《修真先生》 上架碎碎念——陌生的人,请给我一支兰州 这本书下个星期一上架。 这话写在第一行,是点个题,算是所谓的丑话说在前头。 因为一本书的上架,对于某部分不愿意看正版的读者来说,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 原本写了一大堆东西,无非就是一些介绍现在的作者处境,这个行业有多么艰苦的话。后来想想,还是全部删掉了,我以前喜欢埋怨,喜欢叫苦,常常同情自己,常常指天骂地。后来渐渐长大,心态趋于平和,就觉得很多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糟糕,自己也不是不被老天眷顾的可怜人,这世界或者不够公平,但正是如此,才更符合所谓的物竞天择。如果认同这套游戏规则,那就努力去做个强者,如果不认同,那就平平淡淡做个普通人。想要改变,就去努力兼济天下,不想改变,就洒然独善其身。 写书也是如此,无论是盗版也好,不公平竞争也好,或者这个那个,虽然在意,但已经不想埋怨,不想诉苦,趁着还有几分力气,用自己的力量努力去改变,即使改变不了也无所谓,只要努力了就行。 扑街数年,现实中也一直苦逼,别人晚上不是在大保健就是在去大保健的路上,我就每天看看书听听歌胡思乱想一番,然后某些东西想着想着,就想透了,无论是写书,还是工作,都觉得很多附带的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所以即使书的成绩不好,心情也没有受丝毫的影响。我以前初进此行时,确实是做着大神的梦的,想着收藏多少多少,订阅多少多少。现在也想能在此道上取得些成就,但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包括成绩,收入。反而对于自己能否写出个好故事更加介意。而以前是压根没想过这方面的东西的。 总之而言,这篇感言里,我不想叫苦搏同情,愿意订阅的就订阅一下,反正就我这更新量一个月六根上海就够了,就当老朋友见面让根烟,你们别觉得吃亏,我也不觉得赚了。 不吸烟的同学,就当是请我喝了两瓶纯净水,毕竟每天也在更新着,也不算白拿人东西。 这本书我一直想努力写好,也在努力去做,然而很多方面,其实都不尽人意,有的地方太详细,有的地方太简略,有的情节处理得太平淡,有的转折处理得太生硬。 但至少现在我能从写作中找出自己的不足,“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这比以前的自己强了太多。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是为了有一天能写出一个好故事而努力,而不是单纯的为了其他的什么东西。我现实中的工作虽然不算好,工资也不高,但至少能保证我的吃穿用度,能保证我买得起书看,能让我每天有空闲的时间做喜欢的事情。现在想想,以前的自己,渴望的不正是这样的生活么? 只是后来被风景迷了眼,忘了初心。尽管那时候也常常在提醒自己,你写东西只是为了热爱,不是为了钱,千万不要本末倒置。但后来终归还是本末倒置了。虽然稿费比工资还高的那段日子确实挺舒服的,但我最终还是觉得……写自己至少不会厌烦的东西,比单纯的拿文字换钱要开心得多。 尽管这东西质量或许不高,看的人或许不多,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至少我不讨厌,能开开心心的每天做下去,有了缺点也乐意努力的去改善,或者这个改善的过程不会太容易,或许这个过程会有些漫长,或许这个过程是到不了终点的,但我乐在其中,且无怨无悔。 所以这本书成绩无论如何,我都会按照既定计划写下去,同时希望在写的这个过程当中,能够尽量快尽量好的去改正自己的缺点,增强自己写故事的技巧。 我属于懒癌晚期,与懒惰有一场跨越生死的较量,这场战斗不死不休,直至人生最后一秒。希望在以后的生活里,我能尽量的占些上风。这样,说不定就能有些存稿,然后就可以有些修改的时间,很多情节或者细节,就能够处理得更好。 也希望以后的失眠不要这么严重,白日里困得要死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 同时祝愿大家一切都好。 …… 另外要说一点,那就是网站的工作人员也是要吃饭的,编辑也好,财务也好,各位程序猿也好,都是要拿工资吃饭的。如果大家都能支持正版,在作者的生活能够富裕的同时,相信网站工作人员的工资也能得到好的改善。网站体验好了,大家看东西的环境就更舒心,作者有更多精力与心情写东西了,那大家也就不用经常陷入书荒当中了。 所以,支持正版,从给我一支上海做起……嗯,我不会在公共场合抽的,大家放心。 …… 因为不知道是否所有读者都知晓网站的一些规则,所以简单说一下。 首先充值,这个现在已经很方便,用支付宝是最简单的。无论是网页还是手机客户端,都能很轻易的找到充值入口。 然后就是订阅的费用。 现在网站给vip用户分了几个等级,除了v1是千字5分之外,其他的都是千字3分。 只要充值,就能成为v1会员,累计消费50元,会成为v2。 …… 现在只希望上架的时候,订阅不要太惨淡,我虽然不在乎成绩,但脸还是要的…… …… 送大家一句话,也算是警醒我自己。 “只有你愿意为之而死的东西,你才可以藉之而生。” 祝大家每天过的开心。 拱手,抱拳,鞠躬。 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八分,我要滚去睡觉了。 希望能睡得着。 以上。 再见。 第一章、见鬼 写完教案,已经接近晚上七点,陈晴朗穿上一件夹克,匆匆出了门。 到了楼下,电梯门刚开,就碰见了邻居张阿姨。 陈晴朗主动打招呼:“阿姨,吃了没?” 张阿姨神色惶惶:“刚吃完,下楼倒垃圾。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 陈晴朗看看手机:“七点三分,不晚吧?” 张阿姨有些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现在外面闹僵尸,晚上会出来咬人的!听说光这几天,就已经死了好几十个呢!真是太吓人了!” 陈晴朗配合着凝重了一下:“哦,这事儿我知道,是挺吓人的,我就出去买盒烟,很快就回来。” 张阿姨松了口气:“你们年轻人就爱大半夜出去瞎折腾,最近一段时间可要消停点,不跟你说了,这风一吹,我汗毛都起来了。” =.==张阿姨赶紧进了电梯,陈晴朗趁电梯未关说了声再见。 出了小区,就见人流稀少。 距离僵尸杀人事件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恐惧的情绪依然弥漫在市民的心间。往常灯红酒绿热闹喧嚣的浦海市,如今冷寂凄清的犹如战时霄禁的关防重城。 所谓僵尸杀人,其实并没有人确切看到。只是前些天夜里,市郊死了好几个人,每个人身上都有野兽牙孔似的伤口,且全身血液被吸尽。各大媒体报道了这桩离奇的多人死亡案件后,网络上开始兴起僵尸杀人的传言。时隔多天,相关部门仍旧未公布死者们的真正死因,“僵尸杀人”这一传言便开始甚嚣尘上。 后来在网上,还陆续有网友发出照片,证明自己看到了所谓的僵尸。只是照片真假难断,案件愈发扑朔迷离。 最重要的是,在公众渴望看到真相的时候,所有媒体在最开始的报道之后突然集体失声,一些社交网站亦开始欲盖弥彰的删除有关此事的所有言论,如此一来,阴谋论迭出,对此传言保持观望态度的网友,内心也开始渐渐动摇。 总之事情闹得很大,人心惶惶,最近到了晚上的时候,很多人都开始减少外出。如若不是国家执政党一直尊崇科学打击封建迷信,只怕学校都要顶不住市民压力,给在校学生放假了。 不过陈晴朗是唯物主义者,绝不相信鬼神邪说,这些天来,他还是一如往常,该干嘛干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只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事情也没个定论,官方除了禁止报道与删除传言之外,并没有什么有效的控制舆论的措施,影响还在逐渐增大,附近的城市都开始受到影响。 对于这种情况,陈晴朗除了吐槽浦海市政府的无能,就只能哀叹当今国民的智商水平。 手机一响,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江舒情:小朗,怎么样,去了没有? 陈晴朗表情复杂的回复:刚出发。 短信快速被回复:你是男孩子,可不能迟到,不能第一次见面,就给人留下坏印象。 陈晴朗回了句知道了,将手机收进口袋,快步往前走去。 被自己喜欢的女人安排去和另一个女人相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陈晴朗说不上来,心情略微复杂。 天暗了下来,秋风阵阵,所谓“长松千树风萧瑟”,十月一过后,整个城市都变得越发寂寥了。 陈晴朗拐进了一座公园,待会儿穿过这里,就到了相亲的地方。 这公园很大很幽静,建了有些年头,植被格外高大繁茂,公园中间还有一条河,非常长,灯光照在上面,可以看到鳞片似的波光。 陈晴朗右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摩挲着里面的手机。他在想,如果他和相亲对象相互看对了眼,甜蜜又幸福的成为一对情侣,江舒情会不会有那么丝毫的妒嫉和后悔呢。 旋而,陈晴朗又希望她到时候不止是后悔,还会痛彻心扉。他想象着那种景象,觉得心里格外的爽快。 可这爽快并不真实,后面接踵而至的情绪,就是罪恶感、自卑感,觉得自己是一个可怜虫,心理阴暗的可怜虫。 他摇摇头,叹口气,但气没叹完,眼前就一黑,有个麻袋粗暴的套在了他的头上。 他的心顿时一紧,喊道:“谁,干什么?” 没人回答他,耳边只传来一个声音,“揍他”。 然后,就是拳打脚踢,陈晴朗没遭遇过这等事情,有些懵,被人踹倒之后,本能之下,蜷缩起身体,护住头部和小头部。 那些人用的力气很大,是在把人往死里打。陈晴朗想喊救命,却被人一脚踢在后背上,胸腔顿时一堵,直接喘不过气来。 活了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份罪,陈晴朗又惊又怒,同时想,这些人莫非是搞错了什么吧? 等他终于喘过气来,急促喊出一声“打错人了”后,回应他的是一句暴怒的“打的就是你小子”。 然后拳脚更重,陈晴朗被打得险些失去知觉,除了痛呼申吟,再说不出一句话。 等到拳脚渐歇,陈晴朗疼得全身都麻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透过麻袋,传来清晰的说话声。 “差不多了,别打死了。” “打死也白死,谁也拿老子没辙。” “总是桩麻烦事不是?” “真想打死他!” “扔水里吧!” “陈晴朗,我警告你,以后若是再敢在江舒情面前转来转去,我一定立刻弄死你!” 很嚣张,但不像是色厉内荏,应该是真有些底气。 陈晴朗终于知道自己为何被打了,疑惑刚解,双脚双手就被人抓住,整个人离地而起,一阵眩晕的离地感后,就是猛然沁入肌肤的冰凉。 身体彻底沉入水中,河水直接灌进了鼻孔和耳朵。 陈晴朗忍着痛,扒掉头上的麻袋,双手划了几下,脑袋浮出水面,鼻腔被呛到,大声咳嗽起来。但一咳嗽,肺叶就撕裂般的痛。 河边路上,三个人向公园外走去。只看到背影,看不到正面。 陈晴朗张嘴想喊一声站住,脸上顿时一阵疼痛,接着就嘶嘶的吸起凉气来。 下手太黑了,疼得话都说不出,吸气太剧烈,肺叶子更疼了,像一根火棍在里面剌来剌去。 他只好忍着怒火与疼痛,向岸边游去。 水冰凉,伤口是火辣辣的疼,衣服湿湿的黏在身上,头晕乎乎的,这感觉真是非常难受。 当双手扒住河岸的时候,像是有了依靠,头趴在手臂上,身体紧贴着岸壁,呼呼喘起气来。 动手的是别人,他就躺在地上没动,却也感觉累得不轻,真是十分奇怪的事情。 往常再正常不过的呼吸,如今痛苦万分。空气呼入嘴中时,像有刀子割进肺部,让他不得不将呼吸放缓。 这么歇了一会儿,他将左腿抬上岸,正准备爬出苦海,一阵阴风吹过,脑袋突然一阵酥麻。 天灵盖真的变成了盖子,体内有什么东西往脑门上蹿,一下一下撞着那盖子,咚,咚,咚,陈晴朗正惊诧莫名时,突然失去了知觉。但一瞬间之后,知觉又回来了。只是视野变了,并且眼前的景物,在逐渐向下塌陷。 他四下一看,惊讶的发现,“自己”仍在河岸边趴着,而现在主宰着自己意识的载体,是一团烟雾一样的东西,一根绳索缚在烟雾上,拉着他向天上飞去。 他向上一看,就见天空中漂浮着一个穿白衣的人,距离很远,看不清晰,只见到是长发,穿白衣着高帽。 陈晴朗想擦擦眼睛,可惜手和身体一起被缚着,抬不起来。秋风一阵一阵的吹,感觉却像龙卷风,随时能把他吹散。但那绳索好像有保护的作用,身体扭曲的不成样子,却仍然未散。 这一定是在做梦……或者说,自己被打得狠了,产生了幻觉? 陈晴朗不相信这是真的,但那感觉却又如此的真实。 转眼间,他被绳索拉到了那白衣人跟前。 这白衣人是个男的,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不知为何,陈晴朗能清晰的知道他是鬼,不过他的身体是实质的,脸色白皙如玉,五官精致,韩式小瘦脸,有点媚的桃花眼。眉是剑眉,但仍盖不住那近乎于“娘”的脂粉气。 此时他的脸透着点红晕,一张嘴,就有酒气喷出。敢情还是个酒鬼。 “陈晴朗,25岁,无业游民,吸毒成瘾,抢劫时失手杀人,毁尸灭迹……嗯,你阳寿到了,跟我走吧。” 陈晴朗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呆呆回了一句:“啊?” 醉鬼醉眼惺松的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陈晴朗嘴大张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陈晴朗的内心受到了严重的冲击,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他现在已经“懵逼”了。 白衣醉鬼见多了这种情形,摇摇头,不再多说,牵着他就走——用走不合适,他身体虽是实质,却和陈晴朗一样,是在飘。但飘的速度很快……也很诡异。估计是喝了酒的原因,这厮方向感出现了问题,飘的路线似迷宫一般,拐来转去,不知道最终要浪到哪里。 万家灯火被快速甩在身后,陈晴朗被秋风吹成各种形状,月光照在身上有火烧的感觉,他觉得如果加把孜然的话,用签子一穿,自己就是一根人肉串。 这样飘了不知道多远,地面上已经不见灯光的踪迹,似乎是黑黢黢的群山。 这时,陈晴朗勉强缓过神来,他想要问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问什么。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一句话。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问什么都没有意义。如果这都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这一切来得是如此突然与荒谬,毫无心理准备的陈晴朗,自然而然的处于了茫然无措的状态中。 但接下来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如果这是真的,自己岂不是就这么死了? 可自己明明爬到了岸边,没有溺水或者什么的啊。 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问明白比较好。 若是身处梦中,一切自然没什么意义,但同样也没什么损失。可万一不是做梦……那这就简直太有必要了。 权衡利弊,“唯物主义”什么的,被陈晴朗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没有死,你为什么要勾我的魂?” 他的声音很镇定。 此时的陈晴朗仍旧下意识的把这当成虚幻的场景,此时问上一问,也不过是怕有个万一,求个心安而已。若不然,他早不知惊慌成了什么样。 醉鬼有些诧异,他勾魂这么久,听到的最多的问题,其实是“我是不是在做梦”“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不会是在骗我吧”这一类,只有到最后,那些人才会问一些关键的问题。而这个陈晴朗倒是比较特别,之前一直沉默,现在却是一语切中要害处。 “你阳寿尽了。” “阳寿尽了?”陈晴朗更觉莫名,“我才二十四岁,阳寿怎么可能尽?我又没有什么病。” “四岁夭折的都多的是,何况是二十……二十……二十四……”醉鬼刚开始头都不回,但慢慢的速度降了下来,最终停下,回头看向陈晴朗,表情有点像便秘,“你刚才说,你今年二十四?” 陈晴朗猛点头:“二十四。” “你骗谁呢?我要勾的魂,明明是二十五啊。”醉鬼一脸怀疑的看着陈晴朗,觉得鬼与鬼之间的信任真是愈发稀薄了,为了逃月兑勾魂的命运,这厮居然敢对阴司勾魂使说谎。 “可我真的是二十四啊,而且还是虚岁!您莫不是喝了酒……所以那个,勾错了魂?” “怎么可能?鬼话连篇!我勾错魂是常有的事,但是因为喝酒勾错魂……嗝……还从来没有过……” 陈晴朗心想错不了,这家伙准是勾错魂了。 “要不,您再查一遍?”人毕竟是阴司的公务员,陈晴朗表现得还算恭敬。 这醉鬼估计也是个傲娇,嘴上一边嚷嚷着“绝不会错”“你在骗我”“鬼话连篇”巴啦巴啦,一边却不知道怎么变出一个黑色牌子来。他对着那牌子盯了几秒,手一翻,牌子收了起来,然后牵着陈晴朗,就按原路返回。 “干吗去?”陈晴朗问。 “还魂!”勾魂使腔调硬硬的,“一个月勾错十次魂,真是见鬼。” 第二章、妖丹 你能体会到被人捅了一刀,然后那人说不好意思,我捅错人时的日狗感觉么…… 一个月勾错十次魂…… 阴司里有这样的勾魂使在,真是生者的莫大悲哀。 不过陈晴朗管不了那么多,不管现在是梦是真,先回了魂再说。 勾魂使酒应该醒了一些,往前飘行之时,不再东拐西荡,用不多时,他们便回到了那座公园的上空。 只是来到河岸前一看,两鬼都呆住了。 陈晴朗的尸体还如之前一般,双手扒在岸沿,左腿在岸上右腿在水中。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脑袋旁边,蹲着一只鳄龟。而他的脖颈处,多了一个血窟窿。颈脉被咬断,体内的鲜血肆意横流,岸边血红一片,有些血顺着岸壁流下,近岸的水都泛着嫣红。 陈晴朗一时说不出话来,白衣勾魂使也处于呆滞状+.++态。 稍倾,两鬼对视一眼。 陈晴朗语气干涩:“这就算把魂还回去……也活不成了吧?” 勾魂使一脸愤怒:“简直是瞎搞,这等凶物,怎可随意放生?” 意思已经很明显,确实是还了魂也无法生还了。 陈晴朗情绪有些失控,就算这都是假的,也太让人闹心了。 “我的魂是你误勾的,现在出了这种情况,你得负责。我不管,你得想办法让我复活,不然我去地府告状!” 勾魂使:“你告状也拿我没辙……” 陈晴朗更气了。 “不过你先别急,容我想想办法。”勾魂使仍淡然自若,不知是眼前这事态不算严重,还是他压根没把人命放在眼里。当然,也有可能是勾错魂勾习惯了…… 总之陈晴朗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满,刚想发脾气,就见那勾魂使另一只手中突然又多出一根绳索,绳索荡了几下,一个鳄龟状的魂魄,便被绳索缚住。勾魂使轻轻一抖,绳索瞬间勒紧,魂魄一下烟消云散。 “哥们儿,我给你报仇了。”他收回绳索,一脸解气的道。 陈晴朗:“……”逗我呢这是? 接着,勾魂使一手抓住陈晴朗的尸体,一手牵着陈晴朗的魂魄,转眼来到市郊一处山中。 山风呼啸,树影交错。 月光清凉,洒到近处一座圆形山柱之巅,几十丈的高处,一只红色狐狸静静蹲伏,它的眼前虚空处,一颗鸽蛋大小的白色玉丸轻轻转动,丝丝月光被吸附缠绕融合…… 周围,嶂气弥漫,光影泛蓝,好像轻轻的薄纱。 整个环境,都显得妖异纷纷。 这真是陈晴朗从未想到过的奇幻之夜。 不过,他倒还未忘了一个根本问题。 陈晴朗看着勾魂使问:“你不赶紧想办法让我复生,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勾魂使将尸体放到一边的石头上:“稍安勿躁。这尸体不能被人发现,不然被当做死人复生,会徒增些许麻烦。我刚才已经找了两位姐姐帮忙,咱们先在这里等着就是。” “你什么时候找人帮忙了,忽悠我是吧……”陈晴朗话音未落,就见远处有红、黄两道身影出现,转眼已到他们跟前。 这是两个女鬼,长得都很漂亮,身上衣服是古装样式,没有特别的制式,明显和这勾魂使不是一个等级的。 陈晴朗闭口不再多言。 鬼神之能,确实不能以常理度之啊。 二女看了陈晴朗一眼,将目光移到勾魂使身上,脸上都露出欢喜之色,齐齐叫了声“景弟”。 勾魂使人畜无害的拱手行礼:“两位姐姐好。” 红衣女鬼道:“景弟无须多礼,只是不知你突然叫我们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勾魂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像个羞怯又带一丝稚气的初中生:“两位姐姐,那个,我不小心,勾错了魂……” 两女一愣,均是摇头。 黄衣女子上前在勾魂使脑袋上轻弹一指:“你啊,肯定又喝酒了吧?年龄这么小,却这么嗜酒,等长大了,那还得了?” 红衣女鬼也上前一步,却是将黄衣女子轻轻挤到一边,伸手轻拧了下勾魂使的耳朵:“小家伙,你的还魂指标应该有很多吧?勾错了魂,还回去不就得了?” 黄衣女鬼用力一挤,复把位置抢了回来:“景弟既然把我们叫来,就说明事情没这么简单,只怕是出了什么意外,无法正常还魂了吧?” 勾魂使连连点头:“姐姐英明,确实是遇上了点麻烦。两位姐姐且看……” 勾魂使伸手指向一旁的陈晴朗尸体,两女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两女看了一眼,疑惑望向勾魂使。勾魂使遂把事情说了一下。 红衣女鬼看向陈晴朗的魂魄,笑道:“这也算是无妄之灾了。” 陈晴朗苦笑不已。 勾魂使赶紧问:“不知道两位姐姐可有办法,将他的魂魄给还回去?” 黄衣女道:“鲜血流尽,生气尽失。当务之急,得先将恢复正常。时间一长,会更麻烦。” 红衣女道:“这事儿简单,小家伙看我的。” 话毕,她身子一跃,已是凌空而起,直直向一尊山柱飞去……正是红狐蹲伏的那座。 红影飘逸且迅疾,转眼到了山柱之巅。 狐狸发现了红衣女,玉珠立刻向嘴前移动。珠子眼看就要被吞下,一只纤纤素手瞬间而至,一把抓住了那珠子。 狐狸顿时急了,猛然前扑,红衣女只是轻挥衣袖,狐狸就倒飞而出,砸到附近青松之上。这下摔的够狠,粗壮的树干都轻轻摇晃,它却不管不顾,还要扑来。 勾魂使在下面大叫:“看我的。” 绳索祭出,直接将那狐狸给缚住了。任它再如何挣扎,都只是徒劳。 红衣女面无表情,握着珠子跳下山峰。 风一吹,衣裙飘荡,真是宛若仙女一般。 黄衣女皱眉轻声嘀咕了一句什么,陈晴朗没听清,但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勾魂使则是大喜:“借元丹修肉身,这神通我倒是听过,没料到姐姐居然会用。” 红衣女轻轻落在他的身前,刮了刮他秀挺的鼻子:“以你的身份,各种道书法籍还不是任你修习,只是你天生惫懒,又有什么办法?” 陈晴朗从这话中听出些端倪,知道这勾魂使定然不是普通的勾魂使了。只是借元丹修肉身,又是怎样的一种手段呢? “借元丹修肉身虽是简单方便,却难免沾染些因果。那狐妖辛苦修炼,好不容易聚气成丹,却无故惹来夺丹之灾,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黄衣女话中带刺,但说得也不无道理。 红衣女镇定自若的反击:“为了帮景弟,我甘愿做这恶人。” 黄衣女想反击,却找不出话来。 ——“为了帮景弟”,这话已经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无论再说什么,都有不道德的嫌疑,她只有暂时闭嘴,以免惹人生厌。 勾魂使应该也是觉得有些不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 他若说话,就显得有点不知好歹了。 提前占领道德高地,简直是绝杀一般的手段。 不过红衣女并非仅这一点招术,她看了一眼勾魂使,笑着开口:“我知道景弟心善,定也于心不忍,所以……“ 她神秘一笑,不知用了什么招术,手中那颗妖丹,居然一分为二。 勾魂使惊喜起来:“姐姐居然会这种神通。” 红衣女:“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若是勤勉些,哪里有我施法的机会。” 她说完,走到陈晴朗尸体跟前,伸手抓向陈晴朗胸口,撕啦,陈晴朗胸前衣服,瞬间破碎。 “这是……”陈晴朗刚想说什么,瞳孔却突然收缩,目瞪口呆,眼中尽是惊怖恐慌之色。 月光照耀下,素手纤白,五指成勾,指甲锐利如刀。刀锋探到皮肉上,猛的刺探下去,使劲一抓一扣,立刻就是皮肉翻滚,鲜血淋淋! 陈晴朗的胸口,直接被那红衣女生生扣开。一颗心脏露了出来,腥味弥漫,血肉模糊。 意识虽不在上,陈晴朗仍旧下意识感觉到疼痛。他的嘴唇有些哆嗦,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此时那纤手一翻,半颗妖丹,已经被按在心脏之上。死气沉沉的器官,顿时微微动了起来。 妖丹在灵气的催动下,缓缓消化,早已冰冷僵硬的尸体,渐渐温热,心脏猛烈跳动,鲜血生而循环,整个机体,被再次激活。 红衣女不知用了什么灵药,将颈项与胸口的伤口快速愈合,那本已发紫的嘴唇,逐渐恢复了血色。 红衣女看了一眼仍处于惊怖状态中的陈晴朗,转头向勾魂使道:“景弟,身体已经恢复,可以还魂了。” 勾魂使兴奋的道:“好手段,谢谢红衣姐姐。” 说完之后,掏出一块黑色牌子,用手戳了几下之后,长索一甩,陈晴朗的魂魄顿时急速上前,直接扑进了已经恢复生机的身体里。 然后,陈晴朗就睁开了双眼。 没了月光烤炙的灼热,没了轻风撕扯的狂暴,魂魄的确是太脆弱了,到现在,终于有了安全感。只是身体还不太灵活,过了片刻,才恢复正常。 在这期间,红衣女将半颗妖丹还给红狐,狐狸情知斗不过对方,只能仓惶逃蹿。 以肉眼看着鬼、妖及眼前的一切,真实感更重,陈晴朗看着身上鲜红的衣服,模了模胸口感受了一下有力的跳动,一时之间,奇幻迷离感而至,脑袋晕晕的,如在云雾中翻滚。 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梳理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 然后,他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狐妖虽斗不过这三鬼,但肯定斗得过自己啊。万一那狐妖来找他报仇,那他该如何是好? 当他问出这问题后,黄衣女直接扔给他一个圆形白色玉佩,玉佩用绳串着,可以戴到脖子上。 “刚才我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从那妖丹上摄取了一些气息,封入这玉佩当中,除非那狐妖再修炼个百十年,或者寻到什么方法毁了禁制,否则在你面前,没有办法使出法力。” 陈晴朗顿时放下了心,勾魂使则是赞道:“黄霓姐姐想得真周到。” 黄衣女笑觑红衣女一眼,脸上有得意之色。 “治标不治本而已,若是玉佩不小心损坏,或无意丢失,又或被人偷走,这陈晴朗岂不成了待宰的羔羊?靠外物来保护自己的安全,终是微末之道。”红衣女手上多出一枚条状玉简,似u盘一样,“陈晴朗,你的身体经过妖丹的改造,已经变得强大无比。体强魄壮,魄壮魂旺。现在你的灵魂已经可以超月兑的限制,化出神念,念头进入这玉简,就可查看其中的信息。这当中是一本至高至上的道经,你可按照里面的方法进行修炼,若是适合此道,便无需多借助那外物了。” 她将玉简递过去的时候,陈晴朗还有些傻傻呆呆的。待玉简被硬塞到手里,他才回过神来,赶忙道谢:“多谢多谢。” “修炼非一时之功,有无尽的凶险与变数,这段时间,玉佩你依然要带好,那狐妖虽被夺去半颗妖丹,仍有百十年的道行在,你就算是修道奇才,也不可能短时间内与其抗衡。我这里也有一枚玉简,当中有无数符阵禁制的用法,就算修为不高,也有一部分可以使用。只是其中杂乱无章,良莠不齐,你需要多加辨认,以免出现什么意外。”黄衣女不甘落入下风,同样递来一枚玉简,“嗯,我记得我还有一块可以重复使用的符盘,你且稍等一下……” 她闭上眼睛,过一会儿,手上多出一枚直径六七公分的碧色玉盘:“这玉盘可以承载真气、灵气,你可直接以气画符,可以省去许多符纸符墨。” 陈晴朗接过玉盘,眼睛看向红衣女。他觉得,红衣女可能还会给他东西…… 但这算盘落空了,这两女明显是在争风吃醋,勾魂使自然不可能干看着,现在开始出来做和事佬了。两女也不是傻子,觉得争斗归争斗,但因此偏宜了他人,终归是有些缺心眼。 于是,争斗作罢,陈晴朗暗叹一声,第一次希望世上傻子多一点才好。 接下来,三鬼将他送回之前的公园,然后便一起乘风而去。 月光清凉,秋风瑟瑟,三人长衣飘飘,说不出的轻松写意、潇洒自在。 陈晴朗抬头仰望着三道仿佛被嵌入月圆的黑影,眼中升出浓浓的羡慕与渴盼。 然后忽然打个哆嗦,笼了笼潮湿的破烂衣服,“嘶”的吸口凉气:“真他妈冷啊!” 第三章、隐瞒 已是深秋,又是晚上,加上全身湿透,不冷才怪。 陈晴朗瑟缩着掏出手机,可惜已经按不亮了。抖两下,淅沥沥的水就流了下来。 他没有表情的将手机塞进口袋,摊开左手,两枚玉简在月光下散着温润的光泽。陈晴朗有些茫然,这么盯着看了一会儿,将手掌攥紧,又摊开,两枚玉简仍旧静静的躺着。他抬头看看天,又看看地,又看看周围,一时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将玉简也收进口袋后,他模了模脖子,脖子上挂着红绳,红绳上是一枚圆玉,圆玉通体洁白,里面缭绕着鲜血晕在水中似的红丝。 捏了捏大腿,疼。打自己一巴掌,也疼。揪揪头发,还是疼。他左右看看,踢起脚,猛的踢向一处花坛坛壁。 “嗷——” 陈晴朗凄厉的叫了一声,抱着剧痛的脚猛蹦不止。 ()等到疼痛渐缓下来,他脸上已经都是汗水。 “真的是真的……” 事实告诉他,这世上当真有妖精鬼怪,可他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无神论者,一时之间,根本难以接受。 想了片刻,他决定先回去睡一觉再说。不知道是受到了冲击,还是因为勾魂还魂有些副作用,总之现在头疼的很。 临走前,他把那只鳄龟也提上了。这么大的一只龟,又是生死仇敌,不拔筋喝血,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只是走出公园才想起,自己今天是来相亲的,这么久过去,也不知道相亲对象急成什么样了。可惜手机已经坏了,也没法打个电话说下情况…… 穿过公园便是相亲的地方,距离并不远,陈晴朗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约定的地方看看。 这么提着龟到了地方,就见咖啡馆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偌大的堂皇空间,只吧台处有几个吧员聚众在闲聊。门口突然出现的人影,把他们吓了一跳。不待他们回过神来,那人又转身离开了。 “神经病吧……” “大半夜的,提着只乌龟瞎溜达什么……” 被吓到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抚着胸脯埋怨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浦海市大多数人都疑神疑鬼。人吓人吓死人这种事情,在这个时期,倒是有更大的概率实现。 陈晴朗提着鳄龟,一路返回。 相亲对象不在,明显是等不及回家了。他现在脑袋纷乱,懒得去想这事儿引发的后果。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快速回了家。 看看时间,才不过是八点,但却觉得仿佛过了许久。陈晴朗将鳄龟用塑料袋一包,随手扔进冰箱。月兑下衣服,胡乱冲了体,便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敲门声给吵醒了。 往常早起,都是迷迷糊糊,睡眼惺松,还有起床气。今天被人吵醒,却一下就将眼睛睁得很大,整个人精神奕奕,“嗖”一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叫一声“来了”,就突然上拖鞋,噔噔噔来到门前,伸手打开了门。 门一开,带着积年怒气的埋怨声,就如倾盆之水,扑面而来。 “小朗!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你是男生,赴约的时候怎么可以迟到?迟到个三五分钟就算了,迟到半个小时还没到,也太不尊重人了吧?你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出门?我给你介绍的女孩你都敢放鸽子,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长得好看的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的优点,那就是不管她们是在哭在笑还是在吵在闹,都是一样的好看,且有着不一样的风情。 江舒情站在门口,左手拎着白色皮包,右手叉着纤细腰肢,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秋风频送,她的长发飞舞时,会有香气飘散,叫人心旷神怡。 阳光,微风,馨香,美女,这真是一个极好的清晨。陈晴朗微微有些眩晕感,有一丝的小确幸。只是不等他好好体会这份小确幸,一声高分贝的噪音就已在耳边炸响。 江舒情的尖叫震得陈晴朗耳膜一炸,她的两眼发直,无法移动似的盯着斜下方,一张小嘴张得前所未有的大,连手上提的包,也滑落到了地上。陈晴朗从认识她起,就未见她如此失态过,此时也是疑惑不已,眼睛朝自己身上看去。 “啊!” 眼睛从月复部扫及下方后,陈晴朗尖叫一声,哐的将门关上,蹿到衣柜前,也不管搭配的是否合适,只一股脑将衣服迅速往身上套。短短的时间里,陈晴朗已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在镜子前转了好几个圈,确认自己再无一处暴露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眼睛看着紧闭的房门,他的心脏“扑嗵、扑嗵”狂跳不止。这种尴尬的场面,陈晴朗从未经历过,一时之间纠结万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江舒情。 就在他急得团团转时,轻缓的敲门声响起,江舒情温和的声音传来:“小朗,衣服穿好了没有,穿好了就开门。” 声音有一丝丝的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晴朗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开门。 江舒情的脸庞再次出现时,咄咄逼人的气势尽去,恢复了以往的成熟端庄。她斜睨了陈晴朗一眼,轻轻将他推到一边,边往里走,边埋怨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光着**睡觉。” 陈晴朗尴尬的关上门,他是没有luo着睡的习惯的,昨天也是累的很了,才没穿内裤……一想起昨晚的事情,他赶紧伸手模模脖子,发现那圆玉仍在。 看来昨晚并不是做梦。 他脑中又思绪纷乱起来,勾魂,阴神,狐妖,修道……这些东西纠缠盘结,使他忍不住皱起眉头。这样一来,因为刚才事情而来的忐忑纠结,反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捏捏眉心,转身跟在江舒情身后。 江舒情身材高挑,双腿很是修长,走路之时,步伐利落,米色风衣飘荡,非常成熟潇洒。尽管心中有事,陈晴朗还是被一下吸引了。 不过江舒情心里,当然不像表面表现的那么潇洒。她随手将包扔给陈晴朗,强装自然的月兑掉风衣,细心的对折整齐后,搭在身前的沙发背上,两只素手分别在前后衣摆处贴着一捋,使衣服更熨平贴身。随后又用手梳理一下头发,这才走到沙发前,翘着腿坐下。 这些细碎的动作,有利于掩饰慌乱,同时又益于稳定情绪。 陈晴朗将包找地方挂好后,就听到江舒情在叫他。 “小朗,过来。” “哦。” 陈晴朗走到她对面坐下,看到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一双迷人的眼睛,好像被花蕊上的女敕露滋润过,杨枝甘露,氤氲湿润。他不敢多看,起身去给江舒情倒水。随意扫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才知道现在刚刚早上七点半。 陈晴朗将水杯递给江舒情,坐下时顺势说道:“学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江舒情喝了口水,将杯子放到桌上,手臂抱在身前,面色微愠:“明知故问,要不是你昨天放了裴裴鸽子,手机又一直打不通,我会大早上的跑到你这猪窝来?本来想趁着周末补个觉呢,全被你给搅和了!” 陈晴朗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六,按照惯例,江舒情在今明两天,是要一觉睡到十点多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其实很想兴奋的告诉江舒情,我要成为修真者了,我可以长生不老,可以上天遁地,我是东方版奥特曼,华夏版男超人,你做我的女朋友吧……可惜这事儿太过荒谬,说了别人也不会信,而且还会让人觉得连撒个谎都不用心,有敷衍人的嫌疑,只会让人更加生气。 这还是好的,如果不幸被人当成精神病……他忽然想起一部叫《飞跃疯人院》的电影,不由得头皮发麻。 江舒情见陈晴朗踌躇着,只是沉默不说话,顿时就一皱眉:“你昨天晚上不会真的没有出门吧?” 陈晴朗忙道:“出门是肯定出了,但中间出了点事情。”他忽然想起脸上的伤,连忙模了模脸。但是见江舒情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又有些疑惑。若江舒情看到他脸上的伤,不可能不问一下的。 江舒情是个目光尖锐的人,但现在心神有点乱,也没注意到陈晴朗的异样。她心虚而又欲盖弥彰的喝了口水后,才问:“出了什么事情?莫非遇到僵尸了不成?”她脸上有微微的笑,这话明显是调侃。 陈晴朗心想僵尸没遇上,鬼倒是遇上了。 “一点私事,不太好说……”陈晴朗终究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太完美的谎话,他一时也编不出来,“手机也不小心掉进水里去了,坏掉了。总之等到事情解决的时候,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那个张裴裴已经离开,我也就回来了。” 说完,他赶紧将床头的手机拿过来,递给江舒情:“学姐,我说的都是实话,可没有骗你。” 江舒情接过手机查看一下,用手甩甩,居然还有水滴溅出:“怎么这么不小心……不过你说的私事,究竟是什么事?” 陈晴朗露出为难之色:“真的不太好说,学姐你还是别问了。” 江舒情露出玩味的笑容:“连我都不能说?你的所有尴尬事,我都知道哦。” “以后若合适,自然会跟学姐说的。”陈晴朗硬着头皮道。 在以前,很多事情他都会主动告诉江舒情,就算有些不方便说的,只要江舒情想知道,他也会很痛快的倒出来。仔细算算,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向江舒情隐瞒某些事情。 陈晴朗心想,自己也很无奈啊,这事儿说了别人也不会信,既然不信那就是白说,白说也就算了,就怕被人当成敷衍或欺骗,那当真是得不偿失。 不过其实他也有点心虚,因为他隐隐的发现,他本身其实也并不大乐意说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即使是对江舒情也是一样。但他又不知道这种心情因何而来,当真是奇怪得紧……或者,这和人性本身有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秘密有些并非不能对他人说,但就是不乐意让别人也知道,似乎这样,自己就好像比别人多了些什么似的。 总之说不大清楚,想不大明白,陈晴朗就干脆不再去想。人性深奥复杂,自己又不是学心理的,光瞎想是想不清楚的…… 可这样一来,江舒情就有些奇怪了。 “居然连我也不能说……不会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吧?”她有点不死心。 陈晴朗只是摇摇头,一个字都不再说。 江舒情举起杯子喝水,水流和玻璃将脸庞双重曲折,以致于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放下水杯时,她突然有些意兴索然。就干脆直接将来意表明:“既然你不是特意不去,我也没理由再骂你。但你总归是放了裴裴的鸽子,无论如何得去道个歉。如果有可能,说不定你们俩仍有机会……这样,下午我约裴裴去逛街喝下午茶,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你趁机向她道歉,顺便看看登不登对。如果你觉得合适,她对你又不反感,就算你放了她一次鸽子,有我在中间圆说,也肯定不会有大碍的。” 道歉这事儿必须得去,陈晴朗爽快的点了点头:“好,到时候你挑地方我买单,就当顺便谢谢学姐的大恩大德,也算是表达我对裴裴歉意的一种方式。除此之外,我要不要再做些其他的什么事情?” 江舒情摇头:“不必了,裴裴不喜欢繁琐杂芜,只要你心够诚,一杯茶就够了。” 陈晴朗道:“那麻烦学姐了。” “我们两个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江舒情从沙发上起身,拿起风衣,开始穿起来,“我要回去补觉了,你赶紧洗漱一下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陈晴朗也赶紧站起来:“这就走啊?不再坐一会儿?要不直接在我这睡吧。” “你那床不定臭成什么样了,我才不睡呢。”江舒情穿好风衣,直接向房门走去。 陈晴朗也不再客套,将包取来递给她,送她到门口。 江舒情出了门,道:“行了,你回吧,脸没洗牙没刷的,太毁形相。” 陈晴朗点头答应着,但还是送她到了电梯门前,看着江舒情进了电梯,挥手再见,等电梯门合上,才关门回屋。 一进屋,陈晴朗就直奔卫生间。镜子里面,他的脸上光洁一片,一丝青瘀都没有。 就仿佛昨天没挨过揍一样。 第八章、整蛊之徒 三两步,陈晴朗就抱着小女孩来到了江舒情二女的面前。 “学姐,咱们快撤吧!” 江舒情对他的话充耳未闻,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后面,脸上渐渐浮现出怒色。而张裴裴则是一撸袖子,放出一身杀气。 怎么回事儿? 陈晴朗疑惑的转身,就见之前那些异常嚣张的僵尸,此时都呆在原地,一起向某个地方看去…… 街道旁边,被陈晴朗踹飞的那个僵尸,正四仰八叉的躺在一个垃圾桶顶。垃圾桶是圆的,桶顶正好顶在他的背上,他的头部和双腿像是跷跷板的两头,一上一下摇摆,但就是掉不下来,显得非常滑稽。 更滑稽的是,身为一只僵尸,此时他微张着嘴,竟不断的发出“哎哟哎呦”的痛吟声。 至于其他僵尸,在短短几秒钟过后,就齐齐转头,看向陈晴朗…… 然后,某个人手一挥:“揍他!” 于是,几个僵尸呼喝一声,全都向陈晴朗冲来。有两个人,还顺手从杂乱的街道上,拎了两把凳子。那模样,跟街头混混小流氓打架没啥两样。 这哪里是僵尸啊?丧尸都不是,这特么的是丧失! 陈晴朗瞬间感觉一股子怒火往脑门儿上冲。 在这个因为僵尸事件而人人自危的关头,在这个人群最密集拥挤的时段地段,居然来以这种方式进行整蛊,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丧尽天良…… 陈晴朗将小女孩递给江舒情,闷着头就朝那些人冲去。张裴裴骂了一声“混蛋”,也加入了战团。 陈晴朗虽然没有练习过技击之术,但好歹也是温养后期的修道者,超强的力量,超结实的身体,外加上超快的速度,让他犹如一只冲进狗群的狼,虽然外形相仿,但实力差距实在太大。 “嘭嘭嘭!” 三拳下去,立刻有三个人摔飞出去。剩下四五个人愣了一下,正在犹豫前进还是后退的时候,陈晴朗已经来到他们的身前。 没有任何的技巧,就是简单的炮锤轰击,直接把几个人全部打飞出去。 张裴裴跟在他身后,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每当她准备向某个人出手时,那人就会被陈晴朗一脚踢飞。爆发的小宇宙在体内熊熊燃烧,身上散发的杀气却只能不甘又无奈的凝滞在空气中…… 有风吹过刘海,漂亮的眼睛中露出一种叫作“懵逼”的情绪。整个人呆立在那,有力无处使。 陈晴朗灵魂强大,感知背后有人,瞬间转身,这才发现是张裴裴。 “已经解决了。”陈晴朗拍拍手,故作镇定。因为昨天相亲迟到的原因,在面对这个冷酷女武警时,他其实是颇有些心虚的。 张裴裴心中的震惊,只体现在眼睛中,脸上却仍然是扑克脸:“你打架挺厉害的。” 陈晴朗腼腆的笑笑:“差得远,差得远。” “小心!”张裴裴突然将他推到一边,一脚踢出。一个高举板砖的僵尸,被一脚踢中月复部,这一脚势大力沉,那人痛得惨呼都发不出,便直接倒在地上,不断翻滚起来。 陈晴朗大骂:“居然偷袭!真特么无耻。” 张裴裴听了这话,想要翻白眼。明着打不过,不偷袭等着找死啊? 随着这边的变故,混乱喧闹的人群逐渐恢复平静,拥挤的街道渐渐恢复秩序,人群开始分散,街道上露出一些倒在地上的人。这些人都是在拥挤当中摔倒,又被踩踏过的。有的已经晕了过去,有的还在地上哀嚎,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晕倒的小男孩大喊大叫,惊慌无奈,一些女生仍惊魂未定,脸色惨白的靠在同伴或男友的怀里嘤嘤哭泣。 大街上掉落了很多东西,食物、衣服、礼品包括手机,整个街道显出一种凌乱与寂寥,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 “那还有个人。”张裴裴忽然指了一下陈晴朗的身后。 他转头一看,就见一个人抱着一部便携摄像机往街的另一边偷跑,步子很大脚步很轻,显得很滑稽,当发现自己已经暴露后,轻盈的步子就变得势大力沉,速度提到了极致。 整蛊视频…… 陈晴朗顿时知道了这些人的目的。 “妈的!” 他骂了一声,立刻朝那人追去。 在所有搞笑手法当中,陈晴朗最讨厌的就是整蛊视频。小丑是牺牲自己来取悦观众,整蛊则是牺牲他人来获取笑料。特别是那种捉弄人、吓唬人的整蛊视频,则是直接用别人的慌乱、恐惧、可怜、悲惨来当让人捧月复的引子,这完全是对被整者的一种严重的心理伤害,而拿这种心理伤害去当笑料,更是对被整者的一种尊严上的践踏,是比落井下石还要可恶的一种低素质行径。 被整者何等的无辜与无奈? 而且,这次的整蛊,更是不计后果。周末的步行街那么多人,任何一点慌乱,都有可能造成一场踩踏事件,酿成一桩严重的后果。这完全是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 想想刚才跑到这条街上时那些人害怕慌乱的表情,想想那个被吓到呆滞尿裤子的小丫头,想想那个中年妇女抱着的被踩晕的小男孩,想想江舒情慌乱逃跑时失色的花容…… 陈晴朗怒火达至顶点。 这一切一切的原因,这险些酿成的一桩大祸,仅仅是因为有几个傻逼,想要拍一些傻逼视频,来博得一些傻逼的傻笑…… 跑出二十米,那人就被追上。陈晴朗一把揪住他后衣领,直接将他掷出去。 “嘭!”这人身体直接被砸到一辆车上,然后又骨碌碌滚下来。怀里的摄像机被摔烂,人也浑身痉挛,从嘴里吐出血末。 陈晴朗还要再出手,不远处的江舒情制止了他。 “小朗,别打了,会惹麻烦!” 陈晴朗听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出手随便教训一下这些人,没人能说什么,但要是打成重伤,警察就要按法律办事了。 不过……就这么放过对方,真的很不爽啊。 他闷着头,朝着那人走去,张裴裴以为他还要动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冷静一点。” 陈晴朗看了她一眼,胳膊一甩,就挣月兑了,然后继续前行。 张裴裴看着自己的手,感觉自己在对方面前,就像一只小绵羊,这个陈晴朗的力气真是太大了。 江舒情着急的叫着:“裴裴,拦住他。”同时,抱着小女孩往这边赶。 张裴裴知道陈晴朗和江舒情关系匪浅,也不想看着他把人打死打伤,做好事反而进监狱,赶紧往前奔了两步,两只手一起上,死死扣住陈晴朗的手腕。 “喂,你冷静点,你力气这么大,万一把人打死怎么办?” 陈晴朗很郁闷的道:“我有分寸。” 但看着他不耐烦的脸,张裴裴对他的话不敢相信,双手不松反紧,誓要拦住他罪恶的脚步。 陈晴朗平常脾气很好,生起气来则是有点六亲不认,这毛病从小伴随,到现在也没能改掉。 何况,他和张裴裴才刚认识而已。 “松手。” “不松。” 于是,陈晴朗不再废话,径直往前走,张裴裴拽他不住,直接被拖着往前平移。 江舒情嘴都张得合不上了,她非常清楚张裴裴和陈晴朗各自的战斗力,要是张裴裴拖着陈晴朗走她还能淡然自若,但是陈晴朗拖着张裴裴走,这实在有点超出她的常识。 而且那画面……实在有点不忍看。平常冷酷的张裴裴,一碰到陈晴朗,画风变得实在有点太快…… 被拖着的张裴裴有点生气了,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的侮辱:“有勇无谋,还是老师呢!” 陈晴朗稀得理她,转眼来到那吐了血沫的人跟前。 那人此时浑身难受,头晕眼花,陈晴朗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带来很大的威压,让人以为这人是魔神在世,急忙大声求饶:“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就是想拍个视频……” 陈晴朗一脚踢出,“哗啦”,地上的摄像机像一记世界波,打在远处一堵墙上。然后就是天女散花,碎落一地。 那人心脏都要停止了,想象着自己的脑袋被踢飞的样子,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陈晴朗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张裴裴没想到这么就完了,没反应过来,手也忘了松,仍旧像过来时一样,被陈晴朗拖着又回去了。 陈晴朗其实想放句狠话来着,类似什么“以后再做这种事,老子要了你的命”之类,后来想想这话就是放屁,干脆就不说了,不然肯定会装逼装成逗逼的。 江舒情怀里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她见陈晴朗没动手打人,便放慢了脚步,陈晴朗则是回头看着张裴裴,道:“可以松手了吧?” 张裴裴这才发现自己双手还扣着陈晴朗手腕呢,赶紧松开,表情有些不自然,随即埋怨:“你既然不是去打人,那就说一声,闷着头一直往前走,害我……害舒情姐替你担心。” 陈晴朗道:“我不是说了我有分寸么?” 张裴裴顿时哑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直接越过他,跟江舒情会师。 这时警笛声响起,江舒情道:“警察来了,这里没我们的事了,我们赶紧走吧。” 陈晴朗也不想被警察问这问那,就点头同意,他四处看了看,问:“刚才那小女孩呢?” 江舒情道:“被人接走了,说是她的师傅,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以师傅徒弟相称的。” 既然是被认识的人接走,那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他将江舒情上下扫了一遍,道:“学姐,你没有什么事吧?” 江舒情摇头:“我没事,幸亏有裴裴护着,不然刚才那种场面,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些人太肆无忌惮了,心里没点顾忌。万一真发生踩踏事件,后果不堪设想。” 陈晴朗忿忿道:“就是欠揍。” 掠过凌乱的街道和人群,可以看到已经有警察向这边跑过来。 陈晴朗想,那几个人要是真的僵尸就好了,直接一网打尽,省得再担心以后有人会突然被咬死。但又想,若刚才那些真的是僵尸,只怕等警察来到,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人,学姐和自己,也有可能死在这里。甚至,可能警察来了,依然对付不了僵尸。 他有些忧心忡忡起来,开始担心僵尸的再次出现,会带来什么样惨凄的消息。 江舒情则是忽然想起什么,转头惊疑的问道:“小朗,你打架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 陈晴朗收起忧愁,挠挠头,脸上透着纳闷:“这事儿很奇怪,我以前不会打架的啊,而且力气还这么大……” “你不会是深藏不露吧?”江舒情问。 陈晴朗苦笑:“我倒是想来着,关键时候扮猪吃虎,可以一鸣惊人……问题是没东西可藏啊。” 江舒情停下脚步,仔细看着他的脸,陈晴朗就这么与她对视,并不躲闪。 “我总觉得你在骗我。” 陈晴朗为自己叫屈:“我的眼睛这么清澈,我的眼神这么真诚,我的长相这么老实……” “那看来应该是潜能力了。”江舒情无意听他耍贫嘴,直接打断了他的自夸,“人总是有些潜能力的,到了关键时候,就能直接爆发。” “对对对,就像地震的时候,有母亲可以顶着倒塌的楼板,护着孩子一直等到救援人员来一样。”陈晴朗觉得这个解释太好了,比其他任何借口和谎言都要好。 江舒情道:“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陈晴朗赶紧道:“哪有什么不对劲的,我一个普通人,还能转眼之间拥有超能力啊?” 江舒情想想也是,只好强迫自己不去纠缠这件事情,人体神秘而强大,或许真的是潜能力爆发呢?况且,今天要办的事情,还没办呢。 她转头向张裴裴道:“裴裴,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吧,刚才受了惊吓,我心里有点慌。” 张裴裴点头:“好。” 江舒情看着她的表情,发现和往常一样,没有异样。 她很是郁闷,这丫头被陈晴朗放了鸽子,还能毫不气愤,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对于陈晴朗,或是对于昨天的那场相亲,根本就是毫不放在心里的。甚至,陈晴朗放她鸽子,可能还正合她意。 江舒情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一句很俗的鸡汤禅语: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用一句很矫情的网络流行语来简说就是“心不动,则不痛”。 她觉着张裴裴就是这种状况,而这种状况……对于她这个红娘来说,可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 第九章、十香软筋散 三人来到水韵茶厅坐下,东绕西绕闲聊一会儿,江舒情终于切到了正题:“裴裴,我今天约你出来,其实是想说说昨天相亲的事情……”她看了一眼陈晴朗,同时脚尖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腿。 陈晴朗心领神会,眼睛看着张裴裴道:“那个,张,呃,裴……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叫得太生疏见外,叫得太亲昵,又有点不合适,想了想,他还是干脆省略了主语,“那个,昨天的事情……真是抱歉,我路上遇到了些事情,所以没有按时赴约……真是对不起。” 张裴裴从进茶厅开始,就在用她的刀修指甲,这柄小刀食指般长短,宽一公分不到,两边线条曲折流畅,金色刀柄雕纹繁复,像是一件艺术品。 陈晴朗之前就时不时看上一眼,发现她的指甲修剪的光滑圆润,非常精致。同时还发现她的手很白很女敕……一个整天训`练的女武警,手掌居然细女敕的如未成年少女一般,真是让他非常惊奇。 那把刀很锋利……这个其实才是陈晴朗关注的重点。从张裴裴无声无息的拿出小刀开始,他的心就一直在提着,生怕这姑娘脾气不好,一激动把他脖子给抹了。 现在到了说正题的时候,他的眼睛看着那刀,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发力应变。 张裴裴手腕一翻,刀不见了,她抬头看了陈晴朗一眼,情绪没有丝毫波澜:“没关系。”语气轻松写意,就跟刚才收刀的动作一个模样。 陈晴朗舒了口气,身体松懈下来,然后脚上一疼,江舒情又踢了他一下。这是在提醒他,要发动试探性进攻,看看接下来还有没有机会。 但说实话……陈晴朗没和张裴裴见面之前,对她还有一点兴趣,见了面之后,一点兴趣都没了。 江舒情之前就说起过张裴裴的性格问题,陈晴朗也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真到见面了,他才发现,张裴裴的冷淡沉默,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 进茶厅这么长时间,她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被动应声的时候,也只是“嗯”“哦”“噢”——刚才那个“没关系”是唯一一次一口气说三个字。 和她相处,肯定特别枯燥无趣,陈晴朗心里退堂鼓已敲,这时让他出击,真是相当困难。 况且,结合之前迟到的因素,他觉得出击肯定毫无作用,而且还有恬不知耻的嫌疑…… 因此,他张着嘴,那个这个,一个有意义的标点符号都没蹦出来。 江舒情见他这样,急得脸都红了,刚想再给他来上一脚,那边张裴裴已经说话了。 “我们重新相一次吧。” “嗯?”陈晴朗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啊?!”江舒情也同样有点懵。 陈晴朗还好,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还是这么冷冰冰的女孩子,居然主动提出再相一次亲,真是太奇怪了。 而江舒情惊讶的程度,就要大得多了。 为了让张裴裴和陈晴朗相亲,她整整磨了半年,就在昨天晚上,她还担心张裴裴会临时反悔,不去相亲呢。 结果人家倒是乖乖去了,反倒是陈晴朗迟到没去,俩人连面都没见上。 江舒情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让陈晴朗再次出击,也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权当一试,死马当活马医而已。在她心里,这次出击的成功率,最高也不过是百分之零。 万万没想到的是,陈晴朗的招式还没递出去,张裴裴就一个大招发了过来。这让她措手不及,盯着张裴裴看了好几秒之后,又看了看陈晴朗,发现这小子今天也没有魅力加成啊,怎么会让裴裴这么青睐于他?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 不过不管如何,江舒情心情是很好的。接下来,两人的相亲地址也定了,还在之前的老地方,那家距离陈晴朗住处不远的咖啡馆。时间依旧是在晚上,还是昨天那个时间。 事情既定,再坐下去也没了意义,聊了没多大会儿,三人就离开了茶厅。 张裴裴说要回部队,于是江舒情便和陈晴朗同行。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江舒情显得非常兴奋。 “本来以为没有希望了呢,真是峰回路转啊。”江舒情步子轻快,脸上笑容灿烂。 陈晴朗很郁闷,他宁愿江舒情表现得苦闷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他心里也能乐出花儿来。 江舒情对他的神情很不满:“喂,裴裴主动要和你再相一次亲,你居然还这么郁郁寡欢的,太不像话了吧?” 陈晴朗实在高兴不起来,努力两下没扯出笑容后,只好用另外一个话题掩饰:“我只是在想步行街的事情,那些人真是太欠扁了。” 江舒情恍然:“你在想这个啊……”继而想起之前的事情,也同样忿忿不平起来,“那些人确实很可恶,当时我吓得腿都软了。居然在那种地方扮僵尸,也不怕出个好歹……” 僵尸,提起这两个字眼儿,陈晴朗的担忧又浮上心中。这次的僵尸是假的,但万一下次遇到真的了呢? 僵尸战斗力到底有多强,陈晴朗不知道,但肯定比江舒情强就是了,若是遇上,必死无疑。陈晴朗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但他又不可能对江舒情寸步不离。这让他有些犯难。 他一动脑子,就想抽烟,手习惯性的模进口袋,才发现烟没带,那两枚玉简倒是在里面。于是他瞬间放下心来。 那个符文玉简里,肯定有些克制僵尸的符篆的。 黄衣女子说这玉简里“有无数符文禁制的用法”,“只是其中杂乱无章,良莠不齐”,通过这两个条件,陈晴朗就知道,这可能是某个有符文收藏癖的家伙搞出来的东西。这玉简就像是一个淘宝网站,里面笼络尽天下各种店铺,店铺中的符文有好有坏,有真有假,但只要用心去找,定能淘到合乎心意的宝贝。 古时行走江湖的道人方士,一般还都懂些克制阴物煞气的符文禁制,可知克制阴物的符法,在修道界中应该很普遍,所以不需多想,就知这玉简中必有此类符篆。 陈晴朗心情稍定,头脑一清,立刻想起另外一桩事情来…… 那就是在公园里被打的事情。 陈晴朗做人的准则之一,就是有恩必谢,有仇必报,来而不往非礼也,加倍还之才可罢休。 对方揍了自己一顿,送了自己一份大礼,让自己踏上了修行之路,自己若是没点表示,那可真是“白眼太郎”了。 不过怎么找到这个人,倒是一件麻烦事。 陈晴朗的眉头皱起,脸上一点喜气儿都没有。 “哎,事情都过去了,你也教训了他们一顿,而且还得了裴裴的青睐,现在又有本大学姐陪你回家,你那发丧的表情,也可以收一收了吧?”江舒情忍不住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每个人在自己喜欢的异性面前,都非常容易得到满足。这虽然只是一次毫无深意完全不值一提的身体接触,但依然让陈晴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遂而想自己可真是够那个啥的啊。 不过这一开心,脑子反而又灵光了一些。 打自己的人之所以打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和江舒情表现得很亲近,那么如果自己一直和江舒情亲近下去,那人岂不是会自动出现?而为了让他出现得更早一些,自己完全可以在这几天,多缠着点江舒情,顺便贴身保护她。毕竟符文那玩意儿也不知道好不好弄,估计要个几天时间才能成功。那这几天的空白期,就要有他这张肉符来填补了。 主意打定,陈晴朗心情更好了,像反击一样的,故意轻轻回撞了一下江舒情,在江舒情也反击似的回撞了一下他之后,整个人就都憨笑起来。江舒情忍不住拿眼睛放电似的嗔了他一下:“你哈士奇啊。” 电流猛的击中陈晴朗,让他腿一软差点摔倒。 这一嗔一瞪,差不多相当于一副十香软筋散了。 好在陈晴朗定力够强,不然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事儿来。 第十章、符 陈晴朗和江舒情在某个路口分开,各自回家,陈晴朗一到屋里,就把两枚玉简掏了出来,用神念随便进去一个之后,再退出来,仔细观察两枚玉简的不同,作出了分别。 这样就不用每次查看玉简时,都要先试一下哪枚是哪枚了。 进入符文玉简后,陈晴朗被眼前密密麻麻的符篆晃得眩晕,这枚玉简的制作者是个收集癖,但明显不是处女座,并没有将这些符篆一一整理。各个类别的符篆杂乱混在一起,让陈晴朗不知道如何下手。 若在正常情况,陈晴朗肯定已经心浮气躁。但他现在是为了江舒情,所以还是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当他的神念在这些符篆中巡梭了好一会儿后,他终于发现了一些符篆规律。 按照符篆下面的简介,每枚符篆的符文,都由符头符胆符脚三部分组成。不同教派,所用符头各异,甚至同一符篆,画符时用材不同,符头也有所变化。符胆是符篆的内容,是重中之重,决定了这枚符篆的很多方面。而符脚……陈晴朗发现,无论是什么教派什么作用,符脚当中,大多都包含有三种特征。 第一种,符脚笔画多为横笔,且繁复厚重,中间剑一样的插着窄窄一竖,竖尾非常锋利,大有千关万险,我只一剑透之的意思。这类符篆,一般都是攻击类的。 第二种,符脚笔画多为竖笔,每笔均锋利异常,在这些笔锋下面,是厚厚一横,像一堵墙,将这些笔锋全部堵住。这类符篆,多有防御功能。 第三种,符脚笔画多怪异曲折,怪异到能扰乱心神,但偏偏符脚中间,画着一个圆润流畅清明浩荡的太极,两条阴阳鱼似在水中游,水涤荡一切弥补一切承载一切。这类符篆,多有静心宁神、驱邪避凶、除疾治病的作用。 另外还有一些,符脚各成一脉,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律,作用也是各异,有攻击的,有防御的,有治病的,有驱邪的,有封禁的……不一而同。 陈晴朗想给江舒情画的符,首先就是具有防御功能,所以他先寻找那种符脚笔画当中,有厚重一横的符篆。 这类符篆极多,可是,没有能让陈晴朗满意的。 首先,是激发方式的问题。 如果这符篆给江舒情用,激发方式一定要简单,最好是遇到危险,自动触发。但是大多数符篆,激发方式都非常复杂,不仅需要咒语、手印,有的还需要加上步罡的配合。容易一点的,直接用灵气或者真气也能激发,可惜江舒情不是修道者,除了二氧化碳之气,她什么气都发不出。就算教她修道,短时间内也修炼不到有真气或者灵气的地步……就算他想教,江舒情愿不愿学还另说,只怕连信都不会信,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有妄想症,直接给送进精神病院去。 在陈晴朗想来,这种事情概率很大,换作以前的他,若是有人突然说要教他修道,他肯定也要把人当成精神病的。就算那人使出什么法术,他也不会信,只会认为是魔术或障眼法。 他第一次觉得人还是少读点书好,可以轻易就让他们相信这些“封建迷信”。 而那种既不需要灵气,又不需要手印步罡咒语配合,直接投掷出去喊一声“疾”或者“敕”就能激发的,符文又太过玄妙复杂,用材也极珍贵,他暂时也搞不出来。 能够简单激发,又不需要珍稀材料,画法又简单的符篆,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他在玉简中找了半天,魂力几乎耗尽,也没找到合适的符篆。 退出玉简,进行温养,补充了魂力之后,他再次进入玉简,花费了不少时间,且降低了一定的要求之后,终于在攻击、防御、驱邪三个类型当中,各找到了一两枚合适的符篆。 攻击类的有两枚,一枚是血气衍火符,一枚是雷光符。前者激发的时候,割破手指,符篆会自动吸取足够的血气当作能量,吸收天地间的真火之气,形成火球进行攻击。后者,则是需要简单的手诀咒语配合,激发之后,符篆会勾动阴阳,形成小型的雷电。 防御类的有一枚,叫作太极戊土符,这张符可直接焚烧使用,也可以灵气真气激发,激发之后,可以聚土成盾。不过这盾的坚固程度,和激发方式有很大关系。如果用焚烧的方式激发,作用肯定是大打折扣。 驱邪类的符篆有三枚,全部都是自动激发的,只要有妖邪之物入侵,就可在防御己身的同时,反攻阴邪之物。 只是若是鬼魂邪气,作用还有一点,若是僵尸那种有保护的邪物,作用还有没有,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陈晴朗暂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尽力而为而已。 这六枚符篆,有的需要黄符纸、朱砂、羊毛笔,有的需要桃木、狗血、墨汁,都是极易买到的东西。陈晴朗首要之事,是先把这些符篆的画法学会。 其中最简单的,是驱邪类的符篆,这三枚符篆作用微弱,用材也简单,因此制作也容易。 当然,这个简单,也只是相对的——至少陈晴朗买来毛笔白纸画了一堆之后,才堪堪画成一张。而且细节处,还和原符文有些差别,能不能激发,还不得而知。 从那些符篆简介中搜集来的信息来看,现在要学的这几枚符篆,用的符文还是最低级最简单的现世蚀文,要是以后制作更高级的符篆,那就需要更复杂的太古雷文、上古阳文等符文,那才是真正的古朴晦涩,繁琐曲折,想要练会,不知道要浪费多少纸张笔墨、精力时间。 看着地上一堆废纸,晃晃发酸的手腕,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老子不是有符盘么? 他从椅子上一弹而起,从床头柜里取出那个符盘,细细观详。 符盘巴掌大小,通体碧绿,上面晶莹润滑,光可鉴人,像是一面镜子。符盘前面,凹下去的部分是盘面,周围是一圈边框,边框上面排着一圈密密麻麻的米粒大小的凹槽,不知道作何之用。符盘后面,是一个圆纽,用以握持。 陈晴朗之前没注意,这次仔细观察,才发现背面圆纽下方,还刻了几个小字。 篆文,根据其形体结构,应该是“赤乌射星盘”五个字。 赤乌,是太阳的意思,射星……太阳光芒洒向群星? 陈晴朗搞不明白什么意思,当然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现在需要想的是,这个赤乌射星盘,究竟该如何使用呢? 第十一章、气 陈晴朗把射星盘盘身仔细查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以触动的开关。 这个也在情理之中,这是修道者用的法器,不是武者们的大宝剑,法器相当于触模屏智能机的水平,和实体按键功能机当然不会是一种用法。 人的想象力虽是无限的,但对于战斗中法器的用法,肯定是越简单越有效越好。稀奇古怪的脑洞不适用于这个方面,还是以常理推之更加靠谱。 而根据他以往所阅读的小说来看,滴血启动法器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但这个实在有点烂俗,陈晴朗觉得真正的修道界,可能不会如此狗血。 除此之外,貌似还有真气催动,灵气催动一道…… 对了,黄衣女给自己符盘时,不就是说这符盘可以承受真气灵气么? 这样一来,陈晴朗更加笃定,或许用真气试~一试,还真的能行。 只是当他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他才忽然惊醒,自己貌似并不知道该如何把真气搬运到体外! 这把他吓得立刻蹦了起来,手里的射星盘都差点给扔了。 浑身真气充盈,却不能在战斗时使用,这不是坑爹么? 陈晴朗赶紧取出一枚玉简,神念进入其中,查看《太上玄灵乾元本命长生妙经道藏》中凡俗关的真气篇,他以极快的速度将这篇行气功法看了一遍,然后心里一凉……这里并没有记述如何搬运真气至体外的方法。 他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还是没有,连续看了三四遍,他才死心,真的没有…… 靠,怎么会这样? 他一瞬间,心情很低落,显得很颓废。 体内有真气没法使,手上有个法器,也没有办法用,温养神魂,又这么凶险艰难,而且就算灵魂出了壳,能感受并汲取天地灵气了,可能连个灵气外放的方法都没有……这道他妈的怎么修啊? 陈晴朗不是个有大毅力的人,他活了二十多年,不知道摔了多少次破罐子,如果这次就这样再摔一次,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他在颓废了几十秒后,又突然振作起来。 僵尸,僵尸……自己不仅要画成符篆给江舒情护身,还要努力修道,提升战斗力,保护江舒情的安全。如果就这么放弃,万一江舒情遇到僵尸,自己岂不是无能为力? 就算这种机率只有百万分之一,陈晴朗也绝不允许自己大意。什么事情都可以有侥幸心理,但在江舒情的事情上,绝不能有。 而且……狐妖…… 陈晴朗振作起来,左手将玉简握紧,眼睛闭上,脑子快速转动,想要走出这种窘境。 两分钟后,他睁开眼睛,搬运真气的方法没有想到,倒是想到了另外的一些东西。 他的神念再次进入玉简,查看凡俗关的第一篇,练体篇。 练体篇中除了讲了一些有关练体这个境界的东西之外,就是一篇练体功法太上龙虎诀了。这套功法,可以强壮身体,练体化精,但并不能用来战斗。 依此,他推论,这套道藏里收录的功法,可能仅仅是用来提高修为的,而非是提升战斗力的。旨在内壮,而不是外强。 长生妙经,长生妙经,讲的是长生,而不是常胜。 这个发现让他心里发凉。 人如此短暂的一生,都不可避免要遇到许多矛盾,人与人的矛盾暴发起来,有时都让人胆颤心惊,更何况是修道者与修道者之间呢? 没有足够强大的战斗力,别说长生,就算想活个正常的人类年限,都很困难。 除非窝头窝脑,不与人争,处处退让。但那样一来,到最后也不过修成个千年大王八……那还不如做百岁人来的好。 而且没有战斗力,这长生妙经,人家可是可以随时抢走的啊…… 短短时间,陈晴朗脑子里想了很多。但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僵尸。 这个才是最临近的威胁。 他现在至少要保护江舒情,让她不会有任何的哪怕百万分之一的机率,被僵尸杀害。 所以,他必须要搞清楚,真气到底如何外放,变成可以战斗的真力。这不止是用来在射星盘上画符,而是要从本质上提升战斗力,毕竟光靠几张符,依然有点不安全。 而近在眼前的一个问题则是……这射星盘到底要如何启动。说不定启动了之后,还可以试试除了真气灵气,还有没有别的用它画符的方法。 陈晴朗将玉简和符盘放到桌子上,揉着脑袋发起愁来。 忽然,他一拍大腿,重新将玉盘拿到手里。 “这玉盘当中,会不会储存着什么有用的信息呢?”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陈晴朗就情不自禁的有些激动,“说不定启动的方法,就储存在里面。使用方法,可能也有,说不定,还真有能够代替真气灵气的东西呢?” 陈晴朗毫不犹豫的凝聚精神,强大的神念透出脑颅,向射星盘使劲。 一瞬间,眼前景象大变,映入眼帘的,是翡翠一样的绿色,眼前漂浮着大段的繁体字,上面讲述的,正是如何使用射星盘的方法。 使用射星盘,非常简单,手指发出真气或者灵气,直接在盘面上画出符的形状,然后双指按住盘面,往前一滑,符篆之力就会发挥出来。 更重要的是,这射星盘具备沟通天地能量的功能,而使用符篆时一切的咒语手印步罡,都是为了更好的沟通天地能量,激发符篆作用……因此,如果用射星盘来激发符篆,就可以尽量的减少或直接省略掉那些烦琐的步骤了。 这在平常的战斗当中,简直是超级大利好! 另外,符盘本身并不需要特别的启动方式,当手指发出的真气或者灵气接触盘面后,射星盘就会自动激发了。 同时,陈晴朗也知道了盘边上那些米粒大小的凹槽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那些槽叫符槽,是用来储存符篆的。战斗之前,画好符篆,五指放在盘面上往中间一收,符篆就会变成一个圆圆的小符球。单指按住符球往盘边移动,符球就会随机进入空槽。要使用时,真气射进符槽,符篆就会回到盘面,双指按着往前一滑,符篆就激发出去了。 如果储存的符球太多,战斗时无法辨别哪个是哪个,神念进去,就可以看到符篆的原来样子了。 值得一提的是,符盘里除了使用方法的介绍,还有一篇讲述如何让神念与法器相通的经文。神与器合之后,就不需要动手了,直接用意念,就可以代替除画符之外的一切手动操作。 陈晴朗神念退出射星盘,又开始揉脑袋…… 还是得面对如何才能将真气搬运体外的难题啊。 方法只有两个,一个是自己参悟,一个是找人求教。 前面的方法比较危险,实验的时候很可能一命呜呼。可是现在,他又不认识什么修道者,又能找谁去求救呢? 接下来的一个想法,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想起了市郊山中的那只狐妖。 如果自己去找那只狐妖求教,结果会怎么样呢? 但下一秒,陈晴朗就掐灭了这个念头。 就算真的去找,也很难找到,找到了,那妖怪也不见得能听懂人话,听得懂人话,也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不会教他什么。那妖怪不想办法杀掉他,都已经算好的了。 总之,此路不通。 陈晴朗一时陷入了困境。 后来想想,还是先别想真气的事情了,先把符篆练会制好交给江舒情,这样多少能有点安全保障。 只是练着练着入了迷,把三张驱邪类符篆练得差不多时,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多。 他一拍脑门:“靠,张裴裴!” 第十六章、绿毛僵尸 剩了半截的烟掉落,烫到了腿,将落地时,又被风吹走。 光在空中飞动,犹如陈晴朗突然悬空的心。 不少人都有一个忌讳,那就是不喜欢别人在背后拍肩膀。其中一个原因,是说运气会被拍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会受到极度的惊吓。 更玄奇的说法是,人身上有三盏灯,头与两肩,各有一盏,晚上拍肩,会把灯拍灭,灯一灭,鬼怪就会有可趁之机。人就会有生命之虞。 说穿了,就是人会被吓死。 陈晴朗是真的快被吓死了,感觉魂都飞上了天。 人在疲倦、晕眩、麻木的时候,痛楚会让自己清醒一点。受到惊吓其实也一样。陈晴朗本来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但腿上被烟头烫出的痛,却让他瞬间回神。 回神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屏住呼吸。 太()臭了,就像小时候上学,路边有死鸡一样。他觉得后面偷袭这哥们儿也太不讲究了,这多久没洗漱了?就这味道,都能赶上生化武器了! 一扭头,映入眼帘的是两颗大尖牙,以及一片模糊的绿…… 陈晴朗的眼睛来不及对焦看清楚那绿色是什么,手肘已经顺势提起朝后面砸了过去。 “啊!” 叫的是陈晴朗。 他感觉自己砸在了一块钢板上,骨头好像都要碎了。 大尖牙,钢板,恶臭,夜里,郊区…… 电光火石之间,陈晴朗脑海中两个字炸响:僵尸!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碰上? 陈晴朗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只想赶紧离这玩意儿远一点,万一被咬到,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 他脚在摩托车身上狠狠一蹬,身子借力前蹿。肩膀衣服哗啦一下被撕裂,陈晴朗趔趄着往前摔去,他双手按地,就抛一个前滚翻站起,往前猛跨两步,来到了张裴裴的跟前。 这时,他才来得及回头观望所谓的僵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玩意儿。 陈晴朗发誓,他打死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的僵尸,居然长成这个模样。 身上没有穿清朝官服——这个倒是可以猜测得到——长的也没个人样,连个死人样都没有。身上一块儿布匹没有,而是披盖着一层青绿色长毛。偏偏这长毛又不像动物的毛发,倒像是什么东西发霉了长出的那种毛,一堆堆一坨坨,看了令人作呕。 脸上的毛发短一些,能看见绿色的皮肤,眼睛也是绿的,但透着股死气。手上的指甲又长又利,脏且黑,陈晴朗的衣服就是被这刀一般的东西给划破的。 它弯着腰,驼着背,嘴张着,发出空洞的呼气声,一双眼睛盯着陈晴朗和张裴裴,两颗牙便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张裴裴有点懵。 陈晴朗没功夫回答她,那僵尸已经向着二人扑了过来。 这家伙速度极快,犹如蝙蝠闪电,一跃而出,眨眼即到。 因为既定印象,陈晴朗以为僵尸应该是慢慢蹦的,但没想到,这绿毛怪居然如此灵敏快速。他来不及做出什么合适的动作,只能一脚踹出去。张裴裴则是腰胯一抖,真气运转,左掌之上气息涌荡,向前方拍去。 两人攻击,都实打实的落在了僵尸身上。 陈晴朗震得脚疼,连着倒退数步,才站稳身子。 张裴裴一掌声势颇大,击中僵尸身体时,响起“嘭”的一声敲鼓似的响,但僵尸仅仅倒退了一步,又旋即而来。张裴裴双掌再击,僵尸却纹丝不动。随后僵尸身体气息一震,体内似乎也有类似真气的东西汹涌澎湃,一股猛劲排山倒海而来,张裴裴双臂咔嚓咔嚓响了几下,然后整个人就直接倒飞出去。 陈晴朗瞅准方位,一把接住,张裴裴眉头深皱,表情痛苦。 她努力站稳身子,双臂沉沉的垂着。 陈晴朗心叫不好,道:“胳膊受伤了?” 张裴裴脸色苍白:“你赶紧逃吧。” “放屁!”陈晴朗下意识爆出一句粗口,他觉得张裴裴在侮辱他。爆完粗口,他把手伸进了张裴裴怀里。 张裴裴没想到这个时候,这家伙居然还想着占她偏宜。她已经完全找不出词语来形容他的无耻,脸憋得通红也只从牙齿缝挤出几个字:“你不是人!” “在这里。”陈晴朗往她外套里一探,就模到了枪。 张裴裴这才知误会了他,不过要枪就说话,直接往人家怀里模,也太不尊重人了。 “没子弹!” 陈晴朗捏住枪柄,刚想掏出来,就听到了这话,他郁闷的把手收回:“早说啊!” “要是枪里有子弹,你早就死好多次了!” 虽然陈晴朗只是模了模枪,其他什么都没干,可无意间的碰触,总是不可避免。张裴裴已经把陈晴朗恨死了,觉得他现在比那僵尸还可恶。 咦,僵尸呢? 两人都抬头看去,就见僵尸并没有继续朝二人攻来,而是来到一辆车前,看着那车顶上的倒霉蛋在打转。 倒霉蛋此时吓得身体发抖,连痛吟都忘了,只能听到两排牙齿快速的碰撞在一起,发出紧促的卡卡卡嗒嗒嗒的声音。 其他几个人,这个时候差不多也都恢复正常了。有的吓的趴在地上装死,有的慢慢起身,想要赶紧逃离。 陈晴朗精神一震:“张裴裴,我们悄悄溜。” 张裴裴问:“怎么溜?” 说话的时候仍然咬牙切齿的,让人听了心里瘆得慌。 陈晴朗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一边看着前面的情况,一边低声道:“我们骑摩托车走。” 刚刚摩托车距离僵尸最近,现在则是离它最远。 张裴裴坐的那辆出租车在中间,其他车围成一圈,都挨得近,只有摩托车在外围。而且钥匙就在车上插着呢,骑上就能走。 于是两人轻手轻脚,却又快速异常的移动向摩托车。 “啊!”一声惨叫响起。 僵尸开杀戒了,车顶上那个倒霉蛋,被咬破了脖子,也不知道动脉断了还是静脉断了,血像喷泉一样,花朵似的喷向空中。 死之前,看着自己的血喷出又落下,真是太残忍太恐怖了。 他手脚冰凉,心中后悔不迭:不应该追那女人的,从警察局出来就应该回家的…… 僵尸的嘴巴凑到了他的脖子上,血花瞬间止住,僵尸在那里咕嘟咕嘟猛喝,牛饮一般声音非常响亮。 陈晴朗只感觉头皮发麻,赶紧坐上了摩托车。他伸出手,道:“坐前面来。” 张裴裴毫不领情:“不用。”身子一跃,坐在了后面。虽然双臂断掉,无法保持平衡,但这一跃一坐,却是稳稳当当,两腿膝盖扣紧座垫,扎马一样结实沉稳。 “坐稳了!”陈晴朗发动摩托车,巨大的引擎声立刻轰鸣响起。 与此同时,身后又响起几声惨叫。 有的人吓得腿软了爬不起来,直接被咬死,有的刚跑两步,就被一把抓住。绿毛僵尸身上已经全是血迹,变成了红毛僵尸。 陈晴朗张裴裴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僵尸一手提着一个人,满嘴是血的看着二人…… 轰! 摩托车开动。 狂风刮来,陈晴朗面部被吹得扭曲不堪,张裴裴坐在他身后,两条断掉的胳膊被吹得晃晃荡荡。 而那僵尸,已经一跃而来! 第十七章、不妙的变化 月光被挡住,阴影渐渐笼罩住摩托车。陈晴朗透过后视镜,看到僵尸已经伸手向张裴裴的肩头抓去。 张裴裴也回头看了一眼,僵尸已经近在咫尺,一对沾着血的尖牙向着她龇着,浓浓的口臭味让她几乎窒息。她双臂已断,无法抵挡,只能紧抿嘴唇,认命般闭上眼睛。 “操你妈!” 陈晴朗大喝一声,左臂真气涌荡,牢牢控制住车把,腰一扭,右手艰难的越过张裴裴头顶,揪住她后衣领,一下就把她拎到了前面来,按在了自己大腿上。 这种速度,在车上做这种动作,简直就是找死,车把稍一控制不好,车子瞬间就会冲出公路。 幸亏体内有真气……可以使手臂力大无穷。 张裴裴逃过一劫,陈晴朗却做了挡箭牌。 僵尸扑空之后,奋力又一扑,双手堪堪抓住他肩=.==膀,牙齿奋力的在陈晴朗肩颈交接处划了一下。 虽然只是划一下,也开出了两道深深的口子,血液滋滋流出,顺风瞬间消散。 陈晴朗吃痛,车身猛得一晃,本就抓得不牢的僵尸,立刻被甩飞出去。陈晴朗及时控制好车把,这才避免车祸的发生。 这时车子速度已经飙了上来,僵尸一时半会儿追不上了。 这时,风突然大了,刮过来一大片浓密乌云,将天上的月亮一下遮住。风中有咸咸的湿湿的味道,好像是要下雨了。 张裴裴趴在他腿上,异常难受,同时也惊呼好险,幸亏陈晴朗把她拎到了前面来,不然这一下必死无疑。 她想喊陈晴朗把她扶起来,可惜嘴一张,就有空气吹进来,几乎要把嘴巴撕破。她想自己起身,又没有办法,也怕乱动,会导致车子不稳出意外。于是只好那样难受的趴着,心里则是乱七八糟,毫无头绪,想思考些什么,又集中不了注意力。 过了一会儿,车子速度变慢,她终于能开口了:“怎么慢下来了?” 摩托车停下,陈晴朗将她从车上弄下:“妈的,车没油了!不过你放心,跑了这么远,那僵尸应该追不过来了。” 张裴裴一眼看到了他肩上的伤:“你被它咬到了!?” 陈晴朗满脸晦气:“算爷倒霉。” 张裴裴平常没欠过别人什么,也不喜欢欠别人的,就连对着最亲近的江舒情,也喜欢讲究个公平公正,平常更是自强自立,独来独往,在团部里她的外号叫美人鱼,美人鱼很美,但是鱼是变温动物,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冷血动物。 她这只冷血美人鱼,并不残忍,但从内到外,确实都是冷的。她的冷不具备对别人的杀伤力,倒像是为了抵抗这个同样冰冷的世界。 冷血动物,也就是变温动物,它们的体温会随着外界环境的变化而改变。这个时候,它们就需要离开这个不利于生存的环境了。 此时,陈晴朗的舍身相救,便让张裴裴心底涌出暖流。这种热是她长久未体验过的,陌生而又熟悉,舒服而又别扭。就像伤口愈合时的痒,愈合是好事,但非常难受。 变温动物遇到体温升高的情况,会立刻逃离现有的环境,转移到更合适的地方去。 张裴裴是美人鱼,是冷美人,是美人,但归根结底,她是人。她不是鱼。 此时的她确有着冷血动物遇到高温环境时的难受和别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宁愿下一秒就消失,这恩情于她来说太不习惯。 同时别扭的原因还有另外一点,她想到这人的无礼之处想杀了他,但看到他身上的伤,又很感激他。 心里复杂纠结,脸上表情却没见怎么变化。只是抿着嘴敛着睫毛,看着陈晴朗在那里焦急的东张西望。 这里距离市中心已经很近,按照摩托车的速度,只需要一点时间,就完全可以到达。可惜偏偏没了油。若是走过去,就肯定要很长时间。 僵尸若是还在后面追着,两人暴露行踪,肯定会被追上,但现在张裴裴双臂伤势不知如何,不赶紧去医院救治的话,后果又可能会很严重。 两人都不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不停响起。刚刚从生死一线逃离,现在又出变故,两人情绪都很是紧张,心脏嘭嘭嘭跳得很快。 “先躲一下吧。”张裴裴是个沉默的人,却最先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陈晴朗也觉得一直站在路上不好,他四处极目远望,在路的左边的远处,隐约看到黒黢黢的什么。 “我们去那里看看。” 于是两人便向着那黑影掠去,到了之后,发现是一间刚盖好的小屋。屋门和窗户都还未装上,墙上只简单涂抹了水泥。在门口,还有搅拌水泥的痕迹。 陈晴朗看看四周,发现这里种了许多齐整的树苗,心想这可能是护林人的小屋。 “你先进去呆着,我把摩托搬过来。” 张裴裴不解:“为什么?” “被僵尸看到摩托在那里,可能会起疑心。万一被发现,我们两个必死无疑。”陈晴朗解释道。 张裴裴想问什么,但又害怕浪费时间。于是等到陈晴朗将摩托推进了小屋,她才问出口:“僵尸……不都是用鼻子闻的么?闭上呼吸,他就找不到了。所以,摩托推不推,都无所谓吧?” 陈晴朗将摩托停稳,道:“那是人们幻想出来在屏幕上呈现的僵尸形象,但现实中的僵尸什么样,谁知道呢?刚才在那边的时候,他那眼睛可不像看不见东西的样子。” 张裴裴顿时大窘,脸色泛红。 之前在那边,僵尸确是能看见东西的。若不然,也不会去围着车顶的倒霉蛋奇怪的观看,而放弃了乘胜追击他们的好机会。 陈晴朗看看窗口的高度,将摩托车放倒,把坐垫拆下铺上去,向张裴裴道:“坐着吧,站着太累。” 张裴裴点点头,似乎想说谢谢,但还是没说出口,坐在坐垫上,局促不安。 陈晴朗站在窗前,小心的向外看着,突然脸上有丝丝凉意,感受了一下,叹气道:“下雨了。” 两分钟不到,雨丝变成雨滴,周围全是下雨的啪嗒嗒的声音,斜风将雨吹进屋子,温度变得很低。 陈晴朗看了看张裴裴的双臂,关心的问:“你的伤如何,耽误一会儿,有没有事?” “小伤。”张裴裴轻描淡写的说道。 怎么可能是小伤,但又能怎么样呢?僵尸不知道有没有在追,这时贸然往市里赶,被看到了可是有死无生的一件事情,手臂和命,自然是命更值钱一点。 而且她也不想让陈晴朗冒这个险,她真的不喜欢也不习惯欠别人什么。 陈晴朗肯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往市里赶的,她很确定这一点。 另外,相比起她的伤,陈晴朗的伤倒是更值得关注一点。 “你的伤怎么样?”张裴裴问。 她的表情依然淡淡的,就像是随口的一问,完全不是真的关心的样子。 陈晴朗叹气,这姑娘真是够淡漠的。 “还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电影里一样,被咬了会变僵尸。”这个是陈晴朗最担忧的。 张裴裴忙问:“那怎么办?” 陈晴朗摇摇头:“不知……”他话没完说,猛的转头,做出噤声的手势。 张裴裴吓了一跳,身子都僵了。 陈晴朗贴在墙上,小心的朝外面看着。 远处的公路上,那个僵尸已经追了过来。 它一边用眼睛四处张望,一边用鼻子嗅着什么。可惜雨水冲刷掉了一切的痕迹,他什么都闻不到。 过了片刻,它便重新回头,转眼之间,就从陈晴朗视线中消失。 至此,陈晴朗长舒一口气。 张裴裴刚才一直屏着呼吸,现在才敢大口喘气:“怎么样?” 陈晴朗靠墙慢慢蹲到地上,胸膛剧烈的起伏:“回去了,特么的,终于月兑离危险了。” 张裴裴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时双臂的疼痛感,便不可抑制的一阵阵的冲击着脑神经,她的嘴唇抿得更紧。 而陈晴朗的伤口,也在此时,产生了些不妙的变化…… 第十八章、真气外放 本来嫣红的伤口,如今变得青紫一片,里面流出的鲜血也不再是红色的,而是变成了紫色! 同时,那伤口处不再疼痛,开始发麻。陈晴朗伸手轻轻按了按,不痛,加了点力道,仍旧不痛。他眼中出现慌乱的神色,直接将指甲按进伤口中……仍是毫无知觉。 张裴裴见他在折磨自己的伤口,急忙站起来:“陈晴朗,你干什么?” 陈晴朗抬起头,脸上布满恐惧:“流出的血变成了紫色的,伤口没有任何的知觉。” “什么?”张裴裴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眼中明显浮现担忧的神色。 陈晴朗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心中自然明白。 “虽然僵尸的样子和电影里的不一样,但是有些东西……还是一样的。例如喝血,以及变异尸毒。”陈晴朗苦笑着看着张裴裴,“现在你该相信,我向你讨教真气外放的方法,并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吧?” 张裴裴心中很是愧疚:“我……我之前……” “人之常情,说给谁谁都不会信。”陈晴朗当然不会觉得她之前有什么错,“只是现在,我希望你能将那个教给我,如果你不愿意……” “我愿意!”张裴裴没想过要藏私,如果不是之前陈晴朗太过无礼,她肯定会教给他的。现在陈晴朗为她受了伤,快要变成僵尸,她若还不答应,心里会愧疚至死,“你救了我……就算你学那方法只是为了你自己,我也会教你。” 陈晴朗松了口气:“谢谢。” 张裴裴道:“是我应该谢你……” “我们别说废话了。”陈晴朗感觉那麻木的感觉,正从伤口处开始扩散,“不赶紧清除尸毒,恐怕等会儿我会咬你。” 张裴裴也知道时间紧急,不再废话,将自己所学,尽数教给陈晴朗。 “这套功法,名字叫做疾风掌……” 疾风掌,是自成体系的一套高武功法,内外兼修,攻防一体,从头到尾,分为九层。境界越高,内力越深厚,掌法越玄妙,威力越大。 不过陈晴朗现在不需要去学掌法,只需要学里面的真气外放那一小节就可以了。 张裴裴把那一节心法朗诵出来,很短,就两百字左右,不过是文言文,晦涩难懂。张裴裴以极快的速度,帮他大致讲解了一下,并将自己练习这节时的心得体会,一一分享给陈晴朗。 在习武修真这方面,有老师比没老师要好很多,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少经许多危险。 陈晴朗能修习《太上玄灵乾元本命长生妙经道藏》,就证明他的资质,是最高级的乾元级,天赋处于上游,修真一道,比武道要更玄妙惊险。在修真一道天赋异禀,修习武道功法,自然不在话下。 在充分理解了疾风掌那一小节的意思之后,陈晴朗便盘腿而坐,用意念控制真气在体内运行。人体这么多经脉,并未被武道宗师全部攻破。而修道界宗师所攻破的,则要多的多。疾风掌中的真气运行线路有一定的局限性,而陈晴朗修习过道门功法,这些局限性被他轻易挣破,练习起来事半功倍。 得到了张裴裴的武学经验,加上身为修真者的高屋建瓴的先天优势,陈晴朗很快便将这一小节练会,真气透过经脉中的脉点释放而出——人的经脉上,有许多脉点,真气冲破脉点,就可以外放而出。 初时,陈晴朗紧皱眉头,额上青筋乍现,痛苦无比。约模数秒,脸上就大汗淋漓。随后,手指一弹…… “嗤!” 真气射出,无形无色,但似流水一般,有波纹荡漾,扭曲空间。一道真气如箭般发出,射在墙上,那墙立刻便被钻出一个圆洞,洞壁光滑圆润,如水滴石穿而成。 而这距离他开始盘腿而坐,不过半个小时而已。 张裴裴一直在观察着他的反应,此时“噌”的站起,目瞪口呆,完全不能相信。 她当时参悟领会这一节,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之后实验真气外放,用了十天。当时她的师傅对她的修炼速度赞叹不已,称她为百年一见的练武奇才,若是这样说来,陈晴朗是什么才? 陈晴朗没有睁开眼睛,每隔一分钟,便有一处脉点射出真气,十分钟,射出十道,全由手指射出,至此,他的十指脉点,全部冲开! 而张裴裴冲开这些脉点,足足用了三个月。 她此时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想起一句俗话,人比人死,货比货扔。 这陈晴朗,到底是什么鬼? 其实陈晴朗能够这么快练会真气外放,还是得益于《太上清音蛇息妙法》,得益于修真功法天然的强大。一个人先参透了高数,再去学低年级数学,自然简单的很,如果张裴裴也有练习修真功法的经验在,以她的天赋,在练习疾风掌时,速度也不会比陈晴朗慢多少。 机缘,这就是机缘。 修道路上有许多劫,机缘劫就是第一劫。世间生灵不知凡几,能得仙缘中,万不存一。天时,地利,人和,这三个条件,任何一个条件有稍微不足,便渡不了此劫。能渡此劫,便能踏上仙路!踏上了仙路,凡俗中的任何东西,便都不过耳耳。 陈晴朗终于睁开眼睛。 其实当右手中指的脉点被冲破时,他就可以使用赤乌射星盘画符了。只是那种真气外放的感觉,实在太过舒服,犹如大江决堤,便秘患者拉肚子,一泄千里,爽快万分。虽然在穿透脉点之时,痛苦万分,但没有痛苦,何来痛快? 他“霍”的站起,猛然长啸,心中块垒,龟裂破碎,音浪一崩,突飞乍散。胸中顿时为之一畅,舒爽到了极处! 见张裴裴张着小嘴看着他,他不由疑惑万分:“怎么了?我练习的有什么问题么?” 张裴裴木然摇头,不敢相信道:“你真是武道奇才。若是师父在世,看到你这样的人才,肯定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将一生所学倾囊相受!” “啊?我这么厉害?”陈晴朗顿时有些得意,不过一想,自己修真功法都能习练,这武道功法,自然也更不在话下。估计太上宗任何一个乾元级别的弟子,都能很快练会这疾风掌,而且说不定比自己还要快许多。 他这想法没错,毕竟他是野路子出身,没有师父教。而太上宗的正式弟子,各个都算是科班出身,不仅有师父教,还有无数师兄弟共同探讨,陈晴朗和他们相比,只能算是垫底。 财侣法地,由此可见“侣”的重要性。 “你的嘴唇开始发紫了。”张裴裴很快从震惊中醒悟,因为陈晴朗的尸毒扩散的太快,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嘴上。 陈晴朗点点头:“我知道,我现在就练习画符,驱逐尸毒。” 他刚才运行经脉时,发现尸毒扩散的速度比之前要快。现在,几乎已经要扩散到全身了。他现在就像打了麻药一样,全身都几乎没有了知觉! “什么?练习?”张裴裴觉得这事儿太扯了,“你现在不会画符?” 陈晴朗讪讪道:“符篆很多,我连清除尸毒的符篆,都还没有见过呢,等会儿还得找找。” 张裴裴的心于是又提了起来,催促道:“快找。” 陈晴朗点点头,从口袋里模出玉简,神念进入其中,在里面找起所需的符篆来。 张裴裴见他拿着一枚玉佩发呆,心中疑雾弥漫。想要问些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能用符篆对付僵尸的人,自然不是凡人。不是凡人,所做之事奇怪一点,反而正常。陈晴朗又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自己不用去问那么多。毕竟这时候多说无益,只是浪费时间。 这样想着,她又重新坐下,窗外雨越来越大,风将雨点不断吹入房间当中,她的衣服被打湿,冻得瑟瑟发抖。她屈着腿,身体缩在一起,漂亮的脸蛋,变得苍白如纸。 寒冷和疼痛,将一向坚强的她,变得异常脆弱。 幸亏有人陪着。 她看着陈晴朗想道。 随后又被这想法吓了一跳。 在以往任何时候,她都不会觉得是否有人陪伴有多么重要。今天,怎么竟会有这样的念头? 看来是受伤的缘故,受伤时,人都是脆弱的。那些老虎、野狼受伤时,还都脆弱的让人怜惜,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人呢? 这样一想,她放下心来。 而这时,陈晴朗脸上露出喜色来。 玉简当中,驱邪类符篆很多,不少都是用现世蚀文所画,对他来说不算太难。这些符篆当中,驱鬼邪之气的最多,驱逐尸毒的略少,但不是没有。 他在找到三枚这样的符篆后,就暂时停止了寻找,意识在符篆上一遍遍扫过,努力把它们的样子深深的刻入脑海,然后,掏出那块符盘,挑了一枚自己觉得最靠谱的,开始练习。 他拿着符盘,发射真气的手,有些颤抖。 这可是自己第一次使用法器啊,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奇妙的感觉。 真气流转,从右手中指脉点冲射而出。 能把墙壁瞬间穿透的真气,碰到符盘之上,却毫无威力,变的柔弱无比,似清晨暖暖的光,似春日轻轻的风,似溪中柔柔的水。 那符盘得了这光,得了这风,得了这水,便活了过来。 墨绿的符面亮起了微微的光,在夜里像一盏绿色的弱光彩灯。手指轻轻触到符面上,便似有水在荡漾。 张裴裴今天已经被所见所闻震惊的麻木,看到这玄妙的景象之后,也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僵尸的出现,早已经狠狠的冲击过她的认知,磨练过她的神经了。 第十九章、符盘画符 陈晴朗手指滑动,触感柔和冰凉,就像真的在水面上写字一样。 随着指尖移动,符面上出现红色的朱砂般的线条,一口气将符篆画完,捏着符纽的手指一转,符盘转了个个儿,符头对着了自己。陈晴朗双指按住符纹,往自己怀里的方向一滑。符篆顿时移动,但当符头碰到符盘盘沿的时候,那符纹却立刻崩散,符面之中一片红色弥漫,继而迅速消失。 陈晴朗眉头立刻皱起,这是怎么回事儿? 张裴裴也在旁边看他画符,见此情况,也是疑惑不解,不知道这符到底是生效了,还是怎么回事。抬头一看陈晴朗表情,就知道估计是出了什么问题。 “怎么回事儿?”她问。 陈晴朗摇摇头:“不知道,符篆散了。” 张裴裴问了句废话:“怎么会散呢?” 陈晴朗嘀咕道:“就是,怎么会散呢?” “是不是符画的不对?” 这话提醒了陈晴朗。 于是,他立刻又画了一张符。 这张符是他之前准备画了给江舒情的,是一张驱邪类的符篆。他今天一天,就练会了这一张符篆,画起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比刚才那张符画的要顺畅的多。 符篆画完,他双指按着,朝自己一划,眼睛盯着符面,一眨不眨。 符盘之上,符篆快速移动,移到符盘盘沿时,猛的一下消失。然后,符盘顶端,立刻射出一道绿色光华。绿光打在陈晴朗身上,四散如波,掠过全身。 虽然身体没感觉有什么变化,但至少知道了刚才符篆消散的原因。 “看来是刚才的符篆没画好,不能牵引天地力量,所以直接破散,无法生效。”陈晴朗道。 张裴裴焦急起来:“那怎么办?” 陈晴朗道:“画符的符文,叫做现世蚀文。既然是文字,就有一定的规律,某些特定结构画的多了,自然熟能生巧。我今天练习了一天的符篆画法,对这现世蚀文也算熟悉了。只要多练几遍,肯定能练会的。” 符篆由符文形成,不同的符篆就像一个个的汉字,现世蚀文就像某些笔画,横、竖、弯、勾,无论汉字的笔画有多少,都是由这些固定的横、竖等组成。只要这些笔画是规范的,再将符篆的结构练习熟悉,那很快就能练会,不会出现无论如何练,都出现差错的情况——当然,想要将这些笔画练得一丝不差,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陈晴朗拿着射星盘,在那里不停地练习。画好之后,就向盘顶滑。一连画了十多道,都全部消散了。 武侠小说当中,如果一个武者中了毒,那么是尽量不能使用真气的,一旦使用,毒素就会加速扩散。 陈晴朗现在也是这种状况,在使用真气画符的过程当中,尸毒快速扩散,等十多张符篆画完,手臂麻木的几乎没有了知觉。 如果不能趁着手臂手指完全麻木之前将符画成,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张裴裴在一边看着,心中也是愈发焦急。 陈晴朗画符的速度减慢,表情越来越凝重。 又画了几道符后,他停了下来。透过符面映出的影像,他看到自己的眼眶,居然已经变紫。 不能再这样下去,如果画符的熟练度赶不上尸毒扩散的速度,那自己肯定会变成僵尸,到时候,还谈毛的长生不死,谈毛的保护江舒情,谈毛的逍遥,毛的自在? “怎么了?怎么不画了?”张裴裴见他站着不动,焦急的催问。 陈晴朗摇摇头,没有说话,而是再次盘腿坐下,闭上了眼睛。 张裴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又不敢打扰,只能在那里焦急的看着,祈祷陈晴朗能顺利渡过此关。 雨还在下着,风呜呜的吹。温度越来越低,张裴裴也越来越冷。 陈晴朗神念透入玉简,一遍一遍看着那符篆,一遍一遍回味着自己画符时的动作,他此时精神完全集中,忘却其他一切事情,只是不断加深着符篆的印象,回忆梳拢着画符的动作,总结着失败的得失。 五分钟后,他蓦地睁开眼睛,左手持射星盘,右手发射真气画符。动作比之前每一次都更流畅,这符真真是一气呵成。符画完,手指一扭,符盘掉转,右手骈指按符,往盘顶处一滑。红色符篆如赤鲤蹿动,盘顶登时射出一道绿光。 张裴裴一喜:成了! 绿光打在陈晴朗身上,立刻作流波弥漫。陈晴朗瞬间感觉一股清凉之气由心间生出,向身体四周扩散。身体各处麻木,都开始渐渐消散。眼眶处的青紫,也缓慢消失。 陈晴朗脸上凝重的神色消失,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张裴裴松了一口气,知道这道符篆产生了效用。 数十秒过后,清凉从陈晴朗体内消失,身体各处的麻木症状已经不见,但是……伤口处仍然青紫一片。 陈晴朗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在上面按了按。 张裴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按了一下之后,陈晴朗又按了第二下,然后第三下…… “操!”他突然爆了一句粗口。 张裴裴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怎么样?” “还是不行,估计再过一阵,毒素又会重新扩散。”陈晴朗懊恼的道,他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不过不用担心,我还有其他符篆可以试验。这枚不行,就换另外一枚。至少,现在这枚符篆可以减缓症状,这样,就不用害怕手臂麻木。只要手能动,就可以一直画一直试。就算毒素扩散了,也可以用刚才的符篆给逼回去。这样,至少不用担心会彻底变成僵尸。” 话是这样说,但事情自然不会这样简单。 用科学来解释,病毒也是具有适应性的。当某种药吃多了之后,病毒就有可能对这种药免疫。天下事物不同,但道理相通。陈晴朗说那话也只是为了安慰张裴裴,事实上,现在的他仍然处于尸变的危险当中。 如果不能赶紧找到彻底清除毒素的方法,他仍然要不可避免的变成僵尸。 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一天要变成僵尸,那自己也要在这之前,将那绿毛怪物给干掉。 心中这样想着,他又闭上眼睛,开始熟悉另外两枚符篆中的一枚。 ………… 夜色深沉,风声呼啸,哗啦啦啦,大雨一直没停。 陈晴朗和张裴裴一起坐在摩托车垫子上,手机放在耳边,正在和江舒情通电话。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距离陈晴朗和张裴裴相亲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三个小时。江舒情见两人也不打电话通报情况,便忍不住自己将电话打了过来。 “小朗,情况怎么样,裴裴有没有答应和你交往啊?” 手机开着免提,张裴裴也能听到江舒情的话。 陈晴朗拿眼睛看张裴裴,张裴裴故作淡定的点了点头。陈晴朗忍不住笑了笑,低声道:“你不是说合作取消么?”不等张裴裴说话,就对着手机道,“我这么英俊潇洒文武双全的美男子,哪个美女不得排着队主动求交往,就算是张裴裴,那也不例外啊。” 张裴裴将头扭到一边,不然会忍不住咬他。 江舒情大喜:“这么说裴裴答应和你交往了?那真是太好了!” “用不着高兴那么早,现在只是试着相处,以后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陈晴朗道。 “至少是个好的开始嘛!”江舒情很高兴,语调都透着喜气,“我之前老担心你们找不到另一半,一个整天不出门窝在家里当宅男,一个整天板着脸完全不跟人相处,二十多岁了,恋爱都没谈过,眼看就是一辈子单身命。真是没想到,你们两个王八看绿豆,居然对上眼了。” 听着江舒情这么高兴,陈晴朗是完全高兴不起来。自己喜欢的人看到自己和别的女生交往一点负面的反应都没有,谁心里能舒服了? 陈晴朗暗自叹了口气,强装着高兴继续唠着:“什么王八看绿豆?哪有这么打比方的?我们这叫金风玉露一相逢,心有灵犀一点通。” “哦,那一点通了之后,为什么不给学姐打电话通报?”江舒情佯装生气,“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有了女友忘了学姐,而且还忘的这么快,简直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陈晴朗故意道:“这不废话么?学姐哪能和女友比?你以后在我心中的地位直线下降,再不复从前了。” “我真没看出来,你这小子居然这么无情!”江舒情语气没有变化,“既然这样,我不跟你说了,我找裴裴聊天去。” “裴裴现在说不定正在休息呢,你就不能明天再打电话?” 江舒情佯装生气:“你这小子,当男友当的挺合格嘛?没良心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 陈晴朗心里酸楚,耍小性子:“我就这样儿,怎么着吧?” 张裴裴回转头,见他眼睛中的黯然,叹了口气,轻轻碰了一下他,示意他说话注意点,别不小心说着说着,真跟江舒情闹起来了。 那边江舒情顿了顿,道:“你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啊?” 于是陈晴朗又哭似的哈哈笑了两声:“没没没,怎么可能不高兴。以后再也不用自称单身狗了,高兴的都快上天了。” “高兴就好。”江舒情道,“行了,你明天还要去学校上课,准备准备早点休息吧。裴裴那边我明天再打电话吧,省得你这个当男朋友的怪我不体谅她。” “嘿嘿,那我洗澡睡觉了。”陈晴朗道。 江舒情“嗯”了一声:“我也要休息了。”顿了顿,又用长辈般的口吻道,“外面雨下的很大,估计这几天要降温。你睡觉盖好被子,明天多添件衣服。” 陈晴朗心里暖暖的,语调和缓许多:“学姐,你也是。” “嗯,晚安。” “晚安。” 陈晴朗挂掉电话,将目光望向窗外。 大雨如柱,不知何时才能停。 第二十四章、下车 江舒情嘴里还有饭菜没嚼干净,听到这话差点把东西呛到气管里。 “贴身保护我?”她有些哭笑不得,晃晃手里的报纸,“就为了这个?” 陈晴朗点点头:“那些人是不是被僵尸咬死的我不知道,但现在至少知道有像僵尸一样的东西出现了。我不想你陷入危险之中,所以必须贴身保护你。” 江舒情将报纸放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觉得陈晴朗太过严肃了,有点像故意在搞笑。 很多人都是这样,在报纸或者网上看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感叹两声也就不管了,没人会放在心里。只有当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才知道天地虽大,危险却近,人人平等,没有侥幸。 “喂,把你那表情收一收,不然我等会儿肯定被呛死。”江舒情真的受不了陈晴朗的表情了,一看就想笑,一笑,就肯定会被呛到。=.== 陈晴朗表情不变:“学姐,我没和你开玩笑。” 江舒情笑盈盈的一动不动盯着他,过了几秒,脸上笑容消失,她看出来陈晴朗不是在开玩笑了。 “发什么神经啊,贴身保护我?中南海保镖?演电影啊?”江舒情无奈的捏捏眉心,觉得陈晴朗突然中二的叫她头疼,“吃完饭赶紧回家睡觉啊,我工作了一天累得不行,可没时间陪你胡闹。” 陈晴朗最讨厌的一件事情,就是江舒情把他当小孩子看。或者说,任何人都讨厌被人当小孩子看。因为当有人把你当成小孩子的时候,就是他们开始无视你一切诉求的时候。你的言行,你的思想,你的情绪,你的好恶,你的一切的表达,统统不被当一回事,你悲伤的大哭,痛苦的捶胸,愤怒的咆哮,都只会被当作小孩子的任性和胡闹…… 小孩子都受不了这个,更何况陈晴朗是个大人? 陈晴朗心里不舒服,但没有反驳。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会被当成一回事,他干脆就什么都不说。等会儿自己真正去做的时候,江舒情自然没办法再轻视。 江舒情见陈晴朗默默吃饭,以为他不再胡闹,就将报纸放下,也大快朵颐起来。只不过接下来她找陈晴朗说话,陈晴朗都理也不理,江舒情觉得他在闹情绪,也就浑没当一回事。 吃完饭,两人上了车。江舒情系好安全带,向陈晴朗道:“还有没有别的事要做,如果没有我就直接送你回家了。” 陈晴朗道:“别废油了,直接去你家。” 江舒情发动汽车,笑着道:“从我家到你那里可不近,你还打算走着回去啊?” “我没打算回去,”陈晴朗板着脸,“我要保护你。” 江舒情见他又提这个,真是有些无奈了:“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再跟我闹,我就直接把你赶下车,让你一个人慢慢走回去。” 陈晴朗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像在饭店里一样,沉默不言。有的时候,话太多真的没什么用。能动手,尽量别逼逼。 江舒情摇摇头,将车子开上公路。 僵尸再次现身咬死人的报道登出后,浦海市明显更冷清了。一路上根本没见到几辆车,路边的很多商店都直接关了店,不关店也没客人,不如关了省点人力电力,况且呆在家里,貌似比呆在外面要安全的多。 再这样下去,浦海市估计要成为一座死城了。 “这段日子估计裴裴要忙了。”车里气氛太沉闷了,江舒情忍不住率先开了口,“这事儿再不查个明白,市领导估计要被撸掉几个。现在估计警力要全部出动,去寻找那个危险的东西。只希望那东西不要太狡猾,赶紧找到解决掉,不然每日人心惶惶的,会耽误很多事情。” 自从上次僵尸咬人的事情被报道后,不少人都变得神经兮兮的,以前公司里几个喜欢加班乐于表现的,现在一到下班立刻就往家里赶。哪天真有什么重要事情堆积到晚上了,一个个也都找各种借口推辞。她为此单独加了好几次班了,皮肤都好像变差了好多……这种事情她完全不能忍,所以希望一切赶紧恢复正常。 而这一次僵尸杀人的报道等到明天估计就会彻底传开,到时候情况会更加严重。江舒情甚至觉得,估计一些学校要给学校放假了。在这之前,很多幼儿园就已经放假,小学中学都还在照常上课,这次之后,那些家长估计不会再愿意让孩子每天呆在外面。 陈晴朗不知道张裴裴有没有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上报,但不管上不上报,政府部门都肯定会重视起来。这件事情的性质已经变得很恶劣,影响到了市民的生活和商业经济的发展,市政府不会消极怠工。 只是不知道那绿毛僵尸现在在哪里,不知道下一次出现,又有谁会死去。他觉得自己应该去积极的寻找僵尸的下落,并想办法除掉他。但是他完全没有办法。 他既没有办法找到僵尸,也没有办法除掉他。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江舒情身边,以防止她发生什么危险。即使有可能她出现危险的时候,自己也不能百分之百将她从僵尸手中救出。但至少,在她有危险的时候,自己要呆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面对那种危险,并尽力保护她的安全。 即使江舒情只是把他当学弟,即使江舒情时不时的把他当小孩子看,他仍然要这样做。他觉得自己很自私,良心忍受着难言的煎熬。 但为了江舒情,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对他而言,保护一个江舒情,要比去保护大众成为一个全民英雄要重要的多。 他小时候一直梦想自己能成为一个大英雄,像超人那样,像战争中的烈士那样,像为了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那样,像逐日而死的夸父那样。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不是那样的人。自己像每个普通的人一样,平常做着白日梦,当有一个去做英雄的机会时,却宁愿为了自己的性命或者身边的人而放弃掉。 何况,现在的他并没有当英雄的能力。 “喂,你打算一辈子不理我啊?”江舒情见陈晴朗不接他的话,忍不住伸手打了他一下。 陈晴朗转头看着她:“学姐,如果有一天发生了天倾地覆的事情,你是愿意去救芸芸众生,还是去救你身边的重要的人呢?” “这就开始理我了啊?以为你要赌气很长时间呢。”江舒情嘴角露出了笑容,“如果有那一天的话,我肯定谁都救不了。” “如果你能救得了呢?”陈晴朗问。 江舒情不想为这种无聊的问题费脑筋,下意识的打马虎眼:“自己身边的人,不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么?救芸芸众生,不就等于救自己身边重要的人么?” 陈晴朗苦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江舒情摇摇头:“那我可真不知道那时候该救谁了。”她其实是懒得想,或者压根懒得认真去回答这样一个虚幻的问题。不过几秒过后,她突然问:“你呢,你怎么选?” 江舒情问完,哑然失笑。自己怎么也变得幼稚起来? “我救你。”陈晴朗很认真的道。 江舒情转头笑意盈盈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表情严肃,眼神凝重,她转过头看着前面寂寥的马路,心里忍不住的温暖而感动。 “小朗,裴裴是个好女孩,你可一定要好好对她。”然而,她却突然说了这个。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会说这句话,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刚才的对话所弥漫出的奇怪气氛,稍微减淡一点。 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一个小区门口。 江舒情推推陈晴朗:“到了,下车。” 陈晴朗坐在那里没动,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 江舒情又使劲推了他一下,发现根本推不动。 “喂,这么赖着不动是干什么,赶紧下车啊,不会连自己小区都不认得了吧?” 陈晴朗仍旧没动,**像是粘在座位上了一样。 “下车下车下车,耳朵聋了啊?”江舒情继续推他,左推右推全身推,超级天马流星推,推了几下之后,无奈的松开手,表情很郁闷,“小朗,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陈晴朗转头看着她:“我要贴身保护你。” “保护什么呀保护,你别闹了,赶紧下车,你明天还得上课呢。” “保护你不耽误我上课。” “你……你个臭小子,你要是再不下车,我可要生气了。” 陈晴朗一扭头,再次沉默。 “陈晴朗!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陈晴朗不吭声。 “哎哟,小朗你别闹了,快下去,明天姐请你吃饭,乖,啊。” “臭小子,你信不信我揍你啊?” “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小朗,你到底怎么了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了?你有什么事情你跟学姐说,学姐帮你解决……” “小朗,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很担心啊……” 可是无论她说什么,陈晴朗都不回应。 几分钟后,江舒情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知道陈晴朗说保护她不是在开玩笑,是有着认真的成分,但没有想到他认真到了这个地步。 认真到了什么都不顾忌的地步,这在以前是根本没有过也不可能的事情。 在以前,她只要一说自己要生气,他会直接吓得半死,她只要稍稍一哄他,他能高兴的蹦上三蹦,她只要微微一央求,他就什么都会答应,她只要一喊他的全名,他就会厚着脸皮连连道歉…… 可是现在,这些对他都没有用。她第一次在面对陈晴朗的时候,深深的感觉到无力。 她知道陈晴朗是为她好,但是她觉得真的没必要。 “小朗,你太杞人忧天了。我不会有事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但是真的太夸张了啊。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很难办啊” 第二十五章、登堂 “你这个样子,让我很难办啊。” 江舒情的声调变得很软,可话里的劲头并没有软。她现在的语调,就像当领导的对着犯了错的下属轻声说,某某某,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语调软得像收刀,实则却是在亮剑。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她露出了刺,要刺一刺陈晴朗。贴身保护这件事情,是一种不太合适的贴近。对于这种贴近,她必须给出自己的反应。 近则狎,男女之间距离一旦太过靠近,就会令人失去一定的分寸。分寸一旦失距,难免就会让某一方蠢蠢欲动,做出些不合适宜的事情。 如果这个时候一方不露出刺刺一下,接下来这种关系肯定会发生变化。或者朝着更近的关系发展,或者直接就一拍两散。 而无论是变成哪样,都不是江舒情希望看到的。() 陈晴朗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知道江舒情这是在对他发出某种警告。 他心里立刻惴惴不安,慌乱害怕起来,而这种慌乱害怕,让他知道自己心里其实藏着龌龊的念头,远没明面上看起来那样磊落坦荡。 若他的贴身保护,真只是单纯为了江舒情的安全,那无论江舒情说什么,他都应该不为所动。因为江舒情的安全,大过一切。但是现在他打了退堂鼓,这就证明在他心里,江舒情的处境其实并没有那么危险,他即使不贴身保护她,她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他潜意识里存在着这样的想法,只是被他自己一直压抑着,这是一种心理保护,就像人犯了错总会找理由自我安慰一样。因为他不想承认潜意识里的这种想法,一旦承认,就证明他现在的行为除了有保护江舒情的成分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成分。 那种成分是非常龌龊的,会让他对自己的人格产生怀疑,这种怀疑最终会发展为自我否定,从而对自己身心造成严重的影响。 所以这种想法,被他完全压制。 但刚才自己情绪的变化,让他不得不直面自己的真实内心。 ——除了真的想保护学姐的安全之外,自己其实也有想要更靠近她的想法吧?不管是为了试探她的底线,或是为了心中难言的,这种想法都确实存在——他想登堂入室,做江舒情的入幕之宾。 入幕之宾,在开始是形容机密之人,将军的幕僚一类。后来就渐渐申变成青楼女子的恩客、嫖客,或者女子的心上人之类。这个词开始变得有轻浮狎邪的意味。 在古时候,女子的闺室不会让异性随便进入。而一旦让男人进入,就证明两人之间有某种亲密的感情。一对有感情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做出什么不可言的事情,不说自明。 陈晴朗扪心自问,难道自己就没有这样的心思? 并不是说非要和江舒情发生什么,而是期待在这种更私密封闭的环境里,发生一些平常不会发生的事情。 或是两人之间无意的身体碰撞,或是不经意的女方的春光外露。 而就算仅仅是那“入幕之宾”的身份所代表的暧昧意味,都能让他得到很大的满足。 陈晴朗觉得自己就是个无赖,厚颜无耻,猥琐下流。他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心生愧疚,在江舒情目光的注视之下,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不知道江舒情是不是窥探到了他的内心,但他绝不愿意将这种想法明着表现出来。那样一来,他估计再没有勇气见江舒情。 他本来就觉得自己配不上江舒情,他觉得自己很卑微,但至少在人格上,他觉得自己和江舒情是平等的。但是现在,如果连这一点点平等都消失掉的话,他会彻底丧失掉做人的信心。 无论是出于心理上的自我保护,还是为了不使江舒情看低自己,他都必须坚持住,坚持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仅仅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已。 于是他攥攥拳头,硬挺着不说话。 江舒情嘴唇抿了起来,半晌,道:“小朗,你要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想保护你!”陈晴朗的声调很高,吓了江舒情一跳。他这句话与其说是讲给江舒情听的,不如说是讲给自己听的。这是一种心理暗示,也是人们自我保护最常用的一种方式。 车里再次沉默起来,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交替响起。 过了一会儿,江舒情启动了车子。 她脸上没有表情,身上散发出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势。 陈晴朗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合适,也不知道到了明天,他和江舒情到底会变成怎样,但是做都做了,还能如何呢? 他只是有些疑惑,之前的自己,是为何能那样不要脸的,理直气壮的,认为自己仅仅是为了保护学姐,才非要死皮赖脸的要跟着她一起回家呢? 当车子开进江舒情所在的小区时,陈晴朗的心脏忍不住剧烈跳动了起来。 他悲哀的想,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不会真的是单纯为了做入幕之宾吧?要不然何以一想到马上就要进入江舒情的秘密领地,心里就如此的兴奋激动呢? 老子的贱格,难道真的已经达到了如此地步? 他对自己的人品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继而想,老子这二十多年读的圣贤书,难道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车子停下之后,江舒情打开车门下去,理也不理陈晴朗,径自走向电梯处。陈晴朗也下了车,厚着脸皮在后面快步跟着。都到这里了,还能怎么办?除了硬着头皮上,没有第二条路走。 一进电梯,江舒情就按了十八。电梯上升的过程不长,气氛却压抑得叫人无法喘气。一、二、三、四……电梯逐层上升,江舒情表情越来越冷,陈晴朗双拳越攥越紧。“叮”的一声电梯打开,江舒情一步跨出去,陈晴朗在后面提了口气,才咬牙跟上。 他现在有些迷惑,虽然自己也有当入幕之宾那方面的想法,但那只是附带的,自己最主要的事情,还是保护江舒情。怎么到了现在,好像本末倒置了。越往前走,越心虚,一心虚就害怕,差点就要落荒而逃了。 这一层一共就两户人家,江舒情住在1801。两人脚步一响,走廊上的灯瞬间亮起。江舒情走到门前站定,但没有立刻掏出钥匙开门。 陈晴朗在后面站着,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保持着沉默的状态。 差不多过了十秒,江舒情才开口:“小朗,回去睡觉吧,这两次出事都在郊区,那东西应该不在闹市。” 这是在给陈晴朗最后一次机会。 陈晴朗依旧没有说话,如果他现在乖乖回去,那证明他根本不是想要保护江舒情,而是真的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坚持留下……至少表面上看起来,用意不会那么单一而明显。 江舒情在分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图的情况下,自然无法对他今天的行为下一个准确的定义。那样一来,两人的关系就不会立刻变得恶劣。 陈晴朗权衡利弊,决定闭口不说话。 ——不对啊,老子是来保护学姐的,特么的权衡个毛的利弊啊,不要本末倒置啊大哥。 陈晴朗现在想毙了自己,怎么发现了潜意识中的邪恶想法之后,这邪恶就瞬间攻占整个大脑领域了呢?自己可是个正经的人啊! 很多人在平常都是正经人,可是一遇到诱惑,立刻就会缴械投降,像柳下惠那样的人,世上能有几个呢? 江舒情知道,无论于情于理,都不能放陈晴朗进屋,他今天的坚持让她觉得害怕,在车里的时候还没想太多,到了这里才更深层次的想到,在晚上放一个年轻男人进家,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这简直是在引狼入室,自寻死路。 虽然她对陈晴朗有信心,相信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坏事,相信他对自己有着足够的尊重。但是年轻人火气旺盛,万一脑子一昏,做出什么事来,那怎么办?这毕竟也是有可能的。 要是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更何况……陈晴朗喜欢她。 江舒情不是傻子,陈晴朗虽然掩饰的很好,但从平常的言行中,总能看出端倪。何况两人认识了好几年,江舒情除非是根木头,否则不可能看不出陈晴朗对她的情意。 她不想伤害到陈晴朗,所以一直主动保持着距离。而陈晴朗也算有分寸,从来没有让她为难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她低估了陈晴朗对她的爱慕程度。于是给他做媒,搓合他跟张裴裴。希望他能和张裴裴交往,将对她的感情稀释掉。 事情发展的还算顺利,两人现在成了男女朋友……她昨天夜里给陈晴朗打电话问相亲情况的时候,心里还松了口气。虽然陈晴朗如此快的相中别的姑娘,让她对自己的魅力有所怀疑,但总的来说,事情还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结果没想到,陈晴朗今天就来了这么一出。 在陈晴朗小区门口的时候,她还没有想太多,陈晴朗平常连暧昧些的话都少说,她一时也想不到更深的方面去。但是在回来的这一路上,她越想越觉得不安。到了现在,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最严重的地方。 把一个爱慕自己数年的年轻男人放进家里,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夜,无论这个男人平时多么正经有分寸感,这事儿都显得有些惊悚可怕。 她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转着念头。可惜现在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她拉开门,将钥匙拔掉,一只脚跨进去,顺手按亮房灯。然后……整个人迅速钻进门去,并立刻转身关门。 陈晴朗没想到江舒情居然来这一招,下意识的往门里钻。可惜江舒情太快,钻是没钻进去,他的一只手倒是插进门缝扳住了门沿,让江舒情没有办法将门关上。 江舒情不敢用力,害怕夹到陈晴朗的手。于是陈晴朗轻轻一拉,房门就开启大半。 灯光照耀下,他将江舒情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自己的学姐再不复平日的从容,慌乱而急迫,那种慌乱急迫,不是在遇到棘手事情时出现的那种神态。而像是柔弱的女孩被霸道的男人闯入闺房,完全惊慌失措手脚大乱的那种,就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让人觉得可怜而可爱,让人征服欲大起,成就感爆棚。 他这才发现,江舒情虽然强大,但终归是个女人。 学姐这个样子,可真是让人心中痒痒啊。 之前的紧张瞬间消散,陈晴朗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嗯,这笑容有几分促狭,也有几分不要脸。 江舒情又气又急,但又无可奈何。她使劲握着门把手,开始使力,希望能把门关上……至于会不会夹到陈晴朗的手,去他的吧,这个臭小子自找的。 结果,根本拉不动。陈晴朗轻轻一扳,门就直接开了。他往前跨了一步,一下跨进了门槛。江舒情急得脸都红了,两只手使劲推着他的胸膛:“你别进来,你给我出去,你快给我出去……” 语声娇弱急促,间杂着短促而繁密的喘息,就像丈夫要在不合适的地方亲热时,妻子因为害羞慌乱而发出的那种声音。 但说实话,这种声音,没有任何威力,只会让人更加想入非非。 第二十六章、入室 陈晴朗饶有兴致的看着江舒情那不同于以往的样子,平时举止优雅从容的梦中女神,姿态成熟稳重的诱人御姐,处事慌乱不惊的冷艳女经理,如今变成了娇弱无力手忙脚乱急得快哭的邻家小女孩…… 陈晴朗无耻的内心,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巨大满足。 爽! 由此可见,陈晴朗确实是很不要脸的。江舒情做的是对的,这种货就是不能让他有可趁之机,要不然有一次就有两次,到最后只会变本加厉。 可惜江舒情事情做对了,方式不怎么有效,于是,就落到了如今这个境地。 陈晴朗气定神闲的站着,笑嘻嘻的道:“学姐,别推了,看着你那么累,我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你个混小子,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刚才我就该让警察来抓你,让你到警察局里好好住一晚!”江舒情知道自己慌乱的样子,让陈晴朗对自己少了许多顾忌,因而这样一来,把他放到家里就更加危险。可惜陈晴朗现在就像一块大石头,无论怎么推他都是纹丝不动,江舒情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娇弱的骂他几句,实在没有任何的办法。 陈晴朗不想再僵持下去,害怕被人发现报警,真被弄进警察局住一夜。 他往前小小的挪了一步,江舒情立刻被顶着往后退了一点。 “你别动你别动!陈晴朗你给我站住……” 陈晴朗没站住,而且还又往前走了一步。 江舒情快疯了:“陈晴朗,你再敢动一步试试,你再敢动一步试试,你还动你还动……” 陈晴朗连续往前走了两步,手往后一伸握住门把手,缓缓将门关上。 “陈晴朗,你作死啊,你混蛋,你给我出去……” 门轻轻一声关上了。 江舒情瞬间没了力气,抓狂的叫了一声,双手握拳,在陈晴朗胸膛上一顿乱捶。 只是这对粉拳实在没什么力气,就是在给陈晴朗挠痒痒,而且越挠越痒,身上痒心里也痒。 陈晴朗把拎着的东西挂在旁边的立式挂衣架上,伸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腕,笑道:“学姐,别费力气了,没有用的。” 两人脸庞近在咫尺,江舒情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灼人的呼吸。 她赶紧用力挣月兑双手……事实上陈晴朗压根没用力,要不然她也挣月兑不掉。 江舒情双手一得自由,立刻噌噌噌往后退了好几步,左臂上的包包掉到地上也来不及管了,只是色厉内荏的看着陈晴朗,道:“陈晴朗,你可别乱来啊。你要是敢乱来……咱们之间就完了。” 陈晴朗压根没打算乱来,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当真正进入了这个房间之后,他的心跳竟是出乎寻常的舒缓。 心里没有想象中的激动,身体也没有想象中的冲动,他只是静静的观察着眼前的环境,整个人说不出的平静。 这套房子应该是两室一厅的格局,客厅里摆着沙发、饮水机、液晶电视,墙壁上贴着泛黄的壁纸,几处壁架上摆着一些工艺品。在客厅的桌子上,放着几本女性时尚杂志,瓜果盆的旁边,还有没有吃完的零食。 房间里打扫的一尘不染,空气里漂动着清香的味道。所有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就连垃圾桶的位置好像也经过了设计。 陈晴朗不理解,同样都是人,为什么江舒情的房间看着那么舒心,自己的房间却看着那么闹心呢? 他这老神在在的态度,把江舒情彻底吓到。在她眼里,陈晴朗这种姿态透露出的是肆无忌惮,仿佛已然放下了所有的顾忌。 江舒情情急之下,不再废话,噌的蹿到桌子前,将果盘上的水果刀抄了起来。只是一时紧张之下,手竟然颤抖的不行,一连拔了两下,都没把刀抽出来。 陈晴朗吓得魂飞天外,没想到江舒情害怕到了这个份儿上。他刚想劝说江舒情把刀放下,就见江舒情已经握着带鞘的刀,直接翻过沙发,跑进了一间房间,将门“嘭”的关上后,还不忘“咔嚓”一下从里面把门反锁。 陈晴朗看得呆了,心想学姐果然行事利落,刀子抽不出来,立刻就往卧室里跑,都不带多拔几下的…… 这时卧室房门又开了,江舒情已经将刀抽出来,拿在手里明晃晃的对着陈晴朗摇了两下:“我现在有刀,你最好不要乱来。” 陈晴朗说:“学姐,我不会乱来……” 话还没说完,门已经“嘭”的一声再度被关上。 陈晴朗哭笑不得,在客厅里呆了一会儿,走到门前轻轻敲两下,然后轻声道:“学姐,咱们也认识那么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今天晚上你在里面好好休息,我保证不打扰你。等到了早上,我就自行离开,你放心好了。” 说完,他就坐到沙发上不动了。说实话,江舒情的反应,让他也颇不是滋味,自己平常在她跟前像个君子一样,严格执行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老的异性.交友准则,发乎情止乎礼,正经的像个性冷淡,结果她居然能害怕成这样…… 不过她对自己都防这么严,对别人就更不用说,这样一来,其实也挺好的。 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真是他原本没有想到的。 也不知道今天过后,两个人之间到底该如何相处。 今天学姐在自己面前露出了那样娇弱的姿态,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摆得起姐姐的架子来?估计是不能的了,只怕她再也不敢把自己当小孩子看。 只是事情搞到了这个地步,明天自己还能进的来么? 要是学姐以后不理自己,和自己断绝关系怎么办啊? 陈晴朗这么胡思乱想着,患得患失起来。 然后手臂的麻木,将他拉离这纷乱的思绪。他叹了口气,掏出符盘画了张符,掉转符盘将符打在自己身上,一阵痛苦的灼热之后,麻木的感觉便立刻消失。 他想起还要给江舒情画符,就不再胡思乱想,将玉简从口袋里掏出握在手中,神念直接透了进去。 陈晴朗神念还不够强大,所以得看到那个明确的目标,才能控制着神念进入。如果神念足够强大,玉简只要不超出一定距离,不用拿出来,神念就可以捕捉寻觅到,进入其中。 之前陈晴朗刚开始练习画符的时候,觉得太困难了,但是现在成功画了许多符篆,并成功将清灵断续这种由太上雷文组成的更高级别的符篆画成后,再画现世蚀文的符篆,就感觉容易了许多。 这就是历练的好处。 陈晴朗先是在符盘上画,画完之后,就要试验是否成功。 只是试验不能在房间里试验,万一符篆威力太大,会把江舒情家里给毁掉。 但是也不能出去,不然江舒情要是关上门,自己就进不来了。 他在客厅里急得团团转,转着转着,眼睛一亮。 地上有个包。 他这才记起,江舒情的包包并没有带进卧室,而是掉在了地上。刚蹲下腰去捡包,眼睛又一亮,在包包旁边,还有一串钥匙。 江舒情拔掉钥匙后,根本没有时间将其装进包里。然后在后面的推搡当中,肯定早就掉下来了。 陈晴朗把包扔到沙发上,拿着那串钥匙,得意的笑了起来。 这副模样,被偷偷透过门缝往外窥视的江舒情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她刚才跑进卧室好几分钟,才想起包包和钥匙落在了外面。本来安定一点的心,顿时就狂跳起来。要是连家门钥匙都被陈晴朗给掌握,那自己就算是彻底完了,除非换地方住,或者直接把所有门都换上,否则陈晴朗就会变成这家里的男主人! 她抱着一丝侥幸,希望陈晴朗不会发现,可惜,刚打开门,就发现这货收获了战利品。而且看他那脸上的笑容,估计接下来就要闯入自己卧室,强行行那无耻之事了。 陈晴朗,我信错了你。 江舒情赶紧将门关上,咔咔反锁。但是有什么用呢,人家有钥匙啊! 最后,她索性坐在床上,眼睛对着房门,等着陈晴朗推开门进来。 她这会儿也吓糊涂了,她都从里面把门反锁上了,陈晴朗有钥匙又有毛用啊? 她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越慌乱事情只会越糟糕。 她好歹当了两年的领导,也处理过许多棘手的事情。刚才也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才慌乱至此。现在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头脑顿时转动得快了许多。 貌似,我现在,可以报警来着?反正警局的人自己也认识几个,到时候跟他们说一下,让他们把陈晴朗随便关个一夜……到时候,他还敢再这样嚣张? 她立刻站起身,然后身子一僵,又坐下了。 手机……在包里! 她苦恼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然后她又看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果刀。 她赶紧将刀拿在手上,在脖子前比划两下,然后有了个下策,陈晴朗要是敢进来,自己就把刀架脖子上,以死相逼,不信这个臭小子还敢动手。 这是个好办法,危险时刻肯定有用。 她的心情微微放松下来,然后看着房门,心里疑惑,这小子怎么还不进来? 呸呸呸,他不进来不是正好? 不过他不进来,老是这样提心吊胆也不行啊? 江舒情在那里坐了三分钟后,忍不住了,偷偷踱步到门前,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 什么都听不到。 她用手捏住旋钮,轻轻将锁打开,再握住门把手,屏神静气,将门打开一条细缝。 往外一看,就见客厅里空无一人。 江舒情眼睛顿时睁大了,陈晴朗跑哪去了?难不成是看今天没有机会,所以直接离开了? 她在门后面就这么观察了几分钟,仍然不见外面有动静。 ——看来也不是去上厕所了。 她这么想着,轻轻将门打开,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来到客厅外。 然后,又慢慢踱到卫生间外。里面没开灯,明显也没人。 她四处找找,确定陈晴朗已经不在之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浑身软绵绵的跑到客厅里,把自己重重的扔到了沙发上。 “还说什么保护我……原来真的只是想来占我偏宜。”江舒情的眼神变得非常冰冷,她对陈晴朗有一种死心的感觉。 如果刚才她面对陈晴朗就是这种表情,陈晴朗那个战五渣肯定早就投降了。 她紧抿着嘴唇:“既然你是这种人,那今天这事儿就不能这么算了。” 她准备打电话给张裴裴,让她第一时间知道陈晴朗是什么人,同时心里愧疚,自己险些害了裴裴。 她伸手从桌子上拿过包包,结果打开一看,发现手机没在里面。 陈晴朗把我手机拿走了! 江舒情顿时一惊,接着又发现……桌子上沙发上都没有钥匙,陈晴朗把钥匙也拿走了。 也就是说……他等会儿还有可能再回来! 江舒情顿时慌了手脚。 不行,自己不能这么干坐着,自己……自己得趁着这点时间逃跑。 说跑就跑,江舒情迅速跑到门前,握住门把手就拧……一下,两下,三下……拧不动。 江舒情再次陷入绝望。 她家里的门是能够里外都反锁的,在外面用钥匙反锁之后,在里面根本打不开。 江舒情真的都快哭了,在那里愣了一会儿后,做出了最怂的选择……再次重新跑回卧室关上房门,然后将门咔嚓一下反锁上。正在她准备把刀拿在手上,以做应变时,终于反应过来——咦?门反锁了,从外面好像是打不开来着? 第二十七章、说僵 陈晴朗拎着装有符纸笔墨的袋子下了楼,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寂静与冷清。 小区里的人除了他之外,好像全都躲在了楼里……不对,还有别人。 在他斜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大众,车子窗户降了一半,一只捏着烟的手伸在外面。 陈晴朗不由有些奇怪,在这种时候,得是多么有雅性的人,才会闲的专门跑到外面的车里抽烟啊? 他忍不住多看两眼,然后就发现车里的人突然把烟头扔掉,手伸回去升上了窗户。车里没有开灯,陈晴朗也看不清那人是谁,只是看轮廓貌似是个胖子。不过想想也不管自己屁事,就没在意,双手往兜里一抄,径自朝小区外走去。 他没有在意车里的人,车里的人却一直在意着他。 看到陈晴朗朝小区外走去,车里的人打开车门走出来,从地上捡起那根][].[].[]还没来得及抽的烟,然后又迅速钻入车中。 确实是个胖子。 胖子回到车内,将车窗降了一条缝,然后掏出手机,呼叫一个名称为“刘哥”的人。 “刘哥,陈晴朗下楼了。” “下楼了?没有留宿?这么说……他和江舒情之间应该没有发生什么?”那头传来一个烟酒嗓。 胖子弹了弹烟灰,脸上满满的鄙夷:“刘哥,你太杞人忧天了。陈晴朗一个穷酸小老师,长得不帅又没钱,江小姐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呢?除了您,估计没人能把江小姐给拿下。” 刘哥不置可否:“江舒情不是普通女人,名利对她来说不值一提,这几年追求她的各行精英富权二代不计其数,又有谁被她放到眼里了。她这住所,更是从来没有异性进入过,今天居然带着陈晴朗过来,还留了那么长时间,看来两人关系又有了质的飞跃……他妈的估计都已经上二垒了。我要是再不采取措施,陈晴朗只怕要本垒打了。” “师傅,没那么夸张吧?”胖子不相信。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这小子现在估计是在挑衅……我上次教训他让他离江舒情远一点,他不仅没离远,反而又近了一些,这是明摆的打脸。”刘哥的语气中已经满含戾气,“上次教训他时我就说了,他要是再敢靠近江舒情,我就立刻弄死他……” 胖子有点慌了:“师傅,这话说说也就算了,江小姐人面广,您要是真弄死了陈晴朗,她指定查得出来的。” 刘哥道:“没事,我师傅已经答应传我控僵之术了!” “什么?”胖子一脸惊喜:“这么说,那陈晴朗死定了。而且就算死了,都没人能查得出来。” 刘哥道:“当然,僵尸杀人,离奇古怪,那帮废物警察能往哪查?” 僵尸,属于阴邪之物,身体却至阳至刚,算是一特殊的物种。一般僵尸的形成,和尸体所埋藏的地理形势、水土环境、周围的生态链条等,有着很大的关系。 有的地势方位属阴,就会聚阴煞之气,这玩意儿慢慢浸润尸体后,尸体腐化速度就会变慢,煞气若能在其未完全腐化前将其改造,尸体就会发生尸变,变成僵尸。 有的地方水土有异,当中含有某些特殊物质,也能让尸体发生尸变,变成僵尸。 有的大户人家安葬,用各种办法让尸体难以腐化。尸体长久不化,在这久远的时间中,一旦有什么条件满足,同样能变成僵尸。 总之尸变的原因纷乱复杂,而且具有一定的偶然性。 当然,这是在自然环境中。 如果有好的养尸的方法,再找到好的养尸环境,想要成批培养这种僵尸,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养尸重在养,能制造出来僵尸很容易,想要把僵尸培养成趁手的傀儡,却很困难。 修真者中干这种行当的不多,因为太有伤天和。 再说无论是偷尸(把刚埋下的尸体掘出盗走)还是抢尸(死人未安葬前就抢走,或者人将死未死时,就抢走),说出去都太过丢人。要是杀人养尸,那就更是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因此无论是在面子上,道德上,还是风险上,干这个都不大靠谱。 而且大多数修道功法,都讲究个清逸浩然,和这阴邪玩意儿天生犯冲,想把僵尸养成也难。 但是一旦真的培养出了好的僵尸,那战斗起来,却是如虎添翼。但若是僵尸反噬,那恶果也不小。 玄尸门,就是修道界一个小小的养尸门派。可惜这门派从立派开始,就一直弟子凋零,到了现在更是可怜,加上掌门,也才一共只有两人。 谁没事乐意和尸体天天打交道啊?这行当一开始,就注定了要少人问津。 而且随着历史时代的发展,人类肆意大范围的开发,想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养尸,也是越来越难了。 最重要的,在古代的时候,死个把人,不是太大的事情。特别是一些荒僻山村,全村死光光,估计都要好久才能被外面的人知道。加之古代政法系统又太弱,所以想要僵尸的原材料,那是相当简单。培养失败一批,还可以想办法再搞一批。 但是现在不行了,杀一个两个警察查不出来,案子也就成了悬案,但要是一杀杀一批,那就是连环杀人案,这性质可就恶劣了。警察要真想较真破一件案子,说实话真不难,主要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到时候查到养尸人身上,机关枪嘟嘟一阵乱扫,立刻打成筛子。要是用上炮弹,那更倒霉,连个全尸都落不下。 要是挖尸……现在国家强制火化,乡下种在田里的坟地都被政府强制平掉,上哪挖尸去? 总之玄尸门一如养尸界所有门派一样,在这种大环境下,因为各种原因,而渐渐没落下来……这里指的是中国的情况。有些养尸人比较机灵,跑到战乱多的地方去弄尸体,有的还运回来买卖,倒是把门派发展得有模有样。 玄尸门创派起始,就是小门派,随着没落,简直不能再称为是修真门派了。因为拜入师门的弟子资质都不是太好——资质好拜入哪个门派不行,谁特么愿意进这种垃圾门派啊——所以连门派那不入流的修真法门,都失传大半,只有赖以立派的养尸法门,保存的还算齐全。 可没了修真的法门,还能叫修真门派么?只能算作是江湖门派了。 现在玄尸门的掌门人,叫作玄阴,是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修道修了一百年,到现在才到通灵境,这境界搁在修真界算是刚起步的毛头小子,搁在这大都市里,却是bug一般存在的大boss。 不过近些年来,他一直很苦恼。 这苦恼是因着三桩事情。 第一,是门派里修真功法失传大半,自己四十岁就突破通灵境,八十年过去,还特么是通灵境……要是修为一直不上去,早晚得寿终正寝。想要学其他的修真功法吧,没有门派和散修愿意收,想要抢一本功法吧,又特么打不过人家。打得过人家吧,又打不过人家背后的师父……想要自创功法吧,要是天赋强大到能自创功法,当初何苦要来拜入玄尸门呢?这愁得啊,头发都白了。 第二件事情,就是上个月自己冒失的解封了师父留下的百年绿僵,结果不小心让那玩意儿给跑了。百年绿僵啊,相当于一件炼制了百年的法器啊,就这么跑了,他心都快疼碎了。而且跑了就跑了呗,还特么不老实,乱咬人,这哪天要是有修真者出来替天行道,查到自己身上,自己不就玩完儿了么?偏偏自己现在还没找到这货在哪里,真是愁得不行。 第三件事情,就是自己去年收了个徒弟。这徒弟也不是白收的,他家里有钱,可以解决自己很多窘迫的烦恼。但是,这个徒弟资质很好,一年过去,已经修到了温养期。近来这徒弟在练习灵魂出窍……肯定练不成,因为玄阴给的是假功法。再不压制一下这徒弟的修为,只怕很快就要赶上自己。到时候自己拿不出更厉害的东西来,岂不是尴尬的要去投黄浦江? 当师傅当到这份儿上,也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最近为着这三桩事情,他是愁得华发频生。以前一头茂密的黑发,现在白了三分之一。以前是黑发童颜,现在脸上长了好几个褶子。 偏偏这徒弟又不省心,居然来找自己要僵尸。理由也简单,说他要追求的一个女人快被别人睡了,他要把那人干掉。 玄阴气得想把这徒弟一刀捅死,但最终还是决定传一只僵尸给他。 一是因为刻意压制徒弟修为进步的事情,让他心虚惭愧,所以想要补偿一下。 二是这徒弟对他还算尊重,压制别人修为就算了,要是连门派里的立派之本养尸控尸之法都藏着不教,那也太操蛋了,他自己都过意不去。 三是最近他需要钱,上个星期一个紫僵户(把尸体简单培养成紫僵再售出的养尸人)给他打电话,说是新培养出一百具紫僵准备出售,问他要不要。他当即拍板要五十具,再过两天就要付钱了。没办法,幽冥浊气越来越重,天地之间眼看就要生灵涂炭,自己这种低级修士要是不做好充足的准备,只怕要成为天下大乱时如人类一般的第一批炮灰。 四是让这徒弟和僵尸熟悉熟悉,等自己找到那绿僵的时候,他好歹也能帮得上忙。 说实话,他对那绿僵有点忌惮,真怕一个人对付不了,到时候把命搭上。 但这绿僵又不能不找,不然放任其残害生灵,自己早晚被牵连,而且放任这么一只培养了百年的绿僵跑掉,对不起师父师祖还好说,关键是他自己也舍不得。 这绿僵不仅要找,而且要快点找。不然被别的养尸人抓到,那自己吃亏就吃大了。 此时玄阴领着刚打完电话的徒弟,慢慢的踱在一间宽阔的房间内。 房间里陈列着许多符文密布的石棺,每具石棺中都陈放着一只僵尸。这些僵尸不尽相同,共有三种。 第一种,和常见的死人相差不大,只是身体紫的发黑。 第二种,通体长满霉一样的白色短绒毛,身上皮肤不再完整光滑,有各种恶心的腐烂似的疮口。 第三种,白色短绒毛有一部分变成绿色,身体皮肤也从白转绿。 玄阴老道看着自己的徒弟,语重心长的道:“奇跃啊,过去一年,为师教你的是修真者的长生之法,这是修真的根本,你学的很快,师父很欣慰。虽然现在遇到了一些困难……”他忍不住有些脸红,但咳嗽一声就恢复了正常,“但我相信以你的资质,肯定很快就能解决的。” 他的徒弟——某房地产老板的公子刘奇跃——立刻拍马屁:“都是师父教的好。” 玄阴老道更尴尬了,干脆直接进入正题:“不过呢,我们毕竟是玄尸门。所以这养尸的法门,我还得尽心尽力教给你。不然门派的先祖们在天之灵,会对我不满。现在,我先给你讲一下僵尸的形成。” 玄阴老道吧啦吧啦一大堆,然后讲到了僵尸的品级之分。 “僵尸,等于是咱们养尸人的法器、武器。修道者的飞剑啊、法宝啊,都有个品级,这僵尸,自然也有。” 刘奇跃道:“请师父指点。” 他其实稀得听这个,他只想这老头子赶紧把最高级的僵尸给他,再传给他控制僵尸的法门,然后让他去杀了陈晴朗那兔崽子。 玄阴对他的态度很满意,捋了捋自己颔下一缕胡子,然后道:“僵尸,从低到高,统分六级。一曰紫僵,二曰白僵,三曰绿僵,四曰毛僵,五曰飞僵,六曰不化尸。紫僵的战斗力和普通人不相上下,而且怕光怕水怕火怕鸡怕狗,掣肘很多,基本上没啥用。白僵就好一些,除了光和火什么都不怕,战斗力也有质的提高。低级白僵相当于一个练体境修者,高级白僵可以和温养境修者斗得不分上下,如果说紫僵是小兵,那白僵就算是千夫长。而绿僵,就非常厉害了。至少也得达到了通灵境的修道者,才能够将其打败,通灵境以下,统统不是对手。这个级别的僵尸,是军中的大将军,除了强烈的太阳光,什么都不怕……” 第三十二章、哥哥 陈晴朗和江舒情认识已经好几年,隐隐约约知道她家里不简单,以前只以为她们家是什么大富人家,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军方背景。 随后她又想起张裴裴。 张裴裴在机动师内,表现抢演,风头很劲,照理说这样的好手下,领导不可能轻易让其调走,特别是在军队这种极其爱才心切护犊子的地方。可是僵尸二次咬人的事情刚刚报导,她就立刻被调到了公安局,这实在太过巧合,而且流程走得似乎也太快。这事儿不简单,说明张裴裴在武警部队也有人关照。上面的人不想她出任务碰到危险,因此暂时把她调到安全的地方。 这么看来,张裴裴的家庭背景,也不简单。 如果是这样的话,江舒情为什么要把她介绍给自己?两个人从身份上来说,根本不对等,江舒情或许不在乎这个,但张裴裴家里人能不在乎? 而再想想江舒情爷爷对张裴裴的称呼——“小裴这丫头做得很对”,可以知道江家和张裴裴关系匪浅,说不定,还是世交之类。 可是如果张裴裴也有家人在军队里,那江舒情这个电话就没必要打给她爷爷,而是应该直接打给张家的长辈老人。 这事儿同样有些奇怪。 陈晴朗绞尽脑汁,就是想不明白。但这是人家家里的私事,他也不好意思问,一时之间,皱起了眉头。 江舒情见他皱着眉头在那里对着屏幕思索什么,就走过去看了一下,发现不过是一封邮件,就问:“怎么了?想什么东西呢?” 陈晴朗忙道:“没想什么,就是担心裴裴会有意外。” “哟,才确定关系没两天,就对人家这么上心了?”江舒情笑着调侃,“果然,男人见到漂亮女孩子,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陈晴朗暗想我要是对她上心,现在我会在你卧室里坐着? 他抬起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房间,发现卧室布置得非常简单,除了一些必要的东西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要不是被子是粉色的,都看不出这是女性的住所。 江舒情伸手戳了他脑门一下:“瞪着俩贼眼瞎瞅什么呢?赶紧给我出去。” “第一次进女人卧室,这不是好奇么?”陈晴朗一边站起来,一边说道。 江舒情一把将他推出去,道:“姐的卧室也是你能好奇的?”说完关上门,准备把睡衣换掉。 平常她都是穿着睡衣洗漱的,但是现在陈晴朗在这里,再让她穿着睡衣晃来晃去,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 换衣服的时候,她总感觉浑身不自在,就好像陈晴朗还留在那张书桌前,正睁着那双贼眼在偷看一样。 真不应该让他进来的。 换完衣服后,她推开门问陈晴朗:“喂,我等会儿直接送你回学校,还是回你家里?” 陈晴朗道:“我们学校要停课七天,今天用不着去学校。” 之前就有学校停课,现在轮到朝阳中学,江舒情也不惊讶。 她走出房间,将门关上,然后坐到沙发上,道:“那我等会儿直接送你回家吧。” 陈晴朗摇摇头:“不用,我送你去上班,完了之后自己坐公交回去。” “大白天,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送你到公司,我心里安心。”陈晴朗道。 江舒情理解他的心情,就没说什么,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后,一边拍着些爽肤水一类的东西,一边瞅着那些符篆问陈晴朗:“这些东西是给我画的?” 陈晴朗点点头:“希望用不到。” 江舒情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就在沙发上坐下来,道:“好吧,你教教我怎么用。” 陈晴朗教的很认真,江舒情学的时候也没敷衍。 等到学完之后,陈晴朗拈起一张雷光符给她:“实验一下吧。” 这张符算是几张符中最难启动的,因为需要手诀和咒语,如果这张符篆江舒情都能发动,其他的自然就更不在话下。 江舒情接过符篆,笑道:“万一把我房间劈坏了怎么办?” 陈晴朗看着她的笑容,知道她不信这符篆真有用,他也不多说什么,只道:“试试吧,威力没那么大。” 江舒情道:“好,我试试。” 她用食中二指将符篆夹住,两只手像模像样的捏起手诀,同时口中念念有词,说的正是发动符篆的咒语。 陈晴朗之前打开的窗子没有关上,凉风吹进来时,将江舒情长长的头发扬起,陈晴朗坐在沙发上看着,觉得江舒情此刻特别的英姿飒爽。 然后江舒情就非常英姿飒爽的大声尖叫了一声。 陈晴朗吓了一跳,忙站起来问:“学姐,怎么了?” 江舒情此时已经捏完手诀,念完了咒语,就待将符篆对着目标扔将出去,可是扔符篆的时候,突然发现,符篆上的那些鬼画符一般的线条,居然红通通的明亮起来! 她毫无防备之下,自然大声尖叫了一下。她下意识就想把符篆扔出去,但又及时停住了……这是雷光符,怎么能随便乱丢呢? 看到陈晴朗凑过来,她赶紧道:“小朗小朗,怎么办怎么办?” 陈晴朗看着她害怕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办法,压抑太久了,谁让江舒情总是不信他,把他当作幼稚的小孩子? 江舒情见他在旁边笑,气得不行:“你居然还笑?!这么喜欢看我笑话?” 陈晴朗急忙忍住笑,道:“学姐,你就直接往墙上扔就行了,这符的威力没你想象的那么大,不会出事的。” “不行不行,万一把墙劈塌了怎么办?这房子好几百万呢。”江舒情急得都快哭了,“小朗,你赶紧想办法,把这符灭掉吧!” 陈晴朗挺无语的,心想你刚才捏手诀的时候,不还挺不屑一顾的么,怎么一转眼,就被这么个低级符篆吓成这个样子了? 趁她病,要她命!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陈晴朗起了坏心眼,重新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翘起二朗腿,一晃一晃道:“学姐要是怕把墙劈塌了,不如直接扔我身上好了。我皮厚肉糙,肯定没事的。” 这是摆明了不帮江舒情了。 要是搁以前,他肯定不敢这样。问题就出在江舒情昨天太慌乱了,那种态度让陈晴朗对她的害怕少了许多。而且江舒情对他的不信任,以及对他所做的事情的轻视,让他觉得很没面子,心里很不爽,这些不爽之前一直压抑着,现在有了这个缺口,一下就崩出来了。 江舒情也知道自己理亏,也知道现在摆架子对陈晴朗没有用,只好强逼着自己放下面子,低声下气的软语相求:“小朗,昨天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我不该不相信你,更不该轻视你,不该在心里笑话你。现在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学姐好不好?” 江舒情这种软语相求,陈晴朗可是从未享受过。那种强烈的征服感,让他爽得魂飞天外。 人都是喜欢得寸进尺的,陈晴朗从未在江舒情这里得寸过,一旦尝到点甜头,简直有点停不下来。 总之……江舒情又用错招了。 陈晴朗舒爽之下,干脆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道:“我尽心尽力保护你,绞尽脑汁想办法为你着想,你不相信我就算了,居然还在心里笑话我!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受伤么?心碎得掉到地上粘都粘不起来了。这种事情,道个歉就完了?” 想想又嘴贱的加上一句:“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啊?” 说完之后,觉得更爽了。 江舒情觉得自己之前应该听陈晴朗的话,直接把这张雷光符扔到他身上。到时候把他直接劈死,看他还怎么欺负自己。 她现在虽然气得牙痒痒,但知道除了哀求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强忍屈辱,可怜巴巴的道:“小朗,好小朗,学姐刚刚不是道歉了么,你就别再戏耍学姐了好不好?” 如果陈晴朗是只猴子,现在尾巴肯定已经翘成一根旗杆了。 如果陈晴朗是只孔雀,现在尾巴肯定已经开成一朵彩屏了。 如果陈晴朗是只老公鸡,现在鸡冠子肯定已经鲜红成一片胭脂了。 总之陈晴朗现在很爽,有种志玲姐姐在跟自己撒娇的感觉。 他软软的靠躺在沙发上,浑身酥软,一张嘴巴咧得,都快笑成神经病了。 江舒情觉得,如果陈晴朗在昨天晚上真的对她做了什么,她心里的耻辱感,可能也不及现在这样强烈。 太欺负人了!太削人面子了! 她觉得她要活不下去了,想要去投井。 “陈晴朗,你有完没完!赶紧把这符给我灭掉!” 陈晴朗将烟灰弹到手心里,抬头邪邪一笑:“叫我一声哥,我立刻把符给灭掉。” 江舒情暴走了:“你找死!”手里捏着符,跑过来就踹他。 陈晴朗从沙发上蹿起来,一边跑一边道:“这是最低要求,友情价,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那我就捏着这符去上班!但是在这之前,我肯定先把你杀掉!” 两个人在客厅里你追我赶,一直闹了好几分钟才停下来。 江舒情没力气了,弯着腰气喘吁吁,陈晴朗倒是气定神闲,慢慢踱到卫生间把烟头扔到马桶里,顺带舒舒服服撒了泡尿,然后洗了把脸,雄赳赳气昂昂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唱着歌。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 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四方云动 剑在手 问天下谁是英雄……” 江舒情此时的表情难以形容,因为太复杂了。 就以前陈晴朗那副正经模样,谁能想到他居然可以这么无耻?江舒情很奇怪,这么无耻的人,昨天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春梦里的? 眼见陈晴朗又舒舒服服坐在了沙发上,江舒情知道如果不顺着他的意,这事儿估计今天是没完了。 她捏着符,气呼呼的走到陈晴朗面前,陈晴朗身子赶紧往后仰,随时准备应对江舒情的攻击。 江舒情嘴巴张着,却不说话,陈晴朗以为她要拿唾沫吐自己,身子一闪就往前跑。 这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吴侬软语。 “好哥哥,您就帮帮妹妹,赶紧收了这神通吧。” 第三十三章、梦里花落 陈晴朗双脚顿时站住,慢慢转身。 身后,江舒情脸色潮红——又气又急,又羞又恼,脸不红才怪了——双眼水波涌动,神情哀怨,姿态婉转,一声好哥哥千娇百媚,那声“妹妹”更是酥入骨髓,此情此景,百炼钢也要化成绕指柔。 陈晴朗如风一般来到江舒情身前,一把从她手里接过符篆,然后——呲啦——陈晴朗把符纸一撕两半,呲啦呲啦呲啦,彻底撕成碎片。接着,把碎片随手一撒,道:“学姐,解决了!” 江舒情有点懵逼:“这就完了?” 陈晴朗点点头:“啊。” 一张碎纸落在江舒情头上,她用手拈下来,看看客厅里一地的狼藉,瞬间朝陈晴朗扑去:“陈晴朗,你找死!” 江舒情指尖该剪剪了……这是陈晴朗的第一想法。 几分钟后,江舒情志得意满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接着,陈晴朗捂着脸,楚楚可怜的爬起来。 学姐太狠了,不知道挠走了多少肉丝儿。 他跑到卫生间一照镜子,就见脸上全是红道道! 有仇不报非君子,江舒情我日你板板! 一场男女之战,就此算是收场。两人各有损失,算是两败俱伤。 不过事实上,陈晴朗认为自己赚了,要是早知道被挠一把,就能让江舒情叫他好哥哥,他早就把脸凑到江舒情面前,主动让她挠了。 而在江舒情看来……依然是陈晴朗赚了。 她觉得,这声“好哥哥”一叫,以后别打算在陈晴朗面前抬起头了。 接下来两人各自收拾一下,一起出了门。 江舒情不敢再轻视那些符篆,收拾得整整齐齐装进了包里。 开着车出了小区,江舒情道:“我还是送你回去吧,你昨天晚上睡在沙发上,肯定没有休息好,现在还是回去补个觉比较好。” 陈晴朗自从修真之后,除了在大量消耗魂力的时候,才有疲倦的感觉,其他时候,都是精神奕奕,虽然昨天只睡了短短几个小时,却并无丝毫的困倦之意。 所以他道:“没事儿,反正这几天也没有课,有的是时间休息。” 见他这样说,江舒情就不再劝,直接载着他向公司而去。 出了僵尸杀人的事情,学生可以停课,老人们可以躲在房间不出来,但是该上班的年轻人,还是要接着上班。如果连一切有关经济的事情都停止,那等不到僵尸出来咬人,社会就已经乱了,危害比一两个僵尸可要大得多。 大白天的,路上行人都是行色匆匆,以前喜欢出来逛街的人,都已经看不见。凡是现在出门的,都是有正事要做。每个人都绷着脸,弓着身子一个劲儿往前走。整个浦海市,都陷入一种紧张的气氛中。 江舒情现在就很紧张,但她的紧张不是因为僵尸,而是因为坐在旁边的陈晴朗。 其实陈晴朗什么都没做,他此时闭着眼睛,神念在玉简里,一遍遍仔细分解观摩着那枚阴阳五行符。 他本来凌晨的时候,就打算将这张符篆画出来,试验符力到底如何。但是想想之前用的符篆,会产生灼热功效,让人生不如死。万一这张符篆也有什么副作用,他万一不能承受,发生什么可怕的异状,只怕会吓坏江舒情,若是她追问起来,知道了陈晴朗的尸毒,肯定会忧心忡忡。陈晴朗不希望她因为自己破坏心情,因此还是决定回到家再试验。 陈晴朗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江舒情紧张个什么呢? 全是因为昨天晚上的破梦。 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真被吓到的原因,晚上入睡之后,就做了个恶梦,梦里的情形自然是陈晴朗强行入室,要对她做不轨之事。只是后来恶梦变了春梦,她在梦里面似乎没怎么反抗,貌似到了后来还挺主动……这样一来,梦中的具体情形,就可想而知了。 刚才在房间里打闹的时候,还没仔细回想梦里的荒唐场景。如今人一安静下来,那些东西就不可抑制的在脑子里回荡。 以前做梦,不管是什么梦,都是残缺不全,然后印象越来越浅,直至剩下一个虚幻的印象,过不几天就全部忘掉。但是这个梦当真奇怪,在脑子里深刻得像真实发生过的记忆,让她想忘忘不掉,想抹抹不去,又因为这梦的特殊性,所以总是忍不住去想…… 为此,好几次都差点撞到前面的车**。 以前和陈晴朗坐一起时,她都是古井不波般平静。现在却是局促难安,**在垫子上扭来扭去,怎么都坐不安稳,仿佛她此时不是坐在车垫子上,而是坐在陈晴朗的大腿上。 她觉得自己非常不要脸,以前老是在人家面前高高在上,摆出一副学姐女神的样子,结果一到梦里,就原形毕露。不仅主动投怀送抱,巫山云雨,而且在梦结束的时候,还喊着让人家不要走…… 她的脸瞬间红了,热得像发了烧一样。 陈晴朗虽然在观摩符篆,但六识强大的他,还是感觉到了江舒情异样的急促呼吸。睁眼一看,就见江舒情脸色红润,呼吸急促,精神似乎也有些不集中,好像是生病了一样。 “学姐,你是不是在发烧啊?” 他本来只是关心的一问,谁料江舒情猛然大怒:“陈晴朗,你敢说我在发骚!” 这一激动,方向盘没控制好,差点撞到路边的绿化带。幸亏陈晴朗反应快,握着方向盘使劲一扭将车头扭了回来,不然不知道这一下会不会出车祸。 也幸亏路上车量不多,要是放在平时,就江舒情这一分神,指定要出重大连环事故。 江舒情也是吓得不轻,也没心思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脸上的红瞬间消失,但呼吸却因为刚才的危险更加急促了。 等车子再次稳定前行,陈晴朗才有时间辩解:“学姐,我刚才说的是发烧,不是发……那啥!” “说话都说不清,还老师呢!”江舒情脸又红了。 搞了半天是自己听错了……不过一想,自己刚才不正是在发……那啥么?要不然,又怎么可能把发烧二字,听成发……那啥呢? 江舒情啊江舒情,你怎么如此轻易的就堕落了呢? 她哀叹一声,有一种贞操丢失的感觉。 等到陈晴朗将江舒情送到办公室离开,她才感觉身心一轻,放松了许多。 只是想起那个梦,她仍旧难以释怀。同时,心里也感觉非常的愧疚。 她感觉自己对不起张裴裴。 陈晴朗是自己介绍给她的,现在自己却又和陈晴朗在梦里亲亲我我。虽然只是在梦里,她也已经惭愧的不行。心中想到待此事已过,必须要和陈晴朗重新保持距离。以前保持距离,是害怕离得太近,有一天会伤害到陈晴朗。而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为了陈晴朗了。这世界上她可以伤害任何人,但唯独不能伤害张裴裴。 特别是感情这种事情上。 如果因为这个而让张裴裴受伤,她会直接活不下去。 想到张裴裴,她又忍不住感叹。这丫头还是太傻了,就算她相信陈晴朗的为人,昨天晚上也不能就那样走掉啊。身为女朋友,怎么能让男朋友有和别的女人共处一室的机会呢,要是白天还好说,可是那在晚上啊。 还有陈晴朗,也太不替裴裴着想了。 昨天晚上,居然连多解释几句都没有。 这么想着,她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正准备往下深想,办公室门却突然被人敲响。她只好摇摇头,将这些纷乱的想法扔到一边,让自己回到工作的状态中去。 …… 陈晴朗回到家里,立刻开始练习描画阴阳五行符。 这张符篆,和清灵断续符一样,都是由太古雷文所画,但其结构上,却比清灵断续符要复杂的多。 陈晴朗一刻不停地练习,一直练习了两个小时,画起来都还是磕磕绊绊。画符最重要的就是一个流畅,不管多么复杂的符篆,都必须一气呵成,一旦这口气断了,那这张符就必定画不成功。 到了中午肚子饿得开始咕咕叫的时候,陈晴朗才找到了一点流畅的感觉。 相比起吃饭,明显清除尸毒更重要一些。而且这种流畅的感觉好不容易找到,他不希望吃一顿饭,就把这种手感给丢了。 于是他趁热打铁,又练习了一个小时,终于在时间接近一点的时候,一气呵成的画成了一枚阴行五行符。 画完之后没有试验,他就知道这次肯定能成。 在试验之前,他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还把毛巾拿来,咬在了嘴里。 若是这符篆真的有什么副作用,例如灼热啊或者疼痛啊,自己猛的大叫起来,扰民还在其次……就怕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造成什么恐慌。要是有人报警,再把警察招来,那就更加搞笑。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陈晴朗屏息凝神,准备要发动符篆了。 他左手捏着符盘盘纽,手指一捻,符盘倒转,右手两指一并,按着盘面一滑,那道阴阳五行符,就立刻如一条水中之鱼,嗖的钻出符盘,变作绿光打在他的身上。 陈晴朗之前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准备承受接下来的巨大痛苦。 可惜用不上了,在符篆钻出符盘的那一刻,他就感觉有雷电在耳边炸响,神魂瞬间受到了重击,他的脑袋仿佛以光速一般撞在了石头上,头颅瞬间产生猛烈的震荡。 嘴里的毛巾一下掉到地上。 陈晴朗瞬间失去知觉,身体硬挺挺倒了下来。 符盘“当”一声砸在地板上,骨碌碌转了几圈,然后又“当”一声,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 第三十四章、萝莉谢恩 陈晴朗醒来的时候,感觉头疼欲裂。 他的身体虚弱而难受,像躺在床上几个月没有动弹过的重症病人,皮肤干涸而布满泥垢,骨头和肌肉又糟又锈。感觉一动,身体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或者,根本锈得动不了。 那层薄薄的眼皮此时重如千钧,无论怎么睁都睁不开。 他一时疑惑不已,我这是怎么了? 短暂的回神之后,脑中的记忆纷涌踏来。 阴阳五行符…… 自己在符盘上画了五行符,然后发动,打在自己身上…… 那符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他迷迷鉲uo碌南氲健Ⅻbr /> 然后,他又模糊想起了被勾魂那晚,那位黄衣女给她玉简时,所说的那些话。 “我这里也有一枚玉简,当中有无数符阵禁制的用法,就算修`为不高,也有一部分可以使用。只是其中杂乱无章,良莠不齐,你需要多加辨认,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自己现在,可不就是出了意外么? 自己不会死了吧? 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仙缘,修行刚刚开始,难道就要死了? 这怎么可以? 他努力去睁眼,势要撑开那层薄薄的眼皮。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心脏处传来一阵温暖的感觉,随后这暖意便如波浪一般,滚荡至四肢百骸。他瞬间感觉有了点力气,眼睛猛一睁,就看到了自己家里的天花板。 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被光刺了一下,赶紧闭上,然后,又缓缓睁开。 不等他完全适应这光线,耳边已经响起一个声音。 “师父,哥哥醒了!” 声音清脆稚女敕,犹如黄鹂鸣啼,接着,一张可爱的小脸,映入他的眼帘。 这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一双眼睛清澈得像两潭泉水,皮肤白得似粉搓雪捏,五官也很精致,就像小瓷人一样。 哪里来的可口小萝莉? 陈晴朗虽然醒了,却感觉全身疲乏。看到家里出现了别的人,也已经没有力气惊讶。他只是无力的看着那小丫头,暗想这小萝莉好熟悉,自己貌似在哪里见过? 脑子刚刚转了两下,又赶紧立刻闭上了眼睛。 真特么累啊。 这眼睛一闭,就睁不开了。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再次醒了过来。 这次就像正常醒来时一样,一下就睁开了眼睛。窗外的阳光已经消失,房间里显得有些昏暗。 身体虽然仍旧没有多大力气,但至少可以动了。 “师父师父,哥哥又醒了!” 陈晴朗听到这声音,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然后那张可爱的小萝莉的脸蛋,又出现在眼前。 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貌似之前醒来时,也是这种情况? 这小女孩到底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她口里那个师父,又是谁? 他慢慢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一个可爱的小丫头跪趴在自己身边,一双眼睛带着惊喜的神情看着自己。 那双眼睛真大真亮啊,像两颗清澈的水晶珠。 他眼睛看向另一边,瞬间张大了嘴巴。如果不是力气还未完全恢复,一声“卧槽”肯定已经月兑口而出。 自己这蓬毕之室,不仅床上多了一个瓷女圭女圭,床边还多了一个清丽仙子。 素衣长衫,高筒白靴,青丝长而繁密,瀑布一般直披身后,一张精致的小脸,和那瓷女圭女圭一样白皙水净,眼睛清亮,悠远深邃。像深海,包容万物,神秘幽静,像星空,静寂无声,漫长岁月流淌。 她的样貌精致的让人无法形容,清冷的气质则是让人不敢靠近,这种清冷不是张裴裴那种冷酷,而是带着一种清新月兑俗的冷艳,有一种飘逸出尘的仙气。 陈晴朗暗想,老子到底死没死啊?如果没死,这屋里怎么突然多出一对仙女姐妹花呢? “你没死。”那女子淡淡道。 声音清冷的没有感情,不像张裴裴,好歹还有一味“冰冷”在里面,她这声音当真是无色无味,让人感觉不出那里有一丝一毫的味道。但偏偏又不是那种干巴巴的白开水一样的滋味,而是清冷,缥缈,仿佛是九天之上的声音。 不过对于陈晴朗来说,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怎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看不破人心。” 她又说话了。 但问题是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老子在想自己死没死的时候,你直接说我没死,老子在想你是不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时,你来了一句你看不破人心……这尼玛还叫看不破人心。 “我只是依照常理猜测。” “别说了……我相信你看不破人心。”陈晴朗艰难的靠着墙坐好,瞅瞅那小丫头,又瞅瞅那大仙女,问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小丫头一脸失望的看着陈晴朗:“哥哥,你不记得我了么?” 陈晴朗看着她,确实觉得熟悉,但一时之间,又确实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小丫头看着他这神情,立刻焦急的提示:“哥哥,在步行街啊……” 陈晴朗被她这一点,立刻想起来了:“啊,是你……” 小丫头顿时高兴起来:“哥哥终于记起来了。” 她高兴,陈晴朗却不高兴。 他的记性一向很好,这小女孩又是才见过没几天的,按理说自己一看到她,就会立刻想起来,但是现在却是经她提醒,自己才认出她来。这事着实有点奇怪,莫非自己脑袋出了问题? “你之前神魂受到撞击,生魂受到伤害,记忆虽然没有丢失,但回想的速度却受了点影响。不过等你养息好,自然会恢复正常的。”白衣女子开口道。 陈晴朗:“你要是再说你看不破人心,我是真不信了。” 白衣女子没有接话,而是看向那小丫头,道:“小橙,谢恩。” 这话让陈晴朗有点莫名奇妙,谢恩?什么鬼? 那小丫头顿时有些扭捏,一边捏着衣角,一边为难的道:“可是师父,那样好奇怪啊,要是被同学们知道,会笑话我的。” 陈晴朗更加奇怪了,“那样好奇怪”?那样是哪样? “这是我们的规矩。”白衣女子道,“再说,你在那床上,不一直是跪着的么?” 小丫头一愣:“对哦!都跪了这么久了。” 陈晴朗忍不住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小丫头笑嘻嘻的道:“在说这个。”说完,双腿跪着,身子往下一伏,小**高高翘起,道:“恩人再上,请受苗橙一拜!” 陈晴朗忍不住一笑,然后赶紧道:“哪用得着这么客气,平白无故被人跪拜,要折寿的。” 苗橙抬起头:“才不是平白无故,你救了我呢。” “就算我不救你,那假僵尸也不会杀你的。所以呢,其实我也算不得是救了你。”陈晴朗道。 苗橙转头看那女子:“师父,是这样么?” “并不是救了命,才叫做救的。救人于危难,救人于窘困,救人于慌乱,救人于恐惧,都是救。那些恶人虽不会杀了小橙,却难免要欺负一番,你这算是救她于危难。她当时瘫倒于地,浑身泥污,你将她抱起,是救她于窘困。她当时六神无主,神思不定,你算是救她于慌乱。她当时害怕已极,心胆欲裂,你算是救她于恐惧。”白衣女子将一件小事中的恩情,一一剖析诉来,就像上语文课时,老师们无中生有的从一个词语中解构出作者的无数心迹一样。 “若是这都不算救,什么还算是救呢?” 苗橙随着她的话,仿佛又回到了那时的情形,两只大大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当时要不是哥哥,我就死定了。” 这气氛有点煽情,陈晴朗心里实在是臊得慌。他当时也不过是随后一抱,转身一逃,压根没想那么多,哪里承受得起这个。 “我是自觉没有做太多事情,你们这么客气,我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正事倒是没忘。他伸手轻拍苗橙肩头安慰一下她,然后看向白衣女子,“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是怎么进入我家的呢?” 老子装的那可是至尊皇冠级防盗门,要是你们两个女人都能随意进来,那我这门装了不等于没装么? 等等,之前这女人貌似说自己神魂受到撞击,生魂受到伤害? 她还知道生魂? “如你所想,我不是普通人。”白衣女子看着他的表情道。 陈晴朗真的不信她不会读心术,真的不信。 “或者说,我们并不是……人。” “什么?!”陈晴朗吃了一惊,“你们不是人?那是鬼?” 白衣女摇摇头:“我们是妖。” 一提妖,陈晴朗就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夺了妖丹的红狐狸。不过这两人应该不是,就算是狐狸,她们估计也是白狐狸。 只是千想万想没想到,自己救的这小丫头,居然是只小妖精。 他和苗橙对视着,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把小姑娘都看害羞了,也没看出人家哪里像妖精。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 “噗……”陈晴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去。不过,这句话倒是挺有妖精的风格的。 陈晴朗虽然是修真者,但毕竟生活的是人类都市,一时之间房间里多了两个妖精,说实话其实还是有点不习惯的。 “我现在知道你们的身份了,但我还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至于怎么进入他家的,那是不用再问了。 在妖怪的面前,至尊皇冠级防盗门算个啥? 第三十五章、法财侣地之侣 “通过你的气息。” 白衣女子道。 陈晴朗瞪大了眼睛:“气息?” 这女人不会是母狗精吗?那也太煞风景了。 “我不是狗。”白衣女子眉毛一挑,“我是蛇。” 陈晴朗顿时讪讪起来,忘了这妖精会读心术了。 只是一想这女人是蛇精,他就忍不住想到了赵雅芝。只是赵雅芝扮演的白娘子,高贵典雅,温柔似水,和这白衣女子的清冷月兑俗,完全不同。白娘子更有凡人的味道,白衣女则更有仙子的风采。 前者像邻家大姐姐,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后者像冰山女王,让人忍不住要俯首拜倒。 “哥哥,你猜猜我是什么妖?”苗橙歪着脑袋开口,“先说明,我也不是小狗哦。” 陈晴朗看着苗橙跪趴在床上的样子,那种形态似曾相识(),就像是…… “猫?”陈晴朗试探着问。 苗橙眼睛一亮:“哥哥,你好聪明。” 小丫头一承认,陈晴朗看她就更像猫了。无论是形态还是神态,都和小猫咪一样可爱。 这是因为她道行太浅,未月兑去本体的一些特征和气质。像白衣女子,别说猜她是什么妖了,她往那一站,根本就是一个仙子。 “其实我们找到你,仗得可不是妖术哦,仗得是我的小鼻子!”苗橙笑嘻嘻的道。 刚才白衣女子说气息的时候,陈晴朗以为是她用了什么气息追踪术之类的东西,没有想到,居然是仗着苗橙的鼻子。 苗橙现在不是普通的小猫,嗅觉自然强大无比,能通过他的气息嗅出他的所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过陈晴朗还有疑问:“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找上门了呢?” 苗橙解释道:“因为要报恩啊,师父说这是我们妖族的规矩,受了人类的恩惠,就一定要报恩,所以我就想好报恩的方式,过来找你。结果无论怎么敲门,你都不开。但我又能嗅到你确实在家里,所以事情就很奇怪啊。于是我就变回本体,顺着水管爬上来,跳到窗台上看了一下,结果就发现你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我就赶紧回去找师父,师父过来一看,说是你神魂受到重击,就赶紧出手救你。幸亏我发现得及时,要不然哥哥就没命了呢。” 陈晴朗立刻又回想起神魂受到撞击的那一刻。 那种脑袋撞到巨石上一般的震荡感,让他现在都感觉不寒而栗。 好人有好报,要不是自己做了好事,救了这小丫头,只怕这次自己乱用符篆,已经一命呜呼。 他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向白衣女子道:“今天真是太谢谢了,要不然,我现在已经到地府报道去了。” 白衣女子道:“因果而已,不需要这么客气。” “万世都有因果,但这因果也是因人而起。因果是人的行动的产物,什么因什么果,皆由人一念而生,一念而变。所以最重要的还是人的行动,而非因果本身……呃,扯得有点远。总之,救命之恩,真是无以为报,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话。”陈晴朗说到这顿了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估计你们也不需要我帮什么忙。” 白衣女子听着他的一番言论,觉得颇为有趣。她盯着陈晴朗看了两眼,道:“方便说一说,你是如何踏上修行之路的么?” 别人救了自己一命,又是妖道高人,把自己那番经历说一下,也没有什么问题。因此,他便老老实实的把那晚如何被错勾魂魄,如何又起死复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白衣女子讲了一遍。 然后他忽然想起,我的赤乌射星盘呢? 四处一打量,发现射星盘正静静躺在床头柜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白衣女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道:“这符盘,最好不要被修道之人发现。” 陈晴朗一愣:“为什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怀璧其罪?”陈晴朗看着床头柜上的赤乌射星盘,“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东西,是个极其厉害的宝贝?如果被别的修道者发现,会来抢夺?” 白衣女子道:“修道界中,符盘很多,但是能够称为宝贝的,只有你手里这一件。” 陈晴朗吓得张大了嘴巴:“这么厉害?” 白衣女子没跟他说为何这符盘这么厉害,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你之前晕倒,应该是因为画了一张符吧?” 陈晴朗点点头:“没错。”他现在对画符有了阴影,自己这才画没几张符,结果就碰上了这么危险的符篆。那玉简里的符篆恒河沙数,估计像阴阳五行符一般危险的数不胜数。以后再画符的时候,碰上的机率不知有多大。出一次意外有人救,出两次意外有人救,但是出三次意外,还有人救么? “你把符篆画下来我看一下。”白衣女子道。 陈晴朗知道她是要为自己解惑,赶紧将那枚阴阳五行符画在符篆上。 白衣女子眼睛盯着符盘,一时之间没有移开。陈晴朗见她似在沉思什么,就没做打扰。苗橙本来趴在床上,这会儿也跑了过来。两只脚蹬在床沿上,双手扒着陈晴朗的肩头,好奇的打量着符盘上的符篆。 “这符篆虽由太古雷文所画,但其精妙绝伦之处,却叫人难以言说……不是符的问题,是你自己的问题。”白衣女子道。 “我自己的问题?”陈晴朗皱着眉头,想不通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不过这符篆的简介上说这符乃是神符宗镇派神符之一,想来确实不应该有什么问题。这么说,问题真的出在自己身上? “这符篆是顶级的符篆,吸收的天地能量非常多。你修为太低,按理说发动不了。可惜这赤乌射星盘是符盘之尊,硬生生把符篆给发动。因此,能量反噬,你立刻受到了重击。更何况赤乌射星盘还有扩大符篆威力的奇用,因此你受的创伤更重。而这符作用在你身上时,你同样承受不了,因此,你又受了第三次重创……这样你都能活下来,可以说是神迹了。” 陈晴朗听着这话,心中更加后怕。同时也明白了,敢情这符篆的等级,并不是纯粹按照符文等级来评判的。现世蚀文这种低级符文若是落入高人手中,说不定也能够画出高级符篆,而开天阳文这种高级符文落入废柴手中,说不准画出来的就是一坨垃圾。 这阴阳五行符虽是由太古雷文所画,但可能却达到了开天阳文甚至赤乌金文所能达到的效果。而如果照白衣女子所说的那样,修为低微的修士发动高级符篆会受到反噬,那自己一个温养境后期的修真菜乌,妄想发动开天阳文赤乌金文那个等级的符篆,确实是在自取灭亡。 “我能问一下,这符篆是什么来头么?”白衣女子问。 陈晴朗道:“根据介绍,这符叫作阴阳五行符,乃是由什么神符宗创符阁所创,是神符宗镇派神符之一。而这符的功效也简单,说白了就是让人体恢复出厂设置……也就是恢复最正常的状态。” “神符宗,好久远的名字。”白衣女子感叹一声,眼神有些悠远,不过妖怪修仙,比人更难,动辄百年千年,才有所进境。他们对时间的流逝,虽会有感触,但其实并不深,因此她很快就恢复正常,向陈晴朗道:“这就对了,也幸亏你发动的是这样一枚符篆,不然等不到我来,你就已经魂飞魄散。” 她这样一说,陈晴朗再一想,也明白了。 本来自己发动阴阳五行符时,受到了反噬,身体受到了重创,阴阳五行符作用到自己身上,自己又受到一次重创。可是妙就妙在此符能够让人回到最正常的状态,因此把这些重创,修复了一些。不过三次重创只修复一次,明显修复不好。但起码让陈晴朗拖到了苗橙和她师父到来,若不然,现在估计正和那醉鬼勾魂使打麻将呢。 也幸亏自己试验的是这枚符篆,要是换成其他符篆,肯定当场毙命,都拖不到有人来救。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但是现在想来,仍然是一身冷汗。 由此可见,“法、财、侣、地”当中的“侣”的重要性。 通常所说的法财侣地,其他三样都不容易让人误会,但是偏偏这个侣,容易让人误解。 其实这个侣,并不单单狭义上指异性道侣,而是指修道路上的伴侣,例如师兄弟,师姐妹,师父师叔,知交好友,甚至是陌生人。凡是在修道路上和自己一起前行的人,都可以称之为道侣。 有了财法地,可以让自己更好的修行,而有了侣,可以让自己少走许多弯路,避免许多的危险。 在一些论坛上,常常有人会问,修仙之人,斩却凡尘,求得是飞升成仙,忘得是红尘凡俗,不为世事沧桑所扰,不为七情六欲所累。既如此,为何要扎堆修仙,牵扯出师徒之情,同门之情呢?这不是很矛盾么? 其实这些人就是想问题没有想透彻而已,同时也没有真正理解“财法侣地”里这个“侣”的意思。 陈晴朗现在算是知道“侣”的重要性了,因此,他有点想结交眼前这位蛇妖。 不过想来没可能,人家修为这么高,又一副超凡月兑俗的模样,怎么也不可能愿意和他来往。掉份儿还在其次,关键是浪费时间。 一个研究微积分的家伙,去和小学生探讨十以内的加减法,有什么意义?寻找新手村的感觉啊? 纯粹是浪费生命。 这么一想,他神情又有些黯淡。 这时,白衣女子向苗橙道:“小橙,把东西给恩人。” 苗橙“哦”了一声,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件折叠好的白色衣服递给陈晴朗:“恩人,这是小橙的报酬,你可一定要收下。” 陈晴朗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想来肯定不简单,因此连连摆手,道:“不用这样,我之前救了你一次,你师父现在又救了我一次,咱们两清了。” “这世界上,哪有说两清就能两清的事情?”白衣女子看着他,“何况这是小橙求我许久,我才给她的。你若不收,她该有多伤心?” 陈晴朗看着站在床上的小丫头,只见她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他不知道苗橙活了多少年才修炼成妖,但知道无论她之前活了多少年,她现在仍是小孩子一样的心理。伤一个小孩子的心,他倒是真舍不得…… 大不了以后找机会,再还一份礼好了。 这样想着,他接过了那件白衣,而那女子已经朝苗橙招招手:“小橙,咱们走吧。” 苗橙不舍得看了陈晴朗一眼:“哥哥,我要走了。” 陈晴朗模模她脑袋:“有时间我去看你。” “一言为定!”苗橙喜笑颜开的跳下床,将手递给白衣女子。白衣女子牵起她的手,抬脚前行。 大仙女穿的是素衣,小仙女穿的是白裙,两人往前走动时,身后都有长长的头发飘动,这场景让陈晴朗看了,觉得分外享受。这哪里是师徒,分明就是姐妹嘛! 当这两姐妹走出卧室,陈晴朗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他急忙跟出去,问道:“这位……呃……啊……那个……”他其实出来,就是想知道该如何称呼人家。但是现在想来,别人也不可能轻易把名字告诉他。就算告诉他,他也不见得有勇气直呼人家的名讳。甚至是叫人家“姑娘”“小姐”“女士”,也都不合适,根本叫不出口,一时之间在那里张口结舌,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苗橙看着他那呆样,忍不住吃吃傻笑:“哥哥,你是不是被师父把魂勾走了啊?” 白衣女子轻轻敲敲她头:“又从哪里学来的胡话!”抬头看陈晴朗,“还有事么?” 陈晴朗摇摇头:“没有,就是想问下,我该如何称呼您。以后,若是有机会,可否找您……那个,请教一二?” 虽然知道对方是大boss,不屑于和自己这样的新手菜鸟来往,更别提指教什么的……但,这样的好机会,如果错过,可就再也没有了。 白衣女子看着他,一动不动。 陈晴朗有些尴尬:“我确实冒昧了,请教之事就当我没说过,只是这个称呼……”但其实称呼什么的,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白衣女子开口了:“以后就称呼我……师父吧。” 说完,领着苗橙转身离开。 陈晴朗站在客厅当中,捧着那月白衣衫,如被点了定身术一般,迟迟不动。 第四十章、僵尸先生plus 原来自己就是那个倒霉蛋。 可这不科学啊,自己又不认识江舒情的爷爷,也没招他惹他,他没事儿枪毙自己干啥? 玩儿啊? 这也太欺负人了。 不过既然江舒情说她爷爷要枪毙的人是他,那肯定就有她的理由,于是他问:“你怎么会认为你爷爷要枪毙的人就是我呢?说不定他要枪毙的是后面那家伙呢?” 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王子庆也将车子停了下来。不过他没敢停近,距离陈晴朗他们有十多米的距离。 “王子庆都能知道你昨天晚上在我家住了一夜,我爷爷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消息还是由王子庆暗暗放出,想让我家里人给你点教训,让你离我远一点。”江舒情道,“王子庆纠缠我的事情,我家里人都知道,只是我家和他家是世交,他又没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因此教训他不合适,更别说要枪毙他。而且我爷爷去的是我的房子,说明这事儿跟我的住处有关,这些天除了你和裴裴,没人到我那里去过,不是枪毙你,还是枪毙裴裴啊?” 江舒情这么一说,陈晴朗心中立刻打起鼓来。不过要说逃跑,也是不现实。 “学姐,这逃怕是逃不了吧?你们家在军队里势力应该很大,如果真想枪毙我,怎么着都有法子找到我的。” 江舒情知道他说的有道理,顿时发起愁来:“那怎么办?” 陈晴朗想想刚才中弹却毫发无伤的事情,道:“别忘了,我可不是普通人。你爷爷就算想枪毙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江舒情想起刚才的事情,眼睛顿时一亮,心里也轻松了些:“对,我把这事儿给忘了。再说,我爷爷他肯定也就是吓唬人,哪能说枪毙谁就枪毙谁。他要真敢枪毙你,我立刻死在他面前。” 这话说得很窝心,陈晴朗心里自然很高兴。 “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陈晴朗道。 江舒情点点头,开着车子继续前行,王子庆的车子也立刻开动,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 陈晴朗将窗户打开,道:“学姐,我想抽根烟。” 江舒情脸一绷:“不准抽!” 她最讨厌别人抽烟,以前陈晴朗在她面前,也是从不敢抽的,只是现在他有很多事情要想,加上烟瘾又上来,有些憋不住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对江舒情没以前那么害怕了,要不然,他是万万不敢提抽烟的要求的。 “就抽一根。” “半根也不行!” “我开着窗户抽!” “我现在管不了你了是吧?” 江舒情转头看他一眼,扭过头,装作不理人的样子。 这模样有点可爱,于是陈晴朗立刻将窗户关上,不再提抽烟的事情。江舒情嘴角立刻翘起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接下来,陈晴朗就开始思考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为何自己中了枪,却没有死,也没有受伤。 他忍不住去模模腰侧,却忽然感觉有点异样。本来平滑的布料,突然有一点剌手。 他低头一看,就见自己的外套衣边处,赫然多了一个圆洞。圆洞边缘像被火燎了一圈,成了黑黑的硬料。 掀开外套,发现里面的内衬,也同样有一个洞,再掀开内衬,就是皮肤。皮肤上面没有任何痕迹,那子弹仅仅钻透了两层布。 子弹威力那么大,当然不可能被两层布就给挡住。除非那衣服是防弹衣,可自己又没有穿防弹衣。 这时他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情。 月白衣衫! 之前他穿上那件衣服,却发现没有扣子,没等搞明白怎么回事儿,衣服就不见了。当时一直想不明白,现在却突然有些醒悟。 那衣服是苗橙从她师父那里求来的,她师傅又是不知修炼了多少年的蛇妖,那这衣服就自然不是普通衣服,不仅是件宝贝,而且还应该是件好宝贝。 既然不是寻常事物,自然就不能以寻常之理度之。 当月白衣衫消失的那一刻,功能就应该已经启动了,直接像一层无形的铠甲,披附在了自己身上。 当子弹打在自己身上时,立刻被防御住,无法穿透进去,但子弹力道毕竟很大,虽然无法穿透,还是让他感觉到了疼痛。 想通了这一点,他欣喜若狂,同时暗自庆幸,苗橙来报恩来的真是时候。如果晚一天,自己可能就已经死了。 只是这衣服只有上衣,却没有裤子头罩,也不知道是只能防御住上半身,还是全身都能防御。如果只能防御上半身,那真是不太妥当,他有了机会,定然要再讨一条裤子和一个头罩。反正戴上之后立刻消失,没有丝毫负累,也不怕有人说自己是傻叉。 江舒情见他在那里研究衣服上的子弹口,好奇的问:“小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两枪明明打中了你,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她憋了好久了,一直想问,没有问的原因就是,她觉得这些事情,陈晴朗并不想告诉她。 她认识陈晴朗已经好几年,陈晴朗的许多事情,她都知道,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居然还会画符,还能刀枪不入,而且画的符威力那样大,连不怕子弹的僵尸都能对付。 上次在步行僵,陈晴朗拳打脚踢,很是威风,她也曾问他为何打架那么厉害,他不是也没说实话? 因此她才觉得,陈晴朗不想告诉她这些事情,既然别人不愿说,照常理自己是不该问的,会叫人觉得为难,亦显得不太礼貌。 但这事儿实在太过离奇,女人好奇心又都很重,因此最终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陈晴朗有些纠结,不知道要不要跟她说实话。想了想,自己的实力都已经暴露,说了也无妨,不过她信还是不信,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学姐,如果我说我是修道者,你信还是不信?” 江舒情道:“放在以前,我不信,但是现在,我不敢不信,也不敢全信。” 陈晴朗好奇道:“为什么呢?” “之前你和裴裴都说有僵尸,我不信,结果今天就碰上了,因此无论你们再跟我说任何稀奇的事情,我都不敢不信。但是,我也不敢直接就信……如果你是修道者,就应该一心一意修道,又怎么会安身凡尘,去上学读书当老师呢?如果把这些时间用在修道上,不是比干任何事情都要有价值的多么?” 江舒情说到了点子上。 这也是陈晴朗有些发愁的事情。 法财侣地。 现在法有了,侣有了,就缺财和地。 没有钱,就要去工作,不然无法生存,更别提修道。可这样一来,修道的时间就大大减少,修道上若无精进,就算有了钱能生存下去,也无法长生,总有生老病死的一天。这样一来,得不偿失。 他这几天也偶尔会思考这个问题,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什么好的主意。 他倒是可以弄一点治病治伤的符篆,去赚些钱财,可问题是,在这个医疗如此发达的时候,谁会生病受伤不去医院,反而去找人用符篆治伤的? 就算有人相信,可万一事情传扬出去,定然引来许多麻烦。 首先,是很多病人会慕名而来,找他看病,而且人肯定不少,病也肯定不轻,到那时候,他到底是治,还是不治?如果不治,良心难安,如果治了,就会委身于俗事,同样没有太多修道的时间。 再者,一些同行可能会找麻烦,医者父母心,不过是一句古话,早已随着古人作古,埋进了黄土里。现在是资本为上,你敢抢人家生意,人家就敢让你做不成生意。 这还都是小事儿,万一国家让自己去教别人画符,那自己怎么办? 如果教,第一他不乐意,第二这样一来生意被人抢走,他又要陷入缺钱的地步,那一切就又都回到原点。 如果不教……人家为了防止别的组织把你弄走,直接把你毙了怎么办? 用符冶病,是封建迷信,怎么着都对意识形态工作有妨碍,不利于治国治民,把你干掉合情合理。 当然,这还都是能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麻烦,肯定更是无尽无穷。到时候,他该如何? 因此想要以道养道,首先得做好两项工作,第一,隐瞒自己的身份,第二,隐瞒治病的方法。 只有做到这两点,才能够用符治病。 但在现在这种社会下,想要隐瞒治病的方式还容易点,想要隐瞒身份,真是太难太难。 因此一时之间,他还未想到稳妥的办法。 不过总能想到的。 自己现在修为低,并且没有人教法术,想要做些神欺鬼骗的事情,暂时有些难度。但只要自己能模到修道的真正门槛,现在这些难题,肯定都能迎刃而解。 凡俗关,长生关,登天关。 凡俗关只是在修道门外徘徊,等到灵魂出窍,感应天地灵气的时候,才能算是真正的修道者。 想想自己的师父,那个千年蛇妖,她肚子里得藏着多少神奇妖术,只要能学到她的一点半点,到时候自己和现在,就一定会截然不同。 “法财侣地,没有钱,饭都没的吃,还修什么道啊?”陈晴朗将其他思绪跑到脑后,对江舒情的疑问,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江舒情对这个说法不怎么满意:“电视里的修道者,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还怕没钱吃饭?找一处山林,吃野鸡野兽,不也一样可以?” 陈晴朗无言以对。 到山林里去修炼,和红尘隔绝,有多少人能忍得了这样的寂寞呢? “修道者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我现在修为太低,难以离开尘俗,所以只能先这样。等到日后修为高了,自然会和现在的生活完全不同。”他这样说着,又有些寂寥。 一个人长生,实在没什么意思。他看着江舒情,有要授她修道之法的冲动。 但还是忍住了。 若是她终究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那让她修了道法,长生不老,却看着她的家人,她日后喜欢的人慢慢衰老,于自己而言,恐怕是一种大罪过吧? 而且自己对现在的修道界并不熟悉,说不定处处充满着危险。在自己修为没有提升上去之前,不能贸然让任何亲近的人踏入这个圈子。 毕竟一入此路,就再没回头路了。 江舒情倒不知他在想这些,只是继续问:“那你现在,算是个什么等级呢?” “呃,比一些江湖中的武林高手强那么一点点吧?这是武力上的。如果是道法上,这个,也就比僵尸先生中的林正英,高那么一点……”说实话,对于这样的修为,他真是有些脸红。 江舒情“哦”了一声:“我明白了,就是僵尸先生plus。” 第四十一章、吓人有瘾 这样的比喻,让人啼笑皆非,但又非常贴切。 陈晴朗现在的实力,确实就是处于那个水平,但是只要能够突破凡俗关,进入到长生关的通灵境,实力就会立刻有质的飞跃,到时候就不再是僵尸先生plus,而是直接进化为僵尸先生祖师爷plus。 接下来一路上,两人没有再就修道这个话题多做交谈。江舒情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终究是憋住了。陈晴朗不是普通人,那就会有很多不普通的秘密,这些秘密有些可能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她问了,只会让陈晴朗为难,陈晴朗到时候不愿意说,她同样也会尴尬。因此她浅尝辄止,没有一味的打破沙锅问到底。 一路上她都显得很平静,但心底里却是思绪翻涌,没有片刻宁静。 一是没有想到世界上真有僵尸,这事儿对她的三观是一个很大的冲击。她的世界观直接崩塌,人生观和价值观也产生了变化。 二是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学弟,居然身怀道术,自己和他认识了几年,却没有丝毫察觉,她有些怀疑自己的洞察力,也实在佩服陈晴朗的藏拙能力。 三是没有想到陈晴朗这种奇人,居然会喜欢上自己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对这件事情突然产生了怀疑。 是不是自己自我感觉太过良好,所以才会觉得对方喜欢自己呢?说不定他对自己只是一种类似姐弟的亲情,而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种男女之情呢? 毕竟他没有亲人,自己身为学姐,加上女人自有的母性,在平常给了他很多关怀和照顾,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彻底把自己当成了亲人,即使被自己误解,也要闯进自己家里保护自己,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毕竟如果他对自己真的是男女之情,又怎么会轻易的和裴裴成为男女朋友呢? 虽然这对男女朋友之间貌似有些问题…… 总之不管如何,想到陈晴朗对自己的感情或许并不是爱情,她不知怎的,感觉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有一丝丝的轻松,又有一丝丝的失落。 这种患得患失,让她觉得自己脑子可能出了问题。 自己不是本来就把他当弟弟看的么?现在这种情况,不正是自己乐意看到的么?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失落的呢? 她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陈晴朗的脑子也没闲着,想着无数的问题,而最紧迫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等会儿到了江舒情那里,该怎么应付江家老爷子的怒火。 自己一个无名小子,甚至可以说是屌丝青年,不声不息的和人家的千金孙女共住了一夜,这老头子不知道已经火成什么样了。 要说这一夜没发生什么,别人肯定是不会相信的,要不然,那个王子庆就不会直接带人来杀自己。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难办。 没法解释且解释了别人又不会信的事情,是最难处理的。 陈晴朗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这两天,怎么净遇到这类事情啊? 他忍不住打开车窗透了透气,通过后视镜看到后面的车后,又是一阵恼怒,同时发愁,等会儿这家伙要是在江家老爷子面前说自己坏话,自己怎么办? 特么的,自己一个僵尸先生plus,怎么会落到这样一个窘困的境地? 就在两人各自想着事情的时候,车子不知不觉来到了江舒情的小区。 刚到门口,就看到小区外站了两个大头兵,每个人都挎着大长枪,身上斜背着一长条`子弹,在小区门口的灯光映照下,枪管上散发出冷冰冰的光芒,应和上大头兵脸上肃穆的表情,陈晴朗有一种要进刑场的感觉。 车子一开到门口,一个大头兵就立刻迎了上来。江舒情打开车窗,就看到那大头兵“啪”的行了个军礼,随后道:“江小姐,首长在等您。” “我知道。”江舒情说完,将车开到了停车场,坐电梯到十八楼的时候,就看到楼道里站了三四个当兵的,和外面那俩一样,都是荷枪实弹。走道里灯灭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到,脚步声一响灯一亮,立刻就看到四双眼睛锐利的刺过来,陈晴朗没有防备,直接被吓了一跳。那几个当兵的看到江舒情,全都抬手行礼,然后又都立正在那里不吭声,仿佛雕塑一般。 陈晴朗从他们当中走过的时候,感受到一种森冷的气息。这是战争机器身上特有的威压,任何宵小之辈在这种威压下,都会如老鼠见了猫般,颤颤巍巍,不敢有丝毫放肆。 陈晴朗此时也有些颤颤巍巍,但不是因为这几个大头兵,而是因为房间里的那位大boss。他现在好歹是温养境后期的修道者,精神强大,这点森冷气息,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江舒情此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知道爷爷等会儿会如何处置陈晴朗。 她掏出钥匙刚想开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兵站在门口,朝她敬了一个军礼:“江小姐。” 江舒情“嗯”了一声,转头看了陈晴朗一眼:“放心,一切有我。” 陈晴朗点点头,怀着忐忑的心情,和江舒情一起走了进去。 一进屋,就有一股呛鼻的烟味传来。江舒情顿时一捂鼻子,先声夺人:“爷爷,你怎么能在我家里抽烟?这么大的烟味,让不让人活了?” “哼!”回应她的,是一声冷哼。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身穿军装的老头儿。头发已经花白,精神却依然矍铄,左脸上一道刀疤,配上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神,真是说不出的凶煞,让人望而惊心。 就连陈晴朗这种修道者,都被那种神态震住。 到了客厅里,陈晴朗就站在那里不动,江舒情则是直接走过去,把烟夺过去在桌子上按灭。将烟按灭的同时,想将桌子上放的一把枪也收走。结果老人出手如电,直接把枪拿了起来,咔咔两下,保险已经打开,接着枪口就对准了陈晴朗,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砰的打了一枪! “不要!”江舒情大叫一声,居然伸手去堵枪眼。只是子弹已经打了出去,她只捂上了热腾腾的空枪口。 老人勃然大怒:“你他妈疯了?” 江舒情不管他,赶紧朝陈晴朗跑过去。陈晴朗依然站得直直的,只是耳侧一撮头发消失了,与此同时,还有一股焦糊的味道飘向鼻孔。 他的脑门上滚了一层冷汗,心里却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这老头儿没打算真的枪毙人嘛! 在认为自己睡了他孙女的情况下,都没打算枪毙自己……看来这特么有戏啊。 “小朗,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打在哪里了?”江舒情跑到陈晴朗跟前,发现他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异样,这才想起他不怕子弹,心里绷着的弦顿时一松。不过心里终归是担心,还是一边上下看着他有没有受伤,一边关心的询问。 陈晴朗没有答话,那老头儿却哼了一声:“要不是你突然发疯,我这一枪就打中了。” 江舒情彻底松了一口气,然后四处找枪眼,最后在陈晴朗身后不远处的一堵墙上,发现了一个弹孔。 她立刻转头,道:“爷爷,你干什么啊?差点把我吓死。” 她知道老头儿只是吓唬一下陈晴朗,没有真的动手,要不然以他的枪法,不会在这么近的距离失手。 江老头将枪放在桌子上,道:“这么关心这小子,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过我?” 江舒情眼一瞪:“我要是不关心你,就不会夺你的烟,直接让你吸成肺癌!” 江老头哼了一声,居然没有生气。他将枪放到桌子上,然后道:“丫头,你这次可太胡闹了,不声不响的,居然就交了男朋友。交男朋友就算了,居然还……你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学弟。”江舒情辩解道。 “学弟?哼,我活这么大年纪,没听说过学姐和学弟一起在自己家里过夜的。” “哎呀,你胡说什么啊?什么过夜?他昨天晚上只是怕我出危险,过来保护我的而已。”江舒情跺了跺脚道。 江老头自然不信,手一摆:“这话你留着跟你爸妈说去,看他们信还是不信。” “哎哟,我说的是实话,小朗是裴裴的男朋友,怎么可能和我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老不正经,瞎想八想,也不怕别人笑话。”虽然她和陈晴朗什么都没有,但脸还是忍不住微红。 江老头“噌”的将身子坐直:“什么?裴裴的男朋友?” 他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陈晴朗,似乎要将他看透,陈晴朗嘴角僵硬的笑笑,算是打个招呼。 江舒情道:“真的,不信你问裴裴。” 江老头模了模下巴:“裴裴这丫头居然也交男朋友了,看来这小子有点材料啊。行了别站着了,坐下说话。” 陈晴朗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江家老爷子,只能使个万金油的称呼:“谢谢首长。”然后和江舒情一起走过去,分别在沙发上坐下。 江老头又仔细看了陈晴朗几眼,不过眼神不再锐利,而是变得有些慈祥,像是丈母娘瞧女婿那样。陈晴朗努力绷着脸,做出目不邪视的样子,但心里却是不停地打鼓,不知道这一关是不是就算这么过去了。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 江老头不耐烦的喊:“谁啊?干什么呢?” 一直站在门前的小兵把门打开,朝外头看了一眼,然后道:“报告首长,是王中尉。” 江老头眼睛顿时一眯,道:“是不是小庆啊,进来吧。” 外面立刻传来王子庆的声音:“江爷爷,晚上好。” 随着说话声,王子庆笑着走了进来。 这家伙挺自来熟,进来之后,就直接走到了江老头对面的沙发坐下,结果刚坐下,江老头脸上就神色瞬变,右手从桌子上“噌”的拎起枪,对着笑眯眯的王子庆“砰砰砰砰砰”就是数枪!一直打到没了子弹,枪声才停,江老头将枪放下,枪口冒出微微的青烟。 王子庆直接被吓到窒息,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江舒情和陈晴朗也都吓了一跳,没想到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抬头去看王子庆时,就见这家伙身上没伤,只是他后面的墙上,多了很多枪眼。 ——我操,这老头吓人有瘾啊!陈晴朗在心里暗道。 王子庆估计是之前尿过一回的原因,肚子里水分有点少,所以这回倒没尿裤子,但也被吓得不轻。 一直过了十多秒,他才慢慢反应过来。模模身上,发现没伤口,松了口气,脸上直接出了一层虚汗,整个人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江……江爷爷,您……您这是干嘛啊?” 第四十二章、你尿了 江老头呵呵笑道:“不要紧张,就是练练枪法。” “江爷爷枪法如神,哪还用得着练啊。”王子庆擦了擦额头的汗,身子仍在微微的颤抖。 他才不信这老头儿就只是练练枪法,练枪法也用不着跑到这里练啊,看把那墙打的,全特么是窟窿眼儿。 江老头不理会王子庆的马屁,而是看着他身上那条迷彩裤子,饶有兴趣的问:“小庆啊,你今天衣服是不是穿错了?上面是西装,下边是迷彩,你这是什么路子啊?” 这话一问,王子庆顿时尴尬起来,他讪讪的解释道:“呃,这个嘛,我是觉得这样穿比较潮,说不定能引领一波时尚风潮呢。” “爷爷,他其实是被吓的尿了裤子,这条迷彩裤子,估计是找门口的大头兵借的吧?”江舒情无情的拆穿了他。 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但江舒情已经不打算给王子庆任何面子,他居然敢带着人去杀陈晴朗,这已经触到了她的底线,如果再不翻脸,日后这家伙不知道还要嚣张到什么程度。 他平常纠缠她,看在两家关系的份儿上,不好追究,但是现在居然以杀人的方式,来阻止她与别的异性`交往,这简直就是把她当成了别人不能碰的私人物品,江舒情心中怒火彻底点燃。所以她直接把他尿裤子的事情说出来,一是告诉他,两个人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二是让爷爷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如果他们再不管管这货对自己的纠缠,那自己以后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同样用不着去管。 丑事被揭破,王子庆的脸立刻涨红,他双手紧紧抓着沙发,强笑道:“舒情,你现在开起我的玩笑来,真是毫不留情啊。” 江舒情轻蔑的看他一眼:“我倒是想留情来着,是王中尉你实在不争气啊!” 王子庆心里怒火翻腾,却不敢表现出来分毫。江舒情在江家非常受宠,谁要是敢对她假以颜色,那简直就是自找没趣。 但是这件事情必须掩饰过去,不然必然颜面丢尽,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他王子庆就不必再在浦海市混了。 就在他思索该说些什么,让江老头不要相信这是事实的时候,江老爷子却突然大笑,然后看着他,啼笑皆非似的道:“原来华江路上那滩液体,是小庆你留下的啊!” 王子庆正在转动的脑袋突然停住,整个人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看着江老头:“你说什么?” 连江爷爷这样的敬称,都忘了用了。 江老头像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向在座的三人道:“我之前从武警部队那里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在华江路那边,发生了一场战斗,死了四个武警,其中还有一个手腕被咬,一个颈子被咬,颈子被咬的那个,体内的血还被吸干了。除此之外,地上留有一滩黑黑的人体似的粉末,以及一滩尿液……这四个武警,是小庆的贴身警卫,落在那里的一辆车子,也是小庆的车子。所以我就找人调查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调查的结果,很是荒唐啊。”江老头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王子庆,看得他冷汗涔涔而下,整张脸都显得非常苍白。 而江舒情则是终于明白,她爷爷知道陈晴朗和她共处一夜的事情,并不是王子庆放出的消息,而是他自己查到的。也是,王子庆都下杀手了,自然用不着再放什么消息。那是多此一举,毫无意义。 而陈晴朗则是暗暗感叹军队的情报探搜和收集能力,不到几分钟,居然就已经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这种速度和效率,真是太过恐怖。 “小庆,你今天做的这件事情,很不妥当啊。”江老头很不满的道。 王子庆知道隐瞒不了,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也是怕舒情被人骗了,所以才……” “那么,你是确定丫头确实是被人骗了,所以才动的枪喽?” “我……” “如果你不确定她是不是被人骗,那么你所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把事情告诉我或者丫头的父母,而不是擅自带着你的警卫,拿着枪去杀人家。现在幸好这小子没死,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江老头说到最后一句,语气突然变得凌厉,一双长满茧子的大手往桌子上一拍,顿时就是“嘭”的一声响,把几人全都吓了一跳。 王子庆感觉很委屈:“我也是为了舒情姐好!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因为在乎她!要不然,我才不会那么冒失!而且这个陈晴朗,他又算是什么东西,江爷爷你居然为了他,说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他是什么东西?你又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他,你现在已经死了!”江舒情见他敢侮辱陈晴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手上没枪,她也想练练枪法了。 王子庆彻底被气疯,从沙发上蹿起来,歇斯底里道:“那僵尸说不定就是陈晴朗搞来的,为的就是吓唬我,顺便再来个英雄救美,好能让你对他更加感激!我虽然没出息,但我对你是一片赤诚。他看着那么牛逼,谁知道肚子里装的是什么脏东西?!” 陈晴朗听不下去了:“你说话尊重点啊,要不然我要使大招了。” “怎么着,想把我也给烧死?好啊,你来烧啊,看看把我烧死,你能不能活得成!老子告诉你,我们王家在武警系统,说一不二,就算军政商黑,也都有我们的关系……” “你尿了。”陈晴朗看着他,淡淡的道。 “我……” “你尿了。” “我……” “你都尿了。”陈晴朗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你都尿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你……”王子庆睚眦欲裂,一口气憋在胸坎里,想喘都喘不上来。 陈晴朗摊摊手:“你逼我使大招的。” 原来这就是大招…… 不过这大招确实是够狠,至少王子庆已经气得快要吐血。并且,一句话也再说不出来。 江老头看着有些不忍心了,道:“算了算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要不然,我对你小子可真不客气了。好了好了,都把心情平复一下,坐下好好说话……” 只是王子庆刚坐下,这老头子就悠悠的来了一句:“不过说真的,你怎么就尿了呢?” 王子庆再也撑不住了,脸一白,直接一头栽在了桌子上。 江老头吓了一跳,刚想伸手去扶,就见这货已经自己抬起了头。 他嘴角有一缕血丝,居然就这么被气得吐血了。 王子庆从沙发上站起来,看了陈晴朗三人一眼,一握拳头,咬着牙走了出去。 等到房门被关上,江舒情担忧的道:“爷爷,王子庆戾气很重,做事又不成熟,这次受了这么大的侮辱,会不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啊?” 江老头完全没把王子庆放在眼里:“他有那个心,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以前还觉得这小子虽然不成材,但也不是什么废料,现在才知道,就是一根糟木头,不仅当不了材料,连废料都当不了。” “爷爷,这样会不会让你们为难啊?” “不会,王家人知道是非黑白,不会因为这个,和我们生出什么闲隙的。”江老头不想再说王子庆的事情,换了个话题,“好了,先给我讲讲今天是怎么回事吧,我现在对这事儿因果能猜出一点,对过程却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江舒情看了陈晴朗一眼,道:“你来说吧。” 这其中涉及到陈晴朗的一些特殊的地方,她也不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干脆直接把话语权给了陈晴朗。 其实陈晴朗同样有些发愁,但是现场被发现后,具体的情况人家已经推测的差不多,就算自己不说,别人也肯定知道自己有不寻常的地方。与其让别人在那里瞎想,不如透露一点半假半真的东西,这样给出了他们答案后,他们自然就不会再继续深究下去。 于是,陈晴朗将之前在华江路上发生的事情,给江老头讲了一遍。但他没有说自己用符盘画符的事情,只是模棱两可的说自己画了几张血气衍火符,然后把僵尸给干掉了。 蛇妖师父说那赤乌射星盘是符盘之尊,修道界独一份,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有这么个玩意儿,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除了符盘的事情外,被枪打中的事情也没说,要是让别人知道他有这份儿本事,非给揪到警察局和军队去教徒弟不可。如果每个警察和军人都能学会防御子弹的能力,那执行任务的时候,伤亡率得降低多少。 江老头听了那玄奇的经过,居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他只是有些释然的道:“怪不得裴裴愿意和你在一块,原来你小子是个奇人。其实在我们基地的秘密档案里,就记载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那些档案就算落到普通人手上,别人也只会以为是小说家编的故事。只有我们这些老头子知道,有些事情确实是真实存在的。不过,只是没有想到,那些奇人奇事,居然能在有生之年见到。” 陈晴朗倒是没有想到,军方档案里居然还有这些东西。 不过想想也能释然,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真出了什么警察和武警解决不了的事情,最终都是军队的人顶上。他们因此碰到一些奇怪的事情,倒是非常正常的。 “你小子师从何人啊?有时间我倒想见识见识。” 陈晴朗把之前应付张裴裴的谎言重新拿了出来:“我是师从三山符箓阁皂派,不过没有师傅,家传一本旧典籍,自己练着玩,没想到真练出些本事来。” “看来你天生适合吃这碗饭。” “首长过奖了。” “天下兴亡,匹夫有则。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江老头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八个字,“我想请你帮忙捉僵尸,你觉得意下如何?” 第四十三章、不庄重 陈晴朗觉得不如何,毕竟他还不知道那绿僵和白僵比起来,到底孰强孰弱,万一绿僵不怕衍火符,自己一头撞上去不直接英年早逝了么? 他虽然善良,但还没到伟大的地步。让他去做黄继光董存瑞,他是真没那个觉悟。 但是直接拒绝,好像又不太合适。 他正在想词呢,那边江老爷子已经有些恼了。 他一拍桌子:“怎么着,不愿意为人民服务?不愿意保卫国家和人民?不愿意保护你自己的同胞兄弟姐妹?不愿意成为一个无产阶级红色战士?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话都说到是不是男人的份儿上了,这就有点严重。 但陈晴朗脸皮厚,还是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道:“为人民服务我当然是愿意的,但我恐怕不是那僵尸的对手。” “胡说,你今天不就把僵尸给烧死=.==了么?” 陈晴朗解释:“僵尸跟僵尸是不一样的,这个僵尸我能对付,不见得那个僵尸我也能对付。”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江老头吹胡子瞪眼,“这么怕死,怎么不干脆去当个娘们儿?” 陈晴朗对这话很有意见:“你这是歧视女性。” 江舒情也有同感:“就是,你这是歧视女性。我们娘们儿可不怕死,刘胡兰同志为我们证明。” 这哪跟哪儿啊? 不过歧视女性是坚决不能承认的。 江老头语气一软:“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不过,舒情,你觉得这小子这样合适么?身为茅山道士,居然不去捉僵尸,完全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啊。” 陈晴朗赶紧道:“阁皂山,不是茅山。” “三山符箓嘛,都一样,你们道士不就是斩妖除魔的么,现在有僵尸祸乱人间,你居然要当缩头乌龟?”江老头对陈晴朗的印象立刻改变,觉得张裴裴看上他简直是瞎了狗眼。 陈晴朗就是不正面回应,把话题往其他方面支:“修道是为了长生,斩妖除魔只是顺带的,我这不是缩头乌龟,我只是明哲保身。” “长生?当我三岁小孩子?”江老头彻底怒了,“你就说你到底去不去捉僵尸。” 敢情这老头以为修道就是为了捉鬼的,长生都是戏言。 “我没骗你,修道真是为了长生。抓鬼抓僵尸什么的,真不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江老头直接拿起枪对着他:“别跟我扯其他的,我就问你去不去。” 江舒情伸手堵住枪眼:“爷爷,你干嘛啊?这么危险的事情,人家爱干不干,哪能用强迫的?” 这也就是陈晴朗,如果换作别人,江舒情肯定也会觉得太怂,不是男人,缩头乌龟。但因为是陈晴朗,所以想法就完全不同,觉得陈晴朗不去是正常,如果去了,不是傻蛋,就是逞能。 江老头真是被气得不轻。 “这么窝囊的男人,你居然也护着?” “有能力去做却因为怕死而不去做,那才叫窝囊,没能力去做而不去做,那叫明智。”江舒情条理倒是很清晰,“再说,他是裴裴的男朋友,你愿意让他去送死?裴裴那种性格,能交到男朋友简直是老天有眼,你就要这么无情的把她男朋友送到战场,断送她一生的幸福?” 江舒情直接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江老头顿时气得说不出话。 不过他是大公无私的性格,转眼就想到了话说:“那些当兵的,有女朋友的多了去了,死一个,断送一个幸福,死两个,断送两个幸福,人家说什么了么?别人家的幸福可以断送,我们家的就不行了?其他丫头的男朋友可以去死,裴裴的男朋友就不可以去死了?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年纪轻轻的,这点豪气都没有,还能干什么?还长生,就这模样,长生了有毛用,不过做个千年大王八!” 陈晴朗彻底脸红了,江舒情倒是还有余力反击。 “你们花着纳税人的钱,还逼着纳税人去送死,还把送死说的那么清新月兑俗,你脸红不啦?” “我……” “你们那么多武器,飞机大炮,地雷炸弹的,要是连个僵尸还对付不了,那还要你们干吗?堂堂军区司令,不拿坚船利炮去对敌,却要用枪逼一个道士去做法,就你这模样,我看国家迟早要完。干脆你们也别当兵了,也别发明什么新式武器了,全部去当道士学画符好了,画的好了,说不定还能长生呢。” 江舒情牙尖嘴利,简直要把老爷子弄吐血。 不过江老头毕竟活了几十年,眼睛一转,居然想了一个好说辞。 我大公无私没有用,那我大私无公不就好了。 于是他道:“行行行,我们不说这些假大空的,我们说现实的。”把大公无私违心的说成假大空,这江老爷子心性也是不一般,“裴裴现在可在郊区山沟沟里猫着呢,她可不会画符,手上那杆长枪也对付不了僵尸,你们说,万一她碰上那玩意儿了,死了怎么办?” 江舒情一直发愁这事儿呢。 “您直接把她调回来啊。” “嘿,这话说的。我们是军区,人家是武警,我管得着人家么?再说了,人家是要铁了心为国家奉献青春和生命,我还能硬生生把人家给拉回来?到时候别人怎么看我,我可不想晚节不保。” 这倒是真的,江舒情立刻没话说了。 陈晴朗也不想说什么了,张裴裴不管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女朋友,两人也共经过生死,如果就这么不管她,他心里确实过意不去。他现在的思想境界虽然没法和黄继光董存瑞这些烈士相比,但是为了身边的人冒一冒险,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担忧。 “如果我走了,舒情姐怎么办?没人保护,岂不是非常危险?”陈晴朗道。 江老头见他话头已经松了,脸上表情也好看了点:“她是我孙女,我自然会想办法保护她的安全,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陈晴朗道:“那好,那我就冒一次险,去会会那僵尸。但是提前说好,执行任务的时候,张裴裴必须待在我身边,但是如果僵尸出现,她立刻要撤回足够安全的地方。” 江老爷子:“裴裴是个固执的性子,她说要保家卫国,出了危险你调她,根本调不动。” “那就打晕弄走。”陈晴朗道。 江老头看了陈晴朗几眼,点点头:“行,你这么在乎她,我也算是放心了。虽然没有卫国的心,但有保家的心,也算是小半个男人了。” 陈晴朗撇撇嘴,没有说话。 ——老子要是能百分百斗得过那僵尸,谁稀得当缩头乌龟? “你现在准备准备,我立刻让武警那边的人过来接你。”江老头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事情定下来,立刻就要把陈晴朗送战场。 江舒情顿时不乐意了:“哪用得着那么着急?好歹先休息一天。” 江老爷子道:“你问问他,是今天晚上就去,还是明天晚上再去?” 陈晴朗很干脆:“就今天晚上吧,僵尸随时有可能出现,裴裴在那里,我还真是不放心。” “这才像个男人的样子。”江老头好不容易说一句好话,然后就掏出一个老式手机去联系武警的干部。 