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打脸煽红楼》 第1章 楔子(设定小修) “你胡说八道什么?” “怎么会胡说?你自己不争气,而后又不管儿子,自然父子离心。贾家被二房所掌控,那你的名帖包揽诉讼,住在本属于的你正院行驶当家的权利……最后,贾家会被抄家,大房一脉还靠着隐形人贾琮留有一根。” “这绝对不可能!!!我……” “呵呵,不然你自己看看我们这些后世的经历,因为你们我们子孙后代永远担着罪臣后裔,乃是猥1琐无能的代称。” “啊----” 一幕幕悲惨的遭遇浮现在眼前,贾赦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吓得大汗淋漓。 “大老爷,您怎么了?”身旁传来一道抚媚的声音,手游走着自己的身躯。贾赦没来由的一阵恶心,疾步下了床,点亮了烛光,灌了口冷茶,想要冷静冷静。 梦里所说的事情是那么有理有据,振振有词。 而且,他最近也心情颇为不好,总觉自己脑袋要保不住了。 因为他一向不对眼的二弟有了一个大造化的儿子。此子生来带异,竟然樱桃般的小嘴拉扯出一块巴掌大的宝玉。 简直是…… 烦躁的扰扰自己的头发,他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又没什么大志向,可是好歹当年被开府老公爷提溜在身边,他爹看他不成器可也没想着废嫡长,挑战世俗规则。 身为继承人,就算扶不起,他好歹知晓一点,这异像来的绝对不正常。玉,象征着权势,一个携玉而生的人,还是男的,他…… 想想就害怕,但,身边没人听他的意见,不仅将满月大办越过嫡长一房的规格,还把这件事嚷得天下皆知。 愁的他不知道怎么才好,干脆眼不净为净的直接夜夜笙歌。 可问题来了,他竟然做了一个乱七八糟诡异的梦,能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来形容,但是突兀出现在视线里一个巴掌大的扇子。作为爱把完扇子收集扇子的他来说,只一眼便知晓眼前这柄扇子扇面光滑无比,图案又不是寻常的字画,竟是寥寥数笔勾勒出来的小人。 且这人眉宇间隐隐的有些跟他早殇的嫡长子瑚儿相似。 有一个自称他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第二十二代玄孙从未来世界乘坐时空机而来自说感谢他这个祖辈,故此送一柄古扇与他。 这扇子…… 贾赦叹口气,鬼使神差的伸手一把抓过,看着在掌心精致的无法比拟的扇子,望着页面上硕大的三个字--打脸煽,一时不解其意。 眉心紧紧蹙在一起,他觉得自己是被下了蛊或者有神棍在背后筹划,刚想把扇子扔掉,但触不及防的划过掌心,顿时血珠冒出。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屋内闪过一道金芒,然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程序设定,无可更改,打脸煽需帮助宿主贾赦改造成功方可离开。” 贾赦顿时毛骨悚然,缩在桌子底下,撕心裂肺的呼喊:“来人呐--” 打脸煽:“……” 慢慢的化为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一身金衣熠熠发光,抿着嘴,对着半空冷漠道:“我绝不会向先辈哆啦a梦学习,只会采取雷厉风行的手段,希望你祖宗能承受得了。” 说完,死死的盯着贾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先选择情景模拟,让你看看世上比你更惨的人如何在同样的情况下活的有滋有味!” 贾赦:“……” 贾赦愣怔片刻,忽地耳畔响起冰冷的声音。 【系统会在大千世界中选取生前留有执念之辈,欢迎他们来到《红楼》世间进行生*验。宿主或参与其中或一旁观看写体悟,待一方试炼结束之后,由执念之辈综合评估宿主的参与力度。参与力度达到999颗心,宿主方可脱离--情景模拟模式,进入一下关培训计划-实地演练。现在开启第一关试炼人员寻找。】 话音刚落,顿时闪现出万道金芒,贾赦忍不住抬手遮挡住耀眼的光芒,紧紧的闭上眼睛,而后意识潜入昏睡。 ... 第2章 杨戬 望着面前意气风发的沉香,杨戬划过半空,对着他的三尖两刃刀一顿,不着痕迹的放慢了整整一拍的速度。 克制住将近上万年的战斗本能,让原本重伤之余的他又添一处新伤。 一道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的斧头自肩膀砍过,直愣愣的让他身体从高空坠下,落入溪中震断经脉,成为最后致命一击。 “咣当”一声,重重的落入水中,激起飞溅的浪花。原本清澈的溪流飞涌的水花还带着红雾。岸边立马一群人拥簇着沉香围过来加油助威,摇旗呐喊: “快,沉香!杀了他!杀了他!” “杨戬这小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天庭的走狗,还不快除去!” “……” 沉香听着周边人的鼓气助威,握着神斧的手一紧,斜睨了一眼被一团血水包围着衣衫褴褛的杨戬,眼眸露出一丝错愕。 他成的打败了三界第一的战神?肉身成圣的第一人? 即使那身铠甲已经成破布,整个人血淋淋一片,但不知为何脑海却浮现对方屹立于云端之上的傲然身姿。 那副让他厌恶,不近人情的司法天神官样! 即将成功的喜悦在大脑喧嚣,沉香举起手中的开天神斧无视掉哮天犬的吠叫,“不要啊,沉香,他是你舅舅,你……” 脑海陡然浮现出当日初见的温情一幕,但如今一想起来,只觉得对方其心可诛,竟然煞费苦心的旁敲侧击他的理想,企图就让他当个凡间的小小员外郎,一辈子浑浑噩噩,不忠不孝! “他是我舅舅!”沉香冷冷开口,截断哮天犬的话,袖子一甩,俯视着跪在脚边的狗,一字一顿,“我可怜你这狗奴才愚忠,但我却不可因血缘就绕过这个心狠手辣,为权势薄情寡义之徒!” “就是,哮天犬不要愚忠这个小人了,你难道还没看清他真面目……” 随着周围人的声讨,沉香再一次举起开天神斧。 ---- 静静的等待最后一击的到来,杨戬挥掉喷出的鲜血,定定的注视了一眼挥舞开天神斧的外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依靠着三尖两刃刀的支撑,积攒起最后的力气,强撑着自己凌立。 身为杨戬,最后的尊严。 目光略过眼前围攻他的一帮人,带着一丝的眷恋。 那里有他曾经的挚友兄弟,如今正充满着厌恶,也许无比后悔曾经跟他拜把子,结为异性兄弟。比起看客般的孙悟空与猪八戒谈笑,周边神仙凡人妖怪指指点点,梅山兄弟的漠然会让他受伤一分。 可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因为三妹是她唯一的亲人,沉香是她的骨血。 甥舅亲,甥舅亲。 他选择了沉香,即使对方很是儿女情长意气用事,但相比当年初见,已经成长了不少。 但愿,日后英雄沉香不会被美名所累。 唇瓣划过一抹苦笑,杨戬目光微移,望向华山的方向,回想起自己昔年家破人亡的一幕,眼眸一闭。 三妹,二哥当年护不住一个家,如今你将会有一个温馨的幸福家庭。 珍重! 目光越过群山,望向华山方向,杨戬再一次重重倒下,血雾直接喷1射而出,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不!!”入目皆是鲜红的血色,若火舌般冲刺云霄,哮天犬双目猩红,疯狂的奔向杨戬。 “好徒弟,给我争气的好徒弟!”猪八戒看着飚飞的鲜血,几乎不成人形的身躯,溃散的元神,忍不住惊喜道。相比其他,他们之间可还横着嫦娥这一美素。 其后恭贺声纷纷而来,“沉香,恭喜了!” “走,我们赶快去华山!” 确定了杨戬的死亡,一帮人自然不会在意败军之将的狗腿,立马转身自信满满的奔赴华山。但几个时辰后,沉香带着一帮人又面色惶然的奔了回来。 入目,那条小溪依旧血红一片,岩石上还有血痕,正昭显着先前杨戬所留着的血。溪水中,哮天犬留着泪,捧着玄冰大氅沾血沾皮肉的碎片。 沉香脚步一滞,不可置信的用神识观察了一圈,回想天庭上四公主等人的言语,艰难的开口问道:“杨……舅舅呢?” “呵呵,不是被你杀了吗?”哮天犬抬眸望了一眼沉香,满是鄙夷与仇恨。 “可是尸身……”沉香话语一顿,略过这让他心虚愧疚的话语,忍不住提高了一个分贝说道:“四姨母能救活,他也一定有办法能让自己复活的,对不对?” “元神俱灭,魂飞魄散,主子连最后的尸骨都没有留下。这不是你们最满意的结果吗?”哮天犬环视了一圈带着懊悔甚至不解之情的众人,起身俯视着众人,嘴角勾出大大的嗤笑,“你们可曾记得二爷也斧劈桃山?” 他比任何人更珍惜亲情,珍惜它来之不易,血浓于水。 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人神妖,哮天犬眼眸闪过恨意。 “不好,他要自爆元神!”察觉到他眼神不对,有着火眼金睛的孙悟空立马吼道,边运法相救。但晚了一步。 “汪”的一声长吠,哮天犬体内元婴瞬间消散,化为一句怨语,吾以生命为誓,你们从今后永远得不到忠心。 咬着所有的力气吼完上古毒誓,忽地一道恢弘的金光划过元神,哮天犬一僵。这道金光,曾经他来不及积攒主人的元神时候出现过。 “主人——” 仰天一声,然后身躯倒下,化作了一条黑犬。 悲鸣持续鸣响在昆仑山谷里,但这一切都于事无补。 ---- 虽然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但三千世界本无穷,总有一方正值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地。 华锦经太1祖皇帝推翻前朝□□,又驱走狼子野心的匈奴部落,开创新朝至今已经有六十余年,期间两代皇帝宵衣旰食励精图治,当今天下早已四海升平,创繁华盛世。 建国之初,□□皇帝犒劳跟随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的功臣,论功行赏分封四王八公,其中荣宁两国公,乃是同姓堂兄弟,为人粗中有细,又兼之与乡缘金陵出身的县伯王家,保龄侯史家,紫薇舍人薛家互为联姻,一时间风头无两,声势鼎盛,郡王见其也称弟。 且荣国府贾代善对太宗皇帝曾有过救命的恩情,又战功赫赫,因此平爵其国公之位,相比其他几个家族递减承爵,只有它依旧保持国公府邸。 但好景不长,随着第二代当家主人的离去,第三代家主贾赦是个纨绔公子哥,文不成武不就,不能顶门立户,在朝廷评校爵位的时候出尽洋相,最后只得区区一等神威将军之位。 一等神威将军对混不吝的贾赦来说,也足够用。因此,关起门来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唯一烦忧的便只有一件事--母亲对他不喜,偏疼他二弟。 往日偏疼也就算了,在老二贾政中年得到了一个携玉而生的哥儿,不把这件“祥瑞”隐于自家中,反而还嚷着天下皆知,吓得他赶忙捂住了脖子,想趁着最大祥瑞收集地的皇家还没有发难前,今朝有酒今朝醉。 抱着必死决心喝酒,一不留神花酒喝多,还与人争执,最后被青-楼常客,地位尊从的忠顺王爷揍成血人。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再次睁开眼时,一切都悄然改变。 疼的倒抽口冷气,杨戬脑海刚闪过一道狐疑,他竟然还活着。浮现出开天神斧劈下来那天地色变的一刀,但……还来不及想更多,脑海中走马观花的涌入一段记忆。 幼时的娇宠,失去祖父母时的落寞,渴求母爱不得妄图使坏引起注意力,却越走越偏,无法面对因早产而亡诞下的老二…… 从小到大,点点滴滴的好像与自己的记忆想融合一般。杨戬不过茫然一瞬,很快便明白过来。 他竟然夺舍了。 抱着必死信念的他竟然无缘无故的还牵连到一个无辜的生命。 闪过一丝复杂的心绪,但还没来得及想太多,杨戬难忍着全身的疼痛,忍不住咳嗽出来。 “大老爷,您醒来了,快去传太医来看看!对了,别失礼,去禀告太太,邢夫人,还有二老爷。”有一道惊喜的声音忙不迭的吩咐道,边靠近身边,小声着,“大老爷,您莫急,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杨戬睁眸看了一眼在身旁安排的丫鬟,原主的大丫鬟清雅,想要开口,却发觉喉咙似被火烧过一般血肉交织在一起,一张口便是撕扯着血肉模糊,且略过一道错愕的目光望着自己被绷带捆绑的全身。 一抬手,忽地停住,不由颤抖起来。 他真的夺舍了?眼前这双无茧光滑的定然不是他常年持枪又握笔批阅奏折的手。 心中默然,杨戬还未理清思绪,便听得外边脚步匆匆,响起一道苍老但透着威严的声音,“孽障,那个孽子还有脸醒过来?” ... 第3章 贾赦 伴随着由远及近的咒骂,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在左右的搀扶下的走了进来。 杨戬眼眸一闪,望了一眼此具身躯之母--贾史氏。贾史氏如今年逾六十又四,虽白发苍苍,但带着假髻,插几枚钗,错落有致的勾勒出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形象。一张保养良好的鹅蛋脸似乎还能看得见年轻的姿态,双目炯炯有神闪现慈爱之色,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尖酸嘴刻的婆子,可惜一双眸子扫向贾赦,对方眼底却不带任何一丝情感。 心中没来由的气闷,杨戬轻轻抬手抚胸,感受着心底那一份不属于他的哀伤。 似乎被杨戬一时所流露出的伤痛所感染,贾母脸色难得和缓了一些,坐上了一旁的软榻,对着“贾赦”循循教育道:“老大,看看你如今这模样,原本文不成武不就,我也就不多说了,说多了省得你心烦!可是看看如今,你好惹不惹的竟然对上了忠顺王爷,这是嫌我们贾家麻烦事还不够多吗?如今我们贾家显灵,难得出了宝玉这么有大造化的人,只要静静蛰伏几年,待日后定然会恢复祖上荣耀,满门荣宠,那时候你这个大伯走出去谁敢给你脸色看?!” “母……”杨戬眸子闪过一丝异色,抬眸望着贾母,本想开口唤一句母亲,却未料想这府内规矩是唤亲生母亲为太太,真是令人错愕,硬生生的转了口舌,略疑惑道:“太太您的意思是?” 贾母眼眸一垂,暗敛下心中的不耐。想她一个尤爱热闹的人都能为贾家的荣光暂且静默下来,着力培养宝玉,这一代家主竟然被她这番点播还看不透,真是愚钝不可及。 她聪慧一生,这么会有这么一个嫡长子?事事拖她后退? 但一想起自己的计划,她还必须耐下性子。之前怒骂不过是御下之术,也是为抒泄心中苦闷,对于贾赦,她打一棍再给颗甜枣已经百试不厌。贾母嘴角一勾,她先前跟老二家的已经通过气了,接着贾琏的婚事,让贾王两家再一次联姻,然后两家发力,送大姐儿入宫为妃,待元春扎根宫中,宝玉也已长大成人,读书出仕,又顶着荣国府继承人的身份,必要时可以……断臂求生,没了拖后腿的大房,二房就可以青云直上,她便是人人羡慕的老封君。 贾母算盘打的叮咚响,可惜在眼前的是能设计三界众生的前任司法天神二郎神杨戬,只一眼,就洞悉了七分来意。 可就算洞悉了又如何,他自己不也是深掐血浓于水的亲情之中? 这具身躯能骂他千渣万宰,唯一不能说的便是孝。 杨戬唇畔划过一抹无奈的笑意,再一次揉揉跳动的胸膛。这里散发着本身的喜悦竟是如此的真切,又如此的脆弱。 “你啊~”贾母嘴角一弯,露出一抹慈爱的笑意,“你如今得罪了王爷,虽然咱们老爷在皇上眼前还有一些薄面,但终究疏不间亲,他疼的还是自家孩子,现在老二正四处往老亲跟前疏通,给我们荣国府挽回一分薄面。”贾母抿口茶,润润嗓子继续开口道:“我知道你不爱着家,喜欢热闹,要是拘在家里也生怨,去庄子里散散心,也休养休养,待此事风波平静了再回来!” 虽是问询的话语,但是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命令。 话音刚落,清雅面露不忿。欺人太甚!对待家主竟然就像打发上不得台面的姨娘一般。正准备拼一回忤逆之罪,便听得自家老爷开了口,“恭敬不如从命,太太。” 杨戬对其背后的花花肠子没什么兴趣探索,只忖着待自己养好身子,教养原主子女,也算全自己愧疚之心。 至于这荣国府家业,就当十月怀胎的报酬吧。 略命人收拾了一番行李,杨戬选了一山清水秀的山庄,精心的疗养起来。不知是不是因自己夺舍的缘故,这具身躯原本不过是摔下楼砸到了脑袋,但是却五脏六腑全部损伤,若不是贾赦私房丰厚,他都不知自己能否日日人参吊命。 在养伤期间,唯一能让他宽慰的便是原主的嫡子贾琏。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心中涌出的喜悦比昔年自己知晓有一个外甥还要来得开心,发自肺腑,不参杂一丝忧虑的开心。 那一日,车队缓缓来到山庄,他在丫鬟的搀扶下步入内堂,还未走到便听掌管物拾赖嬷嬷来报,大口大口喘气:“大老爷,奴婢带人搬箱之时发觉紫檀木箱里您钟爱的钧窑花瓶碎了。” 杨戬默然。原主极爱古物,几乎行不离手,但面观赖嬷嬷之色,竟带着一丝窃喜与推诿,旋即眼睫一扫,波澜不惊道:“继续说。” 赖嬷嬷心头一紧,看见“贾赦”扫过来的视线,不由一颤。她奉贾母之命,特意跟随大老爷前来料理琐碎之事。今日在命人搬箱的时候,看见一车车的古玩,习惯性的想”报废“几年。正巧,遇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给了她借口。 “大老爷还望您千万不要动怒,琏哥儿也是一片孝子纯心,他竟然躲在箱子里来探望您呢~”边说,赖嬷嬷弯下腰掏出帕子擦拭眼角的泪水。 “琏哥儿?”杨戬一顿,脑海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待到人来到跟前,直勾勾的看着他,眼中有他看不懂的惊恐害怕倔强与眼底遮盖不住的期待,心中不其然一疼。 这个孩子,生而丧母,被原主不喜,又因原身自己怯弱还抱着一丝养在贾母身边,教养多了也就跟老二一般被贾母喜爱的念头,父子两人之间相处极少。 贾琏双目炯炯的盯着“贾赦”,一副不服的模样,他来之前听见赖嬷嬷的惊呼。可是他明明没有摔碎花瓶。若是等会儿真被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一顿,那他再也不要父亲,不找父亲了。 他喜欢二叔二婶对他和蔼可亲,但通过对比还是能发觉他们之间对他与对待珠大哥与元春姐姐的区别,他又不傻。纵然表面上和睦融融,可私下丫鬟嚼舌头也能让他稍微懂一些道理。 他想要父亲,即便父亲对他不喜。 正如同此事一般,父亲惹下大祸,他想来看看父亲,却被二婶说一些有这样一个坏了品性的父亲对他日后仕途有碍,还是趁早学一些庶务管家为好。他想见见父亲,父子好好私下谈一番,却不料听闻祖母雷厉风行的送父亲离开。 他已经没了母亲,若是再没了父亲,岂不是众矢之的? 于是,他偷偷的躲进用来装衣物的箱子,来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从未怎么出过府门的他不知这路竟然如此颠簸,让他上吐下泻,好不难受。本就万分委屈,再一下马车,竟听得如此污蔑,再看坐在上首一言不发的“父亲”,贾琏眼泪不知不觉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杨戬一见这架势,饶是他平日再冷峻如今也不禁软了心肠,小心翼翼的安慰着,“琏儿,莫哭,乖,我给你变……”话语一顿,杨戬不禁黯然,自己当年下凡初见沉香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如今,那个孩子已经成长,他也该放下念想。 好好哄这个孩子,跟“他”血脉相连的孩子,能一眼见底的孩子,大抵经历过丑恶的黑暗,才会对纯真一而再再而三的留恋。 “父亲?”贾琏哭声一顿,望着俯身给他擦泪的“父亲”,不见了往日的疾言厉色,眼眸里闪着慈爱的光芒,就像二婶他们对待珠大哥哥一般,让人忍不住羡慕,不可置信的揉揉眼,忍不住又呼唤了一声,“父亲~” “嗯。”杨戬笑笑,刚想开口调侃一句“小花猫”,在一旁的赖嬷嬷却兀自开口插了一句话,悲恸万分:“琏哥儿,大老爷如今还病着,不可劳神过多,你今日如此儿戏的跌破众人眼球做些旁门左道钻箱子之事,可堪为孝子之状?不仅让大老爷,也让老太太忧心啊~” 贾琏闻言,面色一变。 杨戬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赖嬷嬷。很是诧异这世间的规矩,有主仆之分不正是让等级分明,可这奴才竟然能骑到主子身上?真不是昔日周公旦是如何制定礼的。 “吾儿此举甚合我意。”杨戬揉揉贾琏的柔顺的发丝,扬声道:“不劳嬷嬷费心。” 边说,边环顾了一圈四周,昔日三界第一战神不禁黯然,手中无兵,自己如今胜负重伤,不容动粗。 但自己还未思忖用何法,忽地传来一声惊天犬吠,一条通体黑色的大犬咆哮的冲了进来,对着赖嬷嬷就是狠狠咬了一口。 瞬间,大堂内鸦雀无声,众人都被打个措手不及。 下一秒,赖嬷嬷吃疼的叠声呼唤,丫鬟错愕惊呼,小厮……种种声音汇成一曲嘈杂的音调,令人心忧。 但杨戬却是身子一僵,双眸死死的望着黑犬。 哮天犬,多么像,可又不像。 他自问那一局对得起天地良心,唯一对不起的却是向来忠心耿耿的哮天犬,没有更早的让他失忆,为他找到一个更好的主人。 而被杨戬注视的黑犬,自然不是哮天犬,而是贾赦。 贾赦很愤怒,但不敢动口。不仅因为脑海里出现的打脸煽那个小贱人束缚了他的言行,而且还是因为他夺取的这具身躯,竟然是狗界名人哮天犬。 以犬吠天,咒骂天地无德,形成恶灵充斥三界。打脸煽那个小贱人说只要帮助他完成执念,就能得到忠诚之心。 可忠诚之心,嗷嗷…… 贾赦磨牙,没人告诉他成为一条狗,会有狗的习性,他好饿,好想啃骨头~~~~~~~~ ... 第4章 削爵 饿着肚子,贾赦心情很不好,看着围攻上来的护卫眼睛就差冒绿光。宰相门前七品官,与他交易的可是大名鼎鼎的二郎神……的狗。神、仙、狗!看谁不爽咬死他,没商量! “汪汪……” 张开血盆大口,挥舞着前爪对着人耀武扬威一番,很是得意的看着护卫手拿火棍却不敢上前,贾赦嗷呜一声,两腿一登,昂首睥睨了一圈,而后迈着轻松的步伐跑到杨戬身后,蹭蹭裤腿,很乖巧的打个滚,开口语调悠扬了三分,“汪汪~” 天界第一美人儿,三界战神,玉帝外甥,真君大人啊~ 贾赦之所以能毫无芥蒂的接受自己“狗生”,因为他在换魂之前被迫围观了一场一挑n的大虐杀,又听闻了杨戬忍辱负重的种种,眼泪都掉了一箩筐。 更何况他好看。 对美人,他一向没有抵抗力! 虽然贾赦没有抵抗力,但是一条将近成人-大小的狼狗围在脚下露着肚皮打滚求抚摸,杨戬还是颇感压力。 养了上万年的狗,还没见过这么活泼开朗的将“狗仗人势”诠释得如此淋漓尽致的狗。 可初见第一眼,他对这只大狗便没了抵抗力。 哮天犬。 明明知道不是他,可依旧心软。 “大爷,小人管理不善,让大爷受到了惊扰。”庄头看着原本凶神恶煞的狼狗像个哈巴犬一般摇曳着尾巴讨好贾赦,眸子里露出一丝震惊,两股颤颤的上前,弱弱的解释道:“这条狗是奴才养来看家护院的,今日不知发了什么狗疯,让奴才带下去处置掉吧!” “俗语不道“狗来富”吗?既此狗与我有缘,便留下吧。”杨戬扫一眼还在惊慌失措的仆从,眉头微蹙,露出一丝不喜,转眸一望贾琏,虽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色有些慌白,眸子中也露出也许恐惧,但依旧扬着脖颈,透着一股坚韧,眉宇一松,带着笑意。 “乖孩子,不怕,狗通人性,”杨戬柔声安抚道:“你待他以善,他便回以忠诚!” “嗯。”贾琏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偷偷瞥一眼站立起来威风凛凛的狼狗,再想想被咬伤的赖嬷嬷,没来由的感觉自己很可恶,他竟然隐隐的很开心嬷嬷被狗给咬了。 “大老爷啊~~”正父子温情脉脉,得知“贾赦”并不打算处理发疯咬人的畜生,赖嬷嬷在小丫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进来哭诉了,“大老爷,看看嬷嬷我腿上还汩汩不断的血,这畜生万一发起野性伤到了琏哥儿,伤了您怎么办?”边说边指指大腿上刚包扎好的伤口,痛心疾首,“老太太吩咐老奴看着大爷,让您好好养伤,这第一天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故,让我有什么颜面去见老太太……” “既然没颜面,赖嬷嬷你就不用回去见老太太了。”杨戬牵着贾琏坐下,命人上了热茶,抿了一口,漫不经心的说道。贾赦的记忆闪现在脑海中,只区区几幕浮现脑中,他便可窥伺出一二。 替玉帝那个好舅舅批阅了三界多少年奏折,这区区国府,简直不值一提。 “什么?!”赖嬷嬷哭诉的声音戛然而止,错愕的抬眸看向“贾赦”。要知道这府里的规矩,老太太身边的猫儿狗儿小主子也要敬着,更何况,她是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嬷嬷,看着两位少爷长大,这情分非比寻常。可是瞧着“贾赦”那虽灰白的面色,但一双眼睛直1射而来,不由让人心里一颤,头皮一麻。 “这牲畜尚未开蒙,不听人话,但这人总不是没经过礼乐教化。”杨戬淡然道:“尊卑贵贱,自有其存在之理。” 杨戬说完,并不理会赖嬷嬷,带着原身几个稍微忠诚的小厮入了书房,挥笔书好一份奏折,命人快马送京呈送御前,自己开始养伤,兼之锻炼体魄。 --- “父亲!” 听着由远及近急切的呼唤,猝不及防的打断了回忆的思绪,杨戬嘴角露着一丝笑意回眸望去奔跑而来的贾琏。 那一日,他除了一句话,并没有处置赖嬷嬷,导致了他这个家主老爷体会了一把“奴大欺主”。 但这段日子,对他却又是最特别的,因为他有了一个血脉相连的儿子,听着人软软的唤他父亲,看着他眸子里闪现着崇拜的眼神,见他认真而又乖巧的学文习武…… 有这样一方“良药”,他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起未当司法天神之前为自己筑起一个家的梦。 就算日后相见陌路,但那一段的确是自己一生最快活的日子。 “父亲,”贾琏忽地脚步一滞,望着杨柳岸边一手展扇,一手牵着缰绳正悠闲遛狗的父亲那双莫名就明亮幽深起来的眼眸扫来,犹若一柄绝世出尘的利剑。 但一声含笑的呼唤又若春风拂过,带来无尽暖意与生机。 “琏儿,慢些小心摔着。”杨戬手扇,轻轻的帮人拍背抚气。贾赦不满的“汪”了一声,继续啃骨头。 “是父亲,可……”贾琏想起家中来人,顾不得喘气,急急忙忙说道:“父亲,不好了,赖大他们来报,荣国府要被抄家了。还有山庄外面来了好多官兵,我听到风声先跑了出来,父亲,我们怎么办啊?” “咳……汪汪……”贾赦听闻一惊,错愕之下咬着舌尖,立马疼得打滚,“汪汪……”疼死大老爷了。 杨戬眼眸闪过一丝异色,望了一眼“贾赦”。他早就知道这只狗很有灵性,能对着为他取名为“小黑”的琏儿咆哮,还嘴挑的要吃最嫩的肉还必须要煎炸烹饪都具备,平日懒洋洋的出门溜步还必须他抱走,不抱着狗尾巴就结结实实卷着他的腿…… 素日种种行为都称不得为狗,可惜自己如今法力全无,不然也能知晓对方是否修炼成灵。 略过狐疑不提,杨戬思忖着如今的当务之急,一手儿子,一手“贾赦”回了山庄。 入了山庄,满目皆是青衣侍卫,杨戬丝毫没任何焦虑之色,“戴公公远道而来,还请入内喝口茶,稍作休憩。” “贾将军客气了。”戴权敛袖行礼,低眸遮敛住心中的错愕。 毕竟,他听过贾赦混不吝的名号,但没见过丝毫不在乎名声到这个地步,竟然自请削爵。 削爵!真不知辛辛苦苦打下基业的老国公会不会气的活回来。 但是,皇上却莫名的同意了,还让他迎接贾赦进宫面圣,作为帝王心腹,自然不敢怠慢,笑脸相迎,以礼相待。 听到皇帝召唤他入宫的消息,杨戬颔首的点点头,恭顺的坐入马车,无视先赶来一步报告荣国府被抄家的赖大一行人。 一路过来,入了内宫,早有内监唱名。原本俯首批阅奏折的德熙帝 一听他来了,眸子里也闪过好奇之色,静待对方到来。他倒是要看看,原本一个纨绔子弟怎么争抢花魁之后就倏忽间懂礼乐教化,自列十八宗罪要自贬为庶民。 等他跨入正殿的那一瞬,德熙帝有一丝的恍惚。脸还是那张脸,但是身上的气势却截然不同。 那个贾赦就那样站着殿宇中间,随后单膝点地,下跪问安:“罪臣特来向皇上请罪,多谢皇上仁慈,听罪臣最后的辩解。” 即使跪地口呼罪臣,但对方身形亦然挺拔,犹若上古名剑,带着无法言说的冷冽,还有一丝遗世独立的傲然。 德熙帝心下忽然一动,还没来得及想更多,晴天忽地响起数声霹雳,不一会儿雷霆万钧,瞬间下起倾盆大雨。 德熙帝:“……” “贾爱卿严重了,”德熙帝嘴角勾出一抹笑来,虽未到眼底,但也显得十分平易近人,“如今爱卿来请罪辞官,朕本就不允,更何况刚才天可下征兆,俗语有云下雨天留客,爱卿这客朕是留定了。先前不过是小孩子家家闹个别扭,哪有自辞爵位的道理。”话语中竟还带着一份亲昵。 “罪臣多谢皇上宽慰。皇上仁慈,罪臣深感皇恩更加应该以身作则。但小臣自幼荒唐度日,又蒙受祖荫与皇恩舔为一等神威将军,可臣对内不能当家做主,对外又不能顶门立户。”杨戬娓娓道来,边说声音中还挤出几分愧疚,“经过王爷一分指点,又生死一番体悟,如今罪臣似醍醐灌顶般想通了原委,盖是自己仗着嫡长身份,做人不能自立,导致这一系列悲剧的发生。” “贾爱卿有此感触,朕相信老贾他们也会含笑九泉。”德熙帝笑笑,眼中多了一丝的疑惑,但一想起自己派兵包围荣国府,敲点贾家众人,又耐着性子跟人周旋。一个月前荣国府二房次子携玉而生早就传遍大街小巷,但身带“祥瑞”不上报就算了,此时此刻又命人散播其嫡长孙女元月出生,命格贵重,言语间竟然染指后位,简直是贻笑大方。 贾赦这般“知趣”直接上书请辞,简直是甚合他心意。 故此,他先前派兵包围的荣国府,虽是打着抄家的旗号,不过是帮人换换荣禧堂。 家主居住马棚,贾母无视祖宗礼法,也是在挑战皇家的权威。 可他放心的是纨绔贾赦,想借此一箭三雕,但不是如今这般令人摸不着头脑,浑身上下散发这贵气的贾赦。 以他阅人无数四十载的皇帝生涯起誓,如今的贾赦只能安抚,而不能命令威胁,不然后果堪忧。 而且,不顺着贾赦的心意,又怎么揪出背后的蚂蚱。 那荣国府抄了便抄了,反正错有错着,贾家的嘈心事一大堆。 德熙帝颇为无赖的想着,继续和颜悦色的审视“贾赦”,两人谈笑风生却不知荣国府此时早已乱成一锅粥。 ... 第5章 抄家 荣国府内此刻众人皆彷徨无措,王夫人紧紧的抱着贾珠,那是她最得意的孩子,马上就要进入国子监前途无量,怎么一下子就遭逢劫难?一切都要毁了,毁了。 脑中一片空白的她压根听不见女儿还有小儿子的啼哭。贾政一脸灰白,嘴里念着“感念皇恩”,“犯官一切不知庶务,后院皆有太太做主”的话语。 邢夫人望着好歹一家俱在的二房,再看看自己这边不过两个懵懂无知的奶奶娃娃,不禁悲从中来,好不委屈,嫁进来从未没享福就不说了,还处处被人敲打,如今更是死到临头了。 贾母端坐在荣禧堂上首,环视了一圈子孙窘境,老脸火辣辣的疼。但注意力更多的凝视着来来往往的侍卫恍若蝗虫过境一般,随意的践踏国公府邸,心中愤恨的不得了,感觉就像凌空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一月前她还接着大造化的宝玉梦想着恢复荣国府的鼎盛,但是如今……视线撞到悠闲品茶等待一等神威将军府的家主贾赦到来的御前侍卫统领赵高枫没来由的涌出一股心虚。 那个孽子遣到山庄后又纵容恶犬行凶,管家的赖大替赖嬷嬷报仇,曾断过老大的药剂,她私心忖着给个教训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今日恍若晴天霹雳一般,皇帝竟然下诏训斥荣国府:不分尊卑,无视长幼,挑战皇威! 她本哭诉一句“圣上乃被小人蒙蔽了”但赵高枫似笑非笑一句“吾闻荣禧堂乃是老爷贾政居住”就把她所有的话语堵在咽喉之中。 唯今能救助贾家的便只有说动那个孽子上书陈情,道是自己不孝让老二居住荣禧堂,靠近孝顺这她,然后在厚着老脸求求诰命老姐妹们,要知道四王八公密不可分。 贾母看似淡然实则目光久久盯着门口方向。她偷偷命赖大快马先去将老大请回来,算算时辰也该差不多了,可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还不见有丝毫的动静,眼见的侍卫都开始集合,整队回衙。贾母擦擦额头不知不觉冒出的汗水,“赵--” 但话还未出口,只见侍卫跪禀道:“属下将家业登记造册,在【东跨所抄出两箱子房地契,又一箱借票,还有包揽诉状的名帖,都是违例取利的。】请大人定夺。” 赵高枫嘴角一勾,目光一扫屏风,“重利盘剥,知法犯法,该是罪加一等!尔等将所有家业全部查抄清楚,在由本官禀告皇上,两案合并审理。” “犯官着实真的不知~”贾政错愕的眼眸扫向院中一箱箱从自己院子里被抬出来的违禁之物,面色顿时煞白。 “此自有有司衙门查审。”赵高枫下巴抬起,睥睨了一眼贾政,见人两股战战失神落魄,言语间全是推诿之词,竟连高坐在上的老母亲都不如,眼眸中闪着浓浓的鄙夷,语带嘲讽,“听闻荣国府政二老爷素有君子端方的美称,今日得见,果真是三人成虎啊~” 他丝毫不担心万一有朝一日荣国府卷土重来会挟私报复,他可是皇帝最得宠的外甥!本来,抄家是有锦衣卫出马,但如今让他们前来,不过是他好奇那个从古至今纨绔求削爵的第一人贾赦到底脑子有没有被门夹傻了而已。但没曾想,荣国府竟然像个筛子,罪行多的他都觉得自己治家有方了。 “哈哈!”有下属忍不住直接捧腹大笑。 这边查抄完毕,赵高枫丝毫不管女眷脸色,直接命人贴上封条,拍拍屁股,走人。待回到宫中复信,被人引进偏殿,赵高枫有些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看着里面呆抱着黑狗一脸忧愁的贾琏,赶忙拉着小太监问清缘由。 “赵大人,请稍带片刻,主子爷如今正如贾大人聊的尽性呢。” “真的?”赵高枫拉着想在再打听一二,但孰料对方嘴巴牢的跟河蚌一般撬不开,也就熄了念头,转而饶有兴致的看着贾琏。 他约莫能猜测出一二德熙帝是在借贾家长幼不分借机敲打一帮上蹿下跳的皇子们,想要恢复太子的尊号。 可就算做戏,这贾赦他还能不知道?当他们没抢过花魁似的,肚子里的墨水还没他多呢?要论武功,也没他天赋异禀。 赵高枫哼哼着,旁边一直耷拉着脑袋的贾赦见到老熟人,立马眼睛里冒火。 他喜欢神仙美人儿不假,但并不意味着自己能接受荣国府被抄家灭爵!!!可那该死的系统,并不理会他的诉求,直接给他播放《红楼梦》,还说早抄早超生。 简直是冷酷无情至极。 满腔火气无处发泄,一转头,看见老仇人,老仇人如今还摇身一变成抄家官,气得他骨头都不想啃了。 两腿一蹬,贾赦直接挣扎掉贾琏的束缚,怒目冲冲奔向赵高枫,张开血盆大口。 赵高枫一愣,看着逼近的黑犬,还没等他反应回来,就听得一声无奈似乎又带着宠溺的呼叫,“阿犬,乖,我们回家了。” “……” 赵高枫发自内心地被震撼了,猛地一跳脚,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迎门而入的杨戬,对方举手投足透着的贵气与淡雅似乎有些不真实,“你……你是恩侯?那个十三跟爷抢头牌十五岁跟爷抢才女十八拿假画诳我害得我出丑到皇帝舅舅跟前的贾赦?” “赵大人,我现在已是二十八。”杨戬笑笑,视线凝望了一眼贾赦,“还求大人原谅,草民家中爱宠脾气有些大。” “草民?”赵高枫咂舌,立马转移了注意力。 “承蒙皇上隆恩浩荡。”杨戬笑笑,并未说其他,寒暄了几句带着贾琏,又看着迈着步子不动,蹭着他裤腿的阿犬,无奈的拍拍狗头,弯腰把狗抱起,心中不由再一次怀念起哮天犬好养活。 看着贾赦远走,赵高枫急急忙忙奔进大殿,满是错愕与不解,“皇上,贾赦变化如此之大,您……您……”难道看不出吗?就算受宠,但最后半句话他还是没胆子问出,只不过做小儿形态,期期艾艾的望着德熙帝。 德熙帝笑笑,“怎么就允许你自己浪子回头,就不许人家大器晚成?”笑着打趣了一句,德熙帝想起两人私下交谈的内容,嘴角一勾,用一种微妙的语调说道:“朕允了他奉旨草民,听调不听宣。” 赵高枫:“……” “不过,朕观其子年少聪慧,又是前内阁吴卿外孙,命其为皇长孙伴读,你明日带人入御书房。”德熙帝嘴角挂着笑意,但眼底笑意泛着冰冷。连向来粗心的高枫也能一眼观其蜕变,更何况他呢? 可今日贾赦显露出来的才智完完全全的合他心意,让他不由回想起年少雄心壮志描绘出的盛世蓝图。 这样的人才,他就豪赌一把! ---- 与此同时,杨戬带着贾琏出了宫门,并不径直朝荣国府而去,反而悄然改变了行踪,找了一家旅店,稍作休整。 “父亲,您这是为何?”贾琏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先挑一个眼下的问道:“我们为什么不回家?” “等你祖母他们冷静冷静。”杨戬伸手拍拍贾琏的头,细细的解释道:“皇上本意不过是借我有个由头警告诸位皇子一番,没想到这荣国府豪奴仗势欺人,强买强卖,女眷伸手染指政务包揽诉讼,买卖祭田,放利钱……这一宗宗一件件先不谈,宝玉生来带祥,咱们不说皇家如何心思,但总归要知晓一点,所有的祥瑞都属于天子恩泽,他们无视天子,又暗自联络老亲旧朋,”指指北方,杨戬悄然道:“总归不满。” 贾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与我们现在外宿有什么关系吗?” “人遭逢大难,又证据凿凿摆放在眼前,总会自我反省一番。能认识错误,勘破权势迷障,不将自身局限与一府一宅,这样的家眷……”杨戬说着说着不自禁抬头望着天边悬挂着的皎月。 我杨戬才会替原身照顾一二。不然,他已经累了,很累了,再也没有心思去筹划一局,以身殉法,创新法,为世间所谓的爱情而苦心孤诣。 这世上神仙为何思凡只为爱情,没有亲情,友情,或者舍身为国的大爱呢? 回想从前,杨戬嗤笑了一声,转了视线望着像大爷一般窝在床脚,一脸“我很郁闷别来烦我”的阿犬,默然一叹。 因对方死活不同意他们父子两绞尽脑汁取的名字,只好先叫着小名,但经今日一事,他没来由的心里竟涌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狗中灵魂没准是被他夺舍的贾赦。 不然,他猜测不出一条狗整日不思修炼,唯懂享受是如何走狗屎运有了灵性。 心中有了猜测,杨戬说动了贾琏去休息,待人熟睡之后,抱着黑犬,仿若入无人之境一般乘马车入了荣国府的偏院。 原身的家人全部暂扣其中,里面正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杨戬觉得自己很恶心,一手策划了煊煊赫赫的荣国府一朝落败,但拍拍狗头,又觉得自己死后能重来一回,不就是因其与自己有一丝的相似。 血脉亲情,一词难断。 三妹为爱飞蛾扑火,伤他千万遍,他待她疼爱依旧。 贾赦恋母爱万分,但为母不慈,他依旧愚孝至今,退避马棚。 如今,他以死全了兄妹之情,往事如烟唯一牵挂也只有一心为他的哮天犬。不可否认自己有一丝移情,这好逸恶劳的阿犬让他忙得没有时间思念。 但他终究要离开去寻找对他好的,不可替代的哮天犬。 阿犬若是贾赦,他设计帮人看清迷障,也算全了相遇的机缘。 ... 第6章 认清 贾赦很不解杨戬的举动,直接挥爪子拍拍,跳地,脑袋傲然的转向一旁。这种与自己切身利益相关,毁他头顶□□的举动,就算美人,眼下也是蛇蝎美人! 杨戬:“……” 有些落寞的望了一眼自己停顿在半空的手,杨戬默然一会儿,刚想开口解释一下,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也许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吧,待事情结束之前并不想人知晓。因为他怕最后功亏一篑,就像当初……脑海乍然闪过自己有勇无谋,最后累的母亲被日爆晒,魂飞魄散的后悔终生的结局。 所以无论事情大小,总小心翼翼,思虑再三。 叹口气,杨戬一扫灯火明亮的屋宇,半弯了腰,继续伸出手揉揉狗头,压低了声音,悄声道:“阿犬,乖,先不要闹别扭好不好?我们先去看看他们,如何?” 低哑带着磁性的嗓音回荡在身边,简直是林赖泉韵! 好听到大老爷绞尽脑汁装学问人找出成语来形容,特么的太不容易了! 贾赦忍不住想要捂脸,但介于四脚着地站姿问题,两只爪子刚下意识捂住后,后腿立马着力不稳,整个身子一弯,摇摇欲坠,不自禁长长地“嗷呜”了一声,最后踉踉跄跄的发挥出狗刨地的本能,四爪子牢牢撑地,站稳身子。 这一系列的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饶是杨戬觉得自己身经百战,经历过三界风风雨雨,但还是被一条狗给深深的震惊了。 这狗要没成精,他杨戬名字倒过来写。 “汪汪!”贾赦不满,“嗤啦”伸爪子挠了一下地面,愤愤的掀起一块土。 杨戬瞬间没忍住嘴角扬起笑意,但旋即忙做了一个噤声手势,安抚地揉两把,熟稔的抱起贾赦,绕过回廊躲在视线的暗角避开前来查探的护卫。 “汪汪……”贾赦张张嘴,看着被流了一手哈喇子的杨戬,简直唯恐天下不乱,又张张口,舔了一下。谁叫他捂住狗嘴了,这是本能反应。 杨戬定定的瞧了半刻,在这茫茫黑夜中,他那一手湿漉漉的津1液在皎皎月光下反1射着一层白光,腻的让人不喜,尤其是他尚洁。 手往下半寸,杨戬一手掐着贾赦的脖颈,果断的把狗给甩出去。一双优雅的长睫斜斜向下一扫,“闭嘴,本座知晓你听得懂!” 贾赦刚拼劲老命打了个滚,抖抖满是灰尘的毛,还没来得及怒吼,听到头顶上方传来清幽若泉水叮咚响起的话语,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傻傻的抬眸望着杨戬。 杨戬说完,自己也忍不住一颤。相比素日的淡然,甚至因阅览三界事务,对于悲欢离合还带着麻木,可如今仅仅是多了一分记忆,自己便露出被埋藏在心底的本性? 心神恍惚的掏出手绢擦拭了手上的口水,杨戬偷偷的望了一眼贾赦,只见对方见他视线一转便扭头望月,一副“大爷生气了”的模样,想开口道歉,但嘴巴张开,嗫喏了半天,却未言语半字。因为要解释起来,就要从头说起,他怕他说完,偏院子里那一家也安然入睡了。 只好事实胜于雄辩。 杨戬一言不发的上前一步抱着坳着头的贾赦,敛声屏息的靠近墙角,并接着外面的花丛掩饰好身形,竖起耳朵,静静的听取一二。 他能一局算尽三界,于人心揣摩上谦称第二,就有自信没人胆敢称第一,故此对方言语片刻,他就能大致得出此人当救不得救。 贾赦被一连串的武力给弄得没了精力,毛茸茸的爪子伸到杨戬眼前,轻轻晃了晃,示意背后掐的他脖子的手松松,他再也不敢乱吠吠了。 没办法,他就是欺软怕硬,更何况当被掐着脖颈的那一瞬间,打脸煽那个小屁孩出现在他脑海里,给他放出自己晚年身上背负今日种种的罪名,被抄家灭爵,最后凄凄惨惨戚戚活活又饿又冷死在流放路上的场景。 “你想落得那样惨死的下场?” 轻蔑甚至语带嘲讽的嗤笑还回荡在耳边,贾赦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冷意。这个陌生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带着强势横行的所谓高科技智能系统,他对自己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不屑,鄙夷。 被一个不是人的人瞧不起,还是个小屁孩,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贾赦决定了,他一定要好好抱牢二郎神的大腿,当神仙,大功告成后虐杀死那个狗眼看人低的打脸煽系统。 贾赦意外的配合让原本就心生愧疚的杨戬更是内疚得不得了,亲昵的顺顺毛发,悄声耳语着,“等会儿回去给你炖骨头好不好?” “汪……”想起自己在窃听,贾赦及时的闭上嘴,连续挥舞了三下前爪,“三根!三根!!” 杨戬为难,这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还没等他们商议定夜宵,屋中陡然传来茶盏碎地的声响,两人视线忙转向屋内,想要透着窗纱往里瞧个一清二楚。 屋内-- 贾母好不容易趁着外边侍卫看守松懈,又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与贾家旧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且有隔房宁府上下打点,虽还未查出帝王为何一意孤行,但也送进了消息,知晓了贾赦半月前自己上奏请辞。 这个消息刚咬牙着消化掉,贾母怒目冲冲的斜睨着进来禀告的赖大,听到贾赦被戴权请进了皇宫,顿时心里面的火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一拍茶几,将茶壶直接一掌掀翻在地,听着那落地的脆响,就好像能纾解郁闷之气一般。 孽子!孽子! 她一个后宅女人苦苦支撑这个家,为贾家光耀门楣她容易吗? 待噼里啪啦将身边能砸的一切砸尽,贾母依旧怒不可遏,依着茶几,一起一伏的喘气。 贾政见状上前轻轻拍着后背安抚,“母亲息怒,息怒!想必大哥自有他的算计,待他回来之后我们且询问一番便清楚了。一家人哪说两家话,大哥身为家主……”话语一顿,贾政垂眸遮敛住一闪而过的嫉恨,“他心中有数,自不会拿祖宗家业开玩笑,怕就怕有人在大哥面前嚼耳根子,让大哥迷了心窍。” 听着身旁最疼爱的小儿子安慰,贾母顺势坐回了软榻之上,喝了口茶平息了呼吸,才微红着眼眶抽噎着,“老二啊,你这大哥如今是翅膀硬了啊~”想想自宝玉诞生以来,贾赦就愈发不着家,虽明白是朝自己无声抗议,但她也就越发恼了老大。这宝玉是有大造化的人,他怎么看不透?! 一幕幕的回放着老大的不着调,贾母亲昵的拍拍贾政的手,忍不住叹道:“政儿,为娘对不起你啊~”为什么政儿是老二呢? “母亲您严重了。”贾政闻言嘴角不禁勾出一抹嗤笑,掩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克制着自己忍不住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若真的对不起,那学学隔房宁府便可!”贾敬之上可曾有一个病弱的嫡长子贾敷。 深呼吸了一口气,贾政接道:“圣人有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孩儿如今便当上天的磨练,也许是我前世欠了大哥,此生将受其所累,就怕哭了珠儿还有刚满月的宝玉!” “不……不……”听着贾政话语中透着的落寞,又想起自己两个粉妆玉琢的孙子,心头一跳,贾母喃喃着,“一定会有办法的,我相信皇上定不会受小人蒙蔽的,而且史家,王家也断不会置之不理……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一定的!” “孩儿自然是相信母亲的。”贾政故作坚强的笑笑,望着贾母探过来的目光。 “会有的!”贾母满是慈爱的拍拍贾政的手,“会有办法的,老二,”忽地话语一滞,脑海闪过一道亮光,像是醍醐灌顶一般轻轻呢喃了一声“老二!” 旋即贾母眉宇中透着一股喜色,“对了,老二,有办法了!若是他们来得及周旋,那自然最好不过,若是来不及,那么--贾母拉长了语调,眸子里透着一股坚韧,那么你早已分家离开,就如圣旨所言一品神威将军府的事情怎么会与五品员外郎有关呢~” 贾政:“……” 一墙之隔的贾赦闻言,恨不得冲进去直接疯狗一般咬死人。但不过想想罢而。 此刻,他浑身手脚冰凉,像是在寒冬腊月泡了三天三夜的寒潭,整个人从心开始冰冷了。 里面的人,多么的富有慈母心啊。 可惜她对准的是他,同样含辛茹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除了他自幼养在祖母膝下,有点儿文不成武不就达不到对方期望的目标,但也没十恶不赦丧尽天良,他自己就落得如此地步? 贾赦觉得自己头昏呼呼的,整张脸似被自己给打肿了,为了让太太开心,让出了家主居住的荣禧堂,自己偏居马棚,这样自甘屈辱的退却换来的最后结局竟然是这样吗? 不,似乎比这个还惨。 毕竟,十五年后他成了替罪羔羊,死在流放路上,最后被肆意的丢弃在乱葬岗,被兀鹫啃噬,尸骨无存。 这一刻,他开始有些信了那些场景会有朝一日真的发生在他身上。 杨戬看着呆傻的狗,甚至眼眸还不知不觉流传眼泪,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可又开心不起来。 深陷情局,求不得,莫过最苦。 杨戬思忖着该如何安抚,就见贾赦挥挥爪子,一连五六下,轻轻的“汪”了一声,指指大门,示意回家吃骨头去。 杨戬:“……” 贾赦蹭蹭杨戬的胸膛,美人儿的力气就是大,抱着他百来斤重的重来不喘气。 他要先吃饱了,然后回来咬死老二他们! 看他们要不要脸,被狗咬了还转身咬狗一口! 打脸煽巴掌! 这任务他喜欢。 ... 第7章 打脸 贾赦化悲愤为食欲,撑到最后闹的拉稀,连尾巴都摇不起来,待杨戬忙前忙后煞费心机养得人又活蹦乱跳已是几日之后。 这几日德熙帝派赵高枫带着几个棘手的政务来试探一番,最后命太医前来探病来略表心意。除此之外还扼令“贾赦”尽快回家收拾荣国府的残局。毕竟就算这几年贾家败落,但好歹曾经是四王八公里的头一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杨戬听后淡然的点点头,见贾赦生龙活虎,一手牵狗一手贾琏,优哉游哉的回了荣国府。 当他们到时,恰巧见到宁府的贾蓉带人为荣府家眷送吃喝。 “赦叔祖父,琏二叔,你们没事吧?”相比会读书的二房一家,贾蓉对大房一家更是熟稔与亲近,上前行过礼后,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与他向来关系很好的贾琏。 贾琏见人眼里闪着忧愁,不好明着说自己这几天吃好喝好玩好,还一不留神就要当皇子伴读,有些心虚的别开眼,扰扰头,踌躇的望着杨戬。 杨戬笑笑,一脸感激,认认真真的弯腰道谢:“蓉儿,叔父在这要多谢谢你。”虽然他们上下打点让贾母他们过得颇为舒心。 “赦叔父,您客气啦~”贾蓉本想上前一步,但又有些困惑的眨眨眼,不安的望了一眼贾赦。他总感觉刚才叔父笑的好温柔,尤其是背后朝阳升起,衬着叔父浑身散发着柔和的金光,不知不觉的有些嫡仙下凡,白衣飘飘的君子之风呢! “你琏二叔给你带了不少的乡间玩器,有些趣味……”杨戬环视了一圈自他们父子进来,就骤然冷下脸来的一家,眼眸一闪,继续态度温和的与贾蓉交谈几句,让贾琏带着他离开,才重新把视线转移到神色均是不虞的一家人脸上。 贾母见杨戬红光满面的模样,在想想自己这几日的担惊受怕,不由怒从中来。原以为忠心的仆从竟然背主跟硕鼠一般偷盗主子的财物,让她老脸无光且不说,想她高傲了一辈子,临老反卑躬屈膝煞费苦心的倒出散私房钱出去打听消息,可得到的结果简直让她寒心,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当年怎么就没掐死这个祸害! “孽障,你这个孽障竟然还有脸回来!你这是把贾家往死路上逼,让我们荣府成为贾氏一族的千古罪人啊,我还有什么颜面下去见老爷,见贾家的列祖列宗……” 听着贾母声声泣血的指责,杨戬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唇瓣划过一抹冷笑扫了一脸似感同身受正一脸愤慨的贾政,又微微一转望着此刻正使劲刨地,压抑着声音咆哮的贾赦,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茶盖,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静默了一会,而后对着兀自哭的好不伤心,王氏等人围着左右一起哭的贾母,轻声道:“皇上圣旨抄家因长幼不分,罔顾继承律令,又随之曝出重利剥削一案,似乎这一切,最冤屈的是我吧。老二,弟妹,你们本该给我一个交代!” 贾母的哭诉的话音戛然而止,一双饱经风霜阅览后院阴私的眼睛飞快闪过一道锐利之色,反手甩了王夫人一巴掌,怒骂,“你这个无知蠢妇,原本想着女子无才便是德聘了你来,没想到性子软的被奴大欺主!若不是替老二生儿育女,又守过孝,定要让老二不休了你也进祠堂恕罪!”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王夫人尚未回过神来,又听得噼里啪啦一段话,王夫人被深深震撼住了,许久不知该如何是好,愣愣着捂住红肿的脸,呜呜的哭泣着,“珠儿,宝玉,元春,娘对不起你们啊,珠儿……” “母亲~” “祖母,您不要打母亲,要训便训我吧。”贾珠已十二有余,早已知事,见状便下跪叩首,悲痛的说道。 “珠儿哎……”贾母长长一声叹息。 杨戬静静的看着没说话,看着哭作一团的几人,想了想,唇角笑容越发优雅,只不过笑意未到达眼底。原本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眸还透着一股冰冷。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他能无视贾母一家人的唱念俱佳,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他的亲人,他不过一个看客而已。 但是一想起往日的自己…… 杨戬忍不住垂眸遮掩住心中的苦涩,他做不到如贾赦这般豁达。 被人羡慕豁达的贾赦此刻心里火气老大了,恨不得把人当骨头给一口啃下! 他对贾政本就没多少兄弟情谊,唯一希冀的也就只有贾母的关注罢了。那一晚对方的殷殷切切的慈母心肠彻底摧毁了他心中的念想,他扪心自问身为一个儿子,他对得起她。 如今没了牵挂,贾赦瞄了一眼杨戬,忽地发觉对方竟然宛如佛龛上令人跪地顶礼膜拜但毫无人气,忍不住心头一跳,挥挥毛茸茸的爪子。他没来由的想起自己初见杨戬倒在血泊中,而身边的外甥兄弟在弹冠相庆的一幕,忍不住心中一酸,做人需要“失败”到什么地步,才会连上千成百年的兄弟朋友都不知背后的筹划。 “汪汪……”美人儿不要触景生情啊~ 立誓要掩盖过一屋子的哭诉声咒骂声,吸引住杨戬的注意力,贾赦不断的吠叫着,又挥抓,跳跃。 杨戬抬头,定定看向急切挥舞爪子的贾赦,看出了对方眼底游走的不安,温柔的笑了笑。这一笑,若一汪1春1水,瞬间碧波荡漾,本就绝色的姿容越发俊美,看的贾赦瞪大了狗眼。 谁叫他看的是本尊原来的相貌啊。 否则,对自己天天花痴,他还没自恋到这程度。 “汪汪,汪汪,汪汪……”主人,主人,不要哮天犬了,我跟你一辈子如何啊。贾赦想要揪着人裤腿打滚,迫切的表述出自己的念想。给神仙做狗腿,然后走上仙路,永葆青春不老,想想就激动! 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忧愁起来也是辣么好看。忧郁二郎神在眼前,让他多瞧一眼曾经的执念欲1望都没了。 杨戬不知为何随着眼皮跳动了两下后,感觉后背也陡然升起一股冷风,还没等他想明白缘由,忽地哇哇一声,幼儿的啼哭将正不断哭诉的贾母注意力瞬间吸引过去了。 “快,将宝玉给我,给我。”贾母急急忙忙的冲过去抢过奶娘手中的宝玉,满是怜惜的抚摸了一下宝玉的脸蛋,顺手往下,紧紧的握住脖颈上栓挂的美玉,望着上面篆刻的““通灵宝玉”四字,像是注入一股源源不断的信念,想到宝玉出生那一晚有仙姑托梦告诉她荣宁两府老公爷忧心后代子孙不成器,故此央求她将天仙下榻其家,维持荣国府的尊崇地位。 “玉儿,我的宝玉是有大造化,身带祥瑞的,不哭,不哭……” 随着贾母的翻动,通灵宝玉发出耀眼的光芒,杨戬瞬间瞳孔一缩,眼眸眯起,狐疑的望了一眼襁褓中的宝玉。 虽然他如今*凡胎,但他当年肉身成圣,身体五感早已不知不觉中形成一定的敏锐度。只一眼便瞧出了眼前的东西,有点儿仙气存在,但微不足道,而且玉本该是温润的存在,但总觉得眼前这块玉似乎朦朦胧胧的像是笼罩着一层什么东西。 下意识的想开天眼,但望着抱着宝玉警惕的瞪着他的一家子人,杨戬嘴角抽抽,干脆利落的偏转视线。 也没空看人喂饿肚子的孩子喝1奶,杨戬简单利索的三言两语间交代了自己的计划,要么大家一起牢底坐穿,要么分家,他削爵自请为平民,另将荣府家产充入国库花钱抱住贾政的员外郎。 “这绝对不可能,皇上不会如此心狠的,他是一个念旧的人……”贾母听闻后怒目而道:“老爷救过皇上的命啊~” “时值诸王争嫡,皇上正想给群臣树立一个典型。”杨戬不咸不淡的说道:“我不是与你们商量,太太,你们已经让我这个家主贻笑大方,没了祖传的爵位!现在,我惜命,不想没了命,只是通知一下你而已!” 说完,杨戬朝门口看了一眼,指指外边动作整齐的御林军,嘴角一抿,“那是帝王亲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大哥你这话说。”贾政脸色黑如锅地,“你给我指出两条路来,你自己的呢?” “我?”杨戬一笑,“你有什么资格问我,你的前途与未来是我施舍给你的。老二,虽然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但你的实力做不到名正言顺。” 被人扫过一眼,贾政闻言感觉脸火辣辣的疼。 “汪汪……”贾赦兴奋的刨了会地,尾巴也情不自禁的摇了摇,他向来嘴拙说不过会读书的老二,但是今天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一句顶万句。 太爽了! 贾赦像喝醉酒打醉拳一般,狗头四处乱转,忽地瞥见贾珠身旁一本蓝皮书,眼眸一亮,瞬间唰的绽放出耀眼的光彩。珠大侄子,真不愧读书人啊,手不离卷,就是运道不佳,屡考不中,要他这个纨绔大伯名下的国子监名额。 他被那个打脸煽小贱人被迫接下的任务有两个,首要的就是哄主子杨戬开开心心的,这样他才能获得哮天犬留下的忠诚之心,另外一个就是想尽办法用狗爪子扇巴掌贾政,要亲爪子煽! 亲自动动爪子! 听过人打狗,狗咬人,但没见过狗扇人吧?如今让他做一回盘古开天辟地第一人! 他还要扇巴掌扇出羞耻心,让老二没脸见人,恨不得一头撞死! 四腿齐奔,飞快的跑过去刁过来,趁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贾赦使出了追美人的劲头,梦想着自己是一只身轻如燕的鸟,先是一纵到椅子上,借助椅子的高势,才茶几上后退一蹬,凭借弹跳力,整个狗身结结实实的扑到贾政! 一连串的动作坐下来,向来养尊处优的贾赦有些小喘,但来不及调整呼吸,他必须趁着众人还在惊愕的情况下,用自己先前一直狗嘴咬着的书籍,刁着书狠狠的扇来扇去。 屋内众人:“…………” 杨戬也惊呆了。 贾赦飞快狗头转来转去扇完左脸扇右脸,在自己脑袋冒星星的情况下,两爪子仍是不解气的挥爪在贾政白嫩的脸颊上划了一掌。 然后蹲身坐在贾政身上,对着杨戬谄媚的“汪”了一身。 他想过了,跟普通狗一样他肯定做不到,既然这样,为了避免自己被烤狗肉了,必须显示出智慧来,当祥瑞笼络住帝王心,这样就能给美人儿撑腰了。 等美人儿开心了,哮天犬心无旁骛,杀上天庭帮美人儿报仇雪恨,等踩死那帮没有江湖道义的群殴鬼,他就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当神仙拉~ 然而想得很美好,他忘记一件事了。 他没训过拉粑粑要看时间地点,被杨戬养着的时候向来随心所欲,毕竟人有三急。 可是眼下,就在他无限畅想美好的时候,排泄物也顺顺畅畅的畅想出来了。 贾赦转头瞥了一眼被自己打的闪出怨毒神色的贾政,很是干脆的一不做二不休。 反正又没人知道他是贾赦。 他只是一条狗,不能骐骥狗会听话,对不? 拉完了再说。 屋内众人都被这一幕给弄愣怔住了,谁也没有发现襁褓之中闪过一道诡谲的光芒。 ... 第8章 沉香 介于狗扇人的壮举过于吸人眼球,新闻便若夏日电闪雷鸣的阵雨让人心惊胆颤却又骐骥万分以此来冲刷炙热的光照,不仅满足了众人猎1奇的心里,又因发生在高门府邸多了一丝的神秘。 所有人都昂首望着“贾赦”,想瞧瞧千古难得一见的狗。 作为帝王,德熙帝理所当然的在知晓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将一家子请了过来,望着摇首摆尾的贾赦,好奇:“贾卿,没想到你人不可貌相,这狗也跟着不可小觑啊~” “皇上您说笑了,这不过……”杨戬眉头一蹙,他发觉自己就算能言善辩,但也圆不了贾赦今日的壮举。 “汪汪~”我是祥瑞有木有啊! 毫不犹豫的给自己贴金,贾赦冲着皇帝嗷呜的一声,然后蹲着身躯,伸着两前爪,艰难的做了一个跪拜的姿势。 德熙帝:“……” 愣怔了片刻,严肃的思考了是否被驯养的可能性后,德熙帝眼眸闪过一丝异样,看着不远处打滚的狗,身子一僵。 贾家先有携玉而生的哥儿,又家主浪子回头,如今连条狗都成精了,简直是祥瑞连连,祖、宗、庇、佑! 按捺住心中的狐疑,德熙帝笑眯眯的接受了贾赦的示好,调侃道:“贾卿,朕让它起身再跪一次,你说他听得懂不?” 杨戬默默无言,望着帝王眼底还未散退的狠戾,弯腰作揖,忐忑道:“回禀皇上,草民亦然不知。不过阿犬喜欢骨头,也许等他吃饱了再命人训练一段日子,应该可以,如今该是见了龙威,心中臣服!” 一听杨戬的话语,贾赦也懂过犹不及的道理,甩甩尾巴,恍若普通的狗一般闲庭信步的逛起了大殿。 “呵呵。”德熙帝嘴角抽抽,对此不置一词。他不信鬼神,否则贾宝玉连满月都活不了直接成了宫里的一尊雕像,今日召唤人前来,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还是商讨如何处置贾家以及背后联结成一片的四王八公。 他本想给贾家一个体面,但没曾想不过是抄个家而已,御案之上反对的,求情的,念旧的……种种奏折聚集成山,连带着那些孽子也顺势蹦跶收买人心的让他心烦意乱。 “贾卿,荣国府由你而败,史王两家你该如何面对?”德熙帝从一堆奏折抽抽出两封,往前一扔。 两封奏折哗啦啦的掉落在地,歪歪扭扭的散开。 贾赦装无辜,摇尾巴走过,好奇的瞟了两眼。一封史鼎,一封史鼐,都是在大义灭亲的检举大老爷调1戏良家1妇1女,纵容狗腿子行凶强买强卖古玩……反正纨绔该干的事情他包圆了。 虽然自我感觉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但要是被人死死咬着不放,像茅坑苍蝇一般的烦人,贾赦边腹诽着边忧心忡忡的望了一眼杨戬。 杨戬身子一动不动,对奏折视若无物,连眼睫也不曾抬起,薄唇微开,淡然道:“皇上,我姓贾,史王又与我何关?” 德熙帝气笑了,捋捋被气的一颤一颤的花白胡子,斜睨了一眼理所当然模样的“贾赦”,反倒是颇有耐心的道:“律法上的确与你无关,但是你们是姻亲,或者朕说通俗点,是利益结合?” 他倒是想看看被直白戳中背后勾结的“贾赦”还能不能保持这云淡风轻的脸色! “皇上。”杨戬开口,波澜不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与他们有利的是贾家二房!” “贾赦,你可真够胆大的,在朕面前如此寡情绝义,就不怕朕认为你冷酷无情,乃小人?!”德熙帝边说边甩了一下袖子,从御座上了下来,眸子带着审视,定定的盯着杨戬。 “小人啊~”杨戬轻轻的重复了一句,临死那一声声蔑称陡然乍现在脑海中,不由面色黯淡了一分。杨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草民真是小人,为权为势无所不作,亲朋好友具是如此道,我也亦无可否认。” 德熙帝下巴扬起,望着“贾赦”明亮幽深的眸子透着浓浓的殇痛,不知为何心就软了一份。 这知错就改后的“贾赦”浑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哀伤,让他不知不觉想到了被自己亲手废黜的太子。 太子罢免之前,也眼中带痛,怒而咆哮,“是!孤是天煞孤星,生而克母,又心怀鬼胎,刺杀帝王,就他妈的等不及了要登基!” 那时候,他被怒气蒙蔽了双眼,让奸佞得逞,落得父子陌路,君臣对峙的局面,直到最后真相查明,太子烧复位圣旨,*以蔑皇尊,让他永没原谅自己的机会。 往事历历在目,德熙帝眼眸一闪,手不由的拽紧,对上“贾赦”一脸强装镇定的模样,默然片刻,嘴唇张了张,语气不由的放软,抬手拍拍肩膀,低声道:“虽说以孝治天下,但世上有忤逆也有不慈,一饮一啄皆有因果,你放开了也好。日后把心思用到正道上来,好好为国效力。” 杨戬惊呆了。面对帝王,他下意识的把人当做天庭那两位,尽责哄着先顺着,但万万没想到这人间帝王竟然如此温情。 贾赦也惊呆了。没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帝王私下会有如此和蔼的一幕拍拍手安慰美人儿的姿态,简直是中年美大叔,贴心好皇帝!不禁摇摇尾巴,贾赦来到德熙帝身边蹭蹭,打个滚,拍拍肚皮,表示出自己最大的欢喜。 德熙帝:“……” “哈哈,贾卿,你这条狗果真灵慧非常吶!” “汪汪,汪汪~”那是,那是!贾赦继续打滚刷皇帝好感度。 杨戬笑笑,真心诚意的附和道:“阿犬很聪明,不过也有些小挑剔,皇上您可千万别当着他的面夸他,不然他会开心的要求晚上加餐!” “加餐?”德熙帝想到了之前自己试探发觉“贾赦”茫然无措照顾狗拉稀的事情,嘴角不自禁的弯了又弯,“没事,疼过了就该晓事了,有这么一条活泼的狗,想必贾卿的孤寂会少一分吧!” 闻言,嘴角的笑容一敛,杨戬眸子透着一股冷意外带一丝警惕。 望着冷冰冰的眸子,德熙帝眼眸一闪,想到了自己竟不知不觉吐出的话语,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放心,朕不抢你的阿犬,就算抢到了也没了……也没了……”也没了儿子。 “汪汪……”贾赦竖着耳朵一听皇帝真情流露,立马紧绷起来。人人都道德熙帝念旧,对老臣尤其心善,追根究底的还不是因为早年他们都是太子1党。 自古太子死悲催,尤其是当朝废太子,这惨的他都唏嘘不已。 不过,这对他来说却是讨好的突破口。皇帝念旧又孤寂,他正好趁虚而入,当好萌宠,最后狗仗人势,罩着美人儿。 想起来激动万分,实行起来也异常顺利,拿出吃1奶劲头的贾赦顺顺利利的当上帝王萌宠,甚至在两人商讨政务的时候,还能得瑟的去后宫溜达一圈,被数不清的美人抱在怀里揉又揉,吃尽豆腐。 杨戬对此很无奈,每每望着越发圆润的贾赦,他都快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抱不动了,对方还使劲的扑过来。 很想说一句太重了该节食了,可他舍不得这样温馨平淡的生活被打破。德熙帝对他很抚照,他旁敲侧击的从别人口中探听道一二缘由,也未去道明。只是纵然皇帝移情一二,可待他真心,那他同样拿真心帮人处理政务,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德熙帝有更多的精力去收拾一群不省心的儿子,从中为王朝选择出新的继承人。 事业前途正好,至于贾母与二房众人,经狗扇人一事,贾母早已将他这个孽子驱逐“贾家”,自己带着无脸见人的贾政回了金陵。 当然追根究源是王子腾被查出倒卖兵器,抢占功绩,史家等家族被户部等拿着白条讨要欠下的库银。一旦帝王动真格,所有人都老实起来。 如今他宅居在小小的四合院中,贾赦妻子虽然小门小户,但也胜在听话乖巧,他并不需要多花费心思,给予嫡妻的尊荣便可。嫡子有为,庶子庶女蹒跚学步,正天真烂漫。 杨戬很满意这样的生活,或者说这是他期盼了上万年的想要的家。 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这日,秋风送爽,杨戬应允了贾琏,只要其功课得优,便带着人上山打猎。没曾想休沐回家的贾琏,不但带了同窗几个相交的龙子王孙,而且德熙帝也觉得自己老当益壮,要左擒苍,右牵狗。再加上揪着他裤腿,两个奶声奶气的孩子。 杨戬无奈一声叹息,做好护卫工作,拖家带口前往贾家的山庄。 在山脚下,杨戬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看着驾马离开的一帮雄心壮志要比划一番的孩童,总觉得略不安全,细细叮嘱了一番护卫,让人带队护卫左右。 赵高枫啧啧了一声,“贾恩侯,没想到你浪子回头后这么婆妈,来,跟小爷比一场,咱也该好好算算总账了。” 杨戬望了一眼一身利落劲装,背着大弓吆喝着的赵高枫,摇摇头,“赵兄,不了,我这次前来除了应琏儿之外,还是准备让阿犬好好跑一回的。阿犬是狼狗,应有狼的天性,不能束缚了他。” 赵高枫闻言,眼眸闪着不可置信的光芒,手一指窝在皇帝身边的“贾赦”,“这土肥圆的会跑步?” “汪!” 贾赦不满的呲牙,然后一转狗头,十分谄媚的对皇帝轻轻的“汪”了一声,告状意图十分明显。 德熙帝见狗湿漉漉眨眼卖萌模样,也很为难。他本来也想显示一把自己年富力强,但没想到一匹汗血宝马,竟然略承受不住一人一狗的重量,走起来一步一步像是骡子驮货一般。 “阿犬啊,乖,你的确该动动了,不然恩侯都快抱不动你了。”德熙帝有些失笑的揉揉窝在自己怀里的狗头。他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怀里会躺着一只狗。 贾赦:“……” 又不是他想胖的,谁叫御厨手艺太好,美人儿手艺更好,一不留神他就吃多了。 转眸望了一眼杨戬,见人眸子闪着笃定的目光,不甘不愿的伸出爪子等着侍卫抱他下马。 一行人:“……” 杨戬干脆利落的揪着两只前爪把人弄下来。 贾赦四脚踩地还有一丝晕乎乎的,但杨戬虽说凶神恶煞的,但也没让他真跑,不过是溜溜步。他在后面一手抱着迎春,边牵着贾琮,跟着。 德熙帝没了“累赘”驾马行了一段路程,小试身手,看着周围一群小心翼翼护着的侍卫,也没了多少乐趣,返回去也跟着慢慢步行起来。他发觉越与“贾赦”相处,对方身上的闪光点也就越多。 明知道对方不可能真一夜之间幡然悔悟而后立马学富五车,但不知为何就觉得对方会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几人慢行了一段路程,杨戬选定了依山傍水风景优美的一个小山坡,准备就地解决午饭,让侍卫去把跑欢了的孩子们叫回来。 “云,父亲,看云也在跑跑。”迎春拉拉杨戬的衣襟,踮着脚迫不及待的指给杨戬看。 杨戬理理迎春被风吹乱的发髻,顺着手指望去,猛然看到天边一团黑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移动。 只一眼,杨戬身子一僵,太熟悉那是什么东西了。忍不住的从心里激出一股冷意,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急切道:“快,你们快走!去把琏儿他们赶快找回来。” 此刻的他没有身为二郎神千万年的冷静,有的只是一如当年山脚下那个懵懂不知的杨二郎。 没有赖以生存的实力,只有心心念念想要维护的家人。 “恩侯,你……” 德熙帝话还没说完,就见让向来镇定的“贾赦”惊恐的黑云瞬间席卷在眼前,并且黑云散开,一下子他们身边出现了数以百计的奇形怪状的人。 对方似乎在确定什么,愣怔了片刻,为首的少年拎着斧头欢快的上前,亲昵的喊道:“舅舅~” 杨戬紧紧的抱着迎春,后退了一步,眼眸一闪,音调陡然提高一寸:“来人,护驾,有刺客!” ... 第9章 打脸 侍卫奉命拔刀相向,刀锋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泛着锐利的锋芒。 杨戬轻轻拍抚迎春的后背,幽幽的扫了一眼前来的人群,目光在龙四身上一顿,眼眸一闭晃过沉香惊喜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的猜测。遥遥望着不远处曾经的妹妹外甥好友兄弟下属,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愧疚,原以为这期待了许久的“含冤昭雪”会让他心悦之,但如今,不知为何,被无数双眼睛期盼的他竟然心中涌出无限的冰冷。 山坡上人头涌动摩肩接踵的数百神仙天将,闻言不由身子一僵,无数双眼睛傻愣愣的朝立身疾呼的杨戬望去,不由狐疑,“他真的是杨戬?”而后带着一丝审视扫过尾随他们而来的小仙警幻。 警幻仙子跪地,迫不及待的澄清着:“他……他真的是!小仙本送女娲补天遗留的神石历劫。可历劫之地却被外来力量所改变,小仙下凡视察,发觉……发觉杨……二郎神的存在,有宝镜现出的真身为印证,他余留的神魂夺了原著贾赦的魂魄!”边说,边颤颤巍巍的递过风月宝镜。 “二哥,我是婵儿啊~”杨婵上前一步接过小巧玲珑的镜子,看着里面闪现的身影,满脸憔悴,不见往日的美丽端庄,眼眶微红,“二哥,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啊,不然我也不会……也不会误会你,做出……”杨婵回想起自己仗着宝莲灯打伤杨戬的一幕幕被众仙知晓指指点点,不由脸火辣辣的疼。 听着人呜咽,杨戬习惯性的上前想要安抚,但还没迈出一步,就发觉自己动不了,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贾赦卷着尾巴,死死的禁锢着他,一双眸子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杨戬心中一痛,脑海浮现出哮天犬的身影。眸子闪过殇痛,望着被刘彦昌拥入怀中安慰的杨婵,嘴唇一动,克制着自己的声音,道:“这位夫人,你们真认错人了。吾乃金陵贾氏族人,姓贾名赦,字恩侯,家中排行老大,有嫡庶妹共四人,并未有闺名为婵者。今日你们擅闯私人山庄,若因认亲一事,那还请快快离去。不然……” 杨戬边说边偷偷望了一眼德熙帝。这人间的帝王很聪慧,且对百姓来说亦是明君,对他……也算有知遇之恩,他并不想因他,这皇帝,这世间百姓受到牵连。 这一帮人下凡,到如今连结界也未见他们设一个。 杨戬眉头紧紧一簇,低眉瞥见正呲牙咧嘴的低声咆哮着的贾赦,深吸一口气,将迎春放下,蹲身揉揉贾赦的毛发,凑近耳畔,轻语几句。 见人冷静下来,又说得合情合理,贾赦才慢慢起身。他夺的是哮天犬的舍,最后那足以毁灭天地的怨恨他自然继承了。 如今仇敌在眼前,想要掉几滴眼泪就换回美人心软,简直是无视他的存在! 无视他二十一代孙子送给他的金手指! 不扇死这帮没良心的货,他白吃美人这么多回的豆腐了。 拖着肥嘟嘟的身子,贾赦哼哧哼哧的跑着,但还没跑几步,就听得一声音在耳畔乍起,“杨小圣,装什么不认识?你都让哮天犬去画结界了!” 孙悟空本就火眼金睛,又听得杨戬的话语,一锤金箍棒,道。 “哮天犬?” 话音刚落,所有侍卫,包括德熙帝都不由俯首瞥了一眼身形肥得不能再肥的“阿犬”,看向孙悟空等人的眼神就像瞅疯子一般。 赵高枫不由一乐,快人快语,“你说这土肥圆的是哮天犬,那合着贾恩侯是二郎神来着?” “那是,我们家二爷……”梅山老大上前一步,但话还没说完,就见先前开口的凡人在捧腹大笑。 “二爷?他?传说中的三只眼?”赵高枫笑得不能自己,靠近拍拍杨戬,“我还以为是谁心思否侧的想要利用鬼神呢,没想到吹牛之前连草稿都没打一回。红毛鬼,他要是你家二爷,爷肯定是杨家大爷了,爷堂堂正正的天家外甥在这呢!” 杨戬:“……” “你这个无知的凡人,竟敢亵渎天家皇威。”巨灵神执斧相对。 “本官好怕啊!来人,把帮装神弄鬼的蛮夷给我拿下!”赵高枫怒目而对。 “且慢。” 就在刀戟相见的那一瞬间,德熙帝刷的一下子展开扇子,一派风云不惊的模样,出口淡然的喊了停。 经历过岁月沉浮的眸子透着鹰隼般的锐利,德熙帝望了一眼“贾赦”,见人眼底游走的不安,心中咯噔一声,想想贾赦前后截然不同的变化,眉头蹙了蹙。 但旋即又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围在山坡前的一群人,“你们来的如此突兀,我们有所怀疑也是常理之中,不妨诸位坐下好好说说这前因后果?” “看你这凡人也算明理,既然如此就该知晓,我们之间的事情那容得你区区一个凡人置喙。”龙八不满的冷哼一声。他对二郎神没多大好感度,就算知晓先前不过是误会,但对于他来说对方也是害他心上人受伤的罪魁祸首。 而且,二郎神也就算了,如今凡人在他们跟前耀武扬威,命令式的言语让他不喜至极。 “八太子。”沉香摇摇头,示意对方莫要说话,轻轻一抬手,神斧洒下金色的光芒,设立结界,将除杨戬之外的人全部屏1蔽掉,望向杨戬,眸子里多了一丝笃定。 先前想必是舅舅不想让凡人知晓原委,如今没了这些碍眼的凡人,舅舅定会与他们相认。 “舅舅,我们已经从四姨母和小玉那里知道缘由了,我错了,你原谅我们好不好?”沉香眼眸透着骐骥,小心翼翼的瞧着杨戬,“我们忘掉从前,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二哥,”杨婵也忍不住呼唤道,紧接着“二爷”、“二哥”等等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 无视声声带泪的呼唤,杨戬握握略带冰冷的小手,身形一阵恍惚。原来,有了法力,对付凡人竟是这样轻而易举,未去考虑过自己设立的结界,孩童承受不承受得了。 他煞费苦心教出来的外甥,竟然会这样,呵呵。 “你们真认错人了,我不过是下界修炼的一个小妖因你们在华山厮杀被牵扯其中,不幸殒命,二郎神的血肉护我转世罢而。”杨戬从喉咙里硬生生的挤出话来,望向沉香,话语中带着一丝引导,“你们如今大张旗鼓前来,可曾想过三界秩序会否因此扰乱?” 众人面面相觑,错愕的看向杨戬,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还烦这位仙人解开贪狼界,不说吾等*凡胎,且求诸位天仙仁慈,高抬贵手,小女与小儿不过三岁稚龄受不得煞界。”说完,杨戬弯腰作揖,一副小仙初见大人物的做派,眸子里掩饰不住的失望。 “杨小圣!”孙悟空气得感觉自己腮帮子都疼了!在他的印象中,杨戬该是银甲黑袍傲然众人的存在,而不是如今傲骨被折,卑躬屈膝。 左右挠挠,猴毛掉了一地也抒解不了心中的郁闷。看着愣怔的一群人,顿时又觉得火气上了一层,一棒子挥过去,但还没解开结界,就见先前被控制的人群中突然窜出一只大肥狗。 “汪!” 贾赦四脚腾起半空直接瞄准沉香,像个炮弹一般精确的进行轨道运行,一屁1股朝沉香结结实实的坐下去。饶是有开天神斧又如何?老子有科技!老子有哮天犬! “你们这帮杂碎,如今还有脸出现在本汪的面前,简直是活腻歪了!”贾赦挥挥毛茸茸的爪子,后腿翘着踩在沉香的肚子上,十分不满的说道。 “哮天犬,快给我放开沉香。”杨婵一见自己儿子竟然轻飘飘的就被狗压在身下,手持宝莲灯,怒叱道:“否则让你这狗……” “狗?呵呵,你自己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也好意思说我,汪?”贾赦低头挥挥爪子弹昏了迎春贾琮。他对庶子庶女没怎么在意,但美人儿喜欢,而且贾琮还是二十一代孙的祖宗。 打脸煽系统的真主子,这点薄面还是要给的。 【打脸煽:呵呵。宿主,请认真打脸!让哮天犬消了戾气,否则祸害三界,你就一辈子当狗吧!】 脑海里浮现出硕大的警示标语,贾赦嗷呜一声,急奔到杨戬身边,蹭蹭,“美人儿,你相信我一回好不好?” “阿犬,你……”杨戬眸子透着震惊,看着开口说话的贾赦。 “美人儿,我虽然很喜欢你,但是与我交易的是哮天犬,而且我也挺替他鸣不平的,你能先静静的围观吗?让我先完成他临死前的执念。”贾赦汪了一声,眸子渐渐出现一抹猩红。 “执念?” “当然,不然,你怎么会活过来呢?”贾赦嘴角露着一抹嗤笑,望向沉香,“被劈山救母的小英雄劈了那么多刀,魂飞魄散,哮天犬以命换命。美人儿你若今日对他们仁慈,就是在践踏哮天犬的命!” 杨戬闻言,面色刷白。 见人神情恍惚,失魂落魄的模样,贾赦心中狠狠松一口气。先恶言恶语忽悠人一把,不然就怕美人儿心软。因为对面来的人中,不仅有杨戬心心念念护着的三妹外甥,还有暧1昧1不清的月宫仙子,还有那啥吐露过心声的什么龙四公主。 怕就怕英雄难过美人关。 “你这个妖孽,竟然胡言乱语!”杨婵动怒念动咒语发动宝莲灯。 顿时半空乍现出七彩的光芒。 “阿犬!”杨戬忍不住抬手遮挡了一下近在眼前的光芒,瞬间回过神来,惊叫一声,顾不得其他,忍不住奔跑上前护着傻乎乎的肥狗。 “美人儿~”贾赦摇摇尾巴,喜滋滋的上前,丝毫没大战在即的危机感,“美人儿,你看我这里有打脸煽小……小能手提供的卡牌,你说你妹子让她进宅斗大戏中,体验一回遇凤凰男,杨宝栓苦守寒窑十八载跟人平妻如何?” 杨戬不解。 ... 第10章 再打 虽然杨戬愣怔一瞬,但想也没想的按了按贾赦的后颈,一手握住前爪用力一拽,将他紧紧拥在怀里,自己背对半空而来的宝莲灯。 纵有神力,也抵不住仁爱之力的宝莲灯,更何况,三妹怒极砸灯向来用尽十分力气,从不会保留一分,他昔年早已尝试一回,到死之前也尚未痊愈。 他已对不起哮天犬,如今还怎么能因他们对不起被他夺舍沦落为狗魂的贾赦? “二哥!”杨婵音调拔高,错愕的声音丝毫没有往日的甜美,反而带着撕1裂的沙哑划过半空,茫然无措的望着杨戬。 “杨小圣!”孙悟空挥棒劈向宝莲灯,恨不得给杨婵也来一棍,看着围绕在宝莲灯边的粉龙,抽空咆哮了一句,“三圣母,你还不快给俺老孙念咒语,让这该死的玩意停下!” “可……”杨婵被吼回了神,刚催动咒语却又被眼前的情景震撼的呐呐发傻。 --- 就在宝莲灯霞光耀天即将接触到杨戬的那一刹那,贾赦嘴角的笑容收敛,仰起下巴看着紧紧护着他的杨戬,挑了挑眉头,而后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挥挥爪子,恋恋不舍的挣脱出杨戬的怀抱,对着迎面而来的宝莲灯呲牙了一声。 “f、u、c、k!”贾赦双眸泛红,带着狠戾。他不知是否自己控制着肥狗的身躯,唯一能晓的便是脑海中的哮天犬遗留下的意识,还有打脸煽那个小……小能手,外加他自己,三个人此时此刻心中无一不在燃烧怒火! 【打脸煽:请宿主将宝莲灯拿到身边,我把它能量抽取了,成废渣看他们还有什么胆量耍帅!欺负男神不能忍!】 【贾赦:你给我快点!这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还有那话什么意思?感觉骂起来好像很带感!】 贾赦边疑惑的甩甩尾巴,眼眸斜睨了一眼飞过来的宝莲灯,磨磨牙,张开血盆大口,嗷呜一声,死死的咬住灯柱。 杨戬:“……” 所有神仙:“……” 山坡上神神面色均是一脸菜色,瞪大了眼眸,愕然的看着“哮天犬”。 只见那“哮天犬”就像啃骨头一般,咔嚓咔嚓一口一口将传说中的至宝宝莲灯须臾间咬的粉粹,翠绿的碎片四处飞溅,稀稀落落的躺在地上,黯淡无光。 “切!”贾赦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擦擦嘴角,瞥了一眼杨婵,眼眸中的鄙夷显而易见。 “哮天犬,你好大的狗胆,竟敢……竟敢……”沉香手持开天神斧,望着一地的碎屑,怒骂的话音截然而止,因为他竟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的场景。宝莲灯在他心中,甚至在大多数神仙心中,那都是至尊宝物的存在,而如今居然就落为一堆废渣,简直是在滑天下之大稽! “哮天犬你练了什么妖法?要不然怎么会?怎么会?”杨婵喃喃自语着,望向杨戬,千百年的习惯让她一如往日的向杨戬抱怨,“二哥,你看看哮天犬,你怎么不管!这畜生就是畜……啊……啊!” 伴随着一身惨烈的哀嚎,杨婵的身躯直到撞毁了几株树木,才止了下来。吃痛的捂脸,杨婵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飞溅的血水中还透着几颗牙齿,在阳光下亮闪闪的落在地面上。 这牙一落地,众人看看杨婵红肿的脸庞,跟猪头一般,顿时鸦雀无声。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啊,这“哮天犬”如今竟有胆子直接朝脸抽啊。 不管人与神,心里总会下意识的同情弱者,有时候甚至通过此来昭显自己的善心,显得特别的慈悲。 抽脸一出,不少人回过神来便手执武器,对着“哮天犬”与杨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教训开来,“二郎神,我们好心来迎你,你竟然纵狗行凶!” “三圣母是你的亲妹妹,你竟然狠心至此!” “杨戬,你这个小人,我老猪……”猪八戒挥舞着九齿钉钯,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被罪魁祸首的杨戬一声冷笑,“我有请你们来吗?” 所有神仙:“……” 杨戬紧紧袖子,深呼吸一口气,定定的看向被贾赦扇巴掌到树根下的杨婵,语调淡然,“没有哮天犬,没有他的“妖法”。你以为我能活着听到你们道歉?活着躲开宝莲灯?活着在这个世间平淡的过下去?能活着无视你们大张旗鼓任性妄为的使用法力而罔顾无辜的百姓!” 说道最后杨戬眸子扫了一眼被定住的德熙帝一行人。 “对于人皇,身怀帝王紫气,关系万千子民的命运,你们也能眼睁睁的略过去?”杨戬越说心越凉。神仙,跃然与凡人之上,乃历经种种劫难,得道成仙,该是胸怀大爱之辈。但如今,眼见他们却一副趾高气扬,沉浸与破除*旧天规,成为新天规缔造者的荣耀之中,没有丝毫他想要的担当。 他不禁想要问一句,他错了吗? 为了三妹,为了成千上万与三妹一般的人,他设计了欺世之局,迎了新规,也让沉香一家能有立世之本。 但这结果…… “阿犬,我们回家吧。”杨戬忍不住呼唤道。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告诉他自己昔年一个人承受的一切苦难没有被白费。 “嗷呜……” 贾赦不满,他抽耳刮子正抽的爽快呢。而且,打脸煽刚告诉他把所有天兵天将的武器都转换成能量,这样待试炼结束之后,维持这个空间的能量有了,美人儿就可以幸幸福福的生活了。 “你说的好听,若不是你为了自己揽功劳,又何必来最后一出复活四公主?不就是为了给你留个证人?好让众仙感恩与你,杨戬你城府可真够深的!”百花仙子一想起自己往日行为暴露众仙之下,被众人鄙夷着,还被揪出来给人谢罪。 此刻,见杨戬出口讽刺,不禁计上心来,为自己一搏生机。 话音刚落,不少跟随而来的神仙不禁蹙眉思索着。 ... 第11章 坑人 闻言,杨戬出乎意料的一下子笑了起来。 这个一反常态的笑容完全让所有神仙全部呆滞了。往日的司法天神二郎神杨戬黑袍银甲,孤傲立于天地间,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也只有在面对三圣母等人的时候也偶露微笑。 那是若春风拂面带着亲昵的微笑,而不像如今,混杂了冷淡,像是看小丑一般,从骨子里透着鄙视,但不知为何,众人就觉得这笑容令人神1魂1颠1倒,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因百花仙子而心中涌起的龌龊猜测。 百花仙子身子一僵,偷偷往后溜。 沉香一时恍惚,那一年,平淡又温暖的午后,河边相遇的舅舅,笑得一脸的慈爱与宠溺。 相处的一点一滴,稍一闭眼便能将所有细节描绘。 “舅舅~”沉香忍不住呼唤道,“你原谅我好不好,不然……”目光时时刻刻的注视着杨戬,见人嘴角笑意收敛,脸色凝重,明显在踌躇,而一旁的“哮天犬”竟然呲牙着捣乱,简直是……该死! 虽然脑海拂过万千念叨,但时光流逝不过一瞬,沉香顿了一顿,眼眸一闪,唇角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他昔年被困书阵,曾学到过不少兵法谋略。如今事急从权,也只好“对症下药”! 搀扶着杨婵,沉香面露悲恸之色,“舅舅,我错了,你原谅我们好不好?要不然我们日后有什么颜面去见杨家的列祖列宗,又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舅舅,我愿长跪不起,求您原谅。” 杨戬眼眸一眯,定定的望着沉香,又看着齐刷刷跪地的梅山兄弟,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忽地耳朵微微一动,目光旋即遥遥望了一眼不远处翻起的尘土,脚步径直上前。 “舅舅!”沉香见人心软,面上带喜,立马欢呼,起身迎了过去。 与此同时,贾赦见状,被气的发狂,美人儿处理贾家事务干脆利落的,一下就把他自欺欺人几十年的“母慈子孝”的梦给一针见血的戳破!!结果到了他自己这里扭扭捏捏,拖泥带水。 不满,不甘,嫉妒,忿恨,又心疼,一时间贾赦竟觉得自己很委屈,耷拉着脑袋,一挥手把束缚德熙帝等人的结界给解了。有他们凡人什么事啊,还不如回家睡大觉,啃骨头去! 德熙帝回过神来,眸子一闪,还没理清楚前因后果,就见“阿犬”扑在他脚边,“嗷呜”一声,听起来竟万分的可怜巴巴,尤其是眸子里似乎还闪着泪光。 “简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大老爷我何必呢,皇上,我们回去吃骨头,我要御厨总管做的不要美人儿的!大老爷我有乖孙子,有打脸啪啪的金手指,哪里找不到铲屎官?!吃完了我带你们奔小康,建设科学文明的社会,把这个迷1信全部给废了。”说道最后,贾赦愤愤的瞪了一眼围着的神仙。 德熙帝:“…………”他完全听不懂!就算拆开了,什么金手指,铲屎官,科学,这些词让他觉得自己这个帝皇好像没读过书一般。 杨戬:“……” 听着背后响起的“埋怨”,杨戬无奈的笑了笑,同时脚步未停的继续向前走,侧过狂奔而来的沉香,把刚策马奔回来的贾琏还有龙子王孙小心翼翼的避开天兵神将迎进了包围圈,揉揉贾琏的头,予以重任,“琏儿,对不起为父让你的秋猎败兴而归。现在父亲有些事情要先解决,你当大哥哥的先照顾好弟弟妹妹,带他们回家,好不好?” 贾琏一脸茫然。 “等回家了,父亲在跟你好好解释前因后果。”杨戬笑笑。他把沉香教育的太失败了,小心翼翼的引着,哄着,诱着对方一点点的去学习,去成长,所有的挫折就像过家家一般,导致了如今对方理所当然的能将所学的谋划用到他身上。 也许该夸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毕竟,他也坑过舅舅?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儿子,为了预防他坑爹,自己该好好教教。至于他亲爹? 转了视线,望了一眼裤子都快被贾赦爪子扒拉下来的德熙帝,嘴角抽抽,飞快的越过众人,揉揉毛发,安抚,“阿犬,我回家给你煮骨头,好不好?不要把皇上吓到了,不然,我们日后可怎么在人手下生存啊?”边说边小心翼翼的掰开贾赦的爪子,垂着眼眸,压根不敢看皇帝的脸色。 若他所料没差,皇帝垂在两侧的手已经在紧紧的提溜自己的裤子了。 贾赦扭头,哼了一声,“还有日后?你不回去当响当当的二郎神,没听见你宝贝外甥都长跪不起了吗??” “他起不起与我何关?”杨戬嘴角含笑,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语伤神心,“外甥重要,也抵不过血脉相承的儿子啊?我如今有儿有女,还有你,又不像之前光棍一条。况且,你也说了哮天犬的命,还有你的身躯,两者形同再造之恩,也足够我杨戬改姓换名。” 其实,回首名为杨戬的数千年的时光,恋旧不过最初十三年那无忧的童年。 就算自己日后也曾组建过一个家,但那个时候也担负着“为了你,我背离了西海,离开了家!”的愧疚之中,他做不到心无旁骛带着男!女最真挚的爱情面对寸心,他会患得患失,甚至还忧心忡忡,他们的后代会不会像他有一天被天庭追杀。 因为他们的结合违反天规,甚至违反世俗伦-理,婚嫁迎娶。 没有父母的祝福,小两口何以因爱情而成家。 --- 语调平静而又缓慢,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清楚,也没有特意提高音调想要让人、神听个清清楚楚,就是普通的家常对话,可是却让所有神仙闻音改色。 对方是杨戬,可是对方竟然丧心病狂的宁愿抛弃姓氏的传承。普通的神兵也就罢了,但在梅山兄弟,杨婵,嫦娥乃至曾经的天蓬元帅猪八戒眼中无异于晴天霹雳。 耳边陡然炸响哮天犬临死前的咆哮,千年前那一幕幕清晰而又惨烈的出现在脑海中。他们旁观过,甚至因同情帮助过曾经一夕之间没了父母,十三岁的杨家二郎。知晓他带着妹妹历经千辛万苦躲避追杀,求师学艺,上天庭,求玉帝,最后劈山救母,两败俱伤,大闹天庭……总总事情。 而如今这样一个为家苦苦经营的人,居然要“数典忘祖”? “舅舅!” “杨小圣?!” “二哥!” “二郎神!” “……” “美人儿~” 一时间响起众多的声音,包含着错愕,惊讶,愤怒,不解,心痛,哀嚎等等,但最令神咬牙切齿的莫过于欢呼。 “汪汪,美人儿!”贾赦听完开心的打了个滚,丝毫没顾忌自己身份早已暴露在众人眼前。 “美人儿,么么哒。”兴奋的挠挠爪子,贾赦飞快的戳出打脸煽,直接拿出传输大门,将所有人传送回家。 “阿犬,这?”杨戬有些好奇的望着四四方方,没有任何修饰的木板。 “美人儿,我们回家再说。”贾赦挥挥爪子,卖萌。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打脸煽的东西都是挺好用的。 说完,扭头望了一眼呆滞的神仙,挥挥爪子,用隐形异次网将突然从天而降的神仙网罗住。 看着人在网中不断挣扎,情不自禁的舔舔舌头,简直是开心死狗了。果然是打脸出品,居家旅行抓漏网之鱼必备的天网2.0豪华版369°无死角官方军1用工具,晚上在来收拾这般没良心的货。 一回了家,贾赦直接无视呆若木鸡的德熙帝一行人,整个狗身碾压在杨戬身上,欢呼,“美人儿,我恢复你原来的相貌,好不好?” 杨戬一愣,旋即理解的点点头。毕竟他顶着贾赦的面貌,而贾赦却只能屈尊在狗身里,也是一件悲惨的事情。 “你的哈喇子留了一地了。”德熙帝挥挥扇子,忍不住出声道。他经历大风大浪多了,回过神也就淡定了。而且,身为帝王,必须找回颜面,要不然就收服不了两妖孽了! 虽然一个狗妖简直蠢的他不想直视。 “有嘛?”贾赦挥挥毛茸茸的爪子擦擦嘴角,疑惑。 杨戬:“……” 眼皮莫名的跳动了一下,杨戬转眸看向德熙帝,眸子里多了一丝审视。 “朕知晓你们旁门左道多,但就算灭口,朕也要死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们到底是谁?”德熙帝历经沧桑的面孔透着威严,死死的看向杨戬。 “汪汪,”贾赦下意识的调转脑袋,准备对着德熙帝卖萌,但被扫过来的视线吓的一愣,忙老老实实的呜咽了一声,前爪死死扒拉着德熙帝裤腿,不肯让人前行一步。因为他记住了美人的话,他们还要在他手下讨生活呢。 忙拦住开口说话又诚实无比的杨戬,娓娓道来:“这是一个很悲惨的故事,皇上,我都不介意自己当条狗,有一个温柔漂亮的三界第一美人儿,你也宰相肚子撑船,皇帝心胸纳百川,有一个任劳任怨的天界司法天神给你卖命,等以后下了地府,给那些皇帝说起来,多酷多炫啊,千古一帝有木有?” 德熙帝:“……” “我给你看《宝莲灯》,我家美人儿可厉害了又可受委屈了,就是没有遇到像皇上您这样的伯乐啊,您知不知道啊?”贾赦自诩哄长辈心软有一手,而且皇帝小心思也不难猜。德熙帝算明主,这也是他们回来后,没消除记忆的缘由,当然,他肯定不承认自己错失灭口的黄金时间还有德熙帝背后的帝王紫气让他忌惮。 明主嘛,自然求贤若渴。这天底下最贤才的莫过于美人儿了,想想替那个杀千刀的玉帝老儿批了多少奏折,还不给加班费。 另外嘛,德熙帝老了,心软,又略带着移情作用,当杨戬看成了废太子。 “皇上,你看,那么多人群殴我们家美人儿啊。美人儿只守不攻,那些瞎眼的一个个还以为自己嗑1药了能打败第一战神呢!” 德熙帝等人神色呆滞的望着突显在半空中硕大的屏幕,看着上面的人物打打杀杀。 杨戬也呆了一瞬,但一想起仙境的乾坤镜等神物也就释然了。 而且,围观自己的一生,他发觉做人,做神仙都挺失败的。 “很好,他我已经知晓了。”德熙帝长长叹了一口气,咬牙的看着看的两眼通红,感情十分丰富的狗头,“那你呢,贾赦?” “我?”贾赦本想脱口而出,“黄桑你的好儿子要抄荣国府啊还是趁你死后!”但一想起现今荣国府被无意抄家牵扯出的利钱等罪名,也没了脸皮喊冤。 可又觉得自己真的很冤。 贾赦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着:“不就某天喝多了,遇到一高人,掐指一算,觉得我骨骼惊奇,适合给美……”话语一顿,贾赦忽地灵光一现,完全仗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原则,一脸谄媚:“适合给皇上当祥瑞嘛,国之将兴,必有祥瑞。像我这么萌萌哒,又接地气的狗来富贵,绝对是旺国库,开创盛世的征兆啊……” 德熙帝甩腿,该死的肥狗又扒拉裤脚!边诧异的看了一眼杨戬,从那《宝莲灯》来看,堂堂二郎神该智商不低,怎么会选了这么一条人……狗? 杨戬抬起下巴,傲然的欣赏落日余晖。其实,他挺想哮天犬的。毕竟,好养活还不挑食。不过,今晚还是少煮骨头,贾赦身躯实在有点太肥嘟嘟了。 抱不动啊。 ... 第12章 大圣 玉轮天外,夜色凉如水。 万花丛里,一枕朦胧睡。 贾赦懒懒的扒拉草地,摧残花朵,忽地诗兴大发,觉得这词特么的应景!他解释完都困的眼睛都迷细了一圈,这美人儿还跟德熙帝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模式,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打机锋的。 他最讨厌读书人了,说话都能拐出五六种意思来,费时间啊! 紧紧身上杨戬特意吩咐人为他做的小马甲,贾赦想想刚打过的三更,有些心急的挠挠土,他还等着回去收拾那帮没良心的,万一等会个个睡着了怎么办?! “呵呵,阿……”德熙帝听见动静,嘴角抽了抽,手敲敲桌面,感概:“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啊~”现在都扒出人皮了,贾赦能要点王孙子弟的贵族脸吗? “运动对身体有好处。”杨戬理所当然的回道,余光瞥了一眼桌案上水划过的字迹,眸子一闪。 他知道阿犬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因为今晚的阿犬很暴躁,连最爱的排骨都少吃了两根。 “是啊!”德熙帝随意的敷衍了一句,移动茶盏遮住水渍的“隐瞒”一词。对杨戬通过《宝莲灯》,又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最为重要的是据说他背后有帝王紫气,承此间世间的运道,因而“旁门左道”影响不到他,综合种种,他对杨戬的人品倒是还算放心。 对杨戬认同,可没代表能认同“阿犬”贾赦。这个贾赦狗胆包天装疯卖傻的窝在他怀里看了多少皇宫隐秘,揩了多少油!简直是罪无可赦!! “朕倒是老喽!”德熙帝起身,缓缓走两步,舒活舒活筋骨,“今日说得尽性,倒是忘记了时间,乏了乏了,待明日你我在叙说。” “是我考虑不周,恭送皇上。”杨戬立得笔直,听见这话,偷偷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贾赦,干!巴、巴的回道。如浓稠般墨砚的夜色,深沉得化不开唯一窥得一线光明,便是那双闻言亮晶晶的眸子,若星光般耀眼。 杨戬一叹,若往日一般带着贾赦梳洗,看着“人”熟稔的窝在自己豪华配置的小床上,轻轻吹灭了灯。 黑漆漆的一片,就算狗眼贼亮,也看不清纱帐里杨戬是否熟睡,贾赦撑着肘子竖起耳朵听人呼吸渐渐趋于平稳,迫不及待的戳戳打脸煽,搬出任意门,果断穿梭回去收获“胜利果实”。 杨戬就算放下了,他可放不下。 惦记着吸收能量,贾赦头也不回的离开,丝毫没发现背后掀开的纱帐,以及被两个暗卫护着从窗户轻飘飘进来的德熙帝一声冷哼,“幸亏贾家教出来的不过是一个纨绔,否则……”边说,嘴角的笑意不经意扬起。 == 小山坡上,虫鸣无声,但树叶狂摇,偶尔还传来几句怒号伴随着地动山摇。 孙悟空抱拳冷眼看着十八般神艺用尽却依旧挣脱不破的“天网”,而后神仙嘀嘀咕咕的抱怨,不解。不知为何身子微僵,心底有冷意渗出,懒懒的顺着网格,尾巴一卷,直接挂上面闭眼假寐。 贾赦到来就见到似乎“泾渭分明”的一幕,有些好奇的昂头看了一眼高高攀附在网格顶端淡然的孙悟空。 只一眼,很快就瞥开。 因为尖腮毛脸大狒狒压根不符合大老爷的审美观。 贾赦半蹲,狗头高高抬起,傲然的鄙视着里面的一杆神仙,挥挥毛茸茸的爪子,桀桀笑着,“大半夜的不睡觉,果然神仙1精!力旺啊,正好来算算总账!” “哮、天、犬!”数道怒吼咆哮而来。 “你才哮天犬呢,你全家都是哮……呸,!你们连狗都不如!哮天犬忠义担当,你们个个自诩悲天悯人,呵呵还手持那啥仁义象征的宝莲灯,结果呢,毫无礼义廉耻。”贾赦唇畔划过一抹冰冷的笑意,眼眸不知不觉闪动着火苗,“现在你们全都下地狱吧!” “哮天犬你发什么狗疯!你想过怎么跟舅舅交代吗?他现在不过是一时生气,待日后想起我们来了,看你怎么办?!”沉香默默抓紧开天神斧,死死的盯着“哮天犬”手里拿出来一闪一闪发光的“信纸”,厉声喝道:“我们这里舅舅拜把子的兄弟,有舅舅的下属,还有……还有……”沉香眸光一扫静静呆在角落一言不发的龙四,被猪八戒死死护着的嫦娥,脑海拂过种种,眸子里闪过一丝坚定的眸光,“还有姨母!” “我呸!沉香,你脑子是不是塞屎的啊,舅母还说说,区区一个舞女,还是个寡-妇,你还好意思往美人儿身上倒贴啊?!”贾赦一听沉香这话,本来自己偷偷摸摸来还有点小心虚,但是一听见这话外音,怒气蹭蹭长涨,开嚎:“门不当户不对,当自己半老徐娘也不算算数,合着你们神仙光涨年龄不长皱纹啊!!瞧瞧那岁数,给美人儿当娘都绰绰有余,多大脸啊!” 嫦娥气的发抖,唰的一下白练乘风而出,“哮天犬!” “不,大老爷我是吉祥犬,招财犬,萌萌哒的狗来福又来富!”贾赦无视紫色的身影,虽然他很怜香惜玉,但有三界一美杨戬在,对普通美人压根提不起吸引力,而且在纨绔眼中,不过一个舞姬而已,玩意罢了。 看他,对公主什么的,还是很尊重的。 贾赦偷偷瞄了一眼绯闻二号,见她静静站着,面露焦急之色,顿时心生好感。 “竟敢欺侮我嫦娥妹妹,吃我老猪一耙!”猪八戒挥舞九齿钉钯,挺着肥胖的身躯英勇救美。 “大老爷正想吃烤乳猪呢。就从你开始,猪八戒。”贾赦挥手干脆利落的掀开天网一角准备吸收九齿钉钯的能量。 “猴哥,救命啊~” 看自己陪伴千年的武器不受控制的挣脱自己的双臂,猪八戒紧紧的抓住却依旧毫无抵抗之力,像一块破布一般被随意的拖来拖去,忍不住大声迭哭着。 而其他神仙身形一震,不由的想到宝莲灯被消灭的情节,忙不迭的上前帮人拉住,施加各种法力。 但依旧无济于事,然而自己的武器也纷纷异动,似乎想要迫不及待的离开。 孙悟空身形落下,但金箍棒未向以往一般截住猪八戒助他一臂之力,然而一脸凝重的看向贾赦,透过他看向背后的来人,“杨戬,我孙悟空历来爱憎分明,你能以自身设下如今之局,俺老孙敬你是条汉子,可是你如今到底是什么意思?!” “啊?” 贾赦扭头,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看了一眼杨戬,又眸子瞬间瞪大望着傲然而立的德熙帝还有源源不断涌出的侍卫。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朕的国土内闹事,动朕的子民,欺我华锦无人?!”德熙帝眼睛望着山坡上的一杆神仙,看着面露惶然的杨戬,语带戏谑,安抚,“朕听说滥杀无辜,神仙也会下地狱,还听说朕乃九五至尊,神仙动不得?” 愣怔了片刻,杨戬才哑着嗓子道:“皇上,您……我……” 德熙帝转过头,看见他这副神色,不禁勾了勾嘴角,笑容中带着一抹自得,“贾卿感动,就不妨唤我一声舅舅?” 话语刚落,轰隆一下,天雷滚滚而来。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暴雷给吓愣怔了。 “哈哈!”德熙帝眸子一闪,嘴角弧度愈发高涨,“就像那……呵呵,就像阿犬说的,朕手下有你这么一员大将,就算入了地狱,朕也是前无古今后来来者的第一皇!你如今也是天家外甥,朕不仅儿子多,女儿众多,你这个外甥太蠢了,赶明儿朕让他们排排坐,你不仅能挑外甥,还带外甥女,甚至还可以挑侄孙!” 杨戬:“……” 还没说完,雷声愈大。 德熙帝冷哼,“阿犬,把这破雷给朕屏蔽喽,当什么马后炮,他不认,我们捡便宜!” 不可否认,感觉跟贾赦混多了,他也发觉自己挺有无赖气的。 九重天上玉帝抱着酒瓶欲哭无泪,“娘娘,别拦着我,朕要把这人皇给虐死,虐死!” “谁要拦着你了?”王母悠闲的对镜装扮,“本宫牝鸡司晨了这么些年,如今脸面都被小英雄踩在脚底下,也该愿赌服输下凡历劫去了!” “历劫?” “对啊,小戬儿这个半路出家的舅舅不错!” 玉帝:“……” “当不成舅母,当岳母也太老,那就当他女儿也不错!” 玉帝:“…………” 玉帝欲哭无泪:“我们就丢下戬儿不管?” “管?!”王母闻言拍桌案,震得珠宝落了一地,“你的管就是偷偷摸摸的去收尸?收不到尸体遍寻三千世界结果自己没颜面去接人就把一帮杂碎弄过去欺负戬儿心软?你可够没担当的!看看戬儿这身材这样相貌,外甥似舅啊,在看看你?抱着你的酒当你的大肚腩去吧!” 玉帝:“………………” 玉帝:“………………” 玉帝:“………………” 雷劈的更厉害了,但是对于身怀科技的贾赦来说,屏蔽天雷简直是毫无压力。 瞬间万籁俱寂。 但杨戬只觉得心间渐渐燃起一簇火,火苗噼里啪啦的响在耳间,响在全身,整个身躯血液都在倍看。 纵然有利益考量,但对方今夜在站他身旁,笑盈盈的说我愿当你舅舅。 天家外甥。 天家。 杨戬仰头往向天空,忍住眼眶慢慢腾起的雾气。自从入了贾赦的身,他似乎也多1情起来。 母亲的离世让他憎恨玉帝,甚至结下血海深仇,待长大懂事后,律法与人情便时时刻刻在脑海中纠结,尤其是三妹重蹈覆辙,让他回首往昔,有时候还不断怀疑自己是否做错。 不知何时,他将满身罪孽加诸自己一人身上。母亲追求爱情没错,玉帝身为统管三界的帝王,又岂能徇私枉法?所以错的只有他,将事件不断闹大,最后落得一发不可收拾。 可不管怎么样,到后来纵然天天站在离玉帝王母最近的地方,也不敢奢求甥舅亲,即使隐约知晓他们在无视,甚至在配合自己设下棋局,也万万不敢,他怕。 -- “杨小圣,你给我说个清楚?!”见对面似乎欢乐的本着一家亲去,许久等不到回复的孙悟空急不可耐,呲牙几声,余光瞥见不断流逝沦为废铁的武器,举起金箍棒划出火焰,准备燃烧天网。 “你这破坏情绪的猴子,小心大老爷吃猴脑!”贾赦本被感动的好想哭,结果就被一句话破坏温情的气氛,一拍爪子,怒吼回去:“有什么好说的?!你这泼猴倒是自己说的好听,爱憎分明,我也爱憎分明,老爷就是看你不爽,我揍死你了,再跟你道歉,哦,不对,大圣爷可以闯地府修改生死状嘛,我让你生了死死了生怎么样!你们扪心自问,来道歉的有没有点诚意啊,在人间傻子都知道带点骨头啊~” 贾赦一通咆哮过后,忍不住想要给自己表扬一下,他都不晓得自己嘴炮能力如此牛掰。 再也不用担心吵架了。 杨戬:“……” “好了,阿犬,说累了,我们回家啃骨头好不好?”杨戬哭笑不得,他已经收获了更多的亲情,这一帮人如何,他着实不想再管了。 “你能封闭天雷,那有没有办法拦住这个世界的结界?而且神仙也不可私下凡尘,想必他们以后不会来干扰我们生活了。”揉揉贾赦的毛发,杨戬淡然道。 “不……”贾赦还未开口,就猛然听见一声咆哮,“杨戬,哮天犬,你们到底使了什么妖法,我的九齿钉钯,猴哥,还不快收了这妖孽!” “我的乾坤圈,二哥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我的……” 各种哀嚎转而怒号此起彼伏。 杨戬愕然的看着地上的一堆废渣,眼眸扫了一眼贾赦,但还没来得及说其他,忽然间一道亮光飞闪而过,下一刻他们便被弹开。 “咳咳……”贾赦翻个滚,刚在打脸煽的帮助下站定,看见被弹飞出去的杨戬,双眸瞬间猩红一片,“美人儿,打脸煽快出来救美人啊!该死!你们全都该死!死猴子我跟你势不两立!” 话音刚落,一个六岁的小男孩陡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开着奇巧的车朝杨戬奔去。 痛,巨痛,感觉全身上下的骨头都断裂开来,*凡胎竟如此受不得一棍。 杨戬咬牙擦拭掉嘴里奔涌而出的腥甜,想要保持一丝清明,却感觉眼冒金星,怎么也没有力气睁开眼。 “二郎神,你千万不要闭眼啊,想想哮天犬,宿主任务还没完成!!我们也还没给你收集能复活你,维持你生存的能量呢。”打脸煽拿出救生舱,迫不及待的给人到药丸,塞进氧气,望着源源不断溢出的血水,冲着孙悟空便是一枪,“你他娘的猪脑子啊!元神俱灭,魂飞魄散,你认不认字啊!斗战胜佛当久了,连*凡胎都不懂了,亏你还自称什么齐天大圣孙悟空!我要粉转黑!” 孙悟空:“……” 讪讪的收住金箍棒,愣怔了片刻。他先前破网用尽了十足的法力,但是收棍指向“哮天犬”的时候,他明明克制住了力道,而且,哮天犬还妖法逆天的。 这主仆怎么一下子就……就这般脆弱,不堪一击? “阿犬?咳咳……是你……在帮助……阿犬?”杨戬见眼前五光十色闪现出他前所未有的法术,紧紧的抓住打脸煽的手,因挪动身体牵动到伤口,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白着脸,虚弱着,“让……阿犬……收手吧,我……我不想看你们……受伤。” “可是,你伤的很重,会死的!本来你就是只剩下最后一丝魂魄,哮天犬以命换命给你多了借助宿主身上涵养的机会。原本宿主娇生惯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当个富贵闲人,你好好养伤几十年,无忧无虑的能养回一点点魂魄。然后我把他们武器的能量全部抽取过来给你,你就有在这个世间像个普通凡人活下去的机会,可是现在这个机会被一棒给打发了!”说到最后带着愤恨,打脸煽很不开心的抹干眼泪,“现在已经不是受伤不受伤的问题了,而是他们找死!二郎神,哮天犬在临死之前入魔,救你不回,他们都得死!皇上,请帮我照顾一下交易伙伴,我许你后世工业文明。” 德熙帝茫然的接过杨戬,看着刹那间降临在山坡上奇形怪状的人。 “机甲,动手,截取能量!” 数十台战甲朝天兵天将飞涌而去,孙悟空提溜着贾赦的脖颈,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那个小孩说的都是真的?” “废话!我也不喜欢齐天大圣了,戏文里都是骗人的!”贾赦呲牙,对着孙悟空一顿乱踢,可惜被高高举起,又没了打脸煽加持,只剩下哮天犬一丝神力,压根不顶用。 “齐天大圣?”孙悟空不由自主的呢喃了一句,“好久没人这么叫过我了。” “你最好祈祷美人儿平安,否则我屠杀光所有的猴子!大老爷有的是钱!” “你这狗到有趣。”孙悟空转眸望了一眼似人间炼狱的山坡,飘到杨戬身旁,眼眸含笑的凝视了一眼举着兵器颤颤巍巍却依旧层层护住杨戬的人间侍卫,“杨小圣,俺老孙……俺老孙倒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愤愤的丢下贾赦,孙悟空绕绕猴毛,呲牙裂目,“华山围攻有我一份!