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同人)陈情令之回梦香炉(重生)》 第1页 《陈情令之回梦香炉(重生)》作者:朵朵不是花 文案 蓝湛接任仙督后,魏婴离开云游,忘羡约定三年后一起避世,魏婴重生后,身体一直孱弱灵力低微,魏婴离开云深不知处一年后陨落。 三年后蓝湛卸下仙督之位,到夷陵如约等待魏婴,苦等五日未果,后经温宁得知魏婴死讯,痛不欲生一蹶不振! 蓝曦臣不忍其弟一直消沉下去,遂告知其魏婴离开的因由,并将蓝家至宝【回梦香炉交】给蓝湛,并告其使用代价,蓝湛毅然决定使用香炉重生去寻找魏婴,两人就此开始了一段重生之后的故事…… 1.本文根据电视剧《陈情令》衍生改编。 2.剧中人物的结局和经历过程会有很大变动。 3.蓝湛攻x魏婴受 4.双c,结局1v1 内容标签: 前世今生 穿越时空 青梅竹马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蓝湛魏无羡 ┃ 配角:温宁江澄江厌离薛洋 ┃ 其它:陈情令魔道祖师 一句话简介:忘羡重生养成 第1章 云萍城决战之后,金光瑶死了,蓝曦臣因伤怀不能自已而闭关不问世事。无奈之下,蓝湛接下了仙督之位,帮助众仙门重建宗门。 魏婴愈合最后一道伤痕,舍身咒彻底解决了后,了却了一切心事和蓝湛一起回了云深不知处。看着石壁上又多出的一千多条家规暗自摇头,呵呵,这蓝家以后还要出多少个像蓝湛一般的小古板!不觉想起当年和蓝湛的一切往事,想起他们从天子笑开始的相遇,到如今的相知,觉得恍如隔世。 “魏婴。” 魏婴回头,发现蓝湛回来了,随即又开始嬉皮笑脸打趣蓝湛。“含光君,你这做了仙督不应该是很忙吗?怎么整天都有时间盯着我呀!” “今日我需去趟金鳞台,你可要与我同去?” “金鳞台?蓝湛,可是金陵出了什么事?” “无事,各大宗主齐聚金鳞台商谈清谈会。” “哦,金陵没事就好,这臭小子刚接任家主,难免会力不从心。蓝湛,你可得多照应他啊,他可是我师姐留下的唯一血脉。”说到师姐,魏婴的神情开始变得落寞。 蓝湛知道,师姐是魏婴心里永远抹不去的伤,于是问道。 “可与我同去。” “不去,不去。去了肯定会碰到江澄,那小子看到我肯定又是别别扭扭的。唉~” “好,我明日便归来,你不要胡闹,等我。” “好好好,知道了,当我是三岁孩子么!”魏无羡不奈的撇了撇嘴。 蓝湛转身离开,魏婴坐在静室外的木质台阶上转着陈情,想着趁蓝湛不在是不是要跑去找思追他们胡闹,突然觉得胸口一闷,一口鲜血便喷涌而出,魏婴擦干嘴角的血迹摇了摇头。“唉~献舍重生后,这身体真是越来越差,经过这些时日的奔波和受伤后,我恐怕是命不久矣了。”魏婴摇头苦笑道。 “魏前辈!魏前辈!” “思追?你来静室找我玩么?”魏无羡不明所以道。 “不是,是蓝老先生找您,说有要事相商。” “哦,是蓝老头……不对,蓝老先生找我是吧,好,那咱们过去吧!”魏无羡一边走一边想,难道我又触犯什么家规了?没有啊,这些时日蓝湛看我看得那么紧,我怎敢! 思追紧跟着魏婴身后,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静室门口的台阶,模糊的看到好像有一摊血迹,谁受伤了么?应该不会吧。思追想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吧!便没有多想,跟着魏无羡离开了。 很快,到了雅室。魏无羡鞠躬行礼。 “蓝老先生。找魏婴过来是有何事?” “魏婴,你虽已自证清白,但修诡道毕竟不是名门正派,你可想过今后如何?”蓝启仁依旧是那副跟魏婴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模样。 “额~我还没有想好…”魏婴满头黑线道。 “魏婴,你可知,忘机接任仙督以来不思正事,整日围着你转,这云深不知处禁酒的规矩怕是以后都不必再守了。” “……”魏婴不知该如何接话了。确实,自他重生后,蓝湛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即使下山办事也必会亲自给他带两坛天子笑回来。 呵呵,怕是蓝老头快被气死了吧。 “忘机毕竟是仙督,各大宗派又连续经历浩劫,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忘机肩负重任,怎么能整日与你一起不知进取。你自己不愿走正道便罢了,可不要耽误了忘机的鸿图。忘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怕是飞升有望。你若真是将忘机看作至交,便不该如此耽误于他。”蓝启仁自知话大约说的重了些,又道:“魏婴,天下无不散之席,你和忘机终归不是一路,你若愿放弃诡道术法,我自会为你指条明路。” 第2页 “不必了,多谢蓝老先生。魏婴叨扰多日,本就打算这几日便离开云深不知处四处云游。如此,今日我便向蓝老先生辞行吧!多谢蓝老先生,告辞。” 魏婴鞠躬行礼后转身离开了雅室。 “叔父,这样让魏公子离开云深不知处,怕是会伤了忘机的心,忘机难得如此在乎一个人。”蓝曦臣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无妨,他日,忘机飞升,必会明白我今日的良苦用心。”蓝启仁语重心长道。 蓝曦臣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愿吧……” 魏婴不知不觉一路溜达到了后山,看着曾经和蓝湛一起泡过的冷泉,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喃喃自语:“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自知命不久矣,离开也好,若是自己真的死在蓝湛的面前,蓝湛怕是会很伤心吧!与其如此,还不如相忘于天涯。 第二日,傍晚,蓝湛拿着两坛天子笑回来。见魏婴坐在山门外,肩上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袱。蓝湛诧然:“魏婴,你要走?” “蓝湛,云深不知处太闷了,规矩又多,无聊死了,我想下山到处去走走。以前都是忙于奔命,从来没有好好的四处看看,现在闲下来了,我也该四处走走看看这花花世界了,看看这各处的美女有何不同。哈哈哈!”魏婴故作玩笑道。 “魏婴 ,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忙完各大门派的事物,我便陪你一路去游山玩水,可好?”魏婴从未看过蓝湛如此接近于讨好的表情。魏婴看的有些心疼,却又不得不离开,只好一把抢过蓝湛手里的酒坛,嬉笑着说:“蓝湛,酒我收下啦!正好路上喝。蓝湛,你是仙督,你有你的责任。我呢,自由散漫惯了,到处走走看看多好啊,你不用担心我,我玩够了自然就会回来。” “想好了要去哪?” “没有,随便走走。一酒一骑走天涯,多潇洒,哈哈。”魏无羡拉过了一脸不情愿的小苹果。 “魏婴,三年,三年后我辞去仙督之位陪你浪迹天涯可好?” “好,蓝湛,三年后我们浪迹天涯!” “三年后我在夷陵等你,还是那个茶楼,你一定要来。”蓝湛嘱咐道。 “放心吧,我会来的,一定会来的……”魏婴没说的是,若是你等不到我来,便不必再等了!这次我大概再也回不来了。 魏婴牵着小苹果转身离开,蓝湛在身后喊了一声:“魏婴,你一定要来!” 魏婴没有回头,只是向后摆了摆手,笑着说了一句:“下次见面,一定想好了那首曲子叫什么……” 蓝湛看着魏婴离开的背影,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我早就想好了…… 第2章 魏婴离开云深不知处后,牵着小苹果一路向夷陵而去,他自知身体已到极限,便不再耽搁。 一路无惊无险。 十日后,再一次回到了乱葬岗。 看着曾经自己一手建立的家园变成一片废墟,魏婴心里一阵绞痛,他想起了曾经那些站在他身边的人。 想起了温情、温宁、婆婆、还有阿苑,现在阿苑在云深不知处过的很好,婆婆大概也能瞑目了。 魏婴走进了曾经住过的伏魔洞,看里面满是灰尘和蛛网。唉~这可怎么收拾啊!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拿起以前的木盆去溪边打水回来开始擦收拾。 一个时辰后,终于勉强可以住人了。 魏无羡欣慰道:“以后这就是我的家了。”说完便准备端着水盆去倒水。 突然,觉得一阵眩晕,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身后却有一双手扶住了他。 他转头一看,竟是温宁! “ 温宁?你怎么会在这里?”魏无羡疑惑道。 “公子,我是跟着你来的。” “你从我离开云深不知处就一直跟着我?” “嗯,是的。”温宁点头。 “温宁,你不是决定了要去找一条自己想走的路吗?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呢?”魏无羡不解。 “公子,是这样的。是阿苑,哦不,是蓝愿公子发信号告诉我,你要离开云深不知处了。他说,在静室的时候发现了地上有血迹,觉得你很不对劲,便要我跟着你,保护你。”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这一路怎么都无惊无险的,原来是你一直在保护我啊。”魏无羡明白了,于是问道:“温宁啊,我现在已经到了我要去的地方,你不必再保护我了。你呢,你以后准备去哪?” “公子,我想过了,我的家人都没了,我也无处可去,不如就在这乱葬岗上和你相依为命吧,公子可愿收留我?”温宁问。 “可是,我怕也没有办法陪你太久了………唉~罢了,你愿意留下便留下吧,正好我一个人也怪闷的!” 第3页 说着便拉着温宁走出伏魔洞,准备去收拾一下洞外的空地,想着要不要像从前那样,种些萝卜土豆什么的。 温宁扶着魏无羡做到了一旁的石头上,挽了挽袖子说:“公子,你身体不好,这些力气活就让我干吧,我力气大,一会就收拾好了。” 魏无羡看着温宁卖力干活的模样,也就没有和他去争。 傍晚,都打扫好了,地也翻好了,明日下山去买些种子种好就行了。 现在是初夏,等到秋天就有粮食可以过冬了。 魏婴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从前的日子太过精彩,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走过人生最后的时光,真的挺好的,就这样吧。 平静的日子过得很快,秋天过去了,乱葬岗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自从入冬后,魏无羡的身体越发虚弱了,常常一昏睡便是几日。 温宁心知不好,便想偷偷下山去找含光君过来,几次都被魏无羡拦下了。 魏无羡对温宁道:“温宁,不要去麻烦他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这具身体已到极限,我怕是时日无多了!何必再去叨扰旁人,有你陪着我,我便觉得很好了!待我死后,你就将我葬在这乱葬岗上,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已身死。若是有一天碰上了含光君,他问起,你便说我云游去了!” “我知道了,公子。你一定会好的,等来年春天,我们就在洞外的池塘里种上莲花好不好?就像你以前种的一样,秋天了就有莲子吃了!好不好?”温宁声音有些哽咽。 “好,等开春了就种……”说完这句话魏无羡又昏昏沉沉睡去。 在魏无羡的身体时好时坏中,转眼,到了第二年的夏末。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呀!”这个夏夜在温宁的惊呼中醒来。 魏无羡靠在床头呕出了一大口鲜血,脸色白的不像样子。比起一年前刚来乱葬岗时,更是削瘦了不少。 他无力的抬起了手,轻轻的拍了拍温宁的手背说:“没事!温宁啊!我的时辰到了,以后就不能再陪着你了,你要学会自己一个人生活。我要去找师姐了,去赎罪………” 魏无羡说着,想起了从前在莲花坞的时候。 想起了江叔叔、江澄、还有师姐。 嘴里喃喃自语:“好想再喝一次师姐做的莲藕排骨汤……可惜……再也喝不到了……”眼泪顺着他的眼角一滴滴滑落,像断了线的珠子。 “公子,已经是夏末了!你看洞外池塘里的莲花开的正好,等到了秋天就有莲子和莲藕了!等有了莲藕,我给你做莲藕排骨汤好不好?公子!”温宁哽咽着。 若不是温宁是傀儡没有眼泪,恐怕此时早已泪流满面了。 “蓝湛……蓝湛………你怕是,再也等不到我了!等不到,就不必再等了……不必了……”魏无羡已到了弥留之际,嘴里喃喃的说了最后一句话,便倒在了床边再没了声息。 温宁颤抖着伸手,探了探魏无羡的脉搏,发现已经停止了跳动。 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紧紧抱住了魏无羡的身体颤抖着,无声的痛哭着。 终于,在离开云深不知处的第二年夏末。 魏婴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 这世上,从此,再无魏婴。 第3章 魏婴死后。 温宁按照魏婴的吩咐,将他埋在了乱葬岗。并找来了阿苑,为魏无羡画了定尸咒,可保魏无羡尸身不腐。 下葬当天,温宁和阿苑亲手将魏无羡的遗体,放进了棺木中。 阿苑看着温宁,慢慢的将墓穴用土埋住,跪在坟前哭的泣不成声。 阿苑想起了他小的时候,羡哥哥也是在这里,像种萝卜一样把他种进土里,告诉他浇浇水,就能长出很多小朋友。 阿苑哽咽着说:“羡哥哥,我现在把你也种在了土里,你也长出很多羡哥哥来好不好?阿苑好想你!呜呜呜~”阿苑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温宁沉默的走过来,抱紧了阿苑,轻轻的拍了拍阿苑的后背“不哭了,阿苑。公子看到了会难过的。”温宁轻声安慰。 坟墓埋好后,并没有立碑。 也许是温宁和阿苑不愿意相信,魏无羡真的回不来了。也许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便是夷陵老祖的埋骨之地。 温宁和阿苑站在坟前,久久不愿离去,最后还是温宁先开了口:“阿苑,你是不是要回云深不知处了?” “嗯,我这次下山匆忙,并未向含光君打招呼,我这便要赶回去了。”温宁听后,沉思了一下道:“阿苑,这次回去,不要跟含光君说魏公子的事。” “为什么?”阿苑不解。 “魏公子弥留之际,嘱托我不要告诉含光君他已身陨。魏公子不想含光君伤心。”温宁道。 第4页 阿苑犹豫着说:“可是……” 温宁又道:“既然,这是魏公子的决定,我们一定要遵守!这是他最后一次的请求了。阿苑……” “罢了…就这样吧!留给含光君一个希望,总比彻底失望的好!”阿苑最后下了决心。 阿苑与温宁分别后,独自赶回了云深不知处。 阿苑神不守舍的到了云深不知处,刚好在山门口,碰到了要出山门的含光君。 阿苑急忙行礼“含光君!” 蓝忘机颔首。 却见思追眼眶通红微肿,便问:“思追,此次下山可遇到何事?” 阿苑不敢直视含光君,便微微低着头说:“弟子并未遇到何事,只是御剑风大,眼睛不大舒服。” “如此便好。”蓝湛不欲多说,便抬步走出山门。 阿苑看着含光君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咬了咬牙,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三年后,各大宗门基本已经稳定下来,含光君辞去了仙督之位,如约赶赴了夷陵。 这三年中,曾经的“一问三不知”聂怀桑,开始崭露头角。其虽修为不高,却有过人的心智和谋略。投其门下的弟子络绎不绝, 短短三年,更是成为了各门派中的佼佼者。 此次含光君卸任后的仙督之位便是由聂怀桑出任。 约定的日子到了,含光君赶到了夷陵的那个茶楼,便一直等在茶楼中。 含光君坐在一张桌前,饮着茶水,慢慢的等着魏婴的赴约。 虽然是端方雅正的坐在桌前,可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抖动,出卖了主人此刻,有些激动的心情。 三年不见,婴安否? 蓝湛每日都会来茶楼等着魏婴。 五日过去了,魏婴依旧没有出现。 蓝湛开始心慌起来。怎么会?魏婴为何不来? 蓝湛心越来越慌,有种不好的预感。 再也等不下去了! 可是他不知去哪里去找魏婴,苦思冥想,决定去乱葬岗问灵,魏婴也许来过。 此时,正是深秋季节。 蓝湛来到乱葬岗,看到一片萧瑟。 行至伏魔洞外,发现这里的落叶似被清理过。蓝湛欣喜,能在乱葬岗居住的除了魏婴还能有谁? 蓝湛走进伏魔洞喊了句:“魏婴!” 可洞内却无人答复。 蓝湛进去后,发现一切陈设都和从前无异,却没有人。 蓝湛诧异,正准备出去到处找找,却迎面碰见了,刚要进来的温宁。 “温宁?你怎么会在这里?魏婴呢?”蓝湛急忙问道。 温宁突然看到含光君,吓了一大跳,听到问话,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道:“我…我无家可归,一直…一直住在这里…” 蓝湛又问一遍;“魏婴呢?魏婴在哪?” 温宁不敢直视含光君,低着头说:“魏公子去云游了,早…早就不在这里了…” 蓝湛何等聪明,一看温宁如此模样,便知,温宁一定在说谎。 找不到魏婴,蓝湛已然急火攻心!早已失了平日的端方雅正。 衣袖一扶,忘机琴出现。 既然温宁不说,蓝湛便准备自己问。 温宁见此,便知道是瞒不住了。 于是,便只能哽咽道:“含光君,不必问灵了!我知道魏公子在哪里…你,跟我来吧……” 蓝湛心里不好的预感已至顶端,握着避尘的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第4章 蓝湛忐忑跟着温宁,来到了乱葬岗最高处的一个小坟包前, 。 温宁指着那个没有立碑的坟包,哽咽的说:“公子就在哪里……”说完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坟前,低头捂着脸泣不成声。 蓝湛站在坟前没有动,看着眼前的一切,犹如晴天霹雳般的彻底击垮了他的内心。 避尘剑从颤抖的手中滑落,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是真的,更不敢相信魏婴真的死了。 蓝湛怔楞了一会,突然缓过神,跑过去跪在地上,疯了一样的用双手开始刨在坟头的土,嘴里还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你是骗我的……” 温宁没有去阻拦含光君,因为他知道他根本拦不住。 蓝湛终于挖出了棺木,他颤抖着双手,将棺木推开。看到的便是形销骨立的魏婴,安静的躺在棺木里。 魏婴身穿的还是玄色的衣袍,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手里握着的便是鬼笛陈情。因为阿苑放入的定尸咒,尸身并未有任何腐败。 蓝湛颤抖着手伸进棺木中,轻轻的抚摸着魏婴的眉眼,温柔道:“魏婴,我来了。别闹了,快起来,这个玩笑不好笑,我开不起……”话还未说完,眼泪却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眼泪滴在了魏婴的脸上,蓝湛又匆忙用衣袖为他擦去,仿佛怕弄脏了魏无羡精致的眉眼。 第5页 蓝湛默默的看着仿佛沉睡的魏婴,看到他消瘦的脸庞,心如刀绞。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魏无羡抱出了棺木,紧紧搂在怀里,痛哭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魏婴,你说好了要等我的,为什么!啊!”蓝湛失控的仰天长啸,隐隐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 蓝湛在坟前抱着魏婴静静坐了三天。温宁怕含光君走火入魔,急忙下山传讯通知了阿苑,阿苑告知了蓝曦臣,便匆匆下山。 蓝曦臣紧随其后,也急忙御剑而来,途中又传讯给了金鳞台和莲花坞。 三日后,蓝曦臣、江澄、金陵、阿苑、蓝景仪等人齐聚在了夷陵乱葬岗。 江澄见此,一把拉住温宁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魏无羡他………”江澄心痛说不下去了。 温宁哽咽的回答:“三年前,公子离开云深不知处后,阿苑找到我,告诉我,他看到静室外有过血迹,觉得魏公子有些不对劲,他不放心,我便尾随着公子来到了乱葬岗。魏公子身体越来越不好……来到这的第二年夏末,魏公子便……我和阿苑尊公子遗愿,便将公子秘密的下葬了。”温宁继续道:“魏公子临终前,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他……让我告诉含光君他去云游了……还喃喃自语的说,等不到就不要再等了……”蓝湛听到此,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向蓝思追,冷冷道:“思追,是那次吗?” 蓝思追知道,含光君问的是在山门前碰到的那次,只能答是。 蓝湛又问;“为何你当时不说?” “我…我…对不起,含光君!”思追不知如何作答,只能低头道歉。 蓝湛不再理会思追,只依旧紧紧的抱着魏婴,片刻都不撒手。 他看着跪在坟前哭的泣不成声的蓝景仪和金陵,又看了看掩面而泣的江澄等人。 蓝湛冷漠的说道:“魏婴生前你们不知珍惜,现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态。” 江澄回想自己做过的一切,没脸反驳,只能跪在地上无声忏悔。 蓝湛不想任何人再吵到魏婴,他一把打横抱起魏婴,走进了伏魔洞,又挥手布下了结界,将自己和魏婴的尸身封死在了伏魔洞中。 蓝湛将魏婴放在石床上,静静的抚摸着魏婴的眉眼,喃喃道:“魏婴,我来了…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当仙督,更不该放你一个人走。管他什么名门正派,管他什么端方雅正,什么修仙大义,又关我何事。我从始至终都是错的,我现在想改了,你能不能原谅我?再睁开眼看看我。你打我好不好?魏婴,起来啊!我不走了,永远不走了,就在这永远陪着你好不好……”蓝湛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忙拿出锁灵囊,开始试图收集魏婴残留的灵识…… 蓝湛在伏魔洞陪着魏婴过了整整五日,江澄等人就在在洞外等了五日,蓝湛完全不理会洞外的任何喊声和哭声,手里紧紧握着一个锁灵囊。 锁灵囊里的灵识少的可怜,就算蓝湛再修为高深,也拼不回一个完整的魏婴了。 他就这样呆呆的坐着,白衣似雪,面容依旧冷峻,与平日无常,唯一突兀的,便是一头雪白的长发。 古人道,一夜白头。 原来都是真的! 蓝湛不知道他该做什么,还能做什么,他现在只想一直陪着魏婴,弥补这错过的三年,企图留住这,能拥有魏婴的时间。 洞外,蓝曦臣再也等不下去了,他对江澄交代一声,便御剑赶回了云深不知处。 蓝曦臣回来后,直奔后山藏书阁禁室,却在藏书阁外看到了蓝老先生。 “叔父!”蓝曦臣拱手行礼道。 蓝启仁问:“曦臣,如此疾行是为何事?” 蓝曦臣道:“叔父,忘机他……”蓝曦臣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魏公子去了。” 蓝启仁先是一怔,后又问道:“怎么会?到底发生了何事?忘机现在何处?” 蓝曦臣将魏无羡走后这三年的事情一一告知了叔父,又说:“忘机此刻在伏魔洞内,布下了结界,把自己和魏公子的尸身关在了一处,我等不敢冒然进入。” 蓝启仁叹气道:“忘机还是如此执着,这可如何是好。当日是我劝走了魏无羡,没想到……唉~曦臣,你为何直奔藏书阁而来?难道……”蓝启明像是想到了什么。 蓝曦臣无奈,只能颔首道:“叔父,我是来取回梦香炉的。” 蓝启明大惊“曦臣不可,这回梦香炉不可擅用,忘机疯了,你也跟着疯了么?” 蓝曦臣回道:“叔父,如果不用回梦香炉,难道就看着忘机这样消沉下去吗?忘机已经将自己关进伏魔洞整整五日了,若是忘机因此入魔,后果不堪设想!叔父,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第6页 蓝启仁沉思片刻后,摇摇头:“罢了,这便是忘机的劫,也是蓝氏的劫啊……”蓝启仁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蓝曦臣望着叔父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藏书阁禁室。 第5章 伏魔洞外,江澄金陵等人全都沉默不语的等着,这五日众人的泪水早已流干,江澄更是颓然坐在洞外石阶上未言一句。 江澄知道,现在再怎样悔恨也无用了,他最好的师兄已经走了,他再也无法弥补从前的错误了。 曾经在莲花坞的种种,一遍遍浮现在眼前,他们一起摘莲蓬,射风筝,一起去云深不知处求学,一起对抗温氏,一切的一切都恍如隔世。 江澄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己,抽死这个愚不可及、追悔不已的自己。 又过了两日,蓝曦臣回来了,他带回了回梦香炉。 蓝曦臣走到伏魔洞外,朔月出鞘,费力破开了结界。 江澄等人急忙起身,跟随蓝曦臣进入了伏魔洞。 一入洞内,入眼看到的,便是静静躺在石床上的魏无羡和披散着一头雪白长发的蓝忘机,蓝曦臣大惊:“忘机,你的头发,你……” 蓝忘机没有移开一直望着魏婴的视线,只淡淡道:“出去!不要吵到魏婴。” 江澄等人都没有开口,也不知该说什么。 蓝曦臣看了他们一眼,意思很明显,是都先出去吧。 众人怕刺激到蓝忘机,只能又轻轻退了出去。 蓝曦臣没有走,他慢慢走到蓝忘机面前,蹲下身子,将回梦香炉放在了石床上。 蓝忘机扫了一眼香炉,淡淡道:“何物。” 蓝曦臣道:“回梦香炉。” 蓝忘机没有再答话,蓝曦臣又道:“忘机,此物可以让你再见魏公子。” 。 蓝忘机闻言,终于猛地抬起头看向了蓝曦臣。声音中微微颤抖道:“兄长,你说什么?这…可是真的?” 蓝曦臣叹气:“忘机,我与叔父都不忍你如此,我便取来了姑苏蓝氏至宝,回梦香炉,此物可助你灵识回到过去。你将魏公子残缺的灵识一并带去,与他在梦中重新开始经历种种,尽量助他规避一切劫难,待到魏公子平安活到和如今一般年岁,我与叔父一同施法,你和魏公子或可以灵识回归肉身,这是能救魏公子唯一的办法了。” 蓝忘机听闻后,急忙问道:“当真?” 蓝曦臣颔首道:“当真。只是……” 蓝曦臣话还未说完,蓝忘机便打断道:“那好,兄长,现在便开始吧!” “忘机,你不问问会付出什么代价么?”蓝曦臣问道。 蓝忘机轻轻摇摇头,“兄长,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只要魏婴能回来,一切都值得。” 蓝曦臣闻言闭了闭眼睛,叹息道:“忘机,以你的资质必然会登顶飞升,使用回梦香炉本就是逆天而行。回梦香炉中是为化境,强行改变境中经历,于你修为及灵识大有损伤。你若用后,便是绝了你飞升之路,而且…若是在梦中原有一切改动过大,你便有可能再也无法归来。” 蓝忘机坚定道:“无妨,兄长,魏婴在哪我便在哪!” 蓝曦臣道:“忘机,你当真可以舍下蓝氏?舍下一切?若你出事,我和叔父又该如何,兄长希望你能深思熟虑。” 蓝忘机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蓝曦臣。 蓝曦臣怎么会看不出蓝忘机眼中的坚定,只能叹息一声,道:“忘机,还有一事,魏公子灵识残缺不全,你若将其带入化境中,他…”蓝曦臣犹豫着没有说完完。 蓝忘机急忙问道:“他如何?” 蓝曦臣道:“他或许会神智受损疯癫无状,或许会灵智残缺犹如痴儿,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情况……” 蓝忘机听后沉默了,片刻后,后说:“兄长,无论如何,只要他在便好!他疯,我便尽力周全!他痴,我便护他一生!” 蓝曦臣闻言便知,一切都无法再阻拦。 “忘机,带魏公子回云深不知处吧!我和叔父谈过了,你们进入香炉后,由我和叔父看顾你们的肉身不被损坏,你也不希望如若一天魏公子醒来,看到的就是如此破落的伏魔洞吧!”蓝曦臣劝道。 蓝湛没有说话,只是将魏婴打横抱起出了伏魔洞。遇见洞外的众人,蓝湛没有理会。 蓝曦臣向江澄众人说明情况后,请诸位先回去等待,然后就和蓝湛一起御剑回了云深不知处。 静室内,魏无羡安安静静的躺在卧榻上,蓝湛打来清水给魏无羡清理身体,换上干净的衣衫,一切打理好后,蓝启仁刚好过来了。 蓝启仁一入静室看到蓝忘机的头发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缓缓道:“痴儿啊!痴儿啊!唉~是我的错。三年前是我让魏无羡离开你,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你们阴阳两隔……” 第7页 蓝湛冷漠的看了蓝启仁一眼没有出声。 蓝启仁又道:“忘机,你可想好了?曦臣可告知你后果?” “叔父不必再劝。”蓝忘机道。 蓝启仁摇了摇头道:“罢了,总归是你自己的选择……” 蓝启仁和蓝曦臣离开后,静室,蓝忘机坐在卧榻旁,紧紧握着魏无羡的手,轻轻落下一吻,轻声说:“魏婴,别怕,我们很快就能相见了,这一次,我一定会先找到你,无论如何我都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等我……” 翌日,静室。 蓝忘机闭着双眼和魏无羡并排躺在卧榻上,蓝忘机的手紧紧牵着魏无羡的手。 回梦香炉刚刚由蓝曦臣以灵力催动,缓缓的冒出了白烟。 蓝曦臣打开了锁灵囊,魏无羡的灵识一出锁灵囊,便和蓝忘机的灵识一道被吸入了香炉。 一切尘埃落定,静室内安静的可怕。 只有桌上的回梦香炉还在袅袅的冒着白烟。 蓝曦臣心里五味杂陈,最后只默默望着香炉说了一声:“忘机,一定要回来……” 第6章 蓝忘机感觉自己好像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 再醒来时,入眼的是一片水光。 蓝忘机怔了一下,四下看了看,冷泉?我居然在冷泉? 蓝忘机抬起手准备拨开胸前的湿发,发现自己的手怎么变得这么小,怎么会这样? 蓝忘机没有动,静静的坐在冷泉中开始回想。 他想起,自己带着魏婴进入了回梦香炉中,猛然一惊,魏婴呢?魏婴去了哪里? 蓝忘机急忙起身,准备去寻魏婴。 出了冷泉,看着自己的身量,才想起,自己这是回到了八岁的时候。那时候正是叔父告诉他母亲不在了,他一时难过,便来了冷泉静心。 原来是回到了这个年岁,难怪魏婴不见了! 现在是夏末,此刻魏婴应该大概六岁。 魏婴是秋日被江枫眠带回云梦的,此时的魏婴大概应该还没被江枫眠找。 太好了!我一定要赶在江枫眠之前找到魏婴! 蓝忘机想明白后,急忙朝着雅室走去。 雅室,少年蓝曦臣和叔父蓝启明正在交谈。 少年的蓝曦臣即使才11岁,就已经有了未来继任蓝氏家主的稳重气质。一席淡蓝色蓝氏家袍,手握裂冰,整个人用温润如玉来形容最好不过了。 蓝忘机敲门走了进去。 “叔父,兄长。”蓝忘机拱手行礼道。 蓝曦臣蓝启仁微微颔首。 蓝曦臣见蓝忘机进来微笑道:“忘机,你还好么?你过来有何事?可理顺心境了?” “无妨。兄长,我想近日下山历练。”蓝忘机说话总是言简意赅,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果然,这很蓝忘机。 蓝曦臣听闻微笑着点点头:“也好,出去散散心也不错。” 蓝启仁皱眉,总觉得今日的忘机有些不同,又说不上来何处不一样了。总觉得忘机的眼神里好像有了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深沉。 蓝启仁微微出神,便也没有答话。 “忘机告退。”蓝忘机行礼后退出了雅室。 蓝忘机背站在寒室外,视线看向远方,那是夷陵的方向“魏婴,等我,这一次,我一定会找到你……” 夷陵,少年蓝忘机走在街上,目光一寸寸的在街上搜寻而过,他在寻找流浪的魏婴。 当年江枫眠便是在夷陵街头找到的流浪的小魏婴。 蓝忘机这一次先江枫眠而来,他一遍遍搜寻,连最阴暗的角落也没有放过。 终于,在一个肮脏破败的狗窝旁,看到了一个瑟缩成一团的小男孩。小男孩穿着破烂的灰布麻衣,脚上的鞋还破了一个大洞,头发乱糟糟的,双臂紧紧抱着膝盖,将脸埋在了双腿上,整个人蜷缩着坐在狗窝旁的干草上。一动不动,仿佛是已经睡着了。 蓝湛慢慢走过去,屈膝蹲在了小男孩的前面,他轻轻的唤了声:“魏婴?你是魏婴吗?”声音很温柔,仿佛怕声音大了会吓到这个小小的男孩子。 小男孩听到了声音,将头从膝上抬了起来。小男孩似是没有睡醒,削瘦的小脸红扑扑的,迷蒙着眼睛看着蓝忘机。 即使脸上有着脏污,还是能看出成年后魏婴的轮廓模样。 蓝忘机看到小男孩的呆萌样,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可看到小男孩单薄孱弱的身躯,又心疼的不行。 蓝忘机见小男孩没有反应过来,又轻声询问:“你可是魏婴?” 小男孩看起来有些呆呆的,说的话就像是喃喃自语般“魏婴,我是魏婴?我好像真的叫魏婴……” 蓝忘机见此,也看明白了。果然,神智还是受损了。不过还好,还不是很严重,有自己在,定会护他平安。 第8页 蓝忘机也没有再询问,只是柔声道:“魏婴,跟我回姑苏蓝氏可好?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小魏婴睁着大眼睛呆呆的看着蓝忘机,糯糯道:“我跟你回去,你能给我点吃的吗?我…我好饿,我会帮你干活的,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蓝忘机心疼的不行,上前一把抱起了小小的魏婴。 蓝忘机虽然也才八岁,但身材修长。虽不是很健壮的那种,却也不单薄。反观六岁的小魏婴,因为流浪又神智受损,常常被其他流浪的人欺负,基本没吃过饱饭。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大概也就四五岁,小脸尖尖瘦瘦的,显得一双眼睛格外大。 蓝忘机抱着小魏婴,就近走进了夷陵客栈。 蓝忘机要了一间上房,又让小二烧了热水,蓝忘机给了小二一些银两,让小二去准备一桌丰盛的吃食,并去成衣店买了几套四五岁孩童能穿的衣裳来。 衣服送来后,蓝忘机将小魏婴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除去,抱着他放进了浴桶里。 浴桶对于小魏婴来说太过高大,蓝忘机只能一手扶着小魏婴,另一只手轻柔的为小魏婴清洗着头发和身体。直到桶里的水变得脏污,蓝忘机才总算将小魏婴清洗干净。 洗完澡的小魏婴看起来白白嫩嫩的,穿着四五岁孩童的衣服还是显得略微宽松,他太瘦了。 蓝忘机轻轻将他抱起,却感受不到多大的重量。 蓝忘机用毛巾绞干了小魏婴的湿发,轻轻的为他梳好了发髻。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小二进来将丰盛的食物摆了一桌。 小魏婴是真的饿坏了,看着吃的咽了咽口水,糯糯的问道:“我…我可以吃吗?”问完小脸通红,不好意思的偷偷的看了蓝忘机一眼。 蓝忘机柔声道:“去吃吧,都是给你的。” 小魏婴听后赶忙坐到了桌旁,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蓝忘机看到小魏婴饿极了的样子,心疼的要命。他以前从没想过,小时候的魏婴会过的如此凄惨,他难以想象这些日子小魏婴是如何过来的。 小魏婴其实吃的并不是很多,他太小了,就算饿极了也吃的有限。 蓝忘机倒了一杯热茶给吃饱了的小魏婴,小魏婴小口小口的喝着热茶水。 蓝忘机问道:“魏婴,吃饱了吗?” 小魏婴点了点头:“吃…吃饱了,谢谢你。你是谁?这…这些,我…我会长大了还给你的。” 蓝忘机伸手揉了揉小魏婴的头发,温声道:“我叫蓝湛,是姑苏蓝氏的二公子。你以后就跟着我好不好?我会保护你的,你可以叫我蓝二哥哥。” “我…我跟你走,那…那我是不是每天都可以有饭吃?”小魏婴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听得蓝忘机心里就像有只小手在挠。 蓝忘机微微笑道:“放心,以后你再也不会挨饿受冻了,有蓝二哥在。” 小孩子吃饱了就容易犯困,小魏婴一边听着蓝忘机说话,一边小脑袋困的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可爱的不行,蓝忘机轻轻笑了笑,将小魏婴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将被角给小魏婴压好,轻声道:“魏婴,睡吧,别怕,蓝二哥哥在这里…” 小魏婴真的困了,几乎躺下就睡着了。 蓝忘机轻轻抚着小魏婴的眉眼,嘴里喃喃道:“魏婴,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一世,我再也不会放你离开……” 第7章 翌日,蓝忘机抱着小魏婴御剑离开了夷陵。 蓝忘机没有直接回云深不知处,而是先去了彩衣镇。 蓝忘机带着小魏婴去逛了集市。 小魏婴乖巧的坐在蓝忘机的臂弯里,小胳膊轻轻的搂着蓝忘机的脖子。 蓝忘机自从找了小魏婴,除了睡觉,就一直不撒手的抱着。一个八岁的孩子总是抱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男孩子,这看起来还是有些奇怪的。 蓝忘机不理会别人探究的目光,询问怀里的小魏婴:“魏婴,你可有想要的?” 小魏婴呆呆的望着对面摊子上,芦苇编的小蝴蝶和小木剑没有出声。 蓝忘机走过去,将小魏婴放在了地上,轻声道:“魏婴,你自己选选看。” 小魏婴怯怯的看着蓝忘机“可…可以吗?” 蓝忘机微微点头,小魏婴才伸手指了指小蝴蝶和小木剑,蓝忘机付钱后将玩具塞进了小魏婴手中,然后又将小魏婴抱了起来。 他们逛了一路,买了很多东西。只要小魏婴多看两眼的东西,蓝忘机都买了下来,就好像在补偿魏婴一般。 蓝忘机又买了一些琵笆,他想起了当初他们来彩衣镇除祟时,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翘起,他记得,魏婴以前很喜欢吃枇杷的。 天色不早了,蓝忘机抱着小魏婴回了云深不知处。 第9页 雅室,蓝启仁正和蓝曦臣对弈,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蓝启仁道:“进来。” 蓝忘机牵着小魏婴走了进来,“叔父,兄长。”蓝忘机拱手行礼。 蓝启仁颔首,疑惑的看着忘机身边的小男孩。 蓝曦臣看了看蓝忘机牵着小魏婴的手,又看向蓝忘机“忘机,这是?” 蓝忘机道:“兄长,这是我夜猎路过夷陵拾到的。”蓝忘机不能告诉兄长他有着上一世的记忆,更不能表现出来与魏婴早就相识。 “他可有名字?” 蓝启仁看着小魏婴的眉眼,总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叔父,他叫魏婴,字无羡。”蓝忘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魏婴的身世。 “忘机,你准备如何安顿魏婴?可需要叔父来教导?”蓝曦臣问道。 “不必!兄长,魏婴神智有损,或比其他弟子愚笨些,便由我亲自教导吧。”蓝忘机顿了顿又道:“魏婴身体孱弱,身量也比其他同龄弟子瘦小,此后便与我同居静室。” 蓝曦臣担忧的看着小魏婴,向忘机问道:“神智因何受损?” “不知。”蓝湛不能说出真正的原因。 蓝启仁回过神来,问魏婴道:“魏婴,你可还记得父母姓名?” 小魏婴有些害怕蓝启仁,怯怯的说道:“记…记得。我母亲是藏色散人,父亲是云梦江氏魏长泽。” 蓝启仁大惊,险些失了分寸“你竟是藏色散人之子!” “叔父!可有不妥?”蓝曦臣问道。 “当日,藏色散人与魏长泽夜猎不幸身陨,留下一男孩不知所踪。没想到,竟被忘机机缘巧合下寻到,我与藏色也算是有些交情。唉~罢了,便在云深不知处住下吧!”蓝启仁叹息道。 “是,叔父。”蓝忘机转头看向小魏婴,柔声道:“魏婴,这是我叔父蓝先生和兄长蓝涣。” “蓝先生,蓝公子。”小魏婴学着蓝忘机拱手行礼道。 蓝启仁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无妨,魏婴可以和忘机一样叫我兄长便好。”蓝曦臣微笑道 。 蓝曦臣怎么会看不出蓝忘机看着小魏婴的眼神,他这个弟弟从小性格便很执拗,也很冷淡,几乎就没有表示过任何喜好,难得如此珍视一个人。 蓝曦臣看懂了小魏婴对于忘机的重要性,于是也愿意去爱屋及乌。 小魏婴看了看蓝曦臣,又转头看了看蓝忘机,蓝忘机对他微微点头,小魏婴才改口叫道:“兄长。” 蓝曦臣走过来,像个大人般轻轻摸了摸小魏婴的头,轻声说:“以后就住在云深不知处,好好跟着忘机学习,若是有不明白的,也可以来问我和叔父。” “多谢兄长。”蓝忘机替小魏婴到了谢。说罢行了一礼,带着小魏婴走出去回了雅室。 夜幕来临,静室内。 小魏婴坐在软踏上,摆弄着手里今天买的小玩意儿。耷拉在床外的两条小腿,还时不时一晃一晃的。 蓝忘机将小魏婴带回静室后,就出去准备给小魏婴洗漱了,准备好后走进来,看到的就是小魏婴乖巧玩玩具的模样,他看的心里一片柔软,觉得小时候的魏婴实在是太可爱了。少了成年后的顽皮和不着调。 随即又摇摇头,觉得想法不对,他的魏婴,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都一样可爱。 洗漱后,亥时。 蓝忘机和小魏婴躺在同一张床上,蓝忘机将被角为小魏婴压好,轻声道:“魏婴,快睡吧。” 小魏婴玩了一天也真是累了,糯糯的说了一句“二哥哥,你也睡吧……”说完就沉沉的睡着了。 蓝忘机转头看着睡着了的小魏婴红扑扑的小脸,心里患得患失的。总觉得一切像做梦一样,他不敢相信他真的找到了魏婴,不敢相信真的可以重来一次。 这大概是蓝忘机人生中第一次失眠。蓝氏家规,亥时入睡。蓝忘机今夜怕是无法遵守了。 蓝忘机转过身来,轻轻将小魏婴捞进了怀里,亲了亲小魏婴的眉眼,就这样静静的拥着小魏婴躺倒了天亮。 翌日,蓝忘机带着小魏婴一起去上课。 课室内,蓝先生在上位朗朗授课,众弟子皆端正认真听课。只有坐在蓝忘机旁边的小魏婴,心不在焉的折弄着手里的小纸片。 蓝忘机见他这样,无奈的摇摇头。想着从前的魏婴也是这样从不认真听课。 蓝忘机正看着小魏婴沉思,蓝先生的训斥打断了蓝忘机的思绪。 “魏婴,我刚讲过的你可明白了?”蓝启仁问道。 “蓝先生,我…我…”小魏婴慌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蓝忘机连忙解围道:“叔父,魏婴年纪尚小,一时答不上来也是有的。” 第10页 蓝启仁冷声道:“魏婴今年已满六岁,年龄不算小了。忘机,你六岁时便可熟读课业,何曾如此顽皮。” 说着,蓝启仁又想到了蓝忘机说过的小魏婴神智有损,随即又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魏婴,下课后去藏书阁抄写十遍蓝氏家规吧。” 小魏婴点头道:“是,蓝先生。” 蓝忘机莫名的觉得有些想笑,想起从前魏婴在云深不知处求学时,也是常常被叔父罚抄蓝氏家规,现在即便是变小了,还是躲不过这个惩罚。 还真是有意思…… 第8章 小魏婴愁眉苦脸的在藏书阁抄了两天的蓝氏家规,才被允许继续听课。其实比起听蓝先生教学,小魏婴更愿意抄家规。 这日,有弟子来静室告诉蓝忘机和小魏婴,会客室有请。 蓝忘机牵着小魏婴的手来到会客室。见会客室内除了蓝启仁和蓝曦臣之外,还有一位三十多岁一身常服的中年男人。他旁边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孩童。 女孩大概和蓝曦臣年岁相仿,长相不算特别出众,但眉眼温和,气质温婉。 男孩大概五六岁,应该和小魏婴差不多大。但小魏婴瘦小孱弱,这小男孩却身材壮实修长,故而看着好像比小魏婴大些。 男孩眉眼刚毅,气质傲人,颇有男儿气概。 蓝忘机看到了江枫眠,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他当然知道江枫眠为何而来。 蓝忘机和小魏婴拱手行礼:“叔父(蓝先生),兄长。” 蓝启仁颔首。 蓝曦臣道:“忘机,这位是云梦江氏江宗主,还有云梦江氏的少主江澄和长女江厌离。” “江宗主。”蓝忘机和小魏婴先是向江枫眠拱手行长辈礼,然后又行了一个平辈礼“江少主,江姑娘。” 江澄和江厌离拱手回礼。 行礼后,江厌离目光灼灼的望着小魏婴,最后还是忍不住的走到了小魏婴面前。“阿羡,你可还记得我?” 小魏婴怔怔的看着江厌离,脑子里拼命的回想着,想了好一会儿,才糯糯开口道“师姐?” 藏色散人和魏长泽出事前,曾也居住在莲花坞。小魏婴三岁时,藏色散人还曾想让小魏婴拜入江枫眠门下。所以从小便称江厌离为师姐,称江澄为师弟,只是江澄大多时候都不理会他罢了。 后来藏色散人出事后,小魏婴一路流浪,便再也没有见过江厌离和江澄。 江厌离见小魏婴终于记起了她,蹲下来,摸了摸小魏婴消瘦的小脸,心疼道:“阿羡,你受苦了……”说完,眼里隐隐含着泪光。 江枫眠拱手道:“蓝先生,枫眠此次前来,是为了魏婴。枫眠听闻藏色散人出事后,便一直在寻找魏婴,前些时日,我找到夷陵,打听到,是蓝二公子先寻到,将魏婴接回了云深不知处。故而,枫眠才前来叨扰,只希望能将魏婴接回云梦,他毕竟是枫眠故人之子,枫眠自当看顾一二。” “不必劳烦江宗主,忘机自会好生教导。”蓝启仁还未来的及答话,蓝忘机就等不及的脱口而出。 “忘机,不得无理。”蓝启仁训斥道。 蓝忘机没有再说话。 蓝曦臣道:“江宗主,忘机和魏公子颇为有缘,便让魏公子就留在云深不知处如何?我与叔父也必会尽心教导。”蓝曦臣怎会不知蓝忘机有多执拗,便也出言劝慰。 “阿羡,你不想和我们一起回莲花坞吗?”江厌离柔声问道。 “我…我…”小魏婴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羡,别怕,跟江叔叔回莲花坞好吗?”江枫眠道。 小魏婴看了看江枫眠,又转头看了看蓝忘机,怯怯道:“我…我想跟二哥哥一起。” 蓝忘机闻言,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这一个小小的表情,一瞬而逝,别人可能没有注意到,但蓝曦臣最了解他这个弟弟,怎会看不懂蓝忘机的小心思。 于是又对江枫眠道:“江宗主,既然魏公子想跟着忘机,我看不如就让魏公子留下吧。江宗主若实在记挂,也可多来往云深不知处,或让魏公子偶尔前去莲花坞小住亦可,您觉得如何?” “也罢,既然魏婴想留在云深不知处,我也不便强求。”江枫眠对蓝曦臣说道。 说完,走到小魏婴面前,抬手摸了摸小魏婴毛茸茸的头发道:“阿羡,在云深不知处要好好听话,江叔叔会常来看你的。” 江厌离也道:“阿羡,你若是想阿爹和师姐了,就传信给师姐,师姐和阿澄便来接你好不好?” “好,谢谢师姐。”小魏婴乖巧答道。 小魏婴其实很喜欢师姐,他觉得师姐人很温柔,对他也很好。 第二日,江枫眠等人离开了云深不知处。 第11页 在回往莲花坞的路上,江厌离还在责怪江澄“阿澄,你为何不理阿羡?” “哼,他都不想跟阿爹回莲花坞,我才不理魏无羡。” 江澄从小就是嘴硬心软,在云深不知处时,江澄明明一直偷瞄魏无羡,却又不跟魏无羡说话。江厌离最了解江澄的性格,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 姑苏蓝氏除了每日蓝先生授课,还要学习剑法,毕竟剑道才是正道,当然还有符咒和音律的学习。 小魏婴于剑道学的比其他弟子缓慢很多,往往需要蓝忘机教很多遍才能勉强记住,灵力修为自然也增长的格外缓慢。 修习了七八年,灵力才勉强结出金丹。 但在符咒和音律一道上却格外有天赋,尤其是符咒。小小年纪竟自创出很多有用的或没用的新符咒,当然那些没用的符咒一般都是用来捉弄其他弟子用的。 蓝忘机也很无奈,但也从未重罚过魏婴,蓝忘机对魏婴的宠溺,连其他弟子都看出来了,所以大家都默不作声的由着魏婴胡闹。 只有蓝先生一天天的被魏婴气的七窍生烟,训斥不断。偏偏每次蓝先生想要重罚魏婴的时候,自己的爱徒蓝忘机总是明里暗里的护着,蓝先生也是颇为无奈。 岁月如梭,十年一晃眼而过。 一转眼,小魏婴已经长成一个俊朗的少年,明眸皓齿,长相颇为清秀俊雅,只是身量略显单薄。 十六岁的魏婴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这些年蓝忘机不知为魏婴炼制了多少好丹药,魏婴受损的神智也渐渐好了起来,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少了一份胆小木讷,却多了一份顽皮跳脱。 云深不知处开始了今年的授课,兰陵金氏、清河聂氏等各宗门弟子皆慕名而来,当然云梦江氏也在其中。 魏无羡知道师姐和江澄要来云深不知处,高兴的一夜没睡,第二天便拉着二哥哥早早等在了山门前。 远远的看到了云梦江氏等人,魏无羡高兴的朝着师姐他们挥手。 可蓝忘机却紧紧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竟然在江澄身旁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在这出现的人。 竟然是他! 第9章 蓝忘机看着云梦江氏越走越近,那个人的面孔更加清晰。 江澄旁边站着的竟然是薛洋! 他怎么会出现在云梦江氏的队伍里? 难道是因为自己改变了魏婴的成长轨迹,从而导致了薛洋的提前登场? 看那薛洋和江澄交谈的样子,恐怕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蓝忘机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极快的恢复了平静。 “师姐,江澄。”魏婴高兴的上前打招呼。 “我们羡羡长大了,也长高了,一别多年,阿羡更俊俏了。”江厌离打趣道。 魏婴和江厌离聊的格外融洽,师姐旁边的江澄却楞楞的看着魏无羡,一时没有搭话。直到旁边的薛洋推了一下江澄,江澄才缓过神来。 “江澄,你发什么呆啊?几年不见,难道就不认识我啦!”魏无羡上前给了江澄肩膀一拳。 “哦…怎么会,你魏无羡化成灰我都认得!”江澄语气傲娇,竭力的掩饰着刚刚的失态。如果不看他发红的耳尖,倒是还挺有说服力的。 蓝忘机何等聪明,怎么会看不明白江澄刚刚看魏婴的眼神,那眼神里明明就是充满了惊艳和爱慕。 蓝忘机面上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其实心里已经打翻了醋坛子,酸的要命。 “蓝二公子!”江澄等人和魏婴寒暄了几句才向蓝忘机行礼打招呼。 “江公子,江姑娘。”蓝忘机回礼,语气里的淡漠疏离藏都藏不住。 魏婴向来心大,自然也没听出来蓝二哥哥有小情绪了。 看到了江澄身边跟着的的少年,问道:“江澄,这位公子是?” “哦,这是薛洋。是阿爹前几年夜猎路上遇见带回来的,当时薛洋的手伤势颇重,阿爹给他疗伤后,索性就留在了莲花坞,他现在是我师弟。”江澄解释道。 “魏公子。哦,不,我是不是也该叫一句大师兄呢?”少年薛洋调笑着,明明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总给人一种邪魅的感觉,让蓝忘机微微有点不舒服。 蓝忘机看着薛洋和魏婴打招呼,心里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希望这一世的薛洋不要跟上一世一般走上邪路,也最好不要影响到魏婴,否则…… 蓝忘机第一次起了杀心。 众人不再寒暄,一起走进了云深不知处。 翌日,蓝先生开始授课,众人行拜师礼。 “兰陵金氏金子轩拜见蓝先生。”第一个拜师见礼的是兰陵金氏的继承人金子轩。身后的小厮手里捧着拜师礼,金子轩气宇轩昂的站在前面。 第12页 江厌离偷偷的看着金子轩,微微红了脸,又悄悄移开目光。 江厌离的母亲和兰陵金氏的当家主母是自小的交情,金子轩和江厌离更是自幼便定下婚约。只是金子轩心高气傲,不大满意江厌离这样资质平平的世家女。 魏婴看着金子轩一副傲娇清高的样子,莫名的看他不顺眼,对江澄嗤鼻小声道:“真是个花孔雀。” “嘘…小声点…”江澄虽也不喜金子轩,却也不愿明目张胆与其结仇。 以蓝忘机的耳力自然听到了魏婴这句话,转头轻声斥责道:“魏婴,不要胡闹。” 虽是斥责的话,语气却一点都不重,细听还能听出一些宠溺的味道。 魏婴撇了撇嘴,回道:“知道了,二哥哥。”便也没有再作妖。 拜师礼顺利的进行着,清河聂氏,云梦江氏等等一一行过拜师礼。 值得一提的是孟瑶也和上一世一样,依旧站在聂怀桑身后。 一切轨迹照常发展着,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拜师礼并未有岐山温氏有没有温晁来搅局。 蓝忘机想着,薛洋提前出现,并被江枫眠收养,自然就没有机会去投奔温若寒,那么就不会引发阴铁事件。没有阴铁现世,魏婴自然就不会失了金丹去休诡道。如此说来,是不是魏婴的轨迹就可以平安的走下去? 蓝忘机脑袋里一堆问号,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授课的日子过得很快,魏婴照常带着江澄薛洋和聂怀桑一起调皮捣蛋。 “魏兄,我看蓝二公子对你可是真心不一般,如此纵容你胡闹,连我在这云深不知处都觉得自在了不少,你可真是嚣张啊!”聂怀桑手里摇着的还是上一世那柄写着“与世殊伦”的精品折扇,一摇一晃的调笑着魏婴。 “那是自然,我这么人见人爱,二哥哥自然舍不得训斥我。”魏婴就像一只小猫,被人一顺毛,尾巴直接翘到了天上。 “你少臭美了,我看是蓝二公子见你朽木不可雕也,懒得管你罢了。”江澄翻了个白眼又说:“魏无羡,这次授课结束了,你跟我回莲花坞吧,阿爹很想你。”我也很想你,这句话江澄在心里默默补充着。 江澄目光灼灼的看着魏婴的侧脸,盼望着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好啊,云深不知处我都玩腻了,正好可以去莲花坞转转。”魏婴一口答应。 “太好了,等莲花坞的莲子熟了,我带你去摘莲蓬。我们还可以去捉山鸡,等秋天莲藕熟了,我让阿姐做莲藕排骨汤给你喝。阿洋喝过,那滋味好的不得了,是吧?阿洋”江澄手肘捅了捅薛洋,继续引诱着魏婴。 薛洋在一边撇了撇嘴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江兄,魏兄,我也想一道去莲花坞,摘莲蓬捉山鸡,听着就过瘾。”江澄的话也成功的勾住了聂怀桑。 江澄自然是不想让聂怀桑打搅他和魏无羡相处的机会,扫了一眼聂怀桑,凉凉道:“是,你也去,你就不怕你大哥打断你的腿…” 聂怀桑听到自家大哥,不敢再出声了,像个鹌鹑一样缩在了一旁。 “阿羡,那我们说好了,授课一结束我们就走。”江澄一说完话,突然就觉得后脊背发凉,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野兽盯上了。 薛洋看着江澄的身后,眼神乱瞟,而聂怀桑瑟缩的更远了一些。 江澄恍然大悟,转过身来,果然就看见蓝忘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魏婴,你想去哪?可跟二哥哥打过招呼了?”蓝忘机语气和往常一样,可是眼神里却多了几分阴郁。 魏婴不以为然,他没心没肺惯了。 魏婴跑过去摇着蓝忘机的衣袖撒娇:“二哥哥,江澄说莲花坞可好玩了,求学结束后我想跟江澄他们去莲花坞玩玩,好不好?二哥哥,求你了?” 蓝忘机没有答话,眼神冷冷的扫过江澄和薛洋,心想:该死,江澄果然是想把魏婴拐走。一个江澄就够烦人了,何况身边还有一个薛洋,谁知道薛洋会不会与前世一样奸邪偏执,决不能让他带坏了魏婴。 哼哼,想带走魏婴?想都不要想! 魏婴大大的眼睛黑亮亮的望着蓝湛,因为蓝湛比魏婴高出大半个头,所以魏婴只能微仰着头。 看着魏婴乞求的小眼神,蓝忘机不忍心拒绝魏婴,只能叹气柔声说:“魏婴,我们稍后再谈这件事好不好?”顿了顿又开始转移魏婴的注意力“魏婴,我今日在冷泉附近发现了许多兔子,你可要去看一看?” 蓝忘机今日一早独自去了冷泉下的寒潭洞,但他并没有碰忘机琴和阴铁,自然也没有见到先辈蓝翼。 蓝忘机只是将那些带着抹额的兔子都带了出来,准备用这些兔子哄魏婴开心。 第13页 “真的有兔子吗?去,当然要去,我最喜欢…兔子了!”魏婴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个“吃”字。 “江澄,薛洋,聂兄,咱们一同去看看吧!”魏婴大方的邀请众人。 江澄刚想说“好啊一起去”,转头便对上蓝忘机冷冷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了:“我和阿洋还有事,就不一起去了……” 聂怀桑在一旁也接收到了蓝忘机的冷气,急忙也摇摇扇子表示不去了。 蓝忘机见此才略微满意的收起了低气压。 “这样啊…那好吧,那我和二哥哥就走喽!”魏婴迫不及待的想去看兔子,拉着蓝忘机的袖子转身离开。 蓝忘机跟着魏婴离开,还不忘回头给了江澄等人一个警告的眼 神。 聂怀桑打了一个哆嗦,吓得赶紧拍拍胸口道:“蓝二公子那眼神真是冷的可怕,可吓死我了……” 江澄和薛洋愣在了原地,江澄苦思冥想,自己和薛洋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蓝忘机呢? 作者有话要说: 江澄:“我想拐魏婴回莲花坞。” 蓝忘机:“不…你不想……” 江澄白眼:…… 聂导:“我也想去莲花坞。” 薛洋:“小心你的腿。” 聂导:……… 魏婴去莲花坞已经提上日程啦,蓝二哥哥要变成醋精了!变身…… 第10章 蓝忘机因为前世江澄对魏婴做过的事,一直都很排斥江澄,从来就没给我江澄好脸色。 江澄自然也能感觉到蓝忘机对自己的敌意,自己并未得罪过蓝忘机,怎得就这么不招蓝忘机待见? 蓝忘机和魏婴看过兔子后,便留魏婴一人和兔子玩耍,自己去了寒室找蓝曦臣。 上一世,孟瑶便是这时候去找兄长辞行的,蓝忘机不放心,便一定得去看看。 蓝忘机走到寒室门口,正好看见孟瑶离去的背影,心里沉了沉,抬步走进寒室。 “兄长。”蓝忘机行礼后明知故问道:“孟副使此来何事?” “哦,忘机,孟副使是来辞行的。” 果然是这样! 蓝忘机有心提醒蓝曦臣小心孟瑶,可又不能将自己知道的就这样说出来,沉默了一会儿,只能点到为止:“孟瑶这人不简单……”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寒室,留下了一脸沉思的蓝曦臣。 ———————— 在云深不知处求学的日子过得很快,几个少年打打闹闹的一转眼就是一年。 蓝先生授课一结束,江澄江厌离和薛洋也该回莲花坞了。 经过这一年的相处,魏婴和江澄还有薛洋好的像一个人似的,以至于常常忽略了蓝忘机。蓝二公子对此极为不满,常常黑着脸。连云深不知处的其他弟子都察觉出了什么,平日都尽量避开蓝忘机,生怕一个不留神当了出气筒。 这日,江澄等人向蓝先生辞行。 江澄一直给蓝忘机身边的魏婴使眼色,魏婴明白是什么意思,想了想,低声对蓝忘机耳语道:“二哥哥,我想跟江澄去莲花坞玩几天,可以吗?” 蓝忘机看了魏婴一眼,没有说话。 江澄见此有些着急了,随即对蓝先生和蓝曦臣拱手行礼道:“蓝先生,蓝家主,江澄想邀魏婴去莲花坞小住些时日,家父多年不见魏婴,自是十分惦念,望蓝先生,蓝宗主首肯。” 蓝曦臣一年前已及弱冠,所以接任了姑苏蓝氏家主之位。 蓝先生点了点头道:“理当如此。” 蓝曦臣没有答话,转头看向蓝忘机:“忘机,你觉得如何?” 蓝忘机很想说:我觉得不如何,而且糟透了! 但是面上还是冷清的道:“魏婴这些年从未离开云深不知处,到了新去处,恐怕会不习惯……”蓝忘机言外之意便是不想放人。 魏婴听到这,忙答话道:“习惯习惯,我到哪都习惯……我……”魏婴话还没说完,看到蓝忘机扫过来冷冷的眼神,立马闭了嘴。 蓝曦臣见此,微微摇了摇头,无奈道:“忘机,前日听闻大梵山似有异动,正想着让你去查看一番。魏婴身子不好,同去恐怕多有不便。不如,让魏婴和江公子去莲花坞小住几日,等你解决完大梵山的异动,再去莲花坞将魏婴接回,如何?” 蓝忘机闻言,也觉有理。此次大梵山异动恐怕就是噬魂天女出了问题。前世是温若寒拿了噬魂天女体内的阴铁碎片,才会导致噬魂天女吸取他人灵识。这一世,还未听说有其他阴铁碎片现世,怎的大梵山就有了异动?此事必有蹊跷。 此行风险极大,魏婴身体不好,带着魏婴的确不合适,不如便让魏婴去玩几天,也省的惹魏婴不高兴。 蓝忘机思及此处,微微点了点头,转头对魏婴嘱咐道:“魏婴,乖乖待在莲花坞,不可乱跑,我过几日便去接你。” 第14页 能跟着江澄去莲花坞,魏婴特别高兴,闻言乖巧的应到:“知道了,二哥哥你放心吧。” 当日,魏婴和江澄等人一起下了山。 蓝忘机也匆匆往大梵山而去。 与聂怀桑告别后,江厌离江澄四人赶往了莲花坞。他们四个走的不急,一路上游山玩水,等抵达莲花坞已经是五日后了。 江枫眠看到魏婴一起回来了,非常高兴,拉着魏婴的手问来问去,问他这些年在云深不知处过的如何?魏婴一一回答,江厌离江澄薛洋也在傍边搭腔,气氛一时很融洽,直到虞夫人的到来才打破了这愉快的氛围。 “我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魏婴回来了!看江宗主这高兴的。呦!看看魏婴这长相,跟故人长的还真是一模一样你说是不是啊?江枫眠! ”虞紫鸢一看到魏婴就想起江枫眠和藏色散人的事,口气自然是酸的要命,说的话也是毫不客气。 “阿娘…”江厌离觉得虞夫人有些过分了,急忙拉着虞夫人的衣袖喊道。 江枫眠懒得搭理虞紫鸢刻薄的言语,瞪了一眼虞紫鸢,又回头摸了摸魏婴的脑袋,温声道: “魏婴你们一路赶回来肯定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等午后,江叔叔带你去校场看弟子们射风筝。”说完也没理虞紫鸢,径直走了出去。 虞紫鸢一看江枫眠这样,一下就火了:“江枫眠,你瞪什么瞪……”虞夫人一边喊道一边追着江枫眠而去。 屋子里就剩下了江澄江厌离薛洋魏婴四个人。江澄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开口:“魏无羡,阿娘这人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我代阿娘给你道歉……” 薛洋也在一旁附声调笑道:“是啊,师娘平时对我也没什么好脸色,整日阴阳怪气的,你习惯了就好了!” 江澄用胳膊肘怼了薛洋一下道:“有你这么说师娘的么?我看你又是皮痒了,让阿娘听见,当心赏你一顿鞭子!” 薛洋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魏无羡看见江澄和薛洋这俩活宝,忍不住笑出了声,道:“没事,虞夫人和我不熟,这么多年没见,难免生疏,以后熟悉了就好了。” 江厌离听魏无羡这样说算是放下了心,柔声道:“阿羡,你和阿澄阿洋好好休息,师姐给你们去做些莲藕骨汤,这个时节的莲藕味道最可口了。”说完朝魏无羡笑笑就去厨房了。 魏婴这边过的一切如常,蓝忘机那边就没那么惬意了。 和蓝忘机所料的一样,果然是噬魂天女出了问题。 蓝忘机赶到时,噬魂天女就和前世一样已经吸取了不少人的灵识。 蓝忘机这一世修为还未及弱冠就已经很高了,因为这一世必须要保护好魏婴,所以在云深不知处除了教导魏婴,蓝忘机都在一刻不停的修炼。希望自己修为足够强大,才能保住魏婴一世无忧。 即使蓝忘机修为已经很高深,封印噬魂天女还是废了很大的力气。 蓝忘机发现,噬魂天女胸口的阴铁碎片果然被人拿走了,噬魂天女失了阴铁,无法再吸收天地灵气,只能靠吸取他人灵识来修炼自身,所以才会大肆吸取灵识。 蓝忘机思索着,这一世并没有听说岐山温氏有什么异动,肯定不是温若寒拿走阴铁碎片的。若是温若寒干的,云深不知处的授课,便也不会如此顺利。 那么,拿走阴铁碎片的,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江澄对魏无羡说:羡羡,我能连你的wifi吗? 蓝忘机:滚! 江澄:……… 薛洋:……… 江厌离:……… 聂怀桑:……… 哈哈,下一章,吃糖洋宝宝要拐带江魏二人去开车啦!敬请欣赏,大型酷盖抓包现场…… 第11章 魏无羡在莲花坞的日子过得很快,整天和江澄薛洋射风筝摘莲蓬捉山鸡,这样过了几日便玩腻了。 这日,魏无羡江澄薛洋他们三个百无聊赖的坐在湖边发呆,魏婴褪了鞋袜,双脚沁在湖水里。白皙的双脚还一下一下的拨弄着湖水。 