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正义第一镖》 第一章 离奇托孤 清晨,苏州郊外的一处林子里百花怒放百鸟欢叫,林涛花海深处有一座朱门绿瓦的大宅子。|||小|说|更|新|最|快|大宅的门口一块写着“江南第一家”的黑漆金字的大匾在晨光中分外耀眼醒目,而更威风的是在匾额的左下角还写满了密集的小字,有楷有草,竟然都是当今武林各门各派的掌门人及各方雄主的亲笔签名。这时忽然府门大开,一群仆人丫鬟立刻里里外外地忙开了。 一位管家模样的老人高声道:“今日是咱们叶家大喜的日子,大家都勤快些!” 下人们齐声应道:“是,吴总管。” 不一会宅院大门及府中各处都张灯结彩,也贴满了大红“喜”字,原来叶家今日办喜事。 中午过后,宾客果然陆续来到,一对中年夫妇及年轻的新娘新郎分别穿这一身喜服一同站在大门外招呼宾客。 一名相貌粗豪,身穿一件打满补丁却无比干净的长衫的汉子笑呵呵地上前道:“恭喜恭喜,恭喜叶兄嫂子娶此佳媳,也恭喜世侄你们喜结伉俪哈哈! 姓叶之人抱拳道:“陆兄,蒙你大驾光临寒舍可是蓬壁生辉啊哈哈!” “叶兄你太客气了!”姓陆之人向身后之人肩挑的担桶一指道:“这是兄弟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姓叶之人笑道:“哎,陆兄人来了就好,何必还破费呢?” 姓陆之人正色道:“要的要的,鄙帮虽不富裕,但礼不可废!” 姓叶之人笑道:“多谢陆兄盛情,那就请恕在下却之不恭了哈哈。陆兄请先内室奉茶!” 新郎新娘齐道:“多谢陆伯伯,先请府中歇息!”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将其二人一同迎入府中。 不一会一位白面无须的中年人走上前来,双手一拱笑道:“恭喜叶兄,嫂子,也恭喜世侄你们两位了哈哈!” 姓叶之人抱拳道:“朱兄教务繁忙却仍然玉趾亲临,宗德实在是铭感五内啊..” “叶兄言重了,世侄大婚兄弟岂能不来哈哈!”姓朱之人也向身后之人肩挑的担桶一指道:“这是区区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姓叶之人笑道:“多谢朱兄厚谊,咱们相交多年,那在下就不客气了。朱兄便请内室奉茶!” 话音刚落,新娘新郎齐道:“多谢朱伯伯,请先府中歇息!” 立刻又有下人将二人迎入府中。 府内府外热闹非凡,四处都是一派喜气。 .. 次日,一则震动武林的消息开始漫延开来,江南大侠叶宗德那座号称“江南第一家”的宅邸竟在其长子大婚之夜突失大火,不但府第尽毁,连同所有贺客在内一共百余人亦无一生离。大火还将林子点燃,幸好晚上下了一场大雨才将大火完全浇灭。江南大侠叶宗德侠名满天下,近年来已渐成中原武林的领袖级人物,素来为人景仰,而当日的贺客之中还有其多年知交丐帮掌门陆奇峰和排教教主朱明等近百名武林中顶儿尖儿的人物。一夜之间这许多侠义道的大人物同时陨落,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使武林正道之士纷纷扼腕,而如此诡异的死法亦令众说纷纭。两日后的深夜暴雨如倾,一辆蓬车飞驰而至停在了南京正通镖局的门口。一个蒙面人下车四下张望一番后向车上招招手,立刻又下来另一个蒙面人。二人冒雨奔到镖局前,先下车的蒙面人重重地拍打大门,居然很快就有人出来。 应门没带好气地粗声问道:“谁啊?” 显然,半夜里下着这么大的雨还要出来开门,其心里自是一百个不情愿。 蒙面人把头贴在门上轻声地道:“这位老哥,俺们是来投镖的,事出紧急烦请您老开开门好吗?” 应门的极不高兴地道:“此刻已晚不接镖了,您明日请早吧!” 此人话声刚落就往回走,蒙面人哀声道:“老哥,俺们实有十万火急之事,而且雨这么大您就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吧!” 应门的断然道:“不行,镖局自有镖局的规矩,你们请回吧!” 这时里面又传出一个威严的声音:“外面何事吵闹?” 应门的道:“老爷,有客人想投镖,我已让他们回去了!” 那位“老爷”稍稍一顿道:“这样的天还来投镖必有十万火急之事,你让他们进来吧。” 应门的道:“是,老爷。” 然而这位老苍头刚打开大门,两个蒙面人便径直朝里冲去。老苍头顿时傻了眼,可是此时任凭他怎么喊两人连头也不回。 偌大的前厅中灯火通明,正中间端坐着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 一见两人进来便起身抱拳道:“在下便是鄙局总镖头向天行,不知二位深夜造访来有何关照?” 这时前面的蒙面人一把扯下蒙面纱巾,露出了一张满脸皱纹的脸,而另一人也跟着取下了蒙面的纱巾,竟是一位十七八岁长得玉树临风的青年书生。然而这位青年的脸上竟然泛着夺目的白光,虽在明亮之处仍是熠熠生辉。老少二人浑身上下不停地滴着水,可二人却似毫无所觉反而都是一副凄凄惨惨之色,饶是向天行见多识广骤见这么两位也是满腹不解。 老者突然跪倒在向天行面前道:“向大侠,老汉唐突,但恳求您好心救救这个孩子..” 向天行急忙相扶道:“老人家请万勿如此,先起来擦干身子慢慢说吧!” 老者却道:“不,向大侠如若不允,老汉宁愿长跪不起!” 向天行无奈,略一沉吟道:“也罢,若是向某力所能及我便依你。你先起来吧!” “多谢向大侠,老汉实在感激不尽!”老者一边抹泪一边对青年道:“天扬,还不快谢谢向伯伯?” 青年点点头,却仍是满面哀容地深深一揖道:“多谢向伯伯。” 向天行看着青年似是颇为喜爱,笑着道:“嗯孩子,快快起来吧。” 老者这才拉着青年一同站起身来,向天行也急忙命老苍头取来巾布并泡上了茶水,两人各自擦干衣服方才坐下。 向天行道:“请恕在下愚钝,鄙局在本地只属中等规模,老伯与在下素昧平生为何如此相信在下非要求救于鄙局呢?” 老者轻声道:“因为鄙主人素来仰慕向大侠侠义可风武功盖世,只恨一直无缘识荆。谁料如今叶家阖府罹难就连老爷所有故交亲友亦都一同葬身,这一路又似总有追兵。老汉思索再三发觉眼下实无可信可投之处,这时却正巧想到了主人昔日之言便决定只相信您,所以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向天行点点头道:“哦原来如此。那敢问贵主人是?” 老者突然哽咽道:“我家主人便是人称江南大侠的叶宗德!” 向天行惊呼道:“是“江南第一家”的叶大侠?” 老者点头道:“正是!老汉姓吴,乃是叶家的管家。” 向天行道:“能得叶大侠如此抬爱在下实是惭愧之至..那么这位小兄弟又是何人?” 老者突然轻声道:“这位便是我家的二公子,名叫叶天扬。” 向天行点头道:“可是近日江湖中盛传叶家大喜之日遭遇大火,所以阖府上下无一生离..” 老者突然泪流满面激动地高呼道:“不,这不是真的..” 老者正与向天行说话,几支钢镖忽然悄无声息地向三人疾飞而来。向天行发觉时一边对老者大喊“快闪开”,同时抱起叶天扬一跃方才避过暗器,可再抬头看时却见老者已身中钢镖倒在了地上满口鲜血,向天行连忙放下叶天扬上前一探老者鼻息却发现他已然气绝而且脸上竟已呈现出一片紫黑之色。向天行大怒飞身从窗口跃出,然而厅外也已杳无人影。 叶天扬顿时扑到老者身旁嚎啕哭道:“吴伯,你不要死,你不能死吴伯..呜..” 向天行不禁微微地叹口气,缓缓蹲下轻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以后你就把此处当成自己的家吧!” 这时内室中忽然出来一个中年美妇和一个十六七岁美貌如花却面色苍白的少女。 美妇奇道:“当家的,这是..?” 向天行指着叶天扬道:“这位是叶宗德的二公子。” 向夫人惊道:“你是说苏州“江南第一家”的叶宗德?” 向天行点点头又指指地下的老者道:“不错。那是叶家的管家吴伯,方才他正要告诉我内情时却死在毒镖之下..” 向夫人道:“好一个杀人灭口!可你没抓住凶手吗?” 向天行道:“待我救下孩子再追出去已迟了。” 向夫人一看吴伯的尸体道:“好厉害的毒性!” 向天行道:“对了夫人,我已答应吴伯照顾这个孩子了..” 向夫人还未开口,身旁的少女却立刻欢呼道:“太好了,以后我有伴了!” 向夫人摸着少女的头发道:“那你可不能欺负人家啊!” 少女笑道:“怎么会呢?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朋友的。” 向天行感激地道:“谢谢你,夫人!” 向夫人一声轻笑道:“看你,老夫老妻还谢什么?” 叶天扬依然跪在吴伯的尸体旁边轻声啜泣,少女走到其身旁递上手绢柔声道:“别太难过了,虽然你的吴伯不在了,可是从今往后咱们镖局中个个都是你的亲人!” 叶天扬这才微微抬起头,哽咽着道:“谢谢你!” 说着接过手绢抹着眼泪。 少女蓦地惊呼道:“你的脸..” 叶天扬一震,忙道:“哦,没什么!” 说着立刻又从怀里取出一个紫色的面罩戴上,顿将大半个脸都盖得严严实实,只有眼,耳,口,鼻露在外面。此刻不戴纱巾而戴面罩,显然这才是叶天扬平日常戴之物。 少女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柔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别难过了好吗? 叶天扬的脸微微一红,深吸一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果然便停止了哭泣。少女几无血色的俏脸上顿时笑魇如花,给人一种凄绝之美。少女伸手道:“我叫向海蝶,你叫什么名字?” 叶天扬稍稍一愣立即起身伸手相握,声音嘶哑地道:“向姑娘你好,我叫叶天扬。” 向天行夫妇看着两人,对视一眼会心地笑了。 第二章 引祸上身 夜色如水,正通镖局后面一座独立的小跨院显得分外清幽和雅致。-\||小|说|书友上传/-看最新更新章节书房里灯火通明,向海蝶坐在綉墩上看书,而叶天扬却站在窗口望着天上的明月眼眶中满是泪水。 向海蝶看见便轻轻地放下了书,取出手绢上前递过道:“天扬哥,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不过..” 叶天扬转过头看看她,勉强笑笑道:“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现在已好了。小蝶妹妹,谢谢你!” 向海蝶柔声道:“嗯天扬哥,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所以我们必须坚强起来,必须面对现实!” 叶天扬默默地点点头,向海蝶突然指着叶天扬一声惊呼,双目圆睁道:“天扬哥,你的脸怎么又是如此?” 叶天扬一愣随即道:“哦,那我还是把脸蒙上吧!” 说着就伸手入怀取出紫色面罩,不料向海蝶突然吹熄蜡烛,接着立刻发出了一声更大的惊呼。 叶天扬忙道:“小蝶妹妹,你怎么了?” 可是向海蝶却没有声音,叶天扬又重复一遍,向海蝶才幽幽地道:“天扬哥,我没事。” 边说边点亮了灯。 叶天扬走到向海蝶旁边道:“真的没事?” 向海蝶甜甜一笑道:“天扬哥,我真的没事,方才是想看看你的脸在暗处是什么样子..” 叶天扬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可把我吓了一跳!” 向海蝶歉然道:“对不住天扬哥,方才我该先说一声的。不过你的脸光居然比月光还亮,真是闻所未闻!” 叶天扬不好意思地笑笑。 向海蝶道:“难道这是天生的?那你的脸有何不适之感吗?” 叶天扬沉吟道:“是否天生我亦不知,反正自我记事以来就一直如此,当年我娘也曾领我看遍名医却无人能治,不过好在并无不适。。” 向海蝶点点头,看着叶天扬的脸,突然坚毅地道:“天扬哥你放心,我就是遍览群书也要找出治你这个病的法子来!” 叶天扬登时泫然欲滴道:“小蝶妹妹,你对我太好了..” 向海蝶秀眉微蹙道:“说来还真是,也不知为何当我初见你时居然就不由自主地想跟你交朋友..” 向海蝶突然觉得话有语病立刻打住,可粉脸却已一片通红。向海蝶一双美目偷偷地瞟向叶天扬,却见他又是一脸愁容。 正通镖局的大厅中,向天行夫妇坐着喝茶,可是向天行的两眼却常常不由自主地往厅外看。 向夫人忧心忡忡地道:“这么晚了,二弟三弟怎么还未回来?” 向天行道:“是啊,照说他们今日下午就该到了,也不知因何耽搁了。” 向夫人道:“这趟镖是大生意,但愿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向天行道:“夫人你放心,他俩武艺高强,二弟又是出了名的足智多谋,这次我让他俩一起出镖就是以防万一,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的。” 向夫人道:“嗯当家的,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向天行道:“夫人请说。” 向夫人道:“这些天我心里一直都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好像总是觉得接下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向天行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吴伯的那件事情吧?” 向夫人点点头道:“我想了几天,越来越觉得叶家那桩惨案绝不简单..” 向天行道:“愿闻其详。” 向夫人道:“当日叶府高手如云,先不必说别人,单是叶宗德,丐帮帮主陆奇峰和排教教主朱明这三位当年与陈天明陈大侠联手铲除武林公敌日月教的人物已是何等的武功,若只是失火这些人岂能无一生还?而那晚凶手千里追踪吴伯和天扬杀人灭口也更说明叶家惨案绝不简单!” 向夫人语音未落,厅外忽然响起了拍掌之声。向天行夫妇齐齐起身,只见进来一名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后面还跟着六名同样身穿黑衣却毫无表情的青年男子。 中年男子道:“夫人高论,令在下佩服之至!” 向天行道:“阁下是何人?深夜到此有何指教?” 中年男子道:“在下有位故人之子因家中巨变流落至此,所以想跟贤伉俪讨个人情要回这位不幸的世侄。” 向天行道:“哦那敢问阁下口中说的孩子姓甚名谁?” 中年男子道:“就是夫人方才所说的那个叶天扬!” 向天行微微一笑道:“对不住,只怕要让阁下失望了!” 中年男子厉声道:“既然二位不讲交情那就怪不得在下了!” 向夫人道:“阁下果然图穷匕见了!” 中年男子苦笑道:“事已至此咱们唯有手下见高低了。” 向天行抱拳道:“既然如此,阁下请吧。”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向大侠先胜了他们,在下自会出手。” 说完发出一声奇怪的口哨,身后六名身穿黑衣的青年男子立刻取剑在手,一言不发地便将向天行围在中间,接着六道白练顿从各个方位疾取向天行全身大穴,而向天行却临危不乱展开身形如泥鳅一般在一片剑雨中进退自如。 中年男子情不自禁地喝道:“向大侠好个浮光掠影身法!” 然而六名青年六支长剑丝毫不容向天行喘息,立刻又如一张大网般如影随形地洒向向天行,虽然仍是无法伤害向天行分毫却终于将其笼罩在了一片剑网之中。 中年男子见状上前道:“久闻林家堡的玉女剑法乃是武林一绝,今日说不得要请夫人赐教一二了!” 向夫人淡淡一笑道:“阁下远来,自不能教你白走一遭。请!” 向夫人捏个剑诀,中年男子道:“如此请恕在下冒犯了!” 话音刚落袖中突然金银两支短剑齐出,带着风声幻出无数剑影直取向夫人周身大穴,向夫人一看剑势如此变幻飘忽不敢怠慢只得舞起一片剑影护着全身,金铁之声顿时不绝于耳。中年男子抢得先手更是奇招迭出,连绵不绝地攻向向夫人。 向天行忽道:“阁下原来是幻剑金童于兄,向某久仰了。” 中年男子微微一愣道:“向总镖头不愧是老江湖,在下佩服。” 眼见对方攻势越来越盛,向夫人一咬牙竟然毫不遮挡对方剑势却一剑疾刺幻剑金童的心脏。这是一招两败俱伤的打法,幻剑金童只得回剑挡开,向夫人趁机夺回先手形成了对攻。小跨院,向海蝶的书房中,叶天扬与向海蝶正各自专心看书。 忽然丫鬟巧儿向屋中奔来,边跑边喊道:“小姐,不好啦!前面来了七个黑衣人,此刻与老爷夫人打得正紧呢..” 巧儿一推门发现叶天扬也在,顿时愣住了。就在此时叶天扬突然取出面罩戴上,随即旋风般地冲了出去。 向海蝶喊道:“天扬哥,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叶天扬头也没回,向海蝶一瞪巧儿追上去,巧儿只得也跟着。 前厅中,向天行夫妇正与黑衣人们战成一团,叶天扬独自躲在厅门口看得心惊胆战。忽然向天行的六个对手剑招一紧,向天行顿时如同一叶扁舟在一片惊涛骇浪中似乎随时都有倾覆之危,叶天扬正要惊叫出声,忽从身后伸来一只柔软无比又带着一股淡淡少女幽香的手掌将自己的嘴巴捂上,叶天扬回头一看原来是向海蝶。 向海蝶轻声道:“嘘,高手过招最忌分心。” 叶天扬点点头轻声道:“你也没练过武又如何懂得这些?” 向海蝶淡淡一笑道:“小蝶虽然从未习武但是自幼熟读百家书,无论天下武功,机关之学,甚至使毒均略有所知..” 叶天扬轻呼道:“使毒?这岂是侠义道当学的本领?” 向海蝶微微一笑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善恶之别不在器而在于心!” 叶天扬看着她,眼神中不由地露出钦佩之色。这时与向夫人打斗的黑衣人突然一声大喝,登时剑光暴涨疾向向夫人卷去。叶天扬瞪大了眼睛,一边却连忙伸手把嘴捂上。 向海蝶微微一笑道:“他这招“夜战八方”虽然威势惊人,不过娘的玉女剑法中恰好有一招“雾锁寒江”尽可守得住!” 正说着,向夫人果然舞出一团剑花将周身护得严严实实,一阵金铁交击之声过后二人又回到了均势。 叶天扬突然喃喃地道:“如果我也会武功就能报仇了..” 向海蝶正欲开口,忽闻向天行突然大喝一声:“着!” 两人再也顾不上说话当即就将视线移回场中,只见向天行一掌震开一名白衣人的剑,六人的剑阵立时出现了缺口,向天行就趁这一瞬间掌指兼施将六人握剑的右臂一一点残,又将其击倒在地。幻剑金童见状心中一惊,顿时被向夫人趁虚而入刺中右肩,右手短剑当即落地。向夫人立刻又出一剑抵在其咽喉上,幻剑金童顿时面如死灰抛剑认输。 叶天扬初次见人真刀真枪地动武,见己方胜了一时兴奋便紧紧地抱住了向海蝶,向海蝶羞得低下了头,但脸上却未有一丝不豫之色。 待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抱着向海蝶时,便忙不迭地松开手,红着脸道:“对不住小蝶妹妹,我,我实非有意冒犯..” 向海蝶的脸更红了尚未说话,一旁的巧儿却不禁失声而笑。 叶天扬不明所以,向海蝶却立刻轻声娇嗔道:“你胡笑什么,方才之事我还没罚你呢!” 巧儿伸伸舌头果然不敢再笑。 向海蝶看看叶天扬突然转身而去,巧儿当即跟上,叶天扬看了厅中一眼随后回房。 厅中,幻剑金童黯然道:“这一天终于来了,夫人请出手吧。” 谁知向天行抱拳道:“拙荆冒犯,天行在此向于兄赔罪。” 幻剑金童苦笑道:“败军之将只求一死,向兄何必多言!” 向天行微微一笑道:“向某言出至诚,于兄尽管请便!” 幻剑金童道:“向兄你?” 向天行正色道:“于兄侠名素著,今日之事必有莫大苦衷。因此在下夫妇岂会留难,只盼于兄从此多以武林正义为念!” 幻剑金童满脸愧色道:“向兄如此气度实令在下无地自容!不过在下只是马前小卒,最迟后天必定会有强我数倍的高手再来要人!在下能说的只有这些,还望二位早做打算!” 向天行道:“多谢于兄,若有用得着在下的请尽管开口!” 幻剑金童登时眼眶润湿但却欲言又止地道:“向兄..唉!在下告辞。” 说完一声胡哨,地下的六个青年起身跟着幻剑金童行了出去,消失在暮色中。 向夫人道:“我看他必非自愿,多半是有把柄落于人手而难以自拔,唉说起来也是受害之人!” 向天行道:“不错,方才与我交手的那些人使的是绝传已久的“**剑阵”,加上幻剑金童于震,对方打头阵的已然如此强劲,看起来武林中又要多事了!” 向夫人点点头道:“我最担心的是他们今后会不择手段地对付我们的镖..” 向天行沉默不语。 这时外面传来了更声,向夫人叹了口气道:“都已三更了,二弟三弟此时未归恐怕..” 向天行突然大喝道:“朋友既然来了,便请现身一见!” 厅外传来很低的声音道:“大哥,大嫂,是我们..” 向天行猛地站起道:“是二弟和三弟!” 话音未落,夫妇二人已不约而同地抢到了厅外,只见地上躺着两人,满身是血双目紧闭,正是镖局的两位副总镖头妙手诸葛华文渊及七巧关公关重。 第三章 义成一家 向天行夫妇急忙将他们抬入屋中,一番检查过后,向天行的面色更加严峻起来。||书友群2577-9060或2400-612 向夫人看出了端倪,问道:“怎么?他俩都伤得很重吗?” 向天行道:“二弟只是流血过多而晕倒,养一阵子便无大碍。可三弟的右腿中了剧毒暗器,虽然早已封闭了全身穴道但如果两天之内还无法解毒,毒性就会漫延到五脏六腑。。” 向夫人道:“那还等什么,家中药物不少快替三弟解毒啊!” 向天行摇头道:“若是我没看错三弟中的是天荆刺。。” 向夫人惊道:“天荆刺?” 向天行点点头,端来清水取来膏药纱布等为二人清创裹伤。 向天行边忙边叹道:“天荆刺乃山生毒物并无解药。” 话音未落,向夫人蓦地大喊道:“有了!你忘了咱们家中正有件解毒的至宝了吗?” 向天行突然眼前一亮道:“对了,快,快将那瓶天山雪莲丹取来!” 踏着青石小径,向天行夫妇缓步走向女儿所住的小跨院。 向夫人愁道:“如今连二弟三弟也都受了伤,咱们镖局中可用的人手就更少了。。” 向天行道:“不错,看来敌势之强已远超我们的预计,所以我想先把苏州和镇江两家分号的高手调一些过来。。” 向夫人道:“嗯,我也是这么想。” 向天行道:“好,那我让他们尽快赶来。” 向夫人点头道:“其实还有一事我也一直都没有想通。。” 向天行道:“何事?” 向夫人道:“你说敌人如此大动干戈非要把天扬带走难道仅仅是为了斩草除根吗?难道以他们的势力还怕天扬今后寻仇吗?不然又是为什么呢?” 向天行道:“我曾让巧儿偷偷看过他的衣服和包裹,可他身上并没有任何值得旁人觊觎之物,所以此事也许别有原因。” 向夫人道:“此事非常重要,必须要弄清楚才行!” 向天行点点头道:“嗯。这些天你见过他吗?” 向夫人笑着道:“前日刚见过,如今他跟小蝶可好了,两人每日一起读书画画。而且我发现天扬这个孩子的骨骼格外清奇,如果我没看错他可是个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材。。” 院子里,向海蝶跟叶天扬正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画画,而巧儿则侍立在旁。向天行夫妇到了门口见此情形,忙对巧儿打个手势示意噤声,然后二人悄悄地走到叶天扬身后,只见叶天扬画了个很大的花园,园中长满了各种奇花异草,一位老花工正握着水壶浇花,而他的右手竟有七指。这时向天行的脸上突然露出无比惊奇之色,而向夫人的脸上却充满了赞许。 叶天扬突然搁下画笔抬起头道:“我画完了,你好了没有?” 他猛地发现向天行夫妇正站在身后,于是立刻站起身来道:“伯伯,伯母。。” 向夫人立刻露出了笑容,柔声道:“对不住天扬,近日镖局之中很忙,不过伯伯今日一有空便来看你了。。” 叶天扬突然脸色黯然,默默地点点头却又欲言又止。 向天行柔声道:“天扬,你画得很美,画上画的这是哪里呢?” 叶天扬黯然道:“教您二位见笑了,这是从前我家的后花园!” 向天行拿着画道:“哦。咦,你家老花工怎会长着七个手指?” 叶天扬道:“这位老人家并非花工,是有一天我在外面发现他倒在地上气若游丝,正好那几年我爹都不在家,我就把他救回家治伤。说来奇怪,我试遍家中灵药收效甚微,可没几日他居然自己好了起来。他在养伤之余常陪我玩,还说花园里有些罕见的花草,所以有时他会帮它们浇水施肥。” 向天行道:“哦这是多久以前的事?那位老人家如何称呼?” 叶天扬道:“大约是五年前,而且此事只有吴伯跟她孙女莫忧知道。不过这位老人家没说名字,只是让我叫他何伯伯!” 向天行道:“那他会武功吗?他有没有说过是怎么受伤的?” 叶天扬一愣,似乎没料到向天行竟会如此关心此人,却依然耐心地道:“他说他以采药为生,自幼学过几手拳脚。那日来此采药遇上强盗抢他药材,一战之下便受了伤。。” 向天行突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向夫人见状岔开话题道:“天扬,你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叶天扬眼圈骤红道:“谢谢伯伯伯母挂心,我在这里一切都很好,只是给府上添麻烦了!” 向海蝶道:“天扬哥你还这么客气做什么,你就当自己家嘛!爹,娘,你们放心,我会好好招呼天扬哥的!” 向天行回过神点头道:“唔,你们处得好咱们就放心了。” 叶天扬突然哽咽着脱口而出道:“伯伯,伯母,我知道抓我的人已找上门来了,我非常感谢你们全力保护我,但如果他们实在太强了你们就把我交出去吧,千万别连累了镖局。。” 叶天扬的脸上虽然写满了坚毅,泪水却早已在眼眶里打转。此时突然一片寂静,一旁的巧儿顿时捂着嘴跑了开去,每个人的眼中都有热泪不停地淌下。 向夫人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又一把紧紧地抱住叶天扬道:“天扬,好孩子,你放心,只要伯伯伯母还有一口气在都绝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叶天扬的眼睛顿时湿润了,道:“可是。。” 向海蝶道:“天扬哥,你早就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了,为何还要分什么彼此呢?难道你不愿意跟我们做一家人吗?” 向天行亦早已眼泪婆娑,此刻突然眼前一亮便柔声道:“孩子,那你愿不愿意做我们的儿子,也做小蝶真正的哥哥呢?” 叶天扬顿时愣住,向夫人母女却在一旁含着眼泪频频点头。 向天行道:“你不愿意?” 叶天扬不作声,却一边摇头一边叹起气来。 向夫人奇道:“孩子,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呢?” 叶天扬哽咽道:“伯伯伯母,谢谢你们这么疼我,可是。。” 向夫人柔声道:“可是什么?” 叶天扬毅然地道:“可是天扬不会武功,我不想这一生都成为大家的包袱。。” 众人更是个个都泣不成声。 向天行道:“不,孩子,你绝不是包袱,有你这样的儿子是我们的骄傲!所以我们不但要让你习武,我们还希望你将来能够造福武林!” 叶天扬立刻情不自禁地喊道:“真的?你们真会教我武功?” 向天行郑重地点点头。 向夫人突然严肃地道:“天扬,那你如今应该叫我们什么?” 叶天扬蓦地跪下朗声道:“义父义母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向天行夫妇喜极而泣,向海蝶也立刻跑了过来,四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泪如雨下,许久也不愿分开。 半晌向天行道:“不过天扬,如今是非常时期咱们就不大肆庆祝了,到时大伙一起吃顿饭认识一下,你觉得如何?” 叶天扬立刻道:“任凭您二老做主!” 向夫人道:“对了孩子,咱们一直忘了问你,你的脸是怎么了,是否需要找大夫看看?” 叶天扬笑笑道:“义母义父不必了,在我幼时我娘就曾领着我看遍了苏州的名医却也无人能治,好在并无别的不适,所以就由它去吧!要不今后无论日夜我都戴着面罩好了。” 向夫人道:“嗯如此也好。镖局之中往来人多,如此不但方便不少,亦可免得惊世骇俗!” 正说着,叶天扬已然取出面罩戴上了。 向天行道:“另外天扬,咱们其实一直都想找你了解一些你家的事情,可总担心会勾起你痛苦的回忆。。” 叶天扬坚强地道:“义父义母,你们请尽管问吧,孩儿受得了!” 向海蝶忽道:“那你们慢慢谈,我先回房看书去了。” 说完便带着巧儿离去。看着女儿如此善解人意,向天行夫妇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向天行柔声道:“孩子,你先说说令兄大婚那日之事好吗?” 叶天扬点点头,思绪回到了当日,缓缓地道:“那天我做伴郎,中午就跟爹娘哥嫂一起在门口迎接宾客。那天来了许多人,我记得名气最大的就是丐帮的陆帮主和排教的朱教主。。晚上开席前我突然口渴,旁边有人递来一杯茶,可我刚喝完就觉得天旋地转,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向天行夫妇对视一眼并未说话。 叶天扬突然哽咽道:“我醒来时发现吴伯抱着我在一辆马车上,吴伯说他督菜回到厅外时看见厅中一片狼藉,只有爹和丐帮陆帮主,排教朱教主摇摇晃晃地在跟几个蒙面人过招,但三两下也被打倒,吴伯就到房中背着我逃了出来。。” 此时叶天扬已泪湿衣襟泣不成声。 向天行略一沉吟道:“那你爹有没有在你身上刺过什么?” 叶天扬坚决地摇摇头。 向天行道:“此事关系重大,你要好好想想。” 叶天扬很快道:“绝对没有。” 向天行道:“那你爹从前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不寻常的话?” 叶天扬想了半晌依然摇摇头。 向天行夫妇的脸上相对苦笑。 二人回到前厅中,向天行叹气道:“本以为跟天扬谈过以后一切真相就都清楚了,可谁知道。。” 向夫人道:“你也别急,也许天扬很快就想到了呢!对了,我觉着你对天扬画中的那位老花工似乎很有兴趣嘛。。” 向天行道:“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那是因为那位老人家像极了一位武林中最神秘的前辈。。” 向夫人道:“哦,像谁?” 向天行一字一句地道:“天鹤翁。” “天鹤翁!”向夫人突然似笑非笑地道:“当家的,那你是如何认得那位天鹤翁的?而且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要瞒我?” 向天行顿时满脸通红地道:“我年青时有一次受了重伤幸被天鹤翁所救,他为了医治我的内伤还传了我天道气功的心法,不过我曾与他约定绝不向第三人说起此事,所以。。” 向夫人道:“原来如此。可是人有相像,你会不会认错人呢?” 向天行摇头道:“长相,七指都对,而且他自称何伯伯岂非就是鹤伯伯吗?应该错不了!” 向夫人道:“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奇怪了,你想既然咱们都看得出天扬根骨奇佳,天鹤前辈又怎会看不出来?而且他与天扬相处这么好,又答应留在叶家养伤为何却不传他武功呢? 向天行道:“不错,而且叶宗德本身亦是顶尖高手,为何他也一直不教自己的儿子习武呢?这些也都极为可疑。。” 第四章 夜半苦战 夜色如水新月如钩,叶天扬看看窗外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小|說|網更新最快 坐在一旁看书的向海蝶道:“怎么了?天扬哥?” 叶天扬苦笑道:“如今一到天黑我就担心有人打上门来,而且我感到今晚一定有事发生..” 向海蝶道:“天扬哥,你不要多想。要不这样,反正爹娘已答应让你习武,我去把爹的拳剑谱找来,你先看着好吗?” 叶天扬立道:“不,义父义母已答应了我就等着吧。不过小蝶,我还是很担心因为我连累大家..” 向海蝶柔声道:“天扬哥,其实就算没有你这件事,武林中出了如此无恶不作的黑帮,我爹娘以及咱们镖局也绝不会坐视的!” 叶天扬喃喃地道:“如果我也有一身武功就能帮助义父义母,也能为家人们报仇了!” 向海蝶笑道:“那过几天咱们就赖着爹娘让他们教你好吗?” 叶天扬欢呼道:“那太好了!谢谢你,小蝶!” 向海蝶看着叶天扬如此快乐自己也笑开了花,甚至似乎比他还高兴,道:“天扬哥,那么你可不能再这么唉声叹气了啊!” 叶天扬红着脸点点头,可是突然又道:“不过小蝶,今晚必定有事,你相信我好吗?” 向海蝶过来柔声道:“天扬哥,会不会是你想得多了..” 叶天扬坚决地道:“不,小蝶,我从小感觉就很准从无差错!其实那晚我也早有感觉,只是心里难过才忘了说的..” 向海蝶依然半信半疑,笑笑道:“那好,今晚上咱们都提高警觉吧..” 三匹快马绝尘而来在正通镖局门口停下,三人下来牵着马径直推门入内,显然早已熟门熟路。镖局的大厅之中灯火通明,向天行夫妇正与几位镖师吃饭,一见三人进来纷纷站起身。 向天行立刻迎上对着当先一人抱拳道:“哎呀黄兄弟,你们来得真快啊!” 原来此人正是苏州分局的总镖头黄重山。 黄重山道:“总镖头,嫂子,咱们昨日一接到飞鸽传书,稍作安排就连夜赶来了。” 向天行笑道:“我说呢,原来如此。正好大伙也已很久没一块喝酒了,今日咱们就好好地喝上几杯为各位接风哈哈!” 三位镖师也抱拳道:“黄总镖头,李兄,赵兄,一路辛苦了。” 黄重山豪爽地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还这么客气做甚哈哈!” 向夫人添上碗筷道:“三位兄弟快请坐下,大家边吃边谈吧。” 三人齐道:“多谢嫂子!” 三人坐下后,黄重山道:“华二哥和关三哥都出镖去了?” 向天行长叹一声道:“他俩身受重伤,尚须休养好一阵子呢!” 三人齐道:“这是怎么回事?” 向天行道:“唉正要相告..” 一桌人边喝边聊,不觉已到深夜。子时刚过,镖局的前院中忽然陆续飘下十几个人,接着前院中不断传来惨叫声。 向天行蓦地站起,向夫人道:“不好,是咱们的暗哨..” 向天行立刻运功大喝道:“兄弟们快些退入厅中。” 然而数名趟子手刚奔入厅中,就有十余名黑衣人尾随而来。 向天行怒道:“诸位如此滥杀无辜难道不怕惹怒上天吗?” 对方阵中一名面目阴森之人道:“少啰嗦,识相的就快些交出那个小鬼,否则嘿嘿..” 向天行微微一笑道:“否则又当如何?” 面目阴森之人道:“否则江湖之中便再无正通镖局..” 镖局中人个个怒不可遏,然而向天行却依然淡淡一笑道:“敢问尊驾贵姓大名?” 面目阴森之人道:“你向总镖头还不配知道老夫名号..” 一名镖师跃出道:“在下走镖十余载还未见过阁下这般狂徒,今日倒要瞧瞧阁下究竟有何本领竟敢如此目中无人..” 面目阴森之人狂笑:“好小子,你可看好了!” 话音未落突一甩手,只见一道黑芒无声无息地射来,镖师未及闪避便闷哼一声栽倒在地,一旁镖师连忙上前抢回同伴。 向天行一惊道:“天荆刺,原来伤我三弟的就是你!” 镖局众人听到天荆刺三个字俱是大惊失色。 面目阴森之人得意地道:“你果然比那个愣头青多些见识。” 向天行取出金刀道:“在下要为弟兄们讨还公道,小心了!” 对方却大笑道:“向总镖头可莫要把话说得太满了..” 向天行正色道:“天荆刺虽然号称无坚不摧,但未必能伤我!” 说罢猛地身形掠起,金刀使一招“威震八方”以泰山压顶之势凌空下击,面目阴森之人嘿嘿甩手发出一蓬细如牛毛的黑色暗器分上中下三路直取向天行,此时向天行身在半空避无可避,只见一蓬天荆刺尽数射在向天行身上。此时全场顿时一片寂静,只见向天行屹立不动,却有一道血流忽然从对方的顶门处淌下。 此人双眼瞪着向天行喃喃说道:“天道气功!” 说罢身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镖局一方登时爆发出一片欢呼声,而其余的黑衣人脸上依然毫无表情仿佛此人的生死跟他们毫无关系。向天行立刻从身上取出两粒雪莲丹塞入身中天荆刺的镖师口中,并命人将其抬回内室休息。这时厅中忽然响起一阵夜枭般的笑声,镖局中人顿感耳朵轰鸣立刻运功相抗,趟子手们则都捂上耳朵。 一位黑衣老者上前道:“向总镖头高明,在下讨教几招。” 黄重山立刻出来道:“在下黄重山陪阁下玩玩。” 黑衣老者稍稍一愣诡笑道:“原来阁下也在这里,那么今日正好把旧账也一并清算了..” 黄重山道:“这倒奇了,我与阁下素昧平生何来旧账?” 黑衣老者咬牙切齿道:“你还记得昔日的蔡子旺否?江湖中传言他是被你所害,可有此事?” 黄重山道:“阁下说的是邙山一枭?不错,此賊在光天化日之下污辱民女被人发现竟又将此两人全部杀人灭口,这等无耻之徒人人得而诛之,既被在下撞见岂有饶他之理..” 黑衣老者阴声道:“他是我的弟子,就算要教要杀也轮不到阁下吧?” 黄重山正色道:“天道昭彰,阁下既不讲理就为他报仇便是!” 向天行忽道:“这位想必就是人称“邙山一凶”的厉无难前辈,一手阴风掌专门伤人奇八脉,黄兄弟万万不可大意。” 厉无难道:“向总镖头果然见多识广,不过在下的阴风掌人人皆知,可是敌不敌得住就另当别论了哈哈。姓黄的,武林中只有强弱高下从来没有对错道理,你就认命了吧..” 黄重山道:“好说,阁下若有本事尽管取了在下性命便是!” 厉无难阴阴一笑挥掌攻来,黄重山侧身避过。厉无难如影随形双掌飞舞阵阵阴风扑面而来,黄重山不敢与对方的对掌只得不断地腾挪闪避趁隙才能反击几招,渐渐地黄重山的防守圈越缩越小,一旁的镖局众人看得心惊胆战,向天行则是眉头紧皱。此时厉无难突然一声大喝,使出一招“漫天飞花”将双掌化出一片掌影,黄重山只觉对方的掌势虚虚实实难以捉摸,自己胸前的天突,膻中,中庭,玉堂,紫宫,华盖,璇玑七处大穴尽都在对方的掌势笼罩之下,突然也是一声大喝不闪不避运起全身功力硬接对方的阴风掌力同时使出独门绝技摧心掌全力击向对方心脏,向天行心知要糟立刻跃入场中,正好双方同时向后倒下,向天行一把接住黄重山只觉得他全身发抖,一探鼻息已气若游丝,而厉无难却已躺在地上双眼圆睁七窍流血而死。向天行将黄重山扶到边上从怀里取出几粒药丸给其服下接着运起内力源源不绝地输入黄重山体内,渐渐地向天行头顶升起了白气,而且越来越浓。这时黑衣人中忽然响起一声怪哨,十二名黑衣人们仿佛突然还魂一般精神百倍地同时拔剑攻来,镖局中人见状立刻全部迎上,只剩下场边疗伤的向天行和黄重山。向夫人及苏州分局的副总镖头李正光都是以一敌三,其余三名镖师个个以一敌二。可是甫一交手镖局中人就发现这些黑衣人虽然个个籍籍无名,但是剑招却无比狠辣而且毫不防守全是进手招数,受了伤连眼都不眨一下,不一会镖局众人就纷纷挂彩,除了向夫人依靠家传的移形换影身法和一手攻守皆备的玉女剑法尚能稍占上风外其余各人的形势都是岌岌可危。激战中一名镖师右臂中剑兵器落地,可是左手一掌却将一名黑衣人头骨震碎,但同时也被另一名对手刺中登时血流如注摇摇欲坠。向夫人见了大惊,急忙使出一招横扫千军避退三名对手跃来救援,正好救了这位镖师的性命。然而向夫人原来的三名对手又攻了过来,此时向夫人独战四人登时也陷入了苦战,而一旁掠阵的几名趟子手一见不妙上来帮忙但因武功不济也很快就伤亡殆尽。这时忽有一名镖师中招倒下,随着一声怪哨本来与其交战的两名黑衣人转身就向镖局的后院冲去。向天行行功正紧无法分身阻拦,急中生智便抽出一手发出劈空掌将后面的黑衣人打倒,可是前面的黑衣人却依然直奔后院而去。向天行又待发掌,黄重山却突然口吐鲜血,而且登时面如金纸向后便倒。 向天行大惊,立即扶住他并将双掌继续紧贴其背后的大穴上为其疗伤,同时又运起天道传音之功,将声音送到后院道:“天扬,小蝶,有一个穿黑衣服的敌人往后面来了!你们速速藏好并且尽量拖延时间,爹,娘很快就来救你们了..” 第五章 金龙邪会 就在此时,三条人影旋风般地冲入厅中。 向夫人一见来人立刻激动地高呼道:“你们来得正好!” “对不住嫂子,请恕咱们救援来迟了!”来人中为首者高呼道:“弟兄们并肩子杀啊!” 三名高手加入战团局势登时逆转,可是面对黑衣人只攻不守悍不畏死的打法,镖局一方依然无法立刻取胜。此时向天行终于运功完毕,向夫人也骤然使出玉女剑法中的七绝剑招立刻刺伤两名敌人便与丈夫联袂往向女儿的小跨院飞奔而去。向海蝶的屋子门窗紧闭一片漆黑,向海蝶与叶天扬躲在衣橱中的衣服后面。然而橱中狭小,二人耳鬂厮磨难免尴尬,叶天扬只得尽量往前靠,而向海蝶虽然满脸通红却是充满笑意,好在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叶天扬并未看到。然而二人不知外面情形既不敢出去也不敢说话便只得默默地静待向天行夫妇救援。 向天行夫妇一进小跨院便喊道:“小蝶,天扬,你们在哪?” 可是久久无人应答,二人亡魂皆冒径直向女儿的卧室冲去。到了门口,只见屋门紧闭。 向夫人一边敲门一边大喊道:“小蝶,天扬,你们在里面吗?” 叶天扬和向海蝶听到了门外向天行夫妇的喊声大喜,立时用尽全力大喊道:“爹,娘,我们在屋里..义父,义母,我们在屋里!” 向天行夫妇欣喜若狂,向天行倏出一掌将门震开,只见屋中伸手不见五指,可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却扑面而来。向天行大惊,立刻运起天道气功护住全身领着妻子冲入屋中。 向海蝶听到父母进来了又大喊道:“爹,娘,我们在衣橱里。” 向天行夫妇立即点起灯,只见屋中一片狼藉,地下躺着一名满身鲜血已死的黑衣人。二人无暇多想立刻打开橱门,果见二小躲在一排衣服之后,而叶天扬又挡在女儿身前。向天行夫妇见两人丝毫无损登时泣不成声,当即就将二人紧紧地拥入怀中。 一会儿向天行忽道:“对了,这个黑衣人是怎么死的?” 向海蝶立道:“爹,娘,原来天扬哥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向天行夫妇惊疑不定,目光转向叶天扬。 叶天扬脸涨得通红,急道:“义父,义母,孩儿情急之下一掌打伤了他,又胡乱一剑居然就把他刺死了..” 向天行夫妇更是大吃一惊忙道:“天扬你别急,慢慢地说!” 叶天扬想起方才的情形似是颇有些后怕,声音微颤地道:“方才听到义父的示警我俩一商量就关门熄灯躲入衣橱之中,不料这人还是找到了此处并且打开了衣橱的门,孩儿很害怕就奋力挥出一掌击在他的胸口,谁知他居然连喷了几口鲜血倒在了地上。可当我们要冲出去时他又起来拦在我们前面,孩儿一慌索性捡起他的剑自然而然地一剑刺去,却没想到这就把他刺死了!可是我们担心还会再有敌人前来,所以又躲回了橱中..” 向海蝶忽道:“其实天扬哥早已预感到今夜有事,所以我俩一直在看书,并未歇息。” 向天行夫妇一脸狐疑正要发问,外面忽然传来手下的喊声。 向天行略一沉吟道:“你们先睡吧,咱们明日长谈!” 向天行夫妇回到前厅战斗已结束,只剩两名敌人未死但也束手就擒,不过向天行发现己方也是人人都挂了彩。 向天行一边派人连夜去请大夫一边满脸倦容地对妻子道:“咱们的弟兄都受了伤,看来镖局最近都无法接镖了。不过我最担心的是这也无异告诉了敌人咱们已然不堪再战..” 向夫人叹道:“不错,暂时停业是不可避免了,而且还得想个法子令敌人摸不清咱们的虚实暂时不敢轻举妄动,那么弟兄们的伤好歹也能恢复几分。” 就在此时,向海蝶忽然进来道:“爹,娘不必发愁,小蝶已有一计!” 向夫人道:“小蝶,你怎么还不歇息?” 向海蝶笑道:“爹,娘有事,女儿自有感应,所以就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向天行看着女儿稚气未脱的脸,心中大为感动,然而表面上却故作轻松地道:“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向海蝶微微一笑,与父母耳语一阵,向天行夫妇顿时呆住了。 过了半晌,向夫人才长吁一口气道:“好一招险中求胜,没想到如今我的女儿果真成女诸葛了!” 而向天行蓦地拍案道:“好,事到如今,咱们就跟金龙会赌上一赌..” 一大清早,正通镖局的门口便挂出了一块牌子,上面用无比醒目的鲜红色写了极大的几行大字:自今日起本局因故暂停营业十日,望各位新老顾客多多谅解! 然而说是停业镖局大门却照常敞开,里面的情形一目了然。黄昏时分,一个走卒模样之人正通镖局门口来回徘徊,可是一双眼睛却溜溜地直往镖局中偷窥。只见向天行夫妇大马金刀地坐于厅中高谈阔论,而关重及数位穿着镖师衣服之人进进出出,身上亦毫无受伤之状。镖局门口之人悄悄地瞧了一阵才匆匆而去,此时向天行夫妇对视一眼会心而笑。 夜色如水,正通镖局的后院中里却灯火通明。 树上绑着两名黑衣人,向天行走近一人道:“说吧朋友,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一声不吭,眼神和表情皆是一片漠然。 向天行微微一笑道:“阁下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 说着出指点其三处隐穴,不料黑衣人却面无表情仿佛毫无所觉,向天行夫妇正疑惑间他却突然吐血而亡。向天行夫妇感到更加不解,两人一番耳语后向天行又走向另一名黑衣人。 谁知此人忽道:“他可是死了?” 向天行微笑道:“同伴死了,阁下独自活着想必无味得很?” 不料此人却突然大喊道:“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他们都是用一种奇特的方法训练出来的杀手,而我只是临时率领这次行动的领队!他们凡事只听哨声而动,那是因为他们的思维和神早已完全被药物麻痹和控制,其实他们已非常人只是杀人的工具,所以他们受伤直至死亡都毫无痛苦之感..” 向天行道:“怪不得方才咱们只是想问他些事情,不料他却宁死也不开口。” 此人点点头道:“那么敢问总镖头,夫人,要如何处置在下?” 不料向天行却微微一笑道:“阁下希望如何呢? 黑衣人道:“悉听尊便,但只希望给我来个痛快的。” 向天行突然笑道:“阁下为何认定咱们绝不可能放了你呢?” 黑衣人道:“不,请你们万万不要放我出去!” 向天行奇道:“这是为何?” 黑衣人道:“如果在下独自从这里出去他们必然认定我已背叛,那时他们就会用世上最严厉的酷刑来惩罚我甚至让我生不如死,所以在下宁愿对敌战死也不愿那样死去。” 向天行道:“难道阁下只求一死吗?” “我..”黑衣人道:“二位都乃一代大侠,所以请恕在下直言了..” 向天行道:“但说无妨。” 黑衣人一咬牙道:“若是二位信得过我,我情愿投入贵局隐姓埋名地做一名趟子手,从此追随总镖头和夫人水里火里小人绝不皱一下眉头!” 向天行夫妇皆是一怔,向天行略一沉吟道:“还未请教阁下贵姓大名?” 黑衣人躬身抱拳道:“回总镖头,小人贱名胡鸣。” 向天行道:“哦胡鸣。既然阁下有意弃暗投明,那么先请问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名字?它的首脑是谁?总坛设于何处? 胡鸣道:“回总镖头,小人隶属江南分会第三组,说来惭愧小人从未见过上级,因为每次行动前小人都会在家门口桂花树的树洞里得到一张字条然后照此行事便可。这个组织的名字小人也不清楚,可每次行动的字条上和咱们的黑衣内衬中都有一条金龙,所以在下叫它金龙会。至于它的总坛设在何处以及首脑是谁这等机密小人自然更加不得而知了。” 向夫人忽道:“那么请问阁下府上是哪里?” 胡鸣道:“这个..” 向夫人道:“若不愿意也不必勉强。” 胡鸣道:“夫人既然动问小人不敢相瞒,家父胡百龄。” 向夫人道:“什么?你是江南剑客胡百龄胡老前辈之子?” 胡鸣满脸羞愧垂头轻声道:“正是!” 向天行道:“令尊是否知道此事? 胡鸣道:“此事家中尚无人知晓,因为小人曾与他们约定我替他们效力三年,但是他们必须永远地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向天行道:“可是胡公子出身名门,却又为何甘为这金龙会效力呢?” 胡鸣满脸通红道:“说来惭愧,一年前小人在藕香院中看上了一位新来的舞娘。可谁知我俩刚躺下,就有几个男子冲进来声称小人欺负他妹妹,小人与他们一动武才发现居然全是高手,而且他们根本不要钱却迫我为其效力三年,不然就要去我家中讨说法,还说要将此事传遍南京!家父一向薄有侠名,小人岂敢辱及门楣,所以..” 向天行夫妇长吁一口气,对望一眼。 胡鸣突然又取出一张皱巴巴的字条道:“总镖头,夫人,这就是昨晚取自桂花树上的。” 向天行接过一看,只见字条上写着:今夜子时,在正通镖局门口与黑衣十一郎及厉无难等会合夜袭镖局,务必带回叶天扬。右下角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 向夫人道:“那他们为何不使用药物使公子迷失本性呢?” 胡鸣道:“我想他们一定还对家父有所图谋,所以才不敢先把小人弄得人不像人的。” 向天行道:“多谢胡公子指点,不过公子的要求兹事体大,且容我等稍作商议再行答复如何?” 胡鸣一声轻叹点了点头。 第六章 神秘高手 深夜,向天行夫妇的房中烛光微明,夫妇二人眉头紧锁满面愁容。w..更新最快 向夫人道:“金龙会至今已派出五六名一流高手及数十名杀手,若照胡鸣所言这只是江南分会第三组的部分实力,那便说明仅在江南分会中就至少还有两个实力相若的组。。” “若论实力恐怕武林中最强的五大门派也已远非其敌了!”向天行苦笑道:“而且又有谁能想到如今竟是咱们这个名不见传的小镖局在此首挡锐锋应劫江湖呢?唉开弓已无回头箭,只盼这次的空城计能够唬住敌人,多给咱们几日时间。。” 向夫人道:“对了当家的,近来已有苏州叶家,开封赵家,南阳骆家,长安武家等几大世家先后出事,还有丐帮,排教的帮主教主至今生死不明,难道江湖中就无人对此展开调查吗?” 向天行叹道:“就怕敌势已成,此时觉醒亦已晚矣!遥想当年陈天明大侠与叶宗德及丐帮排教合力铲除如日中天的日月教是何等的壮举,可是自从陈大侠过世后中原武林又回到了群龙无首的局面,如今我还真想不出来尚有何人有此能耐和气魄出来铁肩担道义呢!” 沉默半晌,向天行蓦地坚定地道:“然黑白难共,吾往矣!” 向夫人凝视着丈夫,点点头道:“那么胡鸣之事你打算如何?” 向天行沉吟道:“我很仔细地想过他的话,我觉着他说的合情合理不似有假,所以他既然真心悔改,同为武林一脉咱们理应拉他一把。。” 正通镖局的小跨院中,向海蝶坐在摇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看着书。 向天行夫妇走进院子,朝侍立的巧儿做个噤声的手势,轻轻走到女儿身旁冷不丁地道:“小蝶,在看什么书?” 向海蝶顿时娇声道:“爹,娘,你们可吓了我一大跳!” 向天行一看女儿身旁的两本书,念道:“《孙子兵法》,《墨子》。嗯小蝶,这么多年来你为何只对这一类书如此感兴趣呢?” 向海蝶笑道:“谁叫我爹我娘都是干大事的大英雄大豪杰呢,女儿既然身子柔弱天生不适合习武,这要是再不多看些书多学点本领今后拿什么助爹娘一臂之力呢?” 向天行大笑道:“小蝶,没看出来你的抱负可真不小嘛哈哈!” 向海蝶做个鬼脸道:“彼此彼此,虎父无犬女嘛!” 向夫人和巧儿也都忍俊不禁。 向天行道:“今日为何就你一人?天扬呢?” 向海蝶指指叶天扬的屋子道:“天扬哥正在屋里静坐呢!” 向天行夫妇一脸疑惑异口同声地道:“静坐?” 这时隔壁叶天扬的屋里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又是叶天扬的一声惊呼,三人大惊急忙奔向叶天扬所住的屋子。向天行一掌震开屋门,三人冲入一看只见屋中一片狼藉,一张木制的茶几支离破碎地散落一地,叶天扬满头大汗地坐在床上。 向天行连忙上前道:“天扬,怎么了?” 向海蝶早已递上手绢,叶天扬边擦汗边道:“义父,义母,孩儿方才觉得体内有一股气流四处游走而且像火烧一般难受,孩儿想起昨日之事就试着发掌把那股气渲泄出去,谁知开始不听使唤,可到最后却又收不住了。。” 向天行一皱眉道:“天扬,你不是说你父亲从未传过你武功吗?那你如何会有内力的?” 叶天扬呐呐地道:“内力?没有啊!我爹要我努力读书求取功名,从未教过我一招半式,更别说内功了!” 向夫人忽道:“可你方才分明是内力失控的情形,而且你若没有武功昨夜又怎能一掌一剑就打死一名高手呢?” 叶天扬登时哑口无言。 向天行道:“那么是谁让你练习静坐的?” 叶天扬道:“哦,这是何伯伯教我的。我自小就有心绞痛的怪病,四处求医也没有起色。何伯伯知道此事后就教我练这个,他说只要一直练下去就不会复发,所以我就一直坚持,而那个病果然多年以来都未再发作了。。” 向天行立即追问道:“那你静坐的时候觉得身体有何不同?” 叶天扬沉吟道:“就是全身发热,每次都会出一身汗。” 向天行点头道:“那你现在再练一遍给义父瞧瞧好吗?” 叶天扬疑惑地点点头,如同往日一般盘膝而坐掌心向天凝神静气地练了起来。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叶天扬的头顶上就升起了一团薄薄的水气,而且慢慢地水气越来越浓变成了薄雾一般并向四周扩散开去。向夫人越看越奇,而此时向天行却倏地伸出双掌抵在叶天扬的背心大穴上并且催动内力源源不断地攻向他,向夫人母女虽被吓了一跳但她俩深知向天行必有原因便很快定下心来。只见刚开始叶天扬依然紧闭双眼无比安详,然而随着向天行逐渐加强了内力叶天扬头顶的水气就变得越来越浓。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向天行突然缓缓收回双掌大笑三声,而叶天扬也长吁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向天行道:“天扬,你这样练了有多久了?” 叶天扬想了想道:“已五年有余。” 向天行笑道:“夫人,咱们天扬今后必是武林中顶尖的高手!” 向夫人奇道:“此话怎讲?” 向天行一字一顿地道:“因为天扬练的就是天道气功!” 向夫人惊呼道:“天道气功?那不就是你。。可你如何知道天扬练的也是天道气功呢?” 叶天扬睁大眼睛急问道:“义父您是说孩儿其实已有武功了?可我自己怎不知道呢?还有天鹤前辈又是谁?” 向天行笑道:“夫人,我先回答孩子吧。天扬,天鹤前辈就是你的何伯伯,武林中皆尊称他为天鹤翁,早在数十年前已是武林公认的最杰出的高手之一。而你静坐修习的其实便是他赖以成名的天道气功。这是一种玄天罡气具有伐毛洗髓之功,而你练的又是童子功自然功力更纯进境更高,治病自然更加不在话下,而且你有了这种上乘内功作基础今后学任何武功都可事半功倍!至于你身怀绝艺却不自知是因为你虽然已有内力却还不会运气之法便无法随意运用,而其实你如今的功力造诣早已抵得上旁人数十年苦修。。” 叶天扬早已咋舌难下。 向海蝶忽道:”可是既然天扬哥不会运气,那他昨夜又怎能一掌将那黑衣人打得口喷鲜血站立不住呢?” 向天行微微一笑道:“昨夜天扬面临生死之危难免惊恐万状,但这也恰好迫出了他的内力方能一掌伤敌。。” 向天行喝了口茶又对妻子道:“方才我运功攻击天扬的时候却发现我的内力如同泥牛入海完全相融,这就说明我俩练的内功是一样的!后来直到我加到五成功力才感到天扬的内力渐渐与我相抗,这却正是表明天扬此刻的功力最少已有我的五成以上了!” 向海蝶振臂高呼道:“太好了天扬哥,咱们家又出了一位高手,而你也不用再从头习武了!” 向天行夫妇也似受了感染,顿时开怀大笑起来。 叶天扬却脸红道:“可是我连运气都不会哪算什么高手?” 向夫人忽道:“对了天扬,那你的剑术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几人的目光又一同聚焦在叶天扬的脸上。 叶天扬又是一脸茫然道:“剑法?孩儿从未摸过剑啊!” 向天行夫妇脸上俱是不解之色。 向海蝶道:“天扬哥,你说天鹤前辈从前常常与你玩耍,那你们都玩些什么呢?他有没有教你击打什么动物?” 叶天扬猛地一拍大腿道:“不错,我家前面有一片林子,夏季时蚊蝇极多,闲来无事他就教我用树枝刺杀苍蝇,练到最后我能在一分钟内用一根光秃秃的树枝杀死逾百只苍蝇!” 向海蝶道:“天,苍蝇飞得多快啊,你只用一根秃枝就。。?” 向天行微微一笑道:“不错,上乘剑法讲究的就是快,狠,准!” 叶天扬突又脱口叫道:“是了,那他教我用松针钉蚊子,游步戏群蜂,必定也都是很高明的武功了?” 向夫人笑道:“不用说游步戏群蜂必是一门高深的轻功身法,不过这松针极细极轻难以受力又难及远,而蚊子极微难以发现更难追踪,此功对眼力腕力准头都有极高的要求,是武林中闻所未闻的暗器功夫。” 向海蝶道:“那他就没传你掌法,拳法么?” 叶天扬略一沉吟蓦地叫道:“难道掌法就是那惊涛三十六式?而拳法就是斗牛十二招?” 向海蝶笑道:“天扬哥,这位天鹤前辈所传武功的名字可真有趣呵呵!” 叶天扬脸一红道:“他只说让我练着防身及消磨时光,自然并未告知名字,所以这些都是我自己信口胡诌的。。” 向夫人道:“天扬,天鹤前辈在你家住了多久?” 叶天扬不假思索地道:“不多不少正好一年。” 向海蝶惊道:“天扬哥,这位前辈一共只教了你一年?那也就是说你在一年之中就学会了这些武功?” 叶天扬点点头。 向夫人立时心疼地道:“孩子,这真是太难为你了!” 叶天扬的眼圈顿时红了,却忍住眼泪笑笑道:“义母,这有什么,旁人还没有这等际遇呢!” 向海蝶道:“不过天扬哥,你学得可真快啊!我想这位天鹤前辈一定是见你天赋惊人才会忍不住传了你这么多武功的。” 叶天扬道:“是啊,一年刚满这位前辈便自飘然离去,就连只言片语都未留下,而我想与他告个别谢谢他的谆谆教导都没机会了。。” 向天行宏声笑道:“天扬,武林异士本就随缘而来缘尽则去,你也不必为此抱憾。而且天鹤前辈传你剑,拳,掌,内功,轻功,暗器,他对你实已倾囊相授了!虽然未传你运气之法使你不能主动攻敌,可是你身具了天道气功一遇外来攻击却可立时生出反应,足以抗拒任何内功兵器暗器,它日只要学会运气之法立时便是第一流的高手,若再打通任督二脉则不难成为武林中的顶尖高手。。” 向夫人突然哽咽着道:“果真是天助正道啊!天扬,日后除灭金龙会就要看你的了!” 向海蝶道:“奇怪,那位天鹤前辈为何单单不教天扬哥运气之法呢?而且他这般做法分明又是故意不让天扬哥知道自己身怀绝世武功,可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各人登时笑容尽敛,沉默不语。 向海蝶赶忙岔开话道:“对了爹,娘,你们知不知道天扬哥还有先知之能呢!” 此言一出,向天行夫妇更加咋舌难下,一同盯着叶天扬。 叶天扬正色道:“不,我并非先知,而是如果面前有什么不好的人或者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的里面就会感到难受或者不安,此时我便得到了警兆。。” 向海蝶笑道:“不管怎么样,这总是大大的好事!最低限度将来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天扬哥你一示警咱们就能早作打算了!爹,娘,你们说对不对?” 向天行道:“不错,上天既然给了天扬这等恩赐,日后必有大用。而且我相信所有谜底迟早都会一一揭开的!” 叶天扬突然苦笑道:“如今看来我倒真是一个充满了神秘之人呢!” 向天行笑笑道:“好了天扬,义父此刻先为你打通任督二脉,那么今后你的功力便可一日千里了!” 叶天扬重重地点点头,突然泪流满面地跪下,一脸肃穆地仰头望天,沉声道:“爹,娘,大哥,大嫂,吴伯,请你们耐心地等一等,终有一日天扬必为你们报仇。。” 第七章 天才少女 正通镖局的大厅中灯火通明,镖头镖师们个个裹着伤围坐在一起,向天行这才有机会将与金龙会结怨的前因后果一一说明,不料众人听后沉默不语。|||小|说|.ne| 向天行笑笑道:“大家是否觉得咱们跟金龙会的实力差得太远?” 众人依然低着头不发一言。 忽然有个镖师起身大声道:“对不住总镖头,按说我张大魁只是个镖师没资格说三道四,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向天行道:“这儿都是兄弟,张兄弟有话尽管说出来,凡事咱们大伙一起合计..” 张大魁抱拳道:“既然如此,请恕小弟无礼了。咱们正通镖局向以维护武林正义为己任,就算没有天扬之事咱们迟早也要与金龙会干的。不过金龙会作恶多端,其称霸武林的狼子野心也是人尽皆知,照理说早已是武林的公敌,但那些一向自封为武林泰斗的大侠们这会都躲到哪里去了呢?凭什么只有咱们在此抛头颅洒热血他们却在一旁看热闹?我张大魁真不怕死,可我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服..” 又有一位镖头起身道:“张兄言之有理,武林又不姓正通,江湖的道也不是只有咱们一家走,可是他们就光看着咱们去拼去死,敢问他们这等行径究竟又算是哪门子的侠义道?” 众人一声轻叹看着向天行。 向天行微微一笑道:“弟兄们说得没错,眼下武林中确实群龙无首,各派都是各扫门前雪所以才会被金龙会逐个击破不断坐大。而正因如此才更需要有人出来振臂一呼,这样咱们中原武林才有团结和重光之望!” 众人彼此对视一阵却依然无人作声。 向天行又道:“弟兄们还记得咱们镖局的口号吗?” 众人异口同声朗声念道:“正气行天下,侠义通四海。” 向天行点头道:“既然总要有人带这个头,那咱们为何不能呢?我相信只要有人站出来,武林同道就会看到战胜黑暗战胜邪恶的希望,大家就会加入进来一起为正义为光明而战!” 李正光拍案而起道:“好,那咱们今后就跟金龙会斗到底了!” 众人这才纷纷附和,向天行喜道:“果然都是好兄弟!” 这时一名趟子手奔入厅中把一只信鸽交给向天行,向天行取下纸条一看顿时神情凝重。 关重问道:“大哥,出什么事了?” 向天行严肃地道:“咱们苏州,镇江两处分局昨夜遭到一伙黑衣人大举围攻,弟兄们伤亡过半已然撤离了镖局。” 众人尽都火冒三丈,关重拍案道:“此事必是金龙会所为!” 镇江分局的总镖头许怀义忙道:“总镖头,如今咱们怎办?” 苏州分局的副总镖头李正光道:“总镖头,要不咱们立刻带人回去跟他们拼了?” 向天行正自沉吟,忽见向海蝶和巧儿走了进来,其中巧儿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有一个大的汤罐和一些汤碗。 众人正自诧异,向海蝶却已朗声道:“他们不明咱们的虚实却转而攻打咱们两处分局其目的不外有二,一来是想以此警告咱们收手放弃与其作对,第二是想诱使咱们分出大批人手救援两处分局,然后他们就会杀个回马枪全力进攻此地..” 话音未落,关重已大喝道:“不错,小蝶分析得极有道理!” 众人连连点头,向天行道:“那么你觉着咱们该如何应对?” 向海蝶沉吟一阵道:“爹,娘,各位叔伯,小蝶以为干脆让两处分局暂时歇业把镖师全数调来,如此既可以保存实力避免无谓地伤亡,又可以集中人手与敌人放手一拼..” 向天行夫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点头露出了满面笑容。向天行大声道:“不知各位兄弟认为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一番竟个个称是。 向天行笑道:“既然大伙都觉得好,咱们就这么定了。只是如此一来就白费了苏州,镇江两家分局的弟兄们多年辛苦打拼的心血了..” 许怀义立刻大声道:“总镖头言重了,您的决定就是咱们的决定,咱们必定追随到底!” 话音刚落,李正光也朗声道:“不论总镖头您做什么,咱们分局的弟兄都唯您马首是瞻!” 向天行目光扫视一圈,顿时眼眶通红道:“多谢大家鼎力支持,向某必定竭尽全力死而后已,绝不会教各位失望!” 说着命人取来笔墨,写完再把纸条藏回信鸽身上放飞而去。 接着向天行举起酒杯道:“兄弟们,今日咱们饮酒为盟,大伙请跟我一起念:本人愿为前驱,誓与江湖正义共存亡!” 众人朗声道:“本人愿为前驱,誓与江湖正义共存亡! 说罢一饮而尽。 这时向海蝶脆声道:“小蝶方才熬了汤帮助各位叔伯恢复伤势,望大家赏脸多喝点..” 众人自是个个叫好,巧儿笑着道:“这汤可是小姐根据《本草纲目》苦心研制出配方,再用多种珍贵药材熬出来的,对伤口恢复大有妙用。自明日起小姐每日都会为大家准备此汤,小婢预祝大家早日康复嘻嘻!” 看着众人争先恐后地上前领汤,向天行夫妇更加高兴。 不料向海蝶却是轻声道:“爹,娘,天扬哥感到敌人今晚将会有所行动,你们可要当心了!” 正说着向天行突然示意噤声竖耳倾听,接着蓦地大喝道:“兄弟们快取兵器,不管来者何物都绝对不可任其近身!” 众人并未发现异状正自惊疑不定,然而刚取出兵器果见一片黑压压的不明之物疾飞而至,众人方才如梦初醒立刻纷纷挥舞兵器扑打来物。可谁知此物极为灵活兵器未至便已振翅飞开转而扑向其它人,此时众人方才看清这一只只竟都是长脚的异种蚂蚁。然而众人一阵奋力扑打却收效甚微,向天行见状忽然大喝一声双掌击出,飞物顿时大片坠地一动不动,被掌力压扁的尸体中流出一股黑色的液体,散发出阵阵恶臭。 向天行急道:“此蚁巨毒无比,大家绝不可让它咬中!” 谁知余下的毒蚁竟然似有灵性一般,纷纷远离向天行扑向别人并且与之混战在一处,这就使得向天行不便发掌相助。然而众人本就有伤在身,这一阵下来伤口崩裂个个都血透衣裳,而且心情也愈发焦躁起来,但是那些毒蚁却又发起了更加凶猛地攻势。此时向海蝶突与巧儿耳语几句,巧儿立刻向后院奔去。不一会儿,巧儿与叶天扬一同回到了厅中,手中各自还抱着几张湿透了的床单。众人早已见过叶天扬,但见二人抱起床单却大惑不解。这时叶天扬突然拿起一张床单运起内力直对蚁群罩了过去,顿时如同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一举就击落了一大片毒蚁。 向天行夫妇立刻精神大振,同时喊道:“天扬,快给我一张床单!” 叶天扬当即默运玄功将两张床单平稳地抛了过来,就像是亲手递过来的一样,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而向天行夫妇一接到床单便依法施为,果然很快便将厅中的毒蚁尽数击落。 三人会合后,向夫人兴奋地道:“天扬,多亏你想到用此方法消灭了这些毒蚁,这次你可是一鸣惊人居功至伟啊!” 叶天扬忙道:“不,义父,义母,是小蝶让巧儿回屋取床单的,而我不过是来凑凑热闹的!” 忽然一阵凄绝的厉啸声由远及近传来,厅中众人都是武学的行家,一听便知长啸之人的功力极深。正自惊疑不定,一个如女童般高矮的老妪已然跃落面前,众人更是吃惊。而老妪却根本不看众人,目光从堆得小山一般的蚁尸上缓缓掠过,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老妪恨声道:“是哪个杀了俺的宝贝,有种的就给我出来!” 向天行立刻上前道:“好说,在下黍为总镖头自当一力承担!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老妪厉笑道:“怎么,如今知道怕了吗?只可惜已来不及了,你们都得给俺的宝贝陪葬!” 众人听了皆是又好气又好笑,向天行正欲说话,老妪已然一扬手,袖中忽然飞出一条彩带挟着风声“嗖”地攻向向天行,幸好向天行口中说话眼睛却严密注视着对方,一见彩带袭来立刻向旁避开,谁知彩带立刻如影随形地卷来,向天行又想侧身避过谁知彩带忽然拐弯攻向双眼,向天行反应及时一个铁板桥全身后仰,不料老妪却蓦地纵声大笑了起来。镖局中人正疑惑不解,却只见彩带中突然飞出一蓬毒针射向向天行,全身后仰的向天行无法躲避全身中针直挺挺地摔在地下。叶天扬向夫人关重许怀义四人大惊,顿时不约而同地跃向向天行,谁知老妪双手一扬又是一蓬蓝滢滢的毒针分取四人,四人只得一跃避开。老妪嘿嘿一笑飞身跃落向天行身边,镖局众人又要上前抢人,老妪双手作势一扬,而众人纷纷跃开却并无暗器。此时众人更加怒不可遏个个奋勇向前,却被泪流满面的向夫人伸手拦住。 这时老妪突然对着满地蚁尸哀声喊道:“宝贝儿,你们都安息吧,奶奶已为你们报仇了!” 第八章 迷雾再起 一直躺在地下纹丝不动的向天行突然翻身跃起,趁老妪不备一把扣住其腕穴,老妪登时动弹不得。||||說|.ne|镖局中人立刻一阵欢呼,向夫人也情不自禁地喜极而泣起来。 老妪顿时双目圆睁道:“你,你怎么..?” 向天行微微一笑,轻轻一抖衣服只见毒针纷纷坠地,地上毒针所及之处立刻出现一片发亮的黑色。 老妪惊呼道:“玄天护身罡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道气功?你是天鹤翁的弟子?” 向天行笑笑不置可否道:“天蚁童妪前辈,昔日只听说你的飞蚁嘴下从无生者,却没想到今日竟连当年日月教秘传的幻带绝针也一并见识了,在下真是幸何如之!” 老妪道:“哼,你也别太得意了,俺只不过是一时不慎才会中了你这个黄毛小子的诡计,不过中原武林迟早都是本会的天下,所以你也别不自量力了,识相的就早些把那小鬼交出来吧!” 向天行正色道:“金龙会虽然一时得势但是算不得什么,咱们中原武林之士定会让它明白邪不胜正的道理的。” 老妪冷哼一声再不作声,目光却四处游移。 向夫人上前问丈夫道:“当家的,你真的没事吗?” “夫人放心请,我没事。”向天行微笑道:“三弟,劳你替童妪前辈安排一切。” 关重应声将老妪带了下去。 向夫人道:“不对,按理说敌人前几次都派大批人马前来,如今更了解咱们的实力了为何反而只派了她一人前来呢?” 关重道:“不错,小弟也有同感。而且方才我见她东张西望地像是在等待援兵一般。” 向天行点点头忽道:“大伙稍坐片刻,我去看看就来。” 众人面露不解之色。 向天行到了门口打开大门,忽然高喊道:“你们快来看啊!” 众人立刻飞奔而出,只见月光之下镖局门外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二三十名身穿黑蓝两色劲装的人,而蓝衣人的衣袖处都明显地凸起。 向天行上前查看后道:“他们都是被人点了死穴。” 又走到一个蓝衣人的尸体边,撕破衣袖取出一个圆形小筒。 向天行看了看道:“你们来看,这好像是一个暗器的发射筒。” 说着举起小筒对着大树的枝干轻轻一按上面的按钮,只见一股黑水疾速地喷在树上,一阵“嗤嗤”之声以后整段枝干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小滩刺鼻的黑水,众人个个触目心惊。 关重突然上前取下每个蓝衣人身上的小筒,嘟囔道:“你们要再敢来我就用它把你们都化了,教你们个个都自食其果!” 向天行道:“二弟,此物太过歹毒有违天道,咱们绝不可用!” “可是..嗯好吧。”关重一指杀手道:“那他们怎么办?” 向天行道:“让他们在此不妥,咱们先搬进去明日再埋了吧。” 众人搬完以后,向天行道:“时候不早了,大伙回房歇息吧。” 关重忙道:“大哥,出了这等怪事谁还睡得着啊!” 向天行无奈地道:“那么大家有何看法?” 许怀义道:“门口那些人想必是怕被飞蚁误伤所以被留在门外接应,而这么多人同时被人点了死穴而且毫无还手之机足以说明对方的武功已臻化境,不过此事到底是谁干的呢?” 向夫人道:“是啊,这些杀手携有这等毒器绝对不易对付,对方确实是帮了咱们一个很大的忙。而且此人武功之高当世少有,如果能跟咱们一同对付金龙会就好了!” 向天行道:“既然已知对方是友非敌,那对方不愿相见咱们也不必瞎猜。今日太晚,大伙都歇了吧,有事明日再说。” 说完不待众人开口便立即招呼妻子离开,其余的人这才只好各自回房。 不料刚一进屋,向夫人便微笑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向天行道:“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你有没有发现天蚁童妪方才说漏嘴了?” 向夫人道:“嗯我也听到了,没想到金龙会中竟有日月教的人。那你觉得金龙会会不会就是当年的日月教借尸还魂呢?” 向天行道:“有可能。不过当年日月教给中原武林留下的记忆太深了,方才我未提此事就是怕影响大家的信心..” “如今咱们既然已跟他们正面对上,而且已赢了这么多阵,那就不管它是否日月教死灰复燃,这些都已不重要了!”向夫人顿一顿道:“可是方才之事会是谁做的?对方为何要帮助咱们?而且对方既然帮了咱们可为何又不肯相见呢?” 向天行轻声道:“能同时发出数道指风伤敌的武功不多,其中又数传说中天鹤翁的独门绝技“十指连弹”最有名..” 向夫人道:“你不是说过天鹤翁传过你天道气功,如果真的是他来了最少也会与你见一面吧,又何至于如此神秘呢?” 向天行叹口气道:“言之有理。唉不猜了,睡吧。” 艳阳高照,叶天扬正在院中一丝不苟地练剑。一旁的向天行一家三口目不转睛地看着,而三人脸上的笑容也如同这阳光一样灿烂。 向夫人面露喜色地道:“照此下去我看天扬将来定能成为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 向天行点头道:“这套“天玑剑法”式中套式繁复非常,旁人若能在三个月内练得纯熟便已可算是第一流的天资了,真没想到天扬仅仅才练了这么几天便已能使得如此流畅了!” 