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情》 第一章 新欢,还是旧爱 挂钟指到了四点。 我眯了眯眼,从牛皮软椅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吹了会儿风。 视线下意识落到一侧的镜面上,里面反射出我的影子。 独特设计的白色上衣和黑臀裙,加上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背的是限量lv包,手上带的名牌表,人还是外企公司高管。 这是27岁的我。 “姜总。” 一道女声拉回了我的思绪,继而传来了两下敲门声。 “进。” “这是本月的财务报表。” 来人把东西放我桌上,一个不小心,声音发出的有些大。 我抬眼扫了她一眼,顺手拿起那份报表细细看着,头也没抬,只是淡淡问道:“杨秘书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 “还不是那帮新人,人力部这次招的,都是些什么人。” 我继续看着报表:“说来听听,这次瞧见什么新鲜的了。” “姜总,她们这次可是把你都编排上了,她们说叶总出差是背着你泡别的女人,你还蒙在鼓里守着公司。” 我抬起头:“上次,不还有人说看见叶总和别人去宾馆么。最后事实证明,那只是别人乱嚼舌根而已。” “是啊,打我一进公司就待你身边,叶总怎么对你的我比谁都清楚。我就是看不惯那些无事生非的人。” 我接着问了句:“后来呢?” “我就说了她们两句,居然还顶嘴,说是亲眼所见,说我不讲道理。” 她们? 这还串成一气儿了。 我垂下眸:“那就让她们走吧,公司需要的是少说多做的人。” “好,我这就去。” 想了想,又叫住她。 “等等,先把跟这件事有关的人给我叫过来。” 两个女同事,到了我办公室后,面面相觑的喊了声:“姜总好。” 我指了指沙发:“坐。” 我见她们坐下后,于是问道:“听说,你们看见了叶总?” “不止叶总,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呢。” 我漫不经心的问:“万一看错了呢?” “不会的不会的,叶总手上的那块表我认得。” 叶简手上确实有块表。 我默了默,又听见她说:“昨天下班的时候,我亲眼看着叶总抱着另外一个女人,他们还去了……” 我打断她的话:“你看错了,叶总早在三天前就去美国出差了。” “我没有看错,那就是叶总本人。” “是你看错了。” 我抬眼看她,冷冷重复了一遍,她便不再说话。 伸手扯了张单子,写了几笔后给她们俩:“你们两个,现在去财务部把工资结了,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姜总,为什么啊,就因为……” “因为公司从来不需要话多,还不听话的员工。” 这两人本来还准备闹,结果听说我要叫保安,就自己走了。 女孩子总是在乎形象的。 她们走后,我盯了一会儿手机,然后翻出叶简的号码。 “叶简。” “嗯,是我。” “你现在还在美国?”我想探叶简的口风。 “是。”他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你放心,我快回来了。” 我手指敲在大理石桌上,问:“那大概,还有几天?” “三天吧。” “行,我知道了。”我准备挂电话。 那边突然出了声:“话说,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没事,就是想问问。”我昧着良心说道。 “我很快就回来,你那边也不要太辛苦。”他嘱咐我。 “嗯。” 我挂掉了电话,心里有点乱。 这么温柔体贴的人,怎么可能出轨呢? 可是,无风不起浪。 我看了眼手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五点。 拎起包包回了家。 吃过饭,洗了个澡,便躺床上看着公司的邮件。 躺到了晚上九点的时候,叶简来了电话。 “喂,叶简。” “姜微,开门。” “什么?” “你现在去开门,我有惊喜给你。” 我觉得莫名其妙,还是照做。 一开门,看见的就是捧着鲜花的叶简。 此时他西服革履,帅气稳重,明显是精心准备了才过来的。 我微微一愣:“你……不是还在美国么?” “姜微,飞机其实昨天下午就到了,本来第一时间想去找你的,可是家里面突然出了事情,所以耽搁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今天悄悄过来,是想给你个惊喜,也是来跟你赔罪的,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我垂眸,视线落到那捧花上。 第二章 新欢,还是旧爱 “姜微,是不是在怪我?” 我缓缓的摇头,看着他:“没有,我理解。” 顿了顿,我又问:“那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突然妹妹到公司来找我,说母亲心脏病又发了。” 之前的疑问这刻烟消云散,我低声自语:“原来是你妹妹。” “不然你以为呢?” 我领着他进了屋:“不是我以为,是公司新来的员工看见你昨天跟你妹妹在一起,误会了你们的关系。” “是这样?”他顿了一下,问我:“很好奇你当时信了没?” 我“没怎么信,不过现在是没信。” 他笑了笑:“谢谢你的信任。” 我放下花,问:“伯母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 我点点头:“那就好。” 这件事过后我再没怀疑过叶简,直到那一封匿名短信的到来。 ——优美西餐厅,姜小姐,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一个本地的号码发过来的。 我当时只是略略的扫了一眼,没怎么放到心上,可没到多大一会儿,又是那个号码发过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叶简和一个卷发女人坐在一起共餐的照片。 叶简我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女人看背影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我立马给叶简打了个电话,他倒是很快就接了。 我别有用心的问他:“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跟客户谈业务,怎么了?” 万一那女的是客户呢。 我自我安慰着。 “那会喝酒应酬的,我待会儿开车去接你,你把地址告诉我。” 他一口拒绝。 “挺远的不用了,我今天就住在酒店里,你早点休息。” 我默了片刻,说了个好字,然后挂了电话。 他说挺远的。 可那个匿名短信里的地址,明明离这儿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 根本不远。 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换了出衣裳就出门,开着车停在了优美西餐厅的附近,店门口有辆车子极熟悉,那是叶简的。 手情不自禁的抓紧方向盘,刚要下车就又缩了回去。 叶简和那个女人出来了。 我皱了眉。 那个女人…… 怎么那么像宋明珠。 由于隔的远,也不太还确认,没有妄断。 他们进了车子,调了个头,然后慢慢开走。 我开车跟了上去。 这一路竟跟到了郊外,有套独立的小别墅,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样子。 他们在别墅前停下,然后两个人一起进了屋。 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叶简会背叛我,只是坐在车里,没有去敲门。 我想着,也许没过多久叶简就出来了。 而现在,他不过是简单的送女客户回家而已。 可是时间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叶简也没出来。 我不是傻子,不会到了现在还替他找借口。于是立马下了车,上去按门铃,门铃响了三遍女主人终于开了门。 她不是别人,正是我继父的女儿宋明珠,年龄上是我的妹妹。 而叶简的声音从客厅里传出来:“是你认识的人么?” 这两个人合起来给了我当头一棒,我从来没相信过宋明珠,但是我从始至终都是信叶简的,他却最让我意外。 “姐姐……” 我狠狠的看着她,竭力平静的说着两个字:“滚开。” 我从她身边擦过,正看见叶简裹着条浴巾满面春风的在喝水。他抬头,看见是我,杯子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姜微,你怎么……” “原来之前的流言蜚语是真的。” 叶简看着我,没说话。 看他的那样,似乎也没想做出什么解释。 宋明珠从我身后走过来。 “姐姐,你这次来的是真不凑巧。要不,你明天来吧,到时候我和你的妹夫再好好招待你,怎么样?” “妹夫。” 我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转向宋明珠:“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和叶简已经订婚了。”她慢慢转了一圈,巧笑嫣然:“而这个房子,算定亲礼吧。” 她望着我,眼中得意尽显:“这件事爸也知道。” 照这么说,他们两挺久的了。 我眸子有些酸涩,抬眼看向了叶简:“来,你亲口说。” 我把最后一根稻草抛给他,把所有期待压在上面。 “姜微,我和明珠确实要结婚了。” 叶简不带犹豫的声音,清清楚楚传进我耳朵里。 我走近两步,眼眶微红:“那我呢?” 我算什么? 我等着他回答,宋明珠上来挡在我和他中间:“你们的事儿我也知道,叶简都跟我说过了,你们不合适。” “其实姜微你早该醒了,他之所以一直没跟你说,不过是念在昔日的旧情,要我说,你自觉点,放手吧。” 我退了一步,看看叶简和宋明珠:“好,真行啊,原来你们两个早就情投意合,看样子我只有成全的份了不是?” 宋明珠笑着:“真是个明白人。” “宋明珠。”我笑着看她。 她迎上来一步:“是想拜托我好好照顾他么,你放心我会的……” 我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准备打在宋明珠脸上,可是被叶简抓住手。 “姜微,冷静点。” “好,我不打她。” 话音刚落,一个明艳的巴掌印已经印在他脸上:“那你替她挨。” 叶简看着我,只是眼眶红了红,没有还手没有生气。 宋明珠心疼的看着他:“居然打你,真是个疯子!” 叶简将她护在身后,平静的对着我说:“姜微,还有件事没通知你。公司你明天,不,是以后,以后都不用来了。” 我被他的话说的没反应过来:“叶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请你另寻高枝的意思。”他说的很决绝。 我觉得可笑,一字一句的提醒他:“叶简,我可是公司的股东。” 宋明珠冷笑:“真是个傻子,那些股份早就到了我的名下。” 答应叶简那天,他把他手上的股份交给我,说他的就是我的。 后来,我连同我的那份放到他手上,没想到他却给了宋明珠。 我握指成拳,一动不动的看着叶简:“叶简……” 他垂下眼,转身:“走吧,以前的那些事,你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我抿唇,默了片刻说:“叶简,你这句话,永远也别后悔。” 他没有回答我。 宋明珠拉着我的手腕:“叶简他不想看见你,还不明白呢。” 第三章 新欢,还是旧爱 她拉着我往门口拽,把我推到门外,一不小心我摔在地上。 宋明珠居高临下。 “姜微,你现在给我听好了,他在我和你之间,明确选的是我。那么以后,请你不要对你妹夫纠缠不休。” 她说完便重重的关上门。我脑海里面,一会儿是宋明珠得意忘形的嘴脸,一会儿是叶简翻脸不认人的冷漠。 我用手撑着站起来,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眼眶不自觉的热。 我和叶简—— 大学后跟他进入同一家公司,之后一起出来单干。 时经三四年,把一开始的工作室做到现在的公司规模。期间他也追了我两三年,前不久才正式确认的关系。 说实话,叶简这个人长的好能力也好,三四年里对我也是实打实的好,我就想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出轨,理由是什么。 而且,就算宋明珠漂亮年轻身材好,甚至还有个有钱有权的爸,可我花了三四年来考验的人,怎么也着了她的道呢。 我捏紧了拳头转身。 回自己的车里,往公司那儿开。 叶简的地儿我不待了,但是我要告他,我要跟他打官司。私人的不说,公司那边,我要一分不少的拿回来。 车开了没多久,半路却杀出个人,一个中年男人被我撞到了。 大公路上突然跑出个人,十有八九是碰瓷的。 我按了几声喇叭,那人一动也不动,跟个王八一样。 我探出头看了一眼,没动静。 搞不好刚才一直在想那通事,真不留神撞了人。 我下车,弯腰看了那个人,已经昏过去了。 我拿出手机,准备叫救护车来,结果手机下一秒被人夺走。 不知道哪里又来了两个人,冲着我过来,后颈一酸然后晕了。 然后——我被绑架了。 被关在一个十来平的小房子里,嘴上缠了黑胶带,身上还捆着拇指粗细的绳索,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在守着我。 我记得,当时不止他一个。 三个男人我怎么跑,这明显的死局。 年轻男子瞧着我醒了,看了我一眼,然后出去。后来,多了两个男人跟他一起进来,其中一个就是碰瓷我的那位。 我明白了,这就是个套。 “我给你撕开,你别吵。”年轻男子说。 我点点头。 我喘了一口气,抬头直接就问:“你们要多少钱?” “这姑娘爽快。”领头的中年男人啧了一声,又道:“可惜,你出多少钱都没用了,有人出了高价钱买你的命。” 买我的……命? 我立即问:“是不是个年轻女孩儿。” “别问我们,我们可不知道。” 我真想不出,除了宋明珠那个胸大无脑的女人还能有谁。 那人对年轻男子说:“走去吃点东西吧,吃饱了回来送她上路。” 三个人出去后,我一个人待着屋子里,里面没有提供任何让我自救的措施。 十多分钟之后他们回来,拉着绑我的绳子走到前面。 不久后,我看见了自己的车。 此时心里已经乱成了麻,一路上不吵不闹想着对策。 可是,想不出来,不可能逃开的。 我们停下的地方前面是悬崖峭壁,对面是公路,特别容易发生意外。 “姑娘,对不住了。” 他一边解着我的绳子,一边说:“你看是你自己跳下去,还是我们把你推下去,你也别想着跑,跑不了的。” 宋明珠是真的狠。 他们这架势是准备把我和车一起往下丢,然后说是意外死亡。 而宋明珠,也可以说我是因为叶简和她的事情一时想不开。 总之怎么解释都成。 我无意的往下面一看,那样的高度,摔下去必死无疑。 一定要逃。 我冷静下来:“你们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其实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年轻的男子说:“至少不用像现在这么痛苦,对吧?” 我一愣,眼眶红了。 随即眼泪落下来,在他们面前哭出来。 “从小,我爸就不待见我,我妈后来改嫁,继父的女儿,抢走了我的未婚夫,现在还叫人来杀我,难道我真的……” 眼泪稀里哗啦的落,他们脸上闪过一丝不忍,我慢慢蹲下,捡起之前的绳子就往他们脸上抽,然后逮了个方向就跑。 几乎使了全力,可还是要被追上。 前面已经没路了。 “别过来!” “你跟我们回去吧。” 我扭头看了一眼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水。 眼看他们一点点逼近,我屏住了呼吸,纵身一跃跳进水里。 我不会游泳,可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噗通一声,我溺进水里,感觉好大的力量压了过来。 强制睁开眼睛,就像电视里那样游着,也不知道游了多久才趴到岸上的。 再次睁开眼,庆幸自己还活着。 身上没有手机,联系不到外界,只能自己找出去。 浑身都湿透了,又是冬天的气候,头昏沉沉的一直走着,加上体力不止,最后倒在了一个光秃秃的地方。 期间好像做了一个梦,看不清有些东西,就极力的去睁开眼。 然后,就听见了一个声音。 “先生,这位小姐醒了。” 先是看见一个医生在我面前晃着。 然后,看见自己在一个极简装修的房间里输着液。 有个身材修长,穿黑皮衣的男人走过来,他的脸越来越清晰,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很薄的嘴唇。 这男人模样生的极好,眉清目秀的,像极了一个人。 一个人…… 我又缓缓闭上眼睛。 这是个梦。 要不然怎么会看见英白的脸,他都走了四年了,不会回来了。 念到这个名字,我又猛的睁眼。 那张脸还在,此刻离我很近很近,似乎在检查我是不是死了。 我声音发颤着。 “顾英白……” 顾英白,他是顾英白。 他是我年少时的白月光,也是我四年前的心头刺。 他离开我的时候,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活着还是死了。 我用尽所有方法找他最后都是穷途末路,更没想过他会自己回来。 可如今,他真的就活生生的站在了我的面前。 叶简背叛我,宋明珠侮辱我,甚至差点死掉的时候,我都没掉过一滴眼泪,可他只是一出现,我的眼泪就开始决堤。 我不顾身上的酸楚,将他紧紧抱住。 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占据了我所有的理智。 直到,一双修长的手用着恰好的力道把我拉开,我才如梦初醒。 第四章 新欢,还是旧爱 他的声音磁性中带着疏离:“小姐,你认错人了。” 而这种充满陌生的口吻,听着真像他从未认识过我一样。 我怔住的同时,医生也说:“姑娘,先生真不是你嘴中的顾英白。” 刚刚的动作把针都扯掉了,我硬是没发现。 医生上来重新输液的时候,我才冷静下来,不动声色的打量他。 他的样貌与四年前的顾英白相差无分毫,只是身上多了沉稳的气息,那双眼还是透着淡漠,声音低沉了些。 而这身行头,一眼就能看出价格不菲。 他是跟以前不一样了,那种叫贵气的东西现在更明显了。 医生说:“先生,你出去休息会儿,我在着看着就行。” 他没有看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毫不犹豫的出去。 我抬头看着那瓶液体,眼尾一片温热。 他不是顾英白,又是谁。 约莫半个小时医生上前来抽针。 之后,医生收拾着药箱:“好了,姑娘可以回家了。” 言语间看得出来,医生对他口中的这位先生表现的十分尊敬。 我隐隐的觉得,他如今的身份不简单。 我问医生:“医生,刚刚那个人,真的不叫顾英白么?” “你这小姑娘,我骗你做什么。” 我心里落空,不甘心的问:“那他……是谁?” 医生挂着药箱。 “我只是一个医生,哪里知道那么多。我只知道是江先生把你救了回来,不然你现在恐怕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江先生? 还是,姜先生? 医生走后,我下床走了出去,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安静的坐着,眼神耐人寻味,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什么。 我先开了口,声音沙哑干涩:“谢谢你……救了我。” 他看了我一眼:“厨房有粥。” 我缓缓的摇头:“我不饿。” 也没有胃口。 我更关心的,是我面前这个人。 “你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右手?”我对他说。 他没有推阻,站起来比我高很多,将修长白净的手伸出。 我抓着他的手反反复复的确认,那只手保养的极好,没有一丝疤痕。而顾英白,手心有一条很深很深的伤疤。 那条疤是我亲手划上去的,位置和形状我不可能记错。 “我不是顾英白” 他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平静的说:“我叫江沅。” 江沅。 我抬眼怔怔看他:“你真的不是……” 问到最后,我自己失了声。 他都说了,他是江沅,不是顾英白。 之后,他出于好心把我送我住的地方,停车的时候我说。 “江先生,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我钥匙手机全丢了,身上又身无分文,我至少得有叫人开锁回家的钱。 他有着商人都喜欢爽快,没问理由就将钱包里的现金都给了我。 我显的受宠若惊:“要不了这么多。” 他像看戏一样看着我。 “我只听说过嫌钱少的,没看见想你这样嫌钱多的。” 我默了数秒,说:“你的救命之恩和钱,我都会还的。” “不用。” 我肯定的说:“我要还。” 他看了我几秒,然后缓缓移开眼。 “随你。” 他转着方向盘要走,我上前一步:“你总得给我留个电话号码。” “没纸没笔。” 我明白,他压根就没指望我还。 也是,单从他住的房子和开的车就能看出,我真没什么能让他动心的。 可是这联系方式,我必须要到。 于是,我厚着脸皮:“你说,我能背得住。” 他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笑了笑:“我只说一遍。” “行。” 随后,他低声说出了一串数字。 我暗暗记住时,他已经开车扬长而去。 默念那串号码,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到底是江沅,还是顾英白。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 回家后洗了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立马就去当地派出所立了案。从警察局出来后,又去了叶简的公司。 门面看见我时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姜,姜总……” 我直接奔着我的办公室去的。 杨秘书眼眶红着:“姜总,你可算回来了。叶总说你要离开我们公司了,我不信。今儿早上还来个女的要进你办公室,如果不是叶总把人拉走了,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我抿着唇:“叶总他说的是真的。” 杨秘书不敢相信:“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 “是不是你和叶总吵架了,好好的怎么会说不待就不待了呢?” “好了,别问了。” 我平静的看着杨秘书:“我这次回来,就是收拾一下东西。” 杨秘书刚要开口,前面就走来了一个女人:“姜小姐。” 这人是叶简的助理。 “叶总让我请你过去一趟” 我垂眸思量几秒,觉得没什么好去的,于是要拒绝。 “姜微。” 还没开口,忽然就冒出道男音,这是叶简的。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说:“去我办公室,有事情跟你谈。” 杨秘书说:“姜总,你和叶总还是好好谈谈吧。” 我有一丝想笑,不知道叶简用了什么说法,把这些人蒙的死死的。 连杨秘书,也这个样子。 深深看了叶简一眼,走在了他前头,那是他办公室的方向。 到了办公室,叶简关上门。 “你脸色不太好。” 他这脱口而出就是关心的本事,练的真叫人拍案叫绝。 我好笑的看着他:“你难道,不是应该问我怎么活着回来了么?” “什么意思?” “你的未婚妻宋明珠,居然买通人想杀我,这件事你不知道?” 他皱了一下眉:“我不知道……” 我口吻带着一丝嘲讽。 “那大概,是怕你知道了她的另一面,所以故意不告诉你。” “这件事我会问她的。”他一副要给我一个交代的样子 “不用了,伤感情。” 我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你叫我来,也不会只是为了看看我的脸色吧。” “股份的事情……” 他目光投向我:“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你现在拿股份也没用,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于情于理都应该给你个补偿。” 补偿? “那你所谓的补偿……是多少?” “一百万。” 我点点头:“这个数字,对我来说是很多,但是叶简你应该清楚,我那些股份占总股本数目不小,一百万,不止。” “嗯,我知道。” 我淡淡的看着他,很坚决的说:“钱,最少三百万。” 他默了两秒,抬眼看我。 “你说出这个数字之前,有没有想过我同不同意这个问题。” “无非就是两种结果,不同意的话,你可以跟我的律师谈。” “想打官司?”他笑出了声:“但是你觉得……你打得赢么?” 第五章 新欢,还是旧爱 他会这么轻松的问,是笃定我打不赢了。 我笑笑:“你应该担心的,是这场官司会不会影响到公司的外在形象。” 他脸色变了变,我走近两步,盯着他的眼睛:“叶简,真闹起来,我不亏。” 他眼神对上我,凝目几秒,似乎在给我最后的机会:“两百万,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公司没有那么多的流动资金。” “那跟我没有关系。三百万,没得商量。” 他没说话。 我也不急,只是平静的说:“不愿意就算了,我从来不强迫人。” 我要离开之际,他开了口:“三天后,钱会到你工资卡上。” 我心里舒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我没想到叶简这么容易就松口了。 他低着头补充了一句:“这件事,宋明珠不知道。” 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以为我会感激他? 我背对着他,十分平静的说:“叶简,那三百万我就没觉得是你对我的什么狗屁补偿。我不管是你自己填的钱还是公司抽出来的资金,我只知道,那是我这四年来应该得到的。” 我顿了顿:“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完我转身离去。 到了我以前的办公室,杨秘书迎上来:“姜总,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我看着她:“我以后不在公司了,你自己一个人要加油。” 进去收拾东西,杨秘书站在一旁泪汪汪的看着我。 杨秘书说:“姜总,你要是需要我,我随时来找你。” 我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简守信,第三天的时候三百万,实实在在的到了我的卡上。 派出所的事情也有了着落。 三个人都进了局子,除了钱包里的现金被用了,一切都完璧归赵。 有趣的是,三个人宁愿进局子都不愿意说出宋明珠的名字。 要钱不要命? 我很好奇,宋明珠到底用了多少钱来买我的命。 这件事我也没深究。 如果真牵扯到宋明珠,也不好。 她那个有钱有势的爸,不会袖手旁观的。 叶简和宋明珠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也没有心思去工作什么的。 相比之下,我更想知道江沅,关于他的一切。 我拿出手机,看着已经存上去的号码,却刚好有人打了进来。 是我妈。 她旅游回来了,明天让我去机场接她。 真是撞黄历了。 隔天我到了机场等她,正找她时,身后被人一拍。 “微微!” 我转身一看,那张熟悉的脸印在面前。 她一身休闲服,比以往多了份青春气息,脸上容光焕发。 “妈……” 她打断我,压低声音说。 “跟你说了多少次,公众场合别叫我妈,叫苏小姐,叫姐,叫苏姐。” 她姓苏,单名一个珍字。 我早已习惯,只是附和她:“好的,苏小姐。” “懂事。” 我一边开车,一边说:“妈,待会儿我把你送到宋家门口,我就不进去了。” 我妈一猜就准:“那小丫头片子又挤兑你了?” 宋明珠和叶简的事情,我不打算告诉我妈,我妈都不知道我跟叶简处过。她只知道,叶简和我是很要好的朋友。 见我没说话,她以为我怕了,于是安慰着:“怕什么呢,我在她还能猖狂成什么样?哪次不是被我气的咿呀乱叫?” 这倒是,自从我妈彻悟自己感化不了宋明珠之后,就跟宋明珠杠上了。 偏偏,姜是老的辣这道理挺对。 她顿了一下,又说:“而且,你宋叔叔让我务必带你回去吃个饭。你说说你,一年到头的去过宋家才几次,都生分了。” 我笑了:“本来也不熟。” “这叫什么话?这娘家关系要打好,以后嫁人后背才硬呢。” 我看向我妈,有点于心不忍。 宋贵有宋明珠承欢膝下,而她呢? 处处着想的女儿连回家这种要求都要拒绝?不合理。 “行吧,我去。” “乖。” 宋明珠看见我时,眼睛珠子都快掉下来,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假装无视,拖着我妈的一个行李箱直接往楼上房间走。 我妈跟在我身后。 我们聊天,聊到了不在嘉合待的事情,实情没告诉她。 她也没想那么多,听见我辞职立马喜笑颜开:“可以啊!早就应该辞了我跟你讲,你明天,明天就到你宋叔的公司上班。” 她是迫不及待要把我忘宋氏送,觉得那是本家人。 我正要说什么,就听见保姆叫去吃饭的声音。 楼下那个男人,带着眼镜,有着轻微的啤酒肚,面相看着挺和气。 见我们下来,露出笑:“来了。” 母亲难得的温婉一笑:“嗯~” 那个嗯字还带着尾音。 我看着都受不了,更何况宋明珠。 宋贵在饭桌上问着些关切的话,他一问我一答。 饭后,宋贵叫住我。 我妈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了点什么,跟着宋贵去了书房。 坐下后,他放下手中的书看我:“听你妈说,你辞了嘉合的工作?” 这事我妈说了出去,明摆着让宋贵帮忙么。 可我不怎么愿意欠这个人情。 他沉思一会儿:“这样,既然你没事,晚点跟我去赴一个宴。里面都是大人物,没准你能见到以往的生意伙伴。” 大人物? 那会不会遇上叶简? 我还没想好怎么拒绝时,我妈突然就敲门进来了,端着杯子放宋贵桌上。 “亲爱的,你的茶。” 然后又看看我:“刚刚无意间听见你宋叔要带你去什么商业宴会?” “嗯,是下个项目里的几个合作人,具体还没定下来,就吃个饭留个映像。微微在嘉合的业绩不错,想带她去。” “那去啊!” 我妈眼神投过来:“微微,跟着去见见世面,你宋叔的好意别辜负了。” 眼神里面分明写着我非去不可没得选。 我看向宋贵,只好扯出一个笑:“好,那我回去换个正式点的衣服。” “去吧。” 我转身出了门,撞上宋明珠在门口。 本想直接走,想了想又退回去,看着她。 “宋明珠,下次手段高明点。” 话里嘲讽味十足。 她没反应过来:“姜微!你什么意思?” 我推开她就走了。 …… 以往那种场合我也去过不少,宴会的礼服自然不少。 随便挑了一件,配上一双同色的高跟鞋,化了个妆然后出去。 宋贵叫司机来接的我。 五星级的酒店,包高级套间的。 宋贵和我先入席,我坐他边上,后后续续又来了些人。 宋贵跟我讲着这个合作的大概方案,我专心听他的话,没留意其他。 “人都到齐了。”有人说着,然后叫来服务员:“叫人上菜吧。” 我抬起头,隐隐感觉到一道强烈的目光。 我下意识的顺着方向看过去,目光交错时,心里一咯噔。 顾…… 不,江沅。 他目光一顿,收回视线。 然后,我只瞧见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些什么,他神情没什么变化。 宋贵往我看向方向望去,低声问:“微微,嘉合之前有没有和云州合作过?” 我收回目光:“没有。” 云州是国企那样的大公司,在我们这儿有个分部,可就算是个小小的分公司,都是这儿同行内数一数二的存在。 我记得以前嘉合刚起步的时候想跟云州的分部谈合同,可是吃了闭门羹。原因很简单,云州看不上当时的嘉合。 “你刚刚看的那个人是云州老江总的外孙,刚从美国回来,现在正接手a市的云州,云州也是我们这次最期望的合作公司。” 我听完,心里面五味杂陈。 后面宋贵再跟我简绍的那其他人,我都没怎么听了。 四年前,顾英白还是个领着学习补助金的清贫学生,他没有母亲,只有一个父亲,他的父亲只是个吃着低保的下岗人员。 他跟如今这位贵气富足的江沅,在家境上有着天差地别的不一样。 难道,江沅和他,真的只是长的太像了么。 这会儿有人敬酒,我是那里面唯一一个女的所以,每人要来敬上一杯,说上一两句,我便一一回过去,轮到江沅的时候。 他轻举着高脚杯,表情从容的来了句:“姜小姐还记不记得我?” 第六章 新欢,还是旧爱 我握住杯子的手微微一收,因为之前被灌了几杯,意识有些迟钝。看着他平静如水的脸,缓缓答道:“记得。” 周围的人惊讶我跟刚回国的江沅认识,连连问我们怎么认识的。 他答的比我快一步,还简单。 “一面之缘。” 他嘴角爬上一丝浅润的笑,喝下那杯酒坐下:“也是缘分。” 我跟着也坐了下来。 他没有说出当时的实情,或许是在顾及我的隐私。 我当时想,他如果真的只是江沅,那真是个大好人。 那……如果,他不只是江沅呢? 我目光不经意扫过他的方向,低头将杯中剩下的酒喝了干净。 宋贵的声音突然传到我耳边:“微微,你们真的一面之缘?” 我目光一顿,看向他。 这狐狸又要出什么损招了。 他又接着说:“先不管什么一面不一面的,这里就你跟他认识,既然是老相识那就比我们好说话得多……” 宋贵刻意压了声:“你待会探探他,看看他这大风要往哪边刮。” 我头也没回,淡淡嗯了声。 这桌饭吃的接近尾声。 桌上有酒,只要有个人带头喝起来那这桌的人都逃不了,更何况大部分都是男人,一个两个都已经醉的双脸通红。 也有极少数没醉的,比如宋贵以胃病在身就喝了一点点。大部分人散去,宋贵看见江沅和他秘书出来。 “江总。” 宋贵笑着过去打招呼。 我跟在宋贵身后。 江沅对宋贵礼遇有佳:“宋总,你好。” “你好,你好!”宋贵热情的上前与他握手。 江沅也喝了不少,却没有酒后失态的表现。 不知是他酒量太好,还是喝的时候悄悄倒掉。 宋贵笑眯眯的看着江沅:“江总,我听说你和我们姜微之前认识,就我这儿有个忙想请你帮一下,一个小忙。” “什么忙……宋总不如先说出来,我再看看帮不帮得上。” 我心里闪过一抹失望。 如果是顾英白,他会直接说帮或是不帮,而不是像他那样。 一个商人的最具备算计,在一言一语间暴露的那样彻底。 “小忙,小忙。”宋贵笑呵呵的,指了指他车子:“我几个朋友喝醉了,都一个人来的,没找什么代驾。” “车子位置满了,这三更半夜的,微微一个人打车回去也不安全,所以才想麻烦江总,能不能送一下微微。” 他说的跟真的一样,明明之前饭桌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哪儿有人? 他所谓的那几个朋友,也不知道打哪来的群众演员。 “也算不上麻烦。”江沅一直看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那就谢谢江总了。”宋贵笑着,把我立马丢给江沅。 江沅开了车门,一双夜里还明亮的眸子看着我:“请。” 这个请字,说的我心一颤。 我缓过神,冲他点头:“谢谢。” 然后,弯腰钻进车里。 里面跟外边不一样,很暖和。 他跟着上了车,说:“开车。” 淡淡的语气里带着命令的味道,从他嘴里出来显的很自然。 我旁边就坐着他,距离有些近,静下来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淡香。 江沅垂着眸,长长的睫毛成了倒影,低声念道:“姜微……” 那声音几乎不能察觉。 他没有看我,低着头问:“姜小姐家的位置是哪?” 原来是打算问地址。 我报了位置。 正准备问他要我地址做什么的时候,他对司机又重新说了一遍我的地址,然后问司机:“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 我明明没喝多,怎么糊涂的连这个都反应不过来了。 “姜小姐——” 他的声音带着迟疑的延长:“为什么,不跟宋总一个姓?” 我想他可能不知情:“我……不是宋总的亲女儿。” “难怪。” 中途他接了个电话,嗯了两声,然后看着手机问我。 “姜小姐着不着急回家?” 我摇着有些昏沉的头:“不着急,你是有事情么?” “一点小事。” “那就在前面停车,我打车回去吧,你去忙你的事情。” “不用。”他让司机调了个头:“要是你不着急的话,最多晚二十分钟送你回去,不会让你打车回去的。” “好。” 五六分钟之后车子停在了一个酒吧前,江沅让司机进去取东西。 看着司机进去后,江沅摇开了车窗,浅浅的换着气儿。 “顾英白是你什么人?”他突然开口提及了这个名字。 我扭头看他,注意着他的神情:“你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 “你那天的反应让我很好奇。” 也是。 要是有天突然出现了个跟我长相一样的人,我也会好奇。 “顾英白是我很重要的人。”我说。 他笑了,轻描淡写的问我:“很重要是有多重要,能拿命换么?” “是。” 我看着他的眼睛,唯恐他不信。 顾英白就是能让我这样自私又冷漠的人肯拿命去换的人。 甚至,不带犹豫。 空气一下子安静起来,他这次没笑我。 半响,他平静的说:“你的命不是用来拿去换别人的命的。” “我知道,可我就是愿意。” 愿意那么不求回报的为了一个人。 “你——” 他刚想说什么,司机就回来了,他声音即刻戛然而止。 “江总,您的东西。” 他接了过来,没有拆,只是问:“舅舅什么时候回江家?” “说是不回了。” 他眸色无常,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司机继续开车,一路上江沅再没主动跟我说过话。 到了小区,我下车后叫住了江沅。 “江先生,你能不能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最多十分钟。” “有什么事么?” “有点东西要还给江先生。”我说的是实话。 他坐在车里,冥想了一会儿,说:“我不记得在姜小姐这儿落过什么东西。我该回去了,姜小姐,再见。” 司机跟他很默契,他话音刚落我还没想着怎么回话,车就开了。我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叹了口气儿。 就这么怕被我缠着么? 我悠悠转身,往自己家里走,步子像飘一样,真是喝飘了。 隔天醒过来发现好几个未接电话,再一看时间已经是接近中午了。 电话是宋贵的,他很少这么积极的给我打过电话。 第七章 新欢,还是旧爱 我仔细的想了想,很快就想到了原因。 他昨天,让我探江沅口风来着。 结果我给忘了。 我看着手机凝神几秒,然后回了过去。 因为接近饭点,他很自然的叫我跟他一起吃个中午饭。 是在宋氏附近的一家餐厅。 一边吃饭他一边问。 “你从你那个朋友江沅嘴里听出点什么了么?” 我总不能告诉宋贵我把他那事儿给忘了,于是撒了谎:“他没有明确说想和谁合作,只是说有两家公司都不错。” 他划着牛排的叉子一停,问:“哪两家?” “于氏。”我顿了几秒,接着补充:“还有我们宋氏。” 他放下餐叉,看着我:“于氏我知道。” 我没说话,静静的听着他说:“你觉得,我们和宋氏,哪个胜算更大?” 我答的适中:“各有优势。” 他点点,拿着纸巾擦嘴:“行,我知道了。” 他站起来要走时又停下,说:“微微,你明天来宋氏上班吧。” 他见我没说话,又接着说:“不止是你妈的意思,我也边确实也需要人才。” 我想了想,说:“也可以,但是宋叔。” “有什么事你说。” “我想接云州这个单子。” 他笑了笑,表示为难:“可是公司目前已经有人跟了。” “这个单子我能签下来。”我平静的立下军令状。 他默了片刻,看着我。 “好,这个单子我就让别人让给你,不要让我失望。” “不会。” 隔日我入职了宋氏,任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 当天就有人闯进来,我听见后边有人一直在劝她。 “张总监,您快回去吧,等会儿宋总看见了。” 张总监? 不认识。 张总监没管别人,只是在我部门喊到:“你们里面谁叫姜微?” 我正在冲咖啡,沿着声音瞧了过去。 一身讲究的职业裙,卷发大红唇。 人长的标准,就是脾气爆了点。 我放下咖啡,朝到走过去:“张总监,我就是姜微。” 她从上到下的扫了我一眼:“你就说为什么要抢云州那个案子,全公司上下都知道那是我的单子,你抢了让我喝西北风么?” 这样的单子,最多签成了奖金高点,怎么可能让她沦落到喝西北风去。 她之所以找上门完全是因为新人一来就扫了她的面,心里不痛快而已。 我不急不躁的说着:“张总监,这是宋总允给我的,不存在抢的说法。” “宋总?我就好奇了,你和宋总什么关系啊,你一来就这么信任你。” 她这话一出,周边的人便炸了似的窃窃私语。 我平静的看着她:“我和宋总没什么关系,宋总之所以把单子给我,是因为我有信心让这个单子签成功,但张总监没有。” “你!”她一时语塞,冷笑连连:“行,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两个月之后,我再来看你是怎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工程是在两个月之后开工。 所以,我有两个月的时间去争取。 我不咸不淡的说:“我等着你来看戏。” 张总监一转身就碰见门口站着的宋贵,一下子吓的花容失色。 “宋,宋总。” 宋贵看了她一眼,然后走进来站我面前。 “姜微,话出来了,就要好好干。” 我点点头。 宋贵转身,把张总监叫到办公室,我转身看着部门的人。 “你们还没看够?” 话音一落,他们立即收住目光,各司其职。 我舒了一口气,心还有点虚,话实在是过了。 可我这些年,凭的不就是这种什么都不当回事儿的劲儿么? 两个月之内,云州我一定拿下。 去江氏的前一晚,我把云州的资料都看了个遍,第二天去了江氏。 秘书在前台,我上前问:“你好,请问江总在里面么?” “江总在里面跟人谈事情。” 她抬眼着我,带着标准的微笑:“小姐你有预约么?” 还要预约,也是够忙的。 “我姓姜,是代表宋氏来找江总谈合作的,这是名片。预约倒是没有。” 秘书接过名片。 “好的,我知道了,姜小姐请回吧,我会告诉你见面时间的。” 我犹豫的看向办公室紧闭的门,云州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 像我这样主动上门的一定还有别人,预约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 我目光落到秘书身上,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离开。 秘书都是拿钱办事的,我没有预约她不可能让我破例。 所以我不打算在她身上废功夫。 我在自己车里,没有开走。 云州分部的规模比宋氏大,装修走轻奢风格,整个公司员工纪律严明。 他把这个公司管的很好。 我眸色深沉,认为他是顾英白的念头在消磨。 他如果真的是顾英白,那是什么让他变成了如今高高在上,管理手段高明的江总。又是什么让他跟我装成陌路人。 他的声音,他的样貌。 甚至感觉,都跟英白那么像,我真的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像的两个人。 我放松,慢慢靠在车后座上面,闭了眼,小心的呼吸着。 我在车里从白天等到了黑夜,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了。 云州下午五点,员工就下班了,可是出来的人中唯独没有看见江沅的身影。 我仰着头,发现最高楼的灯还亮着,那是江沅站的位置。 心底一松,原来在加班。 再等等。 不想这一等却睡着了。 是江沅的秘书把我叫醒。 我醒过来的第一句话问:“你们江总呢?” “江总走了。” 我垂眸,有丝低落。 秘书看着我,话里带着似有似无的冷意:“江总让你现在回去,明天带着宋氏的合作方案来,地址我晚点会发给你。另外姜小姐以后不要这样了,对两家公司的影响都不好。” 这是说我在这里等江沅这件事? 强烈的自尊心,让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小辈这样说过了。 还在嘉合的时候,就连商场上的老人都因为我的签约能力对我敬让三分 我一遍又一遍均匀的换着呼吸,看着秘书慢慢远去的身影。 没什么大不了的。 离开了嘉合,就重头再来。 我握紧方向盘,扭转向家的位置。 不久后地址就以邮件的形式发过来了。 ——明天下午七点,北苑巷口斜对面的小店见。 北苑巷口? 我在这儿住了三年真没没听说过。 第八章 新欢,还是旧爱 我关了邮件,整理明天需要带的东西。 隔天下班后回家,洗了个澡看时间还早,于是慢慢挑衣服。 最后挑了一件白色长款针织裙穿在里面,裙子的下边是鱼尾裙摆。 外边套了一件驼色羊绒大衣,配着一双跟外套一样颜色的短靴。 化了个淡妆,涂上枫叶色的哑光口红,于是拿着东西出门。 一路上问着人才找到的地方,是个很不起眼的小巷子。我把车放在路边,然后去找北苑巷口斜对面的那个小店。 那家并不显眼,里面却别具一格。 灯光昏黄且亮,柜台后面摆着各种各样的酒。也有煮奶茶咖啡的工具,空椅上有只长毛猫趴着,最上面的台阶上有架钢琴。 安静而温馨。 我转身,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一眼看到了他。 他坐的那桌放着咖啡,注意力放到笔记本上边,认真的模样好看的过分。 “要喝点什么?” 他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以为他不知道我来了,过去拉开他前面的椅子:“咖啡。” 他视线坦然的落在我身上,半响,唇际浮出似有似无的笑。 “你今天让人看着很舒服。” 有个中年女人端了杯咖啡放我桌上,笑着:“小姐慢用。” 我笑着点点头,看向江沅:“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么?” “不是。”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我有丝不自在,想到了合作的事情,于是拿出文件递给他。 “对了,这是宋氏的计划表。” 他目光落在上面:“先收着吧,我待会儿再看。” 他起身走向那架钢琴,坐在钢琴前的凳子上,掀开了遮幕。 他细长白皙的手落在黑白琴键上,安静的那刻,跟画上的人儿一样。 有个词此刻很合适他。 美好。 顾英白也曾这般美好,他还是个钢琴高手。 不知道江沅—— 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一起一落,声声悦耳动听,如山间的泉淌过耳边。 江沅一言不发的弹了首曲子。 原来江沅也会,而且弹的极好。 他停下手,不经意的提起英白:“你的那个顾先生会不会?” 这一刻,我觉得他是顾英白的念头在消磨。 一个人怎么会自己问自己会不会弹钢琴。 这是自相矛盾。 “他会。”我迟钝的答道:“你们弹的都很好。” 他走到我面前,弯腰拿起桌子上的那份策划书:“这个我带回去看。” 他顿了一下:“之前不是一直想还钱么?去把账结了,你就不差我什么了。” 我平静看着他,隐去目光里的复杂,敛眉轻声说了个好字。 他走在前面,我结完账,不动声色跟在他身后。 一路走到我停车的地方,我却没见着他的车,或许有人接他。 他同我道了别,然后往公交车的地方走。 我坐在车上,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慢慢走着的高大背影。 最后,忍不住跟了上去,停在他面前。 “江总今天是一个人来的?” “嗯。” “那现在是要回家?” “不是。去一个地方。” 我犹豫着问:“那你走过去?” “前面有车站。”他的意思,是要去坐公交车。 我久久的看着他,蓦的说:“我送你吧,我晚上没事。” 国外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会去挤公交? 不会。 之前消磨的念头又坚定了起来。 他没拒绝,上了我的车。 我看着前面的路,问他去哪。 “凌河。” 我一愣:“凌河?” 他问我:“有问题么?” 我快速答道:“没有。” 车开到凌河道上停下,我们走下去的。 凌河是一条老江,几百年的历史了。 江沅不说话,只是随意的坐到了一块石角上,然后看着水面荡起的波。 他似乎对这个地方有种情怀。 我没敢打扰他,只是站着吹着风,忽然就听到道熟悉的声音。 “姜微?” 我侧身一看,是叶简和宋明珠。 真是巧。 我双手插在大衣兜里,眉眼带笑:“怎么还来这里啊?想故技重施?” 宋明珠变了脸:“姜微你什么意思?” “叶简最后一次跟我表白就是在这地方,嘉合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我走近两步:“而且当着他们的面,跟我发着海誓山盟的誓。他今天带你来这里,我猜也把以前跟我说过的话跟你说了一遍。” 宋明珠急了眼:“你就是欠打!” 说着一巴掌要扇过来,被我用手捉住,然后慢慢用力。 “啊——疼……姜微你给我放开!”她气急败坏的瞪着我。 我看着她,没打算放手,反而加大力道。 叶简上准备上前,结果却是有人先他一步把我的手,一下一下的掰开。 力道用的恰好,甚至温柔。 我心里一股子的不服气,宋明珠把我差点害死这件事还没过去。 江沅放下我的手,声音很轻:“这么漂亮的手,用来掐人可惜了。” 之后他修长的手臂往我腰上一揽,很自然的扣住我的腰。 他低声笑了出来:“腰还挺细……好了,回家。” 他这话说的口吻暧昧极了。 我清楚的看到叶简的脸色变的阴沉。 江沅扣我腰的那只手暗中用力,拉着我转身离开,压低了声说:“别回头” 到了桥上,他才松开我,伏在围栏上,看着我问道:“这是前任?” “嗯。” 我顿了顿,说:“刚才谢谢你。” 他嘴角噙着笑,没说话转身走着。 走了一段路,他停下来:“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就像是本能。 他指前面的一家咖啡厅:“去那坐会儿吧。” 到店里坐下后,身体稍稍暖和些。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来这儿。”他忽然问我。 “如果你想说的话,自己会说。”英白就不喜欢女人多话。 江沅垂眸,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十二月二十五号。” “还有呢?” 还有呢? 我迷茫的看着他。 “今天是美国圣诞节,跟中国的春节差不多。”他缓缓说。 这会儿想起他是刚从美国回来,我不确定的问:“你想美国了?” “不想,只是想起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主要还是听说今天有大雪,雪花消融在水里的时候很美,我是来等雪的。” 第九章 新欢,还是旧爱 他看向窗外:“十点了,回去吧。” “那你呢?” “我还不想走。”他顿下语气:“计划表看完了我会给你回信的。” 我暂时也找不到留下的理由,看着他,只能点点头。 起身离开那家咖啡店,开着车又绕了个道儿,重新回到那家店。 可惜,他已经离开了。 我叹了口气,将车开到凌河桥边停下。 雪花消融在水里的样子我还没见过。 他说很美。 我很想看看。 于是抬头望了天,靠在车上,慢慢等着今夜的这场雪。 中途实在忍不住,迷迷糊糊的就睡了一觉,醒过来看看时间。 一点多了,还没下雪。 凌晨的桥上灯火通明,却安静的不见什么人,偶尔一两个路人走过。 我从车里走出来,伏在护栏上看着凌河。 水上照着月亮的光,随着浪推一闪一闪的,很好看。 我呼出一口白气儿,垂眼,头顶忽然飘了片白毛,落在眼睛上冰凉凉的。 我愣了一下,指腹划过眼皮,上面一片湿润。 雪? 我眨着眼睛,仰头一看。 整个夜空都是缓缓飘落的白雪,在路灯的照耀下有种特别微妙的美感。 我拿出手机给江沅打电话,不经意间听见身后有手机铃声。 电话很快通了。 我说:“江沅,我,我看见雪了。” 我只想着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根本没留意周围,直到听到他的声音。 “嗯,我知道。” 我转身,发现身后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正是江沅。 他朝我走过来,问:“你怎么没回去?” 我笑着:“你不是说下雪的凌江很美么?我也想看看。” 他笑了,说:“你就这么相信我?万一我是骗你的呢。” 我还在感叹他的笑比雪还好看的时候,他却不笑了,看着我认真说。 “姜微,你千万不要把我当成顾英白。”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我全名,所以他这话我映像特别深。 他的话让我笑容瞬间僵住,半响,我别过脸用手指着凌河。 “我们……看雪吧,看雪。” 那天晚上,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我附近,没有再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 就连离开,都是我主动说的。 …… 周五的时候,江沅给我回了邮件,关于宋氏策划书的。 回复很简单明了,意思是计划大体可以,有个小地方需要改改。后面留了地址,他让我到公司去找他再谈一下。 秘书看见我后,直接说:“江总说你来了可以直接进去。” 他的门没有关,只是轻轻掩着,一推就开的那种。 我犹豫着,还是敲了两下门,然后听见声请进才推开门。 里面的场景却让我为之一愣。 江沅像看戏的静静坐着,脸上带着点意味深长的表情。 而宋明珠却衣衫不整,领口开了三颗扣站在他面前。 我皱了下眉,意识到自己来错了时间。 我没有犹豫,转身就出来了。 几分钟之后,宋明珠也出来了,她直接低头捂着胸口跑了出去。 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带着磁性的声音传出办公室:“姜小姐,进来吧。” 江沅的办公桌上摆着我之前给的策划书,表情平静的仿佛之前的事没发生过。 “第二页,换成我标注的材料,然后带着样品来找我。”他对我说。 我接过来,翻开看了一眼,他说材料让宋氏这边调整一下,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点点头:“知道了,那样品做出来我再来。” 他抬眼:“嗯。”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 本以为他不会再叫住我,可到了门口他突然说了话。 “等会儿。” 我回头,带着一丝期待的问:“江总还有什么事么?” 他看着我说:“这件事你私下去做,别让其他人知道,宋总也不要。” 他说完便低下头,注意力放到眼前工作上面,淡淡说:“没问题了。” 我默了几秒,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答:“知道了。” 我和他之间本就只是工作关系。 我又还在多想什么呢。 走出云州的大门,在我车旁边看见了宋明珠。 她明显是在等我。 很好,我没找过去,她反倒送上门了。 “宋明珠。”我走到她面前:“上车吧,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她看了四周一眼,没拒绝转身上了车。 我钻进车里坐好,插钥匙的时候她就开始说:“你是想说刚刚那件事吧?我知道,叶简把你踹了,你想重新找颗大树。” 我目光一顿,没有理会,只是开车。 她瞥了我一眼:“行,那就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聊。” 车开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她忽然察觉不对劲。 “姜微,这地儿你怎么越开越偏了,你要到底带我去哪?” “去哪?去地狱怎么样?”我的语气听着不像玩笑。 “你疯了你!姜微……你不会想不开吧……你快停车,我要下车!” 她最后急的真快哭出来。 我闭了闭眼又睁开,平静的说:“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们就下黄泉。” 她拉着我的衣袖,声音发着抖:“你冷静一点,我不找他了,我不了。” 我轻声说:“好了,别吵。” 她真的被我吓的不说话了。 我把车开进一处荒僻无人的地方,然后在那里停下。 “知道这是哪里么?” 我看向宋明珠,语气平静:“这是当初你要杀我的地方,前面就是深不见底的山崖。人掉下去,骨头都能碎成渣。” “走,我带你过去看看。”我下了车,绕副驾驶的窗口。 宋明珠惊恐的看着我:“我不,我不出去,姜微,我,我们回去吧。” “你以为我要报仇?”我轻笑:“你放心,我要是真的想杀一个人,不会像你这么没脑子,也不会用那种低劣的手段。” 我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从车里拽了出来。 站在高崖边,我看向宋明珠。 我妈嫁给宋贵有三年。 宋明珠恨了我三年。 “我记得,从一开始你就对我妈不满,对我处处刁难,什么都要和我抢,和我争。你觉得我一无所有的样子让你觉得特别解气,所以你抢走了叶简,抢了我的职位,抢了我四年来的努力。” “甚至最后还差点害死我,我都没怎么你。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把爪子伸到江沅身上呢?一个叶简和嘉合还不够么?” 她被我逼的步步后退。 第十章 新欢,还是旧爱 “我只是想告诉你,江沅这个人,你半根头发丝都碰不得。如果你不听——” 我看着她,顿下语气来:“你哪只手碰他的,我就砍了你哪只手。” 她眼神悚然大惊:“姜微,叶简走的时候你都没这样,他江沅就是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你居然会想砍断我的手!” “江沅他,”我忽然停住,看着她,又接着说下去:“救过我的命。” 她咬着牙,气得眼泪直落:“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太过分了!今天的事情,我要回去告诉我爸!” 我看着她,朝她走近:“宋明珠。” 她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别过来……” 我伸出手,顷刻狠狠揪住她的衣领:“别逼我,我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她惊慌的眼神被泪水包裹,我皱了下眉,然后慢慢松开她。 她没站稳,跌在地上,很大一会儿人还一副丢了魂的模样。 “如果不信,可以试试。” 字音落定,我从她身边走过,离开了那地方。 到车上时,我给叶简打电话。 “看到我刚刚发过去的定位了么?宋明珠在那,你来接她。” “姜微,你怎么会……” “叶简,以后管好你的女人,有些人她碰不得。” 他不解:“什么?” “嘟”的一声,我挂了电话。。 之后叶简打来的电话,我都没接。 我在车上安静的坐着,看到叶简人来的时候,我才调转车头回家。 并非是因为心善才等到叶简找到宋明珠再回去,只是担心宋明珠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因为我出事了,宋贵会因此为难母亲。 …… 叶简找到宋明珠的时候,她抱着双腿,因为哭泣,双肩忍不住的颤抖。 “明珠……” “我不会了,不会了……你走开,走开!你别过来……啊!” 他蹲下:“别怕,我是叶简。” 她看清楚是叶简后,一头扑进他怀里。 之后任凭叶简问什么,她说的只有两个字——回家。 叶简安抚好她的情绪便出去了一趟,她浑浑噩噩的睡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从白天睡到了黑夜,她醒来时,房间里很安静。 她以为叶简还没回来,口又渴的厉害,于是下床找水喝。 没想到刚推开门,就看见默默抽烟的叶简,烟雾漫了整个房间。 “咳……咳!”烟味让她忍不住发呛。 叶简熄了烟朝她走过来。 她掩鼻抱怨:“怎么抽这么多烟。” “醒了?要不要再去睡会儿?”叶简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不睡了。” 叶简上前抱住她:“是不是因为白天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下意识往后一缩,想到白天,又怕又恨。 她由着害死自己母亲的人逍遥法外却毫无办法,真是懦弱! 叶简的手游走在她腰间,带着似有似无的挑逗,声音低沉。 “你真的爱我么?” 这问题来的突然也奇怪。 她抓住叶简的手,想了想,还是回答:“爱。” 随即又说:“叶简,我要回去了。” “可是,你刚刚才说爱我。” 叶简的声音带着一丝低哑,喘出的热气流连在她耳边。 她一时失了心。 身后忽然凉了凉,随着阵突然的涩疼,她回过神:“叶简,你……” 叶简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要个孩子。” 她大惊,想要抽身离开。 叶简握住她的腰,字字入心:“我们就要结婚了,孩子一出生就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她会平安快乐的长大,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宋明珠木然,脑海里回想着叶简的那些话。 那些,都是她最想的。 …… 一个精致的玻璃瓶,装着淡色香水。 这是江沅要的样品,我悄悄找专人去重新调的。 将它小心装进一个小礼盒里,我带着它去了云州。 奢华办公室里,江沅坐在牛皮椅上,闭上眼睛静静闻着刚刚试喷的香水。 半响,睁开眼。 “这香水行么?”我问道。 “可以。宋氏就按这个配方制香。” 他把香水重新推到我面前:“这个样品,你拿去自己用。” 我接了过来,道谢。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香水:“为什么会选宋氏?” 这个问题很早就想问了。 云州这单子对于宋氏来说来的太容易,容易的就像白白是送来的。 “合作提前了,你刚好赶在时间点上。” 我从他的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低头说了句:“真巧。” 他低笑了一声,说:“你运气很好,希望你一直这么幸运下去。” 运气好么? 是指大难不死被江沅救了回去,接着又轻而易举的签下这么大的单子么? 可谁又会明白这其中的提心吊胆。 我苦笑着抬头:“谢谢。” 谢他的吉言。 两方代表是在宋氏的高级会议室签的合同,这一点实在意外。 本来宋贵为表诚意一早有了登门去的准备,可江沅一个电话说来就来了。 合同签的很顺利。 走时宋贵和我亲自送江沅上车。 没出一周,我被提了岗位,是个总监的位置。 起初没多想,直到有个员工送报表的时候误叫了声张总监。 张总监…… 我忽然想起之前我刚到宋氏的那个张总监。 下班打卡的时候,宋贵的秘书叫住了我。 说是宋贵叫我过去一趟,我跟着她到了宋贵的办公室。 “微微来了啊,坐。”他笑盈盈的指着前面的位置。 “有了独立的办公室,感觉怎么样?” “还好。” “嗯。” 他拿了份档案资料给我。 “这是张丽之前的客户,你拿回去看看,能留几个就留几个。” 我接过,看向他:“宋总,为什么要让张总监走?” 要说是因为那天张丽在我部门闹这个原因才走人的话,我是不信的。 “仗着业绩好就肆意妄为,这一点公司众人皆知,多少人都跟我反应这个严重问题了,她还不知悔改,这点你也见识过。” 宋贵看着我,嘴角深处露出一丝笑:“微微,你是个人才,我很器重你。但是你千万记住别学她,别步了她的后尘。” 原来宋贵今天给的这颗甜枣,主要是用来敲警钟的。 第十一章 新欢,还是旧爱 对比于张丽,他觉得我是更好掌控的人,所以才会把我推到那个位置。 而一贯老谋深算的他也怕我挑出点什么事,于是叫到办公室说这些话。 “行了,人都走了,也不想说她什么了。”他适当的点到为止。 我低头看向那份文档:“嗯,那我就先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我翻文档里那些合作商的联系方式,一个一个的打电话过去。估计是张丽提前说了什么,电话里的人刚听到我来自宋氏,啪的一下挂了电话,整个下来,就没几个留住的。 没想到,张总监与客户的关系还挺铁。 这件事我跟宋贵如实说,他表示很遗憾。 风平浪静,一个多月后。 宋明珠的婚礼突然提前,宋贵没说理由,但当时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估计没什么好事,我也不想去踩这趟浑水。 我翻看着日历,发现离宋明珠的婚礼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我不想去,所以刻意报名了各大公司组的国外调查团,时间刚开错开参加宋明珠婚礼的时间,这样就有一个很好的理由不去了。 宋贵知道后,在调查团出发前一天找到我,一脸苦相。 “那个时候明珠和他一起来找我,说是要结婚,期间也提了一点你的事情,但是他说和你之间已经过去了,你又没怎么提过这个人,我就没多想……微微,你先告诉我,他说是不是真的?” 我垂下眼睑,声音平静:“是,过去了,我和他本来也没什么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参加你妹妹的婚礼?她说,最想看到的人就是你。” 我默了默,抬头:“可江总……盛情难却。” 宋贵愣了一下,惊讶的看着我:“你意思,江沅邀请你去那个调查团的?” 我犹豫了一下,点头。这谎我撒的十分顺其自然:“我认为要是能跟云州有长期的合作关系,对宋氏无疑的百利无害的。” 他站起来激动点头:“对对对,你这个觉悟非常好!” “那婚礼那边?” “没事,明珠那边我解释。” …… 调查团主要是由本地各大公司派人,组团去国外了解市场。 当然也仅限于有意走向国外营销的公司,其他的去的也没什么用。 而有这个实力去的,云州是必然,其次是嘉合,宋氏,于氏,唐齐。 每个公司派一两个代表,总共不超过十个人。 一天后。 我坐在飞机上,静静呼出一口气,这次要去的地方是美国。 美国…… 他是从美国回来的。 一共七个人。 除了嘉合的人外,其他的陌生,或者只是先前谈合作见过一两面的人。 都不怎么熟。 下飞机后,住进提前预定好的酒店休息。 第一站是去见云州安排的美国客商,明早十点。 安顿好行李之后已经是深夜,我趴在窗口吹着冷风,拿出了手机。 找到一个号码后拨了过去。 “还没有查出来?” “还没有。江家把那个人的身份安排的什么都查不出来,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会不会真的是你认错人了。” 我沉默了数秒。 那么久的时间,什么都没查出来。 半响,我开口:“再查一查,从四年前开始,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好。” 我收了手机,在窗前站了一阵才回的卧室。 跟着调查团走访了很多人,也实实在在的记录了些实料,到了最后时间。 我忍不住着急,眼看调查团就要离开美国了,可那边却没什么消息。 我正犹豫要不要给那个人打电话,他却刚好在那个时候打过来。 “姜小姐,你现在开一下电脑,我传一张照片给你。” “好。” 照片是一张毕业照。 “这是美国大学一所毕业的集体照,你看看上边有没有你要找的人。” 我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很确定:“没有。” “果然。” 我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那个人信息上说是在这所大学上的学,我核对过,应该就是这届这个班的,可是毕业照上却没有他,这是一个疑点。” 我手机险些从手里滑落,语气微颤:“然后呢?” “我找到照片上的人问过了,他们那届大学四年里根本没出现过一个叫江沅的人。但是这个学校,确实出过一个叫江沅的。” “我猜想,或许这个江沅就是你要找的人,只是四年前来了美国读书,攻了个硕士学位。目前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好……” 我顿下语气来:“我知道了,事情结束后,我会把尾款打过来。” 我平静着心绪,慢慢坐到床上。 英白,是你,一定。 回中国的飞机还有一天多点的时间,调查团剩这最后一天让大家自己安排。 听说,他在国外读书是常年一个人住。 我找到了他以前的住处,一所大学临近的单人公寓,楼下有报摊。 楼下有长椅,我坐在上面,安静的一声不吭,时不时凝望紧闭的窗。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日落黄昏的时候,一个坐在窗边看书,一个人发呆,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立黄昏。 他是不是就像这样,一个人在美国这样待了四年。 那道窗忽然推开,一双白细的手探出来,阳光柔柔撒在手背上。 我站起来,往楼上跑,用力的敲门:“顾英白,你开门,英白!” 门开了,他是个年龄不大,皮肤很白人长的很秀气。 “英白……”不是他。 我怯怯收回手:“对不起,我,我认错人了。” 我退回一步,转身要离开,却听见他嘴里冒出的那句话。 “英白……?”他顿了顿,在我身后问:“小姐,是顾英白么?” 我蓦然转身,震惊的看着他:“你认识他么……” 他说:“不算认识,只是知道一点……你知不知道江沅师兄呢?” 我走近两步:“我知道他。” 他笑了笑,那种阳光漫在唇齿的笑跟英白一模一样,他指了指里面。 “进来说吧。” 他泡了两杯咖啡,然后开始讲江沅的事情。 第十二章 新欢,还是旧爱 我离开时,问了那个留学生的名字——向北。 隔天准时坐上飞机,带着这四年迟迟而来的释然。 回到中国的第一件事情,是把之前承诺过的尾款打过去。 应该是看到钱到账了,所以他很快就打了过来。 “钱收到了?” “收到了。”他顿了一下,问:“姜小姐,你人找到了?” “没有。” “要是没找到人,我还可以继续的。” “不用。” 我顿下语气:“但是我知道他现在很平安,这就够了。” “唉,行吧。以后要是还需要,就来找我。” “嗯,好。” 宋明珠的婚礼已经结束,此去美国花了几乎半个月的时间。年底宋贵让回家过年,宋明珠和叶简也去了。 我有小半年没看见宋明珠了,这次回来看见她整个人圆润了不少,目光在她微隆起的小腹上多停留了几秒。 她怀孕了。 这时又忽然想到了提前婚期的事情。 时间也对得上。 饭后我妈将我拉到她房间,问了些我在宋氏的事情。 说着说着,又提到了叶简的身上。 “你知不知道,老宋最近突然跟叶简走的很近。” 我看向母亲,有点无奈:“他们现在的关系走的近点也没什么。” “但太近了。” 她放低声音:“那个叶简,好几次来老宋的书房,而且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你说这两个大男人能聊什么?” 我想了想,答:“工作。” 她默了几秒,又说:“还有,老宋好几次商业活动都是和他,有次无意间还听到,他和老宋商量着什么投资。” 我好笑的看着她:“您那是无意的么?” “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说的事情上,不要管这些细节。” 我漫不经心:“那您到底想表达什么?” “你不觉得老宋太信任叶简了么?短短几个月。” “他们的关系……” 我妈打断我:“总之,这个叶简不简单。” 我轻笑了一声,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之后我用几句话把我妈搪塞过去,然后一个人跑到了楼顶。 宋贵买的这房子位置选的不错,站在天台仰头就能看见星星。 微风刮过,星光璀璨,我扶着围栏静静的看着远处。 “姜微。” 身后突然响起到熟悉的声音。 我目光一怔,渐渐收回,然后调头就走。 我忽然被他抱住,我越挣扎他越用力。 他声音低沉:“不要逃避了,姜微,我们好好谈谈。” 我平静的问他:“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就谈我们。” 我默了半响,然后缓缓说:“叶简,你知不知道,就算你现在这样一直抱着我,我都没有任何感觉。” 他身形一颤,麻木僵硬。 “好好对她吧,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 我伸出手,将他推开,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 下楼时撞见了宋明珠。 她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神色慌张的往楼上跑。 我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听见了楼上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我小叹了一口气,接着往楼下走。 我真该庆幸自己走的快。 三月初时,公司停掉了好几个项目,理由是资金不足。 早先的时候,我也隐隐察觉到到公司资金的流动。 这个问题好几个高层反应给宋贵,但宋贵不以为然,并觉得那停掉的几个项目不值一提,不过是小本生意。 五月工资开始拖欠,全公司上下人心惶惶。 这个时候,就连最底层的员工都意识公司的危机。 终是纸包不住火,宋贵前脚才说出和嘉合合作投资的事情,后脚就传出宋氏即将要被嘉合并购的事情。 既然要并购,为什么不出钱帮宋氏过了这道坎? 可这种高商利户之间的事情,平常人谁又清楚呢。 “姜微,这件事你怎么看?”有人私下问我。 “能怎么看,换谁都是老板。”我平平静静的回答。 “也是。” “听说嘉合的老总还是宋总的女婿呢,怎么就想到并购了,商人之间的弯弯绕绕还真不是我们能摸清的。” 有人讽刺笑道:“在利益面前是不兴这个的。” “……” 各种版本的流言一时间遍布宋氏和嘉合两家公司之间。 六月中旬,宋氏似乎起死回生了一回。 宋贵把拖欠的工资一分不少的发了,公司开始继续运作。 可是,公司库里是没有钱的,他哪来的钱发工资。 六月三十号晚上。 宋贵只身跑到了公司天台,一个人坐了很久,想了很久,摘掉名表金项链,站在台阶上,忽然纵身一跃。 宋贵突然就这么死了。 原来之前的起死回生,不过是回光返照。 彼时,宋明珠应该有九个月的身孕了,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这些事情,但认领尸体的时候她没有来。 宋贵后事的是叶简亲自操办的,我妈整个过程就没给过他好眼色。 我也不想与他讲话。 安葬好宋贵后,我妈一直守到他墓前,滴水不进寸步不离。 第三天时我实在看不下去。 我拉起她:“妈,跟我回去。” 她一动不动:“宋氏和嘉合的端倪,你早就看出来了是不是?” 我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肯帮他一把呢,你就眼睁睁看着他被逼死么?微微,老宋他对你不薄吧?” “帮?您要我怎么帮?宋贵他生性多疑您是最清楚,表面上他是对我不薄,可他对我的提防从来没放下过。” “关于叶简,您一定也跟他说过吧,但凡他听进去了一点,宋氏就不至于落到今天的下场。可是他听了么,没有。” 我慢慢蹲下来,扶着我妈:“妈,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微微,我是妈,我最清楚你。” 她站起来,指着我:“只要你有一丁点想帮他的心,他就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说到底,那些都是借口!” 我面色一僵,从没想过,我们母女会因为一个男人吵起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慢慢站起来。 “您现在爱他,所以觉得他什么都是好的。” “也许,过个那么几年您就会想明白,他就是一个虚伪无情的男人,会有一个更好的人来代替他。” 她目光一震,声音发颤:“姜微——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我的左脸上,那半张脸瞬间一片火辣辣。 母亲有十多年没打过我了。 我心里有股不服气的情绪极力往上窜,泪水大滴从眼眶里滚出来。 “他以前做的那些事你都忘了?可能您这几年沉浸在他的甜言蜜语里早忘了,可是我没有忘,我这辈子最恨这种男人!我就是见死不救怎么样!这是他活该!” 我伸手抹了眼泪,扯出一个笑:“您很爱他是么?如果您是那个被他活活逼疯的原配,您告诉我,您还爱么?” “够了!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你还提出来做什么?” 她看着宋贵的照片,流下眼泪:“我只知道我嫁给他这件事没有错,他对我对你都很好,这就够了。” “好,好,那您就继续守着你认为嫁对了的这个人!” 我转身跑着离开了墓地。 我慌不择路的撞进一个人怀里。 是叶简。 “怎么哭了?” 他眉宇间带着心疼,伸手要为我擦眼泪。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声音喑哑:“难道以后到了公司你也要一直避着我么?” “这里也不是公司。” “姜微……”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叶总是还有什么事么?” 他上前靠近我:“我们……和好吧。” 我呆住又想笑,最后还是忍住了,平静的说:“叶总不要开玩笑了。” “这一点也不像玩笑。” 我盯着他真挚的眼睛,问他:“我们和好……那宋明珠怎么办?” 我讥讽的笑开:“我知道你做事一向都是有备而来。不如你先告诉我,你给宋明珠留的后路是什么。” “她生下孩子后,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永远离开。” “如果,我连这个孩子都不想留呢?” 他复杂的看着我:“那只是一个孩子。”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一进门就是后娘,所以,孩子不能留。” 他看着我,一言不发。 “如果想和好,你就证明给我看。”我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站住。” 他从背后叫住了我:“我会把孩子送走。” 我转身看他:“既然狠不下心来,就不要辜负她。” …… 宋氏很快被嘉合并购。 好多员工被裁了,包括头上的股东们。 而我是头一个被升职加薪的。 有人暗地里讽刺我是白眼狼,无情无义没有人性。 我也知道是为什么。 不少人觉得我跟这位新上来的老板有点什么关系。 新来的人里,我见到了个熟人。 王倩。 这是我以前在嘉合的秘书。 “姜总,是叶总把我带过来,说是你在这。” 我泡了一杯咖啡给她:“你在嘉合待的怎么样?” “叶总很关照我的。” 我垂眸:“那挺好。” “姜总,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叶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叶总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要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来收购宋氏的……” 我慢慢放下手中的杯子:“王倩,我在这儿也待不了多久。” 第十三章 新欢,还是旧爱 “离开?” 我点头:“不出意外的话,这周就会走。” 她一下子站起来:“我,姜总,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总之,叶总是不会同意的。” 我端起咖啡,眼中波澜不惊:“那是他的事。” 下午的时候,我就被叶简的秘书叫去了他的办公室。 我顺手将辞职信带了过去。 叶简一眼就留意到我手上拿的东西:“这是什么,辞职信?” 我将辞职信放到他桌上:“看来王秘书都跟你说了。” “为什么?” “继续留在这里,我会觉得昧良心。” “昧良心?” 他脸色一点一点的阴沉:“我要是不昧良心就走不到今天,要是不昧良心就给不了你更好的。姜微,如果你这辈子还想要往上爬,良心这玩意最好别太当回事。” 我看着他,轻笑:“是,或许你说的对。现在,把辞职信批了吧。” “不批。” “何必呢。你想要的都有的差不多了,所有人都佩服你的高明手段,你的家庭也美满了。偏偏揪着我不放做什么。” “做什么,我在做什么你难道不是应该最明白的吗?姜微,你现在只需等着,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他拿起那封辞职信,撕掉:“你回去吧,这个我是不可能批准的。” 我低头看着零碎的纸片,转而抬头:“你批不批是你的事。正规的流程我也走过了,我今天下午就走人。” “你信不信,你今天出了嘉合的大门,不会有任何一个公司敢要你。” 我握指成拳:“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只要你放话下去,谁跟和你作对?你要想这么做,那你就做好了。” 我转身摔门而去,众人看我时的眼神,都是变化莫测的。 我向来很少发脾气。 收拾了东西就丢车里,我竭力冷静着,往家的方向开着车。 卡里的那些钱够我过个几年,我倒也不需要急着找工作。 我回去后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没通。 她不会无缘无故的不接我电话,我担心她出事,于是跑出去找她。 最后是在宋家找到她的。 在她和宋贵的房子里,地上到处空的啤酒罐,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那么一瞬,心疼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我蹲在她面前,残酷的提醒着一个事实:“妈,他已经死了。”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紧紧抓住她,字字珠玑:“他要是真的爱您,怎么舍得为了自己解脱就丢下你一个人,您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她抱住我,低声的哽咽:“微微……” 我轻轻拍着她的肩:“会过去的。” 三天后,我妈去了我给她报的旅行团。 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就看她什么时候想通了。 送走她后,我整日流连于酒馆。 说起来,有点消沉。 这样消沉了有段时间。 那天晚上的时候,我在附近挺有名气的小酒馆喝酒。 我和酒馆老板是朋友,所以从来不担心在他那儿喝出什么事。 喝的有点多时,好像看见了江沅。 可是江沅那种人,怎么可能有空来小酒馆消遣,我又觉得自己可能是看错了人,走上前去想要看个清楚。 喝得多了,步子也有点飘,眼看着要往前栽去,幸好被人及时扶住。 “谢,谢谢。” 我推开那个人的手,往眼前人身上扑:“我终于找到你了……” 眼角温润一片,我好像还哭了。 他身边那个男人意味不明的看着我们俩:“啧,认识的?” 江沅扶着我:“嗯,朋友。” 我听见江沅叫那个男人舅舅,然后江沅对他说:“我先送她回去。” 我说:“我不回去。” 他没搭理我,将我拦腰抱起,快步往酒馆外走。 帮我系安全带时,我静静的看着他低头认真的模样。 他轮廓分明又英气的容颜是很迷人的。 我单手揪住他的衣领,往前一扯,脸跟着凑了上去。 他的唇,冰凉凉,湿润润的。 他可能也喝了酒,气息里带着点酒香味。 我沉沦着,迷恋着。 而他的眼神慌张,如同四处乱逃的麋鹿。 我清楚的感受到他气息的紊乱,然后,他毫不犹豫的推开了我。 他神情避我如蛇蝎,气息沉重说:“自重。” 自重……对我说的? 我看着他缓缓点点头,然后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安分的坐好。 我突然有点困了,一闭眼,睡了过去。 …… 翌日上午我才醒的。 昨天,好像有些喝断片了。 记得遇到了江沅,然后他把我送了回来。 “嘶——”头忽然有些沉痛。 我从床上走下来,拉开了窗,站在窗口吹了会儿凉风。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叶简打过来的,我不想接他的电话,于是直接关了机。 我觉得有点饿,从钱包里抽了几张钱,然后穿着拖鞋出门。 吃完回来,在门口看见了叶简。 “回来了?” 我没有搭理他,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进去。 他握住我的手臂:“昨天带你回去的人是不是江沅?” 我动作一顿,看向他:“你跟踪我?” “不是。”他忽然冷笑看着我:“这么说,真的是他了?” 我冷冷说:“跟你没关系。” 捏着钥匙的手一转,开了门进去,我转身准备关门。 他抵着门,盯着我眼红的问:“你跟那个江沅什么关系?” 我看着叶简,不知道说什么。 他会问出口,肯定是觉得我跟江沅有点什么。 “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用力的抓住我的手:“还是说,你们的关系都羞于启齿了?!” “疯子!”我用力抽回手,推了他一把,然后重重关上门。 我在沙发底下的地板上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着了凉,自己找了感冒药和冷水一并吞下。 病好之后,我认真做了简历。 我得找份工作,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 如果叶简真的放话下去,我想除了云州,没人敢要我。 简历投出去后,云州的人通知去面试,我当天下午去面试。 三天后,通知我一周内入职。 过了两天,我去云州报道了。 当天部长留了堆任务,我在加班。部门里其他人都下班了。 “还没弄完?”身后突然传出道磁性声音。 江沅端着咖啡走过来:“看见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 我手指从键盘上松懈下来,看着他:“还有一些。” 他俯下身,修长的手指翻着我面前的东西,淡淡的香味绕在身边。 他问:“做完这些,你需要多久?” 我看着那厚厚的一档,想了想,对他说:“一点之前。” 他默了两秒,说:“你好了之后来我办公室找我。” “江总今天不回去了?” “我也加班。” 我点头:“行。” 然后,埋头继续加班。 十二点半,手头上的事情终于完了。我疲倦的闭上眼睛,在椅子上靠了一会儿。五分钟后,我起身往他的办公室去。 这个点加班的,恐怕只有我和他了。 我敲了三下门。 “进来。” 他低着头签字,灯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莫名的温柔起来。 他头也不抬的说:“那边有粥,秘书之前留的,你拿去当宵夜吧。” 一旁长沙发前的桌上,确实有打包好的粥。 我道了声谢,将粥拿起,手心暖暖的。 “就在这吃吧,回去就凉了。” 我犹豫了一会儿,琢磨他说的也对,于是在他的办公室吃起来。 吃完后,我将盒子丢进垃圾桶里。 “你今天那些工作,部长安排的?”他突然问道工作上的事情。 “嗯。” 他停下手上的工作:“你的能力,在目前这个位置是屈才了,而且今天那些事情,也不是你现在工作岗位上该做的。” 他抬头:“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不委屈。” 他默了数秒,然后,收了钢笔:“走吧,我送你一程。” 我愣了一下,他已经拿好车钥匙,我快步跟在他身后。 他开车把我送到小区楼下,一眼便看见小区门口停着的车。 是叶简的车。 江沅察觉了出来:“怎么,你认识那辆车的主人?” 我疲倦的点点头:“嗯,嘉合的那位,叶简。” “奥——” 他这一声显得特别意味深长。 我问:“你和他,认识么?” “认识。” 他开了车门,绕到我面前:“走,下去。” 我们并肩从叶简车前走过去,谁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姜微?” 还是叶简在车里叫住了我。 他从车里走出来,看到江沅时目光一顿,转移到我身上。 他朝我走过来:“我下班后来找过你两次,你都没在,电话也打不通,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所以在这里等你。” 他看向江沅,伸出手:“江总,久仰大名。” 江沅莞尔一笑:“叶总。” 叶简看着我,问:“姜微,你今天,不会一直跟江总在一起吧?” 难道跟他说加班到三更半夜,然后公司老总好心送我回来么? 我估计他不怎么信。 我看着他,淡淡的问:“叶总还不如直说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就是来看看你。”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江沅却轻描淡写的扫了他的面儿。 “听说宋小姐产后郁抑严重,现在又是刚刚丧父的时候。叶简,你这会儿不去照顾她,怎么反倒更关心我的员工,嗯?” 第十四章 新欢,还是旧爱 叶简皱起了眉:“这是我的家事,不劳江总过问。” “那就请把家事处理好了再说,我不想在云州和宋氏的合作期间,两家合作因为你的家事出什么叉子。” 江沅扭头看我:“我送你上去。” “嗯。” “姜微。” 叶简上来拉着我的手臂:“别麻烦江总了,我送你。” 叶简的手劲儿很大,握得我手腕疼,更别说挣脱开了。 我目光落在他手背,低声说:“放手。” 他像是没听见一样,生拉硬拽也要把我带走。 “看来,你是觉得今天的事就算传出去也无伤大雅了。” 江沅的声音轻轻的传进我和叶简的耳朵里。 叶简极重面子。 叶简愣住,又突然笑了,说:“好像,确实也不合适。” 说完,他不甘的的放开我。 他看向江沅:“那就麻烦江总了,等我那边安排好了,再来。” 他说完转身,利落上了车,车子下一刻就扬长而去。叶简离开之前眼底极力压制的愠怒我不是没看到。 我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叶简离开的方向,目光复杂。 “刚才……谢谢你。” 江沅沿着我的目光往去:“名义上,他好像是你妹夫?” 看出江沅的疑惑,我说的直接不避讳:“我和他谈过一个月。” 江沅眯了下眼,几秒后对我说:“我送你上去。” 那天之后,叶简再也没有来我那儿找我。 直到,宋明珠横空出现在我面前。 我想往常一样去上班,刚出楼梯口,就看见蓬头垢面的女人朝我这边冲过来,我下意识的往后面退。 慌乱之中,我看清楚这是宋明珠的脸。 大早上的周围根本没有人,她一定很早就守在这儿等我出来。 她手上握着削苹果的小刀,眼睛里布满血丝,拿着刀指着我。 “我要杀了你……” 我听得出她声音很虚弱,还在坐月子的时候就跑了出来。 可是,她手上的刀让我不敢靠近。 我竭力冷静,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拖延时间:“宋明珠,你杀了我是要坐牢的,你的孩子怎么办?” “孩子……,姜微,也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她发了疯似的冲上来,刀划过我的手,手机哐当一声落到地上。 恐惧漫布于疼痛之间,我怔愣着。 她的孩子也没了? “四年前,我爸因为苏珍害的我妈跳楼,四年后的今天,叶简,为了你为了权势去利用我,然后又一脚踢开。” 她此刻应该是清醒的。 当初我妈落难,是宋贵陪在她身边,他俩渐生情愫。可宋贵跟我妈说的是,他妻子早年就逝去,只留下个女儿。 他妻子闹上门后,我妈与宋贵分道扬镳了一段时日。 但他妻子不久后却跳楼了。 再后来,我妈鬼迷心窍的和宋贵和好了。 隔年,我妈就嫁进了宋家的门,宋明珠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我从来不提,宋家的门也很少去。 我相信我妈心里有底线,可她为了宋贵,全然不顾。有一类女人面对爱情的,从不理智,我妈就是典型的例子。 宋明珠眼中,泪水包裹着仇恨,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姜微……你和你妈,都该死!” 我看着还在滴血的刀尖,飞快的往我眼前刺过来,无处可逃。 耳边忽然传出男人沉重的声音,叶简用他的身体挡在我面前。 那一刀,狠狠的扎进叶简的背上,鲜血往下缓慢匀速的流出。 “叶简!” “我没事。” 叶简看向宋明珠,靠近她,声音带着命令:“宋明珠,跟我回去。” 她惊慌的看着叶简,晃着那双沾血的手:“我不回去!” 我已经拿到了手机,正点的拨号,叶简对我说:“别报警。” 我手上的动作顿下来。 他看着我,变得低声下气:“算我求你。” 我动容了,刚刚如果不是他替我当的那一刀,我不可能还好好站着。 我按了锁屏键,抬眼:“那她怎么办?” “我会让人把她带走。” “疗养院。” 我愣住。 能接受她这种状况的疗养院,不就是精神病院么? 叶简说:“这是她目前最适合去的地方。” “叶简……”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真的彻彻底底的变了。 “你看,接她的人来了。” 我沿着他的目光,看着一辆车子开过来。 上面下来的人,有条不紊的把宋明珠抓住,然后往车上送。 这是我映像极其深刻的一幕。 当初那股骄傲的蛮横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脆弱和无力的挣扎。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可却没有一个人心疼她。 她用沾着血的手指着叶简,惨笑:“叶简,你会有报应的……” 叶简不为所动。 他的冷漠勾起我当初被扫地出门的回忆。 “我开车来的,你手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叶简伸出手要拉我。 我躲开他的手。 他愣了一下:“姜微。” 我质问:“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他面不改色:“她产后郁抑,再加上得知送伯父跳楼的事情,接受不了。” “可是叶简,她很怕你。”这一点已经说明了很多的可疑。 一个娇生惯养脾气不好的大小姐,为什么会那么怕一个人? 这背后,到底受了多少折磨委屈。 叶简闭了闭眼,叹出一口气:“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朝我走近,手扶着我的双肩:“我想要给你最好的,你需要做的只是接受。因为没有人会问你那些是怎么来的。就算要找,也是找到我头上来,你明白么?” “可是叶简,你……”我话还没说完,他身体便往下倾。 我慌张接住他,才察觉到他脸色异常的白,背后一片温湿。 他流的好多的血。 他挺沉的,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拖到车上。 送到公司后,我打电话请了假。 伤的是右手,用电脑和写字都不方便,医生包扎的时候说得休息一个星期,我掂量着,请了五天的假期。 医生给叶简包扎缝合的时候,我就在边上看着。 那道口子很深。 阴差阳错的,我又欠了叶简。 伤口处理好后,我守着他,医生给他打了麻药,一时半会醒不来。 我叹了口气:“那些你觉得最好的,却没有一样是我想要的,你也是个聪明人,总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我想要一颗糖,他却想给我一整盒,最后反倒吃坏了牙。 医生算的时间很准,半个小时后叶简醒了。 “醒了?我去找医生。”我转身时却被叶简紧紧抓住手。 我停下脚步,听见他说:“她生了个儿子,现在保姆带着。” “儿子……” 我扭头看他:“宋明珠找到我的时候,说孩子已经死了。” “她神志不清,说的话你别信。” “那……恭喜。” 他握我的手紧了两分:“我们虽然不能回到从前了,但是,可以重新开始。” 我复杂的看着他,一点点推开他的手:“我们,也没办法重新开始。” 手彻底从他手中抽离,我往后退至一米外。 “叶简,把心思放到孩子身上,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他嘴角轻扯,固执的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从来都不是浪费。现在什么都有了,我更不会放弃。” 我目光一顿:“随你。” 说完之后,我离开了医院。 …… 回到云州,当天就被通知升职,我被调到销售部当了副总监。 江沅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今天有个客户,你跟我一起去。”他拿起一份文档给我。 “这是相关内容。” 我伸手接过来,应了声好,又忍不住问:“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为什么你一回来就升职加薪,这个问题?”他一眼看破我的心思。 “嗯。” 我到云州才一个月,这速度太快了。 “本来就没打算让你待在那个位置上,云州是个讲实力的地方,不会亏待谁也不会抬举谁,我只是把人放到应该去的地方,毕竟你最擅长的还是交际应酬。” 他说完,抬头看着我的手:“手碍事么?” 手还缠着绷带,但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不碍事。” “算了,这个案子我带别人去。” “我……” “你回头把我刚刚给你交给许总。” 我顿下语气:“好。” 这个机会虽然难得,但是我受伤难免不会影响工作。 我离开时,江沅忽然开口:“受伤不能喝酒,你不知道?”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我心头一暖。 “知道了,谢谢江总提醒。” 两个月后,我在百货商场遇到了叶简。 还有个孩子。 我和叶简同时愣住,小孩子在他怀里十分不安分。 这孩子眉眼像宋明珠,薄嘴唇随叶简。 “我今天空闲,来给孩子挑点东西。”叶简走过来。 “我来买点吃的。” “嗯。”他举了举孩子,说:“你看,他对你笑。” 我逗了逗小孩,问:“孩子叫什么名字?” “叶,珩之。” “珩之,名字起的挺好……” 我抬眼,问他:“那宋明珠,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回来?” 第十五章 新欢,还是旧爱 “为什么要接回来?”叶简平静的说:“我没这个打算。” 我看着那孩子:“孩子总不能一出生就没有妈妈,太不公平。” 叶简面不改色:“她现在也照顾不好珩之。等她精神状况好一些的时候我会跟她谈谈。如果她同意拿着钱出国是最好。不同意,那就一辈子待在疗养院。” 我目光一怔,慢慢黯淡下去。 不经意的问起:“宋明珠的疗养院叫久山?” “你怎么知道?”叶简意外,疗养院的事情他从来没跟人提过。 “那天接的车上标记着久山疗养院这几个字。” 我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孩子挺可爱,我拍张照。” 叶简嘴角浮出一丝笑:“你要是喜欢这个孩子,就给你养。” 我笑着,摇摇头。 我问他:“叶简,他才刚出生两三个月,你真的忍心让她们母子俩分开么?就不怕珩之长大了恨你?” “我有分寸。” 我点点头,收了手机:“好,那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转身调了头离开,叶简再叫我的时候,我充耳不闻。 这周周日的时候,我趁空去了久山疗养院。 报了宋明珠的名字,护士长领着我找到了宋明珠的病房前。 隔着门窗,宋明珠安静的坐着。 “她经常这样一个人,有时候看着真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护士长在我耳边说。 我伸手去开门,护士长拉住我。 “还是我带你进去吧,上次有个叶先生来看她,差点伤了叶先生,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还真觉得她没病。” 说完她扭开了门,在我前面:“宋明珠,有人来看你了。” “你这个杀人犯还来干什么!” 宋明珠一看是我就大叫,张牙舞爪的往我这边过来。 危险之际,是护士长拦了她。 我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离开了那个房间。 护士长安抚好她情绪出来后,我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 “麻烦把这个转交给她。” 这是母亲让我带给宋明珠的,宋贵生前留下的一封信和一个小盒子。 本来还有珩之的照片,现在想想,或许没必要给她了。 叶简为了让她死心跟她说,孩子难产,生下来就死了。 我现在把照片给她,除了让她日夜挂牵,没别的用处。 九月初时,叶简找到我,他说他跟宋明珠离婚了。 宋明珠,不是一直不同意签字的么? 叶简说,是她自己想开的。 我默了半响,释然,她离开这个伤心地也挺好的。 我走时,叶简突然叫住我:“你就没有什么表示么?” 我愣了一下,然后平静的问:“你觉得我该有什么表示呢?” 他的脸一点点压下来:“比如说,嫁给我。” “江总,前面的好像是姜副总和嘉合的叶总……”在不远处听见了江沅秘书略带迟疑的声音。 叶简的动作戛然而止,我沿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见江沅。 他一身的高质黑色西装,安静的站着,不说话也很显眼。 他默默看一眼我,然后收回目光,转身上了车。 秘书走过来,首先跟叶简问了声好,然后对我说。 “姜副总,赶紧上去准备一下吧,跟我们去见个客人。” “这个时候已经下班了吧?”这会儿是晚上,快八点了。 秘书笑了一下看着我:“姜副总是去,还是不去?” “去。”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她。 我收拾了一下,然后跟着秘书坐到了他车上。 司机开着车,我和江沅并肩坐着。 江沅来的突然,他之前压根没提过这件事,我也没准备。 我想临时做下功课,于是问他:“这次客户是……” “宋融。” 我怔了一下。 宋融是嘉合的常驻客户,是我当初一手签下来的。 他眼神淡漠:“我知道你认识。” 车停在b市最大的酒吧,司机在下面候着,秘书被江沅留下。 “你去附近买几瓶矿泉水,两份醒酒汤,在这儿等着我们。” 这是江沅对秘书说的话。 说完江沅就迈开腿,走了两步停下来,看着我:“你,还有什么事?” 我看了一眼周围,犹豫的问:“除了我们两个,没有其他人了?”这次的客户来头不小,他就准备带一个人去? 我在嘉合那会儿,为了表示诚意嘉合的所有合伙人都去了。 当时去的虽然是四个人,但在嘉合,个个分量很重。 而如今江沅就带一个小小的副总监去,会不会太自信了点。 “我们两个去就够了。”江沅淡淡的语气里透着坚定。 我推开包间门,有些吃惊。 我记得第一次见宋融的时候,他身边围绕的着莺莺燕燕的女人,这次却没有,身边陪的全是西装男。 而桌上的酒水,放的也齐整。 “江总来了。” 江沅勾起笑,伸手:“幸会。” 宋融的目光投到我脸上,眼中闪过惊讶。 “原来江总说的故人是你啊。” 我从容的笑开,伸出手:“宋总,好久不见。” 坐下后,旁人倒着酒,宋融笑着说:“听说你从嘉合辞职之后,我还觉得挺可惜的,没想到是去了云州。” 转而又看向江沅:“江总的眼光果然狠辣。” 江总风轻云淡的笑了:“宋总过奖了。” “话说,姜总之前在嘉合待的好好的,怎么会去云州?” 我想了想,跟宋融说:“云州待遇比嘉合好。” 宋融笑了两声:“姜总,你可不像那种人,说实话。” 我低眉,正酝酿着怎么说。江沅却开口说道:“宋总,我更好奇,这件事嘉合那位是怎么说的?” 我不太想旧事重提,端起酒杯挡了宋融的话:“诶,都已经过去好久的事情了,还提它做什么?凡事都讲缘分,我和嘉合的缘分尽了,自然也就散了。” 我勾起薄唇,淡笑:“宋总,为了我们接下来的合作,我敬你一杯。” “好,你说不提,就不提了。”他举起酒杯,与我碰了杯。 之后我们就谈到了合同上面,合同细节上是没有问题。 最后,在云州的软硬兼施下,宋融当晚就在合同上面签了字。 为了这单,我也说了好些话。 签字之际,宋融带着满满酒气对我说:“当初就是因为你才和嘉合合作的,现在你来云州,我信你的眼光。” 江沅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宋总,希望我们接下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与宋融等人告别后,我坐进江沅车里,很久没这么喝酒了,突然喝这么多,一时有点接受不住,头昏。 秘书递过来醒酒汤,我喝了几口,隔了一会儿看向一脸平静的江沅。 “江总……是不是对宋融早就胜券在握了?” 这个客户对于叶简分量很重的,他那么轻易的就抢了。 “是。” 他目光悠长:“宋融今天为什么要来,他这意思你还不明白?” 我垂眸:“明白了。” 他如果没有和云州合作的意思,今天就不会来了。找个理由推了就是,何必多此一举。他今天,只是借了我这个故人的名义说了那番话,然后顺其自然的寻上家。 我闭上眼,缓缓的换了口气儿,又慢慢睁开眼睛。 在商人面前,客观利益才是最大的,我怎么给忘了。 ……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叶简打了个电话过来,我没接。 我猜宋融那边已经解约了,他打电话过来是为了来质问我。 我懒得解释,也不想多说。 这时,江沅忽然从我身后走过:“走吧,我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 他……或许没顾虑这么多。 可是,但凡是个女人,遇到老板送回家这种事情心里都会有点的感觉,而闲时,这是员工最热门的话题。 我却没有拒绝他。 我不怕和他的被编排,相反,求之不得。 “愣着干什么?” 江沅奇怪的看着我。 我回过神:“好,好啊。” 系安全带的时候,他问我:“嘉合那位没过来问点什么?”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 我要不要跟他说叶简五分钟前才打了个电话? 放在车子前窗的手机突然响了,我远远一瞟,心里一咯噔。 叶简的电话。 下意识的伸手要挂掉,江沅却先我一步按了接听键。 我慌了一下,看向江沅时,电话那头传正出叶简的声音。 “我就问你一件事,宋融说是你简绍他去云州的,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你要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江沅的轻描淡写的回答他。 “你是……?” “我是江沅。” 那边默了几秒,叶简的声音隐着愤怒:“把电话给她。” 江沅表情平静,淡淡说:“叶总这么抓着她不放做什么?” “江沅,你管的这么宽,跟她什么关系?”我听得出,叶简在较真,这话出来的味道都不那么客气了。 江沅却从容不迫,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我跟她没什么关系。但比起你,她似乎更喜欢跟我在一起。” 这话说的。 我怔怔的看着江沅利落把电话挂掉,拉黑名单的时候又看向我。 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点点头:“拉吧。” 完了之后,他把手机还给我:“早该进去了。” 第十六章 新欢,还是旧爱 这是……生气了? 可是,我不是很确定。 毕竟,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常人生气的征兆。 “姜微。” 这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我心惊了一下。 “江总……” “公司雇你来,不是让你在工作时间处理私人问题的。” 这是领导训斥下属最常用的口吻。 可是他用把这种口吻到了我身上,就有种很怪的感觉。 可能是这两年自己当领导当惯了,突然被逮,不适应罢了。 江沅俊美的脸忽然压过来:“所以,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知,知道了。” 心跳一直在加速,我悄悄拍着心口。 明明不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了,怎么还是这么经不得撩拨。 我余光扫过江沅,见他神色如常,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再没什么话,我顺利到了家。 …… 宋融的案子签到云州后,叶简私下没少对我发过怨。 他在怪我,怪我的话里,莫名有点说我吃里扒外的口气。 我一时觉得烦。 我跟他算什么关系?什么都不是。 或许叶简觉得我这种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态度是刻意让他难堪,所以,他也不打算对我用什么君子之道了。 那天,他换了个新号码打过来,开头就听见我妈骂他的声音。 我当下工作的心思全无:“我妈怎么会到你那儿?” “是我去接回来的。” 我妈回国了? 可她没告诉我。 还是说,叶简这混蛋中途把她截了过来的? 我冷静下来,说:“叶简,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他冷笑:“两个人的事情?可你却想帮着江沅对付云州,抢走我的客户。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这样想呢?” 以前怎么没发现叶简也有这么爱钻牛角尖的时候呢。 我扶额,半响后说:“人口失踪,这边已经录音了,叶简,你这样,我可以告你绑架。”他不是一向最在乎颜面的么。 他似乎早料到我会这样,平静的说:“你就不怕我撕票么?” 我愣了一下,小有自信的说:“你做不出来。” “我做得出来,是你的逼出来的。” 他说完,接着我便听见我妈的尖叫声,然后渐渐消失直至安静。 “你刚刚……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只是看伯母精力太旺盛,想让她好好睡一觉,就给她打了点药,不会危险生命。” 他说的倒轻松,可药是能随随便便就用的么? 我握着拳头,努力的克制愤怒:“叶简!” “怎么,你也有心疼?我还以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怎么捂都捂不热。”叶简的话听着特别的讽刺。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退出云州,跟我结婚。”他声音明显柔了下去。 “你用这个来威胁我?” “不是危险。”他顿下语气:“我能做的都做了,可是你非但无动于衷,甚至还帮着别的男人来算计我。” 他默了半响,说:“姜微,这是你逼我的,我没有其他办法了。既然感动不了你那我只好用别的方法,哪怕你恨我,只要能把你留住,什么都行。” “我没有,就算那天换了别的人去,结果还是一样,你在商场打滚这些年,这些人情世故不是早该……” “我不想听。” 他生硬的打断了我。 我抓着手机,用力的捏着,恨不得手上捏的是叶简。 “那好,叶简我告诉你,和你结婚,不可能。” 他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我也告诉你,你一天不同意我就一天不放人。我自然不会伤害苏伯母,但保不齐她哪天,郁郁……而终。” 最后那四个字,刻意说给我听。 “卑鄙。” “随你怎么想好了。” 我怒冲冲的挂掉电话,开会的时候,江沅秘书的眼神有意无意的往我这边瞟,散会后,她偷偷找到我。 “姜副总,刚刚怎么一直不在状态,是有什么事么?” “可能……这昨天没有休息好。” 她笑了一下:“被江总说了两句就这样,以后还怎么办?” 她朝我走近两步,凑到我耳边。 “告诉你个秘密……江总,是第一次亲自训导员工呢。” 我目光一滞。 告诉这个,是提醒我在叶简身上犯的错有多么离谱么? 她说话没个彻底,说完这句,笑笑就走了。 我靠在座椅在,什么也没做。 这个秘书,好像很关心江沅的一举一动,连昨天那回事都知道。 秘书姓朱,叫朱芩。 之后,我平静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个叫朱颜的女人。 朱颜,朱芩……加上相像的面貌,我突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不过,那是后来的事情。 现在的我,满脑子乱窜的都是叶简。 下班后,我给我妈间隔性的打了三个电话,关机关机还是关机。 估计再打下去,还是这种结果。 我一阵烦,收了手机在窗台上坐会儿。 叶简口头上说不会出什么事,但是我妈只是在他那儿,我都不放心。 可是,叶简那边,该怎么办? 从冰箱里拿了罐冰啤酒,我喝了几口后放下,重新拿起手机。 似乎料到我会去找他,一打就接了。 “这么快想通了?”他的语气之中,略带一些愉悦。 “要我跟你结婚是么?” “还有,从云州回到嘉合。” “叶简,你就这么认定我会答应你?” 他笑了两声,反问:“不然呢,那你这个电话打过来干什么?” 我默了两秒,说:“答应你也可以。前提,我得确认我妈的安全。” “你想怎么确认?” “我要见她,跟她说上话。” 他沉默了半响,缓缓说:“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她现在很安全。你要是想确实,我把电话给她就行。” 我没有退让的意思:“不,我就要见到本人。” 我顿了顿:“这不算过分。” 叶简的声音冷冷从电话里传来:“姜微,你该不会想半路带着人跑吧?如果有这个想法,我劝你最好打消。” 我倒吸一口冷气:“放心,我不至于这么铤而走险。” “非得怎么做?要是我不答应呢。” “那没办法。” 我笑了笑:“叶简,你要是撕票的话,那才是真的完了。” 我笃定了叶简不会这么做。 他抓我妈,是冲动,但他冷静下来后一定会权衡其中利弊。 “你还真是了解我……”他最后还是妥协:“地方我定。” “好。” 除了我妈,他没有带其他人,开着一辆十万多元的经济车,在车辆中不显眼,但里面空间很大,倒也舒服。 我妈就坐车尾那儿。 看叶简的意思,是就在车里见面。 “有什么话就说,十分钟。”叶简落下一句话,然后下了车。 “妈,你还好吧?”我紧张的打量她。 她点头,眼里含着泪。 我看了一眼靠在车头的叶简,压低声音说:“待会儿你找个机会就跑。” 我把钥匙放她手里:“这是钥匙。” “微微,那你呢?”她抓着我的手:“你可千万不能落在这个混小子手上,他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我会拖住他。放心,他不会对我做什么,也不敢。” “微微……” “就现在,我找机会。” “叶简,这车后面味怎么这么大……” 我捂着鼻口,一副要吐的模样。 叶简有点怀疑的看着我:“你晕车?” 我点点头。 “那你的意思是,下车换到别处去?”他眯了眼,问我。 我看了一眼他:“你就不怕我带人逃走么?” 他别有深意的看着我:“那你觉得呢?你会不会?” 我装作难受的模样,深深吸了一口气,摇头:“不用……” 继而,我指了指方面的座位。 “我去前面坐着会好点,你帮我开了一下那儿的窗户。” 他点点:“行吧。” 然后,他转身去开车窗,我跟着下来,扭头给我妈使了个眼色。 我妈一副不愿意丢下我的样子。 我皱了下眉,无声比着嘴型:“跑——”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了我的话,快速开了车门,纵身一跃跑了。 叶简听见声音,眼睛睁大,立刻就要追上去。 我抱住他,费力拖住他。 “叶简!” 我妈很快消失在车辆中,叶简看了我一眼,气不知往什么地方发,朝着车重重一拳,车皮都凹下去了。 我心里有些后怕,但尽量平静下来。 叶简阴霾的目光落到我脸上,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叶简……” …… 一路的颠簸,我被叶简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陌生地方,到了之后他取下我眼前的黑布,丢了口塞。 “呼。” 我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然后,我打量着四周环境。 很简单的摆设,一张床,上面有新的被褥,简单的桌椅板凳。 然后,没了。 叶简蹲下来,轻声说:“我帮你解开,你别乱跑。” 叶简之前把我敲晕绑了然后带到这里。 我心里惴惴不安,看着叶简:“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动作顿了下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叶简,你不会想把我也给绑了关起来吧?” 他抬头,神色平静:“我只是想把你留下,仅此而已。” 我皱了下眉:“你怎么极端成这样了?” 他充耳不闻,拿起我的手机,按着江沅的电话号码。 第十七章 新欢,还是旧爱 叶简将手机递到我耳边,低声说:“辞职,当着我的面。” 我看着他,觉得失望又迷茫。 到底是当初看错了人,还是他因为从始至终都在隐藏。 电话下一刻通了,传出江沅又低又磁的声音:“喂。” 叶简捏住我的手,一双眼睛死盯着我。 看样子,不达到目的,他不会善罢甘休。 而江沅的声音,再次传出。 “喂?” “姜微?” 叶简的手在暗暗用力,捏的我特疼。 我倒抽一口冷气:“江总……刚刚信号不好,现在能听到么?” “可以。” “我……”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叶简:“想辞职。” 叶简一直皱紧的眉松了半分。 江沅平静的想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淡淡说:“理由。” “没什么理由,就是不想干了。” “你……”他停了下来,接着说:“行,我知道了。” 然后,江沅挂了电话。 心里忽的一阵落空。 叶简将我的手放开:“姜微,你也别怪我,我都是因为……太爱。” 我抽起一丝冷笑,无动于衷:“所以你利用我,现在又威胁我。叶简,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太爱么?” “姜微,我是个男人,有些事,就算说了,也不是你能明白的。” 我闭了眼,默了半响又睁开:“叶简,你变了很多,自己没察觉到么?” 他没有说话。 我垂眼:“那我现在,可以走了么?” “你要是不想,结婚的事情可以不急,我给你时间。”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送你回去。” 一路来我都是蒙着眼的,不认识路这附近也没有车,只是靠他。 我没有拒绝,跟着叶简上了车。 我系好安全带,靠在座位上,闭着眼。 他车开到了小区门口,我说:“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顿了顿,又说:“叶简,如果你还有点良知的话,别去找我妈,有什么麻烦来找我。别牵连无辜的人。” 他深锁着眉:“姜微……” 我别过脸开车门,没有再听下去的意思。 走了没两步,我听见叶简开车门的声,我停了脚步又提起,然后加快速度。 到电梯口时,我站着等电梯,然后电梯开了,快速进去。 但叶简动作敏捷,没等电梯关上,他就进来了。 我有些烦了,极力压制着:“我已经说过了,不要跟着我。” 我的声音,自己听起来都有点咬牙切齿的味儿。 可叶简,不为所动。 电梯开了,我快速出去,然后小跑。 不知道叶简哪根筋没搭对,叶简跟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你跑什么?” 他皱了眉:“我们现在一定要这样么?你就这样不耐烦我?”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皱紧了眉头。 “我都说了别跟着我别跟着我,你听不懂?” 叶简想要说什么,忽然又止住,他目光全部放到了另一个地方。 我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下子愣住。江沅单手插着兜,另一只手弯着,勾着西装外套慢慢朝我们走过来。 好像老天天生就不公平,不但给了江沅姣好的容貌,还给了他仿佛与生俱来的气质和气场,让人望而止步。 我站在原地,错愕之外是忐忑。 叶简走上去:“江总,我们又见面了。” 他的声音很僵。 下一秒,我亲眼看着叶简猝不及防的挨了江沅狠狠一拳。 嘴皮都给弄破了,叶简拇指擦过唇角,看着眼前的血迹,却没还手。 “看来江总是铁心要跟嘉合过不去了。” 叶简顿下语气来,继续说:“可惜啊,云州和嘉合签的是三年的合同,如果嘉合不行了,云州恐怕也得受点牵连。” “叶简,从明天开始,你就不是云州的合作伙伴了。”江沅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叶简却忽然笑了,带着一些讥讽的味道:“怎么,你想毁约?江沅,毁约金可是合作资金投入的三倍,想清楚没有?” 江沅嘴角抽起一丝冷意,将一沓东西甩给叶简。 “这个,你一定很眼熟吧?” 叶简拿起来,看的第一眼就愣住。 我不知道江沅丢给叶简的是什么东西,但明显叶简慌了。 可想而知,那东西对于叶简的威胁不小。 接着,我便听见江沅淡淡的声音。 “真正违约的是你,该赔钱的也是你,叶简,制假这个可是大忌?你怎么会蠢到犯这种最基本的错误。” 叶简的脸色变的阴沉,看向江沅:“江沅,你这是诬陷。” 其实我不相信叶简会干出这种事。 江沅道:“要觉得我诬陷了你,不如你亲自取样品回去化验?” 叶简没吭声,默了半天,说:“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不过……” 说着,叶简便看向了我。 “江总刚刚那一拳,是不是过了?到底是因为合作的事情,还是因为什么人。”叶简的话里别有深意。 “我江沅在商场上最恨的就是不守信用的人。”他顿下语气:“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因素,你心里明白就好。” 江沅走到了我的面前:“走,进去换身正式一点衣服,去个地方。” “江总……” “别墨迹。” 我欲言又止,低头从他们之间走了过去。 等我换好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叶简人已经不再了。 “我们要去哪?”我在车上问江沅。 江沅敛目:“见客户。” 我愣了一下,转而听见江沅说:“你跟我辞职的时候,那小子在旁边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你当时的语气,听着很怪。我猜的。”江沅平静的说。 我提着一口气:“那辞职的事情……” “不算数。” 他短短看了我一眼:“从来都是云州退别人,还没出现过你这样的。别人挤破脑袋想进来的,你倒好,弄了辞职。”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所以,你当时就察觉到不对劲?” 他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我肯定会让你给我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才批准,不会让你像今天这样轻松。” 我松了一口气,手搭在胸脯。 这么说,我现在还是云州的员工。 “到了。” 他车忽的停下。 我心想,这么快? “哟!江总,你来了。” “路上有点事耽搁了,抱歉。” 他顿了顿,侧身让出我:“不过王总,我给你带来了个老朋友。” 王总? 我抬眼望过去,一下子愣住。 江沅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最近的客户都是嘉合跟前的大客户。 这个王总,是叶简看中的重点对象,跟嘉合合作有两三个年头了。 莫不成,江沅打算把这块心头肉也给叶简割了? 记得叶简和江沅没什么正面冲突过,唯一一次还是今天。 又是宋融,又是解约,又是王总的,他这是摆明了跟嘉合对上了。 想一想,肯定也不是因为我。 王总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你……是姜微?” 我这会儿没什么好心情,但还是尽量扯出一个笑:“王总好久不见。” “真的是你啊!” “来来来,坐!我们坐下聊……哎,真不想到,连你都从嘉合出来了。” 我笑:“有什么想不到的,什么都不是一定的。” “也对。当初你和叶总两个人配合的多好,我那会儿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儿,没想到今天觉得跟着江总看到了你。” 他顿了顿,说:“江总之前打电话跟我说,有个我认识的人,我是万万没想到是你,真的是,缘分真的是奇妙。” 我笑着。 我感觉王总这个人,不会那么轻易的从嘉合过来。 而江沅,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 可最后我们这次见面只是简单的吃个饭聊天,这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还以为江沅要跟王总提什么合作,可他关于合作方面的事情只字不提。 我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暗暗揣摩时他开了口。 “你觉得,这个需要花多长时间?” 我看着他,所答非所问:“我觉得,很难。” “或许。” 江沅的车开到小区不远处,慢慢减速:“信不信下一次见面就可以。” 我忍不住一笑:“还真不信。” 他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没有说话。 …… 第二天,江沅叫我去了他办公室。 当时门没关,而他正在打电话。 他正听着电话另一头讲话,我刚进办公室,他便看见了我,我放下要敲门的手,他却投了个眼神过来让我进去。 我走进去,他把电话放到桌子上,我看目光落在手机上。 他开了免提,而对面那个人,是叶简…… “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下面的人出了差错……” 这件事…… 是江沅所说的制假的那件事? “既然都已经证实,那就不用多说了。” “可是……” 还没等叶简说什么,江沅就把电话给挂掉。 江沅放下手机,看向我:“我把和嘉合的合作改成和王氏,我面前的这一份,就是已经签约的合同。” 我忽的想到了昨天。 原来,他是话里有话,我却当做玩笑一笑而过了。 “江总,我有个问题。” “说。” 我抬眼:“为什么突然盯上了嘉合?” 他钢笔绕在手上,扣上盖子:“这个问题……” 第十八章 新欢,还是旧爱 他抬眼:“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说:“算了,不问了。” 江沅看着我,唇角似乎浮出一丝微小的弧度:“去工作吧。” 我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办公室。 “等会儿。”在开门的时候,他忽然又叫住我。 “怎么了?” “那小子应该会去找你……” 他低眉,从抽屉里翻着什么,然后一边问我:“你打不打算搬家?” 搬家?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似乎,搬家这个选择对于现在是很正确的。 他拿出一把钥匙,放到桌子上:“公司的公寓,你可以搬过去。” 我愣了一下,看着钥匙。 这是公司的特殊福利,没有突出表现的话,是不可能得到的。 他似乎看出我在犹豫什么,接着跟我说。 “公司这边会给你全部安排好,你只需要搬过去。” 我伸出手,慢慢拿起那把钥匙,抬眼:“好。” 隔天,我就搬了家。 那个房间是双人公寓,刚好把我妈接过去一起住。 周日我带着我妈去公园散心,也是巧的可以,冤家路窄的碰到了叶简。 他也第一时间看见了我,愣了一下,徒步朝我走过来。 我妈还饶有兴致的坐着,目光放在九月初开的菊花上面。 我松了一口气,幸好她的心思没注意到叶简这边。 要不然看见了叶简,得闹成什么样。 “妈,那边有娱乐活动,您喜欢热闹,先去看看,我有点累了,坐在这儿歇一会儿,我待会儿来找您。” 我挡在我妈面前,说着话想把她支开。 我妈站起来:“怎么才走这么点就累了……” 她接着叹了口气儿:“行吧,我先过去了,你在这儿坐会儿。” 我点点头,微笑:“我尽快来找您。”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走了。 我看着她走远些,转身正瞧见抱着小孩的叶简,他默默的看着我这边,估计刚刚看到我妈了,所以就停在那儿。 我朝他走过去,一米之外停下。 “你刚刚找我?” “嗯。” “有什么事么?” 我看了一眼孩子,有意的柔和着:“叶简,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我就走了。以后,不要出现在我妈面前。” “知道了……”他说着,语气又缓了下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我要走了,临走前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走?” 我惊讶的看着他:“走哪去?” “美国。” “那……嘉合,怎么办?”我愣愣的问。 他沉下目光,说:“前面有家咖啡厅,我们去那儿坐会儿吧。” “可是我妈……”我答应她尽快去找她。 “也耽误不了多久。” “行吧。” 他先是把孩子抱给一个看着三十出头的女人,并嘱咐道:“我去一会儿就回来。” “放心吧,先生。” 那个女人叫他先生,我忽然想到什么,于是问:“孩子从出生都是她在照顾么……刚刚那个女人。” “嗯。不然你以为我一天到晚的加班,还能抽出时间去照顾珩之么?” 说起来,他似乎也不容易。 我没再多问什么。 我们到咖啡厅坐下后,点了两杯咖啡。 “你长话短说吧……” 我顿了顿,接着说:“我妈找不到我,我怕她担心。” 他笑了笑:“好。” 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说了句慢用。 “谢谢。”叶简说。 服务员走后,我看向叶简:“现在可以说了么?” 他点头:“你刚刚不是问我嘉合怎么办么,我打算转行。” “转行?你打算转什么行?嘉合呢,你打算直接转了。” “暂时还不知道干什么,嘉合,也只能这样了。” 我仿佛自己听错了一样。 嘉合是叶简一手办出来的,他为了嘉合付出的努力,嘉合的只要待的时间久一点的员工,就都知道。 而他,现在居然这么轻松的跟我说,要放弃嘉合? 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看着他,微微皱眉:“是不是因为云州?” “不是。”他回答的竟然一点都不犹豫。 我想不通,他最近的压力,除了江沅给的,还能有谁? “主要原因是我。”他垂眸:“至于原因具体是什么,我就不说了。” “嗯。”我想,叶简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另外——” 他刻意的拖长了语调,目光有些深沉:“江沅这个人,一定要小心。” 我不明所以。 “找上伯母,这件事上是我不对,可是姜微……除了这个,我真的想不到,想不到我还能用什么来留住你。” 他笑了一下,似乎已经无所谓:“我现在,倒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你要是想怪我,那就怪我吧,是我一时钻了牛角尖。” 倘若,他还是之前那副错的理所应当的模样,我恨不得就把面前的咖啡泼在他脸上。可是,这样的他,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我想着,该用什么话回答或者安慰,可是想了又想,不知道说什么。 他却丝毫不介意我的沉默,嘴角挂着一丝极淡的笑:“好了,我想说的都说完了,以后你要是来美国,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我就算是出于愧疚,也会倾力相助的。” 说完,他站起来,准备走。 “叶简!” 我忽然听见我妈的声音,以为是幻听,直到沿着那匆匆的脚步声看过去,一眼便看见站在中心的她。 我妈看见我和叶简在一块儿,脸上的表情别提多难看了,怒意冲冲的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端起那杯咖啡就望叶简脸上泼。 叶简脸上瞬间黄褐一片,咖啡顺着他脸颊的轮廓,滴答,滴答…… 空气安静的有些吓人。 “叶简,做了那么多见不得的事情,你还有脸来啊?还有脸来找我家微微?你叶简,简直是混账东西!” 咖啡店的人目光纷纷投向我们这边。 我倒吸一口冷气,拉住了我妈。 “你放开!”我妈情绪不受控制,对我吼着。 可我要是放手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于是没放,反倒抓紧了些。 “妈,你冷静些。” “冷静不了!” 她另一只手指着叶简:“这种人,不仁不义,微微,我今天就当着这些人,把这个白眼狼做的事都说出来!” 我妈明显情绪失控,而叶简一脸沉重的模样。 我大声对叶简说:“快走。” 叶简犹豫的看了我妈一眼,没有立刻走,而是说了句:“对不起。” 说完后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收回目光。 而后,他转身快步走了。 那句对不起,像对我妈说的,也像是对我说的。 我沉下心来,放开了母亲。 叶简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估计也不会就留,我妈待会儿跟他应该碰不上面。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又什么用!”我妈恨恨的看着叶简先前离开的方向,又看向我:“你刚刚拦着我干什么?” 