江澄在一旁看直了双眼,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身体的某些地方也有了不可言说的反应。 薛洋在旁边看见江澄的的蠢样,“嗤”的一声轻笑出了声,推了江澄肩膀一下,小声道:“喂!差不多得了……” 江澄被薛洋这么一说,脸红到脖子根了,清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魏无羡转头看着江澄二人:“你们在说什么?” 江澄连忙摆头道:“没…没什么……” 魏无羡又叹气道:“好无聊啊,天天捉山鸡我都捉腻了。” 薛洋眼珠转了转,走到二人中间,伸手一边一个搭上二人肩膀,将二人都揽进怀里。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个地方特别有意思,咱们去玩玩呗!” 第15页 魏无羡笑着拍手“好啊,好啊,我都要无聊死了,还等什么,咱们快走啊!” 江澄一把拍开薛洋揽着魏无羡肩头的手,没好气的问:“去哪啊?” 薛洋也不在意,摸了摸被江澄拍疼得手背说:“咱们去云萍城!” —————— 魏无羡三人偷偷溜出了莲花坞,到达云萍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薛洋看了看天色,觉得来的正是时候。 薛洋拉着二人直奔了云萍城有名的烟花柳巷之地百花楼。 门口的老花娘一见到这三位俊俏的公子,连忙上前招呼,询问要不要找几位姑娘伺候。 魏无羡和江澄看到青楼里面的姑娘一个个穿着透薄的纱衣,各个婀娜多次,一下就傻了眼,颇为不自在。 薛洋却没有什么反应,像是司空见惯了一样。 他对老鸨摆了摆手,又递给老鸨两定银锭子,随即带着傻愣愣的二人走了进去。 薛洋三人先是在花厅看了会歌舞,又让老花娘给他们安排了个房间,找了个弹琴唱曲的清倌,三人便坐在桌旁听曲饮酒。 魏无羡这一世一直待在云深不知处,云深不知处禁酒,蓝忘机又看他看的紧,所以魏婴基本就没喝过酒。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少年们难免兴奋,就多喝了几杯,薛洋还好,江澄和魏无羡都已经有些醉了。 薛洋挥了挥手,唱曲的清倌就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薛洋见人走了,凑到江澄耳边轻声说道:“阿澄,我知道你喜欢魏无羡,你看,他喝醉了,现在是个多好的机会。你若再不过去,过了今日,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江澄甩了甩头,拒绝道:“不行,我不能这样做,我……”江澄用着最后的理智做着抵抗。 薛洋又蛊惑道:“阿澄,没事,今天过后,明日你就去找师傅坦白,到时生米已成熟饭,你就能光明正大的和魏无羡在一起了,你不想要他么……” 江澄被薛洋说中了心思,又低头看了看起了反应的某处,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起身走到了魏无羡身前。 看着魏无羡因为醉酒的缘故,眼角眉梢薄红,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着,露出雪白的贝齿,让人真想将那红唇含入口中。 江澄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将喝的迷迷糊糊的魏无羡打横抱起,大步朝着屏风后走去…… 薛洋看着此景,轻笑一声。 他来时,趁二人不注意的时候在江澄和魏无羡的酒杯里偷偷下了点一日春。这药是来时和门口那个老花娘要来的。他知道江澄一直喜欢魏无羡又不敢说,所以暗自决定想要帮江澄一把,这才有了今晚这么一出戏。 ——————— 蓝忘机花了几日时间,暂时封印了大梵山的噬魂天女,又去调查了,是谁拿走了阴铁碎片。查了许久也一无所获,那人做的严密,竟没留一丝蛛丝马迹。 这一耽误,小半个月就过去了。 蓝忘机这边一完事,立刻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了云梦。 蓝忘机到达莲花坞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匆忙拜见了江宗主后便问:“江宗主,魏婴现在何处?忘机此来是为接魏婴回云深不知处的。” 江枫眠听后,摇了摇头无奈的说:“这三个皮猴子,又不知野到哪里去了?天都快黑了,还不见回来。” 蓝忘机听闻魏婴不在,微微皱眉,问道:“江宗主,你可知魏婴他们去了何处?” 还没等江枫眠答话,进来侍奉茶水的小弟子说:“师傅,我下午看到师兄他们划船出去了,看方向好像是云萍城……” 没等江枫眠的小徒弟说完,蓝忘机就急忙起身行礼:“江宗主,告辞!”说完就急忙御剑往云萍城而去。 江枫眠看着蓝忘机匆忙而去的背影,摇头叹息:“这蓝二公子对魏婴的心思,怕是……”江枫眠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蓝忘机天黑后才到达云萍城,蓝忘机放出灵识查探。 许久后才在百花楼发现了魏婴的气息。 蓝忘机走到百花楼前,看着这乌烟瘴气之地,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心中怒气快要烧到了头顶。 老花娘看见来了这么一个英俊的小伙儿,正要上去招呼,还没等进前,就被蓝忘机的冷气冻了一个哆嗦。 蓝忘机看都没看老花娘一眼,径直走上了楼,追着魏婴的气息而去。 老花娘见此,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恐怕殃及自己,急忙往后院躲去。 屋内,江澄不断的吻着魏无羡的薄唇和颈窝。 屏风外,薛洋百无聊赖的喝着小酒等着江澄。 江澄正要褪下魏无羡最后的屏障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蓝忘机大步而入。 第16页 薛洋下意识的就要去阻拦蓝忘机,蓝忘机一掌将薛洋推开,薛洋立时倒在了一旁,一缕血迹顺着嘴角流下来。 蓝忘机一脚踹开屏风,看到的就是眼前江澄抱着魏婴的一幕。 蓝忘机怒火攻心,气红了眼睛,他一把将江澄甩到了地上,力气用的太大,江澄被摔得直接晕了过去。 蓝忘机扶起魏婴,将衣服给魏婴一一穿好。 看着魏婴微微红肿的唇瓣和脖颈间的红痕,蓝忘机简直想要杀了那两个小畜生。 他看着醉酒不醒的魏婴,没有理会地下倒着的二人,一把将魏婴打横抱起便离开了百花楼。 蓝忘机走后,薛洋坐起来,用右手拇指轻轻擦去了嘴角的血迹,放进嘴里舔了舔,接着玩味的笑了笑。 随后起身,将地上摔晕了得江澄扶了起来,从自己腰间摸出一颗解药喂给了江澄。 薛洋把江澄扶到了床榻上躺好,自己则是走到了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脖一饮而下,嘴里喃喃自语道:“还真是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薛洋:问君能有几多愁? 作者:恰似澄婴二人上青楼! 蓝忘机:…… 最近忙着写新文,一天天时间赶的要死,小姐姐不是存稿君,每天都是热乎乎新鲜出炉的。 最近压力好大,友友们多多支持吧! 有灌溉液的尽管砸来!地雷小姐姐我也接的住! 下一章结束小姐姐先把新文的大纲给你们瞅瞅过过瘾,新文大概月底前就能上架啦! 友友们有啥建议尽管提哈! 第12章 魏婴昏昏沉沉的,觉得自己好热,好像就要烧着了,难受的在蓝忘机怀里蹭了蹭。 “别动!”魏婴这一蹭,蓝忘机也有些不舒服了。 蓝忘机抱着魏婴找了个客栈住下,用灵力驱散了魏婴体内的药性,又要了一桶热水。 蓝忘机将魏婴放进浴桶,一点点给魏婴清洗,看到江澄留下的那些痕迹,蓝忘机又开始压不住怒火。给魏婴清洗起来,手上的力气也不觉加重,就像要把那些痕迹都搓掉一般。 “好疼…”魏婴被蓝忘机弄疼了,迷迷糊糊的咕哝。 蓝忘机闻言立刻放轻了手上的动作,清洗干净便将魏婴抱出了浴桶。 这一夜,魏婴睡得迷迷糊糊的。 蓝忘机却静静坐了一夜。 翌日,魏婴醒来,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看到的就是黑着脸坐在桌前的蓝忘机。 魏婴吓了一个哆嗦,心虚的小声问:“二…二哥哥,你怎么来了?”眼见蓝忘机没有说话,魏婴又小声问:“江澄呢?” 魏婴不提江澄还好,提起江澄,蓝忘机的怒火简直烧到了脑门。 蓝忘机猛地站起来走到床边坐下,一把扯起了魏婴,反压着魏婴的双手就将魏婴按在了双腿上。 蓝忘机一巴掌就打在了魏婴的屁股上,魏婴“嗷”的一声就叫出了声。 叫完又挨了一巴掌,魏婴想挣扎又不敢。 蓝忘机一连打了五六下,才算消了怒火,放开了魏婴。 魏婴疼得不行,眼泪汪汪的站了起来,也不敢动,怕又惹蓝二哥哥生气。 蓝忘机刚刚打魏婴是真的用了些力气的,打完又有些后悔,但是还是得给魏婴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于是狠下心责问道:“魏婴,你可知二哥哥为何打你?” “知道,二哥哥,我错了。” “错在何处!”蓝忘机冷冷的看向魏婴。 “错…错在,我不该喝酒,不该乱跑,不该和江澄和薛洋去…去…”魏婴不敢再说下去。急忙又求饶道:“二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了。” “魏婴,你可知…你……”蓝忘机到底还是没有把江澄和薛洋做的事说出来,既然魏婴醉酒后已经不记得了,那自己又何必将那些腌臜事告诉魏婴。 这样也好,毕竟…… 看着魏婴眼泪汪汪的站在那里,蓝忘机又有些心疼,不觉得声音也放低了些,叹了口气道:“过来。” 魏婴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屁股疼又不敢出声。 蓝忘机拉过魏婴让他趴在了床上。 魏婴以为蓝忘机还要打他,吓得直发抖,呜咽着求饶:“二哥哥,我错了!你别打了!别打了!好疼!” 蓝忘机见状,有些懊恼,后悔刚才干嘛下手那么重。 蓝忘机给魏婴涂了药膏,魏婴只能乖乖的趴在床上,还时不时的偷偷拿眼睛瞟蓝忘机。 蓝忘机看见魏婴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有些想笑,怒气也就都烟消云散了。 ——————— 青楼里,江澄也醒来了。意识回笼,想起了昨夜的荒唐事,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恼恨自己怎么能这么无耻。 第17页 “行了,事儿都发生了,你就是打死自己又能怎样?醒了咱们就走吧,昨晚一夜没回去,师傅师娘肯定生气了!现在魏无羡又被蓝忘机带走了,想想怎么应付师傅师娘吧!”薛洋道。 江澄起来和薛洋一起回了莲花坞,江澄一路上都没说话,脑子里浮现的都是昨晚那些旖旎的画面。 江澄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真想一掌把自己劈晕算了。 江枫眠知道魏无羡被蓝忘机接走了,也没说什么。 江澄和薛洋各自挨了一顿罚,虞夫人才算是饶过了他们。 江澄想跟阿爹阿娘坦白昨晚自己对魏无羡做的事,他想跟魏无羡在一起。可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怕阿爹阿娘不同意,以后就再也不让他见魏无羡了。 而且如果让阿娘知道是薛洋带他们去青楼的,薛洋一定会被阿娘打死的。 同时,江澄也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喜欢魏无羡!很喜欢很喜欢那种! —————— 魏婴好些后,和蓝忘机一起回了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将此次大梵山的异动原因向蓝启仁和蓝曦臣说明,随后又听到了一个让他惊讶的消息。 蓝曦臣: “忘机,昨日岐山传来消息,温氏仙督温若寒死了。” 蓝忘机先是一愣,随后问道:“是何死因?” 蓝曦臣:“练功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怎么会这样? 温若寒之死,蓝忘机惊讶之余更多的是疑惑。温若寒死了的话,那大梵山噬魂天女的阴铁就肯定不是温若寒拿走的,那么会是谁拿走的阴铁? 阴铁的失踪和温若寒的死又有没有关系? 蓝忘机有太多的疑问,他总觉得,这一世跟上一世太不一样,有太多的意外因素了,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 蓝忘机正在出神,蓝启仁道:“忘机,你可知阴铁是何来历。” “忘机不知。”这世的蓝忘机不可能知道阴铁之事,所以蓝忘机如此回道。 “当年国师薛重亥,令上古神兽屠戮玄武大肆杀戮,吞噬数城百姓,这阴铁便是国师薛重亥所用之物。以温氏温卯为首联合四大宗门,共同讨伐薛重亥,毁其阴铁,分别镇压在各处。现在大梵山已经出事,若是其他阴铁现世,当年的惨剧恐怕会再现。” 蓝忘机:“叔父,云深不知处可也镇有一块阴铁?” 蓝启仁点头道:“没错!忘机,阴铁便在后山冷泉之下。” 蓝曦臣道:“叔父,冷泉的阴铁由蓝翼师祖镇压,暂时还算稳妥,咱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毕竟没有人知道云深不知处也镇压了阴铁。” “曦臣此言有理,我们便先静观其变吧!”蓝启仁赞同道。 话闭,蓝忘机回了静室,却没有看到魏婴。 蓝忘机便出了静室去寻找,问了几名弟子,都说没有看到。蓝忘机以为魏婴又跑去捉弄哪个弟子了,便也没有多想回了静室。 直到天色渐暗,魏婴依然没有回来,蓝忘机坐不住了,连忙又出去寻找。 蓝忘机将整个云深不知处都找遍了也没有魏婴的踪迹,他开始心慌,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魏婴!你到底在哪??? 第13章 夜深了,蓝忘机只能在静室内焦急的等待。蓝氏家规:不可大声喧哗,不可疾行,不可夜游。 蓝忘机在桌边坐了一夜,这一夜蓝忘机的脑子里百转千回,他想到了上一世魏婴休诡道,想到魏婴被献舍重生,一桩一件,蓝忘机都不想再去经历。他越想越怕,天色刚亮时,便起身去了寒室。 雅室内,蓝启仁刚刚起身,蓝忘机和蓝曦臣便来了。 “叔父,忘机一早便来寒室寻我,说魏婴不见了。”蓝曦臣先开了口。 蓝启仁不以为然:“哦?那孩子顽劣,怕是又跑到那个弟子的房里捉弄人去了。” 蓝曦臣看了一眼蓝忘机焦急的眼神,随后道;“应该不会。叔父,忘机说,魏婴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他寻遍了整个云深不知处也没有寻到,恐怕…魏婴大约是出事了。” “这可如何是好。云深不知处有结界,魏婴应当出不去,此时应当还在这里,可又遍寻不得,这……”蓝启仁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蓝忘机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快步走到门前拉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魏婴! 魏婴全身湿透,头发和衣角上还挂着冰霜,整个人冻的直打哆嗉。蓝忘机见此,心中隐隐知道魏婴去了何处。 魏婴进来后,蓝启仁训斥道:“魏婴,你这又是跑到哪里撒野去了,你看你,弄成这样回来,还有没有一点礼仪教养,你……” 魏婴知道蓝先生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解释道:“蓝先生,您听魏婴给您解释。”魏婴鼻子有些堵,用手捏了捏鼻子,然后才将事情的始末都说了出来:“昨日,二哥哥来了雅室,我便去了冷泉。突然冷泉有了一阵灵力波动,我就被吸进了冷泉底,原来下面还有一个冰洞,我走进去,看见一个石桌上放着一把七弦琴,我便想过去看看。谁知道那古琴便开始攻击我,我挡了几下,后来就挡不住了,然后我就晕了过去。后来,我是被一个女子救醒的,她说自己是蓝翼,然后问我是谁,我说是姑苏蓝氏的弟子,后来她又知道了我是抱山散人的徒孙,然后她便将阴铁的事情告诉了我。她说自己的法力快要镇不住阴铁了,让我把阴铁带出来交给现在的蓝氏家主。我一出来就赶紧来雅室了。” 第18页 魏婴说完,整个雅室的人都沉默了,每个人心里都有着不同的想法。 昨日三人才商定好的对策,今日便全被打乱了,如今这阴铁被带了出来,没有了封印,这该如何是好。 魏婴见没人说话,取出乾坤袋,将阴铁拿了出来,交给了蓝曦臣。随后,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了蓝忘机上一世用的那把忘机琴,放在了桌上。魏婴拽了拽蓝忘机的衣袖:“二哥哥,你看这琴好不好看?” 蓝忘机无奈的笑了笑,摸摸魏婴湿漉漉的头发说:“是,很好看。”随后有对魏婴说:“魏婴,你先回静室换身衣服吧,一会二哥哥便去找你。” 支走魏婴后 ,蓝启仁面色凝重道:“曦臣,忘机。你们二人看,这阴铁当如何处置?” 蓝曦臣:“这阴铁有四块,大梵山的那块不知所踪,这块又被魏婴带了出来,若是其他两块也被人寻到,怕是……” “叔父,兄长。既然阴铁已经现世,便是有人知晓了阴铁的用途。不如让忘机下山去寻其他两块阴铁下落,若能找齐,再想办法一起销毁。如何?”蓝忘机知道一共有五枚阴铁,上一世就是因为魏婴,拿到了暮溪山屠戮玄武腹中的阴铁剑,才有了后来的阴虎符。若是,这一世,自己能早早就拿到这几枚阴铁,再将其销毁,是不是魏婴便不会去休诡道,之后的一切便不会发生? 不管怎样,蓝忘机都必须去尽力一试,阴铁在谁手里都有可能发生意外,只有把阴铁都握在自己手里,蓝忘机才能放心。 蓝启仁:“忘机此言有理,若能集齐将阴铁销毁,那便最好了。” 于是,和上一世相同,三人决定由蓝忘机带着阴铁下山去寻其他几枚阴铁。 蓝曦臣:“忘机,你此行可要带魏婴同去?” 蓝忘机想了想,这次去取阴铁危险重重,尤其是要去暮溪山对付屠戮玄武,上一世魏婴还因此受了重伤。这一世的魏婴因灵智受损,故而修为不高,自己去暮溪山或能自保无虞,若是带上魏婴,打斗中,自己或许会无暇顾及魏婴。如果因此让魏婴受伤…… 思及此,蓝忘机道:“忘机此行风险极大,便不带魏婴同行了,望兄长照拂一二。” 蓝曦臣:“那是自然,忘机,你此去要注意安全,若是寻不到,也不必勉强,随缘吧!” “是,兄长!”说完,蓝忘机向蓝启仁行了一礼,便回了静室。 静室内,魏婴已经换了衣服,正坐在榻上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蓝忘机走进来,接过布巾,一边轻轻给魏婴擦头发,一边道:“魏婴,明日我要下山去寻阴铁,你乖乖待在云深不知处,不要胡闹,我过些时日便会回来。” 魏婴:“二哥哥,我也想去。” “不行,此行太过危险,你乖乖听话。”蓝忘机拒绝道。 魏婴撅了撅嘴说:“知道了,二哥哥。” 蓝忘机见魏婴有些不开心了,只好哄道:“魏婴,我回来时带枇杷给你可好?” 魏婴点点头。 翌日,蓝忘机早早就下山去了。二哥哥不在,魏婴觉得真是无聊,便想起了江澄和薛洋,觉得还是在莲花坞的日子好玩,什么时候还能再去一次就好了。 一担有了这个想法,魏婴就越来越想去莲花坞,可是没有玉令,要怎么出去呢? 蓝忘机走的时候,怕魏婴下山胡闹,特意收走了魏婴的玉令,没有玉令,魏婴就哪也去不了。 于是,魏婴决定去偷个玉令用用。他趁着弟子们沐浴,悄悄的摸了一个玉令出来,还顺便摸了那个弟子的钱袋,然后留了个纸条,便下山去了。 等蓝曦臣发现魏婴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蓝曦臣昨日一日都没见到魏婴,他便以为魏婴是同其他弟子玩耍去了。今日一直到中午,还是没见到魏婴,便来寻魏婴,结果没看到魏婴,只在桌上看到一张纸条,上写着四个大字:夜猎去也! 此时的魏婴,已经到了莲花坞,他一路御剑,可真是累坏了。 江枫眠江厌离等人看到魏无羡来莲花坞很是高兴,江澄想起上次的事,见到魏无羡觉得很尴尬,便在一旁低着头没有吱声。直到薛洋在身后伸手捅了捅江澄的腰,江澄才总算把头抬起来,跟魏无羡打了一个招呼。 江厌离觉得,今天江澄和薛洋两个人都怪怪的,于是便问:“阿澄,阿洋,你俩怎么了?阿羡来了,你俩怎么都不说话呢?” 江澄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啊!我和薛洋这不是想等你和阿爹聊完了,再带魏无羡去玩嘛!” 薛洋不怀好意的调笑道:“是啊是啊!昨天江澄还跟我说想魏无羡了呢!” 第19页 江澄回头瞪了薛洋一眼,想着有机会,一定得给这臭小子的嘴缝起来! “江澄,薛洋,我这可是趁着蓝二哥哥不在,才溜出来找你们玩的,看你俩这样儿,一点都不热情,怎么?见到我不高兴啊?”魏无羡故作生气的说。 江澄见魏无羡好像根本就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心里的大石头也总算落了下来。于是急忙道:“哪有!看见你,我和薛洋都可高兴了!是吧?薛洋。” 薛洋撇了撇嘴说:“对,江澄最高兴了!” 听薛洋说完,江澄便回身要揍薛洋,薛洋连忙跑到魏无羡身后躲着,还冲江澄做了个鬼脸,惹得这屋里众人都哈哈大笑。 江枫眠上次便见魏无羡用的,只是一把普通的佩剑,便想着有机会要给魏无羡炼制一柄适合的佩剑。 于是,问道:“阿羡,你为何只是用这一柄普通的佩剑?” 魏无羡:“我灵力不高,云深不知处的佩剑都是先辈留下来的,使用需要很高的灵力。二哥哥说,那些都不适合我用,还说这次外出,他若能找到合适的材料,回来就给我炼制。” “哦,原来是这样!”江枫眠伸手探了探魏无羡的灵脉,对魏无羡说:“阿羡,不如江叔叔给你炼制一柄佩剑吧!” 魏无羡一听,终于能有只属于自己的佩剑了,高兴的说道:“好啊!好啊!谢谢江叔叔!” 江枫眠:“阿羡,剑的名字你可想好了?” 魏无羡想:既然是江叔叔给他炼制的佩剑,那名字便由江叔叔来取吧! 魏无羡回答道:“随便!” 江枫眠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说好。 第二日,剑便炼制好了,江枫眠拿给魏无羡,让他看看喜不喜欢。 魏无羡特别高兴,接过剑来仔细端详着,可是看到了剑柄上“随便”二字,眼角抽了抽,对江枫眠道:“江叔叔,我说随便是想让您帮我起个名字,您怎么就给炼制在剑上了?” 江枫眠听完哈哈大笑说:“我以为这是你取的名字!这样也好!随心而为也很适合你!” 江澄和薛洋在一旁也忍不住的笑话魏无羡,魏无羡也不在意,觉得江叔叔说的对,这样的剑才适合自己! ———————— 昨日收到了兄长的传讯,知道了魏婴溜出去玩了,蓝忘机很头疼,这个小东西,怎么跟上一世一样,一分钟不看着他,就能给你整点幺蛾子出来! 蓝忘机估计,魏婴肯定是溜去莲花坞找江澄和薛洋了,一想到江澄,蓝忘机就又想起了上次发生的事,怒气又涌了上来。 片刻,心绪稍稍平复后,蓝忘机冷静下来,想着,上次给了江澄和薛洋教训,往后次二人也会收敛一些。在莲花坞,有江枫眠和江厌离看着,这两人也不敢再对魏婴做什么。况且自己也惩罚过魏婴了,希望魏婴能记住,这次不要再胡闹! 反正过些时日,拿到莳花苑和暮溪山的阴铁后,自己也得去趟莲花坞找薛洋要最后一块阴铁,索性就一起接魏婴回去。 想到此,蓝忘机决定先去莳花苑取阴铁。 莲花坞,莲池旁。 魏无羡和江澄薛洋一边闲聊,一边帮江厌离摘着莲蓬。 江澄问魏无羡:“魏无羡,蓝二公子这次外出干什么去了?你就这么溜出来,你就不怕你二哥哥知道了收拾你?” “哦,二哥哥是去找阴铁了!他不带我去,我就只能溜出来找你们玩了!”说着魏无羡想到上次蓝忘机打他的事,屁股隐隐作痛,突然有点后悔偷着跑出来了! “阴铁…”薛洋听后摸了摸自己的乾坤袋,在一旁喃喃自语道。 魏无羡有点怕蓝忘机找他算账,便对江澄说:“算了!算了!我明天还是回云深不知处吧!二哥哥知道我溜出来了,我就完了!” 薛洋想了想,对魏无羡道:“你现在回去也晚了,蓝忘机肯定已经知道了,还不如咱们也出去寻找阴铁,要是找到了,你也能跟你二哥哥求求情。就算没找到,反正回去也要挨罚,还不如痛痛快快去玩几天,魏无羡,你说是不是?” 第14章 魏无羡被薛洋的话说动了,江澄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三个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翌日一早,三小只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了莲花坞。 魏无羡三人一路游山玩水,没过多久就到了栎阳,这里就是江枫眠捡到薛洋的地方。当时薛洋的手受了重伤,江枫眠夜猎路过,看这这个孩子可怜,就带回了莲花坞。 薛洋这些年其实一直都想要报仇,只是他身在莲花坞,不能随便出去,而且伤他手指之人又是驻守栎阳的仙门世家,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报仇。 第20页 借着这次寻找阴铁的机会,薛洋将魏无羡和江澄骗来此地,就是为了利用这二人为自己报仇。 薛洋准备找个机会,将自己与栎阳常氏的过节告诉他们,以这二人的性格,必定会帮助他对付这常氏。如若这二人不敢去找常氏的麻烦,就告诉魏无羡和江澄,他在常氏宅邸隐约见过阴铁,这二人必会进去查探,然后自己再偷偷溜进水缸旁,下点药,毒死所有人。再者,就算是不幸被发现了,如果这栎阳常氏伤了魏无羡和江澄,蓝忘机和莲花坞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再找个隐蔽的地方将阴铁藏好,将一切都推到常氏身上。 薛洋觉得,这个计划完美,于是,当天傍晚就待着魏无羡和江澄二人躲到了栎阳常宅门外的树荫下。 三个人一边啃着果子,一边看着常氏的宅院,江澄疑惑的问薛洋:“薛洋,你带我们来这常氏的宅院干嘛?给他们看大门?” 魏无羡白了江澄一眼:“滚蛋,你才给人看大门呢!” 江澄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朝魏无羡讨好的笑了笑。 薛洋突然冷笑了一声,缓缓说道:“我给你们俩讲个故事吧……有一个小男孩,他很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吃甜的东西,但是他是个小乞丐,没有钱买。有一天,一个男人给了他一封信,让他送到对面客栈房间内给另一个男人,然后就可以给小男孩一盘点心。小男孩很想吃那盘点心,于是就去送信了,客栈里那个男人看完信很生气,将这个小男孩打了一顿,问小男孩送信的人在哪?小男孩指了对面的方向,那个男人就气呼呼去了对面。小男孩的信送到了,便去对面找那个男人要点心,结果那个男人已经走了。小男孩就问店小二点心到哪里去了,店小二看他是个乞丐,就打了他一顿轰了出去。小男孩出来时,刚好又碰见了那个让他送信的男人,那个男人挨了打,见小男孩不依不饶的要点心,于是伸手抢过了车夫手里的马鞭,一下把小男孩打倒在地,自己进了马车,不顾小男孩还趴在地上,马车轮子就生生从小男孩的手上轧了过去!那个小男孩当时才七岁,左手手骨骨折,小手指直接被轧成了一摊烂泥!” 魏无羡听完,看了看薛洋戴着黑色手套的左手,确实少了一个小手指,安慰的拍了拍薛洋的肩膀:“薛洋,你就是那个小男孩吧!别难过了,都过去了,有我和江澄在,以后没人再能欺负你!” 江澄也在一旁用力的点点头,搂住了薛洋的肩膀。 薛洋笑了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接着说道:“我从小就有个愿望,希望每天都能吃到一颗糖,所以就算是现在长大了,我也还是很喜欢吃糖。”说着,从袖中摸出了三颗糖果,拨开其中一颗放进嘴里,剩下的两颗,扔给了魏无羡和江澄。 魏无羡和江澄手里拿着糖果,心里五味杂陈,觉得薛洋真的是挺可怜的。那个让他送信的男人也真是可恶,如果他们以后见到了,一定要给薛洋报仇。 薛洋吃完糖,看了一眼常氏宅院,又说道:“当初让我送信的男人,就是栎阳常氏宗主常萍的父亲常慈安。我从小手指断掉的那一刻就在想,以后我一定要血洗常氏满门!对!灭他们满门!连一条狗都不给他们留下!” “小小年纪,如此狠辣,人家断你一指,你就要灭人家满门!心肠是如何的歹毒!”说话的人是白雪阁弟子,宋岚宋子琛。 宋岚和晓星尘结伴夜猎,今夜正巧路过栎阳常氏门口,二人见常氏门口树荫下有三个人,鬼鬼祟祟的说着什么,二人便准备隐了身形,躲在不远处查看一番。谁知,便听到了薛洋的那个故事和他说的那番话。 “呵呵!手指是自己的,命是别人的,杀多少都抵不过我断指之痛!”薛洋状似癫狂道。 江澄见此,忽然觉得薛洋变得有些陌生,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真正的薛洋。 魏无羡轻轻扯了扯薛洋的袖子,薛洋笑了笑,对魏无羡说道:“我没事。” 晓星尘道:“常慈安害了你,可常氏上下五十多口人命都是无辜的,你切不可一意孤行,滥杀无辜。” 薛洋嗤笑了一下:“无辜?我不无辜吗?”随即又道:“你们两个臭道士,少来多管闲事。” 晓星尘:“既然我与子琛路过碰到了你这事,那我们就不得不管。” 魏无羡见状,赶紧岔开话题,上前行了一礼:“二位可是人称【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雪凌霜宋子琛】的晓星尘道长和宋岚道长?” 晓星尘(宋岚):“正是。” 魏无羡:“久仰大名!” 江澄在一旁拉住魏无羡的袖子,问魏无羡:“你怎么知道他们的?” 第21页 魏无羡道:“我是听二哥哥说起过。” 魏无羡回答完江澄,又问道:“不知二位师承何处?” 宋岚:“贫道师承白雪阁。” 晓星尘:“在下师承抱山散人。” 魏无羡惊讶道:“抱山散人!” 魏无羡和晓星尘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晓星尘算是魏无羡的小师叔,这样一来,气氛也稍稍缓解了些。 薛洋见几人你来我往聊了起来,不耐烦了,冷声说:“你们还有完没完,要在人家大门口聊到天亮吗!”说完转身就要走。 魏无羡和江澄见此,对晓星尘二人行了一礼,也快步追上了薛洋。 薛洋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晓星尘二人说:“你们俩个臭道士,最好一直守在这,只要你们一走,我立刻就灭了常氏满门!哼!”说完就真的走了。 晓星尘和宋岚二人皆是一脸无奈,晓星尘说摇了摇头,苦笑道:“子琛,你我二人这可是惹上小魔头了!” 魏无羡三人回了客栈,薛洋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江澄劝道:“行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干嘛要说灭人家满门的话吓人!你看,把咱们羡羡都吓坏了!”就这样,江澄还不忘调笑魏无羡。 魏无羡:“江澄,瞧你那样!我看被吓坏的是你吧!” 这俩人斗嘴的时候,薛洋却在一边静静的坐着,他在想:这次机会因为那两个臭道士失败了,自己决不能放弃报仇,看来只能用最后一个办法了。 薛洋出了一会神,转头对胡闹的魏无羡和江澄二人说:“喂!你俩能不能消停一点,别闹了!跟你俩说个正事!” 魏无羡二人听后,停止了打闹,走过来围在薛洋身边,问道:“啥事?说吧!” “咱们在这栎阳也没什么意思,那俩臭道士也实在烦人,不如咱们去夷陵吧!”薛洋提议。 魏无羡表情有些落寞的说:“我不想去夷陵,我小时候在夷陵流浪,那儿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江澄看见魏无羡有些不开心了,伸手摸了摸魏无羡的脑袋。 魏无羡一把挥开江澄的爪子:“江澄,你给我死一边去!” 江澄嘿嘿一笑,随即又问薛洋:“咱们去夷陵干嘛?” “你们听说过,夷陵乱葬岗么?”薛洋故作神秘的说道。 江澄:“知道啊!听我阿爹说过,那里是古战场,也是当年几大宗门围攻国师薛重亥的地方。” 薛洋听江澄提到薛重亥,薛洋的目光沉了沉,随后若无其事道:“说的没错,听说那儿孤魂野鬼遍地,这可是的夜猎好地方啊!再说,以前薛重亥也在那儿,说不定还能找到阴铁呢!” 魏无羡觉得薛洋说的有道理,江澄犹豫道:“阿爹说过,夷陵乱葬岗别说活人,就连魂魄进去都别想再出来,就连岐山温氏那样的大宗们都没有办法,只能用咒墙围起来,就更别说是咱们这两把刷子了!咱们还是别去了吧,万一出了事咱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魏无羡听江澄说完,也有些犹豫,想着如果二哥哥在就好了。 薛洋撇了撇嘴,接着说道:“瞧你俩那样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到底还找不找阴铁了,要是不找了,咱们就回莲花坞呗!反正我又不会被蓝忘机打。” 提到蓝忘机,魏无羡的屁股又开始隐隐作痛,索性一狠心说道:“那就去吧!明天就走!” 江澄见魏无羡都答应了,他也表示要一起去,他可不想在魏无羡面前丢脸。 薛洋见说动了二人,勾了勾唇角。 其实薛洋只是想去试试阴铁的威力,可是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当着魏无羡二人面前试,他们不知道自己本就带着一块阴铁,更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就是当年国师薛重亥留下的后人,若是被各大宗门知晓此事,怕是自己想活命就难了。此次趁着去夷陵乱葬岗的机会,试试能否偷偷炼制一些傀儡,若是成功了,自己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指使这些傀儡去灭掉常氏满门。 打定主意,魏无羡三人都早早睡下,准备明日赶往夷陵。 ————— 蓝忘机昨日终于将莳花苑中的阴铁取到手了,顺便救出了真正的莳花女。 今日正准备赶往暮溪山,便再次收到了蓝曦臣的传讯,蓝曦臣说,岐山温若寒死后,温氏二公子温晁接任了宗主之位,温氏大公子温旭失踪,下落不明。蓝曦臣唯恐此事与阴铁有关,故而传讯给蓝忘机,让他小心! 听了这个消息,蓝忘机其实心里是有些慌乱的。这一世怎么事情的发展变化了这么多,就因为自己擅自改动了魏婴的轨迹,才会引来这些意外发生么? 温若寒之死,温旭失踪,温晁继位,这一切到底是谁在操控?那个人又与阴铁有没有关系?疑问越来越多,蓝忘机有些茫然,这一世,他到底要如何做,才能保住魏婴? 第22页 作者有话要说: 吃糖宝宝开始黑化啦!猜猜这一世的薛洋回是怎样的结局呢? 第15章 聂怀桑自从蓝氏求学回来之后,就整日想要去莲花坞,找江澄薛洋他们去玩,他很羡慕那种摘莲蓬捉山鸡的日子。 前些日子听说魏无羡也溜去了莲花坞,聂怀桑自然也更坐不住了,但是一想到自家大哥,聂怀桑的腿肚子就发软。 近日,聂怀桑的大哥,清河聂氏宗主赤峰尊聂明玦,天天逼着自己弟弟练刀,聂怀桑志不在此 ,一手刀法更是练得稀碎,气的聂明玦烧了不少聂怀桑珍藏的宝贝字画,聂怀桑便扬言要离家出走,可看到自家大哥瞪着他的眼神,又吓得聂怀桑和鹌鹑一样,不敢再吱声。 聂明玦的副使孟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他见聂氏兄弟俩最近的的气氛不好,便和赤峰尊说,自己去劝劝聂怀桑。 孟瑶将被赤峰尊关禁闭的聂怀桑,从不净世带了出来。 “怀桑,你大哥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再怨赤峰尊了,以后你早晚是要独当一面的,怎么能不练好家传绝学呢!”孟瑶语重心长道。 聂怀桑撇撇嘴,对孟瑶说:“阿瑶,你说,大哥干嘛非要我练刀啊,难道聂家每个人都要向聂氏先祖一样,刀法高深却压制不了自身煞气,爆体而亡么?再说了,我为什么要独当一面啊?不净世有大哥撑着就行了,我可没有那么高的宏图伟志!” 孟瑶摇摇头,无奈的说道:“怀桑,话不能这么说,你年纪不小了,赤峰尊总不能护着你一辈子,你自己也要努力一些,也好让赤峰尊放心,” “阿瑶,我看你就是来帮大哥说话的。唉!连你也不理解我!”聂怀桑叹了口气。 聂怀桑从小到大被他大哥聂明玦保护的太好了,不知外面的险恶。大哥赤峰尊太过刚硬强势,就养成了聂怀桑软弱不知进取的模样。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清河旁,孟瑶眼尖,大老远的就看见清河边上的水滩里躺了一个人,孟瑶连忙拉着聂怀桑跑了过去。 这个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身量高大,眉宇之间英气逼人,因为泡了水的缘故,头发湿漉漉的贴在侧脸上,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衬得那一身炎阳烈焰袍,红的似血染过一样。 孟瑶和聂怀桑大惊:竟然是岐山温氏的人! 孟瑶和聂怀桑没怎么见过岐山温氏的弟子,自然也不认识这是岐山温氏的哪位弟子,他们只知道炎阳烈焰袍是岐山温氏的家袍,能着家袍的应该都是比较重要的弟子。 听说岐山温氏最近不太平,而这人昏迷不醒,看样子应该是受了重伤若是再不救治,恐怕就无力回天了。 于是,孟瑶和聂怀桑二人就将这人带回了不净世。 赤峰尊聂明玦听说孟瑶二人带回了一个岐山温氏的弟子,便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孟瑶见到聂明玦,行了一礼道:“赤峰尊!” 聂怀桑见自家大哥来了,不自觉的往孟瑶身后侧了侧,见聂明玦看了他一眼,才怯怯的喊道:“大哥。” 聂明玦“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转身去看床上躺着的人。 这一看,聂明玦也惊着了,孟瑶和聂怀桑二人捡回来的,竟然是温若寒的长子,温旭! 聂明玦听说前些日子岐山温氏出了大事,温若寒练功走火入魔,爆体而亡,长子温旭失踪。没想到,竟然被孟瑶二人捡了回来。 清河的位置就在岐山脚下,想来,温旭应当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受了重伤跌进了河里,这才顺流而下来到清河的。 当务之急,是要先为这位温氏大公子疗伤,等人醒了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聂明玦为温旭疗伤,察觉温旭的内府受了重伤,可奇怪的是,他竟然感觉不到温旭的体内有灵力运转,怎么会?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只能等着温旭醒过来才能知道了。 温旭受的伤很重,在不净世足足疗养了五天才悠悠转醒。 温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脸惊讶的聂怀桑。聂怀桑见人醒了,便让孟瑶去请大哥聂明玦过来,孟瑶回头看了温旭一眼,便往聂明玦的书房而去。 温旭见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便问道:“敢问公子,此处时是何地?公子是?” “哦,这里是不净世!我是清河聂氏的聂怀桑,宗主赤峰尊是我大哥。”聂怀桑说道。 正说着,聂明玦和孟瑶已经进了房门。 聂怀桑见大哥和孟瑶回来了,便对温旭介绍道:“这是我大哥赤峰尊,这是副使孟瑶。” 温旭见赤峰尊来了,立刻下床行了一礼:“岐山温氏温旭见过赤峰尊,孟副使!” 第23页 孟瑶也行一礼:“见过温公子!” 聂明玦虚扶一把道:“温公子不必多礼。” 温旭拱手深深鞠了一躬:“多谢赤峰尊搭救!” 聂明玦:“无妨!我辈同是修仙之人,理应如此!”随后又问温旭:“温公子,前些时日,我等听说了岐山温氏的事,温宗主暴毙,你又失踪了,不知到底是出了何事?” 温旭听聂明玦提起他父亲的事,眼睛里不觉就有了泪光,随后想起父亲的死因,狠的咬牙切齿道:“赤峰尊有所不知,我父亲并不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是那狗贼化丹手温逐流,他趁父亲练功时不备,化去了我父亲的金丹,又将我父亲制造成爆体而亡的假象。父亲死后,我觉得不对劲,便偷偷查验了父亲的尸身,发现金丹被化去了,便知道是温逐流干的,我便去找温逐流对峙。温逐流不知何时得到了一块阴铁,他用阴铁炼制了一些傀儡,温逐流趁我与那些傀儡相斗时,一掌化去了我的金丹,我拼死跳进了河里,才顺流而下,保住了性命!” “什么?温逐流手里竟然有阴铁?”聂明玦着实是被温旭说的惊住了,阴铁自当年乱葬岗一战后,便被各大宗门的先祖分别镇压在各处,温逐流的阴铁是哪里来的? 聂明玦想着,便问了出来:“你可知道,温逐流的阴铁从何得来?” 温旭答道:“是大梵山噬魂天女的那块!”随后又道:“父亲死后,我暗查了温逐流的身世,后来才得知温逐流本名赵逐流,其先祖竟是当年国师薛重亥身边的大管事赵高。我父亲赏识他的能力,才给其冠与了家族姓氏。他之所以隐匿在我父亲身边,是想借着岐山温氏的势力寻找阴铁,其深知阴铁威力,便想集齐阴铁,炼制不死军,控制各大宗门世家。我父亲后来知晓了温逐流的狼子野心,便想找个机会将其除掉,温逐流有所察觉后,便将我父亲害死了,扶持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温晁坐上了宗主之位。温晁不知事情真相,又惧怕温逐流,所以现在岐山温氏应是温逐流在一手控制。” 聂明玦听后大骇,温逐流竟然是国师薛重亥身边大管事赵高的后人。前些时日大梵山的异动,噬魂天女吸取灵识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罪魁祸首竟然是温逐流! 聂明玦自知此事兹事体大,不好自做决断,便对温旭道:“温公子先在不净世住下好生修养。兹事体大,我先将此事告与各大宗门世家,等众人商议过后,再行决断。” 温旭也知道诛杀温逐流此事,不易操之过急,只能等着各大宗门商议过后再说,便对聂明玦行了一礼:“多谢赤峰尊!” 聂明玦带着孟瑶和聂怀桑去了书房,聂明玦看向孟瑶,问道:“孟瑶,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孟瑶想了想,回道:“宗主,孟瑶觉得,既然温逐流已经拿到了大梵山的阴铁,必定还会寻找其他阴铁碎片,我们不若通知各大宗门世家温逐流的恶行,邀各大宗门一起抢在温逐流前面,寻回各处阴铁碎片将其销毁,之后再一起商议如何对付温逐流。孟瑶愚见,还请宗主定夺!” “行行行!我觉得阿瑶说的有道理!”聂怀桑听完孟瑶的话,在一旁插嘴道。 聂明玦看了聂怀桑一眼,聂怀桑讪讪的闭了嘴。 “孟瑶,此计可行!你下去传讯给各大宗门世家,邀众宗主明日齐聚不净世商讨要事!”聂明玦点头说道。 孟瑶恭敬答“是”,随后转身出去给各大宗门传信去了。聂明玦没看到的是,孟瑶在转过身的一瞬间,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见孟瑶说完就要出去了,聂怀桑也想跟着出去,他现在可不想单独和自家大哥待在一起,要不一会儿,大哥指不定又要教训他什么。 于是,在孟瑶转身的那一刻,聂怀桑看向孟瑶,刚好就看到了孟瑶的那个笑容!聂怀桑觉得孟瑶的那个笑容有点怪,有点得意,好像有种奸计得逞了的感觉。 聂怀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大概是看错了,阿瑶人那么好,又温和又聪明,对每个人都亲切友好,这样的阿瑶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确定了这个想法之后,聂怀桑也没有跟赤峰尊提起刚刚孟瑶的异样,便向自己大哥行了一礼,退出了书房。 其实孟瑶早就不想待在不净世跟随聂明玦了,聂氏刀法不适合孟瑶用,偷偷学了也没有用,聂明玦除了能给他一个副使的位置,其他的对孟瑶都没有太大帮助。孟瑶从始至终想要的都是兰陵金氏宗主的位置,以前孟瑶还渴望金光善,能给他一些所谓的亲情,但自从金光善从金鳞台将他踢下来的那一刻起,他便对那个父亲再也不抱希望。 第24页 既然,金光善给不了他想要的,那他便自己去抢!只要是他孟瑶想要的,那便一定要拿到手! 孟瑶依着赤峰尊的指令,用不净世的秘术将消息穿给了各大宗门世家。然而,在谁都没看见的时候,孟瑶给另外一个人也传了消息。 这个消息只有一句话:你想要的东西我能帮你找到…… 第16章 各大宗门很快就都收到了消息,没过多久,金光善江枫眠等众宗主各自带着弟子来到了不净世。 议事厅内,赤峰尊坐在上首位,对着各大宗主,郑重的将岐山温氏、温逐流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又将温逐流如何取得阴铁的事也告诉了各大宗门。 赤峰尊:“事情就是这样!各位宗主有何高见?” “这毕竟是岐山温氏自己宗门里的事情,咱们这些宗门世家冒然插手,怕也是不妥!”金光善向来怕事,这样的话说出来,其他宗主并不意外,也并不缺少那些小门小派的附庸而上。 云梦江氏和兰陵金氏两家虽是世交,但江枫眠却并不赞成金光善的言论,于是说道:“金兄所言差已,温逐流如今只是得到了这一块阴铁碎片,便有如此威力,若是他日,温逐流集齐所有碎片,怕是各大宗门危已!” 赤峰尊点了点头,赞同道:“江兄说的也正是聂某人所担心的!”顿了顿随后又道:“前日我与孟副使商量了一下,我有个想法想征求各位宗主的意见!” 金光善听到赤峰尊提到孟瑶,便抬头斜霓了孟瑶一眼,轻轻“哼”了一声。他觉得,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能有什么好主意。 孟瑶何等聪明,他看到金光善看他的眼神,就知道金光善想的是什么,孟瑶掩在宽大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面上却表现出一副恭顺谦卑的样子,微微低下了头。 赤峰尊见孟瑶有些难过,又见金光善如此德行,微微皱起了眉头。 众宗主:“赤峰尊请讲!” 赤峰尊:“是这样!众宗门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众宗门齐心协力取出剩下的几片被镇压的阴铁,统一销毁。到时再一起商讨如何对付温逐流,各位意下如何?” 一旁的温旭拱手行了一个大礼,对众宗主道:“还请各位宗主帮一帮岐山温氏,温旭感激不尽!” 蓝曦臣和蓝启仁对视了一眼,蓝曦臣斟酌着开了口:“前些时日,云深不知处,蓝翼先辈镇压的阴铁已经有所异动,蓝氏弟子魏婴无意中见到了蓝翼先祖,并将阴铁带了出来。当时,我与叔父和忘机商定,由忘机带着那枚阴铁碎片下山,去寻找其他阴铁碎片,找齐后由众宗门集中销毁。昨日,我已收到忘机的传讯,他已寻得另一枚阴铁碎片,并有了其他阴铁碎片的消息,今日应是已经赶往了下一枚阴铁的镇压之地,不日,应该就会有消息传回。” 众人哗然,这姑苏蓝氏二公子蓝湛,果然名不虚传,小小年纪便能担当如此重任,这也就是姑苏蓝氏,才能教出如此皎皎明君! 赤峰尊听后也有些意外,原来姑苏蓝氏竟抢先一步对阴铁进行了处理,他赞赏的点了点头,对蓝曦臣道:“蓝宗主和蓝先生果然杀伐果断!既然蓝二公子以下山寻找,如此也好,那诸位,便静候佳音吧!” 昨日,孟瑶也收到了那个人传来的讯息:杀温旭,寻阴铁! 因为今日赤峰尊邀请各大宗门,不净世里来来往往的弟子颇多,人多眼杂。从议事厅出来后,孟瑶便想要将今天众人的商议结果传给那人,于是便找了个僻静处,准备将消息传出去。 这时,聂怀桑刚好路过,看到孟瑶独自一人,便想着过去找孟瑶搭话。忽而,他看到孟瑶好像在偷偷的给什么人传讯,便凑近了些,准备看看是什么情况! 孟瑶察觉到了有人靠近,不便多说,便急忙发了:“蓝忘机”三个字,然后就转身若无其事的走了。 聂怀桑觉得孟瑶的举动有些奇怪,他来的迟,并没有看到孟瑶发了什么,便留了个心眼,去找了自己大哥。 众人仪事完毕,蓝曦臣便去找了江枫眠,拱手行礼,问道:“江宗主,魏婴前些时日,从云深不知处溜出去,去了莲花坞,多有叨扰,是小侄管教不严,给江宗主添麻烦了!” 江枫眠回礼道:“无妨!魏婴那孩子帅真可爱,枫眠与家人都对魏婴十分喜爱,再者,魏婴也算是半个云梦江氏的弟子,常来走动也是好事!” 蓝曦臣听江枫眠如此说,微微笑了笑,又道:“江宗主,此次来不净世议事,怎么不见您将江少主和魏婴等人一同带来?” 江枫眠摇了摇头,无奈道:“蓝宗主有所不知。那三个皮猴儿又溜出莲花坞玩去了,只留书一封说夜猎去了,时至今日也不曾回来。我近日正在各处寻找,前日我恰巧收到了赤峰尊的传讯,便先赶到了不净世!” 第25页 听闻魏婴他们没在莲花坞,蓝曦臣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微微皱了皱眉,随后说道:“哦,是这样。江宗主可有打听到魏婴三人去了何处?” 江枫眠:“惭愧,枫眠还未曾打听到那三个孩子的踪迹。” 蓝曦臣:“无妨!江宗主不必忧心!等会儿我会传讯给忘机,让他帮忙寻找一下。” 江枫眠:“如此便是最好!多谢蓝家主。” 书房内,聂怀桑跟赤峰尊说了孟瑶的异样,赤峰尊皱起了眉头,他觉得孟瑶不至如此,可又说不通孟瑶为何要偷偷传讯,而那消息到底又是传给谁的?消息的内容又是什么?这一切都不得而知,若是贸然询问,怕是会打草惊蛇。若是误会,也会伤了孟瑶的心。 虽然赤峰尊不打算亲自去问孟瑶,但心中却多少存了个疑影。 思及此,赤峰尊便对聂怀桑道:“怀桑,孟瑶此事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此事你先不要去问孟瑶,也不要跟他人提起,你先回去,待大哥想想。” 聂怀桑出了大哥的书房,一边走一边琢磨,这孟瑶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大哥,怎么明知道了孟瑶有问题,却不去询问? 蓝曦臣远远的看见聂怀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走过去询问:“怀桑,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曦臣哥,我有点事想跟你说,你来我屋里吧!”说着,聂怀桑还转头看了看前后左右,看着没人,才带着蓝曦臣去了自己屋里。 进了房间,聂怀桑在门口探出半个身子左右望了望,见没人注意,这才关了房门。 蓝曦臣见聂怀桑如此谨慎,便知他这是有要紧事要说,便也没有催促,等着聂怀桑自己讲。 聂怀桑:“曦臣哥,我觉得孟瑶最近有些怪怪的!刚刚你们商议完温逐流的事情,我出来就看到,孟瑶躲在角落在给什么人传讯,他传的很快,我没来得及看清!” 蓝曦臣听完皱起了眉,喃喃道:“孟瑶……”随即又摇了摇头,对聂怀桑说:“不大可能,孟瑶这个人不至于是里通外和之人,再说,他也没有这个必要!” “曦臣哥,你怎么和我大哥说的一样啊!你们都那么相信孟瑶,不相信我么?”聂怀桑有点无奈的说道。 蓝曦臣对聂怀桑道:“怀桑,我和你大哥自然是信你的,只是孟瑶这事,还需得查证。这件事你就当做没看到过,也不要再与旁人说起,我与你大哥自会查证,你要听话,万不可表露你知晓此事。听懂了吗?” 聂怀桑:“知道了,曦臣哥,你放心吧!” 蓝曦臣随后去找了赤峰尊,两人一起商议了如何看待孟瑶此事。 蓝曦臣问:“赤峰尊,孟瑶在清河聂氏表现如何?近日可有异样?” 赤峰尊想了想对蓝曦臣道:“孟瑶在不净世做事得力,又谦卑温和,近日也并无异样。只是,寻找阴铁一事便是孟瑶提起的。曦臣,难道你怀疑……” 蓝曦臣摇了摇头,说道:“此事不一定!曦臣也不敢妄下定论。而且,孟瑶也没有必要如此。刚才怀桑来找我,跟我说了孟瑶传讯的事。不论他传讯的人是谁,我们也不可亲自问他,以免打草惊蛇。若是让他知晓是怀桑看到了他偷偷传讯,恐怕怀桑就危险了!思及此,刚刚我已经嘱咐了怀桑,让他不要再跟任何人提及此事,怀桑聪明,必会知道该怎么做。” 赤峰尊:“曦臣,你以为,孟瑶是在给何人传讯?” 蓝曦臣:“不好说!忘机之前在云深不知处也曾提醒过我,这孟瑶不简单!我想,忘机可能是察觉了什么!”顿了顿,蓝曦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失声道:“糟了!忘机有危险……” 赤峰尊见蓝曦臣如此慌张,急忙问道:“怎么了?曦臣,忘机出了何事?” 蓝曦臣面露担忧之色,对赤峰尊道:“我想我知道孟瑶传讯给谁了!怕是传讯给了温逐流,告诉了他,今日众宗门商议寻找阴铁之事。忘机现如今独自在外寻找阴铁碎片,此消息若是被温逐流知晓,忘机就危险了,以忘机如今的修为,对上温逐流恐怕胜算不大。” 赤峰尊也担忧起来:“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先将孟瑶控制起来?” “不可!消息已经传出,现在控制孟瑶已经晚了。再说,这也只是你我二人的猜测,若事实不是我们猜的这样,贸然控制孟瑶,便是冤枉了他。这样,我现在立刻传讯给忘机,告知他这边发生的事,让忘机先回云深不知处再说。”说完,蓝曦臣便转身走出了书房。 赤峰尊看着蓝曦臣走出书房的背影,心中一片担忧,喃喃自语道:“孟瑶,但愿你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第26页 孟瑶躲在远处的院子里,看着蓝曦臣一脸凝重的从赤峰尊的书房走了出来,就明白了,自己没有猜错,刚刚他传讯时靠近他的人果然是聂怀桑。聂怀桑一定是将这件事告诉了赤峰尊和蓝曦臣。孟瑶知道自己怕是已经暴露了,看来这清河聂氏怕是不能待了。现在时间还真是有些紧迫了,得赶快解决了温旭,还要制造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假象,然后找个机会离开不净世! 蓝曦臣将这边发生的事和魏婴三人不知所踪的事一一传讯告诉了蓝忘机,并让蓝忘机暂缓寻找阴铁之事,先回云深不知处,一切等商谈过后再说。 蓝曦臣给蓝忘机传讯后,心里依旧很是担忧:忘机独自在外寻找阴铁,此事本就危险重重,若是此时再对上温逐流,怕是难有胜算。再者,若是温逐流不愿跟忘机正面对上,那么抓住魏婴,就是威胁忘机的最佳办法,以忘机对魏婴的重视,必会为了魏婴将阴铁交于温逐流。现在魏婴江澄薛洋三人又不知所踪,也不知现在安全与否。 但愿!这三个孩子不要遇上温逐流,但愿!魏婴不会成为忘机的软肋……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着让孟瑶这一世做个好人,有个好结局,可是以孟瑶的心计,不让他做个反派都对不起他! 不过,这一世众人的结局都有所不同,瑶妹也不例外哦! 第17章 两日后,薛洋江澄魏无羡三人终于抵达了夷陵,三人马不停蹄的赶往了乱葬岗。 三人只是站在乱葬岗的咒墙外,就已经感觉到了乱葬岗里的阴煞之气有多重,江澄有点想打退堂鼓,悄悄问魏无羡:“阿羡,咱们真的要进去吗?” 魏无羡没有说话,只是楞楞的看着乱葬岗出神。 薛洋听见江澄问魏无羡的话,也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魏无羡。其实在薛洋真的看到乱葬岗是什么样子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没底了,毕竟以他现在的修为,能不能动用阴铁还是两回事,如果就这样贸然进去,很可能会出不来。 魏无羡看了这片咒墙很久,莫名的总有些熟悉感,可是自己虽然小时候在夷陵流浪过,可是并没有来过乱葬岗啊,那这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是从哪来的? 三个人正各想各的,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些动静,三人对视一眼,立刻藏匿于咒墙附近。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男人缓缓走近了。 来人是个不到四十岁的男人,身穿一身火红的炎阳烈日袍,衬得身形高大,气质卓然,整张脸如刀削斧刻般凌厉,一双微微有些小的眼睛,里面皆是狠厉之色。 江澄对此人有些印象,这是岐山温氏的温逐流。小的时候,他在莲花坞曾经见过这个男人,他好像是来找阿娘的,好像还跟阿娘很熟,但阿娘对他的态度并不是很好。 在江澄出神之际,只见温逐流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小块像铁片一样的东西,便以灵力催动,铁片周围开始凝聚一层黑气,铁片飞到了半空,围绕在周围的黑气也越来越多。 魏无羡看到温逐流手里的铁片,眼中一喜,不自觉的就呢喃出了声:“阴铁!” “谁在哪里!”温逐流看向咒墙附近。 魏无羡这一声呢喃,声音很小,若不是在魏无羡身边,几乎都听不到。但是温逐流的修为很高,以他的耳力,听到魏无羡那句话也是正常。 江澄见魏无羡被发现了,连忙捂住了魏无羡的嘴,两个人把呼吸放轻,企图蒙混过去。 薛洋和他们俩躲得不是一个地方,他也没见过温逐流,但他同样知道温逐流手里的是阴铁。 阴铁和阴铁之间是有感应的,薛洋能够感觉到,他乾坤袋里的阴铁在不断颤动着,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被发现的,他得想个办法,一定不能让那个修为高深的男人将阴铁抢走。 薛洋这边能感受到阴铁的躁动,温逐流那边自然也能,只见本来盘旋在上空的阴铁碎片,突然向着咒墙这边飞来,看方向,是薛洋躲藏的地方。温逐流跟着阴铁一路飞来,一掌就打向薛洋藏身的地方,若是这一掌打在薛洋的身上,薛洋就是不死也得受了重伤。 眼看着薛洋就要被发现了,江澄和魏无羡也不再躲藏,朝着薛洋喊道:“薛洋快跑!”说着,两人为了给薛洋争取一点时间,一齐攻向温逐流。 但这两少年的修为,在温逐流眼里还真是不够看,他一挥手,一个掌风就将江澄掀飞了,江澄撞在咒墙上,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温逐流又一掌打向魏无羡,打算先解决了这两个小虾米,再取阴铁。 薛洋见温逐流这一掌是用了内劲的,若是打在魏无羡身上,魏无羡必死无疑。 第27页 薛洋随即便飞身上前,想从温逐流身后偷袭,救下魏无羡。但这点小把戏怎么会伤的到温逐流,温逐流收回打向魏无羡的那一掌,一个挥手,魏无羡和薛洋就一起朝着咒墙飞了过去。 魏无羡薛洋二人重重的撞在了咒墙上,咒墙因受到了强烈的撞击轰然倒塌,魏无羡和薛洋倒在破碎的咒墙墙砖上。魏无羡因为受了温逐流大部分掌力,受了重伤,一口鲜血喷出。这口鲜血正巧喷在了旁边躺着的薛洋腰间,鲜血顺着乾坤袋的袋口慢慢流了进去。 温逐流见这三个小朋友都爬不起来了,便收了自己那块阴铁碎片,向这这三人走来。 “你叫薛洋?”温逐流刚才听到其中一个小朋友叫那个年纪最小的小朋友薛洋,便若有所思的问道。 薛洋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躺在地上装死没有说话。 温逐流皱了皱眉,又问道:“你和国师薛重亥是什么关系?” 江澄和魏无羡二人一听温逐流提到薛重亥,再联想到薛洋也姓薛,便大抵明白了什么意思。魏无羡和江澄二人大惊,薛洋竟然是薛重亥的后人! 薛洋见江澄魏无羡二人看着他的表情,便知道了那二人想到了什么,随即邪魅一笑,玩世不恭道:“没错!我就是薛重亥的后人!那么,你又是谁?你怎么会有阴铁?” 温逐流闻言哈哈一笑,自言自语道:“哈哈哈,没有想到,薛重亥竟然还有后人苟活于世,没想到啊……” 在温逐流自言自语的时候,谁也没看到,薛洋的乾坤袋忽然冒出了阵阵黑气。周围突然狂风四起,万鬼哭嚎,夷陵乱葬岗的所有妖魔鬼怪齐齐倾巢而出,整个乱葬岗上空,乌云蔽日,黑云笼罩,无数的死尸挣扎着从地下爬出。 温逐流见到此景也懵了,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万鬼齐出了?以他现在只有一块阴铁碎片的力量,想要控制这些邪祟根本就不可能,看来只能先离开这里。 薛洋见到此景,知道肯定是和刚才魏婴的那口鲜血流进了他的乾坤袋有关。他趁着温逐流观察着万鬼没注意他的时候,偷偷将自己的乾坤袋拽了下来,动作微不可查的塞进了魏无羡的胸口。魏无羡疑惑的看向薛洋,薛洋朝他点了点头,魏无羡便明白了,薛洋给他的是什么。 温逐流见邪祟越来越多,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以为薛洋是薛重亥的后人,阴铁肯定在他身上,便一把拉起了薛洋,御剑而去。 他没看到的是,乱葬岗的所有邪祟皆化作了一股股黑气,朝着魏无羡而去,围绕在了魏无羡的周围。 魏无羡在黑气围绕过来的时候,一把将江澄推了出去,祭出了一道金丝网保护罩,将江澄护在了里面。 一股股黑色煞气将魏无羡托举而起,一点点朝着尸山上飘去,魏无羡受了重伤动弹不得,只能回头朝着江澄喊道:“江澄,去找蓝二哥哥!” 江澄看着魏无羡被阴煞邪气越带越远,心里焦急万分,可除了焦急他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向着已经远的看不到身影的魏无羡喊道:“阿羡 ,你一定要活着!等着我!我一定会带人回来救你的……”喊完这句话,江澄早已泪流满面。 魏无羡被这些阴煞邪气越带越远,这些黑气不停的在他体内翻滚,让他浑身上下感到了撕裂般的疼痛。等到这些煞气终于停下了,他才发现,自己的内伤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魏无羡很惊诧,这些阴煞之气刚刚竟是在为他疗伤,只是这疗伤的过程实在是痛不欲生。 他坐在原地调息了一会,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和煞气竟然可以同时运转,魏无羡疑惑了,这煞气和灵力怎么会在他体内融合,自己被阴煞邪气侵体已深,那么,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是个魔修了? 这个想法吓了他自己一大跳,如果要是让二哥哥知道他堕入魔道了,会怎么样?会不会杀了他? 魏无羡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 他慢慢站了起来,打量起了下周围。 他发现自己的眼前是一个残破的大殿,殿上挂着一扇满是蛛网和灰尘的牌匾,匾上书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伏魔殿。 魏无羡莫名的觉得这个地方很是熟悉,就好像以前曾经住在过这里一样。 他在寒潭冰洞的时候,听先辈蓝翼曾经说过,当年的国师薛重亥便是这伏魔殿的主人。可是他怎么会对于这里有这样的熟悉感?难道他是薛重亥转世?魏无羡摇了摇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入脑后。 魏无羡继续在殿内转了一圈,整个大殿已经破败不堪,除了尘土和蛛网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他出了伏魔殿,又在周围都转了转。在离伏魔殿不远的地方还发现了一个石洞,石洞内有着石床和石桌,再往里面走,魏无羡还发现了一汪石潭。在这个石洞里,那种熟悉感越来越强,他嘴里不知不觉的喃喃自语道:“血池……” 第28页 等等!他怎么会知道这个石潭叫做血池?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 魏无羡猛然惊醒,他可能是忘记了什么!他一定是来过这里! 魏无羡站在血池前想了很久,除了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他的脑海还隐约的闪过一些片段,他好像以前真的住在这里,这里还有一些他应该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有老有少,好像他还有一个孩子。 孩子? 魏无羡吓了一跳!他怎么可能还有孩子?他才十八岁啊,孩子是哪来的? 记忆模模糊糊的,他隐约觉得,这一切肯定是与阴铁有关! 魏无羡转身走回了石桌前坐了下来,他将薛洋塞进他胸口的乾坤袋拿出来,以灵力催动,取出了那块阴铁。 