这时叶天扬正使到最后一招,身子腾空拔起跃得极高猛地用力一划,顿有一圈剑光如波纹一般一层一层地向外荡去,接着只听一阵巨响却见围墙外面数棵参天的大树竟已齐腰而断轰然落地,向海蝶母女立时使劲地拍掌叫好。 向天行却是蓦地大喊道:“恭喜你天扬,你已练成剑气了!” 叶天扬顿时呆住,而向海蝶立道:“爹,天扬哥真的已练成剑气了?那天扬哥今后是否就能无坚不摧了呢?” 向天行笑道:“不错,但是如果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还得看谁的火候更深,剑术更妙..” 向海蝶立刻飞一般地扑到叶天扬的怀里娇呼道:“天扬哥,你太了不起了!” 突见叶天扬满脸是汗,居然不顾父母在旁,毫不犹豫地取出手绢为他擦起汗来,而向天行夫妇却是会心一笑显然并无半分愠意。 这时叶天扬反倒不好意思了,便红着脸走到向天行夫妇面前道:“对不住义父,义母,孩儿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没想到会把树都削断了!” 向夫人笑着道:“这有什么,待会我让他们搬到柴房去烧火。” 向天行微微一笑,柔声道:“你任督二脉刚通自必不易把握内力运用的分寸,今后只要勤加练习就能自如了。” 叶天扬见义父义母从来都不曾责备自己,眼眶立刻湿润了。 此时忽有下人来报道:“老爷,两间分局的镖师及家属已到。” 向天行夫妇正好借故离开,将满院美好的秋色留给了叶天扬和向海蝶。 前厅中,四个浑身都裹满了纱布的镖师正在与关重等人说话,身旁则坐满了各自的家眷。 向天行迎上前去,哽咽道:“都是向某领导无方让众位弟兄也都受苦了!” 四人齐声道:“不..总镖头,都怪咱们无能没保住局子!” 向夫人道:“当家的,大伙远来辛苦,不如先让他们到后面去歇歇吧。” 向天行道:“不错,大家先去屋里歇着,我这就派人去请大夫来为大伙症治。” 四位镖师及其家眷齐道:“多谢总镖头,那就辛苦嫂子了!” 看着众人蹒跚的背影,关重喃喃自语道:“好你个黑龙会,竟敢将咱们的弟兄伤成这样,下回我定将你们的人也杀个够,好好地为弟兄们出口恶气!” 谁知话音未落,果然就有十余名蒙面人冲入厅中,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第九章 不速之客 关重立刻大喝道:“来得好,我正要寻尔等的晦气呢!” 为首的一名黑衣人大笑道:“素闻正通镖局中人豪气不凡,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向天行道:“请问阁下是..?” 那人道:“我等是谁向大侠稍后自知,不过我等确是专为贵局而来..” 关重喝道:“大哥,与这等人闲话作甚?只管手下说话便是!” 二话不说便立掌如刀,向着那人兜头劈下。||书友群25779-060或240-0612那人微微一笑一招“下马卸鞍”轻轻地将关重的掌刀拨开。关重更加气极,双掌如刀同时向对方“砍”下,那人依然不闪不避如同毫不费力一般轻轻将其双掌拨开,却依然并不反击。 向天行故意大声喝道:“好俊的四两拨千斤功夫!” 可是关重早已气极败坏哪还听得进这些,大吼一声双手连挥八枚看家法宝七巧金环呼啸着分取对方不同的大穴。然而正当那人准备发掌击向金环时,后发的四枚金环居然后发先至,那人顿时手忙脚乱。关重见状得意大笑同时飞身跃起双掌以泰山压顶之势对着对方劈下,谁知那人索性不理金环用一手迎向关重的掌力,另一手却以化骨绵掌击向关重。说时迟那时快,关重所发的八枚金环全部击中对方却都毫无声息地滑落在地,掌力也被对方以四两拨千斤之法引到别处将两张椅子打得粉碎,但此时对方的化骨绵掌却已迎面而来。镖局众人纷纷惊呼掩面,向天行同样救援不及便也只得闭上双眼不忍再看,然而两行热泪却从眼角悄悄淌落。突然间一声巨响,镖局之人不约而同地睁眼一看,关重魁梧的身躯已仰面栽倒在地,向天行正要上前忽见关重拍拍衣服站了起来又待继续扑上。镖局中人面面相觑。 向天行大喊道:“三弟,住手。” 关重不以为然地道:“大哥,这又不是比武,一死方休便是!” 向天行大步走到那人跟前抱拳道:“阁下对我三弟手下留情鄙局上下皆感同身受,不知能否告知尊姓大名?” 那人却淡淡一笑道:“向总镖头不必客气,只管发招便是。” 此言一出全场尽呆,向天行也不由地一怔。 那人微微一笑又道:“咱们今日前来就是想领教贵局的本领,还望总镖头不吝赐教!” 向天行抱拳道:“常言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阁下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和沾衣十八跌的护身气功皆已炉火纯青,在下实是甘拜下风!” 那人道:“既入宝山岂可空手而归?便请总镖头发招罢。” 向天行只得抱拳道:“既是如此,尊驾远来是客请先赐招。” 那人也不谦让,凝神静气脚步不丁不八,双掌一圈两道劲风便向向天行袭来,向天行也不敢怠慢避开正面游身直上,掌指齐出攻向对方身前七处大穴,那人毫不示弱见招拆招,两人你来我往战成一团,旁边的人只见黑白两条身影如同走马灯一样倏分倏合,再也无人分得清谁攻谁守和优劣高下,镖局之人更是看得额头冒汗紧张不已。 关重忽对向夫人叹道:“原本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子竟然如此扎手,方才我还觉得自己只是偶然输了一招是大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此刻看来果然是他手下留情了。” 向夫人笑道:“习武之人胜败本是平常事,三弟又何须介怀!” 关重道:“大嫂说的是。那么你看此刻大哥的形势如何?” 向夫人微笑道:“他俩招式转换太快,其实我也看不清楚。不过我对你大哥有必胜之信心!” 此时场上交手已过百招,两人越打越快,那人猛地大喝一声飞身跃起,左手使出刚猛无俦的大开碑手,右手则使出伤人于无形的小天星掌,只见两人一阵劈劈啪啪的响声过后二人倏然分开,不过那人退后三大步,向天行虽然一步未退,可是左袖却被对方撕去一幅。双方旁观之人大惊正要上前,向天行与那人却同时伸手示意自己无碍。 向天行抱拳道:“阁下高明,向某佩服!” 关重不忿地道:“大哥,方才就算是咱们吃了点小亏但也还没输,再跟他打过不就行了!” 那人朗声笑道:“不必了!百闻不如一见,向大侠不但武功卓绝而且如此谦逊,在下实是心服口服!” 关重等方才都以为是向天行技逊一筹正自垂头丧气,此刻一听竟然正好相反,早已欢呼不止。 向天行正要客套几句,那人又道;“不过在下尚有要事相商,不知向大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向天行微微一笑便道:“兄台请随在下来。” 向天行与那人一起入内,关重急道:“大嫂这..” 向夫人微笑着轻声道:“他们绝无恶意你不用担心。对了三弟,劳你去门外看看,若见到可疑之人极有可能就是金龙会的探子,务必将其生擒而来!” 大约两个时辰以后,向天行与那人走了出来。 向夫人微笑着道:“当家的,可以开饭了。” 那人抱拳道:“向大侠,向夫人,我等告辞了。” 向天行也不留人,同样一抱拳道:“诸位好走,请恕在下不送了!” 对方一行扬长而去。 晚饭时宴开三桌,偌大的厅中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向天行举杯高声道:“众位弟兄,咱们先敬苏州和镇江分局的四位弟兄,弟妹,以及诸位世侄世侄女一杯!” 众人大声叫好一饮而尽。 向天行又道:“今日是咱们正通镖局的大团圆,而今后咱们弟兄就要在此齐心协力地干一番更大的事业了,只要那万恶的金龙会一日未除正通镖局便永不复业!而且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如今已有几位悲天悯人的前辈不辞辛劳地四处奔走,联合各地的武林同道一同抵抗金龙会,所以吾道不孤,我相信咱们今后必不孤单..所以,咱们一起为新的事业干杯!” 话音刚落,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就响彻了整个大厅。 屋中烛光高照,向天行满脸愁容地踱来踱去。 向夫人道:“当家的,如今咱们的实力越来越壮大,可是你怎么反倒越来越愁了呢?” 向天行道:“夫人,你可知道下午来的那都是些什么人吗?” 向夫人摇摇头,向天行道:“今日与我比武的便是在叶家惨案后生死不明的丐帮前任帮主陆奇峰的关门弟子尹志光,才出师不久,而跟他一道来的那些黑衣人也都是丐帮,排教两大门户为了挽救此次武林危局而摒弃门户之见暗地里合力造就的佼佼者,此次就是被他们的师长派来与咱们共抗金龙会的。” 向夫人道:“嗯刚出师的年轻人最大的好处就是无人识得,十分便于今后的行动!不过没想到这两派如今竟然如此开通,这可真是武林之幸啊!” 向天行苦笑道:“你先别高兴,其实如今的形势比咱们想的要危急和严重得多。尹少侠告诉我丐帮,排教自叶家事发后都任命了代帮主和代教主,不过两派又都被金龙会的奸细在井中下了酥筋散功的化功散和一种复合巨毒,两派中人个个都需每日服用金龙会的解药才能活下去。于是他们对奸细恨之入骨但又不知是谁,互相猜疑之下自然搞得人人自危谁也不信谁了..” 向夫人急道:“那传统的两大派呢?” 向天行长叹一声道:“那两大派跟丐帮排教一样,可是更早以前就已被金龙会控制住了,因此不提也罢!” 向夫人呆了半晌才道:“这么说来今后只有完全靠咱们自己对付金龙会了?” 向天行面色一暗,无奈地点点头。 向夫人道:“怪不得金龙会近年做了这么多恶事,这几大派竟都毫无反应,原来他们自己还等着别人去救呢!” 向天行道:“他们后面还有一批年纪更小一点的师弟两年后也将出师,不过听起来这两派似是觉着将这些苦心培养的青年高手交出来已是为武林同道尽了最后一份心力了。” 向夫人叹气道:“他们虽然用心良苦殊为不易,可是就这点人手要想用来对抗金龙会恐怕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对了,那尹少侠有没有告诉你今日为什么非要迫你比武不可呢?” 向天行道:“他说他们的师长临行前特意交待到了这里必须先摸清咱们的实力,比试以后如果觉得以咱们的实力加上他们这些人还有希望跟金龙会抗衡一下的话他们就留下来,若是咱们的实力连他们都不如那他们就直接拍屁股走人,因为他们的师长还要留着这点老本等待跟更有实力的正道门户合作一同对付金龙会!” 向夫人哭笑不得地道:“真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老谋深算!那么你跟尹少侠是如何约定的?” 向天行道:“下午尹少侠已发现镖局门口有探子在窥视,我们都认为最好给那金龙会来个高深莫测。因此我决定由咱们包下对面的东升客栈供他们长住,如此分兵两处既可隐藏实力,而且遇到紧急情况也便于相互支援。” 向夫人道:“如此也好,本来我正担心咱们的人手还是太少,如今他们来得倒正是时候。对了,今日分局来的弟兄你都了解吗?他们都可靠么?连几大派都被金龙会渗透了,如今咱们只有这点本钱要是也出个奸细,后果就更加不堪设想了!” 向天行道:“不错,金龙会无孔不入咱们必须加倍小心,也正因为如此晚饭的时候我才故意没提尹志光之事。如今正好弟兄们的伤势也都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咱们要尽快对镖局中的每个人都作个测试,必须确保咱们的人完全忠信可靠..” 第十章 引蛇出洞 向夫人道:“那你打算如何测试?” 向天行苦笑道:“尚未想到好办法,夫人可有良策?” 向夫人摇头道:“此事恐怕不易,我要好好地想一想才行。||dia|小|说|.ne|” 此时突然有人敲门,向天行开门只见是女儿和叶天扬。 向天行笑道:“稀客啊!从前可都是咱们去看二位的。” 向海蝶微微笑道:“咱们是送人送计来了!” 向天行一脸疑惑地问道:“送人送计?” 向海蝶突然笑道:“方才您和娘不是正在商议事情吗?” 向天行道:“好啊,原来你们偷听..” 向海蝶笑道:“爹,这岂是偷听呢?这叫关心则乱!” 向天行道:“可是才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就已有办法了?” 向海蝶笑道:“我们到门口正巧听到您二老说话,所谓有事儿女服其劳,女儿就顺便想了一计,只不过..” 向天行奇道:“不过什么?” 向海蝶正色道:“如果此次我们可以帮得上忙,那么我和天扬哥希望从此正式加入你们之中,为正义事业尽一己之力。” 向夫人立时斥道:“小蝶,不可胡闹!” 向海蝶正色道:“爹,娘,女儿此刻说得很严肃,绝无胡闹!” 向夫人道:“小蝶,与金龙会对阵可是真刀真枪的搏命之事,你不会武功如何杀敌?再说天扬,他的武功虽有小成,可是他连对敌验都没有,如此上阵岂非儿戏?” 向海蝶道:“爹,娘,当年诸葛孔明亦是手无缚鸡之力,女儿虽不能及但自忖亦可凭借知识和智慧克敌制胜!” “不错,小蝶已数度小试牛刀屡立战功,义父义母想必还记得的。”叶天扬道:“而孩儿的武功虽未大成,但义父既说孩儿的武功亦已到了一流境界,我想对付江南分会必也够用了!至于对敌验孩儿希望在实战中积累..” 向海蝶娇声道:“是啊爹,娘,今后你们在前冲锋陷阵我在后面出谋划策,咱们一家人同心合力斗那金龙会多好!” 向夫人柔声道:“小蝶,天扬,你们俩的确都很出色,今后迟早是要你们挑起重担的,可是如今我们却不能拔苗助长。小蝶,你若有好计爹娘自然不会拒绝,不过若要正式成为一名战士你跟天扬都还需要些时间..” 向海蝶坚决地道:“不,爹,娘,我们已不小了..” 向天行忽道:“夫人,不如咱们先听听小蝶的锦囊妙计再作计较吧?” 向夫人看看丈夫终于点点头。向海蝶笑笑凑近父母一番耳语,向天行夫妇顿时怔住了。 半晌,向夫人突将女儿搂进怀里动情地道:“小蝶,原谅娘疏忽了你,原来我的女儿已长大,真的已能为爹娘分忧了!” 向海蝶眼中泪光闪动,情不自禁地喊道:“爹,娘..”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叶天扬百感交集不停抹眼泪。 这时向天行一家却不约而同地喊道:“天扬..天扬哥..” 叶天扬顿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顿时泪如雨下,飞快地冲上前去与三人紧紧相拥。 向天行道:“好,以后咱们一家人就生死同命永不分离!” 次日午后向天行忽然召集所有镖头镖师在厅中议事。 向天行道:“如今金龙会的攻击一次比一次猛烈和歹毒,我觉着咱们不能再一味地被动挨打必须主动出击方能出奇制胜。可是金龙会江南分会的会址在哪里,真实实力如何,这些咱们全都不知。所以我打算今晚亲审天蚁童妪,务必从她的口中掏出江南分会所有的秘密!” 声音虽然不大,但向天行以深厚的内力将声音送出去却足以让镖局的每个角落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异口同声地叫好。 向天行点头道:“一旦审出结果咱们明日便直捣江南分会的老巢给他来个出其不意!所以今日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众人散去以后,向天行夫妇坐在厅中悠哉悠哉地喝起茶来。不一会儿,就见许怀义夫妇牵着一双儿女行了出来。 许怀义过厅中时对向天行夫妇道:“孩子吵着要去夫子庙,难得今日镖局无事就陪他们四处走走呵呵!” 向天行笑道:“不错,嫂子和小侄子小侄女初来南京,许兄是该陪着到处逛逛的。要不干脆就让你大嫂陪你们去吧?” 许怀义忙道:“不不,不敢麻烦大嫂,反正南京他们哪儿都没去过,那就逛到哪儿算哪儿吧呵呵。” 向天行笑道:“既然如此,自家兄弟我就不客气了,那你们就自便吧。不过要小心留意金龙会的人。” 许怀义道:“是,兄弟明白。既如此,大哥大嫂咱们回见了!” 向天行微微一笑道:“那好吧,你们晚上早点回来吃饭啊!” 不料许怀义一家刚出了门口,不远的转角处立刻闪出一名走卒打扮的人钻进人流中不紧不慢地在许怀义一家后面跟着。向天行夫妇相视一笑。又过了不久,一个中年人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向门外走去,向天行夫妇顿时眉头一皱。而此人刚出大门,后面也是迅速缀上了一名毫不起眼的男子..黄昏时分,向夫人突然交待厨房向天行要单独先行吃饭以便有充足的时间来审问天蚁童妪,于是厨房很快地做了几个向天行爱吃的小菜并温了一壶酒,可谁知道向天行才吃了几口就捂着肚子大叫一声翻倒在地。一旁的向夫人顿时失声大喊,镖局之人立刻都围了过来,厅中呼声喊声此起彼伏顿时乱成了一团。向夫人顾不得伤心立刻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连喂丈夫数粒丹丸,接着急令关重去请大夫。不料关重还没走到厅门口就见二三十个身穿黑衣之人鱼贯而入,关重正欲硬闯,向夫人立刻喝令其返回。 对方一个脸色铁青的中年黑衣人上前道:“向天行已不行了,尔等快些把叶天扬交出来,否则今晚就是你们的死期!” 向夫人气得浑身发抖颤声说道:“原来又是你们干的!” 此人大笑道:“夫人此时方才明白不嫌太迟了吗哈哈?” 镖局中人纷纷拔出兵刃,关重更是怒极而笑道:“你家三爷在此,你要是真有本事尽管取走我的脑袋!” 对方也是一阵狂笑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说着轻飘飘地拍出一掌,顿时一阵寒气从其掌心狂涌而出。 向夫人心知厉害立刻喊道:“三弟,不可硬接!” 幸好向夫人提醒及时,关重抽掌一跃避开了一击。这时趟子手取来一口大关刀,关重接过大刀立刻精神一振,将三十六路乱披风刀法使得凌厉无匹。然而黑衣人丝毫不乱,展开小巧身法在一片刀影中掌击指戳无比自如,虽然如同一叶小舟在狂滔中惊险万状但实际上关重却连其一片衣袖都没碰到。而这等近身肉博反使大刀成了关重的累赘,令其有苦难言。镖局中人看得心惊胆战,而向夫人更是眉头紧皱。 向夫人突然喊道:“三弟莫要恋战快快退下,待我来战他!” 关重闻声果然拖刀而退,那人眼看已占尽了优势如何肯纵虎归山,立刻高高跃起双掌拍出,顿时一阵极寒之气向关重的背心大穴汹涌袭来,镖局中人一阵惊呼。 第十一章 奸细现形 谁知关重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身全力挥出一刀,惨呼声中黑衣人的右手四指齐断,登时鲜血直洒痛得晕倒在地。|||小|说|.ne| 镖局众人登时齐声欢呼道:“好个拖刀望月斩,三哥真不愧是关云长之后啊!” 关重突然纵声长哭道:“大哥,弟弟今晚定为你报仇..” 不料话音未落,他便如同木头一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向夫人眼明手快立刻放下向天行的身体纵身而上扶住关重,一旁的人也上来帮忙将其抬到一边。只见关重全身寒战不止,须发之上居然已然蒙上了一层薄冰。 向夫人又急又愁,一旁的李正光忽道:“大嫂勿忧,在下所练的五阳内功专克旁门掌功,不如让我试试替三哥疗伤?” 向夫人大喜过望,立道:“那就有劳兄弟了!” 李正光立刻盘膝而坐为关重运功疗伤,而金龙会看着自己人受伤晕倒竟然毫不理会。谁知向夫人却突然命人将其抬回并且点其穴道为其止血,接着又命人为其裹伤。 这时一名镖师怨声道:“大嫂,此人出手狠毒且又重伤三哥可谓死有余辜,咱们报仇犹嫌不及为何反而还要救他呢?” 向夫人淡淡一笑朗声道:“各位兄弟,咱们学武究竟是为助人救人匡扶正义还是为了争强杀人冤冤相报呢?此人虽然作恶,但咱们自认是正义之师如果也被仇恨遮住双眼,也是眼睁睁地见死不救,则咱们与眼前的这些人又有何不同?” 镖局众人立时心服口服,而断指的黑衣人正巧醒来听到向夫人这一番话登时呆呆地看着向夫人和她怀中双目紧闭的向天行,突然泪如雨下。这时一声哨响,十余名黑衣人立刻一齐拔出剑缓缓走来。 镖局阵中突然有人大喊一声道:“弟兄们,大伙并肩子上啊!”镖师中人顿时大喝一声便一拥而上与对方捉对厮杀了起来。 向夫人急忙喊道:“对方剑招无比凌厉,而且浑身麻木伤之无用,所以大伙必须伤其要害方可奏功..” 果然黑衣人个个骁勇异常毫不防守招招狠辣,镖师镖头们虽然尽往对方的要害招呼,可是这些人对身体其它部位丝毫不挡不避但对要害却防得异常严密,镖局中人久攻无果只得改为防守。正当镖局中人已然手忙脚乱之时,许怀义突然疾出一剑刺向身旁的向夫人,幸好向夫人眼疾手快一个侧身方才险险避过。 向夫人登时大喝道:“许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许怀义诡笑几声道:“大家请先住手,在下有话说..” 这时又是一声哨响,黑衣人们立刻停手,镖局中人也都纷纷暗自喘气。 许怀义环顾四周道:“各位弟兄,向天行中毒必死金龙会将一统江湖,所以大家该为自己和家人考虑一下了。只要大家停手,在下担保金龙会必定既往不究欢迎诸位入会..” 向夫人勃然大怒道:“你这个叛徒,咱们镖局到底有何亏待之处,你竟然做出如此不忠不义之事..” 镇江分局的镖师齐声道:“姓许的,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小人!今日咱们恩断义绝,而且还要杀了你为总镖头报仇..” 不料许怀义毫不理会镖师,却对向夫人大笑道:“嫂子,总镖头必死无疑,你们既然伉俪情深那你就去陪他吧..” 向夫人气极而笑道:“姓许的,咱们是瞎了眼才会被你算计!既然事已至此,还有谁是你的同党你让他们都站出来教咱们见识一下,让咱们死也死得暝目一些..” 许怀义大笑道:“嫂子,你也太小看在下了,这点小事还用多少人?由在下主持又有厨房老赵帮手那还能错得了吗?” 此言一出镖局之中人人皆惊。 向夫人鄙夷地道:“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告诉你如果你不是咱们镖局的人你就一文不值!不过我相信咱们镖局中除了尔等几人就再无贪生怕死之徒,而且今夜便是清算之时!” 镖局众人齐声地道:“大嫂说得是,咱们誓与镖局共存亡!” 此时关重刚刚调息完毕,就提着大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歇斯底里地吼道:“姓许的,我要宰了你..” 许怀义轻蔑地一笑并不理他,却道:“既然你们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说着蓦地跃到了黑衣人身后,此时又是一声哨响黑衣人再次提剑而上。镖师们正要迎上对敌却忽见十二名黑衣人莫名其妙地就齐刷刷地倒了下去。许怀义大惊失色,游目四望却毫无发现,看向夫人脸上毫无表情,再看镖师们也都一脸茫然。 许怀义突然狂吼道:“你是谁,有种的就给我出来!” 四周依旧毫无动静,然而越是如此许怀义却越是头皮发麻。 许怀义蓦地对着余下的十二名黑衣人喊道:“你们去把他们全部宰了,一个都不要留下!” 可是黑衣人们毫无反应,依然面无表情地站着。 许怀义气极败坏地道:“你们还站着做甚,快上去宰了他们!”然而只见黑衣人们依然充耳不闻,许怀义更加暴跳如雷,一旁的镖局中人却都用充满鄙夷的眼光看着他。 关重道:“果然报应不爽,不过你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吧?” 许怀义一怒之下拔剑刺向关重,关重内伤初愈只得闪到一旁,许怀义正要追击向夫人的剑已刺到胸前,许怀义只得回剑挡开。忽然哨声再次响起,黑衣人们如奉纶音立刻向着镖局中人围了上来。许怀义顿时又得意起来,谁知突然间十二名黑衣人又是齐齐地倒了下去。许怀义这回真正吓得魂不守舍,向夫人立刻出其不意地点中其麻穴命人关入杂物房。镖师们还没回过神来,向夫人便招呼李正光背起丈夫回房。 关重忙道:“大嫂,等等我!” 向夫人道:“三弟,诸位弟兄,方才我已喂了总镖头天山雪莲丹,此刻正要回房行功,所以人不宜多大伙不必都去!另外老赵已不在,今晚要委屈大伙自己动手做饭吃了..” 说完便与李正光一同离开,余人不禁面面相觑。 两个时辰后李正光从向天行屋里出来,刚出门就看见镖师们都站在院中,众人一见他就围上去七嘴八舌地询问向天行的情况,李正光只得示意大家来到前厅中。 甫一落座关重就急不可待地问道:“李兄,我大哥的情况如何?那雪莲丹可是有用?” 李正光喝口茶不紧不慢地道:“总镖头先前已服了雪莲丹方才又得夫人推血过宫此刻已睡去。依我看只要药力完全行开了再辅以总镖头自身运功迫毒最多三天之内便定可恢复如初了!” 李正光一边说目光一边有意无意地从围着的众人脸上掠过。 关重喜道:“我就说嘛我大哥哪会这么容易死的哈哈!” 李正光点头道:“不过这几日才是关键,只要总镖头一康复咱们就不必惧他了。也幸好今日已将奸细肃清,夫人说了这几日咱们还是要对天蚁童妪,许怀义等严刑审讯,务必摸清江南分会的底,待总镖头伤愈后咱们便可对其反戈一击了!” 关重又道:“那么大嫂有没有告诉你是谁杀了那些剑手?” 李正光道:“此事大嫂未提,我也就没问了..” 四更刚过月色朦胧,向天行夫妇的屋中一片漆黑。屋外的天井中忽然落下一个蒙面人,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口捅破窗户纸看了几眼从怀里取出一支竹管子向屋中轻轻吹去。过了一会此人见屋中仍然无比安静便轻轻地打开窗户翻身而入。他见床上毫无动静大喜过望,立刻取出匕首对着被中****数刀,鲜血登时喷了一身。然而此人却似难抑激动之情,仰头向天紧握双拳口中发出极低的无比兴奋的笑声。 第十二章 一石二鸟 天刚拂晓,尚在梦乡之中的关重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竟是伺候向天行夫妇的丫鬟迎香。-\||小|说|书友上传/-看最新更新章节 关重睡眼惺松地道:“哦是迎香啊,这么早找我有事吗?” 迎香突然泣不成声道:“三爷,老爷和夫人他们,他们..” 关重依然瞌睡懵懂满口哈欠地道:“嗯,他们,他们怎么了?” 迎香道:“他们,他们已过世了!” 关重浑身一震顿时清醒过来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迎香道:“三爷,老爷和夫人都过世了呜!” 关重猛然一把推开迎香飞奔到向天行夫妇屋中,只见二人胸口一片殷红,一探鼻息亦已全无。关重立刻晕倒在床前。随后而来的众人一见此番情形登时哭声震天.. 夜色如水月上枝头,正通镖局的大门紧闭,然而大厅中灯火通明坐满了人,所有人低着头有的大声哭泣有的默默流泪,大厅的一角放着一口崭新的上等棺材。 关重含泪道:“定是金龙会的人偷进镖局施放迷香后对大哥大嫂暗下毒手,后又杀死看守放走了天蚁童妪和许怀义..” 黄重山两眼通红哀声道:“真没想到许怀义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禽兽不如,若有机会我定取其人头祭奠大哥大嫂..” 华文渊的眼睛肿得如同核桃,无比沉痛地道:“就算大哥大嫂不在了咱们也要继承他们的遗志,不灭金龙会誓不罢休!” 众人立时也异口同声地道:“华二哥说得对,不灭金龙会誓不罢休!” 众人话音未落,前院中忽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哀嚎之声,突有趟子手大喊“江南分会的人来了”。所有镖头镖师闻言急忙取出兵刃,一干妇孺则慌忙地逃向后院,这时一大批身穿各色衣服之人鱼贯奔入厅中。 其中一名身穿玄色劲装美艳绝伦的年青女子一瞥厅中的棺材,大笑三声道:“你们先去把叶天扬找出来!” 众人齐声道:“是,会主!” 关重突然喝道:“原来你这娘们就是江南分会的会主..” 说罢拎着刀就上来了,江南分会之人立刻将其接住。双方二话不说一上手就各出绝招毫不留情,尤其是关重,黄重山,华文渊等人尚未伤愈自知不耐久战所以一上来便全力施为。然而镖局一方毕竟寡不敌众,很快就守多攻少岌岌可危。激斗中与金龙会众交手的张大魁突然一剑刺向旁边的关重,关重猝不及防眼看已无能抵挡,忽然斜里伸来一剑挡下这招。关重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回身一看救了自己的竟是一身紫衫且戴着紫色面罩的叶天扬。 关重抱拳道:“天扬,方才多亏了你..” 叶天扬微笑着道:“咱们乃是一家人,三叔万勿客气!” 二人正说话,张大魁却悄悄地从背后一剑刺向叶天扬,关重看见时大惊失色然而却已来不及示警,张大魁正自窃喜不已,不料叶天扬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随手往后一剑便挡开了张大魁的偷袭。 “真没想到你小子的身手也不错!”张大魁阴笑道:“不过你既然自投罗网那我这个做叔叔的也只有笑纳了!” 关重方才如梦初醒,喝道:“张大魁,原来你也是奸细..” 张大魁纵声大笑道:“不错,我早已加入了金龙会,而且就连向天行夫妇也是我亲手干掉的哈哈..” 关重顿时气得哇哇大叫,却被几名敌人对手缠住无法脱身。 叶天扬道:“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也正要找你们算账呢..接稳了!” 说着刷地一剑又快又准刺向张大魁手腕,张大魁一惊急忙躲闪可是已然不及,饶是避过了腕穴还是被削掉了一幅衣袖。张大魁领教了叶天扬的剑法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此人老奸巨滑既然自知不敌便立刻退后转而围攻重伤初愈的华文渊,而本来围攻华文渊的人一听此人便是叶天扬早已跃跃欲试想争头功,此时以为天赐良机立刻不约而同地扑了上来。叶天扬大怒,一声清啸正要上前擒拿张大魁,可是刚上来的两名杀手岂容他脱身而去招招往他要害处招呼,于是叶天扬动了真怒奇招迭出刺中两人手腕,两人登时手筋尽断长剑落地而且右手再也无法使剑了。 这时江南分会的女会主突然身姿曼妙地跃到叶天扬面前,一双美目一边打量着叶天扬一边喝道:“你是何人?既敢来此搅局却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张大魁忙道:“会主,这个小子便是正点子叶天扬..” 女会主妙目中精光连闪,道:“原来你就是叶公子?久仰大名!不过本会主不明白阁下身份已露却为何还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呢?” 叶天扬并未应答,而由于面罩蒙着脸也丝毫看不见表情如何。 女会主道:“本会主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叶公子可否除下面罩一见?” 叶天扬微微一笑道:“会主既是不情之请,便恕在下不便同意了。” 女会主自讨无趣,蛾眉微蹙道:“若是叶公子有何难言之隐实难见人,本会主也就不以为甚了?” 此话颇为厉害,也略有不敬,镖局中人已怒目相向,谁知道叶天扬却仍然面不改色。 女会主再也沉不住气,“哼”了一声道:“难道叶公子果真不便见人么?” 叶天扬淡淡一笑道:“在下并无不便,只不过我属光,若是除下了面罩恐怕会主就要站不住!” 女会主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本会主就更要见识一下了!” 叶天扬果然爽爽快快地便除下面罩,立刻露出了一张满面白光却又英俊得几近完美的脸。 女会主只觉眼前骤然一亮,果然如同站立不稳一般疾退数步,惊呼道:“你,你的脸..” 不但是她,厅中立时此起彼伏地响起了一连串的惊呼声,不但所有江南分会之人咋舌难下,就连正通镖局中人大多亦未见过叶天扬的真面目,这时也是个个瞠目结舌。 叶天扬淡淡一笑道:“在下方才已说过,我是光,而姑娘却在黑暗中,而黑暗又岂能与真光相对?” 女会主口中默念两遍叶天扬的话,却霍然省起道:“本会主毫无不适之感,公子多虑了!” 说着再次打量起叶天扬,只见他俊俏英挺紫衫飘飘实是绝世佳公子,虽然面目冷峻却透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独特气质,令人莫名地生出一种不敢与其为敌甚至不敢直视之感,女会主的心中突感一片迷茫。 此时关重突然喊道:“天扬,你先缠住她,待我料理了他们再擒她为大哥大嫂报仇!” 女会主傲然笑道:“你想找我报仇只怕得先胜了他们再说!” 关重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一声大喝挥刀强攻硬是将两名敌人迫退几步,然而毕竟重伤初愈气力不加已是难以为继,很快又被敌人压制仍然陷入苦苦防守,气得他哇哇大叫却毫无办法。此时叶天扬突然身形拔起落到华文渊身边连出数剑顿时刺倒两名敌人,只有张大魁一见叶天扬跃落便已避到一边才未受伤,华文渊这才有空喘口气。叶天扬一见此招奏效正欲如法炮制暂解众叔伯之危,不料女会主已然再次跃落面前。 女会主微微一笑道:“叶公子好快的剑法,怪不得本会总坛之中如此看重阁下,严令本会主务必将你生擒回去..” 叶天扬冷冷一笑道:“会主方才袖手旁观想必已对在下的剑路变化胸有成竹了?” 女会主却笑魇如花道:“叶公子的剑招变幻莫测显是大成之作岂能这般容易了解,不过本会主倒甚愿领教高招!” 叶天扬面无表情地道:“请!” 女会主微微一愣,似未料到叶天扬竟对自己如此冷若冰霜,登时面色一寒道声“好”,脚下不丁不八捏个剑诀凝神以待。 关重突然喊道:“贤侄万万不可,还是稍后待愚叔先来会她!” 华文渊,黄重山,李正光亦是不约而同地喊道:“不错贤侄,还是让咱们先上去摸摸她的路数,若是不成你再上也不迟!” 叶天扬一抱拳,对众人道:“承蒙各位叔伯如此关爱,天扬铭感五内。不过天扬自信绝不会输,请大家尽可放心!“全场之人都停下了手脚而将眼光全部投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上,连空气都紧张得像要凝结起来一般。 不料张大魁突然喊道:“兄弟们,会主勇武不凡何须咱们担心?所以咱们也不要歇下,今夜务将正通镖局彻底抹去!” 江南分会之人闻言果然霍然而醒,再次团团围攻镖局中人,而此番再战镖局一方不但体力愈发不支而且伤势亦再发作,此刻纵然还在勉力支撑,可是谁都看得出早已是强弩之末。而叶天扬虽然耳听八方却也丝毫不敢分心,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稍一分心就会露出破绽,对方必会趁机施展雷霆一击。 张大魁和许怀义突然无比得意地笑道:“你们谁首先投械认输,咱们或可念在昔日的同僚之情替他说情饶他一命哈哈!” 正在此时忽有一队陌生的黑衣人疾速奔来一路刀砍剑劈,一时间江南分会阵中惨叫连连死伤无数,镖局一方亦趁机伤敌无数。不料女会主却不慌不忙地运起内功高呼着一番调兵遣将果真就将这些黑衣人团团困住,叶天扬也不禁暗暗点头。然而此时镖局一方的士气已被大大地点燃,双方的人数亦是此消彼长越来越接近。谁知忽有两名镖师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原来他们旧伤未愈又添新创早已到了油尽灯枯之境,此刻一见己方形势好转,一口气一泄就再也起不来了。又一番高呼酣战后关重也自感难以为继,他一急便咬紧牙关猛劈两刀迫开面前的两名敌人退后几米迅速取出八枚赖以成名的七巧金环双手连发,其中两枚分取自己的对手,另有三枚攻向张大魁,一枚攻向许怀义,而最后两枚却都向着江南分会的女会主呼啸而去。 第十三章 初露锋芒 关重这招堪称出其不意,其中两枚果然顺利地击倒了面前的对手,张大魁也被一枚金环击中“环跳穴”顿时跌倒在地幸而被同伴扶到边上,而飞向许怀义的金环却被其封开。||书友群25779-060或240-0612 当两枚金环飞至女会主面前时,她却不躲不避冷冷一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说着右手双指连弹立将两枚金环弹了回来,并且弹回的力道远远超过了关重先前所发的力道。关重见金环呼啸而来心知无力接回只好举刀去劈,谁知两枚金环快到面前时忽然一个空中碰撞反而变成一前一后击向自己小腹的“气海”及背后的“风府”两处要穴,关重大惊一阵手忙脚乱方才堪堪避开,此时江南分会中人一起哄堂大笑。而就在女会主施展弹指神通弹回关重的金环的那一瞬间,叶天扬一见对方门户大开,顿时大喝一声道:“有僭了!”说完便攻出一招“漫天花雨”,剑光洒下幻出无数个剑点,然而女会主虽然心知其中只有一个是实招但她亦无把握看得准,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她竟然选择不闪不避却蓦地使出一招“日月同归”剑指叶天扬的咽喉。这招正是攻敌之所必救,而她认定了叶天扬不敢同归于尽必撤招自救,不料叶天扬却是一个凤点头避过她这一招后仍然原式不变攻向对方,然而剑点却也终究因此偏了少许而未能刺中对方的穴道,只在对方手臂上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登时喷涌而出。可是当两人的身形分开后,女会主当即自点几处穴道流血顿止。 女会主惊魂稍定,便道:“叶公子果然剑法精绝,不过咱们胜负未分,本会主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叶天扬明知对方乃是狡辩遮羞之言,却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计较。然而眼光流转中忽见江南分会中人正聚在一起观战,蓦地灵机一动立刻伸手入怀取出一大把极细之物,接着手臂微扬,敌人尚未反应过来便已倒下了一大片。 女会主顿时面露心疼之色,恨恨地道:“叶公子看似读书之人,然出手却为何这般毒辣?” 叶天扬正色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在下是迫不得已!何况在下并未取他们的性命,只要他们从此不运内力便不会有任何痛苦,更无性命之忧!” 许怀义蓦然惊道:“原来昨晚是你撂倒了那些杀手..” 叶天扬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张大魁蓦地咬牙切齿地道:“黄毛小儿说得好听,试问此处谁没仇人,不能运用内力与被废武功何异?仇人来时他们又拿什么保命?你这么做就是要咱们生不如死啊!弟兄们别听他的,咱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大伙快操家伙宰了这小子,正通镖局便不战而溃了!”此言一出,江南分会的人果然一拥而上围住了叶天扬,各种兵器纷纷如雨点般砸了过来。镖局中人正要上前帮忙,忽见对方阵中又有一大批敌人一声闷哼就倒了下去。 许怀义指着叶天扬颤声道:“你明明手脚未动..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大约是厅中每个人都想问的,所以全场的目光同时都汇聚到了叶天扬的身上。然而这回叶天扬仍然笑而不答。 女会主突然怒道:“原来正通镖局都靠这等见不得人的技俩取胜..” 叶天扬正欲开口,关重已抢先喊道:“亏你还有脸说别人?天荆刺,毒飞蚁,毒水筒那些玩意都是谁使的?” 华文渊忽道:“在下不才亦要请教阁下!暗器者诡也,然我等乃对面而立,敢问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施用暗器究竟有何见不得人的?” 镖局中人纷纷大声附和,女会主登时满面通红。 谁知叶天扬竟然朗声道:“方才在下是占了点先机,会主若然不服,在下愿意奉陪到底!” 此言一出镖局中人皆是面面相觑,而女会主微微一愣后似乎亦非如何高兴,却幽幽地道:“叶公子果然豪气干云!可是这次我们之间就必须要有一个倒下了..” 言辞间显出心里若有大憾,说到最后居然还略带些哭腔,叶天扬的心里不禁大感奇怪。正在这时放于厅角的棺材忽然发出一声巨响,众人转头一看只见棺盖飞起,接着棺中两个人影腾空而起,众人尚未弄清是怎么一回事情两人已然落在大厅中央,赫然正是向天行夫妇。江南分会阵中登时爆出一阵巨大的惊呼之声,而镖局中人却是欢声雷动个个泣不成声。 向天行夫妇见属下们如此情深义重眼眶也顿时湿润了,立刻过去抱拳道:“此番教兄弟们如此担心愚夫妇深表歉意,待了断了此事咱们大伙再一同痛饮畅叙好吗?” 镖局中人自是个个点头。而女会主的一双美目突然狠狠地瞪着张大魁,像是要喷出火来。 张大魁看着女会主的眼光突然浑身机伶伶地打起了冷战,蓦地大声地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这绝不可能,都是我亲手所杀,当时明明还溅了我一身的血,而且直到今天早上还是鼻息全无..这又怎么可能是假的?可是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张大魁这番话也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女会主说的,然而女会主的眼光却更见冷厉了。 张大魁不敢直面她的眼光只得转头避开,又突然对着向天行夫妇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们两个究竟是不是人?” 不料向天行夫妇却毫不理会他。 叶天扬上前作揖道:“义父,义母!” 向天行拍着叶天扬的肩膀,欣慰地道:“好孩子,才短短这么些天你便已能够独挡一面,真是难为你了!” 女会主恨声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向总镖头的圈套..” 向天行道:“圈套不敢当,只是见招拆招罢了。不过在下倒是没想到江南分会的会主竟然如此年轻有为..” 女会主苦笑道:“向总镖头谬赞了,如若在下真的有为今日又岂能误中阁下的圈套!不过既然这一切都是阁下布的局,想必咱们今晚倾巢而来也是早已落在你的算计之中了?” 向天行微微一笑道:“姑娘,若非贵会先算计鄙局,试问咱们又如何将计就计呢?” 这时许怀义与张大魁二人趁着无人留意正想偷偷地溜走,谁知刚到大厅门口便被叶天扬截住。 叶天扬道:“二位若是还想开溜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二人退回厅中对视一眼,忽然同时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向天行面前道:“大哥,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咱们吧,都是金龙会的人抓了咱们的老婆孩子咱们才不得不听命于他们的..” 向天行沉吟道:“看在你俩请来江南分会全班人马的份上我可以手下留情,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们好自为之吧!” 这时许怀义与张大魁使个眼色突然运起全身功力四掌齐出击向向天行的丹田,与此同时女会主也猛地飞身跃起以泰山压顶之势掌指兼施将向天行全身的大穴都笼罩其中。不料向天行竟对许怀义与张大魁的掌力完全视若无睹,双目只是紧盯着腾空跃向自己的江南分会的女会主。只听一声如击败革的巨响,许怀义与张大魁的掌力先实打实地击在了向天行身上,镖局中人顿时大声惊呼,谁知紧接着传来的竟是许怀义与张大魁的惨叫声。原来二人的掌力都被向天行的天道气功反震回来立刻筋断人亡,而向天行却依然渊停岳峙毫发无伤。说时迟这时快,眼见女会主也已到了面前,向天行正要发掌相迎却见一名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忽然电射而至与女会主抢对了一掌,接着却各自一个鹞子翻身便安然落地,二人竟然功力悉敌。 第十四章 小创金龙 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变故登时令厅中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请加||书友新群9494-7767 女会主道:“你是谁?咱们似无过节,阁下为何赶此浑水?” 不料蒙面人却是冷冷一笑道:“金龙会为祸武林,人人得而诛之!” 女会主未料到对方竟是有为而来,娇美如花的脸登时沉下。 这时向天行向蒙面人走了过来,双拳一抱道:“方才多蒙少侠出手相救,向某感激不尽!” 此人道:“其实就算没有晚辈,向大侠也绝不会吃亏的!” 向天行正色道:“少侠谬赞了。若无少侠相助在下虽不至受伤但亦会损及元气。。不知能否请教少侠高姓大名?” 蒙面人大方地道:“向大侠不必客气,晚辈叫吴莫忧。” 此言一出,叶天扬顿时惊呼道:“莫忧妹妹,真的是你吗?” 蒙面人亦是全身颤抖,蓦地扯下黑纱露出一张沉鱼落雁的少女俏脸,喊道:“天扬哥哥,是我,我来了。。” 谁也没料到她竟是如此一位绝代佳人,登时个个目瞪口呆。 叶天扬蓦地纵声大喊道:“莫忧!” 话音未落便推开众人径直奔向吴莫忧,这下众人更是瞠目结舌。谁知当他过江南分会女会主的身旁时,她却突然并指一戳正中叶天扬的穴道,叶天扬顿时身形一晃似要跌倒,女会主口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正欲将其抓为人质,不料叶天扬蓦地右手一翻使出“天罗爪”扣向其脉门,女会主何等识货登时大吃一惊当即缩手而回,但饶是如此手腕上还是被叶天扬的手指划过,登时留下了一道像被烙铁烫过似的红印,下由自主地便让开了路。叶天扬终于冲到了吴莫忧面前与其相拥而泣,众人不禁更是面面相觑。 此时江南分会的女会主见天赐良机,向属下们使眼色正想趁乱悄悄开溜,不料叶天扬却舌绽春雷大喝道:“谁都别想走!” 江南分会的残余们见行迹败露索性硬往厅外闯去,谁知刚到厅门口,忽见前面站着一位身穿凤尾裙的天姿国色但却一脸苍白的少女,不问可知这正是向海蝶。 女会主立刻喝道:“此女绝非一般人,快些抓住她!” 江南分会中人顿时一拥而上,谁知向海蝶微微一笑双臂微抬,只听两管长袖中突然发出一阵轻响,敌人登时纷纷倒地。 这回不但江南分会女会主目瞪口呆,就连镖局中人因为一向知其未曾习武也都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女会主突然一声长叹喃喃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向海蝶微笑道:“这是因为邪不胜正,黑夜过后终会天亮,所以黑暗永不能遮蔽光明!” 女会主凄然一笑道:“姑娘可是向大侠的千金么?” 向海蝶淡淡一笑道:“不错,我是向海蝶,会主有何指教?” 叶天扬蓦然跃到向海蝶身前道:“小蝶妹妹当心,别看这位会主跟你有说有笑,但没准又是笑里藏刀。。” 向海蝶深情地看看叶天扬,虽未言语脸上却充满了甜蜜之意。这一幕被吴莫忧看在眼里,心里一酸眼中顿时模糊了,幸亏硬生生地忍住才没有流下泪来。 女会主的脸上也突然泛起了一种奇怪的神情,随即几声道:“叶公子可真是才子风流啊,但不知心里究竟是喜欢哪位妹妹更多些呢?” 谁知叶天扬淡淡一笑道:“不灭金龙何以家为,会主多虑了!” 女会主呆了半晌,忽道:“叶公子,我要正式向你挑战!” 叶天扬正要开口,向天行却走上前来道:“如今江南分会已然全军覆没,姑娘何苦还要以命相拼?” 会主登时默不作声。 向天行语重心长地道:“姑娘卿本佳人何苦从贼?令师为人方正,如他知晓姑娘竟然为虎作伥该是何种感受?” 镖局中人听了尽都惊讶不已。 女会主一怔,满面愧色地道:“岳小倩实有难言之苦。。” 向天行道:“无论如何,姑娘都应体恤师恩多为武林正义尽力又岂可背道而驰呢?” 岳小倩早已梨花带雨,黯然地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向大侠,江南分会如今精英尽丧实已名存实亡。不过江南分会一向都是金龙会中最为看重的分会,他们必定很快就会重整旗鼓卷土重来,而今后金龙会亦必将贵局视为大敌!所以贵局虽能有一段短暂的宁静时光,但是贵局今后的处境势必更加艰难,还望向大侠早作筹谋!此外贵局用度巨大,长久坚持自必不易,江南分会的会址就在秦淮河畔的清风小筑中,那里尚存大量不义之财,贵局尽可取而用之。。” 众人不约而同地报以热烈掌声,岳小倩一愣顿时热泪盈眶。 向天行抱拳道:“在下代表武林同道多谢姑娘厚谊!” 岳小倩低头道:“小倩好生惭愧。。” 向天行道:“贞妇皓首失节半生清誉全毁,娼妓晚年从良一世烟花无碍!人谁无过,姑娘年纪尚轻依然大有可为!” 岳小倩登时惊呼道:“向大侠你?难道。。” 向天行含笑颔首道:“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望姑娘胸怀大义切莫再走岐途!好了,姑娘早回吧!等有朝一日姑娘真正想清楚了,正通镖局随时欢迎姑娘共襄大业!” 岳小倩眼中泫然欲滴几番欲言又止。 一旁的向夫人忽道:“岳姑娘不回清风小筑又要去往何处?” 岳小倩幽幽地道:“多谢夫人关心,在下既蒙各位网开一面倒并无一定去处,只想先找一处地方静静地想一想。” 向夫人点点头便不再言语。这时岳小倩又不由自主地转过脸瞥了一眼叶天扬,叶天扬只觉她的眼中满是幽怨,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却不自觉地转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岳小倩不禁长叹一声,抱拳道:”诸位多珍重,小倩告辞了!” 说完便转身而去。厅中众人望着她那美好的背影渐渐地远去,最后终于淹没在了无边的夜色中,不由地都是一片唏嘘。 厅中一片沉寂,关重与华文渊突然一同喊道:“大哥!” 众人如梦方醒地朝向天行纷拥而至,向夫人在一旁欣慰而笑。而向海蝶,叶天扬却早已领着吴莫忧悄悄地溜走了。 关重扶着向天行上下左右地看一遍道:“还真是我大哥嘛!” 众人哄堂大笑。 关重正色道:“大伙可别笑我,昨日一早我是第一个到大哥房里的,当时大哥大嫂可是真的胸口流血气息全无了啊,别说是那张大魁,就连我到了此刻还是在云里雾里呢!” 华文渊在旁不停地向关重使眼色,关重尚莫名其妙,可是向天行却淡淡一笑道:“张大魁倒罢了,许怀义既然人品不端迟早也是会变的,说来长痛倒还不如短痛了。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也提醒我们以后用人应以品行为先。。” 向夫人道:“不错,他们如此死心塌地地助纣为虐乃是自作孽不可活,咱们实也犯不着再为这等人扼腕惋惜了!” 众人忽然沉默下来,关重轻咳一声道:“既然如此,大哥大嫂,你们能不能讲讲究竟是如何骗过张大魁的?” 李正光笑着道:“三哥,此事若要说起来话可就长了。。” 关重道:“大哥大嫂要引蛇出洞我懂,可我不明白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地装死呢?” 向夫人笑道:“本来我们是打算引奸细现身后除掉便罢,可当通过跟踪发现了厨房的老赵也是奸细后我们就想到金龙会收买老赵必是要他下毒,咱们只要假装中毒再不断放出各种风声,奸细自然一一现形。而江南分会得到奸细的情报必会倾巣而出妄图一劳永逸地消灭咱们掳走天扬,所以咱们干脆就下一盘更大的棋,来个将计就计将其一网打尽。。” 华文渊叹道:“大哥大嫂好一个一石二鸟的连环计呵!” 李正光正色道:“是啊,其中困难颇多,尤其是装死这关,大哥大嫂刚对我说的时候我可真是担心得要命!所幸总镖头的天道气功可以闭息三日方才顺利地瞒过了张大魁。。” 关重立刻瞪大双眼指着李正光道:“敢情你什么都知道,却还乐呵呵地看着咱们瞎担心白白掉眼泪是不是?” 华文渊打趣道:“这你还不明白吗?重要之事自然越隐密越好,大哥大嫂是担心告诉你,你就会演砸了。。” 向天行微笑道:“其实出此妙计的并非我俩而是另有其人,不过现在已太晚了,明日我跟大伙好好说说呵呵。” 关重急道:“不行,你现在不说咱们今晚可都睡不着觉了!” 向天行拗不过他便道:“好吧。其实此计是出自小蝶。。” 关重惊呼道:“小蝶?大哥,大嫂,这真的是小蝶想出来的?” 向天行看了妻子一眼,二人无比自豪地点点头。 关重立道:“如此说来我是服了,要我看小蝶今后足可统帅大伙跟金龙会一决高下!” 华文渊道:“小弟先恭喜大哥大嫂得了小蝶和天扬这等不世出的天才儿女!” 黄重山道:“二哥三哥说的对,有了天扬和小蝶这一文一武,何愁难灭金龙会!” 向天行夫妇不约而同地对望一眼,眼中都早已是泫然欲滴。 向天行道:“是啊,如此佳儿若得其一已是托天之幸,可如今我向家却是一下得了一双,上天可真是对我不薄啊!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武林有福了。。” 众人一阵唏嘘。 这时向夫人突然扑哧一笑道:“除了这些以外大伙是否记得咱们今晚上尚有一件特别紧要的大事还没办呢?” 关重一脸茫然地问道:“咱们还有啥要紧之事?” 华文渊抚掌笑道:“不错,人是铁饭是钢,吃饱喝足好打狼!” 向夫人笑道:“那我去把菜热一热再温几壶好酒,难得今日这么高兴你们就好好聊聊吧!” 第十五章 光明奇榜 这日风和日丽,向天行一家,叶天扬和吴莫忧坐在后院的小花园中,五个人一边品茗一边嗑着瓜子,吴莫忧便将自己的历一一道来。.jd.免费小说门户原来吴莫忧便是叶家老管家吴伯的孙女,当年天鹤翁在叶家养伤的时候发现吴莫忧与叶天扬一样也是一株练武的奇葩,离开叶家后便让归隐数十年的师妹仙剑天女专程来到叶家说服了吴伯将吴莫忧收为衣钵传人,而吴莫忧也不负师望凭着过人的天赋仅用五年便已艺成出师。 向天行愣了半晌才道:“原来令师便是当年惊艳武林的仙剑天女,真没想到仙剑天女和天鹤翁这两位数十年前同时在江湖中大放异彩照亮了整个武林,但不过数年之间便又匆匆地销声匿迹,如同流星一般只留给一代武林中人无限景仰的前辈高人竟是师兄妹的关系..” 这回轮到吴莫忧咋舌难下了,半晌才道:“师父从来不提往事,若非伯伯告知莫忧还不知道师父当年竟是如此奢拦的人物!不过师父与师伯确非一师所授,而是分别拜在一对夫妻门下才以师兄妹相称,不过师父对此似也不愿多说..”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向天行道:“在下久仰令师之名却无缘拜见,不过姑娘这般年纪就能与岳小倩这等高手打成平手足见令师武功绝世!” 向夫人忽道:“莫忧姑娘既然早已离家学艺,而且此番又是初次下山,那你是如何得知天扬来了咱们这里的呢?” 吴莫忧突然泫然欲滴地道:“师父虽然常年隐居不闻世事,可师伯却是常在江湖走动的,叶家之事就是师伯告诉师父时正巧被我听到了,师伯才告诉我天扬哥哥已到此地。。” 一说到叶家就热泪盈眶,显然叶天扬早已将吴伯之死相告。 向天行又道:“莫忧姑娘,其实我与令师伯也是旧识,那你此次前来令师伯可有托你捎话给天扬和我呢?” 不料吴莫忧竟然毫不犹豫地摇摇头道:“这倒没有。” 众人仿佛都被点了穴道一般,登时一片沉寂。 过了一会,向夫人忽道:“看来咱们抗击金龙会之事江湖中也必早有所闻,但至今未有同道前来助阵,可见人心不古啊!” 向天行轻笑道:“不,尹少侠他们不是早来了吗?还有你看莫忧不也来了吗?” 向夫人苦笑道:“当家的,并非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这令我想起岳小倩姑娘所言,我相信待金龙会卷土重来之时必是雷霆万钧,也许到那时候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向天行顿时沉默,向海蝶却道:“爹,娘,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只要咱们做足了准备我相信一定不会输给金龙会!” 叶天扬也道:“小蝶说的没错,义父,义母,您二老无须太担心,金龙会强煞了也只是人而已,咱们必有办法对付它!” 向天行看看一双儿女叹道:“夫人,看起来咱们是真的老了!” 向海蝶跟叶天扬对视一眼,笑得无比灿烂,而这时吴莫忧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表情。 叶天扬道:“莫忧,那你下山前令师可曾对你说了什么吗?” 吴莫忧略一沉吟道:“嗯师父命我来找你们,还说逆流不清让我不必回山。” 向夫人忽然一声长叹,眼圈微红地道:“我平生之中最佩服的就是这些不图名不求利的老前辈,他们一辈子好不容易才选到了一个好徒弟,又花了这么多年的心血教养,最后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献给了武林,这是何等的胸襟啊!” 众人都是一声叹息。 向海蝶道:“对了莫忧妹妹,令师伯有没有传人你知道吗?” “虽然我没问过师父,不过这五年中无论是师父还是师伯都从未提到过此事,所以我想应该没有吧!”吴莫忧又道:“对了天扬哥哥,你的武功既是师伯所传咱们岂非份属同门?那我就该叫你师兄,而你也该称我师父为师叔了!” 向海蝶忽道:“按理说确该如此,不过莫忧妹妹此事可能没这么简单。你想令师伯当年授艺时连名字都不告诉天扬哥显然是不愿跟天扬哥有师徒名份,而你这次下山令师伯也未捎话来,若是师徒岂能如此生分,我觉着令师伯似是有意避开天扬哥的..” 向夫人也道:“不错,如此看来此事确实大有蹊跷..” 叶天扬道:“嗯。我也常想如果有一天与这位老人家见了面我该喊他“何伯伯”还是叫天鹤前辈抑或是称他师父..” 向家三人一声轻叹便都沉默了,而吴莫忧看着叶天扬与向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她发现不但向海蝶早已对自己的天扬哥哥情根深种,常常不自觉地对叶天扬眉目传情,就连向天行夫妇也丝毫没把叶天扬当外人,她的心里一酸也便不出声了。 这时关重突然气喘吁吁地跑来道:“大哥,出大事了..” 向天行奇道:“三弟,何事如此惊慌?” 向夫人笑道:“三弟别急,不管什么事你先坐下喝口水再说!” 关重果真坐下喝了口水道:“大哥,黄山光明顶上又放榜了!” 此言一出,向天行夫妇果然立刻就坐不住了。 三小均感莫名其妙,向海蝶道:“爹,娘,什么又放榜了?” 向夫人笑一笑道:“是这样的,大约在一百年前,武林中出现了一张榜单,它将十年中的黑白十大门户,以及正邪十大绝顶高手的名字及其上榜的原因尽都公布于黄山光明顶的一处最高的岩壁之上,百年来因其所罗列之事尽被证明真实无伪而渐使大家深信不疑,又因其一向公正公开不畏邪恶而且每次均发布于光明顶,久而久之大家就称之为“光明榜”。这光明榜每十年发布一次,所以它也成了百年来武林中最大的隐密和权威的象征..” 三小恍然大悟,向天行又问关重道:“那这次公布了什么?” 关重道:“很奇怪,这次的光明榜竟然无比简单,不但全未公布正邪十大高手,就连十大黑道门户下面也只有一副图画,画着一条张牙舞爪满面狰狞的黑色巨龙,上榜原因则是:血洗不愿归顺的璇玑堡,海砂帮,以及开封赵家,南阳骆家,长安武家等几大武林世家,并仍在四处屠戮。而在十大正派门户的下面更是只写了四个白色的大字:正义,光明..” 向海蝶忽道:“不错,那条黑龙自是金龙会,它自然代表了黑暗和邪恶,而这次榜上未写十大正派门户却只有正义,光明四字无疑是警示人们这场仗绝非一门一户之争,而是关系到全武林的正邪之战,黑白之战,其实就是光明与黑暗之战,咱们若败整个武林便将暗无天日!所以各帮各派都应暂搁门户之见,凡心存正义之士都要团结起来共抗金龙会..” 天行道:“不错,当年日月教肆虐江湖之时,有一年也正赶上光明榜发榜,而那次的榜文就跟这次极为相似..” 叶天扬忽道:“对了,这位发布光明榜的人如此号召对付金龙会,金龙会又岂肯善罢干休,那么他会不会有危险呢?” 向天行沉吟道:“这倒无须咱们担心,光明榜出现江湖已近百年,那位光明榜的传人必须身具绝世的武功才能刺探到各种隐密从而揭开一个个的真相,所以我想他必有自保之能!” 众人纷纷点头。 这时一名趟子手奔来道:“总镖头,镖局外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汉子姓唐来自成都,说是您的旧友非要立刻见您不可!” 向夫人不解地道:“咱们在成都没什么朋友,这会是谁呢?” 向天行道:“成都来的,姓唐..对了,此人样貌如何?” 趟子手道:“此人魁梧粗豪,不过他们个个身受重伤..” 向天行惊疑不定喃喃自语道:“是他!他怎会不告而至呢?” 随即吩咐趟子手道:“先将他们迎入前厅休息,我马上就来!” 趟子手走后,向夫人道:“是谁?” 向天行正要开口,又来一个趟子手道:“不好了总镖头,成都来的人忽然晕倒了好几个..” 向天行一惊,再也顾不上说话,当即起身便走。 第十六章 密谋反击 众人来到前厅,只见厅中坐着十余位浑身四处都用白纱缠裹着的陌生的男女老少,显然个个都是遍体鳞伤。-\||小|说|书友上传/-看最新更新章节 其中一名粗壮的汉子一见向天行立刻吃力地站起身来,以沙哑的声音道:“向兄!” 向天行立刻上前相扶道:“唐兄,真的是你!可是你们怎么会弄成这样?” 姓唐之人登时眼圈发红咬牙切齿地道:“就是那金龙会不但逼咱们加入他们而且还要咱们交出世代相传的一本毒和一本医,咱们不肯他们就派人四次上门挑战,虽然咱们每次都击退了他们可自己同样伤亡惨重。幸好在下早闻向兄竖起义旗,咱们全家一商量就决定投奔向兄,可谁知金龙会竟然穷追不舍一路上又与咱们交锋多次,咱们全家本有数十口人可是你看现在..” 姓唐之人一口起说完之后早已是泣不成声,镖局中人却是个个咋舌不已,他们这才知道眼前伤痕累累的这一家竟然就是武林中声名赫赫且无比神秘黑白两道无人敢惹的四川唐门。 向天行无比动容道:“唐兄,那么令堂唐老前辈也来了吗?” 话音刚落,一位毫不起眼的老妪道:“蒙向大侠动问,唐家今日虽如丧家之犬,但老身邀天之幸尚能苟延残喘..” 姓唐之人闻言登时面露尴尬之色,谁知向天行却是面不改色地道:“老前辈武功卓绝威名远扬,晚辈今日得见慈颜实是平生之幸!鄙局日前虽然一举端掉了金龙会的江南分会,但要全面抗衡金龙会仍然需要武林同道共襄大业,所以今日各位来到共同对付金龙会实乃武林之福,咱们自是欢迎之至..” 唐老太的脸色登时好看不少道:“多谢向大侠看重,不过今日的唐家只剩下一群老弱伤残,只怕反倒给贵局添麻烦了!” 向天行微微一笑道:“前辈言重了,邪永不能胜正,咱们暂且忍耐一时,终有一日要教金龙会彻底地冰消瓦解..” 唐老太咬牙切齿地道:“不错,从今往后不是金龙会覆灭就是我唐家绝种!只要我唐家还有一个活人,就一定要让金龙会还我公道..” 镖局众人闻之个个心酸不已。 向天行道:“不错,咱们与金龙邪会誓不两立!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以前辈,万里兄,各位唐家的兄弟姐妹,大家尽管安心在此养伤,别的事待伤愈后再从长计议好吗?” 唐万里感动地道:“可是向兄,咱们如此打扰实在是..” 向天行正色道:“唐老前辈,万里兄,四川唐门何等声望,各位今日到此实是大壮我方声威!我已包下对面的东升客栈,不如各位先到房间吃点东西,大夫马上也要到了..” 唐家上下见向天行考虑如此周全,脸上尽都露出感激之色,果然便安心地住了下来。 随着镖局中的伤号一一复原,而且唐家众人的伤势也大有好转,大家的心情也如同天气一般无比的晴朗和舒畅。这日后院中,镖头镖师们个个都在专心致志地练武,向天行等人在旁看着一脸笑容,显然对各人武功的进境甚为满意。 关重道:“大哥大嫂,这段时间咱们每个人的武功都已大有进境,就连趟子手们也都各自练成了几种实用易学的保命绝招。而且咱们近日又训练了一批趟子手,在镖局四周摆下了一座暗器大阵布下了天罗地网,连东升客栈也是如此,所以只要金龙会的人再敢踏入一步必教他们有来无回哈哈!” 向天行喜出望外道:“哦,那可真是太好了!使用暗器还可以大大地弥补咱们人手的不足,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向夫人道:“这个法子是二弟想出来的吧?” 关重突然诡异地一笑却故作神秘地摇摇头。 向天行道:“那是谁想出来的?” 关重笑道:“是小蝶!” 向夫人蓦地一声惊呼道:“什么?这也是小蝶想出来的?” 关重道:“不但是构想,小蝶还亲自设计了一种用强力机括发射的很细很小的暗器,它的优点是速度极快而且不易察觉更不易躲避,缺点是发射的准头很难控制,但没想到胡鸣那小子居然自告奋勇,苦练多日终于将它练熟,然后再手把手地传给每个趟子手!最妙的是将这种暗器配上各个方位的强弓硬弩便可将整个镖局保护得如同铜墙贴壁一般,即使武林中第一等的高手只要踏入镖局一步亦绝难全身而退..” 向夫人目瞪口呆,向天行却突然热泪盈眶道:“小蝶,好孩子,你熟读百书果然大有用武之地,可也是真的难为你了!” 向夫人喃喃自语地道:“莫非一代女诸葛横空出世了..” 关重忙道:“是啊,大哥大嫂,我觉得小蝶一定是上天派来帮主咱们消灭金龙会的女诸葛,反正我是已彻底服了!” 向天行夫妇笑得更加自豪。 向天行笑着道:“好了三弟,你这个做叔叔的也不能一味地把她捧得太高了..而且这次胡鸣也功不可没,他做趟子手也没自暴自弃,反而默默地为镖局做了那么多事..” 向夫人这才回过神来道:“是啊,这一阵胡鸣的表现是很好,而且所有人对他评价都不错,看来他果真已痛改前非了!” 向天行颔首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咱们也该用人不疑了!” “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差点忘了!”向夫人突然轻声道:“你说唐家来得如此突然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向天行摇头道:“按说绝对不会。你想四川唐门数百年来都是一方雄主何等显赫,不但唐万里成名多年眼高于顶,而且你们看那唐老太重伤之余依然老而弥辣自尊心极强,像这等性情之人又岂肯依附于臭名远扬的金龙会?更何况大夫治伤时咱们也都看到他们所受的可都是实打实的重伤..” 几人边说边回到前厅之中,此时忽闻镖局门外一阵铃响马嘶,门房急奔而来喊道:“老爷,夫人,林老爷子来了..” 向天行夫妇一惊,急忙起身迎了出去,只见一位身上血迹斑斑的老者与两个同样浑身是血的年轻人相扶而入。 向夫人跑上去喊道:“爹,怎么会这样?” 老者还未说话,向天行忙道:“爹他们有伤,咱们进去再说。” 众人进了厅中刚一落座,向夫人就问道:“爹,小弟,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青年立刻流着泪道:“大姐,姐夫,前晚一大批自称金龙会的人突然攻入林家堡,最后全靠一班师兄弟们舍了自己的性命拼了命地掩护,咱们才终于撤了出来。可是没想到金龙会的人竟然一路追击,二哥二嫂为了救我们也不幸战死,所以如今整个林家堡就只剩下咱们三个了..” 厅中所有人都已泣不成声,而向海蝶与叶天扬亦早已闻讯而来。此时向海蝶由于身子弱更是差点哭晕过去,幸好向天行立刻运功将真气输给她,她方才悠悠地醒了过来。 叶天扬突然眼含热泪拍案而起道:“不灭金龙会誓不为人!” 向夫人一抹眼泪道:“爹,小弟,魏师弟,你们都有伤在身还是先到房里去吃些东西休息一下,稍后就让大夫给治伤,别的事情等伤好了再说也不迟..” 向天行夫妇安顿好林家堡的人回转厅中,关重不禁愤声道:“大哥大嫂,咱们这里这么多人,可是金龙会偏偏就不来跟咱们打却上别处欺负人,先是唐门如今又是林家堡,再这么下去必定还会有更多的武林同道遭难.. 华文渊道:“三弟说的不错,咱们大破江南分会至今都两个月了可金龙会却还是没有丝毫动静,他们会不会是改变了策略打算先征服所有的小门户再集中力量跟咱们决战呢?” 李正光道:“是啊,如今连鼎鼎大名人见人怕的四川唐门也被他们逼得如此狼狈,其它中小门派便可想而知了..” 叶天扬忽道:“义父,义母,各位叔伯,恕天扬多嘴,既然金龙黑会尚未准备好,那咱们为何不能主动找它决战呢?” 华文渊道:“天扬说的好,等他们布署妥当找上门来不如咱们主动出击打乱他们的计划,如此趁其不备胜算反而更高!” 向天行道:“嗯照目前的情势咱们确实应该换种思路了,最好是将敌人分而灭之消耗其实力,这最有利于咱们未来与其最后决战,可如今最大的问题是咱们去哪找金龙会的人呢?” 厅中登时沉默下来,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楚。 向海蝶一直低头沉思,此刻方道:“爹,娘,各位叔伯前辈,小蝶倒是有一愚之得可供大家参考..” 关重立刻大声地道:“小蝶你有何妙计快些说来听听..” 向天行夫妇二人虽然尚因林家之事心碎不已,然而此时仍是分外地自豪,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向海蝶道:“金龙会这么大的组合就必须得有大量而且稳定的银钱进帐,而江南一带是全国最富庶之地,金龙会在此必有大量的生意。所以咱们只要能将它的生意一一拔掉,它没了费来源便可以让它痛入骨髓甚至使其运转失灵..” 话音未落,众人已是纷纷拍掌附和。 关重道:“可咱们如何得知哪些才是金龙会开设的生意呢?” 向海蝶微微一笑道:“像金龙会这等门户营的必是赚钱最多最快的偏门生意..” 话音刚落,黄重山便道:“不错,苏州太湖之滨最有名的“梦月楼”日进万金生意简直好得出奇,而且听说有许多达官贵人三日不去就失魂落魄的,我看必定与金龙会有关..” 华文渊道:“秦淮河上那艘号称搜魂夺魄的“金枝皇后”号只怕也与金龙会脱不了干系..” 叶天扬立刻道:“各位叔伯,天扬愿为前锋先去一探究竟!” 向天行豪气迸发道:“好,那咱们就去找金龙会玩玩..” 第十七章 夜探金枝 秦淮河虽然并非一条很宽很大的河,但却是久负盛名自古繁华,每到入夜以后河的两岸百灯齐放人潮如织冠盖云集,各种勾栏之中朱栏骑疏竹帘纱幔,略显窄小的河道中更是画船相衔弦歌如沸。|||小|說|網更新最快然而自从“金枝皇后”号落户于此不久,两岸的风月场所便纷纷关张,而整条秦淮河上亦再难觅一艘画舫。 “金枝皇后”号是由本朝的一艘已然退役的最大型战舰--福船改建而成,全长一十五丈,阔二丈六尺,前后竖以五桅,其中的大桅足长便有七丈二尺之巨,所以“金枝皇后”号泊于秦淮河上便几乎占了大半个河道。船体从上到下的每个角落都挂满了一个个点燃的红灯笼,据说仅是灯笼就用去数千个之多,在夜幕中全船如同一个红彤彤的大火团彻夜不熄,极尽辉煌与奢华。最大的船上自然就有最好的设施,三层主舱的一层便是一座汇集了各地的名厨名菜的巨型饭庄;主舱的二层则是一间号称全国最大的赌场,里面各种赌具一应俱全;不过最让人留恋忘返的还数位于主舱三层的名扬江南一带的歌坛“金枝苑”,人们在这里不但可以俯豃秦淮河饱览两岸美不胜收的夜景,而且“金枝苑”中还有最吸引人的人。 “金枝苑”的正中间位置就是歌台,然而最可恨的是歌台的四面全部布满鲜花制成的花墙,虽然偶有缝隙却让人怎么也看不清歌者全貌。而整层的四周便是数百个大小不一的雅座,雅座与外面垂帘间隔,身后的窗外就是愈夜愈媚的秦淮河,客人可在里面边吃边喝边听歌,妙的是门外虽有专门侍侯的美丽丫头,如果客人不招唤她就绝不现身还让你完全看不见她的存在,可只要客人一声招呼她便会立刻笑脸相迎。如此所在价钱自是贵的吓人,就算只是一个人坐上个把时辰,也足够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一月的开销,然而就算如此“金枝苑”却仍然是座无虚席。因为,这里演唱的歌姬个个都是百里挑一,既有南国佳丽也有北地胭脂,最红的一位名叫玉鸾的歌姬不但美得拘魂勾魂偏偏歌声又婉转动人,教你听得如痴如醉乐而忘返。不过来此的客人十之**都是来看玉鸾之美听那**歌声的,甚至还有不少穿着朴素的男人不惜砸锅卖铁也要一次又一次地不断重睹玉鸾之貌。而江湖中人最好客,朋友往来必定盛情招待,“金枝苑”这种地方豪华雅致应有尽有,来过一次便使人终身难忘,这在江南一带实也找不出第二家来,自是上佳之选。