江舒情和这老爷子没话说,转头担忧陈晴朗:“你行不行啊,你和裴裴不是遇到过那僵尸么,应该知道能不能斗得过吧?” 陈晴朗摇头:“斗不斗得过还真不知道,当时那个火符我还没练会呢。不过估计着悬,那个僵尸应该比今天出现的厉害。” “如果能找到控制僵尸的人,那就好办了。”江舒情道。 陈晴朗有点奇怪的道:“那个僵尸不像是有人控制的样子,似乎有点自己的灵性,所有行动都是自主的,跟今天那个不一样,今天那个明显是被人控制的,而且提前在那绿化带藏好了。这个僵尸可是自己会躲藏选时间出击的,区别很明显。” 这下江舒情更担心了:“那怎么办?万一打不过,你不是有生命危险?” 陈晴朗摊摊手:“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 江舒情急忙道:“别随机应变,能逃就逃。” “江舒情同志,你的思想很有问题啊!”江老头用手捂着话筒,对江舒情吹胡子瞪眼,“逃兵和汉奸一样可耻!” 江舒情忍不住翻个白眼,然后就不再理他,而是继续叮嘱陈晴朗:“保护好裴裴,千万不要冒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反正军队多得是武器,榴弹枪啊迫击炮啊,总有能治得住僵尸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和僵尸动手。” 陈晴朗点头:“放心吧,我很怂的。” 江舒情拿手指戳了他一下:“你要是怂,昨天敢闯进我家来?跟流氓似的,把我吓个半死。” 陈晴朗挠挠头:“那不是为了保护你么?流氓就流氓了,我所无谓。” 这模样挺光棍儿的,倒是让江舒情更感动。 “我昨天那样,你心里……生不生气?”本来这事儿两个人是集体失忆的,但现在气氛合适,江舒情就忍不住提了起来。 “不敢生气。” “哼,不敢……说明就是生气了。” 陈晴朗道:“生气不生气,又能如何?还能让你负荆请罪啊?” 江舒情很认真的道:“昨天是我不对,你要真让我负荆请罪,我也没有怨言。” 陈晴朗知道在刚刚僵尸出现后,她肯定就在为这事内疚,虽然昨天他确实挺不爽的,但也不想江舒情心里太难受。 于是就调笑道:“你要真愿意,那就负荆请罪吧。不过负荆请罪,好像是要把上衣月兑掉的。” 江舒情笑眯眯的道:“你想让我月兑上衣?” 陈晴朗想着那场景,一时有些兴奋:“全月兑我也没意见。” 江舒情一脚踹在陈晴朗腿上,伸手就揪住他耳朵:“你这坏小子,对我越来越不尊重了啊。” 陈晴朗赶紧握住她手:“疼疼疼……” 这时江老头打完电话回来了,看着两人在那里亲昵的打闹,顿时“咳嗽”一声:“江舒情同志,小陈是张裴裴同志的爱人,你可不要犯糊涂!” 一提张裴裴,江舒情吓得赶紧松开陈晴朗的耳朵,挣月兑他的手,嗖的回到了原位。 陈晴朗也很尴尬,坐在那里局促的不知道干什么。 江老头这才哼了一声,道:“先在这等着,武警的人马上就过来。” “我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一下。”江舒情扔下俩大老爷们,自己逃回了卧室。 关上门之后,立刻懊恼起来。 怎么能和陈晴朗开那样的玩笑?太不庄重了。 第四十八章、师姐 白衣女子睁开眼,直接道:“以后有时间就过来,先由你师姐带你入门,时间到了,我再亲自指导你修道。” 陈晴朗自然没意见,恭敬的道:“是,师父。” 其实现代人很难体会到过去那种师父之间的特殊关系,所谓师父,就是“师”和“父”,不仅要把师父当老师看,还要当父亲长辈看。因此对师父不仅有尊重,还有敬畏,严父慈母嘛,父亲一般是比较严厉的。不像现在,当爸的可以和儿子像哥们一样打闹。 因此徒弟对师父的感觉,非常不一般,虽然难有对父母的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但是尊重敬畏上,却比对自己的父亲还要更多几分。 陈晴朗是难以找到那种感觉的,白衣女子又那么漂亮,又是个女子,所以这姿态虽然算恭敬,但其实也就那样了。 不过也能理解,现在的文化就这样,个人尊严比较看重,年轻人无论对老师还是长辈,其实都少了几分敬重。 现在长辈也不计较,不同的交流方式而已,倒没必要上纲上线。 白衣女子成仙一样的人物,更是不计较,摆摆手,继续闭了眼睛晒太阳。 苗橙就嘻嘻哈哈:“大师弟,师姐带你入门。” 陈晴朗一把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到肩头,然后道:“小师姐,我们现在干什么?” 俩人哪像师姐师弟,就跟叔叔和侄女一样。 “往前走,进屋去看书。”苗橙似乎很喜欢坐在他肩头的感觉,一只小手拉着陈晴朗举起的大手保持平衡,一只小手还往前一指,嘴里叫,“冲冲冲。” 陈晴朗就扛着她往屋里冲,转头看师父一眼,见她没反应,就放下心来。 在师父面前大声喧闹,貌似不大尊重。她不在意,自然最好。 这转眼一看,也才发现美女师父居然是赤足。两只玉足小脚纤细,不仅白,而且特别女敕,皮肤水莹莹的,一点都不干燥。两只脚踏在白玉上,简直就浑然一体。 等冲进别墅里的时候,那双小脚还在脑中乱晃。 苗橙可不知道他这些想法,直接将他指引进一楼左侧的房间,房间又高又大,里面三面摆着四米高的大书架,上面紧紧挨挨挤了成千上万册书,而且都是旧书,线装的,但保存的非常完好,这么多书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头懵,仰头看着书架,嘴巴张成o字型。 苗橙得意洋洋:“没见过这么多书吧,我到现在都没看多少呢。” 陈晴朗愣愣的道:“这么多,这得看到什么时候?” “很多书你现在用不着看,从最底下开始看就行了。”苗橙从他肩头跳下,身子轻盈的没有重量,猫嘛,伸手指指侧面一个书架:“喏,自己随便看吧,先补充一下修道的基本知识,然后再进行正常的修道学习。” 看来白衣女子之前教苗橙的时候,就是这样。 陈晴朗就蹲过去,随便抽出一本,看了看书名,繁体字,《释疑壹》。 翻开,竖排,没有逗号句号之类,但有自成体系的间隔分号,让人不用去联系上下文自行断句,可以毫无阻碍的直接阅览。 陈晴朗随手翻了一下,准备等会儿再看。他就直接找张椅子坐下,问苗橙:“小橙,你给我那件衣服,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苗橙月兑下鞋子,坐到他面前的桌子上,两只小脚也是晶莹如玉,面对面的直接塞到陈晴朗怀里,还在那里一荡一荡的,陈晴朗把书放到一边,直接握住,柔软光滑,说不出的舒服触感。他脑中又想起美女师父的那双赤luo玉足了。 小丫头脚丫子被握着,痒得咯咯笑,但没有挣开,而是先纠正他:“不是小橙,是师姐!” 陈晴朗就顺她的意:“好好好,师姐。” 苗橙顿时就爽歪了,然后解释:“那件衣服是师父用褪下的蛇鳞做的,其中加了很多其他稀奇古怪的材料,不过就两件,我一件你一件。衣服师父也没给取名,反正很厉害就是了,能阻挡大多数的攻击,刀枪不入哦。” “怎么装备的呢,我一穿上去,就直接不见了,月兑都不知道怎么月兑。”陈晴朗继续问,两只手却不由自主的揉捏手里的柔软小脚,不过没有不正经的心思,就是觉得摆弄着挺舒服的。 毕竟苗橙就一八九岁的小姑娘,他还没变态到那个地步。 “一接触身体,就自动融入皮肤了啊。月兑掉不可能啦,已经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了。”苗橙道。 这么神奇? 陈晴朗终于知道苗橙为什么还要特意的去求师父才给了,这种由自身部件炼制,贵重无比且无法收回的宝贝,当然不能随便给人。 不过再贵重明显都没苗橙重要,不然不可能只是小小帮她一把,就得到了这件宝衣。 想想自己身体已经融入了师父的一部分,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旖旎。 大不敬啊。 解开了这个疑问后,他又问:“你现在是什么修为,在步行街怎么弄成那个样子?你这妖精当得也太失败了吧?” 苗橙就很不好意思的脸红:“人家胆小嘛……我又不会法术,被人撞来挤去跑都没有办法跑。后来看到被僵尸追上,又被人踩了那么多脚,小白裙都脏了,又没人管我,我就吓哭了啊。” “好像,还……撒尿了?”陈晴朗想起那场景,实在不相信那是个小妖怪,根本就是个普通小女孩嘛! 小女孩顿时就急了,一把捂住陈晴朗的嘴:“不准说这个……”又急切切的解释,“我当时本来就尿急找厕所来着,要不然才不会跑到街上去,那么多人……” 陈晴朗看着她涨红的小脸,羞急的眼睛,就觉得说不出的可爱,直接扒开她手,问:“你到底什么修为啊,就算是温养期,也能挤得那些人乱飞吧?” 苗橙就趁机教训他找回场子:“所以让你看书啊,什么都不懂就瞎问,没头没尾的,我怎么跟你解释?” 还真有老师那种颐指气使的风范。 陈晴朗对苗橙的生活其实很好奇:“你平常去上学么?” 苗橙点头:“当然要上学啦,每天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烦死了。”说着眉头一皱,更可爱了。 陈晴朗点点头,看来漂亮师父是打算把她当成正常小孩子来养,以融入现在所处的这个社会。 大隐隐于市嘛。 不过问题还没问完。 “师父怎么不教你法术?” “怕我打闹的时候伤到同学嘛,说妖怪伤人被发现,会被追杀的。” 陈晴朗明白了,其实就是她现在心态还不成熟,突然拥有超强的破坏力,估计会慢慢变得暴力,思考问题的方式也会出现问题,这样不利于她的成长。 陈晴朗就不再问什么,松开她的小脚,转身拿起那本书,就坐在那里认真的看起来。 苗橙则是就盘腿坐在那桌子上,也闭上眼睛,双手手心朝上,手指并着,右手四指前端搁在左手四指上,大拇指相扣,抱圆于月复前。 她动起来很可爱,一安静下来就特别安详,阳光照到脸上,能看到细细的绒毛。这模样就像个瓷女圭女圭,睫毛很长的瓷女圭女圭。 房间里就这么安静下来,陈晴朗喜欢阅读,吸收各种各样的知识,虽然是修道人士,但对于修道界的事情,他几乎一无所知。现在就好像口渴许久的人突然看到一大缸水,不管不顾的就上去大口猛喝。 真正的如饥似渴。 他知道了修道这一行为是如何形成的,知道了这一行如何发扬光大,知道了这一行几个鼎鼎大名的流派,知道了这一行几个颇有贡献的大人物,各种杂七杂八的入门知识,都能够从手中这本书里获得。 而他也知道了苗橙为何会在步行街的时候,落到那种境地了。 简单来说,就是那时她处在妖修的一个极度虚弱期,虽然是个妖怪,但是身体素质就和普通的小孩子一模一样,甚至还有不如。 这个虚弱期,在修道理论体系中,被称为化形。 化形,就是把自己原本不适合修道的,转化为道体。 道体是什么东西?人类的形体,就是道体的最佳模版。 所以人类被称为天生道体。 天地间所有生物,都必须将身体改进变化为道体,才能最终飞升得道。 一只刚刚化形的妖怪,无论化形之前修炼了几百年,都屁用没有。这几百年它们所做的准备,就是为了一个终极目标,化形! 在感觉自己可以化形的时候,他们将几百年的修为,孤注一掷,当作化形的燃料。无论化形成功与否,这几百年修为都要被消耗掉。当它们化形,拥有了道体的那一刻,就像一个普通的人类,所有的修行,都要重新来过。 当然,虽然是重新来过,有了之前几百年的铺垫,修行起来其实是很顺利的。 但是在化成道体这一段时期,全身修为尽数消耗,身体又刚刚产生极大的变化,全身筋肉精脉都充新塑造,就像一个刚成型的胎儿,非常非常的虚弱。一击就能致命。 不少修炼很多年的妖怪,都在这个过程或者被杀或者被捕。有的修道者想要坐骑妖宠之类,就会提前盯上一头即将化形的妖怪,在其化形时,将封印打在其脑内,供自己驱使。 遇到假僵尸的时候,苗橙应该已经恢复了一段时间,要不然就光是那些人类的踩踏,就会让她一命呜呼。 陈晴朗解除了这个疑惑的同时,也终于知道那些妖怪为啥非要都化成人形了,因为当它们没有拥有道体的时候,修为最多只能到温养境那个阶段,战斗力介于野兽和妖精之间,被称为妖兽,再想往上修行,就必须化成道体,否则永无寸进。 所以那些妖类并非想化成人形,他们只是遵循某种法则的感召,将己身转化为道体而已,他们并非是要化成人类,如果道体的形状是一条狗,他们就全都化成狗去了。 让陈晴朗所惊讶的是,妖怪的修行难度,比自己想象的要困难的多。 因为想要化形,还有一个先天条件,那就是体内要保存有出生时便有的先天精元,这精元极易外泄,很多妖怪不知不觉,就失去了化形的机会。而外泄`精元最容易的方式,就是阴阳交融。 雌阴雄阳,出生时精元是有阴阳之分的,一旦阴阳交融,精元便不再纯粹,想要化形,就万万不能。 这件事情,大大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因为在他的脑海中,那些女妖精大多数都是妖艳妩媚的,现在才知道,妖艳妩媚的妖精哪里有机会化形,精元早就不纯粹了。 也就是说,这世界上所有刚化形不久的女妖精,都特么是黄花大闺女啊!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心情顿时就荡漾起来。 漂亮师父那双柔女敕的小脚,又开始在他脑中晃啊晃。 这渣男,这会儿完全把江舒情给忘了。 不过接下来他就眼睛一眯,精力又回到了书上。 他看到了有关僵尸的字眼。 (体弱多病的俺又感冒了……这章写的很没感觉……估计又要一个星期才能好……叹气……) 第四十九章、禁制 陈晴朗专心致志,将他所需要的信息仔细察看一遍。 然后就是一声长叹。 他终于知道,自己究竟斗不斗得过那绿毛僵尸了。 答案就是:斗不过。 那白僵他能对付,是因为白僵本身就怕火,而且本身战斗力,也确实不能和温养后期的修士相比。就是不用符,肉搏陈晴朗都能把它干掉。 但是绿僵不同,这玩意儿除了阳光,什么都不怕,并且战斗力强,速度快,非通灵境以上的修士不能对付。 从温养境到通灵境,看似一个境界之分,但却是两个关卡的间隔,从温养跃到通灵,并不像从练体跃到真气,再从真气跃到温养那样简单。看着要迈出去的是一小步,但实际上是一大步。 凡俗三关,无论是练体、真气还是温养,都还只能算是在修道大门外打转,灵魂出壳,感应天地灵气,再以身体为媒介储存灵气并将其转化为战力,这才算是进了门,成为一名真正的修道者。 而绿僵这个继紫僵白僵之后的第三级阶层,就必须是一个真正的修道者,才能够对付。 这还只是基本条件,如果这位通灵境修士战力不够强大,同样要被绿僵干扑街! 此时仍然困于温养境不得突破的陈晴朗,若是和绿僵正面硬干,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赤乌射星盘倒是好宝贝,可惜他修为低微,厉害的符篆不能用,用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划算。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身实力的强大,才是根本。 修为强大,一根草可斩星辰,一粒尘可填沧海。 修为低微,给你一车石子,你都拉不走。 于是他立刻放下书,向门外走去。 现在看书有毛用,以后有的是时间。 感觉到异动的苗橙睁开眼,就见陈晴朗走了出去。 “你去干吗?”。她一边问,一边跳下桌子,赤着脚追了上去。 陈晴朗走到院子里水塘岸边,看着中间那个白色身形开口。 “师父,能不能让我快点突破到通灵境?” 白衣女子睁开眼看他:“为什么?” 陈晴朗不隐瞒:“我要把最近出现的那只僵尸干掉。但是我现在的修为,不是那僵尸的对手。” “你见过那僵尸?”她问。 陈晴朗点头:“绿僵,只有通灵境的修士才能对付。” “你有我给你的宝衣,还有赤乌射星盘,就算你修为不高,也足够对付那僵尸了。”白衣女淡定的道。 陈晴朗一拍脑袋,也觉得自己脑子有些僵化。 正常情况下,修为至少达到通灵境,才能和那绿僵一战。但若是加上修为之外的其他条件,这个公式就会有所变化。 漂亮师父既然说的这么笃定,就证明那宝衣肯定可以抵挡绿僵的大多攻击。然后自己用赤乌射星盘攻击绿僵,就能够把它击败。 但陈晴朗不知道那血气衍火符和雷光符,能不能干得掉那绿僵。 他把顾虑说了出来,白衣女就问:“那两枚符篆,是用哪种符文所画?” “最低级的现世蚀文。”陈晴朗回答。 白衣女道:“那你就找几枚高级一点的符篆。” “可是我修为低微……”陈晴朗怕自己没有能力发动,反而会被吞噬。 “你上次使的那枚阴阳五行符,威力达到了正常的开天阳文或赤乌金文类符篆,因此才反噬的那么厉害,但一般符篆,威力是无法超越本身所用符文威力太多的。”白衣女向他道,“那种精妙的符篆,世上统共也没几枚,你用不着担心太多。”顿了顿又道,“而且赤乌射星盘应该有警告禁制,当符篆不能强行发动时,符盘上应该有一定的提示。上次你发动阴阳五行符的时候,符盘没有出现什么特殊的情况么?” 陈晴朗茫然摇头:“没有啊?而且,警告禁制是什么东西?” 白衣女没有回答,只是看了苗橙一眼。 苗橙就拉着他:“跟我来。” 于是陈晴朗就一头雾水的跟着她重新进入书房,苗橙快速抽出一本书递给他,道:“你看看就明白了。” 陈晴朗看看书名,《释疑叁》。 他怀着莫名奇妙的心情坐下去,翻开书页看起来。 没看多大会儿,他脸上就浮现奇怪的表情,看到一半,将书合上,微微晃晃脑袋,定了两三秒,才又开始继续看。 一边看,一边嘴里嘀咕。 “文明啊,这才是修真文明啊……智慧啊……我靠啊……” 苗橙坐在桌子上,双手托着脸腮,就那么皱眉看着他,伸着脚蹭一下他胸口:“不准说脏话。” 陈晴朗没理他,继续一边发着感叹,一边看下去。 他现在虽然看的是一本古老的修道解惑集,却有一种和现代计算机大百科打交道的感觉。 禁制,一种属于符文系统的东西,用于各种法器之上,同样由现世蚀文、太古雷文、开天阳文和赤乌金文等几种符文构成,和符篆不同的是,以上四种符文,即使是开天阳文赤乌金文,也无法写出精妙的禁制,反而是同样可以用来画符却并不在符篆系统中受人青睐的清风秘文、山河云篆、创世阴文和星辰暗文,成为禁制系统的绝对通用文字。 可以说现世、太古、开天、赤乌四种符文,在禁制系统中,就和清风、山河、创世、星辰四种符文,在符篆系统中的地位一样,非常尴尬,但又不可或缺。因为有的时候不必要的东西交给高手,和必要的东西搭配之后,反而能达到极其玄奇的效果。 而这个禁制在陈晴朗的理解中,就是电脑上的程序,把符文排列码出,码出一个程序,打入法器之中,就可以产生非常奇妙的效果。 一件法器,首先要有器,有器之后,也还是个死物,还要有法,才能产生效用发挥效用,这个法,就是禁制。 法是软件,器是硬件。 法是系统,器是电脑。 器承载法,法激活器。 所谓法器,即是如此。 这就是陈晴朗刚才不停感叹的原因,当千百年后的现代人在感叹计算机的神奇的时候,千百年前的修真者们已经用另外一种形式,展现了这种奇妙。 文明,这就是修真文明,充满着智慧与缜密,显示着玄奇与瑰丽。 这才是修真啊。 他感叹着将书看完,然后掏出了自己的赤乌射星盘。 这块符盘能够成为符盘之尊,自然是因为它软硬件的良好结合。光有这盘没用,还必须有精妙的禁制,才能让其发挥出非同寻常的妙用。 如果里面没有禁制,那它就只是一块材质上佳的工艺品,半点作用都没有。 像扩大原有符篆威力,储存多余符篆,单指画符,双指前移激发符篆,这都是禁制提供出来的妙用。 但是如果没有这块上好的符盘,这些禁制是无法承载的。 好材料做成的法器比其他法器强的一点,就是它可以更多的承载别的法器不能承载的禁制。可以承载的更多,更好。这样就自然超越了其他法器的功效。 赤乌射星盘是符盘之尊,里面的禁制肯定又多又好,但是现在,这里面的禁制明显只有寥寥几样。 这不太科学。 想起之前师父说的警告禁制,他就拿着符盘跑出去。 “师父,这里面没有警告禁制。” 白衣女看着他:“怎么可能?警告禁制是符盘必备的禁制之一,赤乌射星盘不可能没有。你把符盘拿来我看看。” 陈晴朗看看两人之间相隔的水池,心想,我可不会水上漂。 手上突然一轻,符盘已经“唰”的飞到了白衣女手上。 隔空取物,陈晴朗顿时艳羡不已,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掌握这种法术。 仙子一般的白蛇妖上次也拿着这符盘看过,但只是看了看外观,没有将意识投射进去。这种大名鼎鼎的法器,里面绝对会有很强的防御反击禁制,只要是不熟悉的意识投放进去,会立刻遭受到攻击。她虽然修为强大,也不敢冒这个险。再说偷窥别人的东西,也不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 不过这次就没那些顾虑了,直接将意识投进去。 然后就发现,里面真可谓空空如也,除了正常符盘都具备的一些禁制外,其他任何和赤乌射星盘这个档次相衬的禁制都没有。 看来是有人把里面的一些防御禁制抹去的时候,不小心把里面的其他禁制也给抹去了。 想想陈晴朗这符盘是从阴司那帮人手里拿过来的,就也能理解为何抹除禁制的手法会这么粗暴。 这天底下不拿修真界宝贝当宝贝的,一个是天上那帮家伙,再就是地下那帮阴鬼了。凡是有修真界高手死掉,第一个出现在现场的,肯定就是阴司。再强大的修真者魂魄到了阴司跟前,也只有被虐的份儿。他们搜尸体弄些宝贝,真是太方便不过。 宝贝一多,自然也就不是宝贝了。 她将符盘一抛,陈晴朗慌张去接,符盘到了他跟前却突然停顿,就那么停在他眼前,他就尴尬的直接拿手接住,之前的慌乱倒显得像个小丑。 “书阁里也有一些禁制的学习之法,你自己去找找吧。”白衣女说完,就又闭上眼睛晒太阳。 陈晴朗就立刻屁颠屁颠的跑到书阁,找了几本和禁制有关的书看起来。 看完之后,心凉半截。 太复杂了,完全不是符篆比得上的,他上大学时倒是去计算机那里旁听过,对于那些随手写下一行代码的高手,是非常敬仰的。听了几次就不去了,压根不是这根苗。 他现在的感觉就跟那时候一样。 不过他不是轻易放弃的性子,就坐在那里研究了几个小时。等到眼睛酸得不行,苗橙都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才合上书站起身,揉揉眼睛……这玩意儿就完全跟代码一样嘛,他根本不是吃这碗饭的。 还是得求助师父。 第五十章、无疾而终 站起来准备走时,发现苗橙睡姿特别奇怪。 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双腿跪着,**翘起,两只手臂垫在脑袋下,就那么睡着了。 白色裙摆像一道帘子,两条雪白的小腿似瀑布落地分流,瀑布中间,还有蓝白条相间的小胖次。 陈晴朗立刻大摇起头,将她抱起来放到沙发上。苗橙立刻舒服的蜷卧在沙发里,两只眼睛迷迷糊糊看他一眼:“哥哥,干吗?”。 “桌子上硬,硌腿。”陈晴朗道。 苗橙揉揉膝盖,顿时就笑着“哦”了一声。 陈晴朗转身要走,想想又回头叮嘱:“穿裙子的时候,姿态要淑女些,不然会走光的!” 苗橙顿时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自己的舌头,她明显也是知道自己的睡觉习惯的。不过还是解释:“我在外面都穿安全裤的……不过以后不会那样睡啦+.++……你刚刚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陈晴朗,但那眼神总叫人觉得有些促狭。 一点都不天真无邪的陈晴朗顿时有些尴尬,一声不吭的就跑出了门。 苗橙顿时咯咯笑起来,身体慵懒的舒展时,透出一丝的优雅与诱惑。 如果穿上黑丝,简直就是个mini版性感猫女郎。 这小萝莉长大之后,魅力不敢想象。 被小萝莉有意无意调戏了一下的陈晴朗匆匆跑出门,对着池塘中间摇椅上的师父一脸沮丧:“师父,那玩意儿我学不会,比计算机代码都深奥,天书啊就是。” 白衣女倒是干脆:“我也没学会。” 也不脸红,说得理所当然似的。 陈晴朗瞬间愣住,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一个修炼了千百年的蛇妖,居然说自己没有学会禁制? “那那件宝衣是怎么……” “那里面没有禁制,只是在炼制时加了让血肉快速融合的丹粉,材料本身就坚硬无比,也仅仅就只具备防御功能。用不着禁制。”白衣女解释。 “啊?” 陈晴朗看着师父那一脸坦然的样子,觉得她脸皮实在是太厚了。 这么高深的修为,活了千百年了,却不会禁制……不会就算了,还毫不害臊,真是……啧啧…… 白衣女似乎知道他想什么,脸倒是也红了一下,但陈晴朗没看到。 “禁制本就难学,若非天赋异禀,就需下大功夫苦苦钻研。有那时间,还不如用来修炼。修道界中的修真大派,也都是有特别人员进行这方面的专业学习研究,那些弟子也大都是拿现成的来用,很多修道高手都不会禁制,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修道,最重要的还是修己身。其他都是外物,早晚都要舍弃的。” 话是挺有道理的,但现在不是特殊情况么? 他握着手里那符盘,自言自语:“啧,这可怎么办?有一台外星人,却只能玩扫雷,这不是暴殄天物么?” 白衣女只当没听见,在这事儿上她没有发言权。 于是陈晴朗就只好自己想办法,然后手机就响了起来。 江舒情打来的,赶忙接通放到耳边:“喂,学姐。” “还困不困?”江舒情关心的问。 陈晴朗可不会说自己搂着张裴裴睡了一夜,根本就不困。 “啊,还好,不是太困。” 江舒情道:“爷爷让你过来吃饭。” 陈晴朗问:“去哪?” “军区家属院。” “家属院?都有谁?”陈晴朗打了个激灵。 “就我和爷爷,等会儿你带着裴裴一起来,咱们四个。”江舒情道。 带张裴裴一起? 陈晴朗不解:“带裴裴干吗?”。 他可不知道张裴裴是江家人,觉得江老头突然让自己两个人过去吃饭,貌似有点不大对劲? 就算要把关,也用不着他老江不是? 江舒情骂他:“笨蛋,你说带裴裴干吗?你们这算是见家长了。不带裴裴,你一个人来了有什么用?” 陈晴朗越发疑惑了:“见家长,不是就咱们几个么?没说有张家长辈啊。” 江舒情突然醒悟,张裴裴的事儿还好多没跟陈晴朗说呢。 现在陈晴朗也算是自家人,这事儿早晚都要跟他说,于是就直接把事情解释了一下。 “裴裴其实是我亲妹妹,但是她母亲已经去世了,前些年我们才找到她,好说歹说把她接到了江家……懂了吧?” 江舒情解释得不清不楚,但陈晴朗却一下就明白了。 张裴裴是她亲妹妹,但是说到张裴裴妈妈的时候,用的是“她母亲”,也就是说同父异母。 然而没那么简单。 因为张裴裴姓张,不姓江,那应该是跟着母亲姓。 孩子一般怎么可能会跟着母亲的姓?特别是在江家这种大户人家中? 而且张裴裴一开始不在江家生活,是后来找到接回去的。 这情况就很简单了。 豪门生活,很乱啊。 “私生女?” “别说那么难听!” 陈晴朗顿时有些挠头。 他和张裴裴假装情侣,只是为了骗骗江舒情,等到时间到了,还要重新“分手”的。但是现在搞了半天,张裴裴是江家人,而且这就要见家长…… 这样一弄,事情就有些问题。 他其实还是有追江舒情的心的,只是暂时觉得没那个资格而已。但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 因此他和张裴裴的情侣关系,不能被太多人知道,特别是不能被江家人知道,要不然自己以后和张裴裴分手,再转身去追江舒情…… 先不说江舒情心里怎么想,至少那江老头会立刻毙了自己。 权衡利弊,他觉得得点一点江舒情。 “学姐,我和裴裴这才开始接触没几天呢,贸然见家长,是不是有点快?” 江舒情觉得还好:“反正我爷爷已经知道你们的关系了,见一见又怎么了。” “可要是以后我和裴裴分手,你爷爷要枪毙我怎么办?”陈晴朗提前给她打好预防针。 江舒情声调顿时提高了几度:“你敢!” 陈晴朗撇撇嘴:“恋爱自由,合适了就谈,不合适就分,这还能带强迫的?” 江舒情语调顿时降低:“话是这么说,但你不能抱这种心态。两个人谈恋爱应该奔着天荒地老去,不能刚开始就想着分手的事情。人家谈恋爱一说去家里吃饭,都心里激动忐忑的不行。你倒好,一听说见家长,先想着以后分手我爷爷会毙了你,你这想法本身就很有问题。” 整件事情本来就有猫腻,陈晴朗的想法自然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你爷爷那暴脾气,我有这担忧是正常的。而且裴裴那性格……是吧,我的心态有些消极,也不算太离谱吧?”陈晴朗必须得把预防针打好,不然到时候贸然提分手,江舒情真的可能会发飙,更别提江老头了。 那老家伙就是个炸药桶,碰到点火星就死人啊。 江舒情对陈晴朗的人品还是有信心的,相信他不会随随便便做出始乱终弃的事情,只是这态度消极得有点太狠,而且话里面都有点以后真会分手的意思,她赶紧道:“裴裴性格是后天形成的,毕竟当年我爸对她妈不太好,让她对男人以及恋爱这种事情有下意识的抵触,这算是一种心理疾病,但只要有个男人用正确的方式让她消解掉心中的阴影,以后肯定会慢慢转变的。你对她要有点信心,我平常也会劝解安慰她。总之你不能太消极,要积极一点,裴裴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要再来一出始乱终弃,她估计一辈子都走不出阴影。” 陈晴朗才不会被吓到,两个人是假情侣,就算自己现在就和她分手,她也不会有什么阴影。 这个他是很放心的。 所以他含含糊糊道:“我尽量吧,但这个饭还是不要吃了吧?有点太正式了,裴裴应该也不太乐意吧?她心里有阴影,估计还没完全接受我呢。就这么快的见家长,她心里应该也有抵触吧?” 江舒情用很轻松的语调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她已经答应了。你等会儿直接去她们营地,她在门口等你。就这么说定了,拜拜~~”还带着拉长而跳跃的尾音,显得很高兴和俏皮。 陈晴朗一点都不高兴,立刻就跟张裴裴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还是那样,对面一点声音都没有,连个“喂”都不说。 陈晴朗开口就埋怨:“怎么回事儿?你怎么答应了?要是你们家里人都知道咱们俩的关系,以后咱们俩分手我有很大压力啊?那江老头非毙了我不可。我连有追学姐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事儿你答应前应该问问我的意见吧?” 那边顿了两秒,传来张裴裴没有感情的声音:“哦,那我打电话说不去了。” 陈晴朗服了她了:“那学姐肯定知道是我的原因,又要兴师问罪。江老头肯定也会怀疑,到时候怎么办?告诉他们我们是假情侣?还是直接说分手?” 这次那边顿了五秒。 “哦,那就分手。” 陈晴朗气疯了:“问题就在这里,我们分手之后,如果我再去追学姐,你爷爷怎么看我?学姐怎么看我?江家所有人怎么看我?我竞争力全无啊,一点希望都没有。到时候我就是一白眼狼陈世美啊,直接out出局,我怎么办?” 张裴裴倒是有办法:“就说我主动提出分手的。” “理由呢?” 张裴裴:“性格不合。” 陈晴朗哭笑不得:“这话由我来说还差不多,你说,谁信啊?” 性格有问题的是张裴裴,又不是他。 陈晴朗又补充:“再说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重点就是咱们的情侣关系除了学姐,就不应该让别的任何人再知道,特别是你们家的人……不对,重点是,你就应该告诉我你和学姐的真正关系。我要知道你是她妹妹,我打死都不会答应和你假扮情侣这回事情。和妹妹分完手再去追姐姐,哪个姐姐缺心眼会给机会啊?就算想给机会,顾忌着妹妹的面子也不能给吧……总之这事儿现在的发展已经超出我原本的设想了,我……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张裴裴明白了,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把假扮情侣这件事情告诉江舒情,这样陈晴朗的任何顾虑就都不会有了。 她很给面子:“好,吃饭的时候我和学姐说。” 陈晴朗就是要她说出这句话,真逼得她说出来了,心里又愧疚得不行。 不过愧疚归愧疚,事情该怎么样还是要怎么样。 于是道:“我等会儿去和你汇合。” “嗯。” 张裴裴挂掉电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特意搭配的服装,没有表情的返回宿舍,重新换上了一套迷彩服。 第五十一章、见家长 张裴裴这种性格的姑娘,并不容易轻易的喜欢上一个男人。她对周围任何异性,都有着本能上的警惕和防备,因为自己父亲的原因,对于大多数男人更是从根本上不信任。 陈晴朗因为江舒情的原因,毫无阻碍的就获得了张裴裴的信任。这是她二十多年来,第一个愿意去信任的异性,对他的感觉,自然格外不同。 之后陈晴朗舍身相救,让她受到很大的震撼。可以说是直接否定了她对男人一贯以来的看法,更何况两人遇见僵尸之前,正在闹别扭,陈晴朗在这种情况下的相救,就显出一种博大的胸襟来。 但事实上陈晴朗是没当一回事儿,毕竟这都是应该做的。要怪就怪张裴裴对男人的道德水平设置的上限太低,偏偏别的男人又没有机会在他展现男人的正常道德水平,当陈晴朗猛然之间突破这个上限时,立刻就觉得他比大多数男人都要好的一塌糊涂,然后在陈晴朗尸毒还没想到办法清除的时候,就用一张清灵断续符帮她治好了手臂的伤,更是让她觉得温暖体贴。 昨天晚上的事情应该算是一个突破点,那种尴尬的情况她没有丝毫准备,除了强忍疼痛之外,想不到任何好的办法。陈晴朗的那个办法并不算太好的办法,但总算起到点效果,后来让张裴裴趴在他肚子上的举动,更是让张裴裴对他有了很大的好感。 最重要的是那种从未有过也从未想过的,意味不同寻常的亲密接触,让这个连和男人牵过手都没有的姑娘,顿时就心中萌动起来。 因此她甚至忘记了江舒情的事情,想要试着和陈晴朗真正的处一处了……毕竟这是她二十多年来接触最多印象也最好的一个男人。 然而刚才的电话让她瞬间清醒。 陈晴朗喜欢的是江舒情,两个人也只是假情侣,他对自己的好只是因为他本身是个好人,而和自己是谁没有丝毫关系。如果换作别的人,他同样会那样做。 不过想想以后江舒情可能又要开始给她介绍对象,她心里面就是又不可抑制的烦恼起来。 陈晴朗倒是了却一桩烦恼,但心里面也高兴不起来。 现在还不知道将假扮情侣的事情告诉江舒情和江老头后,他们会是什么反应呢。 现在想想,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和张裴裴假扮情侣的事,谎话永远是谎话,不被拆穿就要一直圆,好在现在可以主动捅破,不然要为了圆谎累得焦头烂额。 他将电话塞进口袋,向白衣女道:“师父,我这有点急事,得先走一趟,明天上午再过来。” 白衣女云淡风轻的“嗯”了一声,仍然作闭目养神状。 陈晴朗回屋看看苗橙还在睡,就没打搅她,自己一个人先撤了。 坐车到达营地不远,就不能再前进了,而张裴裴就等在这里,还有一辆军用轿车。 一听说张裴裴是去军区家属院吃饭,还要带着男朋友,武警干部们立刻就积极起来,这辆平常不怎么开的轿车就临时调配给她,给她当代步工具。 陈晴朗看到她,愧疚感更深。虽然两人本来就是假情侣,不知怎么的就是有种始乱终弃的感觉。而且要张裴裴主动把这事说破,其实是自己语言逼迫的,这让他有一种欺负人的感觉。 所以一看到张裴裴,就赶紧说对不起。 张裴裴作疑惑状:“啊?” 疑惑一看就是装的,意思是不想说这件事情。陈晴朗就没再多说,道:“没事没事。” 张裴裴就点点头,打开车门坐上主驾,陈晴朗转到另一边上了副驾,没话找话:“不用换件衣服?” “换过了。”张裴裴道。 陈晴朗看着她身上的迷彩服,嗅到一种洗衣液的味道。他道:“我是说换个样式。” 张裴裴将车子启动:“没必要。” 陈晴朗看着她冷冰冰的样子,耸耸肩,放弃了继续交流的打算,决定还是沉默是金。 其实他也没闲着,而是让神念进入玉简,在那枚充满了符文禁制的玉篆中,开始寻找各种禁制。 这禁制比符篆要复杂得多,但其实属于完全不同的结构,符篆的复杂在于符文之间的笔画勾连,禁制的复杂则是无数符文那完全不着痕迹的密集排列。真的就跟代码一样,外行看上去就是乱码,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玉简里这些禁制,各种各样,但大都有对硬件的详细要求,例如硬件的材料、尺寸、制作方式、硬件种类等等等等。 稍有一个条件对不上,那就没有办法应用。 因此这些禁制除了参考之外,其实没有别的大的用处。 陈晴朗脑仁疼得不行,不知道该怎么样解决这个问题。 张裴裴开车技术很好,速度也很快,没有多久,就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区。 估计是因为最近僵尸的原因,小区周围多了不少解放军战士。门口岗卫认识张裴裴,但还是一丝不苟的把程序走完,然后才放这辆车子进去。 于是陈晴朗就暂时将禁制的事情抛到一边,开始想着面对眼前的这个问题。 想着江老头或者江舒情可能会有的各种反应,他的心中已然有些忐忑起来。 转头看看张裴裴,她仍然是那副模样,淡漠,冰冷,沉稳,平静。 虽然看着很冷酷,拒人千里的样子,但心里,恐怕比任何人都更需要来自外界的温暖吧? 陈晴朗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又能如何呢,她并不需要一个假男友,她需要的是真正的关心和温暖。陈晴朗自觉没有办法对她付出这些,因此也仅能心里感叹一下而已。 等到下了车,跟着张裴裴上楼来到一处门前时,陈晴朗的心就又提了起来。 敲了两下门,江舒情的脑袋就露了出来。 看到手上空空如也的陈晴朗,眉头顿时一皱:“傻蛋!见家长不知道带点东西?” 陈晴朗讪讪的笑:“疏忽,疏忽。” 是真疏忽了,不管上门是为了干什么,来到不算太熟悉的人家家里吃饭,总应该带点什么的,更何况江老头还是长辈。这算是一种基本礼节。 江舒情挥挥手:“算了算了,赶紧进来吧。” 陈晴朗和张裴裴进入房间,就见客厅里已经摆好了一张桌子,江老头坐在沙发上抽烟,江舒情转身又进了厨房。 陈晴朗这才看到江舒情身上系了一件围裙,顿时哑然,学姐居然还会做饭? 看到二人进来,江老头顿时高兴的站起来。 “小裴,来了啊?”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慈祥,和他那拿枪要枪毙人的模样,真是完全重叠不到一起去。 张裴裴还是那副模样,只是平静的点点头,一句话都不多说。 江老头明显知道她性格,也不介意,一边招呼她坐下,一边呵呵笑着将刚抽了两口的烟给灭掉。顺带还打开窗户,让屋里的烟味多散出去一些。 接着又回来嘘寒问暖,问渴不渴,饿不饿,冷不冷,热不热,那模样,比对江舒情都亲。 张裴裴面对这种热情仍然不动如山,无论对方说什么,都只是淡淡摇头或点头,江老头把该寒暄的话都寒暄完,才不甘心的过来招呼陈晴朗:“傻站着干什么?坐下!” 噪门挺大,完全是在训人。 陈晴朗咧咧嘴,什么都不说的坐下。 江老头问:“能喝酒不?” “一点点。”陈晴朗道。 其实他不喜欢喝酒,啤的倒是还好点。 江老头就直接拿出两瓶二锅头往桌子上一放:“咱爷俩今天喝个痛快。” 陈晴朗看他一眼,听不懂人话呢怎么? 江老头不管他,朝厨房里喊:“上菜!” 江舒情道一声“好嘞!”就把各种菜往桌上端。 张裴裴要帮忙,被江老头阻止了,陈晴朗要帮忙,江舒情就伸手拦他:“你今天是客人,好好的坐着就行了。” 反正是四个人吃饭,菜又不多,陈晴朗就没坚持,坐着等开饭。 等到桌子上摆满菜,江舒情就解下围裙,笑眯眯的坐下来:“来,尝尝学姐手艺怎么样。” 江老头也道:“都尝尝都尝尝,小丫头平常懒得下厨,我这算是沾了你们俩的光。”特意转头对张裴裴道,“小裴,都是你喜欢吃的,赶紧吃吃垫垫肚子。” 张裴裴就表情平静的夹起一筷子菜,放到嘴里慢慢咀嚼。 江老头立刻就乐呵呵的笑起来,转头招呼陈晴朗:“吃吃吃。” 他这算是沾了张裴裴的光。 陈晴朗就夹起一筷子菜尝了一下,还别说,挺好吃,虽然没有好吃到让人感叹不已,但已经超过正常水平了。 江舒情期待的问:“怎么样?” 陈晴朗连连点头竖大拇指:“好吃。” 好吃是真好吃,最重要的是服务啊。堂堂一公司财务经理,大学时候的风云学姐,走到路上人人都要回头欣赏的都市丽人,看到多少豪富帅哥都不正眼看一下的成熟御姐,多年以来萦绕心间的梦中情人,这会儿亲自披着围裙下厨做菜,还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你问好不好吃,让谁谁会不给面子? 就算不是特意为了自己下厨吧,谁管呢? 心里一美,胃口就大开。 只是刚准备夹第二筷,就被江老头拦住了。 “来,先喝杯开胃酒。” 利索的打开酒瓶,往陈晴朗面前的杯子里倾倒白酒。 这一杯至少得三四两,依陈晴朗的酒量,一杯就得晕乎。这特么还只是开胃酒? 酒还没喝,陈晴朗眼就直了。 倒完酒,江老头拿起酒杯:“来,干了。” 江舒情赶紧劝:“小郎不能喝,你别欺负人。” 然后向张裴裴道:“裴裴,这可是你家男人,喝多了要是耍酒疯,丢人的可是你啊。” 于是张裴裴就开口道:“先别喝,我有话说。” 江老头听话,立刻放下酒杯,侧耳躬听:“你说,我听着呢。” “他不是我男朋友。” 第五十六章、挺可爱 陈晴朗受到了惊吓。 这个邻居不是别人,正是前两天刚认识的新同事,那个让他有一种莫名亲近熟悉感,想要让他帮着找房子,却被他直接遗弃在路边的娇媚美女唐诗韵。 当两人打了个照面后,那种奇怪的感觉,便再度来袭。 拿着钥匙的手都颤了一下,触电似的。 陈晴朗表情不自然:“唐老师,你怎么……这是你租的房子?” 唐诗韵卖萌似的撅起嘴:“对啊,找的好辛苦呢。陈老师真是的,上次就那样把我扔在那里,一点都没有绅士风度,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找房子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只是没想到,居然和陈老师成了邻居,看来这就是命中注定,你想逃都逃不了。以后去学校的时候可要等着我啊,不能再把我给遗弃了。” 陈晴朗尴尬:“呃,上次是真的有事情…w@…有时间请你吃饭赔礼道歉。” “你说的哦,不能反悔。”唐诗韵没有为上次的事情生气的意思,听到陈晴朗请吃饭,反而露出兴奋的笑容。两只眼睛在一瞬间放光的样子,有一种吃货自带的可爱。她又是那么娇媚的一个大美女,就更让人心动。不仅如此,她还直接两步跨到陈晴朗跟前,伸出白女敕的小拇指,道:“不行,我有点信不过你,得拉勾。” 陈晴朗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人家还当真了,没办法,只好勾住她那葱白小指,然后跟着晃了晃。对方嘴里则是一板一眼说着:“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然后突然发现张裴裴似的,问陈晴朗:“咦,陈老师,这位美女是谁啊?” 陈晴朗松开她的手指,给两人相互介绍:“张裴裴,我朋友,唐诗韵,我同事,音乐老师。” 玩音乐的,知性美女啊,这么漂亮又这么妩媚,还对陈晴朗这么亲热,张裴裴顿时就警惕起来。 唐诗韵没打算跟张裴裴认识,“哦”了一声,就算打过招呼,然后向陈晴朗道:“我下楼买点东西,请吃饭的事情可别忘了哦。” 陈晴朗就点点头:“忘不了,再见。” 唐诗韵挥挥手,朝电梯间走去,末了还回头朝陈晴朗眨眨眼睛,显出一副俏皮模样。 陈晴朗朝张裴裴多余的解释一句:“普通同事。”很小声。 张裴裴就笑,然后想起陈晴朗解释这一句,应该是怕自己在江舒情面前瞎说,而不是为了自己,于是笑容又消失了。 陈晴朗打开房门领着张裴裴进去,请她坐下后就从冰箱里拿饮料,然后指着桌子上一大堆书籍,道:“这些就是禁制的入门教材,不过是繁体竖排,能看得习惯么?” “没问题。”张裴裴道。 陈晴朗:“那辛苦你了。” 张裴裴就随手拿起一本翻开。不过没有去看,而是用眼光打量着房间的景象。 普普通通的,她依然看得仔细,第一次进男生房间,总是显得很好奇。 想到自己和一个男人独处一室,她心里又开始泛起些许异样,不过想到唐诗韵,眉头就又皱起来。还不甘心的问陈晴朗:“刚才那个女老师,对你貌似不太一样?” 陈晴朗一边喝着饮料,一边道:“或许是自来熟?我们也就之前在办公室见过一面。” “她说的上次把她扔在那里什么的……” “她要让我帮她一起看房子,在那里纠缠,我不想理她,就拦了辆出租车跑了。”陈晴朗耸耸肩道。 张裴裴愣了一下:“她这么漂亮……” 陈晴朗看着她:“你也很漂亮啊。” 张裴裴不好意思:“和她不能比。” “我觉得你比她漂亮。”陈晴朗道。 其实当一个姑娘漂亮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很难比出高低来,但陈晴朗从感觉上来讲,还是更喜欢张裴裴这样的,虽然有点淡漠,但比莫名的热情要来得让人安心。 张裴裴被夸得心里高兴,就忍不住有些脸红。她被人夸得次数很多,唯有这一次这样喜欢。 虽然觉得陈晴朗说得也不见得就是实话,但心里就是高兴。 于是就不再纠缠唐诗韵的事情,坐在那里专心看书。 陈晴朗的手机则是在此时响起,就接通走到窗户前抽烟。 “小郎,休息没有?” 陈晴朗道:“没呢,怎么了?” 打来电话的是江舒情,听语气不像是特意来闲聊的,好像有正事。 果然,就听她道:“那辆黑色大众,查出一点东西来了。” 想到那个被自己烧成灰的白色僵尸,陈晴朗立刻精神一震,问:“查到什么了?” “大众车主是一个胖子,叫刘国亮,但车不是他买的,是一个叫刘奇跃的人送的。这个刘奇跃我认识,前一段时间曾经追过我,他爸爸是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板,手里也算有点钱。但他们家发迹的速度,却非常之快,而且当中竞标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也显得有些怪异。” 陈晴朗问:“怎么个怪法?” 江舒情道:“这位刘老板之前是一个不入流的水电包工头,后来幸运的搭上了中建二局的顺风船,然后就开始参与一些工程的竞标,但也都是小打小闹。可是两年前一个大工程竞标的时候,他居然也参与了。在那种激烈的竞争中,以他们公司的底蕴,就算二局里有人帮忙,也完全没有胜出的机会。但是就在竞标快结束一个星期前,一位最有望竞标成功的老板,却突然离奇死亡了。” “离奇死亡?怎么个离奇法?”陈晴朗好奇的问。 江舒情语气有些冷森森:“半夜被吓死的。” 陈晴朗惊讶:“吓死的?” “对,就是吓死的。死之前还好好的,然后一夜过去,就突然吓死了,这事儿真是奇怪的紧。更奇怪的是,另外一些竞标的老板,也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惊吓,有两个还吓成了精神病,住进了市里的精神病院。另外一些也都好长时间精神恍惚,警察问话,他们却说看到了鬼。并且这个鬼告诉他们,不准再竞标……你说这事儿怪不怪?” 陈晴朗模着下巴,猜测着道:“只有那位刘老板,没有受到惊吓?” 江舒情:“人家可没那么傻,自然也称是受到了惊吓,但到底有没有被鬼吓,谁知道呢?当时那位刘老板还当众发话,说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别人不敢竞标,他来竞。结果以一个很实惠的价格,把标竞了下来。” 陈晴朗赞叹:“这招用的好啊,不仅把竞争对手吓跑了,还在价格上大大沾了光。不过因此弄掉一条人命,这就有些过了吧?” 江舒情不屑:“好人别想赚大钱。这位刘老板自此之后,风生水起,而且每次遇到难啃的对手,对手都会无故收手,最后让他落个天大的馅饼。后来再遇到竞标的事情,不是一般人,真没人敢跟他相斗。不过这位也是个知道规矩的,也没把资源霸占得那么凶,不过比起他拿的钱,人家也只算是喝喝汤水了。” 陈晴朗奇怪:“没有人查他?” 江舒情道:“怎么没有?问题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如今看来,估计和那僵尸有关。这刘老板,应该认识什么奇人。” “那这么说来,那个叫刘奇跃的之所以放僵尸杀你那个未婚夫,就是学他老爸在商场上那一手,想要粗暴的干掉竞争对手?”陈晴朗撇撇嘴,“真有出息。” 江舒情纠正:“什么未婚夫,别瞎扯。” 陈晴朗嘿嘿笑两声:“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查清楚他们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人,然后直接一窝拿下。”江舒情杀气腾腾的道。 陈晴朗:“就是不知道现在外面跑着的这只僵尸是怎么回事儿。” “到时候抓到人了,一问便知。”江舒情的作风突然变得粗暴起来。 陈晴朗赞同:“好,行动的时候通知我一声,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好。”江舒情一口答应,然后迅速转到另一个话题,“小朗,说实话,你觉得裴裴怎么样?” 陈晴朗转头看了一眼张裴裴,就见张裴裴正好抬头在看他,只是随即又迅速低下头,表情很不自然。 他转回头,含糊的道:“嗯,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说的那么含糊……” 陈晴朗挠头:“好,自然是很好的……” “那你有考虑过真的和她在一起么?”江舒情又问。 陈晴朗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我有点累了,要去洗澡睡觉了。” “别打马虎眼,不说清楚不准睡觉。”江舒情很严厉的道。 陈晴朗将烟在窗台上摁灭,突然道:“学姐,跟你说件事儿。” “有什么事儿等会儿再说,先把裴裴的事情说清楚了。”江舒情语气丝毫不放松。 陈晴朗道:“学姐,我喜欢你。” 那边顿时没了声音。 陈晴朗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有想过哪天或许会对江舒情说出这句话,但是真没想到说出这话时,心情居然如此平静。没有想象中的忐忑、害怕、紧张、激动,也没有去想说出这话的后果。只是觉得松了一口气,心中久藏的情绪突然舒发,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一切都坦然的出乎意料。 不坦然的是江舒情。 “你说什么?我这边信号不好。算了算了你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吧!” “学姐……” “嘟……” 陈晴朗看着手里的手机,突然莫名的笑了出来。 万万没有想到,江舒情会是这种反应。 这哪里还是那个喜欢把他当小孩子,却把她自己摆在大人位置上的学姐? 这简直就像个小女孩嘛。 还挺可爱的。 第五十七章、没想好事情 转过头,就见张裴裴捏着眉心,在那里专注的钻研。 陈晴朗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并不知道她眼睛里有着微微的酸涩。 他将手机揣到口袋里走过去,道:“我跟学姐表白了。” 张裴裴没抬头,问:“她怎么说?” 陈晴朗耸耸肩:“她居然说什么信号不好,把电话给挂了……” 逃避式的处理方法。 如果是别人用这种方法来回应,或许意味着拒绝一类的意思。 但江舒情那种强势果断从不拐弯抹角的性格,用这种方式来逃避这个话题,就颇值得玩味。她表面上或许依然想逃避,但是内心肯定有与之相反的想法,这种想法让她内心动摇,可能本来想强硬的拒绝,却最终变成心虚的逃避。 然而这毫无用处,反而让陈晴朗看到了希望。 w@张裴裴被这个猪队友彻底打败。 只能叹口气,却不说话。 江舒情如果以坚决的姿态拒绝和陈晴朗有任何再进一步的可能,张裴裴这边努努力说不定还能有所进展,但是她现在这种情形,就让张裴裴几乎没有寸进的希望。 她虽然心里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在感情面前,大多数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受感性支配的,没有人能在心动的情况下,还保持往日一般的理智。 就像有人说的,当一个人喜欢上一个人时,就是智商开始降低的时候。 江舒情智商有没有降低不知道,心境却绝对是乱的。 陈晴朗以前从不敢想象能追求到江舒情,现在却觉得未尝不可一试。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特别是那次贴身保护,让江舒情在他面前无法再保持足够的距离,这次的表白接到这样的回馈反应,肯定也是和江舒情这些天心态的慢慢变换有很大关系的。 他顿时就觉得振奋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斗志昂扬。 如果不是找到了张裴裴这个代码高手,他都准备一头扎进禁制书堆里,去好好研究一下这折腾人的复杂玩意儿了。 亢奋的精神无限的精力,需要些什么事情来宣泄。 只是现在有人代劳,他只好去干其他的。 本来想去漂亮师父那里,但现在张裴裴在这,总不好扔下人家自己一个人离开,于是就准备研究一下“神与器合”。 他意念进入符盘,查看里面那篇早就留意到的“神与器合”的法门。 赤乌射星盘是符盘之尊,里面神与器合的法门,自然也不是普通道法,所谓神与器合,也算是对法器的一种祭炼,赤乌射星盘里面的祭炼方法,叫做“浣血照月法”。 就是在月光下,用鲜血祭炼符盘。 每天要用鲜血温养,还要受月光照耀,另外还有一些口诀手诀之类。 不是好的宝贝,没人愿意这样煞费苦心的熬练。 现在是白天,没有月亮,陈晴朗只能把祭炼的心思打消,坐在那里专心温养神魂。 张裴裴此时已经陷入到禁制中不能自拔,之前因为感情上的事情所产生的纷乱心思,已经统统沉到水底,她此时表情专注,双眼放光,是很少露出的神情。 这禁制确实复杂,而且一些规则也不太明确,正是这样更让张裴裴有钻研的兴趣,当初刚接触代码时的兴奋头,再次出现在身上。 两个人一个在那里专心温养,一个在那里专心钻研,直到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才都从正做的事情中暂时的挣月兑出来。 陈晴朗是感觉到饿了,张裴裴则是眼睛酸涩。 一看时间,陈晴朗顿时大叫:“都这时候了?” 张裴裴打了个哈欠:“时间过得真快。” 陈晴朗看她打哈欠,才想起她一夜没睡,忙道:“真是不好意思,昨天你一夜没睡,我立刻就拉你来当苦工,除了给杯饮料,连饭都忘了买,简直就是辣手摧花,没有良心啊。” 他温养了四个小时,精神奕奕,张裴裴苦干了四个小时,却是满脸疲惫。 由于昨天一夜没睡的原因,她眼眶有明显的黑眼圈。现在揉着眼睛的时候,看起来更是憔悴,有些像是加班一个通宵的上班族,让陈晴朗有些心疼。 张裴裴倒是无所谓:“没事,我是古武者,身体强健,精神旺盛,等会儿打坐一下,精神立刻就会恢复正常。” 陈晴朗这会儿却深深感觉到了修道者、古武者和普通人的区别。 修道者,达到温养境后,神魂得到滋养,每天都是精神奕奕。这个时候的睡觉,对精神恢复的作用其实不大,更重要的是对心理疲惫的慰藉,这个时候的修道者连续几个月不睡觉都没事儿,照样精神奕奕。 古武者,就算境界再高,也不能不睡觉,撑个几天还行,时间长了就会疲惫,这个时候可以用打坐运行真气的方式,临时提升精神力,但时间一长,就会更加疲惫。 至于普通人,熬个一夜,立刻就困得不行。寿命短,休息时间长,怪不得说人生匆匆,时间都被浪费掉了。 “这禁制确实深奥,但我已经入了门,过个几天彻底熟悉之后,就可以试着编禁制了。”张裴裴又打了个哈欠,最后几个字就有些含含糊糊的。 陈晴朗自然很惊喜,但暂时没有心情多问,而是赶紧拿了盒牛女乃,把吸管插上放她面前:“我下去买饭吃,你等会儿午睡一会儿。晚上还要执行任务,不能把精力全部浪费到这上面。” “这哪里算是浪费时间?”张裴裴拿起牛女乃喝了一口,道:“再说,罗素先生说过,若能在浪费时间中得到乐趣,就不算是浪费时间。我已经好久没有体验到这样对一件事情着迷的感觉了。” 陈晴朗看着张裴裴,发现她脸上虽然惯有的没有表情,但那种淡漠却在消逝,脸上有了阳光的色彩。 张裴裴模模脸:“干吗?”。 “发现你最近变了很多。”陈晴朗道。 张裴裴就立刻恢复往日那种表情:“哦。” 陈晴朗摇摇头,道:“我下去买饭。”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张裴裴表情又松懈下来,身体仰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想心事。 陈晴朗买饭回来的时候,眼睛朝隔壁的房门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唐诗韵租这间房子并不是巧合,但又想不到这么一个大美女有这样纠缠他的必要,虽然刚见面的时候,气氛颇有些暧昧,但他并没有当一回事。 他就是一普通男青年,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怎么可能会有美女对他一见钟情,还用这种方式纠缠?在他想来这不可能。 但是那种奇妙的感觉,又让他心中生出警惕。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怎么样,他觉得还是对这个唐诗韵保持点警惕比较好。 吃完饭,陈晴朗坚持让张裴裴休息一会儿。张裴裴觉得没有必要,她是古武者,没有别人想得那么脆弱,而且她现在确实对禁制起了兴趣,并没有要去休息的。 陈晴朗就问:“不想睡我的床?” 张裴裴当然连连摇头,但话都说到这份上,加上确实也有些疲惫,只能答应去午休一会儿。 陈晴朗问:“床上的被子什么的用不用换?” 张裴裴就瞪他一眼:“我没那么讲究。” 这种嗔恼的表情有些俏皮,张裴裴是真的有了很大的改变。 当她躺到陈晴朗那张床上时,心跳又迅速加快起来。闻着被套上若有若无的男人气息,脸上红得有点发烧。 陈晴朗把床帘拉上,道:“好好休息,晚上还要执行任务。” 张裴裴就拉着被子轻轻“嗯”了一声,但等到陈晴朗出去关上门,却又精神奕奕的观察起卧室的环境。陈晴朗不是什么讲究人,卧室自然单调得可以。她看了两眼,就闭上眼准备睡觉,却觉得身下有些不舒服,掀开被单一看,发现底下居然放着两本《公子》。 随手一翻,全是衣着少到几乎没有,搔首弄姿,体态妩媚的高挑女郎。 她“呸”了一声,烧着手似的把杂志随手丢到床头柜上,然后赶紧闭上眼休息。 陈晴朗则是拿出那枚储存有符篆禁制的玉简,准备再多学会一些符篆,准备应对可能会有的僵尸之战。 张裴裴一觉睡到了五六点,晕晕乎乎的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陈晴朗正站在窗户前跟人打电话。 “裴裴还在睡觉,如果她等会儿还不醒,我就跟你打电话,今天就不让她去出任务了。” 看来是应该在跟王涛王连长通电话。 张裴裴居然有些想回去继续装睡,好在终归是女孩子,没那么不害臊,轻轻咳嗽一声,引起了陈晴朗的注意。 陈晴朗看她一眼,立刻对电话道:“裴裴醒了,等会儿我们就直接去营地。” 然后就挂掉电话,问:“休息得怎么样?” 张裴裴揉揉眼睛:“没想到睡了这么久。” 陈晴朗道:“好好休息下是对的,省得晚上撑不住。” 张裴裴道:“我去洗洗脸,等会儿我们就出发。” 陈晴朗指指桌子:“牙膏毛巾洗面女乃,我随便买的,你先凑和着用。卫生间里有洗发水沐浴露,我用过的,不嫌弃吧?” 张裴裴摇头:“不用,随便洗漱一下就行了。”然后又解释,“不是嫌弃你,是没有换洗衣服。” “会不舒服吧?” “没事儿。”张裴裴拿着陈晴朗买好的洗漱用品进了卫生间,却发现洗手台上放着还没拆开的女式内衣。拿起来看看,居然还有点性感。 她又想起那两本公子杂志,顿时就红着脸“呸”了一声。 但更多的,还是对陈晴朗体贴的喜欢。 心里有些美。 洗完澡换上内衣,照照镜子,是从未尝试过的款式,性感的让她都想立刻月兑下来。 她攥攥拳头:这个大坏蛋!心里肯定没想好事情! 第五十八章、月光雾气 张裴裴一拿着毛巾牙膏进入卫生间,陈晴朗就“噌”的蹿进了卧室。 张裴裴虽然没有喷香水,身上却自有一种年轻女孩特有的香味,陈晴朗进到卧室里,就立刻能嗅到一阵馨香。 但现在他没有心思细细体会,因为他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那两本杂志。 靠,居然被发现了! 他苦恼的挠挠头,赶紧过去把床头柜抽屉打开,入眼的是一本厚厚的《哈扎尔辞典》阳本,大理石黄的封面上印着浮雕样式的异域女性,旁边有着简单线条的月亮和星星,古老多瑙河特有的气息充斥其中,但陈晴朗看到这书封的第一眼想到的其实是古埃及和罗马。 这是一本充满历史的厚重与宗教的神秘,让人感觉魔幻而恍惚的一本书。因为太恍惚了,所以陈晴朗看了五十页就没再看下去,他是决定放起来存三年,日后有机会再战。 此时他把这本书拿出来,大手哗啦啦一翻,单调的书页之间立刻变得五颜六色,里面被无耻的夹满了色彩丰富的各类写真,从萝莉到熟女,从护士到女仆,从比基尼到ol,从luo围到黑丝,各种类型的福利都应有尽有。 那两本公子还算是世面上流通的正常养眼类的好东西,这书里面夹着的,可都是收集许久类型丰富发售量极少的高端尖货,有钱都买不到! 这么一本被人奉为创世书般的绝妙作品,居然用来当作隐藏宅男福利的猥琐工具,若是被米洛拉德·帕维奇的读者知道,只怕要气得把陈晴朗送进阿鼻地狱。 陈晴朗倒是没有亵渎了圣物的觉悟,他仔细查看了一番这些写真,发现貌似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心里立刻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高大形象应该没有完全倒塌。 他将书本合上,放到下面的柜子里,用锁锁上,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然后一转眼,看到了书桌上的电脑。 于是又闪电一般蹿过去,打开电脑,将里面储存的优质资源统统删掉。想了想,又全部从回收站还原,然后将文件夹全部隐藏。 做完这一切,才彻底松了口气。 “尼玛,当一个真实的男人,怎么就这么难?”回头看看那两本《公子》,想扔掉,思索一下又算了。 反正都已经被发现,就干脆放在那里,现在再扔,有点欲盖弥彰的心虚感觉。男人没事儿看点这类杂志,可以理解嘛…… 当然事情不能太过,否则虽然依然可以理解,但难免会叫人觉得猥琐。这也是他将那本哈扎尔辞典和电脑里的文件都隐藏起来的原因。 舍弃是万万舍不得的,这都是积攒了多年的好东西,即使现在不怎么看了,也不舍得就此丢弃。 这也是青春的一部分,对他来说一如老狼的《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一样,会带来对往事怅惘的回忆。 将电脑关上,他又四处看看,确认没有其他会影响自己形象的东西后,才轻松的走出房间。 张裴裴没多久就洗完澡出来,刚一打开卫生间的门,就见陈晴朗立刻递过来一把吹风机,张裴裴说声谢谢,开始吹头发。 将头发吹干时,看到洗衣机上换下来的内衣,赶紧将吹风机放下,把衣服收到新内衣的包装盒里。看看架子上放的洗面女乃和牙膏之类,就问:“一共多少钱?” 陈晴朗连连摆手:“一点小钱,不用计较。” 张裴裴拿着内衣包装盒出来,表情很是扭捏。穿着男人给买的内衣,还是性感样式的,总感觉浑身不舒服。 说羞耻一点,感觉像被人在抚模。 她将吹风机放到一边,强装镇定:“小钱也是钱。” “真没多少。”陈晴朗其实不喜欢跟人计较这个。 张裴裴态度很坚决:“我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 陈晴朗厚着脸皮一伸手:“那你现在把东西还给我。” “……”张裴裴顿时愣住,没想到他会这么回话。过了半晌,才红着脸憋出一句:“流氓!” 然后从沙发上拿起贝雷帽戴上,踩着小碎步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陈晴朗手忙脚乱的拿上钥匙手机,也赶紧跟出去。 到外面,发现张裴裴居然已经坐电梯下去了。 陈晴朗能大致猜到原因,估计还是害羞,不好意思面对他,所以需要个时间缓冲一下。 于是他就慢条斯理的锁好门,慢条斯理的坐电梯,慢条斯理的在小区里抽根烟,最后才慢条斯理的走出大门上了车。 果然,张裴裴已经调整好情绪,脸上的羞红不见了,又恢复了往日那淡漠的表情。 但是她没有坐副驾驶,而是坐在了后排。 陈晴朗忍不住心里直乐呵,车子前进时的姿态似乎都有些欢悦。 但到了营地之后,就开始变得没那么轻松。 无论是王涛还是那些武警,都表情严肃。 陈晴朗换衣服的时候,王涛向他讲:“经过这几天的努力,白天的时候同志们将排查范围缩得很小,今天晚上我们所有人都只围着一座山丘,到了明天白天就会进行搜山。但是如果晚上僵尸出来,我们就要立刻开展一场奇怪的战斗。” 和僵尸战斗,确实是挺奇怪的。这是所有人都未曾经历的事情,心中难免忐忑难安。 这一次营地前停的不止有几辆装人的军车,还有装着其他武器的密闭厢式的厢车。陈晴朗自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心里面也变得有些忐忑激动。 符盘的禁制还没有什么进展,扩大威力的禁制也给不小心弄掉,自己修为又暂时没什么长进,如果晚上僵尸真的出来,自己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 幸亏身体里融入了师父的一部分,可以进行一些防御,要不然心里会更加没底。 车子开始前进后,陈晴朗向张裴裴道:“夜里如果僵尸出现,你不要乱动,保护好自己。” “今天我们带了迫击炮榴弹炮,还有手`榴弹手雷,视情况而定还可能上更重型的武器,僵尸再厉害,也不可能完全抵挡住这些武器吧?” 陈晴朗也不知道,有些东西只有经过实战,才能有真正的了解。即使在《释疑》上看到过僵尸的大概介绍,但里面也都是一些很笼统的描述。例如刀枪不如,身如金钢。但这个身如金刚到底坚硬到什么程度,并没有一个量化的数据,现在只知道普通子弹对僵尸没作用,至于炮弹榴弹有没有作用,那就不得而知。 “僵尸这种玩意儿这么邪乎,身体到底结实到什么程度我们也不知道。反正希望夜里不要出现吧,这样我们还有一点准备的时间。”陈晴朗在想,今天夜里恐怕无法安心睡觉了。 到了之前的目的地,排查范围果然变得很小。所有武警都不再隐藏,就是排成一个包围圈把一座小小的山丘围住。 这山丘被群山围绕,就像一个中心点,周围山峰都还算高大,只有这个山丘很低,也就三四十米的样子。这里的山峰大多是石山,这个山丘却是土丘,上面树木繁密,干枯的野草趴在地上,就像一层厚厚的地毯。人走在上面不小心就会缠到脚,上山的时候附近好几个武警都被绊到。 武警也都没有爬太高,上去十多米就停住,把迫击炮速射炮火箭筒之类的重武器搬上去摆好,把炮弹也都放了好多箱,然后就伏在那里,静静等待。 在同围的几座山峰上,也派去了不少武警,拎的都是狙击步枪,因为这些枪手没有隐藏,陈晴朗能看到有人还配备了反器材步枪,这种步枪已经不是为了“准”研发出来的,其超强的破坏力已经和炮弹相仿,可以直接用来破坏坦克和军事设施。 看来机动师这次是玩大的了。 陈晴朗手上拎的也不是普通步枪,子弹都粗上一圈。而张裴裴手里拎的,则是榴弹枪。40mm的榴弹和炮弹有的一比,粗犷的枪体跟陈晴朗的一比,就是大炮和鸟铳的区别。 他耸耸肩,知道给自己好枪自己也发挥不了作用,把自己的枪换强一号,已经算是在面子上的特殊照顾了。 不过张裴裴这样苗条的女孩,伏身趴在这样一具野兽般的武器前面,真的给人很大的反差,却又有另外一种怪异的美。 陈晴朗的眼睛在诸多武器上面一一扫过,双眼放光,他真的挺想见识一下这些家伙的威力。 时间在肃杀的气氛中无声流逝。 今天的月亮很圆,将整个山丘照得一片发白。锃亮的武器散发着金属的光泽,给人一种冰冷的坚硬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周围忽然开始多了一些雾气。 而且雾越来越大,偏偏月光却越来越亮,光芒照在雾气上,映衬出一种幽蓝的诡异感。 这天气有点不对劲。 陈晴朗预感到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手已经悄悄放进口袋,握住了那枚符盘。 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等到雾气浓得能见度不到两三米时,陈晴朗耳边便听到了树叶剧烈的哗啦啦的响动。 虽然他的视力因为修道而变得极好,但在雾气的阻碍下,依旧无法看清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生了什么。 这响动很快开始转移,陈晴朗耳朵竖起,仔细分辨着动静,发现声音正从不远处掠过,那里还有武警在大声问:“什么东西?” 有人已经紧张得问要不要开枪。 但在这种情况下,既看不到目标又看不到敌人,开枪有什么用? 所幸响声很快离开,迅速向东南方向移去。 陈晴朗嗅到了空气中浓重的尸臭气味,刚才从不远处经过的,肯定就是那只绿僵! 只是这僵尸既然出来了,怎么不咬人呢? 陈晴朗朝着东南方看过去,眼前的雾气却让他什么都看不清。 他只能听到那边似乎传来激烈的打斗。 “3042337、3042338,你们去那边查看一下情况!”王涛的声音这时响起。 两个武警立刻应声,然后就是脚步快速移动的声音。 陈晴朗觉得待在这里不是一回事,就向张裴裴道:“我去瞅瞅,你在这里不要动。” 直觉告诉他,这雾气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莫非有人要对付僵尸,但又怕僵尸伤人,所以施法制造了这雾气,并且把僵尸往东南方向引开了? 他立刻想起了江舒情白天打的那通电话。 莫非是那个刘奇跃,以及他们刘家背后的那人,出手了? 他心里有些期待。 想见其他的修道者很久了。 第五十九章、僵尸斗 陈晴朗的猜测没有错,出手的确实是刘奇跃,以及他的师父玄阴老道。 这雾气也是玄阴老道所弄,但并非是为了保护武警,而是为了保护僵尸。 这绿僵对他而言是一件宝贝,同时是师父师祖传下来的遗物,若是不小心被这些粗蛮的火器给损坏到,他会心疼的几天睡不着觉。 再说雾气对于僵尸其实没有太大影响,它们的鼻子比它们的眼睛要厉害的多。 陈晴朗转眼间就想通了这点,对于这位同道中人的做法,真是深深的不耻。这种修道者留在都市里,对人类没有好处。 旁边已经有两个三连的武警向山丘下移动,陈晴朗也准备跟上去,张裴裴拽住他袖子:“他们只是去探查情况,又不是和人战斗,你去了有什么用?” “那只僵尸肯定在那边,我在这里一直躲着不像回事儿吧?”陈晴朗道,“好歹去看看,顺便观摩下战斗过程,说不定能学习点什么。” 张裴裴不愿意让他去:“你又不是僵尸的对手,万一打起来,你不是凶多吉少?” “放心,我现在有宝贝傍身,不会随便被它咬伤。”陈晴朗说着已经爬起来,四处看看,雾气重重,和漆黑的夜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这时二十米外传来喊声:“连长,雾气只围绕着山丘,下到山丘下面再走一点,雾就没有了。” 不少武警都疑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纪律良好,没人说话,月光与雾气交融中,仍旧一片安静肃杀。 陈晴朗想想出声:“王连长,这雾气应该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僵尸鼻子灵敏,雾气对它没有影响,我们在这里,却是什么都看不到。等会儿它若是返回,我们待在这里就是活靶子,现在最好撤离这里,换个视线清晰的地方。” “什么意思?僵尸已经离开了?”王涛惊讶的问。 武警们是分散铺开,僵尸只是迅速的从陈晴朗附近这一带掠过,尸臭没有飘太远,王涛没有闻到。同时闻到的一些武警,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现在除了陈晴朗,所有人都还以为僵尸仍然在山上。 陈晴朗回应:“就在刚才,应该有其他同志闻到尸臭味了吧?” “原来那是僵尸身上发出的声音?”一个武警颤抖着声音道。 刚才僵尸就是从他头上掠过的,他只隐隐看到一个绿色的影子,转瞬消失,接着就是一阵恶臭扑鼻。本来以为是什么恶心的野兽,没想到是穷凶极恶的僵尸。 想想刚才自己的危险境地,他身上瞬间覆上一层冷汗。 刚刚闻到过尸臭的其他武警,同样感觉头皮发麻。 王涛不知道陈晴朗怎么敢肯定那臭味就是僵尸所发,但他说的话确实有道理,在这雾气弥漫里呆着,对己方是一个很大的困扰,几乎就瘫痪了己方的战力。现在最重要的事情,确实是先撤出这片区域。 不过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他立刻向上级请示,得到肯定的答复,才命令所有人往山丘下撤。 这期间不少人被地上的长草碎石绊倒,搬子弹的箱子都给扔了。张裴裴的枪被陈晴朗一手扛在肩上,张裴裴想要拿过来,却根本争不过他。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山丘下面。这里雾气已经变得非常稀薄,至少能看到周围是憧憧人影。再往远处撤一点,眼前瞬间就清晰起来。 这里雾气全无,月光明亮,四周山林阴暗明灭,有的光滑的青石都泛着光泽。所有人身上的武器也都发出冷光,整个世界变得彻底清亮。 往前看,仅仅几米之外,就是浓密到粘稠的雾气,雾气里有武警撤退的声音,但连个大致的轮廓都看不清楚。 这下子所有人都信了陈晴朗的话,雾气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王涛抹抹被雾气蕴湿的脸,向陈晴朗问:“到底怎么回事儿?什么人可以无声无息制造出这样大的雾?” 他也只是随便一问,没希望陈晴朗能够回答。他没把陈晴朗当成多牛叉的人,不认为他知道的会比自己多。他认为陈晴朗能提前发现雾气是人为制造的,也不过只是大胆的猜测而已。 陈晴朗当然知道这是道术,但并没有说出来,王涛这些人终归不太相信这些东西,即使他们已经相信这世界上有僵尸。 去探查情况的两个武警还没有回来,但远处确实有纷乱的打斗声音。甚至,他们能隐隐看到,远处的幽暗深林里,闪过火光映出的通红。 但那红光也只是一闪而逝。 陈晴朗道:“我去看看。” 王涛连忙摇头:“不行,那里有危险。” “我会保护好自己。”陈晴朗把榴弹枪还给张裴裴,抬脚就往那边走。 张裴裴拉住他,却看到陈晴朗一双安然的眸子。 “放心,没事,相信我。”陈晴朗声音平和,却透着坚定。 张裴裴不愿意他去,但知道也不可能留住他。 王涛还在劝:“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就这样过去实在太危险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负不起这个责任。” 陈晴朗只是对他笑笑,就快步离去。他是特召人员,身份也特殊,现在只是暂时和三连一起执行任务,王涛没有办法管束他。 即使有这个权力,落到实际情况,他也管不了陈晴朗。 于是迅速一挥手,让两个武警跟上他。 张裴裴急忙道:“我跟着去就行。” 拎着枪就往前跑。 陈晴朗听到脚步声,回头无奈的看着她:“别添麻烦。” 张裴裴就委屈的站住脚步,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我见犹怜。 但陈晴朗只是摇摇头,又继续向前走。 张裴裴烦闷的跺跺脚,无奈的退回去。 月光照在张裴裴脸上,微微撅着的嘴巴和委屈的表情让人心生怜惜。所有武警都对陈晴朗恨得牙痒痒,但更多的其实还是羡慕和嫉妒。 王涛嘴上不说,心里却在嘀咕:没事逞什么能?这不是给我添乱么? 陈晴朗前进的速度很快,而且几乎没有声息。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武警返回。 武警看到人影,立刻举起枪,所幸月光很亮,陈晴朗又是全连情敌,武警一眼就认出他,奇怪而焦急的问:“你怎么来了?这里这么危险,你不能随便乱走。” 陈晴朗表情平静:“前面什么情况?” “这个你不用管,赶紧跟我回去。”他拉着陈晴朗,就要把他带回去。 陈晴朗轻轻一动就挣月兑了:“你回去汇报情况吧。”然后已经快速往前移动。 那武警看他的背影一眼,吐了口唾沫:“不知死活的东西,小心僵尸咬死你。” 然后就快速回去汇报情况。 陈晴朗来到巨石后,留下蹲守的武警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一眼,但没有说话,害怕暴露形踪。他的目光从陈晴朗身上离开之后,又投向前方。一双眸子里,充盈着不敢置信。 因为那里有一群僵尸在打架。 前方空地上,除了有一只绿毛僵尸之外,还有好几只白毛僵尸,就跟那天被陈晴朗烧成灰的白僵一个样,但毛发看起来更长一些,似乎更厉害一点。 除了僵尸,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中山装老头,一个是身穿黑色运动服的年轻男子。 两个人站在僵尸外围,一边脚踏罡斗,一边捏动手诀,同时口里还念念有词,并时不时扔出一张符篆。 那只绿僵则是被几只白僵围攻,战场当中僵尸身影纵跃,速度如电,让人眼花缭乱。 陈晴朗看到旁边武警的整个脸都僵住,双拳紧攥,呼吸都不知不觉屏住,估计心里受了很大的震撼。 陈晴朗的心情也同样不平静,他毕竟也是才接触修道没多久的菜鸟,这种僵尸打群架的场面,是真的没有见过。 但看了几眼之后,他的目光就投向了那头发花白的玄阴老道。 他本来以为这种老道士是穿着道袍的,没想到穿了身干练的中山装,脚上是一双厚底子的布鞋,看起来就像个刚进城的土老帽。 只是他身上的气质,以及此时的神态和动作,都让人不敢小视于他。 让陈晴朗特别注意的是,这老头手上,居然也有一个符盘。只是这符盘是纯黑色,周边也没有什么符槽之类,就像一个普通的铁饼,但却不停闪着红光。 那是符篆发动时的信号。 而在当他观察这个老头的时候,发现那老头居然往这边瞅了一眼。 陈晴朗眼皮一跳,知道已经被发现。 不过也无所谓,肯定早就发现了。刚才来探查情况的两个武警都是普通人,这老头却是不知道修炼多久的修道者,以他的五官之灵敏,发现他们轻而易举。 场中的战斗明显已经白热化,有几枚符篆打在绿僵身上,让他很是狼狈。几个白僵趁机上前攻击,但似乎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而且陈晴朗也看出来,这几个白僵只是负责缠住那绿僵,真正的攻击手还是那老道士和那年轻人,只要绿僵无法分心过来对老道和年轻人出手,他们两个就能不停攻击,直到把绿僵打死。 但问题是这两人明显没有下杀手,不知道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吼!” 这个时候那绿僵突然发出一声吼声,手臂连挥两下,两个白僵顿时就被打飞,但转眼就又站了起来。而绿僵已经趁着这点时间,突出重围,向那中山装老道扑去。 老道不慌不忙,手指快速的在符盘上画着符篆。只是僵尸速度太快,仅仅发出两枚符篆,那双有着长长指甲的手就已经挥到颈前。 那两枚符篆威力也不小,是雷符一类,僵尸胸前已经被劈的焦黑一片。 老道一脚踹出,挡住绿僵攻击,年轻人则是拿出一枚玉符激发,巨大的雷电猛然划破夜空,直接劈到绿僵背上! 第六十四章、姐夫欲教小姨子修道 陈晴朗赶紧进门,顺手把房门关上后,就立刻关心的问:“裴裴,早饭吃过了没有?新鲜出炉的锅贴啊,还有豆浆,要不要吃点?” 张裴裴本来已经消解的冰冷,这会儿又再次冻上脸庞。 她坐在沙发上问陈晴朗:“她为什么给你买早餐?” 陈晴朗心想我哪儿知道?脸上装出一副天真:“邻居嘛,互帮互助,顺手帮忙带一份早餐,很正常啊?” “你有给钱么?”张裴裴问。 陈晴朗一拍脑袋:“忘了!”转身要出去,张裴裴喝斥:“回来!”陈晴朗立刻乖乖转身,“怎么了?” “你在把我当傻子。”张裴裴咬着嘴唇道。 饱满小巧的樱桃小`唇被洁白贝齿轻轻咬着,分外诱人。陈晴朗看了一眼,心思又污了起来。 张裴裴猛的一拍桌子! 陈晴朗赶紧道:“裴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把你当傻子呢,我有那么傻么?” 张裴裴更生气了,胸膛都不停起伏起来。 就是拿人当傻子哄!说话都是轻飘飘的,根本没把别人情绪放心上! 就在陈晴朗以为她要发作时,她却突然悻悻道:“算了,我又没资格管什么。” “有资格管,当然有资格管。”陈晴朗一脸严肃的道。 张裴裴一副怨妇样,撅着嘴嘟囔:“哪来的资格?” 倒想听他说出什么歪理来。 “小姨子替姐姐管控感情风险,警惕一切有可能会破坏家人幸福的入侵者,密切关注姐夫与所有异性间的异常动向,对一切不合理的情形进行询问勘察,这是一个合格的小姨子应该做的,合情合理,非常有资格。” 小姨子?替姐姐管控感情风险? 张裴裴更悻悻了,挥挥手:“算了,你自己吃吧,我接着研究禁制。” 她哪里是在替江舒情管控感情风险,完全是为了自己。不过现在看来,在陈晴朗的心目中,如果没有江舒情这层关系,她恐怕是完全没有资格干涉这个的。 果然,最大的问题,还是江舒情。 可是面对江舒情,她真的是一点自信都没有。 就是今天身上穿的衣服,上下装的搭配,都是江舒情亲自教授的,在这样的姐姐面前,上哪提起信心去? 她甚至有些沮丧,自己现在所谓的追求,真的有意义么? 想想江舒情的女神气质,再想想隔壁那堪比狐狸精的唐妲己,再想想冷冰冰不解风情的自己,相貌堪比广末凉子心中却无比自卑的张裴裴,顿时就前所未有的伤春悲秋起来。 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啊。 而陈晴朗却没这么多烦恼,他此时正在那边大快朵颐,嘴里塞了三四个热乎乎的锅贴,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道:“嗯,好吃,太香了,裴裴,你真的不吃一点?” “不吃!”张裴裴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低头研究手里的晦涩书籍。 同时心底叹一口气,大意了,怎么就想到买点吃的带上来呢?穿的再好看有什么用,人家看两眼还不是就算了,在这饥肠辘辘的清晨,一分香喷喷的锅贴外加一杯鲜美豆浆,才是真正能让人感到幸福的东西吧? 那小狐狸精够有心机的啊! 看着陈晴朗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她真想把那袋锅贴给扔到窗户外面去。 狐狸精买的早餐份量很足,陈晴朗吃了一大半,就有些饱了。看着脸色依旧不怎么和善的张裴裴,就贱不叽叽的坐过去,将她手里的书抽出放到一边,温声细语道:“来这么早,肯定没吃早餐。这里还剩下这么多,要是不吃可就浪费了。禁制先不着急研究,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嘛。” 张裴裴冷言冷语:“人家给你的爱心早餐,我有什么资格吃。” 陈晴朗周到的把锅贴放到她面前:“我的不就是你的,什么有没有资格的?来,别闹了,赶紧吃。看看这瘦的,姐夫心疼。” 张裴裴直接一肘顶到他肺上,再一脚把他踹远一点:“别在我面前自称姐夫!” 这不找着让人心里不痛快么? 陈晴朗从谏如流:“看看这瘦的,哥哥心疼。” 然后又死皮赖脸的贴上来:“要不我喂你?” 张裴裴拿着锅贴躲到一边,拿起一个狠狠咬下一口,眼睛还恶狠狠瞪着陈晴朗,那模样简直不要太可爱。 陈晴朗嘿嘿笑两声,到卫生间刷牙洗脸,然后到窗边开着窗户抽烟。 太阳已经升起,阳光洒在脸上格外温暖。 这幸福的早晨啊! 等到张裴裴吃完饭洗过手,陈晴朗就又坐到她跟前:“裴裴,我教你修道吧。” 张裴裴一愣:“什么?” “我教你修道吧。”陈晴朗重复道。 张裴裴还是愣:“为什么?” “提升下战斗力,总不是坏事。以后遇到危险,省得束手无措。” 陈晴朗之前曾想过要教江舒情修道,但后来顾虑太多就没有下定决心。 一是觉得若江舒情修了道,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一个长生不老,一个年华易逝,总是件很残酷的事情。现在想想,去特么的,学姐是自己的,怎么可能遇到其他喜欢的人? 好吧,洒月兑一点想,若学姐真遇到喜欢的人,她也可以教他修道啊。什么长生不老年华易逝,也轮不到自己操心不是? 这是最糟糕的想法,陈晴朗从来不愿去多想。 什么“有一种爱叫作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陈晴朗觉得他永远也到不了那个境界。因此这糟心的事情,还是不去想它。 他第二个没下定决心教江舒情修道的原因,就是怕入了修真界,会比当普通人时遇到更多的危险。 可是现在想想,他把圈子与圈子之间想得太封闭了,也有可能是一些故事里修道者不可杀普通人否则会遭至天谴的规矩太深入人心,让他一时之间没有去想在现实当中普通人也是有可能招至修道者的杀戮的。 僵尸算是修道界的生物吧?刘奇跃和玄阴老道算是修道界的人吧?还不是对普通人肆无忌惮,说出手就出手? 修道界并不是一个世界,而只是世界当中的一个小圈子。这个圈子与世界是共通的,进了这个圈子可能遇到的危险,在这个圈子之外依然可能遇到。虽然机率会小一些,但只要有这个机率,那就足够了。 更何况随着自己的修为渐高,接触到的修道者渐多,自己身边这些普通人,早晚都会被掺合进去。 与其到那时再让她们踏入这个圈子,不如现在就提前做好准备。 老是干一些乌龟缩壳的事情可不行,只有自身实力足够强大,才能应对一切危险。一心只想着躲避,不是正经办法。 也因此,他决定当一回先生,收下两个漂亮女弟子,教她们修习长生之术。 张裴裴其实有点不敢置信。 修道啊,多么玄奇的事情,世间这么多人,有多少人能有这样的机缘?又有什么人,会主动把这样的本领传授给别人? 她自觉现在和陈晴朗的关系,也就是亲密一点而已,远远达不到会让他心甘情愿教自己长生术的地步,那么,是因为江舒情? “是不是因为舒情姐,才对我这么好?”张裴裴表情落寞的问。 陈晴朗摇头:“怎么这么想?你是我不多的朋友之一,又帮我研究禁制,我无以为报,教你修道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我没觉得我做的这些事情,抵得过这样的回报。”张裴裴忍不住感叹,“修道,长生,法术……把这些教给别人,比给别人几百万几千万,要困难得多的多吧?” 陈晴朗拍大腿哀叹:“我这不是没有那么多钱么?报酬太微薄又拿不出手,只能教给你修道来还这份人情了……其实我心里也一千一万个不乐意啊。” 张裴裴想拿刀捅人,就算心里是这么想的,也不能就这么毫无顾忌的说出来吧,太伤人自尊心了。 然后就听陈晴朗下半截话蹦出来:“其实我还有别的东西回报你,但就怕你不肯接受。” 张裴裴看着他,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 “你要是觉得长生术太过贵重不好意思接受,那我就只能以身相许,拿下半生来相报了。” 说着还一脸痛惜,就像一个女子痛苦的贡献贞操似的。 张裴裴下意识的回一句:“滚!” 说完就后悔,貌似以身相报比长生术要好那么一点? 而且,都以身相报了,长生术还会藏着不教么?一石二鸟啊! 那边陈晴朗则是受到了打击:“不带这么嫌弃人的!” “你真的想教我修道?”张裴裴懒得和他贫嘴,还是想先确认一下陈晴朗到底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陈晴朗点头:“以身相报你不答应,只能这样了。” “你是压根没把长生术当成一回事情,还是我在你心里……真的有……那么重要?”这话张裴裴问出来有点害臊,但心里就是特别想知道。 陈晴朗模着下巴,也有点搞不清楚这个事情:“长生术是很宝贵的啊,一般人叫爹我都不会教他。但是对着你和学姐的时候,啧,我好像确实没把这个当一回事情啊。” “那……要是隔壁的唐妲己想让你教她这个呢?”张裴裴问。 陈晴朗不假思索的道:“她算个蛋啊。”然后道,“唐妲己?这外号给起的,人家不就是对我热情一点嘛,你也不用这么攻讦人家吧?” 张裴裴“哼”一声:“你管我。” 她现在心里舒服多了。 明白自己在陈晴朗心中,还是有那么点地位的。 再乐观一点想……能够让陈晴朗把长生术不当一回事的人,天底下应该没有几个吧。 这么一说,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就不是有那么一点,而是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而且他没有家人,也没见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再这么一排除,除了自己和舒情姐,貌似就再没人能让他这样,轻易的就把长生术相授了。 这么乐观的一想。 自己在他心里,岂不是有二分之一的份量? 好吧,应该没有那么多,那舒情姐占三分之二,自己占三分之一? 还是有点多。 舒情姐占五分之四,自己占五分之一? 还是多? 不管了,反正无论怎样,都是自己和舒情姐把他给分了嘛,没有别人了。 这会儿也不觉得江舒情分走太多份量是多严重的一件事情了,心中美得不行不行的。 陈晴朗看着她脸上的谜之笑容,觉得看起来怎么有点贱兮兮的? “喂,到底要不要修道啊,给个痛快话!” 张裴裴连连点头:“修修修,当然修。” 陈晴朗就顺势把那张信封往张裴裴跟前一拍:“里面怎么就三百块钱?你们领导也太抠了吧?” 张裴裴一拍桌子,义愤填膺:“欺负人!我明天找他们理论去!” 第六十五章、恶念邪念 姐夫教小姨子修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只是张裴裴认为这个现在不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研究禁制,不把绿僵除掉,她心中难以安宁。 陈晴朗也这么想,他向张裴裴道:“今天恐怕你得自己呆在这里了,我得去找我师父讨教点东西。” 张裴裴问:“你有师父?什么门派?住在哪里?我要不要去见见她拜会一下?” 陈晴朗摆摆手:“不用,不是什么正规宗门,没那么多破规矩,你去不去见都无所谓。” “可是……我以后可是要跟着你学习修道的,算起来,她可是我的师祖啊……”张裴裴态度倒是挺端正。 陈晴朗道:“她现在还没教我什么实际的东西呢,我之前是自己修道来着。”顿了顿,“不过以后总要从她那里学东西的,到时候要一声不吭的再教给你,确实有点不像话……不过师父好像又确实不像在乎这个的人,我去了跟她提一下好了。” 张裴裴感叹:“你师父好洒月兑的样子。” “那必须的。”陈晴朗嘚瑟一下,将家里钥匙放到桌上,“楼下有饭馆什么的,中午饭别忘了吃啊,我估计要到傍晚才能回来,你要是想早点回去的话,就把钥匙交给门卫保安好了。” 张裴裴就点点头:“好。” 陈晴朗这么放心她,根本没有把她当外人,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好,只是想着隔壁住着一个狐狸精,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陈晴朗想了下又叮嘱,说冰箱里有饮料,中午想睡觉就去卧室之类。 张裴裴“嗯嗯”点头,然后问:“能不能请你师父出来捉僵尸?” 陈晴朗摇头:“没可能,人家是千年修士,见惯世间苦难,不会闲的管这个。”当然这是用来骗张裴裴的,实际上他心里想的是,人家是一蛇妖,又不是人类,这僵尸杀人不杀人,人家完全不care啊,要不然,还用得着自己请?人家动动手指头,就把那僵尸给解决了。 再说,就算人家真的关心这类事情,现在也早该不胜其烦了。天底下这么多是是非非,打打杀杀,千百年间恶妖恶鬼恶行无数,耐性再好,也早磨个干干净净。 而且修炼千百年,恐怕要飞升成仙了,世间一切都是浮云,什么善恶是非,早不放在心上。就自己师父那样子,看着就是个斩断**坐忘红尘的人,要她管这些凡尘俗事,还是人类的事,愿意才怪。 张裴裴则是惊讶:“千年修士!” 陈晴朗点头:“嗯,好好干,前途无量。” 张裴裴就理解了:“估计已经斩断红尘,不再管人间这些闲事了。” 陈晴朗弹个响指:“bingo!差不多就是这样。” “那她怎么会收了你当徒弟呢?”张裴裴问。 陈晴朗叹气:“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没搞明白。等有时间了问问她好了。” “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奇人总会做些奇事。”张裴裴这样认为。 陈晴朗的看法和她不同:“事出必有因。”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师父看出自己天赋高了,总不能是觉得自己帅吧,那审美观得奇葩到什么程度。 他把这个一说,张裴裴顿时笑得肚子痛。 “这有什么好笑的?”陈晴朗翻了个白眼,然后就跟她说再见。 出了小区之后,等了好久才等到一辆出租车。坐上之后报了地址,车子就朝那豪华别墅区的方向极速驶去。 到了地方下了车,陈晴朗先去附近买了点海鲜类零食,然后给江舒情打了个电话。张裴裴已经愿意跟着他学习修道,现在还要问问江舒情的想法。 可惜人家根本不打电话。 估计是被上次的告白吓到了。 这让陈晴朗再次感觉到,学姐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学姐了。 若是之前他就那样跟江舒情告白,她要么直接拒绝,要么冷厉训斥,要么温言相劝,但绝对不会选择躲避! 这样的江舒情,再不是那样遥不可及高高在上。她变成了一个普通姑娘,像邻家小女孩,会慌乱,会害怕,会羞涩…… 这对于陈晴朗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他的信心顿时又多了几分。 挂掉电话将手机塞进口袋,他脸上就露出阳光的笑容,但这笑容对保安没用,他刚到别墅区门口就被拦下。 然后保安就详细询问他的信息,并跟他要拜会的住户确认了一下。 陈晴朗听到保安对着电话里称呼的是宋小姐,他这才知道自己的师父是姓宋,但名字是什么,仍旧不清楚。 于是在保安挂掉电话后,他好奇的问道:“保安大哥,我能问一下这位宋小姐的全名么?” 保安奇怪的看着他:“你们不是认识么?” 陈晴朗递过一包特供香烟:“她是我某个方面的老师,平时都是喊宋老师,真不敢问她的姓名。” 保安看看那白色烟盒,顿时换了表情:“有点门道啊。”将烟直接塞进口袋,然后无情的道,“不好意思,如果你不知道,那么我们就不方便泄露。” 这不是屁话么,老子要是知道,你们就算方便泄露,那还有毛用? 正在他考虑要不要把那盒烟抢过来时,这保安把桌子上的电脑搬起来,将屏幕对着门岗窗口晃了一下,然后又收回去,挥挥手:“行了,你的资料我已经备档在案,要是你在里面干了什么坏事儿,可是跑不掉的。” ——宋梵音。 好名字,有气质。 刚才屏幕上显示的,就是自己师父所在院子的一些信息。 43号院,独栋独院户型别墅,房主宋梵音。 陈晴朗随口说声“谢谢”,便直接走进了小区。 晃荡出两百米时,他突然站住,看看旁边有个垃圾桶,想把头割掉扔进去。 这尼玛,想要知道师父的名字,直接去问苗橙不就好了,用得着在这贿赂别人么?搞得低声下气全无尊严…… 他就这么懊恼着,直接一路逛到了43号院子前,院子门口,苗橙正穿着白色的裙子,背着手在那里跳来跳去,活泼可爱一如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根本没有一丝妖精的样子。 看到陈晴朗,她立刻跑过来,然后鼻子一动,眼睛就看向他手中的食品袋。 陈晴朗就把小鱼干啊小虾米啊什么的递给她:“给你的。” 苗橙就喜滋滋的接过来,还高兴的在原地转了两圈,洁白裙子随风飞舞,欢快的笑声传出好远。 陈晴朗直接举起她放到肩上,道:“回家再乐。” 两人走进院子门,苗橙伸手在某个地方按了一下,大门就在后面合上,前面仍旧是魔幻之地,一棵棵参差多姿的树木上,卧着猫和蛇。 再次看到这种场景,陈晴朗心里已经没有丝毫害怕,就那样扛着苗橙,直接走到了池塘边。 池塘正中的白色玉椅上,天仙般的师父正闭着眼半躺在上面。洁白的素衣随着清风飘荡,让人感觉到一阵宁静的安详。 苗橙说话脆脆的:“师父,小师弟到啦!” 听着这称呼,陈晴朗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蛋,还对她瞪瞪眼,苗橙脸就有些红,身体都有些发软。一张小嘴凑在他耳边,很严肃的道:“女孩子那里不能被男人随便碰的。” 陈晴朗差点喷饭,这小丫头才七八岁,贞洁意识就这么强了? 白衣蛇妖睁开眼睛,背部微微挺直了一点:“进去吧。” 意思是让陈晴朗直接进书房看书。 陈晴朗道:“徒儿有事请教。” “嗯。” “绿僵跑掉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快速的找到它,请师父指点。” “禁制。” “禁制?”陈晴朗不解,“符盘还能当雷达用?” 宋梵音解释:“赤乌射星盘,不单单是符盘。它能画符,是因为里面有画符所需的禁制。如果把这禁制换成其他的,它就不是符盘了。这是修道界中最顶尖的器物,只要有相衬的禁制,它就能发挥常人难以想象的功效。” 话语很轻,但却如当头棒喝。 陈晴朗浑浑沌沌的脑子,感觉有万丈光芒照耀。 就像是开了窍。 赤乌射星盘,不是符盘。 这样的对他认知的一个否定,让他立刻想到了赤乌射星盘的无数可能性! 这块圆圆的墨绿色圆盘,加了符篆禁制,它就是符盘,加了雷达禁制,它就是雷达,如果加了照妖镜禁制,说不定还能变成照妖镜呢! 由此可见,在修道界中一件上好的硬件,对那些修士来说,是多么诱人的东西! 而如果张裴裴真的在禁制方面有天赋,那自己手里这块玉盘,就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它的作用! 到时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当然,如果张裴裴在禁制方面是个废柴的话,那他就真跟武侠电视剧里的初期主角一样,空有一身内力,却没有好的功法能将其发挥出来。 而且,这内力说不定还会被懂得吸星大法的人千方百计的给吸走。 所以他现在只能祈求张裴裴是个不世出的禁制天才,不然自己拥有赤乌射星盘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只怕立刻就要被万千人觊觎,除非睡觉上厕所都和漂亮师父在一起,否则一定会死得又快又惨。 这么低的修为,却有这么好的宝贝,他一时都有点抱着个烫手山芋的感觉。 慎用慎用,不到危险境地,这玩意儿绝不能轻易见光。 接下来他就扛着苗橙进了书房,又开始阅读那些书籍。至于雷达这方面的禁制的其他问题,他没有多问。就自己师父那禁制白痴,问了不也等于没问? 这次他看的书,不再是《释疑》那种修道界的入门百科全书,而是挑选的武技方面的书籍,现在提升战力最重要,那些基础知识,以后有的是时间去了解。 苗橙却不让他专心看书,像上次一样,坐在桌子上,月兑了鞋两只小脚丫垂在他面前,就那样在胸前一荡一荡,每当软软的脚趾碰到胸膛时,陈晴朗都忍不住有些走神。最后干脆合上书,一把握住她的一只小脚丫揉捏:“你干什么呢?” 苗橙嘟着嘴问:“你为什么要杀掉那只绿僵呢?” “因为他会杀人啊。”陈晴朗道,“你这问题太白痴了吧?” 苗橙脸上表情就有些怪异:“我上次去上学的时候,看到几个男孩子在那里打一只流浪猫,那你说,我应不应该去杀掉他们?” 陈晴朗顿时就是一愣。 本来以为这小丫头问的是一个白痴问题,没想到一下就跃升到了如此复杂的程度。 苗橙问的这个问题,他真的有些回答不上来。 然后他看看手里的书,问:“你自己有没有偷学道术?” 苗橙摇头:“没有,我是师父救回来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救回来的?怎么回事儿?”陈晴朗好奇的问。 “我当时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狸猫,但是被主人遗弃了,每天去垃圾桶里捡剩饭吃,然后被几个坏孩子捉住用火烧,奄奄一息快要死时,师父救了我。”苗橙说的很简单,但身体已经在微微颤抖,那种残忍的伤害对她造成的心理阴影有多严重,可见一斑,“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 陈晴朗握着她脚丫不停揉捏的手突然停住。 一把将苗橙抱进怀里:“以后我和师父会保护你的。” “嗯。”苗橙也抱紧他,然后轻轻的道,“可是……其他的小猫呢。它们有谁去保护呢?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师父啊。” 陈晴朗搂紧她,不说话。那稚女敕的身子,异常脆弱,仿佛轻轻一揉,就会立刻碎掉。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心里忍不住问:这世界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恶念邪念呢? 那些刚刚长大的孩子,那些未被社会污染的孩子,他们的恶念邪念,究竟从何而来呢? 第六十六章、玉笋裹轻云 江南人家43号院内,猫蛇卧于树上,塘中置一玉石躺椅,宋梵音半躺在上面,一双眼睛看着院中一道跃动的影子。 陈晴朗在院中练习武技,身影跃动间,发出呼喝之声。 武技,和道法并列,是修道者战斗时所用的两种方法。 武技重在武字,主要是身体的腰马配合、步法拳脚,再结合真气或者灵气,发挥出绝大威力。其根本是技巧二字,身体的技巧,结合能量的技巧,技巧高,威力就大。 道法重在法字,不再依靠身体,而是纯粹依靠天地之间或者身体之内存储的能量,借天地之能,施玄妙之法。其根本是所用的方法,这个方法决定了动用能量的多少,和这些能量所能产生的实际威力。 但两者并没有轻重之分,在不同的战斗当中,能起到不同的作用。 陈晴朗此时所练习的+.++武技,叫做猿跃虎魔拳,步法身法,灵动敏捷,闪腾奔跃之间,犹若山间巨猿,出拳之时,却势若猛虎,势沉力大,拳声如雷,和身法完全是两个极端。 两者结合,有一种灵动与沉猛相结合的奇异美感。 陈晴朗在翻看这本武技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这本武技居然来自太上宗,他心思一动,又看了许多武技和道法的书籍,发现一大部分,都是来自太上宗。 他顿时就猜测,自己的师父和太上宗之间,肯定有很深的渊源。而她突兀的收自己当徒弟,说不定也是因为看出自己修炼的是太上宗的长生术。 于是他立刻去问宋梵音,想要得到答案。 宋梵音倒是没把这个当秘密,她当时说的话,让陈晴朗震惊万分。 “我还是一条小蛇时,主人的道号叫做清音。” 太上清音蛇息妙法! 陈晴朗立刻就想到了太上玄灵乾元本命长生妙经道藏中真气篇中的行气功法,由太上宗三代弟子清音所创,由二代弟子加以修改补益而成的太上清音蛇息妙法。 而清音之所以能创出这门行气功法,就是因为她养了一条小蛇,日日与蛇相处,将蛇的呼吸之法研究明晰,再灵机一动,便成功发明新的行气方式。 没有想到,自己的师父,居然就是那条小蛇! 只是清音创出这功法时,自己的师父明显还没有修炼成妖。而如今,仙姿飘荡,气质非凡,犹若洛水女神,又似九天仙子,再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条小蛇了。 也由此可以大致知道,太上宗距今是多么的遥远。 只是…… “师父,现在太上宗的其他人,在哪里?” 宋梵音便抬头望天:“这世间早在千年前,就已经没有太上宗了,自然,也就没有太上宗的人了。” “那清音前辈……” 宋梵音没有回答,只是道:“修炼。” 于是陈晴朗就乖乖去修炼了。 看来太上宗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清音前辈也随着这些事情,落了一个不好的结果。 既然是让人伤心的事情,他自然就干脆不再多问。时间久了,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就会知道。现在还是除僵的事情比较重要,其他任何事情,都是微不足道,没必要非去探究个清楚明白。 陈晴朗回到书房,将猿跃虎魔拳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然后就到院子中一边练习,一边领悟其中的真义。只是期间一直磕磕绊绊,动作总是不顺畅,也没有发挥出拳书上所说的威力。 宋梵音就随口说上几句,指点两下,陈晴朗立刻就感觉醍醐灌顶,微微作出改变,再练习时,立刻就如行云流水。 一个上午,一整套拳法已经练得有模有样。脚步变换之间,腰胯灵动扭转,双臂犹如两根钢棍,大开大阖抡圆扫荡,双拳前冲后捣之时,便有“呼呼”的破空之声发出。 练至酣处,体内真气便自动随着动作适当运行——上乘功法,真气灵气自动被动作引动,按照最合适的路线流转,下乘功法,就需要自己去刻意控制真气,然后与既定的动作同步。一个是一心一意,一个是一心二用,其间威力境界,高下立判——一时之间,陈晴朗衣衫猎猎,身周生出劲风,地上尘土飞溅,附近的树木俱微微摇晃。 一些距离近一些的猫和蛇已经逃离,几棵树上的叶子立刻旋转落下。 然后咔嚓一声,树枝纷纷断裂,他胸间顿觉豪气干云,仿佛自己真的变身成猿,变身成虎,身形灵动犹如石猴,双臂抡动仿佛金棒,两只拳头就是棒子的顶端,随处捣砸之间,空气爆裂。 最后腰身一扭,左脚前踏,弓步已成,右臂便如利箭,猛的一冲,拳头“呼”的向前攒射,真气瞬间从拳头上月兑离,像无形的气流,让空气产生火烧一样的扭曲波动,附近一块一米多高的观赏巨石,便轰的一下,出现一道裂缝! 接着身子再一扭,左拳挥出,石头上的裂缝便瞬间又多了几道。 就这样连挥数拳,石头已经像干涸的地面一样龟裂出无数裂纹,只是拳罡的威力还是太小,不然再猛的一捣,那巨石定然要四分五裂! 即使这样,陈晴朗已经是欣喜若狂! 宋梵音却在后面泼他冷水:“猿跃虎魔拳是太上宗一等一的武技,凡俗关的弟子,可以一拳将石头砸成粉碎,你现在挥了十多拳,才把这么一块小石头打出几道裂缝,若是你向别人说你练的是猿跃虎魔拳,别人能笑掉大牙。这样还洋洋得意,对得起你身具的天赋和机缘么?” 陈晴朗不服,顶嘴:“我才练了一上午。” 宋梵音手轻轻一动,陈晴朗瞬间就像被金箍棒抡中,整个人浑身一痛,如断线风筝飞向池塘前的树林。 猫和蛇纷纷躲避,哗啦啦,陈晴朗的身体砸过去,连接横摧了十多棵树,才如炮弹一样砸中地面,蜷缩着躺在地上申吟。 这特么的……好暴力啊。 不就顶了一句嘴么? 苗橙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会儿赶紧小跑过去,一把将陈晴朗上半身扶起来,顺手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丹药:“小师弟,你没事吧?” 这动静看着虽大,刚飞起来时也是疼到钻心,但等撞到树上时,那痛就已经消失。现在身上只剩被摔下时的痛,但对于温养境后期的他来说,其实根本不算一回事儿。 而苗橙那颗丹药一下肚,所有疼痛立刻消失,身体不仅再无任何不适,而且还觉得舒服异常,就像冬天的时候,在温水里泡着,滚滚暖流在身上涌荡一样。 陈晴朗道:“我没事……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师父炼制的龙虎丹,既可治疗内伤,又可固本培元,是我化形的时候师父赏给我的,现在偏宜你啦。” 那边宋梵音的声音已经又淡漠的响起:“赶紧起来炼功。小橙,你不要这么疼着他,如果一点苦头都不吃,以后如何成才?” 苗橙顿时就吐吐舌头,然后用很低的声音向陈晴朗道:“不要在师父面前提清音前辈的事情,这个是她的忌讳,会生气的。” “伤心我还能理解,生气是为了什么?而且不管怎么样,都和我没一毛钱关系,凭什么随随便便就打我?”陈晴朗郁闷的问。 苗橙解释道:“我跟师父待的时间久,对以前的事情隐约知道一点,太上宗貌似是被别的宗门攻打了,清音前辈就在那次战斗中死掉。师父觉得她没有能力救下清音前辈,就很懊恼,很生气,对仇人的怒火也会烧起来……女人嘛,火气一上来就控制不住想发泄,你又在这个时候顶嘴,不打你打谁哦。” 这就像是电视剧里演的,一些贵妇人抱着只名贵的猫,想到对头,一生气,立刻就拔猫毛,然后那只猫就会喵的一声,跳到地上逃掉。 这是把陈晴朗当猫了。 陈晴朗想的则是,那猫好歹还能在女主人怀里享受一下温香软玉,时不时蹭蹭胸埋埋脸啥的,自己可什么都没享受到。 同时他在心里思忖: 太上宗是被别的门派给干掉的? 清音前辈也在那次战斗中死掉? 陈晴朗模着下巴,隐约猜到,估计这个仇到现在还没报,不然自己师父不会耿耿于怀到这个地步。 不过这苗橙一个七八岁的小萝莉,说什么“女人嘛,火气一上来就控制不住想发泄”,他就总想笑。 “师父有这么打过你吗?”。陈晴朗问。 苗橙就一副天真的表情:“小橙那么乖,师父干吗要打我?” 陈晴朗顿时就忿忿起来,真是男女有别啊! 没等忿忿两秒,苗橙已经将嘴巴凑到他耳边吐热气:“师父的脚是不是很好看?” 陈晴朗身体顿时僵住,看看苗橙突然做出的鬼脸,然后又向宋梵音看去。就见宋梵音表情平静,但眼睛里却隐含着寒光。 难道刚才她指点自己武技时,看到了自己偷觑她玉足的目光? 靠,怪不得顶句嘴就发这么大脾气,敢情是因为这个? 或许也有一点拔猫毛的心理,但陈晴朗的冒犯,明显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咯咯咯。”苗橙很欢快的笑几声,用嘴型说出三个字“臭流氓”,然后一路小跑的到远处坐着了。 陈晴朗忐忑的偷瞄一眼宋梵音,见她仍在看着自己,于是就又心虚的赶紧将目光收回来,心里这个纠结,我的偷窥技术有那么差? “练功。”宋梵音看着他贼眉鼠眼的样子,紧皱眉头说道。 于是陈晴朗又赶紧开始练功。 一直练了一整天。 到了傍晚太阳降落,夕阳染红半边天空的时候,陈晴朗猛然长啸一声。 声音嘹亮,犹若龙吟凤啼,浑身衣服都被真气鼓荡,一头碎发,也被风吹乱。 然后就是猿跃虎魔拳最终一式,虎啸山河。 拳头疾如闪电般挥出,在空中重重一砸,拳罡涌荡而出,前方整片空气都像是被热浪翻滚着在扭曲波荡。 轰的一下,犹若炮弹重砸。 那颗早已经被摧残出无数裂纹的巨石,顿时轰然破碎! 石屑飞扬。 猫蛇奔走。 周围树木摇荡,枝叶纷飞! 陈晴朗长吐一口浊气,只觉得心间激荡不已,久久不能平静。 然后他转身看向宋梵音,想求表扬来着,但想到之前的事情,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宋梵音那玲珑新月般的玉足…… 钿尺裁量减四分,纤纤玉笋裹轻云…… 那玉一般雪一般牛女乃一般透着纯净无暇光滑水女敕的玉足,让陈晴朗彻底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像变态一样的疯狂迷恋女人的那对小脚。 然后宋梵音手轻轻一挥,陈晴朗顿时从院子里摔到院子外。 从这里路过的人都吓了一跳,看着陈晴朗和高约三米的院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晴朗被摔得头晕眼花,胃里都一阵翻滚。 待歇过气儿来,立刻跑到门前狂拍门:“师父,我还不能走,我还得拿点书回去!” 等陈晴朗抱着一堆有关禁止的深层次书籍回到家时,就看到开门的张裴裴一脸的兴奋。 “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她双眼放光的道。 陈晴朗手一抖,书哗啦啦掉了一地:“啊?” 第六十七章、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看到陈晴朗这么大反应,张裴裴顿时发现自己说的话极易让人误会。她赶紧解释:“我是说,我要连夜研究禁制。可不是那个……啥啊。” 陈晴朗松了口气,蹲子捡书:“禁制这么复杂,研究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一口吃不成胖子,还是慢慢来吧。” 张裴裴也蹲下去,随手拾起两本书:“一口吃不成胖子,那是嘴不够大。” 陈晴朗问:“这么说,你嘴很大?”看着她的樱桃小口,又想起玉人何处教吹箫来。 张裴裴手一动,就要取刀,幸亏及时刹住了闸,但陈晴朗已经吓得蹿出好远。 她就狠狠瞪他一眼,问:“你的脑子是黄色的么?” 陈晴朗辩解:“我就多看了你的嘴巴两眼,你就想到那方面去了……事实证明咱们两个其实是半斤八两。” 张裴裴再不犹豫,抽刀在手,陈晴朗制止:“停停停,说正事儿。” “以后不准对着我想那些恶心东西!”张裴裴又恼又羞的道。 陈晴朗觉得这个不恶心,但他不想跟一个女人讨论这个,于是就使劲点头:“好!” 张裴裴将刀收起,把脚下剩下的几本书拾起来,转身往屋内走,同时道:“这个禁制很复杂,必须下苦功夫才能研究透。正是因为这个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才更要努力。绿僵现在逍遥自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出来,若是等找到它,却依旧无法对付,那就又会有很多人牺牲,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出现。” 陈晴朗跟在她后面,用脚关上房门,把手里的书放到沙发上,一**坐下:“再用功,短时间内也研究不出什么吧?这是细水长流的事情,不能因为有压力就拿身体去拼,而且长时间作这种脑力工作,头会爆炸的吧?” “谁说短时间内研究不出什么?”张裴裴问。 陈晴朗狐疑的眨巴眨巴眼睛:“研究出了?这才……两天吧?” 张裴裴把一张纸拿过来,上面是歪歪扭扭的符文:“这是我照着书上的符文一个一个描下来的,你试试看这个禁制有没有用。” “这是什么禁制?”陈晴朗不敢乱玩,符盘真变砖那就搞笑了。 张裴裴保持神秘:“试试不就知道了?” 陈晴朗挠头:“可是,万一失败……” “总要试验的不是么?”张裴裴道,“没有失败总结出来的经验,哪里能取得成功?” 陈晴朗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对于一个刚了解两天禁制入门知识的新手创出的禁制,总有些下意识的不那么信任。 张裴裴看着他那纠结的模样,伸手就要把画着符文的纸收回去,陈晴朗赶紧伸手按住,手掌正按在张裴裴手背上,立刻感觉到光滑柔女敕。 张裴裴身子一僵,脸直接红到耳根,白白的近乎透明的耳垂,女敕中透红的像水灵的枸杞。 “我试试。” 陈晴朗将手拿起,张裴裴就“嗖”的一下把手缩回去,头轻轻一点,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嗯。” 陈晴朗就把这些符文全都画到符纸上,准备发动,这时张裴裴突然唱歌:“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她唱的声音小,歌的原本气势就被破坏,以前是那种万马奔腾金戈铁马的感觉,到她这就成了清风明月流水潺潺,但很好听。 陈晴朗把禁制打到赤乌射星盘中,问她:“忘了吃药?” 张裴裴居然不生气:“没忘。” 这么一本正经的回应,和她的风格不符,陈晴朗本来以为她会说“滚”呢,猜测和现实的反差很有趣,配合她傲娇可爱的表情,让陈晴朗忍不住笑了出来。 然后问她:“这个禁制怎么激发?” “用真气一触符盘就可以了。”张裴裴道。 陈晴朗就伸出手,对着符盘发出真气。 张裴裴两只手立刻绞在一起,心脏忐忑的扑嗵扑嗵跳起来,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但毕竟是刚刚接触的东西,而且这东西又属于奇玄范畴,心里其实非常没底。 当真气接触到盘面,赤乌射星盘立刻发出微弱的绿色光芒,陈晴朗屏息凝神,等待着禁制的发动。 然后耳边就突然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 正是刚刚张裴裴唱的那几句。 “五星红旗迎风飘摇,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喝完之后就结束,符盘也随之灭掉。 陈晴朗坐在那里呆愣着不说话,傻子一样,张裴裴得意的问:“忘了吃药?” 陈晴朗不理她,又伸手往符盘发射一道真气,于是光芒亮起,歌声悠扬。 一连听了三四遍之后,陈晴朗用手捋了一下脸,表情很难看。 张裴裴心顿时一沉,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陈晴朗不想承认自己此刻正为了自己智商的问题而忧伤。 真是货比货扔,人比人死。 仅仅两天,就以一个入门新手的身份,成功编写出一条禁制,虽然这禁制没有毛用,但对他的打击已经足够沉重。 他站起来,道:“我下去买晚饭,你自己先玩儿会吧。” 张裴裴忐忑的站起来:“你还没说到底有什么问题呢?” 陈晴朗摇头:“没有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我等会儿买床新被子给你,你就睡卧室,我睡沙发。” 张裴裴的一颗心顿时又灿烂的飞向天空,然后埋怨他:“那你这副死人脸是干什么?” “我只是在替我死去的智商默哀。”说完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张裴裴看着关上的房门,立刻洋洋得意起来。 只是等到心情平静下去,才想起自己就算想要通霄研究禁制,也没必要非呆在陈晴朗家里的。 自己完全可以把书搬到自己的房子里嘛。 毕竟是江家的孙女,江老爷子又宠她,光是房子就给她买了三套,也不管她到底怎么住得完。 不过这三处房子一直空着,只有上次被调到公安局时去其中一套住了一宿,其他时候那些房子就是在落灰,只有每周周末,会有保洁阿姨过去打扫卫生。 确实是人比人死货比货扔,人家三套房子住不完,陈晴朗想买一套自己的房子,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张裴裴为着回家研究还是在这里研究为难起来,在客厅里不停地踱着脚步,秀气的眉毛都蹙到了一起。 最后想想,算了,搬来搬去好麻烦的,何况研究禁制,也需要陈晴朗的配合实验,自己一个人在那闭门造车,可是万万行不通。 找到一个好的理由,整颗心就轻松起来。 于是又哼起歌来,这次是另外一首。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的柔曼轻纱,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前苏联歌曲《咯秋莎》,当年曾在苏德战场上日夜回荡。仍旧是红歌,但已经属于爱情的范畴。 陈晴朗回来的时候,拎着新买的三件套,另外一只手里,拿着双女式拖鞋,身后跟着一个保安,帮他拎着从楼下买来的饭菜。 张裴裴赶紧走过来接过陈晴朗手里的东西,保安就赶紧把饭菜递给他,陈晴朗想客气的请他进去坐坐,但人家已经识趣的提前说话:“陈先生,我得赶紧下去站岗了。” 陈晴朗道:“等一下。”快速回客厅拿了一条特供香烟扔过去,“没事儿点着玩儿。” 保安不敢收:“陈先生,你这太客气了。” 陈晴朗道:“烟我有的是,别人送的,没花钱,你就收着吧。” 保安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但想着不能耽误别人吃饭,就连声道谢着离开了。 陈晴朗关上门,就见张裴裴已经把桌子收拾出来,把饭菜一一摆在上面。 看着她弯着腰将两份米饭放到桌子上,陈晴朗心中立刻涌出温暖的感觉。灯光照在张裴裴的脸上,短短的绒毛就附上白光,洁白的肌肤更加洁白,平常稍微显得英气的脸上,此时尽是柔和温婉的光芒。 从未感受过家庭温暖的陈晴朗,心脏在瞬间就剧烈的跳动一下。 然后就看见张裴裴转过头来招呼他:“过来吃饭。” 这个在人前一向淡漠冰冷的姑娘,此刻脸上的笑容几乎能把人的心给暖化。 陈晴朗几乎是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那种青春期对异性情感般的悸动给压下去。 张裴裴似乎感觉到什么,空气瞬间就有点暧昧的窒息,她伸手将耳边的发丝往后撩了撩,突然感觉有点手足无措。 陈晴朗在她对面坐下,想说话又感觉口有点渴,立刻就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饮料,插上吸管递给张裴裴一瓶,并细心的问:“可以喝凉的吧?” 张裴裴想起那晚肚子上那双手大手的温热,脸上红霞就慢慢浸染,轻轻点点头,拿起凉凉的饮料喝了一口。 心里因为这凉丝丝的感觉,稍稍平静了一些。 陈晴朗主动帮她夹菜:“多吃点,晚上熬夜很辛苦的。” “嗯。”张裴裴捧起碗,小半边脸给遮住。嘴角噙着微笑和米粒,突然觉得某些事情,貌似还是有些希望的。 第七十二章、寻僵之法 陈晴朗的目光随着江老头话音的落下,立刻快速瞅向那被铁网封住窗口的房间,里面三个人都静静的坐着,似乎对于这样的处境非常泰然。 刚进院子时,只是随意瞅了一下,没看清里面是什么人,如今仔细看去,就看到里面两个人是见过的。 一个中山装老道,一个运动服年轻人,正是那夜控制数名白僵和绿僵缠斗,最后却仓惶而逃的两人。 另外一个,是一个中年人,只是一看就是暴发户,不合体的名贵西服胡乱穿在身上,上万的衣服被拉低到了地摊货的档次,大背头梳得油光滑亮,脸庞却粗糙而充满焦急,两道眉毛又粗又浓,此时紧紧皱在一起,像两条濒临死亡扭曲着身体的毛虫,那不停拍着大腿的手上,戴着数枚金戒指,充满了粗鄙艳俗气息,身体虽然一直坐在椅子上,但内心明显并不怎么平静。 中山装老道倒是真正的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坐在椅子上双眼微闭,身体一动不动,面目安祥。那运动装年轻人虽没有那么风轻云淡,却也是表现出不同于常人的镇静,被国家机器秘密羁押在这种地方,仍然没有露出丝毫不安的神色。 根据之前江舒情查到的信息,那年轻人应该就是刘奇跃,那中年男人自然就是他的父亲,中山装老道则是隐藏在他们身后的高人。 不过高人又能如何,在国家机器面前,说抓获就抓获,说关起来就关起来,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张裴裴知道的事情比较少,疑惑的问:“那绿毛僵尸是被人放出来的?” 江老头解释:“严格来说也不是放出来的,而是逃出来的。但不管怎么样,事情都起于这三个人,僵尸肆虐,人心惶惶,他们难逃其咎。” 陈晴朗问:“那首长召我前来,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江老头道:“你也是个道士,应该能从他们那里学会对付寻找僵尸的方法,等把他们的本事学到手,我就准备让你担任杀僵主力,若是这件事情办好,少不了你的好处。” 陈晴朗还记得张裴裴送过来的三百块钱,对于这老头子所说的好处,不再抱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过好处不好处,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只要能把僵尸杀掉,他甘愿义务劳动,就算有生命危险,也在所不惜。 不过应该也不会有生命危险,那绿僵根本没有办法咬透他的皮肤。 于是他欣然答应:“为民除害,在所不辞。只要他们把真正的寻找僵尸的办法全盘相授,我有把握除掉那只绿僵。” 江老头冷哼:“他们要是敢有所私藏,立刻让他们去见阎王。” 听了这话,那中年人立刻坐不住了,直接站起来,向中山装老道哀求:“玄阴天师,我和小儿的性命,可就掌握在你的手上了。在这种关头,求您可千万不要搞什么猫腻。等到以后安然出去,我刘某定有厚报。” 中山装老道睁开眼睛:“老朽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教。” 说话非常不客气,即使在金钱上需要依靠这位刘老板,平常也尽心帮他,但在姿态上,仍然保护着修道者该有的超凡。 有钱人到处都是,只要有真本事,还怕没有人把钱乖乖奉上?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那是职业道德,可不见得就真当了金钱的奴隶。 身为一个通灵境的修道者,即使不依靠有钱人,想要得到钱也是简单的事情,只是会多惹些麻烦而已。 那年轻人还是竭力保持镇静,但眉头也已经紧紧皱起。 自从修道之后,他心理上就有了一种优越感,现在被囚禁此地,才知道自己并不比那些普通人优越。只有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能不再惧怕这些凡俗间的东西。在这个时候,他不仅没有消沉,反而激起了上进之心。 无论如何,要把这关渡过,然后潜心修道,有朝一日,定要随心所欲,再不受这些凡夫俗子所胁。 几分钟后,房门被打开,玄阴老道被请出去,刘家父子则只能继续呆在这阴暗潮湿的屋子里。 陈晴朗江老头张裴裴三人就坐在向阳的堂屋之中,与这位颇有高人风范但又有那么点阴邪之气的高人会面。警卫员站在江老头身上,手搭在腰间皮套上,眼睛紧紧盯着慢慢踱进屋子的老头,身体绷紧到了极点。把门的两个军人也都十二分的警惕,随时应对突发状况。送玄阴老道进来的两名军人在他坐下之后,立刻又退到那暂时作为牢狱的小黑屋门前,牢牢看守里面的刘家父子。 玄阴老道坐下后,江老头就一摆手:“说吧,如何找到僵尸,如何杀掉僵尸。” 玄阴老道的注意力全在陈晴朗身上,脸上带着笑容:“老道玄阴,玄尸门掌门,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陈晴朗对这玩弄死人尸体的老道士虽然不怎么感冒,但好歹也是同道中人,心里总有些特殊的感觉,而且人家居然还是掌门级别的人物,虽然这个掌门的含金量似乎有些点,但对他仍还算客气,微微颔首:“陈晴朗。” “可有道号?”玄阴问。 在修道界中,大部分修道者都有道号,特别是大门大派,进入里面当弟子,第一件事情就是按门派中的辈份起一个道号,从此之后俗家名字便不再提起,专心修道不染尘俗。但也有一些小门小派没那么讲究,还有一些散修,也不起道号。陈晴朗现在其实就算是散修,自然没有起道号,也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因此就直接摇头:“没有道号。” 玄阴问:“散修?” 陈晴朗这才凛然,对方是在套他的底细。 果然是人老成精。 他立刻不再跟他废话:“如何寻找僵尸,还请前辈赐教。” 玄阴见他察觉,就不再试探,只是道:“僵尸喜阴,因此要么藏在幽暗山林,要么藏在偏僻城郊,要么藏在背阴的城市某处,可藏匿之所很多,想要凭空找到那只绿僵,并不容易。不过你们有大量人力,倒是可以仔细排查。” 江老头一拍桌子:“别耍心机,老子说毙了你就能毙了你。” 玄阴老道轻笑摇头:“不敢。” 陈晴朗倒是镇静:“那么,之前前辈是如何得知绿僵所藏匿身形的地方的呢?” “因为它杀了人。”玄阴说道,“绿僵怕光,在没有克服这个问题之前,他不会出现在距离自己藏匿之地太远的地方。而那附近,群山连绵,树木葱郁,山洞很多,适合藏匿。因此老道推断,它就藏在那群山之中的某处。” 陈晴朗再问:“那前辈又是如何得知,它就藏在那座小山之上的呢?莫非是武警排查到了那里,你才能确定?” 玄阴大笑:“后生,你也太小瞧我了。道经有云,选择福地,大山之中,以小山为贵。小山之中,以大山为贵。石山之中,以土山为贵。土山之中,以石山为贵。在有大山有小山有石山有土山的地方,以群山环拱之山为贵。绿僵灵智虽然不比人类,却也能极敏感的趋利避害。若是有适合修道的福地,它自然不会选择其他地方。而在那群山之中,符合福地二字的,也就只有那一座小小的山丘,因此老道断定,它必然就藏匿在那里。” 陈晴朗还有疑问:“既然前辈知道那绿僵藏匿之所,未何等到武警排查到那里时,才仓促出手?” “那绿僵被我师父养了一百年有余,战力强悍,我若要杀它,也能杀掉,但是僵尸对于养尸人,极为重要,百年绿僵,更是相当于一件上好的法器。我自然不能贸然杀掉它,而是要活捉,但是以我的实力,想要活捉它并不容易,因此要做些准备,所以那天并不是仓促出手,而是已经准备许久。只是没想到那绿僵居然已经学会了修炼之法,战斗力提升不是一点半点,想要活捉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因此才选择暂时退避。” 僵尸在自行修炼的初期阶段,修为晋升的非常快,短短数天,战力就能提升很多。但是若没有几十上百年的对月力的熟悉,是不可能领悟这种修炼方法的,由此可见,那绿僵也算是僵尸中的天才。而且那群山之中,正好又有那种上好福地,因此它修为晋升那么快,也是可以理解的。 陈晴朗却是有些皱眉:“如此说来,除非那绿僵再现形踪,否则很难凭空寻找到它了?” “绿僵受了伤,肯定要休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估计不会出来随意行动。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凭空找到它,难于登天。”玄阴`道。 张裴裴忍不住问:“它不是要吸血么?” 玄阴老道只是轻轻一笑,似乎不屑回答这样的问题。陈晴朗就向他解释:“僵尸吸血只是本能,鲜血对于它们来说,并不是必需品。如果吸血要冒着生命危险,它们还是能忍耐得住的。而且僵尸修为越高,就越能压抑这种本能,那绿僵现在已经开启了灵智,能够吸收月力精华,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不会再随便出来吸血了。” 江老头忍不住撇嘴:“牛鼻子,你就这点本事儿?” 玄阴不说话,就当没听见。 江老头心里有些发愁:“这可怎么办?” 第七十三章、要对她好 上个世纪,可谓是世道纷乱,外战内战,军阀倾轧,盗匪横行,天灾人祸,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们,凡是混出头的,都有一种彪悍的气质。 江老头也是参加过不少战争的,杀过人放过血,入选过敢死队,玩过白刃战,围剿过敌人,也被敌人围剿过,可谓是真正从枪林弹雨中冲杀出来的。和平年代之后,国内又几经纷乱,江老头也是起伏数载,最后历经风雨,终见彩虹,如今是中将衔,在浦海区军虽不是一把手,但在参谋部也有极大的话语权。这样饱经风雨、战斗了一辈子的人,不是那么容易气馁的。 虽然刚开始有点发愁,但很快就振作起来。 日本鬼子美国鬼子外鬼内鬼都干过,还怕一个僵尸? 把玄阴老道重新关进小黑屋后,他就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既然暂时没有好的办法,那就用笨方法。我们国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既然知道了僵尸喜欢躲在不见光的地方,那就去这些地方找它。就算把浦海市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茹毛饮血的畜生给找出来!” 江老头一边说话,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刚准备点上时,才记起张裴裴也在这里。不过最近为了这绿僵,他火气很大,特别是听说有武警战士牺牲之后,更是恨不得把绿僵扒皮抽骨。和绿僵实打实的硬干一场之后,浦海的战力首脑们已经取得共识,武警人太少,武器也不行,接下来还是得军队上,武警只需要参与排查以及协助就行了。 江老头主动揽起了这事儿,其实以他的级别,只需要下达个笼统的指令就行,根本用不着亲历亲为,但是忙活了一辈子,最后二三十年一直闲着享福,心里实在心慌,现在终于忍耐不住,非要亲自上阵指挥,不然就要告老回家安度晚年。司令没办法,就很离谱的让这么一位中将级别的首长,去干杀僵的事情了。 江老头是个急性子,一天不把事情办好,就没法安心睡觉吃饭。每到这个时候,也就只有抽根烟能缓解一下情绪。 所以这烟非抽不可。 但是他是知道的,自己这孙女不喜欢烟味。人老成精这话不是说着玩的,这糟老头直接掏出一根烟扔给陈晴朗,道:“来,小陈,点一颗。” 陈晴朗还能不知道这老头儿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为了能和美丽的学姐共赴乌山……不对,是白首偕老,暂且也只能驯顺一些,遂了老头儿的意,把烟点着了。 张裴裴果然没脾气,一声不吭的躲了出去。 江老头美滋滋抽起了烟,但抽了两口,又觉得心里没那么高兴。 自己可是这丫头的亲爷爷啊,到最后还没一个野小子重要,这心里确实是不怎么舒服。 虽然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年轻人早晚有这一天,但心里这个坎就是迈不过去。特别是张裴裴自小跟着她母亲流浪在外,期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因此自从把她找回来后,江老头简直把她当镇家之宝,比待其他孙子孙女好多了。江舒情之前算是最受宠的,但张裴裴找回来之后,在江老头心中的地位也是稍稍下降了一些,因此想到这个孙女在不远的将来,就会跟一个野男人跑了,他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以前张裴裴好像一辈子都找不到真正两情相悦的男人时,他心里发愁,现在这丫头找到了,他更愁了。 他坐下来,很严厉的看着陈晴朗:“陈晴朗同志,你以后可不能欺负裴裴啊。” 陈晴朗莫名奇妙:“我没事儿欺负她干什么?” 江老头语重心长:“你要对她好。” “啊?”陈晴朗更莫名奇妙了,“我对她……不算差吧?” “这么多孩子当中,我最心疼的就是裴裴了。”江老头继续道,“你要是能让她一辈子开心幸福,我把我现在的位子让给你都成!” 陈晴朗彻底懵圈了,这老头子干什么玩意儿?早上起来忘吃药了?不是都跟他说过自己和张裴裴是假情侣了?怎么突然玩这一出是干什么? “你要是敢让她受委屈!”江老头突然一拍桌子,一把手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到手里,“我把你打成筛子!” 陈晴朗记得之前张裴裴要他当她假男友时,就拿把短刀在那晃啊晃的吓人,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跟这江老头学的。 陈晴朗虽然不害怕江老头手里的枪,但是怕他军队里的炮啊,就算师父做的那件衣服再结实,也无法抵挡各种炮弹的轰击吧? 或许也能抵挡,但他不敢冒这个险啊。 因此连连摇头:“不敢不敢,我怎么敢让她受委屈。” 江老头放下枪,意味深长的道:“怕老婆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啊。” “她不是我老……”看到江老头眼中杀机暴闪,陈晴朗赶紧闭嘴。 我日,这老头想干啥?逼婚啊难道? 虽然张裴裴也挺漂亮的,娶了当老婆也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但没有真正追求一下江舒情之前,他是真不甘心娶别的女人当老婆。 好歹,也得等追求失败,再考虑移情别恋吧? 他在这边很渣男的想七想八的时候,江老头已经两下把烟抽完。然后问他:“小陈啊,你好歹也是个道士,还是啥阁皂山的,那么厉害的名头,难道一点真才实学都没有?” 这话陈晴朗不爱听。 “上次能把绿僵打退,我也是出了一分力的好不好?”陈晴朗很不爽的道。 像上次的那种战斗,一般不会大肆传扬出去,会扰乱军心影响士气,但江老头这个地位的人,一切事情自然都能知道。因此他非常好奇:“你那是什么功夫?如果天下人人都能学会,不就用不着怕那僵尸了?” 陈晴朗就知道那事儿一传出去,肯定有人抱有这样的心思。 因此实话实说:“那是我师父给的福利,类似防弹衣之类的东西,而且无法分享,想给别人都不行。可不是什么金钟罩铁步衫,可以让大家都去学习的东西。这是法宝,不是法术。” 江老头异想天开:“不能批量生产?” 陈晴朗道:“那得先把我师父给批量生产了。” 江老头就不爽的又点了一根烟:“老了老了,怎么碰上这样奇怪的事儿呢?现在都讲科学,眼看大家都相信科学了,这封建迷信怎么又复辟了呢?” 陈晴朗道:“僵尸嘛,尸体通过各种化学反应,最终成为一种新的生物,非要用科学性的方式去讲解,也是可以讲通的,只是跟现今的科学不一个体系而已,不能往封建迷信上扯。前些年祸害人的这功那功,那才是封建迷信,这个可不算。” “当初破四旧的时候,就应该把你们这些牛鬼蛇神全部打倒,就因为有玄阴这种漏网之鱼,才跑出僵尸这种东西来。”江老头很不忿的道。 陈晴朗也很不忿:“别一棍子打死啊,我是除魔卫道那一方的。” 江老头不屑:“除了不怕僵尸咬,没看出你还有别的什么除魔卫道的本事。” 陈晴朗就道:“等着看吧,说不定没等你们的人海战术发挥作用,我的搜僵雷达就已经研究好了。” 江老头奇怪:“搜僵雷达是什么东西?” 陈晴朗卖关子:“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等研究出来你就知道了。” 江老头就冷笑:“估计我们都把僵尸干掉了,你那破东西还没有研究出来。” 陈晴朗嘿嘿嘿阴恻恻的笑:“搜僵雷达的唯一研究者就是张裴裴同志,你说这话也不怕她等会儿给你甩脸子。” 江老头顿时觉得人心险恶:“你小子,在这儿等着我呢。” 陈晴朗冷笑,让你拿枪吓唬我? 再在这坐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陈晴朗就准备告辞走人。江老头也准备起身回军区,这时旁边的警卫员突然凑上来,低声对他说了一句什么。 年纪大了,耳朵有点不好使。 “你说什么东西?”他问。 那年轻警卫员就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次他听清楚了,警卫员说的是“裴裴姐貌似和陈先生同居了。” 江老头听完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拔枪,第二反应就是把枪对着陈晴朗的后背,第三反应就是扣扳击,只是扳击还没扣下去,就已经被警卫员拦住:“首长息怒,首长三思。” 三思个鸡`巴! 不过人老了就是老了,想再把拿枪的手举起来,真不容易,这警卫员虽然年轻,但身高力壮的,根本扛不过他。 江老头真是恼得不行,大喝:“你个兔崽子给我松开!” 陈晴朗已经走到门外,听到这话,跟张裴裴还有把门的两个军人都朝里面看过来,就见江老头正和那小警卫员扛来扛去,不知道在干什么。 两个军人中的一个赶紧进来将两人分开,同时道:“小陆,你干什么呢?把首长弄受伤怎么办?” 警卫员很淡定,向张裴裴告状:“裴裴姐,首长……” “小陆,你前两天不是说要请假回家看对象么?我准了,一个月!”江老头说话时显得很豪气,但是眼睛中的神色真是非常不爽啊。 小陆“啪”的敬礼:“谢谢首长。” 张裴裴疑惑:“到底什么事儿?” 江老头连连摇头:“没事儿没事儿,就是闹着玩,松松筋骨,松松筋骨。” 第七十四章、深受打击 这时的江老头通过一点时间的缓冲,已然想明白一个问题:自己孙女和陈晴朗同居,不正代表他们关系有了质的飞跃,成了真正的情侣么?而这样的结果,不正是自己之前所希望看到的么? 虽然有一种种了一季的大白菜被猪给拱了的感觉,但也仍不得不按捺下自己的火气,并暗自宽慰自己,这事儿是天大的好事儿,应该高兴,不应该生气。 他脸上硬生生的憋出笑容,向两个小年轻道:“裴裴,今天回家里吃饭好不好?” 张裴裴摇头:“我还有事情,没那么多时间。” 陈晴朗更不想去:“我们要为了除僵而努力。” 江老头恨得咬牙,是为了生孩子而努力吧! 他立刻挥手:“走走走,赶紧走。”一脸的不耐烦。 没办法,一看到陈晴朗那张脸,就想抬手给他。一梭子。他要是再不消失,江老头是真有点控制不住了。 陈晴朗也看出他神色不善,虽然莫名奇妙,也知道先走为上。 只是来的时候是那叫“小陆”的警卫员开车送过来的,回去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去。 江老头虽然想置陈晴朗于死地,但心里还知道心疼自己孙女儿。朝趁火打劫要了一个月假期的兔崽子挥挥手:“小王八蛋,送裴裴他们回去。” 小王八蛋认真的敬礼:“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就美滋滋的开车送张裴裴和陈晴朗回去。 回到家,陈晴朗感叹:“看来想要找到僵尸,还是得靠我们自己啊。” 张裴裴一头埋进书堆:“放心,我会努力的。” 陈晴朗鼓励:“加油!” 然后就离开家,去了师父宋梵音那里。 路上照例给苗橙买了一大堆吃的,到了地方后被苗橙搂着狠狠亲了好几下,而且这小丫头用的劲有点大,居然在脖子上吸出一个紫红的印子来,要不是身上融合了那月白衣衫,陈晴朗怀疑自己的脖子会不会给她吮破了。 想着回去估计张裴裴要问东问西,头顿时就有点疼,然后就想起教张裴裴修道的事情,上次来忘了跟师父说了。 于是就跑到池塘边,对着躺在摇椅上的宋梵音将收徒的事情说了一遍。 宋梵音果然是个不喜欢讲规矩的人,轻飘飘的道:“随你便。” 陈晴朗又问:“要不要哪天领过来给您瞧瞧?她在禁制上颇有天赋,最近正在努力研究这方面的东西。” 宋梵音摇头:“不用。” “哦。”陈晴朗乐得这样,就跑进书房,找寻其他武技练习,同时也看上一些有关道法的书籍,为以后学习道法先打个基础。 苗橙就在一旁不务正业的咔吱咔吱吃东西,吃到肚子滚圆之后,就像之前一样,伸着腿往他跟前一坐,两只脚荡啊荡,时不时就会踢到他的胸膛。陈晴朗就伸手压住她的膝盖不让她乱动,把书直接放到她并着的大腿上,在那里非常专心的一页一页看起来。 在这样马不停蹄的学习过程中,时间飞速的流逝。 到了傍晚,陈晴朗回了家,脖子上的紫印果然被张裴裴一眼瞅到,她的反应和陈晴朗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没有问东问西,而是放下手里正研究的书,嘴瘪起来,眼睛里是非常明显的黯然神伤。就好像是封建时期的小媳妇,看到自己的男人在外寻花问柳,心里委屈的想哭,却又忍着不敢多问。 吸得脖子都青了,这关系已经到什么地步,一目了然,还有什么可问的? 她不问,陈晴朗不能不解释,没办法,张裴裴那神情太让人心疼了。 “你可别瞎想,这是我师姐吸的印子。” “你师姐?”张裴裴很惊讶,“不是舒情姐?” 得,这下反应终于有点正常了,刷的就把刀子掏了出来,目露凶光,眼看就要杀人放血。 陈晴朗赶紧再解释:“我师姐才七八岁。” 张裴裴重新把刀子收起来,转身就要走。 这反应好像有点不正常? 陈晴朗赶紧上去拦住她:“你倒是说句话啊,一声不吭的干什么去?” 张裴裴面如死灰:“我看错你了。” 陈晴朗莫名奇妙:“我不是跟你解释了么?” “连七八岁的小女孩你都不放过,你真是个畜生!”张裴裴又气又恼又恨……又委屈——敢情自己连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都比不上? 太伤自尊了。 而且这可是自己喜欢的男人啊,居然人渣到这种程度,简直不能忍,这也就是知道陈晴朗皮厚防御强,以自己的本事根本干不掉他,要不然直接拔枪爆头,再把他剁成血糊糊的肉末,让他变成真成的人渣。 陈晴朗目瞪口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他有点抓狂:“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他非常抓狂:“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重要的话说三遍。 然后开始攻击:“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啊?你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邪恶的环境啊?七八岁的小女孩哎,你连七八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啊!”陈晴朗把张裴裴的话重新还给她。 张裴裴就有点动摇:莫非自己想错了? “七八岁的小女孩啊,想一下,七八岁哎!”陈晴朗真是很无语,“要胸没胸要**没**……呸,就算有胸有**,那也是七八岁,我有那么禽兽么?” 也是啊,才七八岁……要胸没胸要**没**……如果陈晴朗连这样的小女孩都吃得下,自己不是早就被他给吃了? 至于陈晴朗禽兽不禽兽的,她不敢打保票说他肯定不禽兽,只是对于他的审美还有那么一点点自信。 于是对于自己刚才的想法,就非常的惭愧。 张裴裴很不好意思:“我……我想歪了。” 陈晴朗手指头都戳到她脑袋上去了:“张裴裴同志,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张裴裴低头认错:“对不起,我错了。” “哪里错了?”陈晴朗问。 张裴裴态度很好:“不该把你想的那么坏。” “所以……你为什么会把我想得那么坏呢?”这才是陈晴朗最抓狂的地方。 张裴裴继续认错:“对不起。” “以后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啊。”陈晴朗道,“我是个老师,为人师表,很正直的。” 张裴裴道:“知道知道,一直都知道。” “知道个头。”陈晴朗又用手指戳她一下,这才放过她,然后到窗口抽烟去了,心里真的很郁闷啊。 他都忍不住对自己的长相产生了怀疑。 本来只是觉得自己长得不帅,但难道实际上不仅不帅,而且还很猥琐? 自信心真是深受打击。 张裴裴心里倒是很高兴,本来以为江舒情改变主意,要和陈晴朗一起与整个世界对抗了,现在知道不是,心情顿时很愉悦。 在陈晴朗这件事情上,除了江舒情,她任何人都不惧。当然,旁边的那个唐妲己她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忌惮的,毕竟那身材她看了都心动。低头看看自己胸口,心里瞬间又高兴不起来了。 因此有件事情得问清楚。 “陈晴朗,我问你个事儿。”她小心翼翼的挪过去,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心翼翼的扇走飘到眼前的烟气。 陈晴朗嗡声嗡气:“说。”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胸……”本来想问是不是都喜欢胸大的女人,但最后还是问不出来,这就跟男人问女人,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鸟大的男人一样,其实是很难以启齿的。 张裴裴其实又有点内向,平常的不近人情也不完全是因为后天的性格问题,先天性格也占了一部分因素的。 因此这种问题就有些问不出来。 陈晴朗最讨厌说话说一半:“说完。” 张裴裴摇头,不说了,从那两本公子杂志,就可以猜出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别的男人不知道,陈晴朗是肯定喜欢胸大的! 这个坏蛋! 张裴裴心里也很受打击,灰溜溜的回沙发上,郁闷的想:有什么方法可以让那里大起来呢? 然后灵机一动,陈晴朗房间里不是有电脑么?晚上抽空搜一下不就知道了? 于是在吃过晚饭之后,就立刻蹿进房间,顺手把存有太上玄灵乾元本命长生妙经道藏的玉简还给陈晴朗,不然等会儿自己正偷偷模模的看那些东西,陈晴朗突然闯进来怎么办? 陈晴朗接过玉简时,随口问了一句:“温养学的怎么样了?” 张裴裴轻描淡写:“窍穴已经全部记住了,接下来就是熟悉温养的技巧了。” “哦。”陈晴朗随意的点点头,转身回客厅,只是脚步刚抬,突然就愣在那里,然后“噌”的把身体重新转回来,正看到张裴裴贼兮兮的要关门。 张裴裴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陈晴朗举着那玉简:“你刚才说……窍穴你已经全部都记住了。” 张裴裴点点头:“有什么问题么?” 陈晴朗的智商已经经不起第二次打击,所以他非常严肃的问:“真的真的,全都记住了。” 张裴裴道:“不信你考我。” 陈晴朗于是就随口说了几个穴道,但不知道怎么的把“玉芒”也随口说了出来,当张裴裴手指按到胸口上把不大的胸脯按下去一个小窝窝时才反应过来,红着脸狠狠啐了陈晴朗一口:“呸!流氓!” 然后“砰”的关上房门,背部贴在门上喘气,羞羞的喜喜的。 再接着就是蹿到电脑前,搜索丰胸秘籍。 或许用的搜索引擎太流氓,居然一整页都是丰胸医院的广告,又换了个搜索引擎,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陈晴朗则是握着那枚玉简,靠在窗台上忧伤的抽烟。 打击,深受打击,深深的受了打击。 第七十五章、发奋 陈晴朗平常其实是个很懒散的人,当下年轻人所患的懒癌拖延症一样不缺,没什么急事,基本上是能躺不坐,能坐不站,时间如果还有一个小时,肯定最后十分钟才努力干活。虽然心中对长生啊法力啊有所渴望,但要是之前没有僵尸的出现,他修道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勤奋…… 但是现在看来,勤奋度明显还是不够。 张裴裴这样下去,恐怕很快就会赶上他的修为,要是江舒情也这么逆天,到时候他这个当老师的反而落了下乘,那该怎么搞? 不管是大男子主义作祟还是什么,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情。如果自己不在某个方面占据绝对的上风,他就极度的没有安全感。 所以这厮发奋了。 用了半夜功夫,将剩下没记住的窍穴全部记住,然后就是不停地一遍遍的温养,早上张裴裴出去买早餐,他连眼睛都没睁一下,简直就是争分夺秒,仿佛现在不赶紧修炼,以后就再没时间了一样。 吃早餐的时候,也是风卷残云,肚子填饱之后,继续温养,不赶紧灵魂出壳进境到通灵境,他心里就一直觉得不安稳。 “陈晴朗,我有点事情先出去一下。”张裴裴收拾完桌子,神情有些鬼祟的道。 陈晴朗眼都没睁,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张裴裴觉得这次出去要做的事情很重大,但其实就是买了一堆东西偷偷的吃。 牛女乃,木瓜,葡萄,花生,核桃,杏仁,牛肉,山药,黄豆,红枣…… 一大袋子东西,躲到公园一个角落使劲吃,不知情的人看到,肯定以为张裴裴是个偷了东西赶紧销赃的俏乞丐。 只是胃总归是太小,塞得都快吐了,才终于停下来。剩下的东西也不舍得丢,拎起来回小区,开门的时候偷偷模模的,见陈晴朗仍旧眼都不睁一下,才松了口气,然后将东西火速提到卧室藏起来,这才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其实这些东西陈晴朗就是看到了,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她就是太心虚了,搞得做贼一样,现在胃里撑得难受,赶紧修炼一会儿,把这些东西给全部消化。 一感觉到肚子空了,就又把东西拿出来,嘎嘣嘎嘣吃,那疯狂的样子,谁看见都害怕。 也好在凡俗关的时候需要消耗的食物比较多,要不然暴饮暴食成这个样子,胸还没丰起来,胃肯定已经先坏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复课的日子被延后,陈晴朗彻底闲散下来,日夜不眠的修炼,偶尔去宋梵音那里看看书,练练武技,补充补充修道界的一些基础知识。张裴裴除了丰胸和研究禁制,心里又多了其他的事情。 因为在江老头知道她和陈晴朗“同居”的当天,就给江舒情打了电话,汇报了这一情况。江舒情心里忍不住有些失落,这时候才知道自己远没想象的那么洒月兑,前几年压根没觉得自己对陈晴朗有男女之情,直到陈晴朗和张裴裴相亲成功,才发现心里有那么一颗小萌芽,之后被陈晴朗强行贴身保护,又做了个春梦,这萌芽便生长的有些快速。现在听说张裴裴居然和陈晴朗已经同居了,这萌芽不仅没有快速枯萎下去,反而有愈长愈猛的趋事,于是一些往事,一些画面,就开始在脑中浮现。之前觉得稀松平常的事情,毫无营养的话语,这时候居然都成了回忆。 想起陈晴朗在大学里当她的护花使者,以弟弟的身份有意无意的对她的追求者使坏,破坏一切追求者的阴谋诡计,在她耳边有意无意说那些追求者的坏话,两人曾经在情人节一起去看电影,在黄金周一起去外地旅游爬山,坐出租车陈晴朗会替她打开车门,并将手掌垫在车门边框的上方,以免碰到她的脑袋。喜欢在她面前逞能,展现一些本身其实并没有的本事,有的时候还故作成熟,展露一些这个年龄段根本不会存在的气质,反正总是极力把自己装成很牛叉的人,但在言语行动上却极为克制。不会说暧昧的话,不会占身体上的偏宜,当她生病了,会嘘寒问暖,天气降温了,会提醒她多穿衣服。当她工作了之后,特意跑过来看看有没有帅气的男生,就怕哪天一个意外,女神就被别的男人给勾走了。 只是她自己还没被别人勾走,陈晴朗倒是半路去摘别的鲜花了。 而且这鲜花还是江舒情主动端到他跟前的。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江舒情希望陈晴朗和张裴裴能长长久久,白头偕老,至于自己,只要不被逼婚,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情。 然后她就给张裴裴打电话,叮嘱她一些关键的事情,总之就是避孕啊房事不要太勤啊之类。张裴裴听得是面红耳赤,却出奇的没有说出真相。 她觉得江舒情这样认为最好,这样她就不会哪天突然变卦,重新把陈晴朗从她身边抢走。 虽然觉得有点心机婊,但应该也没有太坏到哪里去? 隔两天江舒情又不放心的把张裴裴约出来,弄了一堆避孕套给她:“我也不知道他戴多大尺寸,反正你回去之后自己挑挑好了……” 张裴裴羞涩的实在有点受不了,而江舒情虽然表情平静,心里却也非常不好意思。 她其实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张裴裴问她要不要去看看陈晴朗,江舒情摇头拒绝,张裴裴没多客套,怕江舒情改变主意。 只是回去的时候口袋里揣着那些东西,总觉得烫手得不行,烫得全身都有些发热。 一回到家,就跟藏丰胸食品一样,把那些东西一鼓脑全给藏起来,但是脑袋却控制不住的去想:他到底是什么尺码? 然后每到晚上睡觉,都会想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本来纯洁的一尘不染的白莲花,随着想象能力的得升,变成了一个巨污霸。同时某天突然想起,陈晴朗既然会买公子那种杂志,电脑里肯定也存着其他的什么类似的东西吧。 于是就偷偷模模的去找,以她在这方面的天赋,隐藏文件夹简直弱爆,很轻易的找到。然后用了几个小时下定决心,找到耳机插到电脑上,在大半夜静静的观赏…… 完了,这下更污了。和江舒情遭遇了同样的事情,晚上做春梦…… 张裴裴这段时间变得极其奇怪,整个人的气质都有所变化,以前就是完全的清冷,最近气质不知不觉居然添了些娇媚。 相由心生,果然不假。 只是陈晴朗懒就懒矣,发奋起来完全是个牲口,张裴裴这么明显的变化,他居然没有发现。 于是这些天两个人怀着各自的心情,随着日升日落,一个平静而发奋一个鬼祟而心慌,有条不紊的像对情侣一样,过着独特的一种同居生活。 差不多经过七八天的温养,陈晴朗感觉精神越来越好,并且他发现,在他温养的时候,心脏那处,会有微微的暖流漾过。 这暖流很轻微,如果不凝神仔细体会,根本体会不到,这事情让他很疑惑,因为在温养境的文章中,并没有提到过这种现象。 于是陈晴朗一大早就跑去江南人家别墅区,找宋梵音请教这个问题。 宋梵音轻轻一句:“你忘了那半枚妖丹了么?” 陈晴朗顿时恍然大悟。 当时红衣女用半枚妖丹为他激活身体,用灵气催动消化了一些,但妖丹中的大部分,其实还是在心脏那里呈原状留存。他现在一刻不停地温养,真气于心脏处流动,流动的次数多了,也堪堪消化了一些。那微微流动的暖流,就是妖丹被消化时丹液随真气流散的感觉。 只是要催化妖丹,还是灵气更适合一些,想要用真气将妖丹催化,属于事倍功半。因此那暖流并不真实,非常轻微。 不过仅仅是消化的这一丝丝的丹液,就对他的修为提升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他就感觉自己灵魂强大了许多。 当然也只是感觉,具体有没有强大,强大了多少,就不得而知。 于是宋梵音就教给他一种可以测试灵魂强度的方法,但这方法是滋养神魂的,只是顺带可以测试下灵魂而已。 陈晴朗从宋梵音口中得知,太上玄灵乾元本命长生妙经道藏,是太上宗的第一版修真教科书,当中有很多的缺漏。像是温养篇的文章,就只有机械的用真气穿窍的方式,间接滋养神魂,但其实到了后来,太上宗有人就创出了更好的温养办法。 温养的初期和中期,依旧是真气穿窍为主,但等到神魂强大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使用另外一种滋养神魂办法,观想之法。 但是这观想之法,必须温养后期才能使用,因此之前宋梵音并未提及,现在也感觉出陈晴朗的神魂之强,差不多可以用这种方法了,才准备传授给他。 但其实陈晴朗想的是,如果师父能帮自己把那半枚妖丹催化,自己不就可以省略掉温养的过夫,直接灵魂出壳,进入通灵境了么? “不思正道,偷懒耍滑。”这是宋梵音对他的这种想法给出的评价,“若是那样,我当初收你为徒时,就帮你做了,何必任你苦苦记那些窍穴?修道提升修为固然重要,但这之间的种种困难险阻,同样重要。修士灵魂出壳后,会受到许多的干扰,一些强大的念头漂浮在空中,会让你走火入魔。记那些窍穴,让真气穿针引线一般慢慢过窍,这些复杂而折磨的过程,就是磨炼你自己的过程。提高你的耐力、定力,让你在面对以后修道路上的更大困难时,可以不必那样吃力,若是一味钻营取巧,快速提升修为,到时候法力高强,但危险倍增,困苦难越。只有经过磨难,才能真正的成长。盲目提升修为,楼盖上去了,底下却是空的,风一吹,立刻就倒。” 陈晴朗没有真实体会过修为快速提升的危害,自然觉得不以为然,但他不是傻子,知道师父不会空口白话的吓他,因此虽然还是想快速进升到长生关,但还是放弃了催化妖丹提升修为的想法。 “师父的教训,徒儿谨记。现在请师父授徒儿观想之法。” 宋梵音知道他心里不服气:“有些事情,我不多说,你以后亲身遭遇,自然便知。” 然后就传授他《清风明月琉璃净心观想法》。 第八十章、流金之所敛福之地 接下来的几天,陈晴朗和张裴裴就在家里专心研究雷达禁制。陈晴朗其实帮不上什么大忙,只是出些雷达观测方面的主意,主要工作还是由张裴裴来做,她对这方面确实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陈晴朗打死都研究不透的东西,到她那里就像小学算术一样简单。 雷达禁制就在二人的努力下,一天一天的完善起来。 而浦海市这些天,则是有无数的人远离,又有一小部分人涌入。 远离的人大多是来浦海打工的蓝领级别的务工人员,现在浦海市出现了这样大的事情,人心惶惶,受到良好教育的唯物主义者们都开始有些疑神疑鬼,更何况是那些受教育水平不高在科学和迷信中间线上徘徊的半唯物半唯心主义者们? 命和钱相比,自然还是命重要。更何况中国经济繁荣昌盛,像浦海这样的大都市还有好几座,一级都市也有不少,除了工作稳定薪水高昂的外来人员,以及一些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倒霉会遇到僵尸的蓝领阶层和小生意人,外加一些深信富贵险中求的人们,其余大多数人都开始陆续转移阵地,或者干脆回家休息。 浦海南站、中心火车站以及中心客运站,人群密集,虽然赶不上春运时的规模,但和十月一已经相差不大。 而在这个特殊时期涌入的这一部分人,则都算是江湖人士。 练过几年武术的,当过几年保镖的,混过几年黑道的,以及一些和尚道士,算命先生等。暴力先生们都是一副草莽气息,玄学大师们则显得神神道道。 这些人三教九流,各怀心思,于这危险时期进入人们竞相逃离的大城市,自然是因为那突然出现至今仍未被捉到或者杀掉的僵尸。 或许真有那么几个,是来斩妖除魔,替天行道的,但大多数人,还是想趁着这机会,过来大捞一笔。 普通的外地人可以走,但在这边建功立业搏富贵的成功人士和那些生于斯长于斯的浦海本地人,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但是现在这里又有非常规方法可以解决的危险,那该怎么办? 只能广撒英雄帖,找人来保护自己了。 因着绿僵的事情,浦海本地的道观庙宇,已经提前大赚一笔,但是肉多狼少,根本没法完全消化。中国地大物博,民间高人无数,有钱人也不是全都傻,自然不会瞅着一棵人人挤着上的歪脖子树吊死。于是一时之间,富豪们在网上、或者直接派人,到各地去寻找奇人异士,以重金相聘,来保全家宅平安。 本来纸醉金迷的流金之所,瞬间变成了方外人士的敛财福地。 除了商人,一些政客官员,也在干着这种勾当。 当官的都知道,最近这些天,军队的人撒出去不知道多少,结果二十多天,连僵尸毛都没找到。人人自危,谁知道僵尸会不会突然从自家厕所钻出来? 在这种情况之下,没有人敢去冒险,什么党性也都抛到一边,先保住小命再说。 于是,在商人们朝外来奇人递出橄榄枝的时候,那座关押着玄阴老道和刘奇跃父子的小院,拜访者络绎不绝。 这些人自然都是政客,若不是当官的,也不知道这里关着一位这样的奇人。 来的人全都恭恭敬敬,阶下囚顿时变成了贵宾。 然后没过两天,刘奇跃和他父亲就被放了出来。 没办法,江老头再牛叉,也顶不住来自各方的压力。 如果没人过问,只要他愿意,把这三人关到死都可以,但一旦有人过问,他这边就站不住脚了,因为他没有资格随意管押人家。 人家又没犯什么罪。 不过就算犯了什么罪,也是警察局的事儿,你军区参谋部的再牛叉,你也不能把手伸到别的系统里去吧? 不过这老头儿也是个驴脾气,刘家父子可以放,玄阴绝对不放,这家伙是危险人物,必须有军方看管。 当时一位警方高层还跟江老头拍桌子:“他是不是危险人物,不是江中将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反正我们警方是没有发现他有做什么危害人民的事情,也没发现他有危害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明显倾向,对于这样的正常公民,你没有权利随意定性关押。现在不是封建社会,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不能再把自己当大老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江老头也不废话,直接指着他大骂:“滚你女乃女乃的驴粪蛋,当年在战场上要不是我替你老子挡了一枪,你丫的现在存不存在这个世上都两码事儿呢,现在混牛逼了跑我这来装大鼻子象了,信不信我现在就直接打断你狗腿?” 那位四五十岁一脸庄严在公务员序列中级别已经算逆天的公安系统的高层干部,顿时尴尬得说不出话。 江老头把枪往桌子上一拍:“要想让我放人,让你老子过来!看在当年的交情上,我倒是可以卖他一个面子。” “江叔叔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这位在古代可以用位极人臣来形容的直辖市封疆大吏额头上布满黑线。 靠,我老子都入土好几年了,我怎么让他过来?这不纯粹难为人么? 不放就不放吧,看看到时候那绿僵再出现的时候,光凭你手里那几杆枪,能不能把它放倒。 就这样,玄阴老道依旧关在那院子里,刘奇跃则是成了香饽饽。 这绿僵是玄阴老道那跑出来的,刘奇跃作为他的高徒,自然知道一些对付这僵尸的办法,既然现在没法请玄阴老道镇宅,请他徒弟也算不错。 至少比起花大价钱去请那些不知道真假的和尚道士要保险的多。 之前还是苦逼不堪的刘家父子,瞬间变得人见人爱,再度牛逼起来。之前的牛逼是因为老刘的生意,现在的牛逼是因为小刘的玄术。 刘奇跃的老子经过这一回算是想明白了,富贵如浮云,平安才是福,老老实实做生意,歪门邪道的事情是不想再干了。钱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 这玄阴老道,他是再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了。 刘奇跃则是跟他相反,以前还没觉得有钱有权怎么牛逼,反正早晚都得死,哪像我辈修行者,可以追求法力与长生? 到现在终于知道,什么事情都要着眼当下,自己现在的修为,在有权有势的人面前就是一只蚂蚁,人家只要愿意,随时可以踩死自己。所以他一改常态,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注重修行不注重权财,现在也知道要依仗着自己的本事,先和一些权财大家拉上线。 在他接触的这么多官员当中,出价最高条件最好的,是王家,而王家派过来和他谈这件事的人,是王子庆。 刘奇跃没有当场把王子庆这个情敌给弄死就是好的了,怎么可能会答应去他们家里当保镖? 虽然王家在众多官员中,权势算是相当彪炳的,但是真不好意思,刘奇跃也是个有性格的人,他樊附权势就是为了不再随意受辱,但是保护情敌,这特么简直就是天大的侮辱。 忍辱负重那套刘奇跃学不会,所以直接拒绝。 然后他就庆幸自己拒绝了王家,因为接下来,江家的人过来找他了。 他本来就想搭上江家的线,看有没有机会接近江舒情,只是关他的人就是江家当家人,所以他对这件事情并不抱有什么希望。只是没有想到那江老头明面上对自己等人不当回事儿,却又暗里派人过来搭线,这些个道貌岸然之辈,简直就是一个个笑话。 只是等到见了人才知道,这事跟江老头没啥关系。 来和他谈事情的人是一个中年人,一见面就很严肃的叮嘱他:“这件事情万不能被江老爷子知道,不然无论是你还是我家老板,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刘奇跃好奇的问他:“那你是代表谁来谈?” 中年人伸出三根手指晃晃,声音压得很低:“三爷。” 刘奇跃明白了,江家老三,江厉生! 本来听说不是江老爷子授命,心里还有些忐忑,害怕事情被那倔强老头知道,再次把他关起来……关起来还是轻的,就怕把他直接给毙了。 他现在身为修道者的优越感已经没有了,对这些国家政要,特别是暴力机关的高层,已经有了畏惧之心。 但是现在知道是江厉生想请他,就什么都不管了。 因为这江家老三江厉生,正是江舒情的父亲。 这样一来,自己不就更有和江舒情接触的机会了? 因此这次谈判非常顺利,刘奇跃很快就成了江家三爷的座上宾。 江家人现在都住在军区大院,但是并没有住到一起,这也是江厉生敢于请刘奇跃来保护他的原因之一,要不然在江老爷子的威严之下,他万万不敢办出这种事情。江老爷子治家很严,底下几个儿子女儿,从来不敢和他对着干。就像这江厉生,小时候鞭子可没少挨。 只是刘奇跃到了江厉生的住所,才知道江舒情并没有住到这里,不过这里是她父母所在的地方,她无论如何,都会时常回来看看的吧? 总有接近的机会。 刘奇跃抱着这样的想法,就在江厉生家暂时的住了下来。 至于他的师父玄阴老道,他是丝毫不担心的。只要愿意,他师父随时都可以从看似戒备森严的地方逃出来。 通灵境的修士是挡不住子弹,但是让几个军人没有扣动扳击的机会的本事,还是有的。 第八十一章、僵尸来了 “这里……这不就是上次和那绿僵战斗的地方么?” 又是一个晚上,陈晴朗拿着符盘,激活已经更加完善的禁制,看着盘面边缘一个孤零零的红点,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张裴裴仔细看了看:“没错,就是那里……那个僵尸又回去了?” 如此黑夜,还呆在山林一动不动的,除了僵尸,陈晴朗想不到其他什么人会这样干。 过了数秒,那红点突然快速的移动起来。 “他在往市区方向移动!”陈晴朗道—— 嘉和会所是浦海市有名的奢华糜沸之地,往日来者皆是富家子弟,纨绔公子,穿行于会所其间的,多是妖娆女郎。是个日日糜欢,夜夜笙歌的地方。即使在这极其危险的特殊时期,此处热闹程度依然不减往昔。 只是往常那些纨绔子弟们过来,身后跟着的都是一身黑衣的保镖,如今却全都换成江湖气息浓厚看着就神秘莫测的方外高人。 这些纨绔子弟,有的头脑精明,有的满脑蠹虫,但差不多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喜欢争强好胜。 嘉和会所里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能成为谈资,若没有争强好胜的心思,自然和别人搞不出什么矛盾,既然搞不出什么矛盾,那么基本上也难成为谈资。 会所老板是极其精明之辈,送出的会所黑`卡全都流向那些年轻的权财二代,里面的各种服务,也都是依据这个客户群在策定,这是一个充满朝气与火药味的会所,成熟稳重的老江湖或者心机很深的年轻才俊,是不喜欢到这个地方来的。 而越不成熟的年轻人,越是一掷千金,嘉和会所的整体档次和气质虽然只能算二流,但是论名气和吸金力,在浦海市绝对是独占鳌头。 最近的嘉和会所,少了些脂粉味,多了些神秘气息。 这是因为那些纨绔子弟们又斗上了,以前是斗车斗表斗女人,最近则是全都斗起了一样东西,道法。 此时在嘉和会所三楼的广阔大厅里,坐着四十多号大小纨绔,每个人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模样,吞云吐雾怀抱美人,满脸兴奋的看着前方高台上的表演。 高台之上,有一个长一米宽半米的玻璃鱼缸,鱼缸之中注满清水,底下铺着一层圆润鹅卵,几尾赤红的锦鲤,穿行游荡在几束绿色的水草之间,天花板灯火通明,照出一颗卤蛋似的圆亮脑袋。 站在鱼缸前的是一个一身黄色僧衣的大和尚,肥头大耳,红光满面,耳朵上夹着只烟,脖子上挂一串鸡蛋大小佛珠串成的珠链,在粗壮的手腕之上,还戴着一枚翡翠手镯,看起来非常不伦不类。 此时这大和尚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鱼缸,两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就在下面那些纨绔们开始起哄的时候,他口喝一声:“疾。”双手中间,顿时有火苗钻出,伴随着台下一阵惊呼,他双手直接插入缸中。 接着神奇的事情出现。 他的手仿佛能降低温度,双手边的水顿时结层一起冰渣,接着这冰就快速蔓延,摇荡的水草静止不动,游动的鱼儿定格水中,整缸水都结成冰块,玻璃因为温度的骤然变化,立刻裂出道道细密的缝隙。 底下的惊呼已经停止,所有纨绔都目瞪口呆,那些妖娆女郎们也都个个粉唇轻启,看着这景象全都回不过神来。 那大和尚轻笑一声,双手用力一挣,咔嚓,哗啦,冰块破碎,玻璃鱼缸也成了稀巴烂。他的两只手冻得通红,却全不在意,自顾自的从耳朵上拿下那根烟塞到嘴上,一直站在台子旁边的一个年轻人立刻蹿上来,掏出名贵打火机给大师点燃。只是手有点抖,把大师眉毛给烧了。 大师浑不在意,悠悠吐出一口烟雾,谦虚抱拳:“雕虫小技,献丑献丑。” 那年轻公子哥则是得意洋洋:“哼哼,就你们前面那几个,也能称得上是法术?魔术还差不多。” 底下几个纨绔子弟顿时满脸狰红,其中一个忍不住大嚷:“你这个说不定才是魔术,结水成冰,世间哪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年轻公子哥冷笑:“僵尸都有,还有什么事情是神奇到不能有的?要不,把你脑袋伸过来,让大师再来一次结水成冰,看看能不能把你脑袋给冻住?” 那纨绔子弟顿时涨红了脸说不出话,过了半晌,忿忿道:“周成你等着,过两天我就亲自让人去找,不信找不到更厉害的高人过来。” 那年轻人就嘿嘿笑:“像圆通大师这么厉害的高人,又岂是你这个级别的人能请的到的?” “圆通大师?这名号有趣,就是不知道这位大师有没有师兄弟叫申通、中通的?有时间也请来让我们见识下。” 这话来自一个角落,出自一个同样年轻的富家子弟之口。 话说得够讽刺够风趣,顿时引来满堂大笑,特别是那几个被鄙视了的低级纨绔,更是笑得比任何人都大声。 台上的圆通大师还不明所以:“我是圆字辈,师兄弟自然也是圆字辈,又怎么可能叫申通中通呢?” 于是台下笑声更大。 圆通大师真真是丈二的和尚模不着头脑了:“你们为何发笑。” 这下底下的人直接笑得直不起眼,有一个公子哥已经捂着肚子滑到了地上,女郎们也腰枝乱颤,身姿婆娑,风光无限好,尽在险峰中。 圆通大师看花了眼,只觉得到浦海走这一遭,实在是不冤。 至于中通、申通……他心底冷笑。 一帮傻叉,老子逗你们玩呢。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奇妙关系,当你在笑别人的时候,别人有可能也正在笑你。你以为别人是傻子,可能真正傻的人其实是你。 圆通大师确实是高人,但他旁边那年轻纨绔可不是。 他瞅着角落里的那微微笑着的年轻人,不服气的道:“江凯乐,光嘴上逞能算什么本事,有能耐让你身后那位黑侠也露一手瞧瞧,看看你们江家请的这位高人,到底高到了多少层楼。” 尽管江凯乐让那年轻人很是难堪,但是话语之间,依然没有不客气的意思,这就说明了这位江公子的地位之高。 而事实上,在浦海市能让这些纨绔忌惮的江家,其实也只有那一个江家而已。 这位叫江凯乐的年轻人,正是江家老三江厉生的小儿子,只是这厮一直在外国留学,前段时间听说浦海市闹僵尸,才立刻巴巴回来看热闹。 这些个纨绔子弟,过惯了各种刺激生活,内心早已经麻木,遇到任何没有见过的事情,都想去见识见识。而通常越是危险的事情,他们越是想去掺和一脚。 在九死一生的刺激面前,其他任何事情,都不值一提。什么飙车砍人打架,全特么是小儿科。 只是回来已经十多天,连僵尸毛都没碰着,不过这种全民危机的气氛倒是挺好玩,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有要立刻回去的意思。然后前几天听说老爸偷偷请了个高人,还是和绿僵密切有关的,顿时就上了心,把这位高人烦得不胜其烦。 而在今天,更是把这位高人带来,来参加这个挺好玩的斗法大会。 唯一不好玩的地方就是,那个老是板着脸的老姐也跟着过来了。 此时江舒情就坐在他旁边,看着眼前这满室喧闹,眉头早已经紧紧皱起。 尽管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和自己老子一样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但还是想趁着他年轻拯救一下,因此只要江凯乐一出门,她定然就会紧跟在后面。今天见识到这什么斗法大会,心里也确实震惊,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多的奇人。 只是不知道和陈晴朗比起来,到底哪个厉害。 江凯乐看着姐姐脸色,觉得自己还是表现得乖一点好,于是就朝台上喊:“我今天就是来见识见识,可没想着和你们争奇斗艳啊。” 于是一堆嘲讽之词就堆了过来。 “呵呵,恐怕是你身后那人徒有其表,实则却半分本事都没有吧?” “江大少可是从国外回来的,难不成连我们这些土炮都比不上?” “好歹是花重金请的,怎么着也得试试成色吧?” “是不是江大少觉得我们不配让你家那位高人出手啊?” 吧啦吧啦,一堆脑残。 江凯乐神色不变,脸上乐呵呵的,这养气功夫倒真是到家,连江舒情都为之侧目。 不错,确实可以再拯救一下。她心里暗暗想道。 然后余光看到一道人影一晃,那个被父亲偷偷请来,却一直带着一个黑色眼罩,仿佛黑侠一样的男人,突然向台上走去。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父亲从哪里请来的,也并没有向爷爷告发,在这个特殊时期,光靠院子周围那些枪还是不保险,如果真有高人镇宅,自然也是一件好事。她虽然和江老头更亲近些,但并没有沾染上江老头的革命气息,只是对于这个黑侠,她心里其实也是颇为好奇的。但平常也不好随意让人家展示才艺,毕竟人家是被请来的,而不是被聘来的,地位不一样。 现在看他突然朝台上走去,就知道他是要展现些本事了。 心里不由得期待起来。 江凯乐也是坐直了身子。 黑侠做事非常干脆,走到台上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符篆,捏了几个手诀,朝窗户外一扔。符篆立刻化作绿光飞出,然后窗外就响起轰隆一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耳膜生疼,房间仿佛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墙上挂着的壁饰全都咣当扑通的掉到地上,窗户玻璃震得破碎,墙上粉尘簌簌落下。 剧响过后,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包括江凯乐和江舒情,全都呆若木鸡。 他得意的笑笑,学着那大和尚的样子:“雕虫小技,献丑献……” 房间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整扇门直接往前飞,一直飞到台子跟前,才“哐”的一声落下。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 一对青年男女站在那里。 其中的男子手上拿着一块绿色玉盘,眼睛盯在上面,然后目光跃过台子上的三人,看向对面墙上的那扇窗户。 脸色大变。 接着大声喊:“都快跑,僵尸来了!” ps:这两天事情比较多,人累心累,状态简直差到不行……这两章很不满意,因为主角基本没出现…… 我看书时最讨厌这种事情,写书时也尽量避免。但这两天脑子实在有点转不动圈,想不出更好的内容,望大家谅解。 过两天安定下来,希望状态能够回归。 同时,求推荐票~~~ 第八十二章、那一记腹黑的助攻 一声僵尸来了,让大厅里所有人都呆住。 陈晴朗刚才大叫时用上了真气,声音很大,不亚于刚才那黑侠所发的雷符之威,大厅里的普通人都被震得脑袋空白,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脑袋不空白的,一听到僵尸,也都有些悚然而惊,一时之间难以作出反应。 等到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后,心情就各自不同。 那些方外人士,迟疑着是跑还是留,毕竟没和僵尸打过,不知道打不打得过。如果就这么跑了,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可如果不跑……万一打不过僵尸死在这里怎么办?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真是愁煞人也。 至于那帮纨绔,则是都立刻害怕起来。 僵尸的可怕,他们知道,而具体可怕到什么程度,他们也都略有耳闻,毕竟是上流人士,虽然不知道二十多天前山林战斗的细节,但一些大概的结果和过程,还是能费力打听出来。 那可是枪炮都打不死的怪物! 他们对于这样怪物的突然到来,可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虽然知道这厅中很多和尚道士都有些真本事在身,但似乎威力并不大,斗不斗得过僵尸实在难说,自身安危……实在很成问题啊。 除了震惊、害怕之外,他们心中还有好奇、欣喜。 他们一直想见识一下僵尸到底是什么模样,只是苦于见不到,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心中自然隐隐有些高兴。 一时之间这些人心情各异,百感交集,全都盯着左边墙壁的第一扇窗户,想第一时间看看那传说中的僵尸,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稀罕模样儿。 只是有两个人例外。 一个是江舒情,当她看到房门突然被踹飞,陈晴朗和张裴裴一起出现在门口时,心脏顿时扑嗵跳了一下,很多情绪涌上心头,但最多的还是欣喜。 已经二十多天没有见到陈晴朗的面,听到他的声音,心里面竟隐隐觉得有些想念,心情有时会觉得孤独和凄楚。也到这时才更加能确定,虽然自己一直将陈晴朗看成弟弟,但几年的亲密相处,殷殷相伴,某些感情早已经暗暗生出,到了现在,这种感情终于清晰的迸发,让她明白这个自己当成小弟弟看待的学弟,其实早已让她暗生情愫。 以前从未分开过这么久,一直不知道自己对他居然也有依恋,到了如今,却总算明白。然而看到他身旁的张裴裴,又忽然冷静下来。 有些事情,有些感情,恐怕也只能湮没在岁月之中。 同时也暗自好笑,自己这样一个二十五六岁性格强势的成熟女人,居然会对这样一个有时候天真的有些幼稚的宅男学弟起爱慕之心,人都说日久生情,连自己也无法抵挡。 只是在往常她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那种成熟的男人,现在突然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而且反差居然还这么大,居然有些想笑,真是奇怪。 在其他人一起朝同一个方向看去的时候,她的眼睛看着陈晴朗,看着他拿着绿色玉盘,双眉紧皱的看着那窗户,眼中充满担忧却没有一丝惧色,身子牢牢挡在张裴裴之前,心中不由感叹……真的不是小男生,是个大男人啊。 除了江舒情,还有另外一个人没有去看那扇窗户。 那就是台子上面的那个黑侠——刘奇跃。 他之所以戴上面具,是想营造一种神秘感,让江舒情对他产生好奇,女人一旦对一个男人生出好奇心,这个男人再展现一些其他人所不具备的能力或品质,那么之后的事情,就会变得极其简单顺利。 另一个原因就是刘奇跃这个身份,会成为一种阻碍,他若想要真正的拉近和江舒情的距离,就必须隐瞒这个身份。 毕竟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实在是很失形象啊。 他头脑聪明,被江老头抓住后想了很多,到最后得出结论,自己和师父的身份之所以暴露,肯定是因为那天开车去控制白僵杀陈晴朗的事情。 那辆黑色大众的车牌号是一个很有用的线索,随便一个有点资源的人顺着这条线,都能查到他,更何况是江舒情? 当时确实是大意了。 因此他的身份,是必须要隐瞒的。至于能隐瞒多久,这自然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而追求江舒情唯一的阻碍,就是陈晴朗。这个人之前调查时,发现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现在,突然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越神秘的人,就越具有威胁性。 然后没有想到,这个被自己视为威胁的人,就这样突然出现了。 他双眼看着陈晴朗,压抑着杀意,然后目光移到他手中的符盘上,眼中露出炙热的光芒。 随后耳边响起“哗啦”一声,几米外的窗户被猛然撞碎,玻璃渣子瞬间四散迸飞,一个绿色的影子,闪电般出现在这里。 直到这时,他才将目光从陈晴朗身上移开。 几米之外,那只从自己师父手中逃离的绿僵,正站在窗户前,用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这只绿僵早已经不是熟悉的模样,一身的毛发绿得像春天的青草,长度已经可以和猿猴相比,一身腥臭之气消散许多,眼睛也不再像普通的僵尸那样浑浊,而是有了它自己独有的神采。嘴张着的时候,牙齿洁白晶莹,不再像野兽的牙齿般黄浊腥臭,而是仿佛每天都非常勤劳的按时刷牙一样。 而那身上的磅礴之气,更是让他骤然心惊! 短短二十天不见,这僵尸的修为居然又有提升! 再这样下去,别说活捉,就是自己和师父联手想杀死它,都不再可能。 只是这僵尸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头脑来不及多转,就见那绿僵已经猛的向他冲来! 刘奇跃一直防备着僵尸的出现,这二十多天画了数不尽的符篆,这时候见僵尸扑来,已经将符篆快速发动,顿时数枚绿光闪现,其中一枚吸收水气,形成一面透明的水墙,盾一样挡在身前,另外几枚则是各自变成火光、剑气、电光等,向绿僵攒射而去。 绿僵看着那些攻击,往前的身形居然没有丝毫的停顿,所有攻击遇到它的身体,都全部消弥无形,就连它的毛发,都伤害不到,然后只听“嘭”一声巨响,那水盾顿时化作普通的水,哗啦一下坠落到地上,刘奇跃双眼露出恐惧神色,双脚下意识一蹬,整个人就向后飞去。 只是这不是空地,后面空间实在不太开阔,往后倒飞两米,已经到了陈晴朗前上方。陈晴朗一把抓住他的脚踝,扔飞刀一样向前扔去。刘奇跃大叫一声,顿时和绿僵撞在一起! 就像两枚炮弹在空中相撞,那场面暴力唯美的让人不敢直视。刘奇跃的内心是崩溃的,简直日了狗。 刚才刘奇跃盯着陈晴朗的时候,陈晴朗就认出了他,不过主要还是通过气息,再加上脸形确认,要不然,还真认不出这拉风的黑侠就是那个情敌刘奇跃。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气息,不刻意隐匿,就会被人察觉。不过除非自己修为奇高,或者对方气息特别独特,否则单凭气息,也无法确切知道对方是谁,只是会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而已,所以陈晴朗算是结合了气息和脸形,认出了他来。 然后就是月复黑的送他一次助攻,让他直接攻到了绿僵跟前。 有的人真的以为陈晴朗是在助攻,毕竟没有人清楚陈晴朗和刘奇跃的恩怨。但更多的人还是看出了端倪,心中都是疑惑不解,不知道这个突然而来的年轻人,为何要至那个黑侠于死地。 而江凯乐已经忍不住站起来大骂:“法克油!你特么的在干什么!” 陈晴朗顿时扭头看了一眼,然后就愣住。 学姐怎么在这里? 江舒情和他对视一眼,立刻忍不住低下脑袋。 躲了二十多天,没想到突然在这里相遇,而和陈晴朗对视的那一刻,脑子里回想的居然是他在电话里的告白。于是忍不住就有些羞涩,嗯,还有一丝尴尬,刻意躲避某个人,然后在某天突然相遇,那种尴尬,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体会不了的。 陈晴朗立刻拉住张裴裴的手,向着江舒情那里快速跑去。 张裴裴也看到了江舒情,心里顿时一紧:她怎么在这里? 完了,陈晴朗万一控制不住再跟她告白,她还能坚持的住么? 江舒情看着张裴裴,也是觉得别扭的很。 姐妹两个同时和一个男人产生纠葛……怎么感觉那么乱,那么禁忌……那么虐心和刺激呢? 陈晴朗要是知道这俩女人现在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东西,非立刻吐血三升不可。 这种危急关头,还能去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这心也太大了。 不过这就是男人和女人思维上的不同。 就像男人幻想自己回到清朝时,都是反清复明,推翻封建社会统治,建立新的国家,改革奋进,抵御外侮,顺便大杀四方,让万国来贺……嗯,顺便建个大大的后宫。 女人就比较简单了。 和四爷谈恋爱。 和八爷谈恋爱。 和四爷谈完恋爱再和八爷谈恋爱。 或者和四爷八爷一起谈恋爱…… 总之就这点事儿。 所以古往今来,男女地位的不同,政治成就上的不同,其实有时候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种思维上的巨大差异。 其他原因也有很多,但思维的不同,对于某个人甚至某个族群,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就像现在,当陈晴朗拉着张裴裴成功和江舒情会合的时候,江舒情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这些天不是要故意躲你的……” 可惜这种关头,陈晴朗对这话根本没有反应,因为这种和现在气氛完全不搭的话,他的脑子完全吸收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 于是直接当她什么都没说,直接道:“到墙角,我保护你们。” “墙……墙角?”江舒情有些疑惑,那不是逼到死路了么,想跑都跑不了啊。 江凯乐则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你是谁啊。” 然后看张裴裴:“二姐,这是二姐夫?” 张裴裴害羞:“胡说什么呢!” 江凯乐像看到了怪物:“二姐居然会脸红……” 话没说完,一声惨叫已经传入耳中。 江家的三个迷胡蛋循声望去,发现那绿僵的手掌,此时正生生的插进一个人的肚子里。 正是之前那个在台上的年轻纨绔,他的后衣领被刘奇跃抓住,身体被往前推,成了挡箭牌。 刘奇跃胸前衣衫破碎,血肉模糊的肌肤暴露在空中,左臂整个袖子都被撕掉,上面的皮肉开绽,骇人异常——这就是陈晴朗那一记助攻的功效。 至于那圆通大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了出去,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他的光头脑袋迅速移动,转眼不见。 “去墙角!”陈晴朗大声向三人道。 于是江家三姐弟不再胡乱发散思维,全部乖乖跑到了墙角呆着。 陈晴朗就堵在他们跟前,手在符盘上画符。 而大厅中的其他人,也全都翻窗逃跑。 那些法力无力的方外人士,也全都跑的一干二净。 转眼之间,大厅之中只剩下江家三姐弟,陈晴朗,刘奇跃,绿僵,那个睁着眼睛还没死透的年轻纨绔……以及一些吓得腿软无法跑路的废柴纨绔和漂亮女郎。 不远处,隐隐约约有警笛声响起。 第八十三章、猫捉老鼠 陈晴朗手指飞速移动,在符盘上画出一道雷光符。他没有发动,只是定定的看着绿僵和刘奇跃。 刘奇跃现在狼狈至极,过不几招,恐怕就要死在绿僵手中,陈晴朗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对于这样一个极其危险,又曾经控制僵尸要杀他的情敌,他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绿僵把他杀掉才好,也省得自己动手麻烦。 他最近虽然一直闭门不出,专心修炼,但对外面的事情,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毕竟这是个有网络的时代,网友不出门便知天下闻,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刚才一进来,看到那些纨绔都领着道士和尚,就知道这是富二代们领着重金聘请的高人出来聚会。刘奇跃出现在这里,自然也是被人聘请了。自己刚才送他一记助攻的时候,那个称裴裴为二姐的年轻人立刻出言不逊,就知道这家伙已经靠着身上的本事,被请进了江家当镇宅保镖,想到他居然这样无声无息的靠近了江舒情,陈晴朗就是一阵后怕。 这种人,万不能留。 而刘奇跃虽然状况堪忧,但并没有求他帮忙的意思。只见他在用肉盾挡住绿僵一击后,迅速掏出一枚符纸,嘴中快速念动咒语,手一晃,那符纸便自行燃烧起来。 只是这符纸既没有发动什么攻击,也不见有什么防御,不知道到底是作何之用。 符纸燃尽之时,绿僵已经手一甩,将快要死透的年轻人身体直接甩飞,然后另外一只手迅速前探,去抓刘奇跃的脖子。 年轻人的尸体甩出无数鲜血,在空中飞散溅落时,简直像在洒枸杞。 刘奇跃脚尖点地,飞速后退,同时五六道符篆一起甩出,又是各种攻击之法。雷电扭曲晃动,电光滋滋作响,火光熊熊燃烧,风刃破空前劈……各种符篆交织,相继激发,不同的颜色极速交织、前进又消失,场面绚丽无比,看得江凯乐目眩神迷。 “果然是有真本事的,高人,真是高人!”他为这从未见过的场面,忍不住感到兴奋,“五千年历史沉淀,多元文化齐头并进,江湖三教九流,民间高手无数,如此多姿多彩,真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比不上。早知道这样,我特么就不出国了。” 江舒情虽然见过陈晴朗和白僵打斗,但毕竟过程太短,也没这么绚丽,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心旌动荡。 这可不是特效,这是实打实发生在眼前的真实场面。 “不知道老爸是从哪里找来的高人,这修为战力,和小朗有一拼了吧?”江舒情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战斗,已然忘记了此时的危险。 张裴裴不屑的轻哧一声:“看那浑身血淋淋的,狼狈不堪,符篆发再多伤不了僵尸,又有什么用?雷光火球是挺绚丽,但也不过是华而不实。要是晴朗上前,保准把那僵尸打跑!” 陈晴朗听了江凯乐和江舒情的话,心里还颇有些不服气,争强好胜之心被激发了出来,但是听到张裴裴的夸赞,又有些羞赧。要不是仗着漂亮师父给的月白宝衣,他在绿僵面前,不会比刘奇跃好受到哪里去,因此听到这夸奖,便有些无法安然承受。 谦虚的话还没说出口,江凯乐已经替刘奇跃说起话:“二姐,自家人向着自家人这事情我是完全理解并支持的,但你把二姐夫捧得这样高,也不怕他等会掉下来摔死?我看黑侠挺厉害的嘛,虽然暂时有点狼狈,但肯定会反败为胜的。无论是赛文还是泰罗,不都是这样么?邪不胜正!英雄终将战胜坏人!superman!” 话音没落,那边刘奇跃已经被绿僵一爪挥到胸前,虽然仓促躲开,但那又长又利的指甲,仍然将他胸前划出五道血痕。上身的外套几乎已经成了碎布,里面的白色汗衫,也被鲜血完全浸红。 江凯乐一口气被呛住,使劲咳嗽起来。 “可不是谁都能成为英雄的。”张裴裴得意的道。 江凯乐这些天从刘奇跃那里学过一些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太高明的道法武技之类,但已经让他欣喜如狂,因此对于刘奇跃,是真心维护:“敢于和僵尸战斗,就是英雄,总比二姐夫巴巴站在这里照镜子强吧?” 还别说,陈晴朗拿着绿色符盘微微低头的样子,真的像是在照镜子。 张裴裴说不过他,一脚踹到他腰上,江凯乐瞬间就“扑嗵”一声趴倒在地,叫得非常凄惨。 这一脚,让他又回想起张裴裴这个大魔王的恐怖。 以前张裴裴刚回到江家那会儿,江凯乐对他是非常看不顺眼的,毕竟是私生女,又夺走了江老头的宠爱,因此算是非常讨厌她,经常和她顶嘴抬杠,有时候还捉弄一下她。 往炖鸡蛋里面藏芥茉这事儿,他可没少干! 正巧因为各自身份的对立,张裴裴看他也非常不顺眼,而且一看到他,就想到那个无耻父亲,就想到母亲凄苦的一生,怒火自然烧到头顶,直接逼近暴走边缘。就算江凯乐不招惹她,她都想揍他,更何况他还这么贱不叽叽的? 所以只要一争吵起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顿胖揍。 江凯乐的母亲倒是想撑腰来着,奈何大腿还没江老头胳膊粗,只能一边暗骂要死不死的小婊子,一边叮嘱江凯乐不要再去招惹张裴裴。 直到张裴裴进了军队,江凯乐的日子才好过一点。 几年没见这个二姐,有些忘乎所以,又觉得二姐夫在旁边,她应该不会表现的那么暴力……谁知道现实永远都比想象要残酷。 这个二姐夫……看来抗击打能力很强大啊。 他揉着腰站起来,找江舒情评理:“大姐,二姐太过分了啊,我只是说句实话而已,她就动脚踹我。道理讲不过就打人,这特么的不是土匪么?” 张裴裴又准备动手了。 眼见这两个人就要发生家庭矛盾,江舒情赶紧制止:“现在是什么时候,都别闹了。” 江凯乐是天生的没心没肺,张裴裴是护爱心切,两个人脑子就同时崩弦,居然把这里当自己家了,还吵吵起来,也是神经大条到没谁了。 江舒情刚开始是有些想七想八,但毕竟是成熟强势的性格,经过短暂的缓冲,已经彻底融入了此时的环境。现在的处境这么危险,哪里有时间去玩过家家? 她看着那黑侠在僵尸的攻击下毫无招架之力,而且好像马上就要被打死一样,心中非常担忧:“小郎,要不你去帮帮他,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强,先把僵尸杀掉才最要紧。” 虽然知道江舒情是不清楚那黑侠的身份才让他去帮忙,但心里仍然很不舒服。 于是,陈晴朗像往常一样,习惯性的耍小孩子脾气:“不去,我要在这护着你们。” 江舒情对他这模样最头疼,耐心劝道:“把僵尸杀掉才是根本,那才是最有效果的保护。” “……”陈晴朗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干脆闭着嘴一声不吭,杵在那里呕气。 江舒情叹了口气,很无奈:“你已经是大人了,怎么动不动就闹小孩儿脾气?你要有大局观……” 陈晴朗气得胸膛都不停起伏了。 张裴裴不喜欢听别人说陈晴朗不好,即使是江舒情也不例外:“晴朗不去帮忙,肯定有不去帮忙的理由,你说这些话只会扰乱他的心神,影响他的心情,等会儿真打起来受了伤,算谁的?” 江凯乐记吃不记打:“嘿,怎么跟大姐说话呢?” “扑嗵”一声响起,江凯乐再次被一脚踹倒,然后又是“扑嗵”一声,却是刘奇跃从高空跌落,直接把一张木桌子砸了个四分五裂。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嘴角已经吐出一口鲜血。 那僵尸居然阴恻恻的,极其古怪的“吼吼吼”冷笑了几声,仿佛舌头捋不太直,是用喉咙直接发出的声音。 然后就瞬间跃起,闪电一般再度向刘奇跃扑来。 陈晴朗眯着眼睛,全神戒备。 这绿僵已经不是之前的绿僵了,居然会猫捉老鼠。以它的实力,刘奇跃早就一命呜呼,但是他们居然打到现在,明显是绿僵故意放水。 而且在两人打斗其间,几乎经过了大厅每个角落,四处躲着那么多吓得跑不动的人,绿僵居然没有去吸他们的血,而是一直缠着刘奇跃攻击,明显就是奔着他来的。 看来这是要报上次被刘奇跃用玉刻符篆雷劈之仇。 灵智开化到如此程度,修为又该有何等突飞猛进的提升? 陈晴朗更坚定了一开始就定下的防守反击战术,不然到最后不仅杀不掉这僵尸,身后这江家姐弟,反而还有可能命丧黄泉。 和江舒情怄气归怄气,该办的事情还是得办。 所谓大局观,也有很多的种类。 陈晴朗觉得他现在够有大局观的了。 而这个时候,场中的刘奇跃已经快要撑不住,终于决定使出大招了。 猫捉老鼠,享受的是玩弄的乐趣,若是这乐趣消失,老鼠就到了死亡的边缘。 刘奇跃知道,再不拿出点真本事,自己只会死得更快。 当然,拿出真本事,同样有可能死得更快…… 但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要拿出真本事了。 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符。 张裴裴顿时疑惑着道:“这玉符……貌似见谁使过?” 下一刻,玉刻雷芒符发动,一道似从天空引下的雷电出现,将整个房间每一个角落每个人都映得苍白通明。粗壮的雷电宛若孩童手臂,发着令人心悸的“滋滋滋”声,跳跃扭曲着朝那近到眼前的绿僵劈去! “轰隆”一声! 雷电正正劈中绿僵。 绿僵直直从空中掉落,就像自由落体,那道雷电,在他身上斜劈而过,从左肩到右腰侧,被劈出一个深深的伤口。 上次的伤口是在背后,这次的伤口是在身前,一样的角度,一样的骇人,一样的冒着黑烟,唯一不同的,就是伤口没有上次那么深那么宽了。 绿僵在掉下去的瞬间,惨嚎一声,但又快速跳起,双眼中除了愤怒,还有兴奋。 他狂叫一声,伸手就插向刘奇跃的脖子。 刘奇跃也受了重伤,已经躲不过去,随手一枚玉刻激发,一个小型的似水流编织成的亮网,便将绿僵的两只前插的手套住。 “我知道他是谁了!” 张裴裴大叫出声。 第八十八章、占有在乎 从绿僵跳出窗户开始,外面枪声炮声就陆续响起,但是不到几秒,这些声音就变得零零星星,然后彻底消失。 绿僵速度太快,眨眼不见踪影。窗户外大批的警察武警军人,只能望着黑夜慨然而叹。 当枪炮声停止,四周瞬间变得无比寂静,大厅里的那些人都呆呆的愣着,没有想到危险来得这样快去的也这样快。 然后张裴裴的叫声打破寂静。 她从地上爬起来,迅速朝前方跑去:“晴朗,你怎么样?” 陈晴朗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猛的向前跃去,张裴裴刚到两人距离的中间点,眼前就已经失去了目标。 她站在那里,心顿时空落落的冷寂下去。扭头往前面台子那里看,陈晴朗已经将江舒情扶起。 “学姐,你怎么样?你醒醒!”陈晴朗揽着江舒情的肩头,让她半坐起来,但江舒情闭着眼睛,已经没有知觉。 陈晴朗赶紧去探她呼吸,然后松了一口气。 只是晕过去了。 即使如此,心中的愤怒仍如浪涛奔涌。 他的眼睛盯着绿僵穿过的那扇窗户,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充满杀意。 第一次真正的主观情绪上对绿僵产生这样的恨意,第一次真正的,想要无论如何的,都要将绿僵杀掉。 江凯乐在地上蜷成一只虾米,痛苦的申吟,等到抬眼看到前面台子上的情景,心中顿时一震,全身疼痛立刻被忘却,连痛吟都在瞬间停止。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个二姐夫对大姐的关切,貌似不太像正常妹夫和大姨子那样吧?这姿势好像……也太亲密了一点? 他又转头去看张裴裴,就见张裴裴神情落寞,目光凄楚。 他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关系好像有点乱? 但不论如何,他终于能确定,这个二姐夫……确实是个无耻之徒啊! 勾住了自己二姐的心,现在又去踏大姐的船,简直就是个人渣禽兽! 他双拳紧握,居然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不要脸的,放开我大姐!” 弓着腰握着拳鼓着眼就往前走,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发誓要让这个无耻之徒成为无齿之徒。 可惜才走两步,就被人一下撞倒。 他刚骂出一句“操你大爷”,就又被另一个人踩了一脚,忍不住就是一声“卧槽”,然后腿又被人狠狠踢了一下。 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钻到一张桌子下面,抬眼去望,满厅都是跑动的人影,之前被吓得腿脚酸软的男男女女,终于从恐惧紧张中反应过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往大门处跑去,桌椅板凳被胡乱撞倒,一些娇弱美女被挤的东倒西歪,扑通扑通摔倒好几个,倒下之时,手脚乱挥,裙下风景一览无余,刚倒下,就被撞踵而至的人踩得哇哇乱叫,往日再美丽风光,此时也只如一滩烂泥。 江凯乐看清情况,立刻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从没有人的地方直接跑到前面台子上,指着陈晴朗大喝:“放开我大……” 陈晴朗猛的站起,抱着江舒情就跑了出去。江凯乐话未说完,眼前已经不见了人影。最后一个字憋在嗓子眼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直接被呛着,一咳嗽就牵动肺部,五脏六腑都瞬间剧烈疼痛起来。 于是就又蹲到地上申吟起来…… 第一次受这样的摧残,真是有些承受不住。 陈晴朗一出去,立刻问有没有医生,但没人理他,这时听见张裴裴的声音在后面响,是在招呼谁:“秦姐,麻烦过来一下看看我姐姐。” “裴裴,你也在这儿?”一个女军护听到招呼跑过来,看到张裴裴十分惊讶。 张裴裴旁边蹲着江凯乐,这家伙是被张裴裴直接揪着衣服领子拎出来的,本来就内脏疼的无法呼吸,又被领子勒住脖子,这会儿脸上涨红,像离开水的鱼儿一样使劲喘气。可惜一深呼吸,肺部就疼得如刀割,不吸气,又窒息的头晕难受,好像随时要死,整个人都痛苦得不行,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他抬起头看着那女军护:“姐姐,我受伤了。” 女军护瞅他一眼,没理会,翻开江舒情的眼皮看了看,又探了探脉,然后平静的道:“没什么大碍,醒过来就好了。” 陈晴朗立刻松了口气,连忙说“谢谢谢谢”,又转头对张裴裴说“谢谢谢谢”,就跟自己媳妇受了伤,别的外人帮忙叫来医生一样,感激的不行,但他不知道他现在很欠揍。 张裴裴抿着嘴不说话,但两只拳头已经紧紧攥住。 要不是这样忍着,真有点想哭了。 江舒情没有性命之忧,陈晴朗就放下了心,四处观望,发现之前那些和尚道士没有跑远,主要是跑不远,全被用枪指着,一个个紧张的站在那里,有些有底气的,在那里跟人讲道理。 “老衲只是一个和尚,既不杀生也不嫖`娼,你拿枪指着我干什么?赶紧去抓那僵尸去啊。” “这位施主,你的枪是不是指错人了?我是被人请来看家护院的,不是搞黑社会砍人的,你这样私自扣住我,小心我去告你啊。” 有一个算命先生估计有职业病,看着眼前的小武警,神神叨叨:“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额前煞气萦绕,恐怕不出三日,就会有血光之灾啊!” 之前被绿僵吓破胆的那些纨绔们,此时胆气极壮,有些手指都戳到了警察脸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谁?你知不知道我爷爷是谁?你居然敢扣留我家请来的江湖高人,你信不信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总之整个院子里喧闹一片,乱遭遭的像个菜市场。 陈晴朗也不知道政府的人为什么要扣留这些江湖人士,他也不关心,直接抱着江舒情穿过人群,向着院子外走去。 有个道士就不服气:“嘿,那个人可是危险人物,能使用雷符火符,你们就这么放他走了?小心到外面仗着玄术危害社会啊!” “就是,同样都是修道中人,为什么只扣留我们,不扣留他?你们也太不公平了吧?这还是人民党的政府么?这还是人民党的社会么?这还是人民党的天下么?” 不少人都起哄,但没有用,没人拦陈晴朗,他就那样抱着江舒情,快步朝外面走着。 身后张裴裴一步一步的跟着,身体、心情、表情、目光,全都是麻木的,整个人看不到一点生机,行尸走肉一样。 江凯乐则是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同时嘴里不停骂着什么,看着陈晴朗的背影咬牙切齿,表情狰狞可怖。要不是受伤太重,这会儿非跟陈晴朗拼命。 出了院子,喧嚣远去,外面凉风吹来,寂静冷清。 但没有人说话,只是这样一直往前走着。过了一会儿,江凯乐身上的痛楚终于减轻,他立刻抄到陈晴朗前头拦住他,用手指着他的脸:“把我大姐放下来!” 陈晴朗皱眉:“学姐现在需要休息。” “我会带她回家,用不着你这王八蛋多管!”还不忘嘲讽张裴裴,“瞅瞅你看上的这是什么鸡`巴玩意儿,居然想脚踏两只船!” 陈晴朗眉头皱得更深,但又拿他没有办法。 张裴裴倒是干脆,一掌砍到江凯乐脖子上,这货顿时就晕了过去。 一辆警车突然从后面快速的蹿上来,里面的警察刚下车,就听张裴裴道:“这是江三爷的小公子,你们想办法送他回家吧。” 车里的两个警察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下车把江凯乐给搬到了车上去。 “张小姐,我们局长让我们保护你们。”一个警察道。 张裴裴冷冷道:“你们有那个本事么?” 两个警察顿时就尴尬起来。 张裴裴不再理他们,问陈晴朗:“我们去哪里?” “要不先回我家吧。”陈晴朗道。 张裴裴点头:“好。” 于是两人又继续往前走,也没说让那两个警察帮忙送一下。 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一辆巡逻车,警车本来是直接开过去的,但立刻又折返回来。 车窗落下,露出一个青年男警的脸庞。 这人看着张裴裴,非常惊喜:“小张,真是你?这是……怎么回事儿?用不用帮忙?” 张裴裴看他一眼,眉头立刻皱起:“不用。” 陈晴朗更是不理人,只是继续往前走。 那警察就开着车慢慢跟着:“现在人手不够,我被临时调出来巡逻,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遇到你,真是缘分啊。” 张裴裴看了一眼陈晴朗,见他毫无反应,眉头皱得更深,心情也更加烦乱,语气比之前更冷漠:“别跟着我们!” 那警察脸皮厚,仍然跟着:“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我送你们一程吧?”看了一眼陈晴朗,“喂,哥们儿,抱个人挺累的,上车我送你一程。” 他对陈晴朗没有敌意,因为陈晴朗既然抱着一个年轻女人,那就肯定跟张裴裴没有什么关系,既然不是情敌,又和张裴裴呆在一起,关系肯定很好,曲线救国路线说不定可以走得通。 只是当仔细看了眼昏迷的江舒情的面容,顿时就牙痒痒起来:特么的,比张裴裴都漂亮?这小王八蛋谁家少爷?这么好艳福? “不用送,我们马上就到了。”陈晴朗语气不恶劣,但也算不上好,张裴裴虽然和他没有关系,但也不希望被这样一个男人纠缠。 其中自然也有占有欲作祟,人都是这样,好东西都希望是自己的,就算不是自己的,也希望更靠近自己一点,看到别的侵略者出现,下意识就会觉得非常不爽。 那男人还不放弃,典型的死缠烂打,而且是很让人厌烦的那种死缠烂打,他直接把车停下来,上来拦住陈晴朗他们:“有车不坐非要走路,这不是傻么?上车上车,我送你们。” 还伸手去拉陈晴朗的袖子,另外一只手想去抓张裴裴的手。 张裴裴眼睛瞬间锐利起来,手一翻,躲过那人的脏手,五指成勾,就想扣住他手腕,来一个分筋错骨手。 但那边陈晴朗已经将她扛到身后,挡在她身前:“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巡逻,而不是停在这里纠缠女人,想要追女人,下班时间去追,不然就是玩忽职守,还要开车送我们,你这可是公器私用。你的警`号我已经记下,要是再纠缠,我就直接打电话检举了。” 那警察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但为了追求张裴裴,还是给了陈晴朗几分面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这样跟我说话?” 陈晴朗就问:“你知不知道张裴裴是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对方顿时被气笑了:“知道我姓什么吗?知道我爸是谁么?知道我爷爷是谁么?” 陈晴朗没耐心了:“你爸是我,你爷爷自然是我爸。” “我操`你大爷。”对方终于忍耐不住,爆了句粗口,然后伸手就掏枪,枪刚掏出来,就被陈晴朗一脚踢飞,同时又朝他肚子上来一脚,这货瞬间就飞了出去。 这一下正砸在一根路灯杆时,摔下来时脸着地,爬起来之后,满脸是血,牙齿都吐出来两颗。 他咧着嘴吸着凉气愤怒的跺着脚大骂:“他妈的,你居然敢打我?你他妈的居然敢打我?你他妈的居……” 陈晴朗立刻面无表情的朝他走两步,那家伙便顿时吓得后退好远,直勾勾看着陈晴朗,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以后别让我看到你,不然你就等着坐轮椅吧。”陈晴朗说完,转头就走,但随后又回过头来,“以后再敢纠缠张裴裴,你就不只是坐轮椅那么简单了。”这才头都不回的朝前走。 张裴裴从嘉和会所出来,一直是心如死灰,此时听了陈晴朗的话,沉寂的心脏却又突然快速的跳动起来。 虽然陈晴朗现在的怀里抱着的是江舒情,她却依然感觉心里幸福的要命。 都能感受到有一种甜甜的蜂蜜般的感觉从心间漾出来,本来一直紧抿的嘴唇,瞬间就一勾,露出一抹笑容。 不管如何……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第八十九章、我想试试 是否在乎,让人很在乎。 张裴裴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有问题,无论如何,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怎么都不应该觉得开心。 但因为之前太失望失落,所以现在得到一点甜头,就会开心的不行。 所谓给一巴掌再赏个甜枣,就是这种情况,人们常说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正是这种情况么? 恋爱中的每个人,都是斯德哥尔摩情人,矫情一点就是,上一秒因为你的一句话而哭,下一秒因为你的一句话而笑。 每个人都清醒的知道这一点,却依旧无法挣月兑,“受害受用犯贱犯到被虐成狂,能为你忍受,然后当享受,那又何妨”(《斯德哥尔摩情人》陈奕迅)。 张裴裴现在就是这种状态,明知现在的情况对自己并不算太好,却依然有忍不住的喜乐。 ~喜乐当中自然也有苦涩,又想,如果自己晕倒,他会那么急切的奔到自己跟前,像这样抱着自己,在月光下坚定前行么? 想东想西,想八想七。 就这样正胡思乱想,陈晴朗突然转过身,似乎憋了很久,终于将话说出口:“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你平常要小心一点。” 表情特意表现得很平静,但那在乎的语气,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个样子实在是很可爱。 如果不是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就更可爱了。 张裴裴点点头:“我知道。” 然后像所有暧昧时期的恋人一样,像要探询更多对方心中真正的情感。 “你不喜欢我被人搭讪?”她问。 陈晴朗转过头,继续往前走:“刚才那个人不是好人。” “如果是好人,就可以搭讪我?”张裴裴又问。 陈晴朗撇嘴:“厚着脸皮去跟女人搭讪的男人,会是什么好人?” 这一棍子打死的人可不少,把他自己都打死了。 当年他壮着胆子去搭讪江舒情的时候,可没有觉得自己是什么坏人。 张裴裴冰雪聪明,已经明白陈晴朗话中的意思。 就是说凡是搭讪自己的人,自己都不要理会就是了喽,不仅不要理会,还要把对方当坏人一样去看。 这家伙真是够坏的。 但是张裴裴喜欢啊。 如果不是陈晴朗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她就更喜欢了。 她对这件事情,可是真的很在意啊。 等到回到家里,已经快到晚上十二点。陈晴朗把江舒情放到床上后,才想起张裴裴没有地方睡了。 往常张裴裴愿意谦让,这个时候绝对不会。 “我在这里看着舒情姐,你到外面休息去吧。” 陈晴朗不敢争这个活,不然就是明着无耻了……而且他现在在张裴裴面前居然有些心虚,就好像江凯乐之前说的是对的,他真的想要脚踏两只船。 陈晴朗坐到沙发上抽烟的时候,心里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自己真的是想脚踏两只船? 自己真的有那么无耻? 抿心自问之后,他感觉很震惊。 他确确实实,想要脚踏两只船。 他看着外面明亮的月光,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绝世好男人来着,专一而长情,结果到现在抿心自问,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个渣男。 绝世好男人? 自己恐怕是一点边都掺不上,离着十万八千里呢。 这个事情让他心里不痛快,很压抑,毕竟是现代人,小时候对男女关系的认知,就是一夫一妻,若是一个人想同时拥有两个女人,简直是该千刀万剐,天打雷劈。 他也不是没幻想过三妻四妾的美好生活,但每次幻想之后,都会安慰自己,yy嘛,人心之所向,谁都不能避免,自己不过是闲得蛋疼想想而已。 现在才知道,那并不是简单的想想,那是根植于内心深处的卑劣,是一个男人心中最底处肮脏的梦想。 除了这个,自己内心深处,又潜藏着其他的多少不可告人的想法呢? 这就是心魔吧? 以后修炼时,会因为这个,而发生危险么? 陈晴朗想着想着,又想到了修炼上的事情去。 然后幡然醒悟,脚踏两只船,或许是自己心中所想,但人之所以高尚,不就是因为能压制住这种,努力在道德上提升,不使行径变得卑污,能够始终洁身自好么? 就像有人偷看美女洗澡被发现,就会反驳,大家都是男人,谁不想看美女洗澡,你们来批判我,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很搞笑么? 然而事情一点都不搞笑。 人是否无耻,心里所想是一方面,但其行径具体如何,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人最无耻的不是想偷看美女洗澡,而是因为大家都有一样的想法,所以就觉得这个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我是无耻,你们也不高尚,反正你们没资格批判我,我就肆无忌惮,这个才是非常搞笑的。 于是陈晴朗轻松下来,负罪感减轻许多。 不管自己心中所想如何,自己确实是爱着学姐的,只要自己约束好自己,不去做那些卑污的事情,就算心中有时候有些难言的想法,自己也仍然犯不得是罪该无死。 心里无耻就无耻吧,生物与生俱来的占有欲作祟,自己无法压制它净化它,就只能做到将其封印在心里,而不是想什么就去做什么,对别的人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 这其实也算是贤者了。 就像柳下惠,大家夸他坐怀不乱,却从不提他心中乱不乱,反正只要能压抑住丑恶的,不动手动脚,就已经很不容易,至于心底是否摇动,就显得不是那么无关紧要了。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要强求当个圣人,当个贤人就已经够可以了。 到得此时,陈晴朗便完全轻松下来。 其实自己……并不算是渣男哈? 虽然说这话有些底气不足,但不管了,修炼重要,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只会扰乱自己的心情,自己以后要少想,不能被这些纷乱的念头耽误。 于是念起师父教的幽夜寂清咒,整颗心很快就变得古井无波。 接下来他并没有观想琉璃神魂像,而是神念进入玉简,寻找玉简当中的剑符。 剑符,算得上是以符化剑,不管其具体威力如何,都比其他雷符火符之类要复杂精妙的多。这玉简当中符篆极多,想从其中找出想要的符篆,如大海捞针,极其困难。而且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妙,有些东西你不想找的时候,它偏偏高频率的出现在你们面前,等你想要找它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陈晴朗在里面寻找了好长时间,神魂疲惫,也才堪堪找到几种,有的残缺不全,有的符文等级太高,用现世蚀文或者太古雷文写就的剑符,一枚都还没有看到。 坐在沙发上苦思许久,突然灵机一动。 这玉简也算是法器之一,既然是法器,就可以打入禁制,那么自己能不能找张裴裴研究一下检索禁制,到时候自己再想找什么想要的符篆时,不就会轻松许多了么? 于是立刻起身,向卧室走去,刚到门前举起手要敲门,门已经打开,张裴裴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面前。 “舒情姐醒了,你去看看吧。”径自从陈晴朗旁边挤过去,闷不作声的坐到沙发上静默。 之前因为被在乎的一点小小温暖,此时已经完全挥发,随着江舒情的醒来,负面情绪又再度占据了高地。 听说江舒情醒了,陈晴朗顿时把检索禁制的事情给抛到九霄云后,只是看着张裴裴落寞而削瘦的背影,心里又实在难安。 但又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暗叹口气,进了卧室。 江舒情背部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一个杯子在喝热水,看到陈晴朗进来,就放下水杯,问:“这不是你家么?你怎么把我弄这儿来了?” 她用手揉揉脑袋,把头发搞得一团遭。没办法,虽然醒了,但之前被撞得太狠,有点小伤害,头还是有点疼。 陈晴朗坐到床边:“你晕倒了,但是又没有严重到要住院,把你送到哪里都不安全,就干脆把你带回来了。” 江舒情道:“可以把我送到军区家属院啊。” “大半夜的,被人看到,不太好吧?”陈晴朗道。 江舒情问:“不是有裴裴跟着么,有什么不太好的?而且,若是有人知道我今天被你抱到这里,会更加不太好吧?” 陈晴朗没法狡辩:“是我当时没想周全。” 两个人说话时,一板一眼,而且相同的是,全都面无表情。 整个气氛很绷。 江舒情看着陈晴朗,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这家伙变得太快了,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可以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这样镇定了。 她在心中叹口气,也不知道叹什么,或许是感叹陈晴朗不再像之前那样有易控制感,也或许是感叹……这家伙终于在慢慢成长起来。 “小凯呢?”江舒情又问。 陈晴朗一脑门雾水:“谁?” “我弟,就之前那个坐我旁边的,江凯乐,之前在国外留学,前段时间才回来,但一直在外瞎混,我就是担心他,这次才跟着他一起去嘉和那里,只是没想到会碰到僵尸……你……没事吧?”她在醒来的第一刻,最先想到的就是陈晴朗怎么样了。 但第一个看到的不是陈晴朗,而是张裴裴。 张裴裴的一句“小朗在外面,我去叫他”,让她所有担心放下。若不然,陈晴朗进来时,看到的肯定是一个慌乱的害怕自己心爱洋女圭女圭是否丢掉再无法寻回的小女孩,而不是一个喝着水表情平静完全不见慌乱的成熟大姑娘。 “我没事,我不怕僵尸咬。至于你弟弟,现在估计被送回你们家去了。” 江舒情定定看着他:“我被你抱走,他会放心回家?” 实际情况陈晴朗自然不好说出来,只能道:“明天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江舒情就“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两只缩在被子里的手,却不停的绞着衣角。 陈晴朗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江舒情摇头:“我没事,只是头有点疼而已。” “哦。”陈晴朗点点头,一时无语。 房间里陷入死寂。 陈晴朗感受有些喘不过气,又想到张裴裴还在外面坐着,就站起身:“学姐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从进来,到说话,到站起,都是一副表情——没有表情。 江舒情心里不禁有了一种危机感。 这种感觉往常是从未有过的。 因为她忽然发现,陈晴朗再不像以前那样,在她面前仿佛像个极度依赖她的孩子,永远永远无法离开。现在的他似乎长大了,似乎正与她背道而驰,似乎随时都可以走远,对她再没有留恋。 得不到的永远再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江舒情绞着衣角的手突然攥紧,骨节发白:“小朗……” 她的声音居然有些弱弱的,孩子犯错时,乞求妈妈不要丢弃自己那样。 甚至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那一声小朗,情绪暴露的太过明显,而她在与人说话时,最不喜欢的就是表露情绪。 任何情绪。 但是现在……好糗。 陈晴朗回头看她:“学姐,怎么了?” 江舒情尽量也让表情平静,维护着自己常久以来的镇定、威严……与尊严。 她是个强势的人,强势的人总觉得自己比别人要更强,自尊心自然也就更强。 骄傲的公主从不愿低下高贵的头颅,即使眼前的乞丐可能比落魄的他还要富有。 但这种姿态,也很可爱不是么? “之前……我不知道那是……刘奇跃。”江舒情艰难的道。 虽然努力让自己不要太过表露情绪,但说这种话时,总是难免有点心虚,表情保持的再平静,声音也总是跟随着内心,变得虚微势弱。 陈晴朗努力不让内心跟随着别人的退弱而进涨,他尽量放平心情,想表现出一种博大的胸襟,但是准备再好,说出来的仍然是心底最想说的那些话。 “不一直都是这样么?你知道他是刘奇跃也好,不知道他是刘奇跃也好,只要我不上去帮忙,其实都是没有大局观啊。大局观是什么,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放弃私仇共同抗敌?我真没有那么高的觉悟。而且,估计一辈子,也不会有那样的觉悟。”说到后来,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住,“我在你眼里,永远都是不懂事的学弟,幼稚,不成熟,胡闹,任性,好面子,眼界低……反正就是个小屁孩。但是你比我大几岁啊?两岁。人与人之间其实真的有差别那么大么?只是每个人的三观不同而已吧。你觉得我当时应该帮着刘奇跃把僵尸杀掉,而不是因为私仇站在一边不管不顾,但我不这么认为……” “我说了,我当时不知道那是刘奇跃,如果我要是……” “你就算知道,你依然会说我没有大局观。”陈晴朗和江舒情针锋相对,“你试想一下那种情况,再想想你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就因为私仇,而不顾其他人的安危,不顾大家的安全,这在你眼里,不就是幼稚,不成熟,胡闹,任性,眼界低,没有大局观么?” “我……” 陈晴朗看着她,并不打断她,但她自己却无法再说下去。 很多人都擅长欺骗自己,喜欢的说讨厌,讨厌的说喜欢,想说脏话却笑脸以对,想温柔相待却又故作高冷,但江舒情是个强大的女人,她完全明白自己心中的想法,有时可能会逃避,但绝对不会自我欺骗。 陈晴朗说的没错,就算她知道那是刘奇跃,她当时的想法仍然不会改变。 或许是因为她对陈晴朗一直就是那样的感观,也或许就纯粹是三观的不合,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让两个人不约而同感觉到悲哀的一件事情。 “但即使这样。”陈晴朗开口道,“我还是喜欢你。” 江舒情听过太多的男人说出同样的话,唯有这一次,仿佛心尖儿被什么拔弄的颤动。 即使之前没有温暖的铺垫,没有暧昧的衬托,但这样的告白却不让人觉得突兀,甚至因为话锋的突转,语气的突变,感情的陡转,更让江舒情感觉到,原来听人告白,并不是一件令人烦躁的事情。 原来当有人说出“喜欢你”这三个字时,可以让人心里这么温暖感动。 “但即使这样,我还是喜欢你。” 鸡皮疙瘩都在瞬间起了一层,整个心弦都被拉动。 “我就是幼稚,就是不成熟,就是眼界低,就是没有大局观……但就是喜欢你啊。”陈晴朗脸上很苦涩无奈,带着那种恋爱中卑微的一方所带有的烦恼痛苦,就那样定定看着江舒情,而江舒情也定定的看着他,不像别的被告白的姑娘,会害羞的低头害羞的手足无措,她专注的看着陈晴朗,第一次觉得,这才是告白,这才是喜欢,他虽然幼稚虽然不成熟虽然眼界低虽然没有大局观……但他的喜欢才是真的喜欢。 也只有这样率性的人,才拿得出真正的喜欢吧? 虽然你怎样怎样,无论你怎样怎样,但即使这样,我还是喜欢你。 “我从来都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我一直谨言慎行。但是现在,我想试一试。”陈晴朗咧咧嘴,露出孩子气的笑,“我想试试,是你跑的快,还是我追的快。”—— 为了这个五千字的大章节……放弃了十二点前上传……全勤都不要了……所以……请诸位看在这样诚心的份儿上,给几张推荐票呗。拱手,鞠躬,致谢。 第九十章、龙与龙骑士 上次陈晴朗在电话里突兀的告白时,江舒情有的只是慌乱害怕和不安,对关系由学姐学弟突然变成被追求者和追求的慌乱,对陈晴朗有可能到来的纠缠的害怕,以及一直在这种慌乱害怕当中度过的不安。 而这次,那些情绪全都不见,只有感动、温暖和冲动。 本来以为自己不小心替刘奇跃说了那么多话,对他作了那样严重的批评,以男人通常所有的大男子主义极强的自尊心,心里会生出浓重的愤怒和埋怨……陈晴朗确实生气了,也确实埋怨了,或许心里还很斤斤计较,但他对她的感情,依然没有丝毫变化。埋怨过后的告白,真挚诚恳的态度,这几年来长久相处的感情,都让她有接受陈晴朗表白,答应和他交往处一处的冲动。 但是最后,她还是镇定了下来。 如果是以前,在这种心情之下,两人可能真的就水到=.==渠成,但是现在……她想到此时呆在外面的张裴裴,将那种冲动死死压下。 她实在不忍心在张裴裴终于喜欢上哪个男人的时候,给她如此沉重的一击。 这样的话,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敞开紧闭的心扉了吧? 她对自己的恨意,恐怕会像她的母亲对自己母亲的恨意一样浓重吧? 自己把她介绍给陈晴朗,让她终于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那样,春心萌动,心中生出对爱情的渴望,生命也重新有了别的希望。若是自己这个希望的起点发动者,在这时把这希望给生生扼死……那该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她此时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自作自受,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但能如何呢? 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或许这本身就是此生的注定。 她避掉陈晴朗明亮诚挚的目光,伸手端起水杯轻轻啜了一口,低着头轻声道:“裴裴在外面,你去陪陪她。” 陈晴朗的目光顿时黯淡下来。 一种难言的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但最后还是控制下来,只是压着嗓子,问:“感情这种事情,是可以用来让的么?” 江舒情叹口气:“我有点累,想休息。” 陈晴朗看着她,目光久久不移,江舒情干脆将杯子放下,拉起被子蒙住头。陈晴朗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一甩手,铁青着脸走出去。 走到客厅里,掏出一根烟点燃。 张裴裴开口道:“我把书抱回自己住的那里吧,研究出什么新的有用的禁制,再过来拿给你看。” 陈晴朗这时其实有一种冲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既然江舒情要把自己让给张裴裴,那自己就遂了她的愿又怎么样?但还是努力忍耐下来。 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尽量不要那么人渣,不要随随便便就意气用事,不要随随便便就伤害谁,每个姑娘都是一朵摇曳的花,不应该因为愤怒就被随意踩踏。 “真要搬,明天再搬吧,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先凑和着在这里睡一宿吧。” 虽然现在愤怒失望的极乎要失去理智,郁闷压抑的不想理会任何人,但他终归心善,希望能温柔对待每一个身边的人。所以他还是有力气去想,如果现在就让张裴裴搬出去,夜半时分她独自呆在冰冷的房间,心情估计会糟糕到一个无法想象的程度吧? “我在这里不合适。”张裴裴道。 陈晴朗看着她,表情很疲惫:“我现在需要一个禁制,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心情研究。” 干脆转移话题。 张裴裴问:“什么禁制。” 陈晴朗掏出玉简:“这里的符篆太多了,而且没有整理过,我每次想在里面找到需要的符篆,都非常费劲。所以想着你能不能研究出一个检索禁制来,这样我找符篆就会容易许多。” 张裴裴没有表露任何情绪,点了点头后,就找到纸和笔,翻起那些古朴的书,在那里写写画画。 陈晴朗看着窗外的月亮,心想,现在自己三人,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会太好吧。 想到那绿僵,忽然笑起来:不只是自己三人,恐怕很多人今天心情都不会太好。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心情好多了。 ………… 第二天一早,江舒情开门走出卧室。 张裴裴喝着陈晴朗刚刚给她热的牛女乃,仍在那里不停地思索,陈晴朗则是迎着第一缕阳光,抽今天的第一支烟。 江舒情走出来时,陈晴朗看着她,却不知道说什么。想要伪装起自己的心情,作出一副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办不到,他希望她知道自己所有的心情,既然告白的话已经说出,有些情绪就不需要再隐藏。 张裴裴抬头看了江舒情一眼,然后重新低下头,同样一句话都不说,仿佛跟江舒情根本不认识一样。 又能说什么呢? 江舒情也只是轻轻关上卧室门,然后走到大门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陈晴朗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丝瞬间猩红明亮,香烟直接燃去半截。 张裴裴咬住吸管,不再有牛女乃进入口中。她手中的笔顿在纸上,笔尖左边,是一连串的乱码。 陈晴朗抽完烟,向张裴裴道:“我去师父那里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剑技学习,晚饭之前回来。” “我想把书搬走。”张裴裴道。 陈晴朗看她一眼,最终点点头:“我帮你。” 张裴裴的房子距离陈晴朗这里不算远,就在浦海市公安局曹安分局附近,如果坐出租车,十分钟都用不到。 “禁制研究成的话,我再过去找你。”张裴裴道。 陈晴朗点点头:“好。”然后就下楼,等了二十分钟拦了一辆破旧出租车,前往江南人家别墅区。 照例买了些鱼类制品,被苗橙亲的满脸都是口水。宋梵音则是越来越懒,这次连抬眼看陈晴朗一下都没有。 陈晴朗在书房里找书的时候,透过窗子看一眼外面的师父,对吃得正欢的苗橙问:“你们妖怪化体之后,本体的一些习性还存在么?” 苗橙摇头:“不存在啊,但是本体的一些天赋技能会留存。” “既然这样,师父不应该再蜕鳞啊,这又不是什么天赋技能,而且搞不好会死人啊。”陈晴朗疑惑的问。 蛇蜕鳞是非常痛苦危险的事情,现在宋梵音有了道体,按理说就不再有蛇类本体的一些习性,因为她的身体早已经不是蛇体,即使平常能变化成蛇,但内核仍然是道体。因此陈晴朗实在搞不明白,宋梵音怎么还会蜕鳞。 苗橙道:“妖修之法,不像人类那样统一,几乎每一种动物,都有一种独特的修行之法,虽然大多数步骤都基本一样,但也有一些特殊的存在。就例如师父,她是白蛇,蛇类可以本体与道体共同存在,即虽然变成了道体,但本体的习性包括一些特殊的部位,仍然会保留下来……是可以保留下来,如果不想保留,只要在化体时作一些改变,也可以直接丢弃掉。” “也就是说,师父同时有两种形态?”陈晴朗惊讶的问。 苗橙点头:“对啊,我很羡慕呢。” 陈晴朗停止找书,追问:“可是一般情况下,低级的东西很难和高级的同存,就像手机上的软件,不可能同时有1.0版的和2.0版的,升级之后,1.0版的会被2.0版的覆盖,然后手机就只剩下了一个最新版的。动物的身体没有道体高级,按理说,升级之后,就被改变,不复存在,师父的为什么可以存在?” 苗橙道:“因为蛇体和道体一样,都是同等级别的身体啊。” “啊?”陈晴朗讶异,“同等级别吗?”。这个他还真不知道,毕竟《释疑》系列还没看完,他一直以为道体就是世间最高级的形体了。 “或者说比道体还要高级呢,因为道体最终无论修炼到什么地步,都最终要舍弃掉,但是蛇体,修炼到最高境界后,却可以永远存在,而且强大无比。”苗橙道。 “永远存在?”陈晴朗咂舌。 修道者之所以要壮大神魂,就是因为终会腐朽,但现在苗橙居然说,蛇体可以修炼到不会腐朽? “蛇体修炼到最高境界,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形态?”陈晴朗好奇的问。 苗橙看傻子一样看他:“笨,当然是龙体了。” “龙体?蛇……可以修炼成龙?” 苗橙点头:“对啊,蛇本来就拥有一点龙体的血脉,只要觉醒了这本源血脉,就可以修炼成本源的样子。而龙体,是这世上唯一可以永世不朽的身体。师父最大的心愿,就是将本体修炼成龙,所以她的时间用在道体上的,其实并不太多。” “那为何不直接舍弃道体呢?”陈晴朗问。 “笨,因为只有道体是适合修炼的形体啊!”苗橙没想到这个小师弟居然这么笨,“师父是借用道体修炼得来的修为,去提升本体的境界,如果没有道体输送修为,本体永远没有办法修炼成龙体的。” “原来是这样……”陈晴朗想着师父有一天化成纤秀白龙的样子,有点向往,但接着又担心,“每蜕一次鳞,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从蛇变为龙,需要经历多少次九死一生啊。修道之路,果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走得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想到师父的愿望是成为一条龙时,他就愿望自己能成为一名龙骑士…… 第九十一章、剑意剑诀剑法 宋梵音最近一直躺在玉椅上睡觉,并非因为困乏,乃是为了积蓄力量,等待本体褪鳞的时候能够多一分把握。平常少走一步路,少说一句话,便能多积蓄一分力量,莫要小看这一分力量,多少蛇妖褪鳞惨死,有的就是差那一分一毫的力量。生死关头,步步惊险,有的时候微不足道的一点力道,便能跨过一道生死相间的巨大门槛。 只是陈晴朗太不识趣,拿着一根树枝在院子里练剑,呼呼哈哈的,动静忒大。宋梵音本不想理他,但是这货叫个没完,她本来想用法术屏蔽掉声音,但为了褪鳞时的安全起见,还是没舍得消耗这点法力。于是睁开眼睛,玉面含霜,张口斥道:“练剑就练剑,瞎叫什么?” 陈晴朗倒是不想叫来着,可惜控制不住,就跟人用力的时候,会发一声喊,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生理上的关系,就觉得这样更能使出劲一样。若是.+du.不叫,就总觉得浑身不得劲。 他将树枝扔到一边,道:“师父,要不您先别睡了,能不能先指点一下徒儿,这剑法我怎么练着没那种感觉,完全没有威力啊。” 宋梵音皱眉:“修炼时急功近利,练习武技也是这个样子,就你这样毛毛躁躁的,如何能成大器?” 大器是天生的,活好才需要练呢…… 陈晴朗一边不要脸的暗自月复诽,一边无奈的辩解:“不急不行啊,就我这修为,如果再不赶紧将剑法练成,等再过段时间,恐怕就没有办法杀掉那只绿僵了。” 他也知道有些事情需要好好打下基础,否则一味求进,不仅会一事无成,还可能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但现在是没有办法,不急不行,那僵尸太有修道天赋,又觉醒了天赋神通,若是它将这神通修炼有成,到时候更难对付。 以绿僵那记仇的性子,到时候自己不去找它,估计它也要过来找自己。 