魏无羡拿着那块阴铁看了半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比刚刚看到温逐流手里的那块稍大一些,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他试着以体内煞气催动阴铁,阴铁周围立刻开始氤氲着黑气,魏无羡就好像无师自通般的,熟练的运转起了体内的煞气,他体内的煞气和阴铁周围的黑气渐渐融合,他脑子里的片段也逐渐清晰起来…… 魏无羡闭上了眼睛,他看到了,他在莲花坞长大,去云深不知处求学,他和蓝湛因为两坛天子笑打的不可开交,他们一起去彩衣镇除祟,他们一起寻找阴铁,他们一起诛杀屠戮玄武,还有温晁血洗莲花坞,他为了江澄换了金丹,他将温宁炼制成傀儡,他带着温氏一族隐居乱葬岗,他误杀了金子轩和为他而死的师姐………魏无羡想起了太多太多,他记起了自己献舍重生后发生的一切,这些记忆最后定格在了那年的夏末,他死在了乱葬岗。 魏无羡睁开眼,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原来,他真的来过,这一切的熟悉感都是真的,原来,真的有那样一个孩子,他叫阿苑。 魏无羡想起了一切,也想起了他和蓝湛的三年之约。他死了,他没有去赴约,不知道蓝湛知道后,怎么样了?是会伤心欲绝就此避世?还是会忘记自己重新开始? 魏无羡想象不到蓝湛会怎样选择! 同时,魏无羡也一肚子的疑问:他不是已经死在乱葬岗了吗?死时就连灵识也消散了,那他怎么会又活了过来?难道又有人给他献舍了? 魏无羡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对!不是献舍!他现在的身体不是莫玄羽的身体,是他原本的身体,模样也是原本的模样。他从被蓝湛捡回云深不知处开始的记忆如此清晰,绝对不是献舍!那么,在他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薛洋,他怎么会被江叔叔捡回了莲花坞?他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会把阴铁塞给我? 自己为什么会再次重生,温若寒之死,温逐流和阴铁,还有太多太多的疑问,魏无羡想不通。 魏无羡甚至怀疑,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是存在的,会不会只是他的灵识经历的一场梦境? 还有,是所有人都有从前的记忆,还是只有他有? 魏无羡想了很多很多,一切的疑问他都必须自己去找答案。现在,自己记起了一切,那么,不管这个世界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必须去尽力保护那些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师姐,江叔叔,温宁……他绝对不允许从前的悲剧再重演一次! 决不允许! 作者有话要说: 魏婴终于想起一切了,这一世的魏婴会怎么做呢? 第18章 暮溪山。 蓝忘机依着上一世的记忆,进入了屠戮玄武的洞穴,洞内一切如旧,屠戮玄武依旧像个小岛一样,趴在谭底。 其实,蓝忘机也没有把握能杀死屠戮玄武,虽然这一世的修为比上一世的这个时候要高多了。可是屠戮玄武毕竟是上古凶兽,上一世他和魏婴联手,又有阴铁剑的加持,才算是勉力将其拿下。这一世,只有自己一个人,强攻肯定是不行了,那么,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 蓝忘机没有惊动屠戮玄武,悄悄的在其上方以七跟琴弦交错缠绕,布了一个弦杀大阵,又从乾坤袋中拿出忘机琴,以灵力将琴弦与弦杀大阵内所含阵力融合,如此,蓝忘机每拨动一下忘机琴的琴弦,弦杀大阵内相对应的琴弦就会以弦杀术攻击阵中之人。 这是这一世蓝忘机所创,这弦杀大阵可以同时对付大片敌人,威力可见一斑! 蓝忘机之所以会创此阵,就是因为想到了当年的不夜天,众宗门围攻魏婴之事。若是这一世,那件事还是不可避免的重演了话,那么,他便用这弦杀大阵杀掉所有宗门弟子! 是神如何?是魔又如何? 他蓝忘机要的只是魏婴活着,其他人的生死又与他何干? 第29页 蓝忘机没有察觉的是,他身上的两块阴铁,阴煞之气太过强大,煞气已经慢慢侵入了蓝忘机的灵识,阴铁也正在慢慢影响着蓝忘机的内心! 阴铁阴煞力量的来源,便是杀戮,每杀一人,那个人的不甘和怨恨都会被阴铁吸收,阴铁的主人杀的越多,阴铁的力量就会变得越强大。 所以,阴铁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它能制造傀儡,而是他会不断勾起使用阴铁之人的杀戮之心,直至完全走火入魔! ——————— 江澄从夷陵乱葬岗跌跌撞撞的跑了下来,不顾自己内俯的重伤,一路勉强御剑往云深不知处而去。 他一路都不敢休息,因为他知道,他必须争分夺秒,魏婴还在乱葬岗,还在等他找蓝忘机回去救他! 一夜后,江澄的灵力枯竭,从飞剑上摔了下去,他本就受了重伤,又不停御剑赶路,能撑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江澄刚一落地,便一口献血喷出,晕了过去。 江澄迷迷糊糊的感觉似乎有个人将他扶了起来,好有人在说话,好像还给他吃了什么,后来就彻底没有意识了。 “阿姐,他没事吧……” “受了重伤,把他带回去吧!” 江澄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日了,他睁开眼看见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屋里陈设并不繁杂,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房间。江澄坐起来,环顾四周,屋里没有人,只有窗外隐隐约约传来淅沥沥的雨声。 下雨了吗?魏婴可有地方避雨? 江澄想着,便要起身下床,这时,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一身青衣,长身玉立,玉冠束发,长相是那种柔和单纯的容貌,很容易就会让人心生好感。 “你醒啦!要不要喝点水?”少年问完就去到了一杯温茶递给江澄,随后向着门外喊道:“姐!你快来啊!他醒啦!” 江澄默默喝着茶,打量着面前的少年,这时,门口又进来一个人。 来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身着一身红色锦袍,金冠高束,女子长相清秀,肤色白皙,气质超然,只是眉眼间略略有些凌厉。 红衣女子手里端着药碗,泰然走到床前,将药碗递给江澄,说道:“喝了!” 江澄一饮而尽。 江澄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他明明不认识这对姐弟,可是却似乎对这个女子的指令,莫名的就去遵从,就好像有个声音告诉他:听她的,她不是坏人! 红衣女子见江澄喝完药,又伸手探了探江澄的脉象。见江澄脉象平稳,内伤已经渐渐愈合了,便也松了口气。 江澄见这姐弟俩都如此好心,便下床拱手鞠躬行礼道:“多谢姑娘和公子搭救!在下云梦江氏江澄,不知二位是?” 红衣女子还未曾说话,坐在桌子旁的少年答道:“江公子不必客气!我与姐姐是岐山温氏的旁支,我是温宁,那是我姐姐温情!” 温宁随后又问道:“江公子,你怎么身受重伤昏倒在大梵山的?” “大梵山?这里是大梵山?”江澄惊道。 温宁:“对啊!这里是大梵山,我们旁支温室一族,一直都隐居在这大梵山!我和姐姐外出寻药,恰巧看到你昏倒在草丛里,便把你捡回来了!” 江澄一听大梵山,急忙问道:“温公子,温姑娘,请问,姑苏蓝氏的蓝忘机此时可在大梵山?” 温宁想了想答道:“前些时日,天女祠噬魂天女作祟,我们确实听说姑苏蓝氏的蓝二公子特来镇压,只是,噬魂天女被封印后,便再没有蓝二公子的消息了,想来,大概是已经走了吧!” 江澄闻言,面色焦急,穿上外袍行了一礼道:“江澄多谢二位今日搭救,若有来日必涌泉相报。江澄还有要事要去云深不知处,便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说完,便右手捂着胸口,准备向门外走去,刚要出门,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道冷清的女声:“你要是想死,现在就可以走了!” “阿姐!”听到姐姐说话又是这样阴阳怪气,温宁无奈的喊了她一声。随后,又对江澄解释道:“江公子,你的伤势刚刚有所好转,灵力也恢复的不多,若是此时再御剑赶路,怕是不等江公子到达云深不知处,江公子就会一命呜呼了!” 江澄闻言,顿了一下,无奈道:“江澄知道,多谢温公子和温姑娘提醒!可是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等着我去通知蓝二公子救他,这已经耽误了几日,若是再等下去,只怕他……” 江澄说着,眼睛里面便隐隐有了泪光,他是真的怕魏无羡出了什么事,若是魏无羡死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第30页 温情温宁姐弟俩,见江澄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温情想,江澄说的那个人一定对于他来说很重要,重要到他连命都不顾了。 温宁性子单纯善良,见江澄如此难过,想也没想便说道:“这样吧!江公子你且先在此养伤,我姐姐是岐山温氏最好的医师,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痊愈的!”随后又道:“你可以手书一封,写明事情缘由,我代你去一趟云深不知处,我的脚程也不慢,最晚两日也就可以将信送到了,江公子,你意下如何?” “江澄怎好劳烦温公子,能蒙二位相救,江澄已经很感激了!”见温宁姐弟俩对自己如此之好,江澄有些不好意思劳烦二人。 温情看了江澄一眼,见江澄有些难为情,便说道:“让我弟弟去吧!你去写封手书,一会儿让阿宁出发时带上!” 江澄见温姑娘也如此说,也就不再推辞,拱手行礼道:“多谢温姑娘温公子!” 江澄将前些时日夷陵乱葬岗发生的事尽数写于纸上,并写了魏无羡被阴煞邪气带去了尸山之事,将信交给了温宁。 江澄拱手向温宁深深一鞠躬道:“拜托了!温公子” 温宁回礼道:“江公子,不必客气!温宁定会将信送到!”说完,温宁便御剑而去。 温情见江澄盯着温宁御剑而去的方向发呆,便随口问道:“江公子,你要救的那个人很重要?” 江澄郑重答道:“很重要!比我的命还重要!” 温情听到江澄的回答了然一笑,又问江澄:“江公子,若是相信温情,可以与温情说说你们遇到了什么事?怎得如此狼狈?” 江澄犹豫了一下,他不敢将阴铁之事外露,但随即想到温情虽是温氏旁支,但对于温氏大抵也是了解颇深的,也许她会知道其中内情。于是,江澄没有回答,却反问道:“温姑娘,你可知,前些时日岐山温氏温宗主身故之事?” 温情答道:“自然知道!我与弟弟和族人,虽只是岐山温氏的一脉旁支,却也是温氏之人,自然也听说了温宗主温若寒走火入魔爆体而死之事。但我们这一脉和岐山温氏联系并不多,得知温若寒身故后,我姐弟二人本来是要去吊唁一番的,可后来有听说了温大公子温旭失踪,是温二公子温晁那个草包接任了宗主,又逢此多事之秋,便打消了要去岐山温氏吊唁的打算!” “原来如此!”江澄明白了,原来,这温氏姐弟也不喜温晁此人,温姑娘此话说的倒也直白。人家既然坦诚相待,那他江澄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于是江澄说道:“我和我的两个好兄弟从莲花坞出来游历,便是因为寻找阴铁……”江澄便将他和魏无羡薛洋三人这些时日的经历说了,还将阴阳的威力和温逐流操控阴铁之事告诉了温情。 温情听完沉默不言,其实温情早就怀疑温若寒之死大有蹊跷。温若寒既然能登上仙督之位,其修为必定是登峰造极,只是寻常练功,怎会就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呢?再说温旭怎么会那么巧,在温若寒死后便失踪了?这一切必定都另有隐情。刚刚听江澄说温逐流手里有阴铁,她便明白了,必定是温逐流利用阴铁杀了温逐流,重伤温旭,因为温晁那个草包更好控制,所以温逐流才会扶持了温晁那个草包上位,这样,一切便都说的通了! 温情将一些都想明白后,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江澄。江澄听后也觉得有理,便更担忧起来,薛洋被温逐流抓走了,虽说知道了薛洋就是薛重亥得后人,江澄有些生气薛洋的隐瞒,但薛洋毕竟是在莲花坞长大的,江澄与他更是情同手足,江澄又不免去担心薛洋。这件事,等救出魏无羡后,一定要告诉阿爹,让阿爹决断吧! 江澄温情二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聊了许久,将二人对此事的分析皆互通有无,这样半日下来,江澄也不再拘谨,二人关系便更为亲近了。 ——————— 蓝忘机与屠戮玄武大战了两天,终于将屠戮玄武的兽头挥剑斩下。虽然蓝忘机的状况比上一世好很多,但也是受伤不轻,蓝忘机将阴铁剑放进乾坤袋收好,便在原地打坐,运转灵力调息养伤。 蓝忘机入定之时,一股悠悠的黑气从乾坤袋中飘出,慢慢的进入了蓝忘机的太阳穴,一点一点的渗透进了他的灵识。蓝忘机却浑然不知,依旧自顾自的调息,慢慢的,黑气越来越多,直到黑气将蓝忘机的周身都缠绕住,蓝忘机才猛然睁眼。 他似乎察觉了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蓝忘机睁开眼的一霎那,那些黑气突然就全部消失了,所以蓝忘机并没有看到那个周身环绕黑气的自己。 第31页 蓝忘机调息了两日,便准备出洞去莲花坞接魏婴。他这两日总是心里不安,总觉得魏婴会有危险,所以待伤势稍有好转,他便准备出发去莲花坞。 蓝忘机出了暮溪山的洞口,刚准备御剑飞行,这时恰巧便收到了蓝曦臣的传讯。蓝曦臣将温逐流阴铁之事和孟瑶有异以及魏婴江澄薛洋不知所踪之事一并传讯告知了蓝忘机,让蓝忘机先回云深不知处。蓝忘机听到魏婴不知所踪之后,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加上这两日他总觉得不安,他知道,魏婴一定是出事了! 蓝忘机瞬间便急红了眼睛,暗自脑恨自己没有保护好魏婴! 蓝忘机御剑而起,一路向着云深不知处而去,他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若是这一世魏婴出了事,那他便随着魏婴而去,他再也不想承受失去魏婴的痛苦,也无法接受没有魏婴的漫长一生。 魏婴,你若神灭形消,我便生死相随! 第19章 温宁一直御剑赶路,两日后,终于抵达了云深不知处。 山门外值守的弟子见温宁匆忙御剑而来,便上前行礼询问:“请问公子何人?如此焦急来我云深不知处可有何事?” 温宁还了一礼,温声道:“在下岐山温氏温宁,此来是要求见姑苏蓝氏的二公子,我手上有一封蓝二公子朋友托我送来的一封手书,需要温宁亲手交于蓝二公子,还望仙友代为通传!” “如此…那便请温公子稍等片刻,弟子先去通报家主。”弟子行礼转身进了山门结界。 温宁等了大约有一柱香左右,刚刚那个弟子便回来了,弟子微微欠身,微笑对温宁道:“温公子,家主有请!请温公子随我来!” 会客室里,温宁的并没有见到蓝忘机,而是只有蓝氏家主蓝曦臣一人。 “温公子,请坐!我是忘机的兄长,忘机此时并不在云深不知处,不知温公子找忘机所谓何事?不知可否告知在下,若有急事,曦臣自当与忘机传讯告知?”蓝曦臣谦卑有礼道。 温宁先是拱手行礼,接着恭声道:“见过蓝家主!”随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胸口拿出了一封手书,交给了蓝曦臣。 温宁:“蓝家主,这是云梦江氏的江公子托我带给蓝二公子的信,事情紧急,还望蓝家主尽快告知蓝二公子!” 蓝曦臣听说是江澄带给忘机的信,又听说事情紧急,便大约猜到了是何事。 蓝曦臣心里咯噔一下,定是魏婴出事了! 孟瑶前脚给温逐流传了消息,后脚魏婴就出事了么? 一向沉稳的蓝曦臣,此时额头上也不禁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他顾不得温宁还在场,连忙拆开信封拿出手书看起来。 蓝曦臣越看越心惊,等他将信看完,眉头已经紧紧的皱起,最终,蓝曦臣轻轻叹了口气,果然,魏婴还是出事了! 可是,被温逐流带走的竟然不是魏婴,而是薛洋,难道温逐流此时还并不知晓魏婴对忘机的重要性?还是,当时孟瑶因为聂怀桑的靠近,并未来得及提起魏婴? 蓝曦臣现在有太多的疑问和猜测,温逐流为何要带着阴铁去夷陵乱葬岗?难道他是要利用乱葬岗的死尸大规模炼制傀儡?还是,因为夷陵乱葬岗曾是国师薛重亥的宗门,他去那里是怀疑乱葬岗上会有阴铁?温逐流又为何要抓走薛洋?难道是因为薛洋是薛重亥的后人,温逐流以为薛洋会有阴铁? 还有魏婴,他为何会被阴鬼怨气带往尸山?难道他也寻得了阴铁?已经过了这么多时日,不知魏婴是否还活着?若是魏婴已然……那么以忘机对魏婴的在乎和宠溺,忘机又会如何? 这些问题令蓝曦臣有些头痛,但是让让他最为震惊的是,薛洋竟然是国师薛重亥的后人! 那么,薛洋的手里到底有没有阴铁碎片?关于阴铁,他又知道多少? 蓝曦臣疲累的揉了揉眉心,随后调整好情绪,脸上也恢复了常态,拱手行礼对温宁说:“多谢温公子仗义相助!这信中所写,确是极为重要之事,我即刻便传讯给忘机。温公子一路御剑赶路也是辛苦,不如在云深不知处歇上几日,待忘机回来,再亲自与温公子道谢!” 温宁拱手回了一礼,对蓝曦臣客气道:“蓝家主客气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温宁理应如此!”温宁顿了顿,又说道:“多谢蓝家主盛情!温宁信即已送到,便不叨扰蓝家主了,家姐和江公子还再等温宁消息,温宁便就此告辞了!” 温宁说完,蓝曦臣也知晓了温宁的意思,便也不再多留,只能道:“即是如此,那在下便不多留温公子了,温公子一路小心,以后有缘再见!曦臣送温公子出山门!” 第32页 温宁蓝曦臣互行一礼,礼罢,蓝曦臣送温宁走出会客室,向着山门走去! —————— 蓝忘机从暮溪山屠戮玄武洞出来后,便一路御剑疾行,丝毫不敢放松,三日后,终于抵达了云深不知处的山门处! 此刻的蓝忘机,面容憔悴,眼下有些乌青,平日一身雪白的蓝氏家袍上沾染了斑斑血迹,这些血迹有他的,也有屠戮玄武的! 蓝忘机斩杀妖兽后连衣服也来不及换,便接到了蓝曦臣的传讯。 因为一路御剑,蓝忘机的头发略微散乱,连抹额都有些歪斜,这时的蓝忘机,哪里还有平日里端方雅正的样子。若是此时的蓝忘机被蓝老先生看到,不知蓝老先生会不会被气的吐血! 蓝曦臣送温宁到了山门,温宁正欲离开,就迎面撞见了一身风尘御剑疾行而来的蓝忘机。 蓝曦臣和温宁皆是一愣! 蓝曦臣诧异的是,忘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得弄得如此狼狈?难道他和温逐流交过手了? 温宁:这是世人皆交口称赞端方雅正的蓝二公子??? 蓝曦臣见忘机衣袍上有血迹,连忙上前一把搭住蓝忘机的脉门,诊过之后,才略微松了口气,还好,内伤不是很重,就是灵力耗费的有些多了。 蓝忘机见到蓝曦臣,也顾不上行礼了,急忙问道:“兄长,有魏婴的消息了么?” 蓝曦臣看了一眼温宁,朝着温宁点了点头,又看向蓝忘机道:“忘机,你随我来吧!” 温宁和蓝忘机随着蓝曦臣去了雅室,蓝老先生见他三人一起过来,并未出声,只是眉头依旧紧紧皱着。 蓝曦臣早已经遣弟子将温宁所说和信中所写之事告诉了蓝老先生,故而对于他们三人的到来蓝老先生并未惊讶! 三人进门,蓝曦臣和蓝忘机行礼道:“叔父!”随后蓝曦臣给温宁介绍道:“温公子,这位是我和忘机的叔父,蓝老先生!” 温宁拱手行礼:“晚辈见过蓝老先生!” 蓝启仁微微颔首道:“温公子有礼了!” 蓝启仁随后看向了蓝忘机,见蓝忘机此时衣衫脏污,头发散乱,蓝启仁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一口老血在胸中翻滚。 随后,蓝启仁轻轻叹了口气,对蓝忘机问道:“忘机,此行寻找阴铁碎片可还顺利?” 蓝忘机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他现在心里火烧火燎的,根本不想谈论阴铁的问题,他现在只想知道魏婴在哪里,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而且,自从知道上一世是蓝启仁劝走的魏婴,蓝忘机对于叔父便一直心怀芥蒂,如非必要,他也很少到雅室与蓝启仁说话。但此时叔父既然问了阴铁之事,出于礼貌,蓝忘机还是将所得阴铁之事悉数告知了蓝启仁和蓝曦臣。 蓝忘机道:“叔父,兄长,忘机现已寻回两块阴铁,加上寒潭洞那块,现已经有三块阴铁碎片!” 蓝启仁听闻,欣然道:“甚好!忘机,此行辛苦了!”蓝启仁顿了顿又道:“现在就只剩下温逐流手里的那块阴铁碎片了……” 蓝启仁话音未落,蓝曦臣便打断了蓝启仁想要继续说的话,蓝曦臣道:“此事不然!曦臣猜想,这阴铁碎片大约不止四块!叔父,您可是忘了薛洋的身份?” 蓝启仁闻言一愣,随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曦臣所言不错!是叔父疏忽了!” 蓝忘机听完蓝曦臣所言,便明白了,兄长和叔父大约已经知道了薛洋的身世,只是他们是如何得知? 难道,跟魏婴有关? 思及此,蓝忘机更不愿再等了,便直接了当说道:“兄长所言不虚,阴铁碎片确实有五块,最后一块在薛洋手中。” 这次不等他人再开口,蓝忘机又急忙问道:“兄长,魏婴可有消息?”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蓝忘机整颗心仿佛都要跳出喉咙,他额头微微沁出冷汗,生怕听到魏婴已经…… 蓝曦臣见自己弟弟如此神情,重重的叹了口气,从袖袋中抽出了温宁带来的手书,交给了蓝忘机,说道:“这是云梦江氏江公子托温公子带给你的信。忘机,你打开看看就明白了!” 蓝忘机去接信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的不安和恐惧都以至顶峰,他甚至都有些不敢看这封信,生怕看到自己的恐惧变成了现实。 最终,蓝忘机还是忐忑不安的将信看完了。 他红着眼睛,看向温宁,声音颤抖着问道:“温公子,江澄现在何处?” 温宁道:“我和姐姐见到江公子时,他已受重伤昏迷不醒,醒来后便要赶来云深不知处……”温宁将江澄受重伤,他们姐弟二人如何救得江澄的事,对蓝忘机说了一遍。 随后,又有些焦急的对蓝忘机道:“蓝二公子,江公子说,望你尽快动身赶往夷陵乱葬岗救人,怕是再晚就来不及了!” 第33页 温宁的这句“再晚就来不及了”深深刺痛了蓝忘机的心,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悄然从蓝忘机的眼中滑落,滴在信上,信上的魏婴二字被泪水打湿,变得模糊不清。 蓝忘机心如死灰,难道不管他如何尽力去改变,魏婴也依旧会一步步走入上一世的老路吗?难道自己真的无法护着魏婴平安一生吗? 蓝曦臣从未见过蓝忘机如此难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蓝启仁见此,更是摇了摇头,叹气不语。 蓝忘机睁开眼,用手指轻轻的抹去了泪痕,毅然决然对蓝启仁和蓝曦臣道:“叔父,兄长,忘机此刻便去夷陵乱葬岗去救魏婴,若是魏婴真的……忘机便不会再回来了……叔父与兄长也不必再前去寻找了!” 蓝启仁闻言大惊,立即愠怒道:“忘机不可!忘机,你……” 蓝曦臣连忙上前扶住蓝启仁,对蓝忘机道:“忘机,兄长与你同去!夷陵乱葬岗阴鬼尸煞无数,若是你一人去救魏婴,必会受此阻挠,还不若兄长与你同去,到时亦可为你争取时间!” 随后,蓝曦臣又对蓝启仁道:“叔父,不必过于忧心,曦臣自会护好忘机救回魏婴!” 蓝启仁无奈,他自知劝不动蓝忘机,便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温宁此时也开了口,他对蓝忘机道:“蓝二公子,温宁也愿与你同去!温宁虽然修为一般,但最起码挡下些阴鬼尸煞还不成问题,温宁愿助蓝二公子一臂之力!” 蓝忘机看了看蓝曦臣,又看了看温宁,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后,蓝忘机蓝曦臣温宁三人出了云深不知处的山门,一齐御剑向夷陵乱葬岗赶去…… 第20章 不夜天。 薛洋抱着双膝坐在牢笼里,呆呆地望着牢门。 薛洋其实心里有些绝望,他的身世已经被江澄和魏无羡知晓,不知道他们会怎样看他,会不会还和以前一样是好兄弟?还是会怪他故意隐瞒身世,以后都见面不识? 他已经被温逐流抓走三天了,可是还没有任何人来救他,是不是不会有人来救他了?可能江澄他们真的不愿意理他了,大概也真的不会有人来救他了! 薛洋越想越害怕,害怕江澄江枫眠他们再也不要他了,害怕以后再也回不去莲花坞。 他不想死在这里,一个人,死在这里! 薛洋右手伸进胸口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在他害怕和不安的时候,他多想现在能有一颗糖,只要小小的一颗,或许就能给他一些安全感。 可惜,糖已经吃完了,他被关在这里,以后大概也都不会有糖了! 温逐流这三天也不知是在忙什么,除了把他扔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一次也没有见过他,温逐流似乎是已经把他忘了。 薛洋一开始并不知道他就是岐山温氏的温逐流,直到他被抓来不夜天那日,他听到了温氏当今的宗主温晁称呼他的名字,薛洋才知道原来他便是大名鼎鼎的化丹手温逐流。 薛洋正出神的想着,这时,外面终于有了动静,薛洋想,大概是温逐流终于想起他来了。 “把他带出来!” 来人果然是温逐流! 薛洋被几个弟子拖了出去,站在温逐流的对面,隔着一段不长的台阶,定定的看着温逐流。 温逐流也在打量着薛洋,他有点难以想象,面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就是薛重亥的后人!可这个少年又为何会在莲花坞长大? 以紫蜘蛛那个个性,怎会容得他?或许还有一个可能,他们或许并不知晓薛洋的身世,才会将这个少年捡回去吧。 温逐流不想跟这个少年废话,直接了当的问道:“薛洋,阴铁在哪?” “阴铁?什么阴铁?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薛洋开始耍无赖。 看到薛洋一副小流氓耍无赖的样子,温逐流竟然笑了,他的祖父给国师薛重亥当了那么多年的奴才,最后还被薛重亥制成了傀儡。没想到薛重亥的后人有一天能落到他的手里,那他得好好陪这个小家伙儿玩玩! 把他也制成傀儡怎么样? 温逐流慢步下了台阶,渡步走到薛洋的身边站定,唇角微微带着笑意,意味深长的问道:“薛洋,你可知道我是谁?” 薛洋轻嗤了一声说道:“知道!化丹手温逐流嘛!” 温逐流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深沉,声音暗哑的对薛洋道:“不!你说错了!我现在是温逐流,但我的本名叫做赵逐流!” 薛洋疑惑问道:“赵逐流?” “对,没错!赵逐流!”温逐流顿了顿,轻笑了一声,随即又说道:“我祖父是薛重亥身边的管事赵高,祖父为你的先人卖了一辈子命,可你的祖先却拿我祖父炼制了阴铁,我曾经亲眼看着我的祖父像个魔鬼一样为薛重亥杀人,最后被各大宗门世家剿灭!你说,这一切是该怪谁?” 第34页 薛洋听完嗤笑了一声,无奈的对温逐流说道:“温逐流,你姓温也好,姓赵也罢,跟我有什么关系!对,没错!薛重亥是我的曾祖父,可我根本就没见过薛重亥,他做的事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你今天要把这笔账都算在我的头上吗?哈哈,既然要算就开始吧!我无所谓!” 温逐流明白薛洋说的有道理,但他就是放不下心中这口气,他之所以忍辱负重隐匿在温若寒身边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一日能集齐阴铁,杀掉所有宗门,让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去给祖父陪葬!现在毁了他祖父的凶手后人就在他手上,他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他! 温逐流黑沉着脸,死死盯着薛洋沉声道:“薛洋,阴铁在哪?还有,你是薛重亥的后人,应该会知道怎么将阴铁的威力全部为自己所用吧!告诉我,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薛洋眼珠子转了转,他知道今天恐怕不能善了了,这温逐流就是个疯子!他自己也是真够倒霉的,自己因为那个祖先从小便流落街头,这样还不够,现在还要好端端的为自己那个所谓的祖先被黑锅受罪! 呵呵!自己还真是有个好祖先啊! 还有阴铁,他跟本不知道那些阴铁要怎么为自己所用,他也根本没动用过阴铁,他恐怕知道的还没有温逐流知道的多呢!可他要怎么跟温逐流说?说自己不知道? 若是实话实说了,那么他对于温逐流来说就成了废物,而一个废物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所以,他必须先想个办法稳住温逐流,至少先保住自己这条小命!才能想以后怎么逃出去! 薛洋想了一阵,唇角扬了扬,对温逐流道:“温逐流,你不就是想知道阴铁碎片都在哪么?我可以告诉你。我父亲临终前把薛氏仅剩的一块阴铁碎片给了我,还告诉了我一句话:阴铁有灵,四方镇之!现在除了你手上有一块阴铁碎片,我听说剩下的块阴铁碎片都被蓝忘机取走了,你若是想要,就去跟姑苏蓝氏要吧!” “哦!对了!我原先手里的那一块阴铁碎片,在乱葬岗我被你打伤之后,乾坤袋就掉了,我看到是被魏无羡捡走了,我只有那么一块,所以我现在身上没有阴铁了!”薛洋说完两手一摊,一副无 奈悉听尊便的样子。 温逐流听完冷笑一声,目光深沉的说道:“蓝忘机是吧!呵呵!小家伙儿,等我把阴铁碎片从姑苏蓝氏那小子手里夺回来,再过来陪你好好玩玩!别着急,你会成为我最厉害的傀儡!哈哈哈哈……” 温逐流说完就挥了挥手,让属下把薛洋带了下去。 薛洋回到了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才算松了口气,他这条小命暂时是保住了!今天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薛洋抱着双腿坐在地上,想着,也不知道江澄和魏无羡他们怎么样了?希望他们都能平安无事,也希望温逐流去找蓝忘机抢阴铁的时候,最好能被蓝忘机杀掉!如果这次温逐流没有死,大概过几日死的就是他了吧…… ........ 清河不净世。 赤峰尊聂明玦书房中,蓝曦臣和聂明玦皆面色凝重的沉思着,谁也没有再开口。 蓝曦臣是今日一早就赶来不净世的,他将温宁江澄薛洋魏婴三人的事告诉了赤峰尊。 赤峰尊听完后就一直皱着眉头,他不知道温逐流抓走薛洋这件事,跟孟瑶到底有没有关系,若是跟孟瑶有关系,那么孟瑶又是如何得知的薛洋的身世的呢? 如今书房里只有蓝曦臣和他二人,赤峰尊和蓝曦臣正是因为越来越怀疑孟瑶,因此,今天才没有招孟瑶一起过来议事。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后,还是聂明玦先开了口:“曦臣,依为兄来看,这孟瑶…怕是留不得了!” 蓝曦臣听完大惊,连忙说道:“赤峰尊不可!现在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一切都跟孟瑶有关,若是孟瑶根本就没有做这些事,那么此时除了孟瑶,便是冤了他啊!”顿了顿,蓝曦臣稍稍平静下来,又说道:“明玦兄,不如就叫孟瑶过来一问吧!反正事情已经发展成了这样,也没有必要再遮掩了!” 赤峰尊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皱着眉头对蓝曦臣道:“现在也只能如此!我即刻便招孟瑶……” 赤峰尊的话还没有说完,有个清河聂氏的弟子便跌跌撞撞的跑进了书房,甚至连门也顾不得敲。 赤峰尊见自家弟子不敲门就进来,怎得如此不成体统,立即恼怒的大喝一声:“没有我的命令谁让你进来的!” 赤峰尊的这一声大喝,吓了那个弟子一个哆嗦,那名弟子立刻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嘴里还念叨着:“赤峰尊饶命!赤峰尊饶命!” 第35页 蓝曦臣见这弟子被聂明玦吓得不轻,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个赤峰尊的暴脾气,蓝曦臣早就见怪不怪的同时,也真是拿赤峰尊没有办法! 蓝曦臣叹了口气,瞧了聂明玦一眼,随即声音温和的对那名弟子道:“你先起来吧!如此焦急,这是发生了何事?” 蓝曦臣语气柔和,一点也不似赤峰尊那般威严,跪在地上的那名弟子,听见姑苏蓝氏的宗主出言替他解围,心里也慢慢的镇定下来,声音依旧有些颤抖的说道:“宗…宗主,岐山温氏大公子温旭死…死了!” 赤峰尊闻言大惊,就连蓝曦臣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聂明玦急忙厉声问道:“说!是谁干的?” 那名弟子被赤峰尊的厉声吓得两股战战,连头也不敢抬,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是…是…是…怀…怀桑少爷……” 第21章 赤峰尊听说是聂怀桑杀了温旭,吓得脸都白了,立刻和蓝曦臣向着温旭住的客院赶去。 客院里,此时熙熙攘攘,赤峰尊和蓝曦臣赶来时,已经有很多清河聂氏的弟子听到消息提前过来了,此时已经将客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时,不知是哪个弟子喊了一句:“赤峰尊来了!” 众人闻言立刻往两旁闪躲,留出来了一条通往客院里的路。 赤峰尊和蓝曦臣路过众弟子,一路走进了客院內。 客院的门此时大开着,接近门口的位置,躺着一个身穿红袍的高大男子,此人正是岐山温氏大公子温旭!此时的温旭脸色惨白,双眼瞪的老大,仿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 温旭一身艳红的炎阳赤焰袍,因为被大量鲜血浸透,此时已经变成了骇人的暗红色,而那大量的鲜血正从温旭左胸被剑贯穿的窟窿中炯炯流出,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赤峰尊蹲下高大的身躯,伸出双指在温旭鼻子下面一探,聂明玦没有感觉到温旭的任何气息,随即立刻紧皱起了眉头,心道:不好! 温旭死了! 此时,蓝曦臣发现,温旭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人低垂着头,一动不动靠坐在房间柱子上。 蓝曦臣走过去,弯腰伸手抬起了对方的下巴。 当看清对方的脸时,蓝曦臣惊的心脏都漏了一拍,这人竟然是孟瑶! 此时的孟瑶,脸色苍白,唇角留下一道蜿蜒的血迹,肩膀处有个还正在出血的血窟窿,一身白袍被血染的通红,靠坐在柱子上,已经不省人事! 蓝曦臣立马一探,发现人还活着,只是受了重伤昏迷了,顿时,才算稍稍放心!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大哥,曦臣哥,不是我……” 寂静的屋子里,赤峰尊对面的人状似癫狂的开了口。 这时,赤峰尊和蓝曦臣才有机会注意到了对面的聂怀桑。 聂怀桑身上脸上都是血,这些血成喷溅状,很显然这血不是他的,而是一剑刺向他人溅上去的。 聂怀桑手里拿着一把剑,剑尖还在滴滴答答的滴着血,此时的聂怀桑,状似疯癫,一边摇着脑袋,一边嘴里喃喃喊着:“不是我!不是我……” 赤峰尊认出,那把剑是温旭的旭阳剑,可旭阳剑为何会在怀桑手里?怀桑又为何会杀了温旭? 蓝曦臣见聂怀桑吓得神志不清,连忙上前拽住聂怀桑的手,轻声安慰道:“怀桑,别怕!告诉曦臣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蓝曦臣的声音,聂怀桑才算猛地回神,用染着鲜血的手,死死拉住蓝曦臣的手腕,语无伦次道:“曦臣哥,不是我!不是我杀的!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头好痛!” 聂怀桑说着便身子一歪,倒在了蓝曦臣的肩上,手里拿着的剑,也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聂明玦见自己弟弟晕了过去,连忙大步上前,将聂怀桑搂进了怀里,焦急的喊着:“怀桑!怀桑!你怎么了?” 蓝曦臣探了探聂怀桑的灵脉,发现一切还算正常,只是受惊过度晕了过去,蓝曦臣便稍稍放下了心,伸手拍了拍聂明玦的肩膀,朝聂明玦点了点头,示意聂明玦聂怀桑没有大碍。 赤峰尊喝退了众弟子,让蓝曦臣带着孟瑶先去疗伤,而他自己安顿好聂怀桑之后,便叫了几个弟子又回了客院,着手检查温旭的尸身。 聂明玦检查后,发现温旭是被一剑穿心,立即毙命的。 能一剑穿心温旭,此人手法必然凌厉,以怀桑的能力怕是没有这么利落的手法,况且,他们清河聂氏一脉,自祖上便是用刀,怀桑根本就不可能会使用剑法,可当时怀桑手里又的确是拿着温旭的旭阳剑,这又作何解释? 可若真的是怀桑干的,以怀桑的修为,就算温旭没有了灵力,也不大可能会被怀桑这么轻易便杀死,况且,孟瑶当时也在,孟瑶虽修为不是很高,但阻拦怀桑还是绰绰有余的,那么,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36页 看来只能等着孟瑶醒了才能知道了! 蓝曦臣为孟瑶疗伤后,过了两日,孟瑶才算醒了。 孟瑶迷迷糊糊的醒来,第一眼便看到了一脸担忧的蓝曦臣,那一刻,孟瑶心里是有些触动的。 他很喜欢蓝曦臣,喜欢他温文尔雅,喜欢他永远笑着对自己说话,喜欢他永远不会和别人一样去鄙夷自己的出身。 孟瑶看蓝曦臣看的出神,蓝曦臣接受到孟瑶的目光,只是微微一愣,随即柔和微信道:“阿瑶,你醒了!可有好些了?” 孟瑶回以一笑,有些虚弱道:“多谢蓝宗主关心,孟瑶没事,已经好多了!” 此时,赤峰尊正好进门,他是来看孟瑶的伤势的。 聂明玦见孟瑶醒了,便快步走进床前。聂明玦做事不喜欢拐弯抹角,什么事都是单刀直入,他现在只想赶快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微微皱着眉头,直接问道:“孟瑶,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怀桑为何……” 孟瑶听后低下了头,表现出有些头疼,作势捂着脑袋甩了甩,其实快速的在脑海中想好了要怎么回答。 “赤峰尊,前些时日,温公子曾像孟瑶说过,他想讨要一些医书,想寻找有没有可以重新结丹的方法,孟瑶便答应了温公子。孟瑶找了几日,发现咱们不净世的医术确实有限,想到云深不知处藏书阁书籍众多,或许可以帮助温公子,所以前日,孟瑶便想去温公子院里告知温公子,让他可以去求一求蓝宗主…”孟瑶说着看向了蓝曦臣,眼神里皆是孺慕之情。 蓝曦臣听到只是微微一笑,便对孟瑶问道:“阿瑶,后来呢?” 孟瑶微微皱起了眉头,露出一副回忆的模样,随后缓缓说道:“后来…后来我刚刚走到温公子住的院子外面,就听到屋里穿来一阵打斗的声音,我当时就觉得不对,我以为是有人来刺杀温公子的,便冲了进去,结果我看到…看到……” 赤峰尊焦急道:“你看到什么!” 孟瑶面露犹豫,为难的看了赤峰尊一眼,随后说道:“我看到怀桑拿着温公子的剑,一剑捅穿了温公子的心脏!我当时吓懵了,便上前要去检查温公子伤势,谁知,怀桑趁我没有防备,一剑刺向我,我躲闪不急,便被刺穿了肩膀,随后我一掌推开了怀桑推倒了一边,后来…后来我就不记得了……” 听孟瑶说完事情经过,赤峰尊和蓝曦臣皆面色凝重,他们真是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是怀桑做的!可是怀桑为何要如此做?孟瑶所说又是真是假? 孟瑶说完事情经过,众人皆是不语,屋内气氛顿时一片死寂。 片刻后,蓝曦臣率先打破沉默,柔声对孟瑶说道:“阿瑶,你先好好休息,我和明玦兄去看看怀桑,晚点我在来看你!” 孟瑶面露感激,轻轻点了点头,恭敬说到:“阿瑶知道了!赤峰尊蓝宗主慢走!” 赤峰尊和蓝曦臣点了点头,两人便出了孟瑶的屋子。 孟瑶看着他二人出去的背影,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眼里闪过一阵寒意。 “明玦兄,怀桑怎么样了?”蓝曦臣一边跟着聂明玦往聂怀桑的院子走一边问道。 聂明玦深深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怀桑他…不太好,从醒了就疯疯癫癫的,有时自言自语,有时又一言不发,问他什么,他也回答不清楚!我这两日找了很多灵医看过了,都说没有办法,甚至不知道怀桑这是中毒还是什么,只说怀桑是受了严重的刺激!唉!曦臣,怀桑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现在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蓝曦臣闻言也沉重的叹了口气,他伸手拍了拍聂明玦的肩膀以示安慰,边加快了脚步边说道:“先去看看怀桑再说吧!” 聂明玦后蓝曦臣刚到聂怀桑的院子里,便看见聂怀桑正衣衫不整赤着双脚在院子里奔跑,后面还追着两个照顾他的侍者,侍者一边追一边喊着:“怀桑少爷!怀桑少爷,你别跑啦……” 赤峰尊见状,一阵头痛,一个飞身便到了聂怀桑的身前。聂明玦一把拉住了聂怀桑,大声喝道:“怀桑,你给我清醒一点!” 赤峰尊的这一声大喝,将聂怀桑结结实实吓得一个哆嗦,聂怀桑捂住胸口使劲的喘了两口气,随即便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蓝曦臣连忙上前扶住聂怀桑,检查了聂怀桑的灵脉,发现这是被聂明玦的灵力一喝,震晕了。 蓝曦臣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无语的看了一眼聂明玦,后者也有些无奈,一脸尴尬的看着蓝曦臣。 蓝曦臣叹了一口气,对聂明玦道:“唉!先把怀桑扶进去吧!” 聂明玦自知自己这臭脾气又惹蓝曦臣无奈了,便也没有吱声,跟着蓝曦臣一起将聂怀桑扶进了屋子。 第37页 蓝曦臣和聂明玦刚扶着聂怀桑躺下,门口便缓慢走进来了一个人。 蓝曦臣和聂明玦听到脚步声,便回头一看来人,赤峰尊讶然问道:“你怎么来了……” 第22章 “我听说了怀桑不好,所以就过来看看他!” 来人正是孟瑶。 孟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本就不高又纤瘦的身姿,此时更显得尤为孱弱。 赤峰尊看见孟瑶这个病弱样子,也不好再责怪他什么,只能微微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来了,就过来看看怀桑吧!” 得到了赤峰尊的首肯,孟瑶这才渡步走到床前。 孟瑶伸手轻轻拨开聂怀桑额前的碎发,眼中似有湿意的望着聂怀桑,向着坐在一旁的蓝曦臣,有些哽咽问道:“怀桑他…还是不认人吗?” 蓝曦臣看到孟瑶的眼中似有泪意,心中也有了些许不忍,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孟瑶眼眶微红,走到聂怀桑床前,伸手轻轻抚了抚聂怀桑的额头,深深叹了口气,转头对着赤峰尊说道:“赤峰尊,怀桑现在这个样子,以后恐怕也是照顾不了自己了……唉!这次都是孟瑶的错,没有及时制止怀桑,也没能救下温公子,还请赤峰尊责罚!还有……以后怀桑还是交给孟瑶照顾吧!看着怀桑这样,孟瑶心中有愧啊!” 说着,孟瑶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滑落。 聂明玦别有深意的眯了眯眼,和蓝曦臣默默交换了个眼神,随即微微蹙起眉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孟瑶的肩膀道:“阿瑶,你也别自责了,怀桑的事不怪你,到是怀桑连累你也受了重伤,况且,温大公子的事,还需要你随我善后解决,怀桑暂时还是交给曦臣照顾吧!你先好好养后伤,以后我还指望你能多分担些。” 孟瑶抬手抹了一把眼泪,露出一抹微笑,朝着赤峰尊和蓝曦臣感激的点了点头。 “好了,阿瑶,你伤势未愈,快些回去歇息吧!怀桑之事,待我和赤峰尊商议过后再谈吧!”蓝曦臣淡淡一笑,对孟瑶柔声说道。 孟瑶点了点头,朝着赤峰尊和蓝曦臣行礼过后,便悄然退了出去。 孟瑶走后,赤峰尊与蓝曦臣对视了一眼,彼此了然的点了点头,便也出了房门。 房门关起来的那一刻,床上昏迷的聂怀桑睫毛悄然抖了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夷陵乱葬岗。 蓝忘机和温宁极速御剑飞行了两日,终于到达了尸山咒墙外。 蓝忘机这一世,还是第一次到这个他深恶痛绝的地方来,望着咒墙破碎的那一部分露出的上山的小路,蓝忘机重重叹了口气,朝着温宁轻轻点了点头,率先越过咒墙,朝着尸山上走去。 蓝忘机和温宁刚刚越过咒墙,伏魔洞里的魏婴便已经收到了尸山上孤魂野鬼传来的消息。 其实魏婴真的还没有准备好见蓝湛,他不知道这一世的蓝湛是否会有上一世的记忆,也不知道蓝湛会不会看穿他的诡道术法,会不会像上一世一样接受他这样的“邪门歪道”。 魏婴心中是忐忑的,或者说是害怕的! 他怕蓝湛会因为他修诡道术法而厌弃他! 而且,魏婴也隐约道觉得,自己对蓝湛的感情不再止步于知己好友的位置,或许……经过了上一世的生离死别,魏婴开始看清了自己的心,也渐渐明白了他对蓝湛和其他人不同的情感。 这让他觉得有些害怕,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暂时还不想就这样面对蓝湛。 魏婴觉得自己或许需要一段时间,好好思考一下他该如何面对蓝湛。 于是,魏婴离开了伏魔洞,悄然躲进了只剩下残垣断壁的伏魔殿的废墟内。 因为魏婴传令不许任何孤尸怨鬼伤害蓝湛,所以蓝湛和温宁几乎就没费什么功夫,很快就到了伏魔洞外。 “魏婴!魏婴!你在哪?二哥哥来接你回家了!”蓝湛边喊边快步走进了伏魔洞。 温宁也跟着喊道:“魏公子!魏公子!” 然而,伏魔洞中一片萧条,显然没有他人居住过得痕迹,只有地上厚厚尘土中的一连串的脚印,印证着这里不久前有人来过。 而且,这尸山一路上来,并没有打斗过得痕迹,魏婴一定还活着! 魏婴这一世的修为虽然不高,但也不至于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若是魏婴反抗过,那肯定会留下痕迹的! 没有找到魏婴,蓝湛心中已经有些急躁了,乾坤袋中的阴铁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开始躁动不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阴气始终环绕着蓝忘机的身侧,就连一旁的温宁也隐约开始觉得蓝二公子有些异常,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第38页 蓝忘机长袖一抚唤出忘机琴,随着悦耳的音符弹奏而出,忘机修长手指下的琴弦也开始慢慢的无风自动。 奇怪的是,不停问灵了许久,寻来的灵识不是答非所问,便是闭口不答,蓝忘机竟一时之间无法问出魏婴的所踪。 蓝湛的眉头越皱越紧,乱葬岗这些灵识的异常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或许魏婴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蓝湛能够感觉到魏婴一定还在乱葬岗周围,从他和温宁上山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尸山上的怨灵何其之多,却对他和温宁没有任何阻拦,这或许便是魏婴的缘故。 可他不解的是,魏婴为什么要躲着他呢? “魏婴!你为何对我避而不见!我是蓝湛啊!不管你今后如何,我永远都是你的二哥哥啊!出来吧!魏婴!”蓝湛以灵力驱动,清冷又有些哀伤的声音,一时间传满了整座尸山。 蓝湛的声音落下了许久后,除了寒风在吹着沙砾和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魏婴依旧没有出现。 蓝湛无力的深深叹了口气,手指紧紧握了握避尘的剑柄,这次蓝湛并没有驱使灵力,就像是自我安慰般的柔声说道:“魏婴,你既然不愿见二哥哥,那便不见吧!只你舒心便好!二哥哥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既然你愿在这乱葬岗,我便也在这陪着你,即便你一生不再见我,我也一直陪着你,这样可好?” 蓝湛话音才落,静谧的伏魔殿内忽而传出了一阵微不可查的抽泣声,这声音是从伏魔殿中一片废墟后传出的。 蓝湛身形一闪,瞬间便顺着那一声轻声的抽泣找到了缩在废墟一角的魏婴。 魏婴感觉身前有风拂过,便知道了是蓝湛找到他了。 魏婴慢慢仰起头,眼眶通红的望着蓝湛,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声音也有些哽咽的轻声唤道:“蓝湛!我……” “魏婴!怎得不唤我二哥哥了!” 蓝湛慢慢蹲下身子,轻轻将魏婴拉过来圈进怀里,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吻上了魏婴乌黑柔顺的发顶。 魏婴将头静静的埋在蓝湛的胸膛前,闻着蓝湛身上让他无比安心又熟悉的檀香味,泪水止不住的滚滚落下,将蓝湛胸前的衣服打湿了一片。 “蓝湛……你可……可记得莫玄羽?” 魏婴的头埋在蓝湛胸前不敢抬头,试探的问道。 因为哭的太急,说话的声音还有些瓮声瓮气的。 魏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到小时候,也不确定现在发生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 他好怕梦醒了蓝湛就不在了! 蓝湛忽然一愣身体如僵住了一般,他真的有些不敢相信,魏婴他竟然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 这是不是代表着魏婴的灵识已经修复了? 还是只是因着乱葬岗的缘故,而让魏婴恢复了从前的记忆? 蓝湛眼眶有些微微发红,有些颤抖的双手慢慢伸向了魏婴的脸颊,双手轻轻捧着魏婴的脸颊让他看向自己。 “魏婴…你…想起来了么?” 蓝湛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手指缓缓抚摸着魏婴的侧脸,轻轻擦去魏婴脸颊上滚落的泪珠。 “蓝湛……我都想起来了!其实我已经死了,却不知道为何又回到了这里。你知不知道,我好怕,怕这只是我的一场梦……好怕梦醒了你就不在了!” 魏婴的声音有些哽咽,眼角的泪珠大颗大颗的夺眶而出,滚落在蓝湛的手背上。 蓝湛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魏婴的脸颊,将汹涌而出的泪水擦去,微微俯身上前轻轻吻了吻魏婴通红的眼角,满含爱意的柔声哄道:“魏婴,别怕!这不是梦!我在!我一直都在!” 第23章 蓝湛将魏婴紧紧抱入怀中,久久亦没有放开。 怀中的人儿哭的梨花带雨,单薄纤弱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抽噎着伏在蓝湛的胸膛上。 “蓝湛!我…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死在乱葬岗的时候,我以为永远都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真的好怕!” 魏婴自蓝湛怀中抬起头,微微仰视着蓝湛也有些湿润的眼角,一边抽噎着,一边语无伦次的说着。 蓝湛从来就不善于言辞,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来安慰怀中这个他爱了两辈子的男人,蓝湛决定这一刻顺从本心,低头重重吻上了魏婴柔软红润的嘴唇。 双唇相接,魏婴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置信的睁大了那双顾盼生姿的凤眸! 蓝湛并没有因为魏婴的难以置信而浅尝即止,而是不断的加深着这个迟来来了太久的吻。 魏婴的唇瓣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柔软和美好,一触碰到,便让他再也舍不得离开。 他爱了这个男人两辈子了,终于等到了将这个让他头疼又深爱的男人揽入怀中的这一刻,蓝湛恨不得现在就将魏婴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骨血中,再也不让这个让他牵肠挂肚的男人离开自己身边! 第39页 蓝湛的吻,既温柔又霸道,不断的汲取着魏婴那让他朝思暮想的红唇中美好的津液。 魏婴被蓝湛这个突然而至的吻,吻的喘不过气来,只能微微张开雪白皓齿,一点点的汲取着蓝湛口中的空气。 蓝湛趁着这个空档,将舌头伸进了魏婴甜美的口中,舌头不断挑逗缠绕着对方柔软的唇舌。 蓝湛近似痴迷的在魏婴口中攻城掠地,丝毫不给魏婴退却的余地。 魏婴身子早已被蓝湛这霸道一吻,吻的软下了身子,瘫软在了蓝湛温暖又安心的怀抱里! 良久,直到魏婴实在喘不过气了,蓝湛才算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魏婴嫣红的唇瓣。 魏婴羞得一脸红霞,双眸水润迷蒙的看着蓝湛,这样动人心魄的眼神,看的素来清心寡欲端方雅正的蓝忘机,心里一阵燥火涌上心头,恨不得现在就得到魏婴那美好的一切! 正在蓝湛魏婴两人你侬我侬难分难离的时候,一阵突兀的轻咳声,让这二人齐齐转过头来看向声音来源。 温宁一脸尴尬的站在伏魔殿外,见那二人齐齐看向自己,温宁是走也不合适留也不合适,只能连忙背过身去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却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刚刚因为太惊讶那二人的…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其实蓝湛此刻是微微有些恼怒的,他见魏婴安然无事还想起了一切,就有些激动了,一时竟也忘记了温宁的存在,竟让他看去了魏婴如此美好动人的一面! 那温宁上一世便总是跟着魏婴,谁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对魏婴会有些别的心思呢!毕竟他的魏婴是这样的美好而诱人,若是让别人有了非分之想可怎么使得! 蓝湛越想越气,不由得双臂又使了些力气,将魏婴牢牢的圈在怀中! 魏婴并不知道蓝湛自己脑补的这些,只是被蓝湛那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吓了一跳,蓝湛突然收紧的怀抱勒的他有些疼痛和喘不过气来,魏婴轻轻推了推蓝湛,蓝湛这才意识到他用的力气有些大了,怕是弄痛了魏婴,便又急忙微微松了些双臂。 看见温宁一脸尴尬的转身,魏婴也有些窘迫,小脸通红的从蓝湛怀里钻出来,微微有些惊讶的喊道: “温宁?你怎么在这?” 温宁有些诧异,魏公子和自己第一次见面,为何会认识自己?况且听魏公子对自己那样熟稔的态度,难道他们以前就见过? 思及此,温宁转过身来一脸疑惑的问道:“魏公子认识我?我们以前见过吗?奇怪,阿宁怎么不记得?” 魏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满脸尴尬的咧嘴笑了笑。 魏婴:我该怎么告诉温宁? 告诉温宁他们上辈子就认识,而且自己还把他变成了头号傀儡王? 天!真这样告诉了温宁,温宁会不会认为自己有病? 看着魏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停的变来变去,那被吻的微肿嫣红的柔软唇瓣微微张合,那副可爱的小模样看的蓝湛心里一片柔软,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家伙再次揽入怀中拆吃入腹! 显然三人心里各有想法,此地却终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魏婴依依不舍的看了看这个三次改变他命运的地方,最后还是跟着蓝湛和温宁离开尸山,去了夷陵镇上的客栈! 客栈里,蓝湛三人各自梳洗了一番,洗去这些时日赶路的疲惫后,三人又一次的聚在一桌,谈起了所有事各自解惑! 魏婴还没有来得及问蓝湛这一世是怎么回事,到是温宁抢先开了口。 “魏公子,你还没告诉阿宁,你是如何认识我的?” 看着如今还是少年的温宁一片赤诚的目光,魏婴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讲起了上一世他和温宁相遇到最后生死离别的一切。 “温宁,如果我说,我们上辈子就已经认识了,而且你将死时被我亲手炼制成了傀儡王,我们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浩劫,你始终护我如初,最后还陪了我很多年,一直到我死在了夷陵乱葬岗!温琼林!你…信吗?”魏婴有些无奈的试探问道。 “上辈子?傀儡王?” 魏婴说的这些,不得不让温宁感到无比震惊!更让温宁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可是温宁知道,魏公子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那些他们一起经历的事情也是上辈子真实发生过得,只是让他震惊的是,他和温公子竟然上辈子就认识了! 不,不只是认识,他们的关系还是那样密切! 也难怪了,今日第一次见魏公子,他便对自己那样的熟稔,而且还准确的叫出了自己的字:琼林! 其实,温宁今天在乱葬岗见到魏婴之时,他也隐约有种熟悉感,眼前这个男人让他觉得很亲切,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就让温宁有一种好像与魏婴相伴多年的感觉! 第40页 也许,这便就是命中注定要再次相遇吧! 魏婴轻轻点了点头,直视着温宁得双眼,又一次问道:“你信吗?” 这一次,温宁无比坚定的回答道:“我信!因为我感觉的到你身上让我有种熟悉感!” 听到温宁这样的回答,魏婴笑了,笑的微微红了眼眶! 他没想到,这一世还能再见到温宁!上辈子他年轻气盛,一时冲动将温宁炼制成了傀儡,也害的温宁一直人不人鬼不鬼的四处躲藏受尽白眼,魏婴一直觉得自己欠了温宁太多,对温宁一直有份愧疚之心! 现在好了,这一世他终于有机会好好补偿温宁了,再也不让他卷入那些纷争,再也不要他成为让人闻风丧胆的“鬼将军”温宁,只愿他永远做那个单纯善良的白衣温琼林便好! 还有温情,那个脾气很差却一直帮助他,最后为他而被挫骨扬灰的傻丫头:温情! 不知道她这一世过得如何? 魏婴是这样想的,便也这样问了出来:“温宁,你姐姐他这一世过得还好吗?温若寒有没有伤害你们?” 温宁先是一愣,随后答道:“魏公子安心,姐姐一切都好!至于温宗主……阿宁与姐姐已经多年不曾见过温宗主,前些时日温宗主走火入魔故去,我姐弟二人也未来得及去往岐山吊唁!” “温若寒死了?” 魏婴大惊失色,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蓝湛。 蓝湛不语,微微点头。 魏婴想不明白,前世阴铁之争不正是因温若寒而起的么? 这一世,温若寒怎么早早的就死了? 那么,几日前他与江澄和薛洋三人遇见的温逐流又是为何会手持阴铁?他又是在为何人效力? 还有,自那日与江澄和薛洋分开后,也不知那二人如何了,是否一切平安! 蓝湛见魏婴一脸凝重的楞楞出神,便知道了魏婴在思索着什么。 蓝湛淡然开口,将他与魏婴分别的这些时日中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魏婴,只是他如今身负三枚阴铁之事却只字未提! 他也不是不相信温宁,只是阴铁之事,事关重大,更是关乎着魏婴本身,所以蓝湛不得不防备着任何人,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再有机会伤害魏婴! 蓝湛说完,魏婴也将他和江澄薛洋三人的一路所见所闻和薛洋的身世,以及那日在乱葬岗遭遇温逐流之事,一股脑的都告诉了蓝湛。 对于温逐流之事,蓝湛和温宁并未觉得惊讶,他二人心中早有此猜想。 可薛洋身世之事,到是让蓝湛有些惊异了! 虽然上一世他和魏婴对于薛洋的身世便有过这样的猜想,但谁也没有从薛洋口中得出过确切的答案。 谁知这一世却恰恰印证了当初的猜测,这难免让魏婴和蓝湛二人觉得有些唏嘘。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一世,薛洋被江枫眠阴差阳错的收为了弟子,到也受了些约束管教,不像上一世那样的泼皮无赖心狠手辣。 聊了许久,三人定好明日便启程去大梵山接回江澄,再一同回云深不知处再商议后,便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三人只要了两间上房,温宁独自一间,而魏婴自然是被他的蓝二哥哥霸道的拉进了另一件房中。 房间内,魏婴脸色微红,再次与蓝湛同处一室,他觉得有些别扭,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便合衣侧躺在床内侧开始装睡,将床外侧一大片的地方留给了蓝湛。 魏婴身材瘦弱,纤细的腰身不堪盈盈一握,又是这样侧躺的姿势,美好的腰线越发的动人心魂。 蓝湛直看的一股燥热涌入下腹,像着了魔一般,不受自己控制的上了床榻,一把将还在装睡的魏婴强势的搂入了怀中。 魏婴身体僵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蓝湛在魏婴身后,温柔的轻吻着魏婴敏感的耳垂,惹得魏婴身体一阵战栗,一声轻吟不自觉的自魏婴口中流出。 魏婴自觉自己失态了,立刻红着脸急忙用双手捂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再发出这样让他觉得羞耻的声音。 魏婴的这声轻吟,大大的取悦了身后的蓝湛,蓝湛嘴角弧度微微上扬,一把转过怀中男人的身子,强势的将魏婴的双手拉开压在了魏婴头顶上。 蓝湛翻身压在魏婴身上,伏身再次吻上了身下男人那嫣红柔软的唇瓣…… 作者有话要说: 蓝二哥哥终于出手了,小姐姐咋觉得文中的蓝二哥变成霸道腹黑攻了!=_=! 第24章 蓝湛这样充满情欲的吻,让魏婴有点不知所措,魏婴不敢直视身上男人的眼睛,只好紧紧闭上了双眸,如小扇子般的睫毛紧张的不断轻轻颤动着! 蓝湛不断的加深着这个吻,而后是眼睛、耳垂、胸口的美好茱萸。 第41页 魏婴被蓝湛不断的亲吻着,蓝湛的大手也没闲着,不停的游走在魏婴的身上,四处点火,引得魏婴身体一阵阵的战栗,不自觉的轻哼出声! 魏婴突然间感觉到身下一凉,不知什么时候,魏婴已经身无寸缕,身下的柔软被蓝湛握在了掌心,蓝湛掌心微烫,不断的揉捏着,只是片刻,那处柔软便开始微微抬头! 蓝湛不断啃咬舔舐着魏婴胸前的两粒茱萸,那嫩粉色小小两粒早就凸起,坚硬如石子一般! 蓝湛手下动作亦不停顿,魏婴口中断断续续的呻吟亦不断,喘息声不断加重,魏婴突然一阵战栗,一股白灼自那处喷涌而出,溅湿了蓝湛身上那不染纤尘的白色衣袍! 看着掌心那些白灼,蓝湛勾唇笑了,一双清冷的双眸浴火更甚! 趁着魏婴释放后还处于迷蒙时,蓝湛抬起了魏婴的一条腿,将手身下男人的后方,一根白皙纤长的手指探入了那美好的桃花源中,那种温暖湿润的感觉,立刻紧紧包裹住了蓝湛的手指,这种感觉让蓝湛不由自主的想要继续不断的深入! 后面突然被探入的疼痛,刺激的魏婴轻哼了一声,迷蒙的意识立马变得清明起来! “嗯啊…蓝…蓝湛!不要…不要!” 魏婴扭身挣扎着想要推开蓝湛,蓝湛单手死死按住魏婴被擒在头顶的双手,伏身狠狠吻上了魏婴微张的双唇! 后方足够湿润之后,蓝湛又陆续加了两指,三根修长的手指不断的进进出出做着扩张,蓝湛可不想伤到身下这个他爱入骨髓的男人! 