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狼总裁PK绵羊妻》 少爷,需要沐浴吗(1) 狂乱的雨夜。 女人的头发被粗暴揪起,一下下朝床头柜上撞击,她发出痛呼和欢~愉的声音。最后一击,头破血流,她在浴仙浴死中昏厥过去。 床边的佣人小心询问:“少爷,需要沐浴吗?” 男人低沉喘息。 汗水滴过他轮廓分明的脸颊,奋起的背脊。他抽出身,灯光下俊颜完美如天神,残酷绝情。 【伊木森,你为什么总是虐~待我?】 他又想起5年前,那个贸然闯进他世界的女人—— 【是啊,我他妈喜欢你,就算你虐死我还是喜欢你。我知道他们都说我不配,是我死皮赖脸,用尽手段才成为你女朋友的!】 【我是不是很贱?其实追我的男生也不少啊,我为什么就是犯傻喜欢你?】 记忆里,她流着泪的模样,站在学校顶楼的天台上,用力将鱼缸摔下去。 伊木森皱紧眉,胸口疼痛窒息,仿佛被尖刀用力地绞着。他紧紧压住胸口,想要把疼痛从胸口里挖出来,却连血管都开始痛了。 5年前,他不止一次地说: 【景染染,你是我人生中唯一的败笔!】 【败笔!】 【败笔……】 狂暴的雨敲打着窗玻璃,他的血管爆裂着,抓起一个台灯奋力砸到地上。 …… 早晨,窈窕身影站在窗边,看着庭院的橡树。光芒晕了一层金,她回过脸:“能够嫁给伊木森先生,是我的梦想。” 5年了,她终于回来了。 伊太太合上茶盖:“梦想?” “你放心,这不只是商业联姻。我知道很多他的事,我是做足了功课,带着真心实意嫁过来。我会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他,让他只知道幸福。”她话语里不顾一切的偏执,眼神中散发的熠熠光彩,在瞬间跟景染染重叠起来。 伊太太晃了下神,一定是她错觉了,夏木棉高挑美艳,跟景染染相距甚远。 “夏小姐,我儿子很优秀,能嫁给他是你们的缘分。” 夏木棉微笑,想起第一次见到伊木森,是刚升上初中那年。 很多人喜欢他,唯独她最为霸道张扬!她追得他人尽皆知,无可躲藏。 【景染染,还有什么你不会!】他咬牙切齿。 【我不会离开你。】她爽朗笑了,遂问,【你呢,有什么是不会的?】 【我不会喜欢你。】 高大的橡树直冲云霄,微风带落几片绿叶。 蓦然,她目光定格。 主公寓二楼的露台上,男人靠着护栏,浅色衬衫坦裸着胸腹,脸半侧,似冥思。远远的脸廓分明,侧面美如画卷勾勒,墨玉的发,风吹微动。 那瞬间,夏木棉的胸口咚咚作响,双颊充血红晕。 “少爷,你在想什么呢,外面风大。” 一件外套披在伊木森肩上,紧接着,女性的娇柔贴向他后背,紧紧抱着他,磨蹭他。 伊木森冷冽勾唇,弹落烟蒂,回身的瞬间将她抱起来。 女人自觉盘住他的腰,长腿光洁白皙,没有穿内~裤。 “少爷,唔……” 夏木棉的脑子发懵,连耳朵都在乱鸣。 少爷,需要沐浴吗(2) 时过境迁,那种只有他才能带来的悸动又出现了。她好像回到从前,想要大声叫他的名字,却发不出声音,想要飞快地奔跑向他,双腿却迈不开步。 现实却是尖刀,用力地戳着她的心间。 伊太太也看到了,神色镇定:“哪个男人都有些过去。” 平时伊木森作风严谨,只有在每年景染染忌日时期才会性情大变,残暴阴鸷,变成无人驾驭的恶魔。 “夏小姐不介意吧?” 夏木棉面色苍白:“当然,我说过的,我会无条件包容他的一切。” 露台的两人耳鬓厮磨,抱着进去,拉上了推门………… 伊木森,伊木森! 她仿佛看到5年前那个傻瓜女孩奔流着泪水站在雨中,所有的爱恨泪痛,撕心裂肺被掏空的胸腔,都是因为你啊。 为什么这么痛,我还是回来了? ************腾讯首发*《狼总裁pk绵羊妻》*比你款***************** 几天后伊太太安排他们见面。 她猜过很多他们重逢的画面,而现在,他从旋转复式楼上走下来,一身干净的白西装,脸上毫无半点表情。 橘色的灯光铺洒,他仿佛从暖画里走出来。 夏木棉的手心里有汗泌出,看着他走近自己。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高大帅气,英俊不凡,浑身散发着强大冷冽的气场。 夏木棉拼命冷静,自餐桌前起身,伸出手:“伊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伊木森落座。 夏木棉放下手,也笑着坐下:“我三天前的航班到中国,伊太太说你一直在忙,真遗憾没有早点见到你。” “……” “我们的婚礼就定在这个月底,倒计时还有八天。” “……” “伊先生忙的话,没有关系,结婚的具体事宜都会由我们去操办……” 伊木森停顿了几秒:“夏小姐。” “嗯?” “你一向话多?” 夏木棉被无形地打了一巴掌,咬咬唇:“一般般吧,你还没见过我话更多的时候。” “……” 她其实也想闭嘴,专心吃饭,可他在她面前,就在她抬眼就可以看到地方! 他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她的思维,他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她? 他怎么可以不看她? 夏木棉盯着自己的橙汁,沉默了很久……说:“香菇走在路上,被橙子撞了一下,香菇大怒:撞什么撞,你走路没长眼啊?去死吧!结果,橙子就死了。你知道为什么?” “……” “因为,菌要橙死,橙不得不死!” 夏木棉边说边笑,对面的男人却无动于衷,连嘴角都没有抽动一下。 说冷笑话一向是夏木棉的强项,犹记得第一次向伊木森搭讪,她问他借笔: 【同学,你知不知道一件事?!】 【……】 【时间就像卷笔刀,我们都是笔。有的人被卷啊卷,笔芯就断了;有的人头就尖了;有的人花边很漂亮——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社会地位最高的是一种叫2b的笔,只有他们能做选择题。】 【……】 少爷,需要沐浴吗(3) 【我喜欢你,只选择你……所以一定要做一支2b笔!】 夏木棉奇葩的告白,导致她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被人取笑为“2b”。 不过她毫不在乎,反而制定了一系列的“2b求爱计划”,轰轰烈烈大胆求爱,搞出很多啼笑皆非的闹剧。 …… 夏木棉咳嗽一声:“不好笑?没关系,我还有更多好笑的笑……” 刺耳的椅子擦地上响起。 伊木森起身,面容森寒:“慢吃。” 夏木棉立即跟着站起:“伊先生这就走了?今晚伊太太安排我们吃饭的目的,就是商量我们的婚事。” “我不会跟你结婚。” “你说什么?” 他的语气里充满着不耐:“你不是我想娶的女人。” “我不是你想娶的女人?”夏木棉的胸口扯痛了一下,可是很快她缓过劲笑道,“你都没有好好看过我,怎么就知道我不是?” “……” “你都还不知道我的优点,没有去了解我的好,就妄下定论?我自认我没有哪里配不起你。” 外貌,背景,内涵。为了匹配他,这5年她努力学习,优秀,完善自我—— 伊木森只是朝前走。 夏木棉看着他走上楼梯,眼见着就要离开,忽然大喊一声:“你站住!” 从前,敢大声呵斥他,叫他“站住”的只有一个人。 伊木森皱了下眉,是惯性?他站住了。 夏木棉的本性暴露,几步冲到他面前,霍然抓住他的下巴,让他低下看她。 佣人们全为这个举动吃了一惊! 夏木棉狠狠瞪着他说:“你看着我,你好好看看我!” 撞入眼前的是双泌水的瞳,黑白分明,仿若最天真的孩童。 夏木棉身着单肩白色流苏长裙,银色高跟,浓密的卷发倾泻,宛如高傲的月桂女神。 可是她的眼神却透着狡黠,妖艳的唇瓣噙着顽皮。 一种极为相似之感袭~来,伊木森的血管又开始爆痛。 鼻子,嘴巴,脸颊,牙齿,耳朵,声音……分明没有一处像“她”! 夏木棉自信地问:“看清楚了?我长得很漂亮?正好是你喜欢的类型,对不对?” “……” “所以,我给你机会收回刚才的话!” “……” “我要嫁给你,”夏木棉咬了下唇,宣誓道,“我决定的事,从来就不可以做不到。你听好了我会成为你的妻子!” 他们彼此互望。 英俊的男人鼻梁深邃,眼黑如深潭,从她鲜活的记忆中走出,让人沉溺,无法自拔。 伊木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拿掉她的手往前走。 夏木棉盯着他的背影:“另外更正一点,今天这顿饭不是跟你商量婚事,是知会!” 离开的脚步没有片刻停顿,一如从前决绝。 伊木森,你这只猪。 对着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熊,用力地暴打了几拳,继而又觉得疼惜,她怎么舍得揍他呢?将熊抱在怀里。 我是染染啊,伊木森的景染染……我说过选择你,这辈子就认定你了。 当晚,夏木棉和伊太太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宣布婚事。 少爷,需要沐浴吗(4) 记者:【夏小姐,一入围城深似海,结婚的女人都担心婚外情……尤其是伊先生才貌双全,必定很受女人青睐。】 夏木棉:【以前生米煮成熟饭,男人就得对女人负责,现在就算煮成爆米花都不管用了!】 记者:【……】 夏木棉:【这些是我参加柔道、跆拳道比赛的奖杯——不介意你们多拍几张特写。另外爱心提醒:如果有人要给我未婚夫暖床,没关系,一旦被我知道,不过是让她永远都下不了床。】 …… 次日清晨,一女佣战战兢兢敲开了伊少爷的门。 “少爷,对不起打扰你的休息了……”女佣显然被迫而来,“这是夏小姐让我给你送来的。” 伊木森冷冷地接过一摞报纸,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他和夏木棉的婚讯。 他快速地扫了一圈内容,嘴角划过冷笑。 “对了……夏小姐还让我带句话给你。”佣人苍白着脸,偷瞟了一眼半~裸睡着的女人,“以后少玩那些两个人就演完了的‘电影’。” 伊木森的神色一变,佣人吓得夺门而逃…… 手机开机,无数的未接来电,还有n条短信: 【哥,未来嫂子正点……什么时候带给我们看看?】【发件人伊火炎】 【伊总,我代表全体员工恭贺伊总新婚愉快,早生贵子。】【发件人贺秘书。】 【你终于找到幸福了,祝福你。】【发件人孟姗姗。】 【开机回电。】【发件人伊金鑫】 【姓伊的,你甩了我姐还以为你能找到什么国色天香,原来就这货色?等着把肠子悔青吧!】【发件人孟妖妖】 …… 伊木森皱住眉头,一觉睡醒,变天了,整个世界都知道了他的婚讯。 又来一条新短信: 【醒了吗?早餐就快要做好了,下来吃饭。记得把我的手机号存一下。知道我是谁吧?^__^】【发件人陌生号码】 伊木森瞳孔缩紧,眼底窜起两把火焰…… 厨房。 夏木棉感觉身后刮来一阵冷风,揭开锅看了看:“这么快?马上就出锅了……早餐是你最爱吃的夹馅面包,配清粥小菜。” “……” 她转过身,看着门口惺忪的雄狮:“你不会还没洗脸吧?快洗漱了准备吃早餐。” “你做的?”伊木森扬起手,一摞报纸摔过来。 夏木棉及时避开脸,报纸在她身边掉得到处都是。 “火气好大。” “我问你,”他一字一句逼问,“是你做的?” “显然没有别人。” 伊木森脸色越发难看,他没有同意这门婚事,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她怎么敢? “我昨天就知会过你了,”夏木棉打开橱柜,拿出的蛋白粉和低脂奶,“蛋白质加一勺,向活力说早安!” 猛地手腕就被扼住了,他的力道像是要折断她。 夏木棉痛得吸了口气:“你倒是继续啊,最好把我的手骨折了,瘫痪了,以后赖你一辈子。” 伊木森微微一怔,脑海远处仿佛有个声音在回应: 【你倒是打啊,最好把我的脸打坏了,毁容了,以后就赖你一辈子!甩都甩不掉!】 少爷,需要沐浴吗(5) 夏木棉弯了弯唇:“怎么不用劲了?” “……”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 “啊——!!!!” 夏木棉吃痛一声,脸色煞白,他竟然真的硬生生扭断了她的手。 “即便你嫁入伊家,也没有半分地位。不想再吃苦头,趁早断了念头。” 夏木棉惨然地看着他,那一刻她感觉不到痛,因为满满的都是心脏撕裂的酸楚。 她眼底深处的痛那么明晰,传递到伊木森眼里,他的心竟也是一蛰。 顿了片刻,伊木森猛地松开手——一向沉稳理智的他竟如此冲动,对女人动了手。 然而,他听到她的声音: “即便吃再多苦,我也不会改变心意。” 伊木森眼里的同情逐渐被厌恶取代,丢下她离开了。 ******************************* 没想到5年重逢,躺在病床上是伊木森送她的第一份大礼! “大小姐。”魁梧的身影冲进病房,身后跟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动静。 挂着点滴的夏木棉摇摇腿,示意闲杂人等都出去。 朱逸群撤了属下,关上门,过来嘘寒问暖她的伤势。 “死开,心情正差,不想当炮灰别来烦我。” “炮灰已到……” 一肘子过去:“赶紧灰飞烟灭吧。” 朱逸群揉着腹部:“伊木森这个孬~种,只会打女人。” “猪一群(朱逸群)!谁许你骂他了,你一头猪也能骂他?”一掌劈在猪头上。 朱逸群哀嚎:“少爷白教你柔道和跆拳道,你不还手也好歹防身啊……对我下手倒是毫不含糊。” 夏木棉一顿,心中难过酸楚,当时哪想到伊木森会真动手。 “跟踪我多久?” “少爷不放心你,特让我随后一班的航班抵达中国……少爷要是知道你的手……” 夏木棉凌厉的目光威胁。 朱逸群保证:“只要你照顾好自己,不出差池,我才不想自寻死路——你走了后,少爷完全变了个人,据说是血腥恐怖,暴君统治,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你半个字!” “……” “再说,我这次的任务也简单,你活着,我看着你,你死了,给你收尸了送回少爷手里——不会干涉你追求幸福。” 夏木棉眉头皱紧,眼前出现一双深邃浩瀚的眼。 他说他可以为她做一切他能做到的,得到一切她想得到的,包括伊木森。 这次商业联姻是他一手策划,他说爱她,却亲手把她从景染染包装成夏木棉送出去…… 她清楚地记得他做出决定的晚上,他浑身都是酒气,将她压在墙上,狂乱地吻她。 【是时候做选择了,木棉。】 【放开!】 【选他,还是我?】 【再不放手我不客气了。】 她说到做到,狂暴的力气踢断他三根肋骨。 他冷峻一笑,嘴角流出血迹:【5年了,你还是忘不了他?】 她的柔道和跆拳道都是他手把手教的,男人的力气在女人之上,可是他永远都不会舍得伤她。 夏木棉双眼充红:【你知道还惹我?!】 少爷,需要沐浴吗(6) 【时间到了,是我履行约定的时候。】他捏起她的下巴,【你很快会如愿见到他。】 夏木棉直到现在也忘不掉那一刻,听到要回到伊木森身边,她的心脏狂乱地巨响,那么响,连他也听到了! 【呵,你连心跳都是为了他。】 【……你别这样看我。】 遥想当年,伊木森是学校的短跑冠军,她为了伊木森也参加了短跑队。她很拼命地练习,为了在他面前表现自己,为了他能看到她……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追不上他。 也许他们之间注定就隔着遥望的距离。 分手的那天,这个世界上唯一爱她的亲人也离开了,再也没有人爱她。 她在暴雨中发泄地奔跑,跌在泥泞雨中,嚎啕大哭。 这时,有个沉稳的男声说: 【你跑得快,但总不是最快。知道为什么吗?】 暴雨中,她抬起头,隐约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因为你跑着跑着就要转过头看旁边的人跑得多快,既分散了精力,又浪费了时间,反而慢了。你要做的,是只盯着属于自己的跑道,枪一响,拼了命往前冲就好。】 他叫(神秘d)(征男2名字,霸气点的),身份神秘,低调温和。他大她三岁,她初中他高中,她高中他大学,永远不在一个校区,所以没有交集。 但是夏木棉为伊木森做的每件事都名操一时,没有人不知道她。 当女孩们因为她丢了矜持,有失女人尊严时,她高声朗读: 【人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当她跌破所有人眼球,成功追到伊木森,却并没有享受到宠爱时,她无畏一笑: 【年轻就是要疯狂,要美丽,要精彩,要跟着自己的直觉走,做了才有对错,经历才有回忆!】 她那么与众不同。 他在暗处观察她,起初是和大家一样的心态,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关注就越来越细,甚至知道了她所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 手机铃声打破病房的安静。 “喂,少爷……是,我现在跟大小姐在一起……没事,她摔倒擦了些皮。”朱逸群看了夏木棉一眼,递过手机,“少爷要跟你说话。” 夏木棉脑子空白,接过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吗?”彼端男性低沉的嗓音问。 夏木棉咬咬唇:“我很好。” “进展?” “一切顺利。” “恭喜。” 夏木棉目光一闪,竟无言以对。 彼此沉默,良久,他低声说:“我在等你。” 他们有一个约定,在夏木棉追寻真爱时,(神秘d)不可以横加阻挠。 这期间两人最好互不见面,互不探听对方的一切,直到夏木棉甘愿放弃,主动回到他身边…… 夏木棉呆呆握着手机,想起临别前,她问他——为什么爱她,却为她做了这一切。 他神色从容道:【老人爱清静,附近常有小孩玩,吵得要命,于是他把小孩召集过来:我这很冷清,谢谢你们让这更热闹。每人奖励三颗糖。孩子们很开心,天天来玩。几天后,每人只给2颗,再后来给1颗,最后就不给了。孩子们生气说:以后再也不来这给你热闹了。老人清静了。】 少爷,需要沐浴吗(7) 他温和的目光看着她,眼眸如星,却没有一丝起伏。 【——抓住人性的弱点,无事不成。】 夏木棉问:【什么是人性弱点?】 【木棉,我一直以为你盲目追求,是因为还未得到。】 都说得不到就是最好的,伊木森是她永远都得不到的,所以她才向往? 【想要一件东西先放她走,她若能回来,便永远属于我;她若不回来,那根本就不是我的。】 【……】 【我等你回来。】 【如果我得到了,却不愿意回来?】 (神秘d)淡淡地笑了:【那必然不是最后结果。】 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她回到他身边么?他凭什么相信她,抑或……他只能选择相信。 夏木棉知道,他们是一样执拗的人,她爱了伊木森多少年,他就等了多少年。 最痴心的等待是一直等下去,不知道她会不会来,不知道她来了会不会走,也许她永远不会来了,还是一厢情愿地等下去,无可奈何,却心存盼望,一切身不由已。 ******************************* 夕阳西下,银色宾利开进伊家住宅,撞到一条大型藏獒。 伊木森及时刹车,倒退。 佣人很快跑过来:“少爷,对不起我一时疏忽才让它突然冲过来……” 伊木森关门下车,见他的爱犬路西法躺在地上,一条前足被压断了,嗷嗷哀鸣。 伊木森打横将狗抱起,不顾鲜血沾在衣服上。 “少爷,我们来吧。” “叫兽医!”伊木森厉声质问,“谁把放它出去?” “下午夏小姐回来了,问起路西法,非要带它出去溜溜……” “夏木棉?” “我想她是听说了少爷的挚爱,所以想跟它打好交情?当时我们见路西法十分听夏小姐的话,像见到少爷时这般温顺亲昵,也就没拦住……” 路西法在伊家完全享受着至尊待遇,每天吃的进口狗粮,新鲜肉类营养搭配。 藏獒天性凶残,加上路西法从小受宠,性格越加暴躁残酷,照顾它的佣人苦不堪言,稍惹它不快,就有被咬的危险。 有次伊太太逛后花园被咬了,从此路西法都锁在房里,只有伊木森回家时才牵出去放风。 没有人知道,路西法受宠的原因—— 站在落地窗前,打开怀表盖,盖内一张他和景染染的相片,中间伏卧着还是幼犬的路西法。 相片有了年代,他们一脸青春的模样。 这是他唯有的景染染的相片…… 【藏獒只认第一个人主人,它是一种很忠诚的狗。我也是,只认定第一个爱人。】 【不是因为忠诚,是智商低。】 【伊木森,不管它是忠诚还是智商低,我们去相信的,才是真的!】 “少爷,夫人在主书房,叫你过去。”有佣人来报。 伊木森回过神,合上表盖,将怀表锁进柜子深处。 到主书房门口,正好撞见从里面出来的夏木棉。 她一只手打着石膏吊在胸前,是他早晨的杰作—— “好巧,世界这么大,我们居然不期而遇了,”她调侃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少爷,需要沐浴吗(8) 伊木森面色发冷,扫了一眼她的石膏手。 夏木棉微笑:“放心吧,早上的事是我们的秘密,我不会说出去的。” 伊木森略一停顿:“夏小姐。” “有事?” “不想出命案,离我的狗远点。” 夏木棉眼睛一亮:“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若让我知道你再接近它,擅自放它出去……” “关心未婚妻也不是丢脸的事,你不用解释,我都懂的!” “……” 夏木棉笑着摆了摆手:“快进去吧,别让伊太太等急了,晚上一起吃饭?” 伊木森看着她飘然离去,眉头锁紧,似乎是见到了火星怪物。 伊太太合上书,头也不抬:“把门关上,过来坐。” 伊木森脚步凝滞,走过去拉了椅子坐下。猜到伊太太找他来的目的。 果然,伊太太拿起一个相框,摩擦着相片上的人:“木森,你从小就比别人懂事,聪明,要强,事事争第一。有一次模拟考你高烧发挥失常,只得了第二,你闷闷不快了一个月……” 老调重弹,她说到他小时候没有父亲,她本该是原配,父亲那边的人嫌她的出身低贱,不配伊家,于是落得个情妇的下场。为了伊木森,她才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被怎样看不起都咬牙挺了过来。 “木森你一直很争气,”伊太太说,“这次和夏家联姻,是很好的机会,以你的能力能发展出一片广阔天空。” 伊木森神情淡漠。 “我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当初要不是你非要跟景染染恋爱,你有亲梅竹马的孟姗姗,以孟家的势力你早闯了出去。” 伊木森看着窗外,眉峰紧锁,仿佛想到了从前很多很多…… 伊太太又说:“消息已经登上了报纸,你父亲那边的人全知道了,这时候要是悔婚……” “……” “况且——夏小姐的性格跟景染染十足相似,我看她和你很相配。” 伊木森的手紧紧攥起:“不相似。” “我知道在你心里谁也比不上景染染,可她已经死了。” “……” “你给夏小姐一个机会?”顿了顿,她补充,“说句难听的,结婚了还能离婚,你要清楚你的责任,你总要成家立业!” ******************************* 晚饭伊太太向夏木棉承诺了他们的婚事,并递出婚前协议,一式三份。 夏木棉匆匆扫了一眼,协议里的内容伊太太早跟她说过,无非是夏家要给伊家融资,帮助产业的扩大之类。 说是商业联姻,满满几页纸的协议纸里都是利益内容。 夏木棉不禁有些失望—— 她的爱情被放到协议里来,白纸黑字,称斤论两地交易,难免会觉得一颗真心受到践踏。可这就是现实。 “这些我事先都跟你承诺过,我都会做到的。” “那融资的资金……” “我会在成婚的当天打过来。” 其实根本没有夏家。夏木棉的身份是假的,夏家的公司也是(神秘d)短时间内注册,在市场崛起,壮大——包括融资的巨额资金,都由他打过来。 少爷,需要沐浴吗(9) 夏木棉欠(神秘d)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曾经某人告诉我,真爱无价。】 【你对我这么好,我还不起!】 (神秘d)坐在老板椅上,清淡地一笑:【那最好,还不起便永远记得我的好,当你想通了还是我最好时,就回来吧。】 夏木棉咬咬唇:【这些钱,我以后会还你的……】 (神秘d)目光一潋:【别这么想,我最不缺的是钱,用钱买你的不忘记,这笔交易我稳赚不赔。】 夏木棉捏住手心,(神秘d)和伊木森在她心里都是优秀聪明的男人。可他们的起点不同:伊木森的一切都是白手起家,靠自己,这么年轻就有现在的成就,已经是个非常成功的商人。而(神秘d)从出生便是全球前十强企业的大少爷。 伊太太提醒:“如果协议没问题,那双方在上面签个名吧。” 夏木棉拿起笔,毫不犹豫就要签字。 伊木森低声说:“等等。” “……” “有些话,我必须先说清楚。” 夏木棉微笑:“你说。” “我不爱你。” “人一生会遇到约2920万人,两个人相爱的概率是0.000049。所以你不爱我,我不怪你。” “婚后我难保会不顾忌你的感受。你考虑清楚,不后悔?” “木森!”伊太太有些焦急。 