万一死翘翘,那就亏大了。 “一开始就不应该多管闲事儿!”宋梵音心里气啊,现在每浪费一丝力气,褪鳞时就多一分危险,偏偏这笨徒弟呆头呆脑,还让自己不要睡觉指点他一下…… 把陈晴朗逐出师门的心思都有了。 “其实我也没主动去惹它……这都是缘分。”陈晴朗确实没有主动去多管闲事,这不都是被逼的么。 宋梵音懒得和他贫嘴,指挥他:“去书房拿枚玉简过来!” 苗橙乖巧,替陈晴朗跑了趟腿,宋梵音手一抬,苗橙手上的一个u盘大小的玉简已经到了宋梵音的手中。宋梵音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将玉简扔给陈晴朗:“书房里的武技,都是老古董了,本来是让你练习用来打基础的,结果没想到你毛躁成这个样子。这玉简里,是我改良过的剑技,比那些武技要强的多,入门也快,只是要想有所小成,还是需要狠下功夫。但是对付一只僵尸,也已经足够了。” 陈晴朗接过那玉简,说了声“谢谢师父”。只是没想到自己之前练的武技,居然是师父用来让自己打基础的……本来以为是什么很屌的绝世功法呢。 不过想想也是,社会永远在进步,武技武器自然也一样,像有些故事中,越老的东西越好,甚至连武功秘籍都是那样,确实有些不太科学。又不是人参,时间长了,武技还能自动成精不成? “当年主人观我动作,创出游灵剑法,由门派命名太上清音游灵剑法,取得是我的灵动之意。这千百年来,我又将自己的诸多体会融汇进去,和这个功法名字早已不符,你要是有心情,就自己再想一个名字去吧。” 陈晴朗对这个并不在意:“名字不重要,剑法本身才是根本。” 宋梵音更无所谓:“随你便,我现在赐你一丝剑意,只是你修为太低,这剑意不能太深,否则会伤到你。剑意微弱,保留时间不长,你配合着剑法好好领悟。若是领悟不了,以后就别再来见我,笨徒弟我不收。” 说着双眼朝着陈晴朗一看,陈晴朗就觉头皮一麻,仿佛有电流一样的东西穿透皮肤,进入他的脑海。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中多了一些东西,当用力去感受时,立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中升起,整个人陷进一团深奥的棉花当中。 这就是剑意。 将自己炼剑的感受,凝于一丝意念之中,再将意念传入别人脑中,让别人去体会感悟,从而能快速的进入练剑的感觉。 “谢师父。”这时的陈晴朗说话才算真的有点尊重的意味了,之前无论是语气还是措辞,其实都不像徒弟在和师父对话,显得不敬畏。 倒不是他这人轻浮或者不懂礼貌,实在是宋梵音看着太漂亮太年轻,虽然那气质让人无法接近,偏偏喜欢赤着脚,脚又那样好看。每次叫她师父,陈晴朗脑子中总是不自觉有些旖念。估计是看多了那种主角和美女师父或者美女师娘翻云覆雨的故事,因此看到这漂亮师父,总是忍不住去想点什么。 宋梵音修为高绝,自然能体察出一些什么,不过对于这样一个凡俗关的凡夫俗子,她又能有多高的要求?况且除非是太肆无忌惮,一般情况她也懒得计较。 长得漂亮嘛,就这点不好。 不过不计较归不计较,心里自然还是不舒服的。 要不是陈晴朗是她千百年来遇到的第一个和太上宗有缘的人,早就把他吃了果月复了。 “赶紧练剑去吧,没什么重要事情,不要再来打扰我。”宋梵音挥挥手,面无表情的道。 陈晴朗点点头,说了声“是”,和苗橙告别,拿着玉简往门口走。 他的神念迫不及待进入玉简。 估计是为了照顾陈晴朗的阅读习惯,玉简里的信息排版用的是现代的方法,简体横排,从上到下,有文字讲解,也有图形展示。 陈晴朗随意浏览一下,发现这剑法是可以晋升的,一共有一到九层,第一层讲的主要是灵动之道,第二层是厚重之道,第三层是繁密之道,第四层是绽芒之道……最后一层却是……一剑破万法。 通篇看来,明显是根据龙的特点创出的剑法,有灵动之剑,有沉重之剑,有飞天式,有入海式,有腾云法,有行雨法…… 陈晴朗眼睛一亮,在快要到大门前时转头:“师父,如果要改名字,改成云雨剑法如何?龙不都是朝行云暮布雨……啊!” 话没说完,宋梵音已经一挥衣袖,直接把陈晴朗扇到门外。 她现在彻底后悔了,根本不该招这样一个登徒子当徒弟。 龙朝行雨暮布雨,说的好听,当我没读过书是吧? 陈晴朗从院子外的地上爬起来,不敢多逗留,一溜烟的跑出了江南人家别墅区。 同时心里还嘀咕:莫非这漂亮师父也看过宋玉的情色作品《高唐赋》?不然为何一提朝行云幕布雨,就把我给扇了出来? 不过调戏师父的感觉…… 好刺激啊…… ………… 浦海是国际大都市,人烟密集,但如今因为僵尸事件,已经是萧瑟荒凉。陈晴朗从宋梵音那里逃走时,还担心找不到练剑的地方,结果后来每到一处公园,里面都是空无一人。于是就悠哉悠哉的挑了个广阔又有竹林掩映的公园空地,在那里练习太上清音游龙剑法。 一边慢慢的熟悉招式,一边左手捏诀,同时专注的体会着宋梵音给他的那丝剑意,因为有了这丝剑意,虽然是第一次练习游龙剑法,也能偶尔的,展现出第一层的某些灵动奥义。 不过因为是用树枝当剑,所以那左手捏的剑诀其实没啥用,只是为了以后在使用符剑或者灵剑时用上,现在纯粹是练习姿势。 剑诀的作用,是和体内的灵气相结合,引动天地灵气到剑上,打斗之时,直接消耗天地间的灵气,这样可以保存体内的灵气,用到其他的方面。 而且体内灵气终究有限,天地灵气却是无限,如果把人体比作一口缸,那么天地就是海。缸不仅储存的水少,缸口也小,那么一次性倒出来的水自然也少,这样剑招的威力,自然就被本身修为限制住。但是海水无限,也没有缸口的限制,一次倒出来的水,要比缸口中流出来的可要多的多。这样剑招的威力,可以比本身修为所能发挥的威力更大,所以一门剑技是否高明,并非单看剑招,剑诀和行气心法在其中起着更加重要的作用,然后才轮到身法、步法。 剑诀比符诀更复杂,而且要和体内灵气的运行相结合,变化繁复,运用艰难,需下苦功才能融会贯通。陈晴朗现在暂时没必要练习剑诀,因为体内既没灵气,手中也没灵剑,但是他还是努力的把姿势先练一下,基础打好了,以后修为提升,有了灵剑,就不用从头开始,可以省去很多功夫。 当把第一层的一些剑招练熟,陈晴朗就更好的体会到了那丝剑意。只是剑意微弱,已经快要消失了。陈晴朗就念了遍幽夜寂清咒,让心彻底平静下来,在这种状态下,无论是领悟剑意,还是练习剑招,都事半功倍。 等到了太阳落山时,陈晴朗仅用一根树枝,就已经能发挥出凌厉的剑意。 那树枝犹若细蛇,在空中快速扭动,剑尖如蛇头,灵动如闪电,猛然一刺,便似眼镜蛇猛然发动攻击,剑尖吞吐,迅猛凌厉,让人心惊胆颤。 只是等到脑中那丝剑意消失后,陈晴朗的剑法就不太有感觉了。不过之前那种奇妙的感觉,却能时时回味,只要勤加练习,必能很快再恢复那种感觉。 等到月亮都升起时,陈晴朗才丢掉树枝,准备回家。 大晚上的,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陈晴朗就干脆运起真气当发动机,把两条腿当轮子,跑动的时候交错成残影,风一样往家的方向奔去。 二十分钟,就跑回了家。 不过真气和体内都消耗很大,双腿也酸软不堪。 于是他就透出神念,进入玉简,寻找一些遁符,看能不能通过符篆,来减少真气体力的消耗,同时又能加快奔跑的速度。 只是没有检索禁制,真的是非常费劲。陈晴朗找了很久,才找到一枚叫做小有清风遁的现世蚀文级别的符篆。这符篆是属于加持一类的符篆,按功能却无法分类,因为既不属于攻击,也不属于防御,更不属于驱邪,但是若运用得当,却既能防御又能攻击,算是万金油一类的。 陈晴朗现在练习现世蚀文级别的符篆,速度已经非常之快,仅仅用了几分钟,就已经将小有清风遁符练会,到了外面公路上,把符篆往腿上一打,奔跑起来,顿时感觉身体轻了许多,而且脚底下,似乎有风在推着,跑动起来,地上刮起一道烟沉,远远看去,就像脚上绑了火箭推动器。 等到再回到家时,鞋子上裤脚上,已经全是尘土,但陈晴朗却很高兴,并且准备等僵尸事件过去,加持上小有清风遁符,和汽车去比一比速度。 只是这符篆功效维持时间不长,也就两三分钟,不过可以频繁使用,所以时间短倒也不算什么大毛病了。 第九十六章、亏大了 秋雨连绵,一下一个星期,待到雨停,已经是第八天的下午。乌云散去,太阳显现,初始光芒还很弱,一个小时之后,就大绽光华。 气温在这七天下降的很多,太阳的出现,也不过让人暖了一会儿,等到太阳落山,气温又陡然变冷。 陈晴朗和张裴裴都不是普通人,气温的转变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影响。张裴裴在这里住的久了,身心彻底放松,此时穿着一身睡襩uo祭恋奈言谏撤5希?娣??猓?耆?背闪俗约旱淖∷?Ⅻbr /> 陈晴朗和她对坐,中间摆着一张新买的大理石面的桌子,赤乌射星盘就摆在上面,盘面当中有几个红点显现。 在这一个星期里,两人加紧时间改善搜僵禁制,到了现在,禁制算是基本完善,盘面之上,再没有乱七八遭的纷乱目标,只有几个红点在上面清晰的映出。 不得不说,张裴裴在禁制这方面,真的是一个超级天才,根据僵尸的一些特征,很利索的将禁制完善,现在有了这赤乌射星盘,方圆五十里内的僵尸,一览无余。 陈晴朗指着紧紧挨在一起的几个红点,道:“这里应该是军区,这几个红点,应该就是从玄阴老道那里缴获的一些白僵紫僵。” “这个单独的红点,应该就是那绿僵了。这僵尸真够大胆的,居然又回到了自己的老窝。”张裴裴指着另外一个单独的红点道。 那个红点的位置,就是郊区山林之中那处适合修道的土丘。 “估计是觉得把玄阴老道杀死之后,没有人再能对他造成威胁,因此才这样肆无忌惮。”陈晴朗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感叹:“再天才的僵尸,在灵智没有完全开启之前,终究还是笨蛋一个。” “这搜僵禁制,总算是成功了。”张裴裴舒了一口气。 这七天,她算是加班加点,才将这禁制给完善。陈晴朗觉得这个过程好像挺风轻云淡的,只有张裴裴知道其中有多么困难繁琐。 僵尸的特点,第一个是体温,僵尸僵尸,就是僵硬的尸体,这尸体不管修为多高,身上的温度都是很低的,张裴裴根据这个特点,做了第一次的改善。为此把那些从家里又搬到这里来的书翻了好多遍,眼都看花了,才将这一点弄成。 改善之后,活物是不会被搜到了,但是死人会,浦海市那么多医院,太平间里那么多死人,盘面上红点仍旧为数不少,因此还是需要继续改善。 改善的第二个点,是体形。 所有僵尸,不管修为高低,体形都要削瘦的多,就像卧床许多年的重症病人,身形枯槁,只剩皮包骨头。 但是太平间里,也不乏这样的尸体,因此盘面上的红点虽然骤减,却还需要再度改善。 改善的第三个点,在于结缔组织——指甲。 无论哪个级别的僵尸,十个指甲都非常长,那些死去的人指甲再长,也不可能长得过僵尸。但这个条件比较难纳入禁制,张裴裴把前两个条件纳入,用了两天,把这最后一个条件纳入,却是用了五天。 指甲长和身形枯槁,虽然都属于“形状特点”,但身形毕竟大,指甲却属于局部,因此颇费了一番功夫。 但是到现在看到效果这么明显,这功夫算是没有白费。 陈晴朗想着张裴裴这几天的辛苦,不由感叹:“要是修为高点就好了,可以直接去军区摄取一点僵尸的气息融入禁制,那样一来,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劲了。” 张裴裴这几天的苦苦研究,却是受益匪浅:“有得就有失。这七天我虽然辛苦了点,但是对于禁制却更加熟悉,如果多一点这样的机会,我在这方面的进步会变得更快。” 陈晴朗点点头:“也是……不过接下来不用这么紧迫了,该是到了结束的时候。” 张裴裴问他:“游灵剑法练得怎么样了?有把握么?” “游灵剑法第一层本来就容易入门,虽然还没有把第一层完全练会,但是对付那僵尸,已经绰绰有余。而且这几天一直都是阴雨天,没有月亮,那僵尸估计郁闷的一直在睡觉,只要它的修为没有增进,那根据那天它和玄阴打斗的情况,我拿着那赤日剑,很容易就能把它干掉。” “也不可掉以轻心。” 陈晴朗道:“我知道,不会轻敌的。” “准备什么时候去杀掉它?” “明天白天吧,有太阳,赤日剑的威力能更大,绿僵又怕阳光,可以削弱它的实力。在这种情况下,打败它,轻而易举。” 张裴裴道:“我也得准备一番,免得到时候成为你的累赘。” 陈晴朗笑着看她:“我可没说让你跟着去。” 张裴裴立刻撅起嘴:“我这几天这么辛苦,必须亲自看到最后的结果。” “这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上次去嘉和会所的时候带上你,我就已经后悔的不行,这次说什么都不会再让你去。” 张裴裴不跟着,不放心,因此倔脾气上来,针锋相对:“我就要去。” 陈晴朗晓之以理:“你去了不是碍事儿么?” “我躲在有阳光的地方就行了,再说你不是很有把握么?” 陈晴朗还是不答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险我不敢冒。” “反正我就得去。” “嘿,你这丫头片子……”陈晴朗瞪起了眼睛,“这几天没发火,你当我脾气很好啊?” “吓唬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嘴上说说,叫吓唬,要是直接动手,那就不叫吓唬了。” 张裴裴对他的性格已经了如指掌:“你才不会动手打女人。” “不要妄图以为自己很了解一个男人。”陈晴朗站起身,慢慢绕过桌子。 张裴裴身体使劲往沙发里缩:“你要干什么?” 陈晴朗看着她这反应,有些莫名奇妙:“你这跟往墙角缩有区别么?” 这话提醒了张裴裴,可惜已经晚了,她刚要站起来逃跑,陈晴朗已经一弯腰,一手抄起了她的腿弯,张裴裴身子顿时往后倒,陈晴朗另一只手就扶住了她的背,等于是直接用公主抱将她抱了起来。 自从那晚的浴巾y之后,两人都一起进入了圣贤模样,这么亲密的接触,七天来第一次。张裴裴立刻脸色潮红,心跳加速,整个身子都有些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 陈晴朗抱着个美娇娘,没费啥力气,却气喘如牛,明显进入了兽血沸腾状态。 张裴裴颤抖着声音吐气如兰:“你……你想干吗?”。 “想。” “啊?”纯洁的张裴裴有点反应不过来。 陈晴朗也不给她思考的时间,转身往沙发上一坐,把她的身体放在腿上,再一扒拉,让她从仰躺变俯趴,还用手按了按她的脑袋,张裴裴上半身迅速下滑,赶紧伸出双手按住地,大叫:“撞到头了。” 陈晴朗不理她,把她伸直的腿摆成跪着的姿势,再把她的背往下面按了按,一个很性感的翘臀姿势,立刻就完美成型了。 张裴裴的脸红得几乎都能滴出血了。 “晴朗……不要……” 但是因为声音太过娇媚,那“晴朗”二字活妥妥就是“情郎”,娇滴滴酥麻入骨,让陈晴朗顿时就心旌摇荡。 “不要?不听话就要挨打,这岂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陈晴朗说着,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上。 这还是第一次零距离接触女人的臀部,手感真的是特别好。 张裴裴却是不堪忍受,一声娇`啼出口后,整个人都酥软的像一团面团。 “还敢不听话么?”陈晴朗不要脸的问。 张裴裴真是怕了他了,赶忙道:“不敢了不敢了。” 陈晴朗就很失望:“小同志,你的意志力太不坚定了,我对你很失望啊。” 说着,就又是一巴掌。 这下把张裴裴打的是仿佛中了电,整个身体都有些颤抖。 “晴朗……我受不了了……” 别说她了,陈晴朗都受不了了。 听到她说受不了,就更受不了了。 完全控制不住啊。 一边在心里默念着色字头上一把刀,一边一巴掌又忍不住的打了下去。 张裴裴都快哭了:“你再这样……我找舒情姐告状……” 说完之后自己都愣了。 两个人这几天生活得温温馨馨,谁都不提江舒情这个名字,结果在这种旖旎关头,好死不死的提起了她…… 张裴裴真想把自己舌头剪了。 其实她觉得被打**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陈晴朗一想起学姐,简直是瞬间进入圣贤模式,赶紧把张裴裴拉起来,可惜这姑娘已经站不住,身子一软直接坐在了他怀里。 挺翘的**一坐,陈晴朗瞬间英姿勃发。 张裴裴身子立刻又是一颤,体验了一回什么是爱如潮水。 那种酥麻的感觉,真的像是潮水在推,再加把劲,都要推出来了。 陈晴朗不敢再推了,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让张裴裴卧躺在上面。 不过他的身子站不直,一直弯着腰。 张裴裴媚眼如丝的看着他的“绅士”站姿,又羞又喜,同时也生气:“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舒情姐。” 陈晴朗没法说什么,只能尴尬的挠头。 “看来江凯乐没有冤枉你……但你认为可能么?”张裴裴问他。 陈晴朗摇头:“不可能。”脚踏两只船?还是姐妹花?这个也只能想想而已,他是不敢奢望真的能达成的。 张裴裴算是放下心:“那你早点做决断吧……早一点……尽量快……我是个急性子,等不得……” 说完,神情就慢慢黯淡下去。 陈晴朗叹气:“出征之前,怎么就不能有个好心情呢?” “怪你自己。”张裴裴充满怨气。 陈晴朗干脆一**坐在地板上,捂着脸发起愁来。 真的好想当个渣男啊。 张裴裴这么好哄,稍微使点手段,就能让她不计较那么多吧? 所以说人不能太善良,要渣就渣到底,不然本来可以全垒打,现在只能模模**。 亏大了。 第九十七章、杀僵(上) 第二天,太阳早早升起,陈晴朗吃完饭,就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仔细体会这几天来练剑的感受。 张裴裴就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的研究禁制。 过了会儿,终究忍不住道:“晴朗,要不要通知爷爷一下,杀僵这事儿,他们也有一定的责任,光是你自己出力,怕是不太合适吧?” 陈晴朗睁开眼睛:“僵尸凶猛,火器也很难对付,就算把军队里杀伤力强的武器搬出来,想要杀死它也肯定要费些功夫。僵尸若是发起狂来,肯定要有军人丧命,既然如此,还不如由我将它对付了。” “让他们在周围策应一下也好,多一个人总多一分力量吧?”张裴裴还是不太放心陈晴朗一个人去,就怕一个万一,出现些什么意外。 “没有多大用处,还要我分神操心,得不偿失,没有必要。”陈晴朗道,“而且往后不知道还会有多少麻烦事情,总是要自己去尽力解决的。这次与僵尸的打斗,也能得些战斗的经验。省得以后遇到更大的危险,手足无措,那样反倒不好。” “我不放心。”张裴裴道。 陈晴朗安慰她:“大白天的,阳光炽烈,绿僵怕光,没有办法在这种环境呆太长时间。我就算真的打不过它,跑总还是跑的掉的……况且,那绿僵的牙齿,可是咬不透我的皮肤的。” 张裴裴还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她也知道关心则乱,知道自己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但是心猿如魔,又岂是可以轻易压制的? 现下既然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暗暗祈求陈晴朗能平安归来。 在现在这种时候,她是不敢再提一起去的,昨天那爱如潮水的滋味还印象深刻,她可承受不起第二次折腾了。 何况在陈晴朗没有做出决断之前,她也不愿意再和陈晴朗有更多的亲密接触,有的时候情不自禁是一回事儿,但她终究还是知道自爱的。 到了正午,太阳移至中天,这是一天之内阳光最强烈的时刻,绿僵在这个时候,实力最弱,陈晴朗简单抚定一下心情,便准备出发。 在送陈晴朗出小区的时候,张裴裴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晴朗,我跟你一起去吧。” “回来等着被打**。”陈晴朗说完,掏出符盘,将事先画好储存起来的一张小有清风遁符往腿上一打,顿时脚下生风,瞬间像箭一样往前蹿出。 张裴裴都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陈晴朗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只好懊恼的跺跺脚,转身向小区走,同时心里嘀咕,打**打**……还上瘾了。 陈晴朗一路之上,用了好几道符篆,等到到达目的地时,身上连汗都没有一滴。 中午的山林,比夜晚还要寂静,太阳当空照着,四下没有丝毫声响,这种安静有一种让人恐惧的感觉,叫人瘆得头皮发麻。 陈晴朗看着眼前的土丘,深吸一口气,伸指从符槽里移出赤日剑符激发,顿时太阳精气迅速聚集,念完咒,喝一声剑成,伸手一拿,一柄发着光的长剑,便被掌在手中。 这时的赤日剑,光芒炽盛,光是看着,就知威力无穷。 陈晴朗拿着剑在一块巨石上一斩,就如切豆腐般,立刻将石头切成两块,同时空气中还有焦糊的味道传来,就像摩擦火石所发出的味道。 陈晴朗伸手轻轻一推,上半截石头顿时滑落,滚到地面上后,激起许多尘土。 寂静的山林至此时,才有一点声音。 然后又重归寂静。 这种寂静,让人心慌意乱。 陈晴朗深吸一口气,拿着赤乌射星盘,一边看着盘面,一边往土丘上行去。 随着盘面上的那道红点移至盘面正中心,一个山洞,出现在陈晴朗的眼前。 山洞外面,覆盖有密密麻麻的枯藤,若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枯藤后面隐藏着一个山洞。 陈晴朗伸出长剑,随便斩了几下,那些枯藤便都纷纷断落,引燃起来。 一个高约六七尺的洞口,就出现在眼前。 一股阴冷的气息,立刻从洞内扑出。 陈晴朗瞬间感觉到一阵阴冷,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怪不得绿僵要一直呆在这里,这种环境,确实极适合这种生物的居住。 洞口还算明亮,往里面走了两米,就已经变得有些昏暗,但赤日剑上发出的炽热光芒,将洞内照得一片通明,陈晴朗踩着潮湿的地面往前走,脚步声回荡在洞中。但因为是土丘的缘故,洞壁透气性比较强,所以回声并不太大,但在这寂静的洞内,已经是足以让人受到惊吓的动静。 就在陈晴朗往前走了差不多三十米的时候,前面忽然有“嘣”、“嘣”、“嘣”的声音传来。 他立刻停止脚步,敛住呼吸,全身肌肉绷紧,将自己处于战斗状态。 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晴朗清晰看到前方出现一个影子,但是那影子一进入赤日剑光芒照耀的范畴,就立刻往后倒退了许多步。 陈晴朗眯起眼睛,心中惊讶。 因为那个影子,并不是那只绿僵,而是一只……狗! 皮毛稀疏,耳朵残缺,双眼呆滞,牙齿外露的狗! 这只狗浑身发紫,形体僵硬,怕光怕人……明显是和僵尸一样的物种! 陈晴朗顿时冷汗簌簌而下。 他忍不住想,如果这只绿僵咬伤了许多流浪狗,这些流浪狗再变成僵尸一样的物种,那该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而这里出现一只这样的狗,并且出来查看情况,就可知道,这只狗是那绿僵特意培养的,现在算是看门狗一类的存在。但若等绿僵修为再高一些,肯定会有意识的培养更多这样的手下。 到了那时,后果就真不堪设想。 幸好,幸好,现在还没有到那样的地步。 陈晴朗杀死绿僵的决心更坚,拿着那柄赤日剑,一步一步往前走。 那看门狗就随着光芒的前进,快速的往后退着,然后另外一道身影,便从洞深处慢慢出现。看到这边炽热的光芒,他立刻迟疑了一下,但随后一跃而前,挡在那条看门狗前,目光投在了陈晴朗的脸上。 顿时就是一声愤怒的吼叫,洞壁的土石碎粒,瞬间哗啦啦掉落,接着绿僵周身就浮现黑色的煞气,非常凶猛的朝着陈晴朗扑来! 第九十八章、杀僵(中) 太上清音游灵剑法第一层的奥义,就在于“游”和“灵”二字,这也是清音当初创出这门剑技时,最重要的特点。 可以说现在的整套游灵剑法,只有第一层,算是由当初清音所创,后面的几层,都是由宋梵音补充增善,扩展而来。一套本来特点单一只能算是精彩的剑技,经过宋梵音的加工,变成一套真正可以称上精妙的道家剑法,岁月匆匆,很多东西都在腐朽,只有不断的加工改善,才能“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越来越优秀。 若是一门千年前创出的功法,在千年后依然可以大杀四方,那么在证明这套功法确实牛逼的同时,也能知道这千年来的修道者们是有多么的朽木难雕。 山洞狭小,对于陈晴朗不是阻碍。游灵剑法第一层的身法步法,在这种环境中能有更大的优势,而僵尸身体僵硬——有些关节随着修为上升,或许会有一点点的活化,但是至少在绿僵这个境界,大部分关节都还是僵硬的——他在空旷的场地,更能发挥自身速度的特点,而在这狭小山洞里,根本是阻碍重重,即使陈晴朗才练习游灵剑法没多久,和他打斗起来仍然不觉得辛苦。 实战,永远是最有效果的演练。 陈晴朗初时还有些紧张,慢慢的身法剑法都越来越熟练,当打斗数分钟之后,绿僵仍然无法对他形成有威胁的攻击后,信心大起,不再拘泥于游灵剑法固有的招式步法,不时开始举一反三,用更灵活的方式,去使用这门剑技。 长剑霍霍,光芒四绽,山洞洞壁土崩石碎,逼仄的洞内尘烟乱飞,陈晴朗屏住呼吸,以免将尘土吸入气管肺部而呛到。他体内真气流转,尽管不再吸入氧气,也没有感觉到窒息的痛苦,好几分钟之后,才换了一口气,然后又停止呼吸。 在这几分钟内,狭小的山洞居然扩大了许多,而在地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的沙石泥土,那只看门狗一直在黑暗的阴影里看着这边的场景,眼中充满了恐惧。 这赤日剑上的太阳精气所散发的光芒,不是它那个级别可以无视的。 即使是绿僵,也受到了很大的干扰,很多次扑到陈晴朗身前时,被长剑一逼,立刻就要后退。 他很快就显得非常急躁,陈晴朗却越发淡定起来。 而且淡定的甚至都要入定了。 他现在的神情,平静无波,像在听《夜的钢琴曲(五)》,像在看《湘行散记》,像在观想清风明月琉璃神魂像。整个人进入到一种玄妙的状态,在战斗,但最重要的却是从战斗中吸取经验,领悟体会游灵剑法第一层的奥义。 宋梵音传授的那道剑意的感觉,在脑海中浮起,由于自己的体会开始朝那个感觉接近,于是就觉得这剑意似乎并未从脑海中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可见。 剑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但却没有那样刻意,而是与身法步法融洽配合,用更加浑圆天成的力量与角度,达到出剑的快与突然的效果。 他的身体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身体居部位置的变化则越来越多,刚开始战斗时,更主要的是挪动身体以躲避攻击,现在仅仅是弯腰、后仰、扭胯、侧身……通过局部的微小移动,来避掉绿僵凶猛的攻击。 人的动作越多越剧烈,心跳就会越快,心跳一加速,人的心情就自然无法平静。之前的陈晴朗虽然也并未让绿僵占到什么偏宜,但整个人的心却很浮躁,脑子就没有平静时灵光,身形剑法,都会有一种浮夸毛躁的感觉。 而现在,则是变得温润许多。并且时不时的,灵光一现,立刻就是惊天一剑。 就像现在,他瞅准绿僵一个空子,前脚踏出,长剑一递,剑芒立刻如蛇信吐出,剑尖一下刺中绿僵左肋,长剑穿刺而过,再轻轻一挑,剑从肉中斜削而出,绿僵的肋骨瞬间断了数根,一些腥臭的液体,立刻从骇人的伤口处汩汩流出,狭小的空间,立刻充斥了难闻的气味。 那绿僵痛苦的惨叫一声,竟是不管不顾,一掌拍来,非要击中陈晴朗不可。 陈晴朗长剑横在胸前,斜斜上挑,削他手臂。 绿僵猛的喷出一团黑气,一下将陈晴朗整个脑袋罩住。 陈晴朗一直防着它这一招,看他一张嘴,身体就迅速后撤,奈何还是中了招,感觉神魂受到侵袭,整个人都有些发晕。 这种时候,只能不管不顾,下意识的快速舞动长剑,一团太阳光似的剑光盾,便在眼前形成。 绿僵终究智慧不高,情绪上来,就不管不顾,非要一击拍中陈晴朗。这一下确实是拍中了,陈晴朗肩头都好像要碎掉,握剑的手都不稳,在胡乱的剑光中斩掉了绿僵出击的左臂后,右手无力再持剑,真气都渡不过去,赤日剑顿时消失,陈晴朗心中顿慌,脚步顿时按照罡斗位置移动,迅速退出数十丈远,一下退到洞口。 阳光在身上一照,眩晕感顿时消减许多。 绿僵因为失了一条手臂,更加愤怒与痛苦,不住惨叫的同时,再度朝着陈晴朗扑来。 陈晴朗迅速后退,直接退到洞外,那绿僵刚一扑出来,又立刻缩了回去。 太阳光太强烈,它仓猝之间无法适应。 陈晴朗借着这点时间,活动了一下右臂,伤得很严重,几乎无法动作。他看了一眼绿僵,就见它在洞口犹豫不决,就趁着这点时间,左手掏出符盘搁到一旁的石头上,手指从符槽里引出一枚清灵断续符激发,符篆打到右臂上,瞬间如千百只蚂蚁在咬噬,短暂的时间过去,手臂上的痛感顿时消失。 活动了一下手臂,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绿僵看着陈晴朗在那挥动右臂,再看看自己被砍掉的左臂,就更愤怒了。 不再踌躇,长吼一声,直接冲进太阳底下。 陈晴朗右臂恢复,心情不再慌乱,看到绿僵冲出来,丝毫不怕。 在太阳底下,绿僵实力只会更弱,刚刚在洞里迟迟没拿下它,也是拿它当练手的对象,要不然这样的战斗机会,在这大都市里也很少碰得上。 不过绿僵也就这点实力,再打下去也没什么好处,反而有可能弄巧成拙,再被喷晕一次。因此一边轻松的躲避着绿僵的攻击,一边在符盘上迅速画出赤日剑符,攻击暴疾如雨,他却闲庭信步,转眼之间,一柄赤日剑,就再度出现在手中。 这次不再留手,身法步法剑法,全部发挥到极致,挥到第三剑的时候,就已经刺中了绿僵的月复部,第七剑,斩掉它的右手,第十二剑,险些将它腰斩。 挥到第十三剑的时候,剑光从它头上掠过,一头绿毛连削带烧,瞬间成了地中海。 绿僵再无奈,再悲愤,也知道只能逃跑。 因此不待陈晴朗挥出第十四剑,他已经转身便跑。 他自信他还是能跑得掉的。 而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一枚炮弹却突然而至,正正砸在他的正前方,一股巨大热流,顿时将绿僵崩飞,这正是好机会,绿僵在空中无法做出动作,陈晴朗可以找准角度,斩掉它的脑袋。 但这时的他有点懵逼。 “哪来的炮弹?” 他持剑茫然四顾,就见本来寂静的山林,忽然热闹起来。 远处,十多辆坦克,正轰隆隆急速而来,坦克的后面,还有装甲车,载人军用货车,以及数辆军用越野汽车。 同时,在附近的几处山林上,有光影闪现,运目望去,就看到在不同的位置上,分布着几名狙击手,每个人都端着枪,对着空中的绿僵猛击。 这些狙击手具有极好的头脑,最善于抓住机会,他们所击打的部分,正是绿僵受伤的部位。子弹透过伤口,直接钻进绿僵体内,然后子弹在里面翻滚肆虐,绿僵惨叫声不断传来。 再坚硬的身体,内部终究是相对脆弱的,一旦最坚硬的外壳破掉,里面的部分,就再没有那么难对付。 但问题是……这些人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莫非是张裴裴通风报信? 这么不听话! 不过这会儿顾不上这个,得先把绿僵干掉,不然肯定要有人死伤。 陈晴朗立刻持剑,朝着绿僵的落点奔去,可惜愣神的时间有点长,绿僵一落地,迅速朝一旁的山林冲去,无法在第一时间杀掉它。 陈晴朗迅速打了一道小有清风遁符到脚上,顿时就脚底生风,在绿僵后面紧追不舍,速度丝毫不落下风。 由于陈晴朗和绿僵距离太近,那些坦克不再发炮,只能眼睁睁看着。 军用吉普里下来几个人。 江老头,江舒情,江凯乐,张裴裴,而一辆封闭式装甲车上,居然还下来十多个和尚道士。一个个有模有样或拿着桃木剑或持着降魔杵,不过看那样子,明显是非常的虚。 看到绿僵被陈晴朗追着跑,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些和尚道士,也是暗自庆幸,他们是被押着来助拳的,但是现在这情况,明显不用他们再上了。 江老头则是掏出一根烟抽起来,还夸张裴裴:“裴裴啊,你的眼光真不错,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 又夸江舒情,“小舒啊,你的眼光也很好,帮裴裴介绍了个这样好的小伙子,自古英雄出少年,不错,不错。这样的孩子,才配得上我们江家的姑娘。” 江舒情听到这话,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张裴裴倒是苦丧着脸:回家是肯定要被打**了…… 第九十九章、杀僵(下) 绿僵在山林中速度极快,身影蹿过去,树木纷纷断裂,简直是摧枯拉朽。 只是遇到巨石,却要跃过去或绕过去。 想想之前绿僵与玄阴老道刘奇跃打斗的那晚,遇到石头,几掌拍下,巨石立刻碎裂。它现在少了一只左臂,右手也被斩掉一个,实力大减,再没有那种威风。 陈晴朗用了小有清风遁符,不止是速度快,身体也变轻,纵身一跃,便有近两丈高,脚下有风托着,身体变得轻盈无比。 周围观战的人,都是心生向往,想着自己要是有这种本事,该是何等潇洒威风。 陈晴朗虽然和绿僵速度不相上下,但也只能保持紧紧追逐,要想超过它,暂时却是办不到。一人一僵,就这么在山林间飞速前进,很快便从一座山头,越到另一座山头。 转眼之间,不见踪迹。 江老头立刻招呼人拿过来望远镜,江家三姐弟也一人一个,紧张而又兴奋的看着远处追击的画面。 江凯乐对陈晴朗没什么好感,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二姐夫简直帅爆了。同时心里还想,若是自己拜师,不知他会不会答应? 随后又摇头,自己岂能做这样没节操的事情? 这陈晴朗三心二意,勾着二姐,又搭着大姐,简直无耻之极,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跟他一路。 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枪声响起,还有怪异的狗叫声,放下望远镜四处一瞅,立刻发现眼前的山丘上某个地方,有个身影晃动。眯着眼一看,就见山丘上有个洞口,在洞口处,有一只瘦骨嶙峋的黑皮狗,只是这狗全身透着腐烂的气息,比寻常狗类要长很多的一对牙齿,透过烂掉的嘴唇**出来,又恶心又恐怖。 “生化狗?”见到这样新奇的玩意,他顿时就有些兴奋。 其他人则都是立刻戒备起来,全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洞口处。 几个狙击手立刻扣动扳击,子弹打在黑皮狗身上,把它痛得连连后退。它一退到洞中,枪手就没了办法,江凯乐很兴奋:“爷爷,咱们把这生化狗干掉吧!” 江舒情阻止:“这狗估计不怕子弹,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不怕子弹,总怕炮弹吧?”江凯乐道,“拿炮轰它丫的!” “还是等小朗回来再说吧。”江舒情道。 江凯乐见大姐这么看重陈晴朗,心里就很不痛快,要是一个大姨子非常看重自己的妹夫,而这个妹夫又对大姨子有觊觎之心,那这事情就危险的紧。 他立刻道:“我们有这么多杀伤力大的武器,还非要等着他回来?那要是以后浦海再出现别的僵尸,是不是都要靠他一个人?那爷爷还当这个军区首长干嘛,去当道教协会会长不是更好?你不能这么迷信陈晴朗的能力,我们的重武器也不是吃素的。是吧,爷爷?” 江老头点点头:“试试。” 在这次对付僵尸的整个事件中,国家机器不仅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还死了几个武警战士,这让江老头心里很不舒服,憋着一股气。硬的咱捏不了,要是连只狗都杀不死,那这军区首长,真的是不如不干了。 于是后面的坦克,就再次轰隆隆前进,直接一辆一辆爬到了土坡上,到达射击距离之后,齐齐发炮,顿时“嗵嗵嗵”震天响,数枚炮弹一齐攻向那个洞口。 土丘顿时黄尘漫天,无数树木都被炸得粉碎,待到尘沙消散,众人都有些傻眼。 洞口被炸没了,现在上面是一片狼藉,那黑皮狗肯定被埋下面了,但死没死是真不知道。 江老头有些傻眼:“现在怎么办?” 江凯乐一挥:“挖他娘的!” 江老头抬腿就朝他**上踹一脚:“万一那狗没死,咬到人怎么办?” 江凯乐就挠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江舒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畅快:“我就说吧,等小朗回来再说,看看,现在怎么弄?” 江凯乐看江舒情一眼,摇头:“大姐,你现在的心态很有问题。” 江舒情纳闷:“我心态有什么问题?” 江凯乐没法跟她明说,就“哼”了一声,道:“有些话我已经说过了,但是看来你没放在心上。” 张裴裴鄙夷:“你能说出什么让人放在心上的话?” “嘿——”江凯乐真是有些生气,“就你那择偶观,我懒得说你。” 张裴裴就看江老头:“你孙子说你挑孙女婿的眼光有问题。” 江老头在那边发布命令,让战士们先把土丘围住,严防黑皮狗逃走为祸社会,接着转头朝江凯乐头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不成器的东西,还敢在这里说三道四?要是没有小陈,这绿僵早不知道杀了多少武警战士!自己没本事就算了,还对有本事的人怀有情绪,你的心态才是有问题!” 张裴裴得意:“听到没?” 江舒情也一脸的笑:“你啊,该懂点事了。” 江凯乐从未如此郁闷过,世界上傻子是很多,怎么全跑自己家里来了? 他现在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深觉自己责任重大,有将陈晴朗的真实面目揭露于人间的重任……但是他有些不相信,自己大姐这么聪明,难道就看不出陈晴朗的狼子野心?还是说她看透了,却依旧装糊涂? 这让他更加痛心疾首。 不过他对自己的爷爷有信心,只要自己能将陈晴朗的无耻面目揭露出来,爷爷肯定不会放过他,不把他轰成渣,决不会罢休。 于是就忍辱负重,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暗暗思考如何才能揭露陈晴朗真面目的人生难题。 而陈晴朗这个时候,已经追上了绿僵。 绿僵怕太阳,短时间内还好,时间稍微一长,实力立刻就大降。时间再长一点,用不着陈晴朗动手,它自己都会有生命之虞。 当它发现无法将陈晴朗甩月兑之后,就不再逃跑,而是躲在一处阴影中,稍稍休憩。 陈晴朗穿林打叶,浑身沾了无数枯草碎叶,就像一个乞丐一样,那绿僵更是可怕,浑身居然有要腐朽的迹象,身上发出一阵难闻的臭味。 陈晴朗不想多浪费时间,主动出击,一个箭步蹿过去,抬手就是一剑。 绿僵不管不顾,就站在那里不动,看着这剑刺穿身体,然后张嘴狂喷,尽自己所能,把天赋神通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但这次陈晴朗没有中招,拔剑迅速后撤,这些黑烟便被阳光驱散,而绿僵也好似没了力气。 它看着陈晴朗,愤怒狂吼,陈晴朗再次上前,长剑疾挥。绿僵连连躲闪,陈晴朗就手腕晃动,连续横斩。 斩了十多记之后,绿僵再次转身逃跑。陈晴朗掏出符盘,发出一记雷光符,雷电击中绿僵,立刻就是一个踉跄,然后在欲跌倒之际,陈晴朗长剑横斩,一阵恶心的绿色液体飞溅,绿僵的头颅迅速掉落在地,身子也终于毫无生机的栽倒下去。 陈晴朗擦擦汗水,松了口气……然后身体迅速后撤! 一道青灰色的浊气,突然从绿僵断颈处扑出,似蛇似电,非常狠毒的朝他扑来。 陈晴朗心中大骇,疯狂舞动长剑,炽热的赤日剑芒斩到灰线,灰线立刻蒸发溃散,消失于天地之间。 陈晴朗持剑站着,一动不动,神经绷到最紧,凝神静气,他的心跳几乎处于静止状态,用尽心神,警觉着周围的一切。 一分钟之后,才慢慢放松身体。 但仍是不敢大意,持剑四处张望,待到确定再没有突然的危险,才放下心来。 特么呢!刚才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想起刚刚那道灰线,陈晴朗仍旧心惊胆颤。 他持剑上前,查看绿僵,这僵尸确实是死了,而且在太阳光的照射下,身体居然迅速的腐烂着。陈晴朗特意看了下绿僵的颈子,那里被赤日剑芒灼热得有些焦糊,其他的异样丝毫没有,但是刚才那道灰线,确实就是从这里飞出来的。 那灰线到底是什么?怎么会从绿僵的身体里钻出?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这灰线绝对不是绿僵的反击,它当时已经被斩下头颅,不可能还能够控制与脑袋月兑离的身体进行绝地反击。 这就让陈晴朗很疑惑了,那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与担忧,也在心中浮现。 他又绕着绿僵的尸体转了几分钟,确认再没有任何问题后,就丢了赤日剑,引了枚小有清风遁符到脚上,往土丘的方向赶去。 到了地方,瞬间傻眼,就见土丘之上,一片狼藉,十几辆坦克绕着土丘圆形摆开,形成一个包围圈,解放军战士们也呈这样的阵形,将土丘牢牢围住。 陈晴朗来到江老头几人跟前,先是看了江舒情一眼,然后才问:“怎么回事儿?” 江老头很尴尬,觉得这事儿干的很戳,之前下令射击时,可没有想过这种尴尬的情况。 江凯乐看到陈晴朗就来气,但听到他的问话,却是立刻转移了视线……是他怂恿着要出击的,这事儿他也挺尴尬。 最后还是江舒情将事情解释了一遍,江老头脸都臊得不行了。 陈晴朗一直盯着江舒情的眼睛,江舒情刚开始也和他对视着,但是慢慢还是转移了视线,连说话的声音都慢慢变小。 “……现在那只狗埋在土里面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么?” “我能有什么办法?”陈晴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就这样等着呗,看看那狗什么时候能自己拱出来。” 张裴裴见他一直看江舒情,就忍不住在一旁冷哼一声。 于是陈晴朗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问:“你们怎么来了?” 张裴裴立刻就低下头,不敢再吃醋,不过还是忍不住辩解一句:“他们本来就派了人驻扎在这的……我通知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朝这边过来了。” “本来就驻扎在这?”陈晴朗疑惑的看向江老头。 江老头解释一番:“一直派人在这守着呢,但是这僵尸形踪太过诡异,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他出没的痕迹……倒是你来的时候被发现了,我们驻扎在这附近的军队就立刻赶了过来。” 估计驻扎的比较隐蔽,而且和陈晴朗的线路不在一个点上,所以陈晴朗来的时候没有看到。 “那你们接着驻扎吧,这狗身上有尸毒,要是咬了人,后果不堪设想。那绿僵已经被我杀掉了,尸体就在那边的山区,你们要是有心思研究,就派人过去找下吧。” 江老头立刻派人过去找尸体,然后喜笑颜开的向陈晴朗道:“小陈啊,这僵尸的事情,你功不可没,我请你吃饭,让小舒下厨,我再请几个老朋友过来,相互认识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陈晴朗连忙摇头:“树大招风,我还是低调点好。” 江老头就道:“低调是好事,但也不能玩锦衣夜行那一套。就认识几个老朋友,又不是把你宣扬的人人皆知,以后说不定有什么事情他们还能帮忙呢,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的。而且最近有个老家伙上门来提亲,说是他孙子看中了裴裴,所以这次把你们的关系也公布一下,省得再有人打裴裴的主意。你觉得怎么样?” 陈晴朗第一反应,居然是看了江舒情一下,江舒情也在这时抬头看他,但又迅速低下了头。 完完全全的鸵鸟状态。 而张裴裴则是一直盯着陈晴朗,想看他答不答应。 陈晴朗被江舒情这种一味退避的态度搞得一肚子火,一咬牙:“行,这饭我吃了。” 张裴裴脸上立刻露出喜色,双拳都激动的攥了起来。 江舒情有一种难言的失落,心中很生气,但是偏偏又没有生气的资格,于是又立刻觉得很苦闷。 想努力说服自己,这正是自己想看到的结果,但自欺欺人真的很难,第一次觉得自己处理这段感情的方式,或许真的不太合适。 对于把陈晴朗让给张裴裴的决定,也突然有点动摇。 第一百零四章、碎瓷 唐诗韵的午饭是和陈晴朗一起吃的,呆了差不多十分钟就离开了,毕竟才刚开始适应这种关系,不可能很快就如胶似漆。陈晴朗接到短信时是下午三点多,家里就他一个人,因此没什么顾忌,不需要向唐诗韵解释什么,直接出门去了步行街。 熟门熟路到了水韵茶餐厅,却心中胆怯不敢进去。 在门外徘徊许久,直到店里的服务生忍不住出来问话,才硬着头皮走进去,眼睛一扫,厅里没有江舒情的身影,抬头看了眼二楼,问服务生有没有一个叫江舒情的订了茶间。 服务员立刻领着他来到二楼,带到甲字号房间,轻轻敲响门。 门是江舒情开的,她看了一眼心虚的陈晴朗,顿时冷哼一声:“进来吧。” 陈晴朗先向服务员道过谢,再跟着江舒情走进去。 张裴裴正对着房门坐着,面<无表情的低着头把玩那柄短刀,江舒情坐到她身旁,眼睛微眯,杀气漾然。 陈晴朗捋了把脸,欠着**坐在两人对面。 仅仅一夜过去,三人见面时的气场已各自不同。 江舒情前些日子一直躲着陈晴朗,没有了御姐的高傲之气,身上尽是胆怯心虚,还有愧疚,到了如今,彻底恢复之前那种气质,而且还多了几分凌厉。 张裴裴之前一直是邻家女孩一般,羞涩腼腆,如今也恢复了初见时的淡漠……当然,眼神里总是会时不时流过一丝幽怨,再配上手中那柄精美短刀,让陈晴朗忍不住胆颤心惊。 陈晴朗之前面对江舒情时,是带着怨气的,如今怨气全消,骨气也没了,完全就是一只夹着尾巴的流浪狗,正眼看一下江舒情都不敢。 “气色不错啊,看来昨天晚上睡得一定很好。”江舒情死死盯着陈晴朗,语气不善,话中带刺。 陈晴朗只能干笑两声:“还好还好。” “好你个大头鬼!”江舒情一拍桌子,“说吧,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就这样跟那个狐狸精白头偕老?然后跟裴裴一刀两断?” 张裴裴就适时抬起头,幽怨的看着陈晴朗。 陈晴朗只和她对视一眼,就迅速挪开眼睛,目光盯着鞋尖,表情为难的说不出话来。 张裴裴就很生气的把刀往桌子上一插,刀身大半截都没入那上好的木质桌面中。 陈晴朗忍不住咧咧嘴,然后道:“学姐,我也不想的,我哪知道会出这种事儿啊……” “你们男人,一个个看着正经,实际上心理都肮脏不堪,喝了点酒,就给自己干坏事找了借口,一咬牙一跺脚,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等到事情做下,又说是酒后乱性……一直以为你算是个特例,没想到也是这种牲口!” 陈晴朗冤枉啊:“学姐,我真不是那样人,昨天……那是个意外,我现在都记不起来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喝断片了。” “喝断片了还能把人家给睡了,心里的执念够深啊。”江舒情继续阴阳怪气的讽刺。 “我真不是有意的……” “是不是有意的你自己清楚,做出这种事情,还毫无悔意,不停狡辩,跟那些喜欢玩弄女人的人渣,有什么区别?” 张裴裴诧异的看她一眼,心想这次见面是来解决事情的,可不是来吵架的。舒情姐这是……干吗呢? “我说了我不是有意的,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道,我对那个唐诗韵也没什么执念。”陈晴朗被弄的有点烦躁,“我要真是那种人,我早就把你给……” 话没敢说下去,那边张裴裴已经把刀拔出来,然后“笃”的一下又狠狠插了进去。 这次只留一个刀柄在桌面上,刀尖全部插入桌面之中。 江舒情脸微微一红,又迅速恢复正常:“幸亏对你防范的够严,要不然,哼哼……” 陈晴朗真有点不爽了,他最讨厌江舒情怀疑他的人品了:“你一个女人,防范再严又能怎么样,我要是真想对你不轨,你挡得住么?” “那也得你有那胆子才行。” “要不试试?!” “有胆你就试啊!”江舒情一抬胸脯,真是豪放的很。 陈晴朗一咬牙:“试就试,就在这儿!” 唐诗韵的事情本来就让他觉得烦闷,江舒情又在这里一直激他,加上前一段时间江舒情的刻意躲避,早让他生出一肚子火,如今是什么都憋不住,眼睛里直接就是虎视眈眈了。 一双眼睛直接就肆无忌惮盯上江舒情的胸脯,甚至开始伸手解外套的扣子。这会儿心里就不是怒火了,是欲`火。想想要是在这里当着张裴裴的面把江舒情给就地正法了,那简直太特么刺激了。 江舒情心跳脸红,忐忑难安,却依旧硬撑。 张裴裴不知道这俩人究竟是在吵架还是在打情骂俏,反正完全没把她放眼里,眼看就要真刀真`枪翻云覆雨,再也没法保持沉默,赶紧把话题岔开……要是两人真的在这试起来,她怕忍不住要杀人。 “晴朗,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唐诗韵的一个圈套?” 陈晴朗解扣子的手一顿,目光立刻移到张裴裴脸上:“圈套?什么意思?” 张裴裴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说什么意思?我是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唐诗韵给你下的圈套!” 陈晴朗一向以最大善意揣渡她人——嗯,女字旁的她,对于男人,他一向是以最大恶意来揣测忌惮的——因此,他从未把唐诗韵往不好的方面想。因此听到这话,就觉得张裴裴是想多了。 “酒是我自己喝的,又不是她灌的。”他道。 张裴裴用手指敲敲桌子,恨铁不成钢:“那进到你家照顾你,不是你硬拉的吧?” 陈晴朗仍旧不信:“同事之间相互照顾一下,很正常的啊……” 江舒情忍不住开口:“大半夜的,跑去照顾一个醉酒的男同事?要是没有其他心思,哪个女孩会干出这种事情?” “那是因为她善良啊。”陈晴朗这是钻了牛角尖。 江舒情拍了拍桌子:“重点,重点就是,你喝醉了之后,通常都是睡得跟死猪一样,别说你主动强迫人家,就算人家特意勾引你,你有那力气把人家给睡了么?” 陈晴朗顿时就不说话了。 他自己的酒品,他还是非常清楚的。一旦喝醉,立刻酐睡如猪,若是有人勾引,也需要先把他弄醒,但以他的性格,在那种困倦时刻,别说是唐诗韵,就算是一摞林志玲穿着各种情趣制服费尽心机诱惑他,估计他都懒得起身…… 照这样推算的话,昨天晚上他确实不可能干出什么有辱斯文的事情来。 要是有那本事,早就把江舒情给刺穿了,哪里还有江舒情刚才嘚瑟的机会。 可要说唐诗韵撒谎骗他,为什么啊……两人这才认识多长时间?自己又不是都敏俊李仲基,也不是比尔盖茨扎克伯格,更不是普京奥巴马,她图什么啊?犯得着用败坏名誉的方法,来成为他的女朋友么? “或许……昨天晚上正好就不同往日了呢?”他犹豫着道。 张裴裴一下把短刀从桌面上拔出来,然后站起身“笃”的插向陈晴朗放在桌面的手,陈晴朗没反应过来,那刀已经擦着手掌边缘,齐柄没入桌木当中:“你就是想让她当你女朋友是不是?” 陈晴朗这才收回手,然后赶紧摇头:“绝对不是……但我们现在也只是推测,万一事情确实发生了,我又不认帐,那对人家得多残忍?” “那你这样,对裴裴就不残忍?”江舒情问。 陈晴朗又扫一眼她的胸脯,然后才道:“那怎么办?昨天的事情,我一点都不记得。” 江舒情赶紧把挺起的胸脯收回去,然后问:“你不是修道者么?总能想办法记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的吧?” 陈晴朗得到启发:“我去问问师父。” “要是唐诗韵是骗你的呢?”江舒情问。 陈晴朗道:“那还用说,一刀两断,我求之不得。” “你真这样想的?”张裴裴问,“她那么漂亮,身材也好,眼神又勾人。” 陈晴朗撇撇嘴:“内在,我看中的是内在,长得再好看,做的事情不靠谱,那又有什么用?” “恐怕是口是心非吧。”张裴裴才不信他。 陈晴朗吹牛:“我在色相面前的古井无波程度,是你们这些凡人永远无法想象的。” “先别得瑟。”江舒情表情变得严肃,“你是怎么相信唐诗韵的话的?” “呃……”陈晴朗看了张裴裴一眼,有些心虚,早上跟张裴裴说这事儿时,用的是概括法,只说昨天晚上醉酒唐诗韵来照顾他被他睡了,细节方面的事情可没提,这会儿江舒情问起来,就有些难以启齿。 江舒情眼中杀机再起:“不会醒来的时候,你还在她的身体里吧?” 张裴裴闻言,又把桌面上的刀给拔了出来。 陈晴朗“霍”的一下站起来,连忙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赶紧摆手:“绝对没有……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江舒情追问:“那你早晨醒来,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你也不可能轻易就信她的话吧?” “真的要说么?”陈晴朗问。 江舒情咬牙切齿:“说!” “就是……就是……就是两个人……”真的好难以启齿。 张裴裴和江舒情就像两只母老虎,充满杀气的一起盯着他。 同时心里也有点紧张,千万不要是太缠缅的画面……不然心里受不了啊。 “就是两个人没穿衣服……躺在一张床上而已……” 张裴裴简直要爆炸了:“没穿衣服!” 她拔起那柄短刀,不受控制的颤抖。 江舒情也气得不轻,狠骂:“狗男女!” 陈晴朗强调:“仅仅是赤身**躺在一起而已……可没搂搂抱抱什么的。” “而已?”江舒情冷笑,“一男一女赤身**躺在一起,这还不够严重么,还说什么而已?你还想怎么样?” 张裴裴气得跺脚:“奸夫yin妇!” “喂喂喂,你们刚才不是说可能是圈套么?我在这件事情里可是纯粹的被摆布者,没有主动做过任何事情好不好?” ——无论是圈套还是真实,自己都是完全不知情,无论如何,也摊不上奸夫这个称号吧? “那也无法忍受!”江舒情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看着她们情绪失控,陈晴朗反而奇怪的有些镇定下来。 任何对峙都是一样,无论是在战场上,棋盘上,擂台上,或是谈判桌上,一旦有一方失控,那另一方之前无论如何狼狈,气势立刻都会大变。 陈晴朗看着江舒情从未有过的失态,装出疑惑的样子:“学姐,就算我和诗韵一起赤身**的躺在床上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但貌似……你也并没有必要愤怒成这个样子吧?” 一句话顿时让江舒情从气头上清醒…… 自己……貌似愤怒的有些过激? 她立刻有些窘,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这个臭小子,肯定在心里暗自高兴呢! 张裴裴的重点则在其他地方:“你居然叫她诗韵!” 陈晴朗不理她,这小丫头的关注点实在太奇葩。 他只是静静的盯着江舒情,慢慢的道:“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情你似乎不适合插手进来,这是我跟裴裴还有诗韵三个人的事情,跟你……貌似没什么关系?” 陈晴朗真不敢想象,自己居然对江舒情说出了这样的话。这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视若尊贵公主的学姐啊,往日里只想拼命和她拉近关系,可从来没有这样把她刻意从自己的事情中撇除出去过。 江舒情犹如在大冬天被迎头浇了一盆凉水,从头顶一直凉到脚跟,心里面也都冰冷冰冷的。尽管知道陈晴朗是在报复之前她鸵鸟一样的对两人感情的躲避姿态,或者还有刚才对他人品的刻意怀疑,但心中还是忍不住的疼痛委屈。脸上的表情一下黯淡,双眼也顿时失去神采。 张裴裴终于把关注点从陈晴朗对唐诗韵的亲热称呼上转移过来。 看着一向高傲的舒情姐瞬间变得像只受伤的落汤鸡,尽管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情敌,却仍然感觉心里难受,因为就像看到了未回江家时,被这个世界上的狂风暴雨侵袭得全身冰冷的自己。 她忍不住义愤填膺:“晴朗,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陈晴朗也后悔,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说这样一句话,但是看到江舒情那黯淡的表情,那攥的骨节发白的双手,却又有一种无数怨气得以倾泄的舒爽。 甚至没有忍住,说出了一句更伤人的话。 “我们的事情,终究跟你无关,所以我希望,你以后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陈晴朗!”张裴裴大声吼他。 江舒情整个身体都有些微微的颤抖,感觉久未发挥作用的泪腺,都好像忍不住要冒泡刷一下存在感。 说实话很丢人,但这时候面子已经不是最重要的,因为那种从未尝受过的刺破心扉般的痛苦,让她再想不到其他的东西。 什么面子什么尊严,这时候全然顾及不上。 只是眼角泛红的看着陈晴朗,倔强而又可怜的看着他。 这种姿态,恐怕自她成年后,就再没人看到过了。 张裴裴又大吼一声:“陈晴朗!” 陈晴朗不理她,只是和江舒情对视着。 他很爽,真的很爽,但是心里也同样很难受,很想上去抱一抱江舒情。 从来不知道痛并快乐着是什么感受的他,这次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张裴裴见他居然就那样无动于衷,真的是恨死他了。 她着急的向江舒情道:“舒情姐,他就是故意气你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你插手管这件事情,他肯定高兴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你要是真的不管不问,他估计伤心的哭都哭不出来!” “行,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了。”江舒情的声音都带着哽咽。 陈晴朗问:“真的不管了?” “不管了!”江舒情的话带着气愤。 “这就对了嘛。”陈晴朗耸耸肩,准备离开了。 心里无比的后悔和惆怅。 只是就在他刚要转身去开门的瞬间,就看到江舒情一脚把面前的桌子给踹倒,上面的茶壶茶杯全都噼哩啪啦掉下去,薄胎白瓷碎裂开来,地上一片狼藉。 张裴裴吓得呆住,还没见过江舒情发过这种疯。 “裴裴是我妹妹,我是她姐姐,姐姐管妹妹的事,天经地义!你说不让管我就不管,你是谁啊!” 刚才还要跟人家试那个呢,转眼就这么绝情,太伤人心了。 江舒情眼泪终于还是流了出来,只是很冷清,就一两滴。 女强人就是女强人,流泪都流得这么坚强。 陈晴朗一刹那的错愕之后,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 之前一段时间江舒情那种姿态让他产生的气愤,在这一刻顿时化为乌有。 他一脚将歪倒的桌椅踢到一边,然后踩着地上的水渍茶叶碎白瓷,慢慢走向江舒情,江舒情见他忽然走来,立刻有些紧张,还有些忐忑,但没有后退,只是倔强的在那里站着。 陈晴朗看着她紧绷的身体,笑得更开心了。 然后伸手,在江舒情全身绷到极致的同时,伸手抱住她,很紧,但很温柔。 “学姐,你的心思我是明白了,你今天表现得很好,以后要继续保持啊。” 奇怪,刚才陈晴朗那样无情的话语都没让她觉得没面子,现在被他这样抱着夸赞表现好,却觉得丢人的不行。江舒情赶紧从陈晴朗怀里挣月兑出来,一连后退两步,直接靠到了墙上,整个脸都红得不行。 “你……谁让你抱我的!” 她也不知道是羞是喜还是气,整个人都被陈晴朗搞乱掉了。想到裴裴刚才就在旁边看着,简直想跳楼了。 陈晴朗耸耸肩:“我又不傻,用得着你说?”余光看到张裴裴正拿刀瞪着他,就转过身,在张裴裴错愕的眼神中,轻轻抱了抱她。 张裴裴顿时有些慌乱,在别的人面前被这样抱着,终归是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手足无措。 陈晴朗抱完,然后道:“我去找师父,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 他在“你们”二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江舒情立刻想指出他话中的错误,但鬼使神差的选择了沉默。 张裴裴则是又想起了他那个龌龊的梦想,眼神猛然变得锐利起来。 陈晴朗无奈的看着她:“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儿还没弄清楚,先别计较这个行不行?”他一眼就看穿了张裴裴的心思。 张裴裴一想也是,顿时就有些泄气。 万一昨天晚上陈晴朗真的酒后乱性了,那事情可就糟糕了…… 比陈晴朗的那个梦想最终要实现还要糟糕。 因为就算是最后没办法要和别的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那个女人也只能是江舒情,至于唐诗韵,让她去死! 当然,这也只是假设的想一下。 三妻四妾? 当这是古代么? 她张裴裴才没那么贱。 ps:五千七百字的大章节奉上…… ps2:感谢别冰的打赏…… ps3:没有了…… 第一百零五章、染发 陈晴朗到达江南人家43号院时,没有见到漂亮师父,倒是苗橙领着他进了院落后,一蹦三尺高,直接跳到那池中白玉躺椅上,往下一躺,学着宋梵音的样子呆在那里晒太阳。 陈晴朗疑惑的问:“师父呢?” “师父在地宫里,好像这两天就要开始褪鳞了,于是变成本体在那里休憩,随时准备褪鳞。”苗橙解释道。 “真不是时候,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褪鳞?”陈晴朗有些发愁。 苗橙问他:“怎么,碰到什么难事了么?” 感情问题,陈晴朗不想跟她多说,只是问她:“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一个人想起睡着时发生的事情?” “睡着时发生的事情?人都睡着了,还能发生什么事情?”苗橙不解的看着他,同时提醒,“你今天没有带零食哦。” “来的<急,忘了,下次一道补上。”发生了这档子事,陈晴朗哪还顾得上她的小鱼干,“睡觉时也是可能发生事情的,例如梦游什么的。还有人喝醉了耍酒疯,醒来却全然不记得,就类似这种事情,有什么办法能清楚的回忆起来么?” “这倒是有办法……”不待陈晴朗高兴,她已经接着道,“不过得达到通灵境才可以。” 陈晴朗顿时愁眉苦脸:“为什么要通灵境才可以?” 苗橙给他解释:“一般情况下,身体睡着了,神魂也开始休息,但是梦游或耍酒疯,那个时候的神魂是醒着的,如果没有神魂连接体魄,控制身体,人是没有办法动弹的。问题就在这里,梦游或者耍酒疯时,人的身体虽然在动,但其实并不像往日那样被完全激活,而人体唯一能够与生魂连接同步记忆的脑子,也就处于混沌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记忆的同步就会出现问题,要么生魂的记忆没有完整储存入人脑中,要么就是一点都没有储存上,这个时候靠想,是没有用的,必须从神魂本身下手。但是若没有达到通灵境,神魂就被束缚着,想要直接跃过探索生魂中的东西,自己是没有办法办到的,师父现在明显也没有功夫管你,我也没有那种修为……而达到通灵境后,神魂不受束缚,就可以直接感知到生魂中储存的记忆,不会因为这些没有同步到人脑里,而想不起来到底发生过什么。” 陈晴朗听了解释,才恍然大悟。 说白了,生魂才是记忆的主机,而人脑不过是一个外接硬盘,这个硬盘在清醒的时候,可以自动同步生魂里储存的记忆,但硬盘一旦睡着或者处于不清醒状态,就像线头接触不良一样,信息的同步就会出现问题。 因此这个时候在硬盘里找那些没有同步过来的记忆,肯定是找不到的,只能去主机里找,但是这个主机现在有操作权限,想要看里面的东西,只能通过硬盘。因此想要找到丢失的记忆,必须获得主机的操作权限。 这个权限,就是进阶通灵境,使灵魂出壳,可以摆月兑的束缚。 通灵境,又是通灵境。 之前诛除绿僵时,就从《释疑》上得知,需要达到通灵境,才能与之匹敌。结果陈晴朗靠了赤日符剑和宋梵音修缮千年的太上游灵剑法获胜,结果到了现在,又遇到这道坎。 果然,自身实力才是根本,只靠外物,终究有许多事情无法解决。 他叹了口气,然后问苗橙:“地宫在哪,我去看看师父。” 苗橙赶忙摇头:“师父说了,褪鳞前后,任何人不能去打扰她。你还是别去了,不然要挨揍。” 陈晴朗只能作罢,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宫在哪?” 苗橙一指池塘:“就在这水下。” 陈晴朗瞅着水面,心想哪天要不要偷偷潜下去,找找那地宫究竟在哪? 他其实挺好奇宋梵音的本体模样,不知道是条白蛇,还是条青蛇? 陈晴朗没有在江南人家多逗留,只和苗橙说了些话,答应她过两天来看她的时候多拿些小鱼干,然后就离开这里,到了小区外,立刻跟江舒情打电话,但是接电话的是张裴裴,估计是这大姑娘觉得在茶餐厅的表现太过丢人,不太好意思接陈晴朗的电话。 “晴朗,你那师父怎么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想起昨晚的事情?”张裴裴很迫不及待的问。 陈晴朗叹口气:“得达到通灵境才行。” “通灵境?那你什么时候能到通灵境?” 张裴裴问话的时候,能听到江舒情在悄悄问她什么是通灵境。 “按照正常的进度,至少也得一两个月吧?这还是观想之法高明,若不然,不知道要猴年马月。”陈晴朗对这事儿也颇感头疼,再一次体会到修为太低是一件多么悲催的事情。 张裴裴惊呼:“什么?一两个月?要这么久!” “这可是从凡俗关跨向长生关,不只是进阶一层修为那么简单,我这已经算是快的了,别的修道者想要从温养境后期渡到通灵境,不知道要几年时间呢。” 张裴裴简直要抓狂:“这么长时间,万一你真的喜欢上她怎么办?是不是到时候就算发现她骗了你,你也会继续当他男朋友?” “我说了,我看重的是内在!”陈晴朗很郁闷,自己是那么随便的人么?嗯? 不管他自己是怎么想的,江舒情和张裴裴肯定都是不信他。 他能通过电话,听到江舒情向张裴裴道:“告诉他,抓紧时间修炼,同时要每天最少打一次电话,三天见一次面……” 然后张裴裴就将江舒情的话复述了一遍。 陈晴朗也是苦恼,又要抓紧时间修炼,又要每天最少打一次电话,还要三天见一次面,同时自己还要去授课,还不能太过于冷落了唐诗韵…… 这特么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不过男人嘛……就得站在风口浪尖上。 只希望赶紧晋升到通灵境,搞清楚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最好是个圈套…… 最好是个圈套…… ………… 这世界上让人抓狂的事情有很多,而最让人抓狂的,就是上一件抓狂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下一件抓狂的事情已经到来。 用《伤心太平洋》里的一句歌词来说,就是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 第二天早晨,阳光和煦,陈晴朗观想了一夜神魂像,心灵有点疲累。但为了搞清楚前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只能这样不眠不休。 拉开窗帘,清冷的风立刻吹进来,外面热闹异常,出门买菜的,送小孩子去学校的,慌里慌张赶公交上班的,维持一个多月的冷清,被昨天的早间新闻一扫而散。浦海市重新出现了生机,就连麻雀的叫声,都比往日要大了许多。 “多么美好的清晨啊……怎么偏偏就出了唐诗韵这档子事儿呢?”陈晴朗心情非常糟糕,一边挠着凌乱的头发,一边往卫生间走。 先是吹着口哨撒了泡尿,再是刷牙洗脸,然后穿好衣服,背上单肩挎包,准备去叫唐诗韵一起下楼吃早餐,再然后一起去朝阳中学。 只是在临出门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站在那里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却想不起这感觉是从何而生。 回想睁眼到现在的一切,貌似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难道是久久不工作却突然要上班而产生的不适应? 站在那里又想了几秒,终归是想不到什么,于是就耸耸肩,推门走出去。 唐诗韵几乎在同一时间开门,两人探出头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个笑容。 笑得就像今天的阳光一样灿烂。 但只有两人自己知道,其实那笑容假得不能再假。 唐诗韵是为了把这场戏演好,陈晴朗则是为责任所累。 所幸两人演技都挺高明,马马糊糊也能敷衍过去。 同时关上房门后,一起走向电梯。 进了电梯后,安静使空气变得凝滞,陈晴朗正准备没话找话,却听唐诗韵道:“你怎么想起来去染头发了?” “染头发?”陈晴朗莫名奇妙,“我没有染头发啊?” 唐诗韵问:“染头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么?” “不是啊……不过我确实是没染啊……” 唐诗韵奇怪的看他一眼,然后从挎着的包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递给他。 陈晴朗疑惑的拿起镜子照了照,然后……“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这简直是他能发出的最高分贝的声音。 见了鬼了。 明明是黑色的头发,什么时候……里面掺杂了红色的头发? 而且这些头发分布的极其不均匀,这边一络,那边几根,但基本上是遍布了整个脑袋,虽然不至于太难看,但也真的好看不到哪里去。 “你染头发的时候没有做心理准备么?怎么叫这么大声?不过这技师技术挺不错的,细节把控得很好。”唐诗韵道。 陈晴朗双眼呆滞的看着她,正想说什么,电梯开了,于是就愣愣的跟着唐诗韵走出去。 一个小孩子走进电梯,在电梯完全合闭前,传出她稚女敕的声音:“妈妈,那个叔叔的头发染得好奇怪啊。” 何止是头发染得奇怪,是这事儿本身就很奇怪! “诗韵,你自己一个人先去学校吧,帮我请个假,我需要去一个地方。”陈晴朗觉得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必须去找师父问个清楚。 他现在心里很慌。 唐诗韵猝不及防:“头发染得不好看,戴顶帽子就可以了,到了放学再去染回来,用不着现在就去吧?复课第一天就请假,怎么说都不太合适?” 陈晴朗眼神凝重的看着她:“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便跟你多说,但是我得告诉你,我确实没有去染过头发。” “你在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陈晴朗表情很严肃,“这件事情非同寻常,等时间到了,我会跟你一一说清楚的。” 唐诗韵被他这副表情吓到了:“那……那好,我帮你请假……只是,头发不染就自动变色……或许是激素什么的出了问题?我陪你一起去医院看看?” 陈晴朗摇头:“这不是医院能解决的事情。” 唐诗韵彻底吓到:“那你准备去哪里?医院都不能解决,还有哪里能解决呢?” “这个暂时不方便说,但肯定有比医院更高明的地方。我这种问题,非到那里才能解决。” “我不理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唐诗韵似乎想问,但又忍住,脸上充满了担忧之色:“你的事情我暂时也不适合多问……但是如果有很严重的事情,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无论什么问题,两个人一起面对,都比一个人苦熬要好的多,对吧?我希望你能把你的问题分享给我,那样我会非常高兴。” 陈晴朗握握她的手:“谢谢。” 他忍不住动摇起来。 这样好的姑娘,真的会设圈套么? 况且,自己又确无东西可图。 第一百零六章、是药三分毒 可能是因为祸兮福所依,陈晴朗拦了辆出租车刚坐上去,就听司机师傅道:“为了庆祝僵尸被诛除,我们公司宣布,截至中午十二点前的所有单子,全都半价。小伙子准备去哪,需要绕路赏下风景么?” 陈晴朗没那心情:“江南人家别墅区,不用绕路,速度要快。” 司机发动车子,脸上喜气洋洋:“生活终于恢复了正常,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怎么你看起来却愁眉苦脸?难道你和那僵尸是亲戚?开个玩笑,勿怪,哈哈哈。”心情确实很好。 “你们的生活是恢复正常了,可我的生活依然在动荡啊。”陈晴朗对着前方的镜子,脑袋左扭右扭,一脸忧愁的看着那些驳杂的红发。 真的很像那只火狐的毛发啊。 光滑,顺直,鲜红如血,怎么看怎么刺眼。 司机将车窗降下一点点,车`内的空气便变得很凉爽。 一个多月的生机消停,浦海的空气居然好了很多,祸兮福所依,有得就有失,这话是真没半点错。 而僵尸授首,万业复苏,也并非全是好事,就例如现在……公路上车满为患,又是早高峰,司机想快都快不了,陈晴朗急得直挠头。 过了一会儿,司机也忍不住挠起头来:“这特么的,怎么堵成这样?” 陈晴朗等不及了:“师父,多少钱,我在这下车吧。” 这都没走多远,也就是个起步价,陈晴朗付了钱,穿过拥堵的车流,来到路边,直接从僻静一些的街道跑步前进,在没人的时候,往腿上加了道小有清风遁符,跑起来立刻如飞一般,从小路转上公路的时候,从人前一晃而过,被堵在路上的司机们只感觉窗外一闪,等探头想看清是什么东西时,就见远方只剩一个小点。 一些憋了许久的情侣忍不住出来秀恩爱,漫步散街牵手赏落叶,当旁边有什么东西飞速蹿过时,吓得大声尖叫,往前看时,隐见一个人影,神经大条点的刚拿出手机,还没解屏,那影子就已经消失了。 “不会是fff团吧?” “估计是……跑得这么快,居然追不上女孩子?” “你们确定你们刚才看到的是人?” “真是太快了……” 陈晴朗所过之处,一路惊叹。 他直接一路跑到43号院,过岗的时候,保安连声音都没发出,就看不见了人影。 这次陈晴朗仍然没有买零食,所以站在门口的苗橙满脸的失望,一张小嘴撅得很高,两只手掐着腰,气愤而可爱。 “小橙,你看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怎么突然变红了?我是不是要变成狐狸了?”陈晴朗一见到她,立刻就焦急的问起来。 苗橙瞅了一眼他的头发,开始埋怨:“你们男人就是这样,不需要人家的时候,十天半月不登门,没有问候没有消息,完全就是失联。需要人家的时候,噌噌噌跑上门,不买礼物,不说好话,上来就直奔主题,连个缓冲都不给,你好歹让人家做下心理准备嘛!没良心!” 陈晴朗无语,这小丫头是不是早熟啊?这说的都什么话? 而且,貌似我昨天才来过?也没有直接失联半个月啊……不就是没带小鱼干么,完全是借题发挥啊。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变红了哎!”陈晴朗强调,“我可能要变成一只狐狸了,由一个人变成一只狐狸哎,你到底听没听到我在说什么。” 苗橙气得翻白眼:“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师弟的份儿上,我门都不让你进!男人啊,真的是……”然后双手负在身后,一边摇头叹气一边往里走。 陈晴朗目瞪口呆:这什么世道啊这是。 不过看这丫头这反应,貌似自己这事,不算太严重?要不然,她也不可能说那么多废话。 想通了这节,他就直接快步走上去,从后面一把将苗橙抱起来放在肩头,然后道:“零食吃着不过瘾,我等会儿带你去旁边的舌尖海洋,直接要一桌子大鱼大虾,让你吃个痛快,怎么样?” 苗橙撇撇嘴:“哼,算你识相。” 陈晴朗迫不及待:“那现在可以告诉我,我这头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吧?” “两句话没说又扯到自己的事情上去,简直就是无情无义!”苗橙这表现,哪里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跟一个深闺怨妇似的,让陈晴朗很容易想起张裴裴在茶厅看他的眼神,“头发变红算什么,再过些天,你恐怕要长出一条狐狸尾巴来。” 陈晴朗听了大骇:“真的要变成狐狸?” “是药三分毒,妖丹的功效那么强劲,你以为一点副作用都没有?”苗橙不屑的看着他,全然没有往日的可爱,“你要是尽快把妖丹消化融入自身精血当中还好,要是一直那么存储在体内,妖丹就会根据原本的体性,慢慢改变你的……不过也不用担心,你赶紧进入通灵境,聚集天地灵气,然后将妖丹洗刷消化,与自身融合,就不会再有这些事情了。” “可我要是在没达到通灵境之前,就已经变成狐狸,那怎么办?”陈晴朗担忧的问。 “道体强大,也不是说改造就能改造的。也顶多就是头发变红,耳朵变尖,或者再长条尾巴,不会完全变成狐狸的。等你将妖丹完全消化后,这些变化也会慢慢消失,没什么大碍。” 头发变红,耳朵变尖,长条尾巴,真是好可怕的事情。 陈晴朗问:“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先暂时抑制一下?” “师父可能有,但我没有。”苗橙摊着手道。 陈晴朗苦恼的挠挠头。 通灵境通灵境又是通灵境…… “唉,走吧,带你吃东西去。” “耶!”苗橙兴奋的拍手。 陈晴朗临走时,往池水处看了一眼,水面平静无波,却不知底下是副什么景象。 余光瞥过池中玉椅,突然看到上面有一本书,他运起目力一看,封面上几个字顿时清晰。 《绝品毒医王妃:刁蛮魔女上位记》。 靠,七八岁的小女孩看这个,怪不得说话怪腔怪调,敢情是被这种小说给熏陶出来的…… 带着苗橙吃完大餐,陈晴朗就近买了顶棒球帽戴头上,然后匆匆赶去学校。 到了学校之后,免不得被主任唠叨一番,不过他毕竟是优秀教师,今天所有人心情又好,因此也没太严厉,叮嘱一番就让他进办公室备课,不要耽误了下午的课程。 停课停了一个多月,课程已经跟不上,因此所有老师都在埋头写教案,希望快速将落下的课程补上去。 只有教美术教音乐的悠闲些,毕竟这些课程并不怎么受重视,落下就落下,对成绩没什么大的影响,whocare。 唐诗韵等他在对面坐下,立刻担心的问:“晴朗,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陈晴朗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中很暖:“放心吧,没多大事情,一两个月的时间,应该就能解决掉了。” “那真是太好了。”唐诗韵如释重负的笑起来。 但心里其实却急得不行。 陈晴朗头发为何变红,她自然明白,而一两个月的时间能将问题解决掉意味着什么,她也同样清楚。 一旦陈晴朗将妖丹全部消化融合,她就算找到机会把他的精血全部吸尽,也无法得到失去的全部修为,能收回来一半,都算是好事。 物质在不同状态间变化,是有一定损耗值的。 这在修为上也同样行得通。 所以唐诗韵必须快速找到陈晴朗身上暗藏的秘密法宝,破解之后,使用天赋神通移花接木,将他的精血与未消化的妖丹一起吸回。 这个快速,指的是很快,很快,很快。 一个修道者,能够在短短几个月时间达到通灵境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有上好的功法,这还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这个人的背后有高人。 陈晴朗背后肯定有高人,要不然他刚才是去见鬼了? 这种情况就很糟糕。 万一她还未下手,那高人就已发现她的存在,到时候,一切都将来不及。别说收回修为,能不能逃过一死都很难说。 为什么当一只安安静静修行的狐妖,就这么难呢? 这莫非是劫数? 她想着这些的时候,不由面露苦哀。 陈晴朗以为她还在担心,心中真是感动得不行,微微探身,抓住她的手,轻轻握了握:“真的没事,放心,不会让你守寡的。” “噗。”唐诗韵忍不住笑出来,然后有些感伤的道,“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哄我,反正你们男人说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我说的绝对是真的,没有半分隐瞒。”陈晴朗道。 唐诗韵盯着他的眼睛:“这件事情没有半分隐瞒,那其他的事情呢?” 陈晴朗装傻:“其他事情,什么事情?” 没办法,两人的关系刚刚发生变化,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没说多少,要说特意要隐瞒的肯定有,但很多没打算隐瞒的事情也没来得及说,这个时候装傻是最好的策略,说多错多。 “你自己仔细想想。”唐诗韵也不傻,没特意指哪件事情,让人自己想去,说不定抖搂出的还更多点。 陈晴朗真是头疼啊,好姑娘是好姑娘,但这心机一点不比别人差啊。 “我真没有什么事情可对你隐瞒的,以后我的事情肯定会全都告诉你,你现在让我想,我也想不到不是?”陈晴朗说完,转移话题,“中午饭我们吃什么?” “本来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搞了半天也是个会玩心机的!”唐诗韵发现自己真是小看陈晴朗了。 没自己想得那么憨厚嘛,这从容的转移话题的功力,很老道啊。 ps:昨天晚上纵横服务器升级,网站进不来,因此没有更新,抱歉,今天两章 ps2:感谢老不死夏的打赏 第一百零七章、不是我买的 下午上厕所的间隙,陈晴朗给张裴裴打去了电话。 这姑娘在江舒情的教导下,问了一堆刁钻问题,什么有没有和唐诗韵有什么亲密接触啊,例如有没有牵手,有没有亲嘴儿,有没有眉目传情,巴啦巴啦,陈晴朗一一应付过去,心里彻底把自己打入渣男阵营。 张裴裴随后叮嘱他一定要坚守阵地,在事情未明朗之前,绝不可对唐诗韵太过亲密,不然就巴啦巴啦。 陈晴朗听得清楚,全是江舒情在旁边出的主意。 以前觉得这学姐一直都是四平八稳,对任何事任何人都安然若素,现在看来,一旦缺口打破,控制情感的能力也没那么强嘛,也不知道再这么下去,张裴裴和她还能和平相处多久。 两人现在虽是同一战线,但毕竟是情敌身份,无论江舒情是否愿意与张裴裴争陈晴朗,目前形势都是这样。 &}.{} 因此陈晴朗担心两人可别打起来。 江舒情战斗力可是连一鹅都不如。 叮嘱张裴裴要多吃点好的有营养的东西后,陈晴朗挂掉电话,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虽然仅仅是打了一个电话,但是双线作战,让他心灵很是疲惫。 最重要的就是内疚感。 毕竟他从来没有认真去想过那个龌龊梦想的执行方案和成功率……要是真认真去想那才是脑袋有坑。 因此一次勾搭三个姑娘,真是良心难安,走在路上都非常注意看路,就怕有报应,摔残了或者被撞了。 晚上的时候,陈晴朗想请唐诗韵去饭店吃。 做饭太浪费时间,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还是去饭店吃省事一点,既不用淘米择菜,也不用刷碗刷盆。 可惜唐诗韵不同意,拉着陈晴朗的手撒娇,声音比林志玲都娇媚,嘴差点嘟到他脸上去,这场景看得马路上一干男青年怒火攻心,恨不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把这朵鲜花从这堆泥巴手中解救出来。 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一和唐诗韵在一起,就有那种心心相连的感觉,偷偷和张裴裴联系偷偷怀疑唐诗韵偷偷提防唐诗韵,已经让陈晴朗很愧疚,要是连顿饭都不给人家做,那真觉得自己是个畜生了。 问题是晚上吃完饭,唐诗韵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刚开始还是在客厅里兜兜转转,过了一会儿直接进了卧室,看看电脑,翻几下抽屉,看到有柜子锁着,还问陈晴朗里面是什么。 陈晴朗自然忙说没什么,里面那些龌龊东西他可没打算给唐诗韵看,万一这姑娘再给他扔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唐诗韵就撅嘴:“莫非里面有哪个女孩的照片?” 陈晴朗摇头,表情很坦荡:“你把我房间里翻个底朝天,都肯定找不到一张女孩的照片。” “那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看一眼都不行?”唐诗韵真的是很好奇。 陈晴朗挠头:“以后有机会了再给你看,现在嘛……不太合适。” 唐诗韵“哼”了一声,没再多计较,一**坐在床上,向陈晴朗道:“我昨天晚上做恶梦了。” 陈晴朗坐到她旁边:“做什么恶梦了。” “梦到有人打劫,劫完钱还打算……”唐诗韵脸色有点白,“幸亏被吓醒了,要不然……” 陈晴朗顿时又羞又愧,知道这是前天晚上的事情给唐诗韵留下心理阴影了。 “我的错我的错,那天晚上……我一定很……很……很粗暴吧?” 陈晴朗对那事儿都有些难以启齿,太特么丢人了。或许别人可能认为是占了偏宜,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什么的,但他要占女孩子的偏宜,绝不愿意用强,或者用一些卑鄙的手段,那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陈晴朗拉住唐诗韵一只手,完全握在手心里,唐诗韵的手凉凉的,手心居然还有汗水。 唐诗韵脸色不好看:“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但是我现在不敢一个人睡,我怕。” 陈晴朗干脆抱住她,轻轻抚她的背:“行,今天住在这里,我在旁边看着你睡,保你睡得安安稳稳的。” “嗯。”唐诗韵点头,然后又提醒,“但是……不能动手动脚,我现在有阴影……所以……” 陈晴朗赶忙保证:“放心,你睡床上,我睡床下。” “也不用那么谨慎啦,我就是想身边有个人,你要是睡床下了,那跟我一个人睡有什么区别?”唐诗韵说完,从他怀里爬起来,俏皮的看着他,“这也是个考验哦,看看如果没有了那种事情,你还愿不愿意和我相处下去。” “放心,我占有欲很强的,不光身体,你的心我也要拿过来。” “肉麻……我去拿毛巾和睡衣……” “钥匙给我,我帮你去拿。” 等把东西拿过来,唐诗韵就去卫生间洗澡,陈晴朗趁这点时间,把锁着的柜子打开,将里面的珍藏全部转移到其他地方。同时,把张裴裴遗留下来的东西,也一并藏起来。 做完这些,就盘腿坐到床上,念了遍幽夜寂清咒,静下心来,开始观想清风明月琉璃神魂像。 想要回忆起前天晚上的具体事情,就必须晋升到通灵境,想要快速消化融合那半枚妖丹,仍然要晋升到通灵境。他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提升修为,否则感情关系不赶紧解决好肯定会搞成一团糟,自己要再变成一条狐狸,那就糟上加糟。 唐诗韵洗了很久才出来,一推开卧室门,陈晴朗就睁开了眼睛,然后也拿了内衣睡衣去洗澡。 他洗澡的速度就快的多,二十分钟就搞定了,只是穿着睡衣过来的时候,发现唐诗韵一直羞恼的瞪他。 靠,不会藏的东西被发现了吧? 没等他问呢,唐诗韵已经把一个东西砸过来,然后狠狠啐他:“流氓!” 陈晴朗一把接过那东西,心想我怎么了我就流氓了。 拿到眼前一看,顿时吓一跳。 靠,哪里来的杜蕾丝? 薄荷味? 挺有情调啊。 不过这玩意儿哪来的,绝逼不是自己买的,难道是唐诗韵贼喊捉贼,借机要暗示什么? 他疑惑的看向唐诗韵。 唐诗韵一下就看穿了他的心思,随手直接扔过来一把,这下陈晴朗变身八臂哪吒也接不住,扔过来的东西掉了一地。 低头一看,全是杜蕾丝,而且每个类型每个型号的都有。 他顿时懵逼了:“这……你从哪找到的?” “床垫底下!”唐诗韵生气,“一下买这么多……你到底怎么想的,一天也不准备消停?还说什么要我的人也要我的心,我看全是假话!臭流氓!” 陈晴朗真是冤枉啊,他哪里有功夫去买这个? 下意识的就否认:“不是我买的,真不是我买的。” “不是你买的,还能是我买的?” “没没没,我可没这意思。可问题是……我真没买这些东西啊。”陈晴朗快哭了。 这愚人节都过去大半年了,谁没事用这个来整自己? 那边唐诗韵已经露出阴测测的笑:“会不会……是那个,头发短短的,胸平平的,脾气坏坏的小姑娘买的?” 陈晴朗心惊肉跳:在这等着我呢! “这个……那都是过去式了,我认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过去,过去是不可改变的,着眼于现在和将来才是最重要的,深究过去毫无意义,你说对不对?” 唐诗韵“哼”了一声:“我没打算计较你的过去,我只是提醒你,我的男朋友,必须一心一意,不准睁开眼睛看的是我,闭上眼睛就想别人去了。” 陈晴朗把那些散落一地的东西全部拾起来厚着脸皮放进抽屉里,然后一**坐床上:“放心,我属狗的,算命的说了,对朋友对女人都忠诚,绝不可能三心二意,再说有你这么好看的女朋友,我哪还有心思去想别的女人啊。” “漂亮有什么用?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你们男人,全都一个样儿。”唐诗韵一脸的埋怨,却全不做作,而且因为那种奇妙的心心相连的感觉,陈晴朗觉得跟她都好像老夫老妻一样。 “妻不如妾,妾不如妓……”他转动脑子寻思两秒,然后眼睛一亮,“这是《红楼梦》里的话啊。说实话,四大名著我看了一圈,就《红楼梦》读不完,要不你跟我讲讲,这《红楼梦》讲的都是啥呗?” 唐诗韵目瞪口呆,对陈晴朗转移话题的能力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睡觉!”直接躺下,侧过身子,不理他。 陈晴朗过去关了灯,钻到床上发现唐诗韵把被子全缠在身上,一番争夺之后,才钻入被子当中。 心跳顿时加快,忍不住身体发热。 第一次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和一个姑娘睡在一张床上,心里真的是紧张得不行。 身体僵直,根本不敢动弹。 过了好久,才慢慢放松下来。 这时唐诗韵开口:“抱着我,我怕做恶梦。” “好。”陈晴朗喉咙有些干涩,发出来的声音透着**的味道,艰难的转过身,伸出有些颤抖的手臂,慢慢抱住唐诗韵。 温香软玉入怀,说不出的舒服,只是陈晴朗觉得自己现在的表现很丢人啊,手臂居然还会抖。 幸好,唐诗韵也没好到哪里去,肉是软的,筋是直的,明显也是紧张得不行。 两三分钟后,两人才慢慢适应过来,其间姿势慢慢变化,最终保持在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等张裴裴睡着之后,陈晴朗偷偷爬起来修炼。 可是刚坐起来两分钟,张裴裴就醒了。 被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呢?!” 陈晴朗也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赶忙道:“没什么没什么,胳膊酸,活动活动。” “吓死我了……那算了,不让你抱了,睡觉吧。” 于是两个人平躺睡下,但慢慢的,还是忍不住凑到了一起,抱着姑娘睡的感觉真好啊。 等唐诗韵睡着时,脑袋搁在陈晴朗的胸膛上,一只手搁在他胸前,一只脚压着他的两条腿,听那呼吸,睡得真是相当安稳。 陈晴朗不敢乱动,怕再把她吵醒。 算了,有妹子搂着,还修炼个毛啊…… 那是注定孤独一生的人才干的事,自己的梦想可是……三妻四…… 世界和平来着。 第一百一十二章、体检,治伤 吃完饭,陈晴朗在饭店门口与江舒情张裴裴依次拥抱,然后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家里。 现在又要面对新的问题,张裴裴不用香水,但是江舒情用,女人的鼻子无论有多瞎,对于香水的味道似乎都是一样的无比敏感。虽然觉得饮料和菜的味道掩盖了一切不宜发散的馨香,但陈晴朗还是偷偷溜进卫生间,先洗了一个澡。 等到赤着身子拧开卧室门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唐诗韵这个坏姑娘,居然骗自己。 床上空无一人,他关上门,躺下去,试了下观想清风明月琉璃神魂像,结果发现居然也能观想得出来。只是效果似乎不是那么好,身体接触别的物体的面积多了,似乎会让人分散注意力到与物体接触所生出的感觉上。 于是陈晴朗还是盘腿而坐,以后有躺着观想神魂的时候,这个时候还是效率比较重要。 ()当第二天跟着唐诗韵一起来到学校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意外的通知。 朝阳中学的所有老师在下午的时候要进行一次全面的深度的体检,中午饭不让吃。 朝阳中学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例来都是有体检的习惯的,但是今年已经体检过一次了,就在夏天,结果这才几个月过去,又要来一次体检,而且只给老师体检,还是全面的深度的体检,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问别人,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听说貌似是副校长李青瓷提的建议,而且态度极其坚决,反正每年都要进行两次体检的,提前了也没什么,不过这次体检不同寻常,非常深度。 到了下午体检的时候,陈晴朗终于知道了所谓的深度,深到了什么地步。 特么的全身拍片子,好像怕谁在胃里藏个定时`炸弹似的,最恐怖的是连生`殖器都不放过,陈晴朗在检查这一项的时候,还对着那年轻小护士来了个长枪舞荡,把小护士羞的,眼睛都不敢睁。 年轻人嘛,火气大,受不了刺激。 陈晴朗提上裤子时那个尴尬,同时更纳闷,体检而已,用得着这么全面? 这件事情很多老师都在嘀咕,但也没有谁当一回事儿。陈晴朗也是很快就给抛到九霄云外,开始慢慢考虑赚大钱的方案。 感情这件事情真是极其麻烦,再加上工作,根本没有精力去修炼,因此这工作必须辞掉,不然一两个月后能不能达到通灵境,还真的很难说。 只是以自己的能力,到底怎么赚钱,还真是很难想,总觉得除了打打杀杀,自己一无是处。 就在快下班的时候,警卫员小陆来到了学校。 陈晴朗看到他就头疼:“那什么九组的事情不用找我,我真没有那个闲功夫。” 小陆道:“首长让我来找你,是不是关于九组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但是你得去一趟,不然我交不了差。” 陈晴朗很郁闷:“你交不了差管我毛事啊!” 小陆立刻嘻嘻哈哈递上一根烟:“晴朗哥,帮帮忙帮帮忙。” 给陈晴朗点上烟后,又道:“世界上多少人想进入权利的圈子,晴朗哥你咋就那么别呢?” “不是不想,是真没时间。”陈晴朗也想手握大权啊,到时候出门的时候,前面有车开路,后面有车断后,自己坐在高级小骄车里,再弄俩年轻女警务员当保镖,多爽。问题是可能么,自己如果一直这修为,到时候有什么比较困难的事情自己解决不了,立刻就会被遗弃。所以啊,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你一个中学老师,每天能忙什么?能比首长还忙?” “不同的人有不同要忙的事情,你不懂。” “我也懒得懂,反正你只要陪着我走一趟就行了。” 陈晴朗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唐诗韵,想着去一趟也好,还可以借口说有事情,晚回去一点,省得忍不住动手动脚,搞得难分难舍,陷得深出来就难啊:“那行吧,你先到车上等我。” “好嘞,谢谢晴朗哥。”小陆夹着烟,跑到了车上坐好。 陈晴朗灭掉烟,进办公室把事情跟唐诗韵说了一下。 唐诗韵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还认识军队的人?” “一个老同学,现在在军队有点小权利,不过找我除了喝酒估计也没其他事情,我尽量晚上的时候早点回来。”陈晴朗道。 “我在家里等你。”唐诗韵道。 “可不能再骗我啊,昨天兴冲冲回到家,结果扑了个空。”陈晴朗露出很郁闷的表情。 唐诗韵瞪了他一眼:“晚上不准动手动脚。” “放心,我会很老实的。”陈晴朗露出很不老实的笑容,然后在唐诗韵风情万种的一瞪后,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只是在坐上车子那一刻,陈晴朗忽然想到,特么的,江老头不会是因为自己和张裴裴的事情,特意让自己过去一趟的吧。 身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赶紧问小陆:“江老头让你过来找我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听到陈晴朗对江老头的称呼,小陆差点把车撞到墙上。 “江……江老头?” “呃,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陈晴朗又出了一身冷汗。 谁料小陆居然哈哈笑起来:“你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人了……首长的表情,呃,好像也没什么表情,不过貌似不是什么坏事,你不用担心……你最近有干什么坏事么?” 陈晴朗下意识的否认:“当然没有,我能干什么坏事?” “所以嘛,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首长最近忙于研究那些僵尸的事情,连江家自己人都没时间见他,根本无暇管及其他的事情。” 陈晴朗这下放心了。 车子直接开到了军区,来到一间高楼前停下。 两人下了车,小陆领着他来到一间开着门的房间前,陈晴朗往里瞅了一眼,发现只有两个人在里面,一个是江老头,别外是一个年龄和他相差仿佛的军人,身边还放着一根红木拐杖,军衔吓了陈晴朗一跳,两颗金星,一枚金色枝叶。 中将,司令啊这是。 小陆在门口敬礼喊报告,江老头直接挥手:“让小陈进来,小陆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是,首长!”小陆放下手,转身快步离开。 陈晴朗就忐忑的走进来,和一个军区的司令见面,无论如何难以保持内心的平静。 江老头军衔也不低,但可能因为交道打的多,所以对他的等级有点麻木,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个司令,就没法表现得那样随意。 陈晴朗进去后,立刻敬了一个礼。那司令员就上下打量着他,然后点头:“不错,精气神俱佳,是个好小伙。” 江老头开心的笑:“那是当然,我老江看中的孙女婿,不会差到哪里去。”转而问陈晴朗,“最近和裴裴还好吧?没闹什么别扭吧?” 陈晴朗很心虚,努力绷住:“挺好的挺好的,没闹别扭,也不敢啊。” “嗯,那就好,行了,别站着了,坐下吧。” 陈晴朗局促:“站着就好了。” 司令员开口:“年轻人就该有一种无畏之气,用不着这么拘谨紧张,我又不是老虎……哦,是老虎你反而不怕了。能把僵尸杀掉的人,又怎么可能怕老虎?” “运气运气。”陈晴朗一边谦虚着,一边拉了张椅子坐下。不过坐得非常端正,无畏是无畏,可不等于放肆。 江老头给陈晴朗介绍这位职位极高的老人:“我当年在战场上的老班长,现在是军区司令,姓叶。” 陈晴朗立刻站起来再敬礼:“叶司令好。” 叶司令摆手:“行了行了,别这么客气,我们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不那么在乎形式。” 于是陈晴朗又端正的坐下。 叶司令握着手里的拐杖,非常和蔼的道:“小陈啊,今天贸然叫你过来,实在不好意思……” “叶司令太客气了。”陈晴朗道。 叶司令挥挥手:“今天叫你来,为的不是国事,而是私事。算是我个人麻烦你的,确实是很不好意思。” 陈晴朗疑惑。 私事?堂堂军区司令,还有什么私事是需要自己帮忙的? “这根拐杖,你看到了。”叶司令继续道,“上战场的,不受伤很难。我在当年的抗日战场上,受了无数次伤,但只要把子弹挖出来,过不多久就能立刻再次生龙活虎。可惜,在抗战快结束的时候,一颗子弹打进了膝盖……这条左腿,自此之后就失去了作用。” 陈晴朗隐隐猜到了这个私事是什么。 “失去作用倒还罢了,问题是每天秋冬之季,就疼得无法入睡,这么多年来一直想办法治疗,但都没有治好。但是世事无常,人都快死了,居然碰上了僵尸这种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情,更没想到的是,万物生生相克,居然又冒出你这样的奇人。所以啊我就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我这腿治一治。不说完全治好,稍微减轻一点痛苦,老头子我都感激不尽。” 这话说得真是太客气了,陈晴朗赶忙道:“叶司令,您那一代人,我是非常敬佩的,没有你们的无私奉献,就没有如今的和平盛世。能够为你们做些什么,是我的荣幸。这些客气的话,您真的不要再多说。只是你这腿伤,我只能说试试,至于能不能有效果,我真的不敢打保票。” “你就尽力而为,不要有担子,反正我也是快入土的人,不过是想最后的日子过得舒坦些,就算真治不好,那也不是大事。这么多年都捱过来了,也不差最后这几年。” “叶司令,您一定长命百岁。”陈晴朗说了句吉祥话。 江老头不耐烦这个:“别学那些虚的,来点儿实的。” 陈晴朗点头:“好。”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符盘。 叶司令好奇的看着这法器,但并没有多问什么。陈晴朗利索的画上一道清灵断续符,发动之前提醒:“可能会有点痒,您做好准备。” “好。”叶司令点头。 虽然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也有点紧张。 江老头也屏住呼吸,看样子,比叶司令还紧张呢。 “开始了。”陈晴朗双指往前一滑,清灵断续符便立刻激发而出。 第一百一十三章、特权,算帐 在陈晴朗坐上小陆的车去军区的时候,唐诗韵再次来到了副校长李青瓷的办公室。 一将房门关上,唐诗韵立刻急匆匆的问:“怎么样?结果出来了没有?东西藏在哪里了?” 李青瓷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她:“诗韵,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唐诗韵急急的问,“做好心理准备?做好什么心理准备?” 李青瓷慢慢的道:“检查结果表明,陈晴朗的体内,没有藏任何的东西。” “怎么可能!?”唐诗韵立刻大声惊叫,“如果他身上没有藏什么禁制法器,我怎么可能会使不出法力?” 李青瓷伸手压压,示意她别激动:“先听我说……他体内虽然没有藏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他的皮肤当中,却有古怪……” 唐诗韵一**坐在椅子上,睁大了眼睛:“皮肤?” “我让小七偷偷从他身上刮下了一层薄薄的皮屑……刚开始他用的普通的刀子,结果没刮下来,差点被陈晴朗发现。后来用了寒冰刃,才刮下来。经过研究,发现这皮肤的组织成分,和普通人类的不同。里面明显有角质成分,而且是变异的角质,极其坚硬,可以对付抵挡普通的刀剑子弹,只有用灵剑灵刀,才有一定的伤害作用……”李青瓷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依我推测,他的皮肤里,应该融合了妖类的一些经过炼化的角质成分,而阻挡你使出法力的禁制,应该就打在那角质里……现在这角质与他的皮肤完全融合,浑然一体,除非你想办法破去禁制,或者直接把他的皮扒了,否则,别想在他面前使出法力。” 唐诗韵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把角质炼成法器,再融入人类体内……这得多大的神通?他这背后的高人,究竟是怎样的厉害?” “所以……你最好放弃,以前还能存有一丝侥幸,但是现在,一点侥幸心理都不要有。那位高人,明显早已经发现了你的存在,并且提前为陈晴朗布置了这一后招。你要是再不知好歹,他可能会直接出手杀掉你。” “他妈的!”唐诗韵直接爆了句粗口,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 李青瓷顿时大声尖叫:“我的桌子!” ………… 浦海军区。 在一阵难以忍受的麻痒过后,叶司令感觉长久不用的左腿,似乎有一点点温热的感觉。 总之与以前那种拖着条生锈的铁条似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眼中露出惊喜的神色,江老头激动得双手颤抖:“老班长……如何了?” 叶司令看看陈晴朗:“似乎……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但是也不敢确定,是否就真的……” 江老头鼓励:“老班长,站起来试试,站起来试试!” 叶司令脸上露出几十年未有过的忐忑和犹豫,想站起来,但又不敢。 失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曾经有过希望。 那种被赐予梦境又很快被赐予清醒的感觉,是最让人心情沉重与痛苦的。 “应该可以的,站起来试试吧。”陈晴朗也鼓励。 听了他的话,叶司令总算有了点信心,他将拐杖一扔,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几次之后,猛的用劲。 叶司令的身体陡然拔高,就像歪在地上的枯木陡然挺立,他的双腿牢牢的支撑着他的身体,整个人站得犹如埃斐尔铁塔般坚固。 只是左腿还微微有些颤抖,但确实完全起到了支点的作用。 在这一刻,叶司令感觉神情恍惚,他仿佛回到被子弹击中的那刻,浑身无力的躺在被炮弹掀起的松软泥土上,眼神模糊的看着灰色的天空,耳边是不停响起的枪声和呼喊声。 “老班长,好了,你的腿好了!”江老头比叶司令还要激动,仿佛那条受伤的腿原本是他的。甚至,他眼角都流出浑浊的泪水。 陈晴朗忍不住抽动嘴角:这有点……夸张了吧。不过,估计是一起扛过枪杀过人的原因,所以感情格外深厚坚固?革命友谊啊,真是叫人感动。 叶司令被江老头的叫声拉回现实,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腿,既激动,又不敢相信。 “老班长,再走两步,再走两步看看。”江老头又道。 叶司令看看老战友,又看看陈晴朗,然后在两人鼓励的眼神中,抬起左腿,往前迈出一步。 “真好了,真好了,谢天谢地!小陈,你立了大功了!”江老头那模样简直像要抓狂了。 叶司令也是激动得浑身颤抖,连续走了三四步,发现左腿真的彻底好了,一脸热忱的看着陈晴朗,给他敬了个军礼:“小同志,谢谢了!” 陈晴朗回礼,大声道:“应该的。” “给你记一等功!”江老头大声道。 陈晴朗嘴角顿时抽了抽:“您老这是不是激动的有点过了?” 江老头抹了一把老泪:“你知道个屁,班长这伤是替我挡枪才挨的,当年抗战结束,我们在大后方的时候,每天晚上都能见他咬着牙忍痛,寒冷的冬天,也常常一身汗,每次看见他发白的脸,我都想把我自己给杀了。这种感觉,你体会不到的!” 叶司令应该是那种冷静的性子,和江老头的火爆脾气不同,江老头是性情中人,容易激动,但叶司令却很快就平静下来:“都是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多提了。一等功什么的就别胡说了,那个不能瞎搞,不然整个功勋系统都要被搞乱。报酬嘛,还按咱们之前说的来。” 陈晴朗赶紧摆手:“报酬什么的真不用,我这举手之劳,也没赴汤蹈火,也没三刀六洞,哪用得着这么客气?” 江老头不耐烦的看着他:“我说你一大老爷们,怎么就那么矫情呢?” 陈晴朗想反驳,还真找不出话,最后只能道:“好吧,听你们的,不过我真的是举手之劳……” “下了多少功夫不是关键,关键是取得了什么样的成果。”叶司令一脸微笑的看着他,“唉,确实是个人才。要不是裴裴那丫头已经抢先,真想把你介绍给我孙女儿。” 江老头咧嘴:“得了吧,你孙女都离两次婚了。” 陈晴朗顿时大汗。 叶司令指着江老头哭笑不得:“一把年纪活狗身上去了,说话还是这么没分寸。” 随后看向陈晴朗,道:“九组的事情,老江已经跟你说了,我们呢,是特别希望你能进来当这个领头人的,我们虽然也找了一些玄门中人,但说实话,水平都太低,或者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高人在,这个九组成立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千里马都是可遇不可求,想再找一个你这样的人才,很难啊。” 陈晴朗道:“我是真的没时间,也不喜欢受到束缚……而且我在玄门当中,真算不上什么高人。以后真要再出现什么大麻烦,肯定还会有同道出手相助。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去许高官厚禄,香车美人了。” “我们可不希望再有什么大麻烦了……”叶司令苦笑着摇头,然后道:“九组的事情,你有时间还是可以多考虑一下。斩妖除魔,替天行道,应该是你们最喜欢干的事情才对。当然,你如果怎么样都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迫。但是我们现在这里有个东西,你必须得收着。” 叶司令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本本,直接递给陈晴朗。 “这是什么?”陈晴朗接过来瞄了一眼,发现这个本本上印着一颗金边五角星,五角星里写着一个“九”字,“九组的证件?” 叶司令道:“你不用担心,只是给你一个身份,不是让你进入九组干活。” “给我一个身份?”陈晴朗不解,“给我身份干什么?” 江老头露出鄙视的眼神:“你是不是傻啊?这种话也问得出来?九组是隶属于军队的,军队,军队知道么!” 陈晴朗眼睛一亮,明白了。 特权,特权啊。 拿着九组的证,就能享受九组的权利,但是,不用干活!就是吃空饷! “这个……不太好吧?”陈晴朗有些犹疑。 和两只大老虎一起同流合污……咋感觉那么不靠谱呢? “九组刚成立,而且仅仅是在浦海军区成立,以后到底怎么样,还不确定,所以你也不用觉得占了多大的偏宜,说不定过不到一个星期,九组就给撤了呢?所以这个算不得给了你多大的权利,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好好拿着就是了。”叶司令道。 陈晴朗犹疑不决的看向江老头,眼神里传达的意思很清楚,我可是你孙女婿,你可不能坑我啊。 江老头最见不得男人磨磨唧唧:“不是炸弹,收着吧!” 于是陈晴朗就耸耸肩,把证件塞到了口袋里。 接下来,两个老家伙就开始回忆那激情燃烧的岁月,俩老男人,长得又不好看,在这感慨这个唏嘘那个,时不时还回忆下美丽的战地护士,还时不时发出那种会意的笑容。 陈晴朗真是有点看不下去。 在这待了差不多十分钟,斗胆告辞,叶司令要请他吃晚饭,被江老头提醒晚上有一个预计两个小时的军事会议要开,于是只能作罢,叫小陆送陈晴朗回去。 出军区大门的时候,居然看到了江凯乐。 这家伙直接拦住车,小陆打开车窗:“凯哥,有事儿么?” “我找我爷爷,他今天有没有时间见我?”江凯乐问。 小陆道:“等会儿有个会议……现在正和叶司令在那聊天呢。” “那你帮我通传一声呗,我有重要事情和他说。” 小陆为难道:“我得送晴朗哥回去,要不找别人帮你通传吧。” “晴朗哥?陈晴朗!”江凯乐顿时跑到车窗处往后座瞅了一眼,顿时红了眼睛:“好你个陈晴朗,你居然敢自投罗网!” 小陆不解:“凯哥,什么意思啊?” “你不用管那么多,这家伙你也不用送他回去了,我有帐要和他算。” 陈晴朗预感到不对,推开车门就下了车:“小陆,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跑回去。” “跑回去?开玩笑呢吧?”小陆知道陈晴朗是奇人,但这离家老远呢。 陈晴朗笑笑,用车体掩护,掏出符盘激发了一枚小有清风遁符,然后脚下顿时激起两道尘烟,火箭弹一样,“噌”的就蹿了出去。 江凯乐没来得及拦住他,气得暴跳如雷,没等一句国骂出口,陈晴朗已经直接不见了踪影。 他朝着空气狠狠吐了口唾沫:“渣男,跑得了和尚,你跑得了庙么?” 第一百一十四章、护犊子 陈晴朗其实没跑多远,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立刻用手机给张裴裴打电话。 张裴裴接通电话,是有些疲惫又兴奋的声音:“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可能要出大事。”陈晴朗很严肃的道。 张裴裴一惊:“你和唐诗韵睡觉了?” “噗……”陈晴朗忍不住笑出来,然后道,“整天瞎想什么呢,是你那捣蛋弟弟可能发现我跟唐诗韵的事情了!” “什么?!”张裴裴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陈晴朗解释:“今天你爷爷叫我过来给叶司令治腿伤,治完伤出门时,正好碰见你弟弟。他当时还说小陆不用送我回去了,他有帐要给我算。我觉得大事不好,就赶紧撤了。” 张裴裴焦急:“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你爷爷要是知道这档<子事儿,不得把我杀了?” 江老头的火爆脾气,陈晴朗是见识过的,张裴裴又身世坎坷,要是被他知道陈晴朗伤了张裴裴的心,不知道要暴怒到什么程度。 张裴裴“哼”了一声:“这会儿知道害怕了?” 陈晴朗叫苦:“我也不想整出这种事情来的……现在到底怎么办啊?” 张裴裴努力冷静:“或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除了这个,江凯乐还有什么帐是需要跟我算的?等等……真出大事了……”陈晴朗眼睛看着军区方向,双眼中充满恐惧。 这特么,太夸张了吧! 本来安安静静的军区大门,忽然变得喧声震天。 打头一辆中型坦克从军区大门开出,接着后面就是一辆一辆各式坦克,坦克之后,是紧紧相连的各种炮车,然后是装甲车、载人货车……车子鱼贯而出,排出长长一条直线,而且车子还没出来完,后面还有车子陆续开出。 顿时就是烟尘漫天,给人一种气势汹汹的感觉。 张裴裴在那头好奇的问:“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坦克都出动了!你爷爷这是真准备把我轰成渣啊!”陈晴朗完全被震惊,怎么也没想到江老头会搞出这种阵仗。 他脑中神思电转,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想来想去,也只有跑路这一条计策。 张裴裴也吃了一惊,没想到江老头居然这么乱搞。 “我去堵他们,等着我!” “堵什么堵,哪堵得住,我还是跑吧……” 可惜张裴裴已经挂掉了电话。 陈晴朗赶紧找隐秘的地方藏起来,心跳频率急速往上飚。 他就这么一直盯着那车龙快速蜿蜒前行,快到达他藏身的地方时,一辆越野汽车箭一般从后面火速开出,越过一辆又一辆车,最终拦在为首一辆坦克车前。 坦克立刻停住,后面的车也一辆一辆刹闸,漫天的烟尘荡起,久久不散。 明亮的车灯照耀下,一个身穿军装的老人从越野车里跳出,直接拦在了坦克跟前。 坦克上面的炮筒就直直的对着他,那场景跟看《战狼》似的。 陈晴朗热泪盈旷,好人有好报,这腿伤没白治。 那位拦住整支车队的人,自然就是浦海军区司令员,叶司令。 他虽然上了年纪,腰板依然硬挺,两支腿略略分开往那一站,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灯光掠过,两鬓斑白,头发茬又短又硬,侧脸坚毅而矍铄,一看就知道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他一站在那里,坦克顶盖立刻被打开,陈晴朗被惊得差点叫出声,坐在里面的居然是江老头。 靠,这是真动了肝火啊,亲自上阵,还一马当先,开着这么辆霸气的坦克,由此可见这怒火到底有多么旺盛。 陈晴朗真庆幸自己机警,要不然现在肯定已经被包围了。 “老班长,你不要拦我,不把那个兔崽子轰成渣,我江海生枉为人爷!” 说话是挺霸气的,就是这“人爷”二字,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叶司令倒是不理这茬,说话声音很平静,但掷地有声,绝不容许违逆:“军队,是国家的军队,是人民的军队,不是你老江的府兵私军!搞这么大阵仗出去,你想造反么?被上面的人知道了,我怎么交差?你这个参谋长,是不是不想干了?!” 陈晴朗这才知道江老头是个什么职位,这特么是个副司令啊! “狗屁参谋长,老子不在乎,老叶今天话我给你摞这,不把那混球轰成渣,我特么就不回来了!” 后面的坦克盖也都一个个打开,所有战士都露出头,悄悄的看着这边的场景。 军区里的两大高手巅峰对决,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见过啊。 车队最后的,居然有偷偷跑到前面来的,这些人都知道,这车队开不出军区半公里,不然这事儿要是传到上面去,别说江参谋,叶司令都别想再有好日子过。 “你不在乎是你的事情,但我这个司令还想再干几年!至于那陈晴朗,你想怎么着怎么着,但是不能用军队的兵,没有我的命令,军队里的一兵一枪,都不能离开军区一公分!所有战士听命,立刻返回军区,稍有怠慢,大过处分!” 叶司令嗓门够大,喊完都忍不住咳嗽,给他开车的警卫员赶紧从车里拿出茶杯递给他,让他润润嗓子。 后面坦克驾驶室里也冒出一个人,正是江凯乐,献殷勤似的跳到前面这辆坦克上,也端着个水杯给江老头:“爷爷,喝口水。” 江老头直接给他一脚,把他直接从坦克上踹下去:“混帐,知道陈晴朗做出这种事情没第一时间找他拼命,你就该死!” 江凯乐摔得那叫一个凄惨,江老头对他是真不心疼。 这厮心里也苦,心想我要能打得过那陈晴朗,我至于过来给您报信么? 后面的战士们已经全部上车,开始缓缓调转车头。 江老头站在坦克上回头观望,气得双拳发抖。 陈晴朗看着他满头的白发,一时之间,居然觉得这老头有点悲凉。 “老江,听我句劝,年轻人的事情,让年轻人自己去解决,感情上的事情,有合就有分,这都是正常的,现在哪个年轻人不经历几段感情啊,裴裴是个好姑娘,还瞅找不到男人怎么的?小陈啊,今天看他第一眼我就发现了,这小伙子眼神不太好,估计审美也有问题。所以嘛……和裴裴分手,也不算他的错,天生残疾,我们要理解。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存在即合理,我们要豁达,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就像今天的事情,啊,你说你从屋里一出去,没两分钟呢,就鸡飞狗跳了,我要是出来得再晚一点,这得酿成多大的祸事……” 这叶司令也是个话唠,估计是当过政委,太贫了。 江老头明显不想听他在这废话,从坦克车上直接跳下,江凯乐赶忙去扶他,直接被推得摔倒在地。 这小子是有点虚。 “行,不给我兵是吧?我自己去!反正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不给裴裴要个结果,我誓不为人!”江老头两眼圆睁,老虎一般,伸手从腰间掏出手枪,打开保险,就那么大步往前走去。 叶司令赶紧去抱他腰,一把就被甩开,他就只好跟在他旁边快步走,同时苦口婆心的劝道:“老江啊,小陈是玄门中人,你带着这玩意儿,不顶用的,咱还是回去吧,别闹了,招人笑话。” “自己孙女被人抛弃,当爷爷的不管,那才是个笑话。今天拼了老命,我也要给裴裴出这口气!” “老江啊,出气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干嘛非用这种方式呢?要这种方式真管用还就算了,问题是它不管用啊!裴裴是你孙女,那也是我孙女,她遭遇了不公正的对待,我心里也很生气。这小陈呢,我们是一定要惩罚一下的,但你拿把枪,能把他怎么着啊?听我的,咱回去,从长计议。我们这个级别的人,整个把人还不是小事情,非自己上去硬拼,这不是搞笑么?” 这个时候的叶司令真的像是个政委,江参谋倒像是军区一把手了。 不过江老头怒火攻心,什么劝都没用,俩老头子就这么往前拱着走出差不多一里地,叶司令实在是说不出话了,接过后面紧紧跟着的警卫员递过来的茶杯,实实在在喝了几大口,江凯乐有样学样,把水杯递给江老头。 江老头一推:“不喝!” 江凯乐劝:“喝一口吧,不然等会儿怎么有力气跟陈晴朗算帐?” 陈晴朗一直在暗暗跟着,这时倒没害怕了,就是觉得挺感动的。 裴裴有个好爷爷啊,这江老头别的不说,就这护犊子的劲儿,陈晴朗喜欢。 如果这次针对的不是他自己,他就更喜欢了。 同时心里着急,裴裴怎么还不来呢? 直到俩老头又往前硬拱了半里路,一辆车子突然出现在远方,先是两束灯光射来,接着车子慢慢出现,几个人都眯眼看着前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叶司令的警卫员立刻把两位老首长护在身后,同时掏出手枪,严阵以待。 车子到了跟前,才发现有通行证,要不然哪里进得了军区两公里以内,这周围不少明岗暗哨呢,陈晴朗已经打晕好几个了。 那通行证江老头熟,就是他经手办的。 果然,车门一开,一身便装的张裴裴从里面跑了出来。 她这几天是真忙,脸上憔悴,眼圈发黑,一副不堪疲惫的样子。 甚至说出来的话,都有些沙哑。 “爷爷,你干什么呢?”张裴裴跑到江老头跟前,一脸埋怨的看着他。 江老头举举手里的枪:“裴裴,你放心,只要爷爷还有条命在,这世界上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你!谁敢让你伤心,我特么就让他毙命!” 第一百一十五章、唐清纯不清纯 张裴裴在江家,并没有什么归属感,除了江舒情,她对任何一个人都未敞开心扉。 但是在疲累了数天,又恰缝情变之后,听到江老头极其霸气的话,看到江老头那坚毅的脸庞,以及手里那柄擦得发亮的手枪,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毫无征兆的就大哭起来。 江老头这下彻底爆发。 “砰砰砰”对着天上猛击三枪,然后对被震住的叶司令大吼:“老子这个参谋长不做了,你这个司令也把皮扒了,事了之后,老子拿命赔罪!”随后就走向张裴裴来时开的那辆车,准备回去叫人。 叶司令知道这下是真拦不住了,心中暗道,小陈啊,我老叶是仁至义尽了,要怪,就只怪你碰上的姑娘,有个这样无法无天的爷爷…… 只是江老头还没到车跟前,张裴裴已经用力揪住了他的袖子:“爷爷,你干什么啊,什么参谋长不做了,什么叫叶爷爷把皮扒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这姑娘虽然泪眼汪汪,但是脸上却带着被家长宠着时的微微喜色,说实话,江老头还没见过这个孙女儿笑,今天是头一次,心里头也不知道怎么,居然有点酸酸的,想哭。 “爷爷替你去教训那个混蛋,不把他轰成粉末,爷爷就不回来见你!”江老头看着孙女哭成这样,心里真是犹如刀割,这个时候把陈晴朗轰成渣都解不了恨,把他千刀万剐,五马分尸,都觉得差那么点意思。 “爷爷,我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一个老人家瞎掺和什么?再说这事儿到底什么样,你也不清楚,你怎么就认准就一定是晴朗做了什么错事啊?你这也太冲动了。”张裴裴第一次用温和的语气跟江老头说话,神情当中也有点小孩子的样子了。 江老头老怀大慰,自己孙女,终于从心底里认自己这个爷爷了。 不过听到她居然还在维护陈晴朗,不由得恨铁不成钢,不过男要揍女要哄,对张裴裴,他可舍不得像踹江凯乐那样动粗。 “裴裴,爷爷是男人,男人那点心思,爷爷比你清楚。这事儿原由我不必清楚,就知道肯定是那陈晴朗见异思造,喜新厌旧,始乱终弃,对这种男人,绝不能有半点同情,该剐剐该杀杀,不能手软!” “这件事情真不怪晴朗,都是那个狐狸精的错!”张裴裴也没法把事情解释给江老头听,不然他真能去轰了陈晴朗。 因为陈晴朗解决事情的办法……确实挺操蛋的。 江凯乐忍不住开腔了:“他要能控制得住自己,还会被狐狸精勾走么?说来说去,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张裴裴对这货可没好脾气,直接斥道:“闭嘴!” “你……”江凯乐赶紧往江老头身后躲,这个二姐揍人跟爷爷毙人一样,完全毫无顾忌的。 江老头从江凯乐手中拿过水瓶拧开喝了一口,然后道:“小凯说的没错,这事无论原由如何,都是陈晴朗的错,如果他心里有你,就不会跟别的女人搞到一块儿去。你不用再说了,我今天非把他轰成渣不可。” “哎哟!”张裴裴不爽的跺了跺脚,那小女儿风情,看得叶司令的警卫员一愣一愣的,“这是我跟他的事情,要揍他也是我揍,用不着别人帮忙。” “我是你爷爷,不是别人。” “谁都不行,谁敢揍他,我跟谁拼命。” “你……”江老头气得不轻,“不可理喻,真是不可理喻!” 叶司令适时上来说话:“年轻人谈恋爱,分分合合,合合分分,这都是正常的,这世界上哪有一帆风顺的事情?经历过风雨,才能看到彩虹,你都活了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废话,裴裴是我孙女,要是你孙女……” 叶司令眼一瞪:“我孙女都离两次婚了,我有把我孙女婿给毙了么?” 江老头顿时说不出话,警卫员和江凯乐都忍不住想笑,硬生生给憋住了。 陈晴朗也是大汗,都是牛人,一个比一个彪悍,他是甘拜下风。 江老头被噎住半晌,终于道:“你是你我是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反正你别想找陈晴朗算帐,不然我就离家出走。”张裴裴威胁道。 江老头顿时愁的挠头:“裴裴啊,你可不要犯傻啊。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这样围护。” “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我也不傻,要是傻,你们还没把我找回家,我就已经被人坑成蜂窝煤了。”张裴裴道。 江老头不敢接这茬,最后只能无奈一叹:“罢罢罢,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不过那小子最好别撞到我手上,不然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藏在暗处的陈晴朗长长舒口气,心想这道坎终于算迈过去了。 张裴裴也松了口气,同时想着,陈晴朗跑哪去了,路上怎么没见到他?不会自己在这里替他遮风挡雨,他和唐诗韵去大风大浪了吧? 叶司令这会儿是最开心的,这个司令皮终于不用扒了。 赶紧劝江老头:“走吧走吧,回军区,等会儿还要开会呢,刚刚跟着拱这两里地,真是够受的。老了,真的老了。” 张裴裴则是道:“叶爷爷,你的腿被晴朗治好了?” “哼,要不是因为这个,他能追我两里地?”江老头对这老班长真是鄙视得不行,这胳膊肘往外拐得也太狠了。 叶司令讪讪的笑,然后又忍不住夸:“高人,真是高人。裴裴啊,这样的好小伙,你可不能拱手让人啊。” 张裴裴意气风发:“放心,不出两个月,那狐狸精就会现形,到时候,他还是我的!” 江凯乐不乐意陈晴朗就此躲过一劫,准备祭大招:“爷爷,你可不能就这样放过那混蛋。据我所知,那混蛋不仅对我二姐有意,对我大姐也……” 张裴裴一脚将他踹飞,平行直抛一丈余才落地,整个身体“嘭”的一下摔到地上,掷地有声,溅起老高的尘烟。 然后就躺在地上不住申吟,完全站不起来。 叶司令嘴角一抽,那警卫员则是把眼盯着脚尖,再不敢多看张裴裴一眼。 江老头猜不出来江凯乐要说什么,打死他,他也想不到那个方面去。 “裴裴,你让小凯把话说话,别动不动就动手,万一打坏了怎么办?”他这会儿倒是忘了之前一脚把江凯乐从坦克上踹下来的事情了。虽然现在的坦克为了容易隐藏,都在死命压缩高度,但那辆坦克也有两米高,要是平常人那样摔下来,可是很容易出人命的。 估计江凯乐自小被摧残惯了,要不然那一下就得摔死,轮不到现在张裴裴再给他一脚。 “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能说出什么好话,不听也罢!”张裴裴狠狠看着江凯乐,真想一掌把他劈晕过去。 江老头道:“小凯刚才提到舒情了,舒情怎么了,和那混蛋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张裴裴赶紧道:“没有没有,就是……大姐今天坐飞机出国了。” “什么?出国了?我怎么不知道?”江老头大惊。 张裴裴道:“我也是在她快上飞机时才收到的她的短信,我找人去查了航班,貌似是去了首尔,不过到那里会不会再转机,我就不知道了。” “这丫头,搞什么鬼?” “可能是出去散心吧……”张裴裴心虚的道。 叶司令感觉有点冷,搓了搓手:“行了行了,说话咱们回去说,别老在这站着,这风刮得挺冷的。” 于是警卫员和江凯乐在后面慢跑,张裴裴开车载着叶司令和江老头,慢慢返回军区。 等到他们离开,陈晴朗才敢出来。 往脚上打了道小有清风遁符,赶紧跑得远远的。 ………… 与此同时,在唐诗韵家里,正有一个女人和她对谈。 这女人身上有一股妖冶之气,看着就不像好鸟。 “唐清纯,到时候修为到手,分我至少一半,可不能反悔啊。”唐诗韵向着对面女子道。 表情很严肃。 被称作唐清纯却一点都不清纯的妖冶女子笑着道:“放心吧诗诗,我好歹算是你的前辈,怎么可能会坑你呢。不过,那位高人万一找到我身上,我不就倒霉了……这事儿,还是得仔细斟酌啊。” “一半的修为,五十年的修为啊,不能再多了,要不然,那修为我宁愿不要了。”唐诗韵明显有点急了。 唐清纯虽然笑呵呵的,但眼神却严肃无比:“诗诗,这事儿的危险度你是清楚的,那么多姐妹,除了我没人愿意帮你,与其看着那半颗妖丹被那愚蠢的臭男人消化掉,何不再多送姐姐一点呢?” “你……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唐诗韵道,“你不能出尔反尔。” 唐清纯道:“我可不是出尔反尔,只是这夜色越深,我心里就越打鼓啊……吓得都不敢上了呢。” 唐诗韵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气的了,最后一咬牙,手往桌子上一拍:“六成,不能再多了,要不然,这修为我真的不要了!” “好吧,看在你修炼的这么辛苦的份儿上,六成就六成吧……不过我得再重申一遍,事情查到你头上,你可不能甩锅,要不然到时候我要这六成修为有什么用?还不是要死翘翘?” “放心,该担的责任,我会担的。其他妖怪的品格你信不过,我的总不用怀疑吧?” “好吧,姐姐从没信过谁,这次就信你一次。”说完,面部突然发生变化,一瞬间,就变成了唐诗韵的样子。 她咯咯咯的笑起来:“不过,除了我之外,貌似也没谁会这幻化的神通了。啧啧啧,不得不说,诗诗妹妹这张小脸,真的是惹人疼啊。可惜,那臭男人没福份,过了今晚,就要去那幽冥黄泉了。” 这时,唐诗韵耳朵猛的一竖,仔细听了片刻,然后道:“他回来了,你过去吧。” 唐清纯站起来,柳腰款摆的走到房门处,临开门时回头看了一眼:“诗诗妹妹,确定不后悔么?其实听青瓷姐的也不错,和那臭男人当一对神仙眷侣,也怪幸福的。” “我意已决,无需再啰嗦!”唐诗韵脸上冰冷霜寒,杀机浓郁。 唐清纯荡漾的一笑:“最怕你后悔了,六十年的修为哦……咯咯咯……好久没有和男人爱爱了呢,不知道你家这位,到底猛是不猛。” 说着,打开房门,摇曳着身姿走了出去。 门关上,唐诗韵脸上杀伐果断的表情顿时不见,她叹了一口气:“都是天意,怪不得我。只是要被那狐媚子白白拿去六十年修为,真是可恨!” 第一百二十章、赠你空欢喜 陈晴朗第一次看到炼丹炉。 两丈高,三足鼎立,上面是个大大的圆肚子,正面篆刻着太极,两边各有两个圆洞,可以看到炉里面的景象,炉子上方,立着一个小亭子,那是一个盖子,可以打开,亭子有八个门洞,亭檐也是古式,造得颇为精致。 炼丹阁里,还有两个内室,苗橙一边打开其中的一间,一边介绍:“一个是储存丹药的,一个是储存原料的。” 她打开的那间,自然就是储丹室,里面摆着五六张架子,每个架子上面,都摆放着许多玉质小盒,盒子外面,贴的是丹药的名字。 “找镇法丹。”苗橙道。 于是两个人就一个架子一个架子找起来,陈晴朗在找的时候,好奇的东看西看,看到里面有“洗髓丹”、“壮骨丹”、“易筋丹”、“护心丸”等等,随便打开一个盒子,就见里面放着一枚鸽蛋大小的白色丹丸,通体雪白,表面光润如玉,有淡淡馨香扑鼻而来,陈晴朗立刻口生津`液,很想吃一颗尝尝什么味道。 过了一会儿,苗橙欢呼一声:“找到了!” 陈晴朗赶紧过去,就见苗橙抱着一个白玉盒子,盒子外面贴着纸,上面写的正是“镇法丹”三个字。 陈晴朗拿过盒子打开,里面放的是一枚褐色药丹,不过个头很小,小指头一般大,闻不出有什么味道,看着像颗小石头。 “好啦,我们赶紧走吧,不然会打扰到师父的。”苗橙催促道。 陈晴朗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小橙,让我看一眼师父好不好?” “不行!”苗橙很干脆的拒绝,“褪鳞很危险的,绝不能受到打扰。而且,师父也不想别人看到她痛苦的样子……别的事情都好商量,这件事情绝对不行。” 陈晴朗很失望,但也没有办法,于是两人又各自用了一张避水符,按照原路退了回去。 钻出水面来到岸上,身上没有一丝水迹。 陈晴朗看着水波荡漾的湖面,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很多东西,很多事情,都像这水面一样,看着平静安祥,但底下到底藏着什么,谁都说不准。 陈晴朗仔细询问了一下镇法丹的详细情况,最重要的是有没有解药,在得知有解除的方法后,就彻底放心。 到了学校门口,陈晴朗去买了两杯黑糖玛奇朵,把镇法丹扔进其中一杯,丹药很快就被溶解。杯子里的饮料还是原来的颜色,没有一点变化,尝一口,也没有怪异的味道,于是就放下了心。 陈晴朗到办公室时,每个老师都在忙着,这半个月只怕都要这样忙碌了,不然落下的功课根本补不上去。 唐诗韵托着腮,表情沉闷,她有点后悔承认自己的狐妖身份了,那半颗妖丹……她真的是舍不得啊。 这时一杯饮料被递到身前,唐诗韵被吓了一跳,看到是陈晴朗,拍拍胸口:“走路没声音的,吓死我了。” “请你喝饮料。”陈晴朗道。 他先自己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然后就抽出教课书,一边写教案,一边道:“你这老师当的是真舒服,所有人恨不得多长两只手,就你自己悠哉悠哉的在这里发呆。” 唐诗韵的注意力没在饮料上,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陈晴朗:“怎么样?你师父有没有办法?” “你猜。”陈晴朗眨了眨眼睛道。 唐诗韵撒娇:“哎哟你快说啦,我很急的哎。” 陈晴朗:“我师父,那可是高人中的高人,想要把你的东西还给你,轻而易举。只不过得她亲自操刀,所以晚上我们两个一起过去。” “真的吗?!”唐诗韵兴奋的直接跳了起来,所有老师都抬起头,很是不满的看着她。 唐诗韵赶紧抱以歉意的微笑,然后坐下来问陈晴朗:“真的……真的有办法,把那半颗妖丹还给我么?” 陈晴朗道:“我师父说的,她那样的高人,可不会说假话哄人。” “yes!”唐诗韵兴奋的小脸涨红,“晴朗,你真是太好了。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不愿意把妖丹还给我的。” “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嘛!喝饮料,喝饮料,上面是一层冰女乃油,化了口感就不好了。”陈晴朗道。 但其实现在的他有点犹豫,很想放弃,可终究下不定决心。他的修为太弱了,对于唐诗韵这帮妖怪,不得不加以提防。 主要还是历来的从影视剧中得到的妖怪印象对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对于妖怪,特别是狐妖一类,他总有些警惕。 何况昨天晚上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对于唐诗韵,他实在是不放心啊。 半颗妖丹,得多少年的修为?有谁愿意就这么白白放弃呢? 万一她再请个比唐清纯还厉害的妖怪,再使出迷魂术,自己还能抵挡得了么?出一点差池,小命就要交待出去。 他在心里找着各种借口避免良心上的不安,而与此同时,唐诗韵已经在喝那杯黑糖玛奇朵了。 陈晴朗低下头写教案,心里面却并不舒服。 虽然知道这样做能最大限度保证自己的安全,但他其实并不是一个绝对理性的人,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绝对理性,只要是个正常人,就总有感性的一面在。有的时候明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却还会拼得头破血流。有的时候知道必须要心狠一点,却总是无法遏制心中的良善。 这都是人之常情,也是陈晴朗所必须经受的煎熬。 唐诗韵舌忝舌忝嘴唇,笑眯眯的道:“还挺好喝的。” 陈晴朗没抬头:“我买的嘛!” “臭屁啥!”唐诗韵娇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就装模作样拿本书看,但眼睛却时不时瞅向对面认真工作的陈晴朗。 她现在对李青瓷的那个建议,有点心动了。 何不假戏真做,当一对神仙眷侣呢? 这个男人,确实是极好的啊。 而到了下班的时候,唐诗韵就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人心险恶,也终于知道,她一直认为自己聪明机智,是多么一件愚蠢而可笑的事情。 在她开开心心,准备去和陈晴朗去见那位高人时,却被陈晴朗告之:“今天上午说的,都是骗你的。” “骗我的?”唐诗韵心一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今天晚上,不用去见我师父。”陈晴朗还是没有忍心第一时间就把话说破。 唐诗韵的整个表情都黯淡下来:“你师父也没有办法?” 她还是没有把事情往更坏的方面想。 “我师父在闭关。”陈晴朗道,“而且,我上午出去,也不是为了还你妖丹的事情。” “什么?!”唐诗韵顿时愤怒起来,“你压根就没想过要把妖丹还给我!” 声音大了点,学校门口的人都将目光看过来,这中二度爆表的台词,让一些低年级学生都忍不住撇嘴。 妖丹? 太特么幼稚了! 陈晴朗不想和她在这里争吵:“我们回去说。” 唐诗韵自然更不想暴露身份:“陈晴朗,我一直把你当个好人的。” “好人不等于就是朋友,坏人也不等于就是敌人。”陈晴朗看着她,“所谓造化弄人,就是这样,我也觉得你是个好妖精,但偏偏你又曾要夺我的性命,所以我就注定无法把你当成朋友,而要像警惕敌人一样警惕你。” 他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我们回去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你会听到一个对你而言,近乎于绝望的消息……”他率先钻进后座,不去看唐诗韵的表情。 近乎于绝望的消息。 还有什么比半颗妖丹拿不回来更叫人绝望的么? 唐诗韵想象不到。 到了家里,唐诗韵就坐在沙发上,等着那个让人绝望的消息。 陈晴朗则是使劲揉了揉脸,又连抽了两根烟,才在她的对面坐下来。 “你以后……使不出法力了。” “你说什么!” 本来安静坐在沙发上的唐诗韵,瞬间跳了起来。 只是在办公室时的跳跃,充满了兴奋,而这次的跳跃,则充满了愤怒。 她隔着桌子,一把揪起陈晴朗的领子:“混蛋,你刚刚说什么?!” 陈晴朗发现,漂亮的姑娘,原来在愤怒的表情狰狞的时候,都依然是那么漂亮。 每个姑娘,都是一朵盛放的花朵,花朵是用来呵护的,但他却带给她一波急风骤雨。 “你喝的那杯饮料里,被我放了一枚镇法丹。”陈晴朗表情平静的道,“镇法,就是遏制法力的意思。没有解药,你就没有办法使出法力。” 唐诗韵嘴里立刻发出牙齿紧咬的“咯咯”的声音。 “混蛋!我杀了你!” 唐诗韵直接扑倒在陈晴朗身上,两人中间的桌子立刻歪倒,唐诗韵身体失去平衡,双脚乱蹬,踩得桌子来回滚动,她一手揪着陈晴朗的领子,另一只手握成拳,朝陈晴朗脸上砸过去。 她虽然使不出法力,但武力仍在,这一拳下去,肯定很疼。 陈晴朗伸手轻松攥住她的拳头:“只要我能确定你不会再伤害我之后,我就会给你解药。” “谁稀罕你的解药,我现在只想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陈晴朗冷静的道。 “我杀不了你,就找别人杀你!”唐诗韵咬牙切齿,已经达到愤怒的顶点。 陈晴朗摇头:“杀了我,你就拿不到解药。” “你……陈晴朗!”唐诗韵张嘴朝他脖子上咬去,牙齿陷进皮肤里,但却根本咬不进他的血肉中。 她抬起头,眼中居然隐隐有雾气。 又委屈又生气:“你知不知道,我本来……都打算和你假戏真做了!” 陈晴朗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不明所以。 “我没有想过再伤害你,即使拿不回那半颗妖丹,我也不准备再伤害你了!我打算和你做一对神仙眷侣的!你现在这样对我!” “我哪里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你……陈晴朗!”唐诗韵根本说不出别的话,只是极为生气的大喊他的名字。 陈晴朗宽慰她:“我说了,只要我能确定你不会再伤害我,就会给你解药的……你要是表现好的话,这个日期不会太远。” “我不稀罕!”唐诗韵将他狠狠按到沙发上,愤怒的站起来,“你们这些人类……太可恶了!” 陈晴朗无奈:“我也是为了保命,并不是要存心伤害你。” “不是存心伤害,就不是伤害了么!”唐诗韵大吼。 陈晴朗居然愣了一刹那。 不是存心伤害,就不是伤害了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我是个说话算数的男人 被赐予梦境又赐予很快就清醒,唐诗韵带着愤怒、无奈、伤心与绝望,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她居然想大哭一场,这简直是前所未有,莫名奇妙。 陈晴朗在客厅里抽了半盒烟,喝了六罐啤酒,然后给张裴裴打了电话。 张裴裴的声音依然很疲惫,透出一种黯淡的味道:“晴朗……要不是等你的电话,我都撑不住要睡着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去看看你。”陈晴朗道。 张裴裴立刻有点欣喜:“真的?你不用陪着那狐狸精么?” “狐狸精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等会儿说给你听。”陈晴朗说出这话时,并没有解决问题的那种如释重负。 尽管他并不能完全相信唐诗韵,但是她刚才的委屈,仍旧让他心中堵得慌,感情啊,总是特么让人痛苦又感伤。 +.++张裴裴高兴的则是要上天:“咱们一起出去吃大排档吧!你来曹安分局接我!” “好,等着我。” “嗯!”仅仅只是一个鼻音,都充满了幸福。 陈晴朗戴上棒球帽,去公安局接张裴裴。 只是到公安局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让他不愉快的事情。 美食周围总不乏苍蝇,美女周围总不乏流氓。 此时在张裴裴的旁边,就站着一个身穿警`服的流氓,像盘旋在美食身边的苍蝇一样,嗡嗡嗡的振翅聒噪。 这只苍蝇,不久前被陈晴朗揍过。 那时正值僵尸事件甚嚣尘上,浦海市来了无数方外高人,富家公子哥领着他们在嘉和会所搞了场斗法大会,当时刘奇跃以黑侠打扮,被江凯乐带过去装逼。然后僵尸出现,陈晴朗和张裴裴依照搜僵雷达的图示拍马赶到。 回家路上,这只苍蝇开着辆警车巡逻,想要载张裴裴一程,结果被拒绝。 企图从陈晴朗这里曲线救国时,直接被陈晴朗暴力阻击,还说以后再见到他,就让他去坐轮椅。而如果再看到他纠缠张裴裴,就不止是坐轮椅那么简单。 他现在生龙活虎,妙语连珠,就是不知道等一会儿,会遇到什么样的狂风暴雨。 张裴裴表情冷淡,就当没听到没看到,眼睛只是看着远方。 每当有出租车从门口经过,疲惫的眼中都露出期待,当出租车呼啸而过时,神情又会立刻低落下来。 苍蝇心思活络,知道她在等人:“裴裴,你等谁呢?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儿?家世如何?人品怎样?跟哥哥说一下,哥哥帮你把把关。” 张裴裴冷冷道:“比你好。” 苍蝇不觉得尴尬:“长得可能比我帅,但家世可不一定有我好。” “我家世比你好。”张裴裴一点也不怕伤人。 苍蝇仍旧不尴尬:“你的人比你的家世还好。” “可惜你的人连你家世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 “裴裴,等再过一段时间,相互熟悉了解了,你就知道我这个人有多好了。”苍蝇恬不知耻的道。 张裴裴撇撇嘴,懒得再说话。 这特么的比陈晴朗都不要脸,说啥都白废。 这时又一辆出租车经过,张裴裴困顿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睁大了些。 就在她以为这辆车会同样呼啸而过时,车子猛然减速,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直直横在了路中间。 后面的汽车差点撞上去,气得打开窗户大骂:“你他妈x的,会不会开车啊。” “哥们,你车开得太赞了!”陈晴朗下车给钱,竖大拇指称赞。 后面车子的主人听到这话,差点给气疯了:“这他妈也叫车开得赞?!” 年轻的出租车司机收完钱,从窗户处向后面竖了一个中指,熟练点刹,踩油门,猛转方向盘,车子再次一个大转,调正车身,轰的一声,箭一般蹿了出去。 这哪里是开车,是特么开火箭啊。 陈晴朗都有点担忧,那辆破奇瑞,经不经得起这哥们的折腾。 转过身,看到一脸欢喜的张裴裴。 大门口的灯明亮,将她的脸映得洁白如霜,眼圈发黑,但眼睛闪亮,那种欢喜的表情,让陈晴朗的心也跟着轻松的跳跃。 他看到江舒情时,心会扑嗵扑嗵跳,会忍不住想靠近,会想搂她抱她亲她,会想抓住她,而看到张裴裴,他的身心会彻底轻松,仿佛走在一条乡间的小路上,两边是被田垄分隔成不规则形状的麦田,路崖子上是狗尾巴草和野向日葵黄色的小花,太阳明亮的高照,稻草人遥遥相望。 走起路来,尘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的,尽是盛夏午后的味道。 这种味道在此时如此清晰明亮,让陈晴朗终于明悟到张裴裴在他心中,是以怎样的一种形式而存在。 这种感觉让天地空寂,只剩下他和张裴裴二人。 因此他都走到张裴裴跟前了,才发现特么的旁边还有一只苍蝇。 这只苍蝇此时正脸色铁青的看着他,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他已经调查清楚陈晴朗那晚抱着的是谁了,正是江家千金江舒情,那是他都无缘结交的明珠,居然被陈晴朗抱在怀中。而现在,这家伙居然是……又勾搭上了张裴裴? 这尼玛,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脚踏两只船踏到江家去了,丫也不怕被江老爷子碎尸万断? 这家伙到底什么身份?他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数学老师么?难道自己查出来的信息有误? 就在他脑中转着各种念头时,陈晴朗如刀的眸子一下剐在他脸上。 陈晴朗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他讨厌明着暗着一切的觊觎,他又是个强迫症晚期,处女座嘛……有什么事情没做有什么人没收拾,会一直梗在心里,难受得半夜睡不着觉。以前就是一个废宅的他,都曾半夜拿板砖拍倒过无数江舒情的爱慕者,现在身具普通人拍马难及的战斗力,干起这种事情,就更随心所欲了。 “你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什么吗?”。陈晴朗问他。 苍蝇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但陈晴朗打他的事情他倒是记得很清楚,在姑娘面前被人揍,总是会记得更深刻一些,因为太丢人了,他记得当时陈晴朗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脚,然后他就月兑离了地球引力的束缚,直接飞着撞在了路灯杆上……但至于后来陈晴朗说了什么,他是真没记住。 “真是健忘啊。”陈晴朗很遗憾,“你本来有机会跑的,但你没有记住我的话。” 苍蝇下意识觉得,这家伙现在可能是在装逼。 “你看清楚这里是哪里,我爸爸是副局长,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让我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其实很简单,天气预报貌似说明天是阴天来着。” “我特么没时间跟你废话,有种的,敢进局子一趟么?”苍蝇准备找回场子了。 如果在自己的主场都要输个三比零,那完全无法接受。 当初他是如何在张裴裴面前丢的面子,今天就要如何的再捡起来。 他要在众同事面前,吐气扬眉。 他是个很有志气的人。 嗯,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陈晴朗其实觉得现在就把他打死算了,进了公安局当着他同事的面把他打死,貌似有点过于残忍了? 他看向张裴裴:“你觉得我需要进去一趟么?” “浪费时间。”张裴裴道。 苍蝇顿时大笑,开始用激将法:“怕是怂了吧?” 他率先蹿进公安局,同时挑衅的叫:“进来啊进来啊,有本事你就进来啊。” 这模样真的很欠揍啊。 “这苍蝇是不是烦你一天了?”陈晴朗问。 张裴裴皱着眉头:“烦好几天了,我又不想揍他,会脏手。” “对,不要轻易和男人有接触,男人很脏的。” 苍蝇愤怒大吼:“你特么的到底敢不敢进来?” 陈晴朗决定要装逼,就装个大的。 于是他月兑下夹克,递给张裴裴,张裴裴也没多想,自然而然的接过来拿在手里,还关心:“有风呢。” 陈晴朗笑笑:“烟。” “哦。”张裴裴又从夹克口袋里找出烟,拿出一根递到陈晴朗嘴边,不用陈晴朗说什么,就拿出火机帮他点燃。 听到苍蝇大叫的几个警察走出来望见门口这场景,愤怒的肝肠寸断,要不是还有点理智,都想掏枪杀人了。 陈晴朗抽了根烟,一脚跨进了大门。 脚落地时,用了真气,等他踏出下一步时,之前踩到的地砖,立刻咔嚓嚓碎裂。 张裴裴抱着夹克在后面走着,终于明白陈晴朗是要装逼了,立刻就想笑,好努力才忍住。 那些警察被碎裂的地面与憋笑的张裴裴给震住,因为会被人一脚踩碎的地面和想要忍不住发笑的张裴裴,都应该是梦里才能见到的景象。 因此在现实中见到,总觉得不能相信。 苍蝇在这一刻,终于知道陈晴朗是个多么恐怖的人了。 他瞬间掏出手枪,“砰砰砰”就开了三枪,这小子色厉内荏,看着嚣张,实则怂的很,或者说他傻的没那么厉害,知道在公安局杀了人,他老爸也罩不住他,因此三枪打的都是陈晴朗的腿,没敢打胸或者头。 三声枪响之后,就是三颗空弹壳掉落地面的清脆声响。 陈晴朗吞云吐雾,缓缓向苍蝇走去。 而在苍蝇看来,他带来的是山河呼啸,风卷云残。 几个看戏的警察彻底的呆住,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 后面出来的几个听到枪声但没有看到画面的人,倒是及时拦住了陈晴朗。 警察最讨厌别人在他们面前搞得很牛逼的样子了,而且看样子,这家伙明显是个危险人物,要不然局长家的公子,不可能开枪。 就是枪法臭了些,这危险人物貌似没受伤?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这里是公安局,你可不要乱来!” “想在公安局闹事?简直不知死活。”一个小警察拿铐子去铐陈晴朗,陈晴朗直接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轻轻放到一边。 小警察感觉受到了侮辱:“居然敢袭警?!”伸手就掏枪。 陈晴朗完全不加理会,轻描淡写的将挡在身前的人拔开,然后盯着苍蝇的眼睛:“在动手之前,我先提醒你一下我那天晚上对你说了什么。” “我……我记起来了。”苍蝇一边流汗,一边双股战战的说道。 他终于知道害怕了,这陈晴朗不是有依仗,就是有神经病,但张裴裴不可能和神经病谈朋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家伙背后的势力,恐怖到让人望尘莫及。 不然特么敢搞江家的姐妹花么?只有一心寻死的人才敢这么干,而且还干不成。 这家伙不仅干了,还干成了,还活着……这得多牛逼的人物啊。 连江老爷子都不敢拼命的人……那家世得深厚到何等程度? 不敢想像。 他现在很害怕,一害怕,居然什么都记起来了。 他记得眼前这家伙说过,如果再看到自己,就让自己坐轮椅,如果自己再纠缠张裴裴,那就不止坐轮椅那么简单…… “看来……真的记起来了?”陈晴朗看着他的眼睛问。 “哥哥,误会,都是误会……”苍蝇能屈能伸,立刻就怂了。 这一怂,把后面出来的几个人都吓到,特别是那个小警察,脸色都苍白了。因为他知道,这位局长公子,只会对别人的家世低头,而不会对别人的个人能力服气。照此情况来看,眼前这个能提他像提小鸡子一样的年轻男人,背景肯定不简单。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刚才不该那么积极,这时拿着枪指着陈晴朗,继续端着不是立刻收了也不是,在那里尴尬的想哭。 “好了,既然你能死得明白,我就放心了,别都要死了,再问我为什么要杀你,要是我还没说完你就断气了,对于强迫症来说,可是绝对不能忍的。”陈晴朗说完,伸掌就拍向那只苍蝇。 枪声大作。 苍蝇下意识的扣动扳击,其他几个警察无论心中是怎样的想法,也都在第一时间开枪,这是他们的职责,保护人民不受到伤害。至于这人民是好的人民还是坏的人民,暂时倒是没法去管,可惜这些子弹统统没用。 枪声过后,陈晴朗依然直挺挺的站着,那只手掌,像一座大山,盖在苍蝇的眼前。 没人扼住他的脖子,他却瞬间无法呼吸。 后面出来的几个警察,彻底明白了陈晴朗的恐怖。 那个小警察手里的枪掉到地上,两条腿吓得不停发抖。 这些警察从未见过这种怪物…… 可能,是穿了防弹衣吧…… 特么的这家伙现在身上就一件薄背心,哪里有特么防弹衣的痕迹啊? 这究竟是什么人啊…… 他们不禁在想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算了……吓吓他就好了,还真想杀他啊。”张裴裴不觉得苍蝇可怜,她也没空去同情快被吓尿的同事,只是觉得这样已经很过瘾,再呆下去就是浪费时间,于是就开口喊住了陈晴朗。 陈晴朗一脸严肃:“我是个说话算数的男人。” “那你说你一辈子只爱我一个。” “……” 说了以后死,不说现在死。 陈晴朗很纠结…… 第一百二十二章、累积案件 没有急智,算不得机智。 陈晴朗是个纯正的机智少年,面对张裴裴如此突然的攻击,表情非常平静,思维像最高档速的三叶风扇一样迅速旋转。 三秒之后,他说出一句话:“我这辈子只爱一个你。” 张裴裴没觉得这话有啥毛病,心里美得不行:“好啦好啦,说话算数也要看事情,而且,黄永勋也只是纠缠一下而已,又没动手动脚什么的,也没说什么轻佻的话,你就算觉得不舒服,也不用生气到在这里出手杀人吧?” “你身份尊贵,他不敢造次,可但凡你家里弱势一点,你现在是什么结果就很难说。一个人可恶不可恶,该杀不该杀,不是看结果的,是看动机,是看恶念,他没有伤害你,不是他有良知,只是因为他没有办法,主动不去伤害,和被动不去伤害,完全是两码事情。”陈晴朗很严肃的道。 黄永勋是真害怕了,想给陈晴朗跪下:“哥哥,你不能靠想象力断定一个人的好坏啊,就算张裴裴同志没有什么背景,我也不会造次的!我没你想得那么坏!” 陈晴朗冷笑:“你敢说你没有糟蹋过其他姑娘?” “我……”黄永勋顿时呆住了。 陈晴朗把嘴里的烟头丢到地上,看着那些被吓傻的警察:“当你们披上警`服获得权利的时候,就是你们把入警誓词抛之脑后的时候。你们想要活得更好,但其实你们活得更烂。” 陈晴朗揪起黄永勋的衣领往地上一掼,这家伙便立刻栽倒在地,没等他爬起来,陈晴朗已经一脚踩到他的左膝之上。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咔嚓声响起,黄永勋发出肉猪被宰杀时的凄厉叫声。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年轻警察色厉内荏的道。 尽管知道陈晴朗可能来头颇大,但仍觉得这家伙过分嚣张了。 陈晴朗理都不理他,这种小喽罗,有浪费口舌的必要么? 又是一脚,将黄永勋的另一个膝盖踩碎。 年轻小警察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又害怕,又感觉到羞辱。 虽然年龄相当,但人家明显没把他放到眼里。 这是一种让人感受到耻辱的差距。 张裴裴也不再说话。 刚才陈晴朗问黄永勋有没有糟蹋过其他姑娘时,黄永勋立刻就呆住,在那一秒,张裴裴就不打算再管。 她还是想得太少,只想到了自己,却没有想到,这样的人渣的逍遥,就是许多姑娘的恶梦。 人只有一个一生,一旦残缺,就再难圆满。 这样的人渣,死了就死了。 她现在发愁的是……若陈晴朗把黄永勋杀了,自己的爷爷能不能罩得住他呢? 但陈晴朗在踩碎黄永勋的两个膝盖后,就没有再进行其他动作。 杀僵尸是一回事儿,杀活生生的人,是另外一回事儿。陈晴朗虽然是修真者,武力超凡,但毕竟还没杀过人,心里清楚知道眼前这家伙该杀,仍旧下不去手。 杀伐果断,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 陈晴朗杀一只老鼠有时都会于心不忍,何况杀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站在那里沉思半天,一脚踩在了黄永勋的裤裆上。 所有男警察都下意识的一夹双腿,头发被惊得根根直立。 黄永勋惨叫一声,彻底痛晕过去。 陈晴朗表情沉静,转身向外走去。 没有人敢留他。 也留不住他。 张裴裴也立刻跟了出去。 足足过了两分钟,那些警察才赶紧去打电话。 黄永勋迅速被送去了医院。 但三条腿,一条也别想保住。 替天行道,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陈晴朗走出公安局的时候,总感觉胸口闷得慌。 一阵凉风吹过来,心情才好一些。 他看着张裴裴:“晚饭吃了么?” “吃了一点。”张裴裴道。 “那就好,我们去吃大排档。” “嗯。” 城管再多,也挡不住晚上各个路口的小摊位。 陈晴朗很快就在熟悉的路口看到一个熟悉的摊位,询问着张裴裴的意见点了一堆烧烤,最后问:“喝啤酒么?” 张裴裴点点头。 于是陈晴朗要了两瓶啤酒,和张裴裴找了张空桌子,坐在两张小马扎上。 天色刚暗,摊子刚刚铺好,加上他们两个,小摊前一共也才五个人。 陈晴朗起开啤酒,倒了一点简单涮了一下塑料杯,然后给两人倒上啤酒,先干了一杯。 杯子放下,一边倒啤酒,一边问:“这几天你好像真的挺累的,按理说不应该啊,你又不是普通人,忙个几天几夜应该没事儿的啊。” 张裴裴把夹克递给陈晴朗,陈晴朗不要,只是把烟盒和火机拿出来放在桌子一角,于是张裴裴就把夹克盖在腿上,然后道:“也不单单是身体的累,心里也很累。” “怎么了?”陈晴朗疑惑的问。 “用我们队长的话说,就是所有变态的案件,全都在上个月集体发生了。并且,在这个月,变态的案件还在一件一件增多……这些案子有的太变态了,我心里有点受不了。”张裴裴喝了口啤酒,眼睛瞅着桌子上的烟盒,居然有些跃跃欲试。 看来是真的很累。 陈晴朗就抽出一根烟递过去:“反正这点尼古丁对咱们没啥危害,想抽就抽吧。” 好歹是修真者,抽烟不用顾忌那么多。 若张裴裴是普通姑娘,打死陈晴朗都不会让她抽烟。 张裴裴没直接接烟,神情小心翼翼:“你……不介意女孩子抽烟?” “男女抽烟我都介意,我自己抽烟我也介意,不过现在这烟既然对我们没危害,那它就失去了让人介意的缘由。反正现在周围没人,抽烟也不会影响到别人,既然这样,抽一根也没事儿。”陈晴朗把这事儿整得很明白。 于是张裴裴就接过来,问:“抽烟怎么抽啊?” 陈晴朗简单教了下方法,然后提醒:“刚开始别太急,会呛着。” 张裴裴把烟塞进嘴里,饱满娇小的嘴唇立刻将烟头包裹住,拿过火机想点上,突然脸红的道:“你帮我点。”把烟递给陈晴朗。 陈晴朗知道什么意思,把烟塞进嘴里点燃,然后回递给张裴裴。 张裴裴按他教的方法抽了一口,果然被呛住,连呛三回,终于模到门路,当樱桃小口中吐出一股白色的烟雾时,奇怪的道:“咦,心情真的好很多哎。” “尼古丁的作用”,陈晴朗道,“尼古丁对大脑有一定的影响,同时会消除人的疲劳,一定程度上可以排解烦恼,但也有部分心理因素的原因。” “不过烟味好难闻。”张裴裴皱着眉头道。 陈晴朗赞同:“是难闻。” 张裴裴又抽了一口,实在忍不了,递给了陈晴朗,陈晴朗接过来慢慢抽,笑道:“有点甜。” 张裴裴瞪他:“流氓。”心里却很欢喜。 尽管知道自己的嘴唇其实一点都不甜。 又没抹蜂蜜,真是的。 “你说的变态案件,都是什么案件啊?”陈晴朗好奇的问。 张裴裴眉头皱得很深:“反正都很不好就是了。像有一个女人,四十岁,平常好好的,对人也都很好,但半夜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从冰柜里拿出冰冻的鱼,用鱼鳍把他老公给……阄了……” 陈晴朗整个人呆住:“这样都行?” 张裴裴连点好几下头:“我第一次听说用鱼也能杀人的。” “后来调查出什么原因了么?”陈晴朗问。 张裴裴道:“原因嘛,就是她丈夫有一次说她没有以前那么有吸引力了,做……做那事儿时没有激情……”她脸红红的,不太好意思说这些,“然后就……你说这也太荒谬了,几十年的夫妻,因为一句话,说阄就给阄了……这心态真是太可怕了。案子要说残忍吧,也就那样,但就是让人觉得接受不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晴朗一边接过老板递过来的两盘烧烤,一边道,“你们有没有调查出其他的原因?” 张裴裴摇头:“没有,问不出来。而且那女人在看守所里的时候,很暴躁,别人稍微说话不好听,就要杀人……但是我们问她的一些邻居朋友,都说她平常是个很好的人。这件事情真是透着古怪……但不是什么谜案,所以破案也不需要太多时间,不废功夫,主要就是觉得不可思议,对人性的不可捉模认识的更加深刻。” 陈晴朗一边招呼张裴裴吃东西,一边问:“其他的案子都是什么样的?” 于是张裴裴就一边吃东西,一边把上个月积累的案子一件件说给陈晴朗听。 都是一些让人对人性很失望的事情。 例如有姑娘带男友回家,结果男友非礼她母亲。 有同宿舍的室友因为一言不合,就在人家床上藏毒蛇。 有男人因为朋友长得帅,就把朋友脸用刀给划花。 有人嫌年迈母亲碍事,给直接用麻袋装着扔到河里去。 有男人偷情,因为自己小孩儿哭泣,就把小孩儿直接摔死。 还有人觉得邻居家的猫整天看自己,就把猫用极其残忍的手段虐待至死……等等等等。 “上个月,在我们所有人的精力都放在僵尸身上的时候,就在金沙区,还发生过一起未成年中学生集体犯罪事件。”张裴裴道。 “什么事件?” “七个男生,给自己班里的女英语老师下迷药,然后绑到偏僻的地方实施虐待和**,当有人发现女英语老师的尸体时,吓得差点精神失常。我看过那照片,半夜想起来都浑身出冷汗。耳朵被割掉,嘴巴里塞进老鼠,全身刀口不下八十处,一只眼睛被挖出来……”张裴裴脸色有点苍白,“太恐怖了,现在的人,怎么都坏到了这样的地步?” 陈晴朗沉吟了一会儿,问:“这些案件都是在上个月发生的?” 张裴裴点头:“而且犯案的时间非常接近,但是我们无论如何串连,都无法把这些明显不相干的案子给串到一块儿去。但我们公安局所有人,不止是刑警队,包括整个局里的同事,都觉得这些案件之间肯定有什么密切的联系,但我们就是找不到。而且这些案子,全都不是难办的案子,不需要费丝毫的脑子,只需要一点点调查,然后就是抓人,审问,抓人,审问。而且审问的时候,这些人全都乖乖招供,让你根本不用费功夫。这太奇怪了,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儿。” “明显有什么猫腻在里面。”陈晴朗道,“不过你只是一个新警员,这些事情还是交给老手们去思考吧,你搞得这样累,我看着也心疼。” “我也不想那么累,但有的时候看到一些案子,看到一些照片,总会觉得于心不忍,心里特别难受。”张裴裴道,“以前觉得当警察平常也不用训练什么的,也不用进行什么太危险的任务,没事儿巡巡逻,破破案,抓抓人就成了,谁知道,对心力这么考验。” 陈晴朗笑着道:“慈不掌兵,善不从警,当兵的要杀人,当警察的要面对各种人性的黑暗,这都是必须要面对的事情,无可奈何。不过你这也是特殊情况,一般人可没这么倒霉,刚一当警察,就遇到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 “这几天睡觉都睡不好呢。”张裴裴看着陈晴朗道。 眼睛里有一丝丝的期待,明显话里有话。 女人嘛,无论是三岁十三岁二十三岁还是三十三岁都是一样,宁愿把心思暗示到跟明示一样,但就是不愿意直接说出口,非让男人去猜。男人猜不到,就好像犯了多大的错,立刻就心里不痛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当别的姑娘这样的时候,陈晴朗或许会觉得很作很矫情,但看着张裴裴那期盼的眼神,就会觉得很可爱。 “等会儿吃完饭,到我那里坐会儿。”陈晴朗道。 “这可是你邀请我过去的哦。”张裴裴道。 陈晴朗点头:“嗯,可不是你自己非要去的。” 张裴裴就羞得脸红,拿大眼睛使劲瞪他。 然后惊奇的发现:“咦……你干吗戴个帽子?貌似……上次我们还有舒情姐见面时,你也戴了来着?” 第一百二十三章、久违 上次见面,没说几句话陈晴朗就开始胡闹,之后的气氛,一直都有些不正常。所以当时无论是张裴裴还是江舒情,都没有注意到陈晴朗的帽子。 或者说没有刻意在意。 张裴裴现在同样没有在意,就只是觉得奇怪,因为之前一起生活那么长时间,陈晴朗好像都没有戴过帽子。 陈晴朗看看周围人渐多起来,就道:“等会儿回去说。” 张裴裴这才知道陈晴朗戴帽子原来是有原因的。 “在这里不方便说?”她问。 陈晴朗点点头:“修道方面的事情……不说这个,说说……呃……那个……”欲言又止。 张裴裴“哼”了一声:“想问舒情姐的事情?” 陈晴朗尴尬的笑笑。 “之前还说只爱我一个……”张裴裴忽然想起陈晴朗在公安局里说的那句话,他貌似说的是…… “我这辈子只爱一个你”? 一个你,废话,这世上有两个张裴裴么? 她瞬间觉得被玩弄了,要不是现在人多,肯定要扑上去撕咬一番。 “好你个陈晴朗……你是真准备脚踏两只船?”张裴裴很严肃的问他。 陈晴朗赶紧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上次就因为唐诗韵的事情,你爷爷就差点派军队去轰了我,我要是敢脚踏两只船,估计连我的下一世他都不会放过。” “那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跟我在这里吃着烧烤,心里面又想着舒情姐。” “我只是……只是……”陈晴朗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是在干什么,明明知道人应该专情一点,但就是忍不住的看着这个想着那个,想要干脆的要一个弃一个,又完全做不到。 哪一个他都舍不得。 张裴裴深吸一口气:“算了,不说这个,吃东西。” 陈晴朗叹了口气:“舒情姐回来之前,我会做出一个了断的。这种事情不能拖,越拖越乱。” 他现在才算明白,什么叫“拖泥带水是此心最苦处”。 张裴裴咀嚼的动作停了一瞬。 如果真要陈晴朗做一个了断,张裴裴觉得他一定会选江舒情。 如果那样……还不如不做了断。 细细想来,觉得自己蠢不可及,身陷其中,才知道情网难出。 张裴裴以前听到别人谈论她时,最多的一个字其实不是“美”,而是“酷”,但张裴裴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太不酷了。 舒情姐倒是挺酷的。 “说说唐诗韵的事情吧,你不是说解决了么?到底怎么回事儿?”张裴裴问。 “等会儿回去说,还是先吃吧。”陈晴朗道。 张裴裴点点头,不再说话,两人将东西快速吃完,结帐走人。 回到陈晴朗住处,张裴裴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忍不住到处走了走,看了看,模了模,像回到许久没住过的家一样。 但其实离开并没几天。 重新回到这的感觉真好。 张裴裴舒服的坐到沙发上,向陈晴朗道:“说说唐诗韵的事儿。” 陈晴朗就简单说了一遍,张裴裴感觉万分后怕:“幸亏你师父替你留了后招,要不然后果真不敢设想。这个女人,真是歹毒!不如现在趁着她使不出法力,直接把她干掉!” “有那个必要么?”陈晴朗问。 “是不是舍不得?”张裴裴问,“你心里有舒情姐我还能理解,你要是把那个狐狸精也放到心里,是不是就有点荒谬了?” 陈晴朗哭笑不得:“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她其实也不算歹毒吧,可能刚被夺走妖丹的时候,怒火攻心,戾气比较重,但后来终究还是心软了……算了,我对于她想杀我也挺耿耿于怀的,就不替她辩解什么了。不过事情既然能和平解决,最好还是和平解决,我不想让自己戾气太重,那样会变得很暴躁,对修行也不利。” “如果唐诗韵长得很丑,你就不会说那么多废话了。”张裴裴撅着嘴道。 陈晴朗明智的不再跟她谈论唐诗韵的事情,而是适时的把帽子摘了下来。 红头发又多了很多,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哇……你染头发了?”张裴裴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 陈晴朗无奈的道:“不是染的,自己变成这颜色的。” “啊?”张裴裴立刻担忧起来:“怎么回事儿?” “妖丹的原因,我得尽快突破到通灵境,用灵气将妖丹彻底消化,否则过不多长时间,就会变成一只狐狸了。” “那怎么行?!”张裴裴焦急起来,“你赶紧去修炼,赶紧突破!” “根据现在的进度,一个月的时间,最晚两个月,应该就能突破了,不用那么急,小事儿。”唐诗韵的问题解决掉,晚上就没有人打扰,他就可以专心修炼,清风明月琉璃净心观想法是极高明的温养之法,陈晴朗在最初两天的焦躁之后,现在对这事儿已经没那么慌乱。 见陈晴朗这样胸有成竹,张裴裴才镇定一些:“那就好……原来妖丹还有这样的副作用。” “有得就有失嘛。对了,你这几天没好好吃饭吧,身体有没有出什么问题?”陈晴朗问张裴裴。 张裴裴:“不仅没好好吃饭,也没好好修炼,所以身体不会出大问题,就是累。” “那赶紧洗洗澡睡觉吧,我总觉得这案子没那么简单,后面几天估计你有的忙。”陈晴朗去卧室里将她的浴巾内衣什么的拿出来,这些东西被他用锁锁了起来,防止唐诗韵看到。不过现在想想,那些锁对唐诗韵估计也没什么作用。 “我只是来坐会儿,可没说要在这里睡觉。”张裴裴接过东西,傲娇的说道。 陈晴朗把东西重新拿回来:“那好,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张裴裴抬腿就在他腿上来了一下:“王八蛋!”然后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很不爽的进了卫生间。 陈晴朗笑着耸耸肩,坐在沙发上修炼。 张裴裴洗完澡,自己去卧室睡觉,只是关上门后,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她之前住在这里时江舒情给她的那些套套,她全都藏在了床垫底下…… 她赶紧去找,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直接急出一身汗。 东西……莫非被陈晴朗给发现了? 她立刻到其他地方去找,然后就在抽屉里,发现了那些东西。 张裴裴无力的坐到床上,觉得天旋地转。 完了,没脸见人了! 然后又担心,晴朗在心里会怎么看自己呢,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yin`荡的女人? 一时之间患得患失,又羞又窘又怕,整颗心无论如何安静不下来。 她这几天没有休息好,精神疲惫,坐在床上想东想西,慢慢就躺了下去,想事情想得头疼,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结果直接睡了过去。 陈晴朗修炼了几个时辰,去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卧室的灯还亮着,就打开看了一下,结果就发现张裴裴躺在床上睡着了,身上的浴巾已经披散开来,露出娇女敕的穿着内衣的身体。 看来是真的太累了。 陈晴朗走过去帮她盖好被子,挺想模两下的,忍住了,怕把张裴裴弄醒。不经意间看到打开的抽屉,顿时哑然失笑,他是实在想不到,张裴裴居然会偷偷买了这些东西。 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合上抽屉,关上灯,轻轻关上房门,走出去继续修炼。 张裴裴慢慢睁开眼睛,一脸不满,小声嘀咕:“看都不多看一眼,碰都不碰一下……真可恶……” 到了半夜,陈晴朗被一声惊叫吓到。 迅速蹿到卧室,打开门,顺手按开灯,房间立刻变得明亮,床上的被子掉到地上,张裴裴一身汗水在那里大口喘气。 陈晴朗赶紧走过去,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张裴裴心有余悸的点点头,伸手擦了擦额头,满手湿润。 “没事儿,习惯了……这几天一直这样,过阵子应该就会好了。”她的声音透着一种虚弱感,让陈晴朗格外心疼。 陈晴朗看看墙上的钟,是凌晨两点钟,他从地上捡起被子,准备给张裴裴盖上,张裴裴这才惊觉自己只穿着内衣,因恶梦而变得苍白的脸变得通红,遂后又想到什么,往床头柜的抽屉处看去…… 抽屉是合上的。 陈晴朗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忍不住露出戏谑的笑,张裴裴赶紧解释:“那不是我买的!” “问题是也不是我买的啊。” “那是舒情姐买的!”张裴裴觉得这事儿必须解释清楚,不然有损她在陈晴朗眼中的形象。 陈晴朗错愕:“学姐买的?” “她误会我和你同居已经那个……怕搞出事情来,所以……买来给我的。” “我还以为是你买的呢。”陈晴朗突然之间觉得有些失落呢。 张裴裴大吼:“我怎么可能买那种东西!” “也是,你脸皮没那么厚。”陈晴朗道。 张裴裴纠正:“不是脸皮厚不厚的问题,是我压根就不会想到去买那个。” 陈晴朗醒悟:“也是,你没经验嘛!” “你!”张裴裴很生气。 陈晴朗觉得她生气的样子挺可爱的,嘴巴凑到她耳边:“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话说你想得还真是多啊。一个姑娘纯洁不纯洁,跟买套套之类的没有关系吧?而且你要说那些是你买的,我反倒会很高兴。” 张裴裴诧异:“为什么?” 陈晴朗问她:“如果我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买那些东西,你心里会不会觉得高兴?” 张裴裴立刻就明白了他说的什么意思。 买那种东西,证明了一个人想要做的事情,如果喜欢的人想要和自己做那种事情,确实是会让人觉得高兴的吧? 然后在陈晴朗露出戏谑的笑容时,又赶紧大叫:“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高兴!你又还没决定要我还是要舒情姐,我才不会让你对我做什么坏事!” “口是心非……好好睡觉吧,我接着修炼。” “我才没有口是心非呢。”张裴裴撅着嘴嘀咕。 等陈晴朗走出卧室后,她才感觉全身黏糊糊的,于是披上浴巾,去卫生间简单冲了个澡。进卧室后,又开门探出脑袋:“晴朗。” 陈晴朗转头看她:“嗯?” “你能不能……”她红着脸,“抱着我睡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一无是处的男人 人类足迹,遍布世界各处。但无论哪个城市,都能寻到一两处未被开发过的地方。 浦海市郊,有一小型山群,群山最前方,横亘着一条宽阔河流。秋冬之时,河水冷冽,由于未被污染,清澈幽深,河水随风而起,波光潾潾,枯叶掉落水面之上,载波而荡,起伏不定,犹若浮舟。 河边树木繁多,如今俱已枯黄,其间巨石林立,形态各异,若是循河而上,就能看到有十数个身影,正靠在石边,手持高级鱼杆,在那里静静垂钓。 水面倒映出树木群山,时不时有鸟儿的影子,于倒映出的蓝天白云间穿行而过,一点云影靠近钓杆,鱼浮顿时摇晃起来。周围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催促鱼杆的主人赶紧起竿。 一名穿着奢华的高中生嘴角露出笑容,从容而熟练的抬竿收线,一条十多公分长的鲤鱼,便被轻松钓了上来。 ][].[].[] 这家伙是朝阳中学高二三班家底最殷实的富二代,但用的鱼竿却是所有人中最寒碜的。别人的都是看着就漂亮的碳素竿或者具有收藏价值的纯手工竹竿,这家伙的鱼竿则是一根不怎么挺直的白腊条,前面缠着一根寻常鱼线,鱼浮是一块白色泡沫,鱼食倒是跟别人差不多。 将钓上来的鱼卸下钩子,旁边已经有女生将桶移过来,少年随手将鱼扔进去,重新安上鱼食,再次把鱼钩甩进水中。 其他的学生都是艳羡不已,越发静不下心来。 而距离小河不远,有另外一帮学生在挖土灶,找柴禾,一些调皮的学生,已经爬上高高的树木,想要看看有没有鸟蛋。 聪明点的就沿河而行,用树枝拔拉着草窝子,很轻易就能发现一些野鸭窝,幸运点,可以看到里面尽是圆圆滚滚的野鸭蛋。 还有的安静些的学生,随意坐在草地上,戴着眼镜看书,外界的众多纷扰,对他们来说等同虚无。 而大多数男生,无论是钓鱼的,爬树的,找鸭蛋的,挖灶的,捡柴禾的,大部分都会偷偷看向一个方向。 河边一块青石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女生,她手里拿着一个画板,正细心的画着什么。 白球鞋,牛仔裤,米色外套,旁边放着一个不锈钢的墨绿色水杯,长发,马尾,齐刘海,扎头发用的是浅蓝色的丝绳,鹅蛋脸,长睫毛,大眼睛,不过是单眼皮,显得素雅。鼻如悬胆,齿如编贝,皮肤吹弹可破。 这是一个在各方面追求简约,但又生活实在优渥的女生。 至少,她的一条裤子,顶得上陈晴朗现在全身的衣服。 陈瑶,高二三班班花,公认的,朝阳中学校花,之一,全校漂亮女生那么多,每个男生都有心头好,在大的圈子里面,再漂亮,也没办法成为公认的第一。但至少这个之一,没人敢于去掉。 她此时抬头看看四周,目光掠过垂钓者,掠过爬树人,掠过寻蛋客,最后落在一个无人关注的地方。 一棵枯树下,两个人正在说话。 一个是这次负责带队的李青瓷,一个是被李青瓷拉来陪游的唐诗韵。 唐诗韵正在不停说陈晴朗的坏话,咬牙切齿,言辞犀利,李青瓷就看小孩子一样无奈的看着她,时而莞而一笑。 陈瑶捕捉到这笑意,将其画在纸上。 然后朝另一个地方看去。 目光中充满疑惑。 陈晴朗正蹲在石头上抽烟,活月兑月兑一副民工样。 她忍不住皱眉:李校长和唐老师时不时看他一眼做什么?又不是多出色的人物。 她将画纸和画板放到一旁,一步一步走向陈晴朗。 陈晴朗正眯着眼睛看水中鱼儿相戏,旁边传来声音:“陈老师,秋末冬初,空气干燥,这里又都是枯草枯木,碰到火星很容易发生火灾。你什么事情都不干,就蹲在这里抽烟,貌似不怎么好吧?” 陈晴朗转头奇怪的看了陈瑶一眼:“等会儿还要生火做饭呢,我抽个烟而已……无所谓吧?” “身为老师,应当言传身教。吸烟有害健康,被其他学生学去了怎么办?”陈瑶一脸正气的道。 陈晴朗看着她的眼睛,发现清澈得就跟眼前的河水一样。他就纳闷了,这小姑娘没事儿找他麻烦干什么? 不过这位班花喜欢管闲事的爱好,他还是略有耳闻的,也不想跟一个小姑娘计较,猛吸一口,将剩下的烟头扔到水中,轻轻将烟吸进又吐出,然后道:“现在行了吧?” 陈瑶眉头皱得更深:“这么清澈的河水,你就直接把烟头扔到这里面?” 陈晴朗的环保觉悟明显没人家高:“是你说的嘛,空气干燥,枯草枯木,碰到火星,很容易发生火灾……扔到水里是最适合的做法了。” “有些人啊,真是连个孩子都不如。”唐诗韵直接跑到陈晴朗跟前明着说坏话了。 李青瓷也跟了过来,陈瑶的目光立刻转到了她的身上。 这个身姿绰约、气质优雅,又充满成熟、丰韵与诱惑的女人,在小姑娘心中,是极有魅力的女性形象。 三个女人一台戏,小姑娘是他的学生,唐诗韵和他关系复杂,李青瓷是他的领导,这理没法讲,这架也没法吵,于是很明智的一挥手:“我去帮忙捡柴禾。”跳下石头,跑远了。 唐诗韵立刻气得跺脚:“这个死人!” 陈瑶疑惑的看着她:难道传闻是真的?唐老师真的和陈老师在谈恋爱?这么漂亮的老师,怎么审美观好像不怎么漂亮? 然后目光又转回李青瓷身上,很礼貌的问好。 李青瓷只是简单点点头,就拉着唐诗韵走远,同时还叮嘱:“你这样没有好果子吃的。他都说了,只要他能相信你,就会给你解除镇法丹的药效,你聪明一点,就算是装出来的,也应该跟他和和气气的。老是这么火爆,他得什么时候才能相信你?” “我才懒得和他和和气气,不就使不出法力么,老娘不稀罕!到时候我要是被什么妖怪臭道士杀掉了,让他愧疚去吧!”唐诗韵气鼓鼓的道。 李青瓷叹气:“要是他不愧疚呢?” 唐诗韵牙齿顿时咬得咯咯作响:“那我就修鬼道,到时候爬他家窗户吓死他!不对,我要趁着他和那飞机场傻妞上床时,直接吓痿他!” 李青瓷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你啊……两百年苦修,修到鬼身上去了。” 一个小时后,学生们开始面面相觑。 灶挖好了,锅砌上了,柴禾堆成了山,可惜,食材太少。 二十几个野鸭蛋,七八条体型中等的草鱼鲤鱼,外加几条泥鳅,就是寻找食物的少年们的所有收获。 有些饿得狠的实在没心情玩了,从背包里找出事先备好的各种零食,咔咔咔开始啃起来。 至于野炊,去特么的吧。 一些女生围住几个男老师,央求他们去捉几只野兔子烤着吃。 几个被围住的老师心里苦得说不出话。 野兔子……那跑多快,谁追得上啊? 撒娇,撒娇顶用,还用得着求人? 最后被求到没办法,几个男老师只好一头钻进了树林,半天之后,全都灰头土脸的回来,满怀希望的女学生们,瞬间都变得蔫了吧唧。 几个老师忍不住辩解。 “兔子跑太快,人怎么能追上呢?” “就是,谁去都没辙!” “里面还有蛇,吓死人。” 一个个衰到家。 留下来看着学生的几个老师,看着他们这样笑得快岔气了。 这结果是明白着的,谁去都白搭。除了搞一身灰之外,什么都别想弄到。 陈晴朗也是乐呵呵的,结果被唐诗韵看见了,这姑娘就对着一帮女学生道:“你们刚才求错人了,你们陈老师跑得跟狗一样快,捉兔子最在行,求他才行。” 陈晴朗顿时就不爽的看着她,什么叫跑得跟狗一样快啊?这夸人呢还是骂人呢? 反正所有女生一股脑全跑陈晴朗那去了,晃手的搂胳膊的央求的发嗲的…… 陈晴朗对于这些小女生的手段完全免疫。 但对于那些男学生眼中的恨意倒是有些吃不消。 这会儿李青瓷道:“陈老师,要不你就去弄些野味回来吧,孩子们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别让她们太扫兴。” 陈晴朗赶紧道:“唐老师刚才是胡说,不能她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啊。” 但女生们不管,叽叽喳喳,央求的更卖力。 唐诗韵突然走上来拉开一个女生:“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别被人占了偏宜都不知道。” 那女生顿时不好意思的羞红脸。 旁边女生起哄:“唐老师,陈老师很老实的,是江思语主动抱陈老师胳膊的,还抱得那么紧……女流氓……” 确实抱得挺紧,陈晴朗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完全陷入一堆棉花里了。 那个叫江思语的女生顿时就化身泼辣模式,要去撕起哄者的嘴,一帮女生顿时围着陈晴朗跑闹起来,被追的女生不停求饶喊救命,江思语则在后面一边追一边让唐老师帮忙抓人。 几个出糗的男老师,都不怀好意的劝:“陈老师,要是有本事,就使出来吧,别让这些小姑娘们失望。” “就是,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别那么扫兴。” “偏宜都占了,也不能什么都不回报吧?” “我们都丢人了一次,你不丢一次人,我们心里不平衡啊!” 被江思语追的那个女生大嚷:“陈老师,你要是能把野兔子捉回来,我们就把思语摁住,让你占偏宜占个够。” 这下起哄声冲破云霄,所有女生都嗨了。 唐诗韵冷笑的看陈晴朗:“有偏宜可占哎,不去?” “去!”陈晴朗心一横,向树林走去。主要是那些男生的杀人般的目光,他实在消受不住啊。 唐诗韵气得咬牙切齿,在后面骂:“真不要脸。” 陈晴朗耸耸肩,就当没听到。 李青瓷看着这副场景,再次无奈的摇头。 陈瑶在一旁作画,皱着眉心中嘀咕:看这两人这态度,估计是唐老师被甩了?而且,小唐老师还心有不甘?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看起来一无是处的男人,为什么会有女人喜欢呢? 然后两分钟之后,她就看到,在他眼里一无是处的男人,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单枪匹马闯入树林,在极短的时间内,抱回了一堆东西。 当胸抱的是一只野山羊,羊肚子上是野兔子,野兔子上是野鸡,野鸡上面是野斑鸠,脖子上居然还挂着两条菜蛇! 而且,身上居然没什么灰尘和毛草。 所有人都惊呆了,片刻,学生们欢呼,前一批空手而归的男老师尴尬,女老师双眼放星星,陈晴朗俨然成了英雄。 只是因为畏惧那两条死蛇,女生们没敢上前。 直到有男生把两条死蛇弄到一边,女生们才一哄而上。 陈晴朗瞬间陷入花儿的海洋。 一个女生死死抱住江思语:“陈老师,我帮你摁住了,快来模啊!” 别的女生也起哄,一起喊:“快模!快模!快模!” 有女生还喊:“模哪儿都行,我们就当没看见!” 江思语脸红的跟西红柿一样,双眼羞意迷蒙,看着我见犹怜,让人食指大动。 唐诗韵在远处看得气得跺脚,向李青瓷埋怨:“现在的小女生,真是不知道自爱!” 李青瓷照旧无奈摇头。 她觉得自己脖子都快摇断了。 陈瑶惊叹陈晴朗强大捕猎能力的同时,又对他的残忍抱以厌恶与畏惧。 那些可爱的兔子斑鸠,那些鲜活的生命,那些大自然的精灵,就这么被这个没有爱心的人给杀死了。 还有那两条蛇…… 连蛇都不放过,简直就是变态! ps:感谢你大爷球球的打赏。 第一百二十九章、忌讳 食材虽然够了,但是不好收拾。 特别是那只野山羊,又要月兑毛,又要剥皮,还要把里面的内脏什么的弄出来,非常麻烦,是个大工程。 蛇啊兔子啊野鸡啊斑鸠啊这些小东西,几个男老师和女老师承包了,但是那只山羊,却没有人负责。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陈晴朗。 陈晴朗也是日了狗,没事儿搞这么个大玩意儿干啥。 幸亏有老师为了野炊提前备好的有厨刀,陈晴朗就把山羊拖到河边,拿刀子把山羊开膛破肚,将里面的不要的内脏全部清除出来,皮毛直接扒下来扔到一边,将肉切成大块,一部分扔到锅里水煮,另外一部分准备烘烤。 没有扦子,就找了些木棍插上,然后弄几个火堆,让一些学生拿着去烤着玩。 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少学生在旁边看着,场面虽然血腥,但因为陈晴朗下刀利落,反而让人觉得有一种暴力的美感,一些女学生早已经双眼放光,对这个以前没怎么上心的男老师有些喜欢了。 特别是那个连着被开玩笑的江思语,更是含情脉脉,少女总是容易怀春,本来可能对某个人并不在意,但被人开了玩笑之后,反而会产生一些感觉。何况陈晴朗因为修道的关系,气质上有些独特,以前看起来不怎么出众的相貌,如今看起来也有了无尽的吸引力。 而且年龄也在那里摆着,会让年轻女孩产生一种成熟可以依靠的感觉,反正陈晴朗今天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被人殷殷相看的炙热目光……可惜是一群未成年少女,心里实在不敢有什么歪心思。 那可是犯法的。 将一切收拾好,学生们便一哄而散,跑去烧火的烧火的,煮肉的煮肉,只有江思语和陈瑶两个女生还呆在一旁。 江思语本来是想着跟着离开的,但是看到陈瑶一直在那里直直的盯着陈晴朗不动,心里就居然有些不舒服,也干脆怀着小鹿乱撞的懵懂心跳,斗艳一般呆在那里不动。 站在不远处的李青瓷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起来:“还别说啊,陈晴朗这两下子,确实挺吸引人的,那个叫江思语的学生,怕是已经春心萌动了。” “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唐诗韵想说点难听的,想想对方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还是及时收敛了,“陈晴朗真是个人渣,连自己的学生都不放过。” 李青瓷真是替陈晴朗觉得冤枉:“你对他的偏见太深了,人家根本什么都没有做,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怎么就能说他是人渣呢?” “他难道不知道女孩子有多傻么?特别是年轻的女孩子,一个个心里面都是天真烂漫,只要一个异性随便展示点不一样的东西,就会立刻被吸引住。他还偏偏要去出风头,就是故意在招蜂引蝶。”唐诗韵恨恨的道。 李青瓷故意逗她:“咦?我记得好像是你跟别人说他追兔子厉害,他才被缠得不得不出风头的吧?” “青瓷姐!”唐诗韵不满的看着她。 李青瓷立刻就笑得弯了腰,胸前一对异常出众的玉兔,压得沉甸甸的,特别吸引眼球。 “不理你了!”唐诗韵一跺脚,往一旁移了两步。 而眼睛则是一直盯着陈晴朗那边,想看看那两个小女生一直不走,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陈晴朗也很纳闷,瞅瞅江思语,这姑娘顿时羞红着脸低下头,瞅瞅陈瑶,这姑娘一脸正气,好像是要多管闲事来着…… 但老子好像没干什么事儿啊? “陈瑶同学,你老是盯着我看做什么?赶紧去帮忙做饭啊,你还有没有点集体荣誉感?” “你怎么不去?”陈瑶反问。 陈晴朗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猎物是我弄回来的,山羊是我一个人处理的,我都干了这么多活了,就不能歇歇?这是集体的事情,不能老一个人出力对不对?你们也不小了,要学会要勤劳,要学会独立,不能养成依赖别人的坏习惯。” 陈瑶被堵得说不出话,连着深呼吸好几次,才将情绪稳定下来。 “你太残忍了。”她道。 陈晴朗咧嘴:“啊?” “那些都是活生生的动物,你就把它们给那样打死了。然后拔皮,开膛……你心里就没有罪恶感么?”陈瑶斥责的问。 唐诗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到了跟前,大声道:“对,你就没有罪恶感么?!” 李青瓷跟在她身后,无奈摇头。 她能看出来,陈晴朗脾气很好,唐诗韵无理取闹一天两天他或许还能忍,但若时日久了,肯定是要发脾气的。到时候,伤心委屈的,还是唐诗韵自己。 这姑娘活了几百年,还跟十几岁的小女孩一样,真是让她头疼的很。 而且,唐诗韵在深山里很少出来,所看过的几本书,都是几百年前的,凡是关于女人的,都是教育要从三四德自爱自重什么贞洁啊从一而终啊之类的……这个对唐诗韵有一定的影响,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显得那么在乎陈晴朗。 但现实中的人类的爱情观李青瓷是明白的,也从唐诗韵那里知道陈晴朗有别的关系寻常的女子,因此觉得唐诗韵如果不能斩断这情缘,日后只怕越纠缠越乱,再难静心修炼。 当然,如果这个陈晴朗能强大到搞定其他女人,自然一切好说。 但就李青瓷对现代女性的了解,特别是对新一代女性的了解,陈晴朗想要达到那样的成就,无异于痴人说梦。 因此她还是觉得,李青瓷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重新修复和陈晴朗的关系,取得信任解除镇法丹的药效之后,就立刻离开。 只是女人啊,一旦钻了牛角尖,怎么都拉不回来,你把牛角尖给扔了,她还能再整一个出来。 陈晴朗才不管唐诗韵钻不钻牛角尖,他懒得理她,对于她的话,直接当成耳旁风,只是问陈瑶:“你吃过猪肉么?” “……”陈瑶知道他想说什么,“我没杀过。” “哦——”陈晴朗觉得这个逻辑很好玩啊,“没有亲手杀,所以就不会有愧疚感?吃的时候,就可以完全忘记那些猪也是活生生的生命?它们被杀死,开膛,拔皮,抽筋……它们嗷嗷惨叫,却无人理会……” “你是在狡辩!”陈瑶大声道,“我的意思是,杀生很残忍,见其生不忍见其死……” 陈晴朗不想欺负小女孩,就干脆不跟她玩在论坛上斗嘴那一套,而是直接道:“你有拍死过蚊子么?” 陈瑶:“……” “你觉得拍死一只蚊子残忍么?”陈晴朗问。 陈瑶:“……” “拍死一只蚊子,没人会觉得残忍,杀一只山羊,就会觉得残忍。这是为什么呢……算了,我不跟你讲什么自我防御机制或者个人感受与所处环境和相关道德体系的关系,就说说今天的事情。我觉得今天的事情,算是一种生物链,所谓物竞天择之类……” “物竞天择,从一个方面来说,确实是残忍的。”陈晴朗耸耸肩,“吃肉的,杀生的,其实都残忍。但对我而言,残忍有另外的定义。那就是做一些无谓的伤害到人或其他动物身心的事情,这才叫残忍。野外狮子捉住一只兔子吃掉,直接活生生咬死,在嘴里嚼碎……很残忍吧?但这是生物链的正常状态,这不叫残忍。而你抓住一只猫,将其活活虐待至死,这才叫残忍。……但其实谈论这个没有意义,每个人对每件事情每种行为的感知程度是不同的。你觉得我残忍挺好的,这说明你善良,人善良一点挺好,不会作太多恶。” “陈瑶,今天的秋游有野炊的环节,你应该知道的。你要是觉得这件事情残忍,一开始就不参加就好了吧。”江思语开始护草了。 陈瑶顿时就说不出话来,然后一个人默默走远了。 唐诗韵很鄙视的道:“连一个小女孩都欺负,简直禽兽不如。” “嗯,是不如你。”陈晴朗随意的反击了一句。 结果唐诗韵脸色顿时就变了。 其实很多妖精还是有自卑心理的,因为自己以前是个畜生嘛…… 这个是很多妖精的忌讳,不能在他们面前骂畜生或者禽兽什么的,这就跟在非洲人面前提黑鬼一样,很容易被肛的。 就连李青瓷这样温和的妖精,脸色都有点变化了。 好在明白陈晴朗没什么恶意,还是死死抱住了暴怒的唐诗韵:“冷静,冷静!” 唐诗韵张牙舞爪:“陈晴朗,你骂谁禽兽呢,你骂谁禽兽呢!” 陈晴朗看这反应,顿时明白这个可能是人家的忌讳,不过可能因为唐诗韵这张牙舞爪的模样挺好看的,所以他就掏了根烟一边抽一边看。 唐诗韵真的想杀人了:“青瓷姐,你放开我,我要宰了他!” 陈晴朗不屑的笑了一声:“你就装吧,你要真想挣月兑,李校长抱得住你?” 唐诗韵虽然使不出法力,但体力毕竟还在,光是物理攻击,对付十个大汉都不成问题,普通人想要抱住她,很难。 李青瓷听了陈晴朗的话,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心想可不能被陈晴朗看出自己的身份,于是亡羊补牢的把劲放小了一点,于是,唐诗韵瞬间就扑了上去。 陈晴朗吓了一跳,赶紧把嘴上的烟给扔了出去,这要是扑上来,不得在脸上烫个包啊。 然后他还想躲开来着……但是江思语在他旁边站着呢,他要是真躲,说不定唐诗韵就砸她身上了。这一迟疑,就直接被飞身而来的唐诗韵给扑倒。 江思语吓得惊呼一声。 然后那边热火朝天的野炊人群迅速将目光转移过来,接着便是山呼海啸一般的惊呼。 惊呼变成欢呼。 欢呼变成起哄。 然后口哨声也响了起来。 陈晴朗被唐诗韵紧紧压着,两个人的鼻尖都已经碰到了一起。 短暂的静默与窒息。 五秒钟后。 唐诗韵赶紧爬起来,跑到了李青瓷那里。似乎又不甘心的回头嗔骂了一句“流氓”,然后似乎是极其不好意思的拉着李青瓷就跑。 从刚才的泼辣模式,瞬间进入了矜持模式。 陈晴朗一脸懵逼。 这个禽兽……好奇怪哦。 第一百三十章、最熟悉的陌生蚓 陈晴朗对于唐诗韵的反应其实觉得挺奇怪的。 亲也亲过模也过模过,睡都睡过了,只是压了一下而已,就害羞成这样……真是莫名奇妙。 唐诗韵也是跑了好远,才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不正常,而且特别丢人。 李青瓷哭笑不得:“你干吗啊?不就扑了人家一下么?又不是没扑过,有什么大不了的?” 唐诗韵一脑门子问号:“我也奇怪呢……”使劲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 李青瓷道:“用不用我跟你解惑?”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你能知道?”唐诗韵不相信的问。 李青瓷笑笑:“我好歹在红尘中待了这么多年,阅历比你丰富,有些关于你自己的事情,可能你自己都不清楚,我却清楚。” “那青瓷姐说说,我到底为什么跑?”唐诗韵问。 李青瓷叹了口气:“因为你喜欢他啊。” 唐诗韵震惊,接着大笑:“青瓷姐开什么玩笑,我恨他都来不及,还会喜欢他?” “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青瓷道。 唐诗韵不相信:“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那青瓷姐说说,我是因为什么缘故,而喜欢上他的呢?” “第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你把身子给了他。” “呵呵,现在可不是以前,再没有牵了手就能结婚的爱情,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这是一个就算上了床也没有结果的年代。因此你若说我因为和他上了一次床就会喜欢上他,那我觉得未免太荒谬了。”唐诗韵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 “男女有过亲密的身体接触之后,会不可避免的对对方产生一种亲切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同于其他任何异性,是一种更容易催生出爱情的东西。而且无论你承不承认,这种感觉都真实存在。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其实都是一样。之所以现在就算上了床也没有结果,只不过是大家更在意爱情的质量,而不单单是爱情这个东西。”李青瓷道,“而且,若是别的妖精,甚至是普通的人类女孩,也不见得会因为上了一次床,就认定一个男人。但是你,不同。” 唐诗韵奇怪:“我有什么不同的。” “你和其他妖精与人类女孩最大的不同,就是你读了太多有古老思想……哦,用人类的话说,叫封建思想的书。那些书完全是在对女性进行洗脑,让女生对贞洁之类有着信仰般的重视,不容玷污,一旦身子被别人看了,或者和别人上了床,要么就把人家杀了,要么就和人家在一起……你现在就是这种思想。” 唐诗韵笑:“怎么可能,我可是妖怪,怎么可能会被愚蠢的人类的书给洗脑……” “第二个原因,就是他没有杀你。”李青瓷没有再就第一个问题探讨下去,就算是现代的女孩,把身子给了人家,都会产生近于爱情的情愫,但并非就此认定,而是有进退的余地。但是唐诗韵,受的荼毒太深,认定就是认定,除非思想解放,否则很难对这件事情释怀。她就算嘴上再倔,事实也是如此。因此李青瓷无需再跟她就这件事情进行辩论,那样毫无意义,“你当时跟他坦露身份时,可能已经认定他会杀你。但是他没有,即使后来他给你喝了藏着镇法丹的饮料,但是也说过会在彼此信任的时候给你解除。这件事情让你感动……” “胡扯,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恨他的,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爱他?” “你若真恨他,就会故意伪装善意取得他的信任,解除镇法丹的药效之后,想办法杀掉他。而现在,或者说从你知道他给你喝了镇法丹之后,你心里有起过要杀他的心思么?”李青瓷问。 当头棒喝! 唐诗韵绝望的发现,她确实没有想过要杀掉陈晴朗,她就只是单纯的气、恼、恨,但是居然没有想过要找什么法子杀掉他!这简直太奇怪了! 尽管有的时候心里会想,老娘一定要杀死你,但是她知道,那只是发狠时的一种类似气话的念头,其实里面并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杀意,甚至连一点恶意都没有。 于是她现在整个就懵逼了,无论如何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李青瓷继续道:“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生初生爱意时,会腼腆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一个小小的对视,一个轻微的碰触,都会心跳加速,慌乱的想要逃离,更何况,刚才你们两个紧紧的贴在一起?你要是不跑,那才奇怪了呢。” “你说的那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李青瓷问:“你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么?” “我……”唐诗韵发现,她貌似……确实是属于情窦初开的这个行列的,“那青瓷姐,到底思想要怎么解放啊?”她迫不及待的问。 “一个人的思想不是轻易能改变的……而且你现在喜欢陈晴朗的原因已经不单单是所谓上床之类的事情,那只是引起你亲切之感的一个原因,是你初时认定他的一个原因。他如果表现得不到位,你虽然可能仍会认定他,但绝不会喜欢他。喜欢和认定,这是两件事情,明白么?思想的解放可以让你不会再因为贞洁的事情而认定他,但是对于你喜欢他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帮助。” “意思就是说……我就算思想解放了,现在的结果还是无法改变,是吧?” 李青瓷点点头:“基本上是这样。” “可是怎么可能这样呢?”唐诗韵不解,“我没感觉我有喜欢上他啊!” “因为这感觉还淡……所以我希望你能趁着没有深陷之时,快速修复和陈晴朗的关系,解除了自身法力的束缚之后,赶紧远离此地。不然等到情根深种,就再难逃月兑了。” 唐诗韵不信邪:“我不知道青瓷姐你分析的对不对,反正就算我会对他有那么一点好感,也绝对不会情根深种的。我没觉得他有什么吸引我的地方,也不会就认定他什么的。我没想过要跟谁结成道侣……” 李青瓷促狭的问:“真的没想过?” 唐诗韵脸红,然后又咬牙切齿:“现在没想了!” ………… 陈瑶几乎没有吃东西,平常在家吃肉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但是亲眼看到那种血腥的场面,就再也没有办法吃下那些肉食。 甚至她在想,自己到底是善良,还是矫情呢? 她明白自己陷入了短暂的思想死角,于是尽量放空脑袋,不去想残忍不残忍的事情,而是拿着画板,随意的画着画。 蓝天,白云,不再青的山,依旧绿的水,静默的石头,摇晃的树木,谈笑的同学,守护着这一切的老师,然后那个讨厌的人影又映入眼帘,陈晴朗正蹲在河边的石头上抽烟。 她皱皱眉,将目光对准备另一边的李青瓷和唐诗韵,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将两人的模样给画下来。 她印象中母亲就是李青瓷这样的体型,有着丰腴与成熟的风韵,属于穿上旗袍或者ol装,最能勾人眼球的那种,像饱满多`汁的水蜜`桃,即使女性见了,也忍不住心中垂涎。 她在李青瓷身上着墨最多,但是几秒之后,就被一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给吸引了。 “嗯?这是什么东西?”她呆呆的看着一个小玩意儿从眼前飞过。 像是一条长了一双肉翅的蚯蚓……或者说,这就是长了一双肉翅的蚯蚓。 一根长条,两个膀子,然后就那么扑棱扑棱的,慢慢飞了过去。 陈瑶立刻用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发现不是自己花眼,而是……确实有一只长着翅膀的蚯蚓,从她跟前飞了过去。 她立刻站起来,拿着画板,盯着那小玩意儿,一步一步往前走。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世界上有长翅膀会飞的蚯蚓么?没有听说过啊。 陈瑶一边跟着那东西看,一边在脑海里搜索有关这方面的信息,可惜想来想去,都没有检索到相关的知识。 难道这是一个新物种? 她的心情忍不住有些激动,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那种激动。 ——如果自己发现了新物种,那该是何等厉害的事情?到时候会不会由自己来给它命名呢? 应该叫它什么好? 飞蚯? 翅蚯? 飞蚓? 或者……最熟悉的陌生蚓? 想到这个称呼,她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蚯蚓飞得并不快,悠哉悠哉的,陈瑶就慢慢的把它的模样画了下来。这小玩意儿虽然奇特,但线条实在太简单,随便几笔,就将其搬到了纸上,如果忽视色彩,完全是栩栩如生。 直到有突兀惨叫声突然传入耳中,她的视线才从那奇怪的蚯蚓身上移开。 惨叫一声接着一声,伴随入耳的,还有鞭子抽打的声音,粗俗辱骂的声音。 那个声音,来自前方一座小小的屋子。 那里有几间简单的屋子,墙体由泥土石头竹子茅草混合而成,顶子是用竹子编成,上面盖着厚厚的苇子,苇子上压着泥土。 而其中一间屋子里,就发出那惊到了她的声音。 年轻女孩的惨叫,嘶哑的喊着救命的声音,鞭子抽打皮肤的啪啪声,粗俗又充满愤怒的不堪入耳的骂声。 陈瑶头皮发麻。 她觉得自己来到了不该来的地方,这是哪里? 抬眼四望,俱是枯木。 她被那只会飞的蚯蚓,引进了没有出路的密林。 那只蚯蚓现在已经不见了。 她多希望前面的那些屋子,那凄厉的惨叫,那粗暴的辱骂,也能像那只会飞的蚯蚓一样,不知不觉的出现,又忽然之间的消失。 这么想着的时候,凄厉的惨叫忽然消失了。 然后又是两声鞭子抽打的啪啪声,接着是男人的辱骂:“臭婊子,这么不经打!老子还没打过瘾呢!” 随后一扇由几块木板拼成的房门打开,一个剃着板寸头的青年走了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双手插在裤腰处,似乎是想月兑裤子撒尿。 然后就看到了陈瑶。 “啊!”陈瑶吓得手足无措,画板一丢,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她不敢想象如果被这个男人捉住,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会死的吧。 折磨死。 她看过很多案宗,知晓无数残忍的虐杀方法。 那是提起来都会叫人心尖发颤的文字。 她的耳边又想起刚才那凄厉的惨叫,那喊救命喊到嗓子嘶哑的声音。 她的整个头皮都发麻了,汗毛一根一根全部直立。 从未有过的恐惧。 她发了疯的跑,慌不择路。 事实上,也没有路。 寸头青年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出现在这里,愣了一下,随后拔腿便追。 第一百三十一章、黑色的海 或许是危机关头激发了潜力,陈瑶跑出了从未有过的速度。 此时的她就像一条清澈的小鹿,在深林中化成了一道米色的靓风。 而那个寸头青年速度也不慢,他跑起来步伐极稳,像一只猎豹,但是他似乎耐性不佳,或者怕小屋里的女人醒来后逃跑,在追了很短的距离之后,就停下来,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眼睛瞳孔猛然收缩,像狙击枪上的瞄准镜,快速且准备的锁定了前面奔跑的陈瑶。 孔武有力的手臂猛的扬起,使劲往前一掷,石头便如子弹,飞速向陈瑶的后脑击去。 这时陈瑶却被枯草绊倒,狠狠摔在地上,两条手臂在地上摩擦,袖子被刮上去,小臂剌掉一层皮,殷红的血迹立刻渗出,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几乎要流出泪来。 那石头这时便从她头顶划过,直接砸在了前面一棵枯树上. +du. 咔嚓一声,儿臂般粗细的一棵树,居然被砸得发出断裂的声响,再大力一点,树干就要直接断作两截! 陈瑶吓得魂飞魄散,她想爬起来继续跑,却发现双腿软得像两根面条,想站起来都很困难,更别提继续往前跑。 刚才短距离的极速奔逃,让她的心跳达到一个恐怖的频率,她的血压极速增高,浑身汗水急出,头晕眼花,似乎下一秒就要昏倒在地。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青年正一步一步走过来。他面露凶光,手上拿着石头,陈瑶丝毫不怀疑,这青年会毫不犹豫的一石头砸死她。 从未有过的恐惧在心底升起,随着青年一步一步的靠近,这恐惧便一点一点的加重,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和神经中枢失联一般,僵硬得动弹不得。 这是一种类似鬼压床般的感觉,那种恐惧让她根本无法承受。 她听到心跳声仿佛放大了数倍,擂鼓一般,在耳边咚咚咚的响,耳膜一涨一涨,随时要破。 寸头青年走到了她的跟前,蹲下去,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多余的表情,就像机械的进行一项特定的工作,高高举起手中的石头,用力向她的脑袋砸去。 陈瑶知道,这一下砸中,自己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向口袋里模去,那里有几张父亲硬生生塞给她的符篆,说是关键时候可以保命。她当时嗤之以鼻,却又抵不过父亲的固执,不情愿的将符篆收下了。这个时候她想试试,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石头已经到了眼前,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就会与她白女敕的额头来一个零距离接触。 她曾想过无数种死法,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种。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 下一秒,额头上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感觉有潮湿的东西流下,遮盖了她的眼睛。透过薄薄的眼皮,她能窥到一种接近死亡的红。 然后冰凉的石头顺着脸颊滚落而下,掉在枯草之上,发出一声闷响。 然后,又是一声大一点的“扑嗵”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边蓦然倒下。 她没有心情去想那一声“扑嗵”是什么,她只是在想,我就这样死了,然而,死亡的过程,居然这样缓慢。 她本以为死是一瞬间的事情,当石头砸在额头上时,自己的头颅会裂开,然后瞬间死亡,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 可是现在,她痛苦的无法忍受,额头上的血还在汩汩的流,那伤口的痛楚,也在逐渐加深。 她几乎忍不住要哭出来了。 然后就在这时,她感觉鼻端传来一阵刺鼻的烟草味,好像有谁的手指放在了那里,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小声的嘀咕:“幸亏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幸亏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精力去想,但她下意识的想睁开眼睛看看。 因为这个小声嘀咕的声音,和那个青年的音色,有着很大的差异,这让她知道,除了那个寸头青年之外,这里还出现了其他的人。 她想知道除了杀掉自己的凶手外,还有谁会出现在自己生命的终结时刻。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他到底是谁? 睁开眼睛,立刻有血流到左眼珠上,她立刻将左眼闭上,右眼仍然睁着。 然后她就失望的看到,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出现在她身边的,居然是那个让她讨厌的数学老师,陈晴朗。 她出生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接生的护士,然后是自己的母亲,但是死亡的时候,倒数第二眼看到的是杀自己的凶手,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自己讨厌的数学老师。 这一生,真是荒谬啊。 “哦,没有晕啊?”陈晴朗看到陈瑶睁开眼睛,再度松了一口气,“没有晕就好,说明伤的不重,要不然有的担心。” 伤的不重? 刚才在以为自己就要死亡的时候,陈瑶的心情出奇的从之前的极度恐惧变成了极度平静,经过短暂的缓冲,她的思维终于恢复了正常,可以开始正常的思考。 她又想起了接连听到的几句话。 “幸亏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哦,没有晕啊?” “没有晕就好,说明伤的不重,要不然有的担心。” 她不禁想,莫非,自己没有死。 她“霍”的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终于能动了。 而眼角的余光,在第一时间看到了那个寸头青年。这个人现在静静的躺在草地上,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 看来自己听到的那一声“扑嗵”,就是他倒在地上时发出的声音。 她闭上眼睛,用手在眼眶上使劲抹了一把,立刻有大滩鲜血被抹掉,手掌变得红通通的。 头虽然痛,但似乎确实不太严重,而这时陈晴朗已经将衣服下摆撕掉一截,要给陈瑶缠上。 陈瑶下意识的往后闪避,说出的话居然是:“不卫生。” 陈晴朗忍不住翻白眼:“先把伤口裹住,减少流血,不然一直这么流下去,不死也得死了。” 陈瑶虽然矫情,但好在不傻,虽然心中极力抗拒,但还是尽力控制自己的脑袋不乱动,让陈晴朗把布条缠在了上面。 “嘶,轻点……疼……” 陈晴朗缠的时候,有点紧,陈瑶立刻痛得眉头紧蹙,不停挣扎。他手上不停,动作利落,三两下就缠好系上,陈瑶在这种粗暴的包扎方式之下,疼得双眼噙泪,全身颤抖,直想开口骂娘。 “幸亏出手及时,石头虽然砸上去,但没有用上力道,要不然这一下就让你脑袋开花,直接去地狱见阎罗王。” 陈晴朗说话的同时,看了下倒在地上的青年:“这家伙是谁啊?为什么要杀你?你欠他钱?” 陈瑶赶紧道:“前面有几间屋子,其中一间里面有个女人,你快点去看看她怎么样,赶紧把她救出来!” 陈晴朗顿时精神一凛,一把将陈瑶从地上拉起来,拽着她就往前跑,同时问:“在哪里?远不远?” 陈瑶跟不上他的步子,加上头上有伤,简直气得要死:“你别跑那么快!”简直一点都不照顾人家的感受。 下一秒陈晴朗就丢开了她,火速往前方跑去,他看到了前方的几间简陋小屋。 陈瑶刚才完全借着陈晴朗的拉拽才没有摔倒,他一松手,身体顿时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地。 她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男人,气得想哭。 陈晴朗这会儿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因为在听了陈瑶的话后,再根据那寸头青年的发型,他突然想起了前天张裴裴跟他说的那个案子。 一名高中女生,被出狱的小偷劫走…… 而且这小偷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曾经抓住过他的保安——这名高中女生的父亲。 既然是报复,这名女生被劫走之后,所将遭受的待遇自然不难想象。这名小偷绝对不会轻易的杀掉这个女生,而是会进行非常残酷的折磨。 陈晴朗跑到几间小屋前,随手打开一间,就见里面阴暗潮湿,有个简易的锅灶,和一些破旧的锅碗瓢盆。 再打开第二间,发现里面有一些水桶之类,还有鱼网,钓杆,打开第三间,里面是一些破旧的衣服,被子…… 打开第四间的时候,终于发现了陈瑶所说的女人。 陈晴朗一瞬间就断定,这就是那个被劫走的高中女生,因为在房间的地上,还扔着一套被撕烂的高中生校服。 女生赤身**躺在一张破旧的脏被子上,浑身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陈晴朗走到跟前探探鼻息,松了口气,虽然呼吸微弱,但至少还活着。只是眼前这女生的情况,实在不怎么乐观。 除了身上有许多的鞭痕之外,**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在十个手指上,还有不少明显用针尖一类锐物扎出的红点,那张瘦弱的脸颊,用刀子划了无数伤口,一张本来年轻娇女敕的容颜,变得狰狞可惧,目不忍视。 而且女生的左耳,还被削掉一块,一把螺丝刀插在耳朵里,陈晴朗轻轻将那螺丝刀拿出来时,一只带血的蜈蚣立刻从里面爬了出来。 陈晴朗深深呼吸了一口难闻的空气,才将心中的杀意勉强镇住。 他尽管已经做了心理准备,还是无法接受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这怎么能是一个“人”,所能做出的事情? 简直就是畜生,就是禽兽! 他竭力控制,身体仍忍不住颤抖。 这时陈瑶走到了门口,然后立刻发出一声尖叫,她用手捂着嘴巴,直接吓得脸色苍白。 陈晴朗刻意不去看女生赤luo的身体,一边握着拳头往外走,一边向陈瑶道:“帮忙把衣服给她穿上,弄好之后叫我。” 然后挤开陈瑶走出去,站在深林之中低垂着脑袋,整个人死一般的静默。 陈瑶很久才将目光从那女生的身体上移开,转眼看了陈晴朗的背影一眼,发现他此时身上生出一种恐怖的气势,像一潭寂静的死水,即将掀起万丈波澜。 她第一次发现,这个自己讨厌的数学老师,似乎和别的人,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她没有在任何人身上,看到过这种只一眼,就能在脑中形成具体画面的壮阔气势。 黑色的大海,绝望的冻住似的水面,不可见底的幽深,死一般的寂静。 这寂静向人预示,下一秒要发生摧毁一切的狂暴的黑色的死的巨浪。 她居然在瞬间感觉,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如蚂蚁一般渺小。 她被这种气势所震慑,精神陷进无形的旋涡。 直到房间里的一声微弱的申吟发出,才将她猛的惊醒。 然后才发现,陈晴朗不知道何时,将那气势完全收敛,正面色沉静的看着她。 “那个女生脸色颓靡,嘴唇干涸,这几天估计没吃没喝,除了眼睛能看到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严重的状况,因此现在必须赶紧将她送去医院,每耽搁一秒,都多一分危险……所以你到底愣在那里干什么?被石头砸傻了么?” 虽然声音并不大,但却能感受到里面透露出的随时都要暴发的愤怒。 平常一向娇生惯养的陈瑶却没有任何的脾气,立刻转头乖乖的走进了屋子里。 当看清眼前这个女生的情况之后,那个让她钻了牛角尖的缠绕在她脑中的关于残忍的问题,突然一下之间瞬间通达了。 比起眼前的景象,那些动物利索的死亡,算得上什么残忍? 死了之后的扒皮抽筋,它们感受不到,自己之所以觉得残忍,是因为用的“生”的思维,而不是“死”的。 死了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而且正如外面那个男人所说,那只是食物链的一种显现方式。 那是天地之间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的优胜劣汰。 但是眼前…… 这算是什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心理活动(上) 陈晴朗离开公安局后,立刻给张裴裴打电话,问她私人医生的地点在哪里。 张裴裴倒是对那小女孩关爱有加,直接带她去了自己空置的住所,医生治伤的时候也直接在那里,这样可以避免有更多的人接触到女孩。而且在家里,比在诊所里让人更有温馨感,那女孩受了这样大的伤害,最需要安全感,张裴裴的处理方法非常合适,心思算得上细腻了。 陈晴朗直接来到张裴裴的住所,私人医生已经离开,只有张裴裴和女孩在家里。 陈晴朗简单看了一下女孩的状况,比之前好上太多,就和张裴裴离开卧室,到客厅里谈事情。 “伤情怎么样?”陈晴朗开门见山的问。 张裴裴先是骂了一句:“那歹徒真是个禽兽!”然后道,“伤说不上多重,但是让人非常痛苦。特别是脸上的刀伤,治好后也会留下疤痕,对女孩子的影响无比严重,我真怕她承受不住自杀。” 陈晴朗倒是松了口气:“没有太重的伤就可以,至于脸上的伤,我可是修道者,帮她恢复外貌根本不成问题。”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张裴裴双眼亮晶晶,心情变得非常愉悦,“我这就去告诉小茹。” “不用了,你去接她的路上,我就已经告诉她了。”陈晴朗道。 张裴裴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她一直没问医生脸上的刀伤,我还以为她已经绝望了,搞了半天是你给她打了镇定剂。” 陈晴朗笑:“女孩子嘛,脸是最重要的。” “这孩子也是可怜,遇到这种事情。”张裴裴叹口气,“要不是你救出她,还不知道最后会弄到什么地步呢。” 陈晴朗也觉得很庆幸,幸亏陈瑶被那蚯蚓吸引到了树林里,要不然他们一大群人可不知道在距离不远的林间,居然有一个女孩正在遭受无比残忍的虐待。 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终间只隔着薄薄的雾气,这种场景,想想就让人觉得心情复杂。 “有没有通知她的家人?”陈晴朗问。 张裴裴点点头:“有和她的父亲通过电话,但是没有答应让他和小茹见面。现在小茹这种情况,他们还是不见的好。” 陈晴朗也觉得这样比较好,不然她的父亲不知道会愧疚成什么样子。 张裴裴突然想起什么:“你不是挺嫉恶如仇的么?当初在步行街时,几乎想把那几个扮僵尸的人给杀掉,今天怎么这么镇定?不仅没有暴打那家伙一顿,而且还阻止我出手杀他?” “这个家伙有古怪,我有事情要问他,当然不能让他死,要不然,等不到你去,我就已经把他干掉了。”陈晴朗当时看到女孩的境况,确实有杀人的冲动,如果不是之后青年快速清醒逃跑,在陈晴朗陈瑶和那女孩出树林时,他就会顺手杀掉那个青年。 张裴裴疑惑:“有古怪?什么古怪?” 陈晴朗把青年中了眩晕符后快速清醒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又把他去查看那深井的过程描述了一遍,在描述的时候,他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什么:“那口井有古怪,这是已经可以肯定的事情。而这古怪之处就在于,那口井或者那口井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对生物的身体进行一定的改造,或者使其样子变化,或者使其变得更有力气之类。井口附近,有驴友丢的垃圾,那么,这些驴友会不会也发生了什么变异?” 张裴裴精神一震:“那就要查明有什么人去过那里游玩,然后对他们进行调查,看他们身上是否有什么变化。” 陈晴朗点点头:“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口井是只对生物的生理方面有影响,还是对生理与心理都有影响呢?这个问题更加重要。” “如果对心理有影响,那事情就更严重,如果是好的影响那倒无所谓,但如果是坏的影响,那事情就很糟糕。”张裴裴表情严肃的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这个情况你得跟上面说一下,调查一下最近一段时间……一个月之内,有什么人去过那里游玩。” 陈晴朗之所以把时间定在一个月内,是因为那个纯净水瓶。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把一整瓶水给丢掉,一般都是喝完,里面剩下一点点,连瓶带水给扔掉。而那个瓶子里面的水,并没有完全干涸,这就证明这个瓶子扔掉的时间不长,把时间定在一个月内,应该还算是比较科学的,其实按照水的蒸发速度,范围应该再缩小一点。但是那只瓶子上面拧着瓶盖,至使里面的水对风、空气和温度都接触的不够,这就会大大影响水的蒸发速率,使其蒸发时间变得不确定,因此把时间的范围扩大一点也无妨。 考虑到那口井可能对人的心理也有影响,陈晴朗决定再和那寸头青年聊一聊。 从张裴裴这里离开时,已经是将近五点钟,陈晴朗到公安局的时候,直接去找陈国伟,说是想看一看那寸头青年的审讯笔录。 拿到笔录后,陈晴朗就认真看起来。 寸头青年叫郑伦,今年二十岁,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成年后就一个人在社会上晃荡。当过酒店服务生,做过理发店学徒,在酒吧当过保安,还去赌场当过打手,之后就没再干过正经工作,经常因为打架被拘留。半年前因为入室盗窃,在看守所关了半年,出来之后,就做下了现在这桩事情。 “最近处理的这些案件,全都莫明奇妙,案子不仅好破,而且犯人还老实,不狡辩不抵赖,犯了什么事儿都乖乖认下。这个郑伦也是一样,审问根本没费什么事儿。唉,现在这人,也不知道都是怎么了,一点小事儿,就心生恶念,下起手来,残酷狠毒,一点都不手软。这郑伦以前在上学时,在学校里还经常是模范,一到社会上,立刻染得五颜六色,现在又干出这种事情,真是让人心痛。”陈国伟一边抽烟,一边皱眉说道。 这话又提醒了陈晴朗。 他立刻向陈国伟道:“陈叔,能不能赶紧审问一下这种犯人,问问他们在犯案之前,都具体到过什么地方。” 陈国伟一愣:“这种犯人?什么犯人?” “就是你说的那种,因为一点小事儿就犯罪,下手毫不留情,审问之时不多狡辩,直接认罪那种。”陈晴朗道。 陈国伟道:“这些人有的在看守所,有的已经进了监狱,想要再次审问,估计需要点时间。” 陈晴朗表情严肃:“陈叔,这件事情很重要,您一定要帮忙。” “如果对这一系列案件有总结性作用,事情我肯定会做的……不过我能问一下,为什么要这样做么?”陈国伟问。 鉴于陈国伟知道自己的身份,陈晴朗就对那口井的事情没有隐瞒,讲完之后,道:“现在也只是推测,但是如果这些人真的都去过那个地方,那么这件事情就可以下一个结论。这样,我们也可以再查一下都有什么人还去过那里,然后进行恶劣案件再次发生前的预防工作。” 陈国伟目瞪口呆:“自从那僵尸出现后,真是什么奇怪事情都出现了,一口井,居然还有这样重大的影响?好,这件事情我会重点抓,一定在最短时间内,把审讯结果交给你。” “我又不是警察,交给我干什么?” 陈国伟笑:“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像你推测的那样,那我们这些普通人可就解决不了了,就跟上次的僵尸事情一样,还得靠你这样的世外高人。” 陈晴朗连连挥手:“陈叔说笑了,不过能帮忙的,我也一定会帮。但是现在我还想请陈叔帮个忙,看能不能组织一个科研小组,到那树林里研究一番,看看那口井到底有什么古怪。如果科学不能解决,我再出面想想办法。” 陈国伟问他:“万一那些科研人士心理也受到影响怎么办?他们犯起罪来,可比普通人要严重的多。” 陈晴朗一拍脑门:“这个问题我倒是疏忽了。那暂时就这样吧,等到审问结果出来,我们再计划下一步具体要怎么做。不过现在我要见一见那个郑伦,再问一些事情,看看我的推测到底准确度有多少。” “好,我这就让人带他到审讯室,交由你来审问。”陈国伟道。 等到再见到郑伦时,他的手指已经进行包扎,脸上的烫伤也进行了处理,上面贴着一块纱布。 看到陈晴朗时,这家伙下意识就想跑。 陈晴朗冷笑:“在我面前,你跑得掉么?” 郑伦沮丧而无奈的停下脚步看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做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陈晴朗指指椅子:“坐下来,咱们好好聊聊。” 郑伦不耐烦的大叫一声,然后无奈的坐在了那张椅子上。 陈晴朗把烟扔给他一根:“抽根烟,慢慢聊。” 郑伦奇怪的看他一眼:“良心发现啊!” “现在把你从看守所出来之后的所有心理活动讲一遍。”陈晴朗不接他的话,直接开门见山。 郑伦刚把烟点着,吓得差点给扔了:“从看守所出来后的所有心理活动?大哥,你玩我啊?” 陈晴朗眯着眼,烟头虚点:“说。” 郑伦下意识护住脸,然后叫苦:“心理活动哎,我哪记得住那么多?” “挑你记住的说。”陈晴朗道。 郑伦哀嚎一声:“那看来咱们得秉烛夜谈,通宵达旦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心理活动(下) 郑伦从看守所出来,想了很多的事情。但大多数都还是与生计有关,偶尔也想过自己以后的人生,在这半年里,他在看守所里无所事事,不愁吃不愁穿,倒是静下心好好的回顾了一下自己二十来年的生活。 思考的结果,就是要浪子回头,抛去过往的种种,开始无论平淡不平淡但必须光明的征程。 也因此,虽然出来时没有钱吃饭没有钱住宿,但并未去想过干犯罪的事情,而是宁愿去荒郊野岭里去蹭流浪汉的生存资源。 陈晴朗静静的听着,然后问:“也就是说,从看守所出来的头几天,你其实并没有想过要报复那个抓到你的保安,而是想着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再干犯罪的事情?” 郑伦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恍惚:“好像……确实没有想过要报复谁。但那时候我为生存发愁,可能还没有来得及想到那么多。幸亏][].[].[],幸亏我后来想起来了,要不然,那个保安就不会知道,他当初的多管闲事,是多么的愚不可及!” 他的脸狰狞起来。 “你自己刚才说了,在看守所的大半年里,你想了很多,最终决定要浪子回头,在阳光下生活。这也就是说,你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不打算再做任何犯法的事情。但是现在,你却做下了足以将你一生毁掉的恶行。你为了不犯罪,没吃没喝也不去偷抢,而是宁愿放下面子去蹭流浪汉的东西,这就证明你确实在遵循着自己经过长时间反省后的想法,你决定生活得再落魄,也要做一个好人。既然如此,怎么可能就突然想起要去报复那个保安了呢?” 陈晴朗问。 郑伦又恍惚了一下。 陈晴朗没等他说什么,又继续道:“你之前说你是为了生存发愁,所以没有想到报复的事情。那么你现在想想,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为生存发愁的呢?” 郑伦开始去想,但心情莫名的就烦躁起来。脑子变得很乱,无法安定,无法思考,很痛苦:“我不知道!” 陈晴朗道:“是从你掉入那口深井开始的。你的身体因为某些原因产生了变化,你可以轻易捕获你所需要的食物,这个时候,你不再为生存发愁了。那么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就想起要去报复那个保安了呢?” “我不知道。”郑伦浑身都颤抖起来,显得很吃力,他双手紧紧抱着头,满脸的汗水。他感觉脑子里有个东西像薄雾一样,将他的思维裹住,他无法理性的去思考事情,那种感觉无比痛苦,就像一个人突然睁不开眼睛,他使劲用力,要突破那束缚。 但只是徒劳,所以他变得无比的暴躁,嘴中发出沉闷的低吼。 “报复这种事情,不应该是那种会突然想起来的东西吧?特别是像你所说,你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想着生存的问题,想着吃什么喝什么,所以没有去想到报复之类的。但其实按照实际情况,你只有在那个时候,报复心才会最强,吃饱了之后,那种念头反而可能会削弱。”陈晴朗觉得这件事情其实已经可以下定论了,“人有很多劣根性,其中一种就是抱怨别人。无论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的错,都会觉得是别人的错。按照正常的情况,你从看守所出来,因为找不到饭吃而饥饿难耐时,可能会想,这一切都是那个保安害的,如果不是他,你就不会进看守所,如果你不进看守所,就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境地。而你的情况越落魄,这种念头就会越强烈,你想报复的心思就越重。而当你吃饱后,你就会开始惧怕再一次落到之前那种境地,其实这种情况下,除非你饥饿时的报复心极强,否则在安逸之后,报复的心思极有可能烟消云散。而根据你从看守所出来之后的心理活动来看,在你最饥饿的时候,你反而没有想过去报复那个保安,偏偏在落到井中后,有了可以轻松捕猎的能力,反而想起来去报复了……这件事情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如果郑伦不觉得很奇怪,他就不会费劲去想了。 现在的他心情无比的浮躁,有的人想问题想不出会浮躁,他是那种根本没有办法去想问题,心整个被扰乱,无法专心。 “根据你的情况,我推测,那口井不仅对你的生理方面产生了影响,对你的心理也产生了影响。”陈晴朗道。 结论出来,郑伦就不用多想了。 他一瞬间镇定下来,然后问:“那怎么办?” “你除了报复那个保安的念头之外,还有其他的邪恶的念头么?”陈晴朗问。 郑伦摇头:“没有。”并且恶狠狠道,“报复他是天经地义,不算邪恶!” 陈晴朗没心情和他谈论报复究竟是邪恶还是正义,沉吟了一下,道:“你暂时就先在这里呆着吧……那口井具体对心理方面有没有影响,没有办法因为你一个人而确定。等到这个推测有一个很大的确定性后,我再决定接下来具体要怎么做。” 陈晴朗离开公安局后,就直接回了家。张裴裴要照顾小茹,所以这几天晚上不会回来。 他刚进门没多久,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陈晴朗走到门前,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热恋中的人,与女朋友见面的那种感觉。 他叹了口气,拉开门,直接问:“你来做什么?” 唐诗韵越过他的肩膀往里面瞅瞅,然后问:“那平胸小姑娘呢?没在这里?” “她叫张裴裴。”陈晴朗道。 唐诗韵“吆喝”一声:“还挺护着人家啊……记得你答应做我男朋友的时候,可是亲自把人家给哄出门外的。” “你还敢提那件事情……”陈晴朗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欺骗,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一只马戏团的猴子,让人连耍带玩连玩带笑,会让他觉得很屈辱。 而且那天张裴裴肯定特别伤心,陈晴朗对这件事情特别愧疚,平常面对唐诗韵还好,但一想起这件事情,心里立刻就会有一股无名火。 唐诗韵没有火上浇油,但也不愿弱了气势,一把将陈晴朗推开,进自己家一样,径直走到客厅坐到了沙发上。看到桌子上有陈晴朗没喝完的啤酒,还拿起来自顾自喝了一口。 陈晴朗深呼吸,控制住情绪,然后关上门,坐在她对面:“说吧,来找我什么事情。” 唐诗韵翘起二郎腿,一边看着自己的纤纤素手,一边头都不抬的道:“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 “你说的很恨我,当然不会没事来找我。” 唐诗韵想起镇法丹,也确实气得牙痒痒。她抬起头看着陈晴朗,道:“我来就是想知道,你在那树林里发现了什么。” 陈晴朗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我想知道不行啊?” 陈晴朗一拍脑袋:“差点忘了你也是同道中人了。” “什么意思?” 陈晴朗表情严肃:“你见过会飞的蚯蚓么?” 唐诗韵笑:“我还见过会飞的蛤蟆呢。” “我说的不是妖怪,是那种最普通的蚯蚓,长出两只肉翅,扑扇扑扇的飞,你见过么?”陈晴朗问。 唐诗韵:“长着肉翅的蚯蚓?没见过。会不会是什么新物种?” 陈晴朗直接道:“我在树林里,发现一口井,井的周围,尽是那些奇怪的动物。拳头一样大的蚊子,长了六条腿的乌梢蛇,头是自己身子四倍大的小鸟……” “现在都已经入冬了,还有蚊子?”唐诗韵问。 