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谋天下》 第1章 选秀 烛光艳艳,夜风轻盈,一切随着她的舞步雀跃着。 明天便是选秀之日,她盼了这么多年,终要报仇雪恨,为了将“一舞倾城”发挥到极致,她彻夜不眠。 十年前,花紫萝还是六岁孩童,身为首富之女不谙世事,外出玩耍回来,见到的是满门抄斩的惨景。花太傅姗姗来迟,只见到了友人的遗孤肖银珠。他含泪将其抱养,并为其重造身份为花府二小姐花紫萝。 许多年后,她才知道满门抄斩的内情。不过天灾人祸,民不聊生,为了充盈国库轻而易举便治了肖家的罪。那一刻,她的眼里开始有了仇恨,就算花夫人柳氏对她言语刻薄,生活克扣,她也只当过眼烟云。她的房间不再是女工字画,只有武功秘籍。娘亲便是枫家堡的后人,而“一舞倾城”她早已铭记于心,看者神经麻痹,幻象百生。发间的花簪里含有数百种毒,她用内力将毒散发出来,所有人便毒发身亡。 三年前的秋季,一干文武大臣随皇帝射猎,悬崖落马,花太傅侍奉在前观察猎物,不幸同亡。同年除夕之日,响应臣民之意,奉沉王登基,封国号为“天祥”,封慕容将军之女为后,普天同庆。 然而,随着老皇帝的死去,她的仇仍是没有报。 那一夜,她还在树上调整内息,无意间听见了两个人的谈话,一个是花太傅,另一个便是沉王安陵旭沉。 “本王尊太傅为师便是看中了太傅的忠心耿耿,慧眼识珠,不知太傅是否有意助本王一臂之力?” “臣只是一介文官,于沉王之所谓无用之臣,皇上尚在,臣万不敢做大逆不道之事!” “花太傅可想好了?若不与本王为伍,他日便水火不相容!”语气里明显的怒意。 想他一生忠心为国,一朝天子一朝臣,怎可结党营私。“臣无怨无悔!” 自那次谈话后的秋季射猎,花太傅便死在了先帝旁,后人以贤德之名厚葬。而知道真相的只有她一个,养育之恩,难以相报,这个仇却不能不报。 初春,又到了三年一度的选秀,新帝登基更要充盈后宫,所有未出阁官宦之女都在选秀范围内,她十六岁,因花太傅丧事守孝三年,长姐花紫瑶十八年华还未出阁,婚事虽被搁置,但素有京城第一才女兼第一美人的她仍是男人们可望而不可及的一朵仙葩。花府以至朝臣,谁会信她的一面之词,而当今皇上便是杀害先帝与花太傅的凶手,她又无凭无据,翻案只是天方夜谭。她很想阻止长姐去参加选秀,但谁又会因为她的一句话放弃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 天一亮,她便开始重新梳妆,美人髻上点缀着各色珠花,谁也不会想到那是剧毒。淡扫峨眉,不上腮红脸自晶莹剔透,吹弹即破,粉唇雪齿,美目盼兮。 她盈盈一笑,抱着壮士一去兮不返还的想法,给自己最美丽的死亡就好。空气中弥漫着不正常的香味,待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倒下,盒子里的珍珠撒了一地…… “紫萝,再不起来就要误时辰了!”迷迷糊糊听见长姐在叫她,她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挤了进来,她紧闭的双眸不自在的动了动,当她看清屋子里的一切,才发现自己在早上中了迷香,不好!选秀。她提着裙子就往外跑,柳氏正在亭子里磕着瓜子,她无暇质问,只出门往皇宫方向跑去。 “夫人,不拦着二小姐吗?”。旁边的婆子疑惑道。 “放心,宫门已经关闭了,不可能放她进去!” “还是大小姐出的主意好,不然她那狐媚样子,指不定将来成了大小姐的绊脚石!” 柳氏赞同的点点头,“本就不是我花家的子嗣,卑贱的平民罢了,让她当了十年的小姐便宜她了。” 紫萝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此时太阳正烈,宫门口的侍卫站的笔直,对这太阳也抱怨得紧。 “诶诶,你往哪走呢,这是皇宫!”两个侍卫齐齐架刀将她拦住。 “我是来参加选秀的,两位大哥行行好让我进去吧!”花紫萝乞求道,手上拿着两锭白花花的银子。 两个侍卫见她如此识相,收了刀,也收了钱。“选秀的时辰早就过了,各位秀女都在比赛呢,姑娘还是等三年后再来吧!” 花紫萝哭丧道:“大哥,我已经过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再等三年都人老珠黄了,皇上怎肯看我一眼?” “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也无能为力,姑娘还是赶紧回去吧!”一个侍卫好心劝道,这姑娘模样清丽,一看就是大家之范,不忍使用暴力。 这时,宫门打开,一顶青色的骄辇被抬了出来,两个轿夫见她挡了路,不耐烦道:“哪来的疯子,赶紧让开!” 花紫萝刚走开一步,骄子便迅速过去了。骄帘被掀开的一角,她瞥见了一张眉峰微皱的脸。 本書源自看書王. 第2章 瑶嫔一笑百媚生 自选秀无望,花紫萝便准备行另一条路,刺杀!只要自己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就不信闯不进它皇宫,到时候扮成婢子什么的也不在话下。 “诶,你这丫头还有没点礼貌,见着娘亲也不知打招呼!” 你不提这事我还忘了,花紫萝在心里愤恨道。她气势冲冲的走到柳氏面前,咬牙切齿的笑道:“我的好娘亲,拜你所赐我进不了皇宫,可是我还是要送你一件礼物!” 柳氏见她与平时忍气吞声的模样大不相同,忽的有一种压迫感,“什么礼物?”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响亮的巴掌在安静的花园里响起,她用了全身的力气,直将柳氏抽倒在地,“一巴掌还算便宜你了。” 柳氏吃痛的捂住脸,老泪纵横,“你……你这jian人,竟敢打我?” 旁边的一个婆子和不远处的两个小丫<头被她的举动吓到了,在旁边靠着不敢靠近。 “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你女儿,而且,爹留给我的东西,我会一点不剩的带走。”柳氏越是在乎的东西,她就越不会放弃,那份嫁妆,里面的物品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听她爹说是她亲爹送给花紫瑶的,他还是想物归原主,就把它送给紫萝了。 “你……你休想!来人,给我把二小姐绑起来!”她大声嚷道,不一会便有几个家丁冒了出来,拿着绳子朝着紫萝走了过来。 花紫萝抄起柳氏便捏住了她的脖子,“你敢动我一下,我就掐死你!” 柳氏不知道紫萝的劲有这么大,掐得她快喘不过气了,忙挥手示意他们快走开,一干人等看着这番情景也被吓得不轻,一向温言软语的二小姐怎这般发狂。 得到解月兑的柳氏被扔在了地上,临走之前,她恶狠狠的看了柳氏一眼,“你若再管我的事,我真会杀了你!” 那种眼神,似地狱的修罗,满怀着恨意与怒火。柳氏整个人萎焉了一般,昏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紫萝已清理好东西准备走,一道圣旨传来,全府人喜滋滋的接旨,不用听就知道是她长姐的好事,一进宫便被封为瑶嫔,真是极大的荣耀,也是极大的讽刺,做杀父仇人的妻子。另一小太监叫住了紫萝,紫萝不明所以的跟着他走了,他塞给她一封信,“这是要嫔让小人给姑娘的。” 紫萝拿了碎银表示感谢,随即便拆开了信封,大致内容就是解释说她那天叫紫萝一起去选秀,下人说她先去了,长姐便一个人去了谁知秀女中却没有紫萝的身影,本想与紫萝继续做姐妹,但自己荣升为嫔,与紫萝无缘,若是可以,三年后再进宫也不迟,到时候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又是姐妹了。 这个长姐平时对她也是不错的,临走之前再见她一面才算礼貌。再等一个三年,她怕那时候连她都一起杀了吧……再者,没有两个女人共侍一夫还能做姐妹的道理,不禁为长姐天真的想法感到好笑。 转念一想,等过几天长姐回家探亲再见她也不迟。索性择了一处民宅,找人将她的东西搬了过去,她要想办法将这些全部的“身外之物”卖掉,才能找顶尖的师傅学艺。 ——皇宫 花紫瑶又一次进了这满是鲜花的浴池,专供贵妃以上级别的妃嫔侍寝使用,但皇上对花紫瑶宠爱有加,特许她也这般。瑶嫔自入宫三天来,夜夜被皇上招幸,顿时成了后宫的热点话题。那瑶嫔生得娇花照月,秋水伊人,出尘月兑俗。回眸一笑百媚生,有杨贵妃之美。冰肌玉骨,真叫皇上爱不释手,恨不得宠上天当月星嫦娥。 不一会,屏风那头的黑影悄悄的退了出去,皇上来了。伺候梳洗的婢女忙俯身行礼,安陵旭沉一挥手,她们便退了出去,剩浴池中的花紫瑶,本被水汽熏得通红的俏脸又红了几分。“皇上怎这般急切,臣妾沐浴完一会就过去了。”水中的她撒娇道,现在对他已经完全没有危机感了。 “来服侍朕宽衣!”安陵旭沉笑意更深,他所做的可不知这些,他就是想让她娇羞扭捏,那样的她格外迷人。 花紫瑶慢吞吞的从水中站起,将长长的秀发盖在胸前,一步步走向岸边,脚却迟迟不抬上去。 安陵旭沉由站改为坐在岸边,低头去吻她的樱唇,含糊不清道:“上面盖住了,下面可怎么办?” 花紫瑶一气恼,将他的手一拉,安陵旭沉一个重心不稳栽在了水里,她憨态迷人的笑道:“叫皇上取笑我。” 他惊讶于这个小女人的力量与胆量,不过就是因为这般肆无忌惮,他更宠她,这才有夫妻恩爱的样子。他慢慢解开自己的衣服,“听说瑶嫔还有一个妹妹,是否也像你这般貌美如仙?” 一听到花紫萝,她便有些紧张,忙塞搪过去,“皇上是不是觉得我一个人还不够,想要更美的女子?” 安陵旭沉看她嘟着嘴,心情大好,“瑶儿吃醋了,朕不过想象你们俩站一起的样子,说不定像并蒂莲般赏心悦目。” “妹妹美则美矣,不过说了皇上可不许生气哦。”就算听他这么说,花紫瑶心里仍然不是滋味,她害怕自己被比下去,自己的一切都归她所有,就如父亲宠她一般。 “哦?瑶儿尽管道来,朕怎会生你气?” “妹妹只是爹爹从外面捡来的女孩,听说娘亲是个青楼女子,从小便在青楼长大,见她小小年纪在街边卖身葬母,可怜得很,便接回府里认作了女儿。”她如此添油加醋道,这下应该不会对她有兴趣了吧?花紫瑶心中期盼道,只望他不要再多做关注的好。 以花太傅的性子,这种同情心肯定是有,不过这么个出身……忽然想到什么,忽的心情大好的吻住了花紫瑶。 花紫瑶迷惑不已,他一句话也不说,虽宠着自己却也忧心忡忡。 本书首发于看书网. 第3章 烟花女子配淫魔 三日后,集万宠于一身的瑶嫔被皇上特许回门,华丽的骄辇穿过京城的街道,路人皆赞叹不已,此等天恩,只怕又是一个媚主祸世的狐狸精。男人无不想掀开那层骄帘一睹芳华,毕竟瑶嫔在京城也是人众皆知的美女兼才女,而女人们则羡慕其身份荣耀,若是自己再年轻几岁,也该是那众星捧月的妃子,一切议论都在马车轮中消失。 花府上下早早的起来将地面再一次擦干净了,恐灰尘脏了小主的衣裙。柳氏和紫萝都候在门口,其余人等都守在路旁,待瑶嫔小主走过时纷纷行礼。 果真是极致的恩惠,远远的便看见粉红并金黄色的骄辇抬了过来,后面跟着几辆马车上满载着赏赐,花府的门楣又光亮了不少。 “恭迎小主!”门口的人齐刷刷的行礼。 骄子缓缓着地,立刻有宫女上前侍奉着,头上的银镀金镶珠双龙点翠条在阳光下更金光闪闪,纤纤玉手如柔荑般女敕滑,一身镂金百蝶穿花云缎裙,顿庄秀丽,气若幽兰。她上前虚扶了柳氏一把,:“大家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些虚礼。” 紫萝见她这般风光无限好,君王恩如山的景气,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将来要发生的事。与皇室的仇总是没完没了,就算以后怪她也只能默默承受了。 “紫萝,今儿个姐姐可给你带好消息来了!”花紫瑶笑道,眉眼更清丽几分。 即使她放段,紫萝也不能乱礼数,“瑶嫔小主赶了许久的路,还是先请您进府再详谈吧?” 她摇了摇头,“这事在哪说都一样。”随即朝后瞄了一眼,“李公公!” 李德全会意,忙拿出圣旨,所有人又是一阵跪拜。“花紫萝接旨!” 紫萝疑惑的看了眼圣旨,难不成让她进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傅之女花氏,虽出身烟花之地,但自小被花太傅所养,洁身自好,秉性端淑,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今郁王弱冠不及而立,后庭无妃,膝下无子,与花氏姻缘颇深,佳偶天成,朕特赐婚于下月初八,钦此!”他的声音很慢,紫萝却听得迷迷糊糊。 皇上为什么会给她赐婚?既然赐婚还说她出身烟花之地,这都是谁说的?她瞧了一眼花紫瑶,看她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心中那一个贤良淑德的长姐形象轰然倒塌。 “花紫萝,还不快接旨!”李公公不悦道,将圣旨往她手里一塞。柳氏吃惊的看了她一眼,犯着嘀咕:“这花紫萝上辈子积了什么德,皇上还给她赐婚,还嫁给郁王?” 此圣旨在京中传开,引起轩然大波,谁不知花府大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没想到二小姐还不是正宗的二小姐,出身烟花之地还能嫁给郁王,真是天下间一段奇闻。 此外,各青楼女子立刻挺起胸膛颇有气势的说:虽出身不及闺阁小姐高贵,吾等也可嫁得皇亲国戚,一举成名。 大名鼎鼎的郁王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整天流连花丛,饮酒作乐,不娶妃也算不得惊奇。事已过三年,今日又被这圣旨一拉,陈年往事翻江倒海而来。 “哎呀,你是新搬来京城的吧,可不知郁王的名声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虽不见郁王的庐山真面目,听一些年长的女子说也是风华绝代的翩翩佳公子,一身月白色长衫恍如谪仙。 “三年前先帝策马落崖,他却带着美眷在江南游玩,寻欢作乐不回京,背上这不孝的骂名风靡一时呢!” 听者长大了嘴巴,原来还是个没人性的yin魔。转念一想,“这花紫萝出身烟花之地,配yin魔不正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谁都不吃亏,也算得上一对璧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顿丰盛的午餐过后,花紫瑶指名让紫萝跟她一起散散心,下人们也可以轻松一段时间了。 她走在前面,脑后的绢花掉了一朵,紫萝给她捡了起来,“瑶嫔小主可有话跟民女说?” 花紫瑶拐了角往石凳上坐下,上面早铺了软垫,也不冰凉。“妹妹将来可是郁王妃,不是民女,跟我从姐妹变成妯娌了。” “皇上赐婚,可是姐姐美言的?”她也不饶弯子,有话直说。 “妹妹他看得起我了,我目前还左右不了皇上的决定,只不过顺道一提我还有个妹妹罢了。”她笑得天真无邪,风轻云淡。 就凭出身烟火之地这一点,她就已经对花紫瑶绝望了。“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姐姐难道还有什么好处吗?”。 “小时候爹爹领你回来时,我就不喜,为了做个乖巧的孩子,我忍了,可是每次爹爹都说你又把什么诗背了,什么记了,我在他面前听得最多的,便是你的名字,再后来你出落得越发窈窕,我便发誓什么都要超过你,这么说,你可明白?” 呵~她怎么会不明白,一切的善良都是假的,她一直……一直在恨她,积了这么多年的怨恨,无处发泄。 “那么如姐姐所愿,你是妃我是民,你是美女我是烟花女子,为何还要给我赐婚?” “赐婚只是皇上的意思,与我无干,但也是我乐见其成的,难道让我看你三年后跟我共侍一夫?” 紫萝点点头,一切都结束了,世上所有跟她最亲的人都离开了,“那么我们从此恩断义绝。”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折成了两段,“希望你以后不要哭得太惨!”她一笑,如风中芍药,妖冶如火。 看书網小说首发本书 第4章 婚礼风波 ——皇宫 初冬,舒宁宫前落了一地的黄叶。狂风夹着暴雨倾盆而至,琉璃瓦上雨点的声音清晰可见。佛像前她敲着手中的木鱼,虔诚又慈祥,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 “嗖”的,一个白影闪过,她一睁眼,寒光乍现。“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如您所知,那花紫萝出身烟火,也就是个无用的花瓶,嫁给郁王没有什么好处,花府也并不是她的后盾,太傅早已过世。” “那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属下遵命。”又是一闪,人已无影无踪。 木鱼又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最后整个木鱼都碎了。郁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么些年,她苦心经营着黎家的精英团,只为有朝一日能让他当上皇帝,她到处收集信息,笼络官员,他却不为所动,宁可背一身骂名都不回来争夺w@皇位。而且,自三年前起,他就再也没来看过她了,难道自己与他的关系,已经不复存在了吗? 十一月初八,花府张灯结彩,喜气冲天。柳氏张罗着女眷们,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到她面前说教,她充耳不闻,反正那郁王流连花丛也不会对她上心,自己则找准进宫面圣的机会给他一舞就好,但不知什么时候才有这种机会。 皇室的东西太过奢华,衬得她本来没有笑容的脸娇艳如花,柳氏看着不是滋味。若那天她去选秀了,真不知瑶儿会怎么样。 玉女敕秀靥艳比花娇,淡扫蛾眉眼含春,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妆化得太过艳丽,她微微皱了下眉,她不知她的不屑一顾,却是多少人的趋之若鹜。 吉时一到,外面的鞭炮唢呐震天,大家也如愿以偿的见到了从未露过面的郁王,高头大马上他面色严谨,毫无喜庆之色,倒是路人比他更开心似地,一个个指着他直夸俊逸非凡,貌赛潘安云云。安陵流郁皱着眉峰,总像有剪不断的愁绪。任凭下人们把新娘接进八抬大轿内,他看都没看一眼,在侍卫的指示下前行。 本来还凑热闹的人们见如此情形,大笑不止,早说郁王没那么随便,一个青楼女子他怎么可能感兴趣?一个个又开始嚼起了舌根子。 乐队行到集市中心处,忽的两个起马的黑衣人从后面冷不防的冲了出来,几个轿夫抬着骄子避让不及,带着花紫萝摔了。两旁的客栈里,又杀出了几个杀手,直冲花紫萝的骄子杀去,护卫们正将郁王围个水泄不通,无闲顾暇新娘,丫鬟婆子早被这亮锃锃的大刀吓住,四散逃开,街上的行人慌张的逃窜,哪还管谁家结亲。 花紫萝掀开了骄帘,一把大刀砍了过来,她机敏的一朵,头上凤冠一歪,她索性扯下来跳出了骄外,硬生生断了几根头发。安陵流郁正与刺客厮杀着,但刺客的目标好像是她,不断的向她涌来,她自学的武艺也只能防身,与这些训练有素的侍卫比起来,恐怕是以卵击石。安陵流郁拿着侍卫的刀挡在她前面,他明白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所以要保护好她,不然自己更愧疚吧。 侍卫根本招架不住,全靠安陵流郁抵挡着七八个黑衣人,花紫萝看着他迷人的侧脸正流汗不止,袖子还被割开了一条口子,这样下去只怕两个人都得死,她伸手在包袱里拿了药粉,撒了出去,碰上的人全身瘙痒,溃烂,直至死亡。她抓起安陵流郁便跑,以防药弄到他的身上。两人跑了一阵,后面没有了追兵,才松了口气般坐在桥岩上。 “王爷没事吧?”花紫萝不是个没有良心的人,毕竟别人也算得上是千金之躯。 安陵流郁点点头,看了一眼她红扑扑的脸蛋,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头发虽凌乱不堪,依旧是风姿绰约般般入画。“委屈王妃走到王府了!” 花紫萝漫不经心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王爷的贴身侍卫呢?” 几年前就没了,他如此想到,却没有说出来。“没有。”然后便提议道:“我们先去换件衣服吧,这样太惹人注目,拜堂也只不过些虚礼,直接回王府就行。” 花紫萝点点头,表示赞同。她人生的婚礼,就在这场轩然大波中结束,本来就没有太过期待,那个王爷似乎也不满意这桩婚约,毕竟……她是个风尘女子,人尽皆知。 郁王府的大门还开着,宾客早已等不及了,管家急的满头大汗只在门口守着,见安陵流郁牵着一名女子的手,疑惑不已,忙上前道:“王爷,今天可是您的大好日子,您这是要……” “这便是花府二小姐花紫萝,刚路上遇到了麻烦耽搁了些时辰,你着人让他们上菜吧,拜堂就免了。” 周儒冷汗涔涔,差点以为王爷在哪带回来个女子要给王妃难堪,不过这拜堂却省不得,“王爷,您若是累了,先歇息下再拜堂吧,这可不能省。” 见他苦口婆心的劝着,“那我们直接去拜堂吧!” 花紫萝被他牵着,心里却传来了异样的感觉,头一次被男人这么牵着。她细细观察过,他总是皱着眉,就像那天在宫门口瞧见一般,虽不见他笑过,但也没生气过,好像一个木头人,无喜无悲。 夜,很快就到了,紫萝觉得这一天很短暂,她睡一觉就天黑了,门被推开,他换了便服,月白色的长衫,就如传闻那样,姿态娴雅,如淡天琉璃,纤尘不染。她的心露跳一拍,因为从来没跟男人独处一室过,还是个这么漂亮的男人,她有压迫感。 “或许本王该当面跟你说清楚,虽然跟你有夫妻之名,却不能有夫妻之实,因为心里住着的是另外一个人,所以做不来恩爱之事,但凡你有什么需要,本王都会尽力弥补你。”他很平静的说出这些话,就好像在说家常便饭般。 花紫萝松了口气,情爱之事于她可有可无,做大事的人怎能顾及儿女私情。“如此甚好!” 他本想转身就走,又说了句多余的话:“本王记得你在选秀那天去过宫门口,可是落选了?” 花紫萝不知该如何说其中的缘由,敷衍的点了点头。 本文来自看書罔小说. 第9章 郁王府的美姬们 正午时分,天已放晴,春光无限好,奈何紫萝受伤卧床,真是憋死个人。 拾起画屏送来的小笺子,都是些痴男怨女的爱情故事,闷得慌倒也能消遣一会,看乏了还是想起来运动,为了以后的自由,她忍了。 “画屏,你可知琴心是谁?” 画屏原本坐在桌旁刺绣,忽被这句话吓得扎破了手指,她小心翼翼问道:“王妃怎会问起这个?” 看着她的反应便知这人有什么蹊跷,“今早蓝衣姑娘她们来探望本妃,时时挂在嘴边念叨着,许是个不错的人吧?” 画屏为难的看着她,“琴心姑娘是王爷唯一爱过的女子,但是她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王妃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瞧这丫头的反应,好像跟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这些本妃也有所了解,本妃不会跟死去的人较劲的,所以你直说无妨。” 见她这般说辞,画屏才安下心来。“琴心姑娘来府里时还受着伤,被王爷救回来后,为了报答王爷,做了王府的舞姬,奴婢有幸看过几次她的舞蹈,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再加上琴心姑娘身形姣好,气质出众,平日里温婉的性子得到王府上下所有人的好评,被王爷看上也是理所当然,所以奴婢们对她十分尊敬。” 果真是个独特的妙人,让人想妒忌都不忍心伤害,估模着那些歌姬舞姬也是觉着在她面前自行惭愧才不敢越距,爱屋及乌,这郁王也是因为如此才迷恋上歌舞,对她们比较放纵吧? “平日里都可听见她们奏乐,今天那些姑娘们怎么安静下来了?” 画屏又是一阵诚惶诚恐,心里七上八下的,王妃今天似乎话多了些。 “她们出去泛舟了,今天天气甚好。” “哦!”紫萝随意应了声,在画屏正要舒展神经的时候她又来了一句,“王府的美姬们出门肯定得有王爷允许吧?你大可不必瞒着本妃,她们找王爷一起去的,你说是也不是?” 画屏睁大眼睛咽了咽口水,这个王妃太过精明,让一向口齿伶俐的她无话可说。“奴婢……奴婢实在不想瞒着王妃,是怕王妃因此伤心过度雪上加霜。” 这些不用明说她也了解,不过这与她可没什么干系。“以后有什么话只管从实说来,本妃不是感情用事的人,王爷好美色成性,岂是我等约束得了的?” 画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作罢,以免王妃误会什么。 河上游船稍宽,露台处有四名彩衣女子作舞,船内有琴音,笛音,笙箫合奏,好不热闹。白色的帷幔中,还有一男子衣衫半露,斜卧软塌,美酒佳肴,美女相伴,人间极乐之事。 河两岸围满了观看的百姓,看着作舞的四名女子,如凌波微步的仙子,朵朵生莲。谁让不知,这么漂亮的美姬当然只归郁王所有,昨日成婚今日鬼混,这郁王果真是非同凡响的yin魔。大肆歌舞,羌管弄晴,只是羡煞旁人。 曲毕,四名作舞女子早已香汗淋漓,乐声戛然而止,帷幔掀开,一男八女围桌而坐,南面的微风吹得船只缓缓移动,里面的佳人风情万种,只叫人看花了眼。岸边的人叫嚷着,不知是谁将鲜花扔到船上,接着一堆人朝船上扔了起来,船板,水面已被五颜六色的鲜花覆盖了。 “几位姑娘果真受大家欢迎呢,本王倒有些暴殄天物了。”安陵流郁笑道,如此泛舟还是第一次,被几个姑娘弄得烦恼皆无,只想毫无顾虑的放纵一回。 蓝衣玉手抬起,为他斟了一杯酒,“若非是王爷的船,只怕也是无人问津吧?”她总是那么冷静,丝毫没有得意忘形,与琴心不同的冷艳。 安陵流郁笑笑,继续喝着酒,岸上的人还恋恋不舍的等着她们来第二曲。 一碧衣女子正在摊上挑着主子最爱的胭脂,见前面百姓围在一起好不热闹,凑上去想一探究竟,奈何身材太过小巧被挡住了视线,她扯了扯旁边人的袖子,“大哥,河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本被人打扰得不耐烦的壮汉阴着脸回头,见这么一个水女敕的姑娘,心一软赔笑着,“郁王带着美姬泛舟呢,刚刚一番歌舞真是大饱眼福啊!” 一听到是郁王,她立马来了劲,“大哥可看见郁王妃在船上?” 壮汉一想,那船上就八个女子,没有人坐在郁王身旁,应该没有郁王妃吧?于是他大笑一声,“郁王妃出身烟花之地,本想自有几分姿色,没想到却远不及这些美姬!” 众人听到他的声音,立马又议论纷纷起来,郁王弃郁王妃于不顾,携美姬泛舟河上,出身烟火之地的女子,郁王果然还是不屑啊。 “照理说这郁王妃取悦男人的手段该是一流才对,怎么反被冷落?”一个女子疑惑道。 “郁王妃出身污秽,怎能跟这些美姬相提并论,王爷看惯了这些仙女般的人儿,怎会瞧得上庸脂俗粉。”某男子看着船上的人儿意犹未尽,这郁王真是好福气啊。 忽的耳朵一阵挤压的痛,“你说谁是仙女?” 男子大吃一惊,看着自己的妻子惊慌失措,“娘子,轻点!娘子才是仙女。” 碧如不再理会她们,只拿着自己的胭脂往皇宫方向走去。 铜镜里,被绷带缠成粽子的脸望来望去,气得她双手紧握,才发现手也受了伤,她长大了嘴巴痛呼了一声,流出了几滴眼泪。老太婆,我咒你不得好死……花紫瑶愤愤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恨不得将镜子敲碎。最可恶的是,皇上最近宠幸了几个美人才人,自己备受冷落,好不甘心! “小主,碧如回来了!”碧如不敢太大声,怕引起她情绪不佳。 “可是梅娘那儿的胭脂?” “奴婢打听过了,那梅娘还说小主以前在闺阁时常买她的胭脂,应该是没错的。” 花紫瑶转过身,见她还在原地,疑惑道:“还有何事?” “奴婢有件关于小主家妹郁王妃的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花紫瑶立刻来了兴趣,软软的歪在贵妃榻上,“哦?说来听听!” “郁王近日携郁王府一干美姬泛舟灵河,里面却没有郁王妃!” 花紫瑶刚张嘴想笑,脸上的肉扯着一痛,她便压住了情绪,“悦耳,有赏!” 碧如诧异的看着她,主子的情绪一点都搞不懂,难道见自家妹妹不受宠,她反倒乐不思蜀?只谢了赏赐退了下去,回头看主子的情绪,竟哼起了南方小调。 本文来自看書罔小说. 第10章 大病初愈,麻烦上门 三个月过去,紫萝才下床走走,一身臭烘烘的,拿香料都掩盖不了,她庆幸终于能洗澡了。 连续三个月,不是皇上赏赐药品补品就是太后,接着皇后也送了人情,就连她那个笑里藏刀的姐姐也趁热打铁的给了些大补之物,这几个月下来是闲的慌,被药味熏得头皮发麻,整个人不瘦反胖。 入了夏,太阳如烈火焚烧,虽添了冰盆子,扇出的风还是热的。 刚出门便见一堆女子在树荫下吹着风,穿着轻纱长裙,有的翩然起舞,有的在踢毽子,还有的在绣花,玩的不亦乐乎。见着她过来,立马停止了嬉笑冷了脸,“奴婢参见王妃!” “起身吧!”说了句便继续往亭子里去了,叽叽喳喳的跟一群麻雀似地,真讨人嫌。 “王妃跟奴婢们一起玩吧,卧床了这么些天也闷得慌!” “本妃一不会跳舞,二不会踢毽子,更不会刺绣,你让本妃怎么玩,玩你吗?”。紫萝笑看着面前淡定的蓝衣,明显不是诚心让她玩的,何必装腔作势? 几个人见她这样嚣张拔扈,立刻就有人为她出头,“王妃虽身子刚痊愈心情烦躁得很,也不必为难蓝衣姐姐吧?”若她记得不错,这就是那天见到的豆蔻,果真是年轻气盛。 “你们何时见本妃为难她了?”紫萝阴着脸道,明知她有伤在身,却要拿别的女人说事徒增伤感,明明知道她还抱恙在床,却将安陵流郁拉去泛舟,虽说她不在乎安陵流郁跟她们怎么着,拿她当软柿子也着实让人生气。 “是豆蔻年纪小不懂事,还请王妃海涵!”蓝衣跪下恳求着。 其余人等见她都这般,觉得豆蔻出此狂言定会招来祸端,也一个个跪下,恰巧安陵流郁路过此地,见紫萝面前跪了一地的人,担忧道:“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一回头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特别是豆蔻一张小脸立刻梨花带雨,跟人家扇了她巴掌似的红得像辣椒,“王爷,您要替奴婢们做主啊!” “是啊,王爷!”除了蓝衣,另外几个女子都附和道。 哎呀,当真还是要英雄救美,紫萝有些看不下去了,头痛道,“你们要诉苦就继续好了,本妃还要去凉亭乘凉。” “王妃见王爷来便这般逃避,是想置身事外吗?”。说话人的声音还是带着积分傲气,她一身紫衣长裙款款落地,凤眼中带着戏谑的挑衅。 见她们左一句又一句,还没转到主题,安陵流郁头痛道:“蓝衣你来说说。”八个人中就数她最沉着冷静。 蓝衣看了紫萝一眼,盯着安陵流郁道,“许是王妃不愿意跟奴婢们一起玩耍才推月兑奴婢吧,本是小事一桩,让王爷担忧了!” 如此蕙质兰心的女子,怕世间少有,不温不火,而且跟她们相处了这么些年,从没见她们她们吵过架,这花紫萝定是发了脾气了。 “王爷,才不是呢,是蓝衣姐姐心软不跟她计较,因为她是王妃奴婢们才好意邀请她来玩,她反倒说自己什么都不会难道叫她去玩蓝衣姐姐吗?果然出身烟花之地便只有这种修养,就算当了王妃也是打肿脸充胖子。”豆蔻不容蓝衣这种忍气吞声的性子,心直口快的豁了出去。 “啪!”一个脆响,豆蔻的脸真正红肿了,安陵流郁都没来得及阻止,火气上来便扬起手想还她一个巴掌,不料被紫萝拦了下来,“王爷为了一个下人打我,不怕别人贻笑大方吗?如此不变言辞,便偏袒着他们,当真是日久生情,我花紫萝活得如何不需要别人来说教。”说完便在众人的诧异中走了。 画屏跟着她心里沉重万分,虽说蓝衣姑娘她们有理,但这样的说辞肯定会激怒王妃,王爷越来越冷落自家王妃了吧? “王爷!”豆蔻哭丧着脸,安陵流郁不忍,拍着她的背道:“好了,本王知道你受了委屈,你脸上的红肿还需要处理,不然会变得难看的。” 豆蔻一听急了,立刻点点头,在众人的簇拥下,被带回了梅方园。 被闹坏了心情,紫萝感觉更热了,“画屏,在加些冰块!” 画屏愁眉苦脸道,“是王妃气火攻心才会如此吧,奴婢说句越距的话,王妃在王爷面前还是收敛着些罢,那些姑娘在王府这么些年,跟王爷也算主仆情深,见不得她们受委屈才会……” “何时我家画屏也像个老太婆般啰嗦起来了,我向来便是说一不二的人,你以为那些人是乖乖听话的舞姬吗?不过一个个想着让王爷提携罢了,装可爱,装清高的大有人在,女人在爱上同一个男人的时候哪还有姐妹可言,只是互相利用罢了。比如说那个最懂得装乖装温柔的蓝衣,就是想惹怒他人让别人当出头鸟,然后让我在王爷面前变成悍妇,我这个王妃备受冷落她们才睡的安稳。” 画屏张大了嘴巴,向来聪明的她听着王妃这些解释,也明白了一二。王妃就是不喜欢她们这些表里不一的人才直言不讳,从另一方面来讲王妃是怕她们跟自己争宠,但是她打了豆蔻不正好起了相反的效果吗? “为了王爷,王妃才更应该忍忍不是吗?小不忍则乱大谋。” 紫萝摇着手指头,“非也非也,你们王爷跟我可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既然不会相爱,就算我在他眼里是个毒妇也没什么打紧的吧?” 画屏一听,忙收回刚刚的话,原来王妃并不爱王爷,这些更糟糕了。她居丧着脸,叹了口气。 “怎么?怕跟着本妃吃苦吗?”。 “不,奴婢怎会这么想,只是觉得像王妃这种直来直往的人很少,谁不是扬长避短的活着,王妃竟这般豁达,全不顾外人的眼光。” “若我不顾外人的眼光今日也不会打豆蔻吧?”听到赞美的话她没有很高兴,反倒出了个难题让画屏语塞。 画屏一时间真是找不到好说辞了,嘟着嘴道:“反正画屏今日是见识到王妃的性情了。” 紫萝得意的笑了起来,刚刚的闹心事也忘得一干二净,夜深人静之时,还是会有更多的愁绪涌上心头。 看书罔小说首发本书. 第11章 避暑山庄要同房 夜月下,他浊酒自斟,携一缕清风,带入梦乡。梦里有她的欢笑,有她的舞蹈,还有她的细语呢喃……他一直在追她,她却越跑越远,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睁开眼,酒香味又把他拉回了现实,他又红了眼圈,怨这世道不公,为何连她那般善良的人都要被带走。 “看来你让我走的很不放心呢?”本来打算在紫萝大病痊愈之后走的,身为大夫可不止这一个病人。 安陵流郁深深叹了一口气,“沧彦,她真的不能留在府里,如果我不管她,蓝衣她们都不知道被她欺负成什么样子。” “如何欺负了?”蓝沧彦立刻来了兴致,男人间的话题,永远离不开女人,就像女人的心思永远离不开男人一样,不是尔虞我诈,就是言语相激。 “她竟当着我的面打了豆蔻。”一想起那个画面他就难以想象,世上怎么会有那样沉不住气的女人,琴心那样的人他是找不出,至少也该懂得安分守己吧? 蓝沧彦不答反问,“你把那八个美姬留在府里的目的何在,还不是为了在她们身上找到琴心的影子么?” 安陵流郁沉下心来想一想,忧郁的眼眸又暗了几分,琴心是他的软肋。“是又如何?” “把她们留在身边不觉得耽误她们的婚事吗?你这个自私的人!” “我……我以后自会为她们主婚!”他没底气道,承认了自己的私心。 “你对她们这般,难道还看不出她们八个人是因为对你有情才留在王府的吗?你以为哪个女子会耽误自己青春年华来你这里做婢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安陵流郁张嘴却无从辩驳,“我终究,是不能接受她们的情分。” “如此你便知道为何你的王妃针对她们,那日你走之后,你的美人们在房间里跟她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若不是担心她病情你当本少爷会蹲墙角?她们一开始就针对花紫萝,处处拿琴心来说事,为了让花紫萝难堪,伤心难过。我也没见过你这么薄情的男人,竟然在自家王妃受伤之际跟美女云集河船,轻歌曼舞闹得满城皆知,你的王妃在外名声如何你可曾想过?一辈子活在只有琴心的世界里,对他人漠不关心,你有什么资格评论别人的好坏?” 是,他顾着自己,花紫萝如何他从没关心过,以为跟她协议达成便互不干涉,没想到自己再一次伤害了她,那日她决绝的背影,以及自己被阻拦的一巴掌,全数冲击着他的胸口,又变成满腔愧疚。她到现在,还没找过他解释一句话。原来是早已不在乎这份罪名是否属实,如同不在乎自己如何看她。 “你又一次救了我!”安陵流郁豁然开朗。 “那就把你的王妃许给我如何?”蓝沧彦认真的盯着他。 安陵流郁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喜欢她?” “不可以吗?”。他反问。 要说行不行,于他也无甚关联,只是她现在是自己的王妃,要休书一封吗?“好,三年后她无所出,我便休了她。” 虽然说三年很漫长,但自己可以等,蓝沧彦兴奋的拍了他一下,“一言为定!” 随着暑气加重,宫里的贵妃们细皮女敕肉终是忍不住,走几步路便娇喘不止,有的甚至晕倒,弄得安陵旭沉情绪不佳,都不知道找何人侍寝了。遂处理了朝中事务,圣旨一下,今年照旧去避暑山庄,朝中大事由快马加鞭送到山庄,小事便由丞相代劳。 一得知这个消息的紫萝立马容光焕发,郁王府在随行队伍之中,这下又有机会对那狗皇帝下手了。 皇上移驾避暑山庄,这消息传出后一天之内,道路就被大小官员们清理开来,几百里的人群物资蜿蜒慢行,像一条苟延残喘的巨蟒,也是热的不行了才以龟速前进,再加上那些细皮女敕肉的娘娘们经不起颠簸,狂吐不止,有的还吵起了架,真是烦躁的很。 安陵旭沉把这些事情忽略了,才导致行程如此之慢。遂又传了旨,天黑之前必须到避暑山庄,跟不上的车辆要么自己回宫,要么就在半路休息等第二天继续前行。 听完圣旨后,快的马车便如离弦之箭般“嗖”地冲了出去,不用等人就是后,道路宽敞无人阻拦,只有熬过了这些时辰才能过个凉爽的夏日。一些身子弱的嫔妃们听完赶紧一口气憋到底,怎能让别人钻了侍寝的空子,她才不愿留宫或者住客栈,离开皇上一天都不行。 终于,在太阳落山后,一干人等到了避暑山庄,皇家的别苑常年有人清扫,抛却一身疲惫,打开窗户是凉爽的夏风,此地开阔宽广,每个楼阁基本上都是坐北朝南,冬暖夏凉。 对于迁移的事她是喜不自胜的,这样离皇帝狗贼又近了一些,只需有机会的时候献舞一场,所有的都结束了。 “咚咚~”门被敲了两下,紫萝还慵懒的侧卧在床上,轻轻的说了句“进来。”打了个哈欠又含糊着吩咐:“画屏,将一些驱蚊草拿进来,晚上会有蚊子。”她一身白裙在床上如盛开的百合,头上本就装饰得不多,只剩下一支白玉簪,袖子被撩了起来,推到肘部,露出了玉藕般的手臂。 门再次被打开,驱蚊的花草小心翼翼的摆在了窗前,床头尾,桌子上……见她睡的正香,他也不做打扰,安安静静的躺在了旁边的摇椅上。 半夜里有蚊子嗡嗡的响,紫萝用力的拍了一下,黑暗中沾了一手的血,却惊醒了正在摇椅上熟睡的人。见她那还有蚊子,模索着走到床沿,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囊放在她的枕边,不料她却一翻身压到了他冰凉的手掌,她极为享受的抱起了整个手臂,贴着她的脸,胸前。 安陵流郁僵了一下,想抽出来却发现抽不动,当手被捂热了时,紫萝不安的睁开了眼睛:怎么这么烫?于是看着眼前的阴影,她忌惮的坐了起来,在空中做了防备的姿势,“你是谁?” “是本王!” 听着他充满磁性的声音,紫萝震了一震,“王爷为何在此,不会是走错房间才是!”忽的想起自己刚刚抱住一个凉凉的东西,然后又变得火热,难道是……她不敢往下想。 “厢房不够用,本王与你同房。”他说得很平静,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了,这是他第一次接触琴心以外的女子,还是他名义上的王妃。 紫萝大脑已经不够用,只爬了起来,“我去跟画屏睡。” “画屏在跟下人们一起睡,你去了也没位置,本王睡在摇椅上,不会对你如何。” 紫萝对他的话有些质疑,难道是因为那些女人没能跟来饥不择食了?“那为何王爷跑到我这里来了?” “你这边蚊子多,本王就把随身的香囊放在你枕旁,不料手被你压住了。”他说得极轻,若说抱住了,肯定会让她难堪吧? 虽然说的委婉,紫萝还是如梦初醒,黑暗中她的脸烧得厉害,她道了声谢,又催他回摇椅上,自己却睡不着了,心里闷得慌。 本文来自看書网小说. 第12章 斐月郡主 七月的天亮的早,紫萝半夜没睡好,稍微起晚了点,瞄了眼摇椅上,已没了那人的身影,她才叫了声“画屏!” 果不其然,画屏正守在门外,还有两个丫鬟将洗漱用具拿好了捧在手上,恭恭敬敬请了安,画屏才徐徐道来:“今早上皇上传膳,让皇室的各位主子一起用餐,王爷说王妃身体欠佳便推辞了,让奴婢守在这跟您说一声。” 她点点头,这才吩咐伺候梳洗,紧接着又要沐浴,昨天一回来就躺了上去……想到这,她一顿,难道自己的鞋袜都是他月兑的?不禁一股异样涌上心头,再也不想关于他的事了。 紫萝在浴桶里浣洗着长发,水面上飘满了新鲜的花瓣,清香缭绕。她极为享受的将手搭在桶沿假寐着。 “郡主,您不能进去,王妃在沐浴!”画屏为难道。 “花紫萝……花紫萝……你给我滚=.==出来!”外面一阵吵闹惊醒了浅眠的紫萝。 “啪”的一声,画屏挨了一巴掌,“你这jian蹄子,敢拦本郡主!” 画屏模了模肿胀的脸,嘴角的血丝还在滴着,她依然拦在斐靖儿面前。“奴婢不让,郡主还是稍等片刻吧!” 不一会,花紫萝开了门,头发还是湿的,赤着脚,用浴巾裹了身走了出来。见画屏肿着半张脸,严厉的质问,“谁打的你!她,还是她?”她用手分别指着一主一仆。 “本郡主打的,怎么样?”周靖儿双手叉腰,瞪眼看着这个不检点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不穿衣服,还赤着脚湿了发,果真是出身烟花之地的人才做得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二表兄是什么眼光,竟然将她许给了大表兄? “啪啪……”一连十个巴掌甩在了周靖儿脸上,“你算什么东西,打我的人?” 周靖儿被打得懵了,软在地上,不断抽泣着“你……你个jian人。”于是疯了一般跑上去撕扯紫萝的头发,紫萝哪会让她近身,一个旋转踹了她一脚,就被打趴在地上。跟着她的婢子也被紫萝震慑了,颤抖道:“郁……郁王妃,你敢打郡主,太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于是扶着地上被打得头晕目眩的周靖儿走了。 她不屑的看了眼那个神经病,当自己是个郡主很了不起吗? “王妃,这下闯大祸了,都是奴婢不好!”画屏哭丧着小脸,泪水混着血丝流下。 她才不在乎对方是谁,就算是皇帝的妃子,她也照打不误。“现将你的脸上药,等下麻烦估计又来了,我去更衣梳头。” 画屏见她如此镇定,许是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只点点头。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下她郁王妃人尽皆知了。 座上坐着皇太后,以及旁边的皇上,国舅爷……叫得上名号的皇室都来了,看着地下跪着的女子指指点点。 “哀家还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竟对靖儿下如此毒手,你该当何罪?” “臣妇不知!”打了她而已,何罪? “你,你这个jian人,敢做不敢当吗?本郡主被你打成这样,你敢不承认?” 周靖儿一张嘴,周太后便皱眉的吼道,“靖儿,怎么说话的?” “姑妈?您要替靖儿做主,靖儿刚去找她,却被她的婢女拦在门外不让进,靖儿失手才打了她的婢女一巴掌,她竟打了靖儿十巴掌,这口气,叫靖儿如何能忍!” 在坐者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周太后瞪了她一眼,朝着跪着的紫萝道:“你还有何话说?” “身为皇室之人,修养应在普通人之上,一上门叫别人滚出来,敢问郡主尊师姓甚名谁?主人闭门不出自有原因,客人不由分说便打了主人的丫鬟,这等于在扇主人的脸,郡主本是王爷的表妹,按理也该尊臣妇一声表嫂,何以以下犯上,不分长幼?臣妇扇她十巴掌,不说礼尚往来,若是教训的话,太后娘娘觉得十巴掌够吗?”。 “你这是强词夺理,总之我女儿受了伤,你难辞其咎!”国舅爷一张老脸火焰高涨,恨不得撕了花紫萝。 这时在外面赶回来的安陵流郁听到了这番说辞,只盯着国舅质问:“国舅要对本王的王妃如何?郡主那种性子难道国舅还不明白么?从小嚣张跋扈惯了,连四公主都不放在眼里,照打不误,是不是真该长点教训了?” 看到安陵流郁回来,周靖儿本想跑过去哭诉一番,却不想安陵流郁竟然袒护这个女人把她贬得一文不值,直叫她满腔愤怒倾泻而出,“是,靖儿在大表兄眼里什么都不是,难道她这个青楼女子就好多了吗?伤风败俗,言行粗鲁,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目中无人。” “皇太后明鉴,臣妇虽出身卑贱,可这婚也是皇上赐的,就算臣妇觉得配不上王爷,也是身不由己啊!” 话锋一转,矛头全部指向了皇上。这分明是说皇上有眼无珠,乱点鸳鸯谱。安陵旭沉脸一沉,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有自己上药?他冷笑一声,“斐月郡主说话果真还是这么没分寸,若是郁王妃真是这样的女子,朕还会将她赐予郁王吗?”。 “姑母……你看……”看求救无门,遂又撒娇般哭了。 看着这堆年轻人左一句有理,右一句有罪,只将她说得头痛,本就不怎么喜欢这个性子锐利的侄女,索性大手一挥,“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自行解决去,哀家老了经不起折腾!” 几个嬷嬷跟着她老人家走了,剩下皇上皇后和国舅等人僵持着。 “这事原是斐月郡主的错,但王妃也教训过了,这事就这么算了,斐月郡主以后不准再找麻烦,不然朕可不轻易饶你!”说完,自己也携了皇后一道走了,路过紫萝之时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香味,遂又吩咐下去,“今晚有晚宴,郁王妃可不能再抗旨不尊了,不然罪无可恕。” “臣妇遵旨!” 安陵流郁拉了紫萝起来,发现她的腿已经跪麻了,许是身体刚好还太过虚弱,遂扶了她一把,手一捞把她横抱起来送入室内,全不顾在场的其他人。 紫萝本要推辞,可惜脚实在是没了力气,也就随他去。她的手缩在月复上怕触碰到他,一股男性的香味涌入鼻尖,她艰难的憋住了气息尽量少呼吸。 “你这丫头,爹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国舅周常生气道。 “爹~”周靖儿越来越委屈了,谁都不帮她,连爹爹都恼她,感觉自己被遗弃了,明明自己才是受伤的那个人,为什么都向着她,不公平! 花紫萝,今日的债,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从小便喜欢着的一个人,对她说了那么重的话。以为自己长大了可以嫁给他,他却有了王妃,为什么要有花紫萝在,死了就好了! 本書首发于看書辋. 第17章 我还是放不下 臭气熏天的刑房,弥漫着血腥味,锈迹斑斑的铁链上,不知被多少亡灵的血液腐蚀着。 他一身白衣在这肮脏之地注定难逃一劫,四肢吊在空中,被拴上了铁链,似要将其筋骨俱断,他呆呆的看着上方,不言不语,嘴唇干裂。 不远处,他一身玄色便衣,桌上熏着香驱臭味,两边有下人扇着蒲扇,手捧冰镇的凉茶,在这里看了他三个时辰,没有开审的意思,只是想慢慢的折磨他。 “郁王,你可知罪?”他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茶,杯盖与杯口间发出的脆响清晰可闻。 安陵流郁没有答话,似睡着了般,不想理他。 “你不招认,那朕就算你默认了。” “无论说与不说,皇上一样会给臣扣上这顶弑君的帽子,臣还是不要狡辩的好,以免受皮肉之苦。” “哦?”他眉+.++毛一挑,似乎觉得他瞬时变乖了,“既然郁王这么有自知之明,那朕还是让人伺候一番比较好。”他瞟了一眼旁边的刑部官员,“郑大人,你说怎么伺候郁王比较好?” 郑友天拱手哆嗦着走到他面前,“皇上,这刑法太多,不知皇上要哪种程度的?” “朕若知道还问你?”他眼睛怒视着对面体态发福的人,“没用的东西,来人,将郑友天的帽子给我摘了。”作为刑部的首领竟这么胆小怕事,还真是用人不当。 “皇上,微臣知罪,微臣再也不会犯了,微臣知罪……”他多么后悔自己顾忌郁王的地位以及背后黎太妃的势力,如今却要地位不保。 一片哀嚎声远去,刑房又恢复了平静。 “温公公,先给他来点简单的烙刑。” “奴才遵命!”一生唯皇上是从的人,从不会忌惮别人。 火盆中的炭火烧的通红,一根铁棍被放了进去,不知有多烫,对面仍是没有说话。 周靖儿一身翠色长裙更水女敕了几分,她静静的等在朝慈殿里,却是心急如焚,她已经等了太后她老人家一个时辰了。 曾以一曲《阳春白雪》惊艳四座,取悦帝王心,几日后被封了才人,体态婀娜,千娇百媚,甚得帝心,仿佛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斐月郡主不存在般,这表兄妹之间自古便是金玉良缘。 “靖儿可是等了许久了?”周太后一身深红色绸缎姗姗来迟,到了夏季变得嗜睡了些。 周靖儿一脸娇笑,“哪有,靖儿刚来不久,倒是叨扰了姑母的好梦!” “还叫姑母?”她眉眼一竖,带着几分挑逗的笑意。 周靖儿扭捏的叫了声“母后!”小脸也变得通红。 “你出自我们周家更应该懂得分寸,更应该知道怎样长久捕获君心,沉儿那孩子虽说喜新厌旧了点,对你还是有些情份的,在哀家的面子上也不会冷落了你去,你可要把握好机会。” “靖儿知道,皇上表兄对靖儿没有之前那般抵触了,还是母后教导的好,靖儿以后便知道收敛性子,做一个温婉贤淑的人。” 周太后点点头,“沉儿今日怎不来给哀家请安,你可知他上哪了?” 她内心忽的被注满了喜悦,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来,“皇上好像是去了……去了地牢!”她小声嘀咕着,为了表示自己难以启齿。 周太后一惊,暗叫不好。“来人,随哀家去地牢。” 身后的斐靖儿偷偷的舒了一口气,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忽的又变得伤心起来,自己已是皇上的女人,再也没了那非分之想,可是这次他因花紫萝入狱,断不会一如既往的爱她吧?真是情之一字当头,叫人溃不成军。为何就是那样放不下? “郁王,要是痛的话,可得叫出来啊!”温海慢慢走向他笑道,解开他胸前的衣服,一片光滑。 “太后娘娘到!”尖锐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给门口那人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安陵旭沉一脸不甘的躬身,是哪个混账东西暴露他行踪的,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周太后看了一眼前面吊着的人,愤怒道:“将郁王给哀家放下来,是谁给我绑上去的,哀家看了他的双手!” “母后,您一大早来这么晦气的地方干甚,此事自有儿臣定夺,定查个水落石出!” “怎么说郁儿也是哀家一手带大的,也算得上是手足吧,为何皇上审问,哀家不可旁观,是不是要瞒着哀家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她一针见血,句句带刺,只把安陵旭沉骂的狗血淋头。 安陵旭沉笑道,“母后说哪里话,儿臣一定秉公处理。若是郁王无罪,便会还他清白。” 安陵流郁一阵叹息,亏得太后跟他情份颇深,不然早就惨遭毒手。也正因为有着这份养育之恩,他无论如何都让着安陵旭沉,只要他不是做得太过,今日一看,是他太过软弱,才会任人欺压。 “把郁王放了吧,他是哀家一手带大的,哀家还不了解他吗?他若是有弑君之意,当初就不会救你性命,而从小就不想当这个皇帝!” “母后是妇人之仁才会以偏概全,以前不想不是现在不会,就这样放掉恐怕不妥,对文武百官如何交代?” 周太后深知他对安陵流郁的敌意,遂退了一步,“花紫萝已逃之夭夭,现在寻她如同大海捞针,那就将郁王调回王府,禁足至花紫萝被带回之日如何?” 安陵旭沉一想,此法也无不妥,也就应了是,从此安陵流郁便如同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深闺小姐般,被无形的牢笼上了枷锁。 她坐在内厅候着碧如的消息,却不想先迎来了安陵旭沉的满腔怒火。 “周才人,你好大的胆子!”安陵旭沉愤怒道。 周靖儿心里一颤,却装不知,“皇上,臣妾犯了何罪?” 安陵旭沉第一次动手打了女人,周靖儿脸上留了五个指印,痛的她都不能张嘴说话。 “是你像太后报告了朕的行踪?” 周靖儿满脸泪水,“臣妾不敢,臣妾本是去给太后请安,等了一个多时辰太后才起床,是太后问及皇上怎没来请安,而臣妾的婢女又告知臣妾皇上去了地牢,臣妾才不敢言之不实,谁知太后怒气冲冲的就去了地牢!” 他抓起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看他,早已梨花带雨哭花了妆容,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又让他起了保护欲,“是朕错怪你了?” “臣妾真的是冤枉,还请皇上明查!”她一哭,真的晕了过去,不过是因为中暑! 周靖儿生母是赤燕人氏,在赤燕生活了几年便受不了南朝的夏季,身子娇惯的她怎受到了这般炎热,那一巴掌抽的她疼痛难忍,哭得呼吸不畅,一翻白眼便晕了过去。 看書網小说首发本書. 第18章 我只是,谋一个天下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镶着金边的云朵,随风摇荡。不远处的河面上,偶尔掠过几只青燕,蛙声一片,扰了谁的清梦? 金光闪闪的佛像前,她虔诚的上了几柱香:保佑我儿迷途知返,君临天下。 禅院的后面,枝繁叶茂的一片树林,缀以青竹,翠se欲滴。她坐在树上,如狐狸般假寐着,不一会,便有一碧衣女子踏着清风而来,与这绿林融为一体。“主子!” “郁王如何了?”看了眼她脸上的伤痕,皱眉道:“脸上怎么回事?” “湄纤无碍,只是小主子他今早险些被狗皇帝用极刑逼供,我故意透漏给对郁王情根深种的周靖儿,于是她便心急如焚的找了周太后,郁王才逃过一劫,奴婢和周才人都受了些皮肉之苦罢了。” “那个小孽种竟敢如此对待我儿!”她眼里的恨已经如日中烧,随即换上一抹冷笑,“非要逼我出手,那就不客气了!安陵旭沉现在最得宠的女人是哪一位?” “花太傅之女,花紫瑶,正身怀六甲,盛宠不衰。” “说起花紫瑶,我倒是想起了花紫萝,没想到那小丫头还有两下子嘛,竟然敢行刺安陵旭沉,倒是我之前看错她了,早知道就收为己用了。” “花紫萝那人伶牙俐齿,敢作敢为,而且轻功了得,舞艺一绝,的确不似传闻那般!” “以后不用追杀她了,让她留在我儿身边吧,以后必有大用。传我令下去,将花紫瑶劫走,待她们伤心绝望之际,解尸送还,算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你就辅佐那个傻瓜郡主步步高升吧,就当作为救我儿的报答。” “属下领命!”她拿了小木牌,消失在绿林中。黎云继续在树上假寐着,心情大好。 夜里的山庄一如既往的宁静,环香楼凌驾于河面之上,地势较高,吹到的风也更多。几个婢子小心翼翼的服侍瑶妃睡下,因身怀六甲不宜吹风,半掩着窗户。 夜神,两个黑影躲开了暗卫,对此地的环境以及布局已经掌握透彻的她更轻松的来到瑶妃的寝殿,一阵异香从窗户飘了进来,熟睡的人儿更加昏沉,两个黑衣人蹑手蹑脚的背起了她往黑暗之处飞去…… 屋顶上有动静!紫萝这么想着,便将头伸出了窗户,看比自己的房屋要低一些的屋顶上有两个黑衣人正背着一个袋子往远处飞去,她又缩回了头。江湖上的事与她无关,她才不会管这档子闲事。突然注意到旁边的目光,她不自在的别过头,“神医也瞧见了?” 蓝沧彦皱了皱眉,他最讨厌人家称之为神医,更何况那个人还是紫萝。“不要唤我神医!” “那便是师傅!”她强调了一声,自己是多么希望学到他的本领,行走江湖,结交朋友,出谋划策,除官举兵。 蓝沧彦摇摇头,依旧不肯答应她,他绝不想让她行走江湖,在皇宫那块小小的地方已经够危险了。 “从前有这么一个孩童,也是有一个幸福的家,而且是家财万贯,被一个权倾天下的人污蔑,满门抄斩,遂金银财宝充公,以便他继续坐拥天下,养家糊口,以示贤明。之后,一个慈祥的老人救下了这个孩童,悉心教导,忠于朝廷,被奸人所害,悬崖落马,以助他称霸天下。”大仇未报,新仇又来,我只是,想谋一个天下,让他们知道失去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的痛苦,毁掉这该死的天下! 蓝沧彦第一次听她的故事,然后一切明了,她的时间世界里只有仇恨。 “南朝有一女子,江湖人称“血蝙蝠”,经常在晚上出没,她所出之地,必定见血。赤燕“剑神”,素有百步穿杨,削铁如泥,出神入化之说。辽漠第一勇士拓拔桑榆,内力奇厚无比,千人不敌,一双拳使百般法。大梧“云上飘”,快如闪电,轻如鸿毛,至今无一人能伤他分毫。此四人皆是武林高手,拜过我的门下,我教过他们的也只有学习的方法罢了,我的武功却是不如他们,你若要拜师,拜他们就好,或许看在我的薄面上,会收你这个徒弟!” 紫萝听完眼睛一亮,她对江湖什么都不了解,听他这么一说,似乎找到了希望。“谢了!”她淡淡的说了一句,立即去收拾了包袱,准备一早去找血蝙蝠,她不只想学一个,而是学所有,若要学全,定是不可能,学个四五成就能打败除她们之外的人了。 蓝沧彦讪讪的回了头,心中无限悲痛,为她的伤,为她的离去…… 第二天一早,紫萝便跟他道了别,“好好保重,还有那个整天郁郁寡欢的王爷就拜托你了,算我欠他的。” “还算你有点良心,不过易容术可不能暴露,要学精了,不然我远在千里之外可救不了你第二次。” 紫萝点点头,便踏上了去古桐的道路,一马一人,在这条路上究竟能走多远? 现今的她,出城也没人会认出来,城墙上还贴着她的通缉令。不远处马车缓缓走来,马车里的女子掀开车帘探了头,竟是画屏,正巧安陵流郁的视线也传了过来,她一惊忙别开了脸,忽略了马车里的人神情的异常。 安陵流郁苦笑,竟然以一个眼神就判断那个人是她,自己是犯了疑心病么?又摇了摇头,吩咐画屏放下了车帘。 紫萝牵着马,快速的驰向山间的道路,再见,京城! 走了没多久就渴了,这地方也没个客栈总不能喝那带着黄泥铁锈的水吧?看前面有间茅屋,她欣喜的走了过去,门口竟是朝着树林的方向开的,她敲了敲门,“有人吗?”。门没有锁,而是从里面被关上了,一定是有人。 见里面没动静,她飞身上了屋顶,掀开了茅草,她看见了两个持刀的男人站在椅子旁,上面绑着的是一个白衣女子,裙子上沾满了血,她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于是,她继续下去敲门,“我知道里面有人,只想讨杯水喝,不怕小女子报官强抢民女的话,你就不开好了!” 里面的两个人怒了,一个过路的小丫头骗子竟敢威胁他们,真是不想活了。于是其中一个便去给她开了门,“哟,一个黄毛丫头,要是多管闲事我就连你一起杀了!” 她的头往里探了探,里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花紫瑶,而且已经流产了吧!她呆了一呆,面对这个可恶的女人,她该怎么办?但是……她是花太傅养大的。随即动起了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第一次,她用自学的武功打拼了起来,对方应该不简单,把花紫瑶劫走的人肯定是不简单,于是……在寡不敌众,技不如人的情况下,她又撒了一把毒药,“你们好好享受吧!”随后解开了花紫瑶,叹了口气,骑着马将昏迷的她也一并带上了。 本文来自看书蛧小说. 第19章 我宁愿一辈子不出府 再回到王府,仍旧是鸟语花香,生机勃勃,恭候他的八个女子,脸上早没了欢笑。花紫萝这女人,真是长在她们心头的一根刺,一天不拔出去一天都不好过。 “你们八个人从今天起,可以出王府了,往后,本王不需要歌姬舞姬。”说完便朝自己寝宫前去。 蓝衣等人本是忐忑不安的等着他归来,却不想换来的却是离别。 “王爷,奴婢们誓死追随王爷,眼下王爷有难,奴婢们怎可弃你而去!” 安陵流郁顿了脚,面无表情道:“你们皆过了及笄之年,也该谈婚论嫁!” “奴婢愿留在郁王府,终身不嫁!”蓝衣跪下坚定道。她开始慌张了,出了这王府,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们在王府多年都有了感情,本王知道,但是本王已不需要歌舞消遣,虚度年华了!”他只有放出狠话,][].[].[]她们才肯死心。这既是自己的觉悟,也是本该还她们自由的时候。 “难道王爷……已经不需要琴心姐姐的影子了吗?”。蓝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一双眼里涌出了几滴清泪。其余人皆是一阵,只因王爷思念着琴心姐姐,才会对她们这些歌姬舞姬格外上心。也只有蓝衣才敢说出这样的话。 安陵流郁眉头一皱,他最讨厌的就是利用琴儿来说事。“琴心已是本王的过去,只活在心里便好,毋须沉沦一世。”说完便毫不留情的走了。 八个人如遭雷击般目瞪口呆,她们的王爷变了,自从花紫萝来王府后,现在他被花紫萝害成这个样子,她们殃及鱼池,那种恨,深入骨髓! 一仰头,眼泪还是在流,她拍拍衣裙站了起来。“姐妹们,我们走!” 明明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何被她捷足先登,自己到底是什么比不上她花紫萝?她努力学着琴心姐姐的舞蹈,琴声,笑容,语气……他却从不把她当成影子,连一个影子都不如,却是花紫萝那女人后来居上,不甘、屈辱…… 一尊清酒,半盏明月,乐在其中。 千种回忆,万般思念,化为灰烬。 终于不必那么痛苦,我只是一直在领悟过去的痛,从来不会享受现在的快乐。他一笑,星星又隔着黑帘窥视着这个世界,当你与它对视时,他便像个无辜的孩子,眨巴着眼睛。 “看来你还挺自在,何须我来解救。”蓝沧彦从墙外翻了今天,看他这副洒月兑不羁的样子,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安陵流郁丢过去一只杯子,“如今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蓝沧彦也不客气,斟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难道你不问我花紫萝的行踪?” “你既有意隐藏,问了又有何用?就算我知道了,又怎样?” “她让你失去了自由,难道你不恨她?不希望她被绳之以法?” “她那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总比让他一直误解着她喜欢的是安陵旭沉好了。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出府!” 蓝沧彦一震,手上的酒杯洒出了几滴,“你也喜欢上她了吧?” “如果不讨厌便是喜欢,那么她就是那种程度罢了!”他同样认真的看着他。 蓝沧彦叹了口气,“即使你这么说,我也不会高兴。因为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 他的眼睛抖了一抖,仍旧笑问着,“你如何知道的?” “如果对一个人的恨,已经到了竭尽一生都要除却他的地步,那么她的心里便只有这一个人了。” 他不语,自己的心却是放松了一些。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不醉不归。 杨柳依依,清池碧荷,小桥流水人家,炊烟袅袅。 歌声悠悠,鸡鸣犬吠,深巷顽童咿呀,欢声连连。 她穿着粗布短丁,给农家打着下手,土坯灶下生着柴火的她满脸漆黑。要不是自己多管闲事,用得着在这炖汤给她补身子?真是自作自受,她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床上的她早已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突然觉得好安逸。四周的土坯上还有突出的稻草,漆黑的桌子上放了一个暗红色陶罐和几个杯子,就连自己睡的这张床都是纵横交错的床单,像是许多块布拼成的一样。这是她住过最简陋的地方,却很舒适。 “你醒了?”掀开帘子的紫萝拿着一大碗鸡汤进来了。 很久没吃饭的她舌忝了舌忝嘴唇,的确很饿了。模了模肚子,发现孩子已不再,眼泪又飚了出来,“我的孩子!” 紫萝无奈的拿起碗给她盛了肉汤,“我去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你知道绑架你的是什么人吗?”。 她痛苦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啊,孩子~”然后如洪水决堤之势越发不可收拾的嚎啕大哭。 紫萝自己走了出去,她不会去安慰她,因为那是和杀父仇人怀的孩子。 回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了包袱,又去了花紫瑶那,将她身上值钱的耳坠,簪子,步摇……所有的首饰摘了下来。“自己拿去当了换医药费和回家的路费,你我只是萍水相逢,缘尽于此,我还要赶路,保重!” 花紫瑶拉了她一根袖管,“还不知恩人尊姓大名,本……妾身好报答于你?” “不必了!”她无情的说完这句话便走了,不想和她有太多牵连,伸手帮她一把,已是仁至义尽,没有人会以德报怨,她不是圣人。 花紫瑶看了看她的背影,有几分面熟,像是在哪见过?随即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认识,她认识的女子没一个会武功的。 紫萝骑着马,离开了这一派和乐的农舍,河边的黄牛正低着头吃着青草,背上的牧童拿着树叶子吹个不停,似乎要将那树上的蝉吓走,她忽然笑了一下。平凡的一张脸,已经笑得风情万种。 出了小村庄,走上了大路,茂密的树林里密不透风,这里人烟罕至,地上连车印都没有。不与外界通商怪不得这么贫穷,不过这样安逸的生活也是他们所期盼的吧? “小姐,陪我们玩玩吧?”忽的,路两边的草丛里冒出了十来个男人,看穿着应该是些土匪,年龄都是二十上下。 紫萝瞟了瞟他们,一个个贼眉鼠眼,歪瓜裂枣,倒也是当贼的料。“我没钱!” “小姑娘误会了,我们哥几个是看你独自一人寂寞得很,所以想一起来乐呵乐呵……”为首的男子越逼越近,满脸猥琐。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一个财主,也不往热了那么久。 “不想死就给我滚开,我还要赶路!” “哟,长这么丑还敢嚣张!”另一个打下手的人不屑的看着紫萝。 紫萝冷笑一声,“是啊,长这么丑还看,你们眼瞎了?” “你……”那人恼羞成怒,“兄弟们,上!臭娘们,还敢撒泼?” 紫萝下了马,像灵蛇般穿梭,三下五除二的将他们打得爬都爬不起来。原来都是些没本事的,仗着人多狐假虎威。一个个哭爹喊娘的躺在地上,“哎哟~” “就你们这群蠢货还敢出来打劫?”遂拿出了毒药,准备往他们身上倒,刚开了瓶又顿住,“你们本来就长得丑,我放毒药也是多此一举,还脏了道路费了药。”然后又将药收了回去,夹着马扬长而去,剩下他们在背后破口大骂。 本文来自看書罔小说. 第20章 君王之爱 案前,烛光袅袅,一旁摆放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他只拿了第一份,却盯着它看了半个时辰,显然是心不在焉。许久不闻他们母子的消息,根本无心他事。 躺在幔纱里的周靖儿安静的在床上等着,迟迟不见安陵旭沉上床来,便有些疑惑。起了床才发现他没精打采的盯着窗外,她立刻换上了千娇百媚的笑容。湄纤告诉她,在他最软弱的时候,才是取宠的好时机。 “皇上,在想瑶妃姐姐吗?”。她大胆的将手环上他的脖子,一双玉峰紧贴着他的后背,一张光滑如玉的脸正贴在他的侧脸上。 安陵旭沉一惊,体内有份不安的悸动。“还是靖儿懂朕!” “瑶妃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若陛下这么茶不思,饭不想的,瑶妃姐姐定会心疼了!” 安陵旭沉头一次见到这么大方的女人,谁不会为了`.``取宠而嫉妒别人,在意他在自己面前提到别的妃嫔。 周靖儿离了他的身,那股女儿香没有了,安陵旭沉一阵落寞,笑道:“是叫朕去就寝的吗?”。 周靖儿一摇头,调皮道:“皇上既这么心烦,需要臣妾跳一支舞吗?”。 “哦?靖儿不光精通琴艺,还会跳舞?” 周靖儿笑而不语,将花瓶里一朵凤仙叼在嘴上,慢慢舞动腰肢,每当手指由外而内旋转时,她便撤掉一根带子,一个华丽的旋转,坐向地面,一层薄纱已顺着光洁的背脊滑了下去,她的手朝上一勾,左手伸到背后,再次撤掉一根带子,面前肚兜已经悄然落地,她却没有转过身。如瀑布般的一头黑发,在她的头后仰时铺了一地…… 安陵旭沉从来没见过这么妙趣横生的舞蹈,他慢慢的走近,眼睛微眯,从她的额头一路吻到红唇。周靖儿慢慢解着他的衣服,带着轻轻的颤栗,硬着头皮问:“皇上,臣妾的舞可好看?” 安陵旭沉喊住她一颗蓓蕾轻咬了一下,“举世无双!” 清风徐来,地面上的两人声情并茂,缠绵悱恻一夜…… 此时的花紫瑶,却是雪上加霜,身子还没好全就往避暑山庄赶,结果却十足滚下了山沟,被一猎户所救,缠着绷带的腿已经肿得不成样。 半夜里痛醒了,看一旁爬在桌上的年轻男子愧疚万分,鸠占鹊巢不说,还要劳烦他照顾自己。且男女有别,很多事不方便,她难以启齿。遂轻自己轻轻的掀开了薄被,借用手的力量起了床,却在快到门口之际一把摔到了地上…… “姑娘,你怎么了?”男子被这声音惊醒,忙去门边扶她起来。“姑娘腿伤未好,还是不要下地的好。” 花紫瑶一僵,“公子,我……我想上……如厕。”她低下头去,小脸羞得通红。 他一愣,不好意思的说了句,“我将姑娘送去门外!” 带她杵着木棍回来,天已经开始泛出鱼肚白,不上妆的她,清纯得像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他的心怦怦直跳着,移不开眼光。 花紫瑶费力的朝屋子里走着,进了门便问,“公子是哪的人氏?” “我不过一个四海为家的猎户罢了,若说人氏倒不知是哪个国的,但从小在南朝长大,领养我的爹爹死后便出来讨口饭吃,没个正当活计。”他不好意思说道,知道自己对她不敢妄想,但她实在是太美了,让自己白日做梦了一回。 “公子既是猎户,想必骑射了得,若公子将我送回家乡,我便助公子找个有脸面的活计,你可愿意?” 见她气质出众,谦和有礼,定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为自己雇个长工肯定是好,但自己无法再与她两人一起生活了。随即应了“好!” “那公子马上将我送到朝县即可,我一定会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烈日下,她带着草帽坐在马上,那男子牵着马,不一会便到了朝县,避暑山庄就在朝县以北。 “诶~快下马,这里不能再走下去了,前面是皇上的避暑山庄!”一侍卫在街道口上拦着。 花紫瑶下了马,月兑了草帽,笑着跟他说:“你在此等候!” 他木讷的站在原地,仿佛有不祥的预感。 花紫瑶理了理头发,杵着木棍走了过去“你是前些日子给本宫带路去环香楼的奴才吧,怎么过了几天就不认得本宫了?” 那侍卫盯着她的脸一看,大惊,忙跪下请罪,“小人有眼无珠,不知道是瑶妃娘娘回来了,请娘娘恕罪!” “如此,可放行了?”她挑眉。 “奴才立马去通知皇上找人来接娘娘!” 她点了点头,免得自己走路还脚疼。随即看着他呆在原地,“怎么了,被吓着了?” “草民不知是瑶妃娘娘,还请娘娘恕草民不敬之罪!” “你是本本宫的救命恩人,岂有不敬之说,一会本宫便会叫皇上封你个差事!” 他很想说不必了,但是……脑海里却时常浮现出她笑的样子。 “你叫什么?” “姓单,单名一个宁字。” 不一会,安陵旭沉的骄辇抬了过来,坐在他旁边的还有他的新宠——周靖儿。 “瑶儿~”安陵旭沉大喜过望,找了许久总算回来了。却看见她这副狼狈模样,好像那副素面朝天的样子更美了些。他毫不在意的牵了她的手,顺了顺她的头发。 “臣妾见过瑶妃娘娘!”周靖儿也在一旁笑着请安,花紫瑶免了礼,她便自来熟的上前安慰了几句,“这几日姐姐必受了很多苦,叫陛下日夜不安,现在姐姐回来了,可要好好弥补陛下!” 安陵旭沉回头瞪了她一眼,周靖儿不再多嘴。“你们母子平安的回来,朕就放心了。” 花紫瑶一愣,被提及伤心事,眼泪不住的流,“皇上,臣妾的孩子……孩子没了!” 安陵旭沉听罢,踉跄的后退一步,喃喃自语,“朕的第一个孩子……”随即转了身,心痛道:“将瑶妃扶上另一个骄辇!” 花紫瑶听罢,看着周靖儿上了他的骄辇,一双拳头捏得泛白。原来我在你眼里,也不过如此而已!回来后,得到的是更多的悲痛。 她回了头,吩咐了旁边的小太监,将单宁带到骑射场那边领一个较好的差事。却没有看过他一眼,低着头,眼里只有无尽的哀伤。 单宁将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为她而痛。原来所谓最受宠的瑶妃,有第二个杨贵妃只瑶妃,也只是留在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身边。 “皇上,不要再生气了,瑶姐姐也不是故意弄丢孩子的,要孩子还可以再生啊!”周靖儿在一旁劝说道。 “可那是朕的第一个孩子,你知道朕抱了多大的期望吗?”。安陵旭沉痛心疾首。 周靖儿将他拥入怀里,“那臣妾跟皇上生一个好了!”生一个,她便是四妃之首了。 当初一气之下做了他的女人,已无回头路。现在是了解了他的秉性,却不想让他宠幸别的女人,她要将他留在自己身边,给自己想要的一切。 一直盼望着嫁给那个人,以为他和自己成婚后便会一心一意的宠着自己,她需要的便是这么一个男人。而安陵旭沉,这些天对自己有情有义,经过朝夕相处,慢慢的恋上了他在身边。 她低头吻住了安陵旭沉,吻得忘情。安陵旭沉也激动的回吻着,似要把她揉进骨子里去…… 然而,她也只做了这几天的美梦,她只是刚过及笄的女孩,不了解君王之爱…… 本书源自看书辋 第25章 游街,耻辱! 金秋十月,桂花香飘十里,丫鬟们将它拾起,或酿酒,或冲茶。 另一边的草坪上,草色渐黄,一白衣男子手持青虹剑,舞出无数剑花,剑如飞凤,迅速无比。剑柄上镶嵌着蓝色的宝石,精美无比。 世人皆知,大梧,南朝,辽漠和赤燕是一分为四的国度,早在三百年前便有了一统天下的君王玄周帝,手上一把青虹剑所向披靡。继而有了“雪蚕”,两百多年前最为有名的剑法。传说剑谱被发明者王幽刻于巨石之上,迄今两百年,武林人士欲得知,成为天下第一剑,却始终不如意,似乎这雪蚕已经被风化得销声匿迹了。 而他,似乎是被上天眷顾的人,得到了青虹剑和雪蚕,却不想做这天下第一! 蓝沧彦从树上飞了下来,趁他没收手赶紧过两招。谁知才打了两招,就被剑抹了脖子。安陵流郁将剑收了回来,“你不去救人来王府干什么?” 蓝沧彦讪讪的笑了笑,“哪次来你不是抚琴弄画便是对月独酌,这是头一次见你练剑。你这剑看起来有些年头却依然锋利无比,每次你出手我都感觉那剑气都能将我杀死!” 安陵流郁将剑装进了剑鞘,淡淡道:“不过气势有点吓人罢了。” 蓝沧彦也不甚在意,跟在他后面。“就这么甘心被困在王府?” “只是不想出去罢了。” “你的王妃正四海为家的漂泊着,如今还被全国通缉,你不怕她葬身异地?” “喜欢她的人是你,你这大闲人不去喊我做什么?”安陵流郁白了他一眼,“以她的聪明才智,没那么容易死吧,你若真担心自己去不就行了?” “若我去了,你可别反悔!” 他不答,径自去了前厅。 桌上放着一张圣旨,解了他的禁,命他去南朝西北地区抵御外敌,赤燕已有侵犯之意,赤燕还有天下第一剑杨元化,南帝忧心忡忡不知派何人应战,就塞搪了一个名不副实的王爷,谁都知道他会送死。 紫萝手被反绑着,送到了殿堂上,她拒不下跪,却被姓高的男人压了下去。 那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台下何人,报上名来!” 紫萝瞪了他一眼,“我要是血蝙蝠,早把你杀了,赶紧把我放了!” “哼,犯人都说自己无罪,你当本官是傻子吗?血蝙蝠在徐州为虎作伥三年,目无朝纲,滥杀无辜,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本官就让你知道你的报应!” 紫萝看着姓高的,一字一句:“今日之仇,我肖银珠他日百倍奉还!” 高湘呆了一呆,随即一笑不做理会,“任你有通天本领,也不过是阶下囚!” 囚车里的她,被上了枷锁,她漠视着前方,路过之地,百姓纷纷将菜叶子,鸡蛋,番茄……一律往她身上砸。 耻辱!这一刻,是她从未有过的耻辱。 “主子,需要救她吗?”。楼上,一黄衣女子问道。 苏樊玉扔掉手里的瓜子,“看来那些狗官和愚民都对我忌惮得很,竟敢这么对待我的“替身”,我怎能让他们好过!” “属下应该怎么做?” “那狗官就留给你了,我去会会那个高湘,让他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松真堂的一群废物!” 经过日晒,水泼,赃物的袭击,她已经狼狈不堪。回了牢,又给她来了一盆冷水,嫌她太臭。那小卒还不忘得意一番,“不要到处走,省得臭气熏天!” 夜里,又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静得可怕。 高湘走在回堂的路上,包袱里提着衙门给的银子,自己肯定又能被堂主褒奖了。他这么想着,树叶斑驳的黑影投在地面,震慑心魂。沙沙的响声,像给他挠痒般让人心慌。 苏樊玉一身红衣从天而降,准确来说她已在树林等候多时。 月光下她侧身而立,面带微笑,却有一块红丝巾遮挡着。“世人皆说松真堂是武林正义之堂,为民除害,锄强扶弱,却不想是敷衍了事冤枉好人!” 高湘瞪大眼睛看着她,“原……原来你才是……” 她一步步走进,扯了丝巾,只知是一张清艳的脸。 高湘拔出剑,她手上的丝巾撕成两根,如两把利剑直杀过去,还未明白过来,喉咙处便见了血,气绝身亡。若是有心人多看一眼,他的颈后也被割破,就那么两块丝巾,首尾一缠,她轻轻一拉,那头便掉了下来。 她脸一阴,这些人太弱了,还不值得她用金叶。末了,在他身上化了九九八十一刀,她喜欢看血流成河的样子。身上的红衣月兑了下来,盖在他的身上,这样才是最精致的蝙蝠晚餐,既美观又有食欲,一吹哨,便有十来只蝙蝠从不远处飞来。 她走后,地上的家伙已经被啄食得只剩白骨。 紫萝正睡得昏昏沉沉,忽听见牢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睁眼,看到的不是平常那些值班的狱卒。那人一勾手,紫萝便一路无阻的走出了牢房。 那女子嫌弃的抓住她身上的臭衣服一提,便飞向了衙门外。小巷中,还有两名女子跟她接头。 “你走吧,我们主子不会对女人下毒手才会救你,你好自为之!” 紫萝一笑,“你们主子是血蝙蝠吧?” “算你有见识,不过你不许跟着我们,从哪来回哪去!” “我来此便是找你们主子拜师学艺的,还望姑娘带我去见你们主子!” 她们三个人看着紫萝笑了笑,“姑娘你还是算了吧,像你这样年纪小,没结过婚,长得又差强人意的,我们主子是不会收为弟子!” 这是什么癖好?只要结过婚的还要长得好看的?“我虽只有十七岁,也是结过婚的人妇,至于外貌,易容一下即可。” 三个人围在一起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让她在龙祥客栈等她们的消息,说是回去禀过主子明天再给她答复,看能否收她这个徒弟。 紫萝点点头,“你们可也要遵守约定,如若不然,三位明晚戌时定毒发身亡!” 三个人惊,都拿剑指着她,“你这恩将仇报的jian人!” 紫萝挑过剑,“我只是怕你们不守信用罢了,若不信你们中毒,可以看你们手上。” 三人一看,一条黑色的细线如蚯蚓般出现在手腕上,三个女人几欲疯狂,“看我们不杀了你!” 紫萝拼命的闪躲,“我是非见你们主子不可,还请三位行个方便吧!不然我可又使毒了。” 三个人这才罢休的羞愤而去。“算你狠!” 紫萝趁着夜深,去远处的深潭里洗个澡,并将衣服一并洗了。她用杂草盖着身体,等天明了再穿那半干的衣服。这境地,着实凄凉,她一直瑟缩着身子。 大清早,她又易了容,回了之前的客栈拿钱。去布庄买了衣服,又去饰品店买了根簪子束长发。随后便等在了龙祥客栈。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她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客栈入口。当那三个女子簇拥着另一个女子出现时,她便去门口接她们了。 她下楼拦了她们的路,“要解药的话跟我来!” 她易了容怕她们认不出,便先亮出了信号。果真,四个人都随她去了房间。 “解药呢?”一个黄衣女子不悦的问。 紫萝盯着中间那个妆容精致的女子,奇艳若霞映澄塘,仪态万千。“想必苏姑娘已经为你们解毒了,何须问我解药?”同样是蓝沧彦教的,怎会解不了黑融的毒,若是蓝沧彦有这个面子,她便来了,若没有,便不会。下毒,只是向她自报门户。 苏樊玉一步步靠近她,“自作聪明的女人,我……”那句话还没说出口,便掐住了紫萝的脖子。“蓝沧彦在哪?快说!” 紫萝掰着她的手,难受的挤出几个字,“京……京城!” 苏樊玉松手,点了她的穴道。紫萝一震,这女人真是阴晴不定。 “我向来不杀女人,你毋须担心,直到蓝沧彦来的那一天,你都要做我的人质!” 紫萝欲哭无泪,蓝沧彦那个混蛋,自己惹了桃花债还敢让她上门拜师,也不知安了什么心。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蛧. 第26章 拜师成功 一叶知秋,树叶渐渐枯黄,冬天也不远了。赤燕仍是四季如春的温暖气候,而南朝一入东便会大雪纷飞,疾病蔓延,粮食缺乏,将士们回家心切却也不敢违抗皇命驻守边疆。安陵流郁最迟得在十二月之前到达边疆,如若将士们有何闪失,他这个主帅罪不可赎。 十一月中旬,一封信快马加鞭的送到郁王府。上面写着”郁王亲启“字样,而内容却不是与他说的。 安陵流郁已准备好铠甲择日出发,素与他人无来往的他又会接到谁的信?他的脑海首先冒出了花紫萝的影子,随即又摇了摇头,她既已浪迹天涯,拜师学艺,怎会找他?带着疑问打开信封:蓝沧彦,你的朋友已经在我手中,五天之内若不来徐州,我便将她的血流干喂蝙蝠。血蝙蝠血誓! 他皱了皱眉,这信与他毫无关系。于是去厢房找了蓝沧彦。 蓝沧彦正将他府里的秋菊用来入药,一屋子的气味。他掩了鼻道:“有你的信!” 蓝沧彦疑惑的接过信,看着那狂放不羁的字体,心中便想到了某个人。他眼皮跳了跳,“你可知被当作人质的是谁?” 安陵流郁冷着脸看他,“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这徒弟早对你暗生情愫,不然也不会拿紫萝的性命做要挟。” 蓝沧彦叹了口气,真叫他为难,他躲了她这么些年,也是时候撇清一切了。“难道你就不担心紫萝的安危吗?”。 “她在你心里比在我心里重要得多,无论对方是谁恐怕你都会去救她吧?” 蓝沧彦一摆手,“你真无情!” 安陵流郁不理会他,往回走去。 乌云压低,等下又免不了一场暴风雨,这样下去会耽搁形成,他的心忐忑不安。到了书房,抽屉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根紫色花簪,这是在她房里的枕头下找到的唯一一根,那颜色发暗,里面估计藏了毒药,他仰头闭眸,深呼了一口气。 我们之间,再也找不到相见的理由了吧?他又用手帕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在了锦囊里。 “主子,为何不去找王妃!”梁上的人跳了下来,落地无声。 他脸色一变,转过身,看着久别重逢的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爷别来无恙!”他恭敬的一弯腰。 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情同手足,容决一直都在保护着他。以前安陵齐雾与安陵旭沉两个人对他落井下石,现在只剩安陵旭沉了。 三年前,自琴心的身份败露,容决的身份也被琴心揭穿了,身为黎家“暗黑龙”的领头,在他身边隐藏了这么久,他浑然不知。