我呼出一口气,服务员这时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小姐,你看这……” 她的目光停在地上以及我们之前坐的咖啡桌上,有些为难。 杯子已经碎了,咖啡的汁地板上,桌子上,到处都是。 而且刚刚那个阵势,把一开始进来的客人都吓跑了。 我叹了一口气:“该赔多少就赔多少。” 她们倒没有多为难,赔了两百多就了事了。 我领着我妈离开咖啡店,我妈一路上一直在我耳边说着叶简怎么怎么。 听她说了十几分钟,我开着车连精力都不能集中。 “你倒是说一句话。” 我妈冷冷的看着我:“难道你还觉得叶简……” “打住。”我忍不了,于是和她说:“他今天找我,是跟我做个了断的。” 于是,我把今天和叶简的谈话内容大概告诉了她,除了那句小心江沅。 这句话,我不明白叶简的意思。 我不相信,叶简的离开跟江沅没有一点关系。 于是,也不排除,叶简说出这句话是对江沅怀恨在心。 “不可能,他狼子野心怎么可能会放弃算计了那么久的东西!” 我妈简直一点没信。 我脑子本来就乱,我妈那么一吵,又乱又疼的。 我在一个空地停下车,闭了眼,又睁开,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儿。 我妈被我这突然的反应吓着了,慌慌张张:“微微,你怎么了?” 我调整了一下状态,摇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顿了顿,又接着说:“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我开着车呢。” 我妈连着点头:“好,好。” 回去之后,我洗了个澡,舒服了些,躺在床上躺了很久,也睡不着。 我翻身下床,从抽屉里翻出两片安眠药,放进嘴里合着白开水一起吞下。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嘴里很苦。 过了那么一两个月,我都没看见叶简,而嘉合,不知道落到谁手里了。 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我坐在椅子上发呆。 叶简,好像真的去了美国。 我心里五味杂陈的。 江沅的秘书来找我,说是今天有个晚会,让我跟着去。 具体没说是什么晚会,所以我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 我打了个电话给江沅。 “江总,今天的晚会,具体什么安排?” 第十九章 新欢,还是旧爱 “慈善晚会而已,不需要你特别准备什么,跟一般晚会一样就行。” “好,那我去准备。” 我默默挂了电话。 慈善晚会,怎么会想到带上我。 我只是一个销售副总监,带上我似乎在哪起不到作用。 但我没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一般这种情况,江沅多半有事。 而且,他这是用老板的身份叫我跟着去办事,我没理由拒绝的。 这次去的就我和江沅。 江沅在前面开车,我坐在副驾驶。 晚上八点的夜已经落下黑幕,车的两侧是昏黄的路灯。 灯光柔柔的撒在他脸上,他的身上渡上了一层暖色。 我默默的看着他,渐渐的,思绪有些陷进回忆里。 “在想什么?” 突然,江沅低磁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中。 我愣了一下:“没,没什么。” 我余光打量着他,他目不斜视的开车,怎么会知道我走神。 我收回目光,侧脸,想看看窗外的风景,没看几眼,就听见他问。 “在想嘉合的事情?” 我抬眼,默了几秒,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他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突然问起与之相关的…… 多半情况是,这件事或多或少的跟他有点关系。 我不说话,只是兀自看着他,看他怎么说。 “你是不是很好奇,惊讶他为什么会放弃嘉合?” 我点头。 如果不是确认嘉合已经没了,我至今都不会相信他真的放弃了嘉合。 “制假是真的,而且不止一次。”他看向我,顿下语气来:“这件事要是被传出去,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 我皱了眉,有些难以置信。 江沅唇角勾起一丝弧度,看着若隐若现的,他说:“好笑的是叶简那么个精明的人,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自己身边的人,栽了那么大的跟头,家贼难防。” 家贼难防…… 这意思是,叶简之前并不知情这件事? 我皱着的眉微松,看着他问:“这个家贼,是谁?” “除了你,他最信任的人是谁?”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个名字,脱口而出:“王强。” 我又有些不确定:“是他么?” “除了他,还能有谁?”江沅看了我一眼,反问。 好像也没有谁了。 王强是我和叶简的同班毕业同学,出来就一起办了嘉合。 他虽然工作能力不出色,但是足够努力,他在公司的那几年,明明就是一个埋头苦干的人,平时话也少。 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是这样的人,做出这种置公司于不义的事情。 江沅一眼看破我的心思:“是不是又不相信?” “没。”我顿了顿,说:“就是……有点意外。” 我扭头看向他:“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 “嗯。你知道么,他是亲自来找我的。” 他笑了一下,略带讽意:“王强早就知道嘉合好景不长,带这些秘密来找我,目的是想投到云州这儿。” “你同意了?” “我先问问你,你认为我应不应该同意。”他车速渐渐放慢。 “我认为……” 我想了想,说:“你应该有自己的决定,我拿不定主意。” 他低笑了两声:“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敢说呢。” 我目光一怔,没有说话。 他将车在前方停下后看着我,说:“他在公司,不出意外,明天就任职。” 我一愣,然后他就下车了。 我跟着下了车,想了想,还是对他说:“这种人,会背叛叶简,就会背叛第二个人,江总最好想清楚。” 他若无其事的回答:“我知道。” 我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慈善晚会,捐款捐物,台上主持人一个一个念着谁捐了多少。 忽然一个耳熟的名字传进了我耳朵里——王强。 难道他也在这儿? 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听到王强的名字。 我下意识的看向江沅,可他一脸的平静,像是没听到那个名字一样。 如果听到了,他应该也有点反应,除非提前知道了,可是他什么表示都没有。难道,刚刚是我幻听了? 我冷静下来,接着听主持人报道。 完了之后,是自由活动的时间,提供了吃饮酒水。 我端了一杯红酒,跟在江沅身边慢慢走着。 前面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明显是来找江沅的。 我眯了眼,觉得这个人的身形特眼熟,于是仔细看了看。 居然是王强。 他也看见了我,目光闪烁了一下,但还是走过来。 他走过来和江沅打了招呼,目光落在我身上。 江沅嘴角勾起笑:“你们两个算是老相识了,就不用我多简绍了吧。” 王强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是,认识。”然后他伸出手:“老同学,好久不见。” 自从我打嘉合出来后,我和他就再没见过,算起来确实也久。我目光落在他伸出来的那只手上,没有伸手。 我笑:“还是别握手了。” 江沅的目光饶有兴致,像是在等着看戏。 王强的面部表情僵硬又难看,缓缓的把手收了回去。 这情况有些尴尬,我垂眸,说:“刚才江总不多说了我们是老相识了么?还弄这些虚礼未免麻烦了。” 我并不是好心给他结尾,只是觉得这种气氛是没有必要的。 王强笑了笑:“是,说的也是。” 然后,他就没再说话了。 过了大概半小时的时间,晚会结束,人一个接一个的走着。 我在路口停了下来,江沅转身看着我。 “江总,这路我认识,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江沅没说话。 我抓紧了包:“而且,里公寓也不远。就不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你不觉得你这样反倒麻烦些么?” 我一口答道:“没有。” 他抿着唇,朝我走近两步,离我突然很近。 他的声很低,问我:“你这个样子,是因为我把他招进公司,还是因为我知道了他在这儿还把你带过来。” 我目光一怔,落在他平静的脸上。 他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悄悄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有些累,想到了叶简那句小心江沅。 叶简变了。 我的顾英白又何尝不是呢? 他变成了如今的江沅,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垂眸,轻声说:“没有,我真的只是觉得没必要麻烦了。” 他默了一会儿,同样轻声说:“你怎么连撒谎都不会。” 我心跳泄了一拍,抬眸呆呆的看着他。 他剔了一眼车门:“上车,我再跟你说。” 我犹豫的时候,江沅已经转身坐进驾驶的位置上了。 “上来。”他淡淡的重复了一遍,等了我一会儿。 我不好让他多耽搁,最后还是上了车。 他开车,就说了句:“他不会在云州久留。” 我扭头看着他。 这话什么意思? 我犹豫的问出口:“所以你在利用他?完了就会随便找个理由把他辞了?是这样么?”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 谁知道他说:“不是。” 他顿了顿:“他可能会自立门户。” “要是不能?” “那他在云州去留随意。”江沅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让我想了很久的话。 后来,他又对我说了一句话:“你之前说的,王强背叛叶简就会背叛第二个人。那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每个人都是叶简。” 这话,也让我琢磨了一段时间,当时是似懂非懂的。 直到后来,江沅的话,我在一些人身上得到了证实。 江沅把我送回去后,车身一转,就离开了。 我站在下车的那个位置,深夜的灯光撒在地面上,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我看着黑影,发着回忆的呆。 我和江沅目前的关系是什么呢? 说是上下级,好像,有些逾越了。 或者说,我和他在慢慢的,重新开始…… 十月国庆,公司给全体员工放了长假。 我有些工作,想就在公司完成,我有点强迫症,不喜欢带到家里去。 离开的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已经下班五个多小时了,我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离开公司。 走出公司大门,无意的抬头一瞥,发现公司最高层的等还亮着。 全公司就那个地方还亮着灯,很高,那是江沅站的地方。 难道他这个时候还没下班么? 我贸然生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我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机,二十二点三十八分。 我翻出他的电话号码,犹豫过后,并没有打给他。 他这么晚还在上面,一定是在办公。 这个时候打过去,难免会扰了人的精力。 我还是自己上去看看,到底是他还在公司,还是走时忘了关灯。 我坐电梯上去的,三十二楼的高层,还是坐了一会儿。 他的办公室没有关,半掩着,我就站在门口缝隙处,没有进去。 他真的在里面,安静的坐着,认真的看着合同,手里握着常用的那只笔,隔了一会儿,停下来揉揉太阳穴。 我本来想敲门进去,又止了脚步。 我转身下了楼,去公司附近的咖啡店,买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 我拎着那杯咖啡敲了他办公室的门。 他抬头,看见我时,明显愣了一下。 第二十章 新欢,还是旧爱 “慈善晚会而已,不需要你特别准备什么,跟一般晚会一样就行。” “好,那我去准备。” 我默默挂了电话。 慈善晚会,怎么会想到带上我。 我只是一个销售副总监,带上我似乎在哪起不到作用。 但我没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一般这种情况,江沅多半有事。 而且,他这是用老板的身份叫我跟着去办事,我没理由拒绝的。 这次去的就我和江沅。 江沅在前面开车,我坐在副驾驶。 晚上八点的夜已经落下黑幕,车的两侧是昏黄的路灯。 灯光柔柔的撒在他脸上,他的身上渡上了一层暖色。 我默默的看着他,渐渐的,思绪有些陷进回忆里。 “在想什么?” 突然,江沅低磁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中。 我愣了一下:“没,没什么。” 我余光打量着他,他目不斜视的开车,怎么会知道我走神。 我收回目光,侧脸,想看看窗外的风景,没看几眼,就听见他问。 “在想嘉合的事情?” 我抬眼,默了几秒,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他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突然问起与之相关的…… 多半情况是,这件事或多或少的跟他有点关系。 我不说话,只是兀自看着他,看他怎么说。 “你是不是很好奇,惊讶他为什么会放弃嘉合?” 我点头。 如果不是确认嘉合已经没了,我至今都不会相信他真的放弃了嘉合。 “制假是真的,而且不止一次。”他看向我,顿下语气来:“这件事要是被传出去,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 我皱了眉,有些难以置信。 江沅唇角勾起一丝弧度,看着若隐若现的,他说:“好笑的是叶简那么个精明的人,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自己身边的人,栽了那么大的跟头,家贼难防。” 家贼难防…… 这意思是,叶简之前并不知情这件事? 我皱着的眉微松,看着他问:“这个家贼,是谁?” “除了你,他最信任的人是谁?”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个名字,脱口而出:“王强。” 我又有些不确定:“是他么?” “除了他,还能有谁?”江沅看了我一眼,反问。 好像也没有谁了。 王强是我和叶简的同班毕业同学,出来就一起办了嘉合。 他虽然工作能力不出色,但是足够努力,他在公司的那几年,明明就是一个埋头苦干的人,平时话也少。 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是这样的人,做出这种置公司于不义的事情。 江沅一眼看破我的心思:“是不是又不相信?” “没。”我顿了顿,说:“就是……有点意外。” 我扭头看向他:“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 “嗯。你知道么,他是亲自来找我的。” 他笑了一下,略带讽意:“王强早就知道嘉合好景不长,带这些秘密来找我,目的是想投到云州这儿。” “你同意了?” “我先问问你,你认为我应不应该同意。”他车速渐渐放慢。 “我认为……” 我想了想,说:“你应该有自己的决定,我拿不定主意。” 他低笑了两声:“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敢说呢。” 我目光一怔,没有说话。 他将车在前方停下后看着我,说:“他在公司,不出意外,明天就任职。” 我一愣,然后他就下车了。 我跟着下了车,想了想,还是对他说:“这种人,会背叛叶简,就会背叛第二个人,江总最好想清楚。” 他若无其事的回答:“我知道。” 我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慈善晚会,捐款捐物,台上主持人一个一个念着谁捐了多少。 忽然一个耳熟的名字传进了我耳朵里——王强。 难道他也在这儿? 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听到王强的名字。 我下意识的看向江沅,可他一脸的平静,像是没听到那个名字一样。 如果听到了,他应该也有点反应,除非提前知道了,可是他什么表示都没有。难道,刚刚是我幻听了? 我冷静下来,接着听主持人报道。 完了之后,是自由活动的时间,提供了吃饮酒水。 我端了一杯红酒,跟在江沅身边慢慢走着。 前面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明显是来找江沅的。 我眯了眼,觉得这个人的身形特眼熟,于是仔细看了看。 居然是王强。 他也看见了我,目光闪烁了一下,但还是走过来。 他走过来和江沅打了招呼,目光落在我身上。 江沅嘴角勾起笑:“你们两个算是老相识了,就不用我多简绍了吧。” 王强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是,认识。”然后他伸出手:“老同学,好久不见。” 自从我打嘉合出来后,我和他就再没见过,算起来确实也久。我目光落在他伸出来的那只手上,没有伸手。 我笑:“还是别握手了。” 江沅的目光饶有兴致,像是在等着看戏。 王强的面部表情僵硬又难看,缓缓的把手收了回去。 这情况有些尴尬,我垂眸,说:“刚才江总不多说了我们是老相识了么?还弄这些虚礼未免麻烦了。” 我并不是好心给他结尾,只是觉得这种气氛是没有必要的。 王强笑了笑:“是,说的也是。” 然后,他就没再说话了。 过了大概半小时的时间,晚会结束,人一个接一个的走着。 我在路口停了下来,江沅转身看着我。 “江总,这路我认识,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江沅没说话。 我抓紧了包:“而且,里公寓也不远。就不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你不觉得你这样反倒麻烦些么?” 我一口答道:“没有。” 他抿着唇,朝我走近两步,离我突然很近。 他的声很低,问我:“你这个样子,是因为我把他招进公司,还是因为我知道了他在这儿还把你带过来。” 我目光一怔,落在他平静的脸上。 他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悄悄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有些累,想到了叶简那句小心江沅。 叶简变了。 我的顾英白又何尝不是呢? 他变成了如今的江沅,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垂眸,轻声说:“没有,我真的只是觉得没必要麻烦了。” 他默了一会儿,同样轻声说:“你怎么连撒谎都不会。” 我心跳泄了一拍,抬眸呆呆的看着他。 他剔了一眼车门:“上车,我再跟你说。” 我犹豫的时候,江沅已经转身坐进驾驶的位置上了。 “上来。”他淡淡的重复了一遍,等了我一会儿。 我不好让他多耽搁,最后还是上了车。 他开车,就说了句:“他不会在云州久留。” 我扭头看着他。 这话什么意思? 我犹豫的问出口:“所以你在利用他?完了就会随便找个理由把他辞了?是这样么?”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 谁知道他说:“不是。” 他顿了顿:“他可能会自立门户。” “要是不能?” “那他在云州去留随意。”江沅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让我想了很久的话。 后来,他又对我说了一句话:“你之前说的,王强背叛叶简就会背叛第二个人。那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每个人都是叶简。” 这话,也让我琢磨了一段时间,当时是似懂非懂的。 直到后来,江沅的话,我在一些人身上得到了证实。 江沅把我送回去后,车身一转,就离开了。 我站在下车的那个位置,深夜的灯光撒在地面上,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我看着黑影,发着回忆的呆。 我和江沅目前的关系是什么呢? 说是上下级,好像,有些逾越了。 或者说,我和他在慢慢的,重新开始…… 十月国庆,公司给全体员工放了长假。 我有些工作,想就在公司完成,我有点强迫症,不喜欢带到家里去。 离开的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已经下班五个多小时了,我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离开公司。 走出公司大门,无意的抬头一瞥,发现公司最高层的等还亮着。 全公司就那个地方还亮着灯,很高,那是江沅站的地方。 难道他这个时候还没下班么? 我贸然生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我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机,二十二点三十八分。 我翻出他的电话号码,犹豫过后,并没有打给他。 他这么晚还在上面,一定是在办公。 这个时候打过去,难免会扰了人的精力。 我还是自己上去看看,到底是他还在公司,还是走时忘了关灯。 我坐电梯上去的,三十二楼的高层,还是坐了一会儿。 他的办公室没有关,半掩着,我就站在门口缝隙处,没有进去。 他真的在里面,安静的坐着,认真的看着合同,手里握着常用的那只笔,隔了一会儿,停下来揉揉太阳穴。 我本来想敲门进去,又止了脚步。 我转身下了楼,去公司附近的咖啡店,买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 我拎着那杯咖啡敲了他办公室的门。 他抬头,看见我时,明显愣了一下。 第二十一章 他啊,选了别人 “你怎么来了。”他手上的批文的动作慢慢停下来。 “我有些事还没做完,不习惯留回家,所以就待在了公司。”我拎着咖啡的手往上提了提:“回去的时候看见你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就买了杯咖啡上来。” 他目光向下,落在了咖啡上。 我想了想,补充道:“江总还记不记得,以前我加班到深夜的时候,你给过我一份温粥。” 他唇角渐渐浮出一丝笑意,垂眼低声说:“进来吧。” 我进去,把咖啡放到他桌上。 “江总打算加班到什么时候?”我目光落在他桌面东西上。 他似乎老是加班。 “做完这些。” 他看了一眼咖啡,不动声色之间流漏出一丝暖意:“谢谢。” 我看向他说的那些,愣了一下。 这些,怕是一个晚上都看不完。 我问:“那要是做不完,不会打算不回去了吧?” “不知道。到时候再说。”他抬眸:“怎么,你还不打算回去?” “我……”我顿了顿,说:“待会儿。” 他转了一下手上的钢笔,淡淡的嗯了一声,对着笔尖落下的那个地方。 “那坐会儿吧。” “好。” 我微微弯了唇,轻手轻脚的坐在沙发上班,默默的看着他。 他拿着钢笔,一边看,一边写着字。 “江总。” “嗯?” 我迟疑的问道:“你,明天还来?” “嗯。”他回复的很平静。 我有点不敢相信。 “那国庆……都不打算休息么?” 他笔尖顿下:“有什么问题么?” 那么大的一个公司老总,全公司员工放假七天,他却一天不修? “你……” 我开口,又戛然而止。 他这行事我无从下口,酝酿了半天,只道:“没有。” 我就算说了有问题,估计也会被反驳回去。 所以,还是闭了口,顺了他的意思。 江沅睫毛微颤:“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啊?”我怔怔的看着他。 他转了话风,突然问我:“你到云州有多久了?” “差不多四个月了。” “挺好。”他默了几秒,而后说:“回去吧。。” 我抿了一下嘴,迟迟答了个好字。 他没有再说什么。 我转身走到门口,灯光下是他认真的模样。 我看了最后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离开。 离开的时间已经十一点了,我打滴滴回去的,一路上一直在想些事。 从中国消失到美国,辗转四年时长,又回到了中国。 从学生顾英白到ceo江沅。 四年前,到底怎么了。 我想着想着有些迷糊,闭了眼眯了一会儿,不久后司机叫我,说到了。 我缓缓睁眼,付了钱。 我回到家后,我妈已经睡了,桌上留了些宵夜,便利贴上写着让我吃。 我伸手探了探,饭菜是还温着的,装在保温盒里面。 我现在倒没有特别想吃饭,也不饿。 我放下包包慢慢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打量着周围。 这儿公寓的环境好,地方也宽敞,楼下买东西什么的都很方便。 这是他给的庇护所。 但是,我能给他带来什么呢。 看到他连夜加班,我就算是心疼,但我也不能说别加班了,好像,又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陪他一起留下来。 我仰着头,后脑轻轻靠在沙发上,缓缓叹出一口气儿。 而后,轻轻慢慢的合上眼。 一点多的时候,我感觉有人从我身边走过,我忽然睁开眼。 入目是我妈微皱眉,替我盖毛毯的的模样。 “妈……” “怎么睡在这儿,是太累了么,饭也没吃一口……” 她轻轻拍着我:“天气降温,去屋里睡吧,要不然着凉了,会生病的。” 我轻轻点头,抬眼看向她:“待会儿就去,我先在这儿坐会儿。” “行吧,那我去给你热点吃的。”我妈转身向厨房的位置。 我拉住她的衣袖。 “怎么了?” 我轻轻摇头,说:“您去睡觉。” “不吃啊……”我看着我:“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 我妈看了我数秒,担心的说:“那行吧,有事就说出来别憋着,我去睡觉了。” 我点头:“嗯。” 看着我妈走后,我把被子从身上褪下来,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隔天差点迟到了,我匆匆就出了门。 到公司那会儿,整个部门的人都来的差不多。 我放下东西,赶紧进入工作状态,发现邮箱里有江沅新发过来的邮件。我点开看了看,发现是一个企业的资料。 “难道是又有让我跟的新单了么……”我低声自喃。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个同事,无意间看了我电脑。 “诶,这什么……啧,江总又把这么好的案子给你,对你可真好。” 她撇了撇嘴:“同样是销售部的,我怎么就没有这个待遇……” 我弯了弯唇:“运气吧。” 她把手上的东西放我桌上:“总监让我把月季表交给你。” “好。” 我伸手去拿过来,又听见她问:“你和江总是什么关系?” 我笑着:“没什么关系,就是上下级的关系,像你我这样。” “那他为什么这么照顾你……”她眼睛一亮想说什么,突然黯下去:“江总这么优秀,应该是有女朋友的。” 我愣了一下:“女朋友?” “是啊,江总也不小了,而且还那么优质的一个男人,有女朋友也不奇怪。” 我拿笔的手松了一下,笔从手里滚落到地上,她帮我捡好放回去。 “怎么连笔都拿不好了,给。” “谢谢……”我看着她,故作不在意的问:“那你有见过么?” “那倒没。” 我提着一口气儿,又稍稍松下来。 江沅发过来的资料,是最新主要跟进的项目,一共四个人在负责。 总监,我,他,还有另外一个年龄稍大些的男人。 这合同听着似乎很重要,连江沅都得亲自去。 是国外企业。 我们一行人坐飞机去拜访。 结果当然是顺利合作。 回去的时候,公司高层开了个会。 会议内容出现了分歧,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江沅犹豫的模样。 见惯了杀伐果断的江沅,这样他让我有些意外。 而发难的那几个人中,领头的就是出国合作中的那个年龄稍大的男人。 他叫金哲。 后来我得知,金哲是云州重要股东之一,是云州旧部转过来的。 年龄五十出头,头发秃的差不多了,西装盖不住啤酒肚。这个金哲,平时整个人很不苟言笑,脾气很怪。 之后整个会议不欢而散,具体结果需要改天再议。 我从抽屉里拿出那张已经核对好的表格,走出了办公室。 我到了另外一个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 “总监,这是你要的公司。” 他拿起来看了看,说:“这么快就核对好了?可别出错。” “我检查了好几遍。” “行。” 他把文件表格放到一侧,然后垂头继续工作。 半响,察觉我没走,抬眼问我:“你……还有什么事么?” “总监,我能不能问你一些关于金总的问题?” “关于金总……”他笑了一下:“你说说想问什么呢?” “金总和江总……” 我才刚开口,他就出手挡住,让我打住。 “金总怎么扯到江总了?” 他顿了顿,目光带着点深意:“你刻意跑过来把这个亲自交给我,又说想问金总的问题,是不是因为今天会议?” 我有点意外,他竟然一点就破。 我没说话,缓缓点了一下头。 他渐渐收了唇角的笑:“姜微,说实话,这不是你该问的。” “为什么?” “因为你只是一个区区副总,还用不着关心这些。” 他话来的直接,没了平时温和文雅的模样,给了我当头一棒。 在他看来,我这只是好奇,然后在关心不该关心的事情与人。 “好了,你回去吧。”他冲我摆了摆手。 “我……” “回去吧。” 我看着他,站了一会儿,还是转身走了。 我不指望从他身上问出什么来。 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埋头继续工作,头又有些发沉。 我想大概是犯困了。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只 我靠在后倚上,轻轻的仰着头,闭眼。 约莫五分钟后,我慢慢睁眼,稍感舒服了些。 再次开会,还是提到了那个发生分歧的话题,老一辈的立场坚定投否。 而江沅,认为可以实施。 人大多数是站在江沅这边,但是少数人那边,都是些公司位高权重的人。 迫于公司投票人数,金铭的人败下阵来,他脸色铁青。 “这是铤而走险!” “想做大事不就是铤而走险得来的机会么?” “你——”金铭竭力的平静,看着江沅:“要是失败了你想过后果没?” “后果我负责。”江沅答的平静而坚定。 “好,好!”金铭摔门而去。 而我悄然意识到这公司存在的问题。 江沅虽然表面风光无限,但是事实上却没有真正的掌握实权。 而金铭,就是云州旧部派过来的监守。 而江沅连夜加班,就是为了证明自己。 可是,有件事我想不通。 云州现在主事的江老先生还健在,江沅是他自己的亲外孙,有什么理由不可以完全信任,非要找一个外人来监视。 第二十二章 他啊,选了别人 我到了江沅的办公室门口,门是微开,我还是敲了三下门。 “进来。”里面传出江沅一贯低磁的声音。 里面似乎还有人。 我伸手,顿了一下,推开门。 是秘书,在我进来之前,她似乎在和江沅严肃的说这些什么。 “江总,你找我?” “嗯。”他点头,转而目光放到朱芩身上,说:“你先回去。” “好。” 她顿了顿,又说:“请江总务必把我今天说的话放到身上。” “我心里有数。”江沅说的冷淡。 秘书垂眼,笑:“那江总,我先出去了。” 说完她转身,眼看就要与我擦肩而过时步子又慢了下来,看了我一眼。 我以为她要跟我说点什么,可是她只是匆匆的扫了我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 我隐约觉得,那眼神带着点什么话。 “坐吧。” 江沅突然说了话,把我的思绪从朱芩那眼神那儿拉了回来。 “工作邮箱看了没?”他问我。 “今天的……还没有。”我顿了一下,想到什么,接着便听见江沅说。 “那待会儿回去看,这次的客户资料,见面地点我都发给你了。” “新客户?” “嗯,这个案子你去接,要是觉得有问题,可以去部门挑两个业绩员一起去。”江沅的声音平静的没有波澜。 这还是江沅第一次把一个案子单独交给我。 我点头:“好,我回去就准备。”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了电脑找到江沅发的那份邮件。 看到要去合作的公司名时,我下意识的愣住,而后目光继续向下。 看完后,我陷入沉思。 我想,这次可能是江沅搞错了。 我带着打印出来的客户资料,去了江沅的办公室。 把那沓东西放到桌上。 “这什么?”江沅问。 “江总,你发给我的是这个……我想,你可能搞错了。” 他看了我一眼,拿起看了一眼,然后放下,声音平静。 “没有错。” “没有错?” 我倒怀疑刚刚是我自己给听错了。 如果没有听错…… 那这种是他这种级别的人该去接的案子,为什么会交给我? 多半是发错了,本来想发给哪个老总的,结果搞混了发我邮箱。 “本来我打算亲自去的,可是突然决定投入朱江开发的案子,朱江的案子很重要,我不能分散精力。” 他顿下语气来:“或许公司比你合适,有资格去不少,但是我想了想,还是发给了你,你不是一直想要个机会么。” 说完,他平静的看着我,补充着问了一句:“明白了么?” 我点点头:“明白,可是……” 可是这种难度的案子,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可是什么?不自信么?” “我……” “其实,不管是什么事,最后的结果才关键。”他目光闪亮:“我选择你,是因为你有比其他人更为擅长的地方。” “擅长的地方?” “比如说,做什么都很执着。” 我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一种叫肯定的东西。 而这种东西,让我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情绪,鼻尖有些酸。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英白的场景。 从那时开始,他就是属于那种特别耀眼的存在,走到哪都有人喜欢。 而我恰恰相反,被人讨厌到起眼。 我从没想过,那么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会突然闯进我的生活,像火星撞了地球,石头砸进水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那会儿也像今天这样对我肯定。 他说,你很优秀……不要怕。 当几乎所有人都放弃你,都对你抱有偏见的时候,稍微有那么一个人,给出一点点的善意,就会让人感激涕零。 顾英白就是这样,不偏不倚,用短短六个字掐住了我的点。 “在听我说话么?”江沅见我神色不对劲,忽然问了一句。 我睫毛轻颤,短短说了个嗯字缓了缓气息,说:“在听呢。” 我示意他继续说。 江沅看了我一会儿,淡淡问:“刚刚在想什么?” 我愣了一下:“什么?” “你刚才走神的很明显。”他说。 “我刚刚……” 我顿了顿,有些犹豫,还是迟疑的说出口:“你的话让我想到了一个故人。” 他眸色很深,微勾唇,漏出一丝凉薄的笑:“顾英白?” 我微张着嘴,吐了个“是。”字 “工作时间不要想其他的。” “其他的……?”我看着他,慢慢呆住。 “顾英白这个人,跟云州没有关系,不算其他的么?” 其他的……我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嗯,知道了。” 我到了江沅的办公室门口,门是微开,我还是敲了三下门。 “进来。”里面传出江沅一贯低磁的声音。 里面似乎还有人。 我伸手,顿了一下,推开门。 是秘书,在我进来之前,她似乎在和江沅严肃的说这些什么。 “江总,你找我?” “嗯。”他点头,转而目光放到朱芩身上,说:“你先回去。” “好。” 她顿了顿,又说:“请江总务必把我今天说的话放到身上。” “我心里有数。”江沅说的冷淡。 秘书垂眼,笑:“那江总,我先出去了。” 说完她转身,眼看就要与我擦肩而过时步子又慢了下来,看了我一眼。 我以为她要跟我说点什么,可是她只是匆匆的扫了我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 我隐约觉得,那眼神带着点什么话。 “坐吧。” 江沅突然说了话,把我的思绪从朱芩那眼神那儿拉了回来。 “工作邮箱看了没?”他问我。 “今天的……还没有。”我顿了一下,想到什么,接着便听见江沅说。 “那待会儿回去看,这次的客户资料,见面地点我都发给你了。” “新客户?” “嗯,这个案子你去接,要是觉得有问题,可以去部门挑两个业绩员一起去。”江沅的声音平静的没有波澜。 这还是江沅第一次把一个案子单独交给我。 我点头:“好,我回去就准备。”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了电脑找到江沅发的那份邮件。 看到要去合作的公司名时,我下意识的愣住,而后目光继续向下。 看完后,我陷入沉思。 我想,这次可能是江沅搞错了。 我带着打印出来的客户资料,去了江沅的办公室。 把那沓东西放到桌上。 “这什么?”江沅问。 “江总,你发给我的是这个……我想,你可能搞错了。” 他看了我一眼,拿起看了一眼,然后放下,声音平静。 “没有错。” “没有错?” 我倒怀疑刚刚是我自己给听错了。 如果没有听错…… 那这种是他这种级别的人该去接的案子,为什么会交给我? 多半是发错了,本来想发给哪个老总的,结果搞混了发我邮箱。 “本来我打算亲自去的,可是突然决定投入朱江开发的案子,朱江的案子很重要,我不能分散精力。” 他顿下语气来:“或许公司比你合适,有资格去不少,但是我想了想,还是发给了你,你不是一直想要个机会么。” 说完,他平静的看着我,补充着问了一句:“明白了么?” 我点点头:“明白,可是……” 可是这种难度的案子,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可是什么?不自信么?” “我……” “其实,不管是什么事,最后的结果才关键。”他目光闪亮:“我选择你,是因为你有比其他人更为擅长的地方。” “擅长的地方?” “比如说,做什么都很执着。” 我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一种叫肯定的东西。 而这种东西,让我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情绪,鼻尖有些酸。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英白的场景。 从那时开始,他就是属于那种特别耀眼的存在,走到哪都有人喜欢。 而我恰恰相反,被人讨厌到起眼。 我从没想过,那么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会突然闯进我的生活,像火星撞了地球,石头砸进水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那会儿也像今天这样对我肯定。 他说,你很优秀……不要怕。 当几乎所有人都放弃你,都对你抱有偏见的时候,稍微有那么一个人,给出一点点的善意,就会让人感激涕零。 顾英白就是这样,不偏不倚,用短短六个字掐住了我的点。 “在听我说话么?”江沅见我神色不对劲,忽然问了一句。 我睫毛轻颤,短短说了个嗯字缓了缓气息,说:“在听呢。” 我示意他继续说。 江沅看了我一会儿,淡淡问:“刚刚在想什么?” 我愣了一下:“什么?” “你刚才走神的很明显。”他说。 “我刚刚……” 我顿了顿,有些犹豫,还是迟疑的说出口:“你的话让我想到了一个故人。” 他眸色很深,微勾唇,漏出一丝凉薄的笑:“顾英白?” 我微张着嘴,吐了个“是。”字 “工作时间不要想其他的。” “其他的……?”我看着他,慢慢呆住。 “顾英白这个人,跟云州没有关系,不算其他的么?” 其他的…… 他这一忘,还真是忘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我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嗯,知道了。” 第二十三章 他啊,选了别人 江暮辞。 我放下手机,闭了眼,又缓缓睁开。 是今天我撞到的那个人。 刚睡醒,头还昏昏沉沉的,我微微皱眉:“你哪来的号码?” 他轻笑了两声。 “有人给的。不过你更应该关心难道不是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么?” “为什么?”我顺着他的话。 又顿了顿,问:“还有,电话是谁给的?” “想知道么?” 我不想说什么。 他心情似乎很好,又说:“来那家酒馆。” 然后,电话被他挂掉。 我握着电话,一阵发愣,我在想这个江暮辞到底是谁。 我坐了会儿,然后从床上起来,换了身衣服。 十月份的晚上,还是冷。 我披上了一件咖啡色外套,然后拿着手机出了门。 我好久没有去酒馆坐了,自从进了云州,便全身心投了进去。 我不想开车,在路口随便打了一个车就报了坐标。 我进去,还没走到自己常坐的那个位置,身后便被一个服务员轻轻拍了一下:“小姐那位先生找您。” 我沿着服务员的手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最角落的江暮辞。 他盘着一只腿,身子后靠在椅子上,手里悠头闲的转着手机。薄薄的嘴唇微抿,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昏黄而柔和的灯光洒在他身上,为他渡了一层好看金色。 不知道是我忧思过度还是怎么的。 我居然会觉得,他某些角度居然和江沅很像。 比如说,眼睛,脸的轮廓。 江暮辞…… 我忽然想到什么,可是转念想想似乎又不太可能。 这个人看着不过三十出头,怎么可能是江沅的舅舅的。 但是又能随意进出云州,或许跟江沅有点什么亲戚关系吧。 我调了脚步,朝他的方向走过去。 一米之处停下,我看了一眼来来往往穿梭的人,弯身坐在他对面。 “喝点什么?” 我拿着饮品单,目光由上至下,品种很多,却不知道该喝什么。 “能喝酒吧?” 他直接将菜单从我手上拿过去,视线下垂,接着说:“上次怕影响工作不喝酒,这次可推不掉……这个。” 他的手停在一杯在星辰的酒上:“这杯味道挺不错的。” 我放下顿在空气中的手,视线低下看手机,只是随意点了头。 “你点吧。” 还差十分钟就十一点了。 我手上所有跟着的单,都被别人替了。 就那么轻易的,到了别人手上。 我叹了口气,说不上气愤还是失望。 “怎么,在等江沅的消息?”江暮辞的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我目光凝顿,落在手机屏幕的视线慢慢上移,按了一下锁屏键,把手机反扣在桌面,抬起头看着他。 “冒昧问一句,江先生和江总是什么关系?” 他笑了一下,似是意外我的这个问题:“他没跟你提过么?” “没有。江总从来不跟我们讲这些,毕竟是他的私事。” 他眉眼明艳,笑的诱人:“那你觉得我跟你们江总,会是什么关系?” “堂亲,或者……兄弟?” 兄弟这两个字,我说的略有停顿。 有直接血缘关系的,除了一母同胞。 还有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 江沅是云州的嫡系外孙,如果真的是亲兄弟,那多半是后者的关系。 他却答:“都不是。” 我有点错愕的看着他:“都不是?那是什么?” “你自己去想。” 他的笑意愈发的深。 我抿了唇,服务员端上刚才点的酒,放到我面前。 “尝尝。” 我看着他,又看着面前颜色很漂亮的酒,端起了喝了小口。 入口甘甜香郁,下喉之后,口齿留香。 我细细打量那杯酒,抬眸:“酒不错,江先生好品味。” 我在这儿待这么久,居然忽略了这杯光看看就秀色可餐的好酒。 我端起来,将那杯酒尽数饮下。 喝的太快,有点遭不住。 酒精上来的特快,我抬头看江暮辞,他脸都晃成了两张。 我别过脸,叫来服务员:“我平常喝的酒,来两杯。” 说完我扭头看江暮辞,见他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 他只是看着我,眯了眼,问:“突然喝这么猛干什么?” 他顿了一下,带着一丝戏谑:“怎么,想敲诈我?” “你可真幽默。” 我指间夹起空杯子,倒过来轻轻甩了甩,笑了:“酒是好酒。可惜了,发现晚了。”说完,我将杯子咣当一声,直直坠落在桌上,瓷器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江暮辞处变不惊,嘴角抹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主动来找你么?” “为什么?” 他俯身过来,离我很近,说:“因为,我觉得你特有意思。” 特有意思? 我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看着我干嘛?” 我盯了他两秒,说:“江先生,我跟你不熟。” 我顿了顿:“我们平时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你怎么会觉得我有意思呢?” 他笑了一声:“你喜欢江沅对吧?”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他都知道。 “告诉我,是不是?” “江总他……”我看着犹犹豫豫的。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我笑了两下:“知道?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又知道什么了?”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他语气特肯定:“你就是喜欢他。” 我没说话,目光从他脸上移转到桌上。 看到了桌上的两杯酒,我端起服务员刚端过来的酒闷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他。 可是他知不知道,知道了又会怎么样? 我一想到他,脑子就乱。 “那你今天叫我过来主要是为了什么?”半响,我抬头看他。 “我想成全你们。”他说的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我笑了,把他的话当成了玩笑:“你想怎么成全?” “能怎么成全,不就是制造机会么,没听说过女追男隔层纱?” “听说话,但不是怎么信。”我说的是实话,我不信这种话的。 “而且,你说呢制造机会,可是你以什么身份去呢?你都不告诉我你和他什么关系,让我怎么去相信你?” 他想了想,似乎觉得我的话有道理,说:“我和你们江总是朋友,很要好的那种朋友。” 江暮辞笑:“你负责继续喜欢他,剩下他的我来摆平,怎么样?” “奥——” 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那要求是什么,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 “你要理由啊……”他皱了一下眉,又释然:“直接点,我不喜欢他那个未婚妻,想帮他换一个。” 他很认真的看着我:“这个理由,够了吧?” 我浑身僵硬,愣愣的问他:“他有未婚妻了?” “你不知道么?” 他被我反应逗笑一样:“姜微,他都订婚四年了,你不知道?” “……” 我只觉心口堵着一口气,而后硬生生的咽下一股腥甜。 眼泪似乎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我怕再次狼狈不堪,站起来匆匆说:“江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了。” 还没等他说什么,我就转身快步穿梭消失在人群。 他喊了我两声,我已经跑了。 我咬着牙,拳头捏的骨头声声脆响 我妈没在家,我回了家就钻进屋子里,下意识的把门锁着。 我翻出了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东西,照片,礼物,情书。 情书在手里捏到变形,眼泪啪嗒啪嗒的落,把字湿了个透。 我和他认识那么多年啊,等了那么久都没等来的,他却早在四年前许了别人。 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溢出,又打转,又溢出来…… 我撕了大半的情书,抽泣着,抱着膝盖,难过的恨不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听见了不停的门铃声,却一动不动,视线放在一张照片上。 他不喜欢拍照。 我和他有过两张合照。 第一张是毕业的时候,不得不拍的毕业照。 第二张是以前,我找人偷偷拍下的。 照片里,他一只手牵着我,歪头笑的模样少年气息十足。 合照已经被剪掉,地上是参差不齐的碎片。 而我拿着那张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的照片,始终下不去手。 我颤着手,闭眼,重重的把剪子砸出去。 我恨自己,怎么连这个都做不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铃突然安静了,电话却又响起来了。 我看到名字的时候,愣住了。 江沅。 我没接,看着电话发呆,直到它因为无人自动挂断。 我没想到,他还会接着打过来。 我伸出手,定了定,按了接听键。 “开门,快点。” 带着点命令味道。 “姜微,我让你开门,不管怎么了,你先冷静下来……” 我哽咽着,委屈的不像话。 他要是不闻不问,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做,我只是恨他,恨自己。 可是,他为什么要找我,不是都说了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么? 他这样做,本来没什么的,反倒觉得特别委屈了。 我站起来,慢慢走到门口。 “你再不开,我就踹门了。”我相信他说到做到。 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门。 我站在原地,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我,眉心涌着愁。 第二十四章 他啊,选了别人 “你在干什么?” 他目光下移,落在我手上的照片上,定了一会儿,伸出来拿。 我愈发用力的抓住,他皱了一下眉。 “拿来。” 他另一只握住我的手腕,然后一下子把照片拿了过去。 他看了照片,没有说话,嘴抿的很紧。 我仰了仰脸,把眼泪憋回去,转身快步走到我的卧室一件一件的捡起之前乱丢在地下床上的东西抱在怀里。 我站起来,走到江沅站定。 我看着他,松手,手上的东西咣当的掉在地上,碎的碎,乱的乱。 我缓缓将双手放在身侧,红着眼:“这些,都是顾英白当初亲手给我的。” 我吸了吸鼻子,忍住酸楚:“你有未婚妻对吧?四年前就订婚了?” 他嘴唇微抿,成了一条线,从喉腔里发出了一声嗯。 他的目光始终对视着我,没有半分闪躲,似乎坦荡得很。 我咬了下唇,落泪后垂眼。 “四年前顾英白突然消失,四年后又出现了个一模一样的江沅,还在四年前定了婚……看来,是我打扰了。” 我擦了一把眼泪,单手指向门:“走吧,以后我不会再烦你了。” 他站着的腿微屈,缓缓蹲下,默默的将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捡起来。然后一并放好,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 我手指微颤,慢慢握紧拳头,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他垂下手,那张照片在他两根缝之间轻轻夹着,抬眼。 “所以,从始至终你都觉得我是顾英白,对么?” 他顿了一下:“包括从嘉合来到云州工作,也是因为这层关系,对么?” 我供认不讳:“对。” “嗯。” 他垂眸,又看了一眼照片:“你还去把四年前的事情调查了个清清楚楚,自以为弄清楚了所有的事情经过是么?” 我说话,却是默认了。 “顾英白。”他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我……” 我眼中又泛起点死而复生的光芒,很期待他下一秒会说什么。 然而,他下一刻说的话,让我眼中燃起的光芒又瞬间泯灭。 他说的时候停了一下,还是接着说:“我对这三个字没有映像。” 所以,到现在所有证据都出来,他还是不承认? 我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只是感觉似乎因为过度用力,指甲突然就被折断。 他伸出手拉,拉住我的手,看见我手心深深的指甲印时皱了眉。 不知道心里闪过了什么想法。 他把另一只手拿着的照片放在我手里,低声说:“不如,你先告诉我,如果没有今天的事,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神思缓慢:“计划?” 我心里默默重复这两个字。 “嗯。” 我抽会手,木然的看着他。 “江沅,你觉得我接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带着有目的性的?” “也不是这么说的。”他低眉:“可是,任何事情发展下去都会有个结果不是么?你想要是结果是什么呢?” 我竟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在干什么?” 他目光下移,落在我手上的照片上,定了一会儿,伸出来拿。 我愈发用力的抓住,他皱了一下眉。 “拿来。” 他另一只握住我的手腕,然后一下子把照片拿了过去。 他看了照片,没有说话,嘴抿的很紧。 我仰了仰脸,把眼泪憋回去,转身快步走到我的卧室一件一件的捡起之前乱丢在地下床上的东西抱在怀里。 我站起来,走到江沅站定。 我看着他,松手,手上的东西咣当的掉在地上,碎的碎,乱的乱。 我缓缓将双手放在身侧,红着眼:“这些,都是顾英白当初亲手给我的。” 我吸了吸鼻子,忍住酸楚:“你有未婚妻对吧?四年前就订婚了?” 他嘴唇微抿,成了一条线,从喉腔里发出了一声嗯。 他的目光始终对视着我,没有半分闪躲,似乎坦荡得很。 我咬了下唇,落泪后垂眼。 “四年前顾英白突然消失,四年后又出现了个一模一样的江沅,还在四年前定了婚……看来,是我打扰了。” 我擦了一把眼泪,单手指向门:“走吧,以后我不会再烦你了。” 他站着的腿微屈,缓缓蹲下,默默的将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捡起来。然后一并放好,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 我手指微颤,慢慢握紧拳头,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他垂下手,那张照片在他两根缝之间轻轻夹着,抬眼。 “所以,从始至终你都觉得我是顾英白,对么?” 他顿了一下:“包括从嘉合来到云州工作,也是因为这层关系,对么?” 我供认不讳:“对。” “嗯。” 他垂眸,又看了一眼照片:“你还去把四年前的事情调查了个清清楚楚,自以为弄清楚了所有的事情经过是么?” 我说话,却是默认了。 “顾英白。”他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我……” 我眼中又泛起点死而复生的光芒,很期待他下一秒会说什么。 然而,他下一刻说的话,让我眼中燃起的光芒又瞬间泯灭。 他说的时候停了一下,还是接着说:“我对这三个字没有映像。” 所以,到现在所有证据都出来,他还是不承认? 我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只是感觉似乎因为过度用力,指甲突然就被折断。 他伸出手拉,拉住我的手,看见我手心深深的指甲印时皱了眉。 不知道心里闪过了什么想法。 他把另一只手拿着的照片放在我手里,低声说:“不如,你先告诉我,如果没有今天的事,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神思缓慢:“计划?” 我心里默默重复这两个字。 “嗯。” 我抽会手,木然的看着他。 “江沅,你觉得我接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带着有目的性的?” “也不是这么说的。”他低眉:“可是,任何事情发展下去都会有个结果不是么?你想要是结果是什么呢?” 我竟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在干什么?” 他目光下移,落在我手上的照片上,定了一会儿,伸出来拿。 我愈发用力的抓住,他皱了一下眉。 “拿来。” 他另一只握住我的手腕,然后一下子把照片拿了过去。 他看了照片,没有说话,嘴抿的很紧。 我仰了仰脸,把眼泪憋回去,转身快步走到我的卧室一件一件的捡起之前乱丢在地下床上的东西抱在怀里。 我站起来,走到江沅站定。 我看着他,松手,手上的东西咣当的掉在地上,碎的碎,乱的乱。 我缓缓将双手放在身侧,红着眼:“这些,都是顾英白当初亲手给我的。” 我吸了吸鼻子,忍住酸楚:“你有未婚妻对吧?四年前就订婚了?” 他嘴唇微抿,成了一条线,从喉腔里发出了一声嗯。 他的目光始终对视着我,没有半分闪躲,似乎坦荡得很。 我咬了下唇,落泪后垂眼。 “四年前顾英白突然消失,四年后又出现了个一模一样的江沅,还在四年前定了婚……看来,是我打扰了。” 我擦了一把眼泪,单手指向门:“走吧,以后我不会再烦你了。” 他站着的腿微屈,缓缓蹲下,默默的将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捡起来。然后一并放好,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 我手指微颤,慢慢握紧拳头,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他垂下手,那张照片在他两根缝之间轻轻夹着,抬眼。 “所以,从始至终你都觉得我是顾英白,对么?” 他顿了一下:“包括从嘉合来到云州工作,也是因为这层关系,对么?” 我供认不讳:“对。” “嗯。” 他垂眸,又看了一眼照片:“你还去把四年前的事情调查了个清清楚楚,自以为弄清楚了所有的事情经过是么?” 我说话,却是默认了。 “顾英白。”他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我……” 我眼中又泛起点死而复生的光芒,很期待他下一秒会说什么。 然而,他下一刻说的话,让我眼中燃起的光芒又瞬间泯灭。 他说的时候停了一下,还是接着说:“我对这三个字没有映像。” 所以,到现在所有证据都出来,他还是不承认? 我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只是感觉似乎因为过度用力,指甲突然就被折断。 他伸出手拉,拉住我的手,看见我手心深深的指甲印时皱了眉。 不知道心里闪过了什么想法。 他把另一只手拿着的照片放在我手里,低声说:“不如,你先告诉我,如果没有今天的事,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神思缓慢:“计划?” 我心里默默重复这两个字。 “嗯。” 我抽会手,木然的看着他。 “江沅,你觉得我接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带着有目的性的?” “也不是这么说的。”他低眉:“可是,任何事情发展下去都会有个结果不是么?你想要是结果是什么呢?” 我竟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二十五章 他啊,选了别人 “你在干什么?” 他目光下移,落在我手上的照片上,定了一会儿,伸出来拿。 我愈发用力的抓住,他皱了一下眉。 “拿来。” 他另一只握住我的手腕,然后一下子把照片拿了过去。 他看了照片,没有说话,嘴抿的很紧。 我仰了仰脸,把眼泪憋回去,转身快步走到我的卧室一件一件的捡起之前乱丢在地下床上的东西抱在怀里。 我站起来,走到江沅站定。 我看着他,松手,手上的东西咣当的掉在地上,碎的碎,乱的乱。 我缓缓将双手放在身侧,红着眼:“这些,都是顾英白当初亲手给我的。” 我吸了吸鼻子,忍住酸楚:“你有未婚妻对吧?四年前就订婚了?” 他嘴唇微抿,成了一条线,从喉腔里发出了一声嗯。 他的目光始终对视着我,没有半分闪躲,似乎坦荡得很。 我咬了下唇,落泪后垂眼。 “四年前顾英白突然消失,四年后又出现了个一模一样的江沅,还在四年前定了婚……看来,是我打扰了。” 我擦了一把眼泪,单手指向门:“走吧,以后我不会再烦你了。” 他站着的腿微屈,缓缓蹲下,默默的将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捡起来。然后一并放好,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 我手指微颤,慢慢握紧拳头,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他垂下手,那张照片在他两根缝之间轻轻夹着,抬眼。 “所以,从始至终你都觉得我是顾英白,对么?” 他顿了一下:“包括从嘉合来到云州工作,也是因为这层关系,对么?” 我供认不讳:“对。” “嗯。” 他垂眸,又看了一眼照片:“你还去把四年前的事情调查了个清清楚楚,自以为弄清楚了所有的事情经过是么?” 我说话,却是默认了。 “顾英白。”他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我……” 我眼中又泛起点死而复生的光芒,很期待他下一秒会说什么。 然而,他下一刻说的话,让我眼中燃起的光芒又瞬间泯灭。 他说的时候停了一下,还是接着说:“我对这三个字没有映像。” 所以,到现在所有证据都出来,他还是不承认? 我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只是感觉似乎因为过度用力,指甲突然就被折断。 他伸出手拉,拉住我的手,看见我手心深深的指甲印时皱了眉。 不知道心里闪过了什么想法。 他把另一只手拿着的照片放在我手里,低声说:“不如,你先告诉我,如果没有今天的事,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神思缓慢:“计划?” 我心里默默重复这两个字。 “嗯。” 我抽会手,木然的看着他。 “江沅,你觉得我接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带着有目的性的?” 我觉得可笑而悲哀。 “也不是这么说的。”他低眉:“可是,任何事情发展下去都会有个结果不是么?你想要是结果是什么呢?” 我竟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握紧了拳,十指交响之时,他朝我走近了一步。 “如果之前没想过,那现在呢,想想,如果不发生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别告诉我就那么一直守护着。” 我能说什么? 我压根就没想过。 我看着他,嘴唇微颤着吐出了四个字的敷衍:“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 他盯着我,几乎质问的口吻:“你做的这些难道不就得因为我,或者说,因为这副和顾英白相像的皮相。” 他的话一时戳进我心窝子里,我声嘶力竭的辩解。 “因为你就是顾英白!不是皮相相像而已!” 我拿着那张照片,指着照片上的人:“这些都摆出来了,你为什么不承认?难道就因为你突然有了一个平常人望尘莫及的家世门第,所以这些就不敢承认了么?!” 他笑了两声,看不出什么悲喜,只是问我:“为什么这么笃定?世界上长的像的人很多,就因为这个就认定我是?” 我红着眼,质问:“四年前失忆过对吧?” 他供认不讳:“是。” “因为失忆,所以你都忘了个干净,但难道就可以就这样抹掉了么?” 他默了半响,说。 “祖父跟我说我从生下来就在美国四年前因为生了一场病昏迷了几天,醒过来的时候以前的很多事都没有映像了。” 他顿下语气:“你之前,有去过美国?” “没有。” “那家人说我从来没有起过顾英白这个名字,从来没有去过中国,也从来没听说过我认识一个叫姜微的女孩。” “这些都是我亲自去确认过的,因为那段时间,你一直在说我是顾英白。“我那时就在想,你那么执着的,或许我真的认识你。” 他顿下语气:“可惜,我们在此之间没有什么瓜葛。” 我抿着嘴唇,涩苦难忍。 “你有没有想过,她们都是骗你的啊,你就是顾英白,我不可能认错,我找了你整整四年,怎么可能出错……” 我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腕:“你把这些联系起来仔细想想,顾英白,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的!” 他目光顿了顿,落在我手上。 “你们两边说的都不一样,那你告诉我,我应该相信谁?嗯?” “相信谁?”我手僵住:“如果换做我,我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你。” 他没有立刻说话,默默看了我一会儿,而后把我的手拿开。 “对不起。” 他声音说的很轻,而后缓缓推开我的手。 我愣愣的:“什么对不起?” “姜微,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四五年。这四五年里,没有姜微的顾英白,没有顾英白的姜微,都可以生活的好好的。”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如果我是顾英白,我不会再像你这样纠结过去,也不希望你一直活在回忆里。” 他低了一下头,对上我的眼睛:“更何况,我不是。” “不是……” 我笑出泪:“你确定么?” “我不是。” “好……”我的身体仿佛没了知觉,喉间涌上腥甜,身后一悬。 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我昏厥最后一眼,是他那张带着慌张又皱眉的脸。 我没有看错。 可也不敢再轻易的相信。 …… 睁开眼,入眼的全是一片白。 