伊木森目光沉着,继续说:“这次联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所谓的商业联姻都充满不幸,我必须要提醒你——别太天真。” “怎么会对我没有好处?爱情不是公交车,不是等来的。爱情更像是计程车,自己得站路边招手,还需要眼力好,还有可能有人跟你抢……”夏木棉认真地说,“你不爱我不代表我不可以爱你,我嫁给你,能看着你,守着你,对你好,这就是我的好处。滴水穿石,我的爱有一天感化了你,你认同我了,也回报给我同样的爱,这就是我争取爱的机会。” 伊木森讥讽地说:“夏小姐,生活不是童话,没有人有义务平白无故对人好。” “可是我爱你啊。” “付出不一定有回报。” “可是不付出一定没有回报。” 伊木森说不通她,淡淡说:“我再给你几天时间考虑,结婚当天再签不迟。” “不用考虑了,我的决定不会变的。”夏木棉果断在三份协议里都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伊木森完全没有要签的意思,倒了酒,不知道在想什么,杯杯一饮而尽。 伊太太把协议收起来,清清嗓子:“我会让他签的……你签了字,以后就是伊家的人了。木棉,我这就让人去操办婚事。” 伊太太离开后,留下来两人相对无言。 烛光如豆,暖色的光照得伊木森轮廓更为立体,漂亮的眼睛和睫毛,高挺的鼻子,嘴唇淡薄,不苟言笑,其实夏木棉知道他笑起来时更帅气。 已经不是那个看到帅气男生就会脸红心跳的年纪了,可就是逃不开他的蛊。 夏木棉呼一口气,方才严肃的氛围让她浑身不得劲,换了位置,坐到伊木森身边,撑着下巴看他。 少爷,需要沐浴吗(10) 伊木森冷冷瞥她,她还在看。 继续看。 一直看。 “看够了?”他终于忍无可忍。 “没看够,”她嘴角扬笑,“永远看不够。” 伊木森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要走。 “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夏木棉看他起身,立即跟着站起,“伊木森,你逃不掉,是我的了!” 【伊木森,你是我的了!】 伊木森的胸口一撞,熟悉的窒息疼痛感。猛地回过头,夏木棉仰着下巴看他,他的唇正好擦过她额头。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伊木森好像看到面前站的是景染染,一样用着倔强的目光瞪着他。 柔软的唇忽然蹂躏在一起,夏木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紧紧箍住了身体。 是他的怀抱! 喷着酒气的吻粗暴地啃噬她,带着相思5年的戾气,快要把她的骨骼都膈断了。 夏木棉却不觉得疼,她闭上眼,心跳仿佛停止。 他吻她了,他失控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她动心了? 是啊,5年来的努力不是白费的,她为了成为他心目中的样子,完全丢弃了过去的景染染。在手术台上挨了那么多刀,拆开脸上的纱布那一刻,镜子里的脸连她自己都不认识。 她受了那么多罪,现在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可是下一秒—— 她还未品尝够他嘴唇的柔软,就被狠狠推开。 伊木森脸色铁青,他一定是疯了,怎么会把她当做景染染。 转身疾步而走,夏木棉站在原地,突然就喊:“你已经吻了我,我就是你的人。” 伊木森脚步不稳,踢到楼梯,迅捷地上楼离去。 楼都空了,夏木棉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呆呆摸着自己的唇,他残留的味道还在唇边。 毫无疑问,一整晚夏木棉兴奋得都没睡着,天不亮就起了,在厨房里煲汤。 一只手还骨折着,诸多不便,实在要用到两只手,夏木棉完全不顾骨折的疼痛…… 一顿忙乱,餐桌上摆满丰盛食物,催佣人: “去看看你们少爷昨晚有没有放‘电影’!” 片刻后,佣人下楼来说:“没有放‘电影’!” 夏木棉大喜。 佣人紧接着说:“少爷不在房间,听说半夜就开车出去了。” “半夜?去哪了?” “不知道。” 等了整整一天,直到下班时间伊木森还没回来。 晚餐时夏木棉问起,伊太太说:“临近婚期,公司里事忙,他说要处理公务,今晚就不回来了。” 夏木棉失望:“那他在公司里都吃什么?” “都成年人了还能饿着?不用管他。” 伊木森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里灯火阑珊。 办公桌上手机一直在响,都是伊太太的未接来电。 他可以凭借自己之力在这个城市争得一席地位,来日也可能在中国,甚至世界里争得应有荣耀。 而现在,有一个便捷的机会,让可能变成一定,让未来变得如此接近。 只要他点头——这么好的机会谁肯错失? 很快,他又哑然失笑了,他已被现实社会洗练得失去自我,唯有内心关于景染染的那一块,是他唯一保留的纯真。 对不起,总裁出差了(1) 连这一块都要守不住了么? ******************************* 夏木棉盯着镜子里的一双黑眼圈——伊木森已经连着三天没有回来了,还有两天就要结婚。 打电话给他一个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 他那晚没肯签字,他不会想临阵脱逃吧! 下午伊太太不在家,夏木棉越想越不安,打听了伊木森公司的地址,去公司找他。 结果在大厅就吃了闭门羹:“对不起,总裁出差了。” 夏木棉机敏地问:“什么时候。” “……今天早晨。” “上午的时候他还给我过电话!” 两个接待员互看一眼:“这……应该是下午去的,具体我们也不清楚。” 他果然在躲她! 公司里层层关卡,进去要员工卡,上电梯也要刷卡,没有接见根本进不去! 夏木棉在公司外绕了一圈,忽然想到什么,进了地下停车场。 小张从办公室出来,一脸愁眉状,正好遇到贺秘书过来就问:“boss刚问我什么是懒马效应,然后就叫我去财务部领工资。什么意思?” “两马各拉一货车。一马走得快,一马慢吞吞。于是主人把后面的货全搬到前面。后面的马笑了:‘越努力越遭折磨!’谁知主人后来想:既然一匹马就能拉车,干嘛养两匹?最后懒马被宰掉吃了。” 小张:“……” 贺秘书拍拍他的肩:“让老板觉得你可有可无,你被踢开的日子就不远了。祝在新公司前程似锦。” 贺秘书敲开门,放下资料,顺便向boss知会: “伊总,那位小姐刚离开了大厅,去了停车场。” 伊木森皱起眉,打开电脑调到地下停车场的监视画面,果然见夏木棉在车库中一行一行地寻找着什么。 曾经,景染染最常呆的一个地方——学校的车棚。 【车在这里,你回家总要来拿车吧?】她一脸小聪明地说,【找不到你,就守着你的车,看你怎么跑。】 伊木森的手猛地一顿,钢笔水在白纸上咽了很大一块。 “伊总,要怎么处理?” “赶她走。” 下班的高峰,陆陆续续有不同的车从公司各个大门开出。末了,一辆银色宾利开出南大门。 突然从路边上蹿出一个身影。 宾利一脚刹车,伊木森面色发寒,看着那个不要命的女人—— “伊大总裁,准备上哪儿啊?顺道载我一程吧?” 几个保安跑过来:“伊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我们帮忙?” “他未婚妻的事,你们也能帮忙吗?”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认出了夏木棉是报纸上的夏家千金。 伊木森不想事情宣扬,冷声道:“上车。” 夏木棉坐上副驾驶,顺手扯了纸巾擦汗:“今天气温真高,热死我了。” 伊木森冷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等你。” 他以为她早走了。 夏木棉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扬高声调说:“我被人从停车场轰出来后——就打听了下,是不是伊大总裁有专用的vip停车场,有人告诉我说是,在南方向的三楼。我琢磨着你会往这个大门出来,就跑这里蹲点。” 对不起,总裁出差了(2) 伊木森:“……” “没想到我果然猜对,于是就遇见你了。” “找我有事?”他公事公办的冰冷口气。 “没什么,就是几天不见,想你了,来看看你。” 夏木棉的目光像探照灯,边说边上上下下的打量他。 片刻后,宾利靠边停下,伊总裁下逐客令:“看够了,下车。” 夏木棉赖着不走:“你都不正脸瞧我,怎么就看够了。” 伊木森转头看着她,脸轮在明暗的阴影中英俊无比,表情却比考官还严肃三分。 夏木棉认真看了一会,用很认真的声音直言不讳:“太帅了。” “……” “干嘛那么严肃,你笑一笑会更帅的。” 伊木森显然不受这一套,冷声:“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在大门口等了一下午,又累又饿,”夏木棉看看时间,“这都到饭点了,我们去吃饭吧?” “我晚上还有应酬。”不容商量的口气,“我送你到路边,你坐出租车回去。” “其实没关系的,你尽管应酬,我坐在车上等你。” “……” “别为我担心,我有的是时间,”顿了顿,夏木棉补充,“我也很能抗饿……正好累了,在你车里睡一觉不介意吧?” 伊木森如墨的眼着她,仿佛她是只会说话的火鸡一样怪异。 “你一向这么……”他寻找着恶毒的形容词。 “冰雪聪明,活泼可爱?”夏木棉接茬,“bingo!还是你懂我。” “……”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贺秘书的来电。他已经先到应酬的饭店,问伊木森何时能到。 挂了电话,他再次要求夏木棉下车,她却拉上了安全带,一副死活赖在车上的模样。 “夏木棉!” “我说过了你尽管应酬,不必管我。再说你去应酬要喝酒,喝酒了就不能开车了,我可以做你的司机啊。” “……” “你不是赶时间吗,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你再跟我墨迹一会肯定堵车。” 这是实情,伊木森看时间紧迫,一脚油门杀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宾利开进一家酒店的地下车库。 伊木森抽走车钥匙,最后一次确认:“走不走?” “除非你带我去参加应酬?” 伊木森果断下车锁门。 “我等你。” 夏木棉等啊等,从6半等到10点半,等到11点半,12点…… 她不停地看着时间,每一分一秒的等待都那样漫长。 想起她跟伊木森的相处,她一直都是在等待,在车棚里等他一起回家,在图书馆里等他看完资料去吃饭,在伊家门口等他一起去上学…… 她以为,她已经习惯了等待。 12点46分,她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伊总,路上小心,你喝了酒,能开车吗?” “没事。” 夏木棉揉揉困倦的眼,看到人影一暗,车门打开了。 夏木棉打起精神:“我来开车。” 看到伊木森的这一刻,等待再漫长的时间都变得不重要了——只要他记得她还在等他,这就够了。 夏木棉挪到驾驶座上,看着伊木森上车,他脱了外套,里面穿着件浅蓝色衬衫,两只衣袖撩着,脸微红。 对不起,总裁出差了(3) 夏木棉猜他是喝酒喝热了,放了些冷气。 “会开么?”伊木森倾身过来插钥匙,他的气息呼过来,夹着淡淡酒气。 夏木棉全身僵住:“会,我有驾照的。” 伊木森插好钥匙:“你试试。” 夏木棉轻松挂档,加油门,倒车,开出车库,上路,一切得心应手。 伊木森这才放心,磕着眼,许是累了。 夜晚没什么车,路很宽敞,夏木棉开得很轻松,不时拿眼角余光瞥他。 奇怪的是,他分明闭着眼,却仿佛能看到她的一举一动:“专心开车。” “我们去附近吃点东西吧?”夏木棉提议,“你可以叫点西瓜汁醒酒。” “不必。” “可是我饿了……”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咕地叫了一长串。 伊木森打开漂亮的眼瞅了她片刻。 夏木棉略有尴尬:“没听过人饿肚子啊?” 又是响亮的饥饿声回应她。 这几天伊木森没有回家,夏木棉担心他落跑,食不下咽,睡也睡不着,可憔悴了。现在是到了极限,饿得都快虚脱了。 “去吃点东西吧?附近有很多夜宵摊。” 伊木森没说话,闭上眼。 夏木棉见他没有异议,就将车停到附近一个夜宵摊,正好旁边有饮料店。 “下车了。”夏木棉提醒。 伊木森不为所动。 这么快睡着了?夏木棉看着他闭着的眼,睫毛浓密漆黑,还自然上翘,让人忍不住好想摸摸它的触感。 夏木棉情不自禁伸出手,阴影在伊木森的眼皮上晃了下,还没碰到他,他猛地伸手扼了她的手腕。 夏木棉喊痛:“你想把我这只手也扭断吗?” 伊木森冷冷放下手:“车上等。”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一个人下去吃。 夏木棉瞪着她:“月黑风高,你放我一个女孩子下车,你就忍心?” 伊木森讥讽说:“传闻夏小姐跆拳道、柔道样样精通。” “……”夏木棉,“算你狠!” 一个人乖乖下车,点了一碗面。 其实是担心伊木森喝太多酒累了,所以留他在车上休息。 面来了,还很烫,生怕他等久了,一阵狼吞虎咽。边吃还边不时看看伊木森有没有趁机把车开走。 一碗面吃完,夏木棉觉得肚子是垫吧饱了,可是一舌头被烫出来的泡。 伊木森其实没喝什么酒,一般应酬他都会带几个特能喝的手下去挡酒。 点了烟,烟雾萦绕。 他看到夏木棉吃两口面就朝这里看一眼,明明烫得直吐舌头还在大口吃,不停地用手给面条扇热气。 这副画面突然跟记忆重叠,就仿佛发生在昨天—— 【都是你,看我舌头上都是泡。】 【没人跟你抢。】 【谁叫你不吃,我怕你一个人等久了不耐烦。嘶——说话都痛,唔……】忽然景染染睁大眼惊呆了,伊木森倾身过来,竟趁她吐舌头时含住她,亲吻她。 他吻得很温柔,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吻她。 记得是个大雪天,地上满满厚厚的积雪,景染染穿了件臃肿的白色羽绒衣,像只笨熊。 对不起,总裁出差了(4) 吻了好久好久,直到彼此都被剥夺了最后一丝空气,他抵住她的额头,沉声问:【好点了没?】 【还没有,可能还要再多吻几次才可以……】 …… 夏木棉也同时想起这件事,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又觉得很心酸。 心急火燎地从冷饮店出来,上车。 “久等了吧?喏——你的西瓜汁,醒酒的。” “……” 夏木棉也给自己买了饮料,咖啡牛奶——不过没有要成品,而是分别买了脱脂牛奶和咖啡。 伊木森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 牛奶和咖啡掺在一起长期饮用,会对肝造成损害,因这种混合会产生一种不太稳定且难以消化的乳状液。 不过有个窍门:把咖啡倒在奶里,而不要把奶倒在咖啡里,且最好用脱脂牛奶。这样就可以防止牛奶在胃里变质。 夏木棉从小就喜欢喝牛奶咖啡,关于牛奶的危害和窍门,是伊木森告诉她的。 从此,她喝这个都会特别注意…… 夏木棉把咖啡牛奶兑好,满足地吸了一口,是她喜欢的味道! 感觉到深洞的目光在探悉自己,猛地反应过来—— “我看杂志说,牛奶和咖啡掺在一起会对肝造成伤害,你知道吗?” 伊木森淡然别开目光:“不知道。” 吃饱喝足,夏木棉的困意□□,呵欠连天。 车子开在马路上有些飘…… 没办法,几天没有睡好觉,现在又这个时间点了。 夏木棉摇摇头,强打起精神,告诉自己怎么也要撑到伊家。忽然冷冽的嗓音说:“停车。” 夏木棉诧异,一只手已经越过来握住方向盘,正好我在她的手背上。 “我来开。” 他的气息就呼在她耳边,软绵绵的。 夏木棉乖乖停下车,伊木森已经下车走到这边,打开驾驶座门。 夏木棉挪到副驾驶座,才后知后觉问:“你喝了酒,没关系吗?” “醒了。” “这么快?” “还有半个小时车程,”他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到了我叫你。” 夏木棉心思一动,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其实我不困……” 她强撑着说,可实在是太困了,眼皮不断打架,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朦朦胧胧,她感觉到了伊家,她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车里抱出去。她觉得她一定是在做梦,伊木森没怎么会抱她? 她想看清楚这是不是梦,却也睁不开眼。 伊家。 伊木森抱着夏木棉进屋,引起佣人们匪夷所思的侧目。 “夏小姐晕倒了?她受伤了?” 伊木森冷清扬眉:“没有。” “那少爷怎么抱着她回来?是喝醉了?” “睡了。” 佣人们皆是一愣,大概没料到两人的关系突然好转。 伊木森也一愣,忽然清醒自己在做什么。他竟没有叫醒她! 夏木棉被不客气地丢到沙发上,力道太大直接滚到地上,受伤的手臂碰了几下,痛得清醒了。 睁开眼,就见伊木森站在面前,冷冷的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一脸火气。 夏木棉眨眨眼,她刚刚做什么惹他生气了? 对不起,总裁出差了(5) 转眼发现自己在伊家。她不是还在车里的么? “我怎么回来了?”她纳闷问。 佣人小声回道:“夏小姐睡着了,刚刚少爷抱你回来的。” 伊木森的脸色更难看,聚满了怒气。 夏木棉不敢置信,那果然不是梦?她开心地笑了:“谢谢!” 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射开,即便是再阴霾的天空,也要被照亮了。 伊木森对着这张脸发不出脾气,冷冷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你去哪?”夏木棉忙跳下沙发,“明后天我们要试婚纱,拍婚纱照,早点睡,明早我叫你。” “……” “伊木森,晚安。” ******************************* 夏木棉站在镜子前,审视着里面的女人,和5年前的景染染完全是两个类型。 夏木棉属于妖艳型,大大的眼睛,长睫毛,瓜子脸儿,挑不出一个地方有瑕疵,只要是男人见了都会动心的女神。 而曾经的景染染,是个清纯的邻家女孩。五官一般,搭配着却十分灵动,俏皮。 那时喜欢景染染的男生真不少,虽说她算不上大美人,却有股不一样的气质,很招惹喜欢。 “伊木森,大木头,”她摩擦着镜子,“就知道你喜欢这个类型。” 夏木棉呵呵傻笑了一下,抱着镜子滚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想到过去她拿过画册给伊木森看,里面多漂亮的女郎他都没正眼看过。 她就不停问他,这个怎么样,这个呢,还是这个? 终于,在翻到某一张时,伊木森的视线凝聚了片刻,若有所思。 【这个好看,是不是?】夏木棉紧张问。 伊木森回过神。 【我问你好不好看!】 【嗯。】 【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啊……大木头……眼光真高!】 伊木森早起打开门,见一个佣人蹲在门口昏昏欲睡,听见开门声立即反弹站起:“少爷!” 伊木森面色一冷:“什么事?” “夏小姐让我照看你……” 夏木棉怕他又玩临阵脱逃的游戏,就叫了佣人守在门口,一旦伊木森有动静,立即像她报备。 伊木森走下楼,餐厅里已经飘来早餐的香味。 夏木棉戴着围裙,显然早起了:“你醒了?我正准备去叫你呢!” 伊木森看着她的石膏手,皱皱眉没有说话,夏木棉已经为他拉开了一张椅子:“时间还早,我们慢慢吃,8点钟出发。” 早餐跟拗断夏木棉手骨那天做的一样。 伊木森咬了口夹馅面包。 “好吃么?” 夏木棉睁着满心期待的眼。 伊木森竟不忍打击:“嗯。” “我就知道会好吃的,你再尝尝这个!” 注意到她的饮品又是咖啡牛奶,伊木森的神情恍惚。也许是老天看他寂寞,派了另一个她来拯救? 入口的的确是满满香醇,却代替不了某人曾烧糊了的作品。 伊太太一向是单独吃早餐的,下楼来看到和谐场面,颇为意外——伊木森以前从未有吃早餐的习惯。 “伊伯母。”夏木棉已经改口了,甜甜叫着,就起身拉了椅子。 对不起,总裁出差了(6) “再过两天就要改口叫妈了。”伊太太含笑的目光看着伊木森,像是在问:想通了?什么时候签字! “都是我做的,口味很好!伯母你尝尝。”夏木棉邀功。 伊太太喝了汤,连连称赞不错:“是个贤妻良母。” “嘿嘿!” “都是木森爱吃的,”伊太太突然发现,“你怎么知道?” “我说过了,我做足了功课。” 伊太太点头,更觉得夏木棉是不二选择,比孟姗姗还要上心。 “对了,既然马上就要嫁入伊家了,”伊太太拿出一个盒子,“这是伊家的传家宝,只传伊家的媳妇,你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 夏木棉连客气的推脱都忘了,忙接过来,那个开心啊。 可是打开盒子的刹那,她的笑容僵在嘴边。 伊太太也明显察觉到了夏木棉的变化:“怎么了,不喜欢?” “喜欢……”夏木棉拿起来,是个红绳子牵着个玉麒麟。麒麟雕刻栩栩如生,十分传神。 “听你的口气不是太开心?” 夏木棉心直口快,忍不住问:“这不是孟姗姗的东西?” 伊太太脸色猛然一变。 伊木森抬头看她,眼神锐利。 夏木棉心里纠结,读书的时候,她就看这个麒麟一直挂在孟姗姗的脖子上,特别显眼。有一次孟姗姗不小心弄丢了,哭肿了眼睛,据说花了很大的代价才找回来。 夏木棉之所以认得它,1是因为当时孟姗姗粘伊木森很紧,夹在他们之间,几乎每天见面;2是这个麒麟有了年代,而且形象也十分特别,一眼就能认出来。 没想到,当时挂在孟姗姗脖子上的玉,居然是伊家的传家宝,那是否意味着…… 伊太太毕竟久经沙场,很快便说:“我们和孟家有深厚渊源,这个麒麟有一对,你看到的是另一只?” 分明就是同一只! 很明显的谎话,但夏木棉没有立场去揭破:“原来是这样。” “你认识孟小姐?” “呃……我说过我做足了功课……这个麒麟十分特别,见过一面就有印象。” 伊太太也没有深究:“戴上吧。” 夏木棉心里很别扭,不想戴以前孟姗姗戴过的东西!那毕竟是她昔日强大的情敌! 而且一想到,孟姗姗以前一直被伊家当准儿媳看到,心里就直反胃…… 记得她跟伊木森分手,少不了孟姗姗的一份功劳。只是她以为她走了他们会在一起……为什么他们没有在一起? 坐车去婚纱店的路上。 “功课?”伊木森阴郁地问出。 夏木棉笑了笑:“就是事先调查了你的很多资料。” “资料?” “你的喜恶,情感,经历……等等。” 伊木森的脸色蓦然一沉:“你在算计我?” “这怎么是算计,是为了不触碰到你的禁忌,怕被你讨厌。”夏木棉慌忙解释,“我喜欢你,喜欢一个人,当然就会忍不住知道他的一切。” 伊木森轻蔑地问:“你喜欢我什么?” “只要是你,什么我都喜欢,包括缺点。” 对不起,总裁出差了(7) “在这之前我们从未谋面,谈何喜欢?” “一见钟情你信不信?” “肤浅。” “你管它肤不肤浅,它确实存在,我就是最好的证明。”夏木棉讨好地一笑,“反正被一个人爱,又没有什么损失,你只要接受就行了,为什么要抗拒我呢?” 伊木森暗眸,曾经景染染也是这样强迫地挤进他的世界。当他接受,她却消失了。 最痛苦的是,消失了的东西它就永远不见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却偏要留下一根细而尖的针插在你心头,一直拔不去,它想让你疼,你就得疼。 ******************************* 更衣室的门打开,伊木森走出来。 他穿了一套洁白的礼服,粉色衬衫,墨蓝色蝴蝶结,十足绅士。 记得初中夏木棉也给他买过一件粉色衬衣,能驾驭住这种颜色的男人必须肤白,干净,看起来才有气质。 夏木棉发呆地看着他,心口乱撞着,那种疯狂迷恋的心情重拾……能爱人的感觉真好。 而伊木森的目光只是轻飘飘滑过她:“试好了?” 夏木棉这才想到自己,拎着两个大裙摆转了圈:“怎么样?” 在试衣镜前看到时,她都被光芒万丈的美艳惊到。 然而伊木森现在平淡的眼神,立即让她对自己很不自信。 “你觉得不好看么?……我现在就换。” “随意。” “怎么能随意,我们就结一次婚!” 因为时间很赶,来不及订做婚纱,只能来婚纱店挑选了。 可是伊木森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根本不把它当回事。 