最后琴心死了,两个人的友情也被画上了句号。 他说:“我的使命便是教王爷习武,保护王爷,现在王爷已经放弃皇位,属下也将离你而去了!” 那时候,他的一切的失去了,心爱的女人,最亲的手足,以及那遥不可及的母爱…… 他就是一个道具,被母妃利用着上位,只为了将周太后斗跨,为了她们几十年的恩恩怨怨,她只是生了他,而周太后却养了他,教给了他很多做人的道理。作为生母,却夺走了他一切珍贵的东西,他什么都不是。 “回来的理由?”安陵流郁假装镇定。 “太妃担心主子的安危,让属下保护你!” 他嘲讽的一笑,“保护我?不是千方百计逼我篡位么?” “王爷,你误会太妃了……” “不要再说了,她的心思我早已看透,我绝不会勾结赤燕反攻南朝的!” 容决听罢,暗暗吃了一惊,便抱拳道。“就当我们叙叙旧吧!” “我们没什么好叙旧的,不过还是很感激你教给我的武功,教我如何保护自己!”他盯着容决半点不留情,将脖子上的玉佩扯了下来。“这是调动暗黑龙所用的玉佩吧,我用不着,还给你!” “那王爷多保重!”他一翻身,跳出窗外。 他躺在床上,此刻只想睡觉。 浴桶里花香萦绕,蒸汽中她的脸被热得通红,两个女子任意在她身上游走,她愤怒的盯着她们,“你们给我住手!” 苏樊玉在风屏外扯着她的衣服,都是些最简单不过的棉衣,细看时,衣服的内层还有一块缝上去的布,里面还装着人皮面具。她轻笑,看来蓝沧彦还庭担心这个丫头的,一下给了这么多人皮面具! 走了进去,见她全身被水烫得通红,她调笑着,“你们两个丫还在为她给你们下毒的事生气么?” 黄蕊得意道:“这点小惩罚算什么,主子可想多赚点钱?” 苏樊玉挑眉,“哦?” 乔希在一旁将紫萝脸旁翘起的人皮撕了下来,一张秀眉紧蹙的脸,好似世外仙姝,误落凡尘不如意,榴齿紧咬。 “你们想干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乔希小人得志,拉着她的黑发向后一仰,扯得她头皮发麻。“想干什么?我们主子养活这么一堆人也需要银两的,若要送到笑望楼赚点钱,你也不算是个吃白饭的!” “你敢这么做试试!”就算她要拜师,也受不了这种侮辱! 看着这张脸,苏樊玉愣了一会,似乎在哪见过?脑海里慢慢搜索着这个人的面貌,突然大笑,“她这个徒弟,我收了!” 黄蕊和乔希对望一眼,有些模不着头脑。“主子怎么改变注意了?” “你们可记得徐州城的城墙外贴着谁的画像,不正是她花紫萝吗?抛弃郁王,刺杀那个荒yin无度的皇帝,还打掉了自己姐姐的孩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比我还狠毒的女人。” 黄蕊和乔希都是一僵,这个女人不是在说大话,或许她真会将自己千刀万剐。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只要拜了师就行,还管她们怎么给自己加罪。 苏樊玉解了她的穴,将她的手脚,腰各处关节折了一下,吱吱作响。紫萝忍着痛,自己起来穿了衣服,在地上一拜,“谢谢师傅。”本来因穴道被封有些麻木了,现在穴道都被打通了,身子也轻松了,不过还有些酸痛。 “笑望楼是我的,虽然只是个没脸面的生意,但也是我杀人的线索。我这一声最恨的便是薄情的男人,我便要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紫萝安静的听着,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女人,一定有段心酸的过去,不过也知道了她收弟子只收已婚大龄女子的原因,找同病相怜的人,互相给一个慰藉罢了。 出征这一天,雨过天晴,安陵流郁一身银色铠甲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冷峻的面容,深邃的眼眸,一种狂放不羁的气势同样吸引着京城一堆女子。 除了城门,街道已被清理,蓝沧彦骑着一匹马在城外等他,扔了一葫芦酒过去,“给我活着回来!” 安陵流郁一笑,看着他策马扬鞭的背影暗道:她就交给你了。 见他这副英勇神武的模样,街边的女人们又开始议论纷纷,抹去yin魔的懦弱无为形象,现在是坐在高头大马上为国效力的将军,真是威武极了。 听着两旁的人叽叽喳喳,安陵流郁只觉得吵,若不是怕误伤了百姓,他早就驾着马飞驰了。夸奖与奉承,他都不要,他只要简单平静的人生,而他从小到大,从不曾安宁过。 本書源自看書罔. 第27章 因为我喜欢你 当蓝沧彦火急火燎的赶来时,看见的便是苏樊玉和紫萝在同一桌子上吃饭,还聊得不亦乐乎。他顿时傻眼了,转身便想离开,被一根金丝带拦住了去路。 “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走呢?”苏樊玉仍是漫不经心的吃着瓜子,黄蕊和乔希又是搬椅子,又是添碗筷,整个像是一家子团圆样欢乐。 紫萝看了他一眼,眼下一圈青色,胡子邋遢,想必是日夜兼程极度疲惫,心生愧疚。 蓝沧彦木讷的坐下,打着哈哈道,“好几不见啊,徒弟!” “哟,还有人当我这个徒弟存在呢,每次登门造访都想着法儿的躲我!”她半开玩笑半是怒气,这个男人真是可恨至极。 “紫萝你没事吧?” 紫萝瞅了他一眼,似乎这气氛有点不对劲,随即叫道,“师傅,你俩先聊着,我去练功了!” <蓝沧彦看着她的背影恨得牙痒痒,也不看看他是为了谁才深入虎穴,这个白眼狼却见死不救,反倒乐呵呵的看笑话。 黄蕊和乔希心下了然,也跟着紫萝一起去练功了,只留得她们两人在厢房内尴尬着。 蓝沧彦只有当没事人样吃着饭,说起来还真是有些饿了。还是苏樊玉看不下去了,大吼一声,“吃什么吃,这些年不见我,还当你死了呢!” 一句话把蓝沧彦吓了一跳,只得放下碗筷,“有话好说,为师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你倒是有什么不得已?你说啊,是不是因为花紫萝?” 他一直没有挑明,以为她明白,可是似乎越闹越僵。 “我与紫萝认识不到半年,何曾是因为她?为师以前便只把你当徒弟,从今往后也是如此。何况元化对你痴心一片,你却视而不见,让为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苏樊玉张了张嘴,他以前那么疼她,当自己被负心汉抛弃的时候,是他救了自己,她拜师,不过留在他身边的一个借口,一旦修成正果,她便没有理由继续呆在他身边。杨大哥对她怎样,她怎会不知,只是自己眼里只有他罢了。 没见到他时,她会惴惴不安,见到了,又是这么沉痛的一击,自己真是犯浑了,才会爱上这个男人。 蓝沧彦递上一张手帕,最终还是要说“对不起”。 她扑在他怀里,失声痛哭。这次他没有推开,依旧如以前一样,只当她是个孩子。 下午,不知苏樊玉去了何处,紫萝便跟着两个师姐一起打坐运气,她现在连木头的劈不开,而两个师姐已经可以一叶劈木了。蓝沧彦自来了吃完饭就睡着了,看来已经累到极点,她想去瞧瞧又怕被误会什么。 “师傅平常除了杀人就没事干吗?”。现在是蹲马步,一个人无聊得紧,便死活拉了乔希来不让她去笑望楼。 乔希一起身便颇为自豪,“咱师傅除了杀那些负心汉,还要去笑望楼赚钱呢,不然哪来的钱去买金丝银丝。” 说起来也着实浪费,这个师傅杀人也是有讲究的,她若是恨极了这个人,便做了金丝镶在红丝巾上,有些不配她用这些的,或者用刀,飞镖,金叶……她要学的,正是这种残忍的杀人手法,还要绝顶的轻功,若要将一舞倾城发挥到极致,内力自然是越大越好,而苏樊玉最擅长的是刺杀与运用真气和暗器。 紫萝点点头,这便是她的人生。或许在许多人眼里她是个滥杀无辜的女魔头,但在女子眼里,她只不过是个被情所伤而无处发泄的少女。 不一会,楼下便有小丫头过来叫乔希去笑望楼帮忙,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僵着腿在房间扎马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 直到第二天天亮,苏樊玉才一身酒气回来,正好这时候睡得天昏地暗的蓝沧彦醒来了,忙过来扶她,紫萝瞧见了也去搭了把手。蓝沧彦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你何苦这么折磨自己!” 苏樊玉完全醉成一滩烂泥,在那发酒疯直嚷嚷着。“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师傅,为什么!” 紫萝看着她边说边流泪的样子,内心也极不好受,这便是为情所困吗? 蓝沧彦抓住她的手按在床上,紫萝去拿了热水给她擦洗,一个小丫鬟将醒酒汤拿了过来。紫萝奇怪道:“你是知道你们主子要醉,提前准备好醒酒汤吗?”。 那丫头点点头,“主子每次要彻夜未归都是喝酒去了。” “蓝沧彦,你这个混蛋,混蛋!”这时候,苏樊玉又嘟囔了起来,蓝沧彦按住她的手,顺着她说“是是是,我是混蛋!”示意紫萝赶紧喂醒酒汤,她这种危险人物要发起疯来可不得了。 “从没见主子喝这么醉!”那丫头也唉声叹气的摇摇头,这瞎子蓝沧彦完全成了个罪人。 待苏樊玉安定了下来,紫萝才将蓝沧彦拉了出去。 楼栏上,她靠在上面吹着风,秀发凌乱着。蓝沧彦许久未见她,这会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便是这么无情,伤她这么深!” “你若懂情便知道总会有人为此受伤,我对她没有感情是绝对不会跟她在一起。” 紫萝咬了咬唇,却无可反驳,她便是最不懂情这个玩意。 “若是对她无情,为何这么仓促的赶来?” 蓝沧彦简直要疯了,对于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自己为了她的安危才会这么拼命,她却这么风轻云淡的说他为了别的女人。 “我说你这女人是真傻还是假傻?若不是为了你的安危,我至于来这里找罪受吗?”。 “我的死活与你有何干系?” “因为我喜欢你,这个理由够吗?”。他实在忍无可忍,对着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说这些。 紫萝呆呆的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被别人说喜欢,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蓝沧彦一步步走近,抓起她的手,“告诉我,你对我如何?” 紫萝颤抖的挣月兑开来,“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喜欢!” “那流郁呢?”他想要这个答案,如果她心里的人是流郁,他绝对不会再纠缠,如果不是,他不会打算放弃。 “他心里的人是琴心,你觉得这样问有意思吗?”。 蓝沧彦笑了笑,“他心里有谁与你心里装着谁是两码事,若你心里的人不是他,那么我是不会放弃你的!”他转身,又说了一句,“你就当我没说过这回事,你还小,没经历过什么,我不逼你。” 本来因为报仇的事,决定把一切都放下,现在又要拿这些事让她闹心,怎么能当作没发生过?她不懂?因为不想懂,因为她害怕受伤,一个个最终都会背叛她,离开她。 我的世界,一个人就好,没人能在背后捅我一刀。就算是与全世界为敌,也不要这些虚伪的情,在大仇未报之前,至少让我安静的活下去。 本书源自看书罓. 第28章 雪女 十二月底,下了一场雪,且是一场鹅毛大雪,任皇宫再怎么金碧辉煌,也被这一望无垠的积雪银装素裹。 花紫瑶批了件白色狐裘,打开窗户观望着,心不由得揪了起来,也不知单宁他如何了。 本是约定好在避暑山庄就要扬长而去,皇上一道圣旨令新兵与郁王那个绣花枕头一起去前线抵抗外敌,若换了齐王倒也罢了,偏偏是这一无是处的郁王,还是这大雪纷飞的季节,叫她如何不担心,除了他,估计没人愿意带她走了。 “瑶妃好大的胆子,几个月以来以身体抱恙为由不给朕请安,却在这大雪天没事人般看着雪,你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听到一声怒吼,早把她吓得没魂,碧如去打听消息了没人通报一声。她惶恐的推了门跪在雪地,泪花如珍珠般滑落。“臣妾不敢,臣妾是怕皇上怪臣妾弄丢了孩子,瞧着生气w@,才没敢去朝华殿,臣妾日日夜夜思念着皇上,怎么敢……”说罢,已泣不成声。 这美人泪当真管用,那花紫瑶比戏子还能装,又让安陵旭沉看着心软了。 听罢,安陵旭沉上前扶起了她,拢了拢她的披风,上面一张倾国倾城的玉脸被风吹起了两朵花,只叫人想一吻芳泽。“这里风大,进屋吧?” 花紫瑶惊魂未定的看着他疼惜的脸,才安心的点头搀扶他进去。见他一身明黄色朝服,应是刚下朝路过此地。自己真是没个脑子的,竟将这么要紧的事给忘了! “身子可好全了?”安陵旭沉喝着清香的茶,这屋子里暖烘烘的,熏香也十分提神,叫他深吸了好几次。 “谢皇上关心,臣妾已经好多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把他骂了千百遍,这喜新厌旧的男人,竟将孩子丢失的事怪到她头上,丝毫不考虑她的感受,过了几个月才来猫哭耗子一回,真是让人恶心。 “那今晚就召你侍寝了?” “啊?”她惊讶的抬起头,随即又换了惊喜的语气,“皇……皇上这是,不怪罪臣妾了?” 安陵旭沉如何不知道她的感受,那些天他早已后悔对她那般语气,却拉不下脸面再去找她,可这女人倒好,蹭鼻子上脸也不来找他了,想法着躲他。若不是自己还念着她的“好”,风情万种,憨态可掬,娇声细语,媚眼如丝,美到令人不可自拔,而周嫔又来了月事,他不想去皇后那边,才如猫抓心痒痒着来了瑶莱宫。 “朕先走了,晚上可要服侍好朕!”临走之前,还在她的香唇上流连一会,此时的花紫瑶已是乱作一团。 她承认这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也伤害过她,但他是皇帝,如今他回来找自己,自己该怎么办? 燕州城,城门的士兵穿着厚厚的棉袄以及铠甲,却不惧这寒风半分,仍是精神抖擞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赤燕地势比南朝高,八百里外的赤军要往哪山上一站,这里的防军部署,营地分部看的是一清二楚,所以郁王让他们提前去了前面那座高山,正是南朝与赤燕的分界线。一山更比一山高,他们却看不清敌军的部署,地势弱到极点的他们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一早听说是他这个这个绣花枕头郁王带队,基本上所有的士兵都军心不稳,闹着要回家过年,但安陵流郁却做出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 十二月初,他先将军资、粮草、药、一切御寒用品……全部运送了过来,而自己却留着剩下的将士将名册上——他们这些无名小卒,挨个儿的找到了家乡,将他们家人送给他们的慰问品一一带了过来,如此体恤下属的王爷,让他们怎么忍心抛弃? 十二月中旬,他冒着大雪快马加鞭的赶来了燕州城,而在来的路上已经把战况分析得一清二楚…… 赤燕位于西南方,四季如春,在行山城安营扎寨,定是饥寒交迫,不敢在这严冬贸然出击,而他们却想出其不意,如我猜想得不错,就在十二月之前会初次来袭。这时候我们要假装掉以轻心,以为他们不敢前来,只派少数哨兵在行山巡逻,其余人等在山脚两边安营扎寨,以平常百姓的服装出门,这样既能做好伏击,又能掩人耳目。敌军定会探查我方军情,我们仍是要在燕州城多建营地,造出人多势众的假象,这样才能诱敌出击。 安陵流郁正在练兵指挥,前方却传来了军情。 “赤军人数大约十万,在八百里外的行山城安营扎寨,可他们并不往一处扎寨,而是在群山起伏中各处散落,以至于进攻的不是很明确!” 安陵流郁看了看地图,朝行山那崖边看了一眼,“这里是水地,还是陆地?” “属下以前去赤燕出使,这条河便是通往滁州的,因为此河流没有经过行山,属下也没多做留意!” “那河宽不宽?” “因为山的阻挠,河的宽度各处都不一样,有的也有十丈宽。” 安陵流郁眼睛一眯,“你见那营地离河多一些还是离行山多一些?” “如此说来,倒是离河边扎寨的毕竟多!”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模了模下巴,不知何时已经长满了胡须,他笑着摇摇头,岁月不饶人啊! “王爷?”那哨兵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安陵流郁这才一本正经的转过头,“这行山太高,西面以顽石居多,我军不可能爬到悬崖边去探查,地势太高,就是探查也看不清崖底,他料定我军不会如此,便会以水路行军,可这天寒地冻水面不通,必要等河面解冻才能过河,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选择了在天暖时进攻,而十二月到春季刮的是西北风,这对我军不利而对他们有利,他们重兵在此,也不得不为自己寻个后路,从行山开出一条路来,因为万一失败走水路对他们不利,所以我们的重兵仍然要放在行山,待天晴时,将十五万兵力分出一万堵在河出口,待他们全部过去后在此出击,待他们往行山去时,我们再来个包围!” 那哨兵傻了眼,这事那个从未打过仗的王爷分析出来的战况么?简直是无微不至,天时地利全部考虑进去了,还声东击西以为他将兵力放在河的出口,吓得敌军赶紧往陆地走,来个瓮中捉鳖,如果他考虑失策,重兵仍是在行山,与敌军拼个你死我活便是,不过敌军在高处我军在低处,是不是……“王爷,万一您考虑不周,算计失误,敌军从行山东面过来,我军却不占地利啊,还失了防守!” 安陵流郁笑了笑,“赤军不敢从侧面闯过来,那边太陡峭,稍不留神便会掉下去,他们不会冒这个险,我军只守不攻,他们急功近利肯定会下山来与我军一决雌雄。” “若是他们不下来呢?” “不下来便逼他们下来啊!这行山草木众多,只需派几个人伏在山顶,放一把火,这风一吹,他们不会往火坑里跳吧?” “……”哨兵无话可说。 “报!”又一个小兵跑了进来。 安陵流郁放下地图,“何事?” “燕州城外有一个女子被歹人追逐,侍卫们救了她却不知往何处安置?” “可知她的底细?”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出叉子。 他摇了摇头,“一切只能等她醒了再说!” “带本王过去看看,袁羽在此等候,晚上我便传下手谕至各位将军,让他们共同商讨。” “是。”袁羽点了点头,颇为尊敬的看着他离去,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虽然这句话用在他身上不妥,因为他实在堪称南朝第一美男子,太耀眼了,才会觉得如此没用。 安陵流郁进了帐篷,看见那张脸愣了愣,冰肌玉骨,面无粉饰,乌发只用一根青色玉簪绾起。这分明是……琴儿! 正巧,这时她睁开了眼睛,见了安陵流郁,迷糊道:“这是哪里?” “军营!”安陵流郁仍是盯着她看。 她也毫不避讳,只安心的点点头。“谢谢将军救了小女子!” 安陵流郁一向礼貌,这时却突兀的问了句:“姑娘名字是……” “小女子俗名雪女,是这燕州城的一个普通医女!” 本書首发于看書王. 第33章 云上飘 果然,再等了两个时辰,那些道貌岸然的武士残余还守在门口,她又拿了许些食物和柴火进了冰窖,只盼望她能坚持下去才好。 笑望楼的客人早已一扫而空,门口站着的都是松真堂的人,还有的在附近搜寻着。 “哎哟,这笑望楼是怎么了?小爷还想来乐呵乐呵呢。”凌无痕看这些灯还亮着,许是还在营生期间,手执一把鹅绒扇,在这冰天雪地里还有一下没一下摇着,骚包得很。他一身青衣腰配玉玦,头戴丝绦风流倜傥,一双桃花眼像在不断的眨着,若是换了身女装还真不知他是个男子。如此消瘦纤小,只叫这笑望楼的女子羞于面世。 两个守门的弟子趾高气昂道:“这位公子还是换家酒楼吧?这笑望楼里人要死光了。” “公子!”后面跟着的是两个橙衣女子,见他们这般大逆不道的词阙,请示需不需要动手。 凌无痕抬手,给了她们一个停止的暗示。“可是你们杀的?” “这血蝙蝠之名你总听说过吧?今日我们松真堂便要为武林除害,杀了这女魔头!” 他那小人得志的模样真叫人作呕,凌无痕一扇子扇出去,那风便带着针直入他们咽喉,还来不及呼救便已经倒地。 “废话真够多的!”他啐了一口,又转过身吩咐:“你们在外面守着,来一个给我杀一个!”他的脸立刻阴了下来,全不似刚刚那般纨跨。 楼内的各出口,都已被松真堂占领,见凌无痕进了门,都提高警惕聚集过来。带头的便是松真堂的关门弟子陆震。 “我们在找血蝙蝠,公子还是不要进来的好,以免被她所伤!” 凌无痕打开扇子,慢条斯理的边扇边往里面走,“这楼既不是你们的,干嘛不许别人进来?你们找人,我也在找人呢?” 陆震见来者不善,想上前一步拦住他,却被同门抢了先。“我们在找血蝙蝠,这是我们松真堂与血蝙蝠的恩怨纠葛,公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以免……不对,你是怎么……”话未说完,凌无痕已经“飘”到他身后,脑袋一扭就一命呜呼了。 “上!”陆震见这情景,大叫不妙,各弟子都抽出了刀,将他团团围住。 凌无痕冷哼一声,将扇子潇洒的插在腰间,闪电般在他们之中穿梭徘徊,掌风干脆利落,招招毙命。自两掌生出的巨大威力,可见中招者身上为黑白两色圆图型,江湖中怪谈之阴阳掌。 陆震闻之色变,忙止住他们,“大家快撤,他是云上飘!” 一听到他的名字,江湖人无不闻风丧胆,逃走的时候脚都移不动了。一个个急的快要尿裤子,腿就是挪不动半步。 凌无痕伸出两手,一手为白色气球,一手为黑色,堵在了门口。“我有说准你们活着离开了吗?”。 那声音简直如地狱阿修罗般,已宣判了他们的死刑。他们拿着剑跃跃欲试,准备拼死一拨。就在顷刻之间,他两掌打出了百十来下,触者皆无命可逃。阴阳掌的弱点在于不可出手慢,若慢一步受伤的只有自己,导致八脉一半顺势,一半逆行,两者相撞,引火自fen。 这天下间无人敢尝试的武功,唯他云上飘敢以命相搏。 楼内尸横一地,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弟子,也不过些上不了台面的功夫,肤浅之极。以至于武林大会之时,才会输给他们这些敢于走捷径的人。一个个总是担惊受怕,如果练这些绝学要注意不能怎样怎样,不去尝试,不去寻找原因,只是一味的听从先辈的指教,只会止步不前。 不远处,紫萝正看着这一切,刚想回去守着师傅躲避一劫,却不想这灯光下的影子把她出卖了。 凌无痕人影一闪,迅速的便抓住了她衣袂一角,顿时一阵清凉的香味沁入心脾。“姑娘应该不是松真堂的人吧?” 紫萝一转身,看见这么美的男子,愣了愣。这是怎样一副精致的面孔,从气势来看,既有男子的刚硬和冷漠,也有身为女人邪魅,那种妖娆万分的眼眸,粉面含春。 “即是如此,为何还要抓我?”紫萝不悦的抽回了自己的衣角,强装镇定道。其实她的内心,早已七上八下。 同样,凌无痕看了她,也愣了愣,不同于大家闺秀规矩清秀,不同于青楼女子那般风情万种,不同于江湖女主那般高傲冷硬,却是那般不远不近的疏离感,毫不做作,说不清是冷艳还是小鹿乱撞的纯真。 “姑娘即是这笑望楼的人,应该知道樊玉在哪吧?” “我不知!”紫萝淡淡道,虽然他知道师傅的真名,自己却弄不清他的来路。现在正是师傅危在旦夕之时,千万不能让小人得逞。 “你又是何人?这松真堂不会放一个女子进来吧?那么,你肯定是一直就在这!” “你这人还真是蛮不讲理,要这松真堂大开杀戒,我不躲在这难道还跑出去送死不成?” 感受到她的敌意,凌无痕也不跟她绕弯子,“松真堂不会杀无关之人,那么……你跟樊玉在一起对不对?” “我不知道!”紫萝甩了他往房间里跑去,那是冰窖的入口。 “在我手上,还能让你逃走吗?凌无痕是何等人物,比速度谁也比不上他。 紫萝咬牙切齿道:“你想怎么样?” “我这一生都在百花丛中过,可是朵朵不放过的?” “无耻!”紫萝刚想扇出一巴掌,却被他牢牢的抓住了手腕。“无耻之徒何其多,多我一个又如何?我又不是名门正派,谁又能耐我如何?” 他离紫萝越来越近,几乎可以呼吸到彼此的气息。紫萝绝望了,在他面前,真的什么暗器都放不出。 “看来三师兄还是那副看样子,这辈子只怕就死在女人手中了。”冰窖的门被打开,两个人齐刷刷的看向苏樊玉,她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却仍坚持着走了出来,许是要醒的执念太深,又不甘被2暗算,早早的醒了过来。 “师妹(师傅)!”紫萝和凌无痕都惊喜的叫道,彼此对望一眼,又别过脸去。凌无痕一放手,紫萝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他一巴掌:“下流!” 这绝对是凌无痕出生以来第一次被打,而且还是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他模了模被甩的脸庞,那里火辣辣的灼烧感。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苏樊玉忽然大笑起来,因为笑的太激动,扯动了伤口又疼了起来还是忍不住,“哈哈……鼎鼎大名云上飘竟然被人扇巴掌了,还是我徒弟!”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罓 第34章 借刀杀人 凌无痕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脸,慌乱的四处找,“镜子!哪里有镜子?快给我镜子!”他几乎要咆哮般的吼了出来。 门外的两个橙衣女子听到这声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见凌无痕绝代风华的脸上有个巴掌印,齐齐叫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紫萝撇了撇嘴,虽然她下手是重了些,也不用这样六神无主吧?她心虚的想。 苏樊玉来到紫萝身旁,“赶快走,不然他等下会发疯的!” “啊?” 紫萝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橙衣女子中一个拿着小巧的圆镜,一个拿着不知名的药膏往他脸上擦着。刚看到有点红印的凌无痕忽的将镜子摔碎。“我的脸……我的脸!是谁做的,是谁!”这回是真的疯了。 “公子,你醒醒~公子!”橙兰不住的叫唤他。 谁知凌无痕捏着她的肩膀不放,差点要把她撕碎了。“快告诉我,是谁做的?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苏樊玉暗叫不妙,忙补了一句,“是松真堂!”紫萝诧异的看着他,或许自己真的闯了大祸。凌无痕已经神志不清了,杀气腾腾的跑了出去。橙兰和橙妍也随之而去,碍于苏樊玉是熟人,临走时拱了拱手表示告别。 “别看他这张俊美非凡的脸,这可是花了二十年的心血养成的。”苏樊玉解释道,“四十多岁的年龄,盯着二十岁的面孔觉得匪夷所思是不是?” 紫萝点点头,确实如此,怪不得他那么怕脸被毁了。 她继续说道:“凌无痕练阴阳掌,自然也需要阴阳之和,此功法不仅可助他功力大增,其次便是让他青春依旧。也正是靠着这张青春不朽的脸,才会有女人前仆后继的当他的练功道具。” 紫萝似懂非懂,点点头担心道:“师傅,那他要是知道了是我打的他,会怎么样?” 苏樊玉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这点你不必担心,虽然他的脸花了点,却只是想找个发泄的工具,等他把松真堂屠了门,这怨自然也消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况且他还想着跟你阴阳之和呢。”她打趣的嘲笑她。 如说刚刚不知“阴阳之和”为何意,现在却是领悟透彻了,男为阳,女为阴,阴阳之和……紫萝捏了捏她的肩膀,“师傅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吗?要不要徒弟再给您治疗一下?” 苏樊玉皱眉“嘶~”了一声,赶紧躲过了她的魔掌。 “见师父现在不能奈何你,就敢太岁头上动土了不是?” 紫萝不屑的看着她,“那你快把伤养好了再来教训我!” 苏樊玉一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个不会懂得关心人的孩子,只会用这种方式传达。“现在可以跟为师说说,你是怎样悄无声息的退了松真堂的人吧?” 本以为她醒了就会忘记这件事,紫萝错过她去桌上倒了杯水。“这种小事用毒不就解决了?” 即使用毒,他们也该叫个一两声才对,就那么突然在她身后安静了下来,绝对不是用毒那么简单。苏樊玉见她不愿说,也就不在问。 “说起来师傅还没告诉我,八玲珑是怎样的武功。” “那可是个好玩的武功!” “……”紫萝见她卖关子就不说话了。 “所谓八玲珑便是一种将你手中的力量化为一条龙,它会在打中的人身上游遍全身。中招者不可动弹,全身皮肉隆起或者皱缩,最后会折断那人的双膝关节,双臀关节,双肘关节以及双肩关节。一共折了八下,所以起名为八玲珑。” 紫萝听完便感到一阵恶寒,这么优雅的名字却是这么狠毒的武功。 看她发呆,苏樊玉笑问:“怎么,怕了?” 紫萝摇了摇头,“师傅学会这个花了多长时间?” “从我十二岁起,便开始学了。” 说起来她还不知师傅的岁数,不过这个对她来说应该是涉及隐蔽的,她也不想多问。 紫萝叹了口气,等她学会了,那皇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师傅,可不可以不学这个?” 苏樊玉脸一阴,“嗯?” 紫萝慢慢解释道:“我要学的仅仅为了能谋取天下,杀了皇帝勾嘴报仇。” 苏樊玉怒气冲冲的走到门口将门推开,“那你可以走了,我没什么好教你的!” “师傅!”紫萝为难道。 好不容易来了个这么有天资的徒弟,只要按照她的方式,一定可以将自己的绝学传授给她,以至于取得更大的突破,去称霸武林。称霸武林是她的梦想,虽然每次都以第三名告终,她却始终解不开心中的那个结。每次都是杨元华让着她,他打败了所有人,唯独只输给她! “我不需要不真心对待武功绝学的弟子,一开始我就不该收你!” 紫萝跪在她的面前,“师傅!紫萝并非不真心对待它们,只是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是两码事!” “休得狡辩,出去!”苏樊玉怒斥着,转过脸不再看地上的她。 想她应该还在气头上,紫萝便应了她的话,慢慢的走了出去。“师傅好好养身子!” 苏樊玉一把将门关上,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翻箱倒柜,瓷器破裂声。 紫萝顿了顿脚步,往后面看了看,深深叹了口气。或许,自己是太贪心了,才想要学到很多上乘的武功。她们都是非凡之人,秉性自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一路上,凌无痕踏雪无痕,在疾风传飞行中。夜路下,他鹰眸一般愤怒的光芒煞气冲冲,橙兰和橙妍跟着有些费劲,毕竟不足他的三成功力,只得远远的被甩在后面。 不到半个时辰,凌无痕便来到了青庄的大门口,门口有两个松真堂弟子提着灯哈欠连天。见凌无痕突然出现在大门外,瞪圆了睡眼大惊道:“什么人?” 凌无痕二话不说,两掌已化成一股无形的力量,瞬移过去就是两张,两人吐血身亡。 听到外面的一样,巡逻的青庄弟子也过来查看一番,在江湖上有些阅历的一个三流师傅一见是凌无痕,以为自己眼花了,再揉了揉眼睛走近些看,果真是他。不敢轻举妄动,忙无声息的逃了去叫堂主他们。前面两个提着灯的弟子见后面没了身影,往后一看,“咦!师叔呢?” “刚不还在后面跟着吗?上茅房去了吧?”他不以为然道。 那弟子觉得似乎有些道理,这个师叔最爱面子了,明明没什么本事却是回回邀功自夸。点点头继续走,忽的两人背后被猛击一掌,半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庄内,严青楚已经忙不迭的敲开了几个先辈的门,“师兄,凌无痕杀到我们松真堂来了!” 本书源自看书辋 第35章 玄天索 第36章 一月之期 等凌无痕恢复过来之后,已是夜尽天明。天空已有丝丝缕缕金色的云边,看起来是要放晴,地面结了一层冰,草上也凝结了一层白霜,就连橙兰她们主仆的发丝上也凝结了一层霜,像是从冰窖里面出来的。 紫萝慢慢的走了过去,睁开眼的凌无痕眼中已是不善。“扇了在下一巴掌的原来正是你,你说这个债你该怎么偿还?” 紫萝并不知道他昨晚去松真堂做了什么才受了这么重的伤,想他应该是武功盖顶的人,伤他的又是哪位神仙?总的来说,受伤一事责任在她,但她的确没有还他债的资本。“紫萝一无所有,不知凌公子想如何?” 凌无痕脸色略显苍白,橙兰有些忧心。“公子,这些事以后再说,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天山雪莲将你的伤养好!” 紫萝暗暗有些吃惊,没想到事态已经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此事()因我而起,不如由我去找天山雪莲吧?” 橙妍明显有些心存芥蒂,不悦道:“这些事就不劳姑娘费心了,你的速度没我们快,等你的雪莲找到了,公子估计都病入膏肓了。” “妍儿!”橙兰瞪了她一眼,让她住嘴。毕竟苏姑娘是自己人,何必说这些伤和气的话。 橙妍悻悻闭了嘴,又白了紫萝一眼。 凌无痕咳多一份了一笑,走到紫萝面前。单手挑起她的下巴,轻佻的笑道:“当真了?” 紫萝生气的拍开他的手,“除了做你的道具,其余的任听差遣!” “唉,那个师妹又把我出卖了,还想着你这等姿色能成为我每日的风景呢,没想到不能给兰儿和妍儿做伴了。” 紫萝欲言又止,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她也不多计较。 “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容我回去禀报师傅……”一想到师傅昨晚生她的气,都不知会不会见她。无论如何,她生不生气,自己都把她当师傅就好了。 “好!”凌无痕笑道,就算不做自己的美姬,也能饱饱眼福了。 三个人回了笑望楼,紫萝先敲了门叫“师傅!”,里面没人应,且门并未关上,刚敲一下门就开了,看到苏樊玉躺在地上,面上已有了淡淡的紫色,她的心颤了一下,跑过去摇了一下:“师傅!你醒醒,师傅!”触到她身上的冰凉,整个人都麻木了。 凌无痕见状,探了探她的鼻尖,还有微弱的气息。见这情形应该是中了极深的毒。“你明知你师傅受了伤,为何还夜不归宿往外跑?”凌无痕的脸真的有了愠色。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要知道她是强撑着的,就绝不会离她半步!”她喃喃道,并不是在跟她们解释,又将苏樊玉扶了起来,准备度些真气给她。 凌无痕拍开她的手,“没用的,这是松真堂的驱骨散,非师傅或者师祖解毒不可!” 他们的师傅正是蓝沧彦,一提到蓝沧彦,觉得自己又是犯了浑才将他逼走,若不是这样师傅就能立刻好转了,她怕见到蓝沧彦,并不代表别人不想见他,比如师傅! “凌公子,我师傅还能撑多久?” “我先封住她的穴道以免再发作,你去请郎中来,将毒吸出一些,再以千年人参为其吊命!” 紫萝点点头,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待医术稍高一些的郎中看过后,那身上的颜色淡了些,但瞧着还是慎人,紫萝还是怕她撑不下去,“凌公子,如果能找到蓝沧彦,你和师傅都可以治好吧?” 他点点头,“只要师父在,什么都不是问题。你不要这么没大没小,按辈分你该叫他师祖。” “……”这人关键时刻就不能说句实在的话,谁知道他这么把年纪还尊蓝沧彦为师。 紫萝一再强调要保护好师傅才骑了马离去,她从不知自己还这么啰嗦。凌无痕说她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将他找回来,不然师傅有性命之忧。她点点头,自己也没底,毕竟他走了这么些天,又是个四处游荡的闲散人,谁又能找得着他? 江南气候较温暖,又是出了名的景色迷人,美女如云,在这江面上还有许些篷船接送客人,有的是供人游玩的,好不热闹。那接客的船头船头放了一个小火炉,上面两个口温着酒,在这冬天里格外香醇。不止是酒,那些穷苦人家的姑娘都拿了糕点,饭,花生以及包子等吃食来卖,游玩的人多了都有个好收成,特别像这种大晴天。 到了晌午,那游船上便热闹了起来,一些姑娘们和富家子弟正在那吟诗作对,好不畅快。还有些官宦之家或富贵人家的,夫妻二人带着麟儿南下去寺院里将玉开光,以报子嗣平安健康,将来能出人头地。有时候来往的船只多了,也听到些吵闹声,这大冬天的若是被打落到水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这樵夫是怎么开船的?我家小姐的船都被你这浆敲着了。”一个身着葱绿色锻花棉袄的丫鬟大声训斥着。 那樵夫是个老实人,自己不过是老眼昏花才摩擦了下,那船有那么大纹丝不动,也没什么打紧的,但这丫头就是得理不饶人,这段小姐的船惹上了可没好果子吃。 “对不起对不起,老朽是有眼无珠才冒犯了你们,实在过意不去。” “那还不把船给我退后十丈,到哪码头边上停一停,不然我家小姐的船怎么过去啊!” 明明是她们的船才出来不久,只要后退一点让小船过去了,她们才能过去。安陵流郁本是正在看孔子的书,没想到这女子这么霸道才出来说了句公道话:“这位姑娘虽是出身大家,该有些大家风范才是,这小船退十丈你们便要等上一段时间,若是你们后退一点,很快两边都能过去了。” 那丫鬟没看到船里坐着这么个俊美的公子,顿时脸上一红,立马变得温顺起来,“公子说得是,我本想这样,可是我家小姐急着往郭知府家拜寿,怎会给这小船让路?” 见船等了这么长时间,船的主人也不耐烦了。“锦春,这船怎么还没走?”她推开了门,一身桃红色缎裙衬得整个人娇女敕无比,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气质,真是窈窕世无双。 段红荛抬头一看,安陵流郁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孔印入眼帘,带着冬日的阳光,目光清澈,微蹙的双眉像是蕴藏着许多心事般。他白衣胜雪,风姿特秀,泛着迷人的色泽,她感觉整个人都要沦陷进去了。 “姑娘可是这船的主人,可否退出一丈?” 段红荛还没反应过来,只盯着他的眼睛看,锦春见她失态,小声提醒:“咳嗯,小姐!” 段红荛一回神,左右顾盼,不知所云。“啊?” 锦春往前面示意,“船~” “命人往后退些!” 安陵流郁见事情办妥,道了谢便要回舱里。 “这位公子!”段红荛急忙叫道。 安陵流郁以为她要反悔了,又退了出来,因为身材修长的缘故,头上的白玉簪在船顶刮了一下,那发髻便歪了点。“姑娘还有何事?” 段红荛见此,轻笑出声,抬脚准备下到小船为他将头发束好,恰巧那船夫不知她此刻正要下船,已经在往后退,她大吃一惊,眼看就要调到河里去,安陵流郁双手一托,便将她拉了回来。触到他手掌的那一刻,段红荛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他身上淡淡的白玉兰的香味,让她整个人醉醺醺的。安陵流郁放她下来,“姑娘没事吧?刚是在下冒犯了!” 不冒犯,哪里是冒犯。这种话要她怎么说出口,她只仰着头,只到看他光洁的下巴,下面有淡淡的青色。“我帮公子束一下法吧,就当还公子的恩情!” 安陵流郁只觉不妥,忙推辞,“不必劳烦姑娘了,在下自己弄就好了。” 段红荛脸一红,他竟然拒绝了自己,突然感到好压抑。 “好啊,你这忘恩负义的人竟跑到江南来逍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远处的一艘船缓缓滑了过来。 本書首发于看書蛧 第41章 算计洛万舟 段红荛在闺房内着急走来走去,也不知她爹可不可靠。 原来段白方并非真正将段红荛关进柴房,而是送去闺房等消息,他早已命人在酒中下了九阴软骨散,恰好他们二人共着一壶酒,只要他们一使内力便会全身酥麻,毫无力气。两个人刚要飞过墙头便软软的掉了下去。 “两位公子既然来了,必定要给我家小女一个交待。”段白方眼睛快眯成一条线了。 蓝沧彦和安陵流郁以出生以来最不雅的姿势趴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蓝沧彦冷笑,“好一个蝉幽门门主,原来是口蜜月复剑的伪君子!” 段白方也不生气,蹲下去看着他俩,“小女看上你们是你们的福气,既然二位不愿意,为了小女的终身大事,我这个做爹的必然会助她一臂之力。”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估计连尊夫人都是你用卑鄙手段抢来的吧?”安陵流郁气死人不偿命道。 果然,段白方的脸都气绿了,“你这个臭小子,你给我住嘴!”他上前捏着了安陵流郁的脖子,“要不是你长着这副阴阳怪气的脸,我女儿也不会看上你,要不是为了我女儿,我早一刀杀了你!” “你若是敢杀了他?你这蝉幽门都不够陪葬!”蓝沧彦不屑道,本是沦为刀俎下的鱼肉,却仍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 “沧彦!”安陵流郁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不然自己假死的消息走漏了可就不好。 “好大的口气,你们就算生于富贵之家,这九都六郡哪个不是我兄弟,还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原来是这官官相护,才让他们如此猖獗,以官压民,为非作歹,无人敢阻挠。天高皇帝远,他们天天享受歌舞升平,不管百姓死活,才落得今天这个局面。 “你若执迷不悟,你蝉幽门迟早会毁灭。当蝉幽门的百姓一个个死绝了,只剩下你段门主还活着,这样的门主有意思吗?”。 “少拿这些不切实际的大道理来教训我,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甩袖而去,临走之前吩咐,“把他俩给我绑起来,一个时辰喂一次药,若看护不周,你们两个就准备死无全尸吧!” 两个奴才忙不跌的跑过去将他们绑得死死的,绳子快要勒进肉里了。安陵流郁皱皱眉,叹了口气,“是我连累你了!” 蓝沧彦哈哈大笑,软绵绵的踹他一脚,“咱俩谁跟谁啊,魅力太大没办法,今天女子跟小人我们都碰上了,注定这一生要倒大霉了。” 安陵流郁苦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蓝沧彦把脸调到一边,想来是自己太粗心了,明知他现在是假死了,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若早给他易了容,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见段白方回来,段红荛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爹,可得手了?” 段白方居功自傲的一笑:“在这婵幽门里,还有爹办不到的事吗?不过爹没事先跟你说明此事,你可别怪爹哦?” “哎呀,爹~”段红荛粘着他撒娇道:“女儿就知道爹最疼我了,必定知晓其中蹊跷!” 见她嘴贫,段白方也高兴得大笑起来。自内子去世后,他最疼的便是这个女儿了。 城门口处,紫萝正挥汗如雨般跟侍卫们拼搏着,这些小虾米应付倒是不成问题,但他们如滔滔江水般绵绵不绝的涌来根本杀不光。她轻功不济,不能飞过城门,那门上的洞太小,又不给她钻洞的时间,再者那些士兵都是冲着皇榜上的赏金而来,绝不会让她有喘气的机会。 “洛老头,救救我啊!”她很不争气的大叫了一声。能抽出这个空,实在是勉为其难。 哼,目无尊长的晚辈,求人还这么没大没小,真没教养。洛万舟自顾自的把脉,对她的话像没听见般。 紫萝见此招不管用,又换了一种方法,“洛前辈,我是你徒弟蓝沧彥……”话未说完,那些士兵杀红了双眼,一把红缨枪杀了过来。 洛万舟即使年纪已高,听觉却是出奇的好,因为内力够强的缘故,他把这句话听得完完整整。天下间也就他那个痞子徒弟叫过他洛老头,若不是他妻子怎会臭味相投?于是他大手一挥“想必你们的病况都差不多,这里的药你们一人拿一包足矣,重者一天三副,轻者一天一副,切记勿食生冷的东西!”说完,人影一闪,就这么从他们面前消失,只有一阵风扫过。 城门上的洛万舟,冲开了士兵的防卫,直接向城内飞去,见紫萝单枪匹马战蝼蚁,笑得合不拢嘴。 “师祖,过来帮帮我啊!”紫萝大喊。 洛万舟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刚才还对自己不敬。只等她挂了彩,命悬一线才会出手。 紫萝知道他记恨在心,偏偏不让他如意,扯开包间的毒药,飞在他们头顶上一把一把的撒。那些士兵立刻面部发红,慢慢长了水泡,痛痒难忍。 洛万舟聚精会神的看着,这女娃出手太狠,自己向来是以救人性命为己好,怎能让她在自己面前为所欲为。一根细丝一出,紫萝便被拉上了城门顶,狠狠地摔在地面,痛得紫萝龇牙咧嘴。 “你这女娃到底是我徒弟什么人,他是医者,你却是施毒下狠手。” “不到万不得已,你当我会无缘无故杀害他们吗?人要杀我,我难道不还手?” “你……”一句话把他驳得无言以对,“我救你出去便是,不过你不许再害人!” “等一等!” “你还有何事?” “我不仅是让你来救我,还是为我的师傅和师叔,也是你的徒孙苏樊玉和凌无痕求解药来的!我们的时间不多,还望前辈能出手相助!” 洛万舟一想,沧彥那小子是收了四个徒弟,如今却是武林上首屈一指的武林高手,她们的性命固然也重要,到不足以与这么多百姓抗衡。“不行!”他斩钉截铁的拒绝。 “为什么?”紫萝着急的问。 “你没见此处难民成千上万,我岂可为了两个无足轻重的生命放弃这么多人?” 紫萝简直要气得抓狂了,“民族大义,天下苍生,哈哈……”她忽的笑了起来,想到自己的家何不是因此灭亡。为什么为了黎明百姓,就要毁了她的家,她们有什么错?有什么错?有钱又如何,爹爹一生光明磊落,辛辛苦苦挣得钱,撑起整个肖家,到头来却要拱手相让给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还遭到屠门!她恨,恨这个世上所谓的天下。总有一天她会将它握在手上,捏得粉碎! “不救我便杀了这绵延不绝的排队的百姓!”她狠狠道,“对你来说,它们只不过一些不足挂齿的轻毒,开了药便好了,却不愿跟我一起去救人!” “我洛万舟最讨厌的便是受人威胁,我想救谁便救,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在我面前杀人,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 紫萝大笑一声,“我的武功虽然比不过你,但是我敢跟你打个赌!” “我为什么要打赌?你的性命捏在我手里,我还需要打赌吗?”。 “就如前辈所说,我得性命就在你手里,你还有何所惧?” 洛万舟一生便是敢作敢为,无所畏惧,听到“惧”之一字皱了皱眉。“你且说来听听!” “我花紫萝这一生最拿手的便是跳舞,只要前辈能将我的舞种说出来,我便将解药给城下那些门卫,而且任他们处置!” 洛万舟哈哈大笑,“老夫行走江湖一百多年,什么舞没见过,你便是死在他们手上,我也不会眨下眼睛!” “好,那前辈可看仔细了!” 洛万舟撑着手点头,紫萝就慢慢舞了起来,当然是一舞倾城! 本文来自看书王小说 第42章 擦肩而过 正当紫萝挥动纤手时,那士兵已经追赶了上来,她承认自己不敢从这城门跳下去,仍是强装着笑容。“洛前辈,你看这些人呆会要是追了上来,我就舞不成了。” 洛万舟模了一把白胡子,“好你个诡计多端的丫头,不就是想让老夫救你吗?你还是将解药扔给他们,我将你带走便是!” 紫萝一听,恨不得拍手称快。扔了几个瓶子下去,“一人一粒,和水服下!”洛万舟见她守信用,抓起她的肩膀就往城外飞去。 过了集市,避了官道,洛万舟将她带到光秃秃的树林里。 “谢谢前辈!”紫萝拱手道。 “慢着!”洛万舟举起一只手,“老夫虽然救你一时,也没说之前的打赌不算数,你的舞若是千篇一律,那就莫怪老夫不客气了。” 紫萝当然不会忘了这件事,她还得为自己着想呢<。“那前辈可看好了。”她扬起双手,脚缓缓张开,交叉,旋转……简单的动作,配合在一起却不是简单的舞蹈。慢慢的,她身上散发出一种清冷的香味,洛万舟已经完全沉浸在舞中。 “师兄,你看那朵雪莲,好漂亮哦,我一定会将它摘下来送给我娘做寿礼!”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青衣男子还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看着娇小可爱的她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师妹,你还小,爬上山得要好久,让我帮你摘下来好不好?” 女孩小脸一皱,樱唇一嘟,直扯着他的衣服撒娇:“我不,我才不要师兄帮忙,我要用自己的手摘下来送给娘!”说罢,她已经拿出腰间的小刀,插进石缝中,一步步往上攀爬。男子拿她没办法,又担心她的安危,只得跟在下面以防万一。 紫萝看了看面前的人,一会傻笑,一会愁眉苦脸,一会又笑了起来。应该是完全被幻境所迷惑,她叹了口气,幻境始终是幻境。抄起包袱里的药粉撒在他鼻间,他便昏了过去。然后马上将他放在隐蔽的地方藏起来,自己则去镇上买一匹快马。这次她学会了谨慎,将脸换了一张皮。 安陵流郁和蓝沧彦两个人被绑在墙上用绳子绑了起来,动弹不得。并且又接连喂了两次九阴软骨散,连内力都使不出来。 段红荛站在他们两人面前,用手抚模着安陵流郁的脸颊,安陵流郁嫌弃的摆了一下脸,“请段姑娘自重!” 段红荛一听更生气的扳过他的脸,让他只看着自己。“你若是拿正眼看我,何须忍受这等待遇!你让我自重,我就偏要无礼!” 安陵流郁冷笑,他向来不给人脸色看,这回也被逼急了。“在下已有家室,我妻子比你贤惠聪明漂亮一百陪,我怎会瞧你这种庸脂俗粉一眼?” 一旁的蓝沧彦看着直想闷笑,你总算男人了一回。 段红荛握紧了拳头,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他脸上。从没人敢对她说这种侮辱的话,他竟然有了妻室?她发疯了般捏着他的肩膀摇:“告诉我,你妻子是谁,告诉我!我倒要看看她哪里比我好,若是有一点不如我我便杀了她!” 安陵流郁不再理会她,将脸调向一边。 “哈哈~我段红荛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你那糟糠之妻,我就大发慈悲给她一点银两让她改嫁去,你若是答应与我结成连理,我便可以考虑将这位蓝公子放了,若是不答应,他绝对活不过今晚!”她睁大了眼睛看这他,再次将他的头朝向自己。 安陵流郁继续沉默,等她无趣了,自然会走人,省的在这烦自己。 见她不理会自己,段红荛果然一走了之,剩下蓝沧彦和他在这密室里。 蓝沧彦朝门口望了一眼,确定他们听不到才压低了声音道:“一会我用内力劈开这庄子,然后你再帮我虚绑上,等他们送饭来了,我们一起逃出去!” 安陵流郁眼睛一亮,“你如何能使出内力?” “你忘了我是谁?我可是蓝沧彦,无论什么毒药在我身上也就起一点效果,我这么些年的神医岂是白当的?” 安陵流郁点点头,“等下随身带一些绳子,闯出这蝉幽门非得借助他们的力量。” 蓝沧彦“嗯”了一声表示明白。只要他们还在蝉幽门内,绝对逃不出段白方的势力范围,如果再被抓回去,就甭想再逃出第二次。 中午的时候,两个看守的人来送饭给他们吃。就算吃也还是绑着,两个守卫只好一勺一勺的喂,跟伺候小姐似地,丝毫不敢虐待他们。虽说是囚犯,但也是小姐最重视的人。 “两位小哥,真是辛苦了啊!”蓝沧彦嬉皮笑脸道。 “只有公子们早日相通,我们这些下人也能轻松点了!”他颇为严肃的劝了一句。以前不用看守犯人,还能偷懒四处逛逛,调谴一下小丫头。现在却是成天守着两个大男人,还要以他们的人头担保。 蓝沧彦赔笑:“是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这位公子答应我们都自由了。” 那两个人听罢,意味深长的瞅了安陵流郁一眼。同样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怎的差别就这么大?摇头晃脑的走了,正当他们转身之际,蓝沧彦点了他们的睡穴。二人蹑手蹑脚的换上他们的衣服,然后将他们绑在庄子上,偷偷模模的往外走去。 “速去速回啊,还等着交班呢!”另外两个守门的嘀咕了一句,所谓的交班也不过换汤不换药。由里面的换到外面,外面的换到里面,最大的区别就是外面可以看那更多的人…… 安陵流郁吃了蓝沧彦给的解药,精神也可观了,蓝沧彦和他两人飞过墙外,又是层层的院墙包围,他们在屋顶蜻蜓点水般飞行着。 “有刺客啊!有刺客!”段府那么多佣人,总会被发现,于是护院和隐卫都跑了出来,屋顶和地上分别追着他俩跑。 安陵流郁抽出背后好久都没用过的青虹,一环青色的剑气流出,只将他们扫落屋顶,口吐鲜血。围上来一群,他便划上一道剑气,直到无人敢去送死,眼睁睁的看着二人逃之夭夭。到了城门口,那些巡逻的人见后面跟着同党,追杀着前面两个人,也都拔出了刀来个包抄。 蓝沧彦和安陵流郁被围在中间,背对着背。“我从不知你有这么厉害的武功,真是深藏不露啊!”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你说是给他们活路呢,还是死路呢?” 外面一群人见他们二人嚣张至此,命悬一线还在这青天白日说大话,喊着“杀~”便冲了上去。 “给我抓活的!”不远处段白方骑着一匹马追了过来。 安陵流郁跟蓝沧彦想看一眼,提着剑就往段白方那边杀去。那些小喽啰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即使围在段白方前面也阻拦不了气势汹汹的二人。最终,段白方被抓住了。 “你们要是杀我,绝对逃不出这蝉幽门!我蝉幽门十一勇士快到了!”剑架在脖子上虽气短了些,仍是不减他门主的气势和架子。 “你们给我听好了,若是不开城门,你们门主就要死在我们手下!”蓝沧彦向他们大声宣言。 侍卫们看着他们左右为难,只等着门主下命令,自己提着刀慢慢后退着。 段白方知道十一勇士不是那么好请,时间也拖延不了多久。若是他那剑不小心晃了一下,他的小命就没了。于是他只有妥协了,“开城门!”刚发出声音,那刀便在他脖子上碰了一下,流了一丝血。 守门的侍卫忙开了城门,怕门主被他俩杀了太守会找他们算账。 安陵流郁和蓝沧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出去,外面的暴民一看城门大开,欣喜涌了过来。本想趁机追杀的段白方一拍大脑,他怎么忘了暴民这件事,又上气不接下气的嚷着:“快关城门!” 安陵流郁和蓝沧彦都乐得哈哈大笑,还是这些暴民给他们省去一堆麻烦。又跑到马棚里牵了两匹马远离这蝉幽门。江南之旅,完全被扫了雅兴。蓝沧彦就在无人的地方跟他一起易了容,平平凡凡的两张脸,再也惹不起麻烦了。 恰巧紫萝骑着马往他们身边擦肩而过,而两边都是易了容的,谁也不认识谁。 “好像问道一股熟悉的香味!”安陵流郁盯着紫萝的背影道。 “多久没跟女人在一起相处过了?只要是香味都是你熟悉的吧?”蓝沧彦笑话他红粉知己太多,烂桃花一堆。 安陵流郁扬鞭拍了他的马**一下,“让你再开我的玩笑!” 看书網小说首发本书 第43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丛林深处,紫萝沿着记忆找到了洛万舟的藏身之地。当他走近时,看到的是洛万舟长白的脸,她的脸霎时也跟着白了。因为怕他醒了,自己在他身上多点了几道穴。果真是气血不畅所致,再加上这天寒地冻的,体温也在下降,更让她着急。忙解了他的穴剩下睡穴和动穴,再渡些真气给他,才勉强有了些缓色。 面对这高头大马,她也很无奈,直接跳了上去,又拿了袖间白绫一勾,洛万舟轻轻松松的横躺在马上,至于他疼不疼,难不难受,她丝毫不用理会。本来自己大发慈悲的学幽谷邪神驾一辆马车的,结果那里实在太乱,就近的只有马没有车,自己时间紧迫不得不骑马舍车。 安陵流郁和蓝沧彦慢悠悠的走着,显然安陵流郁心不在焉,对于刚刚那位姑娘,的确有熟悉的味道,但是……自己刚刚拜祭完琴儿,心里却在想着别的女人,还有何颜面再去对她?自己终不过也是个多情浪子,他自嘲。 蓝沧彦眼尖的看着秃木林间的白色身影,从那岔路口走了出来,马上还带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极为狼狈的被挂在马背上,他摇摇头准备加速追赶上去。 “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你若唐突了佳人颜面何存?” 蓝沧彦不理会他,继续策马扬鞭往前冲,恰巧紫萝也在加速,毕竟这道路宽了起来。觉察到背后的声音,紫萝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正在离自己不足五尺的地方挥手大叫“姑娘,麻烦你停一下!” 紫萝停了马,看着这怪人道:“公子叫在下有何贵干?” 蓝沧彦这才喘口气,“姑娘,见你把这位老人家横放在马背上,在下想姑娘许是不便与他共乘一骑,若不嫌弃,在下与姑娘顺路可帮忙捎带一会,到了前面的镇子姑娘再换马车也不迟。不然这位老人家会很难受的!” 紫萝见他这般好心,第一次见面就善心大发其中必定有阴谋。于是冷漠的说了句“不必劳烦公子了”便骑着马继续赶路。 这时,安陵流郁跟了过来,蓝沧彦一瞥眼看到地上的墨绿色的指环,正是从那白发老者的身上掉下来的,他下马捡起来一看,内面写着“相思扣环”字样,他大吃一惊:师傅! “怎么了?”安陵流郁看着他奇怪的表情,“莫不是被刚刚那女子拒绝了?” 蓝沧彦立刻重新上了马,眼睛里满是怒气。“她抓了我师傅!” 安陵流郁一听,也是一震,迅速跟着他追了上去,此时已不见那女子的踪影,估计是走远了些,两人左右分别抄了小道准备追上去,毕竟她的马上有两个人速度肯定没他们快,他们在心里期盼着:千万要追上她。 或许老天真的在跟她开玩笑,本是为了超近路回去,可是来的路她已记不大清楚,大部分时间可是在睡觉,于是在这林木中迷失了方向,兜了一个大圈子。 “放了那位老前辈!”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她感到背脊上一阵寒意。盯着来人看了许久,那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有无表情的,无焦距的凝视,又好像无所谓般,笃定自己打不过他一样。再回忆一遍,刚刚在小道上正与他们碰过面。 “哼~”她冷笑,“这位公子可真会说笑,公子让我放人我便放?你若让我去死我便要去死了?” “他是在下朋友的师傅,恕在下无礼了。”说完,拿起青虹剑便迅速上前。 紫萝无奈,她的武功实在不堪一击,拿着三片金叶射了出去,被他轻松的躲开了。她还不忘耻笑他:“说这种话也不怕害臊,洛万舟老前辈的徒弟可是鼎鼎大名的神医蓝沧彦,你可是他的朋友?” 听完,他的剑一顿。虽说自己知道他的师傅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也没想到是身份如此尊崇的武林前辈。销声匿迹多年,竟然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不过这个小丫头武功平平,洛老前辈又是如何栽在她的手里? “师傅!”后来的蓝沧彦已经急不可耐的从马上飞了出去,将洛万舟从马背上拉了下来。触感到他体温的那一刻,一颗心才算落了地。他把了他的脉,看了看眼睛和舌苔,忙解开了穴道,又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瓷白色的小瓶放在他鼻间嗅了嗅,洛万舟立马睁开了眼睛。 此时安陵流郁已经跟紫萝打了起来,紫萝武功不济,抵挡不住拥有高超武艺的他,更何况他拿的是青虹剑,稍稍碰着她细女敕的皮肤,血便染红了白衣,一阵清冷的香味飘散开来。安陵流郁没有嗅到血腥味,仿佛在极为享受的闻着血的味道,慢慢的软了下来。 蓝沧彦无法见师傅醒了过来,高兴的大叫:“师傅,你醒了!” 见自己躺在他怀里,洛万舟不悦的跳了起来。“臭小子,没大没小的,敢这么对待老夫,还有,不要乱认师傅。” 紫萝被他拿剑低着,现在是丢了洛万舟,自己又命丧他手,真是天不长眼,让她遇上这两个倒霉的煞星。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磨磨唧唧的!”她看着安陵流郁,一脸的恨意。 洛万舟见了紫萝,忙过来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差点将她拍倒在地。紫萝模着后脑勺吃痛的吼了一句:“干什么?” “你说怕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女娃,我本是打算和你回去救人的,不然将你带出来作甚?那些暴民已经都拿了我的解药无后顾之忧了,你这没良心的还暗算我,跳什么舞……”说到底,他连自己怎么落在她手上的都不知道,只知道梦见师妹了。 紫萝真是悔青了肠子,这个该死的老头,卖什么关子啊! 安陵流郁将剑收了起来,在洛万舟面前一弯腰,“晚辈见过洛前辈!” 蓝沧彦这时笑着将脸上的人皮撕掉,一张白玉无暇的美人脸露了出来,“师傅!” 紫萝看着蓝沧彦,睁大了眼睛,原来他也易了容。那么另外一个是……她在心里抱有幻想。 安陵流郁仍旧带着这张脸皮没有撕下来,因为觉得没这个必要,可怜紫萝就是想揭开他的真面目。 紫萝不甘的在洛万舟前一拜,“在下犯的错事,不求洛前辈原谅但是希望洛前辈秉着救死扶伤的仁慈之心,救救我的师傅,在下任凭你处置!” 澜沧彦摇摇头,笑道:“姑娘别慌,我师傅可是最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了,怎么会怪你!” 话刚说完澜沧彦便吃了一记爆栗,“你这臭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网 第44章 一吻辨情 四人一起往南而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温度随之下降。果不其然,雪无前兆的下了,深切切的,好象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形态万千、晶莹透亮,好象出征的战士,披着银色的盔甲,又像是一片片白色的战帆在远航…… 雪越下越大,马匹也被冷气所惊,瑟缩着马蹄,不愿再前行。见前面有个茅店,四人准备步行住宿,吃一碗热乎乎的饭,这大雪纷飞不可能露宿山野吧? 野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大概这首诗才能形容这桥边腊梅,树上的它们还鼓着花骨朵欲语还休,地下化作尘泥被随意践踏,在这无人问津的茅店,谁又能怜惜它,看到它的存在? 她触模着树上的花苞,那个熟悉的动作就如她娘亲一般。 “萝儿,你说这梅花好不好看?” 年幼的紫萝还只有六岁,对于美没有定义,只是摇摇头。“一朵白花有什么好看的,娘还不如带头花!”她制动娘亲每天都会带不同颜色的簪花,那五颜六色的亮晶晶的特别好看,听说都是爹爹送给她的。 娘亲摇摇头,“这梅花可是娘最喜爱的,冰清玉洁,悬崖边上一枝独秀,大雪纷飞不畏严寒,你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紫萝迷惑的点点头,似懂非懂。 “这含苞待放的腊梅不就像银珠吗?所以你叫肖银珠,娘希望你像梅花一样,坚强的活下去。” 紫萝不乐意的甩甩头,“我说不好看就是不好看,银珠可比它好看多了。” “哈哈~”娘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丫头还争风吃醋了。 那一天,是她的生日。 所以,今天也是她的生日,只是……物是人非。 本是担心她的伤势的安陵流郁也爬了起来,却在桥边看见了她。她的皮肤与这雪色,梅花,融为一体,简直就是琼台仙葩。他慢慢的走近,手上还拿着蓝沧彦特制的金创药。“姑娘还在外面,不怕冷吗?”。随即将自己的裘衣解了下来递给他,闻到的又是一股冷香。 紫萝看着他献殷勤,既怒又喜。怒的是今天他伤了自己,喜的是他还关心自己。不对,我为什么要高兴,现在她是以另一个女子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而不是正真的自己。忽的又转变态度,推辞了。“我这就要回去了,公子告辞!” 安陵流郁疑惑的看着她的转变,本能的用手拉她的袖子,不敢触碰她的手。“姑娘,在下只是为白天的事来向姑娘道歉,这瓶药是蓝公子配的,希望姑娘能快点好,在下也能减轻一些罪孽。” 紫萝点点头,也不过如此而已。“那谢过公子了!”说完拿着药走了,这里不曾留有她的味道,被风吹散了。他在雪中矗立着,慢慢的堆积到他的头发上,身上。 紫萝,你还在怪我吗? 本来以为自己嗅觉出错,不可能遇到她,但是听洛老前辈说她的师傅是血蝙蝠苏樊玉,他立刻震惊了,心中的愧疚又多了一层。以前在王府时,虽是冷冷的,也不至于此。无缘无故的变脸,可能就是她的特点吧。 女人是善变的,他能理解,不过好像她怎么样对自己,都生不起气来,永远觉得自己愧疚多一些,她一生气便是自己惹的那种罪孽感。 夜里,安静地只剩下寒风呼啸,却越来越诡异。几个细碎的声音在屋顶响起,而点着蜡烛的紫萝却在画着娘的画像。画像中,她的娘是个极美的妇人,在梅林间起舞。由于太过认真,才忽略了屋顶的脚步声。 一股烟雾飘散了下来,她的头越来越昏,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隔壁住着的就是安陵流郁,因为紫萝彻夜不免的缘故,他以为是伤口太疼疼得她睡不着,自己又不好冒昧进屋去看看,只得陪着她熬夜。转眼间,风又大了些,他企图关好为了方便观察紫萝屋里的灯才开着的窗户,却被几个黑影吸引住了。那一抹冷香刺激着鼻孔,他整个人都绷紧了,立马追了上去。 “站住,人给我放下!”安陵流郁超了他们一段挡在前面,将驮着紫萝的刺客拦住了。 “不想死的赶紧给我滚开,憋妨碍我们办事!” “我便是妨碍了,怎么还没死?” 两个人也不多跟他废话,抄起手里的三叉刃,晓月镰就冲了上去。紫萝被丢在屋顶上,安陵流郁有些担心她会着凉,首先便是想着救她。 两个人的武艺并非一般,将安陵流郁拦了一会。安陵流郁怒气满怀也不再手下留情,拿起青虹剑就杀了过去,没两下就被砍断了手脚。紫萝被他抢了过去,那些人自顾不暇哪还管紫萝,在原地抱着手脚痛苦的嚎叫。 “嘭~”蓝沧彦的门被他踹开,蓝沧彦梦中惊醒,一下滚到地上,顿时一阵冰凉。 “快救她!”安陵流郁着急道。 蓝沧彦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本想破口大骂他一顿,看见紫萝出事了,也就罢了。“是不是伤口化脓了?” “被刺客抓走了,恰好我及时赶到!”不是及时赶到,而是超时赶到。 蓝沧彦仔仔细细的看一番,才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昏迷了。” “那你照顾她别说我来过!” “为什么?”蓝沧彦感到惊奇。 她讨厌看到自己,若发现自己救了她,不想跟自己说话却要硬着头皮跟他搭话,一定很问难吧? 见他不答,蓝沧彦也叫了他一句,“其实,你已经爱上她了是不是?” “你若说自己救了她,她以后肯定多亲近你一些,这样一来你的机会也就来了。”他不答反问,完全错开了话题。 她怎么会跟自己多亲近?如果知道自己救了她,又会觉得自己给她压力,因为欠自己太多,那样两个人一直都难以站在同一个起点,她总是避着自己。 “人你带走,我不想邀功!”蓝沧彦也无情道。 “你!你是怎么了?”安陵流郁感觉他有些奇怪,难道让他英雄救美还错了? 蓝沧彦横抱起她,递给了安陵流郁。“我还要睡觉。”顺带把解药给了他,又迅速关上了门。 安陵流郁看着怀里的她,叹了口气。还是先将她送回房,给她解药后再悄悄离开好了。 没走两步,紫萝忽然醒了过来,时间一长这药性也过了。见自己被他抱在怀里,尴尬的一跳,想逃离他,却撞上了安陵流郁的下巴,脚下一滑,两个人以尴尬的方式摔到在地面上,她趴在安陵流郁身上,还吻到了他冰冷的唇。她愣了几秒。脸上一热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安陵流郁傻傻的坐在原地,连衣服都被浸湿了都不自知。感受到她那份美好,竟扬起了嘴角。 酥酥的,软软的,为什么心跳会这么快?为什么偏偏是那个人?紫萝抓着自己的头发想声嘶力竭的叫出来,最后换成蒙着被子将头埋在里面。“丢死人了,竟然是自己强吻了他!”我不纯洁,我……紫萝心里七上八下的,满脑子都是安陵流郁的喜怒哀乐,这晚上铁定睡不着了。 也许,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上天派给了她一位天使,让她不再孤独。 本书源自看书惘 第49章 得郁王为驸马 为了给大梧公主接风,顺带招待了赤燕使者。宴厅里摆了二十桌美酒佳肴,伯刑虽与大梧公主对坐,却是板着一张脸,明显是打了他们赤燕的脸又给一瓶药,而这药还是让大梧公主给的,让他们赤燕颜面何存? 后宫一干嫔妃打扮得花枝招展,姹紫千红,如那御花园的花争奇斗艳,一个个想出尽风头。除却花紫瑶和大月复便便的周靖儿安分的呆着,其他的都着上了春装,莫不纤腰圆臀,长裙拽地。而主位上的皇上和次位皇太后皇后则是安如泰山,相对的,坐在下面的黎太妃可谓坐立不安,拿着茶杯还迟迟不曾喝下去。 “听说您就是郁王的母妃,露霜初次见面,有礼了!”广露霜不知何时离了座走到她面前。 黎云不是傻子,对她大梧早有耳闻,可以说是四国之首。她好端端对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婆子行礼,其中必有蹊跷。 她站了起来,扬起嘴角还以一笑,“公主太客气了,既是远方贵客,何须在意这些虚礼。想必公主舟车劳顿,哀家敬你一杯!” 广露霜毕竟年轻气盛,不谙世事,对南朝的礼仪也不熟悉,毫不客气的拿起酒杯相撞。“太妃请!”她一饮而尽,笑呵呵的对黎云说:“听皇太后说,郁王只是被黎家内奸给抓了去,并非死于非命,露霜恳求您能将他解救出来。” 黎云自从在舒宁宫吃了斋念了佛,便以茶代酒喝得也利索。不过被她这句话说得险些呛着,如果从这字面意思没理解错,这大梧公主八成是看上郁儿了。正当她要开口时,太后周氏已经宣布宴会开始,宾客到齐,舞姬和歌姬也都开始了。 几个人隔着也近,说起话也方便。那花紫瑶和周靖儿坐在一起可谓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从坐在这个位置开始便开始发生嘴角。“妹妹这月份大了,也发臃肿了呢。” 周靖儿脸色一变,反讥道:“姐姐这不是以五十步笑百步吗,你见哪个女人怀了孩子肚子不大的?” “那皇上可曾去看过你?” 说到侍寝,她握紧了拳头。就算她千种风情万般柔意,皇上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宠幸她吧,她冷哼一声,“到时候你也会如此,而且那时候大梧公主都进宫了,可有得你受的?”她反将一军,得意洋洋,还怕气不死这个女人? 花紫瑶撇了一眼那个红衣妖娆的大梧公主,脸蛋虽是及笄之年的样子,却是粉光若腻,如观音座下玉女,冰清玉洁,高挑纤瘦,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深深了解安陵旭沉的秉性,有美女必定收入囊中,来者不拒。他正年轻气盛,自己跟周靖儿都是得宠的人,遇上这么个新鲜玩意绝对爱不释手。 她不甘被周靖儿嘲笑,若无其事道:“皇上遇上她可谓久旱逢甘霖,这后宫让皇上看得上眼的如今都怀了孕,你说皇上连身边的婢子都能上心,这么个美人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妹妹可要想着她是一国公主,身份背景显赫,难免不会独占鳌头,到时候你我二人只怕被遗忘在九霄云外。毕竟皇上没以前那么宠我,我也习惯了,这么个公主可真够有你受的。” “姐姐可别小看了妹妹的定力,一个公主而已,当不上皇后也休想欺压在我头上。再说了,我的孩子一出生我可就是四妃之首,凌驾于姐姐之上更是在那劳什子公主之上,有何所惧?” 明明自己比她先进宫,年纪比她大,若不是那些该死的土匪抢了她的孩子,她才是四妃之首。一股恨意蔓延开来,如果让她知道是谁绑了她,她一定让她家破人亡,粉身碎骨!她生气的将眼前的酒一饮而尽,因为喝得急呛了口,咳了几下…… 安陵旭沉正跟那公主说笑着,见她这般关切道:“爱妃身体抱恙了?” 花紫瑶气得脸红脖子粗,刚想说没便被周靖儿抢了先,“姐姐见广公主来实在欢喜,将美酒喝了个见底1” 安陵旭沉听完脸上立刻阴暗,“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还不知保护自己,竟然饮起了酒,难道你又想第二个孩子性命攸关么?” 花紫瑶委屈的看了他一眼,“臣妾……” “温海!”不待她解释,安陵旭沉不耐烦道。 温海提着酒跑了过来,立马给他斟上。安陵旭沉解释道:“朕不是让你来斟酒的,你快去让太医开心安胎解酒的药,今晚瑶妃就不用出宫了。” 她的喉咙已经哽咽,自己的解释竟是半点不听。到底从何时起,他对自己已经这样无情无义了?她提了裙子不情不愿的离了座,瞪了周靖儿一眼,又在皇上面前施了一礼才离去。 “瑶妃请留步!” 花紫瑶回过头,叫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隔了一桌的大梧公主广露霜。她疑惑的问:“不知公主叫本宫有何事?” 广露霜也离了座,她这个人向来是直言不讳,敢作敢为。“本是一个无聊的皇宴,可皇上却请露霜看了一场戏,也增添了不少趣味。” “公主何出此言?” “南朝的联姻制度可能与我大梧迥然不同,我大梧上至位高权重的君王,下至平民百姓都是一夫一妻,终生不得再娶再嫁,而南朝却是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要一心一意守着自己的夫君,刚刚皇上的两位妃子为露霜一个局外人争风吃醋,真叫露霜匪夷所思。” 在座的宾客无不对她指指点点,这公主可真是大言不惭,大逆不道,对天子评头论足简直是欺君罔上。安陵旭沉一愣,完全不知道花紫瑶和周靖儿刚刚说了什么,不过她们之间的丑事被这大梧公主听见,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真是丢尽了他的脸面。 “靖妃,瑶妃,你二人可知罪!”他发起了脾气,整个宴会气氛陡然下降,歌女舞姬忙小跑着下台,以免受其连累。 两个有身孕的人却要挺着肚子在地上跪着求饶,泪眼婆娑,直叫人看得心酸。 周秀丽脸一横,眉头紧锁,这大梧公主真是太不懂规矩了,叫南朝脸面何存?在场的还有赤燕使节,早在那看笑话心里估计把他南朝嘲笑个千八百遍。 广露霜见此,也算有点良心,毕竟两个人都有了身子,她亲自将二人扶了起来。“二位娘娘可别伤了身子,露霜可担罪不起。” 花紫瑶和周靖儿现在是一个鼻孔出气,都不理会她,仍是跪在地上不动。 广露霜见此也不勉强,笑道:“露霜是大梧帝王独女,定不会远嫁南朝与两位娘娘争夺一夫,我们大梧人一夫一妻,皇上可不是最佳人选,不过露霜绝无蔑视皇上之意,皇上是九五之尊,风华绝代,谁不想侍奉左右,只是露霜却无福伴之左右。且七年前,我父皇与太后娘娘早有约定,待我及笄之年,得郁王为驸马,以示秦晋之好,永与南朝联合抗敌。” 除了周太后外,无不叹其勇敢。可是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这郁王早已入土为安,怎么能与大梧公主成婚?是不是得另选他人,不过这周太后也太自作主张,一个妇人私底下做了这样的交易,还说不干涉朝政?切南朝又不是什么飘摇不定的小国,还要靠联姻来投靠大梧不成? 黎云看着上面笑里藏刀口蜜月复剑的人,恨不得一刀杀了她。原来对他儿子这么好的目的就是要将他当质子去联姻,为了巩固自家的江山基业就要伤害他的儿子,凭什么?她站了起来,对着周秀丽道:“周姐姐可真是,想给妹妹这么大一个惊喜也不早些说,害得郁儿死后也无福消受。” 广露霜听完一喜,原来太妃也是极为赞成这门亲事,当初不找皇太后直接找黎太妃,说不定她俩早在一起了。 周秀丽嘴角一抽,没想到她的忍耐力还够强。“这不是想给妹妹一个惊喜吗,不过妹妹也不许忧伤,广公主这儿媳可是跑不掉的,那郁王还在你们黎家内奸的手上,妹妹可要早些查出来啊。”她别有深意的一笑,又将她算计了一回。 她的手一抖,差点晕了过去。这女人……明明知道郁儿不会回来,却要将这差事交给她,还在文武百官和大梧公主面前给她施压,让她无力还击。好,很好…… “姐姐也真是糊涂,你难道忘记去年皇上可给郁儿许了婚,有了王妃可是人尽皆知的,这公主肯接受吗?”。 话锋一转,以大梧一夫一妻制又将矛头指向周氏,如果她与大梧早订了婚约,就该阻止皇上赐婚的,可她却袖手旁观乐见其成,又打了她一脸。 周氏也站了起来,无言以对,气得气喘吁吁。 “皇太后,露霜敬重你,才让父皇跟你定下诺言的,你竟置露霜的终身大师不顾,枉我还将你当好人。”说完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周秀丽急得大叫,“快拦住她!” 本書源自看書蛧 第50章 不肯易容的后果 见侍卫阻拦,她广露霜也不是吃素的,拿了软鞭就是一阵猛抽,只将他们抽倒在地。在场的大臣都深吸了一口气,小小年纪出手这么很。 有看不惯的武将见她狠绝霸道,便顾不得她金枝玉叶,拿起了剑便上去了,为首的正是黎将军手下的福将单宁。 自黎老将军死后,便是黎太妃的兄弟继承了兵权,而单宁也是可塑之才,收为己用。花紫瑶远远望去,那伟岸的雄姿,行云流水般的剑法,与那人有几分相似。 单宁一个转身,与她对上了一眼,手中一晃,将广露霜的手臂划开了一道口子。单宁忙回过头紧张道:“公主,得罪了。” 广露霜不仅是气自己技不如人,更气他南朝将她当猴耍。“事到如今,太后还有何话可说?” 周秀丽见事情越发严重,忙传了御医给她治伤,文武大臣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现在已不光是安陵皇室与大梧联姻的问题,而最大的危机便是这小公主一怒之下回大梧,立刻有人举兵来犯,赤燕再卷土重来月复背受敌,那南朝可要毁之一旦了。 “不要你假装好心,你们南朝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当我是个几岁孩童不知晓吗?只要我一不高兴,我父皇便会大军压境,如若嫁不了郁王,毁了约定,我父皇同样会大怒,至于那个什么王妃,你们自己看着办,父皇限我两个月回国,时间也不多了。” 发觉到事情的严重,这下周秀丽不止头痛了,更心慌。 黎云发觉事情不对劲,也跟着慌了起来。给周秀丽难堪固然是好,若是祸及黎家,她可不能做罪魁祸首,当下之急仍是要找到郁儿,可惜茫茫人海,他又易了容,该去何处找他呢? 夜里,两个斗了半生的妇人坐在了一起,也实属难得。 “郁儿此刻不见踪影,该如何是好?”周秀丽先耐不住性子了。 “你自己办得好事当然要自己解决,我要能找到郁儿早将他带回来了。”黎云忍不住发牢骚,此刻不打击她还待何时? 周秀丽在屋子里左右徘徊,急的跳脚。“现在不是扯你我纠纷的时候,若是我南朝灭亡,你黎家肯定第一个死。” “哼,我就算死了也有整个南朝陪葬,也算死的光荣。” “你……”周秀丽做了让步,不再跟她争论,“你觉得郁儿回去什么地方?” “他一生只爱过那个叫琴心的丫头,除了江南应该是别无他选吧?” “我马上派人连夜去!” “等等!”黎云阻止道,“他现在是易了容的,那些士兵根本不知道哪个才是他。” 这件事越来越棘手,周秀丽仅有的希望也破灭了。“他到底为什么躲你?” 黎云别过脸,“无可奉告。” 见她这小人得志的样子,周秀丽气不打一处来。“反正只要找到那个丫头,他就有着落了吧?” “那丫头已经死了。” 周秀丽一愣,满脸的不可置信,这孩子……忽的她的脸一阴,“我马上派人把那丫头的遗骸迁至皇陵,郁儿肯定会回来的。” 这下换黎云震惊了,只要狠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连死人都不放过。不过说到计谋,她的确比不上她周秀丽狠毒。 ——徐州 经过长途跋涉,这时已是春天,蓝沧彦和紫萝一人一匹马在街道上飞跑着,今天可是倒数第二天了,若再不及时赶到,两人就一命呜呼了。亏他们二人还将性命放在自己手里,迫不得已让蓝沧彦给了她兴奋精神的药,连夜赶路片刻不停歇,直达笑望楼。 两人下马时,眼前的笑望楼已经破败不堪,外面还有松真堂的人把守着,看那梁木漆黑可能已遭火劫。紫萝的心颤了几下,祈祷她们早已离开。 “找到血蝙蝠了吗?”。一个女子冷冷的质问,正是年纪轻轻又武功造诣极高的严卓凤。 他们摇摇头,一副沮丧的样子。“没有!” 听到此,紫萝才放下心来。忽的后面被人拍了一下,她反手就做出了防备,没想到是橙妍姑娘。“橙妍姑娘!” 橙妍做了“嘘”的动作,示意他们跟着,三人来到一个小巷子,是一间废旧的民宅,里面堆积了干枯的杂草。见她们如此落魄,紫萝鼻子酸了又酸。橙妍突然跪下,“姑娘,求你救救我们家公子吧,他被松真堂抓走了!” 紫萝大惊,师傅不是没事吗?“橙妍姑娘你先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公子在这里呆久了,终是忍不住想出去喝酒,但你知道的,公子一向把相貌看得比命还重要,奴婢劝他易容再出去,他就是不肯,在路上碰上松真堂的两位少主,那两人武功着实了得,公子又重伤在身,被她们抓走了,奴婢是竭力逃了出来求助的。” 对于松真堂,她完全不了解,除却上次交手她侥幸用了一舞倾城,就不知他旁边这位功夫如何了。 蓝沧彦见不得女人哭,只进屋边走边问道:“松真堂的地形你可熟悉?” “我曾经去过那,后来为了打探公子的下落又去了一次,大致掌握了。” “那两位少主又有何本事?” 橙妍摇摇头表示不知,“松真堂以前没有这两个人的,就像是凭空出现的,模不着来路。” 这样更加棘手了,不过樊玉的毒他倒是能解。见橙兰守在苏樊玉身旁,眼睛都不眨一下。苏樊玉脸上已经呈黑色,见者心畏。 橙兰见他们回来,忙让了开来,“蓝公子!”唯独将紫萝视为空气,她真不想看见这个装清高的女人。 蓝沧彦掏出腰间的瓷瓶,“你们给她做全身擦拭护住皮肤,我用针将毒吸出来。” 她们二话不说,将风屏拿了过来,迅速给她擦药,蓝沧彦拿了满满一盒子银针用热水浸泡。待她们擦拭好了,蓝沧彦要进去施针,三个女子齐刷刷的将他挡住,“男女有别!” 蓝沧彦突然感到头痛,他差点忘了这事,“医者父母心,我这是救人啊!” “大不了你对我师傅负责!” 蓝沧彦无奈的看着紫萝,“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到底性命重要还是名节重要,你们自己选吧。” 紫萝咬了咬牙,“难道你宁愿她死都不娶她?” 蓝沧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是两码事,我不救她你说我见死不救,我救了你又说我毁她清白。” 橙妍和橙兰看着也是干着急,真是难两全。紫萝想了想,“要不然你教我怎么下针,人体身上的穴位我也都一清二楚!” 蓝沧彦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你要是不可靠可是会害了你师父的!” 她是以前研究过医术,穴位倒是弄得很清楚,所以她点穴的手法也是一流。“你只要告诉我位置。进针深度,方法就好。” 蓝沧彦叹了一口气,这群没长大的女子,真叫人没办法。 按照蓝沧彦的指示,从头顶到脚踝,插满了深浅不一的针,每次下针前都要擦药,进针不能少插半寸也不能多半寸,紫萝的头上已有了细密的汗珠,橙妍和橙兰两个一窍不通的人更是心急如焚,若紫萝错了一步,苏姑娘再也醒不过来了。 本文来自看书惘小说 第51章 混进松真堂 夜深人静,五个人都睡得很安详。