然而通常这样一个集吃、喝,赌,娱于一身的地方当然会常常引发争执,但在此地任何冲突都必定很快就会平息下去,很难闹到大打出手的境地,因为这里有保镖。他们都是茶房、堂官,不但绝不会和客人磨擦还保护客人安全,若是客人之间起了纠纷他们就会及时出现,迅速地解决冲突以维秩序。 这晚饭庄的贵宾厅中竟然难得地将十二盏垂苏宫灯全部点亮,照得厅中一片通明,连花树上也都挂上燃起的风灯。然而偌大的厅中却只有四位面无表情的男性客人围桌而坐,桌上摆着一大桌山珍海味,敢情这四位包下了这个厅。四名青衣少女站在四人身边,每人都拿个酒壶,只要客人一干杯就立刻替你斟上。但如果再仔细看这四个侍酒的姑娘,那也是个个貌美如花动作灵巧而且极尽媚惑之能事,就连笑容都差不多。然而四位客人都对四个侍酒的少女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无论四位姑娘如何极尽娇柔也无法博其一笑,不一会四个姑娘便感到索然无劲了。 这时坐在南首的客人忽道:“四位姑娘今年贵庚啊?” 此人的脸上虽然还是冷若冰霜,但总算是开了金口。 四个侍酒的少女顿时面露喜色不约而同地答道:“十八了。” 该客人道:“如此说来四位同年了?好啊,姑娘十八一朵花。” 说罢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四女目光交转脸上泛起一抹微笑,心中皆是暗暗忖道:“咱们还真以为你们是绝情绝欲之人呢。这就好了,只要你们也喜欢女人就要你们见识一下咱们的厉害。” 四女忽然精神一振,嫣然一笑同时挽起酒壶替四人斟满酒。 坐在北首的客人说道:“四位姑娘身手不凡,不知是出自哪位高人的门下?” 语气平和,似是那颗坚冷之心,已为温柔软化。 但见秋波流转,分站在南、北、西方位的三位姑娘的目光齐齐投注到了站在东首的少女身上,显然此女才是四女之首。 东首的少女轻启樱唇道:“咱们未曾习武,大爷怕是看岔了。” 坐在北首的客人笑道:“哦,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东首的少女轻启樱唇道:“回大爷的话,小婢名叫常喜。” 坐在北首的客人道:“哦常喜。那四位步履轻盈想必是对歌舞下过一番苦功了?” 常喜道:“咱们只是卖笑侍酒的苦命婢子,何曾学过歌舞!” 坐在南首的客人忽道:“可是卖笑不卖身吗?” 虽然这回还是面无表情,不过声音已没有那股冰冷的意味了。 常喜暧昧地一笑道:“那大爷以为呢?” 坐在南首的客人道:“好吧就算你们卖笑不卖身,可如果是遇上财大气粗的客人非要你们陪夜,或者哪天你们运气不佳遇到霸王硬上弓的莽汉.你们又如何自处呢?” 常喜黯然道:“大爷说的不错,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纤纤弱女子,若真是遇上了那般客人就..” 说到此处脸上竟然滑下了两行清泪。 坐在南首的客人忙道:“就怎样?” 常喜低着头道:“我们能怎么办,要真是赶上了这样的事那就只能怪自己命苦呗!” 四位客人彼此对视一眼,坐在北首的客人道:“你们这儿不是都有保镖的吗?怎么会没人保护你们呢?” 常喜道:“他们哪是保护咱们的,不欺负咱们就已不错了!不过幸好咱们运气都不错,至今尚未遇到过这种事..“坐在南首的客人点点头道:“好,咱们也不妨打开天窗说说亮话。常喜姑娘,如是老夫看上了你,那你又将作何打算?” 常喜一愣却立刻笑着道:“大爷说笑了,您四位对咱们一直都不假辞色又怎会..?” 坐在南首的客人道:“老夫的话已撂在这里了,姑娘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干脆点快些给个痛快话!” 常喜脸上骤现怒色不过转瞬即逝,但若非心细还看不出来。 常喜皱着眉头道:“照说像咱们这等下人若有大爷这般人物宠爱已是莫大的荣幸,不过小婢家中早已与人订了亲名义上已是别人的妻子了,所以求大爷高抬贵手放过小婢..” 坐在北首的客人忽然指指站在自己边上侍酒的女子对常喜道:“好,就算姑娘身不由已,那么这位姑娘今晚总该可以陪陪在下的吧?” 常喜沉吟半晌道:“这种事情小婢岂能越俎代庖,大爷还是亲自问问我这位妹妹吧!” 坐在北首的客人果然立刻转向自己身边的这位侍酒少女道:“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身边的少女幽幽地道:“大爷,小婢叫作常春。” 坐在北首的客人点点头道:“原来几位姑娘都是常字辈的。好咱们言归正传,方才在下对姑娘一片诚心姑娘想必也都听到了,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呢?” 常春唔了半天却将眼睛瞟向常喜。 常喜道:“妹妹,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不过无论如何咱们都会支持你的!” 常春如释重负般地吁了口气道:“这位大爷,能得您青眼小婢万分感激,不过小婢自幼家教极严虽然迫于生计不得不在此谋个温饱,可咱们实在都是从不卖身的,还望大爷..” 常喜的话尚未说完,坐在南首的客人忽然一掌打翻桌子,酒菜顿时洒了一地。 此人咆哮道:“你们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怎么着,难不成咱们花了白花花的银子却还得低三下四地求你们不成?” 常春刚要发作,常喜悄悄地一扯其袖子,常春才忍住没作声。 常喜陪笑道:“四位爷,真对不住,咱们几个确实是下人但真不是那种,四位若是真想找个漂亮的姑娘不妨去楼上的“金枝苑”瞧瞧,那里的姑娘个个堪称绝色,定必有人自荐枕席。对了,四位见过咱们那位颠倒众生的玉鸾姑娘没有?” 坐在北首的客人忙道:“玉鸾姑娘如何?难道她能陪咱们?” 常喜轻声地道:“照说此地无论是歌姬舞姬还是咱们这样的下人都是不卖身的,不过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针,那玉鸾姑娘也是小姑独处没准真就看上诸位之中的哪一位了呢..” 南首的客人大喝道:“行了,咱们几个跑了半辈子江湖难道会被你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不成?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咱们今日吃定你们了,尔等今日是愿意得陪不愿意也得陪..” 常喜终于把脸一沉对其余三女使个眼色,四人忽然一同向外行去。坐在南首的客人突然一把向常喜身后抓去,不料常喜背后有如长了眼睛一般,在对方的手指将要触到身体的一瞬间忽地向旁闪开,该客人大怒一掌对着常喜的肩头扫去,常喜又是仗着身法灵巧避开,该客人脸色铁青干脆掌指齐出,左手五指微张使出一招虎爪手,顿时常喜背后的各处大穴都在其爪势的笼罩之下,其右手又使出雄浑无匹的破山掌挟着风雷之声直击常喜心脉,常喜这次连用了好几种身法才算堪堪避过,可左手的袖管还是被撕去了一截。 常喜面无表情地道:“我念你是客故此让你三招,阁下若还是如此不知进退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这位客人哈哈大笑又要出手,而常喜也正凝神以待,这时忽然传来一个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出自冰窖的声音道:“住手!” 第十八章 饭庄掌柜 众人的目光同时转向门口,只见一位身穿白袍太阳穴微微凸起的中年男子快步而入。.777可是最令人奇怪的是虽然此人的声音冷到极点可他的脸上却是如同春暖花开,自一进门就让人感到似有一股热情扑面而来。 白衣人仍以无比冷峻的声音训斥常喜道:“你们几个如何可对贵客如此无礼?” 常喜眉头一皱却又似强忍了下来颔首道:“是,小婢知错了。” 常喜口中虽如此说却朝常春三人一挥首便一同鱼贯而出。 也许是被常喜等人的自说自话所惹怒,白衣人的脸上顿现一股明显的不豫之色,但却仅是一闪而过立即便恢复了正常。 白衣人向四位客人抱拳道:“在下白冰,黍为这饭庄的掌柜。方才下人们不懂规矩,在下下去一定严加管教,还望各位大爷多多海涵呵呵!” 南首的客人怒道:“白掌柜说得倒是轻巧,咱们本是乘兴而来,依阁下之意今夜咱们几个就该白白咽下这口恶气了?” 白冰立刻陪笑道:“不,各位老板请莫误会,今晚之事都怪在下驭下不严,所以在下为表万分歉意今晚这顿酒就由在下作主打个对折,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南首的客人正要开口,北首的客人抢道:“既然白掌柜如此爽快,咱们便也爽快。好,今日之事冲着你白掌柜就此揭过!” 白冰似极受用,笑道:“承蒙各位如此抬举,白某实是深感荣幸。哦对了,为了聊表寸心在下还有件小礼物送给各位,只要是在这“金枝皇后”之上,无论何处诸位只需取出此物便被视为贵宾,自可享受到诸多特别的优待和便利..” 说着从怀里掏出四块晶莹剔透的玉牌一一递给四人,四人谢过一看玉牌正面刻着“金枝皇后”号,背面则刻着“万流”两个清晰的大字。 北首的客人握着玉牌欲言又止,终于收入怀中。 南首的客人道:“多谢白掌柜,有了它咱们以后再来就更加方便了..” 白冰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老板千万别客气。对了,尚未请教各位高姓大名?” 北首的客人顿时豪爽地道:“白掌柜好说,在下名叫郑同,南首那位叫袁桦,那二位分别叫作杨烨和殷广。” 白冰笑道:“好,各位老板,兄弟觉着咱们今日算是不打不相识,所以在下觉着似乎应该好好地干上一杯哈哈..” 四人齐声道好,于是白冰立刻命人取来一瓶酒,亲自一一斟满并递给四人,然后众人一声“干”便一饮而尽。 郑同道:“不错,既然有缘相识咱们就必会常来。不过..” 白冰道:“咱们乃是一见如故,郑兄不妨直言。” 到底是老江湖,一杯下去就打蛇顺棍上,立刻称兄道弟了。 郑同微微一笑道:“那就请恕兄弟多嘴了,我见方才那四名侍酒女子对咱们似乎颇为记恨..” 白冰打个哈哈道:“诸位放心,在下一定好好地管教..” 然而郑同又道:“话虽如此,不过我看她们几个离去之时对白兄似乎亦是极为不满,恐怕白兄亦要多加防范了..” 白冰终于难忍不忿之情道:“多谢郑兄仗义提醒,此处终归是由在下主掌,她们就算有人撑腰谅也不敢太过放肆..“嗯如此最好。”郑同抱拳道:“白兄,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想去“金枝苑”坐坐,所以今日就先告辞,改日见面再叙..” 这时袁桦从怀中取出厚厚一沓银票,仔细挑着金额合适的。 白冰看着心中暗暗忖道:这些人不知做什么买卖,随身就带着这么多钱,我必须好好拉住这个大客户..白冰心里还在盘算着,袁桦已把一张银票递了过来。 白冰接过一看不解地道:“数不对啊,袁兄你给多了..” 郑同笑道:“白兄不必客气,袁兄弟方才是气不过那四个女子才出手的,其实银子算什么咱们又岂能真的要你打折呢!” 白冰道:“这怎么好意思,咱们方才可是说好打折的..” 郑同道:“白兄请收下吧,没准今后咱们麻烦白兄之处尚且多着呢..好啦,咱们告辞了!” 白冰喜道:“多谢诸位兄长高义,那兄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四人刚走出饭庄,婉转悦耳的歌声和阵阵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呐喊声就扑面而来。 然而刚到“金枝苑”门口,就有两位长相标致的少女迎上前来,笑魇如花地道:“四位爷真对不住了,今晚所有雅室俱已售罄,还请诸位明日来得早些吧。” 袁桦道:“姑娘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就是让咱们多花些钱也没关系,只要能给咱们在里头找个地方坐着便成了嘿嘿!” 两位少女果断摇头道:“实在对不住各位,咱们也没有办法。” 郑同突然取出白冰所赠玉牌道:“两位姑娘请看这个..” 两位少女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四位贵宾请恕罪,小婢们方才委实不知四位的身份..诸位请随我来吧!” 少女带着四人来到一间打扫得一尘不染的雅室中,说是雅室其实与外面只有一道珠帘相隔,而窗外便是秦淮河,说来环境颇为不错只是位置偏偏是在舞台的正后方。 郑同不解道:“姑娘方才为何告知咱们今晚没有雅室了呢?” 少女道:“咱们每晚都会预留十间雅室招待临时贵宾,今晚这也已是最后一间,别的预留房也早已都卖完了..” 袁桦忽道:“姑娘,这些雅室既是特意留作招待贵宾之用为何却偏偏选了一间在歌台后面的呢?贵部如此安排似有不妥吧?这让我等稍后如何能看得到那位玉鸾姑娘呢?” 少女微微一笑道:“这些是掌柜选的,原因小婢也不清楚,不过就算面对面也未必就能看清玉鸾姑娘的长相的..” 少女似乎突然醒起说漏了嘴,立刻便不再住了口。 袁桦奇道:“姑娘,你怎么了?” 少女笑笑道:“哦没什么。请问诸位要来些什么吃的喝的?” 郑同道:“咱们才在船上的饭庄吃完饭,那你就先给咱们上四杯碧螺春再来些水果瓜子吧。” 少女点头而去,郑同突与袁桦等耳语几句。不一会儿少女便端来了一大盘吃喝之物。 袁桦看着盘里道:“姑娘,我大哥方才说的你没听明白吗?” 少女笑笑道:“您几位要的东西一样都不少,别的都是咱们“金枝苑”招待诸位贵宾的,都不花银子!另外下一曲就是玉鸾姑娘压轴登场了,到时诸位可要好好听听呵呵..” 四人这才明白,齐道:“那便多谢姑娘了。” 少女笑笑露出两个很深的酒窝道:“不客气,诸位请慢用。” 说罢一欠身出去了,而袁桦随后出去却已不见其身影。 此时外面的声音异常嘈杂,郑同忽然轻轻喊道:“姑娘。” 不料话音刚落此女便现身门口,四人对视一眼咋舌不已。 郑同道:“姑娘,敢问茅房何在?” 少女的粉脸微微一红纤手遥遥一指,郑同谢过立刻奔去。 少女笑道:“诸位若有任何需要只须轻轻招呼一声就成了。” 袁桦道:“多谢姑娘。” 少女点点头走了,不料郑同正躲在一旁暗暗地紧盯着她。这时场中的音乐忽然转为无比高亢和激烈,外面的每个人顿时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开始全场齐声高喊同一个名字“玉鸾”。 一夜只为这一刻,不用说自是万众期待的玉鸾就要登场了。 第十九章 玉鸾奇歌 歌台前早已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有许多人为争一个身位而大打出手,可是很快就纷纷被人扶下,自然这些人绝非真的放乖了而是被点了穴道身不由己,而点穴的自是此处的看场之人,不过无论如何场面总算是控制住了。..更新最快 骤然一阵急彭快弦,全场立刻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欢呼。这时一阵清亮婉转的歌声已从歌台之中传了出来,但是因有花墙相隔,许多客人由于见不到玉鸾立刻怨声四起,有的人既然不敢拆花墙就干脆把头埋在花墙之中寻隙偷窥玉鸾,然而却被歌台中突如其来的浓烟熏得双眼肿得像核桃一般再也睁不开。正当众人的心情越来越焦躁时,乐声却忽然变为南京本地的吴侬小曲,玉鸾那别有韵味的浅唱低吟立刻将人带到江南的阳春三月,人人眼前都浮现出一幅蝶舞莺飞暖风醉人的美丽景像,更妙的是全场立刻平静下来再无一人闹事。可是再听下去场中之人居然个个浑身酥软昏昏欲睡,不一会儿便都倒在地上,很快被人抬走。郑同等人正在一处角落里暗自运功对抗歌声,然而郑同突然一番“天道传音”,四人顿时也都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这时立刻又上来几个堂倌将四人抬出了“金枝苑”。一路上四人紧闭双眼任由他们摆弄,过不多久每个人都感到被放在了一张软床上,心里非常想看看身在何处,但都直到堂倌走后才纷纷睁开眼睛。郑同和杨烨发现自己竟与一个陌生男人躺在同一间屋里,而袁桦和殷广却恰好同屋,于是四人就在袁桦殷广的房中会合了。 殷广问郑同道:“向大侠,现在咱们怎么办?” 原来这郑同竟是正通镖局的总镖头向天行。 向天行沉吟道:“照我同屋那位仁兄的反应来看咱们若是也被“迷心**”所惑此刻同样应该尚在酣睡中,咱们如果这时出去就必然会暴露,所以在下认为既来之则安之..” 袁桦接道:“没错,不管对方有什么诡计反正咱们待那两位仁兄睡醒后一同离去便不会有错了!” 向天行道:“二弟所言极是。不过既然要等那两位醒来,那咱们不如先把这一夜中的收获仔细捋一捋..” 敢情这位袁桦就是外号圣手诸葛的华文渊。 见几人沉默,华文渊轻声道:“兄弟先来抛砖引玉罢。第一以这“金枝皇后”号上的实力配备来看此处必是金龙会的产业,因为一般的武林门户就是倾巣而出也没有这般实力;第二兄弟觉着金龙会内部至少有两股势力相互争权夺利,例如白冰与常喜等就是各为其主,而且矛盾已然很深可谓一触即发;第三我认为那位玉鸾姑娘恐怕是一位重要人物..”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众人频频点头。 向天行又转向殷广道:“尹少侠,你有何看法?” 原来殷广便是尹志光的化名。 尹志光点头道:“家师曾说“迷心**”威力极大但练成之人却是极少,所以玉鸾既练成了“迷心**”在金龙会中的地位应该不低。不过在下不明白玉鸾既然早已艳名远播金龙会为何不让一睹真容呢?每日都让客人们失望而归难道他们就不怕轰走了客人吗?莫非是玉鸾长相平平无法见人?” 向天行笑道:“不,这反而是他们的高明之处。因为一个人长得再美看得多了都会使人觉着不过如此,只有得不着的才是最好的。所以他们就给客人来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保住了玉鸾的神秘感生意自然常做常有!何况客人虽然见不到玉鸾,但她的迷心**同样使人欲罢不能,而且客人又会期待下次一睹玉鸾之姿,这便轻易地留住了大批回头客..” 一番话说的其余三人纷纷点头。 向天行转向一直未开口的杨烨道:“天扬,那你有何发现?” 原来杨烨就是叶天扬的化名。 叶天扬道:“我发现此处每名杂役,丫头都有一身很扎实的武功,实力非常可观,看来此处确是金龙会重要的赚钱机器。而且来此的武林人士不少,金龙会也可靠它随时掌握武林动态,一旦发现敌人他们还可不动声色地派玉鸾以“迷心**”将其掳获..端掉这里虽非太难,不过这里终究只是金龙会的一处生意而已,端了它必然打草惊蛇并非明智!然而一叶知秋,咱们从此却可以看出来金龙会的实力实在远超咱们从前的想像,所以真正难的是如何灭掉整个金龙会..” 众人皆是一声轻叹。 尹志光道:“对了,就算饭庄和“金枝苑”分属于两个系统,但“金枝苑”总不会不知道咱们在饭庄打架之事吧,那他们明知咱们是江湖中人且来历不明为何却不对咱们下手呢?” 叶天扬道:“金枝苑”的侍女来去如风,显然“金枝苑”中处处都装有暗门,这就说明整个“金枝苑”都在对方监视之中。甚至他们也早已看出咱们戴有面具,不过也许是常有武林人物来此寻欢他们早已见怪不怪,只要不是敌人不来闹事他们便懒得理了..” 然而话音未落,叶天扬蓦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故意大声地打起呼噜,一会便听见门外有人悄悄地离开了。 华文渊轻声笑道:“恐怕他们要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呢..” 向天行笑道:“无妨,既然如此咱们索性带他们四处去转转哈哈!不错啊天扬,你的内功进境果然是突飞猛进啊!” 此时叶天扬突又凝神一听道:“义父,隔壁的那位好像也醒了!” 向天行道:“那我先去跟这位朋友说会话,待我了解了被“迷心**”迷倒后应有的反应咱们就可以回去了呵呵!” 正通镖局后院的花园中,众人聚集一堂。 华文渊忽道:“既然金龙会势大,咱们万万不可力敌只能智取,所以我想最好是设法利用其内部矛盾分而化之..” 向天行拍案喝道:“好,那么二弟你想到具体的办法了吗?” 谁知华文渊却无奈地摇摇头,众人登时又垂头丧气起来。 关重道:“其实咱们眼下只需先把“金枝皇后”端了就行,如何对付金龙会大可从长计议。反倒是近日来投奔的江湖朋友越来越多,连东升客栈都快住满了,这么下去恐怕..” 黄重山道:“咱们从未宣扬此事那究竟是谁传出去的?而且此人如此宣传究竟是何用意,这才是最为可虑之事..” 向夫人补充道:“最教人哭笑不得的是其中居然还有许多籍籍无名之人,这些人咱们根本无法证明其身份来历而又不便拒人千里,但又不得不考虑他们当中会不会有奸细..” 向天行道:“各位还记得天蚁童妪携毒蚁夜袭镖局那晚有人在镖局门口帮我们除掉了二十四名杀手的事吗?会不会是这位前辈怕咱们势单力薄才四处替咱们物色帮手呢..” 向夫人道:“可是其中有不少人都自称是闻讯而来..” 向海蝶突然笑道:“大家不必忧心,我已有主意了!” 向天行道:“哦,快说!” 向海蝶道:“对付金龙会二叔的办法甚妙,不过眼下咱们只能从“金枝皇后”开始走一步看一步..至于第二件事咱们可以练武为名把无法自证身份之人集于一处,再安插一些自己人加以监视,时间一长敌人自会露出马脚..” 第二十章 非常来客 傍晚时分,“金枝皇后”号上忽然来了七个很奇怪的人。.jdxs更新最快一位身穿紫色长衫的青年和一位身穿白色长衫的青年一人一剑在前开道;一位身穿金色长衫气度不凡的年青公子背负双手走在中间;还有两个中年健仆分挑着四个描金箱子跟在后面,而最后又是两名身穿白色长衫的青年殿后。好家伙,居然一人带六个从人,最难得的是这五位青年竟是一水的英俊挺拔。“金枝皇后”自从开张以来就公开规定不准客人带兵刃,而一直以来也确实没有人敢公然带着兵刃进入歌台、饭庄的,就算有人带了家伙也都是藏于长衫之下或置于包袱之中,那样“金枝皇后”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像这样明目张胆地捧在手中的,这可还真是第一回。不过这群人不但架子大气派更大,一路之上只要谁躬个身,行个礼.就会当场接到白衣青年抛来的一锭十两重的银元宝。虽然“金枝皇后”日进斗金,见过的豪客何止千万,但像这样大方的客人却还未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银子的魅力,反正他们一直大摇大摆行入饭庄都没有一个人对他们公然持械而来提出异议,反倒有许多小厮聚在一边议论这群人还未进入房间便已付出了十个银元宝。 这时白冰迎上前来抱拳道:“请问贵客几位用膳?” 紫衫青年道:“只有我家少爷一位用膳,但必须要你们这里最好的包房。” 白冰招招手,立刻有一个年轻伙计跑了过来。 白冰自作主张地道:“带客人到桂花厅去。” 紫衫青年道:“慢着,桂花厅是不是最好的房间?” 白冰陪笑道:“哦那倒不是,可是最大的贵宾厅已有客人定了。不过桂花厅也不错的,诸位何不先去看看再说呢?” 紫衫青年道:“希望我家少爷能看得上。。” 白冰笑着道:“这边请。” 众人正要行去桂花厅,一位穿白色长衫的年轻人匆匆走来。 年轻人吩咐白冰道:“将贵宾厅让给他们用。” 白冰忙道:“可是贵宾厅已订出去了啊。。” 年轻人道:“我知道,可那拨客人不是还没来嘛,而且你跟他们关系好,稍后解释一下就行了。。” 白冰还要说话,他却已返身而去。 紫衫青年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有意思。。” 白冰面露无奈之色,手一指道:“今儿诸位的运气可真是不错,这位可是从来不管具体的事,好家伙今儿还居然主动过问起这点芝麻事来了呵呵。。好,诸位请跟我来吧。” 白冰边说边摇头,这七人也不禁向那人的背影多看了几眼。 今晚贵宾厅中竟然又将十二盏垂苏宫灯全部点亮,照得厅中一片通明,连花树上也都挂上燃起的风灯。 金衣公子在主位上坐下来后,先前那位紫衫青年立刻转脸吩咐伙计道:“配十个下酒菜,再请两位美丽的姑娘前来侍酒。” 说完又放下一个银元宝,伙计立刻欣喜若狂地道谢而去。 不消片刻工夫酒菜便齐齐上来,而常喜和常春也婷婷而至。 紫衫青年打量二女一眼冷冷问道:“二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二女微一躬身道:“小婢常喜,常春,请大爷多多指教!” 金衣公子稍稍打量二女,淡淡地一笑道:“名字虽然俗套,不过长相倒还不错,就她俩吧!” 二女躬身道:“多谢公子。” 常喜,常春二人本就是美人胚子,今日又都穿了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在强烈的灯光下就显得更加的漂亮。 她们把酒斟满酒杯,行近那金衣公子缓缓道:“公子请用酒!” 二女的声音透出几分哀怨轻愁,脸上一股自怜自惜的神情。 但她们无法接近金衣公子,因为四名青年将其团团围住,除非二女能制服这四人,否则根本无法行到金衣公子的身前。 此时但见寒芒一闪,紫衫青年的宝剑突然出鞘递到常喜面前道:“把酒杯放在剑上。” 常喜一愣,只得缓缓地把酒杯放在剑上。可是谁知金衣公子伸手取过酒杯一饮而尽后竟然一甩手将酒杯向着门外掷去。 常喜和常春惊道:“你。。” 酒杯疾飞而去,眼见要砸个粉碎了,谁知却被推门而入的上菜伙计接入手中。 伙计端着菜盘拿着酒杯笑道:“这杯子是白玉制成,价值不菲,要是不小心摔破了就实在太可惜了!” 不料紫衫青年道:“敞东主金银若山,区区一个玉杯又能值得了多少银子?” 伙计缓缓把佳肴放上木桌,垂手躬身地道:“难道客人是有意要打碎玉杯的吗?” 紫衫青年道:“不错,我家少爷就爱听那种碎玉的声音,可是你却扫了我家少爷的雅兴。。” 伙计一呆忽道:“小的该死,是小人的不是。。” 紫衫青年道:“既然知错了,就该小惩大戒!” 口中说着话,双指却已然去势如风地点向伙计。 眼看伙计已是避之不及,忽有一只纤纤玉手横里过来架住了紫衫青年道:“大爷请息怒,他只是个下人,您又何苦与他生气呢?” 紫衫青年一转头发现出手的竟是常喜,立刻改指为爪拿扣常喜的右腕,边打边道:“金枝皇后”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就连区区一个侍酒的丫头,竟也有如此身手和胆量。。” 常喜闪退三尺笑一笑道:“您言重了,我们都是下人,辛辛苦苦地才赚那么点可怜的工钱,哪禁得起大爷拳脚相加?” 金衣公子淡淡一笑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看来“金枝皇后”是店大欺客了?” 常喜脸色一变冷冷说道:“咱们并未欺客,反倒是公子先欺下人,此刻更以恶语相向,我瞧诸位莫不是上门找事的吧?” 紫衫青年还是面无表情地道:“在下的脾气可是不怎么好,如果姑娘仍然出言不逊,可就莫怪在下言之不预了。。” 常喜一声道:“小女子虽然年轻也没见过啥世面,但也不是被人吓大的。如果阁下非要打架不可,小妹舍命奉陪!” 紫衫青年居然微微一笑道:“姑娘如此步步紧逼想必自恃武功了得,说不得在下也只得见识一番高招了,姑娘先请吧!” 常喜也不客气,一声便一挥右掌拍了过去。不料紫衫青年竟不退避,右手翻腕横切对方脉穴,左手同时一招“二龙戏珠”直取对方双目。那位金衣公子,似是真的很喜欢看人打架,竟是看得全神贯注。而站在身周的几人,也是目不转睛凝神观战。紫衫青年的身躯忽然跃起直落在常喜身后,顿时不但避开了常喜的凌厉攻势,人也闪到了其身后右掌拍出,正中常喜的右肩。这一掌不轻,直打得常喜身不由己地向前冲出数步方才拿桩站稳,嘴角微微沁出一丝血渍。这下可是却激起了常喜的怒火,立刻抹去鲜血怒叱一声和身扑上。顿时四掌翻飞人影交错,若说方才常喜还未当真,此刻却已是全力相搏了。 金衣公子边看边用清脆的声音喃喃自语道:“这是关外的破金拳,这是鲁家的大开碑手,这是鹰爪门的锁喉三式。。” 常喜连出奇招,金衣公子却都能一一地点出来。而常喜却也咬牙不理只顾继续埋头进攻,仅仅一盏茶的时分竟然又使出了十几种路数全不同的武功,而每一招又都是各门各派中的杀手奇学,可本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各种武功在她的手中衔接,变化却都毫无生涩之感。然而更奇怪的是常喜一拼命紫衫青年却反而不肯再接招,只是仗着穿花绕树的灵巧身法四处闪避,只见厅中紫影纵横煞是好看。常喜攻了半天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更是火冒三丈,银牙一咬蓦地右手展开了一套奇诡无比的掌法,同时左手又展开了一套凶狠的爪法,只见掌爪翻飞终将紫影团团困住,一旁的常春看得似乎已忘了是在跟自己的客人打架了,竟然连连地喝起彩来,仿佛恨不得常喜一掌就把客人全打死了一般,然而客人这边的六个人脸上却依然平静如常,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这紫衫青年。果然,看着常喜的包围圈是越来越小了可她却依然打不着对方,这下常春也越来越急,而常喜自然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再看紫衫青年虽是四处闪避,然而衣袂飘飘神态如同闲庭散步一般悠闲,并且脸上还挂着微笑丝毫看不出正落于下风。 常春忽道:“这位爷牛皮是吹得够响,原来却是逃命的高手!” 紫衫青年微微一笑道:“在下本是想让常喜姑娘可以无须顾虑尽展所长,也好让在下一饱眼福,不想却致姑娘有此误会。。也罢,请常喜姑娘小心,在下此刻要开始反击了!” 话一说完果然不再闪避同样右手幻出漫天掌影击向常喜周身大穴,左手则是五指如钩式中套式指风嗖嗖,竟然同是右掌左爪迎上了常喜。 常春蓦地惊呼道:“落英掌,九阳爪!” 傍晚时分,“金枝皇后”号上忽然来了七个很奇怪的人。一位身穿紫色长衫的青年和一位身穿白色长衫的青年一人一剑在前开道;一位身穿金色长衫气度不凡的年青公子背负双手走在中间;还有两个中年健仆分挑着四个描金箱子跟在后面,而最后又是两名身穿白色长衫的青年殿后。好家伙,居然一人带六个从人,最难得的是这五位青年竟是一水的英俊挺拔。“金枝皇后”自从开张以来就公开规定不准客人带兵刃,而一直以来也确实没有人敢公然带着兵刃进入歌台、饭庄的,就算有人带了家伙也都是藏于长衫之下或置于包袱之中,那样“金枝皇后”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像这样明目张胆地捧在手中的,这可还真是第一回。不过这群人不但架子大气派更大,一路之上只要谁躬个身,行个礼.就会当场接到白衣青年抛来的一锭十两重的银元宝。虽然“金枝皇后”日进斗金,见过的豪客何止千万,但像这样大方的客人却还未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银子的魅力,反正他们一直大摇大摆行入饭庄都没有一个人对他们公然持械而来提出异议,反倒有许多小厮聚在一边议论这群人还未进入房间便已付出了十个银元宝。 这时白冰迎上前来抱拳道:“请问贵客几位用膳?” 紫衫青年道:“只有我家少爷一位用膳,但必须要你们这里最好的包房。” 白冰招招手,立刻有一个年轻伙计跑了过来。 白冰自作主张地道:“带客人到桂花厅去。” 紫衫青年道:“慢着,桂花厅是不是最好的房间?” 白冰陪笑道:“哦那倒不是,可是最大的贵宾厅已有客人定了。不过桂花厅也不错的,诸位何不先去看看再说呢?” 紫衫青年道:“希望我家少爷能看得上。。” 白冰笑着道:“这边请。” 众人正要行去桂花厅,一位穿白色长衫的年轻人匆匆走来。 年轻人吩咐白冰道:“将贵宾厅让给他们用。” 白冰忙道:“可是贵宾厅已订出去了啊。。” 年轻人道:“我知道,可那拨客人不是还没来嘛,而且你跟他们关系好,稍后解释一下就行了。。” 白冰还要说话,他却已返身而去。 紫衫青年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有意思。。” 白冰面露无奈之色,手一指道:“今儿诸位的运气可真是不错,这位可是从来不管具体的事,好家伙今儿还居然主动过问起这点芝麻事来了呵呵。。好,诸位请跟我来吧。” 白冰边说边摇头,这七人也不禁向那人的背影多看了几眼。 今晚贵宾厅中竟然又将十二盏垂苏宫灯全部点亮,照得厅中一片通明,连花树上也都挂上燃起的风灯。 金衣公子在主位上坐下来后,先前那位紫衫青年立刻转脸吩咐伙计道:“配十个下酒菜,再请两位美丽的姑娘前来侍酒。” 说完又放下一个银元宝,伙计立刻欣喜若狂地道谢而去。 不消片刻工夫酒菜便齐齐上来,而常喜和常春也婷婷而至。 紫衫青年打量二女一眼冷冷问道:“二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二女微一躬身道:“小婢常喜,常春,请大爷多多指教!” 金衣公子稍稍打量二女,淡淡地一笑道:“名字虽然俗套,不过长相倒还不错,就她俩吧!” 二女躬身道:“多谢公子。” 常喜,常春二人本就是美人胚子,今日又都穿了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在强烈的灯光下就显得更加的漂亮。 她们把酒斟满酒杯,行近那金衣公子缓缓道:“公子请用酒!” 二女的声音透出几分哀怨轻愁,脸上一股自怜自惜的神情。 但她们无法接近金衣公子,因为四名青年将其团团围住,除非二女能制服这四人,否则根本无法行到金衣公子的身前。 此时但见寒芒一闪,紫衫青年的宝剑突然出鞘递到常喜面前道:“把酒杯放在剑上。” 常喜一愣,只得缓缓地把酒杯放在剑上。可是谁知金衣公子伸手取过酒杯一饮而尽后竟然一甩手将酒杯向着门外掷去。 常喜和常春惊道:“你。。” 酒杯疾飞而去,眼见要砸个粉碎了,谁知却被推门而入的上菜伙计接入手中。 伙计端着菜盘拿着酒杯笑道:“这杯子是白玉制成,价值不菲,要是不小心摔破了就实在太可惜了!” 不料紫衫青年道:“敞东主金银若山,区区一个玉杯又能值得了多少银子?” 伙计缓缓把佳肴放上木桌,垂手躬身地道:“难道客人是有意要打碎玉杯的吗?” 紫衫青年道:“不错,我家少爷就爱听那种碎玉的声音,可是你却扫了我家少爷的雅兴。。” 伙计一呆忽道:“小的该死,是小人的不是。。” 紫衫青年道:“既然知错了,就该小惩大戒!” 口中说着话,双指却已然去势如风地点向伙计。 眼看伙计已是避之不及,忽有一只纤纤玉手横里过来架住了紫衫青年道:“大爷请息怒,他只是个下人,您又何苦与他生气呢?” 紫衫青年一转头发现出手的竟是常喜,立刻改指为爪拿扣常喜的右腕,边打边道:“金枝皇后”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就连区区一个侍酒的丫头,竟也有如此身手和胆量。。” 常喜闪退三尺笑一笑道:“您言重了,我们都是下人,辛辛苦苦地才赚那么点可怜的工钱,哪禁得起大爷拳脚相加?” 金衣公子淡淡一笑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看来“金枝皇后”是店大欺客了?” 常喜脸色一变冷冷说道:“咱们并未欺客,反倒是公子先欺下人,此刻更以恶语相向,我瞧诸位莫不是上门找事的吧?” 紫衫青年还是面无表情地道:“在下的脾气可是不怎么好,如果姑娘仍然出言不逊,可就莫怪在下言之不预了。。” 常喜一声道:“小女子虽然年轻也没见过啥世面,但也不是被人吓大的。如果阁下非要打架不可,小妹舍命奉陪!” 紫衫青年居然微微一笑道:“姑娘如此步步紧*想必自恃武功了得,说不得在下也只得见识一番高招了,姑娘先请吧!” 常喜也不客气,一声便一挥右掌拍了过去。不料紫衫青年竟不退避,右手翻腕横切对方脉穴,左手同时一招“二龙戏珠”直取对方双目。那位金衣公子,似是真的很喜欢看人打架,竟是看得全神贯注。而站在身周的几人,也是目不转睛凝神观战。紫衫青年的身躯忽然跃起直落在常喜身后,顿时不但避开了常喜的凌厉攻势,人也闪到了其身后右掌拍出,正中常喜的右肩。这一掌不轻,直打得常喜身不由己地向前冲出数步方才拿桩站稳,嘴角微微沁出一丝血渍。这下可是却激起了常喜的怒火,立刻抹去鲜血怒叱一声和身扑上。顿时四掌翻飞人影交错,若说方才常喜还未当真,此刻却已是全力相搏了。 金衣公子边看边用清脆的声音喃喃自语道:“这是关外的破金拳,这是鲁家的大开碑手,这是鹰爪门的锁喉三式。。” 常喜连出奇招,金衣公子却都能一一地点出来。而常喜却也咬牙不理只顾继续埋头进攻,仅仅一盏茶的时分竟然又使出了十几种路数全不同的武功,而每一招又都是各门各派中的杀手奇学,可本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各种武功在她的手中衔接,变化却都毫无生涩之感。然而更奇怪的是常喜一拼命紫衫青年却反而不肯再接招,只是仗着穿花绕树的灵巧身法四处闪避,只见厅中紫影纵横煞是好看。常喜攻了半天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更是火冒三丈,银牙一咬蓦地右手展开了一套奇诡无比的掌法,同时左手又展开了一套凶狠的爪法,只见掌爪翻飞终将紫影团团困住,一旁的常春看得似乎已忘了是在跟自己的客人打架了,竟然连连地喝起彩来,仿佛恨不得常喜一掌就把客人全打死了一般,然而客人这边的六个人脸上却依然平静如常,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这紫衫青年。果然,看着常喜的包围圈是越来越小了可她却依然打不着对方,这下常春也越来越急,而常喜自然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再看紫衫青年虽是四处闪避,然而衣袂飘飘神态如同闲庭散步一般悠闲,并且脸上还挂着微笑丝毫看不出正落于下风。 常春忽道:“这位爷牛皮是吹得够响,原来却是逃命的高手!” 紫衫青年微微一笑道:“在下本是想让常喜姑娘可以无须顾虑尽展所长,也好让在下一饱眼福,不想却致姑娘有此误会。。也罢,请常喜姑娘小心,在下此刻要开始反击了!” 话一说完果然不再闪避同样右手幻出漫天掌影击向常喜周身大穴,左手则是五指如钩式中套式指风嗖嗖,竟然同是右掌左爪迎上了常喜。 常春蓦地惊呼道:“落英掌,九阳爪!” 她只观战尚且知道厉害,就更别说是亲身临敌的常喜了。常喜见对方掌势飘忽不定难分虚实,爪招更是笼罩了自己全身随时可以趁隙一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得立刻暴退两丈,直到确定脱出了紫衫青年掌爪控制的范围才敢立定喘息,而紫衫青年却是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并未追击。 常春突然道:“这位爷,你欺侮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然而余音还在舌尖上打转她却已飞身扑上,立即就与常喜展开了联手合击。 第二十一章 惊人交易 一位白衣青年一皱眉头正想上前帮忙,却见金衣公子笑着摇摇头,白衣青年只得撅撅嘴巴耐着性子看下去。.jd.免费小说门户然而果然不出金衣公子所料,只见紫衫青年独斗二女仍是攻多守少,竟然与方才一样轻松,似乎多一个对手对其毫无分别。 这位白衣青年边看边想道:真没想到天扬哥哥只跟师伯学了一年武功竟然就有如此造诣!而小蝶姐姐虽然从未练武,但她看人的眼光却竟然比我还准,惭愧啊。。敢情场上打斗的紫衫青年正是叶天扬,这位白衣青年就是吴莫忧,而金衣公子也是向海蝶所扮。 忽然屋门大开,白冰推门而入以他独特的声音喝道:“住手!” 常喜和常春二人正自骑虎难下,一见白冰来到如同见到救星一般立刻飘身而退,却是大咧咧地上前一礼道:“白掌柜。” 白冰低声道:“你们几个究竟是来做事的还是给我找事的?” 常春急道:“是他们欺人太甚,分明就是来找晦气的。。” 白冰怒道:“你们怎么不想想为何每次只要是你们侍酒就准出事。。别多说了,快给客人赔个理道个歉就快退下吧!” 常春胸口起伏不定忽地挺胸大声道:“不,我们没错。。” “不错,要赔你自己赔!”常喜回头对常春沉声道:“我们走!” 说完两人娇躯疾闪而逝,白冰的脸顿时红得像猪肝一般,不知是下不了台还是给气的,眼中却隐隐地射出了一股杀气。 然而生气归生气,白冰仍然及时回过神来陪笑道:“在下白冰,黍为本店掌柜,先前已与诸位贵客见过了呵呵。。” 叶天扬忽道:“掌柜的,你能否速速安排一下,鄙少东有要事须见此地的总管。” 白冰一愣道:“客官您有什么事和白某说也是一样,如是在下作不了主,自会向总管请示。。” 叶天扬淡淡地笑道:“不行,你不过一个饭庄的总管,我们要说的也不是此处之事,恐怕阁下更作不得主了。。” 话糙理不糙,而且这个“更”字更绝,白冰此时似也更加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只得红着脸招来手下道:“去把总管请来,就说贵客有要事相商,快去。。” 跑堂的应了一声便一溜烟地去了。 叶天扬抱拳道:“多谢白掌柜。” 白冰居然立刻换了笑脸道:“贵客满意在下就满足了。。” 众人突然发现这位白掌柜竟是个如此能屈能伸的奇葩人物。 叶天扬微笑道:“白掌柜量大如海果然是做买卖的好手!” 此时只听得一个清亮却稍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不知贵客有何重要之事非见本总管不可?” 听声音似是尚在远处,但声落人现先前见过的那位身穿白衫的年轻人已缓步而入。 叶天扬抱拳道:“原来阁下便是总管,不知该如何称呼?” 年轻人点点头一抱拳道:“在下沈璞,不知贵客有何指教?” 叶天扬点点头指指向海蝶道:“沈总管,鄙少东今日亲自前来其实是要跟贵号谈一笔很大的买卖。。” 沈璞朗朗一笑道:“大买卖?好啊!在下最爱做大买卖!只要确有价值,沈某绝不会让诸位失望。。” 叶天扬道:“好,总管果然爽快。“金枝苑”中的玉鸾姑娘,不知总管能否代她做主?” 沈璞傲然道:“船上的所有人等,自然都归我这个总管管辖!” 突然住口,看看叶天扬身侧的四个描金箱子道:“公子可是想让玉鸾姑娘侍侯一段小曲吗?” 一直未开口的向海蝶突然淡淡一笑道:“不,在下是要买人!” 沈璞似是听到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道:“买人?玉鸾?这可真是新鲜了哈哈。。” 叶天扬道:“总管莫要误解鄙少东的意思,我们是想跟贵号进行一场绝对公平的交易。。” 沈璞点点头道:“可是玉鸾姑娘一天就能替“金枝皇后”赚三千两银子,诸位买得起吗?” 向海蝶道:“这可就说不好了,做买卖无非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就请沈总管先开个价如何?” 白冰凑近沈璞耳语道:“这些人一派胡言大有可疑,要不要属下去召集人手,先把他们都圈起来再说。。” 沈璞立刻摇摇头。 叶天扬目光转动发觉厅外已有人影闪动,淡淡一笑道:“沈总管,贵号就算不愿交易似也不用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吧?” 沈璞笑道:“诸位如果是诚心交易而来,我们“金枝皇后”是打开门做买卖的又岂会得罪客人,但是如果。。” 叶天扬道:“咱们带来了一大笔钱,这算不算是有诚意呢?” 沈璞看看描金箱子略一沉吟,回顾了白冰一眼道:“那好,你去把梁掌柜请来!” 白冰低声道:“总管,您不会真要把玉鸾姑娘卖给他们吧?” 沈璞笑道:“如若价钱合适为何就不能卖了呢?快些去吧!” 白冰犹豫了一下终于转身而去。 沈璞道:“如今兄弟已拿出了最大的诚意,但是如果诸位口中说的跟办的不是一回事那就别怪兄弟翻脸不认人了!” 说着索性大马金刀地坐下自斟自饮起来。 形势变得越来越混乱,似乎远远超过了原本的预料,向海蝶的心里开始沉思起来。她最担心沈璞是在不着痕迹的调集人手,如是这样己方在此待得越久便越被动,而且沈璞口中的那位梁掌柜一定也是个难缠的人物,那么此刻该怎么办呢? 这时向海蝶突然眼前一亮,立刻大喝道:“来人,打开箱子。” 喝声如醍醐灌顶,使得叶天扬等个个都为之一振。两人立刻踏前一步,打开了四只描金箱子的箱盖。刹时间,宝光耀眼满室生辉,敢情那四只箱子中装的都是黄金、珠宝。 沈璞也顿时为如此夺目的金光、宝华引得微微一怔。只可惜,不容他看的仔细,那打开的箱盖已合了回去。 向海蝶道:“这就是在下的诚意,那总管此刻能否决定呢?” 沈璞似乎未想到对方有此一招,略有些尴尬地道:“贵客请再稍等片刻,那位梁掌柜很快就会来了!” 向海蝶皱眉道:“些许小事还不是由你沈总管一言而决吗?” 沈璞顿时略显尴尬,含含糊糊地道:“只要等那“金枝苑”的梁掌柜一到此事立见分晓。。” 向海蝶打个哈欠道:“咱们乘兴而来架也打了财也露了,等了许久还是未见答复,干脆咱们明日再来要个准话。。” 沈璞急道:“怎么?你们这就要走?” 叶天扬忽道:“不错,鄙少东已说了,贵号若卖玉鸾明日人货两讫,若是不卖咱们也算交个朋友。。” 话音未落,向海蝶已是一抱拳道:“如此我等就先告辞了!” 说完当先向厅外行去,余人迅速恢复来时的队形正要离去。 白冰飞奔而来喊道:“贵客请留步,梁掌柜马上就到。。” 这时“金枝皇后”中的人手立刻一字排开堵住了客人的归路。叶天扬一皱眉笑道:“怎么着,堂堂的“金枝皇后”该不会是想留下咱们这点小意思吧?” 沈璞忙道:“不,那怎么会呢,咱们“金枝皇后”可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名店。。” 叶天扬立刻接道:“我想也是,咱们可是规规矩矩地带着四箱黄金、珠宝上门求购玉鸾的,但是如果因为这些钱物引起什么误会,只怕会对贵店的声誉造成致命的打击了。再说了,明天咱们还要来听贵号的回音的。。” 他故意说得特别大声,不着痕迹地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连四周厅中用膳的食客都早已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且立即就有不少人出来远远地观看而且议论纷纷,而化名为郑同等的向天行等人也在其中。 沈璞眼见势不利己,只好陪笑道:“这是自然。。那,各位请慢走,咱们明日必给各位一个明确的答复。。” 于是一干人只得呆呆地望着对方一行大摇大摆地离去。 然而向海蝶等人刚下船不久,一个身穿黑衫的年轻人便匆匆地赶来,一路上下人们一见此人就欠身招呼“梁掌柜”。 梁掌柜一见沈璞,白冰劈头便问:“客人呢,他们去哪里了?” 沈璞未作声,白冰道:“等了您许久都没来,自然走了。。” 梁掌柜突然大声道:“走了?我不是让你俩留下他们的吗?” 沈璞说:“怎么留?咱们能拦着人家不让走吗?” 梁掌柜更是暴怒道:“怎么留人还要我教吗?几个人都留不下来,“金枝皇后”养活你们干什么?” 白冰陪笑道:“梁掌柜莫要着恼,既然你也主张卖了玉鸾姑娘,那就待这伙客人明日来了再交易也无妨。。” 梁掌柜突然怒道:“姓白的你可给我听好了,玉鸾是我的师妹,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会不会撕烂你这张嘴。。” 白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在当场。 沈璞大声地道:“既然梁兄根本就不打算出让玉鸾姑娘那方才又为何要怪罪咱们未能留住几位客人呢?难道咱们堂堂的“金枝皇后”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抢夺客人的钱财不成?” 白冰道:“是啊梁掌柜,人家可是带足真金白银来买人的!” 梁掌柜道:“你们两个怎么不想想这四箱黄金珠宝少说也值几百万两银子,那么大一笔钱咱们“金枝皇后”得干多少年才能挣得到?如果咱们能留下这些钱,岂不是大功一件?” 沈璞脸色一变但却强自忍了下去道:“莫非梁掌柜的意思是,咱们今后都可以平白无故地将客人的财物据为己有了吗?” 梁掌柜道:“他们先是大闹贵宾厅欺负常喜常春二位师妹,后又提出购买玉鸾既是侮辱本会更是侮辱了玉鸾,所以咱们留下他们的黄金珠宝济本会所需便是天地义何愧之有?” 敢情玉鸾,常喜等都是他的同门。 沈璞道:“那人呢?他们个个都是练家子又岂会甘心受辱?” 梁掌柜轻蔑地道:“江湖人江湖死,死了财宝不就归咱们了?再说我还怀疑这伙人与上次玉鸾遇刺之事有关呢。。” 白冰道:“不,上次是同行雇凶行刺玉鸾,那是出于生意上的竞争,可今日的这些人全都眼生得很根本就不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而且也不像是戴了面具的,我看这两件事确实毫无关系!再说咱们“金枝皇后”抢夺自己的客人总是不妥吧?” 梁掌柜道:“有何不妥?咱们建这“金枝皇后”不就是用它赚钱的吗?再说本会还怕谁来,只要能赚大钱有何不可?” 沈璞道:“赚钱是很重要,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金枝皇后”如今的声誉和地位是咱们多年努力得来的而不是用钱买得来的!而且在自己船上杀害客人抢夺财物实为荒天下之大谬无异于自毁声誉得不偿失,反正此事在下绝不能苟同!” 梁掌柜道:“事实上在下如何本也无需二位认同。。” 沈璞顿时沉下了脸,而白冰也是咬紧了牙根。 第二十二章 离奇内讧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沈璞道:“老白你看,梁兄跟你两人一样是掌柜的身份,可他却敢对我这个总管发号施令,所以我真是替你不值啊!” 梁掌柜也不辩白,只是几声便转身离去。【百\|度\|搜\|\|\|小\|說\|更\|新\|最\|快】 沈璞长吁一口气道:“且慢。” 梁掌柜头也不回依然前行。 沈璞突然厉声喝道:“梁坤。。” 也许是在船上从未有人敢对他如此大呼小叫而且直呼其名,梁掌柜蓦地停下了脚步,又愣了半晌,方才缓缓地回过身来,道:“总管是叫我?” 沈璞淡淡一笑道:“难道阁下不是姓梁名坤吗?” 梁坤深吸一口气冷冷地道:“那么请问沈大总管有何指教?” 沈璞正色道:“咱们在此共事已两年有余,不过有些事情一直不清不楚,在下觉着如今也是时候说说清楚了。” 梁坤微微一笑道:“哦,总管的意思是大家拉下脸来说个明白了?不过这对总管只怕不是一件好事。。” 沈璞对白冰一摆头,白冰心知要糟,但他却很清楚自己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这位年轻的老上司,所以他当即决定把宝押在沈璞身上,无论如何都跟沈璞共同进退,于是再无迟疑立刻上前关上贵宾厅的门窗。然而由于事发突然,其实白冰也并不知道沈璞此刻如何打算,因此心里难免有些七上八下。而他再一看梁坤却仍然非常镇静,似乎一副若有所恃的样子。 梁坤冷冷一笑道:“老白,你把门窗都关起来用心何在?” 白冰只得道:“我只是一个掌柜,总管下令我岂能不从。” 毕竟是老江湖,虽然早已打定了主意言辞之间却仍然有所保留。 梁坤道:“说的也是,那么沈总管想做什么也不妨开门见山。” 沈璞正色道:“我知道梁兄你从来没有把我这个野狐禅出身的总管看在眼中,所以今天我要借此机会把你我之间的身份、权位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免得日后再有拒抗令谕,擅作主张的事情发生!” 梁坤傲然道:“难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我也不怕告诉你,“金枝皇后”很快就会全部归到咱们天马堂之下,换句话说最多一年以后这里就由在下一人做主了。所以如果沈兄识趣呢这一年中就什么都别管安心做个挂名总管,否则嘿嘿。。” 沈璞微微一笑道:“否则就是与阁下为敌死无葬身之地?” 梁坤诡笑道:“呵呵不知进退之人通常都是命不久长,沈兄是聪明人必不至如此。。” 沈璞突然正色道:“在下做人向有原则,而且多蒙上天垂佑一直都活得很好,或许这次同样会有奇迹也说不定!” 梁坤盯着沈璞,沉声道:“很多人都喜欢碰运气,不过运气之事岂足恃?!” 说着突然举手重重地互击三下,很明显是暗号。白冰突然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浑身一个机伶双眼紧盯着门口,他想不通整个饭庄一直都在自己的掌控中,那么梁坤的伏兵究竟是谁?平日又是藏身何处?想到此处白冰不觉又转向沈璞,因为他虽然说不出任何理由但总觉得这位年轻的上司能给人一种无比沉稳和可靠的感觉,仿佛只要有他在凡事就都不必担心。果然沈璞脸上照旧挂着一抹轻松的笑意,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似乎这一切也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大约他也有着同样的困惑,所以虽然不惧梁坤招请伏兵却仍是静静坐着不动,无非也是希望看看出现的是何等人物。然而两人等了许久亦没有人破门而入,而贵宾厅外的情形也因门窗关闭无法看到。白冰悄悄地瞟向梁坤却发现他的两眼更是丝毫都未离开门口,然而双眉紧皱,脸上是一副无比紧张,愤怒和不解的神色。 沈璞道:“梁坤,你的人到了?希望他们真的能保护你!” 梁坤回过神来强笑道:“他们来了,只是还没到现身之时。不过兄弟还是希望沈兄能及时认清现实,切莫等到鋳成了大错方才追悔莫及。。” 沈璞道:“多谢好意,不过沈某平生从未做过这等窝囊之事。在下虽是半道入会可也不是后娘养的,而且在下受命出掌“金枝皇后”时也没有人告诉我你才是此处真正的总管!” “看来沈兄真正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梁坤缓缓摸出一面玉牌笑道:“就算在下人微言轻,但二位总该识得此物吧?” 沈璞一见果然脸色大变。 梁坤道:“符令所至一体遵从,沈璞,白冰速速跪下听命!” 沈璞的双目虽然凝注在玉牌上,身体却未有丝毫的举动,可是身旁的白冰却早已浑身颤抖此刻撩起长衫正要屈膝跪下。 此时忽然传来一个异常威严震人肺腑的声音道:“不可跪!” 白冰本已曲弯双膝,这时如奉纶音一般立刻双腿一挺站直道:“你我同是掌柜彼此身份相当,在下焉有听命之理?” 边说边冷汗直冒,心想:幸好没跪,否则便是死路一条了! 然而沈璞听出白冰仍不坚定,心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于是身子一侧突然欺身而上,右手五指如钩直扣梁坤脉穴。 出手一击,快如电光石火,不但梁坤有着招架不及之感,就连白冰也看得呆了一呆,低声赞道:“好快的擒拿手法。” 那知念头还未转完,突闻沈璞与梁坤同时闷哼一声,各自向后退了三步。 梁坤一愣之后哈哈大笑,道:“沈兄确实身手不凡,只可惜当了总管养尊处优这内家功夫果然是搁下了。。” 原来沈璞手指搭上梁坤右腕时,心中突然忖道:锋芒太露只怕反而不妙。 心头念转,手上立刻便撤去了大半功力,而梁坤躲闪不及只得立刻运起全身的内力封闭脉穴,这一招双方硬拼功力正好旗鼓相当,谁也未能讨到好去。 白冰流露出无限关切之情道:“总管大人,您伤得重吗?” 沈璞感激地道:“我还好,看来天马堂的武功实也不过如此,并无多少惊人之处。。” 白冰何等老辣如何不知他是为自己打气,心中不禁惭愧不已,大声道:“有事属下服其劳,大人且看我胜他!” 说罢双掌用力一搓,顿时呈现一片金色。 梁坤蓦地低呼一声道:“溶金掌!” 白冰有些扬眉吐气地道:“你没想到我这个连你那四个师妹都不放在眼里的小人物也还有几手雕虫小技尚可一观吧?” 也许是见白冰露了这一手绝活,当他的右掌扬起时,梁坤蓦地再次举起玉牌道:“沈璞,白冰,你们该知道抗拒此令的后果,在下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你们立刻跪下听命!” 白冰高高扬起的手掌果又缓缓放下,目光又落在了玉牌上。 沈璞大惊急道:“这只是一块玉罢了,我没见什么符令!” 白冰豁然一醒道:“不错!我也从未见到什么符令。。” 沈璞突然欺进三步捣出一拳,迫得梁坤必须全力对付根本分不出手来发号求援。白冰与沈璞在“金枝皇后”之上搭档三年自然颇有默契,此时既然已是彻底没了退路,便也一声双手连环攻向梁坤的右手,很明显是想抢他手中的玉牌。梁坤面临前后夹击几招一过已是手忙脚乱险象环生。这时梁坤心生一念硬捱白冰一掌突然掷出玉牌,白冰果然立刻飞身去接。梁坤咽下鲜血正要发出暗号,只见沈璞又已一掌打来,梁坤已受内伤怎敢再次以身试掌,没奈何只得先接这掌再说。谁知道双掌一交梁坤立刻倒退几步双眼瞪得圆圆地手指着沈璞像木头一般倒了下去,嘴角不断地冒出鲜血。这时白冰刚捡起玉牌方一回头却正好看见梁坤倒下,上前一看见其一动不动,再一探鼻息便登时傻了。 白冰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怎么可能呢?” 沈璞道:“老白,你怎么了?他伤得如何?” 白冰道:“不总管,他,他死了。。” 沈璞故意惊呼道:“他死了?他是真的已死了?” 说着过来检查一番,又道:“老白,你的溶金掌果然名不虚传,却让我赶巧捡了个大便宜。。” 白冰将信将疑地道:“可是以他的武功,我那一掌。。” 沈璞道:“是谁的功劳都不重要,如今最麻烦的是梁坤的同党,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所以这些人也许比梁坤还危险。另外常喜她们四个必然会将此事用飞鸽传书上报师门。。” 白冰登时一脸愁容道:“不错,一旦天马堂中得到了消息绝不会善罢干休的!要不咱们现在就去把常喜她们四个,还有玉鸾都抓起来。。” 沈璞苦笑道:“也许她们此刻就已报入天马堂了。。” 白冰茫然地道:“总管,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沈璞笑道:“还能怎么办?天马堂势大,咱们干脆等死吧!” 白冰突然坚决地道:“不,要死我也要拉些天马堂的人垫背!” 沈璞似是非常满意,微微笑道:“很好,难得你有这么大的决心。那么从现在开始咱们俩就是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白冰突如针扎一般差点跳了起来道:“总管,您是说真的?” 沈璞正色道:“自然是真的。” 白冰顿时眼眶模糊起来,呐呐地道:“如今虽说闯了大祸,但是就凭你跟堂主的关系堂口绝不会不管你的,那你又为何要自找苦吃跟我这个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人同舟共济呢?” 沈璞只是淡淡一笑道:“方才我一时冲动跟梁坤摊了牌,说来其实还是我连累了你。而且这三年咱们相处得这么好,如果哪一天要是真的见不到你了我也不习惯呢。。” 说着他的眼中也是隐隐地泛起了泪光。 稍稍一顿,沈璞接着又道:“不过既然你不想死就得按我说的做,我保证只要咱们过了眼前这关,从今往后你便可以一直吃香的喝辣的,而且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二人边说边打开厅门,四周早已熄灯,而且无星无月一片漆黑。 这时忽有一道白影从前方疾速划过,白冰叫道:“好像是信鸽!” 沈璞长叹一声道:“不错,那几个丫头果然报告师门了!” 话音未杳,白冰突又指着地下道:“总管你看,那些是什么!” 沈璞运足目力看了一番,突然大声道:“是人!老白快,快点灯!” 白冰提着灯刚一出来就看见门外横七竖八密密麻麻地躺满了人。二人一番检查发现每个人都是被点死穴而亡,然而四周却连一丝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第二十三章 引援自救 沈璞蓦地长吁一口气道:“老白,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啊!” 白冰迷茫地问道:“总管何出此言?” 沈璞难掩兴奋之情道:“今日不但除掉了梁坤这个心头大患,而且咱们还得贵人相助,连梁坤的那些伏兵都已解决了!” 白冰不解地问道:“什么?梁坤的伏兵也解决了?” 沈璞指着地下的尸体道:“你看,这其中只有二十个是我的人,那你想若是丝毫无关的人又怎会跟我的人死在一起?所以那些自然就是梁坤的伏兵了!” 白冰仔细数了地下的尸体恍然大悟地道:“这里一共三十八人,那就是说梁坤的伏兵是十八人了?” 沈璞道:“不错!” 白冰仔细看了一圈突然惊呼道:“竟然是他们!” 沈璞正色道:“是啊,谁也不会想到他竟会在饭庄的厨房中埋下这许多伏兵..” 白冰突然冷汗淋漓恨恨地道:“咱们与他无怨无仇他竟早已在咱们身边安排了人手!幸好今日是咱们抢了先,否则改日他只需下令在咱们的饭菜里下毒便可大功告成了!” 沈璞点点头。请加||书友新群9494-7767 白冰道:“可是方才阻止咱们下跪和除掉他们的又是谁呢?” 沈璞道:“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既然对方是友非敌咱们就先不必管他,而且我想他们也许还会再出手的..” 白冰看着沈璞欲言又止,眼神中却充满了疑惑和敬佩之色。 秦淮河上风光旖旎,和风暖阳舟头饮酒,这本是多么诗情画意的惬意时光,可是沈璞和白冰二人却是紧锁眉头。白冰道:“常喜她们四个昨天夜里就已不知所踪,我看她们必是想与援兵会合后再一同前来兴师问罪..” 沈璞淡淡地道:“别管她们了,昨晚交待你的事情办了吗?” 白冰道:“您放心,今日一早我就给咱们堂口传了书了。” 沈璞道:“从总坛到此地最快的马也要走三天,不过到时候如果天马堂那边的人比咱们堂口的人到得早的话,那咱们就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了!” 白冰叹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对了,昨晚想买玉鸾的客人方才又来问及此事,不过我已回了!” 沈璞笑笑道:“老白,那位玉鸾姑娘可有异常?” 白冰道:“眼下尚无异常。” 沈璞颔首道:“派人盯着玉鸾,一有异动立刻通知我!” 话音未落,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无比悦耳的女声道:“二位大人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逍遥快活悠哉悠哉啊!” 二人一回头,只见一个曼妙的身影从船的那头疾步而来。 白冰惊道:“玉鸾!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她一定是来寻晦气的,总管你看咱们怎么办?” 沈璞神色自若地道:“什么怎么办?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坐下静一静,咱们先听听她的来意再说!” 白冰稍稍冷静了下来,看着玉鸾的身影道:“不错,她如是要为师兄报仇就算不随常喜她们撤离也绝不可能单枪匹马地来自投罗网。” 沈璞潇洒地笑笑道:“为何说她独自前来就只有送死的份?” 白冰语塞,有一些尴尬地笑笑道:“这个嘛,想当然耳!” 沈璞微微一笑便不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玉鸾越来越近的身影。 和煦的阳光下,白冰突然发现眼前这位年轻的总管果然人如其名,虽非玉树临风那般让人惊艳却如一块上好的璞玉日渐散发出夺目的光芒,竟然让人越看越有味道越来越离不开。正恍忽间,一个身材婀娜却面目奇丑的少女已然到了眼前。 白冰咳了一声道:“在下记得玉鸾姑娘甚少离开“金枝苑”,更未主动找过咱们,不知今日大驾光临是..” 此女果然便是名震江南的玉鸾。玉鸾却并不急于回答,一双妙目从白冰身上掠过移到了沈璞的身上,只见他依然稳坐如山自斟自饮。 沈璞淡淡地道:“玉鸾姑娘千里传音的功夫果然高明,请坐。” 玉鸾笑笑在一张空椅子上坐下,道:“你们昨晚杀了梁坤?” 白冰不知如何回答,转过头看着沈璞。 沈璞淡淡一笑道:“不错。” 玉鸾微微一笑道:“总管果然敢做敢当!那么你们打算如何交待呢?” 白冰道:“咱们已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向堂口汇报了。” 玉鸾淡淡笑道:“我是说你们二位打算如何向天马堂交待?” 白冰道:“令师兄要对付咱们咱们总不能闭目等死吧?所以咱们自问并无过错!” 玉鸾道:“无论如何常喜师妹已将此事传回师门,几日内天马堂必会派人前来兴师问罪,不知二位作何打算?” 沈璞突然凝视着玉鸾,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玉鸾却故作不知,续道:“梁师兄是我厉师叔最宠爱的弟子,此事厉师叔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你们也不要指望万流堂会帮忙,就算他们派人来也未必是帮你们保命而有可能是来缚你们去向天马堂交差的!所以你们必须未雨绸缪..” 白冰惊道:“姑娘的意思是说咱们的堂口靠不住?” 玉鸾点点头道:“想必二位也知道,这些年来你们万流堂常跟天马堂为了一些利益上的事情发生磨擦,但是每次到最后都是你们万流堂让步,更遑论这次之事如此之大了!” 白冰黯然道:“那,那么姑娘还有什么好的主意呢?” 玉鸾道:“我劝你们立刻离开此地走得越远越好,那么就算他们人再多也不能把全国每个角落都找一遍!” 沈璞忽道:“多谢姑娘关心,但不知姑娘要如何对我们呢?” 玉鸾正色道:“你们放心,至少我绝不会找你们报仇!” 沈璞道:“这点在下相信,可是姑娘为什么要提醒咱们呢?” 玉鸾突然眼眶湿润道:“如今我只能言尽于此,但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我对你绝无歹意!” 说完转身跑了。 白冰愕然,沈璞突然正色道:“她说的很有道理,咱们确实不能完全指望堂口,必须做好靠自己的准备..” 白冰一愣道:“靠自己?怎么个靠法?” 沈璞道:“老白你的人面广,所以现在就要好好地想想,但凡是你认识的高手无论如何都要找来救命了..” 白冰呆了半晌道:“可我是北方人,当初也是因为“金枝皇后”才来南京的,我在此地哪有什么很熟的朋友?” 沈璞道:“没有也得有,不然你明日就备好两副棺材吧!” 说着转身而去。 白冰喃喃自语道:“一时半会我上哪儿去找人来救命呢?” 晚上,饭庄里依然生意红火,各个包间早早地都客满了。白冰照常在饭庄中巡视,不断地跟熟客寒喧敬酒,不过一回头就无精打采唉声叹气。 正低头走着,忽听身后有人喊道:“白兄。” 白冰一回头,只见郑同站在一个包间的门口,不用说这还是戴着人皮面具化名为郑同的向天行。 冰立刻挤出笑容道:“郑老板,您来吃饭为何也不事先招呼一声,兄弟也好提前留个大点的包间呵呵。” 说来也怪,平日里白冰说话的声音冷到极致,如今他的心虽已寒到了脚底,可是说话的声音却好像冰山解冻了。 向天行笑道:“本来倒是想过,不过一想这点小事还是不麻烦你了哈哈。” 白冰道:“是兄弟你还要跟我客气?冲这个就该罚你三杯!” 向天行朗声笑道:“该罚该罚哈哈,请进。” 包间里坐的还是易容前来而且化名为杨烨,袁桦,殷广的叶天扬,华文渊及尹志光三人,白冰一进门三人一同起身见礼。 众人几轮干杯后,向天行对白冰说道:“白兄弟,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白掌柜能够帮兄弟一个忙..” 白冰酒劲上来便大声地道:“郑兄,承蒙您如此看得起我,有事您尽管说,只要是兄弟能帮上忙的绝无二话!” “那就恕我直言了。”向天行指着叶天扬道:“这是兄弟的外甥,白兄早已见过了,他虽说没有别的本事但却有一身好武功,另外兄弟还有几个远房侄甥也是自小练就一身武功,可如今却都没有合适的营生,所以不知你这里招不招护院?” 说着与白冰耳语道:“本来兄弟多养活几人亦无难处,可我那婆娘总说长贫难顾,非逼着我让他们自立..” 白冰的脸上早已笑开了花道:“正好,咱们正在广招武师,只要是高手便越多越好,而且薪俸方面绝不亏待!” 叶天扬大喜道:“那可太巧了,我还有不少身手不凡的小伙伴,既然如此咱们明日就一起来找白叔叔啦..” 这声叔叔一叫,白冰的心里更是舒畅,忙道:“好,太好了,只要他们确有几下子咱们便有多少要多少,叔叔绝不食言!” 于是白冰与众人连干几杯,一喝完便急不可待地告辞去找沈紫了。而白冰一走,向天行等人也是立刻相对大笑举杯相庆。 叶天扬却道:“义父,此事蹊跷。昨晚咱们刚刚设计制造了“金枝皇后”的内讧,今日居然就有人前来飞镖投书让咱们设法荐人上船..此人是谁?他如何知道咱们的计划?怎知船上急需用人?他又为何这么做?如果他是敌人一伙,那么此事就必是圈套,其目的自是将咱们一网打尽..” 华文渊立道:“天扬言之有理,大哥,此事确实不可不防啊!” 向天行沉吟道:“此事虽然可疑,但也未必一定就是陷阱,至少到此刻为止对方并无相欺之处。再说咱们昨晚设了这么大个局方使敌人内讧,咱们才有了这个此机会,所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觉着咱们还是得冒这个险!” 叶天扬等三人对视一眼分别点点头,四人再次干杯。 第二十四章 堂口来人 夜深人静,正通镖局后院的偏厅中却灯火通明人头攒动。\(^o^)/\|@*小#說\|更\|新\|最\|快|\(^o^)/ 向天行道:“如今咱们要派一支武艺高强的队伍去将“金枝皇后”上的水搅得更浑,但不知大伙谁愿前往?” 所有人都自告奋勇。 向天行微笑道:“不过白冰是老江湖,为了避免暴露咱们的身份,所以这次去的最好是武功高强但却名声不响的年轻人。既然大伙都愿意担此重任,那就偏劳叶天扬,吴莫忧,尹志光以及尹兄弟的师兄弟们一同前往如何?” 点到名的个个说好,不料向海蝶却大声地道:“爹,还有我呢!” 向夫人立道:“小蝶,你又不会武功,别瞎起哄了!” 向海蝶却撅撅嘴道:“爹,娘,这次行动事关重大不容有失,所以岂能只有武将而独缺一位在后面运筹帷幄的军师呢!再说您又不是不知道女儿虽不会武功但亦有自保之能..” 向夫人道:“不行,这是拼命之事,你若是去了又岂容你独善其身,反正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去!” 向海蝶欲言又止,却突然轻轻碰一下身边的叶天扬的手臂。 叶天扬会意,立刻朗声道:“请义父,义母放心,如果小蝶也去,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她少一根头发!” 此言一出,向海蝶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甜蜜的笑容。而且她也似乎并未打算隐瞒,因此在座的看在眼里也都为她感到高兴。然而内向的吴莫忧听了这话却是心如刀绞,她立刻想起了自己与叶天扬青梅竹马的感情,当年童言无忌的婚约,还有自己学艺的五年中对叶天扬无尽的思念..吴莫忧虽然竭尽全力强忍着不哭,眼眶依然不由自主地润湿了。 谁知叶天扬又道:“义父,义母,除了我之外莫忧也一定会全力保护小蝶的!有我和莫忧双剑合璧,谁都别想伤害小蝶分毫..莫忧,你说是吗?” 吴莫忧满心酸楚,却只得点点头轻声道:“伯伯伯母你们尽可放心,若是真的遇到什么危险莫忧必会挡在姐姐前面的!” 尹志光也是抱拳道:“向大侠,向夫人,若是向姑娘同去,咱们也必定全力保护向姑娘的安全!” 向夫人皱眉道:“可小蝶你又不会武功,白冰怎会要你呢?” 向海蝶微微笑道:“娘,女儿自有妙计,这您就不必担心了!” 向天行微微一笑道:“夫人,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既然如此就让小蝶去见识见识吧!不过小蝶,你们务必学会灵活机变,如有需要立刻飞鸽传书回来,我们必定马上驰援!” 向海蝶突然正色道:“爹,娘,请你们放心,咱们这次一定会将“金枝皇后”号上搅个天翻地覆!” 唐万里突然抚掌赞道:“壮哉,小蝶!待会唐叔叔再送你两件礼物,那么自保就更加绰绰有余了!” 