陈晴朗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相比起这个,长得跟拳头一样大才比较奇怪好吧?”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让我们先离开的?”唐诗韵问,“有点小题大作了吧?” 陈晴朗:“出现这样的怪象,你不觉得不对劲么?万一有什么意外,那些普通人可没有抵抗或者逃跑的能力。” “你之后留在那里做什么?难道还进行了一番研究?”唐诗韵问。 陈晴朗道:“只是观察了一下……你有听说过类似的奇怪的事情么?” 唐诗韵摇头:“这个倒是没有,但或许不是什么太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呢?可能只是生物的突然变异之类的?” “那么我再告诉你,如果那口井不仅会对生物的生理方面产生影响,还会对生物的心理方面也产生影响呢?”陈晴朗问。 唐诗韵一怔:“那就确实有点奇怪了。” 陈晴朗耸耸肩:“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搞清楚。” “你是怎么知道那口井会对生物的心理产生影响的?”唐诗韵问。 陈晴朗不愿意告诉她郑伦和小茹的事情,就道:“目前还只是推测,但是有一定的可能,过两天,最终的结论应该就能出来。如果这口井真的对生物的心理方面有影响,而且还是坏的影响的话,那这件事情就必须要重视了。” “把那口井填了不就好了。” “你觉得事情有那么简单么?”陈晴朗问。 唐诗韵撇撇嘴:“反正又不管我事。而且就算管我事,我现在被禁锢着法力,也什么都干不了啊。” 陈晴朗感叹:“因果啊。” “没良心!”唐诗韵狠狠骂了一声,“我走了!” “不送。” 唐诗韵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陈晴朗,你和陈瑶在树林里,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个其实才是她过来最想问的。 当然她自己是不会承认的。 陈晴朗:“滚。” “滚就滚!”唐诗韵气呼呼拉开门走出去,回到家里之后就立刻哼着歌洗澡去了。 心情貌似并不算糟糕。 第一百三十八章、恢复容貌(上) 为了照顾小茹的感受,这件案子需要从她这里得到的证据,都以最快的速度提取完成,然后由陈晴朗替她恢复容貌。 仅仅是祛除疤痕而已,对修真者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那玉简里的符篆中,就有很多治疗外创的符篆,不仅是能愈合伤口,而且还不留痕迹。 但是最大的问题就是,如果伤口已经愈合结疤,这符篆就没用了。那私人医生也是高人,很短的时间,就让女孩身上的许多伤口都结了疤,这个时候想要把这些疤痕消掉,就需要在疤痕处重新割出伤口,这样符篆才会发挥作用。 这个太残酷,所以陈晴朗选了其他的方法。 他去了江南人家找苗橙,先是询问她有关那口井的事情,但苗橙毕竟阅历不深,这件事情从她那里也得不出答案。陈晴朗就问她水宫里有没有治疗伤痕的丹药,这个当然是有的,其实和符—无—错—小说篆的作用一样,是用来治疗外创,同时具有不留疤痕的作用。比符篆好的就是,就算伤口结了疤,也能照常发挥作用。 而且丹药对人的身体也有好处,比起符篆来要好上许多。 这就是原理的不同,所造成的效果的不同。 符篆和丹药是两个系统,所谓术业有专攻,没有任何一个系统,能在任何领域都如鱼得水,符篆当中尽管有清灵断续符这样高明的存在,但在大多数医治类的问题上,还是没有丹药的效果好。 而且宋梵音炼制的这种治疗创伤的丹药,对于皮肤,都有一定的缮养作用,会让人的皮肤变得更好。这个是必然的,而非刻意求成,那么多对伤口愈合有用的药材聚到一起,通过修真者的手法炼制而成,除了主要作用之外,必然会具备其他相关方面的另外一些作用。 这是这类药材对皮肤有益的药性使然。 临走时,陈晴朗还问了一下宋梵音的褪鳞情况。 苗橙道:“已经褪了一小半了,估计再过半个月左右,就能褪完了吧?” “看来关于这井的一些问题,只能等到那个时候再问师父了。”陈晴朗无奈的道。 从江南人家出来后,他就直接去了张裴裴的住所。 因为需要照顾小茹,她干脆连班都没上,到了那里,陈晴朗直接将丹药递给她。 “切成两半,一半和温水吞服,另外一半在水中浸化,然后把药水涂抹在伤口上,半个小时,差不多就能见效。”陈晴朗道。 张裴裴把丹药放在鼻前闻了闻,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真的能去疤痕?” “我师父炼制的丹药哎,去个疤痕还不是小事儿?”陈晴朗坐到沙发上道。 张裴裴突发奇想:“这要是批量生产拿出去卖,得挣多少钱啊。” 陈晴朗笑道:“先把我师父批量生产了再说。” 张裴裴拍拍脑门:“也是,修道者的东西,哪是轻易能批量生产的。” 或许是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身体已经有了些力气的小茹推开门走了出来。看到陈晴朗,很惊喜:“陈老师,真是你?” 陈晴朗赶忙站起来:“怎么说出来就出来了?赶紧回床上躺着。” 小茹穿着一身宽松干净的睡衣,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只是脸上疤痕交错纵横,实在恐怖。 他又想起那口井,深觉身上责任重大。 如果事情不能得到及时的解决,恐怕会有更多的人遭受到这样可怕的对待吧。 “就是听到你说话,出来看看你。”小茹道。 陈晴朗撇撇嘴,一眼就看破这小姑娘的心思:“是想问问我什么时候给你恢复容貌吧?” 小茹居然没有不好意思:“是有这个原因啦,但老师一定能理解的,对吧?” 陈晴朗看到她现在这种精神状况,其实挺放心的。 “丹药我已经给你裴裴姐了,半个小时之后,你的容貌就会恢复,而且,这丹药对皮肤有补益作用,比任何护肤品都好用,到时候你的样子,肯定比之前还要漂亮。” 小茹惊喜:“真的!”然后“哎哟”一声,表情牵扯了皮肤,伤口又痛了。 张裴裴赶紧拉住她的手:“走走走,赶紧试试,真想看看到时候会是什么效果。” 女孩子对这方面一般都挺感兴趣的。 于是两个人就跑进厨房,用刀把丹丸切成两半,一半让小茹直接和着水服下去,另外一半就直接扔到水里溶解。 十秒钟不到,丹丸就完全化掉,张裴裴便拉着小茹进了卧室,让她月兑掉衣服给她涂药水。 涂完药水,小茹就赤luo着身子坐在梳妆桌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脸和身体。 张裴裴也站在一旁紧张的看着,看了几分钟后,眼睛实在酸了,就干脆跑出去找陈晴朗聊天。 “那口井的事情怎么样了?”她问。 “在等你们局里的审讯记录。” “如果真的是井的问题呢?”张裴裴问。 陈晴朗:“我师父现在还在闭关,估计要半个月或者二十天的时间才能出来,如果真的是井的问题,得等到那时候才知道该怎么解决。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问题,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些犯人该怎么办?” 张裴裴道:“等到你师父出关,一切问题都能解决的吧?肯定轻轻松松,就能让他们全部恢复正常。”她对于那个没见过的陈晴朗的师父,还是很有自信的。 陈晴朗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如果这些人是因为受到那口井的影响才犯下的罪行,那么这个罪,到底该不该判?” 张裴裴一蟣uo蹲。??拐娴拿挥邢牍?飧鑫侍狻Ⅻbr /> 陈晴朗想起郑伦,就道:“我跟那个伤害小茹的年轻人聊过了,从他出看守所开始,根本没有想过要报复的事情。而是想着好好做人,重新来过。但是掉到那口井中之后,立刻就干出了这样不能饶恕的事情。这件事情既然不是他本人所愿,但又确实对小茹造成了难以弥补的伤害,那么这件事情究竟该如何处理呢?判他无罪?那小茹招谁惹谁了?判他有罪?可好像又有些不讲道理……无论怎么判,都有些不合适。” 张裴裴也立刻头痛起来:“这确实是个难题。不过这个我们还是不要操心了,交给司法系统去伤脑筋吧。” 陈晴朗不是体制内的人,受伤害的也不是他,他确实没有那个资格管这种事情,因此也只能暂时不去想那么多。 他揉揉太阳穴,然后问起张裴裴修炼的事情:“温养的怎么样了?” “最近那么忙,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修炼。怪不得电视剧里那些人修道都要去深山当中,被困于俗世的话,确实太影响修为的进展呢。”张裴裴皱着眉头道。 陈晴朗点点头:“得赶紧想点法子挣钱,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不然过不了多久,我就变成一只狐狸了。” 张裴裴伸手摘下他头上的帽子,发现头发有一大半都变成红色的了,她看了两眼,道:“我觉得还挺酷的。” “你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陈晴朗拿回帽子戴上,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张裴裴皱皱眉,忽然想起什么:“那个狐狸精,还在你隔壁住着?” “呃。”陈晴朗模模鼻子,“这个……可是人家的自由啊,我没权利管人家的。” 张裴裴撅嘴:“那你搬家吧,不要再住在那里了。” 陈晴朗愁眉苦脸:“搬家太麻烦了。” “所以你是宁愿住在那里,天天和那狐狸精做邻居了?”张裴裴语气不善的问。 陈晴朗赶忙道:“好好好,搬搬搬。” 张裴裴立刻满意的笑,同时催促:“那得快点啊,省得那狐狸精又整出什么夭蛾子来。” 陈晴朗只能点头:“明天就抽时间去找房子。” 张裴裴忽然道:“舒情姐昨天晚上跟我打电话了,说是她把钥匙放在军区大院那里了,让我把钥匙拿回来,把她的房间定期打扫一下。要不,你干脆先住舒情姐那里?顺便打扫下卫生什么的?” 陈晴朗忍不住心动,但还是按捺住了:“这怎么行?还是自己再找房子吧。” “我又不会介意。”张裴裴道。 陈晴朗坚持不松口:“不合适不合适。” “这是你自己不愿意的啊,后悔了不要来找我。”张裴裴道。 “绝不后悔。”陈晴朗咬牙道,随后问,“学姐现在在哪里?她有跟你说么?” “电话是新西兰那边的。”张裴裴道。 陈晴朗咂舌:“跑得还挺远。” “不跑远一点,万一被你追到了怎么办?再像之前那样,上去抱住就猛亲,谁受得了啊?”张裴裴一脸幽怨。 陈晴朗讨好:“先亲的你,先亲的你。” “你还揉她**来着!”张裴裴大声控诉。 陈晴朗大汗:“小点声小点声。” “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埋怨就是了。”她又突然的心情低沉。 陈晴朗也不知道说什么,干脆插科打诨:“你**我还没揉过呢,你要是觉得吃亏,要不现在……” “想得美,胸都被你碰了,还想碰其他地方?我才没那么傻!”张裴裴又羞又恼。 陈晴朗就嘿嘿笑。 张裴裴看着他:“还没想好是不是?” 陈晴朗又挠头。 “混蛋!”张裴裴抓起枕头座垫扔到他身上。 陈晴朗接过垫子,尴尬的道:“我们聊点别的吧。” “不想聊别的!”张裴裴生气的道。 陈晴朗再次挠头,然后看了一眼卧室方向,灵机一动:“裴裴,卧室里怎么这么安静?小茹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你进去看看?” “行,你就一直抱着你那脚踏两只船的美梦不放吧,等到时候让你一个都落不到,跟着那狐狸精整天鬼混去吧!”张裴裴从沙发上站起来,气呼呼的去了卧室。 陈晴朗歪倒在沙发上,嘴无力的张着,像死了的鱼。 这会儿什么井不井的他已经懒得去想了…… 这船该怎么踏,才是最需要亟待解决的问题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恢复容貌(下) 半个小时一过,卧室里就不断响起两个女人的惊呼。 陈晴朗知道,这是丹丸的药效已经到了可以用肉眼捕捉的程度。 过了没多会儿,小茹就穿着睡衣,和张裴裴一起从卧室走了出来。 脸上那纵横交错的刀伤,已经淡的几不可见,小姑娘脸上的惊喜之色,水一般溢出湖面。 激动得眼睛都闪出泪花。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敢相信,原来自己的容貌,真的是可以恢复的。 她站在陈晴朗面前,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唇抖啊抖,居然哭了起来。 陈晴朗知道她是高兴,也没有安慰,只是微笑着道:“啧,漂亮。” 小茹破啼而笑,终于能说出话来:“陈老师,真是太谢谢你了,我现在……我现在……” “不知道说什么就别说了,举手之劳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陈晴朗轻描淡写的道。 这对于他是举手之劳,对于小姑娘可是再生之恩。 张裴裴在一旁也很高兴:“看在你这次的功劳上,咱们之间那些破事儿,我暂且不跟你计较。” 陈晴朗尴尬的咧咧嘴,然后道:“现在通知一下小茹的家人吧,估计他们也快急坏了。” 小茹也拿眼睛看着张裴裴,她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父母。 张裴裴点点头,立刻掏出电话通知小茹的父母。 陈晴朗不喜欢看太过动情的画面,就跟张裴裴道:“下午学校还有课,我就不在这多留了。” 张裴裴点点头:“去吧去吧。” 她眼睛看着小茹的脸蛋,看着那淡淡的痕迹最后消失不见,仿佛是看到了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满眼都是惊奇和惊喜。 就跟是她自己毁了容被治好差不多。 陈晴朗的心里也格外的轻松,只是到了学校看到唐诗韵,顿时想起搬家的事情来,立刻就头疼起来。 他最讨厌这些麻烦的琐碎事情了。 如果在搬家和luo奔之间选一个,他宁愿去luo奔。 唐诗韵看着他那样儿就不乐意了:“刚进来的时候喜气洋洋的,跟抢了哪家漂亮大闺女当了新媳妇儿一样,怎么一看到我,顿时就蔫的死了孩子一样?你要是这么不待见我,干脆把我的法力解除,我直接远走高飞,不在你面前烦你了。” 陈晴朗不屑的“切”了一声:“当我傻啊。” “你就是傻!”唐诗韵气呼呼的道。 语气中的幽怨简直浓得可以化为实质。 陈晴朗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幽怨的理由,觉得这个女妖精真的是够莫名奇妙的。 他撇撇嘴,干脆不理她,掏出教案随便看着,准备等会儿上课的工作。 唐诗韵咬了咬牙,在心里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一节课上完,陈晴朗刚走出教室,陈瑶就从后面跟了上来,喊道:“陈老师,等一等。 陈晴朗停下来,问她:“有事儿么?” 陈瑶四周看看,然后低声问道:“老师,那个女生的事情……怎么样了?” 陈晴朗笑道:“放心,该处理的都已经处理好了。” “她的脸……”陈瑶面露愁容,“该怎么办啊?以后那个样子,根本不敢出去的吧?” “放心吧,没事的。”陈晴朗也不想跟她说太多,转身就走下了楼。 陈瑶又赶紧追了上来:“老师,我能去看看她么?” “呃……”陈晴朗沉吟一下,“不用了吧?”要不然她发现小茹的容貌恢复如常,不就发现他的不正常……不对,不寻常了么? 万一她不小心说漏嘴,那不知道有多少麻烦事情。 说不定什么脸上有个麻子的手上有个刀疤的全过来找他了。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随便谁都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是我很担心她啊。而且我跟她是同龄人,又都是女生,很多事情可能她想说但又不能对你们说,这个时候就需要我去和她沟通了。”看看周围,压低声音,“她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很需要我这样的人跟她聊聊天的。” 陈晴朗道:“她没你想得那么脆弱的。” “每个女生,心里都是非常脆弱的。”陈瑶很笃定的道,“你太不了解女生了。” 陈晴朗耸肩,我又不打算泡未成年,去了解小女生干什么? 不过自己老是阻止着她去看小茹也没有用,等到小茹回家和家人团聚之后,她随时可以去看望,到时候还是会知道小茹的容貌已经恢复的事情。 他又想,陈国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他会不会已经告诉了陈瑶呢? 然后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一是上面有保密条例,无论是军人还是警察,没有人会把这个当儿戏。二是如果陈国伟已经告诉了陈瑶的身份,她现在不可能表现得这样正常。女人和小孩都是非常好奇的,更何况是小女孩呢?陈瑶要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肯定会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丝毫不关心修道方面的事情。 真是头疼。 陈瑶见陈晴朗一直皱眉沉思,心中一紧:“她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陈晴朗连忙摇头:“当然没有……只是……呃,她现在……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吧。” 现在周围闹哄哄的都是学生,不少人都看着这边,毕竟陈瑶是校花之一,走到哪里都受关注。 陈瑶也没多想,跟着陈晴朗来到教学楼后面。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就只是想看望一下她而已。”陈瑶道。 陈晴朗一路上都在想瞎话,到了这一刻,终于想了出来。 “小茹……就是那个女孩,她之前不是被毁容了么?但是现在,她的容貌我已经帮她修复了。” “什么?!”陈瑶双眼圆睁,不敢相信,但那模样,倒真是说不出的可爱,“你帮她把容貌恢复了?怎么可能?” 陈晴朗撇撇嘴:“长着翅膀的蚯蚓都能出现,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陈瑶一时之间倒真是无言以对,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是怎么给她恢复的?” 陈晴朗道:“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我只是现在提前告诉你,省得到时候你问东问西。” “这才多长时间,你就把她的容貌修复了?就算是有这样的技术,你也不可能会啊?你不就是一个老师么?不对,貌似打架应该很厉害,不然不会那么轻易就能捕到那么多猎物。你到底是什么人?潜伏在都市里的superman?”陈瑶开始寻找合理的解释。 陈晴朗连忙否认:“不是什么超人,只是有一点祖传的医术。” “祖传的医术?肯定很高明了!”陈瑶道。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人们一提起古老的东西,下意识就会觉得很厉害,像什么千年人参啊,千年老妖啊,百年老店啊,巴啦巴啦,也不知道谁规定的。 陈晴朗一贯的谦虚,即使是在子虚乌有的事情上也是一样:“高明谈不上,只是稍微厉害那么一点。” “那……你既然医术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当老师?现在当医生多挣钱!”陈瑶仍然非常怀疑。 “现在当医生哪有那么容易,要有这个证那个证,我那祖传的医术治疗方法又不循常规,什么证都弄不出来。到时候被当成骗子抓了,我找谁说理去?而且我喜欢当老师,教书育人一直是我的理想来着。”陈晴朗大言不惭的道。 陈瑶就觉得这人真是不靠谱:“这世界上有多少人因为意外导致毁容,如果你去当医生,可以拯救多少人的人生啊?老师很多人都可以当,但是像你这样的医生,独一无二啊。” 陈晴朗继续编瞎话:“既然效果那么好,就说明治疗过程很费劲。我这次帮小茹恢复容貌,靠的还是先辈制成的一颗药丸。但是现在,很多药材稀缺,想要再制出那种药丸,简直难如登天。真有那时间和钱财,还不如去整容医院呢。” “你不想让我把你会医术的事情传出去?”陈瑶问。暂且算是相信了陈晴朗祖传医术的神奇事情。 陈晴朗点点头:“我不喜欢给人治病,太麻烦了,还要担风险,要是什么疑难杂症都找过来,有的头疼。当老师多舒服,上完课就到办公室坐着,简直不要太爽。” “你医德有问题。”陈瑶道。 陈晴朗点点头:“这个我承认……不过我现在不是医生,要医德没什么用吧?” 陈瑶顿时就对他有些看不起。 本来之前因为他救了自己的事情,对他还有点感激,现在那点感激已经烟消云散,反而有点讨厌了。 “你这种思想,也教不出什么好学生吧?” “我又不教思想品德。”陈晴朗道。 陈瑶闷闷的往前走:“《师说》有言,老师,就是传道授业解惑,传道,就是传授和教育学生道德观念,你这种道德观念,传授给学生不太好吧?” 陈晴朗纳闷:“这叫人各有志,算不得道德有问题吧?” “北宋时,有一位大儒叫作张载,他有四句话,被当代哲学家冯友兰先生称为横渠四句。这四句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其中为天地立心的心,就是仁者之心,圣人之心,恻隐之心。儒家又有五常,乃‘仁义礼智信’,仁还是第一位。仁,就是要懂得爱人。你空有一身绝世的医术,却因为喜好问题,将其束之高阁,你想过无数被病痛折磨的病人么?你若是有一点仁者之心、圣人之心、恻隐之心,就不该当这个老师,而是应该悬壶济世,帮助那些受困于病痛的人,月兑离苦海。”陈瑶此时反倒像个老师,陈晴朗倒是个学生了。 “语文课代表就是有水平,我都不知道什么横渠四句和儒家五常。”陈晴朗被训了这么一通,居然也不脸红,“我努力往你说的这个方向前进,但现在是真达不到那水平。” 陈瑶看他一眼,彻底失望:“小茹现在在哪里?” “在我一个朋友那里,嗯,是曹安分局的警察,你老爸的手下。”陈晴朗道。 陈瑶似乎并不惊讶陈晴朗知道她的身份。 事情实除了陈晴朗这个什么都不管的家伙……大多数老师和学生,其实都知道陈瑶的身份。 要不然也不会当校花这么久,根本没有男生敢过来骚扰。像其他一些校花班花之类,早就被男生追求得想要杀人了。 陈晴朗给张裴裴打了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向陈瑶道:“等到下午放学,你和我一起过去。” 陈瑶点点头:“好。” 然后表情不悦的走了。 陈晴朗啼笑皆非。 这陈瑶要是在以前,肯定可以胜任政委的工作。这三观,简直太正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很有可行性 陈晴朗刚出小区,张裴裴就打来电话,问他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搬家。听到他说出自己的地址,就说要开车过来接他,顺便一起吃晚饭。 十多分钟后,一辆奥迪就在路边停下,陈晴朗坐到副驾上,问道:“去哪吃?吃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去我那里吧,上次买的菜剩的还有,我又不想做,就麻烦你了。”张裴裴笑嘻嘻的道。 陈晴朗也笑嘻嘻的:“要不家明天再搬吧,今天晚上我住你那里。” 张裴裴立刻“哼”了一声,道:“你休想!”脸上却是美滋滋的。 陈晴朗一只手放在她大腿上轻轻抚动:“口是心非。” 张裴裴赶紧将他的手打开,脸红通通的,还有点着急:“开车呢,别乱动!” “我模的是你的腿,又不是你的手。”陈晴朗不要脸的道。 张裴裴:“流氓!” “说真的,今天晚上咱们再睡一夜,我保证什么都不做。”陈晴朗信誓旦旦。 张裴裴想了想:“看心情吧!” “yes!” “我只说看心情,又没说一定答应,你高兴什么?”张裴裴娇嗔。 陈晴朗自恋:“跟我在一块儿,心情肯定好啦。” 张裴裴无力的翻白眼,然后问:“你怎么在会来这里?” 陈晴朗就把陈瑶拜师的事情说了一下。 “那小姑娘确实挺正直的,不过万一到后面发现跟着你学不到医术,会抓狂的吧?”张裴裴有些担心。 陈晴朗倒没有什么担忧:“符篆,丹药,修道界的很多东西,都具有医治病痛的效果。我其实也算不得骗她。如果她真能练下去,待她走上正道的时候,就帮她找些丹道一类的书籍,到时候施医救人,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也是,修道者毕竟是修道者,肯定也有自己的医疗体系,人类的很多病痛,在他们眼里,肯定不是难事。”张裴裴道。 “哎,裴裴,你这是往哪开啊?”陈晴朗往外面瞅瞅,发现路线有点不对劲。 张裴裴得意的道:“去你那里,帮你搬家啊。” 陈晴朗瞪大眼睛看着她:“不是说去你那里吃晚饭么?” 张裴裴调皮的看他一眼:“万一你吃完晚饭吃不饱,要吃我怎么办?” 陈晴朗无语:“我看起来像那种人么?不经过你的同意,我怎么可能会去做那种事情嘛!” 张裴裴眼睛看向前方:“那可说不准,你们男人,哼。”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不一样的好吧?”陈晴朗真是很郁闷啊,“再说,我要真想做什么,无论在你那,还是在我家,都一样的吧?” 张裴裴顿时如当头棒喝。 对哦…… 要真想做,什么地方都可以哎。 张裴裴立刻就紧张起来,觉得好像到处都是床。她尴尬的哈哈哈:“哎哟,我开玩笑的,知道你肯定不是那种人啦,要不然也不会过来接你的。不然你在车里要对我做什么,我也拦不住的对吧……” 陈晴朗就环视了一下车里的环境:“其实我还是喜欢宽敞一些的地方……不过车里确实比较刺激。” “咳咳。”张裴裴不好意思再聊这个,也不敢再聊这个,“那……还是先去我那里吃晚饭吧。” 陈晴朗将窗户降下一点,用点烟器把烟点着:“不去,直接搬家!” 好像跟生气了一样。 张裴裴还能不知道陈晴朗是什么样的人?调个方向,直接往自己家开去。 不过开到半路,拉起陈晴朗的手放在了自己大腿上:“模吧。” 陈晴朗忍不住笑:“搞得跟英勇就义似的。” “献身啊,不就是就义么?”张裴裴道,“我们女人上床跟上战场是一样的,身家性命全然不顾,到最后是死是活,全看老天给不给面子。” 张裴裴居然能坦然的把“上床”两个字说出来,陈晴朗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不过说的这话实在挺悲观,但也算符合张裴裴对男人及爱情的一贯态度和看法。只是有一点不解:“上战场确实生死由命,但爱情里需要什么老天?” “你就是老天。”张裴裴道。 表情平平淡淡,语气平平淡淡。 但陈晴朗内心就是忍不住的翻腾如海急暴如风。 海啸,龙卷风。 不伤人,专攻心。 陈晴朗将烟摁灭,手从她大腿上移开:“你说的是……心里话?” 人跟人都是一样的,甭管男人女人,都喜欢被重视的感觉,不止女孩子喜欢听情话,男孩子也喜欢啊。而不是每天张嘴闭嘴,都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话说多了,会有免疫力的。 陈晴朗其实没听张裴裴说过多少次我喜欢你,她平常可能会在动作或者其他话语当中频繁的体现出来,但绝不会直白的一直去说。其他的什么情话她也不会,但今天这句真是超有杀伤力,陈晴朗觉得要是在床上,刚才那一下他就缴械了。 那一刻陈晴朗体会到的是绝对的征服了一个人的感觉。 男人喜欢征服一切。 “我刚什么也没说。”张裴裴努力保持镇定,心里却在狂悔,刚才那话真是不经意间说出来的,但这样就把自己搞得太卑微了。她貌似在哪个地方看到过,说是你表现出的重视越多,对方对你的重视程度可能就会越轻,这跟恃宠而娇是一个道理。所以爱情当中,往往付出最多爱得最深的那个人被一脚踢出局,而被当成公主或者皇帝宠爱的那个,对对方的付出往往是持着理所应当的态度,完全不当一回事儿。 “喂,刚说完就不承认!”陈晴朗真的很想再听一遍啊。 “我刚什么也没说。” “停车停车,我要下车。”陈晴朗佯装要推开车门。 张裴裴:“发什么神经。” 陈晴朗大叫:“我不想跟有健忘症的人呆在一块儿!” 张裴裴气得伸手去掐他,陈晴朗顿时嗷嗷乱叫。 “行了行了,别掐了,差不多了,再掐就掐出水了。” “流氓!” 张裴裴松开手,继续专心开车。 陈晴朗就靠着车门,斜侧着身子静静的看着张裴裴。 一句话不说,就那么一直看一直看一直看。 张裴裴受不了了:“你干嘛!” “干。” 都特么是套路。 于是又一顿掐。 说着闹着,就到了张裴裴住的小区。张裴裴将车停好,两人一起上楼。 张裴裴给陈晴朗系围裙,陈晴朗回过身,想动手动脚,张裴裴软绵绵打他一下:“我现在很饿啊!” “好,做饭。” 陈晴朗没再胡闹,也是真怕控制不住。 对于别的女人,他的自控力可能会强得变态,但对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的人,自控力恐怕也就只比操天操地的泰迪强那么一点。 两个人一起动手洗菜择菜,炒菜的时候,张裴裴就专注的看着,总不能以后结婚了,老是让男人做饭吧。 忽然惊觉自己想到了结婚,张裴裴的脸顿时就羞得通红。 陈晴朗纳闷:“看我炒个菜你都能想到那方面去?你现在越来越污了啊。” 张裴裴气得又掐他:“才没有,我才没想那个!” 陈晴朗掂起锅离远点,怕菜油溅到张裴裴身上:“没有?没有脸红成这样儿?”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那你说你刚才想什么呢?” 张裴裴觉得丢人:“不告诉你!” “爱情里面最重要的是什么?坦诚,大家一定要坦诚,不能隐瞒什么东西,坦诚很重要,不然感情就会破裂的。” “我说了你肯定会发愁的。” “我发愁?”陈晴朗真好奇了,“说出来看看,这世界上还有我发愁的事情?” “我在想,以后我们结婚了,总不能只让你一个人做饭。”张裴裴正儿八经的道。 陈晴朗炒菜的手一顿。 他知道这句话的重点是什么。 结婚。 而现代结婚最重要的是什么?房子?车子?婚礼? 毛,是最不值钱的结婚证。 其他值钱的东西都齐全了没用,没有结婚证,就不是合法夫妻,这婚姻就好像无根之萍,随时都可以死,而且死得不带一丝挂碍。 陈晴朗虽然是修真者,但毕竟是世俗之人,对这个证件,还是比较看重的。 最重要的是,就算他不看重,张裴裴肯定也会看重的。 “我刚刚什么也没说。”张裴裴道。 陈晴朗将菜盛在盘子里:“裴裴,你说以我现在的本事和名望,请民政局的局长吃吃饭,能不能让他给整两个结婚证啊?” “你去死吧!”张裴裴使劲狠狠的掐了他一下,然后踏着很响的步子朝外走,到了门口,回头恶狠狠的道:“温水煮青蛙!” 吃完饭,张裴裴把车钥匙给陈晴朗:“自己去搬家,我不帮你了!” “我没带驾驶证。”陈晴朗死皮赖脸道。 张裴裴“哼”了一声:“找公安局长吃吃饭,谁还管你有没有驾驶证。” 一把将陈晴朗推出去,“砰”的关上了门。 陈晴朗无奈的耸耸肩,进了电梯。 不过请民政局长吃饭的那个事情,倒是被他放进了心里。 这事儿很有可行性啊。 ps:之前的144章给删掉了…… ps:再次温馨提醒,本书下个礼拜一上架…… 第一百四十五章、注定一生孤独的一拳 陈晴朗要搬的东西其实不多,占大头的是书,不过有些不要的东西得扔掉,所以收拾的时间还是长了一点。 下楼扔完最后一趟垃圾上楼的时候,发现唐诗韵正面无表情的靠在房门上看着他。而且靠着的不是她自己家的门,是陈晴朗家的。 陈晴朗拿着钥匙,莫名奇妙看着她:“干吗啊?” 瞅这架势,明显不想让开门。 唐诗韵双臂抱胸,冷冷的问:“搬家?” 陈晴朗对这语气有点不满意,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点头:“搬家啊。” 唐诗韵生气:“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 陈晴朗忍不住轻笑:“大姐,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唐诗韵胸膛起伏,像一只愤怒的野猫。 仿佛随时都要挠人一样。 陈晴朗晃晃手中的钥匙:“麻烦让一让,你堵到我家门了。”心里嘀咕,真是动不动就生气,谁特么欠她钱似的。他顶不喜欢看到这种人,心里会烦得慌。 “就不让!”唐诗韵道。 陈晴朗对她根本没什么耐心:“你现在完全是无理取闹啊。” 唐诗韵很光棍:“我就是无理取闹!” “我可不想动粗啊。”陈晴朗道。 唐诗韵气得更狠了:“有本事你就动粗。” 陈晴朗烦躁的抿嘴,微眯眼,抬头斜看天花板,鼻子重重喷出一道粗气,然后靠近唐诗韵,几乎和她贴在一起。 唐诗韵背部彻底贴在门上,脑袋后仰,整个人都被陈晴朗的气息给包围,她抬着头,惊慌的问道:“你……你干什么?”生气的表情不见了,带上点羞意,仔细品味,还有一丝欣喜。 陈晴朗没看她的脸,右手从她身侧探过去,将钥匙插进了锁孔,轻轻一拧,房门打开,唐诗韵倚着的门顿时往后开,她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这时才知道陈晴朗根本没想要对她做什么,只是要开门而已。 看着陈晴朗目不斜视的走进房间,唐诗韵紧握拳头指甲都要插进手心里了。 陈晴朗自然能听到身后唐诗韵因为愤怒而传出的重重的喘息声,他完全莫名奇妙,无理取闹的是唐诗韵,又不是他,她整天没事找事动不动就生气冷脸的,他都没说什么,她反而好像很有意见似的,有毛病吧这是。 陈晴朗去卧室取了张被单放在桌子上,把一大堆整理好的书一摞摞放在上面,这些书是他从上大学就开始积累的,到现在差不多有三四百本,这么多书要是普通人,估计累得够呛,好在陈晴朗是修真者,用被单一裹一系,扛起来就能走。只是待会儿到了楼下,还得重新码好放在车厢跟后备厢里,又是一番功夫。 走到门口,陈晴朗目测了下门的宽度,发现扛不出去。 他无奈的叹口气,把被单放桌子上,将书稍微整理一下,使被单裹起来的时候,尽量呈柱形。 而全程,他都在把唐诗韵当空气。 他只是想把人给晾着,想着无论谁被人无视,都会羞愧的灰溜溜的走掉吧? 但是,被人无视,还可能产生另一种结果。 那就是把一只生气的野猫,逼成一只发怒的老虎。 就跟兔子急了咬人狗急了跳墙一个道理,女人发起疯来,鬼都害怕。 陈晴朗这个憨货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一个悲剧正在悄然酝酿。 当他将书本整理好,准备把床单包上系起来的时候,唐诗韵终于忍受不住,气势汹汹的来到陈晴朗身后,一脚就踹在了陈晴朗的**上! 陈晴朗虽然知道唐诗韵在靠近,但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她会动粗。这一脚踹上去,用的力道不是一般的大,陈晴朗直接一下扑到了叠放整齐的书堆上,胯部还在桌子沿狠狠的磕了一下。 伴随着他的一声“哎哟”,桌上的书堆顿时瓦解,哗啦啦啦,直接掉了一地。他则整个人狼狈的扑在桌子上,然后身体往前滑,整个人带着身下几本书,一起一头扎到了桌子那头。 他躺在地上的时候,桌子上一本书“啪”的砸下,巴掌一样,正正好好拍在他的脸上。 陈晴朗欲哭无泪。 他将脸上的书捡起来放到一边,站起来四处看了一下。 真的要崩溃了。 那种费劲功夫将东西码得整整齐齐,结果被一下摧毁的感觉,是最容易让人神经的。那种烦躁与恼怒的感觉,绝对可以毁灭一切。 “你神经病啊!”陈晴朗隔着桌子对着唐诗韵大吼。 唐诗韵算是破罐子破摔了,陈晴朗恨她也好恼她也好,她都已经无所谓了,身为一个化形两百年的女妖精,风华绝代美丽动人,结果被一个男人这么无视,心中的屈辱简直是前所未有。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取走了她的第一次,虽然他是被动的,但她现在懒得管这个,反正就觉得自己最屈辱最伤心最愤怒最委屈最可怜,天底下再没有比自己更可怜的人了。下意识的就想发泄,想打想抢想杀,想踢桌子踹板凳砸墙拆房,想把眼前的一切都给撕碎扯烂。 “我就是神经病!”她吼的声音比陈晴朗可要大多了,伸手把桌子掀上天,书本乱飞着砸到陈晴朗身上。陈晴朗伸手把飞腾起来的桌子接住放到一边,整个人的气势变得沉静无比。 唐诗韵则是完全处在暴走状态,一边发出老虎一样无意义的沉闷的低吼,一边把客厅里的椅子沙发全部踹倒,将散落的书踢飞,撕碎,纸片乱飞,雪花满天。 不过客厅里东西真是太少了,能看出来压根不够她霍霍的,撕书的样子很尴尬,有点像饿极的人用牙签扎米粒,表情凶狠恶煞,动作却没法大开大合,场面很违和。 陈晴朗的表情则是越来越平静,一双眼睛深海般死寂,唐诗韵撕碎不知多少本书,根本不解恨,反而越来越恼,最后她恶狠狠的看向陈晴朗,猛的就扑了过来。嘴张着,要咬人。 陈晴朗毫无征兆的,干净利索的一拳挥了过去。迅疾如电,势大力沉,以一种注定一生孤独的架势,手臂抡圆了怼。 拳头直接砸在那张让无数男人看了都会神魂颠倒的迷人脸蛋上。 唐诗韵直接被打飞,撞到墙上又滑下来,嘴角流血,牙齿松动,头昏眼花,胃部翻腾。 身上的暴躁气势一下就没了。 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陈晴朗,没想到他真的会动手打自己。 她犯了一个很重大的错误,那就是不知道对于一个喜欢书的人来说,一本书到底意味着什么。 有不少喜欢书的人,都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书不外借。 宁愿买一本新的送你,都不愿意借一本看过的书给你。 你把他的一百块钱撕了,他可能会拿着胶带沾好屁事没有,你要是把他一本二十块买的书撕了,他能跟你拼命。 这其实跟玩游戏正团战的时候把电源拔了一样,惹恼了真的会有杀人的冲动的。 陈晴朗本来就被唐诗韵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端挑衅和刁蛮任性搞得没了耐心,结果她不仅给了他一脚,致使码放整齐的书全部倒塌散落,而且还把他的书撕了很多本,搞得一地厚厚纸屑。这个时候陈晴朗要是还能忍住,那就真的是无情无欲不动如山了。 要是唐诗韵是个男人,她现在已经被打残疾了。 半身不遂也是有可能的。 “神经病!”陈晴朗压抑着怒气骂了一声,头都不回的走了出去。 唐诗韵现在终于知道,在陈晴朗眼里,她根本什么都不是。 漂亮也好,性感也好,都没有用,赌气也好,胡闹也好,全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就算是一起睡过觉,那又如何,本来就是居心不良,外加别人当时喝醉了……一切都是个笑话。 唐诗韵直接躺在地上,眼睛看着天花板,觉得灯光格外的刺眼和孤独。 陈晴朗开着车出了小区,路上连抽了两根烟,心里面的烦躁才得以抒发一些。 妖精果然都是神经病,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就是可惜了那些书…… 想想陈晴朗都心痛。 而且不知道等会儿唐诗韵离开的时候会不会把门锁上,要是有小偷进去一通胡闹,跟房东可没法交代啊。 那本哈扎尔辞典也没来得及带出来。 陈晴朗真是要爆炸了。 第二天早上,陈晴朗先开着车去和张裴裴一起吃了早饭,然后送她去公安局,顺便打听了一下有关郑伦他们判刑的事情。 公检法系统已经讨论出了大致的判刑方案,判刑的轻重主要看受害人一方的态度,如果受害人(未死)或者受害人(已死)家属愿意原谅,那么可以从轻判处,如果家属态度强硬,那也没办法,只能怪犯人倒霉。 但现在问题是,该如何让受害人或者受害人家属相信,犯人之所以会干下不可饶恕的罪行,并非出于本愿,而是因为有其他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的干扰呢? 现在这个是最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没有解决之前,判刑的问题就无法得到解决。 陈晴朗也没有精力管太多,只能转身去学校。 张裴裴在他离开前很大气的告诉他:“这辆车是你的了,拿去开吧。” 陈晴朗第一次感受到被富婆包养的感觉:“我这就去请民政局局长吃饭。” 张裴裴立刻变脸:“钥匙给我!” “送出去的东西拿有往回收的?”一辆奥迪哎! 啧,当小白脸的感觉真爽。 陈晴朗开着车到学校的时候,还引起了一阵轰动,不少男老师都羡慕的不行,纷纷说没想到陈老师高人不露相,原来家里这么有钱。 陈晴朗把钥匙往口袋里一塞:“女朋友送的。” 然后牛逼烘烘的进了办公室。 留下一堆男老师凌乱在风中,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在心中大骂无耻。 也有人持怀疑态度:“小陈长得不帅不高也不壮,哪有富婆会看上他?” 有个矮点的老师就不服气了:“帅有什么用?高有什么用?壮有什么用?中看不中用!” 一个体育老师就立刻揽着他的肩膀往厕所走:“咱们去比比。” “陈老师真是会装逼啊……” “人家不是装逼,是牛逼啊。泡完美女老师泡富婆,这本事几个人有。” “小唐老师也是遇人不淑……” 遇人不淑的小唐老师此时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从陈晴朗进来,心里就在嗵嗵嗵的狂跳。 陈晴朗表情立刻就变了,想着家都搬了,这办公室的位子是不是也应该换换? 每天面对着唐诗韵,他还活不活了? 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全身戒备。昨天直接把唐诗韵打飞了,以唐诗韵的脾性,不得把他打废了? 他的视线刻意往下瞅着,就怕下面突然出现一只穿着高跟鞋的脚,直接把他断子绝孙。 然后发现今天唐诗韵居然没穿高跟鞋,而是换了一双米白色的复古慢跑鞋,他这才注意到唐诗韵换了装束,跟平常火红的穿搭完全不一样。从桌子下面可以看到她今天穿的是一条水洗牛仔裤,磨白,冷色调。抬头看,上身是淡蓝色外套,里面的白色衬衫上绘有寥寥的几个简笔图案,一朵云,两片叶子,几个女圭女圭体的日文。 没化妆,唇彩也没涂,素面朝天,与原先风格完全是两个极端的美。 原本一看就是狐狸精,现在倒像个清纯小姑娘。 还别说,这风格一换,给人的感觉还真的挺不一样的。 或许是因为清淡的装束能让人的心情也清淡下来,陈晴朗刚刚看到她时的满肚子不耐,居然不知不觉减淡了一点。 嗯,也只是那么一点。 如果她现在是个男人,陈晴朗依然会把他打残疾的。 “晴朗。” 听到这称呼陈晴朗吓一跳。 虽然声音淡淡的像风柔柔的像云,但陈晴朗就觉得里面裹着能杀人的刀子。 “你的房间我给你收拾好了,撕掉的和脏掉的那些书也都重新去买了新的,你走之后房东去过,我跟他说你今天可以搬完……今天能搬完吧?”唐诗韵怯怯的看着他,“我当时没敢跟你打电话,就自做主张这么跟他说了。你不会生气吧?” 陈晴朗脑袋发懵。 这玩的是……哪一出? 第一百四十六章、幽冥浊气 当一只母老虎变成一只乖巧的小母猫时,没有人能快速接受这样夸张的变化。 而且猫是会挠人的,唐诗韵现在应该说是一只小兔子,清澈的眼神,怯懦的神情,无法叫人产生任何不耐和厌烦,反而会让人生出一种怜惜之情。 但陈晴朗早被她那种喜怒无常蛮不讲理的作风给洗脑,无法相信在没有精神分裂的情况下,唐诗韵能够变得如此懦怯似兔,清弱如露。 陈晴朗觉得事出蹊跷,下意识就觉得唐诗韵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所以在愣了愣神之后,他还是摆出敬而远之的姿态,没有多说话,只是简单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嗯”了一声。 然后低下头去看教科书。 这时唐诗韵又道:“昨天晚上真的不好意思,我太胡闹了,现在正式跟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 陈晴.+du.朗头都没抬:“没事儿。” “我想今天晚上请你吃饭,你有时间么?”唐诗韵又道。 陈晴朗摇头:“晚上有事。” 唐诗韵“哦”了一声,语气当中有浓浓的失落,这种情绪不加掩饰,清清楚楚的袒露出来。 陈晴朗不得不叹服唐诗韵的演技,若不是见识过她蛮不讲理的样子,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他觉得唐诗韵不会平白无故忽然变成这个样子,定然是有所图谋。她要图谋的是什么呢?除了想让自己帮她解除镇法丹的药效之外,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是需要如此忍辱负重的吧? 自己昨天打那一拳,任谁都无法忘怀,要是她不怀恨在心,陈晴朗绝对不相信。现在摆出这副悔过的模样,显得格外像心机婊。有一种矫情的感觉。 就目前这样子,陈晴朗真不敢给她解除镇法丹的药效。 会死人的。 过了两分钟,唐诗韵见陈晴朗是真不想理他,眼中幽怨似秋水流连,但往常那种气恼的情绪,倒没有太浓,一闪而过,满满的都是惆怅。 真跟一夜之间变了性子似的。 “其实……也不单单是吃饭那么简单。”她道。 陈晴朗抬起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是在接着之前的话说。 就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什么井啊会飞的蚯蚓那些事情么?我之前其实有帮你打听,所以昨天晚上去并不是是想跟你在那单纯的胡闹,其实也有想跟你说这件事情的,但因为没控制住情绪……”唐诗韵一脸很后悔的样子。 陈晴朗则是精神一凛:“打听到有用的东西了?” 唐诗韵点点头:“嗯。但是……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那种东西的原因。” “哪种东西?”陈晴朗问。 唐诗韵说出四个字:“幽冥浊气。” 陈晴朗完全没听说过:“幽冥浊气是什么东西?” 唐诗韵摇头:“我也不大清楚,之前也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听他们说,似乎是地底下的一种气体,对生物之类有一些各种各样的作用,身体上的心理上的,变异啊强化啊腐蚀啊迷幻啊之类的。而且这种浊气似乎能勾起人心底埋藏最深的,让人不由自主的去做那些平常想做但又一直没做的事情。如果这种浊气弥漫人间,那么人间就会变成地狱。一切邪恶肮脏龌龊的事情,都会每天每时每分频繁的上演,如果没有清除的办法,人类就会把自己以及其他一切都给毁掉。” 陈晴朗皱眉:“这么严重?” 唐诗韵心虚:“都是听他们说的啦,而且他们似乎也不是太懂的样子。都是整日里埋头苦修不问世事的,而且修炼的年数也都不是太长,不像一些千年老妖,很多事情都知道。像我们这种只修炼了几百年的小妖,其实知道的事情也不比你多多少。你可以去问问你师父来着,他知道的事情一定很多才对。” 陈晴朗居然下意识觉得她是想套一些关于他师父的消息。 “嗯,我师父在闭关,现在想问她,也找不到人。”陈晴朗道。 “哦……”唐诗韵点点头,“怪不得呢……市里前段时间来了一位修道者,听说修为不凡,我有几个朋友前去拜访过,你要是有时间,我带你过去瞅瞅,说不定能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确切的东西。” 陈晴朗盯着她的眼睛看,里面只有真诚和殷切。 但或许是对她有偏见,陈晴朗觉得她是想故意将自己引诱到什么地方,然后要杀了自己。 但是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他虽然一直对唐诗韵抱有警惕之心,但其实并不觉得她真的会杀了自己。就是单纯的一种感觉。 不过昨天那一拳打出去之后,就不太敢对这感觉太自信了。 唐诗韵从他的眼神察觉到一些什么,忧伤的蹙颦:“你认为我在骗你?” 但这表情真让陈晴朗觉得……胃里不大舒服。 他不喜欢绕弯子:“我昨天打了你一拳。” “我没怪你。”唐诗韵道,“打一拳算什么,我法力不是都被禁锢了?两相比较,明显后者更严重吧?” “你知道那个人在哪里?”陈晴朗打算相信她一次。 与其说是相信唐诗韵,不如说是相信没有一个妖怪愿意终生被禁锢法力,在自己没有替她解除镇法丹的药效之前,她绝不敢伤害自己。 唐诗韵没有想这么多,第一次感觉到被陈晴朗信任是这么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她精神大振,双眼奕奕:“知道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去。” “那就明天上午吧。”陈晴朗道。 明天是礼拜六,正好有时间。 唐诗韵猛点头:“好,那就明天上午。具体几点,我们在哪里碰头?” “明天九点左右吧,我吃完早饭直接去找你。”陈晴朗道。 唐诗韵没有意见:“好,我等着你!” 陈晴朗点点头,又低下了头。 唐诗韵则是有些兴奋,整个人安定不下来,老是拿眼去看陈晴朗,心中惊喜得无以复加。 本来以为经过昨天的事情,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会变得很僵。没想到情况没自己想得那么坏,还有恢复关系的可能。 这让她觉得很振奋,同时也庆幸自己没有破罐子破摔,终究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挽回一分希望。 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当下午放学的时候,唐诗韵看到陈瑶又等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那种生气的表情又出现在脸上:“她又在等你?你和她到底怎么回事儿?” 陈晴朗花了一天的时间习惯唐诗韵的娇柔和那种淡淡的怯懦,她突然又变成这个样子,陈晴朗又不习惯了一瞬,但转而又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轻松和舒服,这个样子的唐诗韵其实让他更觉得正常和无害,虽然比较招人烦,但确实比之前那种样子让人更加习惯。 他看着唐诗韵,但没有说话。只是意思已经很明显,这和你好像没什么关系? 唐诗韵强行当了一天的伪装者,本身也挺累的,这会儿露出原形,想再装回去就有些力不从心。但还是强行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耐心的用尽量不带负面情绪的温和语气道:“你每天放学都和她一块儿走,老师和学生看见了,影响也不好吧?你就算不替自己着想,也应该替她着想一下吧?” 陈晴朗一贯的不想解释什么,因为他觉得他并不需要给唐诗韵任何解释。而且他觉得唐诗韵口是心非,明面上好像是在替陈瑶着想,但实际上是在为了其他的一些原因而气恼。 但这原因他想不明白,因此按捺不住的问:“你为什么非要管我私人的一些事情呢?而且无论是我还是陈瑶,都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相信你是为了学生着想什么的,你的神情根本不像。” 唐诗韵就欲言又止,但最终说不出原因:“我就是……觉得这样不好。” “明天见。”陈晴朗看她几眼,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办公室。 唐诗韵看着他和陈瑶一起顺着人流往前走着,双拳又攥到了一起,不像往常那么怒火中烧,而是心中生出无力感。 …… 今天陈瑶书包里带了一套瑜伽服,到了家之后,就立刻到卧室里换上,出来的时候,陈晴朗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一件撞色紧身运动背心套在陈瑶的上身,前面是麻灰,后面是影黑,初具规模的胸部被柔软轻薄的面料紧贴着勾勒出鼓鼓的形状,玲珑可爱,就像衣服里藏了两只小小的圆滚滚的小兔子。 背心是短款的,露出平坦的小月复,白皙的皮肤间,可爱的肚脐小巧圆润。黑色的紧身弹力裤将腰肢衬得纤细洁白,双腿的修长挺直和臀部的挺翘紧致被勾勒出优美的线条,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青春而又性感的美丽。 陈瑶的相貌非常精致清纯,但此时的衣着所衬出的身材,却惹火动人,再长两年,定然是一个拥有着天使般纯洁面容和魔鬼般销魂身材的绝世尤物。 陈瑶偶尔会练练瑜伽,平常一起练瑜伽的以及教瑜伽的,也全都是漂亮的女性,她喜欢欣赏成熟女性那种丰腴饱满的身体,当那曲线被紧身的衣服勾勒出动人的线条时,她甚至会忍不住像男人那样吞咽口水。 而对自己趋于苗条的青涩身体她反而有些无动于衷,因此她并未觉得自己穿上瑜伽服时有多么动人,直到此时被陈晴朗用一种充满某种意味的目光灼烧着时,才醒悟到自己此时的穿着,是有多么的危险。 眼前与自己同处一室的可不是完全无害的漂亮姐姐,而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男性老师。 陈瑶下意识要往后退,只是身体还没来得及动,就看到陈晴朗突然将脸转向窗外,嘴里在嘀咕嘀咕念叨些什么。 在这一刻,陈瑶清晰察觉到陈晴朗气质上的变化。刚刚的他像一只凶性暴发双眼血红的公狼,随时可以将任何一只娇女敕的绵羊撕扯得支离破碎,现在却忽然变作沉静的湖水,水面冷冽清澈的不沾丝毫火星。 她又忽然想起在那片树林里,陈晴朗身上骤然散发出的黑色的死一般的大海的气息,气场要有多强大的人,才能将本身气息扩散到这样如实质一般让人感觉扑面而来的境地呢。 不待她有机会进行思维的伸延,陈晴朗已经表情正常的转过头:“好了,开始练习吧。” 他把空调打开,调到常温,这样人的温度与空气的温度差别没那么大,狂出汗水时,就不容易受寒感冒。不能开太热,不然会消耗无谓的水分。 陈瑶本来有很强的危机感,但是看到陈晴朗居然在瞬间从一种状态进入到另一种状态后,顿时就觉得有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有一种就算自己穿得再火热,陈晴朗也不至于会做出什么的信心。 陈晴朗也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省得对陈瑶的心理造成什么干扰或者阴影之类。 而且如果自己一个大男人对一个未成年小姑娘,还是自己的学生,还是自己的徒弟,而显露出什么情不自禁的情形或者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他会觉得丢人丢到姥姥家的。 因为过了一天一夜的关系,陈瑶在重新练习太上龙虎诀时,动作显得生疏,有好几个动作都差点忘掉。等到快速熟悉之后,陈晴朗再次纠正一些不够标准的动作。 因为穿的是紧身衣的关系,面料非常轻薄,陈瑶身体的紧致弹性显得更加清晰,陈晴朗握着她的小臂纠正动作时,能感觉手指上传来的良好的触感。而且这种衣服,显现出的是最接近人原本的体形,陈晴朗站在侧面时,看着她鼓涨涨的胸部,虽然尽量控制,余光还是忍不住会瞄过去。 陈瑶耳根子有些发红,但倒也能理解,当然,理解归理解,其实还是挺想打人的。 而当陈晴朗纠正她的步法时,手在她的小腿,大腿,腰胯上抚过,两个人就都觉得非常尴尬,空气都好像要凝固了一样。 陈晴朗就一直默念幽夜寂清咒,陈瑶就努力沉浸在太上龙虎诀的动作中,即使如此,空气中的温度,依然让人觉得燥热。 陈瑶的身体忍不住的紧张颤抖。 虽然只是最平常的一些触碰,但毕竟没有跟异性亲密接触过,十七岁的姑娘心中一阵阵悸动,身体随着心的颤抖,而呈现微微的战栗。 像一朵花盛放前花苞开裂时的轻颤。 幸亏陈瑶学的还算快速,动作当中的失误越来越少,要不然,陈晴朗都考虑要在衣服里塞几块冰,来通过身体的冰冷,间接降低心中的高温了。 差不多四十分钟,陈瑶彻底累瘫。 不顾形象的躺在地上时,锁骨的骨窝里,雪白香肌上,蓄了一小滩香汗。 陈晴朗忍不住想,若那是一滩红酒,眼前所见,便当真是人间极香艳极动人的景象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修道者,真牛逼! 陈瑶没觉得自己此时动人到哪里去,她只觉得狼狈得不行,这个时候什么都顾不上,只想好好的好好的好好的休息一下。 三分钟之后,陈晴朗见她仍在那里大口喘气,就有些担心的走过去,看到她眼睛里仍然有着神采,才放下心来:“感觉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问题大了。 陈瑶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从未有过的虚月兑感,全身的汗水仿佛都蒸发了出来,身体表面湿润无比,里面却干燥的有团火在燃烧。 “水……”她有气无力的道。 声音都透着无力和干涩。 陈晴朗赶紧去接了杯温水,走到陈瑶跟前蹲下:“能坐起来么?” 陈瑶感觉胃里翻腾不已,有些想吐,这个时候根本不想动,一动就感觉会呕出来。 陈晴朗感觉到她的痛苦,也没扶她起来,去找了个勺子,一勺一勺喂给她。随着温水的下肚,那种翻腾的感觉终于压下去一点,但头还是很晕,浑身都感觉难受得不行。 陈晴朗一边给她喂水,一边道:“刚才我就跟你说,让你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就是不听,非要逞能。现在知道运动过度是一种什么感觉了吧?会死人的知道么?” 陈瑶没有力气说话,只是张嘴不住的喝着勺子里的水。 一杯水喝完后,陈晴朗觉得她的脸色好了一些,就问:“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么?” 陈瑶无力的眨眨眼睛,然后就闭目不说话了。 陈晴朗就干脆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有些发黄的脸庞,微微摇头。 这小姑娘啊,真是太倔了,也太执着了,一套功法,非要彻底练会才愿意休息。可是太上龙虎诀哪是普通的功法,其运动量之大之剧烈,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承受的住的。 又过了几分钟,陈晴朗看到她的脸色趋于正常,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就道:“到沙发上休息会儿吧?地上太凉了。” 陈瑶无力的吐出三个字:“不想动。” 陈晴朗试探的问:“我抱你过去?” 陈瑶睁开眼睛,一脸嫌弃加警惕,拒绝:“不要。” “……”陈晴朗无语:“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不要。” “……”陈晴朗没办法,把几个沙发的座垫都拿下来,铺在陈瑶的旁边,“翻滚吧少女!” 陈瑶无力的翻个白眼,就地一滚,结果没滚上去,趴在垫子沿没力气了,陈晴朗忍不住哈哈大笑,不等陈瑶瞪他,抓住她的胳膊一拉,就将她拉到了沙发垫子铺成的简易床上。 陈瑶趴在那里,挺翘紧绷的臀部就又成了焦点,陈晴朗努力将目光移开,盯着她的侧脸:“还喝水么?” 陈瑶“嗯”了一声。 陈晴朗就又去接了杯温水过来:“要不要喂?” 陈瑶伸手把杯子拿过来,仰头就喝,喝进嘴里的没多少,流出来的倒不少,水顺着下巴尖一直往下滴,沙发垫子都湿了。 陈瑶烦闷的叫了一声,翻个身坐起来,一只手拿着水杯,另外一只手撑在身后,就像半躺一样,举着杯子喝水。 这次漏出来的水就直接顺着下巴脸颊流到脖颈上,然后又顺着脖颈往下滑,从背心领口钻入胸中。 陈晴朗没有办法再看下去了,站起来到窗口抽烟。 陈瑶喝完水,放下水杯,又软着身子躺下去。 真是累惨了。 休息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陈瑶才终于有力气爬起来。不过,仅仅是力气恢复一点而已,疲惫感比之前更甚,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没有精神,而且整个身体都像连续劳作了三十六个小时的机器,骨头酥软,肌肉酸痛,一走路,腿就是一软,手一抬,整个臂上的肌肉都在叫痛,她到卫生间小解的时候,真的想坐在那里再不起来。 等到胡乱洗完澡,那种肌肉的酸痛感更甚,如果不是陈晴朗是个男的,她真的就想在这里先住上一晚了。 刚换好衣服,陈国伟就来了电话,叮嘱她一定要把陈晴朗带过来。 陈瑶有气无力:“我知道了。” “瑶瑶,我怎么感觉你那么累啊?”陈国伟关心的问。 陈瑶道:“没事儿……也不知道我是在练武,还是在学医。” 陈国伟心疼道:“你别这么拼命,学习也是要循序渐进的。” 陈瑶叹了口气:“没见过这么学医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整我。” 陈国伟语气就变得严厉:“小陈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他的本事爸爸是知道的,一切高超的本事,都需要吃大苦头才能练会。你就不要多想了,跟着小陈好好学本事就行了。等到日后,你会知道自己有多幸运的。” 陈瑶疑惑的问:“他真的有这样厉害?不过就是一个医生而已嘛。” 陈国伟也不说破:“以后你自会知道的。” 陈瑶没见过老爸这样重视过什么没什么地位的人,看到他对陈晴朗是这种态度,脑子里就多想了一些,或许,自己师父的本事,并不只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又跟陈国伟说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陈晴朗拿出吹风机给她:“把头发吹干,我送你回去。” 陈瑶接过来,胡乱的吹着:“爸爸想让你在家里吃饭。” “明天吧,东西还没搬完呢。”陈晴朗道。 陈瑶不管:“你到那里跟我爸说吧。” 到了之后就走不掉了,陈国伟不仅把做饭的大师傅请好,连陪客的人都请好了。 都是体制内牛逼的人物,其中还有张裴裴的父亲,江家老三,江厉生。 陈晴朗和张裴裴的事情,上层圈子大多人都知道,毕竟无论是江舒情,还是张裴裴,很多豪门旺族都在惦记着,其中无论谁找了男朋友,那些大人物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而且因为张裴裴的这个男朋友是江老爷子承认的原因,倒没有人敢找陈晴朗的麻烦。最重要的是张裴裴以前有厌男症自闭症之类的心理病症,这个大家都知道,人家好不容易愿意敞开心扉,要是再把人家拆散,那张裴裴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正常人格,估计又要彻底毁灭。那个时候江老爷子若追究起来,没有人会有好果子吃。 要是把张裴裴换成江舒情,陈晴朗早不知道被多少人找了麻烦。 就算他是修道者,也总有人不惧。 这年头什么武器都有,修道者再牛也是人,真要敢滥杀无辜,政府肯定可以制裁掉。 稳定压倒一切,政府不可能允许超能力者月兑离自己的控制。 江厉生和陈晴朗其实也见过一次,就在绿僵授首那晚的庆功宴上,不过江老爷子不喜欢他,他也不敢随便乱说话。 就算想考校陈晴朗,都没有那个资格。 江老爷子定下的孙女婿,哪有他挑三拣四的份儿? 不过今天嘛,他的地位就超然起来,这次拜师宴,主角是陈晴朗和陈瑶师徒,主人是陈国伟,这都算是本次酒宴的重要人物。 而江厉生,是陈晴朗的老丈人,这身份,说起来比任何人跟陈晴朗都亲近,也更尊贵。 所以让陈瑶简单敬酒拜师之后,大家都将说话的重点放到陈晴朗和江厉生身上,所谈的事情,自然是陈晴朗和张裴裴的感情之事。说笑着问什么时候结婚,恭喜江厉生找了这么一个好女婿,诸如此类的话。 但其实江厉生对陈晴朗,并不感冒。 因为陈晴朗看他的眼神中,并没有丝毫的尊敬,甚至,连不卑不亢都不是,而是一种鄙视,一种厌恶。虽然那种情绪掩藏的很好,但因为是针对他的,所以他能清楚的感知到。 他能猜出来陈晴朗这个态度的原因,因此更加愤怒。 你一个当女婿的,有资格对老丈人的风流往事心生怨恨么? 大家都是男人,平日里心里想的是什么,各自都清楚,既然都不是好鸟,有什么资格对别人鄙视厌恶? 最让他气愤的是,他甚至不能对这个态度的陈晴朗发脾气,因为这个女婿,是老爷子认定的,他对陈晴朗发脾气,挑他毛病,就是说老爷子眼光不行,说老爷子识人不明。老爷子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肯定会很气愤。他本来就不得老爷子喜欢,要是再在这件事情上得罪了他,那以后在家中的地位,就更是直线下降。 而且,这家伙是修真者,听说很受叶司令的器重,要是因为他得罪了叶司令,那更是不值当。 不为自己着想,得为自己的儿子着想。 他对自己的两个女儿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对江凯乐,绝对是宠爱有加。 在接到陈国伟的邀请时,他对陈晴朗其实更气不打一处来。 你身为裴裴的男朋友,一点本事都不传授给自己小舅子,反而去收别人的女儿为徒,这简直太不像话了,到底有没有把妻家放在眼里? 所以他对陈晴朗其实意见很大,但现在却不能发任何脾气,当真是心中窝火,面对别人的奉承,也只能呵呵笑两声,真是有苦说不出。 不过在喝了些酒之后,有些事情,就憋不住了。 在众人喝完一轮酒,开始吃菜的间隙,江厉生看着陈晴朗,皮笑肉不笑的道:“小朗啊,你觉得凯乐那孩子怎么样?” 陈晴朗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就随口应道:“挺好的啊,一表人才。” “呵呵,看来你对他的评价倒是挺高的。”江厉生道,“那你觉得,如果凯乐跟着你学本事,会不会让他更能充分利用自己的天资聪颖?” 陈晴朗咀嚼的动作一顿,这才知道他玩的是哪一出。 不过天资聪颖……呵呵,真是不知道谦虚啊。 “凯乐……还是需要再打磨几年,他现在性情有些跳月兑,本事太大,不是好事。”陈晴朗平静的道。 一语激起千层浪。 这年头,哪有女婿敢拒绝老丈人要求的?而且这话,说得也实在不怎么好听。 大家都是老油子,就算陈晴朗没挑明,也已经知道他对江凯乐是什么评价了。 纨绔子弟,张扬跋扈呗。这样的人本事大了,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这评价到底客不客观先不评,但就这样在老丈人的面前说小舅子不好,可就是在打老丈人的脸了。 凡是聪明点的,都不会在人家面前说人家孩子坏话,一是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孩子是最好的,绝不许别人说半个不字。二是说人孩子不好,有批评父母只生不养只养不教的嫌疑,其实是很严重的一种侮辱了。 平常的人只感觉到那个时候会生气,但不会想太多,但生气原因,究其而论,就这两条,会觉得别人践踏了孩子的尊严和自己的尊严。 这是很让人生气的事情。 当然,如果陈晴朗和江厉生没有什么其他的关系,这样说顶多是说他情商不高,不会说话。但是两人现在是女婿和老丈人的关系,这样一来,其中端倪,就可见一斑了。 陈国伟顿时就后悔不迭,早知道陈晴朗和江厉生有矛盾,怎么着也不能把他给请来啊。 这下完了,再吵起来。 他赶紧打圆场:“年轻人嘛,都有些不够稳重,谁家孩子都一样,不过随着经历的事情多了,总会懂事起来的。” 大家也都附合:“是啊是啊,现在孩子都这样。” 江厉生脸上虽然依旧笑呵呵的,心中却早已怒不可遏。 也懒得说什么委婉的话,直接就道:“小朗你是说,如果现在凯乐跟着你学了本事,会整日闯祸,不干好事了?” 陈晴朗不客气的道:“说整日闯祸有点严重了,不过从小娇生惯养嘛,本事大了,性情会更难打磨。到时候年轻气盛,招惹是非,也是难免的事情。所以我觉得……还是沉淀一下的好。” 江厉生连象征性的笑容都挂不住了:“以我们江家的势力,就算招惹是非,又如何呢?我们难道还兜不住么?” 所有人都是皱眉,这江家老三,一辈子活狗身上去了。 也怪不得江老爷子不喜欢他,不会做事就算了,连话都说不好。 就刚才这话要是真传出去,江老爷子少不得要被上面敲打。 陈晴朗对江厉生真是无语了,这种人,他就算想尊敬,都没有办法。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别的话说。不过有句丑话,做晚辈的得说在前头。”陈晴朗将筷子放下,眼睛盯着江厉生,“我这本事,不是一般人能学的,其中凶险曲折,非常人所能想象。苦累倒是小事儿,危险才是最可怕的。若是凯乐哪天一个不小心……到时候,您可不能怪我照顾不周。” 寒风乍起! 陈晴朗这话不敬到了极点,宛若突然发出的一支冷箭,让所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嘶…… 在座众人,无一不吸凉气。 这小子,好大胆。 江厉生更是愤怒的直接拍了桌子,牙齿都咬出咯咯咯的声响:“岂有此理!” “这世界有些事情,本就是没有道理的。我所走的这条路,步步惊心,九死一生,稍有不慎,就灰飞烟灭。无论是贫家苦儿,还是富家子弟,都是一样。天道面前,均如草芥!就是皇帝老儿,该死的时候,也照死不误!逆天而行,还想一路顺畅?妄想!”陈晴朗却是不惧江厉生发火,“所以,您可得想好了!” 陈晴朗说这段话时,乃是发自肺腑,在场的几个大人,没有人会怀疑陈晴朗这话的真实性。 同时,也更觉此子不简单。 激流勇上,不畏艰险,大道面前,不惮生死,即使前路荆棘丛生,九死一生,吾亦踏步而前,绝不退缩半步。 这分气势,端得震慑人心! 陈瑶看着陈晴朗严肃的脸庞,以及身上突然散发出的强大气势,心道乖乖,不就学个医术么?怎么搞得像研究核武器似的? 不过这个思想品德不及格的老师,一旦严肃起来,倒还真是震慑人心呢。 江厉生也被震住,一时之间,没有闲心去在意陈晴朗的态度,而是开始认真思考,是否真要让自己的儿子冒这样的险,去修那什么劳什子道。 虽然这时候很想牛气哄哄的来一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是在儿子的事情上,真的是不敢稍有马虎。 陈晴朗收慑了气势,客厅里的空气终于松懈下来。 但无论陈国伟和其他几个人怎样暖场,酒宴的气氛都终归是难回到之前。 同时所有人心里都感叹。 这个江厉生,也太不成器了,四十好几的人,却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给完全盖住。 同时也更觉这陈晴朗的不简单。 修道者。 真特么牛逼! 四千八百字大章节奉上! 第一百五十二章、我要死在他的怀里 陈晴朗皱眉喘息片刻,压制住体内乱走的气息,然后向唐诗韵道:“放我下来。” 唐诗韵将他放下,焦急的问:“怎么办?”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拖住他,你跑。”陈晴朗再次从符槽中引出另一枚赤日剑符激发,手上真气凝聚,将剑握在手中。 他之前虽然知道符剑大大不如灵剑,却没想到差距大到这个地步。仅仅接触两下,就立刻被打散。而且对方的灵气确实厉害,仅仅只是两剑相触的一瞬间所传导过来的灵力,就让自己受了不小的伤。境界不同,力量悬殊,陈晴朗知道不能再硬碰,要跟刘奇跃游斗。 唐诗韵自然固执的不愿意走:“我们两个一起对付他,给我柄符剑。” “我不想说第二遍,走。”陈晴朗盯着面带讥笑,好整以暇看着他的刘奇跃,心中也是无比愤怒。 这种被人居高临下,极其蔑视着注视的感觉,实在让人感觉很屈辱。 “傻逼,瞅什么瞅,下来啊!”陈晴朗不爽的喊道。 刘奇跃脸色立刻变得难看,眼睛中杀意如刀,直斩陈晴朗。 “找死!” 他直接如流星般疾飞,长剑在手,斜下飞刺陈晴朗。 陈晴朗直接往远处跳去,在躲过这一剑的同时,将刘奇跃引到这边来,让唐诗韵逃跑的时候更安全一些。 刘奇跃最重要的还是杀死陈晴朗,所以唐诗韵于他而言,并无关紧要,看都不看这个女人一眼,再次挥剑向陈晴朗袭来。 陈晴朗不再大幅度运动,因为体内受了伤,真气还未完全调息好,现在还处在紊乱的状态。如果再让真气剧烈运行,气息在体内肆意奔走,经脉与内脏便会受伤,到时候用不着刘奇跃出击,陈晴朗自己就先死了。 所以他现在是仗着太上游灵剑法,一边身体灵敏小幅度移动,一边用符剑攻击。但是符剑绝不与灵剑相碰,一击不中立刻收手,再度游走,再度出手。 刘奇跃的剑法没什么具体风格,应该也不是什么高明的剑法。但是修为高,速度也不慢,灵剑上灵气凝结,威力也非常大。陈晴朗看着时不时也攻出一两下,实质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体能与真气消耗,都是因为躲避。 而且受到严重内伤的时候如果没有及时调整好气息,不管真气运行的剧烈还是舒缓,其实都会使紊乱加剧。只不过这个过程或长或短。 陈晴朗能明显察觉到自己有心浮气躁的感觉,这就是体内的真气情况在慢慢往坏的方向发展。 刘奇跃不知道他身上的情况,心里变得有些焦躁。 身为一个通灵境的修道者,在面对一个修为不如自己的人时,居然无法快速解决战斗,这真是一件让人非常气闷的事情。 但不得不承认,陈晴朗的步法确实精妙,即使他在武技一道是个菜鸟,也能看出这至少是一流的步法。而陈晴朗出剑的角度方法,也都刁钻的狠,整个人有一种轻灵而迅疾的感觉,移动如电,攻击如蛇,完完全全形成一种明显的风格。 这年头无论是什么,凡是有了明显风格的,都不是什么可以小觑的东西。 刘奇跃非常愤怒,暗骂老天不公,为什么老子辛辛苦苦修炼,却屡屡受挫,对方却可以因为碰到高人,就能得到至上的法宝和功法? 这不公平! 他出剑更加凌厉,身形更加迅捷,这一波攻击,犹如暴雨梨花针,尽管体内本就气息紊乱,陈晴朗却没有办法,只能强运真气,把身法使到极致。 明晃晃的剑网当中,陈晴朗犹如一只蝴蝶,在道道凌厉的剑风中翩翩起舞,手中符剑却是完全没了用处,既不能用于格挡,也没有余力去攻击。 虽然刘奇跃的剑沾不到他的身,而且看场面他好像也轻松得紧,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已经用了十二分的力道。如果这波攻击持续的时间够长,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力不从心,被对方一剑斩杀。 他偷空悄悄看了一眼,发现院子当中已经没了唐诗韵的身影。立刻松了一口气,没了负担,便专心投入到战斗当中,身形一瞬间竟是又快上几分。 但是两分钟之后,强运真气的弊端就已经出现。 陈晴朗感觉体内真气开始在各处经脉乱蹿,气流如箭,好像随时要把经脉戳破,然后爆体而出。 但是刘奇跃攻击一刻不停,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好好调息。 又两分钟后,真气愈加荡乱,五脏六腑,像被无数力道击打,丹田之处,也失去控制。往日储存在那里安静无声的真气,现在像遇到了火山爆发,顿时海水变得炙热,波浪翻腾,摧枯拉朽,真气像蒸汽一样,掀起滚滚热浪,在体内肆虐。 一分钟后,情况变至最坏。 陈晴朗眉头忽得痛苦一皱,轻灵翻转的身子立刻停滞了一下,刘奇跃的长剑迅速在他胸月复之间划过,护在皮肤上的白光登时出现一道红线,接着汩汩鲜血,便从被割破的伤口中滚滚流出。 陈晴朗“扑嗵”一声摔倒在地,咬牙死撑,也仅仅是能单膝跪立。剑伤虽疼,却不及真气紊乱更痛。他现在全身发热,体内水分被迅速蒸发而出,衣服立刻湿透,头上如被泼了一盆热水,红色的头发变得更加鲜艳刺目。 他现在体内像放了一个大烤炉,温度由内而外散发,体内的水分被逼出的同时,骨肉皮肤也全都变的炙红。这些汗水在体表再度被蒸发,陈晴朗身上便立刻冒出缕缕白汽! 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蒸锅炉,全身皮肉筋骨马上就要被蒸熟。 刘奇跃看着他的样子,顿时得意的哈哈大笑:“走火入魔,这可是修道者死得最惨的方式了。等会儿你就要真气爆炸,粉身碎骨而亡了!” 陈晴朗没有时间理他,他现在努力的去调息真气,希望赶紧将体内的情况恢复,可是,刘奇跃会给他这个时间么? “我本来想看着你爆体而亡的,但后来想想,貌似有点不大安全,所以,还是直接一剑结果你好了,省得最后关头,被你给绝地反击了。同时,也算是我看在相识一场的份儿上,帮你留个全尸。”刘奇跃是真有点害怕陈晴朗,就怕他藏的还有什么法宝,因此还是及早杀死及早安心,以免最后关头节外生枝。 太上蛇息妙法不愧是大门派的功法,精妙无比,走火入魔到这个程度,居然还能慢慢将真气理顺。但这时刘奇跃已经举起长剑,直直向陈晴朗颈处刺来。 陈晴朗忍不住暗叹,老子要挂了。 在这生死关头,他脑海中浮现江舒情漂亮的容颜。 临死之时,不能见到最喜欢的人,真是此生最遗憾的事情。 他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电影里面的女主角死在深爱的人怀里时,会嘴角带着微笑。 能在死之前始终被挚爱的人温柔而用力的搂着,那是一件多么可贵多么足慰此生的事情啊? 他嘴角带笑,只不过是苦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什么东西破空的声音。 刘奇跃也听到了,因为那破空声就自他身后传来。 他猛的转头,立刻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着自己急射而来,他立刻挥袖击当,一块青砖便在灵气摧残下,变为一堆粉末。 陈晴朗看着从对面屋顶上浮现出的唐诗韵的身影,苦笑更浓。 这傻狐狸,居然没有逃走。 估计是躲在屋顶的背面,随时准备偷袭。 而现在明显不是偷袭的最佳时机,并且她的现身,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臭婊子,找死!”刘奇跃眼看就要杀掉陈晴朗,结果又被拖延,心中恨意如墨般浓重,“本想放你一条生路,你却冥顽不灵。既如此,我杀掉你的情郎,接下来就送你与他团聚。” 他是通灵境的修为,唐诗韵被禁锢了法力之后,就只等同于温养境的修者。她藏在屋顶背面,刘奇跃是能感应到的。只是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因此并不想去管,他刘奇跃有时心狠手辣,但对上女人,同样有一个毛病,就是会心软。虽然嘴上说着唐诗韵是轻浮之相,心中却不得不赞她美丽。对于美女,他是不忍下手的。 顶多为了防止她报仇,废了她的修行,但是现在,却也忍不住起了杀心。 “谢谢了,能与晴郎死在一起,我心甘情愿。只是有人可怜,就算想和喜欢的人死在一起,恐怕都无法办到。”唐诗韵从屋顶上落下,一步一步走过来。 刘奇跃被她的话气得青筋直跳:“我先送你去死。” “被说到痛处了?真是可怜。一个通灵境的修道者,败给一个实力不如自己的人,而且还败得这样的惨……那个江舒情宁愿和妹妹一起与晴朗玩双飞,都不愿意正眼看一下你这个对她一心一意的人,你当男人当的到底有多失败啊?自己喜欢的女人,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这滋味……很酸爽吧?”唐诗韵想着反正要死,死之前也要逞一下口舌之快。 主要还是心里觉得憋屈,不用其他办法让对方痛苦一下,实在是心有不甘。 不得不说,她做的实在很成功。 刘奇跃现在对她的恨,比对陈晴朗都要浓。 一想到那个自己一眼就喜欢上的女人,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女人,那个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女人,那个面对男人时永远昂着下巴尖不屑一顾的女人,那个表现得不可一世对爱与性好像都完全淡漠的女人,居然和她的亲妹妹一起,在床上施展浑身解数,与眼前这个花心猥琐勾女不止的男人纠缠在一起,在他身下或身上婉转承欢妖娆娇`啼,他的心中就燃起一团熊熊怒火,想要把这天都一剑斩破! 跟戴了九百九十九顶绿帽子一样的感觉。 而要不是这个面相轻浮的女人刚才说那样可恶的话,其实他根本是想不到这些的! 江舒情是怎样的女人,高贵冷艳,要不是唐诗韵提醒,他哪里会想到那些龌龊的事情。 或者说他根本从来不愿意去想。 他连江舒情和陈晴朗睡觉这件事情都不敢想,更何况是江舒情与张裴裴一起在床上和陈晴朗玩双飞? 这种痛,这种屈辱,比任何失败与狼狈,都更让他无法忍受。 “啊!”他狂暴的大叫一声,拿剑指着唐诗韵,“臭婊子,贱女人,你会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的,我要把你碎尸万断,煮熟喂狗!” 唐诗韵在他愤怒的目光注视下,一直走到他的面前:“我无所谓啊,别说喂狗,喂王八我都没意见。不过现在,我要和晴朗呆在一起。我要死在他的怀里。” 刘奇跃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爱情观。 明明知道陈晴朗和别的姐妹花玩双飞,居然还要死在他怀里? 他感觉精神一阵恍惚,自己这么努力,居然却败得这样惨? 他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唐诗韵直接绕过他,蹲到陈晴朗身前:“对不起啊,把你带到这里,让你这么不甘心的死去。” 陈晴朗仍在努力调息体内的真气,只要一秒不死,他就要为活着做一秒的努力。 “缘,妙不可言啊。”陈晴朗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呢? 唐诗韵愁眉苦脸:“虽然跟你死在一起很开心,但我真的不想死啊。不过现在不想死也没办法了,这就是命吧?” 陈晴朗摇头:“我不信命,我信因果。” “你愿意让我死在你怀里么?”唐诗韵问。 陈晴朗咧开嘴,露出被鲜血染红的牙齿:“只要不觉得我身上烫,随便你喽。”他敞开双臂,露出发烫的胸怀。 “下辈子可能咱们俩是一对龙凤胎。”唐诗韵躺到他的怀里,抬头仰望着天空,“真的好热,要是就咱们两个,我都忍不住要月兑衣服了。” “流氓!”陈晴朗忍不住笑骂。 刘奇跃看着这两人郎情妾意,握剑的手忍不住颤抖。 “我操`你妈!”他仰天大骂一声,也不知道是骂这贼老天,还是骂陈晴朗。 骂完之后,一剑就向唐诗韵刺去。 这个女人。 让他感觉到……心痛…… 深深的心痛。 第一百五十三章、一剑当胸 刘奇跃本以为此时的自己,已经到了痛苦的顶点,然而他并不知道,痛苦其实是没有顶点的。 就像当他刺出那一剑时,他以为这将会是唐诗韵生命的终结。却不知道,这是他断子绝孙的开始。 当时那把剑离唐诗韵的胸膛只有零点零一寸,按照刘奇跃和陈晴朗的设想,不到零点零一秒之后,剑尖就会刺穿唐诗韵的胸膛,在那里开出一朵娇艳盛开的红色的花,当这朵花开放时,另一朵花就将凋零。 然而那一刻时间忽然静止,剑尖像被按了暂停键,没有征兆的定格在空气当中。 陈晴朗看到刘奇跃凶狠的表情先是静止,再是一愕,随后眉头缓慢蹙起,整个五官都以极其怪异的方式慢慢向中间聚拢,他的瞳孔开始收缩,眼睛开始睁大,然后嘴唇张起,一声石破天惊的惨叫,从他的嘴中发出。 那柄即将饮血的灵剑,便轻颤两下,翻转着剑身,将阳光驳出数道清光。叮当一声,翩然而落。刘奇跃整个身体僵硬,伴随着那声惨叫,一下跪倒在地。 这奇异的景象,看得陈晴朗目瞪口呆。 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他看到刘奇跃的双手捂住胯下,他才看到,在刘奇跃跪着的地面上,有一片血迹在慢慢漂染。 同时,一阵腥臭,传入鼻中。 本来安静躺在他怀中的唐诗韵猛然跃起,拉住他的胳膊,一下将他带起。 “快跑!” 一阵大力传来,他完全不明所以的,被唐诗韵拽着踉跄前行。 而后面,传来刘奇跃压抑在喉咙中的无比痛苦的低吼。 有点像人便秘时用力撑肛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 陈晴朗问出这话时,唐诗韵已经拉着他进入了置有道门祖像的大堂。 唐诗韵的回答让陈晴朗一阵蛋疼:“我用飞针射中了他的老二!” 陈晴朗立刻就觉得头皮发麻。对于这类事情,男人最能感同深受。 同时,这突如其来的反转,也让他脑袋有些短路。 这个口口声声说要死在他怀里的女妖精,原来刚才只是在演戏,而且演技精湛到无论刘奇跃还是自己,都完全没有看出丝毫破绽。 并且,她那些诛心的言语,让刘奇跃处在了最愤怒的状态。如果他能镇静一点,说不定还能提前察觉唐诗韵的偷袭。 缘,真的真的是,妙不可言啊。 但是当两人冲出大堂的时候,又都齐齐止住了脚步。 天上飞下来一个人,落在了院子当中。 两人的心又都提了起来。 刘奇跃握着灵剑,脸色苍白,浑身颤抖,额上青筋暴起,冷汗簌簌而流。若是在他身旁放个火盆,他身上的汗再一蒸发,那就跟刚才陈晴朗走火入魔时的情景,基本上是完全一样。 陈晴朗看到刘奇跃竟然追击过来,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哥们儿真是太坚挺了,老二被飞针射中,居然都没痛得丧失战斗力。妈的,很有当**犯的潜质啊。 他好奇的朝刘奇跃裆部看去,就见在黑色运动裤上,有五六根细长的银针,在阳光下晃晃悠悠闪着亮光。估计是用什么简单的手段暂时止了血,所以现在不再有血滴下来。而且因为裤子是黑色的原因,只能看出那里湿了一片,只有在光线照到的时候,才能发现那里是一片红。 看着那几根仍在兀自摇晃的针,陈晴朗双腿微微夹住……就跟扎的是自己一样,头皮又忍不住开始发麻。 “臭婊子!”刘奇跃说话的时候,声音在颤抖,同时因为吸气压抑痛楚的原因,嗓子变得低沉而沙哑,“你居然敢……你居然敢……啊!” 他大叫一声,握着剑疯了一般朝两人奔来,五官已经因为愤怒和痛苦,而扭曲成狰狞的地步。这暴怒的一奔,犹如闪电,两人赶紧往一旁躲,刘奇跃的身子便刹不住闸的冲击大堂,接连撞碎一前一后一小一大两张供桌,最后一剑将坚硬的人像捅了个通透。 唐诗韵这时才知道害怕:“怎……怎么办?” 陈晴朗还是那句话:“我拖住他,你跑。” “你现在已经走火入魔,还拖个屁啊拖?”唐诗韵伸手将他的赤日剑夺过来,然后向他道:“你赶紧调整气息,省得没被别人杀死,反倒自己先暴体而亡了。” 陈晴朗有些犹豫,然后就看到刘奇跃拔出剑后,刚走两步,就又站住,一脸痛苦的盯着自己的裆部。 但是当抬头看到正在往他这边瞅着的狗男女后,就又硬生生压抑住痛苦,坚定但却蹒跚的往这里走来。 陈晴朗微微放心:“和他游斗,别和他纠缠。” 唐诗韵也有了信心:“放心,我不傻。” 于是陈晴朗退后,挑个墙根盘腿坐下,一边努力调理真气,一边观察着唐诗韵这边的情况。 刘奇跃确实是极坚韧之人,换了任何男人,受到这样的伤,无论如何都会立刻失去战斗力。别说走路,想站起来都难。 但是这家伙却是够狠,牙都咬碎了,依然不趴下,硬是拎着剑,杀到了唐诗韵跟前。 唐诗韵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修为的提升上,并没有系统的练过武技,只是身体还算灵敏而已,因此在被禁锢法力的情况下,战斗力其实相当的渣。 因此她看着对方的长剑挥来挥去,心里忍不住有点紧张。 若刘奇跃此时没受伤,两招之内,就能解决掉她,偏偏他不仅受了伤,而且还受了非常重的伤,所以他挥剑的速度虽快,身体却移动的很慢,唐诗韵就握着那柄符剑,一会儿跑到他身后,一会儿跑到他左侧,一会儿跑到他右侧,再一会儿跑到远处。完全就是在奔逃闪避的状态,手中的符剑也只是远远虚晃几下,距离远的根本算不上是攻击,倒像是挑衅。 总之显得相当可笑。 刘奇跃却被她这副傻样子逼的崩溃,一边挥剑,一边狂暴的大叫。 时间一长,唐诗韵完全放下了心,一边游走,还一边嘻嘻哈哈。而刘奇跃就一直狂吼疯叫,不停地挥剑。 陈晴朗彻底安下心来,调理内息的效率更高了一些。五分钟之后,全身的燥热就已经消失,紊乱的真气有一半都已经回归正途,开始按照正常的路线运转,慢慢的向丹田方向汇聚而去。 就在一切都在朝着好的结果行去的时候,场中再次异变陡生。 本来一直都显得狼狈而暴躁的刘奇跃,在唐诗韵再次跑到他身后时,腰胯竟是猛的急转,身体立刻转了一百八十度。那双极难迈动的双腿,快速迈出一个弓步,仿佛这样的动作,根本不会牵扯到伤口创造巨痛。 一步跨出的同时,手中剑也如子弹击出,唐诗韵根本来不及反应,那柄灵剑已经从她胸口穿过。 轻松的笑容顿时在脸上僵住,不敢置信的神色浮现在脸上。 刘奇跃气喘吁吁,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灿烂笑容。 “这下……还不死!呵呵呵。”沙哑的笑声发出,同时手腕转动,长剑在唐诗韵的身体里缓慢扭转。 唐诗韵张嘴像要惨叫,发出的声音却是:“晴朗,快跑!” 陈晴朗没料到情况会陡然生变,看着唐诗韵的衣服被鲜血瞬间染红,一双眼睛睁大到要撑裂眼角的地步。 “啊!”他狂叫一声,猛的从地上弹起,也不顾体内气息仍然紊乱,直接将真气运到极致,几乎是一瞬间,就来到了唐诗韵的身旁。 刘奇跃一下将长剑拔出,并快速蹒跚着后退数步。 剑一从胸前移出,伤口处就立刻鲜血喷溅。陈晴朗赶紧一手捂上去,想要止住血,但是毫无作用,血就像破了的水袋,不断以夸张的速度汩汩往外流,唐诗韵身子发软,无力的躺倒在陈晴朗怀里。 “你……咳……这时候……还……占我偏宜……”唐诗韵感受着陈晴朗紧紧按着她胸膛的手,感觉那只手温暖的让人想哭。 “你他妈的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陈晴朗已经急得发疯:“你到底怎么样?有没有刺中心脏?痛不痛?我现在就带你去治伤,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又转头看着在那里不住的狞笑正喘气暂歇的刘奇跃:“刘奇跃,我跟你不死不休!” “放心,你等会儿就要死了。呵呵呵。”刘奇跃抹了一把脸上厚厚的汗水,努力恢复着战力。 “别……别看他……他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唐诗韵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感觉到凄凉。自己修行几百年,将尽数修为孤注一掷化形成功,然后又苦修两百年,修为达至通灵境中期。还没有见识过修道界的奇幻瑰丽,今日便就要死在此处么? 不甘心啊。 陈晴朗更是心痛:“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镇压你的法力的。你千万不能死,千万不能死!” “你不是说……你信因果么……”唐诗韵脸色迅速变得苍白,身体也越来越软,本来红润的嘴唇,慢慢失去血色,“都是我自找的……” “我带你去治伤。” “我之前说了,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刘奇跃恢复了一点精力,手将剑紧握。 唐诗韵用最后的力气,双手使劲一推陈晴朗,身体扭动着挣月兑,“扑嗵”一声摔倒在地。 “跑!”她用力说出这一个字。 陈晴朗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跑,无论如何,都应该跑。 但是……跑不动! 他若是跑了,就活了,但也死了。 于是他对着唐诗韵怒吼:“妈的,你之前说了,要死在老子怀里,老子跑了,你就只能死在地上了!” 又一枚赤日剑符被激发,陈晴朗持剑在手:“等老子解决了这货再死,老子的胸膛比地上暖和多了!”又转头向刘奇跃:“操你`妈的,老子跟你拼了!”含怒一剑便朝刘奇跃刺去。 “一事输不等于事事输,一事赢不等于事事赢,今天你必死!”刘奇跃挥剑朝赤日剑格去。 陈晴朗狂怒出手,来不及收剑,于是一股灵力从赤日剑传来,陈晴朗再次受到重击,“噗”的一声,喷了刘奇跃一脸血。 刚刚有点正常的真气,立刻又紊乱起来,陈晴朗一**坐倒在地,噗噗连喷两口鲜血,才感觉身体好受一些。 刘奇跃哈哈大笑一声,一剑朝陈晴朗胸口刺去。 唐诗韵眼睛中透着绝望的神色,但还是耗费最后一丝力气,强行运起真气,双手猛的一拍地,借力朝着陈晴朗身上扑去。 真气一运,血液流动的速度便一下加快,唐诗韵身体往前飞扑而去时,胸口便像喷血的喷泉,直接朝着地面泼了一盆鲜血。 但陈晴朗伸脚轻轻一蹬,就将扑过来的她蹬到了一边。 唐诗韵“扑嗵”摔倒在地上,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伤心。 反正声音已经哽咽,带着哭腔无力的骂:“傻逼。” 然后就稀里哗啦哭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两个一起带走 陈晴朗是个多疑的人,但在刚才那一刻,彻底相信了唐诗韵。 如果一个人愿意为了救你而死,那你对她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说实话他很震撼,没有想到唐诗韵可以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 也是因此,更加希望渡过这次难关。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不想唐诗韵死在这里。 他忍耐住体内气息紊乱的痛苦,左手拿着赤乌射星盘挡在胸口,右手则是一下刺出,赤日剑直奔刘奇跃左胸而去。 刘奇跃完全不惜命,看到陈晴朗出剑,仍然不管不顾一剑刺到底,只是左半身尽力后撤右半身尽力前倾,做出了一个小幅度的躲避动作。 “当”的一声,灵剑刺在了盘面之上,与此同时,陈晴朗的赤日剑,也刺中了刘奇跃的左胸。只是因他躲避的原因,剑尖并没有深入多少。 而&}.{}刘奇跃这边,则完全是一点偏宜都没有占到。 灵剑刺到符盘上,立刻被阻挡,看起来镜面一样貌似一击就碎的盘面,坚硬得连注入了灵气的灵剑都刺不穿。 刘奇跃又惊又怒,收剑后撤。看了一下左胸伤口,发现没有刺入太深,松了口气,再看看一脸惊愕的陈晴朗,就知道他肯定也没想到,这个符盘,居然能够抵挡住灵剑的攻击。 而且因为符盘是法器,有其法器的特征,那就是会吸收真气和灵气,但是不会传导,而是会将灵气使用,以保持法器本身被激发的状态。当灵气源断掉的时候,这些灵气就会因为法器本身禁制的不同,有的被继续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有的就直接消散。 所以灵剑上面的灵气直接注入符盘,却不能通过符盘再过渡到陈晴朗身上。刘奇跃的这一击,可以说对陈晴朗没有造成丝毫的伤害。 陈晴朗顿时大喜,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施展太上游灵剑法,对刘奇跃展开疯狂的攻击。他要趁真气爆体而亡之前,快速解决掉刘奇跃。 那枚符盘,就被他当成盾牌使用,有了这个宝贝,他不再惧怕刘奇跃那柄灵剑的攻击。 刘奇跃知道情况要糟,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和陈晴朗互攻起来。 “自己是通灵境,他才是温养境,而且他已经走火入魔,受了内伤,用的又只是符剑,自己肯定能够打败他的。”刘奇跃心中暗暗思量。 但事实就是,蛋疼和气息紊乱所造成的痛,真的不是一个级别的。虽然陈晴朗的气息紊乱更致命,但从痛苦程度上而言,还是刘奇跃的针伤更胜一筹。因此若说对战力的影响,还是刘奇跃受到的影响更多一些。 刘奇跃之前对着唐诗韵的那个扭身弓步刺,仅仅只是蓄谋许久的闪电一击,当时胯下的痛楚差点让他晕过去,现在两条腿压根都要迈不成步子。 而陈晴朗的游灵剑法第一层,却是专修的灵动敏捷一道,不仅身法奇异诡敏,剑法也是如电如闪,陈晴朗刚刚挥出四剑,就已经有两剑刺在了刘奇跃的身上,虽然不是要害,但也都让他鲜血横流。而刘奇跃冒着受伤刺出三剑,只有一剑进入攻击范围,还被陈晴朗用赤乌射星盘轻松挡住。 人一旦见识过快的东西,就会觉得常速的东西变得很慢,陈晴朗练过习游灵剑法,就觉得刘奇跃的身法和动作都笨拙且缓慢,但是因为他现在受了伤,速度也跟不上,所以即使很多时候有可以出击的时机,却无法把握到,要不然,面对一个蛋蛋受伤的修道者,他刚才不会只使出四剑,击中刘奇跃的,也不会只有两剑。 但这样的效率,在刘奇跃看来已经相当惊人。 短短时间,连中两剑,再加上胯下的伤没有及时医治,越来越痛,而且照这样子看下去,估计没有拖到陈晴朗爆体而亡,自己就已经先被对方格杀。他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先行撤退。 但想到自己一个通灵境的修道者,被对方一个走火入魔的温养境菜鸟逼得逃跑,就觉得无比的羞辱。 对于这个给了自己无数羞辱的男人,刘奇跃实在很想收下他的性命。 就在这犹豫的短短时间里,陈晴朗已经又刺出了三剑,但是只有一剑击中,另外两剑都失了准头。 这证明他已经撑不了多久时间了。 但是那击中的一剑,刺中了刘奇跃的月复部,并且刺的很深,直接贯穿了他的肠子。 刘奇跃这会儿身上三个剑伤,一处针伤,针伤还在要害,彻底撑不住了。 再愤怒,也不想把命丢掉。 因此怒吼一声,胡乱挥上两剑,然后转身就跑。 虽然跑得动作很难看,但确实挺快的。 陈晴朗刚想追,步子还没跨出,身体就忽然定住,面部僵硬,眉头紧蹙,然后喉咙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刘奇跃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见到陈晴朗吐血,身子还摇摇晃晃,就又有些犹豫起来。但是思量再三,还是继续逃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且陈晴朗也不定就能撑过今日,等会儿就会爆体而亡也有可能。 当抱着这样想法的刘奇跃逃出青云观后,陈晴朗再支撑不住,手上的赤日剑一丢,就直接无力的坐倒在地。 他回头看了唐诗韵一眼,发现这姑娘已经没了声响。她身下流出一大片血迹,脸色苍白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晴朗顾不上休息,收起符盘,强忍体内乱走的真气,一把抱起唐诗韵就往外跑。 “诗韵,醒醒,诗韵,你醒醒!”他一边走,一边叫,唐诗韵微微睁了一下眼睛,发现他居然没被刘奇跃杀死,顿时就露出了笑容,只是没等说话,就又闭上了眼睛。 陈晴朗速度顿时加快,转眼就跑过了七号桥,一边叫着唐诗韵的名字,一边抱着她上了车。唐诗韵坐在副驾驶上时,已是进气多出气少,陈晴朗快速发动车子,拼命往前开。 唐诗韵的身子软软的靠在他身上,他就一手揽住她,将她搂在怀里,一边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开车,一边道:“诗韵,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马上就到师父那里了,那里有很多丹药,肯定能把你治好的。” 唐诗韵没有回应,而且身体开始慢慢变凉。 陈晴朗将车子开成了飞机,一路横冲直撞,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私家车遭殃,而本来要开半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被开成了十分钟,一路之上闯的红灯,顶得上人家一辈子闯的。 等到来到江南人家小区门口的时候,这辆黑色奥迪终于不堪重负,遍体鳞伤的趴窝在路边。 保安看着那辆车,下巴都快掉下来。 他见过很多被撞坏的车,但从来没有见过一辆撞成这样还被拿去开的车。 奥迪的车头灯已经碎掉,后视镜只有一截镜把还在上面,保险杠有一端已经月兑落,引擎盖扭曲着翻起,因为车子的疯狂发动,引擎此时正不断冒着青烟。 保安忍不住想,这哪是开车,这是玩命啊。 陈晴朗本来想直接开车冲进小区的,现在见车趴窝,就赶紧伸手去开门,结果推了两下,居然没打开,便直接一脚将车门踹掉,抱着身体已经变得僵硬的唐诗韵从车里出来。 “我靠,原来是你!我靠,她怎么了?!”保安看到陈晴朗,很惊讶,没想到这哥们居然是这么疯狂的老司机。再一眼看到他怀里遍身是血的女人,直接吓了一跳。靠,开个车而已,怎么还玩出人命了? 陈晴朗没时间理会他,抱着唐诗韵就冲进了小区。 保安刚想喊住他问问怎么回事儿,忽听耳边警声大作,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十几辆警车外加二十多辆警摩气势汹汹的一哄而至,车上与摩托车上的交警全部下来,都围到了门口。 “这车里的人跑哪去了?” 保安还没见过这阵仗,下意识的往小区里指了指。 所有交警都往小区看,根本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你认识车主么,他住在哪里?”交警问。 保安:“车主认识,但他不是小区里的人。” 一个女交警很生气:“不是小区里的人,你居然还放他进去?” “呃……他和小区里的人认识。”保安道。 “那他认识的人住在哪里!?”交警气势汹汹的问。 保安道:“43号院。”又临时补上一句,“他是军队的人。” 交警愤怒:“军队的人怎么了?军队的人……” 电话突然响起,交警迅速掏出手机,接通之后,还没说话,对面就已经开了口:“全部回到各自岗位,那辆车子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 那交警愣住:“不用管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 “那辆车完全无视交通法规,完全无视广大市民的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 “我说了,这是命令。” “我……” “这是命令!”声音变得严厉。 交警沉默,气愤,不停地喘气,最后猛的挂掉电话,骂了一句:“他妈的!” 保安看出了苗头,就很得瑟的道:“我都说了,人家是军队的人。” 交警狠狠看了他一眼,然后仔细瞅了一下那辆奥迪的牌照,向一个交警道:“查查这个车牌号,我看看到底是哪个人这么牛叉。” 就在小区外乱哄哄的时候,陈晴朗已经飞速奔至43号院门前。 他伸脚连踹两下门,大喊:“小橙,出来救人!” 苗橙快速打开门,看到陈晴朗和他抱着的唐诗韵,大吃一惊:“哥哥,怎么回事儿?”倒是没有再调皮的叫师弟了。 陈晴朗撑着来到这里,已经用尽全力,抱着唐诗韵往地上一坐,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来。 “她心脏中了剑,赶紧想办法救她。”说完这句话,又是连喷几口鲜血,然后眼睛一闭,直接晕死过去。 苗橙彻底吓到,也不管唐诗韵死没死,赶紧去探陈晴朗鼻息,见他没死,稍松一口气,然后又去探唐诗韵鼻息,发现已经没了呼吸。把手按到她胸膛上,连心跳都没了。再探脉搏,也没有跳动。 “人都死了还救什么啊。”苗橙直接把唐诗韵扒拉到一边,然后察看起陈晴朗的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咦,这个人,我好像认识?” 苗橙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就见一个穿白衣着高帽头发很长脸色酡红的小白脸站在她身边,这人身上阴气森森的,手上还拿着一根绳索,而绳索的那头,正牵着一个人,样貌依稀可见,但身体像是青烟,看不清轮廓…… 苗橙立刻去看被扒拉到一边的唐诗韵,发现和绳索系住的人模样差不多。 她顿时兴奋起来:“你是阴司对不对?她是这个女人的鬼魂是吧!” 第一次见鬼,还挺兴奋的。 那阴司则是仔细看着陈晴朗,然后忽然想起来:“哦……是他……”又转头看向唐诗韵的魂魄,“你把他杀死的?” 唐诗韵连连摇头:“不是……我怎么可能会杀他。”声音缥缈,神情萧索。 终究,还是死了啊。 不过,也确实死在了他的怀里。 只是这个小丫头太可恨,在自己即将死透的那一刻,居然粗暴的把自己扒拉到了地上! 然后又看了一眼长得颇为女性化的小白脸阴司。 当初勾了陈晴朗魂魄的是这个阴司,如今自己死了来收自己魂魄的,还是这个阴司。 说起来,他倒算是个媒人了。 嗯? 等等…… 媒人是什么鬼…… 自己这是在瞎想什么…… 而且,自己现在是鬼了啊,马上就要被带到阴间去了,进了轮回之后,就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了吧。 她安安静静的看着陈晴朗,只希望能在走之前,多看上几眼。不然,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然而,这个时候阴司说了一句话。 “他貌似快要死了……那我就等会儿两个一起带走吧,省得来来回回的麻烦。” 第一百五十五章、灵丹自需灵液化 “他快要死了?” “哥哥快要死了?!” 唐诗韵和苗橙同时惊呼起来。 阴司奇怪的看着她们:“你们两个都是小有修为的妖精,难道还看不出来他快死了?” “哥哥才不会死呢!”苗橙说完,就跑进了院子,一头扎进别墅里,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唐诗韵是最清楚陈晴朗状况的,她不知道从青河区七号桥那里开到这要用多长时间,但是在路上没有死透的时间里,她能迷迷糊糊的感觉到陈晴朗抱着她开了很远的车。如果不是为了把她送到这里,或许他就有时间好好调理内息了吧? 果然男人也是要宠的,要是自己以前就不要命的对他好,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变得那么不和谐吧? 现在看着陈晴朗脸色发白嘴唇紧抿的晕死在地上,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du.睁的看着,这种感觉,比死了都要难受。 “阴司大人,你能不能帮忙救救他。”唐诗韵一脸哀求。 阴司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是专门收割魂魄的,可不是救人的,对于救人这方面的技能呢,我实在不怎么高明。而且,这种将死的人,只有极高明的医道大家才救的回来,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可实在是无能为力。再说,要是随便哪个人快死了我都要救一救,那我不是就失业了?我要是失业了,就得回到家里面对一张张冷漠的面孔……我才不想回去呢。” “他只是走火入魔,气息紊乱,你这种修为高明的阴司,肯定稍施手段就能救回来的吧?”唐诗韵还是不死心。 阴司耐心的道:“走火入魔,那是通向死的一个过程。现在,过程已经结束,只剩死了。也就是说,现在不是把他的内息调整好他就能活下来,而是需要把他身体的各个机能修补完整并激活恢复……包括经脉什么的。呃,简单来说就是他虽然没有爆体而亡来个死无全尸,但其实已经跟爆体而亡没有什么区别了。如果不是他晕死过去,体内真气的运行强度非常规性弱化,你现在看到的就不是一个他,而是无数个他了……听明白了么?” 唐诗韵顿时觉得……自己还不如魂飞魄散的好。然而,就算是那样,也无法洗赎自己的罪孽。 如果不是自己,他就不会死的。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苗橙快速的奔过来,小脸因为剧烈运动而变得红扑扑的。 她的手里,还握着一个白色玉盒。 唐诗韵顿时燃起希望:“小妹妹,你拿的是救晴朗的东西么?” “师父说这个叫起死回生丹,有了它,就等于多了一条命。哥哥若服下它,一定会好起来的。”苗橙信心十足的道。 唐诗韵大喜:“真的吗?那快给晴朗服下!” 阴司也惊讶的“咦”了一声:“居然有这种好东西?看来你师父挺厉害的嘛。” 苗橙得意:“我师父当然厉害了。”一边说着,一边蹲到陈晴朗身前,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枚红色丹丸。 这粒丹丸一拿出来,立刻就腥味弥漫,仿佛这粒丹丸,是用鲜血凝成。无论是气味还是颜色,都不像灵丹妙药,反倒像是毒丸。 “小丫头,这起死回生丹可是珍贵得紧,用来炼制这丹丸的材料多数都已灭绝,现在世上珍藏的不超过十粒,你确定不留着以后备用,而是要给你这个大哥哥吃?”阴司在一旁提醒道。 唐诗韵直想扇他耳光,你丫见死不救还就算了,在这多什么嘴?万一人小姑娘不救了,老子跟你拼命。 “有哥哥保护着,我才不需要什么起死回生丹呢。”苗橙将玉盒放下,轻轻捏起陈晴朗的下巴让他的嘴巴张开,然后将起死回生丹塞进了他的口中。 阴司笑眯眯的:“就你哥哥这修为,真不定能保护得了你。” “哼,还有师父呢。”苗橙道。 唐诗韵突然有些羡慕这小姑娘,若陈晴朗吃了这起死回生丹复活,以后肯定会舍命的对她好,而且她还有个师父…… 再看自己,什么都没有,几百年来呆在深山,究竟又为了什么呢? 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凄凉。 但无论如何,他能活着,就是最好最好的事情了吧? 可就在这时,陈晴朗的嘴角,却突然流出一丝血迹。 唐诗韵大惊:“怎么回事?!” 苗橙也手忙脚乱:“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阴司看笨蛋一样看着她们两个:“上好的丹药,一般都是入口即化。但是陈晴朗现在已经没有吞咽的能力,所以这药液就从他嘴角流了出来。” 唐诗韵立刻松了口气,赶紧向苗橙道:“快,快封住他的嘴。” 苗橙就赶紧用手把陈晴朗的嘴唇给捏住,但还是挡不住有红色的粘稠药液从嘴角流下。 阴司都忍不住有些心疼了,这流的可都是钻石啊,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旁边的女鬼在那乱叫:“用嘴,用嘴堵!” 苗橙一愣:“这样……不好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个?再说你一小屁孩,谁管你这个啊?!”唐诗韵真是要崩溃了。 要不是自己现在是个鬼,哪里轮得到让你这个小屁孩占偏宜? 苗橙一边在心里嘀咕自己才不是小屁孩,一边把嘴巴凑了上去,想要堵住陈晴朗的嘴。但她的嘴巴实在太小,根本堵不住。 唐诗韵急得快哭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你把他放平不就好了?”阴司实在忍不住了。 这都是什么智商啊。 唐诗韵忽然收声,整个人大写的尴尬。 苗橙也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是哦,怎么没想到。”赶紧将陈晴朗放平,药液果然不再流出来了。 唐诗韵松了口气,又觉得非常窘,小声嘀咕:“关心则乱嘛。” 然后一鬼一妖就在那看着,眼巴巴的等着陈晴朗马上就起死回生,可以立刻在她们面前活蹦乱跳。 但是过了快一分钟,还没有任何反应。 唐诗韵又焦急起来:“怎么回事?怎么没作用?” 苗橙也急:“就是,怎么没反应?” 阴司这次也有些疑惑了,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又捏开陈晴朗的嘴看看,道:“这药液没完全消化啊,就化了一点啊这是,而且药液还没完全流下去,嘴里面还留了许多呢。” 想了一想,一拍手:“明白了!” “怎么回事儿?”唐诗韵问。 “陈晴朗现在没有分泌口水的能力,但丹药必须沾染液体才能消化。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陈晴朗口中残存的一些口水,仅仅将灵丹消化了一点点,并且还有一点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而因为他现在不能自行吞咽,药液又太黏稠,所以其中一部分留在了嘴里,另外一部分顺着喉咙流下,流下的过程,也大多数都沾在了腔道皮肤表层,等到流向胃部时,已经只剩一点点了。这一点点起不了起死回生的作用,只有全部药液都流到胃部,才能起到催醒胃部消化药液通及全身的作用。” “那怎么办?”唐诗韵问。 阴司翻了个白眼:“让它化啊。” “等着它慢慢化?”唐诗韵总觉得这事儿很扯淡啊。 阴司真是彻底无语了:“就陈晴朗嘴里剩的那点口水,想把整颗灵丹给化掉完全不可能。还等着它化……等到陈晴朗全身僵硬冰冷彻底死透的时候,就算灵丹真的全部给化掉,那也屁用没有了。” “啊?!”唐诗韵顿时被吓了一跳。 苗橙也是脸色一变,赶紧噔噔噔跑回别墅,端了杯温水过来,捏开陈晴朗的嘴就要灌。 阴司顿时大叫一声:“我靠,你要用水把丹药化掉?” 苗橙赶紧停住手上动作,害怕的问:“怎么?不行么?” “一般修道者吞服丹药,特别是珍贵的丹药,都是用口中津`液进行消化吞服,没有人会用水的。要是特意提炼的水也就算了,这可是凡水,和丹药一碰,会把药效都给污浊的。本来陈晴朗修为就不高,津`液就不够纯净,灵丹已经被污秽了一点,但尚不算严重,你要是再把水倒进去,到时候灵丹彻底污秽,就算化掉了,也只是一滩废水,那个时候,你这哥哥就彻底死了!”阴司这会儿有些心惊肉跳。 这特么,没看到过身藏灵丹妙药的人,会不知道这些常识的。要是自己不在,一颗好好的灵丹,不就这么浪费了? “啊,一定要用口水啊?”苗橙有些犯难,“口水……很脏的吧?”她脸红扑扑的道。 如果真的要用那个,这里……貌似只有自己合适哎。可是,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阴司可不知道她心里面想的是什么,简单解释:“修道者用灵气淬练全身,无论是血肉筋骨还是口中津`液,都与凡人不同,若是修为高绝的,津`液都可以成为炼丹的上好原材料,凡人的口水可能脏,修道者的口水那绝对是至纯至净!这你居然都不知道?你拜的什么师父啊,给你这么好的丹药,居然连这个常识都不教给你?” “一般情况下自己吞服丹药,也用不着水的,师父不教给我这个,也很正常的好吧?”苗橙替自己师父辩解道。 唐诗韵在一旁急得不行:“别废话了,赶紧帮晴朗把药液消化吧。” 苗橙手搓着裙角:“可是那样的话……我就得嫁给他了。” “噗……” 唐诗韵和阴司同时发出喷血的声音。 这特么,什么跟什么啊? 苗橙拿眼睛瞪他们:“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哼,人家才不是小孩子,只是心理年龄不到,师父不让我长成大人的样子,怕我在外面被坏男人给骗了,所以我才是现在这种小小的样子。不过要是真的要嫁人,我可是立刻就能变大的。” 说完,仔细看了一眼陈晴朗,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小小的身子慢慢俯了下去。 就在她那小小的唇瓣即将碰触到陈晴朗的嘴巴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你在干什么?!” 第一百六十章、虚伪 唐诗韵自然是不愿意陈晴朗耗费几百年心血来养着她的,而且她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资格,现在自己顶多是让陈晴朗不再那么讨厌,但若说在他心中多么重要,想来也不可能。 因此她问勾魂使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勾魂使道:“魂修之法很多,只是算得上正道的,极少。其中有一种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吞噬别的阴魂……这种事情,人神共愤,没等你壮大,就已经被阴司给杀了。而且吞噬别人的阴魂,还会受到别人生魂里记忆的影响,到时候记忆错乱,变成一个疯鬼,得不偿失……反正最靠谱的方法,就是依附于草木或金石之物,除了这两个方法之外,我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所以,你要考虑清楚,是重新投胎,还是留在人间。” “就算就此消散,我也不会去投胎的,那于我而言,并没有意义。”唐诗韵道。 勾魂使摇头:“非也。若是你的下世得了仙缘,那么修为通天之后,还是有可能获取前世的记忆的。” 唐诗韵黯然一笑:“到时候已经物是人非了吧?而且无论得仙缘,还是得了仙缘之后能够修为通天,都和阴魂修炼一样,是不需要抱太大希望的事情吧?” 勾魂使摊摊手:“既然如此,我就留你在人间好了,至于之后结果如何,就与我无关了。我撤了。” 陈晴朗连忙道:“等等。” 勾魂使:“干吗?”。 “临走之前,送点东西呗。” “送东西?凭什么?”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你想要什么?” “可以供阴魂依附的法器,以及养魂的法门啊。不然就算有人愿意养她,没有法器和法门,那也是白费吧?” “晴朗,你确定要这样做?!”张裴裴霍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愤怒悲伤到脸上没有表情。 唐诗韵则是一瞬间失神:“晴朗……” 勾魂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想好了?” 陈晴朗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就说东西给不给吧。” 勾魂使:“看在你之前为我解惑的份儿上,哥们不计较你对我这么无礼。不过法器呢,你自己有,那枚赤乌射星盘给了你之后,我那黄霓姐姐可是心疼了好久,由此你就可知,这法器是什么级别了。用来养魂,再合适不过。至于养魂之法么,听黄霓姐姐说那射星盘当中,有一篇养器之法,叫做「浣血照月法」,这法门既可养器,也可用来养魂,而且这算是极高明的法门,可以让血养的过程维持在两百年内。只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万一这赤乌射星盘损毁,她的阴魂也会不可避免的消散,符盘受到重击,她也有可能受到伤害,所以,你可要切记。嗯,如果你这盘子丢了,那就更遭,她只能活活饿死。 ……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记说了,阴魂刚开始太弱,不能补太狠,所以必须弄一个储存灵血的禁制,把灵血储存在里面,由阴魂自己慢慢吸收,最好再弄一个可以显示血量的禁制,看到血不足了就主动加点进去,不然要是阴魂不好意思要吃的,等发现不行的时候就晚了……对了,这根绳子送给你,可以让她在这世上多呆几天,你也能多点时间思考。我撤了。” 勾魂使勾魂索都不要了,直接从房间里消失。 张裴裴走到陈晴朗面前盯着他:“你想好了?” 唐诗韵盯着陈晴朗看,想知道他怎么回答。 陈晴朗将张裴裴按到沙发上:“这种事情,哪是说想好就能想好的。” 唐诗韵眼神黯淡,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受到太多打击。毕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张裴裴虽然松了一口气,但仍然很不满意:“这么说,这件事情,你还真的认真在想?” 陈晴朗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得告诉你,你想多了。既然可以让她留在人间,又不用谁去付出性命,那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她在深山苦修几百年,结果因为我,妖丹直接被抢一半,然后为了那口井的事情,带我去找一位修道者,结果因为我和那修道者的徒弟有仇,就直接打了起来,她也被殃及。 ……她当时心脏中了一剑,还在那种情况下想为我挡剑,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不动容吧。而且若不是她给了那人近乎致命的一记,我今天可能也会死在那里。算起来,她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吧?就算第一次我因妖丹而复活不是她自愿的不算,但这次却不能不算。而且若不是我和那人有仇,她也不会就这么死了。她有机会逃的,但是她也没有。于情于理,能帮的都得尽量帮吧?这跟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无关,仅仅是我认为我应该做的。” 张裴裴:“虚伪!” 陈晴朗郑重:“刚才说的,没半句假话。” “我不信她为你做到这份儿上,你会不感动。”张裴裴道。 陈晴朗看了唐诗韵一眼,叹口气:“感动和心动是不一样的。” 唐诗韵神情更加黯淡,一瞬间有一种孤零零的感觉。天地那么大,哪都去不了,呆在这里,又没人疼没人爱。 张裴裴手指不停地绞着,最后道:“时间会证明一切。反正我不相信你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陈晴朗:“我问心无愧。” 唐诗韵忍不住幽幽的道:“喂,你们两个,我死的时候就是被一剑刺中了心脏,可不可以不要在我死了之后,还继续拿刀子往那个地方捅啊。很疼的好不好。” “你偷偷拐着我男朋友去找什么修道者,结果还害得他差点死掉,我现在没有把你牵到太阳底下已经是大慈大悲,你还想过得舒服惬意?哪有那么容易?!” “拜托,去那里之前,我哪知道晴朗和那个家伙有仇啊。再说,人死债消,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你这魂儿不是还在么?人都死了还不安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狐狸精!” “……”唐诗韵被呛了一下,然后道:“你胸好小哦,有b-cup么?” “……”张裴裴拳头顿时握紧了,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好像是a-cup啊。”唐诗韵淡淡的道。 “啊!”张裴裴气得大叫一声,伸手就抓住勾魂索,牵着她就要往外面走,“我要用太阳晒死你!” 唐诗韵也不挣扎,倒希望就这么晒死的好。她看着陈晴朗,心想:这个坏人,不知道有些话不能当着姑娘的面说出来的么?伤心死个人了。 陈晴朗赶紧拦住张裴裴:“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她故意找死,我满足她的要求!”张裴裴大声道。 陈晴朗一把抱住她,同时把绳子从她手中拿掉:“好啦好啦,你是修道者嘛,努力修炼一下,肯定能长大的。” “我才不想长大,我就喜欢小的!” “我也喜欢我也喜欢。” “你不准养她!不然就分手!” “好好好,不养不养,绝对不养。” “我知道分手你不在乎,那我就去死!”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居然还认真去考虑那件事情,你知道我有多伤心么?!”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之前全想着那狐狸精了,看都没看我一眼!我都伤心死了,你都没看到。你就想着让她留在人间让她留在人间,你想过我的感受么?” “看了看了,看到你生气了,没敢火上浇油。” “陈晴朗你不是人……” “不是人不是人,我不是人。” “她说我胸小……呜呜呜呜呜呜……” 陈晴朗哄小孩子一样安慰:“她胸大我也不喜欢她,放心吧,啊。” 唐诗韵:“……” 苗橙暗暗嘀咕:之前这个小师侄还说我是小孩子什么的,明明她自己才是小孩子,居然莫名奇妙就哭了,真是莫名奇妙。 张裴裴哭了好一会儿,道:“我们不要管她好不好,让她去死。” 陈晴朗点头:“好。” “你答应得这么干脆,一定是在骗人!”张裴裴眼泪没干呢,又哗啦啦下来了,“等舒情姐回来,我告诉他你又勾搭了一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都成鬼了,你还不放过人家!” “……”陈晴朗无奈,“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现在不是,以后也是了。日久天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陈晴朗按着她坐到沙发上:“你先冷静一会儿,这件事情不是小事,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最重要的是我现在还没达到通灵境,鲜血可能也没有勾魂使说的那种作用,所以我现在就是想养她,都没有办法去养。” 苗橙举手:“我来养。” 张裴裴:“你有病啊?” “喂,怎么跟师叔说话呢!”苗橙很不满,“救鬼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小肚鸡肠,要置哥哥于不义之地,我可不会像你这样,只顾私心,一点道理都不讲。” “你一个小屁孩,有什么资格说我?” 苗橙呵呵冷笑:“我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像小屁孩么?” 张裴裴看了她的胸一眼,简直要气晕过去了。 “你为什么要养她?”张裴裴不爽的问。 苗橙:“能够救她,为什么不救呢?而且她也帮了哥哥很多啊,半颗妖丹啊,和哥哥一起并肩作战对付敌人啊……最重要的是她很可怜啊,哥哥宁愿喜欢胸小的你,都不愿意喜欢胸大的她呢。” 张裴裴:“……”被人鄙视胸小真的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唐诗韵:“……”在伤口上洒盐同样很不好玩。 两人几乎是同声:“你会不会说话啊。” 苗橙撅嘴:“我说的是事实嘛。”眼睛看向唐诗韵,“呐,以后就由我来养你了,你要对我尊重一点,不然我就饿死你。” 唐诗韵摇头:“我谁都不会让他养的,在人间多呆几天就已经足够了。” “不想让我养就算了,谁稀罕养你啊。”苗橙觉得受到了侮辱,“不管你们了,我要去看看师父。这两天是关键的时期呢。”苗橙变回小女孩的样子,拿了张避水符,跳进了院中的池塘。 张裴裴想起什么来着:“喂,你说的那个敌人,是谁啊?” “刘奇跃……可惜没能杀掉他。” 张裴裴惊讶:“什么?他修为不是不怎么样么?怎么能同时把你和这臭狐狸都差点给杀掉?” 陈晴朗捏捏眉心:“他拜了高人为师,我现在算是又多了一个强力的仇人。要是短时间内师父不能出关,我估计就要被这对师徒联手做掉了。” “啊!”张裴裴立刻惊呼,“那怎么办?” 感谢“你大爷球球”的打赏~ 第一百六十一章、傻小子 唐诗韵也很担忧这个问题,忍不住出主意:“要不先暂时躲一段时间吧?” 张裴裴道:“躲军队里去,刘奇跃的师父再厉害,也挡不住军队最先进武器日夜不停地轰击吧?” 陈晴朗翻白眼:“那些可都是纳税人的钱,怎么能浪费在我的个人恩怨上。” “你现在对国家很有价值,保护你是应该的。”张裴裴理所当然的道。 “我对国家有毛的价值,我怎么不知道?”陈晴朗坐在沙发上,感觉头很痛,井的事情,唐诗韵的事情,刘奇跃的事情,没有一件是他现在就能解决的,感觉头都要爆炸了。 而事情仿佛还没有就此结束,因为这个时候刚出去不久的苗橙又匆匆的跑了回来,嘴里大叫大嚷:“哥哥,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陈晴朗抬起头看着苗橙,就见小姑娘一脸焦<急,眼圈红红的,仿佛要哭了一样。 他顿时心中一紧,从沙发上站起来,问:“小橙,别慌,出什么事儿了?” 苗橙抱住他的手,带着哭腔道:“师父……师父……师父好像不行了!” “什么?!”陈晴朗浑身一震,整个人被惊得有些呆滞,“不……不行了?什么不行了?怎么就不行了?” “就是,到底怎么回事儿?”张裴裴很着急的问。 倒不是多关心宋梵音的安全,而是现在陈晴朗有了仇人,除了他师父没人能罩得住他,若是他师父突然出了事情,那陈晴朗不就只能坐着等死了? 这种时候,她当然不希望陈晴朗的师父出事。 唐诗韵也想到了这一点,同样非常担心。 苗橙急得不行,连描述情况的能力都没了,只能着急的道:“你跟我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陈晴朗只能向张裴裴嘱咐:“你和诗韵先在这里呆着,我跟小橙下去看看。”不等张裴裴答话,他就被苗橙拉着奔到院外,直接跳入了池塘当中。避水符都没时间用,要不是体内有真气流转,真得憋死在里面。 张裴裴奔到池塘跟前,看着激荡的水花,脸上愁云密布。 唐诗韵本也想出来,可是没到门前,就被阳光照得浑身如被针扎。勾魂索虽然系在身上,但没有被灵力激发,就失去了很多效用,现在也就是能替她挡一些其他的例如声音、弱光、各种纷乱念头的攻击,但是像阳光这么强烈的灼热,怕是抵挡不住。 她只能站在客厅里,遥遥看着外面,心里虽然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陈晴朗与苗橙跳入池塘后,就立刻飞速下坠,到了蟹王宫里,苗橙直接拉着他跑到大殿前面,手在门的某个地方一拍,石门顿时向两边分开,陈晴朗立刻看到在大殿当中,趴着一条六七丈长、水桶粗、仿佛白玉雕砌而成般的硕大白蛇。 陈晴朗瞬间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任何人看到这么大的蛇,估计都无法保持超然的淡定。要不是眼前的这条蛇是宋梵音,他都想转身逃跑了。 “哥哥,你快看看,师父到底怎么样了。”苗橙拉着他进入殿中,急得直跺脚。 陈晴朗一边观察宋梵音的情况,一边安慰她:“别急,师父肯定不会有事的。” 眼前这条白蛇,初看之时,有那种冷血动物带给人的视觉冲击感,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好像有莫大危险。但若抛却有色眼镜,却会被这条蛇的美丽而吸引。 这只白蛇的鳞片,没有那种生物的角质感,而是像真正的白色玉石,犹如一片一片玉片镶嵌而成。整体都是雪白无暇,温润通透的给人近乎玲珑剔透的感觉。 只是现在这玉石造就的艺术品上,布满了淋淋血迹。特别是鳞片与鳞片之间,血液陷入槽里,仿佛一条条交织的红线,看起来像是把白蛇用激光织成的网格给瞬间切入了身体。 白蛇身下,血水淋漓,收集起来,不知道有多少桶。 这鲜血不带任何腥气,而是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这香味让人心旷神怡,但眼前这场景,却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陈晴朗低声喃喃。 而且他发现,宋梵音这真的是蜕鳞啊……普通的蛇外表的鳞片,其实是最外面皮肤的角质层变的,是皮肤,而不是鳞片,只是样子像鳞片而已,其实与鱼鳞那种完全不一样。但是宋梵音身上,是正儿八经的鱼鳞一样的鳞片。她不是在蜕下外面一层片,而是鳞片一片一片掉落,里面的鳞片一片一片长出。 平常的蛇蜕皮,蜕下来是一整张,而宋梵音的则是一片一片,犹如无数沾染了鲜血的小小鹅卵石,在地上满满的铺了一层。 这种场景其实相当恐怖。 而现在鳞片还没有褪完,在蛇体尾部,明显有一部分旧的鳞片还附着在体上,但白蛇已经没了力气,没有办法使其剥落。 “这……是蛇是龙啊。”陈晴朗看到,在白蛇头部,还有两个圆圆的鼓起,就跟雌性家绵羊的养角骨朵似的。 苗橙焦急万分:“哥哥,别说废话了,快想想办法救救师父啊,师父快不行了。” 白蛇居然有眼睑,此时眼睛几乎睁不开,只有一条缝,露出明显死灰一般的双眼。 陈晴朗也急,但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以前出过这种情况么?这到底什么原因?”陈晴朗问。 苗橙摇头:“以前没见过师父蜕鳞,这是第一次见。会不会是因为没力气了啊?” 陈晴朗走到白蛇头部,轻声问:“师父,怎么救你?” 白蛇的眼睛只是无神的看着他,连有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是不是没有力气了?全部精力用完了?”陈晴朗问。 白蛇直接闭上了眼睛,本来尾部还在不停地颤着,在努力蜕鳞,此时尾部和所有蛇体都一样,变得软趴趴的,一丝一毫的生机都没有。 陈晴朗知道蛇蜕皮的时候很危险,一旦蜕不下来就等于死亡。一般养殖蛇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人还能帮上一把,但那是扒掉一层皮,这一片一片的鳞,难道要一下一下揪下来?那是救蛇还是杀蛇? 而且看宋梵音这情况,貌似也撑不了太长的时间吧? 苗橙的眼泪已经下来了:“哥哥,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师父啊!” 陈晴朗在原地徘徊起来,过了一会儿,把符盘掏了出来。 苗橙激动的问:“哥哥,你有办法对不对?” 陈晴朗面无表情:“有办法是有办法,只是不知道这办法管不管用。” 手指点在盘面上,准备画符。顿了一顿,问苗橙:“你能凌空虚画么?” 苗橙点头:“能啊,但我不擅长画符啊。” “是禁制,没有符篆那么讲究。我把着你手,把禁制画出来,能再多些把握。”陈晴朗道。 苗橙立刻伸出手指,指尖处绿色灵光氤氲,陈晴朗把着她手,一连画了数道抵御反噬力量的禁制,全部打入符盘之中。 他说的能再多些把握,不是救宋梵音的把握,而是让自己不死的把握。 打完禁制,他的神识进入符盘,发现里面禁制井然有序,没有出什么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 之前张裴裴研究禁制的时候,他也胡乱把那些书翻过几页。知道禁制并不是能够不断叠加的,有的法器硬件不够好,或者禁制不够高明,一味叠加禁制,很有可能会造成法器整个禁制体系的紊乱,有的时候会把硬件都给烧掉。 看来这赤乌射星盘确实是好东西,张裴裴研究出来的防反噬禁制也没那么不堪大用。 打完这些禁制之后,他立刻在符盘之上画出阴阳五行符。 然后一咬牙,将符篆激发。 一道绿光立刻发出,直接射在白蛇身上,同时,一股反噬之力,朝陈晴朗汹涌而去。此时他的神魂受到严重的攻击,天打雷劈,五雷轰顶,脑袋以三百迈的速度撞到墙上,胸口被一柄千斤大油锤狠狠砸中,顷刻之间,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时候,看着地上那散发着香气的蛇血,他不由大逆不道的想,若是能把这些血收集起来,估计够唐诗韵吸收好长时间的了吧? 苗橙见他突然倒地,却是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一把抱住他:“哥哥,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师父还没救回来,哥哥要是也出事,那以苗橙现在的心理年龄,真的是手足无措了。现在陈晴朗就是她的救命稻草,绝不愿意他有任何的意外。 一瞬间眼泪“嗒嗒嗒”的掉,委屈的哭着:“橙橙怎么这么命苦啊……” 另外一边,白蛇被那阴行五行符击中之后,差不多在瞬间就恢复了元气。 一双眼睛猛的睁开,黑色如宝石般的眸子精光四射,软趴趴的蛇体立刻肌肉绷紧,浑身散发出一种威重如山的气势。接着尾巴连抖数下,响起一阵“咔咔咔”密集的声响,伴着这声音,那点为数不多的旧鳞便片片剥落,“啪啪啪”掉落在血泊中。而在剥落之处,有新的鳞片长出,迅速将血肉模糊的蛇体覆盖。 这根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蛇蜕皮,而是先强行剥掉鳞片,再从体内瞬间长出。 在这个过程当中,蛇身肌肉紧绷,蛇体不停颤抖扭曲,明显痛苦无比,但当所有新鳞都长出来后,白蛇全身立刻亮起一层白色光芒,所有鲜红斑驳尽数消失,一股庞大无比的气势笼罩大殿,睥睨之间真的像一条天外飞龙。 她忍不住嘴巴一张,一声嘹亮清啸发出,似凤似龙,仿佛能穿透九霄。 接着白蛇身上五色灵光氤氲,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出现在大殿当中。 苗橙顿时大喜:“师父!你没事了!” 宋梵音并没有任何喜色,眉头紧皱,双手连掐印诀,片刻之后,陈晴朗身上顿时被柔和的光芒包围。 苗橙看到这似曾相识的情景,立刻大惊:“哥哥刚才用了那个符篆!” 宋梵音冷“哼”一声:“这个傻小子!” 第一百六十二章、仙子 陈晴朗用五行阴阳符救宋梵音,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但这是自己师父,不能不救。 而且他刚修道那会儿,傻了吧唧的用五行阴阳符解尸毒,结果神魂严重受伤,要不是宋梵音及时把他救了回来,他早就一命呜呼了。这样说来,宋梵音对他不仅有知遇之恩,也有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没齿也不能忘。如今宋梵音遇上危险,一旦死去,千年修行便烟消云散。陈晴朗若是救了她一定会死,那不救还情有可原,若是救了有生命危险但并非一定会死,若是不救,那就显得不太靠谱。 不过也算是一场赌博了,一是赌阴阳五行符的效果,二是赌那些反噬力禁制的作用,三就是赌自己的人品了。 若是阴阳五行符见效快,宋梵音恢复元气,剩下那点鳞片,当能很快褪掉。这样宋梵音就能把握住最好的时机去救他。但要是阴阳五行符见效慢,那~后果怎么样就很难说。 三个条件里面,这是个是最重要的。 好歹陈晴朗赌对了,宋梵音恢复元气之后,确实快速的抖掉了鳞片,开始对他展开拯救。 而且因为有了经验,这次救起他来熟门熟路,比起上次,效果要好的多。 待感觉到陈晴朗神魂没有消散的危险后,宋梵音向苗橙道:“我们出去。” 苗橙知道,陈晴朗肯定没事了。之前的紧张害怕,全都不复存在。 师父没事了,哥哥也没事了,之前所有悲戚的感情都是浪费,但世间再没有比这种浪费更幸福的事情了。 出了蟹王宫,宋梵音一路往上,她周身三米,全是真空,滴水不进。苗橙和昏迷的陈晴朗在她两边,也不见她伸手去拉谁,两个人便跟着她一起往水面飞。在这期间,苗橙身上湿透的衣服,也快速变干。 三人飞出水面的时候,一直在焦急观看的张裴裴吓了一跳。而池中水面,只多了些波纹,连一丝水花都未荡起。 张裴裴惊呼一声之后,就见身边已经多了三人。 她的目光先去找陈晴朗,就见陈晴朗双脚离地十公分悬浮站立,只是眼睛闭着,脸色也不太好。然后视线就转移到了宋梵音的身上…… 顿时处于呆滞状态。 就像万年宅男突然出门,看到气质绝佳的神仙姐姐一样。眼睛慢慢睁大,小嘴慢慢张开,一个明显是“哇”的嘴型形成,只是没能发出声音。 现在这年头网络发达,ps技术和化妆技术也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无论是在网上还是在现实,她都见过不少美女。因为身处上流社会,各种气质极佳的千金少妇都见过,让她觉得不如别人的有,但不多,而让她自惭形愧的觉得卑微如尘的,其实真没有。毕竟她底子放在那里,也是个八九分的美女,就算胸小点,但至少穿着衣服时不影响整体美感。 可是看到宋梵音的时候,一种从未有过的赞叹与自卑同时在心中生出。 她甚至在想,这样的女子,单是能见上一面,就已经是三生有幸了吧?而在人间见到,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清冷,飘逸,浑身没有一丝烟火之气,那双清明而冷澈的眸子,洞穿世间万物,又深邃的犹如星辰。一双赤足,微微离地,洁白如雪,温润如玉,形状小巧圆润,没有任何瑕疵。所谓冰肌玉骨,不过如此。 那精致的面容,世间仅见,皮肤真正的白皙水女敕,却又带着清冷的质感,鹅蛋脸,柳叶眉,眼睛大却不圆,眼角的线条窄而不利,上眼睑与下眼睑交`合之后,汇聚成细线,微微延伸出去,很违背广告法的成为世上最美的线条。鼻梁高挺,鼻却大小正好,状若悬胆,分寸线条都生长的恰如其分。一张小嘴薄厚适中,唇色浓淡适宜,虽未张开,却能知里面定是一嘴编贝般整齐的牙齿。 长长的头发直直披向背后,微风拂动间,可以看到有发丝在腰间飘扬,一身白衣一尘不染,非丝非麻,非绸非缎,尺寸剪裁的也非常合体,同时又有一种宽松的舒适感。整个人站在那里,像一点冰,像一滴水,像是天边缭绕的轻云,又像极峰之上皑皑的白雪。 用美丽来形容这样的女子,都是一种最庸俗的玷污。 特别是她身上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但也不会忌惮,而那种出尘的气势,又让人想顶礼膜拜。 这是仙宫里才应有的女子才对,怎么会在人间出现? 这……就是陈晴朗的师父么? 宋梵音静静的看着张裴裴,一眼就认出她是上次被陈晴朗抱着来过这里,但却一直沉睡着的姑娘。 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小朗没事。” 张裴裴这才从惊愕中醒悟过来,但唇瓣几度翕动,都未能说出话来。 她现在因为对方身上的气势和气质,变得相当拘谨与局促。平常在他人前干练爽利的酷女孩,此时变成一只胆怯的兔子,与在陈晴朗面前的温柔不同,这是在面对强大同类面前,所不由自主产生的敬畏。 她觉得此时应该打个招呼,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丧失了去思考该说什么的能力,她只是在宋梵音眼睛瞟向别墅客厅的时候,也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 “里面还有一道阴魂。”宋梵音道。 苗橙立刻道:“是哥哥的朋友。” 宋梵音点点头,向别墅行去,张裴裴不由自主去看她的脚,就见她的脚并未踩在地上,而是踩在空中,一步一步前进之时,仿佛有白色的薄云闪现。 这是怎样的女子? 这是怎样的女子? 她一步一步在后跟着,但除了惊叹,再想不到其他。 而眼睛瞅向随着宋梵音往前飘动的陈晴朗,心中又担心的不行,虽然刚才宋梵音说陈晴朗没事,她还是忍不住的忧心忡忡。不过她可不敢跟宋梵音搭话,就小声问苗橙:“晴朗怎么回事啊?之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一下就不省人事了?” 苗橙语调轻快的道:“放心好啦,哥哥没事的,不过想要醒过来,应该也要个大半天。但肯定没有生命危险的,你就不要瞎担心啦。” 几人进到客厅中,唐诗韵在看到宋梵音的时候,几乎和张裴裴一样的反应。 她一直以为陈晴朗的师父是一个男的,而且应该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可实在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子。 因为狐族天生有漂亮的因子在,无论男女,化形之后都好看得不像话,此时看到宋梵音,才知道这世上真正的好看,就是让你觉得无论用什么词语夸赞,都会觉得是一种侮辱。 宋梵音看了一眼唐诗韵身上缠绕的勾魂索,转头问苗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同时手轻轻扬动,陈晴朗的身体就慢慢移到沙发旁被平躺着放在了上面。 苗橙就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现在想想仍心有余悸:“幸亏有那个勾魂使在,要不然那颗起死回生丹就白白浪费掉了。” 宋梵音又问唐诗韵:“怎么回事儿?”苗橙讲的是开门看到陈晴朗濒死之后的事情,宋梵音现在问的是陈晴朗为何濒死的原因。 “是这样的,晴朗遇到一口奇怪的井,想搞明白那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唐诗韵就把她和陈晴朗一起去清河区青云观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语调轻松的道:“前辈修为通天,刘奇跃师徒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伤害到晴朗了。” 张裴裴这时才想到这茬,下意识的一个劲儿点头。 宋梵音看了一眼张裴裴,又看了一眼唐诗韵,最后看了一眼陈晴朗,忍不住摇头。 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笨蛋徒弟,居然还这么招女人喜欢…… “晴朗到底怎么样了?”唐诗韵刚才在别墅里,就听到了外面几人的对话,知道陈晴朗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此时看着陈晴朗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发上,还是觉得不太放心。 宋梵音没有解释,只是道:“我需要再给他治疗一下,两个时辰之后,应该就能醒过来。” 她说的两个时辰,是四个小时的意思,毕竟活了千年,时间名词还是按照以前的说法。 宋梵音站在陈晴朗跟前,手往他额头上一放,过了一会儿,就拿开了。随后向唐诗韵道:“你和小朗去青云观,是因为一口奇怪的井的事情?什么井?奇怪在哪里?” 唐诗韵就又把井的事情说了一遍,张裴裴补充了一些案子的详情,宋梵音就向张裴裴道:“带我去看看。” 张裴裴连连点头:“好好好,没问题……是开车去还是?” “你直接告诉我大致地点就行了。”宋梵音道。 张裴裴赶忙把那树林的地址说了一下,宋梵音就直接向外飞去,掠过张裴裴身边的时候,张裴裴也被一股力量拖起,如影随形般跟在宋梵音一边,速度飞快的向浦海市一角行去。 地上的建筑物越来越小,因为速度过快而变成模糊的画面,但身上一点风都没有,好像有个罩子把两人保护了起来。 等到了大概的地方之后,宋梵音只是感应一下,不待张裴裴指出具体地点,就已经带着她一头扎入了树林。 第一百六十三章、大逆不道 陈晴朗醒来的时候,感觉头疼欲裂。 他的身体虚弱而难受,像躺在床上几个月没有动弹过的重症病人,皮肤干涸而布满泥垢,骨头和肌肉又糟又锈。感觉一动,骨头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或者,根本锈得动不了。 这种感觉痛苦而熟悉…… 完完全全和上次使用五行阴阳符后醒来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种感觉已经经历两次,他绝不想再经历第三次。 这种仿佛从死亡当中挣扎回来的感觉,让人有一种达到极限程度的后怕,一瞬间冷汗湿透全身,赶紧坐起来确定自己到底是死是活。 还没看清眼前的状况,旁边已经传来几声惊醒的呼喊。 “晴朗,你醒了!”伴随着声音,一个人影扑至眼前,陈晴朗刚坐直的身子,直接被扑倒…… “晴朗,你醒了!”同样的字句,不一样的声音。一个青灰色的雾蒙蒙的影子移到身前,想要扑上来,但却强行忍住。 然后是稚女敕的童音:“哥哥,你醒了啊。”苗橙出现在旁边,脸上灿烂的笑。 陈晴朗看着张裴裴近在咫尺的脸,觉得这一刻无比的美好。 “裴裴,让我坐起来喘口气。”他语气虚弱的道。 张裴裴“呀”了一声,连忙站起来:“一时激动,忘了你刚醒了。” 陈晴朗重新坐起来,眼睛碰上唐诗韵关切的目光,他安慰似的笑笑,然后揉揉眉心,问一旁的苗橙:“师父呢?” “师父在外面。” 陈晴朗点点头,走出了客厅,苗橙和张裴裴跟着,唐诗韵还是只能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此时的宋梵音仍旧半躺在那张白玉摇椅上,但并非是休息,水塘之上雾气氤氲,像江南三月的清晨,无数水汽滚荡涌动,不住向宋梵音袭卷而去。 犹若云海。 宋梵音闭着眼睛,水汽被全部吸入体内。 陈晴朗站在池边,没敢打扰,但他一出来,宋梵音就停止了练功。 水汽瞬间全部消失,池塘上面恢复了清明。 陈晴朗这才拱手:“师父。” 宋梵音座下玉椅缓缓转动,变成了正对陈晴朗。 “那口井我去看过了。”宋梵音道。 “那口井?”陈晴朗疑惑的问。 宋梵音看着他不说话。 陈晴朗使劲想了想,终于知道她在说什么。 神魂被狠狠攻击,现在又是刚醒,脑子确是有些不大好使。 “那师父看出什么来了么?”陈晴朗激动而期待的问。 宋梵音表情平静:“幽冥浊气。” 陈晴朗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仔细想想,唐诗韵之前跟他说过。他连忙问:“幽冥浊气是什么东西?怎么还会惑乱心神?而且那口井里怎么会有幽冥浊气的?” 宋梵音伸手指指别墅:“从今天开始,专心看书,不把《释疑》看完,就哪里都不能去。” “呃……”陈晴朗知道,这所谓的幽冥浊气,肯定在那些《释疑》上面有介绍,只是自己当初根本没看多少,所以还没有读到。 “还有”,宋梵音继续道,“都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达到通灵境,从今天开始,除了看书,就给我修炼。不修炼到通灵境,同样不许出去!” 陈晴朗壮着胆子道:“师父,我是个有工作的人啊。要是成天呆在这里修炼,没等修成神仙,已经穷得提前驾鹤西游了。” 宋梵音“哼”了一声:“在我这里,你还怕饿着?” 陈晴朗在这方面,是个极度大男子主义的人:“这不行,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花女人的钱?什么都可以干,小白脸绝对不能干。” 苗橙立刻有些不满:“师弟,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东西?这是师父拉把徒弟,不是富婆包养小白脸,你那大男子主义用在这个地方,好像不太合适吧?” 看着宋梵音面无表情的脸,陈晴朗摊摊手: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不过要是被这么个漂亮师父包养,说出去貌似是一件很可以用来装逼的事情啊…… 张裴裴也很不满:“你怎么在自己师父面前说话也这么不正经?” 陈晴朗瞪大眼睛看着她:“我靠,一觉醒来,你胳膊肘都往外拐了!” “师父是自己人,哪里是叫胳膊肘往外拐?” “她顶多算你师祖,我可是你老公!”陈晴朗很不忿。 张裴裴满面羞红:“你是谁老公,不要脸!” 陈晴朗真是有些不爽了,怎么回事儿这是?张裴裴和师父也不怎么熟吧,怎么转眼之间成这样了,连自己这个老公都不认了? 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谁是谁老公,都是临时工。艺术来源于生活,果然诚不我欺啊。 “哼,你早上跟那个狐狸精独自去青河区旅游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帐,你还敢教训我胳膊肘往外拐,不想活了是吧?” 陈晴朗都想哭了:“旅游,你见过旅游一趟回来差点俩人一起挂掉的么?” “狗男女就是这种下场!”张裴裴咬牙切齿。 宋梵音微微皱了皱眉头,身上强大的气势顿时逶迤磅礴。 陈晴朗赶忙干咳一声,转回正题:“师父,你要包养我也可以……啊!裴裴,你干吗?谋杀啊?” 张裴裴咬牙切齿:“再敢说话不干不净,我咬死你!” 宋梵音的语调也变得冰冷:“我不大喜欢你们人类的那些规矩,但有些礼仪,还是要讲的。” 陈晴朗知道只能嘻嘻哈哈到这了,于是赶紧严肃起表情:“师父,我暂时在这里闭关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以,但学校那边还是得亲自过去说一声,在没挣到足够的资本之前,工作还是不能丢的。” “辞了。”宋梵音淡淡的道。 陈晴朗连忙摇头:“不行不行,这可是我的经济来源,男人可以长得丑,但绝对不能没有钱啊。” 张裴裴眯着眼睛,语气不善:“怕没钱找不着老婆?” “挣钱是为了生活,才不是为了找老婆。”陈晴朗义正言辞的说道,“反正我是死都不会让女人养着的,别说女人,男人也不行……呸,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之,工作不能辞,出关之后我会想办法挣钱,尽量在短时间内攒到足够丰厚的积蓄,但在这之前,这工作得留着。师父,你是不知道啊,这年头,找个工作那是有多难……咦,对了,师父,你这千百年来不工作不挣钱的,你这别墅哪来的啊?还有吃的喝的……你不会是偷的吧?” 张裴裴真想撕他嘴了:“胡说,师父怎么会偷?” 苗橙在一旁低着头,左右手食指一下一下的怼着:“确实是偷的……” 张裴裴顿时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陈晴朗也被刺激得够呛,他刚才也就随便一说,可没想到师父的钱真是偷来的……妖精就是妖精,道德水平也太次了。 宋梵音却是表情不变,完全无所谓一样:“修道者的事情,能算偷么?” 陈晴朗觉得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啊?真是和“读书人的事情能算偷么”一样,超凡月兑俗的不要脸啊。 张裴裴职业责任感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她弱弱的道:“师祖……这个,偷东西是不对的,您偷了谁的东西,还是赶紧给谁还回去吧……大家挣钱都不容易……” 苗橙道:“偷东西比较容易,还回去就比较难了。” 张裴裴不解:“为什么?” “师父偷的是清朝皇帝的金库,现在清朝皇帝都死不知道多少年了,怎么还?”苗橙问。 陈晴朗立刻激动起来,竖大拇指给宋梵音点了个赞:“偷的好,偷的妙,偷的呱呱叫!” 这丫也是个愤青。 不过也没办法,民族情结再不严重的人,看到清朝那惨不忍睹的历史,也会忍不住骂娘的。 宋梵音皱眉:“别说这些废话了,你该干吗该干吗去吧。” 陈晴朗赶忙道:“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然后就准备离开去学校,但是忽然又想起了唐诗韵。 他顿时挠起头来,心虚的看了一旁的张裴裴一眼,但还是壮着胆子问:“师父,您知不知道什么高明的鬼修之法?完全光明正大的那种,邪魔歪道不要。” 张裴裴立刻冷哼一声,将头转了过去。 陈晴朗心中叹气,却也没办法。这件事情必须解决掉,不然心中难以安宁。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也只有自己养着唐诗韵。反正他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她烟消云散,那比看着她被直接杀掉还要难受。 “我对鬼修一道不怎么熟悉,你还是照着那勾魂使说的办吧。”宋梵音说完,直接闭上了眼睛。 陈晴朗顿时头大。 如果为唐诗韵求得其他的鬼修之法,这种间接的帮助张裴裴或许还能接受,但要真让他用鲜血和灵气养唐诗韵几百年,张裴裴肯定会崩溃的。 陈晴朗这会儿估计确实脑子不太好使,竟然说出了一句非常大逆不道的话:“师父啊,你的本体那么大个,血肯定也挺充足的,随便放一点,都够阴魂用上好久了。要不,您就看在我的份儿上……啊!” 宋梵音手轻轻一抬,陈晴朗直接被扇出了院外。 她实在不明白,怎么收了这样一个混帐当徒弟? 让自己师父放血喂情人?这种混帐办法,天上地下,估计也就跟前这个夯货能想得出来! 没等张裴裴出去察看情况,陈晴朗已经脑残志坚的又爬了回来。 “不愿意就不愿意,那么生气做什么?”陈晴朗无比幽怨的道。 张裴裴想关心一下他有没有摔伤,但强自忍住了,换上一副冰冷与失望的表情,有些失魂落魄的问他:“那个狐狸精在你心里,真的就这么重要?连刚才那种办法,你都想得出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神魂出壳,天赋神通 修道路上,关卡很多。灵魂出壳,算是第一个极难迈过的关卡。 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修道者,都在这一步骤败走麦城,轻者修为止步于此,重者直接丧命。 不过陈晴朗丝毫不忧心这个关卡的问题。 他既然能够修炼《太上玄灵乾元本命长生妙经道藏》这一门长生术,就说明他在修道的天赋上属于顶级的,一般资质在这个级别的修道者,不可能连灵魂出壳这一个关卡都迈不过去。 陈晴朗先是关了灯和门窗,然后点燃三根宋梵音早就为他备好的线香,呈品字型放在身周,神魂刚出身体的时候,非常容易受到外界干扰,一个不好,就会走火入魔,魂飞魄散,这线香起的就是护魂与静魂的作用,是出壳之时所必备的物件之一。 待到线香的青烟缭绕身周,陈晴朗就闭上眼睛,准备出壳。 灵魂出壳所具备的第一个条件,就是阴魂清澈通透,而第二个条件,就是要心静。 一般修道者的静心之法,无非是一些焚香沐浴写字之类,而陈晴朗有宋梵音传授的「幽夜寂清咒」,可以很轻易的达到心静如止水的地步。 修道界的出壳之法,其实都大致相同,一般都是用观想之法,但是如果资质不好,那么就需要借助非常复杂的步骤再辅以观想之法,才能够达到灵魂出壳的目的。 陈晴朗按照长生妙经里的方法,幻想自己的灵魂在塔中步步登高。 这是神魂往上走,去碰百会。这一步一步往上走的过程,就是神魂一下一下碰撞百会穴的过程。 很快的,陈晴朗的神魂就走到了塔顶。 这个景象虽是观想出来的,但又与现实相互呼应。这就像陈晴朗有一次做梦,梦里是在打针,**特别疼,醒来之后才发现,是墙壁上的图钉掉下来,睡觉时翻身,**压了上去。 所以他现在在观想中是神魂登到了顶处,在真实的状况中,就是神魂将百会顶开,上面再无阻碍,再没有塔顶,只有一片晴朗夜空。 这也是因为他被勾过魂魄,百会穴被冲破过一次,所以在进行这个步骤的时候,变得非常简单。 而接着,陈晴朗就从塔顶猛的往上一跃。 神魂便借着这观想之力,猛的冲出了百会。 陈晴朗眼前的景象瞬间便是一变,视觉仿佛变成了三百六十度,前后左右上下所有方向的景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首先便看到,自己的盘腿坐在神魂下方,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而这神魂与,便有一种奇妙的联系,像是在神魂与之间,系着一条有弹性的绳。只要神魂意念一动,那根绳就会收紧,一下把神魂带到里去。 这条绳的作用很关键,就像是太空中宇航员身上的那根绳,一旦剪断,就会没有着力点,慢慢飘向深邃的夜空,等待死亡。 所以有修道者说“世间是一个大苦海,人在海中,肉神是船,魂儿是船里的人。船载着人,一直向彼岸行驶。” 但船再坚固,总有腐朽的一天,所以学会游泳,才是最重要的。 等到神魂强大到一定地步,就可以不需要这根绳子,可以在海里肆意游荡。 但是在神魂弱小的时候,这根绳子和那条船,就非常关键。 在这个时期,一边要练习游泳,一边还要坚固船身。 如果不够强大,神魂一旦离体太久,就会慢慢死亡,到时候这根绳子也会断掉,神魂便无船可以栖息,待到力竭的时候,就会慢慢溺死在水中。 陈晴朗一边体会着灵魂出壳的神奇感觉,一边试着往前游移。真的就跟宇航员漂在太空中一样,完全没有着力点,往前移动的时候,非常废劲。足足用了两分钟,才往前移动了一点点。 这时候,就感觉神魂已经无比的虚弱。 于是他意念一动,神魂顿时变得轻灵无比,那根看不到的绳子立刻一收,神魂瞬间回到身体之中。 没出壳之前,神魂被束缚,并没有感觉多难受,但是出壳之后再回魂,立刻就觉得身上像是缚了一层薄膜,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适应了差不多五六分钟,这种感觉才慢慢消失。 陈晴朗感觉到精神从未有过的疲惫,赶紧观想清风明月琉璃净心神魂像,清风吹拂,不再吹起尘埃,而是慢慢的强壮着精神,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陈晴朗感觉精力终于又重新恢复。 这门观想之法,本是太上宗研制出来,供通灵境弟子用灵气强大神魂所用,但是被宋梵音改良,也可以在温养境后期用来当作温养之法。 如果没有这门观想之法,陈晴朗这出壳之后,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用那种普通的温养之法,慢慢将精力恢复。 等到确认神魂恢复最好的状态后,陈晴朗再次神魂出壳。 万事开头难,这一次就容易了一些。 出壳之后,陈晴朗没有再试着游走。而是开始观察自己的灵魂,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神魂出壳,不仅能三百六十度观察外界,同时可以审视己身。现在他的阴魂呈琉璃状态,清澈透明,但是神魂的胸口处,却有三道凹陷式的符篆痕迹。 但陈晴朗知道这不是符篆,而是天赋神通的唯一呈现形式。 无论人还是动物,在灵魂出壳之时,都有可能觉醒天赋神通。 这个神通就像猴子天生的灵敏,老虎天生的强壮身躯,猫天生的会爬树,狗天生的会游泳一样,属于出生时就被赋予的技能。 只是这技能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并没有办法领悟施展,而一旦达到了通灵境,天赋神通就会觉醒,然后以符篆的方式,呈现在神魂之上。 而如果是妖类,就是在化形之后,觉醒天赋神通。 天赋神通类似动物刚出生的特殊技能或者身体条件,但又与之不同。 动物的与生俱来,说的是出生的时候随之而来。而天赋神通的与生俱来,说的是通灵的时候随之而来。 出生的时候随之而来的天赋,由胚胎时的基因所决定,通灵的时候随之而来的天赋,则是由通灵之前的“基因”决定。 这个“基因”的组成成分很复杂,包括人的基因,生活所处的环境条件,灵魂本质,曾经修炼过的功法……等等。 这些神通烙刻在灵魂深处,不需要任何手诀咒语,心随意动,可以随时使出。 资质高的人觉醒天赋神通的可能性大一些,觉醒的天赋神通数量也有可能更多一些,天赋神通的威力和潜力也更大。而资质差的人,有可能只觉醒一个天赋神通,而且天赋神通可能还弱的可怜,甚至是鸡肋,最可怜的是一个天赋神通都没有,只能在吸收灵气之后,去学习别人创出来的法术。 而陈晴朗神魂之上有三道符篆,就说明他觉醒了三个天赋神通,他毕竟是乾元级别的资质,觉醒三个天赋神通也算不得惊世骇俗。 天赋神通,又叫本命神通,与动物天生的技能一样,不需要刻意去思考,一下就能领悟。只是这技能想要变得强大,就需要不断的练习和总结。 但是有的神通,觉醒时威力是什么样,以后威力就还是什么样,没有升级的潜力,像这种神通,在道术阶层里,叫做术法,是最低级的道术,类似于扔个火球,凝聚一个水球之类,非常不上档次。 而比术法高一级的,就叫道法,类似于腾云驾雾、飞天遁地这个级别的。总之还是在强大自己武力的范畴。 再高一级的,就叫仙术,例如呼风唤雨、起死回生、点石成金。这个时候已经不仅仅是强大武力,而是可以改变天地,改变物质形态,改变一些不可逆的事情,可以说是逆天而行了。 而最高级的,叫做大道。能静止时间、开辟空间、颠倒乾坤……乃是最高级别的修道者才能使用,可以等同于造物主了。 不过能使出大道的,基本上都是圣人一般的存在,在人间界的记载里,也只是传说,尚无人见过。 而无论是术法、道法,还是仙术、大道,统称为神通。 陈晴朗仔细感受了一下那三枚符篆,立刻将自己的三个神通了解透彻。 第一个神通,是御火术,可以操纵天地间的丁火之气,来进行各种攻击和防御。潜力无限,可以不断升级,最开始可能只能用来点香烟,到最后有可能可以制造出一个太阳来。 陈晴朗猜想这个神通之所以会出现,可能和他之前和火接触的比较密切有关,使用符篆的时候,用了血气衍火符,练习符剑的时候,使的是赤日剑符,而自己名字当中,“晴”字有日,是太阳之气,朗字有“月”,是太阴之气。而太阴的光芒又源自太阳,所以真算是和火有缘了。觉醒这样的天赋神通,倒是一点都不奇怪。 第二个神通,是迷幻术。同样有升级的潜力,但是和御火术比起来,似乎潜力小了那么一点。陈晴朗想了半天,才想出觉醒这个神通的原因。 很有可能和体内的半颗妖丹有关。狐狸成妖,觉醒的天赋中,除了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之外,最有可能觉醒的神通,就是迷惑之类的道术。看来那半颗妖丹深深影响了他的体质和神魂,所以竟然觉醒了这样的神通。 如果没有那半颗妖丹,可能自己的神通就只会觉醒两个,而不会有迷幻术这样的神通。 而第三个神通,是轻身之术。觉醒这个神通,可能和之前使用小有清风遁符有关。这个神通也有无限的潜力,刚开始可能只是一蹦两丈高,但到了最后,可以直接在空中飞行。同时在战斗当中,可以使身体敏捷,还可以使速度加快,可能也有受了太上清音游灵剑法的影响。 这三门神通,只有迷幻术的等级差点一点,但能确定至少是道法级别的。至于御火术和轻身术,能达到什么级别,那就有点不太肯定了。但通过这两门神通的特点来看,轻身术估计也是道法级别,御火术倒是有可能达到仙术级别,到时候可以把火变成水,把水燃成火,改变物质形态,甚至创造出太阳,达到大道级别,也不是没有可能。 总的来说,这三门神通都很不错,即使在乾元级别的弟子里,估计也是很牛逼的了。 陈晴朗没有急着修炼这三门神通,而是想尝试一下,神魂游出线香范围之后,是一种什么感觉。 人都是好奇的,而好奇能害死有九条命的猫,由此就可知,好奇心是多么恐怖的一种存在了。 陈晴朗在费尽心力,移出线香的一刹那,忽然耳边奔雷滚滚,同时仿佛有龙卷风吹来,阴魂一瞬间就被吹卷的扭曲成麻花,狂风肆虐中,竟隐隐有消散之象…… 第一百六十九章、风火燎原 陈晴朗兴许是因为灵魂出壳太激动,刚才关窗户时没有关紧,冬天风又大,便有风透过窗户缝隙吹进来。风在窗缝中激荡,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无论是这风,还是这声音,对于常人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可是在脆弱的阴魂面前,就是极其危险的东西。 呜呜的风声像天雷滚滚,震得陈晴朗头眩目眩,吹拂的冷风像台风肆虐,几乎要把他撕扯成碎片。 他的意识在一瞬间模糊,心中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 陈晴朗啊陈晴朗……你他大爷的真是个脑残啊! 幸亏阴魂处在线香边缘,差点被吹散的同时,也吹得往后退了一点,正好进入线香的范围。奔雷炸响的感觉顿时消失,扭曲成麻花的神魂也慢慢恢复正常,只是意识暂时还没有恢复过来,只觉得晕晕乎乎。这种情况下,神魂没有了自主性,与<连接的那根绳直接一拉,神魂瞬间回到了体内。 在玉椅上修炼的宋梵音本来睁开了眼睛,在这时又重新闭上,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蠢蛋。” 陈晴朗也觉得自己够蠢的,要是因为这个疏忽而致神魂飞散,那死法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这一次神魂受到了严重的伤损,陈晴朗观想神魂像一直到早晨,精神都还有些虚弱,张裴裴一大早就过来,送他去学校,把车也停在了门口的停车区,然后就匆匆的坐公交去公安局。 陈晴朗一个人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就发现陈瑶正在那里等着。 “喂,还真怕我跑了啊?”陈晴朗有些啼笑皆非,“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靠谱?” 陈瑶双手插在口袋里往校内走:“没见过靠谱的老师会扔下学生不管直接半个月不见踪影的。” “老师也是人啊,也会有突发事情的嘛。”陈晴朗道。 陈瑶撇嘴:“你能有什么事情?倒是把我烦得够呛。” 陈晴朗问:“你烦什么?” “江思语啊,老是问我你干什么去了。”陈瑶道。 陈晴朗皱眉:“你们以后可别随便开她和我的玩笑,她现在处在青春期,感情?*??模?纠疵皇裁词露??槐鹑艘黄鸷蹇赡芫陀惺铝恕m蛞徽嫦不渡衔遥?忝歉旱闷鹪鹑蚊矗俊包br /> 上次秋游的时候,江思语被班里的女生狠狠的哄闹了一次,说是陈晴朗能捉到猎物,她们就摁住江思语,让陈晴朗占偏宜占个够(第128章)。当时就是在玩,陈晴朗也没在意。这会儿想起来,倒是想起秋游回来之后,这个平常还算开朗的女生突然变得有些沉默,好像心事忡忡的样子,而且每次看到他,脸都会红。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想来,莫非是这丫头喜欢上自己了? “我可没开她玩笑,我才没那么闲。再说,她要是真喜欢上你,我们需要负什么责任?而且,你这种花心大萝卜,不是最喜欢这种事情了么?”陈瑶话中带刺的说道。 陈晴朗警告:“哎哎哎,我现在是你师父啊,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注意点?还有,江思语为什么从你那打听我的消息?他知道咱们俩的关系?” “我不是在办公室门口等过你么?然后又一起出校,那些学生就开始胡言乱语……”陈瑶表情平静,语气却充满了鄙夷:“一帮没有月兑离低级趣味的家伙。” 看着这么稚女敕的学生这么严肃的说出这种话,陈晴朗总觉得很好笑。陈瑶就狠狠瞪他一眼:“你以后要是有了孩子,肯定不懂怎么和孩子平等交流。” “……” 不过陈晴朗态度确实有问题,心里暗道以后一定要注意。 上午上课的时候,陈晴朗有意无意的观察着江思语,这小姑娘上课不看黑板,光看他了。陈晴朗重重叹口气,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最容易春心萌动,老子长得又不帅,家里也没钱,这稀里糊涂就对老子动心了,也太不禁勾搭了吧?而且哥哥我还没勾搭呢! 不过他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对这种情愫倒是很能理解。有的时候一个男同学对女同学本来可能没什么过多心思的,但有时候被人一开玩笑,就可能对对方的关注多起来,慢慢的那种情愫就会生根发芽。 而女生似乎大多数都喜欢比自己年长的男人,或者说是比自己成熟的男人,所以一个高中女生对自己的男老师动心,倒也算是正常。何况陈晴朗也不算年纪太大,又是江思语的数学老师,课教得又那么好,上次在秋游时又无意的出了风头……方方面面总结下来,这件事情倒也说得过去。 但陈晴朗知道,这种事情很难处理。心里只能希望这小姑娘千万要克制住自己,不然自己除了明确拒绝她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但这务必会让江思语受到伤害,小孩子没经历过大风大浪,无论是快乐还是伤心,都跟演戏似的,随便一碰,都是惊天动地,万一江思语因此出了什么问题,他可承担不起责任。 一节课讲完,陈晴朗心情那是相当沉重。下课铃声响过之后,就准备赶紧收书走人,结果这时候江思语居然突然叫了一声:“陈老师等等!” 陈晴朗心头一沉:“完了,这小姑娘不会要发大招吧?” 没等小姑娘发大招,班里学生已经起哄了起来。从来没在班里发过脾气的陈晴朗“啪”的把书往桌子上一拍,脸一板:“都该干吗干吗去!” 班级里先是一静,然后“哗啦”一声,所有学生都涌出了教室,只有江思语和陈瑶留在屋里。 陈晴朗看向江思语:“江思语,你有什么事儿么?” 江思语也被他刚才冷脸吓了一跳,这时心里就忍不住有些害怕,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我……我有道题……想问老师……” 真是一个超级低级但又完全无解的接近手段啊。 陈晴朗叹口气,来到她座位前:“哪道题,我来看看。” 江思语拿着早备好的一道大题给他看:“就这道。” 陈晴朗看了几眼,就给他讲解起来:“这个题是这样的……” 陈瑶在后面一直看着,很警惕的盯着陈晴朗,说实话,她对自己这个师父可是很不放心的。想起自己穿着瑜伽服练功时他看自己那眼神,陈瑶就在他的道德项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所以她今天背包里准备的是一套宽松的练功服,不过布料自然是顶级的,也很能吸汗。 陈晴朗两三分钟就把题讲清楚了:“还有其他问题要问么?” 江思语就准备了这一道题,本来是想趁问题的时候和陈晴朗随便闲聊几句,但是因为他刚才发脾气的关系,一直心虚的没敢开口。这个时候也只能失落的摇摇头:“没了。” 陈晴朗就点点头,叮嘱一句“好好学习”,然后大步走出了教室。 陈晴朗一天就两节课,没课的时候,就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神识进入玉简,翻阅里面通灵境后吸收灵气的方法。 所谓灵气,并非是单纯的一种能量的名字,而是所有精气的统称。 灵气一般是按五行来分,即庚金之气、丁火之气、癸水之气、乙木之气、戊土之气,世间万物,皆有五行之属,所以一般聚灵的功法,也都各有针对。一般一门功法,只吸收一种精气,因为不同的精气在体内很难融合,那就有可能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不过五行精气有的时候也有细分,但这种细分只有在特定时候才有作用,大部分情况,只需要简单以大类来分即可。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对每种精气的感知敏感度、吸收效率高低以及发挥威力强弱,都有很大的不同,所以每个修道者在达到通灵境后,都要确认自己对哪种精气更感冒,如果练错了功法,事倍功半,白白浪费时间。严重的,还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陈晴朗之前还不能确定自己是什么体质,但现在已经明确,明显的火系的体质,所以他在挑选功法的时候,挑的是一本叫做《风火燎原》的功法。 这本功法是集「聚集灵气」与「攻击法术」与一体的功法,在神通体系里,属于术法、道法、仙术、大道里面的道法级别。 里面的心法就是讲的聚灵之法,而另外半部分,就是法术的使用方法。 风火燎原主要是大面积杀伤,聚集天地丁火之气,铺天盖地而去,让敌人逃无可逃。不过既然是大面积的出击,威力比起专攻一个自然要小上一些,但若是对付起实力不如自己的小喽罗,这门功法可谓是极其合适。 陈晴朗先看的自然是心法,聚灵分为几个步骤,第一个是感应,努力去感应天地之间的灵气,只有感应到,才能够去吸收。第二个是吸纳,将灵气吸入身体。第三个步骤是运转,将丁火之气在体内运转,使其变得温润,不会对身体有伤害,这个时候的丁火之气,就变成了可以储存在丹田内的灵气。所以最后一个步骤,就是储存。 这就是整个吸纳灵气的具体步骤,每个步骤也都有各自要注意的事项。灵气威力比真气大,危险自然也比真气大,到了通灵境以后,修炼的时候就需要更加小心,长生三难可比凡俗三关要困难的多,要不然也不会惯以三难的名号。 风火燎原里说,如果想要感应到丁火之气,就需要先找一个丁火之气浓密的地方。 陈晴朗就此猜想,自己的师父聚集的应该是癸水精气,要不然不会整天躺在池塘中的玉椅上,还在下面放了那样一个水中宫殿。 只是哪里是丁火之气浓密的地方呢? 莫非要放一把火? 第一百七十章、解惑 “怎么样?我可不可以进行下一阶段的学习了?” 一放学,陈晴朗就开着车带着陈瑶回到了住处,陈瑶换上白色练功服,英姿飒爽的将太上龙虎拳练了一遍。然后眼巴巴的看着陈晴朗,很期待的向他问道。 按照正常人的修炼进度,从练体开始,需要一到两个月才有可能将练体境渡过,到了那个时候,一举一动,体内都会有悠长气息出现。陈瑶才练半个月,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达到那个境界。 “嗯,差得远呢,还得继续练习。”陈晴朗此时正盘腿坐在地板上,试着去感应天地间的丁火之气。 灵魂出壳后,神魂不再受束缚,对天地间气息感应灵敏了许多。陈晴朗静下心后,能够感觉到天地间有能量涌动,只是想要准确的感应出其中哪些是丁火之气,倒是不太容易。毕竟之前也不知道丁火之气到底是什么样~的,在五行之气杂乱的空气中盲目去感应,就犹如闭着眼睛在一堆凤梨里面去模菠萝,就算拿的是菠萝,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陈瑶听了陈晴朗的话,感觉非常的失落,不过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继续枯燥的练习下去。 其实她也能明显感觉到这半个月来自己身体的变化,那就是身体更结实,力量更大,皮肤更紧致,呼吸也更悠长。虽然原本身体就瘦,但肉总是有些软软的,现在月复部彻底平坦,马甲线都出来了,人鱼线也比之前深一些,看起来格外的性感。不过由于害怕练成肌肉女,所以这段时间她其实有刻意疏于练习。而且最近不知道怎么的,食量变得特别大,她真害怕医术没学到,自己先吃成了一个大胖子。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多余的担忧,人不可能在练出马甲线的同时,还能吃成大胖子。这就让她很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练到一半停下来,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陈晴朗又开始忽悠:“我们这一脉医术,讲究的是以气行医,治疗许多疑难杂症,都需要用到气。这个气,就是真气。” 陈瑶眉头皱了起来:“真气?那不是武侠小说中的东西么?” 陈晴朗摇头:“当然不是那种东西,咱们这是行医,不是打架,怎么可能和那些粗人练的东西一样?反正这个真气到底是哪种真气,我也跟你讲不明白。总之呢,你现在正在锻体炼精的过程,就是通过特定的动作,牵动全身筋肉骨皮,把身体里的精华给榨出来。这些精化会强壮身体内脏,还会强壮你的神魂……” “神魂?”陈瑶像看骗子一样看着他,“咱们祖师爷是不是卖大力丸的啊?” “哎呀,说是强壮神魂,其实就是提高你的精气神,只是说法不同。”陈晴朗决定循序渐进的让她接受一些东西,下药太猛她肯定接受不了,“总之呢,这个过程就是不断榨炼你体内精华的过程。这精华从哪里来?就从你吃的食物喝的水吸收的阳光里来,所以每一次练功,都是对你体内养分的一种压榨。这些精华平常你要消化,需要很常时间,但是现在,你随便练一次功,就能消化掉许多。所以就会经常感觉到饿,吃的饭自然就多了。虽然吃的饭多,但是里面的热量啊什么的,全都榨出来,用来强壮你的身体和精神了,剩下的都是废渣,自然不会让你因为脂肪过多而变胖。懂了么?” 陈瑶理解了,同时还有其他的担忧:“这种情况要持续多久?我现在在学校吃饭都不好意思,被别人看到会狠狠笑话的。我都是在食堂吃一顿,再到外面吃一顿,太麻烦了。” “嗯,这套功法很高明的,可以让你在这个过程停留的时间短一点。但保守估计,差不多也要两个月吧?两个月之后,这些精华没有办法再继续强壮你的身体和精神,接下来就需要进行下一阶段的练习了。” “两个月!”陈瑶顿时不淡定了,“要这么长时间?” 陈晴朗瞪眼:“这么长时间?很长么?医术啊武功啊,这都是技术活,都是需要每日每夜勤加练习的,是苦熬的功夫,你以为那么容易?” “那好吧,不过,下一阶段具体要练什么,你给我简单介绍一下呗。”陈瑶对这门奇怪的「医术」起了好奇心,很不容易的有了一点点兴趣。 “下一阶段,就是通过特定的方法,把这些通过练体榨出来的精气,炼化成真气……嗯,现在跟你说不明白,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瑶还想知道更多一点:“你再多说一些嘛!” “你让我说我就说,我是师父你是师父啊?”陈晴朗觉得自己需要在这小姑娘面前竖立一点威严,不然平常老是被她夹枪带棒的讽刺,很没面子的哎。 陈瑶一撅嘴:“爱说不说!”转身继续去练习了。 到了晚上八点钟左右送走陈瑶后,陈晴朗驱车来到江南人家,一进院子,就看到宋梵音在云雾缭绕中修炼。 陈晴朗知道,肯定是三百年修为没了,因此她格外勤奋,想要赶紧给补回来。 他一进来,宋梵音就睁开了眼睛:“风风火火的,又遇到什么事情了?” “师父,我想要感应丁火之气,但又不知道哪里丁火之气浓密,还望师父指教。”陈晴朗很恭敬的道。 “找个养马场。”宋梵音道。 “啊?!” 这个回答真是让陈晴朗莫名奇妙,丁火之气跟马有毛的关系啊? 他认真的提醒:“师父,我说的是……丁火之气。” 宋梵音发现自己最近对这个笨徒弟越来越压不住火气了。 她眉头一皱,问:“知道地支六合么?” 陈晴朗茫然摇头:“什么东西?”六合`彩他倒是知道的,但六合`彩跟地什么吱有什么关系? “巳与申合化为水,午与未合成日月,日为太阳之火,月为太阴之火,午马就是属阳火,会产生以及吸引丁火精气,你到马多的地方去,自然能感受到丁火精气。”宋梵音解释道。 陈晴朗怎么听着感觉那么不靠谱呢? “师父?我觉着我去发电厂可能还靠谱点,那么多煤在燃烧,丁火之气肯定很浓。” 宋梵音问他:“谁告诉你有火的地方,就有丁火之气的?” 陈晴朗“呃”了一声:“有火的地方……当然就有丁火之气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丁火之气是火之精,是一种很纯粹的精气,而依靠煤炭烧出来的,那是凡火,里面充满各种杂质,一点都不纯粹。你认为一个三观正的人会和一帮人渣混到一块儿去么?退避三舍还来不及呢,就怕被人看到误会坏了名声。” “呃……”陈晴朗脑袋有点懵。 他一直以为,有火的地方,就一定有丁火之气呢,这时候,一个疑惑在他心中升起。 “如果照师父所说,那么是不是水多的地方,癸水精气也会变得稀少呢?”他问。 宋梵音知道他想说什么:“你以为我之前身周的那些水汽,是从这池塘吸出来的么?这池塘才多大,我要是靠着这点水修炼,我一万年也修不出个寅丑子卯来。我只是修为高深,无论处在何时何地,都能将天地间的癸水精气吸附过来,但你现在修为低,必须到丁火精气浓密的地方才行。等你修为高了,即使到焚尸场那种丁火之气几乎不存在的地方,也能够进行正常的修炼。” “火里面,为什么没有丁火精气呢?”陈晴朗对这个实在很奇怪啊。 “丁火精气,只是对极阳属性精气的一种统称,天地间主要的丁火精气,还是来自于太阳,以及宇宙中无数恒星的传播照射。凡火也能生出丁火之气,但少得可怜,而且又不纯粹,基本上占据所有丁火精气总量的千万分之零点一都不到。除非有高深的提取凡火中精气的功法,否则想要在火堆里吸收到丁火之气,基本上不可能。同时,凡火中那点丁火之气……提取出来也没多少,完全是浪费时间。”宋梵音继续解释道。 陈晴朗这下总算开了点窍。 丁火精气,只是名字中带个火,但是此火非彼火,这个火其实是极阳的意思。 “多谢师父解惑!”陈晴朗朝宋梵音拱手鞠了个躬。 幸亏有个师父,要是自己修炼,天天往火堆里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感应到传说中的丁火精气。 不过马……真的能吸引丁火之气?这事儿听起来,还真是挺天方夜谭的。 天色已经很晚,陈晴朗决定明天再去找马场。今天,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他进别墅找到苗橙,然后道:“你之前说过,只要我达到了通灵境,就可以找到一些我脑子里没有的记忆,现在你赶紧把寻找记忆的方式教给我。” 之前唐诗韵一直说她并没有想要杀掉他,他虽然不相信,但也不愿意平白无故的冤枉人,所以他还是想要找到那天醉酒的记忆,想要确认一下唐诗韵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人醉酒时,脑子不太好使,但储存记忆的生魂仍然在工作,只是因为脑子出了问题,生魂在记录完记忆向其进行数据传输时,它接收不到或者接收不完整,因此人在醉酒后,容易出现断片之类的情况。但其实记忆并没有断,只是当时没能同步传输到脑子中而已。 一旦神魂足够强大,就可以摆月兑脑子的束缚,直接去生魂中探索那些“丢失”的记忆。 未达到通灵境之前,生魂这个主机内存有密码,所以人只能通过“脑子”这个外接硬盘来查看数据,而且是主机传过来多少,你只能看多少,没有办法直接进入主机去看。但是灵魂出壳,就相当于摆月兑了束缚,破解了密码,硬盘里的数据已经无所谓,可以直接去看主机里的原始数据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失落的记忆 这通过生魂找寻记忆的方法,其实简单的很,只要神魂出壳,摆月兑就可以了。 陈晴朗盘腿静坐,点燃线香,神魂出壳。以神魂的状态,去回忆以前的事情。 这个时候神魂摆月兑了,查找记忆时,自然不会再去脑子里找。这还是他暂时对神魂与的控制力不够,要不然不用出壳,都可以绕过,直接去生魂搜寻记忆。 很快的,当时的记忆就涌了出来,虽然是属于自己的记忆,但看起来却格外的新奇。 记忆从杀僵晚上的庆功宴开始浮现,那是他断片的开始。 “原来自己那天喝了这么多。” 陈晴朗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在酒桌上被不停劝酒,喝的烂醉如泥,然后被江老头的警卫员小陆开车送回来,小陆一路上絮絮叨叨,但他自己晕晕乎乎的,一句话都没有接。 w@ 接着,车子到了小区门口。几个保安接替了小陆的工作,把他扶上了楼。就在一个保安翻找他口袋里的钥匙时,隔壁的唐诗韵突然从她自己家里出来,走到了几人跟前。 唐诗韵穿着红色的风衣,脸上与颈子都白得像雪,走廊的灯泡上落了一层灰尘,本来明亮的灯光就显得有些昏暗。有些发黄的光芒照在她身上,给人一种复古与暧昧的感觉。 有点像是破旧时光里在酒吧舞台上穿着红色旗袍唱歌的艳丽女郎。 但几个保安却似乎对她颇为忌惮,在她说出“照顾人的事儿还是我们女人在行”后,就一个个活见鬼般落荒而逃。 陈晴朗“看到”唐诗韵架起了自己,翻出钥匙打开门,直接将自己架到了卧室。 接着唐诗韵将自己放到床上,帮自己月兑了鞋,还问自己喝不喝水,而自己摆手说只想睡觉。 这时候唐诗韵说要给自己按摩,自己说……“按摩好,扦脚推`油大保健!” 陈晴朗大汗,天地良心,自己可从来没去过大保健! 接着就更汗的“看到”,自己迷迷糊糊的将裤子给胡乱蹬了下来,露出了里面愤怒小鸟印花样式的裤衩。 陈晴朗忍不住咧咧嘴……这特么,好糗啊。 接着,仅仅两分钟,自己就在唐诗韵的按摩下沉沉睡去。 人体睡去之后,神魂也会慢慢的进入休息状态。但是从睡眠到神魂睡眠,中间还需要一段时间,因此这一段时间的记忆仍在,只是因为当时眼睛是闭着的,陈晴朗没有办法看到什么,但是耳朵里能听到,身体也能感觉到。 记忆里,唐诗韵故意叫了他几声,又在他**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发现他确实睡着后,就说了一句“看你这次怎么死!” 然后他就感觉到,唐诗韵把他脖子间的玉佩拿下来,直接扔到地上摔碎了。 接着,就是唐诗韵的碎碎念。 “哼,怪你倒霉,可不能怪我下杀手……我若是修为高点,还能只取妖丹,却不伤你性命,但是现在,我修为不高,又不会什么高明法术,只能用天赋神通移花接木来取回妖丹……” 接着,他就感觉自己身上唯一的裤衩被月兑掉,一个柔软赤luo的身体紧紧贴了上来。 在这种时候,因为身体受到刺激,本来快要随着进行沉睡的神魂,忽然又活跃起来。 陈晴朗的身体也在这种时候恢复了一部分机能,但是因为喝酒太多,脑子仍处在麻痹的状态,小脑倒是苏醒了,大脑仍在沉睡。 小脑一苏醒,该动的地方就都能动了。 陈晴朗那天早晨醒来得知自己和唐诗韵睡了一觉的时候,心里还格外的遗憾,以前老是期待着破`处的那一天,结果真等到破`处了,却连半分滋味都没体会到,真真是遗憾之极。而到了如今,在翻寻记忆时,却深切的体会到了那种感觉。 陈晴朗的神魂露出一种猥琐的销魂表情,在一旁为他护法的苗橙立刻皱起了眉头,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妖精,立刻就知道陈晴朗没回忆什么好东西。 “师弟,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咳!”陈晴朗赶紧干咳了一声,故作茫然的道:“没想什么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你肯定是在想什么不要脸的东西。”苗橙无情的说出真相。 陈晴朗立刻就很尴尬:“瞎说,怎么可能?” 眼睛在苗橙身上扫过,立刻就想起她变成大姑娘的模样,心里顿时就痒痒起来,猫抓一般。 苗橙立刻感觉到了他的某种邪恶的意念,摇身一变,就变成大人的状态,裙摆只盖过臂部,露出两只修长的大白腿。她到窗户前,将玻璃打开,然后冲陈晴朗抛了个媚眼:“大爷,来啊……” 陈晴朗看着屋里的青烟被外面的风吹得四散,吓得不轻:“小橙,赶紧把窗户关上,会死人的!” 苗橙谈条件:“关上可以,晚上搂着我睡觉。” 陈晴朗眼一瞪:“不要胡闹,这怎么可以?” “我都和你亲嘴了,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不能只宠着张裴裴不宠我。”苗橙很气愤的道。 陈晴朗知道她说的是为他渡津`液消化起死回生丹的事情,顿时哭笑不得:“那是事急从权……再说,谁规定的和人亲了嘴,就得一辈子跟着人家啦?要是那样,得有多少人天天跑街上强吻漂亮姑娘?” “你这是不想对我负责了?”苗橙可怜巴巴的问,“你看我长得多漂亮。” 陈晴朗无语,这时宋梵音的声音突然传上来:“小橙,别闹,赶紧把窗户关上。” 苗橙顿时朝陈晴朗做个鬼脸,赶紧将窗户关上了。 不过小丫头没罢休,捏着裙脚一点点往上拉:“哥哥,你要是抱着我睡觉,想看哪里看哪里想模哪里模哪里哦……” 陈晴朗不争气的一直盯着苗橙的裙边,嘴上却表现得很正经:“这不行,绝对不行。” 苗橙一下将裙边放下,很失落的道:“哦,那什么时候行了,你再跟我说。” 陈晴朗瞬间也很失落,在回忆那种yin靡的场景的时候,真的很需要什么东西来解解渴的…… 他现在有一种答应苗橙晚上抱着她睡觉的冲动,但自身的道德观念还是将这个无耻的冲动硬生生的抑制下去了。 随后他想起什么,问道:“小橙,为什么神魂怕风声,却不怕人说话的声音呢?” 他想起昨晚的场景,风声如雷,让神魂产生很大的伤害,但是记得半个月前唐诗韵的神魂摆月兑勾魂索进入符盘又出来,在没有了勾魂索的保护下,仍然能正常的和他们说话,因此就觉得很奇怪。 “呃,貌似是风和雷有什么关系,都属于对神魂很有伤害的能量,但是人的声音就没有那种威力,具体我也解释不清楚。” 风和雷有关系? 陈晴朗忽然想起来一些知识,风是振荡,本质是光振动,而光振动会产生电场,而雷是电场的两极,称为电势……所以风在某一方面的本质,其实是和雷差不多的。 也是因此,有雷的时候,一般都有风作势。 而人的声音纯粹是口腔的震荡,然后通过空气传播,倒是不具备什么雷或电的因子。 想明白这个事情,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苗橙的大白腿,陈晴朗再次进入了回忆模式。 在回忆里,他和唐诗韵以女上男下的姿势,做着某种羞人的事情。同时,还能听到唐诗韵娇`喘吁吁的继续碎碎念。 “浑蛋,不仅半颗妖丹被你夺走,现在连身子都被你拿去,你真是占了大偏宜。现在你就算死,也是不冤了!” 可是转眼间,情绪又改变。 “可是妖丹不是你夺的,身子也是我自己给的,你不过是一个被动的参与者,这一切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诗韵倒还算恩怨分明。 陈晴朗忍不住的想。 他一边享受着被女人逆推的感觉,一边捕捉着唐诗韵不停地碎碎念。 在那种场景下以一种娇`喘的方式发出声调忽高忽低千娇百媚的低语,真的是让人欲罢不能,这种刺激,甚至比的感觉还要让人销魂。 “但我也是一个受害者,你虽然无辜,我岂不是更无辜?” “可若因此真要了你的性命……我又于心何忍……现在你又要了我的身子……” 陈晴朗这才知道,原来唐诗韵的思想观念居然这么传统。 “罢了……既然如此,你体内的妖丹我便只取一半。剩下一半,留给你保命。” 陈晴朗这下终于相信,唐诗韵在那天晚上确实没打算要他的命了。 然后下一刻的回忆中,就传出唐诗韵的尖叫:“我怎么使不出法力?这怎么可能!” 再接着,就是自己的身体动了,估计被折腾一会儿,身体有了精力,一下子把唐诗韵掀翻在床,无比勇猛的压了上去…… 接下来就是唐诗韵不停地骂“混蛋”与喊“轻点”的声音…… 陈晴朗的神魂回到身体里时,一双眼睛像狼一样盯着苗橙。 “小橙……哥哥今天晚上抱着你睡觉好不好啊?” 苗橙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一下子将身体变回小萝莉的模样,然后天真无邪的道:“好啊好啊,哥哥说话算数哦!” 陈晴朗看着要胸没胸要**没**的苗橙,伸手掏出手机给张裴裴打了个电话:“裴裴,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正在加班开会呢,等会儿回你。” 嘟,把电话挂了。 陈晴朗握着手机,转头看着苗橙。 对着小萝莉……实在下不去手啊。 苗橙露出天真无邪的笑脸:“哥哥,你要是答应以后宠我一辈子,我就立刻变成大姑娘陪你睡哦。” 陈晴朗内心进行着天人之战,就在这时,宋梵音的声音传来:“明天上路,去找修道门派。” 声音冰冷,冻彻心扉。 陈晴朗瞬间觉得体内的火热一下被冻成冰块,再没有了和苗橙做什么的。 ——自己要是真敢把小橙怎么样,师父会杀了自己的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聚灵(续) 接下来一整天,陈晴朗哪里都没去,就坐在窗前,专心而贪婪的吸纳着附近浓密的丁火精气。丁火精气在体内运转,变得温润,最终都存入丹田处的黄庭当中。 到了晚上之后,陈晴朗暂停聚气,像之前温养一样,观想清风明月琉璃净心神魂像。 通灵境修士的神魂虽然比起常人已经强大许多,但仍然不能直接用灵气洗练,所以还是以为介质,间接的用灵气去滋养。 只是灵气比真气的效用要强大的多,简直是天壤之别,观想琉璃神魂像时,就感觉头顶那轮月光不断有霜华降落下来,全部被神魂吸收。本来只是被月光照的反射出点点光泽的神魂像,整个就开始吸收月光,自己散发出光辉来。 现在这光辉还黯淡如萤火,等到日后修炼有成,将变得如太阳一般璀璨。 随着神魂的强大,陈晴朗的精神也更加旺盛,整个人的气质都有很大的变化,自己都能感觉出气场的不同。 妙经道藏里有敛息之法,可以将自身的气息内敛入体,不随意外散,这门功法原本是藏匿身形所用,陈晴朗现在将其当成了低调之法。 在他看来,人可以牛逼,但不能牛逼烘烘,比别人强大,自然是很好的事情,但若是时时将这种强大无谓的展现出来,那就有装逼的嫌疑。在一群凡人面前鹤立鸡群,并不能满足他的虚荣心,反而会让他感觉到羞耻。 到了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陈晴朗在办公室里尝试了一下去感受丁火精气。之前这样感受的时候,只感觉周围灵气涌动,但却无法明确分辨哪些是哪些,而现在再感受时,能隐约感觉出一些丁火精气的痕迹了。只是还不明显,没有办法目标明确的去吸纳,只是能感觉到,在这些涌动的灵气当中,有丁火精气透露出的一丝气息。 这就是熟悉的作用。熟悉了之后,就可以更容易的分辨。 上完下午的一节课后,陈晴朗直接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越溪马场,酒店的房间没有退,直接进入房间坐到椅子上,面对着窗户盘腿而坐,勤奋的修炼起来。 灵气在黄庭中一点一点储存的感觉,让他很有升级式的成就感。那种精气充沛的感觉,也让他分外享受。 到了下午六点左右,陈瑶打来电话:“你现在在家里么?” “呃……没有……这段时间我没有办法指导你学习了,你就还像以前一样一直练下去吧。等到什么时候一呼一吸之间,感觉体内都有悠长气息回荡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吧,我到时候再教你下一阶段的东西。”陈晴朗这个师父当的是够不合格的。 陈瑶果然很不满:“你这算是什么师父,跟那些对着教科书照读一遍就下课走人的老师有什么区别?” “可我现在确实走不开啊……”陈晴朗心虚的道。 “你要是真不想教我,那就直说好了。大家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反而还落个轻松自在。”陈瑶说道。 陈晴朗居然隐隐听出一丝委屈的意味,陈瑶是个坚强的女孩,陈晴朗还没见过她平常有委屈的感觉,自己貌似确实甩手甩的有点太过了? “瑶瑶啊,师父可不是不想教你。我是现在确实分身乏术……”陈晴朗其实也不稀罕什么徒弟不徒弟的,即使陈瑶是个青春美少女。 不过嘛,若是陈瑶自己坚持不了要放弃,那他肯定很痛快的答应,但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致使人家生出退意,那就有些不太合适。 而且女孩子嘛,无论是女徒弟还是女朋友,都可以任性的说出“要不就这样吧”“不想谈就分”之类的无谓的丧气话,但是身为一个男人,就必须展现出强大的韧性。 大男子主义也好,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也好,陈晴朗都觉得在任何一段关系里面,男人都应该承担拯救者的责任,当姑娘们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感觉到疲惫而想要放弃时,男人不应该不耐烦的说那就这样吧,而是要成为太阳,照散一切的阴霾。 而若姑娘是发自内心的寻求解月兑,男人就需要有大海一般宽容的胸怀。 现在的陈瑶明显是前一种情况,陈晴朗这种甩手掌柜的架势,让小姑娘伤了心,打击了她的积极性。所谓甩手掌柜,不过是不管事情,但是帐本什么还是要时常查一查的,陈晴朗这完全是断手掌柜,连帐都懒得查一下。 女人相比男人虚荣心更强,心思也更敏感细腻,陈晴朗这样显得好像很不重视人家的表现,难免让陈瑶感觉到沮丧与失落。 陈瑶对于“学医”,是有着很坚定的信念的,她应该算是理想主义者一类,有着救死扶伤的伟大梦想。这样的人信念动摇只是偶尔的事情,大多数时候,还是具有红军长征般坚韧坚强与坚持的积极奋斗勇不放弃的精神。 因此在听了陈晴朗的话后,她就问:“那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你没有时间来主动检查我的进度,我就过去主动让你检查好了。” 陈晴朗自然不会拒绝,就说出了自己现在的地址。 陈瑶居然知道这里,很纳闷的问:“你跑去那里做什么?和达官贵人交朋友?以你现在江家姑爷的身份,貌似也没有必要吧?” 陈晴朗很严肃:“我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医术水平才过来的。” 陈瑶嗤之以鼻:“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在那种休闲娱乐场所提高医术水平的。” 半个小时后,房门就被敲响,陈晴朗过去开门,陈瑶背着书包站在外面。 她进入房间后,四处瞅了瞅,然后问:“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陈晴朗道:“这不很明显么?” “不会是和哪个女人在这里偷偷约会吧?”陈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陈晴朗点点头:“和你啊。” 陈瑶顿时就瞪起了眼:“我是你徒弟,你身为师父,和我这样油腔滑调,合适么?” 陈晴朗一愣,仔细想想,确实很不妥。要是哪个男老师敢和女学生这样说话,肯定会被人批判为师不尊的。他一直把自己看成是学生的朋友,因此有的时候倒是忽略了师生这种关系,学生对老师要恭敬,老师对学生何尝不也应该保持端庄肃穆呢? 特别是和女学生之间,这种玩笑话可是不能乱开。 这也幸亏眼前是陈瑶,要是换了别的女生,说不定要怀疑自己这个男老师想入非非心怀叵测了。 他干咳两声,然后道:“把太上龙虎诀练一遍吧,我看看你进境如何。” 陈瑶面无表情走进卫生间,把宽松的练功服换上,在房间里将拳法演练了一遍。 和刚开始学拳时,自然是天壤之别。动作流畅,行云流水,架子非常标准,气象万千,力气也大了不少,挥拳时拳风霍霍,大长腿挥动时,犹如鞭子,发出啪啪的声音,撕裂空气。 一套拳练完,脸上只出了细微的汗,呼吸悠长,气沉势稳。 陈晴朗由衷点头:“很不错,再练个二十天,差不多就能进入下个阶段。” “还要二十天?”陈瑶皱眉,“我觉得我的变化已经很大了,和之前的我完全不同。” “我这套拳法,乃是极高明的功法,你现在练了一个月不到就达到这种程度,可以说别的人只能望其项背。再练二十天就能进行到下一阶段,已经是非常快的。换成普通的功法,至少也要三个月或者半年。”陈晴朗也没有说什么年轻人要多点耐心什么的,陈瑶在同龄人中算是比较沉稳的,那些话没必要多说,“这段时间不要懈怠,等到进入下一阶段的时候,你会知道什么叫别有洞天。” 陈瑶点点头,同时问:“我刚才的动作有没有什么不标准的地方?” 陈晴朗摇头:“很好,非常好,你的资质看来也不差,前途不可限量。” 陈瑶对他的夸赞完全免疫,带着怀疑的情绪问:“你在这里是怎么样提高医术水平的?可不可以跟我解解惑?” “你的等级还太低,给你讲不明白。”陈晴朗实话实话。 陈瑶不含情绪的笑笑:“你可千万别犯低级错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江爷爷外号叫江老虎。” “哎哎哎,对师父能不能有一点信心?”陈晴朗不明白了,自己虽然花心吧,但也没到随便约炮的地步,怎么在别人眼里,好像就跟人中泰迪似的? “我是为你着想。”陈瑶看了看时间,“我走了。” “嗯嗯嗯,路上注意安全。” 陈瑶进卫生间重新换掉衣服,背着书包就离开了酒店。 陈晴朗则是盘腿静坐,继续修炼。 到了夜里十二点,陈晴朗停止聚气,开始参悟自己的三个天赋神通。 第一个要参悟的,自然是御火术,因为是天赋神通,天生就有,奥妙又以符篆形式烙印在神魂当中,所以潜心感受一会儿,就自然而然的领悟了。 刚开始修炼时,是术法的级别,陈晴朗催动灵气,手指一弹,一道火苗顿时浮现。 只是这火自然和凡火不通,能感觉到温度很高,火的成分也很纯净,这是由体内灵气勾动天地间的丁火精气所施展的神通,陈晴朗觉得应该给自己的神通起个名字。 天雷勾地火? 貌似少儿不宜了一点儿?. 第一百七十七章、炸毛的猫 最后思来想去,陈晴朗给这门天赋神通命名为「火里种金莲」。 这一句话,原是出自西游记。 在西游记第二回,悟空夜半三更去找祖师,祖师向他说了一段口诀。 诀曰: 「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性命无他说。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 休漏泄,体中藏,汝受吾传道自昌。口诀记来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凉。 得清凉,光皎洁,好向丹台赏明月。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 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 莲是水属,却种在火里,这就是说水火交融的意思了,水火交融,阴阳盘结,金丹大成,成佛成仙。 给这门天赋神通起这个名字,算是陈晴朗的一个美好愿景。 因为修道者在通灵一段时间之后,就要努力向长生关的元丹境进发。他是希望自己能够快点阴阳交融,结成金丹大道。 不过在太上宗的长生道藏里,所结之丹不叫金丹,叫元丹,乃是神魂与中的精元相互交融,所结成的性命之物。 长生关的任何一个境界的提升,都非常的困难,从通灵到元丹,从元丹到归一,再到归一末期突破至登天关,全都是艰难无比。若不然,长生关也不会被称为长生三难。 凡俗三关,长生三难,登天三劫,每一个关卡的名字,都已经道明了其中的特点。 练体真气温养,这只是三个关防,只要努力,想要迈过去就很容易。这就像是前面竖了一道高高的城墙,旁边有片树林,有人教给你造梯子的方式,只要你努力把梯子造好,你就能越过这道城墙。 而通灵、元丹、归一,就比较玄妙,这就像是进入一个高深莫测的阵中,除非自己勘破其中玄妙,否则光靠努力的积累,是无法走出迷阵的。 登天三劫,说的就更清楚,这已经不是困难,而是劫难。就像渡雷劫一样,动辄就是惊天动天的死亡攻击,完全是处于蚍蜉撼树的状态当中。这不是你脑子聪明勤奋努力就能迈过去的,而是必须结结实实的抗住劫难,没有任何的侥幸存在。 凡俗三关,考验你的毅力,长生三难,考验你的天赋,而登天三劫,就是考验你的运气了…… 不过陈晴朗一向不喜欢考虑太长远的事情,他觉得人生路上时常充满惊喜和惊吓,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因此想再多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浪费脑细胞。 这也是物质基础决定思想高度,他暂时也确实没遇上什么需要仔细计划的事情。 给第一个天赋神通起了名字后,他就开始领悟第二个。 这第二个,是迷幻术。 这个若是细分,其实算是魂术,主要是用自己的神魂去攻击别人的神魂,一般是用来对付修为比自己低的修道者,若是对方神魂比自己强大,一旦迷惑不住,对方立刻开始反击,那神魂受伤的可能性就太大了。 陈晴朗同样给这门神通起了个名字,就叫「摄心迷魂术」。 没办法,这家伙肚子里东西不多,也起不出什么像样的名字来。 要不是这门神通的关键点在神魂,他都想起名叫「写轮眼」了。因为这门神通的初期表现形式,就是用眼睛当作枪口去发射魂力波,来影响别人的神魂。 第三个天赋神通,就是那轻身术了。 一般修道者想要让自己速度变快或者飞起来,前期都是用符篆,后期用法器,只有到了元丹境的修道者,才能达到「步虚」的地步,可以只凭借自身,凌空万里,飞似流星。 而陈晴朗若是修炼了自己的这门天赋神通,即使是在通灵境,也可以「步虚」,直接脚下生风,如鲲鹏一般,鹏程万里。 这三门神通,第一阶都是术法级别,以陈晴朗现在的修为,可以随意修炼。若是天赋神通第一阶就是仙术级别,那他就只能抓瞎。 有的修道者,天赋极佳,但运气不好,可能一次有四五个仙术甚至大道级别的天赋神通,结果神通的第一阶就是仙术级别,那这修道者就必须到达长生关最后一步「归一境」才可以练习。而这些修道者,在这以前大多都是被人嫉妒的对象,根本修炼不到归一境,就被同门弟子或者别的门派的人给偷偷暗杀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 一想到别人一旦修炼到归一境,就有仙术级别的法术可以练习,可以随便将无数个自己踩在脚下,那不嫉妒成仇才怪了。 所以天才弟子,其实有的时候也很不好混的。 这门神通,从信息来看,应该是道法级别,但至于最后能修炼成什么地步,其实还是看修道者个人的本事。一个术法级别的神通,可能无论如何也修炼不到仙术的地步,但是道法级别的神通,可拓展性就很大了,只要天资够好,不少都能晋升为仙术级别,如果有逆天的,搞到大道级别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天赋神通是与本身神魂紧密联系的,如果神魂产生了质的变化,那这神通也有可能自行变化。这种例子并不是没有,而且可以说还很普遍。当然最多的是术法晋升为道法,而道法晋升为仙术的话,能达到归一境甚至突破到登天劫的修道者并不多,或者说露了面且又被普通修道者看到的不多,所以对这些人的信息很难采集。 不过很难采集,不见得就完全采集不到,只是样本不多,所以结论的真实性就大打折扣。 根据太上宗的《释疑》里的寥寥记载来看,有的修道者从通灵境开始,一直到归一境以及后边的境界,都用惯熟的几种法术,但威力却天差地别。不过这个“有的”修道者,其实并不多,只是二十多个吧,但也算是能做个参考了。 至于道法或者仙术能不能晋级为大道,这就说不准了。 达到大道级别的人,基本上都去探索天地奥妙了,随便露一手都是改变天地规则的,本身就是至高无上,寻常人难以见到,能总结出的信息也就基本为零。 不过,人总是要有梦想的。 陈晴朗给这门天赋神通取名为“星际穿越”。希望这门神通最终能晋升到大道的级别,可以在宇宙间自由穿梭,就像空间跃跹技术一样,来往于星球与虫洞之间。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陈晴朗喃喃道。 一连在这里呆了差不多两个星期的时间,陈晴朗完全成了一个宅男,除了每天上午去连着上两节课,其余时间全部呆在酒店里。不过今天,他准备离开了。 人不能总生活在安逸的空间里,如果一直在这样丁火精气密集的地方修行,那感应精气的能力就会非常弱,以后离开这里,就会变得不适应。 随着修为的增高,吸收的精气数量会变大,到那个时候,没有任何的马群聚集地,能为他提供足够的便利。他现在需要一杯水,正好马场这里有两杯,所以他现在感觉很舒服,不需要去寻求其他地方的水。但是到以后,他每天需要一百杯水,一千杯水,一万杯水,那么马场这里的十杯,就完全起不到作用。如果他不能锻炼自己凭空汲取丁火精气的能力,到了以后,修炼进度就会变得非常缓慢。 这种能力必须培养,而且刻不容缓。天地间是一片丁火精气的汪洋大海,取之不竭,为了两杯水留在这里浪费时间,而不去锻炼探索海洋与汲取海洋之水的能力,这是很愚蠢的行为。 陈晴朗离开前,约张裴裴过来骑骑马。他就坐在休闲区的露天咖啡馆,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那广阔的草地。健壮的骏马在上面来回驰骋,带起一道又一道的风,陈晴朗很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想体验一样奔跃如风纵情奔驰的感觉。 这或许也是男人的一种天性,就像男人天生喜欢枪与剑,喜欢速度与暴力,会想要开快车,会想要骑马,会想要变成一道风。 只是这个决定明显是错误的,在没有等到张裴裴之前,他先等到了两个小姑娘。 一个是定期过来让陈晴朗检查修为进境的陈瑶,一个是跟随陈瑶偷偷跑过来的……江思语。 今天是礼拜天,大家似乎都很闲。而陈瑶身为一个公安局长的女儿,反侦察意识简直弱爆,要不是陈晴朗看到她身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躲躲藏藏,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跟踪了。 “你被人跟了一路。”陈晴朗很无奈的道。 陈瑶听到陈晴朗的提醒,转头一瞅,立刻看到了江思语,小姑娘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一张黑超墨镜,几乎将脸遮住大半。墨镜下面还有一副口罩,整张脸简直就是全幅武装。 在她的身后一米远,还跟着一个身穿运动服的年轻男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头发又短又粗,每一根都支棱着,看着都扎人。这家伙嘴角还叼着一根烟,双手插在口袋里,显得吊儿啷当的,像一个流氓痞子。但陈晴朗却看得出来,这家伙不是普通人,那走路之时所带起的阵阵风波,可是身怀真气的武林高手才能展现出来的。 从场面上来看,这家伙应该是江思语的保镖。 这么看来……江思语这小丫头,貌似……也不简单? “江思语?你居然跟踪我?”陈瑶眉头紧紧皱着。 江思语跟踪她,固然叫人生气,而她自己居然没有发现,这就更加叫人生气了。 江思语摘下墨镜,很惊讶的问:“你居然认出我了?” “你为什么跟踪我?”陈瑶气势汹汹的问。 像是发怒的小母鸡。 陈晴朗忍不住“咦”了一声,陈瑶这情绪显得不太对劲啊。 这小姑娘很沉稳,一般不会跟谁掏心掏肺,更不会随便对谁表露敌意。而现在,陈晴朗明显感觉出她身上有那种炸毛的感觉。 像是被其他动物闯入领地的猫,像是护着鸡仔的母鸡看到了有人靠近。 浑身散发着警告与凶狠的气势,一下子把江思语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陈晴朗当然不会认为陈瑶是在保护自己的什么东西不受侵犯,他没那么大魅力,陈瑶也没那么花痴。 那现在这件事情,就让他颇有些疑惑了。 陈瑶这是……为了什么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大小姐的近身高手 江思语的保镖很敬业,在她开始往后退时,身体忽然站直,身上顿时散发出一股澎湃的气势。本来还想接着往后退的江思语立刻感觉背后有一股力量推着自己,退了两步的身子便立刻定住了。 不仅身体站定,心里面似乎也安定了。她立刻回头,朝保镖感激的笑笑:“谢谢林枫哥。” 林枫笑笑,伸手掏出一根烟噙上,一只银晃晃的火机在手里翻转跳跃,闪烁出万点光芒,再将火机收回去的时候,烟已经点着,一口白色的烟气,从嘴中轻轻的吐了出来。 陈瑶被他刚刚散发的气势吓了一跳,身上的凶悍之气立刻消失,连肩膀都是下意识缩了一下,陈晴朗伸手将她拉到身后,向那林枫道:“哥们,公共场合。” 林枫眼睛眯了眯:“公共场合?可是没见有写不准抽烟的标语啊。” “在这种名流汇聚的地方,还用得着贴那种标语?大家都有自觉性,用不着别人提醒。吸烟不无耻,让别人抽二手烟就很无耻了。”陈瑶义愤填膺的道。 她说这话可不是针对林枫,是真的很生气。 没办法,三观太正,又是警属,身上难免带点铿锵之气。 陈晴朗见那林枫抽烟居然没人过来管,本来准备自己也来一根的,听到陈瑶后面那句话,又暗搓搓把掏出来的烟盒装了回去,并且大义凛然道:“对,抽烟不无耻,但是让别人抽二手烟,那就很无耻了。” 江思语本来觉得林枫在这抽根烟也没什么,这里是她们家的地方,自己的保镖在这抽根烟怎么了,不过看着陈晴朗和陈瑶那一唱一和的样子,心里立刻就有些动摇了,回头看林枫,弱弱的道:“林枫哥,要不,你把烟掐了吧?这地方抽烟……好像确实不太好。” “啊?”林枫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江家这个大小姐,平常可是最崇敬他,有一次在他帮忙教训完纠缠者抽烟的时候,还说他抽烟的样子很酷。怎么被人家俩外人一说,就觉得自己抽烟不好了? 而且,什么叫这地方,这地方不是你们家的么?我在这抽根烟,貌似没什么不妥吧? 江思语看到他这反应,也觉得自己的立场貌似不太对,而且平常林枫哥对自己很好,自己现在却和别人站在一起跟他玩对立,确实挺伤人感情的。于是就道:“算啦算啦,那你快点吸。” 林枫气得嘴都歪了,狠狠抽了一口。 “对不起先生,这里不能抽烟。” “咳咳咳……”林枫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口烟立刻呛到嗓子眼儿里,咳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他猛的转头,看着身后那人:“这里不能抽烟,哪里可以抽?” “啊……是,林先生啊。没事没事,你随便抽,随便抽。”女接待看到林枫的脸,立刻吓了一跳,再扭头看到江思语,惊得脸都白了,“江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哦,我是过来……” “她是江家大小姐,这里是江家的跑马场,你问江家大小姐怎么在江家的跑马场里?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林枫语气不善的问。 女接待快哭了:“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一问。” “随便一问?你有这个资格么?”林枫的烟头都差点戳到人脸上去。 看来确实挺生气的。 陈晴朗在后面看着,大摇其头:“啧啧啧,瞅瞅这人品。现在知道我的品德有多高尚了吧?绝对是在平均水平线以上的。” “你要是真高尚,就别去祸害江思语。这小姑娘从小娇生惯养,不知道世间邪恶,万一被你搞大了肚子又给抛弃,肯定会伤心的跳楼。这么好的姑娘,你舍得让人家一尸两命?” “嘿不是,你会不会聊天啊?师父是那种人么?我要真是那种人,她肚子还没大,你肚子先……” “嗯?”陈瑶瞪起了眼睛。 陈晴朗赶紧咳嗽两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以后多注意,以后多注意。不过你说你拜一个心目中的人渣为师,到底图什么呢?” “你再人渣,你敢人渣我么?”陈瑶冷哼一声,“让我老爸枪毙你。” “呵。”陈晴朗耸耸肩,“吓死了。” 然后忽然想起什么,非常不爽的道:“小丫头,你刚才那么气势汹汹,是不是就因为怕江思语被我祸害,所以干脆提前出击,把她打退,省得她以后自挂东南枝啊?” 陈瑶点头:“当然是这样啊,要不然你以为?” “……”陈晴朗气得吐血,“我怎么收了你这样一个贼损贼损的徒弟?” 那边在江思语的劝解下,女接待脸色苍白的离开,林枫也把烟狠狠扔到地上踩灭,一脸的想拿刀捅人的样子。 江思语怯怯的看向陈晴朗:“陈老师……” 陈晴朗点点头:“没看出来啊,平常安安静静的,好像很普通的一个女孩子,没想到家里这么有钱。” 江思语就很不好意思:“也不是很有钱啦,一丢丢。”不过表情还是很得意的,女孩子嘛,一般虚荣心都比较强。再矜持,也会无意间流露出来。 陈晴朗看了一眼那浪荡子般的林枫,心想普通的有钱人,能请得到古武者当保镖么? 不过这些跟他没一毛钱关系,等会儿张裴裴来了,两个人骑会马体验一下,就要离开这里了。至于这家跑马场是谁的,江思语是不是千金大小姐,他也懒得管,躲远一点还来不及呢。 于是他就干脆不说话了,眼睛瞅着跑马场,嘴里一口一口喝着咖啡。 林枫本来还不知道大小姐跟踪那小妞干什么,现在才知道是过来看这货的。 他看了一眼站在陈晴朗身后的陈瑶,心里暗啐,身为一个老师,居然暗自勾搭女学生,这品德真是败坏的很,知道了江思语的身份之后,居然也不惊讶,明显是早就清楚,现在特意摆出淡然的样子,就是在装逼而已,江思语明摆着对他有兴趣,他却好像浑不在意似的,这是欲擒故纵啊! 看着江思语微微有些失神,他立刻就不爽起来。 当初愿意过来给江思语当保镖,一是师父和江家关系好,二也是看中了这小妞长得漂亮,而且人又单纯,很好骗。事实证明他眼光没错,这小妞跟以往保护过的那些大小姐一样,都很容易上手。 现在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可不能让眼前这个龌龊货给半路劫道。 他心里转着这些念头,琢磨着让陈晴朗出丑的方法。 女孩子最容易幻想,也最容易幻灭,如果能让陈晴朗出丑,江思语这小丫头肯定就会失望,到时候她的心思还是会乖乖回到自己身上来……哼,连她那机警漂亮的后妈都被自己弄到手,骗骗她这种智商的小女孩,那还不是简单的很? 说不定,还能母女同床……想着那种景象,林枫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陈晴朗斜眼看着他,心想这货心术不正啊,想什么呢这是,笑得那么猥琐? 他看了一眼在旁边沉默不语,显得有些失落的江思语,模了模下巴,最终决定还是不多管闲事了。 以前觉得任何坏事,只要自己看到了,就得管一管,现在却觉得,世间万千生命,每条生命都有每条生命的机缘,自己非要强行去管,不一定是好事,而且也管不过来。一切,随缘吧。 嗯,想得挺开的,不过想得开也仅仅是想得开,当目光发现林枫笑得越来越猥琐时,他就有些内心不安定了。 自己是老师,江思语是自己的学生,她身边有这么猥琐的人,自己不能不管。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有些责任,自己还是要尽的。 嗯,抽时间找裴裴查查这货到底是什么来头,如果底子真不干净,那就想办法教训一下他,让他知难而退。但如果是好人的话……那就算了。 笑得猥琐有时间也不见得是真猥琐嘛。 心里猥琐也不见得是行为猥琐嘛。 就像自己,看着好像真的很花心似的,但其实明明就是一个绝世好男人嘛! 正这么不要脸的想着的时候,那林枫突然开口了:“这位陈老师,你到这跑马场里来,不光是为了咖啡的吧?” 陈晴朗点点头:“也想骑骑马来着。” 林枫很疑惑:“那怎么不去骑?” “呃……”陈晴朗想说这关你屁事,不过觉得与人为善还是很重要的,毕竟现在也不敢确定对方就真是坏人,妄自动怒是极不合适的,于是就实话实说:“在等人。” “可以自己先骑一会儿嘛,等会朋友来了,你还能教教她。”林枫道。 陈晴朗想了想,觉得这个建议很不错。 到时候自己在马上坐着,张裴裴坐在自己怀里,自己一边抓着缰绳,一边搂着她柔软的身子,一边教她骑马,一边耳鬓厮磨,那是多么浪漫的事情? 嗯,就这么定了。 于是他站起来,道:“是得先学学。”问陈瑶,“有没有兴趣?” 陈瑶也没骑过马,也想试试:“那一起。” 江思语兴奋起来:“我去让经理找几个好的教练过来,再把那几匹听话的马牵过来。” 陈晴朗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了,一切照常来,你也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们,太浪费时间了。” 江思语热情的小脸顿时一滞,看那表情,感觉要哭了似的。 林枫又气又恼,还是强自忍住:“陈老师,你真是太客气了,思语好歹是你的学生,帮忙照顾一下天经地义。再温顺的马被人骑上也都是会反抗的,到时候万一摔伤了多不好?” 现在可不能走,等着看人出丑呢。 “对啊,我就是尽一下地主之谊。”江思语弱弱的道,看着陈晴朗的目光中,不由自主的就流露出哀求的神情。 林枫真是特么快忍不了了,想让一切赶紧结束。 必须得赶紧让这狗屁老师出丑。 “思语,你先陪着老师和同学转转,找马和教练的事情就教给我了。”说完就匆匆离开。 陈晴朗一看这没办法啊,也只能这样了。 陈瑶盯着林枫的背影,转头偷偷道:“师父,这人是不是不对劲儿?” 第一百七十九章、征服 陈晴朗看着前方辽阔的冬季草,忍不住感叹:“这得花多少钱啊。”然后朝陈瑶道,“看着不像啥好人,小心点就是了。” 声音比较大,似乎有意让江思语也听到。 小姑娘的性格和陈瑶不一样,对老师之类还是很敬畏的,平常情况下,不敢怎么和老师顶嘴,但是林枫平常对她确实挺好,因此嗫嗫嚅嚅的还是替他辩解了一句:“林枫哥不是坏人。” 陈瑶看着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要分辨一个人是好人坏人,是很困难的事情。就像陈老师,你看着他平常挺好的是吧?那你知道他其实是个花心大萝卜么?” 陈晴朗真想朝她**上给一巴掌,下意识就想反驳,但看了一眼江思语,还是忍住了,不仅没替自己辩解,还不要脸的得瑟了一句:“花心大萝卜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常人还没那本事呢。” <江思语脸色立刻有些变化,但心里又很不相信:“你们两个说话好随意啊,就跟朋友一样,这种玩笑都可以开。” 陈晴朗自黑:“可没开玩笑啊,我真是花心大萝卜来着,之前我不是跟小唐老师谈恋爱来着么?前阵子感觉有些腻了,就换了一个,而且那姑娘跟陈瑶还认识呢,就在她老爸的公安局里当警察。嗯,等会儿就该过来了,我今天约的就是她。”妈的,这感觉怎么那么憋屈呢。 陈瑶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还真的把江思语往外推,这么好看的小姑娘,皮娇肉女敕的,她原本以为陈晴朗会偷偷把人搞到床上去呢。 看来自己这个师父,还是有最基本的道德素养的嘛。 江思语脸色阴晴不定:“原来老师真和小唐老师谈过恋爱啊。” “人家小唐老师刚到学校没多久就没泡到手了,厉害吧?还有我认识那傻姐姐,挺冷酷一人,对所有男的都不假辞色,偏偏被他轻轻松松给拿下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看着其貌不扬的,干这种事情却一骑绝尘,简直叫人不敢相信。”陈瑶说道。 江思语的头都忍不住低了下去,鼻子有点泛酸,春梦破碎了,感觉现在的这个陈老师,和自己心目中幻想的那个,简直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这个时候林枫回来了:“咦,你们怎么没去转转?马和教练都找好了,我们先去跑马场吧。”看到江思语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问道:“思语,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江思语装出笑脸,连连摆手:“没有啦没有啦,我挺好的。” 林枫“哦”了一声,也没多想,转头向陈晴朗道:“我帮你们找了两匹最乖的马,等会儿肯定不会被摔下来的。” 陈晴朗显得挺和气:“啊,多谢多谢,麻烦你了。” 林枫笑着摆手:“应该的应该的。”心中暗道,等会儿看你怎么死。 等到四个人走到跑马场的时候,已经有几匹马和几个教练在那里呆着,几匹马里面,最显眼的是一匹纯白色的马,全身毛发柔顺干净,不掺一点杂色,身材健壮,肌肉结实,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打响鼻的声音都特别浑厚,马很高,是标准的高头大马。 林枫介绍道:“这个是思语的私人坐骑,是她从小自己喂大的,感情很好,对她也很温顺。不过除了她,别人谁也骑不了。而且除了熟人,谁要是敢靠近三米之内,立刻一蹄子蹬飞,特别有性格。” 陈瑶惊奇:“真的假的?” 这个时候跑马场上驰来一骑,骑马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一路奔驰而来,眼睛就直盯着那匹白马。 林枫顿时皱起眉头,幸好那人把马停在了几米外,要不然这家伙保不齐会把人连马给掀翻在地。 年轻人下了马,走路的架子吊儿朗当,一路来到几个教练跟前,很不爽的道:“有这么好的马,为什么不早点牵出来?难道是我没交钱?” 一个教练笑着道:“不好意思,这是私人坐骑,只是寄养在马场,但所有权并不属于我们。” “私人坐骑?”年轻人眼睛转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停在显得比较牛逼的林枫身上,“哥们,这是你的马?借来骑骑怎么样?” 林枫看了一眼江思语,道:“这个我可说了不算。” 年轻人没想到自己看走了眼,又将目光投向江思语:“好漂亮的妹子,确实配得上这么漂亮的马。不过好东西大家分享,借我骑一下如何?” 江思语果断摇头:“对不起,不行。” “不行?那好吧,妹子你开个价,骑一次多少钱?如果可以,我买下来也行。”年轻人显得很嚣张。 林枫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 那年轻人看着他,忽然又道:“哦哦,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马骑一次多少钱,不是人,哈哈,不要误会,不要误会。” 但那眼神却怎么看怎么下流。 江思语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双拳都紧紧攥了起来,一双委屈的眼睛看向林枫,叫人看了忍不住的心疼。 林枫身上气势立刻一变,明显想要揍人。 陈晴朗这时候却突然道:“哥们儿,别不自量力啊。就你这身板,估计不够这马一脚踹的。” 年轻人顿时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哥十二岁就开始骑马,没有什么马到了哥胯下是不乖乖听话的。不管是大宛马还是蒙古马,不管是荷兰混血马还是哈萨克马,不管在别人跟前多么桀骜不驯,到了哥跟前,全部服服帖帖。就算是大洋马……也是一样。”眼神瞬间又猥琐起来,目光还向不远处的一位漂亮的外国友人瞅了过去。 陈晴朗也看了一眼,忍不住暗自点头,肤白貌美大长腿,胸大**翘,确实是大洋马里面的极品。 然后陈瑶就轻轻踹了他一脚:“别一直盯着外国女人看,这么不礼貌的行为会给我们中国人丢脸。” 陈晴朗撇撇嘴,将目光收回来,然后向那年轻人道:“既然你觉得自己这么牛逼,那就试试呗。不过话说在前头,万一被踹伤了,医药费什么的我们可不出啊。” 年轻人再次不屑的一笑:“等着看吧。” 抬腿就向白马走去。 林枫阴阳怪气:“陈老师,你这么做,经过思语的同意了么?” 陈晴朗懒洋洋的道:“打架毕竟是不好的嘛,说不定还要被人讹一顿,不划算啊。” “那你也应该问一下思语的意见,这马是她的,不是你的。”林枫继续道。 陈晴朗点头:“嗯。” “嗯是什么意思?” “嗯的意思就是……我觉得你说得太对了。”他的眼睛瞅着那匹白马,发现那年轻人在靠近时,马的耳朵向后背移动,贴着脖颈。这是马要准备攻击的信号。 而等到年轻人靠近白马三米之内的时候,白马顿时昂首扬蹄,整个上半身高高扬起,双蹄奋击,直接向年轻人面门踢去。 年轻人却早有防备,身子一滚,直接从马肚子下滚到另一边,伸手抓住白马缰绳,一手按着白马身子,翻身利索上马。 陈晴朗眼睛一亮,嘿,有两把刷子。 接着,白马开始不断挣扎,或晃动身体,或长嘶扬蹄,企图把那年轻人从马背上甩下来,年轻人就双手死抱着马脖子不松,自始至终都贴着马身子不下来。 江思语双拳攥着,暗暗着急。 林枫也适时埋怨:“都怪你,看看小白多可怜!” 陈晴朗却不担心:“等会儿就知道是马可怜还是人可怜了。” 话没说完,那马却轰的倒下了。 江思语吓得立刻一声惊叫:“啊!小白!” 陈晴朗也吓得不轻,靠,不会这么挫吧,这就被干趴下了?中看不中用? 林枫逮着机会大叫:“看看看看,怎么整怎么整,都怪你,小白现在……” 话没说完,就听到那年轻人忽然一声大叫,只见那白马倒下之后,居然硬生生翻了个滚,年轻人顿时被压在下面,瞬间惨叫起来,只是叫声叫出一半,就被身上接近两千斤的重量压得给呛了回去。那马就跟人一样,身体简直灵活到了极点,压完一次之后,翻过来又压一次。 这下完了,年轻人直接吐血了。 几个离得近的教练赶紧上去手忙脚乱的将年轻人拖远了,白马则是站起来,甩甩头打了几个响鼻,趾高气昂的目视众人。 陈晴朗目瞪口呆……这特么的,妖怪啊。 江思语没心没肺,赶紧跑到白马跟前仔细看了一圈,然后轻拍胸脯:“还好还好,小白没事儿。” 一个教练哭丧着脸:“小姐,这人晕过去了。” “呀,那怎么办?”江思语这才想起,马是没事了,人有事啊。 林枫上去探了下脉,道:“没大事,晕一会儿就好了。” 跑马场有专门的医疗小组,来几个人直接把年轻人给抬下去了。 一场闹剧算是就此结束。 陈晴朗看着草地上的一滩血,心想还不如让林枫把他揍一顿呢,这马也太牛逼了,居然能使出这样逆天的大招。 林枫又找到借口埋怨:“看看你,万一弄出人命怎么办?” 陈晴朗懒得跟他斗嘴:“我的马是哪一匹?” 林枫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然后伸手指着一匹黑色的马:“这匹是你的,最温顺了,适合你这样的读书人。” 讽刺啊。 陈瑶觉得这人真是有病:“别没事儿阴阳怪气的,我们老师可没有招惹你吧?” 林枫被呛了一下,道:“我怎么阴阳怪气了。” 陈瑶道:“大男人,敢做不敢当。” 江思语赶紧道:“瑶瑶,林枫哥,你们干什么啊,怎么说吵就吵啊?” “是他先没事找茬。”陈瑶道。 江思语道:“林枫哥是关心陈老师,瑶瑶你想多了。” “你喜欢的到底是陈老师还是林枫哥?”陈瑶问道。 说完之后有点愣,她向来是有事说事有理讲理,没跟人这么死别过,今儿这是怎么了? 江思语倒是被说得脸一红,同时心里惴惴,自己老是替林枫哥说话,陈老师不会多想吧? 眼睛看向陈晴朗,陈晴朗装作没看见,弹个响指吸引几人的注意力:“别废话了,骑马。” 江思语立刻觉得心里酸酸的,低着头情绪低沉。 林枫就更生气,迫不及待看陈晴朗出丑,他向一个教练道:“这是我们小姐的老师,你等会看着,可千万别让他受伤了。” 江思语虽然难过,但还是忍不住关心,眼睛柔柔的看着陈晴朗,有小女孩关心人时特有的融化人心的温暖感觉:“老师,你可要小心一点啊。” 林枫笑着道:“思语放心,陈老师这种人,身上有浩然之气,人见了都要客客气气的,何况是一匹马呢?” 陈晴朗是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我尽量小心一点,争取不让你们马场浪费医药用品。” 接着在一个教练的指导下,利索的骑上那匹马。 这匹马个头跟小白差不多,同样肌肉健壮,微微走动之间,皮肤下都仿佛有肌肉滚动。 陈晴朗可不相信,这样的马,会有多么温顺。 果然,他一骑上,这马顿时就不安分起来,教练一直在旁边看着,手拉着绳子,控制着马。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教练好像是绳子没抓紧,那马一扬蹄子,顿时风一样冲了出去。 陈晴朗身子一晃,差点就从马上颠下来。 江思语顿时惊呼:“陈老师!” 马不停,奔驰而去。并且挣扎得极为激烈,比小白刚才的挣扎力度都要大。陈晴朗紧紧抓住缰绳,仍被甩得左摇右晃。 江思语手忙脚乱爬上马,赶紧追了上去。 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到了马上,立刻就英姿飒爽。小小的身板配着大大的白马,给人一种视觉冲击的美感。 林枫也随便挑了匹马骑上,紧紧跟着江思语旁边。 陈瑶就没办法了,只能在一个教练的指导下,骑上一匹温顺的马,然后在教练的护持下,慢慢往前跑着。 远远的,只见陈晴朗像一根带着绳索的铁球,随着黑马的剧烈动作,甩东甩西,好像随时都要直接飞出去。 陈晴朗毕竟没骑过马,一时之间有些慌乱,不过过了一会儿,居然适应了下来。双腿紧紧夹着马月复,身子立刻变得异常稳当。双手紧抓缰绳,身子随马身纵跃起伏,大风起,看着辽阔草场,豪气顿生。 无论黑马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毕竟是修道者,力道用对地方,制服一匹马太容易了。 快要追上来的江思语顿时松了口气,看着那黑马狼狈蹦跳猛甩,陈晴朗却在高高的马背上八风不动,英姿勃发,镇定自若,而且从容写意,身板挺直着眺望前方,好像有满腔豪气从他周身喷薄而发,心中顿时有被征服的感觉,好像她自己化身成了那匹黑马,陈晴朗此时正骑在她身上,帅气而霸道的将她征服,小姑娘立刻一阵心酥,一只手忍不住捧住了心口:“第一次骑马,就可以把这样烈的马弄得无可奈何,陈老师真是太棒了。” 林枫咬着牙,在心里骂了一句特么的。 随手暗自嘀咕,小爷可是还有后招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一对花 “有什么急事,说吧。”陈晴朗耐着性子道。 江思语往屋里瞅了瞅,立刻看见地上一堆衣物,还有床上凌乱的被子,以及床沿那静止了摇摆的文胸。 她能想象到刚才这里面发生了怎样的激战,也知道陈晴朗现在肯定是忍着一肚子火,打扰人家干正事是不好的,虽然陈晴朗干的不是正事儿,但火气肯定比干正事儿时被人打扰还要浓烈。 江思语是个会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的,一般不喜欢去厌烦人家,所以她现在心里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但又忍不住的感到高兴。 甚至还道:“事情挺复杂的,我能进去说么?” “长话短说。”陈晴朗伸出一只胳膊抵住了门框,态度非常明确和强硬。 江思语有些为难:“不能被别人听到。” 陈晴朗仔细看了她两眼,江思语被看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陈晴朗长长吸了一口气压住心内的烦躁,转身回屋:“进来吧。” “谢谢老师。”江思语偷偷窃喜的抿嘴笑笑,跟着陈晴朗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温度很高,似乎还残留着暧昧的汗味,陈晴朗没去管月兑在地上的衣物,大马金刀往床上一坐:“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江思语左右瞅瞅,没见到有其他的人,眼睛看向卫生间,心里顿时明了。 看来是躲在那里了。 因为窗户关着窗帘闭着,房间里昏暗且不透气,江思语觉得有些不自在,空气中残留的灼热也让她脸红心跳。 特别是陈晴朗现在只穿着一条裤衩,更是让她不敢抬头。 “老师,你是古武者是吧?”江思语轻声问。 陈晴朗含糊的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江思语双手绞着衣角:“那……老师能教我武功么?” “嗯?”陈晴朗疑惑的打量着她,“教你武功?” 江思语使劲点头,问:“可以么?” “那个林枫不是也会武功么,让他教你也可以啊。”陈晴朗道。 江思语摇头:“他的武功肯定不如你,我才不想让他教。而且我和他关系又不是多好,他也不见得会答应。毕竟这种东西,不能随便外传的。” 陈晴朗一摊手:“对嘛,这种东西,不能随便外传的嘛!” “可是……如果我不会武功,生命就没有办法得到保障啊。”江思语可怜巴巴的道。 陈晴朗纳闷:“怎么说?” “我爸爸去世了,家里就我一个女孩,他把公司什么的都交给我,但是虎视耽耽的人却很多。如果他们不能通过正常的途径得到想要的东西,就会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虽然爸爸留下了一些保护我的人,但防贼一时不能防贼一世,他们总有保护不到我的时候,也总有要离开的时候,我自己总得有点自保的手段,不然很容易就会被那些狼子野心之辈给害了。万一有倒戈之辈,我怕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冒昧的求老师教我武功的。”江思语低着头,情绪黯然的道,“我也是没有办法。” 陈晴朗有些理解不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什么的,没那么随便吧?而且有些东西,不是把人杀掉,就能得到的。很多东西都要有正规的程序,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有些……嗯?” “这个社会,没有老师想得那么简单的。”江思语叹着气道。 陈晴朗想笑:“你一个小孩子,是不是把社会想得也太危险太复杂太黑暗了?” “老师是古武者,应该知道江湖事江湖了的规矩。我们家现在虽然没有古武者,但以前也是江湖豪门,严格来说,也算是古武家族。江湖人做事,没那么讲规矩,为了钱财名利,杀人放火不算什么。只要不伤及无辜,警察又不管这些,我身处这样的环境,还能把社会想得多简单多光明多安全么?”江思语无奈的道。 “等等……”陈晴朗眉头紧皱,“警察……不管古武者的事情?就跟古代一样,只要不伤及无辜,或者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官府和江湖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江思语瞪大了眼睛:“老师,你到底是不是古武者啊?” “不是。”陈晴朗道。 “……”江思语立刻扮可怜,“老师,我没有鄙视你的意思……不过按照常理来说,一般江湖中人,应该都知道这个的啊。” 陈晴朗不跟她解释这个,正色道:“练武嘛,是个以年来论的事情,我就算现在教你了,短时间内你依然无法自保啊。而且现在这社会,热武器比武功什么好使多了。