强撑着赶路的紫萝,早一头扎进草堆上睡了起来,任凭橙妍橙兰怎么叫她都不醒,只得帮她加了一身棉被。在她们齐心协力的照料下,苏樊玉算是逃过一劫,面上的色泽不那么深,可是完全根除还须几日,再加上几味去毒药材内服。 三更时,蓝沧彦是强迫自己醒来的,虽然自己也非常疲惫。细听,外面还下着小雨,在青瓦上沙沙的响着,他看了看烛光下几个姑娘熟睡的脸,温柔恬静,他满足的笑了笑,拿起小刀和碗,为苏樊玉放血,这血是黑红混搭的,若不及时放出来,只怕全身是毒。 放满一碗,他将血倒了出去,外面的冷风将木门吹得吱呀吱呀响,他又用棍子给它拴上。这才放下心来入睡,转念一想又看了眼不远处的紫萝,她安安静静的样子,不害怕自己的样子,在这种不会尴尬的场合多看几眼。 * 凑近她时,会闻到一股清凉的香味,他极为享受的吸了吸鼻子,坐在她身边低着头看她。紧闭的双眸下已然出现一滴清泪,随着白皙的脸庞流了下来。她,也会流泪吗?他想帮她拭去,又怕吵醒她,显得自己是个伪君子了,于是替她窝了窝被角,又出去睡了。 他刚一出去,橙妍就醒了,刚刚的一切,全投入到她朦胧的睡眼中。原来蓝公子喜欢的是紫萝姑娘,怪不得他无奈如何都不肯接受苏姑娘。可是紫萝姑娘又不为所动,一心只想着师傅,间接的打击了蓝公子。想起别人的事,又想起了自家公子,一心守护的人,不管他多老,不管他有多少女子侍候,只要他对自己温柔已经足矣。 天微微亮,橙妍就出去买早饭,自己又煮了热腾腾的粥,橙兰倒是醒了过来,其余的根本叫不醒。她们根本不知道紫萝回来时有几天没睡,才会睡的天昏地暗不起床,两个人还担忧的抚上额头,怕他们生病。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两人总算放下心来,吃了饭又去集市上买药材。 一股药香味飘满了屋子的每个角落,太阳已经高升,两个人不得不醒了过来。紫萝一看太阳都出来了,马上去摇醒蓝沧彦,“快!快准备银针和药。” 蓝沧彦揉了揉眼睛,睁眼看见她温和的一笑,“等内服解药两个时辰后才能施针。”说完又倒了下去。 紫萝这才松了口气,见橙妍和橙兰两人好笑的看着她,脸一红,刚刚是不是做了丢脸的事了? 待再次施针后,紫萝被迫留下来与橙妍留下来照顾苏樊玉,一来她武功不济,二来若是暴露了全部被抓就没人救苏樊玉。而橙妍也是个性子冲的,免不了会激动,逞一时之快,恰好橙兰并不会做饭,除却为人处事不惊,作为一个主家妇女却一无是处。 两个人模索着去了松真堂的小道,避免太过张扬暴露,只得步行。路上碰见松真堂巡逻的人,两人将他们敲晕,衣服扒了下来给自己套上,省事多了。有了蓝沧彦高超的易容术,那简直是天衣无缝的伪装,一路上畅通无阻。 一路上听到他们“同门弟子”的议论声,大致了解了凌无痕的现状。所谓名门正派便是要处事公平公正,暗地里还是会无恶不作的。 “彭勇,外面如何了?”发话的正是新任少主严卓凤。 蓝沧彦拱手恭敬道:“回少主,庄外风平浪静,没有入侵的迹象。” 她点点头,顺便抄起桌上的玄天索,“月底就是武林大会,你们再去凌无痕那边审问一番,审不出来就算了,到时候抓住这个邪魔,我松真堂也会在武林中名声大起,那些失去的弟子也能迅速的补上来。” “是,少主!” 二人欣喜的退了出去,没想到这两个巡逻的人辈分不算太小,能看守重犯也是了得。橙妍见蓝沧彦心不在焉的样子,忙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小声问:“你怎么了?” 刚刚他的心思全在那个玄天索上,他记得那是师傅之前要送给他的武器,因为他觉得自己成不了气候,玄天索带着太显眼了,而且有失风度,拒不接受。如此看来,这严卓凤也成了师傅座下弟子,事情变得有些不好办了。师傅的武艺他虽了解,但学得不精,若是与这个人对抗起来,他完全没有胜算。 蓝沧彦回过神,“怎么了?” “前面就是松真堂关押要犯的地方了,蓝公子可要小心。” 蓝沧彦点点头,立刻将不安的情绪抛开脑后。见门口两个守门的又行了一礼,“二位师兄辛苦了。” 那两人朝他们一笑,“哪会幸苦,倒是两位师弟在里面逼供有些麻烦。” 听到消息,橙兰心中一紧,又强压下了情绪,笑着与他们告别。两个管钥匙的弟子马上迎了上来,“两位师兄,别来无恙。” 一般在这里当差的都是些年轻且有能力的人,对于两个年纪比他大又没他有造化的人,他便冷嘲热讽。橙兰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师兄我好的很,你可要做好分内之事啊!”言外之意就是你多管闲事,也不过一个管钥匙的,得意个什么劲,等资历满了,照样叫我一声师兄。 那人吃了一记冷讽,闭口不言。没好气道:“两位师兄跟我来。” 闻着里面的腐臭味,橙兰险些吐了出来,还好蓝沧彦递给她一个小瓶子,这才有所缓解。待那人打开一道道的铁门,里面又变成了四周严严实实的石门。偏巧那弟子还在赌气:“两位师兄自己进去吧,师弟我管钥匙不管机关。”说罢便趾高气昂的溜之大吉。 橙兰根本不熟识这些机关,松真堂的秘密牢房她又没来过。又将那人拉了回来,“师弟啊,难道不想看看凌无痕什么样子?” 那人一听就瑟瑟发抖,“你还是自己去看吧。”然后逃也似的走开了。他回头看了蓝沧彦他们一眼,看你们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这些天都有弟子去严刑逼供,却不敢近他身,当初虽是少主用玄天索将他捉住,但想困住他却是难上加难。只得用倒钩刺穿过肩胛骨吊了起来,那凌无痕却是个金刚不坏之身,任你千鞭打上去,他就是不肯说出苏樊玉的下落。后来少主说要将他交出武林大会,请大家做处置,他们又放他下来慢慢调养。可谁知道内力被封的他力气仍不容小觑,靠近他的人不是死就是残了。后来少主亲自来一趟,让他们只送饭不用逼供了。 顾名思义,所谓的有些身份的他们送到这里来,也只不过提着脑袋做事罢了。 蓝沧彦跟橙兰看着墙上的机关,实在不知道拉下哪一个石闸。若是不小心弄错了,他们自己都得被困在这。忽的听到里面的叫声,“我饿了,快给我饭!” 这朝思暮想的声音,让橙兰憋出了几滴清泪。可那送饭的果真听他的话,拿着盘子便去扳开一个石闸,那小窗口递上了一盘子菜,一碗饭。回来时见他们愣在原地,阴阳怪气的说:“两位师兄多保重啊!”于是又扳上石闸。 蓝沧彦不明所以,他们只不过来审问的,让他们多保重是什么意思? 那弟子以为她俩不敢开门,幸灾乐祸的跑了出去,这两个前辈要是死了,自己的辈分就能上升了,叫他师兄的人也就多了。 橙兰和蓝沧彦对着另外三个石闸左顾右盼,终于在上面看见了细小的花纹。开石窗的石闸上画着月亮图样,另外三个则是太阳,云朵和雨,如果估计得没错,便是三扇门的出口,朝太阳的反向,雨就是背阳的方向,云就是太阳和雨之间的方向。 橙兰迅速打开了有太阳图标的石闸,吓得蓝沧彦阻拦都来不及,那石门果真如她料想的那样开了,但是里面却有一个铁笼将他罩住了。 看着消瘦的凌无痕,满身的鲜血以及脏乱的头发,拿着大碗饭菜吃了起来。眼泪再也不受控制了,压低声音抽泣着“公子!” 本文来自看书蛧小说 第52章 煮熟的鸭子送上门 蓝沧彦和橙兰撕下面皮他才放下戒备,“师傅,兰儿。” 蓝沧彦掏出预备的丹药,“这是为师路上用名贵药材配的,你吃下后赶紧运功。” 凌无痕摇摇头,“我的内力被封住了,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方法,完全使不出来。”就算使出来,他的身子也会受到重创,那时候只怕师傅来了也无力回天了。 既然是师傅的弟子,封内力的方法必定是断红尘,他略知道些武功心法,但是解除却要回去钻研一番。突然很后悔当初没能学精武艺,只能防身自保罢了。 看见远处的身影,凌无痕忙示意:“快带上面皮,那女人来了!” “凌无痕,叫你嘴硬,我便要你生不如死!”蓝沧彦增大了声音,将那粒丹药强塞进他嘴里的样子。不一会儿,凌无痕就在地上打起了滚,痛苦的叫嚷着,看那样子不像假的,橙兰着急的朝蓝沧彦询问着,蓝沧彦摇摇头叫她不要担心。这本就是为他治疗经脉的,药性较强,这种反应是正常的。 严卓凤见此,哈哈大笑“想不到你这机灵鬼还知道用药,早知道你脑袋瓜这么好使,我就不必大费周章的严刑逼供了。” 蓝沧彦颔首笑道:“都是门主教得好,弟子只是学以致用罢了。” 旁边的严展蓝沧彦倒是第一次见,长得眉清目秀,俊逸非凡,有几分侠士风范,怎就跟这妖女一起了。严卓凤转过脸,眼神立马变得温柔,“展哥哥,你说是用黑融好还是用我师傅的独家秘药好?” 橙兰和蓝沧彦立马慌了起来,黑融早已在苏樊玉身上见识过了,可那所谓的独家秘药,连蓝沧彦都不知。他师傅一向只研究解药,毒药也只是在实验的时候才用到,现在对未知的毒药是手足无措。 严展同样温和的看着她,事不关己的样子。“凤儿想如何都行,随你喜欢。” “那好,凤儿还是比较喜欢两个一起喂,这样有趣多了。”她笑得一脸天真无邪。橙兰和蓝沧彦已经冷汗涔涔。 “你们两个给我过来。”严卓凤笑颜如花,却是蛇蝎花。 蓝沧彦和橙兰对看一眼,这下倒是他们自掘坟墓了。毎往前一步都如负铁千斤。二人走到离她不到两尺的地方,突然一个铁栏罩了下来,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蓝沧彦不停的拍打着铁柱,却是以卵击石,痛的只有自己。 “哈哈~”严卓凤捧月复大笑,“今天可谓请君入瓮,得来全不费功夫。”炫耀玩又补充一句,“不对,应该称不请自来。” 蓝沧彦跟橙兰已经心灰意冷了,再无人可以救得了他们了。 “哼,你想如何?”橙兰怒斥道,“你敢动我们一根毫毛,就要做好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 “哟,口气倒不小,我松真堂有的是饭吃。”她牵着严展的手,扭着水蛇腰大摇大摆的走了。“给我好好看着他们。”进来的就是他们在松真堂外打晕的两个人,使他们太大意,也是太仁慈。如果当初杀人灭口也就没这档子意外了。 蓝沧彦一手挥在铁栏上,想不到一生自负聪明绝顶的他最终落了别人的圈套。 “师傅,你就别自责了。”凌无痕紧张道,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了,可不愿师傅受伤。 橙兰在一旁愁眉苦脸,再也找不到帮手了,公子被那些武林人士痛恨,下场不容想象。剩下紫萝姑娘和橙妍那个没主意的,苏姑娘能不能醒过来都是问题,还有谁能救她们这几个落网之鱼? 屋内,紫萝面色凝重的等在门口,天都黑了还不见两人的身影,只怕是凶多吉少。 “苏姑娘,苏姑娘……”橙妍大声喊道,带着急切的欣喜,紫萝听闻飞也似的跑进去,苏樊玉手动了动,睁开了美目。脸上还有淡淡的紫色。“师傅?” 苏樊玉笑看着她,“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紫萝坐在她的窗前怒斥,“师傅这么大个人还跟孩童般撒气,这性命攸关的事你竟不跟我说,害的我担心了一个月,你若醒不过来看我不把你送到松真堂去。” 她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徒儿,或许是因为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她才会这般天真无邪,八玲珑那种程度的武功都能吓着她,果真是本性难移。“徒儿长大了,也能照顾师傅了,师傅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 提及此事,紫萝就感到难过。她什么作用也起不了,武功不高,空有一身内力又如何? 一旁橙妍已耐不住性子,“紫萝姑娘,这就有你找看了,我去找兰他们。” 紫萝点点头,“万事小心!” 橙妍还未走,苏樊玉便拉着她的手问:“我师兄他们去哪了?” 紫萝不自在的小小,“只是随兰姑娘出去散心了,不久就会回来的。”她太了解师傅的个性,如实相告只会激她杀上松真堂,只是现在她大病初愈万不能气火攻心。 这才安心的放了橙妍出去,紫萝也就拿了洗漱的水杯过来,“师傅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做点吃的。” 这么一说,还真是肚子空空的,看到自己泛着淡紫色的手时,随口一问,“紫萝,我的毒是谁解的?” 紫萝一顿,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只有实话实说,“是蓝公子……” 即使她不说也十有八九是他,这么强的毒只怕无人能解吧?不过经历过一番生死,她已经看淡了,“他走了吧?” 紫萝不语,若等下回来了有欺师之罪,若不回师傅肯定是拼了性命也要上松真堂救人,那里不仅有她爱的人,还有疼她的师兄。她避开问题,笑着说,“师傅,就用这些鸡蛋加些蘑菇和肉末熬点汤可好?” 苏樊玉不再看她,也不做表示,明显是生气了。紫萝见状慢吞吞走到她床前,一下点了她四个穴道。“他是来过,只不过为了去松真堂救凌公子,现在还没回来。” 苏樊玉睁大了双眼,“快帮我解开穴道,快!” 紫萝摇摇头,“我就知道师傅会这么做,他们的性命固然重要,但师傅现在是自身难保……” “紫萝,师傅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她真的动怒了。 紫萝非常了解她现在的心情,但她绝不会让她去送死。“紫萝何尝不想救她们,但是师傅可认清现在的处境?” “我不管什么处境,总之现在我不去我真不如死了算了!”她猩红的眸子已经有了泪花,紫萝却不得不再狠心一次,连她的睡穴都点了。只要什么事都不想,她就能好吧? 那日在路上晃荡的洛万舟,越想越生气,不料半路上却捡了个麻烦,遇上了醉倒在路上的安陵流郁。本着医者的职业道德,又跟自己的徒弟是好朋友,也算得上半个朋友,于是就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安陵流郁救了。捡了麻烦又不能丢下不管,本来想回去找蓝沧彦的他又寻到了借口。想来想去果真是自己太小气,要被一堆后生耻笑他可不愿意。 那时候安陵流郁全身冰凉,险些以为他冻死了,还好发现得及时。谁知第二天一早,这后生还发了烧,他自己都是凑着粉鹤温暖的身体睡的,这下还要跑到集市上去买药,自备的药材已经不够用,真是倒霉!看了眼双脸酡红的安陵流郁直叹气。 自己带着个大男人招摇过市总归不好,又将在附近吃花的粉鹤招了回来,扶着他就上了粉鹤的背往徐州方向飞去。 “前辈?”安陵流郁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香气熏得实在受不了,这粉鹤满身的花香,让他呼吸不能自如。 洛万舟用棉被将他裹得紧紧的躺在上面以免受凉,在高空飞行风声太大,以至于安陵流郁的话他没听到。安陵流郁咳嗽了一下,伸出手拉了下他的袖子,“前辈,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可惜洛万舟只看得到他嘴在动,半点听不到他讲的内容,于是让粉鹤落在山顶。“你刚说什么,老夫没听见?”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安陵流郁又重复了一次。刚说完,“嗖”的一声,一只利箭射中了粉鹤的一边翅膀,粉鹤哀嚎一声歪了下去。洛万舟张大了嘴巴看着流血的粉鹤,抄左边一看,一群打猎的人。他捏紧了拳头气得青筋突兀,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生气过。“照看好它。”丢下一句话他就走了。 安陵流郁还躺在地上,看着粉鹤流血的伤口,他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神鸟,但是心中也是沉痛万分。不过……这个地方,好熟悉的感觉! 本書源自看書网 第57章 情敌杀上门 待粉鹤吃好了,一老一少也该走了。那花被摧残得惨不忍睹,只剩绿叶枯萎,几乎全数凋零。若非两个人在此一闹将宴会办得热热闹闹,不知有多少人会怨他们。美人们垂头丧气的回了家,一些年轻俊杰也恋恋不舍的回家去。这位老者跟百晓生一样,武功心法,身体疑难杂症,各国历史……全部都掌握在心中,真叫人不得不佩服,大快人心。 洛万舟与安陵流郁将粉鹤安顿好了后才去找客栈住宿,叫上些营养食物充饥。上了两坛好酒,安陵流郁却不愿沾上本分,气得洛万舟一个人好没兴致,一直喝闷酒。 胡家大院,那胡大小姐仍是情丝未断,心有不甘,芳心暗许,惆怅万分。“素素,打听到他们的消息没有?”见素素回来,她满怀期待。 素素气喘吁吁,一有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就知道小姐按耐不住性子。“听那些人说,这位公子未自报姓名过,那些女子也只是唤他一声公子罢了。跟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骑着一个粉色的鸟,那鸟刚刚奴婢也见过,果真是神鸟,美丽高贵,非常庞大。”她颇为怀念的回想,又继续说下去,“两个人来到赏花宴后就一直没离开过,好像是误入花宴才是,那些小姐一直跟他对诗词,对联,没一个能难住他的。”说完看了看公主痴情的面孔,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道:“也难怪小姐会看上他。” “去~小蹄子,乱叫舌根子,小心本小姐罚你以后不准讲话。” 素素都听这句话好多次了,仍旧笑嘻嘻的,她家小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小姐恼羞成怒了,还不许奴婢说,小姐口是心非叫奴婢好为难啊!” “死丫头,再说!”一个拳头敲了过去,素素一闪,“小姐,素素错了。” 胡小蝶却不依不饶,追着她跑。主仆二人格外欢喜,将白天的不愉快全抛之脑后。 第二天一早,洛万舟和安陵流郁就急着起床找人了,可惜那些人中只知道蓝沧彦和紫萝的相貌,而紫萝身份特别定不会真面目示人,找蓝沧彦似乎变得困难了。 他们二人拿着蓝沧彦的画像到处辨别,问了几条街仍是没有希望,想来他们应该是转移了或者不在这条阵子上,待明天再做最后的调查,若再找不着,他们就换地方了。 冰窖内,紫萝练着那些武功心法,打开一层层的通道,似乎在往更好的境界延伸。简单来说,这本武功秘籍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学来游刃有余,突飞猛进。相信再过不久,整本书都可以练完了,她试着发出了一掌,已经出来了一个蓝色气球,她深信,这一定就是师傅所说的八玲珑。 可能上天还是眷顾着她的,以致她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参悟此书,练武速度超乎常人。她深信,师傅对她严格训练是有目的的,没有足够的内力基础,不能调节好真气,是绝对不能把八玲珑练的融会贯通。 “苏樊玉,你给我出来,苏樊玉!”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将守在笑望楼的两个松真堂弟子吓了一跳,“你是干什么的,在这大呼小叫?” 那女子三十往上,四十不到的年纪,盯着满头的金银首饰,像是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般,那步摇一晃一晃的,绚丽夺目。“少废话,让苏樊玉给我出来,看我不将她碎尸万段!” 那两个弟子看了她,莫名其妙道:“苏樊玉早不在这了,你不知道吗?不然我们兄弟俩也不用守这了。” 叫他们恶狠狠的样子,像是跟苏樊玉有仇,定不会欺骗自己。又接着往街上跑去,她就不信问不出她的下落。 橙妍刚好出去买菜,那妇女见她拿着一把剑,这徐州内能拿着剑的女子不多,她苏樊玉的弟子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所以她才苦心学了这么多年的武功。可惜,王爷却永远也回不来,他的心里,只有苏樊玉那个jian人。她悄悄地跟着橙妍,一直到她进了那个巷子,鬼鬼祟祟的进了间破茅屋。 “苏姑娘,你不要闹了。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走路都难,哪能救人啊?” 苏樊玉生气的捶打着两腿,因为睡得太久,腿又痛,无法行走。刚起身又坐回了床上,不得不任其摆布。 听到“苏姑娘”三个字,她已经欢天喜地了,果真不枉自己跑了这么远的路。 “紫萝去哪了?”突然发现自己两天没见着她。两天前她还将自己困在这儿,难道是一个人做傻事去了?她的心立马揪了起来,“紫萝呢?” 橙妍知道这件事瞒着也没什么用,也就实话实说了。“紫萝姑娘想去学苏姑娘的八玲珑,所以就一个人去冰窖找秘籍了!” “荒唐!”苏樊玉狠狠地锤了下床沿,又重重的咳出一口鲜血,“快,,,快去找她回来!”八玲珑她至今都没学会,紫萝又怎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参悟?而且此书并非她说的那样,将人体分成八块。而是一条冰色的“棱龙”自掌间发出,出现一条冰色的棱龙,无论别人躲在什么地方,都可用自身内力调节棱龙走的方向,所以“棱龙”是不见血不会消失。它可以在八个方向吞噬你,反抗又有什么用? “苏姑娘,紫萝姑娘也是怕……” “赶紧叫她回来!”苏樊玉愤怒的打断她的犹豫。橙妍也不得不照做,拿了剑往出走,却在门口碰上那个妇人。她哈哈大笑的走进屋,“苏樊玉,你也有今天?” 苏樊玉看着她的面孔,在脑海里模索着,却想起来心酸的往事。 那时候她还是个孤儿,在一个富人家当婢子。大梧宗亲王广严宗刚好来南朝游玩,处于南朝边界的徐州也是必经之地,苏樊玉便是尽地主之谊的胡大人的婢子,通常领着他到处游玩,玩着玩着,两人便暗生情愫。苏樊玉身份卑微,不敢倾其所有,可情窦初开的她却敌不广严宗的深情款款,与他有了夫妻之实。有一天,大梧皇帝召他回国处理一些棘手的事物,便抛下苏樊玉说下次来便是上门下娉, 等啊等,等了几个月仍不见他的消息,自己的肚子却大了起来。为了免受他人的歧视,她只有辞了长工,四处流浪,想生下孩子。但是她银两无几,整日漂泊,又为广严宗伤心绝望,孩子流掉了。就是这时,她遇上了蓝沧彦。 而后,她的伤好全了,才到大梧稍作打探,那个负心汉已有了美娇娘做王妃。 那一刻,她的心被刻上背叛两个字,男人都是负心的,她一个也不敢再相信。她不想什么王妃之位,只想跟他好好的过下去,可惜老天,捉弄了她。 “你是什么人?”苏樊玉皱眉道。 “一个十年前就想取你性命的人,还想勾引王爷。也不瞧瞧你什么身份?” 苏樊玉大致猜出了她的身份,心中一痛,却忍住了没哭。“哼,我从来都不想做什么王妃,你如今什么都有了,就别来这烦我!” “哈哈……什么都有了?当真什么都有了?若不是皇上和我爹威胁他,他会抛弃你娶了我?直到他死,他都不肯说一句爱我,从来不当我是他的王妃,从来都在梦中叫你的名字!”她疯狂的咆哮着。 橙妍不知她二人的故事,只能在一旁呆呆的看着。 苏樊玉的心更痛了,原来是自己误会他了,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世事多艰,命运多舛,但是她的孩儿是无辜的,为什么没出生就死了?她恨,恨这权利,什么身份地位,通通都是放屁! “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她坐在床上,两手发出几根金叶,那南蒙雨也不是好欺负的,轻松的躲了过去。“你如今还有半身躺在床上,想赢我,恐怕也只有这种见不得人的伎俩了,就像你当初勾引王爷一般。” 听到她羞辱自己,怒气横生,不知哪来的一股劲站了起来,只听得筋骨一断。南蒙雨见机会来了,一剑劈了下去。 看书罔小说首发本书 第58章 失血的血蝙蝠 橙妍见状,心下一沉,挑起兰花剑就横截一剑。那南蒙雨果真不愧生于大梧官宦之家,武功底子颇深,将橙妍的剑生生压弯了。 苏樊玉双手撑地,脚痛得她直流泪,再也站不起来了。她艰难的想坐起来,不料南蒙雨另一只手将内力传至剑上,橙妍那根剑被折成两半,也因此被她所伤,口吐鲜血。南蒙雨大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眼看着一剑又刺了下去,苏樊玉已经甘心受死了,如今成了废人,什么也做不了。只感觉到一袭凉意侵入心脏,疼痛感瞬间消失,她这次是永久的沉睡了下去。 橙妍瞪大了眼睛看那鲜血溅了她一脸,趁她得意忘形之际迅速施展轻功逃了出去。南蒙雨岂可放过她这个同党,紧跟着追了上去。橙妍身负了伤,速度减慢,但南蒙雨的轻功与她相差甚远,一时半会追不上来。而最糟糕的是,她太过引人注目,招来了松真堂`.``的人,此时两拨人追着她,可谓雪上加霜。 “公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这么吵?”广露霜由于断臂之辱,光天化日之下不敢出来见人,屈身于马车之中也是身不由己。 左丘公河驾着马车,与正面迎来的女子撞了个正着,橙妍未看清去路,只顾着身后追逐的人,左丘公河以为她是来行刺的,单手打了她一掌,橙妍被震得五脏六腑都快碎了,狠狠的摔倒在地。广露霜听到响声,掀开帘子一看,迎面而来的却是南蒙雨。 “哼,看你今日还能有活路吗?”。她不屑的看着地上苟延残喘的橙妍。橙妍心口疼痛难忍,不住的吐着血,看来今天是必死无疑了。 “皇婶真是好兴致,从大梧赶到南朝来杀人,只怕又是皇叔生前惹下的情债吧?”广露霜坐在马车里没有下去,虽有披风遮身,她也不想遭嘲笑,将头伸出了车外。 南蒙雨一看是广露霜,她对这个黄毛丫头的确没什么好感,一直想方设法置她于死地,竟在朝中收买人心,一干大臣联合上表要她同宗亲王陪葬。可能这小丫头知道了些凤毛麟角,怕自己得了皇上的宠爱,她的母后会遭皇上唾弃。 “露霜,你玩你的去,皇婶有要紧事办。” 广露霜瞥了眼地上的人,顿时玩心大起,“自古以来女子是不得干政,我父皇绝不会派遣任务给你一个妇道人家吧?你哪来的要紧事要干?如今我皇叔都仙逝了,你连他往日的旧情人都不放过,真是有失妇德啊!” 南蒙雨本不想跟她多嘴,提到这些便恼羞成怒,“今天我便教训一下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广露霜冷冷一笑,还不知是谁教训谁呢?正好她也要教训一下这个红杏出墙不守妇道的狐媚子,皇叔尸骨未寒竟勾引他父皇。毋须她动手,左丘公河已经接了她一掌,任她南蒙雨练了几年的本事,始终不及第一勇士的高强武艺,三两下便被打倒在地。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她愤恨道。 “杀了你还算便宜你了,我就替我母后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罢,让左丘公河绑了她上车,对地上要死不活的橙妍不闻不问,她已经晕了过去。 路人们刚见有人打架,隔了老远不敢靠近,也不知是些什么来历。走进了些,才发现橙妍面前那堆触目惊心的血,都掩着鼻子纷纷让道,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上前探了探她的气息,嘴角一勾,点点头便将她带走了。 “这……这位客官,这姑娘不会死了吧?”客栈的店小二惊恐的拦在门口,这要是死在他们店里那还不等于砸了他们的招牌。 洛万舟一笑,“在老朽的手中还能让她死了?” “客官,这……” “让开!”洛万舟不耐烦道,“别啰哩啰唆的……” “客官,客官……”他追了上去,洛万舟一瞪眼,作势要将他踢下楼去。他吓得不敢继续跟随,只得回了掌柜去,又在掌柜那被骂了一顿。 回了房,经过安陵流郁房间时,他正在收拾东西。见洛万舟抱了个姑娘进来,疑惑的跟了进去,“前辈,这是?” “救人!”洛万舟只说了两个字,便开始运气要护住她的心脉,还不忘提醒安陵流郁关门。 本来要启程转移的他们,又因为这小姑娘的事耽搁了一天。于是洛万舟留在这里帮她疗伤,安陵流郁一个人出去找人,又是一无所获。在客栈的门口,胡大小姐胡小蝶竟然等在那。 安陵流郁本想装作不熟识的样子走过去,可那胡大小姐却不肯放过他。“这位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安陵流郁假装不知,淡淡道:“原来是胡小姐!” “公子,我们小姐已经在此等候您多时了!”素素埋怨道。胡小蝶立刻喝住她,“素素,少插嘴!” “不知小姐找在下有何事?”安陵流郁倒是觉得无所谓。 “这几天一直见公子在徐州的几条街上徘徊,似乎在找人,小女子与公子相识一场,对徐州也算无所不知,公子若是有什么困难何不找我?” 安陵流郁本不想跟这些女子有什么关系,就算知道她是官宦之后,找人或许方便一些。“谢谢胡小姐的好意,在下找的人无关紧要,即日就要回家了。” 胡小蝶低下头,睫毛下垂着淡淡的阴影。从没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过,却不领她的情。“敢问公子家在何处?”话一出口,才觉得一个女子问这些事太过失礼,又红着脸补充道:“公子若是不便……” “京城!” 胡小蝶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住在京城的当然也是非富即贵了,当然对她起不了心思。于是恋恋不舍的退了开,“若是不嫌弃,今晚由我做东,就当为公子饯别吧?” 见她不依不饶,说一出是一出。若是推辞了定会惹上其他麻烦事,也就点头默允了。 冰窖内,紫萝的武功已经练到第六层了,“八棱龙”共十层,短短时间内练到第六层已是不易,心无杂念,气流顺畅,参悟透彻,内功深厚,而最重要的一点,也是练八棱龙首要的条件,这个人以前从未练过其他任何一门武功,不然驾驭不了需要内力如此深厚的武功,这也是苏樊玉苦心修炼却毫无所获的缘由。 紫萝已经渐渐可以发出八棱龙了,只是在力度和掌握方向上还有欠缺,或许只有到了第十层才能发出它最大的威力吧?如此想着,便想回去看一下师傅。爬上阶梯,开了密道,轻松躲过了松真堂的守卫。受了一天,他们也是腿脚酸痛,桑松了警惕之时,紫萝便逃了过去。 她兴冲冲的回了茅屋,想去告诉师傅这个好消息。一脚刚踏进屋子,便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里面安静得什么声音也没有,她进去一看,苏樊玉安静的倒在地上,地上和胸口的血已经凝固。紫萝扑了过去,跪在地上,模着她冰冷的身子,已经死了很久了。她的喉咙像要窒息一般,越想越难受,终于声嘶力竭的喊:“师傅!”泪水如决堤之洪往外倾泻,除了生她的父母和养父,再也找不到那种被呵护的感觉,师傅跟她呆了那么久,教了她那么多东西,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紫萝边抽泣,边给她磕着头,将苏樊玉的尸体抱着,如木偶般没有丝毫生气,踉跄的往城外走去。路上的行人闻到这气味,嫌弃的远离她,看着她蓬头垢面跟疯子一样,还有些指指点点的。 “那个人不是血蝙蝠吗?”。松真堂的一个弟子道。 另一个人仔细端详,“对,那个女的就是她的徒弟,上次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术被迷晕了。” “怎么办?” “既然苏樊玉已经死了,还怕她这个余孽作甚,再去找些师兄弟来,将她一举歼灭。”说罢,两个人火急火燎的赶到笑忘楼。 笑望楼的人一听有血蝙蝠的下落,并且已经死了,无不拍手称快。一干人等气势汹汹的跟着他俩,朝刚刚紫萝走过的方向跑去。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王 第59章 冰火两重天 安静的客房里,熏着养神的药香,桌子上还摆了一篮子紫色的木槿花,以防药香太甚。橙妍刚醒来,洛万舟还在她旁边打着瞌睡。自己这是……还活着?看了看桌子上的花和冉冉升起的熏烟,橙妍感觉全身松软,但是一点都不痛了。 轻微的举动便将他吵醒了,洛万舟笑眯眯的问她:“小姑娘,感觉怎么样?” 橙妍看他慈祥的面容有几分亲近,放松了警惕。“谢谢老前辈,我已经好多了。”她自己穿了鞋站起来,忽的贵了下来,“前辈救命之恩,橙妍没齿难忘!” 洛万舟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小姑娘,老朽本就是爱管闲事的人,这点小事都要拜我估计寿都得被折没了。” 橙妍见他有趣,顿生几分好感。“前辈守在这,家人不担心吗?”。 洛万舟哈哈大笑起来,“你看我这么大把年纪,像是有——家人的样子吗?不过我也快走了,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啊。” 自己病刚好,他就要走,说不定有急事。心中愧疚,又感激万分,不禁惆怅,又剩下她一个人了。所有人被抓了,苏姑娘死了,只剩下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紫萝姑娘了。 洛万舟刚收拾起包袱要走,橙妍便拉住他,“前辈,您既然能救了橙妍,想必武功了得,还请前辈救救我们家主子!”她再次跪在地上哭丧着。 他双眼一皱,就知道自己又惹了大麻烦。“姑娘,你先别哭啊,别哭!” 橙妍站起来,还在抽泣着,“不知前辈功夫底细,橙妍实在是怕连累您,但是我家主子和几位朋友都被松真堂抓了起来,我是在是,走投无路了……”说完,眼泪又开始往外涌。 松真堂在现在的武林上也小有名气,还记得自己最小的徒弟严卓凤就是松真堂那小老头的女儿,要是说上几句话说不定也就放了。路过此地,做师傅的过去讨几杯茶喝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且说说你主子和那几位朋友叫什么?” “我主子是云上飘凌无痕,那几位朋友一个是我的姐妹橙兰,一个就是神医蓝沧彦。”话一说完洛万舟猛锤了一下桌子,将橙妍吓了一跳,“前辈……” 怪不得到处找那笨徒弟找不到,原来所有的人都被他们抓走了,浪费脚力,还敢抓他的笨徒弟,任他谁也不可饶恕。“那蓝沧彦正是我徒弟,幸好姑娘告诉了老朽,不然等老朽走了那笨徒弟都快没命了。” “原来前辈是武功盖世的洛神医!” “赶紧找到那安公子跟我们一起。” “安公子?”话未问完洛万舟已经走出门去,“跟着我走就是。” 橙妍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是老天有眼。不过等他们回来,苏姑娘的死…… 大街上,一群松真堂弟子将紫萝团团为了起来,为首的便是上次被她一舞倾城迷晕过的严木。他们手执青铜长剑,做好了厮杀的架势,紫萝抱着苏樊玉的尸体静立在中央,眼神空洞,那无尽的哀伤尽头,是汪洋怒火。她轻轻的将苏樊玉放下,即使不再用一舞倾城,也要你们粉身碎骨。 二十多个人,包括在街上闲逛或者巡逻的弟子,都围了过来,那些事不关己的路人却跑到远处的楼上以方便观战。紫萝弑神的眼眸带着无尽的恨意,两手的之间凝出的八棱龙在这夜幕下闪着蓝色的光芒,她大喊,“去死吧!”一条条冰龙所到之处,空气都会凝结,直贯穿他们的身体。因为她的功力不够,速度慢了些,她强行运功,以求达到第七层,成功与否都在此一举。可是她的怒气太盛,怒火攻心语速则不达,本该心平气静去练的武功,让她彻底变成了冰火两重天,里面是真气乱窜,火一般热着。接着,她的眸光开始变红。 极致的红色渲染着这座豪宅,高台楼阁,假山流水,花圃石桌……到处都被血沾满了,爹娘,哥哥姐姐,所有的丫环婆子以及仆人,全都倒在血泊里,她满手鲜血的拿着剑…… “不,不是我杀的,不是!”他抱着头,喃喃自语。 本被她的八棱龙望而却步的严木等人见她发了疯般,再次上前进攻。当剑尖介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红眸一聚,如同吸血的野兽般,两掌乱打一同。八棱龙不见血不罢休,极强破坏力的它在失去心智的紫萝控制下到处乱窜,闹得街上人仰马翻乱作一团,一些看热闹的人也不幸遭殃,看着她一路追着松真堂的人杀过去。一路的鲜血,在夜里冒着热气。 一家酒楼上靠窗的位置,听到动静的安陵流郁和胡小蝶正在吃饭,安陵流郁推了窗子一看,夜灯下俨然可以看到一个发了疯的人追着一堆松真堂的弟子不放,从未见过的蓝色冰龙毫无章法的乱飞,连路边的百姓都不曾放过。安陵流郁拿起青虹就飞了下去。 “公子……”胡小蝶担忧的叫了一声,沿街的人都止不住的颤抖,避得越远越好。 安陵流郁已经跳到地上,一剑将那蓝色的龙劈成两半。见有人阻挡,紫萝不顾一切的往前打着,没发出一掌,她自己便得到反噬,但是失去心智的她根本不知道痛意。 “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还不罢休?”安陵流郁一边应付她,一边劝诫。可惜紫萝根本听不进半分,只要对方不死她便一直杀下去。 无奈之下,安陵流郁使了血渊和天蚕,血渊是容决所教,当某一天他发现血渊剑法实际和雪蚕中的天蚕是相辅相成的,便以天蚕的剑法将她束缚,以血渊化解她的内力以致平定。此时的紫萝却不受其束缚,因为她的真气是逆行的,她强行挣月兑开来,双掌生风朝安陵流郁打去,安陵流郁一剑刺中了她的肩膀。她大口的血吐了出来,内力渐化…… “啊?”下楼的胡小蝶刚好看见这血腥的一幕,她从没见过这么一面的安陵流郁,突然觉得好危险。安陵流郁见她倒了下去,便回头安抚了几句,“姑娘莫惊,歹人已死!” 经脉中的真气运行停止,她也渐渐恢复了知觉。肩膀的痛,身上各个部位的痛,无法言喻。她死也不会放过那个人,强行挣扎着坐了起来,松真堂的人去而复返,安陵流郁的剑上还残留着她的血,细闻还有淡淡的香味,但是这个时候没人会注意。 所有人拿剑指着她,紫萝抚了抚额前的头发,那是一张绝美的脸庞,如今白得像一张纸。安陵流郁不敢相信,竟然会是她? 紫萝紧紧的盯着那个人,以及抱着他的那个女子。哈哈~是不是她太自作多情,才以为自己能让他收敛花心?身上的痛已经麻木,心中的痛接踵而来。是不是身上的伤还不够,还要给她狠狠地一击?安陵流郁抽开胡小蝶紧抱着的手臂,慢慢走向她,给她的不是关怀的眼神,而是是冷漠的凝视。“我一直为你找理由为你开罪,以为你姐姐的孩子一定不会是你杀的,如今看来,你只不过是一个滥杀无辜的魔鬼,连良民百姓都不肯放过,认识你,真是我这辈子的耻辱!” 一口血再次吐出,她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支持下去的动力和执着。 他说认识自己是他这辈子的耻辱,她说自己是乱杀无辜的魔鬼…… 安陵流郁,若我没有认识你,我早就报仇了。我要是没有爱上你,一定是我亲手杀死你的。要是我永远都醒不过来就好了,不用受这么多折磨了。所有人都离她而去,她还活着做什么呢? 即便是天下人误会了我,我也不曾眨个眼睛。而你的一句不信任,却要了我的命。 所有的人以为她死了,没有再继续下去。有的则指指点点,恨不得上去补她几刀,杀了自己的家人,罪无可恕。路边,有很多小孩的哭声,有松真堂哈哈大笑的声音,也有叹气声……应有尽有。 橙妍随洛万舟赶来,看见的是一条血路,几个尸体,有松真堂的,也有寻常百姓的……苏樊玉的尸体被橙妍抱在怀里。眼看着远处血泊中一抹白色,那白与红的交错,各位醒目。她的心有不好的预感,还有人把她当垃圾般踢到一边。她飞也似的跑过去,是那绝世的面容苍白无色,满身的鲜血染红了白裙,眼角还有一滴眼泪。 橙妍呆了呆,颤抖的跪下,将她抱在怀里。 本书首发于看书網 第60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今夜的夜有点冷,除却满大街诡异的血腥味,还有那阴嗖嗖的凉风,明明是阳春三月,似乎带着刺骨的冷。 不一会便下起了雨,似要冲洗这满世界的污秽。 两具尸体摆在一起,橙妍已经无力承受这样的打击,只剩下这具皮囊活在世上。紫萝的血由滚烫化为冰凉,洛万舟在一旁见了也是满脸忧伤,忽然看见紫萝的手动了一下,他忙拉过橙妍,“快让让!”探了探紫萝的鼻尖,还有微弱的气息,似有若无,但是她的脉象的的确确还在的。 “前辈,她怎么样?” 洛万舟脸色依旧很凝重,若是平时他肯定会自信满满的笑,此时只能吩咐她快去买人参,灵芝,止血,通气……等等药材,自己则抱着紫萝往客栈方向跑去。那拖地的长发,血染的白衣,狰狞的伤口,路人见了纷纷哗然,“那样一个刽子手,还收什么尸?” 去往胡府的路上,他漫不经心的走着,胡大人派了兵去清理街道,继而从他手里结过了自己的女儿。见他一身白衣,拿着满是鲜血的宝剑,忌惮的看了他一眼,“小蝶,他是谁?” “一个朋友。”胡小蝶红着脸解释,完全把今晚骇人惊悚的事忘却脑后。 “胡大人,令千金送回,在下告辞了!”他施了一礼便转身而去,没有看胡小蝶一眼,但胡小蝶却盯着他的背影不舍得离去,胡大人生气的敲了她一记,“他那样的人不配娶你!” 胡小蝶见不得她爹说安陵流郁坏话,跺着脚冷哼一声就跑了。 他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步履蹒跚,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死了,死在自己手里。 再无那般清冷的笑容,翩跹的舞姿,天真的睡颜……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不复存在,全部都……全部都葬送在自己手里。 无论怎样,他不配说爱她。 双腿一软,就那样跪在地上,任雨淋湿他的头发,雨水混着泪水流过他的脸颊。为什么在她死前,还要说那种伤人的话?无论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都不能杀她,没有任何理由啊!为什么自己要顾及那么多人,说什么她杀孽太重,自己何曾不是满手鲜血,在杀她的那一刻,竟然那么决绝,自己就是这世上,最无情无义的人…… 客栈门口,洛万舟再次以轰炸式的姿态回来,那小二再也不敢上前半分,是被紫萝那样子吓住了。掌柜的还在那收银钱,刚抬起头便看见客人一扫而空,只剩洛万舟抱着个“血人”堂而皇之的走上楼去。掌柜的吓得脚软,担心他抱的是个女鬼,同那店小二抱在一起,“那个……不是鬼吧?” “我……我也不知道啊。”那声音都要哭出来了。两只脚一直抽搐着,最后直接瘫软在椅子上。 橙妍回来时,掌柜的正要关门,这么个女鬼在店里,哪会有收成?“姑……姑娘!”看着橙妍往楼上跑去,他咽了一口水好心提醒道,“那上面有个女鬼,你还是不要上去了。” 橙妍灿烂的一笑,“其实我也是女鬼啊!”又转身跑开了。那掌柜的还愣在原地,她刚刚是什么意思?待明白过来,大叫一声逃命般往后院跑去,甚至连伞都没拿直接去了隔壁的客栈住宿了。 因为有外伤在,洛万舟不好亲自动手,吩咐了橙妍,“你赶紧给她把衣服用热水泡过的剪刀剪下来,再用柔软的棉球将她的血擦干净,然后上止血的药。”橙妍知道人命关天,动作就加快了。 看着那一盆盆血水,她又潸然泪下,“紫萝姑娘,你一定要挺住啊!” 洛万舟怕她又哭,直接把药交待给她炖,自己又开始疗起伤来。看这样子,显然是走火入魔后伤了自己,筋脉断了大半不说,还被强大的内力震得五脏六腑移了位,再加上她自己的怒火攻心,外加一剑。这样都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啊! 这夜洛万舟又是通宵达旦,一双老眼却异常有精神,不出半点差错。橙妍哭累了,才让她打了下手,只是那安陵流郁却未再回来过。 直到紫萝的呼吸变得均匀,才敢稍作松懈,活动活动筋骨,就让橙妍也去睡觉。橙妍偏不肯,非要守着花紫萝。洛万舟拗不过她,直接点了她的睡穴。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了。 “是谁?” 那人并未做声,只是仍旧敲了两下。洛万舟不得已去了门口,见到一个粉裙鲜女敕的女子,“请问姑娘找谁?” “我是那个……”突然想起来,自己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只尴尬的说,“昨天有位白衣公子送我回家,是住这间客栈的,我听说老前辈与他是同路的,所以想问问他有没有安全的回来。” 洛万舟皱了皱眉,到底回没回他也不知道,他一直在救人。于是指了指隔壁,“隔壁要是没人就没回来。”胡小蝶点点头道谢,抬头便看见了床上的紫萝,她尖叫一声直接坐在地上,“昨……昨天的女魔头!” “你认识?” 胡小蝶的大脑顿时短路,她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人。“我昨天见过她,发了疯的一直杀人,就是那个穿白衣的公子杀了她的,难道她又阴魂不散的回来了?” 洛万舟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姓安的小后生要杀她何其容易,不过以她身上的伤来看,这种程度还是手下留情了。“你可知他们有什么仇吗?”。 胡小蝶摇了摇头,“离得太远我听不真切,但是可以看得出公子很生气。” 洛万舟问完话觉得更累了,直接关了门趴桌上了。他救了那小后生要杀的人,那她到底是该死还是该活啊? 不再胡思乱想徒增烦恼,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沿着徐州的几个街道,淋着雨走了一夜。为什么没有她的身影?过了桥,碰上了少林寺的一位大师和小沙泥,见他浑身湿透,一向以慈悲为怀的他们拦住了他的去路,“施主,你的衣服都湿了,若不更换会生病的。” 安陵流郁看了他一眼,盯了他许久才问,“大师可曾生过病?” 那师傅慈祥一笑,“老衲也只是一介凡人,病痛当然也是常有的事,只不过心中向佛,平日念经来平心静气,又以拳法强身健体,病痛自然减少。” “那大师也收了我这个徒弟吧?”他笑道。 那小沙泥跟和尚都哈哈大笑起来,“施主莫要误解,只有入了少林寺才能算本门弟子。” “若是我愿出家为僧呢?” 那和尚与小沙泥对望一眼,心中疑惑。“施主暂且来本寺换下衣服吧,这出家的事咱们以后从长计议!” 安陵流郁施以佛家礼仪还了一礼,“多谢大师!” 竖日,紫萝还是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脸上没了血色,这么拖下去,蓝沧彦他们早被送到武林大会了。“前辈,紫萝姑娘什么时候能醒啊,再不去松真堂,主子他们就有生命危险了!” 洛万舟叹了口气,虽然他能从阎王手里抢人,但是那人愿不愿回归尘世又是一说了。听昨天那姑娘的意思是姓安的那小子伤的她,那么问题的关键也该是出在他那,偏偏这小子不见了人影,他和橙妍在这干着急。 “橙姑娘,看来我们是不能等下去了,此次去松真堂救人我也没十足的把握,所以你就留在这!” 橙妍哪里肯在这当缩头乌龟,随即反驳,“前辈,我不要在这里等着干着急,我要跟您一起去救主子。” “你去了就没人照顾她了。” “我们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人照顾她不就行了!” 洛万舟抓着头发走过来走过去,想来想去,这徐州除了他徒弟也没个熟识的。只得叹了口气,“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除了少林寺,估计哪都不安全。” 橙妍眼睛一亮,她怎么忘记了这个地方。少林可谓武林至尊,以慈悲为怀,佛法精深。以净化人心,救死扶伤,普渡众生为尤,无论是皇帝或者叫花子,都是同等的对待,那里才是人性的所在。 和洛万舟商议一番,觉得首先要给她易容避过耳目才是,以免引起那些人的仇恨,他们自身都将引来非议。刚想准备好离开,听得楼下一阵吵闹,橙妍过去一看,才知道官兵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说是为了搜查犯人。两个人深深叹了口气,眉毛拧得更紧了。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网 第65章 情人与亲人 ——大梧 春天的夜晚,淡月笼纱,娉娉婷婷。有风拂过脸颊,掠起长发。她拢了拢额边的发絮,粉雕玉砌的脸庞涂上白色的粉底,俨然一个风华月貌的俊公子。 大梧的街道,奢侈繁华,亭台楼阁,不计其数,歌舞升平,国泰民安。 “公河,待会可不要暴露了身份。”广露霜在一旁提醒,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左丘公河皱着一张脸,瞧了瞧门口着轻衣薄纱的女子,迅速的别开了脸。此地为大梧繁华之地,自是少不了呈香楼这种地方。怕什么就来什么,那门口的粉头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一个劲的蹭着左丘公河和广露霜的手臂,“两位公子长得这么英俊潇洒,不来呈香楼真是暴殄天物了。” 左丘公河见不得这种不知廉耻的人,不悦的挣月兑了手臂,“不要碰我。”倒是广露霜颇~为乐在其中,“两位美人盛情邀请,在下怎敢却之不恭!”说完,一手拦着一个美女进了这呈香楼。 那老鸨见她们衣着不凡,当然是堆笑相迎,“两位公子今儿个可算来对了,我们呈香楼可又出新角儿了。” 广露霜放下手,“老板,在下来并不为美人而来,而是想与老板做一桩买卖!” 那老鸨听了老脸一横,“公子既不是来寻欢乐的,我们还有什么卖卖可做?”两个粉头还以为自己今天有赚头,遇上两个财气重又英俊的公子,没想到不是来风花雪月的,没趣的回门口了。 广露霜也是个明白人,她堂堂一国公主什么没有?多得是钱,立刻拿出了一锭金子,“老板你看……” 她付彩云什么贵客没见过,一出手就是黄金的可是头一回。翻脸比翻书还快,“公子楼上请,有什么尽管吩咐!”双手拿起广露霜手上的金子,生怕它长了翅膀跑了。 广露霜低头在左丘公河耳旁私语几声,就随老鸨上了楼,进了厢房又是一堆花粉味,这个季节最不愁的就是缺花。桃木桌上摆了一桌碗筷,随时恭候客人用餐。花前月下,玉帘金钩,芙蓉帐暖,恰到好处的环境。 “其实在下是来做亏本生意的,像您这种地方催情的药,必是不少吧?” 那老鸨洋洋自得的点点头,“原来公子好这口?” “非也非也,在下送来美妇一名,年方三十,可免费为老板招待一晚上的客人,您说好不好啊?” 她虽然奇怪的很,莫非这公子与她有天大的仇恨?这样行事固然有shi身份和君子风度,但为了钱哪管他人面兽心。双眼异常光亮,“任凭公子差遣!” 话毕,左丘公河驼了那南蒙雨就从后门模了进来,一路上只有人阻拦他就给一锭银子。 打开麻袋,放出昏迷的南蒙雨,虽已嫁作人妇,身姿依旧丰满窈窕,脸蛋柔滑,一看那打扮就知道是个美丽艳妇。老鸨连连点头,晓得合不拢嘴。“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奴家了!” 广露霜和左丘公河去了隔壁的厢房,南蒙雨被水灌醒后还不知自己身在何地就被强行塞进了一粒药丸,“你们干什么?”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前面满头珠花金钗的妇人。 付彩云寻思着,又招人将那窗户关紧了,“等会你就知道了!”她喂的是最烈的合欢散,不一会儿南蒙雨就有了反应,她又饿又无力,全身发软,翩翩又热得吓人。“快放我出去!”她在房内大喊着。 另一边的广露霜听到她的哀嚎,仰起头大笑。“公河,你说她都这样了,还有脸去勾引我父皇吗?”。 左丘公河完全不明白女人的心思,虽说只要露霜做什么他都是鼎力支持的,但是这次似乎有点过头了。“露霜,这样是不是太过了?” 广露霜白了他一眼,“公河,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手下,现在可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 隔壁房间,南蒙雨热得实在不行,特别是羞人的地方又难受,她开始扒自己的衣服,嘴里不住的喊着“水……给我水。” 水没等来,却等到了一个满脸肥肉的胖子,看着南蒙雨满脸通红,媚眼如丝,娇声连连,气息急切,忍不住就上去一把亲吻,从脖子一路往下。南蒙雨见到满脸猥琐的他,急的大惊,想推开却使不上半分力气,又触及一身冰冷,又推开变为紧紧相拥。那胖子得到她的热情回应,粗鲁的撕开了她的衣服,不等送到床上就在桌边要了她。 一阵翻云覆雨后,南蒙雨药性渐小,恢复了神志,看了眼旁边的男人,一个巴掌拍了过去。虽是无力,但用尽他全身的力气,还是感觉到疼。 “你这臭biao子,有病啊!”那胖子捂住脸怒气横生,脸上的肉也跟着一起抖着。 “你……你不得好死!”她抓起地上的破衣服遮住了光溜溜的身体。 “又不是什么处子之身,还想装清高立贞节牌坊啊,jian人,小爷真是倒了霉了。”拿着衣服就往门外走了,恰好碰上老鸨和几个侍女,拿着药又进来了。“给我接着喂!” 南蒙雨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你们……”刚说了两个字,三个侍女立马抓住她的手脚,将药丸塞进她嘴里,她死活不从,左右摇摆着头,却没有几分力气。老鸨见她倔强得很,捏着她的脖子迫使她张开了嘴巴,药丸顺利的塞进去了。 南蒙雨顺着喉咙咳嗽着,“放我出去!”她大喊,见那扇门又被关上,她慢慢的爬过去,身子又有了反应,燥热难耐。这次来的是一个长着胡须的员外,贼眉鼠眼…… 如此重复着,一晚上让她接了八个客人,南蒙雨的身体吃不消,再也没有醒过来,一直昏迷在那。广露霜和左丘公河在旁边的厢房里却坐立不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要听着隔壁的声音,广露霜脸红了一晚上却不肯服输,一直坐在窗边透气,左丘公河虽是正人君子也是个男人,知道两个人此时的气氛尴尬,早早的出了房门出去透口气。 到了第二天,广露霜将狼狈不堪的南蒙雨带回了皇宫,众人见南蒙雨衣衫不整的被扶了出来,一时间胡乱猜测着,是不是遭歹人害了……真相怎样无从得知,但她的名誉肯定是掉在地上扫都扫不干净的。 大梧帝广严初见此,一张脸黑到底,直骂他女儿不懂事,自家丑事却到处宣扬,也不懂得遮掩一下。最后注意到她的一只袖空空如也,才急切道:“霜儿,你的手……你的手怎么没了?” 耶律琅婉姗姗来迟,见到南蒙雨的狼狈样嫌弃的避了开来,又见大梧帝捏着女儿空荡荡的手臂,她以为自己在做梦,跑过去颤抖的模着广露霜的手臂,顿时昏了过去。 “娘!”广露霜急的大叫,本是想跟她一个惊喜,却忘了自己断了手臂,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忧伤。她哭丧着脸,“爹,您一定要为孩儿做主啊,那南朝皇帝非但不把女儿作为上宾,还叫人守在猎场袭击我们,砍了女儿一只手臂!” “混账!”广严初气得大骂,“他南朝帝算个什么东西,敢动我的女儿?” “属下护驾不周,请陛下降罪!”左丘公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广严初抄起带刀侍卫的宝剑就要往下砍,被广露霜拦住了。“爹,要不是公河我都回不来了,眼下之急快请太医救娘吧?” 广严初罢了手,也是气上心头了才将气出在他身上。看了眼耶律琅婉,风轻云淡道:“请太医!”当眼神看向南蒙雨的时候,却是一脸的温柔与心疼。广露霜看在眼里,心中愤恨道:早知道我一定把你给杀了,狐狸精! 夜深人静时,大梧帝偷偷出了门去了宗亲王府,宗亲王去世后侍卫也松懈了,这剩下个寡妇谁还想杀她?两名婢女端了药出去,广严初才从窗户偷偷进去,南蒙雨正坐在床上发呆,流泪。 “蒙雨。”他轻轻呼唤着,慢慢走近。 南蒙雨却是一脸的仇恨,“你走,你马上走,我不想看到你!” 广严初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当她打击太大,仍是不顾她的推月兑拥她入怀,“蒙雨,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南蒙雨冷笑两声,“报仇?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就是你那宝贝女儿,你会杀她吗?”。她盯着广严初的眼睛,不断嘲讽。 他顿时泄了气,生气的一拳锤上床沿。“都是我的错!” “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蒙语,她是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又怎么样?”她跳了起来火冒三丈,“你的女儿就能为所欲为吗?要么她死,要么我死,你自己选一个吧!” “你明知道我……” 不等他说完,南蒙雨便推了他一把,“拿上给我滚出去!要么杀了我!” 广严初左右为难,只得夹着尾巴跑了。 南蒙雨是他爱的女子,却是在娶了耶律琅婉之后。他与耶律琅婉的婚姻是内定的,他从未爱过她。但是,即使南蒙雨爱着广严宗,他也愿意成全了她。直到广严宗死后,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让她做自己的秘密爱人,这么多年,她竟还是处子之身,那一夜他又惊又喜,决定从此一定会好好疼爱她。 一个是唯一的女儿,一个是心爱的女人,他该怎么办? 看书网小说首发本书. 第66章 只要安陵流郁娶我为妻 这夜风轻云淡,万物皆眠,宽敞的街道上至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本是偷偷模模出宫,现在却大大方方的回去,后面两个隐卫也觉得奇怪。广严初心情跌落,心爱的女人保护不了,亲生女儿动她不得,为保全名声,只得负了蒙雨? 越接近皇宫,心情变得越凝重,随身的太监提了宫灯候在那,为他留了宫门。只是当他进去后,立刻有一堆人点了灯迎了上来。“父皇好兴致,三更半夜还要出宫门去散散心么?” 听到她的质问,本来该生气的一张脸,在看到她空了袖管的手臂时又变得温和,“霜儿,咱们父女俩许久没聚过,趁今晚谈谈心吧?” 广露霜知道他的去处,只是不当面揭穿。后面那群婢女是她的心月复,自不会乱说出去,广严初那里更是不可能。她点点头,父女二人谁也没先开口,到了御书房,外面把守了侍卫,他俩才敞开心扉。 “霜儿,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的?” 广露霜讥笑,“这种事当然是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喽。做多了总有被抓住的一天。” 他叹了口气是一夜白了头般苦恼。“父皇知道你恨她,但是她并没有错,我跟她是真心相爱的。” “呵呵~好一个真心相爱,你又置母后于何地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母后守了你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为你操持着整个后宫,你下朝她会等你吃饭,你不开心会陪你散步,你病了会守你一整夜伤心流泪……这一切的一切,你都不知吗?”。 “正因为如此,所以你母后的地位没有动摇。霜儿,你是不会明白爱一个人的心情,你母后是对我千依百顺,可是那种感觉就像是亲人你知道吗?”。 “那个女人到底为你做过什么让你这么爱她?她又哪一点比得上母后了?红杏出墙,不知廉耻,还与多少男人厮混父皇你都不知道吧?”她越说越激动,等待她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广露霜用仅剩的一只手捂住脸,呆呆的看着他。“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打我?” “蒙雨的事,父皇希望你不要透露出半点,如果父皇身败名裂,你应该知道你母后会有多难受,整个大梧的朝臣和百姓会怎么看我?” 广露霜忽然笑了,笑得流出了眼泪。“好,这才是父皇,这才是少不了三妻四妾的男人。那么父皇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广严初没想到她这么快答应,于是又变了脸色,模了模将她的脸。“只要父亲办得到的,都会答应你。” “女儿这一生也就想得到一个男人,也就是南朝的安陵流郁。现今这样子,都是拜南朝所赐,所以我要父皇向南朝宣战,只要安陵流郁娶我为妻,两国仍是联盟,互相扶持,如果不是安陵流郁和亲,便踏平他整个南朝!” 似乎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虽然她的女儿虽小,却有一身不屈服的傲骨,君临天下的气概。也罢,自己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将来王位的继承人,嫁了南朝的那小子,也有个照应。 “好,这便是我们父女俩的协议。”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广露霜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笑着看向她的父皇。她始终是疼自己的,那个女人在他的心目中再重,也重不过他的颜面和地位。 ——南朝 “王爷,是王爷回来了!”管家周儒在门口拿着扫把扫地,见了安陵流郁,满脸的兴奋。 安陵流郁淡淡一笑,“周叔。” 身为王府的家奴,怎舍得离开自己的家。即使听到王爷的死讯,也不曾有半点离开的意思,就算没有人发给他们月俸,他们也将这每间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自前些日子传言,王爷被黎府奸人所虏,他们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小心翼翼把王府的每个角落擦得铮亮。 “王爷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头吧?” 安陵流郁摇摇头,“我并没有被谁掳走,而是自己走的。” 周儒一愣,不知道拿什么话来接。他在王府一辈子,只知道唯命是从,安分守己的做个管家,对于主人的心思,半点不会越距舆论。 画屏是他带进府的婢子,自舍不得离开,如今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却像个小孩样哭了起来,“王爷,奴婢还以为你不要王府和我们了。” 安陵流郁拍了拍她的头,像个长辈一样语重心长道:“本王不会不要王府的,也舍不得你们啊。” 这一天,王府又热闹了起来,虽然再无美姬作舞,歌姬奏乐,只有王爷和一些仆人,摆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有了家的温暖。 总是避不开的,安陵流郁亲自去宫里请罪。虽然别人不知道他如何回来的,但自从他打了胜仗击退赤军,一时声名大噪。以前他是极少上朝的,今日却是衣冠整洁,丰神俊朗。一些文官都来嘘寒问暖一声,武官却对这事只字不提,只问他如何大破敌军,英雄往事。 上了朝廷,安陵流郁站在文官一列,抬起头时差点将安陵旭沉头上的皇冠吓歪了。“郁王是何时回京的?” “罪臣昨日才回。” 按铃旭沉僵笑,“郁王何罪之有,你大破敌军打了胜仗,朕还没褒奖你,哪来的罪名?” “那臣斗胆请求皇上一件事?” “切说来听听?” “黎家下属容决并无绑架臣之罪,只是臣因为私人事物擅离军营,此后杳无音讯,他便以为臣惨遭赤军残寇的毒手。” 安陵旭沉眼睛一转,“既无窥觑爵位之心,为何还易容出你的模样来骗朕?” “此计亦是臣所为,臣因为痛失爱妻想隐居江南,才做了替身送去,想瞒天过海,不料被皇上看出来了!”他说得异常平静,连旁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讲自己的罪行还头头是道。不过有一点他还是没变,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权位,果真是风流浪子。 可是又有人疑惑了起来,他所说的爱妻到底是后来罪恶滔天的花紫萝呢,还是哪个无名无份的狐媚子? 见他对王位名利如此淡泊,又是恼怒又是惊喜。恼他让自己担心了这么多年,喜他终于让自己放松了戒备。“罢了罢了,黎家的下属无罪释放,至于郁王你,功过相抵,朕也不予追究了。” 本来对安陵流郁还存有一丝好感的朝臣,瞬间又是冷脸相待。这种没出息的人,还是去脂粉堆里花天酒地好了,省的坏了南朝的风气。 安陵流郁并却并没有罢休,“皇上,臣还有要事要奏!” 本想无事退朝的安陵旭沉顿时来了兴趣,“准奏!” “臣在江南之时,恰逢百姓闹了旱灾,疾病缠身,那蝉幽门门主连同姚太守,九都六郡提督知府,官官相护,欺压百姓克扣灾粮饷银,还将臣关押。”出去做她家女婿的事,也将事实说了,就看他接下来怎么处理。 安陵旭沉脸色顿时凝重起来,牵连到朝中这么多官员,还须证据确凿。“此事朕会派人调查清楚,你且稍安勿躁!” 安陵流郁退回了队伍,其余的官员又是一阵怨声载道,直骂那些狗官丧尽天良。 下朝后,安陵流郁被温海叫去了宫内,听说皇上和太后均有事召见。 御花园内风光正好,湖边吹来了凉爽的风,婢子在亭内的石桌上摆了糕点和香茶,周秀丽和安陵旭沉各坐了一个石墩。 “臣参见太后娘娘,皇上!” “一家人就将这些虚礼收起来吧,哀家看了不自在!”周秀丽笑道。 几个丫鬟退得远远的,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郁儿,咱们命人不说暗话,你母后的心思你大底也是知道的,你也该及时劝阻她才是。母后同她姐妹一场,共同服侍先帝,到时候撕破脸皮可难以公私分明了。” “臣遵旨!” 安陵旭沉是头一次这么平心静气的跟他说话,虽然自己曾经想要他的命,但他们毕竟是君臣,也是兄弟,有仇也该放下。“皇兄,你既与黎太妃相遇过,应该知道玉玺的下落吧?还望你不要叫朕为难。” “若是臣知道下落,一定会完璧归赵!”安陵流郁信誓旦旦,拿着这个玉玺,对母妃一点好处都没,而且安陵旭沉很多命令下达不了,误国误民。 看書罔小说首发本書. 第67章 臣一人做事一人当 宴会过后,议事殿里有几位开国大臣,还有些处事不惊的年迈武将,就连从未进过此地的安陵流郁也被召了进来,令几位大臣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这位皇帝从此不再顾忌郁王,并加工引为己用吗? 安陵旭沉来时,大殿才得以平静。“今日召几位爱卿来是要要事相商,那大梧公主前些日子在猎场被歹人斩断手臂,你问也该有所耳闻,此后她回了大梧一直怀恨在心,将一切罪责推给我们南朝,于是便扬言要郁王娶其为妻,否则踏平我南朝江山。” 此话一出,更像一个炸弹引起轩然大波。“这大梧也太欺负人了。”立马就有一种被羞辱的愤怒声。 “那大梧公主不是已经被许给郁王了吗?”。一个文官质疑道。 “郁王虽说娶了那罪女花紫萝,现在也没个侍奉的妾侍,若是娶了一个断臂的公主,还要受大梧的威胁,w@我们南朝的颜面岂不丢尽了?” “这话说得在理,和亲不是长宜之计,要一个男子还是一国王爷去和亲,真是闻所未闻啊,这不是羞辱是什么?若我们应了他们,还要看他们脸色行事,挫了南军的锐气,显得低人一等。” “慕容将军说得不错,但是从另一方面想,如果郁王和亲,那大梧国主之位也唾手可得了,那我们南朝岂不只手遮天了?” 捏在慕容九里摇头大笑,“你觉得大梧帝会将权位真正交给郁王吗?为了防止郁王版乱,只会让他有名无实,说到底,不是真正手里的江山,当然是夜长梦多,杞人忧天了。” 自始至终安陵流郁都没变过一下脸色,静静的靠在柱子上听他们讨论着。 “众爱卿考虑得怎么样了?” “臣认为应当主战(和)!”两边的声音同时响起,一半主战,一半主和,但大多数武将都是主战的。 安陵旭沉头痛般看着他们,“你们这让朕怎么选?” 周常上前一步道:“皇上,大梧兵士勇猛无敌,您上回也见到了,并非臣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是四国有目共睹的。南朝国基刚稳,实在不宜兴师动众,百姓流离失所暂且不提,而且胜败难测,何苦做无谓的牺牲?”说罢,漫不经心的看了安陵流郁一样,见他并未有过多的表情,顿时拉下了脸。哼,你让我女儿难堪,我便让你不好过。 朝中没有一个是与安陵流郁来往的,自然没有给他说情的必要,况且他向来不争名夺利,结党营私,得不得罪他也不足以为惧。 安陵流郁点点头,“国舅言之有理,众爱卿可有什么异议?” “皇上,臣以为,我们南朝虽小,也不可坐以待毙,任凭他人摆布,一旦我们应了,便是怕了他大梧,他们以后还不得寸进尺,提出更多无理的要求?就这样妥协,老臣实在不甘。国舅被大梧军队所吓,我慕容九里可不当他是刀枪不入,任人宰割只会被他大梧一点点吞噬。”慕容九里轻蔑的看了周常一眼,这个胆小如鼠的人只会在皇上跟前拍马屁,还谈什么爱国爱民的大道理,简直是荒谬。 听了慕容九里的推测,也无懈可击,一个是国舅,一个是国丈,这还真不抉择。 本来周靖儿那狐狸精他就不喜,自己女儿常被冷落以至于倒现在也没有消息,只能日夜空守一宫伴日出月落,眼巴巴的等着皇上,结果还被周靖儿那狐狸给勾走了,为此他的女儿暗地里流了多少泪他不是不知。 安陵旭沉见这会为难了便叫了当事人安陵流郁,“郁王,你是此事的关键,怎能置身事外?快说说你的看法。” 安陵流郁这才走上前去,两边的人都给他让了路。 他定定的看着安陵旭沉,“无论皇上做什么决定,臣都照做!” 本以为他有什么好点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直接把他堵得没话。言下之意便是我去与不去还不都是你一口话,这都要问我不是废话吗?我说的话要管用还用得着你坐在这? 果然是风流不羁,连卖身求和都能做得出来,这个郁王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这好不容易打了个胜仗出了点苗头,让曾经对他评头论足的人刮目相看,遇上大事便拿不定主意,随波逐流,只怕他是只要有美女在怀就乐在其中。 兄弟二人都是如此,一个喜新厌旧换女人如换衣裳,一个荒yin无度来者不拒。可惜没有人敢这么谣传,毕竟他是当今圣上。 安陵流郁见他们许久安静不下来,不耐烦的上去领了命。“臣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婚事是关乎臣的终身大事,自然由臣亲自去退婚,那么大梧帝针对的也只是臣一人,与南朝无关,还望皇上准许臣出使大梧。” 争得面红耳赤的两派最终安静了下来,思来想去就是没想到这个法子,这本是郁王跟大梧公主两个人的事,只要说服了大梧公主,还怕那大梧帝咄咄逼人? 安陵旭沉没好气道:“早该这么跟朕说了,何必藏着捏着让我们苦恼这么久。” 最后得了皇上的准奏,第二天一早赶往大梧。 他本不该回来的,不知道一切便少了这些麻烦,但他忽然从紫萝的事中悟出了道理,不要在失去了以后才懂得珍惜,在母妃与母后之间,他一个都不想失去。一走了之便什么都可以不管,却难免在不经意间想念,说的轻巧做起来难。 出宫门时,遇上了买布料回来的靖妃,周靖儿见他一个人便又小声对湄纤耳语几句,安陵流郁对湄纤有些印象,知她是周靖儿的婢女,转身便要走,被她叫住了。“郁王殿下,靖妃有请。” 安陵流郁在听到这个称呼时呆了一秒,又不得不服从命令的跟她出了宫。以防招来话柄,周靖儿的马车折了回去先走,后有湄纤为安陵流郁安排了马车跟上。湄纤一上车安陵流郁就问,“姑娘,你家主子到底有何要事?”他一向不喜周靖儿的性子,但碍于对她的愧疚以及有些沾亲带故的份上没有推辞。 出了城门,拐了几个小道,便有了一出别苑。那别苑前种了一片花草,院墙上长满了藤蔓,在这开春时节,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直将屋子的侧墙爬满又伸长了脖子到屋顶,既有几分灵气又有几分阴森的味道。 下了车,周靖儿在院门口等他,安陵流郁也跟着进去,四周看了看,发现人烟稀少,他也就安心去了,留下湄纤她们在外把守。 “不知靖妃娘娘叫本王来有何事?”还没进屋子他便开口了。 “你说本宫这别苑美吗?”。她答非所问,咧开嘴笑问,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今天她穿着一身岚媛蓝色水雾裙,衬出白皙的肌肤透着几分高贵的气质,妆容淡雅,眉目如画,是安陵流郁所见到的最美的一次。 “幽静别致,美不胜收。娘娘既有富丽堂皇的宫殿,何须多此一举?” “那里住的很舒服,但是让本宫不安心,一点也没有家的感觉。”她头一次说出这样的话,也只敢在他面前无话不说,也只愿意说给他听。 不知为何,他感觉周靖儿变了一个人似地,再也不想以前那般。霸道蛮横,有话就说。现在突然变得多愁善感,连语气也似乎温柔了。 安陵流郁并没有说话,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本宫该说花紫萝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既然得到了你为何还做出那般蠢事,离你而去。” “过去的事,娘娘还是不要再提了,若是娘娘无事本王就走了。” “郁哥哥,你非要与我这么生分吗?你可知我当初不是真心嫁给皇上的,你可知我在宫中受的苦?”她越说越委屈,深情的眼眸溢出了点点晶莹。 她一步步向前,安陵流郁一步步后退,最后被周靖儿死死的抱住。“郁哥哥,你带我走吧,就算不能做你的女人,就让靖儿服侍你一辈子好了。” 她抱着自己非常不自在,这回安陵流郁没有发怒,只是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将她的手掰开,“你自己选的路,就该你自己走完,我也无能为力。” “既然你身边没有人了,为何要拒绝我?”她哭得像个孩子,手足无措。从以前开始,这份心意就一直没有变过,在安陵旭沉身上,找到的只有身心的安慰,寂寞的解月兑,绝望后的放纵,无奈中的崛起。她要做皇上的女人,便要做最强的那个,可惜她现在连孩子都没了,拿什么跟人家斗去? 安陵流郁依旧很绝情的告诉她,“以前对你只有兄妹之情,或许连兄妹之情都没有,就算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你也代替不了我心目中的人的位置。别说我现在无能为力带你走,就算有我也不愿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不是所有的女人我都爱,不然你跟其他的女人也没什么两样。” 即使语言委婉了一些,还是句句伤人,痛彻心扉。“就算得不到你的心,至少……至少今天让我服侍你,也不行吗?”。她一双小手抓住安陵流郁的手,深情并茂,但在安陵流郁眼里是极度的恶心,“别让我看不起你,把你最后的一点尊严留给自己吧!”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没见过一个女人,堕落成这个样子。 看着安陵流郁远去的背影,她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痛哭。她的尊严,早给他践踏完了吧。 本书源自看书王. 第68章 梦,终究是梦 花紫萝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是这样幸福。 她在一个小村庄里,养了很多鸡,每天她都送它们去草坪上抓虫子,累了就在河边的树荫下躺着,那里有一个石头。她总是喜欢在上面睡午觉,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可是树上有很多蝉,吵得她睡不着觉,于是她爬上了树枝去捉那些蝉,可林子那样大,她哪里捉得完? 忽然脚底一滑,她的心也跟着一沉,可是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她睁开眼,看见了这个男子,忘记了呼吸,他美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你没事吧?” 她羞愧的跳了下去,一句话不说就跑了。 下午,她来赶小鸡门回家,又遇上了那月眉星目的男子,静静的坐在河边钓鱼,每钓上以个便放了回去,她奇怪的走了过去,“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啊,钓了鱼又将它放回去。” 他依旧是温和的一笑,美的炫目。“因为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可是又没有事做。” 紫萝的脸红了个透“你等我做什么?” “你头上的簪子掉了,我还你!”说完,那只支簪子小心翼翼的为她插上了。 “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回家吧。” “我迷路了,只能住在这里了!”他说完,躺在了她平时躺的那个石头上,“怪不得你喜欢躺这里,舒服极了!”他赞叹。紫萝惊讶的看着他,自觉的离他远远的,因为他是个怪人。 以后,她每天都会在这里见到那个男子,他们总是一起抓虫子喂小鸡,四处找鸡蛋,又一起钓鱼,捉蝉……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我叫安陵流郁。你呢?” “我叫花紫萝。”她高兴的告诉他,继而他却说了一句话,“既然我们一起这么开心,你嫁给我好不好?” 紫萝脸上一红,转过身去,“你说什么呢。” “其实,我很早就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来看你一眼,可惜你只有在晴天的时候才来。” 紫萝一惊,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但冥冥之中我就是在等你,无论下雨,下雪,刮风,我都会看着你来的方向,如果你没来,我就一直钓鱼。” 紫萝一笑,笑他是个傻瓜。最后笑出了眼泪,也笑醒了。 落霞被窗户牢牢困住,姹紫嫣红。紫萝动了动身体,肩膀还带着胀痛,这时一根蜡烛燃起,她看见了蓝沧彦。 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是梦,原来只是梦罢了。她希望得到那么深情的他,现实却给了她最无情的他,甚至要了她的命。 “紫萝,你醒了!”蓝沧彦说不出的兴奋,守了这么多天,她终于醒过来了。 紫萝完全不明白他这莫名的高兴,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到他的手里。但似乎,只要自己受了伤,守在旁边的总是他。 紫萝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疲惫的问了句,“又是你救了我?” 蓝沧彦也希望是,但他完全没起到作用。“不是我,是我师傅洛万舟。”说完又顿了顿,“其实流郁他……” “我没兴趣听他的事,你这是要我再死在他手上一次吗?”。 蓝沧彦明白她现在的心情,怕她情绪不稳又憋回了心里话。紫萝看了看四周,看到厢房的墙壁上写了一个大大的“禅”字,心也跟着宁静起来。她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痴心妄想的梦了,而且那个人跟她再无瓜葛,甚至是仇人。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回报你。”她很用心的在跟他说这句话,也很无奈。若是自己爱上的那个人是他,也不会有这么多不愉快,这么多烦恼,一起浪迹天涯。可是命运偏偏捉弄人,让她把心交给了那样一个人。 “你只要好好的,便是给我最好的回报。”少让他担心一点,看到她的笑多一点,自己也就满足了。 梦,终究是梦。梦里说着绵绵情话的是安陵流郁,而现实里对她一心一意的,只有他蓝沧彦。要问他那里不好,自己说不上来,若问喜不喜欢,更多的只有感激。 紫萝点点头,满满的感动,吃了点的东西又开始沉睡,她无法下床走路。 到了第二天,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去了,毕竟恢复了知觉跟无意识沉睡是两码事,躺在床上就手脚发麻,想起了活动活动。她记得自己的八棱龙还未练成功,那个女人的样子,也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中。不杀她,誓不为人。 见她一直躺着难受,蓝沧彦便横抱起她去外面晒太阳,紫萝羞愧的摇着他的手臂,“快放我下来,这里是佛门净地,你想招惹非议吗?”。 蓝沧彦将她放在石墩上,太阳暖烘烘的,整个人又变得慵懒。庭前开了满院的广玉兰,香气逼人,白的花,像朵朵雪莲。树底下出现了一角红色的袈裟,缘空领了留念等人来看她。 几个人远远的看着她微笑的样子,真是天仙下凡,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起来了。 紫萝是头一次见他们,蓝沧彦介绍道:“紫萝,这位便是禅业寺的主持!” 紫萝单手施了一礼,“主持有礼了!” 缘空一弯腰回礼,又露出慈祥的笑容,“施主吉人自有天相,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 “亏得主持多日来的悉心照料,又得贵寺佛光普照才有这份福气,紫萝真不知如何感谢主持才是!“ “施主平日里行德积善,自得佛祖保佑,我们哪敢领这份功劳,老衲见施主起色尚佳,敝寺后山有一股温泉,专用来缓解病痛,以助康复,施主不妨一试!” 紫萝听罢,喜上眉梢,终于不用在这里呆上一天又一天了。 蓝沧彦同样也是兴奋,不顾紫萝的反对,横抱起她就往前走,“有劳大师带路!”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自己走!”这回有人在跟前,紫萝脸红得跟虾壳似地。 蓝沧彦哪里肯听,不理会她的不满。方丈虽不喜佛门重地行不雅之事,但这是救人情急,二人也是坦坦荡荡,只淡笑着。一路上比较沉默,缘空开口感叹,“其实姑娘生平遇到的贵人真不少,本来那样重的伤很少有人愿意白费心机,可那位仙风道骨的前辈艺术超群,将你救了回来,后交由老衲代为照理,可惜老衲手脚粗苯,差点让姑娘又有了性命之忧,偏偏在老衲使出浑身解数还无计可施之际,一位相貌俊俏的白衣男子替老衲解了燃眉之急,再后来又有了蓝公子的照顾,可见施主得上天眷恋啊。” 在听到白衣男子时,她心里颤了一下,又自嘲道:何以对他的事这么敏感,天下穿白衣的又不止他一个,哪个神经病在杀了自己后会救自己。 蓝沧彦看见她的反常,解释道:“我正要与你说时,你却阻止了。” “不用你多说。”她冷冷道,就算是这样,她会感激他吗?不会!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他凭什么?还那样羞辱她,从来不信她。 缘空本想替安陵流郁美言几句,让她对怨恨看轻一些,没想到适得其反,又引起她的反感了,所幸闭了嘴不好再说下去。 到了后山,那简直是人间仙境。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一棵棵的桃花树,花朵压满了枝头,争奇斗艳。青石路上洒落一地的花瓣,蓝沧彦抱着她一直走下去,缘空等人在后门就回了寺院。 她看着整片桃花林,虽不及梅花的冰肌玉骨,也是艳丽无比,娇女敕腻人。她向来只注意桃花,此情此景,却有些步入天堂的感觉。特别是那青石路上散落一地,像毛茸茸的地毯,让她睡在上面都愿意。 蓝沧彦一直盯着她表情的变化,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她美得让人窒息,他差点就要吻了上去,却在她一句“到了”中悻悻收了这邪恶的念头。 “我去外面守着,你小心些!” “嗯!”紫萝点点头,见他走出去才开温泉的门,这样一个好地方当然人人都想进来泡一泡,特别是那些贵族名媛,谁不想肌肤光滑,青春永驻,只是这里是佛门之地,万不能迎这么多女客,也会被世人误解的。后来缘空便命人做了院墙将这温泉围了起来,专供那些有病痛的人使用。 紫萝月兑掉衣服,上面还有丑陋的伤疤。又想起了那个心碎的夜晚,他身旁的美人,血淋淋的长剑,羞辱的措辞,愤怒的眼眸,以及那斩钉截铁的不信任。 他就是这么一个无情的人,要怪就怪自己真情错付,太容易被迷惑。假意的温柔,是他致命的武器。 看書辋小说首发本書 第73章 不杀她,难解心头之恨 大会只剩下决赛了,明天最关键的一局定胜负,那些慷慨激昂的武林人士比当事人更加期待,老早就派人占好了位置轮番找人守着,引得顾月华夫妇捧月复大笑。