白色床单,白色被褥,白色的墙和窗,没有一丝生命的征兆。 除了,身着白大褂的活人医生。 如果不是因为有活人,我还以为自己到了天堂了。 那么孤单,那么冷。 冰凉的液体一点一点的输入到血管里,整只手像是藏进了冰渣子里。 医生眼中漏出一丝欣喜,转头低声对旁边的护士说。 “快去通知江先生,病人醒了。” 然后,就是小护士小跑的背影,消失在了关门的缝隙中。 我动了动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又干又痛,说出的声不成句。 想喝水。 想要起身比划,一动脑子就疼,昏沉而痛。 我浑身难受。 江沅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医生之中。 他似乎与我心有灵犀一般,接了一杯水,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到我手上。 我看着他那双细长而亮的桃花眼,里面是最最真挚的在意。 心泄了拍,而后低头,仓皇出逃。 我接过那杯水,手抖了一下,水便洒了小半。 没什么力气。 “我来帮你。”他轻轻把杯子递到我嘴边。 我低头,水雾缭乱了双眼,一片雾腾腾的,温润润的。 水入喉,润了嗓子之后好多了。 我上下嘴皮一搭,想说话。 江沅先开口:“先别急着说话。你睡了三天,滴水未进。” 我闭了嘴,舔了下干干的嘴皮,默默的不说话。 江沅看着那瓶正在输着的点滴,而后蹲下来身子,右手伸进被子里我手臂上探了探,微微皱了一下眉,一闪而过。 他抬眼问我:“冷么?” 我手下意识的缩回来,受宠若惊一般。 我不明白,我只是进了一趟医院,他的变化为什么就这么大了。 他抽出手,没有在意我刚刚的反应,轻声轻语的问:“是不是很冷?” 我低着头,微微点了一下头。 还没等江沅开口,迷迷瞪瞪的小护士就抱着一个暖水袋,塞进被子里。 我那只在输液的手,瞬间暖和了很多。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过失……” 小护士起身弯着腰不停的抱歉,一脸惶恐。 一个年龄稍大的女医生低呵:“行了,感觉下去!” “江先生,你看……” “待会儿再说。”江沅似乎有意打住医生的话。 而我的心,一直跳个不停。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看着我,露出难得温情的一面。 他接着说:“哪里疼指出来就好,不用说话。” 我看了他一会儿,而后摇了摇头,指着门,又看看他。 他似乎没有明白。 我有些艰涩的开口:“出去……” 然后,指着门。 他愣了一下,问我:“你要我出去?” 我用力点头。 “嗯……好。” 他抿着薄薄的嘴唇,扭头看向门,定了一会儿,开始挪动脚步。 我抓紧了被子,靠在床上,心里跟刀尖在划似的。 第二十六章 他啊,选了别人 清晰的不舍与痛在叫嚣,可倔强和理让我只能静静的看着他离开。 他推开门,没有什么犹豫,而后,利落轻轻的关上门。 我满心失望,却又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整个人,犹如瘫下,泄了气。 我微微龚起膝盖,往身后移了移,牵动了输液的针线,疼。 我微皱眉,不再乱动,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很久。 后来医生进来,量了体温,带来了很苦的药。 第一眼看见带着口罩的医生时,我愣了一下,而后脑海很乱。 半响,我问:“医生,我得的是什么病?” “家属没告诉你么?” 我心里阵阵不好的预感,摇头。 没人跟我说过。 “到底是什么?” “姜小姐……”医生犹豫的看着我,似乎不想告诉我。 我咬着牙,盯着医生的脸,下一秒就听见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医生礼貌的叫了声:“江先生。” 江沅看着我,对医生说:“我跟她单独聊聊。” “好的。” 医生离开时带了门。 一大间病房里,就只有我和江沅两个人。 他走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我别过脸,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 他抿了一下嘴,说:“你妈打电话过来了,怕她找不到你人,我替你接了。” 他顿了一下:“因为你的病还需要住院一段时间,所以我跟她说,你代表公司出去外地。我想,你应该不想让她担心。” 我确实不想我妈担心,因为这一点,对他有了一丝感激。 我垂眼,声音:“谢江总。” “不是在公司,你叫我江沅。”他对我说。 江沅。 我下意识咬了嘴皮。 我轻轻抬眼,看着他:“医生刚刚是什么意思?” 他像是不知道一样,问道:“刚才你问了她什么?” “我,得了什么病?” 我深吸一口气,静静等着他的答案。 “不是什么大病,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他平静的对我说。 “一段时间是多长?” “看恢复的情况,好的话是三个月,慢一点的,半年。”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久的时间。 而后,忽然觉得这病症和治疗时间分外耳熟。 数秒后,我心如落入深海。 我眸色深深的沉了下去,没什么情绪的问:“我得了肺结核,是么?” 他离我近了一些,离我的脸五尺之外停下,看着我温声说:“这没什么的,好好配合医生的话,肯定能治好。” 这暧昧的距离让我情不自禁的深深呼吸着。 看着他的眼睛,我认真的问:“你现在,是在关心我么?” 他愣了一下,没有及时回答我的话。 我淡笑:“如果不是,那麻烦江总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容易引起别人误会的举动了。让别人知道了,对你不好。” 他眼中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错愕,又很快的让人转瞬而逝的。 这错觉真像是真的啊。 我低头,淡笑渐渐变苦,撑着手臂往身后一挪,与他拉开了些距离。 “另外,多谢你送我来医院,给你添麻烦了,真的抱歉。” 他皱了一下眉:“为什么要搞的这么生分,我们好歹是……” 我突然打断他:“好歹是什么?” 他从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朋友。” “不不,你想说的是,我们好歹是一个公司的上下级,你好歹云州的主人,所以好心来对我这个被停职表示关怀。” 我顿下语气:“你代表的,好歹是一个出了名的上市公司。如果被传出见死不救冷漠不问,那该多不好啊。” 我睫毛颤了颤,声音十分的讽刺:“然后说,看啊,云州……” 说到一半,我声音又戛然而止。 他声音夹上一丝冰凉:“云州怎么?说下去。” 然后说,看啊,云州有多么的深明大义,对一个小小的副总都这样关怀备至,他江沅把云州管理的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可是,这段话我没说出口。 我抬眼,看着他。 我只是说:“云州被你管理的真好,但愿你能一直这样风光下去。”他听得出我话里的反意思,却并没有说什么辩解的话。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我是这么想的? 那我的处境,还允许我怎么想,能让我多想么? 这话真好笑。 可我却笑不出来。 我轻轻咬了一下牙,而后开口:“肺结核会传染的,医生都戴口罩避着,你还是离我远点吧。”我不哭不闹很理智的说了这句话。 “我知道。” 知道还不走? 我笑了一下:“江总身上背负是整个云州,别因为我弄坏了了身体。公司一定一大多事,不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说完,我静静看着他。 “这是你叫我走的第二次……” 他微微躯身,视线与我平视:“姜微,你真的很想让我走么?” 我平静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走。” 他垂眼,而后直起身子。 “嗯,你好好养病。” 这是他走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我摊开那只手心藏在被子上的手,里面全是温湿的汗。 我皱了皱眉,而后移开视线。 之后到了出院的时间,医生开了很多药让我在家调养,定时去医院拍胸片。 头昏,咳血……原来之前在公司的那些症状是肺结核的预兆。 我还以为,是太累了才导致的。 这病也叫富贵病,恢复期间需要好吃好喝,不能过度劳累。 所以,我似乎什么也做不成。 而且,我也不能再和我妈住到一起了,这病能传染人的。 我跟我妈说的是,公司外派我去分公司,大概半年后才能回来。 她信了。 我妈在我事业升迁转移这块从来不多问,她觉得我能处理好。 我妈那边搞定好之后,我便没什么顾虑了。 有可能,接下来的整整半年,我都需要躲在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好好调整一下自己,身体也好,心态也好。 我收拾好自己行李,趁着我妈没回来的时候离开了家。 刚到楼下,一辆车就横在我面前。 我第一反应是感到陌生。 直到车里的人把黑色的车窗摇开,一点点露出眼睛,鼻子,嘴巴…… “你……” “上车。” 我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已经开了车门,从我手里接过行李箱,然后丢进车后箱。 然后开了副驾驶的位置:“这里不能停车太久。” 我带着戒备:“你想干什么?” 他轻笑了两声。 “你这姑娘真有意思,你就不怕你在磨蹭一会儿,你妈就回来了么?” 是诶。 我迟疑的上了车,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问他:“是江沅叫你来的?” 他似乎被我逗笑,玩味的看了一眼我:“你觉得他能使唤动我?” 那怎么说,不是。 我愣了一下:“江暮辞,你和他真的只是朋友么?”我开始怀疑他之前说的。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车子已经驶动:“地方找好了么,去哪?” “没,我……”我顿了顿:“打算住酒店。” “酒店?” “嗯。” “酒店不适合养病吧,我知道一个地方。” “不是,你先告诉我,你和江沅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猜。” “……”我猜不到。 他看了我一眼,低笑:“真笨。” “怎么说?” “你跟他接触这么久了,就没听过他提起他舅舅的事情么?” 我吃了一惊:“你……是他舅舅?” “嗯。” “怎么,不相信?”他笑着,眉眼风韵:“很多人一开始都不信。” “我也不信。” 可是,仔细想想,这也想的通。 除了江沅的舅舅,谁能随随便便的进出云州的高层楼间,就算不提姓氏名字,就凭那个相貌,也能猜出有点关系。 我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已经开了车门,从我手里接过行李箱,然后丢进车后箱。 然后开了副驾驶的位置:“这里不能停车太久。” 我带着戒备:“你想干什么?” 他轻笑了两声。 “你这姑娘真有意思,你就不怕你在磨蹭一会儿,你妈就回来了么?” 是诶。 我迟疑的上了车,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问他:“是江沅叫你来的?” 他似乎被我逗笑,玩味的看了一眼我:“你觉得他能使唤动我?” 那怎么说,不是。 我愣了一下:“江暮辞,你和他真的只是朋友么?”我开始怀疑他之前说的。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车子已经驶动:“地方找好了么,去哪?” “没,我……”我顿了顿:“打算住酒店。” “酒店?” “嗯。” “酒店不适合养病吧,我知道一个地方。” “不是,你先告诉我,你和江沅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猜。” “……”我猜不到。 他看了我一眼,低笑:“真笨。” “怎么说?” “你跟他接触这么久了,就没听过他提起他舅舅的事情么?” 我吃了一惊:“你……是他舅舅?” “嗯。” “怎么,不相信?”他笑着,眉眼风韵:“很多人一开始都不信。” “我也不信。” 可是,仔细想想,这也想的通。 除了江沅的舅舅,谁能随随便便的进出云州的高层楼间,就算不提姓氏名字,就凭那个相貌,也能猜出有点关系。 第二十七章 他啊,选了别人 我上下搭动着嘴唇,问他:“你现在有空吗?” 我顿了顿,补充:“我去找你,把房租给你。” 那边没有第一时间接话,过了会儿,直接报了个地址过来。 他接着说了句说:“你不用急着送还。” 然后,他那边挂了电话。 我收了手机。 其实,我很讨厌那种欠别人的感觉。 我再三犹豫,还是觉得去找他,早点把这钱给他。 快入冬,天气已经凉下去,我披了件毛呢大衣出门。 到银行取了整五千,我想应该差不多。 把钱小心收好,然后我到银行门口停下打车。 他说的地方有些偏,不是什么很繁华的地段,有些司机还不去。 “姑娘,你朋友真的住那儿?”司机问的莫名其妙。 “怎么了?好像都不愿意去。”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地方很绕,附近全是坟,前阵子还出了车祸。”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那是你什么朋友啊?怎么选那种地方住……” 听完这些,我莫名的觉得渗人。 默了半响,我只是淡淡的回答:“普通朋友。” 车到地方之后,我找到了江沅说的地方。 是栋洋白的高楼别墅,别墅外围,都是玫瑰花,红的妖艳。 四周没什么人烟,百米之外,看不见其他的房子住户。 我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住这里。 但总有原因的,我也不想多问。 我上前敲了门,只想赶快把钱还给他,然后回去。 敲了三下,等了会儿,没人来。 我举起手,按了门铃。 过了会儿,门开了。 江暮辞踩着人字拖,纯白色的衬衫,下身是黑裤,穿的散漫又随意。 他唇色苍白,眼睛里有少许血丝。 有点病弱的感觉。 “你怎么来了?” 他声音不冷不热,只是纯粹的好听,却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与我前两次见他那个精明玩世的形象相差太大。 我抿了一下嘴唇,垂眸没说话,只是将肩上挎着的那沓钱拿出来。 检查了一下,没有遗落。 我抬眼,一双手将钱齐齐整整的递给他:“给,房租。” “不是说不急吗……” 他低语着,把钱接过去,随意的放到了某个地方。 随后江暮辞说:“进来坐。” 大厅里,一股子烟味,沙发上,全是烟屁股。 江暮辞弯腰,那起搭在烟灰缸上半截烟,掐熄了,然后去推开窗。 过了一会儿,空气流通,我才稍稍感觉好些。 我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烟灰缸,说:“看着新鲜,全是今天抽的?” 他看向我,眼中多了点趣味的打量:“嗯……” 他又说:“桌上有烟,中国买不到的……想要的话,自己拿。” 我愣了一下,然后摇头:“我不抽烟。” 他弯了弯唇,饶有趣味的看着我:“还挑食?这烟挺好抽的。” “……我不会抽烟。” “奥。”他走过来,坐到了我的对面:“那刚才是看出来的?” “我前任在烟这方面,算个行家。”叶简身上从来不离烟。 “这样。”他点点头。 “嗯……你方不方便告诉我件事?”我微微笑到,看着他。 “你先说是件什么事。” 我点了下头:“就是,江沅和他现在的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 他扫了我一眼:“怎么,现在开始策划抢婚了?” 抢婚? 我好像还不够。 我苦笑着,慢慢平静,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 “那知道了有什么用?”他反问,继而又说:“他们不会走到那一步。” “为什么?” “感觉。” 怎么肯定的,居然是感觉。 我燃起的一点期望,瞬间又被这两个字打回去。 “不相信?”他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意:“我感觉很准。” 我没有反驳他,却也没有听进心里。 我看着他,口吻平静带点悲:“其实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你说对吧?” “姜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特别容易让人来气。” 我目光一顿,投向他。 “你应该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江沅最后一定是我姜微的人。而不是现在这样,用顺其自然来当你懦弱的借口。” 他的话跟惊石一样,砸到了我的心上。 懦弱么? 可我现在情况,有什么资格跳出去? 我要真那么做了,只会招人烦吧。 江暮辞的话我没有接下去,而是默默的坐着,看他对牛弹琴。 他还想说点什么,突然就咳了了起来,眉头慢慢紧锁。 我被他这反应给弄懵了,走到他面前蹲下,见他脸色不是很好。 他手指向了一个方向:“那边的医药箱,帮我拿过来。” “奥,好。” 我快速的过去,大黑屏的电视机下,医药箱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我抱着医药箱,小步跑到江暮辞面前,蹲下。 “找什么药?”我问他。 我开了盖子,里面是些瓶瓶罐罐,药很多,多到分不清。 “我自己来,你去厨房帮我倒杯水。” 他配药的东西熟练又迅速,我回来的时候药已经齐整用一张卫生纸垫着了。 他接过杯子,吃了药,呼吸仍然急促,只不过比之前好点。 江暮辞这副病娇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看着他,我想说点什么,可是却也无从下口。 他靠在沙发上,缓缓闭上眼。 “你开车来的?” “不是。” 我觉得麻烦,所以不想开车,出名取了钱就打车。 “那你怎么回去?”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我总不好让他送我回去,他都这样了。 于是,我说:“之前送我来的司机,我让他过来接我。” 他没有说什么。 半响,似乎才听到我的话,说了句:“也行。” 他好像也不怎么想讲话。 我看了一眼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又看了一眼江暮辞。 “他快到了,我就先走了,你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顿了一下,补充道:“我或许能帮上点忙。” 他没声音,像睡着了。 我站起来:“走了。” 转身,然后离去,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站之前下车地方站着等车,也就是江家大门前面。 半个小时候之后,我还站在原来的地方。 根本没有车可以坐。 我看了一眼手机,七点四十五,这会儿的天,已经成了一片黑幕。 偶尔来了几辆车,都不是出租。 我皱了眉,想打滴,但是附近也没有车。 心想,下一辆不管是什么车,都得问问能不能顺路捎上一程。 不然,今天恐怕得在这儿睡马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突然飘出一道声音,吓我一跳。 “你就打算一直站在那儿?” 江暮辞嘴角带着笑。 他也是觉得有趣,干站着喂蚊子都不找他帮个忙什么的。 他不相信,这一晚就这么让她站过去了。 可她确确实实的老实站在,一个小时前坐在那儿,一个小时前站在那儿。 不知是呆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我朝声音的地方扭头看过去,手电筒照的我下意识眯了眼。 然后,手电筒的灯熄灭了。 一分钟后,江暮辞开了门,门缝里透着光芒和温暖,让人从心底生出向往。 江暮辞站在光明中对我说:“进来吧,外面黑的吓人。” 我鬼使神差的迈开了脚步,慢慢走进去。 里面开了暖气空调,一下子暖和起来,我手慢慢没那么僵了。 “你今天要急着回去么?”他问我。 我绷紧了神经,不回去我难不成还待在这儿? “回去。” “可是——”他看着手机的眼睛抬起来:“今晚有暴风雨。” 我拿出手机一看,还真是,橙色预警。 手指紧紧的抓在手机上。 我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此时此刻不知道说什么。 “而且,天都黑了,这地势要是碰上下雨天很容易出事。” 他垂眼,手指在屏幕前上下滑动,漫不经心的说:“让谁送你呢。” 这话像是问我又像是问他自己。 我犹豫着:“我……” “你今天就在这儿睡下,明天我顺路送你回去吧。” 他抬起头,问我:“行么?” 我看了一眼窗外,之前在外边就已经刮起很大的风了。 估计待会儿雨点就会落下来。 我暗自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对江暮辞说:“怎么总是麻烦你……” 他轻笑了两声:“没准我上辈子欠你的。” “欠我的?”我忍俊不禁:“你能欠我什么?” “说不好,钱,或者命?”他不以为然:“谁又知道呢。” 是啊。 很多东西。 谁又知道呢。 江暮辞很早就困了,给我说了睡哪一间房之后便早早上楼,留了句晚安。 隔天,我起的早,但江暮辞起的更早。 “来吃早餐。” 他摆好了牛奶,吐司。 简单方便。 “你会做饭么?” “会做水煮面。” 我抬眼看他:“那你平常就只吃水煮面么?” “怎么可能。” “那吃什么?” “外卖,餐厅,或者,不吃。” “……” 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人突然按了门铃。 我站起来:“我去开门。” 门前站着一个年过六旬的男人,一身黑色正统西装,头发打理的整齐利落,鹰鼻厉目,浑身透着股犀利威慑。 除他之外,还有江沅。 第二十八章 他啊,选了别人 我看着江沅,倒吸一口冷气,暗自紧紧抓住门把手。 “这女人是谁?” 这话是那个年过六旬的老人问身后跟着过来的江暮辞的。 而此时此刻的我,显的多余又招人嫌弃。 江暮辞微愣,随即神色自若,口吻轻嘲:“哟,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江老先生居然会屈尊降贵的来这儿。” “你——!”江暮辞口中的江老先生举起手,巴掌正要重重落在江暮辞的脸上,脸色黑的吓人:“越来越不像话!” “外公。” 江沅挡在了江暮辞面前:“您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么?” 江沅说了话,他才后知后觉的放下手。 然后,冷冷的扫了我一眼,对江暮辞说:“不要把不三不四的女人随便带进江家,其他的,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低着头,骨节捏的发白。 “你管不着。”江暮辞冷冷的回应,然后把目光投向江沅。 “你送还是我送?” 这是指送我回去? 我看不清他们什么表情,只知道江暮辞那话出了之后,江沅没吭声。 这样叫人尴尬的沉默让心跳一点点缓慢,像是要停止了一样,脸上一阵发凉,心跟掺了冰渣子一样,寒到骨头里了。 我手从门把手那儿松了下来,一把拿了放在鞋柜上的包和手机,咬着唇朝门口迈开了脚步,下一秒手被人稳稳握住。 “走。” 我抬眼一看,是江暮辞。 “谢谢……” 江暮辞看着我,没有说话,心里泛起点难受的滋味。都是被抛弃的人,只不过是互相拉一把谈不上谢不谢的。 我被他带到了车上。 江暮辞刚插上车钥匙,江沅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外公让你回去,他有话要跟你说。” “没什么好说的。” 江沅靠近两步:“是说关于二外婆的事情。” 江暮辞眸色变化的复杂,微拧着眉头,最后还是觉得下车。 他走了两步,看向我:“你开着我的车回去,有导航。” “可是,我怎么还你。” 我犹豫的看着江暮辞。 “我送她回去,你先去外公那儿吧。”江沅的声音从头顶楼下。 接着便是江沅钻进车里,江暮辞转身的背影决然。 这算不算冤家路窄? 酸楚委屈全被咽在肚子里,我坐着一声不吭的悄悄抓紧了车垫。 我也不敢,去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只想现在赶快离开有他的范围。 他也不说话。 坐了大概三十秒,他开了车,除了刮过耳边的呼呼大风之外,再没有其他别的声响了,我们就这样沉默到了小区。 他在停车,我在解安全带。 这场悄悄预谋逃离,没有任何的排练,配合的却出奇的默契。 他打断了沉默:“离开云州之后……你打算去哪?” 我解安全带的动作一顿,然后继续。 解开后,我没看他,而是一边开车门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不知道。” 我拿了包,手机,下了车站在车窗前。 我嘴角挂起一个笑,眉宇隐着倔强:“不过在你结婚前我应该都有时间的吧,要是不怕我闹事的话,婚礼请柬发我一张?” 他半天没吭声,眼中的神色却是在变化着。 我看着他,突然就笑出了声:“开玩笑的,发不发随你。” 然后,我慢慢转身。 可就算步子放的再慢,也没有听见想听的那句别走。 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说了。 我也不敢回头看看。只能由着眼泪大滴的从脸庞上滚下去。 我双肩抖动着,加快了步子,身影消失在路口转角,然后逃回家。 我站到了镜子面前。 及腰的头发披着,睡了一晚没有梳理,显的很凌乱,脚上穿的还是江暮辞家里的新拖鞋,整个人很散漫。 江沅外公看见我的那种眼神,扎眼又刺痛,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即便是这幅模样,江沅看见了又说什么了么? 他什么都没说。 甚至连一丝愤怒都不曾表现出来过。 我弯曲着膝盖,蹲在地上,头发埋住了所有的光,只剩一片黑暗。 …… 一月初时,我才医院拍完片回来。 打开电脑,突然跳出了一封邮件。 我愣了一下,思索着会是谁发过来的。 广告是自动屏蔽的,云州那边,自从辞职之后工作邮件全部都断了联系。 我小心点开,里面没有什么,只有一句话。 陌生人,祝你快乐,祝你平安。 署名是一个叫旧时光的人。 平安,快乐。 多简单的心愿。 我一笑而过,关了电脑,晚上的时候,心里还想着那句话。 隔了几天,再看电话,又多了几封邮件。 全都是那个叫时光的人发的。 有些诧异。 我一一点开来看。 都是很短的话,但直戳心窝。 我看完后陷入沉默,给他发了封邮件,内容——你是谁?为什么会找上我? 我好奇这两个问题。 我等了一个小时,没有什么回应,于是关了电脑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我收到了他的回信。 他没有明说他的名字。 寥寥数语之中,我得知他是个残疾人,一双腿瘫痪了四年,每天只能守住一个小房子里面,写着天马行空的。 说个作家。 他还说,自己去顺便输的的昵称,然后系统就把邮件发给了我。 我告诉他,他说那些话,让我很有感触。 然后我们加了>他过来了一条消息——备注 我想了想,不想透漏真名,于是打出了两字——微微 我说——平安又快乐,其实很奢侈 他没有回我。 到了晚上的时候,微信的消息提醒响了一下。 ——嗯,奢侈 他接着又发了一条过来——平安快乐,这是我现在对她最大的心愿。 ——她?你爱人? ——前妻。 原来结过婚。 我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又删除,不知道说什么去安慰。 再聊下去,我知道了他很多事。 比如,他是如何和他前妻相知相爱的。 再比如,他又是怎么和他前妻走到如今的形同陌路的。 我觉得他的人生,夹了点戏剧性。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和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聊下去。或许是因为,在我无人问津的时候,他刚好出现在这个特别的时间点,给了我特别的感觉与温情。 每晚十二点的时候,他都会发一段话给我,字不多,但很暖。 在他身上有一种故人的感觉。 我得知他家庭状况不好,靠着写作维持生计,他也不给我看他的,也不让我去看望他,没有什么理由。 我和时光就这样不曾谋面的聊了三个月。 从来不相信网络的我,头一次觉得这挺不错的。 那会儿我病已经完全痊愈,搬回了我自己家里,母亲出国旅游还没回来。看着熟悉的一切,我只觉得,回家的感觉真好。 至于江沅那边…… 我想,最后一次见他时说的话,他大概没放到心上。 退房还钥匙给江暮辞的时候,听他不经意的提起江沅的那位未婚妻:“知道朱颜么?她前不久搬进了江家。” 我心跳泄了一拍,后知后觉的隐隐作痛,却只能装作什么都没说听到。 江暮辞抱着怀里的美女,骂我:“你就是窝囊。” 我浑浑噩噩,他们的话没听进去。 江暮辞怀里的妞调笑着说了句什么,江暮辞就让我回去了。 我离开五彩灯光的酒吧,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深深的松了口气。 窝囊废。 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江沅骂我的时候,嘴角带着笑,那抹笑嘲讽意味十足,很扎眼。 …… 母亲五月时回来,见我闲在家里,急了。 “你呀你,这么年轻,整天玩了睡,睡了玩,以后怎么办?” “微微,你这样的不行的……” “你看看你现在……” “妈妈跟你说啊,女人啊,花不完的钱,那才是最实在的安全感知道不?” 我闭上眼,终于忍不住,缓了缓心神:“我去开个店。” 这话堵了我妈一时。 “开什么店?” “花店。” “赚钱么?那你不上班了?” “上班做什么?还不是给别人打工,不如自己经营一家。” “也是,总比你整天窝在家里强。” “……” 我租了一个中等价位的店铺,整个面积百米左右,那里人不多,但安静。 我近来不怎么喜欢太热闹的。 整个花店装修下来,我还挺满意的。 花店门口架了个吊起来的沙发椅,晃荡着很悠闲,开店第一天门口来了只黑色的流浪猫,三个月左右胆小怕人,在我店呆了几天,我偶尔喂下,它似乎认了主,不走了。 我决定收养它。 然后我给它洗了个澡,买了猫粮猫砂,做好照顾它很久很久的打算。 我妈某天来我店上。 “你这个位置,都没什么人,赚得了什么钱呀,不赔就不错了……” “怎么还有只猫,还是黑的,换了吧,黑的不吉利……” “微微,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回过神,假装不知:“什么?” “……” 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是店门口,点了很大的一笔单子。 说,结婚用。 我一边低头记着单子,一边问:“这么大的派头,你什么人结婚啊?” 江暮辞嘴角带着笑:“江沅。” 第二十九章 他啊,选了别人 而后,我被他一把拉出车外。 江暮辞一手抓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拖着我的行李箱。 他大步朝前的走,不曾注意到身后的我是什么表情。 腕上隔着衣料,却还是能感受到男人的体温,炙热的有些烫手。 我心里觉得这种感觉挺怪,但没说什么。 “拿着。” 江暮辞的腿特长,两三步儿就到了门口。 我讪讪的抽回手臂,然后双手接过行李箱。 随即,他拿出一大串钥匙,皱着眉,他似乎在想开门的到底是那一把钥匙。 我内心涌起小小的震撼。 那么大的一双钥匙,得是有多少房子。 这些上层人的生活,真的是让人想象都想不出来。 “好了,进来吧。” 他很自然的帮我拉着行李箱,走到客厅中央然后停下。 “怎么样,挺适合养病的吧?” 从下车到进来,我已经看了个遍,两百米左右的小别墅区,环境好也挺安静,是很适合人静养的好地方。 可是…… 我收回目光:“这房子我不能要。” “为什么,理由呢?” “无功不受禄……”我顿了顿,说:“谢谢你的好意。” “无功不受禄?”他重复的问了句,过了一会儿说:“我有个办法。” 我愣愣的看着他:“什么?” “就是,这个房子算我租给你的,你放心,租金肯定比你住酒店便宜。” 他顿了顿,说:“我以前老生病,所以我爸就给了我这套房子,挺适合休养的。刚好你有需要,就给你了。” 我迟疑的看着他,心里面在犹豫。 一来,这里比起酒店,更适合我。二来,价格上也是不错的选。 但是,他是江沅的舅舅。 我不想跟和他有关系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见我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江暮辞问:“还有什么问题么?” 我抿了抿嘴唇:“我还是不能要。” 我说完轻轻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了江暮辞的视线。 他没追上来,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我感觉我这样似乎有些不道德。 其实一开始就不应该跟着来的,麻烦了人家,我一边走着一边想。 前面就是公交车站口,我走到那儿停下,看着那些站点。 去哪呢? 一辆车黑色的车缓缓驶现在我的面前,然后慢慢停下。 我感觉有双眼睛在看我,那么抬眼一对,愣了一下。 “你怎么跟来了?” 是江暮辞。 他的出现来的让我猝不及防。 他的手伸出来,轻轻敲打着车窗,剔了一眼站点牌:“准备坐公交?” “嗯。” “我把你带到这么远的地方,给你找的房子也没让你满意,还让你一个人出来坐公交,说起来是我的不是。” 其实哪里像他嘴里说的那样。 我被他弄的有些惶恐:“没,是我的问题……” “去哪?” 他打断我的话,顿了顿:“我送你。” 他又看了我一眼:“这病好像会传染,适合去人多的地方么?” 这话一下子让我说不出什么来。 半响,我抿着嘴:“那你也有可能受牵连,我自己去一个人去吧。” 而后,我被他一把拉出车外。 江暮辞一手抓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拖着我的行李箱。 他大步朝前的走,不曾注意到身后的我是什么表情。 腕上隔着衣料,却还是能感受到男人的体温,炙热的有些烫手。 我心里觉得这种感觉挺怪,但没说什么。 “拿着。” 江暮辞的腿特长,两三步儿就到了门口。 我讪讪的抽回手臂,然后双手接过行李箱。 随即,他拿出一大串钥匙,皱着眉,他似乎在想开门的到底是那一把钥匙。 我内心涌起小小的震撼。 那么大的一双钥匙,得是有多少房子。 这些上层人的生活,真的是让人想象都想不出来。 “好了,进来吧。” 他很自然的帮我拉着行李箱,走到客厅中央然后停下。 “怎么样,挺适合养病的吧?” 从下车到进来,我已经看了个遍,两百米左右的小别墅区,环境好也挺安静,是很适合人静养的好地方。 可是…… 我收回目光:“这房子我不能要。” “为什么,理由呢?” “无功不受禄……”我顿了顿,说:“谢谢你的好意。” “无功不受禄?”他重复的问了句,过了一会儿说:“我有个办法。” 我愣愣的看着他:“什么?” “就是,这个房子算我租给你的,你放心,租金肯定比你住酒店便宜。” 他顿了顿,说:“我以前老生病,所以我爸就给了我这套房子,挺适合休养的。刚好你有需要,就给你了。” 我迟疑的看着他,心里面在犹豫。 一来,这里比起酒店,更适合我。二来,价格上也是不错的选。 但是,他是江沅的舅舅。 我不想跟和他有关系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见我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江暮辞问:“还有什么问题么?” 我抿了抿嘴唇:“我还是不能要。” 我说完轻轻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了江暮辞的视线。 他没追上来,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我感觉我这样似乎有些不道德。 其实一开始就不应该跟着来的,麻烦了人家,我一边走着一边想。 前面就是公交车站口,我走到那儿停下,看着那些站点。 去哪呢? 一辆车黑色的车缓缓驶现在我的面前,然后慢慢停下。 我感觉有双眼睛在看我,那么抬眼一对,愣了一下。 “你怎么跟来了?” 是江暮辞。 他的出现来的让我猝不及防。 他的手伸出来,轻轻敲打着车窗,剔了一眼站点牌:“准备坐公交?” “嗯。” “我把你带到这么远的地方,给你找的房子也没让你满意,还让你一个人出来坐公交,说起来是我的不是。” 其实哪里像他嘴里说的那样。 我被他弄的有些惶恐:“没,是我的问题……” “去哪?” 他打断我的话,顿了顿:“我送你。” 他又看了我一眼:“这病好像会传染,适合去人多的地方么?” 这话一下子让我说不出什么来。 半响,我抿着嘴:“那你也有可能受牵连,我自己去一个人去吧。” 而后,我被他一把拉出车外。 江暮辞一手抓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拖着我的行李箱。 他大步朝前的走,不曾注意到身后的我是什么表情。 腕上隔着衣料,却还是能感受到男人的体温,炙热的有些烫手。 我心里觉得这种感觉挺怪,但没说什么。 “拿着。” 江暮辞的腿特长,两三步儿就到了门口。 我讪讪的抽回手臂,然后双手接过行李箱。 随即,他拿出一大串钥匙,皱着眉,他似乎在想开门的到底是那一把钥匙。 我内心涌起小小的震撼。 那么大的一双钥匙,得是有多少房子。 这些上层人的生活,真的是让人想象都想不出来。 “好了,进来吧。” 他很自然的帮我拉着行李箱,走到客厅中央然后停下。 “怎么样,挺适合养病的吧?” 从下车到进来,我已经看了个遍,两百米左右的小别墅区,环境好也挺安静,是很适合人静养的好地方。 可是…… 我收回目光:“这房子我不能要。” “为什么,理由呢?” “无功不受禄……”我顿了顿,说:“谢谢你的好意。” “无功不受禄?”他重复的问了句,过了一会儿说:“我有个办法。” 我愣愣的看着他:“什么?” “就是,这个房子算我租给你的,你放心,租金肯定比你住酒店便宜。” 他顿了顿,说:“我以前老生病,所以我爸就给了我这套房子,挺适合休养的。刚好你有需要,就给你了。” 我迟疑的看着他,心里面在犹豫。 一来,这里比起酒店,更适合我。二来,价格上也是不错的选。 但是,他是江沅的舅舅。 我不想跟和他有关系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见我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江暮辞问:“还有什么问题么?” 我抿了抿嘴唇:“我还是不能要。” 我说完轻轻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了江暮辞的视线。 他没追上来,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我感觉我这样似乎有些不道德。 其实一开始就不应该跟着来的,麻烦了人家,我一边走着一边想。 前面就是公交车站口,我走到那儿停下,看着那些站点。 去哪呢? 一辆车黑色的车缓缓驶现在我的面前,然后慢慢停下。 我感觉有双眼睛在看我,那么抬眼一对,愣了一下。 “你怎么跟来了?” 是江暮辞。 他的出现来的让我猝不及防。 他的手伸出来,轻轻敲打着车窗,剔了一眼站点牌:“准备坐公交?” “嗯。” “我把你带到这么远的地方,给你找的房子也没让你满意,还让你一个人出来坐公交,说起来是我的不是。” 其实哪里像他嘴里说的那样。 我被他弄的有些惶恐:“没,是我的问题……” “去哪?” 他打断我的话,顿了顿:“我送你。” 他又看了我一眼:“这病好像会传染,适合去人多的地方么?” 这话一下子让我说不出什么来。 半响,我抿着嘴:“那你也有可能受牵连,我自己去一个人去吧。” 第三十章 他啊,选了别人 而后,我被他一把拉出车外。 江暮辞一手抓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拖着我的行李箱。 他大步朝前的走,不曾注意到身后的我是什么表情。 腕上隔着衣料,却还是能感受到男人的体温,炙热的有些烫手。 我心里觉得这种感觉挺怪,但没说什么。 “拿着。” 江暮辞的腿特长,两三步儿就到了门口。 我讪讪的抽回手臂,然后双手接过行李箱。 随即,他拿出一大串钥匙,皱着眉,他似乎在想开门的到底是那一把钥匙。 我内心涌起小小的震撼。 那么大的一双钥匙,得是有多少房子。 这些上层人的生活,真的是让人想象都想不出来。 “好了,进来吧。” 他很自然的帮我拉着行李箱,走到客厅中央然后停下。 “怎么样,挺适合养病的吧?” 从下车到进来,我已经看了个遍,两百米左右的小别墅区,环境好也挺安静,是很适合人静养的好地方。 可是…… 我收回目光:“这房子我不能要。” “为什么,理由呢?” “无功不受禄……”我顿了顿,说:“谢谢你的好意。” “无功不受禄?”他重复的问了句,过了一会儿说:“我有个办法。” 我愣愣的看着他:“什么?” “就是,这个房子算我租给你的,你放心,租金肯定比你住酒店便宜。” 他顿了顿,说:“我以前老生病,所以我爸就给了我这套房子,挺适合休养的。刚好你有需要,就给你了。” 我迟疑的看着他,心里面在犹豫。 一来,这里比起酒店,更适合我。二来,价格上也是不错的选。 但是,他是江沅的舅舅。 我不想跟和他有关系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见我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江暮辞问:“还有什么问题么?” 我抿了抿嘴唇:“我还是不能要。” 我说完轻轻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了江暮辞的视线。 他没追上来,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我感觉我这样似乎有些不道德。 其实一开始就不应该跟着来的,麻烦了人家,我一边走着一边想。 前面就是公交车站口,我走到那儿停下,看着那些站点。 去哪呢? 一辆车黑色的车缓缓驶现在我的面前,然后慢慢停下。 我感觉有双眼睛在看我,那么抬眼一对,愣了一下。 “你怎么跟来了?” 是江暮辞。 他的出现来的让我猝不及防。 他的手伸出来,轻轻敲打着车窗,剔了一眼站点牌:“准备坐公交?” “嗯。” “我把你带到这么远的地方,给你找的房子也没让你满意,还让你一个人出来坐公交,说起来是我的不是。” 其实哪里像他嘴里说的那样。 我被他弄的有些惶恐:“没,是我的问题……” “去哪?” 他打断我的话,顿了顿:“我送你。” 他又看了我一眼:“这病好像会传染,适合去人多的地方么?” 这话一下子让我说不出什么来。 半响,我抿着嘴:“那你也有可能受牵连,我自己去一个人去吧。” 而后,我被他一把拉出车外。 江暮辞一手抓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拖着我的行李箱。 他大步朝前的走,不曾注意到身后的我是什么表情。 腕上隔着衣料,却还是能感受到男人的体温,炙热的有些烫手。 我心里觉得这种感觉挺怪,但没说什么。 “拿着。” 江暮辞的腿特长,两三步儿就到了门口。 我讪讪的抽回手臂,然后双手接过行李箱。 随即,他拿出一大串钥匙,皱着眉,他似乎在想开门的到底是那一把钥匙。 我内心涌起小小的震撼。 那么大的一双钥匙,得是有多少房子。 这些上层人的生活,真的是让人想象都想不出来。 “好了,进来吧。” 他很自然的帮我拉着行李箱,走到客厅中央然后停下。 “怎么样,挺适合养病的吧?” 从下车到进来,我已经看了个遍,两百米左右的小别墅区,环境好也挺安静,是很适合人静养的好地方。 可是…… 我收回目光:“这房子我不能要。” “为什么,理由呢?” “无功不受禄……”我顿了顿,说:“谢谢你的好意。” “无功不受禄?”他重复的问了句,过了一会儿说:“我有个办法。” 我愣愣的看着他:“什么?” “就是,这个房子算我租给你的,你放心,租金肯定比你住酒店便宜。” 他顿了顿,说:“我以前老生病,所以我爸就给了我这套房子,挺适合休养的。刚好你有需要,就给你了。” 我迟疑的看着他,心里面在犹豫。 一来,这里比起酒店,更适合我。二来,价格上也是不错的选。 但是,他是江沅的舅舅。 我不想跟和他有关系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见我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江暮辞问:“还有什么问题么?” 我抿了抿嘴唇:“我还是不能要。” 我说完轻轻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了江暮辞的视线。 他没追上来,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我感觉我这样似乎有些不道德。 其实一开始就不应该跟着来的,麻烦了人家,我一边走着一边想。 前面就是公交车站口,我走到那儿停下,看着那些站点。 去哪呢? 一辆车黑色的车缓缓驶现在我的面前,然后慢慢停下。 我感觉有双眼睛在看我,那么抬眼一对,愣了一下。 “你怎么跟来了?” 是江暮辞。 他的出现来的让我猝不及防。 他的手伸出来,轻轻敲打着车窗,剔了一眼站点牌:“准备坐公交?” “嗯。” “我把你带到这么远的地方,给你找的房子也没让你满意,还让你一个人出来坐公交,说起来是我的不是。” 其实哪里像他嘴里说的那样。 我被他弄的有些惶恐:“没,是我的问题……” “去哪?” 他打断我的话,顿了顿:“我送你。” 他又看了我一眼:“这病好像会传染,适合去人多的地方么?” 这话一下子让我说不出什么来。 半响,我抿着嘴:“那你也有可能受牵连,我自己去一个人去吧。” 而后,我被他一把拉出车外。 江暮辞一手抓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拖着我的行李箱。 他大步朝前的走,不曾注意到身后的我是什么表情。 腕上隔着衣料,却还是能感受到男人的体温,炙热的有些烫手。 我心里觉得这种感觉挺怪,但没说什么。 “拿着。” 江暮辞的腿特长,两三步儿就到了门口。 我讪讪的抽回手臂,然后双手接过行李箱。 随即,他拿出一大串钥匙,皱着眉,他似乎在想开门的到底是那一把钥匙。 我内心涌起小小的震撼。 那么大的一双钥匙,得是有多少房子。 这些上层人的生活,真的是让人想象都想不出来。 “好了,进来吧。” 他很自然的帮我拉着行李箱,走到客厅中央然后停下。 “怎么样,挺适合养病的吧?” 从下车到进来,我已经看了个遍,两百米左右的小别墅区,环境好也挺安静,是很适合人静养的好地方。 可是…… 我收回目光:“这房子我不能要。” “为什么,理由呢?” “无功不受禄……”我顿了顿,说:“谢谢你的好意。” “无功不受禄?”他重复的问了句,过了一会儿说:“我有个办法。” 我愣愣的看着他:“什么?” “就是,这个房子算我租给你的,你放心,租金肯定比你住酒店便宜。” 他顿了顿,说:“我以前老生病,所以我爸就给了我这套房子,挺适合休养的。刚好你有需要,就给你了。” 我迟疑的看着他,心里面在犹豫。 一来,这里比起酒店,更适合我。二来,价格上也是不错的选。 但是,他是江沅的舅舅。 我不想跟和他有关系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见我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江暮辞问:“还有什么问题么?” 我抿了抿嘴唇:“我还是不能要。” 我说完轻轻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了江暮辞的视线。 他没追上来,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我感觉我这样似乎有些不道德。 其实一开始就不应该跟着来的,麻烦了人家,我一边走着一边想。 前面就是公交车站口,我走到那儿停下,看着那些站点。 去哪呢? 一辆车黑色的车缓缓驶现在我的面前,然后慢慢停下。 我感觉有双眼睛在看我,那么抬眼一对,愣了一下。 “你怎么跟来了?” 是江暮辞。 他的出现来的让我猝不及防。 他的手伸出来,轻轻敲打着车窗,剔了一眼站点牌:“准备坐公交?” “嗯。” “我把你带到这么远的地方,给你找的房子也没让你满意,还让你一个人出来坐公交,说起来是我的不是。” 其实哪里像他嘴里说的那样。 我被他弄的有些惶恐:“没,是我的问题……” “去哪?” 他打断我的话,顿了顿:“我送你。” 他又看了我一眼:“这病好像会传染,适合去人多的地方么?” 这话一下子让我说不出什么来。 半响,我抿着嘴:“那你也有可能受牵连,我自己去一个人去吧。” 第三十一章 他啊,选了别人 而后,我被他一把拉出车外。 江暮辞一手抓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拖着我的行李箱。 他大步朝前的走,不曾注意到身后的我是什么表情。 腕上隔着衣料,却还是能感受到男人的体温,炙热的有些烫手。 我心里觉得这种感觉挺怪,但没说什么。 “拿着。” 江暮辞的腿特长,两三步儿就到了门口。 我讪讪的抽回手臂,然后双手接过行李箱。 随即,他拿出一大串钥匙,皱着眉,他似乎在想开门的到底是那一把钥匙。 我内心涌起小小的震撼。 那么大的一双钥匙,得是有多少房子。 这些上层人的生活,真的是让人想象都想不出来。 “好了,进来吧。” 他很自然的帮我拉着行李箱,走到客厅中央然后停下。 “怎么样,挺适合养病的吧?” 从下车到进来,我已经看了个遍,两百米左右的小别墅区,环境好也挺安静,是很适合人静养的好地方。 可是…… 我收回目光:“这房子我不能要。” “为什么,理由呢?” “无功不受禄……”我顿了顿,说:“谢谢你的好意。” “无功不受禄?”他重复的问了句,过了一会儿说:“我有个办法。” 我愣愣的看着他:“什么?” “就是,这个房子算我租给你的,你放心,租金肯定比你住酒店便宜。” 他顿了顿,说:“我以前老生病,所以我爸就给了我这套房子,挺适合休养的。刚好你有需要,就给你了。” 我迟疑的看着他,心里面在犹豫。 一来,这里比起酒店,更适合我。二来,价格上也是不错的选。 但是,他是江沅的舅舅。 我不想跟和他有关系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见我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江暮辞问:“还有什么问题么?” 我抿了抿嘴唇:“我还是不能要。” 我说完轻轻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了江暮辞的视线。 他没追上来,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我感觉我这样似乎有些不道德。 其实一开始就不应该跟着来的,麻烦了人家,我一边走着一边想。 前面就是公交车站口,我走到那儿停下,看着那些站点。 去哪呢? 一辆车黑色的车缓缓驶现在我的面前,然后慢慢停下。 我感觉有双眼睛在看我,那么抬眼一对,愣了一下。 “你怎么跟来了?” 是江暮辞。 他的出现来的让我猝不及防。 他的手伸出来,轻轻敲打着车窗,剔了一眼站点牌:“准备坐公交?” “嗯。” “我把你带到这么远的地方,给你找的房子也没让你满意,还让你一个人出来坐公交,说起来是我的不是。” 其实哪里像他嘴里说的那样。 我被他弄的有些惶恐:“没,是我的问题……” “去哪?” 他打断我的话,顿了顿:“我送你。” 他又看了我一眼:“这病好像会传染,适合去人多的地方么?” 这话一下子让我说不出什么来。 半响,我抿着嘴。 “那你也有可能受牵连,还是我自己去一个人去吧。” 我伸手去拧车门,却发现门已经被锁住。 我停下动作,扭头看他。 他只是平静的说:“我要是怕被传染,还会让你进我车里?” 他剔了我一眼:“回去坐好。” 我愣愣的,放下手。 他说的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道理呢。 而且,他要是不放行,我也没什么办法。 “我再问你一次,去酒店还是回去?”他顿了一下,说:“别逞强。” 我咬紧了唇,过了会儿,说:“回去。” 他弯唇一笑:“想明白就好。” 然后,我坐在车里,神思恍惚的看着窗外。 一道道风景线恍眼而过,我脑子很麻木,飘飘荡荡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到了?” 我睁开眼,车已经停在大门口了。 我下车时,脚下没踩稳,差掉跌倒,幸好扶住了车。 “怎么了?”江暮辞看着我。 我摇头:“没事。” “我从小就体弱多病,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医院过的。” 江暮辞平平静静的说着过去。 可是我眼中的江暮辞,抽烟喝酒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这样的人,怎么也不像一个身子骨不行的。 我看着他那双眼,脱口而出的问:“那为什么不好好养着身体,天天去酒馆那种地方,就不怕把身体熬坏么?” 他轻笑了一下:“迟早都是要死的人,不多玩会儿,就白来这人间一趟了。” 关乎生死,他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我忍不住的皱眉,一晃而过。 实在想不出什么特别能安稳人的话,我想了会儿,于是说:“别这么悲观,至少你的亲人都希望你活的快乐又健康。” “亲人?”他别了我一眼,停下脚步:“是吧……” 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希望期待,莫名有些嘲讽冷淡。 我疑惑着,来不及问些什么,他就指了门口敞开正对的窗户。 “你住这间房,采光好空气流畅,对你的病情恢复很有帮助。” 我走进去,认真的打量着,挑不出任何毛病。 这还真是为病人量身定做的房间。 我心底暗暗生出一丝悲伤,分不清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江暮辞。 我站在窗口,双手撑在窗口,淡淡问::“你以前得到这种病么?” “没有。” 我扭头看他:“你对这个这么了解,我还以为……” 我欲言而止。 江暮辞走过来:“我确实没得到这病。只是那个时候总怕死,很怕一个不小心就得了什么病,所以大病小病的都了解了一下,要是突然查出来了,也有个心理准备。” 我看着他,又低下头,有些口不择言:“我……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我手心:“好好养病,我先走了。” 我看着手心还残留他温度的钥匙,目光复杂。 但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江暮辞离开。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然后接着,我就听见车子扬长而去的声音。 我慢慢的弯腰,一下子瘫坐在床上。 头有些昏,又发烧了。 我有点累,打算坐一会儿再去吃药,可是没想到这一坐,人就昏睡过去。 再醒过来,天已经黑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眼,四周一片的黑,黑不见底,安静的不像话。 我小口的喘着气。 那种感觉说不上有多恐惧,但却实实在在是一种被世界抛弃的窒息感。 我闭了闭眼,隔了一会儿从床上坐起来。 开了灯,找着药,和着冷水一块吞下。 我还想倒下继续睡,可是头又实在昏沉的难受。 我倒楼下,打开了冰箱,里面没什么东西,更没有我要找的酒。 我眼中闪过失落,慢慢关上冰箱门。 这期间也不能碰酒。 肚子有些饿,冰箱里没什么吃的,我的行李什么的也没收拾好。 包括基本的房租也没给他,他今天走的匆忙,我也给忘了。 说起来,还有一堆事没处理。 这些事情,还没轮到我去办,只是想想就觉得累。 我推开窗,看着对面的风景,长吁一口气,眼前就白雾飘起。 入冬了。 真快。 我轻轻合上窗,收回手,揣进衣兜里。 反正现在也睡不进去,我不如把东西收拾一下。 带来的东西简单,没有什么化妆品装饰的,只是一些日常需要用的。 刚好两个箱子。 我想要是不够,可以去买些回来。 我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整理出来,然后慢慢的放好。 鞋子,衣服,洗漱用品…… 弄好之后,已经是晚上一点多了。 还好他这没什么缺,要不然就凭我带来的这些,未免显得太过孤单了。 好好房子,别弄跟个人一样。 一切整理好之后,我拿出手机,打开>大概是习惯,目光情不自禁的放到江远那处,他没发什么消息过来。 我停留了一会儿,放下手机,过了一会儿又拿起来。 看了两眼,一顿操作,手指上的动作还是在删除的地方停下。 我盯了两秒,而后一下子按了返回键。 我抓着手机,放下手。 我弄的这么刻意干什么呢? 删不删又有什么区别么? 是我自己想太多。删不删,我和他都没不会因此改变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我为自己不想删他找的借口还是真的这么觉得。 总之,一向果断不犹豫的我在这件事上犯了难。 苦笑了一声后,我把手机丢到床上。 然后自己坐在床边,慢慢发呆。 我坐了一晚,或许是因为昨天睡了一天,到那个时候都没有一点睡意。 我看了一眼时间,八点零二分。 我给江暮辞打了个电话。 “你现在在哪?” “在家……”他声音听着比往常沙哑:“怎么了?” “有点事找你。” 我顿下语气:“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想把房租给你。” “房租?” 听他语气,似乎带着疑惑。 “对啊……就是你租给我的。”我缓缓说。 “你……姜微?”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隔了那么一两天,他就不记得我了。 其实不记得我也没什么,可他不会连给了房子那件事都给忘了吧? 我没说话,便听见他轻咳一声:“抱歉,我一时没听出来……” 第三十二章 他啊,选了别人 我熄了灯,门关上,但没锁。 一件,又一件……房间里安静的只剩衣服落地的声音。 我转身,目光朝床上的那个人投去。 在黑夜里他的轮廓更加分明,紧锁了眉,极力压制着什么。 我倒吸一口冷空气,呼吸随着迈开的步子急促起来。 我犹豫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抚上他闭着的眼睛。 似乎这凉快让他舒服了些。 我弯唇,带着一丝松懈的笑意。 下一秒,手腕被他握住,一下拉进了被窝里。 …… 深夜十一点。 江暮辞来了条短信——来了。 我起身把衣服穿好,赤脚走到镜子面前,刻意把衣领处的扣子解开,往下一拉,露出那些暧昧泛红的印记。 听到门口急促的脚步声,我恰到时机的说:“我知道是你喝醉了,不用你负责。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脚步逼近,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朱颜那张美丽纯良的脸。 她看着我,从上到下,目光落在我颈子上,嘴唇微张却说不出什么话。 我本该感到愧疚的,可是心里却没有那样的想法。 喜欢真是叫人自私的可怕。 “姐夫,你们……”朱芩不可置信看着我和江沅。 “对不起,我……”江沅眉头一皱,难受的揉着太阳穴。 这句对不起,是对朱颜说的,还是对我。 朱芩用手指着我,声音用力又发颤:“姜微,你跟我出来!” 我浑身一僵,犹豫半刻,便走了出去。 朱芩把门关着,江沅在里面换衣服。 我和朱颜姐妹俩站着面对面。 我抿紧了唇,看着朱颜,说:“朱小姐,我和他——啪!” 我话还没说到一半,朱芩的巴掌就落到我脸上,我被打的偏向了一遍。 “你干什么?”朱颜皱眉,挡在我面前。 “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就是讨打。”朱芩恶狠狠的说。 口里充斥甜腥的血味,我舔了一下嘴角,用手背轻轻擦掉。 我忍住想换回去的冲动,把眼泪憋住,佯装平静的看着朱芩。 “你这是什么表情?姜微,你很喜欢有夫之妇吗?在公司的时候,就跟姐夫暧昧不清的,今天又闹出这一遭。” “还说什么不用你负责?你觉得我姐夫会对你负什么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你跟我姐姐,根本就比不了!” 这些话,真像说给一个第三者听的。 不对,不是像,本来就是。 “好了,别说了。”朱颜上前,目光正视着我:“你很喜欢他么?” 我低着头,雾气腾腾埋没了视线。 朱颜再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要不,我把你让给你?” 我抬眼,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要不,我把他让给你? 把本来属于她的东西,给我是么?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那么视若珍宝的一个人,她说不要就不要了? “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朱芩看着比她还着急这件事。 朱颜平静的看着朱芩:“找媒体记者,我要解除婚约。” “什么?” 朱芩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要解除婚约,我知道你有快速的门路,你要是不去,我自己想办法。”朱颜看着朱芩,平平静静的说。 我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你不去?行,我自己去。”她迈开脚步,却被朱芩挡住。 “姐姐,要是爸爸知道就完了,你别冲动。” “那怎么办?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新婚之夜被丈夫抛弃,然后跑到其他女人床上么?”朱颜说的赤裸裸。 “我……” 朱芩狠狠的瞪着我:“姜微,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我默了半响,无话可说。 “姐姐,你和姐夫的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大家都知道你们结婚,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是把这件事瞒过去,而且这个女人都说了,姐夫他是喝醉了,他不知道的……” 朱芩看向我:“今天晚上这件事,我们就当从来没发生过,你明天就离开,我们给你一笔钱,够你过一段日子。” “离开,去哪?”我抬眼静静的看着她。 “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永远都不要和姐夫联系。” 永远。 我费心费力弄今晚这一出,豁出去了所有,只是为了换这个结局么? 当然不是。 “你听到没有,你现在就走!” 我平静的说:“我不走。” 朱芩看着我,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不走,你什么意思?” “不走,就是不走的意思。” 朱芩冷笑:“姜微,你还要不要脸了?” 她伸出手,往我身上的推了一下。 我下意识皱了眉,难以掩饰着的厌恶:“别碰我。” 她目光冰凉带着讽刺:“口气真大,我今天就碰了怎么样?” 我被她用力一推,脚步踉踉跄跄。 “闹什么?”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来,朱芩立刻就收了手:“江,江爷爷……” 他扫视了一圈,大概明白了发生什么,目光在我这儿多停留了一会儿。 江沅的外公一定认出我了,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他慢慢走到朱颜面前:“颜颜,我会给你给朱氏一个交代的。” 朱芩张开嘴:“江爷爷,太荒唐了,姐姐她……” 他挥手打断朱芩:“我知道。” “好孩子,我知道是委屈你了。”他安慰着朱颜,犹如慈祥的圣诞老人,方才那股锋利模样,全是另外一个人的。 江沅这时候从门里出来。 “江沅,你真的荒唐!” “爷爷,我知道,我认错……” 我耳边突然落下一道声音,手被人抓住“真是傻子,这个时候还不走。” 这是江暮辞的低骂声。 “走。” 我被江暮辞悄无声息的拉走,我轻声小跑着,回头看。 视线刚好和江沅对上。 但是他很快移转视线,什么都没有说。 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江沅身上,没人注意到我这个罪魁祸首已经逃走。 我坐上江暮辞的车,他开车,我隐隐不安:“江沅怎么办?” 我扭头看江暮辞:“我得回去。” “回去?你是傻了吧?” 江暮辞没有停车的意思,反倒车子开的越来越快。 “他一个人说不清的。” 江暮辞轻嘲讽的笑:“说不清楚又怎么样,你觉得江老头子会把他的亲外孙怎么样?就算是黑的,也能帮江沅说成白的。” “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还傻乎乎的站在那儿,等着他们怎么安排你呢?你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是他们的事情。” 我皱着眉:“我还是担心。” 江沅的那个外公,不像是善主儿。 江暮辞冷冷的说:“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到我家小区门口的时候,江暮辞问:“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在我家里。” “赶紧上去收拾。” “嗯。” 我下车,半个小时麻利收拾好,留了个字条,然后出来。 我们开车到了机场,里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 “你去国外避上两个月,别让江家的人找你就行。” 江暮辞一再嘱咐我:“知道了么?” 我捏着手里的手机:“找到了会怎么样?” “很惨。”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我拧着眉头:“江沅那边,能行么?”因为我这一次,他们还要继续结婚么? 