沉香……也算俺老孙徒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没教好人的罪孽我来当!老孙我天生石侯,野性难驯,明白不了你这份大爱与牺牲!” 略过杨戬无视他却忧愁“死狗”的眸子,孙悟空“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浮现出当年大闹天宫初见杨戬的那一幕。 “【仪容清俊貌堂堂,两耳垂肩目有光。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鹅黄。 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腰挎弹弓新月样,手执三尖两刃枪。 斧劈桃山曾救母,弹打鋋罗双凤凰。力诛八怪声名远,义结梅山七圣行。 心高不认天家眷,性傲归神住灌江。赤城昭惠英灵圣,显化无边号二郎。】”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引吭高歌的孙悟空。因为猴子唱得实在难听,但这内容,却让人恍惚。 闻言,杨戬身子一僵,目光艰难的微微一转,看向孙悟空。 孙悟空见了,一如当年笑嘻嘻的,将金箍棒掣起,高叫道:“你这方小将,辄敢大胆到此薄命呢?俺老孙此生也算只逢敌手唯你一人,今日--” 当年西游,紧紧被紧箍咒束缚施展不出法力,他便气的牙痒痒,浑身失落。 而如今,不仅有人跟他说,而且还亲眼见证了,昔日能打个酣畅淋漓的死敌,如今凡人,呵呵,还是个病弱娇贵的凡人。 连个蚂蚁都踩不死。 简直是……孙悟空觉得自己该笑,大笑,可不知为何却觉得胸闷,滚烫的热泪汹涌而出,这与当年师父因不识妖怪真身误会他不同,那个时候的他还有傲骨,还有满身的本事,一个不开心十万八千里跟斗云回花果山。可是对方……却是被他最在意,最亲密,血脉相连的亲人伤害。 他扪心自问,做不到对自己这般狠。 手一松,“咣当”一声,金箍棒落地,话语中带着落寞与感慨:“无敌,要它亦何用?” 贾赦见状,忍着脚痛,忙扑上去,收在怀中,急呼:“打脸煽,快过来。” 打脸煽闻音瞬间移动,捏着金箍棒往贾赦嘴里塞,“宿主,我大本营还在你识海中,快,牙口好一点。” 贾赦:“……” 打脸煽不为所动边塞边看了一眼孙悟空,“齐天大圣孙悟空,还不错嘛,我这里还有卡牌,看在你诚心道歉的份上,让你任选一平行世界,入内力量,吸收能量,助二郎神一臂之力,放心,待你历练结束,返回本世,时间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历劫,俺老孙?”孙悟空迷茫看着出现在半空中的屏幕,上面一幅幅精美的画面,他唯一能看懂的便是全部都是猴子。 “对啊,你可以继续当石侯大闹天宫!看看,没有二郎神,谁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大闹天宫?”孙悟空一顿,眼眸扫了一眼神色呆滞的杨戬,莫名的有些心动,点了点头,“好。” ... 第13章 嘴炮 那样干脆利落,斩钉截铁的话语。 那样依旧清澈透底的眼神。 历经种种,孙悟空的世界依旧是黑白分明。 爱憎简单的让他羡慕。 杨戬艰难的撑着德熙帝等人的手臂,在众人小心翼翼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孙悟空可以如此“肆意”,但他却没有勇气接受。 刚要开口,只见眼前红影一飘,孙悟空【整黄金甲,登步云履,按紫金冠】,整个人亮堂堂,扬袖止住他说话,一双眼睛笔直的看向杨戬,手一弹,定住杨戬,帮人换装。 【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鹅黄。主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 “这样才是俺老孙认识的杨小圣!”孙悟空唇角慢慢弯起了一个笑容,而后头也不回的飞入那一套“卡牌”中。 夜空瞬间燃过耀眼的光芒,有一种肆意燃烧的美。 杨戬低眸望着自己身上那一套衣服,定定的望了许久。自任司法天神,他习惯了黑甲银袍,却不曾记得自己还有如此“鲜嫰”的时刻,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扩大,可却始终不敢抬眼望向孙悟空消失的方向。 人生难得一死敌,何其幸哉! 杨戬微微闭眼,遮挡住眼里的泪光,轻轻的呢喃了一句:“泼猴!……咳咳……” “哎,你是病人动什么动!”打脸煽很不满,明明在战斗中,一时就画面秒转!瞥了一眼仿若时间停止的战场,狂奔到杨戬身旁,继续塞能量丸,还踹了一脚贾赦。 “汪……”贾赦擦擦流了一地的哈喇子,可怜兮兮的望了一眼杨戬,继续撒腿冲上前啃武器。 “杨戬,你还我猴哥啊!”猪八戒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孙悟空丢下金箍棒,一身铠甲自顾离开,忍不住大声哀嚎。 “看看你这肥头猪耳的模样,你断奶没有啊!有事找猴哥,没事尽告状!”贾赦不满刨土。不说其他,就说大圣爷变身那一瞬简直闪瞎他的狗眼。而且,嫩黄嫩黄的美人儿比起成天不是黑就是白的穿着,显得越发魅力无敌啊。 “给我走你,老爷看你师兄的份上,让你回高老庄当头猪!”贾赦随手一甩卡牌,咬着猪八戒的腿往里推。 没了孙悟空,又被啃掉了九齿钉钯,猪皮就算再厚,还被机甲分割了几厘米猪油,压根不是他对手。 轻轻松松解决完猪八戒,贾赦转头瞪向梅山兄弟,无视对方求情想见杨戬一面道歉的话语,直接肥嘟嘟的身躯砸过去,给人脑门上一人贴一张,气哼哼着:“义结梅山七圣啊,义结懂不懂,带你去看看桃园三结义,看看人家怎么当小弟的!” 在机甲的帮助下贾赦又毫无顾忌的将红孩儿牛魔王等人扔进平行空间中,默默的数了数,除却女人,剩下的只有沉香一家压轴虐,还有……目光转移到至今还能抵抗的哪吒神色,目光冰冷。 群殴不可怕,被群殴的对象只守不攻也没事,可怕的对方不但群殴,还有人搞偷袭。 “乾,坤,圈!” 忽地喘不过起来,战斗中的哪吒身子一僵,定定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乾坤圈滚热的冒烟起来。 “哮天犬,你使了什么妖法?!”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一丝恐慌,哪吒眼眸扫过托塔天王。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可今夜却让他不由的回想起自己当初被逼剔骨换父,削肉还母,就像蝼蚁一般任人宰割。这对一向以武立身的三太子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都说了老爷不是哮天犬了,你听不懂话啊?”贾赦抓过乾坤圈,带着玩味的笑意并未吸取能量,反而眼眸一眯,踮起脚尖朝正挥舞混天绫的哪吒砸过去。 “啊--”哪吒吃疼的捂住自己的右手,眸子里满是震惊望着砸向主人的乾坤圈。 “哮天犬,你真的疯了,疯了!”眼见身边的神仙越来越少,沉香不得不手执开天神斧加入战斗。本来,因开天神斧的威力,他知晓自己砍死舅舅后,不过想当摆设来威吓人而已的。 但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而哮天犬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若按着他设想,接回舅舅,他们一家团圆也未尝不可。 可是现如今! 沉香眼眸闪过一丝阴霾,狠狠催动开天神斧。 他刘沉香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道歉了还要接受一条狗的屈辱?难道他要冷血无情无视母亲受到的伤害吗? 理亏的又不是他! 舅舅既然能设下大局,心机如此之深,为什么当年初遇就不干干脆脆的说个一清二楚? 他看起来是个冲动的人吗? 以“爱”的名义行事,还在他们一家团聚的时刻四姨母又恰好的复活,这样给他们带来多大的伤害,想要让他们一辈子都活在内疚中吗? 看看之前离开的斗战胜佛! 沉香倒吸一口冷气。 先前那一幕,杨戬在笑,俊美的容颜带着无法言说的释然的微笑,温柔的像是会融化在风里。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没有之前所见的那种令人臣服又使人畏惧的傲然睥睨的冰冷模样,反而若一汪春水,绿了江南岸。 但是如今,又安静的躺倒在清冷的银光之下,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妖童插满的奇形怪状的妖宝。 他看不出此刻的杨戬是否在“装弱”博同情。毕竟不是说元神俱灭,魂飞魄散吗?可事实却摆在眼前,他还能复活。 这样死了活,活了死,有太多的隐秘法宝,让他如何相信眼前的一切? “哮天犬,我以你是忠义之徒,昔日绕你一命,没想到你竟堕入魔道,今日就让我为民除害!”脑海烦乱无章,沉香只得抓住眼前,挥起武器,告诉自己没有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就像溺水的孤儿死死的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沉香发狂的呵斥道。 贾赦:“…………” 抬眸冷冷的斜睨了一眼沉香,贾赦觉得万分心累。他真的不是哮天犬要让他解释几遍才听得懂? “沉香,老爷我留着最后给你算总账,没想到你自己竟先窜出来?简直是不知所谓!”贾赦收回往哪吒身上砸的乾坤圈,!你旁边那个莲花,熊孩子一个,以为自己千年不长个就当自己还是个孩子!熊孩子当年在人家的地盘上抽皮扒筋,就算被欺负了也没关系,有师父撑腰,还能赶上了好时候走后门的在封神战役里洗个白就成响当当了三太子了,可好歹人家还算真武力不错,当个无脑打手!可是你,刘沉香,你到底在拽什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力,文不成武不就,像大老爷我一般好歹认识自己本事,安安静静的蜗居当个纨绔也不算丢人现眼!” 挥挥爪子散散热,贾赦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美人儿已经不认妹妹了,你这个外甥不过是个附带品而已!”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替他说话。”在沉香怒目之时,忽地有一声音弱弱的开口反驳道。 贾赦转眸瞥了一眼说话的刘彦昌。 刘彦昌硬着发麻的头皮迎上去。他发觉眼前这狗不过是巧舌如簧,真正的战斗实力还在那个莫名其妙的小孩子身上。那个小孩如今在救杨戬。 他只要扯皮熬到杨戬意识清醒,他们就能转危为安。没看见身边的神仙一个个被妖法困住,可对方却不敢动他们一家,还有嫦娥,龙四等人。 贾赦带着一丝好奇走近了一步,毕竟能勾的圣母凡心大动,宁愿抛弃千年的兄妹之情,还甘愿赴汤蹈火走母亲老路,总该有些魅力在。 但是,只一眼,贾赦便停滞住了步伐。 容貌也算俊雅,带着读书人的翩翩味道。可同样是人,装什么大义炳然呢? 贾赦念头一闪而过,从识海里抽出一把大水枪,对着刘彦昌,还没扫1射便见人身形下意识的将重伤在怀的杨婵挡在身前。 见状,即使不由的划过嗤笑。 他虽纨绔,可也见过不少读书人,自家有个装君子的老二,有个真探花郎妹夫,瞥一眼就知道这种人,他没见过一千也有一百。 三年大比,总有一帮人争先恐后的想要出风头,博得一丝英明,想要为自己中举多增加一分助力。 穷酸且想快速出人头地的有三路径,第一种借助寺庙逛书馆,万一不留神被哪家上香的小姐瞧上,来一出崔莺莺,不就青云直上了?第二为梨园戏馆写新戏,有时候戏□□了有分成,没准还能得闲的发慌比如他,大老爷一般的纨绔子弟赏赐。第三种则是费尽心机成为权贵客卿。 第一种最为人瞧不起,可却是晋升最便捷的方法。 可饶是再便捷,大家小姐瞧中了人的脸,又听信了花言巧语。可总得经过父母一关,要有媒妁之言。期间还少不了各种挫折,到最后没准还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私奔为妾。 “刘彦昌,你落第举人就不说了。”贾赦磨牙不解,“但不管怎么样,你也算个秀才吧?杨婵不算神仙,那也算良家妇女,你圣贤书都给吃了吗?哦……真爱!可你们真爱起来的速度比大老爷我还快啊。老爷我自幼混迹欢场,那是先买1卖在上1床,你比老子牛,非但白1嫖还有人眼巴巴的倒贴。” 杨婵被气的吐血,眼睛瞪得窟窿大。 唇畔笑意加深,贾赦眸子凝视着沉香,露出了然之色,“刘沉香,我倒是明白你为什么一点也没像美人儿的地方了。” ... 第14章 完结 沉香的脸色已经出奇难看了,但丝毫影响不到贾赦昂着头,非常理所当然的“狗仗人势”。 双手握着开天神斧,手背青筋已经凸起,沉香举着神斧眸子一斜,冷冷睨贾赦,充满着无法言说的怒火,可对方不知练就了什么妖法,竟然刀枪不入。 见沉香眼中的仇恨满满的溢出,贾赦咋舌一声,原本高涨的骂战却没了接下去怒骂的兴趣。因为他发现他们真的没道歉的诚心在,也许听闻龙四公主,还有小玉狐狸精的澄清后,不过是愧疚,或者说一帮打着真爱旗号多愁善感的女人对陌生人一般散发出来的施舍的同情心在作祟? 就像杨婵等人违反天规,就会有一帮富有“慈爱”之心的仙子不敢当面挑战玉帝王母批判天条,私下里却是嘤嘤嘤的哭泣与感叹,莫了在孤影自怜一番。 也许这便是“弱者有理,真爱无敌”。 想到这,贾赦心底微微一悸,不由的拍拍狗头,他发现自己竟然能沉下心来思考如此深邃的问题?!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祖宗不欺他,果然要跟美人儿混!档次都刷刷提高了! 贾赦顿时傲然的抬起下巴,既然话不投机那就直接暴力解决。唰唰的将识海里打脸煽的东西一样一样不管不顾的扔出。 刹那间,山谷寒光便起,笼罩四方。 痛得恨不能回到从前杀死哮天犬! 沉香手起刀落见,目光所见都是丑陋不知名的“妖物”,他已经辨不清周围是何景象,只咬着牙不断的厮杀。但似乎再做无用功,他发觉自己越来越吃力,身子骨也渐渐软了下来,双腿恍若有千斤重一般,渐渐的迈不开步伐,双手也若灌了铅坨一般,他…… 咣当一声,闷扣如盖。 沉香茫然无措的看着已然裂成两半的开天神斧,手一抖,不由的双膝跪地,失神落魄的唤了一句“丁香。” 贾赦:“……” 贾赦见状飞快的拿出卡牌,还没思索到底送去哪个平行世界,听得陡然响起的一声吼叫“沉香!杨戬,你快起来啊,哮天犬要杀沉香。” 转眸瞥了一眼因一介凡人没能量故此躲过机甲战士围剿的刘彦昌,贾赦直接拿出抓拍神器,一只手掐住了刘彦昌的脖颈,将他整个人悬空举起,扔进了卡牌之中。 又飞快的举起杨婵,还有扬着白练的嫦娥,打包给扔了进去。 物以类聚,省得他还要绞尽脑汁想什么世界适合他们。直接综合融杂《寒窑十八载》,《陈世美》,《阴丽华与郭圣通》,《一帘幽梦》等等古今痴男怨女聚,不虐死人不偿命。 打包了一大家子,贾赦回头看着还在呢喃的沉香,愤怒,“你丫的现在上战场呢,竟然还有心思走神?!” “你还丁香命来!”沉香将手骨头捏得嘎吱嘎吱作响,挥拳而上。他选择了小玉,已经对不起丁香了。如今,竟然连丁香的魂魄都护不住,简直是妄为男人。 “竟然心狠手辣的连区区一个女子的魂魄都不放过。” 面对诘问,贾赦无所谓的直接掏掏耳朵,“我家美人儿也是魂飞魄散,元神俱灭,哮天犬以命换命,也不过一线生机,懂?” 边说,贾赦蹙起了眉头,腹诽着“恋爱脑生的儿也是个恋爱脑残啊。”看看手里不断出现的卡牌,嘟囔了一句:“算了,送过去一家团聚,哦,没准还可以加上《新月公主》,那个正常人的女子的那个脑残跟老爹喜欢上同一个女人的儿砸,挺适合刘沉香去体验一番。” 话语刚落,还在暴怒的沉香被卷入平行世界中,遗留下一声怒号久久回荡在山谷中。 贾赦回首巡视了一圈战场,就像斗胜的小公鸡一般傲着脑袋兴奋的撒腿跑到杨戬身边,视线所及杨戬,嘴角的笑意马上收敛。纵然此刻杨戬天人之姿,甚至因嘴角的血迹带点病美人的凄美感,可身上插着不知名的导管,还有萦绕在周围五光十色源源不断输送的能量,但这一切的一切换不回一丝的血色,脸色苍白得甚至透明起来的杨戬。 “打脸煽,怎么回事?” 打脸煽闻言眉头蹙的更紧,“谁叫你不好好锻炼身体的,死肥死肥的。” “我……” “想想以你的四体不勤的身子能迎得了大圣爷的一棍?再说了,今日所见,二哥哥面上不显,心里还指不定的伤心呢?心如死灰不复温,就算仙丹妙药也无济于事!” 贾赦:“……” “算了,也收拾战场吧,该养伤的养伤,该失忆的失忆。” 德熙帝:“……” ---- 杨戬觉得自己很累,很想很想休息一会儿,但耳边嗡嗡吵着他睡不着觉。 “杨戬小人,沉香你赶快杀了他!” “杀了他,为天庭除害!” “小人!我梅山兄弟从前瞎了眼!” “……” 伴随轻蔑的话语,鄙夷的神色,一幕幕的画面陡然浮现在眼前。 杨戬默默的看着沉香和众人腾云驾雾的离开,平淡无波看了一眼流水中的自己尸体,轻轻的叹息一声。 死了,再也不用背负任何责任,不用带着罪孽,真好。 很想松一口气,但杨戬看着一瘸一拐几乎爬进溪水中,抱着他尸体一遍遍输送真气的哮天犬,看着他为了不可能的事情一点一点的虚弱下去,心不由的跟针扎了一般。 “哮天犬!” 出声呼唤,疾呼,怒号,都没有丝毫的用处。 杨戬看着哮天犬抱着自己残缺不堪的尸体,看着他高兴的,几乎是虔诚的跪倒在打脸煽面前。 “您能救回主人?” “只要你能救回主人,让我干什么都愿意!” “好,只要你能救回主人,纵然是区区一介凡夫俗子,我哮天犬也甘愿赴死!” “赴死还不够?不……我的主人只有主人,哮天犬忠于的只有主人,只有主人,忠诚之心?我这一生只认一主,不!!” 杨戬觉得自己浑身发疼,听不见其他张张合合的话语,只有哮天犬的身影,伸出手想要慢慢抚摸哮天犬发狂的悲嚎,想要他一如往常刁根骨头,开开心心。 “好,只要你能救回主人,让主人开开心心。他开心,我也就无所谓了,反正,我不过是一条狗。请您让主人失忆或者再养一条吧。即使我会嫉妒的发狂,但比不了主人一丝笑颜。” “主人——” 仰天一声长吠,然后身躯倒下,化作了一条黑犬。 杨戬伸出手,想要去抓,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哮天犬的尸身从半空坠落,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最后血肉模糊。 “哮天犬!” “哮天!” “哈哈~”杨戬目中沁着深深的痛恨,对面不断奔涌而来的神仙,安抚权威三妹一家,柔声细语的直戳他心窝。 兄妹长大了,终究会自成一家。 可---- 【别那么残忍 有人正阖家欢乐 有人江水中冰冷 别那么虔诚 江面上谁的灵魂 漂浮着不肯下沉】 杨戬想尽办法想要抱起哮天犬,突破阴阳相隔的界限,但意念刚起,四肢百骸便传来阵阵剧痛,便是他经历过神斧劈身,但也忍不住闷哼出声,渐渐的他有些看不清周围之景,入目也漆黑一片。 这时,却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那一年,昆仑玉泉山 “主人,主人,我记住“天地无极,万里追踪”了!” “主人,日后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找得到你!” “主人~” “主人!” “……” 渐渐的耳边嘈杂的声音汇聚成一声声哀痛欲绝的呼唤,杨戬惨白无力的唇轻颤着。 “打脸煽,快看,美人儿动了。”贾赦话语中透着兴奋,“果然还是你聪明,让他围观哮天犬离世。” “不是我聪明,而是,他唯一的念想便只剩下哮天犬了。” “哮天犬?”贾赦回忆起那惨烈的一幕,面色一白,“他们还有机会相遇吗?” “有。” “真的?那太--”贾赦话还未说完,看着打脸煽摆放在手中号称平板电脑的东西,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之色。 “在回忆中相遇。不过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都存档了,让他慢慢留恋吧。”打脸煽将电脑放在杨戬床头,看着他灰白的脸庞微微恢复了些血色,笑了笑,“杨戬,好好活下去。哮天犬在这里,等着你醒来。” “哮天犬!” 似乎听到了呼唤,杨戬竭力的想要寻找哮天犬,可拼劲了全身力气,却发现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难如登天。咬紧了牙关,杨戬逼迫着自己睁开眼睛,睁开眼睛接受一切! 兄弟离心,兄妹不睦,毫无亲友。 连唯一的哮天犬…… 慢慢的,一点一点,杨戬咬出血珠来,睁开仿佛泰山压顶重若千斤不让自己动弹的双眼。 不管怎么样,他还要给哮天犬收尸。 要葬在他们相遇的地方。 但愿,来生哮天犬不用遇到向他这么死心眼又护不住他的主人。 像个凡间普通的狗快乐一生。 “美人儿,你醒啦~” 甫一睁眼,杨戬望着扑过来却小心翼翼看着他的大狗,不由一震恍惚。 但原本仿佛远在天边的声音却瞬间变得真实起来。 “只有答应了让主人安康快乐一辈子,我才愿意。” “好啊,我们还可以留你一分神智寄居在宿主识海中。” “……” “他……他还好吗?”杨戬伸手想要摸摸毛发,却不由僵在半空。 “你,你还关心他们?!”贾赦一见人醒来就是开口询问,下意识的以为是沉香那一帮人,毕竟对方为他们牺牲太多太多,忍不住愤怒。 “你是阿犬吧,这性子倒是与他一点儿也不像呢~” “像谁?” “哮天犬啊。”杨戬眸子一闪,慢慢的手往下,揉揉贾赦的毛发,他想让我开心,我便会开心。 贾赦哼哼,指指先前打脸煽的电脑,“打脸煽帮你把你们之前相处的记忆都存下来了呢,你以后可以慢慢的翻。” “嗯。”杨戬点点头,珍重的接过电脑,但终其凡人的一生却从未点开过一次。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情,是用不着借助工具才能刻骨铭心。 --- 后,杨戬,改字为释平,释然心中过往,又谐视频,不忘真情。被帝聘为帝师,教导王者,除陋习,兴改革,为民利,迎盛世。民间多有孺慕者,且不谓帝师,乃敬称为“天师”,盖因其有一被御赐为国瑞的御狗阿犬,曾三咬文承帝救皇一命。 “阿犬,”年迈的杨戬牵着贾赦十几年如一日的带着人溜街消食,见人一动不动,停下步伐,道:“琏儿与当今都已经相恋二十六年,又对得起江山社稷,黎明百姓,你这岳父也该消消气了。” 听着街头巷尾日渐传奇向的谣言,杨戬苦口婆心开口相劝。皇帝再被咬下去,这刺客都没地方喊冤。 阿犬与哮天犬完全不一样,他知道,可是这样才能让他记住教训。 如今,他算得上十全老人,福禄寿皆有。四世同堂让他一家其乐融融。唯一的忧愁就是儿子教太好,被皇帝强去当压寨皇后了。 “不消气。长的那么挫,我到现在还不知道琏儿怎么就看上他了。”贾赦头也不抬,一甩尾巴,伸爪子戳电脑,整一个网瘾老狗的模样。 他闲来无事就爱看电脑里的视频。那些被甩去平行世界的神仙系统会自动的制作成一部部戏曲。他想看哪部就有哪部。 而且,艺术源于生活。 这些人经历简直是闪瞎他狗眼了。 “阿犬,你再看下去,打脸煽说狗可配不了老花眼镜的。”杨戬抿嘴笑笑,毫不犹豫的抽出贾赦爪子的电脑。 贾赦一颤,忙不迭关视频,却无奈爪子太大来不及。顿时响起一个凄惨的声音:“刘彦昌,你不过是个落魄的秀才罢了,我为了你,没了二哥,没了法力,没了一切一切!” “杨婵,要不是你,我如何会在这鬼地方!” 随意的瞥了一眼视频里两个争吵的脸红脖子粗的恩爱夫妻,杨戬淡然的将视频关掉,揉揉贾赦的头,“不要看这些没营养的脑残剧,多看看《大圣》,实在不行看看《我的野蛮婆婆》,别咬皇帝了,换一招。” 贾赦:“……” “美人儿,你变坏了!” “谁家的白菜被猪拱了不心疼的。” ... 第15章 不败 “日月神教,文成武德,一统江湖,圣1教主,任我行,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风拂过,将那整齐有序的呐喊声化为了一缕缕细风,若有若无的飘进了东方不败的耳。 听见教众欢声载舞的欢迎任我行复位,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开,东方不败倒抽口冷气,眉头紧紧蹙起,回想起半日前的情景-- 任我行率众杀上黑木崖,他本以一敌四也未落得下风,可恨那任盈盈利用莲弟让他投鼠忌器,而那小魔女的姘1头令狐冲更是直戳他心肺,一字一句的挑乱他的心智,打碎他含辛茹苦十几年为自己编织的梦。 不男不女,莲弟不爱他,拈花惹草。 闻言,心陡然生凉,恍惚之下两边的肩胛各中了一剑,而且莲弟也命垂一线。 他本抱着必死之心恳求任我行看在昔日不杀之恩绕过杨莲亭一命。 毕竟,莲弟终究给了他所需求的爱。 在他最需要的时刻,出现了。 可惜,任我行找死!他只好奋进全力,但那人好命只被刺瞎了双眼,他趁乱抱起莲弟离开,却不料被一剑自前胸直透后背,无奈之下,带着莲弟尸身一跃跳下黑木崖后的万丈深渊。 本以为自己就此一了百了,能同生共死,也算全了自己卑微的一个心愿。可万万没没想到会在坠崖之后再度醒来。 而且…… “天予大任,赐我神功,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一声夹杂着豪气冲天又带着一分愤慨的语调猛然的将他唤回了神。东方不败微微转眸,抬起眼皮,看向不远处篝火旁的自称打脸煽与贾赦的两人。 有些荒谬的摇了摇头,他能死而复生全因两人。 两个让他知晓他一切的却杀不得的人。 东方不败默默的将银针扎上指尖,十指连心的疼痛能让他情绪的感受到跳动的心脏。而后,闭目调动内息,遮挡住眼底闪过的一抹狠戾的精光。 丝毫不知自己被东方不败思忖了各种死法,打脸煽叹口气正苦口婆心的做贾赦的教育工作,“听听多霸气的宣示语啊!宿主,只要我们完成他的执念,就能获得上进心啊!” “上进心你、妹!汪汪!”抱着ipad看了不少剧的贾赦奋力的挥手挠地,待传来刺痛,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可久久不见有人含笑的揉揉毛发,道一声阿犬。有一瞬的晃神,贾赦回眸瞥见自己保养良好十指修长的双手,满眼都是落寞。窝在美人怀里当了几十年的狗,一朝为人,还真有些不适应。 “就算你说最后几年了哮天犬出来让美人儿开心开心,这样将来给我评价的小星星多一些,最重要美人儿也想着哮天犬,这些破理由大老爷我都接受了,但是这个东方不败是怎么回事?!”贾赦眼眶还微红。天知道,一夜醒来,他再也见不到美人儿他们,心里有多失落。 不说现在是承恩公国丈大老爷,就说普通人家,也不缺多养一条狗啊。 而且,他可以大方的把美人儿给哮天犬,他去蹭老皇帝的被窝,反正御厨的骨头熬的也不错,皇宫里不开心了还可以撵着皇帝跑,教训不省心的女婿。 但是这打脸煽迫不及待的让他进行下一个模拟演练。 他是人,有感情的,一点承受时间都不给他! “东方教主,文成武德,武功天下第一,而且还是草根出身一点点凭借自己努力当上教主,宿主,你缺的就是这份上进心!”打脸煽万分不明白为何这一次贾赦抗拒会如此之大。要知道第一回他带着人观了二郎神被围攻那一幕,又给人脑海里塞了《宝莲灯》剧情,对方就立马欢快的卷起尾巴还自娱自乐道是护美一犬。 “他那是利欲熏心!”听着打脸煽车轱辘的宣传东方不败,贾赦冷眼指指正在播放的《笑傲江湖》,厉声道:“他为教主的权势,对自己心狠,练《葵花宝典》自宫,老爷我还当他是条汉子,毕竟权阉少不了!可他拿到教主之位后干了什么?!竟然听信一个小人,你还说他聪明绝顶知晓对方给他戴绿帽子?!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小人,他在搞什么鬼!连太监都晓得对食也要妻妾成群!” “所以,”打脸煽无奈,“要给教主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就像你一般啊。” 正怒骂脸红脖子粗的贾赦一噎,瞥了一眼立在涯顶的东方不败,抬起下巴,不屑的冷哼一声,“给他一个机会,也别脏了我的身。” “宿主,你以为自己宿醉花眠,醉卧青-楼被掏空了的身子很好吗?”打脸煽板着脸,反问道。 “那也比弄得自己不男不女,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强!” …… ………… 争执还在继续,但东方不败却飞快的抬手,作不经意状的撩起袖子拂面而过,擦拭眼角不自觉湿漉的一滴泪。 弥留之际,被人所救,问及一生执念。 他很想说救莲弟,求求你们救莲弟,就像他先前放弃全部的尊严,放弃抵抗求任我行一般。 可是嘴巴张开,舌尖吞吐了半天,却说不过一字来,就算对方凭借“妖法”截取脑海深处记忆,不过--不男不女四字而已。 东方不败嘴角牵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来,悔恨的泪如此苦涩又辛辣,简直一刀刀磨搓心尖嫩肉。 昔年的他,何等霸气,豪情满怀。可禁不住诱惑,想要快速敛权上位又被任我行提防,终究心狠下刀。 手起刀落之时,他曾发誓定要立于不败之地,若东方之日,光照世界。 可后来…… 他知道,纵然十年小舍,不问教务,但是单凭一个女人,他性情大变后梦幻成为对情爱的敏、感的女人来说。他知道自己对杨莲亭而言,若没有绝世神功令他害怕,没有教主之位让他眷恋,恐怕对方连正眼都不会瞧自己一眼。 世间男子对他的态度,就该如眼前吵得不开交就差在地上打滚的贾赦一般。 厌恶他,唾弃他,鄙视他。 明知万般情义不过是虚假,若镜花水月一般虚无缥缈,迎风便碎,可依旧自欺欺人,若溺水幼童紧紧的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放手。 因为,杨莲亭满足了他身为女子的心愿。 有一个人,英气十足又温柔体贴的人围绕在他身边,他想证明自己女子的性情是理所当然的。这样从侧面说明就算练《葵花宝典》也微不足道。 他迫切的需要一个人证明自己,鱼与熊掌可以兼得。 练功自宫可以,没有后嗣,他有爱人。 就像陷入一个怪圈,他不断的催眠自己。 可在残酷又铁一般的现实面前,这一切都不过是编织的谎言,他该醒来了。 他的执念,不是临死前心心念念牵挂着的莲弟。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他要的还是绝世武功。 他要掌控神1教成就自己的霸业! 曾经他天真道:“【一个人生而为女子,已比臭男子幸运百倍,何况你这般千娇百媚,青春年少。我若得能和你易地而处,别说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不做。】” 但得来的不过是一声嗤笑,“【你若和任大小姐易地而处,要我爱上你这个老妖怪,可有点不容易!】” “老妖怪?”东方不败轻轻呢喃着,嘴角划过一抹哭涩却又带着释然的笑声。耳边狂风呼啸,夹杂着远处的欢庆近处的争执,张狂的嘲讽着他,似乎想要把他打入低谷,让他就像一无根树叶般随风而逐。 但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如今立在涯顶,他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岂容自己再次走错? 自涯顶俯视着犹如巨魔狰狞想要张口吞噬世间万物的万丈深渊。静静的俯视了许久,久到打脸煽给贾赦添上顽固不化的标签,决定不民主的直接非暴力不合作直接把人塞进绣花针里。这样可以跟人刷好感度。 暮然回首找针,才发觉东方不败手已经血淋淋。 殷红的血珠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的滚落在地。 看着打脸煽万分心疼,“我的能量棒啊。”因为争执还有东方不败的迷茫,他没把人直接传送到贾赦身上花费了不少能量棒,还是牛肉味,他最喜欢的。 东方不败转眸,瞥了一眼眼前不过总角形态的孩童,定了定神,“我的执念。”眸子满是冷意:“呵呵,你有办法全我身躯?” “没有。”打脸煽被贾赦折磨的累心累力,直截了当道:“简单一点来说,这是一个交易,你是移魂续命。宿主获取你的上进心。”说道这里,打脸煽叹口气,“现在才进行到第二关,你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必须以宿主的身躯而活着,而宿主需借居你身上密不可分的武器或是信物。” 目光喵了一眼绣花针,打脸煽见东方不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继续安利:“当然你如何活着我们不管,我们只有等你执念消失殆尽了,才可以选取你身上的上进心。最为重要的是,你的执念若与你的世界有关,我还可以将两个世界柔和在一起,方便你报仇雪恨什么的。” “报仇雪恨?”东方不败闻言,面色有一丝动容,嗤笑一声,“不过成王败寇罢了,本座难道连这点气性也没有?!我当年能让整个江湖闻之色变,东山再起又何妨?本座难道创不出一个属于自己的神、教?! “果然上进有事业心!”打脸煽被东方不败霸气的话语迷的全是星星眼,恨不得揪起贾赦让人好好看看。瞧瞧自己当一个纨绔羞不羞脸。虽然富贵闲人也符合贾家转型…… 脑海中忽地闪过一道灵光,打脸煽忙提醒着:“教主,这宿主可是勋贵将军。”万一教主闹到功高震主,被杀了或者又嫡子送联姻了,怎么办? 真当他机器人不知道,父亲给他全部武器、系统的权限任凭宿主与他使用,为的不就是宿主能开枝散叶,不遗臭万年。这样主人不就是唯一贾氏单传n代孙,他们狗男男就可以毫无愧疚的在一起了。 “将军?”东方不败睥睨着打脸煽,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本座的执念就是问鼎权势,纵然不男不女,也无人胆敢置喙一句!你这话的意思,是在提醒本座武林第一教主之位过于目光短浅,本座应该要问鼎九五至尊?” ... 第16章 人彘 刹那间猎猎呼啸的冷风迎着东方不败的话语淡然无比的冲刷走了日月神教中喊声震天的话音。 东方不败嘴角含笑,但眼角眉梢,却含着丝丝冷意,环视了一圈黑木崖,眸子里闪过决绝之色。挑了挑眉,对着愣怔着的打脸煽,叹道:“走吧,让我这个出身卑微的平民感受一下含金汤勺出身的感觉。” 打脸煽:“……” 真真实实的感受到到嘲讽还有一股莫名的落寞,打脸煽恨不得揪出贾赦揍一顿。看看人家! 丝毫不知打脸煽心中腹诽,东方不败眼眸划过一丝的阴霾。他是真的挺羡慕贾赦的,羡慕到恨不得杀死贾家全族!一个人,一个家族,被上苍恩宠到何种程度,才会让后世子孙费劲千辛万苦来锻炼纨绔家主,挽救家族命运。 而他呢,连父母两口薄棺材都买不起。 带着这样的念头,东方不败接受了贾赦二十几年的记忆,嘴角的嗤笑更是久久未曾下去。 微微睁眼,东方不败不着痕迹的打量周遭,入目是极尽奢华的卷篷顶,但镂刻着百兽图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与金箔相映得宜,配着锦绣床帷,显得并不突兀。 因为整个房间摆设都很富贵逼人。 东方不败面上不显,坐在床上闭目运气,调理了一下内息。而后,嘴角忍不住的抽搐。 他真得很想杀人! 这具身体武功压根为无,甚至都比不得常人健康。 下意识的捏起绣花针,可捏起的那一瞬,指尖却传来微微的疼意。东方不败转眸,只见那“绣花针”以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姿势艰难的针尾弯曲出半弧,抵着自己的虎口,像是在借助弹跳的力量坚持不懈的朝自己的中指戳过去。 白嫩的指尖上立即显出几个小红点。 看见他注视的目光,对方似有感应一般,针尖还弯了弯,若挑衅一般。 东方不败:“……”他完全不明白对方自残自己身躯有何意义?! 衣摆微动,东方不败跟着缩回手臂,继续心无旁骛的运功修炼心法。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的瞬间,贾赦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被牢牢的盯进他常用的雕刻鸳鸯天青芸香炉,动弹不得。 “打脸煽,你给我出来。”试想一个人灵魂被“绣花针”里,搁谁谁受得了!贾赦面色带怒,嘶吼着。 “宿主,请静静的莫作妖。”打脸煽哀叹,“没见教主也不满吗?你觉得是你惹人生气大杀四方好,还是乖乖的做一根绣花针,把自己档次提高到“定海神针”一般,然后教训儿子,让他别找魅力程度输与二郎神的女婿,你赶快完成任务好?” 贾赦:“……” “想想你最后获得的小星星,还有美人儿。”打脸煽循循善诱。他本是高冷设定,可谁叫祖宗太能闹,还有孙子太贴心,把他智能程序给强行更改,硬逼着他走知心哥哥路线。 “因为你的不配合,回到《红楼》里的时间线延后了两年,贾母与王夫人已经与王家商议定,贾琏迎娶王熙凤过门。” “王熙凤?”贾赦炸了。就算他与老二家没有龃龉,他也断不可能同意贾家再娶王家女。当贾家养个继承人容易啊,好好的联姻结合对象岂容再次浪费娶王家大家闺秀?! 更何况,他跟老二有不共戴天之仇!甚至他都怀疑他的瑚儿还有蓉娘走得不明不白是老二家干的好事。 当初他无能调查不得真相,如今,他就狗仗人势怎么招了?! 不对,是戳瞎双眼! 贾赦想撩胳膊奋战,要求打脸煽解开束缚的香炉,却被义正言辞的拒绝,“宿主,若不是要做的思想工作,我压根不会参与你们的相处,懂吗?让你一根针说话,已经是违规了。想想上一次的狗生,若非二郎神性命攸关,你能开口骂人那个爽快?” 贾赦:“……” “好好看看教主,静下心来,他总有你学习的地方。”说完,打脸煽瞬间消失。 贾赦:“…………” --- 静心运功的东方不败一直到日头偏西,忽然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才回过神来。睁眼便听得“吱呀”推开房门的声音,继而响起千娇百媚的一声呼唤:“大老爷,周总管说老爷今日有时间了,您可以过去商议琏二爷的婚事。还烦请大老爷您速度快些,毕竟老爷公务繁忙,抽出晚上些许时间,很是不易。” 东方不败愣神,有些恍惚的看了一眼前来传话的琥珀。 那个败家崽子的记忆里显示这奴才是贾母身边的人,而且荣国府的传统老一辈身边的猫儿狗儿要比小主子金贵。 但此情此景,简直是前所未见! 就算一个家主不受老太太待见,但万不曾想过连个丫鬟,哦,人家可是大丫鬟,副小姐给轻视到这境地。 琥珀见贾赦“猥1琐”的看着他,皱了皱眉,有些不喜但更多的却是骄傲。大老爷虽然不受老太太待见,但当大老爷的小妾起码安逸,不像赵姨娘那般受人磨搓,而且若她……琥珀不由的垂下眼眸,遮挡住心中的窃喜。长则赐,大老爷也不敢辞。 可惜,琥珀眉头蹙了蹙,大老爷皮囊虽好,可为人好1色,她需得为自己谋划更多。 正想着,琥珀只觉得左颊一痛,跟着两脚不受控制的曲折,噗通跪下。 东方不败“啧”了一声,瞥了一眼后面几个脸色刷白的小厮丫鬟,嘴角含笑,“来人,把她剁成人彘,让老太太今晚加到菜。另外,去把贾……”话语一顿,东方不败轻轻咬了一下舌尖,压下心中掀起的一丝疼痛。 有时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唯愿霸业能让他忘记殇痛。 “去把贾琏给本座唤过来!”东方不败甩袖,淡然的吩咐道。 屋内所有人静默。 “怎么,本……家主的话,你们也不听从?” “大老爷,您……您……?”心腹小厮玳安闻言自诩自己受贾赦宠信,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弯着腰搀扶着琥珀,小声着,“老爷约莫酒未醒,琥珀姐姐您大……” 话还未说完,又是噗通一声跪地,玳安吃疼的捂住膝盖,错愕的看着汩汩不断的鲜血。 一时偌大的房间一片寂静,众人不由得相顾骇然,谁也不敢大喘一口气。【珠帘锦帷、富丽灿烂的房中,竟充满了阴森森的妖氛鬼气。】 东方不败掏出绣帕擦擦手,睥睨了一眼垂头的仆从,柔声道:“真是脏了本座的手。”还有本座刚恢复的半成内力! 伴随落下的话音,东方不败左手一摆,众人只觉一阵劲风刮过,卷起一个身躯穿过窗户,狠狠的砸向檐廊。 就在摔出的那一瞬间,血痕四处飞溅。 众人:“……” “本座已经上了配料,断了手足,剩下的步骤还需要我教吗?”东方不败眸光扫过原身的心腹,唇畔划过一抹冷意,眉头早已拧成川,“本座乃是家主,先前十几年不过开心逗人玩玩,现在本座不想玩了,一切都应各归各位,听懂了吗?” 几人闻言,颤颤巍巍的下跪,其中一个人-大着胆子问:“可是老太太?” “夫死从子。”东方不败唇旁划过一抹讥讽的笑,目光盯着香炉,有些落寞的伸了伸手。 武器不配合,真是件麻烦的事情。 所幸,绣花针而已嘛。 随处可见。 东方不败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向香炉,他丝毫不担心“贾赦”性情大变会如何引人猜测。 他要的就是万众瞩目! 看看这未来科技有多少能耐,看看这荣国府,这朝廷是如何行事! 徒留了那冰冷却又符合伦-理的四个字回荡在屋内。声音不急不缓,不咸不淡,却似冰刃戳心,字字透着股冷意,蓦地让人瑟瑟发抖,屁滚尿流,尤其是屋内伴随风吹进来的血腥气。 众仆从面色苍白一片,但心腹之所以是心腹,除了卖身契被人捏在手之外,更多的却是受过贾赦祖母,嫡妻恩情,原本几乎养老一般伺候贾赦,但主子莫名其妙的奋起了,心中更多却是三十年媳妇熬成婆那种无法言说的欣喜。 先前求问的仆从手紧紧的攥紧,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颤声道:“是,老爷!” “去把贾琏叫过来,”东方不败想起打脸煽与贾赦的话语,一个上辈子光明正大与帝王共同谱写锦绣山河的人,男人。声音难得的温柔起来,“把外面打扫干净,别脏了琏儿的眼。” 在等人的间隙,东方不败也没闲着。虽然十几年如一日,在贾家那个败家弱1鸡几乎没什么话语权。可嫡长家主就是天然的话语权。而且,身在江湖,武力就是话语权。 不听话,没关系,奴才而已,他手上的血还少吗? 凡不听从他的人,直接打死,活生生的打死。 听着窗外不断传来的爱好,东方不败轻轻的取出香炉上冒着湿漉漉水泽的绣花针,看着他软趴趴的蜷曲在掌心,慢慢的五指合拢,紧紧的捏住。 贾赦:“……” “要死针了,快放手啊。”贾赦忍不住挣扎,他好不容易挣脱香炉的束缚,如今却被人捏手上,几乎噎得快呼吸不过来了。 东方不败眼眸略略一眯,“我竟听得你心声?” 贾赦头摇如捣蒜一般,可怜巴巴着:“对啊,我们是一体的,我死你也活不了,快放开我,我快被掐死了,掐死了。” 东方不败颓然垂目:“我本想把此针化为粉末,看来此法不行了?” 贾赦心一颤,忍不住抓狂,他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啊! “那么--”东方不败拉长了语调,话语中透着一抹邪笑,“绣花针是本座的武器,本座打算等会教训老爷以及碍眼的老不死呢,贾赦,你会如何?” 边说,东方不败松开了手,略好奇的看向贾赦。虽然不过一根针,但他总觉得此针表情特丰富。 贾赦刚呼吸上新鲜空气,冷不防撞上东方不败似笑非笑的目光。 那目光犹若死神的微笑,毫无防备的便勾走魂魄,不由心咯噔一声,让他不由想到童百熊。 听人回忆往昔恩情,猛不其然取人性命不眨眼。 那一瞬间,贾赦从心底发寒。 ... 第17章 暗手 东方不败静默的看着掌心内的“银针”瞬间冒出氤氲的雾气,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的一下子钻进他的袖内,死死的攀附在袖口上,企图与衣袖上的针线融为一体。 有些不适应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拈住绣花针,向上一举。迎着晚霞入内的灿烂光彩,东方不败凝眸观望着比往常短上半截的一坨绣花针,恍惚觉得自己无师自通的明白了一个词--“心塞”。 被人小命捏手里的贾赦乖乖巧巧的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身上还罩个金钟罩。 所幸,还没等他缩成一团,外边响起恍如天籁的呼唤:“老爷/赦叔公。” 贾琏见贾蓉蹭蹭蹭的迈着轻快的步子迈进房内,脚步一顿,眸子露出些苦涩。他不比得大侄子,宁国府里当之无愧的继承人,而他,空有继承人的名号,可日子过得好不憋屈,好不委屈,可又好生无能为力。 如今,也算苦日子熬了一半,父亲不争,他亲上加亲,也算有一条活路。 贾琏深吸一口气,眸子里闪过错愕的神色,有些狐疑的左右环视了一圈,他怎么觉得有股腥味呢? 带着疑惑走进了屋内,还未行李,便听得贾蓉一脸欢快着朝他挤眉弄眼,一边敲着他爹的肩膀,话语中透着亲昵,“赦叔公,您今儿可真精神,可是又掏到什么好东西了?不对,定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马上您就可以抱大胖孙子,我也不是最小的啦,琏二叔,你说是不是?” 东方不败扫了一眼一入门就自来熟的贾蓉,拂过贾赦的记忆,也就了然。这贾家父子各有各的别扭。贾赦那个败家崽子无能,念着发妻难产而死,又有贾瑚落水而亡一事,对贾琏既羞又愧,不敢正视他,不敢面对自己的卑微。而贾琏自幼被养在贾母处,又被二房夫妇教诲,期待父爱却屡得不到,也就“子承父业”处处念着他们的好,让自己沉沦享乐。贾赦见状,无法只得托付隔房与他交好的贾珍父子。纵然是纨绔圈,也有三六九层之分,有人引导着,总比被下人鼓惑入了下三滥的圈子为好。 “蓉儿自然不是最小了,我还未恭喜你呢,听说你也好事快到了?”东方不败含笑而道。 贾蓉闻言,面色一红,“嘿嘿,我还是蹭了琏二叔的光,老祖宗帮忙一起相看的,您也知道太太……”贾蓉话语一顿,目光略过一丝伤感,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向两人告别。 遥望了一眼贾蓉远去的身影,东方不败啧啧的腹诽一句,不愧是王孙贵子,脸上稚气未脱,不过十二岁便佳人在怀。 但一想起对方的亲家,眉头一蹙,总隐隐觉得有些诧异。就算他江湖草莽,可国公子弟娶五品微末官员的抱养女儿,就像圣1女要挑暗卫为婿一般,总觉得该一巴掌拍死他。 思绪不过一瞬,东方不败很快便放下了。不是自家的事情,他管这么多干什么。而且,贾蓉生的够俊,如今雌雄莫辩的,让他胭脂水粉抹了十几年的人够嫉妒的。 贾琏静静等待了一会,不见“贾赦”有言语的意思,不禁心冷了冷。想想他这十四年,与贾赦相处的点点滴滴,又释然。只觉得差不多便麻木了。他贾琏是个亲缘淡薄的人,生而克母,又疑克兄。 上前一步,微微一躬手,贾琏语调淡然,“不知老爷唤儿子前来有何要事?” “要事?”东方不败侧目,细细的打量了一眼贾琏。 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一双凤眼顾盼生辉,更添一分风流韵味,可毫无男儿硬朗之彩! 同样谐音为琏,却差之千里。 东方不败似响起什么,眸子瞬间瞪大,痛苦之色旋即被遮住,嘴角勾起嘲讽之色。 剔除烂肉虽然痛苦,但总比祸害全身要强。 默默的调整了呼吸,东方不败直截了当的开门见山,“本座不喜这门婚事,你且退了!” “老爷?!”贾琏闻言,错愕之下陡然提高了音调,不可置信的看着“贾赦”,一时间五味杂粮道不清楚,手紧紧的攥着衣袖,隐忍着怒气,“敢问老爷,这是为何?” 东方不败瞥了一眼贾琏,眸子一闪,露出一抹邪笑,“你觉得本座像你爹吗?”说完,随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静静的看向贾琏。 贾琏:“!!!” 窝在衣袖里的贾赦:“……”打脸煽,这个教主,他不按话本里的来!这个教主他好拽! 感受到袖口轻微的褶皱,东方不败嘴角的弧度愈发上翘,轻轻一挥手,拿出几乎一团的“绣花针”咣当一声扔在茶几上,“这就是你那败家崽子爹。” 不啻于晴天霹雳,贾琏眼睛瞪得凸圆,傻傻的往着桌面上那明显被人折成快一团可又缓缓移动的绣花针。在红木杉的光滑桌面映衬下,银白色的绣花针移动的轨迹显得十分清楚。 贾琏:“……” 不知不觉额角渗汗,贾琏抬眼回望了东方不败,一字一顿咬牙,“老爷,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本座不开玩笑。”东方不败有些脑仁疼,伸手揉揉太阳穴,非常想给贾赦塞抹布。 贾琏面色刷白,恍恍惚惚的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却看得清楚,上首高坐的“贾赦”腰背挺直,没有素日的慵懒,整个人反而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邪魅,顿时心咯噔一声,不敢多想,心急道:“你到底是谁?我父亲呢?” 东方不败见贾琏双眼睁圆,眸子里写着仇恨,恶狠狠的盯着他,声音柔和了几分,“倒还是有些血性!本座尚有要事要处理,前因后果,让你爹自己给你解释吧。” 颇为鄙夷的拿起“绣花针”,东方不败忍住杀死人的冲动,把贾赦砸进对方怀里。 贾琏慌慌忙忙的伸手,还没接到就听见耳边响起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别给本座说不得与外人沟通的屁话,没口,你难道不会写吗?”东方不败俯身整理衣袖,“本座到看你蹦蹦跳跳很是活泼!” 贾赦:“……” 贾琏嘴巴张开,嗫喏了半天,但最终不敢说一句话。因为原本的几乎圆形的针一下子蹦直了,还冲着座上那“贾赦”弯曲出了一把刀。 然后,本来还云淡风轻的“贾赦”一掌拍碎了茶几,还张开双臂,一挥手,屋内瞬间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滚!” --- 东方不败看着父子两屁滚尿流的离开,暗自拧眉。他武功大成后还从未如此被束缚过。 原本傲视天下,如今却要从头开始练。 回眸一一扫过屋内的一地碎片,东方不败满脸阴沉。如今的功力吓唬手无缚鸡之力的败家崽子倒是够了,可真遇上内行人,却会被贻笑大方。 他要闭关好好修炼。 思定,东方不败见赖大领着十几个护卫奉着贾母命来邀请他,眸子一闪,十分乖巧的跟着人去贾母屋中辩驳。 见他一进了屋,原本温馨的氛围骤然跌落了谷底。 东方不败也不在意,照着贾赦一样画葫芦随便行了个礼,“太太!” “你这个孽子,你这是要气死我啊!”虽然一如往常,但不知为何,贾母敏感的发现对方朝她望来,眼里的孺慕之情没了,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贾母掏着绣帕,捂住哭诉着,“你这孽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直接动粗还竟敢杀人,光天化日当着众人的面,你这让我这个当娘的怎么给你打掩护啊,你这是要寒了忠仆的心啊,这是打算要背上忤逆的罪名吗?” 顿了顿,贾母吸口气,心痛的锤心窝:“听听那些充满怨气的话,若不是当年你自己说的让老二住近来贴着孝顺我,老二又岂会罔顾规矩的?你二弟可是个读书人,你这是要把我们一家往死路上逼啊……” 东方不败:“……” 别欺负我夺舍,就欺我记忆不行! 谁还没一出孝就借口自己身体不好仗着孝道还有贾琏来自愿的? “太太,大哥也是一时糊涂,被小人蛊惑了才惹您生气,您消消气。”贾政孝顺的拍拍贾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后背,然后痛心疾首的望向东方不败,遮挡住眼眸一闪而过的快意,哀叹道:“大哥,俗话说百善孝为先,你……” “万恶淫1为源,淫1者见淫,智者见智,盖一念之间。”东方不败见人咬文嚼字,挥挥衣袖,看着一道凌厉的气流弹中贾母,面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淡然的回道:“本座身为家主,明明是整顿家务,为何要被忤逆?怎么,贾政你是觉得荣禧堂鸠占鹊巢多年以至于名正言顺,实至名归了吗?” “你……”贾政被气的面红脖子粗。 “对了,琏儿的婚事自有我做主。”东方不败本想离开,但一眼扫到一个十七八岁的病弱男子,忽地道:“别凭白无故的将破落户往琏儿身上塞,不管如何,他好歹还有我一个一品神威将军的爹,大小都逃不了三品爵位,万不该门不当户不对!王子腾的侄女?呵呵,是侄女不是亲女,总归隔了一层,就像这长幼,总归鸿沟在,不然荫生的名额是仗着大伯的侄子名号,送女儿进宫也是。” 话音落下,别说贾珠,所有与二房一杆人等的脸色都跟开了染坊一般。 东方不败却是越说越觉得别扭,在他眼里,不听话认清不了现实的,直接打到对方听话为止,便可。 所幸,自己来的目的完成,也看到了那个败家崽子不值一提的二房对手,挥挥衣袖,依依然走了。 留下被气得四处找茬的贾母与二房一行人。 东方不败丝毫不担心会有说明阴谋诡计,大宅门里的下作手段,又岂能比得上濒临死亡边缘讨口饭吃的穷鬼。 而且,这穷鬼还一路挣扎最后立于顶峰,成了教主。 贾母活不过明晚。 不是被他气死,而是被人下毒害死。 至于他,趁着有三年清净的闭关时间,现在,先扫清一些蠢虫。他院子里的钉子处理的差不多了,东方不败直接点齐人马,命人悄声无息围住荣国府,不许任何人进出。 自己推开了贾琏的房门。 贾琏傻愣愣的看着厚厚一叠被针戳破的白纸,再看看面色不虞一副想杀人模样的东方不败,默默的忍受堪称“玄幻”的绣花针父亲,把在桌面上一蹦三尺的针紧紧的抓在怀里,大着舌头,颤声道:“教主,您说什么是什么,爵位什么的,肯定没命重要,您……您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折腾。” “很好,够识相,本座不会亏待你。” “嗯。”贾琏头点如捣蒜,白着一张脸看着东方不败面色和缓下来,狠狠的松口气。 “本座收你为义子,日后为唤本座为父。”东方不败带着威胁的目光盯着贾赦,“本座名为东方不败,纵然你们救助我有恩,但也勿想我顺着你的生活轨迹延续下去!” 贾赦停止针眼盯人,默然的看着人。 “天予大任,赐我神功,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 第18章 母亡 自我介绍了一番,东方不败又与新上任的义子聊了几句,丝毫没给耷拉成圈的贾赦一眼。 贾琏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一句话在脑子里回旋上五六遍才缓缓道出。因为他爹说了,东方教主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性别不男不女,爱好男,武功天下第一,被人群殴反戳小、丁、丁! 他不知道被绣花针的爹在白纸上蹦蹦跳跳费劲千辛万苦戳出来的信息有多少真假,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真不是他爹。 可,贾琏深呼吸一口气,眸子里闪着亮光望向东方不败!看了那么多话本,不想行侠仗义,仗剑江湖的不是好男儿啊!如今江湖魔头在他家,成了他义父,简直是不敢想象! 要是他能跟着学一点功夫,不说建功立业,就说防身,也不用夜夜辗转,小心提防。 