一套又一套的婚纱在伊木森眼前略过,他单手托腮一脸沉思。 夏木棉都怀疑他再站下去要变成一个木头了:“你倒是发表点意见啊,试了这么多套了,怎么样?” 伊木森看看手表:“都可以,包起来。” “……” 难道她的身材那么没有吸引力? 夏木棉朝身边一看,发现别的来试买婚纱的男性频频朝她张望。 “很好看哦?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女人捏住男人的耳朵,做母夜叉状,“是她的婚纱好看,还是人好看?” “都好看……” “嗯?!” “婚纱好看,哎哟,老婆……” 夏木棉回过头,证明她有魅力的啊,走在街上都是回头率。可是伊木森,他到底在想什么呢?为什么她总觉得她不在他眼里,他就算看着她,目光也是空洞的。 买了三套婚纱打了包,夏木棉提在手腕上,顺势过去挽了伊木森的胳膊:“好了,我们走吧。” 伊木森抽出手,径直往前。 离停车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婚纱挺重的,何况还是三个购物袋。 夏木棉踩着细高跟,小碎步跑着才勉强能跟上。 街上人本来就多,时不时跟身边的人撞一下,她想叫伊木森等等他,可是他可能放慢脚步吗? 夏木棉索性脱了高跟鞋,追上去:“你走得再快我也不会叫你等我的,我会追上来。” “……” 对不起,总裁出差了(8) “放心吧,我不会拖你后腿。” 伊木森的脚步猛地一停,神情捉摸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木棉也停下脚步:“怎么了?” 伊木森扫了一眼她的石膏手,拿走购物袋,他只买了一套礼服,加上她的,4个购物袋。 夏木棉先是一愣,继而内心躁动,她就知道伊木森表面冷酷无情,心是暖的。曾经他们在一起,表面上看她总在追着他跑,其实如果他没有他的好,她何必追着不放呢? 爱很奇怪,没感觉的人对她再好也心淡,喜欢的人只要对她一点点好和关怀,她就开心得无法自己。 夏木棉努力压抑内心的狂喜,得寸进尺说:“东西我提得动,你提着我就行了。” “……” “提一下,提一下嘛,我不重的!” 伊木森阴冷的目光一瞥。 夏木棉趁势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初恋的感觉又回来了! 三月多份的天,其实还是冷的,她赤着脚,一手打着石膏,举止怪异,加上两人郎才女貌,一路上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夏木棉瞬间有种全世界都在祝福他们的感觉……这就是幸福的滋味吧? 本来觉得远的停车场眨眼就到了。 夏木棉恋恋不舍,不想松手:“既然都来街上了,我们顺便把结婚戒指也买好吧?” “把鞋穿上。” “那你就答应去买戒指么?”她一向很会顺藤而上。 “……” “穿上了,走吧。” 对面就有商场,人很熙攘,夏木棉紧紧握着他的手。 “伊总。”对面走来一对情侣,一脸意外地向伊木森打招呼——是公司里财政部的小王,“没想到您也会陪女朋友逛街?” 夏木棉抓住关键词:“难道他以前不会陪女朋友逛街?” 小王一愣,尴尬回:“不知道,至少我们从未见过。” 夏木棉心里大喜,伊木森不喜逛街,若是他有陪哪个女人逛过街,必定感情不浅! “那么伊总再见,不打扰了,您们先逛。” 伊木森淡漠点头,不自在地要把手抽走。 夏木棉不松手,盯着小王女朋友手里拿的奶茶:“这个哪里买的我,渴死了。” “四楼有个美食城,那里什么吃的都有。” 夏木棉估摸了下时间,这会该中午了:“我们先去美食城吃点东西吧,我又饿又渴。” 伊木森猛然蹬她,后知后觉他陷入她的计谋里。 夏木棉瞪大眼装无辜:“都到饭店了,你不饿?” 想起曾经她想跟伊木森约会,每次提出来都遭到拒绝令。后来她就学聪明了,不说约会,改找借口掩盖。 比如说,明明带了雨伞先到约会地点,却打电话给他说没带伞啊; 又比如戳破了他的自行车轮胎,去补胎后顺便在街道里玩…… 她总有无数的小聪明达到她的目的。 当然,那时候的夏木棉幸灾乐祸地以为,她的小聪明全都躲过了伊木森的眼睛。 她怎么会知道,伊木森如果不愿意,又怎么会给她算计他的机会。 到了美食城,照样人很多,夏木棉眼疾手快占了位置。 对不起,总裁出差了(9) “来个‘你侬我侬’冰激凌吧,是双人份的?!” “是。” “再要个‘比翼双飞’果盘……” 夏木棉翻着点单,全选情侣区里的点。然后,情侣份的饮料,果盘,小吃,一一摆上桌。 夏木棉插上2根吸管问:“渴不渴?你先喝。” 伊木森从始至终面色如冰,目光深沉,看不清到底在想什么。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你喝啊?我喂你?” 夏木棉端起饮料凑上前,伊木森厌烦推开:“玩够了?” “……” 他似乎再也无法忍受,猛地起身。 夏木棉跟着站起:“你去哪?” “洗手间。” “哦……”夏木棉似乎有些无措,“那,你知道在哪,要不要我带你去?” 伊木森冷冷地说:“不必!” 看着伊木森离开的背影,夏木棉闷闷坐回去,她以为又会像曾经那样瞒天过海,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就培养了良好的氛围,他就不会那么抗拒她了。 冰冷的水泼在脸上,水珠顺着发梢根根分明地滴落。 伊木森撑在洗手台前,发狠地盯着镜子里的男人。 幽黑的眼底仿佛跳动着两簇狂妄的火焰! 他动心了? 沉寂了5年的心脏,他以为死了,却因夏木棉的出现而脉动。她总给他相似的感觉,让他的心口铮铮作痛。 很快,他的神情恢复冷清,淡然地以纸巾拭去脸上的水渍—— 他已不再是过去的他,不会再爱了。 夏木棉形单影只地吃着双人份的东西,食不知味。 “吃好了?”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夏木棉换了副笑脸抬头:“还没有,在等你。味道不错,你也来一些?” “戒指我让人去买了,”他看了看手表,不耐烦道,“我还有事,你打车回去。” “让人去买?为什么?都到商场了……再说别人又不知道我们手指的尺寸。” “……” “我吃好了,我们现在就去看戒指,要不了你多少时间。” ******************************* chooseyourlove,loveyourchoice。 【选择你所喜欢,爱你所选择的。】 夏木棉目光一定,敲敲柜台:“麻烦你把这对戒指拿给我看一下。” 很大方简约的一对戒指,戒身为心形,钻石耀眼。 夏木棉戴在手上试了试,居然正好! “你觉得怎么样?”问伊木森意见。 “随你。” “当然也想照顾你的意见,”夏木棉晃了晃戒指,“真好看……你也试试你这只?我给你戴上。” 伊木森的手抄在兜里,避开。 见夏木棉就要来抓他的手,无奈伸出手:“我来。” 他快速拿过戒指,仿佛她的手指是病菌,戒指戴在修长的手指上,竟也是刚好。 这一定是量身为他们打造。 “正好店里有特别服务,可以在戒指里激光刻字,留下永恒的爱意。”服务员说。 夏木棉越发中意:“就这对了吧,我看做婚戒挺好。” 她喜欢一见钟情的感觉。 “两位是选婚戒?其实这只是普通的情侣对戒,戒身是银的,钻石也不纯……”售货小姐打量着伊木森身上的阿玛尼,“婚戒专区在那边。” 对不起,总裁出差了(10) “我知道,”夏木棉打断道,“重点不是它的价值,是它专为我打造,我对它一见钟情。” “……” “最贵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 正准备把戒指包起来,一个不友善的声音出现:“伊大少爷,没想我们会在这里碰见。” 孟妖妖远远的就见到柜台前的两个人了,伊木森英气俊朗,一身淡蓝色阿玛尼休闲西装,带着他一贯的冷峻,一段时间不见,他又多了一份凌厉的气势。而旁边的景染染高挑纤细,大波浪卷儿,一身淡蓝色连衣裙,妖精的美艳和女王的强势中和。 伊木森神色从容,礼节性点头致意:“孟二小姐。” 夏木棉脸色不好看,下意识走到伊木森身边,挽住他的手,宣告所有权。 这个孟妖妖是孟姗姗的亲妹妹,小孟姗姗2岁,长得很是相似。不过毕竟不是双胞胎,两人的性格气质不一样,说话声音和神态也不一样。 夏木棉看着这张过分相似的脸,就仿佛看到了孟姗姗,过去的旧恨冲上脑门,当然警惕起来。 孟妖妖笑了笑:“就算马上要结婚了,也不至于这么早就出来晒甜蜜恩爱吧?还穿情侣装?” 伊木森这才发现他和景染染穿的衣服一个颜色。 乍然看去,就像故意准备的情侣装。 想起临出门前,景染染特地去楼上换了套裙子下来…… 六目相对,战火暗涌。 “您好,您们的婚戒已经包好了,请问是现金还是刷卡?” 孟妖妖回过神:“来买婚戒?” “……” “chooseyourlove,loveyourchoice。”她念着包装袋上的英文,嘲讽地一笑,“你们难道没有听过一句类似的话?” 夏木棉冷冷问:“什么话?” “idecidetoleaveyoubecauseiloveyou.,ichoosetogiveyouupbecauseilikeyou。” 【因为爱你所以选择离开你,因为喜欢你所以选择放弃你。】 “伊大少爷,你可真对得起我姐!” 伊木森的脸色依然镇定从容:“我跟孟小姐是过去式,孟二小姐,请让让。” 他越过去准备付账,孟染染突然夺过包装袋:“等等。” “……” “这对戒指我看上了,让给我。” 夏木棉不淡定了:“不让。” “伊大少爷,您说呢?”孟染染扬起尖翘下巴,带着挑衅,“你欠我姐姐那么多,如今你是佳人在怀,可是我姐呢?我只叫你让,不过分吧?就算我叫你把这里所有的戒指买下来送给我,也赔不起你亏欠的!” 伊木森停顿了几秒回过脸,脸色深寒:“不过分。” “伊木森!”夏木棉叫起来,“这是我看中的戒指!” 伊木森冷下瞳孔,示意夏木棉离开。 夏木棉站定如山:“这是我看上的东西,很抱歉孟二小姐,我夏木棉有个不好的习惯,我喜欢的东西谁也不让,谁也别想抢!” 心想,多事婆有多远滚多远去,伊木森什么时候欠过孟姗姗?就算真的欠过,也跟她孟妖妖没半点关系! 是我先喜欢的(1) “麻烦,买单!”从包里拿出银行卡,潇洒拍在柜台上。 售货员小姐正要拿卡,孟妖妖凌厉地叫道:“经过我的许可了吗?” “麻烦你清楚什么叫先来后到。” “我从出生就不知道什么是排队。” “所以你群p的时候,是一起上吗……” 夏木棉声音很大,吼完这句话,店里在选首饰的人全定格了。 夏木棉更大声地吼回去:“看什么看,你们没p过,孟二小姐这不需要排队!” 孟妖妖一阵抢白,气得回不上话:“你——” “我什么我?我夏木棉也是你能欺负的?买单!” 售货员小姐看到这阵势蔫了,求救的目光看伊木森。 伊木森脸都青了,已经走到门口,又倒回来:“走。” “不走,这是我看上的!”夏木棉执拗的个性爆发,“凭什么让她?” 就算让给谁也不是她!一看到她,就想起孟姗姗,想起孟姗姗,胸口就彪火! “别拉我,都说我不走了!” 一肘子往后拐,忘记那是石膏手,打在别人身上疼不说,她自己也疼。 夏木棉疼得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强忍着——总是这样,伊木森大混蛋!5年前什么事你都让着孟姗姗,5年后我还不如一个孟妖妖?! “姓伊的,大家都以为你得了个什么宝贝,丢下我姐跟她结婚?没想到是个无敌悍妇!”孟妖妖趁机骂道。 “……” “其实你们不过也就商业联姻,装什么恩爱!夏木棉是吧?看看你们的婚戒——2500元。真是太划算了,2500就能娶一媳妇,你是有多廉价,多恨嫁,多恬不知耻?” 夏木棉气得胸痛,刚要还嘴,又被孟妖妖插了: “哦对了,还是你自己买单?这数字也挺适合你,250,你就是个250!你现在尽管得瑟,结婚了后我看你横!廉价的媳妇娶回去也不会被珍惜,何况你还是一倒贴货!” 倒贴货这三个字彻底刺痛了夏木棉的神经。 所有的血液都燃烧着,往脑门上冲,她红了眼,5年前她可以不介意别人这么说她,因为她觉得真爱无敌。 可是后来,真爱被血淋淋的现实打败了,成为她永不愈合的伤口,一触就痛。 “我一鞋拔子踢烂你的嘴。” 抬了脚就朝孟妖妖踢去。 腰部猛然一紧,被伊木森拦住:“够了!” “不够,伊木森,那是我先看上的戒指,是我先喜欢的!” 孟妖妖冷冷地说:“这么说来,伊木森也是我姐先看上的,是我姐先喜欢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还在哪里裹尿不湿?!” 夏木棉一愣,是,她输给孟姗姗的,是一场永远也无法介入的过去。他和孟姗姗从出生就认识,就在一起了。 她记得那时候她没少为这个介怀,吵架。 有一次,在伊木森生日时她亲手为他做了蛋糕:【大木头——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但你的未来,一定要有我!】 他的未来里,从来也没有过她呀。 “这是孟氏旗下的商场。”伊木森忽然冷冷提醒,“整个商场都是孟家的。” 是我先喜欢的(2) 何况一对戒指? “……” “你可以继续闹,我不奉陪。” ******************************* 伊木森丢下她走了,夏木棉觉得很委屈,他若早说清楚,她怎会浪费那么多精力跟孟妖妖吵? 以前也是这样,明明没必要吵起来的事,就因为伊木森不解释。 夏木棉又是个急性子,急起来就骂:【最讨厌你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你放个屁会死啊?我都说不嫌臭了……】 “男人都是贱!”夏木棉骂道,“尤其是伊木森。” “……” “跟你说话呢,猪一群,你说伊木森贱不贱?” “贱!”朱逸群倒酒,“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怎么就有这么贱的男人?” “你骂谁,你说谁贱了!!!” “好好好,他不贱。” “他怎么就不贱了?”夏木棉咕噜,一口喝干威士忌,“以前帮着孟姗姗,现在又联合孟妖妖欺负我……我总是外人!你说他不贱谁贱,你说啊……” “……”女人真可怕。 夏木棉一杯又一杯,心情郁闷要死,就想发泄。 晚间,伊太太在庭院里浇花,见伊木森独自开车回来,问:“你们一大早出的门,怎么现在就你一个人回来?” 伊木森眉头一皱,她还没回? “请帖全都发出去了,我自然邀请了孟家……” 伊木森的脸色瞬间阴沉,想到上午的闹剧。 无法想象一个成年人能在公众场合做出这种举动。从前以为,这世界只有少根筋的景染染才能办到?原来还有同类。 “婚纱照拍好了?”伊太太问。 “没拍。”伊木森一脸吃了火药离开。 伊太太诧异,除了在面对景染染的事件上伊木森会失去控制,平时天塌下来都是一副淡漠的死人脸。但自从夏木棉来了,他的情绪明显起伏很大。 伊木森当然注意到自己的反常。 拧开花洒,冰冷的水冲下来,按压下去火气。 酒吧,人鱼混杂。 “螃蟹耶,脚八个,两只眼睛这么大个窠,夹夹夹,往后拖——” 猜拳+比划。 夏木棉腆着一张红爆的脸:“我又输了,我罚。” “行了,喝得够多了,”朱逸群拦下杯子,提醒,“再说你连输十次,老规矩,是不是要那啥了?” 夏木棉嘿嘿一笑:“是哦,要那啥了。” 在包包里摸索着掏出手机。 “这次问、问什么问题?”她结巴问。 “穿什么颜色的内裤。” 夏木棉醉得已经意识模糊,以为自己还在美国,(神秘d)的身边,可以无法无天的时候。 她的手机号回国就换了,联系人也都换了一批,首当其列的不再是(神秘d),而是换成了伊木森。 所以她惯性地摁了第一个—— 伊木森擦着湿发走出浴室,听到手机铃声震动,接起。 醉醺醺的声音问:“喂,你今天穿什么色的内裤?” “……” “问你呢,快说。” “你喝酒了?” 低沉冷冽的男声让夏木棉一震,那么熟悉,可又不对劲,挠挠头:“对不起,打错了。” 是我先喜欢的(3) 伊木森:“……” 手机狠狠捏在手里,没片刻又响了,还是夏木棉的来电。 “喂,你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不会没穿吧,嘻嘻嘻……” “……” “不会又打错了?”旁边加入一个男声,音乐嘈杂震耳。 “怎么会打错?明明是在我手机里的、的号码。” 夏木棉烦恼地丢开手机:“不管了,我们继续喝!螃蟹耶,脚七个,不对,八个……” 伊木森掐断手机,额头隐隐青筋暴跳,他尽量平复着情绪,泡了咖啡,打开电脑本工作。 看完两份资料,时间都指向十点了,下去加咖啡的时候看到外面下起暴雨。 伊木森往回走,遇到一个佣人去收衣服。 他脚步停顿片刻,往前,又停顿:“她回了?” 佣人愣了愣,明白过来:“还没有。” 轰——又是一声巨雷炸响,狂暴的雨下得更为猛烈。 伊木森面色难看,还没嫁过来就流连夜场所,跟男人喝酒划拳,夜不归宿。很好,这个该死的女人! 很快,他又疑惑他的怒气从何而来。他本性薄凉,从不喜欢管别人的事。 到12点,佣人来敲响伊木森的门。 “少爷,这个点了夏小姐还没回家,太太让我过来问你是否知道她的去向?” “不知道。” “这么晚了外面又是暴雨,会不会出了危险?” 伊木森轻蔑一笑:“不会,她是成年人。” “可是……太太说,后天就是你们的婚期,关键时候还是别处乱子吧。” 伊木森沉默半晌,拿起手机,拨了好几次都没人接听。 他骤然划过不详预感,真出了意外? “叫醒其他佣人。”他命令道,“现在就出去找!” 话音刚落,接通了。 “喂……谁啊,吵死了……” “人在哪?” 夏木棉醉醺醺的:“在……酒吧……啊。” “哪个酒吧,哪条街。”他阴狠问。 夏木棉喝得很醉,一句话半天也说不清楚。 伊木森厉声:“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夏木棉被骂得一机灵,有点回过神,傻兮兮报上地址。 伊木森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等着。” 夏木棉呆呆握着手机,刚刚是在跟伊木森打电话吗。这里是哪,她是谁?好吵啊,头好涨,好痛…… 看着一旁半醉的朱逸群,她跌撞地抓起他:“起来,陪我,想吐……吐……” 夏木棉可是酒神,通常她没醉,身边的人全都趴下了。不过今晚她心情不好,有意买醉,醉得比朱逸群厉害。 朱逸群扶起她到厕所大吐特吐了一圈,感觉好受点儿了,回来死活要high。 所以,伊木森赶到的时候—— 夏木棉站在舞池中心,一只手还吊着石膏,纤腰乱扭,贴着朱逸群的身体大跳钢管舞。 “猪,你下面顶到我了。” “就算是只猪,也有生理需求。” “那你为什么不交女朋友?” “太难伺候了。” “哪里难伺候?”夏木棉整个往下,风情万种,加上她喷火惹人的身材,已经将场面high到最高。 是我先喜欢的(4) 整个酒吧的男人都看着眼前的香艳刺激,蠢蠢欲动。 朱逸群憋红了脸,他没接触过其她女人,只知道夏木棉难伺候。在美国的时候谁也伺候不好她,只有他勉强合格,能陪她开心陪她郁闷哄着她任由她撒泼。从此(神秘d)就把这个重任交给他。 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有她一个,就够了。 突然,右脸被打了一拳。 朱逸群根本没站稳,这一击摔到地上,右脸火辣辣的肿痛。 夏木棉定睛一看,出手的男人面容挺括,五官深邃——伊木森! 她瞪大着眼,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就被攥住,用力拉到他身后。 朱逸群刚要起身又被一脚踹回地上,干净利落,都没看清伊木森是何时动脚的! 夏木棉看到他立即嗨了:“伊木森,真的是你吗?” “……” “你来接我了,还为我出手了。我没眼花吧?” “……” “打得好,这货就该打!谁叫他占你女人的便宜!” 朱逸群:“……” 围观者也拍手叫好,全都像打了鸡血,以为接下来会有一场精彩好戏。 伊木森冷下脸,他方才又一次不淡定了:“走。” “怎么,不打了?”夏木棉一脸失望,“这才刚开始呢?” “你还要丢脸到什么时候?”伊木森恶狠狠的,感觉暗处有曝光灯一闪,有人在偷~拍。 夏木棉毕竟喝了酒,连拖带拽的也走不快,忽然身子一轻,被打横抱起。 贴在伊木森坚实的胸膛上,夏木棉心猿意马,他来找她了,他还是在乎她的…… 好幸福好甜蜜啊!她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暴雨更猛。 伊木森走到酒吧门口把人放下,打开伞,夏木棉突然身子一矮,缩在地上:“走不动。” “……” “要抱。” 伊木森攥起她的肩,将她强行拉起:“走。” 夏木棉的身体又往下矮,全由伊木森的力气拖着。一把伞哪里够用,加上夏木棉不配合,两人到车时已经淋了个落汤鸡。 夏木棉被粗暴地塞进副驾驶,砸吧嘴:“小气!在酒吧里都抱过了,再抱抱我怎么了?” 伊木森收了伞上驾驶座,一身的雨水滴下来,他脸色那个阴沉可怖。 夏木棉抓了一把的纸巾,朝伊木森的脸上擦:“都湿了,来擦擦……” 伊木森拨开,她的手过来,他拨开,她又来。 忽然他锁住她的肩膀,将她用力压到靠背上:“你再动?” 夏木棉不动了,睁大了黑漆漆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 两人距离那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他炙热呼吸。 雨水顺着他尖削下巴,一滴滴落在她脸上。 她方才在酒吧里脱了外套,里面穿得清凉,只有一条吊带裙,被雨水一打湿,春光外泄。 美好的圆润被透明薄纱包裹,呼之欲出。 伊木森的气息明显不稳,粗喘。 如此暧昧的气息,空气里仿佛注入了什么,变得压抑,紧张欲裂,一擦就能着火。 夏木棉情不自禁闭上眼,期待着,全感觉到伊木森的离开,车子发动了。 是我先喜欢的(5) “女人闭上眼睛,就是等你吻的。”她幽幽说,“反正我现在喝醉了,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明天醒来都不知道。” “……” “再说我们马上都要结婚了。” 其实夏木棉吐过后,酒就醒了一半,又被雨淋了下,现在意识清明得很。 她只是想借酒装疯罢了。 宾利平稳地在夜里开着,雨刷疯狂地刷着前窗。 夏木棉等了又等:“伊木森,你还是不是男人?” “……” “你明明就有反应了。” 她说着伸手就是一抓,正中要害部位,果然硬得很,像有脉搏般在她手心里跳得很欢。 “嘎吱——”宾利在马路上疯狂一甩,差点将两人都震出去。 还好夜里的车不多,否则就是一起交通事故! 伊木森眼睛充红,嗓音都变了:“夏木棉!” “承认你对我动情了,就那么为难吗?你就不能坦率些?” 伊木森一言不发,又在发动引擎。 夏木棉咬咬唇,猛地跃过去,跨坐在他腿上。 湿透的衣物贴紧着身体,她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去解他的扣子。 伊木森猛地扼住她的手腕:“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提前让你享受婚姻的福利。” “下去。” 他夹住她的两腋要将她抱下去,夏木棉狠狠心,坐到他的要害之处。 伊木森身体一僵,气粗喘的更厉害。 夏木棉奸计得逞,磨着蹭了蹭,还拉起自己的裙子,露出两条修长的腿。 “我的身材也很不错,不比你的床~伴差!”她用石膏手抱起胸,丰满因为挤压更显圆滚。 伊木森的胸口用力起伏了几下:“夏木棉,你到底有没有自尊?” 这句话曾经景染染听过太多。 每个人都有自尊,可是要看为谁放下它,放得有多低! 夏木棉咬住唇,小手已经拉开他的裤链,伸进去一阵乱摸,终于拉开了他的内裤。 看着弹出来的大家伙,夏木棉虽做好心理准备,还是吓了一跳:“好大!” 伊木森最后一根理智的弦都在崩裂,偏偏夏木棉握住了顶端,好奇地捏了捏。 伊木森再也无法容忍,迅速地撕裂着她的裙子。 夏木棉将石膏手避开,相当配合。 可是由于空间和体位问题,怎么也进不去。 夏木棉涨红着脸,像个索要礼物的孩子:“给我。” “别动!” “快给我……” 他捧着她的臀,找不到最好的进入角度,就在这时刺眼的光亮射进来,一辆摩托警车敲响车窗:“先生,这里不能停车。” …… 两个人都是一僵,伊木森反应迅捷,猛地拉起夏木棉的衣服,又脱下自己的衬衣盖在她头上。 交警开出罚款单,自觉没有看里面:“咳,那个什么还是回家才安全。刚刚才处理了一起交通事故,暴雨夜小心行驶,注意安全!” 宾利开出好远,夏木棉才后知后觉有了羞耻,脸色火辣辣的。 无尽的尴尬在车内蔓延。 她裹着伊木森的衬衣,满满的都是属于他的纯男性气息。 伊木森点了支烟,脸色慢慢恢复镇定。 是我先喜欢的(6) 他的衬衣脱给了她,只赤着精壮结实的上身,男人的雄伟让她忍不住想到方才脸红心跳的画面。 差一点她就得到他了…… 夏木棉内心又气又闷,真倒霉,这个点了还能碰到警察!? 