蓝湛见差不多了,马上抽出了手指,将魏婴的双腿高高曲起,微微抬高了魏婴的臀部,蓝湛身下那早已坚硬如铁的硕大,缓缓一寸寸的挤了进去! 魏婴痛呼一声,狠狠咬住了蓝湛的薄唇,血腥气瞬间更加刺激了蓝湛,蓝湛腰身猛地一用力,狠狠的一入到底! 那种滋味妙不可言,蓝湛忍不住大力的抽动着,每一下都进到魏婴的最深处! 魏婴用力摇头,生理性的泪水自眼角缓缓留下,魏婴终于挣扎开来,离开了蓝湛的双唇 魏婴狠狠的呼吸着空气,眼泪止不住的呜咽着:“出去…蓝湛…好痛…嗯啊…好痛!” 蓝湛像只发了狂的野兽,身下的大力抽动依旧没有停止!蓝湛轻轻亲吻着魏婴的眼角,舔舐着男人眼角的泪水,微微喘息着柔声哄道:“乖!别怕!魏婴!一会就不痛了!” 魏婴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枚浮萍,随着蓝湛的抽动不停的飘荡着。渐渐的,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慢慢被一种酥麻异常的感觉代替,魏婴双腿不自觉的环住了蓝湛柔韧有力的腰部,不再躲避挣扎! 屋里,一夜春色旖旎不曾停歇,直到天色微亮,两人才相拥而眠! 温宁这一夜也睡得不大好,因为隔壁实在是太吵了! 蓝湛和魏婴直睡到了午时,才相携起身梳洗下楼。 三人同桌吃着午饭,魏婴看着一脸疲惫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温宁,一脸好奇的问道:“温宁,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没睡好么?” 温宁尴尬的微微笑了笑,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要他说:你俩声音太大了,吵得我睡不着? 看着温宁一脸尴尬的模样,蓝湛了然于心,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死死压住那一脸的春风得意! 午后,三人动身御剑赶往大梵山,准备先去和江澄汇合再回云深不知处。 魏婴被折腾了一夜,腰部实在酸痛的厉害,大腿内侧也磨的通红破皮,走路都微微刺痛着,魏婴只好被蓝湛拥着共乘一剑,一路向着大梵山飞去! 不夜天。 薛洋已经被关进来很久了,地牢里看不见日月,他自己也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几天或者更久,除了那次见过一次温逐流,后来温逐流便再也没有来过! 薛洋知道,他大概再也出不去了,已经过了这么久,一直也没有人来救他,他从最初的恐惧,到现在已经接受了他被抛弃了这个事实,薛洋平静的靠墙而坐,呆呆的望着地牢那扇坚固的牢门! 又不知过了多久,那扇牢门突然被打开了,一身鲜红色炎阳烈日袍首先映入薛洋的眼帘! 温逐流站在牢门外,一脸倨傲的自上而下俯视着薛洋,声音冷淡的说道:“薛洋!想出去吗?” 薛洋也不抬头,低低冷笑了一声,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语气答道:“怎么?如果我说想,你就会放了我么?呵呵呵,别拐弯抹角了!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温逐流也不恼,缓缓走进了地牢之中,微微弯腰,一把抓着薛洋胸前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重重抵在了冰冷的墙面上说道:“呵呵!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有意思!去把魏婴给我带回来,不管用什么方法!” 第42页 “好!” 薛洋没有任何犹豫,痛快的就答应了! 薛洋想着:反正他们那些人都已经放弃了他,那他干嘛要为了他们牺牲自己! 别人的命怎么会有自己的命重要呢! 温逐流一愣,到是有些意外薛洋会答应的如此痛快! 但也只是片刻,温逐流便了然了! 呵呵,这小家伙还真是够聪明! 也够狠心! 温逐流伸手捏住了薛洋的双颊,迫使薛洋张开嘴,一颗黑色药丸便被温逐流顺势塞入了薛洋口中,温逐流一抬薛洋下巴,药丸便被薛洋咽下。 薛洋脸上却毫无惧色,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温逐流。 “你吞下的是岐山温氏的烈焰化骨丸,解药只有我有。薛洋,你若完不成这次的任务,腹内便会如烈焰燃烧般生不如死,骨骼寸寸化尽,直到整个人化为一摊黑水!一个月!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找到魏婴,将他给我带回来!” 薛洋邪魅一笑,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去吧!” 薛洋应声走出了地牢,毫不在意的御剑而起,故意拖着这一身的脏污狼狈,忍着几日前被温逐流一掌打出的内伤,朝着云深不知处御剑而去…… 第25章 【看24章的小伙伴们,评论区留言吧】 蓝湛魏婴温宁三人一路风雨兼程不停的赶路,终于于两日后抵达了大梵山。 “阿姐!阿姐!我回来了!” 温宁一边喊着温情,一边带着蓝湛和魏婴进了院子! “阿宁!你回来啦!快过来让姐姐看看!” 温情已经有好几日没见着弟弟了,真真是担心的紧,见着弟弟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激动的一把抱住了温宁,哪里还像平时那个清冷孤傲的温氏神医! “魏无羡!” 江澄听到温宁的喊声也跟着温情来了院子里,没想到是,院子里不只是温宁回来了,他竟然还看见了魏无羡! 江澄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亦是见到最在乎之人的不由自己! 江澄快步走到魏无羡面前,想要给这个他担心了多日的“好兄弟”一个大大的拥抱。 谁知,江澄才一伸手,蓝湛便冷着个脸搂着魏婴迅速的一个闪身,完美的躲过了江澄的怀抱! 江澄霎时间愣住了,一脸不解的看向了蓝忘机! 随即江澄紧皱起了眉头,蓝忘机这是什么意思? 魏婴尴尬的看了一眼江澄,随即又嗔怒的瞪了蓝湛一眼,伸手轻推了蓝湛一把,略显慌乱的离开了蓝湛的怀中。 这下江澄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是什么情况? 蓝忘机和魏无羡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二人看起来和从前不一样了? 难道…… 江澄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他们二人如今恐怕已经…… 怎么可能!蓝忘机可是魏无羡的师傅和兄长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江澄的脸色瞬间就白的惨无人色,他难以置信的死死看向蓝忘机和魏无羡! 魏无羡被江澄炙热又愤怒的眼神,看的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一脸担心的问道:“江澄,你…你还好吧?” 见江澄看着他们,蓝忘机明白了那江澄大约已经看出来他和魏婴的不一般了,于是,蓝湛似得意般的挑了挑眉,嘴角弯起了微不可查的弧度! 敏感如江澄,江澄怎会看不出蓝忘机那一脸的春风得意! 江澄此刻心痛的犹如刀割,暗自里咬了咬牙,随即又勉强对着魏婴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苦涩的说道:“没事!魏无羡…你没事就好!回来了就好……” 温宁就是再傻,也看出来这三个人之间气氛有些不对了,于是急忙出言转移话题,对魏无羡和蓝忘机介绍道:“蓝二公子,魏公子,这是我阿姐,温情!” 魏无羡的注意力立刻就离开了江澄,转到了温情身上。 魏无羡眼光怔怔的看着温情,眼前这个傻丫头和他记忆中的一样,还是那副清冷孤傲的模样,可谁又能知道,这个清冷的外表之下,隐藏的却是那样一颗炙热赤诚的心。 魏无羡的眼睛忽然间变得有些酸涩,眼前的温情和那日为了他去金鳞台赴死的那个傻丫头的影子慢慢重合,一时之间,魏无羡觉得有些恍惚,竟然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醒! 见着魏婴眼眶红红的望着温情怔怔出神,蓝湛的醋意又开始波涛汹涌了! 想起上一世,温情也和温宁一样,在乱葬岗陪伴了魏婴不少时日,那些日子里,魏婴难免不会对温情生出一点点情义! 不行!一点点也不行! 魏婴只能是他蓝湛一个人的!别人休想分得魏婴一点情义!他蓝湛绝不允许! 第43页 蓝湛趁着魏婴神情有些恍惚时,不着痕迹的又将魏婴圈进了怀里。 蓝湛微微低头,在魏婴耳畔轻轻喊了一声:“魏婴!” 魏婴被耳边蓝湛呼出的热气吓了一个哆嗦,这样暧昧的亲昵,让魏婴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魏婴自觉刚刚有些失态了,急忙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了心态,微笑着和温情行了平辈礼,打了招呼:“温情姑娘!在下姑苏蓝氏魏无羡!” 温情温声还礼:“魏公子有礼了!” 寒暄过后众人进了屋内,几人将这些时日的消息互通有无后,方决定立刻启程赶往云深不知处,商议今后事宜和如何营救薛洋! —————— 清河不净世。 赤峰尊一脸凝重的坐在书房内,一旁的蓝氏家主蓝曦臣也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曦臣,孟瑶之事…你怎么看?” 蓝曦臣沉吟片刻后,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答道:“你我二人心中皆早已有了推断,赤峰尊又何必非要曦臣说出来呢!” 赤峰尊有些头痛,伸手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说道:“怀桑此番真是闯了大祸了!众目睽睽之下,怀桑杀害岐山温氏大公子温旭之事,怕是…瞒不住了!可怀桑如今又是这个样子,还有一个孟瑶在暗处不时搅动风云。唉! 这可如何是好啊!” 赤峰尊话音才落。 书房内忽而响起了一阵清新平缓的箫声,蓝曦臣手握裂冰至于唇前,缓缓吹奏起了一曲清心音。 那清心音那是姑苏蓝氏绝学,有清心凝神之效,此时奏来,正合时宜。 曲毕,蓝曦臣看向赤峰尊。 赤峰尊脸色比刚才好上了许多,身上那股狂躁头疼的感觉也好了不少。 近来发生的事太多,又加上孟瑶有变和聂怀桑出事,赤峰尊越发感觉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就连平日被他压制的稳稳的狂躁真气,这两日也时不时的骚扰与他! 蓝曦臣见赤峰尊脸上难掩疲惫之色,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而且,对于聂怀桑之事,其实他也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想了想,蓝曦臣说对赤峰尊说道:“赤峰尊,曦臣今日便要回云深不知处去了,想来,忘机也快回来了!” “这么快?曦臣…你这便要回去了吗?” 听见蓝曦臣要回去了,赤峰尊刚刚有所缓和的头痛,又有了要卷土重来的趋势! “嗯!是该回去了……这次…让怀桑和我同去云深不知处吧!” 赤峰尊一愣,但只是片刻,赤峰尊便明白了,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云深不知处也当真是个好去处!” 顿了顿,赤峰尊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感激道:“曦臣,多谢!” 蓝曦臣微微一笑道:“赤峰尊,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赤峰尊也回以一笑,点了点头。 —————— 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魏无羡等人连续御剑赶了两天路,今日一早便已经赶了回来,众人此刻正规矩坐在会客室,等待着蓝启仁蓝先生过来。 众人还没有等到蓝老先生时,到是蓝曦臣带着聂怀桑先赶了过来! 随后不多时,蓝老先生也到了,众人齐聚一堂,将这几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看见聂怀桑双眼无神一脸呆滞的坐在蓝曦臣旁边,仿佛众人讨论之事仿佛都与他无关的样子,魏婴心里实在是有些难受。 上一世那个曾经追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魏兄”的家伙,如今却变成这副痴傻模样! 聂怀桑那句“魏兄,你很嚣张啊!”还犹如在耳边,可说这句话的人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什么!薛洋竟然是国师薛重亥的后人!” 蓝老先生这讶然一语,魏婴才算是回了神。 说到了薛洋,魏婴还真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上一世的薛洋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小流氓,给他和蓝湛着实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可这一世,薛洋被江枫眠收养后,还真是变得不像他了!还有,薛洋被温逐流带走前,将他那一枚阴铁碎片给了自己,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管如何,薛洋这也算是帮了他一把,若不是那块阴铁碎片,他又如何能想起从前之事,又如何能和蓝湛心意相通! 想到蓝湛,便又想起来那晚之事,魏婴难免有些脸红,他从没想过,一向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蓝湛,热情起来,还真是让人受不了呢! 至于薛洋…魏婴想,还是要把他从温逐流手里救回来!不管薛洋是谁的后人,他这一世既然并没有作恶,魏婴又早早认识了薛洋,便也不会弃薛洋于不顾,从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众人正商议着如何解救薛洋之事,云深不知处一弟子,带着一个满身脏污身受重伤之人敲响了会客室的大门! 第44页 魏婴等人一见来人,皆是惊讶的难以置信! “薛洋!” 第26章 薛洋在众人有惊讶、有审视、有关切的目光中,脚步略微有些酿跄的走进了会客厅。 薛洋走到正中,先是向着上座的蓝先生恭恭敬敬拱手施了一礼道:“云梦江氏弟子薛洋拜见蓝老先生!” 蓝老先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略微有些厌恶的眼神继续审视着薛洋! 薛洋惨淡一笑,随即又转向一旁的蓝曦臣,态度亦是恭敬行礼道:“薛洋拜见蓝宗主!” 蓝曦臣到是没有如蓝启仁一般轻视与他,蓝曦臣仍是一脸温和,微笑点头道:“我和叔父听魏婴和江公子说,薛公子在夷陵乱葬岗:被温逐流带走了,不知……” 蓝曦臣的话虽然没有问出来,但众人也道听懂了,蓝曦臣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是在问薛洋,他是如何从温逐流手下平安逃出来的,或者也可以说是…质问! “我…我……” 薛洋刚要开口,突然便闷哼了一声,哇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就像抽空了力气般,砰的一声昏厥倒在了地上。 “薛洋!” 江澄一声惊呼,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奔向薛洋。 蓝曦臣亦是紧皱着眉头快步走到了薛洋面前,蹲下将手搭于薛洋腕间,细细把起脉来。 片刻后,蓝曦臣眉头皱的更紧了,沉声开口道:“薛公子受了重伤!还是先送他去疗伤吧!” 众人皆没有异议,由江澄扶着薛洋跟着蓝曦臣去了客房。 蓝湛魏婴等人,便和蓝老先生一道在会客室等候。 一个时辰后,蓝曦臣便回来了,却只是独身一人,而江澄,被蓝曦臣留在了薛洋房中照顾薛洋了。 江澄毕竟是和薛洋从小相伴一起在莲花坞长大的,感情自然比其他人更加深厚,留下江澄照顾薛洋,也是无可厚非的。 会客室内,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曦臣,薛洋之事,你觉得如何?” 蓝老先生面色微凝问蓝曦臣道。 蓝曦臣亦是面色有些沉重,思索了片刻才回答道:“曦臣不知!”顿了顿又道:“叔父,曦臣并不知晓薛洋是如何逃出来的,故而也不敢妄下定论,不如待薛洋伤好些了,让他自己说出经过吧!咱们在这妄加猜测也不是办法!” 蓝启仁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蓝曦臣的看法。 随后,蓝曦臣看向蓝老先生,又再次开了口。 “叔父,现下忘机手中以得三枚阴铁碎片,只剩下温逐流手中那枚了,不知叔父有何打算?” 蓝启仁略微沉吟了片刻道:“三枚已经寻齐,如今只差温逐流手中的那枚,既已如此,明日便……” “错了! 不是四枚阴铁碎片,是五枚!” 蓝老先生的话,还未说完,魏婴便忍不住出声打断道。 被魏婴突然打断了自己说话,蓝老先生面色明显不悦起来,他本就不喜欢魏婴这个弟子,现下更是不喜到了极点。 说起来也真是有意思,有些事就好似是命中注定了一般!上一世的蓝启仁也是非常不喜魏婴,与其说是不喜,到不如说,是厌恶更确切一点。 刚刚蓝湛说话时看了魏婴的那一眼,那眼神里的情意绵绵,蓝启仁怎么看不出来。 思及此,蓝启仁脸色更黑了,狠狠瞪了魏婴一眼,语气不善道:“一派胡言!魏婴,你一个神魂痴傻之人,又怎知阴铁碎片有五枚!” 魏婴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他有时候真是怀疑了,他上辈子是不是抱着蓝启仁家孩子跳井了? 这蓝老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怎么没给过他好脸子看,每次见着自己都是这样,不教训自己一顿,蓝老头就不舒服似的。 听到蓝启仁骂魏婴神魂痴傻,蓝忘机便又想起了魏婴会神魂不全的原因,想到了魏婴在乱葬岗的埋骨之地!蓝湛顿时黑了脸,也露出了不悦之色。 此时的蓝湛,心中隐隐翻滚着暴躁怒气,浑身散发出的寒气冷的骇人!这一世,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再伤害他的魏婴,即便,那个人是他的亲叔父也不行! 蓝湛死命压制着此刻想过去活活掐死蓝启仁的冲动,就连双手也有些微微颤抖着! 一旁的魏婴也隐隐约约觉查出了蓝湛今日的不对劲,也不顾现在是不是有蓝启仁和蓝曦臣在场,连忙伸手握住了蓝湛有些微微颤抖的手! 对于蓝湛来说,魏婴的手就像是有了魔力一般,神奇的安抚了蓝湛焦躁的情绪。 当魏婴握住蓝湛手的那一刻,蓝湛奇迹般的,从方才那种可怕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蓝湛被自己刚刚的想法实实在在的吓了一大跳! 自己刚刚…刚刚竟然…竟然想要掐死自己的叔父!!! 第45页 蓝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最近这些时日,蓝湛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暴躁想要虐杀的情绪。尤其是碰到魏婴的事上,蓝湛总是像控制不住自己般,就算是别人多看了魏婴一眼,也会让他想要除之而后快! 蓝湛甚至生出了一种,想要杀掉所有人的想法!那样,以后就没有人再伤害他的魏婴了,也没有人再去跟他抢魏婴了! 思及此,蓝湛回握住了魏婴略微有些削瘦的手,温柔的看着魏婴,双眸里不光是有情意绵绵的爱意,还有着让魏婴有些心慌害怕的霸道占有欲! 蓝湛魏婴二人对面坐着的是温宁姐弟。 温宁算是将蓝湛和魏婴紧握双手,情意绵绵的模样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嘴狗粮吃的,温宁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狠狠抽了两下,顿时满头黑线! 这俩人能不能收敛点?这大庭广众的…这样真的好么? 而另一旁的蓝曦臣,又怎会看不懂自己弟弟那眼中的深意! 蓝曦臣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忘机他……他对魏婴…果然是存了那种情义! 还好,这种担心转瞬即逝,蓝曦臣又恢复那谦谦君子的气度。 现在不是该担心忘机和魏婴之事的时候,阴铁之事为重! 蓝曦臣调整好了情绪,温声开口道:“魏婴,你刚说阴铁碎片有五枚,你是如何得知的?” 魏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和蓝湛还保持着双手交握的姿势。 魏婴顿时有些窘迫,耳尖微红的连忙将手从蓝湛掌心中抽了出来。 随即,魏婴自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枚黑色阴铁碎片,说道:“因为,我这里也有一枚!”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当然,这惊讶之人并不包括蓝湛! 蓝湛上一世便知道,阴铁碎片有五枚! “你怎会有阴铁碎片?这…这是从何得来的!难道那阴铁碎片真的是五枚!” 蓝启仁大惊问道。 “这枚阴铁碎片,是薛洋给我的……” 果然,当日蓝忘机在雅室内说过的话一语成真了!阴铁碎片真的不只四枚! 魏婴将那日在乱葬岗,薛洋被温逐流抓走时将乾坤袋偷偷塞给他之事,悉数告知了众人。 众人皆是一脸的不解。 这薛洋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国师薛重亥的后人么?他又是为何要将这枚阴铁碎片塞给魏婴? 看来,只能等着薛洋醒来了,众人才能一解所惑了! 正是众人沉思之际,蓝曦臣一旁安静坐着的聂怀桑忽然哭闹了起来。 “呜呜呜~怀桑肚子好饿!怀桑要吃饭饭!呜呜呜~饿死了……” 蓝曦臣顿时觉得就有些头疼,聂怀桑如今和六岁小儿一般无二,痴傻的越发厉害了。 这聂怀桑想来也是可怜,蓝曦臣不忍苛责于他,只好柔声哄着。 蓝曦臣出了门,吩咐弟子上了一些糕点过来,又哄着聂怀桑吃下后,好不容易才算安抚好了这个让他无奈的家伙。 蓝曦臣对着众人有些歉意的微微一笑,众人也是回以一笑表示理解。 蓝启仁:“曦臣,这清河聂氏二公子这是?” 蓝曦臣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头到尾将这些时日清河不净世发生的所有事都说了一遍。 说到聂怀桑一剑杀了温旭,孟瑶也在场受了伤的时候,魏婴侧头与蓝湛对视了一眼! 蓝湛微不可查的微微点了点头,魏婴也是心下明了。 这孟瑶…果然还是和上一世一样,这便开始暗下黑手搅动风云了么! “明日曦臣便传讯与各大宗门罢!人到齐了也好商议如何攻上岐山温氏,制服温逐流拿回阴铁!”最后,蓝启仁下了结论道。 这场会议算是有了结果,众人各自回了客房。 而魏婴,自然是被蓝湛带回了静室。 蓝湛牵着魏婴,刚刚进了静室的门,蓝湛便立刻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将魏婴困在了房门与自己怀抱之间。 “蓝湛,你怎么了?你……唔…” 魏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蓝湛便微微低下了头,迫不及待的吻上了魏婴嫣红的唇瓣! 魏婴有些懵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蓝湛这是怎么了,也忘记了挣扎,就任由蓝湛这样猛烈的在自己唇上掠夺着。 天雷勾动地火,蓝湛一边吻着,那双大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伸进了魏婴的衣摆当中…… 第27章 魏婴反应过来的时候,蓝湛的手已经伸进了魏婴的衣摆之中,肆意的揉捏着魏婴的美好腰线。 “唔唔……不…唔…蓝湛!” 魏婴不安的扭动着身子挣扎着,也不知是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一世的蓝湛有些不对劲,让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和害怕! 第46页 蓝湛见魏婴挣扎的厉害,不得已的放开了魏婴。 魏婴脸上烧的厉害,就连耳朵尖都是红的,连忙将蓝湛伸进他衣摆中的大手拽了出来,窘迫的推开了困着他的蓝湛,问道: “蓝湛…你…你…怎么了?” 看着魏婴被自己吻的嫣红的唇瓣,蓝湛的眸色暗了暗,刚刚魏婴那腰上细腻美好的触感,让蓝湛有些欲罢不能。 蓝湛极力压制着内心冲动的渴望,再次上前一把将魏婴死死的揉进了怀里,嘴唇贴在魏婴的耳畔,声音有些暗哑的说道:“魏婴,我好怕!真的好怕!” 蓝湛的炙热的呼吸,打在魏婴敏感的耳朵上,魏婴的腿莫名的有些发软,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问道:“怕?蓝湛,你在怕什么?” “怕你离开我!怕我像上一世一样无法好好保护你!怕觊觎和伤害你的人太多!怕你眼中不只有我一个!” 蓝湛说完轻轻含住了魏婴的柔软的耳垂,引得魏婴阵阵战栗,一下子就软倒在了蓝湛怀里! 蓝湛不再犹豫,一把打横将魏婴抱起,向着床榻上大步而去…… 静室内,两人翻云覆雨,一片旖旎。 静室外,蓝曦臣听着屋内不堪入耳的声音,双手紧握成拳一脸凝重的站在门外。 蓝曦臣今日在会客室,就已经察觉到了忘机和魏婴二人之间的不寻常了。 他本是想要来静室找忘机和魏婴谈谈的,谁知道,到了门口,却让他听到了这样让他难以置信的这一幕!!! 蓝曦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忘机魏婴他们二人这次出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只有那短短时日,这二人就发展的如此迅速,竟然…竟然……连那种事…… 蓝曦臣只在静室门外站了片刻,便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蓝曦臣觉得,他现在真的需要好好冷静的想一想,忘机和魏婴之事该如何解决! 还有,这件事暂时绝不能让叔父知道,否则,以叔父的脾气,忘机和魏婴恐怕就要挨戒鞭了! 可是,蓝曦臣心里明白,这件事恐怕不是叔父的一顿戒鞭就能解决的了的! 这世上,没有人比蓝曦臣更了解蓝忘机了,以忘机那个性格,一旦他认定了一个人,就算是死,他也不会放手的! 客房中。 温宁懒洋洋的侧躺在竹榻上,单手撑着脑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温情一脸疑惑的坐在桌旁,手里捏着一个茶杯,却没有要喝的意思,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 “阿宁!” 温宁迷迷糊糊应声:“怎么了?阿姐。” 温情转头看向竹榻上昏昏欲睡的温宁问道:“你觉不觉得,蓝二公子和那个魏公子,他们两个有点…有点…” “暧昧不寻常是吧!” 温宁一听姐姐问他蓝湛和魏婴之间的事,立马就来了精神,也不犯困了,眼睛里神采奕奕的,一脸八卦的翻身下了竹榻走到了桌前,坐在了温情旁边,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对!没错!就是暧昧不寻常!” 温宁的话算是说到了温情心里。 温情看着温宁,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突然伸手揪住了温宁的耳朵,一脸危险的问道:“阿宁,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快说!” “好好好!阿姐,你快把手放开,我说!我说还不行嘛!”温宁做出一副怕了自家姐姐的投降状。 等温情松开了揪着温宁耳朵的手,温宁才把那日在乱葬岗发生的事和他与蓝湛魏婴的前世今生讲了个清楚,当然,还有当夜在夷陵客栈,蓝湛与魏婴房内之事。 温宁所说之事,温情真真是听了个目瞪口呆。 且不论,那前世今生之事是否确有其事,单单是那蓝忘机和魏无羡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爱情”,就够让温情难以置信震惊无比了! “这…这…男人和男人之间……天啊!”温情惊讶到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反观,温宁到是淡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道:“他们彼此喜欢就好了!咱们管那么多干嘛!” 两人在屋内一个说的一脸绘声绘色,一个听得一脸难以置信,却不知,他们姐弟二人的对话,让门外之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江澄一脸怒气的站在房门外,脸色黑的犹如锅底一般,掩在宽大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整个人已经处在了爆发的边缘。 江澄是来找温情的,因为薛洋刚刚醒过来了。他知道温情的医术高明,便想来找温情帮忙去给薛洋看诊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温情没见着,却听到了这样让他难以接受的消息! 蓝忘机和魏无羡他们…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江澄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温情所在的客房,犹如游魂一般,回到了薛洋住的地方。 第47页 巧合的是,一脸失落的江澄在薛洋门外,正好遇见了一脸凝重担忧之色的蓝曦臣。 只是两人各怀心事,脸色同样都不大好看! 江澄出于礼貌,勉强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 “蓝宗主,来看薛洋?” 蓝曦臣脸上的微笑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回道:“嗯,是啊!” 两人便一道进了屋内。 屋内,薛洋脸色苍白,很是虚弱的躺在床上,见江澄带着蓝曦臣过来,到是微微有些讶异:江澄不是去找温情了么?怎么会把蓝曦臣带来了? 薛洋想要勉强下床行礼,却被蓝曦臣按住了。 “薛公子不必多礼!”蓝曦臣微笑道。 薛洋拱手:“多谢蓝宗主!” 蓝曦臣报以一笑,随后问道:“薛公子可觉得身体好些了?” 薛洋:“多谢蓝宗主关心!薛洋已然没事了!” 蓝曦臣点了点头,又问道:“薛公子可否告知蓝某,不夜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薛洋稍稍思索了片刻,表情有些后怕的开口说道:“那日,我被温逐流打伤后带回了不夜天,便一直被关在地牢中。温逐流来过一次,问了我阴铁之事,我说阴铁丢在夷陵乱葬岗了,他还告诉了我,他是国师薛重亥身边大管事赵高的后人,后来他好像就似忘记了有我这个人一样,没有再来过地牢了。前两日,我趁着地牢守卫来送饭时,找机会出手将其打晕了。我一路东躲西藏逃了出来,也是我运气好,那日温逐流并不在不夜天,后来,我便一路御剑来了云深不知处,打算先将此事告知蓝宗主!” “原来如此!” 蓝曦臣了然的点了点头,眼睛却是一直看着薛洋。 薛洋见蓝曦臣看他的目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语气也有些低落的说道:“我知道,你们肯定已经知道了我是国师薛重亥的后人了,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我了,可我真的没有骗你们!若我是和温逐流一伙的,我又何必在那样危机的时候将阴铁留给了魏婴!” “薛公子多虑了!蓝某自然是相信薛公子的!不管薛公子出身如何,毕竟薛公子是在莲花坞江宗主麾下成长起来的,江宗主光明磊落,想必他教育出来的弟子理应亦是如此!” 薛洋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了声多谢! 二人聊过后,蓝曦臣嘱咐了薛洋好生休养后,便回去了。 江澄送蓝曦臣出门的时候,床上的薛洋神色不善的眯了眯眼,目光审视的看着蓝曦臣出去的背影。随后邪魅一笑,在江澄转身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寐起来! ————— 夜深人静的云深不知处,四下一片黑暗,所有弟子的房内皆没有一盏灯火。 蓝氏家规,卯时作亥时歇,姑苏蓝氏众弟子无一例外。 静室内,云雨早已结束,一室归于平静,屋子里浓浓的暧昧气息还未完全散去。 魏婴安静的窝在蓝湛的怀里,搭在他腰上的大手轻轻揉捏着魏婴酸软的腰部,蓝湛的怀抱还是这样温暖的让他无比安心。 “蓝湛,你……” 魏婴刚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被蓝湛打断了。 “叫二哥哥!” 魏婴顿时满头黑线,窘迫的要命! 以前的魏婴还小,灵识有些受损,再加上没有恢复上一世的记忆,所以一直叫蓝湛二哥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恢复上一世的记忆了,又加上他俩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这会还在床上刚做完那种事,现在让他还像以前那样叫蓝湛二哥哥,魏婴还真是有点张不开嘴! 见魏婴红着脸不说话,一副装死的样子,蓝湛轻挑了挑眉毛,本来搭在魏婴腰上的大手缓缓下移,落在了魏婴挺翘的臀部上微微用力揉捏起来! 魏婴顿时变了脸色,惊的差点从蓝湛怀里跳起来:这蓝湛今天是疯了吧!折腾了他一下午还不够,这…这还来?再来自己还有命吗!!! 魏婴连忙拉住了蓝湛作乱的大手,红着脸软着声音告饶道:“二哥哥!好二哥哥了!别闹了!我好累,不要再闹我了好不好!” 蓝湛听到了自己想听的,此刻心情不错,嘴角满意的勾了勾,也就不再吓唬怀里这个乖巧听话的男人了,蓝湛大手缓缓上移,再次轻柔的给魏婴揉起腰来! 魏婴这才算松了口气,脑袋靠着蓝湛宽阔的胸膛,问出了自从他恢复上一世记忆后,一直想要问蓝湛的事情。 “蓝湛,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再次重生并回到小时候么?而且,我发现除了你和我,别人好像都不记得我死在乱葬岗之前的事情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48页 蓝湛宠溺的低头亲了亲魏婴的额头,慢慢的说起了上一世他辞去了仙督之后的事情…… 第28章 蓝湛讲的很慢很细,他本就不是特别喜欢说话,当然,除了和魏婴在一起。 蓝湛说了他去乱葬岗见到温宁的事,还有姑苏蓝氏至宝回梦香炉的事,蓝湛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了魏婴。 只是,使用回梦香炉的代价,蓝湛一个字也没提。因为他不想给魏婴太大压力,更不想魏婴对他所付出的一切产生任何愧疚的心里! 他要的,是魏婴也心甘情愿爱他,是和魏婴情投意合的永远在一起,就算只是在回梦香炉中,就算只是一场梦也好!只要魏婴在就好! 魏婴知道了所有他想知道的答案,也知道了蓝湛有多么爱他! 要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他知道,不会有人比蓝湛对他更好了,同时,他也明白了,这一世的蓝湛为什么会那样反常了。他知道,那是因为蓝湛太爱他了,太怕是去他了,就像上一世,他悄悄死在了夷陵乱葬岗一样,魏婴不敢想象,当蓝湛心心念念的等了三年,却在乱葬岗看到自己埋骨之地时,蓝湛该有多伤心多绝望! 虽然蓝湛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使用了蓝氏至宝回梦香炉的事,但是,魏婴清楚,使用这样的仙器,是不可能不付出代价的,至于付出了什么代价,蓝湛没说,他也选择不去问。 因为就算问了,大概蓝湛也会避而不答。既然蓝湛不想让他知道,不想让他担心或者愧疚,那他便乖乖听话! 魏婴默默回抱住了蓝湛,脑袋蹭了蹭蓝湛宽阔温暖的胸膛,然后在上面轻轻落下了一个吻,却还是忍不住的红了眼眶说道:“蓝湛,别怕,我在!我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了!永远都不会了……” 魏婴听着蓝湛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咚跳的很快,感觉到蓝湛抱着他的力度又紧了几分,紧的就好像要把他揉进蓝湛骨血里一样,让魏婴稍稍有些喘不过气来。 感动又心疼的眼泪静静划过眼角,这一刻,魏婴觉得自己是无比幸福的,因为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是那样的爱自己!刚好的是,自己也是那样深深的爱着他! 两人就这样紧紧的拥抱着,无声的诉说着对彼此深深的爱意,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相拥着慢慢睡去…… ————— 云深不知处另一间客房里。 蓝曦臣离开薛洋的房间后,就来照顾聂怀桑了,哄睡了现今痴傻如小儿一般的聂怀桑后,蓝曦臣深深叹了口气,离开了聂怀桑的房间。 蓝曦臣才出了房门,床上装睡的人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聂怀桑眼睛里一片清明,那还有刚刚那个疯癫痴傻的模样。 聂怀桑揉了揉傻笑的都酸痛了的脸颊,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以来的装疯卖傻,让他觉得心身俱疲,他有些心浮气躁,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聂怀桑真是厌恶极了这种扮演傻子的戏码,可是,没有办法,他必须继续装疯卖傻下去,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他自己心里明白,他那天在所有人面前都做了什么。虽然他并不清楚当时自己为什么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意识并不清醒。 当时他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了岐山温氏大公子温旭的房间里,而且就好像发了狂一样的只想杀人。 直到他后来神智慢慢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到底是闯了多大的货。 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岐山温氏大公子温旭,而且还刺伤了大哥的副使孟瑶。 还好聂怀桑当时脑筋一转,就开始装疯卖傻,假装自己是被那样的情境吓疯了,才算是逃过了一劫。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压下来这件事情,才能让他能够活下去,才能让算计利用他的那个人,暂时不再对自己下手! 聂怀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想到底是谁要陷害利用他除掉温旭! 他只记得,他那天明明是和孟瑶在一起喝茶聊天的,后来就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温旭的房间里呢? 聂怀桑抽丝剥茧想了许久,终于大概想明白了到底谁在陷害他! 因为,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动机! 孟瑶!一定是孟瑶! 可是,孟瑶为什么要陷害他呢?难道是因为他无意中撞到了孟瑶给神秘人传讯? 孟瑶又为什么要除掉温旭呢?难道……跟孟瑶传讯的那个人是…温逐流! 聂怀桑总算是想通了其中的关联,可是即使他现在想明白了,也是却无济于事了! 或许……他应该试着选择相信那个人,现在,也只有那个人可以帮他了! 第49页 —————— 不夜天。 温逐流肆意的坐在了,那个曾经只属于温若寒的宝座上,而旁边站着的,是像只哈巴狗一样的傀儡温氏宗主—温晁。 “温…温逐流,现…现在我大哥温旭已经…已经死了,没人能…能挡你的路了,你就放了我吧!我求求你,给我解药吧好不好?我…我…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求求你!看在…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就放了我吧!” 温晁脸色煞白战战兢兢的乞求着温逐流,就差给温逐流跪下了。 而高高坐在宝座上的温逐流,则是一脸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并未达眼底。 温逐流冷笑一声,声音讽刺的笑着说道:“情分?哈哈哈哈!温宗主说笑了!你所谓的情分…呵呵,还真是可笑!” 温逐流笑的肆意,随后接着说道:“怎么?我们一向眼高于顶的温二公子,哦,不,是现如今的温宗主你,也有如今像条狗一样对我摇尾乞怜的时候?想让我放了你?呵呵,放了你,那谁来坐这个岐山温氏的宗主呢!温宗主,我现在可是离不开你呢!” 温逐流的这一番话,温晁算是彻底绝望了,他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温逐流不再需要他这个傀儡宗主的那天,就是他命绝的那一刻。他明白了,温逐流是不会给他烈焰化骨丸的解药的,温逐流是不会放过他的, 温晁绝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泪鼻涕齐流,他不甘心,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看见温晁现在的这副窝囊样子,温逐流厌恶的再懒得看他一眼,他现在可没空跟温晁这个窝囊废浪费时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把那个让他执念了半辈子的女人带回来……锁起来! 当晚,丢下了温晁在不夜天继续做他的傀儡,温逐流带着数十个弟子御剑离开了不夜天。 三日后,莲花坞。 宗主江枫眠正在校场手把手教自家的小徒弟练习射箭。 “弓者,揉木而弦之以发矢,沉肩掖肘,静待时机,方可箭无虚发!可记住了么?” 小徒弟点点头道:“记住了,师傅!” 小徒弟按着师傅江枫眠教的方法,搭上箭拉开了长弓。谁知,臂力不够,还没来得及瞄准靶心,箭矢便嗖的一声,朝着门□□了出去! 门外的来人一把攥住了迎面射来的利箭,冷冷的哼笑了一声道:“江宗主,这便是你莲花坞云梦江氏的待客之道吗!” 江枫眠略微有些诧异道:“温逐流!你到我莲花坞来是为何事!” 来人四十多岁,一身火红色炎阳烈焰袍,金冠束发,正是三日前就离开了不夜天的温逐流! 温逐流轻蔑的看着江枫眠说道:“呵呵!我来,当然是来带走原本就属于的人!” 江枫眠轻嗤一声,说道:“江某可不知道我这莲花坞,有什么人是属于你温逐流的!” “既然江宗主想不起来,那温某就帮江宗主好好回忆回忆吧!” 说着,温逐流身法一闪,一掌向着江枫眠金丹所在位置袭去。 温逐流之所以叫做:化丹手,便是因为他可以瞬间化去他人的金丹,让他人永不可再结丹。 江枫眠立刻挥剑,生生接下了温逐流的这一掌。 温逐流也拔出了随身的佩剑,两人瞬间缠斗在了一起。 而温逐流带来的那些岐山温氏弟子,也一个个挥剑与云梦江氏的弟子打斗起来,两拨人顿时打的不可开交! 江枫眠虽是云梦江氏的宗主,可武力却是比温逐流稍逊上一层的,两人过了数十招,江枫眠便渐渐落了下风! 眼见温逐流一掌即将打在江枫眠胸口之时,一道闪着雷电的紫色长鞭挥向了温逐流,阻挡下了温逐流打向江枫眠胸口的那一掌! 随着紫色长鞭的破空声而来的,还有一道充满讽刺意味的女子的声音: “温逐流,敢来我莲花坞造次,你现在可真是本事大的很啊……” 第29章 说话的人正是江枫眠的妻子—紫蜘蛛虞紫鸢。 虞紫鸢的身后,还跟着一位长相并不是多么惊艳,气质却很是温婉的少女。 少女此刻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丝帕,一脸紧张的看着对面的岐山温氏众人。 这位温婉的少女,便是云梦江氏的大小姐,也是江澄的亲姐姐—江厌离! 温逐流听到了虞紫鸢这句明显带着冷嘲热讽的话,却并没有生气或者发怒,而是立刻停了手,脸上扬起了微微的笑容看着来人说道:“紫蜘蛛,你来了!” 虞紫鸢快步走到了江枫眠的身边,与江枫眠并肩而立,而后冷冷的看着温逐流说道:“温逐流,你今日私闯我莲花坞,伤我夫君江枫眠,你手下还打伤我云梦江氏弟子,你到底有何居心!” 第50页 看着虞紫鸢和江枫眠站在一起,听着虞紫鸢毫不留情的质问,温逐流的眸光渐渐暗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声音里隐隐压制着怒气说道:“我来,自然是来带你走的!” “带我走?哈哈哈哈!我是这莲花坞的女主人,更是江枫眠的结发妻子!你温逐流有什么资格,又是凭什么说要带我走!” 虞紫鸢一脸不屑的的表情,嘴里说着让温逐流无比难堪的话。 不出所料,温逐流果然被激怒了,只见他双手死死握紧成拳,声音有些嘶哑的吼道:“你说我凭什么!虞紫鸢,就凭我是你的青梅竹马!就凭我现在是岐山温氏的掌权人!” 虞紫鸢听完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嗤笑了一声。 这一声嗤笑,在温逐流耳朵里听着却是那样的刺耳! “虞紫鸢,你就那样看不起我吗!好!那我今天就杀了这个江枫眠这个废物,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是有多爱他!” 温逐流暴虐之气瞬间更盛,再次提剑招式狠厉的朝着江枫眠刺去! 江枫眠亦是迎剑而上,手里的剑挽着剑花,和温逐流以剑相击,斗了个你死我活! 与此同时,紫蜘蛛虞紫鸢也不是吃素的,那柄闪着紫色雷电的长鞭,自手指上与腕间链接的指环中放出,闪着凛冽的紫光,紫电一挥,虞紫鸢也加入了战局! 温逐流剑法招式狠厉,灵力又甚高,一手化丹掌法更是练得炉火纯青!即使是合江枫眠虞紫鸢二人之力,才算是将将能与温逐流打个平手! 片刻间,三人已经缠斗了数百招,江枫眠夫妇已经逐渐落了下风,云梦江氏的弟子更是被岐山温氏的弟子打了个落花流水,倒下了一大片! 江枫眠心知,今日之战,自己和三娘败局已定! 可就算知道自己不是温逐流的对手,他都要拼尽全力抵抗,今日哪怕是拼上了他自己这条命,他也绝对不会让温逐流那个狗贼将三娘带走! 又是数十招过后,这场打斗,终于因为江枫眠为了保护虞紫鸢,被温逐流一剑刺穿了肩膀而终止了。 江枫眠受了重伤,被温逐流掐住了脖子,双脚离开了地面,提在半空中,再也没有了跟温逐流对抗的能力。 温逐流就这样死死的掐着江枫眠的脖子,眼中杀意四射,仿佛真的要就这样活活掐死江枫眠一般! 而此时的江枫眠,已经被掐的脸色涨红渐渐发紫,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起来。 可江枫眠的眼睛却努力的想要看向虞紫鸢,嘴里还断断续续的喊着:“三…娘,快…快…快走!带…带…着…阿…离…快…点…离…开……” 虞紫鸢: “枫眠!” 江厌离:“爹!” 虞紫鸢一个如此强势高傲的女人,此刻却在众人面前哭的泪流满面。只因为,她这一生最爱的男人就快要死了,死在她这辈子最恨的那个人手里! 不!她绝不会让温逐流伤害她最爱的人的! 她不要枫眠为她而死!她们还有儿子和女儿,她要他好好活着! 虞紫鸢最后深深的看了江枫眠一眼,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一串苦涩的泪水自眼角滑落。 虞紫鸢再睁开眼时,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哀痛和绝望,有的只是一种视死如归的淡然。 “温逐流,放了枫眠!我跟你走!” 终于,虞紫鸢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虞紫鸢说的这句话,温逐流果然放了手。 此刻的江枫眠脸色和嘴唇都已经发紫了,已经被掐的晕了过去,只留下了一口气,若不是他的胸口还在微弱的起伏着,说他现在是个死人了,也有人信! 温逐流冷冷的笑了笑,像甩垃圾一样,甩开了手里快被他掐死的江枫眠,江枫眠砰的一声被他扔到了一边的地上。 虞紫鸢和江厌离马上便跑了过去,虞紫鸢将已经不省人事生死不明的江枫眠搂在了怀里,流着眼泪喊道:“枫眠!枫眠!” 江厌离此刻也是哭的梨花带雨,用丝帕不停的擦拭着江枫眠嘴边吐出来的血迹,焦急的喊着:“爹!爹!别吓唬阿离,你快醒醒啊……” 那边的温逐流一脸寒意,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郎情妾意,父慈子孝的一幕,一股难言的怒火,烧的他恨不得一掌一掌拍死眼前除了虞紫鸢以外的所有活人! 温逐流死死压抑着胸口翻涌的怒气,他知道,他是在嫉妒,嫉妒眼前他没有得到过得那种叫□□的东西! 他嫉妒江枫眠,凭什么他自己一个人为了能得到今天的权势而步步谨慎,为了虞紫鸢,到现在他还是孤家寡人。而那个江枫眠,他又凭什么能得到虞紫鸢的爱和美满的家庭! 凭什么!凭什么! 第51页 温逐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绪,一开口,便又是那样冷淡的声音。 “紫蜘蛛!走吧!” 虞紫鸢眼中含泪,不得不把怀中的江枫眠推进了女儿江厌离的怀中,恋恋不舍的抚摸着江枫眠的脸庞,轻声说着:“枫眠,你要好好活着……” “阿离,好好照顾你阿爹,告诉你阿爹,不要来救我,就当…当我死了!还有阿澄,你也要把他照顾好,你是姐姐,以后就都靠你了……” 虞紫鸢交待了江厌离几句,便猛然站起了身子,怀着必死的决心,毅然决然的一步一步走向了温逐流。 ———— 清晨的云深不知处一片祥和,一座座古香古色的房屋隐逸在一层层稀薄的白雾之中,看上去犹如仙境一般! 一夜好眠,魏婴依旧被蓝湛劳劳的抱在怀里。 卯时一到,蓝湛便自动醒来了,这是他,也是所有姑苏蓝氏的弟子从小到大都必须养成的习惯。 蓝湛低头看着自己怀里依旧睡得香甜的男人,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微笑,眼睛里全是温柔。 蓝湛就算再舍不得这样温馨的时刻,他也必须要起来了,他可不想让他那个古板的叔父因此而迁怒于魏婴。 轻轻抽出被魏婴枕的有些发麻的胳膊,蓝湛悄悄的下了床,眼中满含笑意的在魏婴唇上落下了一个吻,蓝湛轻手轻脚的走出了静室的房门。 魏婴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魏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伸手摸了摸自己旁边的位置,床单上已经没有了属于那个人的温度了,想来,蓝湛应该早早的就起来了。 想起了那个在旁人面前一副端方雅正的蓝忘机,在自己面前却是那样的霸道又热烈,魏婴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嘴角扬起了幸福的弧度。 这时,静室的门打开了,一身白衣的蓝湛走了进来。 蓝湛扬起淡淡的笑容,走近了床边,宠溺的揉了揉魏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温柔的说道:“魏婴,已经近午时了,快起来吧!赶快洗漱一下,马上要用午膳了!” “知道啦!二哥哥!” 魏婴嬉皮笑脸的就要起身坐起来,结果腰上立刻就传来了一阵酸痛。 魏婴难受的咬了咬牙,一脸幽怨的看向了蓝湛。 蓝湛自然心下了然,低低的笑了两声,才伸手扶起了魏婴,又轻轻吻了吻魏婴的额头,柔声说道:“以后,可不能每天都起的这样晚了,错过了早膳对身子不好!” 魏婴撇了撇嘴,嘴里低声的嘟囔着:“今日起的这样晚是赖谁……” 就在这样浓情蜜意的气氛中,魏婴收拾完毕,和蓝湛一起用完午膳后,两人一道去了薛洋房中。 第30章 午后,清晨的薄雾早已经散尽,秋日的太阳依旧挂在正中,将整个云深不知处包裹在一片温暖之中。 薛洋的房间里,江澄目光有些呆滞的坐在桌旁发愣。 薛洋大概知道江澄那个家伙在想着什么! 除了魏婴,估计也不会有别人让那个傻小子那样上心了! 薛洋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真是不知道,魏婴那小子到底哪里好,怎么就把江澄这个死心眼儿迷的五迷三道的。 这时,敲门声恰巧响起,拉回了江澄神游的思路。 江澄起身打开房门,来人是魏婴和蓝忘机,还有他们在院子外恰巧碰上的温情温宁姐弟。 六个人聚在了薛洋这间不算很大的房间里,稍稍有些拥挤。 魏婴和蓝湛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薛洋。 上一世的记忆中,薛洋害死了晓星尘,害死了宋岚,害死了阿菁姑娘,死在薛洋手中的人,不计其数!薛洋那个小流氓阴狠毒辣的样子,魏婴记忆犹新,这一世,魏婴还真是有点不知道怎样和薛洋相处了! 魏婴正微微皱眉盯着薛洋,而江澄则是满眼都是不甘心的看着魏婴。 对于江澄赤.衤果.衤果的眼神,蓝湛则是宣告所有权般的,揽上了魏婴纤细的腰身!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温宁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火花四溅的氛围,额头上已经隐隐的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终于,在温情也开始受不了的时候,开口打断了房间内这诡异的气氛。 “薛公子,今日感觉如何?可好些了?” 薛洋已经听江澄说过了温宁姐弟俩的事了,听见温情关心的询问,薛洋报以真诚的一笑,说道:“多谢温姑娘关心,薛洋已然好多了!” 魏婴也回了神,同时也感受到了江澄看着他那炽热的眼神。 魏婴顿时满头黑线,这一世,他真是搞不懂,这江澄到底是犯了什么神经。 魏婴实在懒得搭理江澄,也不想跟薛洋费太多话,于是,开门见山的就问道:“薛洋,那日在乱葬岗,你为什么要把那块阴铁碎片留给我?” 第52页 “呵呵!魏婴,你别多想!我当日只是不想让那块阴铁碎片落到温逐流的手里而已。而且,当时咱们两个刚好摔在了一起,我就只好把乾坤袋偷偷塞给你了!”薛洋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道。 江澄听完,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在一边不满的对薛洋说嘀咕道:“薛洋,你可真太是过分了!咱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那里明明就早就有一块阴铁碎片,你干嘛瞒着我们啊!还瞒了我这么多年!哼!” 薛洋装出一副可怜愧疚的样子,对着江澄哄道:“哎呀!好了好了!是我的错行了吧!江澄,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小气!我一开始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薛重亥的后人么!我怕江叔叔和虞夫人他们知道了,就会把我赶出莲花坞!你也知道,薛重亥和阴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呢!” 江澄想了想,觉得也有些道理。 薛洋二人正七嘴八舌的斗着嘴的时候,房门又再次被敲响了。 来人是云深不知处的弟子,来告知家主有请各位会客室一聚,有要事告知! 众人到达会客室的时候,蓝老先生和蓝曦臣已经一脸凝重的等在会客室了。 见众人到齐了,蓝曦臣目光看向江澄,面露担忧的开了口。 “江公子,方才令姐差人传了口信来云深不知处,说……令母被温逐流带走了,而江宗主也受了重伤!” “什么!” 江澄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蓝曦臣。 蓝曦臣则是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江澄慢慢冷静下来,眼中渐渐聚起了泪光,右手用力握紧了手中的三毒剑,声音有些嘶哑的向上首二位行了一礼,说道:“蓝老先生,蓝宗主,莲花坞遭逢劫难,江澄今日便向二位告辞启程赶回莲花坞了。” 魏婴:“江澄,我与你同去!莲花坞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 薛洋耸了耸肩道:“我当然也要回去了!” 温情也道:“江公子,我和弟弟也与你同去吧!江宗主身受重伤,我的医术还过得去,我去了大约也能帮上你一些!” 温宁:“是啊是啊!江公子!” 江澄看着众人关切的眼神,心里一片感动,江澄对着众人行了一礼说道:“多谢诸位!” 蓝启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蓝忘机,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忘机,你也一同去吧!或许可尽些绵薄之力!” 蓝湛:“是,叔父!” 两日后,江澄一行六人抵达了莲花坞,平时还算热闹的莲花坞内一片萧条。 “爹!阿姐!我回来了!” 江澄一边喊一边大步的跑进了院子里。 “阿澄!阿洋!” 江厌离听见自己弟弟江澄的喊声,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院子里。 让江厌离没想到的是,跟江澄薛洋一起来了这么多人,就连魏婴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师姐!” 魏婴红着眼眶,泪水一滴一滴的顺着精致的脸庞蜿蜒而下,哽咽着出了声。 这是魏婴在乱葬岗恢复上一世记忆之后,第一次见师姐江厌离。 眼前的师姐,上一世因他而死,他还害死了师姐最爱的人,这是他上一世一辈子都解不开的劫。 还是那样熟悉的脸,还是那样熟悉的声音,魏婴心里一阵酸涩。 魏婴突然上前一把紧紧抱住了江厌离,他真的很感谢上天,也感谢蓝湛,能够让他再一次看见他朝思暮想永远放不下的师姐,也让他有了一次可以好好补偿保护师姐的机会! “羡羡!你怎么哭了呢!羡羡都长这么大了还要哭鼻子呀!” 江厌离回抱住魏无羡,嘴里说着哄人的话,眼睛里的泪水却是止不住的决堤而出。 魏无羡也哽咽着,说出了他心里一直最想说的话:“师姐!我想你了!” 旁边,看着紧紧抱住江厌离不放的魏婴,蓝湛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师姐,江叔叔他怎么样了?”魏婴担忧的问道。 “阿爹他……很不好!” 看着江厌离眼圈红红欲言又止的样子,江澄急忙说道:“阿姐,有温情姑娘在,她的医术登峰造极,一定会医好阿爹的!” “江姑娘,我是温情,这是我弟弟温宁!令尊的事,请江姑娘放心,温情一定会尽力医治的!”温情微笑道。 江厌离对着温情姐弟二人感激的行了一礼道:“多谢温姑娘和温公子!” 房间里,江枫眠脸色惨白,形容憔悴的半靠在床头,怔怔的看着手中的一枚翠玉簪子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枚翠玉簪子是江枫眠上次外出带回来的,他当时看着簪子好看,觉得很适合三娘子,所以就买回来了。 第53页 谁能想到,这翠玉簪子还未来得及送给他想要送的人,那人却是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只留下了心里那无尽的自责与悔恨! 江澄:“阿爹!” 魏婴(薛洋):“江叔叔!” “阿澄,阿洋,阿羡,你们回来了!”江枫眠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 蓝湛行了一礼:“江宗主!” 江枫眠点点头说道:“蓝二公子也来了,有劳了!” 随后,江枫眠看向温情姐弟,有些不解的问道:“二位是?” 温情温宁同时行了一礼道:“晚辈温情(温宁),见过江宗主!” 江枫眠了然点头说道:“温姑娘和温公子不必多礼!” 等温情上前为江枫眠检查身体过后,施了银针,江澄这才开口问道:“阿爹,阿娘她……” 江枫眠眼眶微红,深深的叹了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翠玉簪子,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多岁一样,满是自责的说道:“阿澄,你阿娘她…她为了救阿爹,被温逐流带走了!唉……都是阿爹没用,没有保护好三娘子……是我没用啊……” 魏婴心里也很难过,虽然上一世,他在莲花坞长大,那个虞夫人总是对他冷嘲热讽还很严厉,但到底是没有亏待过他,所以,听到虞夫人出了事,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魏婴先是安慰的拍了拍江澄的肩膀,又看向了江枫眠,语气坚定的安慰道:“江叔叔,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将虞夫人平平安安的带回来的!” 江澄眼光灼灼的看向魏婴,眼光里除了感动,还有着一丝丝其他的情绪。 看见江澄看向魏婴的眼神,蓝湛又一次微不可查的轻轻皱了下眉头。 ————— 不夜天城。 “紫鸢,以后你就住在这个房间,只要你不出这不夜天城,其他的,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的!” 温逐流笑的一脸温柔。 虞紫鸢冷冷的带着一丝厌恶的眼神,直视着着温逐流,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冷漠的问道:“温逐流,你到底想要怎样!” 面对虞紫鸢这样带着厌恶的眼神,这样疏离冷漠的质问,温逐流心里隐隐作痛! 他只是想要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他有什么错?江枫眠到底是哪里比自己强,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的眼光,就从来没有落在过自己的身上? 温逐流转过了身子,背对着虞紫鸢,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喉咙里尽是苦涩,却还是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的说道:“紫鸳,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度过余生而已!我们都不再年轻了,我已经等了太久了,我走到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真的不想,也不能再等了,以后的岁月,我只想好好的跟你在一起……” 听到温逐流有些压抑着痛苦的声音,温逐流说的话,虞紫鸢不是不感动,可是,感情的事终究是不能勉强的。 虞紫鸢很确定,她不爱眼前这个执着的男人,她爱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江枫眠一个。 