暗叹这是哪个聪明人出的怪主意?这站不要紧,可这天热了山里更招蚊子,那些占位置的人如何受得了? 进入决赛的当属凌无痕和拓拔桑榆,陌文谦接连输在两个人身上,而他的师傅自以为老当益壮,武功盖世,却也同样输给了二人。于是老脸无光,大庭广众之下让御庄丢尽颜面,怀恨在心,半威胁半利诱买通了这酒楼的小二。 “客官,这是您要的酒!”小二颤抖的走过去,怕露馅才强忍着脚底的寒意。 拓拔桑榆生于辽漠,自小爱饮酒,若是杨元化在此,定要与他没日夜的喝。师兄弟二人共坐一桌,美酒奉上,菜肴还算丰盛,比起他大辽的大碗肉来说,这小碟小盘似()乎太矫情了。 “桑榆,你这是在害我不战而败吗?”。凌无痕笑问。 “今日没了大哥,你可得好好陪我,若是醉得明早醒不过来,我再等上一天也无妨啊!”他憨笑着,为人豪放就是不拘小节,不爱守那些不公平的烂规矩,什么到点不来就算出局,赢得一点不光彩。 “只怕没等我后天早上醒过来,你明晚又给我喝上了。” “唉~甭提明天的事,现在最主要的是喝酒!”他大笑,刚一举杯门就被人撞开了,两人看向来人,是两个粗布短丁的年轻人。凌无痕不悦道:“你们是什么人?” 两个人皆拿着剑抱拳道:“我们本是来找杨大侠的,结果听掌柜的说杨大侠早已离去,便来碰碰运气,不知二位是否知晓杨大侠的去处,我二人也好给主子一个交待。” 听他们尊称杨元化为大侠,应该也不算什么坏人,只疑惑的质问,“既是来讨人情,也该以礼相待,怎这般粗鲁的闯进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眸子里生出厌恶的表情。 “二位误会了,并非我等不知礼数,只是怕二位喝下了那两杯毒酒!” 拓拔桑榆心下一惊,橙妍拿出发间的银簪往酒里一伸,立马发黑。四人色变,直直看向二人,“是我们误会了,两位小弟的救命之恩,在下牢记在心。”凌无痕虽目中无人也会看对象,人家救他一命,也该涌泉相报。 “我们这就找那小二对证去,二位兄弟做个人证如何?”拓拔桑榆双拳紧握,只怕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找人对证还算抬举他了,要放在辽漠直接上去把人杀了。 两个青年一点头,带着他们四人直奔那小二面前,不料下楼的时候碰上白阳道人,一脸阴霾。他二人如今活得好好的,定是那小子不敢动手。 见拓拔桑榆等人下来,小二也吓得腿软,要么就是他们没喝下去,要么就是自己露馅了。拓拔桑榆直接上去提了他的衣领,“敢在我们酒里下毒,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那小二像只小鸡般瑟瑟发抖,店里的客人也都散了开来,只怕又是一堆闹事的。 店小二看了眼楼上的二人,笑眯眯的看着他,心口一阵疼痛,喉咙一口血吐了出来,刚抬起的手无声的落了下去,一翻白眼便死了。 店里的人见这情形,连饭都不敢吃,店里一扫而空,除却白阳道人和陌文谦。掌柜的忙指着他俩鼻子骂,“你们两不仅在我的店里杀人,还吓跑了我的客人,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凌无痕一眯眼,“一看便知我们只是刚到,不可能对他下毒,你要污蔑我们?” 那掌柜的虽害怕,却硬着头皮跟他争论不休,“这儿除了你们,本就没人对他动手。”话说完,已是脸红脖子粗,又怕又恨,畏畏缩缩的模样只叫人当跳梁小丑。 见他已是中毒身亡,凌无痕也不好再追究,只邀了拓拔桑榆走。后面一双愤怒的眸子,直要将他们的背盯出个洞来。 “师傅,就这样放了他们吗?”。 “这些武林人士一日不死,便是我赤燕的威胁,到时候你我二人无论谁得了这武林盟主之位,都会受各地英雄敬仰,收纳几个贤才不费吹灰之力,又何必像你皇兄一样三顾茅庐,愚蠢至极。杨元化那种人冥顽不宁,只怕他亲自上门也未必请得动他。” 陌文谦点点头,成大事者的确不拘小节。为了皇位他是可以不择手段,但是这些武林人士,一个个身怀绝技,只怕难上加难。 街上,他们又换了另一个酒楼,这时候才想起两个青年的事来,“不知二位找我师兄有何要事?”拓拔桑榆问。 “我等是赤燕君将军的部下,此次受将军之命请得杨大侠出山为我国效力。” “哈哈……”杨元化是什么性格他还不清楚?凌无痕弃了剑,又摇起了折扇,“他成天就跟野猫一样四处流窜,本就没个定性,他要是有那份精忠报国的心思,说不定当了赤燕的皇帝了。”他嗤之以鼻道,丝毫不给半点情面。 没想那两位并不恼怒,他所说句句属实,也没什么反驳的。“我二人当然明白,只是将军之命难违,就算空手而归也要跑一趟才算作数。” “你们去南朝徐州就能找到他,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 两人一听,甚是兴奋,忙道谢告辞。 禅业寺内,紫萝的伤势也好了,又整日在寺后院练起功来。蓝沧彦则显得颇为无聊,不是去赌馆赢一把钱,就是去酒楼听听小曲,看看歌舞。日子异常烦躁,不过有了紫萝在身边,也觉得幸福多了。 禅业寺也是一清静之地,灵气颇重,但她从不信佛神,只依照自己的武功古谱练,这回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依旧急功近利了些。缘空知她拼命练习,带着留念送了净水来。 “大师!”她听掌行礼。 “施主没日这么拼命练习,老衲非常钦佩。” 紫萝一笑,“大师日夜诵念佛经,教导弟子渡化世人,才该叫紫萝佩服。” “惭愧惭愧,就算老衲念再多的经书,不能为世人点化,也是枉然啊!”他叹气,不知不觉已同紫萝到了林间。 “难道大师也有烦心事?” “就像施主一心沉迷于武功造诣,老衲却只能在一旁看着罢,很多事,世间很多事都是老衲所无能为力的。” 紫萝幽幽叹了口气,她何尝不是。“大师们练武,如何让自己平心静气下来?” “平心静气,说难非难,说易非易,老衲平日里都是先悟懂经书,抛开一切杂念,看淡红尘琐事,是非恩怨,一切归零,才能平心静气。” “只怕紫萝的仇恨没那么容易减轻!不杀她,可难解心头之恨。” 缘空笑着点点头,“施主之事,老衲也有所耳闻,逝者已去,还请施主节哀顺变。” “劳大师挂心了,此佛门清静之地,我还是不谈这些江湖的血雨腥风了。”紫萝仍是笑着看他,没有反驳他的劝诫,但是她也有自己的执着。佛门可将一切红尘往事当过眼烟云,可她不愿放下仇恨。大师顾名思义是让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有这样才可清静下来,练好武功。可他不知道,她练这身武功就是为了去报仇,并非痴迷于武功造诣。 缘空见劝她不住,也作罢,带着留念又回去了。 蓝沧彦又从外面带了一些吃食回来,知道她吃素不习惯,又不好破了禅业寺的规矩,只得用纸包了鸡腿带了进来。他一笑,千树万树梨花开,干净明亮,差点震动他的心弦,低头假怒:“以后别带进来了。” “这可不行,你要是练武必须得轻身健体,那些素菜包子哪够支持你!” 紫萝叹了口气,也不与他争辩。他总是这样为自己着想,让自己不好把握他在心中的位置。 本文来自看書罔小说. 第74章 路上闲事特别多 换了大路,安陵流郁早已赶不上容决,只带了单宁在淮西住宿一宿。 夜晚的风格外凉爽,又要迎来一年的夏季。还记得去年的避暑山庄,是他们过得最宁静的一段时光,一切又仿佛近在眼前。那股清冽的冷香犹在鼻尖萦绕,睡觉时的不安稳,还会抱着他的手臂降温。第一次离她那样近,他很难想象一个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会有这么天真可爱的一面。 就是那样的她,被自己误会,被自己侮辱,更被自己一剑差点取了性命。 自己总是那么自以为是,如果当时他能坚定的爱她,就算错也会站在她那边。 这时的夜,还是宁静的,没有吵闹的虫声,就连屋顶上的细碎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安陵流郁起了身,在窗户边听着,脚步声停在了隔壁。再有动静时,窗户的细缝中看见一道黑影背着一个白色的东西看不真切。安陵流郁偷偷的跳了出去,尾随其后,不一会便见他们把那白色的“东西”抬进一个屋子里,安陵流郁上了屋顶,翻开了瓦缝。 从上往下看,那是一个穿着白色中衣的女子,脂粉未施,纯白宁静,正闭着眼眸应该是被迷晕了。再看时,一个只批了白色巾布的男人走了出来,刚洗完澡的样子。见到床上躺着的女子,朝那两个人扔了两锭白花花的银子,“以后有好的就通知我,绝对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看不清那两人的表情,反正就是很激动吧,得了银子便千恩万谢退了出去。可惜刚出去,就被安陵流郁从背后打晕了。又敲从那人窗户里跳了进去,那男人正在解白衣女子的衣服,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愤怒的吼道:“谁?”没等他看清楚来人,安陵流郁上去便用手切了他脖子,晕了过去,又看了看床上的女子,帮她系好了衣服又往回跑去。 半路上又杀出了两个人影,直堵了他的去路,“放下她!”两人大喝。 安陵流郁以为是他的属下,不过刚忘记了拿剑只有赤手空拳跟他们过招,发现他们的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好。这女子有些带着吃力,但他始终没有放下过。 “yin贼,还不放下我们小姐!”那人愤怒的大喊一声。若不是这一生,安陵流郁差点就要下狠手了,于是隔远了些才停手,“你们是什么人?” “别管我们是什么人,先把我们小姐放了,三更半夜强抢民女,未免她太放肆了!” 安陵流郁无法信服他们所说的话,“先等这位姑娘醒过来我才能把她交给你们。”于是,他拿出了蓝沧彦给他配的香,放在鼻尖一咻,她才慢慢转醒。本是头晕得很,又看到眼前一个陌生的人和漆黑的夜,大叫一声,再头晕也直接跳了起来。“你……”她指着安陵流郁忌惮的后退着。 “劫走你的并非在下,而是另有其人,姑娘回头看看你是否识得对面两人?” 顾清宜眨巴着眼睛,向后一扫,竟然是明叔他们,像找到救星般扑向他们,“明叔!” 安陵流郁见他们认识,也便松了口气,“既然姑娘无碍,在下就先走了!” “站住!”一把利剑挡住他的去路,“劫了我们小姐便想走,别以为我们是好糊弄的。”安陵流郁见他们不死心。没办法,只有抓到那三个人对峙去了。自己本是随手救了个人,又捡了个大麻烦。 再找到那三个人时,安陵流郁将他们绑了起来,让宏明和宏志审问他们去。还没审问就在其中一个贼身上找到了迷香,答案很快会浮出水面。一盆冷水倒在几个人身上,随即都打了个寒噤,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看见自己被绑…… “你们什么人,敢绑劳资……”话未说完,宏明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立刻禁了声。“你这臭娘们,这些都是你的人?”他不悦的骂道。 顾清宜个子虽小,脾气却大,一脚踹他肚子上,“敢劫我,也不照照镜子看你什么德行?” 那男人吃痛了一声,旁边两个狗腿子连声叫嚷着,“大侠饶命是,这一切不关我们事啊,都是那个钓三金指使我们这么做的……” 听他这么一说,倒真跟后面那个人没什么联席,刚要谢罪,转身便不见了人影。三人对望一眼,大抵这类人都是毕竟洒月兑,不喜欢这些虚礼吧,也就随了他去。 三个人把三个恶人丢到了淮西的河里,又往客栈方向走去。顾清宜一路上都不自在,他们一直跟着自己都没发现,“明叔,你们一直跟着我,是要捉我回去吗?”。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她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只怕不会让她一个人闯荡江湖。即使武功练得再好,也抵不过人家背地里耍阴谋。 宏明和宏志看着她低头丧气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丫头,现在知道江湖险恶了吧,被劫还算小菜一碟,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你们要如何处置我?”她瘪着嘴,差点就要哭出来了。若是刚刚被他糟蹋了,这辈子还不知该怎么见人。 宏明和宏志为了惩罚她私自出走,两个人都噤声不说话,顾清宜还当是有话说不出口,直跺脚,“我爹娘到底怎么说嘛,明叔?” “你爹娘……”宏明慢慢吞吞,又重重叹了口气,“唉~” 难道要行顾家惩罚?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你爹娘说,让我们护送你去徐州,任你玩去!”宏志接着他的话快速说了下去,顾清宜一听,直怒视他们二人,“哼,看我再理不理你们。”自己飞上了窗户,又钻屋子里去了。宏明和宏志看她生气的样子,偷笑着指着她的背,“还是那个天真的小丫头!” 等第二天一早,安陵流郁起了个大早去吃饭,单宁早在那等他。身为侍卫,肯定要比主人先起来。吃完了饭,顾清宜才从楼上慢悠悠的下来,哈欠连天。后面跟着宏明和宏志,还是很有精神。顾清宜一眼便看见了楼着白衣的他,昨天因为他的相貌太过惊人才记得这般清楚,小跑着往安陵流郁身边窜,被单宁一手挡住了,“干什么的?” 安陵流郁转过身,看见是昨天救的那个麻烦,并没给她什么好脸色,淡淡道:“姑娘有事?” “昨天……” “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在下还有急事,先行一步了!”他颔首表示打招呼,还没让她把一句话说完,顾清宜也当他是恼了,只皱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什么人啊,要是杨大哥才不会像他那么不近人情!”她小声嘀咕着,让宏明宏志又偷笑了一把。 不过她自小没欠过别人什么人情,免得以后见了他还得低三分头,于是追着他的背影又跟了上去,重重的将一锭黄金塞在了他手里,仰着头,可仍旧是在他的下巴下面。于是气短了几分,“我顾清宜从不欠人人情,这钱就当我请你吃饭好了。” 安陵流郁好笑的看着她,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以防她再追上了,索性接了那钱,“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又径直往前走去,没想到后面的跟屁虫又上来了,安陵流郁就当没看见她,单宁在一旁也紧锁着眉头,因为他压根不知这姑娘跟主子之间发生过什么。 直到出了淮西,安陵流郁才忍不住问,“请问姑娘跟着在下,寓意何为?难不成是要回那锭黄金?” 顾清宜没想到他有此一问,气得翻白眼,“这路就许你一个人走啊,我去徐州不走这条路走哪啊。” 这时换他没理了,只得悻悻道了歉,“抱歉,在下一定不会再骚扰你。”顾名思义就是将她当空气,顾清宜一脸不悦的跟着,直盯着他的背影犯嘀咕:真是个怪人! 本书源自看书辋. 第75章 每逢必有佳人伴 这日清晨,竟下起了绵绵细雨,刚起床,禅房对面的广玉兰依旧开得圣洁,既无人采摘,也不被围观,好似孤芳自赏,却又遗世独立。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必要勉强在百花中走一遭,以博美誉。 原是打算留书出走,待她收拾好了包袱出门,蓝沧彦却守在不远处的回廊上。坐在栏上翘着腿,一副闲散模样,偶尔闭上眼补个眠,她实则起早都是为了她的不时之需,没想到却碰上弃他而去的她。 蓝沧彦慢慢的走进,眉间化不开的哀伤化作一抹温和的笑意迎了上来,“要走吗?”。 紫萝点点头表示默认。 “我跟你一起去大梧。”他目光坚定,毫不畏惧。 紫萝虽有抵触,却不忍驳他好意。“此次凶险极多,如果一旦遇到不测,你便自己逃走!”那里不是她所熟知的南朝,而是从未涉足过的w@大梧皇宫。 “好!”他立刻眉开眼笑,仿佛受到极大的褒奖般。 一旦有什么不测,可是连性命都不顾也要救她出来,怎会独活下去?无论她说什么,只要顺着她的意,必定会减轻她的压力,不让她觉得欠自己的。 紫萝与蓝沧彦到山上时,树下丢了很多酒坛,一个红色的簪子放在她的坟前,别无其他贡品,想必是有人来过,她搜出篮子里的纸钱,水果,菜肴和蜡烛,蓝沧彦也在一边帮忙。突然“哄”的一声,有什么坠物的声音,抬头便是一个男子狼狈的躺在地面上,头发未梳,衣冠不整,最可疑的是他仍然闭着眼睛没有醒过来。 蓝沧彦惊呼一声,“元化!”不细看那张胡子邋遢的脸,他还真认不出是杨元化,只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一切都明了,这里的酒全部是他一个人喝得,以他的酒量肯定会醉死的,忙不迭给他吃了药。跟紫萝嘱咐了一声:“带上那根簪子,随我去医馆吧!”模到他浑身滚烫,蓝沧彦整颗心都沉了下来。 紫萝虽在乎苏樊玉,但事情紧急也没细问,一并跟着去了。 这个就是天下第一剑杨元化,想不到是个痴情浪子,被伤成这副模样。师傅这一生,如果没有爱上蓝沧彦,一定会很幸福吧?她猜想。 大街上,刚到徐州顾清宜便吵着要吃东西,安陵流郁早受够了她的事,只转身道:“在下还有急事,不便与姑娘共进午餐,就此告辞!”刚一转头,便碰上了胡大才女,带着不悦与疑问的看着他,“公子,这些日子不见你,叫我一顿好找。” 这回换顾清宜开始嘲笑他了,“我还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是急着见美人啊?”语气里带着不屑。 本来胡小蝶还没看见她,见她那副生气的模样还当是吃醋,不由得醋意大发,“公子,这位姑娘是?”见她生得如花似玉,娇媚甜美,偏偏嘴巴不饶人,心里大不舒服。 顾清宜本来还没怎么注意她,见她看向自己也瞪了回去。 这下误会更深了,胡小蝶气得手都发抖,却仍是平静的咬牙切齿道:“本以为公子跟别人不同,那日百花丛中还不曾留恋,今日却又带了美娇娘,若不是我撞上,还不知你这多情眼神,淡然的嘴脸下藏着一颗七巧玲珑心。” 安陵流郁奇怪的看着她,虽然不喜顾清宜的纠缠,但对她的感觉也好不到哪去。“胡小姐何出此言,在下坐得直行得正,从未做出有背道德的事。” 胡小蝶的满腔愛意变成委屈和恨意,直甩了他一巴掌,“你还想狡辩,明明跟我在一起,为何还在外面拈花惹草?” 这时候众人围了过来,看着那张俊脸被打红了,不由得诧异与嘲讽,各种各样的眼光从四面八方射来,还包括紫萝那张淡漠的眼睛。 本是出去给杨公子买发簪和衣服,又碰上这样一出好戏。真是每逢必有佳人伴,凭着那张脸,就有无数女人为之疯狂吧?再加上那假意的温柔,伪装的面具做得太好,以至于自己被他骗走了一颗心都不自知。她不屑的转身而去,只当自己跟他一刀两断,毕竟曾经因为她被狗皇帝抓过。 安陵流郁从没打过女人,但是这次他没有忍住,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还给了她一巴掌。这是徐州的第一才女,胡大人的掌上明珠,他们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包括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顾清宜。 “在下与胡姑娘只有两面之缘,赏花宴上不曾跟胡小姐情投意合,吃过一次饭也只是与我道别,你连在下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会与在下私定终身?” 此话一出,更为徐州的一大丑闻,胡大小姐一厢情愿爱美男,却换来一个巴掌和一番羞辱,事情的真相究竟怎样还有待观察。 胡小蝶的捂着脸,泪水不断往下流,偏偏这雨听了看的大家都心酸。枉她一片真情却竹篮打水一场空,遇上这么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也算她倒霉了。安陵流郁并没觉得丝毫愧疚,反变本加厉起来,“我与这位姑娘也是相识不久,连名字都不知,请你不要随便破坏人家声誉。” 听到此,一颗心已然沉到谷底,待贴身丫鬟来找她时,见到这般委屈的模样急的大哭,“小姐,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说好的分头去找白衣公子,怎么一回来便是这副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陵流郁冷冷的走了过去,看也没看她一眼。才走了几步路,便被药铺门口的蓝沧彦叫住了,“流郁!” 安陵流郁回过头,发现是蓝沧彦,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带了单宁过去。“你在药铺做什么,难道是紫萝生病了?”他一脸不好的预兆。 蓝沧彦摇摇头笑道:“就知道你放心不下她,还会来这找她的。” 他摇摇头,当然是希望看见她,但此次却是去大梧谈判。“有你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我有事就先走了。” “不看看她吗,她刚去买东西了。” “不了,我想她也不愿见我。”才走出几步,蓝沧彦又大喊一声,“流郁,你是不是后悔了?” 安陵流郁思考良久,微微一笑,“是的,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是不会放手的!” “那就祝你如愿以偿吧!” 他说出这句违心的话,终究是难以平复心情。单宁从没见过今日这般冲动的王爷,那个智勇双全,击退赤军的将军,在这徐州变得反常起来。第一,他打了一个女人;第二,他竟然在逃避一个人,心情难以平复。这样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徐州,那个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 他走后,紫萝才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朝着天看了看,许久没有回去。她既不愿伤害他,也不愿接受他。就这样让他留在身边,是不是太自私了?趁着这次机会,她走了。以另一个面貌,再到这个江湖。 饭店里,顾清宜正于宏明宏志吃着饭菜,经过刚刚那么一闹,似乎没什么胃口,,于是愁眉苦脸道:“明叔,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宏明叹了口气,那男子一直是个正人君子,若是没有丫头挑起事端,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索性也让那小姑娘明白了那恩人的心意。“你也是个被情冲昏了头脑的人,确实不该说他人之事,得了此次教训,丫头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顾清宜受教般点点头,放眼望去,一个手拿长剑的女子正在街上行走,却在叉路口处犯了难,到底是走左边还是右边,她一直站在那思考。顾清宜不由得好笑了起来,逍遥之人也会有烦恼吗,若是杨大哥会不会有这种不知去向的过往呢? 见那女子往左边走了,不由感叹:一个坚强的背影,一头乌发,想必是个美人吧?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王 第76章 男儿装扮女儿身 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掌上明珠受了委屈做爹的岂会坐视不理?见女儿流那么多泪心都碎了,随便去街上找几个人一问,这才得知是上次那个小白脸害的,火气冲天,跑到知府那去借了兵劫他,不替女儿出了这口恶气他就不叫胡友天。 此时安陵流郁刚出徐州境内,胡友天亲自率领了五百精兵前来,只将他们二人围个水泄不通,安陵流郁冷冷的看向来人,总是无意中惹了这么多麻烦。 “起初还念你是个正人君子,不料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却对小女下如此毒手,今天老夫必取你性命。” 单宁上前一步挡在安陵流郁前面,“若不是你家女儿执意纠缠,出言不逊,至于让我家主子动手吗?”。 “废话少说,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舍不得碰她一根毫毛,今天却被你伤成这样,我必要你付出代价!”话一说完,五百精兵涌了上来,安陵流郁叹了口气,为了减少麻烦只亮出了一件东西,圣旨。四周面面相觑,见圣旨如见皇上,一个个后退着跪下,就连胡友天一张老脸黑到底,硬着头皮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走到胡友天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本王肩负出使大任,误了国事你该当何罪?上次与你女儿相遇不过是巧合,却不想被她会错了意,你护女心切本王不怪你,只是你不分青红皂白便来抓人便有徇私枉法之嫌,你还是回去好好反省吧!” 一开始见到他,面觉得他面貌不凡,来历应该也是非同凡响。却不想跟皇家沾上关系,如今除了远在界都边界的齐王也只剩下一位郁王了,眼前这位就是郁王。他羞愧却又是敢怒不敢言,“臣知罪!” “本王有要事在身,不便与你多说,自己回家反省去吧!”说完,又和单宁二人骑了马往大梧方向远去。 只剩下飞扬的尘土,还在空气中喧嚣。胡友天起了身拍掉尘土,重重的叹了口气,惹谁不好,偏偏是郁王,这回想给女儿报仇也报不了了。 过了徐州边境,他便找了客栈住下,估计明天可顺利到达皇宫了。徐州与大梧交界处还算安宁,并未发动战事,大梧和南朝还是通商的。所以此处既有南朝人,也有大梧人氏。 除了青楼,这赌坊便是第二大娱乐场所,真是彻夜不眠,其中有一身形消瘦,面容俊秀的小伙也参与其中,脸上虽挂着两撇小胡子,那灵活的眼睛,迷人的唇瓣却比女人来得更柔美。脸上若没了那两撇胡子,人家还以为他是个女人,但其实,他就是个女人。 “这回我押小!”她笑着投上一锭银子,面前已经有了一堆银子和银票。众人见状,亦跟着她押小,今晚这小胡子的运气真是邪门了,每把都让她给猜中了。 那庄主看着她,眼里已有不善,直将骰子摇了又摇,他还不信斗不过这臭小子。头上已经隐隐有了细汗,其余的场子全部散光了跑过来看热闹。本来看着她赢了那么多就心里痒痒,恨不得有透视之眼。到了最后,终于止不住眼里的贪婪,所有人都随着她押到这桌上了,这下他的心里已经没底了,输得这么惨,老板还会让他继续在这混吗? “怎么都跑这来了,让我也来瞧瞧这有什么好戏。”一个红唇凤眼的男人摇着扇子走了下来,他那把扇子是女子用的团扇,若不是他声音并非尖细,紫萝都以为他是太监了。 大家见主人来了,纷纷让了道。特别是那做庄的伙计,简直像看到济世的观音菩萨般,僵硬着移动了脚步。身后跟着两个人,是刚刚去通风报信的,他一示眼,便把他拖出去了,其结果不堪设想。 紫萝望像来人,有种不好的预感。后面有这么些常客,他不会这么笨砸了自己招牌。于是看了眼紫萝,轻笑,“小公子是我见过的最年轻的客人。”因为他身材较他人矮,年龄应该不大。 若非生活所迫,她也不会进赌场,身上的盘缠用的差不多,在京城的别苑那么远不可能回去拿,所以就走了捷径来了这是非之地。 “老板的年纪也不大,只要客人有钱便能来,本店对于年龄没有规矩吧?” “当然没有,在下只是觉得公子今晚运气还不错,也来沾沾喜气罢了。” 紫萝知他是来替那庄主报仇,也就不拐弯抹角。“老板还是开门见山比较好,在下不会打哑谜。” 他大笑道:“好,爽快!”于是命活计拿了两个大碗过来。那碗比平常的大了两倍不止,还有一副精致的骰子,这骰子是用玉雕刻而成,是他珍藏的一副专用吧? 我跟公子来一局定胜负,为了避免别人说我褚某不仁,此次我们便不赌钱,就赌一赌这运气。 紫萝眼睛一跳,定定的看着他,“如若是小公子赢了,小公子当众将全身衣服月兑了,明日在这大街上转一圈,若是在下输了,同样也去街上转一圈,并与小公子结为兄弟如何?” 大家听完,都觉得这个提议很有意思,怎么看都是这小兄弟赢得概率比较大啊,输了也没什么吃亏的,更何况赢了那褚老板下辈子都用不着做事了,他的财产足够养活家里几代人。 对于这个提议,紫萝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她一介女流。若答应了,输不起人的是她,若赢了,她有了经济来源,也算是喜事一桩。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前进,她展颜一笑,露出几颗白牙,“好,在下也答应,怎么看都是褚老板毕竟吃亏,这种买卖不做白不做。” 褚夜白推了推碗到她面前,“公子请!” 紫萝检查了下骰子,拿了碗。另一边褚夜白也拿了碗,“咱们就比谁的点数大如何?” 紫萝满怀信心的一笑,单手摇了起来,只许一会便停了手,打开时,三个骰子都摞了起来。待他们将骰子一个个拿开,全部是六点。顿时众人便惊讶了起来,简直是赌神啊,不去当老板真是浪费了。 褚夜白并非不乐意,由衷的拍了巴掌,“不愧是神手!” 紫萝不以为意,“该褚老板了。” 褚夜白挑起脸旁的头发甩在耳后,修长的手指夹住了碗,只摇了两下便送回了桌面。这速度,怎一个快字了得! 随从拿起了碗,三个六便躺在中间。众人又是一阵惊叹,神了,真是神了!这褚老板从不在客人面前展示神技,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褚老板,这么说来可算是平手了?”紫萝问道。 褚夜白点点头,“虽然是平手,不过嘛……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你即是赢了我,也是输给了我,我也赢了你,也输给了你,所以……”他挑眉逼近了紫萝,“我们二人都得月兑了上衣去游街,然后再结拜为兄弟。这不正应了那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紫萝听完她这一堆歪理,气的脸通红,“这不可能!” 刚刚凑近了她,无意中看到了她耳垂上的耳洞,立刻便明白了一切。当真是有趣,从没见过像她这么大胆的女子。 本想整整她的,却不想是个男儿装扮女儿身,又怜香惜玉起来,“那么我们两个人的惩罚便当低过好了,按赌约我们是要结拜为兄弟的!” 紫萝点点头,这点她但是没意见,于是在众人的见证下,她跟这徐州首富做了拜把子兄弟。 本書源自看書惘 第61章 情深不寿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成群的金鱼在张大了嘴巴饮水,眨巴着嘴巴,好像会说话一般。她靠在栏杆上,盯着远方,是蓝天白云,还是屋檐鸟雀,亦或是那镜花水月的面孔…… 一身白裙,散落一地,被风吹动的长发,摇曳生姿。她在那,静得好像入了画,如处子,如画中仙。妆容不再,依旧天生丽质,青丝未挽,自成一股风韵。谁又知,那一夜之间白了头发的人,在这里做了多久。她靠在栏杆上,仿佛就是定格,从早上到现在…… “娘娘,午膳时间到了,还请娘娘保重玉体。” 玉体再安康,又有何用?只留她孤芳自赏,为何要对镜贴花黄,梳妆给谁看? “本宫不饿!” 湄纤身为下人,拗她不过,只得苦口婆心全解。“娘娘,您都这样好几天了。”她看着这个颓废的女人,心里一抹窃喜,总算又拿到了一颗棋子。安陵旭沉,他这一生虽荒yin无度,沉迷美色,但他最爱的仍是权利,其次是自私,最后才是美人。她便要跟着主人,一个个毁掉,权利暂且放置一边,女人,子嗣,一个也别想得到。 “湄纤,你说……本宫没有孩子,瑶妃会有吗?”。 湄纤愣了一下,没想到她有此一问。“奴婢愿听主子差遣。” “本宫没有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她从小便骄纵无度,所有的东西只有她不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没想到过了这么些时间,竟把她的性子磨练的这般狠毒了。所谓情深不寿,物极必反,堕落到一种程度便是妒世,她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回了宫,她秉退了所有人,只剩湄纤在旁侍候。 镜中的她,依然是那个花季少女,只不过眼底的哀伤将她老化了。鬓中犹见几丝斑白,她抓起来便是一扯,丝毫不觉疼痛。 “主子,要上色吗?”。 “总是要枯死的,何必一次又一次看到它,染了也会白。” 湄纤不语,静静的给她梳了美人髻,带了首饰,用粉底掩盖了衰败之色,打上腮红,依旧是冠压群芳。鹅黄色的烟纱裙,恰到好处衬托她的清新自然之美。群上多多鲜红的芍药,鲜艳欲滴,白色的蝴蝶点缀其间,相辅相成。一个艳绝天下,一个高贵圣洁。 “娘娘,靖妃娘娘来了。”慕容兰兰身边的侍女小声提醒着。 “你去备好茉莉花茶吧。” “是!”刚退了下去,周靖儿便惊艳出场了,“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她过去虚扶了一把,假嗔道:“都是自家姐妹,何须弄这些个虚礼。” “妹妹知姐姐心慈,不愿妹妹受罪,但要是被皇上撞见了,可要说我不懂规矩了。” “本宫这宫里就跟自家一样,你尽管来玩。”说罢拉着她去座上坐着,“这些天听你的消息,似乎是精神不太好,今儿一看才知是那些个奴才看走了眼,咋一看还是那么活色生香,将这后宫佳丽全都比了下去。” 虽是奉承之话,周靖儿的脸红了又红。“妹妹庸姿俗粉,怎可与姐姐相提并论。” 一股清淡的香味冲入口鼻,周靖儿欣喜的叫道:“姐姐可是准备了茉莉花茶?” “本宫这大闲人一个,没多少事做,也就瞎调香泡泡花茶罢了,妹妹尝尝?” 周靖儿低头抿了一口,干涩的甜味带着清香,像布身与茉莉花丛一般。既不干枯甜腻,又不索然无味,太阳晒得正到位,才有了这般好闻的香味。 “姐姐这茶,果真是极品中的极品。” “让妹妹见笑了,妹妹喜欢就好,待会让下人们给你包些回去!” “谢谢姐姐!” “到时候姐姐去你那逛时,可别舍不得吃的啊?”慕容兰兰打趣道。 “妹妹岂敢,只怕姐姐嫌弃不敢来。” 两人又相谈甚欢,拉了拉家常,刚想步入正题的时候,安陵旭沉来了。 “参见皇上!”周靖儿和慕容兰兰并列跪下,一个如含苞待放,清新甜美。一个端庄秀丽,贤淑大方。 “多日不见靖妃出宫,今日怎舍得过来看皇后了?” “回禀皇上,臣妾身子刚好,便来看皇后姐姐了,若不是怕打搅您处理国家大事,才没敢造次,请皇上恕罪!” “哈哈,何罪之有啊!” 慕容兰兰上前一步,“如今妹妹身子好了,皇上可要多陪陪她才是。” “朕记得,今天是十五号……” “皇上肯定也挂念着妹妹,正好这月圆之夜赏花对酌啊!”她抢先一步接道。 安陵旭沉假笑,“皇后说的是!”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如此大方,明明是该陪她的,却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争夺宠爱,或许是因为皇后之位不可撼动,才让她高枕无忧?不知为何,骨子里突然有一股怒气。 从她进宫到现在,应该是最早的一个,自己对她可以说是忽冷忽热,相敬如宾,可她从来都是安安静静,逆来顺受。每次临幸她的时候,被别的女人抢了去,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他现在才发现,她从不对他撒娇,从不取宠,从不主动取悦他,只会默默承受着,他给的一切。 “对了,皇后近来头有些痛,朕今日今日就陪陪她了,你先回宫去吧,明日我便去看你。” “臣妾告退!”周婧儿欲言又止,奈何安陵旭沉在场,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待周婧儿走后,安陵旭沉才吩咐道:“来人,为朕沐浴!” “皇上,……”慕容兰兰大吃一惊,这大白天的沐浴做什么?况且,他刚刚明明对着明艳动人的婧妃眼前一亮,怎有改变了主意留在她这。再者,她什么时候头痛了? “皇后,你同朕一起洗吧!” “皇上,臣妾……”站在屏风外侯着的她脸一红,恨不得立刻跑了出去。 “莫非皇后想抗旨?”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慕容兰兰僵硬的迈着脚步进去,里面两个丫鬟过来帮她更衣,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直到身上一凉,被安陵旭沉一把拉进水里,两个丫鬟暧昧的一笑,偷偷走了出去。 安陵旭沉手拦住她的腰,害得她一颤,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往哪放才好,安陵旭沉又将头靠在她的肩膀,整个身贴在她洁白的背上,一阵滚烫。 慕容兰兰轻轻叫了一声,“皇上……臣妾……没法帮你沐浴了。”说完整个脸红的要滴血。 安陵旭沉不理会她,反正她也不敢反抗,咬了咬她的耳朵,她嘤咛了一声,身体僵硬了起来,却被他亲亲探入的一只手,弄得颤抖不已,“皇……啊!”安陵旭沉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角落,咬着她的锁骨,一路向下。 “皇……”她已经哆嗦得连话都说不清了,直想让他停止,可是身体却是不停劝告,羞涩的迎合。 安陵旭沉得意的一笑,“爱朕吗?”。 慕容兰兰被他弄得一阵迷糊,紧咬着牙关不敢再出口,怕丢脸。 安陵旭沉睁开眼,看到她憋着的模样,绕道前面一挺身,“说话!” “爱……” 一直到晚上,安陵旭沉都在这里折磨她,从没想过她这般美好。是花紫瑶的妖艳妩媚,周婧儿的勾魂摄魄无法比较的。她就像一朵夜间之昙,安静的站在那,却十分的吸引人。 花紫瑶在瑶莱宫等了半天,也没见安陵旭沉过来吃晚饭,索性叫了碧如去打听一番,最后得知皇上一整个下午都在浴池跟皇后“沐浴”。花紫瑶听完后,冷笑一声,这便是所谓的不受宠的皇后,总有一天也会狗急跳墙的。 “你们下去吧!” 见她脸色不好,碧如关切道:“娘娘。皇上只是一时……” “皇上怎么样本宫比你更清楚,本宫自由分寸。” 待人全部走光了一桌子的菜,她亲手在厨房做的菜,全部洒落外地。起码她还期待,期待他回头,期待有一个家,没想到却是越来越不可回头。 后宫佳丽三千,没人只取一瓢。她纵有杨贵妃之美,西施之质,也难把握一个帝王的心。 肚子有些疼痛,她紧张的倒了一杯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可动气,只差一步,她便是后宫仅次于皇后的人了。只要等孩子出世,谁都比不过她。 夜深人静,红烛芯落,慕容兰兰看了眼安陵旭沉,静静的看着,像是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 是,她爱他,从早些年见到他的时候。所以,直到他当了皇帝,她愿意接受一切,只要能陪伴在他的身边。只要他开心,快乐便好。 常言伴君如伴虎,她便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妻子,支持他的一切。无论再多的嫔妃,她也忍着泪笑迎,她多么渴望他能来看自己,自己却从不敢去找他,怕在他眼前晃多了,便招惹他厌恶。于是她什么都不说,他说的一切都听着。他的一切都爱着,即使是把他拱手让人,让他雨露均沾。 后宫之主,她从不稀罕,偏偏她是不能矫情的那一个。 没想到,睡梦中的人,突然一下睁开了眼睛,“可看够了?” 慕容兰兰木讷的点点头。 “好看吗?”。他再问 她这才醒悟过来,忙下床请罪,“打扰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看她中规中矩的模样,他就来气,只拉了她一把便跌入怀中,“为什么把朕推给别的女人?” 他的唇,他的气息,他的眉眼近在咫尺,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她发呆的样子,肯定神游到别的地方去了,咬了一下她的嘴唇,才让她吃痛的回过神,“皇上,,,九五至尊,当然是最好看的!” 显然,安陵旭沉对这种敷衍的答案不满意,于是又是一番惩治,直到她说出真相为止。黑夜里,她的发丝很像,却有很多白发。安陵旭沉停下来愣了一愣,明明自己事比她多,为何她比自己头发先白? 本文来自看书王小说. 第82章 好一个标志的丫鬟 夜墨如漆,天边还有几颗忽闪忽亮的星星逐渐隐去,皇宫也寂成一片,偶尔几束灯光滑过窗帷,又与这无尽的黑夜打成一片。 广严初的书房里只点了一根蜡烛,路过的巡逻侍卫看去,还以为皇上避着皇后再跟哪个宫女偷腥,其实他在等一个人。 门被一阵风吹开,这风却不大自然,一道黑影一瞬间闪了进来。“卑职参见皇上。” 广严初刚刚提起的心总算沉了下去,“怎来得这么慢。”作为九五之尊,岂可胆小如鼠,丑态被觉总是有损威严,随即换成一生抱怨。 “皇上请恕罪,母亲夜里失眠,与卑职撞了个正着,才耽误了些时间。” 管他什么理由,广严初才不会感兴趣。“你可知朕这次叫你来有何要事吗?”。 “卑职愚钝,请皇上明示!” “朕要你吩咐秘密`.``吩咐下去,只要谁找到安陵流郁,就给朕砍下他一只胳膊,前提是……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左丘公河一惊,“皇上,这样做公主她会……” 他举起一只手,“你懂什么,我这才是为公主好,她因失去一条手臂耿耿于怀,那安陵流郁要是敢嫌弃她朕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卑职……遵旨!”他硬着头皮接下,不是皇命不可违,而是为了那个心爱的女子。“如果皇上没有其他吩咐,卑职就先行告退了。” “慢着!”他突然换上了一张笑脸,左丘公河不明所以。“朕知道你对公主的心思,而你也确实是驸马的最佳人选,只可惜霜儿她早些年便爱上那个安陵流郁,不然,朕一定将他许配给你。如若那安陵流郁死了,朕……照样会把霜儿许给你!” 他听完,心中五味杂粮,能得到公主是他这辈子都不敢想的事,另一方面,公主喜欢的是安陵流郁,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宰割,生不如死。 “你可明白?”见他发呆,他又问了一句。 明白,怎会不明白?只要安陵流郁一死,公主没了牵挂,他就有理由将南朝据为己有,一统天下。他在以公主来引他上钩。 “卑职,一定会谨慎处理此事!”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广严初意味深长的一笑:你肯定会领旨谢恩的。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大梧的东临海港,西有湖州。风光秀丽,特别是这朵朵嫣红的并蒂莲,更有船只从藕湖深处划了出来。船头的桑子和花朵将普通的船也装饰美了。碧衣女子在荷叶之下歇脚遮阳,便会发出清脆的歌声,婉转动听,出谷黄鹂也不过如此。 有一妇人买了这唯一的亭台以作观赏之地,平常人都艳羡不来,听说是宗亲王妃亲临。 “民女参见宗亲王妃!”亭台之下,一叶扁舟缓缓靠近,那粉衣女子扎起了袖子,露出洁白的手腕。 南蒙雨坐在上面正显得无聊,这满湖的莲花也看腻了,正想着回去呢。“你是哪家的姑娘?” “民女无父无母,是这东阳湖的渔民,见王妃远若仙子下凡之姿,近若芙蓉出水之,本不敢造次亵渎了您的绝世之容,但民女觉得这莲花若被王妃拿在手上,一定比那何仙姑还要美。”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这般甜言蜜语逗得本王妃开心了,说吧,要何赏赐?” “民女别无他求,只是想一睹王妃之芳容,已然足矣!” “本王妃心情可是摇摆不定,到时候可别反悔哦?” “绝无悔意!”说话间,她一直低着头,南蒙雨心情大好,这真是个有趣的丫头。 待她的头抬起时,人已经走远。 宗亲王妃近来一堆老婆子辞了工,回乡养老,虽说王府没了正主,女主人可还在世,管家也不可马虎,又贴了新告示在门前的石狮上:王府急缺婢女,凡家世清白,十二岁以上的女子,都可来参选。 这条,告示一出就有许多年轻女子在王府门口聚集。素闻宗亲王妃是个性情中人,愿为一己私愿挥金如土,这丫鬟的工钱也会提高。且不说这工钱如何,就是做了宗亲王府的丫鬟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丫鬟,走在外面也是高人一等。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老婆子管家问道。 “奴婢叫弯” “奴婢夜” “……” “奴婢银珠!”她不卑不亢,声音洪亮,看起来颇有大家之范,“抬起头来!” 她抬起头的一瞬间,那婆子满是惊讶,“好一个标志的丫鬟。” 改没等她反应过来,南蒙雨便着了一玫瑰色逶迤拖地长裙袅袅婷婷走来,话中带笑:“怎么个标志法,让本王妃也瞧瞧。” 那婆子让了开来,南蒙雨见了她,眼前一亮,单手捏着她的脸,左右查看,“资质不错,当我王府的丫鬟可惜了。” “奴婢出身卑微,若比起王妃之美,有如东施比之西施,贻笑大方。” “你也不必过谦,你确实有过人之处,单凭这张脸便也叫人忘不了。若是王爷在,我倒怀疑你是来争得一席之地的,如今服侍我这个孤苦伶仃的王妃,我倒没什么害怕的。这模样算是过关,嘴巴也不算太笨,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奴婢贱名银珠。” “好好干!”她说完便有飘过一缕幽香走了,几个丫鬟皆朝她看,当然是不服气,咋一看,还真美得人神共愤。 “你们几个留下来,其余的都回去吧!”管事刘婆子留下了几个标志的丫头,就将其他人撵了回去。 紫萝为其中最为出挑的,还得到王妃的青睐,自然被封了个二等丫鬟在厨房端菜,也算的上轻松,而这种活,也正是紫萝中意的。 “王妃,这道红烧猪蹄虽是到处可见,但奴婢觉得这次的火候可是恰到好处,不仅色香味俱全,最重要的是油而不腻,滋补养颜,且不会造成肥胖。” “哦?本王妃瞧你这张嘴,这桌上就没有一道是不好吃的。” 紫萝讪讪闭了嘴,“奴婢造次了!” “哪会造次,听你这么一说,本王妃倒知道你是谁了。那日在东阳湖亭台下送莲花的是不是你。” “王妃好眼力,奴婢一个粗鄙之人还能劳您记挂,真是三生有幸!” “行了,你这张嘴就是巧如弹簧,拍马屁的本领倒是一流,本王妃就是讨厌不起来。” 紫萝笑嘻嘻的看着她,“为搏王妃一笑,奴婢也甘愿当个阿谀奉承的小人!” 南蒙雨看着她,满意的点点头。“晚上,你便来服侍我吧!” 紫萝一愣,大喜,忙跪在地上,“谢谢王妃提携!” “你这谢恩可是谢早了,本王妃并未提携你做贴身侍女。” 她的心立刻凉了一半,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会成为真正的“贴身侍女”的,那时候,她将是唯一待在她身边的人。 夜里,紫萝照命令去了南蒙雨的房间,里面陈列的雕花木皆为上品,甚至比宫里的娘娘们还奢侈。听刘管事说,那女人正在洗澡,稍后就到。她只得安安静静的等在室内。 一个时辰后,门开了,南蒙雨着了一身薄如蝉翼的轻纱进来,吩咐她道:“你先去沐浴,跟本王妃穿一样的衣服。” 紫萝为难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王妃,奴婢……” “主子要你做的事,不要有任何疑问,本王妃虽对你放纵,不代表你可以屡次犯上。” 见她真的生气了,紫萝忙跪下求饶,可是那种衣服,她真的不想穿。 无奈之下,她去了浴池,享受了无比隆恩,然后被引进了南蒙雨的房间。 看着她若隐若现的酮体,南蒙雨得意的一笑。“果然天生一副美人胚子,妩媚多姿!” 紫萝拢了拢薄的不能再薄的衣服,“王妃,奴婢现在……可以服侍您了吗?”。 “不急,你先躺在那边的摇椅上。” 紫萝照旧,躺了过去。心中忐忑不安,有种不详的预感。 刚躺好,上面冰冰凉的很舒服,南蒙雨熄了灯禀到,“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叫出声,本王妃先回床上,待想睡时,你再来服侍。” 紫萝侧着脸没有起来,“奴婢遵命!” 夜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可是紫萝却清醒的很,什么都没想,只注意周围的动静。 一股清风吹过,只听得窗户似有若无的“啪嗒”一响,接着便是一股龙涎香,紫萝一惊,忙要起身,被面前的人楼进怀里,“雨儿,我就知道你会回心转意!” 紫萝从没这么狼狈的时候,穿着这种衣服跟一个男的如此亲密。她狠狠地挣月兑开,“皇上,奴婢并非王妃,王妃还在床上安歇。” 面前的人明显一僵,这声音明显年轻许多,但是跟她身上的香味似乎是一样的,不对,还有另外一种香。 “皇上,您对我的丫鬟做了这等事,可是要负责的!”她笑着一张脸从内室走出来,拿着一根白蜡烛。紫萝身感无限羞愧,竟被这女人摆了一道,拉下了窗帷便盖在自己身上。 “雨儿……你,你误会了,朕不知道……” 皇上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吧,瞧她年轻貌美,身姿窈窕,风情万种,定是我比不了的,如果是我的话,皇上又怎会认不出? “这里没有灯光。” “可是我的体香跟她可是不同的,而且我何时在摇椅上睡过?皇上不用狡辩了,带着我的婢女走吧!” 本书源自看书惘. 第83章 跟我斗?你还老了点 紫萝知道自己被她算计了,为了摆月兑这个大梧皇帝,用自己做了替身。但是,她怎可轻易被当作东西塞给被人? “雨儿,不要闹了,朕知道你心里委屈,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别让我离开你。” 南蒙雨走近一步,紧紧盯着他,“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没什么好狡辩的。你跟我的婢女都有了肌肤之亲,难道……你不打算负责?” 广严初眉头紧锁,见她这副咄咄逼人的气势,霜儿的事必定誓不罢休。“她一个婢女而已,杀了便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拿过正眼瞧紫萝,因为眼里只有她南蒙雨一人。 “那便随皇上处置好了,我要休息了!” “雨儿,你……”劝阻时,她已入了内室,再未回头。 这一切的一切,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个是他的宝贝女儿,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 上天何苦这么折磨他,让他一次次离她远去。他什么都能得到,就是得不到她南蒙雨一颗心。于是,所有的怨恨,都归咎到了一个局外人身上。他犀利的眼眸直射紫萝的瞳孔,那样一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跟他的女儿一般大小,可是在他眼里,就是眼中刺,肉中盯!“你给我滚出去!” 紫萝揽了一下窗帷,大方的走了出去,嘴边挂着冷冷的笑。 有一种香,就做七里香。七里香,香飘七里,只要提前中了夜幽魂的毒,闻到这七里香,必然会热到发狂,身体发烫,以至于皮肉龟裂。夜里,她刚燃了一把七里香放在对着南蒙雨窗前的大树上,那大梧皇帝就从窗子翻了出来。紫萝一惊,忙一个旋转倒在地上。 广严初并不是那么好消气的人,怎可轻易放过这小丫头。走到紫萝面前,并没有扶她的意思,而是一脚踩在她的手腕上,“敢勾引朕,谁给你的胆子?” 本想连他一起杀了,做个了结,可是如果等下南蒙雨出来以至于王府大乱,她再被这皇上通缉,就难以再接近南蒙雨。男女人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光听她的声音便也猜出她是谁,无论她如何易容也没这个本事。 “皇上恕罪,奴婢身份低微岂敢痴心妄想,一切都是主子吩咐,奴婢不得已而为之,若早知道陛下会来,奴婢就是死也不敢躺在那!” 本来他也是知道都是南蒙雨一手安排,可他就是接受不了。于是,他嘴角一笑,“好,我就如她所愿。”他弯起腰,拉着紫萝的手腕,“还疼吗?”。 紫萝缩回手,“皇……” “啊!~”一声凄厉的叫喊划破夜空,王府所有人的惊呆了。忙朝着南蒙雨的居室跑去,广严初心急如焚,肯定想第一个跑到她身边,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为了免遭怀疑,他与紫萝同扑在草坪上观察里面的情形。 只见南蒙雨赤身luo体,发了疯的往外跑,几个丫鬟婆子拉都拉不住。那些侍卫一看这样的情况,想帮忙又不敢直视王妃的玉体,只得在不远处背着面,以防万一。 四个婆子加两个丫鬟,将南蒙雨一把按在地上,仿佛一瞬间她老了十岁般,全身皮肉发皱,没有一点水分。 “我好热啊~好热啊~”她嘴里不住的喊着。 两个婆子劲大,不让她跑出去,这种样子要是跑出去这王府的脸可真是丢尽了。上次被公主带回来的风头还没过去,这心得麻烦怎么又接踵而来了? “翠花,翠竹,赶快去打一桶冷水来!”其余四个人死死的将她按压,像是在抓一个精神病人一般,那样子委实够可怜。紫萝一笑,不够,这怎么能够呢? “我要水~水~” 一旁的广严初已经蠢蠢欲动,紫萝其实也是盼望着他冲上去,于是这女人又背上一个不守妇德,不洁之罪。但是,一个男人,还是帝王家的男人,往往都是面子大于一切。他堂堂国之君,怎可为了一个女人背上yin乱,抢手足之遗孀的罪名? 如果,有一个男人愿意抛弃一切这么做了,那么他肯定是爱着这个女人的。 “我们走!” 趁乱之际,他竟然选择走?可笑,这所谓的爱,根本不堪一击。可是……“皇上,奴婢是王府的丫鬟,怎么能跟你走?” “你没听懂朕的意思吗?以后你便是朕的女人,不过你得住在郊外。” 听完他一席话,紫萝苦笑不得?他以为他还是那个年少轻狂的少年吗,你以为这么做就能刺激到她回心转意吗?答案肯定是“绝对不可能!”南蒙雨这么做,摆明了是要撇开他。 “我都可以做你女儿了,而且皇上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激怒王妃,让她吃醋。” 心思被人猜中,怎会不恼。“哼,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朕说什么便是什么,你敢抗旨?”说完,不顾紫萝的反对,一把将她提起来飞走了。 紫萝发现,他虽然被这么多大梧兵保护着,本身的功夫也不错。借大梧之力来铲除南朝,何尝不是一个好的办法?但是,她不想借助别人的力量,她要自己做皇上,体会这君临天下到底有什么是无可奈何,以至于要牺牲别人来保全自己地位? 门口,昏了过去,随着香味越来越浓,南蒙雨的神经又绷紧了,“热~热~严初……” 四个婆子加两个婢子错愕的相视一眼,这王妃……叫的竟然是皇上的名字。顿时又让人嘘哗不已,“王妃,你清醒一点,水来了!” 四桶水被提到屋内,她整个人被塞在浴盆里,那水立刻升腾了一股热气,骨碌碌冒着泡。众人急的满头大汗,一模那水烫的受通红。 看来这冷水也不管用,南蒙雨得到缓解一些还不知足,她要更凉的东西。于是又往外跑,身上像蛇蜕了一层皮般触目惊心,这时竟没人敢再去模她,那身上实在是太烫了。门口守着的几个侍卫见此情形,也不敢避嫌了直拦住她,触模到她的一瞬间一股热气。 许是这天起了风的缘故,南蒙雨再也闻不到七里香了,往别的方向吹去,她像萎焉了般直直倒了下去,倒在一个侍卫怀里。虽然身上蜕皮了,可她饱满的身材,直惹人瞎想,此刻还双眼酡红,燥热难耐。 “王妃交给我们就行了。”刘妈见他眼神不对,忙从他手里抢了过来,“看什么看,亵渎了王妃明天便挖了你的眼睛!” 那侍卫一缩手,看着这凶婆娘不敢反嘴。 郊外,广严初带着紫萝翻了几个地方,最终来到了一处农家模样的小屋,里面有一张床,梳妆台,桌椅和茶具,甚至屋外还堆了些柴火和土堆的灶台。她难以想象一国之君和一个寡妇王妃在这小屋里居住,也当真是相濡以沫,贫富不弃。 “你今晚就在此歇息吧,明天我再来看你,屋子里有米和玉米,你自己凑合着吃吧。”说完就潇洒的走了,也不管紫萝有没有话说。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两个已婚之人,在这里做偷鸡模狗的事,还爱的如胶似漆,一个皇上,一个王妃,,,这感觉,怎么像她跟安陵旭沉?紫萝一晒头,真是一有不好的事,都跟这安陵旭沉有关,连畜牲都不如的人。想起他,自然而然便会想起安陵流郁,无论他死没死,都与自己无关,死了也罢,烧根香表示歉意就罢了,他杀自己那会也没犹豫半分不是? 待确定了那皇上走远,她又偷偷地溜回了王府。让她做为他俩个报复来报复去的工具,简直是妄想。 夜里,王府乱作了一团,谁也不敢离开王妃居所半步。那刘妈这才想起是银珠那丫头今晚伺候的,免不了她的干系,“来人,把银珠给我叫来!” 翠花得了命令忙去寻找,结果在王府的大门口找到了爬在地上的银珠。“银珠,你怎么了?”她大吃一惊,若大清早看见她铁定以为是个死人。 紫萝禀了气气息变得很微弱,此时她的右手已经肿了起来,左手也被滑了一刀,看起来十分严重,吓得翠花不敢扶她回去叫了翠竹来。 到了第二天,紫萝其实是睡了一觉罢了,早早的醒了过来,两个丫头在床边守着她,还是颇为感动的。她醒,许是动作太大,打扰到两个人的清梦。 “银珠,你醒了?”翠花惊喜的叫了声。最后把翠竹也叫醒了,一看外面,天亮了。“翠花我们完了,误了主子的时辰了。” “啊?”翠花这才反应过来,边走边嘱咐,“你要照顾好自己啊,我们还要做事,记得到刘妈那去做个解释!” 紫萝点点头,笑看着两个善良的家伙。“谢谢两位姐姐。” 紫萝到刘妈的居室的时候,太医正在往里走。由于昨夜的事不敢张扬,今日才去请了信得过的王府专治大夫。紫萝事先去问了翠花她们,说王妃的居室已经被闹得凌乱不堪,不得已才搬去刘妈那。其实,也是想避人耳目罢了吧?这个刘妈,也算得上个精明人,不过,会是她的绊脚石。 大夫一进去,紫萝便守在了门外,刘妈来关门的时候看见了她。大热天的两只手都绑了白白的纱布,跟个粽子一样,“你回去待着,别在这碍事,事情一完我就去找你问话。” 紫萝温顺的弯了腰退下,转过身又是另一种表情。跟我斗?你还老了点。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罔. 第84章 算什么男人 低矮的屋子里,只有刘妈一人侍候在侧,从贴身丫鬟都现在,她们一起走过这么些年,相依为命荣辱俱共。郎中把脉的时候,南蒙雨已经醒来,在看到手上丑陋的皮肤之后,吓得一声尖叫。 “刘妈,这……这是怎么回事?”她颤抖着不敢看它,抱着自己的头躲在被子里,突然发现脸上一片僵硬。她慢慢探向脸颊,上面起了一层又一层干燥的皮,如粉末般落下。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昨晚的痛苦经历在脑海中闪现…… “王妃,您冷静一会,赵太医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赵太医第一眼看她这副模样,以为是烫伤,实则不然。烫伤会水肿,起泡……看着这一层一层的皮月兑掉,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 “不……我不要看太医,不会好的,不会好的!”她撕心裂肺的哭着。 “王妃,微臣虽医术不精,但至少让微臣把把脉,以确定无生命危险。” 哭着哭着,便停了。昨晚,只有他来过。他走后,便发生了这一切。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害我的!” “王妃,是谁害的你?”刘妈听罢大惊,忙掀开被子,看到的便是她脸上红红的一层肉。吓得后退一声,差点失声叫了出来。 看着她畏畏缩缩的样子,南蒙雨就来气,“要害怕就给我出去!” “王妃,奴婢只是……”只是害怕。 “行了,你给我出去吧,这里有赵太医就行了。” 刘妈见她不信任的样子,只得转身退了出去,带上门,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些什么。 出了南蒙雨那她也受了一肚子气,自己何尝不是鞠躬尽瘁的伺候着她,凡事以她着想,她却不领情,还不相信自己。也罢,毕竟已为人妇,还是堂堂的王妃,不必以前那个温柔善良的大小姐了。找到紫萝的时候,她正在树荫下吹着风,惬意万分。 “咳~咳嗯~” 紫萝睁开了眼,立马站了起来,“刘妈,王妃她怎么样了?” “把你昨晚发生的事情,如实禀报。” 紫萝叹了口气,“真是不堪回首啊!我正侍候王妃睡觉时,进来一个锦衣男子,进来便把坐在椅子上的我一抱,那时候我被王妃命令穿了同样的衣服,所以他把我当成了王妃,后来王妃听到动静出来,大吃一惊,见进了贼人,可是那贼人没等王妃叫喊便先挟持了王妃,不准她说半句话,奴婢当时也被吓着了,想救王妃,却被他的刀伤了手臂,他还有脚踩我的手腕,后来我就晕了过去,什么都不记得了。再后来,可能那贼人以为我死了,便把我丢在树林里,我就爬回来了。” 刘妈一张脸阴的可怕,“定是那贼人害了王妃,王妃不从他,便伺机报复。你看清那人的面目没?” “当时他遮了脸,奴婢又差点伤到性命,没敢瞧个仔细。” “这件事,除了我之外谁都不准说,若我从别人嘴里听到半句你就别想好过了。” “奴婢定会守口如瓶的,奴婢虽笨拙也知掂量事情轻重。” 待刘妈一走,她又高高兴兴的往厨房跑去了。那皇上对南蒙雨还算得上有情,今晚必定会来探查,好戏才刚刚开始呢,就让这大梧皇上当最好的观众吧? 赵太医走后,南蒙雨便宣了紫萝过去。 紫萝跪在地上低着头,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奴婢见过王妃!” “银珠,你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如实告诉我。” 紫萝刚抬起头来看了看,发现她已经带了斗篷将自己遮个严严实实,再也不敢穿轻盈飘逸的衣服了。“回禀王妃,昨晚奴婢担心王妃的安危,不敢走太远,便在您的居室附近埋伏下来,后来皇上出来了,将气撒在奴婢身上,踩伤了奴婢的手,还拿刀要杀我,奴婢懂得些拳脚功夫才险险躲过,后来被滑了一刀后,被皇上带走去郊外的一个茅屋,奴婢知道皇上是为了气您才这么做的,所以等皇上走后我从那屋子里偷偷跑回了王府。” “你不仅人聪明,懂得的还不少嘛。” “奴婢不敢!” “你不必这么紧张,本王妃只是问一问,你昨晚看到了多少?” “奴婢在外面哪敢偷看,王妃跟皇上是旧识,所说之话必定机密,怒不岂敢偷听。”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从今天起,就由你服侍本王妃了。” 紫萝一笑,她就知道她会这么做。“奴婢谢过王妃!” 她突然掀开了面纱,一片红肿的脸露在紫萝的面前,“怕不怕?” 紫萝也是第一次见“换肉月兑骨”的威力,没想到已经这般有效了,看来离月兑骨换肉不久了。眼前虽有一阵,最终平静下来,“奴婢不怕!” “好,不愧是本王妃看中的人,今晚的任务到了我的居室后,我自然会交代你如何做。” 紫萝颔首低眉跪了安,心中还有几分疑惑。看起来,这南蒙雨也太正常了,一个女子在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谁都无法接受的吧? 现在这般模样,那太医肯定让她吃清淡的食物,无非就是粥药之类的。这种毒是师傅交给她的,也只有抱着如此恨意的人,才能让她用这种阴狠的毒。第二味药是蚀骨散,放在她的药里面再好不过了。药味可以掩盖这种味道,也不会闻出异香。 晚上,紫萝将药端过去的时候,南蒙雨正在梳妆台前为自己上药,她不想让人看见她的模样,紫萝唯有背过身去等着。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她才说“把药送过来吧!” 那药刚刚是滚烫的,现在的温度刚刚好。她拿了一勺子闻了闻,“这药确实不怎么好喝,但本王妃却能闻到一股清冷的香味。” 紫萝的心里踹踹不安,如果要那找太医来检查的话,肯定能检查出来。“王妃说哪里话,药还有香的?” 她艰难的扯出一抹笑,“难道本王妃没跟你说过,你身上的体香很好闻吗?所以……本王妃才愿让你伺候,通常有种昏昏欲睡的舒适感。” 闻多了产生幻想,最后处于醒着的“昏迷”状态。听她这么说,紫萝的心也算安定下来。 “蒙受王妃抬举,奴婢做再多也在所不辞。” “哦?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她僵硬的笑着。 她喝了一口粥,觉得特别难受,索性一口气给它喝光了。“那如果本王妃需要你的这身好皮相来治病呢?” 一句话差点让紫萝浑身打了个激灵,这女人说什么?要她以皮肉去给她换?她呆愣了一会,不知如何回答。 “瞧你那样子,我说着玩的。”其实不是说着玩的,却有此事,找太医跟她说过不过这种风险很大,非南朝神医蓝沧彦亲手亲为不可。 紫萝僵硬的笑笑并未说话。 “今日皇上还会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守在那帘子后面,如果他有半点异常举动对我不利,你就给我杀了他!” 这回紫萝是真的睁大了眼睛,“杀……皇上?” “这是以防万一,你放心,事后我自有主张不用你操心。” 紫萝木讷的点点头,亏她昨晚还以为她们相亲相爱这么些年也该对对方动了真格才是,到头来却是反目成仇,甚至要刀枪相见。 “奴婢遵命!” 本想让她心爱的男人死在她的眼前,可是……她早已对这个人无情。宗亲王已经死去,再无人让她留念吧? 她静静的等着,等着皇上的到来,待窗户再“啪嗒”一响时,估计他就来了。如此,她便把事情做大一点,她要让一国之君与手足遗孀有苟且之情公之于众。 “雨儿,你身子怎么样了?”广严初带着关切的问。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南蒙雨回过头,给他的是一个带着斗笠的面孔,包得严严实实的身躯。他伸了手想揽她入怀,却被她嫌恶的拍掉,“别碰我!” “雨儿,我知道你心里痛苦,但是我那时候不能出现啊。” “不能出现?哈哈~这不就是你下的毒吗?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看完笑话可以走了,我南蒙雨与你互不相欠。” “雨儿……你在说什么!” “够了!”她撤掉自己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粗糙的,充满血液与青筋的脸。广严初吓得后退一步,“这……” “怎么?吓着了?我就这么一张脸,你还能再吻我一下吗,尊贵的皇帝陛下?” “这……” “就你这种人,算什么男人,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当初为了你的皇位不惜抛弃我,现在又为了你的女人伤害我,哼,我南蒙雨遇上你,算我瞎了眼了!” “雨儿,不是这样的,我……” “马上……”不等话说完,全身便开始痒了起来,胀痛难忍。“啊~好痒……” 广严初忙上去抱着她,“雨儿,你怎么了?” “我身上好痒,好痒!”她挣月兑他的怀抱,在地上打起滚来,身上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叮咬一般。“来……来人!” 她要喊出声来,广严初却捂严了她的嘴巴,“你不能喊!” 南蒙雨睁大眼睛看着他,他拿了两只手堵住她的嘴,最后……也将她的鼻腔堵住了。“你这样,于我已没有用,若被人发现了我,我这一世算是英明尽毁了。所以……我只有对不起你了。” 本書首发于看書罔. 第89章 情为何物 褚夜白生于南梧之境,自幼通晓两国风俗,生是南朝人,赚的是大梧的钱。今日他一身红衣比夏日更绚丽夺目,马车里他轻摇折扇,掀开帘子一角,白面红唇,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所过之处无论男女都要远远望上几眼,才依依不舍赶路。 原因无他,只因那马车太香,所过之处一阵薄荷的清凉,试问这炎炎夏日谁不贪恋三分?这才细瞧那马车的主人,生得一张雌雄不辨的脸,男人眼巴巴的想凑上去看一眼,女的则是隔了老远才柔柔的问一声前面人,“那马车里的美人是个公子还是姑娘?” 男的眼睛看痴了,只觉得这世上再没比他更美的人了。“美……美人!” 女子惋惜的叹了口气,怎么不是个公子。 刚要放下车帘,一根粉色的羽毛飘了下来,这羽毛比一般的鸟要大上许多,上面还有血迹。他拿着折扇又往上一挑眉,因为阳光太刺眼,以至于什么也看不清。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飞禽,才长了这么一根粉色的羽毛? “公子,可要下车观赏?”见他似乎被什么迷住了,旁边的侍女提议。 他一抬手,又无趣的将帘子放下,“如今南北两朝波涛暗涌,起战是早晚得事,我们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是,奴婢遵命。” 除却南朝赌坊,褚夜白更是富甲一方的商人,褚仁之子。当铺,药材店,布坊,酒楼……凡能赚钱行业无所不为,商店遍布南朝大梧各地。此番接头的买家可不是好相与的,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梧公主广露霜,因对嫁衣不满意,势必要追究褚家不敬之罪。若是平常人的嫁衣,那么这件流凰凤尾裙可谓是惊艳之作,大家之范,王者之气,更有三分华贵,七分出尘,偏偏那大梧公主断了一臂,称此作有诋毁她不可比翼双飞。 自古民不与官斗,他们也是晓得这个理。若是辩解,只是越抹越黑,若是不辨,自当领罪。褚家生意做得越大,君王越是有窥觑之心,更别说他是南朝人。广严初借此一事,要与褚家铁匠铺做一笔买卖,这笔买卖就是铸剑磨枪各计一万只,一月为期。试问哪个铁匠铺能一月铸两万枪剑,耽误了军情便要受皇家处分,此单买卖是铺子的老板被逼签下的合约。事情紧急,关乎褚家上下,不得不请出少主。 马车停在一座豪宅前,褚夜白这才下了马。以前这里可是门庭若市的,如今却是冷清得很,连守门的家丁都开始偷懒了,心中万分感慨,痛惜古人辞去。 真真叩响了王府的大门,等了好久才见刘妈不耐烦的走出来,“谁呀!” 真真行了一礼,“刘妈,几年不见别来无恙。” 刘妈转念一想,就是没这个人的印象。倒是旁边一脸贵气的公子让她想起了蛛丝马迹,“哟,我倒是谁呢,原是褚公子大驾光临!” 嘴里的讽刺谁都听得出,真真皱起一张小脸,刚想反击,却被褚夜白的眼神阻拦了下来。“刘妈真是好记性,当真是青春常驻,不减当年。” 本想讽刺他王爷去世后便不再登门造访,这会子才到王府,他却不恼反笑,直将她一肚子话憋了回去。“褚公子也依然是万花丛中一点红,老身怎会不记得?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主人有恙在身,不便待客,褚公子若有何事,全交给老身代传好了。” 身为一个下人,竟用“老身”自称,看她那嚣张跋扈的样子,真真就想扇她两耳光。 “在下也无要事,只是来看看宗亲王妃是否安好。” “哈哈……”刘妈冷笑,王府如今连侍从都散去,风光不与当年相提并论,明眼人都看得出吧?我家主子今日被奸人所害,身患不治之症危在旦夕,你却偏在这时来叙旧,当真是把王府当回事! 由于事情太过匆忙,一路上只管来大梧也没调查那么多,却不知宗亲王妃身患不治之症。“既然如此,褚某更要观望一下王妃嫂夫人了。” “褚公子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王爷在世时与你称兄道弟是他义薄云天不端身份自持,如今王爷不在了,你还当与王府有几分交情?别忘了你可是南朝人,与王府再多纠缠可是要连累我们的。” 褚夜白颔首道歉,“是褚某逾越了,告辞!” 刘妈猛地关上门,不屑他那身铜臭味。真真却是忍无可忍,从小到大,公子何曾被人凌辱过?“公子,您就这么算了?” “她的一语点醒了我,我褚家身为南朝百姓,却要为大梧铸造兵器攻打南朝,这不是要当天下的罪人吗?”。 真真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商铺布满全世界固然是好,但名声太响,又会招人嫉妒。现在正是褚家被推在风尖浪口的时候。“公子,我们该怎们办? “怎可叫那皇帝老儿小瞧了我褚家,兵器固然会造,但不是给他们!” “公子的意思是……” 他得意的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大梧皇宫里,容决与单宁一同回皇宫复命,请求他再宽限即日。 广露霜搀扶这广严初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却又看见殿外垂头丧气的二人,她的眸子顿时燃起了炽焰,“你们两个饭桶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连自己的主子都看不好,这下行踪不明,福祸难测,你们二人该当何罪?” 他们两个又怎会不急,整个南朝的安危都在王爷一人身上,他们身为王爷的侍卫,责任当有一半。神宁额头上的汗珠不住往下流,他们也是四处寻找无果,连一天的饭都没吃就跑来复命了。“微臣回到南朝,自会向南帝下领罪,只是现在郁王下落不明,还望皇上宽限些时日……” “若是郁王一日不现身,朕的爱女岂不是要等到人老珠黄?朕三番五次容忍你们的言而无信,拖延时日,你们却得寸进尺,丝毫不把朕的态度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他一笑,立刻有数十名弓箭手将他二人团团围住。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容决冷静的面容也染上几分愠色。 “郁王拒不娶公主,使者便也不会轻易放过了。你们二人要是投降归顺我大梧的话,还可饶你们不死,若是不从,便只能在乱箭之下去见你们的王爷了。” “你……”单宁握紧了拳头,拔起刀便要抵抗。容决拍了拍他的手大吼一声,“你干什么。想死啊!” 单宁睁大眼睛看着他,“你要投靠他们?” “识时务者为俊杰,谁不愿以强者为主,谋一个天下。” “你……我一直以为你是王爷最信任的人,却是这么个贪生怕死之辈。” “生死皆在一念之间,你若想不得好死你尽管抵抗”,他丢下手中的剑,单膝跪地,“微臣愿效忠大梧陛下!” “卖国求荣!” 广严初哈哈大笑,“还是容将军识得大体,朕也十分欣赏像容将军这样的人才。” “陛下过奖了!” “来人,将单宁呆下去,押入死牢。” 单宁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容决,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贪慕虚荣,忘恩负义! “陛下为何不杀他?”容决笑问。 “朕自然是想让你去劝劝他了,毕竟你们是共事已久的伙伴。” 容决点点头,“微臣领命!” 他们一前一后离开后,广露霜盯着广严初不解道:“父皇,您为何要放过他们二人?那容决能背叛郁王,将来自然也能背叛你,况且他这么快答应,未必真的答应归顺大梧?” “女儿果然是长大了,懂得分析局面。那容决为人机智冷静,答应归顺当然是当前而已,背后指不定会反咬我一口,而那单宁却是个耿直的家伙,对国家忠心不二,不会撒慌,父皇就是要这种忠贞不二的傻男人!” 广露霜眼睛一亮,“父皇这一计将计就计,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果真是妙!” “更好看的戏还在后头呢,霜儿莫急!” 广露霜淡淡的笑着,她完全没有什么兴致听这些出谋划策,明枪暗箭,尔虞我诈。这个天下如何与她无关,有没有一统天下也与她无关,最重要的是能嫁给安陵流郁,只要他一切安好,什么都与她无关。 半山腰的破庙里,洛万舟忙碌的捣着药,额头上的汗也顾不得擦。该死的,偏偏这时候没一个得力的下手,看来他得另外再收一个徒弟了,大不了让鹤儿多驼一个人。 由于安陵流郁的伤势严重,只将紫萝的病情稳定后再来一心救他。不过那姑娘说来也惨,不过好了数日这奇经八脉又断了,若再走火入魔一次,只怕会全身瘫痪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他叹了口气,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只是没见过这般相互折磨的两人,一个为另一个不惜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另一个却为他走火入魔,万劫不复,彼此的确相爱,而他们又是仇人! 连死都不怕的人,那便是有更可怕的事,看着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本書首发于看書惘 第90章 趁虚而入并非良策 大雨下了一夜,电闪雷鸣,到早上又小雨淅淅,在这么惊心动魄的一晚上,洛万舟分别他们二人解毒,去肿,打通经脉,另一个护心脉,固其体,顺气调理内息……一个人做这么多事,神仙也会累爬下。 洛万舟看了她二人一眼,稍稍松了口气,眼睛一闭,再也抬不起来了。 这段山路颇为崎岖,加之大雨倾盆,乱石**,凹凸不平,马车在雨中坑住了,再也上不去。车夫急得满头大汗,使劲打着马儿,一阵阵悲伤的嘶叫,让车里的主人皱起了修眉。 “师傅,你到底还能不能走了?”真真不耐烦道, 那车夫委屈道:“姑娘,这车轮陷进泥坑了,小人正想将它挪出来,还望公子和小姐能下车。” 听及此,她一张脸彻底白了,“你让我随公子下车?这地上泥巴脏死了,我与公子还怎么出去见人?~” 褚夜白一把折扇挡住了她的说辞,“真真。再喋喋不休下去更会耽误时间,赶紧下车!” 她欲言又止,自己先跳下车打了把油纸伞,那伞面呈碧青之色,上有墨梅朵朵盛开,栩栩如生,似要往空中飞去。褚夜白一身红衣在这绿草茵茵的林中夺目三分,车夫愣了一下差点将他当成了女人。 “你倒是快推车啊!”见他发愣,火不打一处来。 “是是……两位稍等!”于是,双手将后轮抬起,无奈马儿不配合,就算他急得满头大汗将车轮勉强挪出一点,可是马儿不走他也挪不出去啊。 褚夜白看着那车轮摇摇头,“这车轮陷得太深,需找一根木棍来。” 车夫一想,觉得有道理,看了看周围,只剩那座破庙,既是废墟,定然有许多木材用不着,他兴冲冲的跑过去,“两位客官稍等!” 见他那蠢样,真是要气出病来,亏她们公子还不嫌弃。“公子,这人真是太无礼了,脑袋跟白痴一样!” “出门在外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大雨天塞车也是人之常情,切莫欺压良民百姓,他们生活本就不易!” 见自己被斥责,她两边脸羞得通红,“公子教训的是,奴婢谨记。” 过了许久,还不见那车夫回来,这回她性子再好也忍不住了。“公子,这……” “我去看看,你在这等着!”说完便冲进了雨中,视空中无物,他慢慢进了庙宇,里面散发出一股子药味,非常刺鼻。车夫就倒在不远处,瞬时便看见另外三人躺在地上,白胡子老头,白发须眉,青年男子,虽病态难掩苍白之色,却生得如九天玄玉,温润有光,皮肤更显晶莹,墨发缭乱,一种更胜女子的柔和的脸蛋,却又薄唇紧抿,眉头微蹙,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坚毅的君子之风,贵族之气。褚夜白凤眸一眯,他从没见过可以与他相媲美的男人。 最重要的不是这一点,而是花紫萝,那丫头跟他躺在一起,他找了她那么久,还当她是人间蒸发,却在别的男人身旁,他气!一种男人的自尊被践踏的感觉,是他长得没有那个男人好看吗? 头脑一热,双手将她抱起便向雨中跑去,长袖盖在紫萝白皙的脸上,没被雨淋上。他弯着腰在雨中奔跑,好像偷了人家东西做贼心虚般。 “公子,这是……” 他沉着一张脸,单手一拍马车,那马车迅速飞出地面,马儿一惊跑了几米。真真睁大了眼睛看他,公子刚刚还和颜悦色,怎么这会就大发雷霆了呢?瞟了瞧他怀里的女子,心里不是滋味,这不正是那拜把子的“弟弟”花紫萝吗?她咬了咬牙,双拳紧握,在这节骨眼上,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麻烦精! 其实,是私心在作祟吧,一直就未对花紫萝有过好感。 雨中,他抱着她往马车上放,自己淋湿了一身。转身对她喊道:“还不快过来!” 真真憋了气不敢撒,只上了车,“公子,那车夫呢?” “不用管他!”说完,自己上了前面驾车去。 真真无言以对,刚刚是谁说切莫欺压良民百姓。转眼间便忘得一干二净,当真是着了魔,被花紫萝那个女人弄得着了魔。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真想一把捏死她,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吗,就该霸占公子的心吗?话说,在那种地方,难道是遭遇了什么不测?见她昏迷不醒,应该伤的很重,真希望她一辈子醒不过来。 突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恐惧。难道自己的妒忌心,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 客栈里,蓝沧彦等人已经等了许久,不是每天都这个点与单宁汇合吗,为何今日不见他来? 顾清宜看了看蓝沧彦那张走来走去的身影,都烦的要死。这几天为他们奔波劳累许久,也不见他说句关怀的话,好歹也是个女孩子。更可恶的是他带着杨大哥,就是不让他跟自己一组,居心何在? “蓝公子,既然他不来我们自己去找好了,单公子不在,今日我便和杨大哥一组了。” “说的也是,说不定他有事来不了。”他自欺欺人道,心中已有疑虑,毕竟没有什么大事能比得上流郁的安危。 一行人于城门散开,立即有一群官兵在挨家挨户查找。新的告示也在城门贴出,南朝郁王悔婚在先,欺我大梧公主,按约即日即可挥兵南下,大梧境内一旦发现南朝人,一律杀无赦! 此告示一出,立马察觉到单宁是凶多吉少,蓝沧彦了解形势逼人,当务之急还是退出京都为上策。“单兄弟生死未卜,我们必定要上皇宫一探究竟,可现在那些官兵正在调查异族,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果然不出所料,这事还是避免不了,纵使郁王出现,也绝不是一纸婚姻便得两国交好。一行人匆匆离去,马车里的顾清宜总算睡了个好觉,靠在杨元化的肩上。他本想推她去另一侧,见她睡得那么熟,不忍推月兑,又是兄妹相称,何须顾忌男女之别。 宏明宏志看着他这般无奈的模样偷笑,只怕小姐的一番情意让人家为难了。 杨元化见他们这样,只不好意思道:“在下绝无非分之想,还请二位不要误会。” 宏明见他正直倒这个程度,笑着摇了摇头,盼你有非分之想都来不及呢。那样一来,这丫头顺利嫁了出去,也不用我等瞎操心了。 宏志轻声道:“杨少侠只怕是当局者迷,连小姐表现得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宏志兄,此话万不得再提,顾妹妹年纪尚小,天真烂漫,定是羡慕我云游四海才随我出去见见世面。” “既是如此,刚才小姐熟睡时,你又何必有芥蒂?” “我……” 看着他无言以对,宏明只好出来圆场。“老弟,这些都是小孩子家家的事,你又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这不是想帮小姐一把吗?他悻悻闭了嘴,车里又恢复了平静。 可某人的眼里,溢出了两滴清泪。 你的心里只有她一个,纵使我主动讨好你,想呆在你身边,你也只当我是个小妹妹。 好,既然给你造成了困扰,我离开便是。 一个时辰过后,她闭着的眼才好意思睁开,杨元化见怀里有了动静,才温声道:“顾妹妹,醒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并不答话。他的肩膀很宽阔,也很温暖,虽有几分眷恋,但也只能是一个肩膀,不是那片胸膛。 “这些日子让顾妹妹跟着受苦,是我不好,没顾及你的感受。” 她粲然一笑,两个酒窝不再是那般天真的模样,笑不露齿。“这就只这几天,没帮上什么忙。下个月便是娘亲的生日,午后我们便分别吧,清宜还没正式给娘亲准备什么礼物。” “既是这样,我也当备一份薄礼给顾夫人送去。” “不用了,杨大哥还有要事在身,何必为了这些小事耽误时间。” 被她这么推辞,杨元化也不再强求。 