向海蝶心知唐万里必定是要传给自己两件威力奇大的暗器,心里更加高兴,立刻乖巧地道:“小蝶先多谢唐叔叔厚赐了!” 话已至此,向夫人自然只得从善如流了。 向海蝶突然哽咽地道:“爹,娘,谢谢你们支持女儿!也感谢大伙如此关爱小蝶,小蝶必定不负大家的厚望!” 吴莫忧终于忍不住了,趁众人不注意默默地行出厅外奔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眼泪突然如决堤之水一般喷涌而出。 吴莫忧喃喃自语道:“小蝶姐姐你真幸福,每一个人都这么疼你,所有的人都愿意帮助你和舍命地保护你!而我却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如今就连天扬哥哥也..” 吴莫忧哭了一会心里稍稍地好了一些,正在这时她练的玉女真的内功却突然让她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吴莫忧心里一凛猛地一回头,果见不远处有个人正慌慌张张地转过身去。 吴莫忧一惊,立刻拔出剑道:“阁下何人,又是如何进来的?” 对方并未出声,吴莫忧又道:“你再不出声就休怪我出剑了!” 对方似乎很是犹豫,然而最后终于还是极慢地转过身来。 这时突然传来叶天扬的喊声:“莫忧,莫忧,你在哪里?” 吴莫忧一回头见叶天扬已向自己这里走来,立刻举袖抹去脸上的泪痕,可是再一转头却发现方才那人也已消失了踪影。 叶天扬来道面前道:“莫忧妹妹,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如果不是小蝶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出来了呢!” 吴莫忧道:“是小蝶姐姐告诉你的?” 叶天扬道:“是啊,她说你出来很久了,让我来找你。” 吴莫忧心道:没想到她倒这么关心我。 口中却强笑道:“没什么,厅中人多我就出来透透气。” 叶天扬笑笑,揽着她的肩一起回去厅中。这一刻吴莫忧的心里觉得特别甜蜜,脸上顿时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夜色如墨,由于“金枝苑”已暂停营业,“金枝皇后”上一片黑暗,巨大的甲板上只有秦淮河中河水荡漾的声音。然而饭庄的一处偏厅中却是灯火通明,沈璞与白冰并肩站在几排队列齐整的白衣人的面前。 沈璞道:“弟兄们,从此刻起大伙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而且从今以后咱们在私下里不分尊卑,大伙一律都以兄弟相称,你们说好不好?” 白衣人们齐声叫好。 白冰道:“不过近日就将有强敌前来寻衅,所以咱们即将面临一场生死大战..” 化名杨烨的叶天扬带头喊道:“咱们必教敌人有来无回!” 其余人齐声附和,沈璞与白冰二人似乎都极满意,登时相视而笑。 忽有手下来报:“总管,掌柜,有几个自称来自堂口的人正坐在大厅上,非要立刻见您二位不可..” 白冰立刻大喜道:“看来咱们这几年没白干,堂口上毕竟还是记得咱们的功劳的!” 沈璞沉吟道:“别高兴得太早了,只怕未必如你所想。” 说着与白冰一同来到大厅。 大厅中正坐着五个男女,白冰一见五人当场愣住。 沈璞立刻拉着他上前抱拳道:“不知诸位护法,长老大驾光临,属下们有失远迎乞请恕罪!” 一位身穿黑衫,面目阴鸷的中年人几声道:“你俩好大的排场,深更半夜地居然敢让咱们几个等你们这么久,是不是在此骄横惯了早不把咱们这些老骨头放在眼里了?” 白冰连忙陪笑道:“裘长老您误会了,咱们确实不知几位今夜到来,还望诸位老哥多多包涵!” 一位满面长须的老者道:“咱们言归正传吧!二位老弟知道咱们今日是为何而来吗?” 白冰看一眼沈璞,见他不作声便也摇了摇头。 老者接着道:“好,那我来问你们,你们为何要打死梁坤?如今你们又作何打算?” 白冰道:“谭老,属下在书信中不是都写得清清楚楚了吗?是梁坤先在厨房中安插了他的人企图毒死我俩夺走饭庄,所以咱们才不得不先下手为强的!” 谭护法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又道:“可是天马堂那边的说法却正好与你所言相反..” 沈璞依然淡淡地笑着,白冰却是早已气得脸色铁青。 谭护法道:“此事早已告到了会主那里,可你们各执一词会主不便插手,所以最后还是让咱们私下协商..” 白冰大喜道:“既然如此,反正咱们占着理怕他做甚!” 裘长老忽然道:“呵呵你想得倒美,天马堂要是这么讲理,咱们这些年还用处处忍气吞声委屈求全吗?” 谭护法又道:“实话告诉你们,那梁坤是天马堂的厉堂主最喜爱的弟子,如今天马堂中坚持要你二人替梁坤偿命,就为此事堂主还特意找那天马堂的厉堂主商议,望能对你二人从轻处罚,谁知竟还遭到对方的羞辱..” 白冰道:“那如今堂主的意思是?” 谭护法叹道:“其实堂主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天马堂眼下正得势,咱们又怎能真的与其撕破脸呢?” 沈璞前面一直都未出声,此时忽道:“所以呢?” 谭护法道:“所以..” 裘长老忽道:“谭老不愿说就由我来说吧。堂主的意思是委屈老白一人顶下来,然后把饭庄也一并相让!” 白冰如遭雷击两眼发直,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沈璞道:“好啊,亏得咱们在此拼命守着堂口的产业,没想到堂主一句话就要把饭庄送了,把人也卖了!” 裘长老突然大声地道:“沈老弟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堂主这么做全都是因为你曾救过他的命,所以他才如此费尽苦心地想保住你这条小命..” 此言一出白冰愕然,一旁的几位护法长老都叹起气来。 不料沈璞立道:“那就烦请各位回覆堂主,在下万分感激他的一番苦心和美意。不过别人怕那天马堂在下倒是不惧,所以我已决定坚守“金枝皇后”,与我的弟兄们共存亡!” 裘长老道:“这..” 谭护法忽道:“沈老弟,此事非同小可,万万不可感情用事!” 沈璞剑眉一扬道:“多谢各位关照,可是我意已决,烦劳诸位照此回覆堂主便是!” 护法长老们似未想到天下竟有如此“不知好歹”又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之人,不由地个个目瞪口呆。 次日一早,沈璞与白冰将护法长老们送至饭庄外。 沈璞道:“诸位前辈,为了此间之事累得大家往返奔波,咱们实在是过意不去..” 说着一挥手,叶天扬当即端着两个盘子上来,里头放着五封沉甸甸的红纸包,沈璞亲手递给每人一封。 五人顿时个个眉开眼笑且毫不推辞,齐声道:“多谢二位老弟了!” 沈璞笑道:“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请前辈们喝茶。” 白冰突然轻扯沈璞的衣袖小声道:“总管,你的情意我心领了,但是此事性命攸关还是由我一个人来顶吧!” 沈璞立刻轻声道:“我是你的上司,所以你必须听我的!” 白冰呆呆地看着沈璞登时热泪盈眶。 而当五人正要上马时,白冰却蓦地惊呼道:“不好,他们来了!” 第二十五章 两堂首战 众人果见有一群人趾高气昂地迎面而来,沈璞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常喜等人,于是微微一笑道:“这些都是天马堂的人,诸位前辈不如先到里面暂避一下吧?” 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们登时面面相觑,而谭护法就算脸皮再厚此时也不得不做个样子,立时朗声道:“笑话,光天化日之下咱们有何见不得人的,为何一见天马堂的人便要回避?走,咱们瞧瞧去!” 双方一走近,天马堂中一名青年男子便上来大咧咧地道:“原来万流堂的人早就到了,各位莫非是替沈璞和白冰助拳的?” 谭护法一抱拳,好声好气地道:“诸位千万莫要误会,我等是奉了堂主之命特来调查贵堂梁坤之事的。w..更新最快” 青年道:“我就说嘛,就你们万流堂这些脓包又怎么敢跟咱们天马堂对抗呢!” 一旁的叶天扬突然怒道:“本会万流天马玄机三堂地位相当,阁下何人竟敢跟我万流堂的首席护法如此说话?” 护法长老们皆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叶天扬如此说话必会惹恼对方,喜的是有人说了自己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 青年显然未料到万流堂中还有人敢如此“冒犯”,稍稍一愣后傲然道:“你是谁,这里岂有你说话的地方?” 叶天扬淡淡一笑道:“我只是一名无名小卒,身份自然不比阁下。” 沈璞立道:“休要多言!” 只是斥其多言,而并未怪其无礼或胡言乱语,态度不言自明。 青年不禁怒极而笑道:“小子,若是三堂相当那这些什么护法长老为何不敢替你们撑腰呢?” 万马堂中人登时哄然大笑,而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们虽然个个胸口起伏脸却早已转向别处。 青年更是大笑道:“姓沈的姓白的你俩还没看清楚么,如今还指望你们的堂口救命吗?再不自缚更待何时?” 万流堂的众护法长老个个面露惭色,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沈璞突然一声长笑,大声道:“你真以为咱们是怕你们吗?这不过是咱们闵堂主顾全大局不愿同室操戈罢了,所以在下奉劝你们凡事适可而止,万万不可欺人太甚了..” 一众护法长老顿时精神一振。 “好小子,死到临头了还要嘴硬!”青年转向谭护法道:“阁下既是首席护法,诸位又是专门为此而来,想必已调查清楚了,那就快些将沈白二人绑起来交给咱们带回去发落吧?” 谭护法陪笑道:“此事咱们委实做不了主,必须听候堂主之命!” 青年道:“如此说来贵堂是不愿亲手清理门户了?” 裘长老连忙上前道:“不,阁下误会了,我们的意思是..” 叶天扬趁着众人都未留意自己,悄悄地竖起食指对着这青年的胸口遥遥一指,此人突然如遭重击双眼圆睁向后直挺挺地倒下。天马堂中人立刻扶住,却见他已是双目紧闭气息全无。 一名黄衣女子流泪哀叫道:“二师兄,二师兄..” 旁边的一名青年突然指着裘长老喊道:“一定是他偷施暗算!围住他们,凡是万流堂的今日一个都不能放走!” 天马堂中人立时取出兵器将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们团团围住。 裘长老不禁大声喊道:“不,请各位一定要相信我,在下确未暗算令师兄,在下绝非凶手!” 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们呆若木鸡,只有谭护法喊道:“其中必有误会,请诸位查明再说不迟!” 天马堂的黄衣女子指着裘长老道:“他一过来我二师哥就出事,这还有什么可误会的?” 方才的青年道:“师姐说的对,大伙不可相信他们砌词狡辩,一起并肩子杀光他们为二师兄和梁师弟报仇啊!” 天马堂门下弟子群情激奋纷纷杀向万流堂中人,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们见对方来了真格的,只得被迫应战。天马堂中人一出手就毫不留情,而万流堂的护法长老被围之下仍然只守不攻,不一会儿便个个都身陷危境。 白冰边战边凑近沈璞轻声道:“总管,要不要让弟兄们出来帮忙?” 沈璞道:“不行,此时咱们绝对不能暴露实力。而且我相信照此下去这些人就算是泥做的迟早也会愤而拼命,如此万流堂与天马堂之间便再无任何转还的余地了..” 白冰轻声道:“那咱们要不要再添一把干柴助助火势?” 沈璞摇摇头道:“咱们静观其变足矣!” 于是两人只是应付着,而叶天扬自然更是做做样子。天马堂门下弟子见万流堂中人毫无反击之力就更加来劲,不久万流堂的护法长老之中就有几人挂了彩。然而这些人本是江湖中大大有名的凶人,何时曾受过这等屈辱,自然人人气不打一处来。 裘长老大叫道:“真是岂有此理!谭老,既然受尽委屈亦无法求全,忍辱到底也不能偷生,那咱们何不拼了?” 另一位老妪也是一声高呼道:“不错,是可忍孰不可忍,反正我老婆子是绝不再忍了!” 万流堂中人顿时群情汹涌,大家不等谭护法开口就都已纷纷反守为攻。这些人个个身百战,此刻犹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不多时就连伤几人。 天马堂中的黄衣女子见势不妙,立时高呼道:“大伙休要手软,只管往死里招呼啊!” 眼见善了无望,谭护法不禁长叹一声,手底下终于展开了压箱底的绝技,不出几招就力毙一人。如此一来护法长老们更加士气大振各出绝招,天马堂中更是死伤连连,很快就只剩下几个人还在苦苦支撑。这时叶天扬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而沈璞却有意无意似笑非笑地朝叶天扬看了一眼,然而并未说话。 黄衣女子见大势已去,只得含着眼泪高喊道:“撤!快撤!” 天马堂中人登时夺路而逃,白冰大喝一声正要追赶却被沈璞拦住。 沈璞使个眼色道:“穷寇莫追,就随他们去吧。” 白冰立刻若有所悟地笑笑。 沈璞上前对护法长老们道:“前辈们辛苦了,不如先请回房里歇息歇息,明日再走吧?” 谭护法道:“如今事态更为严重了,我等必须立刻赶回去汇报情况,听候堂主示下..” 沈璞故道:“那么请问谭老,咱们如今应该如何自处呢?” 谭护法沉吟道:“事已至此咱们实已退无可退,天马堂不日必会派遣更多人手前来报仇,你们就好好想想如何应敌吧!” 沈璞抱拳道:“多谢谭老。可如果只靠咱们自己必定无法抗衡天马堂,所以在下希望堂口能够给予大力支援!” 谭护法道:“不错。从前只要是本堂与天马堂发生磨擦每次必是咱们吃亏,唯有这次却是咱们大获全胜,的确振奋人心。既然如今与对方的梁子已结定了想必堂主也不会再有顾虑,那么我也好在堂主面前尽量地为你们争取最大的支持和帮助,希望能够保住“金枝皇后”这只下金蛋的母鸡..” 沈璞抱拳道:“既是如此,晚辈就不留各位了。我等恭祝各位一路顺风!” 沈璞等人目送他们离开,刚转过身却听见一声幽幽的叹息,只见玉鸾的身影在“金枝苑”的露台上一闪而没。 白冰道:“总管,你说这玉鸾姑娘为何跟她那些同门如此不同呢?” 沈璞并未回答,只是对着露台看了一会方才转身而去。 第二十六章 非常总管 夜色如水,正通镖局的大厅中灯火通明。.777桌上摆满了酒菜,众人围坐着喝酒说话,到处是一片欢声笑语。 向天行道:“这回万流天马两堂的梁子算是结定了,看来今后咱们必有好戏可瞧了!” 关重笑道:“待他们狗咬狗两败俱伤了,咱们就做一回那个什么黄雀,将两堂一起灭了,然后再将“金枝皇后”收入囊中,那么从此咱们也就不用再为打金龙会的钱发愁了哈哈!” 华文渊笑道:“这次的头功应该记在小蝶的头上,若非她设计假扮阔少求购玉鸾引发了“金枝皇后”上的权力之争,恐怕万流天马两堂的矛盾还不会这么快就爆发了呢!” 众人纷纷附和,可是叶天扬却欲言又止。 向夫人看见了,便道:“怎么了天扬,此处全是自家人,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嘛。” 叶天扬皱着眉头道:“我总觉得顺利得难以置信,简直就像咱们想什么就来什么似的!” 向海蝶立道:“天扬哥说的对,我也感到好像有只无形之手一直在推着咱们前进..” 同在船上的吴莫忧,尹志光亦立刻齐声附和,此时大家才不得不信,不由地面面相觑。 关重喝道:“唉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事情不顺咱们犯愁,可是如今这么顺利咱们何必还杞人忧天呢?可能这就是上天开眼了,是天要收拾金龙会,或许这世上作恶多端而且不知悔改之人的气数都要尽了!” 林老爷子忽道:“天扬,小蝶说的有道理,金龙会诡计多端,咱们确实也要细心观察,尽快弄清此事。” 向天行道:“不错,虽然事有蹊跷但只要小心一些谅也出不了大事!不过天扬,莫忧,尹少侠,你们千万别忘了要让金龙会自相残杀,他们伤亡越大于武林大局就越有利,所以交手时切记要把硬手留给万流堂。” 这日子夜时分,饭庄外传来阵阵马嘶之声,早已出迎的沈璞和白冰很快就陪着谭老等十个人鱼贯进入会客大厅。这些人个个都眼露精光神色倨傲,自然都是来自万流堂中的高手。 众人落座看茶后,沈璞上前深施一礼道:“都怪咱们无能,累各位前辈千里驰援而来,因此在下代表“金枝皇后”上下一并谢过!” 九个人有的点点头,有的仍是面无表情。 然而沈璞毫不以为意,笑笑道:“各位前辈旅途劳累,在下这就让人准备酒菜为诸位接风洗尘。” 谭护法道:“老弟不必客气,咱们途中已用过酒饭。只是一路舟车劳顿不如今夜早些歇息,明日再详谈如何?” 沈璞道:“如此也好。客房早已备下,各位请随我来!” 残月东移若隐若现,夜到最深处,河上泛起了一片弥天大雾。四周都笼罩在一片无边无尽的黑幕中,整个“金枝皇后”更是早已沉浸在梦乡之中,就连数名看守也都捧头而睡。彩漪轩也是一座三层的巨舱,与主舱前后相对,建得非常雅致,平日主要作为船上高层人员住宿及接待贵宾之用。熟睡中的沈璞忽然闻到一阵异香便霍然睁开了眼睛,当他起身下床时却突然向后便倒。此时一条瘦削的身影也跃落在沈璞的床前,微微的月色中,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翁轻轻地走向沈璞。而正当他一只瘦如鸡爪的手抓向床上一动不动的沈璞时,沈璞却突然右手倏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老翁的腕穴,同时坐起身子左手连点其几处大穴,老翁顿时坐在床边全身僵直口不能言却双眼发直地紧紧盯着沈璞,像是要问清沈璞为何吸入自己独门的**香仍能安然无恙,然而沈璞却毫不理会,迅速从其怀中摸出两个瓷瓶便关上门扬长而去。 过了不久,彩漪轩中忽然陆续地传来阵阵鸟叫声,密密麻麻的一大批手持刀剑蒙着面的黑衣人忽然从漆黑的角落中迅捷无比地冲入彩漪轩,并分头冲向各个房间,谁知几乎就在同时这些冲入房内的黑衣人一起摔了出来便一动不动,屋外的黑衣人大惊失色。 带头的一人大喊道:“停!” 所有黑衣人就在原地站住。这时彩漪轩中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带头的黑衣人四处打量一番猛一挥手,黑衣人们一齐向后而退,然而尚未退出几步忽然惨叫声和倒地声此起彼伏。 带头的黑衣人喊道:“咱们中计了。小心暗器,都跟我后面!” 说着立刻连环发掌,掌风所至立将四面而来暗器尽数击落在地。其余黑衣人立刻纷纷随其躲到了墙后。可正当他们惊魂未定之时,一条黑影忽然悄无声息地跃落在带头的黑衣人身边,带头的黑衣人当即一掌击出,谁知黑影却不闪不避身受一掌,并同样一掌印向其胸口,对方当即口吐鲜血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待一旁的黑衣人回过神来,黑影掌劈指戳又已撂倒数人。然而黑衣人正欲围攻黑影时,此人已然一跃而回。 这时彩漪轩中响起了一阵激昂的鼓声,就在黑衣人惊恐莫名时鼓声又变得越来越高亢,紧接着灯火齐亮又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大喊:“弟兄们,杀啊!” 万流堂的护法们与一批白衣剑手忽然从各个房间,各个角落中冲杀过来,双方立刻展开了一场乱战。只见黑白交错之中一片刀光剑影血光四溅,黑衣人群龙无首早已无心恋战,此刻又见己方哀嚎四起血流成渠更是纷纷夺路而逃。万流堂一方正打得兴起岂肯纵虎归山自是穷追不舍,而黑衣人们慌乱之间个个唯恐逃之不及不惜互相踩踏。仅仅半夜时光黑衣人便死伤遍地,待到完全撤出“金枝皇后”时已然所剩无几。 天刚蒙蒙亮,饭庄的大厅中却已灯火通明,沈璞,白冰,以及万流堂的十位护法一一在座。 谭护法道:“没想到天马堂居然使出迷香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幸好沈老弟夺来解药,否则咱们都只能任人宰割了!” 白冰心里暗道:这倒是句公道话。 一老者道:“但是天马堂已连折两阵颜面尽失,下一阵必会派出最强阵一雪前耻,所以咱们应该立刻请求堂口增援!” 护法们个个点头。 这时一名身形极胖却面如婴童的护法道:“在下想先请教沈老弟一事,除了方才那十余名剑手外此处可有其它高手?” 沈璞微微一笑抱拳道:“不瞒朱前辈,我本来确有一批可堪一战的剑手,可惜上次都与梁坤的人同归于尽了。” 朱护法道:“哦,如果在下尚未老眼昏花的话,你手下的那十几个年轻人的武功个个都很扎实,本领绝不逊于本会中的特级杀手,沈老弟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哈哈!” 沈璞道:没想到此人倒是难缠之辈,看来倒要小心应付了。 沈璞心中念转口中未停,笑道:“朱前辈谬赞,在下这些兄弟虽然学了一些本领,从前却从未走过江湖。兄弟也是实在是无人可用了不得已才请他们来应急的..” “怪不得他们武功的路数跟本会完全不同。”朱护法突然诡笑道:“不过沈老弟方才一掌劈死“一掌追魂”孙无忌可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 谭护法惊呼道:“什么?孙无忌?他何时被沈老弟打死的?” 所有护法都瞪大了眼睛盯着朱护法,显然都是无比关注。 朱护法面露得色却不紧不慢地道:“兄弟与孙无忌本有夙仇,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方才在下看得清楚,沈老弟先以血肉之躯硬接孙无忌的追魂一掌后,只出一掌便追了他的魂!” 谭护法惊道:“朱兄说的莫非就是方才那个带头的黑衣人?” 朱护法点头道:“不错,那人正是孙无忌。” 众护法都看着沈璞目瞪口呆。 谭护法转向沈璞道:“原来沈老弟的武功如此高强,你可把我瞒得好苦啊!” 沈璞忙道:“谭老你误会了..” 谭护法道:“若是早知老弟武功盖世,那还要我管这许多闲事作甚?恐怕连堂主也不用为你操这许多心了!” 沈璞只得正色道:“在下确不认识那黑衣人,不过方才见其内力惊人难以力敌,在下便使了点手段罢了..” 谭护法奇道:“什么手段?” 沈璞道:“这..” 谭护法道:“沈老弟,咱们眼下都是同坐一条船上的人了,你有什么话还不能对咱们说的吗?” 沈璞忖道:都怪我性急泄了底,这下坏事了,如今该怎么办? 这时忽然传来一个美妙的声音道:“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 第二十七章 忠奸莫辨 众人一起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姿曼妙但面孔丑陋的女子缓步而入。||dia|小|说|.ne| 谭护法奇道:“姑娘何人?” 白冰忙道:“各位前辈,这位便是咱们“金枝皇后”的台柱子,也就是歌倾江南的玉鸾姑娘..” 众护法登时傻了眼,个个都不出声。 玉鸾淡淡一笑道:“各位是否对在下很失望?” 谭护法不由地尴尬一笑道:“不不,玉鸾姑娘对本会建树甚大,我等虽远在总坛亦早已久闻芳名了!” 玉鸾微微一笑道:“多些前辈谬赞。玉鸾恰好听见各位正在议论此事,又见沈总管所言不尽不实才一时多嘴..” 朱护法道:“哦,如此说来玉鸾姑娘也知内情了?” 玉鸾眼波流转,风情万种地看一眼沈璞道:“不错,不过我怕我一多事沈总管便要恼我了..” 玉鸾这一眼,直让厅中众人大呼可惜,均想:如此美好的女子为何偏偏就长了这么一张脸孔呢? 沈璞惊疑不定,面上却潇洒一笑道:“既然玉鸾姑娘如此自信,那就不妨说来听听,看看是否真是在下心中之秘..” 玉鸾正色道:“好,那就请恕玉鸾多嘴了。敢问各位前辈,是否听说过天缺棘呢?” 众护法顿时不约而同地惊呼道:“天缺棘!” 玉鸾微笑道:“看来各位都知道此物。那好,如是玉鸾未曾看错,沈总管是先发出天缺棘破了那人的内力,然后自能轻轻松松地一掌将其击毙..” 众人听了又是一声惊呼,顿时又转头看着沈璞,好像要从她的口中证实此事。 沈璞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心中却飞速念转:她这么说是何用意?她究竟是敌是友?难道她真是来替我解围的? 想着沈璞不禁抬眼向玉鸾望去,只见她亦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虽然两人往日里也时有相见,然而直到此刻沈璞才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欣赏玉鸾的长相,只见她螓首蛾眉肤若凝脂气似幽兰,而此时又见她星眸微嗔,沈璞突然感到一阵心跳。 谭护法咳了几声道:“沈老弟,你就快为咱们解开谜团吧?” 沈璞笑笑道:“既然各位如此好奇,在下便将多年隐秘相告。不过在下希望此事虽入大家之耳亦勿出各位之口..” 众护法立刻异口同声道:“请沈老弟放心便是!” 沈璞点头道:“好..” 说着又不由自主地望向玉鸾。 玉鸾也正看着他,两人的眼睛一对上,沈璞见其眼中满是笑意,而且一片清澈不似有诈,便立刻如同吃了定心丸。 于是目光扫过全场,长叹一声道:“这个秘密在下已守了许多年,没想到今日竟然被玉鸾姑娘在此一言揭破..” 鲁护法忙道:“沈老弟真有专破人内力的天缺棘?传说此物生于天山绝顶须百年方能长成,莫非果真重现江湖了?” 沈璞道:“不错,在下偶然得了一枚天缺棘,方才一时情急就将它派上用场了..” 谭护法道:”天缺棘乃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异宝,沈老弟身藏此物难怪如此慎言了!” 朱护法忽道:“请问玉鸾姑娘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玉鸾似是早有准备,胸有成竹地微笑道:“昨夜我正迷迷糊糊睡着突然听见我养的西域金丝狸狂叫不休,我就起来一看只见一大批手持刀剑的夜行人正往彩漪轩而去,我就立刻尾随而来,所以就看到了沈总管掌毙孙无忌的那一幕..” 朱护法道:“玉鸾姑娘一眼就能认出沈老弟所用之物乃是传说中的武林异宝天缺棘足见见识非凡,不过听说姑娘乃是天马堂门下,不知是否属实?” 这时众护法皆大惊失色。 玉鸾的脸色微微一变,略一沉吟道:“就算是吧,不知前辈有何见教?” 朱护法笑笑道:“诸位兄弟听见了吧,玉鸾姑娘既是天马堂的弟子,她说的话咱们岂可轻信?” 玉鸾正色道:“证明不难,只需找一位内力深厚之人运功从那孙无忌的身上吸出天缺棘即可!也罢,各位若还是不信就不必当真,一笑了之便是。玉鸾还有事要办,就此告辞!” 玉鸾正欲离去,朱护法突又怪声怪气地道:“玉鸾姑娘且慢。” 玉鸾停下脚步道:“前辈还有何事指教?” 朱护法转向众护法大声地道:“诸位,天缺棘之事咱们暂且不提,不过玉鸾姑娘既是天马堂门下自然是敌人一伙,此番必是前来刺探我方虚实的,咱们万万不可任她离去..” 众护法立刻议论纷纷。 白冰忽然大声道:“各位前辈,请听我一言。就算玉鸾姑娘是出自天马堂,但至少在下可以证明自从玉鸾姑娘来到“金枝皇后”之后除了公事以外从未参与任何是非,也从未见她与天马堂中人来往过密,所以在下认为玉鸾姑娘与其同门绝非一路..” 朱护法道:“白老弟此言差矣。就算玉鸾姑娘果真与同门不合,但是如果天马堂的厉堂主亲自下令她能抗拒得了吗?何况谁又能知道天马堂将她派来此地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呢?” 白冰嘟哝道:“如此说来人家一片好心倒是惹祸上身了?” 玉鸾道:“那依前辈之意应当如何?” 朱护法诡笑道:“在下还有一事甚为不解,不知姑娘为何要为沈老弟出头解说呢?”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玉鸾身上,尤其沈璞的一双俊目更是目光灼灼地凝视着玉鸾。 玉鸾淡淡一笑道:“晚辈方才已说了,过时听见各位正在谈论此事,未料一时轻狂便为自己招来如此是非..” 朱护法诡笑道:“真这么巧?那沈老弟对于此事有何看法?”沈璞微微一笑道:“在下嘛,觉着玉鸾姑娘说的极有道理。” 朱护法突然纵声长笑起来,所有人登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朱护法喝口茶,一脸得意,慢吞吞地道:“各位,其实来此之前在下就一直在想这次两堂之争为何来得这么突然,而且冲突又升级得如此之快,各位想想此事是否大有可疑?” 鲁护法道:“这有啥奇怪的,还不是天马堂越来越得寸进尺,所以这回就想完全吞掉“金枝皇后”这只下金蛋的母鸡了!” 朱护法道:“表面看来确像如此,不过大伙都知道当初堂主派沈老弟前来主持“金枝皇后”就是看中他处事老练稳重,可是大家再回头想想沈老弟是如何处理这次之事的..” 谭护法道:“老朱,你就直截了当地说嘛,何必绕弯子呢?” 玉鸾已隐隐感到朱护法必定不怀好意,立刻悄悄看了沈璞一眼,只见他低着头闭着眼双手环抱似在思考极为重要之事。说来也怪,玉鸾这时竟似突然一横心抱定了既来之则安之的打算,索性便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朱护法点点头接着道:“此次沈老弟的处理使万流天马二堂这么多年来首次正面冲突,这既不像沈老弟一贯的稳重,更不符合本堂隐忍的作风,难道大伙不觉其中颇有玄机吗?” 谭护法道:“老朱,此话怎讲?” 所有人登时都屏住气息瞪着朱长老,好像生怕漏掉一句。可是沈璞依然紧闭双眼,而玉鸾却盯着他满脸尽是焦急之色。 朱护法微微一笑大声地道:“大伙都知道天马堂的实力一直都在本堂之上,所以他们很早就想吞掉本堂,多亏咱们闵堂主始终忍辱负重从未让其找到发难的借口,所以天马堂才一直动咱们不得。然而这次之事明显是天马堂的阴谋,简单地说他们首先策反了咱们的沈总管,命他以万流堂所派总管的名义谋划了这一连串环环相扣的好戏,这便使天马堂可以名正言顺地以报仇为名向咱们兴师问罪,借机一劳永逸地吞灭万流堂,这样它既可向会主交待亦可避免落人口实..” 众人听了目瞪口呆,白冰却突然大喊道:“不可能,在下每日都与沈总管在一起,他绝对不可能跟天马堂有任何关系!” 朱护法微微一笑道:“白老弟,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时候看来最好之人也许反倒是最危险的人物..” 白冰依然喊道:“不可能,这简直太荒唐了,我绝不会相信!” 玉鸾道:“前辈如此论断一个人,不知有何真凭实据?” 谭护法突然长吁一口气道:“不错老朱,此事事关重大,你方才所说虽然颇有道理,不过也只是猜测罢了,不知你有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可以支持你的推断呢?” 旁边几位护法纷纷点头以示赞成。 朱护法大笑道:“玉鸾姑娘果然牙尖嘴利!不过幸好姑娘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而且最有力的证据哈哈!” 众护法此时一脸迷惘个个摇头。 朱护法笑着道:“大家想想,她既是天马堂门下的弟子,她又为何要急着帮一个万流堂的门人解释呢?再说天马堂中人前来报仇,若非别有内情她怎能独善其身坐山观虎斗呢?还有老白我问你,听说你与沈总管一起打死了梁坤是吗?” 白冰急道:“没错,梁坤的死是我亲眼所见..” 朱护法道:“那他的尸首呢?” 白冰道:“那还用说?自然是立刻丢到秦淮河中喂鱼了!” 朱护法大笑道:“那么也就是说梁坤究竟是死是活如今根本无法证实了?白老弟,难道你忘了武林之中有不下十种内功可以闭住呼吸暂停心跳吗?好一个瞒天过海之计啊..” 白冰青筋毕露道:“不可能,总之我绝不相信总管是那等人!” 朱护法笑笑转向众护法道:“诸多疑点同时出现难道还不能证明这是一个天大的阴谋吗?难道大家还有疑问吗?” 玉鸾终于忍不住大喝道:“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朱护法长笑道:“姑娘终于沉不住气,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玉鸾的丑脸因为愤怒突然扭曲起来,顿时变得十分可怖。 不过玉鸾立刻深吸一口气道:“姓朱的,你到底想要怎样?” 朱护法笑道:“我要先把你俩收押,下次再当面请教你们的厉堂主,问问她策反咱们的人究竟意欲何为!” 玉鸾顿时纵声长笑道:“将我俩收押?好,你尽管出手试试!” 然而这时玉鸾的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极为柔和却又不容抗拒的声音道:“不可出手!” 第二十八章 地牢定情 玉鸾浑身一震,只见沈璞正凝视着自己,眼中充满了自信和从容。\(^o^)/\|@*小#說\|更\|新\|最\|快|\(^o^)/玉鸾知道是沈璞使用传音之法对自己说话,立刻不由自主地微微点了点头,两人不禁同时会心地笑了。 地牢中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从墙壁的缝隙中透入几缕光亮。沈璞与玉鸾各自的手脚都被铁链捆绑且又被点了几处大穴,关在同一间牢房中。 沈璞轻声道:“对不住,是在下给姑娘带来了这场无妄之灾!” 玉鸾道:“不,说起来还是我的出身害得你蒙受不白之冤了!” 沈璞淡淡一笑,依然轻声道:“玉鸾姑娘,现在这些都已不重要了。不过朱护法既不点咱们哑穴还把咱们关在同一间牢房中,必是故意方便咱们说话他好在暗中监听,甚至他还有别的目的,所以咱们说话要小心些了!” 玉鸾点点头,看着沈璞眼中流露出钦佩之色。 沈璞又道:“玉鸾姑娘,若他们追究起天缺棘来该当如何?” 玉鸾微微一笑道:“那就让他们到孙无忌的尸身上吸啊,纵然他的尸体内真有天缺棘,但是如果不知窍门任谁也是吸不出来的!” 沈璞道:“那他们如果据此认定是你无中生有又怎么办?” 玉鸾道:“那我可以亲自吸出天缺棘来证明!” 沈璞奇道:“可那孙无忌的体内何来天缺棘呢?” 玉鸾笑道:“我的总管大人,我为何不能无中生有呢?如果真要这样我自会寻机先射一枚进去,然后再亲自把它吸出来这不就天衣无缝了?只不过到那时我就要提条件了..” 沈璞微微一笑道:“玉鸾姑娘的智谋果然不输须眉!” 玉鸾蓦地鼻子一酸淌下两行珠泪,哽咽道:“玉鸾自幼生活艰难,与人交往必须处处用心机,自非寻常女子可比..” 沈璞一愣眼中泪光闪动,歉然道:“对不住,是在下失言了!” 说着取出手绢递给玉鸾,玉鸾凝视着他似乎颇为感动,眼中闪耀着异样的光彩。 沈璞脸一红,稍稍低头道:“如来说姑娘真的有天缺棘了?” 玉鸾点点头凄然地道:“如果我不是得到了几株天缺棘,恐怕我们师徒三人几年前就已被我师叔折磨死了..” 沈璞欲言又止。 玉鸾又道:“其实万马堂的堂主厉云珠是我的师叔,她也是当年的日月教主的二弟子,而日月教主的掌门大弟子便是我师父。师祖死前已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师父,谁知有一天厉师叔突施暗算抢了师父的掌门玉扳指,归入金龙会成了万马堂主后又以掌门之名强命师父搬到了万马堂后山的玉鹫峰上,而且还迫师父也加入万马堂,但是师父宁死不从她也没有办法。我师父一生未嫁而且生性不喜纷争,收养了我跟师姐两个孤儿以后就更是不问世事。然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师父虽然早已参透了迷心**的修炼之法但却因它并非正派武学而不愿练习,可师叔不得其门而入却反而对此术梦寐以求,所以十多年来师叔为了问出师父修练迷心**的秘决无所不用其极,我们每天都在师叔和她弟子的百般欺凌下生活。而师父最终也只得帮助师叔练到了第九重迷心**,并且还付出了一条腿的代价这才终将师姐和我拉扯长大..” 说到此处,玉鸾早已泣不成声。 沈璞“哦”了一声道:“厉堂主练成了第九重迷心**,那么敢问姑娘练到第几重了呢?” 玉鸾抹干泪水道:“我已练成了最高的第十重,而且单打独斗我自信绝不会输给她..” 沈璞点点头道:“原来贵门中竟有如此秘辛,无怪姑娘私底下与众同门都无甚走动了!可是既然令师都不愿练那迷心**,姑娘又为何会练?而且姑娘又是为何来到此地的呢?” 玉鸾登时苦笑道:“那时我们实在不堪忍受师叔折磨,我就跟师姐暗地里偷了师父珍藏的迷心**的修练心法自己练了起来,希望练成此功让师叔不敢再欺负我们。可是后来还是被师父发觉了,不过师父见我跟师姐已小有所成才不得不完全教会了我俩。而且那以后不久又蒙上天垂怜让我在峭壁上发现了专破内家功力的天缺棘,这时师叔便开始忌惮起我们来了。正好那时师叔从万流堂手中争得了这里的“金枝苑”和赌场,于是她就迫我来此。一是她想用我的迷心**替万马堂赚钱,二来把我支走她就不怕我们师徒联手找她报仇了。而咱们毕竟无法对抗整个天马堂,最后师父也只得同意了!所以这正是我虽厌恶师叔及天马堂却不能说与其毫无关系的原因..” 沈璞道:“原来如此!玉鸾姑娘,谢谢你肯告诉在下这么多!” 玉鸾淡淡一笑道:“其实自我懂事以来还从未跟一个男子说这么多..对不住,玉鸾方才失态了!” 沈璞正色道:“不,承蒙姑娘如此信任,在下实是感动之至!不过在下还有一事不解..” 玉鸾道:“总管只管请问。” 沈璞道:“那朱护法声称在下极有可能与万马堂有关,姑娘为何还要倾囊相告呢?” 玉鸾微微一笑道:“因为我知道总管的身份,你不是!” 沈璞微微一愣却立刻淡淡地道:“在下的身份人人都知道..” 玉鸾笑笑突然传音道:“我说的是沈总管真正的身份!” 沈璞立时沉默了下来,而玉鸾竟也非常配合地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整个地牢中登时显得更加阴寒和寂静。 不一会,沈璞突然微笑着传音道:“姑娘居然早已冲开了被点的穴道还能立刻施用传音之功,在下实在佩服!” 玉鸾微微笑道:“沈总管,咱们心照不宣难道不好吗?难道非要我把一切全说出来总管才相信玉鸾都知道吗?” 沈璞突觉心乱如麻,因为他从玉鸾的口气和眼神中不得不相信玉鸾已知道了一切,要是搁在以前只要任何一个人说出这番话,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立刻出手灭口,然而此刻他却觉得双臂如同重逾千斤丝毫都提不起来,可是为何如此他也说不清楚。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事关大局必须立刻除掉玉鸾,而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玉鸾知道此事绝不会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任何不利的影响,如果对她下手无异于滥杀无辜..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在沈璞的心中激烈交战着,他的一双手竟然破天荒地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而且他感到脸上竟有汗水直淌下来。玉鸾一直凝视着沈璞,她发现了他的紧张,也发现他在不断地回避着自己的目光。 玉鸾本就是个冰雪聪明之人,这时立刻明白了沈璞的挣扎,立刻情不自禁地传音道:“放心吧沈大哥,我不但不会破坏你的计划,我还可以帮你一起做你们要做的事情..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沈大哥!” 玉鸾的一双妙目紧紧地盯着沈璞,而沈璞的脸上虽是又惊又喜可嘴上却似被点了穴道一般欲言又止。这时玉鸾的眼泪突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两颊滚落。不过奇怪的是她虽然哭得稀沥哗啦,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丝毫未变。 玉鸾颤声道:“好吧沈大哥,如果你还不相信就尽管动手吧!” 沈璞这才如梦方醒地道:“不,不是的玉鸾姑娘,我相信你!” 玉鸾的眼泪登时簌簌地直淌下来,突然纵身扑到沈璞的怀里道:“太好了沈大哥,谢谢你肯相信我..” 沈璞的眼圈也红了,轻轻搂着她拍拍她的后背。谁知这时玉鸾突然一声惊呼随即就跃了开去,把沈璞吓了一大跳。 沈璞道:“玉鸾姑娘,你怎么了?” 玉鸾歉然道:“对不住沈大哥,方才我实在太高兴了..” 沈璞奇道:“怎么了?你为何道歉?” 玉鸾低着头道:“我这张脸贴得你这么近,有没有吓到你?” 沈璞先是一愣继而摇头道:“不,玉鸾,在我的眼里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我对你只有尊敬..” 玉鸾突然眼露迷茫之色道:“是吗?可师父一直告诫我和师姐说男人没一个靠得住,让我们千万别信男人的话..” 沈璞顿时忍俊不禁道:“玉鸾姑娘,在下方才说的全是心里话。咱们汉人有句诗叫作“相识满天下,知己有几人?”!人贵知心,何况咱们生逢乱世,能得一知己已足慰平生!” 玉鸾不断重复念着这句诗,突然道:“大哥,那你喜欢我吗?” 沈璞道:“嗯,喜欢啊。” 玉鸾蓦地惊呼道:“真的吗?我长得这么丑你也喜欢我?” 沈璞微笑着点点头。 玉鸾又道:“那么你愿意娶我为妻吗?” 沈璞道:“这..” 玉鸾突然面色一寒道:“师父说的果然没有错..” 沈璞长吁一口气道:“玉鸾姑娘你误会了,大哥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眼下我实在是没空去想娶妻生子这等事情..” 玉鸾立刻撅起嘴道:“不,你必须回答我!” 沈璞略一沉吟道:“好吧玉鸾姑娘,大哥可以答应你,若是到了江湖平定的那一天我还侥幸没死,就必定娶你为妻!” 玉鸾突然泣不成声地道:“真的吗大哥?你真的肯娶我这么丑的女子为妻?” 沈璞哭笑不得,只好不住地点头,并且举袖为她擦去泪水。 玉鸾立刻再次扑到沈璞怀里一番啜泣,顿有一股无比强烈而奇特的少女幽香直往沈璞的鼻孔里钻来,沈璞不由得心神一荡便无比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谁知玉鸾却蓦地站直身子,似笑非笑地道:“大哥,请你暂且转过身去..” 沈璞一怔,虽然不知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依了她。 第二十九章 天计难测 谁知沈璞方才转过身,玉鸾即道:“好了,大哥请转过来吧!” 沈璞眉头一皱只得又转回来,这时突觉眼前一花,面前竟然站着一位陌生的绝色女子。【百\|度\|搜\|\|\|小\|說\|更\|新\|最\|快】只见她黛眉杏眼,悬胆瑶鼻,唇红齿白,肤若凝脂,巧笑倩兮。。 沈璞虽然绝非好色之徒却也登时目瞪口呆咋舌难下,心中不禁暗暗地忖道: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美好的女子,料想貂蝉在世,西施复生也不过如此! 女子扑哧一笑道:“大哥,我是玉鸾啊,你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 沈璞蓦地回过神来道:“嗯,大哥当然知道你是玉鸾,大哥是在想只要真心地对人好,果然有意想不到的好报。。” 玉鸾坏笑道:“大哥突然如此感慨,究竟得了什么好报了?” 沈璞正色道:“大哥说的是真心话,幸好上天让我发现了你的心灵之美和你对我的知己之情。。” 玉鸾微微一笑道:“否则大哥就看不上玉鸾了?” 沈璞脸上微红只得沉默。 玉鸾微微一笑道:“其实就算大哥不喜欢玉鸾,我也不会放弃大哥的!因为这本是意料中事,毕竟玉鸾戴此面具目的就是要吓退那些我不喜欢的男人的嘛。。” 沈璞突然微微一笑,打趣道:“哦,那你有没有遇到过未被吓退的男子呢?” 玉鸾立道:“有,就是。。” 玉鸾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顿时住口不言。 谁知沈璞突然也沉默下来,只是微笑看着她。 玉鸾见沈璞不追问,居然反而沉不住气了,立时撅起嘴道:“大哥,你怎么也不问问是谁没被我吓退呢?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关心玉鸾,所以才不想知道吗?” 沈璞笑笑柔声道:“不,你如果愿意告诉我自然会说,但你若是不愿说的我问了岂非令你为难吗?” 玉鸾微微一愣,眼眶湿了,哽咽地道:“大哥,你,你真好!” 沈璞淡淡笑道:“傻姑娘。。” 玉鸾道:“大哥我告诉你吧,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以前一直都有些坏人在打玉鸾的主意,就比如梁坤,还有厉师叔门下那些嫡传的男弟子,因为他们早知玉鸾的长相,自不会被我的面具吓跑!不过别说玉鸾早已心许大哥,单凭他们随师叔坏事作尽,玉鸾就与他们势不两立,又岂会喜欢他们。” 沈璞点头道:“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梁坤的话语之间早已把你视为囊中之物似的。。” 玉鸾哑然失笑:“哦是吗,此事我倒是从不知道!这只是他自己在做清秋大梦罢了!” 沈璞道:“嗯。对了玉鸾,你真的那么喜欢我?” 玉鸾坚定地点点头。 沈璞正色道:“可是我俩说话很少,更是从未谈过公事之外的事情,你为何会喜欢我?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玉鸾似笑非笑地道:“其实玉鸾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喜欢大哥了,只不过大哥见我丑所以。。” 沈璞脸一红追问道:“一年多以前?” 玉鸾传音道:“那晚金枝苑打烊后我突然想出来走走,不料却看见大哥下船而去,玉鸾一时好奇就悄悄地跟到了永顺客栈,还偷听了大哥跟一位老前辈说的话。。那时我才知道大哥的身份,从那以后我就更加留意大哥了。。” 沈璞顿时冷汗涔涔,也传音道:“竟然会有这样的事?若不是你告诉我也许我一生都不会知道自己犯过这么大的错误!玉鸾,大哥好惭愧。。” 玉鸾急忙传音道:“大哥当时满面愁容一定是遇到了棘手之事,所以难免心神不宁才让玉鸾有机可趁的!” 沈璞正色地传音道:“不,这可绝对不是小事!玉鸾你知道吗,幸好当时遇到的人是你,遇到的若是别人,大哥这个祸可就闯大了!对了玉鸾,你有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过别人?” 玉鸾笑笑传音道:“大哥不是说玉鸾有心计吗?那我自然是有些分寸的,又岂会把如此隐密之事四处宣扬呢?” 沈璞凝视着玉鸾的眼睛,突然情不自禁地握住玉鸾的双手道:“玉鸾,你真好!” 玉鸾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妻子不就应该帮相公的吗?难道你方才说要娶我是假的?” 沈璞忙道:“不,大哥是觉得你太善解人意了!那时咱们俩连话都说不上几句,你还为我保守秘密我自然非常高兴了!” 玉鸾道:“其实玉鸾初见大哥时就有似曾相识之感,知道大哥的身份后玉鸾便更加认定了你就是我要嫁的人!” 沈璞虽是阅人多矣,然而一物降一物,偏偏就是遇到玉鸾这样敢说敢做的女子居然让他不知所措。 玉鸾见沈璞的脸都快红到了脖子,笑道:“大哥也在总坛住过,定然知道我们苗寨的女子个个敢爱敢恨,所以玉鸾的心里其实早就已把大哥当成自己未来的丈夫了。。” 话音未落沈璞便将玉鸾搂入怀中,动情地道:“待江湖事了,只要大哥还活着定用八抬大轿迎娶你进门。。” 不料玉鸾坚决地道:“不,大哥,我不想等,咱们早些成亲吧?” 沈璞一愣,忙道:“这绝对不行,万一我。。” 玉鸾道:“不,在我心里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就算今后真有什么那也是将来的事,但至少我现在不该守寡吧?” 沈璞顿时哭笑不得。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立刻回到自己的石床上坐下。二人方才坐好,就见白冰手持火把奔上前来。 两人立即走到牢房门口,白冰握着沈璞的手臂道:“总管,玉鸾姑娘,你们怎么样?” 沈璞摇摇头道:“我们没事,你不用担心。上面的情况如何?” 白冰叹口气道:“那些人都已让老朱洗了脑,同时他们也已给堂主飞鸽传书说了这一切,听说堂主大怒并且还。。” 沈璞淡淡一笑道:“堂主说了什么?直言无妨!” 白冰垂头丧气地道:“堂主说他费尽苦心要救你,没想到却是你想要他的老命,还要害尽全堂弟兄的性命,所以堂主他,他已在总坛当着众人之面与你断袍绝义。。” 沈璞长吁一口气道:“那堂主如今打算怎样应对天马堂呢?” 白冰道:“堂主如今认为与其苟延残喘一味忍让倒不如趁这次一鼓作气与天马堂决一死战!所以堂主已派几位副堂主先行带人赶来支援,而他不日亦将亲率高手倾巣而来。。” 沈璞点点头,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白冰又道:“而且堂主还说以后不想再见到你,所以。。” 沈璞没反应,玉鸾道:“说吧,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受不了的!” 白冰道:“所以老朱说了,只要几位副堂主审过以后没有异议就立刻处决总管。。” 玉鸾长吁一口气道:“他们何时到此?” 白冰道:“五日即到。” 玉鸾点点头又道:“对了白掌柜,如今姓朱的他们对你如何?你来探监他们知道吗?” 白冰道:“他们对我倒是很信任,不过探监之事刚开始老朱死活不同意,可后来不住我软磨硬泡也就答应了。。” 玉鸾道:“朱老头一口咬定总管背叛万流堂我就觉得不对劲,如今居然还让你探监这就更奇怪了!其中定有阴谋。。” 白冰道:“无论如何,眼下最紧迫的是咱们得快想个办法把总管救出去。” 玉鸾惊道:“难道你想劫牢?” 白冰坚定地点点头道:“如今要救总管恐怕也唯此一途了!” 玉鸾点点头立刻转向沈璞,却只见他依然还是低着头沉思。 玉鸾略一沉吟道:“不行,他们对此必然早有防备,甚至姓朱的早已张网以待也说不定!总之此事太危险,决计不可!” 白冰道:“但是再过几天两堂的援兵就都到了,那时双方都不会放过总管,所以这恐怕是咱们最后的机会了!” 此时沈璞突然抬起头斩钉截铁地道:“我同意老白的计划!” 玉鸾大惊道:“什么,这事你也同意?大哥,此事不但危险而且如此一来岂不更让他们认定你是畏罪而逃了吗?” 沈璞道:“所以咱们行动的时机和安排都得改一改。。” 玉鸾急道:“姓朱的把我俩关在一起又让白掌柜探监没准就是要让咱们商议此事,而他正等着咱们往他的套里钻呢?” 沈璞微微笑道:“任他千方百计,我亦只需一计。。你放心,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计又如何胜得天计呢?” 白冰忽道:“那总管要使哪一计呢?” 沈璞神秘地笑笑,突然连续打了几个哈欠,竟然径直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白冰登时傻了眼,急道:“总管,你还没说究竟用哪一计呢?” 沈璞口中含含糊糊道:“四个字,你回去好好地想想吧。。玉鸾,我好累,想睡一会儿,不如你也歇歇吧!” 白冰立即口中念念有词,扳着手指数着。一会便道:“不对啊总管,计名都是四个字的,可究竟是哪四个字呢?” 然而沈璞鼾声已起,白冰登时一脸懊丧。 玉鸾笑道:“他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好好睡过觉呢,就劳你寻个空再来一趟吧。” 白冰道:“多跑几趟是小事,本来就是没事我也会常来看你们的。不过玉鸾姑娘,你可知道总管方才说的是哪一计么?” 玉鸾微微一笑,一字一顿地道:“天-计-不-可-泄-露!” 白冰看看两人,突然轻声嘟囔道:“只不过是在一起关了几个时辰,却怎么会一下子如此默契了呢?” 玉鸾不由地抿嘴而笑,但是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轻易便掩去了她那沉鱼落雁之容。 第三十章 将计就计 彩漪轩中,一间房间门窗紧闭,可屋里叶天扬,向海蝶,吴莫忧,尹志光四人却围桌而坐。请加||书友新群9494-7767 吴莫忧道:“难道沈璞真的是叛徒?” 尹志光道:“照说不像,可朱护法所说的也不无道理,而最奇怪的是沈璞居然毫不辩解,就像自愿下牢房似的,我看其中必有隐情..” 向海蝶忽道:“不错,沈璞若是叛徒他定百般狡辩而且必会全力拒捕,所以我觉得应是朱护法陷害于他..” 几人不由地颔首不已。 吴莫忧道:“可是朱护法与沈璞素无过节,他为何要设计陷害沈璞,甚至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呢?” 向海蝶微微一笑道:“这些都只是表象,也许朱护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尹志光道:“可是如果沈璞真是被陷害的,那他为什么要束手就擒?而他既然甘愿被囚为何又命咱们劫牢呢?” 叶天扬沉吟道:“不错,其中确实大有玄机..” 吴莫忧道:“劫牢这么大的事情,而且万流堂的人后天就到了,可是至今为止沈璞除了让白冰多找些人手竟然什么安排都没有,真不知道他演的是哪一出!” 叶天扬道:“沈璞绝不是个托大的人,他如此胸有成竹必有全盘计划,也许眼下时机未到所以暂时保密罢了!” 向海蝶微笑道:“天扬哥说得对,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夜色如水,华灯初上,“金枝皇后”的饭庄中依然高朋满座。一间包房中灯火通明,中间的大圆桌上摆满了各种上等的酒菜,而围桌而坐的正是戴着面具化名郑同的向天行,以及同样戴着面具而且化名袁桦的华文渊,另有一个身穿白衣之人赫然正是白冰。白冰人如其名果然爱穿白色衣衫,不过此刻三个人却都是一脸沉重,无一动筷。 白冰陪笑道:“小弟方才所言不知二位兄长意下如何?” 华文渊轻咳两声道:“白兄,咱们虽然都有几手三脚猫的功夫,而且也常在江湖上打滚,不过咱们毕竟是生意人而且都是拖家带口的,若是寻常帮帮架助助威咱们兄弟绝不含糊,可真要是跟大队人马玩命恐怕咱们真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白冰道:“不瞒二位兄长,小弟实是别无它法才敢厚颜求助,更何况二位的侄甥也都会参加这场战斗的..” 向天行沉吟半晌道:“如此就请白兄将我外甥唤来,容我们商量一二再行答复如何?” 白冰立时大喜道:“好,二位兄长请稍坐,小弟这就去请令甥前来..” 白冰走后,华文渊轻声笑道:“大哥,好戏已渐入佳境了!” 向天行也笑道:“不错,看来万流天马两堂要展开殊死决战了!还是三弟说得对,这真是上天要灭金龙会啊!” 这时叶天扬推门而入,一见二人立刻关门落座。 稍一寒喧,向天行便轻声地道:“天扬,你且说说船上如今是何情况?” 叶天扬道:“此地的沈总管已被万流堂的护法们以莫须有的通敌罪打入地牢,后天万流堂的三位副堂主便和数十位护法长老先到此地,而且万流堂的闵堂主随后也将亲临押阵。另外估计天马堂的大队人马也快到了!沈总管命我们劫牢,却又怕咱们寡不敌众功亏一溃所以先派白冰广招人手..” 向天行略一沉吟道:“那你们打算救他吗?” 叶天扬立道:“要救,因为有了他咱们就有许多文章可做了!” 华文渊忽道:“可是两堂如此大动干戈,金龙会主岂会不知?可他为何任其自相残杀呢?这似乎与理不合啊!” 叶天扬道:“我和小蝶谈过此事,我们认为天马堂想借机吞并万流堂,从此便可凌驾于神秘的玄机堂之上,得到会主另眼相看;而万流堂也想一鼓作气打败天马堂从此翻身..双方各有图谋,所以就都打定了先斩后奏的主意亦未可知!” 向天行点头道:“嗯,确实有此可能。” 华文渊沉吟道:“天扬,你们觉得那位沈总管怎样?” 叶天扬道:“他很年轻,足智多谋做事果断,听说武功也不错。而且白冰说他很讲义气,不过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然而最奇怪的是他又总给人一种很安心很可靠的感觉..” 向天行道:“哦,没想到“金枝皇后”上居然还有这等人物,今后若有机会我倒要好好地会一会他..”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一开门正是白冰。 白冰一进来就急不可耐地满脸堆笑道:“二位兄长,不知兄弟方才所求之事..?” 向天行一咬牙道:“好吧,冲你白兄的面子咱们就帮这一回! 这日清晨,“金枝皇后”号的船头便早早地挂出了“停业十日”的牌子。到了黄昏时分,一大批人马忽然上了船,早已等候多时的白冰和十位护法立刻将众人迎入饭庄接风洗尘。第二日,谭,朱二位护法以及白冰便陪着三位老叟模样的副堂主来到地牢讯问沈璞,但是有朱护法在旁作梗沈璞自知说什么也是枉然便不愿多说,于是三位副堂主便以为沈璞自知理屈无法分辩就草草地宣布次日即以投敌之罪将沈璞处死。 当晚整个饭庄全是万流堂的人,各厅都响彻了行酒令之声。 忽然有人大喊道:“地牢中有人劫囚,大伙速速抄家伙帮忙啊!” 众人竟然立刻放下酒杯抄起兵刃冲了出去,果然不同于一般黑道帮会的乌合之众。这时朱护法在后面捋须而笑。 地牢中,叶天扬等方才点倒看守之人,万流堂的人已纷纷赶到。 正当万流堂的人要冲上来时,白冰却突然运起内力大喝道:“各位都已中了酥骨散之毒,大家只须运气一试便可发现内力无法提聚了..” 万流堂中人立即运气,果然登时个个面如土色瘫坐于地。 白冰得意地道:“对不住了,各位兄弟,请恕咱们不奉陪了!” 朱护法蓦地一声长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老白,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一片期望,果然下毒成功了哈哈!” 白冰突然一惊道:“你,你怎么还可以运气?而且你又怎么知道我要下毒?” 朱护法诡笑道:“老白啊老白,你忘了是谁给你们提供了这么多方便让你们商议劫牢之事的了?你们就这么些人手,若是不靠下毒试问你们还有什么办法能救沈璞这小子?而我既知你们要下毒我怎还会吃方才的那顿饭呢?” 白冰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一切都是你的圈套!原来你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就是要利用我对饭庄厨房的绝对控制来对本堂的弟兄们下毒..你太卑鄙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正是每个人此刻都想知道的,可是朱护法却冷冷一笑突然纵声长啸,啸声登时划破了夜空的宁静。众人正惊疑间,忽又听到一个极其媚惑的女人笑声破空传来,竟似与朱护法的啸声遥遥相和。 一位副堂主突然脸色一变,惊呼道:“是厉云珠!” 话音刚落,另一位副堂主蓦地瞪着朱护法道:“朱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通厉云珠..” 谭护法也突然大喝道:“我明白了,原来你才是叛徒,原来是你贼喊捉贼陷害沈璞..” 朱猛大笑道:“不错,只要我帮厉堂主除掉了万流堂,她便让我做天马堂的第一副堂主!不过你们现在才明白已太迟了,厉堂主率领上百高手立刻就到,你们若是识趣就快快缴械投降,如此堂主或者尚可网开一面饶尔等一命..” 这时牢房中的沈璞突然一声道:“如今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阁下也未免高兴得太早了吧?” 说着大喝一声,当即便运功拉断了手脚上的锁链,接着一掌震开牢门,又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如闪电般地扑向了朱猛。 朱猛顿时惊呼道:“你,你是怎么解开我的独门点穴法的?” 沈璞淡淡地笑道:“也许是你用的功力不够才不足以封闭我的穴道吧..” 两人口中说话手脚却丝毫未停,沈璞十指齐出遍袭朱猛身前七处大穴,朱猛大骇,但连连后退依然未能摆脱沈璞追击。 沈璞倏地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尝尝我的独门截脉手段吧!” 笑声中已点中朱猛三处要穴,朱猛顿时瘫倒在地却瞪大眼睛道:“没想到竟然是老夫中了你着小子的计..” 沈璞微笑道:“在下本未存心用计,但是阁下出此狠招,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才在你的计上将计就计而已..” 白冰忽道:“总管,将计就计并不新鲜,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天计?” 沈璞淡淡一笑道:“不,将计就计四个字说来简单,然而它却好像最上乘的武学以不变应万变以无招胜有招,试问这等化繁为简却又变幻莫测之计除了上天又有谁能创造?” 地牢中登时爆发出一阵如雷的掌声,而朱猛更是面如死灰。与此同时,向海蝶吴莫忧等人亦早已将酥骨散的解药一一送给万流堂中人服下。然而正当众人长出一口气时,眼尖之人却突然发现台阶上竟有黑压压地一大片人正悄无声息地鱼贯走了下来,并且在那一排窄窄的台阶上居然看不到尽头。 第三十一章 两堂决战 来人继续鱼贯而入,渐渐地偌大的地牢中已是人满为患,所以地牢上面仍有许多人无法进来,然而他们却依然排着队并未离去。\(^o^)/\|@*小#說\|更\|新\|最\|快|\(^o^)/ 万流堂副堂主费云望着对方领头的女人,惊呼道:“厉云珠!” 众人这才知道对方迎面而来的这个徐娘半老风韵尤存的女人竟然就是闻名已久的天马堂堂主厉云珠,那么紧随其后的必也都是天马堂之人了。 厉云珠不屑地瞟了费云一眼,傲然一笑道:“你既然认得我,为何还不命他们束手就擒?” 费云不禁怒极而笑道:“如此说来,咱们这些人是否应该立刻抹脖子自尽才更识趣呢?” 厉云珠撇撇嘴道:“你这么说也不算错,至少抹了脖子还可以少受些活罪!” 费云不愧是老江湖,立即平静下来运气三转确定了自己的功力已复,又见属下们也纷纷点头示意功力已复,此时心中已是底气十足。淡淡地一笑道:“既然今夜两堂难免一战,实已无须多言,咱们就在手底下见真章罢!” 厉云珠冷冷一笑道:“不错,本堂主今夜就送尔等一道上路!” 然而费云身为万流堂的第一副堂主又岂是易与之辈,当即报以阴笑道:“厉堂主名头虽响可吓不住在下,究竟鹿死谁手还得打过方知。。” 两堂积怨已久,尤其万流堂中人早已不满天马堂欺人太甚,此际一听费云说出“打”字登时心领神会,立即纷纷攻向天马堂中人。而天马堂一方自也不甘示弱,于是双方便捉对厮杀起来。然而叶天扬等人却并不与天马堂中人直接交锋,而是待两堂之人对上后他们从旁偷袭天马堂,如此就等于是由万流堂的人缠住对方叶天扬等则寻隙出手,因此几乎出手即中,不久天马堂就伤者遍地。如此一来地牢中更无立足之地,而地牢外的天马堂中人也就更难入内增援,就算勉强打进来了也只得踏在死伤者身上,这无疑会大大影响其腾挪闪跃,因此增援之人伤亡亦是极大。正是这般,万流堂面对人数数倍于己的敌人竟然暂时打了个势均力敌。 厉云珠本以为稳操胜券,此刻自然怒不可遏。于是突施绝招将对手迫退三步,蓦地大喝道:“本堂弟子听着,凡英勇杀敌者重重有赏,凡死伤者亦厚葬重赏并终生供养其家属。。” 然而天马堂中人都是老油子,又岂不知有钱无命亦枉然的道理,他们见万流堂中人如此勇猛早已心生寒意战意大减便只想维持一个不胜不败之局,自忖如此既能自保又可交差,如此战况自然更为胶着。沈璞及玉鸾,白冰三人见此情形立时便跑到地牢入口的附近直接阻击对方增援之人,顿时便切断了天马堂的后援。厉云珠虽在恶战之中却依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此情形心中更急,突然银牙一咬使出压箱底的杀手绝招“寒日九剑”,顿时一股狂飙疾卷而来,贾正躲避不及左肩中剑,费云亦被削去了一副衣袖,尽显狼狈之色。然而这非但没有吓退贾费二人,反倒彻底激发出了二人的凶性。二人揉身复上也是各自使出了平生绝学,此时厉云珠倒吸一口凉气便再也顾不得其它,只得耐着性子凝神对敌。眼见万流堂一方越战越勇,天马堂中多人弃众而逃,可是刚逃出地牢便被上面的同伴当场刺杀。谁知天马堂中人见后退无路竟也只得与万流堂拼起命来。如此一来万流堂一方虽然个个勇不可挡,可是时间一长体力终究不支,渐渐地便落在了下风。 这时厉云珠在与费云,贾正二人的大战中已是攻多守少,见下属们也占了上风,大喜道:“大伙再使把劲,待今夜灭了万流堂,回去我必定论功行赏。。” 此话不吝是一把猛火,顿将天马堂中人的战意推到了最高点。向海蝶眼看万流堂已难以支持,蓦地取出一支焰火筒交给身旁的吴莫忧,吴莫忧立刻施展“仙鹤迷踪”的绝顶轻功身法飞身跃至地牢的台阶处,取出火折正欲点燃手中的焰火,却不料厉云珠突然单手一扬一团黑影飞向了吴莫忧,吴莫忧也丝毫不惧,使出了天罗剑招将自己完全笼罩在了一团剑影之中。然而就在这时吴莫忧的脚旁突有一名天马堂的伤员蓦地坐了起来,举起一把匕首插向吴莫忧,此时吴莫忧的注意力全在厉云珠的暗器上因此毫无所觉,而叶天扬等人身在远处虽然看见却已施救不及,沈璞等虽然离得不远却是激战正紧分身乏术,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地下的那名偷袭者的头部忽然被一缕细影击中,一声未哼便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而与此同时吴莫忧的长剑也将厉云珠的暗器尽数击落。厉云珠恨恨地一跺脚正欲再发暗器,沈璞却已飞身跃至面前,疾出三剑笼罩其身前所有大穴,厉云珠一惊便再也顾不得对付吴莫忧了。而叶天扬和尹志光两人却同时跃至吴莫忧身旁,吴莫忧有了他俩一左一右保护便毫无顾虑地点燃了手中的焰火,直至眼见数点烈焰冲天而上众人方才长出了一口气。当众人回到向海蝶的身边后叶天扬立时便向海蝶道谢,这时吴莫忧才知道自己此刻竟然已是再世为人,而方才救了自己一命的居然正是被自己保护了一夜的向海蝶。 吴莫忧不禁又惊又奇又感激地上前道:“小蝶姐姐,谢谢你!” 向海蝶淡淡一笑,柔声道:“傻妹妹,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谢的?” 吴莫忧眼圈一红,顿时紧紧地抱住了向海蝶。 然而吴莫忧又道:“姐姐,可我不明白你怎么会。。” 向海蝶自然知道她所想的,微笑道:“我也正有事要对妹妹说呢,不如待此间事了咱们姐妹找个时间好好聊聊好吗?” 吴莫忧重重地点点头,向海蝶再次将她拥入怀里。而一旁的叶天扬心里更有说不出的高兴。 这时地牢外面忽然传来了阵阵打斗声,向海蝶大喜,轻声道:“一定是爹,娘他们来了!走,咱们快冲过去接应他们吧!” 叶天扬点点头大喝道:“万流堂的弟兄们,咱们的援兵已来了,大伙再坚持一下,今夜务必将天马堂之人全数留下!” 万流堂一方的精神登时大大地一振,手上立时反守为攻。叶天扬再往厉云珠这边一看,见沈璞与费云,贾正三人也与厉云珠战得难分难解,便放下心带着尹志光等人径直地向地牢口冲杀过去。然而叶天扬等人尚未到地牢的台阶处竟然就见向天行等已然迎面而来,众人不禁大为诧异,可当大家看见唐老太,唐万里等一干人便心里雪亮了。此时,地牢内的两堂中人都已所剩无多,天马堂一方本已人心惶惶,却见向天行等只是看着厉云珠与沈璞,费云,贾正的大战而并无与自己动手之意,他们便又看到了活命之望,于是立刻拼命地攻向万流堂的对手只盼速战速决趁早溜走,而万流堂中人打了一整夜本就已是油尽灯枯,待天马堂中人一拼命他们自然难以抵敌纷纷战死,但这时尹志光等人便顺理成章地一一打败天马堂中人并点了其死穴。此时偌大的地牢中只剩厉云珠等四人还在打斗,厉云珠自份必死反倒完全豁出来,可是这就苦了费云,贾正二人,他俩本就年纪不小,虽然内功精湛可是打了一夜早已是强弩之末,此刻虽有沈璞从旁帮手依然深感吃力,若非碍于副堂主的身份早已借故退下了。斗到紧处,厉云珠突然一声厉啸全身腾空而起,双掌幻化出无数掌影分击三人。谁知沈璞望着厉云珠的掌势竟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旁观战的玉鸾和白冰顿时发出一声惊呼。而费云,贾正二人既然看不清虚实便都不约而同地运起毕生功力双掌齐出各自迎向了厉云珠。接着只听“砰砰”两声巨响,只见费云和贾正两人已然鲜血满襟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厉云珠也是倒退几步脸色苍白地不停喘息。原来厉云珠拼着损失十年功力而使出了日月教秘传的“霹雳解元**”,从而使自己的功力瞬间增强了三倍,因此虽是双掌对四掌却还是一举震死了费云,贾正,而她嘴角的鲜血也并非对掌受伤而是由于强运“霹雳解元**”以致元气大伤。此时唯有沈璞依然岳峙渊停地站在原地,原来厉云珠方才攻向沈璞这招才是虚招,沈璞正是看出了这点才敢不躲不避,而玉鸾与白冰两人这才放下心来并且不禁深深地佩服沈璞的武功和胆识。厉云珠喘息一定突然一声厉笑,脸上蓦地露出了一种无比娇媚的表情,双眸中也散发出很奇特的光彩。众人正感奇怪,她的口中突又哼起了勾人魂魄的靡靡之音,与此同时还跳起了无比香艳的舞蹈来。说来也怪,厉云珠早非绮年玉貌,舞蹈亦才开始,可是众人虽然个个内功精深却已顿感心旌震动,似都觉得这张动人的俏脸正对着自己笑,尤其是男人就更加感到热血沸腾难以自己,只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玉鸾蓦地喝道:“这是迷心**,大家速速闭眼,运功相抗!” 众人这才如梦方醒,急忙闭上双眼运功对抗。正在此时忽然传来阵阵呻吟声,叶天扬与向天行二人有“天道气功”护体不受其害,当即循声望去,然而一看之下却登时啼笑皆非。 第三十二章 两堂俱灭 原来被关在牢房中的朱护法,因被沈璞点了穴道四肢无法动弹无法运功对抗迷心**,此刻正满头大汗地满地打滚,而且口水横流并不停地大声呻吟着。【ogou,,oo搜||小說】朱护法早已儿孙满堂,如此情景实在尴尬至极,尤其向海蝶,吴莫忧,玉鸾等少女更是早已面红过耳难以为情。叶天扬心中不忍,轻叹一声便点了其晕穴。接着叶天扬,向天行再看其他人,除了向海蝶未曾习武身无内力只是昏昏沉沉不受其害以外,就数沈璞,唐老太,吴莫忧,玉鸾四人的表情较为轻松,这也显出四人的内力修为最高,而其他人则都是大汗淋漓显然对抗得十分辛苦,而内力稍弱的更是已到了难以为继之境。这时叶天扬蓦地运足内力发出一声极为尖厉似要刺穿人心肺腑的啸声,登时便破了厉云珠的迷心**。众人立时回过神来,却已个个面如金纸好像大病了一场,而厉云珠却是踉踉跄跄地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吐了几口鲜血就仰面倒下再也不动。 玉鸾立即一跃而上一探其鼻息,脸上突然淌下两行清泪,喃喃自语道:“师父,师姐,咱们终于重获自由了!” 然而见众人都是半信半疑的表情,玉鸾抹去眼泪,上前道:“厉云珠之前使用“霹雳解元**”击毙费云贾正已是元气大伤,而她又以此功施展迷心**则更是未曾伤敌便自损八百,就算今日她能全身而退亦要大病一场卧床一年,何况方才又被叶公子生生地以内力强行震伤内腑,如此伤上加伤试问她又如何能够受得起呢?” 这声“叶公子”一叫,叶天扬等人当场面色大变。 向天行强笑道:“这是在下的外甥杨烨,自幼得遇良师练成一身本领,才被白掌柜聘为武师不久,玉鸾姑娘想必是把他的名字念反了哈哈!” 白冰也忙道:“没错,他们都是我招来的!” 这时吴莫忧突然喊道:“哎呀不好,连他也被震死啦!” 众人回头一看,朱护法亦已吐血而亡。! 唐万里上前看了一下道:“他是先被自己主子的迷心**折磨了个半死,后来大约是恶事做得太多了做贼心虚所以又被天扬的啸声生生吓死。。” 向海蝶叹道:“都一把年纪了却死于一个“贪”字,而且竟然是这等死法。。” 