不甘心,犹豫着试探问: “要不然我们回去再继续?” “……” “或者我们现在可以停到一个隐蔽点的地方?” “……” “你冷不冷?” 伊木森没有回应,摁灭烟头,专心开车看路况,已经是全然淡定的模样,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虽然车内开了暖气,两人身上的水珠却没干,这样只会加剧感冒。 夏木棉拿了两条毛巾,想要给伊木森擦擦。 毋庸置疑的声音道:“再碰我,就滚下车。” 夏木棉偏偏不怕死,伸出食指,在他的肩膀上戳了一下。 伊木森的威严受到挑衅,立即靠边停下:“滚。” 夏木棉的手停在半空,受伤的眼神狠狠瞪着他—— 他永远也不知道,滚这个字有多伤人,而他每次说的时候,都是她的自尊被践踏到最卑微的时候。偏偏她还得腆着脸,故作轻松——这就是爱情吗? “下车!”他再次恶言。 窗外狂风裹夹着暴雨怒吼,两人狠狠对峙。 不是他认输就是她,两人总有一个先搬台阶。 当然这次又是夏木棉。 放下手,她低声说:“不碰就不碰,你凶什么凶!” ******************************* 回到伊家已经是夜晚2点多。 夏木棉刚下车就觉得双腿发软,全身绵绵的仿佛踩在云上。 她的身体发着烫,每呼出的气都粗沉。可能刚喝了酒,又淋了雨,她脑子眩晕,忽然一脚踩空。 伊木森走在前面,分明听到她跌倒的声音了,也不回头。 石膏手摔到地上,都裂开了。 她晕乎乎的:“痛……” 伊木森径直走到车库外,拿了遥控器想关门,里面的人迟迟不出来。 “夏木棉。”他冷声威胁。 里面传来一声痛呼的呻~吟。 伊木森杵在原地好一会,才怒气回返,见夏木棉坐在地上,一只手抱着裂开的石膏手,可怜巴巴说:“我头晕,腿软,真的走不动。” “……” “我浑身很烫,我发烧了!” 伊木森恶毒地说:“的确骚得不清。” 夏木棉听出了玄外音,挣扎着想要站起,又腿软跌回去。真恨这个时候自己的双腿不争气。 伊木森就这样冷冷看着,一点要帮她的意思也没有。 再她第三次跌回地上时,他似乎表演看够了:“你慢慢来,出来把门关好。” 一串钥匙丢到她脚前。 夏木棉嘶哑着嗓音:“伊木森,我是真的发烧,真的难受你看不见吗?你就这么没有人性?!” 伊木森走了两步,低声诅咒了一句什么,又回过身来,极快地将她从地上拉得拽起。 夏木棉觉得胳膊都要被拽走了,痛得站住身体,一只手掌盖在她额头上。 滚烫的热度□□,真的高烧不轻。 “我病了,终于相信了是不是?” 是我先喜欢的(7) “……” “抱抱。” 伊木森拽着她的手臂:“我扶你。” 夏木棉全身都靠过去:“走不动……” 伊木森狠狠地瞪着她,她也回视他,一脸可怜相,黑亮的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狡黠。 伊木森浓眉紧皱,越来越觉得她跟景染染相似。 一样的无赖,扮猪吃老虎。 有时候他真的很奇怪这类人的大脑构造,为什么可以这样不要自尊,我行我素,这个世界的道德观、人生教条等一切约束,放在她们身上都是无效。 偏偏他对这样的个性没辙。 叹口气,打横把她抱起。 夏木棉如愿以偿,立即抬起一只手搂住他的颈子,脸也依偎着贴到他胸膛上。 她很累很痛,闭上眼,这一刻却觉得安宁。伊木森,你不会懂失去一个人的感受,我已经失去过一次,所以那么急迫地想要得到,那么害怕会再次失去。每次看你,怕是最后一次,所以多看一眼;每次靠近你,怕是最后一次,所以更贴近一些;每次爱你,怕是最后一次,所以爱得更深更多,恨不得一次能把所有的爱都用完,就能洒脱离开。为什么我的爱用不完? 伊家所有人都已经睡了。 伊木森不知道夏木棉的房间在哪,问了几次她都是支支吾吾,只好随意送进一间客房,放到床上。 “放手。” 夏木棉搂住他的颈子不放。 他用力地摘掉她的手,她本来就生病没力,只能干瞪着眼睛看着他…… 这个表情竟让人看着好笑,伊木森的嘴角隐约抽动了下——他已经有多久没笑过?他也记不清了。 “伊木森,你就这样把我丢在这个黑漆漆的房子里自生自灭?” “别担心,你生龙活虎,死不了。”他话有讥讽。 “我全身湿成这样,发着高烧,信不信,你明天醒来我就死给你看!” 伊木森开了灯,灯光炸亮,他颀长而立,靠在门边:“你想怎么样?” 夏木棉见有商量余地,立即咧开嘴笑道:“我想洗澡。” “我会叫佣人过来。” “我不喜欢陌生人看到我的身体!再说了,我这么重,她们也抬不动我……喂,伊木森,别走啊……” “……” “你真是薄情寡义,冷血无情!” 伊木森懒得理会,走到佣人房叫醒了几个佣人,回到自己房间,松口气。 许是被夏木棉折腾累了,那晚,他第一次没有被噬骨的思念折磨,一夜好眠,睡到天亮。 早晨被一阵嘈杂吵醒。 伊木森打开门,见几个佣人慌乱地在走廊上来来回回。 “什么事?” “夏小姐病得很重,昏迷不醒,伊太太正在客房里陪着她。” “没有叫医生?” “叫了,刚刚到的。昨天太晚了,夏小姐说没事我们就回去睡了,等早晨发现时已经烧得很重。” 伊木森本来想去看看,又觉得她是在耍花招,一看手表,时间不早,就拿了公文包去上班。 “伊总?”贺秘书试探地叫了一声。 伊木森回过神。 是我先喜欢的(8) “这个提案看完了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贺秘书提醒。 “没有问题。”伊木森提了笔,龙飞凤舞,刚劲醒目的签名,“给我泡杯浓咖啡。” “是,伊总昨晚又加班熬夜,没有休息好吧?” 恰恰相反,他昨晚睡了好觉。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严谨的他上午几次出神,心不在焉。平时失眠也没有今天的精神状态差。 开完会,见手机里多了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夏木棉打来的。 因开会时调到静音模式没有听到,一个也没接。 夏木棉还发了几条短信: 【在干嘛?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别告诉我你没存我的号码,不知道我是谁了吧?】 【还不接,你故意躲我?!我们今天不是说好去拍婚纱照的吗,你又跑去上班了?】 【再不接我电话,我就去你们公司找你……】 看到最后一条,伊木森无法镇定了,她又来? 摁了号回拨,那边几乎是立刻就接起来。 伊木森除了公事,还从未主动打过私人电话,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在夏木棉是个话痨子:“我没看错吧,你竟给我回电话了?” “……” “怎么不说话?你他妈不是摁错了吧?” “你说什么?”伊木森皱眉。最忌讳女人说脏话,当初没少训景染染,可她一激动起来就改不了。 “刚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在哪。”略过她没意义的问题。 “在床上躺着啊,病成这样,连下床都要佣人扶着,我还能去哪?”她语气可怜。 伊木森应道:“嗯,那就在床上老实躺着,别乱走。”尤其是别跑到他公司里来。 夏木棉愣了下:“这就是你打这个电话来的目的吗?” “……” “你担心我的病情,特地来关心我?” “……”伊木森懒得解释,“随你以为吧。” “什么叫我以为,这难道不是事实!?” “生病了,声音还这么响亮?”他很怀疑她真的“病得很重”?虽然她的嗓音完全沙哑,浑厚,听不出是一个人的声音。 “天地良心,我的手背都被针眼打肿了,医生说我是体质好,命大,不然我差点烧得一命归西。”她又开始扮可怜博同情。 伊木森打住,语气里讥讽不改:“行了,既然病得这么重,少说话,多休息。” “你就陪我多说说话呗,我躺在床上无……”聊字还没说完,对方摞电话了。 夏木棉听着手机里断线的声音,气得骂道:“不解风情,闷骚包!多说几句话会死?哎哟……轻点。” 医生将最后一块玻璃渣清出来:“你别再乱动啊。” “知道了。” 夏木棉脑门上都是汗。 她是真的病得很重,现在还起不来床,不然早就杀到伊木森公司里去了。 谁知道她发完那个信息,刚下床就摔了个结实,身体撞到床头柜,床头柜掉下来一个花瓶,花瓶碎了,然后她的胳膊被碎片划破,鲜血流了一地。 佣人听到声响跑过来一看,吓了一跳,那么多血,还以为要死人了。 是我先喜欢的(9) 还好医生就在,及时过来给她止血,挑玻璃渣。 偏偏这时候伊木森打来电话,夏木棉也强悍的,整个过程没叫一声疼。 每次玻璃渣从肉上拔出来,她的汗大颗大颗往下滴,声音都颤抖了…… 伊木森没有听出来。 不是因为她演技好,是因为她还不重要。如果她在他心里有地位,她的疼不用她说出来,他也会知道。 “好了,包扎好了,也抹了药。记得这伤口别碰水。” 夏木棉看了看,还好伤的地方也是骨折那只手。 这次让医生把石膏去掉了,就包了层纱布吊着,手腕不能动,手指头还是能活动的。 夏木棉等医生离开,就拿了手机发短信。 每次手指头动,还是会有痛牵扯,她抽着气,一旁的佣人看了也直抽气。 “医生让你别乱动……” “我没动,我就发几条短信。” 佣人:这女的,太彪悍了。 伊木森听到桌上的手机不时在响。 刚开始他还会看一眼,知道都是夏木棉发过来的无聊信息后,便不再理会——好在这个手机号是私人的,没有重要电话…… 晚间,伊木森到家时,夏木棉已经睡了,伊太太却坐在客厅里等他。 “这么晚才回?她等了你很久。” 伊木森应了声,换上拖鞋往里走。 “木森,”伊太太放下书,观测着他,“你喝酒了?” “公司有应酬。” “什么应酬不能等婚后再忙?明天就是你们的大喜日子,你看看你,一点做新郎的准备都没有。” 他讥讽挑唇:“一切不是都由你操办?” “我看她对你是真心的,珍惜眼前人,别等着错失了才后悔。” 伊木森脚步一顿,不解地看着伊太太,她对夏木棉的态度明显好转,竟会帮着她说话。 “她病得很重,我本来是想,实在不行就把婚期往后推,她说没关系,再加上请帖都发出去了,明天……” “我知道了。”伊木森不耐烦道,“早点休息。” 明天就是婚期,可是伊家没有半点喜庆。 夏木棉做恶梦了,梦见自己醒来时错过了婚礼,伊木森冷冷地离去,不要她了。她很难过,在梦里痛苦,然后发现这是一场梦,她告诉自己一定要从梦里醒来,咬牙让自己清醒——她如愿在梦中醒来,再次错过婚礼…… 一整晚,她反复地在梦中醒来,错过婚礼,伊木森给她的始终是冰冷的背影。 她在恶梦中挣扎,一直哭泣,明知道自己陷在恶梦的怪圈里,却怎么也醒不来。 “夏小姐,夏小姐,你醒醒?” 来给夏木棉换吊瓶的佣人被她的哭声吓了一跳,叫醒她。 夏木棉睁开眼,满脸是泪。 “你怎么了,做恶梦了?” 看到佣人的脸,夏木棉知道自己终于醒来了:“现在几点了?” “半夜三点。” “三点?我睡了一天一夜?我错过婚礼了?” “没有,天还没亮呢,你可以再睡一会儿,五点多钟的时候我们叫你醒来给你洗漱。” 是我先喜欢的(10) 夏木棉摇头,怕自己一睡就醒不来,一旦错过,伊木森后悔了再也不要她了。 “夏小姐,你就再睡会儿吧。我们一定会叫醒你。” “不了,我不困。” 佣人劝不过,只好随她。 等佣人离开,夏木棉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盯着天花板。恶梦的情景在脑海里旋转,她是这么的在乎他,忽然这一刻好想他,好想见他。 这一晚,伊木森睡得也不太踏实,梦见5年前他跟景染染走在学校后山的小道上。 那是一成片的橡树林,威武有力,直冲云霄。 景染染看着树说:【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山上有树木,而树上有树枝,这人人都知道。可是我这么喜欢你,你却不知。) 光影斑驳。 她回过脸,笑了笑:【大木头,你猜我的喜欢到底能有多久呢?】 几片树叶飘下来,眼前的人瞬间就不见了。 伊木森心口窒息一痛,忽然惊醒,全身是汗。 黑暗中,似乎有一双凌厉的视线在注视着他…… 伊木森回过神,看到床边坐了个人,猛地一惊。 “是我!”弱弱的嗓音。 伊木森愣了片刻,迅速摁亮床头灯,果然见夏木棉坐在床边,双眼通红,一只手拿着挂吊瓶的柱子。 伊木森脸色铁青:“你怎么进来的?” “我问佣人拿了备用钥匙。” “……” “我睡不着,闲着无聊,就进来看看你……” “出去!”伊木森压住脑门,差点发狂,“立刻滚出去。” “哦。”夏木棉老实应着,身体却坐着没动,打量着他,“你是不是做恶梦了?我刚刚也做恶梦了,梦见我错过了婚礼,然后你就不要我了。” 伊木森只穿着件贴身背心,拿了衬衣快速穿在身上。 夏木棉盯着他继续说:“现在才4点,你还可以再睡一个小时。” 裤子挂在夏木棉坐的椅背上。 伊木森阴鸷地盯着她,忽然就探身从床上越过来。 夏木棉心脏乱跳,忙闭上眼睛,感觉身后有布料在抽动。 伊木森扯着裤子一角,怒火三丈说:“让开!” 夏木棉反应过来,侧了下身,伊木森拿走裤子往身上穿。夏木棉竟在这过程中不忌讳地盯着他的三角内裤。 伊木森忍无可忍,拉上裤链来拽她出去。 “哎呀,痛!你碰到我的手了!” 夏木棉一只手骨折了,一只手在吊药水,伊木森碰哪只都不是。 “你既然不睡了,就陪我聊聊天吧……” “有病?” “我真的有病啊,现在还高烧,我是病人,你对待病人能不能怜香惜玉?”夏木棉感觉身体在向前滑,他直接推着椅子,将她轰出去。 “砰!”门在她身后关上,仿佛投下一颗炸弹。 伊木森走进浴室,冷水倾洒而下,流过他矫健的身体。 心里没有来由的烦躁和焦虑——她已经停留在过去,而他,回不去了。 猛地一拳砸在墙上…… 拉开浴室门,蒸汽萦绕。伊木森迎面看到沙发上坐的人影,僵了整整几十秒—— ***** 小款回来了,新文风,爱啊虐啊都会有,耐心看~ 记得给(神秘d)想个名字,你们也不忍心他一直无名吧? 【登陆看,收藏留言投票一个也不想少啊!乖宝贝挨个来小款这领kiss!(╯3╰)】 她马上就要结婚了(1) 脸色更显黑沉。 “钥匙。”他几个大步走到沙发前。这该死的女人,他一转身她又打开门进来。 “什么钥匙?”夏木棉故作不解。 伊木森咬牙切齿:“备用钥匙。” 夏木棉摊开手:“你说的是这个?” 伊木森伸手就去拿,夏木棉忙握住拳头:“别碰我的手,会痛……” 伊木森按耐住性子,避开针头,握住她的拳头去掰。 “伊木森,你好残忍,让我坐在房间里看看你怎么了,我又不打扰你?” 眼见着手指头就要一根根掰开。 夏木棉脸色骤变:“我的手痛,痛痛痛,你别,我给你就是了,你的手快拿开。” 她逼真的演技成功地击退了敌人。 伊木森罢了手,却见她慢动作拉开领子,将钥匙扔进了……那里。 “有本事,你来拿。”扬起下巴,夏木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伊木森浑身震了一下,他这是在做什么,跟一个神经病纠缠?他都快不正常了。 “你喜欢这里,那你好好呆个够。” “那我可不可以翻你的抽屉?” “……” “书柜还有床头柜之类的?” 伊木森走到门口的脚步硬生生止住,暴怒:“你威胁我?” “你若留我一个人在房间,我闲来无聊,说不定就会乱翻……我知道你讨厌我动你的隐私,可是你要逼我,我也没办法。” 伊木森尽力容忍问:“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夏木棉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安:“我只是想确定,你不会在婚礼前临阵脱逃……” “神经病。” “我不想给你这样的机会!” 伊木森冷笑:“你以为你看得住我?” “你若真要走我看不住——至少我尽力了。”夏木棉的声音弱下去,“如果我尽力了还做不到,那我不会留下遗憾。如果你要走,这或许是我们的最后一面,至少我可以好好的看看你,记住你,跟你多相处一段时间,这也够了。” 伊木森所有的火气在这一刻都熄灭了。 尤其是夏木棉坐在那里,用坦然清澈的目光看着他,眼睛红红的明显狠哭过。 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分明跟景染染扮可怜相时一个样。 为什么还是明知故犯地中了她的计?心软了。 他几个大步走到抽屉前,拿出协议书。 笔在半空中凝了好久—— 带着毁灭性的决心落下。 *********************************** 中国s市的早晨—— 朝阳如血,错落美丽的景致。 (神秘d)站在落地窗前,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红酒味香醇。 就连他自己都佩服他现在还有心情看日出。 “她马上就要结婚了,现在在教堂。”莫子怡平静地说,“你可以去阻止她。” 颀长的背影未动。 “你再不去就晚了,难道你不后悔吗?” “……” 她又说:“其实我已经令人去阻挠了,我会拆穿你们的谎言,告诉伊先生实情——” 男人猛地回过身,眼神阴霾极了:“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她马上就要结婚了(2) 酒杯在他的手里捏碎,他抓起碎片低在她的脖间。 白皙脆嫩的脖子轻轻一划就有了鲜血流下来。 莫子怡恍若不知痛:“既然都来了中国,她在的城市,却不敢把她争取回来。我认识的(神秘d)不是这样的男人。” (神秘d)揪其她的领子,弯唇笑起:“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知道没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少爷,”朱逸群推门而来,看到目前的情况迟疑是该进还是退,“照规定,现在应该打钱给伊家融资,否则婚礼无法继续进行。” (神秘d)眼神一晃。 “打。” “需要少爷签字。” (神秘d)猛地松手,将莫子怡扔到地上,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 教堂里人满为患,夏木棉不知道(神秘d)从哪里给她安排来了这么多“夏家的亲属”,还有她的临时“父母”。婚礼先西式教堂结婚,再中式宴请宾客吃酒席。 夏木棉带病出席,脑子昏昏涨涨,连走路都是晃的。 抬首,她心爱的男人就在眼前,也正低头凝视着她。 这一切是在做梦吗? 不会如梦初醒,她又被他丢下了,一个人跌倒在泥泞的雨中哭泣。妈妈死了,他也不要她了…… “大木头,不要离开我。” 她低声呢喃着,单手抱住他。 “大木头”这个特定的称呼,每次由夏木棉叫出口,都会让伊木森的心恍然一沉,坠进回忆。 既然娶了她,他就应该担当起应有的责任。 忽然嘴唇传来软软的触感。 夏木棉单手搂着他的脖子,亲吻他—— 她的唇柔软芬芳,品尝起来竟也像景染染的味道。 忍不住加重这个吻,反复地蹂~躏他,他逐渐变得热情。 “咳,”神父低声提醒,“——请新娘新郎交换戒指。” 伊木森回过神来,这里是教堂! 夏木棉却高烧得迷迷糊糊,完全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她像个抓住浮木的孩子,深怕会被水流冲走,急切地想要守着这一刻的幸福。 伊木森皱着眉,不断避开脸,可司仪台就这么大,他退无可避。 “……” “还没到这个程序,怎么就亲上了……” 来宾区一阵尴尬的哄笑,第一次见这么大胆的新娘。 众目睽睽,伊木森差点被逼下阶梯,一个踉跄站住身形,低吼:“夏木棉!” 他刚刚竟没有抵住诱惑,不受把持,差点忘我在她的吻里。 他面色难堪,眼底充满了怒意—— 夏木棉被他的威力震住,低声说:“小气……都结婚了也不让亲一下。” “我们现在还没结婚。” “那结了婚是不是就可以随便亲?” “……” 神父:“……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伊木森很快恢复冷静,单膝跪地,掏出戒指…… 来宾区全在这一刻站起,响起祝福的掌声。 夏木棉微笑起来,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幸福过,就算这是梦,她也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美的梦! 唯一不美好的是戒指的尺寸不合适,卡在关节处。 她马上就要结婚了(3) 这个环节不结束,她就不能吻她,她干着急,可戒指就是怎么也戴不进去。 “记得下次别买这么小的婚戒给我了。” 伊木森嘲讽:“你还想有下次?” “只要是你,多少次我都不介意。” “……” 夏木棉盯着他形状娇好的唇:“现在到接吻的环节了吗?” 神父还没说话,夏木棉已经抱住伊木森,踮脚而上。 甜美的嘴唇压在伊木森的唇上,唇齿密合,辗转反侧,怎么也舍不得松口。 空气中,似乎能清晰地听到暧昧的咀嚼声。 本来只是象征性的接吻再次发展得这么狂野,教堂里的人全愣了,大部分女性都比较保守,尴尬又羞涩…… “姐,那贱~人真是不要脸。” 孟妖妖真是忍无可忍:“她摆明了故意气你,耀武扬威。我已经调查她的底细了,她全身上下包括眉毛牙齿,全是整的!” 两姐妹坐在角落,皆是一系白色礼裙,漂亮的姐妹花不管在哪都引起男士的测目。 尤其是孟姗姗,静若处子,安静美好,全身散发着仙女般脱颖的气质。 “姐,你就不生气吗?”孟妖妖见孟姗姗一点也不为所动,焦急地拽她的胳膊,“我都替你生气。” “是我的就是我的,”她淡淡说,“不是我的……” 粉色的唇微微一翘。 低声:“也将会是我的。” 孟妖妖眼睛一亮:“姐,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我们孟家的人怎么可以孬~种!” 孟姗姗还是不变的微笑,淡淡说:“好了,有什么我们回去再说。” …… 旁边有男性一直在关注她,其中一个见婚礼结束,趁机走到她身前:“孟小姐……” 孟姗姗如女神高贵得体的笑容:“你好,请问你是……?” 永远都是这样一幅人畜无害,清丽脱俗的模样。 夏木棉挽着伊木森的手回礼时,也看到孟姗姗了,脑子猛然一热! 她的梦里怎么会有这个装货?表面温柔大方善良清纯,实质都坏到了骨子里,连心都烂了。偏偏夏木棉每次跟孟姗姗站一起时,如若发生了点什么,所有人都会觉得——一定是夏木棉挑起事端,是她不对。包括伊木森。 而夏木棉抱委屈时,伊木森会说什么? 【够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不必你每天提醒。】 【好,那你告诉我,孟姗姗是什么样的人?】 【至少她不同你,从未有背后乱嚼舌根的毛病。】 【你……我!我乱嚼舌根?她本来就是那样的人!肮脏,有心计,矫情,做作,虚伪……】 伊木森冷冷打断:【你给自己的评价是?】 【率性而为。】 伊木森不屑冷笑,那轻蔑的眼神,夏木棉一辈子都不会忘。 凭什么?就因为她敢做敢说,行为大胆,错的就是她吗? 【你们都只看人的表面,做最真的自己错了吗?】 【做最真的自己,不影响你学会礼貌。】 【伊木森,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真正的我——因为你不屑去了解我!】 她马上就要结婚了(4) 孟姗姗也看到夏木棉了,微挑起尖翘下巴,唇红齿白,还是那副清冽高贵的模样。 “孟小姐,这束白百合就像你的气质一样典雅,我觉得很适合你。”方才的男子从身后亮出一捧花,为博美人一笑。 夏木棉不淡定了,该死,为什么在她的梦里这个装货还在勾引男人! 而在教堂一角。 冷冽沉稳的目光从始至终关注这一切,直到婚礼谢幕。他起身,混杂在人流中往外走。 高挑颀长的身影,黑色礼帽,全身唯我独尊的贵族气场,哪怕混迹在人群中,也是这样醒目。 孟妖妖拽拽孟姗姗的袖子:“姐,你看那个男人……” 孟姗姗回过脸。 “好有气场好强大好man好男神,”她一向也是有话直说的个性,“没想到来参加婚宴的还有这种优质男。他是男方还是女方请来的嘉宾,姐,你说我要不要去认识他?” 夏木棉见两姐妹的目光突然转向,也就不由得看去,却只看到男性身影一闪。 她的心猛地一蛰…… 那个背影,是他! 她下意识抬脚就要追出去,没跑出几步踩到婚纱,一头朝前绊倒。 男人有力的胳膊搂住她的腰,下一秒,将她打横抱起:“别乱跑。” “放开我……” 她的身体滚烫如火,脸色潮红。 大掌盖在她额头上,伊木森眉峰一皱:“你该吃药了。” 夏木棉被抱到后台休息的地方,医生立即赶来为她测量体温。 “39°6……”惊叹。 这样的状况还能举行婚礼。 吃药,打针,针头刺入手背上的疼痛让夏木棉清醒过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药水的作用让她很快袭~来疲惫之感,她这次是真的昏昏沉沉陷入梦中。 ********************************** 第二天第三天是酒宴,先夏家再伊家,夏木棉身体不好,是逮了机会争分夺秒的休息。 