你有那个时间练武,还不如去练练枪法之类。或许那个对你更有用一些。” “可以枪法武功一起练啊。而且练了武,眼明手快,对枪法的进步也有很大的帮助吧?”江思语思索着道,“再说,技多不压身,多一门本事,总比少一门本事好。老师,你说对吧?” 陈晴朗笑呵呵的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为什么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教你武功呢?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也没有那么伟大,对吧?”开玩笑,他现在躲她还来不及,才不会上赶着去当她师父呢,那是自寻死路。 少女的心总是容易幻想又幻灭,真正如娇女敕的花瓣一样,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陈晴朗这话,本意就在伤人,杀伤力格外大。对于一个怀春的少女来说,这已经不是狂风骤雨,是直袭花蕊而来的冰雹。 江思语从心尖揪紧窒息,到鼻子发酸泛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她的神情犹如房间里的昏沉一样黯淡,同时又带着一种寒风吹裂皮肤的凄惨。 “老师,我知道了。”江思语声音有点微颤。 她低着头,慢慢转身,心里的沉重致使动作也变得缓慢,陈晴朗在她转身的时间里,脑子里已经飞过了无数的思绪。 这时卫生间里,却突然传来张裴裴的声音:“晴朗,收下她吧。” “啊?”陈晴朗觉着,裴裴这心肠也太软些了吧?比他都软啊。 江思语的身体也是骤然静止,但没有敢转身,害怕看到的是陈晴朗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她的双手彻底绞在一起,静静的等着陈晴朗的宣判。 “她本来就是你的学生,你现在收她为徒,就当是在文化课之外,再教她一些其他的东西好了。江湖凶险,人多好办事。”张裴裴的声音继续传来。 之前宋梵音跟陈晴朗说过,没事多收几个徒弟,陈晴朗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也知道师父定然有她的用意。所以收江思语为徒,其实并不为难,为难的是,这小姑娘对他动了心啊。 张裴裴和江舒情这对姐妹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要是再来一个未成年女徒弟捣乱,那他还活不活了? 心太软其实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无论是伤害别人还是被别人伤害,都会让自己心里不痛快。 陈晴朗刚才说出那样没心没肺的话,已经是非常纠结,若是收了江思语为徒,那种话就再难说出口。师父跟学校的老师还有点区别,需要对自己的徒弟加倍关爱呵护,到那时拒绝起来,更得讲究方法,陈晴朗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所以他现在真的特别为难。 江思语的肩膀已经抖动起来:“老师,再见。” 陈晴朗张张嘴,想喊住她,但声音卡在喉咙里,根本出不来。等到快要出来的时候,卫生间的门却突然打开了。张裴裴将被单披在身上,头发凌乱的走出来。 “晴朗,你到底在纠结什么,这小女孩一看就聪明,学东西肯定很快,有这样的好苗子不收,你傻啊?”张裴裴气冲冲的道。 她小的时候流落街头,独自面对所有风雨,懂得那种孤苦无依,所有事情都要靠自己的凄楚。 所以她现在很同情江思语,让她有一种保护她的。 江思语这时转头朝她这里看过来,那脸上无声流下的泪,让她更是觉得心疼。 “你要是不收,我可收了啊!”张裴裴道。 陈晴朗眼睛一亮,这样好,既帮助了江思语,又能避免自己和她有太多接触,虽然无论谁教,教的都还是他那一套东西,但这关系一转换,有些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好,那你就收她为徒吧。”陈晴朗神情变得轻松。 江思语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过来找陈晴朗拜师,其实最主要还是下意识的想和陈晴朗亲近,至于学武功,虽然很重要,但其实又没那么重要。毕竟还是小女孩,那些巨额的财富或者周遭潜伏的危险,对她来说,并不及一场浪漫的爱情。 现在要拜张裴裴为师,她感觉怪怪的,在她心里来说,这个女人算是她的情敌,但以后要跟着她学东西,要叫她师父,要尊重她,听她的话,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不过有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就跟话赶话一样,赶到这个份儿上,那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谢谢师父。”江思语神情复杂的道。 张裴裴没想那么多,而是冲陈晴朗叫:“还不赶紧把衣服穿上?耍流氓啊?” 陈晴朗故意不穿衣服,也有让江思语受不了赶紧离开的想法,他又不是怪蜀黍,可没有在小女孩面前赤身**的变态习惯。 江思语知情识趣的退出了房间,陈晴朗和张裴裴都快速的穿上衣服。 “人家那么可怜,你居然都不为所动,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铁石心肠啊?”穿好衣服,张裴裴问陈晴朗。 陈晴朗苦笑:“我这么大魅力,怕人家不是单纯的拜师那么简单啊。” “……”张裴裴一拍腿,“刚才光同情她了!” “没事儿,这娃的战斗力连0.5鹅都没有,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威胁。” 张裴裴在这事儿上不能不慎重:“要不……跟她说刚才我是开玩笑的?” 陈晴朗嫌弃的看着她:“这事儿你都能干的出来?” “……”张裴裴闭上眼,有种无奈的感觉。 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蠢. 第一百八十五章、一语成谶 第二天,陈瑶的父亲陈国伟邀请陈晴朗去家里吃饭。 “小陈啊,那口井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帮忙想办法解决了啊。”闲聊了几分钟之后,陈国伟就说起了正事儿。 这件事情已经耽搁了许久,陈晴朗本也打算再将修为巩固两天,就去寻找修道门派,求取封印幽冥浊气洞口的方法。因此当即回道:“陈叔再等些日子,这件事情我肯定会尽快解决的。” 陈国伟很高兴:“那太好了。”又叹气,“那树林子里面的怪物,现在越来越多了。前两天有个警察被一只狗那么大的兔子咬断了腿,幸亏配得有枪,不然可能要命丧兔口。我和市里领导都很头疼,但也没有解决的办法。我们都很看好你,觉得现在除了你,也没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市领导经过开会讨论呢,也决定从其他款项里抽拔一笔经费,专项专款专用,交由你来全权运筹,希望能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不然一直这么拖着,太浪费警力了。现在是冬天还好,要是到了开春,万一有人去游玩什么的,警力恐怕根本顾不过来。事情闹大了,再跟上次僵尸事件一样搞得全国皆知,领导们会很被动啊。” 陈晴朗抓住了重点:“经费?专项专款专用?全权运筹?” 陈国伟使劲点头:“经费,专项专款专用,全权运筹。” 陈晴朗心动,好奇的问:“有多少?” 陈国伟伸出一根手指头,翻来覆去也不知道翻了几回。 陈晴朗眨巴眼睛:“一万?” 陈国伟差点一头栽倒:“你是不是也太低估自己的重要性了?” 陈晴朗搓手:“十万?” “你是不是没见过钱啊?”陈国伟有些嫌弃的问。 陈晴朗忍不住吸口凉气:“一……一百万?” 看着他这模样,陈国伟忍不住摇头:“很多么?” 陈晴朗瞪大了眼睛:“这还不多?” 陈国伟拿手指点点他:“你啊……还是太单纯。” “一百万,确实很多很多啊。”陈晴朗表情很夸张,伸手比划,“一百万啊!一百万啊!我当老师,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一百万啊。” “你啊,就是思想没有纠正过来。”陈国伟叹口气道,“对于市政府来说,一百万算什么?从路建工程里随便抠点,听好,是随便抠点,都有这个数。你要是能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你知道能挽救多少人的前程么?上次的僵尸事件,上面对市委市政府就已经有了意见。我们是讲科学的政党,搞出来个僵尸算怎么回事儿?这不是打脸么?要是这次这口井的事情再闹大,上面直接撸串都是正常的。你想想,市委书记的位子值多少钱?市长的位子值多少钱?我们一帮市委常委的位子值多少钱?一百万?一千万给你又算什么?整个市委班子帮忙造帐,一个亿也能给你弄来信不信?” 陈晴朗咂舌:“是不是太夸张了点?一口井而已……” 陈国伟轻笑:“清朝文字狱的时候,随便一两句话,都能要一族人的命,十年动荡的时候,随便一两句话,都能搞得你家破人亡,思想,思想这个东西很重要。意识形态无小事,这个跟经济建设是一样重要的。科学,迷信,这是两个对立,皇帝说我们要讲科学,你下面地方官说我们这里闹鬼,还闹了两次,还搞得全国人民都知道,再通过网络传播到世界……搁古代,扒你官服进大牢都是轻的,砍你头也是一句话的事儿,放现在只是把位子撸一撸,已经是很开恩的了。这比贪污受贿严重的多,比杀人放火严重的多,这是极端严重的错误,和破坏国家经济建设是同等罪行。其他错误可以犯,但思想上的错误,坚决不能犯。” 陈晴朗大致能明白这个东西的重要性了,就像人们常说的,态度,态度很重要。 现在虽然不是十年动荡,但有些最基本的思想错误,是一点都不能犯的。特别是科学,这个是现在党政的门面和基石之一,敢在这个上面搞事儿,还搞得全国甚至全世界皆知,那是在打政党的脸,撸一次串简直太容易了。 陈晴朗这么一想,就觉得这一百万确实少了。 就像陈国伟说的,整个市的常委班子都帮你造假帐,别说一百万一千万,一个亿又怎么了?浦海市是直辖市,国家的中心城市,商业与经济的零头羊,光每年的城建路建经费,都多得吓人,全市常委一起造假,抠出一个亿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想填补这个漏洞,其实也很容易。 一个亿说出来吓人,各方各面“筹集”一下,各项各目分摊一下,也就化整为零了。 “一百万,这个只是初始经费。等把事情解决了,后面还有。而且现在魔都真成魔都了,短短半年时间,又是僵尸又是动物变异的,还都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以后这类事情恐怕还很多,市委现在其实算是先为以后的长期合作打好关系。以后需要你关照的地方,还多着呢。”陈国伟喝了口酒,感叹,“网上有个词儿叫活久见。嗯,这半年这些事情,确实是活久见了。前面那么多年都太太平平,现在却突然搞出这么多怪异的事情,以后的日子,恐怕不长安。” 陈晴朗想起幽冥王庭的事情,又忽然联想起宋梵音让他多收几个徒弟……莫非师父是预感到了什么? 摇摇头暂时甩月兑这些思绪,陈晴朗还是把注意力放到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上。 什么事情最重要?钱啊! “那个,陈叔,那一百万……” “等你决定启程的时候,直接过来找我吧。我现在算是中间人了,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我也能被拎出去当替罪羊。”陈国伟笑呵呵的道。 ………… 有了经费,那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陈晴朗跟陈国伟陈瑶一起吃过晚饭,就开始计划今后的修道生活。 有了这些经费,工作自然就不必要了,把这口井的事情解决后,就专心修道。没事儿就出去游游山玩玩水,走走没走过的路,过过没过过的桥,看看没看过的风景,等到修为通天之时,便飞出这大气层,去宇宙遨游一下,探索一下科学家们至今没搞清楚的事情,找一找宇宙到底有没有尽头。去其他的位面瞅一瞅,看看其他世界的物种,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总之又修炼一夜之后,陈晴朗就去朝阳中学辞职。 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突然要离开,心情真的颇为复杂。要不是时间太紧张,他真的挺想一边修道,一边当老师。 于是他又想,等以后修为有成了,要建立一座修道学院,将太上宗发扬光大。这样的念头一出来,立刻就明白除了需要道侣共同修道进步之外,有些人开宗立派收徒授道的另一个原因了,或许传承与发扬,也是人本身的一种吧。 到了学校,看着熟悉的景色,陈晴朗再次感叹物是人非,当年得到这个工作的时候,简直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谁能知道,当初这个能够保证自己生存与体面的工作,现在成了修道路上的最大挂碍呢? 陈晴朗先是找到了年级主任,将自己要辞职的事情说了一下。 主任很惊讶:“辞职?为什么要辞职?你现在做得不挺好的?嫌薪水低还是工作太累?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说出来,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解决。” 陈晴朗苦笑:“是我自身的一些原因,和这个工作没有关系。” 主任挽留:“你可是我们年级最优秀的数学老师,你要是辞了职,那我们年级的损失可就大了。” 陈晴朗谦虚:“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师,优秀真的是谈不上。像我这样的社会上还有很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主任佯装严肃:“年轻人,不能妄自菲薄。不过你这件事情我不能作主,得向校长汇报一下。” 陈晴朗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就点头说好。 年级主任立刻给校长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校长很惶恐,直接来到了年级主任的办公室,自然是一通言恳辞诚的挽留,说什么陈晴朗的离去是朝阳中学无法弥补的重大损失,是学校集体师生无法弥补的损失,陈晴朗很不好意思,但态度依旧很坚决。 校长最后没办法,只好道:“那要不这样吧,你就当我们学校的名誉教师吧,不用授课,就挂个衔,这样行吧?” 陈晴朗更不好意思了:“吃白饭怎么行?” “就这么定了,这点面子小陈你得给。”校长这次的态度也很坚决。 陈晴朗的身份,校长是很看重的,有这样的人在学校里任职,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很多时候要办事儿的时候,也能方便一些。 虽然现在陈晴朗只是一个老师,但毕竟是江家的孙女婿,他现在就是拴在跑车后面的一辆永久自行车,他自己想跑出个十迈的速度,跑车也不答应,非给他拉到一百八十迈不可。 这样的人,校长是非要留住的。现在不留住,以后想再抱大腿,就既没有资格,也没有机会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了,陈晴朗以后不再授课,但工资照拿,而且比以前还多涨了两千块。 在去跟同事和学生告别的路上,陈晴朗自然忍不住又是唏嘘感叹。 社会,这就是社会。 只是等到陈晴朗确定了行程,准备去找陈国伟要经费时,事情出现了意外。 陈国伟被双规了。 这个消息是张裴裴告诉他的。 事情很严重,而且起因,正是那一百万的经费。 ——“等你决定启程的时候,直接过来找我吧。我现在算是中间人了,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我也能被拎出去当替罪羊。” 陈国伟在饭桌上说的话,一语成谶. 第一百八十六章、反封建迷信调研小组 外面阳光明媚,房间里的气氛却有些凝重。 陈晴朗眉头皱着:“怎么回事儿?一点预兆都没有,说双规就给双规了。” 张裴裴道:“要是有预兆,还怎么双规?人不跑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陈晴朗有些着急。 “陈叔现在被关着在审讯,瑶瑶也被暂时隔离了,具体情况现在还不清楚,市委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每个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张裴裴现在也不清楚太多的情况,除了知道陈国伟被双规之外,其他消息也都是一概不知。 “那经费的事情,不是常委们一起弄出来的么?按理说应该很秘密的,怎么会被纪委查到的?”陈晴朗对这个事情很是不解,“是不是有常委把这件事儿捅上去了?” “肯定是这样,现在问题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捅上去的。所以所有常委都内心惶惶,一个个都在找关系,想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陈晴朗更纳闷了:“可是这样对那个常委有什么好处呢?这样一来,可是把整个浦海班子都得罪了。他就算能得到什么好处,以后会有好日子过么?这样背后捅刀子的人,到哪里都不会有人喜欢吧。就算是上面的领导,对这样的人也会心有提防吧?” “事情还在调查当中,到了下午应该就能得到一些消息了。因为这件事情牵涉到你,所以爷爷那边也在了解情况。这事儿来得突然,恐怕没那么简单。”张裴裴面色凝重。 陈晴朗叹口气:“政治啊,体制啊,这里面的事儿真是……叫人头疼。” 到了下午的时候,果然有一些消息传了过来。 现在不仅是陈国伟被双规,市里又有两位常委被上面的人找去谈话,军方那边江老头也被人请去喝了次茶,整个浦海军政圈子,都陷入到了暴风雨前的沉闷肃静中去。 而现在最叫人跌破眼镜的就是,市纪委压根没有接到什么提前透漏的消息,甚至中纪委中,都有人对这件事情不知情。 这些来到浦海市突然投下一颗石子的不速之客们,和纪委压根没有多大关系,而是由两个分别叫作“中央肃纪反封建迷信思想整改小组”和“中科院反封建迷信调研小组”的两个小组秘密组成的特别行动小组,前一个小组,旨在加强党员的党性与思想的正确性,有权对一些思想出现问题的党员,进行暂时的教育和调整。而后一个小组,旨在调查研究浦海市之前出现的轰动全国的僵尸杀人事件。只是当这两个小组终于组成准备进攻浦海的时候,经上面领导在常委的嫡系检举,又发现了树林里那口井的事情。更离谱的是,市领导不科学的看待这件事情,反而想要从正常的经济建设经费当中私挪公款,去请一个道士来用封建迷信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 这让某些领导大为光火,特别行动小组火速入驻浦海,开始展开一系列的工作。 所以…… “这事儿,其实不是按照正常程序来的。只是某几个领导的意志?想要趁此做些什么文章?”陈晴朗听完张裴裴带来的消息,立刻觉得这事儿太过于反常。 他虽然不清楚体制内的规则,也知道这事儿貌似违于常规。 “现在消息就这么多,还得等。不过到了晚上,得到的消息估计就能多一点,现在中科院反封建调研小组已经入驻浦海军区,去研究那些存放在军队的僵尸。再过两天,树林里肯定也要有人过去。这些事情这些人不弄出个科学性的说法,恐怕是不会罢休的。”张裴裴眉头也是锁着,大家对这件事情都没什么准备,各方面都在抓紧获取消息,每个人都愁得不行。 “为什么没人来找我的事情?”陈晴朗很疑惑。 张裴裴笑了一声:“跳大神的愚昧无知自大,搞科学的也不见得比别人强到哪里去。在那些人眼里,你不过就是一个骗子,在强大的国家面前,你就是一只蚂蚁。他们现在觉得病根出在党员的思想不够坚定上,你这个趁机进来模鱼的道士,他们还真不怎么看重。比起那些市委常委,你一平民百姓算什么?那些中科院的人,则是要尽快把浦海的事情搞出一个科学性的说明,只要一切都能用科学解释,你这个骗子自然也就骗不了人。他们现在治病要治根,所以你这个标就被直接忽略了。” 陈晴朗哑然失笑,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而到了晚上的时候,事情就渐渐明朗了。 现在联邦中央的党政班子,出了严重的问题。 这个问题主要是思想上的。 建国建党时,民主与科学算是两面标志性的旗帜。而现在,科学这面旗帜,突然遭到了狂风暴雨的侵袭。 因为不止是浦海,在国家其他城市,也陆续出现了一些暂时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只是那些地方的工作做得比较好,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动荡。 每年都有灵异事情发生,但大多时候都是一些巧合。但是这次,这些事情不知为何,却引起了联邦共和国某些常委的特别注意。 在某些会议上,这些常委与其他常委在某些关键性问题上,产生了很大的分歧。包括国家未来的一些战略方面的布局计划。 还好这些常委只是少数,那些刺耳的声音也被暂时压制。 但是这种事情,是建国百年来没有过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样的意外意味着什么。 而无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些可怕的声音压下去。 除了联邦常委之外,声音最大的地方,就是在浦海,于是几名常委就秘密组成了调查小组,进驻浦海市进行弹压。 一是弹压党员们突然蹿起的迷信思想,二是弹压灵异事情的持续发酵。 思想不坚定的党员,必须进行教育、惩罚。灵异事情,必须进行调查、澄清。 这件事情,刻不容缓。 速度要快,力度要大,事情完成之后,还要在全国进行宣传。 浦海市现在算是成了典型。 陈晴朗又想起了幽冥王庭。 不会真的要出什么大事儿了吧? 要说市委常委思想开小差,那也算了,可现在连联邦中央常委都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这事儿就有些骇人听闻了。 张裴裴道:“你现在是通灵境吧?在修道界中,你这样的修为算是中下对吧?你一个中下修为的修道者,都能让市委常委这么看重。那如果有修为高的修道者出现,对中央常委产生什么影响,也是很正常的吧?” 陈晴朗立刻道:“没错,说不定,事情还真是这样。” 如果要真是这样,那这世界可能真就要不太平了。 以往建国百年,都没见有修道者对世俗政权去刻意影响什么,如果在这个时候突然介入,并且和中央常委有了接触,那是否说明,真的要出现类似幽冥王庭入侵之类的动荡了呢? 修道者要联合世俗的力量,进行战争前的筹备? 一个晚上,陈晴朗都没有睡觉,一会儿修炼,一会儿想事情。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在他准备下去吃早点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陈晴朗打开一看,外面居然站着两个武警。 他心中一咯噔,觉得要出什么事情。 “陈晴朗是吧?跟我们走一趟。” “有什么事儿么?”陈晴朗问。 “等会儿就知道了,现在先赶紧下去。” 两个武警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也只能顺机应变。 陈晴朗干脆就不再废话,直接跟着武警进了电梯。 小区外面,停着一辆越野车和一辆汽车,汽车跟前,站着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看到武警带着陈晴朗出来,他立刻就迎了上去。 不屑的看陈晴朗一眼:“这年头,居然还有神棍的生存空间,真是不敢想象。” 陈晴朗没有说话,表情平静的看着他。 “哟,挺沉得住气啊?行,你就装吧,等到事情调查清楚,有你哭的。”年轻人说完,轻蔑的笑了一声,转身上了汽车。 两个武警就押着陈晴朗上了越野车,但没有人特意看着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 车门关闭,开始前行时,坐在第二排的两个武警松懈下来。 其中一个立刻掏出一根烟递过来:“陈先生,抽根烟吧。” 陈晴朗一愣,然后接过来,问:“怎么回事儿?” “刚才那家伙是中科院调研小组的成员之一,现在准备去那个树林调查那口井的事情。听说了您的事情,非要带您一起过去。什么目的也不知道,反正看样子挺欠抽的。”一个武警解释道。 陈晴朗笑笑,将烟点燃:“不会是向我这个神棍展示科学的力量吧?想要让我难堪?” “应该也有好奇的因素。”武警道,“估计那帮家伙也想见识一下,把整个市委班子都忽悠住的神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估计也有不甘心吧,觉得不能让你这个关键人物逍遥快活,得给你找点麻烦。”另外一个武警道。 开车的武警说话:“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逆反心理吧。陈先生是江首长罩着的,他们想要太岁土上动土。别人越忌惮的,他们越要碰一碰。所以所有人都不来找你的事情,他们却先找过来了。哼,出头鸟哪是那么好当的?也是一帮傻货,以为江首长是吃素的?不分轻重。” “调研小组莫非是一群心高气傲的年轻人?”陈晴朗问。 开车的武警发出和那年轻人之前一样轻蔑的笑声:“一帮学生蛋`子。”对那帮人充满鄙夷。 “看他们能研究出什么来,妈的,真当我们浦海市的人都是傻蛋啊。上次去打僵尸的时候我也在,我们那个六团的小武警被僵尸撕破肚子的时候,我特么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现在觉得咱们不科学搞迷信,我倒要看看,等到僵尸将他脑袋咬出个坑时,他还怎么跟我讲科学!” 陈晴朗不禁莞尔,之前没想到浦海市这边的人逆反心理居然这么重。 现在就看过江龙和地头蛇,到底哪个比较厉害了。 不过以江老头那种性子,去研究那些僵尸的人估计也不好过。 一个分局局长可以说双规就双规,可是军区的二把手,就不是那么随意可以乱动的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寒冷姑娘 大早晨,空气寒冷,「山明水净夜来霜」,干枯的草地上覆着一层冰晶,脚踩上去,滑不溜湫。 陈晴朗下了车,就看到河水边立着几间活动房,蓝色的钢瓦上有化掉的霜水,阳光一照就泽光点点。山头上的电线塔被接过来一根线,一个总闸就立在活动板房旁边。 树林周围,有一些民警巡梭,这是为了防止有人贸然进入树林,被那口井散发出来的气息影响,或者受到里面变异动物的攻击。 之前这里只有民警看着,现在又多了一些武警,那几间活动板房旁边,还站着一些军人,身上挎长枪,腰间别手枪,一个个神情严肃,郑重其事。 车里的几个武警下来后,加入巡游的队伍,前面汽车上下来的年轻人则是指指陈晴朗:“跟我来。” 陈晴朗呼吸一口清冷的空气,抬脚跟上去,活动板房那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其中一间开着,差不多有七八个人挤在里面,有男有女,都很年轻,年龄最大的应该也不过是二十七八,每个人都戴着眼镜,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 而且这些人还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皮肤比常人要更加的白皙,并且这种白有点不自然,明显是实验室里呆多了,缺少阳光的照射。 “准备好了没有?那个陈晴朗我给带过来了。”年轻人到了门口,朝里面的人大声说话。 这些人刚才就听到了脚步声,早就将目光投在了陈晴朗的身上。 “这么年轻?还以为是个老神棍呢。”有人打趣。 另外一个人说话就有些酸:“年纪太大,也做不了军区首长的孙女婿吧?” 一个女调研员不屑的哼一声:“骗子而已。敢在政府身上动歪脑筋,愚昧无知,胆大包天。” “还别说,长得虽然不算多帅,气质还挺好,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一个看起来比较温润的年轻男子笑着说道。 陈晴朗现在是通灵境的修士,灵气每时每刻都在改造着身体,神魂经过滋养,也变得更加强大。那敛息之术他现在才刚开始练习,也只是能敛住灵气的气息,神魂和身体的强大而带来的精神气质,却是现在的他还暂时无法收敛的。 就他现在这气质,往这堆学院派精英人士面前一站,还真有一种出类拔萃的感觉,陈晴朗能清楚看到有几个男调研员眼中,有一种叫做嫉妒的神情。 陈晴朗没有理会他们说的话,脸上的表情一成不变,他现在的注意力在屋里一个女调研员身上,那是一个浑身上下透着寒冷的女人。 年龄和他相仿,五官长得很漂亮,只是眉头一直微微的蹙着,眉宇间似乎有萦绕不散的痛楚和忧愁。在冬天寒冷的空气中,她身上所散发的寒冷,犹如夏天的冰库一样突出,陈晴朗感应灵敏,在离近这间活动板房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股气流,现在一靠近,更是感觉到阴冷刺骨。 现在是冬天,每个人都穿着厚厚的衣服,房间里面有空调,屋里非常温热,调研员们都将外套月兑下,脸上因为温暖的空气而变得有些潮红。 只有这个女生例外。 她穿的比所有人都厚,里三层外三层,厚厚的羽绒服让她的身形显得臃肿,整个人就显得更加纤瘦。在她旁边立着一个热风扇,红红的扇面安静的发出熔炉般的温度,但是陈晴朗能看出她仍然很冷,甚至脸上的皮肤都透着冰晶一般的颜色。 她的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双脚还在轻轻跺着地面。 两条腿上,是厚厚的绒裤,即使如此,上面依然盖着一张军绿色的厚大衣。 这个女人一看,就有病。 而且看样子,这个有病的女人,还是眼前这个中科院反封建迷信调研小组的领头人,或许是因为怕风,她的座位没有正对房门,但是其他人的椅子,却是顺着她椅子两边摆开的。这是主位,傻子也知道。 而现在,这个坐在主位上的病姑娘,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陈晴朗,而且让人感觉有病的是,她的眼里居然有某种蠢蠢欲动。 陈晴朗觉得自己是不是患上了被爱幻想症,才第一次见面的漂亮女人,还是分别站在科学与迷信的对立面的两个人,人家有毛病啊会对他蠢蠢欲动。 他现在在眼前这帮人面前,可是个神棍来着。 但是接下来,那目光就不是蠢蠢欲动,而是灼热了。 因为她本身太过阴冷,这灼热的目光就特别明显。其他调研员也都感觉到了,全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 领陈晴朗过来的那个年轻人使劲推了一把陈晴朗:“骗子就是骗子,不入流的家伙,一点素质都没有,盯着小雪使劲看什么?眼睛想瞎掉么?” 他没有能推动陈晴朗,自己反倒往后退了两步,这狼狈的模样,让他的同伴忍不住想笑。而在他恼羞成怒想要发火的时候,陈晴朗还特别无辜的说了一句:“流氓先告状啊,是她使劲盯着我看好不好?不是我盯着她看。你们都是读书人,说话要讲道理。” 一瞬间,所有人都先担忧的看了那寒冷姑娘一眼,怕她面子上挂不住,接着愤怒看向陈晴朗,想要把他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怒火当中。 本来就恼怒的年轻人,此时更加愤怒:“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小雪会使劲盯着你看?你最好放尊重一点,不要以为和军区的首长扯上了关系,就可以嚣张跋扈,而且等你的骗子面目被揭穿,这点关系你也扯不上了。” 陈晴朗依旧很无辜:“嚣张跋扈的明明是你啊……而且你看,你们那个什么小雪,现在还在看我……” 所有人再次朝那寒冷姑娘看去,就见她立刻低下了头,脸上有微微的红晕出现。 陈晴朗觉得要不是她体质偏寒,那微微的红晕极有可能变成灼热的潮红。 这些人都是无比震惊,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那个年轻人简直要气晕过去,同时混淆是非:“是你这个流氓看得她脸红了!” 陈晴朗轻描淡写:“她是脸上挂不住。” “你……”年轻人气得要打人。 寒冷姑娘有些受不住了,咳嗽两声:“秦升,别跟他纠缠了。你的那个表妹来了没有,我们得抓紧时间去研究那口井。” “应该也该到了。”秦升说完,恶狠狠看了陈晴朗一眼,“等会儿裴裴来了,我们会给她一个科学合理的解释,你这个骗子,休想再继续骗她了!” 表妹? 裴裴? “裴裴是你表妹?”陈晴朗惊讶。 秦升得意:“没错,我把你找过来,就是要当着她的面,彻底把你的骗子面目给揭穿。裴裴心性单纯,好骗,但我这个中科院的学生,可不好骗!” 陈晴朗哑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这家伙居然是裴裴的表哥,真是日了狗。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陈晴朗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张裴裴到了。 “晴朗,你怎么也在这里?”张裴裴看到他,面露惊喜之色。 虽然昨天晚上还在陈晴朗那里呆着,但仅仅一夜没见,就已经十分想念,现在在这里突然看到,心情就像三月的春风一样温暖。 她穿着一件有着做旧效果的棕色皮夹克,脚上是一双黑色皮革军靴式的鞋子,短发在风中摇晃,特别酷特别美。 看到她,一个男调研员顿时惊呼出声:“哇,广末凉子!” 有女生夸赞:“秦升,你表妹真漂亮,要不是提前知道,真看不出你们是亲戚,这长相差别也太大了。” “去,我也挺帅的好吧。”秦升道。 “表哥。”张裴裴将目光从陈晴朗身上移开,恢复以前那种淡漠的表情,向表哥秦升打了个招呼。 秦升回头看向屋里一个男调研员:“张路,眼珠子掉地上了!” 被叫做张路的男调研员从张裴裴一出现,眼睛就一直朝她盯着看,完全就是不能自拔,跟男粉丝见到女神偶像一个反应。 不过好歹自控力还有一点,赶紧将目光收敛,随后从屋里出来,向张裴裴伸手:“你好,我叫张路,很高兴和你认识。” “哎哎哎,这也太积极了吧?之前我说要把表妹介绍给你的时候,你还含糊其辞,现在这是怎么了?看到人家长得像广末凉子,立刻就坐不住了?看脸的世界,肤浅,真是肤浅!”秦升佯装愤怒的道。 他的眼神一直在似笑非笑的瞄着陈晴朗,非常的欠揍。 陈晴朗之前的表情一直很平静,现在嘴角却露出了笑容。 冷笑。 转瞬即逝。 张裴裴听到秦升的话,眉毛立刻就是一竖,然后一句话不说,默默走到了陈晴朗旁边。 张路的手就那样伸在空气中,显得有些尴尬。秦升立刻教训张裴裴:“裴裴,你干什么?怎么这么不懂事?”然后向张路道,“我表妹就这样,之前跟你说过的啊。能不能让她从烈马变成家猫,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张裴裴身上陡然杀气浓郁。 陈晴朗轻轻握握她的手,然后道:“原来是个直男癌啊。” “你说谁是直男癌?”秦升大怒。 “把姑娘比作烈马,比作家猫,连对女性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这还不是直男癌?要不是你是裴裴的表哥,我现在已经把你打出屎来了。以后说话注意一点,我对美女脾气一向很好,但是对男人,一向没什么耐心的。”陈晴朗语气平淡的道。 “你一个骗子,居然还来谈什么对女性的尊重?”张路对张裴裴的脸一见钟情,看到他刚才握了心仪姑娘的手,嫉妒的厉害,现在也加入了对他的战斗。 张裴裴忍不住道:“他不是骗子。” 秦升恨铁不成钢:“裴裴,你啊,就是小时候没有受到好的教育,才会被这些封建迷信给骗到。等我们等会儿把你们认为邪乎的事情给研究透了,你就知道眼前这个神棍,是一个多么可恶卑劣的骗子了。” 张路此时也有了干劲:“对,我们会抓紧时间,赶紧把那口井给研究清楚的。” 其他的调研员看到这样漂亮的姑娘居然被这样一个神棍给骗到,深刻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痛心疾首,一个个都变成正义的化身,决定一定要赶紧展现一下科学的力量,把这个可怜的姑娘救出苦海。 “你……为什么要骗人呢?”那个被称作小雪的寒冷姑娘,语气中有着某种遗憾的成分。 就像看到一个有为青年,沦落为了街头痞子那样。 张路为她作答:“有些人,就是心术不正。”为了保持形象,没说太难听的话。 张裴裴这时忽然拿出了她的那柄短刀,伸手一扔,刀似流星,顿时没入三十米外一棵树中:“谁再敢说晴朗一句坏话,那棵树就是后果。” 嘶—— 集体吸凉气的声音。 空气瞬间凝固。 陈晴朗得意的夸赞:“媳妇儿,你这一手太漂亮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沁人心脾的温暖 因为达到通灵境,在体内运转的变成灵气,心脏处钳着的那小半颗妖丹,便被快速洗刷。 人一旦达到通灵境,就会自然而然的有两种能力,一种是开天眼,一种是内视。 这两个不是神通,而是灵魂本身就有的能力。就像有了翅膀就能飞,有了腿就能爬,这是由物质基础决定的,是灵魂本身的特性。 第一个开天眼,就是能看到平常人不能看到的东西,例如鬼魂之类。神魂和鬼魂同属本宗,能相互看见,这是必然的,因此不能说是神通,是物质的特性使然。 内视,就是查看自己的身体。这个需要消耗一些微不足道的魂力。神魂入驻于,有着三百六十度看东西的功能,自然能看清周围一切的情况。而且神魂是对位插入,等于说每一寸肌肉之中,都有一寸的神魂在,因此这个内视当真是无死角,每分每毫都看得清楚。 神魂之所以能看到能听到,其实借助的也是魄,所以在通灵境之后,是归一境,这个归一,第一个是三魂归一,第二个,就是神魂与魄的归一。如果神魂不能与魄合一,离体时魄就会依旧藏在体内,那这样一来,神魂就永远月兑离不了的束缚,走的再远,仍旧要和保持紧密的联系,不然就丧失听与看的能力,这样一来,魂与体那根无形的线,就永远不能断。 可如果这样,神魂出壳就没了意义。 神魂出壳,本意就是摆月兑。 唐诗韵就是达到了归一境的第二个归一,魂魄合一,才能够以神魂之体,也能与人交流。虽然阴司赵观景削弱了她的修为,但是她的魂魄合一已经是物质本身的改变,修为可以消弱,物质却不能轻易变化。 普通人死后,若鬼魂没能被阴司及时勾走,在与魄都还没有彻底死亡的时间里,还可以听可以看,一旦过了这段时间,彻底死亡,魄也会紧跟着消散,这个时候的鬼魂,就丧失了听看之类的能力。所以有些人在野外干活,忽然会被鬼附身,其实这是鬼不小心撞上了,正好与契合,一下子就进入了人体。 到了这个时候,老人们一般用的一个方法,就是倒一碗水,里面插一根筷子,这种简单的摆设,会与鬼魂之间形成一种奇怪的磁场,一旦人的体内真是有鬼魂,那根筷子就会直直立在水中。 这个时候,老人就会跟鬼进行交流。 而鬼进入了别人的身体,就可以用别人的耳朵听,嘴巴说。 但这种鬼一般没有什么恶意,所以会听老人的话,回家,这个家就是坟墓,但是鬼魂看不到,怎么回?这个时候,老人就会拿一根筷子,筷子一端用细绳系一块小石头,悬在碗上,石头就会绕着弯一直转,这就是在给鬼指路。 鬼受到磁场的影响,能明白这石子的意思,就会顺着石子指的路,离开人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坟墓所在。 在以前阴司人员不充足的时候,这种事情特别多,到了现代,阴司慢慢补齐,服务质量也越来越高,孤魂野鬼越来越少,这种情况也就愈加鲜见了。 不过也有的鬼魂,有机缘,能够弄一套魄附在魂上,不过这些都是小概率事情,原因也千奇八怪,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 总之都是巧合。 陈晴朗达到通灵境,自然也有了天眼和内视这两种能力,这些天他就在观察那小半颗妖丹,能发现妖丹在以肉眼的速度,被他的灵气洗刷消化,这妖丹有唐诗韵五十年的修为,短时间内的洗刷消化,可以让他的修为快速提升。 他刚突破通灵境时,觉得祖宫黄庭犹若干涸的湖泊,吸收的丁火精气就像一滴一滴的水,看着水这样一滴一滴滴下去,却根本没有能填满的感觉,那叫人心焦且空虚。而将妖丹一洗刷,再费时间一消化,立刻感觉灵气充盈全身,就像发烧时干涸的嘴唇和嗓子立刻湿润,整个人非常的舒服。 不过这是捷径,以后还得苦练「风火燎原」里的聚灵之法,从天地间汲取灵气,那才是根本。这世间可没有那么多妖丹可以供他消化,竭泽而渔,可不是办法。 内视了一体后,他就开始聚灵。 他先是慢慢感应天地间的灵气,然后体内灵气鼓荡,像磁铁一样,将这些灵气朝自身聚集而来。随后吞入,再经那一道道程序,最终存入祖宫黄庭当中。 本来正在不远处踱步的赵映雪,立刻感觉到了不同。她只感觉空气里似乎有些热热的东西,越过身体,朝着陈晴朗所在的地方涌去,而陈晴朗的那个地方,就立刻变得像一个大火炉。 这火炉让她感觉到温暖。 厚重的棉衣,喷着热气的空调,以及灼热的电扇,都可以散发出热度。但那热度于她而言,就像隔着衣服搔痒,虽然有一点点功效,但并没有办法真正解决她的问题。皮肤虽然热了,心似乎仍然是冷的,然而这次的火炉不同,直接从体内热到体内。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这样沁入心脾的温暖。 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泡在热水之中,因为寒冷而绷紧的身体慢慢松懈,冻得发硬的骨头慢慢酥软,精神变得安逸,有一种慵懒的感觉,想要趟在那里好好睡一觉。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平常睡觉,全身都发冷,根本睡不好,痛苦万分,现在这种感觉,让她瞬间迷恋上,不舍得失去。 就在她准备往陈晴朗那里走一走时,秦升忽然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他先是左右看了一眼,发现陈晴朗和张裴裴一起坐在车里,赵映雪并未和他呆在一起,这才放下了心来。 之前还觉得自己的表妹被这个骗子给骗了,是很叫人愤怒的事情。现在却觉得,这俩人简直是郎才女貌,一辈子不要分开才好。 至于张路…… 去特么的吧,小雪比他重要多了。 “小雪,你怎么不在屋里呆着,这外面多冷啊。”秦升走上前,关心的道。 赵映雪问:“有事儿么?” 秦升扬了扬手中的玻璃瓶:“不知道怎么回事,瓶子里的气体没有了。而且我和张路已经检查了,瓶子没有问题,换了其他几个瓶子,也是这种情况。把气体灌入之后,很快就自动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赵映雪皱起眉头,“再多试验几次,试验条件多改变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好,我这就去做。”又关心的道,“小雪,你还是回屋吧,这外面太冷……” 赵映雪一言不发,转身朝向河岸,静静的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 秦升知道她是不耐烦了,立刻闭嘴,又憋屈的看了陈晴朗一眼,才闷闷不乐的回了树林。 赵映雪站在那里一会儿,回屋拿了本书,到自己的车子上打着火,往前开了几米。这样车子差不多和张裴裴那辆警车靠的很近了,才停在那里,熄了火,开始看书。 张裴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不要脸的,就算看上人家男人要勾引,好歹也要收敛一点吧?把自己当什么了? “晴朗,我要揍她一顿。”她咬牙切齿道。 陈晴朗虽然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寒流的靠近,他安慰道:“反正过几天人就走了,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张裴裴眼睛微微眯着:“我实在是忍不了。” “忍不了也得忍着,人家背景可比你厉害多了。”陈晴朗道。 “啊?她什么人啊?” “你不知道?”陈晴朗有点不相信。 张裴裴道:“爷爷没说啊。” 也是,那种身份,怎么可能大肆传播,万一被有心人知道,搞出什么幺蛾子,那事情不就麻烦了? “人家爷爷,可是联邦中央的常委,你要是揍人家,那人家能跟你罢休么?”陈晴朗问。 张裴裴立刻吓一跳,不过跟自己揍人有什么后果无关。 “那她请你当保镖什么意思?这种身份,什么保镖请不过来,为什么偏要请你当保镖?不行,我得去找她说清楚!”张裴裴立刻炸了。又害怕又愤怒,危机感顿时就仿佛狂风暴雨袭来,让她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陈晴朗哭笑不得的拉住她:“我说,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我又没答应,你至于么?” “她不要脸!”张裴裴委屈的不行,“这样的身份多少人上赶着巴结她,她没事来纠缠你干什么?” 陈晴朗伸手将她搂到怀里:“好啦好啦,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是一修道者,她家里背景再深厚有什么用?我也看不上啊。而且,人家确实不是那个意思,你就别瞎想了,影响心情,啊。” 张裴裴还是心里难安,这个时候就迫切希望江舒情赶紧回来。在她看来,除了舒情姐,估计也没人能彻底管住陈晴朗的心。 这样一想,又有些沮丧。 就算晴朗真选了自己,怕是也日夜想着舒情姐,与其如此,倒还真不如退一步,和舒情姐一起…… 然后吓了一跳,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在这样的事情上,怎么可以让步? 转念又想,就算自己答应,舒情姐又怎么可能同意? 一时之间,患得患失,好不烦忧。 第一百九十三章、抬车的巨大蚂蚁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 “不行,怎么样都不行,气体还是会消失,根本没有办法储存。”秦升拿着个空瓶子,向着车里的赵映雪道。 这家伙已经折腾了好久,试验的几个条件数度变换,仍旧没有查出到底是哪个因素产生的影响。总之那气体一存入瓶子里,不到三分钟,立刻就会消散。如果不能把气体储存起来,根本没有办法进行解析研究,那上面派下来的这个任务,也就无论如何完不成。 赵映雪有些不信邪,打开车门下了车:“我自己来。” “这么小的事情,我和张路不会出错。”秦升道,“肯定是那气体有什么古怪,没有办法离开那口土井。” “或许和温度还有光线什么的有关。”赵映雪道。 秦升摇头:“那口井的光线和温度跟空气中差不多,没多大区别。” “细节决定成败,有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因素,就可能造成完全不同的结果。做实验跟警察破案一样,不能错过任何一点细节上的东西。”赵映雪抬脚向树林走去,“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秦升没办法,只好悻悻的跟上去。 赵映雪亲自做实验,十分钟后,就找出了原因。 “光线的问题,这种气体应该惧怕阳光,阳光一照,就会立刻消失。”赵映雪现在用一件棉衣盖着瓶子,五分钟过后,掀开棉被,瓶子里的气体依然保持原样。 秦升犯起嘀咕:“可是阳光也能照到井里啊,井里的气体都没有消失。” “你怎么知道井里的气体没有消失?”宋梵音站起来,转身指着那口井,“阳光照到最上层,气体立刻消失,然后下面的气体立刻涌上来,看着气体滚腾翻涌好像没什么变化,但上面这层气体其实已经被阳光照得消失了。” 秦升还有些不服气:“如果像你说的那样,那气体消失没消失根本看不出来,你又怎么能肯定,这气体的消失就肯定跟阳光有关?” “到了晚上就知道了。”赵映雪懒得和他抬杠,“先把这瓶气体拿进实验室解析,看看跟普通的气体到底有什么不同。” 说完之后,转身就出了树林。 张路凑到秦升这里来:“小雪平常挺敬业的啊,怎么今天老是往外跑?” “你就气我吧。”秦升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蹲瞅着那口井,“怕阳光?刚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张路也蹲下来,顺手塞给他一根烟:“你说小雪平常冰山一样,怎么老是往那个陈晴朗跟前靠?没看出来他有哪点好啊,这小子真邪门。” “一个神棍而已,能邪门到哪里去?小雪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目的,你别乱想。”秦升自欺欺人。 张路把烟点着:“我看啊,你最好抓点紧。不然要是小雪真被那小子勾走了,你就等着钻被子里哭吧。” “我看你挺想小雪把他勾走的吧?那样你就可以去追我表妹了。”秦升没好气的道。 张路“切”了一声:“在我面前,他算什么东西?我追你表妹,他有资格成为阻碍么?再说了,等到咱们把研究报告交上去,这家伙的骗子身份不攻自破,到时候就算上面觉得他不值一提懒得理会,江爷爷会放过他?不把他打残都不会罢休,我现在一点都不着急。” “我表妹性格跟小雪一样,那可是冰山一样的存在。不要觉得自己多牛逼,你还真不一定能追得上她。”秦升情场失意,心情不爽,张路又非要在这聒噪,立刻就开始自相残杀了。 张路明智的站起来:“很多事情,都是要争的。你自己一个人在这犯闷有毛用?”转身走了。 秦升郁闷的抽了一口烟,自顾自的嘀咕:“特么的,老子不犯闷又能如何?就人家那身份,就算我不顾一切的去追,那也追不上啊。”这么一想,陈晴朗这小子是有点邪门啊。 陈晴朗这时候很邪门的接到了江老爷子的电话,被指示要保护好赵映雪的安全,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我说江老爷子,人家这次过来,就是对付浦海市这班人马的,你让我去保护她,这不是通敌么?有没有搞错啊?” “这是人民内部矛盾,你知道个锤子。反正那树林子邪门,你多个心眼儿,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我拿你是问。”江老爷子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张裴裴一直耳朵凑近听着,此时脸色大变:“我爷爷这是干吗?这不是胡闹么!肉包子打狗,有回的来的么?” “这电话咱就当没接到,好吧?这也到饭时了,咱们去吃饭?”陈晴朗道。 张裴裴担心:“爷爷知道了会不会骂人?” “骂两句又不会减寿,怕什么?” “可万一那女的真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张裴裴瞅瞅树林,“这里面那么不正常,有各种奇怪的野兽,万一有僵尸啊妖怪啊,那些武警军人也抵挡不了啊。” 陈晴朗不管:“他们是讲科学的,不信这个,这些不科学的东西,应该不会出现吧。不是有句话叫,信则有,不信则无么?” 真是胡说八道。 “……行,你不怕,我也不怕,那我们去吃饭。”张裴裴拿出钥匙打火,车还没打着,赵映雪的身影已经从树林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手机,朝着两人远远的晃了晃。 张裴裴不解:“她什么意思?” 陈晴朗张大嘴:“不是吧,你爷爷也给她打电话了?” 事实证明陈晴朗猜得很对。 赵映雪拿着手机走到两人的车前,伸手敲敲车窗,陈晴朗将车窗放下,就见到赵映雪有些得意的道:“刚才江爷爷来电话,说是我在这里的安全就暂时交给你了,还说如果你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我随时可以打他电话投诉。” “问题是他也管不着我啊,他说我就得听啊?”陈晴朗很嚣张。 赵映雪有点错愕:“你……” “裴裴,开车,去吃饭。”陈晴朗又将车窗合上。 张裴裴看赵映雪吃憋,心里特别爽,拧动钥匙打着火,车子一倒一拐,直接驶离了这里。 赵映雪简直不敢相信,陈晴朗居然连江老爷子的话都敢不听? 他到底凭什么啊? 立刻就想打电话给江老爷子告状,只是转念一想,自己跟他较什么劲,让他当自己的保镖,是自己给他机会,他自己不珍惜,那是他的事情,自己这样不依不饶,好像自己求他似的。 嗯,自尊心稀里糊涂的冒上来了。 随后又想,且让他得意去,等我将那井里的气体研究透彻,将他骗子身份揭穿,到时候江老爷子要治他时,看他怎么求自己。 想象着那种场景,居然忍不住露出笑容。 半晌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也行起了那意yin之事!而且还是意yin一个男人苦苦哀求自己! 她顿时觉得臊得不行,赶紧转身回屋,心想这陈晴朗真是邪门,居然让自己不知不觉的就性情大变。 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冬天黑的早,刚过五点,已经日落西山,天色很快就暗下来,树林内外,除了活动板房处有灯光,其他地方都已经是昏暗一片。 因为赵映雪身份特殊,晚上不可能呆在这荒郊野岭,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就准备离开了。 秦升正细细叮嘱:“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冻着了。招待所里已经打好招呼,热扇送去了好多架,你夜里开着,但要注意用电安全。” 赵映雪压根不听她唠叨,打开车门就上了车。透过后视镜,看着已经缓缓开远的那辆警车,她立刻哼了一声……等着吧,等到江老爷子要治你的时候…… 唉,怎么又开始意yin了。 赵映雪摇了摇脑袋,甩月兑这些思绪。负责给她开车的小兵拿出车钥匙:“赵小姐,现在走?” 赵映雪点点头。 小兵立刻打着火,转动方向盘就地拐弯。等到车头调好,就挂上档往前开,只是突然挡风玻璃处一黑,一个黑影咣的一下撞在了上面。 小兵吓了一跳,猛的刹车。赵映雪一声尖叫,身子前倾后仰,狠狠颠簸了一下。 “怎么回事儿?”她生气的问道。 定睛一看,挡风玻璃上鲜血淋淋,整个人都被吓得心肝一跳。 小兵熄了火,迅速下车,秦升等人已经赶上来,到了车头前面。 小兵问:“怎么回事儿?什么东西撞的?” 秦升从地上拎起一只兔子,而且是一只长着双肉翅的兔子:“这特么……飞兔啊。” 兔子七孔流血,明显已经被撞死。 小兵恨恨的骂了一句:“妈的,没事往车上撞什么?” 赵映雪也是心有余悸:“好了好了,赶紧走吧。” “啊!” 只是她话刚说完,却又突然的发出一声尖叫。 车身一阵摇晃,随后毫无征兆的忽然抬高! 秦升等人全都惊恐的看着车底,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赵映雪立刻解开安全带,伸手就去推车门。 这时车子一下被抬高三十公分左右,飞速往树林处蹿去。 赵映雪一把将车门推开,正要跳出来,又是一个黑影蹿出,“砰”的砸在车门上,又硬生生将她撞回车里。 赵映雪的脑袋一下碰到车壁,疼得“哎哟”叫了一声。 接着就见汽车被快速移动,窗外景色迅速后撤,秦升等人迅速被拉远,一个个张嘴大叫,神情恐惧到了极点。 在那辆汽车下边,是几十只巨大的蚂蚁…… 这些蚂蚁个个直立站起,每只都有二十多公分高。而且全身黑色肌肤在活动板房前灯光的照耀下,透射着金属般的光泽。那细胳膊细腿,仿佛有千斤力道。几十只蚂蚁齐齐抬动,车子被轻松拉高。接着它们飞速奔跑,车子立刻向树林处疯狂移动。 赵映雪立刻将车窗打开,探头往下看。 就见到车边围着一群巨大的蚂蚁,有的抬着车轱辘,有的推着车身…… 她抬头看向树林,只觉得那里黑黢黢的,像是择人而噬的恐怖兽口。 冷风猛烈的吹动头发,车子移动的速度让人心慌。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瞬间直击心底。 头皮像中了电,瞬间麻木! 第一百九十四章、悍不畏死的兽群 “后面好像出什么事了。”张裴裴踩了刹车,透过后视镜朝后看着 只是距离有点远,天色又暗,那里又乱哄哄的,看不太清楚。 陈晴朗转头,运起目力,然后脸色大变:“我靠!” 张裴裴这时也已经运起了目力,神色一下变得特别难看:“晴朗,快去帮忙!” 陈晴朗立刻推开车门下车,身子像鬼魅一样快速移动。 秦升张路一班人此时已经慌乱不堪,那些民警武警军人,一个个也都反应不过来,虽然知道树林里有些变异了的怪兽,但是仗着手中有枪,并不怎么惧怕。这些动物虽然变异,但并没有凶悍到不畏死的地步。 最没有想到的就是,本来风平浪静的,危机会突然袭来,眼见赵映雪连车带人要被抓走,一个个都急得不行,一急一惊,大脑小脑集体宕机,根本不知道怎么.+du.办才好。 这时就听车里的赵映雪大喊:“救我!” 一声惊呼,终于将众人惊醒。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些当兵的,瞬间将枪举起,对着车底下的蚂蚁就开始射击。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发射出去,被击中的蚂蚁立刻倒在地上。车子顿时一阵颠簸,赵映雪差点从里面摔出来。但是下一秒就有其他的蚂蚁补位,车子前进的速度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快快快,把那些蚂蚁都打死!” “开枪开枪,打准一点!” “追!追啊!” 调研小组的成员,全都乍乍呼呼起来。 一些男生已经从身旁的武警军人腰间,各抽出一支手枪来。只是他们没开过枪,保险都不知道开,扣动扳击自然毫无反应。 “为什么没有用!” “这枪怎么开的!” “操`他妈!” 一个民警连忙道:“开保险!扳到f的位置!” 一帮学生立刻手忙脚乱开保险,然后对着前面车下的蚂蚁射击。 枪的后座力不算大,但已经让这些人没有办法控制准头,子弹胡乱打在地上树上,没有一颗能击中目标。 这个时候汽车已经要被抬进树林。 一帮人赶紧跑起来,只是速度和那些抬车的蚂蚁一比,简直就如乌龟一般,期间还要不断开枪,速度更慢。 这时一个小兵突然从腰间抽出一颗手雷,手臂抡圆了掷出去。手雷直接落在树林里,轰的一声炸响,几棵树被炸倒,歪在地上挡住去路,那些蚂蚁却灵活的直接蹬着越过,再绕过手雷炸出的大坑,继续往前跑。 “啊!老子跟你们拼了!” 秦升疯了一样,拿着手枪不停射击,几枪就没了子弹,手枪一扔,手无寸铁朝前追击。但一只飞鸟突然蹿出来,“嘭”的一下就撞在他面门上,秦升立刻“啊”的一声尖叫,身体重重摔倒在地。刚准备站起来,飞禽突然从眼前掠过,“妈呀!”尖细的嗓子一声喊,转身就往回跑! 他现在觉得自己刚才真是太愚蠢了……为了一个女人奋不顾身,世上再没有比这更愚蠢的事情了。 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 这个时候,迎面一个影子急速撞来,他再次尖叫一声,身子一个趔趄,面门着地摔在厚厚的枯草堆上。接着再次迅速爬起,疯了一般冲进了人群。到了人群中,才终于有了点安全感,抬头看去,就见刚才那个差点撞倒自己的影子,此时正朝着树林飞掠而去。 “那家伙……怎么……轻功……”他张着嘴,目瞪口呆。 调研组的其他人也都很惊讶,他们只以为陈晴朗仅会玩飞刀,没想到真是武林高手,跑起来跟飞一样。 陈晴朗一边飞奔,一边激发了一枚高级剑符。这比当初用来杀绿僵时的赤日剑符威力要大,握在手中,火苗蹿动,像攥着一柄刚从高温冶炼炉里取出来的红铁块。 身影一到车前,立刻一个歇步下蹲,手中符剑横扫,藏在汽车后半部分底下的蚂蚁,全部被斩成粉齑,蚂蚁尸体被剑符燃烧,发出哗啦一下干草燃烧时的声音,焦灼的气味弥漫开来的同时,车子后半部分一下着地,本来坐在前排的赵映雪立刻头朝后仰,骨碌一下翻摔到了后排。 陈晴朗纵身一跃,落到车顶上,使劲一跺,车顶顿时凹陷下去。千钧力道重重压下,剩下一半蚂蚁全部骷骼碎裂,前半截车身重重砸下,所有蚂蚁都被压成肉片。 陈晴朗跃下车,拉开车门,将赵映雪一把从里面揪出来,变故发生的这样快,她几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是……是你……”她看着陈晴朗,结结巴巴。 陈晴朗没有说话,揪着她的后衣领将她轻轻拎起,然后快速往外奔。 树林中忽然哗啦声大作,鸟类扑棱翅膀的声音震天作响,地面响起踏踏踏的声音,仿佛有无数野兽正在奔袭而来。 陈晴朗回头一看,树林中已是尘烟四起。 枝林间扑天盖地,都是各种长着翅膀的东西,其中鸟类居多,麻雀是主力军。 这些麻雀大小不一,小的保持原样,大的像只公鸡,有的头上还长着坚硬的角。另外有一些长着肉翅的兔子老鼠黄鼠狼夹杂其中,一个个獠牙露出,凶光四射,狠厉异常! 在地上,奔跑着无数野兽,似乎整个树林里凡是活着的东西,全都在此刻倾巢而动。 在这些动物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群狼。这些狼都是灰色的,个头却像牛一样大,一个个身体健壮,跑动起来身体的肌肉滚动,皮毛翻腾,喘气之时,声音呼喝作响,就像老虎狮子一样! 所有人都被吓傻了,只有那些野兽奔腾凶鸟厉鸣的声音响彻山谷。 “快……快跑啊!” 有人喊了一声,然后调研组的大多数成员,都开始哭喊着溃逃。几个民警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原地没动,那些武警和军人,压根没想过逃,从最初的震惊恐惧中回过神来后,立刻举枪射击。 一个武警大喊:“陈先生,我们开枪掩护,你带着人赶紧跑!” 张裴裴大声问:“晴朗,对付得了么?!” 陈晴朗直接将吓傻的赵映雪扔出去,向张裴裴道:“护着她先走,这里交给我了!” 张裴裴伸手将赵映雪接住,向她道:“找个人开车送你先走!” 秦升连忙道:“小雪,我开车送你走!” 赵映雪却看着手持火焰符剑的陈晴朗,内心震惊得无以复加:“他……怎么回事儿?” 张裴裴掏出警车钥匙递给她:“别废话了,赶紧走!” 赵映雪又看了陈晴朗两眼,将钥匙递给秦升:“走!” 两个人立刻上了车,调研组其他几个刚才没逃的人,也刑满释放一样,赶紧各自找车逃离。 只是大多数人都被吓得手脚酸软,车子都几乎开不了。 秦升坐到警车驾驶座上,迅速打着火,赵映雪则是趴在后排,一直透过玻璃看着后面的景象。 所有民警、武警、军人,都没有逃离,所有人不退反进,或蹲或站,举枪射击,张裴裴则是一个起跳,直接和陈晴朗站在了一起。 野兽、凶鸟中枪,纷纷栽倒在地。但更多的,还是如电一般袭来。 只是陈晴朗像一堵墙挡在那里,手中持着火焰符剑,脚上踩着鬼魅的步子,太上清音游灵剑法中的身法步法剑法,都被使到极致,无论是什么鸟什么狼,在符剑面前都不堪一击。 只是这动物数量实在太过庞大,还是有不少跃过他,直接朝着远处扑击过去。 张裴裴真气运转,高深武学使出,降龙十八掌一般,每一掌每一拳,都轰出一颗元气弹一样的东西。 仿佛一下子投掷了许多的手雷,轰轰轰轰轰,爆炸声不绝于耳,粗大的树木不被断被轰倒,地上炸出一个又一个坑,泥土四溅遮天蔽日,天上的凶鸟被轰得成群跌落,凶兽群也是狼仰兔翻,场面混乱而血腥,到处都是横飞的残肢碎肉。 陈晴朗一手挥剑,另一只手不断从口袋里模出准备充足的符篆。火符、雷符、冰符、光符、刃符,这些符篆被奢侈的激发,密集的攻击使得兽群损伤惨重。 陈晴朗这攻击算是可以了,奈何那些凶兽悍不畏死,一个个不要命的扑上来。而且这些东西不攻击他,只求从这里跃过,有的直接硬撞上来,有的就绕路而行。兽群流水般涌过,往他身后汹涌扑去。 那些武警军人这下不得不后撤,但奇怪的是这些凶兽飞禽也不和他们较劲,轻松的从他们身前头上跃过,直接向着那些调研组成员开动的汽车扑去。 这些人本来以为就要逃出生天,谁料转眼间就陷入兽群的包围。所有人手忙脚乱,车子都开不利索,有的直接撞上旁边大树,有的就向河里面滑了过去。 秦升开着车,跑在最前面。心情本来已经渐渐平复,但是后视镜里看到的景象,让他的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 赵映雪眼中透出绝望的神色,却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又能做什么。 无数的飞禽直接撞在车玻璃上,嘭嘭嘭,车窗玻璃被震出密密麻麻的裂痕,汩汩的鲜血仿佛帷幕,将秦升和赵映雪的视线都给模糊。秦升紧紧握住方向盘,油门直接一脚到底,几只野兽瞬间被撞死,车子直接碾压过去,开得摇摇晃晃。 为了逃命,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那几只牛犊大小的野狼重弹一般,嘭的撞在车上,车身立刻猛烈晃动,秦升在里面颠簸的坐都坐不稳。 秦升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野兽飞禽并没有攻击其他人,只是对着自己这辆车攻击。 他这一刻顿时明白了什么,一下将车停住:“小雪,你赶紧下车吧,这些东西是奔着你过来的,只要你不呆在这里,它们就不会攻击我了!” 赵映雪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双目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秦升,你……” “难道你想无辜的人因为你而死么?!”秦升愤怒而惊恐的大叫。 赵映雪气得浑身颤抖:“你浑蛋!” “嘭!” 一只巨大狼爪狠狠拍在车门上,尖锐的指甲一下扎入车皮,兽臂使劲一拽,车门登时被直接撕掉。 巨大的狼头出现,吼得朝秦升叫了一声,尖锐的獠牙带着臭气扑面而来,几乎要戳穿他的面孔。 “啊!”秦升吓得尖叫一声,身子一颤,屁滚尿流。 但那匹狼并没有咬他,脑袋迅速退了回去,接着和其他的狼一起挥动爪子,几下就将车身拆得只剩个框架。它们的爪子被铁皮割得鲜血淋漓,却浑然不顾,将车子拆开之后,迅速后撤,一只硕大的野鸡,立刻扑上来,两只爪子一下扣住赵映雪肩头衣服,直接将她从车里拎到了空中。 接着无数飞禽顿时将其掩护住,再次电一般向树林飞回。 秦升看着被拎在空中的赵映雪,看着那些飞禽锐利的爪子,心中布满恐惧……和轻松。 瞅瞅被拆得四散一地的车皮,头皮更是麻得不行。手软不啦唧的解开安全带,一下车,立刻趴倒在地。 旁边有辆车在此时打开,张路从里面走出来。 “秦升……怎么办?”他颤抖着声音问。 秦升勉强爬起来:“……离开这儿。”他不确定那些野兽抓走赵映雪后,会不会再来找他们的麻烦。 “可是小雪……”张路看着前面,说不出话来。 秦升重重喘气:“我们先跑吧。” 张路瞪大了眼睛:“不救小雪了?” 秦升想起刚才那只巨大的狼头近在咫尺的样子,心脏都几乎要停止跳动。 “救得了么!”他因为恐惧和无能而愤怒,大声说话以掩饰自己的怯懦,“救不了!再不走,我们也要死在这儿!我刚才差点被咬了!” 他一把推开张路,踉跄的跑到车子的副驾驶上:“快上来开车!” 张路看了一眼不远处那纷杂的景象:“你表妹还在……” “赶紧开车跑!”秦升大叫,“我们谁都救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跑!” “可……”张路良心上有些过不去。 “你不走我自己走!”秦升手伸到插在锁孔的钥匙上,直接将车子打着。 张路赶紧道:“我走我走,一起走!”拉开后车门上了车。 既然秦升都说不管,他也没必要多管闲事,反正那是她表妹,又不是自己表妹。 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危险随夜幕而至 陈晴朗刚才就在往赵映雪所在狂奔,只是终究晚了一步,天空之中飞禽围堵在一起,像一团灰色的蚕茧,将赵映雪以及那只抓着她的飞禽,结结实实包裹其中。 军警们看着那壮丽的鸟茧,却不敢开枪,害怕误伤了赵映雪,张裴裴也一脸焦急:“晴朗,该怎么办?” 陈晴朗冷哼一声,直接运起天赋神通「摄心迷魂术」。灵魂直接攻击那些鸟类的神魂,这次不是摄心迷魂,而是直接把这些飞禽的灵魂毁灭。 人的灵魂本来就比动物要强大许多,更何况陈晴朗是通灵境的修士?一时之间,灰鸟扑扑掉落,巨大的灰茧立刻千疮百孔,被裹在最中间的赵映雪立刻显露出来。 她被那只鸟紧紧的扣住肩膀的衣服,凌空的感觉让她恐惧,只是她不敢挣扎,害怕掉下去直接摔死。 本来被裹在鸟群中,空气不流畅,难受得要死,现在飞禽们一只只掉落,视线重新开阔起来。她艰难的往下看着,就见到陈晴朗正抬头看着她……的头顶。 下一刻,扣住自己肩膀的爪子突然松开,自己的身体急速下坠。 她顿时发出一声尖叫。 陈晴朗施展出天赋神通「星际穿越」,身体陡然拔高,一下飞起四丈多高。赵映雪掉落在他身边,被他直接一把抱住。赵映雪早已经吓得骇破胆,双腿双脚八爪鱼般,迅速将陈晴朗给牢牢缠住。 陈晴朗落到地上后,看着缠在自己腰间的两条大长腿,真是有些无语,没等他说话,张裴裴已经一把将赵映雪拽了下来。 赵映雪这会儿也顾不上尴尬,很感激的向陈晴朗道:“陈先生,真是太谢谢了。两次将我救出来,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陈晴朗看着本来以为取得胜利已经奔进树林,但此时又突然齐齐回头的凶兽,表情严肃道:“先别说感谢,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赵映雪看到那些凶兽,以及天上仍旧飞着的很多飞禽,恐惧如尖刀,直接刺入心脏深处。 她赶紧躲在陈晴朗身后,畏畏缩缩:“陈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些动物为什么要抓我,我和它们有什么仇什么怨?” 陈晴朗挥动了一下手中符剑,作战斗准备:“鬼知道你和它们什么仇什么怨?” 摄心迷魂术要消耗魂力,陈晴朗神魂不够强大,魂力消耗多了会精神不济,像连熬几个通霄一样不舒服。所以他不准备再使用摄心迷魂术,而是好好练练太上清音游灵剑法,增加一些战斗经验。 同时他想,要是能有一把灵剑就好了,可以用剑诀引动天地灵气与剑招配合,看看到底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 符剑却是不行,这玩意儿本来就是能量体聚集而成,没有办法承载灵气,无法真正发挥出游灵剑法的威力。 不过对付面前这些凶兽,倒是已经绰绰有余了。 “裴裴,你保护好她,我把这些凶兽赶紧解决掉,省得再出什么幺蛾子。”陈晴朗说完,已经风一般冲入兽群,手中符剑挥动,交织成一片绚丽光景。在这璀璨的烟火之中,兽群持续发出凄惨叫声。雨珠般泼洒的鲜血密集的跳跃在空中,在火光映照耀下这血红之色变得更加滚烫鲜艳。 一部分兽群围住陈晴朗当炮灰,另外一部分再次冲向赵映雪,天上的飞禽集体俯冲,压下来时犹如一片灰色的乌云。 嗒嗒嗒嗒嗒! 枪声大作,火舌在昏暗的暮色中耀眼的喷吐。面对着如此密集的对手,再差的枪手也不会浪费一颗子弹,每一次扳击的扣动,都至少是一声凄厉的惨鸣。鸟儿在俯冲中不断坠落,凶兽也一只又一只在快速奔跑中猛然一头扎倒在地。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树林边缘处于沸腾之中。 然而墨色开始在天际弥漫,漆黑的夜马上就要来临了。 陈晴朗在杀得兴起的同时,感觉到有一种危险气息的降临。 他随手挥出一剑,周围一圈凶兽尽皆倒地,在他们恐怖的伤口上,正有难闻的青烟袅袅升腾。 陈晴朗火速来到张裴裴身前:“我总感觉还有更棘手的敌人没有出来,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得赶紧带她离开。” 张裴裴点点头:“好,我们走。” 陈晴朗便立刻高喊:“所有的人都赶紧从这里撤离!所有的人都赶紧从这里撤离!” 那些武警和军人本来就是过来保护中科院的这帮研究生的,既然那些家伙早已经跑的没了影,他们呆在这里自然也就没有了意义。 “陈先生带着赵小姐先走,我们在这里掩护一阵。”有武警高喊。 陈晴朗笑了一声,爽朗的道:“我跑的比你们的车开的都快,用的着你们掩护?痛痛快快的赶紧走,跑的晚了被狗啊狼啊追上咬一口,我可管不了!” 说着长剑一挥,几只靠近的凶兽顿时惨嚎着倒地。 那些武警军人见陈晴朗如此英勇,也知道不用自己一帮人掩护,既然现在就要跑,争分夺妙之间,也不能再在这里客套浪费时间。于是一边开枪,一边撤退,各上了警车军车,打着火,齐齐向远处开去。 一个武警将钥匙插进一辆越野车里,向陈晴朗道:“陈先生,这辆车留给你们用,兄弟先撤了。” 陈晴朗一边斩杀凶兽,一边答应:“多谢了!” 那武警便上了另一辆车,和其他武警挤在一块,车子启动,迅速跑远。 “裴裴,你先带着赵小姐上车。”陈晴朗喊道。 “好!”张裴裴拉着双腿发软的赵映雪来到那辆车前,将赵映雪直接推进车里,然后自己上了驾驶席,“晴朗,赶紧上来!” 陈晴朗直接甩出一把符篆,将眼前一群凶兽搞得死伤无数,随后几步奔到车前,将符剑一扔,拉开后车门就上了车。 张裴裴立刻踩起油门,轰的一声将车子开动。 无数飞禽顿时围上这辆车,使劲的往玻璃上撞。那些凶兽也飞速奔来,结结实实将车子围住。张裴裴使劲踩着油门,不管不顾,一个劲儿往前碾压而去。无数凶兽被撞死碾死,车子开动出去,地上留下一堆面目全非的兽尸。 这个时候的夜色彻底变得漆黑,张裴裴顺手打开车灯,使劲前冲。 赵映雪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一颗心脏剧烈的跳动。旁边的车窗玻璃上不断有大鸟奋不顾身撞来,“嘭嘭嘭”的声音让她吓得一个劲儿往里面挤。 张裴裴没好气的推了她一下:“你能不能坐好!” “我害怕!”赵映雪颤抖着声音道。 张裴裴骂道:“活该,让你非找晴朗给你当保镖。” 赵映雪现在发现自己之前的事情做得太正确了,自己真是太需要陈晴朗这样的保镖了。不过之前是绝没有想到陈晴朗能这么厉害的,终于明白为什么张裴裴愿意和他谈恋爱,也终于知道市政府的那些人为什么会被他骗到,还愿意用非常规手段去弄一百万当经费,让陈晴朗帮他们解决那口井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看来,骗不骗的恐怕已经有待商榷,就陈晴朗刚才的手段,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施展得出来的。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惊悚片里的女主角,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一如好莱坞大片的紧凑剧情,刚刚那激烈的战斗场面,让她内心震撼又如梦似幻。 她现在更加坚定了要找陈晴朗当保镖的念头,而这次不再仅仅只是为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自己迷恋的温暖。 只是一切得从这里先离开后再说。 飞禽还在不断的撞着车窗玻璃,凶兽也仍在拍打阻碍着车子的前行,张裴裴脸上的神色平静而坚毅,脚狠狠踩着油门时散发出一种凶悍的气质。 陈晴朗总感觉危险的气息仍未散去,而且越来越来越浓重。他催道:“裴裴,再开快一点。” “只能这么快了。”张裴裴道。 赵映雪回头看见陈晴朗略有不安的神色,害怕的问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们不是快要冲出去了么?” “天真。”陈晴朗评价道。 张裴裴也埋怨:“你们这些人,无知无畏,真以为自己掌握了什么宇宙真理么?什么都觉得自己那一套可以解决,实不知,这世界你们没有见过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今天要不是晴朗在这里,你现在都已经被那些怪物拖到树林里去了。到了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着你!” “里面还有可怕的东西?”赵映雪惊恐的问。 陈晴朗哼了一声:“要不然这些东西一定要把你拖进树林里干什么?就是不知道这可怕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居然能控制这么多飞禽走兽不畏死的替他卖命。更奇怪的是,你到底和人家什么仇什么怨,人家为什么一定要抓你?” 赵映雪自己也特别疑惑这个,心内更加惴惴不安:“陈先生,你一定要答应给我当保镖。” “你就做梦吧!”张裴裴没好气的道。 夜幕漆黑如墨。 危险的气息突然变得浓烈而真实。 陈晴朗身体突然绷直,眼睛朝车子后方看去。 到处都是漆黑一片。 活动板房那里的电灯电线,因为刚才的激烈战斗,全部失去了作用。现在除了车灯照耀的前方,四周都已经陷入寂静的漆黑当中。 而这时,有一道更漆黑的身影,突然从树林中飞出。 “来了!”陈晴朗紧张的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我必杀你 听着江老头在这种时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看着中年人那懵逼的表情,身后那些密密麻麻的军人,一个个绷着脸,想笑,不敢笑,而且看着赵映雪这么漂亮的姑娘被一个这么丑的怪物拎着,也确实觉得挺可怜的。 很多人的目光,都看向陈晴朗。 陈晴朗是修道者这种事情,军队自然是要保密的,除了那些见过他杀僵的武警,本来是没有其他人知道他的底细的。只是对于这类神秘的事情,人们诉说的与挖掘的都无比强大,在保密条例的限制之下,陈晴朗的英勇事迹依然在军队和武警部队里大范围传播。 不过也只是在内部,倒没有向社会上泄露什么。 如今这些人同样把希望寄托在陈晴朗的身上,对于鬼怪一类,他们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来的时候,只听说有凶兽,现在凶兽看到了,但主角明显还是那个鬼怪。 中科院反封建调研小组的那些逃跑的人,此时也跟着过来了。 他们从这里离开之后,立刻去找中央肃纪反封建复辟思想整改小组的人。中年人就是这个整改小组的组长,叫申明剑,跟姓赵的常委关系甚笃,是联邦中央办公厅的人,级别也很高。相比起整改小组,调研小组就是一群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的平百民姓。 来之前,他有想到过赵映雪的处境可能很危险,但当时江老头信誓旦旦,说是只要陈晴朗在,赵映雪肯定不会有危险。 申明剑是不相信的,所以心里很是焦急。刚才到了树林外,听到里面有人呼应,心其实就放下了一半,只是看到这青面獠牙的鬼怪,整颗心又直接飞出了嗓子眼儿。 他现在完全处于神智混乱的状态。 这世上怎么会有鬼,怎么会有鬼,怎么会有鬼? 这特么的思想工作还要怎么做? 小雪现在被抓了,万一出了意外,自己回去该怎么跟她爷爷交待?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这个时候江老虎还说气人的话,他差点没疯了。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封建迷信,顾不得什么中央肃纪,顾不得什么思想整改,来的时候牛逼哄哄,委婉的讽刺浦海班子某些人没脑子,思想不坚定,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此时却是摆了很低的姿态,向江老头央求:“老江,小雪可千万不能出意外啊。” 江老头撇撇嘴:“你跟我说这个没用,我又不是和尚道士,这事儿,你去跟别人说。” 申明剑顿时明白了。 转头瞅瞅,看到了手持符剑的陈晴朗。 这些人来之前做了大量的工作,陈晴朗自然是都熟悉的。 立刻走上前去,向他道:“陈晴朗是吧?现在是你发光发热的时候了,把小雪救出来,我保证你以后前途无量。”很屌的样子。 陈晴朗此时正在思索江老头刚才说的那些话。 ——“大家心中无鬼,世上自然无鬼。赵小姐此时只是被什么东西挂到了空中,我们等会儿找个梯子把她弄下来就好了。” 被什么东西挂到了空中? 他正思索着,然后申明剑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还说出刚才那些话来。 陈晴朗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申明剑深吸一口气,摆低姿态:“陈先生,你可一定要救救小雪。事成了之后,你说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一个中央办公厅的干部,对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说这样的话,这事情要是说出去,不知道得引起多少人的唏嘘感叹。 可是形势比人强,又能如何呢? 秦升张路等人在一旁看着,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 这世道……太特么叫人看不懂了。 “你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他,有用么?”青鬼见这帮人都认为陈晴朗能把赵映雪从他手中救出来,心里火大啊,心想我看着有那么弱么,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申明剑抬头看看这鬼,欲哭无泪,求他有没有用不知道,问题是这里除了求他,还能求谁呢? 陈晴朗这时道:“它说的没错,求我没有用。我杀掉它没问题,但它也有能力在我杀掉他之前,杀掉赵映雪。” 哗然。 江老头表情很难看:“真的没有办法?” 陈晴朗摇头:“技止于此。” 失望。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失望。 张裴裴安慰他:“你已经尽力了……” 陈晴朗低着头,不说话。没有沮丧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顿时变得沉重,然后又慌乱。 面面相觑。 低声细语。 “没想到,陈先生都没办法……” “这该怎么办,赵小姐可不能出事……” “本来以为陈先生神通广大……” 这种情况下,申明剑只能壮着胆子和青鬼谈判,只是刚抬头看了一眼,就吓得腿软,青鬼长得太吓人了,青面獠牙,最主要是鬼,鬼啊!虽然说着不信鬼神邪说,但真到这时候,谁能不害怕? 他立刻愁眉苦脸看向江老头:“老江,怎么办……” 江老头双手一背,往前踏出两步,铮铮的脚步声,顿时平息树林中的私语声。 树林重新变得寂静,只有风呜呜的吹着。 冬天的夜变得寒冷,空中的赵映雪瑟瑟发抖。 “我们有没有谈判的余地?”江老头问。 如果有,那就谈,如果没有,直接让陈晴朗将这青鬼斩杀。 至于赵映雪……或许这就是命。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那也没办法。 青鬼面带丑陋的笑意:“有没有谈判的余地,这要看你们的诚意。” “要我们怎么做,你说。”江老头道。 那青鬼看了一眼并肩站在一起的张裴裴和陈晴朗两人,笑了笑:“他们两个是情侣?” 江老头皱眉:“是。” “好,只要你随便找个人把那姑娘的衣服给扒光,然后我们就可以谈判了,哈哈哈哈哈哈!”得意的笑容绵荡山野。 咔咔咔。 枪上膛的声音起此彼伏。 不少军人直接举起了枪,对着了那青鬼。 “操你妈……” “妈了个巴子的找死……” “日你先人板板……” 陈晴朗立刻“唰”的举起了剑,大步朝青鬼走去。 青鬼得意的笑着:“你敢动我?我立刻把这女人捏死!” 申明剑赶紧上去拦住陈晴朗:“别乱来,有话好好说。” 陈晴朗一把将他推得翻滚在地,闷着头往前冲。 青鬼表情阴晴不定,不动声色后移数步:“快拦住他!他要是敢再靠近一步,我立刻把这女人捏死!” 第二百章、一道绿光 赵映雪在空中挣扎着,看着带着一往无前气势的陈晴朗,那种不顾一切也要杀死青鬼的架势,让她在身为一个女人的立场上格外震撼感动,却又因为陈晴朗对她性命的不屑一顾,而有些失落哀怨。 江老头严厉的叫他:“小陈,站住!” 陈晴朗仍旧闷着头往前走。那种坚定的劲头,似乎迎面撞来一座铁山,他也可以一头撞穿! 申明剑快哭了,爬起来在陈晴朗面前弯腰鞠躬,几乎要给他跪下:“我说少爷,你能不能顾全一下大局啊!” 大局是个屁。 陈晴朗伸手一扒拉,申明剑顿时又翻滚着跑出好远。 江老头立刻看向张裴裴,张裴裴了解,赶紧上前拦住陈晴朗:“晴朗,别那么冲动,赵小姐还在他手上,不能因为一句话就不顾别人的性命。” “我必杀他!”陈晴朗咬牙切齿。 张裴裴赶紧抱住他:“好了好了,这么无理的条件,没人会答应的,别那么生气了。” 陈晴朗抬起头,眸子中杀机犹如实质般流淌:“我必杀你。” 青鬼真是被吓得不轻。 这毛头小子……也太特么冲动了吧? 妈的,没想到这么有尿性。 真是弄巧成拙,差点把自己玩死。 他立刻故作轻松道:“哈哈哈,小伙子挺有血性嘛,嗯,不错,这才是爷们。刚才呢,我就是随口一说,既然是谈判,咱们双方自然都要有诚意,所以,对吧,那种无理的要求,我怎么可能会提呢。” 陈晴朗只是冷笑,不说话,只是那森森笑意,让身为鬼魂的青鬼,都感觉一阵凉意。 他没有再往前走,但是也没有返回,仍是站在原地,距离青鬼很近。 眼睛盯着青鬼抓着赵映雪的那只手。目光凝实,不知道在想什么。 申明剑全身被冷汗湿透,心里暗骂陈晴朗不顾大局。如果赵映雪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回去怎么交待? 江老头却觉得陈晴朗做得很好,如果他有陈晴朗的本事,就冲刚才这青鬼说的那话,管他手里的人质是赵映雪还是谁,照样要一剑劈上去。 而陈晴朗刚才一怒拔剑的凶猛气势,也同时让军警中的热血男儿心喜。 在他们眼中,这样的男人才是好男儿。申明剑那等政客,猥琐之辈而已。 江老头双手负于身后,抬头看着青鬼:“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的进行谈判了。” 青鬼眼睛转着,道:“我也不想要你们为难,我现在只想保证我的安全。”这是示敌以弱,让人觉出他的无奈,降低人的警惕心理,“只要你们让我回到自己的洞府,我就放了手里这姑娘,如何?” “你的洞府在哪里?”江老头问。 “就在这附近,只要到了洞府处,我就把这女孩放下,自行回府,绝不伤她一根毫毛。你们如果不放心,可以找人跟着。”青鬼道。 江老头痛快的答应:“可以。”转头对陈晴朗道,“小陈,你跟着他。” 然后才发现,陈晴朗正跟张裴裴在窃窃私语什么。他真是有些无语,这赵映雪还在青鬼手上呢,好歹是一条性命,要不要表现得这么淡漠啊? 青鬼赶忙道:“换个人,他跟着我不放心。” “换个人,我也不放心啊。”江老头道。 “既然是谈判,我们总要拿出点诚意来,我不可能在无法保证我安全的前提下退步,我现在处境怎么样,你们也看到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敢耍什么花招。”青鬼很实在的道。 江老头摇头:“不行,必须小陈跟着。不过我们是讲诚信的人,我保证他不会对你动手。这件事情过后,咱们之间的梁子就算揭过。你不再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也不再找你的麻烦。” “他万一动手怎么办?”青鬼问。 江老头表情郑重:“你手上有人质,他不敢动手。刚才也是你出言不逊,要不然他也不敢放肆,对吧?” 青鬼果断摇头:“不行,他对这个女人的命不在乎,我不敢冒这个险。除非,再给我一个人质。” ——他对这个女人的命不在乎。 赵映雪听了,心里真是相当复杂。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么无所谓的对待…… 她的眼睛看向陈晴朗,却看到陈晴朗伸手握住了张裴裴的手,还将嘴巴贴到了她的脸侧耳边,一副很亲密的样子。 她真的是彻底受伤了。 那边申明剑听到青鬼的条件,已经忙不迭的说话。“行行行,多少人质都行!” 青鬼笑笑:“好,我要她当人质。”他另外一只手指向张裴裴。 “找死。”陈晴朗再次怒上心头。 青鬼道:“看看看,一点诚意都没有!” 江老头道:“这样吧,我给你当人质。这个女孩是我孙女,有我在你手里,小陈不敢对你动手。” 张裴裴立刻叫道:“爷爷……” 江老头抬手制止她说话:“怎么样?可以不可以?” 青鬼思索了一下,道:“好,就这样办。” “首长!” “首长!” “首长,你不能去!” 小将们激愤异常,握着枪的手全都鼓起青筋。 “爷爷,我去吧……”张裴裴道。 江老头笑了一声:“那得问小陈同不同意。” 张裴裴立刻转头向陈晴朗:“晴朗……” 陈晴朗表情严肃:“我是不会让你处于危险之中的。” “裴裴,有这份儿心就够了。半年之前,我们两个话都说不到两句。现在你肯替我赴险,爷爷很满足。”江老头确实是老怀大慰,“能看到小陈这么在乎你,我同样很高兴。这世上好男儿有两种,一种是可以为众生抛却一切,包括自己最亲的人。这种人是伟大的,是所有人的英雄。还有一种,是可以为最亲的人抛却一切众生,这种人是独属于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英雄,但很容易被人骂,但对于亲人来说,却是最值得依赖的。我很庆幸小陈是后一种人……算了,像死别一样,不说了。”他不大习惯这个。但刚才真是太触动了。在半年之前,他是绝对想不到,他和自己孙女的关系,可以弥合到这种程度的。 张裴裴眼圈泛红,上前几步,两只手紧紧握住江老头的手:“爷爷。” 然后和江老头紧紧拥抱了几秒,才分开。 江老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便不再说话,抬腿走向青鬼。 申明剑道:“老江,受累。” 江老头没理他,径直走到青鬼身旁。 一只硕大的乌鸦顿时飞过来,伸出两只爪子,扣着江老头的衣服将他拎了起来,同时有几只飞禽围着,对他虎视耽耽。 青鬼谨慎的看了陈晴朗一眼:“现在你爷爷在我手上,可不要轻举妄动。” 陈晴朗仍旧是冷笑。 他看着那只乌鸦扣着江老头衣服的爪子,又看了看青鬼抓着赵映雪的那只手,笑意更盛。 青鬼现在也不怕他了,转身向着树林更深处快速飘去。那飞禽就揪着江老头衣领,速度飞快的跟着。 陈晴朗眯着眼睛,又看了一眼江老头紧紧握着的右拳,深吸一口气,跟在了青鬼的后面。 仅仅数分钟之后,那青鬼就停了下来。此时在几人眼前,有一座小小的石山。但是山壁陡峭,人不能攀。 在峭壁之中,有一道裂缝。这裂缝差不多有三十公分宽,可供一人侧着身子通行。里面深邃幽黑,看着吓人。 青鬼转身看着陈晴朗,道:“我到了。” “放人。”陈晴朗道。 青鬼笑道:“待我进了这缺隙之中,立刻就放人。” “这里面就是你的洞府?”陈晴朗问了一声。 青鬼没有回答他,得意的哈哈大笑,同时,身子已经向缺罅处钻去。 不过他一直谨慎的盯着陈晴朗,害怕他会在这时突然暴起。虽然自信这么近的距离,足以让自己钻入这道裂缝,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现在确实太忌惮陈晴朗了。 陈晴朗什么都没干,只是吹了吹头发。 刘海立刻向上扬起。 青鬼没有注意到,此时被乌鸦拎在空中的江老头,右拳张开,突然朝他拎着赵映雪的手臂处,使劲挥动一下。 一道绿光,登时出现。 第二百零一章、虎口脱险(上) 青鬼自始至终都在警惕着陈晴朗,对吊在空中的江老头,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一个凡人而已,他当然不惧。但正因此,才给了江老头突然发难的机会。 那道绿光,是一枚刃符,正是江老头要当人质朝青鬼走去时,张裴裴紧握他的双手时塞给他的。和他拥抱的时候,顺便在他耳边说了激发的信号和方法。 只要陈晴朗一吹刘海,就将这枚符篆激发。 陈晴朗本来是把符篆给张裴裴的,当时江老头正和青鬼谈判,没有人注意他和张裴裴,他们两个便在那里窃窃私语。只是后来谈判太过快速,没有给张裴裴出手的适合的时机。于是陈晴朗临机应变,把偷袭的任务转给了江老头。 这一路之上,都没有好的机会,在此时,青鬼即将安全,精神全放在陈晴朗的身上,终于让江老头得了偷袭的机会。 绿光射出,变作一道白色光刃,光刃直接从青鬼拎着赵映雪的手腕处划过,青鬼没有丝毫的反应,这道光刃对他并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但是有一个东西却突然断作两截,软趴趴的掉在了地上。仔细看去,是一只会飞的蚯蚓断作两截,在地上不断蠕动。 陈晴朗让江老头偷袭的,正是这只蚯蚓。 之前陈晴朗一直在纳闷,青鬼是如何在夜游的境界,做到驱物境的阴神才能做到的事情的。可是他一直都没有想明白,直到江老头说出那句话。 ——“大家心中无鬼,世上自然无鬼。赵小姐此时只是被什么东西挂到了空中,我们等会儿找个梯子把她弄下来就好了。” 被什么东西挂到了空中。 这句话一下提醒了陈晴朗。 接着他仔细观察,立刻发现了不同。 那就是赵映雪的后衣领,鼓起了一道圆柱形的痕迹。 仿佛是一根树藤钻进她的后衣领,将她的衣服紧紧的夹住,然后吊在空中。 陈晴朗目力运到极致,终于发现了那只会飞的蚯蚓。 这只蚯蚓呈青黑色,和青鬼魂体的颜色相差无几,它将尾部钻进赵映雪的大衣领子,用身体紧紧夹住了衣服,然后两只翅膀扇动,将赵映雪吊在了空中。它的身体被青鬼用手腕给裹住,用魂元物质将其隐藏,再做出用手腕抓赵映雪衣领的假象,以此来迷惑陈晴朗。 在那种情况下,陈晴朗想不到办法将赵映雪出其不意的救下来,同时对青鬼的实力产生疑惑,心中有所忌惮,更不敢轻易出手。 青鬼实在是聪明,在那种危急关头,想到了这样的好办法。只是世间定律,总是叫人印象深刻,陈晴朗实在不相信一个夜游境的阴魂可以驱物,因此一直对此事持着怀疑态度,所以仔细观察,终于发现端倪。 特别是之后江老头给青鬼当人质时,青鬼没有用另外一只手去抓江老头,而是控制一只乌鸦去抓。这个行为,让陈晴朗最终笃定了自己的观察与判断。 心中对青鬼的一丝顾忌消失,这家伙确实是夜游境的修为,也并没有什么其他高明的魂术,一切都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虚张声势而已。 他本来想的是用摄心迷魂术,但是又担心青鬼的反击。毕竟在阴魂的修为上,青鬼是强过他的。之前青鬼控制无数凶兽的时候,念头分散,陈晴朗还可以对那些飞禽凶兽使用魂术,不惧青鬼的反击。但当时青鬼将所有希望压在那只会飞的蚯蚓身上,用了极大的魂力念头在上面,只要陈晴朗一对蚯蚓使用魂术,青鬼定然会立刻反击。万一神魂受伤,那结果只会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根据之前战斗的经验,青鬼似乎只能对那些动物施展魂术控制它们,而无法对人使用,这说明它的魂术有一定的局限性,不能主动攻击人类。可是若人类的神魂念头主动透出人体去找它,那它恐怕就有反击的能力。人体对神魂是一种束缚,但更多的时候,也是一种保护。 陈晴朗在有更好的办法的情况下,不敢使用魂术冒险,因此准备使用刃符偷袭。 而现在,取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那只蚯蚓断作两截后,赵映雪的身体立刻下坠,陈晴朗在光刃激发时已经高高跃起,青鬼还当他是要暴怒出击,很轻蔑的看着他。结果当赵映雪的身体开始下坠时,他才发现陈晴朗并不是要攻击他,只见他手中符剑一挥,那勾着江老头衣服的乌鸦顿时惨叫一声,跌落在地,于此同时,江老头身体急速下坠。 陈晴朗右手一扬,将手中符剑丢弃,一把揪住江老头后背衣服,将他接住,左手在空中一揽,正好搂住赵映雪的腰肢,然后带着两人,轻飘飘落到了地上。 江老头早有准备,非常淡定,赵映雪却是猝不及防,坠落之时手脚乱舞,当陈晴朗揽住她腰肢时,立刻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双臂紧紧勾住他的脖子,一双长腿也缠上他的腰月复。 等到落地时,陈晴朗松开江老头的衣服,赵映雪却仍紧紧抱着他,还没从突变中惊醒过来。 只是她穿的衣服太厚,搂着实在没啥感觉,陈晴朗就像从身上撕胶带一样,两手利索的将赵映雪的双臂给扳下来。按理说人的身体失去平衡后,双脚会赶紧着地控制身体,但赵映雪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怎么着,双腿僵硬了似的,仍旧紧紧的像剪刀一样缠住陈晴朗的腰月复,陈晴朗双手抓着她手腕,无奈的向腰月复处看去。 赵映雪就上半身后仰,下半身却依旧与陈晴朗紧密相连,这种姿势,实在叫人尴尬。 如果江老头不在旁边站着,或许还能叫人感觉好受一些。 “赵小姐,请自重。”陈晴朗表情严肃的道。 赵映雪:“啊?” 陈晴朗:“……” 看来这姑娘是真吓得不轻,小脑跟大脑同时懵圈了。 青鬼也没想到生此突变,顿时呆住,随后怒吼:“啊!”非常懊恼的叫声,传遍了整座山头。之后还有回音于山林间回荡,显得缥缈而恐怖。 到嘴的肥肉又跑了,青鬼简直像老婆跟人跑了一样愤怒。 这一声大叫,彻底将赵映雪惊醒过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然月兑离了危险。看着陈晴朗那张无比可爱的面容,像是基督徒见到了上帝,双手一搂,再次将陈晴朗紧紧抱住。从没受过这等惊吓的姑娘,一下就“哇”的哭了起来。 第二百零二章、虎口脱险(下) 一哭出声,赵映雪立刻就觉得很丢人。但情绪实在控制不住,就干脆不忍了,抱着陈晴朗使劲哭起来,眼泪唰唰往下掉。 陈晴朗顾不得再拽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数枚符篆,一起激发,青鬼本来还有不甘,这会儿却不敢再多做停留,身子迅速向裂缝中隐去。 虽然那几道符篆激发的时候和青鬼很近,但青鬼毕竟就紧紧挨着那道裂缝。按照常理,这几道符篆攻击不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隐入裂缝中了。 但他的身体,却突然的僵硬了一下。或者说,是他的思维,短暂的凝滞了片刻——陈晴朗冒险用了摄心迷魂术,但是念头一触即收,不给青鬼反击的机会。 青鬼此时正要奔逃,慌乱之下念头不定,被陈晴朗轻易得手。 而就是这一下,已然将青鬼的思维摄住了短暂的一瞬。虽然连一秒都不到,但等到青鬼的念头通畅的时候,一道雷光已经狠狠劈在他的身上。紧接着,火光,电光,刃符,风啸,一一轰击在他的身上。 本来被幽冥浊气补强的魂体,瞬间变得矮小,呈半透明状态,隐隐约约,似一团雾气。 青鬼心胆俱裂,拼命朝着裂缝移动。有一半雾气已经进入了裂缝,而在这时,陈晴朗胸腔起伏,双手一下捂住赵映雪耳朵,嘴巴张开猛然大吼一声。 “吼——” 声若奔雷,震聋发馈,已经虚弱到极点的青鬼,立刻被这声浪击碎,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化作一团青烟,消失在天地之间。 江老头也被震得不轻,双手下意识捂住耳朵,可惜已经晚了,耳朵边嗡嗡作响,头晕眼花,要不是身子骨向来硬朗,这下恐怕要震得一**跌坐在地。 赵映雪的耳朵虽然被捂住,但毕竟声源就近在咫尺,本来就是女孩子,身体弱,这下直接耳鸣起来,脑袋一下耷在陈晴朗肩头,痛苦的申吟了一声。 伴随那虚弱的娇·吟声,还有微微的热气喷出,陈晴朗耳朵立刻有些痒痒,头皮也像中电一样瞬间一麻。 “赵小姐,危险解除,你可以下来了吧?”陈晴朗头往旁边侧侧,很无奈的道。 可惜赵映雪这会儿听力短暂的丧失,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感觉头晕晕的,特别难受,但是平常阴冷的身体,又热乎乎的,非常舒服。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痛苦而又快乐。 她抱着陈晴朗脖子的双臂,却是又紧了些。 陈晴朗看了一眼江老头,见他正捂着耳朵闭着眼睛,估计还没缓过来呢,赶紧非常粗暴的将赵映雪一把从身上掰扯下来,省得等会儿这老头看到乱发脾气。 赵映雪腿一挨地,立刻一软,整个人直接跪在地上,身体往前趴去。她双手下意识的往前一扶,一下抓住了陈晴朗的两条腿,但身体因为惯性而继续往前倾,脸部还是一下埋了上去。 陈晴朗顿时“嗷”的怪叫了一声,因为太过舒服的原因,他臀部寻求刺激般不由自主的往前一顶,双手下意识的一按,正好按在赵映雪的后脑勺上,于是赵映雪本来刚刚后仰一点的小脸,顿时再次深深前击,和陈晴朗前顶的动作相和,来了一次无比亲密的无缝联接。 陈晴朗的动作,完完全全是下意识的,毕竟那个部位无比敏感,无论是舒服还是痛苦,都会在下意识做出最适合的动作。疼了后缩夹紧,舒服了前顶膨胀,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赵映雪立刻发出一声“唔”的声音,浓浓的热气喷出。 陈晴朗立刻又是一个激灵,险些交待在这里,这时正好有一阵冷风从那裂缝中袭来,他的脑袋立刻瞬间清明,低头一看,发现赵映雪已经艰难的抬起小脸,双手扶着他的腿,高高的撅着**,用一双惊恐诧异而又清澈如水的眸子盯着她,这种受惊的表情,配合现在这样暧昧的姿势,居然让陈晴朗更加兽血沸腾,赵映雪的脸部本来已经和他的身体之间产生了距离,但这时他的裤子却突然有了变化,非常流氓的延伸出一部分,赵映雪立刻感觉唇鼻间传来一股异样的热气,眼睛一看,顿时尖叫一声,双手使劲一撑,头一歪,赶紧挣月兑陈晴朗那双按在她后脑勺上的双手。 陈晴朗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眼睛看着捂着嘴巴的赵映雪,尴尬着想要解释,却又实在说不出话来。 而这会儿江老头终于缓过神来,晃晃脑袋,就看到赵映雪正坐在地上,手还捂着嘴巴,一双眼睛透着惊恐,整个人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完全的僵硬呆愣在那里。 江老头以为她还处在刚才的惊吓当中,赶紧上前两步:“小雪,你没事吧?” 赵映雪眼睛从陈晴朗脸上收回,赶紧稳住情绪,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江爷爷,我没事儿。” 江老头松口气:“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这里太危险了。” 赵映雪想起刚才的事情,确实有些心有余悸,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只青鬼彻底消失了。 “咳,那个,我们走吧。”陈晴朗干咳一声,转过身,率先向前走去。 结果江老头道:“去跟小雪走一块儿,好好保护她。” 陈晴朗苦着脸道:“不用了吧,那鬼都已经被我打死了。” “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怪异的东西?而且这山林里豺狼虎豹多,万一突然蹿出来咬小雪一口怎么办?”江老头对陈晴朗的态度很是不满。 赵映雪立刻道:“不用了,应该没什么危险的。” “应该?什么叫应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要在我的地盘出点事儿,我怎么跟你家里人交待?今天幸亏有晴朗在,要不然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这颗老心脏可是经不住刺激,你们还是尽量给我小心谨慎点好。” 陈晴朗没办法,只好转身走到了赵映雪身边。赵映雪身体立刻显得有些僵硬,表情也像一张扑克。 气氛简直尴尬到了顶点。 而江老头还浑然不觉,又叮嘱了一句:“好好护着小雪啊。”然后带头向前走去。 第二百零六章、你脑子里想的是谁 陈晴朗能怎么说呢?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呢?无非是作祟,心中有着某种邪念。 而且也可能正是因为陈瑶是他的学生他的徒弟而且连成年都没有,这邪念才更加的炽烈。 对于张裴裴,他自然也觉得惭愧,但说这些都没有什么用,现在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表明一个态度。 就像和女人吵架一样,解释那些杂七杂八的,只会叫对方觉得厌烦,叫人认为你是在找犯错的理由,在给自己开月兑。这个时候只需要老老实实的认错道歉,其他什么话都不需要多说,说的多错的多,会叫对方更生气。 不过陈瑶是他的学生,若是像在张裴裴面前那样认错也不太可能,所以表情虽然很严肃郑重,但架子还是端着的,至少是有一个老师的样子,不会看上去特别没骨气。 “这件事情是老师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语气很平和。 陈瑶微微有些宕机,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她没有想过陈晴朗会主动要将这件事情说开,也没有想到他这么坦荡的承认错误并道歉,本来以为他定然要硬着头否认一番,实在撑不住了也要找些借口为自己开月兑,但没想到事情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这家伙明明做了猥琐的事情,此时却坦荡的像个君子,陈瑶本来就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再加上对他的这种反应完全没有准备,一时之间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晴朗也不知道她瞪着俩大眼在想什么,不过也不去管,只是继续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或者说阴影,但是事情都发生了就也没有办法抹去。你心里有气有委屈,尽可以表现出来,打也好骂也不好,老师都一力生受。你有什么想要老师做的,也尽管说,能做到的,老师一定尽力。你觉得怎么样?” “我……” “嗯?” “你……不愧疚?”陈瑶问。 陈晴朗点头:“愧疚啊,要不然我干嘛道歉。” 陈瑶盯着他,眼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完全看不出有愧疚的样子啊。 一切都很坦然的感觉。 仿佛自己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明明行为那么猥琐脸上却一丝窘迫都没有,反而还那样坦荡。 老师脸皮可真厚啊。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呢? “怎么?不愿意接受老师的道歉?”陈晴朗问。 他看着陈瑶也很疑惑,不知道她这算是一种什么反应。 呆呆鉲uo碌模?芰撕艽蟠碳ひ谎?k?睦锘拐嬗械慊牛?庋就氛嬗行睦硪跤傲耍勘蛔约赫飧霰涮?鲜Φ拟?鲂形??呕盗耍军br /> 陈瑶受了很大刺激是真的,有心理阴影也是真的,不过若说不愿意接受陈晴朗的道歉,也没有那回事。在她看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特别是这种事情……书上都说嘛,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老师虽然不是普通的男人,但总归是个男人。他做出那种事情来,在情感上无法理解和接受,但是从理性的角度来说,还是觉得可以理解一下…… 当然理解归理解,也并不能完全释怀,因为她觉得这是对她的一种极度的不尊重和侮辱。 不过老师已经郑重道歉,并表示以后不再重犯,这事儿也不是非礼**什么的,只是用了下自己的衣物,大家又都是熟人,暂且原谅他这一次,也并非就真的不可以。 只是如果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他,总感觉有点不甘心,而且也觉得不像那么回事儿,似乎显得自己随便了一点。 万一老师见自己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以后旧错重犯怎么办? 她想了想,道:“我要回自己家里住。” “真不打算原谅老师了?”陈晴朗问。 陈瑶现在不想谈原谅不原谅这个话题:“我想回家里住。” “这样吧,我等会儿出去还有点事情,关于我犯的这个错误,等我回来,咱们再接着谈,怎么样?”陈晴朗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而且自己干的那事儿也确实有些操蛋了,陈瑶一个小姑娘,一时之间无法释怀很正常,自己需要多给她一些时间,但无论如何得让她原谅自己,不然两人之间有这么一个疙瘩,那实在是太尴尬了,“你昨天晚上肯定没睡好,今天就好好补补觉。现在先把早饭吃了,不能饿肚子,你正在长身体,不好好吃饭可不行。” 陈瑶将筷子往桌子上用力一放:“我没有心情吃!” 陈晴朗表现得越淡定,她就越生气。她觉得老师压根没把自己当回事儿,不仅冒着关系破裂的危险做那种无耻的事情,现在还这样风轻云淡的,丝毫不理会自己的感受,太混蛋了。 陈晴朗现在真是后悔的不行,怎么就管不住自己那手呢,好好的,打什么飞机? 他也没有心情吃饭了,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客厅里踱起步来。 左一圈右一圈,显得非常的焦虑。 陈瑶偷偷看他一眼,心想,也没表现得那么淡定嘛! 陈晴朗纠结半晌,最终还是只能拿出一些寻常的办法来。 他坐回沙发上,向陈瑶道:“瑶瑶,等会儿老师带你去逛街吧?你这两天肯定闷得不行,正好出去透透气。然后你看中什么衣服,什么首饰,什么化妆品,什么零食,什么电脑手机,你尽管说,老师给你买。要是在网上有看中的东西,统统放购物车,老师给你清掉。国内没有的,老师就给你海淘,还没有正式上架的,老师就给你预订,反正你要什么,老师就给你买什么,只要你觉得能解气,怎么样?”说完觉得有点不大对劲,怎么有种土豪哄女大学生情妇的既视感? 陈瑶皱着眉头:“你是不是觉得给我买些东西,这件事情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了?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么严重?” “老师当然知道,而且我也知道功过永远不能相抵,功就是功过就是过,没有负负得正那么简单。但是老师现在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表示我的歉意,只能想着帮你买些东西,勉强弥补一下。看在老师是初犯的份儿上,而且这么勇敢的承认了做的错事,还这么积极的寻求谅解,你就给老师一个机会行不行?” 陈瑶头低下去,问他:“你不是说等会儿有事儿要去做么?” “什么事情能有你的事情重要?”陈晴朗月兑口而出。 陈瑶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套路,都是套路,居然把泡妞那套用在我身上。 不过不得不说,这话说得确实挺叫人高兴的。 嗯,态度也还算可以。 身为一个师父,犯了错之后,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算了,你还是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我也没什么想买的衣服,也不会用化妆品,零食吃多了会发胖,电脑手机我也都有,什么都不用买,都够。”陈瑶道。 陈晴朗绝望了。 这是一点余地都没有啊。 “关于之前那件事情,我再想想,行了,我先回屋补觉了。”陈瑶端起桌上的早餐,转身向卧室走去。 陈晴朗眨巴眨巴眼睛。 这是……有和解的希望? 就在他微微松一口气时,陈瑶忽然站住了。 “我问一个问题。”她道 陈晴朗屏息凝神,如临大敌:“你说。” “你当时脑子里想的是谁?”陈瑶问。 “……”陈晴朗一瞬间有些懵逼。 汗……说的是争取多更的……但是白天陪朋友去找工作……这是之前不在计划中的事情……叹气……所以算上凌晨那一更……今天只有两更了……抱歉抱歉……这个月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会争取多更一点的…… 另外,这个月已经断更两次……全勤没了……默哀一下…… 发誓……定要留点存稿……. 第二百零七章、水晶兰(一) “你当时脑子里想的是谁?” 这个问题真是叫人难以回答。 因为无论回答是谁,都会有且只会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陈晴朗当时脑子里想到的没有陈瑶。 第二种情况,陈晴朗当时脑子里想的有陈瑶。 所以陈瑶想要的是哪种情况呢? 不待他权衡利弊,就听陈瑶冷哼一声:“不要脸!”打开门进了客卧。 得,这是见陈晴朗迟迟不说话,默认陈晴朗在那个时候,幻想对象是她了。 不过她想得也没错,陈晴朗在那个时候确实想得有她,但并不单单是她,还有江舒情、张裴裴、唐诗韵……甚至还有李青瓷。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是告诉她自己当时没有想她,还是就这样默认。了呢? 按照常理来说,陈晴朗是应该坚决予以否认的,不然就证明这家伙对人小姑娘有yin邪的念头,难免让人更加心生厌恶,可女人的事情,能以常理度之么? 万一自己坚决否认,这小姑娘又暗自觉得自己是瞧不起她,用着她衣物还嫌她丑,那又该如何? 明面上不说什么,万一心里生起闷气,事情岂不是更加糟糕。 反正如果把事情调换过来,一个姑娘拿着他的衣物做那种事情,然后脑子里完全想的是另外一个男人,他肯定是会觉得忿忿不平难以接受的。 所以在客厅里纠结半晌,还是觉得就先这样吧。 女人心海底针,怎么着都没有让人心安的计策,与其如此,还是选一个至少不会让对方百分之百会不满意的答案好了。 陈晴朗敢肯定,如果他说当时脑子里完全没有幻想过陈瑶,这姑娘刚一听或许觉得挺满意,觉得自己勉强尊重了一下她,但到后面,肯定会越想越气越想越气……虽然被人意yin并不是件好事,但有的时候连被人意yin的资格都没有,更叫人觉得受伤。如果这个人还明着把这件事情说出来,那就定然会叫人怒火中烧了。 陈晴朗接下来将早餐匆匆吃完,刷了碗碟,然后走到客卧门前,叩了叩门,向里面问道:“瑶瑶,睡了么?” 没有人说话。 他便自顾自道:“早餐吃完,盘子就直接放厨房里吧,我中午回来做饭的时候顺便给刷掉,另外,房门钥匙我放客厅桌子上了,你要是想出去透透气,别忘了拿钥匙。不过别跑远了,省得出什么事儿。” 说完,把钥匙放到桌子上,打开门就下了楼。 此时的陈瑶,正在房间里玩电脑。 她在经常混的论坛上匿名发了个帖子,把自己现在遇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然后寻求网友帮助,想让他们给自己支个招。 底下回帖一水的让她赶紧离开这里赶紧回家。 还有的人嘴比较贱,说她遇到了这种事情,居然还在自己老师那里呆着,明显是等着被那啥啥啥呢,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啥的。 陈瑶气得不轻,怒回:我喜欢的是女人。 于是嘴贱的立刻消失了,底下要么是劝她离开的,要么是高喊百合至上的。 陈瑶看着回帖,心里仍旧拿不定主意。 虽然陈晴朗在她心里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昨天晚上的事情也证实了这一点,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陈晴朗不会对她做什么实质性的坏事。 总的来说就是,她认为陈晴朗是一个有底线的坏人,在底线之上不怎么靠谱,但至少不会越过那根线。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她缺乏安全感,陈国伟现在被双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往日最大的倚仗没有了,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陈晴朗这个第二靠山。 尽管陈晴朗做了那样的事情,依然还是恐惧于离开。 而且现在的她知道了陈晴朗的真实身份,便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心,觉得老爸这次能否出来,可能要全看陈晴朗个人的能力了。 这完全是一种盲目到不能再盲目的信任,却也正证明了她确实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生。 关掉电脑,她就在床上半坐着,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刚才向陈晴朗问的那个问题,实在叫她觉得害臊,但又忍不住的想要知道答案,知道了答案之后,居然又没有想象中的生气,还觉得这家伙算是有点眼光,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堕落了,变得有些不要脸。 莫非真像那回帖说的,自己其实是在期待着被…… 她连忙摇头,绝不可能。 自己不可能对陈晴朗这种男人产生什么幻想,不对,自己不可能对任何男人产生什么幻想,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次心跳加速,也是在看到女人的时候才有的…… 要是这个时候她在身边,那该有多好? 就这样,陈瑶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眼皮打架,不一会儿,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陈晴朗开着车去到张裴裴那里,结果发现江思语也在。小姑娘一身汗津津的,小脸通红,应该是刚跟着张裴裴练习过功法,此时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头仰着看着天花板,小嘴张着使劲大口喘气,一副累到要死的样子。 陈晴朗将门关上,问她:“裴裴呢?” “呀,陈老师,你怎么来了?!”江思语猝不及防,腰一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想到自己刚才那种不雅的样子被陈晴朗看到,一下就患得患失起来。 这时张裴裴从阳台处走过来,道:“正跟舒情姐打电话呢,她说明天就坐飞机回来了。” 陈晴朗立刻觉得又喜又忧,但随后又暗自道,既然主意已定,想那么多做什么?拼了老命,也得把这对姐妹花一起拿下。舒情姐这次回来,必须是喜事,不能有任何烦忧。 从此以后,自己与她们便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张裴裴见他忽然一副雄壮激昂的样子,很是疑惑:“你干吗呢?” “啊?没什么……就是,你早餐吃过了没,我送你去上班。”陈晴朗道。 “你昨天不是说今天白天要去青鬼的洞府看一看么?我今天不用值班,跟你一块儿过去看看。”张裴裴道。 陈晴朗摇头:“那可不行,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张裴裴道:“以后总要有许多危险的,难道我要每次都躲着避着?我总要历练一下的,这样才能变得更加强大,走得更稳更远。” 陈晴朗知道她说得有道理,但感情上还是不希望她有任何的危险。这就跟当父母的是一样的,明知道孩子应该多吃点苦,多经些风浪,但就是舍不得,总是溺爱,所以最终把孩子给养废了。想要克服这种宠爱的心理,其实也是挺难的一件事情。 好在陈晴朗知道好坏,所以就点头答应了。 江思语连忙道:“你们要去哪里,我也要去。” 她刚才听到“青鬼”“洞府”什么的,感觉很玄妙,心里非常好奇。 陈晴朗直接摇头拒绝:“不行,万一有危险,你出了事情,我们负不起这个责任。” “老师不是古武者么?那么厉害,就算有危险,老师也能保护好我的吧?”江思语丝毫不觉得惧怕。 陈晴朗还是摇头:“不行,这事儿没得商量。” 江思语立刻眼巴巴的看向张裴裴。 张裴裴也摇头:“你不能去。” “可是师父你刚才也说了啊,以后总要有许多危险的,难道每次都要躲着避着?我总要历练一下的,这样才能变得更加强大,走得更稳更远嘛。”江思语看着平时挺文静的,好像一点心眼儿都没有,但或许因为要适应江家接班人这个身份的关系,演戏时间长了,不知不觉性格也确实有些变化。平常和那些同学在一起,用不着耍什么心眼,就安安份份乖乖巧巧的,但一旦动起脑子耍起小聪明,真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现在她拿着张裴裴的话去堵张裴裴,让张裴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想要冒险,也要有点资本的,不然就是送死,毛线也历练不出来。等你有了冒险的资本,再说历练的事情吧。”陈晴朗却不吃她这一套。 好歹是经常在论坛上斗嘴的人,怎么可能随便被人呛住? “可是我一个人在家好危险的,万一那个叶枫来报复怎么办?”江思语可怜巴巴的道。 叶枫? 陈晴朗想了一下,才想起是在马场见过的那个江思语的保镖。 他疑惑的问道:“那家伙不是你的保镖么?怎么会报复你?而且为什么要报复你呢?” “我们家把他辞退了啊,那种人,小心眼儿,又年轻气盛,万一真来报复,我的处境就很危险了啊。”江思语道。 陈晴朗心想人家年纪比你还大呢,你说人家年轻气盛合适么? 而且人家早不来报复晚不来报复,非得这会儿过来报复? “师父,您就带我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很孤单很闷很没安全感的。爸爸不在了,妈妈也早就去世了,只有一个关系不好的后妈,现在又多了个小心眼儿的仇家……”越说越可怜,眼圈都红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演的,反正陈晴朗有点儿分辨不出来。这要真是演的,还真有影后的潜力。 张裴裴叹了口气,道:“算了,就带上她吧,一个小女孩独自在家,确实挺可怜的。”她是又被江思语的话触及了自己的身世,所以一瞬间就心软了。 陈晴朗忍不住挠头,随着妖丹的消化,红色的头发已经慢慢变回了黑色:“行吧行吧,不过提前说好,真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可不负责啊。” “有老师和师父这样厉害的人在,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江思语兴致勃勃的道。 第二百零八章、水晶兰(二) 陈晴朗其实不大乐意跟江思语有太多的接触,本来自己的感情生活就已经一团糟,可不希望再有一个小姑娘进来瞎捣乱。 毕竟小孩子都是没轻没重的,熊起来熊都怕。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发现,这小姑娘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单纯,或者说是纯良,平常在学校里看着挺安份一个小女孩,好像没有什么心眼儿,安安静静呆呆鉲uo碌模?衷诓欧11植2皇悄茄??庑⊙就纺宰永锵敕ㄓΩ檬峭x嗟模?越钜沧?暮芸臁k?蛐硎遣磺宄?排崤岬纳硎溃??飨钥闯稣排崤岷芡?樗??淙煌?檎庵侄?饔械氖焙蛉萌说执ィ?醯檬艿狡缡又?啵??彼?11终馔?橛幸欢u淖饔弥?螅?涂?贾?兰右岳?昧恕Ⅻbr /> 上次卖了一次苦,张裴裴就收她为徒,所以这次继续用那一招,张裴裴也果然入套。照这样下去,这姑娘估计以后会经常用这招。 她用什么招陈晴朗懒得管,问题她动机不纯啊。 知道自己有女朋友,还想着法往身边凑,而且利用的方式是博自己女朋友的同情,这姑娘城府真的挺深啊。 相比之下,裴裴就简直太没有心机了。 这样下去,他总觉得要出事儿。有时间,还得要再郑重的跟裴裴说一下这个事情才行。 开着车到了郊外,树林外仍旧有人守着,而且因为昨天的事情,人力还增多了一些。 三人下车,立刻有武警过来,随便询问两句,又问需不需要有人跟着帮忙什么的,待陈晴朗摇头之后,这些人就都回到了原位,继续在那里巡逻。 江思语显得很惊奇:“老师,师父,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啊?这些武警好像对你们很尊敬啊?不会是特工吧?还有,老师,这里不是我们上次来秋游的地方么?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武警啊?这里难道有藏匿的凶犯么?” 陈晴朗翻了翻白眼:“再这么多废话,就别跟着我们了啊。” “呃……好吧。”江思语利索的闭嘴。 那些活动板房还仍然在那里,中科院的学生们却已经不在了。树林边缘还散落着破碎的实验设施,地上到处都是浓重的血迹。那些死亡的凶兽飞禽已经被收拾干净,但战斗过的痕迹依然还在。 空气里似乎仍然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江思语看着草地上到处都是的血迹,两只眼睛忍不住撑大:“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死了多少人啊?好恐怖啊。” “害怕了?想要离开还来得及,等会儿进去了,可就九死一生了。”陈晴朗吓唬她。 江思语心里确实有些惴惴不安,但却没有生出退却的念头。 她是见过血和死人的,上初中的时候甚至差点被绑架,当时就是她的保镖直接将来者用枪暴头,她才能逃过一劫。当时那颗血浆横流的头颅,给她造成了很大的阴影,但也正因此,让她的内心变得比同龄人要强大的多。 不过这么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迹**在眼前,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双脚踏在覆着冰霜的草地上,软软的忍不住打滑。 嘴上还强自道:“有老师和师父在,我才不怕。” 张裴裴看着她娇弱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模了模她的头:“放心,师父会保护你的。” 江思语抬头看着她,脸上是因为恐惧而有些紧绷的小脸,一双眼睛又大又清澈,里面透着一丝让人心疼的害怕:“嗯。” 陈晴朗忍不住摇头,裴裴啊裴裴,我的傻裴裴…… 三人一路前行,其间陈晴朗随意的四处观察,那只青鬼出现得真是猝不及防,陈晴朗也不知道这里会不会还有其他危险的东西。不过想来应该是没有了,无论是妖是鬼,其实都不是那么容易扎堆出现的。 除非像李青瓷唐诗韵这类,已经达到一定级别的,才会拥有一定的妖类文明,会像人类那样产生一个社交的圈子。 走了一会儿,江思语就有些累了。山路毕竟不好走,地上干草又茂密缠结,她一个小姑娘,终归是有些力不从心。 张裴裴就干脆挽住她一条胳膊,轻轻将她抬一抬,她的脚虽然还踏在地上,走路却是不用再费太多力道,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踩在草尖上轻舞。 大致走了十分钟左右,三人就来到那道山壁前。这一路之上没有发现其他什么可疑的东西,陈晴朗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张裴裴看着山壁上那道三十公分左右的裂缝,表情怪异:“这里就是青鬼的洞府?” “昨天青鬼是打算从这里进去的,洞府应该就在这里面了。”陈晴朗解释道。 江思语总算搞清楚了青鬼和洞府应该代表的意思,她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青鬼?鬼?” “要是想回去,现在还有机会。”陈晴朗道。 江思语这下真有些犹豫了。 然后问:“这世上真的有鬼?” “等会儿进去你就知道了。”陈晴朗道。 江思语看了一眼那道只能供一人通过的裂缝,顿时紧张起来,不过看陈晴朗那么淡定的样子,想来也不至于有太大的危险? 只是害怕还是难免的。 “有你们在,我不怕。”她给自己壮胆。 只是……有鬼啊……这世界真的有鬼么?鬼是什么样子的?老师和师父为什么不怕?她们到底是什么人? 脑袋瓜一瞬间想了很多,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和张裴裴靠在了一起。 或许是江思语这种信任和依赖的感觉,激起了张裴裴的一丝母性,她轻轻握握小姑娘的手,道:“师父在,不会有危险的。” 江思语用力点点头:“嗯。” 陈晴朗真是无奈了,撇撇嘴,道:“你们先在这里站着,我先进去瞅一瞅。” 张裴裴点头:“小心一点。” 陈晴朗做个ok的手势,然后侧着身子,钻进了山缝。 一进去,就感觉特别的阴凉。眼睛往前看,发现山缝特别深,一直延伸出好远,陈晴朗感觉不出有什么异常,就加快了速度。 张裴裴和江思语在外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等到陈晴朗往里走了差不多二十米后,张裴裴问他:“晴朗,怎么样?” 陈晴朗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被山壁间的狭窄空间搞得翁声翁气:“暂时看来还没事,你们先在那里呆着,我再往里走一段距离再说。” “好,你小心一点。” 于是陈晴朗继续往前走去。 然后突然之前…… 张裴裴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的功夫,就发现,山缝里的陈晴朗,突然不见了。 江思语也发现了,顿时“啊”的叫了一声:“师父,老师呢!?” 张裴裴一愣,然后立刻冲进山缝,朝着陈晴朗消失的地方快速移动,两边凹凸不平的山壁不时碰撞到她的脸颊,她却浑然不顾。 “晴朗,晴朗,晴朗你在哪里?”她一边叫,一边往里冲。白皙的脸蛋因为焦急变得通红,挺翘的琼鼻上已经渗出丝丝汗珠。 “师父,等等我。”江思语回过神来,也赶紧进入了山缝。只是刚走几步,就看到张裴裴的身影,也突然消失在她的眼前。 江思语的脚步瞬间停下,整个人僵硬着不动了。 四处都寂静无声,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擂鼓般嘭嘭作响。 恐惧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安静的空气加剧着这种恐惧,她有一种夺路而逃的冲动,双脚却似钉在动上根本动弹不得。 “呼呼呼……” 她的呼吸变得粗重,胸膛不停地起伏。 一颗汗珠从额头渗出,然后慢慢滑下。 天气不热,却有口干舌燥的感觉。 她的眼睛盯着张裴裴消失的地方,头皮发麻,幽深的山缝当中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只要她一动,就会突然冲出来将她吞掉。 她想逃。 很想逃。 但最终,她还是咽了口唾沫,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情绪,一步一步,慢慢向前移动。 她移动的很慢,鼻子微微抽动,眼睛慢慢泛红,眼帘里有雾气泛起,随时都要大哭出来。 她瘪着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两只拳头紧紧的攥着,骨节已经泛起白色。 每走一步,脚步声都会在两壁间回荡,这由自己制造出来的声音,却让她感到最深重的恐惧。 这种情绪一下一下压迫着她,要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老师…… 她在心底委屈的叫了一声。 从未如此无助与可怜,有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慢慢往前走,慢慢往前走,短短十多米的距离,却走了有十多分钟。 马上就要到张裴裴和陈晴朗消失的地方了,她的脚步变得更慢,厚厚的衣服已经被汗水彻底浸透,发丝也黏黏的粘在了脸上。 心脏跳动的速度更快了,马上就要从嗓子眼冒出来。 她再次重重咽了口唾沫,再次往前移动了一点。 就是这里了,大致上就是这里了,老师和师父就是在这里消失的,问题就出在这个地方…… 江思语停下脚步,眼睛缓慢的扫过每一处地方,仔细的观察着这里一切。 随着精神的集中,她的情绪突然变得无比的镇定。心跳慢慢恢复正常,绷紧的肌肉也缓缓的松懈下来。 把眼前的情况观察一阵之后,她的眉头皱起,然后精神更高度的集中,再次像刚才一样,眼睛从眼前每一处仔细的扫过。 观察完这一拔之后,进行第三次的观察。 这一次的观察却省略了许多东西,而是特意在某些地方着意的巡视。 连续这样观察了几次之后,她握了握拳头……眼神变得坚定,透着一种豁出去的生死不顾。 “老师,我来救你了。” 她脚步颤抖着往前一踏,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山缝当中。 风呼呼的吹着,四处寂静,像从未有人来过。 第二百零九章、水晶兰(三) 世间守恒,万物不变。 在此地消失,意味着在他处出现。 只是此处彼处,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明明上一秒还是寒风飒飒,下一秒却已是烈日炎炎。 陈晴朗茫然的站在一片沙漠中,放眼望去是无止无尽的金黄。 地上是松软的沙子,踩一脚,立刻就会深深的陷下去,这里没有任何的值物,只有在不远的地方,孤零零的立着一只仙人掌。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除了沙子,还是沙子。 太阳火辣辣的照耀着,陈晴朗很快就出了一身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站了一会儿,迈起步子,往前走去,景象一成不变,无论走了多远,都还像是在原地。而且走了一会儿,确实不知不觉的又绕了回来,仙人掌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算什么?迷魂术?幻象?还是真的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陈晴朗有些心急火燎。 但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裴裴和江思语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自己不能被困在这里,必须想个法子出去。 他闭上眼睛,默念幽夜寂清咒,浮躁的心顿时安定下来,终于可以去运转脑子思考。 他第一个要做的,就是要搞明白现在到底是怎样一个状况。 他开始努力回忆《释疑》中的内容,思索造成现在这种现象的一些原因。 但能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方法,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法术,魂术,阵法,都可以。 甚至也有可能是真的被传送到了其他的空间。 找不到原因,就无法找到解决的方法。 陈晴朗思索半晌的结果就是,他对于目前的现状,确实没有半点办法。 这让他刚刚平静一会儿的心,再次浮躁起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剑符,激发之后却发现,没有办法聚集丁火精气,符剑都凝聚不起来。 想要粗暴的进行破坏都没有办法。 他立刻去感应天地间的灵气,发现周围充斥着浓浓的丁火精气,但是却没有办法吸入体内,也没有办法凝聚符剑。 这里的灵气,他没有办法利用。 空气中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天地变成一个熔炉,他就像是鼎炉里的材料,正在慢慢被炼化。 怎么办? 万一出不去怎么办? 不知道裴裴有没有也陷入到这种困境? 谁来救他? 他一瞬间想了很多,最后只能希望裴裴不要贸然追入那道山缝,否则连有人去通知师父都没有。 但又一想,恐怕不可能。 裴裴看到自己突然不见,肯定会冲进来,她不是能在一瞬间想到太多事情的人,这点跟学姐大大不同。 江思语呢? 这小姑娘应该不会也追进去吧? 如果她能跑回去,事情或许还有一丝转机。 不过这些都是空想,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无法预料,在这个时候不能抱任何的侥幸,还是得靠自己。 陈晴朗又诵起幽夜寂清咒,大颗大颗的汗珠从脸上不断流下。 如果是迷魂术一类,那只要静心,宁神,便可破掉,现在这明显不是魂术,那是什么,阵法么? 用阵法制造出幻象,困住入阵的人。 怎样破阵? 找阵眼。 可是……阵眼是什么呢? 陈晴朗眼睛紧紧闭着,像过滤细沙一样,一遍一遍搜寻着《释疑》中的内容。 他有信心自己可以突破这困境,只是需要时间,裴裴和江思语千万不要出事,要等着自己出来。 造成现在这种状况的原因无非就那几种,《释疑》中全都解释的明明白白,也有给出一些解决的办法,只要自己静心宁神,仔细排查实验,肯定就能出去。 陈晴朗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心一静下来,周围的热度似乎便降了下去,本来地上的沙子烫得**发热,现在却觉得只是坐在了一个普通的蒲团上。 另一边,江思语同样身处一片沙漠。 这里的景象和陈晴朗所处的一模一样,四周俱是金黄一片,除了沙子,还是沙子。 没有陈晴朗的身影。 “老师怎么不在这里?”她立刻恐慌起来。 刚才在山缝中的那种无助与恐惧,再次涌上了心头。 但似乎因为之前已经经历过这样的心情,这一次镇定下来的速度却出奇的快。 “莫非不止一个幻境?”她轻轻低喃了一句,抬起头四处打量几眼,轻轻握了握拳头:“希望是自己判断的那样。” 接下来,她呆在原地没有动,就那样站着仔细观察。 “沙子,沙子,还是沙子……低级的幻阵……没有营造出太复杂的环境……易于破解……但是有温度,真实的热,若遇到不懂阵法的人,必然要水分枯竭而死。”她的脸上已经快速出现了汗水,本来身上就有很多汗,这下汗更多,衣服紧紧粘在身上,难受得不行。 她将外套月兑掉拿在手上,然后在沙漠里转起圈来。 “阵眼,阵眼在哪里?”她焦急的走着,身上的针织衫也被汗湿透了。 她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 眼睛看着一株仙人掌。 “到处都是沙子,只有这里有一株仙人掌,莫非这个,就是阵眼所在?”江思语蹲下去,仔细观察,过了一会儿,准备伸手去碰一下,但又收了回去。 不行,不能贸然乱动,万一阵中有阵,再被触发,那就更加麻烦了。 真热啊! 她又把针织衫也月兑掉,里面只剩一件贴身的白色小背心。精致的锁骨圆润细腻,骨窝里已经积了一小滩汗水,胸前浅浅的沟壑和两抹雪白露出,亮晶晶的布满汗水。 小背心已经湿透,紧紧的帖在身上,肚脐的轮廓已经印了出来,小月复纤瘦而平坦。覆在月复部的白色布片,还印出隐隐约约的黑,小姑娘手臂上脸上毫毛都不多,肚脐下面却是异常的茂盛。 她就这样在沙漠里晃荡了一圈又一圈,就像在山缝里进行观察一样,仔细而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 然后,她就又回到了那株仙人掌旁。 这里有异样的,确实只有这一个地方。 她闭上眼睛,给自己打气,纤女敕而湿润的手伸出,慢慢碰向那株仙人掌。 仙人掌上都是刺,但却不疼,像握到一块圆润的石头,石头滚烫滚烫,像刚煮熟的鸡蛋。 “老师,保佑我……” 她一咬牙,将那株仙人掌猛然一拔! 眼前场景瞬间变幻,灼热的空气顿时为之一冷,凛冽的山风嗖一下吹在身上,满是汗水的肌肤立刻激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睁开眼睛,然后一下坐在了地上。 全身放松,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回来了。 自己正呆在山缝当中,手中握着一块石头。 只是仍旧只有她一人。 “果然不止一个幻境……可是又如何呢?”她将手里的石头扔掉,扶着山壁从地上站起来,稚女敕的小脸上荡漾着自信的笑容,伸脚一踏,再次进入灼热的沙漠。 “老师!” 陈晴朗正盘腿坐在地上继续转动着脑筋,身边却突然传来江思语惊喜的叫声。 他一睁开眼睛,就见江思语正拎着两件衣服,在旁边笑吟吟的看着他。 他顿时叹了口气,使劲揉了揉脑袋:“你怎么也进来了?” “我看到你突然消失,就……老师,这是哪里,我们刚才不是在山里么,怎么突然到了这里?而且这里好热啊,我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江思语直接蹲到了陈晴朗的眼前,刚才喜气洋洋的脸突然变得愁苦起来。 陈晴朗一下就看到了她小背心上领处露出的两抹女敕白,浅浅沟壑还有汗水积蓄流下。他不由得发出感叹,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发育的好,本以为陈瑶的胸已经够大,现在才发现跟江思语一比还是差点。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有闲心多看,想到此时的处境,脑袋微微垂了垂,然后又看到江思语透过湿透的白色衣布浸出的平坦小月复,那圆圆的肚脐和显露出的黑色的月复茸,让此时灼热的天气更是火上浇油。 于是他又只好无奈的将头扬起,目光一直停在江思语的脸上。 “我们可能陷入了一个幻阵当中,不过不要怕,我已经有了点头绪,再过一点时间,肯定就能将幻阵破解。对了,裴裴呢,她也进来了么?”陈晴朗担忧的问。 江思语点点头:“师父先跑进来的,只是我刚才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她。”说着又感叹一句,“真热啊!”手捏住胸前的吊带背心领子快速来回拉扯,扇起一点点风。 粉白的肉露的更多,陈晴朗忍不住将目光转到其他地方。 江思语心中暗暗笑了起来,随后道:“老师,我口好渴啊。” “忍一会儿,一会儿就能出去了。”陈晴朗确实有了点思绪,倒不是在安慰江思语。 江思语情绪低沉:“要是一会儿还出不去怎么办?要是一辈子都出不去呢?” “肯定能出去的,放心吧。”陈晴朗用眼神鼓励她。 “你们大人总是喜欢安慰人。”江思语显得没有丝毫的信心。 陈晴朗站起来,道:“我说能出去,就一定能出去。”他准备去找阵眼了。 江思语看着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倒是有点慌了,连忙站起来伸手握住他的手,道:“老师,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么?” 陈晴朗疑惑的看着她:“什么要求?” “老师能亲我一下么?”江思语问。 脸上居然没有害羞的表情,反倒是要像完成什么夙愿似的。 “我还没谈过恋爱呢,万一这次出不去,我连嘴都没亲过……亏大了……”她委屈的道。 陈晴朗:“……” 第二百一十四章、执迷不悟 陈瑶在沙发上坐了一下,就去了卫生间,洗完脸出来,把张裴裴叫进屋,询问她老爸陈国伟的情况。 昨天晚上赵映雪差点被青鬼捉去,申明剑和那些中科院的学生,也都亲眼看到了世上有鬼,陈晴朗又救了赵映雪,所以现在从明面上来说,中央派下来的这帮人完全不占道理,不仅对浦海这面有亏欠,还又欠了恩情。无论怎么说,都应该赶紧把陈国伟放出来。 但问题是政治上的事情,是不讲道理的。所以陈国伟这次到底能不能渡过难关,仍旧是个未知的事情,而如果能,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自由,也仍旧是个未知的事情。但张裴裴不想陈瑶过于忧心这些,因此只能把事情往乐观了说。 陈瑶毕竟年龄还小,没想那么多,见张裴裴一脸轻松,就真当事情很好解决,一时之间,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接着就跟她说起江<思语的事情:“裴裴姐,你怎么能收江思语当徒弟呢?” 张裴裴疑惑:“收她当徒弟怎么了?” 陈瑶着急的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江思语对老师有意思么?” 张裴裴忍不住笑起来:“她现在都知道我是晴朗的女朋友了,就算对晴朗有意思又怎么样?念头一断,又是小孩子,过段时间,肯定也就没那么多想法了。”最重要的是,她没把江思语放在眼里。一个小屁孩,要胸没……好吧,虽然要胸有胸要**有**,但终归是小孩子,张裴裴相信陈晴朗没那么变态,会对一个小孩子动什么心思。更何况,现在光是自己跟舒情姐,就已经够他头疼的,难道他还会再去招惹别人?那他是真不想好了。 “我觉得江思语拜你为师,就是一个故意接近的借口,要说她会断了念想,我是不信。”陈瑶第一次觉得,江思语同学有点不地道,“你是老师的女朋友不假,但又没有结婚,也是存在分手的可能性的,只要有这个可能性,别人就不会轻易放弃。” “你把思语想得也太那个了吧?而且照你这么说,我和晴朗就算结了婚,也有可能离婚呢,那别人永远也断不了念想了。所以这件事情最重要还是看晴朗的,我对他有信心。”张裴裴道。 陈瑶摇头:“老师虽然不是个坏人,但在感情这方面……我觉得你不能太盲目的相信他。你知不知道,他之前在学校还和一个女老师谈过恋爱呢,结果没多久呢,就又去勾搭你了……虽然我是他的徒弟,不应该说他的坏话,但这事关裴裴姐的幸福,我觉得还是应该和你多说两句。男人嘛,都是吃着嘴里的,瞅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永远没够。你要是不看好点,早晚有伤心的时候。” 张裴裴立刻“哟”了一声:“现在的小姑娘,都够成熟的啊。都还没成年呢,居然教导起我来了。”那个所谓的女老师,她能猜出来是唐诗韵,所以也没有多问。 “裴裴姐,你别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是很认真的在跟你说这件事情。”陈瑶很气愤,“我虽然没成年,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这种事情,一定要扼杀在萌芽状态,否则后患无穷。江思语这事儿,反正你再思量一下吧,这徒弟能不收,我觉得还是不收的好。”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为好,我会好好考虑的,你就不用替我忧心这个了。”张裴裴虽然觉得好笑,但同样也是有点担心。不过,对陈晴朗基本上还是有信心的。 而且以后舒情姐一直在浦海呆着,陈晴朗肯定也没什么去撩妹儿的心思,况且那江思语年龄也确实太小,晴朗就算花心,也不至于那么没有底线。 至于思语……小丫头片子一个,能有什么定性? 小姑娘嘛,正是怀春的年纪,喜欢上自己的老师,倒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要说这种喜欢能一直保持下去,张裴裴是持怀疑态度的。 总之这件事情,不至于像陈瑶想的那样严重。 她是这么觉得的。 而陈瑶则是觉得,裴裴姐心太大了,就自己师父这种牲口,连自己未成年女徒弟都不放过的人,他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只是陈晴朗干得那龌龊事儿,她也不好意思跟张裴裴说,所以心里实在焦躁得不行,等张裴裴出了屋之后,又把江思语拉了进来。 关上房门之后,陈瑶很严肃的看着她:“江思语,我现在要很郑重很严肃的跟你说一件事情。” 江思语眼睛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你拜裴裴姐为师,是不是别有目的?”陈瑶质问她。 没料到,江思语居然很坦然的点头:“对啊,我就是想接近陈老师,这个不用问,拍大腿也能想出来吧?” “你……”陈瑶没想到江思语居然这么无耻,“你这是破坏别人幸福,你这是当第三者。” “喂喂喂,不能这么乱扣帽子啊。什么就破坏别人幸福,什么就第三者啊。我只是说要接近他,又没说要当他女朋友,接近都不行啊?有没有天理了?”江思语表现得很冤枉和委屈。 陈瑶气笑了:“你不想当他女朋友,那你接近他干什么?你当我傻啊?” 江思语两手一摊:“喜欢一个人,自然就会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啊,这很正常的好吧?你看偶像剧里,那些默默守护在女主角身边的男二,不都是这个样子么?虽然这种配角大多数都是黯淡收场吧,但是这种爱是很伟大的你不觉得么?” “……”陈瑶之前看这种偶像剧,也觉得那种男二的爱挺伟大的,但是到了现实里,怎么总感觉这么不要脸呢?“那你发誓,绝不会做出对不起裴裴姐的事情来。” 江思语觉得莫名奇妙:“我就算发誓,也是去找师父发,干吗对着你发啊,你又不是陈老师什么人。哦,你是他徒弟,不过当徒弟的,好像不应该管自己师父的私事吧?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宽了?” “我才不是管他的私事,我是不想裴裴姐受到伤害。”陈瑶道。 “我也不想师父受到伤害啊,师父对我很好的。只不过呢,我不想在你面前发誓,你呢,也不要再管这些事情。这件事情从根本上来说,跟你没有关系。”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居然是这么一个心机婊啊。” 江思语也不辩解:“是不是心机婊,你以后就知道了,反正我觉得自己挺高尚挺伟大的,至于你怎么想,那随你吧。接近自己的男神,让别的女人,担心去吧!” “……”陈瑶真是无奈了,“好吧,就算我相信你没有什么坏的想法,但是你能保证老师没有吗?”。 “啊?”江思语突然显得很兴奋,“你觉得老师会对我有想法?” 陈瑶指着他:“看看看,原形毕露了吧?” “什么原形毕露,我就是简单的高兴,又没说一定要做什么。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有想法,是个人都会高兴的吧,这有什么不对的?”江思语没觉得自己这反应不正常。 陈瑶问她:“那如果老师要对你做什么,你会答应么?” “呃……”江思语有些犹豫起来。 陈瑶一拍床:“看看看,我就知道。你之前还说不会破坏别人幸福呢……” 江思语立刻歪着脑袋思考起来,眉头时皱时舒,过了一会儿,一握拳:“好吧,做人要有底线。我绝对不会破坏别人的幸福,也不会做对不起师父的事情。如果老师真的对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那我就思想上欣然接受,身体上誓死抗拒,这样行了吧?” “你思想上都欣然接受了,你身体上还怎么誓死抗拒?”陈瑶觉得简直就是搞笑。 江思语觉得受到侮辱:“我说过的话,一定做到……再说,思想上接受身体上不接受,也没那么难,不就心口不一嘛,很简单的事情啊。实在不行,我买个贞操裤,钥匙放你手里,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陈瑶忍不住翻白眼:“那你以后每天上厕所我还得跟着啊?” “也不是不行,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江思语笑嘻嘻的,然后眉飞色舞的问,“哎,你觉得老师真的会对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么?我虽然长得不算丑,胸也有一点,腰也很细,**也挺翘,腿也够长,但毕竟年纪很小,老师真的会喜欢我这样的小丫头片子么?” “被一个人渣变态喜欢,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么?”陈瑶生气的问。 江思语表情一肃:“不准说陈老师坏话。” “谁说他坏话了,他本来就是个人渣加变态。”陈瑶气哄哄的道。 江思语急了:“他怎么人渣怎么变态了?证据呢?拿不出证据,你就是污蔑,我要去告诉老师!” “……”陈瑶鼓起腮帮子,“他花心,和小唐老师没谈几天,就去勾搭裴裴姐。” “合则聚,不合则分,感情上的事情,你情我愿的,怎么能说是花心?况且,我师父自己都没说什么呢,你凭什么说这个啊?而且,老师好歹是你的师父,你这样背着他说坏话,是不是太可恶了一点?还说老师是变态……我要去告诉老师,让他把你逐出师门!”江思语气鼓鼓的道。 “他本来就是变态,他拿着我的内裤打`飞机!”陈瑶又气又急又羞,脸都红得不成样子了。 江思语瞬间石化了。 “呃……你刚才……你刚才说……呃……你刚才……呃……老师真的……呃……” 陈瑶也是一时口快,说完就后悔了。 她低声道:“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我就没脸见人了。” 江思语仍旧有点发懵,不过还是下意识指出她的思想上的错误:“呃,应该是老师就没脸见人了……” “都一样啦,现在这社会,男的对女的干了坏事,女的比男的还更受人歧视呢。”陈瑶愤愤不平的道。 江思语点头表示同意,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老师……怎么可能会干出那种事情呢?你亲眼看到的啊?” “他自己都承认了!”陈瑶气哼哼的道。 江思语一时之间心情有点复杂,坐在床上不说话了。 陈瑶没好气的道:“现在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吧?简直就是个变态。” “呃……还……还好吧……正常的生理需求嘛,可以理解。”江思语支支吾吾的道。 陈瑶瞪大了眼睛:“不可理喻,你的是非观被狗吃了?你这样跟网上那些明星的脑残粉有什么区别?” 江思语弱弱的道:“我说的是事实啊……” 陈瑶这下真是恼得气都要喘不上来:“上梁不正下梁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没救了!” “你是老师的徒弟,早晚也会变成这样的。”江思语弱弱反驳。 陈瑶冷哼一声:“我才不会变得那么恶心。” “可是老师都对你做那种事情了,你都还呆在这不走,我觉得你离堕落也没多久了,不信就等着看吧。”江思语继续弱弱的道。 陈瑶顿时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怒指江思语:“气死我了,你已经深深的堕落了,你的脑子已经坏特掉了,谁都救不了你了,我懒得再跟你说了,跟你说了也是白说,执迷不悟冥顽不灵,走走走,赶紧出去,别在我房间呆着!” 江思语被推出房间的时候,心里还在想…… 如果老师真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的话,自己虽然要誓死抗拒,但也并非不可变通。 例如……可以把内衣借给老师一下啊之类的…… 再不行,自己亲自上手帮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嘛…… 总不能让人家憋坏不是…… 如果陈瑶知道这丫头片子此时脑子里想的是这些东西,估计会忍不住把她杀掉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生气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陈瑶仍旧气愤难平。 张裴裴对事态的放任自流不加警惕,江思语对陈晴朗的盲目喜欢不要熊脸,都让她对现在女同胞们的思想状态深感担忧与愤懑。越看两人一脸没事,越是恼火,而看着陈晴朗一副没事人的表情,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后来想想,爱咋咋滴吧,他们的事情,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到时候万一出了事,一个个闹起来,可别怪自己没有事先提醒。 吃过午饭之后,江思语就很上心的向张裴裴讨教修道之法。之前拜张裴裴为师,是事态使然,之后也没想着能学到什么,纯粹是觉着这样同样可以多接近陈晴朗也挺好的。如今知道师父修炼的不是普通的古武术,而是传说中的长生之法,心里顿时就热忱起来,也开始正儿八经的想要学些东西了。 而陈晴朗检查过陈瑶的进境之后,发现她已经成功达到了「锻体」这个境界的极限,可以开始下一阶段「真气境」的学习修炼了。 于是陈晴朗就先系统的跟她说了一下「真气境」的具体修炼内容,然后就教给她「太上清音蛇息妙法」,同时提前让她预习一下「温养」的内容,让她没事的时候多认认窍穴。 在此期间,陈瑶一直满脸不忿。陈晴朗心虚的问:“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啊?” 不提还好,一提更气。 “变态!亏你和我爸关系那么好,却居然偷偷对我做那种事情。”陈瑶毫不客气的骂道,“你好好看看我,我才多大,啊?都没成年呢!” 陈晴朗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变态,我不要脸。不过呢,你还是不要太生气的好,容易上火,晚上会失眠,对皮肤也不好。” “我倒是不想生气,我忍得住么?!”陈瑶狠狠瞪着他,目光就跟刀子一样,在陈晴朗脸上剜来剜去,让他都没有脸再呆下去,幸亏两个人现在是单独在陈瑶的房间里,要不然当着别人的面说这些,真能忍不住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我们还是继续说修炼的事情吧。”陈晴朗讪讪的道。 然而陈瑶道:“我现在生气不只是因为那件事情,还因为……”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虽然当时脑子里想的有你吧,但也不全是你,只是用的是你的衣服是吧……想到你终归是难免的……”陈晴朗越来越感觉自己不要脸了,声音越来越小。 陈瑶的脸蛋已经通红:“别说了!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 “啊?”陈晴朗有点糗,“那你要说什么,除了这个,我没做其他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吧?” “江思语。”陈瑶盯着他的眼睛,“你明明知道她对你有意思,怎么还让她拜裴裴姐为师?你不要脸归不要脸,昨天那样的事情还就算了,你不会真打算要对未成年女学生下手吧?昨天那事儿顶多算是心理上的性骚扰,你要是连生理上也……啊,太禽兽不如了吧?” 虽然心里想着不管的,但爱管闲事的性子终究是摆在那里的,这件事情不解决,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干什么都不舒服。 陈晴朗一脸浩然正气:“我是那种人么?而且昨天的事情真的是个意外……咱不说这个了行不?思语拜裴裴为师,那是事赶事儿赶到那个份儿上了……”想想算了,干脆把那天拜师的事情给陈瑶讲了一下。 陈瑶听完,觉得这事儿倒确实真不能太怪陈晴朗,他能忍着不收陈瑶为师,已经算是够控制的了,而且事后还提醒了张裴裴,以后要真出什么事儿,张裴裴的锅也不小。 “江思语在学校看着挺乖一学生,怎么暗地里是这种人?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陈瑶忍不住又暗自讽刺起来。 陈晴朗深以为然:“我也觉得江思语父母可能有些问题,这上梁绝对是歪的,肯定不是什么好鸟。不过人家都已经过世了,咱们在这里说人坏话,好像不大地道吧?我好歹是你师父,以后规矩还是要立一立,打瞎子骂哑巴,挖绝户坟踢寡妇门,背后说道死人,这种缺德事一定不能干,不然太损阴德了实在是。” “……”陈瑶觉着,她以后要是一直跟着陈晴朗这样的师父学东西,说不定真能干出打瞎子骂哑巴挖绝户坟踢寡妇门这种天底下一等一的缺德事来。 真的,这师父太特么不要脸了,多无赖的事多无耻的话都能说出来,而且还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这以后他要是在外面干了什么事儿被人找上门,自己这徒弟是帮忙啊还是赶紧撇清关系啊? 陈晴朗对于陈瑶脸上不假掩饰的嫌弃和鄙夷完全免疫,自顾自的把「太上清音蛇息妙法」的重点跟她说了一下,然后就让她自己先练着,自己跑到自己卧室修炼去了。 凡俗三关,锻体真气温养,长生三难,通灵归一元丹。 达到通灵境后,修道者要做两样工作。 第一件工作,是本职工作,就是聚灵,然后用灵气淬体和强壮魂魄,同时修炼神通武技,增强自己的战斗力。 第二件工作,就是为归一境作准备。 首先是要魂、魄合一,然后把阴魂修炼到驱物境,也就是阴神的层次,这个时候的阴魂,被称为“神”,然后提炼体内的先天精华,这个被称为“精”,把这样两样工作准备好后,才可以向归一境进发,将灵气、神、精,三样合一,形成一团本命元气,在祖宫中孕育。所谓精气神,就是这么一个东西。 陈晴朗现在还是决定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归一境的准备工作还是要过一段时间再做,刚升入一个境界的时候,其实有一段的虚弱期,这是因为境界是陡然间突破的,但和阴魂从很弱猛然拉到很强,会有点拔苗助长的感觉,根子会不稳,这个时候就不能再拔了,不然苗子太长根子太细,稍遇风雨,就容易折了腰扯了根子丢了命。这个时候就要浇水施肥,好好长一长,等到根系发达,足够稳定了,才能再继续拔高。 陈晴朗从「释疑」上知道,有的修真门派,会在弟子突破的时候,挑一些优秀的弟子,发些丹药下去,这些丹药,就是用来快速渡过这段虚弱期的。只是苦于自己师父是个不假外物派,除了本身的修炼之外,无论是画符炼丹,都不精通,像这种丹药,她那里是没有的。要不然,自己得省多少功夫? 自己现在有了徒弟,可不能像她那样,该提前准备好的事情,得一样不落的弄好,省得到时候像自己这样,虽然拜了个师父,但基本上没什么大用,那也太坑爹了。 说来也好久没有去看苗橙了,这人小鬼大的小猫女,估计要在背后说自己坏话了。 安安静静修炼一下午,吃过晚饭,本来想送江思语回去,但她不想回,非赖在这里,死不要脸的要和很嫌弃她的陈瑶睡一起,说是增进感情什么的。陈瑶不想和她增进感情,直接被江思语非礼了,捂着胸口和被扯得凌乱的衣服逃回卧室,江思语便也顺势侵入。 张裴裴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擦擦嘴,抬脚要走。 陈晴朗立刻拦住她,嘿嘿嘿yin笑:“早上的时候就说了,晚上有事儿要跟你说,吃过我做的饭就想跑,那有那么好的事儿?” 张裴裴提醒他:“舒情姐马上就要回来了,你本来可能还有机会的,但你要非对我做什么,可能一点机会都没了。” 陈晴朗直接拦腰将她抱起,张裴裴立刻惊呼一声,伸手使劲拍打他:“你作死啊!真不想好了?” “先跟你好了再说。”不顾张裴裴的挣扎,直接抱着她进了卧室,把她扔到床上后,顺势就压了上去。 张裴裴双手推着他的胸膛:“晴朗,你就不能再忍两天?!” “忍不了了。”陈晴朗搂住她就是一个激烈而狂热的吻。 张裴裴被吻得满脸通红,得了说话的机会后,就赶紧表态:“我说了,舒情姐没回来之前,绝对不会和你做什么,今天你就是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答应不答应的等会儿再说,先让我量量你的胸又大了没有……”陈晴朗直接就不管不顾的上手了。 张裴裴的身子立刻就像蛇一样的扭动起来,双眼雾蒙蒙迷离离,那张让陈晴朗垂涎已久的樱桃小嘴,这会儿就被她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一点,让人看了更加欲罢不能。 过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张裴裴已经是雾深露重马滑霜浓,再不停止,就要堤溃坝塌洪水泛滥了,她赶紧握住陈晴朗作怪的手,娇柔气喘道:“晴朗,好了,不能再继续了……” 陈晴朗故意问:“为什么不能再继续了?” 张裴裴又气又羞:“明知故问……我快受不了了。” 陈晴朗苦着脸道:“我也快受不了了……” “受不了也是你自找的,别想我在这个时候妥协。”张裴裴已经打定主意,今天陈晴朗就是再舌绽莲花,也绝不能让他得逞。 “你真的忍心就这么看我难受?” “我……我还难受呢……” 陈晴朗循循善诱:“那咱们两个相互帮忙呗……” 张裴裴眼神坚定:“我说了,在舒情姐回来之前……” “也不一定非要那样,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用嘛。”陈晴朗眨着眼睛道。 张裴裴发动所有污能量,也只想到一种方法:“用……手?” 陈晴朗忍不住翻白眼,用手……光用手,我至于费这么大劲么? 他的手指轻轻按在张裴裴的嘴唇上:“裴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诗,叫做二十四桥明月……” “休想!”张裴裴脸色一寒,“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陈晴朗愣了愣:“呃……怎么了?”这算什么反应。 “我是绝不会做那种事情的,恶心!”张裴裴一把将陈晴朗的手打开,直接将身子侧过去不看他。 呃…… 陈晴朗这下真尴尬了。 没想到张裴裴对这事儿这么抵触。 不过想想,也就理解了。 这种事情,可能现代的女孩子接受起来,也不是太难,但张裴裴的成长经历跟别人不一样,内心一直处在封闭的状态,对这类事情接触的少,比较敏感和放不开。而且由于她母亲显得过于卑微,被人那样作践、抛弃,完全不被重视,因此她在受了刺激之下,自尊自爱之心反而比很多女孩子要强,可能一些事情在别人看来只是在卫生方面不能接受,在她看来,就觉得是一种侮辱,觉得是陈晴朗没把她当回事儿,因此让她做那么恶心的事情。 “裴裴,生气了?”陈晴朗轻声问。 张裴裴不理他。 “是我鲁莽了,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你要是接受不了,我以后就不提了。”陈晴朗赶紧道。 张裴裴慢慢转过身,眼圈有些发红:“我是不是……太……没有情趣了?这种事情,好像现在……很普遍?可我真的……” “我们慢慢来。”陈晴朗俯搂住她。 看她这样,心里心疼。 “我太小心眼儿了,刚才还生气了。”张裴裴道,“我以后不会了。” “没事儿没事儿,这都是正常的。”陈晴朗安慰她。 “那个事情……以后再试吧,今天就……今天……” “其实也没多难受,就是骗你的。二十多年单身的日子都过来了,这点事情还能忍受不了?倒是你,怎么样?”陈晴朗笑着问。 张裴裴咬着嘴唇:“我……难受。” 陈晴朗身体往下移,然后道:“我帮你。” 张裴裴慢慢瞪大了眼睛,当确定陈晴朗真的要给她做那种事情时,立刻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陈晴朗是个说话算数的人,说要干什么,就一定要干什么。 虽然角色好像翻了个个儿…… 第二百一十六章、嘴炮 古往今来,骚人墨客无数,洒然挥毫之间,为后人留下许多千古诗篇,随着这些诗篇的流传,一些伟大的诗人也被后人景仰着,万古不朽。 而有些诗作找不到作者,只能署名无名氏,还有的诗因为种种原因,不适合被人知道,原作者匿了名,也同样署名无名氏。 这里就有一篇无名氏的诗作,描述的应该是春夏季清晨的场景。 诗曰: 「二八娇娆冰月精,道旁不吝好风情。 花心柔软春含露,柳骨藏蕤(rui,草木茂盛之意)夜宿莺。 枕上云收又困倦,梦中蝶锁几纵横。 倚缘天借人方便,玉露为凉六七更。」 这首诗第二句特别好,说的是早晨空气清新,水分比较多,草木之上,露水浓重,开放的鲜花中,花蕊上也聚了晶莹的水珠。柳树腰*枝纤细,但是枝叶繁密,浓浓的枝条紧挨着垂下,狭长的柳叶丰茂旺盛,在这绿色的锦帐之后,有一只黄莺栖息了一夜。 只是想来这只鸟儿也不会好受,身上定然已经是湿透了。 在浦海市,此时正是晚上九点钟左右,时候不对,但这诗仍然应景。 这个时候就能发现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明明是一首特别有意境的写景的诗,转眼之间,就可以变成一首yin诗。不过所谓yin者见yin,诗人自不必背这个锅。 不过要说这诗完全应景,也不太对。 「花心柔软春含露」,这一句,是极贴切的,但是「柳骨藏蕤夜宿莺」,就有些不大合适。 「柳骨藏蕤夜宿莺」算是陈晴朗的愿望,但这愿望在江舒情回来之前,是定然无法实现的了,所以现在其实是另外一番光景,但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这“另外一番光景”,有点不好描述,若是把第二句改一下,改成「樱唇丁香含夜莺」,就比较妥帖了。 不过这样一改,就诗意全无,但无所谓了,有「湿意」也挺好的。 原本呢,照着张裴裴的态度,不仅「柳骨藏蕤夜宿莺」这种事情无法实现,连「樱唇丁香含夜莺」也同样是万万不可能的,奈何陈晴朗爱情动作片看多了,对云雨之事比较放得开,一招君子何处教弄玉,让张裴裴心态大变。 一是自尊心方面的受辱感,瞬间没有了,事实上所谓看不起,本也是自己脑补的,她自己当然也知道,陈晴朗不可能看不起她,只是她母亲的事情让她自尊心比别人更强,加之这方面也确实不太开化,所以心里无法控制的会有这种事情是看不起人这种感觉。现在陈晴朗为她做这种事情,让她瞬间觉得有一种被深深宠爱的感觉,毕竟在她的观念里,这种事情是很“恶心”的,且有辱于人自尊的。只有真的爱着一个人,才会愿意为其做这种事情。 而现在陈晴朗毫不犹豫的,为她做了这种事情……虽然总感觉这家伙好像技术不怎么样,但心灵的震撼却仍然是无以复加的。 何况她也是第一次,感觉已经刺激到爆炸,某些技术层面的瑕疵,这个时候根本顾及不到,偶尔的磕咬的疼痛,也反而更让她头皮中电般发麻。 她一手按着陈晴朗脑袋,一手捂住嘴,「不敢高声暗皱眉」,说的就是这副景象了。 所谓投桃报李。 明月何处教吹箫的场景,最终也终于上演。 只是前面“二十四桥明月夜”持续的时间很长,张裴裴在那里咬牙又皱眉,鼓劲又打气,不知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经过了多少次的蜻蜓点水、浅尝辄止,最后才终于成功。 张裴裴比陈晴朗技术更差,差点没把夜莺给咬掉一嘴毛,真正的是磕磕碰碰。只是这样好像反而更刺激一些,陈晴朗猝不及防,很短的时间后就忍不住,直接把张裴裴给噎呛着了。 他当时就想完了,这下估计要火山爆发了。 然后就见张裴裴疯一般跑下床,瞬间将门打开,刚要往卫生间冲,就忽然听到两声尖叫,然后就看到陈瑶和江思语两个人正站在外面,门一开,俩人差点一头撞到她身上。 三人面面相觑。 陈瑶和江思语看着张裴裴全luo着打开门,嘴角还有「牛女乃」流出,一瞬间全都愣住,没想到平常裴裴姐看着很保守的样子,居然还会干这种活。 张裴裴更是没想到外面还有人听房,想起自己此时什么衣服都没穿,嘴里还含着什么东西,又惊又羞差点晕厥了,也是啊的一声尖叫,本来强行控制的喉咙瞬间像开了口,嘴里的东西咕嘟一下就咽了下去。 陈瑶和江思语同时张大了嘴巴:“……” 她们此时都觉得张裴裴太强了。 而张裴裴这会儿简直想一头撞死,同时弯着腰把手指头塞进嘴里,想要把咽下去的东西呕出来。 江思语看她挺痛苦的,忍不住道:“师父,咽下去也没事,这很有营养的,蛋白质很丰富。” 陈瑶:“……”她也是醉了。 而陈晴朗则是第一时间拿被单盖住身体,然后很愤怒的样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脸她们还是要的。 于是两个姑娘看了陈晴朗一眼,发现也看不到什么后,就一起赶紧灰溜溜的跑回了房间。 “都是你,这下好了,以后怎么见裴裴姐啊?”回到屋,陈瑶立刻担心起来,“裴裴姐肯定很生气,估计以后都不想理我们了。” 江思语则是懊恼:“老师速度太快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而且……我们还害得裴裴姐把嘴里的东西给……呜呜,裴裴姐现在肯定想杀我们的心都有了。”陈瑶在房间走来走去,觉得她跟张裴裴之间的友谊小船可能要就此翻覆了。 江思语则是感叹:“老师真强,居然能让师父那样看起来就很内向冷淡保守的人给他做这种事情,太厉害了,不服不行。” “而且还差点看到师父的身体,幸亏没有看到,要不然要长针眼了。”这是陈瑶唯一觉得庆幸的事情了。 “怪不得一直没听到什么东西呢,搞了半天只是在打嘴炮,没有玩白刃战啊。”江思语觉得挺可惜的。 陈瑶则仍在那里发愁:“明天早上和裴裴姐见面,该说什么啊?” 什么乱七八遭的,完全驴唇不对马嘴。 另外一边,陈晴朗穿上裤衩下了床,见张裴裴想呕呕不出,赶紧去倒了杯水递给她:“不好意思啊……没控制住……濑濑口吧。” 张裴裴抬起头,泪眼汪汪,一脸的幽怨,没接水,跑到卫生间,继续抠喉咙去了。 陈晴朗挠挠头,这算怎么回事儿,没想着事情会搞成这样的啊,这俩小丫头片子,真是胡闹。 张裴裴最终还是没呕出来,在卫生间把嘴都濑破了,还是感觉难受得不行,回来之后跑到床上把陈晴朗狠狠揍了一顿:“都怪你都怪你,我要死了。” “放心吧,我没下毒。”陈晴朗不要脸的道。 张裴裴听了更来气,使劲打,打完之后,发愁:“居然被瑶瑶和思语看到了,这下完了,没脸见人了。”脸苦丧着,是真的想哭。 陈晴朗安慰她:“没事没事儿,她们要是敢笑你,我帮你揍她们。” “呜呜呜,怎么办啊,以后怎么面对她们啊,丢死人了。”张裴裴越想越窘,感觉像被捉奸了一样,心情特别复杂。 要是撞破缠绵啥的都无所谓,问题是这不是一般的缠绵,最重要是自己居然当着俩丫头的面把东西给咽了……本来就觉得这事儿没法接受,结果还搞成这样,更加觉得耻辱,真想撞墙自杀。 陈晴朗能说什么呢,只能不停开解她。 不过看来张裴裴是没法释怀了,大半夜的发愁的睡不着觉,陈晴朗就对俩丫头更恼恨了,想着有机会非好好收拾她们一顿。 到了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张裴裴实在呆不下去了,直接穿衣服跑了,她实在不知道早晨该怎么面对俩小丫头,她脸皮没那么厚,想想那场景都尴尬的不行。 估计得好久不敢跟陈瑶和江思语碰面。 陈晴朗郁闷的不行,本来还打算来个梅开二度,要不行来个帽子戏法也行,再不行,大四喜他也受得住啊。这下好了,安慰张裴裴大半夜,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心情非常糟糕。 等到第二天早晨的时候,陈晴朗早早的就坐到了沙发上,准备等俩丫头一出来,就立刻大刑伺候。 到了差不多八点钟的时候,次卧的门终于打开。 陈瑶睡意朦胧的从房间出来,看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眼睛一边瞅着地板,一边问:“见思语了么?” 陈晴朗一听,眉头立刻皱起来了:“什么意思?这丫头没在你房间里?” 陈瑶猛的抬头,脸上是诧异的神色,然后心里暗骂,这个不仗义,居然偷偷的跑了! “呃,可能在这里睡不习惯,提前回去了吧……赶紧做早饭吧,我先去洗濑。”陈瑶想跑。 陈晴朗一拍桌子,声音严厉:“过来!” 陈瑶身子一颤,佯装疑惑:“干吗啊?” “别给我装糊涂,给我过来。”陈晴朗不耐烦的道。 陈瑶心里立刻忐忑起来,不知道陈晴朗要怎么收拾她。脚步磨磨蹭蹭的,贴着地面蹭到了陈晴朗跟前。 “昨天……是思语的主意,她非要拉着我,所以才……”陈瑶赶紧甩锅。 陈晴朗痛心疾首:“不知道裴裴脸皮薄么?昨天晚上愁的一夜没睡好,三四点就忍不住跑了,不知道得多久才能缓过劲,我看着很心疼知不知道?” 陈瑶搓着衣角:“对不起,我错了。” “这会儿知道错了有什么用?时光能倒流么?对裴裴造成的心理创伤能弥补么?简直就是瞎胡闹!” “大不了……你对我做的那事儿……我以后不提了,我们两个扯平好不好?”陈瑶弱弱的道。 陈晴朗使劲瞪她:“嘿,没完了是吧,别动不动就拿那件事情当挡箭牌,没有用!”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每个人都会犯错的嘛。”陈瑶委屈的道。 “你对我犯错没事儿,但现在受伤的是裴裴。”陈晴朗强调道,“她要是以后因为这件事情有了心理阴影,你担得起这责任么?” 陈瑶撅着嘴:“我还有心理阴影呢……” 陈晴朗觉得这小同志态度很有问题啊:“你有个毛的心理阴影……” “本来就有!一穿内衣就浑身不舒服!”陈瑶分贝一下拉高了,眼圈还红了,“都怪你!”然后转身气鼓鼓的去卫生间了。 陈晴朗愣在那里,一脸懵逼。 我靠,这事儿这么严重? 弱弱的冲卫生间那里喊:“那……这事儿就这么扯平了吧……” 扯平你大爷! 陈瑶关上卫生间的门,感觉两腿`之间特别难受…… 这个浑蛋,都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有多可恶,偏宜都让他占了,反而两个女人受了伤…… 做女人真难。 又得洗内裤…… 不会以后每天都这样吧…… 那岂不是要死人…… 每天得补多少水…… 我明明是同性恋来着…… 不行,有时间要去找青瓷姐聊聊天,赶紧把性取向纠正过来,再这么下去,生理上都要对异性有感觉了……简直太可怕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明知故问 吃过早饭之后,陈晴朗准备去找张裴裴,结果接到江老头的电话,让他去那片树林里等赵映雪。 “什么意思?这帮人还想干什么?接着研究?”陈晴朗纳闷的同时,也有些不耐烦。 江老头解释道:“他们还是想研究出点什么,你就暂且保护他们一下,而且说来说去,还是科学的力量比较让人踏实,国家要强大,还是得靠这个。你们道术什么的,太玄妙缥缈,又没有办法量产,万一遇到大规模的妖怪啊鬼啊什么的,那怎么办?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团队的强大才能起到更重要的作用。如果真能研究出什么,有了克制之道,以后遇到这种事情,我们也能不再那么被动。” 江老头说的也有道理,陈晴朗深以为然。 一个国家,确实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个人英雄上,只有人人如龙,才能安然渡过无数苦难。 这个思路是对的,只是到底能不能研究出什么,那也就只能看造化了。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敲了敲次卧的门,道:“你好好在家修炼,不要乱跑,我出去有点事儿,中午能不能回来不一定,如果不回来,你就自己下去买点东西吃。” “知道了。”陈瑶答应了一声。 等陈晴朗来到树林几分钟后,赵映雪也到了,调研小组的人少了几个,不过大部分还是之前那些人。 秦升张路是肯定已经被pass掉了,赵映雪不可能再让他们跟着。 剩下的这些人对于之前的事情仍旧心有余悸,下车的时候一个个脸上神色都透着恐惧。 赵映雪倒是一脸的淡然,只是在看到陈晴朗时,很不自然的将眼神转到了其他地方去。 陈晴朗也有点尴尬,就没跟她说话,在她们走进树林的时候,不紧不慢的在一边跟着。 过了几分钟,申明剑居然也来了。他对陈晴朗非常热情,直接迎上来:“陈先生,这几天要麻烦你了,小雪执意要研究出点什么,我也拦不住,而且她的出发点是好的,我也没有办法拦。只是她的安全问题不是小事儿,我不能掉以轻心,耽误了陈先生的清修,真是万分抱歉。” 陈晴朗不大喜欢跟人客套,敷衍的点点头:“小事儿,小事儿。” “这里的事情,我已经如实向中央汇报,只是兹事体大,京里还需要商议,所以对于浦海班子到底要怎么处理,依然还在讨论当中,陈国伟副局长现在只能继续隔离,这一点还得陈先生见谅。”申明剑笑呵呵的道。 “理解,理解。” 申明剑继续道:“另外,听说浦海军区建了个九组,你是成员之一?很好,这是国家的组织,你以后就是政府的一员了,要为国为党为人民作出自己的贡献。” 陈晴朗一愣。 他是九组成员不假,但之前没觉得有什么,可为什么被申明剑这么一说,感觉自己就被绑在政府这艘巨轮上了呢? 而且,这官腔打的,总让陈晴朗觉得,这家伙是想拉他入伙,一起干什么事情啊。 他道:“说实话,我一个山野闲人,实在不应该加入什么政府机构,我一直都在想,这个九组,我还是退出的好……” “哎哎哎!”申明剑赶紧阻止他,“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建功立业,陈先生现在又有通天手段,当借此机会,名留青史,光想着当山野闲人,那岂是男儿所为?” “修道之人,求的是长生不老,不是名留青史。那等虚名,可没有长生来的实在。”陈晴朗道。 申明剑摇头:“长生,是不死,但不死,不等于活着。如果每时每刻,都过得毫无意义,那么即使长生,又有什么用处呢?你们修道是为了长生,那长生,又是为了什么呢?” “呃,为了爱……与正义?”陈晴朗还真没仔细的考虑过这个问题,于是随口胡诌了一句。 没想到申明剑猛的一拍掌,神情激动:“没错,爱,与正义!陈先生果然是英雄辈,晚上八点,我请陈先生吃饭,到时有要事相商,希望陈先生不要拒绝。” “吃饭什么的……哎,我还没答应呢……”陈晴朗看着申明剑转头就走,一脑门子黑线。 同时疑惑,这家伙要跟自己商量什么呢? 爱……与正义? 搞笑呢吧? 转过头,差点吓一跳,赵映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此时的她表情很严肃的看着陈晴朗:“我有事情要和你说。”然后转身向不远处走去。 陈晴朗心里立刻有点打鼓……不会是要说前天晚上的那件尴尬事吧?天可怜见,他当时真不是故意的。 忐忑的跟着赵映雪走到树林一边,等着赵映雪说话。 赵映雪看了他一会儿,等到陈晴朗头发都要发麻时,终于开口:“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的体质跟别人不一样。” 陈晴朗看着她身上厚厚的棉衣,点点头:“嗯,能看出来。” “我这病从小治到大,都不见好,每天都要受寒冷浸骨之苦,晚上觉都睡不好。有的时候,真想自杀算了。”赵映雪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陈晴朗道:“所以……” “你是奇人,所以我想问问,你能看出我这到底是什么病么?”赵映雪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陈晴朗之前是不知道,但昨天看了鬼兰老妖留下的玉简后,自然就知道了。 “你这是天生的,倒不是病。”陈晴朗道。 赵映雪眼中立刻放出光芒:“那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善这种体质么?” “方法嘛,倒是有的,只是……我觉得你不大会愿意接受那种方法。”陈晴朗提前给她打预防针。 赵映雪立刻道:“说来听听。” 陈晴朗当即退后两步,和她拉开距离。 赵映雪奇怪:“你干吗?”。 “我怕你等会儿打我耳光。”陈晴朗道。 赵映雪眉头皱着:“那种方法……很……流氓?” 陈晴朗点点头,然后迟疑着说出两个字:“双……修。” 赵映雪脸色果然大变,盯着他问:“没骗我?” 陈晴朗点头:“我没必要骗你。” “除了这种方法,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赵映雪咬着嘴唇问。 陈晴朗摇头:“没有……也不是,应该说是我只知道这一种方法,至于到底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改善这种情况,我不大清楚。” 赵映雪立刻就在那里踱起步来,过了几分钟,眼睛灼灼的盯着陈晴朗:“一次就行么?” “一次……肯定不行的。至于要多少次,这个应该也是要看情况来的。但反正,肯定是有效果就对了。”鬼兰老妖又不是什么善人,阴魂双修主要还是为了自身,对于能改善别人体质的事情,仅仅只是顺口一提,至于到底要多久才能改善,他并没有说。而且鬼兰老妖也没试过,他自己肯定也不清楚。陈晴朗就更不清楚了…… 赵映雪就又在那里踱起步子来。 这次过了五分钟,才再次开口。 “你觉得我怎么样?”她问。 陈晴朗被问得有点懵:“呃……挺好的?” “那好,你跟我过来。”赵映雪向树林外走去。 陈晴朗一脑子问号的跟着她:“干什么去啊?” “明知故问。”赵映雪狠狠白了他一眼,紧紧抿上嘴唇,一言不发往外走。 明知故问? 我知道什么啊我…… 这些女人,一个个心思都特难猜,偏偏还都觉得别人一定能猜得到……什么毛病? 赵映雪闷着头往前走,无视陈晴朗时不时纳闷看她一眼的神情,直接走到树林外边的汽车边,打开车门上了车。 进去后,把副驾的车门打开,向陈晴朗道:“上来!” 陈晴朗坐进去:“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赵映雪再次狠狠瞪他一眼,好像陈晴朗真的知道她是要带他干什么去一样。 陈晴朗真是郁闷了:“咱有事明说行不行?你这样我心里很发毛啊。” “无耻!”赵映雪骂他一句,然后直接启动了车子。 陈晴朗顺手系上安全带,然后问:“不是,我怎么就无耻了?你这没头没脑的,到底什么意思啊?” 赵映雪不再搭理他,开着车子就调头离开树林。 几辆军用越野车立刻跟在了后面。 谁料赵映雪闪了下后车灯,示意他们不要跟上来。于是几辆越野车就停在了那里,目送着赵映雪开着车离去。 反正陈晴朗跟着呢,他们也放心的很。 陈晴朗这下更纳闷了,警卫都不让跟着,这是要干什么坏事儿去? 赵映雪直接将车子开进了市区,找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停下,将车子停到停车场后,对陈晴朗道:“先在这里呆着,等会儿再过来找我。” “啊?到哪找你?”陈晴朗问。 “手机号给我,我等会发给你。”赵映雪语气硬梆梆的道。 陈晴朗将手机号报给她,很是疑惑的问:“你到底要干吗啊?”还不让一起走,好像怕被别人发现似的,这到底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赵映雪存了手机号,又骂了一句:“明知故问,无耻!”然后转身离开了停车场。 陈晴朗真是彻底懵逼了,我特么到底明知什么了?我特么到底哪里无耻了? 过了几分钟,手机上接到一条消息,就三个数字,808。 当陈晴朗进入酒店,去找赵映雪时,终于意识到……赵姑娘这是……要约炮啊…… 病来如山倒…… 昨天中午开始嗓子疼,有感冒的迹象,昨天晚上头昏昏沉沉,但还是强码了一章,夜里难受得不知道醒了多少次,纸巾也用了一大堆,今天情况比昨天要严重的多,在家直接躺了一天,整个身体感觉都被掏空…… 今天是码不出字了,希望明天感冒能好起来吧。 抱歉。 今天还是无更…… 第二百二十二章、大局为重 从浦海军区飞往日本东京,需要两个半小时,而飞往日本长崎空港,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就够了。但这种话就跟说从浦海青河区开车到浦海曹安区只需要三十分钟一样,理论时间和实际时间,永远有着丰满和骨感般的差距。 现实可以残酷到让人失望,但最多的时候,往往是让人绝望。 当陈晴朗发现这架双座战斗机貌似需要由自己和江老头配合操作时,顿时就有些懵圈,而当这些飞机刚飞到大约两千米的高空就被几十架歼击机给包围住的时候,他就彻底懵圈了。 “老爷子,怎么回事儿?你不会是要叛变吧?”陈晴朗诧异的问道,“您这玩的哪一出啊?” 话音刚落,机舱里已经响起声音:“日你女乃女乃的江老虎!你特么的不是说上厕所么?上个厕所是不是要跑到日本去上啊!五分钟不见人,你特么的就跟我玩这一出!你女乃女乃的想玩死我啊!” 这个声音,明显是被陈晴朗将断腿治好的叶司令。 陈晴朗听到这喊的话,差点没吓尿:“老爷子,你私自出兵?我靠,你怎么办到的啊?这些兵蛋`子还真敢跟着你干啊?” “嘿嘿,老叶,别生气,我就是先让大家热热身,反正最迟半个小时,肯定是要出兵的,早半个小时晚半个小时,无所谓的嘛!”江老头这次居然没有顶牛,而是跟叶司令嘻皮笑脸,这倒让陈晴朗觉得很是奇怪。 叶司令才不吃他这一套:“热你女乃女乃个身!老子要不是警惕性强跑出来一看,特么的这些熊玩意儿就被你给忽悠瘸了!” “行了,别废话了,你们商量出什么来没有,跟我老江说说。”江老爷子坐在飞机上,明显没打算缴械投降。 叶司令的语气变得严肃:“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东京那边到底什么情况,我们还没有搞清楚,现在联邦的常委们正在紧急商议对策,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做好应对一切计划的准备。你现在这个时候拉一帮兵蛋`子玩这一套,不是瞎胡闹么?” “老叶啊,时间不等人啊,东京沦陷都已经这么久了,那边的政府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再这么下去,肯定要乱。咱们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还能占点偏宜,要是晚了,可就连别人吐的骨头都吃不到喽。”江老头声调非常缓和,但语调却异常坚定。 这个时候,叶司令却说了一句话:“老江,现在不是以前,现在是现代化战争时代,你以为那里是战场,但可能下一秒战场就在另外一个地方。现在的输赢,也不仅仅体现在战斗的输赢,还要在综合国力、经济、政治、外交和文化各方面作出博弈。你带着这么些人,带着这么些飞机,一头扎日本去,有个屁用?你当人家老美在日本的军事基地是白瞎的,你当日本这么多年的自卫队建设是过家家啊?过去除了送死,有个毛用?” 江老头一瞬间有些恍然大悟:“对,不是以前了,以前你被人俘虏的时候,老子带着一个骑兵连就敢闯进一个团部驻地去救你。你要是现在被俘虏了,老子特么就只能在家里干看着了。” 通讯器里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过了两分钟,叶司令的声音响起:“国家没你想得那么软蛋,前几十年在发展时期,可能对某些事情的声音不太强硬。但现在不同往日,相信上面那些领导们,会作出正确的决定的。” “那得多久呢……”江老头抬头看着机舱,手指不停的在膝盖上敲着,通讯器里再次变得安静,然后就在这安静持续了十多秒后,江老头的声音突然炸响,“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再没有什么指示,老子立刻杀去东京!” “你想挑起战争么?你想当民族的罪人么?你想因为一个江舒情,而让不知道多少国家的多少民众在战争中受苦么?别人特么的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打仗有多惨么?刚过了几十年太平日子,就特么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是吧!”叶司令也是突然猛吼了起来,整个通讯器感觉都要爆掉。 江老头明显想再吼回去,但腰板刚挺直,却又重新靠在了椅背上。 叶司令说的没错,别人不知道打仗有多惨,他应该知道。 那种山河破碎,家破人亡,生灵涂炭的场景,他们这代人亲眼见过。而只要愿意去感受,通过中东地区的一些战报社消息,也能间接的体会一下战争的残酷。 都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这话不是说着玩玩的。 江老头再自私,也不可能在冲动的心情平复之后,仍然要做这无用的一搏。就算叶司令这个时候没有出来阻拦他,想必在未出中国领空之前,他就会重新镇定下来,然后做出相应正确的选择。 “老江,有些话我不说你也懂,现在这种时候,个人的安危已经不重要,现在是超级动荡期,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出现无法预料的重要事件,国家为重,大局为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周围的飞机迅速撤回,只剩下被江老头险些忽悠成战争罪人的一帮熊孩子,还在开着飞机在天空盘旋。 半晌,江老头发出指领:“返回,待命。” 然后整个人就瘫到椅子上,一时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飞机缓缓降落。 陈晴朗问:“等?” 江老头一双布满老茧的手稳定而流畅的操作着战机:“等。” “有办法送我一个人去东京么?”陈晴朗问。 江老头摇头:“在这种时刻,想要进入日本都很难,更别提去东京了。” “我去找我师父。”陈晴朗道。 “别冒险。”江老头看着他。 陈晴朗笑笑:“您要是知道我师父是什么人,就不会觉得我是冒险了。” 事实上,陈晴朗不是那种受了欺负或者遇到难处就喜欢找老师打小报告或者回家找父母哭诉的人,当然,这也跟他没有父母有关……但总的来说,他还是认为,男人的事情,就应该自己解决。所以很多时候,他并不愿意去麻烦宋梵音。 但现在涉及到江舒情,他就只能把这点自尊暂时践踏在脚下了。 因为晚一分一秒,他和江舒情,就有可能是相聚与永别两种场面。 说起来,应该有段时间没和师父见面了?上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应该是刚刚灵魂出壳的时候,自己走出檀香的范围,差点魂飞魄散那天?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总是有些恍惚,明明事情都记得,但就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就仿佛有人把自己记忆给封掉的感觉。 莫名奇妙。 那天又没喝酒,而且也没有断片,一切都是无缝连接,哪里有什么会忘记的? 感冒终于好点了……今天先写两千字练练手……不过写政治啊军事啊这些完全一窍不通的东西简直就是作死……政治军事方面的推演能力更是为负数……所以还是要尽量把剧情拉到个人的层面来……宏观的东西还是要用一些技巧回避掉……后面一段剧情可能还要查一些地名什么的……怨念……所以如果有什么奇怪的地名出现而现实中又没有的,大家就当是平行空间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定位定距传送阵册 陈晴朗到达江南人家的时候,苗橙貌似正在修炼法术。 陈晴朗很疑惑的问她:“师父不是不让你练习法术么?” “师父说现在世道不安宁,练练法术可以防身。”苗橙娇声娇气的道。 不过貌似有点故意装嗲,陈晴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着抽了两口凉气压惊。 苗橙立刻有点沮丧:“师弟不喜欢我这样?” 陈晴朗想了下,相比她现在这样,还是喜欢她变成大姑娘,诱惑自己时的模样。 不过这话自然不能说,宋梵音会揍他。 而且他现在也没时间逗这小丫头。 陈晴朗转头看向池中的宋梵音,道:“师父,弟子今日来,有事相求。” 宋梵音之前一直闭着眼睛,这时才睁开,然后没好气的道:“你若是没事,自然不会过来。” 陈晴朗一想,貌似还真是这样,一时间颇为尴尬,赶忙挠头道:“这段时间不是忙着巩固修为么,以后一定经常抽空过来看望师父。” 宋梵音轻笑:“我有什么需要你看望的?说吧,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陈晴朗正正表情:“师父,日本那边好像也有幽冥浊气的出现,东京被变异了的群兽入侵,现在差不多全城都被沦陷。我的一个学姐现在正在那里,生死未卜,我现在想去救她,但通过正常的交通手段暂时有些问题,所以想请师父帮忙,送我去东京。” 宋梵音冷哼一声:“你怎么就能肯定,我就一定有办法呢?”她双眼一眯,里面居然射出两道精光。 苗橙立刻不动声色的挪到陈晴朗跟前,将他悄悄护在身后。 陈晴朗也是奇怪,今天师父貌似有点不对劲?大姨妈来了?妖精也会有大姨妈? 不过面对长辈或者老人家,他是很有经验的,上学的时候经常跟看门大叔和宿管阿姨打交道,面对这帮老年人,要么就正正经经的,要么就嘻嘻哈哈的,这两套模样里面,这些人准吃其中一样。 陈晴朗见正经谈事情不好使,就干脆不正经起来:“嘿嘿嘿,师父修为高绝,神通过大,送徒儿去几千里外的东京,那肯定是小菜一碟,这种事情即使不过脑子,也是肯定能想得到的。” 谁料宋梵音哪样都不吃,冷哼一声:“当初收你为徒,是看在你救了小橙兼之修习了太上宗长生妙经的份儿上,谁料你这徒弟好不知礼,有事便来烦扰,无事便踪影全无,如今更是嘻皮笑脸,不知悔改,你这种徒弟,不要也罢!” 苗橙吓了一跳:“师父,不要啊。” 陈晴朗也是瞪大了眼睛:这是吃枪药了吧?谁又招她惹她了? 这时衣袖被苗橙拉动,小丫头赶紧提醒他:“赶紧跟师父道歉啊。” 陈晴朗顿时有点不服气,因为宋梵音明显不是为了这个生气的,好像是在别处受了窝囊,借故向自己发泄。 不过想想此时生死未卜的江舒情,还是强自忍下,并且宋梵音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自己也确实有点太不像话了。 当师父的嘛,又是个女人,难免有些小心眼,自己这样冷落人家,人家生生气也是难免的。 好吧,自己一个大男人,低低头认认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通过这样一番自我安慰,生生将那股不服气给摁了下去。 随后,低头拱手弯腰:“师父,徒儿知错,以后一定经常来看您,不再惹您生气。” 宋梵音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我稀罕你来看我?” 嘿,这就有点不知好歹了啊。 陈晴朗要炸,想了想,还是压住这股火:“是徒儿稀罕师父。” “谁要你来稀……”宋梵音一怔,随后脸一红,好像这才弄懂刚才陈晴朗说了什么,然后柳眉一蹙,手使劲一拍玉椅扶手,“放肆!” 陈晴朗吓一跳,这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啊。 赶紧道:“口误口误,师父莫怪,师父莫怪。” 本来料想以宋梵音现在的心情状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谁料宋梵音沉默一会儿,居然消了气:“好吧,念在你们现代人不喜被礼教束缚,特别是年轻人又性情洒月兑的缘故,为师就暂且不跟你一般斤斤计较了。只是入得我门,就得归我管教,就得守我门的规矩,以后要是胆敢出了门就没人影,十天半个月不知道回来拜个礼作个揖,以后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像刚才那种放肆的话……以后若敢再说,立刻废了你的筋骨,毁了你的道行!” 陈晴朗神色一凛,寒毛倒竖:“徒儿知道了……只是若是有事,十天半个月不回来……那……” “如果有事,自当别论。” 陈晴朗松了口气,抬起了腰,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那,东京的事情……” 宋梵音冷笑:“对你那学姐,倒是念念不忘,像你这样花心,哪里还有心思修道。” “徒儿知错。”陈晴朗把抬起的腰重新弯下。 宋梵音努力平复了心情,最后道:“太上守被人攻打时,我倒是从死了的敌人那里卷掠了一些小物件,其中有一个卷轴,是传送阵册,你只要定个方向,再定个距离,意念加诸其上,射出一道灵力就可以启动了。不过这个卷轴是一次性的,用完之后,就没的用了。而且一次只能一个人,你要慎重。” “多谢师父!”陈晴朗大喜过望,抬起头眉开眼笑。 “这险冒的倒是情愿痛快!”宋梵音没好气的一挥手,手中便突然多了一道古黄色卷轴。卷轴鞭子一般抽打过来,陈晴朗牢牢接住,手掌被抽得生疼。 咧咧嘴,道谢:“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这卷轴古朴破旧,到处充满着沧桑的气息,材质似是某种野兽的兽皮所作,但质感却更湿润柔韧,轴卷展开,上面用红色线条勾勒出一个复杂的传送阵。 陈晴朗立刻跟江老头打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跟张裴裴打电话,通了。 张裴裴问道:“晴朗,怎么样?师父答应没有?” “那是我师父,你应该叫师祖……”陈晴朗得到了传送阵册,心情很放松,“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让你叫军队的人帮我测算一下,从我现在这里的位置,到学姐现在所在的位置,具体方向和距离是多少?” “好,我马上叫人去查。” 张裴裴说完之后,仅仅过了一分钟,数据就已经查明:“晴朗,舒情姐现在所在位置是东经139.7513度,北纬35.6849度……”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大致方向,以北为轴,多少度,或者几点钟。” 张裴裴估算了一下:“差不多是四十六度……呃,下午两点钟多一点的方向,距离是……直线距离是1764公里……误差不超过一百米。” 陈晴朗立刻默算起来。 古代一般是用里,1764公里就是35……3528里,不过古代的里和现在的里的长度不一样…… 他抬头问宋梵音:“师父,这册子是哪个朝代制作的啊?” 宋梵音:“你看看后面有没有,如果没有,就是私人制作,那具体是什么时候,我就不知道了。” 陈晴朗赶紧将卷轴反过来,反面果然有落款。 “出云楼大中祥符七年制……” 宋朝,宋朝一里是多少来着…… 陈晴朗借苗橙的智能手机搜了一下,找到了一个推算出来的笼统的数据,误差肯定有,但应该不大,而且反正有侦测学姐位置的雷达定位器,过了一点或者差了一点,也能很快准确补过去。 陈晴朗这么想着,就准备发动传送阵了,然后忽然想起什么,向宋梵音道:“师父,我前两天得到一个传送阵册,说是能传送到太上宗某个山洞里,那阵册现在在我家里,等我从东京回来,立刻拿来给师父看,到时候你我师徒旧地重游,师父也好跟我讲讲,太上宗千年前的大好河山,清风明月。” 说着,身子已经对准了下午两点钟方向,默念三千五百里,魂力使出,催生意念,意念从祖宫黄庭中调动灵气,灵气通过经脉游走,由指尖射出,注入传送阵册,一道黄色光芒亮起,罩住陈晴朗全身。 下一刻,眼前一片空白。 只听到师父似乎在喊自己:“等等……” 不过已经晚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自己人 江舒情本来见到陈晴朗,心里是很高兴的,但实在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这家伙居然变得这么大胆。 之前在浦海被他强吻过一次,但能看出他其实是壮着胆子做的。但是现在胆子大到不需要刻意再给自己壮胆,就这么很霸道的轻薄她。 她力量微弱,根本没有办法抗拒。同时脑子里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这家伙该不会和裴裴断了来往吧,要不然何以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对她做这种事情? “晴朗,你和裴裴怎么样了。”江舒情说话的同时,将手伸到后面想要把陈晴朗作怪的手弄开,但陈晴朗根本不松手,就那么轻轻的抚模`揉捏。她现在只觉得浑身无力,身体酥麻,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不经挑逗。 陈晴朗现在胆子确实很大,不过主要还是决心已下,打定主意要将江舒情和张裴裴同时得到,所—无—错—小说以不再犹豫纠结畏首畏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再瞻前顾后。听到江舒情的问话,他很淡定的道:“我和裴裴好着呢,就跟以前一样。” 江舒情听了有些放心,但又很生气:“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精·虫上脑了,想要爽一把再说?” “我喜欢学姐那么久,爽一把怎么够,怎么也要爽一辈子啊。”陈晴朗笑呵呵的道。 “所以……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和裴裴,你到底打算怎么办?难不成,要让我给你当情人?”江舒情脸色很不好看的问。 陈晴朗不再轻薄她,两只手移到她的腰上搂住:“你们两个我都要,都当我女朋友,情人不情人的,没有那一说。” “两个都要?!”江舒情简直想一口啐死他,“你是在做白日梦么?” 陈晴朗表情平静:“没有办法实现,才叫做白日梦。如果实现了,那就不叫白日梦了。” “你以为我会答应这种事情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赶紧松开我!”江舒情知道人都是贪婪的,但贪婪要留在心里,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就太无耻了。而陈晴朗不仅表现了出来,还想要去实现,这已经不是无耻了,这是无耻之极。 陈晴朗也不想显得太霸道,就松开了她,然后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轻易答应,要不然我就不用纠结这么久才下这个决心了。但既然决心已下,我就要去努力实现,你不答应,我就努力到你答应那一天。反正这辈子无论是裴裴还是你,一个都不准离开我。” “你怎么变得这么无耻!”江舒情简直不敢相信,“你还是以前那个陈晴朗么?” “以前那个陈晴朗?喜欢你,却连说出来都不敢?卑微的像一粒尘埃,恨不得拜倒在泥潭里……那样的我你肯定是喜欢的,因为不会扰乱你的心。但若连有扰乱你心的能力都没有,那活得也太失败了吧?”陈晴朗虽然不大乐意否定过去的自己,但以现在的他看来,那时的他确实太窝囊了一点。每个人都喜欢容易掌控的东西,所以江舒情不太习惯现在的他,但是若他一直是以前那个样子,这辈子就永远别想得到江舒情。 现在江舒情的嘴他亲了,江舒情的**他也模了,要是搁以前那种熊样,这两样事情也就能想想,要想实现?除非是发疯了。 江舒情确实不太习惯陈晴朗现在这个样子,感觉很危险,让她觉得难以适从,特别是他居然想要脚踏两只船,而且这么坚决坦然的说出来,让她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本来以为这么久不见,陈晴朗心中已经做出决定,在她和张裴裴之间,一定会选出来一个。到时候不管谁受伤,事情总能得到解决。但没有想到陈晴朗在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后,居然没有在如何选择上费脑子,而是准备把她们姐妹一起收了,这方法简单粗暴,而且无耻的叫人难以接受。 江舒情深吸了一口气,道:“念在我们之前的情谊上,今天的话我就当你没说过。以后我们还是学姐学弟,你跟裴裴好好过日子,其他不合适的想法,永远不要再有。” “除非我死。”陈晴朗道,“我活一天,就喜欢你一天,喜欢你一天,就想要得到你一天。只要我不死,那种念头就不会断绝……” “小朗,你不要逼我。”江舒情后退两步,“这种事情不可能的,无论是我还是裴裴,都不可能接受,你也不应该有这种想法,这对裴裴和我都不公平。你应该努力去当一个好男人,而不是贪得无厌的公子。” “喜欢一个人,就肯定会变得贪得无厌,这是必然的事情,不可能改变。” “这种想法你千万不要让裴裴知道,她肯定会难受得受不了的。”江舒情实在不敢想象,以张裴裴那种敏感的内心,如果知道喜欢的人心里有这种念头,该是如何的痛彻心扉。 谁料陈晴朗道:“她已经知道了。” “什么?!”江舒情先是惊呼一声,随后立刻生气,“你怎么这样?!你不知道裴裴对这类事情很敏感的么?你这样伤她的心,她怎么受的了,你是不是想让她去死啊!你简直……” “她现在好好的。”陈晴朗笑着道,“而且,我觉得,她其实在渐渐的接受我的这种想法。至少,在想到我的贪婪时,会比学姐你,要淡定的多。” “怎……怎么可能……”江舒情完全不能相信。 陈晴朗朝江舒情靠近两步:“可能爱一个人,可以让包容和小心眼,同时放大千万倍。对一些事情,有多计较,就可以有多包容。爱情本来就是很奇怪的东西,所以在恋爱的两个人之间,无论发生多么奇怪的事情,都很正常,不是么?” “可是再怎样……都不会允许有另外一个人的插足吧?这是绝不容许越过的底线!”江舒情大声道。 陈晴朗想了想,道:“或许因为……都是自己人,所以……呃,会不那么计较?如果把你换成别的女人,可能她就绝对无法接受了。” 他觉得这方面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如果他想同时拥有张裴裴和唐诗韵,那他觉得张裴裴死都不会愿意。但要换成江舒情,那事情就并非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所以……面对这种更新……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第二百二十八章、愤青 自己人? 自己人就可以这样乱来么? 江舒情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如果张裴裴的真的有妥协的迹象,她一定要把她骂醒。爱情之所以是爱情,之所以跟亲情友情有区别,就在于其特殊的纯粹性,亲情和友情是多个人之间的事情,而爱情,只能是两个人的。不管是一男一女还是两个女的或者两个男的,归根结底,都只能是两个,多一根别人的毛都不行。 “小朗,你最好改变你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你坚持这样,我会立刻让裴裴跟你分手。”江舒情很严肃的道。 而陈晴朗已经准备好接受一切狂风暴雨:“这种事情……注定要历经磨难的。但我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再改。我要你,要她,少一个,都不行。” “我真是看错你了。”江舒情觉得现在的陈晴朗特别的陌生,“你变太~多了。” “可惜变再多,喜欢学姐这件事情却一直没有变。”陈晴朗突然回身一剑,将一只半个身子扑进窗户的飞禽刺穿,“我太玻璃心了,没有办法忍受学姐或者裴裴你们任何一个成为别人的女人,我可以控制我的贪婪,但没有办法在这样的事情上妥协。” 江舒情冷眼看着他:“你好像并没有控制住你的贪婪。” “贪婪是一味的掠夺,而我只是想留住现在在我身边的,我不想去索求其他的更多,但你和裴裴,我必须留住。”陈晴朗剑一抖,将飞禽焦灼的尸体甩出窗外。 底下传来打斗的声音,他看到月池歌笙那高大妞正拿着那根齐眉短棍,和五六只围着她攻击的飞禽作斗争。 不过看那模样,似乎颇为狼狈,而且主要是去护脸,好像害怕毁容,这样一来,攻击她中下路的,她反而有些照料不到。几个飞禽挺流氓的,撕啄几下,就把她的衣服撕扯开几道口子,衣衫下雪白的肌肤,顿时在布缝里若隐若现。 陈晴朗也不好见死不救,掏出符盘,连续发出数道刃符,直接将围着她的飞禽尽皆斩杀。 月池歌笙抬头看他一眼,大叫道:“你不准备出去行侠仗义么?” 陈晴朗撇撇嘴:“我来这里只打算救一个人,没打算救万民于水火。你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躲着吧,我可没有闲心顾及不相干的人。” 江舒情来到窗户前,低头看了月池歌笙一眼:“好漂亮的日本姑娘。” “五岳归来不看山,在你面前,谁也漂亮不过你。”陈晴朗转头看着她道。 江舒情冷笑:“以为我是裴裴么,会被你的花言巧语蛊惑?你不要再白费心机了,如果你不收起你那贪婪的想法,我和裴裴,你一个也别想得到。” “不能全部得到,和一个都得不到,对我来说,没有区别。”陈晴朗将窗户关上,回身坐到房间里的沙发上,“先等着吧,你爷爷肯定会过来接应的。” “冥顽不灵。”江舒情气得不轻,坐到床上生闷气。 几分钟之后,房门突然被人敲响,陈晴朗皱了皱眉,过去打开,发现居然是月池歌笙。 她脸色严肃的看着陈晴朗,非常愤怒的道:“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东京有多少人在被这些凶兽伤害,有没有想过多少女人孩子就这么惨死?你战斗力这么强,却连一点侠义之心都没有么?你们中国人,不是最讲究侠义精神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却只躲在这里守着区区一个女人?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守的不是一个女人,我守的是整个世界。”陈晴朗淡淡的道。 “你……”月池歌笙气得说不出话,转头看了坐在床上的江舒情一眼,“也没有多倾国倾城啊……你要是愿意出去救人,到时候成了英雄,要多少女人没有?身为一个男人,就只有这么一点出息?” “若是轻易被你说的那些诱惑打动,才是真的没出息吧?”陈晴朗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何况,我确实没有当英雄的心情。特别是当你们日本人的英雄。” “当我们日本人的英雄怎么了?!”月池歌笙气得大吼,“日本人的英雄就不是英雄了?” 陈晴朗耸耸肩:“反正我对救日本人,没什么兴趣。” “你……”月池歌笙女敕白的额头上都有细小的青筋鼓起了,“小心眼儿的中国男人!” 陈晴朗冷笑:“小心眼儿?那我拉过来一支军队,在东京烧杀抢掠几天,再玩个砍头比赛,然后我们再谈论小心眼儿不小心眼儿的问题,你觉得怎么样?”本来觉得这长腿妞挺不错的,现在看来,也就是长得不错而已。 “那是一部分人的错,不是全部人的。每个民族都有坏的人,但每个民族也都有好的人!”月池歌笙努力的辩解着。 陈晴朗很无奈的道:“但现在的问题是……你们的民族,控制在那些军国主义者的手里,你口中的那些好的人,对此无能为力。他们既然不能反抗同胞去做一些恶行,就要承受这些恶行所带来的恶果,因为他们享受了这些恶行所带来的一切,享受了好的,就要承受恶的。这个世界,没有人是无辜的。如果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一群反战争主义反军国主义者,不管他是哪国人,我都一定会救他们。” “我不应该来找一个中国人去救人。”月池歌笙转头就走。 陈晴朗关上门,重新回到沙发上坐好,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江舒情看着他,道:“还是那么愤青,这一点倒是没变。” “如果学姐没有在这里,我一定会出去救人。”陈晴朗道。 江舒情愣了愣。 “我刚才那样说,只是讨厌道德绑架。没有人有权利要求一个人去费心费力的救一些无关的人,更不能拿这个指责别人没有侠义之心或是其他的什么。别人愿意施以援手,那要感恩戴德。别人不愿意,那就自己默默承受一切。这世上,没有谁天生该欠谁的,没有谁天生该对谁好。一个成年人,必须要懂得这样的道理。而不懂得这样道理的人,一般都是白眼狼,也不值得去帮。”陈晴朗淡淡的道。 “可一想到有些孩子会被这些凶兽撕成碎片,我心里总是有些难受。”江舒情情绪有些低沉起来。 陈晴朗看了看手机:“估计援军快到了,这里情况这么恶劣,其他国家肯定会快速强硬的跟日本进行交涉。就算日本再不情愿,也无法承受多个国家一起喷涌的怒火。” 他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奇怪的号码,接通之后,里面立刻传来江老头的声音:“臭小子,你跑哪里去了?有没有想到办法去日本?” “老爷子,我已经到了,现在正和学姐在一起。”陈晴朗先给他吃颗定心丸,“你那里怎么样?什么时候过来?” “我是过不去了,但是之前已经有人提前将飞机开到了空域边界,在我忽悠那帮飞行员上天的时候,那些人就已经在待命准备出发了。不过即使这样,要到日本肯定也要一段时间。你在那里保护好舒情,如果有可能,去一趟大使馆,保护一下我们的国人。”江老头知道江舒情安全,顿时松了口气。 陈晴朗道:“好,我知道了,老爷子要和学姐说几句么?” “不用了,我在开紧急会议,你务必保护好舒情,回来请你喝酒。就这样,挂了。” 陈晴朗没来得及说声再见,电话就已经挂掉。 现在这个时候确实要所有军人紧急待命,一旦国际形势发生变化,要立刻做好战争的准备,江老头这个时候有时间打个电话过来,已经是很任性的行为了。 江舒情急忙问他:“爷爷打过来的电话?” “嗯。”陈晴朗将手机塞进口袋里,然后问,“学姐知道大使馆在哪里么?那里应该有国人避难,我要过去保护他们。” “离这里很近,我带你过去。”江舒情道。 陈晴朗将烟噙在嘴上,走到江舒情跟前直接搂住了她的腰。 江舒情脸色一寒:“还想占偏宜?松开!” 陈晴朗抱得更紧了一些,然后长剑一挥,窗户破碎,他抱着江舒情,直接跳了下去。 江舒情没做心理准备,吓得大叫一声,两条手臂直接紧紧抱住他,脑袋也钻进了他的怀里。 陈晴朗心里暗笑两声,手掌还在江舒情的腰上轻抚了两下。 然后就感觉腰间一疼,江舒情伸手使劲拧了他一下。 陈晴朗赶紧放老实,落地之后也没将江舒情放下来:“学姐,抱紧我的脖子别松。”说完,把江舒情的身子由侧着,变成面对面和他贴着,分开江舒情的双腿,让她的两条长腿缠住他的腰。 这姿势真够羞人的,江舒情大叫:“你干吗?”。 “现在不干,等安全了再干。”随后一只手紧紧搂托住江舒情的**,另一只手持着符剑,撒腿就挑了个地方跑。 就像抱着一个树袋熊。 他没走之前进来的地方,怕没保护好让江舒情受伤。 虽然陈晴朗跑得很稳当,但还是有一定幅度的颠簸,江舒情就觉得自己的**在陈晴朗的大手里上下升沉,被陈晴朗的大手不停摧残着。 她脸发红心发慌身体发软,咬牙切齿发出酥媚软娇的声音:“陈晴朗,回国我再跟你算帐!” 陈晴朗没有吭声,手在她**上按得更紧了一点,江舒情的胯间便紧紧挨着了陈晴朗的小月复,大腿根那片区域在跑动之间被摩擦着,感觉特别……也不知道是难受还是舒服。 江舒情顿时把牙齿咬在了陈晴朗的肩头,不然真的想忍不住申吟出声。 第二百二十九章、中国超人 动物再凶猛,在面对人类现如今这么高科技的热兵`器时,也只能兵败如山倒。 陈晴朗抱着江舒情从另外的道路向广场外奔跑时,能看到日本自卫队的陆军在依靠着各种屏障,对着周围的凶兽进行攻击。 一些大楼的房间里,也有许多的狙击手,眼睛对着高精度的瞄准镜,对着空中的飞袭者进行着单方面的杀戮。 同时有空军进场,战机上面发出密集的机枪子弹,攻击范围之内没有凶兽可以逃月兑毙命的命运。在凶兽密集的地方,战机上会扔下炸弹,直接将这些凶兽炸成一蓬飞上天的红色烟花。 如果有一台摄像机把现在东京发生的一幕幕拍下来弄成纪录片,在电影院上映可以直接分类到灾难片里,其真实的触感足以获得画面摄影这方面的许多奖项。而且剪辑之后,时长足够播成电视剧。到时候大家就是掐着时间去电影院追剧,那场面足以写进电影历史,成为标志性`事件。 枪炮过处,生灵涂炭。 但是凶兽实在太多了。 想要迅速的全部袭杀不太现实,只能暂时的先控制一下局面。 广场周围的街道,就是已经被控制的区域,除了进来时那个方向陷入焦灼的大战之外,其他地方貌似都已经由人类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 而且等到后续兵力的投入,广场那里的凶兽也不足为患。 就是不知道日本政治圈的顶层人物现在怎么样了,如果这帮人出了事情,日本内部必然要开始乱起来,这个时候要再有其他的势力进来捣乱,日本估计要乱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中国大使馆距离广场确实不远,陈晴朗抱着江舒情穿过两条街,就看到了中国大使馆,五星红旗在楼顶飘扬,让人感觉到一种归属感。 而在大使馆的周围,此时围满了密密麻麻的凶兽,大使馆各处门窗紧闭,看起来就好像楼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但这些凶兽的鼻子非常灵敏,它们清晰的闻到楼里面喷香的人肉味,一个个翻越院墙,用尖利的爪子,去扑击门窗。 在大使馆周围的楼上,有自卫队的士兵进行着远距离的攻击,凡是靠近大使馆主楼的,都会予以射杀。 只是这些士兵并不多,他们的火力在密集的兽群之前,显得微弱细渺。除了一些震慑作用之外,并不能给局势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而陈晴朗透过窗户,能看出楼里面躲了很多的人。大使馆应该跟日本政府有交涉,派人来保护,所以才会让国人过来避难,只是日本方面明显不太给力,处理这种突发事件的能力太过欠缺。 陈晴朗将江舒情放下来,道:“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身,然后再想办法解决这些凶兽。” 江舒情脚踩在地上的时候,感觉双腿发软,也不知道陈晴朗是不是故意的,这一段路上有明显的颠簸,她觉得以陈晴朗的能力,不可能做不到平坦的前行,两人身体之间的接触,让她有一种**泛滥的感觉。 “小朗,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混蛋了!”江舒情脸色潮红,说话都感觉使不上力气。 陈晴朗牵着她的手,随便进了一栋楼,路上有拦路的凶兽,被他用符剑随手解决。 “这就混蛋了?差得远呢。”陈晴朗嘴角浮出微笑,对自己的混蛋比较满意。 找到电梯之后,直接上了中间的楼层,陈晴朗随意挑了个房间想进去,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着。他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居然是英语,但是声音颤抖。 陈晴朗的英语虽然不太好,但是正常的交流还是可以做到的。 随便说了几句是来避难的,里面的人就把房门打开了。 这是一间超级大的办公室,但里面只有一个人,是一个外国佬,神情恐惧,已经被吓傻。看到陈晴朗手里的符剑,立刻愣住,然后狂喜的说了一句:“superman?!” 陈晴朗笑笑,道:“chinesesuperman。” “功夫!”这人居然也会汉语,“酷!” 陈晴朗和江舒情走进房间,外国佬立刻将门关上。 接着就手脚乱挥的用英语激动的说着这里的情况。 “太可怕了,简直就是世界末日。这么多奇怪的凶兽,到底都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简直无法想象,东方的国度是不是都是这么的神奇?可惜这里没有超人,只有反应缓慢的军队。我在这里躲着哪里都不敢去,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变得安全。中国超人,你是来拯救世界的么?” 陈晴朗让江舒情先做到沙发上,然后到窗前拉开窗帘。 外面的飞禽一看到玻璃窗后面映出人影,立刻便飞着过来攻击。 尖锐的硬喙使劲敲打玻璃,窗户上立刻便碎裂开来。 外国佬惊恐的大叫:“太可怕了,这些大鸟太可怕了,不能让它们进来,我会被它们给撕碎的!” 哗啦! 他话音刚落,窗户便彻底碎掉。 “哦,我的天。”外国佬捂住头惨呼。 而陈晴朗一剑过去,就把飞禽给干掉。 外国佬立刻双眼放光:“这真是一把神奇的圣剑,这是中国的魔法武器么?就像西游里那只猴子的棒子一样。” “你对中国文化倒是挺了解的啊。”陈晴朗一边看着前面大使馆周围的情况,一边随口说道。 他将符盘掏出来,在上面快速的画起符来。 都是太古雷文级别的符篆,都是雷符一类,有大范围的杀伤效果,还有火符,说不定可以让这些凶兽互相伤害。 他先激发一枚火符,一团大火球便立刻投掷进兽群。距离近的凶兽被一下烧成焦炭,周围的凶兽则是皮毛被燃烧起来。这些凶兽顿时惨叫着想要奔逃,但是没有路可以跑,一下一下撞在周围的凶兽身上,让其他的凶兽也都灼痛的嘶叫连连。 兽群立刻骚乱起来。 陈晴朗就站在楼上,拿着符盘,不停地画符激发,兽群中央不断驶过雷电和火符,凶兽大面积的死亡,并且有差不多二十多只凶兽身上,都烧起了大火。 这些火兽惨叫着奔跑,痛苦使它们无法保持镇定,距离它们近的凶兽,很快都被引燃,在兽群中央,立刻出现了一个火圈。 而那些飞禽则是全都朝着陈晴朗这个窗口而来,但都被陈晴朗一剑剑斩杀。 他左手持符盘,右手持符剑,右手食指腾出,在符盘上龙飞凤舞。面色平静,不动如山,整个人看起来,酷到极致。 就跟打乒乓球的大魔王张怡宁一样,那一看就不太高兴的脸,让人特别的放心。 雷和火,便由这里,不断发出。 第二百三十章、植物大战僵尸 场面的变化,立刻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大使馆里此时各个职能部门的人都在不同的房间里,分别为各个房间的国人鼓劲打气。他们相继发现了外面的变化,全都瞪大眼睛往外面看去。 大使馆政治处公使衔参赞在一楼大厅里,凶兽们一旦突破建筑的封堵,这里会最先受到攻击,凡是在大厅里的人,都会有生命危险。或者说,以外面凶兽的数量来看,只要那些凶兽突破进来,大厅里的每个人都必死无疑。 大使今天不在,公使衔参赞就成了这里职位最高的人,所以他当仁不让的来到了这最危险的地方,不断向国人加油打气。 这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上有着儒雅和威严两种气质,就像古代官场上地位显赫的宰相之类,浸于诗书与权术,散发出巨大的人格魅力。让人敬仰而又畏惧。 他穿着西服,脸色严肃的说着激情的话语,这时窗边一直朝外看着情况的人发出骚动,他以为凶兽快要进来了,赶忙道:“不要急,不要慌,要勇敢……” 他的秘书到窗边看了一下,然后惊喜又疑惑的道:“好像有什么人对那些凶兽下手了,不过不像是日本的自卫队,倒像是魔法之类,太荒谬了。” 这属于照顾到自己身份的官方话语,心里其实觉得这场景相当绚酷,很想掏出手机给拍下来。 其他的无关的人已经陆续来到窗边,纷纷朝外面看去,之前一直扒拉着窗户外面防盗窗的凶兽不见了,它们只要再攻击个几秒,就能进来了,但是现在它们纷纷转身,对着马路对面一栋楼张望。一只只凶兽用各自的语言对着那个方向怒吼,天空中的飞禽一只一只的飞过去攻击,然后在下一刻,就能看到一些烧鸡冒着烟从空中坠跌下去。 而就在飞禽争相攻击的地方,不断发出一道道绿光,这些绿光直射院中,炸出一道道惊雷或者爆火。拥挤的群兽躲不开攻击,死伤很多,院子门口的凶兽已经慢慢往外撤,向着那栋楼而去。 它们此时充满了愤怒,想要把攻击者撕扯成碎片。 公使衔参赞在窗边看着,心中也觉得惊奇,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年轻人拿着望远镜,就给借过来看了一下。 然后就看到在对面差不多六楼的位置,窗户开着,一个年轻人拿着一个墨绿色圆盘,面色平静的站在那里。他手里拿着一把仿佛由特效弄成的火剑,时不时挥动斩杀一下飞禽,更多的时间是用一根手指在那圆盘上画着什么,然后骈指往前一推,就发出去一道绿光。 “这是什么人?”他心里震惊不已。 而那些刚刚还处在惊恐当中的华人们,此时已经开始兴奋的议论起来。 “不会是眼花了吧?居然有这么牛叉的人?” “看着好像不是日本人哎,有点像是我们国家的人。” “确实像自己人,他好像是在画符哎。”这个是之前用望远镜观察的年轻人说的话。 这里有不少出来游玩的人,带小型望远镜的也不少,此时都纷纷掏出来,对着那边观察。有的人干脆用手机或者专业相机,将画面拉近观察。 “不会是传说中的修真者吧?” “看样子确实很像哎,而且好像长得很帅。” “表情太酷了,一般这种表情的人都很牛叉的。” “张怡宁打乒乓情的时候,都是这种表情。” “张继科也是……” 不安的情绪被挥散,大厅里因恐惧而凝滞的空气立刻活跃起来,公使衔参赞听着耳边的议论,心中的感觉和秘书是一样的。 确实太荒谬了。 也确实……太绚酷了。 他自认为阅历丰富,此时都觉得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这种情景,简直是大开眼界。 这时他的秘书又担忧的道:“这些凶兽一齐扑过去,那个小朋友挡得住么?”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啊。”其他人也有类似的担忧。 而这时和陈晴朗在一个房间里的外国佬,已经后悔放陈晴朗进来了。 “我说,你把它们都引过来了。万一它们上楼来,这楼里的人都得死。你虽然很厉害,但你不可能照顾到所有的人的。我说,你必须得想个稳妥的办法给解决了,你这么厉害,应该是有办法的吧?”他看着那些快速穿过马路的凶兽,身上已经全部被汗水浸湿。 江舒情在陈晴朗身边看着,也有些担忧:“小朗,怎么办?” 陈晴朗将窗户关上,一只飞禽便猛的撞了上来,玻璃瞬间颤动起来,但没有破。 他满意的点点头:“还算结实。” 然后向江舒情道:“你先在这里呆一下,或者找个更安全的房间也行,我把这些凶兽引开,然后解决掉他们。” 江舒情不放心:“这么多凶兽,你自己一个人怎么解决的完?太危险了!” “可是我不引开它们,这楼里的人就有危险了。”陈晴朗无奈的道。 江舒情瞅了一眼焦急的在房间里转圈的外国佬,将嘴巴凑近陈晴朗的耳朵:“要不干脆我们直接跑吧,你自己一个人出去和这么多凶兽打架,实在是太危险了。” 陈晴朗讶异的看着她:“太不人道了吧?” 江舒情很不好意思:“那也总比你一个人出去冒险强吧。” 陈晴朗觉得学姐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他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道:“学姐,放心吧,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江舒情问。 陈晴朗保持神秘:“等下就知道了。” 说完拉开窗户,两剑将外面的几只飞禽干掉,随后直接跳出去,站在旁边的空调外机上,又迅速将窗户关上。 又有两只飞禽凶猛的扑击过来,陈晴朗已经率先从上面跳下去,差之毫厘,两只飞禽收力不及,居然一头撞在了墙上。 顿时就是头破血流,尖喙都被撞折了。 陈晴朗完全不管身后发生了什么,施展出「星际穿越」,直接纵跃着落到了街道的正中央。 那些本来要进入大楼的凶兽,又顿时如潮水般退回,一只只红了眼睛,怪叫着冲着他奔过来。 外国佬站在窗边惊呼:“太疯狂了,这是在找死。” 江舒情的拳头也瞬间攥紧了,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大使馆里的人,包括旁边楼上躲着的那些士兵,全都觉得这家伙是疯了。 而陈晴朗落到街上之后,立刻画了几个防御类符篆。 是类似于太极戌土符的符篆,不过现在陈晴朗习惯了用火系的东西,所以用的是丁火攻防符。天地间的丁火精气聚集,燃成一张张将近一人高的火盾,这些火遁距离陈晴朗两丈远,凶兽们被阻挡住,往前扑的时候,扑不过去,还反而被烧伤。 这些凶兽立刻开始绕路,陈晴朗就继续发送一枚枚符篆。 将防御工事弄好后,就开始发出攻击类的符篆。 这些凶兽在变异之后,好像智商也有些不正常,发现绕路好像也绕不过来,就干脆一个个使劲往火盾上撞。 每撞一下,火盾似乎都会削弱一点,这肉眼可见的变化,让这些凶兽变得更加疯狂。 每当有火盾削弱到一定程度时,陈晴朗立刻就会再补上一个,于是两方的拉锯战就这样持续着,场面异常火爆。 陈晴朗把攻击主要聚集在火盾削弱的地方,火盾强劲的地方便不去管它。 这种场景,让围观的人想到一种游戏。 植物大战僵尸。 第二百三十五章、美女,需要帮忙么 “先退回楼里死守等待救援吧,现在也不知道外面情况究竟如何,冲出去恐怕就会像刚才那两辆军车一样,被丧尸硬堵住之后,直接淹没在尸海之中。”陈晴朗看着周围的情况,蹙眉向刘公使道。 谁都没有应对现在这种突发情况的心理准备和经验,每个人都已经达到慌乱与恐惧的临界点。只有陈晴朗一个人还镇定如常,眼前的画面好像对他的心理不能形成任何的冲击。刘公使平常虽然也是玲珑八面,见惯风雨,经常经历风云变幻的人。但对于眼前的场面,着实没有任何的办法。此时他的脑门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就跟生病的人身体发虚一样,动不动就浑身是汗。 但他依然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架势,人们的目光朝他瞅来时,绝不会得到任何负面的能量。他听了陈晴朗的话后,立刻开始镇定自若的指挥,于是刚刚上了大巴的那些人,又全部从车里下来,夹杂着那几个日本司机,一起慌乱的涌入楼中。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不用陈晴朗教,大家也知道该怎么做。 丧尸虽然恐怖,但一瞬间的爆发力和凶兽并不能相比,之前凶兽攻袭时,大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没有人敢有反击的冲动。但是面对丧尸,大家稍微还有一点抵抗的心思。 从一楼到五楼,每楼的窗户处都有人牢牢看着,在防止丧尸进入的前提下,跑到五楼找到装修工具,想尽办法加固门窗。五楼没有防盗窗,刘公使就干脆叫人把楼上一些铁皮箱子暴力拆掉,用又粗又硬的水泥钉,直接把铁皮钉到窗口上。 丧尸再厉害,也不可能有办法把铁皮给弄穿。 将所有楼层的所有门窗加固后,所有人又都开始找趁手的武器,不过人太多,东西太少,可用来攻击的东西就更少,所以基本上大家都还是赤手空拳,只能看看背包里有没有什么坚硬的物件,可以用来跟丧尸干仗。 有一些对冷兵器比较感兴趣的人,在日本买的有一些小直刀之类,其他的人就只能模出一些指甲钳挖耳勺之类的物件,翻来倒去,发现最能当成武器的,居然只有手机。 好在现在的手机都是大屏,拿在手里不算搞笑,不过就那重量,和板砖还是相差甚远。 陈晴朗见里面准备得差不多,丧尸一时半会儿攻不过来,就直接上了楼顶,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附近方圆三百米的范围,没有多少高大的建筑,因此可以轻易的看到街区上的情况。 此时周围的街道上,已经全部都是丧尸。而且因为尸毒会感染的原因,丧尸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在这种庞大的基数上,想要通过正常的方法硬冲出去,几乎不可能。 “嗡嗡嗡……” 随着阵阵嗡鸣,一架又一架战斗机出现在空中。日本空军大范围出动,短短的时间内,东京上空几乎各个地区,都有战斗机在战斗。 一颗一颗的炸弹不要命的扔下,在坚硬的马路上炸出一个又一个大坑。丧尸扎堆的地方,土石翻覆,丧尸被炸得肢体碎解,硝烟弥漫中恐怖的断臂断腿包括一些撕扯着的肠子内脏,翻腾飞舞。 只是一架战斗机上,能装载多少枚炸弹呢? 战斗机来回穿梭,杀死的丧尸不在少数,但并不能让其数量锐减下去,而附近的楼层里,还有一群又一群的丧尸在陆续蹿出。 而在大使馆所在区域的周围,只有孤零零的一架战斗机在盘旋飞鸣。轰炸了一会儿后,弹药告磬,便又嗡嗡嗡的飞离了这里,跑到军区补充弹药去了。 而这架战斗机的一番轰炸,实质上并没能炸死太多的丧尸,或者说以丧尸原本就庞大的基数来比,炸死那点丧尸,根本起不到任何改变局面的作用。 陈晴朗就干脆站在楼上,手持着符盘,不断的画符,然后不断的激发,在大使馆周围,立刻竖起一道道火盾,丧尸扑上去,立刻被火烧死。 之前的凶兽好歹是生物,会有痛觉之类,丧尸是死物,没有痛觉,扑到火盾上,被火烧到,也不知道后退。所以陈晴朗不需要额外的攻击手段,只需要竖起一道道火盾,等着丧尸们自取灭亡就可以了。 这样其实比之前对付凶兽要轻松的多,但是凶兽数量其实没这么多,而且是死一只少一只,不会在短时间内成倍增加,而丧尸,却是在以恐怖的速度不断增多,如果一直这样无穷无尽,早晚有挡不住的时候。同时,水,食物,这些也都会成为问题。 他自己可以轻松逃出去,但是楼里这些人,可就没有能力全部保住了。 但是根据丧尸电影里的那些剧情来推演的话,想要成功将丧尸给解决掉,似乎是无比艰难的事情。 除非在丧尸刚刚出现的时候,就使用非常简单粗暴的手段……例如,直接扔几颗原子`弹,将整个日本都给炸掉…… 那样的话,日本估计会自己先把东京给炸掉再说。 正站在楼上想七想八的时候,忽然发现在远处的一个狭窄的街道中,忽然开始有丧尸不断的聚集。 而聚集在街道最中间的地方,丧尸不断涌动,一会朝中间夹击,一会儿又被什么东西打得朝两边退去。陈晴朗运目望去,只能看见一根根被铁皮包着的齐眉短棍不断挥击,把一个个丧尸砸得头破血流。只是他们明显很疲惫了,铁棍挥击的速度和力道都下降不少,丧尸不知死活的情况下一个劲儿前扑,很快就有两根飞扬的短棍直接落在了地上。然后是两声惨叫传出,还有其他人的呼喝怒骂。 陈晴朗仔细看了一下,果然在其中发现了月池歌笙的身影。 她被其他的僧人护在最中间的位置,暂时没有危险,只是看她那焦急的表情,估计是很想跑到最外围大杀一通的。 不过就他们现在的情况来看,不超过五分钟,就要被丧尸大军给淹没,然后在身上被咬出伤口之后,变成一个个丧僧。 因为距离很近,之前好歹也算说了几句话,陈晴朗倒觉得不能见死不救,看了一下大楼周围,发现那些丧尸暂时无法突破火盾,就直接几个纵跃,落到了那狭窄街道旁边一堵两米高的高墙上。 “美女,需要帮忙么?” 他蹲在墙头,掏出一根烟在符剑上点燃,随后抽一口吐出缭绕烟雾,接着痞里痞气的大声向那位高挑的日本女武僧问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看呆 听到墙头上突然传来的声音,一众武僧都吓了一跳。看到是陈晴朗,这些见识过他厉害的人,眼睛里顿时都燃起希望的光芒。 一干人立刻哇啦哇啦的求救,只是陈晴朗听不懂,而月池歌笙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时之间还有些发愣。 陈晴朗的出现,吸引了一干丧尸的主意,几个丧尸立刻就朝着这边扑过来,只是围墙太高,他们只能在那里费劲的蹦跳着用手去够,却根本够不着他,而陈晴朗只是将剑尖朝下一扫,顿时一排丧尸的头颅就被从天灵盖上割烂,立刻就摔了一堆。 