可是,看着温逐流这个样子,虞紫鸢终究是有些不忍心的,自然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也不像刚刚一样冷漠了。 虞紫鸢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有所缓和的说道:“温逐流,别再这样执着了,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我心里从前只有江枫眠一个男人,以后亦是一样,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放手吧!天下女人那么多,你又何必……” “可是,就算天下女人再多,可他们都不是你……” 虞紫鸢劝解的话还没有说完,温逐流便幽幽的叹息出声。 听到温逐流的这句叹息,虞紫鸢有了一瞬间的失神,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温逐流的身影! 原来,不知何时,那个对她执着了多年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带着浓浓的失落与哀伤,悄然离开了这个房间…… 第31章 魏婴与蓝湛一行人,来到莲花坞已经两天了,在温情高超医术的治疗下,江枫眠已经好了些许,众人也开始准备起来去岐山温氏救虞夫人之事了! 入夜,魏婴与蓝湛一同躺在床上,两个人却各有心事,全都无心睡眠。 魏婴在考虑着,该如何将虞夫人救出来。 除了蓝湛手中的三枚阴铁,温逐流现在手中还有着一枚阴铁碎片,而他自己也有一枚。 魏婴回忆起前一世,在不夜天对付温逐流的那场大战中,众宗门弟子死伤无数,魏婴直到今日,仍是心有余悸。这一世,魏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变那样的惨剧! 还有就是…关于阴虎符! 魏婴有些迷茫了,他真的不知道,这一世,该不该让阴虎符现世! 他自己当然清楚,阴虎符有多危险。 第54页 上一世,就是因为阴虎符,毁了温宁,大梵山温氏一脉所有人,全都为了阴虎符,为了自己,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还有金子轩和师姐的死,纵使一切都源于金光瑶的争权夺位的诡计,但总归是逃不开阴虎符的作用。 最后,就连他魏婴自己,也是因为那阴虎符,被各大宗门追踪绞杀人人得而诛之,孤身跳下了不夜天,落了个神魂俱灭,身死道消的下场! 那么,这一次,难道真的还是非阴虎符不可么? 魏婴静静的出神想着这些。而蓝湛,他所谓的无心睡眠,则是想着现在该怎么哄着魏婴,跟他做一些爱做的事! 蓝湛也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了,从前的自己一直是清心寡欲,似乎什么事都引不起自己的兴趣。 可是最近这些日子,自己的欲望似乎变得格外强烈了。 看到江澄他们魏婴的眼神,自己会感到烦躁,若是魏婴对别人热切一些,自己便会有些生气和嫉妒,就连魏婴和江姑娘亲近一些,自己也会感觉到不舒服。 他自己心里明明很清楚,魏婴对他的师姐,只是源于上一世的愧疚之情而已。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乱想,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让魏婴身边所有觊觎魏婴的人消失! 或许,他真的应该把魏婴带走!藏起来!然后,他们就再也不问世事,远离一切尘世纷争! 蓝湛对魏婴的占有欲,每时每刻都再折磨着他。 就像此刻一样,蓝湛疯狂的想要狠狠占有魏婴,好好疼爱魏婴,想要身体力行的告诉魏婴,他是属于自己的,只属于他蓝湛一个人的! 蓝湛是这样想的,自然也是这样做的。 当蓝湛的大手,开始在魏婴身上四处做乱的时候,魏婴神游的意识,也终于慢慢回笼了。 “蓝湛!你…你…你干嘛!这是在莲花坞,嗯…嗯…别这样……” 魏婴极力压抑着被蓝湛弄得想要破口而出的□□,压低声音,小声的对着蓝湛抗议道。 蓝湛才不管是不是在莲花坞,是不是不合时宜!他现在,只想用力的抒发自己想要霸占魏婴的欲望! 蓝湛用力按住了魏婴推拒着他的双手,压制着身下男人的反抗,轻吻舔舐着魏婴敏感的耳垂,霸道的威胁着: “别动!魏婴!再动…明天你就不用起床了!” 魏婴被蓝湛这句话吓了一个哆嗦,整个人都僵硬了片刻,而后,果然不敢再抵抗了。 他知道,蓝湛可不是会开玩笑的人,他说到,便一定会做到,因为自己可是深深体会过! 对于,魏婴识时务的反应,蓝湛很满意。 蓝湛伏在魏婴耳边,微微勾起了唇角,低低的轻笑了两声,而后,随着蓝湛的一句“魏婴,抱紧我!”,蓝湛终于进入了魏婴体内,两个人在此刻合二为一! 翌日,马上就要午时了,江澄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跟蓝忘机开口询问了魏婴的情况。 江澄等人用早膳的时候,便没见着魏婴从房间里出来,现在马上就要用午膳了,他们却还是未曾见到魏婴。 江澄知道,这两日,魏无羡都是和蓝忘机同住一屋的,他心里明明嫉妒恼恨的要死,但翩翩还不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 这一上午没见到魏无羡,江澄隐隐也有些担心,便不情愿的对蓝湛问道:“蓝二公子,魏无羡怎么了?怎么都不出来吃饭?” 蓝湛淡淡看了江澄一眼,冷淡的说道:“魏婴他累着了!多睡会也无妨!” 江澄有些诧异,一脸不解的追问道:“怎么会累着了?昨夜他干什么去了?” 蓝忘机并未答话,只是眉角微挑,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似笑非笑的看了江澄一眼。 薛洋一脸生无可恋的转过了身子去,再也不想再看江澄一眼! 他发誓,他绝对不认识江澄那个蠢货! 而餐桌另一边坐着的温情温宁姐弟,两个人将蓝湛和江澄的这段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温宁此刻是满头黑线,用手捂住了额头。 他觉得,自己今天真是不该来这里用午膳,这一天天的实在是太刺激了,他的小心脏都受不了了! 温情则是朝着蓝湛和江澄二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真的是无语了!他是该说江澄这个家伙没长脑子,还是说他太过单纯呢! 而江澄本人,却丝毫都没有别人已经把他当傻子看了的觉悟。 江澄一脸疑惑,转头担忧的对着温情说道:“温姑娘,还是劳烦你午膳后,去给阿羡看一看吧!” 这回,众人算是彻底无语了! “咳…咳…,那个…江澄,我没事!就不用劳烦温姑娘了!” 魏婴脸色通红,一脸尴尬的出现在了膳厅中…… 第55页 ————— 不夜天,虞紫鸢已经连着三日未曾见过温逐流了,除了那日温逐流过来给她安排住处后,温逐流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来找过她。 温逐流这几日确实不在不夜天,自那日将虞紫鸢带回不夜天之后,温逐流第二日便离开了不夜天,独身一人御剑去了金鳞台。 金鳞台是兰陵金氏宗主金光善的地盘,金鳞台内弟子众多,防守严密,没人知道,温逐流独身一人潜入金鳞台到底是去干了什么! 于此同时,在清河聂氏不净世的孟瑶,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不净世的准备了。 夜深人静,满天星辰映着一轮红色血月,天象有异,对于这个乱世,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不净世,众人已经睡下了,各处院子的灯火也早已熄灭。 孟瑶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上璀璨的星辰。此时此刻,到是有了一种参透天机之感。 忽然,一颗星子滑落天际,直至消失不见。 孟瑶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似是嘲弄般的喃喃道:“金宗主!父亲!呵呵呵呵……” 第32章 莲花坞。 晚膳后,蓝湛牵着魏婴的手,两个人静静的走在莲塘畔。 塘中,莲花开的正好,粉粉嫩嫩的一片,夹杂着一朵朵颗粒饱满的莲蓬,随着晚风,徐徐晃动。 魏婴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蓝湛也一路都没有开口说话,他自然知道,魏婴在困扰什么! “蓝湛!你说,我们该如何对付温逐流,救出虞夫人?还有,我该不该……” “不可!” 魏婴有些愣住了,他还没说出后面的话,蓝湛怎么就一口否决了? 难道…蓝湛知道他要说的是关于阴虎符的事? 魏婴正纳闷着,结果,蓝湛随后说的话,便证实了他的猜测。 “魏婴,阴虎符不可再现世!” 蓝湛面色凝重的看向魏婴,这一世,他绝对不会再让上一世的一切重演! 即使,对付温逐流,真的只能炼化阴铁制成阴虎符,那也是由他蓝湛来做! 他蓝湛是魏婴的男人,自然便要替他挡去一些艰难险阻,护他一生! 看出了蓝湛眼中的坚定,魏婴明白,蓝湛的保护和宠溺他都懂,他也愿意和蓝湛一直这样下去! 从前,他和蓝湛错过了太多太多。 这一世,魏婴只想自私一回,乖乖的躲在蓝湛的羽翼下,做个小男人,好好享受蓝湛对他的保护! 魏婴主动靠近蓝湛的怀中,伸手拥住了蓝湛精壮的腰身,听着蓝湛胸膛中节奏有力的心跳声,魏婴觉得心里忽然就平静下来了。 曾经那些尘世的喧嚣和争斗,更让魏婴觉得,这一刻,蓝湛给他的平静和安宁,竟是这样的美好! 翌日,会客室内。 江枫眠收到了金鳞台的传讯,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彻底打破了这几日的宁静日子,也打破了江枫眠蓝湛等人,今日便要启程赶往不夜天救虞夫人的计划! 因为,金鳞台出事了! “什么?金宗主金光善昨晚死了?” 魏婴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江枫眠点了点头,紧紧皱起了眉头说道:“嗯,应当是昨天夜里死的,今日早晨,进去送早膳的婢女发现的!” 众人皆是一脸的震惊之色! 想那金光善金宗主,怎么说也是一派之宗主,武力自然不会弱,怎么会就那样在夜里被人不动声色的就害死了? 而且,金鳞台守备那样严密,又有谁能在不惊动护卫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金鳞台?还能不动声色的杀死金光善呢? 显而易见,这个人的武力值,必定是要在金光善之上!否则,便不可能不惊动所有人! 魏婴看向蓝湛,眼中皆是询问。 蓝湛亦是微微皱起了眉,向着魏婴轻轻的摇了摇头。 两人都有着一样的记忆,自然也清楚,上一世金光善是怎如何死的。 可这一世,孟瑶还在清河不净世,而岐山温氏也还没有灭亡。那么,又是谁提前害死了金光善呢? 蓝湛沉吟了片刻,看向了江枫眠,问道:“江宗主,信中可有说,金宗主是何死因?或死时可有异状?” 江枫眠对蓝忘机点了点头,说道:“一剑割喉,当场毙命!可奇怪的是,婢女发现时,金宗主还躺在床上,丝毫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四周的守卫也并未听见过任何奇怪的声音。” 众人一片沉默,各自思索着其中关窍。 少顷,魏婴迷蒙的眼神忽然一亮,右手食指指腹轻轻摸了摸自己挺翘的鼻子,问众人道:“你们说,金光善的死,会不会…和温逐流有关?” 魏婴再次看向蓝湛。 而蓝湛的目光则是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魏婴。 第56页 目光相接,两人眼中皆是了然。 一听到温逐流这个名字,江澄的目光中全是恨意,江厌离也是眼眶微微发红,想来,她是想起了目前不知是何情况的虞夫人了。 江枫眠目光一暗,像是努力压抑着某种情绪一般,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阿羡,怎么说?” “江叔叔,我觉得,金光善的死不仅仅是跟温逐流逃不开关系,而且,真正想要金光善的命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孟瑶!而温逐流,或许只是孟瑶出去金光善的一把刀!” 江枫眠和众人不知道内情,听得是一头雾水,全都不大明白,金光善的死又和孟瑶有什么关系? 魏婴和蓝湛的神识,都是自上一世而来,他们自然也都知晓孟瑶和金光善之间的复杂关系,也知晓孟瑶为何一定要除掉金光善。 可是其他人并不明白,孟瑶只是清河聂氏的一个副使,又为何会和金光善有什么深仇大恨! 上次去清河不净世,江枫眠并未太注意,赤峰尊的那个副使孟瑶。 而且,他也还并未知晓聂怀桑发现孟瑶和神秘人暗下传讯之事。 江枫眠实在想不明白,于是便问道:“阿羡,这话是什么意思?孟瑶为何会跟温逐流扯上关系?又有什么理由,一定要金光善的命?” 魏婴皱起了眉头,仔细的想了想,他得组织一下,那些这辈子还没来得及发生的事情,他要怎么告诉他们呢? 看出来了魏婴的为难,蓝湛默默走近了魏婴,伸手宠溺的揉了揉魏婴的发顶,随后大手轻轻捏捏魏婴微微出了些薄汗的手,在魏婴耳边,低低柔声说道:“魏婴,别紧张,一切交给我!” 魏婴对着蓝湛会心一笑,露出了两排雪白的贝齿,这一笑好似灿烂了星辰,更是灿烂了蓝湛的心! 蓝湛微微怔了怔,但只是片刻,随后对众人说道:“孟瑶当然有害死金光善的理由,因为,孟瑶便是金光善的私生子……” 蓝湛将孟瑶和金光善的关系,以及当年金光善将孟瑶自金鳞台上一脚踹下来的事,还有在蓝曦臣那听说的,在不净世时,孟瑶给神秘人传讯,并设计陷害聂怀桑杀害温旭之事,一口气都说给了众人听。 众人这才算是明白了,魏婴为何会说,金光善的死,幕后主使会是孟瑶了! 魏婴见蓝湛说完了,忙端起了面前的茶盏递给了蓝湛。 蓝湛刚刚说了这么多话,也确实是有些口干了。蓝湛发誓,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像刚才那样,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话。 这些话加起来,恐怕要比他这辈子说的还要多! 蓝湛见魏婴难得这样主动的讨好于他,顿时心情愉悦的不得了。 只见蓝湛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抹弧度,微微低下了头,就着魏婴端着茶盏的手,一口一口的喝起了茶来。 魏婴见蓝湛在众人面前就这样的大胆,尤其是江叔叔也在,魏婴不由得觉得有些窘迫,更是微微红了耳尖! 魏婴蓝湛二人这几日的亲密举动,江枫眠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出来,只是心里一直都想着三娘子的事,也就没有心思纠结魏婴和蓝湛之间的事了。 此时见那二人一点也没有避嫌于人前的意思,江枫眠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到是也没有说什么! 众人商议片刻后,最终,江枫眠还是决定了,众人先一起前往金鳞台,看看情况再说。 这次前往不夜天救虞夫人,实在太过危险,此时去金鳞台,正好可以先将手无缚鸡之力的江厌离托付于金夫人。 ————— 清河聂氏不净世。 书房内,孟瑶一脸悲戚之色,眼眶微微发红,眼中似乎隐隐的闪烁着泪光。 薛洋向着赤峰尊拱手行了一礼说道:“赤峰尊!孟瑶是来向您辞行的!” 赤峰尊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孟瑶,沉声问道:“孟瑶,你可是要去金鳞台?” 赤峰尊问完,孟瑶轻轻的点了点头,抬手轻轻拭去了眼角或许存在的泪水,有些哽咽的回道: “回赤峰尊,金宗主此番突然遇害,孟瑶今日的确是想要启程去趟金鳞台。虽然,金宗主他不肯承认于我,可他毕竟是…孟瑶的父亲,所以,孟瑶便想要去趟金鳞台,试试看能不能查出害死父亲的凶手!还有,孟瑶…也是想要去送父亲这最后一程!” 赤峰尊沉声叹了口气,走近了孟瑶身边,抬手轻轻拍了拍孟瑶略有些单薄的肩膀,安慰道:“孟瑶,节哀!” 孟瑶惨淡一笑,感激说道:“孟瑶没事!多谢赤峰尊!” 当日,孟瑶便辞行离开了清河不净世,嘴角隐隐含着笑容,御剑赶往了金鳞台! 孟瑶这一走,赤峰尊总隐隐觉得心里不踏实,似是要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一般。 第57页 赤峰尊有些坐立不安,一面是担心着自己的弟弟聂怀桑,一面是觉得孟瑶这次前去金鳞台的目的肯定不会只是送金光善一程那么简单。 于是,孟瑶前脚刚刚离开了清河不净世,后脚赤峰尊聂明玦也交待好了门下弟子,准备也去金鳞台看一看。 而在他去金鳞台之前,赤峰尊决定先去一趟云深不知处,去看看弟弟聂怀桑,顺便叫上蓝曦臣与他一同赶去金鳞台。 ————— 云深不知处。 已近卯时,往常的云深不知处,在这个时辰,各个房间的灯大多都已熄灭了,今日亦然。 只有寒室中依然灯火通明,说明着,姑苏蓝氏家主蓝曦臣还未曾睡下。 因为,此时蓝老先生正在蓝曦臣的房中。 两人对桌而坐,桌上的茶盏,徐徐漂出茶香。 “曦臣,金鳞台金宗主的死,你有何看法?” 蓝老先生蓝启仁已经习惯了,不管发生任何事,都想要听听蓝曦臣的想法。 在蓝启仁眼中,蓝曦臣年少有成,处事稳重,算是有史以来姑苏蓝氏最年轻的家主了!对于蓝曦臣,蓝启仁自然是满意的。 蓝曦臣似是心中早已有了决断,面色淡然的看向了蓝老先生,回答道:“叔父,曦臣以为,金宗主的死大约是与温逐流有关!” 蓝老先生自然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了然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曦臣,明日你便启程赶往金鳞台吧!至于聂二公子,还是暂时留在云深不知处吧!叔父会着人好生照顾于他。” 蓝曦臣也觉得金鳞台此行,带着聂怀桑去不大合适,将怀桑留在云深不知处也好! 蓝曦臣点了点头,对着蓝老先生行了一礼,说道:“这样也好!多谢叔父” 翌日,蓝曦臣安排好了云深不知处的一切事宜,也御剑赶去了金鳞台。 第33章 两日后,江枫眠蓝湛等一行八人,终于乘船抵达了金鳞台。 金鳞台上,四处皆悬挂着白色丧布,因着金光善停灵还不够七日,所以还并未下葬,灵柩还停放在灵堂之内。 兰陵金氏弟子众多势力庞大,在诸多宗门中,绝对算得上是大门派了,所以,这次金光善遇害,各个宗门来金鳞台吊唁的掌门和弟子众多,兰陵金氏的内门弟子来来往往的打点招呼着,金鳞台上自然也是热闹非凡的。 金子轩身着一身素白丧服,站在灵堂里招呼着前来敬香吊唁的众人。 而金夫人则是一直跪坐在金光善的棺材一侧,眼泪就一直都没有干过。 她和金光善自幼便相识了,感情虽然算不上有多好,但在外人面前,也算得上是举案齐眉。 这次,金光善突然遇害,金夫人伤心坏了,不管金光善生前有多么好色,背着他养了多少女人,可那也是他的夫君啊!她跟了金光善这么多年,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 江枫眠等人祭拜过金光善之后,便被请去了偏殿休息。 少顷后,又有一人被兰陵金氏的弟子请进了偏殿。 来人一身浅蓝色绣白色家纹长衫,长身玉立,气质温和,手握一柄朔月灵剑,腰间别着一支长箫,此箫名为裂冰。 来人正是姑苏蓝氏家主蓝曦臣! 蓝曦臣与众人打过招呼后,便也落座在蓝忘机的身侧。 众人再次落座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忽然殿外人声鼎沸,不少各宗门的掌门和弟子都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往前殿匆匆赶去,仿佛是前殿那边发生了什么大事! 魏婴的性子跳脱,最是喜欢看热闹了,他见殿外众人全都一股脑的往前殿跑去,他也就根本坐不住了。 魏婴悄然歪头靠近蓝湛耳侧,压低声音说道:“蓝湛,我也过去看看,你在这等我,我保证一会儿就回来!” 蓝湛自然是知道魏婴爱看热闹的性子的,他喜静,魏婴喜闹,虽然蓝湛根本不想去凑那个热闹,可是既然魏婴想去,那他便惯着! 蓝湛宠溺的看了魏婴一眼,明明是宠溺的眼神,说话的声音却依旧冷清。 蓝湛:“一起去!” 魏婴顿时有些喜出望外,蓝湛竟然不仅没有阻止他去凑热闹,还要和他一起去! 魏婴觉得,自这次重生之后,蓝湛对他更好了! 江澄就坐在魏婴的另一侧,自然也听见了魏婴说的话。既然魏婴要去凑热闹,他自然也要跟着去! 江澄:“阿羡,我也去!” 薛洋耸了耸肩道:“我自然也去!” 温宁也跃跃欲试的拉着姐姐温情说道:“姐姐,姐姐,我们也去吧,好不好!” 江枫眠见着这几个小辈都坐不住了,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蓝曦臣说道:“蓝宗主,我们也一道去看一看吧!” 第58页 蓝曦臣自座位上站了起来,恭敬有礼道:“江宗主请!” 于是,众人便都一起跟着人流向着前殿而去。 魏婴江澄他们一众人到达前殿的时候,前殿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魏婴费力的挤进了人群前面,却有些意外的,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金鳞台下,孟瑶一身丧服跪在长长的台阶之下,孟瑶身侧,还有一个大约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年,也是丧服加身,与孟瑶一同跪在地上。 而同样穿着丧服的金子轩和金夫人,则是站在金鳞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孟瑶二人! 孟瑶一脸悲戚之色,眼泪顺着脸侧滴落在地上,哽咽着高声向着金鳞台上的金夫人祈求道:“孟瑶跪求金夫人,求金夫人允许孟瑶前去送父亲最后一程!” 孟瑶喊完,一头重重磕在了地上,砰砰砰,三个响头磕完,孟瑶抬起头的时候,鲜血已经顺着孟瑶的额头流了满脸。 一旁跪着的少年,看见孟瑶磕头磕了一脸血,便也学着孟瑶的样子,一边磕头一边也高声喊着:“求金夫人允许莫玄羽见父亲最后一面!” 少年喊出这一句后,魏婴彻底被震惊了! 莫玄羽?他竟然是少年时期的莫玄羽! 怪不得一直看着有些眼熟。 魏婴一脸探究的死死盯着那个少年莫玄羽,越看越觉得那张脸是那样熟悉。 莫玄羽给夷陵老祖强行献舍的时候,已经29岁了。 而此时的莫玄羽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虽然此时还只是少年,但莫玄羽稚气未脱的脸上,已经隐隐有了以后成年莫玄羽的俊美样貌。 被少年莫玄羽惊着的不仅仅只有魏婴,还有魏婴身后的蓝湛。 毕竟莫玄羽强行献舍后,以莫玄羽形象出现的魏婴,和蓝湛相处了那样久,蓝湛此刻,自然也无法忽视少年莫玄羽的出现! 蓝湛微微眯着清冷的双眸,看着莫玄羽那张脸,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这一世莫玄羽已经出现了,魏婴还会不会像上一世一样受到伤害?是不是事态还会发展到莫玄羽强行献舍那一步? 蓝湛有些害怕,袖中紧握成拳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着,他很害怕会再一次失去魏婴,更害怕魏婴会像上一世一样重蹈覆辙! 魏婴侧头看了看蓝湛,见蓝湛一直盯着少年莫玄羽看着,魏婴心里有了些不舒服,也隐约有了些疑惑! 在莫玄羽出现的这一刻,魏婴有些不敢确定了! 蓝湛爱的到底是他魏婴,还是那个强行献舍的莫玄羽? 毕竟,献舍之前,蓝湛对他可是很凶很严厉的,而莫玄羽献舍之后,蓝湛却是对他很好,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难道说……蓝湛根本爱的就是莫玄羽? 魏婴不敢再想下去了! 魏婴不着痕迹的向侧边退了两步,走近了江澄和薛洋身边,逃避着不再去看蓝湛! 金夫人脸色青黑,看着台阶下跪着的那两个,金光善那个死鬼的私生子,在这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让她下不来台,金夫人最要面子,他感觉现在自己就要被气死了! 孟瑶和莫玄羽还在磕头乞求着,金子轩完美继承了金夫人爱面子的习惯,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他的面子也挂不住了,台阶下跪着磕头的,虽然只是金光善的私生子,但却是兰陵金氏的血脉,身上留着兰陵金氏的血,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孟瑶和莫玄羽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要认祖归宗,送他们的父亲最后一程。 与其让他们跪在台下,这样丢兰陵金氏的脸面,还不如放这二人进金鳞台,什么事情,都要等着众宗门弟子走了后私下再说! 思及此处,金子轩轻轻拉了一下金夫人的衣袖,朝着金夫人微微摇了摇头。 随后,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声中,对着金鳞台下跪着磕头的二人高声说道:“孟公子,莫公子,快请起!若是二位要去给我父亲敬香,便请跟我来吧!” 说完,便带着已经起身走上金鳞台的孟瑶和莫玄羽二人,一路朝着金光善的灵堂而去! 第34章 金鳞台上,灵堂内,金光善灵柩前。 孟瑶满眼泪痕的跪在金光善的棺材前,哭的泣不成声,声声嘶哑的哭喊着:“父亲!父亲!” 额头上的血水混着眼中留下的泪水,顺着消瘦的脸颊滴滴滑落在孟瑶雪白色的丧服上,就好似一朵朵妖艳的红梅争相绽放于上! 只是不知道,孟瑶的那些泪水和哭喊声里,又有几分真心! 莫玄羽冷眼见着那个孟瑶演戏演的这样投入,他自然也是不甘示弱,连忙跪趴到了金光善的棺材边上,一边拍打着棺材,一边哭嚎着。 第59页 同样都是金光善那个死鬼的私生子,他可不能只让孟瑶一个人表现,他更不想被那个孟瑶比下去了! 他莫玄羽这次来金鳞台,可是带着娘亲的殷殷期盼来认祖归宗的,娘亲此时还待在莫家庄里,等着他的好消息呢! 他绝不能让娘亲失望! 金夫人站在一旁,看着那两个野种的卖力表演,她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在今天被丢完了,那两个私生子气的她眼角直抽抽,脸色简直是比锅底还黑上几分! 金夫人已经快要被气疯了,伸手颤抖的指着孟瑶和莫玄羽二人,气的声音都哆嗦的骂道:“你…你…你们这两个贱种,哭够了没有!赶紧给我滚…给我滚!” 金夫人骂完,众人突然一片安静,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注视着金夫人,就连刚刚还哭的撕心裂肺的孟瑶和莫玄羽,也是一脸悲戚的看向了金夫人。 孟瑶脑子转的最快,在莫玄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跪着趴到了金夫人的脚下,做出了一副好像被金夫人吓坏了的惊恐之态,哆哆嗦嗦的带着哭腔讨扰道:“金夫人,是…是孟瑶的错!都是孟瑶的错!孟瑶只是想明日送父亲下葬,金夫人,孟瑶求求您了!” 在场的众人将孟瑶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对于刚刚金夫人的失态,众人皆是各自议论了起来。 有不少宗门弟子都觉得,那金夫人太过不近人情了,死者为大,那两个孩子虽说只是私生子,但也毕竟是金宗主的儿子,理应在送灵的队伍之内。 金子轩见这众人对他们兰陵金氏的家务事议论纷纷,他最好面子,自然是心里很不舒服,但在这些宗门弟子之前,又不好发火说些什么! 对于刚刚母亲的失态,金子轩也很是不满的,母亲平时一贯的端庄稳重,今日怎得就这般的沉不住气了,就因为那两个私生子,便如此大发雷霆,真是白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金子轩紧紧皱着眉头,冷冽的眼神扫过了在场众人。 最后,目光落在了孟瑶和莫玄羽身上,金子轩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气,语气尽量放平和的说道:“孟公子,莫公子,二位今日既已拜祭过家父了,不如先下去休息片刻,待明日家父下葬后,子轩再与二位公子详谈!” 金子轩一句一个公子,一口一个家父,这是摆明了告诉众人,他们兰陵金氏绝不会承认孟瑶和莫玄羽这两个私生子。 孟瑶并未因为金子轩的话而不满,而是起身理了理凌乱的素服,感激的向着金子轩盈盈一拜,说道:“多谢金公子!” 莫玄羽也有样学样的行了一礼。 随后,便有小厮走了进来,带着一身狼狈的孟瑶和莫玄羽先下去休息了。 孟瑶低着头跟在那个带路的小厮身后走着,嘴角隐隐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冷笑,心里默默的说道:金子轩,金夫人,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翌日,灵堂里,各宗门众人,皆肃穆而立,等待着金光善的灵柩起灵,葬入兰陵金氏祖陵之中。 谁知道,就在几个兰陵金氏的内门弟子,马上要将金光善的灵柩抬出灵堂之时,本来应该站在棺材前领路的金光善的嫡子金子轩,身子突然一怔,一动不动的低着头站在原地,整个人都不断的颤抖了起来。 金夫人不知道自己儿子出了什么事,见金子轩站在原地打哆嗦,便试探的出声喊道:“子轩?你……” 金子轩没有回应,更是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依旧不断的打着哆嗦。 这下子,在场的众人也都察觉出来金子轩不对劲了,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起来。 这时,一直跟在金子轩身后的一个也身穿丧服的男子,轻轻的拍了一下金子轩的肩膀,一脸不解的问道:“表弟,你…你怎么了?” 此人乃是金子轩的宗亲表哥,名曰金子勋,在场的众人里,恐怕没有比魏婴更熟悉他的了。 上一世,金子勋便是中了千疮百孔咒术,还在穷奇道劫杀魏无羡,最后还害死了金子轩。 金子勋问完这句话,金子轩忽然便停止了抖动,随后猛地转过了身去,在众人措手不及之时,伸手拔剑,一剑刺穿了金子勋的胸膛。 鲜血瞬间便喷洒在了金子轩的脸上和丧服上,雪白的丧服和鲜红的血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金子轩此时一脸狰狞,配上满脸的鲜血,整个人看起来就宛如地狱修罗一般,吓得在场的不少女眷都尖叫起来! 不等在场众人反应过来,金子轩便一把从金子勋胸膛里拔出了佩剑,随着一片鲜血的再次飞溅而出,金子勋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他直到死,都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第60页 金子轩拔出佩剑后,又朝着离着他比较近的莫玄羽冲了过去。 魏婴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连忙一个闪身,拔出佩剑随便截住了金子轩刺向莫玄羽的剑。 这次,金子轩又转了目标,再次攻向了魏婴,魏婴迎剑而上,两人立刻缠斗在了一起。 魏婴这时和金子轩离得最近,在打斗间,魏婴发现了金子轩的不对劲。 魏婴发现,金子轩此时眼神呆滞,瞳孔并没有焦距,只一味地攻击着距离他最近的人,所以,魏婴判定,金子轩此时神智应该是不清醒的! 蓝湛见金子轩攻击了魏婴,眸色一沉,立刻上前加入了战局。 魏婴见蓝湛也来了,便抽身向后闪去,将对付金子轩的事儿,交给了蓝湛!这是上一世魏婴就养成的习惯。 上一世他失去了金丹后,灵力低微,打斗时,一直都是蓝湛将他护在身后的。 蓝忘机和金子轩不过是对了几招,金子轩便被蓝忘机一个手刀劈晕了过去。 以蓝忘机这一世的修为,十个金子轩大约都不是他的对手,就连暮溪山的屠戮玄武,蓝忘机都能一个人解决了,更别说是一个金子轩了。 金子轩晕倒后,灵堂中的混乱才算是平息下来,金夫人也被金子轩的突然发疯吓得不轻。 金子勋的尸首很快就被兰陵金氏的弟子抬下去好生安置了,而昏迷的金子轩也被金夫人酌下人扶回了房间。 金光善的出殡礼被金子轩的突然发疯而被打断,可是起灵的时辰已经快要过了。 今日是金光善死的第七天,照规矩,停灵七日是必须要下葬的,此刻已经再耽误不得了! 可金夫人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唯一的爱子金子轩的身上,金子轩的突然发疯和昏迷,让金夫人已经没有了心思再主持金光善的葬礼了。 就在金夫人犹豫不决的时候,孟瑶满脸哀伤的向前走了几步,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金夫人面前,诚恳的请求道:“金夫人,父亲…金宗主的起灵时辰马上就要过了,现在子轩他……不如…就让孟瑶来送父亲最后一程吧!孟瑶虽然只是…只是……但死者为大,还请金夫人允准!” 孟瑶说完话,便一个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引得在场众宗门的掌门们皆是唏嘘不已。没想到,金光善的这个私生子竟然这样稳重有担当! 金夫人紧紧皱着眉头,脸上的疲惫之色挡都挡不住! 先是丈夫不知道被谁害死了,现在唯一的儿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发了疯,金夫人真是有些支撑不住了,面对孟瑶这样僭越的举动,金夫人真的是有心无力,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斥责这个不知廉耻的私生子了! 金光善乃是兰陵金氏的宗主,而他的葬礼,自然是要由将要继承他的掌门之位的嫡子金子轩来主持的,这是兰陵金氏有史以来便立下的规矩! 刚刚孟瑶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请求代替金子轩嫡子的位置,为金光善送灵,这便是□□裸的有了僭越掌门的位置之心! 这个道理也许旁人看不明白,但是金夫人却是一清二楚的! 可是,现在金子轩昏迷不醒,又刚刚发疯杀了金子勋,就算等金子轩醒了,恐怕还要面对兰陵金氏族里的质问! 现在,金夫人真是想不答应孟瑶也不行了,毕竟,金光善的葬礼还要继续! 金夫人眯起眼睛看向跪在他脚边的孟瑶,那一双狭长的凤眸里皆是鄙视和杀意。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后,金夫人冷哼了一声,便不顾在场众人,转身拂袖而去,离开了灵堂内。 金夫人的沉默离开,也算是默许了孟瑶所说的,代替金子轩送灵了。 在场的众人都松了口气,金光善的灵柩再一次被抬了起来,只是这一次,送灵的人,却不再是嫡子金子轩,而是最让人诟病的私生子,孟瑶! 孟瑶一身雪白色丧服,沉稳的举着白色的招魂幡走在棺材最前面。 此时的孟瑶,满面泪痕,一脸悲戚哀伤之色,可若是细看,那悲伤之色里隐隐还有着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第35章 四月的天气,天空碧蓝如洗,一片片白云点缀其中深深浅浅,阳光自稀薄的云层中照射而下,温暖着这个有些诡异的午后。 金光善的葬礼全程都很顺利,孟瑶做的规矩妥帖,不管是送灵还是招呼各宗门的宾客,一切都做的张弛有度井然有序,就好像这些本来都是由让应该做的! 一时间,众宗门的掌门和弟子们,无不称赞孟瑶的稳重机敏。 其实孟瑶长着一张很占便宜的脸。 肤色白皙,一双眼珠黑白分明,灵活而不轻浮。面相很是干净伶俐,七分俊秀,三分机敏,嘴角眉梢总是着带微微的笑意,一看就是个灵巧乖觉的人物。 第61页 这样一张脸,讨女人欢心绝对足够,却又不会让男人产生反感和警惕;年长者觉得他可爱,年幼者又会觉得他可亲——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讨厌! 孟瑶站在宴客厅里,有序的安排着这些来参加金光善葬礼的宾客们。 孟瑶今天很满意这些人对他的评价,也很满意,所有的一切都在照着他的计划顺利进行着。 魏婴安静的坐在宴席上,冷眼看着正殷勤穿梭在各位宗门掌权人之中的孟瑶。 别人或许不了解孟瑶是个怎样可怕的人,但他魏婴可是最清楚的。 当年就是孟瑶将各大宗门耍的团团转,也是孟瑶利用身边所有人来陷害他,害死了金子轩,还害死了师姐。 就算重来一世,他又怎么会忘记孟瑶那张温和伪善的面孔下,是怎样一副丑陋的让人恶心的面容! 蓝湛自从进了宴会厅,目光便一直没离开过魏婴,明明他就坐在魏婴的身侧,可他总觉得,自从来了金鳞台之后,魏婴有什么不一样了! 昨夜,魏婴第一次严肃认真的拒绝了他。 自从他和魏婴真正的水乳交融以后,不管他怎样索求,魏婴从来都是逆来顺受,可是,昨夜,他感觉的到,魏婴却是那样的排斥于他! 蓝湛不解,魏婴到底是怎么了?他和魏婴之间,又到底是怎么了? 魏婴其实早就感觉到了,蓝湛自从进来就一直在看他,但是魏婴却一直都没有转头看过蓝湛一眼。 他借着看向孟瑶在逃避,逃避心里对蓝湛感情的怀疑。 有时候,人的心中,一但种下了怀疑的种子,那么,只需要一点点的契机,便会瞬间长成参天大树! 席间,宴会厅里,觥筹交错,气氛一片和谐。 孟瑶是以兰陵金氏家臣的名义,游走于各宗门弟子之间的。 金子轩的情况很不好,此刻仍旧在房间里昏迷不醒,而金夫人忧心于金子轩,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在宴席上出现过! 现在整个兰陵金氏,都是孟瑶在安排布置,就像是,孟瑶才是这金鳞台的主人一般! 赤峰尊聂明玦赶到金鳞台时,宴席已然过半了,他因为先行去了云深不知处看望聂怀桑,所以耽误了一日。 聂明玦本来是想与蓝曦臣一道来金鳞台的,结果没想到,蓝曦臣已经先行了一步了。 聂明玦进来时,孟瑶正机敏圆滑的与各大宗门弟子们侃侃而谈,聂明玦怎么看,都看不出,那孟瑶脸上有丝毫的丧父时该有的哀痛。 那么,孟瑶这次来金鳞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此时的聂明玦还并未曾听说今日金鳞台发生的异状,他只是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对劲! 为何场中不见金夫人和金公子?而又为何是孟瑶在主持宴会? 孟瑶见赤峰尊聂明玦姗姗来迟,便立刻恭敬有礼的为聂明玦安排了坐席,刚好是挨着蓝曦臣而坐。 散席后,聂明玦和江枫眠等人,一道去了蓝曦臣的客院中,其中也当然还有蓝忘机。 而魏婴,则是借口酒饮多了,要出去透透气,便没有参加这次会议,其实,他是在逃避蓝湛! 皎洁的月光下,园子里树影摩挲,魏婴一个人走在有些漆黑的园子里,心中思绪万千。 魏婴这两日,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就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明日他们就要离开金鳞台赶去不夜天了,这一世,没有了阴虎符,也不知明日这一战,是吉是凶。 本来这次赶来金鳞台,一是为了金光善的葬礼,二便是告知金子轩,金光善的死或许是温逐流所为。 结果,他们还未来得及告知,金子轩便出了那样的大事,直到现在都还是昏迷不醒! 这金鳞台上,最近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魏婴正独自站在树下思索着,身后,却有一道黑影,正在慢慢靠近魏婴! 就在黑影已经出现在魏婴身后,马上就要动手之时,魏婴却是猛地一个转身,一张描绘着复杂咒文的明黄色符咒,瞬间便向着黑影身上拍去! 黑影身法利落,一个闪身,险险躲过了魏婴的这张定身符。 其实,在黑影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那一刻,魏婴就有所察觉了。 只是,这黑影的气息,魏婴觉得有些熟悉,恐怕是他所认识的熟人。 所以,魏婴等着黑影慢慢靠近的时候,才没有下死手,而是只甩出了一张定身符。 黑影自知自己失手了,今夜便再无机会可以活捉魏婴了,便也不再出手,而是一脸淡然的站在了魏婴的不远处! 借着明亮的月光,魏婴看清楚了来人的样貌。 来人是个让魏婴感到有些吃惊,却并不意外的人! 这黑影,便正是薛洋! 第62页 魏婴一脸戏谑的看着薛洋,冷冷的嗤笑了一声,说道:“怎么?薛洋,你终于舍得露出真面目了!呵呵,说吧,为什么要攻击我!” “你早就怀疑我了!” 薛洋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魏婴心道,若不是这个身体里有着上一世的一缕神识,知道上一世发生的事,也清楚这些人的本性,恐怕说不定,还真要被薛洋和孟瑶制造的假象所迷惑了呢! 魏婴当然不能跟薛洋说,他们上一世就认识的事,只能含糊其辞的说道:“那是自然,你从温逐流手里逃出来的太顺利了!薛洋,你为什么要背叛江澄!” 薛洋满脸阴鸷,声音有些阴恻恻的说道:“呵呵,我被关了那么久,谁让你们都不来救我的!就因为我是薛重亥的后人,我就活该被放弃掉么!没办法,我要活下去,就只能投靠温逐流!” 其实,魏婴心里清楚,以薛洋的性格,这样的选择也是无可厚非的。 魏婴放松了下来,在树荫下的座椅上坐了下来,轻轻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薛洋说道:“薛洋,其实你误会了!在乱葬岗你被温逐流抓走后,我被乱葬岗的孤魂野鬼们带上了尸山,而江澄,也受了重伤,他为了尽快救出你我,不顾自己的重伤,连续御剑赶去云深不知处求救……” 魏婴将薛洋被温逐流抓走后,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薛洋,只是故意抹去了,他在伏魔洞中恢复上一世记忆的那一段! 薛洋听完后,有些不敢置信,他不知道魏婴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最起码,他现在心里好受了许多! 原来,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原来,他并没有被放弃! 魏婴见薛洋的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于是,再次开口问道:“薛洋,温逐流到底想要让你做什么?” 薛洋如释重负的走到了树荫下,在魏婴的身侧也坐了下来,双手闲适的放在了脑袋后面,半躺着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有些随意的说道:“温逐流让我活捉你,带回不夜天!” “你答应他了?”魏婴问道。 薛洋微微点了点头,回答道:“嗯!我当时以为,你们都放弃我了,所以就答应了!而且,温逐流还逼我吃了毒药,烈焰化骨丸!” 薛洋说完,魏婴沉默了,脑海里飞速转动着,他或许想到了,可以兵不血刃救出虞夫人的办法了! 上一世,不夜天阴铁一战,死了太多无辜的人,也死了太多的宗门子弟,就连魏婴自己,也因为阴铁而受到了波及。 这一世,魏婴再也不想和当年一样重蹈覆辙,更不想看到当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场面。 若是这一次,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救出虞夫人,那是再好不过了! 魏婴微微眯起了凤眸,看向薛洋,说道:“薛洋,我跟你回不夜天找温逐流换解药!” 薛洋被魏婴的话惊的愣住了,他没想到魏婴会这样说,愣了好半晌,薛洋才一脸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魏婴,你……” 对于薛洋的反应,魏婴只是笑了笑,随后伸手揽过了薛洋的肩膀,神神秘秘说道:“薛洋,我有个计划……” 赤峰尊和江枫眠蓝湛等人此刻正在蓝曦臣的客院里议事,蓝曦臣已经将今日金鳞台发生的异变悉数告知了赤峰尊聂明玦。 众人的脸色皆是一样的凝重,都隐隐的察觉出了,今日之事发生的太过诡异! 突然,温宁的脑海里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快速的闪过,他生怕自己错过了这个想法,便立刻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是孟瑶!” 众人视线全都看向了温宁,江澄不解的问道:“什么?孟瑶?” 温宁想了想,仔细的理了理有些凌乱思绪,片刻后,才开口解释道:“温宁觉得,一切事情肯定都和孟瑶有关!首先,是聂二公子在不净世突然发疯误杀了温旭,今日,在金宗主的灵堂里,金公子也是突然发疯,误杀了金子勋,而恰巧的是,这两件事发生时,孟瑶都在现场!大家想想,若是金子轩疯了,金子勋死了,那么最受益的人会是谁?还有,金子轩和聂怀桑他们二人,都是无缘无故的突然发疯,而且都在发疯时杀了人,你们不觉得,这两件事,有些太过巧合了么?” 江澄听得有些不明白,又开口问道:“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孟瑶做的,他害金子轩是为了兰陵金氏的宗主之位还说得过去,那么,孟瑶又为什么要害聂怀桑呢?” 这时,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开过口的蓝湛,突然出了声。 “温逐流!” 温宁双手相击,拍了一个巴掌,赞同的看了蓝忘机一眼,继续说道:“没错!蓝二公子说得对!就是因为温逐流!” 第63页 聂明玦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温宁答道:“聂宗主,你可还记得,聂二公子撞见孟瑶与神秘人传讯之事?” 聂明玦点了点头,温宁这样一说,他的心中也突然豁然开朗了。 温宁继续解释道:“就是因为聂二公子无意中撞见了孟瑶和神秘人的偷偷传讯,所以孟瑶才会拿聂二公子开刀!而温旭的存在,对于温逐流来说,始终是个把柄,所以,在温逐流看来,温旭必须要死!当时,温旭一直躲在清河不净世,温逐流一时半会还杀不了温旭,所以这件事便必须要由孟瑶来做了,而聂二公子,不过就只是孟瑶杀温旭的替罪羊而已!只是有一点,温宁有些不解,那孟瑶在不净世好好的,又为何一定要和温逐流同流合污呢!” “因为金光善!” 温宁疑惑之际,蓝忘机又再一次说出了其中关键所在! 蓝忘机这样一说,这次,众人全都明白了,一件一件的事情串联到了一起,孟瑶的最终目的,一直都是兰陵金氏! 正在屋内众人议事之时,客院外面忽然火光摇曳,整个金鳞台一瞬间就变得灯火通明喧哗异常,而在那众多的喧哗声中,还混杂着几声女人刺耳的尖叫声! 蓝曦臣聂明玦等一行人,连忙打开了房门,也一道朝着发出声响的院落中走去! 众人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直昏迷着的金子轩的院子里发出的声音。 此刻,各大宗门的掌门弟子们,将金子轩那偌大的院子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蓝忘机等人,隔着老远,就已经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清河聂氏赤峰尊,姑苏蓝氏泽芜君,云梦江氏宗主江枫眠,这三位,在整个修仙界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众人见着这三位大人物过来了,全都心照不宣的让开了一条路。 聂明玦一行人踏入了金子轩的卧房,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倒在房间地上的尸体和一大片鲜血,还有站在门边一脸惊恐,摇摇欲坠的金夫人。 众人先入为主,这是金子轩的房间,便都以为地上的那个尸体便是金子轩,就连吓懵了的金夫人,恐怕都是这样认为的! 蓝忘机等人却是看得清楚,那地上躺着的尸体,根本就不可能是金子轩! 金子轩是个成年男子,身材高大,而那具尸体,身形不高,骨骼还未发育完全,很明显,那是个还未长成的少年! 蓝忘机走近了几步,终于看清了那具尸体的长相,赫然就是那个少年时期的莫玄羽!!! 蓝忘机一时间也被惊着了! 莫玄羽怎么会死在了金子轩的房间里! 蓝忘机惊鄂之时,江澄温宁等人也走了过来。 江澄看清了尸体面容后,一时没忍住,惊呼出声道:“莫玄羽?这…这怎么会是莫玄羽!” 江澄这一声惊呼后,在场的众宗门弟子们,就算是炸了窝!议论声顿时此起彼伏,说什么的都有! 众人不管怎么议论,终归都是在说,兰陵金氏容不下金光善的私生子,这莫玄羽一定是金子轩杀害的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金夫人一听说,死的并不是她的儿子金子轩,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惊的愣住了! 既然死的是那个叫莫玄羽的私生子,那么,她的子轩又到哪里去了? 这时,孟瑶匆匆忙忙的越过众人走了进来。 孟瑶一进门,便看见了倒在了血泊里的莫玄羽。 孟瑶上前几步,跪倒在了莫玄羽的尸身旁,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哽咽的问道:“到底是谁杀害了莫玄羽?难道,这金鳞台就这么容不下我们么?我和玄羽没有非分之想,只是想来送父亲一程而已,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呜呜呜~” 孟瑶说完,便悲悲戚戚的哭出了声。 顿时,众人的目光全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此时还没缓过来神的金夫人身上。 孟瑶刚刚说的话,有意无意的全都把毛头指向了兰陵金氏,指向了金子轩!这话便是在暗示在场的众人,是兰陵金氏容不得他和莫玄羽这样的私生子,是金子轩要除掉他们! 金夫人此刻也明白了过来,可是,她现在真是有口难辨! 莫玄羽死在了金子轩的房间里,而本应该还在昏迷的金子轩却失踪了!这让他金夫人如何去解释,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去替自己的儿子遮掩? 金夫人百口莫辩,今日本就受了不少惊吓的金夫人,此刻终于是急火攻心,一大口鲜血自口中喷了出来,随后便一头晕倒在了地上! 第36章 深夜,围在金子轩院落的众人们,已经陆续散去,三三两两的议论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有不少人都无法入眠。 第64页 晕倒的金夫人,被侍女们扶回了房间,温情出于对待病人的本能,坐在床侧,为金夫人诊治着。 温情给金夫人施了针,不多时,金夫人便清醒了过来。屋内的所有侍女都已经被挥退了下去,房间内只剩下了金夫人和温情。 金夫人虚弱的靠在床头,温声道:“多谢温姑娘!” 温情淡然一笑,答道:“金夫人不必客气!” 简单的两句对话后,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看着金夫人此刻忧伤思虑的脸色,温情犹豫着,该不该现在就将孟瑶与温逐流之事告诉金夫人,她一是怕金夫人会再次受到刺激,二是,怕金夫人会沉不住气,立刻跑去对孟瑶下手! 金夫人若是此刻便明目张胆的对付孟瑶,不正好验证了孟瑶今夜在众人面前说的那些话“兰陵金氏容不下他”! 孟瑶这个人实在是心机太过深沉了,容易冲动的金夫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金夫人见温姑娘一副欲言又止犹豫不决的样子,便知道了,温姑娘大约是有话对自己说,而且,还应该是与今日之事有关的。 既然是与今日之事有关,那么,很可能也会是与子轩为何会发疯有关! 金夫人身子稍稍前倾,伸手握住了温情的手,尽量放缓有些激动的情绪,温和说道:“温姑娘,你不必担心,我毕竟在这金鳞台当家主事多年,还是能承受的住一些事的!温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既然金夫人已经这样说了,温情只好点了点头,将孟瑶在不净世与神秘人的事告诉了金夫人! 一听温情说,孟瑶和温逐流同流合污,不仅害了清河聂氏的二公子,今日子轩发疯之事也有很大可能与孟瑶有关!金夫人气的直哆嗦,眼含恨意咬牙切齿的说道:“果然是那个孟瑶干的!哼哼!好一个孟瑶!还真不愧是那个肮脏地方教出来的娼妓之子!” 温情怕金夫人太过激动,再次伤及肺腑,连忙宽慰道:“金夫人,您才刚刚醒来,还是不要太过于激动的好!孟瑶之事,赤峰尊和蓝家主等人都已经知晓,自然会查明一切,还金公子公道的!” 金夫人感激的轻轻拍了拍温情的手背,又是一番感谢。 此刻,同样没有入睡的,还有正在女眷客院里,吓得不轻的云梦江氏长女江厌离! 半个时辰前,当所有宗门弟子都跑去金子轩的院落里看热闹的时候,由于太过喧闹,竟然没人发现,江厌离并没有出现在江枫眠和江澄的身边。 江厌离的房间里,此刻漆黑一片,只能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勉强看清,江厌离的床上,竟然躺着一个受了伤的男人! 江厌离不敢点灯,怕被别人发现她房间里的异常,只能在黑暗中静静的坐在床侧。 只见,床上躺着的男人,身形修长,面容姣好,一身耀眼的金星雪浪袍,眉间一点朱砂痣。 这个男人,正是今夜失踪了的金子轩。 当时,金子轩刚刚自昏迷中醒来,迷迷糊糊间,便察觉到了,一个有些模糊的人影正鬼鬼祟祟的向着他的床边靠近。 那个人影身形有些熟悉,身量不高,大约是个少年模样,手中似乎还拿着一把长剑,正一步步靠近他,大约是想用长剑了结了他。 金子轩想了想,立刻便知道了这个人影是谁了,也知晓了那个人影的意图。 金子轩想明白后,立刻便从床榻上猛地坐了起来,声音凛冽的大喝了一声:“莫玄羽,你想干什么!” 莫玄羽见金子轩已经醒了,想着要趁着金子轩喊人之前尽快解决了他,便也不再遮遮掩掩,挥舞着金子轩的那把杀了金子勋的佩剑,向着金子轩的胸口袭去。 金子轩才刚刚醒来,身子还是有些疲软,但对付区区一个少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正在金子轩马上就要将莫玄羽擒下之时,一道白影突然出现在了金子轩身后,下一瞬,金子轩便是一口鲜血喷出,半跪在了地上。 金子轩半跪在地上,单手捂住了胸口,背上也穿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糟了!他被偷袭了! 金子轩此刻被那个白影偷袭,内腑受了不轻的伤,若是那个偷袭他的人与眼前的莫玄羽联手的话,自己现在又受了伤,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金子轩知道,现在可不是要面子的时候,还是要先保住了命再说。 金子轩趁着那二人还未来得及有动作之时,立刻站了起来,一个闪身,推开了窗子一跃而出,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之中。 此刻,金子轩逃了,房间中只剩下了那个白影和莫玄羽。 白影也不避讳莫玄羽,一把扯下了脸上遮住下半张脸的白色布巾,露出了一张面容姣好的脸来,语气有些嘲讽的说道:“莫玄羽,你还真是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第65页 少年莫玄羽也不示弱,撇了撇嘴,反击道:“孟瑶,我是废物,那你是什么?刚刚金子轩还不是在你手底下逃了!” 孟瑶冷哼了一声,不怀好意的看向少年莫玄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阴恻恻的说道:“呵呵,金子轩逃了也不错!” 少年莫玄羽并未注意到孟瑶看向他的眼神,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孟瑶,你说什么?现在该怎么办?” 孟瑶步伐缓慢的一步步靠近了莫玄羽,站在了莫玄羽面前,微微低下身子,暧昧的靠近莫玄羽的耳边,温柔的说道:“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说话间,孟瑶快速拉过了莫玄羽还握着金子轩那柄佩剑的手,反转剑尖,一下狠狠刺进了莫玄羽腹中! 鲜血几乎是瞬间,便浸湿了莫玄羽身上穿着的白色丧服。 鲜红的血蔓延在雪白色的丧服上,就像是秋日里那一朵最娇艳的芍药,绽放着最后的生命。 少年莫玄羽双手紧紧抓住了孟瑶手中的剑柄,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死死瞪着孟瑶。 他不明白,刚才他们还在一起对付金子轩,此刻孟瑶为什么要杀了他? 孟瑶明明告诉他,只要他今晚杀了金子轩,孟瑶就会想办法让他认祖归宗,逼金夫人让他莫玄羽坐上兰陵金氏的宗主之位! 这是孟瑶对他的承诺,也是他今夜会来刺杀昏迷不醒的金子轩的原因! 此刻,莫玄羽明白了,孟瑶骗了他,是他自己太天真了。可是,一切都明白的太晚了,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骗,给别人做了嫁衣! 忽然,孟瑶猛地抽出了剑,少年莫玄羽随着孟瑶拔剑的动作,缓缓倒在了血泊里。 莫玄羽依旧圆睁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孟瑶,可是,那充满恨意的目光里,渐渐的没了焦距。 片刻后,少年莫玄羽终于死不瞑目的没了气息。 这便是今晚金子轩房间里莫玄羽被害死的真相。 只是,金子轩当时刚刚醒来有些不清醒,而孟瑶又一直用白巾遮着半张脸,所以金子轩并不知晓那个偷袭他的白影就是孟瑶。 金子轩只顾着一直奔跑,想找个地方躲避一阵。 他随便找了间屋子就从窗子翻了进来,谁知道,巧合的事,这间屋子,刚好就是江厌离的房间。 金子轩压低声音,将今晚他逃出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江厌离。 江厌离听完后,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现在,金鳞台里除了莫玄羽,还有一个神秘人还对着金子轩虎视眈眈的,显然,金子轩留在金鳞台,已经不安全了。 江厌离思索了片刻,还是将孟瑶和温逐流的事情告诉了金子轩,随后,又声音温婉柔和的开了口,说道:“金公子,今日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过巧合了,此时金公子若是继续待在金鳞台,对于金公子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利。且不说,那个要害你的神秘人还未确定是不是孟瑶,而且,金公子今日恐怕还背上了残害宗亲与手足之名,恐怕再难以堵住众宗门弟子的悠悠之口。” “依厌离看,金公子不如先暂时离开金鳞台几天,待金夫人查明真相后,金公子再回来也不迟!金公子觉得如何?” 金子轩也明白,江姑娘说的是眼下最好的办法,可是要在众宗门弟子的眼皮子底下离开金鳞台,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江厌离见金子轩紧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为难事情的样子,便也大约明白了,金子轩的为难之处。 江厌离想了想,片刻后 ,看向了金子轩,坚定的说道:“金公子,我有办法带你离开金鳞台……” 这边,江厌离和金子轩二人还在商量着如何离开金鳞台。 而蓝忘机那边,此时已经算是炸开了锅。 蓝忘机自兄长蓝曦臣那里回来后,便一直没见到魏婴。 蓝忘机以为魏婴只是散步回来的晚了一些,谁知道,他在房间里等到了后半夜快要天亮了,也没见着魏婴回来。 于此同时,江澄那边,也发现了薛洋不见了。 黎明时分,刚刚散会没多久的众人,因为薛洋和魏婴二人的失踪,又再一次聚集到了一起。 薛洋和魏婴的失踪,让众人都揪起了心,谁也不知道,那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到底都去哪了? 众人可以不明所以,可是蓝忘机却对于薛洋的本性清楚的很。 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魏婴他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着了薛洋的道! 他就知道,薛洋能那么轻易便从温逐流手下逃出来,这事肯定不简单! 蓝忘机此刻心里自责懊恼的不行,都怪他,怪他没有提早防备薛洋,害的魏婴又再一次落入了危险当中。 第66页 蓝忘机只要一想到魏婴此刻有危险,便再也坐不住了,立马站起了身,向着门外走去。 蓝曦臣见蓝忘机一声不响的就往门口走,马上便满脸不解的朝着蓝忘机越走越远的背影喊道:“忘机,你要去哪?” 蓝忘机没有回头,只是在身影即将消失在夜色之中的时候,才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 “不夜天!” 第37章 岐山,不夜天城。 恢宏的断头山上,只见嶙峋的山石插满温氏暗红的旗帜,山上的黑色石头突兀而尖锐,火光隐隐,显得极为不详。 魏无羡和薛洋在不夜天山脚下,便落下了飞剑。 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魏无羡朝着薛洋点了点头,薛洋了然的挑了挑眉,随后,便快速的抬起了右手,在魏无羡后颈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魏无羡立刻便晕了过去。 薛洋及时伸手揽住了魏无羡纤细的腰身,随即将魏无羡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就这样半搂半扶着魏无羡,再次御剑飞向了不夜天城。 炎阳殿内,温逐流慵懒的斜靠在黑石宝座上,而跪在温逐流的脚下,战战兢兢的为温逐流揉着腿的人,正是现任的岐山温氏宗主温晁! 温逐流像看一条狗一样的看向温晁,低低嘲讽道:“啧啧啧!温宗主,你这伺候人的手艺可真不错啊!” 温晁低着头,正好掩去了他眼中无边的恨意,放低姿态,讨好的巴结道:“仙督您说的是,小的就是专门用来伺候您的!” 话音才落,自炎阳殿外便走进了两个人影。 不,准确的说,是一个男人人半搂半扶着另一个昏迷的男人一道走进了殿中。 来人正是薛洋和被他打晕的魏无羡! “回来了!” 温逐流逗狗一般的摸了摸温晁的头顶,话却是对着薛洋说的。 “温逐流,魏无羡我给你带回来了,依照约定,解药呢?” 薛洋可不傻,在没拿到解药之前,他可没准备轻易就把魏无羡交给温逐流! 温逐流抬眼目光阴沉的扫向薛洋,随后,目光又移到了昏迷的魏无羡身上,眯了眯眼睛,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了哪里有问题! 眯着眼打量了薛洋魏无羡二人片刻后,温逐流将右手摸索进了左腕的袖袋中,摸索了一阵,才开口说道:“呵呵!薛洋,你的动作可够快的!至于,解药嘛…自然是要给你的!” 随着温逐流的话音才落,一枚黑色药丸已经自温逐流手中射出,直奔着薛洋面门而来。 薛洋立刻快速抬起右手,在那枚黑色药丸与他的眼睛只有一拳的距离时,才险险的接住了那枚药丸。 薛洋没有犹豫,立刻便放入了口中,生生的咽了下去。 薛洋不是没有怀疑,这颗黑色药丸的真实性,可是事到如今,他别无选择,只能祈祷老天能够眷顾他一次,希望刚刚温逐流给他的那枚黑色药丸,真的就是那烈焰化骨丸的解药。 温逐流现在还没有兴趣将魏无羡弄醒审问些什么,他只是需要利用这个小子,和蓝忘机做个交换条件罢了!趁着今日天光不错,他还有更想去做的事! 他更是没有兴趣继续看着这殿内的三人,温逐流吩咐手下弟子,将魏无羡带到地牢里好好关押之后,便也不再理会薛洋和温晁,径自一人走出了这偌大的炎阳殿。 温逐流是去看虞紫鸢了,他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好好陪着紫鸢说说话了。 