不过她现在的意识至少是清醒的,知道她结婚了,她讨厌的孟姗姗姐妹也真实存在着,例如现在—— “新娘子看起感觉很不好啊,”孟妖妖尖锐道,“不会是有什么大病吧?” 夏木棉在天台上吹风,没想到在这里也会被打扰清净。 “你放心,我的身体比你好!” 夏木棉猛地回过头,孟妖妖脸色大惊,指着她:“你,你的鼻子” “我的鼻子?” “掉下来了!” 夏木棉慌忙去摸自己的鼻子,还好,完美健在。 孟妖妖高调地大笑起来:“全身上下都是假的,你就不怕吃饭的时候牙齿脱落,亲吻的时候鼻子掉下来,亲热的时候硅胶流了你男人一手……” 夏木棉的脸色越发难看:“你说什么?” “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了,你全是假的。” “你们?”夏木棉猛地看向孟姗姗。 这贱~人以前在学校时,就是清一色浅色系长裙飘飘,真把自己当仙女。今天她又是白色大裙摆,头发精致盘起,别着钻石点缀的发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新娘! 她马上就要结婚了(5) 这装扮刺着夏木棉的眼睛—— “你们两姐妹又在算计什么?” “你误会了,我只是上来透透气……我妹妹性子急,不懂说话,你别跟她生气。” 孟姗姗的声音很嗲——当然不是天生的。 不过她嗲得很自然,很与技巧,男人听了浑身发软,女人也会大赞她的声音好听。 夏木棉每次听了,却是一阵不舒服。 “你这个装……”夏木棉想要骂,想想今天的场合不适合,强忍下去,“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先走了。” “这么着急就要走,这是不是叫心虚落跑?”孟妖妖不放过地说,“我正在收集你整容的证据,怎么说我们孟家跟伊家也有那么深厚的交情,我们怎么忍心见伊大少爷娶一个全身上下都是假货的女人!以后你们的孩子出生要是像你,那该多渗人!” 夏木棉的脚步猛地一顿。 是啊,如果她和伊木森的孩子像她,那她是景染染的身份就穿帮了! 如果让伊木森知道她是整的,那他会不会查到她是景染染? 转念一想,孩子像她的概率很低,一点点像也没什么的,景染染“死”了那么多年,也许伊木森都忘了她长什么样子。 另外她的身份调换都是(神秘d)一手操办,以他办事的严谨作风,不会让外人调查出过往的。她相信他。 倒是她不希望她整容的事被伊木森知道…… “你可以慢慢收集证据,没有证据却想污蔑我,你以为我夏木棉是吃素的?想挑软柿子,找错了人。” 孟妖妖嗤之以鼻:“我既然能调查出你的底细,就能收集到证据——你得意的日子不多了。” 孟姗姗微微一笑:“夏小姐,你走吧,不用理会她。我妹妹就是这样的个性,比较直。” “别装了,”夏木棉调转矛头,“你的底细我也一清二楚,每天挂着张伪善的笑脸,你不觉得累?” 孟姗姗嘴角的笑容不变:“你真的清楚吗?” “表里不一的女人。” “既然你都清楚了,我就不装了。”话音刚落,孟姗姗翻脸比书还快,“夏小姐,木森是我的,哪怕你现在暂时是她的妻子,他依然是我的。” “……” “你小心使用,如果哪天我发现他哪里被你损坏了一点点,我不会客气的。” 夏木棉哈地笑了:“怎么个不客气法。” “例如说——”手起掌落,啪的一声,孟姗姗一掌甩在夏木棉脸上,下手又快又狠,根本不给人躲避的机会。 孟姗姗也练过,内力深厚,一掌过去牙齿都能打碎—— 可是她偏偏能控制住力道,打得脸火辣辣的,却没有掌印。 夏木棉怀疑她特别的学习过技巧——曾经她经常惨遭孟姗姗的毒手,到处内伤。而孟姗姗转眼又是最柔弱的女生,谁也不信手乖巧柔弱的她能欺负景染染。 有句话是说:能说出来的委屈便不叫委屈。 夏木棉太多的委屈无法说出,因为说了也没有人信她。 她马上就要结婚了(6) 她马上就要结婚了(7) 她马上就要结婚了(8) 她马上就要结婚了(9) 伊木森被吵得耳朵嗡嗡嗡:“我考虑。” “那要考虑多久?” 宴会厅里忙碌布置的人全都好笑地看着他们,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很恩爱的一对吧。 夏木棉也觉得他们可以是很恩爱的,因为他们性格互补! ********************************** 婚房是伊太太临时布置出来的,说是时间太紧,其实是因为他们并没有把这次婚事太当回事—— 整个婚礼都很匆忙,没有惊喜,没有浪漫,只有疲累。 就比如这只婚戒。 夏木棉用力将戒指拔下来,手指被勒红了印子。 她本来就瘦,五指纤细,可是这么小的戒指只有才刚发育的初中生才能戴吧。怎么会挑了这个尺寸? 没有结婚照,没有蜜月旅,连结婚证都还没拿到。 这就是她向往的婚姻吗? 很快夏木棉摇摇头,今天是她跟伊木森夫妻第一天,不去想不开心的事情。 夏木棉认真把自己洗白白,全身上下连脚趾头都没放过,尤其是隐~私部位着重清洗……嘿嘿嘿。 站在化妆镜前梳理好长发,还在身上喷了点儿香水。 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衣半隐若现,里面是真空状态没穿内裤和胸~罩。 夏木棉很期待…… 时钟上的针都快指向12点了——从回来他就钻进隔壁书房,说是有公务处理,让她先洗漱休息。 书房跟婚房相连,她拧了下门把发现反锁了,叩门:“我洗好了。” 没有回应。 “老公,你是不是也要洗漱休息了?”夏木棉加大音量。 过了好一会,里面淡淡的声音才回道:“你睡吧。” “老公……” 里面的人一直不应,她就一直叫,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果然,叫得伊木森烦了,书房门应声而开。 夏木棉单手插在腰上,风情万种地摆了个poss:“什么事非得今晚忙,你知道是什么日子的,我们的大婚之日!今晚陪我……” 她的手刚伸过去就被他捉住,拿开。 伊木森的目光也根本就没看她:“忙了一天,你不是一直喊累?” “我是累啊……” “累了就睡。” “你呢?” 他冷声:“我还不困。” 门就要关上,夏木棉及时伸出一只手卡在门里:“我现在也不累了,可精神了,不如我陪陪你。” 她一双漆黑的眼闪闪发亮,因为这个动作蕾丝吊带滑落,露出双~峰傲人的乳~沟。 伊木森这才发现她蕾丝的睡衣镂空,印花透出两点粉嫩的草莓红。 一股浴火猛地从小腹蹿起,他该死地发现自己被诱惑到,硬了。 “你还要忙多久?”夏木棉低低一笑,“我等你。” “……” “我去给你削点水果。” 说完她转过身,整个后背都是空的,v字开口都臀~部,露出性感的曲线和臀~沟。 伊木森喉结猛地一动,浴火上窜,升起一股立即将她压倒桌上的冲动。 他强行压抑下来,回到办公桌前,换了几个姿势,欲望还是硬得发痛…… 她马上就要结婚了(10) 夏木棉很快端着水果回来,切好去皮,一块块精致摆放着——她的切工和刀工都是一流。 “你忙你的,我喂你吃。” 她在他身边坐下,身上的香气若有若无地散发。 拿了水果喂他时,有意地磨蹭他…… 伊木森也不知道他在忍什么,这本来就是她的妻子,应该履行她应尽的义务。 手腕被猛地一拽,夏木棉坐到他腿上,整个被他的男性气息笼罩。 夏木棉喂他吃一块哈密瓜,他猛地倾身吻住她。哈密瓜的冰凉和清甜气息在彼此的唇齿中压榨着,汁水从嘴角流出,又很快被他舔去。 一块哈密瓜吃完了,彼此意犹未尽。 夏木棉来了兴趣:“这次要吃什么,哈密瓜还是苹果?” “草莓。” “家里没有草莓,我明天去超市买……” 话音刚落,胸前的红梅被含住,伊木森逐渐失去理智,不满足只是隔着衣服亲吻。一只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撩开裙子,摩擦着她的腿心。 夏木棉一阵颤栗,蜷起脚,发出模糊类似呻~吟的声音。 她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而伊木森却仿佛被刺~激,身体明显变得硬邦邦的。 夏木棉很少见到这样的伊木森,失去理智的他恍若一头野兽,目光血红,肌肉奋起。 她的身体被紧紧压在他的胸膛和椅子之间。 他狂乱地啃~噬,她感觉痛,却又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你怎么了?”她问。 他不说话,更用力地啃咬。 她伸手想要去抱他,却被他抓住两手紧紧反在身后。 夏木棉的骨骼都要被膈坏了,胸腔承受着他的力量,喘不过气…… 她不知道,伊木森已经把欢~爱变成一种发泄的方式。他个性淡泊,常年挤压的情绪只有在这时才能得到纾解…… 而在床~上的伊木森将化身魔鬼,无疑是可怕的。 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高大的黑影压下来,夏木棉忽然说不出的紧张,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终于要把自己再给他。 太紧张了,就在他拽下她内~裤之后—— “我想尿尿。” “……” “等等,就一分钟!” 夏木棉也知道自己有多扫兴,可是她控制不住。 伊木森仿佛全然听不见,用力地撕扯着她身上的裙子,过大的力量撞得床板一直响。 他好像忽然失去控制,变魔鬼附身! 夏木棉内心一惊,大叫:“伊木森!你没事吧?” 伊木森的身子猛地一僵,赫然清醒他现在在做什么。 将她同那些女人一样,变成泄~欲工具? 她睁大了漆黑的眼看着他,那眼里仿佛有景染染的影子在晃动。 伊木森脸色徒然一沉,翻身下地,走到落地窗前点了烟。 烟雾萦绕,那一刻,她在他身上看到了满满的落寞。 他到底怎么了?! “老公?” “去吧。” “哦,我很快的,等我。” 夏木棉上了厕所才发现,她先前洗了那么久的私~密不是白费了?就又花了点时间心急火燎地洗了一遍。 你可以随意惩罚我(1) 等她一切准备就绪爬回大床,发现伊木森磕着眼睡着了。这么快? “木头,我回来了。”她跪爬在他身边,挠挠他的脸,轻声诱惑他。 “……” “大木头,你不会睡着了吧?我回来了……” “……” “起来!我们还没有完成必修课!”夏木棉拽着他的胳膊摇晃,“你不能睡着啊,我怎么办?” 伊木森将手抽走,翻了个身,淡凉的嗓音道:“困了,睡觉。” “可是今天是有特别意义的一天,一辈子就只有这一天,我想留一点特别的回忆。”夏木棉放软声调,从身后抱住他,用圆润磨蹭他的背。 奇怪的是,她蹭得胸都有些痛了,他依然毫无动静。 刚刚他还激情似火的! “我错了,不该这个时候想尿尿。” “……” “接下来,你可以随意惩罚我……嗯?” 夏木棉的小手不老实,在他的身体上按压着,一路往下,直奔某个关键部位…… 手腕猛地被攥了,他冷声命令:“再碰我,就从房间里滚出去。” 夏木棉知道伊木森是说真的了,她了解他的性格,他可以容忍她的小无赖,但一旦触碰到他的底线,他会冷酷无情说到做到。 满腔热情仿佛被冰水浇透。 夏木棉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她更紧地抱着他,他却将她的手掰开,有意于她隔着距离,一旦她有靠近的趋势,他都会威严警告。 忙累了几天,夏木棉始终是困了,带着失望很快进入梦乡。 听着身后沉稳的呼吸声,伊木森整个身体仿佛变成赤铁,陷入水生火热中。 她的气息,香味,柔软的身子…… 对他来说无不是巨大的诱~惑。 他从来自制力甚好,今夜却如同被下药~般燥热难耐,无法纾解。 夏木棉踢踢被子,翻了个身,长腿习惯性搭到一边,正好撩到伊木森的腰上。 伊木森全身撼动,最后一丝理智几乎都要崩溃,想立即摇醒她,占有她。 他强压下去,轻声离开卧室。 深夜,泳池里激起水花声,伊木森用力扎进水底深处,身体被激起来的欲~望却越来越烈。 拼命的游弋,想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半夜下起雷雨。 夏木棉的被子全被踢到了地上,天气忽然转凉,她冷得缩了缩,下意识想要摸索遮盖的东西。 意识朦胧间,一个巨雷炸响。 夏木棉惊醒,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大床上,这才记起她结婚了。 可是原本该睡在她身边的人呢? 夏木棉开了灯,半夜3点多,外面是漆黑的夜下着暴雨。她到处看了看,进了书房,进了洗手间,都不在。 这个时间他会去哪里? 夏木棉披了件衣服出去,在走廊上走了一会就听到奇怪的嘤~咛声。 顺着声音到走廊尽头,门缝里漏出来淡淡的暖黄的光。 那种声音变得清楚,是痛苦又快乐的声音:“少爷…啊,啊……不要这样……痛…在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夏木棉手脚冰凉。 你可以随意惩罚我(2) 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这一定是恶梦! 伊木森不要她,却半夜偷偷跟家里的佣人……?他宁愿选择佣人,也不要她,为什么——?! 脑子一片狂乱的空白。 她很想冲进去,却失去那份探知真相的勇气!今天是他们的大婚当晚!他送她这样的惊喜?! 眼角涩涩流出来的,那是什么?眼泪吗? 夏木棉抬手一擦,手背即刻被打湿,并且有更大颗的在往下坠。 她以为5年前她的心已经被伊木森的千锤百炼折磨得金刚不坏,以为没有任何事可以再伤害她。 可他还是这么轻易地戳伤她了。 伊木森,你混蛋,除了伤害我你还会什么? 夏木棉始终没有推开那扇门的勇气,半夜一个人坐在双人大床上,发呆,窒息。 早晨,天蒙蒙亮她才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立即把僵硬的身体放平躺好,哭肿的眼睛朝内侧在里面。 她在躲什么?这不符合她的作风,她应该狠狠质问他的…… 又有什么意义,得到的结果不过是伤害自己,宁愿逃避现实,当做昨晚的人不是她。 夏木棉,原来你也就这点出息? 房门打开的动静,伊木森回来的动静很轻,拿了衣服和公文包去了另一间房洗漱。 当然,那之后他就直接去了公司。 夏木棉趴在书桌上,两眼呆滞,发了一整天的呆。 她向往的美好婚姻生活,在第一天就破碎了。 “一个男人不肯碰一个女人有什么原因?”连跟朱逸群讲电话的声音都死气沉沉。 “女人太丑不能下手,或男人在外面有女人了。” “都不是。” “除非那男人是傻子……错了,傻子也有性~冲动。” “那他新婚夜为什么不碰我?” 朱逸群:“……” 夏木棉被伤得很痛:“是不是我不够性感,我勾引的手段不好,我的床~技不好,我的罩杯不够大,我……” “打住,大小姐,”朱逸群飞快地抬头瞅了一眼对面的boss,“你跟我谈这话题不合适吧?” “你是我唯一的闺蜜,除了你,我还能跟谁说?!” 夏木棉不知道的是,她跟她“闺蜜”的所有聊天内容,平时都会一一向(神秘d)报备。 而这次直接听了个现场版。 夏木棉破罐子破摔:“我需要几套很性感的情~趣内~衣。” 朱逸群:“这玩意你不会叫我去买吧?” “你是我唯一的闺蜜,除了你我还能让谁买?!” “……” “最贱的就是你们男人了,有现成的老婆不用,浪费可惜,无耻流氓!朱逸群,你活着都给世界丢脸!” 朱逸群:“又有我的事了?我现在是你闺蜜,不是男人。” 合上手机,朱逸群忐忑地盯着boss。 他坐在老板椅上,面容陷在阴影之中,总是这样深沉淡然,内心叵测,不轻易能够看穿想法。 “少爷,怎么处理?” “她想要什么,都照她要求的做。” 夏木棉不会知道,她在被伊木森折磨的时候,也同时在折磨着(神秘d)。 你可以随意惩罚我(3) 他们在比耐力。 比一比看谁先受不了对方的折磨,弃械投降。 *********************************** 当晚,伊木森很晚才到家,一直不见夏木棉。 他皱起眉,准备洗澡,刚打开衣柜就发现里面有东西蹦出来—— “将将将将将~” 夏木棉一身粉色兔女郎打扮,长长的兔耳朵,毛茸茸的小兔尾巴。只是衣服设计比较性感,该露的地方都露了,不该露的地方也露了—— 例如双胸,例如私密! 衣服的设计就像被流氓抓去三点的布料,可想而知视觉冲击效果有多大。 伊木森面色一僵,往后退:“你在做什么?” “替我们增加点情~趣,老公!”夏木棉往前走,步步紧逼,胸前的硕大跟着一晃一晃的。 要是正常男人看到这个景象一定会流鼻血了…… 伊木森胸口的浴火又被点燃,一直被逼到墙上,夏木棉贴上去抱着他,撒娇说:“昨晚你怎么那么快就睡着了,早晨那么早又去上班了。你不知道我们还是在蜜月期吗,没有蜜月旅,好歹多抽点时间陪陪我嘛。” “……” “哪有结婚第二天就忙工作,连电话都没一个的。老公,老公老公……” 她使劲磨蹭着,腹部感觉到他的男性特征已经硬了,狠狠地抵着她。 他的眼睛又开始充血,表情变得纠结,似乎很痛苦地在压抑着什么。 夏木棉睁大眼:“我们去完成昨天未完成的事吧?” 大手霍然抓住她的胳膊,下一秒被远远甩开。 夏木棉差点站立不稳,甩到地上。 伊木森别开目光,极为讽刺地责备道:“你就这么饥渴,缺男人?” 这是非常侮~辱~性的词语。 哪怕是夏木棉,也撑不住脸上的微笑:“你说什么?” “想来你这样的女人也极为放~荡,”伊木森努力镇定下来,捏起她的下巴,残酷说,“以前有过多少男人?性~欲很强么,他们都不能满足你?” 这些话真的是从伊木森口里说出来的吗? 夏木棉瞪大着眼盯着她,眼眶红红的都是哭了一夜的痕迹。 可是伊木森怎么会注意到她的伤心难过,她现在伪装强撑起来的勇敢。 “别做出一副伪纯情的样子,怎么,我说错了?” 夏木棉的声音发哽:“伊木森,你混蛋!我哪里放~荡了?” “你现在的行为举止,都在表述你是个荡~妇!” 荡~妇,这么难听的词汇从他口里说出来。 夏木棉的心仿佛被尖刀狠狠地戳了上百遍:“不是的,我只是因为你……因为对象是你……我从来没有跟过别的男人……” 伊木森冷冷放下手:“你以为我信?” “是真的,我发誓!”夏木棉急急地辩解着。 “你是处?”他冷冷地抛来一个问题。 夏木棉全身一震,不,她不是了,5年前她就跟伊木森发生过关系,次数不多,但她也不是了。 可是她要怎么开口她不是?怎么告诉她,她不是处也是给了他? 你可以随意惩罚我(4) 她不能揭破景染染的身份啊,否则他知道她处心积虑变了身份靠近他,一切都完了。 夏木棉的沉默已经很好地做出了回答。 伊木森的心口一沉,她真的不是处—— 婚前他从未考虑到夏木棉的品质问题,因为那跟他无关。 而现在,他全身上下却冲起无比的恼意,想要知道夏木棉的第一次给了谁,她又到底经历过多少男人。 一想到她曾经再别的男人身下婉转呻~吟,他所有的理智都要崩溃。 “夏木棉,”他用力箍住她的肩,“你就是个荡~货!” 夏木棉连手心都发冷:“我不是!” “婚前就上了男人的床,你这么随便,没操持,你还不是?” 那是因为,我一直决定要嫁给的男人都是你。 因为第一次给了你,所有的喜怒哀乐的第一次都给了你,才会经历了5年都念念不忘。 伊木森,我所有的爱都给你了,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了,我也不会爱上其他人。 夏木棉执拗的目光盯着他,有苦难言。 “我娶了个二手货。”他清冽地一笑。 “……” “难怪你迫不及待贴上来,嫁给我,”他的每一字一句都是尖刀,“因为你没有价值了!” 夏木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就算我不是处了,难道就因为不是处就没有价值,就下贱,就不该被疼爱,不能享受幸福了?” “不能。”他回答斩钉截铁。 “为什么?” “一个女人不自爱,有什么资格获取别人的爱,”顿了顿他补充,“婚前你这么放肆,婚后你也一样没操持。” “我不会。” “人的劣行很难改,本性难移,你现在对我有兴趣,迫不及待贴给我,下次对别的男人有兴趣,也会一样。” 所以,在他的眼里她真的是个贴货。 夏木棉的自尊被无情踩在他脚下,碎得残渣都不留了。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以后都会安分,我对你是真心的,一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碰别的男人。” “你会相信一个瘾~君子说要戒~毒的鬼话?”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随便的女人。” 伊木森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你还不是,那谁才是?” “……” “让开,别妨碍我休息。” 伊木森猛地将她推开,拿了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门碰地一声关上很大的响声。 夏木棉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失去理智的他会口不择言。她以前就听说过男人都有处~女情结,没办法接受自己的老婆不是干净的,这无关乎爱,而是一个男人与生俱来的占有欲。 现在,事实灵验了,原来伊木森有处~女情结,不碰自己是担心这问题…… 可是他宁愿找佣人也不要她,难道佣人都是处? 失去的不可以再挽回来了,夏木棉抱着头纠结,不管她怎么样都回不到第一次。 可是,她从来不后悔5年前给了他…… 伊木森狠狠地攥住拳头,手背青筋暴跳,他也难以理喻自己的暴怒到底从何而来。 你可以随意惩罚我(5) 她的过去,现在,未来,一切分明与他无关。 却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玷污的感觉。 “自己的东西”?他嗤之以鼻……他不要如此肮脏的东西。 近日来被她软化的心瞬间变得坚硬无比。 夏木棉呆呆地看着伊木森收拾着东西,这些都是伊木森的贴身物,昨夜伊太太临时布置过来的,而现在伊木森又要带走。 “你去哪?这才是我们的房间。”夏木棉终于忍不住问,“我是你老婆,你不能结婚第二天就跟我分居,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伊木森一言不发,提着东西就走。 夏木棉猛地伸手拦在他面前:“伊木森,爱一个人没有错,你或许这辈子都没有爱过。如果哪天你像我这样死心塌地的爱过一个人,尝试过那滋味,你就会理解我。” “……” “爱不是永远的,它就像一杯水,你每伤我一次,水就在往外漏。我不知道我的爱还有多少,但如果你让我绝望了,最后一滴水都流干了,我会死心。” “……” “那不是我不爱你了,是过去了,变成曾经的爱。”夏木棉恍然一笑说,“我不想自己成为一个没有爱的人。我在努力坚持爱你,你帮帮我!” 伊木森永远也不会料到,他现在觉得神经质的语言,以后他想起来回有多痛彻心扉。 他总是看不见眼前的爱,等到失去时,才疯狂地悔恨…… 那天以后,两人分居了,伊木森白天忙工作,夜里很深才会回来。 可是夏木棉的个性不懈,一旦决定的事,除非耗光最后一丝力气,否则她不放弃。 她每天早晨赶在伊木森醒来之前在花园浇水、遛狗,就为了跟他碰面说一声早安; 中午都亲自去伊木森的公司给他送饭,虽然前台每次都告诉她:下次别送了,总裁不吃,每次都让我们倒掉; 一旦有空就给他打电话,发短息,不管他给不给予回应; 再晚也要等他回来,守在他通往房间必经的书房,开着门和灯…… 夏木棉想自己总有一天会消耗光的,她想他就找他,还爱他的时候就放肆的爱,她觉得努力过了,哪怕得不到满意的结果,将来老的时候也不后悔。 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半个月。 这天早晨,夏木棉一边修剪着灌木,一边陪路西法玩。 到了平时伊木森该出门的时间还不见他人…… 又等到了上班时间,依然毫无动静。 夏木棉不停往窗口张望,他醒来佣人就会向她报备,她会知道他的每个行踪,而他只要一出现在这个花园,路西法远远就会感知到主人,亲热地冲上前,这样夏木棉就可以趁机跟他搭几句话,看看他精神是不是好,最近有没有疲累。 伊木森心情好的时候,也许会看他两眼,摸摸路西法;心情不好的时候则完全无视夏木棉,叫佣人把路西法领回去。 夏木棉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还有谁可以比她爱得更卑微呢?! 你可以随意惩罚我(6) “路西法,你闻到他的味儿了么?” 蹲下身抚摸着路西法,它东嗅西嗅,耷拉着脑袋蔫下了尾巴。 “走吧,他不来,我们就去找他……” 路西法立即重振雄风,兴致勃勃地走在前头。 正在清理庭院的佣人看到它,立即尖叫一声闪开。 路西法的相貌实在狰狞,再加上它有过很“辉煌”的劣迹——据说伊宅的佣人八成都被它咬过。 夏木棉呵了一声:“过来路西法,姐姐给你套上狗链。” 