江暮辞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只是说:“能不能行,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一步了,算是放手一搏吧,其他的,听天命。” 我皱了一下眉,没说什么。 江沅送我进通道,我抓着他的袖子:“我妈妈,拜托你了。” “行。” 我点点头,转身决然的离开。 一周后,从江暮辞那儿得来的消息,江沅和朱颜没结成婚。 他们只是大肆办了婚礼,但没有领证。 这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如果他们提前领证的话,那我就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了。 我在法国,过了六十多个日夜。 江暮辞说,让我再多待在那边一会儿。 难道江家对于这件事还一直在追究么? 江暮辞说不清楚,但感觉我那个时候回去不是时候。 至于我出国的原因,我没真的跟我妈说。 我只是告诉她,我在国外,帮一个朋友做事,那个朋友也是开花店的。 她说,正好,可以让我学学经验。 一切相安无事之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时候,江沅会突然出现到我面前。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上门的。 他居然连我在哪儿都知道。 他来的时候是晚上,黑夜里我怔了一眼,只觉得眼前这身影很眼熟。 然后,细看数秒后,心跳泄了一拍。 我怀疑自己做了梦。 我想起来,江暮辞不久前才要了我地址。 一定是江暮辞给他的。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怎么解释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看着他沉默。半响,我开了灯,说:“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毋庸置疑,他就是专门来找我的。 我端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他,他没接,我就直接放到桌子上。 “大老远的跑来找我,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想我了?” 我玩笑着与他扯开话题。 “你过的真还心安理得。” 我闭着嘴,微微扬着弧度:“还好。” 只有我自己才知道,他所谓的心安理得,我却是胆战心惊的。 第三十三章 他啊,选了别人 我熄了灯,门关上,但没锁。 一件,又一件……房间里安静的只剩衣服落地的声音。 我转身,目光朝床上的那个人投去。 在黑夜里他的轮廓更加分明,紧锁了眉,极力压制着什么。 我倒吸一口冷空气,呼吸随着迈开的步子急促起来。 我犹豫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抚上他闭着的眼睛。 似乎这凉快让他舒服了些。 我弯唇,带着一丝松懈的笑意。 下一秒,手腕被他握住,一下拉进了被窝里。 …… 深夜十一点。 江暮辞来了条短信——来了。 我起身把衣服穿好,赤脚走到镜子面前,刻意把衣领处的扣子解开,往下一拉,露出那些暧昧泛红的印记。 听到门口急促的脚步声,我恰到时机的说:“我知道是你喝醉了,不用你负责。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脚步逼近,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朱颜那张美丽纯良的脸。 她看着我,从上到下,目光落在我颈子上,嘴唇微张却说不出什么话。 我本该感到愧疚的,可是心里却没有那样的想法。 喜欢真是叫人自私的可怕。 “姐夫,你们……”朱芩不可置信看着我和江沅。 “对不起,我……”江沅眉头一皱,难受的揉着太阳穴。 这句对不起,是对朱颜说的,还是对我。 朱芩用手指着我,声音用力又发颤:“姜微,你跟我出来!” 我浑身一僵,犹豫半刻,便走了出去。 朱芩把门关着,江沅在里面换衣服。 我和朱颜姐妹俩站着面对面。 我抿紧了唇,看着朱颜,说:“朱小姐,我和他——啪!” 我话还没说到一半,朱芩的巴掌就落到我脸上,我被打的偏向了一遍。 “你干什么?”朱颜皱眉,挡在我面前。 “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就是讨打。”朱芩恶狠狠的说。 口里充斥甜腥的血味,我舔了一下嘴角,用手背轻轻擦掉。 我忍住想换回去的冲动,把眼泪憋住,佯装平静的看着朱芩。 “你这是什么表情?姜微,你很喜欢有夫之妇吗?在公司的时候,就跟姐夫暧昧不清的,今天又闹出这一遭。” “还说什么不用你负责?你觉得我姐夫会对你负什么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你跟我姐姐,根本就比不了!” 这些话,真像说给一个第三者听的。 不对,不是像,本来就是。 “好了,别说了。”朱颜上前,目光正视着我:“你很喜欢他么?” 我低着头,雾气腾腾埋没了视线。 朱颜再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要不,我把你让给你?” 我抬眼,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要不,我把他让给你? 把本来属于她的东西,给我是么?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那么视若珍宝的一个人,她说不要就不要了? “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朱芩看着比她还着急这件事。 朱颜平静的看着朱芩:“找媒体记者,我要解除婚约。” “什么?” 朱芩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要解除婚约,我知道你有快速的门路,你要是不去,我自己想办法。”朱颜看着朱芩,平平静静的说。 我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你不去?行,我自己去。”她迈开脚步,却被朱芩挡住。 “姐姐,要是爸爸知道就完了,你别冲动。” “那怎么办?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新婚之夜被丈夫抛弃,然后跑到其他女人床上么?”朱颜说的赤裸裸。 “我……” 朱芩狠狠的瞪着我:“姜微,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我默了半响,无话可说。 “姐姐,你和姐夫的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大家都知道你们结婚,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是把这件事瞒过去,而且这个女人都说了,姐夫他是喝醉了,他不知道的……” 朱芩看向我:“今天晚上这件事,我们就当从来没发生过,你明天就离开,我们给你一笔钱,够你过一段日子。” “离开,去哪?”我抬眼静静的看着她。 “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永远都不要和姐夫联系。” 永远。 我费心费力弄今晚这一出,豁出去了所有,只是为了换这个结局么? 当然不是。 “你听到没有,你现在就走!” 我平静的说:“我不走。” 朱芩看着我,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不走,你什么意思?” “不走,就是不走的意思。” 朱芩冷笑:“姜微,你还要不要脸了?” 她伸出手,往我身上的推了一下。 我下意识皱了眉,难以掩饰着的厌恶:“别碰我。” 她目光冰凉带着讽刺:“口气真大,我今天就碰了怎么样?” 我被她用力一推,脚步踉踉跄跄。 “闹什么?”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来,朱芩立刻就收了手:“江,江爷爷……” 他扫视了一圈,大概明白了发生什么,目光在我这儿多停留了一会儿。 江沅的外公一定认出我了,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他慢慢走到朱颜面前:“颜颜,我会给你给朱氏一个交代的。” 朱芩张开嘴:“江爷爷,太荒唐了,姐姐她……” 他挥手打断朱芩:“我知道。” “好孩子,我知道是委屈你了。”他安慰着朱颜,犹如慈祥的圣诞老人,方才那股锋利模样,全是另外一个人的。 江沅这时候从门里出来。 “江沅,你真的荒唐!” “爷爷,我知道,我认错……” 我耳边突然落下一道声音,手被人抓住“真是傻子,这个时候还不走。” 这是江暮辞的低骂声。 “走。” 我被江暮辞悄无声息的拉走,我轻声小跑着,回头看。 视线刚好和江沅对上。 但是他很快移转视线,什么都没有说。 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江沅身上,没人注意到我这个罪魁祸首已经逃走。 我坐上江暮辞的车,他开车,我隐隐不安:“江沅怎么办?” 我扭头看江暮辞:“我得回去。” “回去?你是傻了吧?” 江暮辞没有停车的意思,反倒车子开的越来越快。 “他一个人说不清的。” 江暮辞轻嘲讽的笑:“说不清楚又怎么样,你觉得江老头子会把他的亲外孙怎么样?就算是黑的,也能帮江沅说成白的。” “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还傻乎乎的站在那儿,等着他们怎么安排你呢?你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是他们的事情。” 我皱着眉:“我还是担心。” 江沅的那个外公,不像是善主儿。 江暮辞冷冷的说:“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到我家小区门口的时候,江暮辞问:“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在我家里。” “赶紧上去收拾。” “嗯。” 我下车,半个小时麻利收拾好,留了个字条,然后出来。 我们开车到了机场,里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 “你去国外避上两个月,别让江家的人找你就行。” 江暮辞一再嘱咐我:“知道了么?” 我捏着手里的手机:“找到了会怎么样?” “很惨。”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我拧着眉头:“江沅那边,能行么?”因为我这一次,他们还要继续结婚么? 江暮辞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只是说:“能不能行,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一步了,算是放手一搏吧,其他的,听天命。” 我皱了一下眉,没说什么。 江沅送我进通道,我抓着他的袖子:“我妈妈,拜托你了。” “行。” 我点点头,转身决然的离开。 一周后,从江暮辞那儿得来的消息,江沅和朱颜没结成婚。 他们只是大肆办了婚礼,但没有领证。 这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如果他们提前领证的话,那我就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了。 我在法国,过了六十多个日夜。 江暮辞说,让我再多待在那边一会儿。 难道江家对于这件事还一直在追究么? 江暮辞说不清楚,但感觉我那个时候回去不是时候。 至于我出国的原因,我没真的跟我妈说。 我只是告诉她,我在国外,帮一个朋友做事,那个朋友也是开花店的。 她说,正好,可以让我学学经验。 一切相安无事之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时候,江沅会突然出现到我面前。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上门的。 他居然连我在哪儿都知道。 他来的时候是晚上,黑夜里我怔了一眼,只觉得眼前这身影很眼熟。 然后,细看数秒后,心跳泄了一拍。 我怀疑自己做了梦。 我想起来,江暮辞不久前才要了我地址。 一定是江暮辞给他的。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怎么解释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看着他沉默。半响,我开了灯,说:“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毋庸置疑,他就是专门来找我的。 我端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他,他没接,我就直接放到桌子上。 “大老远的跑来找我,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想我了?” 我玩笑着与他扯开话题。 “你过的真还心安理得。” 我闭着嘴,微微扬着弧度:“还好。” 只有我自己才知道,他所谓的心安理得,我却是胆战心惊的。 第三十四章 他啊,选了别人 我熄了灯,门关上,但没锁。 一件,又一件……房间里安静的只剩衣服落地的声音。 我转身,目光朝床上的那个人投去。 在黑夜里他的轮廓更加分明,紧锁了眉,极力压制着什么。 我倒吸一口冷空气,呼吸随着迈开的步子急促起来。 我犹豫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抚上他闭着的眼睛。 似乎这凉快让他舒服了些。 我弯唇,带着一丝松懈的笑意。 下一秒,手腕被他握住,一下拉进了被窝里。 …… 深夜十一点。 江暮辞来了条短信——来了。 我起身把衣服穿好,赤脚走到镜子面前,刻意把衣领处的扣子解开,往下一拉,露出那些暧昧泛红的印记。 听到门口急促的脚步声,我恰到时机的说:“我知道是你喝醉了,不用你负责。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脚步逼近,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朱颜那张美丽纯良的脸。 她看着我,从上到下,目光落在我颈子上,嘴唇微张却说不出什么话。 我本该感到愧疚的,可是心里却没有那样的想法。 喜欢真是叫人自私的可怕。 “姐夫,你们……”朱芩不可置信看着我和江沅。 “对不起,我……”江沅眉头一皱,难受的揉着太阳穴。 这句对不起,是对朱颜说的,还是对我。 朱芩用手指着我,声音用力又发颤:“姜微,你跟我出来!” 我浑身一僵,犹豫半刻,便走了出去。 朱芩把门关着,江沅在里面换衣服。 我和朱颜姐妹俩站着面对面。 我抿紧了唇,看着朱颜,说:“朱小姐,我和他——啪!” 我话还没说到一半,朱芩的巴掌就落到我脸上,我被打的偏向了一遍。 “你干什么?”朱颜皱眉,挡在我面前。 “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就是讨打。”朱芩恶狠狠的说。 口里充斥甜腥的血味,我舔了一下嘴角,用手背轻轻擦掉。 我忍住想换回去的冲动,把眼泪憋住,佯装平静的看着朱芩。 “你这是什么表情?姜微,你很喜欢有夫之妇吗?在公司的时候,就跟姐夫暧昧不清的,今天又闹出这一遭。” “还说什么不用你负责?你觉得我姐夫会对你负什么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你跟我姐姐,根本就比不了!” 这些话,真像说给一个第三者听的。 不对,不是像,本来就是。 “好了,别说了。”朱颜上前,目光正视着我:“你很喜欢他么?” 我低着头,雾气腾腾埋没了视线。 朱颜再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要不,我把你让给你?” 我抬眼,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要不,我把他让给你? 把本来属于她的东西,给我是么?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那么视若珍宝的一个人,她说不要就不要了? “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朱芩看着比她还着急这件事。 朱颜平静的看着朱芩:“找媒体记者,我要解除婚约。” “什么?” 朱芩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要解除婚约,我知道你有快速的门路,你要是不去,我自己想办法。”朱颜看着朱芩,平平静静的说。 我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你不去?行,我自己去。”她迈开脚步,却被朱芩挡住。 “姐姐,要是爸爸知道就完了,你别冲动。” “那怎么办?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新婚之夜被丈夫抛弃,然后跑到其他女人床上么?”朱颜说的赤裸裸。 “我……” 朱芩狠狠的瞪着我:“姜微,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我默了半响,无话可说。 “姐姐,你和姐夫的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大家都知道你们结婚,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是把这件事瞒过去,而且这个女人都说了,姐夫他是喝醉了,他不知道的……” 朱芩看向我:“今天晚上这件事,我们就当从来没发生过,你明天就离开,我们给你一笔钱,够你过一段日子。” “离开,去哪?”我抬眼静静的看着她。 “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永远都不要和姐夫联系。” 永远。 我费心费力弄今晚这一出,豁出去了所有,只是为了换这个结局么? 当然不是。 “你听到没有,你现在就走!” 我平静的说:“我不走。” 朱芩看着我,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不走,你什么意思?” “不走,就是不走的意思。” 朱芩冷笑:“姜微,你还要不要脸了?” 她伸出手,往我身上的推了一下。 我下意识皱了眉,难以掩饰着的厌恶:“别碰我。” 她目光冰凉带着讽刺:“口气真大,我今天就碰了怎么样?” 我被她用力一推,脚步踉踉跄跄。 “闹什么?”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来,朱芩立刻就收了手:“江,江爷爷……” 他扫视了一圈,大概明白了发生什么,目光在我这儿多停留了一会儿。 江沅的外公一定认出我了,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他慢慢走到朱颜面前:“颜颜,我会给你给朱氏一个交代的。” 朱芩张开嘴:“江爷爷,太荒唐了,姐姐她……” 他挥手打断朱芩:“我知道。” “好孩子,我知道是委屈你了。”他安慰着朱颜,犹如慈祥的圣诞老人,方才那股锋利模样,全是另外一个人的。 江沅这时候从门里出来。 “江沅,你真的荒唐!” “爷爷,我知道,我认错……” 我耳边突然落下一道声音,手被人抓住“真是傻子,这个时候还不走。” 这是江暮辞的低骂声。 “走。” 我被江暮辞悄无声息的拉走,我轻声小跑着,回头看。 视线刚好和江沅对上。 但是他很快移转视线,什么都没有说。 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江沅身上,没人注意到我这个罪魁祸首已经逃走。 我坐上江暮辞的车,他开车,我隐隐不安:“江沅怎么办?” 我扭头看江暮辞:“我得回去。” “回去?你是傻了吧?” 江暮辞没有停车的意思,反倒车子开的越来越快。 “他一个人说不清的。” 江暮辞轻嘲讽的笑:“说不清楚又怎么样,你觉得江老头子会把他的亲外孙怎么样?就算是黑的,也能帮江沅说成白的。” “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还傻乎乎的站在那儿,等着他们怎么安排你呢?你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是他们的事情。” 我皱着眉:“我还是担心。” 江沅的那个外公,不像是善主儿。 江暮辞冷冷的说:“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到我家小区门口的时候,江暮辞问:“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在我家里。” “赶紧上去收拾。” “嗯。” 我下车,半个小时麻利收拾好,留了个字条,然后出来。 我们开车到了机场,里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 “你去国外避上两个月,别让江家的人找你就行。” 江暮辞一再嘱咐我:“知道了么?” 我捏着手里的手机:“找到了会怎么样?” “很惨。”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我拧着眉头:“江沅那边,能行么?”因为我这一次,他们还要继续结婚么? 江暮辞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只是说:“能不能行,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一步了,算是放手一搏吧,其他的,听天命。” 我皱了一下眉,没说什么。 江沅送我进通道,我抓着他的袖子:“我妈妈,拜托你了。” “行。” 我点点头,转身决然的离开。 一周后,从江暮辞那儿得来的消息,江沅和朱颜没结成婚。 他们只是大肆办了婚礼,但没有领证。 这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如果他们提前领证的话,那我就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了。 我在法国,过了六十多个日夜。 江暮辞说,让我再多待在那边一会儿。 难道江家对于这件事还一直在追究么? 江暮辞说不清楚,但感觉我那个时候回去不是时候。 至于我出国的原因,我没真的跟我妈说。 我只是告诉她,我在国外,帮一个朋友做事,那个朋友也是开花店的。 她说,正好,可以让我学学经验。 一切相安无事之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时候,江沅会突然出现到我面前。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上门的。 他居然连我在哪儿都知道。 他来的时候是晚上,黑夜里我怔了一眼,只觉得眼前这身影很眼熟。 然后,细看数秒后,心跳泄了一拍。 我怀疑自己做了梦。 我想起来,江暮辞不久前才要了我地址。 一定是江暮辞给他的。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怎么解释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看着他沉默。半响,我开了灯,说:“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毋庸置疑,他就是专门来找我的。 我端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他,他没接,我就直接放到桌子上。 “大老远的跑来找我,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想我了?” 我玩笑着与他扯开话题。 “你过的真还心安理得。” 我闭着嘴,微微扬着弧度:“还好。” 只有我自己才知道,他所谓的心安理得,我却是胆战心惊的。 第三十五章 他啊,选了别人 我抿着嘴唇,隐着苦涩的滋味,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呢?”我反问过去。 “你觉得呢?”江沅目光深意的看着我。 他如今还能从大老远的中国跑来美国,想来应该没什么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漫出一丝欣慰。 我唇角微微扬着,看着他:“看着没什么事。” 他没说话,默了会儿。 半响,他又打破了沉默:“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除了江暮辞,还有谁这么准确的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完,忽然又意识到什么,犹疑的看着江沅:“你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江暮辞在他来之前,告诉他了? 江沅眼中的神色处变不惊:“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下了药。” 我倒抽一口冷气。 江沅目光坦然落在我的脸上,一寸又一寸的漫布,语气细条慢理:“你之前说的什么不用我负责……” 这话让我不禁看向他,又视线闪躲。不经意间,手上忽然来了一股力道,江沅伸出手,朝他那边轻松一拉。 我忽然倾过去,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问:“那话是你的真心话?你真是那样想的?” 我这时脑海一片空白,哪里有心思去想他的话,半天也没吭出个声。 江沅松开我的手:“口是心非。” 我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沉默着,手微微卷朝掌心。 “那你还不是没有当真。”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我,眸色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看着他的脸,竭力冷静下来。 “那药,只是普通的昏迷药,我们……什么都没做。朱颜,她也不爱你,她嫁给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我顿下语气:“江沅,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她,我跑去破坏你们的婚礼,是不想我后悔,也是不想看到你后悔。” 他眉眼冷然,轻描淡写的问:“后悔……你觉得我会后悔什么?” 我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的疼意袭来。 我往后退了些,站起来:“后悔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居然还问我。” “你是指后悔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他微笑:“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是以情妇的名义存在着么?” 我浑身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么清晰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贯彻了我的耳朵。 我微张着唇:“江沅,你刚刚说什么?” “干嘛做出这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在社会上混迹这么多年了,我刚刚说的,总不会是第一次见吧。” 这还是他么? 真的太陌生了。 “我身边很难得有你这样死心塌地又让我欣赏的女孩。”他微顿:“姜微,你要是想跟我谈爱情的话,我不介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情妇是么?”我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浑身绷成一根弦,像是要一触即灭。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他低头,掏钱包:“和有钱人谈感情,你就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不允许在感情这东西身上多费精力的……” 他声音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你要多少呢?” 他翻金卡的手指微定,转而说:“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其他东西?”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这种皮肉的痛却比不上心口那种快要窒息的绝望感,那个声音在呐喊等待,却无人问及。 “怎么不说话……” 江沅抬头的瞬间,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他视线停在我不停掉泪的眼睛上,抿了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大概觉得这种事情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才那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可是他在我这儿,跟别人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十指握成拳,紧紧的篡着:“你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没说话。 我强扯出一丝笑:“如果是,那还真是辜负你的美意了。江先生,请回吧,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江沅修长白皙的手在高级皮质的钱包轻摩着,定定的问:“错过了这一次,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说着又忽然停顿下来,好半天才重新开口,他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感觉到指甲的用力,然后是它被折断在手心的脆响。那声音几乎微乎其微,但却像一根细针快速的扎上心尖。 我指着门,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所有视线,颤声:“滚……” 时间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滚!” “嗯。”他反手装回钱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然后走的感觉利落。 门被他走的时候带上了。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脚步慢慢远去的声音,直到偌大的房子就剩我一个人的呼吸声的时候,我哭的溃不成军。 …… 美国楼下无人发现的角落,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伴依靠在红砖墙上。 唇红齿白的模样,脸上却带着忧伤落寞。 香烟飘出来的白雾,一圈又一圈,装点了美国的漫漫长夜。 半个月之后,我见到了江暮辞。 当时我正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双脚赤裸着,穿的很随意。 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看到是江暮辞之后,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猛的下沉,他来之前连个招呼都不带。 他走过来,差点没认出我:“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 然后我便不愿再说其他的,包括最基本的寒暄。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儿么?” 他不知道打哪找来一面镜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我面前:“你看看。” 我迟钝抬起视线,短暂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移开视线。 镜子里的人,面黄肌瘦,两眼之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不修边幅。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没有出过一次门,吃的都是靠外卖,几乎没有主动照过镜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喝酒。 “嗯,看到了。” 我看向桌子上才开了的酒,伸手拿过来,在眼前晃了晃了红酒杯。 “小时候,总是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那么爱喝酒,那么苦又那么涩的,现在明白了,有些东西比酒苦多了。” 说完,我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鼓着腮帮子,让酒在嘴里慢慢回旋,然后一点一点吞下。 再张口,嘴里边的酒香味又浓了些,嘴里的苦又更深刻了些。 江暮辞没有伸手拿掉我的酒杯,只是一旁默默的看着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聪明如他,怎么会想不到让我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什么人。 “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江暮辞,缓缓的笑了,眼泪掉下来:“他说,有钱人是没有爱情的。所以,我不配和他谈那个……” 江暮辞就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我抓住他的衣服,盯着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问:“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江暮辞眉头微皱,将我的那只手推开,然后轻轻站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短短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你也是一个有钱人。” “别把我和那三个字扯到一起。” 然后,再没有什么交流。江暮辞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伏加特,放到了桌子上:“这么烈的酒,你也喝。” “烈的好些,醉的快。” 我将脚归在一起,抱起了膝盖:“你看到我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没有被吓到,怎么还和我喝起酒来了?” “没事,我不嫌弃你。”他垂眸,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他连他自己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会去嫌弃别的人呢? 江暮辞抬眼:“江沅的外公叫江民,我妈是他众多女人之中一个。那见不得人见习,文明点叫情妇,粗俗点是小三。” 江沅笑了,说的风轻云淡:“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为了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妈临死之前亲口跟我说,他是第三者,因为她认识江民的时候是知道他有妻儿的。” “那一年,我妈二十出头,他四十岁。为了她口口声声的爱情,我妈忍气吞声,没两年就有了我,然后生下我。” “十四岁那年,江沅的亲外婆跳楼了,跟他那些女人脱不了关系。也是那一年,我才知道,一直对我们关照有加的男人居然是我从出生就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 他微顿,说:“那一年,他和我妈扯了证,连个婚礼都没有,我妈就嫁给了他。但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操劳成疾。” “给了名分,应该算是他做过最有良知的事情。” 我微张的嘴唇:“我映像里,你妈妈好像葬在上次去找你的地方……” 安理说,应该入祖坟的。 “嗯,我妈死之后,他因为江家长辈的话,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安葬的我妈,说是我妈这种女人,会脏了他江家。” 他冷笑:“那江沅,还真不愧是老东西的外孙。” 第三十六章 他啊,选了别人 我拿起那杯酒,不动声色的喝着,没有打算接江暮辞的话。 相差近二十岁,那样一个花一样的年纪,怎么就栽倒这种男人手上。 “我那个妈,为了江民付出了一切,时时刻刻的围着那个男人转,最后连江家的祖坟都入不了,你说她到底图什么?” 江暮辞嘴角的嘲讽肆意漫布,眼中都是冰冷:“就因为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值得么?你有没有觉得很可笑?” “很可笑。”我目光悠长:“还真是可笑。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那么不求回报的付出,甚至生命,真可笑。” 我不知道我是在说故事中的人还是在讥笑我自己。 但心里,是真酸。 我饮着酒,将满肚子的心酸忘深处埋。 “江暮辞,你有喜欢的人么?”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拿杯子的手一抖,酒险些洒了出来。 我迟迟的笑了:“我看你身边的女人经常换,这么花心,应该没真心喜欢什么人吧。可是,我跟你不一样。” “我曾那样真挚真切的喜欢过一个人,一个我觉得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可是他,却拿我的真心去喂狗。” 江暮辞修长的手指勾住杯柄,眼中带着冷清,时而又像漫了雾,看不清。他像一个倾听者,静静的听着我说。 不反驳。 也不赞同。 他偶尔会说上两句,比如。 “江沅和朱家的婚礼没有取消,拖延,具体时间不清楚。” “他回去之后,过的也没有多好。” “别不说话。”江暮辞剔我一眼:“这些不是你最想知道的么?现在告诉你了,却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了。” 我心里某处,疼了一下,然后又被一点一点的压下去。 我视线定住,目光呆滞的没有任何神采。 “过的不好?是大伤大病了还是像我这样过的不人不鬼?” 过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复。 我心下了然。 都没有。 那有什么过的好不好? 他有花不完的钱,还是江家的嫡系子孙,与之相配的是高高在上的朱家小姐。 这样的生活是多少人羡慕不来,有什么不好的? 倒是我,没了他,跟要死了一样。 “他没什么事,可是我感觉……感觉这种东西又说不出来。” 江暮辞顿了顿:“你信他么?” “问这个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只要,他现在敢回来,说一声,姜微,我要你。我就敢义无反顾的跟他走。” 我目光朝江暮辞投过去:“可是,他不会的。我真的已经尽力了,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我不想管了。” 江暮辞拉过我,狠狠的拥抱着。 我心跳一点一点的上升,到了一个度,又停滞不前。 “江暮辞……” 我愣了一下,浑身僵硬着,没有反应的任由他抱住。 渐渐的觉得,心里边很累的时候,这个拥抱来的特别安稳。 “江暮辞,谢谢你……” “虽然,我不知道你接近我,来找我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总归来说,你帮了我特别多的忙。真的谢谢你。” 他手微微松懈,我脱离他的怀抱:“之前你说你帮我的原因是不喜欢朱颜给你当外甥媳妇,其实我不信的。” “不过当时那个时候,我想只要有人帮我就好,其余的我想它做什么。只是可惜了,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江暮辞的手伸出来,在我面前又停下:“可怜,无助,颓废,付出了一切还被无视……这种感觉真熟悉。” 可怜,无助,颓废。 这是在说我? 我怔怔的看着江暮辞:“熟悉么?” “熟悉。” 我微微扬着嘴角,又觉得好累,然后慢慢恢复之前的表情:“原来世界上还有跟我一样没用的人,真意外。” 江暮辞的嘴角微微上扬:“我也觉得那个时候的他很没用。没有谁真的喜欢他,就连最亲近的人都要离他而去。” “这个人是你的朋友?” 江暮辞淡淡的抬了下下巴:“嗯。” 我有丝好奇:“那后来呢,他怎么样了?” “后来……” 他微微迟钝,停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后来他死了,被那些都逼死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没有再说话。 心想这个人,真惨。 江暮辞无故的轻笑两声,带着时有时无的嘲讽。 他后来没有再多跟我说什么,只是拿起桌子上的伏加特倒酒。 然后,我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么烈的酒被他一杯又一杯的灌下喉。 那瓶酒快完的时候,我看不下去。 伸出手抓住酒瓶子,江暮辞看向我:“怎么,还需要付钱?” 然后,不由分说的他拿出钱包,从里面夹出好几张红刷刷的毛爷爷,放到桌上,看了我一眼:“我全部买了。” 我看了那钱一眼,然后又看向江暮辞:“不用,钱拿回去。” 我看着江暮辞问:“你这架势是打算和我喝到地老天荒的节奏?” “可以,不醉不休?” 我笑开:“行。” 我站起来往厨房走:“等着,我去拿好酒。” 我从冰箱抱出几瓶酒,然后轻手轻脚的放在桌子上:“先喝那瓶?” 江暮辞一一扫视过去,挑了最中间的一瓶,然后熟练的开了盖。 这开瓶的方式一看就是老手。 “自己倒。” 我接了过来,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 酒一杯一杯的下肚,胃里灼热感已经麻烦,脑子慢慢的不清醒。 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我横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被子,周围什么都没有人影都没看到。 江暮辞去哪了? 我坐起来,揉着太阳穴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穿鞋下去。 不起眼的桌角,发现了张小纸条。 姜微,我先回国了。你母亲在那边很好。记得把话费充上,什么时候想回国了告诉我一声——江暮辞。 已经走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我将那张纸条揉起,然后丢进垃圾桶,然后重重的坐到沙发上。 我望着天花板,长长呼出一口气。 坐了很久,我直起身子,然后站起来把乱的一发不可收拾的房间收拾了。 收拾到了下午七八点,天已经成黄昏,看着迥然不同的屋子,有些欣慰。 我报了旅游团,去了美国的很多地方,小有名气的街道,很多人都去的大城市,还有很多人都想去待一辈子的碧海云天。 见识了很多,记住很多。 可有些事情,还是忘不掉,淡不去。 旅行团结束之后,已经是初夏季节了。 我站在阳台口,暖意肆意的洒在我身上,迎面吹着风。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我一看,是我妈打过来的。 闲唠了几句,然后收了手机。 我看着远方穿梭不止的车辆与行人,长长呼出一口气。 躲了怎么久,是不是该回去了呢? 我在网上订第二天早上的飞机票,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也没什么,就几件衣服。 回国的那天,我没有告诉我母亲,她知道了一定是大清早的跑去接我,然后费精力去准备一大桌菜,太麻烦。 只是回个家,不用这样。 之前的住处已经搬掉,我把东西放到提前预定好的酒店。 然后,去了我的花店。 不出意外的话,我妈这个时候应该替我收着花店。 花店前的吊椅秋千在悠悠的晃着,秋千之上,是三五只黑黑小小的猫仔。 它们围在一只大黑猫边上,懒懒的舔着毛发。 似乎人见多了,一点也不怕人。 我定住脚步,看着那只通黑的母猫,不确定的叫着:“小黑?” “喵~” 它打着盹,眯开眼轻轻叫唤了一声,几秒之后窜的从秋千上跳下来,围在我的小腿边上,一边蹭着一边喵喵叫着。 我蹲下:“小黑,你还记得我啊……” “微微?” 头顶一道声音落下,我缓缓抬头,眼睛酸了酸:“妈。” 我站起来,我妈朝我走过来,再三确认,眼神不敢相信。 我看着莫名的心疼。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下飞机两小时。” 她点点头:“回来了怎么也不打电话过来。” “怕麻烦您。” 我上前一步,抱了抱她:“我特别想你。” 她身子怔了一下,悄悄叹了一口气,用手心轻轻拍着我的背:“回来就好,你看这背上摸着都没什么肉,又瘦了,那边吃的是什么?回来一趟就成这副模样……” 我没说话,只是听着她继续说下去。 最近,总是觉得这种熟悉的感觉很让人享受。 “今天提前关店,我去买菜,给你做好吃的。”我妈拉着我的手。 我摇头,停着脚步:“不用了妈,我吃不了多少,家里有什么热一下就好,不用重新去做,跑去买菜,多麻烦。” “你的肉都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我得给你补回来。” 当时就觉得,这种俗话,听着又酸又甜的。 回去我妈做了一桌子菜。 “尝尝这个,女孩子吃好……” 电话突然响了,我妈看了一眼,直接按掉。 然后,又给我夹了块糖醋排骨:“你小时候最喜欢的……” 电话又响了。 我妈看都没看,直接挂掉。 接着,又打算给我夹菜的时候,电话再次响起来。 我视线落在电视上:“妈,为什么不接电话,打了三个来,急事吧。” 第三十七章 他啊,选了别人 我抿着嘴唇,隐着苦涩的滋味,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呢?”我反问过去。 “你觉得呢?”江沅目光深意的看着我。 他如今还能从大老远的中国跑来美国,想来应该没什么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漫出一丝欣慰。 我唇角微微扬着,看着他:“看着没什么事。” 他没说话,默了会儿。 半响,他又打破了沉默:“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除了江暮辞,还有谁这么准确的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完,忽然又意识到什么,犹疑的看着江沅:“你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江暮辞在他来之前,告诉他了? 江沅眼中的神色处变不惊:“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下了药。” 我倒抽一口冷气。 江沅目光坦然落在我的脸上,一寸又一寸的漫布,语气细条慢理:“你之前说的什么不用我负责……” 这话让我不禁看向他,又视线闪躲。不经意间,手上忽然来了一股力道,江沅伸出手,朝他那边轻松一拉。 我忽然倾过去,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问:“那话是你的真心话?你真是那样想的?” 我这时脑海一片空白,哪里有心思去想他的话,半天也没吭出个声。 江沅松开我的手:“口是心非。” 我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沉默着,手微微卷朝掌心。 “那你还不是没有当真。”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我,眸色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看着他的脸,竭力冷静下来。 “那药,只是普通的昏迷药,我们……什么都没做。朱颜,她也不爱你,她嫁给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我顿下语气:“江沅,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她,我跑去破坏你们的婚礼,是不想我后悔,也是不想看到你后悔。” 他眉眼冷然,轻描淡写的问:“后悔……你觉得我会后悔什么?” 我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的疼意袭来。 我往后退了些,站起来:“后悔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居然还问我。” “你是指后悔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他微笑:“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是以情妇的名义存在着么?” 我浑身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么清晰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贯彻了我的耳朵。 我微张着唇:“江沅,你刚刚说什么?” “干嘛做出这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在社会上混迹这么多年了,我刚刚说的,总不会是第一次见吧。” 这还是他么? 真的太陌生了。 “我身边很难得有你这样死心塌地又让我欣赏的女孩。”他微顿:“姜微,你要是想跟我谈爱情的话,我不介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情妇是么?”我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浑身绷成一根弦,像是要一触即灭。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他低头,掏钱包:“和有钱人谈感情,你就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不允许在感情这东西身上多费精力的……” 他声音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你要多少呢?” 他翻金卡的手指微定,转而说:“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其他东西?”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这种皮肉的痛却比不上心口那种快要窒息的绝望感,那个声音在呐喊等待,却无人问及。 “怎么不说话……” 江沅抬头的瞬间,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他视线停在我不停掉泪的眼睛上,抿了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大概觉得这种事情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才那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可是他在我这儿,跟别人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十指握成拳,紧紧的篡着:“你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没说话。 我强扯出一丝笑:“如果是,那还真是辜负你的美意了。江先生,请回吧,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江沅修长白皙的手在高级皮质的钱包轻摩着,定定的问:“错过了这一次,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说着又忽然停顿下来,好半天才重新开口,他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感觉到指甲的用力,然后是它被折断在手心的脆响。那声音几乎微乎其微,但却像一根细针快速的扎上心尖。 我指着门,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所有视线,颤声:“滚……” 时间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滚!” “嗯。”他反手装回钱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然后走的感觉利落。 门被他走的时候带上了。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脚步慢慢远去的声音,直到偌大的房子就剩我一个人的呼吸声的时候,我哭的溃不成军。 …… 美国楼下无人发现的角落,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伴依靠在红砖墙上。 唇红齿白的模样,脸上却带着忧伤落寞。 香烟飘出来的白雾,一圈又一圈,装点了美国的漫漫长夜。 半个月之后,我见到了江暮辞。 当时我正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双脚赤裸着,穿的很随意。 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看到是江暮辞之后,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猛的下沉,他来之前连个招呼都不带。 他走过来,差点没认出我:“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 然后我便不愿再说其他的,包括最基本的寒暄。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儿么?” 他不知道打哪找来一面镜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我面前:“你看看。” 我迟钝抬起视线,短暂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移开视线。 镜子里的人,面黄肌瘦,两眼之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不修边幅。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没有出过一次门,吃的都是靠外卖,几乎没有主动照过镜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喝酒。 “嗯,看到了。” 我看向桌子上才开了的酒,伸手拿过来,在眼前晃了晃了红酒杯。 “小时候,总是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那么爱喝酒,那么苦又那么涩的,现在明白了,有些东西比酒苦多了。” 说完,我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鼓着腮帮子,让酒在嘴里慢慢回旋,然后一点一点吞下。 再张口,嘴里边的酒香味又浓了些,嘴里的苦又更深刻了些。 江暮辞没有伸手拿掉我的酒杯,只是一旁默默的看着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聪明如他,怎么会想不到让我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什么人。 “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江暮辞,缓缓的笑了,眼泪掉下来:“他说,有钱人是没有爱情的。所以,我不配和他谈那个……” 江暮辞就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我抓住他的衣服,盯着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问:“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江暮辞眉头微皱,将我的那只手推开,然后轻轻站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短短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你也是一个有钱人。” “别把我和那三个字扯到一起。” 然后,再没有什么交流。江暮辞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伏加特,放到了桌子上:“这么烈的酒,你也喝。” “烈的好些,醉的快。” 我将脚归在一起,抱起了膝盖:“你看到我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没有被吓到,怎么还和我喝起酒来了?” “没事,我不嫌弃你。”他垂眸,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他连他自己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会去嫌弃别的人呢? 江暮辞抬眼:“江沅的外公叫江民,我妈是他众多女人之中一个。那见不得人见习,文明点叫情妇,粗俗点是小三。” 江沅笑了,说的风轻云淡:“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为了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妈临死之前亲口跟我说,他是第三者,因为她认识江民的时候是知道他有妻儿的。” “那一年,我妈二十出头,他四十岁。为了她口口声声的爱情,我妈忍气吞声,没两年就有了我,然后生下我。” “十四岁那年,江沅的亲外婆跳楼了,跟他那些女人脱不了关系。也是那一年,我才知道,一直对我们关照有加的男人居然是我从出生就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 他微顿,说:“那一年,他和我妈扯了证,连个婚礼都没有,我妈就嫁给了他。但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操劳成疾。” “给了名分,应该算是他做过最有良知的事情。” 我微张的嘴唇:“我映像里,你妈妈好像葬在上次去找你的地方……” 安理说,应该入祖坟的。 “嗯,我妈死之后,他因为江家长辈的话,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安葬的我妈,说是我妈这种女人,会脏了他江家。” 他冷笑:“那江沅,还真不愧是老东西的外孙。” 第三十八章 他啊,选了别人 我抿着嘴唇,隐着苦涩的滋味,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呢?”我反问过去。 “你觉得呢?”江沅目光深意的看着我。 他如今还能从大老远的中国跑来美国,想来应该没什么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漫出一丝欣慰。 我唇角微微扬着,看着他:“看着没什么事。” 他没说话,默了会儿。 半响,他又打破了沉默:“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除了江暮辞,还有谁这么准确的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完,忽然又意识到什么,犹疑的看着江沅:“你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江暮辞在他来之前,告诉他了? 江沅眼中的神色处变不惊:“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下了药。” 我倒抽一口冷气。 江沅目光坦然落在我的脸上,一寸又一寸的漫布,语气细条慢理:“你之前说的什么不用我负责……” 这话让我不禁看向他,又视线闪躲。不经意间,手上忽然来了一股力道,江沅伸出手,朝他那边轻松一拉。 我忽然倾过去,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问:“那话是你的真心话?你真是那样想的?” 我这时脑海一片空白,哪里有心思去想他的话,半天也没吭出个声。 江沅松开我的手:“口是心非。” 我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沉默着,手微微卷朝掌心。 “那你还不是没有当真。”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我,眸色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看着他的脸,竭力冷静下来。 “那药,只是普通的昏迷药,我们……什么都没做。朱颜,她也不爱你,她嫁给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我顿下语气:“江沅,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她,我跑去破坏你们的婚礼,是不想我后悔,也是不想看到你后悔。” 他眉眼冷然,轻描淡写的问:“后悔……你觉得我会后悔什么?” 我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的疼意袭来。 我往后退了些,站起来:“后悔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居然还问我。” “你是指后悔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他微笑:“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是以情妇的名义存在着么?” 我浑身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么清晰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贯彻了我的耳朵。 我微张着唇:“江沅,你刚刚说什么?” “干嘛做出这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在社会上混迹这么多年了,我刚刚说的,总不会是第一次见吧。” 这还是他么? 真的太陌生了。 “我身边很难得有你这样死心塌地又让我欣赏的女孩。”他微顿:“姜微,你要是想跟我谈爱情的话,我不介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情妇是么?”我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浑身绷成一根弦,像是要一触即灭。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他低头,掏钱包:“和有钱人谈感情,你就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不允许在感情这东西身上多费精力的……” 他声音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你要多少呢?” 他翻金卡的手指微定,转而说:“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其他东西?”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这种皮肉的痛却比不上心口那种快要窒息的绝望感,那个声音在呐喊等待,却无人问及。 “怎么不说话……” 江沅抬头的瞬间,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他视线停在我不停掉泪的眼睛上,抿了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大概觉得这种事情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才那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可是他在我这儿,跟别人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十指握成拳,紧紧的篡着:“你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没说话。 我强扯出一丝笑:“如果是,那还真是辜负你的美意了。江先生,请回吧,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江沅修长白皙的手在高级皮质的钱包轻摩着,定定的问:“错过了这一次,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说着又忽然停顿下来,好半天才重新开口,他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感觉到指甲的用力,然后是它被折断在手心的脆响。那声音几乎微乎其微,但却像一根细针快速的扎上心尖。 我指着门,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所有视线,颤声:“滚……” 时间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滚!” “嗯。”他反手装回钱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然后走的感觉利落。 门被他走的时候带上了。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脚步慢慢远去的声音,直到偌大的房子就剩我一个人的呼吸声的时候,我哭的溃不成军。 …… 美国楼下无人发现的角落,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伴依靠在红砖墙上。 唇红齿白的模样,脸上却带着忧伤落寞。 香烟飘出来的白雾,一圈又一圈,装点了美国的漫漫长夜。 半个月之后,我见到了江暮辞。 当时我正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双脚赤裸着,穿的很随意。 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看到是江暮辞之后,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猛的下沉,他来之前连个招呼都不带。 他走过来,差点没认出我:“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 然后我便不愿再说其他的,包括最基本的寒暄。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儿么?” 他不知道打哪找来一面镜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我面前:“你看看。” 我迟钝抬起视线,短暂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移开视线。 镜子里的人,面黄肌瘦,两眼之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不修边幅。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没有出过一次门,吃的都是靠外卖,几乎没有主动照过镜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喝酒。 “嗯,看到了。” 我看向桌子上才开了的酒,伸手拿过来,在眼前晃了晃了红酒杯。 “小时候,总是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那么爱喝酒,那么苦又那么涩的,现在明白了,有些东西比酒苦多了。” 说完,我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鼓着腮帮子,让酒在嘴里慢慢回旋,然后一点一点吞下。 再张口,嘴里边的酒香味又浓了些,嘴里的苦又更深刻了些。 江暮辞没有伸手拿掉我的酒杯,只是一旁默默的看着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聪明如他,怎么会想不到让我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什么人。 “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江暮辞,缓缓的笑了,眼泪掉下来:“他说,有钱人是没有爱情的。所以,我不配和他谈那个……” 江暮辞就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我抓住他的衣服,盯着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问:“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江暮辞眉头微皱,将我的那只手推开,然后轻轻站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短短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你也是一个有钱人。” “别把我和那三个字扯到一起。” 然后,再没有什么交流。江暮辞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伏加特,放到了桌子上:“这么烈的酒,你也喝。” “烈的好些,醉的快。” 我将脚归在一起,抱起了膝盖:“你看到我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没有被吓到,怎么还和我喝起酒来了?” “没事,我不嫌弃你。”他垂眸,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他连他自己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会去嫌弃别的人呢? 江暮辞抬眼:“江沅的外公叫江民,我妈是他众多女人之中一个。那见不得人见习,文明点叫情妇,粗俗点是小三。” 江沅笑了,说的风轻云淡:“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为了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妈临死之前亲口跟我说,他是第三者,因为她认识江民的时候是知道他有妻儿的。” “那一年,我妈二十出头,他四十岁。为了她口口声声的爱情,我妈忍气吞声,没两年就有了我,然后生下我。” “十四岁那年,江沅的亲外婆跳楼了,跟他那些女人脱不了关系。也是那一年,我才知道,一直对我们关照有加的男人居然是我从出生就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 他微顿,说:“那一年,他和我妈扯了证,连个婚礼都没有,我妈就嫁给了他。但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操劳成疾。” “给了名分,应该算是他做过最有良知的事情。” 我微张的嘴唇:“我映像里,你妈妈好像葬在上次去找你的地方……” 安理说,应该入祖坟的。 “嗯,我妈死之后,他因为江家长辈的话,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安葬的我妈,说是我妈这种女人,会脏了他江家。” 他冷笑:“那江沅,还真不愧是老东西的外孙。” 第三十九章 他啊,选了别人 我抿着嘴唇,隐着苦涩的滋味,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呢?”我反问过去。 “你觉得呢?”江沅目光深意的看着我。 他如今还能从大老远的中国跑来美国,想来应该没什么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漫出一丝欣慰。 我唇角微微扬着,看着他:“看着没什么事。” 他没说话,默了会儿。 半响,他又打破了沉默:“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除了江暮辞,还有谁这么准确的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完,忽然又意识到什么,犹疑的看着江沅:“你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江暮辞在他来之前,告诉他了? 江沅眼中的神色处变不惊:“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下了药。” 我倒抽一口冷气。 江沅目光坦然落在我的脸上,一寸又一寸的漫布,语气细条慢理:“你之前说的什么不用我负责……” 这话让我不禁看向他,又视线闪躲。不经意间,手上忽然来了一股力道,江沅伸出手,朝他那边轻松一拉。 我忽然倾过去,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问:“那话是你的真心话?你真是那样想的?” 我这时脑海一片空白,哪里有心思去想他的话,半天也没吭出个声。 江沅松开我的手:“口是心非。” 我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沉默着,手微微卷朝掌心。 “那你还不是没有当真。”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我,眸色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看着他的脸,竭力冷静下来。 “那药,只是普通的昏迷药,我们……什么都没做。朱颜,她也不爱你,她嫁给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我顿下语气:“江沅,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她,我跑去破坏你们的婚礼,是不想我后悔,也是不想看到你后悔。” 他眉眼冷然,轻描淡写的问:“后悔……你觉得我会后悔什么?” 我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的疼意袭来。 我往后退了些,站起来:“后悔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居然还问我。” “你是指后悔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他微笑:“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是以情妇的名义存在着么?” 我浑身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么清晰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贯彻了我的耳朵。 我微张着唇:“江沅,你刚刚说什么?” “干嘛做出这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在社会上混迹这么多年了,我刚刚说的,总不会是第一次见吧。” 这还是他么? 真的太陌生了。 “我身边很难得有你这样死心塌地又让我欣赏的女孩。”他微顿:“姜微,你要是想跟我谈爱情的话,我不介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情妇是么?”我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浑身绷成一根弦,像是要一触即灭。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他低头,掏钱包:“和有钱人谈感情,你就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不允许在感情这东西身上多费精力的……” 他声音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你要多少呢?” 他翻金卡的手指微定,转而说:“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其他东西?”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这种皮肉的痛却比不上心口那种快要窒息的绝望感,那个声音在呐喊等待,却无人问及。 “怎么不说话……” 江沅抬头的瞬间,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他视线停在我不停掉泪的眼睛上,抿了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大概觉得这种事情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才那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可是他在我这儿,跟别人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十指握成拳,紧紧的篡着:“你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没说话。 我强扯出一丝笑:“如果是,那还真是辜负你的美意了。江先生,请回吧,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江沅修长白皙的手在高级皮质的钱包轻摩着,定定的问:“错过了这一次,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说着又忽然停顿下来,好半天才重新开口,他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感觉到指甲的用力,然后是它被折断在手心的脆响。那声音几乎微乎其微,但却像一根细针快速的扎上心尖。 我指着门,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所有视线,颤声:“滚……” 时间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滚!” “嗯。”他反手装回钱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然后走的感觉利落。 门被他走的时候带上了。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脚步慢慢远去的声音,直到偌大的房子就剩我一个人的呼吸声的时候,我哭的溃不成军。 …… 美国楼下无人发现的角落,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伴依靠在红砖墙上。 唇红齿白的模样,脸上却带着忧伤落寞。 香烟飘出来的白雾,一圈又一圈,装点了美国的漫漫长夜。 半个月之后,我见到了江暮辞。 当时我正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双脚赤裸着,穿的很随意。 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看到是江暮辞之后,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猛的下沉,他来之前连个招呼都不带。 他走过来,差点没认出我:“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 然后我便不愿再说其他的,包括最基本的寒暄。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儿么?” 他不知道打哪找来一面镜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我面前:“你看看。” 我迟钝抬起视线,短暂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移开视线。 镜子里的人,面黄肌瘦,两眼之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不修边幅。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没有出过一次门,吃的都是靠外卖,几乎没有主动照过镜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喝酒。 “嗯,看到了。” 我看向桌子上才开了的酒,伸手拿过来,在眼前晃了晃了红酒杯。 “小时候,总是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那么爱喝酒,那么苦又那么涩的,现在明白了,有些东西比酒苦多了。” 说完,我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鼓着腮帮子,让酒在嘴里慢慢回旋,然后一点一点吞下。 再张口,嘴里边的酒香味又浓了些,嘴里的苦又更深刻了些。 江暮辞没有伸手拿掉我的酒杯,只是一旁默默的看着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聪明如他,怎么会想不到让我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什么人。 “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江暮辞,缓缓的笑了,眼泪掉下来:“他说,有钱人是没有爱情的。所以,我不配和他谈那个……” 江暮辞就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我抓住他的衣服,盯着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问:“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江暮辞眉头微皱,将我的那只手推开,然后轻轻站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短短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你也是一个有钱人。” “别把我和那三个字扯到一起。” 然后,再没有什么交流。江暮辞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伏加特,放到了桌子上:“这么烈的酒,你也喝。” “烈的好些,醉的快。” 我将脚归在一起,抱起了膝盖:“你看到我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没有被吓到,怎么还和我喝起酒来了?” “没事,我不嫌弃你。”他垂眸,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他连他自己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会去嫌弃别的人呢? 江暮辞抬眼:“江沅的外公叫江民,我妈是他众多女人之中一个。那见不得人见习,文明点叫情妇,粗俗点是小三。” 江沅笑了,说的风轻云淡:“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为了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妈临死之前亲口跟我说,他是第三者,因为她认识江民的时候是知道他有妻儿的。” “那一年,我妈二十出头,他四十岁。为了她口口声声的爱情,我妈忍气吞声,没两年就有了我,然后生下我。” “十四岁那年,江沅的亲外婆跳楼了,跟他那些女人脱不了关系。也是那一年,我才知道,一直对我们关照有加的男人居然是我从出生就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 他微顿,说:“那一年,他和我妈扯了证,连个婚礼都没有,我妈就嫁给了他。但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操劳成疾。” “给了名分,应该算是他做过最有良知的事情。” 我微张的嘴唇:“我映像里,你妈妈好像葬在上次去找你的地方……” 安理说,应该入祖坟的。 “嗯,我妈死之后,他因为江家长辈的话,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安葬的我妈,说是我妈这种女人,会脏了他江家。” 他冷笑:“那江沅,还真不愧是老东西的外孙。” 第四十章 他啊,选了别人 我抿着嘴唇,隐着苦涩的滋味,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呢?”我反问过去。 “你觉得呢?”江沅目光深意的看着我。 他如今还能从大老远的中国跑来美国,想来应该没什么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漫出一丝欣慰。 我唇角微微扬着,看着他:“看着没什么事。” 他没说话,默了会儿。 半响,他又打破了沉默:“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除了江暮辞,还有谁这么准确的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完,忽然又意识到什么,犹疑的看着江沅:“你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江暮辞在他来之前,告诉他了? 江沅眼中的神色处变不惊:“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下了药。” 我倒抽一口冷气。 江沅目光坦然落在我的脸上,一寸又一寸的漫布,语气细条慢理:“你之前说的什么不用我负责……” 这话让我不禁看向他,又视线闪躲。不经意间,手上忽然来了一股力道,江沅伸出手,朝他那边轻松一拉。 我忽然倾过去,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问:“那话是你的真心话?你真是那样想的?” 我这时脑海一片空白,哪里有心思去想他的话,半天也没吭出个声。 江沅松开我的手:“口是心非。” 我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沉默着,手微微卷朝掌心。 “那你还不是没有当真。”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我,眸色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看着他的脸,竭力冷静下来。 “那药,只是普通的昏迷药,我们……什么都没做。朱颜,她也不爱你,她嫁给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我顿下语气:“江沅,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她,我跑去破坏你们的婚礼,是不想我后悔,也是不想看到你后悔。” 他眉眼冷然,轻描淡写的问:“后悔……你觉得我会后悔什么?” 我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的疼意袭来。 我往后退了些,站起来:“后悔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居然还问我。” “你是指后悔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他微笑:“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是以情妇的名义存在着么?” 我浑身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么清晰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贯彻了我的耳朵。 我微张着唇:“江沅,你刚刚说什么?” “干嘛做出这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在社会上混迹这么多年了,我刚刚说的,总不会是第一次见吧。” 这还是他么? 真的太陌生了。 “我身边很难得有你这样死心塌地又让我欣赏的女孩。”他微顿:“姜微,你要是想跟我谈爱情的话,我不介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情妇是么?”我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浑身绷成一根弦,像是要一触即灭。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他低头,掏钱包:“和有钱人谈感情,你就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不允许在感情这东西身上多费精力的……” 他声音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你要多少呢?” 他翻金卡的手指微定,转而说:“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其他东西?”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这种皮肉的痛却比不上心口那种快要窒息的绝望感,那个声音在呐喊等待,却无人问及。 “怎么不说话……” 江沅抬头的瞬间,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他视线停在我不停掉泪的眼睛上,抿了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大概觉得这种事情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才那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可是他在我这儿,跟别人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十指握成拳,紧紧的篡着:“你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没说话。 我强扯出一丝笑:“如果是,那还真是辜负你的美意了。江先生,请回吧,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江沅修长白皙的手在高级皮质的钱包轻摩着,定定的问:“错过了这一次,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说着又忽然停顿下来,好半天才重新开口,他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感觉到指甲的用力,然后是它被折断在手心的脆响。那声音几乎微乎其微,但却像一根细针快速的扎上心尖。 我指着门,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所有视线,颤声:“滚……” 时间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滚!” “嗯。”他反手装回钱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然后走的感觉利落。 门被他走的时候带上了。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脚步慢慢远去的声音,直到偌大的房子就剩我一个人的呼吸声的时候,我哭的溃不成军。 …… 美国楼下无人发现的角落,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伴依靠在红砖墙上。 唇红齿白的模样,脸上却带着忧伤落寞。 香烟飘出来的白雾,一圈又一圈,装点了美国的漫漫长夜。 半个月之后,我见到了江暮辞。 当时我正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双脚赤裸着,穿的很随意。 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看到是江暮辞之后,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猛的下沉,他来之前连个招呼都不带。 他走过来,差点没认出我:“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 然后我便不愿再说其他的,包括最基本的寒暄。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儿么?” 他不知道打哪找来一面镜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我面前:“你看看。” 我迟钝抬起视线,短暂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移开视线。 镜子里的人,面黄肌瘦,两眼之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不修边幅。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没有出过一次门,吃的都是靠外卖,几乎没有主动照过镜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喝酒。 “嗯,看到了。” 我看向桌子上才开了的酒,伸手拿过来,在眼前晃了晃了红酒杯。 “小时候,总是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那么爱喝酒,那么苦又那么涩的,现在明白了,有些东西比酒苦多了。” 说完,我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鼓着腮帮子,让酒在嘴里慢慢回旋,然后一点一点吞下。 再张口,嘴里边的酒香味又浓了些,嘴里的苦又更深刻了些。 江暮辞没有伸手拿掉我的酒杯,只是一旁默默的看着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聪明如他,怎么会想不到让我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什么人。 “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江暮辞,缓缓的笑了,眼泪掉下来:“他说,有钱人是没有爱情的。所以,我不配和他谈那个……” 江暮辞就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我抓住他的衣服,盯着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问:“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江暮辞眉头微皱,将我的那只手推开,然后轻轻站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短短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你也是一个有钱人。” “别把我和那三个字扯到一起。” 然后,再没有什么交流。江暮辞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伏加特,放到了桌子上:“这么烈的酒,你也喝。” “烈的好些,醉的快。” 我将脚归在一起,抱起了膝盖:“你看到我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没有被吓到,怎么还和我喝起酒来了?” “没事,我不嫌弃你。”他垂眸,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他连他自己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会去嫌弃别的人呢? 江暮辞抬眼:“江沅的外公叫江民,我妈是他众多女人之中一个。那见不得人见习,文明点叫情妇,粗俗点是小三。” 江沅笑了,说的风轻云淡:“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为了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妈临死之前亲口跟我说,他是第三者,因为她认识江民的时候是知道他有妻儿的。” “那一年,我妈二十出头,他四十岁。为了她口口声声的爱情,我妈忍气吞声,没两年就有了我,然后生下我。” “十四岁那年,江沅的亲外婆跳楼了,跟他那些女人脱不了关系。也是那一年,我才知道,一直对我们关照有加的男人居然是我从出生就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 他微顿,说:“那一年,他和我妈扯了证,连个婚礼都没有,我妈就嫁给了他。但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操劳成疾。” “给了名分,应该算是他做过最有良知的事情。” 我微张的嘴唇:“我映像里,你妈妈好像葬在上次去找你的地方……” 安理说,应该入祖坟的。 “嗯,我妈死之后,他因为江家长辈的话,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安葬的我妈,说是我妈这种女人,会脏了他江家。” 他冷笑:“那江沅,还真不愧是老东西的外孙。” 第四十一章 最不动声色的情 我抿着嘴唇,隐着苦涩的滋味,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呢?”我反问过去。 “你觉得呢?”江沅目光深意的看着我。 他如今还能从大老远的中国跑来美国,想来应该没什么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漫出一丝欣慰。 我唇角微微扬着,看着他:“看着没什么事。” 他没说话,默了会儿。 半响,他又打破了沉默:“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除了江暮辞,还有谁这么准确的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完,忽然又意识到什么,犹疑的看着江沅:“你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江暮辞在他来之前,告诉他了? 江沅眼中的神色处变不惊:“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下了药。” 我倒抽一口冷气。 江沅目光坦然落在我的脸上,一寸又一寸的漫布,语气细条慢理:“你之前说的什么不用我负责……” 这话让我不禁看向他,又视线闪躲。不经意间,手上忽然来了一股力道,江沅伸出手,朝他那边轻松一拉。 我忽然倾过去,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问:“那话是你的真心话?你真是那样想的?” 我这时脑海一片空白,哪里有心思去想他的话,半天也没吭出个声。 江沅松开我的手:“口是心非。” 我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沉默着,手微微卷朝掌心。 “那你还不是没有当真。”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我,眸色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看着他的脸,竭力冷静下来。 “那药,只是普通的昏迷药,我们……什么都没做。朱颜,她也不爱你,她嫁给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我顿下语气:“江沅,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她,我跑去破坏你们的婚礼,是不想我后悔,也是不想看到你后悔。” 他眉眼冷然,轻描淡写的问:“后悔……你觉得我会后悔什么?” 我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的疼意袭来。 我往后退了些,站起来:“后悔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居然还问我。” “你是指后悔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他微笑:“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是以情妇的名义存在着么?” 我浑身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么清晰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贯彻了我的耳朵。 我微张着唇:“江沅,你刚刚说什么?” “干嘛做出这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在社会上混迹这么多年了,我刚刚说的,总不会是第一次见吧。” 这还是他么? 真的太陌生了。 “我身边很难得有你这样死心塌地又让我欣赏的女孩。”他微顿:“姜微,你要是想跟我谈爱情的话,我不介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情妇是么?”我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浑身绷成一根弦,像是要一触即灭。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他低头,掏钱包:“和有钱人谈感情,你就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不允许在感情这东西身上多费精力的……” 他声音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你要多少呢?” 他翻金卡的手指微定,转而说:“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其他东西?”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这种皮肉的痛却比不上心口那种快要窒息的绝望感,那个声音在呐喊等待,却无人问及。 “怎么不说话……” 江沅抬头的瞬间,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他视线停在我不停掉泪的眼睛上,抿了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大概觉得这种事情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才那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可是他在我这儿,跟别人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十指握成拳,紧紧的篡着:“你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没说话。 我强扯出一丝笑:“如果是,那还真是辜负你的美意了。江先生,请回吧,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江沅修长白皙的手在高级皮质的钱包轻摩着,定定的问:“错过了这一次,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说着又忽然停顿下来,好半天才重新开口,他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感觉到指甲的用力,然后是它被折断在手心的脆响。那声音几乎微乎其微,但却像一根细针快速的扎上心尖。 我指着门,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所有视线,颤声:“滚……” 时间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滚!” “嗯。”他反手装回钱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然后走的感觉利落。 门被他走的时候带上了。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脚步慢慢远去的声音,直到偌大的房子就剩我一个人的呼吸声的时候,我哭的溃不成军。 …… 美国楼下无人发现的角落,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伴依靠在红砖墙上。 唇红齿白的模样,脸上却带着忧伤落寞。 香烟飘出来的白雾,一圈又一圈,装点了美国的漫漫长夜。 半个月之后,我见到了江暮辞。 当时我正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双脚赤裸着,穿的很随意。 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看到是江暮辞之后,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猛的下沉,他来之前连个招呼都不带。 他走过来,差点没认出我:“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 然后我便不愿再说其他的,包括最基本的寒暄。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儿么?” 他不知道打哪找来一面镜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我面前:“你看看。” 我迟钝抬起视线,短暂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移开视线。 镜子里的人,面黄肌瘦,两眼之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不修边幅。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没有出过一次门,吃的都是靠外卖,几乎没有主动照过镜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喝酒。 “嗯,看到了。” 我看向桌子上才开了的酒,伸手拿过来,在眼前晃了晃了红酒杯。 “小时候,总是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那么爱喝酒,那么苦又那么涩的,现在明白了,有些东西比酒苦多了。” 说完,我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鼓着腮帮子,让酒在嘴里慢慢回旋,然后一点一点吞下。 再张口,嘴里边的酒香味又浓了些,嘴里的苦又更深刻了些。 江暮辞没有伸手拿掉我的酒杯,只是一旁默默的看着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聪明如他,怎么会想不到让我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什么人。 “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江暮辞,缓缓的笑了,眼泪掉下来:“他说,有钱人是没有爱情的。所以,我不配和他谈那个……” 江暮辞就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我抓住他的衣服,盯着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问:“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江暮辞眉头微皱,将我的那只手推开,然后轻轻站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短短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你也是一个有钱人。” “别把我和那三个字扯到一起。” 然后,再没有什么交流。江暮辞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伏加特,放到了桌子上:“这么烈的酒,你也喝。” “烈的好些,醉的快。” 我将脚归在一起,抱起了膝盖:“你看到我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没有被吓到,怎么还和我喝起酒来了?” “没事,我不嫌弃你。”他垂眸,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他连他自己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会去嫌弃别的人呢? 江暮辞抬眼:“江沅的外公叫江民,我妈是他众多女人之中一个。那见不得人见习,文明点叫情妇,粗俗点是小三。” 江沅笑了,说的风轻云淡:“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为了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妈临死之前亲口跟我说,他是第三者,因为她认识江民的时候是知道他有妻儿的。” “那一年,我妈二十出头,他四十岁。为了她口口声声的爱情,我妈忍气吞声,没两年就有了我,然后生下我。” “十四岁那年,江沅的亲外婆跳楼了,跟他那些女人脱不了关系。也是那一年,我才知道,一直对我们关照有加的男人居然是我从出生就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 他微顿,说:“那一年,他和我妈扯了证,连个婚礼都没有,我妈就嫁给了他。但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操劳成疾。” “给了名分,应该算是他做过最有良知的事情。” 我微张的嘴唇:“我映像里,你妈妈好像葬在上次去找你的地方……” 安理说,应该入祖坟的。 “嗯,我妈死之后,他因为江家长辈的话,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安葬的我妈,说是我妈这种女人,会脏了他江家。” 他冷笑:“那江沅,还真不愧是老东西的外孙。” 第四十二章 最不动声色的情 我抿着嘴唇,隐着苦涩的滋味,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呢?”我反问过去。 “你觉得呢?”江沅目光深意的看着我。 他如今还能从大老远的中国跑来美国,想来应该没什么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漫出一丝欣慰。 我唇角微微扬着,看着他:“看着没什么事。” 他没说话,默了会儿。 半响,他又打破了沉默:“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除了江暮辞,还有谁这么准确的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完,忽然又意识到什么,犹疑的看着江沅:“你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江暮辞在他来之前,告诉他了? 江沅眼中的神色处变不惊:“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下了药。” 我倒抽一口冷气。 江沅目光坦然落在我的脸上,一寸又一寸的漫布,语气细条慢理:“你之前说的什么不用我负责……” 这话让我不禁看向他,又视线闪躲。不经意间,手上忽然来了一股力道,江沅伸出手,朝他那边轻松一拉。 我忽然倾过去,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问:“那话是你的真心话?你真是那样想的?” 我这时脑海一片空白,哪里有心思去想他的话,半天也没吭出个声。 江沅松开我的手:“口是心非。” 我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沉默着,手微微卷朝掌心。 “那你还不是没有当真。”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我,眸色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看着他的脸,竭力冷静下来。 “那药,只是普通的昏迷药,我们……什么都没做。朱颜,她也不爱你,她嫁给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我顿下语气:“江沅,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她,我跑去破坏你们的婚礼,是不想我后悔,也是不想看到你后悔。” 他眉眼冷然,轻描淡写的问:“后悔……你觉得我会后悔什么?” 我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的疼意袭来。 我往后退了些,站起来:“后悔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居然还问我。” “你是指后悔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他微笑:“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是以情妇的名义存在着么?” 我浑身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么清晰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贯彻了我的耳朵。 我微张着唇:“江沅,你刚刚说什么?” “干嘛做出这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在社会上混迹这么多年了,我刚刚说的,总不会是第一次见吧。” 这还是他么? 真的太陌生了。 “我身边很难得有你这样死心塌地又让我欣赏的女孩。”他微顿:“姜微,你要是想跟我谈爱情的话,我不介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情妇是么?”我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浑身绷成一根弦,像是要一触即灭。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他低头,掏钱包:“和有钱人谈感情,你就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不允许在感情这东西身上多费精力的……” 他声音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你要多少呢?” 他翻金卡的手指微定,转而说:“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其他东西?”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这种皮肉的痛却比不上心口那种快要窒息的绝望感,那个声音在呐喊等待,却无人问及。 “怎么不说话……” 江沅抬头的瞬间,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他视线停在我不停掉泪的眼睛上,抿了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大概觉得这种事情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才那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可是他在我这儿,跟别人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十指握成拳,紧紧的篡着:“你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没说话。 我强扯出一丝笑:“如果是,那还真是辜负你的美意了。江先生,请回吧,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江沅修长白皙的手在高级皮质的钱包轻摩着,定定的问:“错过了这一次,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说着又忽然停顿下来,好半天才重新开口,他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感觉到指甲的用力,然后是它被折断在手心的脆响。那声音几乎微乎其微,但却像一根细针快速的扎上心尖。 我指着门,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所有视线,颤声:“滚……” 时间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滚!” “嗯。”他反手装回钱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然后走的感觉利落。 门被他走的时候带上了。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脚步慢慢远去的声音,直到偌大的房子就剩我一个人的呼吸声的时候,我哭的溃不成军。 …… 美国楼下无人发现的角落,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伴依靠在红砖墙上。 唇红齿白的模样,脸上却带着忧伤落寞。 香烟飘出来的白雾,一圈又一圈,装点了美国的漫漫长夜。 半个月之后,我见到了江暮辞。 当时我正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双脚赤裸着,穿的很随意。 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看到是江暮辞之后,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猛的下沉,他来之前连个招呼都不带。 他走过来,差点没认出我:“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 然后我便不愿再说其他的,包括最基本的寒暄。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儿么?” 他不知道打哪找来一面镜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我面前:“你看看。” 我迟钝抬起视线,短暂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移开视线。 镜子里的人,面黄肌瘦,两眼之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不修边幅。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没有出过一次门,吃的都是靠外卖,几乎没有主动照过镜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喝酒。 “嗯,看到了。” 我看向桌子上才开了的酒,伸手拿过来,在眼前晃了晃了红酒杯。 “小时候,总是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那么爱喝酒,那么苦又那么涩的,现在明白了,有些东西比酒苦多了。” 说完,我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鼓着腮帮子,让酒在嘴里慢慢回旋,然后一点一点吞下。 再张口,嘴里边的酒香味又浓了些,嘴里的苦又更深刻了些。 江暮辞没有伸手拿掉我的酒杯,只是一旁默默的看着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聪明如他,怎么会想不到让我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什么人。 “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江暮辞,缓缓的笑了,眼泪掉下来:“他说,有钱人是没有爱情的。所以,我不配和他谈那个……” 江暮辞就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我抓住他的衣服,盯着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问:“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江暮辞眉头微皱,将我的那只手推开,然后轻轻站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短短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你也是一个有钱人。” “别把我和那三个字扯到一起。” 然后,再没有什么交流。江暮辞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伏加特,放到了桌子上:“这么烈的酒,你也喝。” “烈的好些,醉的快。” 我将脚归在一起,抱起了膝盖:“你看到我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没有被吓到,怎么还和我喝起酒来了?” “没事,我不嫌弃你。”他垂眸,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他连他自己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会去嫌弃别的人呢? 江暮辞抬眼:“江沅的外公叫江民,我妈是他众多女人之中一个。那见不得人见习,文明点叫情妇,粗俗点是小三。” 江沅笑了,说的风轻云淡:“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为了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妈临死之前亲口跟我说,他是第三者,因为她认识江民的时候是知道他有妻儿的。” “那一年,我妈二十出头,他四十岁。为了她口口声声的爱情,我妈忍气吞声,没两年就有了我,然后生下我。” “十四岁那年,江沅的亲外婆跳楼了,跟他那些女人脱不了关系。也是那一年,我才知道,一直对我们关照有加的男人居然是我从出生就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 他微顿,说:“那一年,他和我妈扯了证,连个婚礼都没有,我妈就嫁给了他。但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操劳成疾。” “给了名分,应该算是他做过最有良知的事情。” 我微张的嘴唇:“我映像里,你妈妈好像葬在上次去找你的地方……” 安理说,应该入祖坟的。 “嗯,我妈死之后,他因为江家长辈的话,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安葬的我妈,说是我妈这种女人,会脏了他江家。” 他冷笑:“那江沅,还真不愧是老东西的外孙。” 第四十三章 最不动声色的情 我抿着嘴唇,隐着苦涩的滋味,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呢?”我反问过去。 “你觉得呢?”江沅目光深意的看着我。 他如今还能从大老远的中国跑来美国,想来应该没什么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漫出一丝欣慰。 我唇角微微扬着,看着他:“看着没什么事。” 他没说话,默了会儿。 半响,他又打破了沉默:“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除了江暮辞,还有谁这么准确的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完,忽然又意识到什么,犹疑的看着江沅:“你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江暮辞在他来之前,告诉他了? 江沅眼中的神色处变不惊:“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下了药。” 我倒抽一口冷气。 江沅目光坦然落在我的脸上,一寸又一寸的漫布,语气细条慢理:“你之前说的什么不用我负责……” 这话让我不禁看向他,又视线闪躲。不经意间,手上忽然来了一股力道,江沅伸出手,朝他那边轻松一拉。 我忽然倾过去,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问:“那话是你的真心话?你真是那样想的?” 我这时脑海一片空白,哪里有心思去想他的话,半天也没吭出个声。 江沅松开我的手:“口是心非。” 我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沉默着,手微微卷朝掌心。 “那你还不是没有当真。”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我,眸色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看着他的脸,竭力冷静下来。 “那药,只是普通的昏迷药,我们……什么都没做。朱颜,她也不爱你,她嫁给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我顿下语气:“江沅,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她,我跑去破坏你们的婚礼,是不想我后悔,也是不想看到你后悔。” 他眉眼冷然,轻描淡写的问:“后悔……你觉得我会后悔什么?” 我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的疼意袭来。 我往后退了些,站起来:“后悔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居然还问我。” “你是指后悔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他微笑:“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是以情妇的名义存在着么?” 