老太太对他是“慈爱有加”,甚至二叔还会让他去书房考校功课比老爷更像一个严父。可若是没有爱闲言啐语的仆从,没有每次拿他与珠哥哥对比,这样他倒是信任许多。 一想起贾母等人,贾琏眉头一蹙,不自觉的双手紧握成拳。感受到掌心传来轻微的痛楚,才猛然回过神来,心惊胆颤的偷偷瞟了一眼掌内的绣花针,默默的松开。脸上努力的扳出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开口,处于变身器的嗓音带着沙哑,“父亲,可是……您这样,万一老祖宗骂你不慈或是要回金陵如何是好?” 老祖宗有三宝:一哭忤逆不孝二闹分家回金陵三道你是我肚皮伸出来的嫡亲骨血。 正打算装死的贾赦也好奇的伸直了针身。昔年杨戬直接抛爵位,以自身实力成为当之无愧的山中宰相,一代帝师。 如今,这个狂狷邪魅拽还不安常理出牌的东方不败,他会如何? “老祖宗?”东方不败闻言,淡然无比,“既然是老祖宗,自然该在牌位上了,每逢清明祭拜的才是祖宗啊~” 贾琏:“……” 贾赦:“……” 呆楞了一会,贾赦直接一蹦三尺高,使劲全身力气朝东方不败戳过去,【“你这文盲,祖宗意思老多了,老祖宗那是对尊长的敬称好吗?!”】 “她值得尊?”东方不败嗤笑一声,赞叹道:“贾赦,本座没想到你竟然怂到被人打肿左脸还能伸出右脸,真不愧是孝子啊!”】 【“我……”】贾赦本想冲过去把人戳出一脸血洞来,但一瞥见对方不自觉翘起的兰花指,脑袋闪过一道白光,旋即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番。 对方能把对他恩义有加的童白熊毫无顾忌的杀死,更何况其他人? 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小怂包。 于是,贾赦努力的一蹦一蹦以求与东方不败视线齐平,生硬的转移话题:【“如何应对亲情取舍,我已经从美人儿身上学到了。东方不败,你莫要偏离你的轨迹。你是只要体现出上进奋斗的心,让老爷我看着你一步步在你的领域里问鼎霸主,而不是仗着武学在贾家无视人性!”】 “人性?”东方不败觉得自己似乎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经过短短的一刻钟接触,他可不认为贾母等人身上有这东西。 身为母亲偏心,无视长子,宠溺幼子也就罢了,可她似乎以不是母亲的身份,也是想要掌握后院,甚至掌握贾家大权的老封君。那浑浊的眼眸下掩饰着的精光,他懂。因为,他们是一类人。为了目的,可以心狠手辣。 而且,贾政贾珠等人,尚若有野心,想要取而代之成为家主,能够实力与野心匹配,他还高看一眼。可贾政屡考科举不中,凭荫庇个五品小官,五六年没挪过位置,而贾珠一副嫡长孙理所当然的模样,却还要荫庇得国子监名额。 【“你笑什么笑,就算他们……他们没有,大老爷我有!不然,我岂不是与他们一般?我……我可是养在祖母膝下的。”】贾赦话一出口,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怜,但毕竟与杨戬相处了几十年,又子孙满堂,除了儿婿身份让他有点别扭,但总体来说完全充满温馨家的气息,对屡屡不可求的母爱也早已放下。 贾母与老二一家,在他眼里不过是有些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上一次,他们回了金陵后,美人儿发达了便接着他的名义行事,还厚颜无耻事情败露上京求情,最后圣旨分宗再加三千里打包到云贵寸草不生之地,再也回不来。 【“我也不求你跟美人儿一样觉悟高,能放弃爵位还自己开创出一个清贵贾氏一族甚至还造福万民,反正你爱权还篡1位,咱们都知根知底!”】贾赦继续蹦,想让东方不败严肃相对,【“可是你必须不能手染我贾家人的鲜血。”】 “啧啧!”东方不败看着人蹦来蹦去,眼花,直接伸手捏起绣花针,眸子一闪,露出复杂的情绪,开口悠悠道:“既然大老爷都知根知底?就该知晓,这一切都晚了。” 【“什么?”】 “本座需要一段合情合理的闭关练功时间,你们富贵人家规矩太多,且本座如今尚没有实力与一府一国对抗。”东方不败自觉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解释缘由。 贾赦被人理所当然的模样气的整根针都变得通红。 【“我跟你拼了!”】 “嘶”得一声,血珠滚滚冒出,东方不败捏了捏大拇指上的血迹,瞥了一眼呆滞几乎石化的贾琏,呵呵冷笑了一声,眼眸一片冰冷,开口道:“贾琏,你说说你爹虚伪不虚伪,本座不过让人死的痛痛快快,可他却想着要折磨着人生不如死还自诩尚未泯灭最后的一丝人性。” 默默充当许久背景板的贾琏紧张的吞咽了几下口水。其实他什么都没听懂,自看到东方不败自言自语,还有跟染缸一样变色的“绣花针”。 还没等他思忖好怎么回答,贾琏有些紧张的擦擦汗水,他又看见“绣花针”变形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贾赦觉得自己瞪得咕噜圆的两眼都把笔直的针变得凹凸不平了。 “让一向软弱无能的大儿子成功的逆袭了会读书的的二儿子,这不是在她老人家戳人家的心窝吗?而且,老二一家离了荣国府具不成器。”东方不败嬉笑着,“没了心爱的儿孙,空有一屋奴婢,这心也是寂寞空虚的啊,贾赦你真孝顺,不该事事顺着她的意?最好办法掐死自己嫡子再自杀,让贾政名正言顺的继承荣国府啊。” 贾赦:“…………” “你可以高风亮节的说我不要爵位,我自立门户,但是他们可是端方的君子啊,你觉得会受得了闲言啐语?!”东方不败压了压声音,对着漆黑的绣花针,哑着嗓子道:“你所谓的人性,或留人一线生机送人养老或把人圈养起来或施舍爵位或愤然离去,但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你承认吧,贾赦,你的存在,你的生儿育女就是最大的不孝。除非,你能改变这个世俗规矩,不立嫡长,选贤为主。” 看着完全焉啦吧唧的贾赦,东方不败眸子一黯,轻轻一挥手,留下一句,“看好你爹!”便飘然离开。 贾琏手忙脚乱的接过,只觉得心都跟着抖。 于此同时,不远处荣禧堂内贾政也被气的胸膛一起一伏,喘不过气来。 反了,反了,才一夜之间,这些奴才都反了,完全都不听他的话了!还一口一个二老爷。 二老爷比老爷多出一字,差之千里。 贾政气的咬牙切齿,却又只能顾影自怜。他拿不出什么好办法,除了以孝压着他。 因为对方是长子,哥哥,后来的家主,他继承一切都理所当然。而他,就算能居住在荣禧堂,也免不了暗中有人带着羡慕却又鄙夷的神情对着他指指点点。 刚想借酒消愁,却不料有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急呼:“老爷,不好了,老太太昏过去了。” “跟我说有什么用。”贾政闻言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想起昨夜太太私下的提点,忙道:“还不快去请太医,真是的,家门不幸啊还不去叫大哥来。” “是。”赖大顺从的奉命去请了素日相熟的黄太医。 黄太医赶到,一见贾政立在一旁伺候,还一脸难为情道:“家门不幸,昨夜大哥……哎,母亲也有了春秋,这不气大伤身。黄大人你劳累了。” 一听这熟悉的语调,黄太医眯着眼笑笑,捏捏胡须,“医者父母心,还请贾大人放心。”京城多勋贵,太医命垂危。他不过是太医院的五品小官,虽不想参与贾家两房争斗中来,但无奈两边力量悬殊,王家正增增日上,史家也站在贾政这一边,况且,他需要朝中权贵护着他。 这是一个交易而已。 反正贾老太1君不过是装装昏,也没什么大毛病,身子骨好着呢。 黄太医熟稔的手把脉搏,刚想开口说些怒极攻心的话语,忽地左眼皮一跳,心随之噗通一声。 有些不可置信的眨眨眼,黄太医继续把脉,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这老封君昏迷之前可有吃过什么药不曾?” 他知道这贾老封君有时候为了逼真还喝口*药,让自己看起来真像被气狠了,让民间的大夫检查不出来,以此打破装昏谣言,让贾赦因怀疑母亲而心生愧疚。 可是如今这脉搏若有若无,不像是昏迷之像,反而是病危弥留之像。 王夫人不解,“太太先前郁结于心,并未用食。只是在我与元儿的安慰下喝了口汤。” “汤?”黄太医只觉得眼皮跳得更厉害了,余光瞥见“贾赦”如先前几次大闹一般,带着两个陌生的杏林大夫而来,眉头也跟着蹙成川,贾家恐怕这次又得闹出笑话了。 “林大夫,李大夫,真对不住了。本……我这没个名帖,唯恐上太医院耽搁了时间,没想到二弟已经请到了太医。”东方不败微微颔首,向两个大夫满含歉意道。 “贾将军严重了。”其中一位较为年长的林大夫出声回礼道。他是京城中最有名的回春堂大夫,今日出诊,一来贾赦不管风流之名远传,可无法否认对方孝顺,有“马棚将军”之称呼,二来,贾赦赠送了一药方,只一眼,他便知晓此蕴含的价值。 东方不败近乎腼腆的笑笑,挥挥衣袖,侧目望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贾母,以一种几乎猖狂的方式,捏起一根绣花针当众飞入贾母太身体中。 只可惜,东方不败目光环视了一圈,一瞬间感受到了身为高手的寂寞。 “既然是黄太医已经在看诊,不妨我们且在一旁等候。”东方不败一脸担忧,“劳烦黄太医了。” 黄太医苦着脸笑笑,在人的注视下硬着头皮上前再一次把脉。当手指捏上胳膊的那一瞬间,黄太医面色瞬间惶然,“这……这……贾老太太仙去了。” “什么?”数道失声尖叫跌起。 东方不败一脸不信的呵斥了一句闭嘴,马上两位大夫便上前检查。看两人哀戚的点点头,瞬间劈头对贾政一顿骂,外加拳打脚踢,“老二,你说你靠近孝顺太太,我让你住进了荣禧堂,你就是这样孝顺的?” “不,太太是……是被你气的。”贾政一脸铁青,忿忿不平道。 “还烦请两位大夫与黄太医留一下,我可担不起这罪名,来人,给我报官。”东方不败揪着贾政的衣领,铿锵有力道。 此言犹如水入油锅,瞬间倍看。 众人忙拦住“贾赦”让人有好好好说。 “贾赦”被人屡屡劝阻,终究同意与贾政好好说一回。 没人知道兄弟两秘密交谈了什么,第二日放出贾母不慎吃坏了东西,上了春秋,引发旧疾的休息。七日后,贾母不治身亡。 贾家挂起了白帆,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东方不败望着那厚重又华贵的棺木,扬扬唇,自嘲一笑。昔年他跪地为子,却买不起一口薄棺材。但却一颗心都是悲恸。 如今,东方不败觉得自己有些妇人之仁了。 明明杀人不见血,可也抵不过…… 垂睫瞥了一眼恨意漫天的贾赦,东方不败轻轻一叹。人性这东西他怎么会有呢?那一年,虽然贫困但温馨的家一眨眼间被路过的江湖人士一刀斩碎,他满脑子里便只有复仇。 贾赦这些日子红肿着眼眶,死死的顶着东方不败,就想寻找一个空隙,趁机恁死他。 他不干了,这个教主蛇精病的他就是怂的不想要他的心了。 连身带心都脏。 妖怪! 老妖怪! 慢慢的积攒力量,小心翼翼的攀附在衣袖上,不着痕迹的一点一点往上蹭。他可是跟着美人学过法术的狗子。 杀人不见血,soeasy。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 贾赦正想着那还没记熟的咒语,忽地许久不出现的打脸煽以硕大的鲜红字体瞬间霸占了他的脑子,让他没容量想起其他。 【宿主,你又闹妖什么?】 【我没闹妖,这个教主太牛逼的老子不伺候了。】 【不是说了你是扶住作用,是让你学习的,你别拖后腿好吗?戳死他了,你也就在这个平行世界无疾而终了。】打脸煽沉着眉头,飞快的敲了几下,【你自己看,你那偏心眼的老娘没死!只不过被失忆了送到杭州养老了。】 贾赦不可置信的看着屏幕里的一幕幕。 【他连任我行,前任教主的命都能留着,你娘能碍着他什么事啊?】打脸煽唯恐贾赦再行闹腾,软硬兼施的宽慰了许久。 但是,贾赦却丝毫听不进去,有些傻楞的瞧了瞧神色淡漠的东方不败。而后,直接扑了过去,本想来个熊抱,在蹭蹭。 可半路夭折。 东方不败看着手臂里突然窜出来的“贾赦”,有些吃疼揉揉手,无视冒出的血珠,眼睛下意识的眯了起来,“贾赦。” 贾赦瞬间求饶:“教主,我不是有意的。” ... 第19章 神展 贾赦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很狗腿。那些年为人,他就精通欺软怕硬,再后来,他可是响彻全国的狗中高富帅,撩闲“挑衅”,爪踩帝王,完全诠释了“狗仗人势”四个字怎么写。 要知道,他顶喜欢天界的算法了。因为,他还是个襁褓中没满周岁的孩子呢~~~ 身为孩子,知错就改可是好品质。 贾赦为了体现自己的道歉有诚意,回想了东方不败的爱好,特意煞费苦心的穿针引钱,弹出一鸳鸯戏水,然后坚持不懈的戳着贾琏前行。 贾琏恨不得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整个人宛如含冤受屈且死不瞑目,一步一挪奔赴刑场! 能不能给他一点承受时间。 不然,他好想弑父! 余光瞥见督促他快步前行的“绣花针”,贾琏深呼吸一口气,无视自己手上不明物体,拼命的告诫自己“好开心哟,又有新衣服穿了”,“他是你爹,亲爹!”来回反复了数十遍,才忍不住不挥袖把针甩走的冲动。 因为“认亲”,但由于莫名的限制,他们父子间无法通话,故此两人间的交流,就是他说而他默默的戳袖子戳出字来。 相认不到一旬,他已经没合身的衣服穿了。 东方不败本闭目练功,耳畔微动,刷的一下睁开了眼,便见到贾琏活像被掐住脖子待宰杀的小羔羊,两眼汪汪的就差含滴泪。有些不解的开口道:“琏儿?” 贾琏抬手冲东方不败揖了一揖,“义父。”边说,宽宽大大的袖子顺着手腕垂下,里间一根绣花针嗖得一下子飞到对方袖间。 贾赦顺门熟路的在袖子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而后针尖一弯催促着贾琏把他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上交。 要不是他一跟针拖手绢太麻烦,他才不要自家傻儿子当运输工具呢! 贾琏见那动作,眼睛吓的缩小了一圈,语速飞快,交代前因后果,“义父,这是父亲特意弹出来送给您的礼物,请笑纳。孩儿就不打扰义父练武了。”说完,贾琏立马转身像背后有狗撵一般朝外冲去,但跨出门槛的双脚一顿,回眸看了一眼东方不败的衣袖,垂眸,小心翼翼道:“义父您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千万莫要跟父亲计较。” 东方不败神色恍惚的望着手里的一坨不明生物,看了一眼眉宇间紧张兮兮的贾琏,艰难的点点头,“琏儿,你且先回去罢,本座需要闭关。”冷静冷静! 贾琏低头而应,转身离开之际,又忍不住望了一眼衣袖。看着里面弯出一个笑脸的“父亲”不知为何莫名的一乐,让他有一种安心的错觉。 他们父子像是一夜之间从寒冬腊月到春暖花开。 说开了,他没有带着原罪出生,他不是没人要,尴尬的寄居二叔家的孩子。 但是,父亲貌似直视自己的弱点过猛,如今坦然面对起来画风他有些适应不了。 什么叫“除了一定要有大胖孙子,你就算作死,爹也背后支持你?” 贾琏带着疑惑,走开了。 东方不败轻摆一下袖子,咣当一下,两扇门旋即合上,顺便,贾赦也被甩出袖子,准确无比的被钉在茶几上。 东方不败靠着软榻,无视脑海里贾赦邀功的话语,嫌弃的扔下手绢,给自己足足灌了一壶碧螺春才鼓起勇气,抬起眼眸望向被他着的手绢。上面别说针法,就是几根线随性的扎在一起,像是幼儿涂鸦一般,或者说更差劲,简直“剪不断,理还乱,色彩搭配污染眼球。” 但是,东方不败见着简直,忽然一笑,继而笑声渐渐大了起来,一甩袖子,赞道:“贾赦,你可真是奇葩。先前还不是咒骂本座不男不女为妖物,怎么,如今?” 本钉在桌面上的贾赦闻言本怒气万分,但一想起两人初见,自己各种嫌弃,不由泄了气,语调带了一丝微妙的感叹:“其实,你说的还有几分道理的。所以我才想着“同流合污”?”贾赦话语一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杨戬教琏儿他们的时候,他尽打盹了,也没学到多少。“哎呀,反正差不多就那意思,你爱绣花,我也绣一朵给你。咱们都同一个爱好,就别说……别说……那个词了呗。” 听着贾赦含糊的略过“不男不女妖物”等词,东方不败嘴角勾起似讥似嘲的笑意来,但却又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手指僵硬万分的抚摸过凹凸不平的绢面,非常不解的问道:“你何以对本座态度骤然变化?” “有吗?”贾赦无辜的眨眨眼。他只不过觉得一直霸气的东方不败有时候也是个心软的蓝孩子呀,他就是辣么有眼色的人!跟他一样,都是没满周岁的娃! 的确他解决太太的方案完全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让他一下胆子大了起来。当然他也不是白嫩嫩的肉包子被人啃了一口还能凑上去,只不过对于太太,他在经过美人儿充满爱的关爱下,早已释然。 人生最苦是求不得,放下之后,海阔天空。 没有母子情1缘,但终究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无法让人在他眼前丧命自己却无所作为。 与杨戬相处,他学会的是做一个正直的人。 而且,犹记得昔年美人儿握着他的爪子教他写字。虽然是装出来,让别人觉得一只狗会写字是人教出来的。 可是,在耳畔轻轻呢喃的话语却让他永远忘不了。 “世人可以创造规矩,改变规矩,江山代有人才出,可不管如何,阿犬,我始终相信不管未来如何,人生而文明。” 刚开始,他狗爪子使劲蹭美人儿的衣袖,对练字完全敷衍了之,待他说完才猛然意识到杨戬在害怕。 害怕打脸煽所具有的高科技文明。 一个人需要大爱到何种地步呢,病后身子尚未复原便在忧心未来子民的生活。 --- “贾赦?!”东方不败许久不见答复,看着耷拉下去的绣花针,不知为何向来镇定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慌乱,呼叫道。 “啊?”贾赦下意识的立马就挺直了针身,见东方不败面色黯淡如锅底的模样,忙不迭解释道:“没有多大变化啊,真的,教主你只要不恋爱脑,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毕竟你前期可是辣么的厉害,我就是不明白,接受不了你为个渣渣几乎六情不认吗?” 闻言,东方不败眼里忽地一闪,手缩进袖中握了起来,但袖中却空空落落,让他身子有一时的僵硬。 浑然不知自己差一点小命休矣,说起这个,贾赦忽地灵光一闪,蹦跶着针身到东方不败跟前,一副自来熟哥两好的语重心长道:“我跟你说真爱无敌什么的都抵不过生活!不信,你看,其实你也不算爱情战场上最惨的,惨的是那个三圣母,原本玉帝外甥女,二郎神妹妹,却为了男人抛却一切,呵呵最后结局,我给你看!” 边说贾赦献宝一般催促着打脸煽把他的ipad拿出来。他不喜欢悬浮在半空中的投放模式,他喜欢自己真枪实弹握在手里的感觉。 东方不败眼睛一眨,看着凭空出现在他手里四四方方像是豆腐片的东西,手指轻触案沿,不再开口,但是却周身默默的开始运功,耳听八方。 贾赦开心的一蹦一蹦戳开屏幕。他老喜欢玩电脑,看那帮人的在各种小世界里的悲惨遭遇了。 尤其是三圣母一家和她的闺蜜团,简直是不撕1逼不成活。 不过,还是怀念从前,狗爪子多么好用,还有各种美味可以下肚,现在,想想就伤心。 贾赦莫叹一声,歪歪扭扭的戳开了名为《真爱无敌,撕1逼一家》的播放键,然后斗志高昂的给人剧透。 “哈哈,教主,你应该也听过《宝莲灯》的故事吧,我跟你说事情是这样的……” 耳边尽是聒噪的话音,东方不败觉得自己脑仁疼,但还是眼前不知名的武器占据了他的心思,让他容忍下贾赦,并且还挤出一丝的同情心,对贾赦上一任的合作者二郎神,表示了深切的同情。 一根绣花针没嘴都能聒噪成这样,要是能汪汪吠叫,还伺候吃喝拉撒的,他没准一不留神气炸了对方就成了一狗肉煲。 “教主,我们把他们一家回送到十七年前,两人偷偷结为夫妻正浓情蜜意的时候。不过,你看!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啥三圣母,嫦娥,哦,还有那个本来想溜走的百花,我全弄一块了。结果,百花仙子,不对,是闲子,长舌妇的又开始叨叨逼逼,跟周围的三姑六婆在一起,把俏寡-妇嫦娥风言风语成刘彦昌的小妾了。然后,嫦娥留书离开,但被找回来,真姐妹情深,刘彦昌接受成小妾,哦不,是二房。然后一起声讨百花那个长舌妇。” 东方不败瞥了一眼。 贾赦更来劲,“教主,你看哟,这个时候三圣母可还是真爱刘彦昌哦,可刘彦昌却开始对月感伤怀才不遇了呢,因为原本神仙有法力能变银子当家用,现在没法力了,一个穷酸书生养不活两大要活得美美的穿金戴银的前任仙子。然后这边,百花那个长舌妇可有报应了,跟人没事闲聊散播谣言,结果被一中年大妈喂药拐卖进青-楼了……” 东方不败默然片刻,克制住微微有些发颤的身子。贫贱夫妻百事哀,没什么好看的,但却也不知不觉有些物伤其类。眸子斜睨了一眼摆弄所谓的派的的绣花针,真心诚意的提出建议,“你若是可以,让他们午夜梦回曾经的幸福,这样跟钝刀子割肉一般,更加痛苦。” 贾赦:“……” “这样他们才知道曾经为爱奋不顾身无视其他,有多么的可笑。”东方不败一声嗤笑,若说他有这么一个二哥,有一个家的话,也许他也不会走上这么一条道路了。 当年,呵呵。 东方不败眼眸一闭,压抑在心底,永远不想掀开的殇痛瞬间若海浪席卷而来。 那一日天气晴朗,碧空如洗。 他们一家带着秋收的粗粮,木材还有一些野味,一如往年,想要进城换一些冬日的衣物。 那本是一年中最期待的日子,这一日,父亲会带他逛一次县城。要知道从村里到县城做牛车也是要收钱的,他已经比同龄的小伙伴幸福很多了。而且,父母会给他一个铜板让他买一串糖葫芦。 “阿宝,来爹给你钱,自己去玩一会。爹把这野味卖了让你娘给你扯快布,今年都十一了也是大人了,可以相看人了,哈哈。” “爹。”他听着周围善意的哄笑,拿着好不容易攒出来的一个铜板跑远了。在父母看不见的角落,偷偷把藏在鞋底里的四个铜板取来出。其实,从六岁起,他就不嘴馋糖葫芦了,因为他想给父亲攒一壶酒,给母亲买个漂亮的头花。 但是,区区五文钱,其实没什么用。 当他收拾沮丧的心鼓足勇气走回市坊,却是一片荒乱之景。灿烂的阳光下蒙着一层血红,分外的残忍。 话本中飞檐走壁的大侠捂住手臂此刻荒乱的踢翻街道两旁的摊位,以求阻挡后面一群凶神恶煞的打手。 话本中邪不胜正,最后打手肯定会被揍的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话本中…… 可是,话本中没有出现过是否有人会善后,会想过那些忽地祸从天降的无辜人。 他茫然的抱着汩汩不断流血的父母尸首,听着周边响起的哭嚎,咒骂,畏惧,脑中一片空白。 ... 第20章 驱鬼 回忆成殇,东方不败双眸泛起血丝,哀痛也遮挡不住透露出的阴霾与狠戾。 后来,他浑身胆颤,脸色惨白的站起身子,手脚冰凉的向前走去,抑制住仇恨,嘴唇微颤的向那个有了救援而碾压一帮打手的大侠求助,哭嚎。 那时候的童百熊的确颇有大侠风范,豪气冲天,帮他安葬了父母,还在他苦苦哀求下带他入了日月1神1教。 可那又如何呢? 他的确仗义,太行山潞东七虎他舍命相救,杀朱雀堂罗长老行拥戴之功。这些年的恩义,他能随口道来,但万千种种,比的不那一日无意之下的残忍。 不过,他也够软弱,一时下不得狠手,就像对任我行,记得他提拔的恩情,视他为对手,还“祸不及幼女”给予任盈盈圣女之位,精心培养。 所以,东方不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他输给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他对自己恨得下心,却还可笑的念着一分柔软。 可笑,可悲至极。 东方不败脸色发青,走了出去,他要练功抒1泄一番抑郁之情。 “哎……”听闻东方不败的建议,贾赦本在蹙眉思忖可行性,忽地传来轻微的响动,贾赦转眸,本想询问,但是余光瞥见对方紧紧攥着的锦帕,“福灵心至”的乖乖转身看似专注的盯着屏幕,心里乐开了花。 哎呦,偷偷找地方抹鼻子流眼泪的教主羞答答的。 他知心哥哥力简直爆棚! 自我感觉良好的贾赦翌日躲在贾琏怀里看着被摧残的花园,默默想要扳指头算家产,但贾琏却忍不住“嗷呜”凄惨一声叫。 他爹板着的不是指头,是刑具啊,一戳一个准,他都怀疑自己是后爹养着的了。 而且,思考家产够不够教主每日练武毁坏的花草树木,还不如担忧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二叔一家呢。 贾琏簇簇眉,小声的跟“针”嘀咕着。他虽然不清楚祖母忽然换了急病离世这里面的猫腻,但是凤哥儿那丫头却偷偷命人穿过信来,说王叔父已经答应二叔来给他撑腰了,就等祖母百日后呢。 贾赦对迫在眉睫的危机丝毫不担忧,反而顺着衣袖上的图案蹭上去,桀桀笑的看着他家傻儿子。 凤哥儿哟。 他几十年没听见这称呼了,如今猛然出现在耳边,无异于雪中送炭。他那个后代孙子给他看过悲惨遭遇了,但是不可否认一点,他家儿子是根正红苗的继承了他“慕1色”这一点的。 所以,他还是有希望抱大胖孙子的。 想想大媳妇小丫头俏寡-妇玩破鞋,他儿砸哪个类型都上手,还因此背负国孝家孝…… 贾赦傻乐的嘴一抽,愕然的瞪粗了一圈针身看向贾琏,腾腾火冒三丈,“老子缺你钱猴急猴急还特么的孝期上嘴!” “阿……” 贾琏莫名的看着他爹冷不丁的变1粗使劲的戳他,忍不住连连向后跑去。 踉踉跄跄的跑过檐廊,贾琏余光瞥见迎面而来的贾珠,急匆匆的刹住脚步,挥挥衣袖,努力摆出一副肃穆的模样,略一颔首,“珠大哥。” “嗯,琏二弟。”贾珠淡淡的点头,凝视了一眼面色泛红的贾琏,又想起没了祖母自己这一房的待遇天差地别,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善,“二弟,祖母尚在热孝,你光天化日之下也配的你穿的服?” 贾琏:“……” 劈头盖脸的指责让贾琏不爽,尤其是他现在可是教主义子。那位可是摘花飞叶皆可伤人的人物,他腰杆子瞬间挺直着,饶是一身粗麻布斩衰也硬是装出风范来,“珠大哥,你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可好没道理。我只是不忘父祖重拾贾家武学,当然。”贾琏扰扰头,嘿嘿一笑,透着一份狡黠:“我也只能是临阵磨枪一回,好趁着礼部爵位考核官员来之前多为自己赚点实力。” 贾珠闻言面色爆红,硬是扬起脖颈,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才甩袖离开,忙不迭的回了荣禧堂,找到了近段时间愁眉苦脸的贾政,声音中透着几缕慌乱,“父亲,先前孩儿遇见琏二弟了,听他说起不日他将接受爵位考核的校评!” “什么?”贾政大惊! 手抖的放下手中的茶盏,贾政不可置信的让贾珠又重复了一遍,又目光扫了一遍贾珠身旁的仆从,得到相同的答案,瞬间激起怒火,但是脚步迈出门槛的那一瞬,又完全僵硬了。 贾赦,他完全不是人。 那一晚,贾赦直接毫无人性的掐着他的脖子,给他一条条的念出二房的罪状,活像个恶魔,逼他承认,签字画押。 一想到这,贾政面色苍白一片,紧紧的咽咽口水,拍拍贾珠的手,轻轻道:“没事的,你大舅舅已经答应找道士找高僧来驱鬼了。” 贾珠面色一暗,垂下眼眸。可就算驱成功了,贾琏还在啊。他已经深刻的认识道长幼之别,嫡脉旁支之分,就连丧服,都能区分出三六九等来,扫过前襟上的稍粗麻布,眼角露出一丝阴鸷。 他不是荣国府的嫡长孙,不过是二房长子,哦,或者说,不过是从五品工部员外郎的嫡子。 东方不败完全没想过贾政等人会如何,等贾母下葬后便关起门来专心练功,所以等百日热孝王子腾不请自来拜谒,他就差1射1出两根绣花针,原因无它,太吵了。 原本静谧的小院此刻嗡嗡声一片,贾琏心急如焚就差骂一句“秃驴,牛鼻子老道给滚出我家,我亲爹都不计较的,你们干什么?”但无奈对方打着为祖母祈福的旗号,一路浩浩荡荡进来。 东方不败走出门,瞥了一眼周遭之景,烟熏云绕,口呼佛爷道号,什么都有,再见二房一家围着的男人。浓眉大眼,原是够俊朗刚毅的面庞,却是无端透着一股高高在上。 “王子腾?连闭门守孝都不懂了吗?” 王子腾:“……” 二房一家:“……” 两方互相对看了一眼,贾政忍不住缩缩脖颈,后退一步,声如蚊蚋小心翼翼道:“大……大哥,你这是什么话?二内兄他也是感念父母曾经帮助过他,他不过是请了迦叶寺,青心观的得道之人为母亲做一场法事罢了。” “做法事?”东方不败连嗤笑都不想露一个,直接拉下脸来,“本座还原本想着你乖巧听话,没事养着你,倒还显着本座兄友弟恭来着,但无奈你蠢的实在太不像话却偏偏要上蹿下跳使劲的蹦跶,果然还是本座太过心软,太过宽容了。” “贾赦,你这话什么意思?”王子腾上前一步,厉声喝问道。 “二哥,听听他这话,定然是怀恨在心,难怪太太走的那样急。”见有人出头,王夫人手紧紧绞着帕子,擦擦眼角,立马落下晶莹的泪珠,痛心疾首道:“许不是被气恨了,或者是……” “二婶,你慎言!”贾琏怒了。说完之后,眼眸闪着火苗瞪了片刻,忽地冷哼一声,“二婶没怎么读书自然不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之言,今日外男如此之多,还当着两个家主直接出言干涉,果真王家好教养,二叔……呃,也是好涵养。” 说完,贾琏转眸又扫了一眼贾政,又看了一眼王夫人,忍不住给他爹点了个赞。 这么粗1暴内涵女子清白,男人绿帽子的话也说得如此文雅。 贾赦背负着手,不想让人发觉自己快被戳破的衣袖,气的贾赦整个针身都缩小了一圈。 难得嘴伶牙俐齿一回,结果看不见胜利的战果,不过,光听听声音,就能够他想象了。 哎,还是不要束缚自己的想象力,他就大人有大量的不看现场版了。 转个身就是现场版。 贾琏见被内涵的夫妇眼珠子瞪着向刀刃似的,贾珠还面色扭曲的开口说些忤逆道德之类的话语,后怕的摸摸胸脯,听到自己噗通噗通还在挑的心脏,确定了自己还活着,赶忙小跑到东方不败身边寻找安全感。 “贾赦,你就是你的家的好儿子?亏我还想着和你做亲家,如今看来简直是侮了凤哥儿的名声。”王子腾面色铁青,眉头拧成一线,伸手斥责道。与贾家的再次联姻,本就是为了修复王家与大房的关系,虽然荣国府二房受宠,可承爵的毕竟是大房。贾赦就算花天酒地混不吝自己的名声,可他就是会投胎,是受着嫡长继承人教育长大的,没有贾代善的人脉,也还有开府荣国公的人脉。 更何况,贾代善就算偏疼贾政,但也终究没有无视贾赦。 而且,贾琏之母乃是阁老之女。吴阁老虽然乞骸骨返乡,但对方大舅乃是封疆大吏,二舅也是人才。 只不过,贾母掐断了年礼,捂着不让大房知晓,还让贾赦造成因自己无能而吴家不要他这个女婿,不要这门亲的假象。 综合种种,贾琏也算的上个佳婿。毕竟,凤哥儿是他侄女,不是他亲女,大哥算县伯继承人,但王家爵位不过四品,低得不能在低了。 “谁要跟你结亲了,王家女,我贾赦可不敢娶。”东方不败睥睨了一眼不远处慌慌忙忙赶来的贾珍等人,嘴角一勾,“为了让本座日后耳根子清净,今日就好好撕掳个干净!贾珍,去请族谱!” 被点名的贾珍一颤,苦着脸望了一眼“贾赦”。不光是政叔他们觉得,其实他也觉得赦叔有点儿撞邪了。僧道能进荣国府,其实他这个代理族长也发挥了一点点的用处。 因为,他开了宁国府的连着荣府的角门,才让人进来的。 “赦叔,您别上火,有什么话好好说,不然……我去请父亲?”贾珍说道最后,讪讪的闭上了嘴巴。因为他看见对方捏起了绣花针了。 立马就屁滚尿流的跑走了。 他没被戳到肉,但是针正中眉心高出三分扎进发窟的感觉还是体验过。 火急火燎的召集的宗老族人,齐齐的聚在祠堂,又命人快马加鞭去道观请爹主持大局。 纨绔三箴言:没了钱找爹,打不过找爹,我爹全世界老大。 贾元春陪着王夫人焦急的在祠堂厢房里等候,贾政和贾珠迎着为他们撑腰做主的王子腾进了祠堂。 祠堂上首,贾敬一袭道袍,手里还拿着拂尘,对着窝成鹌鹑的儿子孙子没啥好颜色,对打扰他炼丹的罪魁祸首荣府一家子更加没好脸。 看看,他也是老二,还自己正儿八经的考了进士,中了庶吉士呢,最后还辞了爵位。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争的。 对贾政不满,对贾赦也是没是气闷不行。都撞邪有了大运了也不跟老哥哥分享一向羽化的秘诀。 “老道本不理俗世,但无奈祖宗显灵,听闻尔等闹到连贾家的名声也不要了?子孙不肖,父祖相告,教老道心中颇为不宁,昨夜掐指一算,却不料今日便应了劫。”贾敬咳咳了一声,为自己正正名,好显的不是子孙不肖硬拖着他前来,目光略过傲然而立的“贾赦”,想起昔年堂兄弟相处的情谊,为对方留有一丝余地。 就算最后真是撞邪撞鬼了,也有祖宗显灵一说,但愿为小赦儿留个全尸。 贾敬颇看不好贾赦,因为对方太明显了,连装也不装一下。这浑身上下的邪魅气质要是他那不成器的堂弟,他敢保证自己回去后肯定连成长生不老药! 但万万没想过,对方真的连装都不装的,就像他炼丹一时不察加了点火药,轰隆一声,炼丹炉炸开了,把人吓得找不着北。 东方不败早就武力碾压,将贾家抄个底朝天,更何况还有“内贼”贾赦指点,经过上一世的经历还有曾经展现过悲惨遭遇,贾赦门儿清二房的违法犯罪事件,连贾母的也如一供述。 一挥手,东方不败便接过贾琏怀里取出厚厚的一叠文书契眷血书,直接砸到贾政脸上,冷声道:“我话不多说,铁证如山,也别劝我血浓于水的屁话,带着太太的嫁妆私房,你给我立马滚。别逼我报官清算瑚儿的死因。”说完,趁着整个祠堂所有人被懵懂之际,东方不败转身,对着贾敬嘴角一勾,之前话语中含着一丝的善意,他也听得出来。 仗剑江湖,自然快意恩仇。有恩便报。 “除绣儿的嫁妆要留给琏儿外,其余荣府的家产一半捐给宗族,剩下一半尽数给蓉儿吧,还望他日后娶妻生子,挑一承嗣之人给荣府延续香火。” 被给予厚望的贾蓉:“……” 被剥夺继承权还似乎强制断子绝孙的贾琏:“……” “你是本座的儿子,难道仅限于荣国府?”东方不败拍拍贾琏的肩膀,寄予厚望道。再者说了,贾赦那个败家的崽子可是说过了,贾琏最后断袖,上一次历劫也是过继子嗣。 贾琏飞快的摇摇头,还指指同样呆滞的贾蓉,挺挺胸腹,话语中带着一丝惆怅:“孩儿只是有些不适,若是过继蓉儿子嗣,那我就……就该当爷爷了,一下子陡然增加两个辈份,压岁钱给的有点多,不若珍……” 贾琏话还未说完,东方不败便冷冷打断,“不行,他纵欲1过度,不利子嗣成材且不若蓉儿俊俏。” 贾珍被妥妥气昏了。 贾敬也被弄懵懂了。 东方不败扫了一圈,无视一群木头人,淡定非常的宣布,“贾政分家事情已决,荣府家产也划分完毕,继承人也划定好了,待本座搬出荣国府,便上奏搬离,毕竟是敕造府邸,地契终究在皇家人手中。” 说道最后,话音加重了一分。 荣国府算不得祖宅,他们也算不得主子。 因为,上头的皇帝才是真正的主子。综打脸煽红楼 ... 第21章 小攻 看着“贾赦”漫不经心无所畏忌的携儿潇洒离开,贾敬感觉自己被人掐这脖子,一口气没喘上来,连带着心肝脾肺肾都疼起来。 他都还没见大胖孙子呢! 狠狠的大口大口深呼吸了几口气,告诫自己不能因俗世坏了道行,贾敬打定主意料理完了后续,去跪求师父收了这妖孽,实在不行,也要画个圈圈诅咒这妖孽! 实在太气人了! “敬二哥,万万不可听这人言语啊,您瞧瞧他的模样,有哪点像大哥?”贾政看着一摞摞的证据心惊胆战,眼底浮动着惶恐,急急忙忙道:“大哥向来文不成武不就的,哪会……定然是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撞了邪!” “我撞你个邪!”贾敬面色带怒,直接将手上关于王夫人倒卖祭田的文书扔了过去。他就算真羽化信三清了,可脑子不是摆设,曾经也正儿八经考出功名来,要不是站错队……哎,贾敬摇摇头,抬眼瞥了一下惊恐不安的贾政,招来焦大审查仆从,打探事实,而后撩胳膊算总账,顺带清理了一番宁国府。 看着手上那论斤算的违法铁证,贾敬一夜之间揪破了拂尘愁白了头。将贾政除宗籍后,无视舆论的压力,直接放出贾家从此后与史王薛三家老死不相往来的豪言壮语,才松一口气挥挥拂柄,回了道观,带了各种开光平安除妖符铃铛招魂幡,外加黑狗血,小心翼翼趁着夜黑风高从角门进了荣国府。 东方不败虽命人搬家,但自己却是争分夺秒的练功,可无奈贾敬全副武装的动静太嘈杂了些,只好抽出吃饭的时间见了人一顿。 然后,贾敬头顶三根绣花针,淡然的送完孙子捆绑儿子打包给对方,自己一转身便屁滚尿流的跑回道观。 一回道观,贾敬屏退左右,抱着炼丹炉,埋头痛哭,“赦弟啊,来年当哥哥的给你多烧点纸钱还立长生碑送金元宝,可好?但是老哥打真心诚意的拒绝不了对方。我们两当家人都没个能耐振兴贾家,现在好不容易来个心狠又聪慧的……” 贾敬这边嚎啕,贾赦心里也颇不好受。因为东方不败又一次以最直白的话语将他们一杆纨绔说的无言愧对祖宗,可又燃起万丈豪情。 昔年先祖筚路蓝缕,苦创基业,如今,他们也可以的! 贾赦捏拳,眼里迸发着小火苗,整个针身都飘红: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伐吴。 他定要监督好子侄,谁不听话戳他!脑门上戳出朵花来让人学文习武赚钱养家,分分钟扬名立万,留名青史。 贾琏:“……” 被打包的宁府父子:“……” 捂着通红的额头,贾珍拉着贾琏哭诉:“琏弟哎,我们三凑一起就是“蓉不得,珍应琏!”只怪名字取太好啊。”血脉是天然的盟友。 贾琏点头附和。当大侠的代价实在太大,太痛苦了。 “闭嘴。” 东方不败也斜了一眼,开始指点指点子侄。把人折磨的哭天喊地无力喊娘,又眯眼练功,日复一日重复这般行程,丝毫不管外界沸沸汤汤的闲言啐语。 这世上,不符世俗的言论,的确会引来众人的猜疑,可是谁也没有正当理由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史王两家因出嫁女被贾敬捏个正着,无奈认了晦气,可又恨贾家做事不留情面,暗中推动着贾赦狼心野心亦或是撞邪鬼魅,阖族都失心疯的舆论,但这消息还没盛传一个月便来不及暗爽,因为更大的惊恐砸了下来,废太子旧部叛乱血洗皇宫,当今镇压后与上皇撕破了脸。两皇斗法,殃及池鱼。京中勋贵忙得昏头转向,普通百姓也闻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谁也没空理会没落的贾家。 东方不败也巴不得神功未成之前,贾家静悄悄的糊。但没想到贾赦这个败家崽子如此不省心,而且真能两个世界能结合起来。 追究缘由,不是他想着复仇,而是对方看《真爱无敌,撕1逼一家》乐得太高兴,一不留神针抖了。 针抖了。 一夜之间,所有人脑子里多了江湖这个概念,知道魔教日月神1教原教主任我行复位,正派五岳门派正推选武林盟主等等事情。 这个世间多江湖不算,可江湖还沦落为朝廷走狗,据说是为了《葵花宝典》,其疯狂程度不亚与当年“倚天屠龙,一统江湖”。更可耻的是还流传着他傻逼的传说。 东方不败练《葵花宝典》武功天下第一,却为爱人分神而亡,恒山派掌门令狐冲少侠亲口直言,虽不男不女,真功夫无敌。 “不是你建议让他们午夜梦回《宝莲灯》有美人儿护着的幸福生活吗?”贾赦乖乖认错,“原谅我针脚小啊,不小心就划错了,教主。” 东方不败气的捏针。 但既成事实,东方不败也不会矫情的要让人想办法将他熟悉的社会给剔除出去。 这样弱肉强食的社会,才更适合他生存。 将贾赦捏的半死不活,东方不败换上夜行衣,准备夜探皇宫,瞧一瞧大内珍藏的武功秘籍。 刚经历过叛乱的皇宫带着一股萧杀,隐匿与黑夜中。 贾赦原本心里七上八下,深怕东方不败一个怒气上头,把他揉成粉,一路静静的窝在衣袖里,当一枚武器。但一见东方不败飞檐走壁夜探皇宫却迷路了,忍不住自荐,【“教主,皇宫我熟啊,想当年闭着眼也能走到御膳房,还晓得后宫哪个娘娘真温柔或白莲花了。我可是神犬!”】 东方不败嘴角一撇,【“本座听得出暗卫分布,直接找最多的便可。”】 贾赦凝眉不解,【“不是找秘籍吗?看暗卫干什么?暗卫都是护皇帝老儿的,以我曾经蹭吃蹭喝几十年的经验保证,皇帝绝对不会把武功秘籍随身揣着。”】 【“擒贼先擒王。”】东方不败负手,慢慢飘过去,凝视着最中央巍峨的太极殿,闻言眼眸一眯,颇为好心的说道:【“不是你成天嘀咕着当今得位不正,拉拢打压朝臣尽是后宫争斗手段?还在未来抄了贾家?本座防范于未然。”】 他这一开口,贾赦不其然的想起那一日涯顶上东方不败俯视万丈深渊道出的野心,心中一凉,爬出袖口,看向东方不败,试探道:【“上一次德熙帝直接退位给那头猪了。其余皇子龙孙在杨戬美人儿的引导安排下,也是其乐融融,就是这个六王爷没事暗戳戳的搞些小动作,我才不喜欢他的。贾家涉及违法犯忌被抄家那也算理所当然,大老爷我这点度量还是有的。】 东方不败低眸瞥了一眼贾赦,眉头不禁一皱,声音变得极冷,【“放心,本座这点度量也有,若真盛世明君,本座就算想篡位也失道寡助。但……】 东方不败飞跃几步,立于屋檐之上,嘴角不由浅浅扬了一扬,开口缓缓道:“若无德无能,也就休怪本座取而代之。说句俗气的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贾赦瞧见他这模样,又听得对方似乎理智的话语,不禁噤声,立即卷起针尾,默默缩回去。罢了,他还是祈祷一下德熙帝没被气死吧,毕竟啃了他那么多年的骨头,还因为儿婿事件,自己焉儿坏的在龙床上撒过尿破坏过奏折却没被炖成狗肉汤。 回忆起来,其实德熙帝对他老好了。 没被炖狗肉煲的勋章绝对有他一半。 看着“贾赦”漫不经心无所畏忌的携儿潇洒离开,贾敬感觉自己被人掐这脖子,一口气没喘上来,连带着心肝脾肺肾都疼起来。 他都还没见大胖孙子呢! 狠狠的大口大口深呼吸了几口气,告诫自己不能因俗世坏了道行,贾敬打定主意料理完了后续,去跪求师父收了这妖孽,实在不行,也要画个圈圈诅咒这妖孽! 实在太气人了! “敬二哥,万万不可听这人言语啊,您瞧瞧他的模样,有哪点像大哥?”贾政看着一摞摞的证据心惊胆战,眼底浮动着惶恐,急急忙忙道:“大哥向来文不成武不就的,哪会……定然是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撞了邪!” “我撞你个邪!”贾敬面色带怒,直接将手上关于王夫人倒卖祭田的文书扔了过去。他就算真羽化信三清了,可脑子不是摆设,曾经也正儿八经考出功名来,要不是站错队……哎,贾敬摇摇头,抬眼瞥了一下惊恐不安的贾政,招来焦大审查仆从,打探事实,而后撩胳膊算总账,顺带清理了一番宁国府。 看着手上那论斤算的违法铁证,贾敬一夜之间揪破了拂尘愁白了头。将贾政除宗籍后,无视舆论的压力,直接放出贾家从此后与史王薛三家老死不相往来的豪言壮语,才松一口气挥挥拂柄,回了道观,带了各种开光平安除妖符铃铛招魂幡,外加黑狗血,小心翼翼趁着夜黑风高从角门进了荣国府。 东方不败虽命人搬家,但自己却是争分夺秒的练功,可无奈贾敬全副武装的动静太嘈杂了些,只好抽出吃饭的时间见了人一顿。 然后,贾敬头顶三根绣花针,淡然的送完孙子捆绑儿子打包给对方,自己一转身便屁滚尿流的跑回道观。 一回道观,贾敬屏退左右,抱着炼丹炉,埋头痛哭,“赦弟啊,来年当哥哥的给你多烧点纸钱还立长生碑送金元宝,可好?但是老哥打真心诚意的拒绝不了对方。我们两当家人都没个能耐振兴贾家,现在好不容易来个心狠又聪慧的……” 贾敬这边嚎啕,贾赦心里也颇不好受。因为东方不败又一次以最直白的话语将他们一杆纨绔说的无言愧对祖宗,可又燃起万丈豪情。 昔年先祖筚路蓝缕,苦创基业,如今,他们也可以的! 贾赦捏拳,眼里迸发着小火苗,整个针身都飘红: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伐吴。 他定要监督好子侄,谁不听话戳他!脑门上戳出朵花来让人学文习武赚钱养家,分分钟扬名立万,留名青史。 贾琏:“……” 被打包的宁府父子:“……” 捂着通红的额头,贾珍拉着贾琏哭诉:“琏弟哎,我们三凑一起就是“蓉不得,珍应琏!”只怪名字取太好啊。”血脉是天然的盟友。 贾琏点头附和。当大侠的代价实在太大,太痛苦了。 “闭嘴。” 东方不败也斜了一眼,开始指点指点子侄。把人折磨的哭天喊地无力喊娘,又眯眼练功,日复一日重复这般行程,丝毫不管外界沸沸汤汤的闲言啐语。 这世上,不符世俗的言论,的确会引来众人的猜疑,可是谁也没有正当理由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史王两家因出嫁女被贾敬捏个正着,无奈认了晦气,可又恨贾家做事不留情面,暗中推动着贾赦狼心野心亦或是撞邪鬼魅,阖族都失心疯的舆论,但这消息还没盛传一个月便来不及暗爽,因为更大的惊恐砸了下来,废太子旧部叛乱血洗皇宫,当今镇压后与上皇撕破了脸。两皇斗法,殃及池鱼。京中勋贵忙得昏头转向,普通百姓也闻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谁也没空理会没落的贾家。 东方不败也巴不得神功未成之前,贾家静悄悄的糊。但没想到贾赦这个败家崽子如此不省心,而且真能两个世界能结合起来。 追究缘由,不是他想着复仇,而是对方看《真爱无敌,撕1逼一家》乐得太高兴,一不留神针抖了。 针抖了。 一夜之间,所有人脑子里多了江湖这个概念,知道魔教日月神1教原教主任我行复位,正派五岳门派正推选武林盟主等等事情。 这个世间多江湖不算,可江湖还沦落为朝廷走狗,据说是为了《葵花宝典》,其疯狂程度不亚与当年“倚天屠龙,一统江湖”。更可耻的是还流传着他傻逼的传说。 东方不败练《葵花宝典》武功天下第一,却为爱人分神而亡,恒山派掌门令狐冲少侠亲口直言,虽不男不女,真功夫无敌。 “不是你建议让他们午夜梦回《宝莲灯》有美人儿护着的幸福生活吗?”贾赦乖乖认错,“原谅我针脚小啊,不小心就划错了,教主。” 东方不败气的捏针。 但既成事实,东方不败也不会矫情的要让人想办法将他熟悉的社会给剔除出去。 这样弱肉强食的社会,才更适合他生存。 将贾赦捏的半死不活,东方不败换上夜行衣,准备夜探皇宫,瞧一瞧大内珍藏的武功秘籍。 刚经历过叛乱的皇宫带着一股萧杀,隐匿与黑夜中。 贾赦原本心里七上八下,深怕东方不败一个怒气上头,把他揉成粉,一路静静的窝在衣袖里,当一枚武器。但一见东方不败飞檐走壁夜探皇宫却迷路了,忍不住自荐,【“教主,皇宫我熟啊,想当年闭着眼也能走到御膳房,还晓得后宫哪个娘娘真温柔或白莲花了。我可是神犬!”】 东方不败嘴角一撇,【“本座听得出暗卫分布,直接找最多的便可。”】 贾赦凝眉不解,【“不是找秘籍吗?看暗卫干什么?暗卫都是护皇帝老儿的,以我曾经蹭吃蹭喝几十年的经验保证,皇帝绝对不会把武功秘籍随身揣着。”】 【“擒贼先擒王。”】东方不败负手,慢慢飘过去,凝视着最中央巍峨的太极殿,闻言眼眸一眯,颇为好心的说道:【“不是你成天嘀咕着当今得位不正,拉拢打压朝臣尽是后宫争斗手段?还在未来抄了贾家?本座防范于未然。”】 他这一开口,贾赦不其然的想起那一日涯顶上东方不败俯视万丈深渊道出的野心,心中一凉,爬出袖口,看向东方不败,试探道:【“上一次德熙帝直接退位给那头猪了。其余皇子龙孙在杨戬美人儿的引导安排下,也是其乐融融,就是这个六王爷没事暗戳戳的搞些小动作,我才不喜欢他的。贾家涉及违法犯忌被抄家那也算理所当然,大老爷我这点度量还是有的。】 东方不败低眸瞥了一眼贾赦,眉头不禁一皱,声音变得极冷,【“放心,本座这点度量也有,若真盛世明君,本座就算想篡位也失道寡助。但……】 东方不败飞跃几步,立于屋檐之上,嘴角不由浅浅扬了一扬,开口缓缓道:“若无德无能,也就休怪本座取而代之。说句俗气的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贾赦瞧见他这模样,又听得对方似乎理智的话语,不禁噤声,立即卷起针尾,默默缩回去。罢了,他还是祈祷一下德熙帝没被气死吧,毕竟啃了他那么多年的骨头,还因为儿婿事件,自己焉儿坏的在龙床上撒过尿破坏过奏折却没被炖成狗肉汤。 回忆起来,其实德熙帝对他老好了。 没被炖狗肉煲的勋章绝对有他一半。 第22章 小攻 贾赦心中念叨着那些年蹭吃蹭喝蹭权势,不远处的巍峨宫墙里,德熙帝倚着软榻,凝视着烛光浮动,头微微扬起,嘴角稍稍一弯,尽是讽刺之意。 原本君臣得宜,子孙和睦,共创盛世,万朝来贺,他百年人瑞,含笑九泉,却不曾一睁眼回到了最初。 没有大名鼎鼎的二郎神杨戬,还有那条吃喝享乐的肥狗,他的晚年竟然如此可笑。在儿孙眼中是个老不死的存在。尤其是老六,竟然等不及的策划苦肉计,逼他将老二等人打入谷底。 兄弟厮杀被血淋淋的呈现在面前。一想到重获生机,便见到这副景象,德熙帝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角沾满血丝,抬眼间瞥向桌案上暗卫呈报上来的折子,面色一僵,眸子里火光燃起。 那人……已经性情大变,事情似乎朝着既定的轨道运行。 深吐出一口气,德熙帝颓然垂目。不管何时何人,天家便宜总不好占。而且,他还私下逗弄人叫了那么都回舅舅。 这一次,未来一次次,重换生机,都是寻找适应新天条的革新之道。新天条出世乃是顺应时代发展,时代推进文明前行,文明缔造盛世。盛世延袭,紫气耀天。 只有积攒不亚于开天辟地的功德,元神俱灭的杨戬才能重塑身躯。当然,他也好处多多,能实现凡间帝王梦寐以求司徒江山世代相传的愿望。 除此之外……德熙帝眉头一蹙,他还背负着探究贾赦背后那个文明重担。可他一回想起那好吃懒做好逸恶劳贪图美色性子的土肥圆蠢狗,总觉得分外劳心劳力,这买卖不值。 正踌躇间,忽地听得人声鼎沸,德熙帝眸光一扫窗口,还见得不远处火光耀天,御林军队列踢踏而过,竟还直接高举火把四晃。 “怎么回事?”德熙帝脸色未变,看向推开殿门被众人拥簇而来的当今封号为应祚的司徒运。 一个皇帝得心虚成什么样,才对外道出应祚两字,宣告万民自己承天景命。 当今被他这目光看的心中恼怒,但一想起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草莽,又顿生寒意。若不是他手中无人,更无军队,只能借助江湖势力以一当百除却仇敌,却不料这些草莽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要高官厚禄,竟惦记什么一本太监著作。 略有心虚挪开目光,看了看德熙帝身侧的戴权,冷声道:“虽然不过几个江湖小毛贼,但儿子还是想提醒父皇一点。如今《葵花宝典》令整个江湖闻风而动,宵小还可笑的夜探皇宫无视皇威,为了您安全着想,近日还是莫要踏出大明宫为好。” “《葵花宝典》?”德熙帝闻言嘴一抽,而后脑中闪现出众多画面,站在那里半天未言。 他上辈子的记忆要是没出错,那么这所谓的江湖,还胆敢“以武犯禁”定然是那蠢狗弄出来的! 贾赦! 德熙帝默默咬牙,面上却不显,还颇为顺从道:“的确,外面太危险了,老头子害怕极了。”边说,眸光凝视着不远处,遮挡住眼底黯淡与殇痛。 当今听得话里的嘲讽,本想撕咬几句对方当爹死死不放权又无视他导致一系列悲惨事件,但却不料对方压根没把他放在心里,还兀自看向外边。 顺着他的视线转眸,当今唰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远处太极殿雕刻着青龙式斗拱上,一人施施然而立,红纱飘扬空中,夜色中尤为醒目。 在他周围,有一二十黑夜人奋身而上,却犹如飞蛾赴火,自取灭亡。 以一挑百的自然是东方不败。他原本没想着如此目中无人找人当陪练,但无奈这武器实在拖后腿。 被拖后腿的贾赦使出老命唰唰的戳人为自己刷好感度。不是他要拖后腿,实在是遇到上辈子啃了他家宝贝儿子的那头猪了。 虽然知晓这是两个世界,可他也做不到无视对方被困在密室揍成猪头不说,如今的胜利者皇帝还命人准备去势。 当皇帝的心狠手辣,连根拔起斩草除根倒还没人说什么,可这当今却还想着做好人彰显自己手足情深,私下却想出这下作手段。 贾赦就差没叫打脸煽拿出大炮来轰隆一回,对于东方不败的杀敌招式无比配合。 东方不败干脆利落的收拾掉黑衣人,瞥了一眼源源不断涌来的御林军,侧目看了一眼被丢在脚边的传说中的儿婿,居高临下,目光幽幽的望向被里三层外三层护着的帝王,嘴角一扯,眸光闪着笑意,“本座东方,天予大任,赐我神功,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说完,俯身揪起半死不活的身躯,飘然而去。 虽离得稍远,但是话音透着雄厚的内力还是一字不落的传递到耳中。当今脑中嗡的响了一下,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连帝王颜面都顾不得了,上前急匆匆呵斥道:“还不快给朕去杀了那妖物。” 他因要动用江湖草莽,可对有名号的几个调查一清二楚。其中,东方不败简直是他噩梦,武功天下第一就罢了还手握魔教,前些日子听闻他丧命黑木崖,几乎能高兴的都吃下两碗饭。 德熙帝看着他这模样,只觉得浑身发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克制住发怒,迈着千斤重的步伐回了殿内。 他需要好好规划规划了。 ==== 东方不败提溜着人飞了好几圈才甩掉了背后跟着的尾巴,悄然的回到了贾府。他们已经搬出荣国府,居住在贾赦原身先前购买的一四进院中。 回到了府中,东方不败径直走到贾琏院中,将司徒承乾往贾琏屋中一丢,言简意赅,“你的人,自己看好。” 从睡梦中被吓醒的贾琏傻不楞怔的看着霸占了他一半床的血人,心头一颤,磕磕碰碰了许久才找回自己说话的声来,义父,你……这……这谁啊,您今晚出去了? “嗯。”东方不败手捏着闹腾的绣花针,无视脑海里嗡嗡的声音,道:“本座练武途中发现此人被其叔父派人追杀,物伤其类,故此施手救援。你先好生照顾着。切忌向外透露出一分一毫。” “原来是这样。”贾琏闻言瞬间脑补了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父壮举,眼眸里闪着崇拜,拍着胸脯保证下来定然会照顾好人。 目送东方不败离开,贾琏回眸扫向据说名为小黑的伤患,豪情满怀的准备做大侠。忍不住看着对方灰扑扑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却遮挡不住源源不断的血珠而同情,待三下五除二撕开衣袍,没想到里面更是触目惊心,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血肉模糊还带着烂肉生驱虫让人想作恶。 贾琏脸一僵,手一抖,侧过头去不敢看。 屋外,东方不败神色莫名的叹了一口气,扫了一眼不满的贾赦,低声道:“堵不如疏。如今有这第一印象在,你觉得他们还会在一起?” 正悼念自己不知在何处大胖孙子的贾赦闻言紧绷的针身差一点没崩断,愕然的望向东方不败。 听着好像非常有道理!那头猪当皇帝能一辈子守着琏儿,定然是畏惧美人儿的才华还有他赦大爷的金手指。 毕竟他可是千古一帝,开创了工业文明。 “爱情这玩意有多少可信的?”东方不败眼眸一闪,“例子近在眼前不是吗?三圣母若是没个天条压迫,谁会稀罕落第举子?” 说完,又望了一眼贾琏。 他们二人之间能否再续前缘,只看他们自己。 不过,看他们二人未来走向如何,也算弥补了自己曾有过的爱慕之心。东方不败心情颇为愉悦的想着。 他觉得自己身上的那块腐肉又痊愈了一些。 但他未曾料到作为被慢慢剔除的腐肉如今远在千里之外正策马奔向京城。 贾赦心中念叨着那些年蹭吃蹭喝蹭权势,不远处的巍峨宫墙里,德熙帝倚着软榻,凝视着烛光浮动,头微微扬起,嘴角稍稍一弯,尽是讽刺之意。 