叶天扬道:“上天有眼,时候一到,恶人的性命必如糠秕飘散。。” 沈璞亦道:“不错,人种什么就收什么!上天最公平必不偏待人,迟早要按各人所做的施行报应。。” 众人一片唏嘘,而向天行却以传音之功与唐老太私语数句。 唐老太突然上前道:“沈总管年纪轻轻武功便如此了得,不知是哪位前辈的高足,可否让我老太婆领教几招?” 话是商量的话,可沈璞尚未回答唐老太便已一跃而至,双掌拍了过去。自然这便是方才向天行与其传音商定的。 沈璞似也早明其意,只是淡淡地一笑便将唐老太的招数接了下来。向天行原本以为沈璞就算内力不弱,可在招数及对敌验上必定难敌唐老太,但谁知道两人打了数十回合后沈璞依然气定神闲竟是丝毫不落下风,而且沈璞看来尚且未尽全力,向天行的心里不禁暗暗地吃惊起来。与此同时,唐老太打了这么多招还拿不下一个后生晚辈脸上更是早已挂不住,便再也顾不得掩藏身份,蓦地一咬银牙便使出了名震武林的“唐门五绝掌”。于是穿云掌,幻天掌,三阴掌,朱砂掌,五禽掌一一展开,果然顿时声势大涨气象万千,向天行也稍稍松了口气。然而看了一会他发现沈璞虽然不像方才那么轻松却仍是不慌不忙地见招拆招,此时向天行的眉头再次扭到了一起。他自忖若是唐老太拿不下沈璞自己上去亦无必胜把握,而且己方自也不能像黑道中人一样以车轮战围攻对方。 他正发愁,却见向海蝶与吴莫忧耳语了几句,接着吴莫忧就上前道:“久闻玉鸾姑娘的武功与中原各派都完全不同,不知可否让小妹见识一下?” 说完这句门面话,吴莫忧正欲出手,忽见场中二人突然硬对一掌,唐老太站在原地不动,而沈璞却退出了六七步方才拿桩站定。 沈璞立即抱拳道:“唐老前辈武功绝世,在下远远不如,请恕我方才自不量力了。。” 谁也没有想到沈璞竟会以此法自动认输,由于沈璞从未传出恶行,向天行等不便再行迫他动手,而玉鸾更是名不见传,吴莫忧就算迫她比武也无法形成生死之决。向天行百思不得良策,再看女儿居然她也只得无奈地摇头。 沈璞似笑非笑地看着向天行父女,突以一种很神秘的声音道:“船上急招武师,可火速自荐,切切!” 众人登时个个大惊失色面面相觑,因为这正是当日飞刀寄笺之人所写,意思是让镖局火速派人应聘“金枝皇后”号武师。 向天行更是头皮发麻,只得又打哈哈道:“总管这是何意?” 沈璞笑笑尚未说话,忽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天快亮了。” 沈璞立时淡淡笑道:“天必要亮,不过如今时候未到。。” 向海蝶忽道:“折腾了一夜大家必定都累了,不如都在船上休息,晚上咱们好好聊聊。总管大人您看如何?” 向天行大惊,连忙传音道:“小蝶,他已知道咱们太多事情,万一他溜走了怎么办?” 然而话音未落,向海蝶已对其微笑着摇摇头示意不必担心。 此时沈璞也是微微一笑道:“向姑娘好提议,那么咱们晚饭之时再详聊吧!” 话到此处已非常明显,那就是自己这边所有的事情沈璞都已一清二楚。此刻向天行等人更加担心若是纵虎归山,沈璞必向金龙会报告一切,那时对方必定立时大举来犯。然而按照双方目前的力量对比,恐怕己方实力仍然远远不及。因此向天行又朝女儿看去只见她无比平静,似乎胸有成竹毫不担心沈璞会溜走,于是向天行等人只得将信将疑地回房去了。 夜色如水,“金枝皇后”号上无比寂静,偌大的饭庄中灯火通明,就连一些素来少开的灯完全点亮,一派喜气的氛围。然而贵宾厅中大门紧闭,叶天扬,向天行,沈璞等人围着满满一桌的珍馐美味却无一人动筷,而且只是彼此对望竟也无人说话。 沈璞笑笑端起酒杯起身,大声地道:“许多事情此前在下实不便与各位说明,但此刻却是时候向各位合盘托出了,因此先请同饮此杯,庆祝咱们剪除了金龙会的两条腿。。” 说完就先一饮而尽。众人虽是满腹疑惑,但对沈璞仍然是半信半疑,唯有向海蝶与叶天扬相对一笑,当先喝完杯中酒,众人见状方才也自干了。 沈璞心知肚明,笑了笑又将桌上的每个菜都尝了一遍,方才不紧不慢地道:“各位前辈,其实在下在多年以前便已受派混入了万流堂。。” 这时全场登时目瞪口呆。 半晌,向天行忽道:“敢问沈少兄是受何人所派?” 沈璞正色道:“对不住,在下实不能将那一位的名字公开,还请诸位原谅!不过幸好陈天明陈大侠早已想到今日之事,因此他要我使出两种武功只要有人认得就必相信在下所言。。” 众人都未料到沈璞居然说出这么个办法来证明自己,登时面面相觑。 唐万里忽道:“沈少兄所说的陈天明陈大侠可是当年领头灭了日月教的那位?” 沈璞微微一笑道:“正是!” 向天行道:“可是陈大侠早已病故多年。。” 沈璞道:“嗯,此话确是陈大侠在许多年前说的!” 向天行略一沉吟道:“既是如此便请沈少兄一展身手,看看咱们能否相信吧!” 沈璞淡淡一笑道:“那就请恕在下献丑了!” 说着一抬右手,轻轻一掌便将两丈外的一扇窗子温柔地推开。俗话说刚掌十载,柔掌百年。意即是说普通资质之人练成刚猛无匹的外门掌力只需十年之功,但若想练成柔而不破无坚不摧的内家掌功既使耗尽一生光阴也未必如愿。然而只是看来毫不起眼的这一掌便使唐老太这等高手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合上。窗外是个花草如茵,亭台楼阁假山水榭无所不包的园子,距窗子五六丈外有一座假山。沈璞微微一笑伸出食指对着假山一阵挥舞,厅中个个都是高手目力极强,只见坚硬无比的假山上立时石屑纷飞,假山的中间立时出现了八个清晰的大字:黑龙必亡,天下重光。 众人个个瞠目结舌,而向天行却更是惊得差点跳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喝道:“万虚掌,洞天指。果然都是陈大侠的独门绝技,武林中绝对别无分号!” 沈璞道:“在下绝非有意炫耀,实是迫不得已。。” 叶天扬忽道:“好个“黑龙必亡,天下重光”,沈兄以这八字直抒胸臆,足见一身正义大气磅礡,在下佩服!” 众人纷纷点头。 沈璞立道:“叶兄如此谬赞,小弟实在汗颜之至!” 俗话说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数十年间武林公认最著名的陈天明大侠肯传授沈璞独门绝艺足已说明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这也等同于陈天明亲自为其作保,所以果然无人再敢不信沈璞之言。 唐老太突然微笑道:“老太婆倒想不通了,沈少侠年纪轻轻,可内力怎会如此惊人呢?” 沈璞道:“那是由于在下少时曾误服了一条千年巨蛟的内胆,然后又得陈大侠帮我打通任督二脉。。” 众人听到他的福泽竟然如此深厚,立刻又是一阵惊呼。 向天行突然又道:“不过沈少侠既说多年前就混入了万流堂,可你当时怎知会有今日之事呢?” 沈璞正色道:“向大侠所言不错,在下那时受命混入万流堂的任务就是先站稳脚跟,然后伺机配合其他觉醒的武林同道一起行动,可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五年多。。” 向天行道:“哦,那么那日来镖局飞刀寄笺的也是少侠吗?” 沈璞点了点头。 向天行心中暗道:嗯,这就都对上了! 众人也都恍然大悟。 林老爷子忽道:“咱们以前一直觉得进展太顺利而深恐其中有诈,可谁知道竟然是。。” 话犹未尽,叶天扬蓦地起身不声不响地便对着厅门遥发一掌。登时,两扇厚重的紫檀木制成的厅门竟然“呼”地一声直荡开去,忽闻“哎呀”一声,门口果有一人猝不及防竟被重重地撞翻在地。 第三十三章 迷雾重重 众人齐齐定睛望去,却见此人竟是随林老爷子一同投奔镖局的弟子魏白,而且其身旁还有一坛打烂的酒。|||小|說|網更新最快 林老爷子大惊喝道:“魏白,你不在自己的厅中吃酒,却跑来此处作甚?” 原来魏白并非重要之人,白冰便将其安排在别的厅中用餐。 魏白慢慢地爬起身来,满脸委屈地道:“弟子方才遇到跑堂的,不料他却突然腹痛难忍急着如厕,弟子才答应替其送酒来此,可谁知道正要敲门就。。” 向天行立道:“如此说来竟是一场误会,爹您老人家就别怪魏师弟了,也请魏师弟看在小弟薄面就莫要放在心上呵呵!” 魏白得了面子便点头告退,与此同时叶天扬却突与尹志光传音几句,尹志光也以如厕之名紧随而去。接着叶天扬又与向天行及沈璞分别传音数语,二人便避谈公事而频频地劝起酒来,众人一番杯觥交错后就草草散席。 夜色如墨,沈璞的房中却是灯火通明,向天行及沈璞等人仍然齐聚一堂。 华文渊道:“不久前的一个深夜,曾有朋友暗中将二十余名携有歹毒毒器的金龙会杀手搏杀于鄙局的大门外,着实帮了鄙局一个大忙,不知沈少侠是否知道此事?” 沈璞点头道:“此事确是我方的一位前辈所为,不过。。” 向天行是老江湖,岂能不明其意,立时笑笑道:“咱们无须知道其身份,这便已足够了。” 向海蝶忽道:“沈少侠想必也了解金龙会之事吧?” 沈璞沉吟道:“在下投入金龙会五年,也在总坛住过一段不短的时光,不过对金龙会所知依然极少。不瞒各位,在下甚至至今只知总坛位于川黔一带却根本不知究竟是在何处!” 众人不由地又惊又奇。 沈璞续道:“金龙会一向保密极严,每次来去总坛都是先到成都,然后在指定的地点喝上一杯“忘忧茶”便沉睡三天三夜,待眼睛睁开时便已身在总坛之中了!” 林老爷子忽道:“连对自己人也要如此,果然是既见不得光也见不得人的黑会!” 沈璞淡淡一笑道:“老前辈说得一点不错,其实不但是我就连天马,万流两堂的堂主也都不知总坛具体的所在。。” 众人更是瞠目结舌。 沈璞又正色道:“尽管如此,在下这五年也并非全无收获!比如一般会众只知会中有天马,万流,玄机三堂,而其实却有内外各两堂,其中天马和万流是外堂,不但完全对外而且人员大多也都来自江湖,平时它为金龙会捞金,大战时则担当前锋之责,所以方才酒席上我说这次咱们是斩断了金龙会的两条腿;而内堂除了玄机堂其实还有精武堂,玄机堂是金龙会中公认实力和权力都最大的一堂,金龙会所有分会的人员都是由此堂所派;而精武堂则是专为金龙会传功授业培养杀手死士的地方,据说每年都有上百名年轻高手从那里毕业,然后被玄机堂派往各处分会。所以精武堂虽然没有其余三堂那样的实权及实利,却由于可以源源不断地制造出新的高手,堪称金龙会最可靠的实力,也被会主格外看重!因此总的来说内两堂就如金龙会的左膀右臂,是其真正的实力所在!另外我还听说会主另有一支自己的近卫部队,实力非常可观,可是详情就不知道了。。” 向天行道:“原来外两堂本就不是金龙会的嫡系。。” 沈璞道:“不错,这次的事情也让在下有了更深地体会,在下此刻觉着金龙会也许一直都只是在利用外两堂中的江湖人为自己卖命,而其实却对这些人的生死从不关心。。” 向海蝶点头道:“金龙会设此功能相同的两堂本就要让它们互相牵制,免得一堂尾大不掉反成心腹大患。如今金龙会大势已成不日将要正式逐鹿江湖,也许会主正要彻底整顿内部却正好赶上此事,所以自也乐见其成。。” 叶天扬道:“没错,这次之事恐怕正是其会主有意纵容的!但不知咱们这次会不会反而帮了金龙会主的忙呢?” 沈璞沉吟道:“这倒还不至于!依在下看来金龙会主原本只是想让两堂对掉些子,以免天马堂实力增长过快而使厉云珠生出异心而已,却未想到最后竟是同归于尽之局。。” 向海蝶道:“无论如何有一点是肯定的了,那就是就算外两堂全军覆没对金龙会的损失也并不大,金龙会的实力仍然远在咱们之上。。可我想不通的是,往大的说金龙会的实力早成,单已实力而言武林中早无抗手,它却为何还不正式地进入江湖?往小了说,以金龙会的实力轻易就可以重组一个强大的江南分会来向对付咱们,却不知为何至今尚无动静?这其中究竟有何玄机?” 众人早对向海蝶心悦诚服,此时一边点头一边叹气,个个登时愁眉不展。 此时,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有人敲门。 沈璞道:“谁啊?” 门外传来尹志光的声音道:“沈少侠,叶少侠,是我。。” 叶天扬忙道:“沈兄请快开门,是尹兄回来了!” 众人正奇怪,只见尹志光已是押着两人进来了。其中一人竟是魏白,而另一人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屋中谁也不识。此时众人更加一头雾水面面相觑,林老爷子正要开口却被向天行稳住,于是众人的目光都转到三人的身上。 尹志光轻出一脚蹬在陌生汉子腿弯处,那人立刻应声跪下。 尹志光道:“各位,方才我暗暗追踪魏兄,却见他去了城里的长兴客栈找这位,我在屋外听魏兄竟将咱们这些天所有的事情都与此人报告了,便只得出手将他二人带回来。。” 说着对着那汉子厉声道:“你还不说更待何时?你想再吃一回我三阳搜脉的苦头么?” 话音未落,一旁的魏白却突然“呸”的一声,忽有一枚细小之物直奔那汉子的太阳穴而去,叶天扬早已密切注意,此时一见发掌不及竟然猛地运起罡气一口吹去,那枚细小之物竟被吹得插在一旁门上,众人这才看清原来竟是一枚鱼刺。 林老爷子登时气得发抖,指着魏白道:“孽徒你。。” 谁知魏白竟然面带不屑地看了林老爷子一眼冷冷一笑,嘴角忽然流出了一股鲜血,同时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地下。 向海蝶蓦地大呼道:“不好,他咬舌自尽了!” 尹志光迅速点了魏白几处大穴使其再也动弹不得,并且立刻一番检查,最后却无奈地摇摇头示意已然无救。而与此同时叶天扬也率先跃到了那汉子身旁,出手如风点了其几处穴道,使其无法全身都无法动弹,他便当即仰天躺在了地下。林老爷子眼见爱徒竟是奸细登时又羞又愧,差一点就气晕了过去。 向海蝶早已到了其身边,忽道:“外公,您先别急!我记得您并不擅长口吐暗器打穴的功夫吧?” 林老爷子虽然年老可绝不糊涂,蓦然一省道:“不错,我从未传授这个。。” 向海蝶微笑道:“尹大哥,劳你看看他脸上可有异常。。” 尹志光心中一动,用手轻轻按在魏白的脸上,果然慢慢地揭下一层薄如蝉翼的面具,顿时露出一张黝黑并且阴鸷的脸。 林老爷子立时大呼道:“他不是魏白,此人非我徒弟。。” 老爷子一生惜爱名声,此番洗去了耻辱顿时老泪纵横而且突然晕了过去,向天行当即将其扶到了椅上。 叶天扬对那陌生汉子道:“阁下还想尝尝三阳搜脉之苦吗?” 那人略一沉吟道:“他真的死了吗?” 众人自都知道,他说的就是假冒魏白之人。 叶天扬潇洒地一笑,点点头道:“如今阁下大可畅所欲言了!” 那人深吸一口气道:“我跟他都是江南分会中人。。” 众人皆是心头一震,向天行立道:“哪个江南分会?你们究竟属于新的江南分会还是从前那个江南分会的残余?” 那人道:“我叫卜忠,他叫吴义。我俩都是两个月前新派来此地的江南分会的人,在下平日的身份是长兴客栈的伙计,而他则奉命冒充魏白的身份混入了正通镖局之中。。” 玉鸾突然乐道:“好个不忠,无义,黑会中果然是物以类聚!” 众人登时都笑得前俯后仰,不料卜忠竟也满面通红。 林老爷子刚醒转,蓦地喝道:“卜忠,我徒弟魏白今在何处?” 卜忠蓦地笑道:“我说老爷子,既有假的,那真的还有何用?” 这时谁都明白魏白必已被害,尽都黯然。林老爷子登时木然地倒在椅上,脸上又是落下两行清泪,显然对这个徒弟甚是宠爱。 叶天扬脸上亦是一片戚然,叹口气问卜忠道:“江南分会既已卷土重来,却为何迟迟未找咱们镖局报仇?” 屋中立时寂静无声,众人皆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卜忠。 第三十四章 深夜审讯 卜忠道:“具体如何在下也不清楚,不过在下听说咱们来此的第一要务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将贵局彻底铲除并将叶天扬带回去,可当咱们到了此地反倒再也没有提及此事..” 众人登时眉头紧锁,大惑不解。..更新最快 华文渊道:“那你可曾听说近期会中有何重大变故么?” 卜忠摇摇头道:“并未听说有何大事发生。” 叶天扬道:“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其中有哪些特级高手?你们分会的老巢又在何处?” 卜忠道:“此次堂口势在必得,所以听说一共派了六个强杀组,三个暗杀组,而且还派来了数十位特级高手压阵。至于会址则是分会中的头等机密,又岂是我这等外派担任中间联系的小角色所能知道的..” 众人皆是瞠目结舌。 华文渊奇道:“那么何为暗杀组?” 卜忠道:“顾名思义,暗杀组与强杀组正好相反,它不惜用任何出其不意的方法杀人,而且一切都在暗中,讲究的正是不择手段,总之一切都以达目的为目标..” 唐万里怒道:“真不要脸..” 向海蝶忽道:“除了吴义外贵会在本局还有别的细作吗?” 卜忠道:“我想应该是没有了!” 吴莫忧忽道:“为什么?” 卜忠道:“这种事当然越隐密越好,参与之人自也不宜太多!” 向海蝶道:“此地发生之事你已然传回分会了吗?” 卜忠摇摇头道:“吴义与我是单线联系,分会规定由他将情报交给我,再由我传回分会。而且本来他每日都要回报,可是他说这几日镖局中看得太紧他实在不便出来,所以我是打算今夜与他见了面以后明日便传回分会去的,可谁知道..所以贵局近日所做的一切分会中尚且无从得知!” 众人皆是长出了一口气。 向天行忽道:“那么贵会可有派人监视“金枝皇后”号呢?” 卜忠立时毫不犹豫地道:“有,不过在下却不知是谁?”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大惊失色。 这时玉鸾忽道:“此事诸位无须担心,前些天玉鸾看见船上一名水手与人接头,一听竟是江南分会的细作,心想反正都不是好人,便干脆出手一同解决后抛入河中喂鱼了..” 话音未落,沈璞便激动地握住她的手道:“太好了玉鸾,大哥这回又是百密一疏,又是多亏了你才没酿成大祸..” 众人也都纷纷为她喝彩。 玉鸾连忙高声道:“大哥,各位前辈,此事纯属巧合,所以请大家千万莫要如此,玉鸾实在是受之有愧..” 沈璞道:“无论你是有意无意,大哥都要替中原武林人士谢谢你!不过玉鸾,恕敌以宽方最合乎义理,所以今后若遇恶人能不杀就别杀,废其武功让他无能害人才是上策..” 玉鸾乖巧地点头道:“嗯,玉鸾一定会记住大哥的话!” 此时屋中蓦地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众人个个感动不已,却不知是为沈璞的这番谆谆教导还是为了他俩的爱情。两人登时面孔微红,谁知吴莫忧却是泪如雨下难以自抑,幸好大家都未注意到她,然而旁边却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这一切。 向天行向卜忠问道:““金枝皇后”号一向都是外两堂的产业,江南分会与此事可谓风马牛不相及,却又为何如此关心?” 卜忠道:“听说是堂主特命分会密切注意“金枝皇后”号,近日更是要求每日回报两堂火拼的最新情况!不过听说近日确实一直未有消息传来,分会主正不知如何交待呢..” 沈璞一直未说话,此时忽道:“没想到阁下如此合作..” 卜忠淡淡一笑道:“嗯若要逞英雄我就什么都不说了,但是既然不忠为何不彻底一些,好歹这样我才能捡回一条命啊!” 此话大出人意料,沈璞微笑道:“果然分析得很透彻..” 叶天扬这时突然运指连点,解开了卜忠四肢的穴道,微微一笑道:“请卜兄来这边坐着说话,咱们尚有要事相商..” 向天行父女的眼中顿时精光连闪,明显对叶天扬此举无比赞赏,而有些人却未明白叶天扬的心思,心里不免暗暗纳闷。 卜忠微微一愣,果然老老实实地爬起身走来坐在了叶天扬旁边的椅子上。 叶天扬道:“咱们想请卜兄帮个忙,劳你回去以后告诉贵会的分会主就说正通镖局之人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当晚竟然趁着两堂拼得两败俱伤之际突然杀出,最后两堂全军覆没,就连“金枝皇后”这只金母鸡也落入了正通镖局手中..” 卜忠微微一愣点了点头,但又问道:“那么吴义之事..” 叶天扬正色道:“别的事情你就不必管了,咱们自会善后,待此事一了你就速速悄悄地离开南京从此啸傲山林吧!” 卜忠立时满口答应道:“好的,在下一定照办!” 叶天扬微微一笑道:“那好,你过来,我为你解了穴,你就可以走了!” 卜忠眼珠一转,心里暗笑着走到叶天扬的面前。 果然叶天扬一阵手指轻挥,便道:“行了,你可以走了!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忘了你答应咱们的事情..” 卜忠心里狂喜当即谢过,一出屋门便欲腾身而起直接从二层跃下,谁知这一运气顿感五脏六腑有如针扎一样钻心地疼,忍不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然而奇怪的是,疼过之后没再运气便又毫无所觉了。 卜忠蓦地反应过来,便又来到叶天扬的面前,装作可怜兮兮地道:“少侠,恳请您老行行好,饶了小人吧!”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登时不约而同地喝起彩来。 叶天扬正色道:“不错,我替你解穴却也封了你别的穴道,不过只要你不用内力便与常人无异。我这么做是因为知道你失去了内力才肯归隐山林,而这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卜忠急道:“不,少侠,小人的仇人很多,如果无法使用内力小人便只能任人宰割,生不如死了啊!少侠,我求求你,只要你解了我的穴,你老说什么我都听..” 叶天扬取出一个瓷瓶道:“我意已决,无须多言。只要你依我的话,五年后可到正通镖局来找我,那时我自会替你解决此事!不过如果你仍然为虎作伥,那你也不必找我了..” 卜忠的眼中满是怨恨之色,蓦地抬指连点了自己几处穴道。谁知突然青筋凸出汗如雨下,接着又情不自禁地惨叫起来。 叶天扬摇摇头疾出几指,他才停下叫声,却大口地喘起气来。 叶天扬道:“我的独门截脉法除我以外别人谁也解不了,你若还是不信尽管再找人试试!不过你可莫怪我言之不预,如果再用错方法不但解不了穴,而且你会活活地疼痛至死!” 卜忠呆立半晌,方才恨恨地夺门而出。 卜忠走后,吴莫忧道:“天扬哥哥,五年后你真要替他解穴?” 叶天扬笑着摇摇头。 吴莫忧忙道:“那你方才难道是骗他的?” 叶天扬笑笑道:“不,从小到大你何时看我骗过人了。其实方才我点穴时只用了两成功力,所以其穴三年后自解,根本用不着我。不过我想他断不敢赌上性命,因此必会老老实实地替咱们传话,然后归隐山中..至于五年后,我只说他若来找我我必替他解决此事,但没说要替他解穴啊..” 此时众人哄堂大笑。 沈璞忽道:“不错,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试问在这天地之间又有哪一个人可以看得到未来之事呢?” 众人不由地纷纷点头赞同。 尹志光忽道:“此处尘埃落定,可咱们今后又该何去何从?” 华文渊忽道:“金龙会的实力仍然远超咱们,即便只是对江南分会咱们亦不占优,看来咱们依然得以智慧取胜..” 向天行道:“二弟说得对,那你有什么好计了吗?” 华文渊的脸微微一红,道:“我虽无具体的方案,不过古语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眼下咱们对敌人所知太少,所以如果能够多了解对方一些,咱们的胜算才会大些..” 向海蝶忽道:“二叔说得对,既然整个武林中都已找不出足以抗衡金龙会的力量,咱们眼下唯一的胜机就只有..”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沈璞眉头一皱,问道:“谁啊?” 门外之人道:“报告总管,闵堂主带着十余个人刚到,现正在饭庄与白掌柜聊天呢,所以白掌柜请您速速过去..” 沈璞闻言登时一惊。 第三十五章 密谋卧底 沈璞眉头一皱,自言自语地道:“来得可真快!” 心头念转,突与身旁的向天行低语几句便带着尹志光匆匆而去。\(^o^)/\|@*小#說\|更\|新\|最\|快|\(^o^)/ 此时已是四更时分,饭庄的会客厅中却是灯火通明。椅子上坐着十余老者,虽然个个满面风尘,可是双眼炯炯有神,太阳穴高高凸起,明眼人一看便知都是内功精深之人。 沈璞对各人微一点头,却径直走到一位白面无须不怒自威的老人跟前,恭敬地抱拳道:“堂主!” 原来此人正是万流堂堂主闵杰。 闵杰看了沈璞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沈璞,老朱他们都说你早已投靠了厉云珠,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场仗怎会是如此结局,你跟白冰又是如何能够毫发无伤地活下来的?” 果然不愧是一堂之主,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而且绝无赘言。 沈璞淡淡一笑道:“堂主,真金不怕火炼,可惜咱们的人都已牺牲,否则自会有人告诉您究竟是谁投靠了那边。。” 闵杰一愣,惊道:“什么,你是说投靠厉云珠的另有其人?” 沈璞尚未说话,白冰已道:“不错,真正变节的正是朱护法!” 众人登时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合拢。 闵杰道:“怎么会这样?快说说内情究竟如何?” 沈璞笑笑不说话,白冰只得继续说道:“厉云珠许诺老朱天马堂副堂主之位,于是老朱就先反诬总管投靠天马堂,然后张网以待,等我利用厨房下药制服本堂的援兵以后他即引来天马堂中人,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将咱们全部收拾了。。” 白冰听到此处,闵杰等人已怒不可遏。 白冰微微一笑续道:“谁知总管早已洞察一切,便将计就计,使其完全暴露后迅速给咱们弟兄们服下解药,待厉云珠等来到后咱们就利用地牢狭小的特点,将敌人近半人手都挡在外头,而那些敌人咱们就用暗器一网打尽,正是如此里应外合咱们才能与敌人拼了个同归于尽。。至于总管和在下,恐怕是上天要让您知道真相,所以才留下了咱们两个呵呵!” 说着脸上大有得意之色,竟似颇为与有荣焉。不过他自然不是吃素之辈,有关向天行等人之事亦不着痕迹地瞒了过去。 众人频频点头,闵杰立刻哽咽地道:“沈老弟,之前我差点误信人言,可是你却以德报怨替本堂除去了厉云珠这个心腹大患,可说是又一次救了我。。我,我实在是对不住你!” 沈璞忙道:“不,堂主对我恩重如山,这些都是我份内之事!” 闵杰显然十分满意,揽着沈璞的肩膀道:“走,兄弟,咱俩去喝点小酒好好地说说话,今夜索性谁也别睡了。。” 夕阳的余晖快消尽了,金色的阳光撒遍最后一方天空,波光粼粼的秦淮河上被撒上了一片耀眼的金色,四处闪闪发光。 镖局众人正聚在向天行的屋中小声说着话,门外蓦地传来敲门声。向天行一开门,原来是沈璞。 沈璞也不客气,坐下喝口水道:“闵杰已回总坛去了。。” 向天行道:“本来咱们正打算走呢,不料他们走得更急呵呵。” 沈璞道:“昨晚闵杰拉着我谈了一夜,他对如今的结果非常满意,可他也知道玄机堂也盯着此事,所以为免梦多他决定立刻回去向金龙会主汇报情况,以防别人抢先进谗。。” 向海蝶忽道:“不好,天扬哥让卜忠给玄机堂传讯说咱们镖局黄雀在后占了“金枝皇后”号,可闵杰来后白冰却说是你们惨胜天马堂保住了“金枝皇后”,这又如何自圆其说呢?” 沈璞微微一笑道:“向姑娘果然心细如丝,不过昨夜对酌时我已对闵杰解释说万流堂如今百废待建,处处需要用钱,所以我是故意放消息给玄机堂让他传给会主“金枝皇后”号已落入贵局之手,那以后本堂就不必再将八成收益上缴会中了,其实仍在本堂手中。。当然,在下自是缓兵之计,日后我可说贵局果真夺走了这片产业。其实贵局要与金龙会长期抗衡确实不能没有庞大稳定的进项,“金枝皇后”既能安置武林同道又能带来滚滚财源,实是无比适合贵局。。” 唐老太忽道:“沈少侠考虑如此周全,老太婆实是佩服之至!” 沈璞一抱拳道:“老前辈谬赞,晚辈真正愧不敢当!” 向天行微微一笑道:“沈少侠虽然年纪轻轻却不骄不卑,真乃大将之风,向某半生饮马江湖却未见过这等俊才。。” 沈璞忙道:“向大侠您太过奖了,在下实在微不足道。。” 众人见他如此智慧老成却是如此谦和,心中皆是赞叹不已。 向天行道:“好吧,那就言归正传。咱们如今觉得既然硬拼不过金龙会,那便只有重施故技,像对付“金枝皇后”一般利用或制造其内部矛盾,从内部瓦解它。所以咱们欲派天扬,莫忧和尹少侠三人混入金龙会,沈少侠觉得如何。。” 沈璞略一沉吟道:“不行。首先金龙会规定新入会之人必须先服一粒剧毒药丸,每过七日必须服用解药,否则就如百蚁噬心浑身抽搐,最后七窍流血而死。曾有细作暴露后他们也不另行惩罚,只是待其毒发之后招集所有人围观,据说那种死状堪称人间极刑;其次金龙会中但凡不该你知道的绝不会让你知道,亦无人敢透露半句,晚上万流堂主闵杰拉着我说了一宿,原来就连他对会中之事亦所知甚少,所以你们就算进了万流堂但若想深入了解金龙会也是难于登天。。” 众人登时沉默不语。 叶天扬吁了一口气道:“沈兄,难道真没别的办法可想了?” 沈璞正色道:“有,其实各位与在下想的完全一样,不过唯一不同的是由在下担当各位方才所说的所有工作。。” 叶天扬道:“不,你单枪匹马孤立无援,这太危险了。。” 沈璞微微一笑道:“多谢叶兄厚谊,不过在下担当此责实有几点便利之处:第一在下本已入了金龙会,若随闵杰回去可谓顺理成章;第二在下入会时因各种机缘巧合并未服食毒药,如今便可少一重顾虑;第三在下曾在总坛住过,毕竟对那里的环境及一部分人事都已稍有了解,由在下出马可事半功倍;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闵杰已命在下出任第一副堂主,有了这重身份在下日后或可有机会接近会主。。” 众人更加沉默,显然谁都不得不承认沈璞确是最佳的人选。 玉鸾忽道:“好,那我也回去,也好给你打个下手。。” 沈璞道:“不行,谁都把你当成天马堂中人,若知你未死闵杰必第一个要将你斩草除根,这岂非令我为难吗?” 玉鸾蓦地眼圈一红,哽咽着道:“可是让你独闯龙潭虎穴我又怎能放得下心呢?” 沈璞亦哽咽着道:“玉鸾,咱们在地牢中说的你还记得吗?” 玉鸾哭道:“你说等江湖事了若你还活着就必定娶我。。可是玉鸾还是那句话,无论你要做的事有多危险,也不管你将来如何,只要你如今还活着玉鸾就要做你的妻子。。” 玉鸾已是毫无保留地表明了自己的感情,在场之人虽然个个动容但一看到她的脸却仍是不免为沈璞感到稍稍抱憾。只有一个人使劲地鼓掌,而最出人意料的是此人竟然是叶天扬。 沈璞顿时沉默了,向海蝶忽道:“沈兄,请恕小妹多言,既然你对玉鸾姑娘也是一片真情何不成全了她的心愿,以使玉鸾姑娘在这份渺无定期的相思之苦中有些真实的安慰呢?” 众人登时皆是一片赞同之声,而玉鸾再次珠泪涟涟。 叶天扬亦道:“不错,沈兄与玉鸾姑娘正是一对天早地设的金童玉。。” 说到此处,叶天扬突然发觉了自己的语病,生生地刹住了口,场面登时有些尴尬。谁知玉鸾却淡淡一笑,蓦地以手掩面轻轻一揭,手中立时多了一张薄薄的面具。众人顿觉眼前一花,个个都像被点了穴一般,瞠目结舌地盯着这位黛眉杏眼悬胆瑶鼻唇红齿白肤若凝脂的绝色女子,就连向海蝶及吴莫忧这等美人也是半天都未回过神来。 还是叶天扬突然大声道:“太好啦,沈兄与玉鸾姑娘果然是一对天早地设的金童玉女!” 向海蝶立刻接道:“不错!沈兄,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话音未落,沈璞已将玉鸾拥入了怀中。 向天行微笑道:“既然如此,二位何不先把喜事办了呢?” 沈璞略一沉吟即点头同意。 玉鸾的一双秀目中登时泪如泉涌,道:“谢谢,真的太谢谢大家了!” 向海蝶抚掌笑道:“太好了,姐姐你也别谢了,快想想如何操办吧?” 玉鸾抹干眼泪道:“玉鸾无父无母,家师和师姐又远在千里之外,所以我没要求,一切照大哥之意就行!” 沈璞立道:“乱世之中自当一切从简,远方的亲友师长们必也不至见责!但只恐太委屈玉鸾了。。” 玉鸾连忙哽咽着道:“大哥,别的真的都没关系,能嫁给你玉鸾就已感到最高兴,最满足了。。” 叶天扬笑道:“沈兄,玉鸾姑娘,那么你们打算几时办呢?定了日子,咱们大伙就可以一起帮忙张罗了呵呵!” 众人立时个个称是。 沈璞的眼圈立时红了,感激地道:“大家这番深情厚谊在下实不知该如何报答。。” 叶天扬道:“沈兄,如今咱们都是一条道上的弟兄姊妹,你再这么说就见外了!说吧,打算把佳期定在何日?” 沈璞与玉鸾对视一眼,道:“万流堂急待重建而且困难重重,闵杰临行前曾命我也必须尽快赶回总坛,所以就越快越好吧!” 向海蝶道:“那就定在三日后吧!二位尽管放心,这事包在咱们身上啦!” 沈璞与玉鸾一同抱拳,哽咽道:“如此就有劳诸位弟兄姊妹了!” 第三十六章 又生奇事 这一日,蓝天白云下秦淮河碧波荡漾,岸上送来缕缕花香沁人心脾,而阵阵暖风醉人又引得无数鸟雀欢唱不休。..n更新最快 “金枝皇后”的甲板上,沈璞一身大红色圆领常服,头戴红冠,足蹬薄靴,更显英气*人;而玉鸾则头戴凤冠上盖锦袱,身穿大红圆领袍,足蹬红靴,虽说无法看见她那张娇艳欲滴的俏脸可是以其绰约玲珑的身姿已足可使人想像其沉鱼落雁之貌,看着他俩一旁观礼的众人心里皆是不禁暗暗地赞道“好一对璧人”。然而为免引起江南分会探子的注意,叶天扬不但安排了人在船头拦截一切欲登船观光之人,而且婚礼上既没有车马也没有八抬大轿,甚至免去了一切吹吹打打,只是在众人的关注和祝福的眼光中,由向天行夫妇主婚,沈璞与玉鸾行礼结成了夫妇。而宴席当然是设在“金枝皇后”的饭庄中,这一夜许多人都大醉一场,直到天色将明才完全散去。 洞房中,当沈璞轻轻地揭开头盖,柔情万种地凝视着妻子时,玉鸾含情脉脉地道:“相公,从此世上再无名倾江南的玉鸾,而只有一个为正义和丈夫儿女而生的平凡女人..” 沈璞顿时虎目含泪,将妻子紧紧地拥入怀中。 两日后天刚亮,众人便一同将沈璞送到船头。这一路竟然无一人说话,气氛凝重得使人透不过气来。 半晌,向天行道:“沈少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此去千难万险,少兄又是孤胆深入,务请多多珍重!” 叶天扬亦走上前道:“没错,小弟必定祈求上天帮助庇佑沈兄,我们大家都等着你成功归来!” 向海蝶也道:“沈兄放心,咱们定然保护嫂子周全!” 沈璞点点头哽咽着道:“各位如此关怀,请容我在此一并谢过!在下虽为单枪匹马但却是老马识途,而且他们在明我在暗,只要小心一些谅也出不了大事。反倒是金龙会必将新仇旧恨都记在贵局身上,今后必会全力对付贵局,因此大伙的处境定会越来越吃紧,在下愧不能与大家并肩作战..” 白冰取来酒,为每个人都倒了一碗。 沈璞举起碗道:“在下有幸结识诸位,又有如此红颜知己,已是不枉此生..” 叶天扬蓦地朗声吟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众人早已热泪盈眶,此刻再也忍不住,个个眼泪直飞。 沈璞突然紧紧握住叶天扬的手轻声道:“叶兄,你是武林之光,武林兴亡系于你一身,所以你也要好好保重!” 叶天扬差点跳了起来,忙道:“不,沈兄你言重了,小弟少不事何德何能,怎可当此重任?” 沈璞正色道:“叶兄万万不可妄自菲薄,不瞒你说,差派我的那一位早已告诉我将有一人来拯救武林匡扶公义,而当在下第一眼看到叶兄时便已知道此人非你莫属!” 叶天扬不禁张大了口,当场就愣住了。 沈璞笑笑,又走到白冰面前道:“老白,我已跟向大侠谈过了,如果你愿意留下一同为中原武林尽一份心力,今后你就是这“金枝皇后”的总管了。而且你大可以放心,向大侠他们必会把你当成自己人的!” 白冰立时热泪盈眶道:“不,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沈璞微笑道:“这里没有人比你更了解“金枝皇后”,所以这里更需要你。听我的老白,拿出本事好好地营“金枝皇后”,好吗?” 论年纪白冰足以做沈璞的叔叔,可他却不由自主地只对沈璞唯命是从,这点连他自己也莫名其妙,此时自也只得点点头。 沈璞举起碗来,眼光掠过众人,蓦地哽咽道:“诸位,请了!” 说完首先一饮而尽。众人立时一一干完,彼此使个眼色随即不约而同却又依依不舍地回转饭庄。不一会儿,船头上便只剩下了沈璞夫妇二人。 玉鸾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蓦地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丈夫,显然方才一直都在强忍着。 沈璞也不禁心如刀割,强笑道:“怎么了?咱们不是说好了谁都不哭的吗?难道你真的想让大哥迈不开脚吗?” 玉鸾依然紧紧地抱着,泪如雨下却不说一句话。沈璞只得含着泪安慰妻子,可是后来就成了各自为对方抹泪了。 半晌,玉鸾突然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丈夫道:“对不住大哥,方才是玉鸾的错。你安心去吧,我会跟大家一起等你回来!” 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已是明显地发颤。沈璞心知不能再迟疑,点点头一咬牙道:“鸾妹千万保重,我去了!” 说罢立刻转身上马,头也不回地扬鞭而去。谁知他一策马狂奔,玉鸾立时边喊丈夫边追了上来,沈璞虽亦泪流满面却更不敢停下,反而快马加鞭,渐渐地终于将妻子甩得没影了。 十日一满,“金枝皇后”果然准时复业,不过却宣布将赌场拆除,于是便有许多人四处打探却仍是无人知道先前的赌场将挪作何用。然而饭庄却依然日日爆满,白冰早已退居幕后出任全船的总管,平日极少露面,面上则改由一名陌生的李掌柜周全四方,原来竟是老成持重的李正光。而玉鸾虽不再献唱,却以夫姓担任了“金枝苑”掌柜一职,外人皆称其沈掌柜。在其主导之下“金枝苑”又以重金从苏州挖来了真正色艺双绝的金牌歌女小凤仙,因此“金枝苑”的生意竟也丝毫不逊从前。这时整个“金枝皇后”号都由尹志光的一众师兄弟担任护卫并负责长期训练新的人手,而且还配备了向海蝶设计的全套箭阵,将全船保护得密不透风。 船上暂时风平浪静,可谁料到向天行等人一回到镖局就听说了一件奇怪之事,原来前几日应天府的总捕头乔大海竟然数次来到镖局找向天行,向夫人与其本就不熟,加之不便透露丈夫的行踪自是甚为为难,谁知平素里一见庶民便吆五喝六的捕快头子竟然毫不发作,每次都是强忍了下去。镖局中人虽极意外却也终怕对方翻脸,正在担心幸好向天行等及时地回来了。不过向天行也是一头雾水,他虽然见过其人却从未与其打过交道,自然横竖也猜不到他多次上门所为何事,而且为何如此忍气吞声,此事就连向海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向天行问妻子道:“他可曾说过找我什么事吗?” 向夫人摇头道:“没有,他每次一听说你不在都是扭头就走。” 正在这时,看门的老苍头忽然来报道:“老爷,夫人,那位乔总捕头又来了。” 向天行略一沉吟道:“反正是祸也躲不过,你去请他进来吧!” 老苍头立刻出去,很快便领着两名穿着捕快服饰之人进来。 向天行对着当先一位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胡之人一抱拳朗声道:“乔大人,多年未见您风采依然啊。这不,拙荆正说起您找我之事,没想到您就到了呵呵。来来,您先请坐!” 乔大海边回礼边道:“哎呀向大侠,我可算是把你给盼到了!” 向天行不明所以只得陪笑道:“乔大人,您这是..” 乔大海在向天行对面坐下便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就不绕弯子了。小弟这回不但是为自己也是为了麾下所有的弟兄们前来请求向大侠出手相救..” 话音刚落,登时满堂皆惊,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古只有百姓讨好巴结官爷,可有谁会相信堂堂的应天府总捕头如今不但口口声声地对一个布衣百姓自称小弟,而且居然还是上门请求布衣“大哥”救命的,这恐怕是众人活到此刻所见过的最稀奇之事。然而众人见他愁眉苦脸绝非说笑,却反而都忍不住想笑了。 第三十七章 翰林谜案 “不不,大人您言重了,在下实不敢当!”向天行老于世故,知他尚有顾虑,便道:“大人,此处人多,不如咱们到后面详谈如何?” 乔大海自是正合心意,于是二人便直奔向天行的书房而去。||||說|.ne| 过了许久,二人并肩而出,乔大海招呼手下径直离去。 众人都在厅上,吴莫忧撅嘴道:“官府中人也太目中无人了吧,咱们这么多人在此他竟连眼角都未瞟一下!” 关重道:“不错,我一见他那样子,肚子里的火就腾腾地直往上窜了!” 众人齐声附和,向海蝶却微微一笑道:“爹,他来此所为何事?” 这一问,众人顿时鸦雀无声,目光都盯在向天行的身上。 向天行点头道:“大家且坐,容我细细道来。” 众人坐下后,向天行方始轻声道:“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本地一位退休还乡的翰林侍读莫名其妙地在书房失踪,应天府衙门的捕快几乎是倾巣而出,然而历时一月却毫无所获..” 城中居然出了如此大事,众人顿时目瞪口呆。 关重首先道:“人好好地不翼而飞,自是被人掳去了无疑!” 向天行笑笑道:“乔大海他们起初也都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发现事发当晚刘大人所在的书房中门窗紧闭且完好无损,另外也未发现任何打斗及挣扎过的痕迹..” 关重挠挠头道:“如此说来,倒的确是很奇怪!” 向天行又道:“乔大海被逼急了就软硬兼施地让万方镖局,四海镖局,以及丐帮分舵,大梁派帮忙查案,可谁知道这么多人又忙活了一个月仍是毫无头绪,所以这次又找上了咱们。” 原来万方,四海是南京实力最雄厚的两大镖局,大梁派则是南京两家最大的门派之一,而另一家就是丐帮的南京分舵,这四家正是本地公认实力最强的四大门户。 华文渊忽道:“在任的翰林侍读也不过是正六品的衔,况且又已退休,照说这算不上大案啊,官府为何如此紧张呢?” 向天行道:“没错,虽说这位刘大人本身分量不重,可他却是当今七王爷的宠妃刘妃之父,也就是七王爷的岳父,所以应天府尹许大人自然如坐针毡茶饭不思,据乔大海说许大人为此已然自掏一万两银子用于查案,而且早已言明若是不够还可随时再加..” 众人不禁咋舌难下。 关重道:“哦,连许大人都豁出去了,那他自然也给乔大海下了死命令,难怪乔大海要来求咱们!” 华文渊道:“他定是听说咱们对抗金龙会之事,觉得咱们今非昔比了,这才找上门来。” 向天行点点头道:“他还说只要咱们同意,不但是府衙上上下下,就连四大门户中人也全部任由咱们差遣!” 向夫人笑道:“嗬,他可真够看得起咱们的啊!” 向天行苦笑道:“所以他要咱们明日就答复。” 关重大声道:“什么?求咱们救命还如此嚣张,真是岂有此理!而且大伙想想,咱们破了案功劳归他领,但要是破不了案保不齐连咱们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咱们万万不可赶这趟混水!” 林老爷子忽道:“不行!官字两个口,眼下他正愁抓不到贼人,咱们若是回绝只恐他一怒之下索性反诬咱们犯案拿咱们顶罪,到了那时咱们就悔之晚矣!” 唐万里道:“老爷子说得对极,官场中人为保乌纱尚有何事做不出来,咱们须防其破不了案便草菅人命拿人顶包,我看四大门户之人必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才不得不忍气吞声出手相助的!” 关重登时不再作声。 华文渊道:“可是以咱们目前的这些人手只是照应镖局和“金枝皇后”这两头都已略嫌不足,若是再分出精兵强将去查案的话,万一江南分会对咱们发起攻击,只怕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叶天扬忽道:“各位叔伯说的都有道理,不过暂且抛开别的不谈,天扬倒觉得这正是咱们联合各方同道共襄义举的一个好机会。所以我想咱们不但要参与此事,还要把案子破得漂漂亮亮,若能通过此事让四大门户对咱们有更多的了解和更大的信心,他们就有可能与咱们联手共抗金龙会..” 这一番话立时说得众人个个点头。 次日中午,乔大海果又独自前来,而当向天行一答应,他兴奋之余便要拉着向天行介绍案情,可是向天行却坚持要求亲自勘察现场。 乔大海立道:“现场咱们早已勘察多次,可是并无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再说了如今距离事发之时已过两月有余,当初纵有什么线索亦早已不存,咱们此时再去岂非浪费时光吗?” 向天行摇头道:“大人,要是这么容易发现线索您又怎会来找咱们呢?不过我相信,若是人为就必会留下蛛丝马迹,如果大人连这点小事都不允,我等纵有惊世之才恐也无力相助!” 乔大海虽然不悦,可也只得答应。然而心里却道:若是看不出门道看你如何下台! 于是带着向天行等六人直奔刘家。刘家位于城郊,竟是一座老式的小宅,门楼与普通人家的宅子无异,就连门楼上的斗拱和雕花也毫无特别之处。而一进院中正中的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指着厅堂。厅门是四扇暗红色的扇门,中间的两扇门微微开着,却并未见人,而几间屋子亦都是门窗紧闭。院子一旁花草成茵,院角还有几株古树,树上间或发出的几声鸟鸣更给人一派荒疏寥落之感。众人无论如何也未想到身为七王爷的岳父,又曾是正六品京官的刘大人的府第竟比多数布衣之家都简朴,众人暗暗地皆是啧啧称奇。 正在此时,一位面色苍白身穿普通麻布衣服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乔大海立刻上前一抱拳道:“刘夫人。” 不料刘夫人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乔大海只得又道:“夫人,今日卑职请来了几位高人重新勘察现场..” 刘夫人苦笑道:“乔大人,你们已来过多次,可是至今还像没头苍蝇一般地乱找线索,说句实话我老太婆委实不敢再寄厚望!如果三月期满应天府仍旧毫无作为,我也只好让我女婿调派厂卫来查了..” 此言一出,乔大海已顾不上尴尬了,因为若是惊动七王爷亲自插手此案不吝表明了应天府的无能,到了那时从府尹到捕头自必个个性命难保,而这个结果也正是应天府上下最担心的。想到此处乔大海顿时不寒而栗,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瞥向了身旁的向天行等人。 向海蝶冷眼旁观,心里自是了然,微微一笑上前一揖道:“夫人莫要心焦,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还请再相信我们一次好吗?” 刘夫人仔细地打量一番向海蝶,似是对其颇为喜爱,略一沉吟终于点头同意。 随后刘夫人领着众人来到一间不大书房中,道:“老爷当晚就是在此读书,可是我一早起来就发现他失踪了!” 说到最后早已眼泪盈眶泣不成声了。 向天行等仔细地打量着书房,只见室中除了书桌,椅子外就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摆满书籍的书架,而墙上挂着银钩铁画的一幅对联“两袖清风存正气,一间陋室透书香”,恰恰正是这间屋子最真实的写照。 向天行道:“夫人,这幅对联是刘大人的墨宝吧?” 刘夫人哽咽着道:“嗯,老爷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练字,吟诗做对。” 众人心道:这书法遒劲有力大气磅礴,不愧是翰林院的侍读大人! 向夫人道:“夫人,刘大人出事后此处可有被人动过?” 刘夫人毫不犹豫地道:“没有,从发现老爷失踪开始我就不准任何人移动此处所有物件..” 向夫人道:“这么说刘大人出事后还是老夫现的?” 刘夫人点头道:“老爷一生为官清廉,生活简朴,从不同意雇佣伺候,所以自从女儿出嫁以后一直都是我们老俩口相依为命。” 众人的心里不禁感触良多,也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刘大人更加肃然起敬起来。 向海蝶则仔细地看着书架上的书,忽道:“夫人,请问这些书都是刘大人自己爱看的吗?” 刘夫人点头道:“不错,这些书正是老爷最心爱之物。” .. 诸人仔细地察遍了书房,又把刘家的角角落落统统看了一圈,离开之际已是黄昏时分,然而向天行等这才发现吴莫忧竟然不知所踪了。 第三十八章 乔家激战 夜色如水月上枝头,乔大海家中灯火通明,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向天行等悉数在座,原来方才离了刘家乔大海便将诸人请到了家中。\|\|\|小\|说\||d||||||乔大海正向向天行等介绍着以前查案的发现,其副手张彪又领了四个人进来。 乔大海一见立刻起身抱拳道:“多谢四位当家的赏脸,来,容乔某为各位介绍。。” 言语之间显然极之客气。 此时向天行已起身,微笑着抱拳道:“鲁总镖头,莫总镖头,韩掌门,谢舵主,小弟这厢有礼了!” 原来这四人便是武林中公认的南京四大门户,万方镖局,四海镖局,大梁派及丐帮南京分舵如今的当家人。 然而前三人却都未说话,均只面无表情地微微点了点头,只有丐帮分舵舵主谢常青抱拳道了一声:“向总镖头不必客气。” 乔大海心知四人自恃是南京武术界的泰山北斗看不起正通镖局,但是对他而言此时两面都得倚重,因此虽然恼恨四人不给自己面子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可谁知道正通镖局这边不仅向天行夫妇及华文渊面不改色,就连叶天扬与向海蝶这两个青年亦是面带微笑。 乔大海的心中登时好像一块大石落了地,强笑道:“既然诸位都是老相识了,那我就不多作介绍了,四位当家请入座!” 四人刚刚落座,乔大海亲自替众人满上了酒,便举杯道:“四位,自今日起正通镖局正式加盟刘大人失踪一案的侦凶工作,而乔某也想借此机会一并感谢诸兄对小弟的鼎力支持。。” 说罢一饮而尽。而四人这才知道正通镖局竟也受邀参与破案之事,竟似受了奇耻大辱登时面色大变,竟然各自举着杯愣在当场。 然而乔大海身为应天府的总捕头又岂是易与之人,脸上终于微微变色,缓缓地道:“诸位若能相助破案除了府衙会论功行赏,在下也必有重谢。不过此案事关重大牵连太广,乔某也不得不有言在先,无论诸兄以前有何过节,但是只要此案一日未破便希望各位都以大局为重,务必精诚合作,若有出工不出力甚至公报私仇暗中使绊的,那便是应天府衙的公敌,到了那时候就休怪乔某言之不预!” 此话无异当头棒喝,深谙民不与官斗之理的四位当家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此时即使心中再不情愿也只得默默地低头喝下这杯酒。这一幕就连向天行等看了也感五味杂陈,感慨万分。 然而正在众人都沉默时,忽听外面有人喊道:“老大不好了。。” 可当众人竖起耳朵听时便再无声息,却反而连续地传来了扑通之声。 乔大海对一旁侍立的张彪道:“贤弟,你去看看弟兄们遇到什么事了?” 敢情乔大海为了这顿家宴还特意召来了几个手下在家中担当警卫之责。张彪点点头正要出去,却见门已大开,吴莫忧推着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轻人进来了。 张彪见一名绝色少女闯了进来,正要喝问,叶天扬已喊道:“莫忧,不可无礼!” 张彪立时明白了,便退了下来。 吴莫忧笑道:“天扬哥你放心,乔大人家中莫忧岂会放肆。方才我连手也未出,他们都是被我的“沾衣十八跌”摔倒的,这总怨不得我了!” 不料这一来四大门户之人立时变色,大梁派的掌门人韩天鸣突然一声冷哼道:“姑娘虽然年纪轻轻,吹牛皮的功力倒是很深啊!” 吴莫忧方才坐下,骤闻此言登时粉面挟霜,而乔大海本来正要起身打圆场,却蓦地心念一转,忖道:正通镖局高深莫测,正好趁此机会一探其实力,大不了哪一方不利了立刻喊停,只要不伤彼此的面子便是了。 他打定了主意,便心安理得地坐了回去。他是计算好了,却不料吴莫忧正要上前理论却被叶天扬按住。 叶天扬起身对韩天鸣谦然地一抱拳道:“韩掌门说的是,晚辈谨记教诲。” 韩天鸣一来自然不信吴莫忧真会“沾衣十八跌”这门传说中的护体气功,二来也是借机生事欲在正通镖局的身上出出先前之气,谁知却被叶天扬洞察先机轻易瓦解,此时既得了面子亦再无借口挑衅,只得“哼”了一声便作罢。而乔大海也是微感失望,而向天行夫妇对叶天扬的处理却是十分满意,皆是暗自点头。 叶天扬道:“莫忧,此人就是日间监视咱们之人吗?” 乔大海惊道:“什么,白天竟然有人监视咱们?” 吴莫忧道:“不错,此人武功不弱而且甚是狡猾,方才差点就被他甩掉了,不过幸未辱命。。” 乔大海蓦地拍案道:“岂有此理!光天化日竟敢监视官府查案,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向海蝶微微一笑道:“对方如此作贼心虚,多半与此案有关,就有劳乔大人好好地审审了!” 乔大海未想到竟然如此顺利,顿时大喜道:“好嘞!真没想到,贵局第一次查案就。。” 说至此处,突然一顿却道:“事不宜迟,咱们此刻便审!” 他显然是意识到了四大门户会不爽才临时改口,却不料他们已然面色大变,向天行的心中不由地暗暗一叹:虚名真是害人不浅啊! 众人正说着,叶天扬忽道:“乔大人,您还约了别的高手吗?” 乔大海莫名其妙地道:“没了啊。。”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几声闷喝,接着六个黑衣人陆续进入了厅中。乔大海正欲开口,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一伸手,吴莫忧抓来的那名白衣人竟然立刻被其吸了过去。 离得最近的韩天鸣与四海镖局总镖头莫不凡同时大喝一声道:“鼠辈胆大包天,竟敢夜闯总捕家中行凶。。”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韩莫二人都是武学的大行家自然早已看出来者本领高强,只是碍于身份方才不得不先以此招呼。然而话音未落便已挥掌而出,登时掌如奔雷一般罩向对方出手之人,却不料其身边的两个人居然不避不让不声不响地一翻掌迎了上来。只听一声巨响双方皆是不由自主地各退两步,而掌风所及花瓶和椅子却纷纷遭殃。可是对方两人依然面无表情地站着,韩天鸣与莫不凡却是满脸赤红,两人知道厉害便再也顾不得体面立刻运功疗伤,叶天扬见状当即招呼吴莫忧一起来到二人身边护法,然而敌人竟也没有趁火打劫。 不一会儿,韩天鸣与莫不凡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 莫不凡忽道:“赤火掌果然厉害!” 乔大海一愣,随即惊呼道:“什么?赤火掌?” 韩天鸣也忙道:“莫兄,这就是数十年前那个令人闻之色变的赤火老怪的成名绝技赤火掌?” 莫不凡长吁一口气道;“不错,我师祖当年就是死于赤火老怪手中的!幸好他俩功力尚浅,否则我也得去见我师祖了!” 说完二人才发现叶天扬和吴莫忧一直都站在自己身边,不过一想便明白了,立刻不约而同地感激地道:“叶少侠,吴姑娘,多谢你们了!” 叶天扬淡淡一笑道:“二位前辈不必客气,方才乔大人不是说了嘛,咱们如今都是坐在一条船上的同伴,自然是应当守望相助的!” 韩天鸣与莫不凡看着叶天扬,蓦地都想起了自己先前对叶天扬等人的种种失礼,心中顿时感到无比地愧疚,不由地脸就红了起来。 吴莫忧突然轻声道:“天扬哥哥,那几个黑衣人为何却既不走也不趁二位前辈运功之时进攻呢?” 叶天扬微微一笑道:“因为方才与二位前辈对掌的人也受了内伤,也许比二位前辈伤得更重,甚至连路也走不了了!你看,方才救了白衣人的那人正在运功助他俩疗伤呢!至于另外那三个嘛,待我擒来再告诉你。。” 正说着,吴莫忧竟然一声轻笑抢先跃到三名正在疗伤的黑衣人面前,拔出剑道:“你们既然要救我的俘虏,那你们就留下来替他吧。” 话音刚落,便一剑迅疾无比地向对方的胸前刺去。黑衣人未料到其剑招如此快法,仓促间一个“细胸巧翻云”向后翻去,趁此机会拔出了长剑,然而吴莫忧的追风三剑又已连绵而至,黑衣人使出浑身解数也只接下了前两剑,第三剑终于没能躲过。眼见他的右肩就要被刺个大窟窿了,不料他竟然身子一矮将咽喉撞在了吴莫忧的剑上,长剑穿喉而过此人立时倒地气绝。吴莫忧从未见过这等打法,登时呆若木鸡。 向海蝶突然大喊一声:“莫忧,快点那两个人穴道!” 吴莫忧蓦地醒起可惜却已迟了,两人的嘴角汩汩地流出了深色的血并且向后倒去。 此时叶天扬已到,连忙伸臂揽住两人,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点了两人多处大穴,先一探鼻息发现两人均已死亡,又挖开两人的嘴一看,不由地一声低叹道:“都是咬破了藏在舌头底下的剧毒药丸而死!” 向海蝶忽道:“不要紧,他们还有四个人呢!” 众人顿时精神一振,可是最为奇怪的是,其他三名黑衣人从进入厅中开始一直都没有动过,似乎对同伴的生死丝毫不在意。 叶天扬正要上前,万方镖局的总镖头鲁玉春和丐帮分舵的谢常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喊道:“叶少侠且慢,那三个让给咱们吧!” 话音未落,二人便已到了面前。 叶天扬二话不说,笑了笑便退了下来。 二人上前道:“三位,咱们玩玩如何?” 三个黑衣人并不答话也依旧面无表情,二人成名已久何时受过如此轻视,登时勃然大怒当即一同攻了上去。二人是老江湖,第一招都是虚招目的在于引对方露出破绽,谁知对方依然纹丝不动,二人立刻便使出了真本领直取对方要害。不料这下对方也突然发动,三支剑顿时如同毒蛇吐信,相互呼应配合得妙到毫巅,很快就将二人圈在了一片剑网之中。鲁玉春一见不妙立刻亮出了自己平素并不轻易示人的兵器,原来竟是一把平时用于束腰的软剑。鲁玉春兵器在手立刻连出绝招稍稍扳回了几分劣势,然而谢常青却依然空着双手苦苦地支撑着,这时黑衣人的两把长剑忽然各从出人意料的方位刺来,眼看就快刺到了谢常青的身上,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谢常青的袖中忽然弹出两把比匕首稍长一点的短剑挡开了这两剑救了自己一命。 韩天鸣素与谢长春交好,方才惊得忘了喊叫,此时立即大喝道:“谢兄好个袖中剑!” 可是很快对方的剑阵又将二人淹没,众人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韩天鸣与莫不凡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一点头,各自取出兵器大喝一声跃入了剑阵之中。华文渊趁机便将躺在角落里的白衣人抱了过来,可是一看此人竟也早已气绝,显然是被其同伴灭了口。 吴莫忧忽道:“撞剑的撞剑,咬毒的咬毒,还灭了同伴的口,天扬哥哥,你说他们真的个个都对金龙会这么忠诚吗?” 叶天扬微笑道:“傻丫头,这如何可能呢?” 吴莫忧道:“那么我就真的不明白了,这些人既然连死都不怕了,却为何不愿弃暗投明呢?” 叶天扬道:“不,我想这是因为他们既不相信咱们能打败金龙会,又怕被金龙会抓回去以后将会遭受无穷无尽地非人的折磨,最后弄得生不如死,所以他们宁愿自尽一死。。” 诸人听了不禁唏嘘不止。 乔大海看着四大门户的当家联手对敌,形势依然岌岌可危,再也按捺不住,蓦地大喝道:“张彪,咱们也上!” 二人立时取出兵器也加入了战局,可是打着打着众人却发现大大的不对了。 华文渊忽道:“不对,咱们两打三的时候是这样,如今已是六对三了却怎么还是一样!” 叶天扬与向天行急得搓手却实不愿意也上去围攻对方,可是再不救人又怕六人都会被对方所伤,华文渊与向夫人一咬牙正欲上前助阵,这时向海蝶突然高呼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然而话音未落,人却突然向后便倒。 第三十九章 一战服人 这时向海蝶的一张粉脸竟已变得苍白如纸,诸人无不大惊失色。..n更新最快 向天行沉声道:“她一定是太累了,不过待我输些真气给她便无大碍了。” 谁知就在向海蝶身旁的叶天扬不待向天行过来便抢先坐下,立刻运起双掌按在向海蝶的背心上。眼见向海蝶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向天行夫妇悄悄地对视一眼,方才还是无比心疼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安慰的笑容,可一旁的吴莫忧却是面色骤变眼眶顿红,悄悄地躲到了人后,显是极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向海蝶果然很快醒了过来,待她看到是叶天扬替自己推血过宫,虽然只是微微一笑,然而诸人都是过来人,自然都看得出来这绝非感谢之情,而是一种亲人间的默契和温暖。诸人皆是会心一笑,但是吴莫忧却早已泪流满面。 然而向海蝶见四大当家等依然被困剑阵,而且满脸是汗青筋毕露,立刻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道:“天扬哥,快些让他们退出来!” 叶天扬摇摇头道:“此刻他们已是身不由己了..” 向海蝶轻声道:“可是再打下去只怕白白送命..” 华文渊与向夫人同时道:“无妨,我们上去帮忙!” 向海蝶大急,竟然呛出一小口血来。 诸人又是大惊,向海蝶却摆摆手取出手绢擦去,淡淡一笑道:“天扬哥,我的身子委实太不争气了..” 很明显,向海蝶言语之间早已不再掩饰自己的感情,这时反倒是叶天扬的脸上微微一红。 向夫人立道:“不要紧,小蝶,等打赢了他们,回去娘就帮你好好地调养调养!” 向海蝶立道:“不,谁也不要上去,反而要让他们都撤出来..” 此时诸人个个大惑不解面面相觑,不料只听一声轻叱,却见吴莫忧已提剑跃入阵中,并且喝道:“这里交给我,大家快下去歇歇!” 说着便剑势一展,立时接过了对方所有的攻势。阵中的六人本已筋疲力尽,虽觉难以下台也只得咬牙退了出来。然而吴莫忧的剑招虽然凌厉非凡,而且居然用的全是硬打硬拼的方法,可是十余招一过叶是同样被对方完全压制,额头亦已见汗。 向海蝶忙道:“天扬哥,你快让莫忧妹妹试试能不能退得出来?” 叶天扬当即喝道:“莫忧,不可恋战,快退下来!” 谁知这一喊,对方三人反而加紧了功势,任凭吴莫忧的一柄剑左冲右突,兀是摆脱不开。 向海蝶略一沉吟道:“爹,天扬哥,若是你俩一起下去替下莫忧之后,可有把握立刻退得出来?” 向天行尚在沉吟,叶天扬已道:“应该可以!义父,孩儿先去,请您为我掠阵,若是我不成了您再下来..” 话音未落,也不见他如何作势,身子却已如箭一般地落入了阵中。 叶天扬道:“莫忧,我来挡他一阵,你先撤出去!” 不料吴莫忧却冷冷地道:“不,今日不打赢他们我就不退!” 叶天扬一愣,又道:“莫忧,此刻不是赌气的时候,快些听话退下吧!” 吴莫忧却依然闷头打着,丝毫没有退下之意。叶天扬也不知她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也只得先打着再说。不过叶天扬这一亲身临敌方才发现对方三人的剑势虽非绝顶凶狠,却如长江之水滔滔而来,而且互为保护互为支援,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所以任你剑招再高只要被其缠上了也是不易脱身。 叶天扬此时自是更急,喝道:“莫忧,听哥哥的话,大局为重,快退出去好吗?” 谁知吴莫忧不但丝毫不理,却蓦地腾身而起,施出一招杀手“横扫万钧”遍袭对方三人。这招果然威力无匹,然而虽然眼看着能伤了其中的一人了,可是旁边两支剑又岂是吃素的,一人立时补上了同伴的漏洞,而另一人却趁吴莫忧胸前的门忽大开,反而一招“一柱向天”攻向吴莫忧胸口,幸好叶天扬急发一掌震歪了其剑点,这才未能伤着吴莫忧。可饶是如此,吴莫忧亦已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一旁众人早已看得心惊不已,向天行正要入阵,向海蝶却突然喊道:“莫忧妹妹,你若不珍惜性命试问谁来为你爷爷报仇呢?” 吴莫忧听了果然浑身一震,眼泪盈眶,居然立刻不声不响地配合叶天扬急攻三剑,见敌人的剑阵稍有缝隙便退了出来,不过已是香汗淋漓了。然而吴莫忧自知方才太过任性,便躲到了一个角落里独自坐下。不料向海蝶却由母亲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微笑着递来手绢,吴莫忧的心里顿时感到了一阵惭愧,居然愣在了那里。 向海蝶笑笑道:“如果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冒犯妹妹了,小蝶这厢向妹妹赔理了。” 如此一来,吴莫忧更加面红过耳,只得接下手绢,吞吞吐吐地道:“与姐姐无关,是我自己心眼小,打不过他们生自己的闷气呢!” 向海蝶微微一笑道:“妹妹,咱们不是早就约定要找时间好好说说话的嘛,所以此番回去咱们正该聊一聊了!” 吴莫忧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道:“姐姐是一军之帅,天扬哥哥还在苦战,你还是快请过去指挥大局吧!” 向海蝶道:“无妨,我相信天扬哥就算一下退不出来但也绝不会轻易受伤的。不过如果妹妹未生姐姐的气,咱们就过去一同为天扬哥助阵吧?” 吴莫忧脸一红,只得起身扶着向海蝶走回去,而向海蝶也微微一笑牵着吴莫忧的手,向夫人在旁看着也不由地笑了。此时叶天扬突然一声长啸,突然使出一招“夜战八方”,一波剑气横扫而去,登时将对方迫退一丈,叶天扬便潇洒地一笑,纵身而回。 吴莫忧连忙抢上道:“天扬哥哥,你没受伤吧?” 叶天扬笑着道:“我没受伤,放心吧!” 向海蝶也上来兴奋地道:“天扬哥,你太了不起了,而且你简直大大地超过了我的预料!你知道吗,数百年来能够独抗“蛛丝剑阵”并且还能从中全身而退的恐怕没有几个..” 向海蝶话音刚落,向天行这一辈的人立刻个个都发出一声惊呼。 华文渊急道:“小蝶,你是说他们方才用的就是曾在三百年前横扫武林的“蛛丝剑阵””? 向海蝶点点头道:“不错。我曾在一部奇书中看过对这座剑阵的介绍,顾名思义它就如同一张弹性极大的蛛网,所以无论是一人入阵还是十人入阵并无分别,而且入阵之人太多还会令彼此都施展不开。据书上记载大约在三百年前,曾有近百位武林高手相约挑战创立“蛛丝剑阵”的天残门,谁知竟被困于五座“蛛丝剑阵”中全部活活累死,就如同蚊蝇飞蛾堕入蛛网最后必是力竭被吃之局..” 此言一出,众人方才恍然大悟,个个唏嘘不已。 向夫人道:“怪不得方才你一直阻止咱们入阵,原来竟是这么个道理!” 向海蝶点点头。 莫不凡忽道:“咦,奇怪!咱们说了这么久,这三个人为何又是既不走也不找咱们动手呢?难道他们打得累了在调息?” 众人一看,三人果然还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向海蝶微微一笑道:“他们不是不想走,而是他们的同伴都死了,他们自然也就走不了了。” 韩天鸣奇道:“这是为何?” 向海蝶依然笑着,叶天扬却忽道:“我知道了。天残门中,恐怕都是既瞎又哑之人!大家看看他们三人的眼睛可像寻常之人?大家再想想他们入得门来可曾说过一句话?而且为何咱们不进攻时他们也绝对不动,待咱们真正出手了,他们也才开始大展身手..” 向天行道:“哦,你是说他们都得靠听风辨器之功才能与人动手,否则就因为看不到而只能站着不动对吗?” 叶天扬笑着点点头道:“所以乔大人,他们恐怕是打算在此常住了呵呵。” 乔大海的眉头顿时皱到了一块,惨兮兮地道:“是啊,若是他们不走,这可如何是好?叶少侠,向大侠,向姑娘,请帮我把他们都撵走了吧!” 此人老谋深算,他发现正通镖局如今的实力果然早已远在四大门户之上,非但是向天行令人高深莫测,就连叶天扬,向海蝶,吴莫忧这些年轻人也是个个深不可测,其中自然又以独抗“蛛丝剑阵”的叶天扬的成就最为惊人,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就向这三人求助。 向海蝶笑了笑,略一沉吟道:“好,既蒙乔大人如此抬举,咱们就善始善终吧。” 说着也不见她扬腕,却有一蓬黑影漫天飞舞着罩向天残门中三人,三人果然直到黑影飞近才齐齐地挥剑将自己完全裹在了剑影之中,只闻叮当之声不绝于耳,显是暗器被击落的声音,可是正当三人收剑之时不料却有十余枚在空中通过不停地互相碰撞而大大延迟了下击时间的暗器忽从各个方位射中了他们,三人登时应声而倒,厅中立刻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喝彩声。 然而此时向海蝶却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乔大人,虽然小蝶尚不知凶犯为何掳走刘大人,不过请恕我直言,从今夜的情形来看若想真正破案恐非短期可以奏功了..” 此言一出,除了叶天扬镇定自若,其余众人皆是目瞪口呆,愣于当场。 第四十章 疑云密布 深秋的太阳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不时伴着些凉而不寒的小风,就是坐着晒晒太阳打个盹也足以使人感到无比的轻松惬意。|||小|说|更|新|最|快|而正通镖局的花园中,众人也正围坐一起,不过并无心思晒太阳,反而个个都似心事重重。 向天行柔声道:“小蝶,今早你在乔家最后说的话是何意思?莫非你已知道是谁犯的案了?” 向海蝶轻轻叹口气道:“从昨日之事来看,白天有人监视,晚上又有如此高手前来救人,很显然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已被人监视。不过这也正说明了这伙人必与刘大人失踪一事有关。那么咱们不妨想想当今武林中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本事做这个案子呢?” 向天行立道:“难道你指金龙会?” 向海蝶点点头道:“当日在“金枝皇后”号上卜忠曾说过江南分会来到南京已两个月了,本来是要立即找咱们报仇的,然而不知为何却忽然决定暂缓此事,那么究竟是何缘故呢?这点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可是过昨日之事我却突然豁然开朗了..” 众人仍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叶天扬忽道:“小蝶所言极是,我也深有同感!” 关重道:“天扬,此话怎讲,快些细细道来!” 叶天扬微笑着点点头道:“我的理由有四:第一江南分会兵强马壮来势汹汹要找咱们复仇却又突然偃旗息鼓,唯一的可能就是突然又接到了更重大更紧急的任务,所以暂时无暇他顾了!那么以刘大人之事牵连之广倒是完全符合了此一条件。第二此事正是发生在两个月前,这与江南分会来到南京的时间也正吻合。第三虽然咱们尚不知道对方掳走了刘大人是何用意,可是刘大人既家徒四壁却又是七王爷的岳父,这等既无油水又要杀头之事一般的黑道门户既不愿做也不敢做。第四从昨晚夜闯乔府的六个人所使的武功来看,其中两个是武林绝艺赤火掌的传人,一人是吸星手的传人,个个足以跡身一流高手之列,此外还有三个是数百年来出了名难惹的天残门中的高手,使的是素令武林中人闻风丧胆的“蛛丝剑阵”,这三人堪称特级高手..试问除了金龙会,如今还有哪一个门户组合轻易就能派出这等强阵呢?” 当时不在场的人个个听得瞠目结舌,却又频频点头。 唐万里道:“可是如果真是金龙会干的,他们又岂会如此轻易地就暴露了自己呢?” 叶天扬正色道:“我想这其中有两个重要的原因。其一,江南分会见前两个月监视下来并未被人发现,于是放松了警惕,这一点从那监视之人口中未含毒药便可证明;第二,他们完全没想到咱们与应天府素无交情,与此事更是毫无瓜葛,竟也会参与此事..所谓一子错,满盼皆落索,正是由于他们的托大使监视之人为咱们所擒,后来他们为了掩盖己方的身份又不得不派人上门救人或者灭口,所以才会这么快就暴露了身份!” 话音刚落,忽听有人大声道:“叶少侠高见!” 众人回头看去,竟是乔大海。 乔大海身后的老苍头忙道:“老爷,我本要先来禀报,可是乔大人..” 话犹未尽,向天行便挥挥手,老苍头直接下去了。 乔大海抱拳道:“在下是急性子,向大侠请恕我失礼了!” 