我浑身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么清晰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贯彻了我的耳朵。 我微张着唇:“江沅,你刚刚说什么?” “干嘛做出这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在社会上混迹这么多年了,我刚刚说的,总不会是第一次见吧。” 这还是他么? 真的太陌生了。 “我身边很难得有你这样死心塌地又让我欣赏的女孩。”他微顿:“姜微,你要是想跟我谈爱情的话,我不介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情妇是么?”我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浑身绷成一根弦,像是要一触即灭。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他低头,掏钱包:“和有钱人谈感情,你就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不允许在感情这东西身上多费精力的……” 他声音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你要多少呢?” 他翻金卡的手指微定,转而说:“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其他东西?”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这种皮肉的痛却比不上心口那种快要窒息的绝望感,那个声音在呐喊等待,却无人问及。 “怎么不说话……” 江沅抬头的瞬间,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他视线停在我不停掉泪的眼睛上,抿了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大概觉得这种事情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才那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可是他在我这儿,跟别人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十指握成拳,紧紧的篡着:“你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没说话。 我强扯出一丝笑:“如果是,那还真是辜负你的美意了。江先生,请回吧,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江沅修长白皙的手在高级皮质的钱包轻摩着,定定的问:“错过了这一次,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说着又忽然停顿下来,好半天才重新开口,他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感觉到指甲的用力,然后是它被折断在手心的脆响。那声音几乎微乎其微,但却像一根细针快速的扎上心尖。 我指着门,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所有视线,颤声:“滚……” 时间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滚!” “嗯。”他反手装回钱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然后走的感觉利落。 门被他走的时候带上了。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脚步慢慢远去的声音,直到偌大的房子就剩我一个人的呼吸声的时候,我哭的溃不成军。 …… 美国楼下无人发现的角落,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伴依靠在红砖墙上。 唇红齿白的模样,脸上却带着忧伤落寞。 香烟飘出来的白雾,一圈又一圈,装点了美国的漫漫长夜。 半个月之后,我见到了江暮辞。 当时我正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双脚赤裸着,穿的很随意。 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看到是江暮辞之后,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猛的下沉,他来之前连个招呼都不带。 他走过来,差点没认出我:“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 然后我便不愿再说其他的,包括最基本的寒暄。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儿么?” 他不知道打哪找来一面镜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我面前:“你看看。” 我迟钝抬起视线,短暂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移开视线。 镜子里的人,面黄肌瘦,两眼之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不修边幅。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没有出过一次门,吃的都是靠外卖,几乎没有主动照过镜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喝酒。 “嗯,看到了。” 我看向桌子上才开了的酒,伸手拿过来,在眼前晃了晃了红酒杯。 “小时候,总是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那么爱喝酒,那么苦又那么涩的,现在明白了,有些东西比酒苦多了。” 说完,我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鼓着腮帮子,让酒在嘴里慢慢回旋,然后一点一点吞下。 再张口,嘴里边的酒香味又浓了些,嘴里的苦又更深刻了些。 江暮辞没有伸手拿掉我的酒杯,只是一旁默默的看着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聪明如他,怎么会想不到让我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什么人。 “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江暮辞,缓缓的笑了,眼泪掉下来:“他说,有钱人是没有爱情的。所以,我不配和他谈那个……” 江暮辞就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我抓住他的衣服,盯着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问:“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江暮辞眉头微皱,将我的那只手推开,然后轻轻站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短短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你也是一个有钱人。” “别把我和那三个字扯到一起。” 然后,再没有什么交流。江暮辞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伏加特,放到了桌子上:“这么烈的酒,你也喝。” “烈的好些,醉的快。” 我将脚归在一起,抱起了膝盖:“你看到我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没有被吓到,怎么还和我喝起酒来了?” “没事,我不嫌弃你。”他垂眸,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他连他自己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会去嫌弃别的人呢? 江暮辞抬眼:“江沅的外公叫江民,我妈是他众多女人之中一个。那见不得人见习,文明点叫情妇,粗俗点是小三。” 江沅笑了,说的风轻云淡:“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为了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妈临死之前亲口跟我说,他是第三者,因为她认识江民的时候是知道他有妻儿的。” “那一年,我妈二十出头,他四十岁。为了她口口声声的爱情,我妈忍气吞声,没两年就有了我,然后生下我。” “十四岁那年,江沅的亲外婆跳楼了,跟他那些女人脱不了关系。也是那一年,我才知道,一直对我们关照有加的男人居然是我从出生就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 他微顿,说:“那一年,他和我妈扯了证,连个婚礼都没有,我妈就嫁给了他。但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操劳成疾。” “给了名分,应该算是他做过最有良知的事情。” 我微张的嘴唇:“我映像里,你妈妈好像葬在上次去找你的地方……” 安理说,应该入祖坟的。 “嗯,我妈死之后,他因为江家长辈的话,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安葬的我妈,说是我妈这种女人,会脏了他江家。” 他冷笑:“那江沅,还真不愧是老东西的外孙。” 第四十四章 最不动声色的情 我抿着嘴唇,隐着苦涩的滋味,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呢?”我反问过去。 “你觉得呢?”江沅目光深意的看着我。 他如今还能从大老远的中国跑来美国,想来应该没什么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漫出一丝欣慰。 我唇角微微扬着,看着他:“看着没什么事。” 他没说话,默了会儿。 半响,他又打破了沉默:“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除了江暮辞,还有谁这么准确的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完,忽然又意识到什么,犹疑的看着江沅:“你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江暮辞在他来之前,告诉他了? 江沅眼中的神色处变不惊:“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下了药。” 我倒抽一口冷气。 江沅目光坦然落在我的脸上,一寸又一寸的漫布,语气细条慢理:“你之前说的什么不用我负责……” 这话让我不禁看向他,又视线闪躲。不经意间,手上忽然来了一股力道,江沅伸出手,朝他那边轻松一拉。 我忽然倾过去,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问:“那话是你的真心话?你真是那样想的?” 我这时脑海一片空白,哪里有心思去想他的话,半天也没吭出个声。 江沅松开我的手:“口是心非。” 我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沉默着,手微微卷朝掌心。 “那你还不是没有当真。”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我,眸色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看着他的脸,竭力冷静下来。 “那药,只是普通的昏迷药,我们……什么都没做。朱颜,她也不爱你,她嫁给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我顿下语气:“江沅,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她,我跑去破坏你们的婚礼,是不想我后悔,也是不想看到你后悔。” 他眉眼冷然,轻描淡写的问:“后悔……你觉得我会后悔什么?” 我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的疼意袭来。 我往后退了些,站起来:“后悔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居然还问我。” “你是指后悔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他微笑:“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是以情妇的名义存在着么?” 我浑身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么清晰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贯彻了我的耳朵。 我微张着唇:“江沅,你刚刚说什么?” “干嘛做出这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在社会上混迹这么多年了,我刚刚说的,总不会是第一次见吧。” 这还是他么? 真的太陌生了。 “我身边很难得有你这样死心塌地又让我欣赏的女孩。”他微顿:“姜微,你要是想跟我谈爱情的话,我不介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情妇是么?”我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浑身绷成一根弦,像是要一触即灭。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他低头,掏钱包:“和有钱人谈感情,你就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不允许在感情这东西身上多费精力的……” 他声音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你要多少呢?” 他翻金卡的手指微定,转而说:“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其他东西?”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这种皮肉的痛却比不上心口那种快要窒息的绝望感,那个声音在呐喊等待,却无人问及。 “怎么不说话……” 江沅抬头的瞬间,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他视线停在我不停掉泪的眼睛上,抿了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大概觉得这种事情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才那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可是他在我这儿,跟别人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十指握成拳,紧紧的篡着:“你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没说话。 我强扯出一丝笑:“如果是,那还真是辜负你的美意了。江先生,请回吧,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江沅修长白皙的手在高级皮质的钱包轻摩着,定定的问:“错过了这一次,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说着又忽然停顿下来,好半天才重新开口,他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感觉到指甲的用力,然后是它被折断在手心的脆响。那声音几乎微乎其微,但却像一根细针快速的扎上心尖。 我指着门,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所有视线,颤声:“滚……” 时间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滚!” “嗯。”他反手装回钱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然后走的感觉利落。 门被他走的时候带上了。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脚步慢慢远去的声音,直到偌大的房子就剩我一个人的呼吸声的时候,我哭的溃不成军。 …… 美国楼下无人发现的角落,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伴依靠在红砖墙上。 唇红齿白的模样,脸上却带着忧伤落寞。 香烟飘出来的白雾,一圈又一圈,装点了美国的漫漫长夜。 半个月之后,我见到了江暮辞。 当时我正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双脚赤裸着,穿的很随意。 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看到是江暮辞之后,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猛的下沉,他来之前连个招呼都不带。 他走过来,差点没认出我:“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 然后我便不愿再说其他的,包括最基本的寒暄。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儿么?” 他不知道打哪找来一面镜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我面前:“你看看。” 我迟钝抬起视线,短暂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移开视线。 镜子里的人,面黄肌瘦,两眼之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不修边幅。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没有出过一次门,吃的都是靠外卖,几乎没有主动照过镜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喝酒。 “嗯,看到了。” 我看向桌子上才开了的酒,伸手拿过来,在眼前晃了晃了红酒杯。 “小时候,总是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那么爱喝酒,那么苦又那么涩的,现在明白了,有些东西比酒苦多了。” 说完,我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鼓着腮帮子,让酒在嘴里慢慢回旋,然后一点一点吞下。 再张口,嘴里边的酒香味又浓了些,嘴里的苦又更深刻了些。 江暮辞没有伸手拿掉我的酒杯,只是一旁默默的看着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聪明如他,怎么会想不到让我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什么人。 “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江暮辞,缓缓的笑了,眼泪掉下来:“他说,有钱人是没有爱情的。所以,我不配和他谈那个……” 江暮辞就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我抓住他的衣服,盯着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问:“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江暮辞眉头微皱,将我的那只手推开,然后轻轻站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短短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你也是一个有钱人。” “别把我和那三个字扯到一起。” 然后,再没有什么交流。江暮辞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伏加特,放到了桌子上:“这么烈的酒,你也喝。” “烈的好些,醉的快。” 我将脚归在一起,抱起了膝盖:“你看到我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没有被吓到,怎么还和我喝起酒来了?” “没事,我不嫌弃你。”他垂眸,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他连他自己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会去嫌弃别的人呢? 江暮辞抬眼:“江沅的外公叫江民,我妈是他众多女人之中一个。那见不得人见习,文明点叫情妇,粗俗点是小三。” 江沅笑了,说的风轻云淡:“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为了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妈临死之前亲口跟我说,他是第三者,因为她认识江民的时候是知道他有妻儿的。” “那一年,我妈二十出头,他四十岁。为了她口口声声的爱情,我妈忍气吞声,没两年就有了我,然后生下我。” “十四岁那年,江沅的亲外婆跳楼了,跟他那些女人脱不了关系。也是那一年,我才知道,一直对我们关照有加的男人居然是我从出生就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 他微顿,说:“那一年,他和我妈扯了证,连个婚礼都没有,我妈就嫁给了他。但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操劳成疾。” “给了名分,应该算是他做过最有良知的事情。” 我微张的嘴唇:“我映像里,你妈妈好像葬在上次去找你的地方……” 安理说,应该入祖坟的。 “嗯,我妈死之后,他因为江家长辈的话,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安葬的我妈,说是我妈这种女人,会脏了他江家。” 他冷笑:“那江沅,还真不愧是老东西的外孙。” 第四十五章 最不动声色的情 我抿着嘴唇,隐着苦涩的滋味,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呢?”我反问过去。 “你觉得呢?”江沅目光深意的看着我。 他如今还能从大老远的中国跑来美国,想来应该没什么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漫出一丝欣慰。 我唇角微微扬着,看着他:“看着没什么事。” 他没说话,默了会儿。 半响,他又打破了沉默:“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除了江暮辞,还有谁这么准确的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完,忽然又意识到什么,犹疑的看着江沅:“你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江暮辞在他来之前,告诉他了? 江沅眼中的神色处变不惊:“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下了药。” 我倒抽一口冷气。 江沅目光坦然落在我的脸上,一寸又一寸的漫布,语气细条慢理:“你之前说的什么不用我负责……” 这话让我不禁看向他,又视线闪躲。不经意间,手上忽然来了一股力道,江沅伸出手,朝他那边轻松一拉。 我忽然倾过去,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问:“那话是你的真心话?你真是那样想的?” 我这时脑海一片空白,哪里有心思去想他的话,半天也没吭出个声。 江沅松开我的手:“口是心非。” 我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沉默着,手微微卷朝掌心。 “那你还不是没有当真。”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我,眸色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看着他的脸,竭力冷静下来。 “那药,只是普通的昏迷药,我们……什么都没做。朱颜,她也不爱你,她嫁给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我顿下语气:“江沅,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她,我跑去破坏你们的婚礼,是不想我后悔,也是不想看到你后悔。” 他眉眼冷然,轻描淡写的问:“后悔……你觉得我会后悔什么?” 我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的疼意袭来。 我往后退了些,站起来:“后悔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居然还问我。” “你是指后悔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他微笑:“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是以情妇的名义存在着么?” 我浑身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么清晰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贯彻了我的耳朵。 我微张着唇:“江沅,你刚刚说什么?” “干嘛做出这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在社会上混迹这么多年了,我刚刚说的,总不会是第一次见吧。” 这还是他么? 真的太陌生了。 “我身边很难得有你这样死心塌地又让我欣赏的女孩。”他微顿:“姜微,你要是想跟我谈爱情的话,我不介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情妇是么?”我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浑身绷成一根弦,像是要一触即灭。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他低头,掏钱包:“和有钱人谈感情,你就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不允许在感情这东西身上多费精力的……” 他声音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你要多少呢?” 他翻金卡的手指微定,转而说:“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其他东西?”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这种皮肉的痛却比不上心口那种快要窒息的绝望感,那个声音在呐喊等待,却无人问及。 “怎么不说话……” 江沅抬头的瞬间,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他视线停在我不停掉泪的眼睛上,抿了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大概觉得这种事情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才那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可是他在我这儿,跟别人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十指握成拳,紧紧的篡着:“你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没说话。 我强扯出一丝笑:“如果是,那还真是辜负你的美意了。江先生,请回吧,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江沅修长白皙的手在高级皮质的钱包轻摩着,定定的问:“错过了这一次,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说着又忽然停顿下来,好半天才重新开口,他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感觉到指甲的用力,然后是它被折断在手心的脆响。那声音几乎微乎其微,但却像一根细针快速的扎上心尖。 我指着门,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所有视线,颤声:“滚……” 时间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滚!” “嗯。”他反手装回钱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然后走的感觉利落。 门被他走的时候带上了。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脚步慢慢远去的声音,直到偌大的房子就剩我一个人的呼吸声的时候,我哭的溃不成军。 …… 美国楼下无人发现的角落,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伴依靠在红砖墙上。 唇红齿白的模样,脸上却带着忧伤落寞。 香烟飘出来的白雾,一圈又一圈,装点了美国的漫漫长夜。 半个月之后,我见到了江暮辞。 当时我正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双脚赤裸着,穿的很随意。 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看到是江暮辞之后,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猛的下沉,他来之前连个招呼都不带。 他走过来,差点没认出我:“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 然后我便不愿再说其他的,包括最基本的寒暄。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儿么?” 他不知道打哪找来一面镜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我面前:“你看看。” 我迟钝抬起视线,短暂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移开视线。 镜子里的人,面黄肌瘦,两眼之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不修边幅。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没有出过一次门,吃的都是靠外卖,几乎没有主动照过镜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喝酒。 “嗯,看到了。” 我看向桌子上才开了的酒,伸手拿过来,在眼前晃了晃了红酒杯。 “小时候,总是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那么爱喝酒,那么苦又那么涩的,现在明白了,有些东西比酒苦多了。” 说完,我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鼓着腮帮子,让酒在嘴里慢慢回旋,然后一点一点吞下。 再张口,嘴里边的酒香味又浓了些,嘴里的苦又更深刻了些。 江暮辞没有伸手拿掉我的酒杯,只是一旁默默的看着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聪明如他,怎么会想不到让我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什么人。 “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江暮辞,缓缓的笑了,眼泪掉下来:“他说,有钱人是没有爱情的。所以,我不配和他谈那个……” 江暮辞就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我抓住他的衣服,盯着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问:“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江暮辞眉头微皱,将我的那只手推开,然后轻轻站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短短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你也是一个有钱人。” “别把我和那三个字扯到一起。” 然后,再没有什么交流。江暮辞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伏加特,放到了桌子上:“这么烈的酒,你也喝。” “烈的好些,醉的快。” 我将脚归在一起,抱起了膝盖:“你看到我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没有被吓到,怎么还和我喝起酒来了?” “没事,我不嫌弃你。”他垂眸,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他连他自己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会去嫌弃别的人呢? 江暮辞抬眼:“江沅的外公叫江民,我妈是他众多女人之中一个。那见不得人见习,文明点叫情妇,粗俗点是小三。” 江沅笑了,说的风轻云淡:“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为了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妈临死之前亲口跟我说,他是第三者,因为她认识江民的时候是知道他有妻儿的。” “那一年,我妈二十出头,他四十岁。为了她口口声声的爱情,我妈忍气吞声,没两年就有了我,然后生下我。” “十四岁那年,江沅的亲外婆跳楼了,跟他那些女人脱不了关系。也是那一年,我才知道,一直对我们关照有加的男人居然是我从出生就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 他微顿,说:“那一年,他和我妈扯了证,连个婚礼都没有,我妈就嫁给了他。但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操劳成疾。” “给了名分,应该算是他做过最有良知的事情。” 我微张的嘴唇:“我映像里,你妈妈好像葬在上次去找你的地方……” 安理说,应该入祖坟的。 “嗯,我妈死之后,他因为江家长辈的话,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安葬的我妈,说是我妈这种女人,会脏了他江家。” 他冷笑:“那江沅,还真不愧是老东西的外孙。” 第四十六章 最不动声色的情 我抿着嘴唇,隐着苦涩的滋味,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呢?”我反问过去。 “你觉得呢?”江沅目光深意的看着我。 他如今还能从大老远的中国跑来美国,想来应该没什么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漫出一丝欣慰。 我唇角微微扬着,看着他:“看着没什么事。” 他没说话,默了会儿。 半响,他又打破了沉默:“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除了江暮辞,还有谁这么准确的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完,忽然又意识到什么,犹疑的看着江沅:“你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江暮辞在他来之前,告诉他了? 江沅眼中的神色处变不惊:“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下了药。” 我倒抽一口冷气。 江沅目光坦然落在我的脸上,一寸又一寸的漫布,语气细条慢理:“你之前说的什么不用我负责……” 这话让我不禁看向他,又视线闪躲。不经意间,手上忽然来了一股力道,江沅伸出手,朝他那边轻松一拉。 我忽然倾过去,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问:“那话是你的真心话?你真是那样想的?” 我这时脑海一片空白,哪里有心思去想他的话,半天也没吭出个声。 江沅松开我的手:“口是心非。” 我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沉默着,手微微卷朝掌心。 “那你还不是没有当真。”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我,眸色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看着他的脸,竭力冷静下来。 “那药,只是普通的昏迷药,我们……什么都没做。朱颜,她也不爱你,她嫁给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我顿下语气:“江沅,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她,我跑去破坏你们的婚礼,是不想我后悔,也是不想看到你后悔。” 他眉眼冷然,轻描淡写的问:“后悔……你觉得我会后悔什么?” 我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的疼意袭来。 我往后退了些,站起来:“后悔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居然还问我。” “你是指后悔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他微笑:“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是以情妇的名义存在着么?” 我浑身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么清晰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贯彻了我的耳朵。 我微张着唇:“江沅,你刚刚说什么?” “干嘛做出这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在社会上混迹这么多年了,我刚刚说的,总不会是第一次见吧。” 这还是他么? 真的太陌生了。 “我身边很难得有你这样死心塌地又让我欣赏的女孩。”他微顿:“姜微,你要是想跟我谈爱情的话,我不介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情妇是么?”我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浑身绷成一根弦,像是要一触即灭。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他低头,掏钱包:“和有钱人谈感情,你就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不允许在感情这东西身上多费精力的……” 他声音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你要多少呢?” 他翻金卡的手指微定,转而说:“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其他东西?”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这种皮肉的痛却比不上心口那种快要窒息的绝望感,那个声音在呐喊等待,却无人问及。 “怎么不说话……” 江沅抬头的瞬间,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他视线停在我不停掉泪的眼睛上,抿了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大概觉得这种事情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才那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可是他在我这儿,跟别人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十指握成拳,紧紧的篡着:“你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没说话。 我强扯出一丝笑:“如果是,那还真是辜负你的美意了。江先生,请回吧,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江沅修长白皙的手在高级皮质的钱包轻摩着,定定的问:“错过了这一次,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说着又忽然停顿下来,好半天才重新开口,他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感觉到指甲的用力,然后是它被折断在手心的脆响。那声音几乎微乎其微,但却像一根细针快速的扎上心尖。 我指着门,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所有视线,颤声:“滚……” 时间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滚!” “嗯。”他反手装回钱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然后走的感觉利落。 门被他走的时候带上了。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脚步慢慢远去的声音,直到偌大的房子就剩我一个人的呼吸声的时候,我哭的溃不成军。 …… 美国楼下无人发现的角落,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伴依靠在红砖墙上。 唇红齿白的模样,脸上却带着忧伤落寞。 香烟飘出来的白雾,一圈又一圈,装点了美国的漫漫长夜。 半个月之后,我见到了江暮辞。 当时我正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双脚赤裸着,穿的很随意。 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看到是江暮辞之后,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猛的下沉,他来之前连个招呼都不带。 他走过来,差点没认出我:“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 然后我便不愿再说其他的,包括最基本的寒暄。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儿么?” 他不知道打哪找来一面镜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我面前:“你看看。” 我迟钝抬起视线,短暂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移开视线。 镜子里的人,面黄肌瘦,两眼之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不修边幅。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没有出过一次门,吃的都是靠外卖,几乎没有主动照过镜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喝酒。 “嗯,看到了。” 我看向桌子上才开了的酒,伸手拿过来,在眼前晃了晃了红酒杯。 “小时候,总是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那么爱喝酒,那么苦又那么涩的,现在明白了,有些东西比酒苦多了。” 说完,我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鼓着腮帮子,让酒在嘴里慢慢回旋,然后一点一点吞下。 再张口,嘴里边的酒香味又浓了些,嘴里的苦又更深刻了些。 江暮辞没有伸手拿掉我的酒杯,只是一旁默默的看着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聪明如他,怎么会想不到让我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什么人。 “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江暮辞,缓缓的笑了,眼泪掉下来:“他说,有钱人是没有爱情的。所以,我不配和他谈那个……” 江暮辞就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我抓住他的衣服,盯着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问:“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江暮辞眉头微皱,将我的那只手推开,然后轻轻站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短短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你也是一个有钱人。” “别把我和那三个字扯到一起。” 然后,再没有什么交流。江暮辞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伏加特,放到了桌子上:“这么烈的酒,你也喝。” “烈的好些,醉的快。” 我将脚归在一起,抱起了膝盖:“你看到我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没有被吓到,怎么还和我喝起酒来了?” “没事,我不嫌弃你。”他垂眸,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他连他自己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会去嫌弃别的人呢? 江暮辞抬眼:“江沅的外公叫江民,我妈是他众多女人之中一个。那见不得人见习,文明点叫情妇,粗俗点是小三。” 江沅笑了,说的风轻云淡:“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为了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妈临死之前亲口跟我说,他是第三者,因为她认识江民的时候是知道他有妻儿的。” “那一年,我妈二十出头,他四十岁。为了她口口声声的爱情,我妈忍气吞声,没两年就有了我,然后生下我。” “十四岁那年,江沅的亲外婆跳楼了,跟他那些女人脱不了关系。也是那一年,我才知道,一直对我们关照有加的男人居然是我从出生就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 他微顿,说:“那一年,他和我妈扯了证,连个婚礼都没有,我妈就嫁给了他。但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操劳成疾。” “给了名分,应该算是他做过最有良知的事情。” 我微张的嘴唇:“我映像里,你妈妈好像葬在上次去找你的地方……” 安理说,应该入祖坟的。 “嗯,我妈死之后,他因为江家长辈的话,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安葬的我妈,说是我妈这种女人,会脏了他江家。” 他冷笑:“那江沅,还真不愧是老东西的外孙。” 第四十七章 最不动声色的情 我抿着嘴唇,隐着苦涩的滋味,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呢?”我反问过去。 “你觉得呢?”江沅目光深意的看着我。 他如今还能从大老远的中国跑来美国,想来应该没什么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漫出一丝欣慰。 我唇角微微扬着,看着他:“看着没什么事。” 他没说话,默了会儿。 半响,他又打破了沉默:“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除了江暮辞,还有谁这么准确的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完,忽然又意识到什么,犹疑的看着江沅:“你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江暮辞在他来之前,告诉他了? 江沅眼中的神色处变不惊:“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下了药。” 我倒抽一口冷气。 江沅目光坦然落在我的脸上,一寸又一寸的漫布,语气细条慢理:“你之前说的什么不用我负责……” 这话让我不禁看向他,又视线闪躲。不经意间,手上忽然来了一股力道,江沅伸出手,朝他那边轻松一拉。 我忽然倾过去,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问:“那话是你的真心话?你真是那样想的?” 我这时脑海一片空白,哪里有心思去想他的话,半天也没吭出个声。 江沅松开我的手:“口是心非。” 我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沉默着,手微微卷朝掌心。 “那你还不是没有当真。”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我,眸色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看着他的脸,竭力冷静下来。 “那药,只是普通的昏迷药,我们……什么都没做。朱颜,她也不爱你,她嫁给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我顿下语气:“江沅,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她,我跑去破坏你们的婚礼,是不想我后悔,也是不想看到你后悔。” 他眉眼冷然,轻描淡写的问:“后悔……你觉得我会后悔什么?” 我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的疼意袭来。 我往后退了些,站起来:“后悔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居然还问我。” “你是指后悔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他微笑:“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是以情妇的名义存在着么?” 我浑身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么清晰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贯彻了我的耳朵。 我微张着唇:“江沅,你刚刚说什么?” “干嘛做出这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在社会上混迹这么多年了,我刚刚说的,总不会是第一次见吧。” 这还是他么? 真的太陌生了。 “我身边很难得有你这样死心塌地又让我欣赏的女孩。”他微顿:“姜微,你要是想跟我谈爱情的话,我不介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情妇是么?”我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浑身绷成一根弦,像是要一触即灭。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他低头,掏钱包:“和有钱人谈感情,你就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不允许在感情这东西身上多费精力的……” 他声音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你要多少呢?” 他翻金卡的手指微定,转而说:“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其他东西?”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这种皮肉的痛却比不上心口那种快要窒息的绝望感,那个声音在呐喊等待,却无人问及。 “怎么不说话……” 江沅抬头的瞬间,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他视线停在我不停掉泪的眼睛上,抿了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大概觉得这种事情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才那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可是他在我这儿,跟别人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十指握成拳,紧紧的篡着:“你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没说话。 我强扯出一丝笑:“如果是,那还真是辜负你的美意了。江先生,请回吧,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江沅修长白皙的手在高级皮质的钱包轻摩着,定定的问:“错过了这一次,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说着又忽然停顿下来,好半天才重新开口,他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感觉到指甲的用力,然后是它被折断在手心的脆响。那声音几乎微乎其微,但却像一根细针快速的扎上心尖。 我指着门,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所有视线,颤声:“滚……” 时间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滚!” “嗯。”他反手装回钱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然后走的感觉利落。 门被他走的时候带上了。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脚步慢慢远去的声音,直到偌大的房子就剩我一个人的呼吸声的时候,我哭的溃不成军。 …… 美国楼下无人发现的角落,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伴依靠在红砖墙上。 唇红齿白的模样,脸上却带着忧伤落寞。 香烟飘出来的白雾,一圈又一圈,装点了美国的漫漫长夜。 半个月之后,我见到了江暮辞。 当时我正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双脚赤裸着,穿的很随意。 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看到是江暮辞之后,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猛的下沉,他来之前连个招呼都不带。 他走过来,差点没认出我:“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 然后我便不愿再说其他的,包括最基本的寒暄。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儿么?” 他不知道打哪找来一面镜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我面前:“你看看。” 我迟钝抬起视线,短暂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移开视线。 镜子里的人,面黄肌瘦,两眼之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不修边幅。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没有出过一次门,吃的都是靠外卖,几乎没有主动照过镜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喝酒。 “嗯,看到了。” 我看向桌子上才开了的酒,伸手拿过来,在眼前晃了晃了红酒杯。 “小时候,总是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那么爱喝酒,那么苦又那么涩的,现在明白了,有些东西比酒苦多了。” 说完,我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鼓着腮帮子,让酒在嘴里慢慢回旋,然后一点一点吞下。 再张口,嘴里边的酒香味又浓了些,嘴里的苦又更深刻了些。 江暮辞没有伸手拿掉我的酒杯,只是一旁默默的看着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聪明如他,怎么会想不到让我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什么人。 “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江暮辞,缓缓的笑了,眼泪掉下来:“他说,有钱人是没有爱情的。所以,我不配和他谈那个……” 江暮辞就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我抓住他的衣服,盯着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问:“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江暮辞眉头微皱,将我的那只手推开,然后轻轻站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短短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你也是一个有钱人。” “别把我和那三个字扯到一起。” 然后,再没有什么交流。江暮辞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伏加特,放到了桌子上:“这么烈的酒,你也喝。” “烈的好些,醉的快。” 我将脚归在一起,抱起了膝盖:“你看到我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没有被吓到,怎么还和我喝起酒来了?” “没事,我不嫌弃你。”他垂眸,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他连他自己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会去嫌弃别的人呢? 江暮辞抬眼:“江沅的外公叫江民,我妈是他众多女人之中一个。那见不得人见习,文明点叫情妇,粗俗点是小三。” 江沅笑了,说的风轻云淡:“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为了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妈临死之前亲口跟我说,他是第三者,因为她认识江民的时候是知道他有妻儿的。” “那一年,我妈二十出头,他四十岁。为了她口口声声的爱情,我妈忍气吞声,没两年就有了我,然后生下我。” “十四岁那年,江沅的亲外婆跳楼了,跟他那些女人脱不了关系。也是那一年,我才知道,一直对我们关照有加的男人居然是我从出生就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 他微顿,说:“那一年,他和我妈扯了证,连个婚礼都没有,我妈就嫁给了他。但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操劳成疾。” “给了名分,应该算是他做过最有良知的事情。” 我微张的嘴唇:“我映像里,你妈妈好像葬在上次去找你的地方……” 安理说,应该入祖坟的。 “嗯,我妈死之后,他因为江家长辈的话,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安葬的我妈,说是我妈这种女人,会脏了他江家。” 他冷笑:“那江沅,还真不愧是老东西的外孙。” 第四十八章 最不动声色的情 我抿着嘴唇,隐着苦涩的滋味,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呢?”我反问过去。 “你觉得呢?”江沅目光深意的看着我。 他如今还能从大老远的中国跑来美国,想来应该没什么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漫出一丝欣慰。 我唇角微微扬着,看着他:“看着没什么事。” 他没说话,默了会儿。 半响,他又打破了沉默:“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除了江暮辞,还有谁这么准确的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完,忽然又意识到什么,犹疑的看着江沅:“你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江暮辞在他来之前,告诉他了? 江沅眼中的神色处变不惊:“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下了药。” 我倒抽一口冷气。 江沅目光坦然落在我的脸上,一寸又一寸的漫布,语气细条慢理:“你之前说的什么不用我负责……” 这话让我不禁看向他,又视线闪躲。不经意间,手上忽然来了一股力道,江沅伸出手,朝他那边轻松一拉。 我忽然倾过去,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问:“那话是你的真心话?你真是那样想的?” 我这时脑海一片空白,哪里有心思去想他的话,半天也没吭出个声。 江沅松开我的手:“口是心非。” 