路西法仿佛听得懂,晃着尾巴回到夏木棉面前,她栓上绳子,奖励地拍拍它的头:“真乖。” 路西法舔舔她的手心。 夏木棉笑起来:“一会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牛肉!” “汪汪!” “当然不能老吃肉,也得吃点蔬菜才均衡。” “汪嗷……”□□撒娇。 “放心吧,肉会很多的。” 一人一狗欢乐地离开,佣人在一旁看到这幕,仿佛大白天见了鬼一样惊奇又惊险—— 就算路西法在伊木森面前也没有这么乖巧温顺过,它既然还听得懂夏木棉的话? 路西法一路直上,领着夏木棉到了伊木森的房门前,用爪子挠挠门。 “他在里面是吗?”夏木棉纳闷,这个时间了伊木森难道还没有起床?以他的作风,做事严谨雷厉风行,对时间概念也很紧,不可能睡懒觉。 除非—— “伊木森,你在吗?”她敲敲门,“现在9点了,上午不要上班吗?” 没有回应。 更确信了心中的想法。 “伊木森,伊木森,”她急促地敲门,“你是不是生病了?” “汪汪嗷嗷……”路西法也跟着叫主人,更勤快地用爪子挠门。 发出这么大的声音里面都毫无动静—— 夏木棉迟疑了片刻,叫佣人拿备用钥匙来开门。 房内昏昏暗暗,扑来一阵冷气,床上的人躺着,一动不动。 夏木棉走过去,轻声叫他,把他的身体扳过来看,发现他唇色青紫,脸色苍白,身体却不同寻常的发烫。 他一定是半夜觉得热,就把冷气开大,因此加重病情。 夏木棉马上关掉冷气,打开窗户通风。 窗帘扯开,暖色的阳光射进来—— 夏木棉站在窗口叫庭院的佣人去叫医生。 回过身见路西法跳到床上,愉快地舔着伊木森的脸。 夏木棉把它赶下床,打了水,帮伊木森的脸擦干净,见他全身是汗,背心都被汗水浸湿。 她犹豫了片刻,拽起他的背心给他擦。 而路西法就像个跟屁虫,夏木棉走到哪,它便里里外外跟到哪儿。 伊木森俊眉皱紧,浑身燥热难当,却有只小手在帮他解凉。她停留到哪,哪儿就浑身舒畅…… 身体没有那么难受沉重,他微微清醒些,模糊中看到夏木棉放大的脸在关注他:“伊木森,你醒了?你感觉好点了没,是不是哪里特别难受?” 这时佣人带着医生赶来,路西法见有外人入~侵,立即奋起,准备发起攻击。 可怖的吠声吓得佣人和医生连连后退。 你可以随意惩罚我(7) “路西法,”夏木棉厉声,指着一角,“老实呆着!” 路西法晃了晃尾巴,老实地走到一角蹲着,咕噜噜的眼睛跟着夏木棉的动作转。 “不用怕,它很乖,不会咬人的。” 尽管这样说,医生和佣人还是很避讳,显然他们曾经都遭过路西法的毒手。 夏木棉没辙,只好拿了链子,让路西法过来套上,栓到了窗口那边去。 伊木森已经完全清醒,夏木棉回过头时,见他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夏木棉已经对这样的眼神见怪不怪,第一次牵着路西法时,伊木森的表情就很错愕,只是大概他当时没料到夏木棉的感情跟路西法已经这么好了,甚至超越了他这个多年的主人。 夏木棉走过去扶他:“你是不是感觉浑身沉重,乏力,燥热,不舒服?” 症状全对。 因为上一次夏木棉发烧时也这样。 “你这是生病了,医生帮你看看。” 伊木森冷冷地避开她的手,自己撑着床坐起。 医生测了温度,开了药,又挂了药水。 等他们都离开,夏木棉打来新的热水准备给他擦拭:“这样可以降温,让你的身体好受舒服一些的。” 伊木森冷冷的毫不领情:“不必。” “我们是夫妻,你生病了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夏小姐听不懂人话?”他凌厉说,“不必。” 如此生疏的称呼,仿佛在变相提醒他们还不是夫妻——他们还没有领证。 夏木棉咬了下唇:“那你好好休息,别乱动。你应该饿了吧,我去楼下炖点吃的给你?” 伊木森显然懒得理会,闭上眼休息。 临走前,夏木棉忽然想到什么:“现在都10点钟了,就当给自己放半天假,不要去上班了。就算你马上去,身体不行,工作也不在状态对不对?” “……” “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么浅显的道理我相信伊总肯定懂的。你安心把药水打完,下午还能好好工作,你现在就跑去工作,下午累倒了反而浪费时间。” “……” “休息会儿吧,2个小时内我不会来打扰你。” 夏木棉朝他微微一笑,贴心地关上门,离开了。 伊木森看着关上的门,微微怔然。她竟能猜透他的想法,他的确是准备立刻去上班的。 而她说的话不无道理—— 尝试着坐起来,身体酸软无力,脑子也昏昏沉沉。 沉默了片刻后,他放弃想法,躺回去休息。 夏木棉在上网查了下发烧喝什么汤,然后把材料记下来,专程去了一趟超市买回来。 中午,下午,明天,后天,吃什么她都想好了。 她骨折的左手不方便,打下手的地方有佣人帮衬着,一锅汤熬下来,恰好到了她约定的2小时。 当然,这跟夏木棉事先就把时间计划好了有关…… 她其实是个没事时间观的人,但她知道伊木森有,从来不敢浪费他的时间,更不敢让他多等。 12点钟,伊木森的房门被准时敲响,夏木棉推着餐车走进去。 你可以随意惩罚我(8) 大床上已经不见伊木森的人,路西法也不见了,隔壁的房间隐约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 夏木棉刚要过去,路西法就从隔壁过来迎接她,并垂涎地看着餐车里的食物。 夏木棉笑道:“知道了,我没有忘记你的那份。” “汪!” 伊木森坐在电脑桌前撰写资料,夏木棉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是她知道任何成就都少不了努力。一个人再聪明,不抓紧机会奋斗也是枉然。 夏木棉很心疼他,已经有了现在的成就,何必还要那么拼? 可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一个男人若没有雄心壮志的野心,也就不算是男人。 “你可不可以先吃点东西?”夏木棉轻声说,“这样对你的病情好得快,你就能快点回到工作岗位上了。” 伊木森打字的手停了停。 夏木棉忙盛了一碗汤递给他:“喝这个,有助于退烧的。” 伊木森眼睛浏览着屏幕,腾出一只手接汤。 “端稳了,你小心烫。” 伊木森赶时间只想快点喝完,一口气喝了小半碗,眉头皱起,含在口中吞吐不是。 夏木棉急了:“我都说很烫了你还这样喝?!烫到了是不是?” “……” 她忙提起垃圾桶:“吐到这里。” 伊木森已经吞咽下去,不领情道:“你可以出去了。” “我一出去你就会忙忘了吃,”夏木棉把汤碗续满,用勺子搅着,“我帮你吹凉了,你忙你的吧,我不出声不打扰你就是了。” “……” “汪汪!”一直被无视的路西法终于等不及了,提醒着夏木棉它也饿了。 夏木棉这才记起,拿起一大盘牛肉放到地上。 路西法闻了闻,大快朵颐起来。 伊木森鲜少见它吃得这么欢,在伊家路西法一向衣食无忧,想吃什么有什么,各种食物都是进口货,类似狗罐头狗奶粉狗零食类的,它从来不屑。 而且伊木森发现路西法活泼了很多,不像以前要么死气沉沉睡觉,要么发疯地狂吠或咬人。 夏木棉似乎知道他的疑惑,蹲下抚摸着路西法的毛发说:“狗很聪明,它们的智力相当于1-2岁左右的孩子,所以别看它傻傻的,其实它很聪明。” “……” “只要是真心对它好,它感觉得到就会听你的话,同你做朋友了。” 伊木森冷冷的没有搭话。 夏木棉又说:“不是给它最好的食物就是对它好,要了解它的需求,投其所好。你知道它最喜欢吃的食物吗?它不开心是因为什么?每天把它关在房子里,给它再多的玩具也不开心。它其实也不凶,它只是郁闷了这么多年脾气变得暴躁才咬人……” 伊木森重重地放下碗:“夏小姐是在对我说教?” 夏木棉一愣:“不是。” “怎么养一只狗,我还不需要你来教!” “我只是想告诉你,怎样才能跟它走得更近。” “不必。” 伊木森从来不喜欢狗,留下路西法,善待它,是爱屋及乌,对景染染的亏欠。 你可以随意惩罚我(9) 他自认他把最好的都给了它,在伊家经济最窘迫时,也没断掉它的优待。 夏木棉沉默很久,提出她一直犹豫的要求:“可不可以把它送给我?” 伊木森神色大变:“不行。” “看得出来你不喜欢狗也没有爱心,它在你身边没有过过几天开心的日子,但是我可以给它!为什么不能送给我?” 伊木森毋庸置疑道:“你何以见得我不喜欢狗?不是你陪它玩,给它一碗牛肉就是爱。” “为什么不是,我给了它真正需要的。” “你以为它需要什么?你是狗,知道它的想法?” “我会关注它,看它的喜怒哀乐……” 伊木森仿佛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你一直说你爱我。” 夏木棉的心咯噔了一下,很快坦然回道:“是,那又怎么样。” “你以为我生病了需要照顾,关怀,一碗热汤?” “难道不是么?” 伊木森冰冷的瞳孔缩起:“恰恰相反。” “那你要的是什么?” “清净,”他讥讽地说,“只要看不到你,我的病自然好得快些。” 夏木棉仿佛被当头浇了盆凉水,一时傻站在原地。如果伊木森细心,会发现她其实变了。 她初来伊家时是自信大胆的追求,她以为已经花尽努力成为伊木森喜欢的,就能让他开心——这是她的自以为。 后来她坚持以恒,努力地去爱他,以为不折手段也要留在他身边,对他好,让他感受到她的真心,迟早会接受她——这是她的自以为。 到现在,她没有纠缠强迫他,她以为只要看着他,守着他,照顾他,远远关怀他,以便他随时需要她就够了——这也是她的自以为。 “伊木森,你就真的这么讨厌看见我?”夏木棉眼睛发红。 “出去!” 夏木棉深深看了他一眼,走出去。 伊木森,大木头,猪,贱人,打死你——夏木棉抓着熊一阵暴打,眼睛酸酸涩涩,想要流泪。 她用力眨了下眼,将难过强忍回去。 不是喜欢就非得贴着他,她不过是不忍心他一个人,想要照顾他。如果他不喜欢,她更远地看着,不介入,不见面,只要他过得开心就好。 那天以后,夏木棉就从伊木森的视线里消失了。 早晨她不再在花园里晃荡,中午不给他送饭,晚上不再等她,更不会有空没空地发一些莫名其妙的短信。 这天,手机在桌上又静了整整一个上午。 伊木森皱着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做什么事都感觉不顺利,心中暴躁难耐。 “滚。” 一踏设计图纸摔出去,飞了个一地:“以后这么烂的作品不要拿给我。” 设计师吓了一跳,虽然伊木森工作严谨,苛求,却很少把情绪带到工作上,尤其是发泄在员工身上。 而这几天他都像吃了炸药,脾气一点就爆,做错了一点小事都很惨。 设计师委屈地捡起图纸退出去。 伊木森丢下笔,按压住太阳穴,克制自己冷静下来。 你可以随意惩罚我(10)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收到短信—— 这个自从夏木棉经常发短信就受到冷落的手机,今天第一次被伊大总裁青睐。 他拿起手机一看,发信者10086。 晚间到家,伊木森上到二楼走廊,见书房的门开着,透出暖色灯光。 他的脚步凝滞了下,心口微沉,走路的步子不自觉就放缓了。 到了书房,正巧见佣人提着拖把桶出来:“少爷。” 书房内安静整洁,显然没有第二个人。 伊木森的脸色徒然变得冰冷,佣人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急急忙忙想走。 “等等!”伊木森终于没忍耐住,低寒的声音问,“她人呢?” “夫人这会儿去张太太家打麻将了,要玩些时候才回呢。” 伊木森眉头一挑:“另一个。” “哦,”佣人后知后觉,“夏小姐出去玩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伊木森吃完两个应酬的饭局回来,她竟还未归。 伊木森徒然想到那次,夏木棉喝醉酒给他发短信,内容是那么不堪,而且还说发错了号码。 他的血管里像是有冰渣在流动,刺骨的寒意蹿起。 “现在就打电话给她,问她在哪!” 顿了顿:“就说是夫人说的。” “哦……”佣人被伊木森吓得不清,一路小跑到客厅,拿起电话给夏木棉打。 夏木棉心情不好,正和朱逸群在ktv喝酒唱歌呢。 手机放在包里,音乐声震耳欲聋,她怎么听得到? 夏木棉红着脸,专挑一些高音的歌来吼…… “她怎么说?” 佣人一抬头,发现伊木森也跟到这里来了,支吾说:“她不接电话。” 伊木森的脾气暴上来:“继续打,直到她接为止。” 他洗漱好,看看时间,12点半,佣人来告诉他:“一直打不通,她还把手机关机了。” 很显然,那一晚伊木森睡得不怎么踏实。 梦里梦见了景染染,是他们在学校的时光,时而又清醒地知道自己睡在床上,似乎睁开眼,夏木棉就提着掉药水瓶的柱子坐在床边看他。 就这样一阵梦一阵惊醒,到了半夜3点多,模糊听到外面走廊上有人走动的动静。 “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被伊木森勒令后一直等在客厅不敢睡的佣人立刻迎上来,“你喝酒了?还喝得那么醉?” “猪一群,你走吧。”夏木棉挥挥手,“呃,好想吐。” “她喝多了,先给她醒醒酒再让她睡。” “好,谢谢你送少奶奶回来。” “我走了啊,你乖点,”朱逸群刚把夏木棉送到佣人手里,就见她双腿往地上软,顺又接住她,“姑奶奶,你站稳了。” 夏木棉双腿打铐,哪里站得稳? “伊木森……那个贱人!”她喝醉了乱吼,“他不想看见我,我还不想看见……看见他呢!” “少奶奶……” “猪一群,你们男人太贱了,就不喜欢女人对你们好!” “少奶奶!”佣人示意,“少爷听见了……” 一个坚硬的胸膛(1) “臭男人都喜欢孟姗姗那种装货……呃,要吐,呃……” 夏木棉扶着佣人要吐,佣人一脸嫌弃地往后躲,朱逸群拉住她的手,帮她拍背顺气,夏木棉瞬即吐得稀里哗啦,末了还在朱逸群的袖子上擦了擦。 楼上响起脚步声。 佣人抬头——伊木森穿着紧身背心,可以看到胸肩健美的肌肉。 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俊颜阴晴不定,一步步下楼。 夏木棉吐得七七八八,人舒服一些了,搂着朱逸群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来,继续喝,干杯!” “别闹了,很晚了早点休息。” “别走啊,我还没喝够呢……”夏木棉拉着他,整个身体八角章鱼地缠上。 忽然胳膊一痛,夏木棉倒抽口冷气,下一秒被拽过去撞到一个坚硬的胸膛。 她差点撞晕了,脑袋嗡嗡作响。 “夏木棉!”如魔鬼般阴沉冷冽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夏木棉浑身一机灵,看到伊木森的脸。 她伸手乱挥舞了两下:“走开,你这个贱男人又跑出来扰我清净。” “……” “哼,以后都不、不理你了…不知好歹……” 伊木森心口那被针扎的感觉是什么?他只觉得浑身暴怒,用力箍着她的肩晃了晃:“看清楚我是谁,你在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身份?!” “唔,好疼……伊木森你够了啊,我允许你在我心里……”她大吼着,“但不准你在我心里跑来跑去……” 就算喝酒都没办法摆脱他吗?一直想起他,看到他的印象。 为什么她爱上这样冷血无情的男人,被如此折磨。 伊木森一把将夏木棉拦腰抱起,从始至终连眼角余光都没扫朱逸群一眼。 “送客!” 夏木棉在伊木森的怀里不老实挣扎:“还要喝……干杯……祝我早日脱离……苦海……” 婚房的门被一脚踹开。 伊木森浑身煞气,抱着夏木棉放到婚床~上。 夏木棉刚躺下就挣扎起来,吵闹着要酒喝,几度被伊木森摁回去躺下。 她浑身散发着重重的酒气,还有吐过后的污秽味……以伊木森的洁癖,完全无法忍受。 他皱起眉,想要将她拖进浴室清洗,可谁帮她洗是个问题。 佣人么肯定驾驭不住她——她的蛮力很大。 目光扫过她的裙子,领口虽然不低,但动来动去还是容易泄露春光。 他的眼神狠狠眯起——她就穿成这样频繁流连夜场所?被那么多男人看着。这次送她回家的和上次是同一个男人,是她的情~夫?! 很快,他强行压抑他的想法。 她想给谁看是她的自由,她有多少情~夫也与他无关。 可是该死,体内那汹涌着想要杀人的欲~望又是因为什么?! 夏木棉的胃部一阵翻搅,又想吐。 一只手忙递来烟灰缸。 夏木棉不小心吐了些在他的手背上。 这一次吐干净,连胆汁都快出来了…… 夏木棉终于清醒些许,迷糊见伊木森洗了手从卫生间走出来,还打了盆水。 一个坚硬的胸膛(2) 这次幻象还真有趣,居然梦见他帮她擦脸,她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不过,屁股一掘,她背过身对着他——她正在练习不理他,要习惯慢慢抽离他的世界,就算是幻觉里也不能沉溺。 伊木森动作一僵,他在做什么,竟在照顾这个放~浪的女人。前几天她还在他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说只爱她一个,绝对没有下次了。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才多久,她就暴露了丑陋本性。 伊木森脸色阴霾,将夏木棉狠狠扳过来,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去擦她的脸。 粗粝的毛巾狠狠地擦着她的脸颊,他擦得很大力,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第二天,夏木棉喉咙干渴,全身疼痛,宿醉就是难受。 她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到家,又是怎么回到床上的。 佣人见到她起来了,迎上去说:“少奶奶,你昨天喝得酩酊大醉,让少爷很不高兴。” 夏木棉一怔:“他看到了?” “是啊,你还说了很多少爷的坏话。” 夏木棉心惊:“我说他坏话了?说他什么坏话了?” “说少爷是……贱男人……” “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 “还好,”夏木棉松口气,“我还有多难听的没有说。” 佣人瞪大眼:“还有更多难听的?……少爷!” 夏木棉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差点吐出来,这个时间点,吃午饭的时间,伊木森居然在伊家,不可能?! 她回过头,果然看到伊木森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她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伊木森穿着职业衬衣,西服半搭在手上,一看就是刚从公司赶回来。 许是听到了她跟佣人的对话,他的神情十分难看,淡淡地飘了她一眼,就上楼去了。 夏木棉握着杯子站在原地,半天没缓过劲。完了完了,她昨天喝醉说伊木森的坏话,今天又背地里说他坏话,而且她喝醉的样子有多难看她自己也知道。 形象全毁了,她完全被打入地狱,再无翻身之地。 她一定被他彻底讨厌了—— 胡思乱想间,伊木森拿了份文件从楼上下来,离开了。 宾利开出伊家之际,伊木森紧紧锁了眉,开始质疑他的奇怪举动—— 他平时从来不会丢三落四,今天居然把下午开会时要用的重要资料忘在家里。分明是可以叫佣人送过去的,他却趁着中午休息时亲自开车回来拿。 目的是想看看夏木棉有老实呆在家里么? 这一边,佣人继续还未完的话:“对了少奶奶,少爷早晨临走时有件事吩咐我跟你说。” 夏木棉回过神。 “你现在是伊家的少奶奶,不能再随便抛头露面,去一些低级的声色场所。” “声色场所?我不过是去的ktv。难道伊家的少奶奶就不能去ktv了?” “这个……”佣人为难地说,“可是你喝酒了!少爷还说,以后不许喝得酩酊大醉,被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 哼,说来说去还是在乎伊家的形象,怕她给伊家摸黑。 一个坚硬的胸膛(3) 不过她喝得那么醉确实不应该,确实应该收敛。 夏木棉郑重地点点头:“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了。” 佣人大喜:“少奶奶答应以后不喝酒了?那就好。” “不是,我以后尽量少喝,要是醉了一定注意不影响到伊家的形象。”夏木棉沉思了片刻,“下次喝醉就不回来了,免得被人看见。”尤其是被伊木森看见。 佣人:“……” “哎呀,我这骨头,真是全身痛啊。”夏木棉敲敲打打,“下午去做个spa。” “少奶奶……” 伊木森接到佣人的电话,说是她又出门了,当然,两人的对话也一字不漏地上报。 她不但想继续醉酒,还想彻夜不归?! 很显然,伊木森这个下午的心情坏透了。 他的情绪很少能被人事影响,可夏木棉就是有这种本事…… 曾经,也是因为景染染能够随意影响他情绪,让他失去理智,那种越来越冲动的状况让他害怕自己变成另一个人。他拼命克制压抑他的情感,而现在,是重蹈覆辙吗?他注定对这类人没辙? 夏木棉做了个spa,又做了个美容保养,在外面馆子吃的饭,又去健身区健了下身。 今天她很老实早归,是因为昨晚的宿醉让她到现在脑子都是混的。 佣人见她回来了,立即又打电话给伊总裁汇报。 8点钟,夏木棉窝在客厅里关了灯看3d影院……发现伊木森回来了。 从他们结婚后连续这么多天,他每天都公务繁忙应酬很多,这还是第一次8点钟就回来了。 夏木棉啃哧着薯片,看自己穿着个睡衣,两条腿摞在沙发上,脸上扶着面膜,茶几上一堆的零食袋——这个形象真的很难看。 她猛地把两条腿放到沙发下面,正规坐好了。 该死,最难看的样子全都被他看见了,他要更讨厌她了。 瞬间又想,就算她每天都保持最漂亮端庄的模样,他还是讨厌她……也许他跟往常一样,正眼都没看她呢。 “啪!”灯光突然亮起。 伊木森将外套丢在沙发上,在茶水区接茶。 夏木棉看他走来走去,看电影的心思没了,但是也完全没敢□□。 默默地想等他拿了车上楼吧,他竟在沙发上坐下了。 一时间,空气里充满了难言的尴尬…… 夏木棉觉得如坐针毡,哪里都不舒服,悄无声息地把电影关了,摘了眼镜准备回房窝着。 才走了两步,冷凉的声音响起:“哪里去?” 这还是伊总裁第一次主动跟她搭话,可是从他的声音听来他心情很不好? “回房间……” “坐下。”冷冷命令的口吻。 夏木棉迟疑着坐回去,猜想是昨晚的事惹到他了。 果然,伊总面目森寒说:“昨晚的事你还有印象?” “大部分的印象没了……但是我记得我喝醉了酒……”夏木棉老实巴巴回答,“佣人跟我都说了,放心吧,我以后有分寸了。” “你有什么分寸?”伊木森想到她中午的回答就冒火。 一个坚硬的胸膛(4)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每天乖乖呆在家里,做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 “……” “可是贤妻良母也要是妻子和母亲啊,相夫教子也得老公和儿子需要我,是不是?” 伊木森嘲讽地说:“那晚你是怎样跟我承诺的?” “那晚?”夏木棉一时没反应过来。 伊木森气得捏紧茶杯:“你就忘了?想来你也是随口说说,放~荡惯了的女人怎懂得操守。” 夏木棉明白了:“我出去喝酒不代表我就那什么了……我只是心情不好,想要发泄发泄。我们只是去ktv唱歌,没做别的什么。” “跟男人半夜不归,没做什么?” “他不是男人,是我的好闺蜜。” “……” “伊木森,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夏木棉突然好奇地看着他,眼睛黑溜溜地转,“你不会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吧?我就算要找,也不是他那样的啊,跟你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好么。” 伊木森的心情好像好转很多,竟只因为她一句赞扬的话觉得很受用?真是疯了。 他从小什么赞扬的话没听过,已经都麻木了…… “夏木棉,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他厉色道,“别忘了你是伊家的少奶奶。” “我一刻也没忘,时刻谨记着身份呢——虽然,我们只是名义上的,法律上还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伊家摸黑,我都说我有分寸了。” 伊木森扬眉:“你的意思是还要去喝酒?” “这个也算我发泄情绪的方式之一了……再说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也算消遣之一,你让我不喝就不喝,我做不到。”