向天行淡淡一笑道:“乔大人莫急,请坐下看茶,慢慢地说吧!” 谁知乔大海这回居然先向众人一抱拳道:“叶少侠,向姑娘,诸位,如此在下就打扰了!” 说罢方才一屁股坐下。 这下众人的心里都犯了嘀咕:此人今日怎会如此彬彬有礼,莫非是转性了不成? 只有向天行等心里明白,他对叶天扬,向海蝶的武功智慧皆已刮目相看,所以才会如此收敛。想到一双儿女已然隐有领袖之风,向天行夫妇皆感无限地欣慰,不禁对望一眼,脸上难掩笑意。 乔大海道:“实不相瞒,在下一想到案子就坐卧不安,只得冒昧前来求教。不过方才听到叶少侠所言,令在下颇有茅塞顿开之感..” 向天行沉吟道:“那么如果真是如此,不知大人作何打算?” 乔大海这回沉吟良久道:“在下也曾听说金龙会是当今最大的黑道组合,但知之不详,不知其实力究竟如何?” 向天行道:“具体的我等也不清楚,不过武林中的黑道人物多已投入其中,所以其实力最少比咱们镖局强大十倍都不止!” 乔大海不由地目瞪口呆。 向海蝶忽道:“其实不论对手掳走刘大人意欲何为,只要此事真是金龙会所为,则背后的主谋自然就是金龙会的会主,因此我才说若要破案绝非短期可以奏功..” 乔大海倒吸一口凉气道:“即便不谈剿灭金龙会而另想办法结案,可最不济也得先将刘大人救回来啊..” 叶天扬沉吟道:“如果是金龙会干的,他们派人监视和跟踪咱们,就表示他们非常关心查案的进展,而这也足以说明他们其实还是非常忌惮官府的..” 向天行道:“天扬说得对。任何一个武林门户不论它有多少人,实力有多强,都无法与官府的千军万马相抗衡,因此就算是金龙会所为谅他们也不敢真正与官府对着干..” 向海蝶道:“没错,所以我倒觉得不管他们掳走刘大人目的何在,至少目前刘大人还是安全的!” 乔大海道:“无论如何,咱们还是要先查出刘大人是如何失踪的?若真是被人所掳则对方用意何在..” 叶天扬沉吟道:“刘大人两袖清风家徒四壁,无论是否金龙会所为皆无财可图,而且对方必也知道刘大人乃是位极人臣的七王爷的岳父,若非必要谁也不会自找麻烦,那么对方为何非要冒此大险还不能以旁人相代呢..” 关重道:“是啊,究竟那刘大人有何稀罕之处,贼人非他不可呢?” 向海蝶道:“刘大人的书架上有不少倭语书,而刘夫人也证实刘大人确实懂倭语,却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乔大海一愣道:“不错,我们也曾调查过,刘大人在任时确常兼任倭语通译,可是这与本案又会有何关系呢?” 正说着张彪忽然匆匆而来,与其耳语几句,乔大海顿时脸色大变,立时起身抱拳道:“各位,我有要事必须得先赶回衙门,告辞了!” 随即便与张彪风风火火地走了。 叶天扬道:“方才张彪说衙门接到报案,昨夜南京及下辖各县有多位名医失踪,所以乔大海才急忙赶回..” 关重拍案道:“你们说说如今这是什么世道?居然连大夫都会无故失踪,我看说不定又是被人掳走的!” 叶天扬与向海蝶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向天行点点头道:“南京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怪事居然层出不穷..” 向夫人道:“要我说正因朝纲不振上梁不正下梁歪,才使世风日下,也才会有金龙会这样无法无天的组合为祸江湖使生灵涂炭..” 林老爷子忽道:“是啊,遥想当年永乐帝在位之时,国家是何等兴盛,百姓何等富足,可再看看如今,除了两京及江南各府的情形稍好些以外,其余各地何处不是民不聊生匪患四起..” 众人皆是唏嘘不已。 唐老太蓦地大声道:“叶少侠,原来你已练成失传已久的天通耳的功夫了?” 骤然听到“天通耳”三个字,稍微年长些的登时又惊又喜,个个都把脸转向了叶天扬。 叶天扬立刻抱拳道:“老前辈谬赞,对于这门功夫天扬也才刚刚入门而已,距离练成还差得很远呢..” 众人纷纷拍掌叫好,向天行夫妇见义子不但武功大进,而且依然如此谦虚,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不过最高兴的还数向海蝶与吴莫忧,二人笑得最灿烂,显然都是感同身受,与有荣焉。 夜晚,月色朦胧轻风徐徐,向海蝶所住的小跨院中静悄悄的,空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各种花香。而向海蝶与吴莫忧却各自坐在秋千上,嗑着瓜子。 向海蝶边吃边道:“莫忧妹妹,咱们俩已好久没有这样聊天了!” 吴莫忧道:“是啊,最近事情一直都这么多..” 向海蝶微微一笑道:“妹妹,其实我俩一见如故,我有许多话想跟你说,却让金龙会搅得一直没有机会..” 吴莫忧也有些动容地道:“莫忧下得山来幸蒙姐姐和伯伯伯母收留,妹妹实是感激不尽。不过莫忧自小便失了爹娘如今更是无亲无故,只怕平日里为人处事多有不周,还望姐姐多多包涵..” 吴莫忧感怀身世已是泪水涟涟,而向海蝶的眼中也早有泪水不停地打转。 二人取出手绢擦干泪水后,向海蝶道:“妹妹此言差矣!如今是武林需要妹妹,也需要每一个愿为正义和光明的事业舍身之人!所以在此的每一位都是弟兄姊妹,正该不分彼此同心协力早日消灭黑暗势力还世间公义和清明,因此妹妹实应除去心中的芥蒂..” 吴莫忧心服口服,不由地点点头。 向海蝶笑笑忽道:“对了,妹妹,我能不能问你一点从前的事情?” 吴莫忧不假思索地道:“自然可以,姐姐只管问!” 见向海蝶欲言又止,吴莫忧淡淡一笑道:“莫忧已能面对现实,请姐姐不必有何顾虑..” 向海蝶沉吟道:“那我就问了。妹妹,令祖父何伯有没有对你说过天扬哥的爹爹身负绝世武功当年却为何一直不肯教天扬哥武功呢?” 吴莫忧似未料到向海蝶会问此事,略一沉吟道:“爷爷确曾与老爷说过此事,可老爷却极为不耐,似乎是说想让天扬哥哥从文入仕而不愿他做个武人,还凶巴巴地命令爷爷不准再提此事..” 向海蝶登时若有所思,微微沉吟又道:“那么令师可曾与你说起过令师伯的事?” 吴莫忧摇摇头道:“师父从来不说我俩以外的任何事情,就连她自己的过去也说得很少..” 向海蝶蓦地长叹一声道:“如此说来,你的师门与叶家一样都充满了秘密..” 吴莫忧突然一愣,半晌才道:“以前我倒都没想过,不过姐姐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如此..” 向海蝶笑了笑道:“好吧,夜色这么美,咱们就不说这些教人沉重的事了!对了妹妹,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学会暗器的吗?” 吴莫忧当即俏皮地点点头。 向海蝶微微一笑,捋起了衣袖,登时露出了一对筒状的物事。 吴莫忧惊呼道:“原来你是用这个..” 向海蝶点点头,轻声道:“我的手劲不足,所以只好用它补我先天之憾!” 吴莫忧充满羡慕地道:“这个真好,又轻又能令敌人防不胜防..” 向海蝶笑道:“你喜欢我以后也帮你做一副好了!” 吴莫忧道:“太好了,暗器方面我本就不擅长。真的谢谢你了姐姐!” 向海蝶笑着拉起吴莫忧的手道:“咱们姐妹俩有什么可客气的,今后咱们俩还要一起帮助天扬哥呢!” 吴莫忧登时浑身一震,半晌才道:“姐姐你,你方才..” 向海蝶笑道:“我知道妹妹一直都喜欢天扬哥,所以如果妹妹可以接受姐姐,那么咱俩以后就..” 吴莫忧的眼泪顿时簌簌而下,蓦地扑到向海蝶的怀里道:“姐姐!” 向海蝶摸着她的头发,正要安慰她,突见巧儿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道:“小姐,不好了..” 向海蝶道:“怎么了?你慢慢说,何事如此惊慌?” 巧儿喘口气道:“方才碰到前厅伺候的小玉儿,她说衙门又来人了,老爷正在点将,听说立刻又要出发..” 话音未落,向海蝶已然拉着吴莫忧向着前院冲去。 第四十一章 苦战扬威 大厅中灯火通明,向天行等刚要出发,向海蝶与吴莫忧却正好赶到。w..更新最快 向天行道:“小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歇息?” 向海蝶喘着气道:“爹,既然有行动,您为何单单不通知我俩?” 向天行柔声道:“最近你太累了,咱们想让你好好休息,所以才没叫你。至于莫忧,我们是想让你们两人作个伴,所以也没通知她。” 向海蝶一撅嘴道:“不,我不累,我也要去!” 向天行正感为难,向夫人道:“小蝶,今夜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娘保证下次一定让你去!” 向海蝶突然向叶天扬一努嘴,叶天扬立时会意,笑道:“义父,义母,事已至此只怕她俩留在家中也睡不着觉了,不如都去了吧?” 向夫人叹口气没说话,向天行无奈地道:“既然如此,小蝶,莫忧就跟天扬分在一起支援一处,你们快去吧!” 向海蝶与吴莫忧一声欢呼,当先冲了出去,向天行夫妇看着女儿哭笑不得。 途中,向海蝶方始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昨晚多位名医失踪后,乔大海感到被人所掳的可能性极大,并且预计还有其他名医也极可能步其后尘,因此衙门中不但精英尽出,还早早地请来了四大门户中的高手相助,分守在南京城中其余三位最负盛名的大夫的家宅四周,希望抓获贼人早破此案。然而今夜果然有了动静,虽然每处都只发现了两名贼人,可是一交手乔大海方才发现别说抓人就连困住对方都极为不易,无奈之下乔大海只得火速派人向正通镖局求援。三人赶到一座大宅院门口时,只见张彪联同三个陌生的中年人正与两名蒙面黑衣人拼命缠斗,地下却躺满了捕快。一旁的墙边还单独坐着一名老人,不过一动不动一看就是被人点了全身穴道,叶天扬等心知此人必是敌人要掳的那名大夫。此时两名蒙面人一看对手援兵已到,同时大喝一声骤下杀手,只见剑光暴涨顿将四人笼罩其中。眼看四人伤亡难免,忽见一片紫影从天而降,一招“剑指八荒”便将蒙面人的双剑挡开,原来是叶天扬直接从马背上飞跃而至,张彪等连忙趁势一滚脱出了战团。可是四人身上皆已伤痕累累,血与汗也早已混在一起浸透了衣裳。 张彪来不及休息,立时便上前对向海蝶和吴莫忧一抱拳道:“向姑娘,吴姑娘,在下多谢诸位的救命之恩!” 这时另三人也上来一一道谢,张彪便将其余三人一一介绍给二女,原来他们都是四大门户中的高手。然而当这三人得知向海蝶等竟然都是来自正通镖局时,轻视之心顿起,但又见张彪对这三个年轻人竟然如此恭敬有加,心中既感诧异又觉十分不服,便都远远地走开,自顾自地就坐下运气疗伤。张彪见状不免有些尴尬,不料向海蝶早有准备一笑了之,并且从怀中取中四包药散,然后又取出一个瓷瓶,倒出四粒紫色药丸,一并交给张彪道:“张大人,这四包是“行军无忧散”,治疗外伤颇有速效,每人一包外敷。紫色的是“天恩保命丹”,治疗内伤有奇效,若受了内伤快服一粒即可。” 张彪忙道:“在下代他们三位多谢姑娘赐药之恩!” 说罢兴冲冲地将药送到那三人手中,不料他们却看了半天也无人施用。 张彪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便先自坐下敷了散。谁知不一会儿便感到伤口处一片清凉疼痛渐消,而且立刻就已止住了血并且开始结疤。 张彪不由地心中大喜,自言自语地道:“果然是灵药啊!” 说着将那一粒“天恩保命丹”也小心翼翼地收藏好。旁边那三位见状方才将信将疑地敷上“行军无忧散”,果然很快也见了奇效。三人面面相觑,蓦地如张彪一般也将“天恩保命丹”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再望望向海蝶脸上竟然不约而同地现出一片惭愧之色。 正在此时,场中的叶天扬蓦地大喝一声:“着!” 只见叶天扬突然剑走偏锋,从一个出其不意的方位刺中了一名蒙面人胸口的膻中穴,此人闷喝一声便倒在了地上。而与此同时,叶天扬又趁另一名蒙面人错愕之际出指点倒对方。张彪与那三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实在不敢相信对方如此身手竟被叶天扬单枪匹马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轻松生擒,可再一看向海蝶与吴莫忧却是无比地平静,似乎此事早在二人的预料之中,四人立时不由自主地报以一阵响亮的掌声。 吴莫忧忙道:“天扬哥,你累吗?快先歇歇吧!” 叶天扬微微一笑道:“我没事,咱们还是快去支援其他两处吧?” 向海蝶点点头道:“那么俘虏就由捕快押回衙门,咱们三人支援我爹我娘那一路,四位就去支援另一路如何?” 张彪等四人立时齐声同意,于是诸人立刻分头行动。 然而当叶天扬等三人赶到第二处战场时,老远就看到六名蒙面人布成一个刀阵将向天行夫妇困在圈中,乔大海与谢常青,韩天鸣皆是浑身浴血靠在一旁,有一位老者在帮忙包扎,自是蒙面人要掳的那位大夫无疑。而地下横七竖八地满是捕快,此外还有两名蒙面人也一动不动地躺着。吴莫忧早已弃马跃入场边,而叶天扬只得抱起向海蝶随后跃下马背,向海蝶登时一脸娇羞,心里却乐开了花。叶天扬近前一看,只见蒙面人的刀阵运转得异常严密,不但配合天衣无缝而且六个人本身也都是功力深厚招数精妙,幸好向天行并未托大,动用了多年未用的金刀以独门绝学“天雷刀法”接下了对手八成攻势,而向夫人则以轻灵多变的玉女剑法配合穿花绕树的身法寻隙攻敌,这才堪堪抵敌得住。 乔大海见叶天扬等赶到,不禁大喜过望,立刻喊道:“叶少侠,向姑娘,吴姑娘,你们来得正好..” 叶天扬只得客套几句,接着便道:“小蝶,你跟莫忧先帮大夫医治伤者,那边有我看着,你们尽管放心!” 不料吴莫忧却突然凑近耳语道:“你且等等我,咱们呆会双剑合璧替下他们..” 话音刚落她就甜甜一笑忙开了,叶天扬这才静下心来揣磨敌人的刀阵。 然而忽有一名捕快驱马而来,到了乔大海跟前下马急道:“头儿,我们那边就快顶不住了!” 向海蝶立道:“怎会如此?张彪他们四个不是早就赶去支援了吗?” 捕快道:“可是对方后面又来了十二个人,咱们抵挡不住啊..” 正在此时六个蒙面人竟也突然发动了阵法,只见刀影滚滚,顿将向天行夫妇淹没其中。 叶天扬眉头一皱立刻跃入阵中,立时也被吞没在了一片刀光剑影之中。向海蝶,吴莫忧等人正自担心不已,忽听一阵金铁撞击之声以后,阵中刀光顿敛,只见叶天扬与向天行夫妇尽都无恙,众人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叶天扬道:“义父义母,此处交给我,你们都去帮助那一路吧!” 向天行道:“可是..” 一名蒙面人忽用无比生硬的中原话道:“想走可没这么容易!” 向海蝶蓦地大喝道:“原来你们不是汉人,那你们必定是滇边的狂刀会中人了?” 那蒙面人蓦地大笑道:“没想到你这小姑娘长得像仙女一样,就连见识也不浅呐!不如跟老夫回去,做我的九姨太吧哈哈!” “原来你就是会主!”向海蝶淡淡一笑道:“天扬哥,这种刀阵全靠居中主持之人的指挥,此人一伤其阵自乱..” 叶天扬微微一笑道:“好,我明白了,如此你们更不用担心了,快些去吧!” 接着又回过头对蒙面人笑道:“在下与诸位蒙面对蒙面,公平得很,咱们可以好好地玩玩..” 说罢便拔剑攻向蒙面人。向天行等见其胸有成竹便放下了心当即策马而去,只有吴莫忧还不时地回头流连。 向天行等人到了第三处,只见除了唐家母子,自己这边的人早就已全部趴下了,而唐家母子以二对九也只是靠着暗器才能勉力支撑。向天行等立刻加入了战团,唐家母子也登时信心大振,如此才将形势稍稍稳住。可是甫一交手,向天行立刻感到对方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功夫,向天行心中暗惊只得再次取出金刀,运起天道气功方才勉强抵住了三个敌人,唐家母子也堪堪敌住了三个人,而吴莫忧也敌住一个人,不过向夫人与乔大海等一众伤兵联手竟然敌不过对方两人,再加上这一交手伤兵们老伤崩裂又增新伤,很快就纷纷倒地再也起不来了。向海蝶在旁看得无比心焦,可是众人战作一团她又无法施用暗器,幸好吴莫忧一对一占了些便宜,就边打边与向夫人等合于了一处,这就成了吴莫忧与向夫人再加上乔大海,谢常青,韩天鸣等伤兵合战对方三名一流高手,这一来形势虽然仍是不利却稍稍好了一些。然而数十招一过,乔大海等数人不但伤上加伤又是一宿两战,竟然纷纷力竭而倒。这一来竟然成了吴莫忧与向夫人双战对方三人,多亏吴莫忧拼了命接下了对方七成的功势,这才稍稍好了些,但是向海蝶心知绝难持久不禁急得满头是汗。与此同时向天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也深为妻子这边担忧,于是蓦地一声大喝左手运足天道气功一掌击向左面的敌人,右手金刀演一招“云麾三舞”,攻向正面及右边的两名敌人,谁知对方也不甘示弱左边一名敌人与向天行硬拼一掌倒退三步吐出一口鲜血,而另两名敌人自忖没有把握躲得过“云麾三舞”的一招三式,竟然索性不躲不避,同时剑掌齐发直击向天行的要害,眼看双方均已闪避不及,两败俱伤势在难免,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却见一团紫影如大鹏一般在九个蒙面人头顶盘旋一圈,九人仓促间虽然看不清是何物却仍有几人下意识地举剑刺去,不料一片精光交织闪烁和一阵金铁撞击之声过后,九个人竟然齐齐而倒,每个人的咽喉部位都有一个剑孔,一道细细的血流涔涔而下.. 第四十二章 大战牢外 直到紫影落地,众人这才看清竟是叶天扬。.jxs.nt更新最快然而正在此时,叶天扬忽然站立不稳以剑支地,向海蝶与吴莫忧齐声惊呼冲上前去,幸好向天行将他一把抱住,而其他人也都立即围了上来。 向天行一搭其脉,脸色顿时轻松起来道:“并无大碍,可能是一宿之间连番恶战,方才使那“乾坤一剑”又是耗费内力过度所以才会一时虚脱,不过待我度些内力给他,应该很快就能醒了。” 旁人听了只是心疼叶天扬,然而唐老太却惊得差些跳了起来,蓦地高呼道:“什么?叶少侠方才所使的就是昔年载于“光明榜”上,在天下剑招中排名第二的“乾坤一剑”?” 向天行淡淡一笑微微地点点头便坐下运起功来,而唐老太却是盯着叶天扬,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位看似文弱的青年竟然练成了多少绝顶高手都梦寐以求的剑道绝技。不一会儿叶天扬果然悠悠地睁开眼睛,众人当即欢呼起来,而向海蝶与吴莫忧二人更是眼泪奔流不止。 叶天扬扫视一圈歉然道:“在下只是有些累,不过现在已好多了,大家不必再为我担心!” 向海蝶蓦地一震,连忙从怀中取出瓷瓶倒出三粒紫色的“天恩保命丸”道:“差点忘了!天扬哥,快把这个服下去!” 叶天扬奇道:“这是什么药丸?真可爱!” 向海蝶娇嗔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快,先服下再说!” 叶天扬笑笑,一张口吞了下去。 张彪打趣道:“叶少侠,这可是治内伤的宝贝!方才咱们受伤向姑娘只给每人一粒,你受了伤她一出手可就是三粒嘿嘿..” 向海蝶虽有乃父之风可毕竟还只是个小女孩,俏脸“唰”地涨得通红只得远远地避了开去。叶天扬不便说什么,只得讪讪地笑笑,而这时吴莫忧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种无比复杂的神情。 此时叶天扬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蓦地起身道:“方才不是有许多前辈受了伤吗?大家别管我,快治他们吧!” 这句话顿时让众人皆是一震,个个心道:这孩子不但武功高得出奇竟还如此善良!虽与四大门户从无往来,可在自己也受伤之时心里却还想着这些素昧平生之人! 向夫人对丈夫轻声道:“天扬真是好孩子,不但武功好,而且善良,谦虚,仁爱..” 向天行轻声道:“没错,天扬学什么都特别快,还能举一反三,如今连智谋方面也是突飞猛进,因此我常觉着他就像一座发掘不尽的宝藏,越往下挖就越让人吃惊!长江后浪推前浪,也许咱们是该慢慢放手,让天扬,小蝶和莫忧他们逐渐挑起大梁来了!” 向夫人若有所思地道:“我还发现天扬身上似乎有种很特别的影响力,不但是小蝶与莫忧,就连咱们所有的人都不自觉地被他所吸引!而且最近我有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我觉着天扬也许真的是上天派来匡扶正义的使者..” 向天行微微一愣便重重地点点头,两人登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笑得无比自豪。 应天府的大牢中,从来都不乏著名的江湖大盗或是杀人不眨眼的武林人物,狱卒们早已个个见多识广,可是如今大牢中却是如临大敌一般,里里外外四处皆是人影幢幢,显是埋伏下了不少人手,如此一来大牢之中便弥漫开了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更显森然可怖。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大牢中灯火通明,三名狱卒正对三名囚犯用刑,而乔大海却与两位副手张彪,何腾坐在一旁喝酒谈天。 乔大海轻声道:“狂刀会这六个家伙交代了什么没有?” 张彪道:“只是说有人花了重金雇他们来此听命行事的,至于别的还是一口咬定全然不知。” 乔大海道:“哦,那是谁雇他们的?” 张彪道:“六人都说是一个蒙面人雇他们的,到此地后也是那人安排他们住店,而且所有指令也都是那人对他们下达的。” 乔大海道:“那么咱们就设法将那人抓来审讯吧?” 张彪苦笑道:“那人就是今早先于他们来的两个贼人之一,打不过咱们才招来他们帮手,不过可惜早上已毒发身亡了!” 乔大海蓦地拍案道:“真他..” 谁知他见何腾眉头一皱,竟然立刻改口道:“真是气死我也!咱们昨夜这么多人忙了一宿而且损兵折将,好不容易抓到十余个人以为破案在望了,谁知还没押到大牢就死了五个!” 张彪叹道:“是啊,谁能想得到敌人居然会在拼命前给自己人服下毒药,而且还算准了毒发时间,若凯旋而归就给解药,若是被俘则会及时毒发身亡以免泄露机密,这招委实太绝了!” 敢情早上抓回来的蒙面人竟然在半道上就毒死了五个。 乔大海无比失望地道:“如此说来,他们六个当真有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的。” 张彪点头道:“这些人若是知道内情,恐怕就不会还活着了!对了,那三个残剑门的高手也未审出什么吧?” “已然审过好几回,刑也都上了,却啥也问不出来!不过他们又瞎又哑,看来确也不会知道什么!”乔大海一声长叹道:“没想到这些天来所有的出生入死如今却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何腾忽道:“不,咱们绝未白忙,其实此案的幕后主谋已昭然若揭!” 张彪突然心中一动,微微一笑道:“不错,刘大人一案与本案的主谋恐怕就是同一个!” 乔大海蓦地张大了嘴巴,半晌才点点头,笑了。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十分密集的劲弩破空之声,接着就传来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三人立刻冲了出去。三人只见大牢外面开阔的空地上有一大批身穿黑色劲装的蒙面人正用兵器不停地拨打着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弩箭,而地下已躺着多名蒙面人。不过这些人虽然挡下了箭支,却依然不断地有人闷喝而倒,张彪与何腾当即击掌相庆,而乔大海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乔大海轻声地道:“叶少侠,向姑娘,为何他们挡下了弩箭还会不断地有人伤亡呢?” 敢情这两位张彪,何腾竟是叶天扬及向海蝶所扮的。 向海蝶笑而不语,叶天扬则轻声道:“这是小蝶发明的箭阵,以强弓硬弩为主强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另再辅以细小的暗器趁虚而入,便可收到奇效,便是特级高手想要防御亦是不易。不过这些都非最难,其实每个弓弩手和暗器手的选位及攻击中的相互配合才是这个大阵的重中之重!” 乔大海早已咋舌难下,目光不停地在叶天扬和向海蝶两人脸上扫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两位看来未及弱冠的青年竟有这么大的本领。然而正在他茫然之时,己方如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势却蓦地停了下来。 乔大海急道:“叶少侠,向姑娘,敌人已所剩不多,他们何不趁胜追击呢?” 向海蝶微微一笑道:“这些箭支暗器都是特别设计的,打造殊为不易,今日咱们是初试牛刀,验不足,所以箭支暗器造得还不够多。不过无妨,就让大伙都上去练练手吧!” 叶天扬心知向海蝶是要向乔大海展示正通镖局的实力,立时高声喊道:“弟兄们,撤!” 只见四周突然人影四散,四处的弓箭手和暗器手立刻撤入了大牢。地上躺满了蒙面人,箭支暗器也散落一地,剩下的六名蒙面人已然退向门口,很明显是打算开溜了,然而此时墙上突然跃下七条身影拦住了去路,竟是吴莫忧,唐万里,尹志光以及四大门户的当家人。 乔大海一声,大喝道:“诸位夜闯应天府大牢,如今目的未达想必不至于急着就走吧?” 不料对方却是一声不吭地直接动了手,吴莫忧等人自也不甘示弱,除了唐万里在旁掠阵,其余六人立时与对方捉对厮杀起来。乔大海心知今夜这六个蒙面人比昨夜遇到的敌手更强,而己方阵中却少了向天行及唐老太两名一等一的高手,这不免令他稍感不安。果然,六个蒙面人立即显出了极高的武功,而这一场决斗也终于看出了各人的真实功夫。鲁玉春,莫不凡,韩天鸣,谢常青四人丝毫不敢托大,一上来就拿出了各自压箱底的本领,乔大海才发现这四人数十年来一直执本地武术界的牛耳确非幸致,一招一式都是炉火纯青深具大家风范,竟然都与对手战了个难分难解;而尹志光左手使出刚猛无俦的大开碑手,右手则使出伤人于无形的小天星掌,亦是完全不落下风;不过六人之中还要属吴莫忧打得最轻松,只见她以蜻蜓点水式的七星步的轻功身法配合变幻莫测的天女七绝剑倏来倏去地对付以掌力雄浑见长的对手,由于占尽了打法相克的便宜居然胜似闲庭信步,数十合后竟把对手累得气喘可闻。乔大海登时心情大好,却发觉叶天扬从地下捡起一粒小石子双指一弹,只见远处的树上有个黑影应声而坠,可当叶天扬追过去时那人却已不见踪影,只在地下留下了一小滩鲜血。 这时乔大海与向海蝶也跟了出来,叶天扬懊恼地道:“都怪我一时大意,要是多用两分内力就不会让他跑了..” 乔大海笑道:“无妨!只要将那六个蒙面人全部拿下,再从他们口中挖出江南分会的老巢所在,咱们便可立即对其展开抓捕,到那时他们若敢顽抗,府衙便可出动兵马全面围剿..” 向海蝶叹道:“暗哨逃脱,敌人既知今夜战况便不难料及此事,只怕不会坐等咱们上门抓捕..” 乔大海登时垂头丧气。 不料叶天扬蓦地微笑道:“不要紧,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第四十三章 斗勇斗智 院中,吴莫忧已占尽了优势取胜已是迟早之事,尹志光也已确立了优势,而四大门户中的两位总镖头鲁玉春,莫不凡二人也自不凡,此刻也是攻多守少,可是韩天鸣和谢常春却已毫无还手之力了。【百\|度\|搜\|\|\|小\|說\|更\|新\|最\|快】 叶天扬微微一笑,大喝道:“大伙加把劲,快将他们都拿下了!” 唐万里一听便也加入了战团,与韩天鸣和谢常春合战对方两人,也是立时就占据了上风。乔大海似是非常满意,立刻入牢而去。牢中关押的狂刀会中人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早已蠢蠢欲动,便装病哄骗狱卒开了门,趁其不备将其打昏后抢了钥匙打开手铐脚链往外冲去,乔大海及几个狱卒挡不住只有任其冲了出去。此时吴莫忧,尹志光以及鲁玉春,莫不凡都已拿下了各自的对手,对方只剩两人依然拼命顽抗。然而一见狂刀会六人越狱,众人只得纷纷上去围堵,剩下的韩天鸣和谢常春抵敌不住只得眼看着两人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众人连连跺脚,而向海蝶与乔大海却是满面笑容,向海蝶大声道:“唐叔叔,劳您将这六人送回牢中吧!” 唐万里早已手握暗器,当即双手连发。只见无数黑影疾奔六人而去,有的快如闪电直取要害,有的却是不时地相互碰撞改变飞行轨迹,无人知道它们何时落下以及会从哪个方位攻击,如此密如天罗地网的暗器大阵着实令众人都大开了眼界。果然,对方水泼不入的刀阵虽将稍大的暗器尽数击落,却依然挡不住唐家肉眼难见有隙即入的透骨针,狂刀会六人先后闷喝一声便各自倒下。众人里时发出一阵由衷地欢呼,而四大门户的当家人亲眼所见正通镖局竟有如此威势,登时想起以往对其诸般轻视,心中自不免惭愧不已。 莫不凡蓦地抱拳道:“敢问兄台可是来自成都?” 原来向天行从未向外人介绍过唐门中人,而唐万里等亦从未自表身份。不过在场众人自都明白莫不凡所指的乃是如雷贯耳的四川唐门,只是名气如他者亦不敢直呼唐门。 唐万里淡淡一笑道:“生逢乱世,一切皆是虚空。如今在下全家都只是对抗金龙会的一名前锋小卒罢了!” 虽然未置可否,但是四大门户的当家人是何等人物,又岂会不懂,纵然顾着身份力持镇定,可心里早已震动不已。而乔大海,张彪及何腾三人则登时目瞪口呆。 唐万里却毫无得色,叹道:“只可惜百密一疏,还是让那两个跑了!” 向海蝶微笑道:“无妨,天扬哥跟莫忧已去追了。。” 唐万里立时明白大半,唏嘘道:“好啊,江湖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十年,正因为武林中暮气沉沉才会被金龙会所趁,如今是该由你们年轻人接班了!” 夜色如墨,正是夜色最深的时分。叶天扬与吴莫忧仗着踏雪无痕的轻功一路追到乌衣巷口,只见巷子两旁皆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民居,可是二人艺高胆大便继续追了进去。不料不知从哪里骤然飞出一大片黑影对着二人扑来,叶天扬立刻便用天道传音对吴莫忧道:“快些运功护体,然后与我一同发掌!” 他一边说一边运起了天道气功,顿时就像有一堵柔和至极的气墙从头到脚地护住自己的身周,同时叶天扬又将身体挡在吴莫忧前面,果然那片黑影以惊人的速度冲了过来却撞在气墙之上便纷纷坠地不再动弹,而此时吴莫忧亦自运起了“沾衣十八跌”的护体气功并与叶天扬一同发掌击向那团黑影,不一会儿那团黑影便完全坠落在地,原来竟是一群毒蜂,叶天扬与吴莫忧心知必是敌人所放却也丝毫不惧。两人这一阵发掌脚下却是一刻未停,始终都与那两人保持着十丈远,看着那两人往乌衣巷的深处跑去,叶天扬和吴莫忧的心中皆是暗暗忖道:看来江南分会的老巢应该就在这一带了。 谁知正在此时,不知从何处又飞出来一大片毒蜂,但是这次却并非是冲着叶天扬与吴莫忧,而是对着那两人疾飞而至。这一变故大出了叶天扬的意料之外,二人立刻不假思索地飞跃而上,可是远远地便已听到两人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待叶天扬和吴莫忧到了两人身边却发现他俩早被毒蜂叮得血肉模糊而且已是满脸发紫一命呜呼。这时所有的毒蜂都已杳无踪影,整条乌衣巷立时又恢复到了一片无比的寂静之中,仿佛一切都只是做了个梦,根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而当叶吴二人回头看时才发现那两具尸体竟如凭空消失了一般,地上只留下一滩黑水,散发出一股极为浓烈而又刺鼻的奇臭,叶天扬与吴莫忧见此毒居然霸道至此心中亦自骇然。 吴莫忧恨恨地道:“又是白忙了一场!” 谁知叶天扬却是微微一笑道:“倒也不算全无收获,最少他俩已带我们到了此处了!” 一间雅致的花厅之中,主座上坐着一位身穿便装尽显憔悴的中年人,正是应天府尹许正德。而客席上则分坐着向天行,叶天扬,向海蝶,乔大海及四大门户的当家人。 许正德道:“大海最近常常提到诸位,而我亦早想与诸位一晤,一来感谢诸位的仗义相助,二来也好了解诸位查案的进展,无奈近日实是公务缠身方才耽延至今。。” 众人一听,皆是暗自苦笑不已,心道:果然不出所料,这案子如今已成了自己的事了! 然而想归想,众人只得齐齐抱拳道:“不,如今南京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咱们几个身为本地的一份子,理应尽自己的一份绵力。” 许正德似是非常满意道:“好,诸位都是英雄好汉,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也不瞒大家,三个月的破案限期已所剩无多,而七王爷也已多次垂询查案的进度,今日特地请大家到舍下一叙,咱们便是私人相交,所以请诸位不必有任何忌讳,尽管畅所欲言。。” 不料久久无人开口,厅中的气氛骤然凝重起来。许正德的双眉拧成一团,呼吸愈发沉重,这位正三品的高官显然承受着无比的压力。 乔大海轻咳一声道:“还是在下先来抛砖引玉吧。大人,眼下咱们已能基本确定此案乃是当今武林中的第一黑道门户金龙会所为,而且本案与名医失踪一案之间恐亦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 许正德登时精神一震道:“什么,已查出贼人是谁了?那么为何还不能马上破案?” 乔大海道:“大人,对方异常狡猾,咱们先后生擒对方数十人,对方却个个咬毒自尽,所以咱们至今未曾获得任何有用的口供,也没有证据,更不知其巣穴何在,所以尚无法对其全面围捕;而且对方并非普通的武林门户,其老巢虽远在川黔一带,不过它在此地的实力亦是无比强大,仅靠咱们这些人恐难实施抓捕。。” 谁知许正德立时拍案道:“乔大海,你究竟是什么脑子?如今都快火烧眉毛了你还找什么证据?既然认准了是他们干的就快找到其巢穴,然后我立刻下令派兵抓人,全部抓来以后一审不就要口供有口供,要证据有证据了吗?我就不信大刑之下他们还不招认。。” 众人闻听皆是心中暗道:大难临头之时果然是屈打成招也在所不计了。 乔大海却道:“可是大人,咱们万一逼急了对方,他们索性将刘大人害了,到时咱们又该如何向七王爷交待呢?” 许正德登时语塞。 鲁玉春忽道:“是啊,自从夜战大牢以后,这几天来对方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也不知他们又在打什么主意。。” 向海蝶忽道:“敢问许大人,案发之后可曾严查各处水陆出口,以防贼人将刘大人偷运出去呢?” 许正德立道:“刘夫人当天早上一报案我就立即下令严查南京城中的各处水陆出口,并且通令应天府所辖诸县在所有的水陆出口处加派重兵严查此事,不过至今尚未接到过相关的报告,按说刘大人应该尚在南京。。” 向海蝶点点头道:“那么如今就怕敌人见所有了解内情的俘虏都已死了便再无顾忌,反而从此偃旗息鼓,若是如此咱们倒还真的不易寻找他们了!” 叶天扬忽道:“咱们索性就来个双管齐下,一方面主动搜寻对方,而另一方面咱们也可以诱其再次出动,使其自暴藏身之所..” 第四十四章 步步惊心 夜色阑珊,正是“金枝皇后”号上的饭庄最为忙碌之时。【擺\|渡\|搜\|\|\|小\|說\|免\|费\|下\|载\|小\|說】饭庄中依然灯火辉煌人满为患,新任掌柜的李正光不停地穿梭在各个厅间,显然早已是驾轻就熟。 偌大的梅花厅中,一大桌上好的酒菜旁除了正通镖局中人,还有玉鸾与一位中年白发的女人以及一位美貌如花的妙龄少女坐在一起。 玉鸾拉着身旁的两位女子,起身道:“向大侠,向夫人,各位前辈,弟兄姊妹,容我为大家介绍。这位就是收养我教我做人传我武功的恩师,那位是我的师姐楚小玲。” 其师一抱拳道:“各位前辈,大侠,妾身名叫柳玉梅,已有二十年未出江湖。小徒玉鸾承蒙大伙不弃,而且如此器重于她,妾身先行谢过!” 众人早知其师徒三人皆是出淤泥而不染,心中无比地敬重,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 向天行亦是立刻起身道:“柳女侠的大名咱们早已久仰,今日一会实是大快平生。至于玉鸾姑娘既漂亮又能干,如今“金枝苑”的买卖越来越兴旺就是全靠她一人之力。总之玉鸾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所以咱们个个都很喜欢她!” 柳玉梅笑道:“向大侠您太过奖了!玉鸾少不事,还望各位前辈多多教教她。另外,妾身与小玲听了沈少侠所言冒昧投奔而来,深望能在有生之年为武林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向天行立刻笑道:“柳女侠何需客气,只要是有心共抗金龙会的同道咱们都是无限欢迎!” 接着向天行端起酒杯道:“来,各位,咱们一同举杯热烈欢迎柳女侠与楚姑娘的到来!” 众人齐声附和,厅中立时成了欢庆的海洋,而柳玉梅师徒被众人的热情所感,眼睛里顿时闪烁起了泪光。 正在此时,乔大海突然推门而入。然而他一进门就抱拳道:“向大侠,诸位,请恕兄弟打扰了!” 众人皆是心道:你明知打扰仍然屡次打扰,却还说这许多风凉话作甚! 乔大海心中自也明白,苦笑道:“今日实有急事,才不得不打扰,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众人哭笑不得,向天行也只得道:“无妨,乔大人请坐!” 乔大海也不客气,立刻大马金刀地坐下道:“向大侠,诸位,在下有两件急事相商,第一谢常春今日前来告知,说其总舵之中急令南京分舵不许再助咱们查案,不过他答应可借丐帮无处不在的眼线暗助咱们追查敌踪。此事兄弟尚未答应,诸位若是觉着不妥,我便坚不同意,谅他化子帮也绝不敢与堂堂的应天府相抗。而诸位如果同意丐帮可不与敌人正面冲突,兄弟便卖他个人情罢了!” 向天行与叶天扬,向海蝶交换一个眼神道:“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必强人所难,不过追查敌踪非他丐帮不可,务必使其尽力而为!” 乔大海立时点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第二件事情,今日兄弟已按叶少侠所言派人将乌衣巷一带所有的药铺都问了一遍,那些药铺果然都承认前几日有人买光了他们店中数十味名贵中药,尤其是枸杞子,蜂王浆,黄芪,人参,三七,何首乌,野生冬虫夏草,菟丝子,淫羊藿,刺五加,绞股蓝,红景天,灵芝等药更是连所有存货都被席卷一空!” 唐老太皱一皱眉道:“老太婆虽非大夫,不过对于药物亦是素有研究,乔大人方才所说的这十余味药物可都是用以调理身子的啊!” 向海蝶亦道:“不错,根据《黄帝内》,以及本朝所著的《本草纲目》中记载,这些药物都是用以调理人体各部分机能的..” 吴莫忧道:“他们买这些药物究竟是想干什么呢?这些药也不像是用于疗伤或者练什么歹毒功夫的啊!” 众人登时一片沉默。 叶天扬蓦地发出一声惊呼道:“莫非是这样..” 向天行立道:“天扬,想到什么但说无妨,咱们一起参详嘛!” 叶天扬一字一句地道:“也许是金龙会主妄图长生不老,永霸武林!” 众人登时鸦雀无声,个个惊得张大了嘴。 乔大海道:“叶少侠,请道其详。” 叶天扬长吁了一口气,缓缓地道:“书上曾有记载,当年的秦始皇曾数度派人东渡倭国寻找长生不老之药,而失踪的刘大人恰巧也懂得倭文,再加上城中多位名医齐齐失踪,日前又有人从药铺中搜尽了养生的药物..咱们若是把这些事情全都串起来,就能发现一个足以惊世骇俗的秘密..” 向海蝶蓦地抚掌喊道:“对极,天扬哥所言极有道理!” 然而众人依然摇摇头,一脸茫然。 向海蝶微微一笑道:“这些事情乍一听似乎关系不大,可是如果有一本倭书,记载的正是长生不老之道..” 玉鸾忽道:“姐姐,叶少侠,你们的意思是不是说金龙会主下令掳走刘大人是要他翻译倭书,然后又掳走名医迫其照书研制长生不老之药,所以又派人大肆采购有关的药物..” 叶天扬与向海蝶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唐老太早已连连地道:“这个黑帮头子必定自感武林之中已无抗手,自己成为江湖霸主已是早晚之事,所以如今就做起“万岁爷”的美梦来了呵呵!” 吴莫忧却咬牙切齿道:“哼,就算这世上真有长生不死之药,我也要让他的脑袋提前搬家,为武林除害,也为我爷爷报仇!” 可是乔大海早已无暇顾及金龙会主是要篡位还是一统江湖,他只求保住自己的脑袋和乌纱。因此蓦地拍案喝道:“若是果真如此,这两件案子的来龙去脉就很清楚了,接下去只剩如何将那帮贼人捉拿归案了!向大侠,叶少侠,向姑娘你们看..” 众人自都明白,“向大侠”是陪衬,如今的重点已是“叶少侠”与“向姑娘”。然而这时三人竟都沉吟不语,叶天扬更是垂着头闭上了眼睛,厅中登时静得连一支针掉在地下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叶天扬蓦地睁眼抬头道:“乔大人,明日劳你派人四处去传两句话:“金龙出,四方寒,江湖变色夜茫茫;倭书现,天地荒,会主要当万岁郎。”若有人问是从哪听来的,就说这是一首曲子,是从城郊的一口早已荒废的古井中传出来的!” 向海蝶顿时眼前一亮,立道:“好计!” 乔大海则道:“可是此曲所唱的可是谋反大罪啊!叶少侠,这么唱法恐怕不是太好吧?” 叶天扬正色道:“正因此事若是传入官家耳中,金龙会再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江南分会中人才不得不立即现身解决此事嘛!而且这么做还有一层好处便是,敌人若是因此有了行动便可证明咱们的分析完全正确,反之则说明咱们可能判断错了..” 乔大海咬咬牙道:“好吧,反正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有事兄弟担着便是了!那叶少侠,还要兄弟做些什么?” 叶天扬笑笑摇了摇头,乔大海却傻眼道:“没别的了?” 叶天扬点点头,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两日后,一个月色凄凄的晚上,南京西郊的一口古井中不断地传出凄厉的歌声,歌中反复地唱道:“金龙出,四方寒,江湖变色夜茫茫;倭书现,天地荒,会主要当万岁郎..” 忽有六名蒙面的黑衣人一跃而至,不约而同地对着井中各发一掌,一阵强大无匹的气流登时向井中涌去,却不料井中突然扬起了一阵沙尘。正当六人将脸转开躲避沙尘时忽有一道黑影冲天而出,待六人反应过来黑影已跑出了数十米。黑影一直往城中跑去,六名黑衣人自然紧追不舍,谁知黑影七转八转以后竟然跑进了一条死胡同。六个人大喜,立时逼了上来,不料黑影却反身一纵跃入了身后的一座大宅院中。 一名黑衣人正要尾随而入,身旁的一名同伴却立即沉声道:“万万不可!这是万方镖局总镖头鲁玉春的宅子,这宅子前面就是万方镖局,而在他的隔壁又是四海镖局总镖头莫不凡的宅子,那前面却又是四海镖局。咱们并不知那人究竟藏身在哪一家,而且咱们又只有六个人,所以今夜不宜硬闯,还是先回去再说!” 另五人一齐点头,六人转身离去。这时刚刚跃入院中的黑影忽又越墙而出,月光之下赫然戴着一副紫色面罩,原来竟是叶天扬。 次日一早,乔大海便匆匆地来到正通镖局,而向天行等竟然好像与其约好一般已在前厅相候。 乔大海不再客气,一入大厅便一抱拳坐下道:“诸位,昨晚丐帮弟子已发现那六名贼人的落脚之处了!” 此言一出,向天行等登时精神一振。 然而未等诸人开口,乔大海却又苦笑道:“丐帮弟子不断地以接力跟踪的办法隐藏身份,最后终于发现那六人兜了半个时辰后竟然进了离乌衣巷不远的户部李尚书的老宅中,而且更加令人头疼的是李家的隔壁又是礼部杨侍郎的旧宅,目前尚且无法判断他们究竟藏身在哪一家!另外贼人亦有可能是施了个障眼法,故意从李,杨两家的宅院中绕了一圈又翻墙而出遁去了别处..” 几人无论如何也未想到江南分会数百号人竟都藏身于在京大员的府邸之中,这回就连叶天扬与向海蝶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第四十五章 分会入瓮 乔大海道:“这两位大人及家眷都是长居北京,只有父母叶落归根在此居住,此外家中也就只有几个贴身伺候的下人了。.d.n免费小说门户不过据我所知这两家的宅子都非常大,所以主人家是否知道家中已成贼窝亦是未知之数。” 向天行道:“如此说来,就算知道贼人藏身其中,咱们亦不便展开搜捕了?” 乔大海沉吟一阵道:“杨侍郎与咱们许大人都是正三品衔,所以贼人若是藏于杨侍郎府中或可请许大人亲自出面与杨侍郎好言相商晓以厉害,可是那李尚书官威甚重,贼人若是藏身于他的府中只怕就不好办了!” 众人听罢顿时愁眉不展。 向海蝶忽道:“既然不便入府抓捕,咱们就按昨夜之计,集中人手在天方,四海两间镖局中守株待兔吧!” 叶天扬亦道:“不错,但愿江南分会倾巣而出,咱们便能将其一网成擒!” 乔大海道:“可是两大镖局并非一般的小门户,只怕他们未必敢来?” 叶天扬微微一笑道:“两家镖局还不会放在江南分会的眼中,何况他们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自己研制长生不老之药的秘密。。” 乔大海道:“这倒是,此事若是传到皇上的耳中必会拿人夺药!而且帝威难测,到时恐怕判他个欺君罔上之罪将其斩首也毫不稀奇!” 子夜时分月黑风高,南京城中早已一片寂静。茫茫的夜色中,万方镖局总镖头鲁玉春的宅院中忽然跃入了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然而他们尚且立足未稳一片黑压压的箭雨便已呼啸而来,登时惨叫声四起,当先跃入的黑衣人们齐刷刷地倒了下去。后面的黑衣人们立刻拔出兵器拨打箭支,不料箭是挡开了人却依然是一排排地倒下,转眼靠近围墙的地下都已躺满了黑衣人,可是后面的黑衣人竟然还是前俯后继地跃了进来。 黑衣人中立时有人沉声喝道:“大家当心,弩箭中夹有细小的暗器!” 话音未落,黑衣人早已将兵器舞得滴水不漏护住全身却仍是伤亡不断,而黑衣人又发现地下全是同伴的尸体,想要闪避都极不便,领头之人手一挥,忽有一队人上来各自取出毒水筒也不管地下的同伴死没死便直接喷去,地下的黑衣人立时化得毛发全无。 隐于暗处的叶天扬见此情景,顿时双拳紧攥,怒道:“简直是灭绝人性!” 说完弯腰拾起一把碎石运劲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洒向持毒水筒者,果然对方毫无所觉地便齐齐倒下,毒水筒也都掉在地下连毒水都已倾倒出来,眼见是无法再用了。不过随着黑衣人的腾挪闪躲灵便了,弩箭暗器对其威胁自也逐渐减小,有几名武功较高之人已是一面运剑护身一面迫上前来。叶天扬手一挥,吴莫忧与尹志光一同跃了出去与对方大战起来。尹志光走的是刚猛路子,内外功都练得极为扎实,而吴莫忧的身法剑法则都是以奇诡灵动制胜,二人搭档正是天衣无缝,没用多久便将几人尽数点倒擒回。这时黑衣人早已伤亡大半,而叶天扬见暗器已难有大用索性下令停止施放,自己当先跃出与对方厮杀起来,于是天方,四海,正通三家镖局的高手齐出,与对方捉对厮杀起来。 叶天扬所到之处大多几招便将人点倒,对方一人眉头一皱迎上来道:“小子,你是何人门下?” 叶天扬微微一笑道:“在下无门无派,阁下不必客气!” 对方登时怒极而笑道:“岂有此理,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问你小子出身何处并非怕你,只是担心误伤了故友之后而已!好,老夫今夜若不能把你生擒,便不做这个分会主了!” 叶天扬道:“原来阁下就是江南分会的分会主?” 对方傲然道:“不错!” 不料叶天扬淡淡地道:“那就最好了,阁下请进招吧!” 对方一声长笑道:“小子,老夫这几年来从未首先出招,更莫说对你一个小辈了!” 叶天扬笑笑道:“如此在下有僭了!” 说着轻飘飘地一掌拍出,却未使出任何内力,显然仍是不愿占此便宜。 对方一愣随即便狞笑道:“你要自找苦吃可就怨不得我了!” 果然不再客气,双掌一抱虽也只是一个起手势,然而一股奇寒的掌风却已扑面而来。叶天扬微微一笑,身形一闪轻轻避开。对方更见怒色双掌齐出,可是左掌发出的是一股肃杀之气,而右掌却是一股奇热无比的掌风,叶天扬眉头微微一皱又是轻飘飘地一闪而过。对方两招无功,甚至就连一个后生晚辈的衣角都未摸到,脸上自然是更加挂不住了。登时大喝一声,立将双掌的功力提至十成,这下五丈以内一边如同在千年冰川之中,一边却像在火炉之中,两旁功力稍差之人立时抵受不了晕了过去,左边的中了寒掌紧缩身子浑身颤抖,而右边之人多数中了热掌顿时全身发烫血管贲张,全场登时一片混乱,这一来所有的人都停下手来。叶天扬却面不改色,一袭紫衫衣袂飘飘,岳峙渊停地站在原地,而一副紫色面罩却使其平添了一种神秘和高圣的气质。 一旁的唐老太突然喝道:“原来是昆仑老怪!” 江南分会的分会主蓦地大笑道:“唐老太果然见识过人,没想到老夫二十年未履江湖,仍然还有人记得我!” 向天行等立时大吃一惊,原来此人乃是二十年前武林中有数的凶人之一,当年正是以左手玄冰掌及右手太阳掌的独门绝技横扫江湖,江湖传闻只因败于大侠陈天明的掌下方才退隐昆仑,并且发誓只要陈天明还在江湖中便不履中原,如今敢情是听说陈天明已死才重新出山。 叶天扬道:“阁下,咱们的架还未打完呢!” 昆仑老怪道:“哼,你小子既然不敢接招就休在老夫面前吹大气。。” 不料叶天扬潇洒地笑笑道:“我不但可以真真正正地接你几掌,我还要在七招内胜你。不过,我想跟阁下打个赌,不知你敢是不敢?”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是大惊失色。 果然昆仑老怪勃然大怒道:“你小子竟敢消遣老夫?” 与此同时向海蝶与吴莫忧也一同惊呼道:“天。。大哥你。。” 向天行夫妇亦是大急道:“孩子,对方绝非一般的高手,你。。” 叶天扬胸有成竹地对着众人笑笑,说来奇怪众人本来都是担心不已,此刻心里突然好像一块大石落了地,竟再无不安之感。 接着叶天扬对昆仑老怪正色道:“如此重要之事在下岂会说笑!” 然而叶天扬没有说笑,昆仑老怪却顿生哭笑不得之感,不由地愣愣地看着叶天扬,半晌才道:“此话当真?” 叶天扬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昆仑老怪蓦地咬牙道:“好,若是我输了就把命给你,但是如果你输了就要立刻把西郊古井中唱歌之人以及叶天扬那小子一起交给我,如何?” 众人皆是强忍着笑,而叶天扬则微微一笑道:“可以,如果七招内我胜不了你,这两件事包在我的身上,但若是你输了我也不要你的命,不过你也得依我三件事。第一立刻放回刘大人和所有大夫;第二说出金龙会总坛在哪里;第三必须告诉咱们金龙会会主的名字!” 昆仑老怪心头震动不已,虽然明知叶天扬不会轻许诺言,却仍然不信叶天扬能在七招内打败自己,便沉声道:“一言为定!” 谁知话音刚落他就一声不吭地以十成功力同时发出玄冰掌和太阳掌攻向叶天扬,这下偷袭不但丝毫没了方才的傲慢,而且纵然周围嘘声四起他也毫不理睬,俨然已是一副拼命的模样。叶天扬虽然明知对方欲以抢攻耗过七招也未出言相讥,淡淡一笑便以双掌迎上一接一引,竟将对方的两股掌力全部引向了在旁观战的黑衣人,登时便将黑衣人击倒了一大片,而己方却无一人受伤。 昆仑老怪失声叫道:“接引**!” 叶天扬只是淡淡一笑并未作声。昆仑老怪更加恼羞成怒,又是一声大喝双掌狂舞,掌势顿时笼罩了叶天扬的全身大穴,可是叶天扬依然不紧不慢地双掌轻轻一引反而击倒了一排黑衣人。昆仑老怪欲哭无泪心中一片茫然,不料叶天扬突然趁其掌力尽吐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十指连弹,立时点中其多处要穴,场中立刻响起了一片如雷的欢呼声。然而说时迟那时快,正在大家准备庆祝之时,忽有一只硕大无比的巨雕以惊人之速俯冲而下,而雕背上有一个须发皆白之人把将倒未倒的昆仑老怪一把夺去。 向天行惊道:“鸟皇慕容庆!” 向海蝶立将腕上的发射筒对准巨雕,叶天扬却将其手一把按住道:“天意如此,万万不可逆天而行!” 正说着,慕容庆蓦地一声怪异的长啸,登时从四面八方传来各种鸟鸣之声,众人正惊讶时只见无数大小不一的鸟雀已陆续飞到,围在巨雕的四周状极恭顺,并且仍有不计其数的各种鸟雀遮天蔽日地向着此处集合而来。这时只听见慕容庆一声胡哨,巨雕一声欢鸣便载着慕容庆与昆仑老怪二人振翅而起,而所有的鸟雀竟也不约而同呼喇喇地紧随而去,就好像是为其保驾一般。众人早已看得个个瞠目结舌。 第四十六章 怪事迭出 关重咋舌道:“真不愧是鸟皇。\(^o^)/\|@*小#說\|更\|新\|最\|快|\(^o^)/。” 吴莫忧撅起嘴道:“此人如此做作分明是在炫耀他的驭鸟本领,可他越是如此我就偏偏不服他!” 众人个个忍俊不禁。 唐万里却道:“真没想到就连昆仑老怪这等人物也是如此厚颜无耻,居然早已留了后着。。” 唐老太道:“哼,黑道中人果然毫无信义,都是一丘之貉!” 吴莫忧道:“对了天扬哥哥,我可从来都没见过你修习接引**啊,你是何时练成这门奇功的?” 叶天扬顿时有些茫然地道:“从来没人教过我什么接引**,我想是他认错了吧!” 不料向天行微微一笑道:“不天扬,他说的一点没错!武学之道一理通百理融,你本有惊人的天份,而且任督二脉已通,加之又习有最上乘的天道气功,所以许多上乘的武学无师自通并不稀奇。。” 唐老太亦道:“是啊天扬,当武学到了一定的境界,许多武功不必修习便可自然悟到。不过这些武功只能对付不如自己的敌人,如果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还是要用自己最得心应手的招法方有胜算!” 叶天扬连连颔首道:“多谢老前辈指点,天扬受教了!” 唐老太见其如此谦虚,更加欢喜道:“天扬,改日咱们好好聊聊,老婆子有些东西要给你。。” 叶天扬立刻恭恭敬敬地道:“多谢老前辈,晚辈随时候教!” 向天行等人心知唐老太必是要造就叶天扬,心里都为叶天扬欢喜不已,而乔大海等却趁江南分会中人群匪无首无心恋战之际将剩下之人一网成擒。 天刚放明,正通镖局的小跨院中,叶天扬坐在开满花的茉莉树下仰首望天,手握一管玉箫吹奏着无比哀婉凄绝的曲子,一曲吹罢竟已泪流满面。忽然身后有人拍手,叶天扬回头一看居然是向海蝶。 叶天扬抹着泪道:“哦,小蝶,你怎么起得这么早?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向海蝶笑道:“不,卯时已到,我正要起床晨读了!” 说着已取出一方丝帕递了过去。 叶天扬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道:“那就好了!方才我一时情难自禁吹奏了一曲,其实正在担心会吵醒了你和莫忧呢!” 向海蝶微笑道:“那你为何也起得那么早?莫非是在此坐了一宿吗?” 叶天扬道:“昨晚实在睡不着就出来坐坐,可谁知道一坐就到天明了。” 向海蝶忽地叹道:“是啊,黑夜转瞬即过,光明必将重现大地!” 叶天扬道:“说得好!” 向海蝶柔声道:“对了天扬哥,方才你是不是又想起伯父伯母了?” 叶天扬轻轻地“嗯”了一声。 向海蝶道:“你的箫声如此哀拗,若是我没听错,你吹的应该是苏东坡的那首《江城子》吧?” 叶天扬道:“看来真没什么可以瞒得过你。不过你放心,我没什么,只是再过几日就到冬至了,所以。。” 向海蝶蓦地低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吟至此处亦是痴了,两行珠泪情不自禁地淌了下来。 叶天扬连忙把丝帕塞到她手上,微笑道:“我难过大约还情有可原,可你这是所为哪般呢?” 向海蝶笑道:“没什么,人家也想体会一下你的心情嘛!” 叶天扬突然叹道:“虽然叶家出事至今不过数月,而我亦非两鬓如霜,但是此刻若与父母亲相见,只怕他们也未必认得出我来了!” 说到最后微微竟又有些哽咽起来。 向海蝶亦道:“是啊,伯父伯母如何想得到,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天扬哥你竟然已从一位懵懂的青年变成了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更从一位只会吟诗作画的文弱书生转变成了武林中举足轻重的大英雄呢。。” 叶天扬苦笑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若不是遇到你们我不但早已失了性命,而且也许我这一生都不会知道自己竟然身有武功,想报仇就更是天方夜谈了!” 向海蝶微笑道:“天扬哥,古语不是说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而且如今我越来越坚信世间的一切因缘际会冥冥之中都早有主宰!” 说到后一句时脸上却是一片坚定和肃穆。 叶天扬道:“不错!可是小蝶,我很惭愧。。” 向海蝶奇道:“怎么了天扬哥?有事就说出来,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叶天扬一脸愧色地点点头道:“其实方才吹箫之时我心中想到的全是娘和吴伯,竟然丝毫也未想起我爹!小蝶,我真的感到自己很不孝!” 向海蝶惊道:“什么?怎会如此?你刚来咱们镖局时还常常念叨伯父呢!” 叶天扬苦笑道:“是啊,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还有许多事情也都很奇怪。。” 向海蝶道:“愿闻其详!” 叶天扬又道:“比如我最近常会梦到许多从未有人教过的武功,醒来一练还真是神妙无比;还有我最近常做同一个梦,梦到自己从天而降,而且还有一团白色的强光包围着,而且梦境中的我似乎还很小;还有一个梦更奇怪,梦境中我用一把通体洁白,却又闪着紫色光芒,而且剑身很长的宝剑跟一个看不清面孔可是看那身影似乎又有些熟悉的人交手。。” 向海蝶沉吟半晌道:“从天而降;白光包围;洁白紫芒的长剑;还跟熟人交手。。这些梦个个匪夷所思闻所未闻,果然奇怪得紧!”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鸟鸣声,二人回头一看只见院墙上不知何时竟然齐齐地停着一大群鸟雀,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俩。 向海蝶顿时惊呼道:“天扬哥你看!它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咱俩丝毫都没发觉呢?” 话音未落,对面吴莫忧的门忽也开了,吴莫忧出来道:“天啊,大清早的,这么多鸟儿究竟是从哪来的呢?” 叶天扬摇头道:“也许是咱们方才谈论叶家之事太心无旁鹜所以未曾留意。。” 不料吴莫忧蓦地省起道:“不错,再过几日就是冬至了。爷爷,莫忧不孝。。” 想起爷爷,吴莫忧顿时眼泪直流。 向海蝶一边递上丝帕一边安慰道:“妹妹如此孝顺,吴伯必可含笑了!” 正说着她却像是突然发现了一件有趣之事,望望墙上的鸟雀再看看叶天扬,忽道:“你们快看,它们好像都是在看天扬哥呢!” 这一招果然奏效,吴莫忧立时边抹着眼泪边叫道:“是啊天扬哥哥,它们好像一点都不爱看我和姐姐,却只是盯着看你啊!” 叶天扬立刻对向海蝶竖起大拇指。 不料向海蝶忽道:“天扬哥,你试试吹一首欢快些的曲子看它们会如何。。” 叶天扬当即举箫吹起了辛弃疾脍炙人口的名作《青玉案》,而向海蝶则同时以歌相和。谁知院墙上的鸟儿竟然立即扑了过来,叽叽喳喳地一边欢叫一边围着叶天扬飞舞起来,转到疾处五彩缤纷的更是让人眼花瞭乱,而一曲奏毕时竟然满院都已停满了各种各样的鸟雀。向海蝶与吴莫忧何曾见过这等场面,立刻情不自禁地欢呼雀跃起来。 不料叶天扬却道:“对不住,我会吹的曲子不多,尤其是欢快些的就只这一首。。” 吴莫忧笑道:“天扬哥哥,就算你会吹得再多,咱们这个小小的院子只怕也接待不了更多的“客人”了!” 此时向海蝶蓦地叫道:“我知道了,这些鸟儿应该都是被天扬哥的箫声招来的!” 吴莫忧道:“不会吧?难道天扬哥哥也像那慕容庆一样练成驭鸟之术了?” 叶天扬微微一笑道:“就算我有心学此绝艺,也无人传授啊!” 吴莫忧道:“那就太奇怪了!” 向海蝶道:“其实应该说这些鸟儿是被天扬哥吸引来的!” 吴莫忧挠挠头道:“此话怎讲?” 向海蝶微微一笑道:“我从小就爱听二叔吹箫,而且凭心而论他的箫艺也绝不在天扬哥之下,可是他吹箫时却从未有一只鸟儿循声而至,所以我可断言这些鸟儿绝非单为箫声而来!” 吴莫忧连连点头道:“但是若说它们都是为了天扬哥哥而来似乎也太不可思议了!” 向海蝶笑道:“具体的原因我也无法说得清楚,不过只要是美事便多多益善呵呵!” 向海蝶边说边柔情似水地看着叶天扬,不料吴莫忧面色倏变当即住口不语。向海蝶虽然立刻意识到了,却也只能苦笑不已。 正在此时,叶天扬突然对着院外朗声喝道:“阁下既敢单枪匹马而来,为何到了地头反倒不愿相见了呢?” 第四十七章 鸟皇来访 这时,院外的一棵树上忽然传出一声长笑,只见人影一闪一人已然站在三人面前,赫然竟是当日救走昆仑老怪的“鸟皇”慕容庆。舒适看书 吴莫忧一声清叱道:“来得正好,咱们正要从你身上找回那昆仑老怪,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慕容庆道:“左右不过一家小镖局罢了,老夫有何不敢来的?” 不料吴莫忧也是一声道:“大言不惭!” 慕容庆一愣,随即大笑道:“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还没有几个人敢如此对我说话,你这小丫头可是活得不耐烦了哈哈?” 叶天扬见状不对,连忙一抱拳道:“老前辈的驭鸟之术令我等深为钦佩,但不知前辈清早前来所为何事?” 慕容庆立时颇为得意地道:“嗯,你这个年轻人倒还识货。那你说,我老人家的大小护法大清早地就被人引诱而去,我该不该一探究竟呢?” 叶天扬笑笑点点头,吴莫忧却喊道:“护法走了,你不去找他们却到此胡闹,莫非你是打不过人家要不回人特意来找咱们出气不成?” 慕容庆顿时哭笑不得,而叶天扬与向海蝶却笑了起来。 叶天扬道:“在下清早吹箫却不想惊扰了前辈,不过不知者不罪,还望前辈海涵!幸好贵属一个不少都在此处,此刻便可完璧归赵..” 吴莫忧越听越奇,急问道:“天扬哥哥,一早有外人来过了吗?我怎么没见到呢?” 三人皆是忍俊不禁,向海蝶轻声道:“妹妹,他的护法就是..” 边说边用头对着满院的鸟雀一点,吴莫忧这才恍然大悟,顿时满脸通红不再作声。 向海蝶抱拳道:“若蒙海涵,前辈尽可带着贵属离开了!” “慢着!”慕容庆突然指着叶天扬道:“是你吹箫将我的护法引来的?” 叶天扬微微颔首。 慕容庆再次细细地打量叶天扬一番道:“方才老夫也曾听见你的箫声,不过我觉着除了特别引人悲伤之外并无特别之处,所以老夫实难相信凭此箫声竟能吸引它们追寻而来!” 叶天扬笑道:“前辈,究竟是何原因在下实也不知,不过在下并未相欺,望前辈勿疑!” 话音刚落,慕容庆忽道:“小娃儿,你可是练过摄魂夺魄一类的武功?” 叶天扬哑然失笑,立刻坚定地摇摇头。 谁知慕容庆大喝道:“老夫见你清秀出尘,待人接物亦算彬彬有礼,还以为你是诚实之人,却未想到也是信口开河之辈!” 吴莫忧不待其说话已是喝道:“阁下年纪一大把,却为何如此出言不逊不知自重?” 慕容庆何曾被人如此当面教训,况且还是一个他眼中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顿时恼羞成怒道:“小丫头,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叶天扬与向海蝶正要开口,吴莫忧却已抢先道:“天扬哥哥,小蝶姐姐,像这等倚老卖老之人,就该让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人在江湖飘切不可目中无人!” 慕容庆早已气得浑身发抖,道:“好,老夫今日倒要领教你这人外之人的本领!” 吴莫忧道:“好,晚辈也正要见识前辈的高招!不过咱们若是我输了情愿当场自绝,但若是你输了,须要交出那昆仑老怪,如何?” 慕容庆一愣,随即便道:“本当全数依你,可是老夫不知其踪,又如何能把他交出来呢?” 吴莫忧道:“当日咱们亲眼见你将他救走,难道你还想抵赖吗?你方才说天扬哥哥所言不实,原来真正不诚实的人却是你自己!” 慕容庆暴跳如雷道:“真是岂有此理,老夫一生说一不二,你这个小丫头竟敢如此胡言乱语!不错,呼延奇当日虽然被我所救,但却早已与我分开,如今我亦不知其停身之处!老夫言尽于此,信不信就由得你们了!” 叶天扬等三人这才知道,原来昆仑老怪名叫呼延奇。 叶天扬见其动了真火,立刻抱拳道:“前辈乃是高人,我这妹妹少不事,请前辈万勿与她一般见识!” 慕容庆却一摆手道:“不必多言,今日若是老夫输了也把命交给你们便是!不过你们尽可放心,老夫岂会要她的命,打完了只要向我认输便是了!” 听到慕容庆认定自己必输无疑,吴莫忧也是不肯示弱,立道:“我说玩鸟的前辈,你少吹大气,快带着你这些扁毛护法们一起上吧!” 慕容庆怒极而笑道:“老夫指点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若还要招它们助阵,那我这一把年纪就算白活了!而且,如果三十招之内老夫还不能胜你,便也算我输了!” 叶天扬悄悄地对向海蝶道:“看起来这位前辈的性情确与金龙会中人有些不同!” 向海蝶亦轻声道:“我在一本奇书上看到过关于这位前辈的描述,书中曾有言道慕容庆驭鸟无双,武功难敌。” 叶天扬立刻便知“武功难敌”四个字足已说明此人必是绝世高手,心中便已打定主意如见吴莫忧遇险宁可认输也要立刻出手相救。这边两人才说了几句话,吴莫忧与慕容庆却已战成了一团。吴莫忧虽然不惧对方,心里却也十分清楚对手必是劲敌,于是上来就以奇诡不凡的天女剑法频频抢攻,叶天扬和向海蝶见其扬长避短,不由地面露笑容。而慕容庆显然并未料到吴莫忧的剑法如此不按常理,上来就迭遇险招,幸好验老道立刻收缩掌势,首先凭借深湛的功力将自己保护地滴水不漏,一边也趁机观察吴莫忧的剑路,待十招过后慕容庆自忖对吴莫忧的剑路已然稍稍适应便长啸一声展开了反攻。只见他使出了一套同样奇奥无比的鹰扬掌法,不但双掌翻飞掌风磅礡,而且十指亦是点,戳,按,抓,勾变幻莫测,果然如此一来吴莫忧的剑光屡屡被对方的掌力冲散,剑招已是无法近得慕容庆之身。叶天扬早已眉头微皱,向海蝶更是越看越紧张。 这时身后忽有人道:“不但招法怪异掌如奔雷,就连爪功都比沧州杜家的大力鹰爪功还要厉害几分,真是没想到名震天下的“鸟皇”的武功竟也如此登峰造极!” 叶天扬回头一看,只见向天行等已然行了过来。 叶天扬当即上前道:“义父,天扬只顾看他们了所以未曾听到..” 话音未落,向天行已然摆手道:“天扬,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多礼!他俩为何会打起来?” 叶天扬对众人简单一说,向天行等立时也是眉头紧锁,而此时向海蝶正数到第二十招。 唐老太叹道:“照此看来,莫忧姑娘怕是不易再撑十招啊!” 正说着,吴莫忧突然一声轻叱,身形猛地拔地而起,手中长剑连发七招,阳光下只见银光乍泄,犹如大片瀑水飞流直下攻向慕容庆。 向天行蓦地失声叫道:“飞瀑剑招!” 唐老太惊道:“难道这就是当年光明榜上曾评出的十大剑法中排名第四的飞瀑剑招?” 向天行点点头道:“是啊,真没想到今日居然从莫忧身上见到如此玄妙的剑招!” 只见慕容庆双掌护身左闪右避左冲右突,虽是惊险万状,身上衣服多处破损但总算是捱过了七招未曾受伤,正自喘息未定吴莫忧又是“飞瀑流霞”及“飞瀑惊虹”两招齐发。这回慕容庆索性不闪不避,蓦地大喝一声双掌一圈一片排山倒海的掌力登时涌向吴莫忧,吴莫忧顿时犹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摇晃不止,剑尖也被震偏,就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吴莫忧的剑光堪堪从慕容冲的下颌掠过,大把长须立时随风飘落。然而奇怪的是吴莫忧却站立不动,众人正在大惑不解吴莫忧蓦地涌上一大口鲜血,可谁知她竟然生生地咽了回去。这时人群中立时传出了一声响亮地惊呼,好在众人也都心急如焚无暇它顾,只是吴莫忧不认输谁也不便上去帮忙。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吴莫忧一咬银牙又是腾空而起舞起一片剑影,竟如百十支银剑同时凌空下击,使人难以分辨哪个是实,哪些是虚。慕容庆突然长叹一声,运起全身的功力双掌对着吴莫忧平推而出。 唐老太蓦地叫道:“不好,只怕要两败俱伤了!” 话音未落,忽有一条人影拔地而起,直向场中飞跃而去。 第四十八章 剑仆鸟皇 眼看吴莫忧与慕容庆的剑风和掌力皆已排山倒海而来,一旁观战的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口。.d.n免费小说门户正在此时一个修长的身影蓦地跃落于二人中间,群雄一看竟是叶天扬。只见叶天扬脚一沾地便即使出接引**,双掌顿如磁石一般吸住了吴莫忧的长剑,随即一拨一带便将吴莫忧的长剑引到了一旁。群雄虽然个个大声喝彩,可也只有向天行和唐老太等几个人才真正明白叶天扬这招看似轻描淡写其实却是险极,因为只要他的功力稍有不足或是手法的使用差之毫厘身上立刻就会多一个透明的窟窿。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尚意犹未尽,慕容庆毕生功力之所聚的一掌亦已挟着漫天的风尘呼啸而至,就在一片惊呼声中结结实实地击在了叶天扬的后背上。众人登时呆若木鸡,向海蝶母女则尖叫一声掩面不敢再看。谁知风尘消散后叶天扬却仍是岳峙渊停地负手而立,在朝阳的映照下显得分外玉树临风,只是他戴着面罩便让人丝毫分辨不出是否受伤。而慕容庆却不知是因为莫名其妙地捡回了性命还是被叶天扬的武功所震,早已怔立当场。这时群雄纷纷围上前来,向天行父女更是如飞一般地奔到了叶天扬身边。 向天行急道:“天扬,你有没有受伤?快坐下,义父助你调息!” 不料叶天扬微笑着道:“义父请放心,孩儿并未受伤。” 向天行是武学的大行家,见叶天扬中气十足而且毫无受伤之徵,心中的大石便完全落了地。 向海蝶依然将信将疑地道:“天扬哥,你真的丝毫无恙?” 叶天扬柔声道:“我真的很好,你放心吧!” 向海蝶这才破涕为笑。 叶天扬道:“咦,莫忧呢?莫忧怎么不见了?” 向海蝶抹干眼泪边道:“放心吧天扬哥,莫忧妹妹虽然受了点内伤但并不算重,方才尹大哥已给她服下了“天恩保命丹”,而且楚姐姐亦已扶她回房运功疗伤,所以必可很快痊愈!” 叶天扬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立道:“尹大哥?” 向海蝶微微一笑欲言又止,叶天扬突然灵光一闪,当即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唐老太及柳玉梅虽然武功高强,却也毫无把握胜得过慕容庆,可是眼见叶天扬竟能生受其开碑碎石的一掌依然毫发无损,早已惊得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唐老太瞅个空当便将向天行拉到旁边道:“向大侠,请恕老身冒昧,究竟是何方高人竟能调教出叶少侠这等高徒?” 向天行沉吟道:“实不相瞒,天扬至今尚未拜师,不过当年确有一位前辈异人帮天扬打下了极好的根基,不过如今他自己的心得更是层出不穷..” 二人说话的声音虽轻,却逃不过柳玉梅等高手的耳朵,然而唐老太及柳玉梅等对此将信将疑,但向天行也未多加解释。 慕容庆亦已回过神来,他深知叶天扬本来大可以只救吴莫忧而任由自己死于对方剑下的,可是叶天扬却以德报怨,竟然不惜冒着身受重伤之险来救自己这个“敌人”。想到此处当即上前热泪盈眶地道:“少侠救命之恩,老夫感激不尽!” 叶天扬淡淡一笑道:“老前辈不必客气,在下既作调人自当公平公正不偏不倚!” 慕容庆道:“少侠年纪虽轻,武功却是深不可测,而且胸襟气度更令老夫心折!但不知令师是哪一位高人?” 叶天扬沉吟道:“晚辈并无师父,而授艺之人不愿传其名号,请老前辈见谅!” 慕容庆略显失望地道:“那么少侠可愿告知是哪位高人授予吹箫招鸟之术的吗?” 