原本君臣得宜,子孙和睦,共创盛世,万朝来贺,他百年人瑞,含笑九泉,却不曾一睁眼回到了最初。 没有大名鼎鼎的二郎神杨戬,还有那条吃喝享乐的肥狗,他的晚年竟然如此可笑。在儿孙眼中是个老不死的存在。尤其是老六,竟然等不及的策划苦肉计,逼他将老二等人打入谷底。 兄弟厮杀被血淋淋的呈现在面前。一想到重获生机,便见到这副景象,德熙帝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角沾满血丝,抬眼间瞥向桌案上暗卫呈报上来的折子,面色一僵,眸子里火光燃起。 那人……已经性情大变,事情似乎朝着既定的轨道运行。 深吐出一口气,德熙帝颓然垂目。不管何时何人,天家便宜总不好占。而且,他还私下逗弄人叫了那么都回舅舅。 这一次,未来一次次,重换生机,都是寻找适应新天条的革新之道。新天条出世乃是顺应时代发展,时代推进文明前行,文明缔造盛世。盛世延袭,紫气耀天。 只有积攒不亚于开天辟地的功德,元神俱灭的杨戬才能重塑身躯。当然,他也好处多多,能实现凡间帝王梦寐以求司徒江山世代相传的愿望。 除此之外……德熙帝眉头一蹙,他还背负着探究贾赦背后那个文明重担。可他一回想起那好吃懒做好逸恶劳贪图美色性子的土肥圆蠢狗,总觉得分外劳心劳力,这买卖不值。 正踌躇间,忽地听得人声鼎沸,德熙帝眸光一扫窗口,还见得不远处火光耀天,御林军队列踢踏而过,竟还直接高举火把四晃。 “怎么回事?”德熙帝脸色未变,看向推开殿门被众人拥簇而来的当今封号为应祚的司徒运。 一个皇帝得心虚成什么样,才对外道出应祚两字,宣告万民自己承天景命。 当今被他这目光看的心中恼怒,但一想起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草莽,又顿生寒意。若不是他手中无人,更无军队,只能借助江湖势力以一当百除却仇敌,却不料这些草莽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要高官厚禄,竟惦记什么一本太监著作。 略有心虚挪开目光,看了看德熙帝身侧的戴权,冷声道:“虽然不过几个江湖小毛贼,但儿子还是想提醒父皇一点。如今《葵花宝典》令整个江湖闻风而动,宵小还可笑的夜探皇宫无视皇威,为了您安全着想,近日还是莫要踏出大明宫为好。” “《葵花宝典》?”德熙帝闻言嘴一抽,而后脑中闪现出众多画面,站在那里半天未言。 他上辈子的记忆要是没出错,那么这所谓的江湖,还胆敢“以武犯禁”定然是那蠢狗弄出来的! 贾赦! 德熙帝默默咬牙,面上却不显,还颇为顺从道:“的确,外面太危险了,老头子害怕极了。”边说,眸光凝视着不远处,遮挡住眼底黯淡与殇痛。 当今听得话里的嘲讽,本想撕咬几句对方当爹死死不放权又无视他导致一系列悲惨事件,但却不料对方压根没把他放在心里,还兀自看向外边。 顺着他的视线转眸,当今唰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远处太极殿雕刻着青龙式斗拱上,一人施施然而立,红纱飘扬空中,夜色中尤为醒目。 在他周围,有一二十黑夜人奋身而上,却犹如飞蛾赴火,自取灭亡。 以一挑百的自然是东方不败。他原本没想着如此目中无人找人当陪练,但无奈这武器实在拖后腿。 被拖后腿的贾赦使出老命唰唰的戳人为自己刷好感度。不是他要拖后腿,实在是遇到上辈子啃了他家宝贝儿子的那头猪了。 虽然知晓这是两个世界,可他也做不到无视对方被困在密室揍成猪头不说,如今的胜利者皇帝还命人准备去势。 当皇帝的心狠手辣,连根拔起斩草除根倒还没人说什么,可这当今却还想着做好人彰显自己手足情深,私下却想出这下作手段。 贾赦就差没叫打脸煽拿出大炮来轰隆一回,对于东方不败的杀敌招式无比配合。 东方不败干脆利落的收拾掉黑衣人,瞥了一眼源源不断涌来的御林军,侧目看了一眼被丢在脚边的传说中的儿婿,居高临下,目光幽幽的望向被里三层外三层护着的帝王,嘴角一扯,眸光闪着笑意,“本座东方,天予大任,赐我神功,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说完,俯身揪起半死不活的身躯,飘然而去。 虽离得稍远,但是话音透着雄厚的内力还是一字不落的传递到耳中。当今脑中嗡的响了一下,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连帝王颜面都顾不得了,上前急匆匆呵斥道:“还不快给朕去杀了那妖物。” 他因要动用江湖草莽,可对有名号的几个调查一清二楚。其中,东方不败简直是他噩梦,武功天下第一就罢了还手握魔教,前些日子听闻他丧命黑木崖,几乎能高兴的都吃下两碗饭。 德熙帝看着他这模样,只觉得浑身发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克制住发怒,迈着千斤重的步伐回了殿内。 他需要好好规划规划了。 ==== 东方不败提溜着人飞了好几圈才甩掉了背后跟着的尾巴,悄然的回到了贾府。他们已经搬出荣国府,居住在贾赦原身先前购买的一四进院中。 回到了府中,东方不败径直走到贾琏院中,将司徒承乾往贾琏屋中一丢,言简意赅,“你的人,自己看好。” 从睡梦中被吓醒的贾琏傻不楞怔的看着霸占了他一半床的血人,心头一颤,磕磕碰碰了许久才找回自己说话的声来,义父,你……这……这谁啊,您今晚出去了? “嗯。”东方不败手捏着闹腾的绣花针,无视脑海里嗡嗡的声音,道:“本座练武途中发现此人被其叔父派人追杀,物伤其类,故此施手救援。你先好生照顾着。切忌向外透露出一分一毫。” “原来是这样。”贾琏闻言瞬间脑补了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父壮举,眼眸里闪着崇拜,拍着胸脯保证下来定然会照顾好人。 目送东方不败离开,贾琏回眸扫向据说名为小黑的伤患,豪情满怀的准备做大侠。忍不住看着对方灰扑扑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却遮挡不住源源不断的血珠而同情,待三下五除二撕开衣袍,没想到里面更是触目惊心,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血肉模糊还带着烂肉生驱虫让人想作恶。 贾琏脸一僵,手一抖,侧过头去不敢看。 屋外,东方不败神色莫名的叹了一口气,扫了一眼不满的贾赦,低声道:“堵不如疏。如今有这第一印象在,你觉得他们还会在一起?” 正悼念自己不知在何处大胖孙子的贾赦闻言紧绷的针身差一点没崩断,愕然的望向东方不败。 听着好像非常有道理!那头猪当皇帝能一辈子守着琏儿,定然是畏惧美人儿的才华还有他赦大爷的金手指。 毕竟他可是千古一帝,开创了工业文明。 “爱情这玩意有多少可信的?”东方不败眼眸一闪,“例子近在眼前不是吗?三圣母若是没个天条压迫,谁会稀罕落第举子?” 说完,又望了一眼贾琏。 他们二人之间能否再续前缘,只看他们自己。 不过,看他们二人未来走向如何,也算弥补了自己曾有过的爱慕之心。东方不败心情颇为愉悦的想着。 他觉得自己身上的那块腐肉又痊愈了一些。 但他未曾料到作为被慢慢剔除的腐肉如今远在千里之外正策马奔向京城。 第23章 求订 杨莲亭昼夜不敢歇,因为一闭眼,那一张施了脂粉艳丽无比的脸透着无限怜惜的面庞便浮现心头,让他后悔不跌,眼中带恨。 当他甘愿忍受剁指之苦,十指连心之痛却不愿东方分神的那一刻,方知内心,后闻言东方竟为他向任我行求情,更是忿恨不已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的教主,他的东方那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却为了他…… “娘希匹的。”一想到此,杨莲亭吸一口气,胸腔欲裂,不禁咒骂一声。明明他还记得临死之时,东方抱着他跃入深渊之中,却不曾想他贱命一条还能活下来,奇遇连连,而东方,毫无踪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本想冲上日月神教,将任我行还有任盈盈那个小贱人杀死,而后自绝雅舍,但从涯底的小村庄出来入了城镇,便听得言语:《葵花宝典》原本珍藏与皇宫大内,东方不败闯宫夺宝。 听到那一词的时候,杨莲亭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响,脑子一片空白。待回过神来,他已经夺来不知是谁的马匹狂奔在官道上,朝京城进军。 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不愿放过。 可就算累死了马匹,心中无比悔恨,也抵挡不了在东方不败身旁孜孜不倦吐槽爱情脑残的贾赦。 贾赦先前不愿与东方不败和平共处的一点便是□□了本该霸气侧漏一统江湖的东方教主,却被个五大三粗,贼眉鼠眼的小人花言巧语的迷惑成了深闺怨妇。尤其是付出与回报成不了正比,让他怒其不争。 如今,东方不败重现霸气,他……反正他是小怂货,就欺软怕硬,毫无原则的。但乖乖当好一根绣花针的同时,为了避免日后又出现一个杨总管,东方不败万一一时冲动,挥刀把他宝贝大丁丁给割了,他没地哭去的境况。只要对方一有空,贾赦就忙不迭的戳着平板遮盖住绣花绷架,撒泼打滚弹绣面让人看戏。 入目又是凄凄惨惨哀哀怨怨的真爱大戏,东方不败放下绣针,无奈的叹口气。 他除了练功,素日也就剩下这点子爱好了。且不同以往,他窝在闺房中,小心翼翼的画眉描红,刺绣,唯恐莲弟不喜,外人眼光。现在,他以血泪重新糅合出了东方不败。 没有了小心翼翼的自卑,不再畏惧不男不女。 他就自傲,乃至目空一切的自负! 上得厅堂,谋划朝廷,入得厨房,绣的了花,外能顶门立户,震八方来袭,内可教子训侄,受四方崇拜。 想想,东方不败有些羞恼,这些厚颜无耻的念头他是怎么发自肺腑的想出来的?定是被那败家的*崽子给带拐弯了。 “本座不爱看那伤眼的东西。”东方不败伸手轻轻挥开平板电脑,心疼的看着被戳乱了绣面的手绢,望着不遗余力念叨看复仇大戏的贾赦,露出了然的目光,郑重其事道:“你且放心,这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我自一针戳死他,一掌拍死他,一拳捶死他,一剑刺死他,无论刀枪剑戟还是赤手空搏,都会做到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贾赦:“……”对敌凶残,老爷早知道了好吗! “至于恋人,”似知晓贾赦心中的嘟囔,东方不败瞥了一眼屏幕中以泪洗面的三圣母,恍惚发现自己那一幕幕少女般的恋慕恍若前世,许久之后面上恢复平静,叹道:“曾经爱过,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说完,东方不败眼眸微阖。其实,起死回生的那一夜,他便下定了这主意,只不过多年的习惯让他割舍不下。到如今,涌入他身边的人和事太多太多,渐渐的爱情不再是唯一象征世间的美好。 他能坦然面对,甚至他还觉得自己可以平静着问一句:“当日杨莲亭坠入悬崖,是生是死?” 刚这般想到,东方不败便觉得小腹处暖意传来缓缓流动全身,真气顺着奇经八脉运转通畅,竟是无意中突破了。 他借贾赦身躯由死而生,重练《葵花宝典》本是万分艰难,虽他脑中有众多武林秘籍,可尝试过宝典带来的妙处,又岂可放手?因此,以纨绔身躯虽是进步神速,但实际上还是停滞不前。 本想绣绣花,抒写抑郁之情,却不料陡然通了任督二脉一般。 东方不败欣喜的回房闭关。 见状,贾赦丢下平板。一个人看剧没人陪着他吐槽聊剧情可没意思了,有些无聊的戳戳针线,弯曲起针身,扭出千奇百怪的各色形状,焉哒哒的自己玩乐。 待德熙帝秘密甩开宫中各色眼线,悄然来到贾府,看望过尚在昏迷中的孙子,拿着玉帝赐予的寻龙诀玉寻到贾赦,见到了便是扭曲成一坨的绣花针,从而发自内心的被深深震撼了。 当狗已经超出想象了,这贾赦十八代子孙得恨祖宗到何种境地,竟让人活生生的成了针啊? 丝毫不知自己被人同情,贾赦裹在五颜六色的的真1丝绣线中感受到头顶的“乌云”,正打算往盒底钻,绝不承认自己祸害了人家的宝贝绣架。等了许久却不见杀气扑来,有些好奇的弹出针尖往上一瞧,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人! 活生生的人。那熟悉的皱橘子皮脸,那面疙瘩般拧起的眉头,那…… “汪汪!” 贾赦瞬间就嚎了两声,德熙帝对他老好了,当年对方驾崩,他可真恪守规矩克服狗性,整整一年没碰过一丁点肉。 -- 只觉眼前有一物事一闪,德熙帝眸子陡然一闭,手下意识地攥紧衣袖。他虽不请自来,可是……睁眸望向戳在胸间的绣花针。 真实万分的感受到入骨丝丝的痛意。 一见戳心,这样的“他乡遇故知”可不可以不要? 心噗通噗通的跳动着,德熙帝脸色发青,忍着痛伸出手来拔出“绣花针”来。 见到德熙帝发白的面色,贾赦意识到自己无意中闯大祸了,刚想蹭蹭卖萌,恍惚瞥见对方眸子里纤细苗条的自己,瞬间委屈不已。 【“汪汪,皇上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无意的啊……你知不知道我可憋屈了,再也吃不到骨头喝不到汤了,而且这个历练的人最爱银针嗖嗖的,一点儿也不像美人儿那般温柔。不温柔就算了,最可恶的还是打脸煽,自己冷冰冰的机器出身,连道别的时间都不给我啊,皇上你给我做主汪汪。”】见到熟人,就算对方听不见,他也好想掏心挠肺一番,回忆共同的朋友。 德熙帝眉毛渐渐竖起,很想捂耳,咬牙道:“闭嘴。就是因为你历练好死不死的选择了杨戬,一个大爱无疆的圣人,朕这个九五之尊也跟着沦为了陪练懂吗?”虽然的确挺敬佩对方还好处多多,可历劫什么的真心伤不起。 贾赦闻言一颤,瞬间绷直了针身,愕然:“皇上,我竟然能跟你沟通?”呆滞了一瞬,贾赦回神,忍不住惊呼:“打脸煽,夭寿啦,机器不灵,程序出错了!!快出来说清楚啊?!”不然大老爷蹦蹦哒哒写了一摞摞的的算什么! 顿了顿喘口气,贾赦上下打量了一眼德熙帝,彻底回神,“不对,皇上,你怎么在这里?” 德熙帝白了一眼,先拿玉佩修复了自己的血窟窿,对比了一下贾赦的境遇,才好整以暇的开口:“多亏了某条蠢狗,朕昔年认个外甥……”忽略奉命探测打脸煽,道出为重塑杨戬肉身,寻大爱建盛世攒功德的缘由,却未见贾赦狗腿儿的拍胸腹呼应,反而一脸肃穆。 虽然一根针看不出啥脸色,但他没来由的就可以肯定以及确定贾赦这脸色不咋地。 贾赦闻言面色的确很严肃,饶是一根针也透着一股冷厉。他不解为何杨戬还会与天庭纠结在一起,甚至玉帝王母还在背后窥伺他们。 有些后怕的戳戳打脸煽,却不料等到了一句毫无用处的回复:“是好事。” 贾赦:“…………” 以他吃喝玩乐多年基本残废的脑袋想不出什么阴谋诡计,贾赦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默默的点点头,转而问起眼下最紧要的问题。现在你好像是太上皇吧?就这样闯空门,合适吗? 听到耳畔的问话,德熙帝略心烦的揉揉太阳穴,吐出口浊气,“朕刚来便得了份大礼,幸亏大放大浪见多了,没被气死。”话语中透着怒气,就差没直言皇室兄弟相残。 贾赦万分庆幸自己此刻是跟针,不用说话。因为他也想不出什么词来安慰对方。 “罢了,朕这老骨头也费不着多闹心,今日也就见见你。毕竟殊途同归。”德熙帝见“针尾”卷起,踌躇的模样,捏了捏手中的玉佩,望着里面赤果果的小人,低低一声笑逸出唇间,眉头一松,话语中透着一丝落寞,“你身有奇遇也负重担,朕也不求其他,看在昔年两个孩子执手到老的份上,帮我看着乾儿。其余的,这世间,我真的老了。”他来的太晚了,就算是太上皇,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些疲惫的揉揉胸膛,他能利用法宝医治贾赦这外界因素导致的伤害,却无法改变年老体废身带□□的既定事实。 他奉玉帝之命,自然被所谓的天道控制,且这个世界主宰的是贾赦背后那个打脸煽系统,他无法逆天而行。 “皇上,您这是哪的话阿,您老……”贾赦话还未说完,便清楚地听见上方传来的咳嗽声。 那低沉且被人为压抑的声音透着喑哑,就像被掐住了喉咙一般,竟让人心中一揪。 不知为何眼角竟隐隐有些发酸,贾赦想揉揉眼睛,可不料德熙帝将手绢往他身上一丢,带着微妙的语气留下一句:“穿件衣服,不然朕看的都长针眼了。”就负手离开,无视之前遗言般的氛围。 贾赦莫名不解,左右一转,望着自己直线一条的绣花针,好奇的戳打脸煽求个明白。 他总觉得德熙帝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打脸煽被烦的不行,直接丢出一画面,“他手上有一寻龙诀玉,除了寻所谓的帝王之像外,顺便当当照妖镜,看看你这“妖物”在哪。哎,他还是太嫩了些,不知道本系统智能带360°自拍功能,简直清晰无比透露小心思啊。” “真清晰无比。”虽然打脸煽是吐槽德熙帝,但是贾赦莫名的却感觉对方在笃定嘲讽他。 因为真得非常的清晰的看见那块玉佩中倒映自己的模样。 年方二十又八,他正值黄金时期。不是他自夸貌比潘安,但也是俊俏非常。面如傅粉三白,唇若涂朱一表才,身似翠竹……不穿衣。 没衣服,光溜溜的,还不打马赛克。 贾赦下意识的捂住自家宝贝兄弟,咆哮:“打脸煽,你给我滚出来解释清楚啊。” “你见哪家灵魂化形有衣服的?”打脸煽淡定,“除了德熙帝有了媒介,其余人又见不到你身影。” 贾赦:“…………” 无言反驳,欲哭无泪,贾赦嘤嘤嘤的蹦跶走了,他要找教主!他要教主给他绣美美的衣裳,一天三件不带重样的。 ---- 东方不败武功精进,正心情舒1爽,听闻贾赦的哀求,不由紧绷住脸,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目光死死的盯着猛地害羞起来钻到手绢中探出针尖的贾赦,身子一僵,不由浮想联翩:若是日后自己飞针杀人却飞出五颜六色的针套,那画面实在是太美。 强忍住内心的崩溃,东方不败咬牙忍住捏碎对方的冲动,无比严肃道:“你只是一根针。” 贾赦昂然挺胸:“我是一根有灵魂,有思想,有道德,有文化的人。” 东方不败:“人不是用根形容的。” “……”贾赦一愣,旋即哀怨:“教主,我不管啦,反正我要穿衣服,穿衣服!你要可怜可怜我的,我都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妙变成武器了,不能吃不能喝不能斗鸡遛狗……啊,是不能顶门立户为国效力,人生可惨啦。”贾赦悲中从来,又眼眸一转,熟稔的狗腿,“教主你绣的花可美可好看啦,人家穿着漂亮也是给你涨……” “够了。”东方不败有些反胃的揉揉肚皮,他发觉就算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愿化身为女子,撒娇卖痴,却也不如贾赦捏口就来,浑然天成。 江湖女子也多份自强不息,毕竟就算那啥来临,也是傲视群雄。 虽明白这与女子天性娇憨不同,贾赦不过是被娇生惯养宠出来的外加见风使舵的狗腿罢了,但是为了避免自己耳根子被聒噪死,东方不败还是从顺如流的给人做了个针套。 一整套梅兰竹菊四君子外加绣上礼义廉耻的四字的“衣服”。 贾赦无视那内涵的字迹,美滋滋的挑了一件跳进去,而后准备朝贾琏去秀一秀,哦,是去检查功课! 作为唯二稍微知晓实情的人,必须夸他夸他狠狠夸他。 东方不败额角也跟着抽搐,但脚步却也跟了上去,颇为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因为他把从宫中救回来的司徒承乾扔给贾琏后,就没在过问过了,现在一眨眼都半月过去了,是死是活都不晓得。 “义……”贾琏开口呼唤,但余光瞥见靠着软榻晒太阳的小黑,咬着舌头,改了称呼,便迎了上去,“父亲,您出关了?” 说道最后,有些忐忑,垂下眼,不敢直视。因为对方闭关,时间不定。他们三勤勤恳恳的大半月,偷偷解禁喝了口小酒庆祝自己居然能手劈梅花桩。若不是他牵挂着屋子里的病人,没准一壶下去,现在就会被抓个正着。 “嗯。”东方不败淡然的点头回了一声。见房中已经有意识的司徒承乾,忙手掐着兴高采烈秀衣衫的败家崽子,瞥见对方微不着痕迹打量的眼神,话语中透着一丝冰冷,直截了当道:“长孙殿下,先前唯恐琏儿应对搜查之人泄露您存在,故此尚未道明你的身份。现如今搜索应过,你也快痊愈了,也算尽到我荣宁两家贾氏一族为太子尽的君臣之宜。” 不管未来如何,他势必要为人上人。蛋糕就只有那么一块,争夺起来必然会有利益牵扯,还不如如今直接戳破一切为好。 司徒承乾闻言眸光一闪,心中喷发出一股怒火,但前月遭逢大变,原本皇孙傲气早已被人踩入鞋底。而且相比血脉相残,这不过几句冷言冷语罢了,强挤出一丝笑容,“多说患难见真情,本王得将军援手相救,已是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边说,撑着病弱的身躯,深深的鞠躬。 抛却这突如其来的难堪,说实话,他打心眼里还是颇为感激帮他从魔爪中逃脱的人,不然也不会容贾琏一口一个小黑还不辩解。原以为是贾家豢1养的江湖打手,却不料是大名鼎鼎的“马棚将军。”但一想到近日自己打探过来的消息,司徒承乾下意识的就把人贴上“卧薪尝胆”的标签。 早将他神色变换收入眼底,东方不败见人大大方方的跪地恳求他收徒,想要拜师学艺的话语,嘴角一扯,不可置否,只道要考虑片刻。 带着贾琏来到书房,问了几句近日的现状。 贾琏刚被“小黑”的身世吓懵得一颤,就算是败落的皇族,可也觉得对方自带尊贵光环,可他没事的时候还欺负过人,想想就噗通噗通的直跳。 听到东方不败的问话,忙道:“府中运行都是按着正常的世俗守孝规矩来着,因此没什么大的问题。至于医治小黑……医治殿下的大夫,却是我故意弄伤了脚环,托珍大哥请了相熟的大夫来,并给了一百两银子的封口费,不过因其伤情过重,我就一直留了他在府中,并未离开。呃……”贾琏向来有些后怕的挠挠脑袋,“如今想来也算祖宗庇佑,前来搜查的乃是五城兵马司的官兵,一来珍大哥说首领与贾家有旧,我们稍稍打点了一下,求一番庇佑,二来也是因世俗守丧之礼,他们只是查勘了一遍,并未细查三来,我们移到西坊,此间多平民,我们荣宁国公名号还可以咋胡一番小兵。” 东方不败听人有条不紊的分析,想想贾赦原先记忆中贾琏的行事,不由颓然侧目,手轻轻一摆,放出闹腾的贾赦,赞道:“你做的不错。” 贾琏听闻赞誉,眼角眉梢都透着一抹兴奋,但旋即又黯然下来,小声嗫喏道:“其实,孩儿没想到这么多,连珍大哥出面打点,我……我是听了小黑的话才想到的,义父,他会不会?”牵连贾家? 一想起前段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听闻菜市场上血染了一地,市面上所有野狗膘肥体壮的,不由身子一僵,胆战心惊道。 闻言,东方不败宽了宽心,贾琏先前虽然被教导的有些花天酒地,但总比贾赦这败家崽子好太多了。 瞧瞧,贾赦正乐不可支的蹦跶边显示自己新衣服,边呐喊要抹黑司徒承乾。 伸手弹弹“绣花针”示意对方安静下来,东方不败嘴角一扬,带点温和气息安抚贾琏无事,并娓娓道来自己的野心。 “你也知晓为父先前不说为教主,但也威慑江湖,武功盖世。我说句自傲的话语,习惯了俯瞰时间,断不会束缚与小小的贾府之中。待本座闭关练武结束,自然会出去一闯。到时,你也会有一番磨炼,可吃得苦?” “嗯,嗯。”贾琏点头如捣蒜,飞快的应下,“吃得,自然是吃得苦啦。” 东方不败见人一脸无忧不知愁苦的模样,无奈的笑了又笑,“只不过先与你提前说一声罢了,故此也不用担忧司徒承乾如何。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往上数四五代,都是地里刨土的,谁也不比谁高贵。你与他相交,若是觉得人品可以,那就为友,不然直接丢出门口,谁又能置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们既然选择了,这认输的胆量,败后的惨局,我们便必须学会面对。” 几句话不紧不慢,却字字有力,一下一下得触动人心。 贾琏略懵逼,却觉得此话听起来就很有道理的放置在心中,时不时的回味一下,到多年后成为贾小帅领兵四处征战,无论输赢,总直面血淋淋的身躯,才懂为何面对。 如今,却是幸福又痛苦之中。 向东方不败展示了最近辛勤练武的硕果,能一刀劈开梅花桩,战胜得了三个护卫,又得到了一番指点,贾琏捂着因忽视亲爹一声漂亮衣裳被戳中脑门的伤痛,一手拿着一本剑谱,向东方不败告辞。 “本座接下来闭关时间颇长,不管习文练武都靠你,你们自觉进行。”东方不败眼角瞥向练武台墙角多出的酒壶,还有两酒气熏天的父子,眸光透着冰冷,冷冷道。 “是,义父。”感受到东方不败冷寒的目光,贾琏头皮一麻,发自肺腑的保证道:“孩儿日后再也不敢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东方不败轻轻一摆手,“回去吧,至于司徒承乾,你觉得可交,便为友,带父收为徒,也未尝不可,不然就让人离开。” 说完,东方不败自行离开,留下憋了一肚子话要秀衣衫的贾赦。 贾赦先是全方位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顺带不着痕迹的赞誉了一番东方不败的绣功,又闲聊了一番,最终还是按耐不住,想要旁敲侧击对曾经的儿婿如今的看法。 可话还没蹦跶写全,贾赦余光瞥见贾琏虽没多少崇拜,但也孺慕非常的双眸,一瞬间就若霜打的茄子,没了支撑他闹腾的源泉。 他不是个好父亲。 可以为了自欺欺人,无视年幼的儿子一次又一次渴望父爱的眼眸。 上一次,他在杨戬的教育下,完全诠释了为何君子之风。 这一次,他似乎……贾赦唇畔划过一抹苦笑。就算东方不败身上草莽之气十足,做事高调万分,可不否认他说的话,有些还是蛮有道理的。也没无视掉琏儿的教育。 反观他,都白得一成材儿子,还使劲闹腾。 划风一转,贾赦重重的划掉问司徒承乾的话语,艰难的上蹿下跳划出几行大字来:“儿子,咱们吃饭去吧。饭后,你帮老爹我洗衣服,我好不容易让教主给我做的新衣裳,呜呜。” 仰着脑袋目不转睛等候了许久,没想到的来这么一句话,贾琏嘴角略抽搐的瞅了瞅沾染墨汁,几乎一生黑的“父亲”,张了张嘴巴,却最终发觉自己无话可说,傻傻的命人备饭。 贾赦原本很想展现自己慈父心肠,帮人夹菜,实在不行,针戳菜都可以,但一见唯一比自己粗壮一点点的金针菇都走捆绑模式,只能默默将此举咽回肚腹,颇为慈爱的看着人吃饭。 贾琏几乎食不下咽,飞快的吃完,又认真履行完贾赦先前无厘头的要求,还真耐心的把小针套搓洗的干干净净,几乎褪色,才返回自己的院中。 待回到院中,看着扶栏望月的司徒承乾,默然的片刻,有些说不出话来。 司徒承乾望着人似乎手足无措的模样,原本紧绷的弦松了一口气,他如今恍若丧家之犬,看似淡定,实则心怕的要死。濒临死亡,才知自己有众多活下去的理由。他还没报仇雪恨,岂可轻生。 面色透着一丝慌张,但是司徒承乾嘴角一弯,带着期待开口:“你……” “小……不是,殿下?我……”贾琏支支吾吾了许久,虽然眼前之人他义父说的轻轻松松,可对方毕竟是皇子龙孙,万一哪一天卷土重来,怎么办? 有些忧愁,贾琏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殿下,父亲先前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不过,您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是不是真的啊?” 司徒承乾:“……” 几乎可以直白的猜得出人所思所想,司徒承乾有一丝的羡慕。活在深宫大院,父亲被废,他被当人质被当吉祥物,小心翼翼的观人脸色行事,苟且而活,实在是太羡慕了。 但立马点点头,郑重道:“是。”说完,感觉自己有些干巴巴的让人生不起信任,忙补充道:“即使我没有任何的信物担保,还处于低谷之中,但我……我总会证明这一切的。” 听人话语中的诚恳,最主要的是对方保证不秋后算账,贾琏闻言笑笑,不着痕迹的安抚外加拍马屁:“父亲只是有些小傲娇啦,他还是挺愿收你为徒的。放心,你应该可以学成报仇的,连珍大哥学了后都可以脚步如飞,掌避梅花桩呢,你年纪比他小多了。” 这点,他亲爹教哒。 “谢谢。” “嘿嘿,不客气。” 两人对视一笑,多年后回想起来,尽是黑历史。 多了司徒承乾,东方不败丝毫不在意,贾赦想开了,安慰自己也不过多加一个可以戳针的人。 闲来无事搞搞突击,刷刷东方不败好感度,提醒对方练武也莫忘记吃饭,偶尔看看戏。 充实的光阴总觉得短暂,这一晃三年时间悄然而逝。且不说被训练的三纨绔气质截然不同,司徒承乾也获益颇丰,只说静心练成《葵花宝典》的东方不败愈发白皙瘦削起来,让人雌雄莫辩。 东方不败相比上一次练成神功,此次内心释然,因此境界更是提升不少。待除过孝,打开门,外界的风雨刮进来,便丝毫没了一丝宁静。 朝堂党1争四起,两皇□□,外族觊觎,狼烟四起,江湖五岳门派,争夺盟主,日月神教,争当第一。 内外交困,民不聊生。 东方不败立于城墙之上,望着东方冉冉升起的朝阳,嘴角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这,天下,自有他一份。 但万万没想到,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竟然他乡遇故人。 东方不败先前拧不过在家闷了三年,连想当年美人儿天天遛狗逛街的话语都说出来的贾赦,脚一抬,便出了门。 欣赏完朝阳美景,定下宏图伟愿。 东方不败自从城墙下来,早已日出东方,霞光万丈,阳光若碎金一般扑洒大地,倒是一个晴朗的天。 一路缓行,四下打量街肆坊巷,一双眼眸写满的怀恋。 贾赦探着针尖,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四处张望,还忍不住想要鼻子嗅嗅这熟悉的味道。他虽然有古玩有美人让他宅再家里一辈子都可以,但身为一根针,最钟爱的两样都没有,整个家中日复一日重复的都是读书,练武,好生无聊。他都向先辈学习,把自己玩成变形针了,拉长伸缩坳造型,变粗变细缩成团,外加变色的都毫无压力。 听听,都觉得自己很委屈,必须喝口花酒赏个戏外带官窑汝瓷来压压泪。 自许对京城风物稍熟一些,贾赦一路兴高采烈为人介绍风俗人情,莫了还忍不住得瑟那些年自己为人曾经在街头巷尾学过小财主买过卖身葬父的小孤女,那些时候为御狗还淘气的撒尿圈过地盘,打遍街头巷尾当大哥。 “丰功伟绩”细数了一路,东方不败听得脑仁疼,却也从一百句自夸中得出一句有用的,找了一家地道的老北京口味的馄饨馆,坐下吃个饭。 临考着城墙,四根木头驻扎起一个简陋的棚子。摊主是两位年过百半的老夫妇,佝偻着身躯,驮着背,写满了风霜苦楚,但双眸却含笑,夫妇间熟稔配合,说不出的温馨。 望着端过来还冒着热气的馄饨,东方不败微笑的拾筷,但还没尝一口,耳里飘来一句话让他眸光一闪,抬起眼睫望向迎面来的军队。严整以待亮剑相护的囚车,有一人疯疯癫癫的疾呼,“老子天下第一,哈哈!” 而一旁的摊主闻言忙招呼着自家婆娘有条不紊的收拾摊位。回眸扫了一眼放下铜板端着碗自行离去避难的熟客,有些难为的搓搓灰布的破围裙来到东方不败身边,“贵人啊,今日对不住了老头子这里要收摊了。” 闻言,东方不败不禁挑眉,询问:“老人家,这是为何?” “逃命啊。”不待摊主回答,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磨着刀,眼中露出惊艳的眸光,嘴角挂着猥1琐的笑,“小娘子刚进城不懂事?让哥哥来教教你。” 东方不败面色冷冷,抬眼看那壮汉。 那壮汉乃是亡命之徒,本想进城伺机博一番运道,见弱不禁风的贵公子哥陡然威势十足,透着杀意,不禁一震,下意识地答道:“这三年出了个疯子转劫杀涌入京城的天下第一。传闻,对方乃是日月魔教前任教主的囚娈,区区一个娈童都能神功大成,次次劫狱,格老子的,那《葵花宝典》得厉害成什么样!”说道最后眼眸闪着亮光,无法掩饰住对绝学的向往。 东方不败闻言面色愈发冰冷,还没等他有所言行,便见从路边窜出一个人影,飞快的扑向囚车。 那个人,身量虽然魁梧,但两腮凹着,面黄肌瘦,一双眼眸布满血丝却又若饿狠了的秃鹫一般双眼死死盯着囚车。 东方不败皱着眉头侧目。 他发觉自己若琏儿一般,好像有些以色识人。大难不死重遇故人,第一眼不是回旋往日的恩恩怨怨,而是“哎呦,好可怕,没洗澡的臭死人了。” 眼前劫车之人自然是杨莲亭。 自从三年前入了京城,他听闻到东方不败出现皇宫的消息,就一直盘桓附近,打探消息。 他深知自己没有情报,没有势力,反而仇敌一堆,便日夜活动在皇城附近。皇宫毕竟是九五至尊之地,有宝典,还有源源不断的情报。他只需半路截过有关教主的信息,再去寻找便事半功倍。 但主意虽好,也偶尔有教主的信息传入,可一次次满怀期待,却又一次次的落空。 日复一日,他只觉自己若无头苍蝇,听闻天下第一四字也如恶狗一般摇尾扑了上去。 -- 真无愧疯子的诨号,东方不败余光瞥见对方无视身上的伤痛,若无人之境奔向囚车,眸子里隐约还可见亮光,但见粗粝的双手捧起囚车里的人后又是仰天大笑,笑中带着凄嚎,“教主!”随后又是一狠戾的音调,伴随沙哑的嗓音,还有咕噜噜唱响五脏庙的肚腹,合成一鬼魅的交响曲,“不过区区蝼蚁也兀自杆秤天下第一。” 说完,凌空一掌,瞬间血滴四溅。两侧行人见状诸多嚎啕惊叫,四处逃窜。 虽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出现,但观其武功,早已有走火入魔之兆。伴随着打斗,原本热闹的集市瞬间若人间地狱。 东方不败满面阴沉,护着因劝着他离开而满了一步的摊主,身形微动,一根银针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朝杨莲亭而去,随后转身离开。 这边杨莲亭似有感应般回眸,舔舔干裂的嘴唇,原先死寂的眼眸燃烧出一丝的亮光,竟不觉落下泪来,呼吸急促的移动脚步,朝人奔来。 杨莲亭昼夜不敢歇,因为一闭眼,那一张施了脂粉艳丽无比的脸透着无限怜惜的面庞便浮现心头,让他后悔不跌,眼中带恨。 当他甘愿忍受剁指之苦,十指连心之痛却不愿东方分神的那一刻,方知内心,后闻言东方竟为他向任我行求情,更是忿恨不已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的教主,他的东方那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却为了他…… “娘希匹的。”一想到此,杨莲亭吸一口气,胸腔欲裂,不禁咒骂一声。明明他还记得临死之时,东方抱着他跃入深渊之中,却不曾想他贱命一条还能活下来,奇遇连连,而东方,毫无踪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本想冲上日月神教,将任我行还有任盈盈那个小贱人杀死,而后自绝雅舍,但从涯底的小村庄出来入了城镇,便听得言语:《葵花宝典》原本珍藏与皇宫大内,东方不败闯宫夺宝。 听到那一词的时候,杨莲亭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响,脑子一片空白。待回过神来,他已经夺来不知是谁的马匹狂奔在官道上,朝京城进军。 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不愿放过。 可就算累死了马匹,心中无比悔恨,也抵挡不了在东方不败身旁孜孜不倦吐槽爱情脑残的贾赦。 贾赦先前不愿与东方不败和平共处的一点便是□□了本该霸气侧漏一统江湖的东方教主,却被个五大三粗,贼眉鼠眼的小人花言巧语的迷惑成了深闺怨妇。尤其是付出与回报成不了正比,让他怒其不争。 如今,东方不败重现霸气,他……反正他是小怂货,就欺软怕硬,毫无原则的。但乖乖当好一根绣花针的同时,为了避免日后又出现一个杨总管,东方不败万一一时冲动,挥刀把他宝贝大丁丁给割了,他没地哭去的境况。只要对方一有空,贾赦就忙不迭的戳着平板遮盖住绣花绷架,撒泼打滚弹绣面让人看戏。 入目又是凄凄惨惨哀哀怨怨的真爱大戏,东方不败放下绣针,无奈的叹口气。 他除了练功,素日也就剩下这点子爱好了。且不同以往,他窝在闺房中,小心翼翼的画眉描红,刺绣,唯恐莲弟不喜,外人眼光。现在,他以血泪重新糅合出了东方不败。 没有了小心翼翼的自卑,不再畏惧不男不女。 他就自傲,乃至目空一切的自负! 上得厅堂,谋划朝廷,入得厨房,绣的了花,外能顶门立户,震八方来袭,内可教子训侄,受四方崇拜。 想想,东方不败有些羞恼,这些厚颜无耻的念头他是怎么发自肺腑的想出来的?定是被那败家的*崽子给带拐弯了。 “本座不爱看那伤眼的东西。”东方不败伸手轻轻挥开平板电脑,心疼的看着被戳乱了绣面的手绢,望着不遗余力念叨看复仇大戏的贾赦,露出了然的目光,郑重其事道:“你且放心,这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我自一针戳死他,一掌拍死他,一拳捶死他,一剑刺死他,无论刀枪剑戟还是赤手空搏,都会做到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贾赦:“……”对敌凶残,老爷早知道了好吗! “至于恋人,”似知晓贾赦心中的嘟囔,东方不败瞥了一眼屏幕中以泪洗面的三圣母,恍惚发现自己那一幕幕少女般的恋慕恍若前世,许久之后面上恢复平静,叹道:“曾经爱过,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说完,东方不败眼眸微阖。其实,起死回生的那一夜,他便下定了这主意,只不过多年的习惯让他割舍不下。到如今,涌入他身边的人和事太多太多,渐渐的爱情不再是唯一象征世间的美好。 他能坦然面对,甚至他还觉得自己可以平静着问一句:“当日杨莲亭坠入悬崖,是生是死?” 刚这般想到,东方不败便觉得小腹处暖意传来缓缓流动全身,真气顺着奇经八脉运转通畅,竟是无意中突破了。 他借贾赦身躯由死而生,重练《葵花宝典》本是万分艰难,虽他脑中有众多武林秘籍,可尝试过宝典带来的妙处,又岂可放手?因此,以纨绔身躯虽是进步神速,但实际上还是停滞不前。 本想绣绣花,抒写抑郁之情,却不料陡然通了任督二脉一般。 东方不败欣喜的回房闭关。 见状,贾赦丢下平板。一个人看剧没人陪着他吐槽聊剧情可没意思了,有些无聊的戳戳针线,弯曲起针身,扭出千奇百怪的各色形状,焉哒哒的自己玩乐。 待德熙帝秘密甩开宫中各色眼线,悄然来到贾府,看望过尚在昏迷中的孙子,拿着玉帝赐予的寻龙诀玉寻到贾赦,见到了便是扭曲成一坨的绣花针,从而发自内心的被深深震撼了。 当狗已经超出想象了,这贾赦十八代子孙得恨祖宗到何种境地,竟让人活生生的成了针啊? 丝毫不知自己被人同情,贾赦裹在五颜六色的的真1丝绣线中感受到头顶的“乌云”,正打算往盒底钻,绝不承认自己祸害了人家的宝贝绣架。等了许久却不见杀气扑来,有些好奇的弹出针尖往上一瞧,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人! 活生生的人。那熟悉的皱橘子皮脸,那面疙瘩般拧起的眉头,那…… “汪汪!” 贾赦瞬间就嚎了两声,德熙帝对他老好了,当年对方驾崩,他可真恪守规矩克服狗性,整整一年没碰过一丁点肉。 -- 只觉眼前有一物事一闪,德熙帝眸子陡然一闭,手下意识地攥紧衣袖。他虽不请自来,可是……睁眸望向戳在胸间的绣花针。 真实万分的感受到入骨丝丝的痛意。 一见戳心,这样的“他乡遇故知”可不可以不要? 心噗通噗通的跳动着,德熙帝脸色发青,忍着痛伸出手来拔出“绣花针”来。 见到德熙帝发白的面色,贾赦意识到自己无意中闯大祸了,刚想蹭蹭卖萌,恍惚瞥见对方眸子里纤细苗条的自己,瞬间委屈不已。 【“汪汪,皇上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无意的啊……你知不知道我可憋屈了,再也吃不到骨头喝不到汤了,而且这个历练的人最爱银针嗖嗖的,一点儿也不像美人儿那般温柔。不温柔就算了,最可恶的还是打脸煽,自己冷冰冰的机器出身,连道别的时间都不给我啊,皇上你给我做主汪汪。”】见到熟人,就算对方听不见,他也好想掏心挠肺一番,回忆共同的朋友。 德熙帝眉毛渐渐竖起,很想捂耳,咬牙道:“闭嘴。就是因为你历练好死不死的选择了杨戬,一个大爱无疆的圣人,朕这个九五之尊也跟着沦为了陪练懂吗?”虽然的确挺敬佩对方还好处多多,可历劫什么的真心伤不起。 贾赦闻言一颤,瞬间绷直了针身,愕然:“皇上,我竟然能跟你沟通?”呆滞了一瞬,贾赦回神,忍不住惊呼:“打脸煽,夭寿啦,机器不灵,程序出错了!!快出来说清楚啊?!”不然大老爷蹦蹦哒哒写了一摞摞的的算什么! 顿了顿喘口气,贾赦上下打量了一眼德熙帝,彻底回神,“不对,皇上,你怎么在这里?” 德熙帝白了一眼,先拿玉佩修复了自己的血窟窿,对比了一下贾赦的境遇,才好整以暇的开口:“多亏了某条蠢狗,朕昔年认个外甥……”忽略奉命探测打脸煽,道出为重塑杨戬肉身,寻大爱建盛世攒功德的缘由,却未见贾赦狗腿儿的拍胸腹呼应,反而一脸肃穆。 虽然一根针看不出啥脸色,但他没来由的就可以肯定以及确定贾赦这脸色不咋地。 贾赦闻言面色的确很严肃,饶是一根针也透着一股冷厉。他不解为何杨戬还会与天庭纠结在一起,甚至玉帝王母还在背后窥伺他们。 有些后怕的戳戳打脸煽,却不料等到了一句毫无用处的回复:“是好事。” 贾赦:“…………” 以他吃喝玩乐多年基本残废的脑袋想不出什么阴谋诡计,贾赦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默默的点点头,转而问起眼下最紧要的问题。现在你好像是太上皇吧?就这样闯空门,合适吗? 听到耳畔的问话,德熙帝略心烦的揉揉太阳穴,吐出口浊气,“朕刚来便得了份大礼,幸亏大放大浪见多了,没被气死。”话语中透着怒气,就差没直言皇室兄弟相残。 贾赦万分庆幸自己此刻是跟针,不用说话。因为他也想不出什么词来安慰对方。 “罢了,朕这老骨头也费不着多闹心,今日也就见见你。毕竟殊途同归。”德熙帝见“针尾”卷起,踌躇的模样,捏了捏手中的玉佩,望着里面赤果果的小人,低低一声笑逸出唇间,眉头一松,话语中透着一丝落寞,“你身有奇遇也负重担,朕也不求其他,看在昔年两个孩子执手到老的份上,帮我看着乾儿。其余的,这世间,我真的老了。”他来的太晚了,就算是太上皇,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些疲惫的揉揉胸膛,他能利用法宝医治贾赦这外界因素导致的伤害,却无法改变年老体废身带□□的既定事实。 他奉玉帝之命,自然被所谓的天道控制,且这个世界主宰的是贾赦背后那个打脸煽系统,他无法逆天而行。 “皇上,您这是哪的话阿,您老……”贾赦话还未说完,便清楚地听见上方传来的咳嗽声。 那低沉且被人为压抑的声音透着喑哑,就像被掐住了喉咙一般,竟让人心中一揪。 不知为何眼角竟隐隐有些发酸,贾赦想揉揉眼睛,可不料德熙帝将手绢往他身上一丢,带着微妙的语气留下一句:“穿件衣服,不然朕看的都长针眼了。”就负手离开,无视之前遗言般的氛围。 贾赦莫名不解,左右一转,望着自己直线一条的绣花针,好奇的戳打脸煽求个明白。 他总觉得德熙帝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打脸煽被烦的不行,直接丢出一画面,“他手上有一寻龙诀玉,除了寻所谓的帝王之像外,顺便当当照妖镜,看看你这“妖物”在哪。哎,他还是太嫩了些,不知道本系统智能带360°自拍功能,简直清晰无比透露小心思啊。” “真清晰无比。”虽然打脸煽是吐槽德熙帝,但是贾赦莫名的却感觉对方在笃定嘲讽他。 因为真得非常的清晰的看见那块玉佩中倒映自己的模样。 年方二十又八,他正值黄金时期。不是他自夸貌比潘安,但也是俊俏非常。面如傅粉三白,唇若涂朱一表才,身似翠竹……不穿衣。 没衣服,光溜溜的,还不打马赛克。 贾赦下意识的捂住自家宝贝兄弟,咆哮:“打脸煽,你给我滚出来解释清楚啊。” “你见哪家灵魂化形有衣服的?”打脸煽淡定,“除了德熙帝有了媒介,其余人又见不到你身影。” 贾赦:“…………” 无言反驳,欲哭无泪,贾赦嘤嘤嘤的蹦跶走了,他要找教主!他要教主给他绣美美的衣裳,一天三件不带重样的。 ---- 东方不败武功精进,正心情舒1爽,听闻贾赦的哀求,不由紧绷住脸,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目光死死的盯着猛地害羞起来钻到手绢中探出针尖的贾赦,身子一僵,不由浮想联翩:若是日后自己飞针杀人却飞出五颜六色的针套,那画面实在是太美。 强忍住内心的崩溃,东方不败咬牙忍住捏碎对方的冲动,无比严肃道:“你只是一根针。” 贾赦昂然挺胸:“我是一根有灵魂,有思想,有道德,有文化的人。” 东方不败:“人不是用根形容的。” “……”贾赦一愣,旋即哀怨:“教主,我不管啦,反正我要穿衣服,穿衣服!你要可怜可怜我的,我都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妙变成武器了,不能吃不能喝不能斗鸡遛狗……啊,是不能顶门立户为国效力,人生可惨啦。”贾赦悲中从来,又眼眸一转,熟稔的狗腿,“教主你绣的花可美可好看啦,人家穿着漂亮也是给你涨……” “够了。”东方不败有些反胃的揉揉肚皮,他发觉就算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愿化身为女子,撒娇卖痴,却也不如贾赦捏口就来,浑然天成。 江湖女子也多份自强不息,毕竟就算那啥来临,也是傲视群雄。 虽明白这与女子天性娇憨不同,贾赦不过是被娇生惯养宠出来的外加见风使舵的狗腿罢了,但是为了避免自己耳根子被聒噪死,东方不败还是从顺如流的给人做了个针套。 一整套梅兰竹菊四君子外加绣上礼义廉耻的四字的“衣服”。 贾赦无视那内涵的字迹,美滋滋的挑了一件跳进去,而后准备朝贾琏去秀一秀,哦,是去检查功课! 作为唯二稍微知晓实情的人,必须夸他夸他狠狠夸他。 东方不败额角也跟着抽搐,但脚步却也跟了上去,颇为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因为他把从宫中救回来的司徒承乾扔给贾琏后,就没在过问过了,现在一眨眼都半月过去了,是死是活都不晓得。 “义……”贾琏开口呼唤,但余光瞥见靠着软榻晒太阳的小黑,咬着舌头,改了称呼,便迎了上去,“父亲,您出关了?” 说道最后,有些忐忑,垂下眼,不敢直视。因为对方闭关,时间不定。他们三勤勤恳恳的大半月,偷偷解禁喝了口小酒庆祝自己居然能手劈梅花桩。若不是他牵挂着屋子里的病人,没准一壶下去,现在就会被抓个正着。 “嗯。”东方不败淡然的点头回了一声。见房中已经有意识的司徒承乾,忙手掐着兴高采烈秀衣衫的败家崽子,瞥见对方微不着痕迹打量的眼神,话语中透着一丝冰冷,直截了当道:“长孙殿下,先前唯恐琏儿应对搜查之人泄露您存在,故此尚未道明你的身份。现如今搜索应过,你也快痊愈了,也算尽到我荣宁两家贾氏一族为太子尽的君臣之宜。” 不管未来如何,他势必要为人上人。蛋糕就只有那么一块,争夺起来必然会有利益牵扯,还不如如今直接戳破一切为好。 司徒承乾闻言眸光一闪,心中喷发出一股怒火,但前月遭逢大变,原本皇孙傲气早已被人踩入鞋底。而且相比血脉相残,这不过几句冷言冷语罢了,强挤出一丝笑容,“多说患难见真情,本王得将军援手相救,已是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边说,撑着病弱的身躯,深深的鞠躬。 抛却这突如其来的难堪,说实话,他打心眼里还是颇为感激帮他从魔爪中逃脱的人,不然也不会容贾琏一口一个小黑还不辩解。原以为是贾家豢1养的江湖打手,却不料是大名鼎鼎的“马棚将军。”但一想到近日自己打探过来的消息,司徒承乾下意识的就把人贴上“卧薪尝胆”的标签。 早将他神色变换收入眼底,东方不败见人大大方方的跪地恳求他收徒,想要拜师学艺的话语,嘴角一扯,不可置否,只道要考虑片刻。 带着贾琏来到书房,问了几句近日的现状。 贾琏刚被“小黑”的身世吓懵得一颤,就算是败落的皇族,可也觉得对方自带尊贵光环,可他没事的时候还欺负过人,想想就噗通噗通的直跳。 听到东方不败的问话,忙道:“府中运行都是按着正常的世俗守孝规矩来着,因此没什么大的问题。至于医治小黑……医治殿下的大夫,却是我故意弄伤了脚环,托珍大哥请了相熟的大夫来,并给了一百两银子的封口费,不过因其伤情过重,我就一直留了他在府中,并未离开。呃……”贾琏向来有些后怕的挠挠脑袋,“如今想来也算祖宗庇佑,前来搜查的乃是五城兵马司的官兵,一来珍大哥说首领与贾家有旧,我们稍稍打点了一下,求一番庇佑,二来也是因世俗守丧之礼,他们只是查勘了一遍,并未细查三来,我们移到西坊,此间多平民,我们荣宁国公名号还可以咋胡一番小兵。” 东方不败听人有条不紊的分析,想想贾赦原先记忆中贾琏的行事,不由颓然侧目,手轻轻一摆,放出闹腾的贾赦,赞道:“你做的不错。” 贾琏听闻赞誉,眼角眉梢都透着一抹兴奋,但旋即又黯然下来,小声嗫喏道:“其实,孩儿没想到这么多,连珍大哥出面打点,我……我是听了小黑的话才想到的,义父,他会不会?”牵连贾家? 一想起前段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听闻菜市场上血染了一地,市面上所有野狗膘肥体壮的,不由身子一僵,胆战心惊道。 闻言,东方不败宽了宽心,贾琏先前虽然被教导的有些花天酒地,但总比贾赦这败家崽子好太多了。 瞧瞧,贾赦正乐不可支的蹦跶边显示自己新衣服,边呐喊要抹黑司徒承乾。 伸手弹弹“绣花针”示意对方安静下来,东方不败嘴角一扬,带点温和气息安抚贾琏无事,并娓娓道来自己的野心。 “你也知晓为父先前不说为教主,但也威慑江湖,武功盖世。我说句自傲的话语,习惯了俯瞰时间,断不会束缚与小小的贾府之中。待本座闭关练武结束,自然会出去一闯。到时,你也会有一番磨炼,可吃得苦?” “嗯,嗯。”贾琏点头如捣蒜,飞快的应下,“吃得,自然是吃得苦啦。” 东方不败见人一脸无忧不知愁苦的模样,无奈的笑了又笑,“只不过先与你提前说一声罢了,故此也不用担忧司徒承乾如何。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往上数四五代,都是地里刨土的,谁也不比谁高贵。你与他相交,若是觉得人品可以,那就为友,不然直接丢出门口,谁又能置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们既然选择了,这认输的胆量,败后的惨局,我们便必须学会面对。” 几句话不紧不慢,却字字有力,一下一下得触动人心。 贾琏略懵逼,却觉得此话听起来就很有道理的放置在心中,时不时的回味一下,到多年后成为贾小帅领兵四处征战,无论输赢,总直面血淋淋的身躯,才懂为何面对。 如今,却是幸福又痛苦之中。 向东方不败展示了最近辛勤练武的硕果,能一刀劈开梅花桩,战胜得了三个护卫,又得到了一番指点,贾琏捂着因忽视亲爹一声漂亮衣裳被戳中脑门的伤痛,一手拿着一本剑谱,向东方不败告辞。 “本座接下来闭关时间颇长,不管习文练武都靠你,你们自觉进行。”东方不败眼角瞥向练武台墙角多出的酒壶,还有两酒气熏天的父子,眸光透着冰冷,冷冷道。 “是,义父。”感受到东方不败冷寒的目光,贾琏头皮一麻,发自肺腑的保证道:“孩儿日后再也不敢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东方不败轻轻一摆手,“回去吧,至于司徒承乾,你觉得可交,便为友,带父收为徒,也未尝不可,不然就让人离开。” 说完,东方不败自行离开,留下憋了一肚子话要秀衣衫的贾赦。 贾赦先是全方位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顺带不着痕迹的赞誉了一番东方不败的绣功,又闲聊了一番,最终还是按耐不住,想要旁敲侧击对曾经的儿婿如今的看法。 可话还没蹦跶写全,贾赦余光瞥见贾琏虽没多少崇拜,但也孺慕非常的双眸,一瞬间就若霜打的茄子,没了支撑他闹腾的源泉。 他不是个好父亲。 可以为了自欺欺人,无视年幼的儿子一次又一次渴望父爱的眼眸。 上一次,他在杨戬的教育下,完全诠释了为何君子之风。 这一次,他似乎……贾赦唇畔划过一抹苦笑。就算东方不败身上草莽之气十足,做事高调万分,可不否认他说的话,有些还是蛮有道理的。也没无视掉琏儿的教育。 反观他,都白得一成材儿子,还使劲闹腾。 划风一转,贾赦重重的划掉问司徒承乾的话语,艰难的上蹿下跳划出几行大字来:“儿子,咱们吃饭去吧。饭后,你帮老爹我洗衣服,我好不容易让教主给我做的新衣裳,呜呜。” 仰着脑袋目不转睛等候了许久,没想到的来这么一句话,贾琏嘴角略抽搐的瞅了瞅沾染墨汁,几乎一生黑的“父亲”,张了张嘴巴,却最终发觉自己无话可说,傻傻的命人备饭。 贾赦原本很想展现自己慈父心肠,帮人夹菜,实在不行,针戳菜都可以,但一见唯一比自己粗壮一点点的金针菇都走捆绑模式,只能默默将此举咽回肚腹,颇为慈爱的看着人吃饭。 贾琏几乎食不下咽,飞快的吃完,又认真履行完贾赦先前无厘头的要求,还真耐心的把小针套搓洗的干干净净,几乎褪色,才返回自己的院中。 待回到院中,看着扶栏望月的司徒承乾,默然的片刻,有些说不出话来。 司徒承乾望着人似乎手足无措的模样,原本紧绷的弦松了一口气,他如今恍若丧家之犬,看似淡定,实则心怕的要死。濒临死亡,才知自己有众多活下去的理由。他还没报仇雪恨,岂可轻生。 面色透着一丝慌张,但是司徒承乾嘴角一弯,带着期待开口:“你……” “小……不是,殿下?我……”贾琏支支吾吾了许久,虽然眼前之人他义父说的轻轻松松,可对方毕竟是皇子龙孙,万一哪一天卷土重来,怎么办? 有些忧愁,贾琏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殿下,父亲先前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不过,您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是不是真的啊?” 司徒承乾:“……” 几乎可以直白的猜得出人所思所想,司徒承乾有一丝的羡慕。活在深宫大院,父亲被废,他被当人质被当吉祥物,小心翼翼的观人脸色行事,苟且而活,实在是太羡慕了。 但立马点点头,郑重道:“是。”说完,感觉自己有些干巴巴的让人生不起信任,忙补充道:“即使我没有任何的信物担保,还处于低谷之中,但我……我总会证明这一切的。” 听人话语中的诚恳,最主要的是对方保证不秋后算账,贾琏闻言笑笑,不着痕迹的安抚外加拍马屁:“父亲只是有些小傲娇啦,他还是挺愿收你为徒的。放心,你应该可以学成报仇的,连珍大哥学了后都可以脚步如飞,掌避梅花桩呢,你年纪比他小多了。” 这点,他亲爹教哒。 “谢谢。” “嘿嘿,不客气。” 两人对视一笑,多年后回想起来,尽是黑历史。 多了司徒承乾,东方不败丝毫不在意,贾赦想开了,安慰自己也不过多加一个可以戳针的人。 闲来无事搞搞突击,刷刷东方不败好感度,提醒对方练武也莫忘记吃饭,偶尔看看戏。 充实的光阴总觉得短暂,这一晃三年时间悄然而逝。且不说被训练的三纨绔气质截然不同,司徒承乾也获益颇丰,只说静心练成《葵花宝典》的东方不败愈发白皙瘦削起来,让人雌雄莫辩。 东方不败相比上一次练成神功,此次内心释然,因此境界更是提升不少。待除过孝,打开门,外界的风雨刮进来,便丝毫没了一丝宁静。 