午饭过后,蓝沧彦把她叫到一边说了几句话。按理说,他们二人该没什么交集才是,不禁纳闷。 “蓝公子找我有什么事?”顾清宜没好气道。 “还当你会穷追不舍,一直纠缠下去,没想到才这么点时间就打了退堂鼓?” “哼,你少在这装好人,若不是你不给我我们创造机会,处处阻碍,我能这么惨败而归吗?”。 “果真还只是个孩子!”蓝沧彦叹了口气,“虽然元化不曾跟女子有过感情来往,但还是多多少少感觉到异样。所以,那些与你分开的话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她僵在原地,如遭雷击。没想到自己在他的眼里,就是这么不堪,避之不及。她憋住了眼泪,不让它掉下来,“我明白了!” “不,你没明白!”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应该明白,樊玉在他心里的地位,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代替的。如果你想要接近他,就不能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更会给自己徒增伤感,心中添堵。” “我等,我还能再等多少年,你说啊?”这时,她的眼里已经有了泪水流出,委屈和不甘。就算自己爱了这么久,也只能当个妹妹罢了,那还不如不曾相识,或许不会有这么多尴尬。 “女人的青春有限,只看你舍不舍得付出。他这么些年四海漂泊,唯独缺一个家!” 他转身离去,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或许对别人来说,这个时候他更需要人安慰,自己对情之一字,也是一无所知,如何带他走出困境? 他们三人走后,只剩下蓝沧彦和杨元化师徒二人,蓝沧彦总觉得有些冷淡。 “元化,可别后悔将她推开!” “师傅,我这样四海为家的人,只配带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她还小,会有更好的归属。” “有时候,四海为家恰恰是为了能有一个家,你这么些年为樊玉守着,不正是如此吗?”。 “可惜樊玉不在了,就算在,我的愿望也未必可以实现。” “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绝对,年龄,志向,都不能决定一个人的情感,就像你把她当妹妹,她却不会把你当哥哥一般。” “师傅别再说了,我们还是来谈谈下一步该怎么做吧。” 蓝沧彦苦笑,自己何尝不是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还要在这里大言不惭让别人去争取。 本书源自看书王. 第91章 郁王弃南投梧 郁王弃南投梧 窗外的栀子花香气四溢,乘着清风而来,小小的花骨朵,成片的生长,碧叶白花,令人心旷神怡,心情舒坦。本是孕期反应厉害,心情全无,那皇后娘娘命人移植了这片花过来后,肚子闹腾的次数少了。花紫萝着人将软榻置于窗边,太医不从,孕妇需保暖静养,窗边风大,于是这窗便开了个小口。 “娘娘,靖妃娘娘差人送了些糕点和莲子粥来,现在要喝吗?”。 花紫瑶这会没什么食欲,慵懒道:“给本宫拿些梅子过来吧,这食物索然无味,咽不下口!” 碧如笑着退下,一室只剩她一人,紫炉里冉起桔子味的香,莫道心情有多畅快。再过几个月,小家伙一出来,这些也都用不着了。 她慢慢下了床,屋子里不让添置冰盆,只好拿了团扇扇几下。忽的闻到一股异香,她软软的倒下,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那血也随之而出。 碧如刚一回来,还想说这梅子很甜呢,结果看到地上的情形,早吓软了腿,“太医,太医在哪里!”她哭丧着跑了出去。 在太医的抢救下,这皇室最后一个子嗣,始终是保不住了。甚至连瑶妃的命也难以保留,这孩子月份大了,加之瑶妃第二次滑胎,身子承受不住。 周秀丽听闻,身子一晃,晕了过去。难道是报应,是她作恶太多,上天才将惩罚都赐予他的儿子吗? 安陵旭沉后宫虽无佳丽三千,宠妃也不少,子嗣全无,全然因滑胎。外界传言不少,只怕是被不干净的东西诅咒,才让他这一代子嗣一个个没了。 “碧如,你是怎么伺候你主子的?”安陵旭沉红了双眼,显些要哭出来。瑶妃的孩子是他最后的希望了,这下孩子没了,瑶妃也快保不住了。 “皇上,奴婢只是去给瑶妃拿梅子,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躺在床上,不知怎么就……”说完已泣不成声。 “来人,给我拉出去杖毙!” “皇上,饶命啊皇上,此事跟靖妃娘娘有关,不关奴婢的事啊!” “大胆刁奴,竟敢诬陷本宫!”一旁的周婧儿怒斥。 安陵旭沉看了她一眼,又抬手喊了停,“你说是靖妃,有何证据?” “奴婢……奴婢走之前,靖妃曾给我家娘娘送来了梅花糕和莲子羹,娘娘说没胃口就搁置在那张桌子上,奴婢回来时,她就倒在桌子旁边。” 周婧儿睁大了眼睛,“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全是一番好意,绝不会在食物里动手脚的,当时他们也拿针试过了,完全没事的!皇上,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让他们把莲子羹和糕点都送去检验!”他盯着周婧儿,没有丝毫同情,“靖妃有谋害瑶妃之嫌,禁足三日!”看了眼堂下跪着的碧如,“伺候好你主子!” 碧如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差点晕了过去。“谢皇上不杀之恩!” 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来,直到三更,太医才消停了。只是瑶妃实在虚弱得很,气息忽有忽无,他们拿捏不准病情,只怕皇上再受创。只说娘娘安好,让他们去歇憩一番,明日再来探瑶妃。四个人顶着欺君的罪名,极力抢救。 慕容兰兰疑惑的看了一眼,便也服侍着安陵旭沉回了寝宫。 “皇上,您劳累许久,又伤心担忧许久,还是早点休息吧。” 安陵旭沉靠在她的怀里,深吸一口气,“朕的江山虽稳,可家事难料,子嗣难有啊!” “皇上对她们盛宠,太引人注目。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瑶妃靖妃皆为皇上最爱,难免不遭人眼红,以后皇上若是……” “你是又要让朕雨露均沾?” 慕容兰兰点点头,不敢再多言。想想上次她如此说,他是怎么对她的,还让太后责骂一番,身为后宫之首不但不以身作则,还贪恋君王之爱,差点误了国事。 “如今,朕只剩下你了。” “皇上还会有更好的女子服侍的,再招一批女子入宫,也算合情合理啊,明年还有选秀,会有很多的女子为皇上诞下子嗣的。” 他倒在床上,完全不再想其他的事。“这些事,以后再说,朕乏了。” 她一双黑眸暗淡了几分,她何尝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奈何她嫁了一国之君,不得不假装大方,为他张罗着选女子进宫服侍,每次做这种事的时候,她又哭过多少次。 待三日后,结果一出,整个后宫吓了一跳。那靖妃送给瑶妃的食物中,有一种极强的堕胎药,更会让人神志不清,来自西域赤燕的一种小花,取之**,无色有腥味,却拌在莲子羹中,正好掩盖了那味道。 安陵旭沉没下圣旨,亲自带了人去了周婧儿宫里。 “皇上,您是来接我出去的吗?”。 他一甩衣袖,冷笑,“靖妃真是会装楚楚可怜,枉费朕疼你这么久,竟心思歹毒,谋害靖妃极朕的孩子。” “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怎舍得害您的孩子?臣妾也体验过失子之痛,怎会害瑶妃姐姐?” “证据确凿。那食物中含有西域的剧毒,银针是测不出来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婧儿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臣妾无话可说,但问心无愧。” “那便打入冷宫吧,永不得踏入后宫半步!”他冷哼一声,再不回头看她一眼。 她披头散发,何其狼狈,要去那肮脏之地,受尽折磨,孤独终老,不甘心! “主子,你还有周家,还有太后娘娘,不要沮丧!”湄纤在一旁劝道。本想借她之手铲除瑶妃之子,却不想有高人抢先一步,还嫁祸给她,这后宫当真是有趣极了。 “湄纤,周家不止我一个女子,他们不会救我的,只会把我当成周家的耻辱!” 湄纤摇摇头,这个女子还以为有几分骨气,可以收为己用。没想到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但同时也达成了目的,总算有点用处。 “靖妃娘娘,我现在才知道您为什么会输给花紫萝。” “你……你说什么,你竟然在我面前提那个jian人?” “你记住,你现在已经是冷宫里的人,而不是皇上的宠妃,花紫萝这么有骨气,敢作敢为,你哪及她的十分之一啊。”她巧笑,一闪身出了冷宫。 周婧儿看着她的背影,气的口吐献血。为什么,都要这么对她,她做错了什么?虽然她有谋害花紫瑶之意,却没下过手,没想到自己被嫁祸了。为何谁都抛弃她了,郁哥哥,皇上,周家,还有湄纤。 渐渐的,意识模糊,倒了下去。 “皇上,边关有急信传来!” 朝堂上,他双手扶额,颇为头痛,却又来了这么一出,“温海,将信呈上来!” “奴才遵旨!” 慕容九里看着他的双手越来越抖,小心翼翼问,“皇上,徐州那边如何了?” “郁王拒婚,梧帝大怒,已经整顿军马,囤积粮草,不日便会挥兵南下,可郁王亲卫,单宁和容决等人却为了自保性命,投靠了大梧!” 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这亲卫都投靠了大梧,说不定郁王就是奔着大梧去的。什么出使,拒婚只怕是个幌子,郁王早就想勾结外戚,试图谋反才对,不然那单宁容决二人怎会轻易投靠了大梧。 黎昭一张脸,面如死灰。流郁做事一向沉稳,连皇位都不屑一顾,又怎会绕了这么大一圈来讨伐南朝?容决是暗黑龙之首,直属黎太妃管辖,莫非这是姐姐的意思? “皇上,黎家只怕早有谋反之心,郁王当初被指婚大梧驸马之时,可谓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亲自出使大梧,只怕是他要弃南投梧,以抱得美人归才是。” 安陵旭沉的心里早乱成了一锅粥,这左一言右一语,无非是想说黎家反叛之事。黎家为朝廷也立下过汗马功劳,黎太妃…… “好了,不要在议论。至于黎家有无勾结外戚谋反之心,朕自会查明。当前最重要的是派谁去应战。大梧人多势众,边疆有周国舅的人马,不知能不能抵御外敌?” 周常冷脸上前,虽颔首低眉,却透着不甘。他的宝贝女儿,宝贝女儿被打入了冷宫,亏他做得出来!“微尘手下并无良将,请皇上另派他人。” 慕容九里上前一步,这三大武将世家,周家,慕容家,黎家,一个有嫌疑,一个不愿出兵,也只能他慕容家临危受命了,不过他可不愿只是个临危受命的。“皇上,臣愿意率兵前往!” 安陵旭沉点点头,“慕容将军战功显赫,众爱卿也是有目共睹的,若无异议,朕便点将出兵了。” 朝堂上早没了议论,这慕容将军也是忠肝义胆,一心为国了,不然怎么会让慕容氏当上皇后。抵御大梧比起其余两国算是棘手的,慕容将军也算是众望所归了。 “那朕就封慕容将军为主帅,常家军全力配合慕容将军作战指挥,如有不服者,慕容将军大可以军法处置。” 让周家军当他慕容九里的手下,周常的脸早就气绿了。这小子翅膀长硬了不是,连周家都不放在眼里,有了慕容家便来打压自己母后一族。 本文来自看书网小说. 第92章 皇宫大乱 雨转停之时,庙里那车夫才幡然醒悟,见地上尸首只剩其二,环视四周,空无它物。但是,,,若变成了鬼也说不定。越想越怕,渐渐后退,不料庙宇破败不堪,横梁截断,将他的肩膀打得生疼。 洛万舟睁开眼睛,见他进来,厉声责问,“你是什么人?” 本以为那老头是一副尸首,没想到还活着,奈何肩膀酸疼,跑都跑不快。“我……我只是一个车夫。那车子陷进泥坑,我来此借木抬车罢了。老……老神仙,你千万不要杀我,我没做什么坏事,真的!” 这才转眼看了看地上的二人,紫萝那丫头呢?还说没做坏事,他上前一把,捏着他的脖子,“说,你把那姑娘怎么样了?” “仙人饶命啊,仙人!小的……咳咳……” 洛万舟放开了他,反正他也逃不掉,“你若不从实招来,我把你大卸八块=.==!” 马车夫都快哭了,这人力气太大了。“小人只是来借木头的。看到三位躺在地上吓晕了过去,后来……我刚醒那姑娘就不见了!” “还想狡辩,你的车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我车上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客人,他们刚还在外面的……” 洛万舟看了眼安陵流郁,形势并无恶化,才架着他的脖子,往外面走去,“你最好老实点!” 那车夫一出去,什么都没了,睁大眼睛大喊:“我的车呢,我的车哪去了?” 洛万舟看了看地上的轮胎印,马蹄印,目光一寒。这车夫说的也该属实,一个被吓晕了的人怎敢再去碰“死人”?只是,此事全由他起,“你车上那一男一女长什么样子?” “男的一身红色衣服,长得比女子还漂亮,年龄二十出头的样子,女的看起来是个丫鬟打扮,一身白衣,还凶巴巴的……” 洛万舟没心情听他废话,看样子那人肯定是把紫萝带走了,不然不会自己驾了车离去。若是赶过去,那小后生……于是看着那车夫道:“你,此后就跟着我,不找到那两个人你别想走。” “我……是是是!”他虚月兑般贵在地上,哭天抢地,“娃儿,娃他娘,我对不起你们,弄丢了马车,我拿什么养你们啊,哎哟!”他满身的泥泞,跪在地上边哭边捶打着地面,伤心欲绝。洛万舟看了他一眼,嫌恶又不耐烦。从怀里掏出一大锭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别哭了,跟个小媳妇似的!” 他睁眼看他手上一百两的银子,直流口水,“我,,,我实在是没法了啊!” “只要你这些天听我的话,这锭银子就归你了,说不定找到那人,连车都找回来了,你若敢耍半点心思逃走,银子得不到,我就算天涯海角也要追着你,把你全家都杀了!” 一听前半句,还很诱惑人,可是到后面直把他的魂儿都吓没了。双腿直打着哆嗦,“小人一定听仙人的,一定不会擅自逃跑的。” 洛万舟满意的点点头,长叹一口气,若是那丫头安然无恙还好,要有个三长两短,不仅他徒弟,这小后生也要死不活的,本来救人还反倒成了罪魁祸首。若是当做不认识跑了就好了,干啥还要救他们啊,真是…… 宗亲王府里,南蒙雨全身被布包起,病情虽未缓解但也不疼不痒了。全身皮肉溃烂,流血流脓,除了刘妈都没人敢伺候她。王府的丫鬟婢子相继离开,侍卫也卸甲归田,这王府全然成了魔窟,让人望而生畏。皇上本来还指派些御医过来瞧瞧,直到所有人束手无策,他也不多此一举,连问候都全无。近来为边疆战事布局,更别提会照料王府,就算王妃死了,王府空了,他也不会再来瞧上一眼。 南蒙雨终日躺在床上,眼里无神,只是想到肖银珠那jian人才会变得阴暗。她毁了自己的一切,毁了王府,现在身边只剩下一个刘妈,再无人问津。 是夜,四周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她烦躁的叫了声刘妈,刘妈揉了揉睡眼,疑惑道:“王妃,有何吩咐?” “着人将那树上的蝉都捉了去,吵死了!还有。这冰盆里都没冰了,也不知换上一盆。” 刘妈陪着她这些天已经是不错了,还要在这大呼小叫。刘妈也受够了,“王妃,府里就剩下几个老妪了,爬不了树,这深更半夜眼神儿又不好,上哪捉去啊?” 没想到王府已经落魄至此,南蒙雨不耐烦道:“算了算了,你先添冰盆吧,我都快热死了!” “王妃有所不知,皇上今日无暇顾及王府这个月的冰还未送过来。王府囤积的冰也用完了!” “你……这还是王府吗,都一个个活的不耐烦了?” “王妃,他们都走了,你就算是想治罪也无从治起啊。” 她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将肖银珠,将广严初千刀万剐。她拿起剪刀,就要剪手上的绷带,一阵笑声阻止了她,“哎哟我的好师妹,你也有今天?” “是谁,你是谁?” “这么多年不见,我甚是想念啊,看喜不喜欢我给你送的见面礼?”说罢,一阵清脆的笙音响起,屋顶上几只蛇掉了下来。 刘妈见这情景,吓得直往门口跑去,而门口却有更多的蛇涌了过来。回了屋,窗户上挤满了蛇,横梁上也掉满了各种各样的蛇,它们吐着蛇信子,一步步往床前逼去。 “你……你就饶了我吧,我跟你没仇,我只是一个老奴!” 一跟缎带飘过,将刘妈从屋内扔出了窗外,摔得她几根老骨头都断了。她抬起头,看到一身金黄色衣裙的迷彩凤,连头都不敢抬,“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我当你这么衷心护着南蒙雨,也不过是另有所图吧?” 她心下一惊,这女人是谁,为何洞悉王府的一切? 床榻上,南蒙雨一张脸吓得惨白,本就失血的面孔更加狰狞。“你……你给我住手,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笙音停,蛇也顿在原地,她破屋而入,站在屋子中央,她脸上的金凤展翅欲飞,似笑非笑的盯着南蒙雨。“我没看错吧,师妹竟然毁容了?”看着她一脸的血水与脓水,她厌恶的掩住了口鼻。“我这张脸可还记得?” “迷……迷彩凤?” “看来师妹记性不错,你今日这样子。我都有几分同情了。你这脸也毁了,皇上不管你了,王府空了,所有人都抛弃你了,还弄个破败不堪的身子。哦,对了,好像还被很多男人糟蹋了,哎哟真是可怜!” “别说了,……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迷彩凤可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你给了我这么一张不人不妖,不能面世的脸,你说我该回敬你什么好?” 她全身都在颤抖,两只眼睛像受惊的小猫,“我……我不是故意的,当初我只想学无极心法去报仇可师姐你发现了我,死活不肯让我做,我只有那么做,我……” “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一句对不起足以让你弥补这些年的过错?我不能出去见人,不能嫁给心爱的男人,甚至遭人唾弃。师傅死后,他们赶我下山。你用什么弥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想要知道我用什么回敬你吗?”。 笙音再次响起,那蛇全部袭向床榻,她再怎么拍打也无济于事。咬碎绷带,吸食她的脸,四肢,吸食所有的血液…… “啊!”这是她发出的最后一句声音,在夜空中响起,周边吓醒的邻居们,都要做好些个噩梦。 人已去,王府一扫而空,那床上还有蛇在吸食,慢慢的,她化为一堆白骨,被苍蝇围拥,整个王府,只剩下她一堆白骨。 第二天,王府平平淡淡,一片死寂,赶车的刘妈都快要疯掉,连金银珠宝都来不及全部捞走,只马不停蹄的赶往乡下。 大梧皇宫的屋顶上,一直有猫头鹰停留,宫人们看着那屋顶上的猫头鹰,心里直闹腾,大白天出猫头鹰不是不祥之兆吗?还是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到了晚上,一堆发亮的眼睛盯着他们走路,它们不会攻击人,但是只那么盯着,也让人吓破了胆。 随着数目增多,广严初也开始急了,命众将士精于射猎的,将它们全部围剿。谁知钦天监却上前阻拦,“皇上,猫头鹰本属不祥之物,若是射杀,会引起它们的仇恨,到时候皇宫必然大乱啊!” 广严初面容严峻,看着众位大臣,“众爱卿也看见了,你们上朝的时候还能看见整个皇宫都被那脏物当成了居所,朕若不射杀之,肯定会无穷无尽,弄得皇宫不得安宁。” 这种事是史无前例的,古称乌鸦是神鸦,就没听过猫头鹰是神鸟。一个个也是满脸愁容,不能为君解困。 “皇上,既然杀不得,我们便以烟熏,以烈火将它们赶走便是!” 广严初眼睛一亮,“兵部尚书说的在理,事不宜迟,就选今晚吧?” 一堆头冒冷汗的大臣赶紧擦了擦汗,果真是审犯人审多了,鬼点子也多,就隧了他的意。谁知,这办法还没实行,那些猫头鹰像未卜先知似的,竟在空中黑压压一片盘旋了几周,又往远处飞走了。 此事也终告了一个段落,在大家以为事情了结,转入正轨时,不知从哪冒出一群啄木鸟,在皇宫的柱子上,屋檐上到处啄了起来…… 皇宫顿时大乱,从没有过的怪像,偏偏在近日来一出接着一出,大梧帝没法,为了掩盖流言,挽回皇宫的声誉,下了令射杀啄木鸟,谁知那啄木鸟竟然群起而攻之,将侍卫啄得血肉模糊,再无人敢上前一步。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王. 第97章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褚夫人窃喜一番,总归她的儿子是听话的。“听娘的话,赶紧吃了去,胡大人我们可得罪不起!” 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利欲熏心的娘?先斩后奏,将他往火坑里推。胡大人独女胡小蝶,岂是善类?长到二十岁还没嫁出去,别的男人不都是怕她?要么就是她自命清高,势必要嫁个门当户对的书香门第,怎会嫁给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莫说他官高一等,图个钱财罢了,就是以后娶了进门还得看她家眼色? 此事不由他解决只怕夜长梦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笑至极。 此时天已明,不知何故还没找到迷彩凤的住所,难不成她们遁地了?二人心有不甘,继续守株待兔,终看见她们从一间屋子里冒了出来。 容决暗自思忖,他明明记得自己查看过那间屋子,空无一人的啊,她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找了一晚上愣是没半点消息,原来住在地下密室。所谓的地下密室就是地下通道,南朝的每个城关都设有通道,为了把那些功成名就的人救出来。虽说为将着应该满腔热血,战死沙场,先帝却以仁德昭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通道还可以为那些百姓避难。不过时至今日,这通道没派上什么用场,倒被万兽宫的人当作了卧室。 万兽宫处地下深处,常年阴凉,干燥爽快,哪受得了边疆的炎热,故此左丘公河特命将士找地势低的房屋,没想到误打误撞开了密室。 “以你的剑术,杀不杀得了那女的?” 杨元化点点头,这距离还绰绰有余。杨元化刚想拔剑,便被一个练武的将军大喝一声,“你们两个火头军,趴在这干嘛呢?以你们的本事,上战场还是等几年吧!” 杨元化暗暗收了剑,容决一旁陪笑,“将军说的是,小的这就去做饭!” 于是,在看到目标之后,忍痛离开了练武场。两个大男人,被留在军营白白给他们烧一天饭。 褚夜白这顿饭吃得很慢,睡了一宿仍旧有些疲惫。漱口后,喝了茶,褚夫人还没要走的意思。“娘,我还没休息好,让我再睡会吧?” “兔崽子,少给娘耍心思,这事拖延时间也得成。” “那你让我去看看爹总成吧?” 这回褚夫人倒是允了,毕竟离家这么久。待褚夜白去了褚老爷的卧房,她便搀了真真的手去紫萝的客房了。 “夫人,那少主对紫萝姑娘可不是一般的感情,奴婢侍奉了这么些日子也看出来了,您可一定要劝好了?”真真在一旁煽风点火,恨不得把花紫萝赶出去。她那样一个身份,不说连累了褚府,就连自身也难保。最重要的是,这女人无情,竟然对他家少爷爱理不理,她以为她算哪根葱啊? 褚夫人自知其中猫腻,自家儿子何时带过女人回来?还是这么一个祸世妖孽,本来她儿子已经够臭美了,再加上这么一个美人,盖过自己的风头不说,那女人还不得被儿子捧上天去? 紫萝正打坐时,褚夫人冠冕堂皇的拿着饭食进来了。“不知姑娘爱吃些什么菜,老身就随便拿了些来。” 紫萝忍着病态下了床,“多谢夫人!” 真真上前虚扶一把,待紫萝靠的近些,她手一送,直直的撞在桌子上,只在眼睛上一点。 “对不起啊姑娘,奴婢不是有意的,没想到你这么虚弱!” 褚夫人走过去假怒,“你这丫头怎么做事的?”转而又看了看紫萝的额头,“所幸没什么大碍,姑娘若是感觉不适,我去请大夫!” 紫萝心中冷笑,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就是来落井下石的。她抽开手,淡笑:“无碍,夫人不必劳心,有事不妨直说,紫萝也是明眼人!” “我家夜白虽是个商贾之人,却也有些作为,我不知道他对姑娘是什么感情,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已经跟胡家订了亲事,万不得出什么叉子,姑娘若是明白人就不该跟夜白走的太亲近,那胡大人我们褚家也是得罪不起,想必胡小姐绝不会让你这样一个不明不白的女子待在夜白身边。” 紫萝一笑,“褚夫人所言极是,紫萝定铭记于心。且不说紫萝已是他人妇,就算不是也不会高攀了褚公子。” 此话一出,褚夫人大吃一惊,原来是个已婚之妇,年纪轻轻倒是看不出来。但是按照真真所说,夜白对她心思不简单,要是喜欢一个已婚之妇,那还不毁了他们夜白一生? “那姑娘更要洁身自好了。以免招人闲话!” 紫萝点点头默认。 “那我就不打扰姑娘用餐了,你好好休息。” 紫萝拿着勺子舀了舀清粥,却未立马送进嘴里。褚夜白,我真恨不得杀了你。她模了模头上鼓起的包,想到那个嚣张跋扈的婢女,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真是好样的。伤我之仇,必加倍奉还。 褚夜白让两名仆人堆了礼物,叫上真真去了胡府。对于胡大人,他模不着秉性,只好随机应变。 粉墙黛瓦绿藤萝,这胡府也算得上书香门第,竟比江南等地的风景还要婉约几分。朱红的大门前,未见石狮相守,只放了两排的盆景,从台阶直到门口。素问胡家小姐惜花如命,胡家老爷宠女无度,自会顺了她的意。 褚家的马车停下,一仆人上去敲门,那仆人开了门后,忙去通报。 褚夜白没想到的是,接他的是胡大人,明明按辈分和面子,都不该是他。“褚夜白拜见胡大人!” 胡大人看了他两眼,甚是欣慰。虽是商户之后,举手投足尽显贵族之气,面貌更是不用说,比百花宴上那些沐猴而冠的纨绔子弟不知好了多少倍。心中大喜,总算替女儿物色了个好人家,“夜白,咱们两家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快进屋!” 褚夜白惊讶于他的态度,难道还没见面就真的到了立即要下聘结婚的地步? 一路走过胡府,他还是以红衣为服,举步优雅,眉眼柔和却始终无笑,比女子更嫣红的唇,比男子更俊的脸,远而望之,灼如红莲。姑娘们无不羞红了脸,却忍不住瞧上几眼。更有甚者,直接交头接耳,“这位就是姑爷啊?” “简直是太俊了,天啊!” “小姐真是有福气!想不到褚家藏了个这么美的人!” 一切议论都被他们听着,真真只觉耳边烦躁,那些人窥视公子美貌,简直罪该万死! 素素回了房,见胡小蝶仍在自艾自怨的作画,冷着一张脸。画来画去,那画中的人不是她自己就是郁王,断不了这念想。如此下去,小姐该如何嫁人? “小姐,你随我一起出去见新姑爷吧,老爷替您看了非常满意,我虽只看了个侧脸,真是连身为女子的我都自叹不如,太美了,美得像朵花!” “那还不如你去嫁了,省的在这烦我!”于她而言,嫁的不是安陵流郁,谁都是一样。 素素气的直跺脚,若是能替她还不愿意吗?不过这也是内心的非分之想,“小姐,不要浪费老爷的一番苦心了,为了你他都亲自出门了,若是觉得不满意马上就给他赶回去,你就去见见吧?” 胡小蝶终拗不过她,别了两根簪出去。 “爹,听说来了贵客,女儿特地来看看!” 褚夜白转身便看到了姗姗来迟的胡小蝶,白衣素锦,弱柳扶风。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坚韧,虽笑却冷,“褚某见过胡小姐!” 胡小蝶还礼,本来看他一身鲜红就不喜,一看就是脂粉堆里混出来的。 胡大人见女儿都出来了,也就见势开溜。“你们年轻人有话说,老夫就先去看看公务!” 怒了他一眼,胡小蝶回过头道:“若不嫌弃,小女子带褚公子外面走走?” 褚夜白也正有此意,既然她爹那么爱她,总会听她的话,搞定了这个婚事也就黄了。“胡小姐请!”回头使了眼色,真真无奈的退下。这人怎么看也不比花紫萝好哪去,于是心中又有了一个敌人。 二人并肩而立,一红一白羡煞多少旁人。男的俊,女的俏,无一不说是天作之合。 花丛中,他的衣服上不知招了多少花瓣,胡小蝶一扭头便看到他迷人的侧脸,白皙的脸庞,发丝在脸上浮动几下,却不觉凌乱,更有几分洒月兑。她第一次拿正眼看他,这是第二次看男人红了脸。“褚公子如何看待这门亲事?”她开门见山。 “儿戏之作!” 他仅仅说了四个字,心里却梗塞了。这个男人,对她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是不屑。她硬着头皮道:“我也认为如此,何不就此罢了,就说你我二人不合?” “好!” 一时间,胡小蝶无言以对,这个男人令她如此难堪。难道,难道她就那么没有值得看的地方?或者所有男人都一个样冷漠无情?于是又想起安陵流郁,满腔怒火。 就这样,默默的走了一段,两个人吹了会风,什么话都不说。褚夜白更是连饭都没吃便高兴的回家去了。 褚夜白回来的时候,去见了紫萝,问她头上的包怎么回事,紫萝不答,反倒是冷笑着看他旁边的人。 夜里,起了一点凉风,大家都无比享受,没有入眠。紫萝悄悄地出了屋,去了隔壁真真的屋子。 她能来是真真始料未及的,毕竟她受了重伤。“你来干什么?” “真真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白天你送了我一份礼物,现在怎么就忘了?”她指了指头上的包,若无其事的笑着。 真真见她好了,心虚却也气愤,“你的伤早好了,为何赖着少主不走,你到底有何居心?” “哈哈……居心?那当然是……”话未说完,她捏了真真的脖子,“我花紫萝不是人人都得罪得起的,你既然有那个胆量伤害我,就要有胆接受我的报复!” “你……你想干什么?救……”命字还没说出口,她便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一切都好,只是随身携带的手帕,上面绣了一个“夜”字的手帕,被剪成碎沫,撒在她的身上。那是少爷……唯一一件给她的贴身宝物。她泪如雨下,花紫萝!!!你做的了初一,我也做的了十五! 没想到自己头天回来,第二天胡大人就来了,褚夜白还以为他来退婚的,还喜滋滋的上门接他,他却冷着一张脸道:“给我搜,将花紫萝给我绑起来!”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惘. 第98章 仇人太多竟成福 褚夜白正欲再说什么,真真已扶了褚夫人来了门口。“胡大人,这花紫萝昨日刚到,我们怕她武功高强提前逃月兑,所以在饭菜里面下了药,胡大人不必担心,请上寒舍一坐!” 不一会,昏迷的花紫萝被带了出来。褚夜白瞪着一张眼睛,不可置信。他转眼看了看真真,她虚心的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妄想把她留在身边,照顾得更好,却伸手把她推进了万丈深渊。 胡大人眯眼一笑,“褚夫人,这私事我们稍后再谈,容我将花紫萝缉捕归案。你们褚家立了这份大功,圣上自会有赏赐,到时候只会喜上加喜啊!” 褚夫人一脸笑意,没想到自家儿子这么能干。“好说好说,胡大人请慢走!” 官兵全部撤退时,褚夜白只能在那傻傻的看着,身体仿佛被抽空一般。“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这话说的什么,你把她带回徐州不就是交差的吗,真真都跟我说了!” 一个响亮的巴掌顿时响起,她是褚家家养的奴才,他从小的玩伴,但他不忍心杀她。“你走,马上给我滚出褚府,别再让我看见你!”他一甩衣袖,愤怒的回了房。 真真捂着脸痛哭不止,“少主,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她是朝廷重犯,你不可能与她有好结果的!” 褚夫人听完顿悟,忙扶起了真真。“真真,你是褚家的功臣,夫人疼你还来不及。容我去教训那个逆子!” 真真痛苦的坐在原地,少主……打她了。从小到大没打过她,竟然为了那个认识几天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少主要喜欢她? 紫萝醒来的时候,人已在徐州太守大牢。上了手脚链,一切首饰全部被扯下去,真是心思缜密,天衣无缝的阴谋!褚夜白,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正想着,一身与牢房格格不入的华贵衣裙出现在她眼前,她抬头,看见一个冷冷的面孔。她打量着自己,紫萝毫不犹豫的打量回去,模样还算端正,骨子里透着一股冷清,不过那眼神,似乎跟自己有深仇大恨一样。 “我以为花紫萝有什么本事,做了郁王妃不够,还要刺杀当今皇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皇帝看上你哪一点,让你嫁给了郁王,也不知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做了郁王的女人?” 一来便是冷嘲热讽,不知道这女人发了什么疯。“我与姑娘可谓是素未谋面,不知这话里带刺是为哪般啊?” “你只需记着你的死期到了即可,不知郁王会不会来救你呢?” 他身受重伤,自顾不暇怎会来救自己。“他救不救我,又与你何干?” “郁王投靠大梧一事,人尽皆知,娶的将是大梧的公主,你这阶下囚会比一个公主来的重要吗?”。 说来说去,还是绕到了她身上,真不知这女人意欲何为。安陵流郁投靠大梧?简直是笑话,他比自己受的伤还重,现在定未醒来,不过在洛万舟那老头手上,应该会活得很好吧? 见她不搭理自己,胡小蝶说下去也没趣,讪讪离开了去。 怪不得入不了安陵流郁的眼,她承认,这个女人比她好看,举世无双。但是,就是不甘心,她满月复才华,终究敌不过美人一笑,不知当初自己得来第一才女的称号有何用。 胡有天的折子上奏后,紫萝也同样被押回京城。随为阶下囚,她仍旧过得潇洒,昂首挺胸,站的笔直。似乎被押的不是她,而是她得了荣耀一般。路旁的百姓纷纷出来观望,看着她指指点点。 “看真人比画上漂亮多了。” “可不是吗,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竟然是朝廷头号重犯,可惜了可惜!” “你可惜个什么,人家是郁王妃,她若不是罪犯,还轮得到你啊?” “想想,我想想还不行吗?”。 在徐州的街道上,没有受到游街那会的耻辱。她不知,酒楼上坐着的玄衣男子,正深情且愧疚的望着她:紫萝,等我! 褚府内,胡有天正与褚夫人讨论两家的婚姻大事,真真突然跑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两句,她脸色一变,胡有天道:“褚夫人,是有何大事,本官能帮上忙吗?”。 “胡大人,没事没事。”她假笑着,心里早七上八下,把褚夜白骂了个便。“难得令千金对犬子不嫌弃,能有令千金这种知书达理,端庄贤淑的姑娘做儿媳,是我们褚家莫大的荣幸啊!” “哈哈……褚夫人过奖了,夜白这孩子我也喜欢,做事稳重,无甚不良嗜好,不与那些富家子弟玩物丧志,独自创下褚家基业,前途无量啊!” 两人直把对方夸的没词了,这才说上正事,“褚夫人,你看这两家都说好了,是不是该选个大吉之日把两家婚事办了?” “胡大人说的在理,我马上挑出好日子,找媒人去下娉!午饭也备好了,胡大人请!” 胡有天点点头,颇为满足。放眼望去,要在徐州找门当户对又要是宝贝女儿中意的,简直是难上加难。愁了这么多年,女儿总算寻了个好夫婿。 第二夜杨元化和容决仍未得手,房内的密道入口是找到了,而迷彩凤等人却不见了踪影。二人出了密道口,已经到了徐州城外的山上。两人在洞口等了许久,仍是不见人来。索性又跑到苏樊玉坟前坐了会。 容决不明他为何在这里盯着坟看,“杨大侠,这位可是故人?” 他点点头,“小师妹。” 蓝沧彦一共收了四个徒弟,其中唯一一个女的便是南朝血蝙蝠了。素闻杨元化对他痴心不悔,在武林大会上更是甘愿奉出一切。 他不言,不懂男女之情为何这般稀奇。就如当时琴心死时,流郁如行尸走肉般,对自己的母妃都恨之入骨。情之一字,他不懂,也不愿懂,反正只会让人伤心劳神。 却说迷彩凤到了徐州城,原本是想去下一个城关,大梧军队也随之而来。谁知途中听到花紫萝入狱的消息,她立马来了精神,决定半路将她劫杀。 午时,徐州城外已聚集了大梧军队,城内百姓吓破了胆,立马搬起东西就跑。徐州城关失守的消息,慕容九里没放出半句风声,因为这是他的第一场仗,败得何其狼狈。自己带着残兵,绕道而行,去了下一城关镇守,商量对策 徐州百姓在大梧兵的追赶下,马不停蹄的跑,可惜脚力哪及马蹄快,徐州城顿时一片大屠杀。太守胡有天此时正在褚家吃饭,闻之整个人都麻木了,包括在场的褚夫人。 “亲家母,你赶紧嘱咐褚家上下立马转移,徐州失守我竟半点不知!”他忙带了人去镇压,即使是死,也要为徐州百姓争取一点时间。 整个徐州,已横尸满地,血流成河。左丘公河为首,终有不忍。但是皇命不可违。 杨元化和容决听到动静,立马下了山,看到的是徐州太守带着官兵与那些精英军队厮杀。他们都知道是送死,却偏偏不怕死。胡有天眼红耳赤,伤心不已,只要他的女儿还好好活着,死也无憾了。 左丘公河一刀砍下之时,杨元化飞身而下,挡一刀。接而飞身逼向左丘公河,容决正在解决那些小兵。 胡有天见半路杀出两个英雄,也奋勇了起来。南朝不是所有的人都如慕容九里一样,懦夫!爱慕虚荣,才会有徐州的今天。 杨元化对抗左丘公河,结果不明而喻,擒贼先擒王,他一把剑正架在左丘公河的脖子上。“你们都给我退出徐州城,如若不然,我便要他人头落地!” 左丘红河看清楚他的面容,不是杨元化又是谁。今天输在他手里,也是情理之中。“杨元化,你身为赤燕人氏,为何卷入南梧纷争?” 容决一笑,“好一个郁王弃南投梧,我家王爷根本是下落不明,你们却造谣生事,只想侵犯我南朝土地,一统天下吧?杨大侠的目的,是救这些百姓,你当人人像你大梧,狼子野心,不管百姓死活,拓展疆土,生灵涂炭!” 左丘公河大笑,“我退兵又何妨,反正下一个城关,还是我大梧的!” 左丘公河命兵将撤出徐州,容决让太守早些逃命去,并在京城还郁王一个清白。 胡有天感恩戴德,救了他徐州百姓,又召集人马,护送难民朝西而去。 紫萝已被送到盐番一地,褚夜白一路跟随,只有在空旷的地方才好施展手脚,徐州城发生的事他一无所知,毕竟大梧军队还没过徐州。 押送的官兵有数百人,骑马步行皆有,毕竟是朝廷重犯。褚夜白刚想出手。对面便出现了一堆女子,远远望去,皆是面上有奇怪的图案,不知是哪门哪派的江湖人物。 “花紫萝,今日可就是你的死期了!”迷彩凤轻笑,那是即将为屠门报仇的快感。 “花紫萝的命,是我们松真堂的!”另一个女子声音更尖锐,将随行的官兵吓了一跳。 马上的官兵大急,“你们是什么人,花紫萝是朝廷重犯。万不可交给你们!” 紫萝本来囚车里养神,被这声音吵醒,前面是万兽宫迷彩凤等人,左边倒不知是哪路人马。 迷彩凤看了眼来的一男一女,毫不放在眼里,“松真堂是什么玩意?我迷彩凤要取人性命,还用得着你允许?” 严卓凤同样不失气势,挽起手中的玄天索,挑眉不屑道:“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两边的人看起来都不是好惹的,那官兵想趁机将花紫萝运走,没想到万兽宫和严展同时出手了。对于这戏曲性的一幕,褚夜白倒不知该怎么办了。这丫头仇人也真够多的,还是先静观其变好了。 严卓凤得洛万舟真传,又有玄天索在手,胜迷彩凤当然是轻而易举。接而大叫一声:“黑蝶!” 她领命,一吹埙便有密密麻麻的蝴蝶飞来,皆为黑色。饶是彩蝶纷飞众人皆叹为观止,可这黑蝶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阵势,让人心惊胆战。 本書首发于看書网. 第99章 慕容狗贼 一只只毒蝶挥斥而去,严卓凤后退一步,拿着玄天索一抽,纵然它们身子娇小,也被这厉气所伤。她毫不畏惧,一下接着一下,严展直逼黑蝶喉咙,刺心等人上前阻拦,皆不是他对手。 那玄天索舞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状,红色的光芒四射,像仙子的彩带。蝴蝶刚一靠近便掉落在地,甚至粉身碎骨,近不得其身。 迷彩凤大喝一声,“水惜!” 水惜会意,坐在轮椅上吹笙,等待他们的又是无数的毒蛇,巨蟒。紫萝看两只狗打架,不亦乐乎,身边的随行官兵死的死伤的伤,无不被两队人马吓炸了心。提着裤子就跑,一边跑一边摔。押送她花紫萝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本以为可以领赏钱,半路杀出两个疯子。 毒蛇的攻击格外迅速,稍有不慎会被毒液粘上,那精准无误的攻击方式真让人佩服。严卓凤被蟒蛇缠住,严展折~回去救她,三根毒针被射入体内,他忍痛前进着。 “哈哈……怎么,不继续了?”看着严卓凤被勒得死死的样子,迷彩凤大笑。一旁的严展也倒了下来,毒蛇在她身边爬着,吐着蛇信子,到处都是剧痛。 严卓凤难受得说不出话来,看了紫萝一眼,不甘心的倒了下去。这些都是剧毒之蛇,没一会两个人便会毒发身亡。迷彩凤也不理会她们,直直走向紫萝,“哎呀,花紫萝,你可真是命大,没死在万毒谷,终究还是要落在我手上了。” 就在她手要碰到紫萝的那一刻,一只箭精准无误的穿过她的喉咙,她连头都没来得及转过来,就与这个世界辞别了。 紫萝本以为今天必死无疑,没想到还有人救她,她转过身,看到一身红衣的褚夜白,匪夷所思。 刺心,水惜,黑蝶,青笛,萧萧,皆颤抖的看着那个倒下的身影,“宫主!” 水惜见她们几个哭哭啼啼,差点放走仇人,立马吹笙,那些蛇便追着褚夜白而去。小巧的灵蛇或巨蟒,无一不是快如闪电,紫萝大喊一声,“小心!”不知为何,明明自己该恨他害自己入狱,此时也不希望他因自己而死。 褚夜白飞身向囚车附近去,一剑劈开了囚车,还有她身上的枷锁。可这些蛇并不会给他多余的时间,扶摇直上九万里一般,对着他一阵咬,紫萝无奈,一条冰龙射出,击退了一部分蛇,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蛇追来。 褚夜白惊讶于她的武功,但此时此刻是要逃出去,看了眼不远处受惊的马匹,他得意的一笑。“我把它们引去那边!”伸手将紫萝扔到马的方向。 紫萝生生摔在地上,因为手脚不便,身体不平衡。她苦笑:为我至于做到这样吗? 不远处,盐番城关大开,慕容九里派出的十万兵马迎面而来,后面追着她的是刺心等人。她嘴角一勾,“总是逃不过的,褚夜白。你要坚持住!” 慕容九里为首,看着穿着囚衣的她,大喜过望。“今日不仅歼灭了妖人,还抓到了花紫萝,真是天助我也!” 这里发生的所有一切,他都看的清清楚楚,而真正坐收渔翁之利的也只有她。被抓后,她看了眼背后,烟火冲天,他一身红衣依旧耀眼,盯着被绑的紫萝,他呆了一般。 夏日柴火干燥,星火燎原。蛇这样的东西岂会不怕?正是他燃起了这片丘陵,才逃过一劫。可是,本想舍命救她,却又把她推向了敌人。 这一次,紫萝终于明白。这一切,跟他无关,完全是自己跟那个婢女的恩怨纠纷。这一次,慕容九里的伏击,将万兽宫仅剩的几个人也全部杀死,若留为己用,只怕他日反咬一口,为避免夜长梦多,索性灭了它去。 一天之中,松真堂两个顶尖高手被杀,万兽宫被灭,花紫萝被抓。慕容九里这才派了兵去京城传奏折,报喜不报忧。 “褚公子,你为我南朝立了大功啊,等这边疆平定后,我便带你回京领赏去,”慕容九里大笑,这位青年一表人才,箭法精准,将花紫萝抛向他营,又赤手空拳对阵万兽宫那些妖人,简直是勇猛无比! 若知盐番的城关在那,他绝不会把紫萝丢向那边。 “慕容将军客气了,草民只是一介商人,安分守己即可,不需要什么赏赐。” “诶~”慕容九里拍了他一把,“本将军看你就是带兵打仗的料,跟了本将军少不了你的功劳!” 褚夜白无奈,至少在这里,还能再见到她。“那好吧,草民就在此留下!” 紫萝昨天还在徐州牢房,今天又换了一个,真是跟牢房有缘啊!她感叹。万兽宫和松真堂那些人死了,倒真给她少了些麻烦,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人怎么样了? 洛万舟一直想去大梧最东边的那片海域看看,所以骑了粉鹤去。安陵流郁醒来的时候,正在粉鹤的背上。此时粉鹤飞得很慢,在高空中悠闲的晃荡,洛万舟也一边观赏着身下的景色。 “前辈!”安陵流郁叫了一声,撑着坐了起来。 “你醒了?”洛万舟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点点头,看了看后边一个软软的枕头,原来是一个男人的肚子,他一愣,“前辈,这位是?” 那人正是那个倒霉的车夫,因为害怕,洛万舟让他平趴在粉鹤身上,但是又怕安陵流郁睡不好,非让他仰着头,此刻仍是全身颤抖,白眼外翻,嘴里还吐着什么。 洛万舟心虚的低了头,“他……他嘛……就是顺路,我给他带一段路!” 安陵流郁点点头,不多问。只是,最大的一个疑问,紫萝去哪了?难不成?他不敢往下想。 “前辈……” “哇,是大海,快停鹤儿!” 粉鹤一歪身,迅速往下冲去,它就喜欢在这样的大海上飞翔。它淘气的在海上飞了几圈,洛万舟看着底下一滩“黑水”,吓白了脸,“鹤儿,听话,快靠岸!”那个车夫更是吐的厉害,趴着身体边吐边哭,最后看了眼底下的海水,直接晕死过去。 三个人躺在海滩上,那海沙很柔和。海天相接的地方,有一轮落日。像是到了另一片天,那夕阳像一团火球,却又那么温暖。那种温暖,像是母亲的怀抱,阵阵海风送爽,躺着柔软的沙床,看最美的夕阳。这便是人间最美的风景吧,只是旁边还差一个人。 “前辈!” “嗯?”洛万舟享受的滚来滚去,粉鹤还在海上翱翔,与那些海鸥,海燕相比,它已是无与伦比的美丽和庞大,威慑整片海域。有的胆小的鸟儿,早已四散逃去,恐它这庞然大物弱肉强食,还不够它一顿饱的。谁知它高兴得像个孩子。 “紫萝呢?” 他一顿,该来的总是要来。“紫萝和你在一个庙中养伤,结果我给你们疗伤太累就睡着了,醒来就听这个车夫说,他的客人把紫萝带走了。” 安陵流郁起了身,“我回去找她!” “小后生,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是……” 后面的话他完全没听进去,一个人往西而去。 洛万舟叹了口气,自己是他救命恩人,他当然不会怪自己。若换了别人,他肯定气得想把对方杀掉吧?看他一脸冰山倒塌的样子,洛万舟也后怕了。要是动起手来,自己真不是他对手。 亏自己打遍天下无敌手,却输给一个小后生。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左丘红河被放回军营后,杨元化和容决垫后,胡有天其次,互送着一堆徐州难民赶往盐番,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本是百鸟归巢之时,他们却无家可归,一路逃亡。可恶的战争,可恶的君主,更可恶的是将军! “什么人敢擅闯军营?”二十几个拿着刀的士兵将他们拦住。 那些衙门里的士兵都把马借给了老弱病残孕者,现在是累得满头大汗,灰头土脸。“几位军爷,我们是从徐州过来的难民,徐州现在被大梧军队所占,还望军爷行个方便,让我们通关!” “不行!”他冷冷拒绝,看着后面一堆百姓,不善道:“将军有令,以防奸细窜入,任何人不得过城!” 胡小蝶看不过,上山一步理论,“我是徐州太守之女,若你们将军信不过,待会我爹拿了官印过来你们总相信了吧?” 那士兵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大人有令,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不能放出去!” 褚夜白正在城楼上吹风,看着徐州,却是漆黑一片,他的心中隐隐不安。待城下有了声响,看见一堆人马,这才出去瞧了一番。身为南朝的大功臣,正是慕容将军赏识的人物,白天他们也见识过他的本领,自是给他三分薄面,见之恭敬称:“褚公子!” “何事喧哗?”褚夜白慢慢走进,这才看见后面一堆的官兵和百姓。 那士兵回过头行礼,“褚公子,他们要过城关!” 胡小蝶眼尖,别说是她未婚夫,天底下也就他褚夜白穿得那么妖孽,一身红衣,生怕别人不认识他。“褚夜白,你怎么在这?” 后面的褚夫人听了,赶紧往前面跑,本就是胡小蝶带着她一路走来,她身子骨当然没年轻人好,胡小蝶用马车载了她和褚老爷。路上一路照拂,这个儿媳无论哪个方面,都已经深得人心了。 “夜白……”褚夫人哽咽道,老泪纵横,“娘担心死你了!” 褚夜白一把接住自己老母亲,拍着背哄道:“娘,孩儿不孝!”他转眼看了看胡小蝶,“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来盐番了?” “徐州城被大梧军队占领,幸好郁王的部下抓了大梧的将军,我们才侥幸逃过一劫,徐州有很多人都被大梧军队杀了,我们不得不连夜赶路至此!” 他点点头,基本知道事情的眉目。不过那安陵流郁也真够厉害,区区一个部下竟能捉了人家将军。看着后面一堆流离失所的难民,他为难道:“你们先在此等候,容我去禀报一下慕容将军!” 听到慕容将军几个字眼,他们恨不得拿眼神杀死那狼心狗肺的东西,但是他们要想保住一命,仍需要看着老贼的脸色。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網. 第100章 我家王爷我家王妃 房里有些美酒佳肴,他们仍在把酒言欢论今朝,皆为副将以上官职。 褚夜白飞一般跑到房外,听着他们高谈阔论,唯有杜康是正主,他冷笑。上前一步,被慕容九里左右手拦了下来,“褚公子,将军正与众将讨论军情,任何人不得入内!” 他一拱手,仍谦卑道:“我有急事见将军,还请二位大哥通融一下!” “军令如山,公子还是请回吧!” 里面仍洋溢着开怀大笑声,酒杯撞击声。非得说他在出谋划策,果真是为国为民,在其位,不谋其政。独善其身,不管黎明疾苦。也罢,君不主君道,臣不与民和,国将不国! 他一脸沮丧的来到城门下,慕容九里未雨绸缪,弃徐州,已然弃百姓。再冒出这么一堆人去拆他的台,他在昏君面前定讨不了好。过不了盐番,传达不了民意,前有路不通,后有`家不能回,只能等死。 “夜白,慕容将军怎么说?”褚夫人忙上去拉他的衣袖,早已饿的天昏地暗了。 “他……不让过!” 胡小蝶一脸不可思议,“我们过盐番,他凭什么不让过,他以为他是皇上吗?这后面有大梧的军队,你让我们怎么活下去,我们一路逃亡,连饭都不曾吃过,你让我们何去何从,以何充饥?” “是啊,夜白,你再去劝劝将军吧,要钱我们给他便是!” “娘,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人微言轻,今日误打误撞才得他的青睐,以我的能力只能让你进城而已!”或许,连她都进不去。他看了看后面那座高城,大门已经缓缓关上,他大吃一惊,忙往门口跑去,只听得城门守卫在城上大叫:“褚公子,将军说了,如果你也是徐州人,一律不准进城!” 他眼睛一眯,这个老狐狸! 看着后面一堆徐州百姓,还有自己的娘无家可归,一时间没了主意。 “没想到徐州还有如太守一般的英雄豪杰,在下佩服!”容决大笑走上前。 所有人纷纷抬头,正是杨元化容决辅佐太守一路披星戴月而来。 “爹!”胡小蝶欣喜的大叫一声,差点就流出了眼泪。装的,即使在这群难民中再处事不惊,她仍为自己的爹提心吊胆,毕竟他对抗的是大梧的几十万大军。 胡有天激动的抱住她的头,“蝶儿,你没事就好!” 褚夜白望向来人,一个严肃不苟,一本正经,一个衣衫不整,洒月兑不羁。徐州不出有名之人,一时之间倒是叫不出名字。 胡有天刚刚也听清到了一切,只是迟迟没有出来。容决和杨元化让他静观其变,再做定夺。看褚夜白的样子,不像是慕容九里的人,失望之余也颇为感动。眼前他徐州百姓仍是精疲力竭,忍饥挨饿,容不得他与女儿多情。 “大家先就地而坐,尽量不要走动。本官会派人把守,带的食物多的,尽量帮帮其他人,不然会有很多人会饿死,明日一早,本官自会有所交待。这里有江湖第一剑杨大侠和郁王亲卫保护你们,绝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的!” 褚夜白抬眼看了看二人,结果真是出人意料。杨元化身为赤燕人,会出手相助?再者,传言安陵流郁弃南投梧,他的亲卫又怎会帮助南朝? 不由分说,那些百姓不约而同的跪下,“谢谢胡大人,谢谢各位英雄,谢谢……”谢谢你们,在危难的时刻,不顾性命的保护我们。 胡有天忙拉住他们,“大家快起来,这是本官的职责!” 容决揉了揉眼睛,已经两天一夜没睡了,今晚无论如何也得坚持。进退维谷,只有放手一搏了。 “褚公子有什么好建议?”杨元化上前一步,这个年轻人能进得盐番城关,必定有一定的本事。 他一愣,没想到他会问到自己。“褚某不才,暂无他法。”他的确没有办法,若不是紫萝被抓,他侥幸留得一条性命,似乎自己越是想救她,就会越帮越忙。 “我们要故技重施吗?”。 杨元化点点头,“如果,我们能拿到慕容九里的虎符,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虎符?”容决和褚夜白异口同声惊讶道,互相对视一眼,表示这位大侠的异想天开。 胡小蝶看着他,平生最鄙夷的山野莽夫,她此刻也露出了钦佩之意。其貌不扬,却为人正派,洒月兑不羁,又敢作敢为,真是一条汉子! 他点点头,“只要能拿到虎符,百姓也救了,还能调兵遣将,南梧一战,未必会输!” 容决再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今夜比昨晚的任务更艰巨了。 “褚公子就留在这照顾他们吧,我和容将军去盗虎符!” 褚夜白点点头,论武功他的确不济,而且会拖他们后腿。于是,他偷偷的将容决拉到一旁,“容将军,褚某有些话想问问你,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容决木讷的点点头,他跟这个人是初次见面,为何会对他有私话说? “容将军可知朝廷重犯花紫萝?” 容决一笑,“褚公子真会说笑,我们郁王妃当然是家喻户晓了。” 他一听,怎么还有点赞赏的味道?“容将军知不知道郁王与郁王妃感情如何?” 这回轮到容决奇怪了,自家王爷跟花紫萝的关系用得着他关心吗?莫非…… “无论花紫萝是不是朝廷重犯,我褚夜白就是想娶她为妻!” 啊?容决本来睡意朦胧,却在听到这句话时一扫而空。“褚公子的意思是,要与我家王爷夺我家王妃?”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顺耳?你家王爷,你家王妃?这明显是说他没机会了。他的心里排斥着这种感觉,“这么说来,郁王是爱王妃的了?” 容决点点头表示理所当然。 “如今紫萝正关在慕容九里的大营中,不知容将军是否要一并救出呢?” 刚刚还花紫萝,还郁王妃,现在便成了紫萝。这男人还真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哦?褚公子原来是为了我家王妃的事,那就谢谢褚公子这个情报了,救出王妃义不容辞!”说罢,拂袖而去。只留下一阵凉风,剩褚夜白在那里沉醉。 紫萝,就算对手是安陵流郁,我也不会放弃。 爬城墙对杨元化来说是小事一桩,比上次爬大梧皇宫简单多了,身上还备有蓝沧彦给的药。 他们躲在暗处,看哪一地守卫森严,确定紫萝被关押的地方。如果先救了紫萝,一定会引起骚动,到时候去偷慕容九里的兵符肯定难上加难了,于是二人决定分头行动,伺机而动。 容决认识花紫萝,便选择救人。飞檐走壁,像一只蜻蜓,落地无声。城关大牢只有一层,救人的障碍少了许些。才掀开几间屋子的瓦片,便可见一身白衣的花紫萝在打坐。那些侍卫没发现他,却被屏气凝神的紫萝发现了。 真是个冷静的女人,这种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的练功,料定了自己会掏出大牢吗? 一只小管悄悄伸进瓦缝,紫萝用衣袖掩了口鼻。待他们晕过去后,容决才去打晕两个守门的,前面六个人稳稳的站在那,并不知背后发生了什么,他一阵风般点了他们的穴道,顿时倒了一地。 “你是何人?”紫萝冷冷道,并不着急出去。 “郁王的人。” 她点点头,一笑,“那你当我出去吧。” 他一愣,这女人变脸可真快。 这下又有了一个帮手,不知杨元化那边有没有得手。“我先送你出去,再回来拿兵符。” 紫萝活动活动筋骨,这些天也算养好了。褚夜白那小子用了最珍贵的药材,又静养了这么久,还算灵活。“怎么看起来我像你的累赘,你们王爷呢?” “王爷又不在这。”他没空跟她废话,“我送你出去!” 听到他不在这,紫萝一阵失落。 “有刺客,快保护将军!”忽的听到有人大叫一声。本来杨元化还在慕容九里房间翻找虎符。不知哪个侍卫出来上厕所,提了灯在窗边一照,杨元化的影子就映在了窗纸上。身为慕容九里的左右手,殊不知他的身高多少?将军眼神不好,三更半夜怎会翻东西,这才怀疑刺客进来了。 杨元化被这灯一照,仍是不慌不忙的将昏迷的慕容九里推到地上翻找虎符,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一定随身携带的。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慕容九里的枕头下发现了虎符。不过也因此,中了黄副将一箭。 “你在这别动,我去救他!” 容决消失在夜色中,她在原地看戏,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又或者,等他们命悬一线时再搭把手,也算还清了他们的人情。 杨元化单手拿剑,依然可以以一敌百。容决见他肩膀血流不止,有些担心,杀红了双眼。远处的紫萝眯了眯眼,摇摇头,他的内力很强,每次都会费很多力气,一杀一片人。这得立马抢救,她毫不犹豫的放出手中银丝,杨元化一抬头便看见一身白衣的花紫萝将自己的腰拴着往上拉,分不清敌我,他拿着剑砍一阵,奈何那小小的金丝就是砍不断。微微诧异之下,人已经到了她面前,容决一勾唇,从后面飞上来。“她是花紫萝!” 紫萝一句“幸会”便与容决一人提了他一只手臂往外飞去。 城门口已有几万人马等着他们,又该如何化解这数不尽的人肉墙? 本书源自看书辋. 第105章 你要天下,我便给你 纤长的手指滑过她的面庞,如蝶翼的睫毛下是充满深情的眼眸,渐渐的,无法自拔。她的美,她的坚强,她的冷傲无不令他痴狂。可就是那么一个人,甘愿在安陵流郁的身旁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紫萝,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喃喃自语。已经失去了守护在她身边的机会,她再也看不到他的存在了吧?俯,慢慢靠近,只想吻一下心爱的女人,却在靠近她的那一刻,生生被人扯住了头发。他吃痛的后退,转过身便是一脸阴霾的安陵流郁。“你想对我的女人做什么?” “哼~”他轻笑,“就算是你的女人,我也想染指呢。” “如果你不想死在这的话,最好从我眼前消失。” “没看到你真心爱她,我可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呢。”其实他刚刚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偏要一意孤行,看他的反应—— “到死,你也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夺走!”他自顾自的拿了驱蚊的香过来插上。 “那样最好了!” 门紧紧被关上,他看了眼床上的人,微微一笑。看来还有很多人在窥觑你呢,我得把你牢牢抓紧了。从现在开始,唯你是我存在的意义。 琴儿是过去,我会把她放在心底留念,你的以后,就由我来陪你。无论天涯海角,我都想为你扫尽前路的障碍,还你一世安宁。 天一亮,紫萝就看到了身侧的人,自己还双手抱着他,吓了一跳。羞个满脸通红,难道…… 她抽出手后,安陵流郁便醒了。他温柔的看着她,“怎么了,头还痛吗?”。 她呆呆摇了摇头,“我……” “昨天你似乎有点发烧,然后就借了我的身子降温了。”好笑的看着她。 一大早就有一双溢得出水的眸子盯着她,衣襟半敞,让她的头有点昏昏的,这不是真的吧?为什么每次神志不清时,老这么出丑? “谢……谢谢!”她尴尬的低头。 “紫萝!” “嗯?” “做我的王妃吧?” 一句话,如梦初醒。她怎能沉浸在短暂的幸福中,忘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下一步,下一步她要南征北战,谋取南朝的天下。 可是,他是姓安陵的。谁会帮助外人,夺取自家的天下? “哼,以为这样,我就要为你放弃一切吗?这一切,只是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罢了。”她起身,无表情的绕过他。他紧张的抓住她的手,“我的意思是,做我真正的王妃,做我唯一爱的女人。过去我爱着谁不要紧,我的以后,全部由你负责!” “如果我要这个天下呢,你还要做我的男人?” “你要天下,我便给你!”他坚定的看着她。 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颤抖着,鼻间一股酸意。我要相信你吗,我能相信你吗?这样的告白,来得太突然,她好怕失去。 “一个不顾自己生死来保护我的人,又怎会是在演戏?紫萝,我可以为你取暖,为你降温,你能试着相信我一次吗?”。 有这样的说法吗?怎么觉得……他突然间像个孩子? “如果背叛我,我可是会杀人的哦。” “我的命随时来取。” 紫萝一笑,小小的幸福,小小的满足感。 “谢谢你!”她紧紧地抱住他,第一次有意识的主动地接近他,突然觉得整个心都塞得满满的,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安陵流郁也幸福的笑了,双手拥住她,呵护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从此便是形影不离,出双入对。 徐州一战取得胜利是南朝一大喜事,安陵流郁的名声在南朝更响了。他就是南朝的奇迹,捉了大梧的将军不说,以多胜少,赢了无人敢冒犯的大梧。在交战之际,赤燕也在蠢蠢欲动,准备一雪前耻,谁知安陵流郁又创造了神话,让他们大开眼界。有了黎家的增援,把大梧军队赶出南朝是指日可待了。 褚夜白一回来,褚夫人便着急道:“夜白,那花紫萝当初被娘亲亲手送进监狱,你说她会不会……” “你倒是真会找麻烦,有你儿子在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过,真真可是在这待不了了。” “真真……”那孩子打小就喜欢他,一直以来都是悉心照顾他,本来准备让他收做内侍,现在看来……“真真她也是为情所困……” “娘,这是我做的最大让步了,我能保护得了你,却不能保护她!” 真真一双手不住的绞着手帕,眼泪唰唰往下流,没个停歇。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服侍了那么多年的人,竟然要自己走? 花紫萝,你是不知我有多恨你。要是没有你,少主一定会爱上我,一定是我一个人的,现在我连在她身边呆的资格都没有,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恨!凭什么,一个人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少主所有的爱? 收拾了行囊,背着包袱默默的远去。自他打了自己开始,主仆情分就到了尽头吧? “真真姑娘这是要去哪啊?” 真真望向来人,城门口处的不是胡小蝶又是何人?“我已经离开褚家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是因为花紫萝吧?” 听到这个名字,眸子里盛满了怒火。“是!” “也是,你上次报了官让我们去抓人,她本不会放过你,更何况……”她瞥了一眼四周,“我想我跟真真姑娘有必要找个地方聊聊。” 真真皱眉,点了点头。这个女人看来有什么要事跟自己说,话题自然是她家少主褚夜白,毕竟人家可是很中意少主,已是未过门的妻子,若是花紫萝占据了少主的心,她可不会乐意。 当徐州的战报传送到皇宫的时候,安陵旭沉和周秀丽都暗暗松了口气。到头来,还是要他来打天下。 “沉儿,我说的没错吧,留着郁儿这孩子肯定是有用的!” 从小他便什么都比自己强,就算到这个时候,他还是不甘心。“母后所说并非全对,毕竟功高盖主,权利捏在他的手上,我也还是夜不能寐。更何况,现在花紫萝做了我南朝先锋,这要我如何处理?她弑君的罪名摆在那,难道我要放她一马吗?”。 “良才必是加以运用的,既然她有意帮助南朝,也就是在帮你喽?而且她当初为何刺杀你,只怕你比谁都清楚吧?”她嘲弄一番,直把安陵旭沉堵得无话可说。 “那我的第一个孩子呢?” “到时候她回了京城再治罪也不迟,还有郁王。交出兵权后就是你的天下了,郁儿那孩子对皇位没什么兴趣,黎云那jian人逼了他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一来你将全力仅仅窜在手里,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还是母后考虑得长远。” 不远处的温海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皇上,靖妃娘娘非要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不可,奴才说了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她却要硬闯!” 他脸一沉,刚放出来这女人就给他找麻烦! 周秀丽笑看了他一眼,“毕竟是自家人,可要担待着点。婧儿那孩子虽刁蛮了些,心眼并不坏,这阵子她受的委屈也够多了,你可要好好陪陪她,补偿一下!” “既然母后都发话了,我岂有不尊之礼?” 本文来自看書網小说. 第106章 花紫萝的秘密 ——大梧皇宫 朝堂大殿鸦雀无声,左丘公河败仗实在太出人意料,让一向威震四海的大梧锐气大减,有如凤凰光掉了毛,风光不再遭人笑柄。更可怕的是,他是输在花紫萝一介女流之辈。花紫萝的大名在大梧可是人尽皆知,至于那武功也只能算得上泛泛之辈,鱼目混珠。没想到能将他们堂堂大梧第一勇士生擒,再无人敢应战。 “众爱卿,你们说,朕该派谁去应战啊?” “……” 广严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难道我大梧一个泱泱大国。还怕了他南朝不成?” “……”再次沉寂。 “全都给朕上战场去!”广严初一拍桌子,龙颜大怒。 这下没一个人敢不跪了,一个个忙不迭跪在地上直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他左()右徘徊着看着下面一堆废物,越想越气。“你们一个个……一个个啊,拿着大梧的俸禄,除了会阿谀奉承还会做什么?关键时刻没一个顶用的!” “都给本宫让开,你算什么东西!”广露霜在殿门叫嚣道。 本来殿内气愤就很诡异,再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广严初一张脸更难看了,“外面发生什么” “皇上,容奴才去看一下!” 他点点头默认,又生气的坐在龙椅上。 见广严初身边的太监出来了,广露霜一甩袖,厉声斥:“你,快去禀告我父皇,我要上战场!” 那人一听,吓得打了个哆嗦,“公……公主您等着。” 到了朝堂,又是一片寂静,常源连自己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启禀皇上,那殿外站的正是公主殿下。” 果然,一听广严初的火了,“让她回宫呆着去,小孩子家家在这胡闹什么?” “公主殿下她说……她要上战场!” 这时,等得急不可耐的广露霜冲了进来,“父皇,儿臣身为大梧的之后,理应亲临战场,保家卫国!” 所有人全都诧异的看着她,以及那空空的袖子,顿时肃然起敬。 本来身为女子不得干预朝政,却在军情告急之时临危受命,解燃眉之急。 “霜儿,休得胡闹,刀枪无眼,你又尊为公主,岂能上战场让人笑话我大梧无可用之才?” “父皇此言差矣,那花紫萝身为女子之身一样可以冲锋陷阵,女儿为何不可以?” “那花紫萝是邪门歪道之人,连红河都栽在她手上了,你又有什么办法将她降服?” 广露霜不语,拳头紧捏,她不甘。 花紫萝,我到底什么比不上你,论身份,论才貌。若不是我这只手臂……我恨,我恨你为什么出生在这个世上,死了就好了。 “既然我不能去,敢问父皇,这朝堂之上,又有谁是女儿的对手?”她挑眉反问。 “这……”广严初不知他有此一问,正忙的焦头烂额,只随口应了句:“你若想去便去吧,但是你要记住,你是大梧的公主,凡事需三思而后行,最重要的是,见机行事,量力而行。” 广露霜一笑,“谢父皇!” 朝臣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让他们一堆文官去战场送死谁愿意啊。大梧不是没有能人,只是左丘公河一败,谁还有胜南朝的机会? 露蕊宫里,她对镜描眉,轻弹了几下珠穗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旁边的侍女一身碧衣,清丽可人。恭恭敬敬的守在一旁,竟是褚夜白的贴身侍女真真。 “回公主,奴婢所说句句属实,不然也不会披星戴月而来,只为将这个秘密传达给你!” “原来你跟那花紫萝也有深仇大恨,才来找本宫帮忙。如若你所说有半句虚假,本宫一定会让你记住本宫一辈子!”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这颗人头不算什么,要是消了公主您心头的怒气,奴婢也顺带拔了心头刺,奴婢这条贱命也死不足惜!” “哦?那既然如此,那本宫要你以你爱的人起誓,如有虚假,他便天打五雷轰,尸骨无存!” 真真的手颤了一下,她怎么舍得……舍得说他半句坏话,更何况是毒咒。 “不敢?” 她咬咬牙,平静道:“我以我爱的人起誓,如有半句虚言,他便天打五雷轰,尸骨无存!” “好,你下去吧,到时候去了战场,还得让你接应呢!” “奴婢遵命!” 那天别了胡小蝶,真真就一路东行,故意被大梧守城的抓住了,交出南朝实情。审问之时她自报身份,说带着南朝的军事机密,此话一出,那刑部的人刚要上报,碰上了正要外出的广露霜,事情缘由说了个一清二白,真真就被她带走了。 经脉受损严重,难以复原,不可动气?花紫萝,没想到你也只是个纸老虎罢了。褚家在徐州也算得上出名,,还真有几分骨气。敢在狮子头上拔毛,还想这么堂而皇之的开溜。他们褚家在大梧的基业可不是这么快就能撤完的。听说那褚家少主喜欢花紫萝?有趣!这花紫萝是何等倾国倾城,竟让这么多人为她着迷? 和花紫萝一战,倒是很期待呢! 手握南军布防图,拿了花紫萝的软肋,又有南朝叛贼接应,这场仗无论如何也不会输! 这天天刚亮,广露霜起了个大早,不再粉妆红衣裳,对镜贴花黄,让真真为其绑上一根青绦,不再遮上她一只断臂,穿了锦衣长袍,有如粉雕玉砌贵公子。 她没与任何人告别,备了一匹快马,执一柄长剑,策马西去。自从没了右手,她便用左手使剑,久而久之习惯也成自然,左手成了她唯一的武器。 听说那战场上又出现了粉鸟,那么她的仇人一定在南朝。每天拼命的练剑,只为了等这一天,杀她所恨之人,刨心剜眼,百箭穿身。 凭什么,她等了这么多年,换来的却是他的视若无睹,狠心抛弃。而花紫萝只是一个市井无名之族,偏偏当上了他的王妃,他的妻。安陵流郁,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真真回了南朝向胡小蝶回复这个好消息,而广露霜则带了谕旨往徐州一带前去。 这世间,可怜之人如此多,她偏不信这所谓的命。就算她得不到,也不会让别人好过,也要毁掉别人的一切。 看書王小说首发本書 第107章 对花姑娘一见倾心 经过再三商议,左丘公河终是要被收为己用,只是归降的条件…… 安陵流郁随着紫萝进了阴暗的牢房,这边的牢房是干燥的,因为没什么犯人,味道不似京城那般难闻,甚至还有新鲜稻草的香味。 那狱头见安陵流郁亲临,受宠若惊般恭维,“小人参加王爷王妃!” 现在他俩形影不离,说什么安陵流郁也得把她带在身边,怕稍不留神被别人钻了空子,比如蓝沧彦,褚夜白。此二人一个是公子,一个是花孔雀,对付起来也棘手,更何况自己违背了对沧彦的诺言,定讨不到好果子吃。“左丘公河怎么样了?” “回王爷的话,他安分得很,只是不吃不喝,就想死在牢房!” “哦?”安陵流郁挑眉,如月般皎洁的脸上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他若想死,早便死在战场上,也不必这会子闹腾。”w@ “王爷英明!” 不理会他的谄媚,看了紫萝一眼,“紫萝可有良策?” 紫萝摇摇头,“以他的身份地位,武功造诣,岂会甘为阶下囚?要他归降也只能投其所好,有什么条件应了便是,有了他,对付大梧还不是易如反掌?” 看来他的妻子非同一般,思想也是别具一格。这个天下,只怕不止南朝的天下了。他温柔的笑了笑,“就依你所言!” 狱头带了二人前往左丘公河的牢房,由于是领军人物,看护的也严谨,即使王爷进了也得出示腰牌等证明身份的物品。一见安陵流郁和紫萝二人携手相来,都收拾好行头扬长避短,见着都叫得行礼问安。能见着身份尊贵的郁王和王妃,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草堆旁,只见那人一身白色囚衣,蓬头却不是垢面,依旧风度翩翩,一脸无畏的表情。似乎在凝视什么,又像是在思考着某件事,侧立着,身挺如松。 “开门!”安陵流郁吩咐道。 狱头会意,掏出钥匙立马开门,这时左丘公河才转过身来看他们。见着紫萝和安陵流郁一起来,先是一怔,继而咧嘴一笑,“我道是谁有这么大来头,竟是传说中的南朝第一美男郁王大驾光临。” 不理会他的嘲讽,安陵流郁见他视线落在紫萝身上,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心中颇怒。 “那本王也不拐弯抹角了,左丘将军应该明白俘虏的意思,是归降我南朝还是人头落地,任你选择!” “有郁王这么来劝降的?在下倒是头一回见。” “难不成你还想要什么条件?” “三国有曹操惜才,以美酒美食招待敌军一员猛将关羽,只望收为己用,可以关羽到最后也只是被他感动,不肯归降。如今郁王不仅没有诚心诚意,更是欺人太甚,这归降总得有条件吧?” 安陵流郁眼睛一眯,“你倒是会给自己长脸,拿自己与关羽相比,要能人武将我南朝有的是,少你一个不少!” “哦?”左丘公河挑眉,“既然郁王都这么说了,又何必多此一举特意来牢中探望在下,还是说您是来发最后的审判,在下只有一死?那在下真是受宠若惊了。” 紫萝不知一向好脾气的安陵流郁竟这么失态,向前一步,“左丘将军的话妾身也觉得在理,左丘将军身为大梧第一勇士,在我南朝也不能亏待了去,有什么条件只管开出来,我们再做商讨!” “还是花姑娘明白事理,不过这事还要郁王点头才是!” 安陵流郁听着这句话怎么这么别扭?花姑娘?王爷?明知紫萝是自己的妻子还非得换个称呼。他拦过紫萝温柔的笑道:“爱妃说的是,左丘将军毕竟也算得上跟你做过对手的人物,要什么条件自然也该尽量满足!” 不仅把他羞辱了一遍,说他说给紫萝,还暗示着他并非看中他的能力,而是因为他做过他妻子的对手沾了点光。 “其实在下的条件也不多,只是对你们南朝的一个女子一见倾心,只要郁王能让她做在下的妻子,在下一定会为南朝鞠躬尽瘁,对王爷命无不从。” 安陵流郁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就算本王答应了把这女子许配给你,也不见得人家姑娘会答应。” 紫萝头皮发麻,听着两个男人在这拌嘴也真是史无前例。明明只是谈判而已,却要唇枪舌战一番,互不相让,说了半天不在正点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赢了在下的花姑娘!” 虽说安陵流郁心里隐隐不安,这话听在耳里真如一道雷劈在他的心头,火花四溅! “你要——花——姑——娘?”他一字一顿,熊熊烈火正在燃烧。 这话也把紫萝吓得不轻,左丘公河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她是郁王妃? “正是!”左丘公河仍是不怕死的看着他答道。 安陵流郁的剑不知何时出鞘,已经搁在他的脖子上出了血。 “亵渎本王妃爱妃,你说本王是将你丢进蛇窟,还是一刀刀的割去你的肉,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没办法,在下对花姑娘一见倾心是事实,就算你让在下生不如死,在下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哟,左丘将军真会说违心话,本王还记得那日南朝的围猎山顶,左丘将军可是以身为翼仔细保护着,说一见倾心于本王的王妃,真当本王会信?” “原来……那日砍下霜儿一臂的是你?” “哎呀,左丘将军真是后知后觉,怎么?现在才想起大梧公主?是不是人家残废了,你就要嫌弃了?” 紫萝一惊,她的丈夫从来都是怜香惜玉的,竟砍下了广露霜一条手臂 真是人不可貌相! 察觉到身边的人的异样,安陵流郁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盯着左丘公河看,一股暖意从胸腔爆发出来。“爱妃意下如何?” 紫萝一愣,什么意下如何? “王爷说怎样都好!” 他咬牙点了点头,“左丘将军还是等着上刑场受万民的“褒奖”吧!” 本書源自看書蛧 第108章 夜魅 经过战火的洗礼,南梧间的疆土已为一片黄沙。夜风呼啸而至,枯树乱舞,只有露出锐利眼光的猫头鹰做她旅途的伴侣。毒性第一次发作,她面色苍白,冷汗涔涔。广露霜……那个女人绝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她。 纵使全身如抽筋一般难受,她倔强着没喊半声痛。 那天胡小蝶跟她说,大梧公主广露霜有一个喜好,就是种茶花,而且这种花的肥料取自死人骨肉,性毒。胡小蝶身为徐州第一才女,自幼爱花,与大梧公主曾有过一面之缘,对这种茶花有幸得之却不曾见过。 如果将这种花的种子,以自己的血种下,不断浇灌,就能养成一种叫“夜魅”的茶花。茶花本可入药,入汤水,在这里却成为一种致命的情毒。如果将它开出的花让自己所爱的人服下,它一定能让对方一夜之间对自己死心塌地。 真真此番来大梧,就`.``是用南朝的情报换来这么一粒种子,同时也身中剧毒。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褚夜白服下她以血培养的夜魅,一定会爱上她,再也不会看别的女人一眼。 今天晚上,安陵流郁的脸色明显不好看,对他妻子别有用心的人那么多,必须一个不留。 “王爷,左丘公河真的非死不可吗?毕竟他是大梧的名将,有了他,攻下大梧也是轻而易举的。”紫萝拿着一杯水慢慢走近,不敢看他的脸。 安陵流郁接过却并未喝,放在桌子上,反过来握住她的手。“紫萝,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不是在你身边吗?”。紫萝看他祈求的眼神,泛出温柔的色泽。 他越来越不安,究竟她能在自己身边多久?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一直有沧彦照顾我知道。他为你所做的,远远超过了我,而我所给予你的,更多的是痛苦,过去我无法改变,但是以后,我会倾尽所有,给你依靠!” 鼻子一酸,伤心往事席卷而来。差点流出了眼泪,但是……她花紫萝绝不会再流泪。 “我这个人,很自私,如果你失信于我,我便与你形同陌路。” “那我就跟着你!” “……”紫萝一笑,轻打了他一下,“无耻之徒!” “哪怕被你抹了脖子,我都会在你身后,但我不会让这一天到来!” 紫萝止住他的嘴,“不要再说了,你的心思我都明白!” 说话间一阵寒风袭来,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菊花香,窗户“吱呀”一声被打开,白袍翻飞,安陵流郁警觉地挡在紫萝前面。不料来人妩媚一笑,头痛般扶额,“流郁,难得听一次这么煽情的话,还被本公子不小心听到了,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简直要让我吃的午饭全部返回来。” 安陵流郁阴着一张脸,剑已出鞘,蓝沧彦瞳孔一缩,小心翼翼的避开,却被割断一缕青丝。 “你好狠!” “哟,我当是哪来的啄木鸟一直叫个不停,原来是蓝神医!” 看着断掉的长发,蓝沧彦悔不当初。 “几天没见脾气见长,还是有了紫萝就觉得自己面子了?” 紫萝“噗嗤”一笑,见他抱着一束菊花洒了一地,狼狈至极。 见紫萝笑他,蓝沧彦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你们两个,夫唱妇随,早到一块儿了,害本公子一大早去外面采了花为博美人一笑,却不知被禽兽钻了空子……”话为说完,安陵流郁眼睛一竖,“沧彦,洛前辈嫌一个人无聊,你要不要陪他去北海玩玩?” 要问蓝沧彦最怕谁,就是他师傅。 洛万舟是出了名的神医豪侠,却也有一个癖好,爱找年轻的小女娃玩,来满足他未曾与师妹有个一儿半女的夙愿。蓝沧彦身为他的首座弟子却是个男儿身,从小便把他扮成女娃的模样,直到蓝沧彦懂事后,觉得自己颜面扫地,无法与别的男孩子沟通,拼死要做回男子汉。可洛万舟哪肯罢休,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不听自己的话,每每见着他就要盯上半天,不是打晕了给他换上就是在路上不自觉送一堆女装给他。 蓝沧彦是个好孩子,除了忍还是忍,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蓝沧彦青筋一抖,咬牙切齿道:“算你狠!”忽而转向紫萝,又是一脸温柔,“紫萝,跟着这个闷葫芦不好玩,老是打打杀杀,不如你跟着我去游山玩水吧?” 如果眼神能杀人,安陵流郁早把他千刀万剐了。 紫萝看了安陵流郁一眼,又好笑的婉拒了蓝沧彦,“打打杀杀的日子才有趣不是?不跟着王爷我也不会高枕无忧的过日子。” 彼时,安陵流郁的脸才缓过来一点。 蓝沧彦早知道这种答案,不住的点头。“好,若是无聊了便来找我,陪你做什么都行!” 其实安陵流郁并非单单生他的气,他是自己最好的兄弟,曾经又承诺三年后便休了紫萝,放她自由,现在是自己丢了一颗心,与好兄弟爱上同一个人,违言在先,更多的是愧疚吧。 正是午时烈日当空,刑场上行刑的大刀亮的刺眼。执行官是安陵流郁亲临,本不想让紫萝进这污秽之地,紫萝偏要来看场好戏。台下站满了南朝的士兵和逃难过来的百姓,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叫骂声一片,南朝有了安陵流郁带兵,可算扬眉吐气。 左丘公河被铁索绑着,昔日意气风发的将军,大梧第一勇士已没了往日风采,却是仰首挺胸,视死如归。 锣声响起,节奏渐快,檀香殆尽。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话毕,执行的大汉喝了一口酒,刚准备提刀,不知从哪飞出一枝利箭,生生戳穿了他的喉咙。众人皆惊,紫萝眼尖的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衣裙的女子正持剑飞来,后面跟着一群黑衣人也追随而来。安陵流郁已持剑迎上,对上的是一双充满仇恨的明眸,此人正是广露霜。 正准备受死的左丘公河眼睛一睁,就看见了自己守护了多年的女子,骄傲的公主,她竟然来救自己了。“霜儿,回去!” 花紫萝的武功他已经见识了,再加上安陵流郁,她一只手怎么可能是安陵流郁的对手? 