自从他把虞紫鸢带回了不夜天,又封住了她的灵脉后,虞紫鸢便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就连从前的那股刁蛮霸道都不见了。 他不喜欢现在的虞紫鸢,更不想看到她不开心!可是他又不想放虞紫鸢回去,他想和她一起度过余生! 温逐流离开炎阳殿后,殿内就只剩下了薛洋和温晁二人。 薛洋嘲讽的看了依旧跪在地上没有动的温晁一眼,转头便要离开这炎阳殿,他现在可没有兴趣去搭理温晁这条丧家之犬,他还得趁着温逐流现在不在这,去打探一下,虞夫人到底被温逐流关在了哪! 就在薛洋刚刚准备迈步离开之时,一直低着头跪在地上的温晁却开了口,声音里有些嘶哑的说道:“你和魏无羡是来救虞夫人的吧!” 温晁这不是在问薛洋,而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薛洋也不否认,则是邪魅一笑,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杀意一闪而过,阴冷的看着温晁说道:“呵呵!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温晁,你现在就像只丧家犬,连自身都难保了,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温晁听了薛洋对他的嘲讽,眼中的恨意更甚。 温晁缓缓抬起了头,直视着薛洋片刻,才说道:“我知道虞夫人被温逐流关在哪里了,而且,我还可以帮助您们将虞夫人救出来!” 第67页 薛洋确实有些意外,也有些怀疑温晁这样做的动机,于是,薛洋挑了挑眉,问道:“条件?” 温晁眼中猛地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恨意,咬牙切齿道:“我要…我要你们想办法杀了温逐流!对!杀了他!” 随后,温晁顿了顿,继续提着条件:“还有,我要烈焰化骨丸的解药!” 温晁的这两个条件,对于薛洋来说,是有益无害。能够轻易地就把虞夫人救出来,还能顺便多一个对付温逐流的帮手,他薛洋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二人就此达成了约定。 温逐流在虞紫鸢的院子里,静静的陪了她一个下午。 虽然虞紫鸢还是不愿意和他说话,但至少,她没有那么仇视自己了! 温逐流想,或许是自己那日的话感动了虞紫鸢,也或许是她想明白了,自己才是最爱她的! 这一个下午的宁静和陪伴,能够就这样陪在自己最爱的女人身边,温逐流很高兴!他知道,这或许是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宁静生活了! 傍晚,温逐流陪着虞紫鸢用完晚膳后,离开了虞紫鸢的院子,转而去了地牢。 魏无羡在被关进来的时候早就已经醒了,本来薛洋也没有下多重的手,魏无羡只是就晕了一小会,他们是在做戏给温逐流看罢了! 温逐流走进了地牢,见着魏无羡已经醒了,便也懒得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道:“魏无羡,薛洋的那块阴铁呢?” 魏无羡一点也不怕温逐流,虽说上一世,温逐流和温晁曾经将他丢入了乱葬岗,可是后来,也是他和江澄杀死了温晁和温逐流。 所以,温逐流对于魏无羡来说,只是一个手下败将而已,根本谈不上害怕! 魏无羡嘴角上扬笑了笑,无辜的回答道:“哦,你说薛洋的那块阴铁啊!我早就交给蓝二哥哥了。所以,温逐流,你让薛洋把我抓过来,根本就没什么用啊!” 魏无羡到是的确没有骗温逐流,薛洋给他的那枚阴铁碎片,他早在云梦莲花坞的时候,就已经交给蓝湛了! 反正这一世,他也没打算炼制阴虎符,那枚阴铁碎片他留着自然也就没有用了! 温逐流真是被魏婴这无所谓的态度气到了,他此刻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小子。 可是,一想到这魏无羡还有用,还要用来跟蓝忘机换阴铁,温逐流便不得不强压下怒气,深吸了一口气道:“魏无羡,阴铁碎片不在你身上也没关系,等蓝忘机来了,你的用处可大着呢!” 魏无羡就知道,这个温逐流逼着薛洋把他抓回来,肯定就是用他跟蓝湛换阴铁,现在果然是这样! 魏婴朝着温逐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说道:“随便吧!温逐流,你也就会用这样不要脸的手法,反正你也打不过蓝湛! 温逐流觉得自己的怒火已经快要烧到头顶了,这个小子可真是让他讨厌的很! 温逐流怒极反笑,突然长袖一扶,祭出了乾坤袋中那块阴铁碎片,冷笑着看向魏婴,阴恻恻的说道:“呵呵呵!我是打不过蓝忘机。不过,在蓝忘机来之前,我到是可以先陪你这个小家伙儿好好玩玩!” 说话间,温逐流手掌开始运转灵力,那块阴铁碎片受灵力驱使,便飞向了魏无羡的头顶上方。 那阴铁碎片中突然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黑色煞气,瞬间便笼罩了魏无羡的全身,压抑的感觉立刻不断的吞噬着魏无羡的神识。 魏无羡上一世虽然深谙此道,绝对称得上是诡道术法的创始鼻祖,夷陵老祖亦是当之无愧。 可这一世,魏婴的身体还未经过阴虎符的淬炼,对于阴铁这样强大煞气的强行灌入,魏无羡现在的身体承受起来,还是有些费力的。 若是普通修士被温逐流这样用阴铁淬炼,几乎立刻便会炼化为傀儡,以后受温逐流驱使。 而魏无羡不同,他熟知该如何将此煞气在身体中引导流转。 此刻,魏无羡虽说是不至于被这股强大的煞气淬炼成傀儡,可这煞气强行灌入体内的滋味,也实在是不好受! 魏无羡现在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要被两股气流撕成碎片一样。 他知道,这是阴铁的煞气和灵脉中的灵力正在互相抵抗! 而且,他的脑袋现在也好痛,眼睛也渐渐开始看不清楚了,脑袋里就好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要将他的神识强行揪出识海一般! 魏无羡忍不住的痛呼出了声,双手使劲的捂着脑袋,噗通一声,倒在了地牢里冰冷的地上。 就在魏无羡痛苦的就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忽然,一个岐山温氏的内门弟子,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地牢之中。 那名弟子见到,魏无羡此刻浑身冒着黑色痛苦的倒在地上,吓得就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第68页 “仙…仙…仙督,那…那个…那个蓝忘机和…和赤峰尊等…等人,已经…已经…杀…杀上了不夜天了!” 温逐流听着那名弟子汇报完,伸手一抓,收回了那枚悬在魏无羡头顶上的阴铁碎片。 随后,顺着反手就朝着那名温氏弟子一挥,那名弟子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身体便已经碎成了数块,瞬间化为齑粉了。 温逐流冷笑,道了一声“废物!” 随后,伸手抓住了魏无羡的小臂,一把将魏无羡从地上提了起来,就这样提着魏无羡一路走出了地牢。 第38章 不夜天,炎阳殿前。 蓝忘机已经独身一人先行攻进了炎阳殿长阶下,而赤峰尊江枫眠等众人,还在不夜天城内,与那些岐山温氏的弟子不断厮杀着。 温逐流一身炎阳烈焰袍站在长阶上,手里提拽着已经被阴铁碎片折磨的虚脱了的魏婴,居高临下的看着蓝忘机。 魏婴此时整个人半瘫软的被温逐流提着,因为阴铁碎片而带来的剧烈疼痛,魏婴此时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他甚至已经听不见眼前那些激烈的打斗声,也看不到那些血雨腥风的画面了,他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地,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魏婴只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好像整个人都漂浮在半空中,而四周皆是一片迷蒙! 蓝忘机见着魏婴被温逐流胁迫着也没有挣扎,而是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的被温逐流提着生死不明。蓝忘机甚至不敢确定,魏婴是不是还活着。 猛然间,一股巨大的恐惧感,自蓝忘机心中蔓延开来。 蓝忘机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睛!不是伤心欲绝的那种红,而是怒火滔天的那种血红! 一股足矣毁天灭地的怒火和恨意,烧的蓝忘机整个人几乎瞬间就要失去了理智! 不知何时,一缕缕黑色怨气已经环绕着蓝忘机的四周,将蓝忘机缓缓包裹其中,甚至于蓝忘机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模糊不清! 蓝忘机那双蹙然变得血红的双眸,着实让温逐流一惊,他不禁有些疑惑,这姑苏蓝氏不应该是正道门派么?怎么此刻蓝忘机会周身环绕黑气? 难道说,蓝忘机其实是个魔修! 这一发现,温逐流自己也是震惊的不行,他没想到,堂堂姑苏蓝氏的蓝二公子,竟然是个魔修! 然而,现在却不是解答温逐流疑问的时候。 温逐流一手挟持着魏无羡,而另一只手淡然一挥,一枚黑色的阴铁碎片,立刻便现于温逐流掌心。 温逐流立刻以灵力驱动阴铁,那枚阴铁碎片瞬间便浮于了半空之中,而一缕缕黑色怨气也逐渐的弥漫于炎阳殿前。 只是片刻,炎阳殿四周突然出现了成百上千的傀儡僵尸,它们皆是受温逐流的阴铁碎片召唤而来的! 这些傀儡一个个皆是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眼眶中并没有黑色瞳孔,有的只是一片森寒的眼白。 这些傀儡们脸上全都布满了黑色的纹路,就连露出的脖颈上,双手上亦是布满了那些诡异的黑色纹路,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般,向着蓝忘机快速逼近! 蓝忘机双眼血红,面对着成百上千的傀儡僵尸,亦是淡然。忽而,蓝忘机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至极的弧度,朝着温逐流邪魅一笑,笑容里皆是讽刺。 随后,只见蓝忘机整个人跃然而起,亦是漂浮于半空之中。 一根根柔韧的琴弦,自上下翻飞的白色衣袖中飞出,一连惯的钉死在了四周的石柱上。 几乎只是瞬间,一个由七根柔韧纤长的琴弦组成的弦杀大阵便已经完了。 蓝忘机长袖一挥,祭出忘机琴,忘机琴的七根琴弦皆与弦杀大阵的七根琴弦遥相对应,蓝忘机每波动一次忘机琴,那弦杀大阵中的七根琴弦也会相应响起,此阵法,一时间,将那弦杀术不知放大了多少倍! 蓝忘机此时,一身雪白色衣袍,额头上一抹同色的抹额,抹额发带和白色衣摆上下翻飞,身前一把忘机琴,琴尾处,那淡蓝色的琴穗,亦是随风而动飘飘洒洒。 此时此景,蓝忘机犹如谪仙一般,立于弦杀大阵之上。 只是那周身环绕的黑色怨气,却与这谪仙一般的人儿,显得格格不入,更添诡异之感! 蓝忘机依旧不疾不徐的缓缓波动琴弦,四周灵力回荡,不消片刻,刚刚还被那成百上千的傀儡僵尸围的水泄不通的炎阳殿长阶之下,此刻已是空旷无人了无声息,仿佛刚刚的那些傀儡们皆是幻觉一般! 这弦杀大阵,是蓝忘机为了魏婴而创的。 此刻,也确实发挥了它被创立的作用! 霎时间,长阶之下一片宁静,只有四周漂浮着无数的黑灰色齑粉,无声的证明着,刚刚那些成百上千的傀儡是确实存在过的! 第69页 温逐流被这一幕彻底惊呆了! 刚刚那些傀儡大军,那可是他千辛万苦催动阴铁碎片淬炼出来的。 可是,那些温逐流自愈为无人可挡的“不死大军”,在蓝忘机的面前,却是那样的脆弱不堪一击! 此刻的温逐流,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一个可笑无比的笑话!他所精心筹划的,蓝忘机竟是轻而易举便全部摧毁了!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温逐流气急之下,一把掐住了依旧出于迷蒙状态的魏婴,五指逐渐用力,只见魏婴那纤细白皙的脖颈上,已经出现了深深的凹痕。 “蓝忘机,不想魏无羡死在你面前,就把阴铁碎片都交出来!” 蓝忘机眯着血红色的双眸,死死盯着温逐流那只掐住魏婴脖颈的手,周身黑色怨气围绕,冷冷开口说道:“放开魏婴!” 蓝忘机的声音并不大,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 温逐流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见蓝忘机没有交出阴铁碎片的意思,便立刻开始运转灵力,再次驱动起正浮于半空的那枚阴铁碎片。 猛然间,那枚阴铁碎片中再次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黑色怨气,呼啸着灌入了意识全无的魏无羡体内! 本来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魏无羡,因为这股强大怨气的再次侵体,那种生不如死撕裂般的疼痛感,又再次占据了他的体内,也逐渐的拉回了魏无羡一直迷蒙着的意识! 魏无羡现在只能感觉到痛,头痛欲裂,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生不如死的痛! 魏无羡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起来,雪白的贝齿死死地咬住了嫣红的朱唇,一缕鲜血缓缓自他的唇角溢出,蜿蜒在魏无羡那白皙的下颚上。 一声声痛苦至极的痛吟声,声声刺进了蓝忘机的耳中,也刺进了蓝忘机的心里! 蓝忘机心如刀绞,一双血红色双眸此刻竟像是要流出血泪来一般。 他恨不得立刻便活活撕碎了温逐流,让他化为齑粉尸骨无存! 蓝忘机白色衣袖再次一挥,忘机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四枚黑色的阴铁碎片,缓缓漂浮在蓝忘机的四周。 霎时间,蓝忘机周身黑色怨气更盛,就连整个炎阳殿外都开始弥漫起了浓浓的黑色怨气。 忽然,原本正在魏无羡上方,散发着黑色怨气的那枚阴铁碎片,竟然极速漂离了魏无羡上空,向着蓝忘机周围的那四枚阴铁碎片飞去。 那一刻,温逐流的那枚阴铁碎片竟然与那漂浮着的四枚阴铁碎片合而为一了,一整块完整的阴铁浮现在了蓝忘机面前! 温逐流死死瞪大了双眼,状似癫狂不可置信的狂吼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第39章 温逐流圆睁着双眼,死死地盯着蓝忘机的那边,漂浮在半空中的那枚完整的阴铁,眼神中全是震惊和不可置信,其中还掺杂着浓浓的不甘心! 当年,各大宗门上乱葬岗围剿国师薛重亥之时,将一枚完整的阴铁分为了五份,分别镇压在了各处,而每一枚阴铁碎片之间,都是能够互相感应的。 此时此刻,五枚阴铁碎片全部集齐在这炎阳殿前了,温逐流的那一枚阴铁碎片,势单力孤,自然就会被蓝忘机这边的四枚阴铁碎片吸引过来,最终,五枚阴铁碎片合而为一。 温逐流焦急恼怒之下,也顾不上手里掐着的魏婴了,他一把甩开了快要奄奄一息的魏婴,五指成爪,飞身便朝着那枚完整的阴铁抢去! 蓝忘机此刻的心思全都在昏迷不醒的魏婴身上,根本没有耐心和温逐流缠斗。 蓝忘机以身体里的怨气催动阴铁,手臂轻轻一挥,一股铺天盖地的怨气猛然自阴铁之中迸发,直直的朝着温逐流胸口打去! 单是一枚阴铁碎片的力量就已经相当可观了,更别说是这枚完整的阴铁,那该是有多么可怕! 温逐流被那股强大的怨气重重的打在了胸口,一口黑血瞬间便自他口中喷涌而出,温逐流也随着这一口黑血半跪在了地上。 只见温逐流这口黑血之中,还隐隐约约有着一些细小的块状物,似乎是被那股强大怨气震碎的内脏碎块。 蓝忘机淡然将那枚阴铁收回了乾坤袋中,周身的黑色怨气也随之慢慢消失不见了,血红色的双眸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变回了黑曜石色。 蓝湛此时已经顾不上杀死已身受重伤的温逐流了,立刻便飞身到了魏婴面前。 魏婴本就因为强大的怨气强行侵体,而受了不可逆转的伤害,方才又被温逐流激动之下狠狠的摔到了一边,现在他整个身体都疼痛的厉害,额头上早已冷汗一片,甚至就连呼吸都感觉疼痛不已。 第70页 蓝忘机小心翼翼的扶抱起了魏婴,让他半靠在了自己怀里,蓝忘机声音里微微带着颤抖,轻轻的呼唤道:“魏婴!魏婴!” 蓝湛的声音很温柔也很轻,就像是怕吓到了怀中沉睡的人儿一般。 其实,蓝湛此时此刻真的害怕急了,害怕到就连握着魏婴的那只手,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他很怕魏婴会再也醒不过来,很怕再一次失去魏婴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魏婴因为蓝湛的呼唤,混沌的灵识中慢慢的有了些意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因为,他好像听见了蓝湛的声音。 魏婴有些无力的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了蓝湛那张有些模糊的脸庞,刚想开口说话,一道黑色的血痕便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了下来,蜿蜒在了魏婴白皙的下颚上。 “蓝…湛,是…是你吗?唔……痛……好痛!” 魏婴气若游丝的想要确定,蓝湛是不是真的来救他了,而因为头痛身体痛,这一句话却说的断断续续的。 “魏婴,我在!我在!魏婴,别怕,一会就不痛了,二哥哥一定会治好你的!不要怕!” 蓝湛立刻运气了灵力,自魏婴额头徐徐灌入,开始为魏婴镇痛疗伤。 天知道,蓝湛此刻有多心痛,恨不得让自己代他受伤代他痛。 蓝湛此刻多想将魏婴死死的揽进怀中,再也不让这个爱闯祸的男人离开自己半步!可是,又怕那样会伤到魏婴,怕会让他更痛! 正在蓝湛为魏婴疗伤之时,江枫眠赤峰尊等一行人,也总算是击退了众多的温氏子弟,来到了炎阳殿前。 只是,他们来的实在是有些太晚了,并没有看见刚才蓝忘机操纵阴铁那样诡异的一幕! 蓝曦臣见着温逐流此刻已经身受重伤,着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自然是知道阴铁碎片的力量是有多强大的,也晓得,温逐流并非泛泛之辈,他实在是没想到,忘机竟然能毫发无损的就打败了温逐流,这也太…太有些不可思议了! 蓝曦臣很疑惑,忘机何时有了如此高的修为? 而温逐流的那枚阴铁又去了哪里? 赤峰尊也是满心的疑惑,他与蓝曦臣二人的眼光,不约而同都审视的看向了蓝忘机。 而蓝忘机此时,一心都用在运转灵力给魏婴疗伤上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其他人怎么想! 而已经受了重伤的温逐流,本来还不可思议又不甘心的半跪在原地,可是,当他看到刚刚走来的江枫眠的之后,情绪立刻就又不受控制的激动了起来。 江枫眠来了! 他为什么要来! 他一定是来抢紫鸢的! 他休想把紫鸢从自己身边抢走! 休想! 温逐流状似癫狂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就向着虞紫鸢的院落跑了过去,赤峰尊江枫眠等人见此,也立刻就追了过去! 结果,还没等温逐流跑到虞紫鸢的院子呢,半路上,便撞见了虞紫鸢薛洋还有温晁。 原来,傍晚时,温逐流离开了虞紫鸢院子不久之后,温晁就带着薛洋二人,偷偷溜进了关着虞紫鸢的院子里。 二人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所有看守虞夫人的弟子和傀儡们全部干掉。 结果,这才刚刚救出了虞夫人,没想到那么倒霉,在这半路上就正好碰见温逐流! “紫鸢,你要去哪里?你要离开我吗?” 温逐流眼睛里满是哀伤,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不甘心轻声的问着。 虞紫鸢怎么不懂温逐流眼睛里的情绪,可她这个人、这颗心,早就已经给了江枫眠,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虞紫鸢微微垂下了眼帘,不忍去直视眼前的温逐流,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温逐流,别再执着了,放手吧!” 随着虞紫鸢的话音落下,温逐流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不愿让虞紫鸢看见他眼中的狼狈,只能痛苦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但那痛苦和绝望也只是片刻。 温逐流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的哀伤和痛苦已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燃烧着无边的怒火! 温逐流的视线看向了薛洋和温晁,这两个叛徒竟然敢背着他偷偷把虞紫鸢放出来了,简直是罪该万死! 温逐流的目光审视过了温晁,以他对温晁的了解,温晁是没有这个脑子,更没有那个胆子敢这么做的!那么,这肯定就是薛洋在计划和怂恿了! 思及此,温逐流勃然大怒,狠狠的一掌朝着薛洋胸口拍了过去,他这一掌是下了死手的,丝毫也没有留情! 薛洋见情况不妙,温逐流的掌风太快了,他现在想躲是肯定来不及了! 刹那间,薛洋的余光刚好瞄到了,在他身边被温逐流吓得有些瑟瑟发抖的温晁,薛洋眼珠一转,心中对温晁暗道了一声“对不住了”,便没有任何犹豫的一把将温晁拽到了自己身前。 第71页 就在这一瞬间,温逐流那用了十成十灵力的一掌,毫不意外的打在了温晁的胸口上! 瞬间,一口鲜血便自温晁的口中喷涌而出,而温晁的胸口立刻就出现了一块面积不大的凹陷,温晁甚至连一声痛呼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就软到在了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温逐流见薛洋利用温晁那个废物躲过了这一掌,眼中的怒火更盛,随即又是快如闪电的一掌,再次打向了薛洋。 薛洋见温逐流又再次出手了,他自知不是温逐流的对手,便立刻转身就跑。 可惜,薛洋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就在薛洋转身逃跑的一瞬间,温逐流那一掌已至眼前,还是打在了薛洋的后背上,薛洋立刻就被温逐流这一掌拍飞了出去。 温逐流还想追上前去彻底了解了薛洋,这时候,江枫眠蓝曦臣等人也追了过来。 虞紫鸢:“枫眠!” 江枫眠:“三娘子!” 虞紫鸢见江枫眠来救她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江枫眠则是走上了前去,一把便将虞紫鸢搂进了怀里。 他从始至终从没这样冲动过,也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三娘子对他是那样的重要,那样的不可或缺! 温逐流先是失了阴铁,现在又失了爱人,本就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逼的失去了理智的温逐流,此时哪里还能见得那虞紫鸢和那江枫眠在他面前卿卿我我! 温逐流赤红着双眼,死死盯着眼前那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眼中怒火中烧,突然凝聚起了灵脉中剩余不多的灵力,不管不顾的便一掌打向了正紧紧拥抱着虞紫鸢的江枫眠。 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变故就在此时发生了。 虞紫鸢在温逐流那一掌打向江枫眠背后的那一瞬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却没有任何犹豫,完全是下意识的用力一推,一把便推开了毫不知情的江枫眠…… 第40章 虞紫鸢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了江枫眠,温逐流这愤怒的一掌,正好与被毫无准备推开的江枫眠擦身而过,重重的打在了虞紫鸢的丹田。 只见虞紫鸢喷出了一口鲜血后,软软的倒了下去。 江枫眠反应了过来,一把接住了已经昏迷过去的虞紫鸢,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三娘子!三娘子……” 江枫眠焦急的一遍遍焦急的呼唤着虞紫鸢,生怕她的三娘子会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 眼泪不知不觉就流满了江枫眠的脸颊,一滴一滴落在虞紫鸢苍白的脸庞上,就好像虞紫鸢也在流泪一般。 这一刻,江枫眠的心,痛的不能自已,也后悔的不能自已。 江枫眠和虞紫鸢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时候,江枫眠根本不喜欢虞紫鸢这样强势的女子,他一直喜欢的都是藏色散人,也就魏婴的母亲。 可是迫于家族威势,他不得不娶了虞紫鸢过门,两人成亲后的感情也并非新婚夫妻那般的如胶似漆,至多也就算得上是相敬如宾而已,即使后来有了江厌离和江澄,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得到缓和。 而藏色散人,便是他们二人之间永远都拔不出的那根刺。 可在虞紫鸢推开他的一刻,江枫眠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从前为何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三娘子的好,为何没有好好去爱过她。 如今,悔之晚矣! 温逐流瞪大了双眼,惊恐至极的看向了自己的手,又看向了那已经被她化掉了金丹,正奄奄一息倒在江枫眠怀里的虞紫鸢! 天啊!怎么会这样!他到底干了什么! 他竟然伤害了他这辈子心心念念最爱的女人! 突然间,大颗大颗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温逐流的眼中滴落。 他不敢过去碰那个他执着了一辈子的女人。 他爱着她,却也伤害了她! 温逐流后悔了,后悔这样去伤害了她,可是一切都晚了,虞紫鸢的金丹被他化去了,随之而来的,她的生命也不会太长久了。 “啊……” 温逐流绝望的仰天长啸,因为急火攻心,口中再次喷涌出了大量的黑血。 温逐流最后不舍的看了一眼虞紫鸢,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而后,缓缓的抬起了手掌,将所有灵力全部运于掌心,一掌拍向了自己的头顶。 “温逐流!” 就在这时,一声虚弱至极的大喝,让温逐流的手掌险险的停在了距离头皮几寸之上。 蓝忘机搂抱着怀中脸色苍白虚弱不堪的魏婴,缓缓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刚刚的那一声并不洪亮的大喝,便是魏婴用他仅有的力气,情急之下喊出来的! 温逐流茫然的看向了魏无羡和蓝忘机,不知道魏无羡为何要阻止他以死谢罪。 第72页 魏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喊出了那一声后,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冷汗,整个人便再也支撑不住了,软软的倒在了蓝忘机的怀中,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才算是有了继续开口的力气。 “温逐流,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有办法恢复虞夫人的金丹,但需要你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你可愿意?” 魏婴的话音才落,温逐流便毫不犹豫的狠狠点头,生怕魏婴反悔似的连忙说道:“我愿意,如果真的能够让紫鸢恢复金丹,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愿意!” 温逐流说的斩钉截铁,丝毫都没有犹豫之色。 魏婴见此,到是对温逐流这个男人有所改观了,没想到,这个男人到和蓝湛有些像,也是个执着不悔的痴情之人! 魏婴有气无力的朝着温逐流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温逐流为虞夫人恢复金丹之事。 随后,魏婴的视线,在众人中看向了温情。 蓝忘机知道,魏婴此时的体力已经快到了极限了。 蓝忘机和魏婴一样,神识皆是自上一世而来,他自然也知道,魏婴要如何去恢复虞夫人的金丹。 蓝忘机懂得魏婴的意思,便也跟着看向了温情,声音一贯的冷清开口说道:“温姑娘,魏婴有事要说,麻烦你走近一叙!” 温情依言走近,附耳到了魏无羡的唇边。 魏无羡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气息有些不稳的低声说道:“温姑娘,我曾有幸在一本医术上见过一种换丹的办法,需要……一切…一切就拜托温姑娘了!” 温情听完了魏婴的叙述,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魏婴,她从来都没听过这样的办法,也从来不知道,修仙者的金丹被化去后,还能用这样的方法重塑,但她随即还是了然的点了点头。 魏婴将上一世,温情将自己的金丹换给江澄的那个办法,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温情,还特意的强调了,换丹时,温逐流一定要是清醒的,必须一直清醒直到完成! 魏婴说完了这一切,已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就这样,软软的靠在了蓝湛充满了安全感的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魏婴再一次有了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魏婴睁开还有些迷蒙的双眸,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云深不知处的静室中了。 四周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 魏婴微微侧头,看着正端坐在桌前缓缓抚琴的蓝忘机,闻着那桌上的香炉徐徐飘散出来的檀香味,魏婴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尽管魏婴只是微微侧头那样小的动静,却还是被蓝湛敏感的捕捉到了。 蓝湛快步走近床榻,轻轻的扶起了魏婴靠在床头,还特意拿了个软垫放在了魏婴的腰下。 “魏婴,好些了么?要不要喝点水? 看着蓝湛对自己如此事无巨细的关心,魏婴的心里暖暖的,甜滋滋的,之前在金鳞台的那点胡乱臆想的不愉快,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蓝湛起身端了温茶过来,一点一点喂了魏婴喝下,眼神里全是温柔。 魏婴微微有些脸红,只好找了个话题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蓝湛,虞夫人怎么样了?” 蓝湛伸手轻轻擦去了魏婴嘴角的水渍,温声说道:“安心,虞夫人已经没事了!” 听到虞夫人已然安然无事,魏婴总算是放下了心。 回想起上一世温晁那次的血洗莲花坞,江叔叔和虞夫人的惨死,魏婴直到现在,想起来都会头皮发麻,浑身直打哆嗦。 这一世,至少,江叔叔和虞夫人都还好好的,并没有被他连累,而江澄也好好的,师姐也好好的,一切他所爱的人都还在,这样便是最好的。 魏婴突然又想到了那个为爱执着了半生的男人,于是,问蓝湛道:“那个…温逐流他……” “死了!” 蓝湛的声音蹙然变冷,刚刚的那种温柔,瞬间不见了踪迹。 听魏婴提到了温逐流这个人,蓝湛的眼中瞬间就燃烧起了熊熊的怒火,双目瞳孔中一抹诡异的血红色快速的闪过,快到,连近在咫尺的魏婴都没有察觉到。 蓝湛恨不能将那个温逐流碎尸万段,也难以消除他心中的怒火!若不是那个温逐流,魏婴也不会受到那样不可逆转的伤害! 魏婴的神识在上一世最后死在乱葬岗时,本就已经四分五裂残缺不全了,而他冒险使用了回梦香炉带着魏婴的神识来到这个世界,为的就是尽量修复魏婴残破的神识。 而那日,因为温逐流驱使阴铁碎片对魏婴强行灌入了大量的怨鬼煞气,从而而导致了,魏婴的识海内,对上一世的神识产生了强烈的排斥,魏婴刚刚修复了八成的神识,差一点就再一次魂飞魄散了。 第73页 幸好,蓝湛摸索出了那个方法…… 若不是自己这次意外得到了完整的阴铁,魏婴这次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魏婴见蓝湛面色不悦,便知晓,是因为自己问了温逐流,蓝湛不高兴了。 魏婴脸皮厚,跟蓝湛更不用讲究什么面子,立刻便软下了声音,轻轻拉了拉蓝湛垂在床侧的衣袖,撒娇道:“好了!二哥哥,不生气了好不好?” 蓝湛本来还有些生气魏婴那日自作主张不告而别的气,这会儿,看着眼前这个撒着娇的小闯祸精,蓝湛的那些火气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蓝湛的神情总算是缓和了下来,宠溺的揉了揉魏婴柔软的长发,又俯身在魏婴额头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好生的腻腻歪歪了一阵后,二人终于各自说起了那日魏婴和薛洋离开之后,两边各自发生的事情。 当魏婴听到蓝湛说到莫玄羽死了的时候,魏婴彻底惊呆了! 莫玄羽怎么会死在金鳞台?上一世,莫玄羽可是活到了给他强行献舍的时候,这一世,莫玄羽明明还是个少年,怎么会就这样死了? 魏婴实在是无法相信! 而蓝湛听了魏婴和薛洋的事后,对于薛洋,蓝湛根本就不关心他的死活。可是对于魏婴为了给薛洋拿到解药和救出虞夫人便以自身做饵之事,蓝湛到是恼怒的很! 没办法,魏婴又是一顿没皮没脸的又哄又撒娇的,才算是逃过了被蓝湛再一次打屁股的噩梦。 ———— 那日,温情从魏婴口中知晓了换丹的方法后,立刻就找了个房间,对温逐流和虞夫人二人实施了换丹术。 换丹的过程基本是和上一世魏婴换丹给江澄时一样!都是用了两夜一白天,温逐流也是没有使用任何的麻醉药物,全程一直都是保持着清醒的。 而唯一和魏婴上一世不同的是,魏婴将金丹换给江澄后还活着,可温逐流,却死了! 温逐流再和蓝忘机抢夺那块完整的阴铁的时候,本就已经被蓝忘机用阴铁的力量打成了重伤,而后,又接连强行使用灵力,攻击了薛洋和江枫眠。 那时,温逐流早已是强弩之末,只靠着心中对虞紫鸢那怎么也割舍不下的爱,强撑着那一口气,生生的坚持到了换丹完成,才终于如释重负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整个换丹的过程中,温逐流真的很痛苦。 那种活活被剖去金丹的痛,根本就不是可以用语言去形容的,说是痛入骨髓生不如死也不为过! 可是,两夜一白天,温逐流从来没有喊过痛,就连金丹被剖出的那一刻,那样撕心裂肺的痛,温逐流甚至都没有吭一声。 那一刻,他死死地咬住了下唇,直至下唇被咬的鲜血淋漓,也始终没有出过一声。 温逐流一直都在侧头温柔的看着昏迷中的虞紫鸢,用目光细细的勾勒着虞紫鸢精致的眉眼。 那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从虞紫鸢的脸上移开过,仿佛看一眼就会少一眼一般。 当然,也的确是这样。 温逐流当然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只想最后的好好再看一看这个他唯一爱过的女人,贪婪的哪怕再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当温情对他说换丹成功了的时候,温逐流笑了,他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他想,也许他的离开,才是他爱这个女人的最好方式。 只要紫鸢过得幸福,那么,这一次,他会心甘情愿的放手! 温逐流嘴角带着一丝微微的笑意,终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第41章 黎明时分,格外阴沉的天空上,一轮模糊的血月即将退去,可整个不夜天城,却依旧明亮,因为这里是不夜天,一个永远不会有夜晚的地方。 温逐流死了,冰冷的身躯永远的留在了这个没有黑夜的地方。 没有人为他哭泣,也没有人为他伤心,有的只是那一把熊熊的烈火,焚烧了那俱神识已经彻底消亡的尸体,还有那一声最后的叹息。 虞夫人痊愈后,江枫眠带着她走了,离开了不夜天城,却没有再回到莲花坞,而是选择了带着这个他亏欠了半辈子的女人,从此浪迹天涯不问世事。 这次发生的事情,让江枫眠彻底明白了,没有什么,比珍稀他眼前之人更重要,他要用这余生的时间,好好陪着他的三娘子,只陪着她一个人。 云梦江氏从此以后,便就交给江澄罢,一切虚名皆是过眼云烟,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是云梦江氏的江宗主,他只是一个深爱着妻子的丈夫! 而江澄,独自一人回到了莲花坞,再次和上一世一般无二,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宗主,云梦江氏宗主—江澄! 江澄不怪他的父亲,这是他做为江枫眠的儿子,本就应该承担下的责任。因为在他看来,他的母亲离开了莲花坞,才得到了真正的幸福。 第74页 温若寒死了,温旭和温晁死了,就连温逐流也死了,偌大的岐山温氏全部都交到了温宁的手中,因为,他是唯一仅剩的一个,有资格接管岐山温氏的温姓族人了。 即使,温宁再不情愿,他也得撑起这个烂摊子,最起码,不能让流传了百年的岐山温氏,消亡在他的手上。 温情做为温宁的姐姐,自然也留在了不夜天城,成为了岐山温氏的圣女,尽心扶持着他的弟弟,岐山温氏的新宗主—温宁。 而薛洋,在那之后,众人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如今是生是死。 江澄事后找遍了整个不夜天城,却一直没有发现过薛洋的踪迹,最后,江澄放弃了。 因为,他并没有找到薛洋的尸体。或许薛洋已经走了,离开了这里,只要知道薛洋还活着,那便已经足够了。 但江澄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薛洋,正躺在一间有些简陋,却整洁干净的小木屋中,而正为他诊治疗伤的,是一位身着白衣面容清秀的男子。 那日,温逐流因为受了重伤,灵脉中的灵力本就虚弱,先前还强行运转灵力一掌打死了温晁,所以温逐流后来打向薛洋的那一掌,其实并没有直接要了薛洋的命,只是将他打成了重伤。 而薛洋趁着江枫眠等人的到来,分散了温逐流的注意力之际,拖着重伤的身体,不动声色的悄悄逃离了不夜天。 他虚弱的一路跌跌撞撞的走着,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 他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最好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再好好运功疗伤。 可是,他却高估了自己的身体情况。 温逐流的那一掌,虽然没能要了他的小命,却也已经震伤了他的内腑,他能这样一路逃出了不夜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当他强撑着来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小山村时,身体便再也支撑不住了,一阵晕眩过后,薛洋昏倒在了路旁。 薛洋这次受的伤很重,一直沉沉的昏迷了五天。 期间,薛洋曾经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个人正不断的为他输送灵力疗伤。 薛洋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为他疗伤的人到底是谁,但是他觉得眼皮好沉重,他努力了很多次,才勉强的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白衣身影! 五天后,薛洋终于睁开了还有些模糊的双眸,缓缓清醒了过来。 薛洋有些吃力的撑起了身子,靠坐在了床头。 他疑惑打量着这个小木屋,屋里的一切都是很平常的用具,简陋却很干净,空气中还隐隐的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正在薛洋打量这个房间的时候,小木屋的门自外面被推开了,一个白衣男子端着药碗走了进来,那身雪白色的衣袍一尘不染,一柄银白色佩剑悬于腰间,男子俊朗的脸上,那一双清澈的凤眸灿若星辰! 薛洋见到来人,却是吃了一惊! 因为,他曾见过这个人! 而且,还不只是见过,他还骂过这个人! 这个救了薛洋的白衣男子,正是当日薛洋江澄魏婴他们三人,在栎阳常氏府门前见到过的晓星尘! 晓星尘端着那个白瓷药碗,缓步走到了薛洋床前,先是吹了吹手中苦涩的汤药,随后才递给了有些傻愣愣的薛洋,声音柔和的说道:“醒了就快把药喝了吧,这样能好的快些!” 薛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直直的盯着晓星尘看着,这副有些傻愣愣的样子,惹得晓星尘唇边溢出了一声轻笑声,随后又问道: “怎么了?不喝药是怕苦么?” 薛洋这才反应过来,晓星尘那一声轻笑,让他顿时觉得有些窘迫。 薛洋有些恼怒的一把夺过了晓星尘递给他的药碗,也不管烫不烫,咕嘟咕嘟一口气就喝了个精光! 喝完了,薛洋才感觉到,这药还真是他.妈苦的可以,苦的他舌根发麻,简直都要吐了。 正在薛洋被这碗汤药苦的皱紧了眉头的时候,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捏着一枚小巧的糖果伸到了他的唇边。 晓星尘白皙的手指中,正捏着一枚淡黄色的糖果,递到了薛洋的唇边,微微一笑说道:“吃颗糖吧!吃了糖就不苦了!” 这一刻,薛洋愣住了,他真的被震撼到了! 从小,薛洋便是个孤儿,他一个人流浪在各个角落,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更没有人想现在一样,在他受伤后给他一颗糖果。 直到他被江枫眠带回了莲花坞,薛洋才算是感受到了一些家的温暖。可终归,那里不是他的家,而他,也只是一个局外人而已。 薛洋其实真的很喜欢吃甜食,从小就很喜欢,他曾无数次的期盼过,每天睁开眼睛就能得到一颗小小的糖果。 第75页 而他之所以会和栎阳常氏结下梁子,也是因为一份甜食而引起的。 此刻,薛洋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热热的,心里却是暖暖的。 薛洋的鼻头有些酸涩,他慢慢的张开了有些苍白的嘴唇,将那如玉般的指尖中捏着的那枚糖果轻轻的含进了口中,那种甜甜蜜蜜的味道,立刻便在他的口中蔓延开来,一直一直甜到了心窝里。 “星辰,药材我已经……” 这时,一身玄色道袍的宋岚,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两包已经包好的药包。 见到薛洋已经醒过来了,宋岚刚刚的话只说了一半便住了口。 宋岚将药包放在了桌子上,走到了晓星尘的身边,看了半靠在床上的薛洋一眼,对晓星尘说道:“星辰,既然薛公子已经醒了,那我们也该走了,义城那边可耽误不得!” 晓星尘看向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薛洋,有些犹豫的说道:“可是…薛公子他的伤……” 晓星尘的话还没有说完,宋岚便皱着眉头,立刻有些不悦的打断道:“星辰!想想义城那些无辜的百姓!” 晓星尘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 宋岚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晓星尘再次看向薛洋,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歉疚的对着薛洋说道:“薛公子,既然你已无大碍,我和子琛还有要事,就先行一步了……薛公子保重!” 薛洋了然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后,薛洋勉强对着晓星尘和宋岚行了一礼说道:“薛洋多谢二位相救!二位道长保重!” 晓星尘和宋岚也是回了一礼后,便一道离开了。 二人这一走,小木屋里就只剩下了薛洋。 薛洋一个人静静的靠在床头,嘴里的那颗糖果还没有完全融化,先前口中那股苦涩的药味儿,早就已经被糖果的甜蜜所代替。 薛洋嘴角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眉角微挑,看向了门口,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义城…晓星尘,咱们还会再见的……” 第42章 晚风徐徐,连成片的荷塘中,飘散出阵阵莲花清纯淡雅的幽香,这便是云梦江氏一族的所在—莲花坞。 江枫眠和虞紫鸢离开后,江澄独身一人赶回了莲花坞。 江澄进门时,见到皎洁的月光下,一抹温婉纤细的柔弱身影,正坐在院子里摆弄着今日刚采的的莲蓬,整个人都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 这抹温婉的身影,江澄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他的亲姐姐江厌离。 江澄与自己的姐姐分别了好几日,本就挂念的紧,正欲要快步上前给姐姐一个惊喜。 结果,当江澄看到不远处的另一个高大的身影时,这个惊喜却变成了惊吓! “金子轩,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澄万万没想到,在金鳞台神秘失踪了的金子轩,竟然会出现在莲花坞,江澄惊诧之下,忍不住的问出了声。 金子轩看着吃惊不已的江澄,一脸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不知道该如何跟江澄解释! 江厌离看出了金子轩的尴尬,于是,便立刻开口解围说道:“阿澄,金公子是我带回来莲花坞的!” 江澄终究是年轻气盛了些,不管不顾的当着金子轩的面直接就说道:“阿姐,金子轩他现在可是众宗门怀疑他杀害手足的凶手,你怎么能……” “住口!阿澄,金公子是被人陷害的,你不可以这样说金公子!” 江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厌离厉声打断了。 江澄从来未曾见过自己姐姐如此疾言厉色过,看着江厌离极力维护金子轩的模样,便可知道,自己姐姐对那金子轩,怕是早就已经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了! 江澄微微皱着眉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脸色凝重的对着江厌离说道:“阿姐,我们先进去吧,我有事要告诉你!” 说罢,江澄还侧头看了一眼在一旁继续保持着尴尬的金子轩,用眼神示意他也一起进去。 正好,江澄想要问问金子轩,那日,在金鳞台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莫玄羽到底是不是他杀的? 莲花坞,正堂中。 江澄正襟危坐,宗门之主的威势俨然已经初见端倪。 江厌离刚刚只顾着缓和金子轩和江澄之间的气氛,一时间也没注意,这次为何只有江澄一个人回了莲花坞。 这会儿冷静下来,到是反应过来了,于是,江厌离不解的看着江澄,问道:“阿澄,阿爹和阿娘呢?你和阿爹阿娘没有一道回来吗?” 江澄闻言,重重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的对江厌离说道:“阿姐,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事!阿爹和阿娘…他们不会再回来莲花坞了!阿爹他带着阿娘走了!” 听到江澄说江枫眠和虞紫鸢不会再回来了,江厌离大惊失色,恐怕他的阿爹阿娘出了什么事情,江厌离急得说话都带上了哭腔,立刻急忙的问道:“阿澄,什么叫阿爹阿娘不会再回来了?阿爹带着阿娘去了哪里?” 第76页 江澄将那日不夜天城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江厌离,随后,又说道:“阿爹决定和阿娘一起隐退江湖,从此不问世事……” 江厌离听到阿娘被温逐流化去了金丹之时,眼泪再也忍不住的从眼眶中滑落,低低的呜咽出了声,看的坐在一旁的金子轩,心里莫名的有些心疼。 江澄默默的站起来,走到江厌离身边,紧紧的拥抱住了江厌离,轻抚着姐姐单薄的后背,声音有些低沉的安慰道:“阿姐,不要伤心了,阿爹一定会照顾好阿娘的,再说了,也许这样逍遥的日子,才是阿爹和阿娘所期盼的不是么!” 江厌离在江澄怀中渐渐止住了哭声,有些哽咽的点了点头,表示江澄说的对,也许那样的生活,才是他的阿爹和阿娘想要的! 江澄轻轻放开了江厌离,认真的直视着江厌离的眼睛,坚定的说道:“阿姐,以后莲花坞只有我们姐弟了,阿姐放心,弟弟发誓,一定会保护好阿姐的,绝不会让阿姐受到一点点的委屈!” 听着江澄如此信誓旦旦的誓言,看着江澄如此坚定的眼神,江厌离觉得无比的安心,她直到这时才发现,她的弟弟江澄,是真的长大了,能够撑起整个云梦江氏了! 江澄安慰好的江厌离的情绪后,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眼神正直直的停留在江厌离身上的金子轩。 江澄嘴角轻缓的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随后,以拳掩唇轻咳了一声,才算是拉回了金子轩的注意力。 金子轩自知刚才那样盯着江姑娘看,实在是太失礼了,于是脸上一红,再次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江澄见此,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随后,率先开口说道:“金公子,恕江澄鲁莽,请问金公子,那日在金鳞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玄羽他……” 听到江澄提到莫玄羽三个字时候,金子轩立刻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认真说道:“莫玄羽不是我杀的!一定…是那个白衣人干的!” 江澄疑惑不解问道:“白衣人?什么白衣人?” 金子轩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的平复着自己有些激动的心绪,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讲起了那日在金鳞台发生的事情。 “父亲出殡那日,从晨起开始,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脑袋一直晕乎乎的,意识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只记得,自己站在父亲的灵柩前,后面的兰陵金氏弟子们正要起灵,后来…便好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晕乎乎的,就是有点像做梦的感觉。” “后来,等我的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的佩剑正插在子勋的胸口中!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一剑杀死了子勋?随后,我似乎就被蓝二公子敲晕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当我醒过来时,看见莫玄羽正拿着我的佩剑朝着床边走来,他想要杀了我!我当时,头还是有些晕,身上也使不出多少力气,只能勉强制服了莫玄羽。” “可是,房间里却突然间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他在我背后偷袭了我,我当时受了不轻的伤,自知不是那二人的对手,便立刻翻窗逃走了,谁知道,竟然误打误撞的逃进了江姑娘的房中……后来,那晚在我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敢肯定,莫玄羽的死,一定和那个白衣人有关!” 江澄听完了金子轩的叙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思虑了一番,随后又问道:“金公子,你可看清了那个白衣人的长相?可知道他是谁?” 金子轩有些懊恼的摇了摇头,无奈说道:“那人脸上遮着面巾,根本看不清样貌!不过……他穿的那身白色衣服,到像是…丧服!对!就是丧服!” 江澄嘴里喃喃的念叨着:“丧服…丧服……” 心里想的却是,那日金光善出殡,整个兰陵金氏的弟子,基本上都是身着白色丧服,那么多人里,最有可能陷害金子轩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孟瑶! 思及此,江澄便脱口而出道:“那个白衣人是孟瑶!” 金子轩先是一愣,他没想到,江澄竟然跟他想到一起去了。 随后,便也开口说道:“我也觉得那个人是孟瑶!若是,我兰陵金氏所有有资格登上宗主之位的后辈全出了事,那么,他便是下一任宗主的不二之选!” 江澄了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还真是不得不佩服孟瑶这个人,年纪不大,心机却是如此深重!这样一石三鸟之计,也只有他这样心机深沉之人,才能想的出来罢!” 顿了顿,江澄又继续问道:“对了,金公子,你怎会和阿姐一起来了莲花坞?孟瑶那种人,又怎会轻易放你离开?” 第77页 金子轩没有再着急开口,而是用一种感激中又似乎掺杂着别样情绪的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江厌离,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起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那晚,我无意中逃进了江姑娘的房间中,而后,江姑娘告诉了我孟瑶在不净世的所作所为,江姑娘怕孟瑶会再次对我下手,便建议我先离开金鳞台一段时间。” “我想着,江姑娘说的确实没错,便也同意了,可是,想要从孟瑶和各大宗门的眼皮子底下离开金鳞台,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江姑娘却说,她有办法帮助我离开。” 说到这,金子轩顿了顿,视线刚好和江厌离的目光对上了,两人皆是相视一笑,随后,江厌离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 金子轩心里莫名的有些悸动,他突然觉得,或许,自己好像不那么反感和江厌离成亲了! 随后,金子轩继续说道:“第二日,江姑娘便和我母亲告辞说要离开了,我母亲虽然不想让江姑娘这么快就离开,可是估计是想到了这金鳞台如今是多事之秋,便也没有多加挽留江姑娘。 “没想到,江姑娘带着侍女才刚刚上船,孟瑶和各大宗门的掌门弟子们就追了上来,美其名曰说是怕江姑娘一个人上路不安全,孟瑶便想着委托几位弟子一路互送江姑娘一程!其实,孟瑶就是怕我会随着江姑娘一起离开金鳞台。” “当时,江姑娘一个劲的婉拒,可孟瑶却一定要派人互送,就连一旁来送江姑娘的母亲都察觉出来不对劲了,母亲大约也是想到了,或许,我就在这条船上,而孟瑶如此不依不饶的,她便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于是,母亲便以现下需要与孟瑶商议让他认祖归宗之事为由,利用这个孟瑶无法拒绝的诱惑,将孟瑶与各大宗门弟子劝回了金鳞台,我和江姑娘这才得以离开!” 江澄听金子轩说完了事情的始末,在他佩服金夫人果断机智的同时,对于他的亲姐姐江厌离,江澄到也是有几分刮目相看! 没想到,一向有些胆小柔弱的姐姐,这次为了自己心爱之人,竟然也能勇敢一次,这倒是让江澄感到了有些意外! 江澄意味深长的看了姐姐江厌离一眼,随后,又开口问金子轩道:“金公子,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 金子轩没有回答,而是沉默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他甚至不知道现在还能做些什么! 金子轩有些迷茫了,也有些无助! 以前,金光善在的时候,所有事根本就不用他来操心,可是现在,父亲被温逐流害死了,母亲还困在金鳞台,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金子轩突然对自己产生了巨大的挫败感,他觉得自己真是没用! 江厌离似乎感觉到了金子轩此刻的失落和挫败,急忙对着金子轩安慰道:“金公子,不要伤心,你还有我…们,我们云梦江氏一定会帮助你的,是不是?阿澄!” 江厌离刚刚一个着急,差点就对金子轩脱口而出说出“你还有我”这句话,还好她反应及时,立刻改口说成了“我们”,但江厌离却也因此而羞红了脸。 江澄见自己的阿姐都这样说了,他又怎么能在金子轩面前拂了阿姐的面子呢! 于是,江澄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金子轩说道:“阿姐说的是,我们云梦江氏自然是要鼎力相助于金公子的!” 金子轩感激的对着江厌离和江澄深深行了一礼,有些激动的说道:“多谢金公子!多谢江姑娘!” 随后,江澄又道:“这样,我稍后先给云深不知处和不净世传讯,将金公子离开了金鳞台之事告知与他们,其他的,咱们还是要从长计议!” 金子轩和江厌离皆是赞同的点头称是。 天色已然不早了,随后,三人便各自回了房间。 只是,今夜怀着心事无法入睡的,恐怕不止这莲花坞的三个人。 第43章 兰陵城最繁华之处,一条长达两里的长坡辇道横管其中,辇道两侧绘满了彩画浮雕,皆是金家历代家主和名士的生平佳迹,这条辇道的终点,便是兰陵金氏所在—金鳞台! 夜深了,金鳞台上,撷芳殿中,金光瑶满腹心事辗转难眠。 金光瑶之所以会无法入眠,一半是为了以后而忧心思虑,而另一半,则是为着如今而激动难平。 再过几日,他便就要继承这兰陵金氏的宗主之位了,这又叫他如何能不激动! 金光瑶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他的父亲金光善可以接他回来金鳞台认祖归宗,多少次曾幻想他也能以兰陵金氏少主的身份,扬眉吐气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而不是做一个永远都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第78页 可是,他和娘亲孟诗痴痴的等了那么多年,直到他的娘亲病死,他们母子也终究没能等来那个负心的男人。 从他的娘亲孟诗病死的那一刻,孟瑶就发誓,他再也不会傻傻的等待了,他要自己去把他应得的抢回来! 孟瑶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就是金光善教会了他,他想要的只有自己去抢才能得到! 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如今,他终于成功了,金光善被他弄死了,金子轩被他陷害杀了莫玄羽而不敢见人,而那个不可一世的金夫人,此刻也被他秘密的关押了起来。 从此以后,这金鳞台不会再有人能够威胁他的地位了,也没有人再敢嘲笑他金光瑶是个私生子! 因为,他很快就要名正言顺的成为这兰陵金氏的主人了! 但是,金光瑶却是还有一丝担忧。 他能感觉得到,赤峰尊和蓝曦臣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他和这一切发生的事情有关了。 赤峰尊他们之所以还没有采取行动,大约是因为他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而若是有一天,赤峰尊和蓝曦臣他们真的下定决心要除去他时,以他现在的身手和实力,根本就无法与他们抗衡! 可是,如果能够把阴铁拿到手,那可不一样了! 金光瑶早在前两天,温逐流战败时,就已经从幸存的岐山温氏弟子那里,花重金打听到了消息,温逐流的那枚阴铁碎片落到了蓝忘机的手中,并且与另外四枚阴铁碎片融合了。 那就是说,蓝忘机手中,现在有一枚完整的阴铁。 如今,所有的阴铁碎片都在蓝忘机的手中,若是,他想办法把那枚完整的阴铁拿到手,那么,即使是将来赤峰尊他们若是围攻金鳞台,至少他也有了反抗的资本。 可是,要如何才能将蓝忘机手中的阴铁合情合理的归他所有呢? 金光瑶需要好好的想一想了! —————— 卯时,云深不知处。 往常的这个时间,姑苏蓝氏的弟子们早就已经进入了梦乡,可此刻,有不少的弟子都没有睡意,虽然已经熄了灯,但在房间里压低声音窃窃私语的却是不少。 雅室内,蓝曦臣和蓝老先生此刻正一脸凝重的沉默着,而蓝忘机和魏无羡也静默的守在一旁。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气氛到是有些诡异。 这个时辰,四人聚在一堂是因为,傍晚时分,有弟子在后山石崖附近,发现了一具姑苏蓝氏弟子的尸体。 蓝曦臣检查过尸体的死亡时间,大约是昨日夜里就断气了,只是因为后山石崖那个地方很少有弟子会去,所以,直到今日傍晚,某个弟子去后山消食时才发现的。 这具尸体周身没有任何致命伤,只有一些微小的划伤,像是周围的枯枝残叶造成的。 可是,这具尸体最诡异的地方是,他的灵识不见了,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吸食的一干二净,就连一丝灵识碎片都没有留下。 而且,这具尸体,蓝忘机和魏无羡全都熟悉的很! 因为,上一世,这个人可没少给他们找麻烦,更是在义城和蓝忘机交过无数次手。 此人正是上一世,被姑苏蓝氏除名,后来跟金光瑶同流合污的苏涉苏悯善! 魏婴刚刚见到这具尸体就是苏涉时,着实是有些意外。 这一世,温晁并没有火烧云深不知处,苏涉也没有背叛云深不知处而被姑苏蓝氏除名,更是没有与金光瑶纠缠不清。 那么,苏涉又怎么会在昨夜被害死呢? 苏涉的死,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只是恰巧的意外? 魏婴有些疑惑不解,只能将目光看向了蓝湛,希望蓝湛能说说看他的想法。 与此同时,蓝启仁和蓝曦臣的目光也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言的蓝湛。 