朝堂党1争四起,两皇□□,外族觊觎,狼烟四起,江湖五岳门派,争夺盟主,日月神教,争当第一。 内外交困,民不聊生。 东方不败立于城墙之上,望着东方冉冉升起的朝阳,嘴角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这,天下,自有他一份。 但万万没想到,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竟然他乡遇故人。 东方不败先前拧不过在家闷了三年,连想当年美人儿天天遛狗逛街的话语都说出来的贾赦,脚一抬,便出了门。 欣赏完朝阳美景,定下宏图伟愿。 东方不败自从城墙下来,早已日出东方,霞光万丈,阳光若碎金一般扑洒大地,倒是一个晴朗的天。 一路缓行,四下打量街肆坊巷,一双眼眸写满的怀恋。 贾赦探着针尖,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四处张望,还忍不住想要鼻子嗅嗅这熟悉的味道。他虽然有古玩有美人让他宅再家里一辈子都可以,但身为一根针,最钟爱的两样都没有,整个家中日复一日重复的都是读书,练武,好生无聊。他都向先辈学习,把自己玩成变形针了,拉长伸缩坳造型,变粗变细缩成团,外加变色的都毫无压力。 听听,都觉得自己很委屈,必须喝口花酒赏个戏外带官窑汝瓷来压压泪。 自许对京城风物稍熟一些,贾赦一路兴高采烈为人介绍风俗人情,莫了还忍不住得瑟那些年自己为人曾经在街头巷尾学过小财主买过卖身葬父的小孤女,那些时候为御狗还淘气的撒尿圈过地盘,打遍街头巷尾当大哥。 “丰功伟绩”细数了一路,东方不败听得脑仁疼,却也从一百句自夸中得出一句有用的,找了一家地道的老北京口味的馄饨馆,坐下吃个饭。 临考着城墙,四根木头驻扎起一个简陋的棚子。摊主是两位年过百半的老夫妇,佝偻着身躯,驮着背,写满了风霜苦楚,但双眸却含笑,夫妇间熟稔配合,说不出的温馨。 望着端过来还冒着热气的馄饨,东方不败微笑的拾筷,但还没尝一口,耳里飘来一句话让他眸光一闪,抬起眼睫望向迎面来的军队。严整以待亮剑相护的囚车,有一人疯疯癫癫的疾呼,“老子天下第一,哈哈!” 而一旁的摊主闻言忙招呼着自家婆娘有条不紊的收拾摊位。回眸扫了一眼放下铜板端着碗自行离去避难的熟客,有些难为的搓搓灰布的破围裙来到东方不败身边,“贵人啊,今日对不住了老头子这里要收摊了。” 闻言,东方不败不禁挑眉,询问:“老人家,这是为何?” “逃命啊。”不待摊主回答,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磨着刀,眼中露出惊艳的眸光,嘴角挂着猥1琐的笑,“小娘子刚进城不懂事?让哥哥来教教你。” 东方不败面色冷冷,抬眼看那壮汉。 那壮汉乃是亡命之徒,本想进城伺机博一番运道,见弱不禁风的贵公子哥陡然威势十足,透着杀意,不禁一震,下意识地答道:“这三年出了个疯子转劫杀涌入京城的天下第一。传闻,对方乃是日月魔教前任教主的囚娈,区区一个娈童都能神功大成,次次劫狱,格老子的,那《葵花宝典》得厉害成什么样!”说道最后眼眸闪着亮光,无法掩饰住对绝学的向往。 东方不败闻言面色愈发冰冷,还没等他有所言行,便见从路边窜出一个人影,飞快的扑向囚车。 那个人,身量虽然魁梧,但两腮凹着,面黄肌瘦,一双眼眸布满血丝却又若饿狠了的秃鹫一般双眼死死盯着囚车。 东方不败皱着眉头侧目。 他发觉自己若琏儿一般,好像有些以色识人。大难不死重遇故人,第一眼不是回旋往日的恩恩怨怨,而是“哎呦,好可怕,没洗澡的臭死人了。” 眼前劫车之人自然是杨莲亭。 自从三年前入了京城,他听闻到东方不败出现皇宫的消息,就一直盘桓附近,打探消息。 他深知自己没有情报,没有势力,反而仇敌一堆,便日夜活动在皇城附近。皇宫毕竟是九五至尊之地,有宝典,还有源源不断的情报。他只需半路截过有关教主的信息,再去寻找便事半功倍。 但主意虽好,也偶尔有教主的信息传入,可一次次满怀期待,却又一次次的落空。 日复一日,他只觉自己若无头苍蝇,听闻天下第一四字也如恶狗一般摇尾扑了上去。 -- 真无愧疯子的诨号,东方不败余光瞥见对方无视身上的伤痛,若无人之境奔向囚车,眸子里隐约还可见亮光,但见粗粝的双手捧起囚车里的人后又是仰天大笑,笑中带着凄嚎,“教主!”随后又是一狠戾的音调,伴随沙哑的嗓音,还有咕噜噜唱响五脏庙的肚腹,合成一鬼魅的交响曲,“不过区区蝼蚁也兀自杆秤天下第一。” 说完,凌空一掌,瞬间血滴四溅。两侧行人见状诸多嚎啕惊叫,四处逃窜。 虽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出现,但观其武功,早已有走火入魔之兆。伴随着打斗,原本热闹的集市瞬间若人间地狱。 东方不败满面阴沉,护着因劝着他离开而满了一步的摊主,身形微动,一根银针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朝杨莲亭而去,随后转身离开。 这边杨莲亭似有感应般回眸,舔舔干裂的嘴唇,原先死寂的眼眸燃烧出一丝的亮光,竟不觉落下泪来,呼吸急促的移动脚步,朝人奔来。 第24章 开宗 东方不败回到家,见贾赦缩成一团小心翼翼的拿针眼戳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眉头一蹙,闭眼回想往日杨莲亭魁梧的模样,但冲击眼球的却是今早得见邋遢发霉的形象。 “……” 有点儿世俗,可模样还是很重要的因素。 东方不败很认真的自我检讨,他发觉自己射1出那一银针,完全把人当做陌生人,甚至是滥杀无辜的仇敌。 他平生最不愿见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牵扯江湖恩怨沦为炮灰。 毫无牵挂的把此事搁置,东方不败着手起自己如何走上人生巅峰的第一步--开宗立派。 纵然杀回日月1神1教让他能快速的积攒门派实力,可这般有种受前人荫庇不劳而获的感觉,更重要的是,手底下的人到底忠心与谁还不好说呢,还不如自己另起炉灶,创立真真实实属于他的门派,再逐步问鼎天下。 故此摆在眼前的有个急需解决的问题:门派启动资金。 有钱万事好商量。 对此,贾赦,以及贾琏,司徒承乾等人拍胸腹表示都不是问题。 贾赦:“教主,我有私房钱哒,你现在就是贾赦啊,钱都是你的。” 贾琏:“义父,孩儿有私房钱还有娘亲的嫁妆啊,您不是说过日后您的一切都是我的,如今先让孩儿效劳一下?” 贾珍:“赦叔啊,我能拿钱买个左右长老之位不?” 司徒承乾:“师父,我可以提前预付嫁妆……哦,是为了感激您救命之恩。” 东方不败:“……” 望着眼前堆积起来半拇指厚的银票,东方不败嘴角抽搐的羡慕了一番眼前几个含着金汤勺出来的少爷们。 然后,含笑收下。 有“捷径”,他从来不矫情。 有了第一步,剩下的门派选址,也就非常好办了。东方不败选定了闽浙交界的一个小镇,此地不在五岳门派统辖,且沿海寇匪肆虐。带着贾琏收拾东西,准备不日就走。 为此,贾珍略不舍,他头顶着三品神威将军芝麻大的虚衔,不好离开,奋力为自己争斗到一个分舵主的名号,含着泪把贾蓉踢进去,美其名曰替父占长老之位。实际摸着脖颈痛苦的要死,京城最近实在水太深,不适合他居住啊,边说还带刀子眼暗搓搓的瞟了几眼司徒承乾。 娶太子遗留在外的私生女为贾家宗妇的宁府是铁杆儿的太子1党。知晓司徒承乾的身份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无视贾珍怨恨的目光,司徒承乾从未想过放弃复仇,他如今蛰伏的够久,也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只不过不知何时能报恩。 这般想着,司徒承乾没来由的涌出一股酸涩之心,若非对方苦苦相逼,若没有这身份,也许他宁愿呆在贾府当个“小黑”?一次次强调自己为门派出过钱劳苦功高,看着贾琏再三发誓不会昧了银两就算日后门派发扬壮大也不会忘记了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目送送行的两人离开,东方不败带着贾琏,贾蓉两叔侄,外加三年调1教出来的三十位护卫武婢奔赴平桥。 到了,选址安顿自不必多言,还因“山高皇帝远”,荣宁国公的名号竟还有几分作用,上下打点一番,买房买地等各种手续办下来也算一帆风顺。 “父亲,没曾想我们会遇到祖父的旧部,他说及往事感动得不行呢。”贾琏拿着开设武场的许可文书,一脸的感慨。 “赦叔公,您真的免费教导那些平民吗?”贾蓉颇为不解,“万一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怎么办?您要是缺人,父亲说焦大叔可以联系昔日贾家旧部啊。” 东方不败端起茶盏润润嗓子,眼角含笑的望了一眼贾蓉,毫不客气的问:“蓉儿,叔公这三年教你的,你学会了多少?” 贾蓉闻言面色唰的一下红了。他学的最好的是轻功,因为为了躲避针戳,其余的……基本上马马虎虎。 “琏儿,蓉儿,待房屋修葺好后,尔等去贴招手子弟的帖子,可严明一点,若是练武为杀贼寇,我1日……”东方不败话语一顿,他发觉自己思忖了许多门派建设要注意的事项,唯独忘记了重要的一点,门派的名字。 “是为上阵杀敌,我们免费教学,且出征在外的家属可庇佑本门派名下。”乱世之中军1权为大,东方不败眼眸眯起露出一道精光,补充完整后,才道:“说起来倒是本座的忽视了,你们说说,我们为门派取一个什么名字呢?” 被许以厚望的叔侄两人从“五岳”地名取派的“派”到各种无比霸气充满典故的名字,诸如:“天下第一楼”、“狮虎派”、“荣宁门”、“将军殿”种种,甚至贾琏掉书袋,面红脖子粗的力争要取名为“明教”压“日月1神1教”一筹。 最终,从五花八门的取名脱颖而出的是被贾赦一针定音“新东方”! 贾赦很不满东方不败欺负他一根针没人权,不让他参与讨论之中。划了整整二十张纸跟贾琏控诉外加忽悠后,由贾琏负责“巧舌”说动贾蓉,最后三比一,成功夺得冠名权。 当然,最终缘由是东方不败对此毫不在意。反正,门派对他来说不过是过渡而已。 取完名字,定好匾额,接下来便是招生。 新东方如今是无名之辈,在江湖上没有多少名号,且尚在幼小期,打出东方不败的旗号也只会引人围剿,故此,东方不败将招生的战略目光放在了贾琏先前所说的贾家旧部身上。 “训练民兵?”被极力邀请到珍馐楼的贾家旧部如今的闵粤道水军昭武将军李双更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眼前的三人。 二十五年前他不过是庄稼汉,家里穷的叮当响,应征入伍后靠着一身蛮力当了将军的亲兵,又随着将军一次次立功,得了官。贾将军对他的提携之恩,他没齿难忘。大老粗的也不叽歪,将军当年说贾家军1权1过重,他们恐怕日后不能联系,唯恐被上头认为拥兵自重,他就忍着憋着。 这么一忍就是二十几年,见不到将军,可如今难得遇到将军后人。他本该万死不辞,可是……不是他只夸,总觉得他老李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捏死这主家白白嫩嫩的公子哥。 尤其是这将军之子,贾赦!他都不好意思说。 见人神色莫名的朝他们打量,不用东方不败,就连贾蓉也瞧得出对方眼里的蕴藏着的不屑,当即有些生气,“自然,不说我赦叔公武功如何超绝,就连焦大叔如今也不是小爷的对手呢!焦大叔可是上过战场的。可我不过被赦叔公训练了三年。” “可是那位忠仆前锋焦大?”听人提及,李双更有些失笑的望了一眼贾蓉。宁府国公将军曾被忠仆所救,他们也略有耳闻过。不过…… 还没等他来得及想更多,就听耳边响起一道冰冷却万分好听的声音:“蓉儿,不得无礼。李将军有所质疑也是人之常情。” 东方不败打量了人一眼,感伤道:“昔年奉父祖之命,唯恐贾家两府兄弟成为他人把柄祸及家族,贾家三代后转换门楣,吾等更是做足了富贾闲人的模样。自从父亲离世后,我们都是靠亲朋旧友支撑,但世事变迁,如今早已不同往日,我们贾家子孙虽遵循先祖遗命,不再上战场,可是我如何罔顾国威而自我享乐。不比琏儿他们,我亲眼目睹过父辈赫赫战功,就算无法上场,也愿将贾家武学,父祖兵法谋略制敌之道交予为国英豪,避免更多的人为国捐躯。” 话音落下,周遭寂静一片。 贾琏和贾蓉纷纷垂头,面色羞红。 贾赦亦被如此“一本正经冠冕堂皇”的话语给吓的钻进袖子里。太可怕了,当初就差揪着耳朵骂他败家崽子的是谁啊。 李双更听完后身形一晃,而后又听得一句“手底下见真章”被完全动摇了,等带着他们回到军营才猛然回过神来,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但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忽地响起呜呜的号角,有小兵匆匆来报,“将军,水寨兄弟来报,那帮龟孙子竟然投毒。前锋营告急。” 东方不败眸光一闪。这便是他选择的缘由。近年,倭寇屡犯边境扰民不安,因鱼米之乡,有海港,更是被重点骚1扰的对象。 东方不败让贾琏贾蓉两人留下,自己身形一动,朝集结的地方飘然离去。 李双更一句“跟我提刀杀过去”还没吼完,就感觉自己忽地眼花了,因为身边一个大活人,活生生的没了! 贾蓉有些担心他赦叔公,但是知晓内情的贾琏完全是一副崇拜的模样,还挺挺胸腹,非常自傲的对着李双更说道:“李将军,您带着人马可以收倭寇的尸体了。” 李双更:“……” 很想跟人说这不是玩闹,但是军情不等人,李双更点兵气势汹汹的增援,但策马疾行了半日,赶到战场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捂着伤口的前锋营守将呲牙的拍了拍李双更的肩膀,“李子,这员虎将,听说你刚招安的?” “招不得啊。”李双更心惊胆战的看着对方消瘦的身形立于桅杆之上,身姿妙曼的就像在跳舞一般,而后却是鬼魅的一幕,不过眨眼间,原本活生生的倭寇瞬间头颅割裂,血浆四蹦。 最为震撼的不是船面上的寇贼,而是只见对方轻轻一挥衣袖,像是在祷告什么似的,带着圣洁的光彩。下一瞬江面嘭嘭嘭的连续好几下,炸上了许多身体残躯。 跟随而来的水1军恍若梦中,眼珠子瞪得咕噜圆,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幕。 一个时辰后,东方不败挥挥衣袖,舒口气。好久没这样畅快又猖狂的打过架了,虽然只是单方面碾压,但无奈对方肉包子沙包多!感觉真是飞一般爽! 而后睥睨了一圈周围傻愣的士兵,东方不败满意的点头,招生广告打出去了! 东方不败回到家,见贾赦缩成一团小心翼翼的拿针眼戳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眉头一蹙,闭眼回想往日杨莲亭魁梧的模样,但冲击眼球的却是今早得见邋遢发霉的形象。 “……” 有点儿世俗,可模样还是很重要的因素。 东方不败很认真的自我检讨,他发觉自己射1出那一银针,完全把人当做陌生人,甚至是滥杀无辜的仇敌。 他平生最不愿见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牵扯江湖恩怨沦为炮灰。 毫无牵挂的把此事搁置,东方不败着手起自己如何走上人生巅峰的第一步--开宗立派。 纵然杀回日月1神1教让他能快速的积攒门派实力,可这般有种受前人荫庇不劳而获的感觉,更重要的是,手底下的人到底忠心与谁还不好说呢,还不如自己另起炉灶,创立真真实实属于他的门派,再逐步问鼎天下。 故此摆在眼前的有个急需解决的问题:门派启动资金。 有钱万事好商量。 对此,贾赦,以及贾琏,司徒承乾等人拍胸腹表示都不是问题。 贾赦:“教主,我有私房钱哒,你现在就是贾赦啊,钱都是你的。” 贾琏:“义父,孩儿有私房钱还有娘亲的嫁妆啊,您不是说过日后您的一切都是我的,如今先让孩儿效劳一下?” 贾珍:“赦叔啊,我能拿钱买个左右长老之位不?” 司徒承乾:“师父,我可以提前预付嫁妆……哦,是为了感激您救命之恩。” 东方不败:“……” 望着眼前堆积起来半拇指厚的银票,东方不败嘴角抽搐的羡慕了一番眼前几个含着金汤勺出来的少爷们。 然后,含笑收下。 有“捷径”,他从来不矫情。 有了第一步,剩下的门派选址,也就非常好办了。东方不败选定了闽浙交界的一个小镇,此地不在五岳门派统辖,且沿海寇匪肆虐。带着贾琏收拾东西,准备不日就走。 为此,贾珍略不舍,他头顶着三品神威将军芝麻大的虚衔,不好离开,奋力为自己争斗到一个分舵主的名号,含着泪把贾蓉踢进去,美其名曰替父占长老之位。实际摸着脖颈痛苦的要死,京城最近实在水太深,不适合他居住啊,边说还带刀子眼暗搓搓的瞟了几眼司徒承乾。 娶太子遗留在外的私生女为贾家宗妇的宁府是铁杆儿的太子1党。知晓司徒承乾的身份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无视贾珍怨恨的目光,司徒承乾从未想过放弃复仇,他如今蛰伏的够久,也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只不过不知何时能报恩。 这般想着,司徒承乾没来由的涌出一股酸涩之心,若非对方苦苦相逼,若没有这身份,也许他宁愿呆在贾府当个“小黑”?一次次强调自己为门派出过钱劳苦功高,看着贾琏再三发誓不会昧了银两就算日后门派发扬壮大也不会忘记了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目送送行的两人离开,东方不败带着贾琏,贾蓉两叔侄,外加三年调1教出来的三十位护卫武婢奔赴平桥。 到了,选址安顿自不必多言,还因“山高皇帝远”,荣宁国公的名号竟还有几分作用,上下打点一番,买房买地等各种手续办下来也算一帆风顺。 “父亲,没曾想我们会遇到祖父的旧部,他说及往事感动得不行呢。”贾琏拿着开设武场的许可文书,一脸的感慨。 “赦叔公,您真的免费教导那些平民吗?”贾蓉颇为不解,“万一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怎么办?您要是缺人,父亲说焦大叔可以联系昔日贾家旧部啊。” 东方不败端起茶盏润润嗓子,眼角含笑的望了一眼贾蓉,毫不客气的问:“蓉儿,叔公这三年教你的,你学会了多少?” 贾蓉闻言面色唰的一下红了。他学的最好的是轻功,因为为了躲避针戳,其余的……基本上马马虎虎。 “琏儿,蓉儿,待房屋修葺好后,尔等去贴招手子弟的帖子,可严明一点,若是练武为杀贼寇,我1日……”东方不败话语一顿,他发觉自己思忖了许多门派建设要注意的事项,唯独忘记了重要的一点,门派的名字。 “是为上阵杀敌,我们免费教学,且出征在外的家属可庇佑本门派名下。”乱世之中军1权为大,东方不败眼眸眯起露出一道精光,补充完整后,才道:“说起来倒是本座的忽视了,你们说说,我们为门派取一个什么名字呢?” 被许以厚望的叔侄两人从“五岳”地名取派的“派”到各种无比霸气充满典故的名字,诸如:“天下第一楼”、“狮虎派”、“荣宁门”、“将军殿”种种,甚至贾琏掉书袋,面红脖子粗的力争要取名为“明教”压“日月1神1教”一筹。 最终,从五花八门的取名脱颖而出的是被贾赦一针定音“新东方”! 贾赦很不满东方不败欺负他一根针没人权,不让他参与讨论之中。划了整整二十张纸跟贾琏控诉外加忽悠后,由贾琏负责“巧舌”说动贾蓉,最后三比一,成功夺得冠名权。 当然,最终缘由是东方不败对此毫不在意。反正,门派对他来说不过是过渡而已。 取完名字,定好匾额,接下来便是招生。 新东方如今是无名之辈,在江湖上没有多少名号,且尚在幼小期,打出东方不败的旗号也只会引人围剿,故此,东方不败将招生的战略目光放在了贾琏先前所说的贾家旧部身上。 “训练民兵?”被极力邀请到珍馐楼的贾家旧部如今的闵粤道水军昭武将军李双更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眼前的三人。 二十五年前他不过是庄稼汉,家里穷的叮当响,应征入伍后靠着一身蛮力当了将军的亲兵,又随着将军一次次立功,得了官。贾将军对他的提携之恩,他没齿难忘。大老粗的也不叽歪,将军当年说贾家军1权1过重,他们恐怕日后不能联系,唯恐被上头认为拥兵自重,他就忍着憋着。 这么一忍就是二十几年,见不到将军,可如今难得遇到将军后人。他本该万死不辞,可是……不是他只夸,总觉得他老李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捏死这主家白白嫩嫩的公子哥。 尤其是这将军之子,贾赦!他都不好意思说。 见人神色莫名的朝他们打量,不用东方不败,就连贾蓉也瞧得出对方眼里的蕴藏着的不屑,当即有些生气,“自然,不说我赦叔公武功如何超绝,就连焦大叔如今也不是小爷的对手呢!焦大叔可是上过战场的。可我不过被赦叔公训练了三年。” “可是那位忠仆前锋焦大?”听人提及,李双更有些失笑的望了一眼贾蓉。宁府国公将军曾被忠仆所救,他们也略有耳闻过。不过…… 还没等他来得及想更多,就听耳边响起一道冰冷却万分好听的声音:“蓉儿,不得无礼。李将军有所质疑也是人之常情。” 东方不败打量了人一眼,感伤道:“昔年奉父祖之命,唯恐贾家两府兄弟成为他人把柄祸及家族,贾家三代后转换门楣,吾等更是做足了富贾闲人的模样。自从父亲离世后,我们都是靠亲朋旧友支撑,但世事变迁,如今早已不同往日,我们贾家子孙虽遵循先祖遗命,不再上战场,可是我如何罔顾国威而自我享乐。不比琏儿他们,我亲眼目睹过父辈赫赫战功,就算无法上场,也愿将贾家武学,父祖兵法谋略制敌之道交予为国英豪,避免更多的人为国捐躯。” 话音落下,周遭寂静一片。 贾琏和贾蓉纷纷垂头,面色羞红。 贾赦亦被如此“一本正经冠冕堂皇”的话语给吓的钻进袖子里。太可怕了,当初就差揪着耳朵骂他败家崽子的是谁啊。 李双更听完后身形一晃,而后又听得一句“手底下见真章”被完全动摇了,等带着他们回到军营才猛然回过神来,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但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忽地响起呜呜的号角,有小兵匆匆来报,“将军,水寨兄弟来报,那帮龟孙子竟然投毒。前锋营告急。” 东方不败眸光一闪。这便是他选择的缘由。近年,倭寇屡犯边境扰民不安,因鱼米之乡,有海港,更是被重点骚1扰的对象。 东方不败让贾琏贾蓉两人留下,自己身形一动,朝集结的地方飘然离去。 李双更一句“跟我提刀杀过去”还没吼完,就感觉自己忽地眼花了,因为身边一个大活人,活生生的没了! 贾蓉有些担心他赦叔公,但是知晓内情的贾琏完全是一副崇拜的模样,还挺挺胸腹,非常自傲的对着李双更说道:“李将军,您带着人马可以收倭寇的尸体了。” 李双更:“……” 很想跟人说这不是玩闹,但是军情不等人,李双更点兵气势汹汹的增援,但策马疾行了半日,赶到战场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捂着伤口的前锋营守将呲牙的拍了拍李双更的肩膀,“李子,这员虎将,听说你刚招安的?” “招不得啊。”李双更心惊胆战的看着对方消瘦的身形立于桅杆之上,身姿妙曼的就像在跳舞一般,而后却是鬼魅的一幕,不过眨眼间,原本活生生的倭寇瞬间头颅割裂,血浆四蹦。 最为震撼的不是船面上的寇贼,而是只见对方轻轻一挥衣袖,像是在祷告什么似的,带着圣洁的光彩。下一瞬江面嘭嘭嘭的连续好几下,炸上了许多身体残躯。 跟随而来的水1军恍若梦中,眼珠子瞪得咕噜圆,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幕。 一个时辰后,东方不败挥挥衣袖,舒口气。好久没这样畅快又猖狂的打过架了,虽然只是单方面碾压,但无奈对方肉包子沙包多!感觉真是飞一般爽! 而后睥睨了一圈周围傻愣的士兵,东方不败满意的点头,招生广告打出去了! 第25章 扬名 新东方狂风暴雨般席卷了整个福建水师,东方不败成为一代战胜。虽然很满意自己一举双得,但东方不败眉头还是蹙起,先把上战场准备加油助威但是被血腥味吓的连连后退,还晕眩呕吐的娇养公子哥毫不客气的踹进军营。 贾琏&贾蓉:“……”我们是来做话本里的大侠,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 “侠之大义者,为国为民!”似乎知晓两人眉宇间透着的不忿是怎么回事,东方不败开口淡然的回道。除了让贾琏与贾蓉闭嘴外,还瞬间收获了一帮士兵的好感度。 听听这话说的,跟那些“侠以武犯禁”三天两头私下斗殴给他们增加负担乃至伤亡的草莽江湖人觉悟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与黎双更约定了抽空来练武场指点士兵武学,东方不败扬着微笑离开。但这微笑没持续多长时间,就化为一道狠戾的狞笑。 三两下间驾马偏离官道,东方不败越走越偏,行驶在羊肠小道上,确定了后面如影随影跟随的某人,眉头紧紧蹙起成川,勒马转身,“阁下乃何方好汉,为何藏头露尾?” 深厚的内劲回旋在人迹罕至的树林里,幽幽的散开。 一直尾随其后的杨莲亭忐忑不安的站出来。因为一路行来,“贾赦”与先前教主行事有些不同,他没怎么读过书,自然不知晓夺舍重生之类的道家话术,况且,自己乃是重伤被救,与教主直接模样大变还是有所区分。 当日,怀揣着易容术这一念头,他迫不及待的悄然跟了过去。但贾府做得了假,可儿子,甚至还有侄孙,有街头巷尾差闲饭后还回忆得起来的荣国府二三事。 这些一切的一切都在明晃晃的打他的脸,告诉他眼前这个不是教主。他的教主依然生死未仆。 可他没来由的心中就有一股信念,眼前这人,是教主! 面相虽然有所变化,可一举一动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气质,绝对他不会认错。要知道他前半辈子最为成功的一件事便是琢磨教主的一言一行,一蹙一笑,日夜思索,久而久之已经成为身体的一种本能。 带着一丝希冀,杨莲亭开口呼唤道:“教主,我是杨莲亭,是你的莲……” “放肆!”东方不败看着对方眼中充满着浓浓的眷恋,虽然看进眼中,但是却平静无波,胳膊微抬,漫不经心的拍拍马儿,“阁下先前也过于孟浪了,我观阁下追随乃事出有因,暂且饶你一命,若有下次,别怪大爷心情不好,大开杀戒!” 杨莲亭闻言心中似被泰山压顶,让他痛的喘不过气呼吸来。他的教主,真的是他的教主。 教主自己恐怕也不知晓,若是别扭起来,总爱些毛茸茸的器物。 见人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马骢,杨莲亭想哭又想酣畅漓淋的大笑一回。他终于见到教主了。 东方不败看人面色变幻像是开染坊一般,眼眸一闪,心里莫叹一句千金难买后悔药。 若是从前,他见琏弟这般,定然是如蜜饯一般甜蜜到心里。 而如今却是,食之如□□,痛苦不堪想要趁早舍弃。 他没有报复的念头,只求天各一方,各自欢喜。 无视又哭又笑的杨莲亭,东方不败掐着好奇探出脑袋的“贾赦”,驾马离开。 杨莲亭依依不舍的注视着人远离的方向,人僵硬了片刻,便又飞快的抬腿跟了上去。 教主不认识他?难道是重伤失忆了? 脑海浮现出种种念头,杨莲亭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听到东方不败说不喜欢,不爱他了。 如今,杨莲亭想着如何靠近“贾赦”探出对方失忆的缘由,见新东方招募学徒,直接报上了名。 东方不败扫过报名册,望着杨莲亭三字,脸直接黑了下来。 正开心的拉长“绣花针”,自我玩耍的贾赦忽地感觉屋内冷风飕飕,下意识的瞅了眼东方不败,见人堪比锅底一脸黑的脸,好奇的蹦跶到桌面,仰着针尖不解:“教主教主,你是担心前期学徒太多花费大吗?没事哒,以后招几个纨绔,宰肥羊就够弥补回来了。” 反正他没体会过差钱的感觉,在他看来,创业初期把钱全部砸进去也是可以的,他坚信东方不败一定能赚回本的! “你说本座亲手杀了他怎么样?”东方不败手指尖拂过小楷撰写出的名字,眸子里透着一股阴霾,“本座无视过他的存在,告诫过他远离新东方,甚至还道过自己不是东方不败,可对方就像狗头苍蝇一般,啧啧……”说着说着,东方不败忍不住想笑,只不过着笑声带着几分嘲讽与寂寥,“如今异地相处,你说说当年我心心念念的也是他,他是否也像我如今这般厌恶却碍于本座教主之尊而屈服?” 贾赦:“……” 木然的摇摇头,贾赦抑郁,引昂高歌,“教主我听过一首歌特别应景,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如今要用真爱把我换回来,可惜老娘滚远了!真爱这东西,大爷我从来不解为何有多少人为此痴迷,甚至抛家弃族。可老圣人说过一句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他后悔了,一句对不起有用,那我次次挑衅你戳你个满脸麻子,再道一句歉可好?反正我被揍结实了,也会后悔的嘛!” 东方不败:“……” 一想起贾赦说的那个画面,忍不住捏了捏手指。绝对不能被原谅! 这就是欠抽的货! 东方不败拍桌,甩袖离开。他决定直接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今他满心都是事业,早已不是妄想自己待秀闺阁的妇人。 一个女人,一生漫长,也会从天真烂漫,年少慕爱期到为人妻子,相夫教子,而后为母则强,为子奋斗。几个过渡的过程。 黑木崖精舍里,他是为爱不顾一切的少女,但如今尝试过爱情的苦滋味,也该蜕皮成长。 但不曾想,之前一直窝在角门的杨莲亭不见了。还没来得及询问守卫之人,就被两张灿烂的笑容占据了视线。 “父亲/叔父。”贾琏与贾蓉上前行礼之后。 贾琏笑眯眯的说完他们今日休憩,待入了大厅坐定,还骄傲道:“父亲,先前孩儿与蓉儿还劝一个乞儿唤出生活的信念,这感觉是在是太棒了。” 乞儿?东方不败眼皮一跳,喝茶的手一抖,他总觉得没好事发生! 果不其然,听完贾琏还有贾蓉的补充后,东方不败忍不住磨牙了。 一刻钟以前 在军营被训的跟狗一般,贾琏与贾蓉一听轮到他们休沐了便立刻马不停蹄的奔回来,急匆匆的回到家,没想到大门都是来报名的学徒,他们甚至都挤不进去,因此转而来到旁边的角门,没想到竟然蹲着一衣衫褴褛的乞丐。 贾蓉见人咬着快干巴巴的馒头,想到这些天自己所见所闻有些不忍,扔了块碎银子过去,“拿着自己买点吃的,别在这里碍着我赦叔的风水了。”太伤门面了。 被当做乞丐的杨莲亭:“……” 其实也不能怪他不修边幅,可是一方面要盯着“贾赦”的一举一动,另一方面他没钱。总不能“劫富济贫”吧?要知道教主最讨厌滥杀无辜了。 他能知晓这一点,教主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也是他们最“柔情蜜意”的时候。虽然那个时候,他内心有些不屑,他也是从小摸爬滚打一路上来不知踩了多少同伴的尸体。 真是够娘们唧唧的,要知道无毒不丈夫! 可如今,他却愿意恪守教主的意愿,只为能获得一丝相见相谈的机会。 垂下略有些嫉妒的眼眸,他知晓眼前这两少爷是教主颇为关爱的子侄。杨莲亭伸手忙不迭的捡起碎银子,口中念叨着:“多谢少爷,两位少爷真是菩萨心肠。小人也知晓自己脏了贵府的地界,可是小儿虽为乞丐,但也颇想自食其力,听闻贵府招生学武,想要练得一二拳脚,日后也为自己挣口饭吃。却不料贵府学徒火爆,我就想着守着偏门,没准儿就遇到贵府的人儿,看在我苦守三天三夜的份上,心慈收我为徒。” 涉事未深的两人被这番话感动的稀里糊涂。 贾琏停下脚步,好奇的打量了一眼“乞儿”,见人虽粗布麻衣,破陋不堪,但是说话有条有理,眉眼间也透着一股英气,不要好奇,“我观你也算有谈吐,为何先前却为想到要依靠自己的双手双脚呢?” “……” 杨莲亭一顿,娓娓而来,将自己与东方不败的故事道出,懊恼的垂下头,“先前我没有认识到自己,如今悔过,却物是人非,便自我放逐,自我惩罚。可一想到他即将远离我,却痛苦万分,想要练武赚些钱,给人买最爱的绣面。他绣工可好了,从前我的衣服都是他绣的。”边说,杨莲亭目光恋恋不舍的在贾琏贾蓉两人身上的衣服打量。 都是他绣的,他绣的。 他一眼都能认得出来。 愤愤的双拳捂紧,催了一下地面,为何他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早已不知不觉爱上教主。 “这样啊,”贾蓉唏嘘之外却也好奇,“你从前这般伤你妻子的心,真能保证对方爱刺绣吗?” 杨莲亭:“……” “对啊,这位大哥。”贾琏摇摇头,感慨,“我父亲说过爱情是盲目的,真爱是靠不住的,男人的话能听母猪都能上树。我们信奉门当户对,因为婚,两姓之好。有时候将两人的利益捆绑在一起,保证能相敬如宾了,而后日1久生情。要不然婚姻没有任何保障,你当秦香莲吗?女人吶,要当就当山阴公主刘楚玉,馆陶长公主之类的,煽驸马巴掌,道歉有什么用,我有男1宠……” 我父亲说 父亲说 父亲! 杨莲亭恍恍惚惚的感觉自己有些听不真切。因为第一句话就足够他信服了。教主想着当相夫教子的妇人,的确会说得出母猪能上树的话儿。 忍着激扬的心绪,杨莲亭努力竖起耳朵,不敢漏听一字,全神贯注的把这一大段的话深深的烙印在心尖上。 而后沉默了许久。 教主原来是被他伤怕了吗? 如今信奉利益捆绑? 简直是……杨莲亭心阵阵抽疼着,而后又是一惊,恍若被利剑直接戳中心脏。 道歉有什么用?他有男宠? “多谢两位少爷肺腑之言,小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杨莲亭咬文嚼字了一番。他怕自己露出江湖草莽不大读书会被人不喜,进而落了东方的面子。 “望两位转告教主,日后我杨莲亭归来自然不负所望。”杨莲亭眸子里闪过一丝绝交与狠戾。 他要彻底挽回教主的心。 --- 东方不败没想到此刻的磨牙不算什么,一月之后收到任我行的头颅也不算什么,而是对面敲锣打鼓开了一家镖局。 杨莲亭如今改头换面,他劫杀手无寸铁的平民不行,可是夺取日月神教的银两可是淡定从容。 他之前便因自卑而忽略了心中说爱。 如今不仅要大大方方所出来,也要让自己配得上他,实在不行,也不能再一次托他后退。 江湖镖局护物常有,可是护人就不常有了。 他的蓝翔镖局立门宗旨便是保护普通的百姓。 杨莲亭含笑望着伫立在街对面的红衣教主,又抬眸扫了一下匾额--蓝翔镖局。 蓝翔是衬托教主之美。 教主每日练功姿态之美就像空中的鸟儿翔飞,至于蓝则是为了迎接教主的红衣。自古红蓝出西皮。 这边杨莲亭想得美,却未料想到意外因素。 贾赦桀桀桀桀的在东方不败袖子里打滚,“教主,啊哈哈,对面那个没文化的傻大个,哈哈,翔是粑粑啊!” 东方不败:“……” ... 第26章 驾崩 作为一个有文化的绣花针·赦狠狠的安利了一番翔与粑粑不得不说的故事,被恶寒到了的东方不败从此轻易不走大门,安心在家教导学徒,只苦了对面翘首相望的杨莲亭。 苦等不得自家教主的身影,杨莲亭以新邻居寻求睦邻友好的借口递上了拜帖。接过拜帖的门人面色微妙的偷偷瞄了一眼对门蓝色翔粑粑的门主,不由菊花一惊,双腿打颤的往里面飞奔而去。 杨莲亭目光透着疑惑,面上却一派淡然的模样,只不过掩饰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头,里面还有湿漉漉的汗珠。 等待回复的过程,他紧张的不得了。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杨莲亭望着返回的门人,心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的唇,他怕对方嘴巴里若是吐出不见两字,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冲进去的欲1望。 “贵客临门,我门上下皆喜之不尽,蓝翔门主您请这边走,我家教主在客厅等您。”作为贾家家生子自带甜言蜜语见风使舵技能又被东方不败调1教过,戴安觉得自己嘴巴挺甜的,负责招待一帮莽夫也绝对能把人哄得合心合意。 但是,没想到自己话音刚落,对门蓝翔的门主就一脸拉长,老大不开心。 杨莲亭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翻天的醋海。失去了才知晓后悔,单单听别人嘴巴里说出“我家教主”四字,他就嫉妒的不行,妒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艰难的迈动步伐跨入新东方的大门,这座他曾经暗探过无数遍的府邸。走过正热闹非凡的练武台,宽阔的天井,一个转弯,跨入垂花门,原本入目皆“粗野”的建筑慢慢精细起来,雕梁画栋,小桥流水,相得益彰,依稀可见几分黑木崖后山雅舍的模样。 这般想着,杨莲亭自觉心噗通噗通噗跳动的愈发快了。 而被牵挂东方不败若是知晓自己被认为“睹物思人”,定会当初修建的时候不偷懒。当时初建宗门,事情太多,有时候不经意的就会流露出一些根深蒂固的习惯与爱好。 相比杨莲亭的期待,东方不败压根打定主意把人当普通的邻居外加争夺地盘的仇敌。试问整个江湖,谁会两个门派挤在同一胡同里的?抢学徒抢关注度抢资源简直是不能忍,就算业务重合度不高也不行。 对方比他还高调,抢任我行的人头!害他报不了仇。 罪名罄竹难书,难怪会取个掉茅坑里的翔粑粑名字。 东方不败极其熟稔的掰弯闹腾的绣花针·赦,淡然的迎接新邻居。 “蓝翔门主果真年少英才,几月间便名震江湖,本座佩服。”东方不败一见人欲言又止,一副“教主我好想你的”鬼脸,冷声道:“杀任我行,引日月教余孽追杀,江湖宵小注目,却立门派与我教对面,这是蓝翔门主你所谓的睦邻友好,而不是祸水西引?” “不,教主,我……”杨莲亭闻言急急忙忙的想开口解释但是话语却卡在喉咙里,像是被人恶狠狠的掐住脖子,怎么也说不出话来,颇为错愕的看向东方不败。 他的教主。 脑海浮现出种种,杨莲亭想到先前的一番对话,如今他要取得教主谅解的同时还要快速的攫取。 他要有朝一日教主能够仰视着他,崇拜他。 咬牙咽下种种求解释求原谅的话语,杨莲亭松开掐住血肉的掌心,嘴角硬是撑起一丝的苦笑,“东方教主严重了,日月教与我有杀妻灭门不共戴天之仇,报仇雪恨乃人之本性……” 东方不败面色一僵,微微转眸挪开火辣辣注目的视线,听着人悠悠往下胡扯,面色渐渐冷峻起来。 躲在袖子里偷偷窥视不怕长针眼的贾赦愈发的好奇,针尖探出望着杨莲亭,只听得他一脸悲天悯人,透着几分落寞,诉说自己的立派意图,绝对不是与人争夺资源,“……说起来我们都是贫穷人家出身的孩子,我与妻子都想着往上爬,他比我有实力走的高又远,而我却是入了偏门想着谄媚讨好来媚上获得地位,野心有时候往往与实力不对等就成了可笑的小丑。他敢正视自己的出生,能大大方方的示爱,可我却不敢,这也许就是造成我如今孤寡的缘由。一个人往往念及从前,便想着帮助人一分是一分。老话说的好“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如今江湖动乱,朝廷也不稳,老百姓过日子不容易,可是江湖人士打打杀杀不太注意被牵连到的百姓,我能帮助他们……” 东方不败闻言略有一丝动容,整张脸紧紧绷着,很不开心。他为什么没有第一个想到还能保驾护航百姓的人身与财产安全? “蓝翔教主侠之为民,乃大侠也,贾某人实在佩服佩服。”东方不败见人深情陈述完毕,端起茶盏,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入口醇香的清茶压抑下心中那仅有的一丝波澜。 “如今国之有难,贼寇经常扰民,军士死伤无数,虽有抚恤金,但多数上有老下有小也恐难以救济,我想蓝翔教主对普通百姓尚且如此关爱,对为国为民守护国僵者更甚,不若贾某人牵线为门主引荐昭武将军,为全军投保一份人身险,可否?”有肥羊不宰是傻子。 东方不败眼眸一闪,算计日月教曾经有过的财富,如今理直气壮的“劫富济贫”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他也为财富贡献过一份力。 杨莲亭含笑答应了。他觉得敲竹杠的教主意外的可爱,不过他也该要点回报。毕竟上山杀人还是挺累人的。 “既然我与教主有共同的心愿,还望教主不要见外,你我不如兄弟称之,教主唤我莲弟便可。” 东方不败闻言抬眼扫了下杨莲亭,嘴角划过一抹嗤笑,而后十分傲然的伸出了自己……不,属于贾赦那双保养非常完美的双手。 十指修长,骨节分明,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白皙光滑的肌肤木有皱纹!没有皱纹! 也不看看他东方不败今夕几岁! 敢跟借尸重生的人比年龄,简直是好笑伐! 瞥见杨莲亭那错愕的目光,正腹诽着的东方不败忽地身子一僵,忍不住捂脸。他什么时候有了如此*的想法? 贾赦简直毒瘤,跟他混多了自己智商也不在线,伐开心,好想绣花~~~~~~~~ 杨莲亭:“……” 杨莲亭:“…………” 一惊教主手美,人美,而惊讶教主如此傲娇新姿势,三……还没等杨莲亭捋出第三点,便被堂出出现的一帮人打断了思绪。 闭目逡巡了一圈,已经感受不到教主的气息。 杨莲亭默默的蹙了蹙眉,检讨了一番自己看来还是太心急了。 贾琏脸色有些忧虑,朝人施礼后,便迫不及待的询问道:“蓝翔门主,我父亲不是会客与你吗?怎么大堂之内不见他的身影。” “呃……”不好讲自己犯花痴,对方什么时候走都不知晓。杨莲亭只好生硬的转移话题,“见贤侄面色带忧,可有急事?教主行踪,我等岂可窥伺?” “还请门主谅解,实在是家中出了要紧事,我一时乱了心智。等会歉礼送至府中,如今还先前门主离开,可否?”贾琏一想起京中发来的密信,忧心忡忡。 “贤侄多虑了,行走江湖讲的是义气。这些虚礼我们都不会在意。”杨莲亭眉头蹙了蹙,朝几人颔首示意了翻,随后离开。 这帮人与江湖格格不入,想必教主肯定很缺人手。等他发扬壮大了蓝翔,然后并入新东方! 这样他就能理所当然,光明正大的与教主并肩而立。 杨莲亭算盘打的叮当响,然而却未料想到今时今日一个天下第一的教主宝座满足不了东方不败。 不男不女又如何,太监也篡位过。 东方不败野心上了一阶层,视线也随之上了一层次。江湖朝堂,虽然有共通之处,但朝堂的魅力却远远大于江湖。 东方不败义正言辞的教育了一番绣花针,拒绝对方再看脑残的爱情剧,幼稚的童话片来祸害他严肃冷酷杀人如麻的装逼人设。 “呵呵哒。”贾赦装死。装逼人设什么的足以见证自己已经祸害一千年。 待听到众人寻找他的动静,东方不败回到了大堂,见贾琏屏退左右,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其然的眼皮忽然跳了跳。 果不其然,贾琏说的乃是好事。 “父亲,不好了,珍叔传来消息,太上皇驾崩了,当今秘不发丧。”贾琏心急如焚道。 “这事……”东方不败还没来得及发表自己内心的喜悦之情,忽地有一道劲风穿袖而过,原本细长的绣花针忽地粗1大起来,满身通红,满是怒气,“这是怎么回事?那老头不是能活九十九吗?” “教主,快点问琏儿详细情况啊?太上皇怎么驾崩的?是不是当今暗戳戳动的手,大老爷我去戳死他?不对,他不是也有奇遇的吗?怎么会突然翘辫子?好奇怪啊……” 满脑子都是贾赦的嘀咕,东方不败被吵的有些疼,揉揉太阳穴,厉声朝贾赦喝道:“闭嘴,吵死本座了。” 贾赦一颤。 “好了,一个一个问题来。”见针蜷曲的模样,东方不败猛灌了一口茶,冷静冷静,开口道。 贾琏贴心的递上笔墨,并把自己知道的说来:“当今虽一直与上皇不对付,但我朝向来以孝治国且上皇也存有实力,原本一直处于胶滞中,但是自从乾……”贾琏话语一顿,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心慌,不由的揉揉胸口,继续娓娓道来:“似乎从太子嫡子出现后,局面便陡然发生了变化,上皇一反常态的严厉逼迫老臣勋贵还国库欠银,他们投靠了当今。因此当今后宫争妍斗丽又延续到前朝。传言是林阁老之孙女爱慕当今,想要为当今除去障碍,故此借太监之手,让上皇摔了一跤,不慎磕到了脑袋,不治而亡。现京城中太子一派与当今正死磕上皇驾崩一事。” “当今肯定不认,这林阁老谁都知道是上皇的心腹,乃是上皇亲政那一届的状元郎,一路被上皇扶持到一品阁老,对上皇忠心的不行。可惜哟……”贾赦闻言,摇头感叹了一番。 东方不败听过之后便理清了前因后果,嗤笑一声,“这男子争斗却将女子沦为炮灰,也真够大男人的啊!” “所以,教主你去拯救他们吧,成为妇女之友!”贾赦鼓励道。 ... 第27章 连坐 自己在蛰伏期,被觊觎的猎物狗咬狗一嘴毛,东方不败暗暗生喜的同时却也有一瞬间的心惊。 瞥过“上圈诸王与宗人府”的蝇头小楷,东方不败曲起手指轻轻的敲击了一下光滑的桌面,眉头紧紧蹙起皇权更迭远比江湖夺位来的更加龌龊,却又披着礼法正义的面皮,不像江湖,最多组建个武林盟主,谁拳头大就听谁的。 边思忖着,东方不败微调日后之路。但对他来说,与守军合作,驱除倭寇乃是不动摇的政策。 倭寇被杀了,名声有了,剿灭了老巢,起义的资本也有了。 五年时光就在东方不败练兵杀敌中悄然而逝,待皇城中,当今历经千辛万苦连根拨起四王八公等老臣势力,清扫了诸多的兄弟,刚想喘口气,却发觉儿子大了,开始盯着他屁股下的位置。 当今眼角的阴鸷怎么也消不下去,扫过桌案前堆积如山的奏章,揉揉凸起的青筋。 他的儿子竟然把手伸到南师的军饷上来,层层剥削到水师竟然接受民间馈赠的地步。可最后水师却杀到倭寇王庭,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这捷报简直是把他脸打的噼里啪啦响。 眼眸里的杀气还没消,外边响起争执声,当今横扫了一眼下首的太监王吏。这名字还是他命名的,当初为了压戴权一筹,老头子大太监有权,他的心腹也亏不了。 王吏闻音知意,弯腰之后退了出去,没一会儿便回来,垂首敛目,轻声回禀道:“皇上,贵妃娘娘见皇上近日夙夜忧心朝政,自己愁的无法出力,只好熬些汤药,让皇上补补身子。” 当今闻言,眉头一松,开口:“让她进来。”相比已经儿子已经长成开始染指朝政的皇后,他更喜欢与他同甘共苦的表妹。昔年他母族不显,被封王也没什么领过重大的差事,王妃出身高门,没少踩着他。如今终于苦尽甘来,可又碍于祖宗规矩外戚不得为政,只得将补偿在表妹身上。 “婉儿见过表哥。”贵妃施施然而来,头戴的凤钗熠熠生辉。 “多说了你不用多礼。”当今挥手示意人上来,喝过几口鸡汤,自觉周身暖洋洋一片,待听耳边温热的气息,话语中多了一分恼怒:“朕岂可因这帮孽子寒了忠臣之心!”说话,面色愈黑。但他如今只有三子,子子有把柄被对方拿捏,现在正团结一致中。 “可皇上……”贵妃期期艾艾一叹,“臣妾不敢妄言朝政,可也是看着孩子们长大的,他们都是想着为父分忧的好孩子,没准是被奸佞的小人蒙蔽了,听说最近热议的新东方之主曾是荣国公继承人?” “荣国公。”当今嗤笑了一声。 荣国府自从分家分宗闹成笑话,便从二流的家族跌落成三流,靠着姻亲过活,但个个却没什么眼色。借靠着王子腾把贾元春送进了宫中,那女人蠢的要命野心却不小,若不是看在她背后所谓的四大家族还有天生携玉的弟弟,他也不会虚以为蛇。 前年省亲,收了座美轮美奂的大观园,还收下了通灵宝玉。那个女人倒是够机灵的,玉佩离不开弟弟,就连弟弟一块上贡。反正她家还有个病秧子贾珠。 “爱妃所言甚是,朕到忘记了还有余孽的存在。”当今眸子里闪过一道算计,旋即吩咐了几句。 侍卫奉命查抄贾家,拘了贾政等人又围剿了早已分宗的宁府。只可惜早已人去楼空,连夜赶到道观,也一无所获。 不提当今如何暴怒,贾珍骑马颤颤巍巍的看着有几分交情但真心不熟的司徒承乾。他本来在家小酒喝着小妾抱着,日子别提有多滋润了。但这天杀的闯了进来,直接揪着他让他收拾包袱。 司徒承乾冷着脸瞥了眼暗中打量的贾珍。宁国府对他父亲忠诚,他很开心。可这贾珍胆大妄为敢染指庶妹,就让他心情略微妙。秦可卿身世知晓的人也不少,被秦邦业收养后当个三品神威将军的儿媳,贾家的宗妇。在父亲逝后,有臣子这般供奉着她也算忠诚。可那年贾母突然暴毙,又“贾赦”分家闹的难堪,最后贾蓉又被订了后代,一系列突发事件导致他们的婚事并没有成。但这圈子里谁也不敢娶废太子之女,熬着熬着,等他去了一趟边关,回来发现秦可卿被聘进宁府成了贾珍的平妻。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他也不知该跟谁怄气,只兀自心中气闷难郁。 一路小心翼翼乔装改扮避免暴露行踪,绕了一大圈子,花费了半年时间一行人终于来到,投奔“贾赦。” 东方不败早已接到来信,吩咐贾琏去接后,便继续训练学徒。他有预感,马上皇帝视线就会对准他身上。 五年不辞报酬的拿出秘籍帮人练兵,遇到刺头也是他帮忙暗杀敌军,在加上贾琏贾蓉经过一番磨炼,每每有战死也冲在前线。他们在沿海一带声望很高。 若正常的皇帝自然是一番嘉奖,但对于应祚帝,这个国库没钱穷疯了连军饷都发不出来的皇帝,他可不敢保证。 “教主,尝尝,这是今年新上贡的御品大红袍。”杨莲亭早就收到风声,看着浩浩荡荡入住的一家子,心里痒痒的。他在对门垂涎了整整五年,如今连教主的小手都没摸到过,更别提住在同一屋檐下了。 “杨莲亭,莫要再做无用功了。”东方不败无视杨莲亭一脸谄媚的模样,垂下眼睫,淡然道:“你可知我如今的身份,又知我收留了何人?你也算个聪明人,莫要在执迷不悟了,你我之间早已错过,覆水难收。” 坚持了五年,终于等来了一句承认,但这样的结局却不是杨莲亭想要的。克制住冲上去来一句“死婆娘,等老子把你槽老实了再说。”紧紧的攥着拳头,杨莲亭嘴角挂着狞笑,“教主,您忘了?《教主宝训》还是我亲手写的呢,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您如今既然想剑指天下,做属下的自然会陪着您,赴汤蹈火,出生入死。” 东方不败横扫了一眼杨莲亭。如今杨莲亭做下属,的确是一员猛将。可他们之间还有纠葛,一说到情,杨莲亭便恍若疯子一般。还记得当年任我行被杀后,任盈盈和令狐冲前来报仇。杨莲亭废了半条命剁了任盈盈的手指,废了令狐冲的武功,把他们两人捆到他跟前,让他处理。 他说他输不起,但豁出性命赢了却也回不到从前。 原以为那个时候,他是想做个了断,没想到此后对方更加疯狂。他杀敌,以一当百,他也杀,以一敌千;他练兵,他便训练大夫;他开办学堂,他便免费赠送书籍;他…… 无时无刻不渗透到他的布局筹划中。 因情而猛,若是从前,他定然是喜之不尽。而如今心中酸酸涩涩,到不出何种滋味。 东方不败揉揉额头,不想再言其他。 贾琏带着司徒承乾等人过来,看着就差没竖起尾巴的蓝翔门主早已见怪不怪。他知晓父亲的真身身份,对这两人间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就算想置喙一二,也没个实践经验。 “师傅。”司徒承乾诚心诚意的跪地行了个大礼。虽然他知晓对方有野心,但他至少还有底线,率兵抵挡住了来势汹汹的倭寇,避免了百姓遭受灾害。哪像他?顶着忠义的名号,高举报仇的旗号,其实想想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从小接受了这个国家将会是他父亲,是他的,一遭跌落谷底,连承认自己失败的勇气都没有。 他在北疆游走了五年,这五年匈奴虎视眈眈,柔然也伺机挑衅,想趁着华锦内1乱分一杯羹,连敌人都知晓团结蚕食,反观他们司徒人,却依旧着眼与皇位。 在旧部提出占据平安,揭竿起义,攘外必先安内的话语后,他一个人静默了一整夜,收拾包袱,走了。 他身上流着的皇族的血液,应该是百年之前先1祖奋勇杀敌,忧国忧民,身先士卒的王者之血。 “起来吧。”东方不败坦然的受了这一跪。见对方清明坚毅的双眸,有意无意的注视了一眼贾琏,看着人闪过一丝忧愁的脸色,眉头挑了挑。他反正是目标直指帝座,但之后是儿子还是儿婿,只要能治理好国家,他不挑。 江湖传承看中弟子而不是血脉。 “谢师傅。”司徒承乾起身后,抬眼间不经意扫了一眼屋内多出来大名鼎鼎的蓝翔门主,眸子瞬间闪过一道厉光。 杨莲亭上下打量了一眼,嘴角瞥了瞥。该是他提防才对,落魄的贵公子有什么好能耐的。就长的有些……杨莲亭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双眸猩红。 两人四目相对,闪着火花。 贾琏头皮一麻,上前一步,讪讪的为两人做了介绍,“师弟,这位是杨莲庭门主,不过我们都习惯了称为蓝翔门主。门主,这位是我师弟,司徒承乾。” “琏儿,你不用管他,带着乾儿还有贾珍他们去前院让护法他们互相认识认识。”东方不败开口道了一句,“你们连月车马劳顿辛苦了,先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在从长计议。” “是。”一行人转身离开之后,东方不败也闭目练功。近日官府在府邸周围巡逻的人马愈发多了。虽说衙役大多是本地人马,对他行事多有感激,可如今皇帝还占据正统大义,他贸然起义,这名声不太好。 还没等他思绪落定,先前离去贾琏面色带了丝惶恐疾步走了进来,“父亲不好了,官府来人了,说是二叔那边犯了九族抄家的大罪,要连座。” “九族?”东方不败嗤笑,“这皇帝理由倒是找的不错。” ... 28 路线 东方不败赶到前院的时候,学徒正与衙役对峙,期间一个学徒还捏着小衙役的耳朵破口大骂着:“你这小子,靠着教主教你的武功找到份好工作,如今倒是耀武扬威,逞能起来了啊?走!回家,让娘好好收拾你。” “哥,疼,轻点轻点,这上面有命,我就一个小罗罗啊。” “有才,放开小俊。”东方不败见娃娃脸委屈的皱成一团,不由笑了笑。若说从前,他定没精力关注一教门徒,但是如今有个爱八卦的绣花大老爷,没事就爱附在衣袖上听些家长里短。 这番积年累月下来,他倒是把门派内的学徒祖宗三代都记了个全。按着贾赦的话来说,他新东方门内学徒保证三代以内根正苗红,家世清白,毫无细作。 “教主。”兄弟两讪讪的开了口,但还没多说些什么,此地知府也讪讪开了口,“东方教主,也劳您受累一回,实在是钦差将至,本官这总要有所行动。” “赵大人,您这里哪里话,来人去备茶。”东方不败将人引进大厅,又吩咐集聚起来的学徒散去练武,故作迷茫,有些不解的问了前因后果。 “东方教主,您这也是无妄之灾。”赵大人手捧着大红袍,眼皮子忽地跳了跳。他在这南海潮寒湿苦之地为官,远离京城十万八千里,消息接收的晚了些,又因自己穷苦出身,本身就没多少人脉,也打听不到多少有用的消息。但为官多年,基本的眼色还是历练出来了。 贾赦,或者说东方教主野心不小啊。 他今日奉旨查抄贾家,得到的是全部人无视圣旨,这可不是简简单单一句“穷山恶水出刁民”能说的尽。 “昔年贾家分出去二房小姐得宠封了贤德妃,还把小舅子贾宝玉接进了宫中抚养,但这贾政一房接着帝王恩宠做下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且贾宝玉祸乱宫闱,整日闹着要亲姑娘嘴上的胭脂,众人以之为小天真烂漫,可闹到了贵妃娘娘头上,害得娘娘流了龙子,故此帝王大发雷霆,要抄了贾家。您这一支虽然分出去了,但是血浓于水,打着骨头连着筋。” “原来是这般,倒不是因为其他?比如,我那不成器的徒弟?”东方不败摩挲着茶沿,似笑非常的看向知府,“比如,本座得民心?比如,当今想借此转移视线,抹平那些败家崽子欠下的债?我原以为大人也是聪明人呢。” 每说一个比如,赵大人心跳便加快一分,呼吸也愈发急促。他没想到对方会忽地直言起来。 脑海拂过千千万万,赵大人擦擦额角的汗滴,喝了口水冷静了一会。他这些年从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到见惯生死,胆量也颇大。抬眼凝视了“贾赦”许久,望着那几乎白璧无瑕的双手,很是不解的开口问道:“贾将军当年既是家主,享荣华富贵,为何一夜之间便浪子回头?” “士为知己者死。”