叶天扬无奈地摇摇头道:“晚辈确未学过此术,实与老前辈一样百思不得其解!” 慕容庆道:“不错,老夫实也不信区区箫声也能驭鸟!但是这就奇了,难道少侠天赋异禀,随便吹个小曲便能招聚群鸟?” 叶天扬苦笑道:“是啊,就连晚辈亦难相信!” 向海蝶忽地微微一笑道:“可是事实如此,只怕由不得咱们不信了!” 慕容庆豁然一醒道:“难道姑娘之意是..?” 只见向海蝶无比坚定地点点头。 慕容庆顿时怔住,半晌才道:“这如何可能?老夫玩了一辈子鸟从未听说过这等奇事!” 不料向海蝶朗声说道:“天扬哥,难得大伙都在,索性你就为诸位前辈吹奏一曲吧!” 叶天扬立时明白了向海蝶话中之意,便取出玉箫幽幽地吹了起来,谁知辛弃疾的《青玉案》曲声一起,各种大大小小的鸟雀立刻从四面八方不约而同遮天蔽日地汇聚过来围着叶天扬一边欢叫一边飞舞,而且鸟雀来量之多来势之快竟比当日慕容庆的驭鸟之威尤过三分,看得群雄个个瞠目结舌。随着鸟儿源源不断而来,整个院子无论是地下,树上,院墙上,屋顶上,就连院子周围都已密密麻麻地停满了各类鸟雀,众人只得一退再退一直退到了院子外面才能找到方寸之地得以立足,而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过院中。慕容庆越看越惊,蓦地心中一动连忙撮唇吹起了号令鸟雀离开的胡哨,但是竟然没有一只鸟儿听从,慕容庆立时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般怔立当场。忽然间,曲声戛然而止,全场登时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此时鸟雀们似乎才从极度癫狂中醒来,依依不舍地围绕着叶天扬飞几圈或是在其头顶上空盘旋一阵才肯缓缓飞去。如此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鸟雀终于散尽,群雄也才渐渐地回过神,然而脸上的兴奋之色却仍未褪去。 不料慕容庆已无尴尬之色,只是口中喃喃地反复轻声吟道:“恶道长,天将出。金龙现,神剑除..世间竟有如此奇人奇事,莫非是那事果真要应验了?” 说着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喜色。 向海蝶看在眼里,立即微笑道:“老前辈已来此多时,为何不见贵友前来相助呢?” 慕容庆道:“老夫早已看透世态,平生宁与禽鸟作伴也不愿与一人为伍,所以又岂会有什么朋友呢?” 叶天扬忽道:“难道老前辈并非金龙会中人?” 不料慕容庆宏声大笑道:“呼延奇倒是一直都想拉拢我加入金龙会,不过我慕容庆虽然不敢以侠自居,但又岂是黑白不分助紂为虐之人哈哈!” 向天行立刻抱拳道:“前辈至情至性,向某佩服!不过前辈既然并非金龙一党,为何却要冒险救那昆仑老怪呢?” 慕容庆叹道:“常言道受人滴水之恩便当涌泉相报,多年前他曾帮过我一个不大不小的忙,为此我一直耿耿于怀,而得知他入了金龙会后我更是如鲠在喉坐卧不安。那日见其有难我就想正好救他一命从此便可互不相欠,所以..而且当晚回去后我俩吃了顿酒便分开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这时慕容庆似乎想到了什么忽道:“诸位尽管放心,老夫一生虽无侠名却也自问光明磊落,方才的比武老夫既然输了自然会认。只是老夫确实不知呼延奇今在何处,但我甘愿以命相偿!” 话音刚落,叶天扬便道:“不,我等绝无此意!” 向海蝶接道:“没错,请老前辈万勿误会!不过小蝶实不明白,前辈的武功及驭鸟之术皆是旷世绝艺,难道都不愿留传后世?” 慕容庆苦笑道:“不瞒诸位,老夫虽极不愿与人相交,但却早有收徒之念,只是人海茫茫,要找到一个人品好,天资高,又能吃苦耐劳的徒弟难如大海捞针,所以老夫寻寻觅觅了数十年,至今依然未曾找到可以继承衣钵之人!” 向海蝶蓦地一抱拳道:“那么请问老前辈能否将天扬哥和小蝶收录门下呢?” 慕容庆一愣随即叹气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但老夫何德何能,怎配有叶少侠如此高徒?就是姑娘也有向大侠这么好的父亲,又岂能拜我这个野狐禅为师!请姑娘休要说笑了!” 谁知向海蝶突然正色道:“如此大事小蝶岂敢说笑!我俩是诚心拜师,望老前辈慨允!” 一边说着一边居然拉着叶天扬便欲拜师,不料慕容庆却立刻伸手拦住二人,热泪盈眶地哽咽而道:“今日得二位如此看重已是老夫三生之幸,不过老夫尚有自知之明,我又岂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误了两位呢!而且..” 向海蝶立即追问道:“而且什么?还请老前辈明言!” 慕容庆笑而不答,却突以传音之术与叶天扬交谈几句,接着竟大步走到他的面前,蓦地深深一揖,朗声道:“剑仆慕容庆见过公子!” 众人顿时咋舌难下,不禁面面相觑。 第四十九章 神剑有主 正通镖局后院的水榭之中,群雄济济一堂。||dia|小|说|.ne| 慕容庆娓娓地说道:“二十年前我去游览天山,却没想到竟在一处山道旁看见一只五彩斑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翠鸟,所以我就想将其捉来驯化以后陪伴于我,可是谁知此鸟竟然飞得奇快无比,我运足了内力施展轻功竟然与它的距离越来越远,想要唤来大雕相助无奈天山太高大雕难以飞临。正在我灰心之时却发现这翠鸟居然停了下来,竟似有意等我一般,我便立刻追了上去,不料它又振翅飞走了..就这样,我一直追到了天山绝顶已是入夜时分,然而跟它依然相距十余丈的距离。最后它竟飞入了一个山洞,我想来个瓮中捉鳖便继续跟了进去。此洞很大很深,走了不久便已伸手不见五指,然而我一路寻去却未见那鸟儿,一直走到了山洞的尽头发现居然有一间石室,奇怪的是室中并无任何火烛却是满室皆是耀眼的白光,而石壁上还写着十二个大字:恶道长,天将出。金龙现,神剑除。就在这些字下面还有一些小字,告诉我在石室一角的地下埋有要物,待我挖起来一看竟有一柄宝剑,一个匣子以及一封信。我一时好奇便欲立刻拔剑一观,谁知我用尽了功力却连剑都拔不出来,于是我又想打开匣子瞧瞧,谁知此匣竟为一种闻所为闻的紫色的宝石所做,而且此匣浑然一体根本无法打开。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打开了那封信,谁知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信上告知此剑非其主人任何人都无能拔出,而匣子里面乃是一本剑谱,不过此匣必得用这把宝剑方能将其剖开。此外信中还说从即刻起我慕容庆便为剑仆的身份,也就是此剑之仆,必须等待此剑主人出现后将这三件物事尽都交给对方,自己则须追随效力直至武林重光之日..” 这番话一出,水榭中立刻鸦雀无声,过了半晌向天行忽道:“究竟是谁建造了这件奇怪的石室并且将宝剑,剑谱传了出来?他又如何知道日后发现石室的必是慕容前辈,而照其信中所言他早已料到前辈必于宝剑的主人出世之前便已发现此室..另外那只翠鸟将前辈引入石室亦是匪夷所思..在下已是搜遍枯肠,却依然想不出来在这几百年间何人有此天纬地之才竟能这般算无遗策!” 众人尽都频频颔首,却又无人能解。 向海蝶蓦地道:“爹,世事如谜冥冥之中皆有主宰,有些事又岂是咱们能够测度的?咱们也不必事事都要弄个清楚明白!不过有一件事您可别忘了,如今宝剑的主人已可确定便是天扬哥了哈哈!” 慕容庆立道:“其实前些年我一直都在探寻这位神剑之主,然而毫无所获,我还以为此事是有人故弄玄虚作弄世人的,这些年也已将此事淡忘。不过今日遇到公子如此良善,谦虚,仁爱,甚至以德报怨,竟连禽鸟亦为之倾倒,正因公子是如此与众不同,卓而不群,这才又使我想起了这桩往事..果然公子正是神剑之主,不愧是实至名归!” 向夫人忽道:“请恕我愚钝,不知前辈是如何确定天扬就是信中所说的宝剑之主的?” 慕容庆微微一笑道:“在信的最后留有辨认宝剑主人的三句话,方才我与公子以传音说话便是为了确认此事,不过此事有关天机而且如今已非重要,就请各位恕我不便一一相告了!” 叶天扬忽道:“可是在下与那石室主人毫无渊源,他又怎知将会有我这么一个人,而且他又为何唯独指定由我来继承宝剑和剑谱呢?” 慕容庆笑道:“公子之疑老仆也无法解说,不过公子毋须多虑,想那三句话如此奇奥,公子若非天命所归,又岂能想到这等奇事而且还能应答如流呢?” 叶天扬点了点头,突然喃喃自语道:“难道此事竟与我的那些怪事有关?对了老前辈,那么那封信上可有提到晚辈之事?” 慕容庆立道:“没有了,老仆方才所说的已是信中的全部内容!” 叶天扬道:“信中言道老前辈是神剑之仆,换而言之老前辈乃是守护神剑之人而绝非神剑主人之仆,今后还请老前辈再勿如此自称!” 慕容庆立时语塞。 向天行蓦地笑道:“前辈,天扬说得对啊!其实无论是谁叫什么都只是一个符号而已,在下觉着不如今后咱们都各交各的便了!” 慕容庆道:“这..” 向海蝶忽道:“恶道长,天将出。金龙现,神剑除..这十二个字很明显自指金龙会得势,武林一片黑暗,幸好有天扬哥这位天将横空出世,用神剑将那金龙会除去..如此看来,石室中的剑谱中所载之剑法必是旷古绝今的绝学,它对于咱们对抗金龙会必有莫大的帮助,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快点将剑和剑谱取到,也好让天扬哥早些习练,它日若是对上了金龙会的首脑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唐老太道:“没错,要练成上乘的剑法本非一朝一夕之功,自是越早练习越好!而且如此重要之物若是藏与别处实是夜长梦多,教人难以心安,不知慕容兄可否早日取来物归其主..” 慕容庆道:“我将剑和剑谱藏在了离此不远的一处安全之地,应无被盗之虞。不过诸位言之有理,那么事不宜迟,老夫这就启程去取!” 应天府后堂的花厅中,许正德,乔大海,叶天扬及向天行父女,还有南京三大门户的当家人皆是正襟危坐。 乔大海道:“这几日弟兄们将那晚擒住的江南分会中人一一审讯,终于弄清了江南分会见杨侍郎家中只有杨母和杨侍郎的一个十岁可手足残疾的幼子及一些下人,就派人绑架了那位杨公子并威胁杨母不许声张,随即就鹊占鸠巣将杨家当成了自己的大本营。弄清了这些,咱们昨夜就带兵将杨府团团围了起来,打算将江南分会一网打尽,谁知一进去却发现贼人都已撤走,如今府中就只剩下杨家之人了!” 众人皆是大感意外,一时无人出声。 谁知向海蝶忽道:“敢问乔大人,你们将杨家统统搜遍了吗?” 乔大海立道:“没错,绝未落下任何一个角落!” 向海蝶道:“那个杨公子也见着了?” 乔大海道:“是,我们都见着了他,许大人还亲自与他说了会话呢!” 向海蝶道:“敢问许大人,这孩子说话和反应都很正常吗?” 许正德立道:“看起来还算正常,不过也许是被贼人吓到了,话特别少..” 向海蝶点点头又道:“那么杨老夫人各方面都正常吗?” 许正德立道:“最正常的就数杨老夫人了,今日她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居然主动拉着我说了很多话..” 这时叶天扬忽道:“哦,她说了什么?” 许正德道:“她不停地感谢咱们吓跑了贼人,还夸我日后必定仕途发达,前程似锦哈哈!只不过她居然忘了我母亲五年前已过世,竟还说明年元宵节再来找我娘一起赏灯呢..” 叶天扬立道:“大人,请等下。听说你们许家与杨家乃是世交?” 许正德道:“不错,我娘在世的时候与杨老夫人是很要好的朋友,从前她们时有来往的。不过自从我娘去世后,由于杨大人在北京为官,从那时起我们两家之间的走动才少了!” 叶天扬道:“那令堂过世,杨老夫人一定知道吧?” 许正德道:“当然知道,她不但来参加了丧礼,而且她还非常地难过!” 叶天扬蓦地道:“大人,杨府中还有贼人,也就是说杨家此际还在江南分会的掌握之中!” 此言一出,众人多数目瞪口呆,乔大海急道:“叶少侠何出此言?” 叶天扬微微一笑道:“诸位请想,若真的已脱离了贼人的掌握,杨公子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岂非正应很高兴话很多才对!而杨老夫人既然思路清楚,又岂会突然忘了相交多年的许老夫人早已过世?所以很明显,杨公子话少是不敢说,而杨老夫人却正是老当益壮才能在贼人的控制下以隐密的家事向咱们示警,其目的就是告诉咱们贼人并未全部撤离,杨家上下依然还在水深火热之中..” 第五十章 杨府肃贼 这日,应天府尹许正德轻车简从地再次来到杨府,可是看门的老苍头通报后竟说杨老夫人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说罢便欲闭门逐客。\(^o^)/\|@*小#說\|更\|新\|最\|快|\(^o^)/ 不料一身文士打扮的向海蝶立道:“如此我等来得正是时候,请老丈再去通报一声,只要不是必死之症应天府中高人皆能药到病除!” 此事显然大出对方意料,老苍头入内通报后不多时便将众人迎入了府中。花厅中,杨老夫人果是一脸苍白咳嗽不已,身后两名俊俏的丫鬟一名赶紧递上绢帕和茶盏,而另一名则不停地为其捶背,显是甚为贴心和乖巧。 咳嗽稍息,杨老夫人苦笑道:“那日诸位走后老身便感染了风寒,方才乃是恐怕传染给诸位才不欲见客,失礼之处还请许大人海涵!” 许正德道:“老夫人言重了,您是正德的长辈,您有恙正德岂能袖手不理!正好今日正德身边有两位高人,区区风寒不难药到病除!” 话音刚落,向海蝶便欠身一礼道:“在下愿效微劳!” 不料杨老夫人立道:“多谢大人,不过大夫已来看过,所以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然而一边说话一边还在连连干咳。 杨老夫人身后的一名丫鬟忽道:“大夫曾再三嘱咐老夫人要多休息切忌说话太多,诸位大人已然见过老夫人礼数已全,不如就请回吧,老夫人也该歇息了!” 许正德正要说话,向海蝶却抢先道:“不错,那么。。” 对方正在等着听其打算如何,不料叶天扬暗暗地对向天行递了个眼色,二人骤然出手同时攻向了杨老夫人身后的两名丫鬟。两名丫鬟虽是猝不及防,然而正是在此电光石火之间方才看出二人的本领,只见二女与叶天扬,向天行疾战数招才有一女被叶天扬扣住了脉穴再也动弹不得,而与向天行对招的丫鬟在向天行全力之下虽落下风却未被制,一见同伴失手竟然一咬银牙运起全部内力硬受向天行一掌,这才终于腾出手将杨老夫人抓到了手中。 她这一招委实大出众人所料,只见她将一掌抵住杨老夫人的背心,嘴角噙血得意地道:“就算你们拆穿了我俩的身份又能如何哈哈?” 众人正踌躇间,乔大海忽道:“小丫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日许大人在此,你若肯束手就缚,应天府必定对你从轻发落!” 许正德忙道:“没错,你们大势已去顽抗何益,还是快些降了吧!” 谁知此女却纵声笑道:“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如今老太婆尚在我的手中,谁输谁赢还难说着呢!” 众人气得咬牙切齿,乔大海与其副手张彪气往上冲正要上前,此女蓦地厉声道:“谁要敢上前一步,我就立即震断老太婆的心脉!” 众人恨得牙痒痒的,却也只得退了下去。 这时杨老夫人忽道:“你们不要管我,老身已高寿,死亦不冤!只要你们将这伙人扫穴犁庭,为我杨家报仇,老太婆死也瞑目了!” 忽然杨公子坐在轮车上被另一名丫鬟推了进来,这名丫鬟道:“你死了是不打紧,可你难道忍心让这个可怜的孙子为你陪葬吗?” 众人个个怒不可遏,推着杨公子的丫鬟又是一声道:“诸位武功高强,取我之命自是易如反掌,不过只要诸位一动这小子却要死在我前面!” 众人投鼠忌器无计可施,杨老夫人亦是长叹一声不再说话,两名丫鬟登时一脸得色。谁知叶天扬突然将食指拢在袖中遥遥地点向推着杨公子的丫鬟的胸前大穴,此女作梦也未想到对方竟有如此本事,立时应声而倒,乔大海与张彪当即上前将此女与杨公子一同保护起来。然而另一名丫鬟将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顿时大惊失色,立时厉声命令杨老夫人起身,自己则完全躲在杨老夫人的身后,但一只手却依然按在杨老夫人的背心大穴上,如此一步步地向着门口退去。 正在这时,叶天扬竟然潇洒地走到此女面前,吓得此女连忙喝道:“你不许过来,如果你敢再向前一步,我就立刻震断老太婆的心脉!” 不料叶天扬却微微地一笑,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击去,女子自知绝非叶天扬的敌手,索性将杨老夫人的身体往前一送,狞笑道:“既然你手痒,就在她的身上试试掌吧哈哈!” 正当所有的人都以为叶天扬必定收手之时,却见叶天扬竟然果真“砰”地一掌击在了杨老夫人的前胸之上,众人皆是失声惊呼,杨公子更是立即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谁知奇怪之事出现了,杨老夫人只是晃了两晃,而躲在其身后的女子却如烂泥一般瘫倒下去。所有人登时瞠目结舌怔立当场,叶天扬却已微笑着扶着杨老夫人走了过来。 许正德立道:“老夫人,您没事吧?” 杨老夫人微笑着摇摇头。 谁知向海蝶蓦地大呼道:“我知道了!天扬哥,你方才使得是隔物传功的功夫吧?” 叶天扬微微一愣便即颔首而笑。 向海蝶长吁了一口气道:“怪不得有此奇效!” 向天行忽道:“小蝶,爹走了二十年江湖,隔物传功这门功夫也是此刻方才听说,可是你又如何知道呢?” 向海蝶笑道:“爹,这就叫作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女儿曾读过一本名叫《武林宝卷》的书,里面录有各门各派中最独到甚至是早已绝传的武功,而据书中所载三百年前曾有一位人称玉面侠的老前辈突发奇想意欲自创一种可以隔物传功的本领,他自称若将这门功夫练到最高的境界便能掌击豆腐,豆腐完好而其下的巨石却碎裂如粉!只可惜这位玉面侠终其一生也未能练成此功,不过这门奇功却也由于他的奇思妙想而被录在了书中,然而却没想到三百年后竟让天扬哥练成了,而且居然还让咱们大伙都饱了眼福嘻嘻!” 向天行点头道:“原来如此。。” 正说着,杨老夫人亲自推着孙子走过来道:“今日咱们祖孙得以脱离恶人的控制实是全仗诸位之能,老太婆这厢多谢了!” 说着手一挥,当即有下人挑上来两桶金子,向天行等相对愕然。 杨老夫人微微一笑道:“今日我杨家承蒙诸位侠士相救实是无以为报,这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诸位收下!” 向天行一抱拳道:“老夫人您过誉了,何况我等只是奉许大人之名罢了。。” 杨老夫人笑道;“正德侄儿已对老身说了诸位皆非应天府之人,所以还望诸位万勿推辞!” 向天行见杨老夫人此意颇坚,自忖对官场之事亦不甚了解,便只得向许正德望去,只见许正德点点头,向天行方才抱拳欠身一礼道:“如此,我等便多谢老夫人厚赐了!” 杨老夫人笑道:“欸,这点薄礼诸位当之无愧,向大侠无须太谦!不过老身尚有一事想请教,不知诸位方才是如何看出咱们杨家上下几十口竟是操纵在几个丫鬟之手的?” 叶天扬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只好说道:“首先我们发现两个丫鬟表面上虽然对您殷勤伺候,可是脸上却尽显不甘和不屑之色;其次老夫人自称是感染了风寒,然而咳后绢帕上却有鲜血,这分明是遭人毒打受了内伤所致;第三两个丫鬟虽然故作自然,可是眉宇间一直都对咱们颇有提防之感,而且没说几句话竟又越俎代庖地下了逐客令。。仅凭这几点便足以说明这两名丫鬟定是贼人假冒!” 杨老夫人道:“诸位观察入微,言之有理,老身钦佩之至!” 众人见叶天扬毫不居功,心中不禁赞叹不已。而听到几个丫鬟居然毒打杨老夫人这等老人,登时个个怒不可遏。 然而此时杨老夫人却突然面色有异,向天行立道:“老夫人,可是内伤发作了?” 杨老夫人却是摇摇头疑惑地道:“不,老身正感奇怪呢!不知为何老身此刻觉得神清气爽全身舒泰,似乎连那内伤也已完全好了!” 向海蝶道:“不知老夫人可否让在下把一把脉?” 杨老夫人似已极为信任叶天扬等人,微微一笑伸过手来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果然,向海蝶一把脉便道:“老夫人确已丝毫无恙!” 话音刚落,杨老夫人突然“啊”了一声,接着对叶天扬道:“少侠神功盖世,老身再谢治伤之恩!” 叶天扬却道:“老夫人无须多礼,何况咱们也已厚颜领受过诊金了呵呵!”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唯独向天行心知必是方才叶天扬扶着杨老夫人时便以本身的内力迅速为其推穴过宫,在不知不觉之中治好了她的内伤。一行人离开杨家时日头已偏西,向天行不意地一回头,突然发现地上叶天扬的影子竟然无比伟岸,吃惊之下再抬头深深地看着义子,只觉得他虽然熟悉依旧却也不知何时生出了一些陌生之感。正在恍惚之间,忽听乔大海大喝道:“何腾,你怎么来了?” ?*.|d!**.\ 第五十一章 贼人自首 何腾急匆匆地到了面前,许正德一皱眉头道:“快说,究竟何事惊慌?” 何腾看了一眼向天行等人,许正德道:“此处皆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何腾立道:“大人,头儿,刘妃等一行人已到府衙!” 许正德大惊道:“哪个刘妃?” 何腾道:“就是失踪的刘大人之女,当今七王爷的爱妃!” 众人皆是大惊,乔大海面色登时一沉道:“不错,三个月的破案之期如今就快满了..” 许正德立道:“走,回去瞧瞧再说!” 正通镖局的小跨院中,阳光灿烂,吴莫忧和尹志光坐在茉莉树下,尹志光剥了一个橘子递给吴莫忧,吴莫忧稍一犹豫还是接了过去。-\||小|说|书友上传/-看最新更新章节 吴莫忧道:“尹大哥,谢谢你天天都来陪我聊天解闷,委实辛苦你了!” 尹志光柔声道:“吴姑娘,你太客气了,其实这几天我也没事,心中也有些闷,正好咱们可以互相作个伴。” 吴莫忧忽道:“对了尹大哥,我天扬哥哥呢?怎么三天都没见他了?” 尹志光顿时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涩声道:“是啊,本来应该是叶少侠来陪你的,不过这几天他跟向大侠他们去办要事了,所以..” 吴莫忧登时有些失落,沉默半晌才幽幽地道:“嗯,真想快点养好伤,就可以跟大家一起干大事了!不过,小蝶姐姐远远比我能干,有她陪在天扬哥哥的身边,我也可以放心了!” 说着眼眶立即湿润了。 尹志光忽道:“不,吴姑娘,在我..在我们的眼中你绝对不比任何人差,你与叶少侠正是郎才女貌,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吴莫忧顿时淌下了两行珠泪,哽咽道:“谢谢你,尹大哥!” 小院门外,叶天扬和向海蝶刚来了一会,稍稍听了几句尹志光便拉着向海蝶离开了。 向海蝶道:“天扬哥,你..? 叶天扬道:“莫忧的脸色这么好显是恢复得不错,而且有尹大哥陪她聊天也不用担心她闷了,那么咱们何必还要去打扰他们呢?” 向海蝶道:“可是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尹大哥似乎对莫忧妹妹很好..” 谁知叶天扬竟然微微一笑道:“尹大哥的武功人品都是上上之选,若是他跟莫忧成了一对那也很不错啊!” 向海蝶大奇道:“难道你打算任其发展下去?” 叶天扬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略一沉吟长吁一口气道:“小蝶,虽然我尚无法说得清楚,可是如今我有一种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了,我觉着似乎所有事情都有一种无比神奇的力量在推着我走!所以我想,也许在这个世代中,我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恐怕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自己可以决定的,所以咱们凡事都顺其自然顺势而为吧,就像你不是也常说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吗?” 向海蝶蛾眉微蹙沉思良久,慢慢地方才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正通镖局后面的花园中,乔大海一脸愁容地道:“昨日刘妃带着人从京城而来,咱们便将最新的进展报告于她,谁知她竟亲自夜审杨府中那三个假冒丫鬟的小丫头,可那三个丫头在重刑之下居然个个都说并不知道江南分会撤去了何处,最后那刘姬便放言道三月之期一满咱们若还无能救出刘大人并将江南分会的首脑绳之于法,她便要以七王爷的手喻调动兵马营救其父,如有必要还将一举剿灭金龙会!” 向天行道:“可是如今只剩最后两日了!那么许大人作何打算?” 乔大海道:“唉,别的都好办,可是咱们上哪去找个活生生的刘大人赔给她啊!” 群雄长叹一声,尽皆默然。 见众人不语,乔大海忽道:“向大侠,如今咱们可是生死同命,限期之内若是无法寻回刘大人,不但应天府上至许大人下至小弟等个个难保性命,而且到了那时只怕连贵局和四大门户也未必能够独善其身..” 好一番*裸的威胁,然而向天行等心知己方若不尽力,许正德一旦怀恨在心,只要声称己方是金龙会一党即可将己方一同拉下水。 叶天扬忽道:“既然重找江南分会的落脚之处已来不及了,那么咱们只剩最后的一计可以尝试了!” 乔大海蓦地眼睛一亮,急道:“有何妙计,叶少侠快些说来听听!” 叶天扬沉声道:“命丐帮立刻放出消息,就说若还无法找到刘大人,朝廷便要以犯上作乱之罪举兵剿灭金龙会..” 乔大海一愣,随即道:“好,咱们应天府上下的性命便全卖给叶少侠了!” 已是三月之期的最后一天,眼见日头西斜彩霞漫天,许正德与乔大海及师爷各自官服毕挺地坐在水榭中一边赏花饮酒一边相对叹气。 许正德游目四顾,蓦地落泪道:“没想到我许正德十年寒窗十年仕途,如今正欲大展鸿图却连性命都要折在一帮江湖草寇之手..” 乔大海亦是鼻子一酸,道:“大人莫要这般绝望,咱们还有好几个时辰的时光,也许还会有奇迹的..” 说到后面声音已是轻不可闻了。 师爷道:“没错大人,世事难料,说不定..” 许正德道:“但愿如此,那么咱们就听天由命吧!” 正在此时,水榭的门被推开,一名全身珠光宝气艳如桃李的少妇带着一群随从鱼贯而入,许正德等三人一见立刻起身,卑躬屈膝地道:“不知娘娘驾到,请恕下官等有失远迎!” 原来此人正是刘大人之女,七王爷的次妃刘氏。 刘妃道:“本宫本来正在奇怪为何堂堂的应天府竟连一窝江湖草寇都抓不到,原来许大人做官竟是如此逍遥,这就难怪了..” 许正德立刻颤声道:“不,娘娘您误会了,下官实是..” 不料刘妃未待其说完便道:“此事暂先不论,那么今日三月限期已满,我父亲在何处?犯上作乱的贼人首脑又在何处?” 许正德呐呐地说不话来。 乔大海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突然大声道:“娘娘,三月之期怕是应到今夜子时方可算是满了吧?” 刘妃一双凤目盯着乔大海,厉声道:“难道乔总捕头还不甘心?整整三个月你们都毫无作为,我岂能再将老父的性命寄于尔等之手?” 乔大海却大喊道:“不,娘娘,求您再给咱们几个时辰时间,下官相信会有好消息的..” 可是刘妃却冷哼一声,下令道:“来人,暂将他们三人收监!” 乔大海正要分辩,许正德忽道:“算了,贤弟,既然天意如此,咱们就认命了吧!” 乔大海长叹一声,方才不再说话。刘妃的随从正将三人押往大牢,不料却差点迎面撞上了飞奔而来的张彪。 只见张彪一边跑一边高呼道:“成啦!成啦!” 乔大海突然精神一振道:“兄弟,究竟何事成了?” 张彪跑上前来,一见三人竟被押着,不禁一愣,直到乔大海相问方才回过神来,立道:“启禀娘娘,大人,头儿,刘,刘大人回来了!就连下令掳走刘大人的江南分会的会主昆仑老怪也已到案自首了!” 刘妃大喜,急道:“那么我父亲现在何处?” 张彪道:“回禀娘娘,刘大人正在花厅中歇息!” 刘妃再也顾不得许正德等人,当即便率众而去。 许正德顿时目瞪口呆,蓦地瘫坐在了椅上。其师爷更是瞠目结舌,怔立当场。 乔大海却是蓦地跪于地下,十指交叉相扣,仰天狂喊道:“谢谢上天,谢谢上天,我乔大海从此都信你了上天啊..” 而许正德却喃喃自语道:“我能活命了,我还能活下去,我又能继续做我的官了哈哈!” ?*.|d!**.\ 第五十二章 鸟皇重伤 莫愁湖,湖面宽阔,盛产莲藕,每逢炎夏莲花盛开,翠盖红花,香风阵阵,恍若一位出淤泥而不染风华绝代的凌波仙子,自古便被誉为“江南第一名湖”,而在南京又素有“金陵四十八景之首”的美名。舒适看书此刻虽已是初冬时分,好在暖阳高照,莫愁湖畔仍是游人如织。向海蝶与吴莫忧一边倘佯,一边嬉闹,而叶天扬虽亦游目四望,眉宇间却有一丝淡淡的愁绪。 吴莫忧突然蹦蹦跳跳地过来道:“天扬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叶天扬立时挤出笑容道:“久闻莫愁湖之名,我自然要细细地观赏一番啊!” 吴莫忧却撅起嘴道:“还说我伤好了陪我来玩的,如今贼人都被打退了,可一出来还是独自想心事..” 向海蝶也道:“是啊天扬哥,咱们本就难得一游,既然出来了你就放下一切好好地散散心吧,反正就这一时半会想必天也塌不了的。” 叶天扬歉然一笑道:“嗯。” 三人正自有说有笑,向海蝶突然“咦”了一声。 叶天扬立道:“小蝶,你怎么了?” 向海蝶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女子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背影很像一个人..” 吴莫忧道:“是啊,好像是有些眼熟..” 叶天扬忽道:“对了,好像是岳姑娘。” 吴莫忧突然张大了嘴道:“不错,是很像江南分会的前任会主岳小倩!” 向海蝶点点头,突然喊道:“岳姑娘。” 前面的女子蓦地一震当即回头,三人一看果真是岳小倩,向海蝶正欲说话,不料岳小倩见是三人微微一愣却不但不停反而快步前行。叶天扬见状毫不犹豫,立刻紧紧跟上,却始终与其保持着一段距离,而吴莫忧与向海蝶也随其后。不一会,四人已然与莫愁湖渐行渐远,再穿过一片茂密的林子,就来到了一间草屋门口。三人正不知岳小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见她一闪身进了屋,叶天扬艺高胆大紧随而入,吴莫忧与向海蝶心知叶天扬必会运起天道气功保护自己三人,便放心地跟在其后。 谁知三人一进屋,岳小倩却已笑盈盈地站在中间,突然检衽一礼道:“三位,许久不见,小倩这厢有礼了!” 见三人齐齐一呆,岳小倩微笑道:“不过此处实在太过简陋,三位请恕我无法招呼周全..” 叶天扬等三人打量一圈只见屋中除了一张木床外就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实是家徒四壁。 向海蝶微微颔首,笑道:“岳姐姐别来可好?” 岳小倩叹气道:“此事一言难尽,今日小倩时间不多,不如改日我去镖局拜访时咱们再作详谈吧!” 向海蝶微微一笑道:“那么敢问姐姐为何来到此处?” 果然立即转入正题。 岳小倩道:“此处本是一处农家,前日小倩无意中见一位师门前辈被金龙会所袭身受重伤,便冒险蒙面将其救下,却因无处安置于他,而且小倩亦无时间照料这位前辈,最后只得花银子找了这户农家代为照看他..” 吴莫忧忽道:“岳姐姐如今还在为金龙会效力吗?” 岳小倩的玉脸微微一红道:“嗯,不过昔日的岳小倩已死,如今小倩所做所为对得起师门亦对得起武林同道,望三位能够相信小倩!” 向海蝶立刻斩钉截铁地道:“说得好,小妹相信姐姐!” 岳小倩立时眼眶通红,双手握住向海蝶哽咽着道:“谢谢你向姑娘,谢谢你肯相信我..” 向海蝶紧握岳小倩的手点点头,微微一笑道:“可是岳姐姐既不便收留这位前辈为何却不将其送回家里或其所属的门户中养伤呢?” 岳小倩苦笑道:“这位前辈虽然名满天下却无门无派亦少知己,而且小倩救他时他已完全昏迷至今未醒,所以小倩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只能先设法替他治伤了!然而他内外皆伤,金龙会的人已监视了附近所有的药铺,我无法去药铺抓药就只能自己采些中药为其疗伤,可是效用就不好说了。” 这时叶天扬忽道:“岳姑娘,你所说得这位前辈可是复姓慕容?” 岳小倩登时惊呆了,呐呐地道:“叶少侠你,你怎会知道?” 此言一出,向海蝶和吴莫忧齐声惊呼道:“难道真的是“鸟皇”慕容庆老前辈?” 岳小倩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顿了一顿道:“你们也认得他?不会是贵局与他结有梁子?” 吴莫忧首先笑道:“镖局之中只有我曾跟他打过一场,不过咱们可说是不打不相识呢哈哈!” 叶天扬却突然正色道:“不错,这位前辈如今已是咱们的好朋友,而且他这次受伤亦可说是因我而起..” 向海蝶却幽幽地道:“怪不得走了这么多日还未回来,原来是出事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岳小倩立时呆若木鸡。 叶天扬道:“事不宜迟,正好小蝶的身上带着疗伤的灵药,便请岳姑娘快些带我们去看看他吧!” 岳小倩略一迟疑,蓦地一咬银牙道:“好,诸位请随我来!” 说着蓦地掀起木床的床板,立时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并有一股凉意冒了上来。 岳小倩笑道:“这是农家炎夏时储藏蔬果用的地窖。” 她一边说一边拾阶而下,叶天扬等紧跟其后,而吴莫忧与向海蝶依然走在最后。不料下去以后,倒是渐渐地有了烛光,接着又有一股淡淡的中药味扑面而来,而走到头后竟然又有一间小屋子,而屋中又有一张木床,上面躺着一个浑身绑着各色布条的老人,赫然正是慕容庆。三人从其身上绑的布条不难看出此处果然缺医少药。 此时走来一位手中端着一碗中药的老妇人,叶天扬微笑着道:“婆婆,你辛苦了,请把药给我,我来喂他吧!” 老妇人当即朝岳小倩看去,见岳小倩点头方才放心地把药碗递给了叶天扬。 叶天扬仔细地检查了慕容庆的伤势,便将“天恩保命丹”及中药一一喂了下去,然后又亲自为其行功,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两人的头顶都升起了白烟,叶天扬方才收功起身。 岳小倩看出叶天扬的任督二脉已通,心里不禁无比地震惊和佩服,一双妙目更是久久地落在叶天扬的身上。不料这一切全教向海蝶和吴莫忧看在了眼里,向海蝶只是笑笑并未出声,可是吴莫忧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当即装作大声地咳嗽起来。 岳小倩霍地一惊才意识到了失态,方才满面通红地移开目光,故道:“叶少侠,慕容前辈的伤势如何?” 叶天扬微微一笑道:“内伤应无大碍了,只是外伤恢复的时间会长一些。对了,你为何将慕容前辈藏在这里?” 忽然两长一短三声哨响传来,岳小倩忙道:“对不住三位,我得走了,慕容前辈就有劳三位了!另外也请三位转告向大侠,三日内小倩必定登门拜候,那时小倩必将一切据实相告!” 叶天扬道:“好,姑娘尽可放心!不过岳姑娘,请问相救慕容前辈时可曾看见一柄长剑和一个匣子?” 岳小倩道:“幸得叶少侠提醒,不错,是有这两件东西。那晚我虽未参与行动,不过听说他们劫杀慕容前辈正是志在夺宝,而慕容前辈拼死力战亦是为了保住它们..” 叶天扬与向海蝶闻言皆是大吃一惊,叶天扬立道:“你是说金龙会是为了夺此二物才派人劫杀慕容前辈的?” 岳小倩坚定地道:“嗯,这是我亲耳听到的,绝不会错!也正因如此我才能及时出现救了慕容前辈!” 向海蝶立时面挟寒霜,而叶天扬更是眉头深锁。 吴莫忧道:“你们怎么了?” 向海蝶道:“如此说来这次慕容前辈遇袭只有两种可能,若非慕容前辈自己不慎走漏了消息,就必是鄙局中藏有金龙会的奸细..” 吴莫忧方才恍然大悟。 岳小倩沉吟道:“小倩回去后会留意此事,若有发现定会设法尽快地通知你们。” 说罢突在慕容庆睡的木床边上一按,竟然立即出现了一个暗格,里面只有一柄比一般长剑明显长出一截的剑,不过外面以油布包裹,因此也看不出别的异常,此外还有一个同样用布包着的四方形的匣子。叶天扬正要伸手去取两件东西,方才感到了不同,只觉两件东西皆比普通的剑与匣子要重上许多倍,叶天扬心道果然不是凡物。 岳小倩笑道:“光看这两件物事这么重,而慕容前辈又为它们甘愿牺牲千百只他视同老友的大鸟便知这两件东西绝不简单了..” 此话不吝是表白并未拆开布包窥视宝物,而叶天扬等三人这才知道这一战中居然伤亡如此惨重,尤其是叶天扬自从发现自己身有驭鸟的本领亦开始将禽鸟视为朋友,此刻听说朋友们死于敌手,心里自不禁隐隐作痛。另一面他亦深知岳小倩明知二物是宝却肯如此轻易地送还实是基于完全的信任,不由得颇为感动,便双手抱拳道:“在下多谢岳姑娘相救慕容前辈之恩,也感谢岳姑娘慨然还宝之情!” 不料岳小倩却道:“这原是我辈当为之事却蒙少侠如此谬赞,实教小倩汗颜..” 这时两长一短三声哨音再次传来,岳小倩急忙抱拳道:“小倩必须告辞了,三位,请!” 叶天扬和向海蝶不约而同地颔首道:“请!” 吴莫忧却是一脸坏笑地道:“岳姐姐好走,不过回去以后可别再失神落魄的啦!” 岳小倩立时粉脸一红,却只得故作不知匆匆而去。 ?*.|d!**.\ 第五十三章 小倩归正 正通镖局后院的客房中灯火通明,屋中只有向天行一家,叶天扬,关重及华文渊六人。【||小說】 向天行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慕容庆突然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直到如今咱们局子里仍然还有金龙会的奸细..” 向夫人道:“咱们必须尽快地把奸细找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关重道:“可是如今局子里有这么多人,再要挖出一两个奸细恐怕没有当初那么容易了!” 向海蝶道:“眼下人虽多,但仔细想想除了咱们镖局的老人以外,唐门中人与金龙会苦大仇深应无可疑,此外就只有柳玉梅与楚小玲师徒二人是新来的了。不过她俩不但是玉鸾姐姐的师傅和师姐,而且也与金龙会有过过节,按理说也绝不可能会是奸细的..” 叶天扬忽道:“俗话说得好,此一时彼一时,只怕有些事情未必是一成不变的。比如原本忠诚之人如果自己或者亲人的性命握在了金龙会的手中,同样都有可能被逼做了奸细..” 向天行立道:“说得对,这些正是金龙会惯用的伎俩!天扬,你看事情越来越清楚了..” 叶天扬谦虚地道:“孩儿不过是愚者多虑幸有所得罢了。” 华文渊道:“其实方才所有人都在这里时我特意观察了每一个人的表情,但是并未发觉谁有异状..” 向天行道:“无论如何,就算再难咱们也得尽快把奸细挖出来!噢对了,今日乔大海来过,说是刘大人一案已结,应天府上下不但未受则罚,还个个受到了嘉奖,所以许大人也要请咱们和四大门户的大当家去“金枝皇后”号吃饭,而且听说还要论功行赏呢哈哈!” 关重立时笑道:“他们可不知“金枝皇后”号如今已是咱们的产业了,咱们上那吃饭那还不就跟回家一样哈哈!” 向天行道:“说到“金枝皇后”号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件事情,沈少侠来信说如今天马堂被玄机堂处处打压已是焦头烂额,于是他便趁机告知了闵劲“金枝皇后”号现已落入咱们手中,所以咱们今后不必再上供银子了,而且天马堂自顾不暇也无力对付咱们哈哈!” 华文渊抚掌笑道:“太好了,这样咱们今后就真的不必再为钱的事情发愁了..” 夜幕低垂之时,四处又黑又冷,唯独“金枝皇后”号四周的数千灯笼依然将整条船装扮得金碧辉煌红红火火,不但点燃了整个秦淮河,也仿佛驱走了冬夜里的阵阵寒意,使城中的权贵商贾甘愿冒着凛冽的寒风蜂涌而至,来到这里享受美食美酒和一份难得的温暖。是的,浓浓地黑夜里只有冰冷,恐惧和窒息,而这时光是如此地重要,因为只有光才能使人感到温暖,也只有光能给人以生的盼望。 饭庄一角的茉莉厅中,只有岳小倩,向天行一家,叶天扬,关重及华文渊。 岳小倩看着众人蓦地流下两行清泪,起身一抱拳哽咽着道:“谢谢诸位不但不念旧恶还如此地信任于我,小倩实在惭愧..” 向天行笑道:“我们都是血肉之躯又岂能无过,不过姑娘既已幡然悔悟咱们便是同道中人,自应彼此信任,彼此相爱!难得今日故友重逢,不如咱们一同干一杯如何?” 众人纷纷叫好,起身干杯后个个一饮而尽。 向天行落座后便微笑着道:“听说那日他们是在莫愁湖边偶遇姑娘的,敢问姑娘如今..?” 岳小倩道:“那日小倩时间无多,实在不便详谈,今日正要将别后之事一一相告。一切还是要从小倩兵败贵局后说起,那些日子小倩想了许多,最后决定洗心革面以有罪之身为武林正义尽一份力。可是我在金龙会多年深知其势已成,若想正面打败它已是非常困难,所以过反复考虑我就主动回到了金龙会总坛领罪。可谁知我的运气着实不差,一番机缘巧合之下我不但逃过了责罚,竟还担任了副总巡察使一职,专司巡察和监理各处分会并定时向总坛呈报分会的工作,而我亦因在此工作多年之故被派于六日前随第三拨江南分会的人马一同回到了南京,协助其工作..” 岳小倩停下喝了口茶,向夫人趁此机会道:“岳姑娘,你是说第三拨江南分会的人马又已到南京了?” 岳小倩道:“不错,金龙会的会主从京里探知了朝廷要以犯上作乱的罪名出兵征剿金龙会的消息后大为震惊,便立刻任命了江南分会的新任会主,并由其率领玄机堂中的主力三十二地煞再加上十个强击及暗杀组的人手组成了金龙会成立以来实力最强的分会日夜兼程地赶到南京,这才来得及在最后的一刻将刘大人和昆仑老怪一同送到了应天府交差结案,也才避免了一场金龙会的大劫..”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关重笑道:“乖乖,这黑会倒是越来越看重咱们了,这回居然下了这么大的血本哈哈!” 向夫人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金龙会居然肯乖乖地交出刘大人,多亏天扬看出了此中玄机!” 叶天扬淡淡一笑,朗声道:“天扬只是运气好才侥幸蒙对了而已!对了岳姑娘,你为何会将慕容前辈藏在莫愁湖附近养伤的呢?” 岳小倩道:“因为如今江南分会的会址正是在离莫愁湖不远的一处庄园中,而我平日无法长时间外出便只得将慕容前辈藏在近处了!” 华文渊蓦地道:“好一个大隐于市,金龙会中人果然奸滑无比!” 岳小倩道:“主要是这次来的人手特别多,莫愁湖一带十分广阔十分利于隐藏人手,而且金龙会的杀手习惯夜里出动,那时天寒地冻方圆数里之内绝不会有游客,这就更加便于他们开展行动了。” 向天行道:“嗯,有道理。那么新任的会主是谁?他们近期的任务又是什么?” 岳小倩道:“此人原是玄机堂中的副堂主,名叫韩魁,武林中的绰号是“谈笑摧心”。” 余音犹在,华文渊已一声惊呼:“是他!难怪我遍寻不着,原来此獠竟然早已投靠金龙会了!” 众人立时都转头看着华文渊,向天行道:“二弟,你认识他?你与他有过节吗?” 华文渊咬牙切齿地道:“我虽未见过此人,可是十年来这个名字我从未曾忘记,因为当年就是此人杀死了我师兄一家,而且就连几岁的孩子也不放过..” 众人尽都扼腕叹息。 岳小倩又道:“听说此人的武功与玄机堂主不相上下,就算在金龙会中亦在前十之列,而且从其绰号中便可想见此人的阴狠毒辣了!” 向天行道:“私仇尚可放在一边,然而大义当前,既然他是金龙会主的得力干将便是咱们不共戴天之敌,无论如何都要除掉此人,剪去金龙会的一条臂膀..不过岳姑娘,江南分会此次来到南京有哪些任务?” 岳小倩道:“其实小倩今日与诸位相见,正是有一件十分紧急之事要告诉大家,两日后的子时,江南分会将会兵分三路血洗万方和四海两家镖局以及大梁派,务请贵局尽快通知三大派早作准备!而且若是三派被灭只怕..” 向天行淡淡一笑道:“灭了三大派之后,下一个就该轮到鄙局了对吗?” 岳小倩轻叹一声点了点头,而众人当即面色大变。 向海蝶忽道:“先是送还刘大人,并将昆仑老怪当成替罪羊交出去借此了断了与官府的恩怨,接着立刻就从三大派开始展开报复,灭了三大派后再与咱们决战..对方的计划周详环环紧扣,看来金龙会是想速战速决了!” 厅中的空气登时凝重起来,然而稍过了一会叶天扬忽道:“既知贼人如此打算,我们就更不能如其所愿,我觉着咱们不如就将决战提前,与三大派一起趁其不备将其一网打尽!” 向海蝶立道:“好计,咱们与三大派联合对敌,必定大大好过以一家之力与其硬拼,而且此一役亦可将三大派完全地拉入咱们的阵营中来了..” 话音刚落,岳小倩便道:“向姑娘所言极是,韩魁丝毫未将三大派放在眼中,所以这一战他们并不打算动用暗杀组而决定采取强攻之法,这对贵局而言实可算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众人方始安心一些,却不料叶天扬又道:“听岳姑娘所言,对方的暗杀组是否非常可怖?” 岳小倩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道:“其实小倩所知亦极有限,不过暗杀组中确有一些匪夷所思的杀人方法,比如有种迷烟,一施用风吹不散中者立倒而且如非金龙会的独门解药便无法可解;还有一种血雾罩可以瞬间就将对手笼罩在红色的烟尘中,我就曾亲眼见过一名特级高手在其笼罩之下毫无反抗之力立刻栽倒在地;不过最厉害的是金龙会中有人能制成一种很特别的面具,它不但能够制作得唯妙唯肖,而且材质极薄又与人的皮肤毫无二致,所以既使伸手去摸也很难发现,若是戴此面具冒充旁人便是两人对质恐亦难辨真伪..” 众人早已大惊失色,而叶天扬与向海蝶亦是沉默不语。 ?*.|d!**.\ 第五十四章 未竟全功 南京的冬夜寒风入骨冷澈心扉,这晚月朗星稀,街上早早地就已行人绝迹,四处都是一片静悄悄。.777然而子时刚过,座落于闹市之地的四海镖局的宅院外面忽然涌来了百余名身携兵刃的黑衣蒙面人。只见领头的手一挥,蒙面人们纷纷跃过高墙直落院中,而且落地时声如坠叶,显然都是一流的身手。当所有人都进入了院中,领头的蒙面人四下观察一阵,见院中依然一片寂静,嘴角立时泛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重重地一挥手,便率着蒙面人们悄无声息地向前行进。可是刚走了没几步,院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急鼓,蒙面人们骤然一惊尚未弄清是何情况,就见铺天盖地的箭支挟着尖锐的风声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但凡老江湖一听便知必是八石以上的强弓。 眼看着手下们一排又一排地倒了下去,领头的蒙面人立时拔出剑来拨打箭支,一边高喊道:“大家快取兵刃,背靠着背,各挡一方!”话音未落,蒙面人们早已取剑在手依命而行,不料大多仍是一声未吭便倒了下去,唯有一人在临死之前拼尽余力留下了一句无比重要的遗言:当心长箭中夹着细小暗器!然而蒙面人们虽然恍然大悟,可是夜色如墨,暗器太小无法尽数拍落,而且地下层层叠叠的全是死伤的同伴,就连闪避都极困难,所以仍然难以防范。过不多时,蒙面人竟已伤亡了十之七八,领头之人正急得满头大汗却突然心念一动,蓦地振声喝道:“大家快依我的方法而行!”边说边从地下抓起两名同伴的尸体挡在身前将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只见箭如雨下,两具尸体登时变成刺猬一般,而其余的蒙面人不由地大喜过望当即依样画葫芦。看到疾风骤雨般破空而来的箭支暗器再也无法威胁到自己,蒙面人们竟然不约而同地纵声狂笑起来。正在此时,院中忽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只见弓箭倏地止住,蒙面人们正自惊疑不定,一名戴着紫色面罩之人已然领着一大群人走了出来,此人自不必说正是叶天扬。 蒙面人们见对方居然“舍长用短”,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中皆是暗喜:好,既然你们要以武相拼,大爷们今日就送尔等一程! 领头的蒙面人阴阴一笑,猛地一挥手,剩下的数十名手下立即迎着叶天扬等一言不发出手便攻,可是领头人自己却似不屑出手,居然立刻退到了一旁。不料叶天扬微微一笑竟也让了开去,由身后的四海镖局中人,吴莫忧,尹志光及其一众同门与对方交手,自己却与向海蝶一同在旁掠阵,很明显此举乃是监视对方。场中两方人数相近,可是一交上手立时便可看出四海镖局人数虽众,但除了总镖头莫不凡及几位副总镖头尚可单挑对方之外,其余的镖头镖师们很快便因实力不济而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二打一甚至三打一的局面,可是另一边楚小玲是以一敌三,吴莫忧与尹志光亦能以一敌二尚且游刃有余,而尹志光的师兄弟们以一对一亦是丝毫不落下风。叶天扬与向海蝶不停地观察各人的战况,眼看着己方并不吃亏,不由地颇感安慰。然而打了数十合以后场中的形势已是喜忧参半,楚小玲,吴莫忧等人皆已制住了对手,可是四海镖局中除了莫不凡使出看家本领以一对一尚能稍占上风以外,几位副总镖头皆是守多攻少,而一众镖师镖头们以多打一兀是险象环生眼见已是难以为继。不过待吴莫忧等人加入战团以后,胜负之势顷刻互易,此时那名领头的蒙面人再也忍不住了,瞅准了吴莫忧剑招使尽便招不及蓦地腾身跃起双掌环抱骤然推出,向海蝶一见喊道:摧心掌!” 众人方知此人正是江南分会的新任会主韩魁,叶天扬正欲发掌救人,不料向海蝶却一拉其袖子,叶天扬看去只见尹志光已是纵身而上挡在了吴莫忧身前双掌齐出直向韩魁的掌风撞去。 叶天扬自知单拼功力尹志光定非韩魁的敌手,心中不禁大急,可是向海蝶却又忽道:“天扬哥勿急,且看黄雀在后!” 只见楚小玲竟也舍了对手,身形倏起在空中银剑一展使出了一招“八方风雨会中州”凌空下击,剑挟劲风顿将韩魁全身大穴皆笼罩于剑尖之下,韩魁自然识得厉害不敢硬拼,只得生生地撤回一掌猛地击向楚小玲,如此一来尹志光双掌与韩魁的单掌硬拼一招后各退数步方才拿桩站稳,皆是毫发无伤,而吴莫忧之危亦解。楚小玲心知摧心掌的掌风便可伤人奇筋八脉,此刻见尹志光与吴莫忧皆已脱险,自不愿与韩魁拼个两败俱伤,于是一个鹞子翻身脱出了其掌力范围。不料此时向海蝶的眼中突然落下了两行珠泪。然而所有人都在为吴莫忧逃过一劫暗自庆幸,却未留意到有一名蒙面人居然暗暗地发出数枚毒针射向了立足未稳的楚小玲,楚小玲果然猝不及防一声娇呼便倒了下去。众人个个目瞪口呆,只有吴莫忧又急又怒眼圈发红,蓦地一声大喝,跃起一剑使出了飞瀑剑招中的杀招,顿将偷袭楚小玲的蒙面人刺死当场。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喊道:“不好,姓韩的跑了!” 众人如梦方醒转头一看,果见韩魁趁乱早已飞身跃起三起三落跃出了镖局的高墙。 吴莫忧等正欲追去,叶天扬却道:“算了,追不上了就由他去吧,这是天意!” 话音未落,只见唐门中人与向天行一行人已然行了进来,向天行道:“这韩魁果然阴沉狡诈,倒是未负“谈笑摧心”这个绰号..” 莫不凡奇道:“向大侠,唐老前辈,果然还是你们二位的武功最为高强,首先料理了敌人..” 原来今晚正是由唐门负责援助大梁门,由向天行率领正通镖局中人负责援助万方镖局,而由叶天扬等一众年轻人负责援助四海镖局。向天行笑道:“不,今晚全仗唐老前辈他们先解决了敌人再过来帮忙,我们才能这么快就办完事情的!” 众人登时心中雪亮,心知唐门中人必是倚仗天下无双的暗器大阵方能这么快告捷。 向天行又道:“方才咱们到这里时正好撞见韩魁,当在下与其对拆三招时便已认出他所使的正是独此一家的摧心掌,那时方知是他。可是此獠果然心计极深,他或许是担心你们再追出来就更加跑不了了,所以居然甘愿受我一掌却趁势遁去,不然咱们岂能容他逃脱!” 唐老太笑道:“不过也没有白白地放过了他,不管怎么说老身也送了他一把夺命金针,若没有我唐家的独门解药,他纵能保住性命至少也得卧床数月方能痊愈!” 向天行亦道:“他受了我那一掌也够他养上一阵子了!” 向夫人突然幽幽地叹道:“只可惜还是被他溜了,以其为人只怕会派暗杀组四处掀起腥风血雨来报复咱们..” 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事已至此,咱们不如先把这些黑崽子收拾了吧!” 话音未落,叶天扬蓦地长啸一声身形顿起,如同一阵紫烟从每个蒙面人身前飘过,却正是在身形掠过的瞬间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出一指,接连数十次的如法炮制后便即气定神闲地负手而立。正当众人大惑不解时蒙面人方才一一地轰然倒地,全场忽然掌声雷动。而同时向海蝶也已用磁石一一吸出了射入楚小玲体内的毒针,接着又喂其服下两粒“天恩保命丹”,众人方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尹志光长吁了一口气道:“向姑娘,楚姑娘的伤没有大碍吧?” 向海蝶微微一笑道:“楚姐姐此刻已无性命之忧,但是若要早日完全康复尚需尹大哥每日为其运功拔毒,悉心照料..” 尹志光立道:“楚姑娘是为救在下而伤,所以无论为她做什么在下皆是义不容辞!” 柳玉梅一直站在旁边却未出声,此时突然微微一笑道:“好,那么小徒之伤就要拜托尹少侠多多费心了..” 谁知吴莫忧忽道:“前辈,向姐姐,楚姐姐受伤我也难辞其咎,所以照料楚姐姐也该算上我一份..” 柳玉梅大惊,正不知该说些什么,向海蝶却已道:“养伤时旁边人多反倒不妙,妹妹就别客气了!对了,妹妹的女红做得好,若是得了闲可得先教教我..” 吴莫忧愣了一愣才道了一声“好”。 这时柳玉梅满脸感激地看了向海蝶一眼,二人同时意味深长地一笑,而尹志光却是一脸茫然。 第五十五章 为情所扰 正通镖局后院的小花厅中,向天行一家三口,叶天扬,关重及华文渊等六人皆是神情肃然。||书友群25779-060或240-0612 向天行道:“前夜中凡是未死的贼人皆已交由应天府,不过审讯之后却无一人能够说清江南分会准确的所在,只知道是在离莫愁湖不远的一处外表毫不起眼的大宅院中..” 关重皱眉道:“莫愁湖的范围如此之大,而且许多当官和做买卖的都在莫愁湖一带置办宅院,若是一家一家去找岂不如同大海捞针?”向天行颔首道:“乔大海还说许正德过刘大人一案如今只求稳稳当当地做官,不愿轻易再与金龙会交恶,所以与金龙会有关的案子只要许大人不点头他便无法全力相助了..” 关重立时怒目圆睁地拍案道:“岂有此理,这些狗官自家有事就求着咱们,用不着咱们了就一脚踢开..” 向天行苦笑道:“做官的皆是如此,咱们本也指望不上他们!不过咱们既然报了案,应天府也得做个样子,所以乔大海总算已答应让丐帮帮忙在莫愁湖一带查找江南分会的所在了!” 华文渊道:“好,有丐帮帮忙,应该不难找到江南分会的会址所在!另外我想岳姑娘必然也能想到此事,说不定她很快就会给咱们传讯了!” 向夫人道:“敌人这回元气大伤,必然按兵不动养精蓄锐,待恢复过来了再来寻咱们的晦气,到了那时咱们又将非常被动了。所以咱们最好是能够尽早地摸清其藏身之地,出其不意地来一个趁胜追击..” 向天行道:“不错,岳姑娘那晚负伤而遁想必不会招致对方怀疑,她若能传信告知贼人的具体所在,咱们便可先发制人扫穴犁庭了!” 各人齐声同意。 向海蝶却忽道;“方才我跟天扬哥去看过慕容前辈,正巧他今日精神大好,所以我们就问到了当日遇袭的过。慕容前辈断言他一路上都极尽小心,绝无可能走露风声。此外夜袭他的有数十人,不但个个武功不弱,走的也都是诡异的路子,确实像极了金龙会中人。最可疑的是对方居然一下子就派出这许多高手抢他一人,显然已将他的武功甚至驭鸟的本领都计算在内了,可谓是志在必得。而且对方一上来二话不说直接出手抢夺他的包袱,分明正是冲着宝剑和剑谱来的..” 华文渊道:“如此说来,奸细必是出在咱们镖局的这些人中无疑了!” 向海蝶点点头道:“前晚大战时我一直在观察咱们这一组人,却并未发现谁有异常..” 向天行道:“咱们也仔细看了,亦未发现有何不对之处!” 华文渊亦道:“至于唐门中人,亦似毫无可疑!” 原来当晚向天行特意将华文渊分到了唐门那一组,正是为了就近观察。 向夫人蓦地叹道:“看起来这一次奸细隐藏得很深啊!” 众人正在沉默,叶天扬忽道:“所以这段时间咱们大伙一方面要抓紧练武,另一要务便是要设法将内奸揪出来!而且恐怕敌人会一边休整一边派遣暗杀组先假扮成咱们的人混进来卧底,因此咱们还得尽快想个办法辨别真假李逵,绝不能让敌人的阴谋得逞..” 叶天扬与向海蝶出来后,便打算前去探视楚小玲,于是两个人就肩并着肩慢慢地向楚小玲所住的院子走去。 叶天扬边走边说道:“说起楚姑娘,我记得她救尹兄时你曾哭过..” 向海蝶抿嘴一笑道:“真没想到你看得这么仔细,我好高兴..” 叶天扬微微一笑却并不答话,向海蝶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幽幽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看到尹大哥舍命救莫忧,而楚姐姐又冒险相救尹大哥,不知为何我就忍不住想哭!” 果然一说眼眶立时又湿润了。 叶天扬亦是微微哽咽着道:“是啊,鸿雁尚且如此,人自然更加不辞为情而死,唉情之为物是何等的博大奇妙又是何等的高洁宝贵,而错非元好问这般才情之人又岂能写出这等名句传颂千古..” 谁知向海蝶竟然突然淌下两行清泪道:“天扬哥,我突然又想到了另一首词,你可知道是哪一首吗?” 话音刚落,叶天扬已是轻轻地吟道:“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 不料叶天扬竟也是泪光闪烁。向海蝶早已泪眼模糊,索性轻轻地偎入叶天扬的怀中道:“天扬哥,我们算不算是心有领犀一点通呢?” 叶天扬红着脸四处张望一番,终于轻轻地将其稍稍拥紧嗯了一声,可是接着又道:“说到这首《摸鱼儿》我倒是有些担心了..” 向海蝶似已知道他的担心,取出丝帕擦干眼泪微微一笑道:“你是担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唯恐会有人情错抛,心白苦,泪空流了吧?” 叶天扬道:“嗯,我是担心楚姑娘与尹兄相识不久所知未深,而尹兄又已钟情于莫忧,所以我确实有些担心他们三人会为情而苦..” 向海蝶扑嗤笑道:“放心吧天扬哥,正所谓白发如新倾盖如故,他俩纵然相识未久可是来日方长嘛!此外,尹大哥在众目睽睽之下舍命救美,我相信以楚姐姐的聪慧自不难看出尹大哥之心,然而她却依然奋不顾身自是甘之若饴,你又何来“心为谁苦”之忧呢?”叶天扬颔首道:“嗯,柳前辈爱徒心切,希望撮合尹兄与楚姑娘容易理解,可是你为何也这么支持呢?再说你想过莫忧吗?” 向海蝶眨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笑嘻嘻地道:“莫忧妹妹不是有你了吗?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咱们女人又不可一身二嫁,我这么做不是正好替你们两个都解了围吗?” 叶天扬正欲开口,不料向海蝶却突然一把拉着他闪到了一堵墙后,叶天扬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竟已到了楚小玲所住的跨院门外了。 而在不远处的楚小玲的屋子外面,吴莫忧正隔着窗望向屋中,同时脸上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似乎踌躇了好一会儿方才转身离去。二人直到她走了方才现身走到楚小玲的门口,然而隔窗望去只见尹志光正端着碗在给楚小玲喂药,同时两人还有说有笑显然聊得颇为投机,此时叶天扬一拉向海蝶的袖子走出了院子。 向海蝶道:“怎么了?为何不进去了?咱们看一眼楚姐姐就走,这也打扰不了多久的!” 叶天扬摇摇头道:“这我知道,如今我担心的反而是莫忧..” 向海蝶蛾眉微蹙道:“天扬哥,莫非你是真的想把莫忧妹妹让给尹大哥吗?” 叶天扬略一沉默道:“我与莫忧青梅竹马,虽然我一直都把莫忧当成妹妹,可她孤苦无依,所以本来我确实是打算如果,如果你..” 向海蝶嗔道:“你对我还有什么不可说的?好啦,我和莫忧妹妹都愿效法那娥皇女英..所以你就不必再有任何顾虑了。” 叶天扬蓦地脸红道:“小蝶,你实在是对我太好了!我,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向海蝶却道:“是啊,你们男人天生就可以娶几房妻室,而我们女人再出色亦只能独嫁一人,说来此事确实大为不公!不过如今事已至此,也只能便宜你了..” 谁知叶天扬却突然正色道:“不过如今此事只怕是要重议了!” 向海蝶一愣,立道:“这是为何?” 叶天扬蓦地长叹一声道:“你记不记得前一阵子我曾对你说过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有许多事情我都不可以由自己作主..” 向海蝶道:“嗯我记得。” 叶天扬道:“如今有一些事情果然应验了!就在慕容前辈带回来的那个匣子里其实还有一封给我的信,信中有许多话我此刻还不大明白,不过信上却似早已料到了此事,居然告诉我以后我会慢慢地都明白的。另外已有两件事情非常清楚了,第一就如沈璞曾对我说过的,我真的是他们选出来带领中原武林战胜金龙会,最终走出黑暗重见光明之人。不过由于我不知选我的是谁,是一位或是几位,所以我姑且称“他们”;第二信中还明确告诉我,他们允许我娶妻生子,不过规定我必须谨守八个字“一男一女,一生一世”..” 饶是向海蝶天纵奇才,而且自幼博览群书,可谓通古博今,然而这一回她却真正地目瞪口呆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向海蝶忽道:“天扬哥,你不是说信中有许多话你不太明白吗?可否让我也看一看那封信,这样咱们也好合计合计嘛!” 不料叶天扬立刻斩钉截铁地道:“对不住小蝶,非我不愿,实是信中言明事关天机,绝对不可让第二个人看信..” 向海蝶不由地长吁了一口气道:“如此说来,信中其实已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我们,我们必将战胜金龙会,带领所有同道迎来光明;另外“一男一女,一生一世”这八个字更加明显,便是命你不可纳妾了!” 叶天扬道:“不错,如今你该明白我为什么突然非常希望莫忧与尹大哥成为一对了吧?” 向海蝶点点头。 叶天扬又道:“我最担心的是莫忧如果谁都不喜欢,那就麻烦大了..” 向海蝶自知其意,略一沉吟道:“照方才的情形来看,尹大哥对楚姑娘的印象似也不错,那么莫忧..唉如今看来此事确实颇为可虑!对了天扬哥,慕容前辈取回来的那本剑谱你看过了吗?上面所载的剑法比起当年天鹤前辈所授的如何?” 谁知叶天扬却道:“我看了,其中传给我的其实只有一招,名唤“造化第一剑”,另外还有七招剑法是传给慕容前辈的,名叫“天外七绝剑”。这“天外七绝剑”我已看过,那确是惊天动地的七招剑法,得其一招者便足可开宗立派名扬天下,然而奇怪的是传给我的那招“造化第一剑”却只写着两句剑诀而并无一副图画,我已看了无数遍,可是至今仍旧毫无头绪,因此自然无从评价了..” 以叶天扬的武学造诣居然连一招剑法都看不懂,此话实在无人会信,然而聪明如向海蝶者此刻纵然觉着完全不可思议,却也不敢不信这封信中的每一个字,更何况她也知道叶天扬素来说一是一,他是从来都不肯说一句谎言的。 沉默半晌,向海蝶忽道:“天扬哥,那“造化第一剑”的剑诀咱们能否共同参详一下呢?” 叶天扬很坚决地摇摇头。 向海蝶顿了一顿又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先学会了“天外七绝剑”再抽时间研究那“造化第一剑”如何?” 叶天扬苦笑道:“这也不行,信中严令“天外七绝剑”只准“剑仆”一人习练,而我那招“造化第一剑”亦绝不可传给第二人!” 此时向海蝶更是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第五十六章 船上大捷 正通镖局之中,每日人人练武不辍,就连关重,华文渊等亦是一丝不苟地习练叶天扬所授的七招点穴手法及七招剑法,七招刀法,原来这些皆是由叶天扬揉合了天鹤翁所传的剑法以及唐老太所赠的一部数百年前的武功秘籍中所的剑法的精华再加上自己的领悟自创的武功,因此丝毫不涉门户之私,也使众人都可接受。果然,众人一练便觉其中大有乾坤妙不可言,而且越练越觉得其乐无穷,有的竟然欲罢不能废寝忘食,如此一段时光下来个个都觉得武功大涨,就连互相喂招都嫌不过瘾了,只想与敌人大战一场。而叶天扬和向海蝶却是忙忙碌碌,可是谁也说不清楚他俩在做些什么。这一段时光分外平静,可是众人都清楚越是出奇地平静,离暴风雨来临的时刻便不远了。 这晚月朗星稀,夜幕低垂之时,阵阵冬风奇寒澈骨,可是“金枝皇后”号上却依然一片红火,温暖,饭庄中更是一如既往地热闹,忙碌。然而今夜可容纳数十人就餐的贵宾厅中却只坐着区区十余位客人,原来是正通镖局的向家三人,叶天扬,华文渊及关重六人,而另外的竟是万方,四海两大镖局的正副各四位总镖头以及大梁派的掌门人及其两位师兄弟。 一番寒喧过后,向天行道:“正好诸位邀约,其实咱们也有要事相商!” 原来今夜乃是三大派相邀见面。 万方镖局的总镖头鲁玉春奇道:“哦,我等洗耳恭听!” 向天行突然神情严肃地道:“诸位都知道,上次大战后咱们本欲追查出江南分会的落脚之地来个趁胜追击将其一举消灭的,可是江南分会居然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无半点音讯,就连丐帮陆续派去莫愁湖一带寻找其老巢的数十名弟子皆是一去不返。可是方才来此之前我刚得到消息,就在昨日失踪多日的这些丐帮弟子的尸体竟被一齐送回了丐帮的南京分舵,而丐帮听闻谢舵主自作主张与金龙会为敌大为震怒,竟将其撤职调回了总舵..”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扼腕叹息。 向海蝶忽道:“敌人已有了防备,我们再想找到他们势必难上加难,而且很显然他们亦已恢复了元气,那么我们便已错过了趁胜追击的良机,以在下愚见我们如今也不必再勉强为之,不如还是静观其变全力准备再战吧!” 鲁玉春与四海镖局的总镖头莫不凡以及大梁派掌门人韩天鸣对视一眼,蓦地起身抱拳道:“如今金龙邪会横行无忌人人共愤,咱们三家今日相邀向兄及诸位亦正是为了此事。向兄,诸位,咱们万方,四海两家局子,以及大梁派都已商议过,咱们虽然实力微薄,但是黍为武林一脉,再也不愿袖手旁观任由金龙会为所欲为。所以若蒙向兄不弃,我们都希望加入到贵组合之中,从此以铲除金龙会为己任,为武林正义尽自己的一份绵力!” 向天行似是毫不诧异,立刻举起酒杯,朗声道:“诸位如此深明大义,实为武林之福。既蒙大家信任,在下也就不客套了,向某在此谨代表在正通镖局聚义对抗金龙会的各路同道热烈欢迎万方镖局,四海镖局,大梁派的众英雄共襄盛举,自今日起咱们便是生死与共的手足兄弟,有福共享有难同当,从此一同维护武林公义铲除金龙会,还中原武林一片清明祥和之气!” 各人齐声叫好,向天行随即举起酒杯大声道:“来,为咱们订盟干一杯!” 一片附和声中,众人个个一饮而尽。此时鲁玉春,莫不凡,韩天鸣等皆是暗自长出了一口气,显然对此极为满意,而向天行,叶天扬等人对三大派此举的真正目的亦早已心知肚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鲁玉春道:“咱们三家初来乍到,此后该如何行动,如何呼应配合等,还望向兄及诸位多多指教!” 向天行微微一笑,于是一番“指教”自不待言。 然而众人正说着,叶天扬却蓦地身形一闪便到了窗边,隔着窗子向外一看,立时平静地道:“江南分会来了!” 言犹在耳,人却已夺门而出,众人当即紧随其后。众人刚到饭庄门口,就见远处船头上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身着黑衣之人,然而却被四方八方而来的箭雨暗器压制,难以上前一步,而且早已伤亡遍地。这一幕看得鲁玉春等人目瞪口呆,他们自然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金枝皇后”号早已成了正通镖局的产业,他们也未料到在如此宽敞的船上,亦可因地制宜地设计出威力如此巨大的箭阵。然而敌人很快想起上次大战的验,立时又用同伴的尸体当作盾牌,凭此一着果然向着饭庄步步迫近。 鲁玉春等一惊,连忙拔出兵刃,不料向海蝶却是微微一笑道:“诸位不必担心,暂请静观其变!” 话音未了,忽闻一声清脆悠长的口哨声,箭雨骤停,接着鱼贯地走出来二三十名未及弱冠之年的腰悬长剑的白衣人,而领头的正是头带面具的玉鸾。鲁玉春等人正自惊疑不定,却见玉鸾已率众快速地迎上了敌人。 鲁玉春突然转向向天行,情不自禁地轻声说道:“向兄,对方看起来至少有百余人,那么咱们的人个个都得以一敌四了,这恐怕..” 向天行自然听得出他充满了担心,却是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无妨,若是他们抵敌不住,咱们再行援救也不迟!” 鲁玉春欲言又止,看了莫不凡等一眼,脸上充满了不解之色。一回头双方已然捉对动起手来,只见场中你来我往黑白交错,甚是好看。江南分会中人显然并未将白衣人放在眼中,皆是以一对一,其余的人均在一旁观战,却不料先上之人都不过三两个回合便被白衣人伤了。 韩魁大怒,大喝道:“上两个!” 于是黑衣人皆是以二对一,可是亦未撑过十合便被一一刺翻在地,韩魁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大声地道:“上三个!你们听着,只要今夜夺下了“金枝皇后”,我就重重有赏,如若不然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言犹未了,黑衣人果然纷纷使出了杀手绝招,但却依然未能伤到白衣人分毫。而鲁玉春等早已看得瞠目结舌,他们自忖如果换了自己最多只能应付一个黑衣人,若是以一敌二则必败无疑,可谁知这一批名不见传的年轻高手即使以一敌三依然丝毫不落下风,反而越战越勇,精妙的招数层出不穷。他们个个满腹疑问,却实在想不出这么多高手究竟从何而来。然而当他们纷纷地望向向天行时,却发现向天行的脸上虽然挂着满意的笑容却毫不激动,仿佛这一切早已在其意料之中。忽然间,玉鸾一声清叱,剑光突然暴涨,顿将三名黑衣人圈入了一片银光中,鲁玉春等尚未看清,三名黑衣人未及吭声就同时像木头一般地倒了下去。然而就在玉鸾出剑的那一瞬间,韩魁亦已感到手下要糟,便再也按捺不住,蓦地凌空飞起双掌齐出,两道劲风登时朝玉鸾席卷而去。谁知韩魁身形一动,一直盯着他的叶天扬与向天行亦已跃起飞扑而上,向天行率先双掌一圈一推,一股狂飙立时迎上了韩魁的掌力,而叶天扬不愿以众击寡,将玉鸾一把拉出圈外后便站在一旁掠阵。只见向天行与韩魁的掌力一碰之下高下立判,向天行仍然岳峙渊停纹丝不动,而韩魁则是跌跌撞撞地倒退了三步方才拿桩站稳。这时韩魁方才看清来者竟是叶天扬和向天行,心中登时狂震不已,可是谁也未曾料到他竟然一言不发,立刻毫不犹豫地转身跃入了冰冷刺骨的秦淮河中,眨眼之间便已逃得无影无踪。 华文渊抢到河边一看,顿时恨恨地拍栏道:“真不甘心被这老贼如此跑了!” 向天行叹道:“此人的心计确实深不可测,只在一瞬间就选准了一个唯一有机会逃生的方式,而且实也未曾想到其水性居然这么好!” 向海蝶道:“是啊,如果他不愿忍受冰水之苦而是选择从岸上突围,只怕此刻早已成了我们的阶下之囚了!” 正说着,那边本就在苦苦支撑的黑衣人们一见主帅遁走登时兵败如山倒,不出数招就纷纷被制。