我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沉默着,手微微卷朝掌心。 “那你还不是没有当真。”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我,眸色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看着他的脸,竭力冷静下来。 “那药,只是普通的昏迷药,我们……什么都没做。朱颜,她也不爱你,她嫁给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我顿下语气:“江沅,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她,我跑去破坏你们的婚礼,是不想我后悔,也是不想看到你后悔。” 他眉眼冷然,轻描淡写的问:“后悔……你觉得我会后悔什么?” 我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的疼意袭来。 我往后退了些,站起来:“后悔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居然还问我。” “你是指后悔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他微笑:“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是以情妇的名义存在着么?” 我浑身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么清晰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贯彻了我的耳朵。 我微张着唇:“江沅,你刚刚说什么?” “干嘛做出这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在社会上混迹这么多年了,我刚刚说的,总不会是第一次见吧。” 这还是他么? 真的太陌生了。 “我身边很难得有你这样死心塌地又让我欣赏的女孩。”他微顿:“姜微,你要是想跟我谈爱情的话,我不介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情妇是么?”我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浑身绷成一根弦,像是要一触即灭。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他低头,掏钱包:“和有钱人谈感情,你就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不允许在感情这东西身上多费精力的……” 他声音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你要多少呢?” 他翻金卡的手指微定,转而说:“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其他东西?”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这种皮肉的痛却比不上心口那种快要窒息的绝望感,那个声音在呐喊等待,却无人问及。 “怎么不说话……” 江沅抬头的瞬间,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他视线停在我不停掉泪的眼睛上,抿了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大概觉得这种事情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才那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可是他在我这儿,跟别人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十指握成拳,紧紧的篡着:“你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没说话。 我强扯出一丝笑:“如果是,那还真是辜负你的美意了。江先生,请回吧,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江沅修长白皙的手在高级皮质的钱包轻摩着,定定的问:“错过了这一次,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说着又忽然停顿下来,好半天才重新开口,他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感觉到指甲的用力,然后是它被折断在手心的脆响。那声音几乎微乎其微,但却像一根细针快速的扎上心尖。 我指着门,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所有视线,颤声:“滚……” 时间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滚!” “嗯。”他反手装回钱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然后走的感觉利落。 门被他走的时候带上了。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脚步慢慢远去的声音,直到偌大的房子就剩我一个人的呼吸声的时候,我哭的溃不成军。 …… 美国楼下无人发现的角落,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伴依靠在红砖墙上。 唇红齿白的模样,脸上却带着忧伤落寞。 香烟飘出来的白雾,一圈又一圈,装点了美国的漫漫长夜。 半个月之后,我见到了江暮辞。 当时我正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双脚赤裸着,穿的很随意。 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看到是江暮辞之后,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猛的下沉,他来之前连个招呼都不带。 他走过来,差点没认出我:“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 然后我便不愿再说其他的,包括最基本的寒暄。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儿么?” 他不知道打哪找来一面镜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我面前:“你看看。” 我迟钝抬起视线,短暂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移开视线。 镜子里的人,面黄肌瘦,两眼之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不修边幅。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没有出过一次门,吃的都是靠外卖,几乎没有主动照过镜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喝酒。 “嗯,看到了。” 我看向桌子上才开了的酒,伸手拿过来,在眼前晃了晃了红酒杯。 “小时候,总是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那么爱喝酒,那么苦又那么涩的,现在明白了,有些东西比酒苦多了。” 说完,我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鼓着腮帮子,让酒在嘴里慢慢回旋,然后一点一点吞下。 再张口,嘴里边的酒香味又浓了些,嘴里的苦又更深刻了些。 江暮辞没有伸手拿掉我的酒杯,只是一旁默默的看着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聪明如他,怎么会想不到让我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什么人。 “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江暮辞,缓缓的笑了,眼泪掉下来:“他说,有钱人是没有爱情的。所以,我不配和他谈那个……” 江暮辞就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我抓住他的衣服,盯着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问:“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江暮辞眉头微皱,将我的那只手推开,然后轻轻站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短短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你也是一个有钱人。” “别把我和那三个字扯到一起。” 然后,再没有什么交流。江暮辞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伏加特,放到了桌子上:“这么烈的酒,你也喝。” “烈的好些,醉的快。” 我将脚归在一起,抱起了膝盖:“你看到我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没有被吓到,怎么还和我喝起酒来了?” “没事,我不嫌弃你。”他垂眸,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他连他自己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会去嫌弃别的人呢? 江暮辞抬眼:“江沅的外公叫江民,我妈是他众多女人之中一个。那见不得人见习,文明点叫情妇,粗俗点是小三。” 江沅笑了,说的风轻云淡:“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为了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妈临死之前亲口跟我说,他是第三者,因为她认识江民的时候是知道他有妻儿的。” “那一年,我妈二十出头,他四十岁。为了她口口声声的爱情,我妈忍气吞声,没两年就有了我,然后生下我。” “十四岁那年,江沅的亲外婆跳楼了,跟他那些女人脱不了关系。也是那一年,我才知道,一直对我们关照有加的男人居然是我从出生就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 他微顿,说:“那一年,他和我妈扯了证,连个婚礼都没有,我妈就嫁给了他。但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操劳成疾。” “给了名分,应该算是他做过最有良知的事情。” 我微张的嘴唇:“我映像里,你妈妈好像葬在上次去找你的地方……” 安理说,应该入祖坟的。 “嗯,我妈死之后,他因为江家长辈的话,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安葬的我妈,说是我妈这种女人,会脏了他江家。” 他冷笑:“那江沅,还真不愧是老东西的外孙。” 第四十九章 最不动声色的情 我抿着嘴唇,隐着苦涩的滋味,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呢?”我反问过去。 “你觉得呢?”江沅目光深意的看着我。 他如今还能从大老远的中国跑来美国,想来应该没什么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漫出一丝欣慰。 我唇角微微扬着,看着他:“看着没什么事。” 他没说话,默了会儿。 半响,他又打破了沉默:“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除了江暮辞,还有谁这么准确的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完,忽然又意识到什么,犹疑的看着江沅:“你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江暮辞在他来之前,告诉他了? 江沅眼中的神色处变不惊:“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下了药。” 我倒抽一口冷气。 江沅目光坦然落在我的脸上,一寸又一寸的漫布,语气细条慢理:“你之前说的什么不用我负责……” 这话让我不禁看向他,又视线闪躲。不经意间,手上忽然来了一股力道,江沅伸出手,朝他那边轻松一拉。 我忽然倾过去,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问:“那话是你的真心话?你真是那样想的?” 我这时脑海一片空白,哪里有心思去想他的话,半天也没吭出个声。 江沅松开我的手:“口是心非。” 我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沉默着,手微微卷朝掌心。 “那你还不是没有当真。”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我,眸色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看着他的脸,竭力冷静下来。 “那药,只是普通的昏迷药,我们……什么都没做。朱颜,她也不爱你,她嫁给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我顿下语气:“江沅,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她,我跑去破坏你们的婚礼,是不想我后悔,也是不想看到你后悔。” 他眉眼冷然,轻描淡写的问:“后悔……你觉得我会后悔什么?” 我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的疼意袭来。 我往后退了些,站起来:“后悔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居然还问我。” “你是指后悔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他微笑:“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是以情妇的名义存在着么?” 我浑身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么清晰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贯彻了我的耳朵。 我微张着唇:“江沅,你刚刚说什么?” “干嘛做出这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在社会上混迹这么多年了,我刚刚说的,总不会是第一次见吧。” 这还是他么? 真的太陌生了。 “我身边很难得有你这样死心塌地又让我欣赏的女孩。”他微顿:“姜微,你要是想跟我谈爱情的话,我不介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情妇是么?”我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浑身绷成一根弦,像是要一触即灭。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他低头,掏钱包:“和有钱人谈感情,你就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不允许在感情这东西身上多费精力的……” 他声音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你要多少呢?” 他翻金卡的手指微定,转而说:“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其他东西?”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这种皮肉的痛却比不上心口那种快要窒息的绝望感,那个声音在呐喊等待,却无人问及。 “怎么不说话……” 江沅抬头的瞬间,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他视线停在我不停掉泪的眼睛上,抿了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大概觉得这种事情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才那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可是他在我这儿,跟别人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十指握成拳,紧紧的篡着:“你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没说话。 我强扯出一丝笑:“如果是,那还真是辜负你的美意了。江先生,请回吧,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江沅修长白皙的手在高级皮质的钱包轻摩着,定定的问:“错过了这一次,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说着又忽然停顿下来,好半天才重新开口,他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感觉到指甲的用力,然后是它被折断在手心的脆响。那声音几乎微乎其微,但却像一根细针快速的扎上心尖。 我指着门,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所有视线,颤声:“滚……” 时间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滚!” “嗯。”他反手装回钱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然后走的感觉利落。 门被他走的时候带上了。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脚步慢慢远去的声音,直到偌大的房子就剩我一个人的呼吸声的时候,我哭的溃不成军。 …… 美国楼下无人发现的角落,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伴依靠在红砖墙上。 唇红齿白的模样,脸上却带着忧伤落寞。 香烟飘出来的白雾,一圈又一圈,装点了美国的漫漫长夜。 半个月之后,我见到了江暮辞。 当时我正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双脚赤裸着,穿的很随意。 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看到是江暮辞之后,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猛的下沉,他来之前连个招呼都不带。 他走过来,差点没认出我:“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 然后我便不愿再说其他的,包括最基本的寒暄。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儿么?” 他不知道打哪找来一面镜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我面前:“你看看。” 我迟钝抬起视线,短暂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移开视线。 镜子里的人,面黄肌瘦,两眼之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不修边幅。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没有出过一次门,吃的都是靠外卖,几乎没有主动照过镜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喝酒。 “嗯,看到了。” 我看向桌子上才开了的酒,伸手拿过来,在眼前晃了晃了红酒杯。 “小时候,总是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那么爱喝酒,那么苦又那么涩的,现在明白了,有些东西比酒苦多了。” 说完,我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鼓着腮帮子,让酒在嘴里慢慢回旋,然后一点一点吞下。 再张口,嘴里边的酒香味又浓了些,嘴里的苦又更深刻了些。 江暮辞没有伸手拿掉我的酒杯,只是一旁默默的看着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聪明如他,怎么会想不到让我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什么人。 “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江暮辞,缓缓的笑了,眼泪掉下来:“他说,有钱人是没有爱情的。所以,我不配和他谈那个……” 江暮辞就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我抓住他的衣服,盯着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问:“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江暮辞眉头微皱,将我的那只手推开,然后轻轻站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短短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你也是一个有钱人。” “别把我和那三个字扯到一起。” 然后,再没有什么交流。江暮辞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伏加特,放到了桌子上:“这么烈的酒,你也喝。” “烈的好些,醉的快。” 我将脚归在一起,抱起了膝盖:“你看到我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没有被吓到,怎么还和我喝起酒来了?” “没事,我不嫌弃你。”他垂眸,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他连他自己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会去嫌弃别的人呢? 江暮辞抬眼:“江沅的外公叫江民,我妈是他众多女人之中一个。那见不得人见习,文明点叫情妇,粗俗点是小三。” 江沅笑了,说的风轻云淡:“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为了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妈临死之前亲口跟我说,他是第三者,因为她认识江民的时候是知道他有妻儿的。” “那一年,我妈二十出头,他四十岁。为了她口口声声的爱情,我妈忍气吞声,没两年就有了我,然后生下我。” “十四岁那年,江沅的亲外婆跳楼了,跟他那些女人脱不了关系。也是那一年,我才知道,一直对我们关照有加的男人居然是我从出生就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 他微顿,说:“那一年,他和我妈扯了证,连个婚礼都没有,我妈就嫁给了他。但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操劳成疾。” “给了名分,应该算是他做过最有良知的事情。” 我微张的嘴唇:“我映像里,你妈妈好像葬在上次去找你的地方……” 安理说,应该入祖坟的。 “嗯,我妈死之后,他因为江家长辈的话,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安葬的我妈,说是我妈这种女人,会脏了他江家。” 他冷笑:“那江沅,还真不愧是老东西的外孙。” 第五十章 最不动声色的情 我抿着嘴唇,隐着苦涩的滋味,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呢?”我反问过去。 “你觉得呢?”江沅目光深意的看着我。 他如今还能从大老远的中国跑来美国,想来应该没什么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漫出一丝欣慰。 我唇角微微扬着,看着他:“看着没什么事。” 他没说话,默了会儿。 半响,他又打破了沉默:“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除了江暮辞,还有谁这么准确的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完,忽然又意识到什么,犹疑的看着江沅:“你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江暮辞在他来之前,告诉他了? 江沅眼中的神色处变不惊:“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下了药。” 我倒抽一口冷气。 江沅目光坦然落在我的脸上,一寸又一寸的漫布,语气细条慢理:“你之前说的什么不用我负责……” 这话让我不禁看向他,又视线闪躲。不经意间,手上忽然来了一股力道,江沅伸出手,朝他那边轻松一拉。 我忽然倾过去,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问:“那话是你的真心话?你真是那样想的?” 我这时脑海一片空白,哪里有心思去想他的话,半天也没吭出个声。 江沅松开我的手:“口是心非。” 我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沉默着,手微微卷朝掌心。 “那你还不是没有当真。”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我,眸色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看着他的脸,竭力冷静下来。 “那药,只是普通的昏迷药,我们……什么都没做。朱颜,她也不爱你,她嫁给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我顿下语气:“江沅,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她,我跑去破坏你们的婚礼,是不想我后悔,也是不想看到你后悔。” 他眉眼冷然,轻描淡写的问:“后悔……你觉得我会后悔什么?” 我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的疼意袭来。 我往后退了些,站起来:“后悔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居然还问我。” “你是指后悔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他微笑:“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是以情妇的名义存在着么?” 我浑身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么清晰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贯彻了我的耳朵。 我微张着唇:“江沅,你刚刚说什么?” “干嘛做出这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在社会上混迹这么多年了,我刚刚说的,总不会是第一次见吧。” 这还是他么? 真的太陌生了。 “我身边很难得有你这样死心塌地又让我欣赏的女孩。”他微顿:“姜微,你要是想跟我谈爱情的话,我不介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情妇是么?”我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浑身绷成一根弦,像是要一触即灭。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他低头,掏钱包:“和有钱人谈感情,你就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不允许在感情这东西身上多费精力的……” 他声音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你要多少呢?” 他翻金卡的手指微定,转而说:“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其他东西?”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这种皮肉的痛却比不上心口那种快要窒息的绝望感,那个声音在呐喊等待,却无人问及。 “怎么不说话……” 江沅抬头的瞬间,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他视线停在我不停掉泪的眼睛上,抿了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大概觉得这种事情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才那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可是他在我这儿,跟别人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十指握成拳,紧紧的篡着:“你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没说话。 我强扯出一丝笑:“如果是,那还真是辜负你的美意了。江先生,请回吧,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江沅修长白皙的手在高级皮质的钱包轻摩着,定定的问:“错过了这一次,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说着又忽然停顿下来,好半天才重新开口,他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感觉到指甲的用力,然后是它被折断在手心的脆响。那声音几乎微乎其微,但却像一根细针快速的扎上心尖。 我指着门,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所有视线,颤声:“滚……” 时间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滚!” “嗯。”他反手装回钱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然后走的感觉利落。 门被他走的时候带上了。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脚步慢慢远去的声音,直到偌大的房子就剩我一个人的呼吸声的时候,我哭的溃不成军。 …… 美国楼下无人发现的角落,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伴依靠在红砖墙上。 唇红齿白的模样,脸上却带着忧伤落寞。 香烟飘出来的白雾,一圈又一圈,装点了美国的漫漫长夜。 半个月之后,我见到了江暮辞。 当时我正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双脚赤裸着,穿的很随意。 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看到是江暮辞之后,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猛的下沉,他来之前连个招呼都不带。 他走过来,差点没认出我:“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 然后我便不愿再说其他的,包括最基本的寒暄。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儿么?” 他不知道打哪找来一面镜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我面前:“你看看。” 我迟钝抬起视线,短暂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移开视线。 镜子里的人,面黄肌瘦,两眼之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不修边幅。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没有出过一次门,吃的都是靠外卖,几乎没有主动照过镜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喝酒。 “嗯,看到了。” 我看向桌子上才开了的酒,伸手拿过来,在眼前晃了晃了红酒杯。 “小时候,总是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那么爱喝酒,那么苦又那么涩的,现在明白了,有些东西比酒苦多了。” 说完,我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鼓着腮帮子,让酒在嘴里慢慢回旋,然后一点一点吞下。 再张口,嘴里边的酒香味又浓了些,嘴里的苦又更深刻了些。 江暮辞没有伸手拿掉我的酒杯,只是一旁默默的看着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聪明如他,怎么会想不到让我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什么人。 “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江暮辞,缓缓的笑了,眼泪掉下来:“他说,有钱人是没有爱情的。所以,我不配和他谈那个……” 江暮辞就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我抓住他的衣服,盯着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问:“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江暮辞眉头微皱,将我的那只手推开,然后轻轻站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短短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你也是一个有钱人。” “别把我和那三个字扯到一起。” 然后,再没有什么交流。江暮辞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伏加特,放到了桌子上:“这么烈的酒,你也喝。” “烈的好些,醉的快。” 我将脚归在一起,抱起了膝盖:“你看到我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没有被吓到,怎么还和我喝起酒来了?” “没事,我不嫌弃你。”他垂眸,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他连他自己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会去嫌弃别的人呢? 江暮辞抬眼:“江沅的外公叫江民,我妈是他众多女人之中一个。那见不得人见习,文明点叫情妇,粗俗点是小三。” 江沅笑了,说的风轻云淡:“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为了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妈临死之前亲口跟我说,他是第三者,因为她认识江民的时候是知道他有妻儿的。” “那一年,我妈二十出头,他四十岁。为了她口口声声的爱情,我妈忍气吞声,没两年就有了我,然后生下我。” “十四岁那年,江沅的亲外婆跳楼了,跟他那些女人脱不了关系。也是那一年,我才知道,一直对我们关照有加的男人居然是我从出生就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 他微顿,说:“那一年,他和我妈扯了证,连个婚礼都没有,我妈就嫁给了他。但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操劳成疾。” “给了名分,应该算是他做过最有良知的事情。” 我微张的嘴唇:“我映像里,你妈妈好像葬在上次去找你的地方……” 安理说,应该入祖坟的。 “嗯,我妈死之后,他因为江家长辈的话,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安葬的我妈,说是我妈这种女人,会脏了他江家。” 他冷笑:“那江沅,还真不愧是老东西的外孙。” 第五十一章 最不动声色的情 我抿着嘴唇,隐着苦涩的滋味,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呢?”我反问过去。 “你觉得呢?”江沅目光深意的看着我。 他如今还能从大老远的中国跑来美国,想来应该没什么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漫出一丝欣慰。 我唇角微微扬着,看着他:“看着没什么事。” 他没说话,默了会儿。 半响,他又打破了沉默:“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除了江暮辞,还有谁这么准确的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完,忽然又意识到什么,犹疑的看着江沅:“你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江暮辞在他来之前,告诉他了? 江沅眼中的神色处变不惊:“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下了药。” 我倒抽一口冷气。 江沅目光坦然落在我的脸上,一寸又一寸的漫布,语气细条慢理:“你之前说的什么不用我负责……” 这话让我不禁看向他,又视线闪躲。不经意间,手上忽然来了一股力道,江沅伸出手,朝他那边轻松一拉。 我忽然倾过去,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问:“那话是你的真心话?你真是那样想的?” 我这时脑海一片空白,哪里有心思去想他的话,半天也没吭出个声。 江沅松开我的手:“口是心非。” 我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沉默着,手微微卷朝掌心。 “那你还不是没有当真。”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我,眸色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看着他的脸,竭力冷静下来。 “那药,只是普通的昏迷药,我们……什么都没做。朱颜,她也不爱你,她嫁给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我顿下语气:“江沅,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她,我跑去破坏你们的婚礼,是不想我后悔,也是不想看到你后悔。” 他眉眼冷然,轻描淡写的问:“后悔……你觉得我会后悔什么?” 我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的疼意袭来。 我往后退了些,站起来:“后悔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居然还问我。” “你是指后悔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他微笑:“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是以情妇的名义存在着么?” 我浑身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么清晰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贯彻了我的耳朵。 我微张着唇:“江沅,你刚刚说什么?” “干嘛做出这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在社会上混迹这么多年了,我刚刚说的,总不会是第一次见吧。” 这还是他么? 真的太陌生了。 “我身边很难得有你这样死心塌地又让我欣赏的女孩。”他微顿:“姜微,你要是想跟我谈爱情的话,我不介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情妇是么?”我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浑身绷成一根弦,像是要一触即灭。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他低头,掏钱包:“和有钱人谈感情,你就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不允许在感情这东西身上多费精力的……” 他声音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你要多少呢?” 他翻金卡的手指微定,转而说:“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其他东西?”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这种皮肉的痛却比不上心口那种快要窒息的绝望感,那个声音在呐喊等待,却无人问及。 “怎么不说话……” 江沅抬头的瞬间,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他视线停在我不停掉泪的眼睛上,抿了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大概觉得这种事情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才那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可是他在我这儿,跟别人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十指握成拳,紧紧的篡着:“你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没说话。 我强扯出一丝笑:“如果是,那还真是辜负你的美意了。江先生,请回吧,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江沅修长白皙的手在高级皮质的钱包轻摩着,定定的问:“错过了这一次,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说着又忽然停顿下来,好半天才重新开口,他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感觉到指甲的用力,然后是它被折断在手心的脆响。那声音几乎微乎其微,但却像一根细针快速的扎上心尖。 我指着门,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所有视线,颤声:“滚……” 时间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滚!” “嗯。”他反手装回钱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然后走的感觉利落。 门被他走的时候带上了。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脚步慢慢远去的声音,直到偌大的房子就剩我一个人的呼吸声的时候,我哭的溃不成军。 …… 美国楼下无人发现的角落,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伴依靠在红砖墙上。 唇红齿白的模样,脸上却带着忧伤落寞。 香烟飘出来的白雾,一圈又一圈,装点了美国的漫漫长夜。 半个月之后,我见到了江暮辞。 当时我正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双脚赤裸着,穿的很随意。 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看到是江暮辞之后,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猛的下沉,他来之前连个招呼都不带。 他走过来,差点没认出我:“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 然后我便不愿再说其他的,包括最基本的寒暄。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儿么?” 他不知道打哪找来一面镜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我面前:“你看看。” 我迟钝抬起视线,短暂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移开视线。 镜子里的人,面黄肌瘦,两眼之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不修边幅。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没有出过一次门,吃的都是靠外卖,几乎没有主动照过镜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喝酒。 “嗯,看到了。” 我看向桌子上才开了的酒,伸手拿过来,在眼前晃了晃了红酒杯。 “小时候,总是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那么爱喝酒,那么苦又那么涩的,现在明白了,有些东西比酒苦多了。” 说完,我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鼓着腮帮子,让酒在嘴里慢慢回旋,然后一点一点吞下。 再张口,嘴里边的酒香味又浓了些,嘴里的苦又更深刻了些。 江暮辞没有伸手拿掉我的酒杯,只是一旁默默的看着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聪明如他,怎么会想不到让我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什么人。 “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江暮辞,缓缓的笑了,眼泪掉下来:“他说,有钱人是没有爱情的。所以,我不配和他谈那个……” 江暮辞就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我抓住他的衣服,盯着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问:“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江暮辞眉头微皱,将我的那只手推开,然后轻轻站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短短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你也是一个有钱人。” “别把我和那三个字扯到一起。” 然后,再没有什么交流。江暮辞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伏加特,放到了桌子上:“这么烈的酒,你也喝。” “烈的好些,醉的快。” 我将脚归在一起,抱起了膝盖:“你看到我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没有被吓到,怎么还和我喝起酒来了?” “没事,我不嫌弃你。”他垂眸,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他连他自己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会去嫌弃别的人呢? 江暮辞抬眼:“江沅的外公叫江民,我妈是他众多女人之中一个。那见不得人见习,文明点叫情妇,粗俗点是小三。” 江沅笑了,说的风轻云淡:“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为了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妈临死之前亲口跟我说,他是第三者,因为她认识江民的时候是知道他有妻儿的。” “那一年,我妈二十出头,他四十岁。为了她口口声声的爱情,我妈忍气吞声,没两年就有了我,然后生下我。” “十四岁那年,江沅的亲外婆跳楼了,跟他那些女人脱不了关系。也是那一年,我才知道,一直对我们关照有加的男人居然是我从出生就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 他微顿,说:“那一年,他和我妈扯了证,连个婚礼都没有,我妈就嫁给了他。但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操劳成疾。” “给了名分,应该算是他做过最有良知的事情。” 我微张的嘴唇:“我映像里,你妈妈好像葬在上次去找你的地方……” 安理说,应该入祖坟的。 “嗯,我妈死之后,他因为江家长辈的话,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安葬的我妈,说是我妈这种女人,会脏了他江家。” 他冷笑:“那江沅,还真不愧是老东西的外孙。” 第五十二章 最不动声色的情 我抿着嘴唇,隐着苦涩的滋味,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呢?”我反问过去。 “你觉得呢?”江沅目光深意的看着我。 他如今还能从大老远的中国跑来美国,想来应该没什么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漫出一丝欣慰。 我唇角微微扬着,看着他:“看着没什么事。” 他没说话,默了会儿。 半响,他又打破了沉默:“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除了江暮辞,还有谁这么准确的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完,忽然又意识到什么,犹疑的看着江沅:“你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江暮辞在他来之前,告诉他了? 江沅眼中的神色处变不惊:“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下了药。” 我倒抽一口冷气。 江沅目光坦然落在我的脸上,一寸又一寸的漫布,语气细条慢理:“你之前说的什么不用我负责……” 这话让我不禁看向他,又视线闪躲。不经意间,手上忽然来了一股力道,江沅伸出手,朝他那边轻松一拉。 我忽然倾过去,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问:“那话是你的真心话?你真是那样想的?” 我这时脑海一片空白,哪里有心思去想他的话,半天也没吭出个声。 江沅松开我的手:“口是心非。” 我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沉默着,手微微卷朝掌心。 “那你还不是没有当真。”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我,眸色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看着他的脸,竭力冷静下来。 “那药,只是普通的昏迷药,我们……什么都没做。朱颜,她也不爱你,她嫁给你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我顿下语气:“江沅,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她,我跑去破坏你们的婚礼,是不想我后悔,也是不想看到你后悔。” 他眉眼冷然,轻描淡写的问:“后悔……你觉得我会后悔什么?” 我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的疼意袭来。 我往后退了些,站起来:“后悔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居然还问我。” “你是指后悔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他微笑:“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是以情妇的名义存在着么?” 我浑身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么清晰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贯彻了我的耳朵。 我微张着唇:“江沅,你刚刚说什么?” “干嘛做出这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在社会上混迹这么多年了,我刚刚说的,总不会是第一次见吧。” 这还是他么? 真的太陌生了。 “我身边很难得有你这样死心塌地又让我欣赏的女孩。”他微顿:“姜微,你要是想跟我谈爱情的话,我不介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情妇是么?”我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浑身绷成一根弦,像是要一触即灭。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他低头,掏钱包:“和有钱人谈感情,你就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不允许在感情这东西身上多费精力的……” 他声音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你要多少呢?” 他翻金卡的手指微定,转而说:“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其他东西?”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这种皮肉的痛却比不上心口那种快要窒息的绝望感,那个声音在呐喊等待,却无人问及。 “怎么不说话……” 江沅抬头的瞬间,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他视线停在我不停掉泪的眼睛上,抿了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大概觉得这种事情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才那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可是他在我这儿,跟别人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不可能说这种话的。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十指握成拳,紧紧的篡着:“你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没说话。 我强扯出一丝笑:“如果是,那还真是辜负你的美意了。江先生,请回吧,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江沅修长白皙的手在高级皮质的钱包轻摩着,定定的问:“错过了这一次,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说着又忽然停顿下来,好半天才重新开口,他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感觉到指甲的用力,然后是它被折断在手心的脆响。那声音几乎微乎其微,但却像一根细针快速的扎上心尖。 我指着门,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所有视线,颤声:“滚……” 时间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滚!” “嗯。”他反手装回钱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然后走的感觉利落。 门被他走的时候带上了。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脚步慢慢远去的声音,直到偌大的房子就剩我一个人的呼吸声的时候,我哭的溃不成军。 …… 美国楼下无人发现的角落,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伴依靠在红砖墙上。 唇红齿白的模样,脸上却带着忧伤落寞。 香烟飘出来的白雾,一圈又一圈,装点了美国的漫漫长夜。 半个月之后,我见到了江暮辞。 当时我正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双脚赤裸着,穿的很随意。 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看到是江暮辞之后,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猛的下沉,他来之前连个招呼都不带。 他走过来,差点没认出我:“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 然后我便不愿再说其他的,包括最基本的寒暄。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儿么?” 他不知道打哪找来一面镜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我面前:“你看看。” 我迟钝抬起视线,短暂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移开视线。 镜子里的人,面黄肌瘦,两眼之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不修边幅。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没有出过一次门,吃的都是靠外卖,几乎没有主动照过镜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喝酒。 “嗯,看到了。” 我看向桌子上才开了的酒,伸手拿过来,在眼前晃了晃了红酒杯。 “小时候,总是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那么爱喝酒,那么苦又那么涩的,现在明白了,有些东西比酒苦多了。” 说完,我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鼓着腮帮子,让酒在嘴里慢慢回旋,然后一点一点吞下。 再张口,嘴里边的酒香味又浓了些,嘴里的苦又更深刻了些。 江暮辞没有伸手拿掉我的酒杯,只是一旁默默的看着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聪明如他,怎么会想不到让我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什么人。 “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江暮辞,缓缓的笑了,眼泪掉下来:“他说,有钱人是没有爱情的。所以,我不配和他谈那个……” 江暮辞就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我抓住他的衣服,盯着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问:“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江暮辞眉头微皱,将我的那只手推开,然后轻轻站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短短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你也是一个有钱人。” “别把我和那三个字扯到一起。” 然后,再没有什么交流。江暮辞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伏加特,放到了桌子上:“这么烈的酒,你也喝。” “烈的好些,醉的快。” 我将脚归在一起,抱起了膝盖:“你看到我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没有被吓到,怎么还和我喝起酒来了?” “没事,我不嫌弃你。”他垂眸,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他连他自己都不嫌弃了,怎么还会去嫌弃别的人呢? 江暮辞抬眼:“江沅的外公叫江民,我妈是他众多女人之中一个。那见不得人见习,文明点叫情妇,粗俗点是小三。” 江沅笑了,说的风轻云淡:“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为了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妈临死之前亲口跟我说,他是第三者,因为她认识江民的时候是知道他有妻儿的。” “那一年,我妈二十出头,他四十岁。为了她口口声声的爱情,我妈忍气吞声,没两年就有了我,然后生下我。” “十四岁那年,江沅的亲外婆跳楼了,跟他那些女人脱不了关系。也是那一年,我才知道,一直对我们关照有加的男人居然是我从出生就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 他微顿,说:“那一年,他和我妈扯了证,连个婚礼都没有,我妈就嫁给了他。但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操劳成疾。” “给了名分,应该算是他做过最有良知的事情。” 我微张的嘴唇:“我映像里,你妈妈好像葬在上次去找你的地方……” 安理说,应该入祖坟的。 “嗯,我妈死之后,他因为江家长辈的话,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安葬的我妈,说是我妈这种女人,会脏了他江家。” 他冷笑:“那江沅,还真不愧是老东西的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