月池歌笙终于反应过来,但第一时间是生气。 “你不是不想当日本人的英雄么?来这里做什么?”她恼怒的问着。 陈晴朗吐出一个烟圈:“顺手救一下,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当然如果你觉得不需要帮助,那我也正好能省点力气。” “那你就把力气省着吧!”月池歌笙脸色铁青的道。 她倒是不想要帮助,但是她的同伴想要啊,一个个快速的向月池歌笙催促,让她赶紧请陈晴朗帮忙。 月池歌笙黑着脸向他们道:“这人仇日,来这里是看戏的,不是救人的,你们不要对他抱什么希望了。” 一干武僧顿时有些沮丧,手上力气都小了几分,最前面的丧尸立刻就抓住了一名武僧的手臂,张开嘴就向他的脖子咬去。 那武僧顿时就吓得头皮发麻,嘴里啊啊啊啊惊恐的大叫。 陈晴朗也来不及在符盘上画符了,施展天赋神通「火里种金莲」,一点烛光般的星火出现在指尖,往前一弹,这火头瞬间就穿透了那丧尸的头颅,快要碰到武僧脖子的嘴一下就偏离了位置,整个脑袋直接趴按在了武僧的胸口,然后整具身体一点点滑了下去。 烛火穿透丧尸的脑袋之后,又穿透了他旁边的几个丧尸,顿时五六个丧尸哗啦啦倒了一地,让这边几个武僧的压力轻了一瞬。那个差点被咬死的武僧,则是浑身冷汗将衣服浸透,要不是身在重围,真想一**坐倒在地,好好的喘几口粗气。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陈晴朗只是动动手指头,立刻就救了一个人,还在瞬间击杀五六名丧尸。这些武僧下意识的就是佩服,然后再次纷纷向月池歌笙进言,让她请求陈晴朗帮忙。 只是月池歌笙一看到陈晴朗那故意装出来的吊儿朗当的脸,就想抽他。 她知道,陈晴朗现在肯定在等着她求他,正是因为这样,她更不想开口,不然会觉得受到了侮辱,对陈晴朗也就更来气。 而且她之前跟同伴说陈晴朗仇日,说他并不想救日本人,结果现在陈晴朗出手了,同伴估计还以为她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去让陈晴朗帮忙。毕竟现在情况危急,所有人都想不了太多,而大敌当前,生死关头,这些武僧肯定心里焦躁,他们又看出陈晴朗在一起盯着月池歌笙看,明显是要看她的意思来决定最终帮不帮忙,因此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月池歌笙的身上,她一直不开口让陈晴朗救人,武僧们就会觉得她没有把他们的命放在心上。 所以现在月池歌笙很生气,陈晴朗让她当了恶人。 这会儿丧尸的攻击再度凶猛起来,武僧们再次拼尽全力战斗。月池歌笙在保护圈中呆着,心里真是纠结得要死。 最后没有办法,只能一咬牙,向着陈晴朗道:“下来帮忙!” 陈晴朗很惊讶:“请人帮忙还能这种态度?” “你……”月池歌笙简直要气炸了,但是没有办法,形势比人强,只能强压住火气,拿出日本人那种特有的严肃而恭敬的态度,“请陈君帮忙退敌,在下感激不尽。” 陈晴朗笑笑,将烟头弹掉,然后持着符剑,纵身跃下墙头。 符剑横扫一圈,火光连成一个圆,周围的丧尸全部被腰斩,分成两截摔掉在地。他身法灵敏,剑招轻巧,出剑之时,如庖丁解牛,挑鱼刺般,将紧挨着众武僧的丧尸迅速格杀,随后便大开大阖,不需要什么技巧的猛挥猛扫,丧尸立刻便如被剪割机推到的麦子,唰唰唰疯狂的折断一茬茬的倒下去。 陈晴朗就像一个拿着巨镰的死神,疯狂的收割着不是生命的生命。 众武僧刚才为了不死,一个个累得要死,而陈晴朗在战斗时,却是如此轻松写意,两相比较,真是天差地别。他们一边弯着腰喘气,一边羞愧的无地自容,平常以为自己战斗力很强,现在才知道都是垃圾。 月池歌笙更是在心中暗骂:混蛋,既然这么牛逼,发发善心帮帮忙又怎么了,还非要让自己求,真是无耻。 陈晴朗很快将街道里的丧尸杀掉大半,而月池歌笙等人也已经恢复了体力,陈晴朗潇洒的收剑,纵身跃上墙头。 “危机已经解除,接下来就靠你们自己了。” 月池歌笙无语:“你要把我们丢在这里?” 陈晴朗诧异:“要不然?我还一直带着你们?我可没有那么闲。” “可是你一走,这些丧尸又围上来,那你刚才做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你好歹要把我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吧?”月池歌笙真得都快崩溃了。 陈晴朗无语:“你居然是这么想的?好理所当然的思维啊。我跟你们又没什么关系,我费那么大劲干什么呢?” 看着街道两端的丧尸又在朝这边涌来,月池歌笙有些着急,九死一生的场面,她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心有余悸啊。 “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反正之前也求过了,再求一次也没什么了。 陈晴朗是真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多了,不过再想想,自己就这么走了,刚才做的确实好像都没了意义。 “好吧好吧,那就送佛送到西。你让你的同伴跟上我,我带你们到安全的地方去。”陈晴朗说完,率先跳上墙头。 这些武僧现在没有丧尸压迫,也有时间爬墙头了,事实上他们弹跳力其实不错,但要是在之前那种情况下,估计还没跳起来,就被丧尸抱住腿了。 一众人上了墙头,看到外面其他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丧尸,月池歌笙他们立刻又是一阵头皮发麻,有几个武僧双腿都有些发起抖来。 陈晴朗大致看了下路线,淡淡说了句“跟着我”,便跃到了距离最近的楼房的空调外机上,随后一级一级往上跳,到达楼顶。 那些武僧就一个一个,按照他踩好的点,跟着他纵跃,只是若稍有不慎,便会失足掉落下去,每个人都提心吊胆,全都吓出一身冷汗。 月池歌笙紧跟在陈晴朗身后,身体纵跃时,衣衫飘荡,长发飞扬,美而潇洒。 她在众武僧当中应该武力值最高,跟着陈晴朗毫不费力,后面这些武僧就有些吃力,但也不至于跟不上。 只是街道与街道之间距离颇宽,这里必须下地,陈晴朗直接激发几枚火盾,然后跳到盾牌之间,将僵尸清理,随后招呼武僧们跟上。 而武僧们在后面,已经完全看呆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萧索 “月池,这个中国人太厉害了吧,居然还有这种本事,要不我们请他来教我们吧!” “……太想学了,心痒的已经不行了……太厉害了……” “我后悔没有学汉语了!” 一帮武僧跟在月池歌笙身后,叽叽喳喳叫个不休。月池歌笙听得烦躁,斥道:“闭嘴!” 于是一帮大老爷们立刻噤声,面面相觑,有些不能理解月池歌笙此时的态度。 从火盾中间穿过时,武僧们近距离的看到了这人间的神迹,一只只丧失撞到火盾上,像撞到了墙,不能寸进,而那火盾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只要一碰到,立刻就有火舌嗖的蹿出,然后将丧尸整个点燃,就仿佛丧尸的身上本来就浇了一层汽油一样。 所以短短的时间内,火盾那边已经堆了一地烧焦的尸体,恶臭的气味扑鼻而来,让人闻之欲呕。 陈晴朗很快就将他们带到了大使馆楼后的院墙处,轻轻巧巧的就跃了上去,等到月池歌笙他们也跟上来后,就到了楼下,从空调外机往上跳,一直到达楼顶。 所有人都到达楼顶后,那架刚刚离开的战斗机又回来了,只是面对已经又增多的丧尸,炸弹的杀伤数更是不值一提了。 月池歌笙看着附近街区的情况,神情不由自主的黯淡下来。 其他武僧也都是无力的坐着,充满了悲愤与无奈感。 陈晴朗则是加强了一下火盾的防御,然后就回到了楼中。 刘公使一看到他,立刻就道:“陈先生,幸好有你在。若不然,这些丧尸此时只怕已经进入楼中,将我们屠杀殆尽了。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有办法突围出去么?” 陈晴朗摇头:“到处都是丧尸,密密麻麻,除非有大规模的军队不惜一切代价进行屠杀,否则东京都里没有任何人能够逃出去。” 刘公使的神情一瞬间黯淡了一下,但随即又明亮起来,信心满满的道:“国家和人民不会抛弃我们的,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出去!” “我对此也很有信心。”陈晴朗微笑着道。 虽然平时也会埋怨国家或者政府这个不好那个不好,但在危难时刻,只有国家也仅有国家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人民的身后或身前,任何国人在外面遇到事情,国家都不会不管。虽然祖宗的文化偏向中庸,但是该亮剑的时候,国家向来不会怂。 陈晴朗相信,政府一定会排除万难,再派人过来救援在这片异国他乡的土地上,被困于重围的国人。 江舒情刚才透过铁皮窗上的小眼,往外面看了一眼,本来以为是很糟糕的情况,但事实上比想象中要好的多。那些火盾的作用很大,任何丧尸都闯不进来,看着那火焰熊熊,就会让人打心底生出浓浓的安全感。 在这种从未有人遇过的危难时刻,所有人都惶然惊恐,只有这个曾经一直被自己当作小孩子的学弟,带着一种波澜不惊的态度,使出众人无法想象的手段,以一种近乎神迹的方式,将凶险挡之于前。此时看着他面色平静的跟着刘公使聊天,江舒情第一次感觉到他的变化所带来的强大人格魅力。 自己再无法将他当成以前的学弟来看待了,他也确确实实不是以前那个稚女敕的学弟了。 他现在已经是一个众人敬仰的大英雄了,这里每个女孩子看他的眼光,都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敬和爱慕,而那些男孩子眼中,是纯粹的佩服感激还有羡慕。但没有嫉妒,这里没有任何灰色的情绪。 “走,我们一起去上面看看情况。”刘公使向身边的人说道。 于是一干人上了楼顶,看到上面坐着一群脸色很难看的日本武僧,一时之间都有些惊讶。 江舒情一眼就看到了月池歌笙,立刻就目光不善的看了陈晴朗一眼。 陈晴朗很淡定的给众人介绍:“这是我刚刚救出来的一拔武僧,这位是月池歌笙,其他人都是和她一起的。” 月池歌笙等人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向刘公使等人鞠躬致意。 “突然打扰,真是冒昧。”月池歌笙不好意思的道。 刘公使摆摆手,看着外面比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多的情况,苦笑一声:“这个时候,就不要这么客套了。” “我们的军队,一定可以应付这次的灾难。”月池歌笙信心十足的道。 刘公使淡淡的道:“但愿吧。”随后一招手,又领着众人下去了。 这场面看着糟心,那还不如不看。 陈晴朗留在了楼顶上,他需要根据底下的情况,随时进行防御的加强,同时盘腿坐在地上,抓紧一切时间修炼。 这次的丧尸之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解决,在此之前,他必须保证有百分之百的战斗能量。一旦他战斗力不足,那情况立刻就会变得很坏。 江舒情随着他留在上面,就坐在他旁边,目光偷偷的打量着他的脸庞。这种情况让她觉得可笑,两个人的情况完全颠倒了,以前都是陈晴朗偷偷的看她,而现在她成了偷偷模模的那一方。 这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也第一次有些后悔。有些人不及时抓住,真的会造成很多的遗憾。 那这一次呢,自己应该抓住么? 这个念头让她想k自己一拳,做人不能这么没有原则。 那边的月池歌笙等人,此时陷入深深的绝望,他们将希望的目光投向空中那些飞来飞去的战斗机,但这些战斗机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心中想要的结果。 相对而言,反而是大使馆周围的那些火盾,可以让他们更有安全感一些。 在自己的国家,却需要别的国家的人来保护,这种情况,让人内心复杂。 十分钟后,刘公使上了楼。 “陈先生,等会儿会有直升机过来救人,只要咱们的人全都出去了,这里的事情,我们就不用多管了。” 陈晴朗点头:“那样最好。” 月池歌笙等人心境瞬间变得悲凉。 在东京的中国人美国人英国人法国人……只要不是日本人,都可以通过离开,来月兑离危险。 而日本人呢? 生于斯长于斯的日本人呢? 月池歌笙将手中的短棍握得紧紧的,一嘴银牙简直要被咬碎。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不惧怕一切苦难,也从不哭泣,但此时却是鼻子发酸,眼睛泛红。 她看着一望无际,密密麻麻的丧尸,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些丧尸,本来都是自己的同胞,而如今却变成这个样子,自相残杀。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一种无助无奈与悲愤的感觉,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迎风而立,身影萧索落寞。 第二百三十八章、尸王(一) 大使馆楼内人声鼎沸,惶惶的气氛瞬间消散。 外面有火盾将危险挡之于外,马上又有飞机过来救人,他们很快就会月兑离危险,回到祖国的怀抱。 灾难突发,九死一生,经过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如今终于要尘埃落定,安全逃离。 这种大起大落,将使他们永生难忘。而想到自己的祖国,一种强烈的归属感便由心中油然而生。 他们在此刻,才终于深深的体会到,背后有国家作为依靠,是一件多么叫人自豪而幸福的事情。 陈晴朗本来是不打算管这里的事情的,他能力有限,又只有一个人,真的要管,还真没有那本事。但是当他盘腿坐在屋顶修炼的时候,忽然在附近的街道中,看到一个身穿道袍的邋遢道人,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在墙体间奔跑纵跃。只是他此时显得很狼狈,衣衫破烂,头发<凌乱,浑身沾满雪泥,而持着一柄长剑的右手手臂上,似乎还有被丧尸咬出的伤口。 这人像是一个内功用尽的武林高手,身法步法都很高明,但却软绵绵的,好几次在纵跃的过程中,都差点够不到下一个落点。 而他怀里的孩子,就趴在他肩头,好奇的看着周遭的一切,有的时候,还会咯咯的笑两声,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怎样的险地。 当那老道抬头看到楼上的陈晴朗等人时,眼睛中顿时露出希望的光芒。本来已经疲惫万分的身躯,似乎突然间充满了力量。接下来选点准确,落姿平稳,纵跃间大袖翻飞,宛若在空中飞翔的一只鹞子。 他怀里的孩童便立刻欢快的笑出声来,在这危险的浪潮中,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哀。 老道通过空调外机,很快便跃至楼顶。 到了这里,再没有了力气,将那孩童放下手,便一**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月池歌笙立刻走了过来,用日语跟老道打招呼。 但老道显得很尴尬的样子,连连摆手,支支吾吾的说着:“我滴,不是,日本人,我滴,中国人,大大滴……” 陈晴朗顿时一愣,立刻几步过来,问道:“道友是中国人?” 那老道很惊讶:“原来这里还有中国人……哦,这里貌似是中国的大使馆。还有,你刚才叫我道友……你也是道士?” “我是求道者,但不是道士。”陈晴朗解释道。 老道不解:“求道者?” 陈晴朗也不想解释太多,没接这句话,而是问:“道友从何处来?怎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还有这个小孩子……” “我是一个道士,年轻的时候为了布道,留居日本,这个孩子是我从附近一处住户中救出来的,所幸将他安全带到这里,不然心中难安啊。”老道士看了看自己的右臂,又苦笑一声,“只是看来,今日难逃一死。” 陈晴朗看着那个用日语和月池歌笙等人在那里丫丫丫的交流着的小孩子,忍不住问他:“为了救他,却让自己被丧尸咬到,值得么?” “我已经是垂垂暮年,他却正是刚刚生发,我死,他活,这世上便又能多一个几十岁的人生,这何止是值得,简直是赚大了。”老道笑着说道。 “可是他跟你无亲无故,而且是个日本人。”陈晴朗道。 “就你这思想境界,还想当所谓的求道者?”老道伸手拭了拭剑锋,“我辈求道,求的是什么?我辈出家,出的又是什么?求的是超月兑世俗,出的是红尘俗世。人啊,避免不了一个俗字,而道,就是为了月兑俗。” 陈晴朗又问:“俗是什么?” “一切阻碍你内心的,都是俗。”老道答。 陈晴朗摇头:“太笼统。” “想救人么?”老道问他。 陈晴朗点头:“想。” “想救日本人吗?”。 “看情况。” “美国人呢?” “看情况。” “英国人呢?” “看情况。” “那中国人呢?” “若能救,便要救。” 老道摊手:“你想救人,但却因对方的国籍,而又对这种念头有所抑制,就是因为世俗的组织观念,阻碍了你的内心。而在老道眼中,没有中国人日本人美国人英国人,只有想救的人和不想救的人。我若看得顺眼,管他哪国人,我都救,我若看得不顺眼,管他哪国人,我都不救。” “顺眼不顺眼……主观意识。”陈晴朗道。 老道点头:“主观意识。” “不敢苟同。”陈晴朗实话实说。 老道突然大笑:“你这已经算是个合格的求道者了。” 然后不待陈晴朗再说什么,他已经猛然跃到了外面的街道。手中长剑挥动,连续斩下数个丧尸头颅。然后在下个瞬间,就被周围的丧尸猛扑而上,淹没在一张张血盆大口当中。 所有人都惊愕万分,而那一直笑着的小孩子,突然大哭起来。 陈晴朗立刻连发数道火盾,将两边的丧尸隔开,随后激发符剑跳下,将火盾中间的丧尸全部清理。 不过已经晚了,老道身上已经到处都是伤口。过不了多久,他也要变成丧尸。 陈晴朗叹了一口气,用符剑直接将老道的头颅割下,随后施展神通「星际穿越」,直接就跃至楼顶。 那小孩子看着他,一脸的惊奇,瞬间忘记了哭泣。 江舒情由衷的说道:“要是所有人都能好好的,那该有多好。” 这时远处的天空,忽然驶来五六架新黑鹰直升机,直升机上面,有一些日本字样,貌似是一个公司的名称。但是在飞机的一侧,却挂着一面红旗。红旗被风肆虐,根本看不到上面的图案。但光是那一抹红色,就已经足够叫人觉得激动。 这时刘公使带着一些人从底下走了上来,而飞机就在楼顶上空停着。飞机舱门,吊下一根根软梯,几架飞机围成一圈,楼顶四沿,便都有软梯摇摆。 于是躲在楼里的国人,便都一个个出来,抓着软梯往上爬。 新黑鹰直升机是运输型直升机,但载人量也不算多,只能载二十几个。不过五六架一起,一次也能载差不多一百多人了。来回三四趟,就可以把楼里的人全部救走。 只是这时又有凶猛的飞禽来捣乱,飞机里的人便举枪射击,有的飞禽去攻击软梯上的人,飞机里的人便不敢开枪了,这时陈晴朗就直接用符篆攻击,以保证那些人的安全。 几分钟之后,六架直升机满载,嗡嗡嗡的飞走。 刘公使看着飞机的影子,容光焕发。 “太好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尸王(五) 然而后续并没有这样的炮弹持续投放,或许是日本现在的政治高层并不希望自己国家的首都,就这样被自己的军队给亲手毁于一旦。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无数的高个丧尸在城市间肆虐,大部分藏在楼体内的幸存者,被它们快速搜捕出来。这些高个丧尸似乎有着敏锐的嗅觉,而大使馆这里活人的气息尤其浓厚,此时楼体周围已经有了十多只高个丧尸,它们正在和火盾作着生死的较量。 陈晴朗就在几层楼之间游荡,在最方便的位置对外面的丧尸进行雷符攻击。每一道雷电,都能准确的结果一只丧尸,从目前的战斗情形来看,这些高个丧尸短时间内无法对楼内的人造成什么威胁。 月池歌笙对于自己国家这十多分钟的不作为,显得极其的愤怒。 那些武僧也都是一样,心中充满着悲哀与愤懑的情绪。 而刘公使则是一直呆在办公室里,通过里面的通讯装置,和救援小组的人一直在进行着联系。 以现在人类的武器,想要解决掉东京的丧尸,其实很简单,但有的时候处理事情并不能太简单粗暴,其中有各种各样的阻挠。 第一,东京是日本首都,日本政府并不愿意这样的城市被轻易毁灭。 第二,这座城市里现在还有很多幸存者,暂时还没有哪个掌权者敢于毫无畏惧的蔑视这些生命的存在。 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这两个,第一个阻碍来自于日本政府,第二个阻碍,来自于政治家们的名誉考虑,以及全世界民众的慈悲心,谁要是敢提出不顾幸存者们的性命,直接对东京实施毁灭性攻击,其他的政治家们——不包括日本人——肯定会举双手双脚同意。然后问题得到解决,而那个提出实施方案的人,则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此时在距离东京五百多公里的大阪,日本现在的政府高层,正聚集在一起开会。 无数的方案被提出又被否定,甚至有的方案已经讨论到快要实施的阶段,却被发现一些微不足道而又会导致许多问题的小细节上的阻碍,这种时候这些人的信心就会受到极严重的打击,一向都比较注重自己形象的政治家和军事家们,此时人手一根香烟,大大的办公室里,虽然开着窗户,空气仍然滞闷得要命。一呼吸,就是浓重的二手烟进入口中,会场频繁响起被呛到的干咳声。 “必须要尽快想出好的办法,我们现在顾及的是首都的幸存者,可是如果我们再这样碌碌无为下去,等到商量出方案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幸存者需要我们去拯救了!” “说实话,如果一定要救那些幸存者,可能折进去的人,比救出来的人还多。” “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我们的同胞还在等着我们这些人去救他们,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 “可是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全东京都是丧尸,我们除了不惜代价的毁灭它们,没有其他好的办法,没有!我们在这里已经坐了很久了,我已经抽了两包的香烟,可是我们讨论出什么了么?我们只是让体内又多了些尼古丁,仅此而已!” 这些人此时无比的疲惫,他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难题。 甚至有人说:“我真羡慕东京都里遭殃的国会成员们,他们现在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些让人想要自杀的问题。” “而且这个时候其他国家还在不停地催命,外交部又是一群蠢货,实话说,我现在真想一头撞死在这里。” “谁不想死呢。” 会场里一小部人丧失了信心和耐心,他们一边大口抽着烟,一边痛苦的埋怨起来。 其余的人虽然没有说这些丧气的话,但脸上的神情也都大致无二。如果现在找只扫把扫一下地,肯定能弄出一堆被拽掉的头发丝。 “不要再埋怨了,现在说这些话一点意义都没有!” “那你好歹说些有意义的话出来啊!” “现在是危急时刻,你这是什么态度!” “要我说直接把东京炸了得了,哪这么多屁事!” “不要胡说!” 会场里的气氛在变得越来越差,也或许是为了暂时缓解自己的痛苦和焦虑,亦或是暂却忘记目前的灾难与自己身上的责任,有的人已经开始相互争吵起来,并且劝都劝不住。 而在这个时候,会场的门被敲响。但会场里没有人听到,也没有人去注意,房门一直响了好久,然后被从外面推开。 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文书模样的人,他看着会场里的情况,露出惊愕的表情,随后在心底叹口气,然后直接走到了坐在位首的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刚刚点燃一根烟,看到他,眉头皱起,但是强自压制住不耐烦的心情:“又是哪个国家在找事了?中国?韩国?还是朝鲜那个跳梁小丑?东京都里会有朝鲜人过来旅游么?他们国民的经济水平已经达到这个层次了?” 文书没有理会他毫无意义的对其他国家的嘲讽,而是将一份杂志和和一个档案袋放到了中年人面前的桌子上。 这份杂志的名字叫海市蜃楼,是日本的老牌科幻杂志,不过五六年前就已经停刊了,而放在桌子上的这期杂志,差不多已经是创刊初期的杂志了。纸张陈旧磨损,书页残破翻卷,封面上面,还有许多的污垢。 中年人不理解:“你是想让我在这种时候看一篇科幻小说来缓解一下绷紧的神经么?” 文书将杂志翻到背面,揭开书皮,指着最后一页,道:“这是海市蜃楼的一个栏目,叫做科学怪事。这上面记载的,是一个日本科学家放弃高薪的科研工作,转而筹钱去研究丧尸的事情。” 听到“丧尸”两个字,中年人打起了精神:“说重点。” “据说这个科学家在几年前,研究出了一点东西。”文书说道。 “放屁!丧尸是在今天才出现的,之前根本没有,他到哪里去研究?!”中年人觉得若是有人去相信这样的鬼话,那脑子真是不知道坏到了什么程度。 他现在有点怀疑自己的用人能力。 “听说这人自己研制出了丧尸……”文书道。 中年人有点不耐烦:“听说听说,现在说这个词,有什么意义么?” 这时其他人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开始询问到底又发生了什么让人头疼的事情。 那文书就把丧尸科学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科学家有研究出治服丧尸的有效办法么?”有人问。 “肯定的啊,要不然他不是早被自己制造出来的丧尸给杀掉了?”有人回答。 更有人阴暗的揣测:“妈的,这次的丧尸事件,不会就是这个混蛋不小心搞出来的吧?” 而有的人则是仿佛看到了希望:“这个科学家住在哪里?” 中年人拿起档案看了一下:“东京都、东阳町、永代大道451号。” “东京都……这真是个糟糕的消息。”有人已经苦恼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现在什么方法都要用,反正人多的没地方使,找人,找飞机,想办法,去这个科学家的地方,看看他现在到底还在不在。” “这个消息需要告诉别的国家么?” 中年人沉吟一会儿,随后道:“先散播出去吧,好歹让他们消停一会儿。” 然后又加了一句:“混蛋,我真的受够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尸王(六) 东京都东阳町永代大道451号。 这片区域算是东京都的中心地带,不远处是一个超大的东阳町公园,附近是一些高级写字楼和豪华别墅区。而永代大道451号处,就是一个别墅区。 相比起东京其他地方的尸山尸海相比,这里的丧尸简直少得可怜。不过从小区的情况可以看出,这里也是受到了极为严重的肆虐的。很多别墅的窗户、房门,都被撞破,地上有肠子和人骨,以及大滩大滩的血迹。在小区的主干道上,零零散散有一些丧尸在移动。这些丧尸都是在未变成丧尸前受了严重的伤,缺胳膊少腿,失去了正常的行动能力,只能在地上慢慢爬行。还有的下半截身子已经消失,一堆腥臭的肠子和内脏在地上拖拉着,后面形成一条长长的恐怖的血迹带。 或许是因为小区里已经没有什么生人的气息,所以很难看到有健全的丧尸在=.==里面游曳。偌大的别墅区,显得异常的安静,这安静配上眼前的情形,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然后轰轰两声,距离这里不远处,突然有两架战斗机一头栽在地上,与地面相撞后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响。 接着。 数架双人操控战斗机停在了宽阔的永代大道上,里面的驾驶员一脸庆幸的走出来,全都大口喘气,不停拍着胸口。 其中一个长官衣着的人清点了一下战斗机,发现还剩五架。 “真不敢相信……我们已经这么小心,还是在临近降落时被那些弹跳力简直可以和超级塞亚人相比的高个子丧尸给硬生生击沉了两架。” 其他的驾驶员同样心有余悸。 一个飞行员道:“长官,我们要抓紧时间,如果等会儿那些高个子丧尸赶过来,我们只怕连想逃都逃不了。” 那长官惨然一笑:“若是能找到那位科学家,而他又正好研究出了可以对付丧尸的办法,那我们就算晚一点,也没什么大碍。可是如果找不到那个科学家,或者那个科学家没有研究出什么有效的办法……恐怕到时候我们的任务,就是来东京都里拯救幸存者。到时候,一样是死。” 飞行员们听了这话,立刻就在心里祈祷。 伟大的香川顾彦,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长官拿起手里的档案,看着上面那张贼眉鼠眼的一寸照片,实难将他和一位科学家或者一位可以拯救东京的科学家形象联系在一起。 对于这次行动的结果,他并不抱有任何希望。 “68号院……赶紧进去搜寻!” 长官一声令下,飞行员们立刻火速进入小区。站在大街上,让他们极度没有安全感。 本来在地上缓慢爬行的丧尸看到有活人进来,一个个双眼立刻发起兴奋的光芒来。就连移动的速度,都要比之前快上几分。 砰砰砰! 枪声立刻响起来,攻击范围内的丧尸全部被爆头。 这些飞行员刚准备冲进去寻找68号院,那位长官已经在小区入口处发现了一块小区建筑分布图。 他手指着主干道一挥:“最里面,走!” 这些人立刻飞奔起来,一路上又碰到了几具丧尸,全都被一击毙命,除此之外,没有受到什么大的阻挠。等到一直跑到了小区的最里面后,就在那名长官的指示下,往右边拐,又跑了大约两百米左右,一栋别墅大门前刻着“68”两个数字的景观石就映入了眼帘。 当他们看到这栋别墅此时的情形时,心情立刻激动起来。 奔跑而来时看到的那些别墅,和眼前的情形完全相反。 68号别墅院没有受到任何的攻击,也没有受到丝毫破坏的痕迹,至于鲜血以及残肢断臂,更是看不到。 这意味着丧尸群扫荡了整个小区,却唯独绕过了这栋别墅。 那名长官脸上露出笑容,立刻过去敲门。 然后,就是在心跳超过平常两倍的速度下,进行着忐忑与期待的等待。 别墅的主人并没有打算让他们久等,在敲门声刚刚停止时,里面便立刻传来一个声音。 “请进。” 声音中气十足,证明说话的人身体非常的健康。 长官低头看了一眼档案,依照上面的出生年月来算,这位叫做香川顾彦的科学怪人如今应该已经是六十多岁的高龄,可刚才的声音,让他恍惚觉得里面是一个三十八岁的中年人在向他们说话。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管这么多,他上前推开门,领着后面九名飞行员进入了别墅院子。 在看到院子里坐着的那个人时,这帮人立刻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他们要找的明明是一个科学家,这里却为什么坐着一个神棍? 院子里,一个身穿宽大道袍的中年人,正在对着他们莫名奇妙的微笑。 确实是个中年人,但是眉眼却和档案上的照片很像,不过气质没有那么猥琐,但同样也让人印象好不到哪里去就是。 “您是……香川先生?”那名长官迟疑着问。 眼前所见,实在不应该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的模样。 中年道人点点头,随后一伸手:“请坐。 飞行员们看看盘腿坐在蒲团上的香川顾彦,又看看院子里摆放的那些蒲团,一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年近七十的老人,如今是三四十岁的模样。一个闻名遐迩的科学怪人,居然穿着一件道士的职业装。 简直就是梦境一般的存在。 不过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哪一件不像是在做梦呢? 或许真是梦吧,下一刻睁开眼睛,大家正在军队里睡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这该死的梦。 在长官的带领下,一行人耐着性子坐在了蒲团上。 那名长官直接开门见山的道:“香川先生,我是空军一等空尉大河在,此次带人前来,是想请香川先生帮助我们,消灭丧尸。” “不急。”香川顾彦笑着道。 不急,而不是说自己做不到。 众人顿时有了希望。 不过那句“不急”,倒是把一等空尉大河在给弄急了:“什么不急?此时我东京无数同胞陷于危难,不知多少幸存者正等着我们去解救,香川先生身在此处,自也看到了周围的情况。这些丧尸的恐怖可怕,以及东京此时到处上演的血腥悲惨,香川先生一一看在眼里。在这种情况之下,香川先生居然还说不急?” 香川顾彦仍旧笑眯眯的:“人……怎么能白救呢?” “香川先生,你这态度,可真是太不像话了!”大河在一下从蒲团上站起来,整个人像被激怒的疯牛。其他的飞行员也都是一脸的愤怒,觉得眼前这个不三不四的家伙实在是太混蛋了。 大河在指着香川顾彦指责:“你也是日本人,此时你的无数同胞,面临着丧命的危险,你身有拯救他们的能力,却在这里安稳不动,还说什么人不能白救……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是一名科学家。” 香川顾彦完全不在意:“其实我觉得我现在是一个……神学家。” 大河在完全崩溃了:“你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你还在坐在这里笑什么,赶紧去救人啊混蛋!” 然而这时…… “啊……那个……那个……那个是……” 就在众人义愤填膺的时刻,其中一个飞行员猛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一众飞行员全都循着这人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全部呆立当场。 香川顾彦看了一眼院子墙边几具约有两丈高的大猩猩,笑眯眯的道:“金刚丧尸王,战斗力和人造人有一拼,怎么样,很震撼吧?” 大河在他们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心情东张西望,所以这么显眼的东西,居然没有发现。 这比那些高个子丧尸可要可怕多了。 大河在嘴唇嚅动:“你……你这家伙……你居然制造出了,这种可怕的东西……外面那些丧尸……莫非也是……” “大河君无需如此惊讶,在下只是施了一点微小的手段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香川顾彦表现得异常谦虚。 而此时,在中国大使馆中,刘公使接到指令,国家需要借助陈晴朗的力量,让他帮忙去寻找一名日本的科学家。 这名科学家叫作香川顾彦,此时住在东京都东阳町永代大道451号。 那里是一个别墅小区,而目标所居住的别墅,是68号。 第二百四十四章、尸王(七) 陈晴朗觉得相比寻找什么日本科学家而言,明显是楼体里面的同胞的性命更加重要。 但是刘公使向他道:“那个科学家所在的地点,距离这里只有一公里。” 一公里的距离,很短。 而且江舒情现在已经被安全护送走,其他人的性命,对陈晴朗来说,或许重要,也或许一点都不重要。 “好吧,我去。找到之后呢,该怎么办?”陈晴朗问道。 刘公使摇摇头:“我不知道,现在的指令,只是找到那个科学家,至于找到之后要怎么做,还会有其他的指令发过来。” 陈晴朗忍不住笑了一声:“看来国家的目的,不是为了拯救人类。”他现在已经大致能猜出下一道指令是什么,估计就是将那名科学家控制住,并不让任何人找到。 然后,政治之间的较量,或许就会开始了。 不过陈晴朗无所谓,事情还有不确定性,那个科学家到底能不能拯救人类,以及下面的指令到底是什么,或者说他能不能找到那个科学家,这些事情暂时都还不能确定。既然如此,那就等找到那个科学家之后,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只是他心里倒是清楚,对于他而已,所谓政治间的较量,还顶不上几十个同胞的性命重要。 “这是一个通讯器,我们之间联系就靠它了。”刘公使对于国家是怎么考虑的,并没有多发表什么无用的意见,他将一个手机样的通迅器和一个耳塞交给陈晴朗,随后指着通讯器亮着的屏幕:“这上面是汉语版的地图,目标所在地已经标注的很明显,你就按照上面的指示前行即可。” 陈晴朗接过通迅器看了一眼,随后塞进口袋,然后把耳塞放进耳朵,从五楼的楼梯上了楼顶,然后在楼体周围又竖上了很多火盾,在这附近的高个子丧尸已经注意到了他,正疯狂的往这边扑来。 陈晴朗眼睛望向永代大道451号所在的方向,发现在那里不远处,正有两道黑烟在滚滚而起,他清楚那是两架战斗机的残骸发出的硝烟,那两架战斗机一头栽在地上时,他在楼顶看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日本人有没有提前找到那名科学家,那样最好,他懒得掺和这些事情。 周围的高个丧尸被阻隔在火盾之外,陈晴朗站在楼顶上无比的安全。他大致观察了一下直线前行的落点,随后便施展「星际穿越」,大鸟一样,从五楼楼顶,直接斜飞向前方一处差不多十二层的高楼。 几个高个丧尸立刻向他撞击而去,但他们的速度并不比陈晴朗快,在陈晴朗专心前进的时候,他们很难追的上。 而且从这里到那栋楼的距离比较远,高个丧尸来回纵跃靠的是一瞬间的力道,如果落点之间距离太远,它们跃到一半就要选择落点落脚。 陈晴朗轻松落到高楼楼顶,随后并不停留,再次向前方跃去。接下来,是一栋二十层高的写字楼。 那写字楼的楼顶正有一只高个丧尸,它直接从楼顶跃下,狠狠撞向陈晴朗,待到两方接近时,陈晴朗手中符剑如蛇头猛蹿,一下就将丧尸的头颅戳了个窟窿。随后脚在丧尸即将下落的尸体上踹了一脚,这点力道使他前进的速度瞬间提升。 当到达那栋二十层高的写字楼楼顶时,陈晴朗一眼就看到了永代大道,那是一条几乎横贯了整个东京的宽阔大道,上面密密麻麻挤满了丧尸。而在目标所在地,永代大道451号,那里停了五架战斗机,周围丧尸寥寥无几。 其他地方,无一例外都是尸山尸海,只有那个别墅小区周围,丧尸稀少。这古怪的情况,让陈晴朗多了一个心眼儿。 同时,他此时的出现,引爆了高个子丧尸们的热情。整个视线可见范围内,都是丧尸,却只有这一个人类,而且在天空中跳来跳去,无所顾忌,这场面真的太过怪异,有的楼体里的幸存者,就呆呆的看着一个帅气的青年,站在一栋高楼的楼顶一动不动。而同时有十几只高个丧尸,正从不同的方向急速奔来。 陈晴朗只是在自己周围竖了几道火盾,然后就掏出符盘,开始发射一枚又一枚的雷符。 轰! 一只。 轰! 两只! 轰! 三只! 高个丧尸的数量一秒一秒的减少,等到楼顶出现第一只跃上去的丧尸时,这个小小的丧尸队伍已经有六只被陈晴朗干掉。 而这只跃到楼顶的丧尸已经急不可耐,疯了一般冲过来,然后它就狠狠的撞在了火盾之上,身体瞬间燃烧起来,陈晴朗将符剑直接透过火盾,瞬间将它的头颅戳碎。 另外几只丧尸,也以极快的速度,陆续来到了楼顶,陈晴朗还想再杀几只,耳塞里却已经响起刘公使郑重的声音:“陈先生,找到那个科学家比较重要。” 陈晴朗耸耸肩,随便用几枚雷符将楼顶上的丧尸解决掉,随后无视远处正不停聚集而来的高个丧尸,向着永代大道451号再次进发。 一千米的距离,几乎是转瞬就到。陈晴朗落地时,感觉这里和其他地方,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平常人到了安静或者可怕的地方,会首先将呼吸放轻,而修真者在这种时候,一般都是下意识的敛起身上的气息。 陈晴朗全神戒备,走进别墅区,在建筑分布图上看了一下68号院所在的位置后,就一步一步的往里走去。 在路上,看到了几只被爆头的丧尸,小区里似乎一个幸存者都没有,简直死一般的安静。灵魂的强大,让人对空气中散发着的一些东西,感觉敏锐,陈晴朗觉得这里极其的不正常,如果这不正常是因为那个科学家的话,那这个科学家,就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出乎意料,一路上没有任何危险,陈晴朗顺利找到了六十八号院,并且听到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 可惜说的是日语,他听不太懂。 他掏出通讯器,键入文字,将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随后耳塞里面,传出刘公使的声音:“再靠近一点,我可以听懂日语。” 于是陈晴朗尽量敛住全身的气息,然后慢慢靠到了门边。 随着里面谈话的声音说出,刘公使快速的向他翻译着。 第二百四十五章、尸王(八) “你怎么可以干出这种事情来!简直太过分了!”大河在看着香川顾彦那副故作谦虚实则得意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就像火山喷发时的烈焰,压都压不住,直冲云霄。 另外九名飞行员与他的心情一般无二。 特别是想起那两架被丧尸给干落的战斗机,以及战斗机上那四名朝夕相处的同伴。 “真的是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简直是无法理解,你是要把整个东京都给毁掉么!?” “香川先生,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情么?你直接造成了一场灾难,你让无数的人家破人亡!你让无数刚刚出生的生命被扼杀在摇篮,你让无数怀揣梦想热爱生活的年轻人直接断送了大好的性命,你让无数笑容洋溢温柔可人的姑娘下了地狱!你这个魔鬼,我现在真应该一枪干掉你!” 香川顾彦笑眯眯的:“你尽可以试试。” “你……”那名飞行员被激怒了,直接将手里的枪端了起来,大河在却在这个时候努力镇定了下来,将他的枪口压下,随后问香川顾彦:“你准备什么时候,让这场灾难结束?” 香川顾彦抬头看看天:“等到夜色降临之时,就是黎明来临之日。” 群情激愤。 “混蛋!你还想死多少人!” “虽然这么说有犯法的嫌疑,但我现在真的想要把你给撕碎!” “不要执迷不悟了!你是想下地狱受酷刑么!” 飞行员们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我发誓,在我二十五年的生命里,我从未见过像香川先生这样混蛋到天地不容的人!” “我们是来搜寻大和民族的拯救者的,没想到却找到了一个魔鬼!” “香川先生,你就丝毫不为你做下的错事而自责内疚么!” 大河在就干脆多了,没再说什么废话,而是掏出手枪,直接走到香川顾彦身旁,将枪管顶着了他的脑袋:“香川先生,停止你的罪行吧。我们的人民死亡的已经够多了,不要再让无辜的人失去生命了。现在,我用手里的枪命令你,赶紧阻挡你亲手制造出来的灾难,否则我将立刻让你去见魔鬼!” 香川顾彦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你们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制造出这样的灾难么?” “当然想知道,但不是现在。你最好不要再多说废话,如果不赶紧拿出实际的行动,我会控制不住我枪匣里的子弹的。”大河在脸色严峻,双目冰冷得发出阵阵寒气。 香川顾彦耸了耸肩:“如果你们对我尊敬一点,我或许可以带你们走上一条通往天堂的路。毕竟,一个人走在这条长长的路上,实在是觉得有些孤单。” 大河在抬起左手手腕看了一眼手表:“香川先生,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这三分钟里,你是自由的。所以,你尽管说这些无聊的废话,三分钟之后,你就再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我是神,我是救世主。过了今晚,无数的人将信奉我。我会成为耶稣,不,会成为上帝,会成为释迦牟尼,会成为老子,会成为穆罕默德,到时候,我的信徒将遍布世界。而我,将制造一场又一场的灾难,然后,再轻易的将受难的人类拯救出来。他们会真心实意的向我跪拜,他们的信仰之念会被我的灵魂吸收,我的实力将得到壮大,我将长生,我将永生,我将成为真正的神,而他们却浑然不知,他们的神,其实只是一个强大的人。哈哈哈哈哈,想想就很让人高兴,不是么?”香川顾彦自顾自的说着叫人听不懂的话,整个人都显得有点疯狂。 大河在和自己的下属们对视了一眼。 “长官,这个香川是不是疯了?” “八成是,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东西?” “为了这样一个疯子,我们居然冲破层层阻碍,让自己处于了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 “愚蠢的人类,你们现在拥有成为神的仆从的机会,如果你们不珍惜,那你们将永远失去这样的机会。所以考虑一下吧小伙子们,我的好心情可不会持续太久。”香川顾彦从疯狂的状态中恢复正常,只是他口中所说的话,依然叫人觉得荒诞。 一个科学家,居然变成了一个神学家,而且脑袋坏掉真相信自己能成为神,这真是太过于黑色幽默了。 “香川先生,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大河在提醒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将手枪的保险打开了。 而这个时候,香川顾彦闭上了眼睛,随后又睁开:“我已经用神念向我的仆从发出了指令,接下来,我们大和民族的自卫队,将会进驻东京,解决这场灾难了……可惜他们解决不了,哈哈哈。” 大河在皱起眉头:“你还有三十秒……你确定不改变主意么?” 而这时,东京附近的一座隐秘军区里,一架架战斗机开始出动,飞行员们将速度加到极致,很快就出现在东京上空。 接着,坦克和装甲车也开始汹涌而出,一群群陆军快速登上运输车,武装力量连绵不绝,一直向东京市区而去。 而在此之前,军队里先发射了几枚近程导弹。 当大河在准备扣动手里的扳击时,脚下的地面忽然震动起来,轰隆隆的爆炸声像雷霆一般,将他的耳朵几乎震聋。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震惊万分。 当爆炸声散去,大河在已经暴怒起来:“怎么回事!为什么开始攻击了!难道这里的幸存者他们就这样不管了么!而且我们还特么的没有复命呢!” “不不不,这跟政府的那些人无关,这是我的命令,你们大可不必这样愤怒。”香川顾彦笑眯眯的道。 这时,大河在等人便回想起了这个科学怪人之前说的话。 ——“我已经用神念向我的仆从发出了指令,接下来,我们大和民族的自卫队,将会进驻东京,解决这场灾难了……” ——“可惜他们解决不了,哈哈哈。” 大河在等人不敢置信的看着香川顾彦。 “这怎么可能……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大河在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香川顾彦从蒲团上站起来,这才发现,他居然长得很高,比一米八的大河在还要高一个头,当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大河在时,居然叫人感觉到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威压。 他一字一句道。 “我是神。记住,我是神。” 陈晴朗在门外听着耳塞里面刘公使一句一句的翻译,整个人都有些懵圈。 刘公使此时正焦急的问他:“陈先生,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么?” “待我捋捋。”陈晴朗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 第二百五十章、将夜(一) 大河在等人的世界观,在今天短短的时间内,经受了数次的崩塌。 香川顾彦说要让他们看看,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东西,是愚蠢的人类所不可知的。 他做到了,大河在等人在此时此刻,除了感觉不可思议之外,还是不可思议。 香川顾彦先是带着他们来到旁边的一栋别墅,这栋别墅也是他的,如果陈晴朗之前是在这栋别墅里躲着,估计还能发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到了别墅里面,香川顾彦在一间书房里,通过一个按钮,将地板直接掀了起来。 底下是漆黑一片,有一条能往下走的甬道。香川顾彦从一个抽屉里取了一颗珠子,率先走了进去。 这颗珠子在上面的时候,还是黯淡无光,就像一颗普通的玻璃球,到了下面,就开始发出光芒,并且越黑的地方,发出的光亮就越大,等到大河在他们跟着香川顾彦通过阶梯往下走了差不多二十米的时候,这颗珠子俨然成了一个圆形的千瓦棒,它所发出的光芒,让人根本无法直视。 这时,他们发现,阶梯到了尽头,但是朝往地下的通道,仍旧还在蔓延。 在阶梯尽头的前方,有一个简单的吊篮。就像油漆工人给外墙施工时所用的吊篮那样,吊篮旁边的一根粗大铁柱子上缠着一大坨不知道有多长的铁索,当他们站上去后,香川顾彦拉动滑扣,吊篮便在铁索哗啦啦的缠抖声中,飞速向下。 不知道下降了多久,也不知道下降了多深,这段时间似乎很漫长,又似乎很短暂,但当吊篮停止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映在眼前的,是一个石壁,香川顾彦打开吊篮的门,用手拍了拍石壁。 石壁很快就开了,后面是一个宽阔的房间,而房间里面,正坐着十多个身穿道袍的中年人。 香川顾彦像回了家一样,直接带着大河在等人走了进去。 “香川先生,这种时候,你怎么还有空下来?莫非已经胜券在握了?”一个本来闭着眼睛的中年人睁开双眼,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算是迎接。 其他人之前也都是各忙各的,此时也都站了起来。 他们看到大河在等人的时候,眼睛中都是怀疑的目光。 香川顾彦没有了之前的气急败坏,尽量表现得风轻云淡。 他领着大河在等人进去,随便找个蒲团坐下,随后道:“出了点小麻烦,需要各位道友的帮助。” “香川先生客气了,你虽然是科学家,但手段比我们祖师爷都通天,随随便便,几百万的炼僵活体就有了,还有金刚丧尸王那种超级僵尸体,这可是我们之前怎么都不敢想的。本来我们飞天门眼看要凋落了,但是经过香川先生的帮助,以后的道路真是宽阔光明了。”之前说话的那个中年人非常高兴的道,“香川先生的恩情,我们正不知道如何感谢,如果现在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那自然荣幸之至。” “那我便冒昧开口了。”香川顾彦眼睛盯着那中年人,“我想借几只半步飞僵一用。” “什么?!” 所有道人都是吓了一跳。 就好像香川顾彦是要借他们老妈一用一样。 “香川先生,半步飞僵可是我们飞天门创派开始,历经千年,才炼制出来的东西。这种东西,岂能说借就借。香川先生,实不是我们小气,而是这种事情,真的叫我们很为难啊。”之前那个中年人一副感激热情的样子,现在身子都往后面挪了挪,想急着撇清关系似的。 “只是借来一用,又不会用坏。好歹是炼制千年的宝贝,难道就光在那里供着?”香川顾彦眯着眼睛看着对方,“老守着祖上传下来的东西,算什么本事,你们又准备守到几时?况且,我的本事,你们是知道的,科学的力量无比强大,如果有我加入,你们以后想要炼僵,肯定是事半功倍。现在东京都就有几百万的僵尸活体,你们再去捉些变异了的怪兽,轻轻松松又是成百上千的极品活体,这么大的好处,只是借我几只半步飞僵一用,就这么为难?” 那中年人想着“科学的力量”,也确实不得不服。 但是,他还是不想借那些宝贝。 “香川先生,科学的力量无比强大。你们军队的那些热武器,不是好对付的,飞僵虽然身体结实,但也顶不住热武器的一味攻击啊。万一有了损伤,我们没有办法跟师父还有祖师们交待啊。” 香川顾彦身子往前拱了拱:“东京还有那么多幸存者,军队敢用太大威力的武器么?而且飞僵的速度那么快,只要想跑,随时都可以,任什么都追不上。我既然来借,定然有万全的准备,决不会让飞僵受到什么损伤。若有损伤,我以后就给飞天门做牛做马,就算一时半会儿研究不出快速炼制出飞僵的办法,但也绝对会在其他方面让你们满足。现在情况很紧急,诸位道友,看你们的了。” 那些道人面面相觑,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毕竟,这半步飞僵,太过宝贵和稀有了。 所谓半步飞僵,就是即将达到飞僵的境界,但暂时又没有达到的僵尸。 僵尸从低级到高级,分别是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不化骨。不化骨那是炼尸一道的传说生物,暂时没有炼尸者见到过,飞僵在以前还有,但是自明清以后,几乎就没再出现过。 而且大多数炼尸者,也不会将僵尸炼到飞僵的地步,因为到了那个境界的僵尸,就已经能开启灵智,修炼法术,到了那个时候,除非炼尸者修为通天,否则就控制不住自己炼出来的僵尸了。 而半步飞僵,就是刻意停止僵尸的修为进度,并且抑制它的灵智,让其永远保持即将到达飞僵但又永远到达不了的状态。 半步飞僵,已经算是炼尸界能够由人轻松控制的战斗力最高的僵尸了。 也只有飞天门这种创派千年以上的炼尸门派,才有可能有这种恐怖的东西。 这玩意儿就相当于人类的核武器,谁会乐意轻易借出手? 但凡事嘛,都是个加码和权衡利弊的过程。 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些道士,也没有使用过几次半步飞僵,更别说让这些飞僵去干什么事情了。 现在眼前有个机会,他们自己也心动呢。 并且,还有理由去搪塞祖师爷们。 ——晚辈们也是为了用强大的科学力量去强大已经弱小的门派和炼尸道,我们也是用心良苦呢。 经过长达十多分钟的谈判,两方终于达成了协议。 香川顾彦做了很大的牺牲,但现在也顾不得了。 随后,这些道士就准备了法器,到飞僵阁去解禁那些半步飞僵。 而此时,在东京都的上空,已经有许多飞机,开始宣传香川顾彦的事情。 就说是有个反·人类的且得了幻想症的科学家,因为一些荒诞的理由,制造了这起天怒人怨的灾难,希望民众们保持足够的清醒,相信国家,相信军队,相信自己的同胞,但是千万不要相信那个叫香川顾彦的死变态。 至于这个说法民众信不信,无所谓了,他们自己都不信呢。这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同时,一些飞机还抛洒了许多照片,上面印着的,就是陈晴朗拍摄的那些地宫里丧尸的照片。 而陈晴朗则是在逗那只雕…… 这玩意儿被他征服了,在陈晴朗到大使馆几分钟之后,居然追了过来。 陈晴朗此时犹豫着要不要把手臂砍掉一只,那样画风会显得更正常一些。 旁边的月池歌笙,就看着他在那里逗雕。 过了半晌,忍不住问道:“这是你的雕么?之前怎么没见到?” “因为之前不是,现在是了。” “哦,你的雕好大哦。”月池歌笙由衷的赞叹。 “呃……”陈晴朗下意识的往某个地方看了一眼,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谢谢。” 月池歌笙:“我能模模你的雕么?它看起来好威猛哦。” 第二百五十一章、将夜(二) 或许是因为陈晴朗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的原因,月池歌笙对他的态度稍稍有所缓和,而且想一想要不是陈晴朗,她和同伴之前就已经死在丧尸堆里了,心下的感激在此时终于能够正常的升起,对于之前的恶劣态度就有些羞愧。 而在看到陈晴朗一副略显尴尬的样子时,她就有些不解:“你怎么这副表情?我说错什么话了么?” 陈晴朗连连摇头:“我怕这雕咬人。” 月池歌笙点头:“看起来是很凶。” “那个香川顾彦,真的能通过收集信仰的方法,成为神么?”月池歌笙对这件事情,仍旧持着深深的怀疑。 “修道界确实有这种修炼的方法,至于香川顾彦到底会不会这种修炼方法,现在自然还不能确定。不过既然他下了这么大本钱,想必是有着极大的把握的……” 香火成神道.+du.,算是很特别的一种修炼法门,这种法门的大致原理陈晴朗是知道的,但详细的内容就不太清楚了。而且这种法门在修道界似乎并不盛行,没有想到在如今科学当道的异国,居然有一个科学家,想要通过这种方法成神。 “以前在中国的文学作品里听说过修道或者神仙一类,没有想到现实里真的有。”月池歌笙发出所有正常人都会有的感慨。 陈晴朗想想自己那晚被阴司勾魂的时候,不也同样震惊得不敢相信么?即使过了这么久,有时想想,依然如在梦中。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世事如梦,变幻无常。 就像眼前这局面,哪里会有人知道,这么大的一场灾难,是为成神作的铺垫?昨日一切如常的东京,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画面。 月池歌笙现在对修道很感兴趣,接下来就一直在和陈晴朗谈论这方面的东西,不过由于之前她的态度不太好,这会儿也没法表现得太热情。不过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陈晴朗在说,她在听。因为两国文化的差异,月池歌笙对修道的很多方面的东西都不能当即理解,这就需要陈晴朗给她做许多的庞杂的解释。 但月池歌笙的汉语同样没有达到精通的地步,越解释,难以理解的东西就越多,需要解释的就越多。所以到最后陈晴朗实在不耐烦了,就道:“你有时间还是自己多看看书吧。” 语气不怎么好,但月池歌笙没有生气,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然后伸手拔了拔额前几根月兑离束缚的刘海,这几根头发一直荡来荡去,影响她的视线。 而旁边的大雕则是突然脖子一梗,眼睛直直的看着一个方向。 陈晴朗立刻察觉到了不对,顺着雕对着的地方看去。 是之前那个别墅小区的方向。 他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月池歌笙见他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还有那只雕也好像很警惕的样子,心内立刻就有些不安起来:“怎么了?你在看什么……那是什么!” 远处突然多出几个黑点,像是鸟一样飞在空中,但是转眼间距离就已经变得很近,六个人影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这几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袍子,袍子上面还有相连的帽子,六个人全都用帽子紧紧罩在头上,轻易看不清长相。他们没有翅膀,也没有借助什么东西,就那样箭一般飞在空中,袍子飞舞鼓动,像是几只黑色的巨型蝙蝠。 那只雕顿时长鸣了一声,然后居然躲到了陈晴朗的后面。 月池歌笙一愣:“这些人有那么可怕么?” 陈晴朗看着那几个人,发现袍袖摆动的时候,露出的人手很瘦,而且指甲很长,而那双露出的眼睛周围的紫色眼眶,似乎告诉人们,他们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人类。 “我靠……不会是飞僵吧?”陈晴朗下巴都快要惊掉了。 轰! 一朵巨大的焰火喷溅着在空中炸开,震耳的轰鸣声让周围的建筑仿佛都在颤动。 月池歌笙目瞪口呆的看到,一个黑袍人直接流星一般撞上一架飞机,然后飞机瞬间爆炸,下一刻黑炮人已经从火焰当中箭一般穿过,毫发无伤,连衣服都没有丝毫的损坏。 在焰火绽放的光明下,那抹黑影显得特别的诡异和恐怖。 而那架战机上的飞行员,就在璀璨的烟火中孤独的死去。 而接下来,一朵又一朵这样的焰火,便这样开放在东京的上空。 在昏沉的天幕下,在密集的炮火中,日本空军经受了一场残酷的摧残,他们没有丝毫的抵抗,甚至在来不及反应,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的情况下,便被几个黑炮人,用极其粗暴的方法,撞炸了几十架战机。 陆地上的炮火为之一滞,东京似乎变得极其的安静,所有人都仰望着天空,瞪大眼睛看着这诡异的画面。 在巨大的安静中,一声又一声震耳的轰鸣陆续响起,那些飞僵犹如冰冷的死神,不停地撞沉一架又一架战机。 就像重复的动图一样,不停的展现出飞僵撞上战机,战机爆炸,飞僵从烈焰熊熊中飞出,然后撞向下一架战机的画面。 直到几十朵巨大的带着黑烟的焰火升腾湮灭,日军指挥部才赶紧下达指令。 撤退! 迅速撤退! 然后所有飞行员如梦方醒,赶紧机械的操控着飞机改变轨迹,他们全身都被冷汗湿透,睫毛上挂满了阻挡视线的汗珠。 所有人都在心底恐惧的咆哮,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 一时之间,日本民众陷入彻底的绝望,而与此同时,日本军方,也终于开始感觉到凝重的不安。 陆军决定旧技重施,几十架炮筒同时仰上天空,呈网式笼罩住一个黑影,随后众炮齐发,炮弹密集的蹿射到天空。 这些炮弹全都射击在预计范围内,然后硝烟散尽,他们恐惧的发现,那个黑影仍在,就仿佛之前那些炮弹,全部都是虚幻一样。 这个时候,日本高层所感受到的,就已经不单单是简单的不安了。 东京重新陷入巨大的安静当中。 那六个飞僵就站在上空,静静的俯视着脚下的乱城。他们没有再攻击战机,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但是这个样子,却让人觉得更加的恐怖。 仿佛真的是死神降临,冰冷好像笼罩了人间,每个人都觉得空气被挤压,口鼻间像要喘不过气来。 那六个纤瘦的身影,仿佛辐射出巨大的死网,这死网从天空罩下,将东京牢牢的缚在里面。这张死网里的所有生命,都无法逃月兑。 人们闭上眼睛,再次陷入绝望。 而且,似乎,大多数人已经都没有热情,再去重新燃起新的希望。 这个时候,只有神,才能拯救他们,让他们重新爆发出生的希望。 将夜将至 不愿意暴露太多的负面情绪,但总该给个交待。 本就一直是个不快乐的人,总是处于生无可恋与莫名的难过当中,最近这种情况更是加剧。此时莫名的头疼,心里压抑而焦躁,喘不过气,想用头撞墙,一个大老爷们,控制不住的莫名的流眼泪,这么矫情,大写的嫌弃…… 但是…… 这个月过完之前……我是一定要归来的…… 我这么牛逼的人,任何东西都能战胜,包括我自己。 第二百五十二章、将夜(三) 此时此刻,月池歌笙终于知道这些东西有多可怕了,她转头惊恐的看着陈晴朗:“陈君,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晴朗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飞僵,是飞僵,确实是飞僵。” “飞僵,飞僵又是什么东西?”月池歌笙对这玩意儿越害怕,就越想将这东西搞得清清楚楚。 陈晴朗没有心思跟她解释这个,他得想一下现在这种局面该怎么解决。 飞僵他肯定是打不过,这玩意儿远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操控飞僵的养尸人给找出来干掉。 但是能够拥有飞僵这种僵尸的养尸门派,又岂会是普通门派,里面定然都是修为高绝的高手,他一个通灵境初期的修士,又能如何?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在这小小的日本,居然还藏着这样一股势力。 ()而看着东京都成千上万的丧尸,他更是头皮发麻。 他立刻想起了一个可能。 莫非香川顾彦和这个养尸门派进行了某种合作,养尸门派为他的降临拯救作铺垫,让他获得更坚定的信仰,而香川顾彦就利用自己研究出来的科学知识,为他们创造出这成千上万难以计数的僵尸培养体。 双赢。 但是这双赢的局面,却让人不寒而栗。 怪不得修真者看不起养尸人,修炼尸体当作攻击武器的人,道德素养本就没多高,下限之下,也是让人难以揣测。而香川顾彦生而为人,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情来,更是叫人感叹人性之恶。 这样的人留在世上,真不知道以后还能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天色越来越暗,冬天的白昼很短,夜晚来得极快,若是夏日,现在太阳还未落山,而在这个季节,黑夜已经快要来临。 “贵派的半步飞僵果然名不虚传,那些愚蠢的人类估计已经在恐惧的颤抖了。”香川顾彦站在一栋超高大楼楼顶,脸上布满了灿烂的笑容。 几个操控飞僵的修道者也都是异常兴奋,这些半步飞僵,平常都是当成宝贝一样贡起来,包括前面一些门派的前辈,都没有人敢动一动它们。如今被自己弄出来使用,心情真是特别激动。而这些半步飞僵也确实名不虚传,使用起来杀伤指数简直爆表,没有搞出什么丢人的事情来。此时听到香川顾彦的夸奖,自然都个个与有荣焉。 一个个全都笑呵呵的,各自说了几句好听话。 香川顾彦看着东京都的战场,已觉胜券在握。之前因为地库被焚而被破坏的好心情,此时又重新回到了身上。 同时内心暗自发誓,一定要将那个放火的混蛋给找出来! 他转头看了看大河在等人:“诸位,现在有兴趣成为我的第一批近身神使了么?” “简直不可饶恕,你一定会受到惩罚的。”大河在已经达到了愤怒的顶点,他的手伸到腰间,直接掏出了一把手枪,“我便是死,也不可能与你这种人狼狈为奸!” 他将枪管顶在太阳穴上,高喊一声“人类必胜”,随后扣下扳击,然后身体直直躺倒在地。 如此的干净利索,如此的决绝,死的如此轻描淡写,简直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手枪落到地上,滑出好远。 其他的飞行员看了,一时之间都有些惶恐。 “是好好的活着,还是窝囊的死去,你们自己选择。”香川顾彦双手负在身后,一双眼睛居高临下般的在众人脸上扫过。 并非所有人都有舍生取义的觉悟和勇气,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对于到死还不能看透死的人类来说,与生命相比,其他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香川顾彦见他们全都沉默,立刻笑着点点头:“看来大家都是有脑子的人,既然这样,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很快,永代大道上停着的几辆战斗机重新开拨,分头飞向东京都四方。 陈晴朗正在大使馆写字楼楼顶一边抽烟一边发愁该如何解决当前的困难局面,然后就见几架战斗机从不远处升起,分别飞向四方。 月池歌笙惊吓道:“这个时候,他们居然还……不怕死么?” 之前战机纵横的天空,如今变得空空荡荡,在恐怖的飞僵之威下,没有战机敢再飞上天空。如今这几架战机的轰鸣声,便显得异常的孤单与凄凉。 日本指挥部也通过无人·机的镜头,看到了这几架战机。他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之前派出去寻找香川顾彦的,本来以为这些飞行员已经遇难,没有想到他们还活着。 活着就好。 同时又疑惑的想,他们怎么还活着呢? 这想法真是有点太没良心,但也确确实实是此时最应该有的正常想法。 随后,他们就听到了那几架战机里,开始不断传出充满了激情的声音。 这声音让他们觉得愤怒与憋屈。 “人类的灾难已经来临,人类已经无法自救,这个时候,我们只有期待神的来临!等到夜黑时分,神将降临,随后,黎明将至!” “我是「拯救神」的神使,奉神的指令,前来告诸他的子民。一切的灾难,都会很快过去,他将布洒雨露,所有的丧尸,都将化为齑粉。到时候,东京都,将重新恢复正常!大地将重归宁静,世界将重获光明!” “「拯救神」即将降临,届时你们将见诸神迹,现在,献出你们的虔诚,供奉你们的神!” 月池歌笙一下往前蹿了一步:“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在干什么?” 陈晴朗撇撇嘴:“被策反了呗。” “简直混帐!”月池歌笙气得咬牙切齿,“怎么可以这样?!” 几位新晋神使的声音传遍四方,所有人都想起了之前军队发出的预警。 本来以为某位科学家为了某种荒诞的理由去制造一场惨绝人寰的灾难,是完全不可相信的事情,如今却实打实的证明,这世界上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世间大多数事情都有其规律,大多数事物的行为都可揣测,唯有人心难以揣摩,翻覆波澜,变幻莫测。 日本高层们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才相信了香川顾彦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一想到如今一切的糟糕局面,都是因为这个怪人科学家为了某种明显不值一哂的理由而制造出来的荒诞闹剧,他们的怒火就止不住的往脑门上蹿,要是温度再高几度,差不多都能进行自焚表演了。 现在他们唯一庆幸的,就是之前做出了预警。 民众们已经提前有了心理准备,不会轻易被这些神使的话语蛊惑。 “人类的政府无知而无能,他们害怕失去手中的权利,而拒绝神的降临,他们妄想抹黑神,否认神。但神是光明的,伟大的,真实存在的,无人可以抹黑,无人可以否认!” “神即将降临,到时,人类的政府,将露出他们卑劣的嘴脸!身处灾难中的苦民们,请抓住你们生的希望,用你们虔诚的心,去敬仰神!” 这一幕,荒诞诡异,搞笑。 可是东京都的市民,在今天一天内,心理经受了太多的打击。光是丧尸的突然出现,就已经足够让他们神情恍惚,丧尸杀人的场景,更是让他们心胆俱裂,接着,高个丧尸的出现,给他们又一次冲击,随后军队出现,本以为看到希望,结果又有飞兽狂袭,刚把飞兽解决掉,金刚丧尸王又突然出现。等到这些丧尸王被军队干掉后,天空又出现了六个恐怖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古怪东西,而天空中的战机,飞速撤退…… 在这种连环的大起大落下,他们的心理防线早就不稳,再加上对政府军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如今看到神使出现,心里还当真有些动摇。 最重要的是,这些神使开的还是战斗机。 连军人自己都开始信仰神了,这还不能说明神是真的存在的么?即使不能这么随便下结论,但至少证明了,政府军是靠不住的,连他们军队里自己的人,都已经对他们丧失信心了。 现在唯一让民众们还抱着一丝怀疑的理由,就是之前军队的预警。 万一这一切,真的都是那个叫香川顾彦的科学家为了成神而丧心病狂的制造出来的呢? 万一那天上的六个家伙,就是由香川顾彦操控着的呢? 万一这些军人只是为了某种利益而选择了与香川顾彦狼狈为奸呢? 若不然,何以那六个家伙,不攻击这些神使呢? 然后…… “轰!” 寂寞的天空,又开出一朵璀璨的烟火。 当一架神使的战机游梭一圈,重新出现在东京都心区的时候,一只半步飞僵突然发动,直接将那架战机撞毁。 火焰照亮了大片的区域,附近的楼体模样清晰的显现出来,地上密密麻麻的丧尸拥挤在一起,而某栋窗户处,一个小孩子正惊恐的看着天空。 战机炸了,神使死了一个……不,两个。 这是双人操控的战斗机,一机两命。 那些飞行员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一个个都有些发懵。 这时,又一只飞僵,朝着另外一架战机撞去。 但就在快撞上的时候,突然停下,然后非常痛苦的,在空中打着滚。 战机里的两个飞行员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见到这种情况,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满脑子问号,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这时香川顾彦的声音凭空出现在他们的脑海。 “现在,按照我说的去做……”香川顾彦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第二百五十五章、将夜(六) 世界各地,都在持续关注着日本东京的消息。 在中国,平常娱乐圈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能上热门,但是在今天,所有事情的关注度都直线下降,就连娱乐圈天皇天后劈腿,关注度也只有一二十万。 这个时候,没有人去关注这些。人只有在无聊的时候,才会去关注无聊的事情,一旦有事情显得稍微有那么点不无聊,这些无聊的事情就会像哪个山沟沟修了道桥一样,别说让人去关注,连让人有知道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所有人的微博主页,全屏都是各种有关东京丧尸围城的微博图片和视频,而事实上这件事情的精彩程度,也确实没有让身在危险圈子之外的吃瓜群众失望。 丧尸,高个丧尸,飞兽,金刚丧尸王,飞僵,拯救神,一个一个新奇的非生物的出现,让他们感觉无比的新鲜,飞兽、金刚丧尸王、飞僵这][].[].[]三种非生物,更是让他们在感觉新鲜的同时,觉得无比的震撼,特别是这三种生物摧毁人类战机战车的时候,更是让人有一种看好莱坞大片的爽感。 不止是怪物的出现没有让他们失望,剧情的发现也算得上是全程无尿点。 灾难来袭,战机出动,大规模军队出动,高危性怪兽摧枯拉朽,超强怪物出现,军队束手无策,拯救神突如其来,政府军为了维护自身的权威,想要杀掉拯救神的神使,然而一架架战机被绿网缚住,动弹不得。 愚蠢的人类不自量力,仍旧螳臂挡车般挥舞着自己弱小的细胳膊细腿,然后被神罚轻易轰成碎片,只能发出无奈的哀嚎。 天地之间众生万物,都为神的力量而震惊。 这一出跌荡起伏正邪难辨,超出常人认知的日本灾难战争科幻奇幻片,彻底征服了全世界所有的观众。此时所有人屏息凝神,以撸管的手速不断点击f5刷新着网页,剧情进展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显得有些缓慢,甚至可以说是止步不前。 因为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个时刻,等待着拯救神的降临。 飞僵仍旧在扭曲,但政府军不再有战机派出,神使也消失在天空中,其他战机上面的绿网消失,然后火速从天空撤出。 只有地上的丧尸仍在不停地涌动,城市各处,人们仍旧持续与这夸张的灾难作着斗争。 只是此时的他们,比起之前,要格外充满力量。 他们从未听说过拯救神,也从未有过的去期待这个神。 只要他们撑过接下来困难的时刻,光明就会随着拯救神的降临,而在一瞬间降临到整个东京都。 到得那个时候,丧尸将会化为齑粉,一切危险将消失,他们将重获安宁。 中国驻日本东京大使馆楼顶,一点烟火明灭不定。 陈晴朗坐在楼顶,后背靠在大雕的身上,他抬头看着那六只显得特别诡异的飞僵,忍不住感叹道:“牛逼哇!” 月池歌笙握着拳头:“一定要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霍的站了起来,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陈晴朗赶紧叫住她:“喂喂喂,别做傻事,你不是那怪人的对手……” “陈君,阻止邪恶,维护正义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月池歌笙低头看着他,一双眸子里是浓郁的期盼和鼓励。 陈晴朗:“……”白担心了。 “现在的天色够黑了吧,陈君。”月池歌笙看着变成浓墨色的天空,向陈晴朗道。 陈晴朗点点头:“夜深了,这一切是继续坠向深渊,还是拨云见日,就看接下来的了。” “陈君准备怎么做?有需要我的地方么?”月池歌笙问。 陈晴朗摇头:“你在这乖乖呆着就行了。” “陈君要到哪里去?”月池歌笙惊愕的问。 陈晴朗扔掉烟头,模了模口袋里的符盘:“到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去。” 月池歌笙抓住他的衣角:“能带我去么?我想见识一下。” “不太方便。”陈晴朗说完,已经纵身跃入黑夜当中,月池歌笙刚站起来想喊一声,却发现前方已经没了人影。 她气得跺了跺脚,埋怨道:“这什么人啊!” 转头看向那只雕:“你不用追过去么?” 那只雕看她一眼,往楼沿边挪挪,站在那里不动不响,就像一块石头。 “这什么雕啊!” 月池歌笙再次跺了跺脚,然后眼巴巴的望着前方,想要找出陈晴朗到底在哪里。 每个繁华的城市,都会有一个地标建筑。 浦海的地标建筑是东方明珠塔,巴黎的地标建筑是埃裴尔铁塔,而东京的地标建筑,东京晴空塔绝对是其中之一。 东京晴空塔,又译为东京天空树,正式命名前称为新东京铁塔,是位于日本京都墨田区的电波塔,高度为634米,是目前世界第二高的建筑物,仅次于迪拜的哈利法塔。 香川顾彦将自己降临的位置,就定在了这座塔的塔顶。 此时夜色已深,神魂已经可以出壳,但是顶上狂风太猛,神魂会被吹散,于是几个养尸人又被聘为名誉神使,暂时帮助他成功出壳,收集信仰。 几个养尸人先跑上塔去,在最上面一层至塔顶周围布上结界。这结界无色透明,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 香川顾彦的计划是先用声音和光芒的方式,宣示自己的降临,在汲取了一些信仰,神魂足够强大后,就撤去结界,与光芒中显出神形,这样的现身方式,会更加的符合神的身份。 结界布好,香川顾彦就来到塔前,掏出一个喷雾式的瓶子。瓶子里面装的是白色的液体,像是牛女乃一样,但是密度比牛女乃小,稀的像水一样。 他将这喷剂往身上一喷,周围的僵尸立刻退避三舍,这就是他研究出的对付丧尸的东西,只要喷到丧尸身上,丧尸立刻就会化为齑粉。 丧尸形成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正常的生物,死亡后的腐化,其实就是一个微生物进行分解的过程。而只要在人的身体里注入一些东西,使其在死亡之后造成的尸体环境会排斥那种微生物的生存,那么这尸体也就不会腐化了。 这是制造丧尸的第一步,也是首要的条件。后续的依靠本能咬人,就涉及到神经学,在研究这一块儿的时候,香川顾彦的头发都要掉光了,每天夜不能昧,烟不离手,通常都是一夜过去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有了一堆的烟蒂。 而在今年年初,这方面的研究终于有了进展,直到两个月前,第一批实验品才制造出来。经过两个月的反复实验与更新,最终的产品终于趋于稳定。 这也就有了今天的丧尸围城。 几十年研究出来的东西,只为了在几分钟内让其毁灭,这种事情说起来,真的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香川顾彦乘电梯上去的时候,心里也有这种感觉,然后不由感叹,这世间的事情,可真是奇妙的紧。自己即将成神,却也不能例外。 很快,他就乘电梯到了塔的最高层,随后盘膝而坐,准备神魂出壳了。 而这个时候,陈晴朗带着符盘,来到了一处偏僻安静的写字楼,到了一间小一点的办公室里,将窗帘和窗户都拉上,随后就用神识进入符盘,给了唐诗韵一个出来的信号。 唐诗韵的阴魂在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里,虽然才只是短时间不见陈晴朗,但却已经恍惚过了好久,如今再见,心情很是激动。 “晴朗,这么快就又叫我出来啦!”欢呼雀跃,一如所有坠入爱河见到心上人的小姑娘。 陈晴朗知道时间紧迫,香川顾彦那边肯定也快要行动了,于是赶紧道:“诗韵,我这次叫你出来,是想请你帮忙的。” 唐诗韵一瞬间有些失落,但想想能够帮得上陈晴朗的忙,也是挺高兴的事情,于是心情又恢复过来,显得很热情的道:“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你尽管说好了。” 陈晴朗有些尴尬的模了模鼻子:“这个忙如果帮了,你可就真的要跟赵映雪双修了。” “啊?为什么?”提起这件事情,她心里真是超级别扭。那种感觉,好奇怪。 陈晴朗简略的把香川顾彦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一旦毁灭丧尸的成果由香川顾彦摘取,那事情可就再也不能挽回了,所以我们得赶在他之前,将丧尸消灭掉,这样他的计划就彻底失败,而且你还能汲取到无数的能量。” 唐诗韵这才意识到什么:“这里是东京?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过来的?这么快!” “通过传送阵册过来的,这个以后再跟你说,眼下是你要赶紧熟悉一下「死生阳神诀」,然后赶紧把这些丧尸给消灭。”陈晴朗道。 唐诗韵对于和赵映雪双修这件事情,还动摇不定,不过对于阻止香川顾彦这件事,却觉得义不容辞,于是她道:“好,我现在就修炼「死生阳神诀」……可是万一在香川顾彦出现之前练不会怎么办?” “尽人事,听天命吧。”陈晴朗道。 唐诗韵道:“那你赶紧把「死生阳神诀」的内容给我看看。” 陈晴朗道:“我直接说给你听吧。” 他语速很快,将「死生阳神诀」的内容很快的重复了出来。 唐诗韵听完之后,就开始慢慢消化起来。 陈晴朗就在那里焦急的等着,时不时抽上一根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正晚。 第二百五十六章、黎明(一) 东京的黑夜虽然刚刚降临,却让人觉得好像已经在漫漫长夜里呆了好久,东京都的市民经历了出生以来最难熬的一天,他们的心情跟随着局面的变化,而经历着大起大落,在这漫长而短暂的一天里,无数的人失去家人爱人,更多的人被夺去了性命,幸存的人全都聚在窗前,酸涩的眼睛一直朝外面看着,期待着曙光的降临。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之中光芒一闪。 这光芒是如此璀璨,就像有人在空中扔了一颗超大号的照明弹。在这光芒闪烁的一刻,隐藏在夜色中的东京变得如此的通透清楚。 被炮弹轰炸过后残破的废墟,丧尸掠过之后凌乱而血腥的小区,各个繁华地区凌乱到不能直视的场面,一切的一切,都在这强光下无所遁形。大街上拥挤的丧尸抬头仰望,一直盯着天空的人们却被光芒刺痛了眼睛。 等到他们再睁开眼,只看到远处一座高塔之上,盛放着洁白的光芒。 这光芒明亮而柔和,像是淡淡的月亮,看到这光,人们心里会自然生出一种温暖的感觉。 莫非,是神降临了么? 所有人不顾眼睛刚被刺了一下的疼痛,双眼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东京晴空塔的塔顶。 心里期待,而又隐隐有些害怕。 这时,神使的战机出现。 他们飞到东京四处,宣告「拯救神」的降临。 本来安静的深山老林一般的东京,居然一霎那,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鸣。 幸存的市民们不再不敢高声语,也没有恐惊天上人的心思,他们压抑了一天,在这一刻心情得到彻底的释放。欢呼声如波浪一般,从战机所到之处,向周围蔓延。 欢呼声似乎能传染似的,一浪高过一浪,饱受惊恐与无助的人们,在听到四周的欢呼声时,似乎才觉得自己并不孤独,似乎是要与同类相呼应,似乎是为了抒发心中压抑的情绪,亦或者是单纯为了神的降临而高兴。总之这欢呼声越来越大,整座东京都都笼罩在一片气势恢弘的合唱之中。 日本高层通过视频看着这一幕,一个个瘫倒在座位上。 在等待神降临的这些时间,他们想不到任何好的办法,亦或者说在他们心中,可能隐约也相信了神的存在。 即使他们早在那些神使出现之前,就已经从月池歌笙那里,知道了整个阴谋。 而现在,他们更是愈发的相信,或许现在降临的,真的是神。 只有少数人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但他们同样无能为力。 要是有核武器就好了……他们是这样想的。 然而并没有。 沮丧的情绪涌上心头,一种怅然的感觉,让他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所有人都只是盯着会议室里那面巨大的屏幕,而屏幕上的镜头不需要命令,就已经切到东京晴空塔那里。 他们清晰的看到,东京晴空塔从最高一层直到塔尖的壁雷针,都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芒当中。 这光芒看着很薄弱,但却看不到里面究竟包裹着什么,这光芒显得圣洁而纯净,让他们想到天使与上帝。 这一切是如此的奇幻,让他们越发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在梦中。 这一刻,他们陷入最大限度的恍惚,在今天之前所有人生的记忆,似乎都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这种恍惚让一部分人感觉到痛苦,像是做了一个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的梦。 于是会议室里开始响起不停地按动打火机的声音,本来就没有散去的烟味,此时就变得更加的浓郁。 东京都的欢呼声慢慢小下去,并以极快的速度消失。整个城市又重新陷入可怕的寂静,晴空塔上的光芒则依然明亮。 每个人心中都闪现一个念头。 神,为什么还不现身? 陈晴朗正在大街上,他此时也在遥望着晴空塔的方向,然后小声嘀咕一句:“还他妈搞得挺玄乎,这些知识分子,真是会蛊惑人心啊。这要是放到古代,妥妥的另一个陈胜啊。” 或许是因为这边比较偏僻,而且已经被扫荡过,没有什么人味儿,所以现在这边的丧尸不多,陈晴朗从写字楼出来走到街道上,发现只有五六个丧尸游荡在这里。 一看到陈晴朗,这些丧尸立刻就围了过来。 陈晴朗顺手抓了一只,然后就进了写字楼,防盗门顺手被关上,另外几只丧尸便被堵在了外面。 那只丧尸在他手里挣扎,被他直接倒剪住双手,这在常人看来异常恐怖的丧尸,在他手里就像瘦弱的小鸡一样,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 到了楼上,他轻轻打开门,拎着丧尸走了进去,唐诗韵看到丧尸的样子,立刻嫌弃的道:“好恶心啊。” “让你吸收他身上的死气,又不是让你直接吃它。”陈晴朗关上门,就拎着丧尸站在唐诗韵两米远的地方,然后道,“你试试吧,看能不能成功。” 唐诗韵还是有心理阴影:“真的好恶心啊。” 陈晴朗无语,干脆用符网把丧尸绑起来塞到沙发下面,然后道:“现在看不到了,可以了吧?” 唐诗韵看着他忙活这一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傻傻的笑了一下,然后就开始不停地捏动手诀。 过了一会儿,陈晴朗见没有什么动静,就问:“怎么样?不行么?” 唐诗韵摇摇头:“有一点点感觉,但是捉模不到。” 陈晴朗道:“要不还是拎出来吧,刚开始感应气息的时候本来就很难,再用沙发挡着,难免会增加感应死气的难度。” 唐诗韵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好,那就拎出来再试试。” 陈晴朗弯腰把那只丧尸拉出来扔到地上。 唐诗韵于是再次掐动手诀,过了差不多三十秒,地上的丧尸便突然挣扎起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丧尸本身是没有痛觉的,自然感觉不到疼痛之类,现在却露出了痛苦神色,说明其尸体之内发生了威胁其类似生命本源的东西。 陈晴朗知道,唐诗韵已经取得了进展。 天下诸多功法,有难练的,有容易练的,像「死生阳神诀」这种由修者从本身法则之中悟出来的,更容易练一些,这是对本身最通透的解析,像是一条直线,直达目的,乃是修者们最喜欢的一类功法。 唐诗韵无人教导,便可在数百年内修炼成妖,天赋自然也是不差,所以练习起「死生阳神诀」,速度真是快的惊人。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丧尸身上便有雾气一般的东西成线状向唐诗韵涌去,这些雾线进入她的魂体,然后就像与灵魂融合在了一起一样。 而地上的丧尸,就像慢慢的失去了生机,本来就已经是瘦骨嶙峋的人,此时更是像月兑水的水果,变成皱巴巴的缩成一团。 差不多又过了二十秒,这具丧尸就直接变成了一堆骨灰般的碎屑,体内所有生机养分都被吸收,彻底从世间消失。 陈晴朗问唐诗韵:“现在是什么感觉?” “感觉体内多了一股力量,但是觉得不舒服,像是口渴的时候喝了脏的水,虽然解渴,但也难受。”唐诗韵说道。 “毕竟不是走正常路子的功法,有副作用是难免的。”陈晴朗这时又想起了赵映雪,真是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如果在一起双修的话,会是一种什么样子。 而唐诗韵此时也明显想到了这件事情:“难道真的要去跟那个女人双修?” “如果没有非要达成阳神的执念,自然也可以不用的。”陈晴朗看着唐诗韵紧盯着他的双眸,难免有点心虚。 唐诗韵问他:“对这件事情,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啊,就……随你的意呗。”谈论这个话题真是有够尴尬,陈晴朗都不知道如何接话。 “没心没肺。”唐诗韵道,又加了一句,“无情无义。” 第二百五十七章、黎明(二) 陈晴朗只能尴尬的模鼻子。 事实上对于男人而言,女人之间做什么事情,似乎并不如何排斥,但是对于男人之间的那种基情,却会恶心的不行。这恐怕就跟很多女人老是强行把两个男人往基情的方面说一样,对于她们来说是乐趣,但对于被基的男人来说,实则是真的很不爽。 陈晴朗虽然对于唐诗韵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但是对于她和赵映雪双修的事情,实则并没有任何的排斥心理,反而有点乐见其成。他也不知道是只有自己这样,还是所有人都一样,不管是不是有病,反正这种心理对于唐诗韵来说,肯定会觉得很不爽。 不过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陈晴朗向她道:“我再去下面捉几只丧尸,你再好好练一下,熟练了之后,就可以出去破坏香川顾彦的好事儿了。现在是尖锋时刻,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唐~诗韵就说了简单的三个字:“我知道。” 于是陈晴朗又下了楼,把防盗门外的几只丧尸直接用网符缚住,一起弄到办公室里去,唐诗韵就抓紧时间练习,进展迅速。 所有的孩子生下来,不用人教,就会自己去喝女乃,这就是生物对于生存的一种本能。生物界的法则是优胜劣汰,所以汲取力量其实也是一种生存的本能,对于本能方面的练习,总比练习其他技巧要更容易上手一些。 这一次用的时间跟之前一样,不一样的是地上的尸灰变成了七滩。 “这功法太容易上手了,而且对自身力量的壮大也确实很有效果。”唐诗韵有些欣喜的道。 她之前对于吸收死气还有些排斥,现在倒觉得这功法也并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陈晴朗道:“那你等一下,我再去弄一批,等你阴魂壮大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夜游了。” 这次他出去的时候,听到晴空塔的方向传出了故弄玄虚的声音。 “本尊号「拯救」,是天上地下唯一的神。” 声音浑厚,辽阔,庄重,威严,这声音自晴空塔发出,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从天上盖下来,声浪滚滚,弥漫四方,东京都的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听到他说的话。 这个时候,这个城市里的基督徒、佛教徒和穆斯林就开始骂街了,佛教徒还好一点,基督徒则是在祈祷上帝快点派天使下来,直接把这个伪神给活活烧死。至于穆斯林,他们现在正在找趁手的工具,想着找个臂力惊人的勇士,直接把一把菜刀扔到那团白光上面去,把那所谓的拯救神直接一下劈死。 道教徒们显得异常的淡定,听到这声音,也不过是撇嘴不屑的一笑,然后淡淡的道:“傻叉。” 陈晴朗嘴里吐出来的就是这两个字。 “傻叉。” 然后身体迅速移动,很快在另外一条宽阔一点的街道,发现了大批的丧尸。 几道网符一激发,这些丧尸就顿时都被缚住,只是这网符等阶比较高,倒是让他觉得费了一些灵气。 特别是丧尸挣扎的力气很大,有的时候还要往符网之上输送一点灵气,增加符网的持久度和坚硬度,倒是略略比较麻烦。 生擒总比直接杀死难,这也是他白天的时候没有用网符的原因。 等到唐诗韵将这一大批丧尸的死气吸收了之后,身体便由浑浊,变为通灵剔透,又由通灵剔透,慢慢变成如人体一般的模样。这差不多就是到了夜游的境界。 这个时候的阴魂,不惧月光灯光,可以在夜间游荡,对于狂风之类,也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陈晴朗看着唐诗韵的这种修炼速度,忍不住的感叹:“牛逼哇!” “走吧,现在可以出去,大大方方的吸收死气了。”陈晴朗将窗帘窗户拉开,回头向唐诗韵说道。 唐诗韵的脸上此时是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不是吃到好吃的东西没过瘾那种,而像是狐狸精吸干了一个男人的精元没有过瘾,还想再吸一个的那种感觉,显得特别的饥渴。 她有些不好意思:“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我都想让你也抛弃,直接修炼这种功法算了。而且到时候你也可以去跟赵映雪双修,修炼泡妞成就阳神三不误,多好的事情啊。” 说完舌忝舌忝舌头,双眼媚光流转,陈晴朗忍不住食指大动,身体一下就有了感觉。 唐诗韵自然感受出来他的心潮澎湃,又刺激道:“其实到时候就不是双修了,而是三修,我们两个大美人一起跟你颠鸾·倒凤,你就真一点也不想要?” 陈晴朗咬咬牙,恶狠狠的道:“我是个正经的人。”然后转头就从窗户处跳了出去。 唐诗韵立刻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得意的活像刚下了一窝蛋的小母鸡。 从窗户出去后,刚开始她还有点不适应,随着又吸收了一些丧尸的死气之后,便是正儿八经的达到了夜游的境界。这个时候阴魂便来去自如,不畏强风。 街道上的丧尸消失的越来越快,刚开始还只是一只一只的消失,慢慢变成两只两只,随后又变成三只四只,到得后来,只要唐诗韵的阴魂一出现,手诀一掐动,立刻就是一群丧尸化为粉末,然后风一吹,就立刻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陈晴朗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种邪门的功法就是让人惊叹,照这么吸下去,很快就可以达到日游的境界了。 而事实上,陈晴朗还是低估了唐诗韵的进境速度。 这么多的丧尸供她吸收死气,能量的庞大真是如海水一般,唐诗韵吸收的忘我,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境界的提升。只有陈晴朗在一旁目瞪口呆,觉得短短的时间内,就见证了一个阴魂完整的修炼过程。 这要是用相机拍成视频,直接就可以给修道者们当教材讲课用了。 此时的香川顾彦绝对想象不到,在他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正有一个阴魂,准备抢夺他研究了几十年的成果。 而那些养尸人更是不会想到,这些看似已入囊中的丧尸,会在接下来的短短时间内,全部变成粉末,被风吹散到海角天涯。 “我今天降临,是为了拯救你们。” “拯救你们的生命,也拯救你们的……精神。” 香川顾彦本来没有想说太多废话的,但一说到“拯救你们的精神”这句话的时候,这几十年来人类的种种恶心,便在瞬间涌入了他的脑海当中。 他立刻就感觉一阵不耐烦,想要开始吐槽了。 “你们贪婪,狡猾,邪恶,虚伪,却希望别人无私、朴实、正义、真诚,这世间每日笼罩在阳光下,但实质却分分秒秒都如夜晚般黑暗。这世间有太多恶心的事情,我一一看在眼里。你们也切切实实知道这一切,但你们却装作不知道。我替你们感觉到悲哀,愤怒。你们表面是人,内心却是魔鬼……”旁边的养尸人轻轻咳嗽了一声,香川顾彦立刻醒悟到自己废话太多了,虽然想说的话还没说出来万分之一,但还是不得不赶紧机智的收尾:“我是神,不容许魔鬼的出现。所以我要毁灭你们,毁灭你们,即是拯救你们。” 东京的市民在此时显得有点害怕,这个神似乎是一个反·人类者。 “不过这不是你们的错,我将宽恕你们。” “但宽恕不等于容忍,我必须洗去你们的污秽,让你们变得纯净。” “而在此之前,我将先把你们,从生命的灾难当中,拯救出来。” “接下来,你们将看到,这满城的丧尸化为齑粉消失,而光明,将降临。” 第二百五十八章、黎明(三):闪亮登场 “我现在感觉自己特别的强大,神识都能铺到方圆十里左右了。”唐诗韵一边爽快的吸收着丧尸身上的死气,一边向旁边的陈晴朗道。 神魂强大,神识便可以铺出去,可以感受到许多的东西,夜游的时候,感觉到的范围很小,但一旦达到日游的境界,这个范围就会大的多。而神识铺到方圆十里,这已经差不多是要达到日游的境界了。 陈晴朗这会儿确实对「死生阳神诀」有点心动了,特别是唐诗韵之前还提起什么双修三修的建议,更是让他心猿意马,不过心动归心动,对于这类非正统的修道方法,他的抵抗力还是很强的。 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也意识到了这门功法的危险性。 如果让香川顾彦这样的一类人得到这门功法,那么后果就会和现在的丧尸围城事件一样,恐怕他们会故意制造死物,来达到让自己有充足的死气可吸收的地步。 之前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如今思来,却觉得惊恐之极。 他赶紧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唐诗韵,唐诗韵也被吓得不轻。 “那这功法以后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了,不然后果肯定很严重。”她心有余悸的道。 陈晴朗抬头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晴空塔,道:“我们现在需要进行破坏了。” 他们之前就是一路朝着这个方向所来,一边吸收死气一边靠近着晴空塔。而现在,他们距离晴空塔的距离,已经两百米不到了。 唐诗韵道:“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趁香川顾彦未来得及毁灭丧尸之前,先把丧尸消灭掉。”陈晴朗道。 唐诗韵道:“具体怎么做?” 陈晴朗早已经想好具体的计划,计划很简单,三言两语便交待清楚。 唐诗韵听完,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这时,晴空塔那里传来香川顾彦的声音。 “现在,我要开始施……嗯?” 他的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完。 因为在他准备“施法”的时候,他惊愕的发现,东京塔附近的丧尸,突然大批大批的消失了。仔细的看去,才发现那些消失的丧尸,原来是变成了一堆一堆灰白色的粉末。 这种情况是他所料未及的,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而晴空塔附近的居民,一直都在伸着脖子,看着外面的场景。当看到丧尸被如此轻易的解决掉时,心中充满了激动与兴奋。 神使们也不忘在这个时候推波助澜。 “看到了么,这就是神迹。也只有神,才有足够的力量,做出这样的事情。” “「拯救神」的强大,是你们所无法想象的。” “现在,赶紧来信仰神,供奉神吧,他将带给你们永远的安宁和幸福。” 于是,晴空塔附近,立刻响起了震天般的欢呼。 市民们心中的热忱,被彻底的激发出来了。 他们从未如此崇拜过一个人,如今却对这尊「拯救神」死心塌地了。即使是最高级的知识分子,此时也动摇了自己的三观。 他们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到底是唯物的,还是唯心的。 尽管场面似乎很好,但香川顾彦却忍不住忧心忡忡。 他的眼睛四处张望,想要找到做出这些事情的那个人。 然后,震天的霹雳,突然响起。 在高空,在不远处,一道道雷电忽然轰轰隆隆的炸响。雷声很大,还伴随着巨亮的电光。在这声势恢宏当中,一个年轻男子双脚踏着一只大雕,衣袂飘飘而来。 天空数声巨响,陈晴朗闪亮登场! 他双手负于身后,轻昂头颅,整个人显得惊艳而高贵。 那双微微眯着的眸子里,更是透着一种高贵的不屑。 密集的雷电,震耳的霹雳,闪亮的电光,无一不吸引着东京都市民的注意。 那些本来低头观看丧尸消失的人们,在这一刻齐齐抬头仰望天空。 他们看到了一个只能用「屌」来形容的驭雕者,这个人在电光之中,璀璨耀眼,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想要顶礼膜拜,无数少女为之倾心。 装逼装好了,是可以征服世界的。 香川顾彦看着陈晴朗,心中惊骇莫名。 这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为何看起来比自己还威风?莫非是什么仙家剑客?他来这里要做什么?莫非发现了自己的恶行,所以要过来替天行道? 一时之间,疑惑遍布脑海。 他忍不住想要出声问一句,来者何人,但还是忍住了。 他是神,应该无所不知,任何问题都应该可以从他这里得到答案,他绝不应该向任何人发出任何询问。 任何询问。 但他现在确实疑惑的不行。 这个突然出现的雕者,到底是谁呢?他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这里,显得吊吊的。 他到底是敌是友呢? 陈晴朗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他停在晴空塔不远的地方,脚踩着几乎被雷电吓尿的大雕,然后手指缓慢伸手,轻轻的指向晴空塔塔顶的光芒处,随后,又装逼至极的轻声说了一句……“八嘎”。 没办法,骂人的日语,他只会这一句。 他的这声骂很轻,但却拥有跟香川顾彦同样的效果,这声音以他为中心,慢慢向四周铺陈。虽然铺得不远,但也足够传播到方圆一公里。 他在声音中加了些微的灵气,声音便立刻变成了波浪一样的东西,顺着风声,向远处传送。 这一句轻骂,比之前所有雷电都要振聋发聩,所有人都震惊了。 居然有人敢骂不可一世的神? 这个家伙,到底是谁,莫非,他也是神? 人们心中开始生出无数的猜测,而之前那种突如其来的,对于「拯救神」的热忱的信仰,也在这一刻,被稀释的淡了很多。 香川顾彦则是感觉到了惶恐。 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是真的,这真有可能是哪位仙家剑客得知了自己的事情,所以特意来替天行道的。如果是自己计划完成之后有人过来捣乱,他倒是不惧,但问题是现在信仰之力还未汲取,又哪里有能力与强横的修道者相抗衡。 旁边这些养尸人,自然是指望不到的,没危险而且有甜头的情况下请他们帮帮忙,他们自然是很乐意的,可是若是危及到自己的生命和利益,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逃跑,并与他香川顾彦撇清关系。 这个人既然敢骂自己,定然是不惧自己的,甚至,连天空中那六只半步飞僵可能都不畏惧。而他既然骂自己,就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个混蛋了。知道自己是个混蛋,并如此气势汹汹而来,这……情况大大不妙啊。 不过那只雕,自己好像很眼熟啊?貌似,是在邻居家里见过? 第二百六十二章、怎么跪着看直播 陈晴朗又在塔顶抽了两根烟,随后便长身而起,顺势跳到塔外,身子鹅毛般往前漂移,非常潇洒的落在那只大雕背上。 这个时候,东京都的丧尸,已经基本上都被唐诗韵给吸收干净了。 从他这个角度俯视,可以看到整个东京都,都被笼罩在一片茫茫的银尘当中,而其他城市,却都一切如常。 大街上聚了许多的人,聪明的戴了口罩,心思没那么细的,就只能挤在人堆中,被银尘呛得干咳个不停。一些孩子被大人扛在肩人,与所有人一样,使劲的仰着脖子,将目光投向几百米之上的天空。 陈晴朗的符剑仍在手,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到他的所在。 大街上的人还在越来越多。 每个小区每幢单元楼,都有人不停地往外涌,还有的机灵的跑上了楼顶,大部分都随波逐流的往大街上跑—— 人潮涌动,但却异常安静,除了脚步声、咳嗽声和喘气声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这一万人集巷的场面,显得极具仪式感,每个人都很端正严肃,望着天空时一言不发。 距离晴空塔更远一点的城区,人也在涌荡着,他们瞻仰不到神的风姿,但憋了一天,出来透透气,或只是往晴空塔那里看上一眼,就已经非常满足。 有的人想驱车前往晴空塔的方向,奈何街上人多车多,就算是平常上班下班的高峰期,城市里都从未这么堵过。 这还是不知道死了多少老司机的情况下…… 神的地位在这个城市显然已经确立了。 当唐诗韵感受不到更多的死气之后,便向晴空塔的方向移去。 她此时已经到了非常高的境界,只是她对于魂修一道不太精通,并不确定自己现在是哪个级别,不过肯定是已经超越了日游夜游,甚至是驱物,达到了更加往上的境界。 如今她的身体完全就是实质,可以触模到世间的事物,也能被世间的事物触模,虽是实质,却又随时可以变为虚无。唐诗韵知道,自己现在定然已经达到魂修当中让人望尘莫及的一个境界了,这种显隐自如,实虚并行的能力,显然已经突破了阴魂本身所具有的束缚,将阴魂原本有的特点或者说缺点,直接给抹掉了。 而且她现在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虽然不知道该往哪里使,又该怎么使出来,但是她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强大。 而她的神识铺出去,自己都不知道覆盖了多远的距离。 她的移动速度,也是突破了认知,简直就像瞬间移动一样,一下子就到了晴空塔旁。 此时的唐诗韵身形婀娜,肤质如玉,双腿修长,腰肢纤细,身上披的是一件古时女子衣裙,腰月复间缠有浅荷般的粉色束带,腰月复似乎不堪一握,被裙子覆盖的臀部却是曲线夸张,而那对酥胸也是似一对肥硕玉兔,浑圆挺翘的立在两处险地。 她本就是在旧时代·开启的灵智修成的精,所以对建国之后慢慢发展起来仅有几十年历史的现代衣装并不习惯,她以前在深山修炼,穿的都是明清时期的那种衣服,只有出山的时候,才会换上现代的衣裙。 不过妖精嘛,向来是不喜欢循规蹈矩的,这衣服虽是古式,却走的是修身的风格,无论是亵裤还是上衣,都极其的衬托身材,能勾勒出和身体很近似的线条。只有外面罩的那层纱裙,才飘飘荡荡,显得有点古风。 除此之外,无论是洁白纤秀的手指,晶莹如玉的皓腕,亦或是嫣然水女敕的嘴唇,流动如波的双眸,都叫人看了忍不住心旌动摇,若是在古时走在街上,定然要被无赖泼皮拦住,笑嘻嘻问一声小娘子是哪里人,年方多少,可曾婚配。 陈晴朗对美女的免疫力算是极强的了,唐诗韵那张俏脸他也看了不知多少次,但如今的唐诗韵,明显已非往日的那个姑娘。 或许是因为修为精进的原因,整个人都有一种流光溢彩的感觉,这就像玻璃跟钻石的区别,长得虽然差不多,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这种质的飞跃,让陈晴朗忍不住愣了一愣。 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唐诗韵了,之前分头行动时,她似乎长得还没这么好看呢。怎么短短时间不见,宛若变了个人儿似的? 唐诗韵见陈晴朗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表情看着她,双眼中更是直勾勾的写着惊艳,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自信,人在空中一转,裙摆飞扬:“晴朗,我穿这样的衣服,是不是特别漂亮?” “我觉得你不穿衣服更漂亮。” “……”唐诗韵顿时愣了一下,没料到这家伙说发车就发车,简直不给人丝毫的时间准备。 陈晴朗没太多时间发车,他扬扬手中符盘,道:“先进去吧,等会儿再聊,我现在要先装下逼。” 唐诗韵太好看了,他等会儿要找个地方好好看,至于现在,还是赶紧收个尾走人。他可没有兴趣当别人的神,他虽然喜欢装逼,但骨子里还是喜欢低调的。 而且,当日本人的神,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唐诗韵乖乖回了符盘,陈晴朗则是扬起符剑,踏雕转身,在到晴空塔前时,手中符剑一挥,一道炙热的剑光划过,晴空塔最上面一层整个被削掉,直接从几百米的高空滑落。然后一声巨响,径直砸进晴空塔下坚硬的水泥地面。 幸亏塔下面没有人,要不然得直接被砸成肉酱。 晴空塔可是东京的标志,如今陈晴朗一剑将塔顶削掉,底下的人顿时都惊慌起来。 本来安静的大街小巷,立刻变得熙熙攘攘。 无数的猜测和疑问,在这时涌上东京人民的心间。 陈晴朗倒是没有再做多余的事情,长剑往某个方向一指,轻轻说了一句话:“钓·鱼岛……是中国的。” 这句话一出,底下的人仍旧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他们听不懂汉语。而此时身处东京的华人华侨们,却是被震得魂不附体,有的哥们正在这里给远在异乡的亲人直播,因为这个华人哥们位置比较好的原因,直播间的观众人满为患,这哥们长得极丑,却比最漂亮的女主播收到的礼物还多。 而当陈晴朗的这句话通过直播传出去后,不知多少拿着手机的人大喊一声“我靠”。他们不仅没有猜到开始,也没有猜到结局。 因为陈晴朗之前骂香川顾彦,用的是日语,所有人都没想到他是中国人,这简直不可能啊。 但是这一刻,那流利的汉语,以及那霸气的宣告,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所有人他的身份。 虽然他身在高空,无论通过何种方式都看不到他的脸,但是那亲切的汉语,已经让人想到一张刚毅的炎黄子孙的脸。 在浦海市一座小区里,一位中年阿姨突然听到儿子房间传来“扑嗵”一声,担惊受怕的跑过去一看,发现自己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了地上,手里还拿着手机在看一个男人直播。 这位阿姨吓得不轻:“儿子,你怎么跪着看直播?” 第二百六十二章、怎么跪着看直播 陈晴朗又在塔顶抽了两根烟,随后便长身而起,顺势跳到塔外,身子鹅毛般往前漂移,非常潇洒的落在那只大雕背上。 这个时候,东京都的丧尸,已经基本上都被唐诗韵给吸收干净了。 从他这个角度俯视,可以看到整个东京都,都被笼罩在一片茫茫的银尘当中,而其他城市,却都一切如常。 大街上聚了许多的人,聪明的戴了口罩,心思没那么细的,就只能挤在人堆中,被银尘呛得干咳个不停。一些孩子被大人扛在肩人,与所有人一样,使劲的仰着脖子,将目光投向几百米之上的天空。 陈晴朗的符剑仍在手,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到他的所在。 大街上的人还在越来越多。 每个小区每幢单元楼,都有人不停地往外涌,还有的机灵的跑上了楼顶,大部分都随波逐流的往大街上跑—— 人潮涌动,但却异常安静,除了脚步声、咳嗽声和喘气声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这一万人集巷的场面,显得极具仪式感,每个人都很端正严肃,望着天空时一言不发。 距离晴空塔更远一点的城区,人也在涌荡着,他们瞻仰不到神的风姿,但憋了一天,出来透透气,或只是往晴空塔那里看上一眼,就已经非常满足。 有的人想驱车前往晴空塔的方向,奈何街上人多车多,就算是平常上班下班的高峰期,城市里都从未这么堵过。 这还是不知道死了多少老司机的情况下…… 神的地位在这个城市显然已经确立了。 当唐诗韵感受不到更多的死气之后,便向晴空塔的方向移去。 她此时已经到了非常高的境界,只是她对于魂修一道不太精通,并不确定自己现在是哪个级别,不过肯定是已经超越了日游夜游,甚至是驱物,达到了更加往上的境界。 如今她的身体完全就是实质,可以触模到世间的事物,也能被世间的事物触模,虽是实质,却又随时可以变为虚无。唐诗韵知道,自己现在定然已经达到魂修当中让人望尘莫及的一个境界了,这种显隐自如,实虚并行的能力,显然已经突破了阴魂本身所具有的束缚,将阴魂原本有的特点或者说缺点,直接给抹掉了。 而且她现在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虽然不知道该往哪里使,又该怎么使出来,但是她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强大。 而她的神识铺出去,自己都不知道覆盖了多远的距离。 她的移动速度,也是突破了认知,简直就像瞬间移动一样,一下子就到了晴空塔旁。 此时的唐诗韵身形婀娜,肤质如玉,双腿修长,腰肢纤细,身上披的是一件古时女子衣裙,腰月复间缠有浅荷般的粉色束带,腰月复似乎不堪一握,被裙子覆盖的臀部却是曲线夸张,而那对酥胸也是似一对肥硕玉兔,浑圆挺翘的立在两处险地。 她本就是在旧时代·开启的灵智修成的精,所以对建国之后慢慢发展起来仅有几十年历史的现代衣装并不习惯,她以前在深山修炼,穿的都是明清时期的那种衣服,只有出山的时候,才会换上现代的衣裙。 不过妖精嘛,向来是不喜欢循规蹈矩的,这衣服虽是古式,却走的是修身的风格,无论是亵裤还是上衣,都极其的衬托身材,能勾勒出和身体很近似的线条。只有外面罩的那层纱裙,才飘飘荡荡,显得有点古风。 除此之外,无论是洁白纤秀的手指,晶莹如玉的皓腕,亦或是嫣然水女敕的嘴唇,流动如波的双眸,都叫人看了忍不住心旌动摇,若是在古时走在街上,定然要被无赖泼皮拦住,笑嘻嘻问一声小娘子是哪里人,年方多少,可曾婚配。 陈晴朗对美女的免疫力算是极强的了,唐诗韵那张俏脸他也看了不知多少次,但如今的唐诗韵,明显已非往日的那个姑娘。 或许是因为修为精进的原因,整个人都有一种流光溢彩的感觉,这就像玻璃跟钻石的区别,长得虽然差不多,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这种质的飞跃,让陈晴朗忍不住愣了一愣。 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唐诗韵了,之前分头行动时,她似乎长得还没这么好看呢。怎么短短时间不见,宛若变了个人儿似的? 唐诗韵见陈晴朗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表情看着她,双眼中更是直勾勾的写着惊艳,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自信,人在空中一转,裙摆飞扬:“晴朗,我穿这样的衣服,是不是特别漂亮?” “我觉得你不穿衣服更漂亮。” “……”唐诗韵顿时愣了一下,没料到这家伙说发车就发车,简直不给人丝毫的时间准备。 陈晴朗没太多时间发车,他扬扬手中符盘,道:“先进去吧,等会儿再聊,我现在要先装下逼。” 唐诗韵太好看了,他等会儿要找个地方好好看,至于现在,还是赶紧收个尾走人。他可没有兴趣当别人的神,他虽然喜欢装逼,但骨子里还是喜欢低调的。 而且,当日本人的神,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唐诗韵乖乖回了符盘,陈晴朗则是扬起符剑,踏雕转身,在到晴空塔前时,手中符剑一挥,一道炙热的剑光划过,晴空塔最上面一层整个被削掉,直接从几百米的高空滑落。然后一声巨响,径直砸进晴空塔下坚硬的水泥地面。 幸亏塔下面没有人,要不然得直接被砸成肉酱。 晴空塔可是东京的标志,如今陈晴朗一剑将塔顶削掉,底下的人顿时都惊慌起来。 本来安静的大街小巷,立刻变得熙熙攘攘。 无数的猜测和疑问,在这时涌上东京人民的心间。 陈晴朗倒是没有再做多余的事情,长剑往某个方向一指,轻轻说了一句话:“钓·鱼岛……是中国的。” 这句话一出,底下的人仍旧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他们听不懂汉语。而此时身处东京的华人华侨们,却是被震得魂不附体,有的哥们正在这里给远在异乡的亲人直播,因为这个华人哥们位置比较好的原因,直播间的观众人满为患,这哥们长得极丑,却比最漂亮的女主播收到的礼物还多。 而当陈晴朗的这句话通过直播传出去后,不知多少拿着手机的人大喊一声“我靠”。他们不仅没有猜到开始,也没有猜到结局。 因为陈晴朗之前骂香川顾彦,用的是日语,所有人都没想到他是中国人,这简直不可能啊。 但是这一刻,那流利的汉语,以及那霸气的宣告,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所有人他的身份。 虽然他身在高空,无论通过何种方式都看不到他的脸,但是那亲切的汉语,已经让人想到一张刚毅的炎黄子孙的脸。 在浦海市一座小区里,一位中年阿姨突然听到儿子房间传来“扑嗵”一声,担惊受怕的跑过去一看,发现自己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了地上,手里还拿着手机在看一个男人直播。 这位阿姨吓得不轻:“儿子,你怎么跪着看直播?” 第二百六十二章、怎么跪着看直播 陈晴朗又在塔顶抽了两根烟,随后便长身而起,顺势跳到塔外,身子鹅毛般往前漂移,非常潇洒的落在那只大雕背上。 这个时候,东京都的丧尸,已经基本上都被唐诗韵给吸收干净了。 从他这个角度俯视,可以看到整个东京都,都被笼罩在一片茫茫的银尘当中,而其他城市,却都一切如常。 大街上聚了许多的人,聪明的戴了口罩,心思没那么细的,就只能挤在人堆中,被银尘呛得干咳个不停。一些孩子被大人扛在肩人,与所有人一样,使劲的仰着脖子,将目光投向几百米之上的天空。 陈晴朗的符剑仍在手,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到他的所在。 大街上的人还在越来越多。 每个小区每幢单元楼,都有人不停地往外涌,还有的机灵的跑上了楼顶,大部分都随波逐流的往大街上跑—— 人潮涌动,但却异常安静,除了脚步声、咳嗽声和喘气声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这一万人集巷的场面,显得极具仪式感,每个人都很端正严肃,望着天空时一言不发。 距离晴空塔更远一点的城区,人也在涌荡着,他们瞻仰不到神的风姿,但憋了一天,出来透透气,或只是往晴空塔那里看上一眼,就已经非常满足。 有的人想驱车前往晴空塔的方向,奈何街上人多车多,就算是平常上班下班的高峰期,城市里都从未这么堵过。 这还是不知道死了多少老司机的情况下…… 神的地位在这个城市显然已经确立了。 当唐诗韵感受不到更多的死气之后,便向晴空塔的方向移去。 她此时已经到了非常高的境界,只是她对于魂修一道不太精通,并不确定自己现在是哪个级别,不过肯定是已经超越了日游夜游,甚至是驱物,达到了更加往上的境界。 如今她的身体完全就是实质,可以触模到世间的事物,也能被世间的事物触模,虽是实质,却又随时可以变为虚无。唐诗韵知道,自己现在定然已经达到魂修当中让人望尘莫及的一个境界了,这种显隐自如,实虚并行的能力,显然已经突破了阴魂本身所具有的束缚,将阴魂原本有的特点或者说缺点,直接给抹掉了。 而且她现在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虽然不知道该往哪里使,又该怎么使出来,但是她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强大。 而她的神识铺出去,自己都不知道覆盖了多远的距离。 她的移动速度,也是突破了认知,简直就像瞬间移动一样,一下子就到了晴空塔旁。 此时的唐诗韵身形婀娜,肤质如玉,双腿修长,腰肢纤细,身上披的是一件古时女子衣裙,腰月复间缠有浅荷般的粉色束带,腰月复似乎不堪一握,被裙子覆盖的臀部却是曲线夸张,而那对酥胸也是似一对肥硕玉兔,浑圆挺翘的立在两处险地。 她本就是在旧时代·开启的灵智修成的精,所以对建国之后慢慢发展起来仅有几十年历史的现代衣装并不习惯,她以前在深山修炼,穿的都是明清时期的那种衣服,只有出山的时候,才会换上现代的衣裙。 不过妖精嘛,向来是不喜欢循规蹈矩的,这衣服虽是古式,却走的是修身的风格,无论是亵裤还是上衣,都极其的衬托身材,能勾勒出和身体很近似的线条。只有外面罩的那层纱裙,才飘飘荡荡,显得有点古风。 除此之外,无论是洁白纤秀的手指,晶莹如玉的皓腕,亦或是嫣然水女敕的嘴唇,流动如波的双眸,都叫人看了忍不住心旌动摇,若是在古时走在街上,定然要被无赖泼皮拦住,笑嘻嘻问一声小娘子是哪里人,年方多少,可曾婚配。 陈晴朗对美女的免疫力算是极强的了,唐诗韵那张俏脸他也看了不知多少次,但如今的唐诗韵,明显已非往日的那个姑娘。 或许是因为修为精进的原因,整个人都有一种流光溢彩的感觉,这就像玻璃跟钻石的区别,长得虽然差不多,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这种质的飞跃,让陈晴朗忍不住愣了一愣。 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唐诗韵了,之前分头行动时,她似乎长得还没这么好看呢。怎么短短时间不见,宛若变了个人儿似的? 唐诗韵见陈晴朗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表情看着她,双眼中更是直勾勾的写着惊艳,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自信,人在空中一转,裙摆飞扬:“晴朗,我穿这样的衣服,是不是特别漂亮?” “我觉得你不穿衣服更漂亮。” “……”唐诗韵顿时愣了一下,没料到这家伙说发车就发车,简直不给人丝毫的时间准备。 陈晴朗没太多时间发车,他扬扬手中符盘,道:“先进去吧,等会儿再聊,我现在要先装下逼。” 唐诗韵太好看了,他等会儿要找个地方好好看,至于现在,还是赶紧收个尾走人。他可没有兴趣当别人的神,他虽然喜欢装逼,但骨子里还是喜欢低调的。 而且,当日本人的神,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唐诗韵乖乖回了符盘,陈晴朗则是扬起符剑,踏雕转身,在到晴空塔前时,手中符剑一挥,一道炙热的剑光划过,晴空塔最上面一层整个被削掉,直接从几百米的高空滑落。然后一声巨响,径直砸进晴空塔下坚硬的水泥地面。 幸亏塔下面没有人,要不然得直接被砸成肉酱。 晴空塔可是东京的标志,如今陈晴朗一剑将塔顶削掉,底下的人顿时都惊慌起来。 本来安静的大街小巷,立刻变得熙熙攘攘。 无数的猜测和疑问,在这时涌上东京人民的心间。 陈晴朗倒是没有再做多余的事情,长剑往某个方向一指,轻轻说了一句话:“钓·鱼岛……是中国的。” 这句话一出,底下的人仍旧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他们听不懂汉语。而此时身处东京的华人华侨们,却是被震得魂不附体,有的哥们正在这里给远在异乡的亲人直播,因为这个华人哥们位置比较好的原因,直播间的观众人满为患,这哥们长得极丑,却比最漂亮的女主播收到的礼物还多。 而当陈晴朗的这句话通过直播传出去后,不知多少拿着手机的人大喊一声“我靠”。他们不仅没有猜到开始,也没有猜到结局。 因为陈晴朗之前骂香川顾彦,用的是日语,所有人都没想到他是中国人,这简直不可能啊。 但是这一刻,那流利的汉语,以及那霸气的宣告,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所有人他的身份。 虽然他身在高空,无论通过何种方式都看不到他的脸,但是那亲切的汉语,已经让人想到一张刚毅的炎黄子孙的脸。 在浦海市一座小区里,一位中年阿姨突然听到儿子房间传来“扑嗵”一声,担惊受怕的跑过去一看,发现自己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了地上,手里还拿着手机在看一个男人直播。 这位阿姨吓得不轻:“儿子,你怎么跪着看直播?” 第二百六十三章、寻仙访道到你家 “最新劲爆消息!拯救了东京的神,居然是中国人!” “拥有大雕的男神一剑斩断了东京的巨·根!” “日本人全体懵逼,他们心中的神居然是中国人!” …… “中国的神,为何去拯救东京的人民?” “今天这件事情,我们需要深深的反思。” “是否连神都抛弃了如今的中国?中国人的希望在哪里?” 妥妥的公知风。 …… “这是人类与丧尸的战斗,而不是日本人与丧尸的战斗,所有人都应该知道这一点。这个中国的人或者神,他不只是日本人的英雄,还是整个地球人类的英雄!没有他,丧尸将席卷全球,全世界的人民,都将陷入深深的灾难当中!” “中国人不需要反思,日本人才需要反思,怎么丧+.++尸哪里都不去,偏偏去东京呢?” “日本居然出了那样变态的科学家,日本的社会究竟怎么了?日本人的思想是否发生了可怕的改变?有些人真的需要好好反思一下了。” …… “他到底是人,还是神?如果是人,他的这些行为,该如何科学的解释?如果他是神,那么科学又该如何解释?” “古老的东方文明,孕育出无数神秘的事物。今天发生在日本的这件事情,让我们重新认识了遥远的中国文明。这条巨龙,到底还有多少鳞片,隐藏在云深雾绕之间?” “啊,上帝,听到我们的呼唤了么?您是否应该降临,来看看您的子民了?” …… 陈晴朗创造了一个世界记录,他几乎让全世界的人都因为他而失眠。 无数的科学家在今天晚上苦思冥想,他们抛弃了数学,抛弃了物理,抛弃了化学,他们投入了哲学的怀抱,开始怀疑起自己的人生。 无数的宗教人士,则是深受鼓舞,他们更加坚信,他们的神是存在的。而这个新出现的神,将很快被他们的神杀死。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神,那就是他们的神。 除此之外,不允许任何一个其他的神存在。 无数的中二少年,则是觉得只有自己才能看穿一切。 他们坚定不移的认为……这个神,是隐藏在都市当中的修真者! 这是人类大脑整体最活跃的一个晚上,也是所有科学家最苦恼的一个晚上。 但无论如何,对于迅速获得翻译内容的东京人民来说,这是一个喜忧参半,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反正百感交激,无法揣摩清自己心情的一个晚上。 这个神是中国的,还削了他们的晴空塔,并且说钓鱼dao是中国的,这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些人后来想想,干脆暗自嘀咕,他既然说钓鱼dao是中国的,那就是中国的好了,反正我又不能去钓鱼dao上钓鱼。既然是个不能钓鱼的钓鱼dao,那还要了干什么?莫明奇妙嘛。 中国人民则是集体亢奋,陈晴朗成为了全民偶像,他不仅征服了女人,还征服了男人。 “混蛋,你为什么要削了晴空塔?那是我们东京的标志你知道么?!”月池歌笙看着踏雕而回的陈晴朗,心中的怒火直接抑制不住的喷发了出来。 陈晴朗莫明奇妙的看着她:“一个塔而已,有什么用?能吃么?不能。既然是不能吃的东西,那无论把它怎么样,都根本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吧?” “你以为你拯救了东京,就可以肆意侮辱我们么?” 陈晴朗很奇怪:“我哪里侮辱你们了?” 月池歌笙振振有词的道:“你削了晴空塔,还说钓鱼dao是中国的,这难道还不叫侮辱么?” “姑娘,你的思想很有问题啊,来来来,咱们两个探讨探讨,为什么说钓鱼dao是中国的,就是侮辱你们了呢?我要是说日本是中国的,那才算是侮辱你们好吧?”陈晴朗拉着月池歌笙的手要跟她好好聊聊,刘公使正好在这时出现,先是咳嗽一声,随后严肃的道:“陈先生,上面刚才传来简讯,说是希望您回国之后,可以去京都一趟。首长和几位执政官,都很仰慕您的风采,想跟您见上一见。” 得,这尊称都用上了。 陈晴朗被“您”“您”搞得浑身不舒服,连忙道:“刘公使,你别这么客气,不然我浑身难受。” 刘公使斜眼看了看,发现这家伙仍然紧紧握着月池歌笙的手,而那边月池歌笙使劲想把手抽出来,但对方的虎口压根纹丝不动,姑娘的脸都已经累红了。他忍不住朝陈晴朗使眼色,但陈晴朗根本不为所动,只是道:“你放心,等我回国,一定去京都一趟,这是我本来就能想到的事情,肯定不会反悔,等会儿接人的直升机就到了,你还是先下去赶紧先安排一下各项事宜吧。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和月池姑娘唠叨唠叨,您就别在这……啊?” 刘公使无语,但又拿他没办法,最后也只能叮嘱一下:“别过了啊。” 然后就摇着头,无可奈何的从楼顶下去了。 “混蛋,你放手!”月池歌笙见刘公使走了,立刻翻脸。 陈晴朗摇头:“不行,我得抓着你,侮辱不侮辱的事情咱们还没唠明白呢,我可不能放你走。” “那也用不着一直抓着我不放吧?我又不会跑!”月池歌笙咬着牙道。 陈晴朗摆出一副怀疑的表情:“你会不会跑,那谁能肯定?” “我准备去中国寻仙访道呢,肯定不会跑。”月池歌笙道。 陈晴朗一下子就松开了她的手:“你要去中国?” 月池歌笙点头:“怎么?有意见?” 陈晴朗赶紧摇头:“没意见,完全没意见……那个,马上就要走了,我得抓紧时间和刘公使聊一会儿,你要是闲得慌,就跟雕兄说说话。回见……” 刚要逃,衣服就被月池歌笙抓住:“刚才还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怎么现在倒又开始躲了?” 陈晴朗否认:“没躲没躲,我真的只是下去聊聊天。” “我之前已经跟刘公使商量好了,这次你们的人回国,可以连我也一起带着,你现在跑到哪去都没用。反正到了飞机上,咱们肯定还能再见着。” “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答应,老刘这也太没有原则性了吧?”陈晴朗很生气,也很痛心。老刘已然忘了他是个共和党员,他把党性都给忘了。 “他觉得我是你朋友,所以就给你个面子,直接答应了啊。”月池歌笙眨着大眼睛道。 陈晴朗想找把榔头把刘公使砸死。 他看着月池歌笙,问:“我和你是朋友么?” 月池歌笙点点头:“是啊。” 陈晴朗盯着她使劲看,月池歌笙丝毫不躲闪,大大方方的和他对视。 陈晴朗很无奈,只好道:“这样吧,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对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要是回答不对,我立刻去找刘公使,让他反悔之前答应你的事情。” 月池歌笙很不满:“凭什么?” “就凭他是因为给我面子才答应让你上的飞机!”陈晴朗理直气壮的道。 月池歌笙瞪着眼睛说不出话,半晌,很不爽的道:“那好吧,你问吧。” 陈晴朗表情严肃:“请问,钓鱼dao是中国的么?请回答是,或者,不是。” 月池歌笙:“……” 陈晴朗:“回答倒计时,三,二,一……” “是,钓鱼dao是中国的。”月池歌笙的表情都扭曲了,陈晴朗看了却吸毒一样的爽。 “那么,再请问,钓鱼dao是自古以来,都是中国的么?” 月池歌笙:“……” 陈晴朗:“回答倒计时,三,二,一……” “是,钓鱼dao自古以来都是中国的!”月池歌笙的牙齿和拳头都一起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 “那么再请问……” “你别得寸进尺!” “我是想问……到了中国之后,你准备去哪里寻仙访道?”陈晴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很忐忑。他希望月池歌笙去珠穆朗玛峰寻仙访道去,千万别呆在浦海。 月池歌笙笑眯眯的回答:“其实我不用到别的地方寻,我已经找到了。” “嗬,这么快,那敢问,你这寻到的仙访得的道,是在何省何市,何地何处啊?” “你家。” “哦……啊?” 第二百六十五章、第二个浊气口 很快,月池歌笙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这个坑直径差不多有四米,边缘呈不规则的形状,不像是人工所弄,似乎是被什么巨大的蚯蚓拱出来的一样。 坑洞周围充满着浓密的灰色雾气,人到了里面,可见度只有寥寥的几十公分。而坑洞底下,似乎还有无数的灰色雾气,在源源不断的向上输送,这周围布满着奇怪的生物,没有一种生物,是月池歌笙平时见过的。 月光照下来,可以清晰看到灰色雾气在不停地向周围涌荡,这些雾气让人闻了极度的不舒服,甚至会有焦躁和烦闷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个洞,还有这雾气,是怎么一种情况?你刚才说的什么幽冥浊气,说的就是现在这些嶂气么?”月池歌笙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就像被困在发生火灾的楼层里,到处都是呛人的浓烟,氧气稀少得可怜。 陈晴朗面色凝重。 这里的情况比浦海那里可要严重的多,幸亏这里离市区比较远,也不会有人过来游玩什么的,不然若是被这浊气污了心志,不知道要有多少触目惊心的案件要在东京都上演了。 陈晴朗之前阻击丧尸时,心里还有些抵触。中日曾经的战事摆在那里,让他很难对日本人有什么好感。一想到自己在帮日本人对付丧尸,心里就会莫名的别扭。但是此时此刻,心结却是没了。 香川顾彦的事情,可以说还算是日本大变态与日本正常人之间的斗争,但是这幽冥浊气,却确确实实关乎到所有的人类。 而中国人,就包含在这所有的人类当中。 这样一想,就觉得破坏香川顾彦的计划,同样是很应该做的事情。 他阻击丧尸,明面上是帮助日本人取得了安宁,但如果他不阻击,等到丧尸遍布全球的时候,自己的同胞,又如何能够幸免呢? 这幽冥浊气和那丧尸一样,他同样的不能坐视不管。这个坑洞虽然是在日本,却是连接地球与幽冥界的通道。无数的幽冥浊气从这里源源不断的渗出,慢慢改变着世界,如果不加以阻挡,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将最终会受到影响。 这是两界之间的事情,国界在这个时候,已经不值一提。 他不知道这是幽冥界与地球之间的自然泄露,还是幽冥界自主或者借助自然泄露搞出的多点渗透,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必然会给地球造成坏的影响。 这种气洞,见一个就应该封一个。要不然真的多点渗透下来,到时候补都来不及补。 这时,陈晴朗看到在幽冥浊气当中,有一些灰线自成一格,在四处纵跃。这些灰线像是能捕捉目标似的,齐齐向两个人扑过来。 速度像突然袭击的眼镜蛇。 陈晴朗施展「火里种金莲」,双手之上都升起腾腾的火苗,周围的雾气立刻被灼散,那些灰线到了近前,也通通被烧掉。 “这些又是什么东西?看起来似乎很可怕。”月池歌笙道。 她突然觉得四面楚兵,周围好像潜伏有无数危险,只要一个不注意,立刻就会被什么东西给伤害到。 陈晴朗也不知道这些灰线究竟是幽冥浊气的一部分,还是经过了幽冥入侵者的改造,这些灰线隐藏在浊气之间,却比浊气要可怕的多。浊气只是慢慢渗透,没有优先选择目标的能力,这些灰线却似有灵智,专挑特殊的生物下手。 陈晴朗想起之前在浦海杀死那只绿僵的时候,灰线居然会从绿僵身体里飞出来,再去攻击他。 这种具有灵性,能够潜伏,还具有变换宿主的特点,实在难让人相信,这只是一种普通的气体。 若这些灰线是经过了人为的改造的,那这突然出现的浊气洞口,就可能真的跟幽冥入侵者有关了。 修道者曾有过担忧,那就是害怕幽冥入侵者最后经过研究和实验,能够借助这些非安全通道正常进入地球,陈晴朗想,人类担心这个,幽冥入侵者肯定也有同样的担忧。像这种自然形成的浊气洞口,在两界和平时期发现的并不多,而在战争时期,却仿佛到处都是,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猜测,说不定这些洞口,就是在休养生息的时候,被幽冥入侵者单方面给封堵了。而现在,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又给解封了,同时还研究出了这种灰线,准备给地球制造麻烦。 只是这一切都是猜测,他但愿这些只是宇宙间的自然现象,要不然真有幽冥入侵者入侵,他又该去哪里寻找帮手呢? 古时那些修道门派,此时也都不知道隐藏在哪里,也不知道万一真有幽冥入侵者入侵,他们会不会出现。 陈晴朗又施展「风火燎原」,身前便立刻有无数的火焰涌现,这里的浊气立刻被驱散了许多,视线也终于变得通透了一些。 底下的浊气仍在上涌,但一碰到火,立刻就会消散,无法再往外界输送浊气。 陈晴朗干脆激发了几枚火盾,这些盾牌就立在坑洞的上方,像是一道屏障,直接把涌上来的浊气阻挡驱散。 周围的生物像是吸毒患者,没了浊气变得相当难受,一个个往坑洞底下扑,却被火盾直接烧死。空气中立刻弥漫出烧焦的肉和骨头的味道,月池歌笙登时就捂着鼻子皱起眉头来。 陈晴朗便拉着她走远了一些,挥挥衣袖,大风急荡,周围的浊气被驱散,寒冷的空气渗透进来,月池歌笙顿时感觉肺部一阵清凉,虽然稍稍有点寒意,但比刚才的感觉要好的多了。 此处的树木异常茁壮,像是生长了几百年一样,树干与树根相连处,盘错虬结,陈晴朗便拉着她,直接坐在了露在地面的粗壮树根上。 “我来给你讲讲幽冥浊气的事情吧。” 月池歌笙连连点头:“好啊,我太好奇这些东西了。” 于是陈晴朗点了一根烟,慢慢的跟月池歌笙讲述了起来。 修道者,幽冥入侵者,浊气洞口,黑洞,幽冥黄泉,星系,宇宙。 本来是挺奇幻的事情,却又与现实紧密相连,本来是当成玄异的故事来听,最后却发现跟天文学物理学扯上了紧密的关系。 月池歌笙眼睛一直睁得大大的,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第二百六十六章、良辰美景奈何天(上) 已经是冬天了,雪都下了那么厚,昆虫还未死,夜深时分,到处都是声色各异的鸣叫。 月池歌笙有点冷,膝盖屈起,双臂抱住,下巴就搁在了膝盖上面。即使这样,还是冷得发颤,身子往陈晴朗那里挪了挪,立刻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暖的热流。 陈晴朗转头看着她:“冷?” 月池歌笙吸吸鼻子,轻轻点了点头。 陈晴朗本来想把外套月兑下来给她披上,然后在手碰到扣子的时候,忽然笑了一下。 都已经好几个月了,心态居然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这个时候哪里用得着披衣服,一个火盾就解决了。 掏出符盘画了张符,激发之后,一面火盾就立在了两人身前不远处,火焰熊熊,周围立刻变得温暖起来。 月池歌笙看着那个符盘,眼睛里同样充满好奇。只是她也知道两人关系并不算多么热络,不可能他问什么陈晴朗就会回答什么。因此压抑住自己的好奇,脑子里还在消化陈晴朗刚才说的关于幽冥界和幽冥浊气的事情。 “幽冥王庭、幽冥入侵者……你说那个世界,相当于数个太阳系,而跟地球一样的星球,至少有百余颗?”月池歌笙不冷了,身体就又放松下来,她的背靠着后面的树干,舒服的半坐半躺。宽大的僧袍有许多裂缝,白净的腿部肌肤透过裂缝**出来,之前站着的时候,宽大的布料还能重叠着遮盖,如今坐下来时,裤子布料沉下去,衣服贴在腿上撑着,裂缝便几乎呈最大限度的拉开,特别是膝盖上方的一处裂缝,足足有十多公分长,之前还一直看不出来什么,现在便露出一截结实浑圆的大腿,火光映照在上面,显出有点发黄的暖色,光滑的大腿就显得非常有质感,让人心里忍不住会生出一些来。 陈晴朗自从破`处之夜和唐诗韵有过一晌贪欢之后,再也没有享受过鱼水之欢,偏偏后来和张裴裴谈恋爱,亲亲模模的,又总是惹出一肚子火,有的时候教陈瑶练功时,也难免有些身体接触,那种青春活力的躯体,同样会让他心猿意马。 若是未月兑掉处级干部的帽子时,这些都还能够忍受,可是一旦尝试过那种感觉,这方面的忍耐力似乎就下降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常常被撩拨又被强行压抑的后果,就是让这方面的防线更加容易崩溃。 特别是今天一整天都处在紧张的情绪当中,如今放松下来,再被那浑圆的大腿一刺激,感觉立刻就来了。 陈晴朗一阵口干舌燥,咽口水的声音非常刺耳,他有些尴尬,赶紧收摄心神,心中默念幽夜寂清咒,想要将自己的给压下去。 也不知道是真的长久以来积累原太多,还是受到了一些幽冥浊气的干扰,平常非常有用的幽夜寂清咒,此时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只能放空自己的脑袋,将目光投在前面的火盾上,眸子里一直映着起伏跳跃的火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任何东西。 月池歌笙刚才自也听到了陈晴朗吞咽口水的声音,心里有些得意的同时,也有些慌乱,这里是荒郊野岭,她在对方面前又完全没有战斗力,若是对方真想做些什么,她丝毫没有办法逃月兑。 伸手将大腿处的衣服拉扯起来掩了掩,但是手一松,衣料就又垂下去,那截大腿重新露了出来。她只好把一只手掌放在上面,以掩盖这良霄春色。 “喂,我刚才问你话呢。” 陈晴朗一直不说话,月池歌笙觉得气氛很古怪,仿佛四周的空气都被凝结,胸口被闷得喘不过气来。 仿佛是真窒息了一样,觉得体内缺少氧气,于是就大口喘息,这样才感觉好上一点。 但是姑娘家一旦呼吸急促且粗重起来,总是显得特别的诱惑。 陈晴朗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将心静下来了,这下子破了功,又心猿意马起来,而且好像比之前更甚。 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月池歌笙也在看他,两个人都有些尴尬,立刻又都将目光移开。 而陈晴朗根本不记得月池歌笙问过什么话:“你刚才问的是什么?” “我是问你,你说幽冥界里,像地球一样大的星球,至少有百余颗,这是真的假的啊?” “真的假的不知道,反正书上是这么说的。” “如果是真的话,数百颗地球大小的星球,那得生存着多少幽冥人啊?他们要是入侵地球,光是拼人数,我们人类就顶不住了吧?”月池歌笙对于幽冥界的星球数量,抱着深深的怀疑。 陈晴朗忍不住笑道:“书上只是记载说有这么多星球,可没说这些星球上就一定都有人啊?银河系星球还多了去呢,但是现在有发现一颗有智慧生物的星球么?” 月池歌笙立刻觉得有点窘:“也是哦……你不是说幽冥界和地球之间有一条正常的通道么?那么这条通道是在哪里呢?这条通道应该是有人把守的吧?要不然幽冥王庭的人随时都可以入侵了。” “幽冥黄泉,就是阴司,这个部门就拦在了那条通道靠近人间的地方,一方面用来给阴魂轮回,一方面也有把守关卡的作用。只要幽冥入侵者有动静,阴司就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只有一条通道,对于人类是好事,但是对于幽冥王庭来说,绝对很糟糕。我猜,这和平的一些年头里,他们肯定费了不少功夫在开辟第二通道上。” 月池歌笙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个坑洞:“这些洞口,是不是就是他们搞出来的?” “这可就不知道了,在我们浦海也有一个浊气洞口,只是比这个小的多,我估计世界其他地方,应该也会有……不过想人力开辟一条两界通道,并没有那么简单,宇宙之力,不是随便就能抵抗的。但是这些自然形成的通道,确实会给他们造就很多的便利。如果他们依靠这些原有的自然通道加以改造或者研究,开辟出第二通道甚至第三通道,也都是有可能的。如果那样的话,麻烦可就大了。”陈晴朗虽然看似在忧心着这些事情,但是心里的其实并没有被减压掉。 人有时就是这样奇怪,平时不想的时候,就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一旦起了邪念,似乎就再压制不住。特别是这种原始的,泛滥起来就如溃堤的黄河,一旦不能在第一时间筑起防线,河水就会再难以控制。 若是胆子小,或是没有能力做什么,那这种就只会折磨自己,而不会造成什么难以承担的后果。 可陈晴朗现在胆子并不小,自身力量的强大,让他的性格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而月池歌笙在常人面前或许算是带刺的玫瑰,但在他面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已。他要是想做什么,轻而易举。 这种情况下,陈晴朗想要控制住自己的,着实很难。 何况月池歌笙又长得那么漂亮,衣服又被丧尸撕出那么多的裂缝,虽然都不是在重要的部位,但也足够让人想入非非。 而且她身材也好,因为练过武,身体结实饱满,一眼看去,就能知道身体肯定很紧致有弹性,模起来手感一定非常好。 腿那么长,大腿又那么浑圆结实,而且,还是个日本娘们儿…… 对于看惯了某种电影的宅男群体来说,似乎一提到日本,就能想到那种片,而一提起日本女人,脑子里似乎就会联想到某些身材超好叫声也好听的敬业女演员们…… 陈晴朗觉得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他赶紧站起来,在地上来来回回的踱起步子来。 月池歌笙还当他是为了这个浊气洞口而发愁,就问他:“难道这样的浊气洞口,就没有办法堵住么?” “方法倒是有,只是我暂时还不会。之前就准备去找地方学习这种方法的,只是被一些事情给耽搁了。这次回国之后,我就要赶紧启程去做这件事情,时间拖的越长,这些浊气洞口造成的后果就越严重。”陈晴朗走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月池歌笙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却下意识的觉得有点危险,她的**忍不住往后挪,但后面就是树干,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退。她的背紧贴着树干,让自己坐的端正一些,同时眼睛观察着陈晴朗,发现他低着头盯着地面,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但是通过他的步伐,还有不正常的喘息声,月池歌笙能知道他现在心情肯定很不平静,应该是很焦躁的那种:“陈君,你到底怎么了?” 这种日本人特有的称呼,让陈晴朗更加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他转头看了紧紧靠着树干的月池歌笙一眼,目光再次被她身上露出的一些肌肤所吸引,而月池歌笙因为挪动身子的关系,撑过地面的手掌忘记了放回衣服撕裂的地方,那被火光照出暖色调的大腿,便再次深深的透出了性感的诱惑。 或许是真的不小心被幽冥浊气影响的关系,陈晴朗觉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了。 那种不顾一切的冲动,让他一下子就来到了月池歌笙的面前。 汹汹的气势把月池歌笙给吓了一跳,她赶忙道:“陈君,你怎么了?” 陈晴朗直接蹲了下去,双手直接就握住了月池歌笙的两条小腿。 月池歌笙立刻尖叫一声:“你要做什么?” 两条腿上传来巨大的力道,本来并在一起的长腿立刻被分开,被侵犯的感觉深深冲击心田,月池歌笙立刻就“啊”的轻呼了一声。 声音酥酥的,充满着被侵犯时的娇弱。 陈晴朗更是欲·火冒三丈,拉住她的两条小腿一拉,月池歌笙的身子立刻向他靠近,腿也分得更开,陈晴朗便处在了她的两腿·之间,**的大腿近在眼前,让陈晴朗再次猛咽一口口水。 月池歌笙终于敢肯定他要做什么了,立刻大叫:“不要!” 陈晴朗握着她小腿的手松开了,然后迅速移上她的大腿。 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结实,浑圆,饱满,有弹性。**的那块肌肤,更是光滑柔腻,陈晴朗顺着那裂缝把手往里猛的一探,立刻就来到了她的大腿根前。大拇指正紧紧扣在她的大腿内侧,温热的感觉让陈晴朗体温急速升高。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月池歌笙伸出手掌,赶紧压住他无礼的手,同时身体扭动奋力挣扎,但丝毫用处没有,反而更激起人的粗暴之心。 陈晴朗当然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但这个时候,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拾巨金于旷野,遇艳妇于秘室…… 这可都是极考验人性的情境啊。 第二百六十七章、良辰美景奈何天(下) 这个世界上考验人性的事情其实很多。 而最考验男人人性的事情,莫过于遇艳妇于秘室了,这可以叫人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是个禽兽,还是连禽兽都不如。 但无论如何,最后都不会被人承认为是人。 这真真是太考验人性了。 而根据现在的价值观,当禽兽还能得点赞赏,要是非禽兽不如的去做正人君子,那是会被人民群众直接用唾沫钉砸死的。 陈晴朗终于有了一回做禽兽的机会,但是天公不作美。 不对,这事儿倒跟老天没什么关系,主要是之前太大意了,没有把那两只飞兽直接弄死。 就在陈晴朗准备一亲芳泽的时候,地面忽然剧烈的抖动起来,密林一阵摇晃,枝叶上的雪片簌簌而落。 陈晴朗后颈一凉,却是一大抹雪块,直接盖在了他的脖子上。雪块化为冰凉的水,直接顺着脖子流进了衣服里。 这冰冷的水,让陈晴朗的顿时消减了大半,冲动消失,立刻就为刚才的行为后悔起来,不过这会儿也没时间忏悔,周围的动静太大了,想不注意都难。 声音越来越近,犹如万马奔腾。同时天空中还传来拍打翅膀的声音,响亮的连成一片,本来宁静的空气,立刻变得躁动起来。陈晴朗的心脏嗵嗵嗵的跳动起来,和万马奔腾的声音正应和在一起。 他故作淡定的松开月池歌笙的腿,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日本姑娘松了一口气,紧紧的绷着心一下就松懈下来。 这时陈晴朗已经站起身,转身向后看去。前面的树木一直在颤动,雪花飞扬,迷迷蒙蒙。 大片的黑影被月光映出,天上突然出现了几十只巨大的飞兽。 而这时,那奔腾的始作俑者也终于出现,却是不下百只体型庞大的凶兽。 月池歌笙立刻惊呼一声,吓得六神无主。到了这时却才发现,自己还是只能依靠眼前这个坏蛋。 “不用害怕,我来解决它们。”陈晴朗的没有发泄出来,憋着总是难受,此时若大开杀戒,也算是疏通内心的一个好方法。 这些禽兽,逼他禽兽不如,若是不杀之而后快,简直无脸做人。 他激发一枚符剑,想直接冲过去砍杀,忽然想到月池歌笙还需要保护,又只好抑制住这种冲动。转身往月池歌笙周围补了几道火盾,然后踩着「太上轻音游龙剑法」中的游龙步,风一般就冲进了凶兽大军。 游龙剑法第一层,是轻灵之剑。陈晴朗对这一层已经非常熟练,步法与剑法配合,使用起来流畅无比。但是他此时有杀伐之心,没有心情玩什么技巧,出剑之时大开大合,带着浓重杀气,剑扬剑劈,力道都非常沉重,完全不讲究轻灵,走的却是厚重一路。 凶兽将其围在中间,头顶还有飞兽时时扑击,陈晴朗持着符剑,不见丝毫狼狈,每一剑下去,都有残肢断臂横飞。因为是火系符剑,剑身温度极高,触及伤口,必然灼焦,所以凶兽死伤虽多,地上却几乎不见鲜血。 有些凶兽见月池歌笙似乎没有多大威胁,便向她扑去,结果撞到盾上,立刻被烧得皮肉焦糊。 这些凶兽可不是丧尸,见到无法突破火盾,便又转移目标,扑向陈晴朗。 陈晴朗杀得兴起,大开大合之剑用的极为顺手,这个时候,游龙剑法第二层的法诀涌入心中,手上剑诀自然而然的捏出,符剑一挥,引动天地之力,一道巨大光刃发出,直接将凶兽劈死一群。这惊天骇地的一剑,把在场的凶兽全都吓得一呆,又一剑,雷霆万钧,几十只凶兽全部被横斩成两截。 这下林中的血腥味瞬间浓郁起来,覆着白雪的地面立刻殷红一片。 凶兽残虐,却也有畏惧之心,陈晴朗冷漠的杀伐,把它们全部震住。 天上飞兽一声鸣叫,似乎在传递撤退的信号。 陈晴朗剑诀再捏,长剑横斩当空,唰唰几道刀光冲天而起,盘旋在上空的飞兽立刻都被斩得七零八落,超大块的兽肉淋着鲜血落下,就像下了一场血雨。 连血带肉的肠子内脏在空中摇曳,画面极度重口味。 月池歌笙隔着火盾看着这一幕,几乎要呕吐出来。 陈晴朗身上被淋的鲜红,活像一个浴血的魔鬼。 有的凶兽吓得腿都软·掉,剩下的纷纷飞速逃离。 脚步声繁密杂乱,不复来时的气势汹汹。 陈晴朗犹觉不过瘾,持着符剑在林中狂舞,第二层剑法当中的剑诀被一一捏出,天地之间刀芒密绽,四周的树木哗啦啦碎作不知道多少截,地上掀起一层又一层的土浪。 空气都被撕裂得一片紊乱,周围荡起了阵阵劲风。 等到月池歌笙身周的火盾都快慢慢变淡的时候,陈晴朗才停止下来。 越来越不容易出汗的他,此时衣服已经湿透,心中的一切积郁,通通发泄了出来。整个人有一种酣畅淋漓,身心通透的感觉。而这片密林,却是已经被摧残得不成样子,像是有很多炸弹投下来一样,到处都是巨大的坑道,一些残木无声无息的躺在各处,给人一种死亡的寂静感。 当陈晴朗扔掉符剑的时候,月池歌笙还呆在那里没有回过神来。 刚才只发现陈晴朗是个坏蛋,可没想到他还是个疯子。 陈晴朗转头看了一眼月池歌笙,显得无比的尴尬。 之前的事情,真的是太丢人了。 看来这幽冥浊气确实厉害,不知不觉得就能影响到人的心境。 他抖落一身尘埃,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月池歌笙跟前,月池歌笙顿时又用背贴着了树干:“你……我誓死不从。” 陈晴朗噗哧一声笑出来,轻描淡写的将快要消失的火盾所带有的丁火精气全部吸收进祖宫黄庭,随后道:“这里周围必须有人守着,坑洞旁边的一切遮挡物都要清除,这样白天有了太阳,才能将周围漫延的幽冥浊气驱散。这浊气有干扰人心的作用,人若是被影响,可能会变得非常残忍,所以人最好不要轻易靠近这个地方,特别是在夜里。” 月池歌笙看着他严肃的说着这些,非常怀疑这还是不是之前那个想要侵犯自己的陈晴朗。 这家伙真是……做了那种事情,居然还能当没事儿人,这脸皮这心性,可真是够叫人佩服的。 她气呼呼的道:“先别说这些,你先说刚才的事情怎么算?” 陈晴朗疑惑:“刚才的事情?什么事情?不过是杀了些变异的凶兽而已,况且是它们招惹在先,我虽然把场面搞得有点残暴,但总归不算做了什么坏事吧?” 月池歌笙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陈晴朗可以装到这个地步。 人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她现在都怀疑陈晴朗是不是什么鱼成的精了。 “你刚才,想要对我不轨,这件事情,你休想抵赖!”月池歌笙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敢爱敢恨,有不爽的就要说,有怨气就要发,刚才那么严重的事情,她万万做不到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对你不轨?姑娘,你这是在侮辱我。我刚才……只是看到你脸上好像趴了只飞虫,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品种而已。”陈晴朗都觉得这理由弱爆了,要是换作对方是他,肯定要擎起拳头揍人了。 女人对于虫子的恐惧心理让月池歌笙下意识的模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意识到这样的动作真是蠢爆了。 这个陈晴朗,连嘴硬都这么敷衍! 太让人生气了。 “看我脸上的虫子,用得着把我的腿都掰开么?!” 话一出口,自己的脸都红了。 陈晴朗也有些挂不住,摆一摆手:“算了算了,不说这个,这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这件事情,别想就这么算了,你必须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不然我就跟你耗到底!” 这么无礼的事情,月池歌笙绝不会让他就这么蒙混过关。 陈晴朗翻了翻白眼,靠,原来是想要好处,早说啊。 “精神损失费?说吧,要多少,我是个穷光蛋,要的多可没有啊。”陈晴朗很光棍的道。 月池歌笙不屑的一笑:“我可没说是要钱。” 陈晴朗有点紧张:“那你要什么,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月池歌笙暴怒:“我不会要你女朋友的!” “……”陈晴朗擦擦冷汗,“那就好那就好。” 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你到底要什么?”陈晴朗问。 月池歌笙道:“我要你……” “啊?” “……教我修道。”月池歌笙促狭的一笑。 陈晴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这是在侮辱人,但月池歌笙懒得因为这个和他置气。 “你这是答应了?” “修道这种事情呢,要看天赋的,收徒这种事情呢,要看机缘的……” 月池歌笙打断他:“精神损失费,不是收徒拜师,明白?” 陈晴朗有点头疼。 一直不想跟对方再有交集,没想到还是被缠上了。 而且,还是因为自己作死,才被缠上的。 这真是太痛苦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赴京 但通过之后的交谈,最终的结果让陈晴朗很高兴。 人月池歌笙压根没想着纠缠他。 对方只是想让他传授修道功法,之前说要去中国,也是觉得现在刚认识,直接拜人为师,显得太过唐突,如果去了中国,还可培养下感情,到时候关系熟了,再提这事儿显得更合适一些。 方法自然还不能月兑离纠缠的范围,但是目的是很明确的。 而现在有了这个条件,就不需要那么麻烦了。 只是长生妙经道藏在玉简里,暂时也没有办法拓印成本册送给月池歌笙,两人就商量定,等陈晴朗回了国,就用视频传授她修道之法。 “这幽冥浊气的事情,你可以通过刘公使,跟你们的政府交谈一下。出了今天的事情,相信他们对这些玄奇的事情,不会再抱什么不屑的态度。你现在跟刘公使也算相识了,][].[].[]以后有什么麻烦事情,也可以直接找他帮忙,看在我的面子上,想必他不会拒绝。”陈晴朗习惯性的又开始当老好人了。 月池歌笙很难把他现在的形象跟之前那副禽兽的模样联系起来,差距太大了:“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啊,双重人格?” 陈晴朗为自己辩解:“我之前是被幽冥浊气影响了!” “最好是这样!” 两个人接下来就回到了大使馆,来接滞溜旅客的飞机已经开走,工作人员大都回去休息,只有寥寥几个办公室还有人在,刘公使的秘书在走廊上坐着,看到陈晴朗,告诉他刘公使正在跟京都那边通电话。 “那我们就在这等一会儿吧。”陈晴朗向月池歌笙道。 月池歌笙问秘书:“我的那些师兄弟们呢?” “你之前不是跟他们说要去中国么,所以他们看到你和陈先生出去,就一起先回寺里了。”秘书道。 “我也得回寺里看一下……”月池歌笙神情有点悲伤。 这次的丧尸围城事件,不知道摧毁了多少家庭,而一个寺庙,也可算作是一个家庭了。月池歌笙和他的师兄弟们之前从寺庙里出来,就证明寺里的人肯定已经逃的逃死的死。如今回去,也不知道寺里是一副怎样凄惨的景象。 陈晴朗道:“那我送你过去,可以快一点。” 寺庙距离这里并不算远,两三公里的样子,陈晴朗带着她飞在空中,可以见到大街上有许多人正在忙活。 日本政府虽然模不清陈晴朗的底细,但是见他削完东京塔就走,想必是没打算再多管日本的事情,于是日本政府就赶紧着手灾后重建工作,许多军人与民众被发动起来,开始清扫大街,许多铲车在大街上轰隆隆的响,被炸成废墟的残碎楼体被逐渐清理干净。 家家户户都亮着灯,有庆祝重获安宁的喜悦笑声,也有为亲人丧命而悲惨凄厉的哭泣。 时不时的还有枪声传来,那是一些被丧尸咬中感染的人,被军人无奈射杀的声音。 漫天狂风卷起漫天尘埃,迷迷蒙蒙中,一片忙碌的景象。 估计东京此夜,要有无数人难以安眠。 “你其实是个大英雄。”月池歌笙打马观花一般看着东京的景象,突然非常感慨的向陈晴朗说了一句。 陈晴朗不屑的一笑:“只是行为上像而已。” 从头到尾,他似乎都没想过拯救什么的,一切都是这样那样的因素,造就了现在的结果。 而且丧尸的消灭,和他也没多大关系,他不过是装了下逼,所有的功劳都是唐诗韵的。 “你真是个实诚人。”月池歌笙道。 但陈晴朗听着,感觉好像是在讽刺。 寺庙很快就到了,是一座挺宏伟的寺院,寺院门口挂着一颗大钟,一些和尚正坐在那里念经,表情肃穆悲戚。 经声低沉而一致,让人的心情顿时就沉重起来。 世事无常,生死难料。 …… 三个多小时之后,陈晴朗就已经身处中国的京都。 下了飞机的时候,看着周围通明的灯火,匆行的人群,以及四处喧哗但又充满着安宁的声音,陈晴朗心里居然感觉到一些平静,回想东京之行,只觉恍然如梦。 飞机是停在专门的机场,一下飞机,就有人迎接。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赵映雪。 她站在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旁边,穿着还是一如既往的臃肿。看到陈晴朗出现,立刻就举步走了过去。 “你不是在浦海么?怎么转眼就在京都了?”陈晴朗上午从浦海通过传送阵册去东京的时候,赵映雪还在浦海呢,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如此急的赶回了京都。 赵映雪一靠近他,立刻把罩在头上的帽子弄掉:“你从东京坐上专机出发的时候,我就在浦海登机了,也刚到一个多小时,没有多久。” 陈晴朗问道:“不会是为了专门等我的吧?” 赵映雪道:“你说呢?要不然我这么急着回来干什么?不过你真够厉害的,去东京转了一圈,立刻就成为全世界都知名的中国神仙了,要不是你当时踩着雕站在那么高的地方轻易拍不清脸,你现在的样子肯定已经被印在无数即将出厂的商品上面了。” 陈晴朗当时飞那么高,其实还真没想这么多,现在想想倒是庆幸,要不然自己的样子被全世界人都知道,那麻烦可就真大了,以后出门估计就得和那些明星一样,天天眼镜帽子加口罩,那还不把人憋屈死? 不过又一想,之前在大使馆里的时候,肯定已经有不少人拍了他的照片,到时候传上网去,后果同样很严重啊。 赵映雪见他皱起眉头,就问:“想到什么了?” 陈晴朗把自己的想法一说,赵映雪就道:“这方面国家肯定会处理好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陈晴朗想了想也是。 自己国家在这方面可是世界一流,有什么好怕的。 即使有些人看过照片,过段时间也就忘了。 “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呢?”陈晴朗问。 月池歌笙走到车前,拉开后车门坐进去:“去我们家。” 陈晴朗表情显得有点怪异:“去你们家?” “我爷爷是这么说的,接下来你们还要去哪里,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好吧。” 陈晴朗坐上车,将外套月兑下。 车里空调开得太热了,一进来就有点蒸人的感觉。 司机就穿了一件短袖,脸上汗不住的流。 谁给赵映雪当司机谁倒霉。 “张叔,你怎么又把空调打开了?我穿这么厚,用不着开空调。”看来赵映雪也知道正常人受不了这样的高温,平常应该是拒绝开空调的。 司机立刻笑了两声,道:“有点想蒸桑拿了……小伙子,你能适应吧?” 陈晴朗是修道者,这点温度还是可以抵抗的:“没事,我无所谓。” “有前途。”司机夸赞道。 赵映雪没办法:“老是这样,说几百遍都没用。”然后压低声音,“你深藏不露啊,轻易就把东京的丧尸全给解决掉了。本来还没想过修道,现在居然有点心动了。” 陈晴朗适时的问她:“双修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赵映雪眉头微蹙:“这是提条件了?” “算是吧。”陈晴朗道。 赵映雪撇撇嘴:“我只是动心,可没说一定要学。” “你要是想不管春夏秋冬都要穿这样厚的衣服,开这样热的空调,那随便你。”陈晴朗道。 唐诗韵不双修,大不了就达不到阳神的境界,至于赵映雪,痛苦了二十多年,终于找到解决的办法,陈晴朗不相信她能忍的了。 赵映雪果然坐在那里沉默起来,眉头一直皱着,显得特别纠结。 车子开过一个又一个红绿灯口,最后停在了一个老式的京都大院里。 没有什么深海侯门的感觉,倒是显得很接地气的样子。 陈晴朗跟着她下了车,直接走进去,有几个人正在院子里聊天,看到两个人,显得很惊奇的样子。 “小雪,这个年轻人是谁啊?是你的朋友么?” “大姐,不会是你交的男朋友吧?直接就给带家里来,你胆子够大的啊。” 旁边有人教训:“这种话别瞎说。” 赵映雪笑着道:“一个朋友,爷爷要见他。” 那些人看陈晴朗的眼神就不再一样。 充满了审视。 陈晴朗只是和他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被赵映雪领着穿过厅堂,来到后院。 后院的大堂里,两个人正在桌子边下棋。 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其中一个穿着军装,另外一个是中山装。 看样子,穿军装的是客人,穿中山装的是主人。 听到脚步声,两个人都抬起头来。 “爷爷,人带过来了。”赵映雪领着陈晴朗直接进了大厅,向着那位穿中山装的老人道,随后又冲军装老人打招呼,“常爷爷晚上好。” “雪丫头越来越漂亮了。” “哪里有,倒是常爷爷越来越精神了。” 一阵寒暄。 然后两个老人站起身,目光同时放在陈晴朗的身上。 陈晴朗摆出晚辈的姿态:“两位老人家好。” 他这种态度,倒是让两个身居高位的老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赵老爷子笑着道:“本来听到你要晚两天才回来,我和几个老家伙还觉得很失落呢。” 第二百七十三章、好像喝多了 赵映雪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赶紧把内衣睡衣都穿好。吹干头发躺在被窝里后,心情仍然很不平静。 刚才的事情对她的刺激太大了,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她知道唐诗韵是个鬼,但没有想到她居然还会附体,而且记得上次相见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缥缈的阴影,能一眼就看出是鬼,可是今天她居然出现在灯光下,全身实质,完全和一个大活人无异。 这就是修为进步之后的好处? 鬼,可以修炼成人? 而且她之前莫非也是一直跟着陈晴朗的?若不然怎么现在突然就出现在这里? 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女鬼呆在身边,陈晴朗睡得着么? 她跟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可是陈晴朗是有女朋友的啊。 但是男人嘛+.++,都风流成性,一边谈个人类女朋友,一边和漂亮女鬼你侬我侬,貌似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人和鬼是怎么做那种事情的呢? 赵映雪这会儿居然有了一种偷窥的。 她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折腾了许久,干脆起身到酒橱里拿了瓶白酒。 红星二锅头。 她小的时候发冷,都是喝点酒暖暖身子,这么多年锻炼下来,酒量很好,女中豪杰,赵家大院很多男人都不是对手。 这是一瓶半斤的酒,赵映雪拧开之后,咕嘟咕嘟几口就给干没了。 浑身的冰冷被驱散一点,但同时头也开始晕了。 她重新躺进被窝里,终于有了点困意。 迷迷糊糊之间,还在考虑关于双修的问题。 万一修着修着,变成三修怎么办? 这样胡思乱想着,浑身燥热,不知道是酒的原因,还是其他的问题。 二十多年来,身体的冰冷,也造就了心的冰冷,就连在青春期,都从来没有幻想过男女之间的事情。今天倒是有点例外,脑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污染了,全是不纯洁的念头,让她又羞又痒,拿过床边的抱枕搂着,双腿紧紧夹住,似乎这样感觉会好上一点。 空调的温度打得并不高,但居然不怎么冷,往常这个时候,都是恨不得盖上三层被的,今天却是想把被子蹬开,不然总觉得闷热难当。 她模模脸,火辣辣的,就跟现在的身体一样,估计是酒喝多了,她这样想。 不过也才半斤而已啊,自己可是两斤的酒量。 一半都没到呢。 墙上的时钟嗒嗒嗒嗒的响着,一刻不停,让她感觉异常的烦躁。 而后又想,陈晴朗说自己这种病,活不了几年了。秒针每拔动一下,自己距离死亡就更近一点吧? 听着外面风呼呼的吹着,房间里是漆黑一片,她突然觉得压抑而无助,心仿佛悬在山崖上,全世界都把她抛弃了。 而在不远处的卧室里,那个陈晴朗可能正跟唐诗韵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样一想,瞬间觉得自己的处境更加凄凉。 这个时候就想,就算是三修,也总好过一修吧? 一休?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使劲拍拍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入睡…… 而不远处的卧室里,气氛确实有些暧昧。 陈晴朗没有想到唐诗韵把自己当成了念头纯阳的试验体,而且直接用意念月兑了自己的裤子,这也太流氓了吧? 他赶紧弯腰把裤子提上,又尴尬又丢人:“简直胡闹!男人的裤子,是可以随便月兑的么?嗯?!” 而唐诗韵早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因为她清楚看到陈晴朗的内裤顶了一个小帐篷。 还说自己流氓呢,到底是谁流氓啊? “喂,你不是说自己是正经人来着么?这算怎么回事儿啊?”唐诗韵调侃道。 陈晴朗装傻:“啊?什么怎么回事儿?你说什么呢,我完全听不明白哎!” 唐诗韵真看不得他这种贱样,走过来伸手揪住他的衣领一扔,就直接把他扔到了床上。 陈晴朗完全没有抵抗之力,通灵境的修士在神念境的魂修面前,完全就是渣渣。 陈晴朗惶恐了,一边往床角缩,一边问:“你想干什么?你可不要乱来啊!” 唐诗韵意念一动,陈晴朗身上的衣服顿时“撕拉”作响,转眼之间,床上全是破裂的衣服碎片。 “啊!” 陈晴朗尖叫。 他现在的身上,只剩下一个裤头。 唐诗韵昂昂下巴尖:“怎么回事儿啊?” 陈晴朗拿被子盖住身体,仍旧嘴硬:“天生就这么大!” “……”唐诗韵服了,然后问:“念头纯阳之后,是念生毫芒对吧?这个境界怎么说来着?” “念意如刀,割裂天地。”陈晴朗解释。 唐诗韵的神念再次进入玉简,片刻之后神念回归,道:“我来试验一下。” 陈晴朗赶紧道:“这次可别拿我试验了,会死人的!” 唐诗韵没好气的道:“我又不傻!” 她的目光转向窗帘,根据长生妙经里的简单法门,想要用意念化刀,只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唉。”她懒洋洋叹了口气,“看来只达到神念境的第一个小关,念头纯阳。” “什么叫只达到神念境的第一个小关?你这才魂修了多久?这修为速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就偷着乐吧。”陈晴朗愤懑不已。 想想自己,本来以为得了仙缘,自此飞黄腾达,可以不断杀怪升级掉装备,各种仙丹妙药,仙器法器,络绎不绝,转眼之间,就能达到至高无上的境界。 可是现在呢,修为之路虽说还算顺利,但进境其实并不算快——相比较唐诗韵而言——到现在了,还在通灵境初期转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达到归一境,而唐诗韵呢,上午的时候还是一个连夜游都没突破的脆弱阴魂,转眼之间,已经连续越过夜游、日游、驱物、显形、附体、夺舍,直接达到了「神念境」的第一个关卡,念头纯阳,这修为精进的速度,简直叫他心灰意冷。 他现在都想抛弃,修炼「死生阳神诀」了。 只是现在,可没有成千上万的丧尸,让他去吸收死气。 唐诗韵听了陈晴朗的话,仔细回想自己的经历,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幸运,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陈晴朗。 她一**坐到床上,深情的望着这个改变自己一生的男人。 “晴朗,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把「死生阳神诀」传授给我,我估计再过上千年,都达不到现在的境界。想想之前闷在符盘里面,听不见看不到像被埋在土里一样的感觉,我都觉得浑身难受,而现在,念头纯阳,魂体实质,可以像常人一样,生活在风与阳光之下,这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哎哎哎,咱别那么矫情行不行?我这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还想不想我好了?”陈晴朗真受不了这个,浑身难受。 唐诗韵本来深情款款的,被他这一弄,立刻觉得气氛全无,气得一巴掌拍在他身上,道:“我这正情深意切呢,你搞什么东西?现在好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不想看见你,我回符盘了。” 说完,一眨眼就没了人影。 “靠……” 陈晴朗有点郁闷。 看唐诗韵对自己那么感激,以为她今晚要以身相许呢,没想到眨眼之间就回符盘了,这不是搞笑么? 也怪自己,嘴贱什么,刚才就应该顺势说些甜言蜜语,然后把她压在身下,一番耳鬓厮磨,成就好事。 这个气啊,憋了这么久了,这不自己玩自己么。 一连叹了好几口气后,陈晴朗跑去卫生间洗澡,准备赶紧弄弄睡觉,洗完澡出来,差点摔一跤。 屋里多了个人。 唐诗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符盘里跑出来了,而且衣服也变了,身上一个大红兜肚,下面是一条红色亵裤,洁白的肩膀手臂都露着,雪白跟鲜红形成鲜明对比。兜肚缝制精致,裁剪合体,上面绣有“凤穿牡丹”图,凤为鸟中之王,牡丹花中之王,凤穿牡丹,大富大贵。 唐诗韵在床前俏生生站着,像个入洞房的小媳妇,眉间一点三瓣红,嘴上染着胭脂,双眼水灵,睡毛修长。她看着有点发懵的陈晴朗,笑嘻嘻的道:“我看到你刚才很郁闷的样子。” 陈晴朗一边向她走一边道:“有么?我怎么不知道?” “哦,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唐诗韵想了想,“要不,我还是回射星盘里得了?” “咳咳……”陈晴朗咳嗽两声,然后指着她身上的肚兜,“「凤穿牡丹」不合适,应该换一个。” 唐诗韵惊讶:“你还认得这个?” “看过关于这个的纪录片。”陈晴朗还解释,“不是变态啊,我纯粹是对中国的传统文化感兴趣。” “切,鬼才信你。” “你不就是鬼么?” “人鬼殊途,你就不怕等会儿出现什么意外?”唐诗韵问他。 陈晴朗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人跟鬼做那种事情到底有没有危害,这个陈晴朗还真不清楚,《释疑》上面也没有这方面的内容,这让他立刻有些忐忑起来。 唐诗韵一看他那样,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爱做不做!”瞬间从房间里消失,跑射星盘里去了。 “哎……”陈晴朗想叫没叫住,抬手给了自己一下。 不过一想,这样也好,真要干了这事儿,面对裴裴和学姐的时候,难免愧疚…… 只是现在诗韵又难免伤心,真是叫人头疼。 他叹口气,准备上床睡觉。 没料今天的事情没完没了,房门突然响了起来,咣咣咣,还传来赵映雪含糊不清的声音。 “陈……陈晴朗……开……开门……” 好像喝多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好深奥的问题 陈晴朗听着这声音,一脸懵逼。而刚刚返回符盘的唐诗韵,瞬间又“噌”的跑了出来。 “这赵映雪想干什么?这都几点了?夜半三更醉意惺松的来敲一个年轻男人的房门,这明显的是居心不良意图不轨啊!”唐诗韵表现得非常愤怒,刚刚穿着红肚兜时还挺性感妩媚东方美,这会儿就变得张牙舞爪河东狮了,陈晴朗无奈的朝她做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朝外面问道:“谁啊?” “我。”赵映雪回答得干净利索。 陈晴朗:“你是谁啊?” “我就是我,快开门!”听赵映雪的语气,还有点不耐烦。 得,不管男人女人,喝多了都一副模样。 陈晴朗:“你不说你是谁,我就不给你开门。” “你不给我开门,我就……报警!”赵映雪说着,使劲踹了下门,然后就“哎哟哎哟”申吟起来,估计磕着脚指头了。 陈晴朗听着她的话直接气乐了。 你大半夜敲我门你还报警? 开什么玩笑? 唐诗韵意念一动,房门瞬间打开,赵映雪本来正醉熏熏趴在门上,这下子直接摔倒在地上,两只手在地上摔的“啪”的一下,陈晴朗听了都疼。 还好穿的厚,毛茸茸的睡衣,除了两只手被啪唧疼了之外,其他地方应该还好。 “谁,谁推我!”赵映雪稀里糊涂站起来,脸色通红,一双眼睛迷蒙不清,明显就是喝多了。 陈晴朗扇扇空气:“这么大酒味,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至少得两斤吧?这女人可够狠的。”唐诗韵忍不住皱起眉头。 “什么两斤?三、三斤!”赵映雪踉踉跄跄从地上站起来,纠正了一下唐诗韵的错误。 陈晴朗赶紧过去扶住她:“你没事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赵映雪半个身子歪在他身上:“没事……没事谁喝那么多酒啊?我是……睡……睡不着。” “睡不着你跑这儿来干什么?”唐诗韵不满的问她。 “这屋里……有人……我不跑这屋……我跑哪屋去?”赵映雪斜着眼问她。 唐诗韵冷笑:“有人的屋多了,你怎么偏往这屋跑啊?” “嘿嘿嘿。”赵映雪一顿笑。 陈晴朗莫明奇妙:“这笑什么玩意儿呢?” 赵映雪表情玩味的指指他,又指指唐诗韵:“我来看看你们……在干什么……” 陈晴朗忍不住擦了擦冷汗。 唐诗韵又气又笑:“赵映雪,我们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没有,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好奇……所以过来看看。” “好奇?”唐诗韵上下看着她,“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奇的?你没见过啊?” 陈晴朗道:“你别跟她聊这些杂七杂八的,赶紧把她送回去要紧。” “没……没见过怎么了?你见过啊?”赵映雪一副挑衅的表情。 “哈!”唐诗韵冷笑,“我没见过,但是我做过。” “跟谁呀?跟你啊?”赵映雪看着陈晴朗,“你不是有女朋友么?”接着,又转头看唐诗韵,“你小三啊?” 唐诗韵脸色变了:“你才小三呢,你全家都小三!” “嘘!”陈晴朗吓得不轻,“这什么地方啊,这话能乱说啊?” 唐诗韵:“反正他们又打不过我。” “问题是人家也没招你啊,不能地图炮啊。”这要是被听到,麻烦大了去了。 “现在当小三的……是不是都这么不害臊啊?”赵映雪抱着陈晴朗的胳膊省得摔倒,身体却一个劲儿往前倾,想要更距离的和唐诗韵玩对攻。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陈晴朗怕这边的动静惊动其他人,于是赶紧向唐诗韵道:“诗韵,你别跟她斗嘴了,赶紧附体到她身上,把她送回去吧。” “送回去,再回来怎么办?”唐诗韵问。 陈晴朗道:“这还不简单,你把她直接弄晕不就得了。” “不准附我体,谁附我体我跟谁……”赵映雪话没说完,唐诗韵就已经钻进了她的身体。 陈晴朗松口气,道:“赶紧送回去吧,我真是被折腾的够呛。” “嗯。”被附了体的赵映雪没了醉态,点点头朝门口走,只是快将门打开的时候,忽然回头向陈晴朗道,“晴朗,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陈晴朗坐到床上,点了根烟:“什么事儿啊?” “人鬼殊途,人人同途啊。”唐诗韵道。 陈晴朗没明白:“什么意思?” 唐诗韵袅袅娜娜的走过来,只可惜赵映雪穿的睡衣太肥太厚,姿态再妖娆也显示不出风姿绰约,反而给人一种搞怪的感觉。 陈晴朗看着她扭得跟熊二似的,忍不住笑出来:“又搞什么幺蛾子?” 唐诗韵坐到床沿上,在陈晴朗大腿上轻轻模了一把,一阵电流驰过,陈晴朗麻得腿一抖,吓得手一颤,指间夹着的烟差点掉到老二上。 “你又发什么神经呢?”陈晴朗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往下面一看,发现裤裆上掉了一截烟灰,其中一头红光隐隐,明显还没烧成灰烬,“我靠!” 他吓得刚要站起来,唐诗韵已经极自然的将手伸过去拂了一下,上面的烟灰直接被抹掉,烟灰下面的东西则像是喝了酒,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千斤的重担好似能一肩挑。 这事儿要是唐诗韵干出来的,陈晴朗还能稍微镇定一点,但问题是她现在附在赵映雪的身体上,这可是一个没怎么有过亲密身体接触的人,陈晴朗的心理刺激难免有点大。 “看来你对这具身体挺有感觉的嘛!”唐诗韵翻着白眼问。 赵映雪之前总是不苟言笑,此时唐诗韵的附体,让她的扑克脸有了灵性,那张漂亮的脸蛋,变得更加的灵动勾人,一双眼睛半嗔半怨之间,也是风情万种。 如果不是身上这身绵绒睡衣太碍眼,赵映雪这会儿的姿态绝对能迷倒一群人。 但陈晴朗必须极度贬低:“开玩笑,我能对大熊猫有什么感觉啊。” “那这样呢!” 唐诗韵意念一动,身上的毛绒睡衣顿时撕啦啦变成一堆碎片,本来干净整洁的床上,顿时都是绒毛飞舞。 “我靠!”陈晴朗在瞬间抓起床上的被子,直接给唐诗韵盖了上去。 这要是唐诗韵的身体,看了也就看了,问题是这是赵映雪的身体,他可没有办法问心无愧的欣赏。 他将被子盖在不知道是luo着还是没luo着的躯体之上,很是气愤的问唐诗韵:“你干什么啊?你对别人的身体好歹有点最基本的尊重行不行?你这样让赵映雪以后怎么见人?人还活不活了?” 唐诗韵很惊讶:“反应够快的啊。” “下意识的反应,能不快么?”陈晴朗问。 下意识的反应,这是打心底里透出来的正经啊。 唐诗韵才不信他有这么正人君子:“你之前不是怕人鬼殊途,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么?” “我没怕,是你先提出来这个问题的,我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陈晴朗很虚伪的道。 “切。”唐诗韵毫不留面子的鄙视,“我现在想到个办法,既能把事情做了,又不会担心发生不好的事情。” 陈晴朗很正经的道:“其实我没有非要做那种事情的,我没那么饥渴,何况我还有女朋友,这样终归不太好,而且对你也不公平……不过你可以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办法,就算什么都不做增长一下知识也是好的。” 唐诗韵翻了个白眼:“你说,我以现在这个状态跟你接吻,那么,跟你接吻的到底是赵映雪,还是我呢。” “当然是……呃……这个……”陈晴朗瞬间有点懵逼,这个问题好深奥啊。 唐诗韵道:“事情是我做出来的,只不过是借助了她的皮囊而已,而且,她毫无所觉,也没有记忆,既无所觉,又无记忆,这样就不能算是做过什么吧?” “你这个问题超纲了。”陈晴朗道。 “那你这样想,如果我附着到赵映雪的身体上,然后去杀了人,那么杀人的是我,还是赵映雪呢?” 陈晴朗不假思索的道:“那当然是你了。” “如果我附着到赵映雪的身体上,然后去偷了东西,那么偷东西的是我,还是赵映雪呢?” “那当然是你了。” “如果我附着到赵映雪的身体上,然后去威胁别人,那么威胁别人的是我,还是赵映雪呢?” “那……当然还是你了。” 唐诗韵笑了笑:“那如果我附着到赵映雪的身体上,然后去亲了别人,那么亲了别人的是我,还是赵映雪呢?” “呃,按理说,还是你,但是,这种事情……跟其他事情,总归不能混为一谈吧?”陈晴朗觉得这个问题直接达到了伦理和哲学的双重巅峰,完全不是他一个思想简单的平常人所能思考出来的。 而且,如果照唐诗韵所说的那样,那他以后在街上看到美女,然后直接让唐诗韵附体上去,然后两个人么么哒啪啪啪,那是不是也能说,跟他陈晴朗发生关系的是唐诗韵,而不是被附体的人,所以他陈晴朗既没有道德败坏,也没有违背法律呢? 这显然是扯淡嘛! ……不过。 这么一想…… 觉得…… ……好刺激啊! “想不想试试?”唐诗韵慢慢将被子掀开,“这可等于是三修了哦。” 第二百七十五章、附体到你身上 “三修你个鬼啊!” 陈晴朗伸手将被子牢牢按在她身上。 唐诗韵玩味的看着他:“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确定不试一下?” 陈晴朗斩钉截铁:“不能试,一试就出事了。” “搞了半天,你只是害怕出事而已啊。”唐诗韵对他真是服了,“有色心没色胆,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你管我?反正你现在赶紧把她弄回去,大半夜的别瞎折腾了。”陈晴朗是修道者不需要太多休息,但是今天一整天折腾的确实没完,虽然不休息也没事儿,但是睡一觉感觉会更好一点。 而且唐诗韵老是在这撩人,撩来撩去他也难受。 唐诗韵虽然脑洞一开,想借着赵映雪的身体和陈晴朗共赴乌山,但要真让她那样干,她或许还真得思考一下。 “我现在已~经到了念头纯阳的境界,身体也能变成实质,这样来说也不算阴魂了,做那种事情应该也没什么的吧?”她皱着眉头道。 陈晴朗一摊手:“这事儿还真不好找人问……” 能问谁呢? 宋梵音? 这可是师父来着,又是女性。 可除了宋梵音,陈晴朗也不认识其他更牛逼的人了,那个阴司倒是一个,但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 “其实咱们可以试一下,不行的时候及时停止也行啊。”唐诗韵道。 陈晴朗道:“你胆子够大的啊。万一俩人一起瞬间爆了呢?” “没那么严重吧?”唐诗韵道。 “那谁敢肯定?”陈晴朗问。 唐诗韵气得长长的“呀——”了一声,然后起身就往外走。 陈晴朗刚想把她身上掉落的被子给她盖上,就发现赵映雪外面那件毛绒睡衣碎了后,里面居然还有一身保暖内衣。 刚才白担心了。 唐诗韵把赵映雪送回去,直接把她弄晕扔在了床上,回来的时候,陈晴朗已经把毛绒睡衣的碎片收拾起来,用「火里种金莲」之术瞬间烧了个干净,屋里留下的味道,也被他打开窗户,尽快的散了出去。 这个时候赵老爷子依然没有回来,要么就是还没有散会,要么就是不打算回来了。 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如此操劳,确实挺辛苦的。 ——幸亏自己刚才按捺住了,要不然老头回来知道自己孙女儿被那个了,受的打击得有多大啊。 陈晴朗这会儿开始得意的觉得自己善良了。 味道散尽之后,陈晴朗关上窗户,唐诗韵问他:“真不用试试?” 陈晴朗使劲摇头:“司机一滴酒,亲人两行泪。车,可不能乱开。” “爱开不开!”唐诗韵气呼呼的回了符盘。 陈晴朗把符盘放进床头柜里,随后就躺到床上睡觉。 要说真纯粹是害怕出意外才不开车,那是假的,主要还是想到了张裴裴和江舒情,本来就够花心的了,要是再不控制一下,恐怕自己都要麻木了。 虽然已经和唐诗韵做过那种事情了…… 但能少做一次,还是少做一次的好。 每多开一次车,就多一次车祸的风险啊。 他闭上眼睛,很快进入睡乡。 奈何,今天的事情,它还真就是没完没了了。 陈晴朗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迷迷糊糊的,听到床头柜上的固话在响。 铃铃铃,铃铃铃。 一直响。 他直接挂掉一次,结果还是响。 没办法,他直接拿起电话,不耐烦的道:“你谁啊?半夜不睡觉作死啊?” “我是赵映雪。”声音冰冷的跟电话机一样。 “赵映雪?”陈晴朗更不耐烦了,“你干什么呢?大半夜不睡觉,打我电话干吗呀?” 赵映雪此时的神智极为清醒,说话也不再含含糊糊吞吞吐吐:“我的睡衣是不是忘在你那里了?” “你的睡衣?”陈晴朗顿时想起了那被意念之力撕扯成碎片的毛绒睡衣,“哦,我给你烧了。” “你给我烧了?”赵映雪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度。 而陈晴朗则是开始了难言的沉默。 睡衣…… 毛绒睡衣…… 赵映雪的毛绒睡衣…… 赵映雪的毛绒睡衣,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自己闲着蛋疼,又烧人家睡衣干什么呢? 完全的莫明奇妙嘛! 于是他道:“啊,你刚才听错了,我是说,你的睡衣,向我找什么啊。对啊,你的睡衣,你向我找什么啊。你的睡衣不是应该在你身上穿着么?你干吗问我啊?我哪里知道你睡衣什么事情?” “到我房间来一趟。”赵映雪冷冷的道。 陈晴朗打了个哈欠:“我困,要睡觉呢。” “三分钟。”赵映雪说完,挂断了电话。 陈晴朗想了想,埋头就睡。 鬼知道她房间在哪里。 而且睡衣烧都烧了,毛都不剩一根,她半点证据都找不到,自己怕她干什么? 再说自己又没对她干什么,她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几分钟过去之后,陈晴朗的门被敲响了。 “我操!” 陈晴朗“噌”的从床上蹿起来,打开门一看,果然,赵映雪那事儿精正穿着另外一套毛绒睡衣站在外面呢。 “大小姐,三更半夜的,你过来敲我的门,被人看到了,成什么样子?!” 赵映雪直接推开他走进去,顺手还把灯打开了。 陈晴朗赶紧把房门关上:“赵大小姐,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赵映雪也不说话,左翻腾右捯饬,在找东西。 “不是,你的睡衣真没在这儿,我的天啊,你的睡衣怎么可能会在这儿呢,你到底怎么想的啊?是不是喝酒把脑子喝坏了啊?” “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赵映雪猛的转身。 陈晴朗不假思索的道:“废话,你之前耍酒疯的时候来过这。” “我记得。但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回去的。”赵映雪道,顿了顿,“你能把身体遮一遮么?” 陈晴朗赶紧把被子披身上:“你喝断片了,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回去的很正常。” “那我睡衣呢?我房间里没有,肯定在你这。”赵映雪道。 陈晴朗使劲摇头:“绝对不可能,你走的时候在身上穿着呢,怎么可能在我这。再说,你要是在这月兑睡衣,我肯定会阻止你的,我又不傻,不会无端端惹火上身。” 赵映雪仔细看着他的眼睛,半晌,又翻箱倒柜起来。 “行,你随便翻,我先睡觉了。”陈晴朗裹着被子往床上一趟,直接闭上了眼睛。 赵映雪一直没停,似乎不把她的睡衣找到不罢休。 陈晴朗感觉到赵映雪来到了床前,然后弯腰去捡什么,他赶紧睁开眼睛,就看到赵映雪捏着一小角布片站了起来。 “这是什么?”赵映雪问。 陈晴朗机械的摇头:“不知道,我今天第一天住在这里,这房间里的东西,我哪里知道是什么?” 赵映雪直接坐到床上,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向他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说出来。” “你神经病啊,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我睡衣的碎片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就敢肯定,这就是你睡衣的碎片?这说不定是哪块布上的碎片呢,我说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陈晴朗很抓狂。 赵映雪将碎片扔到地上,问:“唐诗韵呢?” “你找她干吗呀?” “她之前肯定又附我体了,要不然我不可能忘记我是怎么回的房间。” “你喝断片了。”陈晴朗道。 赵映雪冷笑,然后道:“你最好把事情跟我讲清楚,要不然我今天晚上就不走了。” “嘿,来劲了是吧?非得我承认我对你做过什么,你才罢休是吧?”陈晴朗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他充起胖子来,秤都能骗过。 赵映雪直接往床上一趟:“你做没做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陈晴朗很生气:“赵映雪同志,你这是在侮辱我。我要是对你做过什么,你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我才醒,之前的事情记不起来,怎么可能有感觉?” “哦,忘了,你没有经验……我是说,如果我对你做过什么事情,即使是你当时的记忆没了,你之后醒来的时候,也会有感觉的。很多东西都可以骗人,但是你自己的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赵映雪不信:“怎么可能?事情都过去了,怎么可能还会有感觉?” “你好歹也百度一下啊。”陈晴朗没好气的道。 赵映雪半夜半疑,然后道:“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我手机是功能机,没有百度。”陈晴朗道。 赵映雪就只好爬起来,到书桌前把电脑打开。 这是专门给陈晴朗配的,虽然知道他也不一定用,但还是尽量给弄得很周到。 赵映雪百度之后,又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确实没什么特别不一样的感觉。 “那我的睡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赵映雪问。 陈晴朗觉得这会儿的气氛正合适,就直接把实话说了出来。 “又是唐诗韵!这个女鬼到底要干什么?没完没了!”赵映雪站起来,脸色气得铁青,“那女鬼是你招来的,你必须让她给我一个交代。” 陈晴朗摊手:“她现在修为比我都高,我怎么让她给你交代啊?” “那这件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赵映雪生气的问。 陈晴朗也实在是没办法:“要不然,能怎么办?” “她是你招来的,你自己想办法。反正这件事情,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赵映雪说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唐诗韵突然出现:“我说,你干脆把她睡了得了。” 陈晴朗瞪她:“都是你!” “要不我把她睡了。” “怎么睡?” “附体到你身上。”唐诗韵道。 第二百七十六章、胃浅 唐诗韵完全变成了附体精,满脑子都是附体的想法。 陈晴朗懒得理她,直接拉上被子睡觉,唐诗韵硬挤进去,非要躺在他的怀里睡。 唐诗韵身上有淡淡的香味,身体模起来光滑细腻,抱着的时候像抱着一个热水袋,又像搂着一团云,更像搬着一罐易燃易爆物。 陈晴朗忍不住的动手动脚,唐诗韵也给予热烈的回应,被窝里变得像一团火,两罐煤气随时都要爆炸。 确实不再像是阴魂,身体有活人应有的温度,每一寸肌肤,每一掐女敕肉,都跟正常的姑娘无异。两个人接吻时,那尾粉女敕的香舌沾满了津·液,咽下去时,像咽下一口没有辣味的纯浆。玲珑有致的躯体翻腾到极致,每一次喘息都带着五千万吨的诱惑扑头盖面而来。唐诗韵现在是一抹在空中飘舞翻转的红绸带,是在海中翩翩舞蹈的人鱼,更像是一杯加了·片的年份红酒,腰肢如蛇,柔软无骨,每一次扭转,都透着无限风情。 两人都扼制着随时要喷发的,努力控制着不去上垒,唐诗韵不会多会儿就已经在缠缅中香汗淋漓。 汗水密密布满平坦小月复时,格外让人食欲大振。 陈晴朗及时停下一切的动作,只是静静的抱着她,心中已经默念起「幽夜寂清咒」,心中的浮尘很快沉落下去,生理上的感受却让他仍旧苦不堪言。 而唐诗韵则纯粹是心理上的渴望。 的一切表现,都是内心思想上的真实呈现。 “说不定,真的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呢?”唐诗韵搂着他的腰,有些不满、委屈、又透着侥幸的说道。 陈晴朗苦笑:“这事儿可不能抱侥幸心理,万一炸了一切就都完了。” “你就这么怕死?”唐诗韵气鼓鼓的问。 “我怕你死。” ……半晌。 “晴朗。” 唐诗韵已经感动的将他抱得死紧,脸也深深埋进他的怀里,小嘴儿在他的胸膛上脖子上脸上啄个不停。 陈晴朗一脸懵逼。 至于么…… …… 第二天,陈晴朗早早的起来了。 推开门的时候,发现赵映雪已经站在了院子里。她穿着厚且臃肿的衣服,正在绕着院子慢慢的转着圈子。憨态可掬,像一只大熊,让人看了很想发笑。 陈晴朗想起昨天晚上乱七八糟的那些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开口打招呼,就干脆在那里静静的站着,感受着京都凛冽的寒风。 他一出来,赵映雪就感觉到了,对于寒冷的她来说,院子里突然出现一团热气腾腾的火,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毫无察觉的。 只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因为一想起昨天自己喝醉跑到他那里胡言乱语,跟唐诗韵斗嘴,就觉得非常的害臊,虽然唐诗韵附体到她的身上非常的不礼貌,但这会儿想生气的讨要说法,也有些鼓不起心气儿。 就这么在院子里又跑了几圈,庭院外突然有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人就从月洞处走了进来。 陈晴朗抬眼看去,发现是一个一身红衣的女人,三十岁的样子,眉眼透着火辣,长得挺漂亮的,透着股少妇人妻的味道,但嘴稍微有点尖,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从她走路的驾势,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脚上的皮靴跟很高,敲在地面上发噔噔噔噔的响声,黑色的棉丝袜将腿包裹的圆润修长,上面的红色短皮裙,更是透出一种性感与火辣。 她的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奢华的皮包,不知道是要出门还是怎么的。 要出门,就不应该往后院走,难道是要喊赵映雪出去? 而赵映雪早在看到这个红裙女人的时候,就已经皱起了眉头。 “小雪,听说你谈男朋友了?我特意连夜开车过来,准备给你把把关。”嗓门挺大,整个院子几乎都能听见。 陈晴朗也皱起了眉头,这姿态、语气,都有点来者不善的意思。 那红裙女人这时也看到了静静站着的陈晴朗。 仔细打量几眼,道:“没见过啊,不是本地人吧?” 陈晴朗表情平静:“你是……” 这态度让人家不太满意。 给人一种自己是外人,擅闯别人私宅的无理感觉。 “我是小雪的表姐,你就是小雪的男朋友?”那女人问道。 陈晴朗还没来得及否认,月洞那边又欢快的跑进几个人。 都是女孩子,眉眼之间相差仿佛,一看就都是一家人。 “三姐,听说你带男朋友回家了啊!”一个十八九岁穿着白色毛衣的女孩子很精神的跑进来,声音也是不小,但是嗓音清脆,听起来不叫人讨厌。 另外还有一个小太妹一样打扮的人,大冷天的还穿着皮短裤和网袜,头发染得乌七八遭,耳朵上还有一枚好几公分长的大耳钉。 跟在最后面的是一个年龄和赵映雪差不多的姑娘,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头发长长的,烫着大波浪,显得很成熟的样子。 陈晴朗这才知道富贵之家的人也都这么八卦,跟普通家庭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还挺帅的嘛!”小太妹到陈晴朗跟前转了一圈,有些讶异的道,“三姐,眼光不错啊。” 陈晴朗其实长得不帅,就是修为上来了,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气质在里面,这小太妹一看就是经常泡在乌烟瘴气里面的,陈晴朗比较清奇,一看就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小太妹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下意识觉得还挺满意。 “就是有点装。”小太妹补充了一句。 陈晴朗一直没什么表情,跟谢霆峰似的,往那一站不言不语,确实有点装逼的嫌疑。 穿白毛衣的小女孩远远的也看了几眼,然后跑到赵映雪跟前:“三姐,三姐夫挺好看的啊。” 陈晴朗算是看出来了,这赵家整个一外貌协会。 最后面那个略成熟的女孩子步子略慢,但姿势很优雅,先是冲着红裙女人说了一句:“表姐对小雪的事情真上心啊,居然连夜跑过来把关,要是大伯知道,肯定感动的不行。”然后又冲赵映雪说了句,“小雪回来了啊。” 声音柔柔的,让人如沐春风。 “这年头,男人都越来越坏,小雪之前没谈过男朋友,我这不是怕她被坏人骗了么?”红裙女人一副很关心赵映雪的样子,“这小子看上去不像坏人,就是有点呆呆的,不过再怎么样,直接带回家,有点唐突了吧?” 赵映雪本来想把话说清楚,这会儿也懒得说了。只是冲着两个喊她“三姐”的小姑娘道:“我说,你们是没有见过男人啊?一大早的懒觉都不睡了,居然这么积极的跑过来,还有老七,你是不是又跑出去胡混去了?小心三叔回来揍你啊。”又转头向穿风衣的女子,“二姐,你不是在伯明翰考察学习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刚到,小七和小五去接的机,一到车上就听她们俩说你谈了个男朋友,还直接带回家了,我就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儿,开始还觉得她们是在瞎说呢,没想到是真的啊。什么时候开始谈的,保密计划做的挺好啊。”这女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抬头打量着陈晴朗,还给了一个温柔的迷人微笑,陈晴朗就也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红裙女人有点不乐意:“小雪,表姐可没练隐身术,你怎么跟没看见似的?” 赵映雪看她一眼,道:“表姐来晚了,昨天晚上爷爷已经把过关了。” 红裙女人显得有点惊讶:“真的假的?” 赵映雪点点头:“等爷爷回来,你问他老人家就知道了。” 红裙女人再次打量起陈晴朗来,可怎么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要是老爷子见过面,还能让他留在这过夜,那这小子差不多就算是过关了,可这怎么可能呢? 决定添添堵。 “没看出来他哪点比明宇好啊。” 这话一说,除了赵映雪之外,几个女人全都向陈晴朗看去。 小太妹是一脸好奇,想看他有什么反应,红裙女人是一脸阴险的得意,似乎是想看好戏。那小五和风衣女子就有点担忧的样子,似乎害怕他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陈晴朗很淡定:“大家好,我叫陈晴朗。” “……” 集体愣住。 “噗。”风衣女人接着突然就笑了,顺势道,“我在赵家姑娘里排行老二,你跟着小雪叫我二姐就行。” “我在赵家所有孩子里排行老五,你叫我小五就行了。”穿毛衣的女孩子也介绍起来。 小太妹很酷的伸出手:“小七。” 陈晴朗伸手跟她握了一下:“小七你好。” 剩下红裙女人有点不知所措,最后只能无奈的自我介绍:“我是小雪的表姐。” 陈晴朗点点头:“你好。” 赵映雪有点惊讶,没想到陈晴朗在这些人情世故当中,也能如此游刃有余。 只是她的表姐明显不想就这样轻易将气氛缓和。 “小陈,别以为进了赵家,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小雪的追求者,可是能排到西直门呢。像隔壁的明宇,就一直对小雪念念不忘呢。” 陈晴朗:“嗯。” “很有压力吧?小雪有跟你说过这些事情吧?”红裙表姐笑得很灿烂,“特别是那个明宇,追了小雪好多年呢。去年小雪生日的时候,还用几百盒珠宝摆了个心形告白呢。可惜小雪没答应,这个傻丫头……这些小雪有跟你说过么?” “表姐,现在说这些,不合适吧?”赵家二姑娘皱起眉头道。 小五也是脸色不好看,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赵映雪。 小七还是一副吃瓜群众的表情,抬头看陈晴朗的反应。 陈晴朗挠挠头:“小雪胃浅……” 几个女人都以为她又要像刚才那样,不接招,直接转移话题。 赵二姑娘还叹了口气,老是用这一招哪行? “胃浅的人,碰到点恶心的事情,都会好几天吃不好饭……” 赵映雪仔细想了想,自己不算特别胃浅的人啊…… “有些恶心的事情和恶心的人,不提还好,一提更是浑身难受……” 完全莫明奇妙,没人知道他说这些东西干什么。 “可能那个明宇什么的……这名字真难听……可能这个人还有他做的事情,也属于恶心的行列吧?”陈晴朗淡淡的道。 刚开始红裙表姐还觉得他顾左右而言他,这会儿立刻觉得真是字字诛心。 “对了,表姐知道小雪胃浅这事儿么?”陈晴朗问。 红裙女人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又气又难堪,想发作又找不到理由。 陈晴朗倒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肯定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提那个什么明什么宇的,表姐一看就是聪明伶俐的人,哪可能那么不开眼呢?是吧?” 院子里寂静无声。 “小雪,你现在胃还好吧?用不用喝罐酸女乃压压?”陈晴朗不开眼的继续气人。 那位红裙表姐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 很想拿瓶酸女乃,直接泼陈晴朗脸上。 第二百七十九章、人类文明转变 赵家以前吃饭,基本上都是一家人围坐一张大桌。 今天倒是个例外,赵老爷子没有和家人一起吃早餐,而是和张道敬、陈晴朗,三人一起在后院的客厅中用餐。 赵映雪也没有让参与进来,因为有些事情她也是没有资格知晓的。 “陈先生,我们准备建立一个研究院。”张道敬向陈晴朗道。 陈晴朗点头:“愿闻其详。” 他知道,这个研究院肯定是和修真有关的,肯定需要他的配合与参与,但是他也不会无条件的去配合任何事情任何研究,修道者求的还是逍遥自在,若是一味和政府打得火热,被各种世俗事情缠住,那一辈子也不得逍遥。 因此还得先听听这个研究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个研究院是秘密建立的,保密程度和当年的两弹差不多,其目的,是制造出可以用来帮助国家军队甚至普通民众对付邪恶修道者的武器,或者研究出其他可以遏制修道者能力以及有效对付修道者的特殊方法。”张道敬严肃的道,“这世界上的修道者,绝对不止陈先生一个。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其中有多少恶念东升之辈,谁都说不清楚。但我们能知道的就是,一旦有这样的修道者,那么我们的人民,我们的国家,就将会遭受极其严重的生命和财产损失。身为这个国家的领导者和管控者,我们有责任保护好领土上的每一个生命。对于将来会有的一切安全隐患,我们必须尽早尽快尽好的加以防范和预治。但是无论修道者本身,还是修道者所使用的攻击手段,对于我们国家的科研人员甚或是对于全人类,都是极其陌生而难以理解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得到陈先生的帮忙。而且这件事情,必须做,还必须尽快做,刻不容缓。” 说完,张道敬和赵老爷子,都一起停止用餐,非常严肃的看向陈晴朗。 陈晴朗一边喝着粥,一边道:“完全理解,完全认同,完全支持。” 如果真有邪恶的修道者出现,陈晴朗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但个人的能力总归有限,如果国家能通过科学的方法研究出对付修道者的有效武器和方法,他肯定愿意帮忙。 而且在可预知的未来,科学的研究,和修道的玄妙,早晚会结合一体。只不过陈晴朗和政府的合作,让这个未来的情况,更早的出现了而已。 他当然也有对于自身安危的担忧,担心到时候国家有了对付修道者的办法,会对他进行种种限制,但这些都是可以预估和防备的,他愿意冒这个风险,以期能让普通人和普通人的组织——不限于党派政府——也获得可以和修道者进行武力对抗的方法。 他也相信国家会在管控的方法做到最好,不会使普通民众随意拥有武器和开火权,致使如今和谐稳定的局面变得混乱不堪。 但是糟糕的局面也不可能完全杜绝,但任何事情都是一样,必须要走过一段弯路,才能将路线彻底调正。 很多事情都不怕错,而怕不做。这些担忧,暂时都不需要去理会。只需要做好准备就行了。 听到陈晴朗的话,两位老人瞬间都松了一口气。 “陈先生虽然年轻,但是深明大义,最先出现在政府面前的修道者是你而不是别人,对于全人类来说,都是一种幸运。”赵老爷子很感慨的道。 陈晴朗连忙摆手:“严重了严重了。” “这不知道是一次麻烦,还是一次机遇。但无论如何,因为有你,我们这一届领导班子,必将被载入史册。而陈先生,说不定将会是人类文明转折路上最璀璨的一颗明珠。不,是必然。若人类文明发生质的转变,陈先生必将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就像两个朝代转换之时,那个翻天覆地的人物。刘邦,曹操,刘秀,朱元璋……但文明转变,又不是朝代更换可比,波澜壮阔的历史中,真不知道陈先生会达到什么样的巅峰。”赵老爷子说着,激情澎湃,颇有指点江山,粪土万户侯的架势。 张道敬问:“我们是在说研究院的事情么?” 陈晴朗则是有点哭笑不得:“我觉得,还是不要有这样名垂青史的机会好。时势造英雄,无论是朝代更替,还是任何一种文明的改革,其间所要付出的,都必然是极其惨重的代价。一将功成万骨枯,朝代更替更是血流漂橹,而文明的转变,其间更不知要经历怎么样的阵痛。说些没有志气的话,若真有朝一日,局势要混乱至此。那我倒宁愿这一日无限推后,有更多的可以预见的同道站在一起,有其他的修道者可以领导这一切,推动这一切,征服这一切,我当个小兵跟在后面帮帮忙就可以了。要是在现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变故……说实话,压力山大啊。” 张道敬又问:“我们是在说研究院的事情么?” 赵老爷子喝口粥:“莫名的有点心潮澎湃。行,我们接着说研究院的事情。” “现在研究院究竟要研究什么,说起来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方面,肯定还要麻烦陈先生。我们对修道者以及修道者的攻击方式,知道和理解的太少了,而对于修道原理,法术原理,也同样一窍不通。现在陈先生就是我们整个研究院在这方面的绝对专家,是我们的领路人,我们的老师,我们的行走教科书,以后,少不了要陈先生进行系统的讲课。当然,这个肯定要根据陈先生的时间来进行安排,陈先生单单是能配合我们做这些事情,我们就已经非常感激了,其他的,真的不敢奢求。”张道敬很诚恳的道。 学问越高的人,求知方面的态度就越诚恳。 张道敬老先生就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 任何事情,有个系统性的安排,都肯定要比想到哪做到哪,效率要高,进展要快,结果要好。 陈晴朗之前就是当老师的,对于教学计划方面的东西,再熟悉不过,现在这些科学家在修真方面,就是幼儿园的孩童水平,给这个水平的学生制订一个学习的计划,倒是极其简单的事情。 “我会尽快弄一个计划出来,张执政把研究院其他的事情搞定就行了。”陈晴朗道。 研究院的选址、选人,这些也都是不得马虎的事情。而且这个部门的保密程度,非常高,因此选址选人,就更加要仔细慎重。 不过研究具体什么时候才能开始,还是要看陈晴朗的。他现在就是整个研究院的第一个齿轮,也是最重要的那个齿轮,他不转动,其他齿轮就都是废铁。 “我啊,还是建议陈先生能够定居京都,这样以后我们有什么事情要商量,也能更方便。”赵老爷子道。 陈晴朗道:“这个再说吧,我虽然是修道者,但仍旧还有许多社交方面的关系在浦海那边,要想短时间内搬到京都来,也不太现实。” “理解理解,总之我是非常期待那一天的到来的。”张敬道很憧憬的道。 早餐吃得不多,时间自然也短。陈晴朗吃完,就准备返回浦海了。虽然和张裴裴江舒情她们才一两天的时间没见面,但心中已经是非常的想念。 走出后院的时候,前院正闹哄哄的,赵映雪被围在人群当中,一群赵家小辈正在那里问东问西。 赵映雪显得特别的局促,因为这些人问的很多问题,她一时之间,根本答不出来。 例如:三姐,你什么时候和三姐夫开始谈恋爱的? 例如:三姐,你和三姐夫是谁追的谁啊? 再例如:三姐,三姐夫是怎么把你泡到手的? 再再例如:三姐夫上厕所的时候,是喜欢抽烟啊,还是看报纸啊? 很多都是和恋爱以及陈晴朗生活上的具体情况息息相关的,但两人根本没有恋爱,她对于陈晴朗平常的生活也是知之甚少,她虽然脑子机灵,也没有办法一时之间就把所有谎言都编织得天衣无缝。所以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感觉焦头烂额。 平时还觉得呆在家里挺好的,这会儿只想远走高飞了。 一看到后院的三人出来,她立刻逃也似的迎了上去。 很体贴的问陈晴朗:“吃的怎么样?京都的饮食还习惯吧?” 大表姐为了掩饰之前的敌意和尴尬,就一脸很善意的调侃:“看,这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小雪自己还是个丫头,居然就这么会关心人了。” 其他人也都纷纷调侃,赵家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赵老爷子和张道敬老先生,就都有些发愣。 “谈恋爱?什么情况?”赵老爷子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圈,最后投向了陈晴朗。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赵映雪她大伯很惊讶的问:“爸,你不知道啊?” 大表姐也是眼睛眨巴个不停:怎么回事儿这是? 其他的一些小辈,也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陈晴朗一拍脑袋,嗨,刚才吃早饭的时候,忘了把这事儿说一下了。这下好了,尴尬了。 赵映雪更尴尬。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找上陈晴朗,害怕他立刻就把事情给否认了。 那就太丢人了。 但是不否认,跟爷爷又怎么交差? 一时之间,心中焦灼,不知道该怎么跟老爷子解释。 陈晴朗见她暂时也没个主意,只好向赵老爷子道:“那个,事情有点复杂,要不,我们边走边聊?” 赵老爷子通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他的意思,于是朝赵映雪看一眼,点点头:“走。” 于是,几人一起向外走,但是这之间,却一句话都没说。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场面,瞬间变得有些诡异的安静。 就这样一直到了门口,赵老爷子让其他人都回去,几人上了车之后,赵映雪立刻嗫嚅着解释:“爷爷,事情是这样的……” 第二百七十九章、人类文明转变 赵家以前吃饭,基本上都是一家人围坐一张大桌。 今天倒是个例外,赵老爷子没有和家人一起吃早餐,而是和张道敬、陈晴朗,三人一起在后院的客厅中用餐。 赵映雪也没有让参与进来,因为有些事情她也是没有资格知晓的。 “陈先生,我们准备建立一个研究院。”张道敬向陈晴朗道。 陈晴朗点头:“愿闻其详。” 他知道,这个研究院肯定是和修真有关的,肯定需要他的配合与参与,但是他也不会无条件的去配合任何事情任何研究,修道者求的还是逍遥自在,若是一味和政府打得火热,被各种世俗事情缠住,那一辈子也不得逍遥。 因此还得先听听这个研究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个研究院是秘密建立的,保密程度和当年的两弹差不多,其目的,是制造出可以用来帮助国家军队甚至普通民众对付邪恶修道者的武器,或者研究出其他可以遏制修道者能力以及有效对付修道者的特殊方法。”张道敬严肃的道,“这世界上的修道者,绝对不止陈先生一个。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其中有多少恶念东升之辈,谁都说不清楚。但我们能知道的就是,一旦有这样的修道者,那么我们的人民,我们的国家,就将会遭受极其严重的生命和财产损失。身为这个国家的领导者和管控者,我们有责任保护好领土上的每一个生命。对于将来会有的一切安全隐患,我们必须尽早尽快尽好的加以防范和预治。但是无论修道者本身,还是修道者所使用的攻击手段,对于我们国家的科研人员甚或是对于全人类,都是极其陌生而难以理解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得到陈先生的帮忙。而且这件事情,必须做,还必须尽快做,刻不容缓。” 说完,张道敬和赵老爷子,都一起停止用餐,非常严肃的看向陈晴朗。 陈晴朗一边喝着粥,一边道:“完全理解,完全认同,完全支持。” 如果真有邪恶的修道者出现,陈晴朗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但个人的能力总归有限,如果国家能通过科学的方法研究出对付修道者的有效武器和方法,他肯定愿意帮忙。 而且在可预知的未来,科学的研究,和修道的玄妙,早晚会结合一体。只不过陈晴朗和政府的合作,让这个未来的情况,更早的出现了而已。 他当然也有对于自身安危的担忧,担心到时候国家有了对付修道者的办法,会对他进行种种限制,但这些都是可以预估和防备的,他愿意冒这个风险,以期能让普通人和普通人的组织——不限于党派政府——也获得可以和修道者进行武力对抗的方法。 他也相信国家会在管控的方法做到最好,不会使普通民众随意拥有武器和开火权,致使如今和谐稳定的局面变得混乱不堪。 但是糟糕的局面也不可能完全杜绝,但任何事情都是一样,必须要走过一段弯路,才能将路线彻底调正。 很多事情都不怕错,而怕不做。这些担忧,暂时都不需要去理会。只需要做好准备就行了。 听到陈晴朗的话,两位老人瞬间都松了一口气。 “陈先生虽然年轻,但是深明大义,最先出现在政府面前的修道者是你而不是别人,对于全人类来说,都是一种幸运。”赵老爷子很感慨的道。 陈晴朗连忙摆手:“严重了严重了。” “这不知道是一次麻烦,还是一次机遇。但无论如何,因为有你,我们这一届领导班子,必将被载入史册。而陈先生,说不定将会是人类文明转折路上最璀璨的一颗明珠。不,是必然。若人类文明发生质的转变,陈先生必将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就像两个朝代转换之时,那个翻天覆地的人物。刘邦,曹操,刘秀,朱元璋……但文明转变,又不是朝代更换可比,波澜壮阔的历史中,真不知道陈先生会达到什么样的巅峰。”赵老爷子说着,激情澎湃,颇有指点江山,粪土万户侯的架势。 张道敬问:“我们是在说研究院的事情么?” 陈晴朗则是有点哭笑不得:“我觉得,还是不要有这样名垂青史的机会好。时势造英雄,无论是朝代更替,还是任何一种文明的改革,其间所要付出的,都必然是极其惨重的代价。一将功成万骨枯,朝代更替更是血流漂橹,而文明的转变,其间更不知要经历怎么样的阵痛。说些没有志气的话,若真有朝一日,局势要混乱至此。那我倒宁愿这一日无限推后,有更多的可以预见的同道站在一起,有其他的修道者可以领导这一切,推动这一切,征服这一切,我当个小兵跟在后面帮帮忙就可以了。要是在现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变故……说实话,压力山大啊。” 张道敬又问:“我们是在说研究院的事情么?” 赵老爷子喝口粥:“莫名的有点心潮澎湃。行,我们接着说研究院的事情。” “现在研究院究竟要研究什么,说起来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方面,肯定还要麻烦陈先生。我们对修道者以及修道者的攻击方式,知道和理解的太少了,而对于修道原理,法术原理,也同样一窍不通。现在陈先生就是我们整个研究院在这方面的绝对专家,是我们的领路人,我们的老师,我们的行走教科书,以后,少不了要陈先生进行系统的讲课。当然,这个肯定要根据陈先生的时间来进行安排,陈先生单单是能配合我们做这些事情,我们就已经非常感激了,其他的,真的不敢奢求。”张道敬很诚恳的道。 学问越高的人,求知方面的态度就越诚恳。 张道敬老先生就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 任何事情,有个系统性的安排,都肯定要比想到哪做到哪,效率要高,进展要快,结果要好。 陈晴朗之前就是当老师的,对于教学计划方面的东西,再熟悉不过,现在这些科学家在修真方面,就是幼儿园的孩童水平,给这个水平的学生制订一个学习的计划,倒是极其简单的事情。 “我会尽快弄一个计划出来,张执政把研究院其他的事情搞定就行了。”陈晴朗道。 研究院的选址、选人,这些也都是不得马虎的事情。而且这个部门的保密程度,非常高,因此选址选人,就更加要仔细慎重。 不过研究具体什么时候才能开始,还是要看陈晴朗的。他现在就是整个研究院的第一个齿轮,也是最重要的那个齿轮,他不转动,其他齿轮就都是废铁。 “我啊,还是建议陈先生能够定居京都,这样以后我们有什么事情要商量,也能更方便。”赵老爷子道。 陈晴朗道:“这个再说吧,我虽然是修道者,但仍旧还有许多社交方面的关系在浦海那边,要想短时间内搬到京都来,也不太现实。” “理解理解,总之我是非常期待那一天的到来的。”张敬道很憧憬的道。 早餐吃得不多,时间自然也短。陈晴朗吃完,就准备返回浦海了。虽然和张裴裴江舒情她们才一两天的时间没见面,但心中已经是非常的想念。 走出后院的时候,前院正闹哄哄的,赵映雪被围在人群当中,一群赵家小辈正在那里问东问西。 赵映雪显得特别的局促,因为这些人问的很多问题,她一时之间,根本答不出来。 例如:三姐,你什么时候和三姐夫开始谈恋爱的? 例如:三姐,你和三姐夫是谁追的谁啊? 再例如:三姐,三姐夫是怎么把你泡到手的? 再再例如:三姐夫上厕所的时候,是喜欢抽烟啊,还是看报纸啊? 很多都是和恋爱以及陈晴朗生活上的具体情况息息相关的,但两人根本没有恋爱,她对于陈晴朗平常的生活也是知之甚少,她虽然脑子机灵,也没有办法一时之间就把所有谎言都编织得天衣无缝。所以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感觉焦头烂额。 平时还觉得呆在家里挺好的,这会儿只想远走高飞了。 一看到后院的三人出来,她立刻逃也似的迎了上去。 很体贴的问陈晴朗:“吃的怎么样?京都的饮食还习惯吧?” 大表姐为了掩饰之前的敌意和尴尬,就一脸很善意的调侃:“看,这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小雪自己还是个丫头,居然就这么会关心人了。” 其他人也都纷纷调侃,赵家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赵老爷子和张道敬老先生,就都有些发愣。 “谈恋爱?什么情况?”赵老爷子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圈,最后投向了陈晴朗。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赵映雪她大伯很惊讶的问:“爸,你不知道啊?” 大表姐也是眼睛眨巴个不停:怎么回事儿这是? 其他的一些小辈,也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陈晴朗一拍脑袋,嗨,刚才吃早饭的时候,忘了把这事儿说一下了。这下好了,尴尬了。 赵映雪更尴尬。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找上陈晴朗,害怕他立刻就把事情给否认了。 那就太丢人了。 但是不否认,跟爷爷又怎么交差? 一时之间,心中焦灼,不知道该怎么跟老爷子解释。 陈晴朗见她暂时也没个主意,只好向赵老爷子道:“那个,事情有点复杂,要不,我们边走边聊?” 赵老爷子通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他的意思,于是朝赵映雪看一眼,点点头:“走。” 于是,几人一起向外走,但是这之间,却一句话都没说。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场面,瞬间变得有些诡异的安静。 就这样一直到了门口,赵老爷子让其他人都回去,几人上了车之后,赵映雪立刻嗫嚅着解释:“爷爷,事情是这样的……” 第二百八十章、病必须治 听完赵映雪讲述了事情经过,赵老爷子微微皱起眉头:“这个红绸,就是小心眼儿,都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了,居然还记在心里。” “那现在怎么办?叔叔伯伯他们都以为陈先生是我男朋友,现在该怎么跟他们说清楚啊?”赵映雪发愁的道。 陈晴朗也很尴尬:“咳,我当初也是觉得大表姐的态度有点气人,所以好心伪装一下,打击一下她的尖酸气焰,倒是把其他的一些麻烦给忘了,是我考虑不周,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赵老爷子道:“我们家里的矛盾,把陈先生给掺和进来,我身为一家之主,才应该不好意思。不过后续的事情,陈先生不用太过费心,我会处理好的,不会让陈先生陷入世俗当中。” “您太客气了,这也不算什么陷入世俗当中,生活中的一个插曲而已,况且给你们家也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事`情本来就是我主动瞎掺和,要是在此时表现的超月兑世外,好像全然跟我无关,那也太不要脸了。”陈晴朗笑着道。 张道敬对于这些琐事全然没有兴趣和耐心,他直接问陈晴朗:“陈先生,你这次回浦海之后,准备什么时候再到京都来?研究院的事情,可还得你一手拉动呢。” “张老放心,研究院的事情我会一直放在心上,肯定会最大限度的提供帮助,人不在京都,也会通过其他方法提供帮助,即使我临时有事,肯定也会找人协助,张老放一万个心好了。” “找人协助?”张老问。 陈晴朗点头:“我在浦海还有个徒弟,如有必要,我可以让她来帮助你们。”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张道敬喜笑颜开。 赵老爷子则是犹豫着问道:“陈先生,你这收徒……可有什么讲究?” “全看心情。”陈晴朗道。 赵老愣了愣,随后笑道:“哈哈哈,看心情,有性格,有性格。” 任何人碰到修道者,肯定都会想要拜师学点什么,就算是贵为共和国的工业执政官,也照样不能免俗。 不过从陈晴朗的话中,赵老爷子已经听出,人家暂时没有再收徒的心思,或者说如无必要,人家压根也没有再收徒的打算。 “老赵,你还想长生不老啊?”张道敬有些不屑的问,“活了五六十年了,还没活够?” 赵老爷子看着窗外景色,有些感叹的道:“有的时候觉得活够了,有的时候又觉得,还想再活个几百年。不过,前面那种情况多一些。活了这么些年,经历这么多风雨,见过这么多事情,有时想想,人生不过如此。即使再多活个几百年,又能有什么不同呢?” 张道敬道:“这不就得了……生死由命,能活就活,该死就死,什么长生不老长命百岁,我是不去想它。” 陈晴朗笑着道:“看到二老这样,真不知道等我再活几十年之后,是不是也是和你们一样的心态。到时候要是老是不死,但又活得实在腻歪,莫非还要自杀不成?” “修道求长生的人,最后因为长生而不得不自杀,这事情要是说出去,指定叫人啼笑皆非。”赵老爷子道。 陈晴朗伸个懒腰:“但愿不要有那一天吧。” 车子很快到了一个私人的机场,一架小型客气正停在停机坪上。 下了车之后,赵老爷子问陈晴朗:“陈先生,你之前不是说我这孙女儿的怪病有办法治么?只是不知道,陈先生什么时间才有空闲,作那再世华佗呢?”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还需要赵姑娘同意才行。” 陈晴朗笑眯眯的看向赵映雪,赵映雪立刻就将脸转到一边去。 在她看来,陈晴朗此时的笑容,简直猥琐到了极点。 陈晴朗笑容消失,忍不住翻个白眼。 天可怜见,老子什么都没想。 赵老爷子则是急吼吼的问赵映雪:“你没同意?” 赵映雪有些尴尬的道:“那个治病的方法有点……我还在考虑之中。” 赵老爷子很不满:“考虑?有什么好考虑的?陈先生要给你治病,你应该立刻答应才对,不管什么方法,能治病就行。莫非,陈先生还会害你不成?” “可是……哎呀,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瞎管这么多了。”赵映雪在这件事情上根本没有办法跟赵老爷子沟通。 赵老爷子很生气:“我不了解情况?你的情况,我还不了解么?我不管,你赶紧同意治病,陈先生这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可是……”赵映雪还要辩解。 赵老爷子严厉的打断:“没有可是,病必须治,不管什么办法,一定要治!” 陈晴朗赶紧劝解:“赵老别那么激动,赵姑娘也这么大了,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你让她再好好考虑考虑,没必要催得这么急。” “姑娘家,就是事儿多!”赵老爷子很不满的道。 赵映雪实在委屈的不行,但又没有办法多说什么,看到陈晴朗还在那里假惺惺的当好人,心里真是气得崩溃。 嘴立刻就撅起来,露出前所未有的可爱模样。 赵老爷子就指着她向陈晴朗道:“看看看,这分明还是一个小孩子嘛!陈先生,不用给她时间考虑,病治不治,她说了不算。这次陈先生回浦海,让小雪送你,陈先生有时间的话,劳烦您赶紧给她治一治。这丫头已经被这病折磨了二十多年,我身为当爷爷的,实在也不忍心她再日日这么痛苦下去了。” 陈晴朗迟疑着道:“还是要看赵姑娘自己的想法吧……” “不用看,她要是不愿意,你就来强制的。这么多年无数家医院都没有办法治,好不容易碰上陈先生这样的贵人,她还这事儿那事儿,反了她了真是!”赵老爷子是真生气了,觉得自己这孙女儿太不懂事,有这么好的治病的机会,居然都不赶紧抓住,简直要把他气死。 要不是年纪大了不是小孩子了,赵映雪这会儿肯定已经哇哇的哭起来了。 长这么大,真是没受过这委屈啊。 陈晴朗这人极不地道,此时心里暗自爽快,特别是看到赵映雪狠狠的瞪自己,更是高兴的想要大笑。 这厮……真是蔫坏蔫坏的。 第二百八十章、病必须治 听完赵映雪讲述了事情经过,赵老爷子微微皱起眉头:“这个红绸,就是小心眼儿,都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了,居然还记在心里。” “那现在怎么办?叔叔伯伯他们都以为陈先生是我男朋友,现在该怎么跟他们说清楚啊?”赵映雪发愁的道。 陈晴朗也很尴尬:“咳,我当初也是觉得大表姐的态度有点气人,所以好心伪装一下,打击一下她的尖酸气焰,倒是把其他的一些麻烦给忘了,是我考虑不周,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赵老爷子道:“我们家里的矛盾,把陈先生给掺和进来,我身为一家之主,才应该不好意思。不过后续的事情,陈先生不用太过费心,我会处理好的,不会让陈先生陷入世俗当中。” “您太客气了,这也不算什么陷入世俗当中,生活中的一个插曲而已,况且给你们家也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事`情本来就是我主动瞎掺和,要是在此时表现的超月兑世外,好像全然跟我无关,那也太不要脸了。”陈晴朗笑着道。 张道敬对于这些琐事全然没有兴趣和耐心,他直接问陈晴朗:“陈先生,你这次回浦海之后,准备什么时候再到京都来?研究院的事情,可还得你一手拉动呢。” “张老放心,研究院的事情我会一直放在心上,肯定会最大限度的提供帮助,人不在京都,也会通过其他方法提供帮助,即使我临时有事,肯定也会找人协助,张老放一万个心好了。” “找人协助?”张老问。 陈晴朗点头:“我在浦海还有个徒弟,如有必要,我可以让她来帮助你们。”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张道敬喜笑颜开。 赵老爷子则是犹豫着问道:“陈先生,你这收徒……可有什么讲究?” “全看心情。”陈晴朗道。 赵老愣了愣,随后笑道:“哈哈哈,看心情,有性格,有性格。” 任何人碰到修道者,肯定都会想要拜师学点什么,就算是贵为共和国的工业执政官,也照样不能免俗。 不过从陈晴朗的话中,赵老爷子已经听出,人家暂时没有再收徒的心思,或者说如无必要,人家压根也没有再收徒的打算。 “老赵,你还想长生不老啊?”张道敬有些不屑的问,“活了五六十年了,还没活够?” 赵老爷子看着窗外景色,有些感叹的道:“有的时候觉得活够了,有的时候又觉得,还想再活个几百年。不过,前面那种情况多一些。活了这么些年,经历这么多风雨,见过这么多事情,有时想想,人生不过如此。即使再多活个几百年,又能有什么不同呢?” 张道敬道:“这不就得了……生死由命,能活就活,该死就死,什么长生不老长命百岁,我是不去想它。” 陈晴朗笑着道:“看到二老这样,真不知道等我再活几十年之后,是不是也是和你们一样的心态。到时候要是老是不死,但又活得实在腻歪,莫非还要自杀不成?” “修道求长生的人,最后因为长生而不得不自杀,这事情要是说出去,指定叫人啼笑皆非。”赵老爷子道。 陈晴朗伸个懒腰:“但愿不要有那一天吧。” 车子很快到了一个私人的机场,一架小型客气正停在停机坪上。 下了车之后,赵老爷子问陈晴朗:“陈先生,你之前不是说我这孙女儿的怪病有办法治么?只是不知道,陈先生什么时间才有空闲,作那再世华佗呢?”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还需要赵姑娘同意才行。” 陈晴朗笑眯眯的看向赵映雪,赵映雪立刻就将脸转到一边去。 在她看来,陈晴朗此时的笑容,简直猥琐到了极点。 陈晴朗笑容消失,忍不住翻个白眼。 天可怜见,老子什么都没想。 赵老爷子则是急吼吼的问赵映雪:“你没同意?” 赵映雪有些尴尬的道:“那个治病的方法有点……我还在考虑之中。” 赵老爷子很不满:“考虑?有什么好考虑的?陈先生要给你治病,你应该立刻答应才对,不管什么方法,能治病就行。莫非,陈先生还会害你不成?” “可是……哎呀,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瞎管这么多了。”赵映雪在这件事情上根本没有办法跟赵老爷子沟通。 赵老爷子很生气:“我不了解情况?你的情况,我还不了解么?我不管,你赶紧同意治病,陈先生这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可是……”赵映雪还要辩解。 赵老爷子严厉的打断:“没有可是,病必须治,不管什么办法,一定要治!” 