广露霜看了他一眼,不知是看见他安然无恙心总算平静了还是别的,只见她张扬的一笑,一如当年她选左丘公河当她的保镖时那种傲骨凌然,似乎又看到了山花渐次开。 本文来自看書網小说 第114章 海里会有人住? 第115章 冰山雪莲枫沐清 这里是东海孤城枫家堡,遗世独立,超出凡俗。吸收日月精华,万物生灵皆有灵性却无人通晓灵语。传说他们是神灵的后裔,但仅仅只是传说,无外乎堡主未卜先知,天下命运全权掌握。枫家堡上下异于世人,福泽深长,有超过一千岁的历史,现如今也只有五百高龄。她们拥有比别人更强大的力量,但凡事不能超出一个“理”字,除了身怀绝技比别人的力量更强大,却不能凭空变成一件东西来。 枫家堡的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如果离开枫家堡一天不回,便与凡人无异,不可留在堡内。 曾经有一个女子偏要逆天而行,不信这谣言,私自出海游玩,最终留恋人间烟火,繁华世界,一月未归,竟与凡人相恋。虽是堡主的亲生女儿,却也逃不月兑这怪异的谣言,被逐出堡外后产出一女,这个女孩便是肖银珠——当今王妃花紫萝。 枫家`.``堡种满了桃花,却是三百年才开一次,有幸见过两次的人,会被载入枫家堡的历史,称其得上天眷顾,必为后人积福。现在桃花未开,一片绿油油的叶子,高大无比的树会遮住阳光,每天会有人修理,这就是他们的任务。地上满是薰衣草,那小小的花骨朵似乎永远盛开着,不分季节,凋谢了再开,开了又谢,如此反复着。 枫沐清带着紫萝回来的时候,批带着清晨的霞光和海水的咸味,也只有到了此地,他才会月兑下他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衣服,这世人没一个能看他的尊严的。 若说安陵流郁是九天玄玉,也只因那高贵的王族气息,无人能及的美貌,不可免疫的笑容,和他与生俱来的温柔的目光。那么枫沐清则是冰山雪莲,超出世俗之外,一枝独秀,他拥有洁白的肌肤,日詌uo逶。?倘绫?窖┝?k?涞?蜒裕?萌瞬桓铱拷??捎质悄敲吹奈??耍?钊宋薹ㄗ园巍Ⅻbr /> “恭迎堡主!”城门外第一道防线的两个侍女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枫沐清却未看过她们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两个女孩的眸子又暗了几分,不因为他的不屑一顾,而是他手上的女人。 原本听说大公子一直未婚,只等一个有缘人的出现,虽然她们身份低微,依然会期待着自己是那个幸运儿。然而留在他当上堡主的那一天也就是四年前,才听说堡主有一个未婚妻,是上上任堡主的外孙女,一个凡间女子。一向言出必行的堡主不肯毁约,非要找到这个叫肖银珠的女子,听说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有感情。碍于枫家堡的人不可外出一天不归的规矩,枫沐清每次都空手而归,那也是她们所期盼的,没想到这一次…… 枫沐清回了城,连水都没喝一口,直接把紫萝放在草地上,吸收阳光和草的精华。果然,她只有一半枫家的血液,且算不得枫家堡的人,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无法吸收的那么快。他又拿了自制的丹药给她吃,看她会不会慢慢醒来。 枫家堡每一个女子都是婀娜多姿,姹紫嫣红的,有如九天上的仙女,无一不美。然而,枫沐清却发现,一个凡人却能胜过她枫家堡所有的女子,该生活得多么好,又怎会受这么重的伤?听说姨娘枫裊裊是个美人胚子,估计她也因为是姨娘的女儿吧? 捏着她软软的手臂,上面赫然一点红,他惊讶,兴奋。原来,她没有辜负自己苦苦寻了她这么多年。 他答应过娘亲,一定会遵守和姨娘的婚约,即使她是个凡人。姨娘说,枫家堡的桃花太艳,极为刺眼,要是能再浅一些更好。于是,那个冬天,她在海外见到了白色的梅花,可与珍珠媲美。所以,孩子的名字要取做肖银珠。 “银珠……”他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嘴边荡出一抹涟漪。以后在枫家堡,再无人可欺负你了。 洛万舟在海边烤着鱼,冷得直打寒噤。这个臭妖孽到底钻哪里去了,往左也不是,往右也不是,难不成真往海里走?一来粉鹤性懒惰,怕它飞到一半就不走了。二来这海到底有多大他也不知道,要是掉下去还不得活活淹死? “师……师祖,我来了!”凌无痕拖着疲惫的身子,身上还带了干粮,滑稽可笑。 洛万舟在这磨磨蹭蹭半天了,还没想出个好法子,又找着凌无痕出了口气,“你这臭小子,昨天要不是你拦了路,我早抓到那妖孽了。” 凌无痕傻笑着,他真的是冤枉啊。 “师祖,依我只见,那白色妖人肯定去了海对面!” “你去过?” 凌无痕抹了一把汗,对面?鬼才晓得对面是什么。 “您看啊,您有粉鹤作陪,何不弄一艘大船过来,我们一路东去!” “……”洛万舟猛地敲他一下,“马上就入冬了,这东风刮得,船能走吗?你这榆木脑袋简直比桑榆还笨!” 一向风度翩翩,聪慧过人的凌无痕今日碰上师祖被贬得一无是处,悲哀啊!而且还说他不如桑榆,桑榆是何等人物,力大无穷的莽夫一个,这能比吗? 凌无痕苦涩的挤出一抹笑,还要附和着“师祖教训的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啊。 夕阳落幕是,紫萝才看见了久违的太阳,眼精酸胀得厉害。睁开眼,是一个挺立的下巴,完美的下颌骨上没有任何瑕疵,她还眯着一双眼睛,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王爷!” 面前的人不答她。 紫萝以为他睡着了,正准备起身,手突然被一副冰冷的手给抓住了。陌生的却好听的男音质问道:“王爷是谁?” 紫萝心下一愣,这个声音,他是谁?忙不迭坐了一来,正装上那人的下巴,将他撞得龇牙咧嘴。看着绝美的男人她警惕问:“你是何人?” 面前的人并不脑,倒是喜欢她这样调皮,“银珠,不认识我了?我是沐哥哥!” “沐哥哥?我哥哥早已作骨灰,你怎么可能是我哥哥?” “……”真是太不可爱了。 枫沐清正要去抓她手,被她拒绝了。“别碰我!” 手中落空,他的眸子变得落寞。 “难道你连枫家堡都不记得吗?我是枫沐清啊!” 这么一说,倒真有这么号人,但是过了这么多年,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不好,安陵流郁呢?“你救了我,有没有救到安陵流郁?” “什么安陵流郁的,我只想带你一个人回来!” 什么?这里是枫家堡,那安陵流郁他……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跳完舞精疲力尽了。安陵流郁呢?虽然久别重逢,但是她早已将枫家堡忘却,四岁时来过一次,早将地方人物都忘得一干二净,只因母亲说枫家堡不能再去了。 “我要去找王爷!”她掀了被子刚准备走! “你是我的妻,你要去哪里!” 本書源自看書網 第116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紫萝好笑的看他一眼,“我如何成为你的妻了?” “我们自小便有婚约,我爹仍然在世,不信你可以问他去!” 原来是父母之命,母亲也真够随意,明明这么疼自己,婚约还不让自己做主。 “沐哥哥,我明明白白告诉你,父母之命不是婚约,我们并非夫妻,而且我现在已经是安陵流郁的妻子。” 听到她的解释,枫沐清的心狠狠的揪了一把。原来她爱的那个男人是一个叫安陵流郁的人,不,不可能,她的命格里只能做他的妻。 “银珠,你以前生活得怎么样我都不管,就算你以前爱那个男人,从现在开始,你只能爱我一个人,我才是你的夫。” 紫萝无法跟这些循规蹈矩的人说话。“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们的婚约只是儿戏之谈,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并且我只爱他一个人!” 他眼眸睁大,青丝乱舞,东海的海浪形成一道屏障打了出去。 不可能,他执着这么多年的人竟然说不爱他。 安陵流郁,好,他死了你就只能爱我了。 紫萝看他情况不对,周围的薰衣草全部凋落。“沐哥哥,你怎么了?” 他忍着屈辱,换成温柔的一笑,“没事,有人闯进来了,我先出去看看!” 一听说有人来了,她激动地站了起来,“王爷,一定是他们来找我了!” 忍,忍无可忍。他的心很痛,为什么本来属于他的东西一定要离开他!“银珠,我再说一次,他不可能到得了这里,而且,你也别想再出去!” 念在亲情上,喊他一句哥哥,已经是最大的退步,毕竟只有他一个亲人在世。“枫沐清,我也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今生今世只会是安陵流郁的妻,所谓的婚约根本就不算!” “怎么不算,天书上任何一件事都是必然的,你也必然会是我的。而且,你不用骗我,如果你是他的妻,你手上的守宫砂为什么还在?” “我们已经拜堂成亲,名正言顺,夫妻之实算的了什么?而且,我的命为什么由你掌控,你是神仙吗?就算是又如何,我命由我不由天!” 枫沐清不了解世人的想法,是她们太痴心妄想还是愚昧至极,命,就算命! 没有夫妻之实,肌肤之亲?好,我就让你看看,你爱的人会怎么对你。 “如果我们有了夫妻之实,你说还算不算夫妻,他,还会不会爱你一个不洁之身的女人?” “你休想!”如果他有这想法,那也顾不得亲情了。 紫萝一掌打过去,被枫沐清轻轻松松避开。惊讶于他的速度,紫萝也不再留情,招招狠厉,然而每次都是离他极近的时候被他躲开了。 枫沐清见她这么狠心对自己,已没了耐心。抓住她的手把她反扣了起来,“你是打不过我的,如果你不想我们撕破脸皮,最好老老实实做我的妻子!”说完,笑着吻了下去,却被一声“堡主”给打住了。 枫沐清恼怒的看了眼那侍女,“什么事?” 那侍女年纪尚小,又从没见过堡主亲近哪个女人,不好意思的低头道:“奴……奴婢有事禀告!” “何事?” 听他的语气不善,有如万年寒冰,直觉已被他杀了千百次。侍女更抖得厉害,“有……有人……” “到底何事!”果然,他的忍耐力很小,一掌挥了出去,侍女飞得老远,口吐鲜血! 那侍女忍着痛不敢怒,只能盼他留自己一条命。“有人在海上要闯进来了!” 这场景,紫萝看着都心寒。这么对待一个弱女子,这个男人,喜怒无常,脾气古怪,还狂妄自大。对于小时候的事,她半点印象全无,好像被谁抹去了一般,只记得娘亲教过她一舞倾城,表哥和舅舅一起来肖家看过她,而且枫家堡她从未涉足过。 他看了紫萝一眼,将她点了穴,横抱了起来。紫萝想挣扎,浑身僵硬,连说话都不行。他到底是什么人,这会她倒期盼,来的不是安陵流郁,因为这个男人不是人。 她被抱着飞了起来,应该掠过了无数个屋顶。然后来到了一座白玉砌成的宫殿,被放在了象牙床上。她只能拿眼珠子瞪着他,什么也做不了。 枫沐清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诉说,“如果来的是安陵流郁,我决不让他活着回去!” 紫萝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只能祈祷着来的不是安陵流郁。 经过再三思量,凌无痕和洛万舟都决定带着粉鹤玩了一次大冒险。一个嫌命太长,活到这岁数被个臭小子打得满地找牙,咽不下这口气。另一个则是不信这世上还有比他轻功更厉害的人。 这一次探险,他们成功了,虽然没有发现海里有人,但是在海上飞着和粉鹤一样的鸟,很多只。它们好奇的打量着新来的粉鹤,跟它们一个颜色的羽毛,大小差不多大,就是羽毛没它们光鲜亮丽。粉鹤也被一堆漂亮的鸟儿惊呆了,原来它也有同伴的,不过也自卑自己是最丑的那个,就跟它们一起到处飞,全然忘了洛万舟还在它背上。 “鹤儿,你在干什么,快停下来!”洛万舟急得大叫。 凌无痕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在海上一直吐。心里将洛万舟骂了个千百次,这什么破鸟,他此生竟然被一只鸟给害死了! 枫沐清乘鹤而来,所有的鹤都溜到了他身后,只有粉鹤一人在踌躇不前。洛万舟他们也因此得救,才缓过神就看见枫沐清的真面目后,大叫,“快叫那个满身包得跟干尸一样的人出来见我!” 枫沐清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老头,是不是嫌命太长,还叫帮手来陪葬?” 听这声音与那妖孽如一人,语气又狂放不羁,只把洛万舟气得牙痒痒。“我们再来较量一番,来啊!” “既然你这么着急死,我便送你一程!”他一出手,海水被打出数十丈高,粉鹤一惊,以最快的速度险险避开,但是洛万舟等人也因为重心不稳掉进了海里,幸好凌无痕轻功不错,提着洛万舟的衣服飞上了另一个花色的鹤,那鹤儿受了惊吓左右摇摆,奈何凌无痕抱着它的脖子就是不撒手。 “哼,倒有两下子,不过你们若是被我害死,可是会遭天谴的。也罢,花翎,将他们带回枫家堡吧。” 被人家这样欺负,走也走不了,又不想死,又不想被抓,只能听天由命了。 凌无痕此生最后悔的事,莫过于跟着洛万舟来了东海。 看书辋小说首发本书 第117章 你怀里的是我的妻子 大梧与南朝已是水火不容,想在大梧找人简直是难上加难。安陵流郁的面孔又有几人不知?大梧最大的仇人就是安陵流郁。幸亏蓝沧彦一手精湛的易容术,将他雕琢成满脸胡子的大汉,只不过那身白衣和伟岸的身躯与这副脸蛋格格不入,最后还是不顾一切的换了粗布短丁。 大梧日益落寞,广严初江山不稳,已有佞臣为虎作伥,内忧外患始于未然,不光大梧的百姓,朝臣也动荡不安,这要是跟错了人,押错了码,就是万劫不复。 “王爷,我们暂且找一个客栈歇歇脚吧,您都几天未曾入眠了。” 来大梧四五天,他日夜奔走不敢合眼,唯恐错过每一个缝隙,那里一定有她的身影。他每每总是这样安慰着自己,然而总是一无所获。 “你们先睡会吧,你们跟着我找了这么些天也累了。”安陵流郁淡淡道,毫无睡意。 “这大晚上的也找不到王妃,您就歇歇吧,养足了精神才好找她。” “我不困!” 蓝沧彦和单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真的要疯了。 原来,你也如此深爱着她。蓝沧彦苦笑,看你这么拼命的份上,我就不跟你抢了。 某个花楼里,有一对神仙眷侣,顿时羡煞旁人。 男的一身紫衣,华贵无比,一脸温柔,颠倒众生,他冰肌玉骨,恍若仙人,直叫花楼里的女子抓狂,因为他的怀里,抱着一个美艳无比的美人。那美人从未笑过,却是安静的依偎在公子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被男子喂食,满脸的宠溺。气是气这女的有这么好福气,但是她那副皮相也是人间没得几人比的,一身红衣妖冶如火,脂粉未施淡然天成,头上绑了根红丝带婉转落地,耳鬓斜插一根紫花簪,两颗灵珠闪闪发光。 “多吃一点才会长得胖!”男子温柔的笑着,将勺子里的汤吹了又吹,几根青丝随之飞扬,更魅惑众生。他抬起头朝那些围观的女子道:“我家夫人不喜吃饭被人瞧了去,你们还是远些去吧。” 那些女子见他都发话了,也不好意思继续厚脸皮,门一关,缝隙里犹见一个胡子邋遢的“大汉”走来。只一眼,他便认出怀里的那个人是谁。 枫沐清用密室传音告诫她:如若不想他早点死,你就好好配合我演戏。你说了,他一定是爱你的,那我今日便要看看,这样的你他还会不会爱你。 紫萝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眼看着枫沐清将她的手勾在自己脖子上,深情的吻了下来,她只能咬牙忍受。她别无选择,只要能出来见他一面,就算死也值了,不然只能任由枫沐清羞辱她。 门被轻轻打开,安陵流郁看见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那便是心爱的女人躺在别人的怀里缠绵。 枫沐清抬起头,佯装恼怒的看着他,“我正与夫人培养感情,你这不长眼的进来干嘛?” 枫沐清没有看到预想的愤怒,来人只是淡淡一笑,“公子好像弄错了,躺在你怀里的是我的妻子才对!” “就你这丑不堪言又穷得叮当响的人还能有我妻子这么貌美的人?” 紫萝的穴道被解,暂时却不能说话,只能呆呆地看着他。看他脸上的憔悴,人皮下的悲伤,强装的笑容。她什么都不能表露,枫沐清这个人太可怕,一旦惹怒他,死的将是两个人。 “难道她的举动还不够明显?银珠,告诉他我是谁?”说完还不忘警告她:遵守游戏比较好,不然违规的惩罚是很残酷的。 紫萝手上的力道重了重,似是要将枫沐清活活掐死,但是脸上却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温和,“我们从小有婚约,我本就是他的妻,如何是你的妻子?名义上是郁王妃,实际上你也知道,我需要一个强大的人来帮我夺取江山,而现在,这个人我已经找到了。” 心,好痛,然而他却不愿认输。 我不相信一个为我舍弃生命的人会背叛我,紫萝,你到底为什么要跟他走? “要我信你是爱他的,除非你杀了我!”他慢慢的上前,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紫萝伪装得太好,看不出半点心疼,心里却是不住的哽咽。安陵流郁,不枉我这么爱你,就算是玉石俱焚,我也要你好好活着。 “一个大男人这么还来这套,杀了你有意思吗?”。 他不语,毅然的将青虹放在她的手心。“就算我不如他,但我说过的话永远都不会变。” 永远不会变,就是答应过帮她夺取江山吗?还是……只要她把剑刺进他的胸口,他就信她不爱他了? “那我便成全你!”她不屑的一笑,用最快的速度将剑刺进他的肩膀。他虚弱的笑了笑,嘴角流着血。原来世界上还能有人把戏演得这么真,真到把自己的性命都能搭进去。或许是她早知道这个男人能够救她,才会堵上这一切,为的就是见这个男人吧。 原来所谓的爱他,只是为了引另一个男人出来。他倒下的时候,蓝沧彦和单宁正好赶了过来,看到的便是紫萝手拿着青虹,上面还滴着安陵流郁的血。 “紫萝,你……”蓝沧彦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无所谓的笑笑,“这种没用的废物,还留着做什么?你们赶紧给他准备好棺材吧!” 枫沐清见状,心中大喜,忙搂着她飞了出去。蓝沧彦想去追,但是眼前最要紧的是治好流郁。 那一剑,刺得很重,穿过的是肩膀,却尝到了心痛的感觉。 “其实,你不必演到这种地步的。”枫沐清笑看着她,一股清香袭来,是她特有的味道。好像,真的对她有些迷恋。 “枫哥哥以为我在演戏?” 他挑眉,“难道不是?” “女人都喜欢强大的男人,安陵流郁是我曾经以为最神勇的男人,若是沐哥哥能成为这世上最厉害的人,我便嫁给你,做最爱你的妻子!” 这话说得枫沐清越来越有兴致,“我本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人,何须证明?” “只有统治这个世界的人,才是最厉害的人不是?” “我是天人,怎会谋取不了这天下,你说说看,该先拿哪个开刀?” “当然是南朝了,这世上我最恨的就是南朝,那皇帝杀了我一家人,他儿子还害死我的养父!”她字字铿锵,咬牙切齿,似要将南朝夷为平地。 说到这,枫沐清不自在的咳了一下,似想到了什么。“也是,那我们就商量商量,如何取这狗皇帝的性命?” “好!”她天真的笑了一下。 夜深,她坐在窗前,心如死灰。心里不住的颤抖,却不敢发出半句呜咽。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本以为是幸福的开始,只要有他在怎样都好,如今,她却不得不伤害最爱的人,来保护他的性命。 安陵流郁,你还会爱我吗?她甚至不敢想,以后他见到自己,会是以怎样的身份。是仇人,还是路人? 本书源自看书辋 第122章 我不许你死 那是从世外飞来的一群仙鹤,遮蔽了太阳的光芒。它们圣洁的羽翼,划出一道剪影,婀娜的身姿,在蓝天白云下高低起伏着。 南朝和大梧的子民,全都跑出来观望,这是福兆的降临,还是救世主的出现,他们不知,只是默默祈祷着,在这乱世之中有一片安详之地,世外桃源。 为了减少轰动,紫萝仍旧选择一个隐秘的落脚点,在离界都不远处的草坪上。难民们都被扶了下来,他们喜悦的心情成功战胜了病魔,看见草坪的那一刻,像是看见了一片乐土。这里除了枯树,鸟雀,还有一片野菊花,小小的花骨朵在树底下密密麻麻的生长。 “郁王手上大概还有三十一万兵,有二十万大梧的俘虏,十万中毒后的将士以及没有中毒的和百姓,界都是不允许任何一国带兵进入的,因此他们只能在松柏山脉一带安营扎寨。”洛万舟分析道。 &}.{} 紫萝点点头,他说的没错,但是中了尸毒的那些人还能当做将士吗?他手上实实在在的兵马只有几千人。因此,选择逃亡才是最明智的。“无论前方情况如何,我先去探查一番,老头你先照顾好他们!” 洛万舟点点头,紫萝拿着剑往松柏山脉走去。 又到了吃午饭时间,凌无痕和洛万舟不得已去抓野味了,这几天倒真过上了原始人的生活,靠着打猎为生不说还要白养活这么多人,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要帮那个臭丫头做到如此地步,明明扔给她一个人去做就好了。 翻过几个小山丘,紫萝就看到了远处一片白色的帐篷,以及那高空的炊烟袅袅。正当她想靠近的时候,被两个人拦住了去路,“什么人!” 听他们的口音倒像是大梧的,难道老头估计错了?这荒原百里也没个庄子,说是附近居民似有不妥,紫萝换上一副笑脸,“军爷,小女子只是前面那座山下的猎户,无意冒犯,还望军爷行个方便!” “上松柏山脉来打猎,你一个女子?这里的野兽不是狗熊就是野猪,容将军他们都难以制服,就凭你?”他轻蔑的看了紫萝一眼,又跟同伴对视一眼,将紫萝抓了起来,“你形迹可疑,我们要好好审查!” 容将军应该就是容决,难道他们把大梧的俘虏都收为己用了?紫萝并未挣扎,只是任由他们把自己带到了军营之中。 他们带着紫萝进了一个帐营,里面有单宁和容决,正在看着一张地形图。两个大梧兵士禀报,“容将军,这里有个可疑人!” 容决一回头便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他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相见。“花紫萝?” 听到他语气中的不善,紫萝知道他肯定把自己当成杀害安陵流郁的凶手。“容将军,王爷在哪,我要见他!” 容决嘲讽的一笑,“呵~亏你还能说出这种话,当初杀王爷的是谁?是你花紫萝,为了跟别的男人走便向王爷痛下杀手!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容将军,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要杀他!”紫萝想要摆月兑两个人的钳制,无奈一听到她是杀害王爷的凶手,卯足了劲将她的手死死的勒住。紫萝拗不过他们,只得用脚去踢他们,“容将军,当时形势所迫,并非你所看到的那样。” “无论当时形势如何,你就有杀他的理由吗?王爷好不容易有了活下去的信念,你又将他推入深渊,让他没有了求生的yu望,如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语气中的愤怒,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是容决,是从小到大陪在安陵流郁身边时间最长的人,他知道他的一切。 紫萝完全没想到这一点,她以为他可以挺过来的,起码还恨着她。为什么他还没醒?“是,是我的错,我不该自大相信蓝沧彦肯定能救他,不该软弱到不战而败,但至少,你让我看看他!” 与枫沐清一战,她不敢赌。所以只有自己动手,保他一条命,可是却伤透了他的心,让他心死。 “你没资格说这种话!”容决正在气头上,恨不得一剑解决了这个女人,但是若有一天王爷他醒了,要是见不到这个女人,会不会又重蹈覆辙?单宁忙拉住了勃然大怒的容决,“容将军,让她看看王爷说不定王爷能醒!” 他思索一会,又看了眼紫萝,别过脸去。“你们带她去见王爷吧,不过不准松绑。”万一她是演戏的,岂不引狼入室? 紫萝随着两个小兵去了安陵流郁的帐篷,此时蓝沧彦正在土灶上熬着药,那烟味呛得他眼泪直流。注意到有人前来,却没想到是紫萝。“你……” “让我见王爷!” 蓝沧彦点点头,等下再听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好了。他怎么也不相信紫萝为了别的男人杀了流郁。她是那么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不知道是直觉,还是自己的私心,他就是这么盲目的相信着那个人。 榻上,他被被子紧紧的包裹着,那一脸苍白上还有青色的胡渣,静得连呼吸的起伏都看不到。这么脆弱的他,还是自己第一次见。 “安陵流郁,你看看我,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脸上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只有这时她才敢……才敢将所有的心事诉说。“我不许你死,心死都不行,我们还没有正式成过亲呢,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这个狠心的人好不好?傻瓜,你怎么可以死在我前面,我是伤你的那个人,为什么要选择自己死也不肯杀我!安陵流郁,你醒醒好不好,如果再给我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会跟你并肩作战,再也不会自私的伤你的心,我知道错了,你睁开眼睛啊!” 再多的泪,也哭不回他温柔的笑脸。如果可以,她宁愿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是她自己,他的心伤痕累累,经不起这么沉重的打击。为什么她当初没有想到这个,只顾着他的周全。 “只要你能醒,让我拿什么去换都无所谓。”她双膝跪在冰冷的地上,脸上只看得见泪珠,红肿的眼,眼前一片模糊。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她经历这种事,这该死的老天,该死的命运! 渐渐地,眼前一片模糊,她倒在他的旁边。她终纠,也是累了。 山下的洛万舟见她久久不曾归来,又亲自上来,这才得知紫萝昏倒了。和单宁一起派人将山下的百信接了上来,与他们的亲人团圆。 这回,帐篷里躺了两个人,安陵流郁,紫萝。洛万舟和蓝沧彦一人照顾一个,容决在一旁又急又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万舟和凌无痕虽然难为情,两个人败在枫沐清的手上的事实也说了出来。特别是洛万舟,“枫沐清真不是人,我从没见过人有那种可怕的力量,要不是这小丫头救了我们,我估计我们三个都得死在那!” “她不是那妖人的表妹吗,又是他妻子,怎么杀她?”容决用眼神示意看了眼花紫萝,心中稍微平静了些却绝对做不到原谅。 “还不是因为你家王爷,这丫头一根筋就知道找你家王爷,逃出去的时候被那厮发现了,差点死了!” 再笨也知道花紫萝当初的用意了,那枫沐清的厉害他也见识过,要让王爷碰上还不得把王爷千刀万剐了。这么一想,花紫萝当初是在用苦肉计,虽如此,王爷仍旧被她伤得昏迷不醒。 “容决老弟,你别再唠叨了,我这救人要紧!”蓝沧彦看着两个人躺一块要死不活的,头都大了。纵使他跟师傅有再大的本事医人,被医者不想活他们也无能为力啊。 容决还想说什么,化作了一声叹息。他这个不知情为何物的人,是不能体会那种生死相许的感觉的。 本文来自看書網小说. 第123章 左右开弓 正是腊月梅花开,大雪纷飞时,北风阴阳怪气的呜咽了一夜得以停歇,白天像嗓子哑了般有一会没一会的吹着。顾月华一家子围着火炉剪窗花,本是女孩子家的玩意儿,却被顾清宜死缠烂打给拉来了。 雪还在下,炉子上还温着糯米酒,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苦了小六在底下添碳,也插不上什么话。 “爹,你这剪得太粗糙了……娘,你看!。”顾清宜指着顾月华剪得鲤鱼笑个不停。 顾月华刚想辩解,门外传来了宏明的声音,“盟主,幽谷邪神突然造访,不知当不当见?” 无事不登三宝殿,幽谷邪神是南朝的人,是哪阵风把他给吹来了? 李萱皱眉,幽谷邪神也算得江湖中一大势力,就算不屑一顾也要给三分薄面。“夫君,此人阴险狡诈,善于用毒,不宜进庄长谈。” “夫人&}.{}放心好了,我只在栗子林偏殿接见,他的身份还不够资格进庄。” 踏着冰冷,撑一把油纸伞,披风还在与雪花共舞。 明宏明志共同侍奉在旁,幽谷邪神已经落座,见顾月华姗姗来迟,明里恭敬暗里嘲讽,“这冰天雪地的让盟主移步,老夫深感歉意。” “谷主说哪里话,同为江湖中人,互相来往岂有闭而不见之理。” “咱们同为武林中人,老夫也不兜圈子了。老夫路过徐州前往界都时,得知南朝郁王安陵流郁带数十万兵马前往界都,不知顾盟主可知此事?” 顾月华一惊,“哦?在下深居山林倒是不知。” “自古以来江湖不与朝廷来往,他郁王前些日子挫了大梧的锐气,几乎可以说是名震天下,现如今,放眼天下,谁还敢与其匹敌?如今他想一举侵入界都,介入江湖势力,也不足为奇了。” 明明自己就是南朝人,却来给他通风报信?此事定有蹊跷,他平复了心情询问:“谷主莫不是听到什么风吹草动?” “顾盟主若是不信,可派人前往探查!” “若有人带兵进入界都,会有下属第一时间通知我的。” 幽谷邪神尴尬的闭了嘴,满是疑惑。安陵流郁除了界都本就无处可去吧,如今他手上兵马人数尚不清楚,又不敢冒然让四殿下派军前往。“俗话说先下手为强,老夫只是前来禀报一声并无他意,一切还得靠盟主自己去斟酌,告辞!” 若是逼得太紧,顾月华一定会有所猜疑。还不如留点考虑的余地,这样才能让他仔细调查。想那安陵流郁离界都也该不远,这嫌疑肯定洗不掉了。 “盟主,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宏志担忧道。 顾月华摇摇头,想来这件事也不是空穴来风,若是个人私仇,幽谷邪神没理由这么做,怕只怕江湖势力介入朝廷的纷争,天下必将打乱。“你且派人去南朝查探一番,再作定夺。” “是!”二人纷纷退了下去,只留顾月华一个人眉头紧锁。 东边有雨西边晴,界都有雪大梧阴。大梧一带温度陡降,剩下一个空架子的大梧,只有宰相一人支撑。皇上无后,损兵折将已无抵御外敌之力,放眼朝中,也就南蒙语的弟弟南枯荣权势滔天,支撑着病入膏肓的皇上。 这一日,久不见晴的大梧终于下了雨,给这个奄奄一息的国度添了一丝生气。一个锦衣长袍的少年,拜访了宰相府。 南枯荣本为文臣,手握兵权全仰仗广严初的信赖,加之南蒙语是他得至爱,未免有些私心。 “不知四殿下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赤燕与大梧中间隔着南朝,来往甚少,莫文谦肯定有备而来。 “本王自武林大会与左丘将军一别之后,难再相见,听闻左丘将军遭妖女花紫萝陷害,至今还未有音讯。念及左丘将军与本王有些交情,捉模着是不是可以与宰相一起把他救出来。” 武林大会南枯荣并非不知,只是其中的往来他不是很清楚,这四殿下仅仅为了点交情就要混这趟浑水恐怕没那么简单。“殿下大义,本相在此谢过,只是想要从郁王手中救人,只怕难如登天。” 如今手中所有的人手加起来不足二十万兵马,如果将这最后的盾牌都送出去,大梧可就是任人宰割了。 “这一点南相不用操心,郁王如今元气大伤,南朝内患未除,他手上精兵无几,三分之二都中毒了还带着南朝百姓,自顾不暇,在界都边缘养精蓄锐,本王身为赤燕皇室不便现身,只是告知南相这个消息,下一步怎么做,相必南相心中早已有数。” 毕竟是头一回打交道,南枯荣不可能这么轻信。“四殿下的恩情,本相会替左丘将军铭记于心的。” 莫文谦点点头,“相识一场,义气为重,本王就先告辞了。” “殿下何不留下来喝点酒暖暖身子,本相已经备好酒菜了。” “南相好意本王心领,本王还有要事在身,择日再来讨酒吃!” 南枯荣拱手:“请!” 松柏山脉枯木繁多,凯凯白雪上是白色的帐篷,若非有青烟直上九重霄,只怕感觉不到人气。三十万人在这里驻扎,能出来的只有身强体壮的,剩下风一吹就倒的。 紫萝劳累伤神过度,内伤未好全,再强壮的身子也会倒下。大病初愈,她坐在床上,蓝沧彦和洛万舟还在给安陵流郁换药,胸口的伤,偏一点就是心脏。刺的不是心脏,却比伤在心间更痛。 “紫萝,你醒了?”蓝沧彦欣喜道。 为他们操心了这么多时日,又没日没夜的照顾他们,蓝沧彦也不像个人样了,整个人都憔悴了。 紫萝愧疚的看着他笑了一下,“他现在怎么样了。” 洛万舟叹了口气,“我们……” “他的伤口在慢慢愈合,只要稍加调养,相信不久他就会醒了!”洛万舟话未说完便被蓝沧彦一口打断。 紫萝叹了口气,自己酿下的错,该由自己来承担才是。 “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 两个人都低下头缄默无言,若是有什么办法他们早就用了。如今,只能看天意,若是他做了什么梦让他有了求生的意志,才能有醒过来的希望。 她不愿流泪,因为没有资格流泪了。 “南朝的那些将士怎么样了,百姓安顿好了吗?”。 “黎将军送的药草我们都用上了,他们的身体都恢复得不错,还有二十万兵马是黎将军秘密搜集的以及所有的黎家军,应该很快就能汇合,他们把一切都堵在流郁身上了。 她知他一向不喜欢争斗的,对王权更是无意,是她连累了他。 “以后上战场这种事,也算我一份!”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你不能再用功了!”蓝沧彦厉声斥责,“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你也为流郁想想,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流郁醒了后还会再活吗?”。 “我的伤怎么样我自己知道,你不用骗我!” 吃了枫沐清的药又在枫家堡修养多天,她的内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是不能再断经脉而已。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完全好了。蓝沧彦,无非是不想让她出事。但是,明明想谋天下的是她,这个主谋是她,她有什么理由不上战场杀敌? 命运待我不公,我也不信命。既然天不亡我,我就亡它好了。 看書罓小说首发本書. 第124章 不死不休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天牢的灯还在忽明忽暗的闪着,戌时已过,略有倦意,看守得没那么集中……一缕暗香飘过,门口的把守倒了一地,狱头和两个狗腿子还在喝着酒吃着肉,牢房里的囚犯似乎也都进入梦乡。 “大哥,你说牢里那几个小妞长得那么漂亮,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享享艳福啊!” “啪~”一个巴掌拍过去,虽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他却是压低了声音,“那几个是什么人也是你能动的?” 那狱卒委屈的看了他一眼,“那以前……” “以前是以前,现在这可是前朝的皇族,都是皇上的女人,当今陛下没发话,你敢动?你这个不长脑子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听缘由,吓得**尿流,谁知有这来头。忙堆笑苦憋着,“是是是,大哥教训的是,您喝酒,喝酒。” 三。个人刚刚碰杯饮尽,其余两人立马倒地,口吐白沫。 一不做而不休,杀他个片甲不留。整夜,都在屠杀中。血腥味遍布牢房,却没人醒来。暗黑龙,做事从不留活口,这是他们应有的代价。 “太妃,您受苦了!”“狱卒”低头深表歉意。 “恩!”她淡淡应了声,便从容的跨过尸体,一路畅通无阻的除了牢房。 挟天子以令诸侯,本比筹谋篡位来得稳当。偏偏这安陵齐雾含恨已久,性子太急,直入京城。安陵旭沉不光是人逃走了,还带走了玉玺,登基的事才被搁置了下来。黎云回头看了眼住了大半辈子的京城,还真是有些不舍,但是她坚信自己还能回到这里。 “湄纤,郁王可有消息?” 湄纤看着她,一脸黯然,“王爷他……” “他怎么了?” “此事说来话长……” 湄纤把从容决那探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禀报给黎云,黎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听到宝贝儿子昏迷不醒,差点气的背过气去。 “花紫萝……这个祸害,早该杀了她!” “太妃您当心身子!” 天牢—— 花紫瑶醒来的时候,全身酸软,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胃里一阵翻滚,险些连胆汁都吐了出来。血,墙壁上,地上到处都是血,那些狱卒的尸体被挂在柱子上,吓得她差点晕了过去。 少了一个人,她后知后觉。但是,慕容兰兰和周靖儿都是昏迷的,她的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念头,蓄谋已久的念头——杀了慕容兰兰。反正都是一死,还不如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当初就是她送给自己栀子花的,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开窗户的,这样她就有机会害自己了。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好不容易熬到第二个孩子怀上,被她生生破灭了。 一根金簪,毫不犹豫的插入慕容兰兰的喉咙,她痛苦的睁眼,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就这么死了。 “你……”这时候的周靖儿也醒了过来,刚好撞见这一幕。她吓坏了,忙后退着,“你想干什么?” 花紫瑶看了她一眼,拔出了金簪。“我只是为我死去的孩子报仇,你该庆幸那个人不是你!”如果是你,你们都得死! 周靖儿这才意识到这个女人的可怕,她并不傻,而且跟花紫萝一样狠毒,杀人不眨眼。 “你当初利用过我,但是于我并无损失,我今天放你一马,不过凭你那些小计俩是不可能伤到我的,现在你没有依靠,只能靠自己活下去!” 听她的说教,周靖儿傻愣愣的点了点头。幸亏当初没与她作对,更没想到安陵旭沉这个皇帝当得这么窝囊,她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没了,现在连命都保不住了。 想着,忽然一阵翻江倒海,呕吐不停。“我……” “你忍着点,死的人太多了!”她扔了一块手帕过去。她一个人在这会很寂寞的,从另一方面讲,她不希望周靖儿死。 周靖儿看了看四周,小声带着哭腔道:“我怀孕了!” 花紫瑶睁大了眼睛,怀孕……偏偏在这个时候。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这要是让安陵齐雾他们发现,她必死无疑。 “求求你,救救我!”到这种时候也是病急乱投医。 以前敌对的身份现在却要央求她的照顾,这简直是太可笑了。花紫瑶叹了口气,她自己也怕啊,就算她不求自己,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在牢里度过余生,起码有她在,可以聊聊那些明争暗斗的过往。 逃到荒郊野外的安陵旭沉只带了温海和周丽,温海是个太监说话容易暴露,所幸装成了哑巴。安陵旭沉与周丽乔装打扮一番,依然掩饰不了身上多年攒积的贵气,这穷乡僻壤能出一锭黄金,肯定会引起轰动,所以周丽当掉了身上的首饰。这是京城外的一座山丘,现在盘查得紧,周丽和安陵旭沉都会武功还好说,只是温海…… “皇上,奴才跟着您这么多年也享够了福,这条老命不值钱。你跟太后娘娘先逃去吧,就算他们抓到了奴才也没什么价值。” 周丽看了他一眼,这个奴才是她亲自挑选的,可是这种时候也不得不放弃,她塞了一把银子在他怀里,“记得,千万不能说话!” 温海点点头,起码还没通缉他。 皇上的命运如何,他也不敢保证,只是他愿意一直陪在这个昏庸的皇帝身边,因为这个孩子给了他尊严,不当他是狗。 他服侍过两个皇帝,安陵旭沉对他的好,他不会忘记,所以……他只能尽可能的去帮助他,但是他脾气太倔,有时候是劝不动的。 界都—— 明宏明志正从松柏山脉那边回来,在山道一个小棚子里准备讨两杯水喝,换了马继续回庄里禀报,谁知途中遇上游历的杨元化,扯着他们坐了下去。 “二位仁兄这是要往哪里去?” 宏明宏志对看一眼,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事关江湖和朝廷,杨元化是江湖中人,素与朝廷无丝毫瓜葛,想来不会有差错。 “松柏山脉出现了郁王的三十万兵马,直逼界都南境,我二人需立马回去禀告盟主!” 没想到自己才走了一会,郁王立马就攻到界都来了。与大梧之战他没什么看法,但是若是占领了界都,整个武林都要为他所用,这个天下恐怕就不太平了。 看他陷入了沉思,宏明叫道:“杨大侠,我们先行一步了!” 杨元化这才回过神,“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也要亲自去跑一趟。” “恩。”二人点点头又继续赶路了,杨元化刚买的酒一口没喝上直接返回松柏山脉了。据他了解,郁王不会是想多生事端的人,也不会主动引发战争,他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毕竟从夺皇位都能看得出来,连皇上都不想当的人又怎想要这个天下? 本书首发于看书惘. 第125章 血染江山 黎昭黎云姐弟两在盐番汇合,统领的二十万兵在此安营扎寨,离安陵齐雾所在的徐州不过八百里开外,黎云并不着急动兵,因为她在给宝贝儿子拖延时间,只要她在这里压制,安陵齐雾的二十万大军就不敢轻举妄动,以及……御庄带来的人。 一张急报传到安陵齐雾这里时,三个臭皮匠正在谋划着下一步的动作。幽谷邪神,莫文谦正在此汇聚。 “皇上,黎昭不知从哪带来了二十万大军,已经到盐番了!” 安陵齐雾凤眸一眯,心下一沉,这个老狐狸何时筹集到这么多兵的? 莫文谦将他的一切看在眼里,调笑道:“皇上莫非是怕了?” “笑话,朕岂会怕他?”说这句话时显然底气不足,毕竟他拉拢的朝臣还不过半,若是安陵流郁和黎家军里应外合,盐番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不,这不可能。他刚夺到手的东西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安陵流郁从小就是个没用的东西,他不可能打得过自己。 “若本王猜的没错,郁王此人正徘徊在界都,大梧和南朝的交点——松柏山脉。只要能把他逼向界都,与江湖势力碰上,再厉害的兵也会化为齑粉!” 听了他的解释,安陵齐雾苍白的脸才缓和了些,“莫非四殿下另有高招?” “只要到时候你真正当上了皇帝,实权给我就行了,其余的你不用着急,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莫文谦得意的一笑。 安陵齐雾咬紧了牙关,说不出一个字。是,他爱慕虚荣,就算联合外人也要当上黄帝,证明他才是最优秀的皇子,他才是最适合当皇上的。 松柏山脉—— 冰雪融化,初阳和煦,低矮的枯树上积雪化作水滴滴答答的响,不知何时形成一条小河流,孕育着刺骨的寒气。 她给他的手哈着气,不让他身子冻僵。即便是有炭火取暖,她也放心不下。仔细着擦拭着他的脸庞,梳着浓密的长发,通常是在自言自语。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去宫里选秀的路上,最狼狈的模样被你看在眼里,你却不出手相助,你这个无情的人,要不然我早报了仇。”自然,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她抚平了他在睡梦中紧锁的眉头,“你这个人,要说你无情,在我们成亲那天又拼命的护着我……” 你不知,那一身红衣明亮了我十六年空洞的世界;你不知,那漠视万物的眼神伸延入了我内心深处;你不知,在不情愿的婚礼中让我动摇了离去的想法……你不知,我已经沦陷在温柔的你,冷酷的你,痴情的你,悲伤的你……的世界里。 她拿起了青虹剑,剑柄上的蓝宝石格外炫目,却又像是在诉说古老的术语,深邃的蓝,染了无尽的鲜血。她知,他不爱杀戮,不喜勾心斗角,这样才使他爱上琴心那般善良的女子。虽是杀手,她却是干净的,一心一意爱着她,甚至付出了生命。 我不能跟过去的她相比,但是,我只能尽量不让你卷入到我的仇恨当中。我要的天下,我要看着夺到天下是什么滋味,这把剑,就让我来血染江山吧! 不能用功,她就拿着剑请教蓝沧彦了。能教出杨元化这样的神剑,自然也有些简谱之类的东西。他说只收师傅一个女弟子,现在师傅不在了,自己是否……突然觉得这想法有些卑鄙,毕竟师傅对自己如生母一样。 “找我有什么事?”蓝沧彦依旧像平常那般对她,仿佛她不管变成什么样,他都能待她这么温和。 “我希望你能教我剑法!” 看着她手上的青虹,蓝沧彦明白了她的用意。“我没有什么可教你的。” “现在战事吃紧,王爷不能出谋划策,上战场振军威,至少……” “难道容决他们不行吗,我不行吗?你本来伤就刚好,要是再断了经脉,我该怎么跟流郁交待!” “容决是暗黑龙的龙首,本不该暴露在阳光下,又怎能带兵打仗?你是神医,你的职责是救人,你还有大好的前程,我们不能把你带进这场纷争。” 没有你,我的前程还有什么用? 蓝沧彦苦笑,“好,你上战场,我救人,但是你必须保证,不能像上次那样逞强!”那一次,她一舞倾城,果然倾倒了所有人,但代价是她面临死亡的边缘,若非有枫沐清那个妖人出现,恐怕他都无计可施。 紫萝一笑,点头答应。 两天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少林寺方丈,丐帮帮主,松真堂的掌门……相继被杀,而且杀手的手法及其残忍,表面没有丝毫伤痕却四肢俱断,这是江湖上失传已久邪功——八棱龙。由于其掌法狠毒,稍有不慎会走火入魔,很少有人去学,也很难学成。 少林,丐帮两大派纷纷上顾栗山庄求助,武林盟主顾月华知道此事后也非常心痛,对两大帮派安慰一番又派了很多人去探查此事。纸包不住火,这件事很快传到大街小巷,丐帮与少林寺均属江湖正派,弟子遍布大江南北,很多人想不通这个神秘杀手这样做的目的。 佛家向来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丐帮又嫉恶如仇,匡扶正义,从不作奸犯科。如果一定要有什么理由,那只能说这个人想在江湖中打出名声,这个名声太响,让人有些承受不住。 缘空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麻木了。死的人正是他的师兄缘慧,而且这个凶手,与他救过的一个女子有着相同的能力。郁王妃花紫萝,正因八棱龙走火入魔送到过这里,除了这个人,江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会八棱龙的人。 自己的一时仁慈,竟铸成此等大错吗? 留真心中也是悲痛交加,最终愤懑不平:“师傅,我们去界都吧,一定要为方丈讨回公道!” 缘空没说什么,无力的点点头。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这个凶手继续害人。 顾栗山庄一时间聚集了十几个门派的人,比武林大会还热闹。原因无他,人人自危,本来四国就不得安宁,界都想凌驾于四国之外本就是盟主在努力维持,现在又出现了内部矛盾,有这样身手的杀手武功肯定在江湖中数一数二,小门派更容易惨遭灭门。 种种猜测,意见都在大会上纷至沓来,维持了这么些年的平衡终于要打乱了吗?想起前些日子幽谷邪神的消息,顾月华又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越想越不对劲。 “顾盟主,这件事必须给一个交待啊,毕竟是在界都内出的事……” “顾盟主,凶手再不抓住,任其逍遥法外只会使更多人遇害。” “顾盟主,这件事你该负全部责任,两大帮派之主可不是闹着玩的,又发生在界都内,你却后知后觉,这叫我们江湖人怎么看。” “……” 顾月华听到各种说词,心中躁动不安。交待,难道真的那么重要吗?两个帮派之主惨死,他们只会在这里挑他的刺,界都正处于内忧外患,他们还想着盟主之位,简直是不配做江湖中人。 听了这么久牢骚,顾月华也该发表意见了,“好了,这件事……” “盟主,不好了,我家总舵主被杀了!”门外传来船坊的下属急切的声音。 本文来自看书罔小说. 第130章 两个女人 “鼎鼎大名的武林盟主竟然会被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吓倒,真是武林之耻,你不敢动手,我们可不会轻易罢休!”说话者是船坊一低等弟子,他从不畏惧江湖任何势力,这种出生不怕牛犊的豪言壮志,成功的激怒了顾月华的忍耐力。 被这么多人看着,今日也该分个高低了。 “洛前辈生在江湖百年之多,行侠仗义,也被顾某所钦佩,但今日……恕在下不能听信片面之词。” 他出手,风一般窜到洛万舟面前,被人领教,岂有不迎之礼,且不说紫萝这丫头受的委屈,他也不能叫小辈们轻视了去。 两个人在温暖的阳光中打斗了数百回合,一个是武场的老手,能打持久战,本以为洛万舟年迈无力,会比他先倒下,看来是他小瞧了。 谁也不知一百多前的他也是这武场上的佼佼者,与他交手似乎又回到了年少轻狂的时候,顿时一股傲劲儿涌了上来。 当一把剑指到他肚皮旁的时候,你来我往,你进我退的架势才戛然而止。 “前辈,承让了!”顾月华收起剑。 洛万舟冷哼一声,“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不想死的马上滚!”他生气的不耐烦的嚷着,便要抬紫萝走。 “慢着!”刚刚那位船坊的弟子挺身而出,这口恶气怎能咽下? 顾月华拦住了他,“这位小兄弟,仔细想想,这件事的确是我们有欠考虑,花姑娘的罪名若是这样定了下来的确不公平,请你们随我回顾栗山庄,顾某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样下去,他们的关系一步步变僵,事态恶化牵扯到更多人,他不想看到太多人死亡。 洛万舟不理睬他们,和容决扶着紫萝回去疗伤,却被容决说了一顿。“洛前辈,我们就这样算了?” “是笔误重要还是她的命重要?无论我今天打不打得败顾月华,这丫头也绝不会完璧归赵。他们人手太多,若是动起手来对丫头可就不利了。”双全难敌四手,他们有把握打赢也没把握不让紫萝受到伤害。 客栈里,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围着桌子喝水,兵器相击的声音将周围的人吓破了胆,忙四散逃走。 “老板,拿酒来!”他大声喊道,心情很不好。 面无表情,一杯接着一杯灌酒,就算他一个人逞强,也不能为舵主报仇。怪只怪他武功不济,顾月华的懦弱,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刚进房间,顾月华便吐了一口血出来。李萱吓得赶紧扶住快要倒下的他,“夫君,你怎么了?”刚刚不是赢了吗,在哪里受了伤?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些年能伤他的人还没出现过,看他受一点点伤忍不住惶恐了。 顾月华摇了摇头没理会她,坐在地上运起了功。李萱见状知道事情紧急,关了门也为他疗起了伤。 一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他头上布满细密的汗,长舒了一口气。 李萱睁眼急切道:“夫君,怎么样?” 他叹了口气,“我多年不提剑,已经退化到这种地步了!” “怎么会,你明明赢了洛万舟的。” 顾月华沉默的摇摇头,“输的是我!” “那洛万舟他……” “洛前辈内力太深厚,我接他一掌完全承受不住,他暗中给了我一颗护心丸,为了保全我的颜面,假装输给了我,这种大度,又岂是我小人之心能比的!” 同为江湖中人,真是惭愧至极,亏他还是武林盟主,竟如此沉不住气,说风就是雨。 “所以夫君才放了他们一马?” 他点点头,“也不尽然,若要证实洛前辈说的话,我们只需去证实一下即可,而花紫萝除了会八棱龙,的确不曾与这几位死去的武林前辈有什么交集,她没有道理做这种与武林为敌的事。” 李萱虽有不满,也赞同的点点头。但是那个小丫头嘴皮子太不招人喜欢,再碰上非得打她一顿不可。此人来历不凡,又有带兵打仗的头脑,以后是敌是友还真说不准。 帐营外狼烟四起,昨晚恶战过的痕迹被风化掉,却让人记忆犹新。最后的最后,本打算与安陵齐雾拼个你死我活,却不料碰上大梧袭击,武林的介入,给他们更大的压力,容决唯有飞鸽传书给黎太妃:如果要主动出击,我们自身难保肯定不能出手,若是太妃能胜了这场仗,不仅得了天下,更是救了我们,还望太妃速战速决! 他发出信息的时候,紫萝正好醒了过来。李萱不是一般的女人,比起狠毒离她师傅还有一大截呢?哼,倚老卖老! “黎太妃那边怎么样了?” 蓝沧彦拿了药过来,容决,单宁及洛万舟都守在此地等她醒了,这女人是铁打的身体吗,都这样了还有心关注战事,也不看自己昏睡了多久,连累这一堆人跟着提心吊胆。 “王妃,已经发出急报了,若是太妃能够取得胜利,我们也就有救了!” 她不知道黎云的本事,在她的印象里,是无恶不作的。她第一次受伤,拜这个女人所赐,她从没见过心机这么深的女人,比她更想得到这个天下。 说到天下,安陵旭沉已死,她要继续下去?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南朝的江山,大悟的江山她夺定了,只是这一生的赌注,全部下在了那个一心想要她死的女人身上。 她们是敌对的,却爱着同一个男人。她们本身该是婆媳关系,但坏到要对方死也是史无前例吧?现在为了同一个男人,她们合作了,如果她们成为朋友,这天下还不是囊中之物? “容将军!” “属下在!”他越来越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即使是王爷,也没她这么坚强过。 “带五百精兵随我火烧敌营,扰乱敌方军心,为太妃出一份力!” 容决眼睛一亮:“你是说……” 她点点头,“有了东阳鹤,潜入敌营易如反掌,到时候等太妃动手了,我们再放火,假装有大部队在偷袭,这样断了敌人的退路也是有很大胜算的!” 容决点点头,对她又膜拜了一些。但是一看她全身没有不受伤的地方,脸又阴暗了起来,“王妃不许去,以后你的伤没好,不许上战场!”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熬得住,若是没有我在,东阳鹤是不会听你们指挥的。” 两者相矛盾,容决又为难了,但是他不能改变初衷。“无论怎样,我首先必须把您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请恕我不能答应!” 这下紫萝可激动了,刚不商量的好好地,况且自己也没受多重的伤啊! “黎太妃需要帮助的,她也没上过战场!” “后宫比战场还可怕!”容决冷笑一声,若是勾心斗角,活得最累的当属后宫的女人吧。 紫萝无言以对,但是她不能信黎云,因为安陵齐雾一定有帮手,不然她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端了京城。 “那好吧。”她谈了口气表示妥协,心里却狡黠的笑了一下。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不让我去我就不去吗? 本書源自看書蛧. 第131章 我呸,王妃我才不稀罕 自回了顾栗山庄,追查会八棱龙的凶手一事毫无头绪,线索全断。花紫萝身受重伤,杀手不再现身,无疑又给她加大了嫌疑。 缘空大师,船坊二把手乔孟,丐帮副帮主左阴,皆是为求真相而来,他们自是对顾月华的审判毋庸置疑。顾月华继位武林盟主以来,江湖上风平浪静,无轩然大波,偶有小跳瘙犯事,也被他严厉教训了一顿,凡事必求公平公正,一碗水端平。只有少数不服气的,蠢蠢欲动,准备了结了花紫萝。 “顾盟主,若凶手不现身,我们也无可查起啊。” “你们都来找顾某捉拿真凶,可有真正去现场勘察过,看有何蛛丝马迹,若是连这点信息都没有,仅凭死因,只怕无法查出真凶。” 凡事讲究前因后果,人已死,现场总会留下什么痕迹,总结各种漏洞,包括死者生前来往的故人,个人恩怨……数——之不尽的线索,这点也是顾月华所忽略的,毕竟他们只说死于八棱龙之手。 缘空身为佛门中人,最爱思考世间无人察觉的细微之处,此次也算是他鲁莽了。“顾盟主言之有理,我等定会尽心尽力将一切信息呈报给盟主,老衲现行告辞!” 顾月华点点头,“大师放心,顾某一定会差个水落石出。” 如此一来,丐帮、船坊的主事者也一一退去,毕竟查找真凶这件事,确实棘手,因为对方是个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 杨元化在江湖行走多年,知道该怎么跟商人打交道,以最低的价钱买了一车药,让凌无痕先送回去,自己则将顾清宜护送回顾栗山庄。 “清宜,我送你回家去!” 一听他这句话,清宜的心颤了颤,却没哭出来,“杨大哥,这附近也有我们顾家的家业,随便找个酒楼让门下弟子送我回去即可,你们路途遥远,货物又多,凌大侠一个人也不利索,你还是随他一起回军营吧!” 杨元化转念一想,倒也有几分道理。看了她一脸的笑容,才稍稍安心,“清宜也长大了,懂得三思而后行了,那我就把你送到酒楼好了。” 凌无痕看着小女娃,又看看杨元化,师兄这根木头只怕还不明白女儿家的心思,偏偏那么一棵女敕草还非看上这头呆驴了。师妹的死,给他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如果他要是能把眼光放远点就好了,这世间能让他幸福的人近在眼前了。 二人雇了四匹马,拉着两个车,把药草装箱绑紧了才好上路。顾清宜见他们人手不够,放心不下,又在酒楼找了两个护院给他们,杨元化定会推辞,顾清宜小脸一跨,终是妥协了。 路过一片桃林,时有鸟雀呼晴,外有竹林相环绕,清幽静雅。 一小队人马从竹林半路穿插了出来,确切的说他们是守株待兔。杨元化看清来人,衣着不凡的少年,洒月兑不羁的老者,正是赤燕家喻户晓的御庄师徒。 “杨大侠,别来无恙?”说话的是一身贵气的莫文谦,自山庄小店一别,他还熟知杨元化的剑法,精妙绝伦,武林大会他不知去向,失去与之交手的机会,实在可惜。 “少侠今日在此恭迎,不知找在下有何见教?” “杨大侠过谦了,晚辈见教不敢,却有要事相商。既然凌无痕与你同门,也算不得外人。” 为什么称他为大侠,称自己全名,甚至还有种轻视?这小兔崽子毛还没长齐就想来挤兑我?你师父我都打过了,还怕你这个小不点? 杨元化注意到凌无痕的不满,嘴角轻笑,“少侠但说无妨。” “杨大侠与我同属赤燕中人,应当为赤燕的未来着想才是,怎么今日看这样子,似乎是送药材给南朝,难不成杨大侠从武林介入到朝廷,又从赤燕反叛到南朝不成?” 他说话语气不快,满脸挂着笑容,却是步步为营,想抓住他的要害。 顾清宜偷偷跟在了他们身后,将莫文谦得一切听了进去,心里为杨元化打抱不平。第一次她见到这少年就知道他不可一世的性格,真是讨厌得紧。 凌无痕以为杨元化知道他的来历,这下看来连身份都不知。“四殿下说笑了,我们江湖中人做点买卖有何不可,要说江湖与朝廷的关系,四殿为皇室中人又何尝没介入江湖?我师兄一生光明磊落,在四国之间游走,单凭这一点叛国可说不过去。” 莫文谦知道凌无痕为人狡诈,不想与他对上面,却少不了一顿争吵。“本王与杨大侠结识,对他生有仰慕之情,想让他为自己的国家效力有何不可?俗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即使杨大侠深处江湖,却还是我赤燕的子民。” “江湖可不管你是何身份,若你想以你四王爷身份自居,我们也没必要说下去了。说到江湖,你们又有谁配做江湖中人,一个只为争权夺利,一个明着打不过就暗请杀手,这样一对师徒,也是孽缘颇深啊!” 白阳道人见他对自己言语相击,也懒得跟他们废话,“既然不同意,就死在这吧!” 师徒二人对杨元化师兄弟,另加几名御庄的高手,也勉强过得了几招。只是那一车药材被他们弄翻实在太可恶了,顾清宜见他们辛辛苦苦买的药材就这么浪费,于心不忍,拿起剑就护在马车旁边。 杨元化见顾清宜也卷了进来,稍有失神,“清宜,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而莫文谦看到她之后,是立马让御庄的弟兄停了手,如果不喊,顾清宜那细女敕的脖子只怕下一秒就被折断了。 “放了她,这件事与他无关!”杨元化皱眉道。 莫文谦眼神示意了一下,顾清宜就没被包围起来了,就算杨元化不说,他也会这么做。“顾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他一脸温柔的笑意,全是真心真意吗,毕竟这个女孩是他朝思暮想的“未婚妻”。 放了她在意料之外,她以为他会以自己的性命要挟杨大哥,“你们这么卑鄙,趁人之危,是君子所为吗?”。 莫文谦见她以来就教训自己,心有受伤,“顾小姐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本王见贤思齐,收纳贤才何错之有?” “徐庶进曹营,终身不为之献一技,错就错在他以徐庶老母性命要挟,寒了人心。刘备三顾茅庐才有诸葛亮的一世英名,仁者与贤者惺惺相惜,这才是广纳贤才的典范。你这样做,无非就是要南朝像大梧一样,剩一个空壳毫无抵抗力,你赤燕好一箭双雕,顺势收了杨大哥。” 他不得不佩服顾清宜聪明的头脑,但她的聪明妨碍到自己的计划了。不得不出动那位了…… 几朵白花从竹林间射了出来,杨元化和凌无痕分别以剑和扇子去挡,那白花中却藏满了药粉,迅速的入了鼻腔,一时之间两个人全倒了。顾清宜捂住嘴巴傻傻的看着他们,紧张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见她对杨元化这么执迷不悟,太过关心,莫文谦心里塞塞的,“放心,一点毒而已,顾小姐不用着急。” 顾清宜举起了剑,想要保护他们,可是自己太弱了。幽谷邪神飞了出来,将顾清宜的剑挑落,抓住她的手反扣着:“王爷,请笑纳!”他谄媚着笑道。 莫文谦见他动粗,阴着脸,“放开她!” “要杀要剐随你便!”虽然气头上说得出口,心里还是很怕的。 莫文谦仍旧温柔的看着她,那眼眸像是痴盼了几万年的珍宝一样,“我要你做我的王妃!” 顾清宜睁大了眼睛,又是羞又是怒,“我呸,王妃我才不稀罕,我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的!” “不喜欢我这种难道喜欢他这种?”他愤怒的用手指着杨元化,亏自己一心一意想得到她,“信不信我立刻让他死!” “他死了,你们都不会好活,我爹会为我们报仇的!” 本書源自看書罔. 第132章 一室旖旎 杨元化,凌无痕,顾清宜三人都被他活捉,一车要药材被抛在野外。凌无痕的扇子,杨元化的剑都掉落在地。 顾清宜是武林盟主的女儿,娶了她自是对赤燕有利。但是顾清宜本人不愿,只得来点强硬的。江山美人他都要,只要得了顾清宜,还怕顾月华不相助于他?到时候江湖势力都是他的了,安陵流郁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在这荒草丛生,枯木凋零的季节,山林一片死寂。却在那东边的小山道里走出一位红衣公子。他披头散发,用一根树枝草草挽起了前面的头发,唇红齿白,粉面含春,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为了遂母亲的愿望,去寻找真真的下落,如今得知她早已死去,可是父母被困在徐州城生死未卜,他不该信安陵流郁能守住徐州的! 沿途听说大梧袭击了安陵流郁的军队,损失惨重。他人在松柏山脉,如果安陵流郁还有人性,该是带着他的父母的。离松柏山脉越近,他心里越慌。 路上却看到几具尸体和一车药材,他面色严峻的走了过去,不光是药材,还有一把剑和一把扇子,如果他记得没错,大冬天拿着扇子的是凌无痕,至于这把残阳剑是杨元化的,上面刻有“杨”字。如果连防身的武器都丢了,他们肯定遇难了。 褚夜白没空管这些闲事,但心底还是期盼相信紫萝她们。马匹尚未走远,药材散落了一点,掉了几箱,帮他们带回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褚夜白刚牵回马,就看到了前来接应的容决。 “褚公子?” 褚夜白疑惑道:“容将军这是?” “我是来与杨大侠他们汇合的,这箱药材难道……” 褚夜白点点头,拿出车上的剑和扇子,“我刚刚到此便是这般模样,杨大侠他们很可能被人抓走了。”因为地上没有他们的尸体,褚夜白由此猜测。 容决面容凝重,他真的不敢相信这样顶尖的武林高手会被人生擒?“褚公子,劳烦你带药材回驻地,我去查一查杨大侠的下落!” 褚夜白紧张道:“我父母可还健在?” “二老很好!”容决的话消失在马蹄声中,褚夜白也松了一口气。 本就顺路,带药材也算小事一桩,另一件事却让他很不自在,因为会看见他们夫妻二人恩爱的模样,自己又放不下那段情。 如果来路不曾碰上那行抓杨大侠的人,那么肯定往界都方向去了。这个多事之秋,战乱纷纷,粮草短缺,天寒地冻伤亡惨重,几个关键人物昏的昏,伤的伤,两位相助他们的侠义之士被奸人谋害,不救出他们说不过去吧?但是,这样一来,重担又压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王爷有幸,才遇上这么特别的她,才有这么充实的生活,生于皇家,想安稳度日,也得看为君者是否宽宏大量,是否勤政爱民,显然这样的君主还没有出生。 被武林中事搅得心神不宁,寝食不安,这才想起了宝贝女儿。“好几日没见着清儿了,她在学什么呢?” 回来两天后都没见人影,平时不都是腻在他们身边的吗,这下才觉着不对劲。“我也没注意那丫头,莫不是在房间做女工?” “走,咱们瞧瞧去!”顾月华笑道。 夫妻二人携手兴冲冲的朝顾清宜的闺房走去,小六在门前守着哆嗦了一下,“见过老爷夫人!” “小六,小姐人呢?可在闺房?” “回……回夫人,小姐说……说她去游历几天再回来。”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小姐都出去好些日子了,这时间越久她就越担心,也不知道小姐找到杨公子没有,她想跟着去小姐又不让,她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放肆!”李萱勃然大怒。小六吓软了腿,忙跪下,“奴婢该死,奴婢不该瞒着老爷夫人!” 顾月华抚了抚额头,没一个省心的。 “小姐说几时回?去什么地方了?” “奴……奴婢不知!” “来人,把小六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小六一听,忙跪到李萱脚下,“夫人饶命,夫人!小姐说是去找杨大侠,实在不知……” “这个不知廉耻的混账东西!”顾月华气得脸一阵白,他早就知道清儿那孩子对杨元化有种不明的情愫,若只是钦佩他武功高强也就罢了,竟还有男女之情,一个黄花大闺女还送上门眼巴巴的等着人家娶她!“等我找到她非打死这个不孝女!” 这下李萱着急了,毕竟是宝贝女儿都担心,“夫君,你冷静点,清儿毕竟是自己的亲闺女,样大侠为人正义是不会有非分之想的!” “她最好不要有事!”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的回房间去了。 李萱和明宏明志忙张罗着情报人员出去调查顾清宜的下落,一有线索马上带人回来,现在除了顾栗山庄哪里都不安全。 下午的时候,褚夜白已随接应部队回了松柏山脉,先去见了爹娘,见他们都安好自己心里也就高兴了。 “夜白,真真那孩子真不是坏心眼,她就是太喜欢你了。” 褚夜白点点头,“娘,我都知道。”她死了,自己也很难过,毕竟是自己的玩伴加侍女。只是自己没办法给她应有的名分。 “这郁王、郁王妃都是菩萨心肠,任何时候都不忘了保护我们,若说你当时看上郁王妃,也是有眼光的,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像她一样敢爱敢恨,果断勇敢,机智冷静。只是她已嫁做他人妇,你就不要再肖想了,以免招来闲话,对你和郁王妃都不好。” 褚夜白点点头,从母亲口中得知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他已然放下了那段执念,以及马上去见她的冲动,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娘放心,我在一旁助大军一臂之力就好。” 现在人手又少了,紫萝一身白衣里绑了无数绷带,仍旧不忘看地图,收集各路消息。 “单副将,你擅长骑射之术,明天你就随我去夜袭徐州,等安陵齐雾一出现,立马在暗处射杀他!” 他点点头,“末将遵命!”现在伤员太多,没办法硬拼只得暗算,容决又去寻杨元化和凌无痕,蓝沧彦和洛万舟必须救治伤员,除了她去指挥夜袭,才更有胜算。 单宁看她伤痕累累的娇躯,里面却是一副无比坚硬的骨头,甚至超过他们男人的铮铮铁骨,他没见过一个女人能撑到这种地步,她的极限又是什么?她是王妃,本该守着一个帐篷等着将士归来即可,却愿意抛却女儿之身,以身犯险,在这战争的漩涡里,绽放生命之花。 暗黑龙的人分两组出去寻找,因为到了界都只有两条路。他不明白这些人抓他们的用意,但是他必须尽快查出。 夜幕降临,有出来觅食的动物,也有方便隐藏的夜行者,飞檐走壁,与黑暗一色。他们身轻如燕,最擅上房揭瓦,窗纸钻洞,暗中伤人。 顾清宜肚子饿得哇哇叫,却死活不吃一口饭。“不让我见他们我就饿死在这里!”饿死在这里,父亲他们也会为自己报仇的。 门外的莫文谦见她淘气,挥退了侍女。“不吃饭怎么有力气闹?” 他长得眉清目秀,温柔儒雅,有皇族的龙涎香味,整个人的外面可以说是无可挑剔。但是,她就是不喜欢,不喜欢这种表里不一的人,就算他表里如一,她也不会喜欢。 “你到底抓我们做什么,你要用我来威胁我爹吗?那你死了这条心好了!” 莫文谦默默不做声,倒了杯水给她,“嘴皮子倒挺伶俐,真的不怕死吗?”。 说起来嘴是有点干,她生气的一饮而尽,心虚道:“虽然我不想死,但是只要杨大哥还活着,我就不会有这种念头。” 莫文谦脸一阴,怒火中烧。他如此好心好意对她,她为什么不把他放在眼里?论家室长相,年龄,才情,哪一样他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为什么她就喜欢杨元化那个胡子邋遢的老男人? “你最好不要激怒我。”莫文谦严肃的看着她,这种时候的模样,真是有点可怕。 顾清宜吓得心头一沉,头忽然昏昏沉沉的,这天气怎么这么热,她只不过喝了杯茶而已!“你……我头好痛!” 莫文谦走过去扶了她一把,“怎么了,太累了休息下?” 顾清宜看着眼前的他,似乎变成了杨元化。心里一暖,好高兴,杨大哥终于肯接受她了。她主动抱着“杨元化”,“杨大哥,你没事太好了!” 莫文谦捏紧了拳头,这个女人……是,他是给她下了药,如果不这么做,她怎么肯轻易嫁给自己。于是将计就计,他变成了杨元化,回抱了她,亲了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顾清宜羞涩的闭上了眼睛,不经人事的身体颤抖着。 在烛光潋滟处,芙蓉帐暖中,他们热情似火,一个中了毒将他当成了爱的人,一个如愿以偿得到了佳人的良宵。痛并快乐着,她们青涩而又渴望,一室旖旎,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罓 第133章 生死之战 一夜春宵,芙蓉帐暖,他满足的笑了。只是,却是以另一个人的名义得到她的,他要把她抓得死死地,让她无颜再去找那个男人。 屋里添了碳,香气缭绕,他不自觉的撂起她一缕长发,看着她熟睡的面孔,又不安分的吻了她,他要让她知道,她是属于谁,天下是属于谁,她只能爱着谁。 顾清宜感觉不适,有人饶了清梦,似要让她窒息,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男人正在亲自己,努力的挣扎开来,被子一滑,她才发现自己未着寸缕,身子耻辱的暴露在他的面前。这不……不可能,她如受惊的猫看着被子,看着四周,最后才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 她喝了一杯茶,然后看见杨大哥来找她了……但是,为什么夺走她清白之身的是这个男人,一切都是他的陷阱,陷阱!她几近疯狂给了莫文谦一巴掌:“禽兽,你这种肮脏的人,就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半边脸被她打得麻木,莫文谦不知她有这么大的力气,当真是恨透了他。冷着脸看她,“难道对杨元化投怀送抱的你就不肮脏了吗?我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我爱的只有你,你却执着于那个一无所有的男人,你要什么我没有,而杨元化呢?” 她眼角的眼泪,无声的落下,换不回清白,她有何颜面再去见爹娘,见杨大哥。 “你给我滚,给我滚!”她声嘶力竭的喊着,现已身在酒楼,而且还是顾家的酒楼,她这么大声音当然招来许多听众,在门外议论纷纷,“你说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嗨~小两口闹别扭,少见多怪。” 原来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莫文谦故意选了这么个地方,一来是个避身场所,二来让顾清宜有冤无处伸。 顾清宜万万没想到这是酒楼,她这副样子要是暴露在外人面前,是多大的耻辱?她看着莫文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心中早把他千刀万剐。“无耻之徒,你将来定死得很惨。” “是吗,顾大小姐,如今我是你的男人,你还要我死?” 被算计得丑陋不堪,丢失了最宝贵的东西,她已无力跟他斗嘴,只是这口气,她咽不下。爹娘的脸往哪搁,以后还能面对谁,这副肮脏的身子! 整夜,暗黑龙都在寻找杨元化他们的藏身之处,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唯独没找顾家的酒楼,因为顾盟主人在顾栗山庄,不会对他们如何。但是暗黑龙从不会空手而归,这大冷天的没人早起,即使查起来也不怕露馅。从柴房到厢房,他们挨个的搜,在一个装有红箱子的房间里看见两个守卫的人,并且……那两个箱子会动。 属下请来了容决,说有异况,容决已经被整疲惫了,不管谁的势力他何曾爬过,对着窗口吹了一杆烟。待屋子里的人倒下,他们翻窗而入,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两个大箱子,是被绑的严严实实的杨元化和凌无痕,嘴巴被塞了起来。 容决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找到你们了。” 杨元化被解开后,紧张的问:“你有没有找到清宜姑娘?” 容决摇摇头表示不知,“难道顾姑娘没有回家?” 杨元化拿起容决手里的残阳剑,“她被莫文谦抓走了。”一个女孩子被他抓走,肯定会有不测,杨元化心里憋得很难受,他怎么会不知清宜那孩子的心思,自己没有正面回应过她才将她陷入危险之地,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容决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但是暗黑龙已经寻了他们一天一夜,若要集中精神,也得先吃饱喝足。“杨大侠,你跟凌大侠先行一步,我带着暗黑龙继续调查!” 杨元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凌无痕也好不到哪里去,师兄好不容易对一个女孩子紧张起来,却落入贼人之手,恐怕凶多吉少了。 房间里,莫文谦并没有如她所愿滚出去,而是选择呆在原地跟她谈判。“顾姑娘,我再给你个机会,你可以选择当我的王妃,我保证放了杨元化!” 顾清宜睁大眼睛看他,是,杨大哥落在他的手上,绝不会有好下场,自己这副破败的身子已经被他玷污,还能想着有朝一日嫁出去?还不如为他做点事。左思右想,这件事若是被传出去,还不被爹娘骂死,“你悄悄的出去,不许被人发现,一旦我知道他是安全的,马上跟你去顾栗山庄提亲。” 莫文谦眼前一亮,“此话当真?” 顾清宜点点头,“当真。” 或许是太过惊喜,他帮顾清宜盖好了被子,“你再睡一会,这件事我去处理。” 顾清宜哪有心思睡觉,等莫文谦出去,在被子里痛哭了一把,恨自己的无能。好想见到爹娘,好想…… 得知杨元化等人的逃跑,他满面春风变得冷若冰霜。 “人呢?” 两个小侍卫颤巍巍的跪下,“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他实在想不通还有谁能查出他们在这,更想不出谁有空来救他们。一刀解决了地上的二人,走了还嫌弃的踹了两脚:饭桶! 等莫文谦返回时,顾清宜已经穿戴好了。除却了金银首饰,她变得素雅起来,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他们放了?” 莫文谦笑笑,“按照你的意思,放走了,杨元化得知你我的婚事,还祝福了我们?” 她听完,一颗眸子黯了又黯,他就没说别的吗?她不信。“我要亲自去看他。” “他已经走了,要是不信,我们就先找到他们再去顾栗山庄。” 顾清宜无力的点点头,莫文谦虽然武功不如杨大哥,但是他势力太大,又阴险狡诈,难保不会第二次被他抓住,若是自己反悔,肯定害了杨大哥。 女人就是这样,就算她们知道自己心爱的人有足够的能力自保,却仍旧时时刻刻为他们提心吊胆,因为爱得执着,爱到为他算计一切。 松柏山脉,紫萝挑出的五百精兵整装待发,天气寒冷,东阳鹤从温暖的南方往此地跑也真是难为他们了。蓝沧彦终是放心不下,给了她一堆药丸还有衣服,有取暖的护心的,止疼的止血的……活像一个管家婆。苦苦哀求了自己的师傅随她一起去,毕竟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而且趁流郁不在时下手也不是君子所为,为了避免闲话还是不那么亲近了,但是他比任何人都要担心她。 他们穿上铠甲,带上武器,两百多只东阳鹤领着他们前去,洛万舟与紫萝一人乘一只鹤,齐头并进,脸被包得严严实实只剩下眼睛露在外面。让东阳鹤放慢了行程,等黎太妃敲响了战鼓,她们立刻火烧敌营。 黎云本要亲自上战场被弟弟拦住了,毕竟她年纪太大,湄纤也拦下她不准去,最终只留在马车内观战。徐州城外想起来号角声,战士的呐喊声响彻山河,以席卷大地之势勇往直前,安陵齐雾座下并无良将,却有莫文谦借他的御庄杀手以及幽谷邪神给他的毒粉。 黎家军勇猛无比,赤血男儿仿佛又回到了黎老将军在的时候,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却没想到这狡诈的贼寇竟然使毒。当黎云发现的时候以及来不及撤退了,御庄的杀手也不是好对付的,他月兑不开身,只得大叫“掩护口鼻。” 紫萝在半空中看到这一起变化,不知下面发生何事,立马叫道:“放箭!”那箭羽是上是燃气起的火,在敌营里迅速少了起来。路升不知哪来的天火,无数颗从天而降,暗叫不好,“走水了!” 在仓库镇守的,以及在城门上观战的安陵齐雾,这才发觉背后一片火海。风一吹,几乎要蔓延到所有的屋子。他慌了起来,“快,快去给朕救火!” 那火势本来还小,可就是不停的在射箭,一处处加起来行成一个圈,借风一吹汹涌而来。熊熊烈火遇上柴火犹如猛兽遇见猎物,尽数吞灭。后边镇守的兵还算多,等他们救完火前面就顶不住了。趁他们人心涣散时,紫萝她们落在城门之上,几百只东阳鹤从天而降,仿佛怪兽一般,将士们吓破了胆,不知当不当打。 “放箭,快放箭!”安陵齐雾紧张道。他从没见过这种东西,怕得要死。 后面的人为了自保,当然选择听他命令,箭雨撒出去的时候,东阳鹤一飞冲天飞得老高,箭全部落在他们自己的人身上。紫萝噗嗤一笑,“对着自己人放箭,可真够蠢的。” 安陵齐雾又急又气,拿着剑自己杀了出去,后面的兵不敢轻举妄动,只站在原地。路升胆小怕事,自是躲在最后面。月兑离了包围圈,一直东阳鹤缓缓下落,上面还坐着一个人,那就是神箭手单宁,“嗖”地一声,箭穿过了他的脖子。以极为不稳定的高低位,在东阳鹤的晃动下,他还能准确无误的射中他的脖子,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洛万舟提着葫芦喝了几口酒,只身一人前往,笑问:“怎么不打了?” 那些人见识单宁的箭术,谁也不敢第一个往前走。城门就变成了紫萝她们有利的位置,虽然只带了五百精兵,但是弓箭手还是能为黎家军减去一些负担的。 地上的兵,见了东阳鹤这种怪兽也是阵脚大乱,就算以毒为剑,后面的那些黎家军可不会上他们的当,一个个被杀得面目全非。 主将已死,城内被烧,城门上无人敢击紫萝她们,城下的将士又不善打战,恐惧心作怪,被黎家军单刀直入,攻破了城门。 这一场策划已久的血战,算是胜利了。若不是东阳鹤的作用,她们定被困死在松柏山脉。 本書源自看書惘. 第138章 幕后凶手 彩云印染天际,为日出铺好了地毯,只等那眉峰似的山岚托出红日的倩影,在层层纱幔之后,一跃舞台中央。婀娜婉转,为新的一天歌唱山清水秀,永世繁华。 顾栗山庄的屋舍,错落有致的隐藏在冬日的雾中,她归途的心里更多的是恐惧。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老爷和夫人都急死了。”小六虽心身具惫,却努力扯出一丝微笑。自顾清宜私自离庄不知去向,还跟杨元化混在一起,早叫老爷夫人得脸丢尽了,她被罚在门口等顾清宜归来,如果她一日不归,便一日不准踏进庄子半步。 顾清宜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早爹娘那讨不到好果子吃,至少这丫头也被自己连累了,该辩护几句。 正愧疚中,小六才瞄到身后的一老一少,且有些眼熟。“小姐,这两位是?” “等下你就知道了。”她苦笑,让人~将他们领进庄内休息,随后再引荐给二老。 顾栗山庄的景色依旧是美不胜收,冬日的池塘里依稀可见红色的鲤鱼吐着泡泡,桥洞里有山涧流下的活水,遇上夏季暴雨天,随时有水灾的危险,那时会将山涧引流至别处。她一路上左思右想,拼命想忘却那件事,却在想到爹娘那副焦虑的面孔时心虚了。 顾月华和李萱得知爱女归来,才打算小觑一会立马来了精神,直冲正殿去找她。顾清宜见二老在高堂上严阵以待,只怕要大发雷霆一番,自觉的跪了下去,“爹,娘,女儿知错了!” 平时也就罢了,偏是这么个多事之秋,忙得不可开交之际,他们首先想到的便是她被绑架……要么跟杨元化远走天涯了,这两样结果都是他们不愿意见到的。“你倒是知道自己有家,有爹娘了?长大了翅膀硬了,无须爹娘管教是不是?” 顾清宜带着哭腔忙磕头道:“不是的爹,女儿万不敢忤逆你们的意思,只是……” “只是情窦初开,便义无反顾?” 李萱看了顾月华一眼,瞪了他一眼。宝贝女儿都瘦了,说几句就罢了,还蹭鼻子上脸了说这些干嘛。“夫君,清儿可是一个人回的,切莫坏了女儿家的名声。”李萱不自在的咳着,不舍得让他再训。 一听娘这么说,顾清宜心里七上八下,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只走近一点跪到顾家二老前面,“爹,娘,女儿不孝,此次是和赤燕四殿下一起来的。” 本来稍稍放心的顾月华听到后,一个茶杯掉到地上,只有清脆的响声。她的心,与那声音同时破碎。她要怎么办,想诉说心中的委屈,但事关父母及自己的名声,他们顾栗山庄以后还有何颜面立足于江湖? “你……”这回是李萱先起来了,“你说什么?” 