她诚实说。 “在家里喝。” “那有什么意思啊,在家里就是喝闷酒了。我会更郁闷的。” 伊木森表情又难看了:“这不是商量,你必须遵守。” “伊木森,你太不公平,太自私了。你对我不闻不问,不关心我,也拒绝我对你的关心,现在还限制我的自由。你把我关在家里我迟早会疯掉的。” 伊木森回道:“以前你天天在家怎么不疯?” 那时候夏木棉白天在家里学烹饪,晚上就在书房里看书等他,时不时上网查一些食补跟着学,虽然她做的东西他都没吃。 夏木棉咂咂嘴:“今时不同往日,你都不想看见我了,我还呆在家里碍你的眼?” “我上班在公司,你碍不住我的眼。” “那我以前在家里等着你回来,心里还有个念想,现在念想没了。” “……” “你知道的,一旦没有追求,整个人生都消极了。你还指望一个消极的人做什么?” 伊木森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倒还是我的错?” “你当然没有错,我哪敢说你错了……”夏木棉嘀咕,“哎呀,你就放心工作吧,我知道以后怎么做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上楼去了。” 她踮起脚要开溜,走了没几步,更雄威的声音响起: “夏木棉!” 夏木棉定住身形,他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一个坚硬的胸膛(5) 夏木棉定住身形,他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难得他会揪着她不放。 上次她喝醉了在酒吧里跳舞,后来酒醒发现她打错电话,比这次严重多了,他都没计较。 也许那次她还不是他妻子——? “既然嫁到了伊家,就要遵守伊家的规矩。除非你不想在这个家呆了。”他拿出杀手锏。 夏木棉双肩一抖,是啊,没有结婚证,他随时将她扫地出门她都必须卷起包袱滚。 心里觉得委屈,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其实她大可以潇洒离开,但她现在心里还爱着他,还是放不下他,不愿意走。 “是不是我只要不出去喝酒就可以了?” “最好是呆在家里哪也别去。” “你当我是你鸟笼里的金丝雀?” “你也可以有选择。”他冷脸,毫无妥协的语气。 夏木棉捏了捏手指,半晌才说:“我知道了,我老实呆在家里就是了……” 她的个性呆在家里简直不如去死,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会忍到极限,等受不了的时候,也就是她自愿离开的时候吧? 夏木棉垂头丧气地上了楼。 接下来几天,她果然乖乖的都没有出门,佣人随时会向伊木森报备她的行踪。 “今天她又早早起了进了书房,中午饭和晚饭都是在里面解决的,现在还没有出来。” 伊木森换下拖鞋,淡淡地应了声。 只要知道她在家,一天到晚在干什么,他好像就变得平静淡定了。 可是这天晚上,夏木棉居然在书房里呆了个通宵,第二天一大早伊木森起来去上班,发现书房门缝里还射出灯光。 “哈哈哈……”隐约还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嚣张的笑声。 这笑声只要经过书房,就经常能听见。 伊木森心下一沉,开始好奇她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这天中午佣人给夏木棉送饭。 夏木棉照常说:“给我搁在门口,一会我出去拿。” “可是昨天一天的碗还放在里面,我总要进去收拾吧?” “我现在没空!”夏木棉双手都忙着,两只黑眼圈重重的,正在游戏里血拼。 “没关系,我在外面等着。” 因为伊总下令了,要佣人搞清楚夏木棉到底在干什么。 一局副本下完,夏木棉双手终于得空,冲麦克风语音说:“等等啊,猪一群,我去开门拿个饭。” “麻利点,还有5分钟新副本开启。” “知道了!”夏木棉鞋子都来不及穿,飕风般刮到门口开了门,又飕风般跑回去。 佣人端了饭菜进去,看到书房简直变成了狗窝,一书桌的零食袋水果皮,还有昨天没吃完的剩饭剩菜。 佣人试探问:“少奶奶,我不打扰你,在一旁收拾收拾行么?” “随便你,注意别踢到我的电源线了。” 佣人擦着桌子,留意到电脑里都是游戏场景,而且夏木棉开的是音响,语音里传来男声…… “猪一群,有人猥琐我,”突然夏木棉大叫一声,“快来帮我刀了这个男人?!” 一个坚硬的胸膛(6) 屏幕里青衫绿剑的英俊男人突然拦腰将一身红衫的女人抱起。 这一边,朱逸群看着电脑前刚加入的boss—— 高大森然的男人,嘴唇轻佻,玩起游戏来那是个利落爽快…… “他,他还亲我了!”夏木棉皱眉,“怎么回事,我都没点同意。” 拥抱和亲吻需要亲昵度,这个突然跑出来的男人却对她又抱又吻。 朱逸群:“他花钱买了吧。” “你还站着不动?杀他啊!” 朱逸群一阵稀里哗啦的猛砍:“砍不动,皮太厚。” 突然,青衫绿剑释放魔法,召唤出一条金色麒麟兽坐骑。 夏木棉眼睛发光:“麒麟兽?等等,他是排行版no.1的那个?!” “你们这就飞走了……我追不上。” 麒麟兽穿过一片瀑布,落在月老前,巨大的金色光芒引起一堆游戏玩家观看,威猛又拉风。 青衫绿剑游戏id剑狂,是(神秘d)刚刚花人民币同人交易买来的,一切的装备都是顶级。 抱着夏木棉到月老前,点了结婚选项。 系统问她是否同意…… 夏木棉忙打字:【你谁啊,认错人了吧?】 剑狂:【嫁给我。】 夏木棉:【神经病……】 她才玩游戏几天,小小菜鸟一只,没想到会被游戏区no.1剑狂青睐,还当众求婚。 剑狂:【嫁给我,送你麒麟。】 麒麟兽是游戏区最狂的坐骑,代表至尊无敌的身份。不过这个是系统抽奖得的,很多人民币玩家想花钱还抽不来,全靠运气。 夏木棉无疑是站在就看见天上掉下来三百万:【你没病吧?闹着我玩呢?】 剑狂:【嫁么。】 夏木棉:【你确定是来真的?】 难道游戏里还流行一见钟情?可是她和她长得一样的人物那么多。 剑狂:【你相信就是真的。】 夏木棉:【豪爽,我也是这个理念。】 剑狂:【信不信?】 夏木棉:【信你一次。】 系统再次弹出是否结婚的选项,夏木棉点了是,瞬间天空升起巨大的礼花,游戏系统里将他们的婚礼公布于众,所有玩家都沸腾了。 剑狂选了最豪华大礼包,于是系统给他们换了一身装扮,坐在一堆蓝绿色的凤凰上游街。 一路跑一路撒着红包和糖果,天空上到处都是烟火炸开。 夏木棉的id昵称上多了一行:剑狂之妻。 系统又蹦出交易选项:你的丈夫剑狂请求跟你交易。 夏木棉点同意,麒麟兽赫然放入交易袋里,还有999999的游戏金币和一支火红玫瑰。 夏木棉心中大喜,照单全收。 其实她不缺钱,(神秘d)给她卡里的数额她都没有看过具体是多少。但是,这种天外砸来的钱却带来另外的幸运感。 剑狂:【老婆,信我没错。】 夏木棉:【嘿嘿嘿嘿,我的眼光一向不出错。】 剑狂:【幸福么。】 夏木棉:【幸福来得太快了,我还没缓过劲。话说,你为什么要娶我啊,我们才第一天认识。】 剑狂:【因为娶你会给你幸福。】 一个坚硬的胸膛(7) 夏木棉:【……】 剑狂:【我只做让你幸福的事。】 夏木棉:【那如果我说马上离婚我就会很幸福,你跟我离么。】 剑狂:【嗯】 夏木棉腹诽:难道她真的遇见神经病了? 跟剑狂在游戏里玩了一下午,她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游戏里有很多漂亮的风景区,不过都是高级怪。 剑狂捎着她到处逛,来一只砍一只,来两只砍一双。 就是这丫不老实,没一会儿就把她搂身上抱着了,没事又啃啃吻吻。 夏木棉本来很□□,想一想不过游戏么,干嘛那么较真,再说他把那么贵的麒麟都送她了。 夏木棉没事就把麒麟放出来,跟在后头走,要多拉风多拉风。 夏木棉:【老公,你还有什么好宝贝?】 剑狂:【你看中了我什么?】 夏木棉:【你的装备和剑我是没法用的,有没有可以女性角色用的,再给点呗。】 剑狂在包里找了找:【没有,你要什么我给你整。】 夏木棉:【算了,一看就没诚意。】 剑狂:【……】 夏木棉:【知道要娶老婆也不多准备点。】 剑狂:【明天准备?】 夏木棉:【明天我不高兴要了。】 剑狂:【我现在去。】 话音刚落,他的人不见了。应该是用机票传送去买道具了。 夏木棉心里偷着乐,这个傻蛋是没娶过老婆还是没娶过老婆还是没娶过老婆呢?怎么傻乎乎的她说什么都做。 私下密他:【我现在又不想要了,回来。】 眨眼,剑狂又回来了。 夏木棉:【你怎么动作这么快啊?】 剑狂:【随传随到。】 …… 朱逸群看着专心致志的boss,觉得这副状况很诡异,从来就觉得玩游戏是消极沉迷、放荡堕落表现的他,有一天竟会这么着迷。 再一想,(神秘d)以前不会喝酒抽烟,不会打牌唱k,不会发狠打架,认识夏木棉后,全都会了。 夏木棉当然不知道剑狂就是(神秘d),两人粘着做夫妻任务,剑狂全都体贴谦让她,处处护她周全。 到了晚上十点多,突然间,屏幕就暗掉了。 夏木棉皱起眉,发现身后有冷气袭~来,一回头——伊木森! 她怔了下,或许是玩得太入迷,连他什么时候进的书房都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后知后觉,“我的电脑是你关的?” 伊木森冷冷责备道:“去镜子里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夏木棉破罐子破摔:“失恋的人都我这个样子!” 伊木森:“……” “你让我不出去,我已经老实呆在家里了,上会儿网你也有意见?那我还可以做什么。” 她的理直气壮让伊木森更是恼火,一把镬住她的下颌:“你有几个老公?” “……” “是个男人,你都可以叫他老公?” 老公这个词汇是多么特殊,代表多么亲昵的象征。她却随随便便在游戏里叫人老公。 夏木棉理亏,气势就弱了一截:“我那不是无聊了在游戏上消遣消遣,闹着玩的么。” 一个坚硬的胸膛(8) “闹着玩?” “游戏上都这样,只是随便叫叫。” “你的确很随便。” 夏木棉张张嘴,想要再解释,却是很无力。在他心里她不是处~女,是个随便的人,所以怎么解释也没用。 两人互相对峙,她忽然就挫败道:“我困了,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昨天通宵一夜,她是很困很困了,回到房间,却发现佣人在收拾东西。 伊木森一些常用的东西又摆回来了,佣人正在整理衣柜。 衣柜有两个,一个是夏木棉的全放女性衣物,一个是伊木森的,现在在加入男性衣物,全是各种职业性的套装。 夏木棉揉了揉眼,她没眼花吧,难道伊木森要住回来? 门外响起脚步声,伊大总裁森冷着眼走进房间。 佣人从浴室出来:“少爷,热水已经放好了。” 伊木森淡漠地点了下头,进了浴室。 夏木棉躺在床上不淡定了,她好不容易死去的心在蠢蠢欲动。她咬住唇再三告诉自己要克制,可是可是……一颗心慌乱得就像在打鼓,怎么也睡不着。 夏木棉,你真的很没出息! 二十多分钟后,伊木森带着沐浴的清香出来。 水洗过的发湿亮凌乱,浴袍松松夸着,五官深邃俊朗,格外诱~惑。 夏木棉看着他走近,心跳就越来越响,直到他坐上床。 整个床重重一荡,她几乎是立刻弹起坐好。 “你今晚要睡这里?” 伊木森凉凉地飘她一眼:“今后。” 今后?从今往后?他要一直睡在这里? 她又可以每天看到他的话,对他濒临绝望的爱又会死灰复燃的…… “为什么?”她期盼地问,既希望他给出她想要的答案,又希望他冰冷地一掌拍死她。 伊木森的眼底仿佛有奇异的光亮:“我是你丈夫,这是我们的婚房。” “可是可是……是不是伊太…我们的妈让你睡回来的?” “有区别?” 当然有区别,不过,就算是伊太太的意思,她还是有希望了。 伊木森是孝子,很重视家人,而且他好面子,结婚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说离婚。只要她表现好,伊太太以后想抱孙子,她还可以苦尽甘来。 她觉得她就是一把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不管她有多绝望,多悲哀,只要他给点甜头,她又会恬不知耻地凑上去。 难道她的人格里就有犯贱因子么。 “那你妈有没有问,什么时候想要孩子?” “……” “我们不是夫妻么?难道你一点也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伊木森沉默了很久,目光黯淡:“睡吧,早点休息。” 夏木棉怎么会知道,他不碰她是因为—— 床头灯摁灭了。 夏木棉没有洗澡,她已经邋遢了两天了,本来这么困这么累也想直接睡的,可是又怕他闻到她的味儿。 刚要从床上坐起,黑暗中一只手拉了她的手腕。 夏木棉没反应过来,就跌进他的怀抱里了。 噗通噗通噗通……那种巨响的声音是她的心跳。 一个坚硬的胸膛(9) 夏木棉以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那么脏,她要怎么办,拒绝的话又会像上一次,接受的话他会恶心她吗? 一时间,她胡思乱想了很多,可是什么也没发生,伊木森只是紧紧抱着她。 他头发上的水滴落在她脸上,他整个身体的香气和男性气息包围着她。 “伊木森?”她试探问,“你怎么了?” “……” “你头发不吹干就这样睡,以后年纪大了会偏头疼。” 【大木头,你头发都没干就睡,不怕老的时候偏头疼?】 伊木森的心口一蛰,抱得更紧,只有她在他眼前,在他怀里,他对过去的思念才没有那么重,心才没有那么痛。 他才可以安宁地做事,不会一天到晚为她又在做什么而烦躁。 他……是习惯或者开始依赖了吗? 明知这是不好的发展趋势,要克制,却像吸上了毒药,上瘾了。 夏木棉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前一天伊木森还冷冷的不想见她,而今天,却搬来跟她一起住,还抱着她睡。 他不是那么讨厌她的,对不对? 早晨,夏木棉比伊木森先醒来,睁开眼,看到男人放大的俊脸,长翘的睫毛,粉嫩的双唇。 她的头枕着他的胳膊,如此亲昵。 她轻轻地趴起来,却不敢有太大动静,生怕吵醒他了。 呆呆地端详他好久,忍不住就要低下头去吻他,他突然打开眼。 夏木棉愣了下,他的眼黑亮地倒映着她的影子。 “早上好,昨晚睡得怎么样?” “……” “离你上班的时间还充裕,我去给你做吃的,好不好?” 伊木森没拒绝,夏木棉觉得他就是答应了,开心地冲下床,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就冲到一楼厨房去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夏木棉的。 伊木森穿衣服的动作一顿,以他的作风对别人的隐私绝对没有兴趣。 可是手机停了又响…… 伊木森走过去拿起手机,来电显示猪一群。 如果没记错,他曾听夏木棉叫过那男人的名字就是这个。 眼神徒然一暗,他接起手机:“哪位?” 猪一群纳闷了,怎么是个男人声音,看了看号码没拨错:“请问机主是夏木棉?” “没错,我是他丈夫。” “伊先生,你好,我是你太太的朋友……她人呢?” “在休息。” 猪一群更觉得纳闷了,他们不是吵架了,怎么他接到她的手机。他们不同床么? 合上电话,看向正等着夏木棉上游戏的boss,(神秘d)原本晴朗的脸色变了。拳头用力一击,键盘硬生生碎成两半。 猪一群错愕:“少爷,你没事吧?” (神秘d)云淡风轻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鲜血正顺着指缝流下来:“我很好。” 伊木森丢下手机,忽然觉得一扫先几天的郁闷低沉,心情变得很开阔。 早餐时,夏木棉也看出来了,他的神情没有平时那么冷然。 给他切了根香肠问:“是不是公司最近的进展很顺利?” “还不错。” 一个坚硬的胸膛(10) “真的啊?”夏木棉夸奖说,“我就知道,以你的能力没有事是能难倒你的。以后会越来越好!” 融资后需要扩大公司,有很多事要忙,前段时间伊木森心情烦躁也是应该的。 也许他心情不好,才把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现在公司运转正常,他的态度又正常了。 夏木棉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试探问:“今中午想吃什么,我做了给你送过去?” “不必了。” “哦。” 看到她一脸失望,伊木森又说:“都可以,别做太油腻。” 夏木棉眼睛发光——他这是间接允诺她可以去送饭了? “我知道你口味清淡,放心吧,我连你喜欢吃什么忌讳吃什么都知道。” 伊木森探究地盯着她。 “我努力想办法打听到的。” 伊木森去上班后,夏木棉就用心地做了一顿饭,还用心形的饭盒装起来,送到公司里去。 同以往不一样,这次前台看到她不再是满面愁容,而是热情地说道:“伊太太,你来了,饭我会帮你交给总裁的。” 如此积极的态度,想必是伊木森有吩咐说她会来, 夏木棉其实很想能够亲自上公司,亲自交给伊木森,看他吃,那多幸福。 不过,一步步来嘛,只要他不抗拒总有一天会接受的。 下午夏木棉溜着狗在后院晒太阳,闲来无聊,就发了条信息给伊总: 【在干嘛,中午的饭吃了吗?好吃吗?】 【嗯。】 虽然只回了一个字,夏木棉已经很惊愕了。 他这是第一次回她信息—— 【那我以后天天给你做饭好不好?】 又没有回了。 夏木棉继续发:【晚上你有应酬吗,还是回来吃饭?】 …… 【回复一下嘛,要是你回来我好早点做准备。】 【应酬。】 【那你几点钟回来?……】 就这样,夏木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虽然伊木森回复很慢,很少,而且也不是条条必回,可是只要他有反应,对夏木棉来说就是最好的回应。 一直抱着手机,连上厕所的时候都拿着手机,只为了等待他那短短的回讯。 啊,夏木棉,你真的是没救了…… 滚在床上,这次她连发了十条短信,半个多小时了还没等到回信,心里变得失落起来,翻着前面的信息不断看,怕是自己哪里又说错了话,惹他不高兴。 【我心直口快,说话不经过大脑,要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要告诉我。】 刚发完这条短信,他回了个电话,是电话! 夏木棉跳起来,接起手机:“喂?” 彼端他淡定无比的嗓音问:“饭没?” “还没有,你今晚不会来,你妈跟别的太太购物去了,我一个人不想吃,打算等饿了再煮碗面。” “……” “你呢,这个时间了还没吃吗?” “正好,我这边有个宴会,你过来吧。” 宴会?夏木棉没听错吧:“现在?” “给你半小时,打扮大方得体一些,我一会派车去接你。” 还没等夏木棉回应,电话已经挂了。 容貌艳压全场(8) 夏木棉浑身难受呀,迷糊感觉自己白一双手臂抱起。 她半瞌着眼,好像是看到(神秘d)了,便以为这是在美国的时候。 “你来了……”她揪住他的领口,“我好难受,好疼啊……” 低沉的嗓音温和问:“哪里难受,疼?” “哪里、都难受…疼……” (神秘d)眼神一暗,开始后悔他的决定。他以为放手让夏木棉去追求她的幸福,却不愿看到她每天都被碰得伤痕累累。 他小心捧在手里心的珍宝,却不想被人这么践踏。 夏木棉胸口一浮,想吐的征兆。 朱逸群提醒:“老大,她要吐了。” (神秘d)托起她的背,来不及了,她先吐了出来,弄得一身都是,包括他身上也被弄得都是。 吐出来的东西味儿很重。 朱逸群皱住鼻子,忍不住反胃了一下。 (神秘d)面不改色,腾出一只手帮她擦了擦嘴,大步朝酒吧外走去。 夏木棉时而昏沉,时而又有些清醒。 她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是朱逸群:“把她先洗洗吧,这味道实在太重了,估计她醒了自己闻到都要吐。” “嗯,”是(神秘d)的声音,“找个服务员来。” 夏木棉晃了晃头,想要睁开眼,根本不清醒。 等她又有点儿意识的时候,是被放进了浴缸里,水突然冲下来,她的身体本来就是软的,连头都滑进水中。 她呛得醒来,激灵地往外爬。 “小姐,你被乱动,我在帮你清洗……小姐……” 夏木棉手一甩,力道很大,服务员脚一划跌倒地上摔了个底朝天。 夏木棉醉醺醺的还在往外爬,肩膀忽然被摁回去。 “怎么,别乱动。”英俊男人的面孔在她眼前放大。 夏木棉揪住他的领子:“救救我…不想淹死……咳咳咳,救命……” (神秘d)见她一脸的水,头发都湿了,大概聊到什么,一脚朝服务员的背部踹去:“你把她如何?” “她自己滑进浴缸里,然后突然蹿出来,往外爬……她这么沉,劲儿又大,我根本控制不住她。” “滚,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又是一脚踹到地上。 朱逸群看到服务员哭哭啼啼地冲出卫生间,摇摇头,(神秘d)平时沉稳平和,可是一碰到夏木棉的事就不淡定了,尤其是伤害她的人。 所以,他有多想灭了伊木森朱逸群很清楚。 但是,谁叫伊木森是夏木棉的所爱。只要她还爱一天,(神秘d)就不会动伊木森一天。 夏木棉坐在浴缸里,视线恍惚地看到(神秘d)的脸,于是安宁下来。 袖长的手指一颗颗挑开她的纽扣,脱去她外面的衣服。 (神秘d)呼吸急促,猛地别开脸,将一整瓶的泡泡浴放进浴缸。 他摸索着换下她的裙子,手指每次划过她的肌肤,那柔软触感,对他来说无不是最难抗拒的诱~惑。 幽暗的眸子闪着火光。 他冷下眉,强迫自己拿起洗发露倒了些在掌心,揉了泡泡搓洗她的头发。 容貌艳压全场(9) 夏木棉迷离地看着他。虽然这是幻觉,可为什么每次在她最伤心难过的时候,守在她身边的都是他呢。 “我……是二手货?” (神秘d)的手指猛然一僵。 夏木棉扯起嘴角笑了笑:“我不是处~女了,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在意我……为什么你没有处~女…情结……” “因为夏木棉只有一个。”他回答干脆。 他何尝不痛苦她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伊木森,痛苦她爱的人不是他,无论如何也不属于他。 就算以后她回头了,他也只是最后选择,她的历史里永远一段抹不去的痕迹——伊木森。 这个男人会像鬼魅一样缠绕在他和夏木棉之间。 “我只有一个?”夏木棉听不懂,呵呵傻笑了一下,“为什么?” (神秘d)拿起她的手,在手背上温柔一吻:“你是独一无二,我的不可替代。” 洗干净了头发,他温柔给予冲洗,放掉满是泡泡的水,用毛巾搭在她身上换清水。 娇好的身体透过毛巾若隐若现,撩拨着他的神经。 (神秘d)以最快的速度匆匆给她冲洗完,用毛巾裹着丢上床。 身体还未拭干,湿漉漉的滴着水,长发也湿漉漉地滴着水。 (神秘d)胸口剧烈起伏,忍着最后一丝耐力走出去,叫服务员过来帮她吹干。 **************************** 孟妖妖看着手机里的图片,嘴角掀起讥笑,她看到了什么?烂醉的夏木棉从酒吧里被一个男人抱了出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因为距离问题,只拍到了男人的背影和侧面,看不太清楚。 孟妖妖放大图片——只要能看清楚夏木棉,还有那是个男人就够了。 换了一张手机卡,她匿名把照片都发给伊木森,取名标题【伊总,你老婆今夜能回家吗?】 早晨,夏木棉浑身酸痛,惺忪睁眼,见自己睡在陌生酒店的大床上。 身体明显被清洗过,换了一件睡袍,枕边还有换洗的新衣服。 夏木棉皱起眉,她的记忆都停留在昨晚和朱逸群喝酒…… 估计是朱逸群把她送来酒店,让服务员帮她换洗的么。 对于朱逸群,她真的就像闺蜜一样放心——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碰自己老大的女人。 在床柜上找到自己的包,手机翻出来发现没电了。 夏木棉想要下床,却觉得头晕目眩,又重重地倒回床上。 浑身好痛!骨骼都仿佛是碎的! 她还困着,心想再睡会儿,就这个样子回去也会被伊木森臭骂。没想到这一睡就睡到晚上8点。中途服务员几次过来为她服务,送水送饭,她都以为是朱逸群的交代。 再醒来整个人都精神很多,她换上新衣服,拿起包包回家。 伊家灯火通明。 开门发现大厅的灯亮着,沙发上坐着森冷严峻的男人——伊木森。 平时这个时间他都有饭局,今天怎么会这么早就在家?而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专程在等她。 容貌艳压全场(10) 本来想打声招呼,可是一想到昨天在办公室伊木森说的话,心里就发寒。 她当做看不到,往楼上走。 