陈晴朗赶紧劝解:“赵老别那么激动,赵姑娘也这么大了,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你让她再好好考虑考虑,没必要催得这么急。” “姑娘家,就是事儿多!”赵老爷子很不满的道。 赵映雪实在委屈的不行,但又没有办法多说什么,看到陈晴朗还在那里假惺惺的当好人,心里真是气得崩溃。 嘴立刻就撅起来,露出前所未有的可爱模样。 赵老爷子就指着她向陈晴朗道:“看看看,这分明还是一个小孩子嘛!陈先生,不用给她时间考虑,病治不治,她说了不算。这次陈先生回浦海,让小雪送你,陈先生有时间的话,劳烦您赶紧给她治一治。这丫头已经被这病折磨了二十多年,我身为当爷爷的,实在也不忍心她再日日这么痛苦下去了。” 陈晴朗迟疑着道:“还是要看赵姑娘自己的想法吧……” “不用看,她要是不愿意,你就来强制的。这么多年无数家医院都没有办法治,好不容易碰上陈先生这样的贵人,她还这事儿那事儿,反了她了真是!”赵老爷子是真生气了,觉得自己这孙女儿太不懂事,有这么好的治病的机会,居然都不赶紧抓住,简直要把他气死。 要不是年纪大了不是小孩子了,赵映雪这会儿肯定已经哇哇的哭起来了。 长这么大,真是没受过这委屈啊。 陈晴朗这人极不地道,此时心里暗自爽快,特别是看到赵映雪狠狠的瞪自己,更是高兴的想要大笑。 这厮……真是蔫坏蔫坏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龙归故里(中) 然而,哈士奇是吃货不假,但老虎、豹子这些猫科动物,同样是吃货。可同样是吃货,其本质却全然不同。 苗橙虽然是只小猫,但却是妖精,平常古灵精怪呆萌可爱,发起狠来,比起老虎豹子那些凶兽,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到面前男人伸出的手,脑袋简单的苗橙想都没想,直接一脚踹了出去。 这一脚,正正踹在眼前这男人的脸上。 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随着脸部受到重击,抽筋一般猛的颤抖了一下,随后男人便像个皮球一般,直直倒飞出去。 江思语吓得捂住小嘴:“oh-my-god!” “啊!” 一阵阵惊叫,远处的人群飞速躲避着。 “扑嗵”一声,男人重重的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这一下骨头都几乎给他摔&}.{}断,惨叫如呼吸一般憋在喉咙里,叫不出声,喘不过气,整个人在地上蜷成一条虾米,豆大的汗珠立刻就在额头上浸渗出来。 因为疼痛,两排牙齿不停咔咔咔的磕撞着。 “我的天……” “怎么回事儿……” “那个小女孩……” “天啊,见鬼了!” 人们的视线立刻集中在了苗橙与那倒霉男人两处,眼中露出的都是完全不敢相信的惊讶眼神。 “这小女孩怎么这么大力气?” “拍电影呢吧?” “男的身上好像没有系威亚。” “太不可思议了!” 江思语看着苗橙,同样的不敢相信。 她并不知道苗橙的身份,只知道她和陈晴朗是兄妹一般的关系,因此看到这样的一个小萝莉,一脚就把一个成年男人踹飞,震惊得说不出话。 这简直太可怕了,跟陈晴朗一样可怕。 眼睛远远瞅着那在地上蜷缩着的男人,她有些担心的道:“不会出人命吧?” “哪那么容易出人命?”李青瓷淡淡的道。 面对着这样的情况,除了江思语之外,几个姑娘没有一个动容的,仿佛眼前根本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李青瓷是妖精,打打杀杀惯了,这样的小场面,对她来说微不足道。 江舒情在东京见过了那样的场面之后,对于这样只是狠狠摔一下的情景,也完全没有一点心悸的感觉,对于后果什么的,她也同样不担心。以她的身份,有什么样的事情,是能值得她好担心的? 至于张裴裴,虽然心地善良,但那也要挑人的。对于这种浪荡大少,她一丝同情都欠奉。至于后果,她自然也是毫不担心。 陈瑶虽然有点担心人被摔坏,闹出大乱子,但是见三位姐姐都这么淡定,自然也没什么好慌乱的。 江思语在学校的时候,看着挺文静,但其实是活泼爱动的性子,喜欢乍乍乎乎,加上不知道江舒情张裴裴的深厚背景,再加上那男人开的车实在拉风,家里肯定也是有人的,而且摔这一下似乎又很严重,所以难免的就心中慌乱起来。 而暴力萝莉苗橙,则丝毫不觉得自己暴力,不仅如此,她还满脸气愤:“居然想非礼我,等会儿哥哥来了,直接把他杀掉!” “直接把他杀掉”。 这话真把江思语吓了一跳。 心想这是什么孩子啊,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冷酷? 而这时,周围人群中,已经迅速蹿出八个黑西装的男人,四个奔向公子,四个将苗橙她们围住。 这些人脸上都没有表情,一双眼睛里透着漠然,浑身散发出的气势,也透着股冰冷的味道。 江思语又紧张起来,赶紧结结巴巴的道:“是那个坏蛋先动的手啊!”然后带着哭腔向张裴裴道,“师父,怎么办啊?” 张裴裴淡淡瞥了眼前四个明显保镖打扮的人一眼,向江思语道:“没事。” 然后就不说话了,仍旧那样静静的站着。 而李青瓷和江舒情,也都是一样,眼前的这几个保镖对她们来说,完全空气一样,丝毫不加以理会。 陈瑶倒是掏出了手机,想了想还是重新装了回去。 三位姐姐在前面顶着呢,哪轮得着自己这个小妹妹干什么? 不管。 于是,江思语彻底服了。 她这会儿都有点怀疑陈瑶她们是不是眼睛或者耳朵出了问题,压根没有看到眼前的状况有多么严重。 不过,她对张裴裴还是很有信心的。 虽然心里不安,但既然师父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 于是也学着几人,在那里绷着脸,面无表情的站着。 不过终归是没有陈瑶她们淡定,眼睛一会儿看看眼前站着的几个保镖,一会儿又瞅瞅公子那里。 差不多一分钟之后,公子在两个保镖的搀扶下,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脸都肿了,被踹的。鼻孔下面两道血迹,流得满嘴都是。本来挺直的鼻梁塌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踹断了。 他申吟着吐出一口唾沫,一颗牙齿却调皮的也蹦了出来。 他的眼睛已经包含泪水,愤恨而委屈的道:“他妈的!” 活这么大,没遭过这种罪,没受过这种屈辱。 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小萝莉一脚踢飞,鼻梁塌陷,牙齿掉落,周围成千上万的人看着,这特么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要是上了今天的晚间新闻或者明天的早间新闻,那特么更不用活了,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这个场子,必须找回来。 而且必须现在就找回来。 他立刻一瘸一拐,带着满脸杀气,气势汹汹的朝着苗橙她们走了过去。 四个保镖在两边跟着,丝毫不敢大意。 “你们,让开!” 公子哥儿让围住苗橙她们的几名保镖让开,随后满脸怒气的看着苗橙:“你这个小婊子,老子抽死你!” 巴掌一扬,狠狠朝苗橙扇过去。 李青瓷眼睛看了过来,江舒情身体动了动,张裴裴浑身的肌肉已经绷紧,陈瑶拳头已经握起,江思语则是准备用身体挡住这一巴掌。 然后…… “啊!” 一声惨叫。 公子哥儿再次飞了出去。 在江思语的身体还没挡上去的时候,在李青瓷她们还没来得及动手的时候,苗橙已经又以刚才相同的姿势,在男人弯腰挥手的时候,一脚踹了出去。 之前男人是蹲着,一下就能踹到脸上,这次不一样,他只是微微弯了下腰。于是这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若是再踹在脸上,估计鼻梁就不是断掉那么简单,而是直接要碎掉了。 几个保镖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惊骇的神色。 近在咫尺,他们却根本来不及阻挡。 眼前这萝莉虽然看着身娇体弱,但绝不是好招惹的。 再看旁边几位美女这处世不惊的架势,他们知道,雇主这次是碰上硬茬子了。 其中一个保镖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另外几个保镖则是一股脑全跑去察看那公子哥儿的情况了。 要是寻常的人,他们说不定就上去先揍一顿再说,但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他们再不要脸,也下不了那个手。 不过那公子哥儿就比较豁得出去了。 等到一个保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帮他顺通了气之后,立刻大叫着道:“打,给我打,把那小·逼养的跟我打死!” 谁料这句话一出,几个保镖还没动,一道残影已经瞬间出现在眼前。 是张裴裴。 她直接当着几个保镖的面,一巴掌就抽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 这一巴掌下去,男人的脸更肿了,猪头一样,而且是红烧猪头。 三分熟的,血呼哧啦的。 “嘴里再敢不干不净,舌头直接给你割掉!”张裴裴冷冷的警告道。 公子哥儿直接被打懵了,头晕眼花,脑袋周围都是星星,一时之间缓不过神来。 这次几个保镖不能不作为了。 其中一个一抬拳,直接就挥向了张裴裴的小脸。 拳风硬朗,简单粗暴,一看就是有很多的实战经验,不是花拳绣腿。 而张裴裴只是一挥手,内劲股荡,拳头立刻就停在空中前进不得。 那个保镖眼睛睁得犹如铜铃,整个人陷入极度的恐惧。 这是……什么人…… 其他的几个保镖见情况不对,纷纷要上来帮忙。 张裴裴却是在原地一个优雅的转身,真气向四周猛的扑击而去,几个保镖仿佛遇到巨大风浪,统统被刮飞出去。 原本坐在地上晕乎乎的公子哥儿,也直接被真气击飞出去,人飘在空中的时候,鼻子里面的血还在流。一瞬间,他都差点以为自己飞上云端,成了神仙。 正在远处打电话的保镖,一时之间“呃、呃、呃……”的说不出话来。 电话里面传来声音:“喂,怎么回事儿,说话啊,喂……” 而此时,这混乱的场面,终于引来了机场的警察。 四名警察手持电棍,直接将张裴裴围住。 “放下屠刀,立地成……呸,放下武器……呃……没武器……举起手来,不许动!”警察语无伦次,根本不敢靠近张裴裴。 张裴裴看了他们一眼,指指十多米外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公子哥儿:“警察同志,是他先动的手。” 几个警察全都一副“你以为我们会信么”的表情。 其中一个警察还掏出了手铐:“乖乖束手就擒,不然牢底坐穿!” 张裴裴冷冷看他一眼,双手负在身后,显得很是傲然。 “你!”那警察吓得哆嗦气得也哆嗦,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但又根本不敢上前。 幸亏这时,有救兵过来。 有十多个警察,一股脑跑了过来,其中几个,手里还拿着枪。 这些警察瞬间将张裴裴包围。 唰唰唰唰,四支手枪举起来,近距离指着张裴裴。 张裴裴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一个拿枪的警察掏出手铐:“最好别反抗,不然子弹不长眼!” 张裴裴道:“是那个坏人先动的手!” “少废话!”那警察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和时间,语气显得很凶狠粗暴,“自己戴上手铐,跟我去警务室!” “喂,警察同志,这姑娘已经说了,是地上那坏人先动的手。你们不去抓坏人,反而要抓姑娘,这好像有点不太妥当吧?”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 那名警察不耐烦的转过身,还没回过神,眼前什么影子一晃,然后手里一轻,一看,手枪居然没有了! 再看周围的同伴,每个人都是一脸茫然,他们手里的电棍、手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被缴没,此时全堆在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戴着口罩的年轻男人脚下。 他立刻吸了一口冷气,手铐举起来壮胆,像举着块自认为很有威胁的神器,直接当板砖用了。 “你是谁?想干什么?想袭警么?!” 武器被集体瞬间缴获,还是用那种神奇的方式缴获,这家伙瞬间没了底气,只有警察的身份还能撑起剩余不多的胆气。 然后…… 年轻男人在他眼睛的注视下,将手枪揉成了一团铁球。接着往地上一抛,当,球骨碌骨碌滚远了。 “……” 警察几乎要昏厥过去。 剩余的胆气,也随着那球,滚远了。 这是什么怪物! 他的脸都吓绿了。 不止他的脸。 他周围所有同伴的脸,都吓绿了。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晴朗!”张裴裴却是一脸惊喜,叫出了一直想念的名字。虽然才短短一天一夜没见,却好像分别了好几个月一样。 李青瓷她们看到陈晴朗,立刻齐齐踏步朝这里走来。 这些警察吓得更是哆嗦个不止,以为要被包饺子了。 “你……你们想干吗?你们要造反么?” 第二百八十四章、龙归故里(下) 熟悉的人,光是看眼睛就认得出。思念的人,光是看影子就分得清。 陈晴朗终归害怕网上的照片传播得太广,在机场这么大基数的人群中会被认出来,因此下飞机的时候,特意买了一个黑色的超大口罩戴上。 即使戴了口罩,只露了一双眼睛,张裴裴只用一眼,还是认出了他。 而江舒情等人,更是远远的看着他的身影,就已经知道他是陈晴朗,是她们在这里等了四十多分钟的人。 在刚刚上演了一场暴力萝莉和冷酷少女表演的动作戏后,机场来往的观众全都默默停下脚步,如果是夏天,他们这会儿肯定要去买西瓜,可惜现在是冬天,机场卖什么的都有,就是卖西瓜的少见。 于是有人准备去买瓜子,可惜这里没有卖小马扎的,要不然那就更舒服了。 只是瓜子还没买来,又一幕不可思议的场景出现在眼前。 当十多个警察齐齐将冷酷少女围住,用枪指着她的脑袋要她束手就擒时,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男人突然出现。 他仿佛会凌波微步一般,身子化作一道残影,随后,大家就发现,那些警察手上的手枪、电棍就已经全部被缴获了。 如果说之前他们看到的还是一场动作片,现在看到的已经是武侠片了。 然而,下一刻,陈晴朗直接把手枪揉成了铁球。 于是吃瓜群众纷纷石化。 这怎么又变成奇幻片了? 而当李青瓷江舒情陈瑶江思语苗橙五个年龄不一但皆具倾城之色的美女齐齐向这边快步走来,那警察惊恐大叫的时候,他们不禁觉得世事太过奇妙。 几个大美女在人潮汹涌的浦海机场打人造反,多稀罕啊。 这是要变成战争片了? 而就在五美前行,还未到达陈晴朗跟前时,突然,四面八方,楼上楼下,皆各有一队警察,向着这边跑来。 每个人的手上都有枪。 估计浦海机场所有持枪的警察都被调过来了。 但李青瓷她们并没有停下前行的脚步,仍旧以之前那样的步调,很快来到了陈晴朗身前。 而这个时候,张裴裴早已经扑进陈晴朗的怀里。 说实话,抱着这个姑娘,眼睛再看着江舒情,李青瓷在旁边虎视眈眈,江思语一脸幽怨,陈瑶一副正义凛然,苗橙笑嘻嘻的,陈晴朗真是觉得迷之尴尬。 旁边还有十几个警察看着,更尴尬。 “前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点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我们将动用武力干预。” “速速投降,不要再执迷不悟。” “所有人举起手来,不然我们要开枪了!” 围观群众唰唰唰退出老远,中间自动空出一个半径二十米左右的圆圈,正派反派统统包在其中,场面一时之间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警察的手枪都已经开了保险,只要扣动扳机,子弹立刻就会爆射而出。 如果给每个警察拍上一张特写,这就是一套用来宣传警察队伍不畏强敌勇于斗争持枪与机场暴徒对峙的套图。 可惜,这个时候,有一幕很不和谐的场景上演。 一个明显是警察高官的中年人,领着两三个年轻警察,还有几个医护人院,飞速的跑到了此时仍旧躺在地上不停申吟的公子哥儿面前。 那位看警·衔应该是二级警督的中年人,很严厉的向几个医护人员道:“快,赶紧看看李公子情况怎么样。” 医护人员赶紧给那姓李的公子哥儿验伤,并且快速处理脸上的创口。 公子哥儿在她们给处理伤口的时候,疼得不断吸冷气。 那位二级警督立刻道:“你们下手轻点,要是李先生有个好歹,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几个年轻小姑娘立刻唯唯喏喏点头。 “是是是。” 等到把年轻公子哥儿扶着坐起来后,那位警督赶紧谄媚的问道:“李公子,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紧?救护车马上就到,李公子千万不要担心。” 李姓公子哥儿鼻子上已经上了药,还用纱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他看着被警察用枪围住的陈晴朗等人,咬牙切齿的道:“把他们全部给我抓起来,这些人都是恐怖分子,居然敢在机场行凶,太无法无天了!” “恐怖分子?”警督看向那些倒霉蛋,眼睛在李青瓷等女的脸上流连一下,随后道,“恐怖分子不可能吧?就是一些暴徒而已。” 李少怒不可遏:“你居然说他们不是恐怖分子?那如果他们真是的话,你承担得起这个包庇的罪责么?!” 那警督想起这人身后的背景,心道,若是这李家非要给这个几个暴徒安上恐怖分子的罪名,那恐怖这几个人就真要变成恐怖分子了。 虽然对于那几个美女有恻隐之心,但相比之下,还是自己的前程更为重要一些。 于是,他果决的下了命令:“把他们全抓起来,若有敢反抗的,直接开枪……打伤!”对于恐怖分子,就算直接打死也没事,但他能混到这个位置,处事总归会小心谨慎一些。能留一线,就绝不能把自己逼到绝路。 在他的一声命令下,几个警察纷纷掏出了手铐。 “晴朗……”张裴裴看着这场面,有些可怜兮兮的喊了陈晴朗一声。 女人总是这样,平常无论多坚强,在心爱的人面前,总会不可避免的变得异常脆弱。 陈晴朗搂着她,目光从那些警察脸上扫过,他稍稍用了点魂力,凌厉的目光让那些警察感觉到了恐惧。 本来看到年轻人脚下一截被缴获的武器,还有不远处明显是手枪揉成的铁球,这些装作面无表情的警察其实就已经吓得不轻。此时被陈晴朗用魂力攻击一下,一个个吓得胆都要破掉。 手拷在手里不停晃动,脚步却不敢往前踏一下。 “你们干什么?还不快动手!”警督看着自己那些木讷的手下,真是恨铁不成钢。 表现得这么不积极,是想被李少怀恨在心么? 那些警察被他这一喝,终又鼓起点胆气。 陈晴朗朝着那警督朗声道:“同志,可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同志?!”年纪大的人向来看不起年轻人,而有地位的年纪大的人,更是如此。陈晴朗完全没有一点畏惧之心的喊他同志,还一副很叼的样子,让他顿时怒火从心头升腾而起。 这年头,以为能打就了不起么? 能打就了不起,还用得着能打么? “你们,赶紧把他们跟我抓起来!”这位警督原本只是为了讨好眼前的李家大少,如今却是被陈晴朗激起了怒气,打心底里要给他好看。 江舒情掏出手机,道:“抓人不急,再等一下吧。” 陈晴朗却拦住了她,道:“不用。” 江舒情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 陈晴朗没有解释,而是向眼前的几个警察道:“我们跟你们走,只是手铐就不必了,那玩意儿对我没用。” 几个警察迟疑的看向头头儿。 那位警督真是被他的态度激得怒火大盛:“拷上!” 陈晴朗有些无奈的摇头,伸出双手:“拷吧。” 年轻警察惊恐的看着他:“真……真拷啊?” 那警督大步走过来,气得发疯:“你还想不想干了?!” 年轻警察吓得赶紧给陈晴朗拷上。 警督看了看几个美女,道:“带他们去警局。”倒是没有说要给李青瓷她们也戴上手铐。 浦海机场四面都有警务室,警察们直接拥着陈晴朗他们,去了最近的一个,几个人全部被关进了审讯室,几个警察就守在门口看着,每人都如临大敌,生怕陈晴朗突然发难。 这个男人即使坐在那里轻松的跟几个美女聊天,都让他们害怕不已。对他们来说,这家伙是定时·炸弹一般恐怖的存在,一个不小心,自己说不定就要被炸死。 而在局长办公室里,一个早早秃顶大约三十岁身穿西装一副成功人士气质的大龄青年,正关心的问李姓公子哥儿:“青峰,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要不要赶紧去医院?” “哥,我一定要把那群婊子弄死!”李青峰满脸煞气,眼睛因为愤怒而发红。 秃顶男人安慰道:“青峰,你放心,我一定替你作主。” “李大少爷,人我已经抓起来了,一个不少,都在审讯室让人看着,我一定依法严厉的处罚他们,绝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那位警督像入党时读入党宣言一般,表情非常的郑重严肃。 秃顶大少点点头:“我相信黄局长一定会尽职尽责的。” 李青峰赶紧道:“哥,这事儿我们李家必须全程跟进,那几个人武力值太强大,我怕那些警察会被他们杀害从而逃跑。” 那位警督立即表态:“应该的,这种暴徒,说不定还有什么依仗,到时候,说不定还需要李家的帮忙。” 人都抓起来了,还需要帮忙什么? 李大少爷知道,他的弟弟想要动私刑,亲自整治这些得罪他的人。 听说打他的人中,还有几个美女,弟弟动的是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 不过既然眼前这位局长这么配合,他也懒得说什么。对于他们李家来说,打杀个把人,摧残几个姑娘,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于是就点点头:“好,这事儿就由青峰看着吧。不过你的鼻子受伤太重,得赶紧去医院处理一下。这边黄局长肯定会帮忙看着,不会让暴徒轻易逃跑,我也会关注着这件事情,不会让你白白挨这一顿揍。” 话正说到这里,黄局长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下号码,发现是浦海市公安局的号码,而且,正是公安局局长,他的大上司的办公室座机的号码。 他不敢怠慢,向李家两位少爷告个罪,赶紧接起。 “老黄,你是不是在机场抓了几个人?”电话里传出一个威严的声音, 黄局长心里顿时就是一咯噔,心想这事儿老大怎么知道了? 赶紧道:“对,是几个暴徒……” “赶紧把他们放了。” “什么?放了?为什么?”黄局长问道。 李青峰听到这话,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李大少爷也是皱了皱眉头,眼睛看着黄局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是看到,黄局长在听了电话里接下来的几句话后,脸色一下变得发青,眉头也紧紧皱起,头上冷汗都流了下来。 到最后,他小心的道:“可是局长,被打的……是李家的二公子,李青峰。” 电话里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啊?喂,喂,喂,局长……”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嘟”的盲音,黄局长整张脸都苦了起来。 老大这是要甩锅啊。 到时候一旦得罪了哪一方,这老大肯定要把自己推出去啊…… 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啊,拍马屁怎么拍到另一个大佬的腿上了? 李青峰看着他那表情非常来气:“怎么回事儿?什么人打来的电话,瞧把你愁的!有我们李家在,你还怕出什么事情不行?” 黄局长苦着脸道:“李少爷,我们刚才抓的几个人里,其中两个,是军区江首长的孙女,一个叫江舒情,一个叫张裴裴。” “江首长的孙女儿?”李大少爷顿时坐不住了,眉头也皱了起来。 李青峰则是大声道:“江老虎怎么了?难道我们李家就是吃素的?我这次来机场,就是过来接赵家的千金的,而跟着赵家千金过来的,还有一个大人物,是科学执政官张道敬院士都要小心对待的存在,有这两个人在,难道我还要怕一个江老虎不成?!这场子,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回来!” 黄局长一听这话,吓得心肝都颤了。 赵家千金到底是哪一家的千金,他还不清楚,但是听说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位能让张道敬院士小心对待的人物……这该是多么滔天的人物? 这是他这个级别只能仰望的存在! 可是……江老虎,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啊。 这次不管事情怎么处理,都要得罪人,而且,不会有任何人保自己。 现在自己的老大,浦海市公安局的局长,说不定都已经在心里大骂自己了! 这特么,这么倒霉的事情,怎么就让自己摊上了呢? 这人是放也不行,不放也不行,这该怎么办? “黄局长,你先别慌,这对你来说,其实是个机遇。”李大少爷平静的道。 黄局长一脸苦笑:“机遇?大少爷哎,我这次可是惨了!” “你知道刚才我弟弟说的赵家千金,是哪一位么?”李大少爷笑着道。 黄局长摇摇头:“还望相告。” 李大少爷往前走了几步,轻声的说了几句。 黄局长的脸色,再次大变。 “何况,除了她,还有一位能和张道敬院士这个级别的人物对话的滔天权贵,江老虎再厉害,也只能变成一只病猫了。”李大少爷很淡定的道。 黄局长迟疑着:“可是,我这么一个小人物……” “江家的千金犯错在先,这种情况下,当然谁有道理谁有话语权,在这种情况下,你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们李家和江家的关系,你又不是不清楚。那位大人物既然是跟着赵家千金来的,那和赵家的关系,自然很是亲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怕的?到时候你说不定还能连升几级呢,你说呢?”李大少爷的话语颇有蛊惑性,黄局长顿时就镇定下来了,刚才还担心的不行,这会儿居然有些欣喜若狂了。 “那……黄某的命运,可就全交待在李大少爷和李二少爷两位的手上了。”黄局长谄媚的笑着道。 李青峰大包大揽:“老黄,你放心好了,交给我了!” 接着,搓着手,恶狠狠的道:“现在,该是我发威的时候了。”准备去审讯室报仇了。 李大少爷赶紧拦住他:“先等等……”然后转头对黄局长道,“把这几个人隔离开,不要呆在一起。还有江家那两位千金,好生伺候着,绝对不能得罪。青峰,映雪什么时候到?我们先去等着,可不能怠慢。” 李青峰赶紧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一拍大腿:“呀,应该已经到了。” 李大少爷赶紧道:“走,我们赶紧出去看一下。” 而在这时,黄局长桌子上的一部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桌子上一共放了好几部手机,是陈晴朗他们缴上来的,现在响起的,正是陈晴朗那部破手机。 而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三个字:赵映雪。 可惜,办公室里的三个人,全都没把这个电话当回事儿,根本不加理会,就一起冲了出去,非常郑重的去接赵映雪和那位跟她一起来的滔天权贵了。 “这个陈晴朗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只不过去了个厕所,排了会儿队,怎么回来人就没了?打电话居然也不接,这家伙在干什么?”赵映雪拿着手机,站在机场里,一脸焦急的东张西望。 女生厕所,特别是交通枢纽的女生公共厕所,那是极拥挤的存在,若是赶上高峰,想要上个厕所,不知道要排多久的队。 而赵映雪就是排了这一下队,中间却已经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就在她第三次拔打陈晴朗的电话时,仍旧是没有人接。 她正准备去找机场工作人员,让广播喊一下,然后就听到有人喊她:“映雪,好久不见了啊。” 抬头一看,居然是表姐夫,李青山。 在他身后跟着的,还有鼻青脸肿的李青峰,以及一个她没见过的穿着警`服的男人。 赵映雪先是疑惑的看了一下李青峰的脸,然后又疑惑的问李青山:“表姐夫,你怎么在这里?” 李青山笑着道:“我和青峰是过来接你的……”往她身后看了看,问,“不是说,还有一个人是跟你一起来的么?人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龙归故里(下·续) 赵映雪奇怪的问:“表姐夫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到浦海的?” 李青峰道:“是我嫂子说的,所以让我特地过来接你。” “哦。”赵映雪明白了,她看着李青峰一脸的伤,问道:“你这怎么回事儿?又跟人打架了?在这浦海,还有人敢动你这条地头蛇?” 李青峰开始诉苦:“雪姐,你可得给我做主啊。你说我好好的在机场呆着,没招谁惹谁的,结果噼里啪啦被人打了一顿,鼻梁骨碎了,牙齿也打掉一个。好不容易这位黄局长领着手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暴徒给逮住了,结果上面居然还有人来电话,说要黄局长放人!你说这……这不是徇私枉法么?!” 赵映雪乐了:“还有人敢在你们李家人跟前徇私枉法?胆子够大的啊。” 李青峰气愤的道:“谁说不是呢,想我们李家在浦海……” ][].[].[]“不管是在谁面前,徇私枉法都是不对的。何况是这种在机场这种地方,直接出手伤人,把人打成这样,而且还拒捕,把警察电棍手枪都抢了。这种凶暴的歹徒,这种恶劣的行为,居然还有上面打招呼放人,小雪,你说,这像话么这?这也幸好我和青峰还算有点身份的人,这要是普通老百姓,这亏不就吃定了么?”李青山比李青峰情商要高的多,不会轻易给自己家里扯上嚣张或者土皇帝的标签,:“黄局长本着警察的正直和勇敢,费了好大力气把人给逮捕了。结果呢?上面一个电话,就要把人放了。黄局长现在很为难……现在做个好人,不管是好丈夫好妻子,还是好警察好医生,怎么就都这么难呢?!” 黄局长听得想哭,差点自己都相信自己是个被上面为难的好警察了。 赵映雪要是没见过这位表姐夫平常威风八面的模样,同样还真会以为他是个多正义的人呢。 她虽然对表姐在浦海的这一家子没什么好感,但如果真是这边吃了亏,还占着道理,那该帮的忙,终究还是要帮。要不然事情传出去,辱得不止是他李家的脸面,落得更是赵家的威风。 而且,她也最讨厌那种徇私枉法的人。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像李青峰说的那样,那这个徇私枉法的人,她赵映雪还真要见识见识。 同时,她更好奇,有哪个暴徒这么大胆,敢在机场这种地方打人,而且打得这么惨,不仅打人,还敢拒捕,还敢抢警察的武器,这不是找死就是脑残啊。你后面再有人,也受不住你这么作啊! “这样吧,咱们找个地方,你们给我把事情详细的说一说。如果真是对方不讲道理,那这个亏,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吃。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是青峰你主动招惹是非,那就别怪姐姐无情,这事儿无论如何我不会帮你。”赵映雪表情严肃的道。 李青峰叫苦:“哪能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干,真的是对方先动的手,而且还是两个人轮流动手打的,我的天啊,这要不是警察出来的快,我现在估计命都没了!”说话的时候,龇牙咧嘴,是真疼啊。 他这辈子没遭过这种罪,那暴力小萝莉他能记一辈子。 几个人一起去警务室,准备到办公室好好谈谈。 李青山再度问道:“小雪,跟着你来的那个人呢?怎么没有见到?” 赵映雪也纳闷呢,没好气的道:“谁知道跑哪里去了?一转眼人就没了,估计是跑哪个地方抽烟去了吧。不用管他,他等会儿找不到我,自然会给我打电话的。” 李青山好奇的道:“那位到底什么身份啊,听红绸说,张道敬院士都对他很热情?而且他还爱理不理的?” “这是国家机密,我怎么能知道?你要想知道,问我爷爷去。”赵映雪道。 李青山问:“国家机密?这么严重?” “比你想象的要严重的多。”赵映雪道。 李青山吸了口凉气,不敢再问了。 李青峰倒是还很好奇:“雪姐,咱们都是自家人,你就跟我们稍稍透露一下嘛!我们只要不说出去,也没人知道你泄露了国家机密啊。”要说赵映雪不知道这人什么身份,他是不相信的。都相伴着一起来浦海了,而且都进赵家门了,听嫂子说还在赵家住了一夜,这样亲密的关系,会连对方什么身份都不知道? 李青山直接一巴掌就打在了他头上:“不该问的不要问。” “问问有什么嘛!我都受重伤了,你还打我的头!”李青峰超不服气。 李青山摇头,没再说话。 自己这弟弟有多脑残他是知道的,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永远不知道安份,不是打架斗殴就是飙车玩女人,给家里不知道添了多少麻烦。这都二十多岁了,一点事都不懂,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自己省点心。 警务室里,陈晴朗他们被隔离开。 不过因为陈晴朗之前显示的非凡手段,这些人不敢不客气。隔离的时候,两人一组,陈晴朗给了点如何组合的建议,那些警察迫于他的yin威,加上局长不在边上,没有主心骨,因此居然也妥协了。 苗橙和江舒情一组,陈瑶和张裴裴一组,李青瓷和江思语一组,陈晴朗独自一人呆在这边。 这样的组合,是目前最能保证她们安全的搭配。 这六个姑娘当中,江思语武力值是最低的,所以让她跟武力值最高的李青瓷一组。李青瓷可是妖精中的精英,这些警察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即使有枪,在她面前也是土鸡瓦狗,一击即溃。 而苗橙是这几个人当中最稚女敕的,不太懂事,历练少,很多事情没有分寸,双商还没练到家,但是武力值不低,所以让她跟成熟的江舒情一组,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安全。苗橙虽然看着小,修为是真不低,加之前段时间宋梵音还允许她练了法术,战斗力更是大大提升。无论是这些警察,还是其他一些歹人,无论想要做什么,她都能够以一己之力拒之。而江舒情跟她在一起,则可以避免她大开杀戒,闹出太大的麻烦,也能告诉她什么时候可以动用武力,什么时候要明哲保身。这样的组合,各种情况下都比较稳妥。不仅己方不会出事,也能避免别的什么人受到太大伤害。 陈瑶和张裴裴,两个人都有战斗力,但陈瑶属于中下,而张裴裴属于中上,两个人组合起来,战斗力其实还是相当可观的。张裴裴在古武者中属于佼佼者,面对带枪的警察也不落下风,但可能不像李青瓷与苗橙那样,可以用强大的武力直接摧毁敌人,从而达到保护身旁弱者的效果。在这种情况下,稍微有点战斗力的陈瑶,就比任何人都适合跟她进行搭配。在她偶尔照顾不到的时候,陈瑶自己也能先顶一阵子。而且如果对方不用枪,陈瑶其实也完全可以自保了。 这些警察也不敢随便开枪,所以基本上也没什么事情。而如果刚才那公子哥儿想要报复,肯定也不敢直接拿枪报复,这样一来,她们的安全基本上不必担心。 分配好,几个警察就领着她们去了其他的警务室,而陈晴朗就用手敲着椅子沿,想着赵映雪什么时候会过来救他。 外面办公室里,他的手机铃声又突然的响了起来。 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很长。 陈晴朗知道,赵映雪快到了。这姑娘一直联系不上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让机场帮忙找人的。 而实际情况是,赵映雪此时就在门外,她不是快到了,而是已经到了。 黄局长在前面殷勤的开门,赵映雪则是将手机贴在耳边埋怨:“这个陈晴朗,怎么不接电话啊!” 进了办公室,立刻就听到一阵手机铃声。 赵映雪往办公桌上一看,问道:“这怎么这么多手机啊。” 黄局长解释道:“赵小姐,这些都是从那些暴徒手里缴上来的。就这居然都能惊动上面,看来这些人暗中也有人保护。一看情况不对,就赶紧通风报信了。”想到这里,他气得牙痒痒。 刚才我要抓人的时候,谁是哪个山头的,直接把话说清楚不就好了?干吗装大尾巴狼屁都不放一个?这不就是明着要让自己难堪么?这帮子娘们,心真的忒毒了。 暗中保护的那些人也都是孙子,真是阴狠,妈的,让老子倒大霉了。 “军队的人?那些暴徒的靠山,是军队的人?”赵映雪一边继续用手机呼叫,一边问。 黄局长道:“是啊,而且来头很不小呢。”他觉得桌子上的那个破手机叫的烦人,抓起来一把给摁掉了。 而赵映雪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无法接通的提示音,气得牙痒痒:“这家伙,居然挂我电话!?” 不信邪的再打。 黄局长看那手机又响了,忍不住道:“看看这些人,看看这些人,没完没了!”不过这次回过神儿来,没敢直接挂了,而是悄悄的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来电提醒。 “赵……映……雪……”他一个字一个字轻声的念了出来。 赵映雪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谁叫我?” 第二百八十六章、龙归故里(下·续二) 警务室里的空气在瞬间凝固了。 李家兄弟,黄局长,还有赵映雪,四个人开始面面相觑,然后目光同时投到办公桌上面那个破手机上,再同时投到赵映雪手里的手机上面。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黄局长的脑子在这一瞬间,不知道完成了多少次的计算,今天这件事情所造成的结果,已经在他大脑的屏幕上显示出来。 但是只要某些事情还不能确定,这个结果就有可能是错误的。 他在等着赵映雪宣判,心已经悬在空中,是放下还是坠落,全由赵映雪一人决定。 他现在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李青山的神色也变得异常的凝重,他用手松了松领带,感觉脖子被扼得极不舒服。 而李青峰则是摇拔浪鼓一样,不停摆动着他的脑袋。他的目光在几个目标上来回巡视,一下看赵映雪,一下看黄局长,一下看赵映雪的手机,一下看办公桌上那个手机,然后看看自己哥哥,然后想想自己今天的遭遇…… 他的一颗心也是完全沉了下去,而随之升起的,是无尽的憋屈和怒火。 今天的事情,难道就要这么算了? 他不甘心! 而赵映雪这会儿自然也把该想到的都想到了,她的手指机械性的按了一下手机屏幕,办公桌上那只不断叫唤的手机,便顿时不响了。 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黄局长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之前喝斥护士和手下的威风全然不见,整个人犹如秋风中的蚂蚱,气虚体衰,已经奄奄一息。 李家兄弟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赵映雪的身上。 赵映雪此时的表情很严肃,她把手机装进口袋,然后问道:“黄局长,你抓的人在哪里?” 黄局长无力的指了指审讯室。 赵映雪走过去,直接将审讯室的门推开。 陈晴朗正坐在里面的椅子上,手里还叼着烟,而他的手里,是已经被握成一团铁球的手铐。在他的对面,坐着一名年轻的警察。这名警察目光呆滞的看着那团手铐,魂儿仿佛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在赵映雪推开门的时候,陈晴朗的目光就已经投射过来。 他将手里的铁球放到桌子上,朝她挥了挥手:“嗨,你好。”一脸的轻松。 赵映雪走进去,没好气的道:“怎么回事儿?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陈晴朗摊摊手:“我的朋友们来接我,碰到流氓骚扰,就把人打了一顿,然后把警察给招惹来了。那流氓势力似乎挺不小,那些警察直接就把我和我的朋友带到了这里,而且还进行了隔离,幸亏你及时找过来了,要不然等会儿那流氓估计要想办法进行报复了。” “流氓?骚扰?”赵映雪问。 陈晴朗点点头:“我的朋友是这么告诉我的。” “你跟我出来。”赵映雪脸色变得很难看,率先走出了审讯室。 陈晴朗把变成铁球的手铐往对面警察跟前一推:“还给你们。”然后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审讯室。 外面的三个人,全都将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黄局长此时非常无力,却还得强撑着站起来。 对于这种连堂堂执政官都能结交的人物,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而一直被视作赵家在浦海分舵的李家两位少爷,同样不敢有一分一毫的不敬。李青山尽管见过许多世面,眼前的陈晴朗又年轻到过份,但他依然不敢有任何托大,脸上的笑容无比的灿烂:“您好,我是小雪的表姐夫,李青山。今天的事情,实在是一个误会……” 陈晴朗笑着道:“是不是误会,我是不清楚,我只是管闲事的,具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还得找当事人出来当面对质,才能知道。” 此时的李青峰微微低着脑袋,不让人看到他的眼睛。 因为他自己知道,他此时的目光里,肯定都是怨毒的恨意,而这种眼神,绝不能让眼前这个人看到,那样无论对自己还是自己家里,都会有不小的影响。 只是想到自己挨了一顿毒打,还要在这里装怂,肺都几乎要气炸了。 他暗自咬牙发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这个场子,他一定要亲手找回来! “黄局长,其他被抓的人呢,都在哪里?”赵映雪语气冰冷的问道。 黄局长唯唯喏喏:“我立刻让人去接回来。” 赵映雪哼了一声,向李青山道:“表姐夫,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如果这件事情错在青峰,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帮忙。等会儿晴朗的朋友来了,把事情搞清楚,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表姐夫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我自然知道。”李青山讪笑着道,随后转头,非常严厉的朝李青峰怒吼着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事情肯定现在就弄清楚最好,真要等到一会儿相互对质,那就太难看了。 李青峰也知道,今天这个错认定了,在这么厉害的人物面前,无论是赵映雪还是自己大哥,都不会给自己面子。而如果自己不识相,那不仅自己倒霉,家里也会倒霉。无论是自己家里,还是赵家,都不会轻易原谅自己。 他的拳头都已经紧紧的攥了起来,悄悄隐藏在后腰,但是头却低得更很,表现出一种知错的姿态:“哥,这件事情是我不对,等会儿那几个美女过来,我一定诚恳跟她们道歉。” “糊涂!”李青山气得使劲朝他脑袋上就扇了一巴掌,“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 赵映雪的脸色变得越发冰冷,余光偷偷瞥了陈晴朗一眼,可惜这家伙的表情里没有一丝让人感觉真实的情绪,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完全不可能。 她此时也是无比的气愤,陈晴朗现在的身份,任何人都不能得罪,而自己家的这个混蛋亲戚,居然对人家的女性朋友无礼,简直是色胆包天!要是陈晴朗执意要一个交待,那真不是他李家可以承受得起的! 亏得自己之前还想要帮他李家一帮,现在想想简直就是没脑子,他李青峰是什么货色,自己家里谁不清楚?自己也是猪油蒙了心,没有问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来淌这趟浑水。幸亏及时知道了对方是陈晴朗和他的朋友,要不然今天这事儿,不知道要严重到什么程度! 这个李青峰,怎么不半路被车撞死啊! 其实李青山跟她是一样的心情,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他不知道操了多少心,头上秃掉的头发,有一半都是为了这家伙! 本来以为随着年龄上去,这家伙会越来越成熟,不说变得多么厉害,至少不要再让自己烦心。没想到,越长大越能,闯的祸就越大。这次更狠,连这么滔天的权贵都给得罪了,简直是不知死活! 这次回去,看父母怎么料理他! “哥,雪姐,我真的没做什么,就是跟她们打了个招呼……”话语声越来越小,想要模苗橙脸的事情,终究是不敢说出来。 但李青山是谁,那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这个弟弟是什么货色,他还能不清楚。当下也不客气,狠狠一脚就对着李青峰的**踹了过去,李青峰“哎哟”一声,已经摔倒在地。抬起头看他哥的眼睛,都是发红的。 陈晴朗眼睛一眯,里面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 这家伙,是个反骨仔白眼狼啊,那眼睛里的恨意,真是实打实的,连对自己哥哥都能有这么滔天的恨意,这家伙从骨子里就不是好货色。要是不得势还好,一得势,那肯定就六亲不认了。 而李青山也是气得不轻,又是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身上,然后大声吼道:“说,你到底还做了什么?!” 李青峰死死的咬着牙,拳头的骨节都已经攥得发白。 他努力的压制着心中的怒气,不忿的道:“我就是打了声招呼,然后……想模一下那个小女孩的脸,结果没有模到,就被一脚踹飞了。” “你个蠢货,你是想把咱们李家给坑死么?!”李青山平常制怒的能力很强,但是此时,真是被李青峰气得七窍冒烟,自己家里有这么个货色,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家门不幸啊,他又狠狠的朝着李青峰踹了一脚,然后赶紧转头向陈晴朗道,“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要早知道事情是这样,绝对不会发生之前那样的事情。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惩罚这个家伙,一定给您还有您的朋友一个交待。” 赵映雪叹了口气:“表姐夫,青峰……真该好好管教一下了。” 而陈晴朗则是冷冷的道:“连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这位公子……不一般啊。” 李青山和赵映雪听了,脸色瞬间又是大变。 而这个时候,一声“哥哥”从门外响起,苗橙她们在警察的带领下,鱼贯而入。苗橙跑在最前面,人还未到,声音已经先传了出来。 李青山看着苗橙,想到陈晴朗刚才的话,气得简直要背过气去,他一把揪起地上李青峰的领子,啪啪就是几个耳光甩了上去:“混蛋,你真是要把李家给作死啊!”语气中几乎都有点绝望了。要是手里有根绳子,他真能直接把李青峰给勒死! 赵映雪也是彻底的被激怒了,她准备把这件事情告诉爷爷,李青峰这厮,今次别想轻易过关! 第二百八十九章、怎么都是小女孩 现在车里的四个人,苗橙和张裴裴都能算作是自己人,江思语虽然是张裴裴的徒弟,但对于陈晴朗来说,关系比之苗橙她们,还是疏浅的多,因此具体在京都和哪些大佬谈了哪些事情,他并没有在车上说出来。 这些内容若是传出去,绝对的惊世骇俗。无论是他还是现在这套领导班子,都会被推上风口浪尖。到时候又是无尽的麻烦,陈晴朗可不想再突然陷身于难缠的事件当中了。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明白维稳的重要性。 稳定真的大于一切,不然每天处理各种事情岂不是要累死? ——当然,这也仅是对于执政者来说。对于普通民众,自然各有各的诉求。浑水才能模鱼,乱世才能出英雄,对于想要争取既得利益的人,混乱的局面远远比稳定更有利。 江思语在连番问起商谈的具体内容都被陈晴朗直接以“不能说”拒绝之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管是真的不能说还是不能对她说,反正她现在是别想知道了。于是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讨论起陈晴朗在东京干的大事。 陈晴朗在东京的所作所为,全世界的人都已经知道,那段一剑挥斩东京塔的视频,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成为全世界互联网上最火热的视频,只是除了少数人之外,并没有人知道斩塔之人的真实身份。 从昨天陈晴朗离开浦海去东京开始,张裴裴陈瑶她们就开始用电脑手机,通过微博论坛贴吧,以及墙外的推特脸书汤不热,还有一些instagram、pinterest、fancy等图片分享软件,实时甚至实分实秒的,关注着东京的丧尸围城大战。 期间有在大使馆里避难的人传出来的一些照片,让她们确切的知道了陈晴朗的实时动态。而当时这些照片虽然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但其实大多数人还是持怀疑态度,觉得这是有人故意ps的,直到那段斩塔的视频同时被发布在国外的youtube、国内的哔哩哔哩,以及秒拍美拍等视频网站,再在各大社交网站引爆,人们才终于相信,在日本东京,出现了一个中国超人,在以极为震撼的方式解决了丧尸灾难之后,又以霸气凌厉的姿态,一剑斩掉了东京塔的塔顶。 但是视频中,斩塔者的脸并看不清楚。 这个时候,反应迅速的人们,已经由此联想到之前在网络上流传的陈晴朗和丧尸战斗的照片,只是当他们回头去搜的时候,发现这些照片正以惊人的速度被屏蔽…… 在昨天晚上,还出现一种情况。 所有国内网站的照片,都无法下载和上传。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之前顺手保存下陈晴朗图片的用户之外,其他人几乎没有途径再下载和传播那些照片。 这种情况,也直截了当的给人传达了一个信号。 这些照片是绝对不能传播的信息,如果有人擅自传播,将会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更叫人感觉到恐怖的是,这些照片在外网上面的传播,也受到了明显的阻碍,这让一些人更清楚的知道,国家对于那些照片的信息,已经封锁到了极限的程度。这种强烈的信号,进一步抑制了那些照片的传播。 而刚开始看过那些照片的人,对那张人脸的印象其实也是在渐渐模糊的,如果能重复的去看,还能清晰记得,或者遇到陈晴朗,也能认出,但是只要不再重复加深印象,那只看一眼所留下的人像,迟早会在人脑中慢慢消失。 “晴朗,你对付那些丧尸所使用的到底是什么道术,怎么那么厉害?”张裴裴对于这一点,还是非常疑惑的。 陈晴朗这会儿可不敢提唐诗韵,这姑娘刚刚才因为赵映雪气得半死,这会儿要是再把唐诗韵说出来,只怕气得车都开不了了。 “那个比较复杂,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陈晴朗含糊的道。 张裴裴也没有起疑,不再多问,而是让陈晴朗讲一下在东京一天战斗的具体详情,江思语对那种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场景非常向往,问张裴裴:“师父,我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到那种地步啊?” “就你那惫懒的性情,估计一辈子都修炼不到。”张裴裴没好气的道。 江思语讪讪的笑:“其实我也挺勤奋的了……” 张裴裴收江思语为徒,真是相当后悔,其一自然是因为这小姑娘对陈晴朗的那种爱慕的心思,其二就是……江思语这小姑娘真是太懒了。 或者是因为从小娇生惯养的缘故,而练体又实在太累,所以她在这方面表现得非常不积极,跟着张裴裴学习修道这么多天,连一套最基本的太上龙虎诀都没有练下来,张裴裴每次教她练拳的时候,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态。 这时前面赵映雪打过来电话,问车子开去哪里。 陈晴朗这时才悲哀的发现,原来自己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 想了想,道:“去江南人家吧,我先去看看师父。” 于是三辆车子便拐上一条大道,直直往前而行,到了江南人家后,宋梵音看到陈晴朗,还觉得颇为奇怪:“你是刚从东京回来?” “不是,昨天晚上就离开东京了,去了京都一趟,我是刚刚从京都坐飞机到浦海机场,然后从机场离开,就直接过来拜会师父了。”陈晴朗笑眯眯的道。 天气都这么冷了,宋梵音还是那身装扮,与她相比,赵映雪的衣着更显臃肿。 她们进来的时候,宋梵音的目光就在赵映雪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从未见过的江思语江舒情还有陈瑶,就收回目光半敛明眸,向陈晴朗问了刚才的那句话。 “你这次回到浦海,肯定有许多个人的问题要处理,我还以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来看我了,你这头生反骨的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等有良心了?”宋梵音淡淡的问道,“莫不是无家可归,要到师父这里借宿几天?” 陈晴朗忍不住干咳几声,显得非常尴尬。 他来这里,确实是想借宿的。 在江舒情跟张裴裴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她们的房子肯定都不能去,但是他自己租的房子又给退掉了,现在还真是找不到地方住了。 “师父,我先跟你介绍一下她们,这个是我学姐江舒情,这次去东京,主要原因就是为了救她,所幸也确实救了回来,算是没有白跑一趟。这个是陈瑶,我收的徒弟,这个呢,江思语,裴裴收的徒弟,这位,京都的朋友,赵映雪赵小姐。”陈晴朗依次介绍着几人,以驱散借宿的尴尬。 宋梵音看了看江思语和陈瑶,问他:“怎么都是小女孩?你想干吗?”。 第二百八十九章、怎么都是小女孩 现在车里的四个人,苗橙和张裴裴都能算作是自己人,江思语虽然是张裴裴的徒弟,但对于陈晴朗来说,关系比之苗橙她们,还是疏浅的多,因此具体在京都和哪些大佬谈了哪些事情,他并没有在车上说出来。 这些内容若是传出去,绝对的惊世骇俗。无论是他还是现在这套领导班子,都会被推上风口浪尖。到时候又是无尽的麻烦,陈晴朗可不想再突然陷身于难缠的事件当中了。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明白维稳的重要性。 稳定真的大于一切,不然每天处理各种事情岂不是要累死? ——当然,这也仅是对于执政者来说。对于普通民众,自然各有各的诉求。浑水才能模鱼,乱世才能出英雄,对于想要争取既得利益的人,混乱的局面远远比稳定更有利。 江思语在连番问起商谈的具体内容都被陈晴朗直接以“不能说”拒绝之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管是真的不能说还是不能对她说,反正她现在是别想知道了。于是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讨论起陈晴朗在东京干的大事。 陈晴朗在东京的所作所为,全世界的人都已经知道,那段一剑挥斩东京塔的视频,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成为全世界互联网上最火热的视频,只是除了少数人之外,并没有人知道斩塔之人的真实身份。 从昨天陈晴朗离开浦海去东京开始,张裴裴陈瑶她们就开始用电脑手机,通过微博论坛贴吧,以及墙外的推特脸书汤不热,还有一些instagram、pinterest、fancy等图片分享软件,实时甚至实分实秒的,关注着东京的丧尸围城大战。 期间有在大使馆里避难的人传出来的一些照片,让她们确切的知道了陈晴朗的实时动态。而当时这些照片虽然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但其实大多数人还是持怀疑态度,觉得这是有人故意ps的,直到那段斩塔的视频同时被发布在国外的youtube、国内的哔哩哔哩,以及秒拍美拍等视频网站,再在各大社交网站引爆,人们才终于相信,在日本东京,出现了一个中国超人,在以极为震撼的方式解决了丧尸灾难之后,又以霸气凌厉的姿态,一剑斩掉了东京塔的塔顶。 但是视频中,斩塔者的脸并看不清楚。 这个时候,反应迅速的人们,已经由此联想到之前在网络上流传的陈晴朗和丧尸战斗的照片,只是当他们回头去搜的时候,发现这些照片正以惊人的速度被屏蔽…… 在昨天晚上,还出现一种情况。 所有国内网站的照片,都无法下载和上传。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之前顺手保存下陈晴朗图片的用户之外,其他人几乎没有途径再下载和传播那些照片。 这种情况,也直截了当的给人传达了一个信号。 这些照片是绝对不能传播的信息,如果有人擅自传播,将会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更叫人感觉到恐怖的是,这些照片在外网上面的传播,也受到了明显的阻碍,这让一些人更清楚的知道,国家对于那些照片的信息,已经封锁到了极限的程度。这种强烈的信号,进一步抑制了那些照片的传播。 而刚开始看过那些照片的人,对那张人脸的印象其实也是在渐渐模糊的,如果能重复的去看,还能清晰记得,或者遇到陈晴朗,也能认出,但是只要不再重复加深印象,那只看一眼所留下的人像,迟早会在人脑中慢慢消失。 “晴朗,你对付那些丧尸所使用的到底是什么道术,怎么那么厉害?”张裴裴对于这一点,还是非常疑惑的。 陈晴朗这会儿可不敢提唐诗韵,这姑娘刚刚才因为赵映雪气得半死,这会儿要是再把唐诗韵说出来,只怕气得车都开不了了。 “那个比较复杂,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陈晴朗含糊的道。 张裴裴也没有起疑,不再多问,而是让陈晴朗讲一下在东京一天战斗的具体详情,江思语对那种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场景非常向往,问张裴裴:“师父,我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到那种地步啊?” “就你那惫懒的性情,估计一辈子都修炼不到。”张裴裴没好气的道。 江思语讪讪的笑:“其实我也挺勤奋的了……” 张裴裴收江思语为徒,真是相当后悔,其一自然是因为这小姑娘对陈晴朗的那种爱慕的心思,其二就是……江思语这小姑娘真是太懒了。 或者是因为从小娇生惯养的缘故,而练体又实在太累,所以她在这方面表现得非常不积极,跟着张裴裴学习修道这么多天,连一套最基本的太上龙虎诀都没有练下来,张裴裴每次教她练拳的时候,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态。 这时前面赵映雪打过来电话,问车子开去哪里。 陈晴朗这时才悲哀的发现,原来自己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 想了想,道:“去江南人家吧,我先去看看师父。” 于是三辆车子便拐上一条大道,直直往前而行,到了江南人家后,宋梵音看到陈晴朗,还觉得颇为奇怪:“你是刚从东京回来?” “不是,昨天晚上就离开东京了,去了京都一趟,我是刚刚从京都坐飞机到浦海机场,然后从机场离开,就直接过来拜会师父了。”陈晴朗笑眯眯的道。 天气都这么冷了,宋梵音还是那身装扮,与她相比,赵映雪的衣着更显臃肿。 她们进来的时候,宋梵音的目光就在赵映雪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从未见过的江思语江舒情还有陈瑶,就收回目光半敛明眸,向陈晴朗问了刚才的那句话。 “你这次回到浦海,肯定有许多个人的问题要处理,我还以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来看我了,你这头生反骨的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等有良心了?”宋梵音淡淡的问道,“莫不是无家可归,要到师父这里借宿几天?” 陈晴朗忍不住干咳几声,显得非常尴尬。 他来这里,确实是想借宿的。 在江舒情跟张裴裴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她们的房子肯定都不能去,但是他自己租的房子又给退掉了,现在还真是找不到地方住了。 “师父,我先跟你介绍一下她们,这个是我学姐江舒情,这次去东京,主要原因就是为了救她,所幸也确实救了回来,算是没有白跑一趟。这个是陈瑶,我收的徒弟,这个呢,江思语,裴裴收的徒弟,这位,京都的朋友,赵映雪赵小姐。”陈晴朗依次介绍着几人,以驱散借宿的尴尬。 宋梵音看了看江思语和陈瑶,问他:“怎么都是小女孩?你想干吗?”。 第二百九十章、焚琴煮鹤之辈 宋梵音这话问的,陈晴朗一头冷汗。 几个女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着陈晴朗,更是让他浑身不自在。 江舒情她们自然不会觉得陈晴朗收女徒弟是图谋不轨,但是看看现在围在他身边的都是女人,一个男的都没有,确实让人感觉挺奇怪的。 不知道这家伙是有女人缘呢,还是说与同性间的排斥力比较强大呢? “师父,我一共就收了一个徒弟,而且还是人家主动拜师的,江思语是裴裴收的徒弟,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您这话说的,简直把我当禽兽了嘛!”陈晴朗不满道。 宋梵音冷笑:“你是不是禽兽,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么?” 陈晴朗想到站在身后的张裴裴和江舒情,顿时有点心虚,于是再次施展转移话题的能力:“师父,我在东京的事情您知道了么?干得漂亮吧?是不是觉得很欣慰?” “不知道。”宋梵音淡淡的道。 陈晴朗一拍手:“不知道好啊,不知道我仔细跟您讲讲……” 宋梵音手一扬:“没兴趣。” “呃……”陈晴朗挠挠头,“那师父对什么感兴趣?” “把那个可以直接传送到太上宗的传送阵册拿过来给我看看。”宋梵音毫不客气的道。 陈晴朗道:“那个东西在我之前住的地方,要拿回来,估计得等一会儿。” “嗯。”宋梵音闭上眼睛,作闭目养神状。 江思语偷偷的道:“老师,你们这师徒关系,好像不怎么样啊。” “你懂个锤子,我们走的就这路线。”陈晴朗翻了个白眼,然后问众人,“要不要进屋歇歇?这里可是有好茶来着,保证比你们喝过的都好。” 苗橙“咳”了一声:“师父的茶也不多了。” 宋梵音更是在心里破口大骂,这是什么狗日的徒弟,有这样把师父的东西不当回事儿的么?要是普通的铁观音龙井还就算了,那可是千百年来在各种灵山福地,用百年以上吸收了灵气的茶树茶叶采集精炒而成,乃是此茶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放在俗世,有价无货,无论多少钱都买不到。她最近几百年潜心修道,也很少有空再去采茶,那点库存早就所剩无几,之前被苗橙偷偷拿出来给他喝了一回,他居然就惦记上了,如今竟然还要拿来招待朋友,而且连征求一下自己的同意都没有,这徒弟,收了真是天大的后悔! 可宋梵音也是爱面子的人,而且就她这个身份,再不爱面子,也拉不下脸说不让人喝啊。 心里的一肚子火,便全算在了陈晴朗的身上。 打定主意,日后若有机会,定然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不过这世间有眼无珠的人其实很多,就例如江思语,她本来想说,茶有什么好喝的,但一听苗橙说茶是宋梵音的,立刻就不敢说话了,要不然不等于在贬低宋梵音喝茶的雅兴么?不仅不能说难听的话,还得实打实的夸上几句。 “师……师女乃女乃的茶,那肯定是好茶。我最喜欢喝茶了,等会儿一定要多喝一点。” 宋梵音在听到师女乃女乃的称呼的时候,嘴角已经抽了一下,等听到她说等会儿要多喝一点,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师父的茶,那肯定是好茶了,一般人花多少钱都喝不到,你们也就是沾了我的光。“陈晴朗得意的道,而后又很大方的补充一句:“你们尽管喝,管饱。要是喝不过瘾,再弄一点带回去,使劲喝!” 要不是顾忌到这里有不少人在场,宋梵音指定要把陈晴朗打个半死! 她好歹也是修行千年的妖精,而且又是偏冷淡的性格,平常都不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自从收了陈晴朗当徒弟之后,她的道心已经被打乱许多次。现在更是气得呼吸都有些粗重起来,若不是默念了一遍幽夜寂清咒,只怕几百年未曾一战的宋梵音,真的要出手大开杀戒了。 苗橙此时看着陈晴朗,却是一脸的仰慕,哥哥真是太帅了,潇洒得简直不要不要的。 待到陈晴朗领着众女进了别墅,躺在玉椅上的宋梵音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抬头仰望着清澈高远的天空,一瞬间有些怀疑蛇生。 茶,是很雅致的东西,喝茶,更是很讲究的活动。 而泡茶,则是集雅致与讲究于一身的艺术。 泡茶,除却茶叶本身之外,无论是水质、水温、或是茶具,都要精挑细选。 首先水质,最好用软水,即含矿物质比较少的水,硬水因为矿物质比较多,茶汤会变色,香味会减淡,水中的铁、碱过多,茶汤上会有锈油,茶味还会变涩。 而用软水泡茶,茶的色、香、味都能得到最好的发挥。 陈晴朗没管那么多,直接把饮水机打开烧水,也不管是矿泉水还是纯净水,反正就准备就用这个。 古人泡茶,除了水质,对水温也有很高的要求,针对不同的茶叶,温度在八十度或者一百度也都不等,但一般都是用沸水冲泡,而且烧水也有讲究,要用急火,不能用温火,而且要用刚煮沸的水,如果水沸腾过久,水就老了。 饮水机用的是电,人力无法控制,急也急不得慢也慢不得,陈晴朗就随它去了。 等到水烧开,陈晴朗把杯子也已经洗好,将烧沸的水咕嘟嘟倒进茶壶,晃了两晃,就准备倒茶……这会儿倒是突然想起来,貌似人家都说第一泡不能喝,要倒掉,第二泡才能喝。 于是又把茶壶里的热水哗啦啦倒掉,短短的时间,热水已经变成茶汤,热气升腾时,浓郁的茶香散发到空气中,盈·满扑鼻,让人闻之欲醉。 陈晴朗忍不住感叹一句:“好茶。” 然后拿着壶又接了满满一壶水,跟刚才一样,晃两晃,然后给每人用玻璃杯子倒了一杯。 客厅里立刻香满四溢,人在其中,薰薰欲醉。 江思语一直默默的看着他泡茶,这时才犹豫着道:“老师,您这是……泡茶么?” 陈晴朗疑惑:“这不是泡茶么?” “我记着……泡茶,好像没这么不讲究啊。”江思语弱弱的道。 陈晴朗对她的话嗤之以鼻:“我们都是修道者,江湖儿女,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讲究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而且你看,这茶不也泡出来了么?茶汤清澈,茶香浓郁,望之欲穿,闻之欲醉,这茶,难道泡的不好么?” 宋梵音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小橙,教教你这个笨蛋师弟,茶到底是怎么泡的!” 声音非常的严厉,隐隐有动怒的迹向。 陈晴朗眨巴眨巴眼睛:“不至于吧?” “好好跟小橙学着,下次再这样泡茶,为师就把你这焚琴煮鹤之辈赶出师门!” “……” 陈晴朗彻底无语了,至于么这? 他忍不住摇摇头,女人啊……就是事儿多。 接下来,暴力萝莉苗橙,展现了她文艺而优雅的一面。 平常活泼的她,在接下来变得非常的文静,无论是取水,驱火,烧水,动作都轻柔优雅,脸上的表情,也是异常的恬淡平静,一瞬间,陈晴朗都怀疑这到底是小苗橙,还是小尼姑。因为此刻的苗橙,无论是眼神表情还是动作,都让人感觉到一种难言的禅意。 他忍不住坐正了身子,认真的观看起来。 而苗橙在进行一系列动作的时候,也会向陈晴朗教导一下,但是非常息字,说话言简意赅,语调平静无波,语声并不破坏安静的气氛,同时又使寂静不至于凝固。 “汤有三大辨、十五小辨。三大辨,形辨,声辨,气辨,形内辨,声外辨,气捷辨。如虾眼、蟹眼、鱼眼、连珠皆为萌汤,直至涌沸如腾波鼓浪,水气全消,方是纯熟。如气浮一缕、二缕、三缕、四缕、缕乱不分,氤氲乱绕,皆为萌汤。至气直冲贯,方是纯熟。” 苗橙煎水的时候,会去看水的沸腾的样子,和去听水的沸腾的声音。等到她说到“气直冲贯、方是纯熟”的时候,水已经被煎到极致,便灭了火,将壶取下。 “师父的茶是女敕茶,不能用刚煮沸的水直接泡,要静凉一下。” 在等水凉的过程中,用茶匙倒取茶叶。 “茶叶的份量要与茶壶的大小相宜,一克茶叶,五十毫升水。” 待水凉好,便拿起来,倒进壶中:“八十度,七分满。” 倒完水,擎壶,下倾上提三次,表敬意,也可使茶水尽量翻动,浓度均匀。这三下,俗称“凤凰三点头”。将壶放在茶盘上,坐好。 “静等四分钟。” 四分钟后,用特意的茶杯,给几人分别注上茶。 茶香扑鼻。 茶汤清靓。 再看陈晴朗之前泡的茶,虽然让爱茶的人喝了,也会由衷的夸上一句好茶,但那全是茶叶的功劳,而且茶叶的十分功,还被陈晴朗粗暴的干掉了七分。而苗橙则是锦上添花,十分功变十五分功,把好茶的好,彻底的展现出来。 “哥哥,学会了么?”苗橙倒完茶,歪着脑袋问陈晴朗。 陈晴朗拿起眼前的茶杯,一口饮尽。 牛饮。 “太……麻烦了……”他皱着眉道。 “以后再敢动我的茶,打断你的腿!”宋梵音的话随即传来。 一股磅礴杀气,把陈晴朗的心灵都给震得打颤。 “师父,徒儿去给您取传送阵册!” 第二百九十一章、传送 李青瓷之所以去机场接陈晴朗,为的就是唐诗韵,她也是有俗务的人,没时间陪着陈晴朗他们瞎转。 所以出了江南人家后,李青瓷就直接找陈晴朗要符盘。 现在的唐诗韵已经不需要赤乌射星盘的辟护,也不再需要通过这个法器,用血养的方式壮大神魂,因此现在这个符盘给不给李青瓷已经不重要,她想见唐诗韵,随时都可以见到。 只是现在他不方便将唐诗韵的情况说给李青瓷听,因为一提到唐诗韵的名字,张裴裴一定会炸锅,在知道了唐诗韵现在能来去自如而且神魂已经能化为实体的情况后,也肯定会更没有安全感,陈晴朗现在最要紧的是处理好张裴裴和江舒情之间的事情,这个时候不能让她们心里有任何的不舒服,唐诗韵曾经是他的女朋友,还和他同居,并因此张裴裴还被分手,江舒情和张裴裴对她那是极不待见,这时<说出这个名字,以及此时唐诗韵的具体情况,形势会变得非常严峻。 毕竟他的第一次就是交给了唐诗韵,而唐诗韵也是唯一一个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这样的情况,张裴裴是非常忌讳忌妒和忌惮的,如果现在的唐诗韵恢复了能与他发生关系的能力,恐怕张裴裴要一天二十四小时把他拴在裤腰带上了。 因此,他直接没有废话的将符盘交给了李青瓷。 李青瓷并没有把赤乌射星盘简单的当作一件法器,因为现在这是唐诗韵的住所,是她灵魂唯一能安定的所在,也是她日后成长唯一的温房,有朝一日,她还会成为器灵,和赤乌射星盘更加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这个符盘,几乎就等同是唐诗韵自己。 陈晴朗此时对赤乌射星盘所表现出的满不在乎,没有一分不舍,这让李青瓷觉得很不舒服,咬牙骂了句“薄情寡性的白眼狼”,然后便转身上了车,迅速启动打火,一骑绝尘。 陈晴朗已经习惯了李青瓷对他的这种态度,反正在这女妖精心里,他已经被彻底打上渣男的标签,而且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抹去。 不过他也不在乎,李青瓷对他来说就是路人一般的存在,她爱怎么想怎么想,陈晴朗无所谓。 陈晴朗现在要去拿传送阵册,而传送阵册就在赵映雪家里,所以几人直接去了那里。 到家的时候,赵映雪看到客厅里的家具都被堆到了墙边,立刻就是一愣:“怎么回事儿?进贼了?”她昨天晚上从东京回来,直接被张裴裴接到了自己的住所,从她离开之后,这是第一次回家。 陈晴朗赶忙道:“不是,因为要教瑶瑶练拳,家具太碍事,就直接堆到墙边了。” “这次也没有走多长的时间,怎么一回来,感觉很多事情都变了呢?”赵映雪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家,有一种莫名奇妙的陌生感,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更是有一种雾里看花般的恍惚感:“小朗变得更厉害了,裴裴也收徒了,李校长的身份居然是妖精,并且跟唐诗韵关系还很好,一切的一切,都跟走时完全不一样了。” 李青瓷的事情,是张裴裴在去机场前跟她说的。除此之外,她离开之后浦海发生的事情,也大多都跟她讲了一遍,包括陈晴朗和刘奇跃在青河区的道观狭路相逢,结果和他一起前去的唐诗韵不幸身亡,结果招来勾魂使,帮忙想了个以器养魂的办法,于是陈晴朗就把符盘给借了出去,由此也知道了李青瓷的另一重身份。除此之外,幽冥浊气的事情,陈国伟被双规、陈瑶拜师陈晴朗、京里来调查小组、在树林遇到青鬼……等等这些事情,全都跟江舒情讲了一遍。 听到唐诗韵现在只能蜗居在一块符盘里的时候,她还挺感慨的,说唐诗韵不管如何,对小朗总算一片真心。希望她的灵魂能慢慢壮大,最后可以自由的出来活动。 张裴裴当时就道:“希望她一辈子都出不来才好。” 江舒情想了想,好像也对……于是那些感慨就直接消散了。直到之前看到陈晴朗将符盘递给李青瓷,才又觉得唐诗韵的可怜。 想想自己这个学弟,还真是个害人精。 自己和裴裴本来是很好的姐妹,现在被他弄得不尴不尬,她昨天晚上从东京坐飞机回来的时候,看到张裴裴,都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心情。 本来以为离开了之后,时间能解决一切,现在才明白,逃避总归是没用的,把解决事情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也是不现实的。 特别是感情上的事情,除非不动情的人才能处理好。 情爱里无智者,这话乃是世间真理。 而雾里看花般的恍惚感,陈晴朗却是一直都有,自从半年前踏上修道之路,一切一切,都透着模糊,正是恍惚如雾里看花,缥缈如水中望月,时常在发呆的时候,会感觉是在做梦。 因为对于一个从小生长在科学论为主流的环境里的人,突然一天,要悟道修仙,这种事情,并不是震惊个几分钟之后,就能坦然接受的。就算很多的时间过去,更多的时候,可能还是在恍惚与怀疑之中。 不亲身体会,不知道那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有时感觉到的是美好,但也有不少的时间,感觉到的是痛苦。 如果给陈晴朗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会选择继续平凡的生活,还是踏入一条玄奇灵异的道路。 张裴裴又何尝不是如此的恍惚呢,她现在的生活是以前的她打死都不会想到的,一想起自己现在居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并且为此与别的女人争风吃醋,她都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发癔症。最恐怖的是,自己身为妹妹,居然跟姐姐共同纠缠在一个男人的身边,这件事情太可怕了,也太狗血了,每次想起来,都觉得荒谬而可笑。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姐姐介绍给自己的……她有的时候都想打自己一巴掌,看会不会在下一秒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 陈晴朗江舒情他们,就处在这样的一种情境之下。 但世界终归是真实的。 一切都是真实的。 雾里看花花非花,不是花却又是什么呢?总归有个东西在,或是花,又或者不是花。水中月望月难捉月,水中月来自天上月,但无论是模糊还是折射,都有其真实的本源存在。 “把你的那什么阵册拿走,去给你师父吧。”江舒情很快从感性中走出,身心都回归了现实。 传送阵册就放在墙边一个小柜子里,陈晴朗拉开柜子就拿了出来,卷了几下塞进口袋,随后向江舒情张裴裴她们道:“要不我们先去吃午饭吧,你们肚子也都饿了吧?” “爷爷说你回来之后,要我们带你去家里吃饭。”张裴裴道。 她们之所以知道陈晴朗要在中午回浦海,就是江老头从京都赵家那里得到信儿之后告诉她们的,江老头以前就觉得陈晴朗是年少有为的人,而且身怀奇术,前途不可限量,如今果然成了气候,都能成为京都赵家的座上宾了。这样的孙女婿,千万不能跑了,因此特意叮嘱张裴裴和江舒情,接到陈晴朗之后,一定要让他到家里吃午饭。同时也透露了一点他自己的心思,那就是准备让张裴裴跟陈晴朗把婚定了,不然老是这样没头没脑的交往,终归让人觉得没有谱儿。 订婚张裴裴自然是愿意的,但她觉得陈晴朗肯定不会同意。在没有对江舒情死心之前,恐怕他不会轻易让自己被谁套牢。所以她直接一口回绝江老头的提议,表示现在两人关系还不太稳定,现在订婚也没用,而且以后万一要再退婚又更麻烦,还是直接分手爽利的多。 江老头就以为张裴裴还是不太信任男人,倒没想过是陈晴朗这边出的问题。因此苦口婆心相劝,把陈晴朗夸的上天。奈何张裴裴不为所动,江老头也只好作罢。只是婚可以不订,饭还是必须要吃的。好歹是准孙女婿,回到浦海之后不到女朋友家里看一下吃顿饭,实在不太像话。 陈晴朗道:“去你们家吃饭,肯定又要吃好长时间,我师父对这阵册很上心,一直让她等着可不太好。要不你和学姐两个回去吃吧,替我向老爷子问好,我和思语瑶瑶她们就到师父那里去吃,顺带要做一些功课。” “做什么功课?”张裴裴好奇的问。 “晚上再跟你们说。” 张裴裴点点头:“那好吧。那个,你今天下午有别的事情么?我和学姐吃完饭,去哪里找你?” “今天下午应该会一直在师父那里呆着,你们如果想找我,就去我师父那里好了。”陈晴朗道。 张裴裴“嗯”了一声,然后向赵映雪道:“赵小姐,我爷爷也有说请你,如果你这会儿没事,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家里吃饭?” 赵映雪又不熟悉江家的人,自己一个人去那里吃饭,肯定会很不自在,于是摇头拒绝了:“还是不用了,我跟陈先生一起吃吧。” 张裴裴并不想赵映雪跟陈晴朗呆在一起,因为这个女人老是喜欢往陈晴朗身边凑,让她觉得很讨厌。可是她也总不能把人绑到家里去,因此只能作罢,把自己的车子直接让给陈晴朗,随后坐上江舒情的车回了江家。 接下来陈晴朗开车,赵映雪坐在副驾,江思语和陈瑶坐在后面,四个人一起向江南人家进发。 苗橙之前并没有跟着一起过来,而是留在了江南人家。 路上,江思语八卦的问道:“老师,师女乃女乃到底是什么人啊,看着好年轻,但是身上的气势又很强大,而且大冬天的躺在石椅上面,穿那么薄还光着脚,却一点都不觉得冷,真是太奇怪了。” “修道者当然不怕冷了。”陈晴朗道,随后纠正她,“别老是师女乃女乃师女乃女乃的叫,多难听,再说哪有师女乃女乃这种称呼,以后叫师祖。” 江思语这才知道这称呼有问题:“原来不是叫师女乃女乃啊……” 陈晴朗在路上买了点中饭打包,随后就来到了江南人家43号院。宋梵音对那传送阵册确实很上心,一看到陈晴朗进来,立刻就一挥手,陈晴朗口袋里卷起来的阵册,便到了她的手中。 陈晴朗一边招呼苗橙将打包的饭拿到客厅里,一边向宋梵音道:“师父,要吃饭么?很香的。” 宋梵音没有回答,而是用惯用的手法激发阵册。 当阵册上面冒出淡淡的白光时,她的呼吸居然瞬间就屏上了。 接着,激动的闭上眼睛,下一瞬,她就从院子里消失了。 陈晴朗一愣:这么着急?不知道这下子传送到哪里去了,不过以她的修为,回来肯定快的很吧? 第二百九十三章、两女一男去开房 可能唐诗韵也与赵映雪有同样的担忧,所以在陈晴朗到达李青瓷所在的小区时,发现她已经娇俏的等立在小区门口。 此时的唐诗韵是一身都市年轻姑娘的休闲打扮,小蛮靴,小脚裤,红色的毛衣,外面是一件短款的风衣,头上还戴了一顶八角的麻灰色贝雷帽。这帽子将头发盖住,将五官更明显的突显出来,让人更加惊叹于她五官的精致,以及脸庞的娇小。 赵映雪看着她,发现跟在京都时完全是不一样的气质,那个时候这姑娘在陈晴朗的房间里,显示出的是一种妖魅和性感,而此时更多的是娇俏、时尚、可爱,那苗条的身材,让人忍不住想要搂在怀里抱一抱。 陈晴朗的车子在减速的时候,唐诗韵的目光就已经看了过来,等到他停车的时候,直接快步走了过来:“不用下车了,我上去。” 赵映雪特别有眼力劲儿,直接推开车门从副驾上下去,坐到了后排的座位。唐诗韵也不客气,绕到副驾那边上了车。 坐上车,关好车门,唐诗韵问陈晴朗:“怎么没有好好跟那对姐妹花聚一聚?特别是那个叫江舒情的,你们应该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这世界上花心的人之所以花心,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无情,一种是多情,前者是抱着游戏人间的心态纵横花丛,将女人泡到手是他们的目标,但泡到手时的女人是什么状态,他们并不关心。这种人心中的情绪,愉悦占最大的部分。他们并不关心伤害到谁,只要自己得益就好。 而陈晴朗是后一种,他属于那种多情的人。他同时纠缠于多个姑娘之间,并非是为了征服,他只是身不由己的陷入这种糟糕的状况,并优柔寡断的难以用最有效的方式得到能对他最好的结果。这类人的重点并不在最后的结果,而且他们也并不知道自己应该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只是身不由己而又徒呼奈何的陷入纠缠的过程当中。他们害怕伤害别人,却又无法停止这种行为。并且因为本身的善良,又总是对这种行为感觉到愧疚。想要结束一切,却又总是无法收束自己的内心。陈晴朗觉得多情其实也是一种无情,若不无情,怎么能干得出来这种总是伤害别人的残酷事情呢? 但若让他直接与哪个姑娘一刀两断,他又决然干不出来,一是舍不得,二是那种对她人的显性的伤害,会直击其脆弱的内心,那种对别人的残酷,对于他们自己本身也是一种极大的伤害。 这世界上痛苦的人很多,或许因为贫穷,或许因为病痛,或许因为分离,但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善良。因为对于这种人来说,无论是伤害他人,还是伤害自己,都难免会在心里病一场,像是下一场冰雹,砸得心脏嘭嘭作痛,冰块化作水后,又把伤口泡起来,无数的微生物滋生其上,把伤口肆虐的一塌糊涂。 但就像陈晴朗觉得多情也是一种无情一样,陈晴朗觉得他的这种不忍心伤害姑娘的善良,其实是一种虚伪。而他明确的知道这一点,却无法作出任何改变,这种状况,就让他更加的痛恨自己。 或许这就是善良又多情的人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他们必在对自我的怀疑中,加诸于自身无情与虚伪的标签,让自己在冰雹的击砸与污水的浸泡中,饱尝心灵朽腐之苦。 人大多数情况下,只能在黑夜的虚无与宁静中展露出哲学家的一面,而在思绪被打扰的时候,很难持续散发那种高深的思维。 经历过僵尸事件的浦海,如今已经又恢复到大半年前的样子。到处是一片繁华匆忙,路上车水马龙,空气中焦躁急促,耳边四处都是人类活动散发的喧嚣,这里仍是中国数一数二的热闹之都。 陈晴朗发散出去的思绪被这热闹的气流击得左扭右拐,然后本能的在瞬间收回,他不打算跟唐诗韵谈论张裴裴江舒情的事情,因为那无论对于他还是对于唐诗韵,都不外乎是一种心灵的折磨。 所以他抒发抑郁似的吹了声长长的口哨,浊气似乎便这样随着清脆的哨声而传出窗外,消散在喧哗的空气中。 “我过来,是找你有正经事儿。”陈晴朗道。 “正经事儿?”唐诗韵有些无聊,“正经事儿多没意思?不正经的事儿才有意思呢。” 陈晴朗不和她暧昧,直接道:“赵小姐已经同意了,决定试试跟你双修的事情。” 唐诗韵其实刚刚就有这种猜测,只是不敢确定,如今得到肯证,仍旧觉得惊奇。 她转头看着赵映雪:“想好了?” 赵映雪很不自然,将脸转向车窗外。一只没有尾巴的雪纳瑞正在马路边欢快的跳着,它的主人正拿着一根火腿肠逗它。赵映雪想,这只狗狗在出生的时候被准备断掉的那条女敕尾,就和那根火腿肠的模样是差不多的吧? “还挺害羞的。”唐诗韵咯咯笑了两声,一瞬间又魅惑众生起来。 陈晴朗问她:“为什么不让下车,你们俩要去哪里双修?” “你还说呢,青瓷姐都快被你气死了,这会儿要是让她见到你,肯定要把你杀了剁碎喂鱼的。”唐诗韵没好气的看着他,但神态间又有一种勾人的娇嗔,“我也快被你气死了,明知道我可以感知周围的一切,还那样大胆的调戏青瓷姐,一点都不顾忌人家的感受。” “调戏,又不是调情……再说,那也是因为她老是不给我好脸色看,要不然我没事儿气她干什么?我哪那么闲?”陈晴朗一边说着,一边启动了车子。他现在肯定打不过李青瓷,所以也没必要主动凑过去自找晦气。 唐诗韵冷哼一声:“她不给你好脸色不也是你自找的呀?谁让你那么花心的?” 赵映雪在后面听着她宜娇宜嗔的说着这些话,真的是有些无法理解。这么漂亮的一个女鬼,怎么竟能这样容忍一个男人的花心?而且从她的语气当中,听不出丝毫的愤怒,只有一丝微不足道的委屈和酸楚,这实在叫她无法忍受。反正对她来说,男人可以没钱,可以没权,但绝对不能没有一颗专情的心,和一张……就算不帅但也不能太丑的脸。否则,这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就是完全没有价值的,是应该被女性群体排斥和唾弃的。 她现在对唐诗韵,真是说不出的恨铁不成钢。 同时又想,如果爱能让一个人没了基本的底线,这样的爱又有何存在的意义呢? 爱,不应该是一种温暖的,积极的,像阳光像清风像鲜花像云朵那样美好的东西么? 唐诗韵和陈晴朗这……算什么? 她摇摇头,冰冷的脸上有浅浅的鄙夷神情。 陈晴朗也鄙夷,鄙夷自己,所以他不接唐诗韵的话茬,继续谈论正经事:“接下来要去哪里,难道要去酒店开房么?” 唐诗韵还没表态,赵映雪已经大声道:“不行!” 唐诗韵奇怪的问:“为什么不行?” “大白天的,两个女人一个男人一起去酒店开房,不会觉得很荒谬么?”赵映雪有些忿忿的道。 唐诗韵恍然的样子:“对哦,确实不大好。那要不……到了夜里再去?” “……”赵映雪使劲拍了拍座椅,嘭嘭嘭,“这不是白天黑夜的问题,而是两女一男的问题,不管什么时候,三个人一起去开房,都是会让人侧目的事情吧?这么丢人的事情,我才不干呢!” “呃……这还不好办?我现在的修为,不让人看到我,简直太容易了,然后你和晴朗一男一女去开房,这样总没什么问题了吧?”唐诗韵瞬间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开房……一定要去开房么?”赵映雪紧紧皱着眉头。 唐诗韵摊手:“要不然能去哪儿?你在浦海有房子么?如果有的话,那就不用开房了啊。” 赵映雪摇头:“没有。” “那除了去开房,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唐诗韵无奈的道,“总不能野战或者车震吧?” “……”赵映雪实在没有脸皮厚到可以和唐诗韵这样满嘴不正经的女人说话。 陈晴朗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我去租套房子。反正我也得有住的地方,这样一举两得,你们以后双修,也能有个隐秘的固定地点。” 第二百九十四章、两女一男去租房 赵映雪听着这些,总感觉是在找长期炮友。 她真是觉得荒谬到了极点,又羞耻到了极点。 天呀,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唐诗韵倒是很赞同这个提议:“好好,我以后想要找你玩儿,也不用避人耳目了。” 玩儿? 赵映雪暗自摇头,心道,你就算心里这样想,也不要说出来好不好?我这样一个电灯泡在这里亮着,很费电的啊。 她对于唐诗韵的无耻放·荡,真的是彻底服气了。 反正也不知道她因为一个“玩”字联想到哪里去了。 “赵小姐,你觉得怎么样?”陈晴朗问赵映雪。 赵映雪叹了口气,有一种无力感:“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于是,接下来陈晴朗又跟唐诗韵商量房子要找在哪里,正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赵映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表姐夫。”赵映雪的表情变得不好起来,“手机?哦哦哦,拜访?这个,你还是跟当事人说吧。对,他跟我在一块儿,在开车,嗯,好……”赵映雪将手机递到前面,唐诗韵拿过来体贴的给陈晴朗放到耳边,省得耽误他开车。 电话是李青山打来的,张口就道歉,然后说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之前在机场警务室里,陈晴朗他们几个人的手机忘了拿走,所以黄局长托他将手机还给他们。第二件,为了表达自己一家的歉意,想要登门拜访,询问陈晴朗什么时候有时间。 登门拜访? 登毛的门拜毛的访。 陈晴朗可没打算原谅任何人,也不接受任何方式的表达歉意的方式,对于犯了错的人,就让他们自己在惶恐中忏悔去吧。 “手机呢……你们可以直接送到浦海市曹安分局,交给张裴裴警官。我的就不必了,扔掉就好了,我现在用着苹果七呢,不想要那个诺基亚了。” 唐诗韵倒是很有默契,当即就将电话挂掉了。 李青山不是不识相的人,没有立刻再次打过来,但是陈晴朗知道,这家伙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七,这是中午去买饭时,江思语去附近的手机店给他买的,年轻人总是对新鲜东西感兴趣,江思语又不差钱,正好6s忘在警务室那里没有拿回来,干脆就不要了,直接补了卡买了新手机,也送了陈瑶和苗橙一部。 “诗韵,把这家伙的手机号念一遍,我直接拉他屏蔽。”陈晴朗道。 既然刚才他说他的手机不要了,对方就肯定知道他已经买了新的手机,以后再找过来,肯定就不会通过赵映雪,而是会直接打他的电话,于是干脆直接把对方屏蔽了,省得老是被骚扰。 唐诗韵道:“你好好开车,我来给你弄。” “你把他屏蔽了,我可不能屏蔽,你自己倒是省事了,却给我找了一桩麻烦。”赵映雪不爽的道。 陈晴朗耸耸肩:“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他们家跟你们家是亲戚的?不过不得不说啊,你那红绸表姐的眼力劲儿真是够差的,先是谈了个吸毒的男朋友,再又嫁了一个这样的黑恶家庭,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 “其实我表姐夫还是挺不错的,只是那李青峰确实不像话。但也没办法,富家子弟么,教养再好,也难免有点跋扈之气。就算表面不显示出来,心里面也总是觉得高人一等的。就像你,为什么在我爷爷还有张爷爷面前可以表现得那么淡定,不就是因为你是修道者,所以觉得优于别人,因此即使面对权势滔天的人物,也依然满不在乎么?”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无言以对。”陈晴朗道。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陈晴朗将车停下了。距离停车点不远处,就有一家知名的房屋中介公司。 下了车之后,他转身向车后走,那里也有一辆车停了下来,里面还有戴着墨镜鬼鬼祟祟的人。 看到陈晴朗朝这边走过来,那人就知躲不过了,赶紧打开车门下车,弯着身子道:“陈先生好。” 陈晴朗问他:“干吗的呀?跟了一路了都。” “那个,我是李家的人……” “哦……说吧,什么事儿。”陈晴朗问。 那人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找机会给您服务。” “服务也找个美女啊,找一大老爷们算怎么回事儿?你能给我服务什么啊?唱曲儿还是跳舞啊?行了,赶紧该去哪儿去哪,我不喜欢有人跟着,再让我看到你,车给你砸了。”陈晴朗说完,转身就走,然后跟一起下车的赵映雪和唐诗韵一起进了中介所。 接待的人很热情,耐心的介绍了许多房子给陈晴朗,陈晴朗和唐诗韵商量着挑了一处,然后就由中介所的工作人员领着去看房子。 房子就在这中介所附近,一百米都不到,这是一个新建的小区,入住的人还很少,里面很安静。 陈晴朗要看的房子,是有人买了简单装修过的,这种房子买了就是等着升值的,简单装修一下能更容易租出去,价格也能比毛坯更贵一点。 陈晴朗看过之后感觉很满意,当即就回到中介所签合同。 要签合同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钱。 唐诗韵不消说,更是没有。 至于赵映雪……两女一男一起来租房子就已经够奇怪的了,一个大老爷们再找一个女人要租金,那就更奇怪了,不仅奇怪,还很丢人呢。 然后,陈晴朗忽然看到,眼前的合同并不是租赁合同,而是房屋转让合同。 “怎么回事儿?”陈晴朗问。 在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中年人,看样子应该是这家中介所的老大。他面对陈晴朗很客气,面带微笑:“陈先生,是这样的,刚才呢,这个房子的房主打来电话,说是要将这套房子转让给您,并委托我们将这件事情办好,您只要在这上面签个字,再走一些简单的流程,这套房子就是您的了。” “过户好像是需要到房管局备案的吧?房主不来,怎么过户啊?您这玩笑开得有点敷衍啊。”陈晴朗道。 对方笑眯眯的:“这个就不需要陈先生费心了,我们会一一处理好的。” 陈晴朗当然知道眼下这是怎么一回事,肯定跟李家有关系,他道:“无缘无故的,我不能要别人的房子,你打电话问问房主,这房子到底租不租。如果租,我就租,如果不租,我就再租别人的。我时间很紧,没有时间在这里闹着玩。” 唐诗韵却在一旁道:“给的房子为什么不要?你就当不知道谁给的,就当天上掉下来的不就行了?” 陈晴朗听了直咧嘴:“不行,太无耻了,这种事情我干不出来。” “你干不出来,我干的出来啊!”唐诗韵理直气壮的道。 陈晴朗眨巴眨巴眼睛,然后道:“我有点困,先回车上睡一觉,这边的事情,你们慢慢处理吧。房子租好了,告诉我一声就好了。”说完,径直出了中介所。 唐诗韵问那中年人:“这房子他不要,可以给我么?” “这……”中年人有些懵逼,“我……我需要打电话问一下。” 赵映雪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这都是什么极品啊…… 第二百九十四章、两女一男去租房 赵映雪听着这些,总感觉是在找长期炮友。 她真是觉得荒谬到了极点,又羞耻到了极点。 天呀,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唐诗韵倒是很赞同这个提议:“好好,我以后想要找你玩儿,也不用避人耳目了。” 玩儿? 赵映雪暗自摇头,心道,你就算心里这样想,也不要说出来好不好?我这样一个电灯泡在这里亮着,很费电的啊。 她对于唐诗韵的无耻放·荡,真的是彻底服气了。 反正也不知道她因为一个“玩”字联想到哪里去了。 “赵小姐,你觉得怎么样?”陈晴朗问赵映雪。 赵映雪叹了口气,有一种无力感:“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于是,接下来陈晴朗又跟唐诗韵商量房子要找在哪里,正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赵映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表姐夫。”赵映雪的表情变得不好起来,“手机?哦哦哦,拜访?这个,你还是跟当事人说吧。对,他跟我在一块儿,在开车,嗯,好……”赵映雪将手机递到前面,唐诗韵拿过来体贴的给陈晴朗放到耳边,省得耽误他开车。 电话是李青山打来的,张口就道歉,然后说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之前在机场警务室里,陈晴朗他们几个人的手机忘了拿走,所以黄局长托他将手机还给他们。第二件,为了表达自己一家的歉意,想要登门拜访,询问陈晴朗什么时候有时间。 登门拜访? 登毛的门拜毛的访。 陈晴朗可没打算原谅任何人,也不接受任何方式的表达歉意的方式,对于犯了错的人,就让他们自己在惶恐中忏悔去吧。 “手机呢……你们可以直接送到浦海市曹安分局,交给张裴裴警官。我的就不必了,扔掉就好了,我现在用着苹果七呢,不想要那个诺基亚了。” 唐诗韵倒是很有默契,当即就将电话挂掉了。 李青山不是不识相的人,没有立刻再次打过来,但是陈晴朗知道,这家伙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七,这是中午去买饭时,江思语去附近的手机店给他买的,年轻人总是对新鲜东西感兴趣,江思语又不差钱,正好6s忘在警务室那里没有拿回来,干脆就不要了,直接补了卡买了新手机,也送了陈瑶和苗橙一部。 “诗韵,把这家伙的手机号念一遍,我直接拉他屏蔽。”陈晴朗道。 既然刚才他说他的手机不要了,对方就肯定知道他已经买了新的手机,以后再找过来,肯定就不会通过赵映雪,而是会直接打他的电话,于是干脆直接把对方屏蔽了,省得老是被骚扰。 唐诗韵道:“你好好开车,我来给你弄。” “你把他屏蔽了,我可不能屏蔽,你自己倒是省事了,却给我找了一桩麻烦。”赵映雪不爽的道。 陈晴朗耸耸肩:“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他们家跟你们家是亲戚的?不过不得不说啊,你那红绸表姐的眼力劲儿真是够差的,先是谈了个吸毒的男朋友,再又嫁了一个这样的黑恶家庭,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 “其实我表姐夫还是挺不错的,只是那李青峰确实不像话。但也没办法,富家子弟么,教养再好,也难免有点跋扈之气。就算表面不显示出来,心里面也总是觉得高人一等的。就像你,为什么在我爷爷还有张爷爷面前可以表现得那么淡定,不就是因为你是修道者,所以觉得优于别人,因此即使面对权势滔天的人物,也依然满不在乎么?”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无言以对。”陈晴朗道。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陈晴朗将车停下了。距离停车点不远处,就有一家知名的房屋中介公司。 下了车之后,他转身向车后走,那里也有一辆车停了下来,里面还有戴着墨镜鬼鬼祟祟的人。 看到陈晴朗朝这边走过来,那人就知躲不过了,赶紧打开车门下车,弯着身子道:“陈先生好。” 陈晴朗问他:“干吗的呀?跟了一路了都。” “那个,我是李家的人……” “哦……说吧,什么事儿。”陈晴朗问。 那人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找机会给您服务。” “服务也找个美女啊,找一大老爷们算怎么回事儿?你能给我服务什么啊?唱曲儿还是跳舞啊?行了,赶紧该去哪儿去哪,我不喜欢有人跟着,再让我看到你,车给你砸了。”陈晴朗说完,转身就走,然后跟一起下车的赵映雪和唐诗韵一起进了中介所。 接待的人很热情,耐心的介绍了许多房子给陈晴朗,陈晴朗和唐诗韵商量着挑了一处,然后就由中介所的工作人员领着去看房子。 房子就在这中介所附近,一百米都不到,这是一个新建的小区,入住的人还很少,里面很安静。 陈晴朗要看的房子,是有人买了简单装修过的,这种房子买了就是等着升值的,简单装修一下能更容易租出去,价格也能比毛坯更贵一点。 陈晴朗看过之后感觉很满意,当即就回到中介所签合同。 要签合同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钱。 唐诗韵不消说,更是没有。 至于赵映雪……两女一男一起来租房子就已经够奇怪的了,一个大老爷们再找一个女人要租金,那就更奇怪了,不仅奇怪,还很丢人呢。 然后,陈晴朗忽然看到,眼前的合同并不是租赁合同,而是房屋转让合同。 “怎么回事儿?”陈晴朗问。 在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中年人,看样子应该是这家中介所的老大。他面对陈晴朗很客气,面带微笑:“陈先生,是这样的,刚才呢,这个房子的房主打来电话,说是要将这套房子转让给您,并委托我们将这件事情办好,您只要在这上面签个字,再走一些简单的流程,这套房子就是您的了。” “过户好像是需要到房管局备案的吧?房主不来,怎么过户啊?您这玩笑开得有点敷衍啊。”陈晴朗道。 对方笑眯眯的:“这个就不需要陈先生费心了,我们会一一处理好的。” 陈晴朗当然知道眼下这是怎么一回事,肯定跟李家有关系,他道:“无缘无故的,我不能要别人的房子,你打电话问问房主,这房子到底租不租。如果租,我就租,如果不租,我就再租别人的。我时间很紧,没有时间在这里闹着玩。” 唐诗韵却在一旁道:“给的房子为什么不要?你就当不知道谁给的,就当天上掉下来的不就行了?” 陈晴朗听了直咧嘴:“不行,太无耻了,这种事情我干不出来。” “你干不出来,我干的出来啊!”唐诗韵理直气壮的道。 陈晴朗眨巴眨巴眼睛,然后道:“我有点困,先回车上睡一觉,这边的事情,你们慢慢处理吧。房子租好了,告诉我一声就好了。”说完,径直出了中介所。 唐诗韵问那中年人:“这房子他不要,可以给我么?” “这……”中年人有些懵逼,“我……我需要打电话问一下。” 赵映雪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这都是什么极品啊…… 第二百九十五章、洗魂(上) “哈哈哈,这么轻易的就得到一套房子,这感觉真是太好了。”陈晴朗坐在本来要租现在却被转让到唐诗韵名下的房子里,笑得特别灿烂,模样有点像暴发户。 没办法,中国人嘛,在现有的社会环境下,对房子有一种特别的情结。能拥有一套房子,而且还是平白得来的,不管穷人还是有钱人,都难免忍不住会异常兴奋。陈晴朗现在虽然是修道者,但那种情结依旧是深刻在骨子里,此时的他左看右看,这么一套只是简单装修过的房子,竟是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 赵映雪无语的看着他:“平白要了人家一套房子,你还真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么?” 陈晴朗一摊手:“这套房子现在可不是在我的名下啊,我可没有平白要人家一套房子。” “我发现你的无耻真的是没有尽头的,就像宇宙一样。”赵映雪感慨道。 “我这叫顺其自然,有东西掉到面前,自然没有不捡的道理。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陈晴朗洋洋得意。 赵映雪撇嘴:“你现在这模样,谁能相信你是一个修道者?” “信不信我都是。”陈晴朗从沙发上站起来,又左右看了看。 这是一套三室两厅两卫的房子,一百多个平方,二十五层,居高临下,附近的景象一览无余。 此时外面的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照射进来,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赵映雪坐在沙发上将身体舒展,也被这阳光弄得很舒服。 这时张裴裴则是一**坐在了她的旁边,问道:“准备好没有?现在房子有了,可以双修了。” 本来半仰着躺坐在沙发上的赵映雪,瞬间就将身体挺直了,整个人都变得非常的拘谨,表情也是极其的不自然。 陈晴朗这时指着那间朝南的主卧:“这间卧室现在归你们了,等会轻点折腾,别把床搞坏了。” 赵映雪忍不住红着脸骂道:“流氓!” 唐诗韵则是站起来,直接向卧室走去:“小妞,过来,让姐好好宠幸你一下。” 被一个女人调戏,真是浑身不自在。 赵映雪看着陈晴朗一直在那里对着她促狭的笑,尽管不想进卧室,也在客厅呆不住了。于是干脆站起来,头一低,像一只莽撞的兔子,仓惶而急促的奔进了主卧。 还顺手关上了门。 陈晴朗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特别的爽快,好像糟蹋赵映雪的人不是唐诗韵,而是他一样。 赵映雪进了房间,心脏扑嗵扑嗵快速的跳动起来。 窗户上是双层的窗帘,外面一层透光,可以遮住强光的照射,但不会太影响房间里的明亮度。里面一层则是遮光,一拉上,房间里立刻就是漆黑一片。 突然陷身于漆黑当中,赵映雪变得更加慌乱。房间里的一切都看不到,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唐诗韵在这黑暗中,却异常清晰。她的身体像是有淡淡的光,与这黑暗中的一切都区分开来。 “别紧张,放轻松,我先跟你讲解一下双修法门的要点,然后我们两个慢慢实验。你专心听着,千万不要三心二意,因为一旦出现什么岔子,我们两个都可能就此丧命。”唐诗韵的表情异常严肃,赵映雪被影响,心居然在瞬间不再慌乱,整个人也变得无比的郑重起来。 等到唐诗韵慢慢讲完,赵映雪早已经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虽然仍旧看什么都模糊不清,但已不再觉得漆黑。 这时唐诗韵道:“我先把你的阴魂拉出来,你先适应一下灵魂离体的感觉” “灵魂离体……会死么?”赵映雪问。 唐诗韵忍不住道:“白痴,怎么可能会死?”说着,手往赵映雪天灵盖上一放,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道水晶形状的阴魂,已经出现在房间当中。 赵映雪第一次灵魂出壳,感觉异常的奇妙,同时因为有唐诗韵强大魂力的辟护,她也没有遭受灵魂初次出壳时会遇到的那些危险。 她用灵魂从不同的角度同时观察着房间的一切,这种新奇的视觉效果,让她觉得新鲜而激动。 “原来……灵魂是用水晶做的么?”赵映雪看着自己的魂体,讶异的问道。 于是,唐诗韵便又给她讲解了一下灵魂的各个方面的东西。 “因为你体质特殊,所以灵魂纯净,不用修炼,便可以灵魂出壳。这虽然是件好事,但也有诸多的危险,因为这样的人很容易因为各种事情,致使灵魂离体而出。万一正好有狂风骄阳雷霆,那便立刻就魂飞魄散。你在之前,肯定也有过灵魂出壳的体验吧?” 赵映雪想了想,道:“好像有,又好像没有,记不大清楚了,不过倒确实在有些时候,会感觉天灵盖被什么东西撞着,一下一下咚咚咚的响,像是在敲门一样。我当时以为是脑子出了问题,还特地去看了医生。但是医生说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毛病。” “那你真是够命大的,像你这种情况,很容易因为灵魂离体而死亡,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富贵之命。”唐诗韵道。 赵映雪尝试着控制灵魂在空中移动,然后慢慢落到床上,坐在那里:“好神奇,从来没有想过,人类居然能灵魂出壳……” “这世界上神奇的事情多着呢,这才哪到哪?”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赵映雪问。 唐诗韵伸手挑住她的下巴尖:“还能怎么样?双修啊。美人,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赵映雪被她调戏的羞涩不已,声音娇脆的道:“流氓!” …… 陈晴朗坐在落地窗前晒太阳,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 他站起来打开门一看,发现外面居然站着一个年轻小姑娘。 这位妹子身材高挑,胸挺臀翘,腿上裹着黑色的丝袜,整个人看起来异常可口。 陈晴朗很纳闷:“美女,你找谁?” 小美女先是露出一个非常甜美的笑容,随后用堪比林志玲般娇嗲的声音问:“您好,请问您是陈晴朗陈先生么?” 陈晴朗点点头:“嗯,是,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来为您服务的。”小美女娇滴滴的道。 陈晴朗吓了一跳:“我没叫特殊服务啊!” 美女脸瞬间红了:“那个,您误会了,不是那个……什么服务,是其他的服务……” “不是特殊服务,那我更没兴趣了,你还是直接走吧。”陈晴朗很不要脸的道。但如果仔细看,能发现他正在强忍着笑意。 美女一下憋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急得快不行的时候,突然有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如遭大赦,立刻将手机从裤子口袋里掏了出来。 “喂,李总,对,我见到陈先生了,他现在就在旁边,哎,好……”小美女抬头看着陈晴朗,“陈先生,我老板找你。” 陈晴朗瞬间没了调戏她的心思,把手机接过来,道:“喂,哪位。”明知故问。 手机里传来李青山的声音:“喂,陈先生,您好,我是李青山。” 陈晴朗很不耐烦的道:“我说,你能不能别没事就烦我,我很忙的。” 李青山很客气的道:“不好意思,我就是问一下,您对那套房子还满意么?” “房子?什么房子?”陈晴朗问道。 李青山一愣:“就……之前送给您的那套房子啊。” “不是,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什么时候送给我过房子?”陈晴朗问。 “……”李青山有点懵,“您……您现在不就在那套房子里么?” “可这是我朋友的房子,不是我的房子啊。”陈晴朗道。 “……”李青山终于知道,为什么陈晴朗要让别的女人去谈房屋过户的事情了,之前以为他是借花献佛,想要讨身边的女人欢心,如今才知道,这家伙是打的吃干抹净不认帐的主意。这么一个滔天的人物,居然干出这种事情来,真是让他觉得深深的不耻。果然,脸皮越厚心越黑的人,才能混得越好啊。 他又能怎么办呢? 只能当自己什么都没送! “陈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搞错了,打扰到您了,真是抱歉。”李青山屈辱的道歉。 陈晴朗很大度:“啊,没事,我刚正晒太阳呢,没干什么正事,也不算打扰。” “那就好那就好,那您接着晒太阳,有时间我再跟您打电话问好。” “嗯,好,那就这样。” 陈晴朗挂掉电话,将手机还给那位小美女:“请问,你这到底都有什么服务啊?” “您……只要是您需要的,我都可以为您服务。”美女脸红着道。 陈晴朗想了想:“我貌似没什么需要的……所以你不用呆在这里了,赶紧找个地方歇歇吧。还有,告诉李青山,我不喜欢走到哪都有人跟着,让他不要再做这些没用的事情。不然我的心情会变得很不好,明白?” 说完,关上门,继续到窗前晒太阳。 而隔壁的主卧里,两条灵魂,已经犹如两条鱼儿,以空气为江河,在那里相互追逐缠绕起来。 一魂呈墨黑之色,一魂呈清白之色,泾渭分明,却又极为和谐,游动之间,隐隐成太极之相。 第二百九十八章、当着女朋友的面(上) 从昨天丧尸突然出现,到昨天晚上丧尸被消灭,然后回到寺里,再到今天一整天,月池歌笙都处于极度繁忙的状态。 在这次的丧尸围城事件中,寺里损失惨重,住持和几位长老全部死掉,僧众更是不知道死伤多少,寺里的建筑也被毁得一塌糊涂,到处都是乱遭遭的场面。 昨天晚上回到寺里的时候,大家都很累,其中一部分人去休息,另外一部分人收拾寺院。等到了白天,就轮换一下,休息够了的起来干活,干了一夜的回去休息。 月池歌笙就是从早晨一直睡到现在,精神好了许多,只是头有点疼,口干舌燥。寺院里不少人在忙活,但是显得很安静。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此时全都有些木然。 寺里的主心骨全都没了,大家都有点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每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吃饭做事都全靠本能,一个个脸上都没有表情,就好像机器人一样。 月池歌笙拉开门,坐在榻榻米上,看着外面的景象。 她此时也在发呆,和其他人一样,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平常几乎不怎么使用的line,发来了请求添加为联系人的系统消息。 她皱了皱眉头,不想理会,但是看到验证消息是三个汉字,立刻精神了起来。 那三个汉字,正是陈晴朗。 她立刻点击了同意,然后就见陈晴朗发来一条消息:现在方便开视频么?我教你修道。 月池歌笙立刻率先发出视频通话的请求。 远在浦海的陈晴朗,立刻点击了同意。 他看到月池歌笙呆在一间日式的卧房,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一张塌塌米上。 “你好像脸色不太好看,忧心忡忡的。”陈晴朗道。 月池歌笙叹了口气:“寺里事情很多,又没个主事的人,大家都心中不定,我也对未来惶惶不安。说来奇怪,以前平平静静的生活,从没想过什么未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倒开始不停地去想这件事情了。好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就不想再过以前那种生活了,或者说,一个固定的生活环境被打破,想要再回到那种生活里去,已经变得不再容易,就算模式恢复了,感觉也不再一样。我现在觉得自己有点像水中的浮萍,随着水流浮载上下,又随着风左晃右荡,但是自己没有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整个人觉得特别孤独,特别没有安全感,这种感觉有点难受,想要赶紧找到一个适合的地方,牢牢把根扎下,好好的呆下来。可是现在,脑子又不大运转得起来,没有办法去想该要到哪里生活,又该要做些什么,心慌慌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陈晴朗愣住了,他是来教月池歌笙修道的,不是来给她当知心大哥哥的,安慰人梳理心情这种事情,他可不怎么在行。 “唔……那个,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任谁都难免思绪漂浮。这个时候,还是先将寺里的事情定下来吧。大的目标找不到,就先从小的目标开始。例如,清扫院落,修缮建筑,安葬同门,恢复香火……最近肯定有很多人会去上香吧,你们应该把这些往日该有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办好。先把生活恢复到以前的样子,然后看看心情怎么样。如果还是这样惶惶不安,那就出去走一走。现在先不要想那么多,想也没有用。”陈晴朗给出一些可以实际去操作的建议。 月池歌笙道:“主持,还有几位长老,都被丧尸杀掉了,一些德高望重的师兄师叔,也都为了掩护寺里的弟子逃走,而差不多都丧生尸口。现在寺里要做的事情很多,可惜根本没有人去统筹计划,大家都是各做各的,想要把这些事情赶紧完成,也要花费很多的工夫呢。” “那就尝试着把大家集合起来,把原先该有的各个职位的空缺都补齐,不管之后还会不会有人员上的变化,至少现在要有人把该负责的先负责起来。不然群龙无首,慌张度日,心情就会更加无法安定。” “对,这件事情要先解决了……陈君果然是个厉害的人,我现在心里安定多了。”月池歌笙道。 陈晴朗:“我只是身在局外,没有受到那些事情的影响而已。” “无论如何,都要多谢陈君了。”月池歌笙跪坐在地上,对着手机拜伏倒地。 陈晴朗哭笑不得:“行了行了,我又没有真的帮上什么忙。我看你现在估计也没有心情跟我学什么,要不还是先去把寺里该弄的事情弄一下吧。修道的事情,过两天再说。反正现在你也有途径联系上我,以后交流起来就方便多了。” “好,那就这样,我先去忙了。”月池歌笙脸上有微微的笑容露出,心情确实比之前要好了一些。 于是陈晴朗和她道再见,然后去帮助陈瑶完成教案,并向她讲一些授课的技巧,以及其他事情的一些注意事项。 在这期间,苗橙就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池中的玉椅,习惯了有师父的陪伴,宋梵音消失不到半天,她就已经心神不宁,惶惶不安了。 陈晴朗走到院子里,到她跟前坐下,苗橙立刻歪倒在他的身上,忧心忡忡:“哥哥,要是师父一直不回来,那该怎么办啊?” “怎么可能会一直不回来?师父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丢下你不管呢?”陈晴朗模着她的头,轻抚着她的长发。 这个小姑娘现在肯定很没有安全感,就像突然失去父母踪影的小孩子,陈晴朗将她紧紧的搂进怀里,用这种方式让她心里安定一些。 到了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江老爷子亲自打来电话,商量晚上吃饭的事情。 陈晴朗自然一口答应,也答应会带上赵映雪一起过去,打电话的时候江思语也在旁边,强烈要求也要一起过去。那边江老爷子听到了小丫头的声音,询问之后大方的表示,尽管来,带多少人都可以。于是江思语又拉着陈瑶要求一起去,陈瑶只好给陈国伟打了个电话,说是晚上要跟着陈晴朗一起去江家吃饭,陈国伟自然欣然同意,同时借机跟陈晴朗说了几句话,表达自己对他在自己被双规时对陈瑶的照顾和对自己的帮助。 特别是去京都的事情,让他更是感激万分。 陈国伟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去京都和赵和义那样地位的人见面,而且陈晴朗在中间牵线搭桥,意思就是让赵和义照顾提携他一下。要是因此成为赵家政治集团的一员,那他以后的前途,就真的一片光明了。 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陈晴朗现在在陈国伟心中,俨然已经是另外的一种地位形象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赵映雪、张裴裴、江舒情陆续到了江南人家,唐诗韵也跟着,但是除了赵映雪跟他,没有人能看到她。 陈晴朗一阵头疼,不知道她不回去跟李青瓷好好说话,跟着到江家去做什么。她是鬼又不是人,又不用吃饭,跑过去凑什么热闹? 七个人,两辆车,江舒情开一辆,张裴裴开一辆,跟从机场回来的时候一样,陈晴朗坐在车子后排,苗橙就坐在他的旁边,不过这次副驾上面坐的是赵映雪,江思语和陈瑶一起坐在了江舒情的车子上。 上车的时候,唐诗韵也上了车,张裴裴和苗橙都看不到她,自然发现不了什么。而且唐诗韵修为强大,两个人也感觉不到什么特别的气息,因此车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唐诗韵一上车,就直接侧着身子,一**坐在了陈晴朗的大腿上,同时两只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显得异常亲密和热情。陈晴朗旁边就是苗橙,前面就是张裴裴,副驾上赵映雪还在看着,他立刻觉得心情紧张到了极点,汗水都差点从额头上渗出来。 唐诗韵咯咯咯笑得特别开心:“瞧你那样儿,吓得跟什么似的,你女朋友又看不到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陈晴朗通过意识与唐诗韵沟通。 “胡闹,别人是看不到你,但是看得到我。我要是有了什么异样,她们肯定会有所怀疑啊!” 唐诗韵疑惑不解:“我就坐在你腿上又不做什么,你能有什么异样?你就当看不到我,该干吗干吗不就好了?” “你现在都坐在我腿上了,还想做什么?而且,腿上有个人,任谁都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样的,眼神,肢体,表情,都会很不寻常的好么?她们要是怀疑起来,我就只能等着死了。” 唐诗韵伤心的道:“你是要赶我走么?” “我……”陈晴朗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而在这期间,赵映雪频频回头。 好像一分钟不看到陈晴朗,心里就会痒痒似的。 当然,她其实是在看唐诗韵和陈晴朗这对狗男女如何在张裴裴的眼下勾搭成奸,无耻下流。但在别人的眼中,这频频回眸,自然是另外一种景象了。 张裴裴此时就很不爽,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说,我们家晴朗有那么帅么,你都看了那么多眼了,居然还没看够?” 一股杀气,已然在车中开始弥漫。 第二百九十九章、当着女朋友的面(中) 赵映雪见过无数无耻下流的男人。 要说这世界上下流的人哪里最多,那肯定是在上流圈子里。或者说整个上流圈子,就是由一群下流的人聚集而成的。 人生来就有无数,但大多数人由于资本不足,无法去实现这些,因此只能压在心底,想要成为下流的人都不可能。大多数人也因此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但只要有了雄厚的资本,人的内心就会开始发生变化。他们不再满足于眼前所得,觉得自己条件这么好,只拥有那么一点东西,对于自己极度的不公平。于是他们开始追求的更多,内心的一点点实现,道德的底线一点点拉低,不知不觉间,之前所从未干过甚至从未想过的事情,便在资本的推动下,一一变为现实。 男人最本能的,不过钱权色而已,钱权即是资本,女人即是。w@这是所有男人最基本的,也是所有男人有钱之后,最大可能去立刻满足的。 无论是赵家的人,还是其他家族的人,但凡女人,逃不过追求奢侈品的俗圈,但凡男人,逃不过玩弄女人的套路。 但是整个情况看下来,却无法分清到底是他们玩弄女人,还是他们被女人玩弄,或者说,是被玩弄。表面情况是他们依靠手中的资本满足自己的,但若寻求本质,却会发现,他们不过是被征服,半点都月兑离不得,就像一只被命运操控却不自知并且还陶醉其中的可怜虫。 将他们的卑劣本性暴露无疑,赵映雪所认识的男人里,包二女乃的很正常,不包二女乃的才不正常。基本上大多数人在外面都有外宅,而且只有一个外宅的,还都是少数。 在这个大多数屌丝拼尽全身力气还找不到一个女朋友的情况下,另外一部分人,早已经拥有了多到让人嫉妒与气恨的优质资源。 但是,包二女乃归包二女乃,置外宅归置外宅,还真没有哪个男人,敢在自己正室面前,和另外的女人亲亲我我,你侬我侬的。 虽然陈晴朗并不是赵映雪什么人,但是看到他搂抱着唐诗韵坐在后排的座椅上,心里的气愤仍旧不能抑制的积蓄起来,若不是这事儿跟她自己没什么关系,早已经跳将起来去斥骂陈晴朗的无耻。 她觉得这家伙真是欺人太甚,又觉得这一刻的张裴裴实在可怜。只是她对别人抱以同情,却不料别人对她恶语相向。 她听到张裴裴那夹枪带棍的话,看着她一脸警惕而鄙夷的表情,忽然之间,居然产生一种悲哀的情绪。 只是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她,但要让她背下觊觎别人男朋友的恶名,她又万般不愿。 绞尽脑汁,倒是想起一个谎言。 “我可不是在看陈晴朗,我是在看他的面相。”赵映雪道。 张裴裴笑着道:“赵小姐还会看相?这真是没有想到。” 陈晴朗也停止了和唐诗韵的神念交谈,想听听赵映雪准备说些什么。 “我天生体寒,日夜受尽寒气浸骨之苦,刚开始的时候,家里人是带着我去跑一家家医院,找一个个有名的医生,到后来,就开始带着我拜访一个个不知真假的奇人异士,在这些人当中,会看面相或者手相的人,还真不在少数。我耳濡目染,自然也学到了一些皮毛。”赵映雪道。 “原来是这样,那不知道赵小姐,看出来了什么呢?”张裴裴带着讥讽的笑意问道。 赵映雪摇摇头:“不能说,不敢说。” “为什么?”张裴裴问。 “我只学了皮毛,不敢肯定自己看的对不对,轻易把看到的内容说出来,很容易误导别人。而且看相这种事情,并不科学,就算是真正的相面大师,也不敢说自己所料就真的属实。若说出来,便成为了不负责任的言论。若是好话,能让人高兴一下,无论准与不准,说出来都无伤大雅。但若不是好话,说出来徒增事端,那还是不要说的好。”赵映雪有板有眼的道。 陈晴朗赶紧道:“喂,我说,你这不明摆着说我面相不好么?没那本事就别给人乱看相,万一你是乌鸦嘴,那我岂不是要倒大霉?” “相人之术,也不全是虚无,这行手艺既然能流传千古,除了被相者的迷信心理助推之外,自然也有相术本身的一些可取之处。既然赵小姐看出来了什么,自然也不妨说一下。真要是看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和晴朗也好提前防备。毕竟这种东西,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至于乌鸦嘴什么的,赵小姐富贵之家,气相大千,长的是丹唇玉齿,说的是华词锦言,什么话从这张嘴里说出来,必然要加三分贵气五分福气,乌鸦嘴是万万不可能的,赵小姐生不出那种东西。”张裴裴虽是闷葫芦,但并不是口笨词拙之辈,真要是想说话的时候,也能井井有条,侃侃而谈。刚才这一番话就是滴水不漏,各方面都照料到了,赵映雪想再找借口推辞不说,就极为不合适宜。 赵映雪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没有心机。或许有些事情,不用自己戳穿,人家自己就已经心知肚明。这世界上既然有一个唐诗韵,就会有第二个,这世上傻女人很多,为男人犯傻的女人更多。陈晴朗毕竟不是凡俗之辈,若是这两位姑娘都默默接受目前这样的状况,自己把这窗户纸捅破,就显得很不会做人。 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不讲点什么,还真不行了。 “陈先生,是富贵之相。”赵映雪沉吟着道。 张裴裴立刻噗嗤笑出了声:“就这一句话,我就能知道赵小姐是学到了相术的精髓。”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管见人见鬼,必说两句好话。凡是算命看相之人,这点道理是必须要知道的。这好话可以提前说,也可以拉后说,但不管如何,必得说上两句。看相本就是无稽之谈,若说的都是叫人心里难受的话,相师本身也心里愧疚,在本身目的已经达到的情况下,说上几句不要钱的好话,让顾客高兴高兴,也算是这个行业基本的道德修养了。 “陈先生,是天人之相。”张裴裴又道。 张裴裴问:“还有呢?” “桃花之相。”一锤定音。 赵映雪说完这四个字,就闭了嘴。 张裴裴面色一凝:“还有么?” 赵映雪摇头:“能力有限,只能看出那么多。” 陈晴朗大恨:“你刚刚才拜了师,现在就开始拆台了,当徒弟的能不肖到你这种地步,也真是天下少有了!” “师父,身正不怕影子歪,您可千万别激动。要不然本来师娘只是当个笑话听,您一这样,她说不定还真就当真了。万一你们因为这个闹出什么感情纠纷,那徒儿的罪过可就真是大了。”赵映雪赶紧道。 “走桃花运,又不是晴朗的错,遇花看花不采花,守情守心守本分,晴朗是读圣贤书长大的,我对他的定力有信心。”张裴裴笑着道。 赵映雪点头:“世上能比得上师娘的女人不多,我对师父没什么信心,对师娘倒是信心很足。” “晴朗,你对自己有信心么?”张裴裴问。 陈晴朗看着怀里的唐诗韵,睁眼说瞎话:“有信心,必须有信心啊。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我哪还会有心思去招惹别的女人啊。不过最近确实有点身陷桃花岛的趋势,看来这段时间得当宅男了,桃花运再盛,也总不会有人跑到家里让我去撞吧。” 跟这个女人说好话,就必然要得罪另一个女人。 唐诗韵虽然心够宽,也受不得这个。不过负气走人,可不是她的性格。不让陈晴朗吃些苦头,她得几天几夜睡不了好觉。 她的嘴唇立刻就凑到了陈晴朗的耳边,吐气如兰,同时那纤柔无骨的小手,立刻就隔着衣服,在陈晴朗的胸膛上揉按起来。 赵映雪看着这一幕,眼睛立刻就睁大了。 张裴裴刚才都险些相信她是在看相了,这会儿又气愤起来:“赵小姐,眼睛睁那么大干什么,要不我给你买个放大镜,这样看相会更方便一点。” 赵映雪又委屈又气愤,对张裴裴真是恨铁不成钢,她感觉有些话不住地往嘴边拱,都要忍不住把实际情况说出来了。 同时也有些气唐诗韵,明明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为什么非要跟陈晴朗这等人混到一起? 她胸口起伏不定,直接将头转向前方,不再去看后面发生了什么。 “师娘,刚才师父脸上红光满面,桃花气相一下盛了几分。这几天你可最好看紧点,别让他出去干什么坏事儿。” 张裴裴隐隐察觉出了什么,透过头上的镜子看了一下后面的情况,发现陈晴朗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对劲,不仅整个人呼吸变得粗重,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两只眼睛之中冒着某种yin靡的神态,就好像发情了一样。 可是后面只有一个苗橙,而且人家小姑娘规规矩矩坐着,并没有干什么,她忍不住道:“晴朗,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么?” 陈晴朗哪里有身体不舒服,不仅不舒服,而且还相当爽呢。可惜,这爽的地点和时间,都不合适啊。 他一边将手按在胸口,一边道:“没事儿,就是突然有些气闷,应该是修炼的时候出了一点小问题,我自己调理一下气息就好了。” 那只手按着的,其实是唐诗韵作怪的小手。 唐诗韵看他这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同时道:“晴朗,这样是不是很刺激?想不想再刺激一点?” 第二百九十九章、当着女朋友的面(中) 赵映雪见过无数无耻下流的男人。 要说这世界上下流的人哪里最多,那肯定是在上流圈子里。或者说整个上流圈子,就是由一群下流的人聚集而成的。 人生来就有无数,但大多数人由于资本不足,无法去实现这些,因此只能压在心底,想要成为下流的人都不可能。大多数人也因此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但只要有了雄厚的资本,人的内心就会开始发生变化。他们不再满足于眼前所得,觉得自己条件这么好,只拥有那么一点东西,对于自己极度的不公平。于是他们开始追求的更多,内心的一点点实现,道德的底线一点点拉低,不知不觉间,之前所从未干过甚至从未想过的事情,便在资本的推动下,一一变为现实。 男人最本能的,不过钱权色而已,钱权即是资本,女人即是。w@这是所有男人最基本的,也是所有男人有钱之后,最大可能去立刻满足的。 无论是赵家的人,还是其他家族的人,但凡女人,逃不过追求奢侈品的俗圈,但凡男人,逃不过玩弄女人的套路。 但是整个情况看下来,却无法分清到底是他们玩弄女人,还是他们被女人玩弄,或者说,是被玩弄。表面情况是他们依靠手中的资本满足自己的,但若寻求本质,却会发现,他们不过是被征服,半点都月兑离不得,就像一只被命运操控却不自知并且还陶醉其中的可怜虫。 将他们的卑劣本性暴露无疑,赵映雪所认识的男人里,包二女乃的很正常,不包二女乃的才不正常。基本上大多数人在外面都有外宅,而且只有一个外宅的,还都是少数。 在这个大多数屌丝拼尽全身力气还找不到一个女朋友的情况下,另外一部分人,早已经拥有了多到让人嫉妒与气恨的优质资源。 但是,包二女乃归包二女乃,置外宅归置外宅,还真没有哪个男人,敢在自己正室面前,和另外的女人亲亲我我,你侬我侬的。 虽然陈晴朗并不是赵映雪什么人,但是看到他搂抱着唐诗韵坐在后排的座椅上,心里的气愤仍旧不能抑制的积蓄起来,若不是这事儿跟她自己没什么关系,早已经跳将起来去斥骂陈晴朗的无耻。 她觉得这家伙真是欺人太甚,又觉得这一刻的张裴裴实在可怜。只是她对别人抱以同情,却不料别人对她恶语相向。 她听到张裴裴那夹枪带棍的话,看着她一脸警惕而鄙夷的表情,忽然之间,居然产生一种悲哀的情绪。 只是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她,但要让她背下觊觎别人男朋友的恶名,她又万般不愿。 绞尽脑汁,倒是想起一个谎言。 “我可不是在看陈晴朗,我是在看他的面相。”赵映雪道。 张裴裴笑着道:“赵小姐还会看相?这真是没有想到。” 陈晴朗也停止了和唐诗韵的神念交谈,想听听赵映雪准备说些什么。 “我天生体寒,日夜受尽寒气浸骨之苦,刚开始的时候,家里人是带着我去跑一家家医院,找一个个有名的医生,到后来,就开始带着我拜访一个个不知真假的奇人异士,在这些人当中,会看面相或者手相的人,还真不在少数。我耳濡目染,自然也学到了一些皮毛。”赵映雪道。 “原来是这样,那不知道赵小姐,看出来了什么呢?”张裴裴带着讥讽的笑意问道。 赵映雪摇摇头:“不能说,不敢说。” “为什么?”张裴裴问。 “我只学了皮毛,不敢肯定自己看的对不对,轻易把看到的内容说出来,很容易误导别人。而且看相这种事情,并不科学,就算是真正的相面大师,也不敢说自己所料就真的属实。若说出来,便成为了不负责任的言论。若是好话,能让人高兴一下,无论准与不准,说出来都无伤大雅。但若不是好话,说出来徒增事端,那还是不要说的好。”赵映雪有板有眼的道。 陈晴朗赶紧道:“喂,我说,你这不明摆着说我面相不好么?没那本事就别给人乱看相,万一你是乌鸦嘴,那我岂不是要倒大霉?” “相人之术,也不全是虚无,这行手艺既然能流传千古,除了被相者的迷信心理助推之外,自然也有相术本身的一些可取之处。既然赵小姐看出来了什么,自然也不妨说一下。真要是看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和晴朗也好提前防备。毕竟这种东西,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至于乌鸦嘴什么的,赵小姐富贵之家,气相大千,长的是丹唇玉齿,说的是华词锦言,什么话从这张嘴里说出来,必然要加三分贵气五分福气,乌鸦嘴是万万不可能的,赵小姐生不出那种东西。”张裴裴虽是闷葫芦,但并不是口笨词拙之辈,真要是想说话的时候,也能井井有条,侃侃而谈。刚才这一番话就是滴水不漏,各方面都照料到了,赵映雪想再找借口推辞不说,就极为不合适宜。 赵映雪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没有心机。或许有些事情,不用自己戳穿,人家自己就已经心知肚明。这世界上既然有一个唐诗韵,就会有第二个,这世上傻女人很多,为男人犯傻的女人更多。陈晴朗毕竟不是凡俗之辈,若是这两位姑娘都默默接受目前这样的状况,自己把这窗户纸捅破,就显得很不会做人。 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不讲点什么,还真不行了。 “陈先生,是富贵之相。”赵映雪沉吟着道。 张裴裴立刻噗嗤笑出了声:“就这一句话,我就能知道赵小姐是学到了相术的精髓。”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管见人见鬼,必说两句好话。凡是算命看相之人,这点道理是必须要知道的。这好话可以提前说,也可以拉后说,但不管如何,必得说上两句。看相本就是无稽之谈,若说的都是叫人心里难受的话,相师本身也心里愧疚,在本身目的已经达到的情况下,说上几句不要钱的好话,让顾客高兴高兴,也算是这个行业基本的道德修养了。 “陈先生,是天人之相。”张裴裴又道。 张裴裴问:“还有呢?” “桃花之相。”一锤定音。 赵映雪说完这四个字,就闭了嘴。 张裴裴面色一凝:“还有么?” 赵映雪摇头:“能力有限,只能看出那么多。” 陈晴朗大恨:“你刚刚才拜了师,现在就开始拆台了,当徒弟的能不肖到你这种地步,也真是天下少有了!” “师父,身正不怕影子歪,您可千万别激动。要不然本来师娘只是当个笑话听,您一这样,她说不定还真就当真了。万一你们因为这个闹出什么感情纠纷,那徒儿的罪过可就真是大了。”赵映雪赶紧道。 “走桃花运,又不是晴朗的错,遇花看花不采花,守情守心守本分,晴朗是读圣贤书长大的,我对他的定力有信心。”张裴裴笑着道。 赵映雪点头:“世上能比得上师娘的女人不多,我对师父没什么信心,对师娘倒是信心很足。” “晴朗,你对自己有信心么?”张裴裴问。 陈晴朗看着怀里的唐诗韵,睁眼说瞎话:“有信心,必须有信心啊。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我哪还会有心思去招惹别的女人啊。不过最近确实有点身陷桃花岛的趋势,看来这段时间得当宅男了,桃花运再盛,也总不会有人跑到家里让我去撞吧。” 跟这个女人说好话,就必然要得罪另一个女人。 唐诗韵虽然心够宽,也受不得这个。不过负气走人,可不是她的性格。不让陈晴朗吃些苦头,她得几天几夜睡不了好觉。 她的嘴唇立刻就凑到了陈晴朗的耳边,吐气如兰,同时那纤柔无骨的小手,立刻就隔着衣服,在陈晴朗的胸膛上揉按起来。 赵映雪看着这一幕,眼睛立刻就睁大了。 张裴裴刚才都险些相信她是在看相了,这会儿又气愤起来:“赵小姐,眼睛睁那么大干什么,要不我给你买个放大镜,这样看相会更方便一点。” 赵映雪又委屈又气愤,对张裴裴真是恨铁不成钢,她感觉有些话不住地往嘴边拱,都要忍不住把实际情况说出来了。 同时也有些气唐诗韵,明明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为什么非要跟陈晴朗这等人混到一起? 她胸口起伏不定,直接将头转向前方,不再去看后面发生了什么。 “师娘,刚才师父脸上红光满面,桃花气相一下盛了几分。这几天你可最好看紧点,别让他出去干什么坏事儿。” 张裴裴隐隐察觉出了什么,透过头上的镜子看了一下后面的情况,发现陈晴朗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对劲,不仅整个人呼吸变得粗重,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两只眼睛之中冒着某种yin靡的神态,就好像发情了一样。 可是后面只有一个苗橙,而且人家小姑娘规规矩矩坐着,并没有干什么,她忍不住道:“晴朗,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么?” 陈晴朗哪里有身体不舒服,不仅不舒服,而且还相当爽呢。可惜,这爽的地点和时间,都不合适啊。 他一边将手按在胸口,一边道:“没事儿,就是突然有些气闷,应该是修炼的时候出了一点小问题,我自己调理一下气息就好了。” 那只手按着的,其实是唐诗韵作怪的小手。 唐诗韵看他这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同时道:“晴朗,这样是不是很刺激?想不想再刺激一点?” 第三百章、当着女朋友的面(下) 当着女朋友的面,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这种事情太无耻,陈晴朗实在干不出来。 他非常严肃的向唐诗韵道:“诗韵,别胡闹,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唐诗韵极为妖娆的一笑,意念一动,陈晴朗脸色忽然变得异常怪异,两条腿紧紧夹在了一起。 这个女妖精,念头纯阳这样的本事,不是用来月兑裤子,就是用来模蛋蛋,简直太流氓了! 唐诗韵看着他这反应,顿时吃吃的笑起来:“怎么样?舒不舒服?我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感觉还挺好玩的。” “晴朗,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紧?有没有危险?”张裴裴见陈晴朗脸色愈发不对,却是以为他要出事,吓得赶紧将车停在了路边。 苗橙也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哥哥,你怎么了,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可千万别吓橙橙啊。” 师父刚刚消失,要是陈晴朗也出了什么事情,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前面的江舒情看到张裴裴的车子忽然停下来,也将车停在路边,然后和陈瑶江思语一起下车,走到了张裴裴的车子这边。 “怎么了?车怎么停了?”江舒情透过赵映雪按下的车窗,朝着里面问道。 赵映雪道:“没事,陈先生修炼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问题,一会儿就好了。” 张裴裴则无暇顾及其他,解下安全带,半个身子趴到后面,仔细的察看陈晴朗的情况:“晴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问题严重么?能不能解决?” 这时的唐诗韵已经消失,陈晴朗立刻就变得正常了起来:“没事了没事了,气息已经调顺了。” 他在心里把唐诗韵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个妖精,太会玩火了。 江舒情仔细的看着陈晴朗,发现他除了呼吸有点粗重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异样,不过心里还是很担心,温柔的问道:“小朗,问题大不大,可千万别大意,搞出什么事情来。” “学姐,放心,就是一点小问题,现在已经解决了,不会再有什么危险。”陈晴朗道。 “真的?”江舒情问。 陈晴朗使劲点头:“真的,就是一点小问题而已,我们继续走吧,这路边可不让随便停车,等下交警来了就不好了。” “以后修炼的时候注意一点,千万不要贪功冒进,性命要紧。”江舒情叮嘱了一句,又跟陈瑶江思语一起回到了前面的车子上。 张裴裴再次确认陈晴朗确实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然后车子启动,再次继续前行。 可是车子刚开,唐诗韵又出现在了陈晴朗的腿上。 “诗韵,你要是再乱来,我可真的要生气了!”陈晴朗的语气已经不是严肃,而是严厉。 唐诗韵吐了吐舌头:“好啦好啦,刚才就是逗你玩的,我现在知道错啦,你不要生气了。” 说完,歪进陈晴朗的怀里,把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你真是我的冤家,对我这样不好,都没办法对你生气,真是讨厌死自己了。” 陈晴朗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赵映雪又回头看了一眼,满脸的鄙夷。 陈晴朗将目光转向窗外,外面的路灯飞速后退,他怀里抱着美人,心里却忍不住长吁短叹。 男人都想美女环绕,但真是到了这种情况,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到底有多叫人头疼。 当车子到达了吃饭的地点后,唐诗韵就自动消失了。 这次吃饭的地方,放到了江家老三——也就是江舒情和张裴裴的父亲——江厉生家里。 之前陈晴朗收陈瑶为徒时,陈国伟曾请陈晴朗吃饭,当时邀请的客人里,就有江家老三江厉生。当时江厉生还说要陈晴朗收江舒情的弟弟江凯乐为徒,陈晴朗说江凯乐性格有些跳月兑,婉拒了他的要求,并且因为出言不逊,把江厉生搞得非常生气。 他一向对陈晴朗也并不怎么感冒,觉得这家伙仗着有点本事,便嚣张跋扈,目无尊长。自从那次不欢而散之后,更是对其恨之入骨。若不是江老爷子对陈晴朗青睐有加,他早就强行把他与张裴裴拆散了。 只是时到今日,态度却已经与那天截然不同。 那个时候的江厉生,把自己放在陈晴朗老丈人的位置,坐等着陈晴朗谄媚自己,巴结自己,讨好自己。在陈晴朗拒绝收江凯乐为徒,并对他出言不逊后,简直气得想当场打他一顿。而这个时候的他,则完全把自己的位置放低了,见到陈晴朗的第一刻,就堆起了满面的笑容,握手的时候,非常亲热,特别殷切的道:“裴裴能跟着你,真是她的福气,我们江家能有你这样的女婿,也同样是三生有幸。我们爷俩还没有好好吃过饭聊聊天,今天一定要吃好喝好聊好,不醉不归。” 说完,还使劲拍了一下旁边江凯乐的肩膀:“你姐夫来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跟个闷葫芦似的,什么时候才能有出息?” 江凯乐听了这话,忍不住翻白眼。 在以前,江厉生在他面前,根本没说过陈晴朗的好话,倒是经常夸他这个儿子,说他是人中龙凤,而陈晴朗只是走了狗屎运,练了一点本事。但时间长了,终究会露出真容,虫就是虫,永远成不了龙。 可是就在陈晴朗没来之前,江厉生却当着全家人的面,把陈晴朗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倒是把他给贬得狗屁不是。说他天生赢在起点,却自己拖了自己后腿,说什么如果他能有陈晴朗半点出息,他死都能瞑目了。 以前还没觉得自己老爸怎么样,到了现在,真是觉得自己这老爸做人也太那个了点。相反,倒是对陈晴朗有了点崇拜的心理。 这么一个年轻的人,不仅有天大的本事,还能进京和大人物扯上关系,同时能够泽及周边,和陈晴朗一比,他是真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因此虽然对自己老爸不爽,但还是乖乖的向陈晴朗道:“姐夫好,姐夫旅途奔波辛苦了,等会儿一定要多吃一点,再多喝点酒,酒能解乏,晚上可以睡个好觉。” 江老爷子太知道自己这儿子的德性了,也知道他一直看不惯陈晴朗,这会儿见他这种样子,心里也是觉得鄙夷。 不明白自己这么英明神武的人物,怎么生了个这样的儿子出来。 那么大个人了,一点事都担不了,还喜欢在人后乱嚼舌根子,等人家跟京里攀上关系了,又立刻换一副嘴脸。这种没骨气的表现,让他觉得很是丢人。 他安排饭局的时候,特意跟江厉生打了招呼,说是陈晴朗和京里的执政官都已经扯上关系,让他千万不要摆什么架子,到时候把人得罪了,倒霉的是他自己。本来只是想压一压他的大爷本性,没想到不仅大爷本性压下去了,而且还把奴才本性给拱上来了。真是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没生这么个儿子。 所以他直接冷哼一声,将还想要说点好话巴结一下的儿子推开,直接向陈晴朗道:“你这次在东京干得很好,很给中国人长脸,以后继续努力,日后的史书上必有你的名字。” 江厉生被推开,显得非常尴尬,但他可不敢在江老爷子面前炸刺儿,乖乖的退到了一边去。 陈晴朗谦虚道:“老爷子说得太夸张了,我可没有那么大本事能在史书上留下名字。”随后赶紧给江家众人介绍赵映雪,“老爷子,这是赵小姐,最近打算在浦海住一段时间,要麻烦大家都多照顾一些。” 赵映雪江老爷子是见过的,他也不是那种喜欢谄媚巴结的人,所以也只是笑着点点头:“小雪,找到地方住了没有,要是没有地方住,就到我们家来。在浦海有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不方便的,也尽管跟我说,千万不要见外,就把我们江家当自己家就行了。你跟舒情裴裴还有小陈都是年轻人,共同话题多,以后多亲近一些,相互也能有个帮助。等以后他们要是有什么事去京里,还得你们赵家多帮衬着点。” “住的地方已经有了,就不麻烦江爷爷了。我在浦海也有亲戚,不会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的。舒情姐和裴裴都是很好的人,能和她们成为朋友,我自然求之不得。至于陈先生……其实我已经拜他为师学东西了,他现在又跟裴裴是男女朋友,说起来,大家也都算是一家人了。”赵映雪笑着道。 江老爷子开心的道:“拜师了?那敢情好。这小子虽然年轻,本事确实很大,你拜他为师,是能学到真东西的。这样一来,大家就真的不是外人了。走,咱们直接进屋说话。你体寒异冷,可不能在外面受了冻。” 于是一群人就向着客厅走去。 江厉生跟在后面,犯起了嘀咕:拜师了?居然又收了个徒弟?这……这什么时候能轮到小乐啊?不行,等会儿还得再跟他说说。都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这边再不抓紧点,这肥水可就流完了。 进了屋,众人一一落座。江老头自然坐主位,陈晴朗和赵映雪分坐他的两侧,其他人按照身份年龄关系,也一一落座。 菜上得很快,并没有让人等,酒是特贡的茅台,瓶盖一打开,就已经香飘四溢。 凡是能喝酒的,全都先倒了一小杯,然后举杯一起喝了一个,又热热闹闹的吃了会儿菜,随后就开始聊天。 话题基本上围绕在陈晴朗和赵映雪两个人的身上,但也都是闲拉家常,太深入的话题并没有怎么聊。包括陈晴朗在东京的事情,在京都的事情,都是简单的说一下,并没有讲得太详细。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江厉生终于找到说话的时机,便旧事重提。 只是上次提这件事时,大马金刀,架子端得高高的,并且等着陈晴朗赶紧答应巴结。这会儿姿态却极低,语气也很小心翼翼,就像是一个地方官有了难处,到京里找领导求救济那样,不仅姿态谦卑,而且还很心虚窝怂的样子,看着就能让人气不打一处来那种。 “那个,小朗啊,有个事儿,叔想跟你商量商量……”江厉生斟酌着言辞,很谨慎的开口了。 “您说。”陈晴朗道。 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想听听江厉生想说什么。 往常被目光聚焦时,他都是很虚荣的,这会儿却有点心虚,脸上冷汗都涔涔的冒出来了。 第304章、登门不道歉 李青峰一直是个很嚣张的人。 并且这个嚣张,是不管对方是谁的那种。 就算对方是天皇老子,他也依然嚣张。 这种人因为无知,反倒无畏,同时也和无畏的人一样,有着坚硬的脖子和脊梁,他无论做了什么事,是对是错,从不低头。往常真闯了大祸,只要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情,他偏偏不识大体,往往需要李家浪费极大的功夫才能解决。至于登门道歉这种事情,他宁愿去死,都不会去干。 更何况,刘奇跃让他主动去登门道歉!这对他而言,是赤luoluo的羞辱,而且是自己给自己的羞辱,这对他来说比被人杀掉都要严重。 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干。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登门道个歉有什么?再说,所谓道歉,只是登门的借口,我另有任务指派给你。”刘奇跃道。 李青峰表现得很干脆:“无论如何,登门道歉这种事情,绝不可能!” “即使有可能让陈晴朗死?”刘奇跃问。 李青峰愣了一愣:“你有办法杀掉他?” “一直都有。只是他身边有人保护,所以迟迟无法下手。我让你去登门道歉,就是为了让你看看那个高手在不在他的旁边。”刘奇跃道。 李青峰皱眉:“万一在呢?” 刘奇跃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大,往常在陈晴朗所住的地方,会散发出一种极为强大的气势,但是在昨天中午,这股气势突然消失了,并且一直到我来这里之前,都还没有重新出现。所以那个人极有可能离开了,我让你去确认一下,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那个人真不在,我就可以下手了。” “可还是有可能在的。”李青峰道,“万一还在,我这个脸不是白丢了?” 刘奇跃耐着性子道:“你想一下,如果那个人不在,你虽然登了门,但就没有必要道歉了。而且,可以肆无忌惮的辱骂他,将自己的憋闷之气完全散发出来。等我把陈晴朗杀掉,政府就会努力拉拢我。因为对于政府来说,拉拢陈晴朗与拉拢我,其实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到时候,你既然是我的徒弟,自然也拥有极大的好处。无论是赵家,还是你的家人,朋友,所有看不惯你的,瞧不起你的,都要使劲的巴结你。你不必再缩在这阁楼里,像条乌龟一样靠抽烟解气。你可以继续呼朋唤友,横行霸道,你现在的一切,都将是过眼云烟!为了这种唾手可得的潇洒自在,你连冒一次险认一次错的勇气都没有么?!” 李青峰心动了。 又思索了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 “好,我就去探一下虚实,到时候以骂人为号,我一骂,你就直接进来杀人。但若是那个高手仍在,这歉我不会道,转身就走。”李青峰道。 刘奇跃道:“这个就随你了。” “可是那个高手长什么样子呢?我不知道他的样子,如何确定那个人究竟在不在?”李青峰问。 刘奇跃伸手拿出一个鸽蛋大小的玉珠,道:“你拿着这个,到时候如果发红光,就说明那人仍在,如果没有反应,就说明那人不在。到时候你根据这个玉珠的提醒行事就行了。” 李青峰接过那玉珠,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由我师父,也就是你师公研究出来的一个小玩意儿,用来遇强敌时警示自己的。至于其中的原理,等以后有时间了,为师再讲与你听。” 李青峰点点头,将玉珠放进口袋,然后吸口气,道:“那我现在就出发。” “你知道陈晴朗现在住在哪里么?”刘奇跃问。 “呃……”李青峰一愣,“这个……还真不知道。” “江南人家,43号院。” 刘奇跃说完,转身便朝远方奔去。 李青峰看着那缥缈的身影,心中异常的羡慕。 修道,历史中的主角,传奇中的王者才能拥有的运道,现在被自己碰着了。 看来,自己也是主角的命啊! 他一时之间,无比的得意起来。 陈晴朗,你必死! …… 张裴裴去上班之后,赵映雪来到了江南人家。 不过她不像是随便过来玩的,好像是有事情。 果然,她进了客厅之后,陈晴朗还没说话,她就已经先开口了:“陈先……师父,李家老爷子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让我帮忙跟你说一件事情。” “这家人还没完没了了,说吧,什么事情。”陈晴朗问。 赵映雪道:“李青峰突然要登门道歉,老爷子让我跟你说说,让你答应见一下。” “登门道歉?”陈晴朗很错愕,“这家伙会登门道歉,我怎么不敢相信呢?” 赵映雪深有同感:“以我对李青峰的了解,他确实不像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不过人心易变,说不定他真浪子回头了也有可能。” 陈晴朗却是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家伙突然要登门道歉,定然有什么蹊跷,不过这样我反倒有了兴趣,那就见上一见。我倒要看看,这样一个纨绔公子,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 赵映雪不担心李青峰能玩出什么花样,陈晴朗的本事,她可是非常相信的,甚至达到了盲目的程度。李青峰一个普通人,想要在陈晴朗面前玩什么花样,她觉得一点都不可能。 于是她立刻给李忠旗打过去了电话,让他直接带着孙子过来就可以了。 李忠旗相当的兴奋,挂掉电话之后,立刻严肃的向李青峰道:“青峰,机会难得,你可要好好把握。到了那里,道歉时态度诚恳一点,千万不要耍什么小性子。陈先生既然答应让你登门道歉,就说明已经准备原谅你了。如果今天事情处理得好,你闯的这次祸就算彻底解决了。你爷爷我,也就能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旁边的李建功也道:“好好表现,若是事情再办砸了,我饶不了你!” 李青峰最讨厌他老子这样教训他,立刻翻脸:“你饶不了我?你算老几啊?我愿意登门道歉,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你要是再敢得瑟,老子立刻回去接着关禁闭,这歉我不道了!” “你……”李建功又气得浑身颤抖起来,血压升高,头一阵眩晕。 李忠旗赶紧道:“好了好了,你们爷俩别闹了。建功你也是的,青峰平常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么,这次好不容易懂事了,你还要这样说他,真是太不像话了。” “爸,我……”李建功真是委屈的不行,不明白怎么变成他的不是了。 李青峰冷哼一声,脸昂着,异常的傲气。 李忠旗懒得听儿子说什么,轻轻拍了拍李青峰的肩膀:“峰儿,走,爷爷带你去见陈先生。今天这件事情要是解决了,你上个月说的建环山赛车道的事情,我就给你弄了。” “一言为定,不准反悔!” …… 陈晴朗大约等了半个小时,李忠旗带着李青峰就到了。 这家伙低着头跟在他爷爷的身后,一副诚心认错的模样。 在院子门口,两个保镖模样的人物,正从一辆suv的后备箱里往外搬东西。有酒有烟,还有其他一些精心包装的礼盒。 陈晴朗就在院子里站着,也不迎接,也不问候,只是冷眼看着。赵映雪碍于礼节,倒是轻声打了声招呼:“李爷爷,您来了。” 李忠旗点点头,随后眼睛看向陈晴朗。他眼睛登时一亮,暗道果然是青年才俊。 他这辈子阅人无数,优秀的年轻人也见过不少,但像陈晴朗这样,入眼便觉丰朗神俊,一看就知非池中之物的,还是真是第一个。 “陈先生,老朽李忠旗,不请自来,今次特意带着我这不成器的孙子,来为机场的事情,向陈先生赔礼道歉。”李忠旗一脸惭愧,心诚天鉴。 陈晴朗道:“李老爷子客气。” 李忠旗将身后的李青峰拉过来,道:“青峰,向陈先生诚心道歉。” 这时,一名保镖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面摆着一瓶酒,和一个碧玉般的酒杯。瓶子乳白色,造型精致,上面贴的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李忠旗亲自开瓶倒酒,李青峰双手举着,从托盘上拿下盛满酒的酒杯。 他的头抬起来,直视陈晴朗。 嘴角带着邪笑,一双眼睛透着杀气。 陈晴朗面无表情,但是灵气已经运转起来。 李青峰举起酒杯,递向陈晴朗:“窖藏了百年的好酒,想喝么?” “想。”陈晴朗点点头。 “可惜,你不配喝。”李青峰冷冷的道。 李忠旗被吓得手一哆嗦:“畜生!你在胡说什么东西!” 李青峰转头向李忠旗道:“爷爷,不用担心,今天往后,这世界上就不再有陈晴朗这号人了。” “畜生,你是要气死我!”李忠旗心脏病快要发作了。 “爷爷稍安勿躁。”李青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好酒。” 随后直接从托盘上拿起那个酒瓶,咕嘟嘟喝了几口,然后猛的将酒瓶摔碎在地上。 赵映雪惊呼:“摔杯为号!陈先生小心。”危急时刻,师父都忘了喊。 而李青峰则是要喊出真正的暗号:“陈晴朗,我操·你……啊!” 陈晴朗虽然不知道自己老妈是谁,也容不得别人这样侮辱她。 就算是大爷,也同样不能被侮辱。 所以无论李青峰是想骂操你妈还是操你大爷,他都不会有机会骂出口。 陈晴朗这一脚踹得很狠,李青峰人还在空中,一口鲜血就已经飚了出来。 但下一刻,一个人影就突然出现在院子当中。 接住了在空中的李青峰。 第304章、登门不道歉 李青峰一直是个很嚣张的人。 并且这个嚣张,是不管对方是谁的那种。 就算对方是天皇老子,他也依然嚣张。 这种人因为无知,反倒无畏,同时也和无畏的人一样,有着坚硬的脖子和脊梁,他无论做了什么事,是对是错,从不低头。往常真闯了大祸,只要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情,他偏偏不识大体,往往需要李家浪费极大的功夫才能解决。至于登门道歉这种事情,他宁愿去死,都不会去干。 更何况,刘奇跃让他主动去登门道歉!这对他而言,是赤luoluo的羞辱,而且是自己给自己的羞辱,这对他来说比被人杀掉都要严重。 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干。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登门道个歉有什么?再说,所谓道歉,只是登门的借口,我另有任务指派给你。”刘奇跃道。 李青峰表现得很干脆:“无论如何,登门道歉这种事情,绝不可能!” “即使有可能让陈晴朗死?”刘奇跃问。 李青峰愣了一愣:“你有办法杀掉他?” “一直都有。只是他身边有人保护,所以迟迟无法下手。我让你去登门道歉,就是为了让你看看那个高手在不在他的旁边。”刘奇跃道。 李青峰皱眉:“万一在呢?” 刘奇跃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大,往常在陈晴朗所住的地方,会散发出一种极为强大的气势,但是在昨天中午,这股气势突然消失了,并且一直到我来这里之前,都还没有重新出现。所以那个人极有可能离开了,我让你去确认一下,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那个人真不在,我就可以下手了。” “可还是有可能在的。”李青峰道,“万一还在,我这个脸不是白丢了?” 刘奇跃耐着性子道:“你想一下,如果那个人不在,你虽然登了门,但就没有必要道歉了。而且,可以肆无忌惮的辱骂他,将自己的憋闷之气完全散发出来。等我把陈晴朗杀掉,政府就会努力拉拢我。因为对于政府来说,拉拢陈晴朗与拉拢我,其实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到时候,你既然是我的徒弟,自然也拥有极大的好处。无论是赵家,还是你的家人,朋友,所有看不惯你的,瞧不起你的,都要使劲的巴结你。你不必再缩在这阁楼里,像条乌龟一样靠抽烟解气。你可以继续呼朋唤友,横行霸道,你现在的一切,都将是过眼云烟!为了这种唾手可得的潇洒自在,你连冒一次险认一次错的勇气都没有么?!” 李青峰心动了。 又思索了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 “好,我就去探一下虚实,到时候以骂人为号,我一骂,你就直接进来杀人。但若是那个高手仍在,这歉我不会道,转身就走。”李青峰道。 刘奇跃道:“这个就随你了。” “可是那个高手长什么样子呢?我不知道他的样子,如何确定那个人究竟在不在?”李青峰问。 刘奇跃伸手拿出一个鸽蛋大小的玉珠,道:“你拿着这个,到时候如果发红光,就说明那人仍在,如果没有反应,就说明那人不在。到时候你根据这个玉珠的提醒行事就行了。” 李青峰接过那玉珠,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由我师父,也就是你师公研究出来的一个小玩意儿,用来遇强敌时警示自己的。至于其中的原理,等以后有时间了,为师再讲与你听。” 李青峰点点头,将玉珠放进口袋,然后吸口气,道:“那我现在就出发。” “你知道陈晴朗现在住在哪里么?”刘奇跃问。 “呃……”李青峰一愣,“这个……还真不知道。” “江南人家,43号院。” 刘奇跃说完,转身便朝远方奔去。 李青峰看着那缥缈的身影,心中异常的羡慕。 修道,历史中的主角,传奇中的王者才能拥有的运道,现在被自己碰着了。 看来,自己也是主角的命啊! 他一时之间,无比的得意起来。 陈晴朗,你必死! …… 张裴裴去上班之后,赵映雪来到了江南人家。 不过她不像是随便过来玩的,好像是有事情。 果然,她进了客厅之后,陈晴朗还没说话,她就已经先开口了:“陈先……师父,李家老爷子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让我帮忙跟你说一件事情。” “这家人还没完没了了,说吧,什么事情。”陈晴朗问。 赵映雪道:“李青峰突然要登门道歉,老爷子让我跟你说说,让你答应见一下。” “登门道歉?”陈晴朗很错愕,“这家伙会登门道歉,我怎么不敢相信呢?” 赵映雪深有同感:“以我对李青峰的了解,他确实不像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不过人心易变,说不定他真浪子回头了也有可能。” 陈晴朗却是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家伙突然要登门道歉,定然有什么蹊跷,不过这样我反倒有了兴趣,那就见上一见。我倒要看看,这样一个纨绔公子,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 赵映雪不担心李青峰能玩出什么花样,陈晴朗的本事,她可是非常相信的,甚至达到了盲目的程度。李青峰一个普通人,想要在陈晴朗面前玩什么花样,她觉得一点都不可能。 于是她立刻给李忠旗打过去了电话,让他直接带着孙子过来就可以了。 李忠旗相当的兴奋,挂掉电话之后,立刻严肃的向李青峰道:“青峰,机会难得,你可要好好把握。到了那里,道歉时态度诚恳一点,千万不要耍什么小性子。陈先生既然答应让你登门道歉,就说明已经准备原谅你了。如果今天事情处理得好,你闯的这次祸就算彻底解决了。你爷爷我,也就能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旁边的李建功也道:“好好表现,若是事情再办砸了,我饶不了你!” 李青峰最讨厌他老子这样教训他,立刻翻脸:“你饶不了我?你算老几啊?我愿意登门道歉,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你要是再敢得瑟,老子立刻回去接着关禁闭,这歉我不道了!” “你……”李建功又气得浑身颤抖起来,血压升高,头一阵眩晕。 李忠旗赶紧道:“好了好了,你们爷俩别闹了。建功你也是的,青峰平常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么,这次好不容易懂事了,你还要这样说他,真是太不像话了。” “爸,我……”李建功真是委屈的不行,不明白怎么变成他的不是了。 李青峰冷哼一声,脸昂着,异常的傲气。 李忠旗懒得听儿子说什么,轻轻拍了拍李青峰的肩膀:“峰儿,走,爷爷带你去见陈先生。今天这件事情要是解决了,你上个月说的建环山赛车道的事情,我就给你弄了。” “一言为定,不准反悔!” …… 陈晴朗大约等了半个小时,李忠旗带着李青峰就到了。 这家伙低着头跟在他爷爷的身后,一副诚心认错的模样。 在院子门口,两个保镖模样的人物,正从一辆suv的后备箱里往外搬东西。有酒有烟,还有其他一些精心包装的礼盒。 陈晴朗就在院子里站着,也不迎接,也不问候,只是冷眼看着。赵映雪碍于礼节,倒是轻声打了声招呼:“李爷爷,您来了。” 李忠旗点点头,随后眼睛看向陈晴朗。他眼睛登时一亮,暗道果然是青年才俊。 他这辈子阅人无数,优秀的年轻人也见过不少,但像陈晴朗这样,入眼便觉丰朗神俊,一看就知非池中之物的,还是真是第一个。 “陈先生,老朽李忠旗,不请自来,今次特意带着我这不成器的孙子,来为机场的事情,向陈先生赔礼道歉。”李忠旗一脸惭愧,心诚天鉴。 陈晴朗道:“李老爷子客气。” 李忠旗将身后的李青峰拉过来,道:“青峰,向陈先生诚心道歉。” 这时,一名保镖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面摆着一瓶酒,和一个碧玉般的酒杯。瓶子乳白色,造型精致,上面贴的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李忠旗亲自开瓶倒酒,李青峰双手举着,从托盘上拿下盛满酒的酒杯。 他的头抬起来,直视陈晴朗。 嘴角带着邪笑,一双眼睛透着杀气。 陈晴朗面无表情,但是灵气已经运转起来。 李青峰举起酒杯,递向陈晴朗:“窖藏了百年的好酒,想喝么?” “想。”陈晴朗点点头。 “可惜,你不配喝。”李青峰冷冷的道。 李忠旗被吓得手一哆嗦:“畜生!你在胡说什么东西!” 李青峰转头向李忠旗道:“爷爷,不用担心,今天往后,这世界上就不再有陈晴朗这号人了。” “畜生,你是要气死我!”李忠旗心脏病快要发作了。 “爷爷稍安勿躁。”李青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好酒。” 随后直接从托盘上拿起那个酒瓶,咕嘟嘟喝了几口,然后猛的将酒瓶摔碎在地上。 赵映雪惊呼:“摔杯为号!陈先生小心。”危急时刻,师父都忘了喊。 而李青峰则是要喊出真正的暗号:“陈晴朗,我操·你……啊!” 陈晴朗虽然不知道自己老妈是谁,也容不得别人这样侮辱她。 就算是大爷,也同样不能被侮辱。 所以无论李青峰是想骂操你妈还是操你大爷,他都不会有机会骂出口。 陈晴朗这一脚踹得很狠,李青峰人还在空中,一口鲜血就已经飚了出来。 但下一刻,一个人影就突然出现在院子当中。 接住了在空中的李青峰。 第304章、登门不道歉 李青峰一直是个很嚣张的人。 并且这个嚣张,是不管对方是谁的那种。 就算对方是天皇老子,他也依然嚣张。 这种人因为无知,反倒无畏,同时也和无畏的人一样,有着坚硬的脖子和脊梁,他无论做了什么事,是对是错,从不低头。往常真闯了大祸,只要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情,他偏偏不识大体,往往需要李家浪费极大的功夫才能解决。至于登门道歉这种事情,他宁愿去死,都不会去干。 更何况,刘奇跃让他主动去登门道歉!这对他而言,是赤luoluo的羞辱,而且是自己给自己的羞辱,这对他来说比被人杀掉都要严重。 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干。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登门道个歉有什么?再说,所谓道歉,只是登门的借口,我另有任务指派给你。”刘奇跃道。 李青峰表现得很干脆:“无论如何,登门道歉这种事情,绝不可能!” “即使有可能让陈晴朗死?”刘奇跃问。 李青峰愣了一愣:“你有办法杀掉他?” “一直都有。只是他身边有人保护,所以迟迟无法下手。我让你去登门道歉,就是为了让你看看那个高手在不在他的旁边。”刘奇跃道。 李青峰皱眉:“万一在呢?” 刘奇跃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大,往常在陈晴朗所住的地方,会散发出一种极为强大的气势,但是在昨天中午,这股气势突然消失了,并且一直到我来这里之前,都还没有重新出现。所以那个人极有可能离开了,我让你去确认一下,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那个人真不在,我就可以下手了。” “可还是有可能在的。”李青峰道,“万一还在,我这个脸不是白丢了?” 刘奇跃耐着性子道:“你想一下,如果那个人不在,你虽然登了门,但就没有必要道歉了。而且,可以肆无忌惮的辱骂他,将自己的憋闷之气完全散发出来。等我把陈晴朗杀掉,政府就会努力拉拢我。因为对于政府来说,拉拢陈晴朗与拉拢我,其实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到时候,你既然是我的徒弟,自然也拥有极大的好处。无论是赵家,还是你的家人,朋友,所有看不惯你的,瞧不起你的,都要使劲的巴结你。你不必再缩在这阁楼里,像条乌龟一样靠抽烟解气。你可以继续呼朋唤友,横行霸道,你现在的一切,都将是过眼云烟!为了这种唾手可得的潇洒自在,你连冒一次险认一次错的勇气都没有么?!” 李青峰心动了。 又思索了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 “好,我就去探一下虚实,到时候以骂人为号,我一骂,你就直接进来杀人。但若是那个高手仍在,这歉我不会道,转身就走。”李青峰道。 刘奇跃道:“这个就随你了。” “可是那个高手长什么样子呢?我不知道他的样子,如何确定那个人究竟在不在?”李青峰问。 刘奇跃伸手拿出一个鸽蛋大小的玉珠,道:“你拿着这个,到时候如果发红光,就说明那人仍在,如果没有反应,就说明那人不在。到时候你根据这个玉珠的提醒行事就行了。” 李青峰接过那玉珠,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由我师父,也就是你师公研究出来的一个小玩意儿,用来遇强敌时警示自己的。至于其中的原理,等以后有时间了,为师再讲与你听。” 李青峰点点头,将玉珠放进口袋,然后吸口气,道:“那我现在就出发。” “你知道陈晴朗现在住在哪里么?”刘奇跃问。 “呃……”李青峰一愣,“这个……还真不知道。” “江南人家,43号院。” 刘奇跃说完,转身便朝远方奔去。 李青峰看着那缥缈的身影,心中异常的羡慕。 修道,历史中的主角,传奇中的王者才能拥有的运道,现在被自己碰着了。 看来,自己也是主角的命啊! 他一时之间,无比的得意起来。 陈晴朗,你必死! …… 张裴裴去上班之后,赵映雪来到了江南人家。 不过她不像是随便过来玩的,好像是有事情。 果然,她进了客厅之后,陈晴朗还没说话,她就已经先开口了:“陈先……师父,李家老爷子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让我帮忙跟你说一件事情。” “这家人还没完没了了,说吧,什么事情。”陈晴朗问。 赵映雪道:“李青峰突然要登门道歉,老爷子让我跟你说说,让你答应见一下。” “登门道歉?”陈晴朗很错愕,“这家伙会登门道歉,我怎么不敢相信呢?” 赵映雪深有同感:“以我对李青峰的了解,他确实不像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不过人心易变,说不定他真浪子回头了也有可能。” 陈晴朗却是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家伙突然要登门道歉,定然有什么蹊跷,不过这样我反倒有了兴趣,那就见上一见。我倒要看看,这样一个纨绔公子,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 赵映雪不担心李青峰能玩出什么花样,陈晴朗的本事,她可是非常相信的,甚至达到了盲目的程度。李青峰一个普通人,想要在陈晴朗面前玩什么花样,她觉得一点都不可能。 于是她立刻给李忠旗打过去了电话,让他直接带着孙子过来就可以了。 李忠旗相当的兴奋,挂掉电话之后,立刻严肃的向李青峰道:“青峰,机会难得,你可要好好把握。到了那里,道歉时态度诚恳一点,千万不要耍什么小性子。陈先生既然答应让你登门道歉,就说明已经准备原谅你了。如果今天事情处理得好,你闯的这次祸就算彻底解决了。你爷爷我,也就能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旁边的李建功也道:“好好表现,若是事情再办砸了,我饶不了你!” 李青峰最讨厌他老子这样教训他,立刻翻脸:“你饶不了我?你算老几啊?我愿意登门道歉,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你要是再敢得瑟,老子立刻回去接着关禁闭,这歉我不道了!” “你……”李建功又气得浑身颤抖起来,血压升高,头一阵眩晕。 李忠旗赶紧道:“好了好了,你们爷俩别闹了。建功你也是的,青峰平常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么,这次好不容易懂事了,你还要这样说他,真是太不像话了。” “爸,我……”李建功真是委屈的不行,不明白怎么变成他的不是了。 李青峰冷哼一声,脸昂着,异常的傲气。 李忠旗懒得听儿子说什么,轻轻拍了拍李青峰的肩膀:“峰儿,走,爷爷带你去见陈先生。今天这件事情要是解决了,你上个月说的建环山赛车道的事情,我就给你弄了。” “一言为定,不准反悔!” …… 陈晴朗大约等了半个小时,李忠旗带着李青峰就到了。 这家伙低着头跟在他爷爷的身后,一副诚心认错的模样。 在院子门口,两个保镖模样的人物,正从一辆suv的后备箱里往外搬东西。有酒有烟,还有其他一些精心包装的礼盒。 陈晴朗就在院子里站着,也不迎接,也不问候,只是冷眼看着。赵映雪碍于礼节,倒是轻声打了声招呼:“李爷爷,您来了。” 李忠旗点点头,随后眼睛看向陈晴朗。他眼睛登时一亮,暗道果然是青年才俊。 他这辈子阅人无数,优秀的年轻人也见过不少,但像陈晴朗这样,入眼便觉丰朗神俊,一看就知非池中之物的,还是真是第一个。 “陈先生,老朽李忠旗,不请自来,今次特意带着我这不成器的孙子,来为机场的事情,向陈先生赔礼道歉。”李忠旗一脸惭愧,心诚天鉴。 陈晴朗道:“李老爷子客气。” 李忠旗将身后的李青峰拉过来,道:“青峰,向陈先生诚心道歉。” 这时,一名保镖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面摆着一瓶酒,和一个碧玉般的酒杯。瓶子乳白色,造型精致,上面贴的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李忠旗亲自开瓶倒酒,李青峰双手举着,从托盘上拿下盛满酒的酒杯。 他的头抬起来,直视陈晴朗。 嘴角带着邪笑,一双眼睛透着杀气。 陈晴朗面无表情,但是灵气已经运转起来。 李青峰举起酒杯,递向陈晴朗:“窖藏了百年的好酒,想喝么?” “想。”陈晴朗点点头。 “可惜,你不配喝。”李青峰冷冷的道。 李忠旗被吓得手一哆嗦:“畜生!你在胡说什么东西!” 李青峰转头向李忠旗道:“爷爷,不用担心,今天往后,这世界上就不再有陈晴朗这号人了。” “畜生,你是要气死我!”李忠旗心脏病快要发作了。 “爷爷稍安勿躁。”李青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好酒。” 随后直接从托盘上拿起那个酒瓶,咕嘟嘟喝了几口,然后猛的将酒瓶摔碎在地上。 赵映雪惊呼:“摔杯为号!陈先生小心。”危急时刻,师父都忘了喊。 而李青峰则是要喊出真正的暗号:“陈晴朗,我操·你……啊!” 陈晴朗虽然不知道自己老妈是谁,也容不得别人这样侮辱她。 就算是大爷,也同样不能被侮辱。 所以无论李青峰是想骂操你妈还是操你大爷,他都不会有机会骂出口。 陈晴朗这一脚踹得很狠,李青峰人还在空中,一口鲜血就已经飚了出来。 但下一刻,一个人影就突然出现在院子当中。 接住了在空中的李青峰。 第305章、如何踏上修道之路 “刘奇跃。” 陈晴朗看到突然出现的那个人,一股杀意立刻就在心间升起。 这个人算是从他修道开始,就与他结下仇怨的人,唐诗韵的死,也是由他一手造成。陈晴朗一直想去找他报仇,但又忌惮于他的那个从未谋面的师父,而宋梵音虽然修为强大,他却没打算让她帮忙。自己的事情,他还是想自己解决。因为这个原因,两人的恩怨至今没有解决掉,没有想到在今天,这家伙居然主动找了过来。 他的眼睛左右环视,不知道这家伙的师父有没有也一起过来。 刘奇跃拎着李青峰的衣领落到地上,手放在李青峰的背后轻抚几下,李青峰苍白的脸色便顿时好了许多。 李忠旗看着这一幕,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个保镖则是已经把托盘扔掉,从怀里掏出一把枪,迅速护在了他的身前。另一名正在将礼盒往院子里搬的保镖,也瞬间将礼盒扔到地上,同样掏出一把枪,站在原地牢牢对准了刘奇跃。 “陈晴朗,我们的恩怨,今日终于可以了结了。”刘奇跃看着陈晴朗,眼睛里露出很浓烈的杀气,和陈晴朗相比,他的恨意更浓。因为陈晴朗不仅和江舒情关系亲密,还让他吃了不少的苦头。夺爱之恨,外加两人之间因此而产生的一些恩怨,足够算得上生死大敌了,“之前有高人护着你,让你苟活了这么些时间,如今你孤身一人,看你还如何续命!” 陈晴朗终于知道刘奇跃为什么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原来是因为师父离开了的原因。他看着李青峰,道:“看来你跟这家伙做了某种交易,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李青峰冷哼一声:“这样的后果,就是你会死。” “畜生,你是要害死整个李家!”李忠旗混乱的脑子,总算有了一点清晰,接着,无法忍耐的愤怒和失望,在心间汹涌而起。可以说在此时此刻,他对自己这个孙子,终于彻底绝望。 他实在无法想象,今天过后,李家会被各方部门怎样的打击。自己辛苦建立起的大厦,眼看便要倾塌了。 身子骨一直很硬朗的他,此刻却有风烛残年之态,简直是一瞬之间,仿佛就苍老了许多岁。 刘奇跃一边盯着陈晴朗,一边开口道:“李老爷子息怒,陈晴朗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在政府那里也并非不可替代,今日我把他杀掉,明天他的位置就是我的。到时候,你们李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用不着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李老爷子并不理他,而是转头向陈晴朗道:“陈先生,老朽惭愧,这畜生今日就交由你处理了,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说完,转身就往外边走去。 李青峰赶紧道:“爷爷,相信我,我是为了李家好,决不是任性为之。” 李忠旗却冷冷的道:“不要叫我爷爷,从今往后,你李青峰再不是浦海李家的人了!” 李青峰如遭重击,随后疯狂大笑。 “好,好,好,这是你说的,你会后悔的!” 以前他无论做了什么事情,家里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想办法护住他,但是现在自己的爷爷却要将自己逐出李家,这真是叫他心痛之极。 同时也觉得异常的憋屈,也特别的恨,为什么爷爷不相信自己?凭什么不相信自己? 胸膛起伏,气闷的就像中国足球队的球迷,正是所谓的憋屈,有气发不出。 我会证明自己的,我要让你们看看,我李青峰并不是一无是处! 他眼睛看向刘奇跃:“师父,把他杀了!” 陈晴朗有些惊讶:“你居然收了这个家伙当徒弟?也不怕被连累?” “陈晴朗,死到临头还废话!师父,待会儿我要亲自结束他的性命!”李青峰看着陈晴朗那副淡定的表情,以及话语里对自己赤luoluo的鄙视,愤怒已经滔天如浪,若非不是智障,此时已经冲上去和陈晴朗拼命。 刘奇跃手在腰间挂的玉佩上一抹,一柄看着比当日杀死唐诗韵还要厉害的灵剑便出现在手中。剑长一米有二,全身清冽如寒冰,剑身在阳光下并不反光,仍旧是那水一般的颜色。 剑拿出来了,但是并没有立刻攻击。 刘奇跃对于陈晴朗,一直都有一个疑问。 “在杀死你之前,我特别想知道一个问题。”刘奇跃道。 陈晴朗道:“什么问题,是你需要来请教我的?莫非是关于我自己的事情?” “没错,就是你自己的事情。”刘奇跃目光灼灼,“我记得在半年之前,你还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在有一次我对你下手之后,再见你的时候,你就已经不一样了,已经成为了一个修道者。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踏上修道之路的。莫非之前一直呆在这间院子里的高手,就是你的师父?可是我当初因为舒情,一直关注着你的行踪。据我的观察,除了舒情,你和任何的上流人物都没有交集。像这种可以住在江南人家的富贵人家,更不是你随便就能接触到的。所以我猜测,这个高手并不是引领你走上修道之路的人。那么这样一来,事情就太令人难解,所以你能告诉我一下,你到底是如何踏上修道之路的么?” “你的分析很对,我踏上修道之路,与这间院子的主人,确实没什么关系。”陈晴朗道,“我踏上修道之路的过程,非常的戏剧化。而且,你刚才说,你有一次对我下过手?我能知道是什么时候么?” “你是不是曾经被人套着麻袋痛打一顿,并且还被扔下了水?还有人警告你,让你以后离江舒情远一点?哈哈,实不相瞒,那件事情,就是我做的。只是恨自己当初没有直接把你杀了,不然就不会有之后的那么多麻烦!”刘奇跃想想,心中真是气愤的很。 而陈晴朗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加的气愤。 “哦,原来那次揍我的人是你啊。”陈晴朗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脸上还露出了笑容,半年了,这个谜团终于解开了,而且,自己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踏上了修道之路,不知道刘奇跃听过之后,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呢?他的笑容更盛了:“其实我就是在那夜踏上修道之路的。” 刘奇跃:“这么巧?” 陈晴朗摇头:“不不不,不是巧,而是正因为那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所以我才能踏上修道之路的。 “一夜之间,有福有祸,难道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刘奇跃已经有点恨了。当时确实应该杀掉他的,要不然真的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陈晴朗又摇头:“不不不,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是因祸得福。我刚才说了,正是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才能踏上修道之路的。” 陈晴朗的脸上一直都挂着特别灿烂的笑容,而且这笑容里面,还有一丝的蔫坏,刘奇跃看着,总觉得对方是在嘲弄自己。 他的脸色沉下来:“因祸得福,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把我扔下水后,我爬到岸边,然后被一个勾魂使把魂魄给勾了……结果他勾错了,于是只好又把我送回来。但是,很可惜,我当时还没完全爬上岸,魂就被勾走了,所以当时一直有一条腿留在湖水里,因此就有一只鳄龟,顺着我的腿爬上来,直接咬中了我的脖子。当时我全身的血液都已经流尽,没有办法还魂了。因此,勾魂使就请了帮手过来……” 陈晴朗讲话的语速很慢,并且一边讲,一边在欣赏刘奇跃表情的变化。 “……到了最后,我就拥有了半颗妖丹,还踏上了修道之路。所以说,这是因祸得福。如果那夜你没把我扔到水里,我就算仍旧会被错勾魂魄,但最后也不过再把魂魄还给我,而不会因此让我成为了修真者。因此现在,我真不知是该恨你,还是该感激你。不过我想,你现在一定很恨自己。” “我当时真该直接杀了你!”刘奇跃确实很恨自己。 他现在有些后悔问陈晴朗这个问题了,他宁愿不知道这个宿敌是如何踏上修道之路的。 他简直要气炸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了,反正现在我要杀了你,之前由我一手造成的错误,今日也就由我一手终结吧!”刘奇跃举起长剑,“当日在青云观,我被你那女姘头偷袭,你才能有幸逃过一死,如今你孤身一人,再也没有路可逃了。” 苗橙终于知道,原来这个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家伙,是哥哥的敌人。 她立刻手一指,娇声娇气的道:“谁告诉你哥哥是孤身一人的!” “嗯?刚才没有注意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小小的修道者。不对,修为还不低,不是人,是妖精,化形过后的妖精……”刘奇跃脸色大变。 妖精一般都有妖气,只要修为相差不大,就能被人类修道者感应出来。当然,某些妖精有收敛气息的法门,那别人就无法察知它是否是妖精了。 宋梵音为了苗橙的安全,早就有教给她收敛妖气的法门,只是小丫头刚才有一种动物遇见敌人时的本能,像猫炸毛一样,把全身的气势都散发出去了。所以刘奇跃一下就感受到了她身上的妖气,同时通过她的气势,也知道她修为不低。 差不多和他相差仿佛。 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妖精妖术怎么样,如果有很精妙的妖术的话,估计光是自己一个,对付不了两个修道者。 自己可是信誓旦旦不要师父帮忙的。 第310章、修研 “我又不是修研人员,工作原理还真不知道。而且,这些修研机密,别人轻易不会泄出。除了修研人员自己,恐怕没人能知道这个东西的工作原理。并且这东西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搞出来的,我这是第一批试用产品,说明书都不全,很多功能还要自己试着玩呢,就算有人想自行研究其中的关窍,恐怕这么短的时间也研究不出什么东西。”阴司说道。 “修研人员?那又是什么鬼?”陈晴朗一边端详着通讯手链,一边问他。 阴司解释道:“类似于你们人类世界的科研人员,研究各种生产力工具的,像这个通讯手链,一旦投入使用,无论什么境界的修道者,都等于拥有了千里传音万里传音的能力,而且这个不像你们的手机,还需要有信号塔什么的才可以。这个通讯力很强,不需要信号,只要天地间有灵力波动,就可以正常使用。要知道千里传音这种神通,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而且使用神通,还要消耗灵力精神力,并且距离还有限,另外还有其他的各种限制。但是这个通讯手链就强大多了,会给修道者们带来无限的便利。这东西你一定要收好,千万不要丢了,我也是身份特殊,才能通过关系弄到几个测试品,丢了之后,短时间内可就再也没有了。而且以后就算正常售卖了,没有大量的金钱也买不到。到时候被人当街抢了,那可就倒大霉了。” 陈晴朗来了兴趣:“除了通讯手链之外,这世界上还有其他什么别的修研产品么?有没有商城,在哪里可以查看那些产品,又要通过什么方法购买呢?” “修研公司这种东西,是近些年才在地府兴起的,还是你们现在的人类精英到了地府后,渐渐成立的。由于他们对于修道知识的缺乏,以及修研零基础的窘境,这么多年也没有研究出太多实用的让人感觉惊艳的工具,也就是一些灵力车,灵力船,灵力收音机,灵力聚火枪之类的。而且这些东西,全都价格不菲,普通的修道者,根本没有能力购买。就算我这种身份的阴神,有些东西都没有玩过呢。你要是有兴趣,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带你去地府一趟,到那里的修研产品体验店转一转,让你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带着我这个活人进地府,不会违反规定么?”陈晴朗有点担忧的问。 阴司不屑的撇撇嘴:“现在的地府,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地府了。机构臃肿,轮回盘破旧,各处关卡的神职人员都滥于职守,闲杂人等经常进出,甚至在地府边缘地带,还形成了一些交易的贸市,简直是乱得一塌糊涂。别说带个活人进去,带只活狗进去,都屁事没有。如果阴司那帮大爷再不想办法治理一下,这地府眼看就要乱成一团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年创建轮回法则的大能陨落,轮回系统变得老旧,各种纰漏一大堆,地府里经常闹出各种乱子。很多当年的大能,都在各种修炼或者战斗中出了意外,又或者去宇宙寻找新的天地,这个世界缺少了真正的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底下的一些人就开始瞎胡闹。幽冥皇庭这些年虽然老实,但也不时派出小股幽兵侵袭地府边界。光是为了看住这些家伙,就够让人焦头烂额了,其他的事情,更是无暇顾及。现在的地府,就像当年的清朝一样,本身就是将死之虫,周围又有外敌虎视,内里虽然改革不断,但总是因为这个那个,遭遇不同程度的失败,总之,是需要一股清流了。再这样下去,这百足之虫,早晚要轰然倒塌。” 陈晴朗对于这世间的神仙部门并不太熟悉,所以没有太多发言权,甚至很多想问的问题,都不知道如何问起。想了半天,倒是想起一个疑问来:“对了,我正好有事情不解,你在这里,兴许可以帮我解答一下。” 阴司:“你说。” “大概从八百年前开始,一些修道门派开始莫明奇妙的消失,而随之消失在大陆版块上的,还有许多的山川河流。我想知道,这些修道门派,到底跑去了哪里。”陈晴朗想要知道答案,如果知道了答案,或许就能知道现在的宋梵音到底身在何处了。 “这个问题,说实话,我并不太清楚,就是地府里的一些前辈,也并不清楚。不过有一部门修道门派,倒是因为一些原因,迁移到了幽冥黄泉,不过也只是很少一小部分,毕竟那里并不适合活人修炼。另外有一部分,迁移到了大海深处。另外还有一大部分,消失不见。现在地府所拥有的记载,也不过是在这些门派消失的期间,天地之间发生了巨大的能量波动,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线索可循。”阴司道。 陈晴朗顿感失望,随后问:“那这些迁移到幽冥黄泉或者大海深处的门派,有一个叫太上宗的么?” “太上宗?好像一千年前,就被其他一些修道门派攻打摧毁了吧?这个门派的山门后来被其他修真门派占据,也是在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阴司道。 陈晴朗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呢?” 阴司问他:“你突然问这些做什么?” 陈晴朗把宋梵音的事情说了一下,阴司无奈的道:“我也实在爱莫能助。” “唉,那就先不管这些了,你先把你的意识输入到这个通讯手链里吧,天地间那么多阴魂要拘捕,你也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陈晴朗道。 阴司点点头,分出一丝意识输入到陈晴朗的通讯手链上,通讯手链上的玉简立刻发出白色的光芒,玉简上方投影出一个五寸左右的虚影屏幕,屏幕上方显示一行汉字:有新的联系人,意识编号为472,请修改备注。 底下还有一个小的手写区域,阴司直接用繁体字写上赵观景三个字,然后备注就完成了。屏幕上出现通讯录,点开查看,里面就有赵观景的联系方式了。 阴司举起手腕,露出自己的通讯手链道:“你也分出一丝意识进去吧。” 陈晴朗有些尴尬:“以我现在的境界,还没有办法把意识分裂出去。”那是到了归一境之后,才能做到的事情。 赵观景轻松的道:“不碍事,你用神念控制通讯手链和我建立通话,然后我这边就有你的意识识别编号了。” 陈晴朗想,这跟手机没差么,估计这个修研部门的创建人,死亡之前应该是在移动联通这些通讯部门工作的。 陈晴朗用神念进入通讯手链,发现了这手链的另外一项功能,发送文字信息或者语音短讯,陈晴朗想,莫非有在微信部门工作的程序员,也进入了修研部门? 他用神念通过手链与赵观景建立通话,赵观景那边就立刻显示了陈晴朗的个人意识识别编号:520。陈晴朗一阵晕,这之后每一次给人弄通讯录,难道都要告白一下? 赵观景也修改了备注之后,就道:“我以后感情上有什么问题,可能要随时麻烦你,这个通讯手链你一定要随身带着,千万不要丢了。你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也都可以通过手链找我。” 陈晴朗点头:“好,没有问题。” 他本来还想问赵观景知不知道封印幽冥浊气洞口的方法,这样他就不用再亲自跑去那些修道门派请教了,后来想想还是别浪费赵观景的时间了,而且他自己也没必要非省事,毕竟去那些修道门派一趟,跟那些修道者亲自交流一下,也是一件大有裨益的事情。 于是,赵观景撤去结界,牵着刘奇跃的阴魂离开。 胖老道立刻向陈晴朗拱手,道:“道友,我现在就把我所知道的所有修道门派的信息都一一告诉于你。” 陈晴朗点点头,道:“我们进屋说。” 李忠旗在后面小心的喊了一声:“陈先……陈仙长……” 陈晴朗没有理他,径自进了别墅。 自此之后,李青峰估计也是没有胆子再搞事情了,陈晴朗懒得再跟李家人废话,还是做自己的事情比较重要。 李青峰确实是被吓破胆了,他不害怕人,多厉害的人都不怕,但是鬼……他是真的从内心觉得恐惧。 “哗啦!” 就在他极度恐惧的时候,之前掉到地上的手枪,忽然莫明奇妙的,一下子朝前面滑行了很远,然后扑嗵一声,直接掉进了平静的池水里。 这陡然的动响,吓得李青峰“啊”的一声尖叫,直接晕了过去。 唐诗韵“哼”了一声,心满意足的也向别墅大厅走了过去。 胖老道此时恭敬万分,他言辞清晰有条不紊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修道门派的现有信息,包括地址、掌门人以及其他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全都非常详细的说了出来。看来在刚才陈晴朗与赵观景聊天的时候,他已经暗自组织了语言。 等到一个小时后,陈晴朗才发现,原来在现在这个世界,修道门派居然还有这么的多。 只是,几乎百分之八十以上,境况都凄惨的很。 有的修道门派,只剩一个掌门人,而好一点的,有五六个弟子,情况最好的,也就是有个百八十人,连现在一个邪教的人数多都没有。 “这些门派,怎么混得落魄到这个地步?”陈晴朗很纳闷的问道。 第311章、祭祀天规 在陈晴朗与青云老道聊天的时候,赵观景牵着刘奇跃的阴魂,向着附近的一个城隍庙走去。 幽冥黄泉与人类世界的连接点,在泰山之底。但是如果每个阴司勾了阴魂,都要往那里跑,就太过浪费时间,所以地府在世界各地,都建立了类似中转站的地步。在中国,是城隍庙,在外国,就是一些宗教场所。阴司不止有中国人,也有英国人美国人,只不过外国阴司的地位比中国阴司的地位要低,这和阳间的情况倒是正好相反。 今天的太阳很大,照得人暖洋洋的,刘奇跃被铁索捆着,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他知道阴司要带他去地府,然后投胎转世。从此之后,世界上再没有刘奇跃这号人了。想到这辈子就要这样走到尽头,他非常的不甘心。最重要的是,他是被气死的,这种窝囊到极点的死法,让他羞于做鬼。 如`果这个仇不报,他无法甘心投胎。 之前在江南人家看到唐诗韵的时候,他还很疑惑,这个女妖明明死了,为什么没有被带进幽冥黄泉,反而出现在人间?现在他知道了,原来是这个阴司和陈晴朗有交情,徇私枉法了。 不过这对于他并不是坏事,唐诗韵有机会逃月兑转世的命运,他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所以在离开了江南人家一段距离之后,他就向赵观景道:“阴司大人,我们能不能商量个事儿?” 赵观景此时正想着自己感情上的难题,在考虑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继续攻击姐姐的心理防线,听到刘奇跃要和他商量事情,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直接道:“闭嘴,不要说废话!” 刘奇跃被噎了一下,差点被第二次气死。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陈晴朗在什么方面都有优越性,而自己在什么方面就都那么狼狈呢? 这贼老天! 这狗眼看人低的阴司! 我去你们所有人娘的**! 他在心里大骂一通,随后强压怒气,道:“阴司大人,我有三个仙术级别的天赋神通。如果你答应不把我带到地府,我就把这三个神通口授于你。您觉得怎么样?” 赵观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仙术级别的天赋神通?还三个?就你这种能被人活活气死的倒霉鬼,居然有那么好的运气获得三个仙术级别的天赋神通?” 刘奇跃脸色变得很难看,这阴司嘴也太贱了! 但人家再贱,他也得受着。将自己的盾牌又加厚三寸之后,刘奇跃腆着脸继续道:“阴司大人,不骗您,我真的有三个仙术级别的天赋神通,您要不信,我先说一个给您听听?” “呵呵,我可是阴神,天生有神力加持,随便修炼一点法术,战斗力都是登天三劫级别的,而我们家里仙术级别的神通秘本,更是数之不尽。只要我想修炼,随时都能弄出一堆,你那悟出的三个仙术,还不定是上品还是下品,你觉得我会稀罕?”赵观景一脸不屑的道。 他这话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也不是绝对的吹牛皮。 首先,所谓的神力加持,是得益于建立天庭与地府的大能天帝所悟出的大道——祭祀天规。 这个世界,人民拜奉的神圣很多,有天神,如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财神爷,有人间的圣,如关二爷,孔夫子,岳武穆,有山间的妖,例如狐仙,鹿仙,羊力大仙,除了拜神之外,人类还要祭祀自己的祖先,如炎帝,皇帝,尧、舜、禹,要祭祀自己过世的亲人长辈,祖父,父亲,叔伯,妻子,丈夫,孩子等,要吊唁自己的师长、同学、同事等。 甚至,有人还会拜一些死物。像一些大山,大河,甚至一块石头,一面墙壁。 还有其他一些类似之类的行为,例如现在微博上转发锦鲤、仙桃求好运。 这些行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人会由内而发的散发出信仰的力量,无论是对天神的崇拜,对圣贤的尊敬,对亲人的怀念,对师长同辈死去的痛惜,对锦鲤仙桃的祈求,这些在一种或悲痛或郑重或肃穆的精神状态下,通过对于在天之灵的心灵交流,再加上香火之类的加持,都会产生信仰之力。 不管这些天神是不是真的都存在,不管那些圣贤是不是真的能显灵,只要这些信仰之力散发出去,就会成为祭祀天规所能应用的资源。 总而言之,祭祀天规这个神通大道,就相当于一个祭祀力量的收集器,世间所有类型的祭祀力量一旦发出,就会有一大部分被其吸收。 是有一大部分,而不是全部,为什么呢? 因为人类拜奉的天神虽然很多都是子虚乌有,并不存在,但有一部分还是真实存在的,这样一来,祭祀天规就不能太霸道,不能把这些真神的香火也给吸走。但是因为祭祀天规对所有神职人员都有益,所以那些真神也不能一点资源都不出,所以这些真神的祭祀力量,也会被祭祀天规吸走三成到四成左右。至于那些不存在的神的祭祀力量,自然就被祭祀天规直接全部收归天有。 而那些野神,例如狐妖,山鬼,鹿仙之类的,他们的祭祀力量,基本上是被吸走八成或者九成,并且因为他们没有神位,这些吸走的力量,也不会再以其他形式送还。这算是会员与非会员的区别了。 祭祀天规所收集的祭祀力量,最终会根据神位等阶高级,分别摊派给天上地下所有的神。 修道者战斗时使用的是法力,而神仙战斗时所使用的能源,就是神力。 这两者的区别,差不多相当于塑胶玩具子弹与真实子弹的差别,同样的法术,用法力和神力使出,也有着天差地别。所以但凡是有神职在身的神仙,就算不怎么修炼,都能轻松打败一个苦修百年的修道者。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多修道者才都想位列仙班,古代各个流派的先祖圣人,也都梦想着死后驾鹤西去,在三十三重天得到一席之地。 修道者想要成为神仙,跟读书人都想成为公务员,是差不多一样的心理。虽然不一定能在这个体制里混得很好,但至少要比体制外的大多数人都要优越,而且相比体制外的人,有各种各样的隐形好处,是人们梦寐以求的职业。 赵观景不是普通的阴司,他只是被家里扔出来挂职锻炼的,明面上神阶不高,实际上地位不低,祭祀天规所吸收的祭祀力量,分到他身上的不少。所以他虽然不务正业,疏于修炼,但战斗力依然强大无比。 只不过他说的家里仙术神通秘本数之不尽,这倒确实太过夸张。虽然当了神仙之后,因为神力过于强大,很多法力研创不出来的神通,可以更加容易的研究出来,但是仙术毕竟是仙术,并不是那么好研创的,体制里的每个神仙都有一个或者两个仙术,这是他们用来撑门市的东西,但没有哪个神仙,是拥有太多的仙术的。神仙们虽然有祭祀天规这种大家共同分享的东西,但那毕竟是大道众筹集资而来的,你有我有大家有,又是强制共享,谁也没有办法。但这并不证明,神仙们就是有共产精神的。 神仙们对于自己的仙术,法宝,是很看重的,不管对方是谁,都绝对不会轻易传授,或者说,除非他将要被人打死,不然都不可能将自己的仙术传授。但是这些神仙为了做事方便,也会收一些仙童之类,收了仙童,总要教点东西。于是神仙们就纷纷创造出一些下品仙术,传授给这些弟子。有的慷慨一点的,也顶多传授一门中品仙术,但是上品仙术,那是万万不可能轻易传授的,因此神界流通的,其实大部分都是下品或者中品的仙术秘本。 而地府流通的,除了这些由神仙自行研创的仙术之外,还有从死去的修道者那里掠来的。 而同样的情况就是,如果掠来的仙术是上品仙术,那么阴神就会独吞,如果是中品仙术或者下品仙术,那才会拿出来私售或者交公。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赵观景家里虽然背景深厚,但是上品仙术秘本,仍然没有多少。更多的,还是下品或者中品的仙术。 不过,这已经足够赵观景瞧不起刘奇跃的了。 而且,刘奇跃如果是无私的奉献出自己的天赋神通,赵观景可能还会对他另眼相看一些。但奈何,这厮一开始就是打算讲条件来着。 赵观景又是不屑又是恼怒。 就你,也配跟小爷讲条件做交易? 做你的梦吧。 而且那三门天赋神通,刘奇跃就算不主动献出来,阴司们也会给他抠出来,毕竟天赋神通是以符文的方式铭刻在阴魂上的,而阴司对于阴魂是最有办法的,想要将这些神通铭文显露出来,简直太过容易了。 刘奇跃显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才会想着拿这个跟赵观景做交易,在赵观景看来,这简直就是愚不可及,狂妄自大。 刘奇跃此时万念俱灰。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三个天赋神通是很宝贝的东西,只要自己亮了来,肯定能够吸引任何修道者或者神仙的目光,但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阴司,居然一点都不在乎。 他不禁想,难道,我这辈子,所有的一切,都是这般的没有价值么? 正悲怮之时,天空却忽然梵音大作,刘奇跃和赵观景齐齐抬头,就见前方的高空之上,金光照耀,洁白的云朵全都变成金色,一个身穿素白僧衣外披红底镶金边袈裟的高大和尚,正持着一个钵盂,一根高大禅杖,赤着脚,衣袂飘飘而来。 这和尚生得高大威猛,英俊帅气,唇红齿白,剑眉星目,赤脚踏云而来,简直可以迷倒万千少女,就跟电影《青蛇》里赵文卓的法海扮相一般,俊煞个人。 特别是身上一股心中无尘清风自来的禅雅气质,让人不胜向往。 赵观景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不是因为对方比他有派头让他有了危急感,而是对方身上隐约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气势,让他心生警惕。 而且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家伙有一种陌生感,不像是体制内的人。 但是这种气势的和尚,若说没有神职在身,那就大大蹊跷……他作好战斗的准备,在和尚未到近前时,已经高声发问:“来者何人?” “贫僧释然。” “来者何意?” “听闻那阴魂有三门仙术级别的天赋神通,特来索取。” “凭什么?” “我诚心相求。”释然此时已经到了两丈之外,然后在那里停住,一脸温润的看着赵观景。 赵观景皱眉:“我若不给呢?” 释然笑了起来:“那我便只好……抢了。” 赵观景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我乃阴神,你敢抢我?贼秃胆子够大的啊!” “别说你是阴神,你就是天神,我照样抢你!”那和尚一脸温润,仿佛一块美玉,但是这行事风格,却像是粗糙的岩石,躁的很。 而且,说动手就动手。 手中禅杖只是一挥,一道万丈金光便朝着赵观景抽了过去。 赵观景光看那金光的气势,便知自己决然抵挡不住。他把勾魂索甩起,直接扔到空中,与那金光硬扛了一下。强大的勾魂索与金光刚一相撞,便立刻化为碎片。而那金光依旧大盛,仍旧飞奔而来。赵观景吓得转身便跑,同时还喊话:“兀那贼秃,有种别跑,我现在就去叫人,等会便过来收拾你!” 赵观景没练过多少神通,但是用来逃跑的一门叫做一眼万年的步法神通,却是连做梦都在复习,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这门神通原本不叫一眼万年,但是赵观景当了阴司之后,和现代人类阴魂接触久了,对人类文化有了一定的了解。于是,他就把一眨眼一万光年这句话,压缩成一首流行歌曲的名字,来当成自己保命神通的名字。 不过确实是一眼万年,释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赵观景就不见了,他不禁叹道:“战斗力不怎么样,跑得倒挺快。” 而刘奇跃失去了勾魂索的保护之后,瞬间就要被太阳灼散,释然一摇禅杖,那道追寻赵观景的金光便到了他的跟前。这道原本用于攻击的金光,瞬间就成了刘奇跃的救命防护罩,阳光被隔离出去,金光散发出温润的力量。 “这位施主,你的那三门天赋神通,可否授于贫僧啊。”释然笑眯眯的问。 刘奇跃忙道:“当然可以,只是,大师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去帮我杀一个仇人!” 释然在一瞬间,笑容极盛。 第311章、祭祀天规 在陈晴朗与青云老道聊天的时候,赵观景牵着刘奇跃的阴魂,向着附近的一个城隍庙走去。 幽冥黄泉与人类世界的连接点,在泰山之底。但是如果每个阴司勾了阴魂,都要往那里跑,就太过浪费时间,所以地府在世界各地,都建立了类似中转站的地步。在中国,是城隍庙,在外国,就是一些宗教场所。阴司不止有中国人,也有英国人美国人,只不过外国阴司的地位比中国阴司的地位要低,这和阳间的情况倒是正好相反。 今天的太阳很大,照得人暖洋洋的,刘奇跃被铁索捆着,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他知道阴司要带他去地府,然后投胎转世。从此之后,世界上再没有刘奇跃这号人了。想到这辈子就要这样走到尽头,他非常的不甘心。最重要的是,他是被气死的,这种窝囊到极点的死法,让他羞于做鬼。 如`果这个仇不报,他无法甘心投胎。 之前在江南人家看到唐诗韵的时候,他还很疑惑,这个女妖明明死了,为什么没有被带进幽冥黄泉,反而出现在人间?现在他知道了,原来是这个阴司和陈晴朗有交情,徇私枉法了。 不过这对于他并不是坏事,唐诗韵有机会逃月兑转世的命运,他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所以在离开了江南人家一段距离之后,他就向赵观景道:“阴司大人,我们能不能商量个事儿?” 赵观景此时正想着自己感情上的难题,在考虑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继续攻击姐姐的心理防线,听到刘奇跃要和他商量事情,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直接道:“闭嘴,不要说废话!” 刘奇跃被噎了一下,差点被第二次气死。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陈晴朗在什么方面都有优越性,而自己在什么方面就都那么狼狈呢? 这贼老天! 这狗眼看人低的阴司! 我去你们所有人娘的**! 他在心里大骂一通,随后强压怒气,道:“阴司大人,我有三个仙术级别的天赋神通。如果你答应不把我带到地府,我就把这三个神通口授于你。您觉得怎么样?” 赵观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仙术级别的天赋神通?还三个?就你这种能被人活活气死的倒霉鬼,居然有那么好的运气获得三个仙术级别的天赋神通?” 刘奇跃脸色变得很难看,这阴司嘴也太贱了! 但人家再贱,他也得受着。将自己的盾牌又加厚三寸之后,刘奇跃腆着脸继续道:“阴司大人,不骗您,我真的有三个仙术级别的天赋神通,您要不信,我先说一个给您听听?” “呵呵,我可是阴神,天生有神力加持,随便修炼一点法术,战斗力都是登天三劫级别的,而我们家里仙术级别的神通秘本,更是数之不尽。只要我想修炼,随时都能弄出一堆,你那悟出的三个仙术,还不定是上品还是下品,你觉得我会稀罕?”赵观景一脸不屑的道。 他这话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也不是绝对的吹牛皮。 首先,所谓的神力加持,是得益于建立天庭与地府的大能天帝所悟出的大道——祭祀天规。 这个世界,人民拜奉的神圣很多,有天神,如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财神爷,有人间的圣,如关二爷,孔夫子,岳武穆,有山间的妖,例如狐仙,鹿仙,羊力大仙,除了拜神之外,人类还要祭祀自己的祖先,如炎帝,皇帝,尧、舜、禹,要祭祀自己过世的亲人长辈,祖父,父亲,叔伯,妻子,丈夫,孩子等,要吊唁自己的师长、同学、同事等。 甚至,有人还会拜一些死物。像一些大山,大河,甚至一块石头,一面墙壁。 还有其他一些类似之类的行为,例如现在微博上转发锦鲤、仙桃求好运。 这些行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人会由内而发的散发出信仰的力量,无论是对天神的崇拜,对圣贤的尊敬,对亲人的怀念,对师长同辈死去的痛惜,对锦鲤仙桃的祈求,这些在一种或悲痛或郑重或肃穆的精神状态下,通过对于在天之灵的心灵交流,再加上香火之类的加持,都会产生信仰之力。 不管这些天神是不是真的都存在,不管那些圣贤是不是真的能显灵,只要这些信仰之力散发出去,就会成为祭祀天规所能应用的资源。 总而言之,祭祀天规这个神通大道,就相当于一个祭祀力量的收集器,世间所有类型的祭祀力量一旦发出,就会有一大部分被其吸收。 是有一大部分,而不是全部,为什么呢? 因为人类拜奉的天神虽然很多都是子虚乌有,并不存在,但有一部分还是真实存在的,这样一来,祭祀天规就不能太霸道,不能把这些真神的香火也给吸走。但是因为祭祀天规对所有神职人员都有益,所以那些真神也不能一点资源都不出,所以这些真神的祭祀力量,也会被祭祀天规吸走三成到四成左右。至于那些不存在的神的祭祀力量,自然就被祭祀天规直接全部收归天有。 而那些野神,例如狐妖,山鬼,鹿仙之类的,他们的祭祀力量,基本上是被吸走八成或者九成,并且因为他们没有神位,这些吸走的力量,也不会再以其他形式送还。这算是会员与非会员的区别了。 祭祀天规所收集的祭祀力量,最终会根据神位等阶高级,分别摊派给天上地下所有的神。 修道者战斗时使用的是法力,而神仙战斗时所使用的能源,就是神力。 这两者的区别,差不多相当于塑胶玩具子弹与真实子弹的差别,同样的法术,用法力和神力使出,也有着天差地别。所以但凡是有神职在身的神仙,就算不怎么修炼,都能轻松打败一个苦修百年的修道者。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多修道者才都想位列仙班,古代各个流派的先祖圣人,也都梦想着死后驾鹤西去,在三十三重天得到一席之地。 修道者想要成为神仙,跟读书人都想成为公务员,是差不多一样的心理。虽然不一定能在这个体制里混得很好,但至少要比体制外的大多数人都要优越,而且相比体制外的人,有各种各样的隐形好处,是人们梦寐以求的职业。 赵观景不是普通的阴司,他只是被家里扔出来挂职锻炼的,明面上神阶不高,实际上地位不低,祭祀天规所吸收的祭祀力量,分到他身上的不少。所以他虽然不务正业,疏于修炼,但战斗力依然强大无比。 只不过他说的家里仙术神通秘本数之不尽,这倒确实太过夸张。虽然当了神仙之后,因为神力过于强大,很多法力研创不出来的神通,可以更加容易的研究出来,但是仙术毕竟是仙术,并不是那么好研创的,体制里的每个神仙都有一个或者两个仙术,这是他们用来撑门市的东西,但没有哪个神仙,是拥有太多的仙术的。神仙们虽然有祭祀天规这种大家共同分享的东西,但那毕竟是大道众筹集资而来的,你有我有大家有,又是强制共享,谁也没有办法。但这并不证明,神仙们就是有共产精神的。 神仙们对于自己的仙术,法宝,是很看重的,不管对方是谁,都绝对不会轻易传授,或者说,除非他将要被人打死,不然都不可能将自己的仙术传授。但是这些神仙为了做事方便,也会收一些仙童之类,收了仙童,总要教点东西。于是神仙们就纷纷创造出一些下品仙术,传授给这些弟子。有的慷慨一点的,也顶多传授一门中品仙术,但是上品仙术,那是万万不可能轻易传授的,因此神界流通的,其实大部分都是下品或者中品的仙术秘本。 而地府流通的,除了这些由神仙自行研创的仙术之外,还有从死去的修道者那里掠来的。 而同样的情况就是,如果掠来的仙术是上品仙术,那么阴神就会独吞,如果是中品仙术或者下品仙术,那才会拿出来私售或者交公。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赵观景家里虽然背景深厚,但是上品仙术秘本,仍然没有多少。更多的,还是下品或者中品的仙术。 不过,这已经足够赵观景瞧不起刘奇跃的了。 而且,刘奇跃如果是无私的奉献出自己的天赋神通,赵观景可能还会对他另眼相看一些。但奈何,这厮一开始就是打算讲条件来着。 赵观景又是不屑又是恼怒。 就你,也配跟小爷讲条件做交易? 做你的梦吧。 而且那三门天赋神通,刘奇跃就算不主动献出来,阴司们也会给他抠出来,毕竟天赋神通是以符文的方式铭刻在阴魂上的,而阴司对于阴魂是最有办法的,想要将这些神通铭文显露出来,简直太过容易了。 刘奇跃显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才会想着拿这个跟赵观景做交易,在赵观景看来,这简直就是愚不可及,狂妄自大。 刘奇跃此时万念俱灰。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三个天赋神通是很宝贝的东西,只要自己亮了来,肯定能够吸引任何修道者或者神仙的目光,但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阴司,居然一点都不在乎。 他不禁想,难道,我这辈子,所有的一切,都是这般的没有价值么? 正悲怮之时,天空却忽然梵音大作,刘奇跃和赵观景齐齐抬头,就见前方的高空之上,金光照耀,洁白的云朵全都变成金色,一个身穿素白僧衣外披红底镶金边袈裟的高大和尚,正持着一个钵盂,一根高大禅杖,赤着脚,衣袂飘飘而来。 这和尚生得高大威猛,英俊帅气,唇红齿白,剑眉星目,赤脚踏云而来,简直可以迷倒万千少女,就跟电影《青蛇》里赵文卓的法海扮相一般,俊煞个人。 特别是身上一股心中无尘清风自来的禅雅气质,让人不胜向往。 赵观景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不是因为对方比他有派头让他有了危急感,而是对方身上隐约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气势,让他心生警惕。 而且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家伙有一种陌生感,不像是体制内的人。 但是这种气势的和尚,若说没有神职在身,那就大大蹊跷……他作好战斗的准备,在和尚未到近前时,已经高声发问:“来者何人?” “贫僧释然。” “来者何意?” “听闻那阴魂有三门仙术级别的天赋神通,特来索取。” “凭什么?” “我诚心相求。”释然此时已经到了两丈之外,然后在那里停住,一脸温润的看着赵观景。 赵观景皱眉:“我若不给呢?” 释然笑了起来:“那我便只好……抢了。” 赵观景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我乃阴神,你敢抢我?贼秃胆子够大的啊!” “别说你是阴神,你就是天神,我照样抢你!”那和尚一脸温润,仿佛一块美玉,但是这行事风格,却像是粗糙的岩石,躁的很。 而且,说动手就动手。 手中禅杖只是一挥,一道万丈金光便朝着赵观景抽了过去。 赵观景光看那金光的气势,便知自己决然抵挡不住。他把勾魂索甩起,直接扔到空中,与那金光硬扛了一下。强大的勾魂索与金光刚一相撞,便立刻化为碎片。而那金光依旧大盛,仍旧飞奔而来。赵观景吓得转身便跑,同时还喊话:“兀那贼秃,有种别跑,我现在就去叫人,等会便过来收拾你!” 赵观景没练过多少神通,但是用来逃跑的一门叫做一眼万年的步法神通,却是连做梦都在复习,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这门神通原本不叫一眼万年,但是赵观景当了阴司之后,和现代人类阴魂接触久了,对人类文化有了一定的了解。于是,他就把一眨眼一万光年这句话,压缩成一首流行歌曲的名字,来当成自己保命神通的名字。 不过确实是一眼万年,释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赵观景就不见了,他不禁叹道:“战斗力不怎么样,跑得倒挺快。” 而刘奇跃失去了勾魂索的保护之后,瞬间就要被太阳灼散,释然一摇禅杖,那道追寻赵观景的金光便到了他的跟前。这道原本用于攻击的金光,瞬间就成了刘奇跃的救命防护罩,阳光被隔离出去,金光散发出温润的力量。 “这位施主,你的那三门天赋神通,可否授于贫僧啊。”释然笑眯眯的问。 刘奇跃忙道:“当然可以,只是,大师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去帮我杀一个仇人!” 释然在一瞬间,笑容极盛。 第312章、惨不忍睹的修道界现状 江南人家,李忠旗李青峰等人已经离去,院子里安静无比,只有地上一滩血迹,证明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刘奇跃的尸体,已经被李忠旗直接装后备箱拉走,这种麻烦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别人说,他自己就能立刻想到。 青云老道与陈晴朗在客厅相对而坐,交谈着如今修道门派凋零落魄的事情。 “修道门派凄惨成这个样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些大门派消失之后,剩下来的这些小门派,基本上都是一些歪瓜劣枣,就算有几个好门派,也都是那些隐藏在极秘密的地方,不喜热闹的。这种情况之下,修道者断层简直太正常了。垃圾门派进了白进,优秀门派想进无门,这种情况之下,没有多少人愿意修道了。因为没有好的功法,一味苦修,并没有什么用处,白白虚渡人生。而且现在不比以前,科学为王,若是有人自称修道者,要收徒弟进山门=.==,大多数情况下要被人当成精神病,没人会愿意跟着去的。还有就是现在好一点的适合修道的好山好水,都被开发成旅游景点了,垃圾道术在热·兵器跟前完全不够看,修道者组织跟国家机关更是没法抗衡。那能怎么办,只能随便找个荒郊野岭,甚至就在城乡结合部找个地方,凑合着修炼。而且现在的修道门派穷啊,门派上下,全都把精力和时间用在修道上了,根本没有心思和那个功夫去赚钱,现今不同以往,修道门派根本拉不来富商的赞助,自己想赚些香火钱,都没有人来上香呢。这种情况之下,修道者们基本上都混很得落魄。所以常常有一些年轻人,学了些道术就下山闯荡,幸运一点的,当了女总裁女校花的保镖,然后靠着脑子和机灵劲儿,混得风生水起,运气不好的,妄想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拳打地痞流氓脚踩权富二代的,基本上都没什么好下场,几颗子弹就被干掉了。更倒霉的,一身道术没有可施展之地,最后混得还不如在山上呢。人啊,再有本事,终究还是得有脑子才行。但真要有脑子的人,从小学习成绩就好,名牌大学有望,谁没事会跑去傻乎乎的修道啊?谁知道是不是骗子?所以现在的大部分修道门派属于什么情况呢?要好功法没有好功法,要好地方没有好地方,要好弟子没有好弟子,要钱还没钱……这种恶劣的环境,修道门派还能艰难的存活下来,其实已经可以说是一种奇迹了。” 陈晴朗听得唏嘘不已,敢情自己的同行混得那么惨啊? 以后有机会了,得想办法帮这些同道们一把。 “除了这些修道门派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厉害的散修么?”陈晴朗问。 青云老道叹口气:“我虽然也是散修,但并不是散修中的精英,虽然我现在修为不低,但实际上都是靠着近千年的苦修硬熬出来的。所以我认识的散修,也基本上都是像我这样,天赋不高,只能靠熬时间靠着自己的勤奋努力,才能勉强跟上别人的步伐。而那些厉害的散修,跟我们压根不是一个圈子。但是在八百多年前,那些强大的修道门派消失的时候,那些天赋极高或者修为很高的散修精英,也全部都消失不见了。而没有消失的,也都全部死掉了。当时那段时间,散修人人自危,大家都尽量在自己的洞府里不出去,生怕无故消失或者被杀害。这么长的时间里,大家都失去了联系。等到再次陆陆续续冒头时,才发现修道界早已大变。门派剩下的都是歪瓜劣枣,散修余下的也都是乌合之众。这么些年过去,这些散修也大多都已经过世,有的是年寿已尽,有的是修炼遇到危险,有的是为了仙植秘籍法器战斗而死。我比较谨慎小心,向来不参与这些事情,所以到现在才能好好的继续活着,并且修为在现今所有修道者中,还奇迹般的成为了拔尖的存在。其他的同道,还活着的已经很少,而且大多找秘密的地方闭关修炼,或者云游四海,没有哪个散修有明确的长久住址可以让人查到,这方面我真是无能为力。” 陈晴朗头疼的敲了敲脑袋:“唉,怎么落得这么一副破落局面?难道修道文明,就要这样一直没落下去,最终消失在天地之间么?什么时候,能够来一场文艺复兴呢?” 青云老道直勾勾的盯着陈晴朗:“修道文明的复兴,恐怕要由陈道友来发动了。” “我?”陈晴朗自嘲的笑了一声,“我只不过是一个通灵境初期的修道者而已,现在也就是靠着狗屎运,有几个强大的修道者把我当自己人,要不然,不知道混得有多惨呢。前辈这是被眼前的情况迷了眼,高估了我的能力。” 青云老道摇头:“不不不,我相信自己的感觉。陈道友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这有时候会影响你的很多想法和行为,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一点小小的念头,有时候就会影响整个一生,以及其他很多人的一生。” 陈晴朗看着他严肃的样子,有些想笑,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这胖老道怕是趁机拍马屁,省得自己因为刘奇跃记恨于他。 他举起茶杯,道:“借前辈吉言,希望我真能干出一番大事来。” “这是一定的,用不着借我吉言。”青云老道连连挥手,随后看了一眼陈晴朗手中的灵剑,道:“陈道友是否还缺什么趁手的兵器?” “嗯?”陈晴朗也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这把剑,你想要回去?”这剑是刘奇跃的,刘奇跃死了,归还师父也是应该的,只是他觉得,这胖老道情商不应该那么低才对。 果然,青云老道再次连连摇手:“陈道友误会了,我是想说,如果陈道友缺少趁手的兵器,我这里有几把灵剑,可以送给陈道友一把……不,几把都行。” “说鸡不说巴,文明你我他。”陈晴朗听到鸡·巴都行,下意识的就冒出了这句话。 青云老道:“啊?什么?” 陈晴朗赶紧道:“哦,没什么,我是说,我手里这把灵剑就挺好的,用不着前辈再出血了。” 但是他的眼神已经暴露出了他的意思,有更好的兵器就赶紧拿出来,我很想见识一下啊! “这把灵剑只是下品灵剑,使用年限、使用范围都有一定的限制,并不适合长期配用。但是作为修道者,还是有一把能够陪伴一生的灵剑更好一些。这样日夜洗练,说不定还能产生器灵,灵剑本身也会升质,不像下品灵剑,无论用多久,都是一个样子,性价比太低。”青云老道说着,右手在左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上抹了一下,顿时,三把灵剑,就悬浮在两人的眼前,“这三把灵剑,俱是上品灵剑,不仅可以提升本身的品阶,而且可以在任何范围使用,不管是驭使、剑技、法术,都可以支持,三把剑各有千秋,但没有太大本质上的区别。陈道友如果看得上眼,可以挑一二三把顺眼的使用,这样以后和敌人战斗起来,也能够更加有优势一些。” 青云老道修炼近千年,才攒到这三把上品灵剑,由此可知,上品灵剑是有多么的珍贵,也由此可知,这老家伙是有多菜。 陈晴朗都有点不忍心要他的东西了。 不过想想,那样也太不给人面子了。而且,要了人家的东西,人家说不定还更高兴一些。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客气了。 当然,客套话还是要说两句的。 “使不得使不得,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随便拿前辈的东西呢?” “我这算是将功补过,陈道友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 “前辈严重了,刘奇跃犯的错,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我是他的师父,他做错了事情,我自然有很大的责任。另外,修道文明的复兴,就担在陈道友的肩上,我是修道者,理应为这件事情献上一份力。虽然微不足道,亦可表我诚心。陈道友千万不要不给我这个机会,不然以后得了文明复兴的好处,却没有丝毫贡献,老道会羞煞的。” 陈晴朗已经羞煞了,这胖老道说着说着还当真了,真以为自己能成为修道文明复兴的英雄了,他不知道夸人夸过了,人也是会生气的么? 唉,不过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没有办法再客气了。 于是,他就仔细的观察起三柄灵剑来。 可惜观察不出来什么,正如青云老道所说,这三柄剑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于是,陈晴朗就随便指着一把道:“就它吧。” “正好,三把剑中,就这把剑没有用过,陈道友正好又挑中它,这正是天意啊。”胖老道喜笑颜开的将那柄剑递给陈晴朗,同时把另外两柄剑收回扳指中。 陈晴朗将剑掂在手上,发现感觉确实和刘奇跃的那把灵剑不同。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既然前辈如此慷慨,那晚辈……就厚颜生受了。” ………… 浦海市东区的天空,一片金灿灿的。 在这片金光当中,一个英俊的和尚,正笑眯眯的盯着一道被金光保护着的阴魂。 这个阴魂刚才提了一个条件,要这个和尚帮他杀一个仇人。 阴魂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和尚立刻灿烂的笑了起来。 阴魂立刻大喜过望,咬牙切齿嘀咕:“陈晴朗,这次看你怎么死?!” 结果下一刻,他就看到那和尚举起了手臂,然后大袖一挥,一巴掌就抽了过来:“格老子的,你丫一个破阴魂,还敢跟佛爷讲条件,格老子的反了你了! 阴魂被扇得差点魂飞魄散,心情大起大落之下,一边怀疑鬼生一边迅速心惊肉跳的认怂,:“佛爷,饶命,小的狂妄无知,您千万别和小的一般计较,小的这就将三门天赋神通全部讲授于您……”他咬牙切齿,暗恨自己倒霉。 而这时的陈晴朗并不知道,若不是这大和尚脾气暴躁又看不起刘奇跃,说不得他今天的性命,还真要丧在那金光之下了。 释然并没有让刘奇跃立刻讲解那三门天赋神通,而是收起金光,一把将他拎在手上,同时道:“这里太过扎眼,我带你去安全一点的地方。” 随即一道卷轴在眼前展开,金光发出,刘奇跃感觉眼前一片发白,等到再睁开眼时,发现到了一片广阔干净的天空。 地上是绵绵山脉,无穷无尽,长江大河穿插其中,清澈幽深。 山河秀丽,璀璨锦绣。 刘奇跃第一感觉,就是这不是自己的世界。 “这……这是哪里?” 释然傲然道:“天外天。” “天外天?”刘奇跃想了想,发现自己并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地方。 第314章、开电子厂的掌门人(二) 在陈国伟走后,又紧跟着来了两个人。 江凯乐,江舒情送他过来的。 陈晴朗虽然答应了收江凯乐为徒,但一直没说什么时候教他东西。无论是江厉生还是江凯乐自己,心里都有点着急。就在刚才陈晴朗和江舒情通完电话后,江凯乐就给她打来了电话,希望姐姐帮自己探下口风,看陈晴朗什么时候准备正式教他东西。 江舒情告诉他陈晴朗要去拜访同道的事情,江凯乐立刻就表示很想去,但是因为之前跟这个二姐夫关系不太好,因此想要江舒情跟他一块儿过去。 拜访同道,这是一个长见识的好机会,江舒情和江凯乐姐弟关系很好,也想让自己这个弟弟快点成器。于是,纠结再三,还是答应了带他去找陈晴朗。 她本来应该对陈晴朗做出很生气的表情,但是这个时候带江凯乐过来却有点求人的意思,一时之间,别扭的很,笑也不是,板着脸也不是,只能面无表情的把来意简单陈述一遍,最后问:“可以带小乐去么?” “他现在是我的徒弟,带他去见一下世面也是应该的。倒是你,如果真的有空,跟着去一趟转转也好,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就当是休假去玩了,怎么样?”陈晴朗道。 江舒情立刻就要摇头拒绝,但看了一眼旁边的弟弟,又强自忍住了:“好吧,就当是去帮你看着小乐,省得他一发神经又闹事。”一时之间,居然有种忍辱负重的感觉。 江凯乐表现得很委屈:“我可是已经好久都没有闹事了好吧?” 陈晴朗把陈瑶叫过来,跟她介绍:“你的新师弟,以后有时间了多交流一下。” 陈瑶从父亲那里听过江凯乐的一些事迹,知道他是一个不良纨绔,她对于这类公子哥向来不感冒,因此只是极为冷淡的点了点头,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江凯乐倒是表现得很恭敬很热情:“以后还请师姐多多指教。”不过说实话,称呼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作师姐,还真的有些别扭呢。 接下来,一行人就出发了。 江舒情开着车带着江凯乐,张裴裴开车带着陈晴朗、赵映雪和苗橙,唐诗韵自然也是跟着的,只是她不现身,也没人知道她在哪里。 两辆车先是拐上g312,然后就一路向西,过了曹安村,就来到了江苏的地界,顺着曹安公路往前,进入花安路,过了花安分离立交桥,拐到花溪路,往前开不多远,就到了花桥镇。 在这附近,有不少工厂,道路两旁,开着许多劳务中介所,牌子上面写着一些工厂的名字,例如富通、康达、金城等,不少年轻人拎着大包小包,在这些中介所里进进出出。在宽阔的路上,时常能见到中介所的老师,领着一大群一大群的小伙子小姑娘,在那里说着进厂的注意事项。 寒风萧瑟中,这些人被冻得满脸通红,但是每个人都洋溢着青春的笑容,对未来似乎有着无限的憧憬。 “快过年了,还要跑出来打工,看来春节是打算在外面过了。”张裴裴看着外面这一幕,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陈晴朗这才恍惚的想到,是要快过年了。 这一年的前半年,风平浪静,到了后面,却突然风起云涌。人生这条未知的道路,起伏起来就是这么叫人难以招架。 “我们直接驱车去花旗村么?”张裴裴问陈晴朗。 陈晴朗道:“先开着车去那附近转一圈,看看这个花旗村到底是什么样子,然后我们去康达电子厂找他们的老板,和这位掌门人见面之后,再由他带领着去花旗村,要不然贸然闯入人家的门派领地,只怕要被当成来者不善的恶人了。” 只是当他们来到花旗村附近后,却发现这个村子从头到尾,都砌着高高的围墙,就像是紫禁城一般,将内外隔绝,紫禁城是城中城,而花旗村就是村中村,两者不同的是规模大小,相同的是都是一个独立于周围的存在。 古时人们经过紫禁城时,抬头看着高高的城墙,都特别好奇墙里是一种什么景象,而在这里,情况也非常相似。 “这花旗村其实是以前的村名,自从这里的村民迁走后,就改成了虎啸庄,而且周围建立起了高大的围墙,除了庄里的人之外,外人是不得私自进入的。