东方不败叹口气,沉重的开口忽悠道。同时默默的捏了捏纨绔大老爷。 每一次说及往事,都要扯谎一番,真是罪孽啊。说着说着,他都快以为这是真相。 贾赦习惯性装死。死猪不怕开水烫,死针不怕戳人疼。 赵大人听人铿锵有力的说完最后一词,望着东方不败坚定的面色,是生是死,荣华富贵皆在一念之间。他虽觉得“贾赦”谋朝篡位有些胆大妄为,可是皇城中享尽富贵的皇孙子弟,尤其是当今,离他们战胜倭寇,灭了老巢已经三月有余,到现在还没什么嘉奖,据说是皇子争权引发分歧,倒是让人有些寒心了。 “常言道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赵大人嘴角挤出一些笑意来,“不过,东方教主,您既口口声声为百姓,如今若是拒圣旨引动乱,苦的难道还不是百姓吗?那这样您与……”手指指北方,赵大人神色肃穆,冷冰冰道:“又有什么区别?”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本座也没什么豪情壮语,但是这沿海宝岛总有我一份,本座愿以一己之力建设属于心中的世外桃花源,到时候,赵大人若是有兴趣,可以前来旅游一二。”东方不败眯着眼,惬意的回道。他这些年为抗击倭寇,投资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占三个小岛没什么过分的。 华锦内陆虽地大物博,但此时他兴兵作乱,总归祸害一方,倒不如暂时避居海外,休养生息,发展壮大。 号称学识渊博的绣花针显摆过了,这海面过去了有七大洲八大洋,处处有地有人,放眼看世界,别当人是蛮夷。 赵大人默默的被噎住了。 “还请赵大人放心,本座不会让你难做。” 东方不败笑眯眯的丢下这句话后离开了,整个新东方一夜之间消失在众人眼前,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蓝翔。 站在甲板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东方不败觉得整个人都充满了斗志。征服海洋,巡游世界,才是真正的看尽天下。只不过不要有旁边的大船跟着就好了。 瞥了一眼对面甲板上的杨莲亭,东方不败转身进了船舱。船舱里面高高悬挂着堪舆图,两旁摆放的是舶来的蓝色地球仪。 里面除了司徒承乾一脸凝重,剩下的全是对未来憧憬面色。 “此岛气候宜人,土地肥沃,适合居住外,还交通便利,与海外商船路线接壤,乃海上交通要塞。三年前我们发现此地时,被色木族侵占,父亲带着我们杀尽宵小后,又制定了一系列发展措施,岛上虽然比不了京城,但繁华程度也不亚于金陵。”贾琏坐在司徒承乾旁边正低低的介绍着,话语中掩饰不住的有些自豪。 司徒承乾应了一声,抬眼望向窗外,直视着远方。 待船行了三日,远远的便看见锦旗迎风飘扬,码头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早已收到来信的管事在一旁伺候着他们一行人下了船。东方不败笑着随行而来的人跟着管事去安顿,自己带着贾家一行人还有司徒承乾回了东方府。 看着门上龙飞凤舞的东方府三个大字,司徒承乾脚步顿了顿,略带疑惑的看了一眼“贾赦。”但旋即又收敛了目光,不管对方是贾赦也好,还是十年前江湖传说中的东方不败,这一切其实与他关系不大。他还受贾赦“浪子回头”的利益。若没有他,恐怕当年自己不堪受辱,早已咬舌自尽,死的屈辱。 东方不败刚位于上首坐定,看见攀附在梁木上的杨莲亭,眼皮子翻了翻,却也没管。自顾召集了心腹,聊了聊日后发展道路。 “赦叔,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攻进京城啊,就算没什么名义,不是还有……”贾蓉手指指司徒承乾,嫡长子这么好的旗号,赦叔为什么不利用起来。挟天子令诸侯什么的,想想就很爽快。 “你啊,”东方不败笑了笑,“司徒承乾的名号是有些用处,可是打下来的江山,你觉得本座心善会拱手让人?” 话语落下,室内静谧无声,无数双眼睛瞅瞅东方不败,又死死的盯着司徒承乾,手下意识的放在腰间,保证只要对方有异动,他们就能挟制住。 司徒承乾被盯着后背发寒,摸摸鼻子,嘴角一笑,“师傅创下的基业只然有师傅自己随心抉择,而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您已经为我指明了方向,我也没有那般愚蠢到凭借祖茔过活。” 听到司徒承乾这般说,东方不败倒是有了兴趣,挑了挑眉,问:“什么道路?” “实力与民心。”司徒承乾指着堪舆图上面一小块一小块的陆地,“这些地方有的还毫无人烟,我自然能去开拓一番。师傅身边有大能者,认识到与潘邦通商的益处,还有海外舶来品有时候并不是奇巧玩物,能利用妥当了自然有收获。按照自己的规划创造王国,吸引对面的人自发的寻求庇护,这样分化,依靠实力得到人手,比血脉来得更加令人激动彭拜。待我们强大了,在打出旗号,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征服开始腐朽的王朝,轻而易举。” “不错,本座便是这么想的。”东方不败满意的点点头,“接下来一段时间除了防御外,我们便是加大力度研究英吉利那边最新出来的蒸汽船。” 东方不败三言两语的安排好众人的职位与接下来的任务,待人纷纷离开后,叫住了贾蓉,关心了一下对方的终身大事。 他发觉贾琏跟司徒承乾相处有点儿小1暧1昧,作为一个好爹,自然不会棒打鸳鸯,子嗣的重担换个人也一样,况且,当初早已商定好的。 贾蓉:“……” “琏二叔都还没成亲呢。”贾蓉打死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他会被催婚,明明他年纪小辈分小。 “可是他还你好看呀!”东方不败捏捏贾蓉的脸蛋,淡定无比的给出理由,“而且他喜欢糙汉子,那汉子脑袋也挺灵光的,想必能自己挣出一份家业来。” 贾蓉:“……我脑袋也挺聪明的。” “嗯,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漂亮。” 29 完结 贾蓉委屈的暴走了,可貌似未来的琏二嫂子出身很血腥,实力很牛掰,他压根玩不过,只好别别扭扭的定亲成婚生崽子。 三年两崽子,赦叔父很开心,爹也很开心的给他添了个小弟弟,他忽地发觉自己有些像话本传奇里的种马,可偏偏没种马男的奇遇倒是成种猪,一时气愤难开,领兵去远洋航行,开辟新航路。 东方不败看着霸气的一句“我给孩子赚嫖1娼钱去”无奈的笑了笑。他是真觉得贾蓉委委屈屈的傻模样挺可爱的。 人老了,他真的挺想含饴弄孙的。 抱着白白胖胖的大孙子,东方不败扫了一眼磕磕碰碰别别扭扭的贾琏与司徒承乾,眯着眼惬意的看自家娃吐泡泡。 孩子泡泡吐着吐着,长出了小米牙,新东方岛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近两年愈发多沿岸的渔民还有商贾不断的投奔而来。 岛上新事物,诸如蒸汽船,珍妮纺纱机,□□等等,还有开设了外来的语言课,物理化学等课程。期间,特别一提的还是□□是贾敬发明出来的。对方本来信誓旦旦要建设岛上第一道观,到后来仙丹练着练着炸弹出来了,一次比一次轰动,最后在传教士汤姆的感化下投入化学大军的怀抱。现在,老当益壮的准备去海外留学。 贾珍也在绣花针叔叔的针戳教育下,利用纨绔吃喝玩乐几十年的经验,打造出了岛上的娱乐一条龙服务街,总算养得起自己后院的莺莺燕燕,不浪费粮食。 税收,律法,官员管理,人才流动等等都形成了一整套相应的系统。总之,东方不败站在码头,望着喧闹的集市,只觉心满意足。而后,该去收割更大的硕果。 这一天码头上人群涌动,无数人满怀敬畏的看着崭新的舰队,看着东方号扬帆起航,去解救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帝国子民。 时隔六年,东方不败望着依稀可见的海岸线,还未来得及感慨,便有下属来报情况有异,海岸的那一边,竟放下了武器,一丝抵抗都没有的投降了。 再一次踏上123言情城,东方不败看着有些落败的市井,行色匆匆的行人,眸子闪了闪。 相谈的还是从前的知府赵笑仁赵大人,只不过瞧着这颓废的脸色,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满脸布满了沧桑,丝毫没有先前那番精干存在。 “教主……”赵笑仁一开口,话语顿了顿,觉得这称呼有些不对,又不知对方是否真自立为王,一时踌躇间,便听人善解人意道:“区区一个称呼,赵大人何须在意?还唤本座为教主便可,不过还望大人详解为何会放弃?” “教主,您岛上的生活,我们这边人都有所听闻。”赵笑仁笑了笑,“只可惜大多还是故土难离,没有被逼狠了谁也舍不得已经知晓的稳定。现在您既然归来了,想必是有足够的把握,那我又何必多添伤亡?” 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意来,“这当今啊这些年也一言难尽,总之,其余城镇不知晓,我们海疆沿线真的活不下去了,靠海吃海,先前有倭寇,我们关闭海岸贸易,只留一个关口卖货,倒也使得。可是如今倭寇已除六年,这海岸贸易全部封闭,渔民走远些打捞些渔货也成了贩罪,在加上原本战争遗留还有每年来的台风肆虐本就重创,可税收却猛如虎,可不就活不下去,等待您的到来。” 东方不败了然的点点头,目光扫了一眼在做的将领。昔年同袍作战的人影不剩几个,先前帮助过他的贾家旧部李双更早已逝世。 “诸位既然相信本座,本座也绝不会辜负众位厚望。”东方不败铿锵有力道。 在座的众人眉宇间带了点笑意。 新东方的旗帜插在了府门里,东方不败命人制定了“救急不求穷”政策,除第一日施皱又治病外,接下来几日便开始统计劳工,以工代赈,边修复家园,便整顿军队,向内陆进军。 皇城内当今收到揭竿起义的情报,眉头紧紧的蹙起,这些年儿子上蹿下跳越发不容控制。整个朝廷都乌烟瘴气的,人人只会向他伸手要钱,可谁知晓他的苦闷。本来从上皇手里继承的内库就没几两银子,而国库纵然充盈,但连年征战,天灾*的,哪里不需要用钱。 王吏伸手帮人揉揉额头,小心翼翼的补充道:“皇上,对方手里还有司徒承乾。” “滚!” 当今怒摔了桌案,尤不解气的噼里啪啦的砸了不少东西,而后朝半空中,双眸猩红的吩咐道:“去绿草阁,命他们用尽一切手段给朕杀了司徒承乾那个小崽子!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给朕毒死贾家等人!” 他在登基之时用过不少江湖人士,用起来虽说不听话,但也挺顺手。而且此事交给江湖草莽来办,刺杀失败了也怀疑不到他头上了。 话音落下,一道身影飘然而去。 但是出乎意料的,在半道却毫无征兆的一下子爆裂成碎尸。血滴飞溅近惊起道道尖叫。 杨莲亭熟若无睹,闲庭信步的走进了龙庭。 “来人,护驾!”当今忿怒的嘶吼道:“你是谁?竟敢擅闯皇宫?不怕朕株连九族吗?!” “呵呵。”杨莲亭嘴角挂了一道狞笑,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眼前瑟瑟发抖,面色带了丝惶恐的皇帝。他悄然入内本想帮教主打探些情报,没想到这皇帝竟敢暗杀教主。 堂堂皇帝接到战报,第一时间竟然不是调兵遣将,而是派人搞暗杀。那既然这样,他直接一掌拍死皇帝,再行离开好了。 反正都是玩暗的。 杨莲亭扬手往前而走。 -- “皇帝被杀?”东方不败接到暗报,没来由的心里一阵发慌,下意识的瞅了瞅房梁。 那里长时间被霸占的人似乎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贾琏顺着视线瞧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小声道:“父亲,我去蓝翔门打探过了,杨叔不再,似乎是入了京。” 东方不败嘴唇紧紧抿起,脸色一片漆黑。望着那一句刺客亡的小字,沉默了许久,冷声道:“害得我还要调整作战规划,真是的。” “……” 谁叫你十几年不搭理人。贾琏默默腹诽着,东方不败与杨莲亭,从前江湖传说就怪传奇的,如今他看了十多年,还没理清楚这两人到底是算爱还是不爱。 贾琏哀叹着走了。 东方不败继续冷冷的盯着房梁,过了许久,默默叹了一口气。虽十年如一日,但是他身上的腐肉早已不知不觉的被剔除。 要重新爱上一个人,容易。可爱上相同的人,他怕死也再也不会。因为他怕,怕重来经历背叛。 破镜能重圆可裂缝怎么也补不全。 大军继续北上征战,没了皇帝的皇朝军队,诸皇子争夺不休,乱成一盘散沙,不到两年时间,司徒江山便瓦解了。 东方不败一身龙袍立于九阶之上,望着匍匐下跪的将士官员,默默的抬眼扫了一下房梁。 那里始终空荡荡的,再也不会有人来霸占。 兵破皇宫的那一刻,司徒承乾一个人躲在东宫又哭又笑,贾琏细声安慰了一夜。 待全部论功行赏后,两人手牵手走了。 东方不败收着家书,看着眼前一蹦三尺高的绣花针,抱着正蹒跚学步的孙子,默默的夸耀有先见之明的自己。 贾赦:“……”太欺负针了! 东方不败笑:“不欺负你欺负谁?绣花针可没什么人权可讲。” 贾赦:“……” “来,小旭儿跟赦曾叔公说,快把全部的治国之策辈出来,好让宝宝享福。”东方不败摇摇白嫩的小胳膊,调侃道:“学识渊博的博士大老爷。” “哼!”贾赦哼哼唧唧着,边努力掏平板,“等着,我先让打量煽摆渡一下。” 帝国的建设就这样开始,慢慢的休养生息,又农商并举,很快一个盛世建立起来。 东方不败在皇位上坐了七年,便觉得没多大意思了,等努力赚嫖1娼费的贾蓉带着船队回来,又等到了离家出走的小两口带着国书回来,自言圈了两块地,各自建了一国,两人凭借实力能够门当户对了,现在来求婚书了。 含笑的应许之后,东方不败看着两人并肩而立,大红喜袍熠熠闪闪,不其然的闭了闭眼。 他发觉自己似乎很久没有穿过红袍了。 其实,他也想过有朝一日喜袍加身。 多年后,东方不败捏了捏绣花针,问出了藏在心里许久的话语,“你说死后人若喝下了孟婆汤,忘记前世,现世依旧爱上了某人,那时候还算贱吗?” 贾赦沉默了许久,“哎……我不知道。可我觉得他应该从来都算爱你的吧?可男人你懂的,哪有不偷腥的,你若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该好好调1教调1教。” “其实,我觉得你真若要历练,应该去尝试尝试爱情的滋味,看看小两口能为自己建立起一个家国,让天下人都无法置喙他们。”东方不败缓缓的给绣花针套上他最新绣的枕套。 摸摸上面的图案,东方不败垂了垂眼。他最近眼神愈发不好了,秀的小鸳鸯都有些发胖了,“愿我日后,也愿你日后,有一个爱你的,全心全意爱你的人,陪你走过流金岁月,死终同穴。” 30 胤礽 这一次的离开,贾赦早已隐隐的感觉到了,捏捏有些肥嘟嘟的胖鸳鸯,恋恋不舍的望着整个世界定格在那一瞬。 桃花树下,落花缤纷,一身红袍的东方不败左手拿着一个绣花绷架,右手持着一枚绣花针,抬起头来,微笑的望着不远处池塘中悠哉悠游的鸳鸯。 有些说不出的伤感,一朝为针,没吃喝玩乐,他一个人无聊的时候还把自己拧麻花玩,可一旦要脱离,还是深深的舍不得。 像他这么重感情的人,压根不能进行这么残酷无情的历练才对。 贾赦打算去跟打脸煽抗议,示1威,罢工。但没曾想向来冷冰冰的小机器人竟然一改周扒皮画风,让他吹吹风留恋留恋过往,静下心来准备下一阶段历练,还指着画面上两个好评保证已经下一次定然能吃喝玩乐俱全。 真是天下红雨了。 贾赦很激动,等回过神来忍不住骂娘! 他不仅能吃喝玩乐,而且还变身成人了! 变身成人,多开心的事情。 饶是现在不过是个吃吃睡睡的婴儿,他也该开心。 可是……贾赦默默回想了一下这婴儿的身份,爱新觉罗胤礽。 他看过众多与电视,后世说-- “太子自古是高危职业,能把太子之位玩的废了立立了废还能被后人兄弟拉郎配随意西皮组合的,翻阅典籍,只有孤一人,襁褓太子爱新觉罗胤礽!” 胤礽挥挥莲藕般的小胳膊,霸气无比的对脑海里小可怜模样的贾赦威胁道:“兄弟,该轮到你去喝奶了!友情羡慕一下,今天的奶娘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贾赦:“……” 望着勾起桃花眼的小太子,贾赦认命的钻了出去。 这一次打脸煽抽中的人物胤礽,怨念大大的且不说,要命的是他已经玩过重生! 在后世混开的了胤礽回忆前世,执念是仗着自己小时候受宠,要把所有兄弟都抽一鞭子!还要尿他爹两、泡、尿、报废立之仇。 他不知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但为了满足他的执念,贾赦被迫享受了对方第二人格权,主要负责他闯祸的时候,朝他皇帝爹卖萌,卖萌,再卖萌! 而胤礽不仅本尊占据第一人格,而且他还占据了他贾赦小身板的第一人格。 简直是霸1权主义,强1权太子。 “每逢闯祸都在换人格,熊孩子专业顶锅必备!”默默的腹诽了一下自己的遭遇,贾赦睁眼望着过来的奶娘,眸子亮晶晶的,一脸满足的覆了上去。 他好久没见过美女了,还是活的。 喝完奶的贾赦刚拍拍自己的小肚皮,感觉要嘘嘘了,就被攥了回来。胤礽捏捏小拳头,极力把自己尿意给憋回去。他可是身负“血海深仇”的婴儿! “殿下是要拉粑粑了吗?”被两任纨绔从八名奶娘中挑选来最漂亮又最细心的顾氏见小殿下小眉毛紧紧蹙起,小拳头也捏着,一脸悲愤的模样,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命人拿来痰盂。 小宫女一边拿来痰盂,一边感慨着,“嬷嬷,殿下真乖,一点儿都不像宫外的那些孩子,成日里哭哭闹闹……” 胤礽闻言抬了抬下巴,这不废话吗?孤算起来都活了第三世了,难道连简单的吃喝拉撒都控制不好?所以,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功夫的,孤打死也不拉! 就等着皇帝来当铲屎官! 上上辈子,朝政的恩恩怨怨先不管,他只问从小给他洗1脑一口一个保成啊爹爹最爱你哒,你要相信爹永远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家伙却最后背信弃义! 现在只铲两泡屎1尿,算报仇第一发。 胤礽正想着想着,忽然传来悦耳的若黄鹂的鸣叫声,歌声动人,听起来整个人都轻松愉快,心情倍儿爽,不知不觉眉头舒展开了,小手躺平了,尿1干净了。 顾氏停了口哨,熟稔无比帮小殿下擦擦小丁丁,换上干净的尿布,放到摇篮里,准备哄人午睡。 待回过神来的胤礽面色爆红。 默默围观了的贾赦偷偷躲到识海深处,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按着太子爷这种报复手段,要建立一个太平盛世,他是不是要另投明主,赶紧跟九龙夺嫡的胜利者搞好关系? 听说对方是汪星人铲屎官。 他当了那么多年汪星人,肯定能抱得上大腿的! 贾赦想着想着,也陷入了睡梦中。婴儿的能量有限,要供他们精分来精分去,肯定特累。 胤礽一觉睡醒,又默默拉着奶娘,指指胸口,示意自己饿了。虽然他不是很饿,但是他父皇中午来看他时间不定,但是每晚总会过来瞧一眼。他中午战略失败了,现在目标定晚上! 不趁着年少轻狂来一发,难道还若上辈子一般,“皇太子从来惟知读书,嬉戏之事一切不晓”学会了一切,最后倒是忌惮起孤太聪慧了? 天知道他小时候有多么羡慕那些弟弟,甚至连老仇人大哥也羡慕得不了,他们至少有娱乐休闲时光。 而他一身太子袍,肩挑日月,手握星辰,若偷懒一时,日后危害的事黎民百姓。 胤礽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狠狠的憋住了奶娘好听的口哨,终于等来了康熙。 虽然满人讲究不抱子,但是康熙此时一来年轻敢于挑战权威,二来又怜惜胤礽年幼失母。况且,他甫一跨入门槛,就看见自己的孩子坐在摇椅上,直勾勾的看着门口。看见他来的那一瞬,黑兮兮的小眼珠子瞬间迸发出亮光。 那一瞬间,康熙默默胸膛,他似乎感觉自己明白了血脉相连四字。那种感情无法言说。 疾步上前,康熙免了众人的礼,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伸手抱着胤礽,“保成,是不是想阿玛了?” “想!” 胤礽哼了一声,一切准备就绪,一脸狰狞的抒发完毕后,行动敏捷的踹了贾赦顶包。 贾赦望着被尿了一手的康熙,忍不住的想捂脸,但无奈小手太短,还是将康熙愣怔的模样瞧了个正着。望着上面威风凛凛的九爪金龙,贾赦绞尽脑汁的卖萌。 “哇……”贾赦扯开了嗓子哀嚎。我不想当人了,一点都不好玩啊。 看见人哭的好不委屈,又拿着小手捂脸,好似害羞一般,康熙也来不及呆滞了,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保成真乖,这一点都不羞羞,来阿玛给你换!” “皇……”奶娘上前一步,本大着胆子想劝阻,但一句话都没来级的说完,就被康熙给制止住了,“去,给朕取尿布来。” 边说,康熙洗了手,顾不得自己沾到尿水的外袍,兴致冲冲的给人换尿布。 贾赦一脸惊恐的看着康熙,可怜兮兮的望向奶娘。救命啊! “乖儿子啊!”康熙瞧瞧小嘴巴张大吐着泡泡的儿子,嘴角挂着笑意,手里尿布塞进裤子里的时候,还忍不住弹了弹小丁丁。 贾赦:“……”夭寿了,被调戏了! “哈哈哈!”康熙朗声一笑,“儿子!”满脸慈爱的轻轻脸颊,闻着奶香,小声说道:“答应父皇一定要长大成人。”他再也承受不住失去孩子的痛楚,尤其是眼前的孩子是赫舍里拿命换回来的。 贾赦:“……”我擦!这话什么意思啊?他难道现在就小命不保吗? 贾赦悲壮的点点头,身子慢慢的往后挪。 他觉得还是喜爱汪星人的下一任皇帝组建个盛世靠谱点,这皇帝老不靠谱了。否则他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太子。 31 贾赦 贾赦默默嘀咕着,却不知胤礽因这话沉默了许久。 随后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胤礽觉得撒泡尿这种孩子气的事情趁着婴儿期玩一两回是情趣,玩多了就是他傻逼了。为了避免这辈子拿不到小神童的荣耀,胤礽决定要让康熙做铲屎官,顺带熟练换尿布这一长项流水作业。 至于,怎么说动他日理万机现阶段还雄心壮志灭三藩的皇帝老子,霸道太子爷非常贴心的把这项伟大的任务交给了贾赦,并表示他要去荣国府投胎了。 贾赦快出生了。 他要享受一下,出生了,娘还活着的感觉。 本来万分拒绝的贾赦,在听到这么一句忧伤的话,默默颔首应下了这无理取闹的任务。 望着消失的小身影,贾赦每天吃吃喝喝,拼命的在康熙来看他的时候,拿出吃奶的劲来卖萌,卖萌,在卖萌。 一身短腿小胳膊,舞动出萌的境界。 康熙很开心儿子满眼都是他,而且日日请安脉诊下来,他的儿子健康活泼又有力,简直不能在开心了。 捏捏儿子软软的小胳膊,康熙觉得他的保成定然福祚双全!定能打破自己克子的污名。 抱着贾赦来到了太皇太后宫中,康熙笑眯眯的举起贾赦的小手,让人给曾祖母请安。 又是一根金大腿! 按这头发苍白程度,肯定抱过好几代宝宝了,手艺肯定好值得信赖。贾赦伸手,迫不及待的想转移怀抱了。 “宝宝是不是饿了?”康熙见人伸手摇来摇去,揉揉小肚子,担忧着:“可是你一个时辰前刚刚吃过啊。”顾氏补1奶都来不及啊! 儿子是饭桶那是忧伤的事情,可儿子是吃货饕餮,那就是吃出品位来的事情。 就像奶娘,八个,他就挑食那一个。他不信邪的多增加了几个,这小东西还认准那一个,百日不动摇。准的他就差怀疑这食物里是不是加料了。 孝庄太皇太后坐在一旁,瞧着康熙一脸慈父的模样,欣慰的笑了笑。等父子互动了一会,孩子被奶娘抱下去,才收敛了嘴角的笑意,语重心长的问道:“玄烨,你真的准备走这步棋吗?” “祖母,朕准备的差不多了。若不是他们私下真有反心,我也不愿到这地步。我家保成才这么点儿大呢,我都怕他……” “皇帝!你可是皇帝,既然决定了,就莫要优柔寡断!”孝庄太后神色肃穆,“如此,你让钦天监找个好日子立保成为太子吧,子嗣传承有序,那些汉人文臣阻碍也会少些。” “嗯。”康熙点了点头,祖孙两又聊了些其他。虽然三藩动乱如今只是小火苗,但说句诛心的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江南那块他除了他们,还有什么反清1复明的红花会等等,他必须着手清理掉,战争便少不了。 诉说完了政务,奶爸康熙又请教了些育儿宝典,扛着吃饱喝足的贾赦回了乾清宫。康熙原本想着批会奏折,再陪人玩会玩具。祖母说了父子间多多相处,这样有益于增加感情。才不是他想看人翻来覆去像个小乌龟爬不起来翻不了身,也不是他想看抓不到九连环,皱巴巴的像包子皮,也不是…… 找了种种理由克制着自己不务正业的冲动,但批着批着忍不住抬眼瞅了一眼,瞬间拍案惊奇!他奏折还没批完三本,好家伙又在喝奶了。 自觉好父亲的康熙很忧心,眼睛跟刀子一眼飕飕就差将奶娘刺穿,“你是不是饿着保成了,为什么他那么容易饿?” 躺在摇椅上美美打个饱嗝的贾赦嘟嘟嘴,非常嫌弃不解风情的皇帝爹。他能不趁现在多喝喝蹭蹭吗?要知道,本尊可是个断袖啊! 以后,他连小美女的手都拉不到了,更别谈蹭蹭了。 谁让他喝米糊糊,让他断奶,都是他的阶级敌人,本宝宝绝对不原谅他! “……饿!”一辈子没好好吃过东西了! 正打算追查缘由的康熙猛不期然的听后背后响起柔柔弱弱却铿锵有力的一声,转眸瞧了一眼艰难要转身的贾赦,有些狐疑的看向众人,“刚才谁说话了。” 众人:“……” “饿!”贾赦蹙着眉头,捏着拳头,双眸瞪向皇帝爹。难不成他人话许久没说,不会说话了? 听到贾赦的话,奶娘顾氏放松下来,笑了笑,“恭喜皇上,殿下早慧能言语了呢。” “保成真聪明,竟然知道饿了……”康熙抱起贾赦略兴奋着,“来,保成乖,叫声阿玛听听。” 还阿玛,难道不是先给他喂奶吗? 贾赦想翻个白眼,但是总感觉近几日能量流逝破快,掐指一算,他应该差不多诞生了。 生个娃就是遭罪,他作为两个人的第二人格,不清楚荣国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一个字,饿! 拉拉康熙的衣袖,贾赦哧溜哧溜吸吸不受控制留下的口水,奶声声的含泪控诉,“……哈……蛤蟆……饿!” “饿!”边说还边拍拍肚皮。 刚想纠正是阿玛不是蛤蟆,但是看着皱着脸皮委屈不得了的儿子,康熙想想来日方长,先让人吃个饱再说。 至于为什么小宝宝吃这么多顿还觉得饿? 反正他养得起,眼下就不考虑这么多了。 康熙自觉的找好理由,而另一边造成贾赦讥饿缘由的胤礽刚拼劲老命挣扎出来,呼吸口新鲜口气,不用接生婆拍打,就“哇”的一声哭喊了出来。 微微的睁出一条缝隙,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后有些迷茫的望了一眼床榻上几乎走了一遭鬼门关的贾母。此时的贾母很年轻,除了因难产挣扎了一天一夜面色灰白,但是眉宇间可见对贾赦的关怀,昏迷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孩子……赖大家的……抱过来我……看看!” 所以,他有些不解为什么日后贾母能偏心成这样。 《红楼梦》四大名著之一,九年义务教育必读科目。本来作为清朝太子爷,他感觉也算挺有荣焉的,自家朝代有一本把后世学生折磨的疯狂,还衍生出红学的书目来。 所以,当有一个系统自称给不成器的贾赦找指导老师的时候,他盘算了一下自己的执念,觉得完全合算,便答应了下来。 母亲能偏心眼到咯吱窝,家主住在马棚里,曹坑神没填完的坑,他来走一遭也不错。 而且,有母亲,活着的母亲。 他其实没有生而克母,对吧? 胤礽怀着小小的期待,有些累的闭上了眼睛,睡着了。待他再一次醒来,入目看到的便是一个老太太正一脸慈爱的抱着他。 “老爷,您看,赦儿睁眼了,这眼睛真漂亮。”贾赦的祖母,贾周氏忙不迭的叫贾源过来。 贾演闻言走了过来。望了一眼白白净净孩子,哈哈的大笑了几声,“我也有孙子了,洗三办了,让他们开始准备满月,要不是乖孙孙不好受风,我肯定要抱出去给他们瞧瞧,我贾家也有后了!” 贾演边感慨着又掀开襁褓看了一眼裤1裆,万分满意。他儿子虽多,但是嫡长孙却是嗷嗷期盼了多年。当初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瞧他儿子有本事,可没少拿大胖孙子来馋他。 胤礽:“……”风吹蛋凉啊! 忍不住想要翻身,但无奈现在骨头软的压根没力气。 贾周氏见状,不禁拍了一下贾演的手,“仔细孩子受凉。乖孙子,别怕,没事的哦……”细细的哄了几声,贾周氏忽地一顿,偷偷瞥了一眼正眉开眼笑的贾演,不禁问道:“老爷,赦儿都出生了,咱们老大也该调回来了吧?您就使使劲啊,难道忍心看着孩子有爹却见不到面啊!” “你这胡说八道什么呢?!咱老大他有能耐,你能拦着他不去闯?”贾演听到这话,面色冷了冷,刚想呵斥,但看见发妻期盼的眼神,心软了软。 昔年,他们贾家穷,饿狠了,想活下去在战场上就厮杀的最厉害,凭借的一股蛮劲,一步步从小卒当上了小头目,又被人坑过救过,慢慢学会了权谋之术。可在外漂泊了十年,期间甚至没个音信,妻子也没改嫁,自己一个人抚养的老大长大。这期间她受的苦从来也没说过,待他功成名就,衣锦还乡,身边有着众多莺莺燕燕,她也秉承着相夫教子的念头,从未要求过什么。 是自己有些对不起他。 贾演眸子闪了闪,屏退了左右,边逗弄的“贾赦”,边缓缓道来:“老大在外多呆几年,积累了经验日后调回来官高,而且,这样我总有资本拉下老脸,日后求求皇上降爵不要太厉害,我们也要为乖孙孙考虑一下,对不?现在调回来,什么没捞着不说,还没准背负上儿女情长的话。不就驻守边疆几年吗?他都比我当年好多了,我都没有回来看过,至少他还有假期。” “可媳妇……” “她要想老大,让她自己跟着去边关,腿又没长我身上。”贾演不耐烦的挥挥手,“就剩我们在家养孙子更好,对吧,乖孙孙。” “也是。”贾周氏点点头,“当年,你一走就是十年,后来封国公了,也常常一走三四年,我都这样过来了,没道理儿媳过不来。” “说起来,那些年倒是辛苦你了。”贾演拉拉老伴的手,叹口气,说道。 “哎……”贾周氏刚想感叹一句,但摸摸襁褓,立马甩开了贾演的手,朝外呼喊道:“赦儿饿了,奶娘快过来!” 贾演:“……” “祖母的乖孙子哟会画地图喽……”贾周氏围着“贾赦”风风火火事无巨细的指挥着,丝毫没理会旁边拄着的国公爷。 胤礽抬眸瞥了瞥,心安理得的睡觉。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心头宝。从他今日所得的消息来看,贾演有脑子,但也有男人的劣根性,贾家老太太,完全就是一普通的三从四德的妇女。 跟贾母有没有婆媳矛盾他尚且不清楚,但是能把贾赦往纨绔宠,目前看起来完全没问题。 因为刷的一排,他面前站的奶娘,伺候的丫鬟婆子,排场比他这个堂堂太子爷还足! 32 册封 胤礽踢踢胳膊,摆摆手,吃吃喝喝,日子过得不错。同时,他也像原著一般被养在了贾周氏名膝下。 一来,是两老人喜欢大孙子,二来,也是贾家管家权在贾史氏手里。贾史氏生他因难产还伤了身子,待出月子后,既要管家,又有照顾他,还要养身,精力不够。在管家权和养他之间,贾史氏选择了管家权,否则这管家权会被交到庶子媳妇手上。 在知晓的那一刻,胤礽其实还有点伤心的。他从来没享受过母亲怀抱是一种怎样奇妙的感觉。 脑袋略耷拉的胤礽来到贾周氏屋后,便不耷拉了。大孙子果真是老太太的命1根1子啊。 奶娘选的一个赛一个漂亮就算了,他的得玩的都是精品,还可以蹲在祖父脖子上骑大马,他一不开心了可以砸砸砸,祖母在一旁拍手鼓掌,“我孙子就是有劲道!” 怎么一个“宠”字了得! 一点儿也不像在宫里,有时候奶娘他们会在身边嘀咕,殿下您要如何如何不能耍小孩子脾气,你要讨好皇上,不然就bab的,想想就心塞。 越对比,越不想回去见皇帝爹。 但算算日子,快十二月十三日,他要被册封为太子了。 这辈子,他打定主意趁着年幼,智商碾压死众人,然后在挥挥衣袖,扔下太子之位,深藏功与名。 头一次露面,必须霸气无比。 胤礽装睡之后,神识按着系统设定好的程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望着么么哒了一脸口水在父皇脸上的贾赦,又看着对方和颜悦色的哄人喝米糊糊,深深的震惊了。 贾赦居然还没断、奶! 不对,他堂堂太子爷居然一周岁了还在喝、奶。 这简直是毁了天才第一步! 孤的一世英名竟然就被这么摧毁了。 -- “保成乖,都是阿玛不好……来,喝奶奶……不哭,不哭……”康熙说着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着,把人交给奶娘。他也时间紧迫才急了,按着保成一个时辰吃一顿的节奏,可熬不过仪式结束。 就在转接的那一瞬间,贾赦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一股邪恶的力量拽走了。 嘤嘤嘤,他的漂亮奶娘!【尔康手】 “要喝奶,回到你自己身上喝去,孤说过了要当小天才,知道吗?气死孤了,对了,你会说话了没?” “会。” “说什么?” “阿玛,么么哒,阿玛,宝宝饿,阿玛,抱抱,阿玛,亲亲,阿玛,痛痛,要呼呼!”贾赦连说带动作,最后两眼亮晶晶的望向胤礽,眨了眨眼就差翘着尾巴等待表扬,他可是坚持不懈贯彻生命不休,卖萌不止的宗旨。 “太羞耻了。” 对话发生在一息之间,胤礽面色一红,推走贾赦回自己本体,一手挥挥,示意奶娘走开,一手紧紧拉着康熙的手,指指桌案上的米糊糊,铿锵有力的喊道:“肉肉,保成要吃肉!” 奶娘:“……” 康熙:“……” 愣怔了一秒,康熙立马开心的吩咐人去做肉糊糊。原来不是他儿子不断奶,而是东西不合胃口啊。 香喷喷的肉糊糊一刻钟不到便端了上来,胤礽本想给人展示一下如何正确使用筷子,但发觉自己小巴掌小手指的,不连贯,只好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对方喂食的建议,自力更生的拿着汤勺。 好不容易两手握住了勺子,胤礽摸摸碗,瞬间被烫的收回手,指指康熙,撅着嘴命令道:“父皇,烫,给吹吹。”哎,他也就现在能命令动人啊。 早已习惯嘟着嘴卖萌蹭蹭还求举高高的康熙,别说吹一下热气,就是看到那烫到的小模样,也忍不住心疼,立马把人抱在怀里,边拿起汤勺,吹空气,待热气散去,才给人喂进嘴里。 胤礽坦然自若的张口,他倒是没想到几月不见,他爹喂饭技术不错。 喂完饭,胤礽又父子互动了一会,他被抱到了暖阁。 自顾自的玩了一会,胤礽抬眸扫了一眼开始小声念起《三字经》的奶娘顾氏,翻了翻白眼。 顾氏是额娘选定的奶娘,还有两个教养嬷嬷。这些人在他幼年没少在他耳边荼毒。 想想,他小时候的日子过得还蛮心酸的。 胤礽边感慨着,边在教养嬷嬷略带严肃的话语下学习宫规还有祭祀的礼仪。 好不容易等到了十二月十三日。连后世史学家也值得纪念的大好日子,清王朝第一也是最后一位太子册封大典“duang,duang,duang”的开始了。 胤礽艰难的连滚带爬到铜镜面前,镜子里清晰的倒影着又矮又短黄闪闪的一团。 呜呜,好糊,都看不清孤绝世漂亮的脸蛋。 就这样,孤哪有底气胖躯一震,威慑朝臣,开始天才路线啊? 胤礽戳戳泛红的腮帮子,总觉得他父皇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若是他没被册封太子,安静如鸡的当个二皇子,有他元后嫡子的名号,也依旧领跑众兄弟吖,还不会小小年纪就隔开君臣之分,造成他身边的小弟不多。 导致后来开皇子撕1逼队,连个帮忙喷嘴仗的帮手都没有。 哎…… 老四那个小叛徒,当年爷都没抽过他鞭子。 怎么办?手好痒,等他从娘胎里蹦跶出来,爷一定要抽着他明白花儿为什么会笑! 让他没了亲娘,还少了佟半朝,跟着他打小学学什么叫帝王学术。 让你笑到最后。既然笑到最后,那就从小开始苦。 哥闯祸,你背锅! 胤礽畅想了一下未来,稍微满意了些,皱起来的包子皮渐渐舒展开来。 “保成啊,你真不要在吃点?”康熙看着就差整个人都扑在镜子前的小太子爷,那个愁啊。今天好歹是太子政1治生涯第一次亮相,作为一个好爹爹,这心里能不急能不慌吗? 就怕儿子受委屈了。 “孤不是饭桶,孤要的是一统江山。”胤礽撑着小腿想站起来,无奈身上的冕服,还有杂七杂八的挂件太重了,整个人就差滚园了。 殿内的宫侍还来不及为太子殿下的惊人话语而担忧,下一刻已经心惊胆战的看着原地打滚的太子殿下了? 好想问一句太子殿下这般坚持为了什么啊? “不要嬷嬷抱,孤的小册子,孤自己就算爬……爬也要自己拿。”胤礽边说边口水哧溜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恶狠狠的斜睨了一眼要帮忙的嬷嬷还有皇帝。 看着人黑如宝石一般闪耀着坚毅神色的眸子,康熙发自肺腑的被心软了,有些心疼的望着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现在灰扑扑的还不改其志向,颔首答应了。 再三命令人照顾好小太子,康熙入太和殿举行册立大典,按着流程飞快的检视了御座前桌上放置的金质册、宝,又立马把册宝等物放在铺着黄缎的桌案上,又正副使迎着胤礽入殿接受册封。 为了满足自家宝贝儿子就算爬也要自己拿到手愿望,康熙之前黑着脸把册封的流程一再精简。反正大清朝他头一个册封太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自从被抱着跨进门槛后,正使叶伯舒在皇帝杀人的眼神指引下,拿出劈叉的姿势,三步并一步,硬生生的越过了半个殿,其后松了口气,恭敬的放下小太子。 胤礽小小的身体摇摇晃晃,脑袋摇来摇去,一副随时都会倒下的模样,但是张嘴还是顺顺溜溜,“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康熙飞快的说完,立马扫了一眼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飞快唱谒,“今……于康熙十四年十二月十三日,授胤礽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受封开始。” 胤礽慢吞吞的一步一滚开始行三跪九叩之礼。 当朝所有大臣:“……” 原本都万分不解,甚至有些觉得难以置信。孩子年纪小,一般都是乳母抱着行礼,虽然册封太子大典不同往常,但是才一周岁的孩子,谁也不会去苛责啊。或者完全可以晚几年再行大典。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无数双眼睛顶着殿前黄闪闪的一团。小孩子不哭不闹已经难得,而现在坚持完三跪九叩大礼,还一步一挪朝丹陛前的金册而去。 这毅力简直…… 众人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心生敬畏。 被人敬畏的小太子此刻正咬牙擦擦额角的汗珠。他自己选择的路,真的爬着也要走完。 从前,稳固太子之位很难,可是得到太子之位很容易。第一次,就在今日,一岁,他压根没有任何意识。二次,恢复太子之位,因朝政缘由还被父皇借助想念母后的缘由,简直可笑。 如今,他从来一遭,脑子进水,自虐也好,只想让自己脑袋里留个印象,记住男人的话不可靠,尤其是皇帝,信皇帝,母猪会上树。 皇帝,不会是一个人的父亲。 气喘吁吁了大半时辰,胤礽终于两手拽着宝册,在两个正使的搀扶下,弹弹灰尘,在两人一左一右大腿的借力下,傲然的站立了起来。 胤礽神色淡然的瞥了一眼下跪的满朝文武,傲然宣誓:“孤为太子!” 所有人不由一震,齐齐看向站在丹陛上的小孩子。 “孤既为太子……”胤礽哧溜一声,咽下口水,力求口齿清晰吐字道:“太子,是,储君,是职务,该,没有,年龄分分,有的,是,是,能力。” 康熙又骄傲又心疼,看见人小手都擦红了还攥着宝册,本想飞快的结束典礼,但猛地一震,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的儿子这般给力,他难道要给人的典礼上添加败笔吗? 按着流程继续一步一步下来,待完全结束后,康熙来不及换常服,忙到偏殿看孩子。 胤礽瞥了一眼开心的皇帝爹,他装逼过头,累的完全不想搭理人。霸道无比的把贾赦踹出来。 第二人格什么的,哪里需要哪里搬。 贾赦:“……” “哇……重死人了有木有?”贾赦泪眼汪汪的看向康熙,“阿玛,宝宝好委屈啊,呜呜……疼,要呼呼。”熟稔的挥着胳膊,卖惨。 康熙:“……那你先前……” “不……宝宝不要丢阿玛的脸……”贾赦抽噎一声,委屈道。 康熙一震。 把人抱入怀中,静默了许久许久。 他的孩子怎么能那样乖巧懂事又聪慧! 33 坑人 然而这一切都是假象。 康熙看着在他面前板着指头列数一二三四要点的太子,感觉全身上下哪都疼。视线一扫旁边时不时符合一句的贾赦,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先前,因下旨平定三藩而被点为主帅的荣国公贾源与其子贾代善出征,他的儿子贾赦,理所当然的被接进宫抚养,成为太子伴读。 初见贾赦,作为一个望子成龙的好爹来说,康熙其实老大不愿意身边有个小纨绔作风的孩子带坏了他宝贝儿子。 可是渐渐的…… 康熙觉得有些对不起为他在前线征战的贾家父子两了。父出征留子在京不过是潜1规则,若君臣和睦,这孩子也该好好培养起来。培养不起来,也该把人养的白白胖胖的。 贾赦白白胖胖不假,长得也可爱非常,像个小金童。傻乎乎的看着让人喜欢。胤礽一见面就很喜欢,随身随地就差把人揣裤腰带。这样日夜形影不离的,如今造成一个很大的危害。 四岁的贾赦不知自家大门朝哪里开,言行作风越来越像胤礽靠近,有时候据下属说但看背影不算身高,压根不知谁是谁。 造成的后果之一便是:今儿功课到底是谁完成的,身为老子,压根辨认不出来! 槽心的不想说了! 后果之二便是:皇太子觉得自己教弟弟有一手,引经据典,撒泼打滚,要养刚出生的小四。 要知道,这小四抚养权早就被预定好了。 看见龙脸一脸惆怅的模样,胤礽一个眼神,贾赦悲壮的点点头。两人的身份立马换了个。 两个灵魂,两具肉身,这种随时随地开挂的作弊模式号称“双卡双待”,全世界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边吐槽着,贾赦熟稔无比的一跺脚,抬起头用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康熙,鼓着腮帮子,生气咆哮,“阿玛,你要是不答应儿臣去看四弟,本宝宝就生气不理你了。”边说边用最快的速度爬到御座边,噗通一声屁股正好往龙脚上一座。 康熙:“……” 掂掂脚上的分量,低眉瞅一眼有些圆润的太子,康熙默默的安慰自己小孩子嘛,胖乎乎的才可爱,他家儿子又长的好,瘦下来定然是美人,就算有些圆润,但也皮肤好,肌肤如雪,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尤其是杏黄的太子常服,远远看上去就像小鸭子,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别提有多可爱了。 再说了,对比一下身边的贾赦,他家保成,其实也不那么圆润了。贾赦这小子,圆圆滚滚的就像川蜀进宫上来的熊猫一般。 捏起来手感特好。 他没少暗中下“黑手。” 老半天不见皇帝有反应,贾赦身体一扭,面向康熙,手挽着皇帝的龙腿,脑袋蹭蹭,声音特意放软了八个分贝,又软又孺,眼眸里还逼着些氤氲的水汽,“阿玛,你就答应保成,带保成去看小弟弟嘛~~~” “保成乖,不要……”刚想说不要闹,康熙见人一脸希冀的模样,话语一顿,他似乎好久没有见过保成撒娇了。自从患过天花,保成三下巴消瘦成两下巴,有时候硬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哎…… “你这坏孩子,也只有在撒娇的时候想着阿玛。”康熙勾勾人的鼻子,伸着手捏了捏宵想了很久鼓鼓的腮帮子,然后两手抱起人挪了个座位。“看看你多这么大了还撒娇呢,连赦儿都不吃这一套了,对吧?” 儿子啊,父皇给你提个醒,以后萌萌哒咱们私下来,身为皇帝,身为太子,要有威严。 “启禀皇上,草民从来不撒娇,幼稚。”芯子里是胤礽的贾赦开口,一副谦虚的模样得瑟,“我想要的,祖父还有祖母都会送到我眼前。” 康熙:“……” 憋拦着朕,这小子好欠抽! “嗯。”父皇,去揍一顿! 贾赦嘤嘤嘤的咬着皇帝的裤腿,他的祖母,把藏了一辈子的东西都给他的祖母,从小把他捧手里疼的祖母,他只有在太子需要霸气侧漏的时候,自己能回到本尊,躲在祖母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哭。 三人闹了一会,最终康熙还是不敌萌力攻击,左牵着胤礽,右边拉着贾赦,一行人浩浩荡荡朝佟贵妃宫中进军。 至于宫规,外男什么的,一坨球,康熙压根一点也不担心。 抱着刚到手的新儿子,佟贵妃觉得还没逗弄够,听见想起尖锐细长的禀告声,小心翼翼的放下襁褓中的胤禛,朝大殿而去。 互相行礼过后,依旧是盯着太子壳的贾赦萌哒哒的上前一步,禀明来意。 他跟佟美人很熟,或者说他应该跟便宜爹后院里所有的美人都很熟。为了以后他顶锅方便,打小就有危机意识,杜绝有朝一日枕头风给自己带来伤害,从来嘴巴都是跟蜂蜜一般,甜腻腻。 皇帝一旦露出点不喜的脸色,他就拉着人唱“没娘的孩子是根草啊,兜里没有一分钱,碗里没有一滴油……” 到最后,他荣获了后宫最受欢迎的宝贝。当然现在他虽然有四兄弟,但是其余两人还在宫外,不日就会回来跟他争夺“最受欢迎的宝贝”荣誉称号。 “佟母妃,让保成和赦弟弟去看看小弟弟好不好?” “好,不过殿下不需要先吃点东西吗?我这里有庄子里送过来最嫩的水蜜桃哦。”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胤礽,佟贵妃拍拍胤礽的后背,嘴角挂着慈爱的笑容。 她是皇帝表妹,家族被戏虐成为佟半朝,康熙帝血脉也有佟氏家族,这样的她,早已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 或者说,连女子生儿育女的权利有时候也会被剥夺。 索性,表哥当皇帝还没心硬如铁,给了她一个念想。有个养子,即使怕日后……也没有立即更换玉蝶,可最终还是养在他膝下。 这也就够了。 作为回报,她自然对太子殿下供着,敬着,也宠爱着。 就算长大了,但是私下还会嘲他撒娇的太子殿下挺可爱的,要是以后禛儿也像殿下那般可爱就行了。 若是知晓佟贵妃的心里活动,贾赦一定会狠狠吐槽。他向人卖萌,一是因为人是漂亮美女,二是因为她是未来雍正帝的养母,好吗?跟母上大人搞好关系,很重要的。当然,还有暗搓搓不能提的第三点,要复仇的太子殿下决定争夺铁面王童年的母爱,争取亲妈养母,都不给胤禛一点儿阳光。 亲妈自带偏心人设,现在要争取注意力的就是养母佟贵妃了。 贾赦乖乖巧巧的跟人行礼道别之后,转身走到了偏殿。挥手示意嬷嬷丫头们远离一些,别打扰到他们哥两说话。安排好了一切,他才有空看了看尚在襁褓中四个月大的婴儿胤禛,白白净净的,生得玉雪可爱,特别是一双眼睛,乌黑乌黑的异常明亮。 此刻的胤禛正开心吐着泡泡。 贾赦推推旁边的第一人格,好奇,“你打算怎么办?” “孤,童年唯一当过好哥哥的,就是教他呢。”胤礽桀桀桀桀的笑了几声,“孤,准备下令后宫再也不许养狗了。” 贾赦:“……” “孤要指鹿为马,把他洗1脑,洗1脑,在洗1脑成孤的忠实拥趸。”胤礽伸手戳戳胤禛的脸颊,信誓旦旦道:“孤要把他往笑面狐狸方向培养。” 贾赦:“……” 偷偷的瞥了一眼胤禛,贾赦忍不住流一滴鳄鱼的眼泪。当皇帝累死就算了,儿子也不成器,还摊上个不靠谱的哥哥,丧心病狂的要玩性格养成,简直是虐die。 好可怜。 从这一日后,两人常常来看胤禛,经常在年幼的胤禛耳边嘀咕着,嘀咕着嘀咕着,咬着拳头往嘴里塞的胤禛学会说话的第一句便是发问,“谁是我哥哥?” 太子哥哥一会儿萌哒哒,一会儿又狂狷邪魅,身为弟弟,太考验智商了,不过,胤禛拍拍胸口,幸好我智商不错,懂推理,还谋定后动。 胤礽:“……” 贾赦:“……” 两做坏事的人羞羞的互相看了一眼,四目相对,然后厚脸皮的异口同声:“我们都是啊。” “嗯?”喝着米糊糊的胤禛狐疑的扫了两人一眼。 胤礽笑的淡定非常,“我们比你年龄大,所以都是哥哥啊。不过,论血脉来说,我是你嫡亲的哥哥,贾赦是大臣之子,但孤收了贾赦作弟弟,他是我的干弟弟,所以也就是你的干哥哥。” “哦。”胤禛摇摇头,淡然的继续吃米糊糊。 哥哥的认定太复杂了,他还是吃完了再说吧。 见人一口一口慢慢吞吞往嘴里塞,贾赦不由好奇的呆了呆,推推旁边的胤礽,好奇,“这娃处女座的,感觉吃口饭也掐表算计过。” “他是奏折不批完不睡觉的强迫座。”胤礽冷冷哼了一声。 “朕就是这样的汉子!”贾赦想起来后世流传的段子,开口调侃着,“你们兄弟貌似个个人设都挺酷炫的,真好玩,怎么就没想过组建个蹴鞠队呢?” “切,不酷炫,怎么随意组合西皮啊,又怎么那引无数穿越女竟折腰。”说起这个,胤礽挺挺胸腹,非常自傲。毕竟历史圈的,谁敢跟他们兄弟团战西皮?掐人设? “不过……”胤礽瞅一眼开始半秃的脑袋,开始唉声叹气,“老祖宗选择的造型不好,否则我们组团肯定名扬出宇宙了。” “没事,当灯泡挺亮的。”贾赦跟着叹口气,看人继续一口一口吃的缓慢又规律,不禁努努嘴,问:“现在就小娃娃一个,好无聊啊,你不需要先掐架老大吗?” “不要!”胤礽干脆利落的拒绝。 “为什么?” “避嫌!”胤礽愤愤吐槽,“我舅公跟他叔公在朝廷掐,我们在后宫掐,掐来掐去都是皇帝平衡的手段,多没意思。我尊老爱幼,打算挑拨老八跟他掐,在分化八1九十,让十三十四掐老四,而我渔翁之利。” 见还在旁边嘀嘀咕咕的两个哥哥,胤禛打个饱嗝,慢慢的放下碗勺,很不解的看向说的开心的两人,“哥哥,我虽然听不懂,但是可以鹦鹉学舌。” 胤礽:“……” 贾赦:“……” 揉揉胤禛的头,胤礽眯着眼一笑,“没事,你学啊,我打算把你坑上我的船,挑难度最高的,掐父皇呢。” 戳戳胤禛的脸颊,贾赦同情的叹一声,“小弟弟,要怪就怪你父皇把你晚生了那么几年,让你哥尽闹腾了。” 34 归来 贾赦万万没想到,对胤禛留下同情的眼神,没想到转眼儿就要同情自己了。 他父亲回来了,皇太子又开始作了个大死。 胤礽霸占着他的身子,用他的脸,露出萌萌哒的表情,让他爹贾代善写保证书发誓,以后一定要爱护赦宝宝,不然他就以皇宫回家,不回去了。 班师回朝的贾代善直接懵逼了,而在一旁的贾源老爷子一看见白白胖胖的大孙子,乐得直点头,揉着胤礽的脑袋,直接眯着眼道:“乖孙啊,真聪明,让你爹写!不仅要疼赦儿,还要努力赚钱养赦儿。” 带着宠溺的语调跟胤礽说了几句之后,贾源又牵着胤礽,带着他下跪,叩谢皇家恩情。 “贾卿严重了,这孩子天真烂漫,又聪慧,不仅太子喜欢朕也喜欢。”康熙眯着眼笑了笑,抬眸撞见还尚未回过神的贾代善,话语中透着一份得意。他不仅是皇帝,还是一个好爹,从来没有缺失过孩子的生活,对孩子各种习性了如指掌。 比如他家保成,私下里就各种迷糊,透着孩子气,萌萌哒,但一旦有外人在,就爱严肃的板着小脸,装出老成的模样来,显得愈发可爱。 又道了几句贾源父子劳苦功高,康熙颇有些不舍的看着“贾赦”头也不回的收拾东西归家,而后望望没有玩伴耷拉下脑袋,焉哒哒的连饭都少吃了一碗的宝贝儿子,安慰道:“那贾赦还是你伴读,他会回来的。只不过离家有些久,暂时给他放放假。” 贾赦扒拉着瓷碗,闻言两眼湿漉漉的看着康熙,扁扁嘴道:“啊……阿父,你不懂。” 连他也不懂胤礽为什么要带绝嗣药回贾家。 至于绝嗣药的来源……呵呵,后宫是天然的藏宝室。好东西不要太多。 == 带着好东西归家的胤礽顶着一张嫩脸,笑眯眯的给贾史氏请安后直接一蹬腿疾步上前,窝在贾周氏怀里。 人的感情是相互的,他很想有母亲,贾史氏让他破除了“生而克母”的这个咒骂,可相比儿子,她还有更在意的东西。 贾赦被接进皇宫教养的时,对方浑身上下散发的喜悦,让他默默的找借口安慰自己“女子无才便是德,也许对方是被皇宫富贵迷了眼”,待传出贾赦得太子恩宠为玩伴之时,每逢休沐回家,都能听到对方询问太子爱好……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且与此同时,贾周氏却是全心全意的宠他这个大孙子,即使完全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溺爱。 可他胤礽这辈子,上辈子,似乎就是缺爱。 没有感受过一分真挚的亲情。 “祖母,赦儿好想你啊。”胤礽望着贾周氏愈发苍白疲倦的面孔,眸子里含着一丝担忧,娇憨的说道。 “嗯,祖母也想赦儿……”贾周氏边说边一手用袖子捂住嘴巴,一手微微将靠近的“贾赦”推离,柔声的解释道:“赦儿,乖,离祖母远一点,万一过了病气就不好了。张太医说过的,祖母不好在抱着赦儿了。” “祖母……”胤礽拉长了音调,使劲撒娇着往贾周氏怀里靠近,顺便腹诽一下太医办事不牢靠。贾周氏如今年老,年轻受的苦便慢慢爆发出来,时不时的生病,尤其是在季节变化多端的时候。他只不过有一次靠近蹭了一会,然后跟贾赦换来换去,消耗能量太多,也一时不查受了风寒,被贾史氏“心疼”的说了一句,而后贾周氏就再也不敢再抱着他。 真是…… 好想给人下药啊! 胤礽抬眸也斜了一眼贾史氏,收敛眸光的冰冷。他本来还有兴趣看看红楼的发展,但是他是一个感性的人,与贾周氏相处出来感情,又因自己如今顶着贾赦的壳子,自然是必须先下手为强,绝对不给自己留猪队友。 毕竟,据后世红楼大能推测贾家是因为站错队。 这辈子,他肯定不会站错队,可万一贾史氏或者贾政心野了…… 呵呵,他也算九族之中。 “赦儿,听话。”贾史氏见状,眸子里露出一丝不善,但还是面带慈和之色的看了一眼贾赦,而后朝着贾代善无奈的笑了笑,“老爷,您可别生气,这孩子就是独独对着老太太腻歪了些,但其余时候都是有礼有貌,还深的皇上喜爱。” “嗯……”一想起殿堂上的惊人之语,贾代善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好了,你们小两口也自己回房说说悄悄话。”贾源大笑着说道,而后又揉揉“贾赦”的脑袋,往人额头一亲,“先让咱们爷两亲香亲香,说说悄悄话。” “祖父。”胤礽边呼唤着边踮起脚尖,笑眯眯的升起大拇指赞誉道:“祖父您最厉害了。” “哈哈!” 贾代善看着说说笑笑的祖孙,不由的身子一僵。这孩子出生的时候他戍守边疆,以后几年又是聚少离多,导致与孩子现在五岁了,他几乎还没怎么好好跟人说会话。 贾史氏听了贾源的吩咐却是有些惊喜,想私下跟贾代善好好述说一下离别之苦,更重要的是,听说这回回京,他就再也不走了,需要确认一下。 于是便开口道:“老爷,公公他们年事已高,又舟车劳顿的颇为辛苦,且让赦儿尽尽孝,你先回去休憩一番?” 闻言,贾代善点点头,回到自己的院子,洗漱休憩一番。待换上常服,贾代善望了一眼亲自为他戴玉佩的贾史氏,很是感动,牵起贾史氏的双手,凝视着她,道:“婉儿,这些年你操持家业,又为我生儿育女的,幸苦了。也幸亏有了你,才让我能安心守在过关。” “老爷……”猛地听到自己的闺名,贾史氏颤了颤,美眸含泪,想起昔日的恩爱场景,垂了垂眸,待微微平复下心情,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贾代善拉着手,道:“我们一起去接赦儿回来吧。这些年,我们一家三口都还没有好好聚过呢。” 贾史氏:“……” “呃……先小聚一下,父亲他们也是要休憩会的。”眼角余光撞见贾史氏的呆滞,还以为是自己语气太过迫切,显得不孝,贾代善开口缓缓解释道:“现在这孩子真精力旺盛呢,父母老了,不好多打扰。” “嗯,长恭你说的对。”