可让魏婴失望的是,蓝湛就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的目光一样,依旧是一副淡然的神色,沉默不语。 蓝启仁没有开口询问有关于苏涉尸体的事,而是紧紧皱着眉头,目光复杂的直直看着蓝湛,语气有些严厉的问道:“忘机,不夜天和温逐流一战之后,那些阴铁碎片现今所在何处?” 那日在不夜天,蓝曦臣和赤峰尊等人来的比较晚,并没有看到五枚阴铁碎片合而为一的画面,也没有看到蓝忘机使用阴铁时的异样,所以,蓝启仁和蓝曦臣等人,还并不知道蓝忘机手中那枚完整的阴铁之事,还只是认为,蓝忘机手中的阴铁还只是零散的碎片状! 蓝忘机继续沉默了片刻,微微侧头,微不可查的看了一眼魏婴,才声音冷清的缓缓开口回答道:“回叔父,已然毁了!” 蓝启仁明显有些不信,又问道:“当真毁了?如何毁的?” 第79页 对于蓝老先生的不信任,蓝忘机其实并不意外,他知道,不管他怎样回答,叔父依旧不会那么轻易便被糊弄过去。 蓝忘机依旧神色未变,淡然回答道:“与温逐流一战时毁了!” 蓝启仁眯起了眼睛,横眉紧皱,神色立刻冷凝了下来,板着张脸,语气更加冷厉,继续问道:“忘机,蓝氏家规第四十九条是什么?” “云深不知处不可弄虚作假!” 姑苏蓝氏家规,便是蓝忘机按律修订的,蓝忘机自然是脱口而出倒背如流的。 就连魏婴,也一样是烂熟于心得。上一世,他每次犯了错误,就会被关进藏书阁抄书,这蓝氏家规也不知道被蓝老先生罚抄了多少遍。 蓝启仁见蓝忘机答的坦诚,他盯着蓝忘机又思索了片刻,到是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蓝忘机一眼,眼神里复杂的意味,不仅蓝启仁自己清楚,蓝忘机自然也很清楚! 这一刻,蓝曦臣也是眉头紧皱,看向蓝忘机的目光中充满了审视与复杂。 最终,蓝曦臣也没有开口询问什么,只是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对着蓝忘机和魏无羡说道:“忘机,魏婴,天色已晚,你们二人先回去休息吧!什么事都明日再议!” 蓝湛也不欲再多说,和魏婴二人闻言点了点头,不忘对着蓝启仁和蓝曦臣行了一礼,蓝湛便堂而皇之的拉着魏婴的手,走出了雅室。 蓝启仁和蓝曦臣看着蓝湛魏婴二人离开的背影,谁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对视了一眼,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只是,蓝启仁蓝曦臣作为蓝忘机的叔父和哥哥,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蓝忘机了,若是忘机不想说的事,不管怎么问,他也是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所以,蓝启仁和蓝曦臣只能选择不深究不责问!因为,他们从小看着忘机长大,自然也是了解蓝忘机的为人的,他们还是愿意相信,苏涉的死,与蓝忘机和阴铁并无干系。 事情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过去了,谁也没有再提起阴铁之事,姑苏蓝氏的弟子们,也并不知道苏涉的尸身已经没了灵识之事。 渐渐的,云深不知处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这些日子,蓝湛和魏婴的日子过得很平静。 蓝湛也一如反常的向蓝启仁和蓝曦臣推掉了许多繁杂的事物,基本上时时刻刻都陪在魏婴的身边。 魏婴虽然也感觉到了蓝湛的异常,他觉得蓝湛这些日子看他看的实在是有些太紧了,而且,对他的关系也实在是有些太过无微不至了。 哪怕,魏婴稍微有一点点的不舒服,蓝湛都会不由自主的露出异常焦急的神色,蓝湛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不过,魏婴也没有想太多,他只认为是蓝湛是太过担心自己罢了!因此,也没有太多的在意! 只是,这样平静的日子终归没有过太久。 很快,一个针对于蓝忘机,针对于阴铁,针对于云深不知处的巨大阴谋,正如妖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着云深不知处吞噬而来! 第44章 今日的金鳞台上,真可谓是众客云集热闹非凡。 短短几日之间,各大宗门宗主和弟子便再一次的齐聚在了金鳞台上。 上一次众人来金鳞台是为了吊唁兰陵金氏的前宗主金光善,而这次则是为了观礼金光瑶的继任大典的。 整场继任大典进行的出乎意料的顺利,用金碧辉煌规模宏大来形容这场典礼,一点也不会夸张,只是这场典礼从头到尾,金夫人都一直没有出现过。 而金光瑶给众人的解释则是,金夫人因为金光善的死和金子轩的失踪,忧思过度一病不起了! 这本就是兰陵金氏自己的家务事,各位宗主也不好多问,所以,金光瑶怎么说,各位宗主也就怎么信了。 晚宴中,众客皆列席而坐,这次来观礼的宗门很多,基本上是差不多都来齐了,就连蓝忘机也带着魏无羡和蓝曦臣一道来了。 当然,蓝曦臣是为了来观礼的,而蓝忘机和魏无羡来金鳞台,则是为了看看这金光瑶到底还要出什么幺蛾子的! 赤峰尊资历深重,自然便是坐在了靠上的位置,离着金光瑶很近,很是方便赤峰尊观察金光瑶的一举一动。 而赤峰尊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整个宴会中,赤峰尊一直眯着眼睛,用审视的目光在不停的打量着金光瑶,还时不时的和蓝曦臣对一下眼色。 宴会大厅内,气氛还算是一片融洽,众人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金光瑶很会做人,更是善于鼓动人心,也不知道是哪位宗主先起的头,众人突然议论起了,下一任的仙督之位该由那个宗门来继任,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第80页 上一任的仙督温若寒已死,而现任的岐山温氏宗主温宁,不管是以资历来说,还是修为来说,显然都不够继任仙督之位的资格。 所以,众宗门的一致意见,皆是重新选取一个足以统领百家仙门之人,来继承那仙督之位! 现如今,不管是以宗门实力还是个人修为来说,只有清河聂氏和姑苏蓝氏,可以一决高下,而岐山温氏、云梦江氏、兰陵金氏三大宗门,则是稍逊一筹。 这五大宗门之中,呼声最高的自然就是资历最深,修为又甚高的赤峰尊,而蓝曦臣虽然修为也是颇高,但因年龄稍轻了一些,所以,众多宗主一致认为,这新的仙督之位,由赤峰尊来继任最为合适不过了。 可是,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赤峰尊聂明玦却严词拒绝了,聂明玦明确表示了,他是绝对不会继任仙督之位的。 这一来,这仙督之位就非蓝曦臣莫属了,可蓝曦臣却也只是淡笑摇头,也表示了没有接任仙督之位的意思。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提出了由另一个人代替姑苏蓝氏家主蓝曦臣继任仙督之位,而继任的理由,更是惊世骇俗! “依姚某所见,这仙督之位莫非姑苏蓝氏蓝二公子莫属啊!毕竟,这蓝二公子手中,可是握着那枚完整的阴铁呢!” 姚宗主这话一出,毫不意外的震惊了宴会厅中的所有人。 在场众人的目光全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蓝忘机,蓝忘机则是依旧淡然处之,仿佛方才姚宗主所说之事,根本于他无关一般。 而蓝曦臣和蓝忘机身后的魏婴二人,皆是紧紧皱起了眉头。 以蓝忘机的那个性子,自然是不会跟别人多解释什么,也不屑于解释什么! 而魏婴,当时因为被阴铁怨气强行灌入体内,意识早就处于了迷蒙状态,自然是不知道五枚阴铁碎片已经融合之事! 魏婴看向了蓝湛,心里全是疑惑,他很想马上就问问蓝湛阴铁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见蓝忘机丝毫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蓝曦臣作为兄长,亦作为姑苏蓝氏的家主,自然是要出面澄清的! 蓝曦臣微微一笑,声音依旧温和的说道:“众位宗主有所不知,当日忘机与温逐流一战时,那枚阴铁已然毁于不夜天城炎阳殿前了,所以,并无阴铁在忘机手中一说!” 欧阳宗主伸手捋了捋下颚的胡须,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蓝宗主此言差矣,有谁亲眼看到阴铁已毁了?当时,只有蓝二公子魏公子和温逐流在场,现如今温逐流已死,而魏婴又是蓝二公子亲自教养长大的,自然是和蓝二公子是一条船上之人,光凭蓝二公子一面之词,我等又如何能相信呢!” 欧阳宗主说完此话,在场的其他宗主们也全都你一言我一语的“征讨”起了蓝忘机来。 魏婴简直都要被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给气死了! 上一世,他还没有成为夷陵老祖的时候,这些人看见他就阴阳怪气的。后来,他叛出云梦江氏去到夷陵乱葬岗之时,这些所谓的宗主们,说话就更是明目张胆夹枪带棒了。 经过了断断续续这三世,这些人嘴脸,魏婴算是看得一清二楚了! 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可真是让魏婴觉得无比恶心!一个个的修为不高,不把精力用在振兴宗门上,偏偏都用来嚼老婆舌,还真是够恶心人的! 蓝忘机则是依旧沉默不语,旁若无人的品尝着手中的清茶。 可魏婴却是咽不下这口气,站起来高声问道:“敢问各位宗主,需要我姑苏蓝氏如何证明,你们才能相信呢?” “这……” 魏婴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也是犯了难,这有没有阴铁要如何去证明呢? 姚宗主和欧阳宗主,更是将视线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坐在首位的兰陵金氏宗主金光瑶。 金光瑶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自座位上起身,缓缓走下了主位,浅浅一笑,白静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两个大大的酒窝。 金光瑶向众人温声提议道:“众位宗主请听在下一言,在下不才,碰巧在一本古书上见到过一个上古阵法,此阵法或能证明,那蓝二公子身上是否带有阴铁!” 金光瑶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更是议论纷纷了,不过众宗门的大致意思,皆是同意使用此阵法,来试探阴铁是否在蓝忘机手中。 蓝忘机依旧淡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品着茶,等众人讨论够了,差不多禁声了的时候,才幽幽的冷淡出声,却只说了一个字。 “好……” 众人见蓝二公子如此爽快的便答应了,之后也没在就这阴铁之事多说些什么。 而金光瑶,此刻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是心情畅快不已,仍然继续在众人面前表演着谦谦君子的戏码! 第81页 只是,那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却让知晓金光瑶本性的魏婴和蓝湛二人,瞧了个清清楚楚! 第45章 翌日,天色阴沉,雷云层层叠叠,一道道闪电穿梭于雷云之间,似乎下一刻便会大雨滂沱。 这样的天气,基本上所有人都会关紧门窗闭门不出。 可此刻,穷奇道上,各大宗门的宗主和弟子,几乎将整条穷奇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蓝忘机脊背挺直,面色淡然,独自站在一个庞大的阵法中央,雪白色的宽大衣摆,随着阵法中狂舞的煞气上下翻飞。 “各位宗主请看,此阵法名曰:聚煞困魔阵!若是身负阴铁或是邪道魔修,一但进入此阵中,便会被此阵困死其中,永世无法出来!” 金光瑶沉稳上前几步,于各大宗门弟子之前负手而立,唇边挂着得体的笑容,礼貌却又不失威严的介绍着这个他精心布置的陷阱。 “哇!看这阵法好厉害啊!” “你们说蓝忘机最后能不能出来啊……” “这兰陵金氏可真不愧是大宗门,看这手笔……” 顿时,在场的弟子们纷纷议论了起来,整个穷奇道上好不热闹! 金光瑶威严抬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周围这才算是安静下来。 众人皆是翘首企盼,怀着各不相同的心情,等待着大阵开启。 “起阵!” 随着金光瑶的一声令下,大阵周围八个方位的八名兰陵金氏弟子,皆半跪于地上,单掌伏地,运转灵力于掌间,缓缓注入了聚煞困魔阵中! 只见这困魔大阵,随着八名弟子注入的灵力越来越多,大阵渐渐发出了耀眼的红色光芒,阵中刻画的那些繁复的符咒,也随着红芒亮起而开始快速运转起来。 随着阵中符咒运转越来越快,阵法发出的耀眼的红色光芒也已经亮至了极限,刺的在场的众人根本就要睁不开眼睛! 困魔大阵中,蓝忘机依然负手而立一片淡然,除了被煞气带起上下翻飞的衣摆,整个人并无任何异样。 也许是大阵中发出的红芒太盛,刺的人睁不开眼睛,也许是蓝忘机隐藏的太好,众人谁也没有察觉到,蓝忘机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血色瞳孔! 没有人知道,面上一片淡然的蓝忘机,此刻,掩在宽大袖中的纤长双手,在阵法红芒亮起的一霎那,便已经紧握成拳,脊背僵直的死死抗住了此等上古大阵的力量! 若不是,这一世的蓝忘机修为已至登顶,在这强大的阵法运转起来的那一刻,蓝忘机便会立即坠入魔道,再也无法再控制自己的神识当场发狂! 少顷,由于运转阵法需要的灵力实在是太过庞大,八名弟子灵力只支撑了少许时间,便已经几乎耗尽,阵法也随着八名弟子的灵力逐渐枯竭,而慢慢停止了运转。 红芒渐熄,蓝忘机依旧巍然挺立,雪白色的衣袍一尘不染,悠然渡步慢慢走出了困魔阵。 场面顿时一片静谧,众人皆是鸦雀无声,就连一直自信满满的金光瑶,也稍稍显出了讶异之色。 金光瑶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只是瞬间,脸上便又恢复那种温和处事的微笑。 “蓝二公子果真是修为高深,在下实在是佩服之极!” 金光瑶这话说的巧妙,暗暗隐含了深意。 既没有否认蓝忘机身怀阴铁之事,又借此机会,暗示了在场众人,蓝忘机的修为高深,这个聚煞困魔大阵很有可能根本就无法试出蓝忘机这样修为高深之人,是否怀有阴铁。 金光瑶的聪明就在于此,这样不着痕迹的话,却暗暗提醒了众宗门蓝忘机的不寻常之处。 在场的众人中,恐怕没有人比魏婴更能了解,那个金光瑶是什么德性之人了。 魏婴最见不得别人这样“欺负”他的蓝湛了,立刻便摆了脸色,朝着金光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毫不客气的说道:“金宗主,这么大张旗鼓的布下了这所谓的聚煞困魔大阵,为了阴铁,你还真是劳心劳力煞费苦心啊! ” 金光瑶没想到,那魏婴当真是如此没有礼数,竟在这各大宗门弟子面前,这样下他的面子,直接指明了他觊觎阴铁之心,金光瑶气闷的眼角都止不住的抽搐了几下。 金光瑶面上只尴尬了一瞬,随即便心思一转,态度谦卑道:“魏公子可能误会了,我并无此意。” 魏婴看着金光瑶恶心的嘴脸,冷笑了一声又说道:“是么?呵呵呵……原来是我误会了啊!那好,现在你们用这阵法试也试过了,蓝湛是不是已经洗脱嫌疑了?” 金光瑶淡然一笑,立即微微颔首说道:“那是自然!今日之事,是在下莽撞了,还往蓝二公子与魏公子能在这金鳞台上多住几日,好容在下为今日鲁莽之事好生赔礼一番!” 第82页 魏婴怎么会不懂金光瑶此话是为何意? 金光瑶此举,是想要借着赔礼的由头,将自己和蓝湛扣下在这金鳞台,好让那他能有时间有机会再次试探阴铁之事。 呵呵,这金光瑶可真是好算计啊! 此举不仅博了温润有礼的美名,还不着痕迹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魏婴本想再次开口讽刺金光瑶几句,没想到,蓝湛却是一把拉住了魏婴的手臂,声音隐隐有些不稳道:“魏婴,我们走!” 魏婴最了解蓝湛,此刻,他也隐约察觉到了蓝湛有些不对劲,蓝湛气息好像有些不稳,就连拉着他的手都好像有些微微的颤抖。 蓝湛尽量稳住了身形,死命压制着被那困魔大阵激起的强大怨气,对着金光瑶微微行了一礼,声音冷淡的说道:“多谢金宗主!告辞!” 说罢,蓝湛又对着一旁眉头微蹙,一直没有开口的蓝曦臣微微点了点头,便一把拦住了魏婴纤细的腰身,凌空御剑而起,向着云深不知处而去。 蓝湛一路御剑的速度极快,魏婴感觉到,蓝湛揽着他的腰身的手臂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好像要将他的腰身勒断了一样。 魏婴被蓝湛勒的很疼,便忍不住的抽气了一声。 “嘶…蓝湛,好疼!” 蓝湛这才发觉,他揽着魏婴的手,似乎力气太大了。 蓝湛尽量放轻了揽着魏婴手臂的力度,继续一边御剑一边死命压制着身体中不断暴动的阴铁怨气,他决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显示出阴铁的力量,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阴铁就在他的手中! 在蓝湛强大的灵力修为下,蓝湛揽着魏婴一路极速御剑,终于在一日后,他们二人回到了云深不知处。 从金鳞台到云深不知处,本来大约需要两天的路程,可蓝湛灵力修为已至登顶,生生只用了一日的时间,便带着魏婴到达了云深不知处,由此可见,这一路御剑的速度该是有多快! 蓝湛一路灵力损耗过大,回到云深不知处后,并没有先去拜见叔父,而是拉着魏婴便一路回了静室。 二人走到静室门外,蓝湛迈步进了静室,魏婴刚刚也要跟进去,结果,蓝湛却一把用力关上了静室的大门,将刚要迈步进去的魏婴,生生的给挡在了门外,颤抖的房门还差点撞到了魏婴的鼻子上。 魏婴被蓝湛这一关门弄了个莫名其妙,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轻轻敲了敲静室的房门,不解的隔着房门问道:“蓝湛!蓝湛!你怎么了?” 房内寂静无声,蓝湛并没有回应。 魏婴想要推门进去的看看怎么回事,大门上却突然出现了一道灵力结界,魏婴的手才刚刚碰触上结界,便被那一道强大的灵力结界立刻弹飞了出去! 魏婴立即便反应了过来,蓝湛一定是出事了! 魏婴自知,以他这一世的灵力修为,根本就不可能破除这道强大的灵力结界。 魏婴心思一转,立即便咬破了中指,以中指的心头之血,快速画了一道破障符,以掌风挥至灵力结界之上,强行破开了蓝湛布下的结界! 蓝湛布下的这道结界,灵力实在太过强大,魏婴如此以符咒强行破阵,立刻便被这符咒反噬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受了不轻的内伤! 魏婴顾不上擦去唇角的血迹,捂着胸口,立即便一把推开了房门,快步走了进去。 静室内,蓝忘机正于榻上,双目紧闭盘膝而坐,试图运行灵力强行压制住身体中的阴煞怨气。 可魏婴这一强行破开了结界,蓝湛几乎是瞬间便再也压制不住了那股强大的怨气,神智也立刻被那股阴煞怨气所占据! 只见,蓝湛突然就睁开了双眼,可那本应该漆黑如墨的瞳孔,此刻却已经变成了血红,就如同那日在不夜天,蓝湛使用阴铁对付温逐流时那样一般无二! 魏婴被这样的蓝湛吓了一大跳,惊愕片刻后,立即便反应了过来,蓝湛这是走火入魔了! 魏婴立刻走上了前去,双手抚住了蓝湛的后心,运转灵力于掌心,缓缓注入蓝湛的体内。 魏婴并不知晓蓝湛这是阴铁怨气侵体而导致的走火入魔,便试图以自身灵力帮助蓝湛运转开走火入魔堵塞的灵脉! 结果,就因为魏婴这一鲁莽的举动,让清醒过来后的蓝湛,悔恨的,恨不得一掌杀了自己。 蓝湛双眼血红,猛然的转过了身,大手一把用力擒住了魏婴正在缓缓注入灵力的双手,强行拽着魏婴走向了床榻,大手一挥,魏婴便重重的被蓝湛摔在了床榻之上! 魏婴被这用力的一摔,差点被摔得背过了气去,头脑发昏的缓了好一阵子,才算是勉强从床榻上半坐了起来。 第83页 魏婴见到蓝湛正用那双血红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由得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他从来没有见过蓝湛这个模样,那样嗜血的眼神,仿佛下一刻就会将他撕成碎片一般! 此刻的蓝湛,让魏婴打心底里的害怕。 魏婴惊恐地看着蓝湛慢慢伏下了身子,血红的双眼离他越来越近。 就在蓝湛的脸几乎已经碰到魏婴的脸时,魏婴终于吓得颤抖着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快速的跳下了床去,绕过了蓝湛,朝着门外逃去! 魏婴想着,他得赶快去将蓝老头找来,以他自己这一世的修为,根本还不够给蓝湛塞牙缝的,只有将蓝老头找来了,才能压制住蓝湛的魔性! 若是由着蓝湛这样走火入魔时间长了,对他这一世的修为和身体,必然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眼见着,魏婴马上就要冲出静室的大门了,突然,魏婴身后一阵寒风袭来,一直大手劳劳的拽住了魏婴柔顺的长发…… 第46章 蓝湛如鬼魅一般的速度,几乎是瞬间,便出现在了魏婴的身后,一把抓住了魏婴那柔顺乌黑的长发,用力一拽,生生的将魏婴强行拽回了床榻之上! 魏婴被蓝湛死死地揪着头发,将他按着趴在了床上,而蓝湛一条腿站在床下,而另一条腿则跪在了魏婴被分开的双膝之间。 魏婴觉得蓝湛都快要将他的头皮拽下来了,疼得他不停的抽气,双手挣扎着想要掰开蓝湛拽着他头发的手指。 “蓝湛……放手…好疼!” 蓝湛或许是被魏婴双手的挣扎弄烦了,到是松开了拽着魏婴头发的手。 魏婴感觉到蓝湛放手了,连忙就想从床上爬起来,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起身,身后的蓝湛便不耐烦的一把扯下了头上的抹额,将魏婴的双手劳劳的绑在了身后。 魏婴双手在背后挣扎着,想要挣开绑着他双手的抹额,可是,他使劲挣扎了半天,手腕都被磨的氤氲出了鲜血,也丝毫挣脱不开那条抹额的捆绑。 “蓝湛…蓝湛…你要干什么…赶快放开我!” 蓝湛圆睁着血红色的双眸,狠厉的目光死死的看着不断挣扎的魏婴,衣袖一挥在静室周围重新布下了一道结界,随后缓缓的俯下了身子…… 入夜的静室一片漆黑,整个院子里没有一盏烛火,静的仿佛从来没有人回来过一般。 当然,这只是结界之外的景象。 而静室之内,惨烈的叫喊声,痛苦的呜咽声,虚弱的求饶声,几乎没有停歇的响了半宿,直至三更过后,一切才算平静下来。 魏婴奄奄一息的侧趴在床榻上,身下的床单上,氤氲着血迹斑斑,魏婴眼角眉梢都有着大片的淤青,嘴角上还有着一道撕裂的伤痕,鲜血正一点一点的从伤口中渗出,鲜红的血迹顺着白皙的下颚蜿蜒而下,此刻的魏婴就如同一具尸体一般,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刚刚彻底清醒过来的蓝忘机,正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浑身赤.衣果的魏婴。 魏婴的双手依旧被蓝湛的抹额反绑在身后,只是那原本雪白的抹额上,已经被魏婴挣扎时磨破手腕而流出的鲜血荫透,身上的那些被殴打出的淤青和深可见骨的咬痕,深深的刺痛了蓝湛的双眼! 此时的蓝忘机,双眼已经不再血红,早已恢复了那双黑曜石般的幽黑双瞳,只是那眼中止也止不住的泪水,再次泛红了蓝忘机的眼角。 蓝湛红着眼眶脸色惨白的走近了床榻,伸出了不由自主颤抖的手指,试探的放在了魏婴的鼻息之下,直到感觉到了魏婴那已经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蓝湛才猛地一把将魏婴抱进了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蓝忘机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肠寸断!他好恨,恨死了自己!恨死了上天! 为什么不管他怎样努力,还是不可避免的让魏婴受到了伤害! 为什么就算是他放弃了一切,带着魏婴残破的神识重来一世,为何还是不能改变命运,改变失去魏婴的结局! 为什么!为什么! 他只是想和魏婴永生永世在一起,这又有什么错? 为何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失去魏婴痛不欲生! 蓝忘机觉得他自己要疯了,彻底被这该死的命运活活逼疯了! 这一次,就算是要他毁灭了整个修仙界,他也绝不会再让魏婴离开他!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也一定要保住魏婴! 蓝湛快速运转起了身体中的灵力,不断的徐徐注入了魏婴体内,蓝湛现在必须要先用灵力护住魏婴的心脉,再辅以云深不知处的各种灵药,一点一点的抹去魏婴身上的伤痕! 两个时辰后,蓝湛勉强保住了魏婴的心脉,魏婴的呼吸也随着灵力的不断输入,而开始变得平缓而有力起来。 第84页 蓝湛嘴对嘴的给魏婴喂了许多的珍贵灵药下去,魏婴被破障符反噬的内伤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已经开始慢慢的痊愈,可是魏婴却依旧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 魏婴的脸色依旧苍白的可怕,只有慢慢平缓下来的呼吸,证明着他还活着! 魏婴就那样安静的躺在床上,乖巧的让人心疼! 蓝湛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已经察觉出来了魏婴很不对劲。 这样大量的珍惜灵药喂下去,虽说不能马上治愈魏婴所有的内伤,可是,最起码的也会好上个六七成。 可是,为何?魏婴为何还没有醒过来? 蓝湛食指与无名指并拢,运转灵力于指尖,双指放于魏婴眉心,一丝细弱的灵力混着蓝湛的三分灵识,缓慢的探入了魏婴的识海之中。 片刻后,灵力渐熄,蓝湛慢慢收回了灵识,随后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巴掌! 都是他害惨了魏婴,这次的麻烦大了! 魏婴这一世本来已经修复了七八分的灵识,经过了不夜天温逐流的那次折磨而再次出现了裂痕。 昨夜,魏婴又再次遭受了…… 方才蓝湛探入了魏婴的识海,发现魏婴的灵识已经开始破裂了,一小部分的灵识正在慢慢的消逝,可能过不了太久,魏婴的灵识就会彻底粉碎,再也找不回来了! 蓝湛顿时心痛如绞,巨大的恐慌填满了蓝湛的心中。 蓝湛微微拂袖,一枚黑色的阴铁,瞬间浮于蓝湛掌心,蓝湛周身忽然缓缓浮荡起了薄薄的一层黑色怨气,双目中那抹血红色再次一闪而过,心中暗自下了决心! 这一世不管要我蓝忘机付出任何代价,我也会修复好魏婴的灵识,绝不会再让魏婴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事到如今,蓝忘机不得不再次冒险使用阴铁,为了魏婴,他就算是成魔又如何! 蓝湛双眸深深的望着依旧昏迷不醒的魏婴,低头在魏婴额上落下了轻轻一吻,低声呢喃道:“魏婴,别怕!二哥哥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等我……” —————— 义城,四面环山,一座座高耸陡峭的山壁,以镇压之势将义城围在中央,独留下这样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城镇。 城内,人口不算繁茂,且以制作丧葬用品的店铺居多,平日里,城内的百姓,除了来往运输货物,基本上与外界不会有其他的接触。 只是,半月前,城内突然出现了一个吸血怪物,城中有不少百姓已经遭遇毒手,每日都会有一人被其吸干全身血液,甚至被撕咬的面目全非,死状尤为可怖! 又因为此地太过偏僻,以至于各大宗门,皆无一派愿意接手这样一个烂摊子,大有任其自生自灭之势。 晓星尘与宋岚,便是听说了此事后,对这城中百姓于心不忍,才会一路日夜兼程,匆匆赶来此地,为这义城之中的百姓,降妖除魔以保日后安宁。 深夜,城内一片死寂,仅有的几条街道上,不论是商铺还是住家,皆是门窗紧闭,只有晓星尘与宋岚,二人正走在一条街道上,一点一点的巡视着,等待着吸血怪物的出现。 “子琛,你可察觉出有何异样?” 宋岚微微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曾!星辰,你可还记得白日你我走访的那些丧葬品铺子么?” 晓星尘思索了一番,微微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对宋岚说道:“子琛,你也察觉了?” 宋岚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嗯,有一家铺子里,有很浓重尸气!” “我感觉到了,是老婆婆开的那家吧。” 宋岚再次点头说道:“嗯,那里有问题!” 晓星尘也表示赞同,于是提议道:“我们过去看看!” 二人便一道向着那家丧葬品铺子匆忙而去。 这间铺子,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婆婆开的,婆婆育有一子,平日里,婆婆扎完纸人,都是由她的儿子送往城外的。整个义城之中,这位婆婆的手艺最好,扎出来的纸人惟妙惟肖。 而这位婆婆之所以丧葬品做的好,是因为她本身也会一些所谓的“鬼神之术”,所以,城中那些做丧葬用品的店铺们,若是接到了什么棘手的活计,大部分都会来求一求这位婆婆。 近两个月前,婆婆的儿子再一次出城送货途中,不知是何缘故,就此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过义城。 更诡异的是,唯一的儿子失踪,婆婆却并未出城寻找,照旧继续经营着那间铺子,就仿佛从来没有那样一个儿子一般。 晓星尘宋岚二人,掩住了身形,悄无声息的闪身到了这间纸扎铺子的门外。 铺子里没有掌灯,四处一片漆黑,屋内隐隐约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儿子啊,今天咱们义城来了两个道士,看样子不是善茬,今夜你多吃一点,吃饱一些!再过两日,等你最后一魄稳定了,娘就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第85页 晓星尘和宋岚听了个一头雾水,这老婆婆的儿子不是两个月前就失踪了吗? 那这老婆婆又是再和谁说话?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疑问与不解。 宋岚和晓星尘各自用手指在窗户纸上戳破了一个小洞,朝着屋内看去。 借着月光,二人看见,一位身穿麻布粗衣,背脊佝偻的老人,正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话,一边撕去对面男人身上的符咒。 那个男人身形不高,体格却很是健壮,穿着一身看不出料子的黑袍,也看不大清楚容貌,周身环绕着浓重的尸气,显然不是活人。 宋岚想要再看清楚一些,便又将指洞稍稍开的大了一些,谁知,却不小心发出了一声轻响。 屋内之人立刻发觉了有旁人窥视,那老婆婆立刻便目光凌厉的看向了晓星尘和宋岚所在之处。 “谁在那!” 伴随着一声苍老却气势十足的厉喝,一根黑色的捆尸绳立即向着宋岚迎面抽来。 宋岚立即一个闪身稳稳躲开,与此同时,那个浑身上下尸气环绕的男人,也双手平伸一个跳跃破窗而出,向着晓星尘袭去! 晓星尘反应过来时霜寒已然出鞘。 漆黑的街道上,三人一尸频频交手,斗了个不可开交。 只见那老婆婆,哪里还有往日的步履蹒跚之态,此时与宋岚交手,身形利落出招狠厉,手中挥舞一条黑色捆尸绳,招招直奔宋岚面门而去。 而晓星尘这边,也是打的有些吃力。 那具黑袍男尸,跳跃之间身法极快,十指上乌青尖利的指甲犹如厉爪一般,几次都险些划伤了晓星尘的脖颈。 晓星尘几个利落的翻身,次次都能险险避开,可霜华剑明明几次刺中了男尸要害,可这具男尸就像是杀不死一般,丝毫不畏惧晓星尘的攻击。 突然,黑袍男尸口中朝着晓星尘吐出了一股黑色尸气,晓星尘刚刚侧身躲过,不料,男尸的厉爪已经以破空之势抓向了晓星尘的脖颈。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手持一把双刃利剑,凌空一击,快速劈开了黑袍男尸抓来的厉爪…… 第47章 正在晓星尘危难之时,空旷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抹黑色身影,一剑挑开了黑袍男尸伸向晓星尘脖颈的利爪。 与此同时,一道邪魅中透着玩世不恭的声音,随着这凌空一剑响了起来。 “晓星尘,几日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薛洋?”晓星尘诧异道。 薛洋手上一边挥剑挡开黑袍男尸又一次刺过来的利爪,一边继续调戏着晓星尘说道:“怎么?晓星尘,这刚分开这么几天,你就不认识我啦!” 晓星尘手持着霜华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一个闪身也加入了薛洋和黑袍男尸的战斗。 说话间,宋岚那边基本上已经结束了战斗,若论剑法,还没有几个人能比的过宋岚。 宋岚将那个满身戾气的老婆婆,用她自己刚刚用的那根捆尸绳捆了个结结实实,宋岚拉着捆尸绳的另一端悠然的站在一旁,一边欣赏着晓星尘和薛洋二人和黑袍男尸对打,一边挑了挑眉问道:“薛洋,你不是在养伤么,怎么会出现在义城?” 薛洋凌空跃起,反身飞出一剑,薛洋的“降灾”一瞬间便划过了黑袍男尸的脖颈,紧接着,一颗黑色双唇中露出了尖利白色獠牙的头颅,便咕噜咕噜的滚出了老远! 薛洋伸手拍了拍身上那并不存在的尘土,咧嘴邪魅一笑,说出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路过!” 晓星尘不解道:“路过?” 宋岚撇了撇嘴,朝着薛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道:“哼!路过!鬼才信你!” 薛洋也跟着翻了个白眼,立刻还嘴道:“爱信不信!再说了,你信不信管我什么事!” 晓星尘看着那二人像两个孩子一样的斗嘴,唇角含着一抹笑意,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薛洋和宋岚二人说道:“你们两个都多大了,还要像两个小孩子一样斗嘴是么!好了,都别闹了!先办正事吧!” 晓星尘说完,三人才一道将目光看向了被捆在一旁的老婆婆。 老婆婆此刻脸色死灰,一双绝望的眼睛,早已没了方才和宋岚打斗时,那样的凌厉和狠毒,只剩下混浊不堪的眼神和满溢而出的泪水。 晓星尘见老婆婆已然没有了威胁,便朝着宋岚微微点了点头,宋岚会意,小心防备着解开了捆绑着老婆婆的捆尸绳。 老婆婆佝偻着脊背,酿酿跄跄的走到了不远处,抱起了那颗被降灾剑砍下来的头颅。 随后,老婆婆缓缓的开了口,告诉了晓星尘三人这件事情的始末。 原来,两个多月前,老婆婆的儿子推着一车刚刚扎好的纸人出城去送货,结果突然刮起了一阵怪风,其中一个纸人被风吹出了很远。 第86页 而老婆婆的儿子去捡纸人的时候,不小心摔到了路旁边的深沟里,就这样活活的摔死了。 老婆婆在铺子里等到了傍晚,却还不见儿子回来,便想着收拾了店铺,出城去迎一迎儿子。 可是,老婆婆并没有迎到回来的儿子,却在半路上找到了儿子已经开始僵硬的尸体。 老婆婆悲痛欲绝,痛不欲生,她已经年事已高,老伴儿早年就去了,只留下这样一个孝顺的儿子和她相依为命。如今,老婆婆怎么能接受唯一的儿子也死了的现实呢! 于是,老婆婆趁着天黑,深夜里,用推纸人的板车,将儿子的尸体偷偷运回了义城。 老婆婆扎纸人的手艺是祖传下来的,除了这门手艺,祖上还流传下来了一些鬼神之术! 老婆婆舍不得将自己唯一的儿子下葬,于是就想起了祖上留下来赶尸的秘法,用了七七四十九日的时间,将自己的儿子炼制成了僵尸! 老婆婆的儿子成为了僵尸之后,必须要每日吸取一个活人的血肉,还要连续吸取二十一天,尸身内的七魄才能稳定下来。 所以,连着半个多月以来,义城内每晚都会死一个人,都是老婆婆的儿子干的。 本来再有几日,僵尸再食几人的血肉七魄就能稳定下来了,老婆婆便会带着儿子离开义城。 可是却没想到,晓星尘和宋岚会查到她的纸扎铺子里来。 老婆婆说完后,一只手轻轻抱起了儿子的头颅,慢慢走到儿子的尸身旁蹲了下来,另一只手扶起了儿子的尸身,紧紧的半抱进了怀里,嘴里还低声念叨了一段类似于咒语的话。 就在咒语结束的霎时间,老婆婆的身上忽地就燃起了一簇火焰,瞬间就将老婆婆和那具僵尸的尸身都包裹进了大火之中。 熊熊燃烧的大火,瞬间便将一切都吞噬了,只有那大火中,似有若无飘来的那一道苍老却带着浓浓慈爱的声音,空灵的在风中飘荡着。 “儿啊!别怕!阴间的路太长,娘陪你一起走……”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簇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一些黑色的灰烬。 夜风吹来,将那些灰烬吹走,一切的恩怨,在那一刻,全部都烟消云散。 义城此地与世隔绝,民风也算是纯朴,晓星尘觉得隐居于此地甚好,不必再参与任何宗门的纷争,更是远离了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于是,晓星尘和宋岚便决定在此地隐居下来,白日与百姓们一起耕种,晚上就结伴出去夜猎,日子过得到很是自在! 当然,薛洋也没有走,死皮赖脸的留了下来,整日的围在晓星尘身边要糖吃。 就这样,三个男人在一起生活,日子到也过的是有滋有味。 不久后,突然有一天,宋岚外出买菜回来时,却带回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大约三四岁左右,一身脏污,眉目到是清秀,乖乖巧巧的,只是太瘦弱了些。 宋岚说,这个小女孩是他半路上遇上的一个小乞丐,小女孩父母都过世了,一直靠着乞讨为生。 宋岚见那小女孩实在是可怜,所以就一并带了回来。 对于家里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小丫头,晓星尘到是没有意见,只是薛洋总是逗弄这个小丫头,把小丫头逗的一会笑一会哭的。 薛洋忽然心血来潮,对晓星尘笑嘻嘻的说道:“晓星尘,咱们总不能一直她小丫头吧,要不,你给她起个名字好了!” 晓星尘思索了一阵,眉头微蹙,似乎一直没有想到合适这个小丫头的名字。 于是,晓星尘便看向了宋岚,微微一笑说道:“子琛,你觉得叫什么名字好?” 宋岚莞尔一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便道:“就叫阿菁吧……” 第48章 云深不知处。 静室内,一片静悄悄的,魏婴已经昏迷了两日了,而这两日,蓝忘机除了每日早课时去向蓝启仁请安之外,基本上都窝在静室内陪着魏婴。 至少,在旁人眼中是这样的。 云深不知处的所有弟子们,都知道魏婴受了严重的风寒,一直都在静室休养。 而修仙之人,身子都格外强健,又有灵力修为护体,基本上不会有受风寒一说。 可旁人都知道,那魏婴自小来了云深不知处时便身子不好,灵智也不是很高,而灵力修为就更是薄弱非常了。 所以,这次魏婴会因为风寒而病倒,众人也没觉得有多奇怪。 就连蓝启仁蓝老先生,除了对于魏婴不懂礼数,这两日没来请安而有些不满之外,到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本来,蓝启仁就不大喜欢这个魏婴,所以,对于此事,蓝启仁也就没往心里去。 而蓝曦臣,从金鳞台回来后,来看过魏婴两次,探了探魏婴的脉象,到是也没发现出来有什么异常。 第87页 只是他每次来静室的时候,魏婴都在睡觉。 蓝曦臣问过蓝忘机这是为何,蓝忘机只说是,他在魏婴服用的汤药中,加了一些安神助眠的药物,多休息病才好得快。 蓝曦臣虽然觉得忘机最近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多询问什么,他觉得忘机马上已及弱冠了,这些事,便不用他再多操心了。 云深不知处的所有人,都以为蓝忘机这两日一直都在云深不知处照顾魏婴,可是只有一个人知道,其实蓝忘机只有在早课时分,才会出现在云深不知处去给蓝老先生请安罢了。 聂怀桑在云深不知处已经住了有些日子了,他本来已经下了决心,要把孟瑶陷害他,以及自己为了保命装疯卖傻之事告诉蓝曦臣,因为,他想了很久,他觉得只有蓝曦臣最可靠最能保护他。 可是天意弄人,聂怀桑偏偏恰巧无意中看到了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事,而且似乎还有可能被当事人发现了! 所以,他只能在云深不知处继续装疯卖傻,以求蒙混过关不被灭口。 聂怀桑这些时日一直坐立不安的,他一直在想办法,不着痕迹的离开云深不知处回到大哥身边,因为这云深不知处对于他来说,可比他在不净世危险多了! 这些时日,每次蓝曦臣来看他的时候,聂怀桑都会一边装疯一边有意无意的提起,他很想很想大哥聂明玦,他要回不净世去。 蓝曦臣有时候实在是被聂怀桑闹得没有办法,所以昨日,蓝曦臣已经给赤峰尊传讯过去了。 赤峰尊聂明玦是三日后才匆匆赶来云深不知处的。 赤峰尊来云深不知处之前,魏婴就已经清醒了过来。 只是,这些时日接连两次的伤害,魏婴到底还是伤了根本,身子更加消瘦单薄了,脸色也透着不正常的苍白。 此时,蓝忘机和魏无羡正端坐于会客室内,听着赤峰尊和蓝曦臣他们的谈话。 赤峰尊聂明玦之所以用了三日的时间才到达云深不知处,是因为他在半路上拐去了其他地方,所以耽误了一些时日。 这次,赤峰尊不仅是来接聂怀桑回不净世的,还带来了一个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消息:姚宗主失踪了! 赤峰尊正是半路上听说了此事,才会先去了姚宗主那边看了看。 据姚宗主的亲传弟子说,姚宗主已经失踪了两日了,明明头天晚上姚宗主还好好的在房间休息,第二日清晨,有弟子去送早膳时,便发现,屋内早已经空无一人,而且,诡异的是,屋内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 赤峰尊也去看过了,确实正如姚宗主的弟子所说那般。 聂怀桑安静的坐在赤峰尊边上,正对着一盘云片酥流口水,可暗地里,眼神却是在不被人察觉间,偷偷的瞄向了蓝忘机那边。 气氛在片刻的凝重后,赤峰尊开口说道:“曦臣,怀桑这些时日,在云深不知处打扰颇多,现下,温氏的事情也了了,明日,我便带他回不净世休养吧!” 蓝曦臣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明玦兄不必客气!怀桑亦是曦臣的弟弟,照顾他亦是理所当然的!” 蓝忘机似乎察觉了有道目光一直时不时的看向他。 蓝忘机看向正在往嘴里塞着糕点的聂怀桑,眉头微微皱了皱,只是瞬间,便又恢复了往日清冷淡然的模样。 翌日,赤峰尊带着聂怀桑回了不净世,云深不知处也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魏婴最近的精神状态特别不好,人也总是困乏的厉害,一日里有大半日都在沉睡,整个人也消瘦的厉害。 这件事,就连姑苏蓝氏的一些弟子,私底下都在传,魏婴大概是染上了什么重病,已经命不久矣了。 蓝忘机偶然几次听到过这些议论,结果第二天,那些昨日还在议论这件事的弟子们,就被蓝忘机以各种不同的理由,在姑苏蓝氏除名,赶出了云深不知处。 蓝曦臣来静室给魏婴看过几次脉,也一直都没查出什么异样,当然,蓝曦臣也根本没有想到,魏婴并不是身体的问题,而是灵识已经开始慢慢涣散。 岁月在无声无息间慢慢流逝,云深不知处也迎来了第二年的夏末。 蓝忘机也已及弱冠,尊号和上一世一样,还是尊为:含光君!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内,整个修仙界,发生了很大的震动,很多稍小一些的宗门都已经从修仙界消失了,而那些宗门的弟子也是死的死散的散。 如今,修仙界人心惶惶,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日出。 这些都是因为,修仙界出现了一件怪事。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有一到两个小宗门的宗主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最开始的姚宗主、欧阳宗主……到如今,已经陆陆续续的失踪了16位宗主了。 第88页 姑苏蓝氏、清河聂氏,云梦江氏、兰陵金氏、岐山温氏,五大宗门联合起来已经查了许久,却一直都没有头绪。 云深不知处,静室内,魏婴乖巧的窝在蓝忘机的怀里,安静的享受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温暖的阳光从窗子外面照射进来,静室内一片暖洋洋的,此刻沐浴在这温暖的阳光下,魏婴平日子总是冰凉的手脚也开始有了些暖意。 这一年多以来,魏婴的身子时好时坏的,人也消瘦了许多。 魏婴自己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出门去走走了,蓝湛总是说他身子不好要他多休息。 好在,每日大多数的时间里,蓝湛都会在静室陪着他,魏婴到也没觉得太过寂寞。 魏婴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师姐和江澄他们了,还有温宁温情姐弟,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尤其是师姐,魏婴发过誓,这一世要好好保护师姐不受任何伤害的,可是,他却食言了! 魏婴早就察觉到了自己这一世的身体出了些问题,还有那次,蓝湛走火入魔的原因,蓝湛不提,他也一直没有问。 因为,魏婴知道,如果蓝湛不愿意告诉他,那么,就算是他问了也没有用。 前两日,听说莲花坞传来了喜讯,江澄和温情要成亲了。 魏婴为此高兴了许久,真心的替江澄高兴。 上一世,江澄和温情因为岐山温氏和云梦江氏的恩怨而错过了太多。 这一世,见到他们二人能够得偿所愿的在一起,魏婴真的很欣慰,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可惜,他身子不好,可能这次没办法去参加江澄和温情的婚礼了,他还真是觉得挺遗憾的。 江澄那小子撅的像头驴一样,估计也就只有温情那样的管家婆,才能收拾的了江澄。 魏婴想到这里,不仅低低的笑了起来。 见到魏婴脸上的笑容,蓝湛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弯起了一抹弧度。 还有,魏婴听蓝湛说,师姐和金子轩两个月前就已经成亲了。 师姐和金子轩的婚礼,并没有邀请众多的仙门世家来观礼,毕竟金子轩如今的身份尴尬,金鳞台一直掌控在金光瑶的手中,金子轩也一直都没有机会回去。 金子轩与江厌离相处了一年有余,心里早就割舍不下江厌离了,江厌离也没有嫌弃金子轩如今的尴尬地位,二人就在江澄的见证下,终于结成了夫妻。 而且,江厌离还有了身孕!也就是上一世的那个小金陵! 魏婴知道了以后,除了替师姐高兴之外,还有些感叹命运弄人。 上一世,师姐和金子轩真可谓是度过了千难万险才总算是在一起了,可是最后,却没有善终,终其原因,都跟他魏婴有关。 而这一世,他没有在莲花坞长大,也没有一直陪在师姐身边,师姐却和金子轩之间免了许多的磨难,还如愿的在一起了。 或许,自己不在师姐身边是对的! 虽然,如今的金子轩不是兰陵金氏的宗主,什么也没有了,但最起码,师姐和他可以过着平静的日子,再也不会被任何人而影响。 魏婴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好。 江澄和温情大婚那日,蓝湛不想魏婴心中留有遗憾,还是带着魏婴去云梦观礼了。 只是魏婴身子实在是太过虚弱,他们只是坐了没有多久,新人礼成之后,蓝湛就抱着魏婴回去了。 魏婴看见师姐一切都好,他也就放心了。 魏婴有些疲惫,头也有些晕晕的,蓝湛御剑途中,魏婴就已经窝在蓝湛的怀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蓝湛有些担心魏婴的情况,便立刻加快速度御剑,回到了云深不知处。 谁知,魏婴这一睡就睡了好几日。 魏婴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个让整个修仙界都为之震惊的消息。 第49章 魏婴醒来的时候,他的身边空无一人,显然,蓝湛此刻并没有在静室。 对于自己醒来却没有看到蓝湛,魏婴着实有些意外,也着实有些不习惯。 以往,不管什么时候,魏婴只要一睁开眼睛,蓝湛一定都会守在他身边。 魏婴压下了有些失落的情绪,伸了个懒腰,一个翻身下了床,然后,他就愣住了! 他怎么感觉今天有些不对劲,头没有那样晕了,身体没有那么沉重了,疲倦感也几乎都消失了,这是什么情况? 是自己今日睡的太好了?还是说,自己这病了一年多的身体已然大好了? 魏婴带着些许疑惑,洗漱了一番,就摇摇晃晃的出了静室,他得去给蓝老头请个安去,这都快午时了,再不过去请安,蓝老头又要吹胡子瞪眼说他没有规矩了! 魏婴完全没有发觉,他其实已经睡了好几天了,还以为只是今日起晚了。 第89页 雅室内,魏婴给蓝老先生请了安,虽说蓝启仁没有斥责于他什么,可是也基本没有什么好脸色给魏婴。 魏婴根本没想到,他这趟来雅室请安,竟然还听到的一个大消息:赤峰尊聂明玦也失踪了! 蓝忘机和蓝曦臣恰巧也在雅室,请完安后,魏婴便跟着蓝忘机一路回了静室。 路上,魏婴轻蹙起眉头,一边走一边问道: “蓝湛,赤峰尊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蓝湛没什么表情回答道:“一日前。” 魏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脚步猛地停顿了下来。 蓝湛侧身疑惑的看向魏婴,眼神似乎在询问,怎么了? 魏婴看着蓝湛,表情有些凝重的说道:“蓝湛,你说会不会又是金光瑶做的?” 还没等蓝湛有所回答,魏婴又自顾自的微微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不会,不会是金光瑶!这一世,金光瑶和赤峰尊没有结拜,更没有什么矛盾,他没理由这样做,肯定不会是他!” 随后,魏婴又问道:“蓝湛,你说,会是谁做的?” 蓝湛牵起了魏婴瘦削的手,拉着魏婴继续往前走,淡淡回了一句:“不知!” 魏婴一边任由着蓝湛拉着他往前走,一边琢磨着赤峰尊的事情,结果想的太过出神,一不小心脚下被石头绊倒了,整个人都向前摔了过去,连带着蓝湛都往前趔趄了一下。 本来魏婴已经做好了鼻子和大地亲密接触的准备,结果,一个狂阔结实的臂膀,横揽着魏婴的细腰,一把将魏婴抱进了怀中。 魏婴微微抬头看着眼前这张白皙英俊的脸庞,微微有些红了耳尖,低声说了句:“蓝湛,谢谢你!” 蓝湛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瞬间又恢复一脸温柔,抬手摸了摸魏婴的发顶,柔声叮嘱道:“小心点!” 魏婴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可刚刚蓝湛那一下微不可查的皱眉,还是被魏婴敏感的捕捉到了。 蓝湛怎么好像有些不舒服的样子?而且今日的脸色也不太好,略微有些苍白的样子。 魏婴有些疑惑,他觉得蓝湛今日似乎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二人各怀心事一路回了静室,蓝湛端来了洗好的枇杷放到魏婴面前,交代魏婴好好待在静室内吃枇杷,不要到处乱跑。 而蓝湛却拿了一身换洗的衣衫,径自走出静室去了冷泉。 蓝湛怎么这个时辰去冷泉那边呢?是要练功还是有别的事情?蓝湛今日好奇怪。 魏婴越琢磨越不对劲,随即便放下的手中吃了一半的枇杷,随便在衣摆上擦了擦手上枇杷的汁液,起身出了静室,偷偷溜去了冷泉。 冷泉中,蓝湛赤膊面对着山壁,一只手用力扶着山壁,而另一只手则是拿着一瓶金疮药,正微微侧着头,往自己左肩上的一道伤痕上抖着药粉。 蓝湛左肩上这道伤痕很长,一直蔓延到了后背上,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看样子,很像是被人一刀劈下来的 ,应该是道很严重的刀伤! 魏婴躲在茂密的草丛后面遮掩住了身形,眼神晦暗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沉到了谷底。 蓝湛的左肩上为何会有道如此严重的刀伤? 又为何要背着他,背着云深不知处的所有人,独自来这冷泉里疗伤? 难道说,赤峰尊聂明玦的失踪,是…和蓝湛有关! 魏婴被自己这个想法吓的愣住了! 缓了好半响,魏婴混沌住的脑子,才重新开始了思考! 众仙门世家中,只有清河聂氏是用刀的,赤峰尊聂明玦更是刀法无敌,魏婴实在是想不出来,除了赤峰尊聂明玦,还有谁能有那个本事能伤得了蓝湛! 可是,魏婴想不通的是,蓝湛和聂明玦之前根本就是无仇无怨,不管是前世也好还是今生也罢,他们二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那蓝湛又是为何会被赤峰尊砍伤? 还有,蓝湛不是一直都在云深不知处陪着自己么!那他又是什么时候去见得赤峰尊? 而赤峰尊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失踪?赤峰尊到底是去了哪里? 魏婴的脑子里有太多的疑问,可是他又不敢去直接面对蓝湛问他和赤峰尊的失踪有没有关系? 魏婴更不想让蓝湛认为,自己不信任他。 魏婴想了片刻,并没有去惊动蓝湛,而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蹑手蹑脚的又跑回了静室。 蓝湛从冷泉回来时,见魏婴依旧乖巧的坐在桌旁吃着桌上的枇杷,似乎一直都没有出去过,微皱的眉头才算缓缓伸展开来。 刚刚他在冷泉疗伤的时候,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闪过,蓝湛以为是魏婴来过,所以才匆匆赶回了静室。 直到看到魏婴一直乖乖的在剥枇杷吃,蓝湛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第90页 赤峰尊聂明玦的莫名其妙失踪,让整个修仙界都开始人人自危起来,如今小宗派的宗主几乎都要失踪绝了,难道大宗门的宗主也难逃此厄运么? 外面修仙界中乱成了一锅粥,而云深不知处内,除了魏婴,其他所有弟子也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魏婴最近的身子好了许多,也常常会在蓝湛的视线范围内走动走动。 只是,魏婴心中的疑惑和不安,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了。 最近,魏婴觉得,蓝湛看他看的比以前更紧了,而且还有些小题大做的,让他觉得有些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就好比昨日晚膳前,他多吃了些枇杷,晚膳的时候就没有什么胃口,然后,蓝湛就会担心的不行,似乎是怕他又生病了,逼着他又吞下了不少的灵药才肯罢休,弄得魏婴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的! 魏婴觉得,他得找个机会和蓝湛好好谈谈了,他又不是小孩子,其实蓝湛不用每日都这样看着他的。 —————— 清河不净世。 此刻,聂怀桑满脸惊慌的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圆睁着惊恐的双眼,大口的喘气也丝毫不能平复下他惊慌失措的心情。 怎么办? 现在大哥也死了,自己该怎么办? 下一个会不会就是他自己?那个人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要怎么办? 聂怀桑这两日都是在这样极度的恐慌下过的。 外面的人都道赤峰尊失踪了,只有他心里清楚,他大哥肯定是已经死了! 一定是那个人害死了他的大哥! 自从那日他在云深不知处无意中见到了,那个人用阴铁吸取了那个姑苏蓝氏弟子的灵识开始,他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自己早晚也会和大哥一样,死在那个人的手里! 后来,有一次,云深不知处的弟子们都在传,说魏婴得了重病活不久了。 聂怀桑就想着,偷偷去静室看一看魏婴,怎么说,他来云深不知处求学的时候,魏婴和他也算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可让聂怀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看到那样惊悚的一幕。 当时,魏婴紧闭着双眼,安静的躺在床上,一枚阴铁漂浮于魏婴上空。 而蓝忘机则是双目血红,周身环绕着浓重的黑色怨气,手中以怨气操控着那枚浮于半空的阴铁。 忽然,一缕明显被淬炼过的灵识混在浓重的怨气之中,缓缓的飘进了魏婴的眉心之中。 看到这一幕,聂怀桑吓得紧紧的捂住了嘴,防止自己会忍不住惊恐的叫出声来! 聂怀桑趁着蓝忘机还在操纵阴铁之时,立刻蹑手蹑脚的离开了静室外,一路上手脚慌乱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房间中,聂怀桑躲在被子里面,死死的咬住了攥成拳头的双手,即使是这样,聂怀桑也还是害怕的在被子中不停的颤抖! 他刚刚在静室外面看的清清楚楚的,那缕飘进魏婴眉心的灵识,明明就是姚宗主的灵识! 而姚宗主的零食为何会在阴铁之中? 蓝忘机又为何要将姚宗主的灵识炼化之后,再注入魏婴的识海? 聂怀桑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什么也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 也许,那个姑苏蓝氏弟子的灵识,也同样是被蓝忘机炼化给了魏婴。 聂怀桑不知道他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曦臣哥! 他不敢去赌,他也赌不起!他只想好好的活着,就算是装疯卖傻苟且偷生也好! 可是,现在他该怎么办? 回想起那一幕幕,聂怀桑吓得抱紧了双膝涩涩颤抖! 聂怀桑此刻已经是杯弓蛇影了,外面一点点的动静,都能将他吓得够呛! 忽而,聂怀桑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身影:蓝曦臣! 对!他要等曦臣哥来保护他! 现在,大哥失踪了,曦臣哥一定不会不管他的! 也或许,曦臣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聂怀桑这样想着,终于可以稍稍放下了几分紧揪着的心,就这样,靠在墙角,身子紧紧缩成一团,慢慢的睡了过去…… 第50章 傍晚,艳阳渐渐谢去,夕阳缓缓铺开。高高的枇杷树下,魏婴斜靠在树干上,静静的倾听着,晚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魏婴嘴里叼着吃了一半的枇杷,正想事情想的出神,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拿走了魏婴嘴里的枇杷。 “在想什么?” 蓝湛扔掉了枇杷,抖开披风,披在了魏婴的肩上系好,然后将魏婴轻揽进了怀里,柔声问道。 魏婴轻轻摇了摇头,微微踮起脚尖,轻轻的亲了亲蓝湛的嘴角,调笑着说道:“在想你!” 蓝湛眼眸暗了暗,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一把打横抱起了眼前这个笑的明媚张扬的男人,大步走进了静室之中。 第91页 将魏婴轻轻放在了床榻上,蓝湛俯身而下,温柔的轻吻着魏婴的唇,手掌轻柔的摩挲着魏婴的细腰,静室内的气氛,渐渐的由温暖变为了滚烫,一次次的碰撞,彻底火热了这个夜晚! 自从一年多以前,蓝湛走火入魔的那次开始,蓝湛就几乎没有这样过他了。 一年多的时间,魏婴身上的伤痕早就没有了,那处撕裂也早就恢复如初了,只有蓝湛心里的那道伤,一直都没有愈合。 魏婴知道,自从那次以后,蓝湛一直都在自责,一直都在忍着不敢碰他。 可魏婴从始至终都没有怪过蓝湛,反而很心疼蓝湛,心疼他总是那样小心翼翼的照顾自己,也心疼他总是什么事都自己背负。 蓝湛就像是一只行走在深夜的孤狼,总是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其实,魏婴真的很想和蓝湛一起分担一些,很想与蓝湛比肩而立。 可是,蓝湛总是习惯性的将他护在身后,什么事都为他布置妥帖,从来不愿意他去承担任何风险! 这样霸道的蓝湛,这样温柔的蓝湛,又叫魏婴能如何不去爱他! 魏婴眼角微微湿润,努力的迎合着蓝湛热烈的爱,他现在除了自己的身心,没有什么可以去回报蓝湛,回报蓝湛这样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的爱! 夜深了,魏婴疲惫的躺在蓝湛温暖的怀抱里,白皙的手掌,慢慢抚上了蓝湛的左肩。 将近一周的时间,那道伤痕已经快要痊愈了,只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痕,此时摸上去微微突起,似乎要比旁边的皮肤要细嫩一些。 “蓝湛,这道伤是不是……和赤峰尊有关?” 魏婴终于还是问出了困扰了他许多天,一直想要问蓝湛的问题。 魏婴感觉拥着他的怀抱忽然紧了一下,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原状。 蓝湛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吻了吻魏婴的发顶,声音依旧温柔的说道:“夜深了,快睡吧!” 魏婴轻轻点头,没有再去追问些什么,既然蓝湛不想说,那么他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他不想再给蓝湛压力,他知道,蓝湛背负了太多,真的已经很累了。 就这样乖巧的窝在蓝湛的怀中,汲取着蓝湛身上淡淡的檀香气,魏婴的呼吸渐渐的均匀了起来。 月色朦胧,飘渺的薄雾若隐若现,一缕清幽的月光映入,笼罩在床上交缠而卧的两人身上。 蓝湛静静的注视着魏婴安宁的睡颜,怀里的人儿此刻睡的正熟,就如同小猫儿一样,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长长的睫羽如同小扇一般,安静的垂在眼睑下,遮住了那双波光流转的灵动双眸。 蓝湛一下一下轻轻抚着魏婴柔软的长发,眼神里全是只专属于魏婴一个人的温柔。 蓝湛双指微抬,一丝绵长的灵力探入了魏婴眉心,魏婴似有所觉一般,微蹙了一下眉心,稍稍动了动,随后在蓝湛一下一下的安抚中又沉沉的睡去。 片刻后,蓝湛收回灵力,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抬手为魏婴掖好了被角,随后合上了有些沉重的眼帘,深深的思索了起来。 刚刚灵力探入魏婴的识海,蓝湛能清晰的感受到,魏婴的神魂正在慢慢愈合,灵识已经修复了七成。 那赤峰尊聂明玦的灵识果然够强大,自从他用阴铁吸取了赤峰尊的灵识,将灵识炼化注入魏婴识海之后,魏婴的灵识果然修复的快了许多,最近也没有了那些不适的症状。 以魏婴如今的情况,再需要几个灵力强大的灵识,魏婴的灵识大概就可以修复完成了。 那时,他就带着魏婴离开云深不知处,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再也不理这世上的纷纷扰扰,一辈子就只守着魏婴,永生永世都不会再离开魏婴。 