顾清宜默默不语,只剩下清泪三行往心里憋。 “来人,将小姐给我关起来。” 关起来倒不是什么惧怕的是,她突然恐惧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爹,娘,你们千万保重好身子不要生气,女儿不孝,万死不足以谢罪!” 见她没有挣扎,顾月华的心里更沉了。心系杨元化他倒是可以劝阻,有回转的余地。可是皇家,是万万不能去,她天真纯洁,怎么能被那种地方玷污。王权富贵皆为虚幻,江湖永远不要介入朝廷之中。 “夫君,不如我们跟那莫文谦谈条件,让他离开清儿?” 顾月华摇摇头,“恐怕没那么容易,进过御庄的皇子都是有野心的,只怕他盯着的是我武林盟主的势力,想加以利用,我们可不会让他得逞。” “可是清儿那里……” “只是小孩子间的新鲜感罢,过些日子也就忘了。莫文谦人长得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又出身皇族,肯定有他过人之处,况且他年纪轻轻武功了得,只怕清儿一时半会忘不掉,你这个做娘的可别心软,她若有什么闪失,你这个做娘的可会哭成泪人。” 李萱点点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的女儿长大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她忧心的是这个,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此事关系重大,顾月华和李萱双双出面迎了莫文谦师徒,不见顾清宜出来,莫文谦倒是有些有新浪,如果她要找顾盟主做主,他们二人恐怕不能活着离开了。 “四殿下与白道长一路护送小女至此,顾某受宠若惊,二位皆是位高权重之人,若不嫌弃寒舍简陋,还请赏脸吃顿便饭,一来为二位接风洗尘,而来略表感激之意。” 莫文谦知道顾月华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说话必定谨慎小小,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又不至于失了自己的颜面,也便爽快答应了。“虽说此行另由他事,却也不急于一时,还得慢慢来。” 顾月华愣了一会,不自在答:“我们边吃边说。” 顾栗山庄的主殿摆满了丰盛的早餐,这是厨子们被盟主逼出来的,大清早谁准备这么多饭菜,上得了桌面的就一起端了上来,清淡却不失美味,色泽鲜润又能提神。今儿天放晴,犹有凉风习习,还是添了炭盆,可不敢怠慢了贵客。 “顾盟主如此热情好客,怪不得结识了这么多武林高手,贫道也妄想结缘称友了。”白阳道人无意间的玩笑,暗里仍是刁难了顾月华。 李萱心中鄙夷至极,不得已举起酒杯笑说:“白道长门下弟子三千,个个武艺非凡,位高权重,我们山野粗人可比不得您的十分之一。” 没想到这个女人有如此胆量,白阳道人也不继续刁难,直入主题。“此次前来不光是为了送令爱回来,实际上贫道是想凑合一段好姻缘哪。” 莫文谦拍了白阳道人的手一下,埋怨道:“师傅!” 白阳道人假怒:“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干什么要这样畏畏缩缩,连婚姻大事也不敢提出来。” 莫文谦尴尬的看了眼顾月华,“顾盟主,恩师口直心快,让你们见笑了。” “大家同属武林中人,快人快语,也没什么好顾忌,倒是四殿下套拘谨了。” 莫文谦拱手惭愧道:“倒是晚辈不懂规矩了。” 正当白阳道人开始提及二人私定终身之事时,外面的宏明宏志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看见两个熟悉的面孔,眼睛一眯,弯腰抱拳:“四殿下,白道长。”自上次剑二人歹毒的面孔后,已经没什么好感了,这种人最好还是没有交集的好,不知盟主他……明宏开始担忧了。 顾月华一愣,“原来你们都认识,也不需我来介绍了,你们不顾我招待贵客,可是有什么急事?” 宏志看了莫文谦师徒二人一眼,没好气道,“请盟主借一步说话。” 顾月华歉意的对对面二人说了句失陪,让李萱代为接待,实则跑也似的跟二人去了书房。这两个人一个老奸巨猾,一个会演戏。不想与他们搭理半句,可是为了女儿……唉。 “盟主,我们查到一见重要事情。” “可是跟几位武林前辈被杀有关?” 宏明点点头,“经过我们自己检查,发现几位前辈的死因并非是八棱龙,而是幕后凶手制造出的假象,想嫁祸给花紫萝。” 顾月华低头,眉头紧锁。铤而走险去杀几位武功高强的人,却只为了嫁祸给南朝郁王妃,难道这其中有更大的阴谋?“这件事除了我,先不要声张,待我们跟郁王妃碰个头再做打算,我们就让这件事顺着原本的形式进行下去,让幕后凶手原形毕露。” 请君入瓮,却也是件难事。毕竟自抓了花紫萝的小辫子,凶手再也没出现过了。 本书源自看书罓 第139章 不请自来剪红线 屈服与复仇,清白与颜面,心头有无数根丝线将她死死勒住,逼得她喘不过气来。目光所及之处,唯有那扇小窗以外的太阳,唯有闪现的一瞬间才让她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她不是官宦之女,不用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因家族荣誉嫁给高才显贵,却因为清白被辱,屈服在世俗的眼光之下。若是没爱过人,就不会觉得如此痛苦。也罢,所幸杨大哥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偷偷哭泣的只有她一个人就好了。 李萱身为盟主夫人也算见多识广,早在顾月华继位之时便有几个国家的使者私下想拉拢他们,这样一来刚树立起来的威信便荡然无存了。不管他们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总之绝对不与王权贵族有丝毫瓜葛。 “夫人是过来人,既是令爱与我徒儿情投意合,夫人何不成人之美,管它些流言碎语干什么?文谦也算半个江湖中人,在人海茫茫中与令爱结缘,并不稀奇,也算天赐良缘,若夫人还顾忌什么声誉,到时与赤燕划清界线便好,每逢佳节回家探望,也不算是江湖与朝廷挂钩吧?” 李萱看他退步到如此地步,兴许那四殿下真心喜欢清儿。但皇族的男儿,特别是莫文谦这种各方面条件都好的皇子,一旦继位参政,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何苦让清儿吃那样的苦? “白道长说的妾身自然是信的,只是我们还没问过清儿的意思,从小她便刁蛮任性,若是捅出什么篓子,有失四殿下的颜面就不好了。” “令爱天真烂漫,个性率真,在下倾慕已久。”莫文谦低头温驯道,不以“本王”自称,已经给足了他们颜面。 “蒙受四殿下过奖,清儿那孩子若是听到这些溢美之词,说不定尾巴该翘上天了。” 莫文谦但笑不语,再说下去倒显得他过于谦卑,有些做作了。 顾月华回来后,发现刚刚的事已经不见再题,也当是寻常招呼客人般该吃吃,该喝喝,这顿早饭就这么过去了。 没有满意的答复,莫文谦他们也不会离开。这次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花紫萝那女人那么强,连御庄被派出去的兄弟也都命丧战场,他们可谓损兵折将,还差点暴露了。如果连顾清宜都得不到,他此次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顾家二老既没有拒绝,也没接受,只说问过顾清宜的意思,话里已经很明显的拒绝了他们,但是莫文谦师徒咄咄逼人,不给他们找借口的机会,这下没辙了,只好收留上宾厢房,款待数日。 正当顾清宜绝望之际,李萱进来了。 见只有她一个人来,顾清宜担忧道:“娘,爹他没事吧?” 李萱阴着脸,没有平日的慈善面孔,挑眉道:“这时候才想起我们,你与莫文谦在外厮混半月,可有想过爹娘日夜不眠的寻你的去向,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我跟你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是,是她任性不该跑出去,但是厮混半月却是无可奈何。他们本来早就可以回来的,但是顾清宜胆怯,不相信自己被威胁的事实,左思右想借来了月信不舒服之名在路上歇息了一段时间,却也很好的骗过了他们。为了瞒过丫鬟,她甚至用刀划伤自己。 “娘,女儿知道错了,你们别再生气了,千万保重好身子。” “实话告诉娘,你跟他到底到什么地步了?” 看着那严肃的面孔,询问的眼神,李萱畏惧了。家一直是她的依靠,可她也不想给他们招来更多的麻烦,莫文谦,要是死了就好了……谁来拯救她,她宁愿孤独一辈子,也不愿给顾栗山庄抹黑。 “女儿,女儿……” 李萱目光一骤,拿起她洁白的手腕,那颗象征女子圣洁的守宫砂已经不在了。她一愣,满身似被抽空了般倒退两步,顾清宜上前扶住她哭丧着,“娘,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你还有没有廉耻心,你胡闹也就罢了,连贞操观念都没有吗?”。 事到如今,事到如今……她什么也不想瞒了。“娘,女儿不是自愿的,真的,女儿是被他……qiang暴了,所以才威胁至此,娘……”她哭得撕心裂肺。 听罢,李萱不可置信。气得要紧牙关,握紧了双拳。好一个四殿下,一个装模作样的衣冠禽兽。他是打定了清儿不敢跟他们说出这耻辱之事才敢上门提亲的吗,真是岂有此理!看着泪流满面的女儿,她的心被撕得粉碎,抱着她的头靠在肩上,“是娘错怪你了!”眼角一滴清泪流到她的脖间,火辣辣的疼。 她所受的委屈,得到了理解,但是爹娘却会因此背上不洁之名。子不教,父之过,她顾清宜身败名裂没关系,但是顾家呢? 顾清宜依旧被关着,李萱和顾清宜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加之宏明宏志说了他们在酒楼下毒陷害武林同辈一事,这两个人依旧够死千百次了。 顾月华为爱女心痛,自己那样责备她,心里一定很难受。却不知这群禽兽这么大胆,盯着赤燕皇室,御庄的身份,他们顾栗山庄就惹不起了吗?哼,好一个莫文谦,你必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路上两匹马跑得飞快,男女皆为白衣,裙裾分别以青竹和梅花勾勒,江湖打扮也盖不住惊世风采,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一对璧人。 “送我至此,是不打算回去了吧。”紫萝嘲笑道。 本来紫萝是想一个人去顾栗山庄,安陵流郁死活要跟着,万一再被哪个男人看上了,他可不会放过别人。二来为了安全着想,他怎么也不会离开。“夫人明智。” “少得意了,你身为一国之君,不问政事却随着我胡闹,迟早被世人唾弃。” “政务交给母后了,至于世人怎么议论,我也绝不放任你胡来。” 紫萝心中感叹,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她这么做真的好吗?“我想看这天下太平,却不想做这什么皇后,还真是矛盾呢。”她笑着道,在宫里太闷了,她真佩服那些在皇宫呆了一辈子的女人,幸好自己可以任性妄为。 “从此世人皆与我无关,你若好我便好。” 紫萝语塞,说这种话也不怕遭天谴。以前是谁专为百姓打抱不平,为抵御外敌守护疆土?现在想太平的那个人却变成她了。其实她的目的也就是希望少出乱子,自己也能多休息会。 紫萝和安陵流郁都是第一次拜访顾栗山庄,且去的时候正好碰上宏明宏志,也算是旧识。宏明赶紧迎了上去,正想找花紫萝来着,拱手问好:“郁王,郁王妃!” 一旁的宏志拱了他一下,“该改改称呼了,是皇上皇后才对!” 宏明笑着点点头,“在下失礼了。” 紫萝笑道:“宏大侠见外了,讲些虚礼做什么,顾小姐可安全到家了?” “小姐昨日清晨便归,有劳观念,我先带你们去偏殿歇脚,庄上来了不好招待的客人,还委屈你们暂时……” “是莫文谦来了吧?”紫萝笑道。 没想到他们消息这么灵通,要是他们上门提亲的事被传了出去就不好了。“皇后是怎么……” “直接叫我紫萝吧,别叫皇后了,听着别扭。另外我这么急着赶来正是为了此事而来,莫文谦想娶走归庄的掌上明珠,只怕没那么容易。” 宏明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听起来好像不太乐意两人的结合,跟他们的想法一致。“两位,里面请!”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罔. 第140章 这么没用,也敢杀人? 十日后就是除夕,如果这里事情未了,只怕不能回南朝过年了。法子紫萝已经想好了,只是见不着顾清宜的面让她很费解。主角未登场,编者再卖力也是徒劳的。 且说这日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已是两天后的事情。顾月华不知在打什么算盘,迟迟没来见他们。紫萝急不可耐想一探究竟之时,顾月华夫妇双双来到了门前,二人可谓是匆匆忙忙连茶水都喝不上的样子。在自己家里这副模样,看来的确是忙得不可开交。 “莫非上次李夫人伤了在下,不敢接见?”紫萝讽刺道。 真是一见这丫头就没好事,但又偏偏需要她的帮助。来这顾栗山庄还敢如此放肆,真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了。“你若是来撒野的姑女乃女乃可没空陪你玩。” 紫萝语塞,这个火爆脾气不曾收敛可谓见长,也不知顾月华什么眼光竟喜欢这样的女人。不&}.{}是她自夸,而是这女人太胡来,竟然陷她于龙潭虎穴,与整个武林为敌。说来说去,还是打心底里不喜欢就是。 一旁的安陵流郁见紫萝跟她肯定对不上话,句句带刺。抢道:“顾夫人大人有大量,就不用跟内子一般见识了,此次听说归庄来了两位贵客,才让顾盟主劳神费心?” 顾月华捋了捋胡子,“皇上只说对了一半,让我劳心费神的是前些时日杀害几位武林前辈的真凶才是。” “莫非顾盟主有了眉目?” “凶手似乎是想嫁祸于皇后,才故意让我们看到几位前辈惨死皇后之手的假象,借此让江湖与南朝杀得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么一说,凶手便显而易见了。紫萝握紧了拳头,不杀了赤燕那几个狗贼,她就不叫花紫萝。“听顾盟主此番说来,此人最终的目的还是我死。” “就你那张嚣张得不要命的臭嘴,想杀你的人千千万万。”李萱不屑道。 “哟,盟主夫人还对在下这么关照,真是受宠若惊。” 李萱对这种脸皮厚的人已经没辙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是不能教训她,还不如不闻不问,给自己消点气。 这夜,紫萝和安陵流郁被正大光明的接近庄内,同样以上宾相待。这是莫文谦与他们第一次正面接触,有着深仇大恨的三家却和和气气的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这是前所未有的奇景。为爱女之事恨之入骨的顾月华,恨不得马上杀了他,但还有谜题未解,让他忍耐了下来。紫萝和安陵流郁就不必说了,国与国之争,总有生死相搏一日。 莫文谦第一眼见到紫萝时,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惊艳。顾清宜的清纯,恬静之美。他是食不能安,夜不能寐的想握在手中。而花紫萝与她年纪相差不大,是清艳,甚至以举世无双相称,那种与她结识的心,像被猫爪一样痒。 “这二位是南朝的帝后,这二位是赤燕的四皇子与御庄的白阳道人。” 介绍的时候,顾月华见莫文谦对紫萝流连忘返,心中鄙夷的唾弃了一句:这种禽兽不如的男人。 一听他们是南朝帝后,心中似有什么被撕裂开来。花紫萝,她竟然是花紫萝,为什么偏偏是她? 旁边的白阳道人踩了他一脚,笑着如初次见面般打招呼:“原来是南朝的皇上和换皇后驾临,失敬失敬!” “白道长不必客气,听闻白道长武艺非凡,在赤燕得无数人敬仰,所收弟子如过江河之水,源源不断,滔滔不绝。” “皇上在战场的神姿也是无人能比的。” “哪里哪里,朕不过一个只会看地图的谋士,没什么武功造诣,不曾杀过敌,全靠朕的皇后代劳啊。” 本来以为败在安陵流郁绝世风华之下的莫文谦瞬时内心澎湃:这种懦弱的男人,除了那张脸还有哪里配得上花紫萝,真是窝囊废。今晚必定要告诉师傅,花紫萝要抓活的。而安陵流郁,必须死! 白阳道人哪知他心中所想,只顾着再次落井下石嫁祸于她,这回花紫萝是在劫难逃了。一顿晚宴,在三股势力的准备中落下帷幕。山风不见,凝了满地白霜,酒意之下紫萝差点滑了一跤,安陵流郁手疾眼快扶住了她:“夫人当心!” 紫萝烂醉如泥的摆摆手,“让我喝……喝他个不醉不归。”两个人的耳朵,却清楚的感应到了脚步声的临近,他们相隔的不远,只是一探虚实,并不着急动手。 另一边顾月华已经准备好易容了,一个打更的长得这么像丐帮掌门司徒兆,会不会引起某人的在意? 已是二更天未明,顾月华提着更鼓正敲打着,正急于谋划的二人还未入睡,那更夫却在门前敲了多次不肯走,白阳道人烦了推了门出去赶他,“你是找死吧,敲什么敲,要敲到别处敲去。” 那更夫并不生气,好心劝诫“见贵客深夜不眠,想提醒一声,小人放肆了,这就离去。”他一抬头,满脸笑意的看着白阳道人。 白阳道人本来不信鬼神之说,却在看到这张脸时慌了神,紧张的指着他的脸问:“你……你是谁?” “白道长,小人只是一个更夫,姓司徒名……锐”说出最后一个字时,腰间的软件也杀了出去,“我要为我哥哥报仇!” 那日处理司徒兆时他就查过现场,并无人在,不可能!既然知道了,那就去死吧。 若是打得过白阳道人,司徒锐也算江湖高手了,所以为了不被暴露,顾月华只得假装打不过逃跑。恰逢安陵流郁起身上茅房,看到这场面,担忧的问了句:“白道长,发生什么事了,是有贼人?” 没想到这时候安陵流郁会起来上茅房,白阳道人眯了眯眼,一旦他叫了顾栗山庄的护卫,司徒锐被抓,他的事不都被捅出来了。他故作冷静道:“哪里有什么贼人,皇上看错了,只是文谦在跟我习武罢了。”说着,莫文谦便拿着三叉戟出来了。“师傅,我们换拿武器打吧?” 安陵流郁心里暗笑,这戏演得可真够像。“没事便好,今夜没风还算暖和。”他别过话题,一溜烟跑进厕所。 “抓刺客了……”不一会,喊抓刺客的却是别人。白阳道人心中大惊,忙飞上屋顶四处搜寻,若是被顾栗山庄的人抓到他,自己一定露馅。莫文谦也参与其中,而抓到那个刺客的却是花紫萝,正在一处密闭的山林中,她正抓着“司徒锐”往庄内飞来,白阳道人却拦了她的去路,“皇后娘娘果然身手不凡。”见那刺客身中三片金叶,顿时心中一沉。 “还得去给他解毒呢,找出幕后凶手,白道长快让路。” “既是刺客让他死在这便好,带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紫萝阴冷的笑道:“白阳道长,人是我抓的,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管得着吗?”。 没想到这妮子敢跟他抗衡,与莫文谦双双打了过去,“那就别怪贫道杀人灭口了。” 他们两人的武功皆为上乘,紫萝伤口未好不敢随便应付,只得假装大声叫:“来人啊,救命啊!” 来的是那个不会武功的安陵流郁,傻兮兮的在屋舍下大喊,“夫人,你快下来,你怎么了?” 上面莫文谦简直要笑掉大牙,他这样连屋顶都爬不上来吧,且先杀了他以免再招人前来,要封口的就数不清了,一道蓝光闪现,朝着他刺去,由上而下快如闪电。没想到安陵流郁一笑,一个闪身便躲过了,更拿了一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之上。“这么没用,也敢杀人?” 莫文谦睁大了眼睛,“你……你骗我!” 安陵流郁点了他的穴,飞上屋顶替紫萝挡了他一剑,“竟为了一个小贼杀我夫妻二人,不止于此吧白阳道人?” 白阳道人见莫文谦没能打过他,心里一怒,刺向安陵流郁,“你们知道的太多了。” 紫萝就停在一旁看戏,还有“司徒锐”。“白道长是在说自己杀害几位武林前辈的事吗,这么快就被查了出来真是差劲的杀手。” 白阳道人生平哪受过这种气,朝地上的司徒锐杀去,没想到原本应该蹲着的司徒锐醒来夹住了他的剑,安陵流郁再次袭来,他不得不放弃杀司徒锐又跑去杀安陵流郁。结果就变成三打一了,三把剑架在白阳道人的脖子上,插翅难飞。 看書辋小说首发本書. 第141章 你哪里都不如他 莫文谦师徒双双被捕,当晚的见证人可不止顾月华一个。各武林正派,还有被暗算的少林,丐帮和船坊的代表分别躲在暗处观看。即使白阳道人师徒未曾亲口承认几位武林前辈是被他所杀,但由这场戏可知凶手离他们师徒二人八九不离十了。 莫文谦和白阳道人分别关在两个地方,顾月华说当分开审问。白阳道人本抓住后是极其不老实的,甚至在途中偷袭过紫萝,安陵流郁差点没折断他的手。“白道长,你这次是必死无疑了,我不介意在你死前挑断你的手脚筋。” 谁知老头脾气更甚,“我御庄弟子千千万,总有人能杀了你。” “哦?连你都这么不堪一击,你那些徒弟是不是一只手就能捏死,为你报仇,也看你有没有那个价值?”他手捏着他的脖子,他痛得喘不过气来,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可偏偏安陵流郁又放开了他,“你应得的惩罚还没上,我不会这么便宜你。” “坦白吧,你的罪行!”屋里,有顾月华的真面目和紫萝夫妇二人,还有躲在暗处的其他人,为了防止他拒不认罪,他们就先放下脾气回避一下。 “哼,成王败寇是自古不变的规矩,他们功夫不如人死有余辜,还什么第一大帮派第二大帮派真是笑死人,这么点实力也想称霸武林,真是恬不知耻。” 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惨无人道的嘲讽,一向以理服人的顾月华气得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所谓第一大帮并不是指武功造诣,而是在江湖中的名望,声誉。你武功就比他们强了些,就该杀掉所有比你弱的人吗,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能裁决他们的生死?” 现在的顾月华与躲在暗处的人一样气愤无比,听到他的说辞全都鱼贯而出。“你这个狗贼,还我师傅命来!”一个沉不住气的小弟子首当其冲,剑气逼人。顾月华拦了他一剑,“各位的恨顾某都很清楚,但是我们这样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那顾盟主可另有高招?”紫萝笑问。 “我们带着他,一起杀上御庄,要他亲眼看着栽培出来的弟子无一幸存。” “你……”白阳道人气得满脸通红,“顾月华,不要太过分了,你身为武林盟主,竟然胡作非为滥杀无辜!” 甚至连紫萝都不知,他这种想法是什么刺激出来的,但是她肯定的是,白阳道人此等下场绝对是武林同辈最喜欢的结果,毕竟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嘛。 “为人师表竟然是你这种德性,那他们又好到哪去,为了避免孽根深中,我们还是清理了这些余孽吧,包括你的爱徒莫文谦!” “你敢动他,赤燕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山野村夫的!” 紫萝哈哈大笑,“白道长果然还是自以为是,像御庄这样的势力不能为己所用,你认为莫文远会放他逍遥法外?再者,莫文谦可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若是莫文谦死了,他该拍手叫好吧?”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花紫萝,你不得好死!”每次都是她坏事。 “可惜白道长不能亲眼看着我死了。” 为了不影响睡眠,白阳道人被封上了嘴巴,绑住了手脚,还有人日夜看守。此事的主谋与犯事的都是他,莫文谦是同谋却没被牵连,但是顾月华却单独去审问了他。 解开他穴道的时候,他正被铁索绑在墙上,又拿了冷水来泼他,莫文谦这才打了个寒噤醒了过来。 “莫文谦,你没想到终有一日,你会落到如此下场吧?” 莫文谦幡然醒悟,见顾月华一脸冰冷,那愤怒的黑眸,似要将他燃烧殆尽。“你……这是做什么,大胆!”从小到大,他哪受过这种待遇,只有他欺凌别人,将他们的性命握在手中把玩,何曾这么狼狈。 “你还以为你在赤燕是吗,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顾清宜一身黑衣从墙转角处出来,看着他那副模样她心里就恨。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就从心底蔓延开来。“莫文谦,你毁我清白还想逼婚,真以为我顾清宜那么懦弱?就算我此生出家为尼都不会嫁给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人。” “清宜……” “别叫得这么恶心,我跟你毫无瓜葛!” “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凭什么眼里只有那个杨元化,我哪点不如他了?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太爱你了,我眼中只有你只想娶你为妻!” 恐怕这句话在别人听来会动容,但是她顾清宜只会越听越恨,越听越恶心。“你哪一点都不如他!” 顾月华终于听到女儿亲口承认了,她心里的确装着杨元化。可是现在,她清白被毁之事不能传出,只能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娶她。女儿还小,花一般的年纪却被莫文谦毁了一世清白,提起来他就恨,提起拳头就朝他肚子上打,莫文谦喷了他一脸的心血他也不在意,“让你欺我女儿,去死吧!” 顾清宜忙将他拉开,“爹,你冷静点,让我来。” 顾月华看了她一眼,罢了手。顾清宜拿出一把刀,狠狠插在他下面,只听得莫文谦发出一声惨叫……顾清宜甩了他两巴掌,“你还拿什么去欺负女人,你这一辈子还能娶哪个女人?” 莫文谦痛得苦不堪言,“顾……”名字都叫不出来,流了一大堆血。 “爹,我们走吧,别让他死了,我可不让他这么轻易去死!” 顾月华愣愣的点点头,他的女儿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儿了,这一切都是拜莫文谦所赐,他绝不让他好活,也不让他好死。 事情真相浮出水面,武林再聚一堂,凶手在手中不怕他逍遥法外,接下来就是血洗御庄的事。虽说武林中人本不该造这么多杀虐,但御庄直系赤燕皇族,就算他们不除去,花紫萝也会徒他满门,既如此,何不亲手灭了他,以泄心中仇恨。 “首先我们必须向此次受害的南朝皇后道歉,那天我们几乎整个武林与她为敌,尤其是顾某内子下手过狠,差点误伤性命,我代替内子向皇后陪不是,也要感激此次查找真凶有你们不计前嫌的相助!” “洗月兑这个罪名也是我所在意之事,至于道歉还是请尊夫人亲自来才好,不是说不给顾盟主面子,江湖中人一向讲究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女人家的恩怨也该我们了结。” 其他人听后,都哈哈大笑起来,这南朝花紫萝说起来狠毒无比,却也是军中一朵太阳花,愈战俞强,永不低头。今日见其本人,果然有祸国殃民的资本,更有江湖中人的洒月兑不羁。“既然顾盟主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当跟皇后道一句不是了。” 紫萝笑了笑,根本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当初若不是洛老头在,她该撒手人寰了。“血洗了御庄,我南朝也算少了个绊脚石,各位就不必自责了。” 听他这么说,赤燕已是她囊中之物,甚至天下都势在必得的样子,不禁又担忧起来,她一介女流竟敢说大话,以后江湖也避免不了与她相抗吗?所有人都低头不语,左右观看,这个女人也敢说出口! 本书首发于看书網. 第146章 你没有男人味了 赤燕的春天比别的地方来得早,还记得那个晚上,御庄的桃花树枝繁叶茂,含苞待放的女敕蕊扬起了婀娜的身姿。也正在这时,一片屠杀就此开始,御庄上下两千多人,将鲜血化作泥土,渗入树根,或滋润了这娇艳的花朵,混在如血的世界中,她却摇曳生姿,如嗜血的罂粟花,观者丧胆。 清晨被发现的两千具尸体,洛万舟的最为惨烈,身首异处,被予城门口挂起。此事传到莫文远耳中时,他正拟旨,有意将二公主莫文秀送往南朝和亲。 一旁的皇后安丽君捂住嘴巴不敢相信道:“皇上~” 莫文远叹了口气,安抚了下这个年轻的皇后,“丽君,不要怕,他们是杀不到皇宫来的。” “皇上,这御庄已经是我们赤燕最厉害的势力了,凶手是不是太狠毒了。” “再强大的势力都不为朕所用,生死又与朕何关?说起来四王爷的下落不明,可能与他有直接的关系,四王爷窥觑了朕的位置已久,但他还有更大的野心,只是一直没要军权,朕便随他去了,现在这个局面,也算他咎由自取吧。” “可是~皇上,凶手来历不明,又拥有这么骇人的势力,实在让人日夜难安。” 莫文远笑看着她,“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皇后吧,朕的禁卫军又不是吃素的,这泱泱大国,谁敢进我皇宫作祟?” 安丽君静下心来才回过神,的确是她杞人忧天了,自己在深宫大院却怕这些江湖势力。纵然有何事,也不会跟她女辈之流过不去。“皇上所言极是,这早朝的时辰快到了,皇上还是准备一下吧?” 整了整莫文远的龙袍和王冠,又在他的唇上流连了一会,才放他离去。男人最喜欢女人主动了,戏谑的说:“昨晚朕不在你宫里,不如今天的早朝就辞了吧?”赤燕的气候脚暖,本来就穿得不多,被莫文远轻轻一触碰便会起异样,她惊呼“皇上不可,误了国事臣妾就是罪人了。” “明明是皇后先勾引朕的,怎反而退却呢?” 安丽君背过身不好意思道:“皇上就知道嘲笑臣妾。” 莫文远夜不与她逗笑,只说下朝之后去她宫里吃饭,顺便……继续没做完的事。 他刚离开,安丽君就换了一张脸,那是一张担忧的面孔,全没了刚刚的小女儿娇憨。比起才学武学,比起相貌,莫文远是样样不如莫文谦的,在坐上皇后的宝座之前,她心中的那个人只有莫文谦。御庄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恐怕凶多吉少了,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心隐隐作痛。 她恨所谓家族的荣耀,恨这皇家的长幼有序,恨这圣旨不可违!偏偏莫文远看上了她,对她百般恩宠,让她迷失了自我,在偌大的皇宫里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还要勾心斗角,心好痛好痛。 为什么她嫁的不是莫文谦! 年关过后,顾清宜一直待字闺中,惴惴不安。没了往日该有的活泼,整天脑子里就想着一件事,杨大哥会不会嫌弃自己。李萱和顾月华已经被折腾得够累了,趁过年好好放松一下,特别是女儿。顾月华提议该去放松一下心情,就和她们母女二人商量,“我们去南朝游玩一段时间如何?”说起来,他还是五年前去过南朝买一幅字画,出自京城第一才女花紫瑶之手,回来送给李萱把玩,却被说成是花街柳巷之流,一大把年纪还敢风花雪月,为这事顾月华还吃了不少苦头。 李萱也附和道:“毕竟南朝又是一番新景,听说蝉幽门内美女多,景色秀丽,渔船花坊数不胜数。” “哦?娘亲也只是道听途说,还不知是真是假,徒有虚名?” 顾月华朝李萱竖了竖眼睛,表示计划成功。“虚实如何,去了便知。” 白鸽的信到紫萝手上的时候她正在门前晒太阳,这气温一升人也慵懒了。杨元化老呆在皇宫也不习惯,这种淡泊名利的人是时候有个安身之所了,剑客一生孤独,四海为家,有个女人在身边,肯定愿意安家立业。 紫萝换了身便服,拆了皇后的象征性首饰,直别了两根白玉簪,一串发链,竟也俏皮了几分。盘了妇人头,始终做不到那种婉约的风格,那张脸不施粉黛也妖而不艳,带着少女的清纯但是表情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很不搭调。若说她凶,却是看了宫人出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人为难,若说她不凶,也没见她出来赏花作画,吟诗织锦,偏生躲在宫苑里练起剑来了。 去书房的时候,有两个婢子正在门口不远处聊着天,许是她对宫规没有落到实处才这般胆大妄为。她走路又快,落地无声,以至于紫萝到她们附近都没听到。 “你说皇后娘娘怎么能这么厉害,把皇上栓得死死地,除夕那晚真是伤了无数少女心,也震慑得所有朝臣不敢说她半句不是了。” “没有人愿意看见自己的丈夫娶别的女人的,皇后娘娘这么做真是太帅了,那些庸脂俗粉哪能跟我们娘娘比,才貌双全,武艺超群,带兵打仗是一手,简直无所不能。” “皇上眼中只有娘娘也不足为奇了,这天底下还有谁能比得过娘娘啊。” 虽是夸她的,但毕竟背后议论人家是不道德的,紫萝轻咳了声,“皇上在吗?”。 两个人完全没注意她,这么突然说话吓了一跳,忙请安道:“皇上在批奏折,这会该完了。”说完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一来她们不该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议论,二来说的还是皇后娘娘本人,若是说了她半句坏话岂不是……后果不敢想象,幸亏都是赞美的话,心里还有些后怕。 “以后长点心眼,本宫不与你们计较这些,被旁人听了去拿着宫规来本宫这说理,又扰了本宫清闲。” “谢娘娘恩典!”两个婢子兴高采烈的谢了恩,怕她说出什么惩罚的话来。 进去的时候,安陵流郁正在拿着笔圈圈点点,抬头看一眼,竟是紫萝。她从来不会来御书房,只说书卷气息太浓,以前她在花家就是一柜子的书,看得头疼。 “爱妃私朕心切,不惜投怀送抱?” 没想到他张嘴就这么油腔滑调,实在不习惯,还是以前冰冷的他看起来顺眼的样子。紫萝不回他满脸宠溺的笑意,一本正经道:“我发觉你没有以前好看了。” 安陵流郁的脸立即垮了下来,“你在嫌我老吗?”。 紫萝摇摇头,“我在嫌你没有男人味了。” 噔……心中似乎有什么崩裂了,那是底线。“紫萝,你说我现在上街去会不会一呼百应?” “你敢!”紫萝傲慢的盯着他的俊脸,“谁来我杀谁!” 安陵流郁真是拿她没辙,终是被她逗笑了,“你啊~” 紫萝也不与他玩笑了,“顾盟主来信,我们会在蝉幽门与他汇合,我要出去一趟了,你就在宫里好好批阅奏折吧。”紫萝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 紫萝狡猾的笑道:“你再让母后说一顿可就不好了,偌大的后宫只有我一个人,出去逛逛没人会知道,再说了,就一会的事。” “不行,要去也得明天去。”安陵流郁可不乐意了,附在她耳旁道:“我看你有了身子还能往哪跑。” 顾名思义就是今晚要将他喂饱,这种禽兽!好,你等着。真是瞎了眼了看上这种禽兽,有过肌肤之亲就肆意妄为了。 晚上她备好了晚宴,宫女们上了菜就出去了,二人吃得是不亦乐乎。 “在蝉幽门我跟洛老头有过一段过节来着,不过也亏得他救了我。” “洛前辈本来是想收你为徒的,结果戏耍过头,被你用一舞倾城迷晕了。” “说到一舞倾城,我也想不出来这是一种怎么样的能力,我的出生这么神奇,我还有很多疑惑。”也还有担忧,枫沐清被他杀了的事一定会传到外功耳朵里,如果再来一个比枫沐清还要厉害的人物,又是至亲之人,她该怎么办? 安陵流郁举杯与她相撞,看着她红扑扑的脸煞是诱人,随口感叹了一句:“真是秀色可餐啊!”谁知刚说完人就“哐当”一声趴在桌子上了。 紫萝偷笑的看着他,吃力的将他扶上床盖好被子,“让你没个正经!”刚要走又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他一眼,在脸颊上印下一吻。 等我回来! 真是在一起时日长了,变得儿女情长了。 本书源自看书罓. 第147章 坑完母亲坑兄弟 趁着夜黑风高,她爬到杨元化居住的福元殿,由于杨元化本身会武功,要那些婢子近身侍候不习惯,要是派大内侍卫镇守门外仿佛画蛇添足,既如此就随他剑不离手,睡不卧床,半倚软榻浅眠。紫萝刚敲了敲窗户,机敏如他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落地无声。因为不知对方是敌是友,秉着江湖人的作风,在诺大的皇宫也不见得密不透风,总有某些个梁上君子喜欢窃人宝物。 “谁?”他压低了声音,以免惊动他人。若是对方不是敌,三更半夜前来定是有隐蔽的事相告了。 “我是花紫萝!”紫萝四顾无人才大胆的说了句:我是花紫萝。明明这个后宫是她做主,如今出个门却要偷偷模模,全拜安陵流郁所赐,这红墙琉璃瓦实在无趣,还不如以前海阔凭鱼跃,山高任鸟飞来得自由。 杨元化推开了窗户让她钻了进来,有种夜会情郎的感+.++觉,紫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是被传出去得丢死人啊。 “杨大侠,我们去蝉幽门玩玩吧,哪里非常好玩。” 杨元化纳闷道:“皇后娘娘处在深宫之中不应该替皇上分忧吗,这才刚回皇宫没多久又要出去了?” “哎呀,皇宫别提多无聊了,早知如此,我就留着安陵齐雾一条狗命让他继续做皇帝好了。” 杨元化哑然失笑,这个皇后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胆大妄为,一意孤行……不过~相对的,她也是最适合当皇后的人。“为什么只带上杨某,皇上知道了会不会……” “他已经知道了”,紫萝打住他,“只是我不让他去而已,最近这国事是有些繁忙,他可不能怠倦,正因为我说不过他,所以要偷偷模模的走。” 杨元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恐怕明天要皇宫大乱了。虽说自己对她是有些举手之劳,只不过在这皇宫住着确实不妥,想找个喝酒的朋友都没,倒是太后娘娘总邀他一起练剑,都快被说成他的干儿子了,杨元化甚是苦恼。 紫萝略有耳闻,也只能默默同情了,谁叫她们母后比她更无聊。不由得寻找年轻未了得心愿,这后宫“越来越危险”,处处刀光剑影,吓得那些宫人魂不守舍的,再懒散也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事,一个不小心掉了脑袋就不好了。 紫萝率先上了屋顶,待她摇铃之后,一只东阳鹤不情不愿的飞来,毕竟在鸟窝里正暖和,又是这么个时辰,精神不佳。 紫萝模模它的脑袋,“辛苦了小东西!” 说它小,东阳鹤可不情愿了,傲慢的将嘴调向一旁,那意思就是:我就不蹲下,有本事你就跳上来。 紫萝不解其意,便又哄道:“鹤儿,我知道有个地方的四季如春,花开四季,现如今正处于含苞待放之时,说不定更香甜可口,我只带你一人去好不好?” 东阳鹤眼睛一亮,立马蹲了下来,高兴的大叫了一声。 完了! 它一叫不是哼哼而已,而是仰天长啸,紫萝一见那守卫往这边看,忙催促着杨元化,“杨大戏,快上来。”再不走,那人要是醒了她会死的很惨的。 二人遨游在夜幕之下,一路向西。冬春交接之时,还有隐约的寒气,特别是雾霭沉沉,看不清前路,更让人觉得迷茫与恐惧,东阳鹤缩了缩脖子,几朵乌云悄然而至…… “风大了,皇……紫萝姑娘,等会该下雨了,我们改为步行吧?” 紫萝看着天气是有些不对劲,看来今天是到不了蝉幽门了。本来是想先到那来等顾盟主他们过来,就当做是机缘巧合,两人相遇也不会那么尴尬了,不过以他们的速度应该快不了多少,暂且在客栈住一晚吧。 正坐在床沿的安陵流郁是风雨欲来,雷霆大怒。身边的人不见了踪影,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连黎云都惊动了。据禀报说,他们看见过一只大鸟,就像之前在登基大典上看到的一样,向西飞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有贼人将皇后娘娘扣押了。 那个女人竟然弃他而去,真是太可恶了。“你们巡逻的,服侍的,全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轻者杖责二十,重者革职查办。” 全殿无一人反驳,有谁再敢触他的逆鳞就是死!从没见过这般模样的皇上,皇后失踪肯定对他有不小的打击。“谢皇上不杀之恩!” 一挥手,眼前的苍蝇全部飞走了,黎云还坐在他旁边安慰着,“看样子是紫萝那丫头自己出去的,你是怎么看着她的?” 安陵流郁有口不能言,要说自己被她下药了多丢人。“她有东阳鹤在手,我能拿她有什么办法。” “你知道她去何处了?” 安陵流郁点点头,“蝉幽门,撮合顾清宜与杨大侠的婚事。” 黎云“噗嗤”一笑,“这孩子什么时候好这口了,母后正闲得无聊,多年未行走江湖,腿脚都不利索了,改明儿我择个丫鬟陪我去!” “……”安陵流郁这下可不乐意了,“母后,您能不能换个时间去,我还想让您帮我处理朝务呢。” “你打算折腾母后这把老骨头到什么时候啊,心疼媳妇就不心疼母后了?” 安陵流郁叹了口气,也是,不能老拿母后顶替,得找个长久之计。“母后,容决不是还在京中吗,反正他在婚期不用上朝,我让他垂帘听政几天你觉得可好?” “你这个臭小子尽会动歪心思,坑完母亲坑兄弟。人家都快大婚了你还不让他消停,若以后都随了你的心,你都不用上朝了,隔三差五的感染风寒垂帘听政,这四国都可被你游遍了。” “等他结婚了我再好好补偿他不就行了,他肯定乐意,反正他现在也见不到湄纤的面,母后的暗黑龙也解散了,他闲着也是闲着。” 黎云拿他没办法,谁叫她儿媳妇那么调皮自己又中意,万一被人家拐了去就不好了。“依娘之见,还是赶紧生个孩子好。” 安陵流郁白脸一红,本来在紫萝面前已经算是打肿脸充胖子了,这会是被自己母亲说出来。“孩子不是说有就有的”他严肃道。 黎云也不再管他,慢悠悠的回宫收拾收拾,是时间该出去享受一番了,她都在宫里窝了大半辈子,都要发霉了。紫萝那丫头也真够厉害,将他儿子吃得死死地,以后要是自己管不了,还得请她出马。 大将军府内,容决打了一晚上的喷嚏,本来习武之人身子骨硬朗得很,不知因为下雨的原因找了凉还是怎么,才握起的笔杆又匆忙放下。 “将军,皇上深夜来信!”有人大喊。 容决急匆匆的赶出去,深夜来信还如此隐蔽,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 刚拆开信,寥寥数言跃然纸上:吾妻不知所踪,吾当寻之,太后出游,政务无暇处理,望君代之! 怪不得刚刚打了喷嚏,原来是霉运到了,生气的撕了信,一个响亮的喷嚏又打了出来。“来人!” 立马有婢子上前,“将军有何吩咐?” “快给我煮姜汤!” 见将军生病,婢子惶恐,急得瘫倒在地,“奴婢,马上……马上去煮!”还记得湄纤郡主过来看望的时候将军还好好地,临走时交代过一定要照看好将军,如今……要是被郡主怪贼下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紫萝与杨元化刚刚落脚一个小镇,雨便稀里哗啦的洒了下来,二人在小棚子里避雨,这深更半夜也没个卖伞的,也不知雨什么时候停,早知道今晚就不出门听他的就好了!她歉意的看了眼杨元化,“对不起啊杨大侠。” 杨元化见她穿的少,毕竟走得匆忙也没带衣服,就把自己的衣服月兑给她了。这是宫里的衣服,也算拿得出手,“紫萝姑娘见外了,若不是紫萝姑娘安排,我都无处可去。” 紫萝真想说她不冷,学了八棱龙的人怎会畏惧寒冷?偏不忍心看他大男子主义,要是顾姑娘肯定乐坏了。轻声道了句谢,又仰头看了看天。 街巷暗处的角落里,正愁雨天不好打劫的几个混混,大骂不止,“什么破天气,偏赶上今晚,再没个目标我们都得喝西北风了。” “杨大侠和顾姑娘是何时相识的?”想到这样下去尴尬,紫萝便挑起了话题,毕竟也是她的目的,谁知被暗处的几个人听在耳朵里,以为是对野鸳鸯,兴奋得立马组织起来。“你们几个去那边,你们几个……”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罓. 第148章 漓江岸上斗恶霸 说起结识,杨元化打开了记忆的大门,像是有一只圣洁的手在触模他的心灵,使他情不自禁的微笑。 “从十年前我是师傅的弟子开始,便与她结识,清宜六岁孩童……” “不想死的话,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带头的大汉阴险的笑着,却在雨中淋成落汤鸡,一群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将二人紧紧包围,他以为是他们插翅难飞的。 紫萝眼睛一眯,话被人打断,实在可恼,刚想动手,结果面前的杨大侠发了善心,“各位还是请回吧,我们身上银两不够,若是动起手了,只会吃力不讨好。” 没想到杨元化不轻易动手,先以德服人,这边是他在江湖上的一贯作为?要换了安陵流郁肯定会这么说:我不跟你们要钱算便宜你了,你竟敢找我要?拿命来我也不烧给你。 “嘿,小子,还挺能说的,有`.``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会没几个钱,谁信啊?兄弟们,有钱就拿,没钱把这娘们抬窑子里卖了!” 杨元化摇摇头,不想伤及性命,剑鞘未出已是一片狼藉,东倒西歪,痛得他们哇哇大哭起来,真是丢尽了脸。“打劫终归是要坐牢的,今日我便放了你们,他日再让我听到被盗窃之事,我第一个就来找你们。” 这人还没拔剑就让他们全军覆没了,这要是拔了剑还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想想都不寒而栗,忙跪下来求饶,“大爷,小的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紫萝见到这一幕,大吃一惊,要换做是她还不赶尽杀绝以除后患,今日看了侠士的作风,不由得肃然起敬,浪子回头金不换。毕竟杀虐太多,总是不好的。 那群人刚准备跑,便被紫萝叫住了,“等一等!” 那混混头子以为他改变主意,肯定是刚刚羞辱了她被怀恨在心,想趁火打劫。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哎哟我的姑女乃女乃啊,求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人这一次吧!” “我只是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客栈!” 想起刚刚为了寻找目标溜达了一圈,这里客栈没打烊的也就剩福来客栈和心悦客栈了,便指了指“穿过左边的巷子往右拐直走有两家!” 二人相视一眼往屋顶飞去,下雨了路不好走,这个时候又没人经过不会把她们当贼的。背后的一群人虚月兑般松了一口气:江湖人惹不起啊,今天也太不长心眼了。 这三更半夜正逢下雨天也是累了,泡在澡盆里很舒服,洗去一身疲惫。朦胧的雾气熏红了她的脸,不禁感叹起在皇宫的日子,每天都是他帮自己洗的澡,知道自己不告而别肯定很生气吧,要是母后能劝住他就好了,毕竟也就几天的事。 人变得慵懒起来,以至于屋顶上的秘密一概不知。那人笑了一下,又消失在夜空中。 如此绝色,大王肯定爱不释手。 第二天天一亮,还带着雨后的的泥土气息,天阴沉沉的,空气却意外地清新。桥边的杨柳竟抽了几根女敕芽,紫萝她们吃早饭的时候可以看到黑面上的雾霭中冒着青烟,很早便有货船经过,更有卖早点的乌篷船将早点放在船头,好给来不及上工的工人提供方便。 “杨大侠,你觉得我们坐着船顺流而下可好?” “只是途中会转乘其它的船只,若是紫萝姑娘不介意,我们可以从此地游起!” 紫萝从没坐过船,心痒难耐,非得诗情画意一回。二人带了些吃食和水去了码头,跟船夫说了蝉幽门的方向后,船夫大吃一惊。“原来姑娘是蝉幽门的,怪不得生得水灵又耐看,公子娶了这样的媳妇真是好福气,这回是回娘家吧?”那船夫太好客,一大早便接到两位贵客有些兴奋便自说自话了,谁知被人误解了。 “老伯,我们是兄妹罢了,此次准备去蝉幽门提亲给哥哥找媳妇呢,这蝉幽门的美女能不能娶回来还是个未知。” 那老伯尴尬的模了后脑勺,“不好意思啊,老头子我糊涂了,嘿嘿~”若是把你俩不是一个娘生的吧说出来是不是太失礼了,还是不要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清晨炉烟船头出啊,香遍漓江两岸柳,一碗米酒二斤肉,干活不累精神抖擞……”后面还有渡人自编的歌词,紫萝倒是没听个仔细,全沉浸在这一江春水万条船中。 船上渡过了第一天,紫萝便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杨元化说她晕船了,需上岸找大夫开点药,不然会很难受。紫萝是想早点到蝉幽门早些将事情解决了,谁知道自己这么不争气,半路出岔子。 一上岸就吐得厉害,这药店的老板也真够精明,知道水土不服的人多,将铺子开在岸边,一上去便被有准备好的药了。 “姑娘头一回坐船吧,身子还是弱了些,该吃些大补之物。” 紫萝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这些人都很淳朴,不想京城,整天在尔虞我诈之中,你算计我,我回敬你,永无休止的争斗,就连京城的商贩都是一副谄媚的样子,见到达官贵人就笑脸相迎,百般奉承,见到稍稍贫穷一点的就被羞辱甚至打骂,穷人就是晦气。他们对待每个人都是一样,尽管他们穿着普通的衣服,也能让人觉得有自尊与尊严。 正想找个客栈歇息会,路口便被堵住了,里面有很高的一层楼,几乎可以观赏整个小镇的景色,上面挂满了红灯笼似乎正开张营业,走近了些才知是青楼,不由得让紫萝一顿失落。 “秋少爷,求求您放过小女子吧,小女子还要回家给娘亲煎药。”她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哭声。 “春莲,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爹为了买药给你娘还不清我们家钱,你若不想家徒四壁还还不清钱,到了官府可是要坐牢的。答应给本公子做妾,不仅是你们李家的福分,你也可以尽尽孝道。” “秋少爷,不是我们不还钱,请您再宽限些时日好不好,我娘的病一好便出去卖茶叶,一定将您的钱还清。” 紫萝叹了口气,贫富差距太大,若要救这些穷人,还是要减免税收,抬高粮作物的物价才行,正是因为他们身份地位被鄙夷,才会被商人死死的打压下去,辛辛苦苦一年下来赚不了几个钱。不过这样欺负人,也没人敢出来说句公道话,也不知这位秋公子什么来头? “你卖一辈子茶也凑不齐一百两银子的,你爹如今还在我们秋府当差,我们对你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穿过人群,她看到了那白衣女子的额头都磕破了,穿着粗布麻衣却是白白净净像一朵白莲花。那姓秋的男人端详着她的脸蛋,“论姿色你的确比不上万花楼的头牌,但是本公子却对你念念不忘,这额头磕破了毁容就不好看了,先去太医那上点药,今晚就去秋府住下了。” 李春莲一张脸梨花带雨,连她都忍不住想呵护了,一看那女子就是不情愿的。“这位公子,很明显人家姑娘不愿意嫁你,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就算她还不起,她的祖祖辈辈可以慢慢还你,你这样是不是趁人之危,天理不容啊?” 不仅是李春莲,连路边的人都张大了嘴巴看他,他们的心声终于被这位姑娘说出来了。可是同时也为他她捏了一把汗,秋府后面有知府大人撑腰,甚至连官府都不敢动他们。 “祖祖辈辈?”秋北平不由得为她的想法感到好笑,“你当是愚公移山吗?她祖祖辈辈来还我钱,那时我早就死了。” “姑娘,你欠他们多少钱?” “整整一百两银子。”哭腔里满是无奈,娘的病越来越重,药材不够,秋府也不再借钱了,但是要她嫁人,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啊……这可怎么办? 紫萝在腰间一捞,一个银锭出现在她手上,“一百两,我替她还了,从此她不欠你们秋家的。”当了皇后,别的没有,钱就是多。她不爱穿的不爱戴的,钱多了也该发霉了。 秋北平瞪大了眼睛看她,刚想拿钱,紫萝又将手收了回去。“把借据拿来!”面对着这么多围观的,他不好赖账,将借据一扔拿着钱便怒气冲冲的走了,“算你狠!” 围观的百姓这才敢将春莲扶起来,她是个苦命又孝顺的孩子,大家都很同情她,但是想帮也无能为力啊。春莲不愿意起来,又要磕头谢恩,“女侠的大恩大德,春莲必将做牛做马报答。” 紫萝快她一步挡出了额头,“若要你做牛做马服侍我,我和那恶霸又有什么区别,我这还有一百两银子,你拿去给你娘抓药吧。” 李春莲忙推辞,“不不不,春莲已经受过女侠的恩惠了,怎可再白拿银两。” 紫萝硬塞在她手里,“就当我借你的,什么时候还都行。” 围观的人不住的赞叹,“真是个大好人啊。” “春莲的孝心终于有回报了。” “可不是吗,我就知道那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春莲忍住眼泪笑了起来,“还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你叫我肖姑娘便好。”刚说完,胃里一阵翻腾,“哇”地吐了出来。春莲忙扶住她,旁边的杨元化也担忧道:“你怎么样?” “只是晕船而已,无碍。” 春莲可不放弃报恩的机会,“天色已晚,恩人若不嫌弃便去我家住一晚吧,家里的暖炕,吃食都是有的。” 紫萝点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顺道去看看你娘的病情。” 果然她高兴得像个小孩,每个人都是有自尊心的,有时候不客气比客气更能体谅别人。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罓. 第149章 被告变原告 紫萝跟着她走了许久才看到一片篱笆墙,里面的花都没开,只有女敕绿的叶子在蹿个子,待枝干硬朗了,叶子也变颜色了。 这是紫萝第一次来到这样的贫穷家庭,屋顶一半青瓦一半茅草,看起来不匀称,这茅草屋上的烟囱还吐着炊烟,天彻底黑了! 听到门响的声音,那温柔的声音像是从温泉溢出来的一般,“阿莲,回来了?”说完又猛地咳了一声。 李春莲忙跑进厨房,“娘,我说了我回来做饭的,看把你熏得。” “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你又要煎药又要绣花,你爹回了还得吃饭,怎么忙得过来?” 紫萝听到此,不由得动容,她做一个千金小姐,什么都不用愁,什么都不用亲力亲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今日见识到百姓的生活,连吃穿都愁,环视四周,屋子虽简陋,却打扫得干干净净,除了几张桌椅,便是柜子上一尊陶瓷观音像,旁边一根白竹舍不得点,还是点的油灯,将墙壁熏得漆黑发亮。 李夫人这才见到后面的一男一女,“阿莲,这两位是……” 春莲顾着端热水泡茶都忘了介绍,“娘,我今日又被秋北平碰上了,逼着女儿去秋府做妾,这两位恩人帮我还了秋府的钱,这才将两位恩人请回家来吃顿饭。” 那李夫人一听,一双腿哆嗦着跪下,“两位活菩萨,老身在此谢过救命之恩,如有需老身帮忙的,即使豁出性命也要报二位大恩大德。” 区区一百两银子便要她性命,现在的事态……杨元化与紫萝同时将她扶起,“大婶,我看你们种了这么多茶,为何不卖出去?见这茶色自然,又清香扑面,可谓极品。” “此事说来惭愧”,李春莲欲语泪先流,“若不是被那恶霸看上,也不至于逼的我家走投无路,还连累了亲属。秋府包了这镇子所有的茶农,唯独不买我家的,还有跟我家有关系的人。也不许别人来买,除非我给他做小妾,便能逃过此劫,我不愿委曲求全,自小就与表哥有婚约,怎能弃他而去?” “你表哥家在哪,为何不施以援手?你这岁数早该嫁了。” “表哥是京城书香门第,相隔甚远,我娘需要人照顾,路上没有盘缠去不了京城,再者表哥要考状元,不能让他分心,此事便被搁置了。” 紫萝点点头,远水救不了近火,还听说秋家有知府撑腰,只怕出不了这安阳县。“姑娘若是等得及,等我办完事情……呃~”差点嘴误,“等我过些时辰回京城,可以稍姑娘去探亲。” “真的?姑娘是京城人士?”想到秋家,刚亮起来的眸子又暗了下去,“这一路上有人检查,只怕我出不了这安阳县。” 紫萝知道对于他们来说,这秋家是可怕的人物,完全是土霸王将她拴得死死的。越是不顺他的心意,他越是想征服,春莲名如其人,像白莲花一样纯洁,自然给他一种保护欲,征服的满足感。可是白莲花并不像外表那么柔弱,宁折不屈。 还没来得及安慰她,只听得外面大喝一声:“把这里给我包围了!” 李春莲一惊,“秋北平找上门来了,恩公你们快躲一躲。” 紫萝摇摇头,“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若是走了他仍在为难你们,还不如把他的老虎毛一次性拔光。” 她睁大了眼睛不明所以,难道她要杀了这恶霸?“恩公,使不得啊,杀人是要偿命的,这知府大人还在漓江对面呢。” “不用担心,我不会乱来,你们在里面别出来。” “小jian人,给我滚出来!” 杨元化也听得刺耳,这种人不严惩实在对不起百姓,只怕受欺负的还不知春莲她们一家。 “我还当哪来的狗叫,原来是你。”她瞄了眼四周,他们竟不是家仆而是官兵,难道安阳县的县令都被他收买了?也对,有知府在,县令又算得了什么。 “让你嘴硬,刘捕头,她们就是盗贼。” 叫刘捕头的长了一脸胡子看起来却很正派,不像他那样嚣张,“秋少爷指正你二人偷盗官银,我等带你回去查问。” 紫萝一想,怪自己大意了,宫中的都是官银,还没火耗成碎银便被使用出去的确会被当成盗贼,这下要是不暴露恐怕很难。 这时春莲着急跑了出来,“刘捕头,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恩公是京城人士有官银应该不足为奇。” 那人转念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不过就算是朝中大臣也不得用官银,全数熔成碎银即可使用。若是宫中人将银两用出去,应该立马送去火耗的,除了是盗贼还是什么? “姑娘,不是我们冤枉人,是秋少爷拿着他们给的官银去衙门里告状的。” “官银确实在我手里用出去的,我不介意去衙门里喝杯茶。” “哼,她自己都承认了,口气倒是不小,等下进了衙门有你的苦头吃。” 走了之后,秋北平还朝春莲看了一眼,“不要得意得太早,本少爷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春莲忙跑进屋找娘亲,这会她也乱了心神,要不是为了救她,恩人不会出这种事,不管她是不是强盗,她都是好人。 “娘,您也听到了,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阿莲啊,我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唯一能做的恐怕只有去牢里看她了,若是有些本事,也不会任人宰割了。” “刘捕头为人公正,通常不买秋家的账,恩人又不为自己分辨,这该如何是好?” “娘看那姑娘行得正坐得端,应当有自解之法,你先去衙门里看看,娘在家里等你消息,待会你爹回来我们再商量。” “好。”这寒冷的天,竟起了一身汗,她小跑着往衙门方向去。 县令是个年过半百的长胡子老头,长得一副贪污的样子,挺着个大肚皮,官帽都没戴好想必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 “跪下!”两个小卒刚想靠近被她一手拍开了,“我只跪天地父母,其余的一律不跪。” “大胆”,堂上惊堂木一拍果然威震满堂,“刁民还敢在堂上撒野,给我重打二十大板。” “慢着!”紫萝冷笑,“以后啊,朝堂上该改个规矩,这无论犯不犯人的都得站着。” 那县令被气糊涂了,反倒笑了起来,“你这个小姑娘口气倒是不小,你又不是皇帝你拿什么来规定?我身为百姓父母官怎么受不得你这一拜?” “拜跟跪是两码事,凭什么原告站着被告就得跪着,这不就一眼看出被告肯定有罪,还用你审干嘛?” 秋北平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这丫头嘴皮子伶俐得欠抽,想让他下跪简直是做梦。“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官银一事,不用审问你都得关大牢。” “呵~”紫萝嗤笑,“大人,不是我喊冤,你说我怎么可能有官银,这分明是秋公子在诬陷我,有谁见我把官银给他了?倒是我们看见秋少爷在大街上强抢民女,被我们坏了好事他怀恨在心就冤枉我们,请大人明察秋毫。” “嗨~贼喊捉贼,你有种!那李家欠钱不还拿人来抵,我有什么罪?我这锭银子就是你给的,你敢诬陷本少爷?”忽而将眼睛转向堂上,阴森森道:“乌大人,你到底信谁的?” 乌大人被他们斗来斗去搞得稀里糊涂,这秋家有官银也不是不可能,强抢民女秋少爷不是没干过,要是冤枉了这两位他又要作孽了。“这……”反正有袁知府在后面撑着他怕什么,又是一阵拍,“大胆逆贼,还敢诬陷秋少爷。” “大人,这无凭无据就想抓人,不妥吧?再者,国法没有规定欠债要拿人来抵吧,李姑娘又没说不还秋家的钱,只是这借据上没有限还期,那就是李家什么时候还都行只是时间问题,秋家这样做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秋北平嘴一撇,“指望你还不如指望自己,来人,给我打!” 她说起来头头是道,经自己也绕了进去,说出去还是秋公子没理,但是秋公子是何等人物,从不遵循法则,这可如何是好? “区区一介平民,逼得县令进退维谷,你秋家以为能只手遮天吗?今天,我当好好教训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土霸王。” 堂上乌县令一个头两个大,不知当不当参与其中。毕竟还是秋家的钱要紧,这深更半夜的也没人给她两人作证,干脆打死在公堂上就当畏罪自杀,谁都不说就好了。他一丢眼神,台下的官兵随秋府的家丁一齐拥了上来。紫萝和杨元化连剑都没拔,这要渐得到处是血可弄脏了衣服,结果一个个“月兑胎换骨”满地找牙,一片惨叫。 正当紫萝嫌弃的拍拍手准备收工时,李春莲姗姗来迟,被秋北平拦在门口,还有另外两个保护他的高手。“你若再敢反抗,本公子就扒了她的衣服。” “阿莲!”紫萝捏紧了拳头,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不见棺材不落泪。她不想让顾清宜的悲剧重演,虽然那姑娘与她无亲无故,但起码懂得有恩当报,是个孝女。 “恩公你们快走,不要管阿莲,阿莲的命不值钱!” “闭嘴!”秋北平怒斥。 紫萝住了手,看了眼公堂上的县令,“你一个小小的县令,敢谋害人命,我不摘了你的乌纱帽我就不姓花!”她转过身来看着杨元化,“杨大侠,拿着这个给我把对岸的知府找来。”她给了他一块金牌。 “可是你……” “我没事的,就他们几个还奈何不了我。” “你跟袁知府什么关系?”秋北平面色凝重道。 “什么关系也没有。”话说完,杨元化便从屋顶生生打出一个洞来,那破坏力仿佛要将这房子都掀了,在场的人忍不住胆战心惊。秋北平也有些后怕,今天带的人不是很多,“乌大人,快调兵过来将她杀了。” “这……”事情已经月兑离他的掌控,这贼人太狡猾了,她若是与袁知府有瓜葛,这罪可担当不起啊。正心慌意乱之时,刘捕头也规劝道:“大人,你若是再是非不分,听信谗言,这一生都会毁在秋家手里。” 从一开始紫萝就很欣赏这个人,他还有点正义存在,刚刚没有参与杀他们,如果这县令被砍了头,或许他能顶替。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網. 第154章 悬棺密室 远远望去,轻舟像旅人丢失的布鞋飘于河面之上,顺着水流的方向,越飘越远,不知在何处磕磕碰碰,又在何处被某人看见。 春莲说,狼猿谷的入口其实不止这一个,但她只知道这一个。这么高的悬崖,无法丈量其高度,若是紫萝在,只要东阳鹤出马,定可停在那突出的坚石之上,然而这次是受伤的是她,必须要冒险一试了。 江两岸的树,高低不同,但是看起来都是一样的景色,若要找入口想必很难。但是春莲说,她曾记住这出口,河的中折点有两条沟壑,用于狼猿谷排废水用,这两条沟壑一个往左,一个往右,中间便是入口。 到了目标点,卵石堆积于岸边,还有密密麻麻的灌木,最高的一层将日光淹没,里面阴森森的,恐怕毒蛇也不少。这里是蛇最爱的聚集之地,有草木,有小动物,有阳光水分……在这么杂乱的草丛中寻找那根铁索,似乎有些强人所难。 “我记得那根铁索是贴着墙壁往下的,我当初死死地抱住它往下滑,感觉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将它拴住了。” 安陵流郁看了看旁边的树,树干很粗,还能看到五爪滑过得得迹象,虽然时间久了,老树却没那样的恢复能里。莫非那铁链的尾端在这树顶之上? “啊,蛇!”春莲大叫,看那扬起的头颅,一张脸吓得惨白,连连后退,跑到安陵流郁身后躲着,眼睛都不敢睁了。 安陵流郁偏过头,便见那家伙盘在地上打量着他们。那眼神仿佛在疑惑:很久没看见过这么大的“动物”,一定可以美餐一顿。它的全身遍布的乌色花纹,浅黄色的线条,肥胖的身躯,宽扁的头,微微张开便会吐着蛇信子,似有如若无的前行。 他抽出青虹剑,以极快的速度舞出无数道红线,像一团蚕卵向蟒蛇飞去,蛇感应到了剑气不是后退,而是张开它引以为傲的大嘴吐出毒液,然而向它靠近的并不是人。转眼间那庞然大物便碎成数十段,血汁内脏溅得到处都是。 明明是蛇吃鼠,那撕得粉碎的蛇肉,竟成了那些小鼠的食物。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有毒,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 顾月华和李萱完全不懂这剑法的来由,只知道十分奇特,虽然只是杀蛇,已经可以看出其威力无比,还有那宝剑上的红宝石,血色的宝石极为耀眼,其来历不明。 “安陵公子剑法奇特,不知师出何门?” “无门无派。”说完,他踮脚飞上那光秃秃的树干,借助左右两棵树用力向上蹬,这树高达三十多厘米,上去的确很费劲。传闻人面狼心邓须愁一手金刚爪,专掏人心。实则也是为了回家方便吧? 看着他拽的不行的样子,李萱就气不打一出来。明明是皇室后裔,学些骑射之术带兵打仗就好,偏偏又有这么高的武功造诣,是让他们这些以武为生的江湖人看笑话吗?上次他轻而易举打败莫文谦也就算了,还能把白阳道人逼得无还手之力,这是有多高深的剑法? 不一会,他飞身而下,一身白衣如天仙下凡,身姿优雅,衣袂飘飘,黑发在风中张扬着,那副白皙的脸庞却透着菱角分明的冷俊。 “阿莲姑娘,如要带你再进一次狼猿谷,只怕十分危险,既然找到此处,我们三人去就好了,你坐着这船回燕州城,拿着我的金牌。”他递了一块金牌过去,本不想带的,出门在外也有用得着的地方就带了这么一块。自他登基以后,还记着徐空那个忠心的巡防军,提拔他做了观察使,他是个孤儿,一定是在这燕州城呆一辈子的。“你去找一个叫徐空的人,让他善待你。” 春莲接过令牌,整个手都是颤抖的。她抬头望了望高高的树干,那是她上不去的高度,即使上去了还有那悬崖铁索,还准备让他们分神来招呼她吗?此刻突然好恨自己不会武功,连给恩人一点回报的本事都没有。嘴中只有无奈的点点头,“好,我在燕州城等你们的好消息。”说完又将脖子上的玉佩取下来,那是邓须愁送给她的,很小一块的翡翠,就算家里再穷也没舍得拿出去当了,毕竟这是他准备送给娘的定情信物。由于私心,她将这块玉藏起来没交给她娘亲。“邓须愁认得这个东西,你交给他他一定会帮你的忙的。” “谢谢你了。”安陵流郁笑了笑,“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这些都是阿莲该做的。”她只是做了拖后腿的事,被李夫人她们误会着,心中也很压抑。毕竟皇上是恩公的丈夫,就算被误会心里也不舒服。 将她送回船上,安陵流郁和李萱夫妇就上了树顶找那铁索,这样一个隐蔽的入口,又有几人知晓? 三人像壁虎一样往上攀爬,铁锈将双手磨得脏兮兮的,更可恶的是这时候太阳烈得很,那铁索都是烫的。三人吃力的往上攀爬,有时候岩壁光秃秃的只能靠手劲,直到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最顶上的安陵流郁才看到了一个洞。洞口也名副其实的放了一口棺材,他爬了进去,观察了四周。除了凹凸不平的岩壁还是岩壁,这里恐怕真的是只是搁置悬棺的地方。 李萱艺高人胆大,无所事事的将那棺木打开,却发现推不动。咋一看还是头倔驴,便拼尽全身力气去推,那棺盖纹丝不动。顾月华忙阻止了她,“夫人,既是普通的棺木,就让死者安生吧,啊?” 李萱哪有这种品德,动个棺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会不会是为了掩人耳目,我们要继续往上爬?” “这里不久前有人来过,这棺材的正面还有血迹。”安陵流郁低头看那黑色的棺壁上干涸的血迹,若没有猜错的话,整个悬棺才是一个机关口。他在棺盖突出的底下方找到一小块方形木块,一个旋转,那棺材盖就打开了。李萱惊讶的看着他,这男人果然是“明察秋毫”啊,如果当皇帝也能当得这么贤明就好了。 里面没有棺底,而是一尊石像,释迦牟尼。怎么看这层层的机关都很怪异,李萱刚要将那佛像搬起来一看究竟,谁知土里埋着的木箭“嗖”地出来三根,安陵流郁手疾眼快将她的手一推,自己却被那木箭划开一道口子。手臂上的紫色证明了有剧毒,他运功将毒血逼了出来。顾月华也在背后助他一臂之力。 李萱傻傻的看着他,明明自己那样对他他还能救自己,一张老脸红了又红,心中感慨万千。若不是他出手相救,只怕自己的手会废了。 “谢谢你……救了我”。她诚心道。 “盟主夫人不要给在下抹黑我就千恩万谢了。”他面无表情道,自顾自的将拿剑将那石像转了一圈,直把李萱气得牙痒痒。“轰隆隆~”原本闭得密不透风的石壁突然一分两半,里面同样是岩石,黄色的沙土干燥得很,从洞口吹来的风很凉爽。 三人左右张望,这是天然的密室,却也被人刻意设计。他们都拿着剑,以防万一,这些洞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隐藏着古老的秘密,或许有人曾在这里居住,或许他们有未知的文明,只是没被遗传下来罢了。 洞的里面同样是杂乱无章的岩石,但是有五丈高,墙壁上有很多石窟,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地势慢慢以道路的形式向下弯曲,以乱石搭成的阶梯,刚踏出第一步,突然发现有无数张眼睛在蹬着他们,三个人感受到了异样,往后一瞧,竟是石窟里隐藏的长臂猿。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罓 第155章 不许叫她萱儿 石窟上那迷茫的双眼,看着这一群侵入者,陌生的面孔让它们感觉到了危机,其中一只仰天长啸一声,估计是头领人物。它们柔软的身躯,庞大的体格在这洞窟里铺天盖地而来,如千军万马。一时间三人慌了手脚,不知所措。那有力的四肢,弹性十足,张牙舞爪着势如破竹。 它们来势汹汹,四面出击,安陵流郁宝剑一出便是一阵惨叫。这惨叫声并没有阻止它们前进的脚步,而是激起了它们心中的怒火,它们要为同伴们报仇。人可阻挡,这些牲畜他也是第一次接触,不知如何应对。后面来的长臂猿越来越多,眼神中的愤怒与厮杀声融合在一起,造就了强大的力量,它们将四肢缠到身上,阻止他们行动。尖利的爪牙眼看着就要刺进皮肤,顾月华夫妇用剑将它拦住了。 好不容易拜托身上这一只,安陵流郁着急道:“我们往下面跑。”这阶梯蜿蜒向下,沿路有“天窗”一样的小洞,给他们照亮前进的路。前面的墙壁下似乎有火把,他拿起剑暂时抵挡一阵,“你们将它点着。” 干燥的洞窟里火苗刚窜,便将一直长臂猿的毛发点燃,那猿猴也不是傻子,忍着疼痛在墙上摩擦了几下。安陵流郁见这些管用,“你们先下去,我来殿后。”如果他单枪匹马,必定要来一场屠杀了。虽然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但是为了进狼猿谷他无可奈何。 正用火把为剑攻击着它们,总算是让它们胆怯了些,但它们仍旧堵在那不后退,他是落单的那个,对付起来应该会很容易。正僵持不下时,一阵清脆的乐声从幽道深处传来,那声音似乎通过墙壁发了出来,一阵又一阵。他见到那些斗志昂扬的家伙,耸拉着脑袋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后退着,那个头领深深看了他一眼,用别样的眼神向他挑战: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安陵流郁见它们安静下来,又往下面走去。顾月华夫妇正与一个老妇人谈话,这是这里第一个见到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竟能找到狼猿谷?” “我们是来见谷主邓前辈的,还望这位前辈行个方便。”安陵流郁上前一步,发现她手上拿着一片普通的叶子,刚刚就是这个声音安抚了那些猿猴,难道她也是万兽宫的? 那人看起来面容慈祥,待他们却是不善。她不答反问:“自古无人找到狼猿谷的入口,你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安陵流郁不得已拿出了春莲给他的翡翠玉佩,“前辈可认识这个?” 她眸光一闪,正色道:“你们跟郭氏郭紫薇是什么关系?” 他并不知春莲生母的姓氏,但是十有八九就是她。“郭夫人的女儿李春莲与在下是朋友,在下有事求见谷主,还望前辈行个方便。” 说完她又瞧了瞧顾月华夫妇,“他们两个不许进,你跟我来。” “唉~我怎么不能进,我跟邓须愁是旧相识呢。”李萱纳闷了,这人怎么这样。 “这是狼猿谷的规矩,外人不得入内,他已经是破例了。” “你……”她抽出剑来,“那我只好得罪了!”她与那神秘的妇人交手,一个习惯了暗地里的打斗,于李萱是有不利,但安陵流郁手中的火把却给了她希望,两个人你来我往,李萱剑法凌厉,手法巧妙,老妇人根基稳固,内力颇深,也能轻松地躲开。一刚一柔,一进一退,老妇人见她有些本事,便一吹口哨,刚刚那些猿猴又从洞中钻了出来。安陵流郁暗叫不好,“前辈住手,何必再造杀孽。” “你们当老身是好欺负的,来硬的我可不怕你们。” 李萱咬了咬牙,看见后面黑压压的一片,想起来心里拔凉拔凉的。“老奸巨猾!”她唾骂一口收了剑,“若不是安陵公子拦着,绝对让你葬身于此。”哼,不就一个破谷,哼什么哼。 “我死了你也别想进来。”她冷笑,姜还是老的辣。 她还想再说什么,被顾月华一把拉住了,再这么闹下去,一个也别想进去。再者,他却是不想让邓须愁与她相见,万一俩人看上眼了就不好了,毕竟他们已经有家了。 老妇人打开一道机关门,里面是一汪清泉,还有好些不知名的花草,深深的洞顶有阳光射入,水落在泉水中满了便流出去了。原来是别有洞天,狼猿谷果然不像表面那么单纯。这还只是刚进去的时候,里面很宽敞,有石头砌成的桌椅,夏季可以乘凉。再往里些,变成了岩壁砌成的宫殿,上刻有狼猿谷三个大字,那种高度恐怕是用剑刻上去的,手法凌乱。 里面阳光涉及不到的过道上,有燃之不尽的油灯,而除了一个过道,便看到空中的楼阁,以石为楼阁的雅栏,赏遍山川河流,风和日丽,再也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的地点了。过了过道,里面有古老的宫殿,均以怪石凌立,却不失美感。与外界相通的薄壁,被他们凿开了窗口。因此让水聚集在一起,从岩壁流下来的以及雨季囤积的。都足以养花草自给,唤醒的阶梯可以达到谷底这是毫无疑问的,只是出口在哪的问题,不然他们的吃食肯定得不到满足。墙壁上有一连串气势磅礴的壁画,年代的久远到不知什么时候,人民的生活姿态被雕刻得栩栩如生,安陵流郁只瞥了几眼便被警告了,“不要东张希望,过会我可会蒙你的眼睛。” 安陵流郁以为她开玩笑,又顺着往上的阶梯走,这应该是从上下都能想通,只是这山峰太高了,没人会知道里面会有人生活。更别说这高耸入云的风尖处有那么多石窟,要到顶部的时候,那妇人拿了一块黑布将他的眼睛蒙了起来。“接下来的位子我不方便透漏。” 安陵流郁感觉像是到了崖顶的样子,他也的确闻到了一股新鲜的空气,有山水和花草,也有鸟鸣。还有一股掺杂其中的血腥味不知从何而来。待那老妇人脚步声没有了,他才停在原地,心下暗道:中计了? 月兑下黑布的时候,四周已经变成狼的战场了,他们站在高高的岩石上,以慵懒的姿态变换成蓄势待发。尖锐的獠牙在阳光下发亮,绿色的眼眸诡异的盯着他,那老妇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过不了这一关,就不配见我们谷主。” 狼猿谷以狼著名,刚刚的长臂猿已经难以应付了,这些狼又该如何?那闪电般的速度,黑色的尾巴摇摆着冲刺,他的剑还没出手,躲着四面八方的攻击,它们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像是某种战术一般。并不真正的撕咬,却以那种冲击力将他活活累死。 他承认躲起来是很吃力,但是手上的剑却不失吃素的。别怪我下手狠了,他的刀划出红色的彩带般,过往之处鲜血涌渐像是盛开的花朵,那凄惨的叫声并不影响其他的队友攻击,它们也不轻易倒下,以真正的姿态上下夹击,还是前后左后四个方向。安陵流郁从腾空而起,倒划出一个圆圈,地下便死了一片。 “停手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这些狼也不是白养的,照他这么杀下去肯定全部杀光了。 他身着黑衣铠甲,手戴钢爪从对面走来。两面的狼还龇牙咧嘴不甘心退下,死去的队友以及受伤的,被他们簇拥着爬了起来。 “你是阿莲的什么人?” “一个朋友而已,邓前辈隐藏得这么深,让我们一顿好找。” “说说你的目的?” “在下是来求一颗舒谷丹。” 邓须愁仰头大笑,“原来是被我两个不成器的师兄给伤了。舒谷丹的确是狼猿谷的名药,药我可以给你,命得留下。” 安陵流郁皱眉,这人说得那么轻巧。“为何命得留下,难道想挖在下的一颗心喂狼?” “聪明!”他朗声道:“我那些狼兄弟得吃肉啊,不然怎么养活。” “既如此,为何不让我两位朋友一起来?” 他看了旁边的老妇人一眼,“静如。” 那人会意,低头领命,又将顾月华夫妇领了上来。 “小兄弟年纪轻轻死了可惜啊。” “在下一条命换爱妻一条命,足矣。”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哈哈哈……以前我问过别人同样的话,他们都说不用舒谷丹,那些人也能够活下来,只是会吃点苦头,若是他们的命来换这颗药,太不值了。你倒是有远见,知道骨头变形会致死。” 过一会,李萱夫妇大摇大摆的走了上来,也是刘女乃女乃进大观园般东张西望,已经彻底被震慑了。见到邓须愁时,她走近了几步,“表哥,好久不见!” 邓须愁眼睛一眯,“萱儿?” “不许叫她萱儿!”顾月华反对道。 邓须愁见顾月华那般,捧月复大笑,“身为武林盟主这么小家子气,萱儿是我从小叫到大的,若不是我们退婚了还轮得到你吗?”。 顾月华气不打一处来,这个阴阳怪气的人,萱儿会嫁给他才怪。 这件事连安陵流郁都搞混了,李萱竟然是邓须愁的表妹?两人还订过亲?实在不能将这两人挂上钩,唯一值得确定的是他们肯定是一家的,脾气都很古怪。 “你这狼猿谷也不赖嘛,还让我给找上门来了,这么捏着藏着,够小气的。”李萱嘲讽他小家子气。邓须愁也不在意,“我要是不藏着,当年还不被他给杀了。幸好我们两是只能做兄妹,不能做夫妻。”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萱儿跟你住这种地方迟早会疯的。”他一脸的嫌弃,看到那个人就没好气,威震九州的顾盟主还有这样一面? “没有啊,我觉得表哥这也挺不错的,有山有水,高枕无忧。” “……”顾月华瞪眼看着李萱,无言以对。 偏偏邓须愁好死不死往刀尖撞,“如果萱儿回心转意了,我倒是欢迎。” “如果你想现在死的话。” 本文来自看书辋小说. 第156章 救她的条件 千峰崖顶,怪石凌立,苍狼成群,绿宝石般的眼眸,闪着凶恶的光芒,主要是对安陵流郁虎视眈眈。直到邓须愁下了命令,这才不情愿的盯着万丈悬崖感受自然的风,以及那天空中挂着的一顶红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它们在这里除了吃肉就是杀人,因为邓须愁驯服了它们,才令这些孤傲的狼群听命于他。 邓须愁向身边的妇人交代了几声,那妇人随手在地上摘了一片叶子,吹着不知名的古调,那些狼群又精神大振的奔跑起来,或许说它们疯了,李萱见它们一个个往悬崖下跳,这不摔得粉身碎骨也得摔残了。 “表哥,你这么做也太残忍了,毕竟它们是你的属下。”李萱有些担忧,他的心何时毒成这副模样?一旁的安陵流郁也不得其解,朝着凑到悬崖边上看了一眼。那些狼并非是自寻死路,似乎找到了各自的路途,在崖壁上跳跃,划出完美的弧度,他相信它们的速度,如果不是因为隔得近不够它们蓄力,刚刚他根本没有机会还手。他朝李萱一笑,“人面狼心,狼是最团结的动物,邓前辈又怎会害自己的同伴?”或许他们一起在这里寻找过下崖的路线,挑战他狼一般的利爪,狼王的骄傲,在这大千世界中创造一支最强的队伍。 “想我们兄妹二人从小到大一起练过剑,朝夕相对,却有了不同的命运。” 那是因为邓家在武林中惨遭灭门,她至今也不愿回忆起当年的画面,她甚至觉得那是一场梦。她们只当对方是兄妹,婚姻没能将二人束缚,为了查清楚这幕后的主使人,他离家出走,并找对付那种人的办法,可惜在四国之中,再也没有出现那样肮脏的东西。 邓家以收集武功心法著名,那场恶战不知被贼人偷走了珍宝,还是被大火烧得一点不剩,总之得到这些武功秘籍的一定会成为武林高手。 李萱被唤起的记忆,不断的重现在脑海中,变得悲天悯人起来。 顾月华不知当年发生了何事,邓家被灭满门倒是一清二楚。李萱身为邓家未过门的少女乃女乃,对当时的情形亲眼目睹,继而因为那件事痴傻了一阵,又重新投入到剑道之中,只是那晚发生的事,她没向任何人提及。见邓须愁月兑了一身衣服,他有种迫不及待离开这里的冲动,因为这个地方太诡异。“邓须愁,萱儿只是来观摩一下你生活的环境,你不用想太多。” “哈哈……顾月华,你除了顶着武林盟主的虚名,一无是处!” 见他二人吵个不停,李萱耳朵要起茧子了。“表哥,你把他要的东西给他吧,那还有你送给你小情人的定情信物。” 听到这句话他可不高兴,“虽然我们兄妹过去情分还在,毕竟你也嫁人了,这闯入狼猿谷的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不过嘛……这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什么规矩?” “一命换一药。”安陵流郁面无表情道。 听到这句话,李萱的脸都要抽筋了,“你的药值钱就算了,何必要人家的命?” “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废话少说,要她的命还是要你的命?”他看向安陵流郁,该死的他武功那么好,还有那把剑都想夺过来,年纪轻轻装什么深沉? “我要先看到她活过来。” “这个好说,但是你必须遵守诺言。” “好,我们立马启程!”他兴高采烈道。 邓须愁愣了愣,没想到有人喜欢快点送命的。“我先下去等你们。”果然,他从岩壁一跃而下,找到自己的老路,连爬带跳的下去了。 这么一听,李萱的心里也梗塞住了。本来以为她在会让他少一点为难,毕竟花紫萝替她女儿着想,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又怎忍心看着她们夫妇天人永隔? 李萱等人顺着原路下去,这次倒是一路畅通无阻。只是那一个个窟窿,让人心里很不踏实。就算已经知道里面住的是长臂猿,就猜测会不会是悬棺里面的人爬出来了。正想着,就看见前面堆了几口箱子,这木箱普普通通都快腐烂了的样子,外面没有过漆,因是楠木,放了许久才勉强保存下来的吧。 “你说那里会装着什么?”