却感觉有如刀的目光在盯着她,吞噬她。 夏木棉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脚步加快往前走。 身后传来低沉的脚步声,紧跟着她。 她走进房间就要关门,一股压力从外面将门推开,她完全没有抵挡的力量被弹到地上。 伊木森跟着走进来,砰地一声摔上门,就开始撕扯着领带,扣子。 夏木棉诧异地看着他两眼血红:“你干什么?” “……” “大木头,你怎么了,你这个表情好可怕?” 伊木森很快敞开了衬衣,露出结实的胸膛,跃然一步上来,将她从地上拉得站起。 夏木棉被扯得骨头都要断了,痛得叫了声,紧接着肩膀传来更剧烈的疼痛——伊木森一口咬住她的肩胛。 “你到底怎么了?”她吃痛地感觉牙齿陷进了肉里,用力想要推开他,“伊木森,你混蛋,放开我,你发什么疯!” 她也是练过的,可是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怎么也下不出手伤他。 借用了一股巧力,她挣脱开他的束缚,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又被她如猛虎般扑到地上。 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夏木棉摔到地上,被他沉重滚烫的男性身躯压着。 伊木森的双眼如火,眼底深处仿佛有一只野兽要咆哮嘶吼出来…… 夏木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伊木森,这么恐怖,狰狞,他的模样有点像新婚夜。 大手用力一抓,她的裙子就撕裂开了。 伊木森动了动身体,拉下自己的裤链。 火热的坚硬低在她双腿间,如利刃一般伺机刺伤她。 夏木棉完全惊到了:“伊木森,你是不是疯了,你清醒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婚内强~暴? 虽然她一直都想把自己交给他,却不是这样的方式。她的身体根本没准备好,他就强行地要挤进她。 仿佛心被刀划开,没有甜蜜,没有亲密,没有期待,只有尖锐无比的疼痛—— “这么紧?”他沉声说,“做了那么多次还能如此,你果然是天生荡~妇!” “痛……”夏木棉推着他,她都五年没有做了,跟处是一样的。 “你应该很享受,你不是缺男人吗?”他一把抓起她的头发,习惯性地往地上擂去,“告诉我,你到底有多缺男人?” 夏木棉被撞得头晕眼花,金星乱冒。 干涩的自己强烈抵抗他的入侵—— 他似乎恼了,更强烈地撕裂着她:“怎么,你的身体不满意我?你更喜欢偷情的滋味,是么?” 夏木棉觉得头都快被撞破了,终于无法忍耐,用力抓住他的手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夏木棉,我是疯了才会对你这样的女人……”动情。 他浑身崩起,抡起手就是一记响亮耳光扇去。 从来绅士风度不打女人的伊木森……有一天……竟会对她动手……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1) 夏木棉的脸颊疼痛,火辣辣的痛感让她懵住。然而,下却用力一刺,传来更为剧烈的痛苦。 夏木棉是个吃过苦的人,她咬住唇,忍受着,皮肉之痛她都可以忍,可是精神上的凌~辱……每次都是刀子划下很重的痕迹。 身上的衣服被用力地撕扯开了。 他分明记得相片里的夏木棉穿的不是这身衣服,这件衣服他也从来没见她穿过。 那么碍,刺得他眼睛发疼。 “跟他们的技术比,我怎么样?”他凶猛地在她体内动作着,抓紧她的头发,“告诉我,我能满足你么?” “……” “你这个荡~货!” 夏木棉难过地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别的男人,啊……” 多残忍的痛啊,她闭上眼,绝提的委屈就要化作泪水流下来。 她想象中他们五年后的第一次,是在新婚夜的大床上,是他们彼此倾诉爱意,温柔的结~合。 对女人来说,只有充满爱的欢~情才会有感觉。 她的身体被无情地冲撞在地上,后脑勺不知道撞了多少次地板,她挣扎过,却仍然抵不住男人的力道。 无止境的痛穿透了她的身体…… 她仿佛看见自己的灵魂痛得蜷缩起来,抱成婴儿的姿势。 脑袋又是在床柜上一击,她身体抖了抖,终于痛得昏厥过去。 伊木森泄愤地玩弄着他,他此时是谁也无法驾驭的魔鬼,像□□纵的木偶失去思维—— 这才是他不碰夏木棉的真正原因。 他深知自己在床~上会伤害她,深知弄死她。她是他的妻子,身为丈夫的责任是护她周全。 这么多年,伊木森吃过很多药,看过很多心理医生,皆是无效。这成为他变~态的心病。 最后一丝力气发泄完,他抽出自己,带出浓稠的鲜血,滴滴落在被单上。 昏厥的夏木棉面庞苍白,嘴唇发青。 他徒然一沉,全身是汗,还是结~合的姿势倒在她身上。 这一定是场噩梦,不会的,她认识的伊木森才不是这样的男人。她一定是喝醉酒产生了后遗症。 可是,夏木棉睁开眼,看到自己睡在婚床~上,一地都是她破碎的衣物,她身上到处青青紫紫,肩上深深的压印。 她一动后脑勺就疼得不行,她伸手摸了一下,鲜血都凝固了。 夏木棉环抱住身体,茫然地在床上坐了好久。 为什么会忽然这样,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浴室里传来冲水的声音,她这才发现伊木森还没有走! 她最爱的人忽然让她觉得恐怖,浴室门打开的同时,她猛地扯了被单盖在身上。 伊木森看到她,她眼中透漏出的惊慌让他脸色一沉。 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夏木棉有一天居然会害怕他。 伊木森朝床边走去。 夏木棉缩起身子:“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不容分说,大手一把扯开了被单。 哈,伊木森自嘲地勾了下唇角,他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他走到话机前,拿起电话吩咐佣人叫医生来。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2) 夏木棉见伊木森的神态举止都变得正常,总算松一口气,不过眼中的警惕和戒备还是让她觉得可怕。 伊木森站在窗边,低声说:“我昨天的样子,你都看到了。” “……” “还敢说你爱我么。” 夏木棉咬住唇。 他回过身:“看到这么可怕的一面,是不是后悔你嫁错了人?” 夏木棉咬了下唇:“我的确挺意外你会那样,你为什么会突然那样……但是,我并不会因为这一点就否决对你的爱,觉得嫁错人了,每个人都有缺点,只要有爱就可以包容。” 伊木森不相信地摇头:“你真虚伪。” “我爱你怎么是虚伪了,你难道不相信你爱我?” “结婚后还跟男人在外面厮混,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你把我放在哪里?” “厮混?我只不过心情郁闷多喝了酒罢了。” 伊木森走到床边:“你的衣服谁给你买的,你喝醉了为什么一夜不归,你去了哪,跟男人去酒店开房么?” 他刚接到那条短信时,诧异,愤怒,不敢置信……还有内心被深深伤害的痛。 他爱过一次,失去了,害怕再重新爱上一个人的滋味。尤其这个女孩就是景染染的翻版。 这种人这么轻易就能说爱,越轻易的东西越容易变故。 可是他不一样,爱上了就是一辈子,仿佛生根一样扎在心里。 曾经景染染非他不可时,他告诉她:【我跟你这类人不同,爱在我这里意味着更多,责任、义务、承担。我不会轻易爱上谁。】 景染染开心一笑:【我知道啊,我就是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要么不爱,一旦爱上了,是毁灭性的深爱,是不是?】 【你知道?】 【是啊,以你这样的条件,什么样的女朋友没有,可是你从来不谈恋爱。我这么爱你,为你做了这么多,你都不为所动,证明你真的很坚持。】 【……】 【所以我才敢放心大胆地爱你,我知道,一旦你爱上我了,你就永远不会放弃我!你以为世界上专一的人那么多吗?尤其是男人。大木头,我就喜欢你的冷酷无情。】 景染染说的没错,伊木森一旦真的爱上,便永不可忘。 他自己深刻地知道这点,怕爱错,怕失去,才努力压抑克制自己的感情。 殊不知,只有感情是最不可能操控的,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对景染染产生了很深的爱。 有一句话是说,只有面临突然巨大的变故或者分手,情侣才会看清对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衣服是我闺蜜帮我买的,我的确去酒店了,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做。”夏木棉很委屈,“我发誓。” “你闺蜜?” “你上次见过的。” “那个男人?!” “他虽然是男人,但是他绝对不会对我动手,我跟他认识5年了!”从(神秘d)把她带去美国,她就认识朱逸群。 这么多年,她无数次的喝醉酒,朱逸群要对她有想法,早动手了。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3) 伊木森冷冷说:“不是同一个男人。” “什么?” “这个时候了,你还妄想骗我!” “我真的听不懂,我昨天是彻底喝醉了,什么也记不清……告诉我,不是朱逸群还有谁?” 她的表情不像说假,伊木森沉默片刻,拿出手机翻出昨天收到的彩信,丢到她面。 夏木棉以后地拿起来看,虽然相片模糊不清,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神秘d)的身影。 不会的,他明明在美国,况且他们有约定,除非她回头他们不会再见面。 夏木棉血液冰冷,可是照片上的人怎么也不可能认错。 “证据确凿,”伊木森俯下身,高大的身影压迫下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夏木棉抓紧了手指:“他……也是我的一个朋友。” “是朋友,还是情人?” “不是,我们真的没有那层关系,”夏木棉的脑子很乱,“这照片你是怎么得到的?” “这不是重点。” “重点你就是关心我昨晚跟这个男人一起昨晚做了什么?”夏木棉认真说,“我发誓,我们之间没发生过什么的。” “你既然醉到不省人事,谈何发誓?” “他的个性我了解,趁人之危绝对不是他该干的……”(神秘d)的人品她有多清楚,比朱逸群还让她放心。 如果他要她,就不会放她回来了。可是他什么时候来了中国,为什么昨晚会在?她的记忆里明明只有朱逸群。 她一定要找他问清楚! “你信我,我不会骗你。”夏木棉抓住他的手臂,“我只爱你,你做说永远不会跟我有孩子,我真的太难过才喝酒。” “确定不是你寂寞空虚想要了?”他捏住她的下巴。 她的脖子上全是被他啃噬的红痕,身上也满满点点的触目心境。 这些罪状都在宣告他昨晚的酷刑,他的心一割,拿了床单给她盖上。 他神情里划过的疼惜虽然只有一刹那,夏木棉还是捕捉到了:“你……是在心疼我吗?” “……” “我没关系的,不疼的,真的不疼。”夏木棉抓紧他的胳膊,“你是因为生气我跟别的男人……才会失去理智对我动手,是不是?” 心想她到底是有多贱啊,一个男人对她下这么重的手,只是他露出疼惜的表情,她就这么快地原谅他了。 为什么爱情会让人变成这样,如果她早知道伊木森性格暴躁,竟是个有家暴的人,她还会爱她吗? 可是已经爱上了,她除了被他折磨,虐~待,一次次受伤害,还能怎样? 伊木森的心口又是一割:“无论如何,我打了你,这是事实。” “那是我让你误解了。” “误解?”他对这个问题还是感到质疑。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找到他,让他亲自跟你说,他一定不会的,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为他担保,他不是那种人!” 伊木森又动气了,为夏木棉信誓旦旦的保证——他是嫉妒吃醋了吗? “你拿什么保证,你们有多熟?”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4) “可以说,他像我的亲人一样熟悉。”夏木棉发现伊木森神情的变化,“你不会吃醋了吧?” 伊木森猛地甩开她的手。 “为什么上次你看到我跟朱逸群在一起没有怀疑,这次却这样呢?”夏木棉不解。 因为仅仅只是相片,(神秘d)的身形和气势都不是普通人,他有让女人着迷的资本,有让伊木森产生危机感的气场。 “你们一夜未归。” “是你说喝醉酒了不让人发现,影响不好,我才这样的。” 伊木森怒目道:“我不允许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会回家,好不好?我就是烂醉倒地,爬也要爬回家。” “你还想烂醉倒地?” 夏木棉沉默了一会儿:“喝酒是我唯一发泄情绪的方式,只要我们好好的,我就不会喝。可是你只要一虐~待我,我这颗心就难受,我就不想清醒,我没办法保证以后不再喝,因为我没办法保证你下次不会再虐~待我。” 伊木森的身形一动,却不知道该接什么。 这时佣人带着医生进来,竟是个男医生。 伊木森冷冷一瞥,火气都冲佣人发了。 佣人嗫嚅:“你,你没说清楚伤的是哪,要找女医生啊。” 夏木棉救场说:“没关系,我身上就是些淤青,不用医生看,帮我看看后脑勺的伤就可以了。” 而且身上的伤和手臂上的一样,医生检查了下她的手臂,开了药,又处理了她后脑勺上的伤。 等医生离开,夏木棉拿起药膏,准备去卫生间擦。 刚下床,一只手就压住她肩头:“去哪?” “擦药。” 伊木森目光一闪:“我来吧。” 夏木棉不敢相信:“真的?” “后背你擦得到?” 嘿嘿,要是以前这样的事伊木森只会让佣人帮她来。这一次他居然主动提出。 夏木棉立即掀开被单,露出丰满美丽的身体。 伊木森皱眉,她的ru~头都被他咬伤了,他是有多狠。 沾了药膏涂抹上去,夏木棉立即嘶了一声,伊木森瞳孔开始变黑变身,将牙膏丢给她。 夏木棉瞪大眼:“怎么,不给我擦了?” “前面自己擦。” 夏木棉奴了下嘴:“真是小气,反正你都要帮我擦,不如一起都擦完嘛。” 伊木森别开着目光:“夏木棉!” “好好,前面我自己擦,后面擦不到的你帮我。” 伊木森应了声,转过身去:“擦好了叫我。”就走到远远的窗口前点了烟。 夏木棉好奇地盯着他的背影,他的表现证明他对她是有反应的,可是为什么就是不碰她,而且避讳着她,非得等她触怒他才以那样的方式占有她?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伊木森昨晚没有带套…… 伊木森竟也没有要她吃避孕药的打算。是他压根忘记了这回事吗? 多希望这一次就能奖励她一个孩子! 夏木棉期望着:“我擦好了。” 伊木森灭了烟回过身,立即脸色难看:“把身体转过去——”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5) “转过去!” 夏木棉转了下,背对着他,跪坐在床~上说:“老公,我现在很高兴。” “……”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吗?” “为什么?” “不告诉你。” “……” 夏木棉摇头晃脑的直笑,因为她很可能因这次就有孩子了,虽然这个几率非常渺茫,好歹给了她一次希望。 伊木森温柔地帮她擦药,避过重点伤处,轻轻画着圈。 夏木棉想到昨晚他们肌肤之~亲,当时那么受伤,现在却觉得好甜蜜。她果然有被虐倾向吗? 伊木森看着她后脑勺贴的纱布,她伤得那么重,现在却还一直傻乐笑得出来。 “夏木棉。”他担心地叫了一声。 夏木棉回过头,一脸的笑意。 他紧紧皱着眉:“你是不是脑子被装傻了?” “没有啊,木森,我现在很清醒,而且是越来越清醒。”她忽然伸手就搂住他,紧紧抱住她。 柔软压在他身上,他触电一般,立刻推开她:“别乱动,全身都是药。” “哦……” “好好呆着,等干。” 伊木森把蹭到的地方补了,呼吸无法抗力的急促,忙起身走进洗手间。 等他出来,脸上明显有水珠,眼不看她的身体:“伤好以前不许乱走。” “那什么时候才会好?” “身上是轻伤,这是特效药,大概两三天能痊愈,至于你头部的,一个星期。” “啊,身上的这么快,头上的这么久啊?” “什么逻辑?” “你只帮我擦身体的,又不擦头上的……” “……” “大木头,我很渴了,要喝水。” 做了大半碗,醒来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她嘴唇干干的,渴了好久了。 伊木森瞪住她:“你腿没断。” “你让我不要乱动啊,再说了,我两条腿都是软的,那里很疼……很疼。” 伊木森沉了下心思,那里还没有开药,他的确把她弄伤了,又打电话给佣人去医院拿药。 夏木棉喝了水,又觉得饿了。 还没等他开口,伊木森道:“你想吃什么。” 夏木棉诧异地看着他:“你要给我做吗?只要是你做的,不管什么我都喜欢吃。” 伊木森:“我不会做菜。” “那饭你也不会做吗,饭那么简单,熬粥呢?”顿了顿,夏木棉说,“我逗你的,你大男人怎么可能进厨房,随便吧我吃什么都好。” 伊木森没说话,碰了想啊她的身体药好像干得差不多,命令她躺下,盖上被子出去了。 夏木棉很想让他陪着自己,可是这个时间,都过了上班时间,平时他早走了。 他现在是要去上班了吧? 夏木棉一安静下来,就想起(神秘d)。对他,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也有思念,有心疼,有伤心,但都是淡淡的。 他在她心目中更多的是一个兄长的身份,有时候又像父亲,他那么强大,无所不能地照顾着她,给她安逸感。 或许就是一直都让她太安逸,知道他像亲人一样就算分开很远,他们的心还是联系着,只要她回头他就在。所以她才肆无忌惮吗?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6) 或许就是一直都让她太安逸,知道他像亲人一样就算分开很远,他们的心还是联系着,只要她回头他就在。所以她才肆无忌惮吗? 想起一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夏木棉拿起手机,连上充电线,开机,好多的未接来电,大部分伊家佣人打的,伊木森也打了好几个。 再看时间,昨天凌晨3点,上午8点,中午12点,下午3点,晚上7点…… 然后8点多的时候,她回到家。 夏木棉惊讶,难道伊木森一整天都有在找她? 以他淡定的个性,他能这样频繁地找她,记挂她,证明…… 新短信:【在做什么,酒醒了吧。】来自朱逸群。 夏木棉:【他回来了?】 朱逸群:【他?】 夏木棉:【装什么蒜,送我去酒店的人。】 朱逸群:【送你去酒店的是我,怎么,想老大了?把我幻觉成他了?】 夏木棉:【你还骗我,有人拍到我跟他在一起的相片,分明是他。他在哪?】 那端突然就消音了,夏木棉连着追问了几个消息都没回。 夏木棉正准备打电话过去,朱逸群的电话打过来,她接起—— “喂。”低沉醇和的嗓音,是(神秘d)。 久违的嗓音,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鼻子就有些发酸。 夏木棉咬了下唇:“果然是你,你为什么回来了?” 5年前,(神秘d)移民美国,他本来是混血儿,爸爸是美国人,妈妈是中国人。 “我母亲的忌日。” 夏木棉想起来,的确还有三天是他妈妈的忌日。 “昨晚……” “碰巧。” 夏木棉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声音又响起:“木棉,我们见个面吧。” “我们的约定里,除非我回头……”夏木棉低声说,“除非你放弃我,找到你的所爱结婚。否则我们不能见面。” 不见面是怕(神秘d)把持不住,也怕自己对他的感情动摇,她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她只可以爱一个人,如果不爱他不能给他幸福,就不能毁掉他的人生。 就算以后不跟伊木森在一起,她一世孤独,或者随便找个男人嫁了,也不会去荼毒(神秘d)的! 因为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他幸福! (神秘d)低声一笑:“不能通融么。” “我……” “忌日那天,来见我吧。”他低声说,“我想好好看看你。” “……” “你就一点也不想见我么?” 夏木棉犹豫了,原本约定的决心动摇了。 反正不过是见一面,在他最伤心的那天陪陪他而已。也许忌日完了,他就会立马回美国去。 “只是见一面吗?”夏木棉问。 “随你,决定权在你。” 这时门开了,夏木棉抬头见伊木森端着碗粥进来,错愕极了:“就先这样说,拜拜,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是心虚吗,立即将手机放到被子里面。 “你怎么还没有去上班?”夏木棉盯着粥碗,和他捋起的两只衬衣袖,“别告诉我这粥是你做的?” 通知 由于最近书城排行榜错乱,很多地方都没有小款的新书,对小说受到很严重的影响…… 故小说星期一(5月20日下午6点)重发。 我重发会把现在已发布的章节一次性全部发上,继续更新,大家接着看就是了。 对你们造成的不便抱歉哈,希望你们也体谅下小款,等星期一继续看。 趁着两天我会把书小修一下,另外到时候大家搜“比你款”就能找到小说了(因不知道会不会改名)。 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 ************* 由于最近书城排行榜错乱,很多地方都没有小款的新书,对小说受到很严重的影响…… 故小说星期一(5月20日下午6点)重发。 我重发会把现在已发布的章节一次性全部发上,继续更新,大家接着看就是了。 对你们造成的不便抱歉哈,希望你们也体谅下小款,等星期一继续看。 趁着两天我会把书小修一下,另外到时候大家搜“比你款”就能找到小说了(因不知道会不会改名)。 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 ************* 由于最近书城排行榜错乱,很多地方都没有小款的新书,对小说受到很严重的影响…… 故小说星期一(5月20日下午6点)重发。 我重发会把现在已发布的章节一次性全部发上,继续更新,大家接着看就是了。 对你们造成的不便抱歉哈,希望你们也体谅下小款,等星期一继续看。 趁着两天我会把书小修一下,另外到时候大家搜“比你款”就能找到小说了(因不知道会不会改名)。 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 ************* 由于最近书城排行榜错乱,很多地方都没有小款的新书,对小说受到很严重的影响…… 故小说星期一(5月20日下午6点)重发。 我重发会把现在已发布的章节一次性全部发上,继续更新,大家接着看就是了。 对你们造成的不便抱歉哈,希望你们也体谅下小款,等星期一继续看。 趁着两天我会把书小修一下,另外到时候大家搜“比你款”就能找到小说了(因不知道会不会改名)。 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 ************* 由于最近书城排行榜错乱,很多地方都没有小款的新书,对小说受到很严重的影响…… 故小说星期一(5月20日下午6点)重发。 我重发会把现在已发布的章节一次性全部发上,继续更新,大家接着看就是了。 对你们造成的不便抱歉哈,希望你们也体谅下小款,等星期一继续看。 趁着两天我会把书小修一下,另外到时候大家搜“比你款”就能找到小说了(因不知道会不会改名)。 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 ************* 由于最近书城排行榜错乱,很多地方都没有小款的新书,对小说受到很严重的影响…… 故小说星期一(5月20日下午6点)重发。 我重发会把现在已发布的章节一次性全部发上,继续更新,大家接着看就是了。 对你们造成的不便抱歉哈,希望你们也体谅下小款,等星期一继续看。 趁着两天我会把书小修一下,另外到时候大家搜“比你款”就能找到小说了(因不知道会不会改名)。 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