在这样美好的想象和期盼中,蓝湛的呼吸也开始慢慢均匀,渐渐的坠入美好的梦境之中。 ————— 清河不净世。 蓝曦臣已经离开云深不知处快一周了,这段时间,蓝曦臣一直都在清河不净世主持大局,处理那些赤峰尊失踪后遗留下来的繁杂事务。 而聂怀桑依旧还是保持着那样痴傻的样子,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 其实,他一直都在暗中留心观察着蓝曦臣的态度。 就这样观察了许久,直到确定了蓝曦臣真的对于蓝忘机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并非是要存心为蓝忘机隐瞒之后,聂怀桑才终于下了决心,要将所有他所见到的一切,都悉数告知蓝曦臣。 蓝曦臣这段时间,已经将清河聂氏的善后事宜处理的差不多了,本来打算明日就先带着聂怀桑回云深不知处去,结果,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聂怀桑会在这晚突然清醒,并且告诉了他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第92页 入夜,蓝曦臣刚要入睡,房门却被敲响了,来人正是聂怀桑。 此刻,聂怀桑哪里还有白日那样的疯癫痴傻的样子,而是一脸不安的坐在桌旁。 蓝曦臣看着眼前几乎与常人无异的聂怀桑,紧蹙起了眉头,有些疑惑的问道:“怀桑,你……” 聂怀桑则是突然一把攥住了蓝曦臣的手,害怕的语无伦次道:“曦臣哥,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我不想死,不想死……” 蓝曦臣赶忙安抚的拍了拍聂怀桑的后心,伸手倒了一杯温茶放到聂怀桑桌前,语气尽量放轻,柔声说道:“怀桑,别怕!你先不要紧张,好好和曦臣哥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聂怀桑使劲的深吸了几口气,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惊惧的心情才算是稍稍的平静了下来。 随后,聂怀桑红着眼眶,哽咽的重新开了口。 “曦臣哥,我大哥他……他是被…是被蓝忘机害死的!” “胡说!怀桑,你大哥只是失踪了,这种胡话可不能乱说!” 蓝曦臣惊的立刻就脱口而出反驳道。 聂怀桑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泪眼婆娑的直视着蓝曦臣,无比认真的继续说道:“曦臣哥,我没有胡说!真的是蓝忘机害死了大哥!对!不只是我大哥,还有失踪的那些宗主,全都是蓝忘机干的!” 蓝曦臣冷下了脸,语气严肃的质问聂怀桑道:“怀桑,你为何会这样断定?可有何依据!” 聂怀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惊惧的圆睁着双眼,使劲吞咽了口口水,才又哽咽的继续说道:“我…我在云深不知处看到了蓝忘机他…他用阴铁……” 聂怀桑将他从在不净世被孟瑶陷害,只能装疯卖傻保命,已及后来在云深不知处看到蓝忘机用阴铁做的那些事情,一字不落的都悉数告诉了蓝曦臣。 说道最后,蓝曦臣的心情,已经从最初的巨大震惊到了此刻的沉入谷底! 聂怀桑说完后,瑟缩在一旁,一脸惊惧不安的偷偷瞄着蓝曦臣的脸色。 屋内的气氛一时间如同被凝固住了,蓝曦臣面色凝重的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开口,直到聂怀桑感觉自己都要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蓝曦臣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怀桑,你先回去吧!早些休息!明日,你和我一同回云深不知处去!” 聂怀桑木讷的点了点头,利索的起身离开了蓝曦臣的房间。 聂怀桑知道,曦臣哥此刻需要冷静冷静,好好的想一想要怎样解决这件事,所以,他也不想再去逼吃曦臣哥什么,蓝忘机毕竟是他的亲弟弟,曦臣哥确实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 夜深了,房内的烛火一直没有熄灭,而蓝曦臣依旧静静的坐在桌旁,这个夜,注定不会平静…… 第51章 翌日,已经日上三竿了,魏婴才在腰上的酸痛中悠悠转醒。 魏婴闭着眼睛习惯性的摸向了床外侧,床单有些微微发凉,说明他的蓝二哥哥已经早早就起来了。 也是,蓝湛的作息时间一向都是很准时的,魏婴没有多想,又在床上醒了会儿觉,才慢慢悠悠的下了床。 今日精神不错,魏婴想着,反正午膳时间还早,不如先去后山逗一逗那些小兔子。 云深不知处的后山,养了一大群小兔子,这些都是蓝湛买回来给魏婴解闷用的,白的、灰的、黑的、花的,叽里咕噜一大群,围着魏婴跑来跑去,逗的魏婴笑的合不拢嘴。 魏婴坐在竹林子里,看着长的郁郁葱葱的青翠竹子,一时间到是有些想念他的那只陈情了! 陈情本是他被温晁温逐流扔进夷陵乱葬岗之时,随手在乱葬岗上折的一根阴竹炼制而成的。 他从生到死,直至他被莫玄羽献舍再到最后死在了乱葬岗,从始至终陪伴在他身边的,一直都只有那只陈情。 魏婴恍惚记得,蓝湛似乎也为他修刻过一只笛子,呵呵,难得蓝湛那时候,没有嫌那只简陋的笛子吹奏的难听! 想到这,魏婴不禁唇角上扬,一对凤眸也弯成了月牙状。 随便出鞘,魏婴挥剑砍下来一小段竹子,只是随意修整了一下,一只算不上好看的笛子,便从魏婴的唇边飘扬出了悦耳的乐声。 霎时间,宛转悠扬的笛声便响彻了整片竹林。 一片青翠中,一个单薄纤细的身影,正斜坐在成群的毛球之间,一身黑衣,墨发飘扬,发上的一根红色丝带亦是随风而动,一只翠绿的竹笛婉转于那人嫣红色的唇间,这样一副安宁美好的画卷,正正映入了急忙找来的蓝湛眼中! 蓝湛算着魏婴差不多该醒了,忙完手上的事情,急着想要见到魏婴,于是便脚步有些微促的赶回了静室。 第93页 谁知,静室中竟空无一人,魏婴不见了! 蓝湛登时脑子里便是嗡的一声,立刻开始焦急的寻找魏婴。 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魏婴就不见了呢!魏婴去了哪里? 是不是魏婴发现了什么?是不是魏婴知道了他已然入了魔,便不愿再与他相守一生而离开了? 还是他出了什么事,此刻正处于危险之中? 蓝湛在心里做了无数次不好的猜想,却越想越是心惊! 他决不能再次失去魏婴,决不能让魏婴再离开他的视线!决不能! 蓝湛整个人像疯了一般的四处寻找,找遍了整个云深不知处,最后,直到听到了悠扬的笛声时,蓝湛才找到了这片竹林。 看到魏婴正完好无损的坐在竹林中吹着笛子,蓝湛焦虑了许久的心,才算是稍稍放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蓝湛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真怕自己猜想的那些事情会变成现实! 蓝湛心里暗自思索着,看来必需要早日行动了,必须要赶快修复好魏婴的灵识了,那样他就能尽快带着魏婴隐居避世,再也不用这样每日提心吊胆的守着魏婴,生怕魏婴再出一点差池! ————— 第二日,午后,蓝曦臣风尘仆仆的赶回了云深不知处,身后还跟着看上去依旧是痴痴傻傻的聂怀桑。 临行前,蓝曦臣蹭交代过聂怀桑,让他继续装作痴傻疯癫,以免忘机起疑。 若是这次怀桑再出了什么事情,他又如何能对得起或许已经不在了的明玦兄呢! 蓝曦臣安顿好了聂怀桑后都顾不上梳洗一番,直接便急忙赶去了静室。 蓝曦臣行色匆匆赶到静室的时候,魏婴正高高靠坐在院子里枇杷树的树杈上,晃悠着两条纤细的小腿,嘴里还砸吧砸吧的啃着枇杷。 树下的石桌旁,蓝忘机端坐于石椅之上,一下一下的拨弄着桌上的忘机琴,院子里飘荡出一阵阵清幽的琴声。 “忘机,跟我进来,为兄有事问你!” 蓝曦臣侧头说完这句话,见蓝忘机点了点头,才率先走入了静室之中。 蓝忘机随即便一拂袖,收起了忘机琴,面上一片淡然的也向静室内走去。 魏婴一下子从枇杷树上跳了下来,跟在蓝湛的身后,也准备跟着进去听听。 结果,蓝湛进去后,魏婴刚要迈进静室的步子,被咣当一声关上的大门给生生挡在了外面,随后,一道蓝色的灵力结界,彻底的隔绝了静室内外! 门板又一次的差点撞到魏婴的鼻子,魏婴汕汕的摸了摸差点牺牲的鼻子,双手支着下巴,无奈的坐在了静室外面的台阶上。 他可不敢像上次一样强行使用破障符破开再灵力结界,尤其这道灵力结界还是蓝老大布下的。 静室内,蓝忘机微蹙起了眉头,有些不满兄长将魏婴关在门外的举动。 蓝曦臣到是一时间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审视着蓝忘机。 蓝忘机急着出去陪着魏婴,一点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和兄长无聊的对视上,于是,蓝忘机稍稍有些烦躁的问道:“兄长,找忘机何事?” 蓝曦臣依旧直视着蓝忘机,面色严肃的问道:“忘机,阴铁真的在不夜天已经毁了吗?” 蓝忘机与蓝曦臣对视了片刻后,才缓缓的点了下头。 随后,蓝曦臣又继续严肃的问道:“忘机,苏涉的死,还有那些失踪的宗主们,包括赤峰尊的失踪,是否都与你有关?” 蓝忘机垂下了眼帘没有答话,二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片刻后,蓝忘机才轻轻摇了摇头,再次看向了蓝曦臣,眼神冷然的问道:“兄长,今日为何会有此问?可是有谁跟兄长说了闲话?” 蓝曦臣不能让蓝忘机知道聂怀桑的事情,于是,也跟着摇了摇头,随意答道:“不曾!我只是随意问问!既然那些事情皆与你无关,兄长便放心了!” 蓝忘机沉默不语,只是眼神越发的冷然起来。 “我回来还未曾去拜见叔父,那兄长便先走了!” 蓝曦臣说完,便撤了灵力结界,打开了静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魏婴见这兄弟俩这么快就谈完了,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拍了拍屁股,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蓝曦臣目光中似有深意的看了魏婴一眼,也没有说些什么,便又迈步离开了。 魏婴手指挠着后脑,微微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看着蓝曦臣越走越远的背影。 他想不明白,刚刚蓝曦臣走时看他的那一眼,那种别有深意的眼神,魏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自己最近挺乖的,也没惹着蓝老头生气,蓝曦臣为何要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魏婴不懂,蓝曦臣到底是怎么了! 第94页 蓝湛从身后将魏婴拥入了怀中,微微低头,轻轻吻了吻魏婴的侧脸。 魏婴回了神,偏着头,呆呆的看向蓝湛,疑惑的问道:“蓝湛,你大哥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蓝湛在魏婴唇上轻吻了一下,才看向蓝曦臣背影消失的地方,语气有些冷漠的说道:“无事!不必管他!” 魏婴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坏事将要发生,但却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既然蓝湛不想说,那他也就不问了。 入夜,魏婴已经沉沉的睡去。 蓝忘机早在魏婴的晚膳之中,掺杂了一些无色无味的安眠药粉,所以魏婴才会睡的这样早,这样沉。 这些药粉足够魏婴睡上两天了,他必须要尽快去完成那件事了,兄长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他已经不能再拖了。 再有一个强大的灵识,魏婴的灵识应该就差不多能修复完成了,做完这次,他必须在蓝曦臣发现之前,尽快带魏婴离开云深不知处,他绝不能让魏婴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事! 伸手为魏婴掖好了被角,又在魏婴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了温柔的一吻,蓝忘机一身少见的黑衣,沉稳的走出了静室的大门,背影渐渐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之中…… 第52章 月朗星稀,云深不知处一片静谧,浓重的夜色之中,借着月光隐隐能够看清,两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静室中。 蓝忘机前脚才刚刚离开静室,后脚便有客人到访了。 蓝曦臣平静的注视着睡的安宁的魏婴,心里的复杂情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聂怀桑亦是眼神复杂的看着魏婴,心里不知道是该怨他还是恨他! 忽而,一丝绵长的灵力探入了魏婴眉心,蓝曦臣微阖双眸,细细的在魏婴识海中探寻起来。 少顷,蓝曦臣收回了注入魏婴眉心的那一丝灵力,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果然,魏婴的灵识早已损伤严重,虽然已被外力强行修补,但是仍旧还有着不少的裂痕。 蓝曦臣眉头紧蹙,重重的叹了口气。 看来,怀桑所说之事应当是真的了! 忘机他… 虽然蓝曦臣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相信,可若是再找理由为忘机开脱,那也只是自己骗自己而已。 侧头看了一眼正用复杂的眼神盯着魏婴的聂怀桑,蓝曦臣心里五味杂陈。 可现在并不该是犹豫不决的时候,此刻,蓝曦臣必须要知道忘机的下一个目标是谁,才能即使去阻止忘机继续行凶! 伸手搭上了魏婴脉门,蓝曦臣这才发现,魏婴沉睡不醒乃是药物所至。 蓝曦臣只能运转灵力,缓缓的注入了魏婴体内,开始帮助魏婴化解药性。 一柱香时间后,魏婴体内药已然被化解开来,魏婴轻咛了一声,终于缓缓醒了过来。 “嗯…蓝宗主?聂怀桑?你们怎么在这?” 魏婴揉了揉睡的有些发涨的眼睛,满脸疑惑的看着蓝曦臣和聂怀桑,他们怎么会大半夜的跑到静室来? 还有,蓝湛为什么不在?他去哪儿了? “蓝湛呢?” 魏婴是这样想的,自然也是这样问的。 蓝曦臣审视了魏婴片刻,才柔声开口问道:“魏婴,忘机可否对你说过,他今夜要去何处?” 蓝曦臣这一问,魏婴更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蓝湛此刻不在云深不知处么?明明睡前还在他旁边的啊! 此刻,他也很想知道,蓝湛到底去哪儿了啊? 魏婴紧蹙起眉头看着蓝曦臣,摇了摇头说道:“蓝湛什么也不曾说过!那个…蓝宗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蓝湛为何不在云深不知处?” 蓝曦臣看着一脸迷茫不解的魏婴,看样子,魏婴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蓝曦臣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忘机啊忘机,你可真是傻的执着啊! 叹息过后,蓝曦臣终是缓缓开口,将蓝忘机为他所做一切事情,一字一句的告诉了魏婴。 蓝曦臣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个清清楚楚,说到赤峰尊聂明玦失踪的原因时,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聂怀桑,终是低低的抽噎了起来。 魏婴听完蓝湛为他所做的这些事情后,沉默了许久,低垂着头,任泪水大颗大颗的滴落在手背上。 这一世,终究还是他连累了蓝湛! 蓝湛啊蓝湛,你可真是个傻子!你这样掏心掏肺义无反顾的对我,你叫我要如何承受,又叫我该拿什么来回报你啊! 心疼和自责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不住的落下,魏婴沉默低泣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魏婴知道,他必须立刻找到蓝湛,阻止蓝湛再这样错下去。他更清楚,其实,一切都错误都无法挽回了,蓝湛亦是早已无法回头了,可是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都想要和蓝湛在一起,就算是下地狱也好! 第95页 突然,魏婴想到了什么,或许,他已经知道了,蓝湛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了! 魏婴猛然抬起头来,红肿着双眼看向蓝曦臣,脱口而出道:“金鳞台!蓝湛的目标是金光瑶!一定是这样!” 蓝曦臣听后亦是大惊失色! 金鳞台如今可说是如同铁桶一般了,且不说忘机能不能伤得了金光瑶,就是忘机想要全身而退恐怕都不是那么容易! 自从众多宗门的宗主失踪之后,金光瑶便打开了金鳞台的大门广招弟子,有不少其他门派中的佼佼者都转身投入了兰陵金氏门下! 如今的兰陵金氏,早已今非昔比,金鳞台上更是群英云集人才济济,灵力修为高深的早已不在少数。 忘机如此孤身前往金鳞台,想要吸取金光瑶的灵识恐怕并非易事! 可是蓝曦臣却万万没有想到,如今的蓝忘机早已非昨日! 蓝曦臣明白,现下要做的,是要立刻赶去金鳞台,一定要赶在忘机进入金鳞台之前,尽全力阻止忘机! 蓝曦臣思索了一翻,决定还是独身前往比较好,忘机此事……不宜太多人知晓!他毕竟是蓝忘机的兄长,护短是不可避免的。 于是,蓝曦臣回身对一旁的聂怀桑说道:“怀桑,你和魏婴好好待在云深不知处,曦臣哥即刻便赶往金鳞台去阻拦忘机,再晚…怕是就来不及了!” 心思灵活如聂怀桑,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蓝曦臣眼中的袒护之色! 蓝忘机是害死他大哥的凶手,他怎么能允许蓝曦臣如此袒护那个的凶手呢! 他一定要亲眼看见蓝忘机付出代价,他绝对不会放过蓝忘机的! 片刻间,聂怀桑心思已是千回百转,而面上却做出了一副惊惧不安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蓝曦臣,装出害怕的声音直抖的样子,两手死死拽住蓝曦臣的衣袖说道:“曦臣哥,曦臣哥!你带我一起去吧!我不要和曦臣哥分开!曦臣哥,你不要抛下我啊!” 魏婴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聂怀桑,心头的不安越加沉重! 他可没有忘记,上一世,聂怀桑是如何将各大宗门世家如何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一切事情的发展,都在聂怀桑的掌握之中。就连莫玄羽的强行献舍,其中聂怀桑的功劳,更可谓是功不可没! 如此心机深沉善于玩弄人心之人,魏婴又怎会放任他跟着蓝曦臣去接近蓝湛呢! “蓝宗主,魏婴也与你们一同前去!” 思来想去,魏婴都必须要去金鳞台,他必须去陪在蓝湛身边。 生也好,死也罢!只要能和蓝湛在一起,一切都不重要了! 蓝曦臣无法,只能点头同意了带着聂怀桑与魏婴同去。 因为蓝曦臣再清楚不过,若说这世上能有人可以劝阻住忘机,那么,那个人只会是魏婴,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蓝曦臣魏婴聂怀桑三人,没有再多耽误,立刻便匆忙离开了云深不知处,御剑朝着金鳞台赶去! ————— 金鳞台上,金光瑶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是全神戒备的状态,就连入睡时都不敢深眠,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性命就让人害了去! 自从姚宗主失踪之后,金光瑶就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些端倪,他可以确定,那些宗主的失踪一定是和蓝忘机和阴铁有关。 而且,金光瑶一直都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论早晚,蓝忘机一定会对他下手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才会轮到他而已! 所以他才会广招门徒,不断扩大着兰陵金氏的实力与规模,目的就是在蓝忘机对他下手之时,可以有与蓝忘机一斗之力! 即使他的这些绸缪不足以对抗蓝忘机,但至少,这些弟子们也能阻挡住蓝忘机片刻,给他留出逃走的时间! 金光瑶这样精细的算计布置着,可是他终究还是,算漏了蓝忘机如今登峰造极的实力! 寅时末,黎明前夕,正是每个夜晚最黑暗的时刻。 月色下,一个黑色人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的闪进了偌大的金鳞台之中。 夜色中,蓝忘机一身黑色飞肩束袖衣袍,面色阴冷,周身黑色怨气环绕,墨发随风飞扬,与平日里淡然冷清如谪仙一般的白衣蓝忘机,有着天差地壤的分别! 蓝忘机才刚一踏入撷芳殿前,一道血红色的阵法瞬间亮起,顷刻间,撷芳殿周围便涌过来了大量兰陵金氏的内门弟子。 随后,金光瑶也自撷芳殿内渡步而出,唇含笑意,面色泰然自若的说道:“早就知晓蓝二公子会深夜到访,金光瑶在此恭候多时了!” 看这个阵势,蓝忘机便已心下了然,这金光瑶果然机警早有防备! 呵呵!果然不愧是金光瑶!心机深沉果然如上一世一般! 第96页 蓝忘机眉峰微挑,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看起来邪魅而又张狂。 忽地,脚尖点地而起,蓝忘机纵身跃然与半空之中,衣袖一挥,忘机琴亦浮于身前,如玉般的指尖轻轻波动琴弦,七根琴弦立刻便虚空布成了整个弦杀大阵! 随着蓝忘机灵力修为已修至顶峰,如今操纵弦杀大阵时,蓝忘机早已不必再布置琴弦,只需以灵力为弦,便可操纵忘机琴完成弦杀大阵! 弦杀大阵已成,蓝忘机只是随意拨动了几根琴弦,在场众人就基本已经死伤殆尽,皆是被弦杀大阵绞杀而亡! 当然,金光瑶自然除外。 就在蓝忘机拨动琴弦的那一刻,金光瑶眼见着情况不好,早就已经抛下了在场的众多弟子,独身一人躲进了那撷芳殿中! 蓝忘机挥手收回了忘机琴,再次张开手掌,一枚黑色阴铁便已浮于其掌心之上。 驱动阴铁浮于半空之中,将所有死伤弟子的灵识全部吸入了阴铁之中,蓝忘机这才缓缓落下。 一脚踢开撷芳殿的大门,蓝忘机气势逼人迈步而入。 此刻,撷芳殿竟内空无一人,根本没有金光瑶的踪迹。 那对血红色的双眸一寸寸扫过,最终定格在了一面金色等身铜镜之上。 这面金色等身铜镜,乃是这撷芳殿密室的入口。此等机密之事,整个金鳞台上,恐怕除了金光瑶自己,再无他人知晓。 早在躲进撷芳殿的一刻,金光瑶便自腰间一把抽出了“恨生”软剑握在手中,俯身躲进了铜镜后的密室之中。 金光瑶自以为这面等身铜镜的秘密只有他自己一人知晓,蓝忘机肯定不会发现他躲在密室之中。 可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蓝忘机的灵识是自上一世而来,对于他这撷芳殿的所有秘密,都早已经了解了个一清二楚! 自从方才阴铁吸收了所有兰陵金氏弟子的灵识之后,蓝忘机周身的阴煞怨气已经快要浓郁到了极致,那些黑色怨气,就如同一颗黑色的大茧,几乎要将蓝忘机包裹起来了一般! 就在他那对血红色双眸定格在金色铜镜上的下一刻,蓝忘机轻挑着唇角,淡然迈进了铜镜之中…… 第53章 蓝曦臣魏婴聂怀桑三人到达金鳞台的时候,尽管已过了寅时,金鳞台上仍旧一片灯火通明,似乎整晚都未熄灭过一般。 三人一路走进金鳞台内,虽然四处都燃着灯火,可是一路上却未曾见到过一个人,安静的有些诡异了,仿佛这偌大的金鳞台就是个空城一样。 直到走到了撷芳殿前,看着那满地的尸横遍野时,三人才算明白了,为何这金鳞台上如此安静了。 “还是来晚了!” 蓝曦臣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缓缓闭上了满是自责与懊恼的双眸。 片刻后,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说道:“走吧!进去再说!” 三人进到撷芳殿中,殿中除了烛火偶尔发出一两声的噼啪声,竟是空无一人,一片寂静。 正在蓝曦臣疑惑不解之时,魏婴忽然看向了那面金色等身铜镜,眼神忽地一暗,对着蓝曦臣和聂怀桑说道:“我知道蓝湛和金光瑶在哪,跟我来!” 说完,便率先踏入了铜镜之中。 密室内,蓝忘机正以怨气运转阴铁,缓缓吸收着金光瑶的灵识。 而金光瑶,此刻早已呆滞着双眼,无力的跪坐在蓝忘机面前。 忽然,金色铜镜一阵波光荡漾,魏婴三人陆续走了出来。 “忘机,住手!” “蓝湛!” 蓝曦臣和魏婴见到了眼前的一幕,立刻不约而同的喊出了声。 蓝忘机听到了这两声呼喊,立即就停下了阴铁的运转,猛然转身,便看见了蓝曦臣三人。 蓝曦臣会跟着他找到这里来,蓝忘机一点也没觉得意外,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魏婴竟然也来了! 难道是兄长为魏婴驱散了药性么? 蓝忘机已然猜到了,兄长带着魏婴来金鳞台的目的。 蓝忘机深深的看了魏婴一眼,眼神中满含着坚定和依依不舍,随后,视线转向了蓝曦臣,蓝忘机淡淡开口说道:“兄长,我必须这样做下去,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蓝曦臣眼中渐渐氤氲起了雾气,难过的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魏婴缓步上前,一把扑进了蓝湛的怀里,泪眼婆娑的看着蓝湛,白皙的手指慢慢抚上了蓝湛那双血红色的双眸,有些哽咽的说道:“蓝湛,不要再为了我错下去了!我本就不该再存于这世上,不要再逆天而行了!蓝湛……” 蓝湛低下头,狠狠的吻住了魏婴的双唇,那些没有说完的话,被蓝湛这样霸道的一吻,全部堵在了魏婴的唇齿间。 第97页 许久过后,直到魏婴有些喘不过气了,蓝湛才放过魏婴,重新睁开了嗜血的双眸。 蓝曦臣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那二人唇舌交缠,一时半会儿还没回过神来。 而蓝湛此时眼中只有魏婴一人,哪里还管的了那么许多。 就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有一个人慢慢的走到了神智不清的金光瑶身边,弯腰捡起了金光瑶旁边的软剑“恨生”,猛地朝着蓝湛背后狠狠的刺了过去! 聂怀桑眼中满是恨意,这一剑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要为大哥报仇,他一定要杀了蓝湛那个魔鬼! 就在剑尖马上就要刺入蓝湛后心的一霎那,魏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把重重推开了蓝湛! 恨生穿心而过,大量的鲜血自魏婴口中溢出,滴落在了雪白色衣襟上! 其实,魏婴今天所穿的衣袍是蓝湛的。 在云深不知处时,魏婴急着和蓝曦臣聂怀桑二人来阻止蓝湛,随手扯过了床边上一件蓝湛的白色衣袍,草草穿好就一路御剑赶来了金鳞台! 魏婴往日里从来不穿白衣,因为在他眼中,只有像蓝湛这样犹如谪仙一般的君子才配得上那一身出尘似雪的白衣。 而此刻,魏婴眼中最适合穿白衣的蓝湛,却是一席束袖黑袍,赤红着双眸,早已没有了半点谪仙的样子,到是像极了走在黑暗中的魔鬼,一个为了魏婴可以牺牲掉一切的魔鬼! 雪白的衣衫胸口处,很快就氤氲出了大片刺眼的红色,魏婴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虚弱的软倒了下去。 蓝湛颤抖着双手一把将已经奄奄一息的魏婴搂进了怀里,眼泪像疯了一般的汹涌而下。 魏婴就这样静静的靠在蓝湛的怀中,染着鲜血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了蓝湛满是泪水的脸庞,气息奄奄的说着:“蓝湛…对…对不起,这一世,我…我…终究还是…还是…害了你……” 没有等到蓝湛的回答,魏婴染满鲜血的手已经无力的垂下。 蓝湛紧紧的抱着魏婴已经渐渐冰冷的身体,心里却是一片平静。 他累了!真的累了! 不管他蓝忘机怎样的努力,怎样的逆天改命,最终也没能逃过失去魏婴的结局。 魏婴就是他的命!也是他命中化不开的劫! 既然,他不管怎样做都留不住魏婴,那么,他便不再去挽留,他便随着魏婴而去,魏婴在哪,他便在哪! 蓝湛俯身温柔的吻了吻魏婴苍白的脸庞,轻轻的呢喃道:“魏婴,别怕!不管你去哪二哥哥都陪着你,二哥哥再也不会让你独自离开……” 话音将落,蓝忘机靠近了魏婴后背,忽然一把握住了魏婴胸前的“恨生”剑柄用力刺入。 剑身整个末入,只见恨生的剑尖自蓝湛的后心穿透而出,将魏婴和蓝湛二人紧紧的相连在了一起! “忘机!” 蓝曦臣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响彻了整个密室之中,就连满手鲜血的聂怀桑也被这一幕震惊的愣在了一旁! 蓝湛目光缓缓看向了蓝曦臣,鲜血慢慢的自蓝湛唇中溢出,蓝湛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的抱住了魏婴,微笑着对蓝曦臣说道:“兄长…能陪着魏婴…忘机真的觉得…很幸福……” 蓝忘机缓缓的闭上了深重的双眸,唇角带着笑意,安安静静的随着魏婴而去…… 蓝曦臣悲痛欲绝,跪倒在蓝湛和魏婴的尸身旁捂着脸哭的泣不成声! 而刚刚还愣在一旁的聂怀桑,此刻亦是跪在了一旁,哭的不能自已! 只是,聂怀桑哭的不是蓝湛和魏婴,他哭的是他的大哥聂明玦,他终于为大哥报了仇,终于亲眼看见蓝忘机死在他眼前了! 可这只顾着悲痛欲绝的二人,谁也不曾发现,那枚一直漂浮于半空之中的阴铁,不知是何缘故,竟然缓缓的融入了魏婴的丹田之中…… 忽然,密室中竟然平地起了一道狂风,吹得蓝曦臣和聂怀桑二人睁不开眼睛。 狂风只是瞬间便已平息,密室之中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蓝曦臣将魏婴和蓝湛的尸身带回了云深不知处,和蓝启仁交代了所有的一切后,将二人合葬在了后山的竹林之中。 蓝湛的灵位,破例的供奉在了姑苏蓝氏的祠堂之中,而魏婴的灵位,也以蓝湛之妻的名义,放置在了蓝湛的灵位旁边。 至于金光瑶,则是被蓝曦臣带回了云深不知处! 因为被蓝忘机驱使阴铁吸走了三分灵识,金光瑶变得和上一世的温宁一般无二,心思单纯的似十岁孩童一般,忘记了所有前尘往事,只记得对他最好的曦臣哥哥…… 半年后…… 聂怀桑倚仗着亲手杀死蓝忘机和魏无羡的威望,不出所料的重振了清河聂氏,成为了清河聂氏有史以来第一个不靠精妙刀法收徒的宗主! 第98页 金鳞台上,金光瑶被蓝曦臣带走了之后,金子轩众望所归继任了兰陵金氏的宗主之位,而金子轩和江厌离的孩子也出生了,依旧是和上一世一样,取名为金陵,字:如兰。 只是这一世,小金陵的字,却不是魏婴亲自取得,而是江澄突然间脱口而出的! 金陵半岁的时候,江澄和温情的女儿也来到了这个世间,江澄给女儿取名为:江忆,字:念婴! 义城那边,薛洋依旧是整日缠着晓星尘问东问西,而宋岚,则还在守护着小阿菁慢慢长大……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渐渐的归于了平静,只有蓝曦臣知道,忘机和魏婴或许真的永远在一起了。 蓝曦臣埋葬蓝湛和魏婴的尸身之时,无意中发现了二人的灵识全都不见了,只是,蓝曦臣始终都没有跟任何人说出过这个秘密…… ————— 云深不知处。 蓝曦臣静静的注视着床上与魏婴并肩沉睡着的蓝忘机。 桌上燃了整整两年的回梦香炉,此时早已熄灭,不再青烟袅袅,冰冷的早已没有了一丝温度! 蓝曦臣轻轻抚了抚蓝忘机的白发,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疲惫。 “忘机,已经三个月了,你还不愿醒来么?三个月前,回梦香炉突然熄灭,是叔父耗尽了他毕生的灵力修为,才将你和魏婴的灵识带出回梦香炉之中!叔父已经闭关不出了,难道你还要一直沉睡下去么……” 蓝曦臣抬手抹去了眼中的那一抹湿意,疲惫的站起了身子,慢慢走出了静室。 他还要去打理云深不知处的所有事物,即使他现在是那样的身心俱疲。 他是这姑苏蓝氏的宗主,也是唯一能撑起这姑苏蓝氏的最后一个人! 两日后…… 一直昏迷不醒的蓝湛和魏婴,突然间就消失了,而消失之前,还带走了鬼笛陈情和那头叫小苹果的驴子。 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何方…… 只是五年后,有人说恍惚在夷陵的山中见到过他们的身影。 树林中,一个身穿雪白色衣衫的白发男子,左手紧紧搂着一个一身黑衣,手拿黑色竹笛,红绸束发的男子,右手牵着一头头戴红花的小毛驴,驴上还骑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红衣小女孩…… 完结 第54章 番外1 夷陵的某座深山里,一个不大的院子,几间竹屋,一个白发男人淡然的端坐在竹桌旁,眼含笑意的看着,一个黑衣男子正和一个只有不到十岁的红裙少女吵得不可开交! “魏无羡,你到底有没有完!” 少女不耐烦的扬起了下颚,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嚷道。 虽然这小丫头的发顶才刚刚过了魏无羡的肚脐,可这气势,到是嚣张的很! “蓝湛,你就这么看着蓝小花跟我顶嘴是吧!你这个当爹的就不能管管她么!” 还没等蓝湛答话,魏婴就又开始自顾自的骂道:“江晚吟那个白痴!起的这什么破名字!干嘛非要起名叫小花!小花又不是他在莲花坞养的那些小狗!真是够了……” 魏婴自言自语嘟嘟囔囔了好一阵子后,才狡黠的微微眯起了黑曜石般的双眸,满脸控诉的直视着正悠然喝茶的蓝湛。 蓝湛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放下茶盏,慢悠悠的起身走到魏婴身后,双手揽过魏婴的细腰,微微弯腰,下巴抵在了魏婴有些单薄的肩膀上,宠溺的开口道:“那你说为夫该怎么办呢?嗯?娘子!” 魏婴微微红了耳尖,不禁在心里埋怨道:这个蓝湛,当着孩子的面,还这样不正经,说好的端方雅正皎皎君子呢…… 红裙少女看着眼前这腻腻歪歪的两个男人,满脸嫌弃的撇了撇嘴,毫不客气的叫嚷道:“喂!你们俩个够了吧!成天在我面前腻腻歪歪的粘在一起,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还是个小丫头好不好!” 魏婴被这个小丫头说的有些窘迫,这会儿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只能慷慨的赏了小丫头一个大大的白眼! 蓝湛则是朝着对方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意思很明显:我乐意,要你管! 蓝小花真是受够了这样天天吃狗粮的日子,随即也学着魏婴的样子,回击了粘着一起的那二人一个大大的白眼,有些懊恼的嘟囔道:“算了,算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懒得管你们了!眼不见心不烦,我去乱葬岗找温宁玩去了,你们俩慢慢粘糊吧!” “喂!臭丫头,早点回来,听到没有!” 魏婴不放心的冲着越跑越远得蓝小花喊道。 蓝小花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说道:“知道了!娘~” 小丫头最后一个“娘”字,特意的拉长了尾音,气的魏婴直跳脚,指着已经快要看不见人影的蓝小花骂道:“小崽子,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是你爹,是你爹!不是你娘!” 第99页 看着被自己揽在怀里还不老实直嚷嚷的魏婴,蓝湛唇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十年前…… 蓝湛和魏婴的灵识,被蓝启仁耗尽了毕生灵力修为才带了出来,二人一直昏迷了三个多月,直到那日蓝曦臣走后的第三天,蓝湛才悠悠转醒。 蓝湛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以灵力探查了魏婴的灵识,当他发现魏婴灵识已经修补完全了时,蓝湛确实微微有些惊讶,他记得在回梦香炉中,魏婴的灵识才刚刚修复了八成,他和魏婴就…… 不过,此时魏婴的灵识已经修复好了,对于蓝湛来说,当真是个天大的好事! 只是,蓝湛却大意的没有发觉到,魏婴的体内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灵识,一个目前为止还小的可怜的灵识。 “魏婴,醒来吧……” 蓝湛俯身在魏婴耳边轻声呼唤的同时,一股绵长的灵力也正缓缓的注入了魏婴的灵脉之中。 魏婴如小扇般的睫毛轻轻动了动,随后慢慢睁开了那对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眸。 “蓝湛……” 魏婴伸手轻轻抚上了蓝湛那一头雪白的长发,有些疑惑道:“蓝湛,你的头发……” 声音中满是刚睡醒后的软糯与迷蒙。 蓝湛简直爱死了魏婴这样迷糊的小模样,霸道的吻住了魏婴的朱唇许久之后,才温柔的说道:“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魏婴醒来后,蓝湛便一声不响的带着魏婴离开了云深不知处,离开之前,蓝湛还没忘了带走魏婴的陈情和小苹果那头蠢驴! 蓝湛带着魏婴直接来到了夷陵,随意寻了个荒山,盖了几间竹屋,和一直住在乱葬岗的温宁就这样做上了“邻居”! 魏婴还拉着蓝湛去乱葬岗看过温宁几次,温宁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魏公子死而复生,简直高兴的直蹦高高,整个乱葬岗都让温宁搅和的不得安宁! 这样安宁美好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在他们离开云深不知处的两个月后,魏婴终于还是出了意外。 “蓝湛,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好像胖了好多?你看我这肚子,简直涨的要命!” 魏婴挺着已经有些圆滚滚的肚子,累的只喘粗气的对蓝湛埋怨道。 蓝湛显然也发现了魏婴这两个月的不对劲了。 蓝湛紧紧的皱着眉头,伸手摸了摸魏婴圆滚滚的肚子,思索着要不要带着魏婴回去云深不知处,找兄长看一看魏婴这到底是怎么了! 忽然!魏婴的肚子动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源自于蓝湛掌心的温度,魏婴肚子里面的东西直接踢了蓝湛掌心一下! 这下子,蓝湛和魏婴全都愣住了! 竹屋里气氛顿时一片诡异,蓝湛不可思议的死死盯着魏婴的肚子,魏婴亦是一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短暂的静谧过后,就是魏婴惊恐至极的喊声:“啊!蓝湛…蓝湛,我…我…我肚子里有东西在动!” 被魏婴这惊恐的一喊,呆滞的蓝忘机才算堪堪的缓过神来,立刻就用手指搭上了魏婴的脉门。 只见,蓝湛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脸色也是由青到黑再到白的几度变换,最后,表情定格在了惊喜之色上! “是喜脉!魏婴,我们有孩子了!” 蓝湛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和魏婴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流淌着他们血脉的孩子! 回想起,他们醒来后的这两个月,魏婴的胃口一直都不太好,吃不舒服了还总是吐的厉害,这可不就是寻常女子害喜的症状么! 蓝忘机头一次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懊恼了起来! “什么!喜脉?孩子?” 相比于蓝湛的惊喜之色,此刻魏婴脸上的表情,那就只能用惊悚至极来形容了! 此刻,魏婴脸黑的简直可以和锅底相媲美,咬牙切齿的对蓝湛吼道:“蓝忘机!我特么是个男人,你竟然说是喜脉!” 被魏婴这样一吼,蓝忘机也才算是反应过来了。 对啊!魏婴是男子,男子又怎么会有孕呢? 可是,魏婴的脉象明明就是喜脉啊!而且刚刚还有了胎动!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头雾水的蓝忘机,最终还是决定给蓝曦臣传讯,魏婴如今身子不便远行,蓝湛只好请他那个兄长过来给魏婴瞧一瞧。 两日后,蓝曦臣匆匆忙忙赶来,一进门就二话不说直接搭上了魏婴的脉门! “嗯,是喜脉没错!” 片刻后,蓝曦臣无视了蓝湛和魏婴各异的表情,严肃的下了结论。 魏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脸沮丧软绵绵的靠在了床头的软垫上。 蓝忘机则是满脸的喜笑颜开,完全无视了魏婴是个男子的事实。 第100页 至于,魏婴明明是个男子,为何还会怀孕这个谜团,蓝曦臣也回答不上来,只能从云深不知处搬来了不少的补药和安胎药留给了魏婴和蓝湛。 自从魏婴查出有喜以来,蓝湛简直就是把魏婴当做亲娘祖奶奶供着! 每天不停的给魏婴加强营养,各种补品换着花样的给魏婴做,简直成了一个合格的家庭煮夫。 可是不管蓝湛怎样给魏婴补身子,魏婴的身子却依旧还是那样单薄清瘦,只是肚子却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 四个多月后,在蓝湛、江澄、温宁、蓝曦臣、金陵、蓝思追、蓝景仪等人的殷殷期盼中,魏婴历经了千辛万苦,才终于诞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婴。 可当众人看到这个女婴眉间那枚红色圆环状的印记时,众人无一幸免的全都愣住了! 就连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蓝湛也一样愣住了,而因为刚刚生产完身子还虚弱着的魏婴,则是震惊的喊出了声:“阴铁!!!怎么会是阴铁!” 众人这才回神,纷纷向着魏婴投去了不解的目光。 神经大条的江澄更是指着刚刚出生的女婴问道:“魏无羡,你说她是阴铁?什么意思?” 蓝湛怀里抱着刚刚出生的女儿,坐在了魏婴的床边,俯下身轻轻吻了吻魏婴有些苍白的脸庞,温柔的说了句:“魏婴,辛苦了!” 随后,才缓缓看向了众人,代替魏婴解答起了江澄刚刚的疑问。 “在回梦香炉中,我和魏婴回到了小时候……” 蓝湛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将他和魏婴在回梦香炉中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众人,就连蓝曦臣也是第一次听蓝湛说出了他和魏婴在回梦香炉中的结局。 众人听完后沉默了,只有蓝景仪和金陵在一边哭的涕泪横流毫无形象,而蓝思追则是头大的一边一个的哄着。 蓝湛万万没有想到,那枚完整的阴铁竟然会在最后关头藏进了魏婴的丹田之中,而且还随着魏婴的灵识来到了这个世界! 来来回回的这几世,总是和阴铁逃不开关系。 看来,他和魏婴二人与那枚阴铁还真是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莫大缘分啊! 本来,生个孩子是那枚阴铁的事儿,就够让魏婴闹心的了,结果,那个云梦江氏起名废,江澄江晚吟还偏偏来凑热闹,非要挣着抢着的给魏婴和蓝湛的孩子起名字。 你说说,起什么名字不好,还非要叫小花! 身子还虚弱的下不了床的魏婴,当场就差点喷出了一口老血! 然后…… 就有了十年后的这一幕…… 第55章 番外2 今年的七月,还真是格外炎热,火辣辣的大太阳简直能把人烤熟了。 清澈的河面在大太阳的照射下波光粼粼,格外的晃眼。 魏婴呆坐在树荫下,胡乱挽起了裤腿,白皙修长的小腿前前后后荡漾在河水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魏婴心情有些不大好,他总觉得蓝湛最近有些怪怪的,总是一天到晚的往外面跑,还不带着他去,要不是深知蓝湛对自己的感情,魏婴或许就要怀疑他的二哥哥在外面有女人了! 想到这,魏婴自嘲的笑了笑,他和蓝湛都是老夫老妻了,干嘛还一天天的疑神疑鬼的。 七月初七,民间传统的七夕节,难得魏婴早早的就起来了,本来打算拉上蓝湛去夷陵的集市上转一转,结果,魏婴从里到外找了半天,都没有见到蓝湛的人影。 难道…蓝湛还真的背着他去陪小姑娘了? 不仅仅是蓝湛不见了,就连蓝小花那个小崽子也一大早的就跑没影了。 魏婴连想都不用想,那个小崽子肯定是又野到乱葬岗折腾温宁去了。 既然没人愿意陪他去集市,那他就自己去溜达,正好趁着蓝湛不在,他可以去夷陵酒家好好的喝上一壶,也省的蓝湛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让他少喝一点! 魏婴从院子里随手牵过了小苹果那头蠢驴,嘴里叼着跟野草,就像个不着调的小流氓一样,骑着小苹果晃晃悠悠的往山下走去! 今日的集市上,真可谓是热闹的很啊! 魏婴东逛逛西逛逛,不仅给小苹果买了好些个的苹果,喂饱了那头蠢驴,还顺手替镇子上的某位大户人家解决了点小麻烦! 这户人家姓王,在夷陵镇上也算是小有名气的。 因为这王家有个貌美如花的大小姐,如今正是二八年华,性情也是温婉淑德,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可是自从一个月之前,王家的老祖母过世后,这王家的小姐就开始生病卧床不起了。 一开始还只是发烧昏迷不醒,后来又开始梦魇说胡话,每日吃不好也睡不好的,一个月这样折腾下来,整个人都瘦了老大一圈,精神上也马上就要崩溃了。 第101页 王老爷膝下无子,人都到中年了,就王小姐这么一个掌上明珠,这颗明珠这一病,可急坏了那王老爷。 王老爷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治好他的女儿,到处寻找奇人异士,听说,还给离着夷陵最近的仙门莲花坞送过拜帖呢! 不过,以魏婴对江澄的了解,估计江澄没那个闲工夫跑夷陵来解决这点小事儿,最多也就是派几个弟子过来历练历练。 魏婴在街上闲逛,正巧就听说了王家这事儿,魏婴的性子跳脱,一天天的就爱凑热闹,如今听说了这样有意思的事情,魏婴又怎么可能不去凑凑热闹呢! 魏婴牵着小苹果溜达到了王家,跟王家下人说明来意之后,魏婴终于在王老爷的带领下,见到了那位传说中貌美如花的王小姐! 此时的王小姐,双颊凹陷,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面色也是憔悴的不行,但是五官容貌上,还真真算得上是小巧精致清秀可人呢! 那王小姐毕竟是个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见着来驱邪的仙师竟是这样一位相貌英俊的郎君,不由得就羞涩的红了脸颊。 魏婴一进屋子就直直盯着王小姐看,不仅仅是在端详那王小姐的相貌如何,而是魏婴发现,王小姐的眉间氤氲着一股浓郁的青色雾气。 而且,那王小姐身后还附着一个背后灵! 若是再不处理任其这样拖下去,只怕不出两月,那王小姐就要给那个背后灵做了替身去了! 刚好,魏婴知道那团青气是什么!也知道该如何化解! 至于那个背后灵么!对于夷陵老祖来说,就更是小菜一碟了! 这不,魏婴才刚一进屋,只看了王小姐背后一眼,那个背后灵就屁滚尿流的消失了,也顾不得外面还是大太阳炙烤的青天白日! 而那团青色的雾气,对于魏婴来说到是稍稍有些麻烦了! 那团青色雾气叫做——殃气! 所谓殃气,便是人死之后,有一口殃气会堵在喉咙之上。 殃气据说是青绿色的,乃是人的一生中所积攒的毒气!这口气会在一个特定的时辰飘出来,落在某一个方位上,粘到花草,就会枯萎,粘到人,一般都大病一场,还会特别容易招惹上一些山精鬼怪,甚至最后都会命不久矣! 若是魏婴的金丹还在,那么魏婴只要稍稍使用些灵力注入王小姐体内,就能将那团殃气逼出来。 可是,魏婴的金丹早就换给了江澄,他现在根本就使用不出来灵力了! 就连平时想要御剑飞行都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现在是需要以灵力逼出王小姐身体之中殃气呢! 没办法,如果想要救这位王小姐,魏婴就只能像从前救小金陵那般,将那团青色殃气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虽说,自己这个夷陵老祖不至于被那团殃气影响到太多,更不会有什么脏东西敢招惹他,但是让他倒霉几天是肯定跑不了的了! 唉╯﹏╰真是晦气! 看在这个王小姐还挺漂亮的份上,他夷陵老祖魏无羡就勉为其难帮她一回吧! 说干就干,没多大一会儿,那团殃气就被魏婴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而王小姐顿时就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再也没有那种晕沉沉的感觉了! 魏婴“药到病除”的解决掉了王小姐的病症,王老爷高兴极了,也十分佩服魏婴的高超本领。 除了一大笔感谢金之外,还特地差下人做了一桌丰盛的午膳来招待魏婴。 同桌作陪的不只有王老爷,魏婴是王小姐的救命恩人,王小姐自然也要在一旁陪着表示感谢的。 饭桌上,王老爷一直意味深长的打量着魏婴,真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顺眼! 左一句右一句的恭维,让魏婴着实是没少喝,但是魏婴酒量本就不错,所以,虽然喝了不少的酒,但是离喝醉还是有点距离的! 酒过三巡之后,王老爷笑眯眯的开了口,终于进入了主题! “魏公子啊,不知道你至今娶妻了没有?是否有所婚配啊?” “你问这个呀!我……” 魏婴这句话还刚起了个头,就被身后一道冷飕飕冒着寒气的声音给打断了。 “他已有婚配,我娘子的事情,王老爷就不必操心了!” 蓝湛突然就出现在了魏婴的身后,吓得魏婴手里的酒杯“咣当”一声就掉在了桌子上! 看着浑身上下冒着森森寒气的蓝湛 ,魏婴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 他就知道,转移了那团殃气准保就会倒霉!果不其然,在他正得瑟的时候,蓝湛就来抓他了! 看来今天是是死定了!回去准保的挨收拾!q_q 尴尬的对着蓝湛挥了下手,魏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巧啊!蓝湛……” 蓝湛低低的冷笑了两声,阴恻恻的对魏婴说道:“呵呵,是挺巧的……” 第102页 话音才落,还不等魏婴再说什么,蓝湛就伸手一把揪住了魏婴后颈的衣领,一把将魏婴从椅子上拽了起来,直接就这样揪着魏婴出了王家大门,一路御剑回了家,看都没看一眼还拴在王家院子里的那只蠢驴一眼! 王家众人:……o_o! 魏婴被蓝湛揪回家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张灯结彩热闹的不行,屋子里挂满了红绸,窗户和门头上还贴了几个大大的喜字。 魏婴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傻愣愣的向蓝湛问道:“蓝湛,谁要在我们家成亲么?” 蓝湛深深的叹了口气,对于眼前这个犯迷糊的男人,蓝湛真的是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蓝湛放开了揪着魏婴后衣领的手,转过了魏婴的身子,让魏婴正面直视着自己,有些无奈的解释道:“魏婴,这是我们的喜堂!” “我们的?” 魏婴依旧是那么一脸迷糊的样子,微微仰头看着蓝湛英俊的脸庞。 蓝湛一把将魏婴搂进了怀中,轻吻了一下柔软的发顶,这才柔声说道:“魏婴,经历了生生死死这几世,我一直都欠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婚礼,这一世,二哥哥一定都补给你,让你堂堂正正的成为我蓝忘机的妻子!” “蓝湛……” 魏婴感动的微微红了眼眶,也用力回抱住了蓝湛。 魏婴这时候才明白,为何蓝湛这些时日都忙的不见人影,原来是在给他准备这个惊喜! “魏无羡,你还不赶快换上喜服去,我们可都在这儿等了你好半天了!” 江澄装作一脸不耐烦的在一边嚷嚷道,逗的金陵蓝思追蓝景仪他们几个小辈捂着嘴直笑! 温宁到也是实在,直接抱着大红色的喜袍就走了过来,准备直接就帮魏婴换上! 魏婴也不矫情,立刻就麻利儿的脱下了外衣准备换上喜袍! 结果,魏婴刚刚脱下了外衣的时候,一方粉色秀鸳鸯的秀帕突然从魏婴的胸前飘了下来…… 然后,蓝忘机的脸,立刻就黑的比锅底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魏婴当时就懵了!一个念头呼的就从脑子中闪了过去:完了!这下死定了! 魏婴缓缓的转头,偷偷的看向了蓝湛,果然,看到了蓝湛那张阴云密布的脸…… 魏婴真是后悔啊!真不该一时手贱,洗手时顺便接了王小姐的帕子!本来打算着偷偷留着做个纪念!没想到,还好巧不巧的让蓝湛逮了个正着! 果然是那团该死的殃气在作怪!真是倒霉透了! 看着此刻的气氛实在是诡异,蓝曦臣有些受不了了,连忙开口打着圆场说道:“那个…忘机啊!时辰差不多了,你看……你和魏婴是不是该拜堂了……啊?” 蓝湛却在这时突然间笑了,满脸笑容的点了点头,只是脸上那笑容看的在场众人都毛骨悚然的! 魏婴吓得连忙向着边上正幸灾乐祸的蓝小花使了个眼色,想让那个小崽子哄哄蓝湛,帮他求个情啥的! 谁知道蓝小花那个白眼狼假装看不懂他的意思,还摆出了一副看热闹的架势,意思很明显就是:我可帮不了你,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于是,就在众人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中,魏婴稀里糊涂的跟着浑身冒着寒气的蓝湛拜了堂! 礼成后,蓝湛别说是招呼来参加婚礼的众人吃喝了,就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们一个,直接就號着魏婴的后脖领子,将魏婴拽进了洞房之中! 然后,洞房中瞬间就响起了衣服被生生撕碎的声音和魏婴凄惨的求饶声! “啊!蓝湛…你轻一点……嗯啊……慢一点…慢一点…啊…我错了…二哥哥…求你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院子中,刚刚自己跑回来的小苹果:“额啊~?”什么情况? 众人:……=_=! 第56章 番外3 九月,秋高气爽天气晴朗,大大的太阳已经不再那么炙热,适宜的温度让人感觉到无比舒服。 午后,魏婴无聊的坐在已经略微有些发黄的草地上,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苹果,和一边正垂涎欲滴的蠢驴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当然,魏婴的口味还没有那么重,他吃的可是小苹果没咬过那一面! 把吃剩下的小半个苹果塞进了小苹果嘴里,魏婴感觉有些困了,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浮土,决定回竹屋里睡个午觉。 上次七夕节他和蓝湛成婚后,因为那方从魏婴身上掉出来的绣鸳鸯丝帕,他和蓝湛的洞房之夜简直就变成了场“噩梦”! 蓝湛铁青着脸活活折腾了他一夜啊,魏婴觉得自己的老腰都要被折断了!结果,得罪蓝湛的后果就是,魏婴三天没能下得了床! 当然,魏婴也不是什么善茬,那样被蓝湛折腾了一夜,魏婴自然也是又气愤又委屈的。 第103页 于是,在几天后,找了个蓝湛不在家的机会,魏婴魏欠欠同志,胆大包天的负气离家出走了! 因为没有金丹不能御剑,魏婴就只能骑着那头倒霉的小苹果,一路溜溜哒哒的下了山。 本来魏婴想着,夷陵离着莲花坞最近,不如就去江澄那躲上几天算了。 可谁知道,还没等魏婴骑着小苹果出了夷陵的地界,蓝湛就突然黑着脸出现在了魏婴的面前! 蓝湛冒着寒气的目光直视着,被他吓得从驴背上掉了下来的魏婴,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淡笑着开口说道:“魏婴,你这是打算跑哪儿去!” 魏婴看到蓝湛唇边噙着的那一抹淡笑,就吓得心里直哆嗦,那可是蓝湛要发火的前兆! 魏婴连忙站起了身来,狗腿的陪着笑脸解释道:“啊…那个…蓝湛,真巧啊!哈哈哈…我这不是总在家待着闷的慌了么,所以就打算出来走走……呵呵呵…” 蓝湛没有搭话,就只是这样一直看着魏婴淡笑不语。 魏婴只能假装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嬉皮笑脸的又说道:“那个…那个…天色不早了哈,我也溜达的差不多了,那个…蓝湛,你慢慢逛哈,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不等蓝湛有所反应,魏婴就已经牵着小苹果往回跑了,准备趁着蓝湛没发火之前赶紧先溜之大吉! 看着魏婴那个无赖的小模样,蓝湛不禁觉得好笑,暗自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蓝湛轻咳了一声,才御剑而起,拽住了想要“逃跑”的魏婴。 提溜着魏婴的后脖领子,一把将魏婴提到了飞剑之上,二话不说就朝着他们的家里飞去,只留下了呆在原地一脸懵b的小苹果! 小苹果:……… 把意图要离家出走的魏婴揪回来,蓝湛自然是免不了把魏婴一顿收拾,然后,魏婴再次又躺了许久都下不来床! 在那之后,魏婴又再次离家出走过两回,然后都是豪不例外的被蓝湛黑着脸抓回来一顿收拾! 后来,魏婴终于是彻底放弃了离家出走的这个念头! 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蓝湛那只野兽榨干了!要是在这么来上两回,魏婴估计,他这辈子就都不用下床了! 最近的魏婴,可是说是老实的很,待在蓝湛身边,乖巧的就像只被驯服的大猫,和蓝湛一起上街见到漂亮姑娘时,别说是上去调戏一下了,就是连瞅都不敢瞅一眼了! 这样听话的魏无羡,就连来串门的江澄金陵等人,也皆是啧啧称奇! 众人都不由得赞叹道:这蓝二公子果真是厉害有手段,居然能把向来调皮捣蛋不着调的魏无羡,□□的如此乖顺,众人对蓝忘机的敬佩程度,不得不又生生的提高了一个层次! 最近魏婴到是听话了,可他那个比起魏婴的调皮捣蛋更有过则无不及的女儿蓝小花,也够让蓝湛头疼的了! 蓝小花最近天天基本上都已经不着家了,整日就窝在乱葬岗上缠着温宁,蓝湛这个当爹的,几乎连蓝小花的面都见不着了! 原本,一个不着调的魏婴就够让蓝湛操心的了,如今又多了一个更不着调的蓝小花,蓝湛可真是头疼的要命啊! 蓝湛提着一小筐枇杷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魏婴正安静的睡在床上,长长的睫毛静静的垂下下眼睑上,氤氲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午后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床上熟睡的人儿身上,一切都是那样的安宁美好! 蓝湛放好了枇杷,走近床边,脱下外袍钻进了被子里,轻轻的将熟睡的人儿搂进了怀里,安静的享受着这样每时每刻的美好。 蓝湛轻轻吻了吻魏婴光洁的额头,只希望安宁美好的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一直到永远永远…… —————— 乱葬岗上,蓝小花温宁二人坐在伏魔洞前,蓝小花轻轻的靠在温宁的肩上,安静的听着温宁跟她讲起,温宁从前经历的那些事。 温宁讲的很慢很仔细,讲故事的声音也很好听,单纯而微微有些低沉,是蓝小花喜欢的那种音色。 从他和魏公子的岐山相遇,到后来岐山温氏的变故,再到他被魏公子不得已用阴虎符炼制成了傀儡,最后还说到魏婴是如何孤独的死在乱葬岗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温宁和魏婴之间经历过的,也是温宁为数不多可以用来回忆的事情! 温宁还和蓝小花说到了他唯一的姐姐温情。 其实温宁一直都知道,他的姐姐温情一直都默默的喜欢着魏公子。 只是姐姐不敢说,也不敢让魏公子知道她的心意!因为姐姐清楚,魏公子对她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意思,魏公子只是把她和自己一样,都当做了他的亲人。 第104页 所以,姐姐直到被金光善挫骨扬灰的那一刻,都没有说出自己对魏公子的感情! 温宁还记得,最后的那一刻,姐姐只是带着微笑,默默的看向了乱葬岗的方向,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或许,在乱葬岗和魏公子一起生活的那些岁月,是姐姐短暂的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了! 当然,那些岁月,也将会是温宁以后在漫长的生命中,最值得回味的幸福时光了! 其实,蓝小花不懂得什么叫□□情,她只知道,她特别喜欢和温宁待在一起,那种感觉…感觉就像是温宁身上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吸引着她不断的想要靠近! 仿佛就只有待在温宁的身边,蓝小花才能感觉到安心! “温宁,你说……什么叫□□情?” 蓝小花的小脑袋在温宁宽阔的肩膀上噌了噌,将本来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髻都蹭的松散开来,才傻傻的开口问道。 “爱情?” 温宁似乎是在诧异,小花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蓝小花点了点头,转过头看向了温宁。 温宁静静的看着前方,思索了好一阵子,才像是想明白了一般开口回答道:“爱情……大概就像是蓝二公子和魏公子那样吧!愿意为了对方不顾一切,就算是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也要和对方在一起!所以,我想…这大概就叫□□情吧!小花,你说呢?” 蓝小花想了想,随后用力的点了点头! 她好像明白什么叫□□情了! 蓝小花觉得温宁说的没错,原来,爱情就是想要在一起! 所以,蓝小花觉得,她大约是恋爱了! 没错,她爱上了温宁!她想要和温宁永远在一起! 蓝小花微微红着小脸,伸出小胳膊拉开了温宁的手臂,迅速的钻进了温宁的怀中,发烫的小脸紧紧的贴着温宁壮硕的胸膛,声音有些闷闷的说道:“温宁,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你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蓝小花明显的感觉到温宁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便是漫长的沉默。 直到,蓝小花以为温宁不会回答她这样厚着脸皮的问题的时候,头顶上才传来了温宁温柔的回答! “好……”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也正是完结了!小姐姐觉得这样就可以了!蓝湛和魏婴会永生永世都在一起,就连一直都是一个人的温宁也似乎有了归宿,阴铁配傀儡,作者君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