李萱好奇道。 顾月华无奈的看了眼自己的妻子,活到三四十岁还这么女孩子家心性,是一件好事吗?“安陵公子可是急着回去救人的,你就不要惹是生非了。” 这句话可不中听,她哪里惹是生非了?女儿说不定已经跟杨元化解释清楚了,她也没啥好担心的。她踢了踢箱子,那箱子跟要散架了一样开了,里面竟然……全部都是精美的饰品,上面堆积了灰尘看来有些年代,金蝴蝶嵌白玉,瓜子型红宝石耳坠,还有以动物为模型的耳坠,三色宝石为底,各种各样的发簪,让李萱想把一整个箱子都抱走。 安陵流郁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物品依然色泽明亮,却因年代久远失了原有的形体。李萱打开了一排的四口箱子,不仅有首饰,还有青铜器,瓷器,佛像,经书,以及各种宝石珍珠……应接不暇,这些看起来是陪葬品,以至于陪葬品如此丰盛。 “这座崖原本就是一个墓,邓前辈定是将那些棺材都挖走了让猿猴居住。” “看来我表哥真的无求无欲啊。”她长叹一声。 顾月华也惊叹于这些饰品的做工,只怕只有王族的人才享此待遇。不过不想让她多为邓须愁操心,催促道:“再不走邓须愁那老头该等急了。” 李萱如梦初醒,毕竟这些都是死者的藏品,再爱不释手也不好据为己有。 三人下的时候比较快,邓须愁竟然已经将竹筏做好了,看来他这个人倒挺兢兢业业,安陵流郁不禁想。 四人坐着竹筏一路到了燕州城,由于是断臂悬崖,燕州的防御没那么严。他们来去不到一天的时间,安陵流郁去的时候正是防备松懈之时的晚上。对于夜行河面的人,只能说一句丧心病狂,不知道水里会有什么,就单单看两岸的树影随着风摇曳,听着野兽的叫喊在山谷回荡,也会让人心里产生阴霾。 “什么人?”五个巡逻的侍卫终于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但是他们是正大光明的进去的。 安陵流郁没了令牌不好过关,只说“将你们将军叫出来便知晓了。” “相见我们将军,也不瞧瞧你什么身份,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贼眉鼠眼的,给我带走!” 看他被一名小兵奚落,李萱忍不住笑了出来,“有时候不露脸也是一种麻烦,这一看就知道是新来的。况且这深更半夜的,谁敢去找将军。” “我们南朝军中又规矩,主将得和衣而睡,准备随时上战场杀敌,所以找将军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那小兵听他这么一说,“嘿~你这人倒是有点见识,说说,是干什么的?” “今儿个下午是否有名女子拿着金牌过来寻徐空的?” “你怎么知道?”那人大吃一惊,疑惑不解。又盯着他左右瞧了一瞧,“兄弟,你们说他像不像算命的?” “我看不像,难不成他跟那姑娘熟?” 邓须愁看他们在这说风凉话没了耐心,抓着他的衣服领道:“让你去你就去,磨磨蹭蹭的,想死?”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果然很让人心惊。那小兵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大声道:“弓箭手!” “出什么事了?”一声询问,正是观察使徐空,走近一看,这才看到恩人的面孔,双腿“噗通”一下跪地,“卑职参见皇上!” 本书首发于看书罓 第157章 死也不娶她 那巡逻的兵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怎么也无法想象皇帝三更半夜亲临边疆,这才木讷的一双腿跪地,机械的随着徐空参拜:“小人参见皇上!” 安陵流郁笑了一笑。“你这巡逻军倒是尽职,以后多多提拔。” 想自己当初也是被还是郁王的皇上提拔,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感激与敬佩。当初带领他们打得赤燕落败而逃,可惜他回京复命便不再来燕州城,后来他得了提携,是郁王的美言,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一直无以为报。后来他带着区区十万兵马抵御大梧,又将大悟打得奄奄一息,几乎灭国,心中已经不能用敬佩来形容了。 “卑职谨记。”忽而看了眼旁边不识的三人,但是那些都不是他该问的,只笑道:“皇上,那位姑娘我已经安置妥当了,您是现在去见她还是……” “既已睡下便别去打扰了,替我们择几—无—错—小说间干净屋子便可。” 为他做事怎能不上心,报恩的机会没有,效力却是义不容辞。“几位随我来!” 刚刚五个巡逻兵还傻傻的愣在原地,皇上没有责怪他们无礼还赞扬了他们,这是无比的荣幸啊! “你们确定我见到皇上了吗,这不是做梦吧?” 旁边的人将他一拍,“傻子!” 皇上来了的事,一夜之间又被传的沸沸扬扬。有人猜测他是不是搞突然袭击,来检查他们是不是偷懒了,有没有用心操练,主将有没有用心参考兵法研究阵法……反正皇上来了这件事,让他们感到很欣慰,心中不禁起了敬仰之情。先前的老将士还在,记得他雪天里拜访了微不足道的小兵家属,替他们带来了家书,吃食,纪念品……这种皇上,怎能不忠心跟随? 第二天一早,春莲起得很早,主要是因为太紧张他们能不能拿到药,却听说皇上他们昨日已到。她一惊,没想到动作这么快,忙收拾好自己出了营。 边疆里出了火头军那边有几个婆子在烧饭洗衣服的,几乎没有女人。这女子用金牌进了军营,可想而知皇上对她的重视,肯定是某位妃嫔,不由得多上心了。 “娘娘,我们给您煮了些暖身的鸡汤!边疆的条件不好,没有皇宫的厨子做得美味,委屈娘娘了。”一个婆子上前谦卑道。 春莲惊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被误会,顿时变得很尴尬。这么好得鸡汤平时在家里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喝上一口,皇宫里却成了上不了桌面的次品,差距太大了。“大婶,其实我……” “哈!——哈!”练武场传来了练兵的声音,那婆子又热心道:“娘娘,皇上一早便在那练兵,不如去瞧一瞧我们南朝的将士?” 她从来没上过战场,一无所知,不禁好奇起来。点了点头,“这鸡汤就先放在桌子上吧,等会回来再喝。” “好,小人现行告退了,娘娘可别等它凉了。” 寻着声音而去,这边疆的日出特别美丽,春风竟变得很暖,高低不一的楼阁,处处透露着威严的气息。守卫边疆的战士拿着刀枪,披着铠甲,整齐的排列在一起,做同样的动作,身为一个女人也不禁感到自豪。忽而那阵列里出现的一抹银色铠甲,他高大的背影,指导将士时的认真,潇洒自如的挥刀弄枪,伟岸的身躯铿锵有力,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皇上,多美炫人耳目,甚至连心都不自然的跳动。 “小丫头,这是红鸾星动了?” 循声望去,这不是多年不见得干爹吗?当时虽然是偷偷溜走,但是干爹对她好得没话说,只是年纪小离不开父母。她甜甜的一笑,“干爹。”冲上去抱住了他。 邓须愁跟她几年未见,也是想念的紧。他抚模着她的头,假怒道:“你个小没良心的,干爹对你不好么,非得逃出狼猿谷,之后你们还搬家躲着我,害干爹找了这么些年。” “干爹,你当年那么做太自私了,毕竟孩子都会想亲生爹娘的嘛,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 “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也敢教训干爹是不是?” 春莲像个小孩子一样努着嘴道:“哪有,本来就是干爹错了,我娘跟两情相悦,你又何苦拆散他们。” “好啊你个小妮子。”说着便要抬手打她**,春莲跟他一起住了那么久还是知道他的秉性的,左闪右躲终是逃了一劫。“干爹这回一起下山,是来看阿莲的?” “你娘可还好?” 说到这,她的脸立刻失去了笑容。“我娘病了好几年了,一直以喝药维持着,都怪春莲没用。” 邓须愁的心一颤,极其愤怒,“你爹是怎么照顾他的,我就知道他是个没用的男人,不会给你娘幸福的。” “干爹,不是这样的,就算再贫穷,只要我们一家人努力,只要在一起,都会很幸福的,娘的病不能全怪我爹的。” 他叹了一口气,很多事都是他勉强不来的。他模了模春莲的脑袋,“以后缺什么只管跟干爹说。”忽而看到不远处那个身影,果真是一个了不得的皇帝,亲赴边疆教战士练兵,也不是个绣花枕头。从他在狼猿谷孤军奋战时就能一清二楚,如果是她,一定会让春莲获得幸福的吧?“不用担心,以后干爹定让你们衣食无忧。” 春莲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她知道干爹很厉害,她也很爱他,因为他一直对娘那么好。虽然抓了自己去狼猿谷,他并无恶意,只是太孤独了。 邓须愁叫她回了帐篷,不想让她知道此事是他强迫来的,只好瞒着她了。自己则向练武场走去,此时是自由比武时间,安陵流郁也歇息了一会。身上的铠甲还是徐空心细,一直保存至今,还有那么些怀念。 “安陵流郁。”邓须愁走近道。 旁边的侍卫不知此人来历,见他直呼皇上名讳应该是至交,没说什么“放肆”之类的言语。 安陵流郁放下手中的水,走近问:“邓前辈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这个我倒是不着急,不过我却有件事想与你单独谈谈。” 他向大将军司空井交待了几句,便随着邓须愁来到了野外的树林里。 “我的条件我想改一下。” “什么条件?” “我答应给你药和救你皇后的法子,我决定不挖你的心,而是要你娶我的干儿女李春莲为妻,让她做皇后。” “不可能!”他满脸阴霾,坚决道:“我不会娶除了紫萝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 “那你是要选择挖心?” “是,比起娶她,我宁愿死!” “死也不娶她,还真是坚贞不屈,如果我不答应救花紫萝,你又能怎样。”邓须愁玩味的笑道。他既然这么深爱着花紫萝,他一定会选择答应的。主动权在他,在花紫萝没救回来之前,无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吧,因为那个女人胜过了他的命啊。 或许自己也这样憧憬过的爱情,愿意去为她牺牲一切,即使那个人不爱自己。但是现在,他必须为阿莲做点什么。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到我,也不哟轻易去主宰别人的幸福,如果你觉得嫁给我会幸福,那么我告诉你,住在皇宫的女子会有多么可悲,可悲到有可能只见过皇帝一次面就抛弃,以此终老此生,如果这样你还要让她嫁给我的话。” “你,安陵流郁,我们走着瞧!” “邓须愁,如今我已知道她的命系在你的手上,万一紫萝哪天死了,你,以及你狼猿谷的所有,包括李春莲一家,我都会不择手段的毁灭,毁灭到你失去所有生不如死。” “你威胁我?”邓须愁的脸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他以为安陵流郁会遵守承诺,没想到他竟然想要用强。 “不求你,我也会让洛万舟找到解救的法子,但是你记住,就算我爱她超过我的生命,我也不会让你以她的性命来要挟我,凡是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的人,我会让你们千倍百倍奉还。” 话刚说完,草丛里突然有了动静,那是正在偷窥的李春莲。因为她觉得干爹刚刚的话有些怪怪的,便不由自主的尾随了。 “春莲?”邓须愁看她的模样,内心非常愧疚,“春莲,我一定会让他娶你的,你不要伤心!” 春莲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从来……从来都没想过会嫁给恩人的丈夫,皇后是为了救我才这样,我怎能恩将仇报?还有,我没想到干爹会这么残忍,要挖皇上的心,我一直以为内心其实很善良的,你这样不仅把我变成恩将仇报的人,更是拆散一对神仙眷侣。阿莲也从未对皇上有非分之想,阿莲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干爹如果为阿莲好,就帮阿莲救回恩公,阿莲求您了!”她跪下哭丧着。一定是自己被皇上的外表震撼到的模样,被他看见了,误以为自己喜欢他。 这下搞得邓须愁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忙把她扶起来。“傻孩子,你就知道为别人着想,你看你苦了一辈子,干爹只想让你过衣食无忧的生活。” “阿莲现在也一样衣食无忧,干爹就不必介怀了。”她回头看了看安陵流郁,“我替我干爹向皇上说一声对不起,他只是不知道前因后果才贸然威胁的。” 安陵流郁最气愤的是自己无能为力吧,没能将她保护好,这才让别人伤害了。他说了一句,“阿莲姑娘,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说罢,甩袖而去,只剩下邓须愁在原地捶胸顿足,“看看,啊?这什么态度?当个皇上就了不起了,还敢威胁我,看我不把他皇宫扰得鸡飞狗跳。” 见他小孩子心性,春莲笑了,“干爹,记住不要重蹈覆辙啊。你默认了我爹娘,也该支持他们,一个皇上只取一个皇后,这种帝王情千载难逢啊。” “傻孩子,你也会碰上这样的人的,他安陵流郁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毛孩子。”一想起他威胁自己心里就不爽快,自己还得无偿帮他救人,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个善良的干女儿,偏生又喜欢得紧。 春莲叹了一口气,总算没酿成大错。自己是那样崇拜着恩公,他们都是那样好的人,谁又忍心让他们分开呢? 本文来自看书惘小说. 第162章 大军压境 才进了客栈,四人围了桌子坐下,李萱便暧昧的笑看顾清宜。“清宜,如愿以偿了?” 他们二人以前就知道她心系杨元化,一来杨元化是个剑客,四处流浪,不能给她幸福,二来她年纪尚小,也不能做糊涂事,现在事情到了这部田地,只好妥协了,不想杨元化倒还对她上了几分心思。 顾清宜低下头娇嗔道:“娘~”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顾月华感叹着,搞得杨元化都紧张了起来,“顾盟主,盟主夫人,在下有一事相求!” 李萱听罢,心中已然明了,却是挑眉笑问:“哦?杨大侠有何不便之处,尽管道来。” “在下恋慕令爱许久,望二位能将清宜许配给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感觉什么害怕心理都没有。 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顾月华心中却仍是不痛快。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处处宠着她,突然说要将她嫁出去,心中当然是抵触的,语气上也有些不善起来。“杨大侠虽习得一身好武功,既无经济来源,又无功名在身,甚至连遮风避雨的场所都不曾有,又怎能给清宜幸福?” 顾清宜一听,变了脸色,扯着顾月华的手臂道:“爹~你怎么能这样!” 杨元化朝她一笑,“清宜,你爹说的都是对的,在下虽无功名在身,在赤燕还是有陋舍居住,虽比不上顾栗山庄的庞大基业,仍旧有小买卖可以养家糊口,这些顾盟主请不必担忧!” 杨家大院,自他习武之后便不曾回去过,爹娘去世后,仍旧有管家沈伯在帮忙打理,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在千里营的书香门第也是屈指可数的。 这么个人总不能是土里蹦出来的吧,算你小子有点积蓄。顾月华一笑,“那便好,若是有半点亏待清宜,我顾月华可不会轻易把女儿交给你!” 翻了个白眼,指着他的训道:“好你个顾月华,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不说好了的吗?”。 顾清宜不解其意,睁大了眼睛问:“娘,什么说好了?” 一听自己露馅,李萱忙闭了嘴。若知道她们在一起是自己与花紫萝串通好的,清宜肯定会生气的,觉得杨元化不够真心,那就不好了。其实他们两个都不知道这件事,也只有顾家二老与花紫萝的飞鸽传书而已。 杨元化大喜,知道他是准许了,抱拳道:“谢谢顾盟主!” 这边的喜事还没研究完,另一边便吵了个惊天动地。 只见那女子一身红色雪绒镶边裘衣,手上还抱了个手炉,趾高气昂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以为会写几句诗就能虏获君心,真是恬不知耻!” 被说的女子仍稳坐在桌子上,带了个斗笠遮面,只看得清十根葱女敕的手指露在外头,拌着碗里的羹汤。将那红衣女子的羞辱,全当不存在,私底下还极力的按住了自己的丫鬟。 见她甩自己脸子,脸色变得难堪,更加变本加厉:“好你个崔静,长得一副丑样不敢见人是不是,成天装什么神秘,就知道勾引男人。” 旁边的丫鬟见她满嘴污秽,“啪啪”给了她两个巴掌,“段红荛,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爹已经不是什么城主,你倒是得意个什么劲?还想嫁给皇上,给皇上提鞋都不配……”后面一堆辱骂的话,真真将她气得一发不可收拾。 第一次被人甩耳刮子,还是一个下人,这口气哪里能忍,上去就掐那丫鬟,二人便大闹起来,旁边的人见怪不怪,权当是看戏了。 带斗笠的女子听到二人的叫喊,出手制住了她们。仅是一只手,就将段红荛吓得差点跪地求饶,声音带着哭腔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她没有继续为难下去,只将手放开后,又严肃警告:“段红荛,我崔静从来不曾怕过你,只是不与你一般见识,如果你再不识好歹,他日定会遭报应的。”说罢,带着旁边的侍女,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远去。 新任城主的女儿崔静,传说是个药罐子,这才不敢以面示人。今日一见,让人大跌眼镜,这不是习武之人吗?偏偏外界传言崔家小姐很有才,这武功又是从何而来? “这个女人,不简单!”李萱赞赏道,她深藏不漏的岂止这点功夫? 顾清宜鄙夷的看了眼地上的人,“这种人就是纸老虎,上次在码头还无缘无故羞辱我,唉!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存活于世的!” 李萱一听,她还敢骂自己宝贝女儿?这心里的恶气咽不下,只在那段红荛起身时,一串青菜送到她的脚下,脚一扭,又传来一声惨叫!众人皆哈哈大笑的看着她,“活该!”以前她段家欺负人还少了?想在座的人中,还有人曾向段家提过亲,都被这好高骛远的段红荛羞辱个半死,结果倒是她没人要了,才在这做出头蛇。 顾清宜不顾形象的笑了一下,见杨元化在看她,脸一红,立刻止住了。 杨元化宠溺的笑了一下,将一粒小石子弹到段红荛撑起的肘部,她吃痛的歪了一下,又坐了回去。直将顾清宜看得傻眼,堂堂一个大侠,也有落井下石的时候? 饭后,顾月华夫妇决定让杨元化带清宜去赤燕一趟,回来后再打算是否在南朝重新安家立业,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隔着千山万水想念得紧。 二人一骑好不容易赶到了燕州城,却被阻拦了下来。那城楼告示上写着:赤燕集结大约二十万人马在行山背面,很可能想再次来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也为了不让内奸出去,燕州城暂不放行! 急告还没传到京城,而守城的潘将军是新上任的,没什么经验,日夜不安。 单宁本应前往燕州驻守,因为一个女人,他抗命了。 他提着洛万舟开的药,再一次来到花府。花太傅去世后,柳氏身体垮了下来,花紫瑶现在落得悲惨,紫萝又与她们断绝了关系。恐怕花家,就此凋零了。 柳氏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小伙子,自生病以后,性情也转变了好多。“单将军,你这样帮助我们,老身真不知如何感激!” “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花夫人不必见外。” 现在只有她们二人,花紫瑶去拿羹汤了,她也不拐弯抹角。“听说你之前就救过我家瑶儿一次,若不是皇宠加身,不可逃月兑,估计瑶儿就该以身相许了。” “在下不敢有非分之想,花夫人莫要说这些有损花小姐名誉的话了。” “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若是你不嫌弃……” “娘,你们在聊什么呢?”刚想开门见山,被姗姗来迟的花紫瑶给打断了,她向单宁点头问好,“单将军,你再不去复命,恐怕我都要遭皇上降罪了。” 单宁强装笑了笑,心中失落。“那……今日送完药,我便走了。” 本是不想连累他,可听到这句话后,心中又痛苦万分。不自在的扯了嘴角,“娘,喝汤吧!” 她一口一口的喂着,单宁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柳氏将手一挡:“你俩先去道个别吧,让我老婆子也好午睡。” 紫萝罢了手,看了他一眼,小心的退下了。心中却是那么沉重,如果没有走选秀那一遭,或许就不会有今日了,她多羡慕紫萝,什么都能得到! 本書首发于看書蛧 第163章 燕州已失,初入辽漠 二人走到后庭,四下无人,单宁才动容道:“我这一走,又不知何时再回来了。” “你为我们母女做的已经够多了,我真的无以为报。”除了感恩和愧疚,她真的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之前已经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现在的一切,不都是你给的,如果你不曾帮助我,我又有什么能力去帮助你?” 是,以前,她是皇帝的宠妃。多么讽刺的身份,我如果勇敢一点,或许能逃出那皇宫之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连失两个孩子,还是杀父仇人之子,让她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还有何颜面面对她爹,以及列祖列宗? “那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实力,战场险恶,现在的南朝,已是众矢之的,恐怕我当初为了还你的恩情,反倒是害了你。” “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如果……我能活着回来。” “你一定会好好的,不许胡说!”她激动的大喊,心中的某处柔软被触动,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 他笑了笑,踌躇的上前,握住她的手,花紫瑶没有挣月兑…… “如果我能回来,你嫁我可好!” 她低着头,满是忧伤,比起幸喜,更多的是担忧。“如果……你不回来,我便削发为尼!” 就算不能嫁你,我却也是这般爱你。 如果当初不爱,就不会有那么一次醉生梦死,那一次的温柔,她怎么会忘。 单宁什么话也不再说,很多话,需要等回来再说,才最珍贵。“我走了!” 她抬起头,给了安心的微笑:“保重!” 那夜,燕州城起了一场火,君武响本就在南朝,背面突袭,火势滔天。还没来得及救火,赤燕正面出击,即使有所防备,却也惊慌失措了。 “迅速撤离城内,往山上跑,阵型不变!”潘守成大喊,一方面希望有人去迎击敌人,又不想放过偷袭的人,更是要逃离这熊熊烈火。 这个将军,也算考虑周全,然而他低估了敌方的实力,也忽略了人心。 伯刑为赤燕先锋,一路过关斩将,横扫千军,早已吓得人心惶惶,身为大将军却不曾亲赴前线,而是躲在前军之后蓄力待发。 “潘守成,你个缩头乌龟,敢不敢出来一战?”赤燕军破口大骂,笑得耀武扬威,直将南军气得咬牙切齿,却是没有主将得命令不可擅自迎敌。 “将军,末将愿上前一战!”说话的正是徐冲,他甚至连上战场的资格都没,却有这般勇气,被平日里的兄弟叹服了一把,却迎来了潘守成的厉责:“你去就是送死,伯刑是身经百战的战神,得让他费点精力再打!” 说到底,他是畏敌了,可是,谁让他是将军呢? 前方仍有士兵不断死去,后方还在反击君武响。山上弓箭手已到齐,却是赤燕军队包抄过去,大火中光芒太过耀眼,浓烟密布,以至于看不清他们的动向。 前方有伯刑坐镇,左右有敌人包抄占据了有力高位,后面算是有一道出口,但是主将不可能从后面走,不然直接让人端了城。在熊熊烈火中,徐冲带着一队兄弟与君武响正面对上,他的同伴已经死去,这么久经风霜的面孔,着实有些沧桑。 “君武响,今天就是你的末日!”徐冲大叫一声! “哼,初生不怕牛犊,你还女敕了点!” 提起一杆枪,他也算有一匹良驹,而君武响着一把配件在地,还是有几分优势。但本事还是有些差距,就看六个人能不能把他拖死!徐冲跟着安陵流郁学了几分本事,倒有几分凌厉,在同伴的夹击下,伤了他的手臂。他扬起一抹笑意,再接再厉。一开始就让他同伴轮番上去拖住他,尽量躲招数不伤他,他们都不是君武响的对手。 在他转身之际,一杆枪直入脑门,那力度很重,直将老将军的脑浆抽了出来。 同伴们有的被伤到,却是有惊无险。他们巡逻军最会看人,这位老将军最熟悉燕州城地形,一个人四处点火,累得精疲力尽,他偏要赌上一把。骨干人物一死,看他们下一步如何?徐冲也须臾了一把,“我们侥幸得胜,却不能掉以轻心,将军那边有难度!” “大哥,你刚才的办法在伯刑身上可行得通?” 他摇摇头,伯刑跟他不一样,不能故技重施。 有分队参谋传来情报,在伯刑耳边低语,他脸色一变,捏紧了拳头。额上青筋突兀,几乎怒发冲冠,主将已去,他不得不发号施令:“全军进攻!” 这一战,是一场恶战,首先对南朝是不利的,次而有了潘守成的错误指挥,南朝这一战算是拼死逃月兑。伯刑生气了,那长矛如削土般锋利,在黑夜中练就了修罗场。徐冲是个明眼人,打算撤退,却不想救那位无能的将军,但是责任在身,他不救那位将军,自己的出逃也没有任何意义。 燕州城失守,这是赤燕第一次在南朝打开一道防御,行山算是一道坚硬的防御,却是溃不成军,狼狈逃窜。此事传到京城是数天以后,特别是本该上任的单宁,已经颓废得无地自容。如果他早点过去,是不是局面就能改变? 安陵流郁带着紫萝,正在辽漠与界都的边界,修养了数日,她也算康复得差不多。醒来看见的,总是他揉不平的眼眉,因为一路上没有黎云的消息,不由得让人担忧。甚至有让容决发动暗黑龙,却在这沙漠边缘失去了线索。虽说情报探子无孔不入,无所不用其极,但是沙漠,是吃人的牢笼,没有骆驼与水粮,不必想那么多。 “郁,不要太担心了,母后她一定会没事的!” 他从没想过让母后去冒这个险,就算有结识辽漠之心,总是望而却步。曾听杨元化告诫,拓跋桑榆身为辽漠第一勇士,却不是武功最高,虽然他们师兄弟关系很好,但从不会带他入辽漠,若问这世间还有什么能过着茫茫沙漠,除了骆驼,定数紫萝的东阳鹤了。 “紫萝,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你的伤还没好,就要你奔波了!” “如果不是十万火急,你又怎会这么急切?辽漠,必定是我们要了解得地方,我们必须占被动为主动!” “恩,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母后,可能要麻烦你的东阳鹤了……” 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紫萝抓着他的手,“东阳鹤能办到的,在所不辞!” 马车停在界都的一个小山头的时候,那里有一间很大的客栈,看样子该是辽漠人开的店,从服饰上看是如此,以兽皮为主,保暖御寒,带着奇怪的帽子,编着满头发髻,说话的口音,也不太正常。 “我们这是……到了边界?”紫萝批了衣服,感觉这山里还比外面冷,安陵流郁接她下来,点了点头。“应当是罢!” 看書蛧小说首发本書. 第164章 金牌刽子手 方圆五百里,就这么一间客栈,还是异族的,可见南朝这一块的防守薄弱。或许辽漠多年来都保持着中立状态,使得其余三国都不会觉得有危险,可是如今天下四分,几大势力已去,曾经最强大的大梧也被打得苟延残喘,辽漠神秘的面纱也该揭开…… 紫萝捻了捻裙摆,一个竹质的球状体滚到她脚边,疑惑之际刚想捡起来端详一番,岂料一只小脚伸了过来,将那球踢得老远。尘土飞渐,裙边上斑驳的黑迹,使得安陵流郁皱了皱眉。这地方的小孩不用读书识字,却玩物丧志。 或许那是他没有得到过的童年,得到过的自由,才使得内心压抑吧。毕竟没有哪个孩子不喜欢得到父爱,生在帝王家,被规矩束缚了天性,情感也就淡泊了。或许他某一天也想过争取做父皇的好儿子,回应母妃的期待,然而在一次次碰壁,一次次的教训中发现,因为母妃的不得宠,他也不会被关注,所以没有必要做无谓的努力。 紫萝盯着那孩子愣了一会,便有包着头巾的妇人过来赔礼道:“两位贵人,真是对不住了,小儿顽劣,弄脏了二位的衣服,若不介意,今晚在客栈住下,待我给你们洗干净了,你们再赶路?” 这四处本无落脚之处,她没有推辞的理由。只笑答:“小孩子天性如此,不必介怀。替我们准备好两间房,酒菜便放在一间房里。” 一听两间房安陵流郁可不乐意,“一间房就好了,我带的银两不是很多。”安陵流郁笑了笑,却没有半点囊中羞涩,那妇人听了忙打趣,“哟,二位也甭争了,这夜里会起风,小夫妻俩不一块儿睡倒真是有些冷。” 紫萝点点头,“也好,那麻烦老板去准备了。” 安陵流郁当她妥协了,悄悄地在她耳边安慰:“你要是想要孩子,我们也可以有的!” 紫萝脸一黑,怎么这时候倒不正经起来了?以前没有跟她坦诚相待之时,别提有多冷了,难道男人都容易变心? “不要!”她迅速的憋了两个字出来,就紧跟在老板身后了。 安陵流郁得意的笑了下,知她害羞,但是担心她的安危,再加一个孩子,对她而言无疑是种累赘。她与母妃拼尽所有,甚至性命打下来的江山,怎能拱手让人呢? 到了房间,那妇人正准备关窗户,却是后院的杏花开得正艳,随风扑面。紫萝忙止住她:“窗户先开着吧,你这小店外景致倒是可观,让香气进来些也好。” 她便罢手温柔道:“果然是文人墨客的嗜好,我们这些粗鄙之人哪会吟诗作画,像二位这么标致的相貌我也是第一次见,真是蓬荜生辉。只是姑娘身子正薄弱,别吹风吹久了。” 紫萝扬眉点头,“老板有心了。” 待她退下,安陵流郁便关上了们,回过头温声问:“我倒不知你喜欢杏花。” “夫君如何装作不知,只是不想拂了某些人的美意罢了。” 他点点头,担忧道:“你的伤现在如何了?” “差不多了,可以应付。” 安陵流郁知道她的意思,偏偏要靠了过来,“那是不是……可以实行我们的计划了?我觉得今晚夜色很美,娘子你人比花娇,该送与为夫观赏是不是?” “……”这全是登徒子的行为,还是她的夫君吗? “咳……咳……”紫萝佯装咳了几声,“我这病一时好不起来,别传染给你了。” “噗……傻娘子,不是你说的要敲锣打鼓助兴吗,这种事都需要为夫教。” “……”是,我是说过陪他们做场戏,但是却不想做这个情节。“白天我已经睡好了,晚上你只管休息。” “我不累,你一个人会无聊的。”话刚说完,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两位贵人,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紫萝答道,却见她拿了两碟子的荤菜,后面两个小厮又拿了一汤一素。诱人的红烧猪蹄,牛肉焖竹笋,一碟菠菜,一罐鸡汤。不由得感叹,“这么短的时间内,厨子便做出了这些佳肴,真叫人佩服!” 似乎知道紫萝有所疑问,不慌不忙的解释着:“哪里有什么好厨子,不过是两位贵人正巧遇上小女生日,这才提前做了准备。” “既是为令千金准备的,我等岂可让老板忍痛割爱。” “没事没事,锅里还有呢,够我们吃的,只要二位不嫌弃便好。” 既然也都清楚了,紫萝也不再推辞。就着桌坐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猪蹄,醇香油酥,不腻不辣,赞不绝口起来。 那女子看起来很年轻,却有了儿子女儿,真是不简单! 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小子,提了煤炉道:“梅娘,这炉火正好我给搬来了,你可以温酒了。” 她应了那大汉一声,又对紫萝夫妇道:“这里有酒暖身子,也有菊花茶可以醒酒,随二位的喜好,夜里凉,也可以用火炉取暖。” 紫萝见那盛酒的器皿都是陶瓷的,当真是花了不少心思。“老板的服务如此周到,只是开的位置有些不好,何不去闹市挣些钱?” “客官说笑了,就我们这些小手艺是上不了台面的,且祖祖辈辈都在此安家,也懒得跑远了。” 多的话紫萝也不再问,安陵流郁便吩咐她们可以退下了。只是临走之际,那提酒的小厮看了紫萝一眼,紫萝正在吃饭没注意,却被安陵流郁看在眼里,有些隐隐约约的笑意,让他心中一阵恼怒。自己的女人连他都能染指吗?哼! “你也不小心点这饭菜。” “既是她女儿的生辰宴,有什么不能吃的?”她笑了笑,将一根极细的银针从猪蹄中抽了出来,将安陵流郁看得目瞪口呆,“你是何时放进去的?” “这本事还不是我那位师傅教的,从她进门开始我便已经在检查了。”说起来苏樊玉别的没多教,倒是这种本事教了不少,银针极细,难度很高,但是也最不容易被人发觉。 吃过饭后,安陵流郁正准备打点酒,紫萝嘱咐道:“帮我温点菊花茶吧,看起来很好喝!” 菊花明明是苦的,却说很好喝,安陵流郁搞不懂她。但还是照做了,菊花不是清热解毒降火的吗,大冬天的老板送这种茶做什么。仔细一瞧,那罐子里还放了几枚红枣枸杞,倒真是细致入微啊。 “越是好看的玫瑰越是刺多,越是你觉得不可思议的精心布置,越容易漏洞百出。” 安陵流郁将茶递了过去,见茶底颜色好看,便捞了几根干菊花瓣和红枣枸杞。“娘子说的自是毋庸置疑。” 她用针挑起了几个菊花瓣,放在手上细细揣摩,“你见过开在春秋两季的菊花吗?”。 “若是气候地理位置不同,或许有春天……” 紫萝摇摇头,看见白色的细针上极小的黑点。“有一种黄杜鹃,开在春季,若是精心培养还是可以提前开花的。外表与菊花是有异的,若是剪成细丝晒干,与菊花当然无异,一方面可以治病,另一方面……便可致人以死地。” 安陵流郁睁大了眼睛,自己对医学倒是一窍不通。不过这批人倒是可以称得上金牌刽子手了。 紫萝让他将酒分些出来喝了,再将菊花茶倒些进去,她们应该不会发现。若是一口不曾尝,会起疑心的。 待两个小厮收完碗筷,紫萝便拿了蜡烛准备上床睡觉。 “你不是不困吗?”。安陵流郁好奇道:“难道你想……” “我觉得你可以睡到三更天。”不待安陵流郁再说,她耳语打断道。 “哦?我娘子大人何以见得?” “因为他们今晚做了三碗羹汤!” “……”知道自己被细耍了,安陵流郁又开始回馈她的热情了,“娘子!” 紫萝暗叫不好,她是真没做好心里准备,上次还不是趁着酒劲,只是夫妻间要是再扭捏作态就该有芥蒂了。 本文来自看书網小说. 第165章 走投无路 春夜沁凉,只有微风送来阵阵花香,床上的两人掩了口鼻以防万一,慢慢等待这未知的危险。 口蜜月复剑,笑里藏刀,机关算尽,欲盖弥彰。这还只是开始,真正的阴谋还在后面。黑暗中,有星星点点的东西朝他们涌来,安陵流郁手中的青虹蓄势待发,只见那些出现在夏夜的萤火虫围在一起,刹如白昼。 “好美,我好像在哪见过!”紫萝喃喃自语。 “小心!”安陵流郁君脸色变,将紫萝揽在怀里向窗外冲去,巨大的爆炸声在山谷回荡着……整座房屋瞬时成为一片废墟。“你有没有怎么样?”安陵流郁紧张道。 紫萝从他怀里出来,只见到漆黑的夜里燃起了熊熊大火,而安陵流郁的背后,一片血肉模糊。心中一痛,“傻瓜,你为什么不自己躲开!” 他无所谓的笑笑,“你没事就好。”又抬头看=.==看四周,杏花依旧很美,飘飘洒洒落了一地。起初的杏树在现在看来,已是漫山遍野的杏花。“紫萝,你可知这是什么阵?” 她才不管什么阵,心中乱如麻,只想快点给他止血。她摇摇头,将自己的白裙撕下,“你别说话,让我去看看!” 安陵流郁一把拉住她,并点了她的穴道。“你不许去,让我去!” 不仅是行动不了,更是连说话都不行,紫萝前所未有的惶恐油然而生。 安陵流郁,你不能这样,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可是她的语言,只能在心底呐喊。那孤单的背影,手中的长剑,顿时化作一道剑气砍向山背。阵法可以变,山却是无法动摇的。一棵花树倒下,却是没入土中不见踪影。这一定是幻想,不可能的! 紫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只身陷阵。之前对阵法从未有过研究,又怎知这是什么阵?这些花,太过诡异,就像那萤火虫一般,杀机重重。 那杏花似乎不是杏花,这香味……既像梅花,又像桃花,到底是什么? 箭羽从天而降,紫萝想退,却移不开脚。安陵流郁心中一震,回头大喊着“紫萝”,却见桃树移动到她身边形成一阵密不透风的网,心中稍稍放松,却还是担心她的安危。手中的箭挡着利箭的袭击,缓慢移动着。可是这是黑夜,怎能防范这四面八方的箭雨,手上中了一箭,背上也好不到哪去。 花树里的铃声响起,风停了,安陵流郁知道那是呼唤东阳鹤的声音,他的心稍有放松。箭雨不复,却是一声凄厉的嘶叫划破长空,阵毁,白色的羽毛合着鲜血,在黑夜里消失。紫萝呆呆的看着一只东阳鹤的尸体落在她的面前。而在安陵流郁这一面,是一根银剑穿过人的身体,继而穿过东阳鹤细长的脖子。 心,募得一痛,那正是他的母亲。 他猛地冲过去,抱着黎云冰冷的身体大叫着“母后,醒一醒”,可惜怀里的人再也无法回应他。 曾经那么憎恨着的人,为什么眼前浮现的只有她慈祥的面孔,温柔的笑着看他。这个人,就这么没了。 来不及为东阳鹤哀伤,紫萝冲到安陵流郁背后将他揽在怀里,“流郁,这都不是真的,肯定不是母后!”她那么厉害,怎么会这么轻易死去。 “母后!”声音哽咽,心如刀绞。这一生,他未曾对她好过,可她却为自己付出一切,最后搭上了性命。悔,如果可以,一开始他做这皇帝就好了,不那么任性就好了,做好皇帝的位置,就不用母后这样操心了。 看着他这般脆弱,浑身是伤,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她的心狠狠的揪起。 蓝色的火焰喷发而出,紫萝赶紧将安陵流郁扯了一把。东阳鹤的尸体,连带黎云的尸体一并燃烬。这是多么残忍的手法,才将人逼到绝望的地步。 “是谁,给我滚出来,我花紫萝势必与你不死不休!” 空旷的山谷回荡着她的声音,破了阵的东阳鹤掉落一地,鲜血淋漓,最后化作凄美的火焰在她面前消失。她一手拿着剑,一手扶着快要昏迷的安陵流郁,打算做最后的拼搏。 我这一生,仇也报了,江山也打了,什么喜怒哀乐没经历过,刀光剑影,阴谋诡计。没白白浪费时间,只是,陪他的日子好短,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但是,她绝不会放过活下去的机会。不甘心,伤他至此的人,必须得死! 狂风骤起,一阵呜咽。山谷发出一阵迸裂的声音,大地分裂,她揽着安陵流郁一飞,无数根银丝从地下伸出,将她的腿闹闹困住,被拉下了地下的黑洞。她在空中挣扎着想找到一个地方将剑插进墙壁,可惜这速度太快,以至于她只能认命的落下。 柔软的花圃包围了她,血腥味和着花粉的味道扑面而来。大地还在震动,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寒气袭来,感觉手上空了空,这才意识到身边的人移了位置。 “流郁,你在哪,流郁!”她大声尖叫着。 回应她的,空旷的山洞回响着她的嗓音,那么凄凉与无助。 突然好害怕,好害怕失去,慌乱之余,她模到了一把火折子。微弱的灯光亮起的时候,面前突然站了两个人。她防备的后退了一步,“你们是谁?”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外甥女,有胆识!”那白发的老者大笑道,随手拿出一颗夜明珠。硕大的珠子顿时照亮了洞内。旁边站着的男子看不出年纪,头发黑白相间,眼睛里全是恨意,他手上提着两根铁索。细看二人面容相近,更是与枫沐清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你们……” “好外甥女,外祖父没去找你,你倒是迫不及待的来拜见外祖父了。”那老者笑眯眯的看着她,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却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这个时候,她无心叙旧。“你们,你们把安陵流郁怎么样了?” “哼!”中年男子冷哼,“杜银珠,你们夫妻俩合伙杀了我儿子,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说吧,双索欲呼啸而出,却被枫邪天拦了下来,“礼先,凡事以大局为重!”他的脸一皱,按捺住身旁的人。 她睁大了眼睛,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今日算是走投无路了。 “枫沐清,你当我没给过他机会?如果不是他一再相逼,我又为何痛下杀手?” “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无论清儿做过什么,死的也该是你,是你这个枫家堡的叛徒,外姓的野种……” “啪!”一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枫邪天怒气更胜,“礼先,沐清做过什么你当我是瞎子吗?他罪不至死,银珠也是被逼无奈!” “爹,你不要被她那张脸迷惑,她不是妹妹,也不是娘亲!” 紫萝已无多少耐心听他们争吵,“把安陵流郁还给我!” 见紫萝冰冷的眼神,陌生的语气,仇恨大过亲人间重逢的喜悦,枫邪天也不再和颜悦色。“银珠,凡人总是会生老病死,何必学你娘执迷不悟,随外祖父重振枫家堡如何?” 话毕,安陵流郁的身体从头顶掉了下来,枫礼先的铁索是连着两把刀的,正插在安陵流郁的双肩上,他白色的衣衫尽数染红,刺痛了她的眼睛,更破碎了她的心。 再发不出一个字,泪水模糊了双眼,喉咙一股窒息感上涌。她蹲下来想夺回他,却被枫礼先狠狠一拉,“区区一个凡人,也值得你这幅模样?” 无限的恨意从心中爆发,“啊!”她撕心裂肺的叫声哀怨的回荡。使出浑身解数,定要将眼前人粉身碎骨。 流郁,我来陪你了! 本书首发于看书网. 第170章 棋逢对手 请输入章节内容黎昭听了容决的一番说辞,内心沉到谷底。他当太后只是普通的出游,皇帝真的病重,这才忍不住前来看看,没想到是容决代理政务。 与他讨论再三,为今之计只有他亲赴辽漠,他们母子二人只怕凶多吉少。辽漠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地方,除了拓拔桑榆,他没有见过一个辽漠人,可以说不与其他三国来往。不过与快要灭亡的大梧和亲,却是他始料未及的,这么公然挑衅南朝,他必须亲自上阵了。 对于辽漠与赤燕的夹击,他一个人没有多大的胜算。但是最难过的关卡却是界都!他们前往辽漠必须通过界都,界都是四国的一片乐土,绝对不允许他带兵前往,但是辽漠若以太后和皇上要挟他们,后果不堪设想。不得已,他只能打扮成商队的模样送少许人过去。 紫萝在无天日的洞底实在憋屈,整天不梳头,看着跟个女鬼色的,脸上也没什么血色。但是她身上的力量却大增,她经常打坐运功,想达到八棱龙第十层,而不是走火入魔失去半条命。 枫邪天在界都北部的村镇里抓了几个柔弱的书生,听紫萝说文人墨客最精通棋艺,于是这些教书先生或者有名的秀才便惨遭毒手。 紫萝过去的时候,枫邪天正准备命人用冷水泼醒他们。而他自己则坐在棋盘旁的矮墩上,不喜明火的他又加了几颗夜明珠怕他们看不见。 所有人被冰冷的水泼得打了个寒噤,头顶上黑不溜秋的看不清,待他们起来看见四壁上的人骨,惊得哭了出来。“啊……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怎么在这……”几个人擦了擦脸上的水,又开始打量着枫邪天和前边年轻的丫头。一个白发老者,两个年轻的丫鬟。 紫萝悄无声息的从后面过来,长发及腰披散着,白色衣裙透着死亡的气息,憔悴的脸,没有上过妆。冷冷的看着枫邪天,“外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听到女声,他们震慑到了,回过头的时候全部大叫着后退,全身哆嗦。“你是人还是鬼!” “你不要过来。”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六七个人的样子,全是东阳鹤驼回来的。连自己怎么来的都不知道,这么个鬼地方跟地狱一样,腐朽的气息破重。 枫邪天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都是被我们抓来的,本来呢,我是想直接把你们切碎了当肥料,但是我的好外甥女说,你们人类会下棋,你们若是下不赢我,就去做真正的鬼吧。” 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点都不敢反抗。紫萝真是后悔说出那样的话,没想到枫邪天无聊到这种地步。 “寥兄!”其余几个人齐刷刷的看着中间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唇围长了青涩的胡渣,圆脸富态,却是圆润光滑,剑眉星目,有几分秀气。紫萝见他硬着头皮站了起来,视死如归的眼神一闪而过。化作鞠躬一声违心的“请前辈赐教。” 紫萝怕他紧张输给枫邪天,那必定死路一条,唤了身旁的丫鬟去备茶。被枫邪天深深的盯了一眼,“你当我是接客,备什么茶,反正都是要死的!” 其余的人一惊,知道了这嗜血残忍的真相,又打起了哆嗦。 紫萝笑着回他,“外公若是杀了他们,就没人给您找乐子了。这世人下棋如同上战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谋略。” 枫邪天小思片刻,算是应了她。兀自坐在棋桌旁,姓寥的男子坐在对面,面上冷汗涔涔,只怕不好发挥。紫萝一旁小声道:无论输赢我都会保你。 似乎听到这句话他安心了些,正色道:“前辈请!” 紫萝对围棋攻略少见,自然也无兴趣。趁这个时候,当然得找出口了。这阴森森的洞里白骨与鲜花的视觉冲击,完全透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吃食都是从地面上运的,她总会找到出口的! 转弯处,一个小姑娘无意间撞到了她,一头黑发就那么耷拉在面上,直将小姑娘吓得半死:“啊!” 紫萝轻笑一声,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如何连我都不认识了。” 在这地方呆了这么久,老堡主杀了那么多无辜性命,总有些心虚。她跪下颤巍巍道:“小姐,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奴婢该死。” 紫萝抬手漫不经心免了礼,“这么慌慌张张是要去哪?” “奴婢有要事禀报主人。” “是什么要事,我可否知晓?” 那小丫头模样小巧,却古灵精怪,转了下眼珠子抿嘴道:“这件事小姐知道也无妨,是辽漠三王爷出境,这是主人放下的命令,不知当不当拦下他?” “外公正在下棋,刚捉回来几个喽啰你也不是不知,而且他最讨厌下棋的时候被人打扰了,这种小事不必劳驾他老人家才对,待我上去会会他?” 枫邪天对围棋的痴迷她们不是不知,但是放她出去…… 叫她犹豫了,她继续引诱,“你放心,你若是怕我有其他的心思,大可以用无影天丝绑住我的双脚。”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小丫头也放下心来,便果真请了几个姐妹,拿了无影天丝来绑她。反正她也没准备利用这次机会,毕竟不知道能争取到多少时间。 棋桌上的二人正玩的尽兴,枫邪天在枫家堡呆了这么久,不是跟族里人下就是自己跟自己下,棋艺也并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碰上寥宁这样的手,下起来也要酝酿半天。 “妙啊,你这步棋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无形中布下一张大网,我就算拆东墙补西墙,也必定要舍弃一些棋子。” “不敢当,前辈可还是略胜一筹呢,要想胜过前辈,在下必定煞费苦心。” 换茶的丫鬟都换了好几波,正认真下棋的二人浑然不知。见棋盘上白子与黑子环环相扣,不由得驻足观看。只见枫邪天一会笑一会又严肃认真起来,这样喜怒无常的主人真是少见。 另一头,紫萝得到了出路,正向着光明前进,真期望时间能多一些。 本书源自看书网. 第171章 天下大乱 两个小丫头后面又跟了众多的随从,男女匀称。看起来是紫萝面上有光,出场不凡,实则这长长的尾巴都抓着无形的天丝,紫萝俨然一个傀儡。 乌兰特尔不知这空旷的沙漠会出现震动,这样晴朗的天气,骆驼也走的极慢,甚至感受不到风的存在。剧烈的震动让他大吃一惊,骑着骆驼往回跑“按队形撤退,不要慌!” 出现裂缝的那一刻,洞内的枫邪天也注意到了,但是此刻专注于下棋,而且下人们出去买粮食也需要出去,也没放在心上。 紫萝随着她们飞身而上,脚上的羁绊随着她的速度勒得她皱眉。随从却是慢悠悠的跟了上来,她斜眼看了后,头没转过去。她的视力极好,在地下待久了,偶遇刺眼的阳光稍有不适,不过总算是吸了一口正常人的空气。带她看清远处的军队,临危不乱,队形整齐,果然不可小觑。一个红棕色的骆驼上坐着一个黑衣男子,金色的文珞绣着繁琐的花纹,古铜色的脸上有一双摄人的鹰眸,浓郁的眉毛似皱非皱,紧抿的嘴巴突然对着紫萝大喊一句:“阻我者何人?” 紫萝本想离得他近些,奈何双脚不能自如,“三王爷莫不是被太阳晒得头晕了,连自己信奉的神是谁都不知?” 此女子声音清冷,却又带着嘲笑。她只静静的站在那,白衣黑发,五官有些模糊,他猜测这么好听的声音人也不会差到哪去,于是他飞了起来,像一只雄鹰窜到她的对面,那无修饰的眉,白皙的脸略显病态,失去血色的唇在他面前慢慢清晰。那老头是妖人,她像女鬼,只不过这女鬼似乎比那老头还嚣张。待他上去领教几招,给她点颜色瞧瞧! 紫萝万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发动攻击,侧过头,发尾甩到他的脸上,轻微的刺痛,更多的却是她的体香。在这炎热的沙漠下,让他的心神一荡。他对这个女子越发感兴趣了,于是他打算跟她玩玩。后面监视紫萝的人知道她拳脚施展不开,都纷纷上前护她,紫萝举手示意,她们也不再动手,尽量往前靠。 在下面吸收了很多灵气,让她的身体越发轻盈,而且速度更快。她是枫家堡身份最高贵的女主人,得到的力量最多,况且在苏樊玉那学到的本事,也是江湖绝学。 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女子,力气却大的惊人。乌兰特尔罢了手,知道她深藏不露,也不再纠缠。“你们的主人让我们去打南朝,到底是何意?” 紫萝一笑,感情他还不知,这个世界将要大乱吗?但是,碍于后面一群人,她只得嘲讽道:“你自以为辽漠有这无垠的沙漠便可阻挡一切敌人,这大梧已经被南朝灭了,下一个,不是你辽漠就是赤燕,你们不先发制人,只怕日后被安陵流郁气势所迫,军心不稳!” 或许是阳光太过温暖,才使得那张脸越发精致,那一笑,如牡丹花开,高傲又清冷。 “原来阁下对我们辽漠如此上心,本王一定不辱使命,保家卫国!”后面的一句,的的确确发自内心,什么安陵流郁,待他出场,不大战三百回合不是英雄好汉! “那好,如此,我们堡主也放心了,辽漠若是经常有人来挑衅,也扰了他老人家的清闲,你等速速过去。” “后悔有期!”他一笑,倒有几分俊郎。紫萝对辽漠的了解少之又少,这王爷果然不是个简单角色。 紫萝面无表情道:“我们回去吧!” 过去老远的乌兰特尔忽想到什么,让转过头,便见那女子的倩影消失在地面,往裂缝中去。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却又似嘲讽的一笑。看来,天下间的美女,不是他想要便可手到擒来。 回来后,枫邪天那局棋已经下完了,最后还是他险胜。归根究底,他当那书生太惧怕他,又定下了几日后再切磋几番,破天荒的将他们送去地面。见到紫萝,先是一愣,后沉声质问:“干什么去了?” 紫萝笑了笑,“只不过替外公教训了下那个辽漠的王爷,看来今日若不是银珠出手,他早死在外公的手下了。” 见她如此说,后面又跟着一堆侍从,她脚上的无影天丝还没取下,也没怎么生气。“扶小姐回房!” 紫萝一笑,“银珠告退!” 黎昭路过界都,却不急着冲过最后的界线直奔辽漠,毕竟还有武林盟主顾月华在此镇守。近日又是其女与杨元化的大婚,若是贸然前行,人多眼杂,难免惹是生非。 顾清宜与杨元化刚拜过堂,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聚集在此,洛万舟与蓝沧彦也逍遥至此,毕竟是自己的徒弟,放下樊玉实属不易,过了今日,他又随师傅四处飘荡了。 宏明宏志兄弟正忙着府内琐事,招呼客人,一小厮在宏明耳边低语几句,皱起了刚还舒展的眉毛。“今天小姐大喜,别太张扬。不必惊动老爷。你去把这事给宏志说了,让他替我一会,带我去会会那群人!” 那小厮点了点头,领着宏明就往前后去了,中途也让人去禀报宏志了。 乌兰特尔知道前面就是界都,想要过去只怕没那么容易,就留在了九华山,趁夜深人静时,绕东北面去南朝。却不知刚扎寨就被人盯上了。宏明带着一队人马过来的时候,他正在烤羊肉。 “你是什么人!”宏明询问他们的门防。 “你又是什么人?”他不答反问。 “我乃界都的守卫,你们带着军队,鬼鬼祟祟在此目的何为?” 门防没想到碰上顾月华的人,无话可说,却见乌兰特尔已经走了过去。“我们要过界都,还望盟主大人能行个方便啊!” 界都不许带兵进入,这是一直以来不变的规定,他有怎会偏私。 看書蛧小说首发本書 第172章 出逃 宏明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衣着随意却不普通,面料皆是上等,想必出身不凡。只是那种衣服样式还有花纹似乎有些眼熟,只有辽漠的拓拔桑榆来参加英雄大会时见过,莫非他出自辽漠? 人人皆知,除了那个辽漠第一勇士拓拔桑榆,辽漠与世隔绝,此次两三百多号人路过界都,不知有何要事? “敢问阁下是何人,带着这么多人来我界都有何要事?江湖中的规矩想必阁下还不知,若是带了超过五十人穿过界都,都必须调查其身份,再做商讨!” 乌兰特尔早就了解界都的习性,武林盟主坐镇在此,又岂容他们胡作非为。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将大军停留在离界都更远的地方。 他也不摆架子,低头拱手谄媚道:“武林盟主的宝地,在下岂敢乱闯。在下只是辽漠的一个小小使节,欲往南朝向新帝贺喜,以表我辽漠的诚心。阁下也知我辽漠与南朝相隔甚远,这消息不是很灵通,这才耽搁了些时日。” 宏明这才打量起他的长相,身材魁梧,一脸正气,更像一名武将,眼带笑意又说话和气,倒也像个时间,可能辽漠的人都长这幅模样吧?想到拓拔桑榆的体态,不由得好笑。“大人的意思在下明了,只是过境之事还得禀明我家老爷再做定夺!”见他身份高贵,说话也客气了些,只要不是山野莽夫只会动刀动枪就好了。 “有劳了!”他拱手,甘愿像个小人物样送他离去。 没想到拿下南朝还是艰难重重,先去探探内部情况也好布局。南朝根基不稳,但安陵流郁和花紫萝却不容小觑,二人联手将大梧掐断了气数,这是几千年的惊天大事。大梧作为四国之中的最强,这南朝实力果然难测,听说他们夫妻二人皆是人中龙凤,有勇有谋,既是军师,也是将领,能冲锋陷阵,亦可指挥战场,武功是各有千秋,每每出现危机,总会有高人相助,想必灭了大梧,也是天命。他乌兰特尔作为英雄人物,定要去会会他们,安陵流郁又如何,不打战三百回合就不是好汉。不过,对他身边那名女子更是有兴趣,是怎样的才能,才能与自己的夫君共进退,听说这次登上皇帝宝座的安陵流郁,全靠这位王妃。 跋山涉水,又不知几年才能归。他辽漠是不能永久的与世无争,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想他新婚燕尔,家里还有两位可心的王妃,一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淑,一个文采超群,娇美动人。若是有一个能像花紫萝那般陪在他身边,也不至于寂寞难耐。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白衣女子的身影,再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样的女子,他从未接触过,柔中带刚,既明艳动人,又冰清玉洁,一身好本事,真叫他佩服。 “王爷,该吃午饭了!”阿古拉奇帕烤好了羊肉。 乌兰特尔收回思绪,步入帐营之内。桌上摆满了菜肴,还有青稞酒。 “王爷,属下突然想起,在沙漠之中与您交手的白衣女子,我曾与她见过面!” 乌兰特尔一震,“何处?” “南朝!” 他的心一颤,“她是南朝人?”那不是自己的敌人?那她为何要协助那个老妖人,让自己打南朝? 阿古拉奇帕摇了摇头,“这个属下不知,当时正在南朝美女聚集之地,恐怕的确是南朝人!” 这其中,到底有怎样的阴谋?她根本,就是人,而不是所谓的神! 这日,是枫邪天与那书生约定的日子,紫萝不知他什么时候出去,但是一旦他出去,她立刻会将身边的婢女打晕。 待时间差不多了,紫萝笑着问了问丫鬟,“碧落,老爷可曾请回了那位廖公子?” 碧落叫她这般问,以为小姐对那位廖公子上了心,便一脸为难道:“小姐,老爷说今日去那廖公子的府邸,以免廖公子心神不宁落子有误!若是小姐……”她暧昧的看着紫萝,又动之以情,“小姐若是真有那份心思,下回还让主子将他捉来便是!” 紫萝干笑,她会错了意,自己也不辩解。拉着她坐了下来,像一个情思萌动的女孩样,“碧落,这件事千万别跟外公说,他若是把人家廖公子捉来,人家哪里肯住在这陪我,毕竟人家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于是顺手倒了杯茶给碧落,这茶香气缭绕,格外舒心。 碧落当她哄着自己,顺手拿起来就要喝,又偷偷瞄了眼紫萝,“奴婢不说就是了,小姐这泡茶的手艺倒是无人能及,看着花的香味全酝酿出来了!” 紫萝看着她,差点以为她察觉出什么。听了她夸自己,也耐心解释,“若是取了泉水来泡,更回味无穷,绕齿三日。” 听她说得神乎其神,碧落喝了一口又一口,果真是好茶,又拿起壶给自己满上,“小姐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啊!”拉着她的袖子,头一晕便倒在了桌上。紫萝见四下无人,将碧落扶到床上,自己易容成碧落的样子,提着篮子拿了木牌子就出去了。 “站住,干什么的?” “明珠姐,这主子的茶叶没了,小小姐闷得无聊,让我去上面弄点茶叶,顺便带些女红回来。” 明珠看了眼她腰间的木牌,不作他想,开了机关让她出去。碧落她们武功不济,需要用绳子辅助,为了不露出破绽,她也带了根绳子。 当她看到光明的那一刻,她以为看到了希望。随着落入地面,大地又合上了。 深深吸了口气,她离得远了些,拿出自己的铃铛,过了一会,一只东阳鹤懒懒的飞了过来,看到主人的那一刻,却异常开心,被关了这么久,实在难受。想到有一只东阳鹤为她而死,不禁潸然泪下。坐在东阳鹤身上,向南而去。只要离他够远,他一定找不到自己,到时候,母后的仇,东阳鹤的仇,那些被他害死的无辜性命,都一起算一算! 洞里,碧落迷迷糊糊的转醒,发现自己睡在小姐的床上,大吃一惊,又看了看四周,不见紫萝的踪影。 “咦!碧落,你刚不是拿着篮子出去了吗?”。路上当职的小丫头疑惑道。 “我……我没有出去啊!”这才紧张起来,难道……完了,她铁定没有活路了。“小姐……小姐她冒充我的样子,跑了!” 当职的丫头也吓得不清,抓起她就往明珠那跑,“我们快去把她追回来!” 明珠见了碧落也是一愣,“你刚不是出去了吗。” 明霞喘着粗气皱着一张小脸,都快哭出来了。“明珠姐,大事不好了,小姐冒充碧落的模样,跑出去了!” 明珠也明白捅了篓子,忙打开石缝。“快!她应该跑不远!” 笑话,她是东阳鹤的主人,扶摇直上九万里,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罓. 第173章 王者归来 单宁知燕州覆没,军心散乱,又被伯邢趁胜追击。对阵大梧又于安陵齐雾一站,南朝元气大伤,实在抵挡不住这么强的军队。伯邢是赤燕最勇猛的将军,连吃败仗意料之中。 西昆绝不能再失,再退就退到婵幽门了。朝中听说败仗频频,人心惶惶哦,皆上报安陵流郁,尽快派人镇ya,实际上就是希望他亲自出兵,可是坐在龙椅上的不是安陵流郁本人,急也没有用。 这日,伯邢再度挑衅,单宁上战场以来,对于他的武功也是刮目相看,今日他们带了攻城锤,长梯,还有绳子等,若再不应战,这西昆又要沦陷了。 城门一开,他骑着一匹战马,手提长枪,夹着马月复前往场地。伯邢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因为上阵的,没有一个活着回来了,都说点到为止,伯邢下手又狠又准,他们根本躲不过。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皇帝贴身侍卫,单宁!” 既是那狗皇帝的侍卫,应该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也不至于不出十招就当场毙命。 “开战……呀!!!”他提着戬大叫着,单宁见他来势汹汹也不硬扛,接了一招,兵器擦出了白色的火花,手臂都震了一下。单宁不敢轻敌,拿起长枪也上了。 伯邢久经沙场,动作潇洒,力气奇大无比,马上更具优势,此时单宁已被他挑落马下,狼狈的将手中的枪抵抗着,他已是汗流浃背,青筋爆出,城墙之上,徐冲也为他捏了一把汗,胜负已出,那伯邢是要杀光我南朝大将不成? 好不容易站了起来,伯邢一个翻身,战戬劈了下来,那长枪应声断裂,此时的单宁手无寸铁。徐冲大急,“将军,是不是该开城门放单将军回来了?” 番守城满脸的焦急,怒不可遏,“开什么城门,你看他们攻城锤都带了,开了城门就等于投降!听我命令,弓箭手准备!” 徐冲后退了几步,这种将军,不要也罢!当初就不该救他回来,害单宁将军无辜丧命。他抽出手中的佩剑,利落的削掉了番守城的头颅,吓得楼上的人连连后退,不知所措。“徐副将,你这是干什么?” 眼看着单宁气数将近,他大声道:“给我开城门,违令者斩!”说罢,自己已经翻身下楼,骑了一匹宝马,又牵了一匹,拿着双剑就上了。 伯邢以为可以就此杀了单宁,没想到徐冲骑着马冲了过来,势必要带走单宁,他已经遍体鳞伤,衣服全破,再无反抗之力。说时迟,那时快,徐冲提起剑迎了上去,边道:“上马!” 单宁抱着受伤的胳膊,狼狈的坐上了马,但是徐冲的武功在他之下,更不可能战胜伯邢,草草绑了手上的伤,又拿起一杆长枪上了。 “南朝,果然都是些无用之辈,没了安陵流郁,你们又谈何胜仗!” 南朝节节败仗,已传遍了全国,就连刚安定的百姓,都争相往大梧方向移去,乱世之中,最遭殃的还是他们老百姓,谁坐上这皇位都没问题,就是不能让他们吃苦,一时间对安陵流郁又是怨言四起,如果不是他不和亲,现在南梧一家还怕他小小的赤燕不成? 安陵流郁早站在暗处看着交战的双方,伯邢将单宁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摇了摇头,终是走上了这一步。 他依旧白衣胜雪,黑发如墨,只是面容憔悴,已有不少胡渣,飞身踏过赤燕大军的肩头时,他们吓得大叫“大家注意!” 风刮起了他的长发,露出了久违的面容,单宁与徐冲皆惊喜道:“皇上!” 安陵流郁点了点头,挡在他二人面前,青虹未出,背在他的身后。伯邢压根没想到安陵流郁是以这种形式出现,“哈哈哈哈……这便是南朝的九五至尊,怎么像从牢里放出来的一样?” 不理会他的奚落,安陵流郁冷冷道:“手下败将还要在朕面前猖狂!” “你骑着马,莫说我胜之不武!” 安陵流郁也不屑他所谓的君子之行,“我不出剑,便能赢你!”他拿着剑鞘,飞上伯邢的那头与之对打,伯邢也被羞辱了一番,心中不是很好受,下手更重了! 南朝的皇帝,若是死在他的戬下,南朝便是毁了! 安陵流郁知道他这些年也进步了不少,但是比起自己,仍是差远了。不出剑,连剑鞘都能震得他虎口吃痛,这内力浑厚无比。 徐冲看得很精彩,城墙之上,他们的士气也高涨了,只等皇上将那嚣张跋扈的将军杀了,他们群龙无首,一举歼灭。 出手那么快,可还是未上安陵流郁半分,倒是自己被伤得不轻,嘴角还留着血丝。 剑鞘抵上伯邢的喉咙的时候,安陵流郁平静道:“你输了!” 伯邢心中一痛,又被怒火所代替,那只是剑鞘,不是剑,待时机成熟,他便将他的头颅削掉。紧了紧戬,他笑着认输“在下技不如人,输了!” 安陵流郁放下剑鞘,“伯将军还要继续吗?”。 “我无路可退,你知道的!” 他点点头,不再说话,“那么至少这一战,是你输了吧?” “我退!”他对着后边的军师大喊一句,“所有人,撤兵。”余光却是看到安陵流郁跟徐冲和单宁说话,他一戬迅速的飞了出去,安陵流郁早有防备,而这一次,他也不手下留情了,直接抽出了剑,凌厉的剑气越来越锋利,直到伯邢五脏六腑被震碎,剑穿过他的心脏的时候,他才甘心的倒了下去。 本来捏了把汗的单宁等人擦了擦额头,那速度快得他们根本没有看清楚。 赤燕主将已死,军师也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安陵流郁却对着他们大喊了一句,“你们是投降,还是由朕亲自绞杀?”那样的本事,只怕连军师也会被他轻易抓去,平日里全仗着伯邢将军攻城略地,没想到在安陵流郁面前这么不堪一击,是战是降,也只能听这位军师的了。 “大家不要慌,我们兵马强壮,再接再厉!”军师大喊道,以振军心!时至今日,还没吃过败仗,怎么能撤退?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他们的胜利,又不是仅仅靠一名将军。“所有人听命,先锋军,出击!弓箭手掩护!” 安陵流郁眯眼,都是些有骨气的。不过以少胜多,他也不是很有把握。 “有战略吗?”。他问单宁! 单宁点点头,安陵流郁让他下去,自己跟徐冲去就行了,毕竟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单宁虽然想坚持,但是自己受伤这么重,留下来只会拖累他们,他按原计划进行,去了城墙之上。 顿时间,西昆又来了一场实力悬殊之战。但是一边没有主将,结果很难预测,只见那一抹白影,浑身是血,却都不是他自己的。他不想动用傀儡,那样南朝的兵将来就没有活着的价值。徐冲很久没与他并肩作战了,那时他是王爷,现在他是皇上,他从未变过。 王者归来,他气势如虹,横扫千军,每个战士都确信,西昆一定会保住的。 本書源自看書網 第178章 强强对决 顾月华召集各武林中人,各抒己见,对这闻所未闻的大魔头该以何种方法去对付!有人说他是天人,单凭傀儡数千,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加之枫家堡上下无数奴仆,他们这群凡夫俗子,岂不是以卵击石? 李萱光想起方面的情景就内心抽搐,虽惊恐占据了内心,但仇恨更胜一筹。就算以卵击石,它们总有相克的事物。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盛极必衰! “在下一介妇人,虽不懂天人为何物,大家了解到大梧灭亡的真相,就应该明白那个所谓的天人不会单单只灭大梧,他的目的在于统一天下,将天下人之生死握于手掌,延年益寿。就算我等安分守己,不见得他会网开一面吧?各位前辈若是坐以待毙,我顾栗山庄绝不是安全的金钟罩。” 言下之意就是驱赶他们离开顾栗山庄,虽说他们只是偶有意见不同,只不过他们实话实说<,这要真离开顾栗山庄,就变成了缩头乌龟,懦夫!倘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他们真正坐实了胆小怕事之辈,以后该怎么立足于江湖? “盟主夫人说哪里话,老夫只是就事论事,却不代表立场。最后决定出来怎样,老夫定当随流助大家一臂之力!”此话正是御庄的庄主,他神秘的身份不被揭晓,只为日后搞清楚了江湖势力,待慢慢除去强敌,他御庄坐上武林盟主之位! 李萱见他要自己给台阶,也没甩他脸子。笑眯眯道:“若是人人都像梅前辈这么知进退就好了!” 明明是一句赞美之词,听起来却是另一番味道,梅央路为了不暴露自己身份,有气也只得往肚子里憋。他尴尬的笑了笑,不置一词了。 紫萝见讨论这么久,无非就是对天人又多了畏惧,事态更严重了。自己偷偷溜了出去,决定去会会那辽漠王爷,再去见心心念念的流郁。 这日天气阴沉,正是六月荷满池,花香绕十里,风雨欲来。不消片刻,雨落清池,碧盘盛玉珠。 黎昭的精兵陆陆续续都过了境,跟乌兰特尔的军队遥遥相望。你探我,我疑你,宏明宏志他们纳了闷,这又冒出来一堆人是怎么回事? 紫萝撑着梅花伞过去的时候,宏明宏志正观察二边的动静。这边的所谓“商队”三更半夜模进了辽漠使者的帐peng,而辽漠使者则在他们同时模进了商队的营地,幸亏二人走了不同路线,不然都碰上了得多尴尬呀! “两位前辈,这件事可否给在下处理?”紫萝不声不响的走到他们两个身后。 或许是雨大了盖住了她的脚步声,宏明如此自我安慰。 “花姑娘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宏志疑惑不解。 “此事为我南朝与辽漠的纠葛,若是在贵地半生不愉快,那就是在下之罪了。” 宏明一愣,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也对,本就是辽漠出使南朝,南朝皇后在此,还不足以解决问题么,省得他们疑神疑鬼,这么个辽漠使者到底什么来头? “花姑娘请便!”宏明退了出去,叫上了宏志。现在花姑娘与他们顾栗山庄的交情,无需他们质疑。 紫萝撑着伞,径直往辽漠的军营走去,被黎昭的人拦住了,“姑娘,再走就是辽漠的军队了,危险!” 紫萝穿着一身白色纱裙,裙边的水珠抛了开来,与伞下的水,格外一致。 她看了那小哥一眼,“不用担心,我认得他们!” 那人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也许是惊讶于她的容颜,也许是惊讶她的反应,总之,是呆呆的站在了那里。 她拿着伞,优雅的飞上了辽漠的哨兵楼,黎昭的精兵发觉了,阿古拉奇帕更是敏感。 “什么人,胆敢擅闯军营?”辽军呵斥着,突然天空一道闪电撕裂开来,吓得他们趴下了身子。 自己竟成了洪水猛兽,闯个军营还能招雷电了。“叫你们王爷出来吧,就说南朝皇后在此等候!” 阿古拉奇帕以防高手潜入,迅速的赶了过来,一来就听到了这句话。那一身白影,格外熟悉,她弹指之间的贵气,伞下的仙气,无一不令人倾倒。却是出其不意的上去过了几招,紫萝的伞还在手中,她不喜欢雨洒在脸上的感觉,像是在落泪。 “你果然深藏不露!”阿古拉奇帕感叹着,紫萝倒是没有放在心上,“辽漠三王爷有你,也算不错。” 阿古拉奇帕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听到动静的乌兰特尔追了出来,雨中那一抹白影,好似水仙花! 乌兰特尔顶了阿古拉奇帕的位置,与紫萝对上几招,紫萝知他与阿古拉奇帕不可比较,将伞扔了出去,换双手。 她飞身翻滚着,一脚朝后踢去,手上稳稳当当接住了雨伞。乌兰特尔下手不够狠厉,像是只为了捉住她般。 “王爷,还不来真的?”紫萝有些怒了,竟不将她放在眼里。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本王实在下不去手。” “原来三王爷对别人的妻子很有兴趣,本宫今天算是领教了!” 听到本宫两个字,乌兰特尔眼眸一聚,后知后觉。她,是南朝的皇后,安陵流郁的妻子! “花皇后特意雨中讨教,不知为哪般?” “本宫与你见过面,你受控于辽漠的神使枫邪天,侵犯我南朝,你说本宫为哪般?谁都不愿在别人的脚下生活,本宫也是逼于无奈才想除去装神弄鬼的邪魔,王爷可懂本宫的来意?” 乌兰特尔眼睛亮了亮,“原来皇后竟是与本王闹着玩,是本王会错意了,请!”他绅士的伸出一只手,紫萝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去了辽漠营内。 阿古拉奇帕张张嘴,啥也没说。他们王爷,就是过不了美人关!且这南朝皇后真不是一般人,拿着一把伞就进敌营了,她是胜券在握? 不远处的黎昭也看见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又让暗卫探了出去,模清那女子的身份,他怕这其中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本書首发于看書網 第179章 共同的目标 小小的zhang篷里摆了矮墩,许许多多的箱子,暗红色的桌上摆满了文案。没想到这个看似粗野的汉子,对政务也不松懈。 紫萝坐于下位,乌兰特尔却没有坐上位。南朝的皇后身份也是极其尊贵的,当以上兵之礼对待。他见过葛弦月长发未挽的样子,他觉得柔美至极,看见眼前这一位,无论从相貌到气质,神情到发型,怎么样看都是一股子清冷的气息。但他承认,比起他的两位王妃,这位南朝皇后绝对更胜一筹! “我上次看见姑娘的时候,你还与那老妖怪是一伙的,怎么今天就变成南朝皇后了?”他极力想拉近二人的距离,他不是王爷,她也不是皇后,像第一次过招那样,他还是他钦佩的姑娘,心中的那朵神圣的雪莲。 有婢子端了羊女乃上来,这是辽漠的待客之礼吧!紫萝小心弹出袖子里的银针。 “上次我的确没有袒露身份,只因我正处于危难之中,不便偷露,还请王爷恕罪!” 乌兰特尔拿起了被子,示意请。紫萝笑了笑,拿起杯子的同时,针也探进去了。没有变色后,她微微抿了一口。甜甜的,纯纯的,一股子醇香绕之不去。 “姑娘说哪里话,我没想到能再次见到姑娘。只是你也让我去打你们南朝,这是怎么回事?” “你口中的老妖怪,正是我的外公!当时他软禁了我,我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做,我那次是借机逃跑罢了!” 他眼睛一亮,“想必紫萝姑娘对那老头十分了解。他到底是不是神,将我们整个辽漠唬得团团转。本事是够大,但是在我们辽漠无限索取东西,且大王与子民都对他忌惮并非崇拜,我虽有心月兑于他的掌控,却是无能为力!” “那么攻打南朝是否为王爷的本意?”她问的,是最重要的一点。 乌兰特尔没想到问这个,只将深情的盯着她,“我辽漠与其他国从未有过争端!” “可是王爷却与大梧联姻,娶了大梧的郡主。声明要帮助大梧,如今大梧彻底灭国,王爷又当如何?” 乌兰特尔收敛了笑容,这女子不同于别人,不是好糊弄的。“这些都是误会,我生性喜欢美女,只为美女而做交易,却不是为了国与国的利益!” 紫萝点点头,总算看出些名堂,第一次见到他看自己就不怀好意,再加上刚刚对决时的放浪形骸。不过这个人的话不可全信,只是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就有共同的话语。 “既然王爷有反抗枫邪天的意思,有空不如来顾栗山庄一坐。据我所知,枫邪天要你攻打南朝,是想激起我家皇上的仇恨,赤燕马上就要被我南朝吞并,不久将是你辽漠了。” 一提到安陵流郁,他的心就狠狠揪起。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据说南边所有女子无一不为他倾倒,包括大梧的公主广露霜,他对自己也是自信的,却碰上安陵流郁这样的对手! “皇后不怕本王以你威胁他?” 称呼变了,紫萝知道他脾气来了。在一个男人面前,用另一个男人威胁他,况且这个男人是对她有好感的。 “本宫既然走的进来,就有把握出去。王爷带了这么多兵过来,去顾栗山庄看看,或许会有不错的收获。”说罢,她挑起了帘子,“告辞!” 雨停,天空中渐渐明亮,神清气爽。 黎昭看到紫萝走来的时候迎了上去,他刚不认为这个女子能走出辽漠的帐营的,没想到她走得这么自如。 “皇后娘娘?”黎昭走近了才看清楚他的面容,原来是她! 紫萝点点头,看见了他苍老的面容,安慰道:“辛苦黎将军了,你先带人回南朝去吧,这里不需要人守着,他们是过不去顾栗山庄的!” 他点头称是,只是不明白其中缘由,他受命来此寻她和皇上,没想到皇上打了赤燕,仅皇后一人在此。 紫萝见他没走,有所疑虑,解释道:“你回去问问容将军就知道了,本宫得去找皇上了!”她摇了摇铃,唤来一只东阳鹤。 黎昭不再迟疑,或许他们另有布置。看到东阳鹤的时候,他的内心又被震撼到了。这个女子,真的是流郁的命中人。 “还得麻烦黎将军路过顾栗山庄的时候为本宫传个口信,说本宫去赤燕找皇上了!” 黎昭拱手相送,“老臣不辱使命!” 流郁,我来了,等我陪你一起,就不孤独了! 乌兰特尔走来走去,不知该不该相信紫萝的话。如果去了顾栗山庄,那里都是武林高手,难免他不会有危险。 “王爷,卑职觉得,你该信她!” “为何这么说?” “她身为南朝的皇后,怎么会让你去打南朝。而且,不去顾栗山庄试一试,怎知道个中缘由?顾栗山庄有顾月华当武林盟主,绝不会任王爷被人欺负的,他不理四国政务!” 乌兰特尔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不过,这种共同的目标,除了杀了那枫邪天,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达成? 看書蛧小说首发本書 第180章 七刹女 炎炎灼日,万物疲惫,热得低下了头颅。栀子花开遍了赤燕,香飘十里,这个四季如春的国土,蝶舞花丛,让白绿相间的地方充满了生机。赤燕有风水宝地之称,风景胜于四国,文人墨客之圣地,少女怀情之枷锁,俊才美女相聚于此,皆是一见钟情。 安陵流郁,也被这美景吸引了。他想到了紫萝,若是她在这花丛中跳舞,一定是花仙下凡,美中之美。 对于这么一片净土,他犹豫了。一人一箫攻至此地,只为了心心念念那个人能回到自己身边。不问对错,百姓也好,守军也罢,他眼中的人都不是人,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安陵流郁了。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的袖绫从四面八方袭来,由下往上,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一口鲜血吐出,红色的华服上看不出来。从脚到肩膀,几乎都有受伤。 赤燕御庄最强的杀手组织,她们的名字就是赤橙黄绿青蓝紫,身体上都散发着同花色一样的香味,她们的着装也如此。所以,被杀之人一般都不会注意她们的动作,特别是安陵流郁处于掉以轻心的时候。 他拿出青虹,直接与其厮杀,由于身受重伤,内力不可用,全屏剑气和力气。御庄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稍不留神就会被她们的武器重伤。以剑,刀,拂尘,扇子,双锏,双钩,彩带为武器,估计个个身藏剧毒,他不小心被划上那么一下,就变黑了。 “传说中的安陵流郁,也不过如此,不过这脸,却是我们姐妹们见过最俊的?”紫儿嗤笑。 她们美若天仙,却最至狠毒,下手阴险,名为七刹女。七仙女她们没心思当,却只愿做那最强的,由她们出手的任务不多,但是合作的默契依然强大。 “你们是何人?”安陵流郁点穴止住了伤口。 蓝儿张扬娇笑,“我们的名字,只有死人才会知道,南皇想要再继续问吗?”。 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冰冷无神,嘴角又有血丝。 “哼,想让我死,你们还不够格!”前面是青田花海,后面是尸体万千,你们是想死在前面,还是后面? 硬撑着一口气,准备专心对付她们,一只不明物体,落在了他的身后。 “流郁!”一声急切又深情的呼唤,将他的思绪打乱。 不,一定是出现幻听了,只因为太过思念,所以…… 一双温柔的手,环上了他的腰。在闻到熟悉气味的那一刻,他落泪了。反身看着消瘦的人儿,“紫萝!”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七刹女看着他们上演夫妻重温的把戏,赤儿讥讽道:“临死前还要做对苦命鸳鸯?果然是神仙眷侣,南朝帝后如影随形,如胶似漆,死也要死在一苦逼,果真是夫妻恩爱,羡煞旁人,惊天地泣鬼神!” 紫萝离开他的怀抱,用白色的袖子擦了擦他的嘴角,眼里的泪水忍住了没有掉下来。只在他嘴上亲亲一吻,便离开他的怀抱。 “你们是一个一个死,还是直接去见阎王?”紫萝彻底怒了,她斗不过枫邪天,打败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如今,八棱龙已经练到第十层,内力浑厚,动作更为敏捷。敢伤她最心爱的男人,只有死路一条! “哟,口气倒不小,还不知死的是谁呢?”紫儿反驳着,手上的双钩也极速旋转了出去。 “你歇歇吧!”紫萝安慰了安陵流郁,就出手了。这些女人不比辽漠三王爷,若是不比她们更快更狠,吃亏的会是自己。 蓝色的掌风,无比凌厉,空气与武器擦破空气的哮鸣音,她们的动作快如闪电,七色的衣服围绕着,他一身白衣一枝独秀。蓝色的冰龙自掌心而出,八个绕成一圈,七个人一人受之八下,相继吐出了鲜血。 身体,动不了啦。 那种等待死亡的反应,那种被无察觉贯穿身体的痛楚还没发出来,她们就先倒地了。 她以前八棱龙打得没这么快,这也是被她们逼的。 她们的尸体,躺在花与地狱的交界处,围成了一朵鲜花。 转过身,跑进他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却没有发出声音。“我好怕……好怕你出事了。” 安陵流郁温柔的笑了,抚模着她的头。如果不是嘴里有血,他会冲动的将她吻住,他好怕这一切都是梦。 “你怎么跑出来的?”安陵流郁问道。 “我自有法子出来,这么多天,难为你了!”他好像老了,整个人都憔悴了,穿着一身红衣,那是他不喜欢的颜色啊。 “我不为难,只要你好,什么都好!” 紫萝抓起他的手,唤来东阳鹤。“我们去顾栗山庄疗伤,顺便与顾盟主他们商量如何铲除枫家堡。” 他不多讲,一切自由她的用意。只是将她抱进怀里,恨不得融为一体。身体上的剧痛使他一颤,却没有表现出来。 赤燕皇宫内,七刹女全部阵亡的消息传来,莫文远的脸阴到电闪雷鸣。“难道……这就是所谓最厉害的杀手?”此刻,御庄的首领也在此,一向忌惮御庄三分的莫文远,也不禁口了。 那话说得很是解气,御庄也就只有这点能耐。两个身影从梁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两把刀同时架上了莫文远的脖子,“皇上,是不是该把刚说的话收回去?” 莫文远将脖子往后面缩了缩,“你们……你们是想造反?”说得底气不足,他退一点,那刀口又近了些。 “老臣是想让陛下看清楚,谁才是这赤燕的主人!”梅央路一副慈悲之态,没有大放阙词,也没冷嘲热讽,却是恭恭敬敬,偏偏这朝堂之上,所有官员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梅央路又斥责他,“若不是文谦死了,轮得到你在这指手画脚吗?不过一个过气的皇帝。” “梅央路,你……” “来人,将皇上带下去!” 门外立刻有人进来,将莫文远架着。所有人都傻了眼,连一品带刀侍卫都是他的人。 “各位同僚也不用着急,若是有心依附,老夫绝不推辞,无心与共,老夫也不强求!” 损失几个女弟子算什么,他们几个老头还没死呢。哼!安陵流郁,你们等着!我御庄的耻辱,迟早千倍奉还。 沙漠之上,两只东阳鹤带着两个老人,看不出年纪的老人!几千个枫家堡弟子,还有两万只傀儡聚集于此。静静地听侯着那人的差遣。 银珠,你竟敢背叛我,我让你知道,你会后悔一辈子。这个天下,因你而灭! 本書源自看書辋 第181章 英雄齐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