不过外人还是叫花旗村,因为这个庄名是他们自己改的,政府并没有下发正式文件。”一个老人坐在门前的椅子上,晒着太阳,抽着陈晴朗递给他的中华,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像回忆往事般的给他介绍花旗村的情况。 陈晴朗毫无形象的蹲在老人的面前,一边抽着烟一边问:“这花旗村的村民,是什么时候迁走的?” “差不多有六七十年了吧,那时候我还是个几岁的小女圭女圭呢。”老人似乎想起自己的童年时光,脸上露出快乐的笑容。只是随后似乎又想起岁月的无情,神色立刻变得黯淡起来。 陈晴朗有些惊讶:“六七十年了?那是解放前的事情了。” 老人点头:“对,当年日军对昆山进行扫荡的时候,好些庄镇都损失惨重,唯独虎啸庄没有受到什么侵袭。而且到后来,日军在马援庄等地烧杀抢掠的时候,虎啸庄周围的村镇,都没有鬼子来打扰。大家都对庄里的人非常好奇,一些年轻人也企图翻墙进去查看,但都是还没到墙边,就已经有人出来将他们驱走。我活这么大了,除了当除虎啸庄的人迁过来时见过他们一些村民的样子,像后来的一些年轻人之类,几乎没有见过见个。所有人都非常好奇这个地方,但是至今没有外人能进到这个庄子里。年轻人,听你的口音应该是浦海人,怎么会知道花旗村这个地方?而且还特意开车过来看?难道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情况么?” 陈晴朗摇头:“我也是听一个昆山的网友说过这个庄子的情况,一时之间非常好奇,就带着几个朋友过来看看,只是看现在这种情况,我是别想直接进去了。要不然到时候再被人打一顿,那可就真是闹大笑话了。” “嗯,这庄子里的人都很厉害,周围村庄的年轻人想要进村的,没有不被打的。现在我们这里周围的人都是绕着虎啸庄走的,谁都不敢去触那个霉头。就连市里领导过来视察,都只是从边上过去,从来不会进到庄子里去。有年轻人说这里面可能是个秘密的国家基地,我想着估计也有可能。”老人道。 陈晴朗笑了笑:“既然这样,我就更不敢进去了。得,今天算是白来一趟。那大爷您接着晒太阳,我就带着朋友先走了。” “好嘞,路上慢点,快过年了,安全最重要。”老人乐呵呵的叮嘱。 “谢谢大爷关心,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来看您。” 陈晴朗跟老人道别,然后上车,向张裴裴道:“去康达电子厂。” 康达电子厂位于昆山一号出口加工区,这里面汇聚了昆山多数的正规大厂,几人下车进了加工区后,到处都是一片空旷的寂静。此时正是上班时间,在早上和晚上人潮拥挤的加工区,此时路上几乎没有几个行人。 一般情况下,厂子的办公室都租借在加工区大厦里面,康达电子厂的办公室,就在加工区大厦十一层,只是如果没有工作牌照,大厦是不能随意进入的。 陈晴朗几人进去后,前台就询问他们的身份以及来意。 “我们是来找康达的老总商量一些合作的事情。”陈晴朗道。 前台看着他们这奇怪的一行,非常的狐疑。 “我需要打电话确认一下。” “好,你打吧。” 陈晴朗几人就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等,有招待帮忙沏了咖啡过来。 前台打电话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反复跟电话里的人确认:“一个很年轻的叫陈晴朗的先生,还有几位漂亮的女士,对,他说是来找康达的老总……好,那你下来看一下吧。” 前台挂掉电话,很抱歉的向陈晴朗道:“先生,对不起,你的身份暂时无法确认,需要康达的工作人员下来验证一下,希望您稍等片刻。” 陈晴朗很好说话的摆摆手:“没事儿,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好了。”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一个穿着ol装的干练女白领就来到了陈晴朗他们的面前。 “陈先生,您说您是来找卫总的?可是卫总今天没有预约客人啊,您是不是搞错日期了?”女白领带着微笑道。 陈晴朗道:“我的确没有预约,那是因为我根本不需要预约。” 口气有点大,女白领有点被唬住。 虽然眼前的年轻人年轻的过分,但是身上一种独特的气质,却让人明白他绝对不是普通人,而且他旁边的几位女士,看着也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这几个人不像是骗子或者是闹事的,那既然如此,就还真有可能是什么大客户。 不过,她还是需要再仔细确认一下,要不然贸然打老总电话,到最后又发现是一场闹剧,那她的这个工作也就到头了。 但陈晴朗没有让她再说话,而是直接道:“我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浪费,你直接带着我们上去就行了。你放心,我们不是来闹事的,确实有合作要跟你们卫总谈。” “可是……没有预约的话……”女白领很为难。 陈晴朗站起来,很屌的道:“我说了,我不需要预约。” 然后直接就朝着电梯口走过去。 江舒情等人立刻站起来跟在他的身后。 女白领急得不行,不知道要不要叫保安。 最后一咬牙一跺脚,还是跟了上去:“陈先生,我来带您上去。” ——这个男的气质那么好,那几个姑娘又那么漂亮,而且一个个都雍容高贵的样子,如果是来闹事的,没必要找这么多偶像派吧?何况几个年轻人,还带着一个小丫头,能闹什么事呢? 第315章、开电子厂的掌门人(三) 到了十一层,一出电梯,就能看到墙上挂着康达公司的牌子,走到康达的前台处,女白领让他们在这里稍等片刻,她需要给老总打电话请示一下。 陈晴朗直接向她道:“我要是直接进去道明身份,他还有可能不生气,但你要是非打电话,然后再在电话里面解释啰嗦一会儿,那他生气的概率至少会超过百分之五十。” 女白领又犹豫起来。 陈晴朗道:“这样吧,我写一张纸条,你给你们老总带过去,看到纸条之后,他立刻就会见我。” “可他要是不见呢?”女白领问。 陈晴朗笑了:“不管我是来谈合作的,还是干其他事情的,我首先的任务,都是要见到你们卫总。但如果是闹事的,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就可以直接硬闯了,我一个大男人,你拦不住。但我现在没有那样做,所以你应该对我抱有一丝信心才对。” 女白领被他说服了,找出一张便利贴和一支中性笔递给他。陈晴朗只写了三个字,“修道者”,随后把纸折了一下递给她:“千万不要偷看,不然你们老总知道了肯定会大为光火。”最重要的是,如果她偷看了,肯定就不会去递这张纸条了。 “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女白领有种被侮辱的感觉,很是不服气的嗔了他一眼。随后把笔放到前台柜台上,拿着那张折好的纸条,心情忐忑的向老总的办公室走去。结果在半路上,遇到了老总的秘书,一个长相漂亮,身材娇好,原职业为站台模特的女人。 这个女人以前出没在各种数码展游戏展和车展,后来在一次销售与展览两种作用共存的车展上,被康达老总卫靖峰连车带人一起带走,之后这个女人就成为了康达公司的老总秘书。 这样一个女人,卫靖峰把她带在身边,当然不会是为了工作的便利,而这样的一个女人,从辛苦的站台工作到突然变成一名正儿八经的高级秘书,其间心境的变化,自然也极为剧烈。 看到女白领向着自家老板的办公室走去,她立刻就站在前面给拦下了。 一般情况下,除非是经理级别的人,是不能随意进出卫靖峰的办公室的,而前台这种迎宾性质的工作人员,就更是没有直接去找老总的权利。她们一般都是把电话打到办公室里,直接通过这种方式与老板或者老板的秘书进行沟通。除此之外,她们是没有其他什么工作上的事情,是需要与老板进行面对面的交流的。 女秘书看着女白领那漂亮的脸蛋和修长的双腿,还有那看上去就无比心虚的表情,心里立刻就升起了警惕之心,她直接站到走廊中间,问女白领:“小徐,你要找卫总?” 小徐点了点头,紧张的道:“对,我要找卫总。” 女秘书眉头皱了起来:“真是不懂规矩,你一个前台,有资格直接见老总么?就算你是前台管事的,也没有这样的资格吧?为什么不打电话,难道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需要直接跃过我,向卫总汇报的么?” 这女秘书势力的性子,公司里无人不知,小徐暗自后悔,怎么能忘了这茬呢?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工作挣钱,不想招惹什么是非,想了想,就实话实说道:“吴秘书,是这样的,刚才我们公司来了几位客人,说是跟卫总有事情要谈。但是他们没有预约,我也不敢随意就打电话打扰你或者卫总。但是对方看起来很有派头,我既担心坏了卫总的大事,又害怕万一他们别有用心,我冒然通报,惹卫总生气。正犹豫的时候,那人说只要我带着他写的纸条给卫总,卫总就肯定会答应见他。如果是闹事的人,断然不会这样,我就想着可能这真是一位大客户,于是就准备拿着纸条过来见卫总。既然吴秘书你正好在这里,就麻烦你将纸条交给卫总好了。” “没有预约?递纸条?”吴秘书立刻气得笑了一声,然后毫不客气的道,“徐芸丽,你是笨蛋么?如果对方真的是什么大客户,就算没有预约,也可以在来的时候,直接给卫总打电话吧?你在前台也待了好几年了,怎么脑子这么不好使?要是以后随便来个人,都说没有预约,要让你给卫总递纸条,难道你都要照办么?就算你有那个功夫,卫总还没那个闲心呢!直接把那个人轰出去,让他不要耽误我们公司的员工办公!” “可是……”徐芸丽有些着急,“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存心找事的,万一他真是什么大客户,那到时候卫总追究起来……” “哟,徐姐姐你还真是一心为公司着想啊。让你做个前台的管事,真的是屈才了啊!”吴秘书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不好看,“我看你不是纯粹的想替卫总揽一单大生意,而只是想借着递纸条的机会,好能和卫总说上几句话吧?” 这话里的意思,可真是非常不友善啊。 “我没有!”徐芸丽立刻否认,“而且我刚才说了,纸条可以由吴秘书去交给卫总,没有说非得我自己亲手递交。我就是一个安份上班的小员工,脑子里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想法。” “徐芸丽,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脑子里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想法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在好心教你做事,你倒还有道理了!”随后,又嘲讽的一笑,“不过,就算你真有杂七杂八的想法,也得有那个杂七杂八的本事才行。我看,你也就是个干前台的命,而且干了这么多年,也没干出什么大出息,到了现在,居然还会做出递纸条这么可笑的事情,当初招你进来的面试官,是瞎了眼了么!”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侮辱人?!”徐芸丽眼睛都红了,清澈的眸子已经泛起一层迷蒙的雾气。 “我侮辱你?我只是实话实说。不过看你这样子,怕是不服气,看来我需要找卫总说一说,让他找人好好给你上上课了!”吴秘书毫不掩饰她狗仗人事的丑陋嘴脸,趾高气昂的犹如打架胜利鸡冠鲜红的老公鸡。 徐芸丽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不然工作真可能保不住。 “我现在就把人轰走。”她抹了抹眼睛,转身向前台处走去。 吴秘书看着她的背影,冷笑一声:“这臭婊子,**还挺翘!” 这时,她旁边的门忽然吱哑一声打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从里面慢慢的走了出来。 吴秘书看到他,立刻眉开眼笑的迎了上去:“哟,卫总,您怎么出来了?” 卫靖峰微皱眉看着她:“我不是让你去王经理那里拿一份文件么?怎么现在还站在这里?” 吴秘书一拍脑袋:“哎哟,你瞅我这记性,被人一气,把正事都给忘了!” “嗯?这公司里还有人敢气你?”卫靖峰问道。 吴秘书立刻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哼,那可不是,就在刚才,前台的那个徐芸丽就把我气得半死。” 卫靖峰进了办公室:“来,进来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 徐芸丽走到前台处的时候,看到陈晴朗几个人都在那里站着,似乎想要走的样子。 吴秘书刚才似乎是故意给她难看,声音很大,看来这几位客人也听到了。 她走上前,将纸条递给陈晴朗:“陈先生,真是对不起,刚才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 陈晴朗笑着道:“徐姐姐,我们两个打个赌怎么样?” 听到对方笑眯眯的叫自己徐姐姐,徐芸丽的脸顿时就红了起来,有一种被人调戏的感觉,同时也好奇:“打赌,打什么赌?”这人真奇怪,没能见到卫总,不应该很失望才对么,怎么还有心情调戏自己,而且还要跟自己打什么赌? “打赌这个吴秘书,很快就会下岗。”陈晴朗道。 徐芸丽吓了一跳,赶紧左右看看,发现除了前台的接待,没有其他人听到这话后,才悄悄松了口气:“陈先生,你可别害我,这话要是被人听到,我非受牵连不可。” “就知道你不信,那你就等着看吧。如果我赢了,到时候你要请我吃饭。”陈晴朗道。 徐芸丽一点都不相信:“我那点工资,可请不起陈先生这样的人吃饭。陈先生,纸条还给您,我要接着工作了,不然要被人穿小鞋了。” 陈晴朗摇摇头:“纸条你留着,等会儿估计用得到。” 说完,一挥手,领着江舒情她们向电梯口走去。 徐芸丽看着手里的纸条,犹豫再三,还是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进了电梯后,赵映雪问:“我们就这么走了?” “到一楼大厅等着。”陈晴朗道。 “看刚才的样子,如果我们不主动打电话预约,今天怕是没有办法见到康达的老总吧?”赵映雪道。 陈晴朗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超过五分钟,我们就能见到他。” 赵映雪直接摇头:“我不信。” 陈晴朗笑眯眯的:“要不我们打个赌?” 赵映雪点头:“好啊,如果你赢了,我请你吃饭。” 第315章、开电子厂的掌门人(三) 到了十一层,一出电梯,就能看到墙上挂着康达公司的牌子,走到康达的前台处,女白领让他们在这里稍等片刻,她需要给老总打电话请示一下。 陈晴朗直接向她道:“我要是直接进去道明身份,他还有可能不生气,但你要是非打电话,然后再在电话里面解释啰嗦一会儿,那他生气的概率至少会超过百分之五十。” 女白领又犹豫起来。 陈晴朗道:“这样吧,我写一张纸条,你给你们老总带过去,看到纸条之后,他立刻就会见我。” “可他要是不见呢?”女白领问。 陈晴朗笑了:“不管我是来谈合作的,还是干其他事情的,我首先的任务,都是要见到你们卫总。但如果是闹事的,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就可以直接硬闯了,我一个大男人,你拦不住。但我现在没有那样做,所以你应该对我抱有一丝信心才对。” 女白领被他说服了,找出一张便利贴和一支中性笔递给他。陈晴朗只写了三个字,“修道者”,随后把纸折了一下递给她:“千万不要偷看,不然你们老总知道了肯定会大为光火。”最重要的是,如果她偷看了,肯定就不会去递这张纸条了。 “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女白领有种被侮辱的感觉,很是不服气的嗔了他一眼。随后把笔放到前台柜台上,拿着那张折好的纸条,心情忐忑的向老总的办公室走去。结果在半路上,遇到了老总的秘书,一个长相漂亮,身材娇好,原职业为站台模特的女人。 这个女人以前出没在各种数码展游戏展和车展,后来在一次销售与展览两种作用共存的车展上,被康达老总卫靖峰连车带人一起带走,之后这个女人就成为了康达公司的老总秘书。 这样一个女人,卫靖峰把她带在身边,当然不会是为了工作的便利,而这样的一个女人,从辛苦的站台工作到突然变成一名正儿八经的高级秘书,其间心境的变化,自然也极为剧烈。 看到女白领向着自家老板的办公室走去,她立刻就站在前面给拦下了。 一般情况下,除非是经理级别的人,是不能随意进出卫靖峰的办公室的,而前台这种迎宾性质的工作人员,就更是没有直接去找老总的权利。她们一般都是把电话打到办公室里,直接通过这种方式与老板或者老板的秘书进行沟通。除此之外,她们是没有其他什么工作上的事情,是需要与老板进行面对面的交流的。 女秘书看着女白领那漂亮的脸蛋和修长的双腿,还有那看上去就无比心虚的表情,心里立刻就升起了警惕之心,她直接站到走廊中间,问女白领:“小徐,你要找卫总?” 小徐点了点头,紧张的道:“对,我要找卫总。” 女秘书眉头皱了起来:“真是不懂规矩,你一个前台,有资格直接见老总么?就算你是前台管事的,也没有这样的资格吧?为什么不打电话,难道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需要直接跃过我,向卫总汇报的么?” 这女秘书势力的性子,公司里无人不知,小徐暗自后悔,怎么能忘了这茬呢?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工作挣钱,不想招惹什么是非,想了想,就实话实说道:“吴秘书,是这样的,刚才我们公司来了几位客人,说是跟卫总有事情要谈。但是他们没有预约,我也不敢随意就打电话打扰你或者卫总。但是对方看起来很有派头,我既担心坏了卫总的大事,又害怕万一他们别有用心,我冒然通报,惹卫总生气。正犹豫的时候,那人说只要我带着他写的纸条给卫总,卫总就肯定会答应见他。如果是闹事的人,断然不会这样,我就想着可能这真是一位大客户,于是就准备拿着纸条过来见卫总。既然吴秘书你正好在这里,就麻烦你将纸条交给卫总好了。” “没有预约?递纸条?”吴秘书立刻气得笑了一声,然后毫不客气的道,“徐芸丽,你是笨蛋么?如果对方真的是什么大客户,就算没有预约,也可以在来的时候,直接给卫总打电话吧?你在前台也待了好几年了,怎么脑子这么不好使?要是以后随便来个人,都说没有预约,要让你给卫总递纸条,难道你都要照办么?就算你有那个功夫,卫总还没那个闲心呢!直接把那个人轰出去,让他不要耽误我们公司的员工办公!” “可是……”徐芸丽有些着急,“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存心找事的,万一他真是什么大客户,那到时候卫总追究起来……” “哟,徐姐姐你还真是一心为公司着想啊。让你做个前台的管事,真的是屈才了啊!”吴秘书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不好看,“我看你不是纯粹的想替卫总揽一单大生意,而只是想借着递纸条的机会,好能和卫总说上几句话吧?” 这话里的意思,可真是非常不友善啊。 “我没有!”徐芸丽立刻否认,“而且我刚才说了,纸条可以由吴秘书去交给卫总,没有说非得我自己亲手递交。我就是一个安份上班的小员工,脑子里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想法。” “徐芸丽,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脑子里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想法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在好心教你做事,你倒还有道理了!”随后,又嘲讽的一笑,“不过,就算你真有杂七杂八的想法,也得有那个杂七杂八的本事才行。我看,你也就是个干前台的命,而且干了这么多年,也没干出什么大出息,到了现在,居然还会做出递纸条这么可笑的事情,当初招你进来的面试官,是瞎了眼了么!”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侮辱人?!”徐芸丽眼睛都红了,清澈的眸子已经泛起一层迷蒙的雾气。 “我侮辱你?我只是实话实说。不过看你这样子,怕是不服气,看来我需要找卫总说一说,让他找人好好给你上上课了!”吴秘书毫不掩饰她狗仗人事的丑陋嘴脸,趾高气昂的犹如打架胜利鸡冠鲜红的老公鸡。 徐芸丽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不然工作真可能保不住。 “我现在就把人轰走。”她抹了抹眼睛,转身向前台处走去。 吴秘书看着她的背影,冷笑一声:“这臭婊子,**还挺翘!” 这时,她旁边的门忽然吱哑一声打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从里面慢慢的走了出来。 吴秘书看到他,立刻眉开眼笑的迎了上去:“哟,卫总,您怎么出来了?” 卫靖峰微皱眉看着她:“我不是让你去王经理那里拿一份文件么?怎么现在还站在这里?” 吴秘书一拍脑袋:“哎哟,你瞅我这记性,被人一气,把正事都给忘了!” “嗯?这公司里还有人敢气你?”卫靖峰问道。 吴秘书立刻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哼,那可不是,就在刚才,前台的那个徐芸丽就把我气得半死。” 卫靖峰进了办公室:“来,进来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 徐芸丽走到前台处的时候,看到陈晴朗几个人都在那里站着,似乎想要走的样子。 吴秘书刚才似乎是故意给她难看,声音很大,看来这几位客人也听到了。 她走上前,将纸条递给陈晴朗:“陈先生,真是对不起,刚才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 陈晴朗笑着道:“徐姐姐,我们两个打个赌怎么样?” 听到对方笑眯眯的叫自己徐姐姐,徐芸丽的脸顿时就红了起来,有一种被人调戏的感觉,同时也好奇:“打赌,打什么赌?”这人真奇怪,没能见到卫总,不应该很失望才对么,怎么还有心情调戏自己,而且还要跟自己打什么赌? “打赌这个吴秘书,很快就会下岗。”陈晴朗道。 徐芸丽吓了一跳,赶紧左右看看,发现除了前台的接待,没有其他人听到这话后,才悄悄松了口气:“陈先生,你可别害我,这话要是被人听到,我非受牵连不可。” “就知道你不信,那你就等着看吧。如果我赢了,到时候你要请我吃饭。”陈晴朗道。 徐芸丽一点都不相信:“我那点工资,可请不起陈先生这样的人吃饭。陈先生,纸条还给您,我要接着工作了,不然要被人穿小鞋了。” 陈晴朗摇摇头:“纸条你留着,等会儿估计用得到。” 说完,一挥手,领着江舒情她们向电梯口走去。 徐芸丽看着手里的纸条,犹豫再三,还是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进了电梯后,赵映雪问:“我们就这么走了?” “到一楼大厅等着。”陈晴朗道。 “看刚才的样子,如果我们不主动打电话预约,今天怕是没有办法见到康达的老总吧?”赵映雪道。 陈晴朗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超过五分钟,我们就能见到他。” 赵映雪直接摇头:“我不信。” 陈晴朗笑眯眯的:“要不我们打个赌?” 赵映雪点头:“好啊,如果你赢了,我请你吃饭。” 第316章、开电子厂的掌门人(四) 此时在卫靖峰的办公室里,吴秘书正忿忿不平的与他说着刚才被徐芸丽气到的事情。 “卫总,徐芸丽也是老员工了,按理说应该懂点事了,可是这次,真的是有些犯昏。一个没有预约的陌生人贸然过来找您,她居然也接待了,而且那人说让她帮忙递张纸条给您,说是您看了这张纸条,就会见他,徐芸丽居然就真的拿着纸条要过来见您。您说说,这不是瞎胡闹么?”吴秘书坐在卫靖峰的腿上,挺翘的臀部轻轻的压在他的两腿间,说话的时候,腰肢不时扭一下,摩擦得卫靖峰心猿意马,她感觉着卫靖峰身体的变化,和开始在她背上慢慢抚动的大手,内心非常的得意,对付男人,她自认颇有心得,想想徐芸丽居然想要靠近卫靖峰,内心很是不屑的呸了一声,这年头勾引男人,可不只是长得好看身材好就有用的,卫总这般见过世面的男人,会和那些穷屌丝们一个样矗肯裾庵帜腥耍?挥姓庵肿约呵槌±鲜郑?拍芄煌耆獺old的住,想到卫靖峰前些天才在市区给她买的那套精致的房子,她的嘴角下意识的便勾起若有若无的微笑。心里虽然得意,却丝毫没有忘记告状,也没有忘记展现自己的委屈,“这事也正好是被我看到,给拦了下来,要不然您日理万机的,她这不是瞎耽误事儿么?可气的是,她还觉得我坏了事了,说什么万一对方要真是大客户,说不定就耽搁了您的生意。真是可笑,她也不想想,若真是大人物,为什么不直接给您打电话呢?若真是什么体面人物,会连见面之前要预约一下都不知道么?像这种冒冒失失忽然杀过来的,就算真有点钱,估计也是暴发户愣头青一类,能有多大出息?值得卫总和他合作么?就这种人,徐芸丽居然还真把他当成什么大人物,简直是可笑,没见过世面的人,就是这样!可是,她不仅不服气,还说了些难听的话呢?” 吴秘书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由愤怒,瞬间转为哀怨,本来冒着火的眼睛,此时立刻变得雾蒙蒙的,要说这女人是真有本事,没有经过电影学院的专业教导,就能把情绪转化的如此流畅,而且还能跟语言情绪完全结合到一起,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野路子演员,最重要的是,在表现自己的委屈的时候,她还用上了一些肢体动作。 例如,身子扭动、摇晃,脸埋进对方怀里,耸动肩膀作抽泣状,整个身体的律动,都带着一种节奏感,那丰满的臀部动作时,就像以前用来磨面的磨盘,真是「轻拢慢捻抹复桃」,缓慢而有力,不仅将自己要表达的心情完全诠释出来,同时还有意无意的撩动了卫靖峰本来就不安定的情绪。 男人们最怕也最烦的事情当中,女人哭绝对是其中之一,但卫靖峰此时心中没有任何的烦躁,反而觉得很愉悦,那是由身体上的快感所引发的,他的手揽着吴秘书纤细的腰肢,一边轻拍她的香肩,一边柔声道:“嗯,这个小徐,今天做得确实不好,不过,你之前在走廊不也教训她了么,我可都听到了,你就别得了偏宜还卖乖,非揪着人家不放了。” “卫总,你真坏,敢情你刚才都听到了啊,那还非让人家费力气再说一遍?人家刚刚和徐芸丽说半天话,都渴得不行呢,你真是太不懂得体贴人家了。”吴秘书此时破涕为笑,脸上还有着被戳穿小心思的羞臊,这个模样,真的是太诱人了。 卫靖峰忍不住了:“口渴?早说呀。来,我喂你喝点水。”一低头,直接和小秘书舌吻起来。 吴秘书喝足了口水,害羞敲打卫靖峰的胸膛:“卫总,你好坏啊!” …… 陈晴朗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眉头微皱,而唐诗韵正以神念交流的方式,给他说着卫靖峰办公室的情景。 “靠,这是修道者?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女秘书给迷住,简直……简直……简直丢人啊!”陈晴朗真是气得不行。 妈的,这还让老子怎么装逼? 这时赵映雪开始给她添堵:“师父,五分钟了,我们怎么还没有见到康达的老总?” 陈晴朗使劲瞪了她一眼,然后道:“再等五分钟!” 接着,用神念向唐诗韵道:“诗韵,你去提醒一下。” 唐诗韵问:“怎么提醒?” “搞一些灵异事情,这个卫靖峰是修道者,肯定会有所察觉。”陈晴朗道。 于是,唐诗韵瞬间就来到了卫靖峰的办公室。 大冬天的,办公室里开着空调,窗帘紧闭,灯光明亮,房间里温暖如春。 卫靖峰和吴秘书似乎都很热,体贴的给彼此月兑着身上的衣服。 唐诗韵也是服了这卫靖峰了,意念一动,明亮的灯光骤然开始闪烁。 “啊!”那吴秘书瞬间就吓得尖叫起来,而卫靖峰也一下就警惕起来。 灯光不停地闪烁,闪烁数下之后,便直接灭掉了。 “这什么破灯泡,怎么说坏就坏!”吴秘书见只是灯坏了,放下了心,她初时还以为见鬼了呢。 卫靖峰却是道:“关灯也好,太亮了刺眼。” 说着,又开始撕扯起吴秘书身上的衣服。 可就在这时,哗啦一下,本来拉闭的窗帘,突然被什么东西拉开。本来变暗的房间,又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吴秘书又尖叫了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吓得身体都在颤抖。 卫靖峰眉头皱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儿?”他走到窗户前察看,结果,关着的窗户此时突然大开,外面一阵狂风袭来,把衣服月兑得没剩几件的他吹得立刻打了一个冷颤! 这一吹,也直接把他的欲·火吹散。 他立刻觉察到了不正常。 将窗户关上,窗帘拉好,随后灯光也自动恢复了正常。 吴秘书仍旧傻傻的坐在地毯上:“卫总,这怎么回事儿?不是见鬼了吧?” 卫靖峰点点头:“有可能。” “啊?”吴秘书瞬间被吓得不轻,平生不作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她这二十多年干的亏心事可不少,一听说有鬼,真是魂不附体,“卫总,那、那怎么办?”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卫靖峰将地上的外套捡起来穿好,同时道:“你赶紧把衣服穿好,然后去问问小徐有没有留那个人的电话号码。” 吴秘书一边哆哆嗦嗦的穿衣服,一边道:“那个人是鬼?”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去就去!”卫靖峰此时对她没有一点耐心,之前的和颜悦色瞬间消失不见。 吴秘书被这一吼吓愣了,但并没有跟卫靖峰纠缠,而是迅速穿上衣服,一路跑到了前台。 徐芸丽正盯着墙上的时钟看时间,心里嘀咕:都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刚才那个人,难道真是骗子? 这时,吴秘书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跑到了她的跟前。徐芸丽还以为她要打架,吓得一下往后退了半步。 吴秘书则是劈头盖脸就问:“刚才那个人,你留他的联系方式了么?” 徐芸丽问:“哪个人?” “就是让你递纸条的人,你留他联系方式没有?”吴秘书急吼吼的问。 徐芸丽摇头:“没有……”心里却在想,看来这人不是骗子啊…… 吴秘书气得不轻:“你怎么能不留他的联系方式呢?你这工作到底是怎么做的?!” 徐芸丽道:“人家站在这都没有进去,也用不着让人家登记访客记录啊。” “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吴秘书气的骂了一句,然后又一通小跑回了卫靖峰的办公室。 “卫、卫总,没、没有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吴秘书这会儿像换了个人,既没有之前在徐芸丽跟前的趾高气昂不可一世,也没有刚才诱惑卫靖峰时的举重若轻尽在掌握,她的脸上充满惊慌,一双眸子不停转动,完全失去了平静。 卫靖峰气得一拍桌子:“你说说你,除了坏事,还会干什么?十分钟前我让你去王经理办公室拿一份文件,到了现在还没拿过来!” 吴秘书:“……”她现在是有苦说不出,眼圈泛红,真的委屈了。 “还站在这干什么?!赶紧下去问问一楼的前台,看看她们有没有留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卫靖峰满脸不耐烦的道。 吴秘书赶紧点头:“是是是,我这就去!” 于是又披头散发的赶紧跑到了电梯口,坐上电梯就往一楼坠。 徐芸丽在后面看着,轻轻吁口气,看来那个人还真是来谈合作的啊……不过那个人说吴秘书会很快被开除,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在这一刻,她突然无比的期待起来。 吴秘书跑到楼下的时候,直奔前台:“您好,请问一下,刚才那个人的联系方式,您这里登记了么?” 前台一脸懵逼:“你谁啊?” 吴秘书这才想起,这可不是自家前台:“不好意思,我是康达公司卫总的秘书,刚才这里是不是来了一个人要找卫总,您有留他的联系方式么?” “那个人不是被徐姐带上去了么,我们留他联系方式干什么?我这是前台,又不是门卫。哦,对了,刚才他们才走,你要是现在出去追,估计还来得及。”前台道。 吴秘书本来要崩溃的,听到这话,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刚才才走?” “是啊,他们前脚走,你后脚就下来了。” “谢谢谢谢,我这就去追。”吴秘书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冲了出去。 第319章、惭愧 “英雄出少年,陈道友英姿勃发,威风凛凛,这一套龙虎诀,胜过敝派虎啸奔雷拳不知几筹,我们本来还以为修道界凋敝,无数门派典籍都不复存在,所以虎啸奔雷拳,已算是修道界上好的练体功法。如今看来,我们真是太过无知自大,事实证明,就算山中无老虎,也轮不到……” “哎哎哎,尘光前辈严重了,贵派这套练体功法,确实算得上是一流,只是这龙虎诀,乃是数千年前的修真大派中高手所创,又经历代宗师级人物修改,所以才有如今这般气势,可以说天下任何一门练体功法跟龙虎诀相比,都或多或少会稍显逊色,前辈实在不用如此自薄。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这门练体功法,若是贵派没有什么顾忌,我倒是可以送个偏宜人情,将这套龙虎法诀赠予贵派。”陈晴朗并没有给尘光机会将「猴子称大王」这几个字说出来,那样显得太侮辱人了,虽然话不是出自他口,但也会让虎啸派的弟子们心里不舒服。 尘光大长老听了他的话,又惊又疑,同时连连摆手相拒:“陈道友与我这虎啸派,一面之缘,如果这样就将如此重要的东西相赠,实在太过草率,而我等若是坦然接受,也显得太过厚颜无耻,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只要陈道友能指点几下我们的不足,让虎啸奔雷拳的等阶能稍上一些,我们就已经相当感激、满足了。” “嗯?”陈晴朗本来以为尘光会欣然接受,没想到对方却拒绝了,而且看对方的样子,并不是假意客套,送礼送不出去,这还真有些尴尬,同时也有些欣慰和敬佩,这尘光大长老不是俗人,自己的好意没有误向沟渠“现在修道界落魄不堪,正是需要振兴之时,只有所有修道者联合在一起,才有可能改变这种情况。其实无论是修道界,还是其他的圈子,很多时候都有烈火烹油的可能,但偏偏会因为藏私之类,致使很多宝贵的技艺失传。这龙虎诀又只是练体功法,并不是什么仙家神通,尘光长老大可不必将其看得这么重,就当作是一件普通的礼物,或者是我们修道者间的学术交流好了。近百年来,这世界上发展最快的,恐怕要数科技科学了,大家一有什么重大发现,就会写成论文公开发表,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氛围,科学才能发展的这么迅速。我们修道界应该学习这样的优点,这样才能使修道文明跟上科学文明的步伐,尘光长老以为如何?” “陈道友说得很有道理,只是……”尘光仍旧为难。 陈晴朗想了想,道:“若是前辈觉得收了这份礼欠了我的人情,那晚辈也可以冒昧提个条件,若是以后晚辈遇到什么事情,需要贵派帮助,希望贵派可以不吝相帮,前辈觉得这样如何?” 尘光大长老对太上龙虎诀,其实也是非常心动,见陈晴朗真是诚意相赠,也不再客气:“陈道友,你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这份气度,这种振兴修道界的理想,还有这种共享的思想,却是让老道我钦佩不已。青云道友说你不是凡类,有着复兴修真文明的可能,我之前听了,其实并不大放在心上。到得此时,倒真觉得,如果陈道友日后振兴不了修道界的话,那可能也没有别人能做成这样的事情了。在此,请受老道一礼。”说着,双手拱起,向陈晴朗作揖。 其实陈晴朗听出了这老家伙话中的意思,所谓的振兴修道界,他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但是陈晴朗的这份心,他是非常赞赏的。想要振兴修道界,必得有这份心,但是有这份心,也不见得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虽然对陈晴朗赞叹有加,但其实并没有太多信心。现在这一揖,也只是单纯的感谢陈晴朗相赠的练体功法龙虎诀,以及他对振兴修道界的这份心思而已。 陈晴朗不敢托大,同样一礼揖了下去,两人几乎是同时起身,陈晴朗看着尘光道:“我辈当齐心协力,共同为着修道文明的复兴而努力。” “此时老道真心觉得,今日能与陈道友见上一面,真是天赐机缘。希望以后能与陈道友成为很好的朋友,可以风雨同舟、并肩共济。”尘光大长老道。 陈晴朗道:“这是肯定的。” 二长老尘芒则是鼓足气息,向广场上的所有人道:“全都谢谢陈道友的慷慨相赠,以后你们在练体这方面,会更加有效和全面了。打下了厚实的基础,在之后的修炼上,也会事半功倍,这是天大的机缘和情意,以后陈道友若有什么事情找上门,一律不得怠慢!” 虎啸庄的人刚才已经见识了陈晴朗的厉害,特别是之前围作人墙的那些年轻人,此时对陈晴朗真的是彻底服气,同样的年纪,别人仅仅是用拳浪、拳音、拳势,就能把他们全部扫倒,这等本事,他们拍马难及。如今对方又慷慨赠予高深的练体功法,这些人发自内心的感激。无论是优者庸者,无论之前是羡慕的还是嫉妒的,如今通通都黑转路路转粉,对陈晴朗有了切切实实的好感。 广场上差不多有一百多个青壮年,外加一些还年幼的小孩子,齐齐向陈晴朗拱手颔首,敬礼作谢。 陈晴朗自然也朝着他们同时行礼,这样才能显得不那么装逼。 但是在江凯乐看来,师父这个逼真是装大了。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并没有装什么,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的,算是货真价实。 他真是不得不佩服,同时想着,这什么龙虎诀,我还没练过呢,自己拜了师能练这种拳,别人不拜师也能练,心里还真有点不平衡。不过又想,师父这么牛逼,肯定还有许多更厉害的东西,要不然龙虎诀这样让尘光长老他们都赞服的功法,怎么可能就这样随便的送出去? 不过这送得太值了,收获了多少人心啊。 江舒情在一旁看着陈晴朗与虎啸帮近两百号人相对行礼,他身上那种从容淡定儒雅大气的风度,真的叫她有些眼睛发直,她的神情恍惚,心神摇曳:这还是自己当年在大学里的那个稚女敕的学弟么?这还是那个为了保护自己流氓到强行住到自己房子里的学弟么?这还是那个因为找不到好的工作而沮丧颓唐的学弟么?这还是那个忍了好几年要鼓足不知多少勇气才敢强吻自己的学弟么? 自己还是自己,他却已经不是他了。 当年他努力想要追上自己的步伐,而如今,自己离他,早已经是千里之遥了吧? 看着张裴裴带着快乐的笑容看着眼前陈晴朗受众人敬仰的画面,她心里居然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个发现让她心里一惊,有点害怕,有点莫名的悲伤。 一种叫作遗憾的感觉,在心间荡漾而起。 努力控制,努力压制,但这种感觉,仍旧被真实的感受到了。 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爱而不得才遗憾,还是仅仅因为原来追逐自己的少年转而成了别人的骑士,自己被突然的晾下,所以才觉得不舒服呢? 这个时候,她突然看到,陈晴朗转头对着她特别灿烂的笑了一下,而且还眨了一下眼睛,她顿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就像冬天的时候从拉着窗帘的房间出来,太阳突然照射过来,眼睛会被刺上一下,但同时会有温暖的感觉洒在脸上,让人打心底里感觉到舒服。 她立刻低下头,不敢与陈晴朗的目光对视。 她心慌了意乱了,脸也在瞬间红了。 陈晴朗看着她这反应,倒是微微有些惊愕,难道自己撩妹的技术,已经不知不觉的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以至于连学姐这样高高在上的女神,都要被自己的撩拔弄得不能自己? 这个发现倒是让他高兴不已,眼前受到的特殊礼遇倒是很无所谓的事情了。 接下来,大长老请陈晴朗去会客厅。 在这个修武广场的后面,有一个三进的宅院,五位长老就带着陈晴朗几人,一起来到中厅喝茶。 “几位前辈,我此次前来贵派拜访,其实是想问一件事情。”陈晴朗啜了一口茶后,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正事。 尘光笑着道:“青云前辈已经和我说过,是关于封印幽冥浊气洞口的事情吧?” 陈晴朗点头道:“正是,不知道贵派可有封印浊气洞口的阵法呢?” 尘光叹了口气:“有是有,但阵图已经残缺不全了,就算拿出来,估计也没有什么用处。而且这个阵法,并不是什么太高明的阵法,就算能用来封印浊气洞口,也只是暂时的,估计过一段时间,阵法就会慢慢失效。不像那种高明的阵法,可以自动吸收灵气维持自身的运转,这种阵法是有保质期的,而且防御力弱,容易被破坏。短期使用倒是可以,长期使用就不太合适了。” 陈晴朗立刻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前辈可否拿出来,供晚辈看上一看?” “在青云前辈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找人去书库搜寻这个阵法的阵图了,若不然,还不知道这本阵图,已经被虫子和老鼠吃掉了不少呢。”尘光说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已经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本泛黄的书籍,这个年轻人之前也跟着几位长老到寨口去迎接过他,看来在庄里的地位也不低。 这个人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尘光,尘光又递给陈晴朗。 陈晴朗接过,立刻闻到一股霉味,这是一本图折,是由一长条纸折成一本书的样子的。图折泛黄,还有很多潮湿的印迹,纸边发毛,上面有很多被啮噬的痕迹。 尘光脸色发红:“因为不是什么秘籍,所以没有好好保存。我们虎啸庄真是太缺乏公德心,让陈道友见笑了。” 这种阵法,是为天下做贡献,估计大部分的修道门派,都不会花功夫好好保存这样的图册。虎啸庄不是什么大门派,肯定更是无暇顾及公益,这图册弄成这个样子,倒是可以理解。 陈晴朗虽然甚是遗憾,但嘴上还是道:“现在修道界凋敝成这个样子,贵派更是经过了迁徙和战乱,如今还能保存着这样于门派利益无关的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 “惭愧,惭愧。”尘光以前是不会觉得这样的阵册因为保存不当而残缺不全有什么关系,如今却是真真正正觉得羞愧,见贤思齐,见不贤内自省,陈晴朗的到来,让他开始反思自己身上的一些问题了。 …… 是不是应该厚着脸皮求一下推荐票收藏月票之类的…… 第319章、惭愧 “英雄出少年,陈道友英姿勃发,威风凛凛,这一套龙虎诀,胜过敝派虎啸奔雷拳不知几筹,我们本来还以为修道界凋敝,无数门派典籍都不复存在,所以虎啸奔雷拳,已算是修道界上好的练体功法。如今看来,我们真是太过无知自大,事实证明,就算山中无老虎,也轮不到……” “哎哎哎,尘光前辈严重了,贵派这套练体功法,确实算得上是一流,只是这龙虎诀,乃是数千年前的修真大派中高手所创,又经历代宗师级人物修改,所以才有如今这般气势,可以说天下任何一门练体功法跟龙虎诀相比,都或多或少会稍显逊色,前辈实在不用如此自薄。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这门练体功法,若是贵派没有什么顾忌,我倒是可以送个偏宜人情,将这套龙虎法诀赠予贵派。”陈晴朗并没有给尘光机会将「猴子称大王」这几个字说出来,那样显得太侮辱人了,虽然话不是出自他口,但也会让虎啸派的弟子们心里不舒服。 尘光大长老听了他的话,又惊又疑,同时连连摆手相拒:“陈道友与我这虎啸派,一面之缘,如果这样就将如此重要的东西相赠,实在太过草率,而我等若是坦然接受,也显得太过厚颜无耻,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只要陈道友能指点几下我们的不足,让虎啸奔雷拳的等阶能稍上一些,我们就已经相当感激、满足了。” “嗯?”陈晴朗本来以为尘光会欣然接受,没想到对方却拒绝了,而且看对方的样子,并不是假意客套,送礼送不出去,这还真有些尴尬,同时也有些欣慰和敬佩,这尘光大长老不是俗人,自己的好意没有误向沟渠“现在修道界落魄不堪,正是需要振兴之时,只有所有修道者联合在一起,才有可能改变这种情况。其实无论是修道界,还是其他的圈子,很多时候都有烈火烹油的可能,但偏偏会因为藏私之类,致使很多宝贵的技艺失传。这龙虎诀又只是练体功法,并不是什么仙家神通,尘光长老大可不必将其看得这么重,就当作是一件普通的礼物,或者是我们修道者间的学术交流好了。近百年来,这世界上发展最快的,恐怕要数科技科学了,大家一有什么重大发现,就会写成论文公开发表,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氛围,科学才能发展的这么迅速。我们修道界应该学习这样的优点,这样才能使修道文明跟上科学文明的步伐,尘光长老以为如何?” “陈道友说得很有道理,只是……”尘光仍旧为难。 陈晴朗想了想,道:“若是前辈觉得收了这份礼欠了我的人情,那晚辈也可以冒昧提个条件,若是以后晚辈遇到什么事情,需要贵派帮助,希望贵派可以不吝相帮,前辈觉得这样如何?” 尘光大长老对太上龙虎诀,其实也是非常心动,见陈晴朗真是诚意相赠,也不再客气:“陈道友,你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这份气度,这种振兴修道界的理想,还有这种共享的思想,却是让老道我钦佩不已。青云道友说你不是凡类,有着复兴修真文明的可能,我之前听了,其实并不大放在心上。到得此时,倒真觉得,如果陈道友日后振兴不了修道界的话,那可能也没有别人能做成这样的事情了。在此,请受老道一礼。”说着,双手拱起,向陈晴朗作揖。 其实陈晴朗听出了这老家伙话中的意思,所谓的振兴修道界,他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但是陈晴朗的这份心,他是非常赞赏的。想要振兴修道界,必得有这份心,但是有这份心,也不见得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虽然对陈晴朗赞叹有加,但其实并没有太多信心。现在这一揖,也只是单纯的感谢陈晴朗相赠的练体功法龙虎诀,以及他对振兴修道界的这份心思而已。 陈晴朗不敢托大,同样一礼揖了下去,两人几乎是同时起身,陈晴朗看着尘光道:“我辈当齐心协力,共同为着修道文明的复兴而努力。” “此时老道真心觉得,今日能与陈道友见上一面,真是天赐机缘。希望以后能与陈道友成为很好的朋友,可以风雨同舟、并肩共济。”尘光大长老道。 陈晴朗道:“这是肯定的。” 二长老尘芒则是鼓足气息,向广场上的所有人道:“全都谢谢陈道友的慷慨相赠,以后你们在练体这方面,会更加有效和全面了。打下了厚实的基础,在之后的修炼上,也会事半功倍,这是天大的机缘和情意,以后陈道友若有什么事情找上门,一律不得怠慢!” 虎啸庄的人刚才已经见识了陈晴朗的厉害,特别是之前围作人墙的那些年轻人,此时对陈晴朗真的是彻底服气,同样的年纪,别人仅仅是用拳浪、拳音、拳势,就能把他们全部扫倒,这等本事,他们拍马难及。如今对方又慷慨赠予高深的练体功法,这些人发自内心的感激。无论是优者庸者,无论之前是羡慕的还是嫉妒的,如今通通都黑转路路转粉,对陈晴朗有了切切实实的好感。 广场上差不多有一百多个青壮年,外加一些还年幼的小孩子,齐齐向陈晴朗拱手颔首,敬礼作谢。 陈晴朗自然也朝着他们同时行礼,这样才能显得不那么装逼。 但是在江凯乐看来,师父这个逼真是装大了。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并没有装什么,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的,算是货真价实。 他真是不得不佩服,同时想着,这什么龙虎诀,我还没练过呢,自己拜了师能练这种拳,别人不拜师也能练,心里还真有点不平衡。不过又想,师父这么牛逼,肯定还有许多更厉害的东西,要不然龙虎诀这样让尘光长老他们都赞服的功法,怎么可能就这样随便的送出去? 不过这送得太值了,收获了多少人心啊。 江舒情在一旁看着陈晴朗与虎啸帮近两百号人相对行礼,他身上那种从容淡定儒雅大气的风度,真的叫她有些眼睛发直,她的神情恍惚,心神摇曳:这还是自己当年在大学里的那个稚女敕的学弟么?这还是那个为了保护自己流氓到强行住到自己房子里的学弟么?这还是那个因为找不到好的工作而沮丧颓唐的学弟么?这还是那个忍了好几年要鼓足不知多少勇气才敢强吻自己的学弟么? 自己还是自己,他却已经不是他了。 当年他努力想要追上自己的步伐,而如今,自己离他,早已经是千里之遥了吧? 看着张裴裴带着快乐的笑容看着眼前陈晴朗受众人敬仰的画面,她心里居然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个发现让她心里一惊,有点害怕,有点莫名的悲伤。 一种叫作遗憾的感觉,在心间荡漾而起。 努力控制,努力压制,但这种感觉,仍旧被真实的感受到了。 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爱而不得才遗憾,还是仅仅因为原来追逐自己的少年转而成了别人的骑士,自己被突然的晾下,所以才觉得不舒服呢? 这个时候,她突然看到,陈晴朗转头对着她特别灿烂的笑了一下,而且还眨了一下眼睛,她顿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就像冬天的时候从拉着窗帘的房间出来,太阳突然照射过来,眼睛会被刺上一下,但同时会有温暖的感觉洒在脸上,让人打心底里感觉到舒服。 她立刻低下头,不敢与陈晴朗的目光对视。 她心慌了意乱了,脸也在瞬间红了。 陈晴朗看着她这反应,倒是微微有些惊愕,难道自己撩妹的技术,已经不知不觉的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以至于连学姐这样高高在上的女神,都要被自己的撩拔弄得不能自己? 这个发现倒是让他高兴不已,眼前受到的特殊礼遇倒是很无所谓的事情了。 接下来,大长老请陈晴朗去会客厅。 在这个修武广场的后面,有一个三进的宅院,五位长老就带着陈晴朗几人,一起来到中厅喝茶。 “几位前辈,我此次前来贵派拜访,其实是想问一件事情。”陈晴朗啜了一口茶后,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正事。 尘光笑着道:“青云前辈已经和我说过,是关于封印幽冥浊气洞口的事情吧?” 陈晴朗点头道:“正是,不知道贵派可有封印浊气洞口的阵法呢?” 尘光叹了口气:“有是有,但阵图已经残缺不全了,就算拿出来,估计也没有什么用处。而且这个阵法,并不是什么太高明的阵法,就算能用来封印浊气洞口,也只是暂时的,估计过一段时间,阵法就会慢慢失效。不像那种高明的阵法,可以自动吸收灵气维持自身的运转,这种阵法是有保质期的,而且防御力弱,容易被破坏。短期使用倒是可以,长期使用就不太合适了。” 陈晴朗立刻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前辈可否拿出来,供晚辈看上一看?” “在青云前辈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找人去书库搜寻这个阵法的阵图了,若不然,还不知道这本阵图,已经被虫子和老鼠吃掉了不少呢。”尘光说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已经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本泛黄的书籍,这个年轻人之前也跟着几位长老到寨口去迎接过他,看来在庄里的地位也不低。 这个人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尘光,尘光又递给陈晴朗。 陈晴朗接过,立刻闻到一股霉味,这是一本图折,是由一长条纸折成一本书的样子的。图折泛黄,还有很多潮湿的印迹,纸边发毛,上面有很多被啮噬的痕迹。 尘光脸色发红:“因为不是什么秘籍,所以没有好好保存。我们虎啸庄真是太缺乏公德心,让陈道友见笑了。” 这种阵法,是为天下做贡献,估计大部分的修道门派,都不会花功夫好好保存这样的图册。虎啸庄不是什么大门派,肯定更是无暇顾及公益,这图册弄成这个样子,倒是可以理解。 陈晴朗虽然甚是遗憾,但嘴上还是道:“现在修道界凋敝成这个样子,贵派更是经过了迁徙和战乱,如今还能保存着这样于门派利益无关的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 “惭愧,惭愧。”尘光以前是不会觉得这样的阵册因为保存不当而残缺不全有什么关系,如今却是真真正正觉得羞愧,见贤思齐,见不贤内自省,陈晴朗的到来,让他开始反思自己身上的一些问题了。 …… 是不是应该厚着脸皮求一下推荐票收藏月票之类的…… 第319章、惭愧 “英雄出少年,陈道友英姿勃发,威风凛凛,这一套龙虎诀,胜过敝派虎啸奔雷拳不知几筹,我们本来还以为修道界凋敝,无数门派典籍都不复存在,所以虎啸奔雷拳,已算是修道界上好的练体功法。如今看来,我们真是太过无知自大,事实证明,就算山中无老虎,也轮不到……” “哎哎哎,尘光前辈严重了,贵派这套练体功法,确实算得上是一流,只是这龙虎诀,乃是数千年前的修真大派中高手所创,又经历代宗师级人物修改,所以才有如今这般气势,可以说天下任何一门练体功法跟龙虎诀相比,都或多或少会稍显逊色,前辈实在不用如此自薄。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这门练体功法,若是贵派没有什么顾忌,我倒是可以送个偏宜人情,将这套龙虎法诀赠予贵派。”陈晴朗并没有给尘光机会将「猴子称大王」这几个字说出来,那样显得太侮辱人了,虽然话不是出自他口,但也会让虎啸派的弟子们心里不舒服。 尘光大长老听了他的话,又惊又疑,同时连连摆手相拒:“陈道友与我这虎啸派,一面之缘,如果这样就将如此重要的东西相赠,实在太过草率,而我等若是坦然接受,也显得太过厚颜无耻,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只要陈道友能指点几下我们的不足,让虎啸奔雷拳的等阶能稍上一些,我们就已经相当感激、满足了。” “嗯?”陈晴朗本来以为尘光会欣然接受,没想到对方却拒绝了,而且看对方的样子,并不是假意客套,送礼送不出去,这还真有些尴尬,同时也有些欣慰和敬佩,这尘光大长老不是俗人,自己的好意没有误向沟渠“现在修道界落魄不堪,正是需要振兴之时,只有所有修道者联合在一起,才有可能改变这种情况。其实无论是修道界,还是其他的圈子,很多时候都有烈火烹油的可能,但偏偏会因为藏私之类,致使很多宝贵的技艺失传。这龙虎诀又只是练体功法,并不是什么仙家神通,尘光长老大可不必将其看得这么重,就当作是一件普通的礼物,或者是我们修道者间的学术交流好了。近百年来,这世界上发展最快的,恐怕要数科技科学了,大家一有什么重大发现,就会写成论文公开发表,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氛围,科学才能发展的这么迅速。我们修道界应该学习这样的优点,这样才能使修道文明跟上科学文明的步伐,尘光长老以为如何?” “陈道友说得很有道理,只是……”尘光仍旧为难。 陈晴朗想了想,道:“若是前辈觉得收了这份礼欠了我的人情,那晚辈也可以冒昧提个条件,若是以后晚辈遇到什么事情,需要贵派帮助,希望贵派可以不吝相帮,前辈觉得这样如何?” 尘光大长老对太上龙虎诀,其实也是非常心动,见陈晴朗真是诚意相赠,也不再客气:“陈道友,你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这份气度,这种振兴修道界的理想,还有这种共享的思想,却是让老道我钦佩不已。青云道友说你不是凡类,有着复兴修真文明的可能,我之前听了,其实并不大放在心上。到得此时,倒真觉得,如果陈道友日后振兴不了修道界的话,那可能也没有别人能做成这样的事情了。在此,请受老道一礼。”说着,双手拱起,向陈晴朗作揖。 其实陈晴朗听出了这老家伙话中的意思,所谓的振兴修道界,他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但是陈晴朗的这份心,他是非常赞赏的。想要振兴修道界,必得有这份心,但是有这份心,也不见得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虽然对陈晴朗赞叹有加,但其实并没有太多信心。现在这一揖,也只是单纯的感谢陈晴朗相赠的练体功法龙虎诀,以及他对振兴修道界的这份心思而已。 陈晴朗不敢托大,同样一礼揖了下去,两人几乎是同时起身,陈晴朗看着尘光道:“我辈当齐心协力,共同为着修道文明的复兴而努力。” “此时老道真心觉得,今日能与陈道友见上一面,真是天赐机缘。希望以后能与陈道友成为很好的朋友,可以风雨同舟、并肩共济。”尘光大长老道。 陈晴朗道:“这是肯定的。” 二长老尘芒则是鼓足气息,向广场上的所有人道:“全都谢谢陈道友的慷慨相赠,以后你们在练体这方面,会更加有效和全面了。打下了厚实的基础,在之后的修炼上,也会事半功倍,这是天大的机缘和情意,以后陈道友若有什么事情找上门,一律不得怠慢!” 虎啸庄的人刚才已经见识了陈晴朗的厉害,特别是之前围作人墙的那些年轻人,此时对陈晴朗真的是彻底服气,同样的年纪,别人仅仅是用拳浪、拳音、拳势,就能把他们全部扫倒,这等本事,他们拍马难及。如今对方又慷慨赠予高深的练体功法,这些人发自内心的感激。无论是优者庸者,无论之前是羡慕的还是嫉妒的,如今通通都黑转路路转粉,对陈晴朗有了切切实实的好感。 广场上差不多有一百多个青壮年,外加一些还年幼的小孩子,齐齐向陈晴朗拱手颔首,敬礼作谢。 陈晴朗自然也朝着他们同时行礼,这样才能显得不那么装逼。 但是在江凯乐看来,师父这个逼真是装大了。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并没有装什么,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的,算是货真价实。 他真是不得不佩服,同时想着,这什么龙虎诀,我还没练过呢,自己拜了师能练这种拳,别人不拜师也能练,心里还真有点不平衡。不过又想,师父这么牛逼,肯定还有许多更厉害的东西,要不然龙虎诀这样让尘光长老他们都赞服的功法,怎么可能就这样随便的送出去? 不过这送得太值了,收获了多少人心啊。 江舒情在一旁看着陈晴朗与虎啸帮近两百号人相对行礼,他身上那种从容淡定儒雅大气的风度,真的叫她有些眼睛发直,她的神情恍惚,心神摇曳:这还是自己当年在大学里的那个稚女敕的学弟么?这还是那个为了保护自己流氓到强行住到自己房子里的学弟么?这还是那个因为找不到好的工作而沮丧颓唐的学弟么?这还是那个忍了好几年要鼓足不知多少勇气才敢强吻自己的学弟么? 自己还是自己,他却已经不是他了。 当年他努力想要追上自己的步伐,而如今,自己离他,早已经是千里之遥了吧? 看着张裴裴带着快乐的笑容看着眼前陈晴朗受众人敬仰的画面,她心里居然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个发现让她心里一惊,有点害怕,有点莫名的悲伤。 一种叫作遗憾的感觉,在心间荡漾而起。 努力控制,努力压制,但这种感觉,仍旧被真实的感受到了。 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爱而不得才遗憾,还是仅仅因为原来追逐自己的少年转而成了别人的骑士,自己被突然的晾下,所以才觉得不舒服呢? 这个时候,她突然看到,陈晴朗转头对着她特别灿烂的笑了一下,而且还眨了一下眼睛,她顿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就像冬天的时候从拉着窗帘的房间出来,太阳突然照射过来,眼睛会被刺上一下,但同时会有温暖的感觉洒在脸上,让人打心底里感觉到舒服。 她立刻低下头,不敢与陈晴朗的目光对视。 她心慌了意乱了,脸也在瞬间红了。 陈晴朗看着她这反应,倒是微微有些惊愕,难道自己撩妹的技术,已经不知不觉的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以至于连学姐这样高高在上的女神,都要被自己的撩拔弄得不能自己? 这个发现倒是让他高兴不已,眼前受到的特殊礼遇倒是很无所谓的事情了。 接下来,大长老请陈晴朗去会客厅。 在这个修武广场的后面,有一个三进的宅院,五位长老就带着陈晴朗几人,一起来到中厅喝茶。 “几位前辈,我此次前来贵派拜访,其实是想问一件事情。”陈晴朗啜了一口茶后,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正事。 尘光笑着道:“青云前辈已经和我说过,是关于封印幽冥浊气洞口的事情吧?” 陈晴朗点头道:“正是,不知道贵派可有封印浊气洞口的阵法呢?” 尘光叹了口气:“有是有,但阵图已经残缺不全了,就算拿出来,估计也没有什么用处。而且这个阵法,并不是什么太高明的阵法,就算能用来封印浊气洞口,也只是暂时的,估计过一段时间,阵法就会慢慢失效。不像那种高明的阵法,可以自动吸收灵气维持自身的运转,这种阵法是有保质期的,而且防御力弱,容易被破坏。短期使用倒是可以,长期使用就不太合适了。” 陈晴朗立刻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前辈可否拿出来,供晚辈看上一看?” “在青云前辈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找人去书库搜寻这个阵法的阵图了,若不然,还不知道这本阵图,已经被虫子和老鼠吃掉了不少呢。”尘光说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已经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本泛黄的书籍,这个年轻人之前也跟着几位长老到寨口去迎接过他,看来在庄里的地位也不低。 这个人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尘光,尘光又递给陈晴朗。 陈晴朗接过,立刻闻到一股霉味,这是一本图折,是由一长条纸折成一本书的样子的。图折泛黄,还有很多潮湿的印迹,纸边发毛,上面有很多被啮噬的痕迹。 尘光脸色发红:“因为不是什么秘籍,所以没有好好保存。我们虎啸庄真是太缺乏公德心,让陈道友见笑了。” 这种阵法,是为天下做贡献,估计大部分的修道门派,都不会花功夫好好保存这样的图册。虎啸庄不是什么大门派,肯定更是无暇顾及公益,这图册弄成这个样子,倒是可以理解。 陈晴朗虽然甚是遗憾,但嘴上还是道:“现在修道界凋敝成这个样子,贵派更是经过了迁徙和战乱,如今还能保存着这样于门派利益无关的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 “惭愧,惭愧。”尘光以前是不会觉得这样的阵册因为保存不当而残缺不全有什么关系,如今却是真真正正觉得羞愧,见贤思齐,见不贤内自省,陈晴朗的到来,让他开始反思自己身上的一些问题了。 …… 是不是应该厚着脸皮求一下推荐票收藏月票之类的…… 第320章、她一定很寂寞 接下来,陈晴朗将旧旧的阵图册子缓缓打开,挥之不去的霉味,随着泛黄纸卷的舒展,更清晰的扑向他的鼻子。 这个图册一共有二三十页的样子,第一页画的是阵法的阵点阵眼分布图,后面是图解阵点与阵点、阵点与阵眼之间细节上的东西。 凡是阵法,都是由阵点与阵眼组成,阵点就像是车的轮子,阵眼就是引擎,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阵点有很多,一个一个点连成线,再构成面,成为阵法的主体,阵眼只有一个,位置不定,乃是阵法的重中之重。 而眼前这个阵法图册,不仅阵点阵眼分布图有残缺,图解的纸张也有被虫子、老鼠咬噬过的痕迹,要想根据眼前所存的残图,把这个阵法解构出来,需要费不小的功夫,而且费了功夫之后,可能仍旧得不到阵法的原图。 “前辈可曾见过这阵法的实景么?”陈`.``晴朗问道。 尘光摇摇头:“这阵法自我入派起,就没见师兄弟们用过,要不是几十年前迁徙整理书籍的时候见到,我都不知道门派里还有这样的阵法图册。” 陈晴朗忍不住叹口气,近千年来幽冥王庭一直在休养生息,那些幽冥浊气洞口,轻易发现的,也肯定早被给封堵上,像虎啸帮这些小门小派,平常积蓄壮大自己的实力都来不及,更不可能主动去寻找浊气洞口封印。这样的门派里有这样的阵法,已经是难能可贵,要说时不时还能用上,那真是痴人说梦了。 他将图册重新折好,然后道:“前辈,这份阵图,我可以带回去研究么?” “当然可以,这份图册放在我们这里也没有用,陈道友若是不来,只怕全部发霉腐烂掉,也没有人知道,既然放在这里没用,那还不如给有用的人拿去。何况陈道友又要赠给我们一套顶级的练体功法,别说一份无用的阵法图册,就是其他的功法秘籍,只要陈道友有兴趣,也尽可以拿去。说不定,陈道友看了之后,还能给我们指点一下,让我们的功法变得更加厉害呢。”尘光长老道。 陈晴朗笑着摇头:“前辈太抬举我了。既如此,这阵法图册我便收下了,至于那龙虎诀的图谱,我现在并没有,只能先把拳法演练给前辈,然后由前辈再编写成书。” 尘光他们都是通灵境上下的修为,在有人讲解的情况下学习一套练体境的武技,实在太过简单了。 “不急,先喝茶。”尘光长老道,“同时,我和师兄弟们也很想知道一些事情,陈道友如此年轻,便有如此修为,定然有名师指点,不知道陈道友师出何门,我等有时间,定要前去拜访。” “我的师父,乃是修行数千年的大修,只是她一向低调,都是隐居而行,基本上没有在修道界行走过,所以知她名号的,寥寥无几,就是说出来,也不过是一个无用的名字而已。而同时师父也叮嘱过我,不准随便泄露她的名讳和一些事情,她只想静静修炼,不想被人打扰,也不愿意管太多俗事,因此我不能将她的具体情况相告,还望几位前辈见谅。”陈晴朗面带歉意的道。 尘光震惊的不行:“修行数千年的前辈,那至少是和青云前辈一个时代的人物,不过看陈道友这般修行,令师定然更是不简单,这样的人物,如盘于深海之龙,踞于深山之虎,我等不过活了百年的人物,确实没有资格知道她老人家的名讳,更没有资格去打扰她老人家的清修。本来以为随着千百年前的修道文明失落事件,这世上已经没有修行超过千年的人物,没有想到,令师竟躲过当年浩劫,这真是天大的气运,令师定然是神通广大之人,不知修行到了什么地步,可否说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陈晴朗道:“她老人家的修为高深莫测,我基本上没有见过她出手,不过从她偶尔一露的气势来看,起码也是登天三劫的修为。” “登天三劫!”在座之人,齐齐震惊。 别说是在现代的修道界,就是在古时的修道界,登天三劫级别的人物,也是传说一般的存在,世人所能见到的最高修为的修道者,估计也就是归一境元丹境这个级别的,登天劫的人物,基本上都闭门苦修,除非自己的宗门遇到大麻烦,一般不会出来浪费时间。而对于通灵境的修道者来说,登天三劫的修道者,就跟普通人眼中的国家首脑一般,可望不可及的存在,连给人家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尘光他们听到陈晴朗说他的师父是登天三劫的修道者,就跟一个穷屌丝听到面前的朋友说他的父亲是国家首脑一样,是让人根本无法相信的事情。 不过尘光他们丝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首先,青云道长之前就和他们说过,陈晴朗有一个修为强大的师父,这位高人不露面所散发出的气势,都让他不敢靠近,若是面对面接触,更不知威势要强大到何等程度。青云道长乃元丹境修士,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当然不会是俗人。他们刚开始以为顶多也就是元丹境后期的人物,没有想到,竟是已经进入了登天三劫。 此时他们对陈晴朗更加敬畏,也更加想要跟这位年轻的晚辈将关系多拉近一些。 陈晴朗喝完茶后,就将太上龙虎诀教给了尘光。 “这套武技的真实名字,叫做太上龙虎诀,听了这个名字,相信几位前辈应该能猜到些什么吧?”陈晴朗教完拳,重新坐下后,向尘光等人道。 他以前的时候,因为害怕有太上宗的敌对宗门存世,所以还想着隐瞒身份以及所修行的功法,但是现在,基本上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一是因为能和太上宗敌对的修道门派,肯定也都是特别牛叉的,但是牛叉的门派,基本上都在八百多年前消失了,不可能再存在于世。二是他现在有高手保护,光是一个唐诗韵,就基本上算是一道免死金牌了,就算这时候有什么高手找上门,他也丝毫不会害怕。不过唐诗韵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她虽然修为高,但其实没有什么魂术可以修炼,如果遇到修为和她接近的修道者,即使修为比她低,也可能轻易战胜她。但是太上宗又不是魂修门派,所以江南人家的书房里一本这类的秘籍都没有。因此陈晴朗往后得多一个心思,帮唐诗韵找寻一下魂修的功法,要不然一个念头纯阳境界的半步鬼仙,要是遇到修为比自己低的修道者,根本没有魂术可以奈何对方,这说出去,实在太尴尬了。 而要是万一被对方杀掉,那就更是丢人,陈晴朗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太上龙虎诀?” 出乎陈晴朗的意料,听到他的提示之后,尘光等人居然面面相觑,好像并不能从这个武技的名字里面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陈晴朗有点奇怪,不可能啊,太上宗这么牛逼的门派,尘光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 但看他们的样子,确实很疑惑。 尘光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东西,只好讪讪的笑笑,道:“我等孤陋寡闻,还请陈道友明示。” 陈晴朗疑惑的道:“千年之前,有很多厉害的宗门,其中一个宗门,叫作太上宗,修真文明的失落,基本上就是从太上宗被攻打开始的。这样具有历史转折性的事件和门派,几位前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千年前就陨落了啊……”尘光等人对视一眼,却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接着,二长老尘芒向他解释道:“陈道友,你有一个修行千年的师父,对千年前的事情,自然知之甚多,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哪里有渠道去了解这样的事情呢?我们虎啸帮建派,也才几百年而已,建派的时候,那些千年前厉害的修道宗门,早就都已经消失不见。到了如今,千年过去,修道界又没有正儿八经的史官记录这些东西,就算是在历史上真的很厉害的门派或者很重大的事情,到了千年之后,在没有记载的情况下,也很容易就被人遗忘了啊。毕竟,在修道界,可没有太多人对修道史感兴趣,也没有人会孜孜不倦的将千百年的故事,特意一代一代详说流传下去,像我们师兄弟,活了也不过百年,在没有人特意解说和记载的情况下,想要详细知道千年前的事情,真的是一点都不可能。我们所知道的,也就是千百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修道门派一个一个的消失,具体这些门派的消失是从何时开始,依次消失的门派又都是哪个,其中有哪些是突然消失的,有哪些是慢慢凋败的,又或者有哪些是被人攻打陨落的,其实根本就不清楚。陈道友给出一个武技的名字,就想让我们想到太上宗这个宗门,实在太高看我们了。” 听他这样一说,陈晴朗才算醒悟。 对啊,一千年了啊,在人类历史上,就算是有史官一代代记载、流传,很多历史上的事情遗失、不祥、杂乱的都数不胜数,更何况修道界这种没有历史记载的文明呢?要不是宋梵音的书房里有《释疑》这本书,要不是自己有一个这样修行了千年的师父,自己又哪里能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呢? 虎啸帮建派的时候,太上宗在世间消失已经几百年,而知晓这个门派名字以及知道当初太上宗战事的修者,估计很多也已经消失在修真文明遗失的浩劫中了。 既无史书记载,又无修者刻意演说流传历史,知道这段历史的见证人也大部分都在很早的时候就消失不见,尘光等人又都才活了一百年光景,距离那段历史,有近千年的断代,中间更不知经过了多少代修者的更迭,想清楚知道当初的修道界的一些宗门名字和历史,确实是太过困难了。 “是我太想当然了,既如此,各位前辈只需知道这门武技叫作「太上龙虎诀」,乃是由太上宗弟子所创,是太上宗正式教授普及的练体功法,也就行了。”陈晴朗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一种唏嘘的感慨。 一种掺杂着沧桑与孤独的寂寞感觉,油然而生。 他此时又想起了自己的师父。 她……也一定很寂寞吧? 第323章、更换掌门 更换掌门,要搁在以前的修道界,那真是天大的事情,不仅会引起自家门派内各种汹涌暗流,还会对整个修道界造成连锁反应。就跟现在国家大选一样,不止是本国的人会关注,外国的人同样也会关注,门派之间原本的合作与敌对,都有可能随着领导人的改变,而发生意想不到的突然变化。 但是现在,却就跟换个村长一样的简单。 并且因为大家都是一个门派,没有太多世俗的私心,换个掌门,实际上比换个村长还要风平浪静。 但是在严肃性上,自然不是投票选村长那样闹哄哄,好像赶集一样。 因为卫靖峰要被换掉,因此接下来的会议,倒不必非等他回来再召开了,尘光尘芒五位长老,加上虎啸帮下任准掌门靖恒,还有庄里其他一些德高望重的帮众,再加上陈晴朗还有江舒情等人,一起进入了虎啸帮的会议。室。 所谓会议室,其实就是这所院子最里面那进的一间客厅,客厅高堂上摆着两张太师椅,下面的左右两边,分列着同样的椅子和茶几,尘光和陈晴朗坐了高堂上的位子,然后底下左列坐的是虎啸庄众人,右列是江舒情等人。靖恒没有入座,站在了尘光的后面,陈瑶便也同样没有入座,站在了陈晴朗的后面。 除了尘芒等长老以及靖恒之外,其他几位虎啸帮的帮众,都拿疑惑与惊讶的眼光,看着与尘光平坐的陈晴朗,还有右列那几位年轻的客人。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帮里开会,要让外人也坐进来,并且还占据了一半的位置。即使那位修为不俗的年轻修道者送了门派一样超厉害的练体功法,也不应该有这样的殊荣。 尘光知道他们的疑惑,直接道:“我们今天要讨论两件事情,其中的一件事情,是由陈道友发起的,他是这件事情的开创者、开拓者,也将会是这件事情以后的主要领导人、总工程师,他本人的思想与计划,决定着这件事情的走向与未来,而我们虎啸庄,将深度参于这件事情,因此今天的会议,陈道友与他的几位高徒、朋友、同门有必要参加。但这件事情我们接下来再说,因为现在有一件对门派来说很重要的事情要说,这件事情关乎着我们虎啸庄的未来,因此请了你们这几位普帮众的代表过来。” 陈晴朗这时也大致清楚了虎啸庄的行事方式,长老团和掌门进行计划的决定,但是在计划实行之前,会找来帮众代表进行商议,不过最后的决策权,肯定还是长老团。但这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民主性,至少普通的帮众也能发出自己的声音。 几位代表听说有一件事情会关乎到虎啸庄的未来,就知道肯定是极为重要的事情,这个时候,便也顾不上陈晴朗等人了,全都将目光对着了尘光。 尘光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靖峰当了几年掌门,除了把公司管理还算好以外,并没做出其他什么太重大的事情。而且最近这两年,他在外面还沾染了许多不好的坏毛病,虽然公司的管理很重要,但我们毕竟是修道者,重心还是应该放在修道这方面。一旦道心被污染,在修道这条路上,便算是前程尽毁。身为虎啸帮的掌门,若是修为无法跟上,那就算是很失败,没有资格再做掌门。我们长老团现在一致觉得,靖峰不适合再做虎啸帮的掌门。因此我们决定,接下来由靖恒接替靖峰的位置,成为虎啸帮新一任的掌门。至于公司那边,我们决定聘请职业经理人,而且这也是现在管理上的大势所趋,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靖恒之后就管好庄里的一系列事情就好了,其他事情不用太过操心。请你们过来,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件事情,同时也让你们发表一下意见,看看对这件事情有没有什么其他不同的看法。” 换掌门? 几位代表面面相觑,无比的惊讶。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的会议要商量的居然是这样一件事情。 一位年长的代表道:“大长老,靖峰这几年当掌门当的挺好的,就算是有一些小毛病,也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如果没有犯什么太过重大的过错,就这么直接把他换掉,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如果等他真犯了什么大错,再解掉他的职务,那不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么?”尘光长老质问道,“如果他是普通的帮众,有一点小毛病,自然无妨,可他现在是掌门,必须用最严格的要求去要求他,如果不能做到比所有人都强,那么为什么要选他当掌门?” 一个青年代表道:“掌门怎么能说换就换呢?大长老必须给一个服众的理由才行。” 陈晴朗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小年轻还挺狂的,居然敢这样跟尘光说话。 “服众的理由?”尘光大长老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好,我给你们一个服众的理由。但是在给你们理由之前,我必须要告诉你们,以后在这里讨论事情的时候,把你们的心境放平,任何问题,都不要掺杂任何个人情感和恩怨,在这里讨论事情,唯一需要的,是脑子。靖平,你和靖峰平常关系好,这很好,帮众们应该打成一片,但是在公事上,必须做到公平公正,若不然,对帮派的影响会很大。靖平,在这方面,你要改正。” 被当众教训,靖平很不服气,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脸上有明显不爽的情绪。 尘光接着道:“陈道友今天的到来,让我们虎啸帮得了多大的好处,想必你们是明白的。在之前的时间里,陈道友已经把那套武技教给了我,接下来我会把这套武技绘制下来,配上文字描述,制作成教科书,发给帮里的所有人。有了这套武技之后,帮众们练体的速度会变得很快。用我们自己的虎啸奔雷拳,帮众们想要完全渡过练体境,多的需要一年半载,少得也要好几个月。但是有了这套武技,以后帮众练体,最多需要三个月,天赋好的一两个月就能把练体这一关渡过去。而且,这套武技不仅修炼速度快,修炼效果也很好。这会为以后的进境,打下其为坚实的基础。而无论是修道,还是其他方面,基础都是最重要的,这个基础会改变很多东西,这个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陈道友在来到庄里之前,还去过我们的公司,结果却吃了闭门羹。” 靖平再次开口说话:“不可能,如果陈道友报明了身份,掌门不可能不见他。” “陈道友本来有道明身份的机会,但是却被人阻挡了。”尘光道,“而这个人,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并且我到现在才知道,靖峰之前的秘书被换掉,换上了一个女秘书!就是这个女秘书,直接堵住了靖峰的眼睛和耳朵,结果导致陈道友在公司吃了闭门羹,差点让我们门派因此错过一个贵人!” 年长的代表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大长老能不能跟我们说一说?” 于是,尘光就把陈晴朗他们之前的遭遇说了一遍。 “身为一个掌门,用人不明,身为一个修道者,为所迷,身为决定一个掌门未来的人,却错失了这样一个机遇!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还不撤掉他的掌门之位,那要什么时候撤掉?等到他用错无数人,沾染上更多更厉害的毛病,带着门派走向最后的没落时,我再换掉他么?到那个时候,还来得及么?” 几个代表面面相觑,踌躇不定。 因为这事儿……实在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或者说如果不是今天来的客人赠给了门派一套高明的练体武技,就掌门这件事情来说,也就是道个歉认个错换个秘书表一下态度的事情。但是现在,情况就有些飘忽。 几个代表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因为尘光长老肯定可以很轻易的驳斥他们。 而且就像大长老所说,身为掌门,就一定要做得比所有人都好,甚至一丝错误都不能有。有了错误,就得认罚。而且女秘书…… 他们知道这个女秘书应该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要不然也不至于能在公司那么嚣张。 这种事情……说出去实在是不好听啊。 这掌门如果不换,很有可能会毁了虎啸帮的名声。 但若真就这么换了,他们又确实觉得有点那个。 这事儿没法说,只能怪掌门运道不好。 靖平拿眼睛瞄了陈晴朗一眼,仇视态度很明显。 陈晴朗轻轻啜了口茶,老神在在,仿佛眼前在商谈的事情,他全然没有听到。 见几个代表沉默不语,这件事情就算是定下了。 “接下来,我们商量另外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比更换掌门,更为重要。”尘光道。 一听他这样说,几个代表再次面面相觑。 比更换掌门还要重要? 他们无法想象,在这小小的帮派里,还有什么事情,能比更换掌门更重要的。 “这件事情,就是振兴修道文明!”尘光脸上流光溢彩,充满了生机。 “啊?” 但是几个代表,却是完全懵逼。 振兴修道文明?这是什么鬼? …… 卫靖峰进庄之后,心情很好,所有人见到他,都恭敬行礼,这种威风八面的感觉,他非常喜欢。一时之间,甚至都忘了可能要受教训的事情。 等到了庄子中间修道广场上的时候,他发现那些帮众都有些不一样,每个人都非常兴奋的议论着什么,仿佛庄里发生了什么很重大的事情。 看到他回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迎了上来:“掌门,您怎么才回来?庄里来了位很厉害的修道者,刚才在广场上直接干翻了一圈人呢!” “打架了?怎么回事儿?”卫靖峰问。 难道那个修道者,是专门过来找麻烦的?可是看广场上这些人的反应,不像啊。 “不是不是,不是打架,是,是这样的……”那少年言语颠倒极为兴奋的将之前广场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那个客人当众说,要把那套厉害的武技送给我们虎啸帮!真是大好人呐!” 卫靖峰的心情一下变得非常惆怅。 因为自己,差点让帮里错过了这样一位重要的客人,待会儿见了大长老,估计不知道要怎样训斥自己。 唉,真是倒霉。 “掌门,您怎么不太高兴?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么?”那少年见卫靖峰脸色不好看,有些担忧的问道。 卫靖峰摇摇头:“我没事,你继续练武去吧。” 说完,就走向了广场后面的那个三进的院子。 到了院子门前,发现平常负责几位长老日常生活的老管家,正拢着袖子,笑眯眯的看着他。 卫靖峰赶忙道:“梁师叔好。” 老管家点点头:“回来了啊,中饭吃了没有?” “谢梁师叔关心,吃了。” “哦,那就好。” 卫靖峰看了看很安静的院子,问他:“大长老他们在里面么?” “在里面开会。”老管家回答。 卫靖峰眉头皱了起来:“开会?怎么没有等我?” 老管家摇头道:“不太清楚,不过大长老吩咐了,如果掌门回来,就先在前厅等候,等到他们开会出来之后,会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掌门说。” 卫靖峰疑惑不解,不知道长老团搞什么鬼。 想了想,又问:“那位客人呢?” “也在会议室。”老管家道。 “客人也在会议室?”卫靖峰顿时有些情绪,“瞎胡闹,帮里开会,怎么能让客人也参加?真不知道长老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帮里开会,客人在里面坐着,掌门却要在前厅枯等…… 这是哪里的道理? 卫靖峰心里的不爽情绪渐渐堆积起来。 第324章、年轻人的心思 “嘭!” 会议室的门被用力推开,靖平阴沉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敞开的门后,传出尘光的声音:“不用管他,我们继续开会!” 靖平从后院直接来到前厅,一下就看到了枯坐在前厅的卫靖峰。 “靖平,怎么回事儿,脸色怎么不太好?”卫靖峰看到靖平出来的时候,本来准备问里面在开什么会议,为什么不等自己这个掌门,而且还让客人参加了会议,可是接下来,就看到靖平脸色很不好看,而从他紊乱急促的呼吸也可看出,此时的他非常的愤怒,在暴走的边缘。 靖平没有解释什么,直接拉住卫靖峰的手,大步向外面走:“师兄,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卫靖峰莫名奇妙:“到底怎么了?” “到了我家再说。”靖平道。 卫靖峰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自己这个小师弟气成这个样子,他心里暗暗的想,莫非是靖平闯了什么祸,被长老当众训斥了? 等到了庄里一间小院,靖平直接拉着卫靖峰进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上后,他将电脑椅拉给卫靖峰:“师兄,坐。” 卫靖峰一脸疑惑的坐上去,然后关心的问道:“靖平,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靖平坐在床上,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师兄,我跟你说件事情,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卫靖峰心一沉,问:“是关于我的事情?” 靖平点了点头,眼睛里还有一丝担忧。 卫靖峰坐正身子:“你说吧。” “大长老要撤了你的掌门职位,让靖恒当新掌门。”靖平道。 “什么?!”卫靖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为什么?!” 靖平忿忿不平的道:“就因为你招了一个女秘书,然后让庄里来的那个客人吃了闭门羹。然后大长老就要撤了你的掌门职位,让靖恒顶替你。” “……”卫靖峰有点懵住,就为了这事儿? “师兄,你没事吧?”靖平关心的问。 卫靖峰在房间走了两圈,然后哭笑不得的道:“就为了这事儿,大长老就要撤我的职?” 靖平狠狠拍了一下床帮,道:“对,就为了这点破事儿,就要换掌门!简直……太特么的荒谬了!” 按理说掌门之职被撤,卫靖峰应该很生气。但也不知道怎么的,他这会儿根本气不出来,只是忍不住笑。 他重新坐下,道:“刚才你们开会,就是为了这事儿?” “师兄,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靖平奇怪的问。 卫靖峰摊摊手:“我想气气不出来啊!这就跟有人说因为你随地吐了口痰,所以警察要拉你出去枪毙,要是你,你气得出来么?” “大长老简直太胡闹了!这些年他在帮里刚愎自用,牛逼得已经不成样子了!”靖平对大长老应该是积怨已久,今天的事情将他怨气的缺口彻底打开了。 卫靖峰沉吟了一下,问:“其他几位长老怎么说?” “他们什么也没有说……而且这几个老家伙,都是头脑不开化的玩意儿,大长老又一向刚愎自用,其他几位长老又都非常维护他,哪里会忤逆他的想法?当然是都顺着他了!”靖平忍不住掏出了烟盒,“要我说,这长老团早该撤了!这些老家伙思想保守,作风封建,头脑迂腐,顽固不化,让他们当话事人,帮派只能一天比一天更糟糕。而我们这些年轻人,就只能一辈子呆在这庄子里,哪也去不了,什么也干不成,到头来修道修不出什么玩意儿,其他事情又干不了一件,大好年华,就这么白白浪费!此生白来世上走一遭,到头来什么都不剩!” “我本来应该生的气,好像倒被你一个人给气完了。”卫靖峰从他手里把烟盒拿过来,抽了一根点上,“其实我早就和长老们商量过这些事情,说是给年轻人一些自主选择的权利,让他们自己去选择自己的人生,是呆在庄子里修道,还是出去读书上学工作闯荡,都随他们,没必要强制性的把他们禁锢在这一亩三分地。可惜他们不听,结果你看看,别的普通的年轻人,一个个过得多自由多精彩,该上学时上学,该工作时工作,该聚会时聚会,该泡妞时泡妞,该k歌时k歌,该旅游时旅游……再瞅瞅庄里这些年轻人,每天就是吃饭睡觉修炼,连上网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是其他的娱乐活动了……你要说帮里的修道功法好吧,那也就算了,真要能修出个长生来,前几十年受受罪也值了。可是咱们帮里,除了练体功法还凑合之外,其他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法么?真气功法不行,温养功法不行,通灵功法更是垃圾,就是几位长老,也都到了一百岁才突破通灵境,然后呢,到头了,最多活到一百五十岁,寿终正寝……他们要真能把门派失传的归一境功法和元丹境功法找回来,我们还能有些奔头。可现在呢……唉。”卫靖峰重重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且事实上,这些事情,他和靖字辈这些年轻人,也都相互唠叨过。当时他们还说,谁要是能当上掌门,就努力去改变当下的局面,给庄里的年轻人们一个去闯荡天空的机会。 可是卫靖峰当了掌门之后,才知道这有多难。 五位长老积威已久,没有多少人敢忤逆他们,而且有相当一部分人,心里还存着修道得长生的想法,还有一部分,属于烂泥扶不上墙,对于他们来说,在庄里白吃白喝,比到外面工作来得更舒服。剩下一小群人,属于不守陈规的,有理想有抱负的,但是也都太年轻了,在庄里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 再说要真是不年轻的,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麻木了,年纪大了,与其到外面闯荡,还不如搏一把长生的机会呢。 所以卫靖峰当了两年掌门,除了借口公司要人帮忙,弄出去了几个年轻人之外,大多数的年轻人,仍旧在庄里过着枯燥的修道生活。 而现在,如果连他都要被撤掉,那庄子里的年轻人,就更没有希望可言了。 “其实今天开会除了要撤掉师兄你的掌门之位之外,大长老还提了一件事情,而且这件事情,比撤掉师兄的掌门之位,还要胡闹。”靖平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变得更加的愤怒。 卫靖峰讶异:“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件事情更加胡闹的?” “大长老受了那个客人的蛊惑,居然准备要什么振兴修道文明,而且把那个客人奉为这件事情的总工程师……说白了,就是他要给这个人卖命,而且,还要让我们整个帮派的人,都给这个人卖命!你说,这不是胡闹是什么?!”靖平从床上站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异常暴躁。 卫靖峰听不明白:“说清楚。” 于是,靖平就异常愤怒的,把大长老说的振兴修道文明的事情说了一遍。 卫靖峰听完,也是啼笑皆非:“大长老这是怎么了?傻了么?” “大长老平常虽然顽固,但并不会做什么傻事,但是今天,真让我开了眼了!”靖平攥着拳头,脸色发青,“要我说,我们早就应该联合起来,把长老团给撤掉,由我们这些年轻人当家作主!要不然,以后我们这些年轻人,更没有自己的人生可言!” 他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卫靖峰:“师兄,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必须反抗,必须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长老们虽然有很多小毛病,但终归还是为了帮里好。但是这次的振兴修道文明的事情,确实是有点荒谬了。不过我想这不是他们的本意,肯定是受到了那个客人的蛊惑。我想只要我们把那个客人赶出去,再和长老们好好说说,他们肯定就会放弃这样的念头的。”卫靖峰道。 “师兄,你是没有看到长老对那个客人推崇备至的模样,就算我们把客人赶走,估计他也不会改变自己心中的想法!不把我们整个帮派拉出去毁掉,我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觉得我们最重要的,还是把长老团给撤掉。这才是既治标又治本,而且到那时候,那个客人自己就会走,根本用不着我们赶。” 卫靖峰摇摇头:“长老们心眼儿不坏,我们先不要跟他们闹翻脸。我们先把客人赶出去再说,到时候如果长老们还不改变自己的心意,那我们再逼宫也不迟。” “可是……好吧,这样也行,我听师兄的。” 靖字辈这一代,一向都是以卫靖峰马首是瞻,靖平虽然觉得直接逼宫是最省事的选择,但既然师兄说要先把客人赶走,那逼宫的事情,就再缓一缓吧。 卫靖峰把烟头摁灭,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他看了一眼靖平,道:“那我们现在商量一下策略,看看具体要怎么做。” …… 从会议室出来后,那几个代表不住摇头。 大长老命人带着陈晴朗等人,安排了一个院子暂时供他们休息之类,要是想要出去玩,也可以让人当导游。 等陈晴朗等人离开后,二长老尘芒立刻向大长老道:“大师兄,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太胡闹了?” 尘光笑着问:“你觉得,我会是一个胡闹的人么?” “那……大师兄这是……”尘芒疑惑不解。 尘光道:“我们年纪都不小了,现在还没有寻到归一境的修炼法门。再这样下去,一二十年后,我们可就要寿终正寝了啊。” “那跟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尘芒问。 其他三位长老也都望过来,同样疑惑不解。 “现在的修道门派,有归一境法门的并不多,我们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得不到这些功法。所以,我们必须想其他的办法。而现在这个陈晴朗的到来,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尘光道。 “可是,那么重要的法门,我们跟他非亲非故,他也同样不可能给我们啊。”尘芒道。 “待我给你们细细解释。”尘光道。 第325章、最克制最疯狂 “师父,这尘光老头是不是智商有问题啊?就因为那个掌门没有见咱们,他就直接把人家的掌门职位给撤了,您随便说了说什么复兴修道文明,他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立刻把你当成英雄一般的人物,要拉着整个帮派的人,来参加到这件伟大的事情当中来,他要是个年轻人,我也就信了,可他是个老头子啊,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热血上头?这老头,莫不是老糊涂了?脑子转不动圈儿?” 陈晴朗他们被虎啸帮的村民带到了一处简陋的院子,等到那人离开之后,江凯乐就忍不住了,开始吐槽行为颇不正常的尘光老道。 赵映雪也道:“这尘光长老,肯定别有所图。” 陈晴朗教育他们:“你们啊,思想很有问题啊。小乐,你呢,千万不要把人想得太过愚蠢,人家能当上一个门派的最高领导人,在现代社会当中维护住修道帮派的基本体+.++系,还能够在这里建一处世外桃源,让政府部门都不管不问,在外面还能弄出一家规模不小的电子代工企业,你真当人家是吃素的么?这样的人,怎么也不可能老糊涂,他啊,心里肯定想着别的事儿呢。” 然后又教育赵映雪:“赵大小姐,你是在政治家庭当中呆久了,习惯了那种氛围,所以容易把人往功利的方面想。但是这世界上,还是有许多大公无私的人的。而我们的国家,也正是因为有无数的这种理想主义者,才能够在一次次劫难中绝境逢生。你属于红色子弟,不能光有政治家的功利主义,没有革命家的理想精神。” 江舒情比较了解陈晴朗,知道他只是借机损人,她认真的问:“小朗,你觉得这个尘光长老,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思呢?” “理想主义占一半,功利主义占一半。”陈晴朗道。 赵映雪不服气:“你怎么能这么笃定呢?” “相由心生,我看出来的。”陈晴朗道。 赵映雪嗤之以鼻:“知人知面不知心。” “以后你们就知道了。”陈晴朗也不和她们抬杠。 而此时在之前那个院子里,唐诗韵的灵魂正静静飘荡在空中,听着尘光尘芒几位长老在说话。 “……大师兄,你的意思是,强行给陈道友安上振兴修道文明领头人的名号,然后我们帮他做事,强行让我们成为一个群体,以此获得他手中的修道功法?这是不是有点太想当然了?”尘芒问。 刚才尘光给尘芒他们解释了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的缘由,但是尘芒他们觉得尘光的想法有点太理想化了。 尘光却摇摇头:“你们知道陈桥兵变吧?” 陈桥兵变又称陈桥驿兵变,是赵匡胤发动的取代后周,建立宋朝的兵变事件,此典故又称黄袍加身。 959年,周世宗柴荣驾崩,七岁的周恭帝柴宗训即位。殿前都点检、归德军节度使赵匡胤,与禁军高级将领石守信、王审琦等掌握了军权。 960年正月初一,传闻契丹兵将南下攻周,宰相范质等未辨真伪,急遣赵匡胤统率诸军北上御敌。 赵匡胤统军夜宿距开封东北二十公里的陈桥驿,兵变计划就开始了。这天晚上,赵匡胤的一些亲信在将士中散布议论,说“今皇帝幼弱,不能亲政,我们为国效力破敌,有谁知晓;不若先拥立赵匡胤为皇帝,然后再出发北征”,将士的兵变情绪很快就被煽动起来,这时赵匡胤的弟弟赵匡义和亲信赵普见时机成熟,便授意将士将一件事先准备好的黄袍披在假装醉酒刚刚醒来的赵匡胤身上,并皆拜于庭下,呼喊万岁,遂拥立他为皇帝。赵匡胤却显示被迫的样子说:“你们自贪富贵,立我为天子,能从我命则可,不然,我不能为若主矣。” 拥立者们一齐表示“惟命是听”。 这段典故,只要是学过历史的,基本上都知道。 尘芒问:“但是这跟陈道友有什么关系呢?他不是赵匡胤,我们也不是他的部下,这里也没有皇帝让他逼宫,完全不相干啊。” 尘光道:“我且问你,皇袍加身这招,好不好使?赵匡胤饮醉酒,众将给他黄袍加身,这是赶鸭子上架,他不当皇帝也得当。” 三长老尘微道:“可是赵匡胤是假喝醉,这都是之前密谋好的。” 尘光循循善诱:“那么我们假设一下,如果这一切不是密谋,而是真的强行发生了黄袍加身事件,你们觉得赵匡胤会如何?” 尘芒道:“那只怕结果不会改变,他仍然会选择真的去做皇帝。” “那他做了皇帝,虽然是被逼的,但也很高兴不是,那么给底下的这些将士们,必然要有不少的赏赐吧?这样一来,此时陈道友与我们的情况,就跟那样的情况完全相符了啊。”尘光道。 尘芒还是无法理解:“情况类似,但核心的东西却很不一样。振兴修道文明,不是逼宫当皇帝,这比当时赵匡胤逼宫要困难的不止一点半点,而且还落不到什么好处。在这种情况下,谁乐意被逼着给架到高处呢?到时候,只怕陈道友会一走了之,根本不会像师兄想的那样,将错就错,真去搞什么振兴修道文明的伟大事业。” 在不少人眼里,一切伟大的事业无私的行为高尚的品格,都是扯王八犊子拉裤兜子,是极傻逼的事情。 就像一切的天才,都是疯子一样,只在于人一念之差,以及在于成功与否。 这样的事情,除非是真正伟大的人,不然万不会有人愿意去做的。 尘芒不觉得陈晴朗有振兴修道文明的想法和能力,人家一心下水,你想把人家赶到架子上,那万万不可能。 尘光摇头:“不,陈道友是个有想法的人。他即使不是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但至少也是半个。如若不然,他压根想不到什么振兴修道文明。只是他现在单枪匹马,修为又没有强大到逆天的程度,所以一时之间,在这件事情上并看不到希望,所以才没有立即执行。但一旦时机成熟,他断然会去做这样的事情。我们的目的,就是在这件事情还在萌芽状态的时候,便开始给它浇水施肥,等到以后长成参天大树,怎么着我们的功劳都比别人要重。如果等到以后人家起势了,再过去抱大腿,那就已经晚了,不会得到重视。” “可是大师兄,你怎么就能肯定,那个陈道友,心里一定有这样伟大的想法呢?可能,人家就只是说着玩玩的。”尘芒道。 尘光很笃定:“相由心生,我相信我的眼睛。” 尘芒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行吧,反正我们几个如果再不突破,也没有多少年好活了,剩下这点岁月,便陪大师兄疯这一回。不过,我们疯我们的,不能把所有人都拉上,庄里的这些晚辈们,还是应该有他们自己的路要走。” “我们先跟他们做一下思想工作,如果他们实在不愿意跟着干,我们当然也勉强不了。但是如果不修道,人生百年一晃而过,实在是极其可惜,我还是希望庄里的这些晚辈,都至少能够突破到通灵境归一境,无论如何,也活他个两三百年,再不计,也要比普通人多活上一半的时间。但他们要真觉得短暂的精彩比未知的恒久重要,那也随他们。反正现在这些年轻人也都是不安份的主,管也管不住,随他们去好了。”尘光道。 五长老尘微问:“大师兄,那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只做做样子,还是……” “既然要做,就认真做,要不然,不是浪费时间么?”尘光问,“看着当初兴盛的修道界凋落成这个样子,难道你们就不遗憾么?如果我们真有机会,将修道文明复兴,那是多么伟大的壮举?你们想到这个,不会觉得,久违的热血,重新回归到身上了么?” …… 陈晴朗听到唐诗韵的复述之后,暗道,自己想的没错,这尘光前辈果然是个不缺功利主义的理想主义者啊。而真正能干成大事的,也必得这样的人才行。 既然如此,他就准备顺其自然了。 本来他还想着,如果尘光只是纯粹的抱有什么企图,那自己不会再跟虎啸庄有什么来往,但既然这位前辈还算有点理想,那自己倒是可以尝试结下自己在修道界的第一个盟友。 他必须在提升自己修为的时候,壮大自己的势力。 他虽然现在跟政府有合作,但不知道政府什么时候会倒戈,国家的力量是可以碾碎一切的,他必须有自保的实力才行。 另外,师父不知道到底被传送到哪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如果自己有了足够的资源,就可以去寻找师父了。如果师父真的是遇上了什么大危险,自己也能帮得上忙。 而且,浊气洞口的事情,也让他忧心忡忡。幽冥王庭既然有前科,陈晴朗就要抱有他们再次侵略的可能性。他是万万不可能看着自己生活的世界被异族入侵肆虐的,所以,他除了要有在政府面前自保的实力之外,还要拥有抵御外侮的能力。 想要达成这一切,必须有合作的人。而且,自己也必须拥有极强的号召力。 既然尘光要把自己赶上架,给自己来一招黄袍加身,那自己就当赵匡胤,顺理成章成为修道文明振兴的发起人。 一旦到时候大势真起,自己便是马列一般的存在。那到时候的号召力,自然不用多说。 而陈晴朗并不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杞人忧天。 修道者的处境越来越艰难,必会有人求新求变求突破。 修道者就跟武侠小说中的江湖高手、x战警里的变种人一样,和人类以及人类政府是有天然的矛盾的。所谓侠以武犯禁,践踏世俗法规破坏游戏规则的,通常都是强者。政府不会放任这类人自由发展,肯定会加以扼制。到时候,便会有种种的剧烈矛盾和冲突产生。 振兴修道文明,壮大修道者势力,这是必然要走的道路。 不管是为了应对政府倒戈的可能、幽冥王庭入侵的危机还是师父失踪的最坏结果,他都必须要一往无前的做些什么。 理想主义者,向来都是最克制,也最疯狂的。 第326章、内乱 “大长老,靖峰已经回来了,但是刚刚被靖平拉走了。”老管家在靖平将卫靖峰拉走的时候,就准备过来通报,但看到五位长老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又重新等在了前厅。这会儿过来,见五位长老好像已经把要说的事情说完了,于是就径直走进后院,把刚才前厅的事情汇报了一下。 尘光皱了皱眉:“靖平把靖峰拉走干什么?” 尘芒道:“刚才这小家伙可是气得厉害,不会要拉着靖峰搞事情吧?” “靖平没脑子,靖峰还能没脑子么?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放心吧。”尘光已经统领虎啸帮五六十年,帮派里不管男女老幼,都对他有深深的敬畏。靖字辈的年轻人虽然比之前两代整体要优秀不少,但毕竟年轻,没有经验和威望,尘光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不觉得他们能搞出什么事情来。 尘芒也只是略有担忧,其实心里并没有当一回事儿。听尘光这样说,也就不再多想。 但就在这个时候,前院忽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同时,有人在叫唤着“大长老”“大长老,为什么要撤掉靖峰师兄的掌门之位”。 五位长老相互对视一眼,尘光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同时道:“师弟,还真被你猜对了,这个靖平和靖峰,还真的要搞事情。” 话音刚落,七八个二十多三十多岁的青壮年,便一起涌进了后院。 尘芒第一时间呵斥:“你们要干什么?准备造反么?!” “我们只是来要个说法。” “你们不能随便撤掉靖峰师兄。” “靖峰师兄当掌门哪点不好了?” 还有人对站在尘光那边的靖恒道:“靖恒师兄,你就这样顶替了大师兄的职位,不觉得于心有愧么?” 尘光脚一跺,地上的青砖顿时碎裂,灵力从脚下传出,气劲强力,石子如爆炸一般,四散飞溅,那七八个年轻人第一时间抬起胳膊去挡,脸上还是都被石子击中,脸颊上瞬间出现一处处红通通的地方,疼得他们不住吸凉气。 靖恒忍不住道:“大长老……” 尘光身为大长老,在虎啸帮言出必行,帮里那么多人,从没有人敢对他不敬。因此这么多年,尘光根本没有发过什么大的脾气。像这种一上来就给小辈下马威的事情,更是从来没有过。靖字辈的弟子过来找他要个说法,他可以直接训斥,但是没有必要这样,无论是靖恒还是尘芒他们,其实都很不理解。 那些年轻人一时间被震住,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尘光直接冷着脸问:“靖峰靖平呢?” 年轻人们面面相觑,但都没有说话。 尘光立刻往前走去,那些年轻人齐齐退了一步,尘光继续往前走,他们继续往后退,但在尘光迈出第三步的时候,他们的身子动了动,最终却站定了身体,七八个人像是一堵墙,挡在了尘光的面前。 “你们要干什么?真的要造反?”尘芒看出不对劲,厉声问道。 “今天长老们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年纪最大看起来也最沉稳的一个靖字辈弟子道。 尘光用眼睛锐利的扫了他们一眼,随后冷冷的道:“让开!” “我们只是想要一个说法……” “让开!”尘光的声音很大,震得这些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那些人表情复杂,但还是没有让开。 尘光道:“你们不要逼我动手,要是靖峰真搞出什么无法收拾的事情,你们就是帮凶,我会把你们全部逐出虎啸帮,永世不能回来!” “我们只是来要一个说法,只要大长老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现在就离开。” “冥顽不灵!”尘光大袖一挥,立刻有劲风鼓荡,在通灵境的修道者跟前,还处在凡俗关的修者,根本就是土鸡瓦狗的存在。 那些年轻人想要抵挡这劲风,却根本没有办法,劲风一到,立刻齐齐跌倒在地。 尘光脚步往前一踏,直接从一个弟子的头上跃过,向着院子外面走去。 但是那些弟子,却立刻抱住了他的腿。 “大长老,你不能无视我们的诉求,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就是,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不能走!” 这已然是死缠烂打了,目的也已经很明确,那就是拖住尘光他们,不让他们离开这个院子。 尘芒他们这时已然明白,外面肯定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 尘光双腿轻抖,抱着他腿的人便立刻被甩开:“谁要是再敢阻拦,我便不客气了。” 尘芒也道:“你们要搞清楚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 尘微道:“靖恒,你在这里看着他们。” 接着,几位长老便一起向院门外走。但是到了前院的时候,发现靖平正带着一些人堵在那里。 这次可不止是靖字辈的弟子了,还有更高一辈的和小一辈的弟子。 尘光这时知道,在靖平出去后,估计就开始和靖峰一起行动,来蛊惑庄里的人和他们一起搞事了。外面的情况一定很不好,他现在必须快刀斩乱麻,赶紧将事情解决。 所以看着靖平带人堵在门口,他不再废话,直接运起全身灵气,一边往前走,一边双手成掌往前一推。 顿时,院子里尘烟翻滚,空气当中哗哗作响,似有惊涛拍浪之声。空气中的癸水精气被聚拢,院子当中出现了浓密的细小水滴,这些水滴和他推出的灵气相和在一起,成为一头密集水珠组成的猛虎。 老虎猛的往前一扑,靖平等人立刻如保龄球般,全部被撞翻。他们摔倒在地上,竟齐齐吐出一口鲜血。 这些人不敢相信的看着尘光,没有想到他一出手居然就这么狠辣。 靖平气忿不已:“大长老,你把那陈姓外人奉为座上宾,礼遇有加,还听他蛊惑,要带着整个虎啸帮,跟他一起振兴什么修道文明,但是对卫师兄,对我等帮众,却为何这么狠心!” “我要不是念在你们是虎啸帮众,刚才这一下,你们就已经全都死了!”尘光厉声道,“一个个什么都不懂,还不安分守己,本来想着给你们出庄的自由,让你们自行去外闯荡,但是看你们现在这样子,就算进了社会,也是当炮灰的命,只怕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出庄?大长老你是说你同意我们出庄?!”一个靖字辈弟子不敢相信的问。 可以说卫靖峰之所以能快速鼓动不少年轻人跟着他闹事,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些年轻人都快被憋疯了,他们极度的想要自由的生活,不想再在这个笼子里面困着,如果长老团给他们去外面自由生活的权利,他们就可能不会参与今天的闹事。 靖平却道:“你们不要信他的鬼话,他还想着拉着帮里的人,去跟着那个外来客一起去干大事呢,如果他放了帮里的人出去闯荡,哪里还有人供他驱使做事?他现在是在蛊惑我们,动摇军心,我们决不能被他骗了!” “就是,如果他愿意放我们出去,早就放了,哪里会等到现在?我们不能被他轻易骗了,必须坚定的拥护靖峰大师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次闹事的核心人物之一,与靖平和卫靖峰关系很好,同时也是被卫靖峰拉去给公司帮忙的一个靖字辈弟子立刻接上靖平的话茬,稳定已经有些动摇的军心。 其他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脸上的神色,又再次变得坚决。 尘光冷笑:“蛊惑你们?就你们那点战斗力,认为有这个必要么?” 谁料话音刚落,靖平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只手枪。 长老们脸色立刻大变。 …… “原来你就是那个下午去公司找我的客人啊?”此时的卫靖峰已经领着人将陈晴朗的院子团团围住,同时领着一些虎啸帮弟子大摇大摆的走进院子,站到了陈晴朗等人的面前。 “哦,看来你就是卫总了。”陈晴朗道。 卫靖峰道:“我现在真后悔当时没有接见你,要不然你就没有机会来这里蛊惑我们的长老了。” 他身边的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吆喝起来:“把这些人赶出去,我们不欢迎他们!” 陈晴朗问卫靖峰:“你现在已经不是虎啸帮的掌门了吧?这个时候领着人过来驱逐我们,经过尘光尘芒长老他们的同意了么?” 卫靖峰直接道:“尘光长老他们受了你的蛊惑,当然不会允许我将你们赶走。但我也是虎啸帮的一员,必须为这个帮派着想,你来者不善,不知道给长老们下了什么迷魂药,但是他们被迷惑,不等于我们也不清醒。所以我们为了虎啸帮的未来,过来请你们离开。如果你们要是不从,我们就会使用强制手段。” “你这样做,尘光前辈会放过你么?趁早赶紧收手吧,要不然就不只是撤掉掌门之位这么简单了。”陈晴朗淡淡的道。 卫靖峰眼睛眯了眯:“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只有奉上罚酒了!”他吩咐手下的人,“把他们赶出去!”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率先向陈晴朗动手。 其他的人则是冲着江舒情等人涌了过去。 这些人平常也不算坏人,但是此刻看着几个大美人,却是忍不住的动了邪念,江凯乐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找他麻烦。涌过来的那些人,全都冲着江舒情赵映雪她们去了。 虽然知道陈晴朗战斗力惊人,但手无缚鸡之力的江舒情和赵映雪仍旧本能的感觉到恐惧。 江凯乐率先跑到江舒情的跟前,对着眼前的人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姐姐一下,我立刻把你家夷成平地!” 对方二话不说,一拳砸了过来,江凯乐顿时惨叫一声,已经捂着断掉的鼻梁骨蹲到了地上。 接着,那人一脚将他踹倒,伸手就朝江舒情的肩膀抓去。 第331章、卫靖峰的真正目的(下·完) “长官,我们花旗村的村民,个个老实巴交,怎么可能私藏军火呢。就算我们想与不法分子勾结,人家也得看得上我们不是?长官,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尘光长老面对这种情况,一点办法都没有,人家那么多枪指着,他还有本事阻挡人家搜查不成? 武警长官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表情严肃的一挥手,立刻有一部人分开始去搜村,剩下有七八个武警,就拿着枪指着一干人等,不让他们轻举妄动。 尘光长老陪着笑脸,心里也是焦躁不安。 武警们来得实在太过蹊跷,他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人搞鬼。 这时,武警长官肩上的通话器响了,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报告长官,我们在花旗村发现了两把手枪,拿枪的人现在已经被控制,请求指示。”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虎啸帮众都愁眉不展,不知道接下来这些武警要怎么样对付他们。 私藏军火可不是小事,万一他们受牵连,估计全部都要进监狱啊。他们现在只能祈求这个武警长官开明一点,不要直接一刀切了。 “把村里的所有人都押过来!”指挥官对着通话器道。 那边的武警回话:“这边有一个很大的广场,可以把所有人都押到一块儿。” “同意。”指挥官说完,看向尘光,“广场在哪里,带我们过去。” 尘光无奈的点点头,领着指挥官往修武广场走,同时心里在想着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武警们就押着虎啸帮众,慢慢的在后面跟着。 到了修武广场上,全村的人都被聚集,那些武警就端枪在周围来回走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广场上最显眼的村民有两个,一个是卫靖峰,一个是靖平的父亲,武警刚才赶到的时候,卫靖峰正拿着枪,而靖平的枪是被他的父亲夺走了,因此他倒是逃过一劫。 看到尘光长老过来,那些在广场上的虎啸帮众都看向了他,只是看了他的表情之后,就知道这件事情他也没有办法,帮众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武警长官走到卫靖峰和靖平父亲跟前,旁边的武警立刻道:“这是从他们手里缴获的手枪。“说着,把两支手枪递给了他。 指挥官接过枪看了看,递给旁边的武警,随后向尘光长老道:“这里所有人都要接受调查,你身为村官,要全力配合。现在,先点一点广场上的人,看看有没有趁机逃跑的,如果有,立刻报上来,不然放走了犯人,你吃不了兜着走!” 然后,又忽然像发现什么似的,指着尘芒长老道:“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枪伤?你们一早就知道这两个人有枪是不是?你身为村长,知道有人拿枪伤人,为什么不报警?你还是不是党的干部?” 尘光长老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憋屈的异常难受。 而那位指挥官也压根没打算给他机会让他说什么,直接走进长老院,同时吩咐:“把这两个人押进来,我要进行审问。” 于是,卫靖峰与靖平的父亲被押进长老院,分别押往两个房间。武警指挥官率先去审问卫靖峰。 关上门后,房间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武警指挥官直接一**坐在椅子上,然后道:“怎么回事儿?行动怎么说失败就失败了?” 却是像熟人一样的跟卫靖峰聊天,根本没有之前的那股严肃劲儿。 卫靖峰叹了口气:“突发状况,有时间再细说。” “接下来怎么办?我不能在这里留太久时间,得在规定时间内回基地呢。” “事情很快就能解决,你现在让人把那个尘光叫进来,我直接跟他摊牌,为了整个村子,他肯定不会拒绝我的要求。”卫靖峰道。 指挥官很纳闷的道:“嘿,我也真是够好奇的,就这个破村子,哪弄来那么大一企业?” “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跟你说的。”卫靖峰道。 武警指挥官道:“我也没必要什么事情都知道,反正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做到就行了。” “那是肯定的,我敢坑你么?”卫靖峰道。 那指挥官笑了笑,然后出去把尘光长老叫了进来。 “你们两个聊吧。”指挥官直接走到外面抽烟,给两人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尘光长老看到那个武警长官出去,却让他跟卫靖峰两个人呆在房间里,就基本上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靖峰,我还是低估你了。”尘光叹了口气,道。 卫靖峰笑了笑,道:“本来事情是很好解决的,但长老不配合,我也没有办法。” “说吧,你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尘光问。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卫靖峰野心甚大,绝不会为了一个没什么用的掌门之位费这么大功夫,他肯定还有别的企图。 卫靖峰也没准备再绕圈子,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份儿上,再绕圈子也已经没什么用了。 “我要康达。” “什么?!”尘光顿时怒了,“你是为了这个!” 卫靖峰笑道:“要不然呢?除了这个,帮里还有什么其他能让我心动的东西么?” “你休想!”尘光是真的愤怒了。 因为虎啸帮的帮众全都不工作,整个帮派的所有花销,都是靠着康达电子厂。如果卫靖峰把这个电子厂要走,那虎啸帮也不用再存在下去了,只能解散。 而且,康达电子厂虽然不是广达富士康那样的超级公司,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电子厂,但每年的营业额也在几个亿上下,也正是因为这么雄厚的资源,花旗村才一直可以成为法外之地。如果没了这个厂,虎啸帮立刻就会从世上消失。 这是尘光坚决不能忍受的。 卫靖峰的贪婪,让他想要杀人。 “如果厂子不给我,今天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会因为私藏军火而受到牵连,到时候我轻易月兑身,照样可以拿到康达。我现在愿意私下跟你谈,就是看在这么多年的情面上,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而且厂子给我,我可以拿点钱出来,给你们一个缓冲的时间,要不然,不仅结果不会改变,而且村子的情况会变得更惨。”卫靖峰威胁道。 尘光已经好多年没有被气得咬牙切齿了,他红着眼睛看着卫靖峰:“我现在就清理门户!” 卫靖峰却瞬间掏出一支手枪,这是一柄很小巧的手枪,一只手掌都能完全的掌握过来。跟之前那支手枪相比,这支手枪像是玩具,除了小巧之外,外观还给人一种塑料感。但如果是有警察在这里,就会知道这是警界最新式的配枪,虽然样子看着廉价,而且像是玩具,但无论是威力还是射程,都比旧式的大手枪要好。卫靖峰能拿到这样的枪,说明他已经在政治圈子浸yin很久了。如果尘光长老不把康达给他,那么他可以用更为简单粗暴的方式,把电子厂直接揽到自己的名下。 尘光长老气得七窍生烟:“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让你去当这个掌门!” “不不不,长老的眼光很好,同样的资源换到别的任何人手里,都不会比现在在我手里发挥的作用更大。”卫靖峰很得意,“我还有无数的手段能拿到康达,只是我毕竟是从庄子里出去的,受了长老们许多年的栽培,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和和气气好一点。而现在,也是我给长老您的最后一个机会,如果您还是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接下来做得太绝。” “你且试试,我想要你的命很简单!”尘光长老道。 现在卫靖峰是拿着枪,但是如果尘光长老要找机会偷袭,他根本没有掏枪的机会。 卫靖峰也发狠道:“那你觉得到时候,帮里的其他人,会有好果子吃么?到时候虎啸帮仍然会荡然无存,你杀了我意义何在呢?” 尘光长老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不是年轻人,不是只为了出一口气,就不顾大局的人。他此生的最大意义,就是修道以及将虎啸帮一直维持下去,其他的任何事情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他此时心里百感交集,难道康达电子厂,真的要送给这个卑鄙小人? 卫靖峰这时居然从怀里掏出一叠合同:“大长老,别多想了,签个字吧,到时候我会给你几百万,你可以利用这点钱做点其他的生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了原始资本,想要再弄出一个可以维持虎啸帮的生意,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你休想!”尘光这样说着,眼睛却看着那叠纸。 他现在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卫靖峰也不着急,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起来。 “我给你一根烟的时间。”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那根烟很快便要燃尽了。 尘光长老握起拳头,狠狠的在桌子上砸了一下。 他内心非常的煎熬,手颤抖着伸向那叠纸。 卫靖峰顿时得意的笑了起来。 但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刚才那个武警指挥官领着几个武警进来,直接用枪指着卫靖峰。 “你私藏军火,勾结不法分子,我现在会把你押到警察局,你就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卫靖峰一愣:“什么?” 第332章、再造之恩 修武广场上,在不安的气氛中,帮众相互小声的谈论着。 陈晴朗听到里面很多人都在埋怨他。 说是如果不是陈晴朗,卫靖峰的掌门之位就不会被撤掉,卫靖峰的掌门之位不被撤掉,他就不会造反,不造反,就不会掏枪,不掏枪,就不会被举报,不被举报,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 他们都在担心,万一全村的人都受了牵连,那该怎么办? 江凯乐听着那些谈话,气愤不已:“卫靖峰这家伙自己图谋不轨,怎么能把所有的错都怪在师父的头上?这些人也太不讲理了吧?“ 旁边的尘芒等人就有些尴尬,靖恒不好意思的道:“陈道友,对不住,这些人虽然也算是修道者,但其实也差不多被世俗化了。毕竟我们这是村庄帮派,不是什么山门,大家都是乡野村俗一般,平常除了修炼,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就靠着碎嘴侃大山过日子,任何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能说上老半天。一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儿,也总能想法连到一起。陈道友千万不要见怪,事后长老们肯定会让大家给您道歉的。” 陈晴朗风轻云淡:“闲言碎语,我不会放在心上。” …… 长老院内。 武警指挥官突然闯进审讯室,说是要把卫靖峰押到警察局。 这变故一起,不仅卫靖峰愣住,尘光长老也呆住了。 这个武警长官明明是卫靖峰请过来的,怎么突然之间却临阵倒戈,要把卫靖峰抓走,还说他私藏军火勾结不法分子? “张成林,你搞什么鬼?”卫靖峰又惊又怒的问道。 被称为张成林的武警长官没和他说话,而是对旁边的武警道:“把他押到外面的车上去!” 立刻有两个武警走到卫靖峰身后,用枪指着他,还有两个武警到他的两侧,同样用枪指着,最后一个武警用手枪指着他:“别坐着了,走吧!” “张成林,你到底要干什么?!”卫靖峰狠狠拍了下桌子。 结果拿手指的那个武警直接开了枪,毫无预兆,砰的一声,子弹直接击穿了卫靖峰拍桌子的那只右手。 桌子上瞬间血流入注,他手边的一叠合同,一下就被血浸得湿透。 “啊!” 卫靖峰立刻惨叫一声。 他怒火彻底压不住了,浑身灵气在这一刻全部调运而起,但是下一刻,那个武警又开枪了,这一枪,直接打在了卫靖峰的左肩! 刚想施展「虎啸风雨术」的卫靖峰,右手受伤,左手又无法抬起,但是施展术法,一般要咒语与法诀配合,现在卫靖峰在心里默念一百遍咒语都没有用了,两只手没有办法配合,这「虎啸风雨术」无论如何是使不出来了。 站在他后面的武警,有一个上前,直接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卫靖峰看了张成林一眼,发现他面无表情,连和自己对视都没有。 他知道肯定是出现了什么突发情况,但是现在明显也没有办法问清楚,但是这武警下手这么狠,肯定是得到了张成林的授意的。 只是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故意演得这么狠,还是真的要把自己置于死地。 不过不管如何,现在都必须跟着他们走一趟了,他不敢保证再在这里硬撑下去,那武警会不会真的开枪打死他。 卫靖峰狼狈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在五名武警的押制下,形象颓败的走出临时审问室。 他肩上的伤口不断往外冒着血,肩膀手臂前胸后胸,衣服都被鲜血浸透。 到了长老院门口的时候,发现人群骚动,但是受伤的卫靖峰一出现,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起先两声枪响,虎啸帮众以为武警对尘光长老动了手,全部都骚动起来,武警又不敢真的随便开枪,只能在院门口拿枪威慑。 但是卫靖峰一出来,大家一看他身上的枪伤,顿时就冷静了下来,既然不是尘光长老被枪打,那就无所谓了。 大部人也是在此时才真正发现,其实到头来自己重视的仍旧是大长老,至于卫靖峰,不过一介乱臣而已。 看着卫靖峰被押走,人们议论纷纷,在谈论为什么靖平的父亲没有出来,他之前也是被当成私藏军火的犯罪嫌疑人的。 院子里,张成林问尘光长老:“你们村子里,是不是有一位叫陈晴朗的客人?” 尘光大长老还在情况突变的错愕中,听到他的问话,才醒过神来:“对,是有这么一位客人。” 他不禁想,莫非刚才的突变,与陈道友有关? “陈先生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他。”张成林的态度稍有改变,说话温和了一点。 尘光长老道:“就在外面的广场上,我带张长官去见他。” 他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肯定,肯定是陈晴朗偷偷做了什么,才致使庄内的情况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看来陈道友并不只是简单的修道者,在世俗当中肯定也有不容小觑的身份。 他暗暗的想着。 两人走出审讯室,靖平的父亲也从旁边的房间出来,他被人押着在里面坐了一会儿,然后没多久又被押出来,感觉非常的莫名奇妙。看到尘光,他赶忙问:“大长老,我刚才听到了枪响,您没事吧?” 尘光长老摇摇头,领着张成林往外面走。 出了长老院的门后,广场外所有人都注视着他。 尘光长老却是先去寻找陈晴朗,看到他后,双眼中都透出喜意,他赶紧走上前,道:“陈道友,多谢帮忙。” 陈晴朗笑了笑,道:“举手之劳。” “但对我虎啸帮,却是再造之恩啊。陈道友,我虎啸帮能正好在今日迎来你这样的客人,真的是祖师爷保佑!”尘光长老此时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激动,对陈晴朗又是感激又是佩服,这么多年来,许久没有这样强烈且复杂的情绪了。 陈晴朗连连摆手:“严重了严重了,我只是做了一点小事,尘光前辈千万不要么这么抬举。” 尘光长老这会儿已经忘了那些武警了,他对着陈晴朗直接弯腰行了一礼:“陈道友,受老朽一拜。” 陈晴朗赶紧将他扶起来:“尘光前辈,您这可是折煞我了。” 后面的张成林看不下去了,自己走了过来,向着陈晴朗恭敬的问:“请问,您是陈晴朗陈先生么?” 陈晴朗对他不假辞色:“我就是。”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武警长官的身份,这家伙是苏州市武警部队的一名中尉,这次是借口领着武警部队出来训练来到的昆山,而这个训练的决定,是在一个月前就定下来的。武警部队在三天前就已经来到昆山,并且已经在花旗村附近训练了两天的时间。这次的训练时长一共是七天,也就是说就算陈晴朗今天没有来花旗村,虎帮啸的这次内乱也会在这几天内上演,而他的到来,只是致使这次内乱事件提前了。 对于这样借口训练,用国家的力量为自己谋私利的武警干部,他心里一点好感都没有。因此对着张成林,他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张成林也知道,自己的把柄现在握在了这个陈晴朗的手里。 他虽然不知道这个陈晴朗到底是什么身份,但知道就算是基地里的大boss,都要给这个人面子。今天闹出这样的事情,他必须有一个交待,而且,还要让陈晴朗帮忙打掩护。要不然,就不是扒身皮这么简单,还要进监狱! “陈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张成林问。 陈晴朗知道他有什么目的,所以直接拒绝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陈先生……”张成林急了。 陈晴朗不理他,向尘光长老道:“我们进去说话,这些村民,也让他们各自散了吧。” 于是,尘光长老让大家各回各家,村民代表留下,然后长老团与靖恒、那几个代表,还有陈晴朗一行人,直接进了长老院。而那些武警,就直接被晾在了广场上。 尘芒几位长老此时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那个武警中尉怎么认识陈先生?之前那些武警进来的时候,那个中尉好像没有跟陈先生打招呼啊还有,这举报咱们私藏军火的,到底又是谁?除了帮里的人,也没有人知道这里面有人拿枪开枪啊。” 尘光长老道:“今天的事情,不是有人举报,而是由卫靖峰一手策划的!他勾结武警,想要用私藏军火勾结不法分子的罪名,逼我把康达电子厂直接送给他!若不是陈道友相帮,我刚才已经在合同上签了字了!” “什么?!是靖峰搞出来的?!”几位长老都震惊了,几名代表也同样不敢相信。 靖平虽然犯了错,但因为长老们还没免他的职,因此也仍然以代表的身份进了长老院,此时听着大长老说的话,也同样不相信:“靖峰师兄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 “你们等着。”尘光长老说完,起身走了出去,然后将之前作为审讯室的那间房间里那叠被血染红的合同拿了过来,直接放到了靖平的身前,“靖平,好好看看。” 合同虽然已经被血染红,但是大致的内容还是看得明白的。 特别是合同的名字,一排大字就在那里摆着。 康达电子有限公司资产转让书。 而且合同里注明了很多转让的东西,例如现有流动资产,现有租赁厂房,现有不动产等,全都列得清清楚楚。 靖平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们那些跟着卫靖峰要裁撤长老团的人,全部都被利用了。 第333章、真的有鬼 卫靖峰要裁撤长老团,不是为了年轻人有自主选择生活的权利,不是为了让年轻人能够走出去过更好的生活,他甚至不是为了当掌门来帮助虎啸帮的帮众过上更好的日子,他纯粹的只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立。 可以想见,如果这次动乱在没有武警帮助的情况下以正常的逼宫方式成功,卫靖峰当上掌门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恐怕就是通过合法手段,悄无声息的把康达电子厂的资产转移到自己的名下。到时候,大家毫不知情,还会继续把他当好人,继续尊敬他,说不定还会被他利用干更多不好的事情,而卫靖峰,则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利用康达的资产,享受上奢靡的生活。而他们,被他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这样一想,靖平不寒而栗。 最重要的是,这次的动乱,看着是卫靖峰带头,实则是他鼓动,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鼓动,是正中对方下怀的,自己本以为这次的动乱,自己也是推动者之一,尽管最后没有成事,自己也算是有点本事。结果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自己不过是在圈子里被人耍弄的猴子。 更没有想到,卫靖峰的目的,如此不堪,也没有想到,他在面对自己这个平常关系最亲近的师弟时,也可以用上如此深沉的心机。 他这一刻感觉人生有点崩塌,无尽的耻辱也在此刻涌上心头,他又羞又臊,又惭又愧,简直没有脸再在这里坐下去。 几位代表之前还不同意大长老撤掉卫靖峰的掌门之位,甚至在卫靖峰进行动乱时,还有人站在了他的那边。此时得知事情的真相,同样是脸上发烫。 “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大家还有什么其他的疑问么?”尘光长老问几位代表。 几位代表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三长老尘微道:“好在事情已经过去,大家不必过多挂怀。” 四长老尘风则是问:“陈道友,我记得你当时一直站在我们的旁边,怎么悄无声息的,您就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呢?” 陈晴朗笑着道:“正好在政界认识一些人,能够将手伸到这个地方,我是狐假虎威,可没大家想得那么手段通天。” 陈晴朗越是谦虚的轻描淡写,在场的人就越觉得他高深莫测,几位代表之前还偷偷埋怨过他,埋怨的内容跟大多数帮众是一样的,觉得今天庄里闹出这样的事情,皆因陈晴朗这个外人,到了这个时候,却都是万分庆幸,幸亏陈晴朗在这里,幸亏因为他致使卫靖峰掌门之位被撤,因此卫靖峰才选择在今日作乱,最终在陈晴朗的帮助下完美解决。 不然若是卫靖峰在其他时候闹事,恐怕一切会真如他的算计那样,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 “卫靖峰真是狼子野心之辈,居然随身带着这些合同,看来他是早就计划好要在这两日作乱了,我们真是瞎了眼,还真以为他一切都是为了大家好,到最后,却全是为了私欲!幸好一切都在今天发作,又有陈道友这样的贵人在此,若不然虎啸帮若真让他当了话事人,那我们帮派以后的结局,真是不敢想象。”一个代表忿忿不平的道。 “五位长老,还有陈道友,我们代表团要代一部分帮众,给你们道歉,我们识人不明,正邪不分,差点让奸人得逞,让正义沦丧,幸亏几位长老英明,幸亏陈道友大义,才使今天的事情不至于最终酿成大祸,我们要为今天的事情负很大的责任,我发誓,以后绝对服从长老团的一切命令,决不会再对几位长老有任何不敬之心。同时,也希望陈道友不要怪罪我们帮众的一些不敬,希望以后陈道友可以与我们虎啸帮密切往来,成为修道界很好的盟友和朋友。”一位上了年纪的代表站起来,意诚辞严的道。 尘光大长老向陈晴朗道:“我们都还好,最对不住的就是陈道友。我把你被靖峰拒之门外的事情当作理由,免去了靖峰的掌门之位,由此让一些帮众对你有了不满,这是我处理事情太过失当,还望陈道友见谅。之后,我听到道友的复兴计划,心里太过激动,一时之间也没有沉淀思考一下,就直接召来几位代表说这件事情,结果让帮众们对道友偏见更深,以至于在刚才的事件当中,让陈道友与你的一些朋友受到了伤害,真的是万分抱歉,请陈道友恕罪。” 陈晴朗仍旧笑眯眯的:“尘光前辈太过客气了。反正事情也已经过去了,大家都好好的,那之前的不愉快,也就不用多说了。一切终归是要往前看的嘛!” 于是众人都交口称赞陈晴朗的大度。 “陈道友一来敝派,就先送上了一本绝顶的练体功法,结果之后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实属不该。在刚才的动乱当中,被我们的弟子围攻,但陈道友未杀一人,还帮我们帮派度过难关,清了恶人。这份恩德,我们感激不尽。这大度的心胸,我等也是崇拜不已,惭愧不已。” “我们虎啸帮能在末法之时,遇到陈道友这样的贵人,真是祖师爷有灵,万幸万幸。” 靖平听着这些,忍不住了,他直接站起来,道:“我去把事情的真相完完本本告诉庄里的人,然后再叫上之前以下犯上的小辈弟子们,一起过来向陈道友以及诸位长老道歉。”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一位代表道:“靖平太年轻,性子又冲动,但是好好打磨一下,其实也是能成为帮派的中流砥柱的。” 尘光知道他什么意思,点点头,道:“我晓得。” 过了一会儿,靖平就领着之前跟着卫靖峰作乱的那些小字辈弟子进来了,包括那些之前在与陈晴朗战斗中受伤的,也都一个个带着包扎过的伤口,忍着疼痛,来给陈晴朗以及几位长老道歉。 陈晴朗仍旧表现出极为大度的心胸,表示事情都已经过去,他不会作多计较,也不会因此对虎啸帮有什么偏见和仇恨,大家以后都是朋友,这件事情不需要挂怀在心。 他倒不是虚伪,而是真觉得没什么。 这就像是大象被蚂蚁咬了一口,蚂蚁肯定是逞惶逞恐,感觉自己造了大孽,但对于大象来说,却实在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尘光五位长老,则是作了严肃的讲话,先是狠狠的训斥了众人一通,然后责令这些人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以后若再敢犯错,直接扫地出门。而这次的事情,也不会就这么算了,每个人都要受到惩罚,至于具体惩罚他们什么,还要商议后再作决定。 接着,尘光又领着陈晴朗来到修武广场上,召集了庄内所有帮众,作了一次许久未有过的讲话。 讲话的重点,在于说陈晴朗受了多大的委屈,又有多么的以德报怨,自此之后,陈晴朗和大家就是一家人,同时地位与尘光几位长老相等,若有人敢对之不敬,直接扫地出门。 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虎啸帮的帮众对于陈晴朗,已经没有任何的偏见和不满,相反,心里还有着深深的惭愧和感激。所有人都从内心对陈晴朗有着尊敬之情,听到尘光长老说陈晴朗自此之后在帮内与他们地位相当,也都没有任何的异议,也很真心的觉得这样是很应该的,不是什么不妥当的事情。 至于这些人在动乱当中的袖手旁观,尘光长老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以后大家到底该怎么做,心里也都明白,不必明着说出来,不然大家都尴尬。 最后,尘光长老说到了一点。 “其实在之前,我和几位长老就商量过,末法时代,修道不应该成为修道者唯一的事业,大家的生活应该往更丰富多彩的方向发展,每个人也都应该有每个人独特的梦想。大家在修道的同时,也可以去做做其他的事情。或者在做其他的事情的同时,顺便修修道。反正以后的生活到底如何规划,大家好好思考一下,想明白了,就到我这里来,我会尽自己在世俗的所能,给大家安排最好的工作和生活。接下来,大家好好准备一下,晚上的时候,要用最丰盛的晚餐,最香醇的美酒,最热情的气氛,来给陈道友献上一个最美好的夜晚。好了,就这样,现在大家先各回各家歇息吧,一个小时后,由大管家统筹规划,开始准备晚上的夜宴!” 众帮众集体鼓掌,掌声经久不息。 而与此同时,几辆挂武警牌照的卡车和越野车,正朝着苏州方向进发。 “张成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在一辆卡车车厢里面,只坐了六七个人。张成林与卫靖峰面对面坐着,另外几个武警执枪坐在一旁。 卫靖峰的伤口粗略包扎了一下,但整个人仍旧显得很狼狈。 车厢里面烟气弥漫,地上已经有了许多的烟头。 张成林叹了口气:“上面突然打电话,说是已经知道了我搜查军火犯的事情,让我火速把犯人带回去,并且不得再打扰花旗村村民的生活。同时还说村里有一位叫陈晴朗的客人,让我不得怠慢……你问我是怎么回事儿,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儿呢。一切不都是计划好的么,怎么突然来了一个外人?而且,你在事先,居然都没有好好的查一查这个人的身份?你这次真是把我害惨了。” “这个陈晴朗到底是什么身份?”卫靖峰问。 张成林摇头:“不知道,只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省总队,如果事情处理不好,不仅是我,就是市支队的队长,也同样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卫靖峰眼睛突然变得锐利:“那这件事情,怎么样才能处理好呢?” “一口咬定,我们就是接到了附近村民举报,说是花旗村内有人私藏军火,勾结不法分子,并且犯人已经抓到,一切属实,然后再拉个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出来垫背……这样,我和支队长不仅不会受处罚,而且还会受到嘉奖。卫先生,你觉得这样处理好不好?”张成林笑眯眯的问道。 卫靖峰大怒:“你想把我卖了?!” 旁边的武警这时立刻举起枪对准了他。 张成林摇头道:“不好意思,老兄,只能怪你命不好。” “我若是不答应呢?”卫靖峰问。 张成林道:“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你必须死了才行。” 说着已经掏出手枪,直接对准了卫靖峰。 卫靖峰想要伸手夺枪,但右手和左臂都受伤,根本没有办法。他正准备灵魂出壳,用灵魂进行攻击,但旁边的武警在这时已经齐齐开枪。他顿时身中数弹,然后最后由张成林一枪打中脑袋,一下就给结果了性命。 对于张成林来说,只要卫靖峰死了,就算那个陈晴朗想要再算帐,说是他与人勾结,但这个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只凭别的人一面之辞,他并不会受到处罚。毕竟,市支队的队长,为了他自己的前程,也是要保张成林的。 而且这次训练计划,是在一个月前就定下的,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他到时候狡辩的了。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卫靖峰的尸体倒下的那一刻,一个水晶状的人体,竟然突然从尸体上冒了出来。 车厢封闭,没有风,里面开着微弱的灯光,卫靖峰达到通灵境已久,阴魂已经到了夜游的境界,不惧灯光,他的灵魂直接硬生生钻进张成林的脑袋,直接把他的灵魂给扼杀掉! 几个武警吓得腿发软,赶紧打开车厢门跑了出去,阳光斜斜照进车厢,卫靖峰的灵魂无法一直藏匿在别人的尸体里,被迫从张成林的脑袋里冒出来后,直接被照得灰飞烟灭。 其他的武警车子在这时都停了下来,有的武警听到有鬼,吓得腿软,也有的武警不信邪,拿着枪慢慢围过来。 亲眼见到卫靖峰灵魂的人,却是不敢靠近,在人多的地方瑟瑟发抖。 那些不信邪的武警靠近车厢,见里面除了两具尸体什么都没有。 他们的头头儿躺在车厢里,双眼圆睁,一动不动。而他的身上,却很奇怪的一丝伤口都没有。 一个武警大着胆子上了车,探了探张成林的脉搏,看了看他的眼球,然后道:“死了。” 死了,却没有伤口。 车上的武警瞬间蹿了下来,所有人都赶紧往远处跑。 “鬼,真的有鬼!” 第334章、秘藏(上) 尘光长老在修武广场上讲完话,又领着陈晴朗他们进了长老院。 晚上除了要好好招待陈晴朗一行之外,还要举行掌门任职典礼,尘光长老将典礼的事情交给三长老尘微去做,然后他领着陈晴朗往议事厅而去。这次没有让江舒情他们跟着,只带了陈晴朗一人。新晋掌门以及剩下几位长老,就留在前厅陪同着这些客人说话。 陈晴朗有些疑惑:“不知尘光前辈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要单独与晚辈详说的?” 尘光长老道:“今天的事情,多亏了陈道友,只是万言不如一金,光嘴上说感激实在浅薄。我们虎啸帮如今虽然落败,但五百年前创派的时候,好歹也能在修道界占个中上,因此帮派当中,也是有一些好东西的。我现在带陈道友去储物室,看看道友有没有中意的东西,如果有的话,尽管拿走,千万不要客气。” 陈晴朗立刻停下了脚步,诚惶诚恐的道:“尘光前辈,这万万不行,在这里叨扰一顿晚饭,就已经劳动几乎整个帮派,再要是腆着脸从贵派拿东西,那真是有点太过厚颜无耻了。” 尘光长老却道:“陈道友今日在敝派受尽委屈,还帮敝派平定反乱,拯救整个门派与毁灭之间,这份恩德,深厚如坤泽,若是一顿晚饭就给感谢了,祖师爷在先有灵,定要嫌我辱没了门风。当然,若是陈道友嫌弃敝派的东西不上档次,那就算了,陈道友不想要,我也不勉强。” “这话严重了,晚辈怎么敢?”陈晴朗看出来了,人家不是假客套,是真想送东西,不然不会连这种严重的激将法都给用上了。 “既如此,陈道友且跟我来。” 陈晴朗没有办法,只有跟着尘光长老继续往前走。 尘光长老一边打开议事厅的门,一边又道:“敝派的东西虽多,但其实也都不是什么顶级的好东西,但是根据陈道友此时的修为,也有很多都能用得上,不会太掉道友的身价。就算有的东西道友用不上,以后收了徒弟之类,也能分发一二当个见面礼。老道也知令师那里,定然也收藏着许多好东西,只是在有些时候,送礼也不能送太过贵重的。就像我虎啸帮,这么多弟子,若是每人都发一件上好的法器,那哪里撑持的住?”说话的时候,他走到议室厅主位之后的墙边,把墙上一个挂板上的花瓶转动两下,墙壁轰隆隆应声分向两边,一个向着地下的小楼梯,出现在两人眼前,“陈道友,请。” “尘光长老请。” 尘光长老是主,陈晴朗是客,如今进入虎啸帮的秘室,自然是主人先行。 尘光长老在楼梯旁边的墙上按了一下,底下立刻就变得通明一片。这底下是接了电线的,楼梯两边墙壁上,有明亮的廊灯,楼梯往下延伸的差不多有几十阶,然后是一个拐角,所以秘室里到底是什么样子,陈晴朗现在还不知道。 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尘光长老在一旁墙壁上按了一下按钮,后面的门便又轰隆隆的关上了。 尘光长老一边拾阶而下,一边道:“陈道友人中之龙,以后肯定要开山立派的。到时候收的弟子,肯定成百上千,令师有再多好东西,也顶不住这么多弟子分发啊。特别是弟子心性不一,也不能全部一视同仁,心性好的弟子自然待遇好一些,心性不好的弟子,待遇就要差一些。因此帮派之中不仅要有好的东西,也要有差一点的东西,若不然再富有的门派,也会被门下弟子给吃穷的。” “尘光前辈说的是。”陈晴朗诚心受教。 随后心里嘀咕,我那师父修为虽高,但其实是个正儿八经的穷光蛋,别说好的法器兵器之类,就是差的也没有。若不然,老子何必连一把中品的灵剑,都要从青云老道那里索取? 同时又想,这虎啸帮现在虽然已经完全没落,但好歹也是传承五百年的大帮派,这秘室之中,估计宝贝还真的不少。只是自己终归是个外人,也不能拿的太多。看来必要的时候,如果真有好的东西,还真得拿点功法和这尘光长老换上一换才行。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已经迈下了最后一阶楼梯。陈晴朗转头朝拐过去的通道看去,发现这通道居然有一百多米远,里面虽然有灯光照耀,却总觉得有一股森寒之气。 尘光长老并没有立刻带着陈晴朗进入这条通道,而是站在原地念起咒语,手上也捏起法诀,过了片刻,就见眼前的墙壁上,出现一个水波一样的镜面。尘光长老将手掌放上去后,这百米的通道便蓦然有一道水波滚过,接着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墙壁上那个水波一样的镜面也自动消失了。 尘光长老这才带着陈晴朗继续前行:“刚才是通道的机关,防止有人心怀不轨,窃取门派秘藏……不过说出来不怕陈道友笑话,这秘室里藏的东西虽多,但现在基本上都用不上了。倒不是因为这些东西坏掉了或者没有用了,而是帮内弟子修为太低,根本没有办法使用。包括一些神通武技,魂术法器等。所以就算真的有弟子过来偷窃东西,偷走了也只能干瞪眼看着,完全没有用。不过这听起来像是好事,但却又总觉得最糟糕的事情也莫过于此了。” 陈晴朗敏锐的捕捉到一个词语。 “魂术?”这不正是现在的唐诗韵所需要的么? 当初从鬼兰老妖的坐化之地,只得到了「涅槃生死诀」这门魂修功法,但是魂术之类,却是一点都没有,也不知道是鬼妖忘了这回事还是临时金箔不够用,又或者他自己还没有从本身的魂术当中解出一种用人类文字描述的方式,总之魂战技巧,并没有给记录下来。 不过就算记录下来,恐怕也不是什么太正统的魂术,肯定是那种邪恶之极,人神共愤的,这从鬼兰老妖的魂修功法里,就已经可以预见。 那样的魂术,练了还不如不练。 不过魂修功法太过难寻,陈晴朗听到尘光长老说他这里居然有魂术秘籍,还真是大吃了一惊。 尘光长老问:“陈道友居然对这个感兴趣?不过魂术与正儿八经的神通有很大区别,是没有肉身的阴魂修炼的术法,陈道友本体仍在,没必要修炼这个吧?” 其实有本体的修道者,也会修炼一些魂术,但有本体的魂魄和没有本体的阴魂,完全是两种物质,所以修炼的原理也完全不同。真正的阴魂所修炼的魂术,基本上是不适用于有本体的修道者的阴魂的。故此,尘光长老对于陈晴朗对这个魂术感兴趣,颇为不解。 陈晴朗道:“实不相瞒,我有一位鬼友,她修为不低,但却没有魂术可以修炼,我本来也准备替她寻找魂术秘籍,却没有想到前辈这里居然有。” “连鬼都能和道友做朋友,那说明道友真的是至真至善之人啊。”尘光说了句漂亮话,随后道,“其实这魂术秘籍,是本派一位前辈本体受损之后,阴魂机缘巧合与他本人的法器脉络契合,因此阴魂得以保存,继续慢慢模索修炼,创造出来并亲自记录下来的。不过保存阴魂是一门学问,很多前辈坐化之后,都想通过魂修,继续寻求长生成仙之道。奈何一般阴魂保存不长,就会慢慢弱化,即使学会了魂修之术,体内的能量也是入不敷出,本派的魂修秘籍自开创以来,倒还真没有弟子能够有机会去好好练习的。道友的那位鬼友,倒是好运气,不仅阴魂保存了下来,还修炼出了强大的修为,不简单,真是不简单。不过徒有修为,没有魂术,确是一件尴尬的事情,既如此,我便作主,将本派的那本魂术秘籍,赠与陈道友的这位鬼友。” 陈晴朗道:“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既如此,我便厚颜收下了。在此,也代我那位朋友,谢过尘光前辈。” “客气客气。” 两人这么寒暄着,已经走到走廊的尽头,在尽头处,有一扇石门。尘光长老旧技重施,念咒掐诀,不一会儿,石门之上显现水镜,尘光长老按了手印,后面走廊流波荡漾,那扇石门也缓缓打开。 石门打开的时候,明亮的灯光照耀过来。 前面便是秘室,里面通明一片。 四壁用水泥和青石所砌,看起来非常坚固,秘室当中分为几个区域,有的地方放置的是木质的书架,有的地方是石头砌的橱柜,还有的地方就是一个个大石墩,上面摆放着用红布遮盖的物什。 因为视线所阻,秘室无法一览无余,但光从其纵深来看,便知这秘室极为广大。 毕竟积攒了五百多年的东西,又分列的这么整齐,占地太小,肯定是放不下的。 挨近门口的,是一个个长方形的床形石墩,上面摆放的东西都用红布盖着,也不知道是什么。 尘光长老见他似乎很好奇,便笑呵呵的道:“都是一些铜臭之物,想必道友也不感兴趣。不过里面有一些珠宝首饰,倒确实精致,倒是可以观赏一二,以陶冶情操。” 尘光长老说着,掀开一块红布,底下放了好几个造型古朴优雅并且镶着铜纽的大木箱,这些箱子所用木材也不是凡品,红布一掀,就有淡淡的木香味传来。 尘光长老随手打开一个箱子,陈晴朗立刻被刺瞎狗眼。 满满一箱子黄金,全是马蹄形状,在灯光下面,熠熠生辉,陈晴朗的心脏猛烈的跳动,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第338章、天外天的暖春,是浦海市的严冬 这是一块不知名的广袤大陆。 巨大的太阳在天空照耀,白云在湛蓝的天空上泛着明亮的光彩。 大陆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位置,都是浓郁的绿色,这里几乎没有平原的存在,到处都是巨大的高山以及幽深的峡谷。宽阔蓝澈的河流从大地上穿过,孕育无数的生命。 在其中一座高山之上,有着许多古香古色的木质建筑。以这座高山为中心,四周还散乱着十几座山峰。每座山峰之上,都有精美的建筑群,建筑群间,有仙鹤飞去往来,一些人穿着飘逸的衣服坐于鹤背之上,到处都是一片仙界景象。 一座外围的山峰半腰处,有一个被藤条遮蔽的山洞,山洞当中,漆黑一片,里面躺了一个人,正慢慢醒来。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晕倒的?”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感觉自己的头很疼,全身也仿佛散了架,这是几百年都没有过的奇怪事情,她的脑袋不由得有些恍惚。 不过身上的力气在慢慢恢复,她很快就站了起来,慢慢向着稍微透着些光芒的地方走去。 “看来这里是一个山洞……” 她将藤条拔开,眼睛立刻被阳光刺痛。她赶紧眯上眼睛,待稍稍适应了光线,才将藤条彻底拔开,然后慢慢的从山洞当中走了出来。 一袭白衣,赤着脚,五官精致,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艳。 正是已经被传送两天,仍旧没有回到浦海的宋梵音。 “这里的灵气……好充足……简直就像是,一千年前的太上宗。” 一念及此,她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太上宗……这里是……太上宗! 一声鹤鸣突然自天空响起,她立刻下意识的收束自身的气息,重新躲回了洞中。 透过繁密的藤条,她看到一个中年男子驾鹤而下,落在山洞前不远处的空地上。只是他四处张望,并未发现什么,于是拍了拍座骑的头顶,仙鹤便又重新振翅高飞。 过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了,宋梵音才重新从山洞中小心翼翼的走出来。 太阳照在她的身上,感觉暖洋洋的。 传送的时候明明是冬天,怎么现在却像是阳春三月? 四处都是茂盛的杂草野花,树木全都翠绿结实,不远处是一挂宽大的瀑布,银带仿佛从天而降,水流砸落下来,发出震耳的哗哗声。 宋梵音飞到了一棵树的树顶,身子藏在茂密的枝叶中,只有头和脖子露出来。她看到附近的一座山峰上,有着一个古香古色的建筑群,而自己所处的这座山的山峰,同样也有着许多楼阁。在山峰间,有人御剑飞行,这场景,像极了千年前的太上宗。 这四周的山貌,同样似曾相识。 只是从那些修者的衣着,还有那御剑的方式,她知道,这里已经不是太上宗的山门。 却不知是被哪个门派给霸占了。 而这个正处在春天的地方,又究竟是哪里呢? 她准备在这里观察一段时间,然后再决定去留。 …… 浦海,江南人家。 赵观景已经离开了,陈晴朗将醉酒的几人分别送进几处房间,在这期间,他的眉头一直紧皱着。 他有点纳闷,这个刘奇跃的命,为何就这样硬,他的气运,又为何这样的好?每次山重水复之时,偏偏能打开一个柳暗花明的局面。上次遇见的贵人是青云老道,这次遇见的,又是一个实力恐怖、身份神秘的小白脸和尚。 不知道下次这家伙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实力会提升到什么样的地步呢? “那和尚的踪迹寻不到,刘奇跃阴魂的踪迹,也寻不到么?” “寻不到。” “那……真是奇了怪了。” “是奇了大怪了。” 这是赵观景离开之前,两人最后的对话。 连刘奇跃阴魂的踪迹都寻不到,这说明那个和尚在赵观景去搬救兵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而且,是跳出了三界外,逃离了五行中。 他望着窗外的星空,喃喃道:“这轮回法则,可是能够笼罩整个地球的,那个和尚难道真是外星人?带着刘奇跃的阴魂,直接跑出了太阳系?” 这真是……叫人难以接受。 就跟他刚开始修真的时候一样,觉得三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他喝的虎灵浆也不算少,此时也是晕乎乎的,只是张裴裴和江舒情还在客厅里,他得把她们安置好再睡。 陈晴朗给刚刚抱到房间里的赵映雪盖好被子,然后重新回到了客厅。 一对姐妹花分别歪在两张沙发上,红红的脸蛋像涂了脂粉,皮肤在灯光下闪着光泽,看起来异常的诱人。 陈晴朗先抱起了张裴裴,走向二楼自己曾经用来睡觉的卧室。 虎灵浆虽是酒,却没有酒味,张裴裴喝了这么多酒,身上的味道一点都不难闻,反而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他忍不住将鼻端凑近她的脖颈轻轻嗅了嗅,然后轻轻的亲了一口。 张裴裴感觉到痒痒,鼻间“嗯嗯”了两声,手也挥动了两下。 陈晴朗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将张裴裴放到卧室里的大床上之后,陈晴朗帮她月兑掉了鞋子和衣服,房间里虽然没有空调,但张裴裴是温养境的修道者,陈晴朗倒也不怕她着凉。 给她盖上被子后,刚准备走,就被张裴裴迷迷糊糊的拉住:“别走……” 陈晴朗柔声道:“我一会儿就回来,乖,啊。” 张裴裴就摇晃着身子,不满意的“嗯~~”,有点不乐意的小情绪。 陈晴朗用力将手拉出来,张裴裴就气得乱蹬被子,陈晴朗再次笑了一下,然后下楼去安置江舒情。 这位漂亮的学姐此时正安静的歪着身子睡在沙发上,因为寒冷的缘故,她的身子蜷缩着,两条手臂也紧紧的环抱在胸前。 陈晴朗看着有些心疼,赶紧将她抱起来挤在怀里。 江舒情顿时就下意识的挣扎起来,陈晴朗紧紧的抱着她,她便挣扎不动,过了片刻,温暖的感觉传到她的身上,这个大姑娘便也不再乱动了,而且身子还缩了缩,脑袋一个劲儿的往陈晴朗的怀里钻。 这么可爱的学姐,陈晴朗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种满足的感觉升起在心间,陈晴朗长长呼出一口气,心间洋溢着幸福的滋味。 接下来,他紧紧抱着江舒情,轻手轻脚的上楼。 江舒情脑袋动了动,蹭的陈晴朗胸前痒痒的。 “学姐,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要是每天都能看到你现在的这种样子,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陈晴朗心里感叹着,将江舒情抱得更紧。 等走到张裴裴此时所在的房间时,陈晴朗的脚步顿住了。 他心里突然升腾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这念头让他血液上涌,酒意也随之汹涌起来。 犹豫片刻,把想法付诸了现实。 他直接抱着江舒情进了房间,用脚关上门后,就走向床边,然后把江舒情放在了床的右侧。 左侧,张裴裴正在那里安静的躺着。 灯光下,两个美人全都倾国倾城,只是一个像秋初,一个像冬末。 酡红的脸蛋和着精致的五官,长长的睫毛因为不安而微微颤动,睫毛的阴影浅浅的映在洁白的皮肤上,满园春色,秾李妖桃,加上虎灵浆的后劲,真是醺醺沉醉。 陈晴朗站在床前端详了良久,一眼两眼三眼四眼……总也看不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叹了口气:世上怎么有这样漂亮而又气质各异但却均非俗品的姐妹呢? 接着,他伸手帮江舒情月兑掉了鞋袜,随后,手颤抖着,去月兑江舒情的风衣外套。 江舒情这样躺着,胸部挺立浑圆,陈晴朗把她身子抬起来拿掉风衣时,脸颊不小心在上面蹭了一下。 有一种丝滑紧实的质感。 但陈晴朗知道,那其实只是文胸的质感。 他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曾经不小心蹭到过女孩子的胸部,当时觉得那种丝滑的感觉简直太好了,如果用手好好的模一下,肯定会更舒服。 但直到跟唐诗韵睡到一块儿后才知道,那并不是触碰到胸部的感觉…… 而且因为文胸的厚度关系,有的时候你不小心蹭到了女孩子的胸,自己在那里心慌意乱尴尬不已,但女孩可能根本就感觉不到…… 毕竟你碰到的只是一层棉垫子而已…… 陈晴朗早已经不是学生时代的青涩少年,但在此刻,依然是有些心跳加快…… 躺在自己眼前的,是自己喜欢了几年的学姐啊。 自己哪一个晚上,对她不是魂牵梦萦呢? 即使现在思想成熟了很多,不会喜欢到失去神智,变得痴傻,但是那种会让人变得懵懂与青涩的爱慕,仍旧一分不减的存在于心底。 将江舒情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后,陈晴朗爬到床上,去月兑江舒情身上的灰色针织衫,针织衫上绣着一只纤秀的麋鹿,陈晴朗一边把她的毛衣往上掀一边想,如果学姐这个时候突然醒来,会不会像一只可爱的麋鹿那样,被吓得惊慌失措呢? 江舒情仍旧很平静,她此时已经睡熟了。 陈晴朗却是心中如有小鹿狂奔,胸腔一直在不停地咚咚咚的响,他感觉口干舌燥,呼吸都有些困难。 不是因为邪念,不是因为遐想,而纯粹是因为紧张和激动。 将那件针织衫彻底月兑掉的时候,江舒情身上香喷喷的热气,便扑入了陈晴朗的鼻中。 他此时分着腿,两只膝盖分别跪在江舒情腰间两侧,手里拿着那件还带着温度的针织衫,眼睛却是盯着江舒情只戴着件文胸的半luo上身,久久移不开目光。 然后,口更干,舌更燥,呼吸更困难。 这次……是因为邪念了。 第339章、惊恐的尖叫 陈晴朗听过一个说法,当女人下班回到家中月兑掉文胸的时候,就是整个人得到了解放的时候。 他是个男人,自然没有办法体会到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从这个说法当中他可以知道,女人戴着文胸肯定是不怎么舒服的。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至少在某些时候是,但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如果做正人君子,势必要让江舒情难受一晚,如果不做君子,则可以让她舒舒服服的睡个好觉。 他知道,他与张裴裴江舒情之间的纠缠,没有一个人会觉得好过,三个人其实都压抑了许久,全都为陷入这种糟糕的关系当中而痛苦。 而这一切,都起源于他自己的贪婪。 学姐都已经因为自己痛苦这么久了,如果自己连让她睡一个舒服觉的环境都不给,那岂不是太过畜。生了么? 这么想着,他伸出一只手到江舒情的背后,轻松解开了她的文胸扣。 单手解文胸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陈晴朗和唐诗韵在一起的那时候,就将这一招练会了,等到跟张裴裴睡在一起的时候,就更是炉火纯青。张裴裴还因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了很久。 总之,陈晴朗轻易的就将江舒情的文胸月兑掉了。 但这个轻易,说的是技术难度,而月兑掉整个文胸的过程,其实并不容易。 陈晴朗足足用了两分钟。 他将文胸几乎是一丝一毫的揭开,眼睛就盯着江舒情一寸一寸露出来的洁白肌肤不动。 这样的事情,无论是跟唐诗韵,还是跟张裴裴,都没有发生过。 就好像他此时将要看到的,是一件世上最瑰丽的珍宝,如果一下就将神秘的面纱揭掉,心中激动的情感就会瞬间而消,那珍宝的美好便也会因此大打折扣。他此时像是在品尝着世间最名贵的红酒,一小口一小口,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要品尝到红酒最深处的底蕴。 然而红酒虽然名贵,倒在杯子里的,却只有那么一点,一次啜饮的再少,也总有饮尽的时候。 当神往已久的画面在自己面前展开的时候,陈晴朗有一刹那间居然觉得有些窒息。 他虽然只与唐诗韵张裴裴两个姑娘一起同床共枕过,但是见过的女人胸部却委实难以计数——东京热万岁、草榴万岁、91万岁——但没有任何一对,可以让他如此目眩神迷。 并不是说眼前的这幅画有多精妙,比其他的那些画幅要好看多少,而是因为这幅画出自江舒情之手,这是他在学生时代就为之迷醉的女人,用自己的血与肉,撷取富士山顶的白雪和西印度的阿西罗拉樱桃,配上妙手天成的技艺,用生命之笔,成长之墨,温柔之曲线,委婉之隆起,经过二十多年的岁月,呵护描画而成。 独一无二,美仑美焕。 这是一件真正的艺术品,让观赏者不能自拔。 陈晴朗的手颤巍巍的伸过去,在将要触及时,又深呼吸,合拢成拳,僵直着收回来。 这一收,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默念着幽夜寂清咒,收束着邪恶的念头,无尽的犹如最密集的枪火,想要勇猛的突破他的防线。他苦苦支撑,一旦松懈,这就会像洪水猛兽,将他所有的理智和道德都给淹没,同时,江舒情也会被淹没,张裴裴,也同样会被猛兽吃掉。 他从床上起身,慢慢走到衣柜前,这中间短短的两米距离,他停了六次脚步,每一次,都想转身扑到床上,为虎作怅,化身为蚁将大坝啮溃。他想投身之海,想扑进**之火。他想把自己燃烧,然后抱着张裴裴与江舒情这对姐妹花同归于尽,在燃烧着的绚烂烟火中,一同跌入堕落与沉沦的深渊。 但最后他还是控制住了。 幽夜寂清咒功不可没。 从衣柜里拿出厚厚的被子,盖在了江舒情的身上,然后又将下半截被子掀起来,给她将裤子月兑掉。 因为害怕自己等会儿会无法压抑自己的邪恶念头,陈晴朗忍住欣赏的冲动,很快就将她的裤子月兑掉,在这个时候,他有点别的想法:女人月兑掉文胸,整个人会得到解放,那么月兑掉内裤,是不是也会有同等的效果呢? 不过随即他就将这个想法驱除,最后用力的看了一眼江舒情赤luo的洁白双腿后,赶紧将被子给她盖住。 接下来,把张裴裴的衣服也月兑得只剩内裤,因为已经给张裴裴月兑过多次衣服,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情绪倒没有过多的太大的波动。 最后,把自己的外衣除掉,然后躺到两姐妹中间,再把被子拉起来,便念着幽夜寂清咒,准备睡觉。 或许是虎灵浆的原因,陈晴朗不多会就睡着了。 就在他彻底熟睡之后,唐诗韵的身影出现在房间中。 “这个流氓,真是色胆包天啊,要是早上醒过来江舒情发飙,看他要不要月兑掉一层皮!”她此时脸上气鼓鼓的,过了一会儿,脸上却又浮现出坏笑。 她意念一动,三条内裤已经从被子下被抛出来。 接着,被子鼓起,却是陈晴朗的手扬起来,然后直接抓在了江舒情的胸前…… 很用力。 不知道会不会掐出印子。 ………… 冬日里的凌晨,漆黑而寒冷。 江舒情有些尿急,却不愿离开暖和的被窝。她感觉旁边有热乎乎的东西,便主动靠了过去,这样好像还不过瘾,又直接伸出手搂住了。 而这热乎乎的东西,居然是会动的,在她搂住它的时候,它也似乎翻了,搂住了她。 同时,有一个硌人的东西,顶在了她的小肚子上。 这真是奇怪的事情,在以前从未发生过。 这异常让江舒情迷糊的脑袋渐渐清醒过来,她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在她适应房间光线的时候,一些记忆最先自动复苏。 她的脑子一边自动的翻阅着这些记忆,手还一边到处模着——她想知道这热乎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然后,她“啊”的尖叫了起来,整个人都从床上弹出,直接跳到了床下。 她模到了人的头发、额头、眼睛、鼻子、嘴巴——她模到了一个人脸! 寒冷的空气瞬间将她包围,她的身上顿时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是这寒冷与她心中的巨大惊恐比起来,却是不值一提。 这是哪里? 刚才自己模到的人是谁? 自己怎么会和别的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房间拉着窗帘,外面的光映不进来,即使适应了这种亮度,仍旧觉得黑黢黢的。她只能看到床上的被子鼓鼓的,里面躺的有人,并且那个人的脸,正面对着自己,只是以她的夜视能力,并不能看清这个人的相貌。 她模了模自己的身上,不着寸缕,脚底下软软的,似乎是内裤一类的衣物。 想到某种恐怖的可能,她再次不由自主的尖叫了一声。 这声尖叫,包藏着崩溃的情绪。 陈晴朗此时已经醒了,其实在江舒情第一声尖叫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身为一个通灵境的修道者,不会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 但他不敢醒来。 他怂了。 同时还开始将一切的罪责,都推到虎灵浆的头上。 心里还在埋怨着:都怪尘光长老,没事儿敬我那么多酒干什么?现在好了,因为喝多,干出了这种无耻的事情,接下来,该如何收拾?尘光啊尘光,你女乃女乃个腿儿! 他本来是打算当鸵鸟,就这样一直装睡下去的,但是在江舒情第二次尖叫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 要是学姐一直这么叫下去,估计赵映雪陈瑶她们就要醒了。 还有小橙,这小丫头修为也不低,要是把她吵醒,过来一咋呼,那自己这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反正早晚都要面对,那就让暴风雨现在就倾泼过来吧! 然而就在这时,另一声尖叫自背后响起,却是张裴裴醒了过来,并且发现了此时所处于的异样状况,因此惊恐的尖叫了一声。 “裴裴?”江舒情迟疑的叫了一声。 张裴裴疑惑的道:“舒情姐?”张裴裴是温养境的修道者,在这漆黑的夜里可以看到一些东西,她最先看到的,就是赤luo着身体,瑟瑟发抖站在床边的江舒情。 当确认躺在床上的人是张裴裴,江舒情的心情稍稍安定一些。 接着,两人的目光,同时朝着陈晴朗看过去。 张裴裴不用仔细看,光是身体的感触,以及这人身上的味道,都能让她确认,躺在自己旁边的人,就是陈晴朗。 而江舒情脑子乱得不行,一点思考的能力都没有,她惊恐的问:“他是谁?” 难道我们姐妹两个,都被人给…… 她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是……晴朗。”张裴裴小声道。 她已经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昨天晚上她喝的酒也不算少,可能因为虎灵浆比较好喝,而且刚喝的时候,不会让人有要醉的感觉,因此就像喝美味的饮料一样,虽然尽力的控制,还是喝了不少。虽然在回来的路上,也没有特别晕的感觉,但是在快到江南人家的时候,就有些酒意上涌的感受了。 而下了车之后,酒意便如洪水般凶猛,瞬间扑奔而来,因此在到了江南人家的客厅后,直接放心的睡了过去。 她记得江舒情当时跟她情况差不多,也是一下车,就皱着眉头,脸还红扑扑的,然后到了客厅往沙发上一坐,就再也站不起来,然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那么不用说,此时眼前这种局面,是由当时最清醒的陈晴朗给弄出来的。 第340章、冬天里,一盆冷水再加一桶冷水 当江舒情听到张裴裴说床上的人是陈晴朗后,她惊恐的内心居然在瞬间平静了一下,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 嗯…… 就像是家长回到家里,发现家里的现金不见了,这个时候内心必定慌乱,以为进了贼,而这个时候如果有一条线索告诉他,拿走钱的是自己的儿子,那他们的内心在那一瞬间,就会自然的平静一下…… 相同的事情,由不同的人做出来,对于人的影响,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江舒情此时应该就是这种情况,当然她自己是不知道这一点的。 总之在刚才跳下床的时候,她一直想急切的知道,眼前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床上的人到底是谁,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然而在此刻,她脑子里的念头则是,一直这样赤身**的可不行,而且还这么冷,因此下意识就开始寻找自己的衣服+.++。 张裴裴这时也才发现,自己身上也什么都没有穿,她把手探进被子模了模,发现陈晴朗同样的赤身**。她下意识的在陈晴朗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心里暗自骂道:这个臭流氓,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接着,她靠着自己的视力,把床头柜上的台灯打开了。房间里顿时亮起不算太耀眼的光芒,四下里的一切都已经能够轻易就看清楚。 江舒情在这种见光的环境下更觉羞臊,低头从脚底下拿起自己的内裤快速的穿上。 虽然张裴裴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她的亲妹妹,但是这样不着寸缕,仍旧让她觉得羞臊难忍。 穿上内裤后,她眼睛四下一扫,发现了挂在立式衣架上的文胸还有其他的衣服,于是她搂着胸部赶紧跑过去,拿起自己的针织衫就直接给套上了,至于文胸,现在哪有时间穿那个。 张裴裴四下看了看,没发现自己的内裤:“舒情姐,见我的内裤了么?” 江舒情一边穿裤子,一边拿眼睛给她指方向:“在那里。” 于是张裴裴抱着胸,从陈晴朗身上跨过,来到床的这边,然后从地上拿起自己的内裤穿上,再跑到衣架那里穿其他的衣服。 这期间,两个人都很尴尬,但谁都没有说话,甚至都不敢看对方一眼。整个房间里,只有快速穿衣服的悉悉索索声。 等到两个人穿好衣服,不约而同的看了床上仍在沉睡的陈晴朗一眼,随后对视了一下,又都赶紧将脸移开。两秒后,又再次对视在一起。 江舒情咬着嘴唇,脸上是害羞与愤怒的情绪:“裴裴,这家伙……这家伙……这家伙把我……把你……他……太混帐了!” 张裴裴也是气得不行,但这种气,和江舒情的那种愤怒不同,这种气没有杀伤力,有点像夫妻之间吵架斗嘴,江舒情那种愤怒就比较严重,是滔天巨恨的那种。 因此,张裴裴说话的语气,就带着点娇嗔:“就是,这家伙太混帐了!他怎么能趁着我们喝醉,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江舒情在刚刚一阵奇怪的平静过后,开始陷入了愤怒的情绪当中,而且,是越想越气。 张裴裴则是又气又恼,但是她气的不只是这件事情本身,还气陈晴朗在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完全没有问过她的想法,这种大事,怎么可以这样胡来?好歹,大家要商量一下吧?这简直就是不尊重人,没把她张裴裴放在眼里嘛! 还有一点失落。 第一次就这么稀里糊涂没了,不失落才怪呢。 然而这个时候,她突然皱起眉头,仔细的感受了一体,而后,她向江舒情道:“舒情姐,你感觉你的身体,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样么?” 江舒情也体会了一下,然后道:“好像有点不一样,但好像又没有什么不一样……” 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目光对在一块儿。 “要不……检查一下?”张裴裴提议。 江舒情点头:“好。” 这间卧室就有卫生间,两人直接走了进去,各自背着身,把自己的身体好好的检查了一下。 然后,两人转过身,再次对视在一起。 “舒情姐,你那里……怎么样?” “好像……挺正常的。” “我这里,也挺正常的。” 两个人对视两秒,然后“呼”的同时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张裴裴道:“我就说嘛!晴朗虽然流氓是流氓了一点,但绝对不会趁人之危,他怎么可能趁着我们喝醉,对我们做那种事情呢?” 江舒情沉浸在自己还是完壁的喜悦中:“对对对,小朗万万不是那样的人,咱们刚才都误会他了。” “不过……他跟我们两个睡在同一张床上,还是很不合适的。” 江舒情一听这话,立刻从喜悦中沉静下来:“而且,还把我们两个月兑得光光的。” 张裴裴点头:“而且,他自己也月兑光了!” 这个时候,江舒情终于知道,在刚醒的时候,那个硌着自己的东西是什么了。 她立刻感觉浑身一阵不自在,只想把自己的皮给扒掉一层。 “你说……他会不会乱模?”江舒情问。 “这个……应该……肯定……会的吧?”张裴裴道。 她无所谓,反正早被模遍了。 而江舒情立刻就尖叫了一声,感觉身上更加不自在了。 同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赶紧转身,把自己的针织衫领子使劲拉开。 随后,她就看到,自己洁白的酥胸上,有着许多青红不一的印子。 像是被人使劲掐使劲抓使劲啃使劲挠出来的…… 江舒情看着这些印子,整个人立刻就呆住了。 她在之前往身上套针织衫的时候,在那一瞬间就觉得胸前好像有些不对劲,但当时慌里慌张的,因此也没有心情细看,也没有当一回事儿。直到刚才,才想起了这件事情。这一看,脑袋立刻有些空白。 过了差不多三秒,才从呆滞中反应过来。 “啊!” 于是,又是一声分贝极高的尖叫,在卫生间响起。 张裴裴好奇的赶紧去看,然后立刻怒火三丈:“这个混蛋!”接着,把自己的毛衣拉开也看了一下。 酥胸洁白如雪,没有一丝的瑕疵。 张裴裴更生气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转头就要去找陈晴朗算帐,手放在门把手的时候,又回来了,瞅瞅卫生间地上有个水盆,拿到洗手池前就打开水笼头,哗啦啦的接起冷水来。 江舒情此时也已经愤怒到极点,她脸色铁青,整个人陷入到一种极可怕的沉静当中。同时,一只红色的水桶,映入她的眼帘…… 陈晴朗这个时候正躺在床上想办法。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逃,但是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而且,又能逃多远呢? 总是要面对的啊…… 不过他不明白的是,学姐这一惊一诈的干吗呢?这俩人不是进卫生间检查身体去了么,按理说检查完应该安心才对,怎么又尖叫起来了呢? 而且他有些不理解,张裴裴说的那句“他怎么可以这样”,到底是哪样呢?自己除了把她们衣服月兑掉之外,也没干什么别的事情啊。 嗯? 不对…… 内裤…… 自己现在没穿内裤…… 刚才张裴裴也问江舒情有没有看到她的内裤…… 他们两个没有穿,那么江舒情也极有可能没有穿…… 可是,他昨天晚上,没有月兑内裤啊,这两姐妹的内裤,他也同样没有月兑啊…… 可是,一觉醒来,内裤怎么就变成了月兑掉的呢? 难道是自己睡觉之中,迷迷糊糊做的? 怎么可能呢,就算是迷迷糊糊做的,也不可能就月兑个内裤,其他什么都不干吧?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自己肯定是被人整了。 是谁呢? 他开始在脑中排查起嫌疑人。 谁能无声无息的,进入自己的房间? 小橙? 有可能是有可能,但她应该不会这么做吧?而且这小丫头喝的酒挺多的,应该不会有兴致来干这种事情。 赵映雪?陈瑶?江凯乐? 更不可能。 无论是从醉酒的情况、还是从他们的性格、身份、修为来看,他们都不可能也没有那个能力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干出这样的事情。 那会是谁呢? 昨天一起来到江南人家的,就这几个人啊? 在他正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一盆冷水,陡然被浇在头上。 他下意识的就坐了起来,一双眼睛很生气的看着比他还生气的江家姐妹花。 张裴裴接的一盆冷水,结结实实的泼在了他的身上。 此时他不仅脸上头上都是水,而且身上盖的那床被子,也已经完全浸满了水。 一股寒意立刻侵袭了他的身体。 不过他的体内有灵气相护,身体本身又极其强悍,因此在冬天被冷水泼了一头一脸,还盖了一床被冷水浸湿的被子,但除了感觉有点不舒服之外,其实并没有其他太过痛苦的体会。 但是,他的一双眸子,却非常的吓人。 因为,他看到了突然出现在两姐妹身后,正对着他非常调皮的娇笑的唐诗韵! 是这个娘们儿干的! 陈晴朗双眼喷火,真想把她拉过来把她的**打肿! 张裴裴看着他的眼神,心里却顿时就有点怯怯的。 “是……是你先干了坏事……惩罚你是应该的……我……我只是泼了盆冷水而已……” 江舒情看着她这怂样,真是恨铁不成钢。 她直接大步走到床前,一把将陈晴朗的被子掀开,然后举起手里的一个红色水桶,就要把里面的一桶冷水给浇过去。 “臭流氓,让你好好过过瘾!” 但是这时手却突然软了。 却是突然之间看到陈晴朗的**,心里突然有点发慌,于是,手就有点发软,桶往前倾的时候,没用上力道,水只泼出了半桶,而且还全都泼到了陈晴朗的裆部。 毛发一类,沾水就会贴着皮肤,于是原本掩藏起来的东西,就会变得很显眼。 陈晴朗呆呆的看着自己湿淋淋的身体,然后下意识的将双腿并了起来。 抬头看江舒情时,发现她也特别的尴尬。 但为了掩饰这种尴尬,她将另半桶水再次倾泼过来。 哗啦,陈晴朗全身湿透。 有水花溅到鼻子当中,陈晴朗鼻子一痒,立刻打了个喷嚏。 张裴裴顿时“呀”了一声:“晴朗,你没事吧,是不是感冒了?” 第341章、爱玩的鬼 江舒情气得崩溃:“你现在还有心情管他感不感冒?” “呃……”张裴裴有点尴尬,为了掩饰尴尬,她大声质问陈晴朗,“臭流氓,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你对起得舒情姐么?对得起我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我真是看错你了!” 陈晴朗喊冤:“你们听我解释,这都是误会!” “误会?!”江舒情冷笑,“我们误会你什么了?!” “你们的内裤……不是我月兑的!”陈晴朗夹着腿,委屈而愤怒的道。 “不是你月兑的?这里除了我们三个,没有第四个人,不是你月兑的,还能是鬼月兑的不成?”江舒情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讽刺。 陈晴朗没想到江舒情这么聪明:“确……确实就是……鬼月兑的……” 江舒情气极而笑:“陈晴朗,你真的变得太多了,不仅变得滥情、霸道、流氓,还变得虚伪、无耻和怯懦。以前的你,无论做了什么事情,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是你做的,都敢勇敢承认,可是看看现在的你……你难道就不觉得丢人么?!就不觉得羞愧么?!”此时的她简直痛心疾首,像母亲看到女儿喝酒抽烟纹身打架骂脏话还不觉得自己坏,仍旧觉得自己是个好女孩。 “我为什么要觉得丢人?我说的是实话,你们的内裤,确实不是我月兑的。” “我相信他。”张裴裴看着陈晴朗说话时的眼神,觉得他不像是在撒谎。 江舒情气呼呼的转过头,使劲的瞪她,张裴裴立刻怂了,默不作声的垂下了头。 江舒情重新将目光转到陈晴朗身上:“呵呵,小朗,你这是打定主意,要把一切都推到鬼身上了?” 陈晴朗摇头:“我没说要推到鬼身上,但你们的内裤,确实不是我月兑的。” 同时,他还用意念向着幸灾乐祸看戏的唐诗韵道:“唐诗韵!都是你搞出来的好事!今天我要是过不了关,你就等着被我狠狠收拾吧!” 唐诗韵可怜巴巴的问:“好情郎,你准备要用什么方法收拾人家呢?” 陈晴朗气得吐血。 而江舒情则是在看到陈晴朗这么固执的否认自己做出的错事后,心里变得非常的悲凉:“小朗,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陈晴朗急了,赶紧用意识向唐诗韵道:“唐诗韵,赶紧弄点动静出来!” 于是唐诗韵顺手推了一下旁边的衣架,哗啦一下,树状的木质衣架,便直接倒在了江舒情的身旁。 “啊!” 这突然的动静,把江舒情吓得直接跳了起来,张裴裴也是心肝儿一颤,然后下意识的做出了防备动作。她把江舒情拉到身后,眼睛在衣架的周围仔细巡视:“谁?!出来!” 江舒情则是牙齿打颤:“真……真的有鬼……” 陈晴朗道:“看,我没有说谎吧,你们的内裤真的不是我月兑的。” 江舒情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奇怪的问:“你怎么这么淡定?” 陈晴朗“噌”的从床上蹦起来,对着衣架那里问:“谁?!出来!” 他身上的水在蹦起来的瞬间,化成水珠朝四下崩散,同时,他身上的某件事物,也在空气中鞭子般甩动。 江舒情立刻收回目光,脸色通红的在心中暗骂:臭流氓! 虽然眼睛没有再看,但是那场景却在脑中挥之不去,此时此刻,她几乎都忘了鬼的存在。 唐诗韵也是啐了陈晴朗一口:“流氓,炫耀够了没有?我说,你是不是有露·阴癖啊?” 陈晴朗当然没有露·阴癖,但是看着江舒情那副娇羞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很兴奋。 在这个时候,他大致能够体会到那些露·阴癖在露阴时的变态心情了。 “我的内裤还是你月兑的,我有没有露·阴癖不知道,你肯定有窥阴癖!”陈晴朗道。 “呸!你才有窥阴癖!”唐诗韵翻了个白眼,然后问,“接下来我还要做些什么?” “我管你做什么,反正你让她们相信她们的内裤是鬼月兑的就可以了!”陈晴朗道。 唐诗韵道:“我明白了。” 然后,床头柜上的那盏台灯,就突然“滋滋滋”的响了起来,这是电流的声音,仿佛是哪里露电了一样。 三个人的目光都同时投在了那盏台灯上。 然后,就见那盏台灯,忽然一灭一亮的闪烁起来。窗帘无风自动,房间里突然变得阴冷。 与此同时,地上的衣架,也突然被什么东西给踢了一下,骨碌碌的滚动了几圈。 滋滋滋的电流声,无风自动的窗帘,阴冷的空气,明灭不定的灯泡,骨碌碌滚动的衣架…… 这一切都让人感觉到一种恐怖的气氛。 江舒情已经害怕到极点,她躲在唐诗韵的身后,双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肩膀,因为用力太大,她的指甲都已经将唐诗韵的衣服和皮肉掐得深陷。 唐诗韵此时也很紧张,她屏着呼吸,一动不动,全身的真气运转起来,眼睛在明灭不定的台灯与无风自动的窗帘以及地上那还在微微摇晃着的衣架上来回巡视。 然后,台灯在闪烁了五六下之后,彻底灭掉,再也没有亮起。 房间陷入了黑暗。 浓墨色的空气中,安静的落针可闻,江舒情牙齿打颤的声音是这黑夜中的唯一背景乐。 支呀呀…… 窗户被慢慢打开了,一阵冷风瞬间吹了进来。 窗子边框明明很光滑,此时却响起老木门被打开的支呀声。 窗子开到一半后,停止了,然后又“嘭”的一下,被猛的关上。 江舒情的心理压力已经积攒到一定的程度,心理防线更是被窗子缓慢拉开的支呀呀声拉紧到极点,这时被这声巨大的声响一吓,顿时就压抑不住了,她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好像要崩溃似的。 陈晴朗赶紧提醒唐诗韵:“别玩过火了!” 同时,想要跑过去安慰江舒情。 然后这时他看到床上的被单突然哗啦啦被撕成几十条,其中几条向他缠来,另外几条则是奔向了张裴裴和江舒情。 “唐诗韵,你要干什么?”陈晴朗疑惑的问道。 唐诗韵咯咯咯的娇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几条被单将陈晴朗的双腿给缠住,他立刻躺到了床上,但并没有挣扎,如果想要挣扎,这普通的布条,根本捆不住他。 他只是想看看唐诗韵到底想要玩什么。 房间里虽然黑暗无比,但他的视线丝毫不受影响。 他看到几根布条将张裴裴和江舒情围绕住,她们身上的衣服哗啦啦直接被撕碎,然后这些布条就将她们的手和脚捆住,同时把她们两个直接扔到了床上,和陈晴朗直接身体相对的挤在了一起。江舒情和张裴裴各自占据了他一半胸膛。 随后那些布条,就将三人紧紧实实的捆在了一起。陈晴朗的双臂招财猫般被抬起,两只手手掌朝外举在两肩前,分别被强行按在江舒情和张裴裴的外侧酥胸上,然后给用布条狠狠的缚住。 陈晴朗自然也在这时,看到了江舒情胸前的淤痕,也明白了在卫生间检查身体的时候,为什么江舒情会发出那样的尖叫。 被单布条无风而摆,婉转摇曳,跳跃如飞,在这绚丽的布条之舞中,陈晴朗被捆绑y了一把,同时也成了福利的享受者。 而在这期间,唐诗韵和江舒情却是一直在大声的尖叫,陈晴朗强忍着坏笑,也只能假装恐惧,在那嗷嗷瞎叫。 唐诗韵在将所有的布条都用上之后,三个人几乎被捆成了大粽子,在最后一圈缠完之后,两根布条头儿相接,绾了一个相当好看的蝴蝶结。 唐诗韵做完这一切之后,向陈晴朗道:“晴朗,你准备怎么答谢我啊?” 陈晴朗感受着手掌下的柔软,感受着同时与两个姑娘肌肤相亲的美好感觉,心里很无耻的乐开了花。 他很慷慨的道:“你说吧,你想让我怎么答谢你?” 唐诗韵妩媚的道:“我要和你共赴乌山。” “呃……这个……万一出事儿怎么办?”陈晴朗有些犯难的道。 唐诗韵道:“你放心好了,昨天晚上那个赵观景来的时候,我偷偷的向他请教了。他说了,只要我控制住不吸你的阳气,你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而因为我的修为比你强,也不会被你的阳刚血气所伤,所以我们虽然是一人一鬼,但是做那种事情,完全不碍事的。” 阴魂是阴虚之物,活人是阳刚之体,鬼魂可以通过特定的功法吸收人的阳气,但却不能和生人离得太近,特别是生人非常健壮血气非常旺盛的情况下,对鬼魂的伤害就更大。但如果阴魂强大,不仅不会被阳气所伤,还会反而伤害到生人。 听了唐诗韵的话,陈晴朗有些犹豫起来:“呃……” 唐诗韵有些生气的道:“怎么,你不乐意?”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呢!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些愧疚。”陈晴朗道。 唐诗韵冷哼一声道:“这是你花心滥情应受的惩罚,我才不管呢!” 陈晴朗暗自叹口气:“诗韵,你真的要把你的情意,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么?” 唐诗韵洒月兑的道:“浪费在谁身上不是浪费呢?既然如此,还不如浪费在你身上。毕竟大家认识这么久了,基本上也算是自己人了,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说是不是?” 陈晴朗苦笑:“既如此,那我便……无耻享纳了。” “好,一言为定。你现在先好好享受这两个大美人,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立刻就来找你。现在我先去休息一会儿,养精蓄锐,等着过会儿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咯咯咯!”说着话,又忽然一下消失不见了。 这个时候,陈晴朗才感觉到,江舒情的身体,正在微微的颤抖。 他有些心疼的安慰道:“学姐,没事了,那种恐怖的感觉没有了,鬼应该走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话,床头柜上的台灯,立刻重新的亮了起来。 这突然的光明,让江舒情几乎泪流满面。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陈晴朗的脸庞,一下就哭了出来:“呜呜呜,小郎,吓死我了,呜呜呜……”头埋在陈晴朗的胸膛上,使劲的哭了起来。 她是真被吓得不轻,此时紧贴着陈晴朗,有一种极充足的安全感,倒是没有发现此时三人到底处在一种何种奇怪的情况之中。 而被绑在陈晴朗另一半胸膛上的张裴裴,却是用眼睛狠狠的瞪着陈晴朗。 她的头埋在陈晴朗的胸膛上,张开小嘴,用牙齿狠狠的咬了一口。 陈晴朗“嘶”的吸了一口凉气,但却不敢惨叫出来。 他内心惊恐的想:“难道,裴裴猜出了什么?” 第345章、鬼精 陈晴朗躺在玉椅上,调动着体内的灵气,用观想之法,不停温养着神魂。 神魂的强大,有助于意念对灵气的控制,而无论是练习武技,还是使用神通,对灵气控制的好,都能更好的发挥出这些手段的效果。 陈晴朗的修为算是蹿升得很快的,这一是得益于太上玄灵乾元本命长生妙经道藏上面的上等功法,二是得益于他自己本身的上等天赋,但是天赋再好,后天不好好修炼,仍然会沦为庸才。 而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在修道界,天才的下场一般情况下只有两个,一个是成为精英,另外一个就是早夭。 在凡俗关的时候还好,一般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但是到了长生关,路上就上危机重重。 很多天才仗着自己天赋高,一般都是激流猛进,节节攀高,但是在往上飞的过程中,却忽略了要踏踏实实巩固自己的修为。在以前的太上宗,这样的弟子为数不少,因为他们天赋好,又能得到上好的功法,所以一味的提升自己的修为,虽然爬得极高,但每一节梯子都不稳固,风一吹,这登天的梯子就会断掉。 这一断,可就是跌入万丈深渊,简直是万劫不复。 太上宗有许多这样的真实的例子。 有的弟子在达到通灵境之后,不经过长时间的壮大神魂,就开始将三魂合一,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三魂相互糅合,造成智商、记忆、感知的混乱,整个人就变成了精神分裂病人或者白痴傻子一样的存在。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三魂合一,并不是说把三个阴魂合成一个阴魂,而只是让三个阴魂紧紧的连接到一起,成为无法可分裂的存在。虽然三个阴魂看似一体,但实际上各个阴魂的功能,并没有合到一起,仍旧是各司其职,命魂掌生命,感知世间一切,生魂掌记忆,灵魂掌灵智。但是,只有三魂各自强大到一定的程度,才有可能最大程度的保持各自的纯粹,若是阴魂不够强大,硬生生将三个阴魂连接到一起,那么但凡哪个阴魂比另外两个强大一点,就会强行与其糅和,造成魂元的混乱,使人变成白痴或者精神分裂,或者产生认知障碍。 很多精神病人,其实也大多是由这些原因而产生的,而在世间,天才又被称为疯子,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的灵魂极其强大,而生魂和命魂相对会弱小一点,虽然他们的三个阴魂一直是分开的,但毕竟是同处在一个载体之中,久而久之,灵魂就由可能侵犯生魂和命魂,造成人整体精神的变异。 自古至今,很多天才都被称之为怪人,这就是因为他们的认知与普通人不同,这是灵魂侵犯了命魂的表现。 陈晴朗在上高中的时候,就有一个天才同学,这位同学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名列前茅、是比学霸还高一级的学神的存在。 但是在高考的时候,因为准考证丢了,没能进入考场,居然在一天之内,就从天才,变成了一个疯子。不仅痴痴傻傻,而且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这就是因为他的灵魂太过强大,生魂和命魂太过弱小,在受到打击的时候,脑子一懵——这个懵,其实就是阴魂宕机的一种状态,这种状态虽然可以快速自愈,但其实对阴魂有着不小的伤害,只是大多数人在面对这种伤害时,都能轻易的抵挡过去,而有一小部分人,就抵挡不过去,这类人,一般阴魂的结构和强度都比较不合理、不均衡——那位天才同学在脑子一懵之后,整个阴魂系统宕机,自我修复与自我调节功能都失效了,于是强大的灵魂就入侵了生魂和命魂,于是造成了记忆丢失感知错乱的后果,然后就变成了大家眼中的疯子。 但那个时候有一件让人奇怪的事情,就是很多小孩子都喜欢追着乞丐、傻子、白痴一类戏耍,而这位天才同学,也自然难以避免的成为了被戏耍的对象。 但因为大家都知道他聪明,所以戏耍的方式跟别人不同。 那些小孩子喜欢拿一些不懂的且他们认为复杂的问题来问他,看他能不能答出来。 这些问题是什么样的呢? 例如,三万四千三百二十六点五乘以五百四十三点七等于多少。 如果在心里默算,这别说是对于普通人,就是对于那些学习成绩很好、大家公认的聪明人,他们一时半会儿也答不上来。 但是那位已经疯掉的天才同学,却能够在两秒内给出答案。 大家就很奇怪,这人不是已经傻了疯了么?怎么还这样的聪明? 那个时候的陈晴朗也有这样的疑惑,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当时他有一个想法,就是人的脑子是不是分成了好几个块块,这一块儿管着人的智商,那一块儿管着人的正常与不正常,这位天才同学只是脑子的某一块儿出了问题,而另外一块儿仍然是正常的。 当然,他当时也只当这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但是到了现在,他就知道,自己当年想的其实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那位天才同学现在身处何地已不可知,估计是流浪天涯去了,但陈晴朗知道,只要让强大的修道者稍微帮他修复一下神魂,将他的生魂和命魂温养强大,他立刻就会恢复常态,仍旧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天才。 (注:这样的天才疯子,在我们那里就有一位,只是这位天才疯的原因,是因为考上大学分配工作的时候,把他分配到了离家里远的地方,他的父亲不同意,因为害怕年纪大了没人照顾。于是,就想办法把这个很好的工作给推了。但是我们老家是个穷地方破地方,如果一定要在老家工作,那前途真的很堪忧。总之后来产生一些纷争,这位天才就业不顺,加之又是被亲生父亲给捣乱成这样,于是就直接成了痴傻之人。后来去与姑娘相亲的时候,穿着一条红裤衩就去了。这位天才现在流浪于大街小巷,平常就靠捡别人丢失的东西充饥。但他很有尊严,你若是亲自给他吃的,他绝不要,但若是你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丢在他必经的路上,他看到后,觉得这是别人不要的东西,就会捡起来吃掉。我和几位朋友就曾干过这样扔东西的事情,当时只觉得好玩,现在想来却有点心酸。而我们小时候看到他,也必然要问几个在我们看来极其复杂的问题,那位天才也能在短短的时间迅速默算出来。我们也曾让他跳舞,但他跳的实在太难看……但这位天才曾在我年少的时候带给我一些欢乐,并在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上对我多有影响,我很感谢他,并愿他每天都能填饱肚子,冬天的时候也不至于挨冻。) 在三魂归一之前,神魂的壮大与壮大程度的均衡,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一旦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就算侥幸没有出什么大乱子,但在之后的修炼中,也仍然会成为一个很大的隐患。 太上宗还有一些修道者,没打好基础,就强行结丹,结果“归一境”归一的效果不好,结的这个丹就不纯粹,正常的元丹,就是一个整体的结构,没有任何不纯粹的东西。但是那些弟子结成的元丹,却由很多的不同结构的物质组成,甚至里面掺杂着精血块、灵气丝、阴魂元之类的东西……到最后就是一个坏丹。 元丹可是修道者沤心沥血一世修为储存之地,若这个元丹是个坏丹,那这位修者一生的修为便全都白费了。 幸运的,就孕着这颗坏丹,一直到死,不幸运的,被这颗坏丹不停折腾,最后身死道消,实在可悲。 一般落到这样下场的,都是大家眼中的天才,那些天赋没那么好的,一般情况下倒都能踏踏实实修炼,循序渐进。 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太上宗将这些例子特意一一写出来,就是为了警醒之后的弟子。陈晴朗虽然急于练级,但在面对这样的严重后果时,也只能按捺住性子,缓缓的一步一步来。 可惜,如果一个男人太受女人欢迎,那么他在事业上所能够有的时间,就必然要大打折扣。 陈晴朗刚安安静静温养神魂半个小时,唐诗韵就过来找他了。 她来的理由自然很简单,要陈晴朗兑现他的承诺,与她共赴乌山。 说老实话,陈晴朗已经憋了很久了。没有尝过那种滋味之前,尚能忍耐寂寞,开过荤之后,稍微受点刺激,就觉得难以忍受。 若不是之前一直害怕人鬼殊途,说不定还真就早跟唐诗韵水乳·交融了。 不过这家伙是个惯于装酷……或者说闷骚的人,所以在唐诗韵要他兑现承诺时,并没有表现出很猴急的姿态。他慢悠悠的从玉床上站起来,慢悠悠的越过池塘,慢悠悠的进入客厅,慢悠悠的向陈瑶赵映雪打招呼,慢悠悠的告诉她们自己近来觉得憋闷,因此要到外面转一转,透透风。 这个时候江凯乐从楼上下来了,于是陈晴朗又慢悠悠的告诉他,江舒情已经走了,他要是想回家,就得自己打车了。 江凯乐道:“我想跟师父一起出去走走,沾染一些师父潇洒月兑俗的气息。” 陈晴朗很严肃的道:“我想一个人走走。” “呃……”江凯乐只好作罢,灰溜溜的进书房找陈瑶讨教修道的一些问题。 陈瑶懒得理他,让他自己一个人玩儿去。 于是江凯乐只能怀着被抛弃的悲凉心情,自己一个人找感兴趣的书翻看。 江思语这个时候正在跟赵映雪聊天,通过旁敲侧击,来验证自己的侦查结论,不过基本上结论也已经出来了,因此她准备和陈晴朗单独聊一聊,以自己发现的惊天大秘密为要挟,向他提出一些很非分的要求。 于是她道:“老师,我也想出去透透气,你带我一起去呗!” 陈晴朗没理她,慢悠悠的转身,慢悠悠的向院子里走。 江思语急了,赶紧追上来,然后低声道:“老师,你要是不带着我出去,我就把你的秘密暴露出去。”说完,得意洋洋的看着他。 陈晴朗很疑惑:“我的咪咪?我是个男人,没有咪咪啊。” “……”江思语很气愤的道,“老师,我在跟你说认真的!” 陈晴朗懒洋洋的摆摆手:“哎呀,等我回来再说吧。” 江思语威胁:“老师,如果你不带我去,你一定会后悔的。” “哈!”陈晴朗不屑的笑了一声,抬脚就走。 开玩笑,男欢女爱哎,这事儿能耽误么? “老师,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和师父还有舒情姐一起睡的?”江思语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阴阳怪气的问。 “啊嘞?”陈晴朗差点摔了一跤,他低下头看着江思语,很严肃的道,“小姑娘,话不能乱说啊,我是个男人倒还无所谓,可是你舒情姐可是个黄花大闺女,要是她听到你在背后污蔑她,会找人把你杀掉的哦!她是你师父的姐姐,到时候你师父可也是不会救你的。” 江思语一抬下巴:“我有证据!” “你有证据?什么证据?拿出来我瞧瞧。”陈晴朗道。 江思语摇头:“万一你拿到证据,直接抢过去销毁怎么办?” 陈晴朗听出点意思来了:“你是……想跟我谈什么条件?” 江思语弹了个响指:“聪明。” 陈晴朗为难的看了一眼唐诗韵。 唐诗韵居然显得很感兴趣:“让她跟着你出去,我看看这丫头要和你交换什么。” 陈晴朗用意念向她道:“这多耽误时间啊!” 唐诗韵道:“来日……方长嘛!不急,不急。” 陈晴朗非常无奈,但也没有办法,并且,他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急躁,那样会显得自己很不要脸,很不酷,在翻云覆雨时,也会处于弱势的一面。 因此,他只好叹了口气,然后向江思语道:“好吧好吧,你跟着我来吧。” “看看,老师这是等于默认我的发现了吧!”江思语得意的道。 陈晴朗暗自嘀咕:“这小丫头怎么这么鬼精!” 今天没有更新 祝大家圣诞快乐,以及不管是不是圣诞,都快乐。 我准备抽完一盒烟睡觉。 就这样。 第346章、名侦探江思语 6500字,算是补上昨天的更新。但是全勤确是没了……情绪化太严重的写手,真的太悲催了。唉,继续求月票……求推荐票……以及……求收藏…… 临近年关,天气越来越冷,街道上狂风凛冽,行人们被冻得裹紧衣服。 浦海市虽然年年都是暖冬,但在过年前后,也总有一段残酷的日子,特别是风很大的时候,简直叫人不想从家里出来。 江思语此时已经将羽绒服的帽子戴上,还用系带使劲的系住,两只小手揣进上衣的口袋,整个人练缩骨功般紧紧缩在一起。 陈晴朗看到她这样子,忍不住想笑:“喂,你的证据呢?” 江思语看他一眼,道:“我们找个咖啡厅坐一下吧,这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嫌冷就回去,我哪有时间陪你喝咖啡?”陈晴朗道。  江思语撅着嘴:“你出去透气有时间,为什么和我喝咖啡就没时间了?而且这么大冷天的出来溜达,老师你要么是脑袋锈掉,要么就是别有企图。而且啊,你还不让人跟着,这说明你干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说,是不是要出去见哪位大美女啊?” 陈晴朗诧异的看着她:“嘿,我说你脑洞还真不小啊!” 江思语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老师,你刚才的表情,已经将你的心思暴露了哦。实在没有想到,老师平时看着一本正经的,但私人生活却这么的糜烂,真是叫人觉得很吃惊呢!” “你以前看着也是乖巧腼腆,没有想到真实情况是个古灵机怪的女孩子,老师也是很吃惊呢。”陈晴朗模仿着她的语气道。 江思语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向街道旁边的一家咖啡店走去:“老师,你不用打岔,我以前做过智商上的测试,可是天才级别的少女哦。在我的面前,你别想隐藏任何秘密。” “哎哎哎,男女授受不亲啊,光天化日之下,你别动手动脚的。”陈晴朗道。 江思语哼了一声:“我已经知道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再装正经我也是不会相信的。其实在你心里,对于和一个青春无敌美少女产生肢体上的接触这种事情,是非常喜欢和乐见其成的吧?” 陈晴朗很强硬的抽回手:“哎,别太自恋了啊,老师是个成熟的人,不会中意你这样稚女敕的豆芽菜的。” “我可是还有几个月就满十八岁了,早就不稚女敕了!而且,现在可不是物质匮乏的八零年代,我虽然才十七岁,可是……”她转过头,低声道,“身材发育的,可不比二十七岁的老女人差哦!”说完,抛了个媚眼,率先走进前面的咖啡店。 因为她的话,陈晴朗下意识的仔细观察了一下她。 然后不得不承认,这小妮子的话还真是有几分道理的。 平常没怎么注意,还没发现,此时仔细观察一下,才发现这江思语确实已经发育得极好。 腿长**翘,胸部虽然没有用手感触过,但光看轮廓,就已经能把张裴裴甩落十条曹安公路,就是比起江舒情来,也不相上下,如果再发育下去,估计都能和李青瓷那轻熟女的丰满相比了。回想起陈瑶,才想起这个姑娘其实也发育的相当不错。身材足以与大部分成年女性相比,同时又比她们多了几分灵气和水女敕,在自身硬件方面的竞争力上,优势简直不是一点半点。 再看看街上的男孩女孩,一个个面相看着青涩,但个头却都不低,他以前十六七岁的时候,身高还只有一米六多,而现在的小孩子,还没成年,都个个已经蹿过了一米七,成年之后,不出意外全是不低于一米七五的大高个。 他不得不感叹,时代不一样了,生活不一样了,人也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了。 等他走进咖啡店坐在江思语的对面时,再看到她,心里的感观和情绪立刻就不一样了。 以前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只不过是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但是现在,却是把她在自己心目中的成熟度提高了一截。眼睛也有好几次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她的胸部…… 当江思语非常得瑟故作害羞的将手臂护在胸前的时候,他老脸顿时一阵通红。 同时暗道:不得了不得了,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得了。以后再跟这丫头一起相处的时候,一定得多控制一下心境。要不然哪天不小心栽在这小妮子的阴沟里,那丢人真是丢大了。 不过他相信自己的自制力以及道德水平都不会下降到那个程度就是了。 而且,光是在和张裴裴谈恋爱的时候同时明目张胆的要脚踏两只船的得到江舒情,已经是非常无耻下流的事情,何况现在又准备跟唐诗韵大滚床单,要是再和自己的不谙世事的女学生搞出风流事迹,那就真的是无耻的突破世俗道德的低限了。 这种事情,陈晴朗绝不可能让它发生。 自己现在已然是无耻之极,可不能把自己往禽兽不如的深渊继续推进。 要不然到了那个时候,他真怀疑自己会不会愧疚的要去自杀。 “老师,你现在是不是在想,万一哪天和你的漂亮女学生发生某些事情的可能性呢?”江思语眨着眼睛,充满诱惑口吻的道。 陈晴朗咳嗽了一声,道:“这怎么可能,小丫头,你高看了自己的诱人程度,也低估了老师的审美水平呢。” 这个时候服务员已经来到了桌前,询问两个人要喝什么饮料。 “黑糖玛其朵。”江思语随口点了饮料,然后又道,“老师不用否认了,我不仅知道你在想万一发生那种情况的可能性,还知道,你现在正以假设那种情况发生的愧疚心态来对自己的道德水平作出极其深刻的自我批评,以及在心理进行预防工作的建设。老师,我说得对不对?” 陈晴朗知道服务员并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仍旧感觉心虚的很,浑身不自在。 “美式咖啡就行了。”火速点完单,待服务员转身走掉之后,他就向江思语道,“思语,老师自恋的问一下,你是不是喜欢老师?” 江思语虽然一直很明显的表现出这一点,但是被陈晴朗这样直接的问,还是立刻有些害羞,毕竟终归是个少女,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到波澜不惊。 但是很快的,她就点了点头,脸红着承认了这一点:“对,我是喜欢老师,我不否认这一点,而且我可以说明的是,我不仅喜欢老师,还希望老师也能喜欢上我。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喜欢上我,那单纯的只是喜欢上我,也不是不可以。”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喜欢上我和喜欢上我一字不差,所表现的意思却是千差万别。 陈晴朗有点震惊:“江思语同学,你的三观是不是有问题啊?” “三观有问题有什么,只要五官没问题不就好了?”江思语问,“难道男人要睡女人的时候,三观比五官还重要?” “你这……”一向自诩辩论能力很强的陈晴朗顿时有点懵逼,什么三观五官的,这特喵的什么跟什么? 但是猛一听,人家说得还真是很有道理呢。 江思语一摊手:“说得很有道理,是吧?既然这样,我就问老师一句话,看在我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有潜力的份儿上,老师有没有打算换一个女朋友呢?” 陈晴朗用手指点着她,道:“你这是挖你师父的墙角,简直大逆不道,你这是插足别人爱情,简直是……啥啥啥啥……”太难听的话他也不也意思说,“总之,你以后别再抱这种想法,不然,我会让裴裴跟你断绝师徒关系的!” 江思语叹了口气:“唉,真是跟想象中的场景一模一样啊。不过,老师虽然介意换一个女朋友,那老师介意……多一个女朋友么?在多了舒情姐以及老师今天要私会的美女之外,再多一个青春无敌美少女?” 陈晴朗很郑重的道:“首先,我和学姐,没有任何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这说的也是实话,至少,是暂时还没有,“另外,我今天出来,也不是要私会什么美女之类的,你不用多想。”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江思语脸上已经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陈晴朗压抑住自己的心虚,继续道:“然后,我是不可能跟你产生任何超过友谊的关系的,你也应该收起这些乱七八杂的念头,重新审视你心中的那些想法。如果你再这样,我真的要考虑以后还要不要和你继续相处下去了。” “哇,老师好严肃啊,不过呢,我也知道老师虽然花心,但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就这样轻易的和我产生某种特殊的关系,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呢,我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既然如此,我就先收起这些念头好了。只是对于老师说的跟舒情姐没有任何我想象中的关系以及对于出来私会美女的否定说法,我还是坚定的持有自己的意见。毕竟,对于老师和舒情姐之间的事情,我是有着很充分的证据的。”然后,她的目光越过陈晴朗,向着他的斜后方道,“喂,听够了没有,赶紧把咖啡端上来,要不然一会儿就凉掉了。” “咳咳咳。”已经偷听了一会儿的服务员赶紧快速走到桌前,将托盘上的咖啡放到了桌子上,“请慢用。”然后快速的逃离。 陈晴朗感觉很丢人,刚才因为太心虚的缘故,一直在想着要否定江思语说出来的某些事实,因此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察觉到身后不远的地方一直站的有人,这对于修道者来说,真是一件特别失败的事情。 江思语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又道:“之前我在院子的门口,碰到了慌张出来的舒情姐,她当时把手里拎着的一个衣服袋子扔进了垃圾桶,后来我去看的时候,发现她还把其他的一些垃圾弄上来,把这个袋子给掩盖了一下。于是我就对这个袋子里的东西产生了好奇,扒出来一看,结果发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老师,你猜我发现的是什么?” 并不等陈晴朗回答,她就继续道:“我发现了两套被撕烂的内衣哦,除此之外,还有一堆被撕成布条的被单。在这样的几件物品下,不知道老师能够联想出什么呢?” 陈晴朗道:“这样的事情真是奇怪啊,只是我还真是联想不到什么,莫非是舒情姐半夜想起什么生气的事情,用剪刀把衣服和被单都剪了个稀巴烂?” 江思语笑笑,道:“老师,您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么?根据现在的人均污力值,撕烂的内衣,剪成绳索一样的布条,而当事人又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这说明这些东西的毁坏,与坏事沾不上关系。既然如此,凡是成年人,都会往另外的方面想吧?老师却脑洞大开,联想到生气剪衣服这样完全不沾边的事情,是不是太过于欲盖弥彰了呢?” “那你到底联想到了什么?”陈晴朗问。 江思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道:“我为了验证我的想法,于是在之后,分别问了瑶瑶、雪姐、橙橙还有江凯乐他们所睡的房间,然后发现,还有两间房,是可以供老师以及裴裴姐和舒情姐休息的。之后,我查看了两间房的情况,其中有一间,只有一张空荡荡的床,无论是床垫、被单还是被子,一概没有,所以这间房间,是绝对不可能住人的。那么由此可以证明,老师昨天晚上,是和裴裴姐以及舒情姐一起睡在一个房间里的。” 陈晴朗笑了:“我可是修道者,晚上根本不需要休息,就算真要休息,没有床垫被子也照样能睡。你的这个结论,推导的实在是太不符合实际情况了。” “老师真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啊。”江思语此时的表情透着无比的精明与沉着,真的就像是一个柯南一样的破案专家,“诚如老师所说,如果仅仅根据前面这些,确实无法肯定的推断,老师昨天晚上真的和师父以及舒情姐睡在一起。但是如果我说,我在另外一间有床也有被子的床上,发现了老师的头发呢?” 陈晴朗心一惊,但随后却又快速的镇定下来:“我的头发?你发现的恐怕是裴裴的头发吧?你师父的头发可也是短发,这一点你不要忘记了。” “可是我师父可没有染过头发。”江思语道,“我在床上发现的头发,是一根红色的。” 陈晴朗脸色终于有了一点微小的变化。 唐诗韵的那半颗妖丹,陈晴朗已经基本消化完毕,头上的红色头发,也大部分已经转黑,但是或许是这些消化掉的妖丹成分,还没有被陈晴朗自身的血液彻底改变融合,因此他的头上,仍旧有少量的红色头发。掉头发是任何人都存在的正常情况,这是一种新陈代谢,江思语在床上发现他的头发,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掉头发就算了,却正好掉的是红色的头发…… 陈晴朗这下不知道这该怎么辩解了。 江思语惬意的喝了口咖啡:“实话说,真是想不到,舒情姐和师父,居然同时爱上了老师。而且还愿意双飞和s`m……老师真的好有福气啊!” 陈晴朗已经没有办法否认一起睡这件事情了,但是双飞还有s`m这种事情……没有的锅,他可是绝对不愿意背的。 “好吧,我承认,昨天晚上,我是和裴裴学姐一起睡的。但那不是因为另外一间房没有床垫和被子么?而且,她们两个喝酒喝多了,我害怕她们出意外,所以这样也方便照顾她们。你啊,就是思想太不纯洁了,老是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陈晴朗很痛心疾首。 江思语真是服了,心想这老师真是太顽固了。 她叹了口气,道:“为了照顾人,就跟人家睡在一张床上,老师,你这真是够不忌讳的。而且,照顾人能照顾的把人家内衣都撕烂,把被单也撕成条条,学生真是佩服。” “哎哎哎,这话说的,她们的衣服,还有那床单,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可别乱讲。” “那老师能告诉我,她们的衣服,还有床上的床单,是怎么变成那样的么?” “因为昨天晚上,闹鬼了……” 陈晴朗把昨天晚上闹鬼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事实就是这样,你爱信不信吧。” “老师,我相信你。”江思语道,“尽管这件事情,已经超过了匪夷所思的程度。因为,我实在无法理解,是多么神经病的鬼,才会做出这种事情。不过,学生还有一个疑问。老师在身为一个正常男人情况下,与两个**美女共同睡在一张床上,会忍住不做些什么事情么?” “我是个正经人,正人君子,怎么可能会……嗯?对不对!” “既然老师身为正人君子,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为何不干脆离开房间,到书房或者客厅的沙发上休息一晚呢,当时师父和舒情姐应该酒也醒得差不多了,至少不再需要照顾了,老师身为修道者,不惧寒冷,甚至一夜不休息都没有问题。但为什么,老师还要继续留在房间里,和两位**美女同床共枕三宿三栖了一晚呢?老师,你当我是智障啊?” “这……我……”陈晴朗很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说自己是半夜跑出去睡的呢? 真的是人一心虚,就错误频犯啊。 江思语露出胜利般的笑容,随后道:“好吧,就算我相信老师什么都没做,但是别人相信么?早上我和跟雪姐聊天的时候,她还在好奇为什么老师一大早就出去买了两套衣服。你说我要是把老师说的闹鬼的事情告诉她,她会相信么?无论告诉谁,谁都不会相信老师说的话吧?你说,这可怎么办?” 唐诗韵在一旁问陈晴朗:“你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和她们双飞?” 陈晴朗大叫冤枉:“你觉得这可能么?我跟学姐可还没到那种程度呢!” “当时那种情况,谁说得清楚。”唐诗韵已经有点吃醋了。 陈晴朗很气愤的看着江思语:“我可是有很多种方法让你不能说出这件事情的。” 江思语笑兮兮的道:“我也仅仅是希望老师答应我一个小条件嘛!老师这么善良,我们关系又这么好,思语身世又这么可怜,老师肯定不会舍上求下,非要用更坏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的对不对?” 这话说得倒是有道理。 她又不是敌人,总不能把她杀掉吧? 要真说威胁她,让裴裴把她逐出师门之类的,那也不可能,正如她说的,大家关系在这里呢。 而且又是个小孩子。 虽然发育得比成年人还成年人。 陈晴朗叹了口气:“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如果老师要有第四个女人的话,那个女人一定要是我。”江思语道。 陈晴朗不屑的笑了一声:“我怎么可能会有第四个女人?三个女人都已经……” “老师,你今天果然是要去私会美女的啊。而且,你和舒情姐……三个女人,啧啧啧,老师啊,你真的太不老实了,学生真的很痛心啊。”江思语脸上的得瑟表情,简直叫陈晴朗抓狂。 他真的是气愤不已,自己英明一世,怎么就栽到江思语这条小阴沟里了呢? 他这个时候也只能用手指着江思语道:“行……算你狠……” 唐诗韵忍不住向陈晴朗作鬼脸:“连一个小孩子都斗不过,你真是衰到爆了!” 陈晴朗恶狠狠的道:“我到底衰不衰,等会儿到了床上你就知道了!” 唐诗韵搔首弄姿:“好啊好啊,奴家到底要看看,你在床上到底本事如何。” 陈晴朗真想现在就把她就地正法了。 “老师,我之前就说了,我做过智商测试,可是天才少女。”江思语嘻嘻的笑着,“所以呢,这个条件,老师答应还是不答应呢?如果不答应,我就把你私会美女的事情告诉师父,这样,也算是做徒弟的尽了本分,对吧?并不算是卑鄙的事情。”说着,还眨了眨眼睛。 陈晴朗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道:“好,老师答应你,如果老师有第四个女人的话,那个女人,一定会是你。但是,你先别得意,老师非常坚定的告诉你,老师绝对不会有第四个女人的。” “那就拭目以待好了。到时候,可能你会同时有第四个和第五个女人哦。”江思语调皮的道。 陈晴朗不屑的道:“怎么可能。” “其实我说要当第四个女人的真正意思是……如果你除了现有的三个师娘,又和别的女人有染的话……在你们准备有染之前,你必须先把我染了。我这个办法,应该叫曲线救国。” 陈晴朗听到这个,顿时有点方。 他能够坚定的不和江思语产生任何不纯洁的关系,但万一真的以后碰到其他喜欢的女人,那无论他喜不喜欢江思语,都必须要把她给第四个收了,而自己喜欢的女人,要排到第五。不得不说,江思语这招真绝啊。 不管自己到底会不会喜欢上她,她都必然会成为自己第四个女人…… 陈晴朗觉得自己又入坑了。 嗯?不对,自己有三个女人就够了,干嘛要再去喜欢别的女人? 对,三个就够了,三个就够了。 于是他得意的对江思语道:“你的小算盘,肯定要落空的。” “是么?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江思语表现得极有信心。 第347章、奇怪的声音 十分钟后,两人走出咖啡厅的时候,江思语眨着眼睛道:“祝老师约会愉快。” 陈晴朗烦躁的挥手:“去去去。” 被这样一个小丫头套出自己的无耻行径,陈晴朗觉得特别耻辱。 江思语看着他的样子,嘻嘻的笑起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思语会一直保持着完璧之身,等着老师来临幸的哦!” 陈晴朗恶狠狠的道:“放心吧,绝对不会有那一天的。” “总之,思语会为老师守身如玉的!不管有没有那一天……老师,再见!”说完,蹦蹦跳跳的往回走掉了。 看她的样子,仿佛是春天里的一只小兔子。 “真没有想到,原来这小丫头是这样的心思,陈老师,你的魅力真是蛮大的嘛!”唐诗韵在一旁言笑晏晏的道。 陈晴朗只能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道:“小孩子嘛,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任何一个男性,都不奇怪,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想法,也很正常。随着她们年纪增长,愈渐成熟,这种想法终会慢慢改变,我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很明白那种青春期的萌动。”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走,根据他的记忆,往前穿过一个路口,就会有一家快捷酒店,大白天的去酒店的人不多,可以避免碰到熟人。 唐诗韵跟着他往前走,同时问:“你在江思语这个年纪的时候,有喜欢过什么奇怪的女人么?” “什么叫奇怪的女人?好像思语喜欢我,是喜欢一个奇怪的男人一样。”陈晴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男孩子们在上学的时候,喜欢的大部分都是同班同学吧?我那个时候上学的时候,不像现在,初中高中,会有很多大学刚毕业没多久的漂亮女老师,男孩子们除了同班同学或者学姐一类,还有更成熟一点的人选。我们当时的老师,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或者中年女人,年轻女老师一般都在幼儿园或者小学,所以我们当时喜欢的,基本上也都是身边的人。不过我那个时候性格比较内向,也比较木讷,平常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倒是没怎么对身边的异性有多加注意。不过那个时候在看一些武侠小说的时候,倒是也会对爱情有一定的幻想,但那个时候幻想的爱情,一般都是轰轰烈烈的,什么为君生为伊死,私奔啊殉情啊之类的,倒没有想过,爱情其实是极其平淡的样子,真正激烈的,是恋爱时双方心中的波涛起伏。我当时虽然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但是对同龄人的那种想法,倒还是能够理解的。” 唐诗韵好奇的问:“那你第一次有喜欢的人是什么时候?喜欢的人又是谁?” “咳,我第一次对异性产生爱慕这种情愫,还是在大学的时候,至于喜欢的那个人,自然就是我的学姐了,也就是江舒情。”在自己的情人面前,讲起自己喜欢另外一个女人的事情,总是叫人觉得尴尬,陈晴朗不想在这个话题多聊,于是问唐诗韵,“你也化形这么多年了,就没有喜欢过什么妖精或者人类么?” “没有,可能因为我们狐族天生受的教育的原因,姐妹们都是把男人当成一种贪财无耻下流的人来看待的。对于这样的男人,我们当然不会产生任何异样的情愫。像那种洁身自好,有很高的德行的人,自然也有,不过这类人一般都很木讷耿直,没有趣味,我们妖类天性不羁,对于这类人,实也难说得上喜欢。至于那些一同修行的妖类,对我们来说,倒确实是结成伴侣的绝佳选择。有些姐妹,实际上也是这样选择的。但我可能看书看傻了,受了些不少人类的教育,觉得畜生一类——虽然这样说难免有些看不起自己的意思——但当时就是觉得,天底下地位最高的,是人类,我当时就觉得,只有喜欢上一个人类,才不算是丢人。虽然后来思想有些改变,但仍旧对那些妖类看不上眼,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他们虽然月兑了禽畜之身,却未月兑禽畜之形,说话、做事,都仍是和畜生一般,粗俗放·荡,鄙薄不堪。因此相对来说,我仍旧是喜欢那些有教养的人类。但当时那些有教养的人类,又好像是禽畜的另一个极端,他们把自己往圣人的路上走,但却完全没有了人味,与我在一些故事志异里读到的那些有情趣的书生,完全不同。因此,我仍旧不大看得上。倒是直到遇见了你……或者说是与你有所接触之后,发现你正是我想找的那种人。比妖类有教养,温柔体贴,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原则,但是呢,又没有那么太上忘情,没有那么为圣而圣,有自己的缺点,猥琐、、花心,但是虽然花心,又不薄情,既和洁身自好的人不一样,又和那些游戏花丛的浪子有所不同……反正越想越觉得喜欢。或许,这就是命吧。我读了那些人类的书,受了人类的教育,然后遇见了你,喜欢上了你,这都是我的命。”唐诗韵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回过神来的时候,“咦?我们什么时候进了房间?” 此时的陈晴朗已经开好了房,并领着下意识紧跟着他走的唐诗韵,进了自己所订的房间。 窗帘大开,阳光透过落地窗全部倾洒进来,窗户前摆着宜家风格的桌椅,整体环境显得素雅而简洁。 如果是文艺青年一类,肯定喜欢在这样冬日的阳光里,坐在那种素净的家具间,拿一本类似《瓦尔登湖》或者《撒哈拉的沙漠》之类的书,静静的坐上一会儿,体味空气中散发着的文艺逼格。 陈晴朗不是来体会小资情调的,他是来体会男女调情的。 于是,他直接走过去,哗啦两下,就把窗帘给拉上了,房间里顿时变得昏暗,但并不漆黑。 他还打开了窗头昏黄的灯,营造一种暖色调的气氛。 唐诗韵的眼睛与他对视着,两人的目光里都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无论是陈晴朗,还是唐诗韵,都已经憋得太久太久了。 两个人当即一句话不说,就已经猛烈的拥抱在一起,接着狂烈的接吻,激烈的抚模,漫无目的却很狂暴的撕扯,沉重急促又很色·情的喘息。 两个人在短短的三十秒后,就已经袒诚相待。 陈晴朗直接把唐诗韵扔到了床上,然后自己就如猛虎一般扑了上去。 两个人就像难以时常见面的异地恋小情侣一样,在为数不多的欢聚时光里,在宽阔柔软的大床上,尽情的碰撞,放肆的翻滚。 走廊上的保洁阿姨从房间门口经过,立刻就听到了那种奇怪而充满激情的声音,阿姨立刻摇着头迅速走远,嘴里还低声嘀咕:“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得了,大白天的就……唉,不要脸,不要脸。” 这时候的唐诗韵骑到了陈晴朗的身上,她红着脸媚着眼笑嘻嘻的道:“外面有个阿婆在说我们不要脸呢。” 陈晴朗一边伸出安禄山之爪,一边恶狠狠的道:“不要脸算什么,我现在连命都不想要了。” 大床又咯吱咯吱摇晃起来,唐诗韵发丝飞扬,犹如春天被大鸟冲撞过的细柳。 “小小老鼠小小老鼠不偷米,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大脸猫大脸猫爱吃鱼,喵咪咪喵咪咪喵咪咪……” 但就在这美妙的春霄时分,却有不开眼的人过来扰人雅兴。 唐诗韵皱着眉头问:“这什么破歌儿?” 陈晴朗的目光落在床头的手机上,然后烦躁的一把抓了过来,结果一看,吓了一跳:“学姐打来的。” “江舒情?晚上不是才和你一起睡过觉?这么快又打你电话做什么?莫非又想你了?”唐诗韵问。 陈晴朗道:“别乱说,我和学姐现在可什么都没干过。你等会儿别动,我先问问学姐找我什么事儿。” 但就在他按下接听键的刹那,身上那匹野马却在瞬间就猛烈的驰骋起来,陈晴朗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电话那头的江舒情立刻疑惑的问道:“小朗,你怎么了?怎么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