听了这话,贾史氏眼眸一闪很快的收敛了神色,抬眸柔情似水的望向贾代善,缓缓说道。 35 无敌 贾代善望着柔情似水的妻子,心里默默憋着一股气,贾赦这调皮捣蛋,胆大包天的性子一定要努力扳回来! 于是,等休憩后便迫不及待的去老父院子接人回来教养,岂料还没开口便被叫入了书房。 贾源一本正经的问人前程规划。 贾代善娓娓道来:“父亲,凭借此平定三番的功绩,儿子不求掌京淄大权,但留京的机会总是会有的吧?儿子想趁着这时间,好好培养培养父子关系。”说道最后,贾代善眼眸带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岂料贾源听闻后,噗嗤冷笑一声:“你还想握京城边防?不说其他东西,最简单的拥兵自重四个字知晓吗?” “父亲,这……”贾代善脸色一黯。 “赦儿让你签保证书也算误打误撞,你就以此为借口,婉言谢绝高官厚禄。”贾源面带精光分析朝堂局势:“据闻眼下索相明相不合……” 胤礽踩着小板凳,扒拉在门口,竖着耳朵听屋内畅谈国事,眼眸滴溜溜的转了一圈。 作为一个有机会没喝孟婆汤就胎穿后世,又被未来智能系统选为历劫之人,他打心眼里还是理解不能这打脸煽如何将康熙年间局势与红楼糅杂在一起。 不过,朝政动荡貌似越发诡谲了。 知道他父皇会忙得头疼,他也就开心了。 胤礽眯着眼笑了笑,挥挥肥嘟嘟的小手,示意小厮将他精心准备的人参鸡汤端上来,而后手啪啪敲敲门,甜甜道:“祖父,乖孙孙给您送鸡汤来暖暖身子,缓解疲劳啦。” 听到这话,原本还严肃万分的贾源一扫脸色精明神色,露出慈祥和蔼的笑意,大步打开门,抱着胤礽,表扬:“祖父真没白疼你。” “那是。”胤礽亲昵的搂着贾源的脖颈,口里直呼着祖父。他虽曾在现代重生过,但还没来得及体验父母之爱,他们便出了车祸离世,紧接着便是七大姑八大姨的欺负他年幼,霸占遗产。 他才五岁,就被迫成为萝莉文里《五岁汤姆苏霸道总裁》的原形。 想想都是泪。 无敌是多么寂寞,多么空虚啊~ 再有机会从来一遭,只愿体会一番平淡温馨。 胤礽侧目看了看立在一侧的贾代善,望着人略带羡慕看着他们祖孙和睦的眼色,嘴角缓缓一勾,像是带着恩赐一般,哼哼着一指食盒:“宝宝数错了,多带了一碗,给你喝吧。” 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又不免透着一丝伤感,贾代善顺着自己宝贝儿子手指的方向,眼眸一扫食盒内摆放的三盅汤蛊,眼眸带着一丝亮光,笑盈盈的望着牟若星辰的儿子。 胤礽略不好意思的侧了侧头。他在鸡汤里下了点药。 这辈子,他想当独生子。 他只要家人的宠爱,只要能一辈子宠着他,不会变心,那他也会让他们一辈子享受尊荣。 === 正当胤礽其乐融融的在家喝鸡汤,贾赦捧着墨砚,嘴撅的能挂拖油瓶,老大不开心的瞪着昔年从八个奶娘中选出来最漂亮的顾氏。 “太子殿下,这是您今日的功课,太傅说了……” “宝宝不干了啊啊啊!”贾赦气愤着手指指左边磕磕碰碰临摹的《左传》,“我都已经抄了这么厚一叠了,呜呜手酸脚酸眼睛都酸疼了。” 这太子尼玛真不是人当的。 想他贾赦,本尊是个纨绔,第一回穿成汪星人了,堂堂二郎神给他当铲屎官,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生气了还可以咬皇帝儿婿一口;第二回也是养尊处优的命,有教主大人给他绣萌哒哒的针套外衣,看谁不爽就戳谁! 但是现在呢! 看着身份尊贵,实际上就是个万年老二,还是个吃苦受累的命! 去你妹的皇太子从来惟知读书,嬉戏之事一切不晓! 这没有童年的胤礽难怪会越长越中二叛逆呢! “孤!”贾赦拍桌强调:“孤不要写作业了!” 顾氏心中咯噔一声,念及先后待她的好,上前小声道:“殿下,您若如此任性,怎么对得起皇上对您的期盼呢?奴婢可听说了大皇子,三皇子昼夜苦读,可努力了,万一他们比您好,得了太傅的夸奖,不仅您宫中“最受欢迎的宝贝”荣誉就会易主,而且皇上也不会喜欢您了,他会对……” “哇!”贾赦觉得自己没出息了,真想哭一回。不仅是替他,还是替那个活在清朝,他不曾见面过的皇太子胤礽。 小小年纪,小日子过得这憋屈。 于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爆发,贾赦觉得自己作死一回,为自己也为未来那一串弟弟们争取个“素质教育”的福利,手指门外,大声叫一句:“父皇来了!” 趁着众人回眸下跪行礼的空档,说时迟那时快,贾赦一个箭步,迈开就往外冲。 蹭蹭的两腿跟带了风火轮一般,朝佟贵妃宫中冲去。 众宫侍:“……” 正逗着胤禛说话的佟佳氏只觉得殿中猛地像是刮过一阵风,然后就双腿一沉,低眸往下一看,便见哭得好不委屈的皇太子胤礽。 “佟母妃啊,你救救保成啊……”贾赦熟稔的抱腿,抬眸望佟佳氏,眼里含着泪珠。 “保……”佟佳氏舌头有一瞬间的打结,急急忙忙把手里的鸡蛋羹递给嬷嬷,拉着人上下下下打量了一圈,扫见对方黑兮兮沾着墨水的手掌,神智回笼,和蔼的问道:“太子,你这是怎么了?顾氏呢,嬷嬷们呢,他们怎么……” 边说,边向宫女使眼色,去请皇帝来。 “哥哥羞羞脸。”胤禛皱着眉头,眼巴巴的望了一会离他而去的鸡蛋羹,心里老大不乐意,指指贾赦,撇撇嘴,毫不犹豫的张口,奶声声道:“哥哥,假哭!” 贾赦一噎,凑到胤禛跟前,指指自己略红的眼眶,“真哭,真哭!小四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贾赦拍拍胤禛铮光瓦亮的脑门,十分纠结的问道。胤礽那熊孩子摆明了这辈子不要皇位,要获得一世平淡安康。 但偏偏要当什么天才皇太子,要让他来碾压众皇子。还拿好评来威胁他。 可是-- 饶是自己活了几辈子,还是一句话--臣做不到啊!!! 作业太多了,忠心奴仆心心念念如何让他讨好皇帝,就算是母家,舅公之类也是顾着跟人掐架,维护家族利益。 生活的小心翼翼,几乎没有人会过关心他一句,不带利益。 剩下一个人在宫中,贾赦猛地觉得自己有些明白胤礽为何会提出“双卡双待”模式,而不是让他附身最爱的鞭子! 毕竟,两个人热闹一些,不会寂寞。 36 锻炼 佟贵妃直接懵逼了。 收到消息赶过来的康熙本是怒气冲冲而来,但是看着殿内围着摇篮,对着胤禛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的……”的“胤礽”,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胤禛脑袋左右转转,不明所以望着哭红眼的哥哥,皱着眉头道:“不许哭!” “不哭,小四啊,我可真羡慕你有娘,还有两个,哪像我……” 贾赦本逗着胤禛,但听背后的脚步声逼近,还有周围明显压抑下来的氛围,眉头一紧,不敢转过身看康熙。他敢保证这便宜爹脸色肯定能凑够七种颜色开染坊的。 想起之前自己的举动,贾赦吓得想灵魂出窍,疾呼胤礽。但下一秒却是身体凌空,被人抱了起来。 感受到怀里的孩子紧绷着身体,康熙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现在知道后怕了?” 贾赦转眸看了眼康熙,眼泪又狂涌而出。他也不知是吓怕了还是怎么了,总之就觉得很委屈。他很委屈,胤礽也很委屈。 “好了,阿父的小保成不哭鼻子了。”来之前,康熙就了解过前因后果,再三查问了五六遍,得到的依旧是太子不满功课太多,觉得委屈了,奔到承乾宫看看弟弟。 “哭!”听得出康熙话里的宠溺,贾赦像是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抬手擦擦眼泪,掷地有声的回应了一声后,委委屈屈的开口,逼问着:“明明宝宝已经认得这个字了,为什么还有抄一百二十遍,抄的宝宝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明明都我已经会背了,为什么还要摇头晃脑按着规矩来,我嗓子都哑掉了,明明我……” 一连通的问题甩出来后,贾赦眼眸透着鄙夷:“要知道孤可是小天才,按着凡愚的教法可是要把教蠢的。” 康熙:“…………” 原本抱着贾赦的手,康熙忍了又忍才没往下挪动一分,对着屁股打上一巴掌。 这牛气冲天的性子哪里来的? 不过……康熙想起先前的提问,脑海也跟着转了转。听起来,对于小孩子,貌似的确有些不近人情。 “好了,不哭了,要不然弟弟可要看笑话了。”康熙抬手擦擦贾赦脸颊的眼里,指指在一旁的胤禛,道。 “我没用哭,是被沙子眯眼睛了。”贾赦一手勾着康熙脖颈,用脑袋蹭蹭,撒娇着:“阿父,我要跟小四在一起,不要一个人住大院子了,没人陪。” 康熙闻言,旋即拒绝,“这怎么可以,你是太子,理所当然的要住……” “那就住几天好不好?我可以教弟弟读书写字。”贾赦决定给未来的雍正皇帝打基础,憨笑的跟康熙表功着。对于清朝这毫无童年的上学模式,他这一闹也许不会彻底根除,但接下来多闹几遍,都拉着几个皇子一起闹,总会引起康熙的重视。 当然,除此之外,把他吓的要疯,要大闹的还有外祖一家。他得跟胤礽商议商议,让他们知晓自古太子没个好下场,一定要低调低调。 康熙被缠的没办法,答应了贾赦的请求,又唯恐两人闹出什么事情来,叮嘱着佟贵妃也跟着去东宫,一定要看着两孩子睡觉。 面对帝皇的命令,佟贵妃点点头,趁着人疾步离开去处理政务的时候,默默的翻个白眼。 还用等人吩咐? 一手妥帖的安排好两皇子的饮食起居,佟贵妃看着窝在被窝里给胤禛讲故事的“胤礽”,含笑的离开。 但是万万没想到翌日,天还没亮,这两熊孩子就闹开了。 佟贵妃只觉得自己身上一沉,还没来得及思索是什么东西,迷迷糊糊的就听见呼唤。 “母妃,起床。” “佟母妃,起来锻炼身体啦!” 睁开眼睛,看着一左一右的两张笑脸,佟贵妃一时间觉得自己在做梦! 贾赦眯着眼,道明原委。他昨日虽然哭诉功课太多,但是对于骑马锻炼却没有很抵触。且听闻满洲姑奶奶都是能骑马射猎的,故而邀请佟贵妃一起锻炼。 刚学会走路的胤禛也跟着点点头,他昨日听睡前故事,哥哥说只要锻炼身体,他日后快的能飞起来! 佟贵妃:“…………你们怎么不去找表哥?” 说完这话,佟贵妃神色一变,一脸真诚的建议道:“你们可以去找皇上的,真的。” 贾赦捂着胸口,一副受伤表情,望向佟贵妃:“佟母妃是觉得我这提议不好吗?” “母妃锻炼,会飞。”胤禛边说伸着手指比划了一下飞行的动作,而后皱着眉头缓缓道:“母妃,每天来的妃子,跟着练,不听话,多练一百二十圈。” 佟贵妃:“…………” 贾赦:“…………” 吃惊的看了眼小腿团坐在床上,一板一脸建议着的胤禛,贾赦只觉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这胤禛才虚岁三岁的小不点,竟然想得比他还长远,还会衍生思考。 简直夭寿了。 保成,快出来看啊! 被打扰的胤礽很不开心,他正阖家欢乐呢!左手祖父,右手祖母,还有便宜爹鞍前马后,便宜娘端茶送水,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滋润了。 独生子的生活就是棒! 他已经乐不思蜀了。 == 贾赦连连呼唤都没有成功,撇撇嘴,默念着不跟缺爱的小屁孩计较,他对母爱早就释然啦!扭头就拉着一大帮便宜母妃们溜圈去。 每天早起跳跳广场舞,身体好! 被折腾的宫妃们嘤嘤的跑去向康熙哭诉。 康熙询问缘由。 贾赦熊孩子的扭头,特无畏道:“多锻炼据说身体好,容易生产,我不期望日后有弟弟妹妹向我这般。” 康熙:“…………” 康熙生不起气来,想起之前“保成”受了委屈想朝佟贵妃哭诉,却还没一会就故作坚强的要去看顾小四,不敢当着人面掉眼泪的事情,心就阵阵的抽疼。 他饶是再多宠爱,可依旧代替不了母亲这个角色。若他是普通人,可以续弦,趁着孩子还小,甚至可以掩饰过去。可是他是帝王,也知晓如今表妹对胤礽也不错。 但,终究利益权衡占据了上风。 带着浓浓的愧疚之心,康熙看着满脸真挚的孩子,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他的建议。 每天请安后跟着跑跑步,也算强身健体了。他们满洲姑奶奶都是能上马打猎,下马揍人的! “阿父,你真好!”贾赦眼眸一眯,乐成一条缝,上前抱着康熙大腿摇摇:“我会跟小四每天都督促后妃们用功的!” “小四?都还没走稳路呢。”康熙笑着拍了拍贾赦脑袋:“除了小四,你还有大哥,三弟的,朕明日也把他们接进宫来,你们应该能玩到一块儿去。” “好!我一定会做一个好哥哥的!”贾赦捏拳表示道。 37 打架 爱新觉罗·胤禔,其叔祖乃大学士明珠,乃索额图头号心腹大患,曾请杀胤礽,镇魇胤礽,推荐胤禩为太子,还利用张明德相面事,为胤禩制造舆论。 “真可谓兄友弟恭。”贾赦顶着胤礽的皮,看着打脸煽的介绍,忍不住感慨着:“胤礽注孤生啊!看看老大,自己上不行就推兄弟上!” 难得回来一趟逗逗兄弟玩的胤礽听见贾赦的心灾乐祸,冷哼了声,昂着脖子,傲然着:“起码一废后老三,老四还是孤的人!” 贾赦:“…………”这挽尊的。 胤礽不语。 “那你见兄弟去,我要回去看祖父祖母!”贾赦没空安慰胤礽受伤的小心灵,毕竟在未来惨的会是他上辈子那帮兄弟,迫不及待的表达了自己归家的意愿。 胤礽见人眼里带着欢喜之色,不忍拒绝,默默冷哼一声,道:“记得别露出你的蠢样,我可是天才儿童!” 贾赦翻白眼:“我祖母疼我才不是因为我学习好!” “你嘚瑟什么啊?”胤礽嫉妒的想踹,但无奈现在同在一个身躯内,打架打起来,在外人眼中就是个神经病,而且就算眼下是贾赦午睡时期,但不得不防。 “我跟你说,我把那药给你爹喝下来,所以你自己掂量掂量吧,要是表现痴傻了,呵呵,贾家的未来就没戏了!” 贾赦愣怔一顺:“我四个妹妹,还有老二都没了?” “废话。” “话说你既然想当独生子,咋不给你父皇下药呢?”由于历经多世,贾赦觉得自己大风大浪见多了,就算这一世,荣国府只有贾赦一个独子,他能保证一点,贾家的未来起码会比从前更好! 至于红楼中的主人公,呵呵哒,那是什么鬼东西啦! 跟他有任何干系吗? 但是,虽然他赦大老爷是个心宽体胖的,但是刺几句回去还是很有必要的。有这能耐给自己爹下去! 口齿伶俐的天才儿童难得的沉默了一会,才垂着脑袋,低声回道:“这辈子孤没想着争皇位,但是总得给未来留一份保障。” “啊?” “十三排行十三啊!” “你前一排跟小树苗一样的兄弟里就挑不出一个好的来培养吗?”对于这个为了拼命十三郎的理由,贾赦觉得胤礽太过折腾了,没了贤王十三,没准还有十二,十一,十呢。 康熙儿子又不少。 “矮个子里拔个高!”胤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话说回来其实过些时候见到的老三胤祉也算文武全才,但是就像后世史学家阎崇年说的“皇三子胤祉是很杰出的一位科学家。” 简单点:智商有余,情商不足。 像老三这种,在他现今的安排中,是用来研发摄像机外加空调的,尤其是空调! 等完胤礽的规划,贾赦也面露好奇之色,心心念念着空调默默滚回自己的身躯,到祖父母膝下彩衣娱亲。 但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在祖母怀里窝上一刻钟呢,就被励志当严父的爹给提留到书房,练字。 贾赦心如死灰。在皇宫当太子,他得学习,回家了好不容易想偷懒一回,没想到又得学习。 “爱新觉罗·胤礽,你给我等着!”贾赦愤怒的练大字,准备一回宫就告黑状! 在宫里的胤礽响亮一声喷嚏过后,揉揉自己的鼻子,继续优哉游哉的调1教胤禛。 “小四啊,你看看这色彩搭配,多鲜艳多漂亮啊。”胤礽指着命奶娘翻箱倒柜找出来碎花布,语重心长的拍着胤禛的脑袋,陈词激昂的说道:“像你们这些小孩子,就要穿的闪闪亮的,哥哥让奶娘给你做一件外套好不好?”大棉袄碎花外套,想想……胤礽非常想要相机,虽然打脸煽能记录一二,但是好想好想光明正大的留档黑历史。 “不要,太丑。” 胤礽:“…………” 似感觉自己拒绝的太过直接,伤害到要跟他分享的哥哥,胤禛瞥了瞥桌案上花花绿绿的布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饱含着同情,拉着胤礽,奶声奶气着:“哥,这,不要!我们去见母妃,让母妃给你选衣服!” “有娘了不起啊。”胤礽默默腹诽着。他就不信邪了,才三岁就坑不到人了。 “我们可以向母妃说,每天宫里娘娘来的时候坐旁边,看打扮。”胤禛认真的回道:“娘娘们穿的都很漂亮,有眼光。” 胤礽想了想现今后宫里妃子的装扮,都有自己的风格,的确他父皇审美观念还是有的。 一计不成,胤礽又带着胤禛去宠物房看宠物,梦想以赵高为导师,指鹿为马。 内监小心翼翼的牵过一只温柔的哈巴犬。 胤礽手缓缓拂过柔顺的狗毛,听着“汪汪”的叫声,道:“小四,你看这就是小牛哦,会汪汪叫的,可不可爱?” “牛,小狗牛!”胤禛一字一顿的复述着:“母妃说小狗牛肉好吃。” “啥?”胤礽捂着头想要捶强。一听小狗牛,他猛地就想起来了。在后世旅游业盛行,在沿海某个叫小天台的小地方,有种特产销小狗牛,常年放牧在海拔600米以上山区,任其自行采食林间野草,然后肉质鲜嫩,味道鲜美,品质极佳,乃纯天然纯污染的好牛肉。 “母妃庄子有人那边来,孝敬的。”胤禛道。 “哦。”胤礽垂头,他没做好坑弟的工作啊。不说还好,一说他倒是想起来了,据传天台国清寺三大字还是雍正亲笔提的。 坑不着弟弟,胤礽好不气馁,一个不行,先换一个。 等胤禔和胤祉进宫当日,胤礽特意邀请了贾赦进宫,然后等人拜望过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还有后宫嫔妃之后,雄赳赳气昂昂的约人上练武台划分地盘了。 胤禔笑了,手环宇胸前,瞧着眼前还没他长到他胸的皇太子弟弟,带着一走路还带摇摆的四皇子胤禛以及小伴读荣国公之孙贾赦,啧啧了一声:“你刚才说不凭皇太子身份,也不扯长幼之份,你也要跟我以实力来划分谁是皇宫孩子王的问题?” “没错!”胤礽回答的掷地有声!不趁着现在打架斗殴,等以后长大了就君君臣臣,各种虚伪了。 而且,上辈子的恩恩怨怨,也要做个了断。 以胤禔的身份,他死命的想要扳倒他这个太子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屁股决定脑袋,他能理解是一回事,但是接受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趁着年少轻狂,能抒发多少抑郁之气就发泄多少。 反正眼下,他一个人打不过还可以群殴吗? 一对四,总不能输吧? “小三……哎……老三,你站着当裁判!”胤礽对着完全懵逼了的胤祉吩咐道。 胤祉想开口说打架不好,但是想着自家母妃低调做人的教育,又默默把到舌尖的话给咽了回去,往后退了几步。 “小三哥哥,要吃芙蓉蛋吗?”身为宫里长大且被各种逗弄长大的胤禛表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次他二哥跟贾赦哥哥一言不合就爱打架,边打架还要他边在旁边加油助威。 真是小孩子脾气。 母妃教他,对此就当看大戏了。毕竟像他这样的,没准生下来就是当哥哥的命,才不要争夺什么皇宫宝贝名誉了。 “别怕,打完了就好了。” 胤祉看着尽在眼前,只比他还小一岁,然而命运却完全不同的弟弟,努力绷着脸充当大人模样来安慰他的弟弟,原本心中有几分的嫉妒之心默默消散了。如今刚刚入宫,初来乍到又要经历兄弟私下约打架,说真的,他其实挺怕的。 “恩,我只是有些担心,如果被父皇知晓了,会不会……” “不会的,父皇不管的,你看,要开打了,我们边吃边聊。”胤禛把手里的芙蓉蛋小碗塞进胤祉的怀里,声音略兴奋道:“大哥看起来很壮,貌似会有胜算呢!” 刚刚撩起袖子,就听到边上窃窃私语却一点不压低音量的声音,胤礽气的想吐血:“小四,你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被拉过来充当打手的贾赦同仇敌忾着:“就是,小四,等会过来一起帮忙。” “等等,”摆好单打独斗架势的胤褆闻言面色僵了僵,“你们要一起上?” “对啊。”胤礽瞧着年轻了的前世大政1敌兄弟,理所当然道:“你比我们大,为了弥补年龄的缺点,当然要我们两个一起上了,实在不行,小四还得上。” 顿了顿,胤礽翘着脖颈,把胤褆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摆出高高在上的倨傲之色,骄傲着:“难不成,你怕了?” 原本还束缚着一丝君臣之分,胤褆一听到这话,什么母妃会生气,父皇会责骂,刚回皇宫就惹是生非不好不好等等后虑都不想再考虑了,直接挥舞着青筋爆出的手,虎虎生风的对着胤礽而去。 胤礽闪动身形,避开之后,示意贾赦暂且不要动,自己也赤身上阵,避开要害,便各种乱捶。 贾赦打个哈欠,也跟着胤禛他们坐在一起,看热闹。 闻讯而来的康熙默默的看着排排坐的三……哦,两儿子外加一臣子,又看看练武台上你一拳我一掌,好不威风的两儿子,呵呵冷笑了一声,也命人端了张椅子坐下,他倒是要看看这皇宫地盘以后是谁的! 没有什么矛盾,一场酣畅淋漓毫无外力压制的打架解决不了,如果有再打一场。 胤褆打着打着,看着被他揍出个黑眼眶的太子弟弟,想着往日几次见到,都高高在上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 胤礽见状,冷哼了一声。欺负小孩子就是爽。 “你现在还打不过我的,要不叫帮手去。” “呵呵,等下次再战!”胤礽豪气万丈的回道:“还真以为孤要四对一,这么没出息啊!” “你有出息!”胤褆刚想调侃一句,看着不远处站立的一堆人,顿时如丧考批。 胤礽转身回望,顿时视线转向贾赦。 贾赦装死,不理人。 “呵呵,有出息,你们都有出息啊!”康熙呵呵冷笑着:“来人,把他们全部给朕打一顿!” 38 条约 话虽如此,但宫侍谁也不敢从前一步。 胤礽见状,当即“金蝉脱壳”,揣了贾赦前来卖萌!作为宿主,有金手指就是这么爽! 正热闹看得起劲的贾赦:“…………” 贾赦想捂脸喊疼,可为了确保自己“皇宫孩子王”的荣誉称号,面对发怒的康熙帝,熟能生巧的卖萌:“阿父,难不成你也想夺孩子王的称号?要不,打一场?” 康熙气的手抖,一跨步,本想自己上前教训一通。但想想又忍住了,毕竟孩子们吵吵闹闹,自有一套解决方式,若他介入其中,多了皇帝与父亲身份的约束,反而不美了。 但这种风气……瞅着打的鼻青脸肿的小脸,康熙还是忍不住心疼,板着脸训道:“既然这么精力旺盛,不妨去抄书!” 说完,康熙手一点点一排看热闹的:“再让朕发现有下次,全部一起抄!” “好的!”贾赦应得极为痛快:“我会好好督促兄弟们认真学习天天向上的!” 说完,贾赦瞪了瞪胤褆,示意人表决心。 胤褆正茫然呢,按着正常的说法应该保证不再犯,怎么就保证起好好学习了呢? “二哥还要,打架!父皇,只罚,他一个……”胤禛捧着碗,脑袋转了转,指着芯子已经是胤礽的贾赦道:“不然,再加他一个,两个,罚!我是好弟弟,吃吃喝喝。” 说道最后,还双手举了举小碗。 胤礽闻言想动手掐人脸,但想想自己“身份”,抑郁的叹口气。 闻言,胤褆豁然开朗,目含同情的看向胤禛。这小四在宫里过得什么日子,竟然反应如此迅速。 贾赦默默瞅眼胤礽,再一次觉得自己要投靠下一任皇帝才有前途! 当前帝王见自家一个个熊孩子,默默转身就走,眼不见为净,找他们娘来收拾! 收到帝皇示意的后妃们齐齐呵呵笑,表示自己爱莫能助,他们自己还累瘫在床上起不来呢! 你不舍得训孩子,为何要让他们来当母老虎,唱黑脸? 于是乎,熊孩子的队伍就这么一下子扩大到四个,渐渐的五个六个七八个九个十一十二十三十四。 等二十七年五月一日,康熙命索额图赴东北与沙皇俄国谈判边界问题,结果刚下朝,后宫嫔妃全部围了过来,满是怒色。 “这打仗,万岁爷您说句话,缺钱咱姐妹们咬牙省,缺人,咱姐妹这些年锻炼下来,也不亚于男!”稍微泼辣爽利得宠的宜妃当即垂泪起来:“皇上,想当年姑奶奶们也是马背打过天下的!放着我们去就可以了,怎么能把机会给孩子们呢!” “妹妹这话不能这么说,这宵小犯边,禛儿他们身为皇子,自然该以身作则!就是……就是……”佟贵妃看眼康熙,小心翼翼道:“太子爷留信他……” “什么?!” “皇上您别动怒别动怒!太子没胆去,他只是留信,带着弟弟们送老大小四他们去边关。大概送……送到东北再回来吧。”佟贵妃胆颤着把众皇子英勇出征的信递上。 这些年因皇子团群殴出来的兄弟情义,外加他们这些宫妃天天锻炼的友情,基本上很是和睦,没有什么事不是打一架解决不了,如果有,打两场! 在后宫全民习武的时代,居然让他们知晓前朝居然还有清朝铁骑收拾不了的兵匪,第一反应就是:“我上,恁死他!” 康熙:“…………” 康熙看看如花似玉却一口一个怼死小贼的爱妃们,深呼吸一口气,咬着牙含笑道:“朕不担心,朕一点都不担心!太子爱去,老大也去,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 深呼吸了一口气,康熙一口气不带喘的念道十四,袖子一甩:“就让他们去。还真以为朕要和谈?率先不动用皇子团这人型凶器,懂不懂啊!” 这些年来,儿子生多了做事不是件好事啊! 这完全是血与泪的教训! “可是,太子好像把荣公的独子也绑去了。”佟贵妃看着康熙额头凸起的青筋,鄙夷了一眼齐齐后退的姐妹团,眼眸一闭,飞快道。 说起荣国公独子贾赦,被贾府一直当眼珠子一般如珠如宝的养大,娇气的比皇家子嗣还娇贵一分。但偏偏每一次入宫,都被太子爷训的鼻青脸肿。 闹到最后人都不愿入宫了。 可这以太子为首的皇子团偏偏学个强盗行径,时常入贾府直接绑人进宫,让他们这些当娘的没少听荣府贾史氏的哭诉,都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 “皇上,这荣公那边还烦请您解释一二。”佟贵妃说完这话,旋即道:“妾身这练剑时间到了,便暂且告退了。” 康熙:“…………” 看着忙不迭随着佟贵妃退下的宫妃,康熙默念着法不责众,憋着怒火命人宣召贾代善。 这些后妃太没分担意识了,若非公事,他也不愿见贾代善。着实这些年来,贾赦一入宫准受欺负,不是被顶缸当炮灰就是被欺负着抄书。可偏偏人在宫外,是才名远播的少年英才。 “贾爱卿啊……” “皇上,末将已经知道了。”贾代善年年听这调子,感觉耳朵都生出老茧来,刷的一下跪地,直接陈情道:“还求皇上许可,末将愿领兵出征!” “你当朕不知道呢!有多少歪主意是你儿子出的。”康熙哼道:“就说前年在后宫研制出来,差点火烧翊坤宫的火统,方子就是你家那个小猴子给的!放他们出去闹闹,省得祸害宫里花花草草。” 贾代善闻言,差点气昏过去,咬牙克制着自己想打人的**,“皇上,我只有赦儿这么一个儿子!” “所以趁着他们不在,我们得谈谈儿子问题!”康熙说道此,面色阴沉了一分:“你不觉得他们两个关系太近了吗?你打算要儿子呢还是要女儿?” 贾代善顿时面色跟着阴沉了一分:“儿子!” “那就尽快给他们分别定亲!你没人选,朕有!” “可……” “可什么可?要不是看在你,看在赦儿也算朕眼下长大的,朕早就一杯毒酒赐死了!” 贾代善:“…………” 就在两爹忙碌婚事之时,胤礽带着贾赦与一帮兄弟们立于雅克萨之外,壮志林云:“杀!” 39 目标 即使皇子团众人,就连年纪最小的十三和十四也是恨不得直奔战场,但是介于他们的身份-光杆司令,故而还得先拜访一下本次议和团的中国大圣皇帝钦差分界大臣议政大臣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也就是胤礽他二叔祖。 作为□□的二叔祖在见到当朝皇太子殿下亲临,内心是万分拒绝的。虽然相比老仇人明珠,他的待遇要好些,可那也是人见人嫌。满朝文武都觉得他赫舍里氏基因有些不对,否则怎么会有千古奇葩的太子爷出现,明明皇上很正常。 这些年下来,看着一排排跟在太子爷身后的小树苗,尤其是最壮的一颗大皇子,他也渐渐觉得自家出嫁的女儿略彪悍,能让康熙帝立襁褓太子。而这位太子非但自己文武全才,而且宫中皇子出生一个收服一个,文武兼上,软硬兼施。面对比他还大,懂反抗意识的大皇子,更是天天练武台上联系兄弟情。 把好好的一个未来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楞是变成了头号打手! 不过内心疑惑归疑惑,得瑟归得瑟,但是面上还是不能表现出来。索额图一口气不带喘的见过各位皇子,恍若痴儿一般,笑眯眯问道:“几位皇子一同出京可有皇上手谕?”就不怕被人一锅端吗? 他们来之前还遇到葛尔丹侵犯喀尔喀蒙古,还挡了他们道路。 反正不管是巧合还是巧合,反正火1统大1炮直接开路,他们毫不动摇的朝目的地进军。 “当然没有!”胤褆颇为心机道:“我叔公会上奏说大人您请求援军的。” 索额图:“…………” 索额图扭头看胤礽。 胤礽顶着贾赦的皮,淡然看戏。 贾赦颇为压力大,手指指“贾赦”,憨憨一笑,卖萌道:“大人,您有所不知,这恩侯刚研制出一款新的大1炮,我们正好缺实验数据嘛!父皇说过我们研究的时候最好有多远滚多远,这不,我们就滚过来了。” 皇子团闻言齐齐嗯一声。 “那是你们第一次研究毁了毓庆宫,第二次差点把御花园改成了练武场,第三次直接拿武器来充当贡品祭祖了。”索额图心里咆哮着,目光看了眼一脸无奈笑笑的“贾赦”,只觉得人惨。 好好身娇体弱文静又聪慧的少年,竟跟着这些糙小子混了。 皇子团这些年的威名堪比康熙爷,说个最简单的例子:人上街都是肩并肩一排走!肩并肩走一排! 为了解决皇子团队伍越发庞大,一排无法容下的问题! 首先,他们自给自足研究出了能快速修路的水泥。而且还打着为了战争,八百里传递消息方便的旗号,向全国推广。 其次,利用皇子身份的优势,带着八旗子弟成立新的娱乐之地,而后鼓动街道两边的商贾搬入新城。 最后,规划老城,扩道! 至于皇宫就更简单了,都为了研究秘密武1器把皇宫毁了一大半,自然理所当然的扩建了。 而这期间,贾赦……他们这些大臣每天上朝都要听贾代善抱头痛哭,下朝第一件事先找自家宝贝儿子在哪里。 这颇有才名的大少爷不是在研究的道路上就是为皇子团的奇思妙想彻夜难眠。 总而言之,皇子*14完全是个大杀器。随着太子一天天的长大,深受兄弟们爱戴,他连跟明珠掐架的心情都没有了。这种白痴都看得出来的皇位继承结果,再掐下去不是显得自己傻逼吗? 所幸,皇上也发现了这一点,故而派他们对外掐架了。他掐沙俄,明珠怼葛尔丹! “等等,大皇子,皇上似乎派了你出战葛尔丹吧?”索额图惊到。 “葛二蛋那熊玩意,我们兄弟团早就解决了。” 众皇子:“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耶!” 索额图:“…………好吧,丑话说前头,皇上总体来说还是愿意和平相处的,所以各位殿下请手下留情,让老臣有颜面回京。” “好的!”众人异口同声回道。 搞定了大使,胤礽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了兄弟团,便拉着贾赦在站墙头唠嗑家产:“万万没想到有一日我竟然能在战场。” 贾赦惊叫一声:“卧槽,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心满意足了。”这辈子相对于胤礽上辈子来说,真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穿到清朝,不灭倭寇,菊花带痔、疮,懂吗?”胤礽眺望着苍茫的天际,语重心长道:“恩侯啊,你这思想觉悟还不够高。” “倭寇好像在东南方向吧?你跑东北干什么?”贾赦扭头往往这两地之间的距离,有些疑惑:“我是知道你一直在提升本国的技术生活水平的,但灭国也太夸张了一些。而且师出无名,大臣们会不同意的。就像沙俄,都入侵了,还有何谈之音。” “皇太子被武士刺杀这个理由够不够?”胤礽无所谓的笑笑:“只要我想要,就算莫须有又如何?就算提前几百年算账又如何?” 至于尚不知后世发生的种种,贾赦习惯性认为胤礽又抽风了,自顾垂头看着正各自忙碌的皇子们,压低了声音,有些紧张道:“你不会真带他们全部上战场吧?” “不会,我带你潜入沙俄境内就够了。” 贾赦:“什么?你再说一遍?” 胤礽笑容可亲的又重复一遍。 “你是太子啊!” “所以我去见见彼得大帝也是够资格的!”现在后世才名远播的大帝还是个小屁股,沙俄当家做主的乃是姐姐索菲娅·阿列克谢耶夫娜,他得送温暖去。 将俄国的国情对贾赦科普了一遍,胤礽神色微妙道:“带着你,万一人哭了,你可以充当知心哥哥。” 这些年,不是他把弟弟们揍听话的,完全是他们被贾赦跟唐僧一样的撒娇功力给折磨的没办法了。 那些兄弟想法完全是:我的哥哥这么蠢,不行!我得保护他! 什么?人蠢还当太子? 他不当,谁当? 其他兄弟谁都不服谁,万一打起来,太子哥哥要哭的,而且还会导致国家分奔离析,还不如太子当!他蠢点没关系,只要把人塑造成天下第一就行了! 就当真太子腹诽众兄弟时,那些兄弟们也齐齐聚集在一起开小会。会议内容-如何快速拿下沙俄,让蠢兮兮的太子哥不上战场还得首功。 胤禛看向胤褆。这些兄弟中能有军事之才且能出征的就他一个,可是这位身份有点儿特殊。 胤褆翻白眼:“小四,你小眼睛瞅啥呢?哥既然说得出就做得到!”这些年大皇子、党都快成背、锅、党了。 抱着十三的胤禛闻言笑笑:“我就是怕聪明的二哥蹦跶出来啊!”他打小就因为被二哥“折磨”,因而为了避免人突发奇想又害得自己摸不着头脑,故而提前打探,久而久之成了个偷窥狂还因此创立了竹蜻蜓。 情缘巧合的有了不可言说的神秘力量。 这股神秘力量被用来给三哥的报纸杂志提供花边消息。 此言一出,众皇子齐齐叹口气。对于他们来说,蠢兮兮的二哥是小太阳,聪明版的二哥是十个小太阳,有点热过头。 但不管怎么来说-- 胤禩眉头一挑,笑道:“不是还有荣府大少来降火嘛!” 众皇子:“八弟/八哥,你这表情很微妙啊!” 40 投降 “难道你们不这么觉得吗?”胤禩一脸无辜的问道。-乐-文-小-说--lxs520 众兄弟抬头看天数云朵,看地数蚂蚁。这种众人皆知的秘密一旦点破了就没啥神秘感嘛! 胤禛叹口气:“我们认了又没用,关键是皇阿玛不认啊!还有荣国公,现在遇见连招呼都不想跟我们打一个。”他有竹蜻蜓,消息来源甚广,早就把贾家上下态度扒拉得一清二楚。 “这还不简单生米煮成熟饭!”胤禔打个响指,把众兄弟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以一种非常睿智的神色道:“我们可以一石二鸟。” “啊?” “一箭双雕!别关注成语用法!在于计策!计策!”自觉就是有点小偏科的胤禔示意众人凑近,悄声耳语了几句。 所有兄弟们:“大哥,你不怕父皇打死你?” “父皇凶残还是你们二哥凶残?” “二哥!” “那不就行了?”胤禔逡巡了眼众弟弟,略骄傲的摊开自己的底牌,安抚着:“我是皇长子,头一个活下来的,懂吗?命硬着呢!” “…………好吧。” 众人满怀忐忑之情,细化一番方案,最后期待的等待出门溜达的太子和贾赦回归,可岂料左等右等,等到天黑,得来的只有一封家书-我跟贾赦入沙俄聊个天,三五日便回,勿念。 皇子团:“…………” 索额图:“…………快,来人,请彭春将军,让他赶紧告诉沙俄投降保命要紧!” 41 断袖 《综打脸煽红楼》41断袖 42 婚事 《综打脸煽红楼》42婚事 43 分歧 《综打脸煽红楼》43分歧 44 坦诚 《综打脸煽红楼》44坦诚 45 和好 《综打脸煽红楼》45和好 46 完结 沉香的脸色已经出奇难看了,但丝毫影响不到贾赦昂着头,非常理所当然的“狗仗人势”。 双手握着开天神斧,手背青筋已经凸起,沉香举着神斧眸子一斜,冷冷睨贾赦,充满着无法言说的怒火,可对方不知练就了什么妖法,竟然刀枪不入。 见沉香眼中的仇恨满满的溢出,贾赦咋舌一声,原本高涨的骂战却没了接下去怒骂的兴趣。因为他发现他们真的没道歉的诚心在,也许听闻龙四公主,还有小玉狐狸精的澄清后,不过是愧疚,或者说一帮打着真爱旗号多愁善感的女人对陌生人一般散发出来的施舍的同情心在作祟? 就像杨婵等人违反天规,就会有一帮富有“慈爱”之心的仙子不敢当面挑战玉帝王母批判天条,私下里却是嘤嘤嘤的哭泣与感叹,莫了在孤影自怜一番。 也许这便是“弱者有理,真爱无敌”。 想到这,贾赦心底微微一悸,不由的拍拍狗头,他发现自己竟然能沉下心来思考如此深邃的问题?!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祖宗不欺他,果然要跟美人儿混!档次都刷刷提高了! 贾赦顿时傲然的抬起下巴,既然话不投机那就直接暴力解决。唰唰的将识海里打脸煽的东西一样一样不管不顾的扔出。 刹那间,山谷寒光便起,笼罩四方。 痛得恨不能回到从前杀死哮天犬! 沉香手起刀落见,目光所见都是丑陋不知名的“妖物”,他已经辨不清周围是何景象,只咬着牙不断的厮杀。但似乎再做无用功,他发觉自己越来越吃力,身子骨也渐渐软了下来,双腿恍若有千斤重一般,渐渐的迈不开步伐,双手也若灌了铅坨一般,他…… 咣当一声,闷扣如盖。 沉香茫然无措的看着已然裂成两半的开天神斧,手一抖,不由的双膝跪地,失神落魄的唤了一句“丁香。” 贾赦:“……” 贾赦见状飞快的拿出卡牌,还没思索到底送去哪个平行世界,听得陡然响起的一声吼叫“沉香!杨戬,你快起来啊,哮天犬要杀沉香。” 转眸瞥了一眼因一介凡人没能量故此躲过机甲战士围剿的刘彦昌,贾赦直接拿出抓拍神器,一只手掐住了刘彦昌的脖颈,将他整个人悬空举起,扔进了卡牌之中。 又飞快的举起杨婵,还有扬着白练的嫦娥,打包给扔了进去。 物以类聚,省得他还要绞尽脑汁想什么世界适合他们。直接综合融杂《寒窑十八载》,《陈世美》,《阴丽华与郭圣通》,《一帘幽梦》等等古今痴男怨女聚,不虐死人不偿命。 打包了一大家子,贾赦回头看着还在呢喃的沉香,愤怒,“你丫的现在上战场呢,竟然还有心思走神?!” “你还丁香命来!”沉香将手骨头捏得嘎吱嘎吱作响,挥拳而上。他选择了小玉,已经对不起丁香了。如今,竟然连丁香的魂魄都护不住,简直是妄为男人。 “竟然心狠手辣的连区区一个女子的魂魄都不放过。” 面对诘问,贾赦无所谓的直接掏掏耳朵,“我家美人儿也是魂飞魄散,元神俱灭,哮天犬以命换命,也不过一线生机,懂?” 边说,贾赦蹙起了眉头,腹诽着“恋爱脑生的儿也是个恋爱脑残啊。”看看手里不断出现的卡牌,嘟囔了一句:“算了,送过去一家团聚,哦,没准还可以加上《新月公主》,那个正常人的女子的那个脑残跟老爹喜欢上同一个女人的儿砸,挺适合刘沉香去体验一番。” 话语刚落,还在暴怒的沉香被卷入平行世界中,遗留下一声怒号久久回荡在山谷中。 贾赦回首巡视了一圈战场,就像斗胜的小公鸡一般傲着脑袋兴奋的撒腿跑到杨戬身边,视线所及杨戬,嘴角的笑意马上收敛。纵然此刻杨戬天人之姿,甚至因嘴角的血迹带点病美人的凄美感,可身上插着不知名的导管,还有萦绕在周围五光十色源源不断输送的能量,但这一切的一切换不回一丝的血色,脸色苍白得甚至透明起来的杨戬。 “打脸煽,怎么回事?” 打脸煽闻言眉头蹙的更紧,“谁叫你不好好锻炼身体的,死肥死肥的。” “我……” “想想以你的四体不勤的身子能迎得了大圣爷的一棍?再说了,今日所见,二哥哥面上不显,心里还指不定的伤心呢?心如死灰不复温,就算仙丹妙药也无济于事!” 贾赦:“……” “算了,也收拾战场吧,该养伤的养伤,该失忆的失忆。” 德熙帝:“……” ---- 杨戬觉得自己很累,很想很想休息一会儿,但耳边嗡嗡吵着他睡不着觉。 “杨戬小人,沉香你赶快杀了他!” “杀了他,为天庭除害!” “小人!我梅山兄弟从前瞎了眼!” “……” 伴随轻蔑的话语,鄙夷的神色,一幕幕的画面陡然浮现在眼前。 杨戬默默的看着沉香和众人腾云驾雾的离开,平淡无波看了一眼流水中的自己尸体,轻轻的叹息一声。 死了,再也不用背负任何责任,不用带着罪孽,真好。 很想松一口气,但杨戬看着一瘸一拐几乎爬进溪水中,抱着他尸体一遍遍输送真气的哮天犬,看着他为了不可能的事情一点一点的虚弱下去,心不由的跟针扎了一般。 “哮天犬!” 出声呼唤,疾呼,怒号,都没有丝毫的用处。 杨戬看着哮天犬抱着自己残缺不堪的尸体,看着他高兴的,几乎是虔诚的跪倒在打脸煽面前。 “您能救回主人?” “只要你能救回主人,让我干什么都愿意!” “好,只要你能救回主人,纵然是区区一介凡夫俗子,我哮天犬也甘愿赴死!” “赴死还不够?不……我的主人只有主人,哮天犬忠于的只有主人,只有主人,忠诚之心?我这一生只认一主,不!!” 杨戬觉得自己浑身发疼,听不见其他张张合合的话语,只有哮天犬的身影,伸出手想要慢慢抚摸哮天犬发狂的悲嚎,想要他一如往常刁根骨头,开开心心。 “好,只要你能救回主人,让主人开开心心。他开心,我也就无所谓了,反正,我不过是一条狗。请您让主人失忆或者再养一条吧。即使我会嫉妒的发狂,但比不了主人一丝笑颜。” “主人——” 仰天一声长吠,然后身躯倒下,化作了一条黑犬。 杨戬伸出手,想要去抓,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哮天犬的尸身从半空坠落,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最后血肉模糊。 “哮天犬!” “哮天!” “哈哈~”杨戬目中沁着深深的痛恨,对面不断奔涌而来的神仙,安抚权威三妹一家,柔声细语的直戳他心窝。 兄妹长大了,终究会自成一家。 可---- 【别那么残忍 有人正阖家欢乐 有人江水中冰冷 别那么虔诚 江面上谁的灵魂 漂浮着不肯下沉】 杨戬想尽办法想要抱起哮天犬,突破阴阳相隔的界限,但意念刚起,四肢百骸便传来阵阵剧痛,便是他经历过神斧劈身,但也忍不住闷哼出声,渐渐的他有些看不清周围之景,入目也漆黑一片。 这时,却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那一年,昆仑玉泉山 “主人,主人,我记住“天地无极,万里追踪”了!” “主人,日后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找得到你!” “主人~” “主人!” “……” 渐渐的耳边嘈杂的声音汇聚成一声声哀痛欲绝的呼唤,杨戬惨白无力的唇轻颤着。 “打脸煽,快看,美人儿动了。”贾赦话语中透着兴奋,“果然还是你聪明,让他围观哮天犬离世。” “不是我聪明,而是,他唯一的念想便只剩下哮天犬了。” “哮天犬?”贾赦回忆起那惨烈的一幕,面色一白,“他们还有机会相遇吗?” “有。” “真的?那太--”贾赦话还未说完,看着打脸煽摆放在手中号称平板电脑的东西,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之色。 “在回忆中相遇。不过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都存档了,让他慢慢留恋吧。”打脸煽将电脑放在杨戬床头,看着他灰白的脸庞微微恢复了些血色,笑了笑,“杨戬,好好活下去。哮天犬在这里,等着你醒来。” “哮天犬!” 似乎听到了呼唤,杨戬竭力的想要寻找哮天犬,可拼劲了全身力气,却发现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难如登天。咬紧了牙关,杨戬逼迫着自己睁开眼睛,睁开眼睛接受一切! 兄弟离心,兄妹不睦,毫无亲友。 连唯一的哮天犬…… 慢慢的,一点一点,杨戬咬出血珠来,睁开仿佛泰山压顶重若千斤不让自己动弹的双眼。 不管怎么样,他还要给哮天犬收尸。 要葬在他们相遇的地方。 但愿,来生哮天犬不用遇到向他这么死心眼又护不住他的主人。 像个凡间普通的狗快乐一生。 “美人儿,你醒啦~” 甫一睁眼,杨戬望着扑过来却小心翼翼看着他的大狗,不由一震恍惚。 但原本仿佛远在天边的声音却瞬间变得真实起来。 “只有答应了让主人安康快乐一辈子,我才愿意。” “好啊,我们还可以留你一分神智寄居在宿主识海中。” “……” “他……他还好吗?”杨戬伸手想要摸摸毛发,却不由僵在半空。 “你,你还关心他们?!”贾赦一见人醒来就是开口询问,下意识的以为是沉香那一帮人,毕竟对方为他们牺牲太多太多,忍不住愤怒。 “你是阿犬吧,这性子倒是与他一点儿也不像呢~” “像谁?” “哮天犬啊。”杨戬眸子一闪,慢慢的手往下,揉揉贾赦的毛发,他想让我开心,我便会开心。 贾赦哼哼,指指先前打脸煽的电脑,“打脸煽帮你把你们之前相处的记忆都存下来了呢,你以后可以慢慢的翻。” “嗯。”杨戬点点头,珍重的接过电脑,但终其凡人的一生却从未点开过一次。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情,是用不着借助工具才能刻骨铭心。 --- 后,杨戬,改字为释平,释然心中过往,又谐视频,不忘真情。被帝聘为帝师,教导王者,除陋习,兴改革,为民利,迎盛世。民间多有孺慕者,且不谓帝师,乃敬称为“天师”,盖因其有一被御赐为国瑞的御狗阿犬,曾三咬文承帝救皇一命。 “阿犬,”年迈的杨戬牵着贾赦十几年如一日的带着人溜街消食,见人一动不动,停下步伐,道:“琏儿与当今都已经相恋二十六年,又对得起江山社稷,黎明百姓,你这岳父也该消消气了。” 听着街头巷尾日渐传奇向的谣言,杨戬苦口婆心开口相劝。皇帝再被咬下去,这刺客都没地方喊冤。 阿犬与哮天犬完全不一样,他知道,可是这样才能让他记住教训。 如今,他算得上十全老人,福禄寿皆有。四世同堂让他一家其乐融融。唯一的忧愁就是儿子教太好,被皇帝强去当压寨皇后了。 “不消气。长的那么挫,我到现在还不知道琏儿怎么就看上他了。”贾赦头也不抬,一甩尾巴,伸爪子戳电脑,整一个网瘾老狗的模样。 他闲来无事就爱看电脑里的视频。那些被甩去平行世界的神仙系统会自动的制作成一部部戏曲。他想看哪部就有哪部。 而且,艺术源于生活。 这些人经历简直是闪瞎他狗眼了。 “阿犬,你再看下去,打脸煽说狗可配不了老花眼镜的。”杨戬抿嘴笑笑,毫不犹豫的抽出贾赦爪子的电脑。 贾赦一颤,忙不迭关视频,却无奈爪子太大来不及。顿时响起一个凄惨的声音:“刘彦昌,你不过是个落魄的秀才罢了,我为了你,没了二哥,没了法力,没了一切一切!” “杨婵,要不是你,我如何会在这鬼地方!” 随意的瞥了一眼视频里两个争吵的脸红脖子粗的恩爱夫妻,杨戬淡然的将视频关掉,揉揉贾赦的头,“不要看这些没营养的脑残剧,多看看《大圣》,实在不行看看《我的野蛮婆婆》,别咬皇帝了,换一招。” 贾赦:“……” “美人儿,你变坏了!” “谁家的白菜被猪拱了不心疼的。” 47 匾额 《综打脸煽红楼》47匾额 48 相见 《综打脸煽红楼》48相见 49 理论 《综打脸煽红楼》49理论 50 逃荒 《综打脸煽红楼》50逃荒 51 婚姻 《综打脸煽红楼》51婚姻 52 家规 《综打脸煽红楼》52家规 53 怂逼 《综打脸煽红楼》53怂逼 54 劝婚 《综打脸煽红楼》54劝婚 55 难题 《综打脸煽红楼》55难题 56 完结 贾蓉委屈的暴走了,可貌似未来的琏二嫂子出身很血腥,实力很牛掰,他压根玩不过,只好别别扭扭的定亲成婚生崽子。 三年两崽子,赦叔父很开心,爹也很开心的给他添了个小弟弟,他忽地发觉自己有些像话本传奇里的种马,可偏偏没种马男的奇遇倒是成种猪,一时气愤难开,领兵去远洋航行,开辟新航路。 东方不败看着霸气的一句“我给孩子赚嫖1娼钱去”无奈的笑了笑。他是真觉得贾蓉委委屈屈的傻模样挺可爱的。 人老了,他真的挺想含饴弄孙的。 抱着白白胖胖的大孙子,东方不败扫了一眼磕磕碰碰别别扭扭的贾琏与司徒承乾,眯着眼惬意的看自家娃吐泡泡。 孩子泡泡吐着吐着,长出了小米牙,新东方岛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近两年愈发多沿岸的渔民还有商贾不断的投奔而来。 岛上新事物,诸如蒸汽船,珍妮纺纱机,□□等等,还有开设了外来的语言课,物理化学等课程。期间,特别一提的还是□□是贾敬发明出来的。对方本来信誓旦旦要建设岛上第一道观,到后来仙丹练着练着炸弹出来了,一次比一次轰动,最后在传教士汤姆的感化下投入化学大军的怀抱。现在,老当益壮的准备去海外留学。 贾珍也在绣花针叔叔的针戳教育下,利用纨绔吃喝玩乐几十年的经验,打造出了岛上的娱乐一条龙服务街,总算养得起自己后院的莺莺燕燕,不浪费粮食。 税收,律法,官员管理,人才流动等等都形成了一整套相应的系统。总之,东方不败站在码头,望着喧闹的集市,只觉心满意足。而后,该去收割更大的硕果。 这一天码头上人群涌动,无数人满怀敬畏的看着崭新的舰队,看着东方号扬帆起航,去解救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帝国子民。 时隔六年,东方不败望着依稀可见的海岸线,还未来得及感慨,便有下属来报情况有异,海岸的那一边,竟放下了武器,一丝抵抗都没有的投降了。 再一次踏上晋江城,东方不败看着有些落败的市井,行色匆匆的行人,眸子闪了闪。 相谈的还是从前的知府赵笑仁赵大人,只不过瞧着这颓废的脸色,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满脸布满了沧桑,丝毫没有先前那番精干存在。 “教主……”赵笑仁一开口,话语顿了顿,觉得这称呼有些不对,又不知对方是否真自立为王,一时踌躇间,便听人善解人意道:“区区一个称呼,赵大人何须在意?还唤本座为教主便可,不过还望大人详解为何会放弃?” “教主,您岛上的生活,我们这边人都有所听闻。”赵笑仁笑了笑,“只可惜大多还是故土难离,没有被逼狠了谁也舍不得已经知晓的稳定。现在您既然归来了,想必是有足够的把握,那我又何必多添伤亡?” 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意来,“这当今啊这些年也一言难尽,总之,其余城镇不知晓,我们海疆沿线真的活不下去了,靠海吃海,先前有倭寇,我们关闭海岸贸易,只留一个关口卖货,倒也使得。可是如今倭寇已除六年,这海岸贸易全部封闭,渔民走远些打捞些渔货也成了贩罪,在加上原本战争遗留还有每年来的台风肆虐本就重创,可税收却猛如虎,可不就活不下去,等待您的到来。” 东方不败了然的点点头,目光扫了一眼在做的将领。昔年同袍作战的人影不剩几个,先前帮助过他的贾家旧部李双更早已逝世。 “诸位既然相信本座,本座也绝不会辜负众位厚望。”东方不败铿锵有力道。 在座的众人眉宇间带了点笑意。 新东方的旗帜插在了府门里,东方不败命人制定了“救急不求穷”政策,除第一日施皱又治病外,接下来几日便开始统计劳工,以工代赈,边修复家园,便整顿军队,向内陆进军。 皇城内当今收到揭竿起义的情报,眉头紧紧的蹙起,这些年儿子上蹿下跳越发不容控制。整个朝廷都乌烟瘴气的,人人只会向他伸手要钱,可谁知晓他的苦闷。本来从上皇手里继承的内库就没几两银子,而国库纵然充盈,但连年征战,天灾人祸的,哪里不需要用钱。 王吏伸手帮人揉揉额头,小心翼翼的补充道:“皇上,对方手里还有司徒承乾。” “滚!” 当今怒摔了桌案,尤不解气的噼里啪啦的砸了不少东西,而后朝半空中,双眸猩红的吩咐道:“去绿草阁,命他们用尽一切手段给朕杀了司徒承乾那个小崽子!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给朕毒死贾家等人!” 他在登基之时用过不少江湖人士,用起来虽说不听话,但也挺顺手。而且此事交给江湖草莽来办,刺杀失败了也怀疑不到他头上了。 话音落下,一道身影飘然而去。 但是出乎意料的,在半道却毫无征兆的一下子爆裂成碎尸。血滴飞溅近惊起道道尖叫。 杨莲亭熟若无睹,闲庭信步的走进了龙庭。 “来人,护驾!”当今忿怒的嘶吼道:“你是谁?竟敢擅闯皇宫?不怕朕株连九族吗?!” “呵呵。”杨莲亭嘴角挂了一道狞笑,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眼前瑟瑟发抖,面色带了丝惶恐的皇帝。他悄然入内本想帮教主打探些情报,没想到这皇帝竟敢暗杀教主。 堂堂皇帝接到战报,第一时间竟然不是调兵遣将,而是派人搞暗杀。那既然这样,他直接一掌拍死皇帝,再行离开好了。 反正都是玩暗的。 杨莲亭扬手往前而走。 -- “皇帝被杀?”东方不败接到暗报,没来由的心里一阵发慌,下意识的瞅了瞅房梁。 那里长时间被霸占的人似乎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贾琏顺着视线瞧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小声道:“父亲,我去蓝翔门打探过了,杨叔不再,似乎是入了京。” 东方不败嘴唇紧紧抿起,脸色一片漆黑。望着那一句刺客亡的小字,沉默了许久,冷声道:“害得我还要调整作战规划,真是的。” “……” 谁叫你十几年不搭理人。贾琏默默腹诽着,东方不败与杨莲亭,从前江湖传说就怪传奇的,如今他看了十多年,还没理清楚这两人到底是算爱还是不爱。 贾琏哀叹着走了。 东方不败继续冷冷的盯着房梁,过了许久,默默叹了一口气。虽十年如一日,但是他身上的腐肉早已不知不觉的被剔除。 要重新爱上一个人,容易。可爱上相同的人,他怕死也再也不会。因为他怕,怕重来经历背叛。 破镜能重圆可裂缝怎么也补不全。 大军继续北上征战,没了皇帝的皇朝军队,诸皇子争夺不休,乱成一盘散沙,不到两年时间,司徒江山便瓦解了。 东方不败一身龙袍立于九阶之上,望着匍匐下跪的将士官员,默默的抬眼扫了一下房梁。 那里始终空荡荡的,再也不会有人来霸占。 兵破皇宫的那一刻,司徒承乾一个人躲在东宫又哭又笑,贾琏细声安慰了一夜。 待全部论功行赏后,两人手牵手走了。 东方不败收着家书,看着眼前一蹦三尺高的绣花针,抱着正蹒跚学步的孙子,默默的夸耀有先见之明的自己。 贾赦:“……”太欺负针了! 东方不败笑:“不欺负你欺负谁?绣花针可没什么人权可讲。” 贾赦:“……” “来,小旭儿跟赦曾叔公说,快把全部的治国之策辈出来,好让宝宝享福。”东方不败摇摇白嫩的小胳膊,调侃道:“学识渊博的博士大老爷。” “哼!”贾赦哼哼唧唧着,边努力掏平板,“等着,我先让打量煽摆渡一下。” 帝国的建设就这样开始,慢慢的休养生息,又农商并举,很快一个盛世建立起来。 东方不败在皇位上坐了七年,便觉得没多大意思了,等努力赚嫖1娼费的贾蓉带着船队回来,又等到了离家出走的小两口带着国书回来,自言圈了两块地,各自建了一国,两人凭借实力能够门当户对了,现在来求婚书了。 含笑的应许之后,东方不败看着两人并肩而立,大红喜袍熠熠闪闪,不其然的闭了闭眼。 他发觉自己似乎很久没有穿过红袍了。 其实,他也想过有朝一日喜袍加身。 多年后,东方不败捏了捏绣花针,问出了藏在心里许久的话语,“你说死后人若喝下了孟婆汤,忘记前世,现世依旧爱上了某人,那时候还算贱吗?” 贾赦沉默了许久,“哎……我不知道。可我觉得他应该从来都算爱你的吧?可男人你懂的,哪有不偷腥的,你若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该好好调1教调1教。” “其实,我觉得你真若要历练,应该去尝试尝试爱情的滋味,看看小两口能为自己建立起一个家国,让天下人都无法置喙他们。”东方不败缓缓的给绣花针套上他最新绣的枕套。 摸摸上面的图案,东方不败垂了垂眼。他最近眼神愈发不好了,秀的小鸳鸯都有些发胖了,“愿我日后,也愿你日后,有一个爱你的,全心全意爱你的人,陪你走过流金岁月,死终同穴。”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自己其实挺不适合写综穿行事的小短篇,一个单元很难把握剧情起伏。 不过正因为不会,第一次尝试多有缺漏,但还是要谢谢订阅看下来的小天使们,么么哒,爱你们(づ ̄3 ̄)づ╭?~ 57 完结 《综打脸煽红楼》57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