然而众人脸上却毫无喜色。 不料叶天扬却是微微一笑道:“今夜虽然又被韩魁逃脱,可是此一役恐怕他也没多少可用之兵了。而且第一他已无颜回去交差,第二以其暴戾之性想必也绝不会甘心如此惨败收场,所以只要我们扎紧了篱笆,静待他的暗杀组入瓮,相信无须很久必可一竟全功!” 向天行不停地点头称是,突又笑道:“玉鸾,从今日的情况看来,弟兄们这阵子苦练天扬所授的那些武功果然不可同日而语了啊!” 玉鸾笑道:“不错,他们在平日练习时威力尚不明显,可今日一战才知确实受益非浅!弟兄们,你们说对不对?” 白衣人们齐声道:“正是!” 原来这些白衣人是尹志光的师兄弟们,整个“金枝皇后”号的守卫之责正是由他们担当的。 关重笑道:“而且没想到这么快就将一二百号人全撂倒了,依我看再这么练下去就算金龙会的会主来了我都可以跟他大战三百回合!” 向夫人亦是笑道:“是啊,这次不但大胜,而且还胜得如此轻松,利落,快速!你们看,里面各厅的门窗紧闭,只怕其他的客人压根都不知道在这饭庄之外曾有如此的大战呢!” 华文渊的心情亦已从失望中恢复过来,忽道:“既然如此,咱们何不再进去痛饮几杯呢!” 众人纷纷叫好,正要回到贵宾厅,玉鸾的丫鬟却忽然跑来道:“诸位,且听我说一句好吗?” 玉鸾一见丫鬟,立时轻叱道:“小翠,你来凑什么热闹?” 小翠却咯咯笑道:“小姐,这可是大大的好事理当大伙同庆!向大侠,诸位,我们小姐有喜了..” 此言一出,果然正通镖局众人之间登时便沸腾了,向海蝶首先喊道:“玉鸾姐姐,我们可先说定了,你的孩子今后要认我做干娘啊!” 众人大笑,向夫人却道:“既然如此,玉鸾,待会你就跟我们回镖局去住,好好地养胎..” 玉鸾立道:“林姨,大夫说我才两个月身孕,所以还不必立即静养吧?再说,要是我走了“金枝苑”怎么办?” 向夫人顿时充满怜爱地道:“傻孩子,对咱们女人来说有什么比生孩子还重要的?听林姨的话,别的你都不用担心,我们自会安排!” 谁知方才还威风八面的侠女忽然变成了一位多愁善感的少女,玉鸾蓦地眼圈通红道:“谢谢你林姨,也谢谢大家都这么关心我..” 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向夫人母女早已一边一个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77%77%77%2%64%75%30%30%2%63%63/ 第五十七章 奸细是谁 花厅中门窗紧闭,向天行等六人正坐着说话。 向夫人道:“你们说江南分会怎会知道“金枝皇后”已归咱们了呢?会不会又是咱们府中的奸细通风报信?” 华文渊沉吟道:“有可能,不过也极有可能消息是从万流堂中传出来的..” 向天行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其实此事泄露也是迟早的,就不必再深究了。对了二弟,这阵子你不是在查奸细吗,可有发现?” 华文渊点头道:“我不但派了许多人手昼夜不断地密切监视镖局和后府,并未发现可疑的人和事,而且就连咱们镖局及后府中的每一个人,无论其是何身份,只要一出府我都派了轻功上佳之人暗地跟踪,但是同样毫无所获..” 关重道:“这就怪了,那奸细又是如何向外面传递消息的呢?” 几人正在高深莫测,忽见唐万里领着唐门中人走了进来,顿时口瞪口呆。 向天行一抱拳道:“万里兄,请问你们这是..?” 唐万里蓦地脸色一红,向其母看了一眼,方才支支吾吾地道:“向兄,母亲思乡情切欲回转家乡,因此小弟特来向诸位辞行!” 向天行立道:“可是金龙会未除,诸位此时回去岂不是..” 唐老太突然拄着拐上前,面挟寒霜地道:“多谢向大侠关心,不过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唐门承蒙厚待托庇至今实已万分感激,如今此地兵强马壮,叶少侠亦已成为了绝顶高手,已然多我们不多少我们不少,所以咱们打算就此叶落归根,就算是死也死在桑梓..” 话音刚落,叶天扬便正色道:“晚辈少不更事,所以此地万万不能没有老前辈坐阵..” 唐老太的脸色似乎稍稍好了一些,却依然板着脸道:“老身尚有自知之明,少侠切莫高抬老身了!” 向海蝶忽道:“老前辈乃是我们的顶梁柱,晚辈们若有行事不周之处还望老前辈多多包涵不吝指教..” 唐老太蓦地道:“好,那么老身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敢问诸位,为何明明有事相商却又处处避着咱们,岂不是要让大伙寒心吗?” 向天行微笑着道:“前辈果然快人快语,不过此事我们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唐老太一皱眉道:“愿闻其详!” 向天行突然压低声音道:“我们近日发现,原来在我们中间还有金龙会的奸细!” 唐门中人登时个个目瞪口呆,唐老太一愣后立道:“真有此事?” 向天行道:“千真万确!” 不料唐老太却又倏地板起了脸,道:“想必诸位认为咱们这些孤儿寡妇亦有可疑了?” 向天行哭笑不得地道:“不,前辈切莫误会,咱们岂能不相信贵门呢?只是如今奸细未明自不能个个都叫,此地又是群雄汇聚,议事之时叫谁不叫谁都恐引起误会,所以咱们只能谁都不叫,深望前辈理解咱们的难处..” 这时唐老太的脸色终于完全恢复了正常,笑道:“原来如此,向大侠何不早说。好吧,大业未成以前咱们就再厚颜叨扰一段时光,届时如有行动向大侠只消派人通知一声便是了!” 向天行抱拳笑道:“一定,一定!” 唐老太抱拳朝四方作势一揖道:“好,我等告辞。” 话音刚落,身形一动人已到了门口,而她的一众子媳也是紧随其后,呼喇喇地一下就走得干干净净。 向夫人蓦地轻叹道:“如此看来,只怕旁人也有误会,或许只是隐忍未发而已。为夜长梦多,咱们必须要将奸细快些找出来才行!” 关重忽道:“天扬,小蝶,你们有何妙计么?” 显然,他的心中早已将叶天扬与向海蝶看作是最可信靠的领袖人物了。 向海蝶正色道:“二叔暗查了这么长时间都毫无发现,这足以说明奸细十分狡猾,绝不可轻视,所以请给我们几天时间好好想想..” 叶天扬亦是颔首道:“不过请大家放心,三天之内,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让奸细现形的!” 商议完毕以后,叶天扬与向海蝶出来,途中正巧遇到低头走路的吴莫忧,差点与二人撞了个满怀。 叶天扬见她眉头紧锁,郁郁寡欢便道:“莫忧,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吴莫忧一见他俩,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尴尬,道:“哦,没什么,我没事。” 向海蝶一看她来的方向,道:“妹妹是刚从楚姑娘那儿过来的吧?” 吴莫忧顿时脸上一红,支吾着道:“是啊我,我方才去看楚姐姐了..” 向海蝶微微一笑道:“哦,楚姐姐好些了吧?” 吴莫忧却道:“我,我没有进去,不过她看起来已好很多了。对了,我觉得有点闷,正想出去透透气.。。” 向海蝶笑道:“正好,我们也要上街走走,那就一起去吧!” 叶天扬道:“不如你们俩去逛逛吧,我..” 不料向海蝶却道:“天扬哥,难得一起走走,别扫兴嘛!” 说着对叶天扬递个眼色,叶天扬明白她的心意,便也同意了。于是三人向外走去,叶天扬与向海蝶不时地看看吴莫忧,却见她依旧愁眉不展。此时迎面走来了一名年轻的趟子手,然而一见三人立刻稍稍低下了头,不料向海蝶却微笑着打起了招呼,道:“铁牛哥。” 那人只得一抬头,只见长得白白净净,还颇有书卷之气,与梁山好汉中的那位铁牛实是大相径庭,叫此名字不让人感到十分滑稽。 那人似未料到向海蝶居然会主动招呼,只得抬起头,轻轻地道:“小人赵铁牛见过小姐,少爷,莫忧姑娘..” 向海蝶的脸上立时掠过一丝诧异之色,道:“铁牛哥,你跟我什么时候也这么生分了?” 赵铁牛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忽然听到身后有个人一边跑一边还大喊道:“铁牛,等一等,你的玉珮掉了..” 待那人跑上前来,原来是镖局中另一个名叫姚大成的趟子手。 他见是向海蝶等人立时便欲见礼,然而向海蝶却摆摆手道:“姚大哥无须多礼!你既找铁牛哥有事,我们就先走了..” 姚大成道:“哦,也没什么要紧之事,只是方才捡到了铁牛失落的一块玉珮,所以拿来还给他罢了。” 说着一摊手,把一块毫不起眼的玉珮递到了赵铁牛的面前,道:“铁牛,你怎么变得这么粗心了,连这么重要的东西掉了都不知道?”三人正想走,却见赵铁牛却似微微一怔并未立刻接过玉珮,姚大成这时反倒笑道:“怎么了铁牛,连你娘留给你的遗物都不要了吗?” 此言一出,叶天扬忽然回过身,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向海蝶心知必有道理也便停下了脚步,而吴莫忧虽然不解也只得默默地陪着。赵铁牛看了一眼向海蝶等人,立时笑道:“不,大成哥你有所不知,你看这块玉都摔碎了,所以我才不打算要了!” 叶天扬等仔细一看,果见玉珮上缺了很小的一个角。 姚大成尚未说话,赵铁牛看了叶天扬等三人一眼,突然又接过玉珮道:“不过大成哥你说得对,无论如何它也是我娘的遗物,我还是应该留着它的。谢谢你了大成哥!” 姚大成看着赵铁牛默然不语,眼中竟然露出一片迷惘之色。赵铁牛见状蓦地揽着他的肩,便向叶天扬等三人告退而去。 南京自古繁华,大街上车水马龙磨肩接踵好不热闹。可是向海蝶却发现叶天扬一边走路一边却是双眉紧皱,似在思考着非常重要之事,而一向活泼的吴莫忧也是闷头不语。 向海蝶正思索着如何逗吴莫忧说话,叶天扬忽道:“小蝶,赵铁牛在我们镖局很久了吗?” 向海蝶道:“是啊,他十岁不到就父母双亡,父亲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后来就在镖局中长大。他比我大不了几岁,为人很好,小时候还常常陪我玩耍,所以镖局的趟子手之中我跟他是最熟的!” 叶天扬点点头又道:“那么他孝顺吗?” 向海蝶毫不犹豫地道:“他从小就很孝顺,听说他母亲过世的时候,他曾哭晕过去好几次!尤其一说到他母亲他就哭得停不下来!”叶天扬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又道:“那你认得方才姚大成捡到的那块玉珮吗?那玉珮是否赵铁牛的?” 向海蝶立时点头道:“正是,这块玉珮图案特殊,从小他就挂在脖子上的。他跟我说过这是他母亲留下来的唯一遗物,所以他一直戴着从不离身!” 叶天扬喃喃地道:“那就奇怪了..” 向海蝶道:“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如此重要之物他居然丢了都不知道,而且方才姚大成送还给他时竟也毫不感激..” 叶天扬道:“照理说,这块玉珮虽不值钱可对赵铁牛而言却有特殊的纪念意义,所以就算是它缺了一个角,应也丝毫无损其价值的!” 向海蝶道:“你说的有道理,或许是因为他母亲去世已久,所以对他而言,这块玉的意义不如以前了..” 叶天扬看了看向海蝶欲言又止,却又很快地低下头沉思起来。向海蝶摇了摇头一看吴莫忧,居然发现她正自勾勾地看着叶天扬,眼神中透着无限的迷茫,直到发现了向海蝶看着自己方始微微脸红,又低下头去。 向海蝶不由得忍俊不禁地道:“妹妹,真没想到连你也变得如此沉默寡言了!你既有心事,何妨说出来,或许我们可以帮你呢?” 吴莫忧的脸更红了,轻轻地道:“姐姐,最近我是想到了许多事情,可是有些事情却总是想不明白..” 正说着前面忽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就连叶天扬也不由得抬起了头,只见一个男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身后还有一个肥胖的少妇拿着一把菜刀紧追不舍,口中不停地吼道:“你这个败家子,真是本性难改,赌了一次又一次,有种你就把老娘也当了..” 吴莫忧顿时失声而笑,向海蝶却当即抚掌而笑,道:“是啊,莫忧,莫忧,这才对了嘛!” 谁知此时叶天扬却是一声低呼,道:“小蝶,莫忧,我们快些回去..” 向海蝶和吴莫忧登时目瞪口呆。 %77%77%77%2%64%75%30%30%2%63%63/ 第五十八章 独败群贼 残阳如血,晚霞漫天,好一副绚烂的景色。 这个时候正通镖局的厨房中已是升起了袅袅炊烟,厨子们正在忙着做一顿热腾腾的晚饭,以供镖局及后府中七七八八一共百来号人享用。这时忽有一条人影飞快地掠到了厨房之外,而且落地无声显然轻功颇为不俗。只见此人悄悄地藏身于一棵大树后面,竟然正是赵铁牛。 赵铁牛亲眼看着厨子麻利地做出了一道道菜并派厨工一一地送到大厅和后府之中,脸上登时露出了无比得意的笑容,轻声自语道:“这回功劳全是老子的,谁也别想跟我争!”说罢阴阴一笑,看看天色,又朝四周张望一番,见左右无人立时飘然而去。 夜幕降临,正通镖局偌大的大厅中早已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数十号人依然喝酒行令,吃得不亦乐乎,忽然有人捂着肚子一声未吭便倒了下去,接着厅中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地上,不一会儿数十人全部卧倒在地。 正在此时忽然传来一阵无比刺耳的笑声,只见大批黑衣蒙面人陆续地奔入了大厅,为首一人游目四望后蓦地大笑道:“向天行,叶天扬,你们一定没想到今日会落到我的手上吧哈哈..” 说着索性扯下了面纱,正是韩魁。 接着,韩魁向黑衣人们一挥手道:“你们去,除了将叶天扬和向天行一家还有唐门中人点穴外,其余人等一个也不准留下!” 然而话音犹在,大厅两扇厚重的木门却忽然无缝自动,居然缓缓地关了起来。 黑衣人阵中登时一阵骚动,不料韩魁回头一看竟然狂笑道:“好啊,尔等既然情愿自葬于此,老夫今日也便做一回好人,索性成全了尔等的心愿罢!” 可是笑声未落叶天扬与向天行便已站了起来,接着方才倒在地下之人也都一一起身。韩魁的脸上顿时变得阴晴不定,一双眼睛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分明是想看清叶天扬等人究竟有没有中毒。 向天行蓦地一声朗笑,道:“韩魁,前两遭都让你跑了,今日必教你有来无回!” 可谁知道笑声未了,刚才站起来的人突然齐刷刷地坐倒下去,竟然不约而同地盘膝而坐运起功来。此事大大地出了叶天扬和向天行的意料,叶天扬目光炯炯地环视厅中,忽道:“义父,他们看来还是中毒了!” 向天行微微颔首,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与叶天扬因有天道气功护体方能不畏奇毒。此时韩魁的笑声再起,而且笑得比方才更为嚣张。 韩魁得意地道:“没错,如今你们两个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不怕告诉你们,本门的毒药就连唐老太婆也解不了,不信我就给你们一个最后的机会,你们可以试试,我要让你们死得心服口服哈哈!” 叶天扬不慌不忙,立时以传音之术对向天行说了几句,向天行点点头,立刻就从人堆里找到了向海蝶,从其身上取出“天恩保命丹”,将两颗纳入其口中,同时又运功助其催动药力,果然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向海蝶便已幽幽醒转,向天行立刻替女儿把脉,只觉女儿一切正常了才放下了心。向海蝶一醒便想起了方才之事,她见中毒的人数实在太多,可是“天恩保命丹”又已所剩无几,立即便将药丸全部捏碎了洒入水中,待药丸与水相溶后再让群雄们一一喝下。但是由于药力已被大大地稀释了,便须依靠各人运功来配合解毒,此时就看各人内力修为的高下了。而向天行竟然不惜耗自身的内力,一一地为功力稍差之人推穴过宫助其将药力行开。 韩魁方才自恃毒药无解,可是一见向海蝶居然药到毒消,又见众人都服了药,不禁大惊,连忙手一挥喝道:“上,今夜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 叶天扬一直未动便是料到韩魁必然反悔,见黑衣人蜂拥而来,轻叹一声拔剑出鞘。只见此剑泛着一片无比明亮的白色光华,轻轻挥动之下早不见人却只见一团白光飞舞,煞是好看。韩魁双目一动不动地盯着神剑,显然早已垂涎三尺。叶天扬见黑衣人们到了面前,蓦地一声轻叱,展开了穿花戏蝶的身法游身疾走,同时左指右剑接连施展,黑衣人们虽已纷纷出剑,然而只觉眼前一花便已不见了叶天扬的身形,皆是稍一愣神便已被叶天扬打中穴道,登时一排接着一排地倒了下去。韩魁此时方知叶天扬的武功竟然高到如此地步,虽然他看出了叶天扬似乎不愿伤人性命,以点穴刺穴手法点了属下的丹田穴,目的只是要废了下属们的功力,可是就算如此他又岂肯将最后的一点本钱全部葬送于此。然而他也知道就算自己上去亦绝非叶天扬之敌,但是眼珠一转嘴边当即漏出了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阴笑,突然撮唇吹出了一声奇怪的哨音,只见人群之中有一些黑衣人忽然取出了毒水筒,还有一些黑衣人则是取出了另一种从未见过的小筒,两方面的人同时一按机括,只见一大片黑色的毒烟毒水混在了一处如同一个巨大的黑罩劈头盖脸地对着叶天扬罩了过来,谁知叶天扬却不但毫无惊恐之色,反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与此同时运起双掌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弧蓦地平推而出,只见一股巨大的气流喷涌而出,顿将所有的毒烟毒水一丝不漏地完全倒卷了回去,厅中登时响起了一片绝望的惊呼声,只见站在近处的黑衣人们全部倒了下去,而且凡是沾到毒水的人竟然眨眼之间化为了一滩黑水,可谁知一旁幸的黑衣人却对此毫无反应视若无睹,而叶天扬的脸虽被面罩挡住,但眼中竟已满是泪水。 韩魁大惊失色,突然又是一声大喝道:“地残刀阵,六绝剑阵,一齐上,务必将他围住!” 敢情吃了方才的大亏,他再也不敢下令施放毒烟毒水了。 话音刚落,只见立刻便出来了六名执剑的黑衣人和六名持刀的黑衣人,而且一上来就各自站好了方位,团团地将叶天扬围在了中间。 叶天扬微微一笑,脚下并无任何架势,只是将剑平举胸前双眼盯着对方。此时韩魁蓦地又是一声口哨,十二个人顿时如同轮盘一般疾速地转动起来,而且越转越快并且不断地穿插换位,然而叶天扬却始终岳峙渊停纹丝未动,嘴角边依然带着一丝微笑。只见十二个人一阵急转额头早已见汗,喘息之声已然微微可闻,却仍未找到叶天扬剑势中的漏洞,故而迟疑不定,竟不知该从何处展开攻击。 韩魁亦已看出了端倪,心知难有胜算,却钢牙一咬,大喝一声:“上!” 十二个人如奉纶音,不约而同地刀剑并举,顿将叶天扬笼罩于刀光剑影之中,谁料一阵金铁交戈之声后只见三名黑衣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另有两人执刃的手臂被点中穴道刀剑落地,还有一人亦已挂了彩鲜血横流。韩魁老奸巨滑,一见才数个回合十二人便已伤了半数,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而且目光一转又见群豪运功解毒随时都有可能大功告成,唯恐届时将对己方形成围攻之势,便趁手下们再度向叶天扬发起进攻之时突然拔起身形向门外窜去,而仅剩的数十名黑衣人见其一走也是心领意会立刻拔腿紧随而去。 %77%77%77%2%64%75%30%30%2%63%63/ 第五十九章 离奇拘捕 正在这时叶天扬蓦地一声大喝,只见厅中突然一片白光茫茫,无数响声以后剑气顿消,场中的黑衣人突然同时倒下一动不动,可是身上却不见一丝鲜血,显然亦是被刺中穴道所致。忽然间厅中响起了一片喝彩之声,叶天扬转头一看,原来唐老太,柳玉梅,吴莫忧等一干内力较深的高手已解了毒,可是由于运功化毒内力已然消耗殆尽,才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韩魁等逃走。此刻见到叶天扬绝妙的剑法,便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唐老太忽道:“叶少侠,你方才所用的这招剑法实为生平老身生平仅见,不过依老身看来你似乎只发挥了这招剑法一半的威力。。” 叶天扬道:“老前辈眼光独到,晚辈不敢相瞒,方才确实未尽全力。” 唐老太奇道:“这是为何?” 叶天扬看一眼满地的黑衣人,道:“上天之德,乃在威中亦有恩,虽然这些人乃是助纣为虐,不过我已用重手法点废了他们的功力,他们已与常人无异,今后也断不能再以武功作恶,所以还是应该给他们重新为人的机会。。” 唐老太听了频频点头道:“叶少侠不但天赋惊人,而且最难得的是居然如此宅心仁厚,怪不得不知何方高人要指定由少侠担当卫道除魔的重任了!但愿这些人能够体谅你的一片苦心,从此真正改过自新。。” 叶天扬立刻恭然抱拳道:“老前辈言重了!” 向天行忽道:“在下突然有个想法,我希望从今以后凡是咱们正通镖局的弟兄与人交手,如非逼不得已都要给人留下三分余地。。” 华文渊等刚刚解了毒,闻言立刻大声道:“对极,我也同意!” 话音未落,关重与其他的镖头镖师们也是齐声附和。 不料唐老太亦道:“不错,我们四川唐门这数百年来虽然早已在武林中闯出了一份响当当的名头,但是其实我也知道武林同道们对我唐门实是畏大于敬,所以我也决定,从此刻起凡我唐门中人皆不可嗜杀成性,就算彼此刀戈相见也要尽可能地给人留一条生路,无论何人有意违背,定以家规处置严惩不贷!” 看见一直被江湖中人视作武林煞星的唐门都能如此,众人顿时叫好不已。 向夫人忽道:“太好了,不过我却还有一件要事未曾想通。。” 向天行道:“何事?” 向夫人道:“自从几天前天扬想到了赵铁牛便是贼人的奸细之后,咱们一直有人在暗中盯着他,而他今夜也果然在厨子做饭以前便已潜入过厨房,可是咱们不是早已将饭菜都换成从大福酒楼订回来的了吗,为何咱们还是一齐中了毒呢?” 众人这才豁然省起,登时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 关重当即大叫道:“着啊,这可真是怪事一桩。。” 华文渊道:“会不会是赵铁牛还在碗筷上动了手脚?” 唐老太亦道:“这不可能,入席之前每一副碗筷老身都亲自查看过,绝对无毒!” 唐老太乃是武林之中公认的用毒第一人,她都如此说了自然无人再有异议。 柳玉梅忽道:“各位,奸细会不会另有其人呢?因为赵铁牛虽然进过厨房,的确嫌疑最大,但这实也不能证明他必是真正的奸细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不料叶天扬却是不慌不忙地道:“前辈说的极是。不过这赵铁牛出身寒门,父亲早亡,自小与母相依为命,所以母子之间情深似海,而其母病逝以后他更是将亡母唯一的遗物即那方本不值钱的玉珮视为无价至宝。如果此人真是赵铁牛,他又怎么舍得将这件贴身珍藏多年的宝贝弃如蔽履呢?这个道理当时我尚未想到,谁知就在街上听到一位妇人说了一句“本性难改”,终于使我茅塞顿开。。” 众人却又个个点头称是。 此时忽有一名趟子手匆匆而入,走到向天行身旁耳语几句,向天行转头道:“诸位,方才我让人去找赵铁牛,但他果然已失踪了!” 众人立刻纷纷向叶天扬投去了敬服的眼光,然而今夜为何中毒却又成了难解之谜。眼看已是丑时时分,向天行便让众人回房休息,可是却以传音之术让叶天扬等几人留了下来。 待众人陆续离开后,向海蝶开门见山便道:“如今看来恐怕只有一种可能了。。” 话音刚落,关重已然急不可耐地道:“什么可能?” 向海蝶一字一顿地肃然道:“除了赵铁牛之外,我们这里还有其他的奸细!” 众人登时大吃一惊,可是略一思考却都颔首不已。 关重蓦地恨声道:“韩魁那老小子可真阴呐,居然一下就派人冒充了咱们几个兄弟,让咱们顾此失彼。。” 向夫人道:“小蝶,可是奸细又是如何下毒的呢?” 向海蝶道:“如果还有别的奸细,那么趁我们不防既可往井中投毒,亦可在开席之前直接在饭菜中下毒!其实今日天扬哥早已预感到了将会有事发生,只怪我俩并未放在心上,所以才未及时告诉大家,但没想到韩魁竟然是用了三十六计中的声东击西之计。。” 叶天扬的这个隐秘连关重和华文渊都不知道,此刻情况错综复杂,向天行虽然绝对信任两位义弟,却也不愿将所有隐秘都完全公开,于是立即便将话题引开,道:“这也不能全怪你们,其实咱们大伙都太大意了。不过事既至此,咱们还是想想如何将奸细找出来吧。” 见无人作声,叶天扬才道:“敌人的人手所剩不多,而且士气必然日益低落,韩魁为人奸滑,必不会不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所以天扬认为他的最后一击应该不会让我们等得太久。另外,我觉得以韩魁的性格,绝不会派人假扮我们当中较重要的人物,因此天扬有一愚之得,我们不如索性暗中加强对所有趟子手,普通的镖师,一众家属及帮佣之人的监视和戒备,然后以不变应万变!” 众人尚在思索,向海蝶已是大声道:“没错,若是易地而处,我也必是派人假冒赵铁牛这等毫不起眼的人物,这样才不易被人发现,也才更加便于他们展开行动。天扬哥分析得对极了,我完全赞成!” 说着当即高举一双柔荑,少女的俏皮娇态尽显无遗。与此同时她的一对美目却柔情似水地看着叶天扬,而眼光中又饱含着钦佩之色。 向天行亦道:“我也同意。” 接下来的三日,居然风平浪静,可是叶天扬和向海蝶却丝毫也未闲着,二人悄悄地将镖局和后府的防卫一一加以完善,而其余人等则是抓紧时间练武,就连楚小玲也不顾重伤初愈照样苦练绝技,而同样伤愈不久的慕容庆更是握着“天外七绝剑”的剑谱钻研不辍。 然而第四日一早,叶天扬正在院中练剑,一见向海蝶从房中走出,居然劈头便道:“小蝶,你来得正好,今日恐怕会有大事发生。。” 向海蝶道:“大事?” 叶天扬淡淡一笑道:“对,方才一起床我就感到无比不安,以前就算有敌来袭也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所以这次绝非寻常之事!” 向海蝶见叶天扬说得如此郑重,心里虽然微微吃惊,脸上却也毫无惧色。叶天扬见她如此沉稳,心里也不禁暗暗地赞了个“好”字。果然中午未到,镖局外浩浩荡荡地来了一大批捕快,当先之人正是应天府总捕头乔大海,如此阵仗也引得镖局的左邻右舍重重围观。 乔大海带着捕快径直入内,而向天行亦已接报,急忙率众而出。叶天扬似乎已是感觉到了什么,便与身边的向海蝶轻声地说起了话。 向天行一见乔大海当即抱拳招呼道:“哎呀,今日是什么风又把乔大人吹来了哈哈?” 不料乔大海却面挟寒霜地道:“不,今日这风是来吹你向总镖头的!” 向天行何等老道,一听便知其言有所本而且来者不善,但却仍然面不改色,笑道:“大人说笑了。来,请坐下说话。” 谁知乔大海仍是冷冷地道:“不必了,本官来此所为何事向总镖头的心里想必清楚得很。闲话少说,你,还有叶天扬,你们二位这就跟我走吧,到了衙门咱们有的是时间说话。。” 本来一向都是叶少侠长叶少侠短的,如今却是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两相比较,自然谁都听得出来他是专程上门来找事的了。而且此刻身在正通镖局的个个皆是老江湖,虽然谁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群雄见乔大海话音未落,捕快们就已齐齐地将手握住了腰间的刀把,分明是一副防人拒捕的架势。这时众人皆已感到了事态严重,不禁大惊失色,心里的嘀咕亦是更甚。 然而叶天扬此刻已与向海蝶交待完毕,闻言竟然淡淡地道:“既蒙乔大人宠邀,我和义父自无不去之理!” 说罢微微一笑,与向天行交换个眼神便当先行出。向天行见其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也是朗朗一笑与叶天扬并肩而去。二人如此爽快似乎反令乔大海始料不及,居然怔立良久,直到他俩走出了镖局大门方才如梦初醒,急忙率众追去,而那边群雄们亦是面面相觑。 《天下正义第一镖》 第六十章 惊天阴谋 应天府大牢中烛火昏暗,四处都弥漫着一股潮湿和发霉的味道。 叶天扬与向天行二人被刻意关在了两间毫不相邻的牢房中,然而这也依旧无法隔绝二人说话。 叶天扬却以传音之术道:“义父,请勿忧心,镖局中事我与小蝶已然计议妥当,即便韩魁借机偷袭亦无可虑。而且韩魁知道了我俩身陷囹圉,行事之间必然大意,那么我们之中隐藏的奸细反倒更易暴露。至于此间之事,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何惧之有。。” 向天行频频颔首道:“衙门中草菅人命的事我早就听得多了,所以我是没什么,本来是有些怕你忍不了,不过现在已完全放心了!” 叶天扬道:“嗯,您尽管放心,我很好。” 向天行道:“不过我觉得此事如此蹊跷,只怕是韩魁的诡计,只是不知他究竟是如何陷害咱们的?” 叶天扬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敌意未明,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对了义父,我俩在此的每日三餐小蝶都会差派可靠之人送来。。” 向天行忽然感慨道:“好,你考虑得非常周全!不过你和小蝶尚且如此年轻,就要承担起比同龄人重得多的责任,真是难为你们了!” 叶天扬立道:“不,义父,您言重了。。” 此时向天行却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显然一个人太谦虚了,除了会使人立刻肃然起敬以外似乎也会让人觉得可说的话实在不多。 忽然,牢门一响,只见乔大海独自走了进来。坐下以后吩咐狱卒将叶天扬和向天行一一带了出来,然后又命所有狱卒全部退了出去。 见狱卒们走后,乔大海突然笑笑,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别的囚犯一见登时傻了眼,可是也只敢互相走近窃窃私语而不敢稍有牢骚。 而叶天扬却似早有所料,淡淡地笑道:“大人果然来了。” 乔大海微微一笑道:“看起来,少侠早已知道我今晚会来?” 见两人的口气又如多年的老友一般,向天行眉毛打结,显然亦是多有不解。 叶天扬笑笑并不答话,向天行却已忍不住道:“乔大人早上丝毫不留情面,此刻却又如此相待,如此反反复复实教在下无所适从。。” 乔大海一抱拳道:“向兄,叶少侠,早上之事兄弟亦属无奈,还请二位多多海涵。。” 向天行蓦地苦笑道:“官字两个口,古人诚不欺我也!” 乔大海歉然道:“早上人多,兄弟不得不公事公办做做样子,向兄见多识广希望不要放在心上。不过那倒并非是最主要的原因。。”叶天扬似乎正是在等这句话,立刻便追问道:“我们正想知道到底所犯何事,居然劳动大人大驾。。?” 乔大海分别看了两人一眼,道:“有人将二位告了,兄弟职责所在,所以不得不将二位请来。。” 谁知此时向天行反而出奇地平静,微微一笑道:“敢问大人,究竟何人寻咱们的晦气?对方所告又是何事?” 乔大海道:“好吧,实不相瞒,是昆仑老怪招出二位都是金龙会的首脑人物,多年以来故意以正通镖局掩人耳目,如今羽翼丰满了便开始逐鹿江湖,而前次江南分会派人掳走刘大人亦是听二位之命行事。。” 向天行蓦地连连道:“昆仑老怪是何等样人,莫说大人就连府尹许大人亦早已深知,难不成应天府只听他一面之辞?再说,他自首已这么久,若是如此他也犯不着受尽了酷刑至今才招吧?” 乔大海立道:“不,我们自然不会只听他的一面之辞,自是还有别的人证。而且昆仑老怪还说本来就算我们打死他也不会招的,不过是你们不守信用杀了他的家人,所以他才要豁出性命要跟你们同归于尽替家人报仇。。” 叶天扬仍是淡淡地笑着,而向天行却已忍不住怒极而笑。胸中的郁闷化作丹田之气发出,登时震得屋顶的瓦砾纷纷落下,狱中的犯人们几时见过这等内功,早已个个双手护头躲到了角落中瑟瑟发抖,而乔大海虽然早已了解向天行的本领,这时亦不由得暗暗心惊。 片刻,笑声倏停,向天行恨恨地道:“不错,听起来的确颇有道理。。” 乔大海叹道:“兄弟当然信得过二位,可是。。” 叶天扬忽道:“乔大人,你方才不是说还有别的证人吗?他是谁?有何证据?” 乔大海道:“此人只怕你们做梦也想不到!” 向天行急道:“到底是谁?” 乔大海却一字一顿地道:“刘大人。” 叶天扬与向天行顿时不约而同地浑身一震,脱口喊道:“刘大人?” 乔大海微微地点点头。 向天行依然将信将疑地道:“你说的是七王爷的岳父,也就是曾被江南分会所掳的那位刘大人?” 乔大海道:“正是。” 向天行道:“是他!难道他还留在南京?他就不怕金龙会再抓他去翻译那部倭国奇书吗?” 乔大海道:“刘大人只想叶落归根,所以坚不回京,不过听说刘妃临行之前特意给父母留下了三十六名一等一的高手以作护卫。。”向天行道:“不愧是王妃,果然大手笔啊!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就算这位刘大人不念咱们将他救离苦海之恩,但至少咱们与他无冤无仇,真不知他为何要造谣陷害咱们。。” 乔大海道:“是啊,他无缘无故又为何要陷害二位呢?许大人也是如此说,也正因如此就连许大人也不得不信了昆仑老怪之言。。” 叶天扬苦笑道:“然而刘大人与我们连面都未曾见过,他能告我们什么呢?” 向天行忙道:“正是。” 乔大海闻言颇为诡异地笑道:“你们真的从未见过?” 叶天扬与向天行虽觉乔大海的表情有异,却依然异口同声地道:“确实从未见过!” 乔大海见两人如此坚决,微微一愣道:“二位肯定没有记错?” 向天行立道:“在下一生不打诳语,大人若还不信咱们情愿与他当面对质!” 乔大海深吸一口气道:“可是他却说被掳之后他一直不肯替贼人翻译倭书,于是有一天晚上,有两个贼人的首脑人物亲自见过他,威逼利诱他替他们翻译那部倭书。他说当晚虽然烛火昏暗而且隔着珠帘,不过他却依然大概看清了对方的一位首脑和另一位被侍女们称作“大公子”的年轻人,而且过他的口述,我们就找来南京城中最好的画师画下了他所见之人的形貌。。” 叶天行立道:“画在何处?能否赐予一观?” 乔大海也不再多言,当即取出一副画递上,叶天扬打开一看,画中有一位年轻公子模样之人,身形修长身穿紫袍头戴紫色面罩,若非自己又是何人?而另一位则更是从头到脚几与向天行一般无二。此时叶天扬与向天行早已目瞪口呆。 乔大海蓦地正色道:“下官与二位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不过此案非同小可,还望二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要能让我交差便行。。” 叶天扬沉吟道:“大人,此事确实十分蹊跷,且容我俩好好地想一想再答复如何?” 乔大海稍一沉吟,收起画道:“此案牵涉太广,实非在下所能关照!虽然兄弟实在不愿为难二位,但也希望你们不要令我为难!” 向天行当即抱拳道:“大人言重了,包涵之处我等没齿不忘!请放心,最迟三日之内咱们必有回复。” 叶天扬忽道:“对了大人,敢问那昆仑老怪现在何处?” 乔大海道:“那老怪下午刚招,夜里就被人进来杀了。眼下看来,此事二位亦是嫌疑最大,说不得,到时候也要二位一并说清楚了。。” 说完再不停留,径直走了。 向天行望着其背影道:“官场之人个个只会明哲保身,只要有点事情没一个靠得住的!” 叶天扬道:“其实此人在有意无意之间已给我们透露了不少事情,总算还是卖了点交情。。” 向天行道:“说的话虽然不少,可是真正对咱们有帮助的却不多。” 叶天扬笑笑欲言又止。 向天行道:“唉,昆仑老怪倒也罢了,可是为何连刘大人也要撒谎陷害我们?天扬,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天扬淡淡一笑道:“义父,如果孩儿没有料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很大的阴谋。。” %77%77%77%2%64%75%30%30%2%63%63/ 第六十一章 一波又起 御道街,南京城中最繁华的街市,虽是冬日,街上却依然车水马龙,人流熙熙攘攘,街两旁的廊上大小摊档云集,应有尽有,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买卖兴隆的热闹景象。而在街角之处的一座永乐酒楼足有三层之高,酒楼四面皆是飞檐斗拱,上铺各色琉璃铜瓦,端的是气派非凡,再看门口皆是轿车迎来送往,徒步来此的却一个也没有,显然这是一处达官贵人们的销金之所。一辆车厢很长的轿车飞驰而至,车停稳后下来了一位身形瘦小的老人,赫然竟是七王爷的岳父刘大人,而驾车的彪形大汉取了一柄长剑便立刻形影不离地伴着其径直上楼而去。这时又有一匹快马狂奔而来,只见马上是一位面容清秀的青年公子,下马栓好以后便也匆匆进了酒楼。然而他一进门并未落座,而是立刻东张西望起来,可是酒楼上下走了一圈却仍然如此。 此时一位堂倌立时上前道:“敢问客官是找人吗?” 青年公子略一沉吟道:“不错,可是为何我走遍了酒楼也未见到他们。” 堂倌突然笑了,道:“不瞒您说,小人已注意客官好久了,客官似乎只找了堂间而没去各个包间找过吧?” 青年公子一愣,顿时眼前一亮,兴奋地道:“包间!你们这儿有包间?” 堂倌忍俊不禁地道:“客官是头一次来吧?咱们酒楼在南京城里数一数二,岂能连包间都没有,咱们的包间加起来可比堂间还大呢!” 青年公子脸上微微一红道:“尽是闲话!找人要紧,你快些带我去看包间吧?” 不料一说找人,堂倌立刻面露难色,道:“这只怕不行,万一没找到您要找的人反而惹恼了用膳的客人,那小人的饭碗可就砸了!” 青年公子蓦地灵机一动,掏出了一锭大约五两重的银子塞到堂倌的手中。堂倌一年的工钱也远没有这么多,一见这么大的银子顿时两眼放光,手指亦微微地颤抖起来,抓起银子又狠狠地咬了一口,待确认了银子真实无伪后方才笑逐颜开地道:“客官,请等一下!” 青年公子一愣,店小二已转身而去,不过很快他就取来一件跟他身上穿的那件一样油腻的衣服,道:“客官,您将就着换上去吧!” 青年公子不解地道:“我只是找个人而已,为什么还要换这个?” 店小二笑道:“客官,您要找人就得进包间看对吧?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跟我一起去上菜了,可您现在穿的这身衣服哪像个跑堂的呀?” 青年公子这才恍然大悟,只得走到角落里换衣服,不料店小二看着他的背影却突然轻声地自言自语道:“怎么像个姑娘家似的!”青年公子换了衣服随着店小二逐一走遍了每一个包间,直到进了一个最角落上包间时突然眼前一亮,原来房中一共只有三人,其中两个人正一边吃饭一边小声地说着话,而这两人竟是韩魁与刘大人。此外还有一人却侍立在旁,正是方才为刘大人驾车的贴身侍卫。青年公子一见三人便立刻将每一个动作的速度都尽量放慢,直到发现那名侍卫都开始注意自己了方才依依不舍地与店小二一同离开。 花厅中,向海蝶母女以及华文渊,关重四人正闭门说着话,而丫鬟巧儿却在门外守着。 忽然间门开了,吴莫忧快步进来,向海蝶一见大喜,立刻迎上去道:“妹妹,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吴莫忧坐下喝了口茶道:“我藏在刘府门外的大树后面,一直到中午时分我见刘大人坐着轿车出去了我就骑马跟着,不料他一直到了御道街的永乐酒楼,我就扮作堂倌一间一间包间地找他,最后发现他居然是躲在最角落的一个包间里面,你们猜猜他是跟谁吃饭?” 敢情方才在永乐酒楼中找人的青年公子竟是吴莫忧所扮。 向夫人等三人尚未开口,向海蝶的脸上却已是微微地变色,道:“是韩魁还是许正德?” 吴莫忧大呼道:“小蝶姐姐,你连这个也猜得到?你知道吗,当我见到刘大人竟是跟韩魁推杯换盏时,惊得连盘子都差一点掉了!” 此言一出,向夫人,关重,华文渊皆是蓦然失色,不约而同地齐声惊呼起来。 向夫人喃喃自语道:“江南分会曾绑架刘大人,照理刘大人应该是与江南分会势不两立的,可他怎么反倒成了韩魁的座上宾了呢?” 向海蝶道:“今日一早我去狱中送饭,爹和天扬哥告诉我竟然是刘大人作证陷害之时,我们还不敢确定究竟是刘大人撒谎还是江南分会当时就已派人假扮了爹和天扬哥,欲借刘大人之口将金龙会所做的一切都栽赃到我们头上来..不过此刻已很清楚了,刘大人乃是故意陷害我们,试图以此引起我们的混乱来相助金龙会。虽然他们双方因何化敌为友我们不得而知,可是依今日所见刘大人既与韩魁相处甚欢,说不定正如天扬哥所说,他们之间或许还有更大的阴谋..” 华文渊道:“我觉着韩魁应该知道昆仑老怪之言毫不足信,刘大人之言虽然对咱们不利,不过刘大人对江湖技俩毫无所知,任何人想以易容之法欺骗刘大人都是易如反掌,单凭这点亦不足使大哥和天扬入罪,所以这恐怕是韩魁一石数鸟之计,他极有可能是借着此事分散咱们的注意力,也可令咱们少了两名绝顶高手之机,趁虚而入奇袭镖局..” 向夫人道:“二弟说的不错,恐怕韩魁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咱们还是要提防韩魁趁火打劫..” 华文渊又道:“而且韩魁亦有可能派人潜入狱中加害大哥跟天扬,此事不可不防!” 向海蝶道:“不错,二叔所言极是,此事小蝶已有万全之策,不过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目前最可虑的还是奸细未明,所以我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正在这时,忽然有一名趟子手推门而入,华文渊道:“张得禄,有什么事吗?” 敢情镖局中的趟子手正是归华文渊管理,所以他与趟子手们最熟。 张得禄欠身抱拳道:“华总镖头,关总镖头,夫人,小姐,莫忧小姐,有一件十分奇怪之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向海蝶忙道:“何事,快说!” 张得禄点点头道:“今日小人一直都未见过胡大力,陈小兵,徐二双还有田镖师他们几个,我去他们的屋里找过都不见人,后来我也问了别人,可是直到此刻都没有人见过他们..” 华文渊急道:“他们今日都没来练习箭阵吗?” 原来胡大力,陈小兵,徐二双三人都是趟子手,而田镖师与胡鸣二人正是带领他们练习箭阵的领队。 张得禄点头道:“今日是胡镖师一人带着咱们练的,反正除了他们四个别的人都在。” 他口中的胡镖师正是指胡鸣,原来向天行夫妇见他十分勤奋可靠便升了他做镖师,专门负责带领趟子手们练习箭阵。 此时向海蝶忽道:“不好,只怕是出事了!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几人先来到田镖师的屋中,只见屋中的一切都整整齐齐,毫无异状,再去另外三个趟子手的屋中,亦是一模一样。 华文渊忽道:“难道他们四个人皆已被奸细所害?” 说着突然声音颤抖虎目蕴泪,显然他与趟子手多年相处,即便身份悬殊,然而心中却已生出了一份很深的友情。 谁知向海蝶却突然喃喃自语道:“不对,奸细的目标怎么会是区区的几个趟子手呢?” 话音未杳,竟又蓦地大声道:“巧儿,你去召集所有住在此地之人速到花园中会合,记住,你告诉他们无论有任何事情都要先放一放,任何人都不能缺席!” 巧儿应声而去。《天下正义第一镖》 第六十二 再施妙计 花厅中仍然只有向海蝶母女,吴莫忧,关重,华文渊以及巧儿等几个人。[燃^文^书库][].[774][buy].]【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巧儿道:“小姐,我刚查完,府中应有女子四十八人,此刻实有四十七人,独独少了唐门四少奶奶裴凤春。小婢方才已经问过,裴凤春早上已不在房中,可屋中却并无丝毫打斗痕迹..” 接着华文渊亦道:“前前后后我也都点过数了,府中本有男子共七十五人,此刻却仅实有六十六人,除去大哥与天扬外,尚缺趟子手胡大力,陈小兵,徐二双,镖师田俊,杨明,孙云以及黄重山七人。其中杨明和孙云一早有事外出,不久之前已然回来,而且据我观察应无可疑。可是其余的五人却是依然杳无踪影,而且我刚才已问过黄重山的一双儿女,他们都说今日一天都未见过父亲,然后我又去他屋里看了,情况也跟其他四人一般无二..” 向海蝶蛾眉深锁,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二位辛苦了。黄重山等五人以及裴凤春昨日都还在府中,可是今日便无人见过,而且屋中亦是整整齐齐,如此看来这六人极有可能都是在昨夜之中遭人暗算..” 华文渊道:“没错,仅仅一夜之间就有这么多人失踪,其中黄重山,裴凤春又都是一流高手,何况府中上下百余号人居然无人听到打斗之声,这些足以说明他们必是遭人暗算,而且如此轻易地就着了道,偷施暗算的多半还是平日相熟之人..” 吴莫忧接口道:“所以必是韩魁手下的暗杀组假冒咱们的弟兄所为!” 不料向夫人却蓦地落下两行清泪,哽咽道:“可怜黄兄弟,还有他的那一双儿女..” 此言一出,与黄重山交情最好的华文渊与关重皆是虎目落泪,而华文渊咬牙切齿地道:“韩魁,我必与你将新仇旧恨一起算个清楚!”关重更是狠狠地道:“这厮恶贯满盈,早已死有余辜,他日就算宰了他,谅大哥也不至见责!” 室中登时一片唏嘘之声,而向海蝶却轻轻一叹欲言又止。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唐万里的声音,道:“娘,您老别急,切勿冲动..” 话音未落,已有人推门而入,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唯独向海蝶稳如泰山。原来竟是唐老太,后面跟着一脸尴尬的唐万里。 不待众人说话,唐老太张口便道:“向姑娘,如今事出非常,请恕老婆子实在无法处之泰然了!” 向海蝶自知她指的是儿媳失踪之事,略一沉吟道:“老前辈阅历深厚,晚辈正有借重之处!两位请先坐下说话,巧儿看茶。” 唐老太一摆手道:“不必客套了,老婆子此刻何来心思品茶!” 向海蝶笑笑道:“不知老前辈有何打算?” 唐老太长吁一口气道:“不瞒诸位,自从发现凤春失踪,本门上下已将府上前后全部找遍了,如今只差各人的房间未曾搜过了..” 此言一出,诸人皆惊。不料向海蝶却依然淡淡一笑道:“老前辈寻媳心切小蝶实是感同身受,可是奸细混进来其下手的目标绝非几名趟子手,亦绝非老前辈的几位子媳,晚辈猜测多半是奸细行凶时被令媳撞见所以才对其出手的,而且其余五位失踪的原因也必是如此。若依小蝶愚见,首先无论这六位的是生是死,也无论奸细是谁,他都绝不可能将人藏于自己屋中;其二敌人正巴不得我们自己先闹将起来,那时他们才好混水摸鱼呢..” 唐万里惊道:“什么?府中还有五人失踪?” 向海蝶颔首道:“应该也是昨夜中事。” 唐老太呆了片刻,道:“那么向姑娘作何打算?” 向海蝶道:“首先不论如何我们都要派人继续寻找失踪之人;其次我们要扎紧篱笆,绝不可再给敌人可趁之机;最后只要我们继续严防对方在厨房,水源等处下毒,那奸细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除掉我们中间对他们威胁最大之人,为韩魁的决战做准备了。所以我们必须先要对几位重点人物实施严密的监视和保护,我们绝不可再有损失!” 向夫人道:“怪不得韩魁这些天一直按兵不动,原来他是打的这个主意!” 华文渊道:“不错,他是打算待他的暗杀组将咱们的人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再趁火打劫发动最后一击!” 关重道:“那么谁是重点人物呢?” 向海蝶沉吟道:“我爹算一个,天扬哥自然算一个,唐老前辈也算一个..如今我爹和天扬哥不在,老前辈便是我们全力保护的目标!” 唐老太道:“向姑娘你无须太谦了,如今还有谁不知你是咱们的女诸葛,别人我不敢说,可是若论重要你最少远在老婆子之上!” 向海蝶并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笑笑。 唐万里道:“小蝶,那么此事要不告诉大伙,让所有人都提防奸细呢?” 不料向海蝶斩钉截铁地道:“不,告诉大家也就告诉了内奸,就会打草惊蛇;而且这也极易引起大伙的恐慌情绪甚至彼此之间无端猜疑,这就正中敌人的圈套了..所以暂时还是先不告诉大家,只要能把奸细引出来,到时候不必我们告知他们自然也会知道了!” 江南的天气瞬息万变,白天尚且晴空万里,可入夜之后居然悄无声息地下起了鹅毛大雪。这是南京今年的第一场雪,此时正通镖局中方才用膳完毕,不知是谁看见大喊了一声“你们看,下雪了”,众人无不兴高采烈,立时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出去看雪踏雪,唯有唐老太似乎真是年纪大了,居然宁愿窝在自己的房中。夜色如墨,小跨院中空荡荡的,院中各屋皆是一片黑暗,四周寂静无声。忽然,两名黑衣蒙面人偷偷摸摸地行了进来,见院中无人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唐老太所住的屋子窗边,捅破窗户纸见唐老太紧闭双目静坐练气,两人相对一点头,其中一人当即取出一个竹管向屋内吹去,一股淡淡的黑烟登时涌入屋中,不出片刻唐老太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此时另一个蒙面人似乎仍不甘心,又从怀里取出了一支五颜六色的小箭,蓦地右手一扬,小箭顿时疾如闪电地飞向唐老太,只见它到了唐老太头顶上方时忽然噗地一声爆散开来,一股血红色的烟尘登时如同一张大网一般向着地上的唐老太直罩下来。唐老太全身都被笼罩在了血雾罩之中,此后便再无动静。两名蒙面人眼见得手居然忍不住击掌相庆,然而正要逃跑时吴莫忧和楚小玲却已飞身而至,两人长剑一展便各自施出了拿手绝技,果然仅仅几个回合便已纷纷中剑,其中一个双腿中剑立时倒地不起,而另一人虽然多处受伤浑身浴血却忍着痛掷出一个小筒,小筒一落地便烟雾四散一片缭绕,吴莫忧和楚小玲不知是否有毒只得齐齐倒跃退开三丈以外,而此人居然丝毫也不顾地下受伤的同伴,在烟雾的掩护下没命地遁去。 待那人逃远后,向海蝶忽然笑呵呵地行了进来,吴莫忧与楚小玲相视一笑,突然不约而同地一抱拳道:“军师,属下向您缴令!” 说罢三人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竟似丝毫不因敌人逃脱而恼。 笑毕,向海蝶蓦地脸色一紧,上前对着倒在地下的俘虏厉声地道:“你说,你们把黄重山,裴凤春他们六个人弄到哪里去了?” 不料俘虏却毫无反应,向海蝶蓦地全身一震,低呼道:“不好!” 说着一把扯下此人的蒙面黑纱,只见其嘴角竟有黑血汩汩而下,再一探鼻息,果然已经气息全无。 向海蝶不禁气道:“简直岂有此理,居然又使这一招!” 这时华文渊等人亦已鱼贯而来,华文渊一看俘虏,立时低呼道:“原来是他!” 吴莫忧道:“二叔,此人是谁,我们为何都不认识?” 华文渊道:“此人名叫刘春,是新近招募的一名趟子手,才入府不久,所以识者寥寥。” 说着伸手去摸刘春的脸,一阵又揉又搓又撕,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揭下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面具,而他此刻的脸果然谁也不认识。 华文渊蓦地叹道:“刘春兄弟,你若没来咱们这里就不会英年早逝了!你安息吧,咱们一定会抓住韩魁这个罪魁祸首替你报仇的!”向海蝶握着面具看了良久,突然感慨地道:“世间竟然真有此等面具!戴上了它,旁人就算伸手去摸只怕也很难发现眼前之人居然是假的!” 向夫人叹道:“难怪就连黄重山这般老道之人都会着了他俩的道!” 华文渊随即忧心忡忡道:“金龙会如此阴损歹毒,若是不能尽快将其剿灭,不知尚有多少正义之士将会毁于其手..” 众人皆是叹息不已,再也无人说话。 ... 第六十三章 大战之前 花厅之中,华文渊与关重心事重重地来回踱步,而巧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亦是不时地望向门口。[燃^文^书库][].[774][buy].](燃文书库(7764))忽然门被推开了,向海蝶母女,吴莫忧三人相继而入,关重和华文渊立刻围了上来。 关重忍不住道:“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真是急死咱们了!” 向夫人笑道:“三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关重道:“大嫂,如今的应天府衙门早非善地,而且你们又是久久未归..” 向夫人道:“其实恰恰相反,我们在衙门谈的倒还不错,反而是狱中出了一些事情..” 几人登时一齐站了起来,关重抢先大声问道:“狱中出了何事?大哥与天扬怎么了?” 向夫人道:“昨夜有人扮成狱卒暗算当家的和天扬..” 几人更是大惊失色,关重顿时拍案大吼道:“韩魁,我定然将你碎尸万段!” 华文渊忙道:“大嫂,那么大哥跟天扬究竟如何?可是受伤了吗?” 向夫人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是受伤了,不过那是假的..” 关重等三人虽然若有所悟,不过关重还是不放心地道:“真的?他们都没受伤?” 向海蝶突然笑笑,小声地道:“三叔,您可别忘了,天道气功可是随心而发,百毒难侵的!” 关重和华文渊这才放下了心。 谁知一向不苟言笑的关重居然似笑非笑地道:“小蝶,你可真行,亏得三叔一直都在纳闷,你怎么也不派人保护你的天扬哥呢..” 向海蝶脸上微微一红,蓦地正色道:“小蝶不派人保护我爹和天扬哥一是对他俩的武功充满了信心,其次爹和天扬不在,我们的实力已然大不如前,韩魁又在一旁虎视耽耽,必须时刻小心提防,所以眼下我们实也分不出强劲的人手去保护他俩了..” 一番义正词严,关重登时心悦诚服。 华文渊轻声道:“可是咱们既非引贼再次暗算,那么大哥和天扬又为何要假装受伤呢?” 向海蝶微笑道:“二叔,我们这是先布下一着暗棋,也许到时候就能出其不意,派上大用场了!” 关重听得云里雾里,急道:“是什么暗棋?小蝶,你何不说说清楚呢?” 然而华文渊却是已经想到了大概,当即笑道:“三弟,有时候话说七分更有味道,别的留着让你好好地思索思索也好嘛哈哈!” 不料关重尚未说话,吴莫忧突然忿忿地道:“最可气的是那些捕快,贼人来了不知躲去了何处,待贼人跑了方始出来作作样子..” 向海蝶笑道:“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挣点银子养家糊口着实也不容易。你别看他们平日里吆五喝六的,其实他们最多也只会几下庄稼把式,所以明知来的都是高来高去的江湖高手,自然谁也不肯上去白白送命了!” 向夫人接着道:“不过今日乔大海已向我们保证,应天府必会加派重兵把守,如此一来谅那韩魁也不敢公然袭击大牢了!” 此时众人更是彻底放心了。 正说着,忽然门被推开,唐万里与一位身穿斗篷,头戴斗笠的蒙面之人以极快的动作闪身而入。巧儿自是乖巧,一见立时明白了几分,当即走出外面将门关紧,而她自己便在门外守着。只见唐万里身旁的蒙面人一进屋就摘下了斗笠又取下面纱,赫然竟是昨夜之中“遇害”的唐老太。 唐老太不等落座便道:“不瞒诸位,老身这一生之中还是头一次如此藏头露尾,不过只要能令韩魁高兴,速速来此受死,让我能够早日为凤春报仇,那么老身演这场窝囊戏也就算是值了!” 吴莫忧笑道:“是啊,昨夜那场可真是瑞雪,我想韩魁以为连唐老前辈也着了他们的道,想必也该按捺不住,不日就来自投罗网了!” 唐老太突然叹道:“贼人的毒烟和那血雾罩确实有些门道,居然连本门的药物都解不了毒,不过好在有向姑娘的“天恩保命丹”..” 向夫人点点头道:“今日咱们去了应天府衙门与乔大海一番争辩,他亦承认如果除了昆仑老怪和那刘大人的证词之外并无别的证据,应天府不日便须放人,想必韩魁对此也是心中有数。所以咱们昨晚唱的这出苦肉计,必能促使他孤注一掷,我看不出三****定会趁我们“失去了”最强的三大高手之机倾而出,全力一搏..” 华文渊一直未开口,此时却道:“不过昨夜还是跑了一名奸细,而且眼下咱们尚不知此人是谁,所以终究还是心腹大患,最近几日既是关键时期,只怕他更要在府中兴风作浪了!” 不料向海蝶却微微一笑道:“无妨,我自有办法引他出来。” 众人一齐向她看去,向海蝶又是淡淡一笑道:“如今韩魁既已认定爹,天扬哥,唐老前辈皆已不足为虑,小蝶不愿妄自斐薄,想必韩魁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轮到我了,所以我打算还是将计就计,以我为饵诱其上钩..” 不料话音未落,吴莫忧便已大声地道:“姐姐你又不会武功,如此冒险之事我第一个反对!” 此时众人亦是异口同声地道:“不错,此事万万不可!” 向夫人急道:“小蝶,娘知道你想尽快将奸细找出来,不过咱们已然胜券在握,实在不必如此行险!听娘的,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众人立时纷纷称是。 华文渊忽道:“莫忧,昨夜逃掉的那名奸细是被你所伤还是被楚姑娘所伤?” 吴莫忧虽然不解,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是被我所伤。” 华文渊道:“那你是否还记得他是伤在何处?” 吴莫忧立时毫不犹豫地道:“我记得很清楚,他是伤在右臂。” 华文渊颔首道:“很好,那么咱们只要将府中之人全部集中起来一一验伤,只要谁的右臂上有新的剑伤,那么此人多半就是奸细了!” 向海蝶柔声道:“二叔所言极是,只是如果将府中上上下下一百余人全都查上一遍,人多口杂,势必难保隐密,只恐到时还未查到奸细,他就已经闻风而逃了。” 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水能覆舟亦能载舟,其实此人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韩魁来说都是一把双刃的利剑,我们留着他也未必一定就是坏事..” 向夫人奇道:“此话怎讲?” 向海蝶淡淡一笑道:“只要一种思路,我们便可以不管奸细是谁,索性就利用他放消息给韩魁,将韩魁早些引来一网打尽也便行了!” 向夫人略一沉吟道:“话虽是不错,可是小蝶,将计就计这一招咱们先前已经用过,那韩魁如此老奸巨滑,就怕他未必还会中计啊!” 向海蝶道:“您说得对,不过正是因为韩魁为人奸滑,他以自度人就必定认为我们不会再用重复的方法,所以我们再用此计反而会出其所料令他措手不及。而且如今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即便他有所怀疑却也已经别无选择,所以他也只能是险中求胜了!” 吴莫忧喜道:“姐姐算无遗策,韩魁这次必定跑不了了!” 向海蝶突然正色道:“各位别看我如此高谈阔论,其实这些许多都是天扬哥的主意,绝非是我一人之得。” 唐老太已经许久未作声,这时突然笑道:“向姑娘,老身觉得你跟叶少侠似乎越来越像了!” 众人闻言皆是满面笑容却心照不宣,没想到向海蝶居然亦是落落大方地微微一笑,甚至还明显带着甜蜜的意味,然而吴莫忧的脸上却露出了一种颇为奇怪的表情。 正在此时,巧儿忽然推开门冲了进来,心急火燎地道:“不好了小姐,外面出事了,你们快来看啊!” 巧儿说完转身就走,众人正自莫名其妙,但见向海蝶已然冲了出去,便也只得立刻紧随而去。 ... 第六十四章 真假胡鸣 诸人跟着巧儿刚奔到镖局的门口,就见不远处有许多镖局之人团团围着并且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燃^文^书库][].[774][buy].]【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诸人大感奇怪,分开人群一看更是大吃一惊,原来竟是胡鸣与岳小倩晕倒地上一动不动,而且二人皆是满身的泥污和血迹。 吴莫忧首先失声惊呼道:“岳小倩,胡镖师..” 向夫人当即问道:“你们为何不将他们二人抬进去医治?” 围观之人顿时异口同声地道:“夫人,我们难以分辨他们的身份,实在是负不起这个责任..” 其中一人轻声地道:“夫人,何况此刻府中已有一个胡镖师了..” 向夫人一愣,顿时不由自主地把头转向女儿,向海蝶当机立断地道:“先将他俩抬到客房去!” 关重急道:“可是小蝶..” 向海蝶微微一笑道:“三叔请放心,小蝶自有分数。” 说完一挥手立刻有人抬起二人进府而去。向夫人见向海蝶紧跟在后也不说话,却立刻拉着吴莫忧几步走到了女儿的身前,显然隐有防范之意。客房中,依然只留下了方才几个人,众人皆恐向海蝶涉险便都自告奋勇,可是华文渊与唐老太抢先一步别人才不再争执,但却个个全神贯注在旁严阵以待,心中皆已抱定了主意,一旦情况有异便即出手制敌。华文渊与唐老太先是点了二人几处穴道,此举既是为二人止血同时亦令他俩无法动弹,接着决定先为二人把脉。然而当唐老太的手指一搭上女子的腕脉,登时便皱紧了眉头。 向海蝶立道:“老前辈,她可是伤得很重?” 唐老太沉声道:“她必是先被震伤内腑,后又强自支撑走到此地,因此引致内伤恶化,看来只有“天恩保命丹”才能托住其伤势了!” 华文渊接着道:“此人伤势亦大致相仿。” 不料吴莫忧急道:“万万不可!小蝶姐姐必须花上七天七夜方能炼成区区一瓶“天恩保命丹”,可是如今大战已是迫在眉婕,而我们此刻的丹药又已所剩无多,到时候是否够用尚是未知之数,所以我觉着至少也得确定了他们是胡镖师和岳姑娘才给服用吧?” 华文渊轻叹一声道:“若要确定他俩有没有戴面具,至少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可是只怕这一耽延到时再想救人已然回天乏术了!” 众人感到两边都有道理立时面面相觑起来,谁知向海蝶却是淡淡地一笑道:“人命关天,还是先救他们吧!” 说着已是取出了“天恩保命丹”各给华文渊与唐老太两粒,待二人服下后,华文渊与唐老太便在二人的脸上仔细摸索起来。这时向海蝶突与关重耳语几句,关重随即一声不吭地转身而去。果然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华文渊与唐老太几乎同时收手,对众人摇了摇头。 众人皆是如释重负,而向海蝶却似早在意料之中,微微一笑道:“那么他们的伤势可有好转?” 唐老太与华文渊几乎异口同声地道:“伤势已经初步稳住了,应该已无性命之忧,只不过尚需相当的一段时光运功疗伤和静养..”向夫人顿时长吁一口气道:“幸好他们两个坚持到了镖局门口方才晕倒,也幸好不是奸细先发现了他们,否则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吴莫忧却突然轻声地道:“小蝶姐姐,方才还好你没听我的,不然万一因为我的一句话害了他们,那么我这一生都会良心不安的!” 向海蝶笑道:“傻妹妹,你方才也并没有说错,有什么可内疚的!” 就在这时,关重忽然回来了,一见向海蝶便道:“我四处都找遍了也没见到他,不过有人看到他出去了。” 向海蝶指着床上笑道:“既然这个是真的胡鸣,那个就必是假的无疑!假的见到真的回来了,自然是只有偷偷溜之大吉的份了!” 华文渊蓦地恨恨地道:“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可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原来他就是奸细!” 向海蝶叹道:“其实我一直都想不通奸细为何要杀几个趟子手暴露自己的存在,如今看来是因为他整天跟趟子手在一起,所以必是田镖师和那几位趟子手发现了他的什么秘密他才不得不下狠手除去,然后在他杀人的时候必定又被黄叔叔和裴婶婶凑巧撞见了,他便索性用暗杀组中那些恶毒的暗器将他俩也灭了口..” 向夫人道:“真是苍天有眼,今日若不是胡鸣他们二人突然回来揭穿了奸细的身份,只怕咱们难免还会再吃那厮的亏..” 谁知吴莫忧却突然哽咽着道:“那厮虽然是走了,可是昨日我看到黄前辈的一双儿女手拉着手在府中前前后后地四处寻找父亲,而且见人就拉着问“叔叔,婶婶,您有没有见过我爹,您知不知道我爹去哪里了?”..更可怜的是这两个孩子也没有娘亲,我真不知他们以后该怎么办?” 说到此处早已眼泪汪汪,而诸人也都不禁泪流满面。 向夫人哽咽着道:“这倒不必忧虑。黄兄弟为人义薄云天,生前又与咱们肝胆相照,抚养他的遗孤咱们自是义不容辞..” 华文渊道:“其实这些天以来弟兄们已将府中的前前后后以及这方圆数里之内凡是能埋人的地方都翻了个遍,但是一无所获。” 关重亦道:“方才找那厮的时候我也特意看了他住的屋子,也是毫无发现。” 唐万里蓦地叹道:“金龙会中人杀人不见血,指望他们留全尸只怕已是奢望..” 此言一出,诸人尽都默然。 向海蝶忽道:“对了,胡鸣不是一直都在府中的吗?他又怎么会被贼人假冒呢?” 华文渊立道:“这事是这样的,前几日胡鸣向我请假说要回家看看,我就同意了。没想到走了以后一直没回来,不过最近府中事情多,而且我想他难得回家多住几日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就没太在意。谁知道贼人竟然冒充他混了进来,此事确实是我疏忽了..” 向海蝶忙道:“贼人诡计多端任谁都难免百密一疏,二叔也不必太自责了。可是岳姑娘自从咱们与韩魁首战之后便已杳无音讯,今日她怎么会与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胡鸣一起回来呢?” 诸人皆是面面相觑,华文渊道:“这些恐怕只有待他二人醒来以后才能真相大白了。” 向夫人道:“小蝶,如今奸细已经离开,那么将计就计这一着咱们岂不是用不了了?” 向海蝶笑道:“您不必担心,我们不用此计自有它法,何况奸细回去了对我们亦有莫大的好处..” 关重奇道:“这又有何好处?” 向海蝶道:“奸细回去以后暗杀组便失去了用武之地,韩魁没了别的指望反倒能够让他下定决心早日一战,咱们也可了了一桩心事!” 华文渊道:“不错,韩魁如今黔驴技穷气数已尽,横竖都已无路可走,他也唯有寄望这一战能够挽回败局了!” 唐万里忽道:“可是眼下你爹与叶少侠都不在,咱们凭空少了两位绝顶高手,此时决战恐怕对咱们并非有利吧?” 诸人皆是点头不已,显是深有同感。 不料向海蝶微微一笑道:“诸位请恕小蝶暂且卖个关子,不过大家尽管放心,这次必要教韩魁有来无回!” 唐老太许久都未说话,此时却突然恨声道:“凤春你放心,娘很快就可以为你报仇了,你就好好地安息吧!” ... 第六十五章 再失贼首 夜色如墨,寒风澈骨,到处都是一片白雪皑皑,而且鹅毛般的雪片仍然漫天飞舞着。[燃^文^书库][].[774][buy].]【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如此恶劣的天气,街上自然早已没了人影,四周更是一片寂静。可是正通镖局的门前却是黑影幢幢,只见当前之人一挥手,一大批手持一人高的藤牌的蒙面黑衣人一脚踢开镖局的大门便一涌而入。然而蒙面人们方才走了不到十丈,镖局大门突然无风自闭,一阵箭雨忽然铺天盖地而来,不料蒙面人们却毫不畏惧,只见无数长箭暗器居然都被藤牌挡了下来,这时蒙面人们齐齐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谁知笑声未落却“哎呦”之声不绝于耳,只见蒙面人们还是纷纷倒地。 蒙面人中忽有一人大喝道:“大家不要慌张,对方必是用了回环镖一类的暗器。听我号令,每两人背靠背前行,并以藤牌遮挡前后!” 蒙面人们如奉纶音,当即依法施为,果然箭支暗器虽仍四面飞舞,但是己方却再无一人倒地。 这时镖局中忽然有人大喊一声:“停!” 登时暗器倏止,却有无数烛火及人影向蒙面人们围了过来,只见为首一人正是天姿国色却又一脸病容的向海蝶。 这时蒙面人中也走出一人,阴声一笑道:“本会与贵局本是河水不犯井水,何况向姑娘身子不佳,令尊更有牢狱之灾,你们又何苦为了一些毫不相干之人强出头呢?不如听韩某一言,只要贵局从此不管武林之事,本会愿以万两黄金相酬,而且他日本会主盟武林,便赐贵局天下第一镖之号,必使正通镖局之名流芳前古为万人景仰..” 听声音不是韩魁又是何人? 向海蝶微微一笑道:“好诱人的条件,果然很让人心动..” 韩魁立时大喜道:“若是向姑娘同意,我..” 然而话才说了半句,向海蝶已是正色道:“不过鄙局行事并非皆为自己的益处,而且黑与白自古不两立,所以对不住,道不同不相为谋..” 韩魁微微一愣,随即勃然大怒道:“你这个死丫头竟敢耍弄老夫?好,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明年今日就是你们每个人的祭日!” 说着手一挥道:“上,给我杀他个片甲不留!” 蒙面人们立时将藤牌丢在一边应声而上,而正通镖局中人苦练叶天扬所传的剑法刀法已有多时,一直发愁没有机会实战演练,此刻天赐良机自是早已一拥而上。果然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蒙面人的剑招本以快狠准取胜,谁知如今即使正通镖局中一名普通镖师的剑法,刀法亦远比对方更快更妙,往往是对方的招数刚出到一半,正通镖局中人的兵刃已是瞄着其破绽后发先至,不但使其招数递不出来而且若不变招便非死即伤,如此一来自然深感处处受制缚手缚脚,不一会儿便很自然地与近处的同伴合在了一处形成了以两人敌一名镖师或以三人对一名镖头之势,而对阵吴莫忧,尹志光,楚小玲则更是以四敌一,然而就是这样蒙面人们兀自守多攻少。眼看着正通镖局中人越打越自信,自己的下属却是越打越觉得胆寒,而且本来是己方人手远多于对方的,可是此消彼涨之下向夫人,柳玉梅等以及伤愈不久的慕容庆甚至已经不必出手,而是在一旁紧盯着韩魁,这意思十分明显,就是防其再度逃跑。此时吴莫忧与楚小玲居然好像比赛一般地不约而同地清叱一声便各自施出了压箱底的绝技,只见一片剑光流散,楚小玲与吴莫忧已是各自站在一旁,而地下却已倒着八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或许是受到了吴莫忧与楚小玲的鼓舞,正通镖局中人竟然同时发力,只听得一片金铁撞击以后,又有许多蒙面人倒了下去,而正通镖局方面却只有少数人受了一些轻伤。场中的战斗虽然尚未完全结束,可是韩魁却是早已打起了逃跑的主意。只见他趁向夫人等稍一分神,立刻转身向着门外跑去,吴莫忧和楚小玲同时发现也是同时纵身跃到了其面前,又是同时喝道:“哪里跑?” 说着便各出一剑刺了过去,韩魁早有准备当即拔刀拒敌,吴莫忧与楚小玲首剑无功,当即又像比赛似的各出一剑,对方登时手忙脚乱顾此失彼,立时被二女各刺中了两处穴道,当即倒在地下再也动弹不得。 这时场上的战斗皆已结束,唐老太快步走到韩魁身前,蓦地揭掉头上的斗篷,厉声道:“韩魁,你快睁开狗眼看看我是谁!” 韩魁并未睁眼亦未说话,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得意和不屑的冷笑。 唐老太勃然大怒道:“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老身毙了你!” 说着突然举起了手中那支赖以成名的精钢所铸的龙头拐便狠狠地打了下去。 正在此时,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手下留人。” 说者声到人到,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只见一人已经抓住了唐老太那支重逾百斤的龙头拐,而再定睛一看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原来此人身形修长玉树临风,赫然戴着一副无比精巧的紫色面罩,不是叶天扬又是何人。而不远处向天行也正微笑着缓缓走来。 唐老太亦是半晌才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叶天扬,又看看向天行道:“叶少侠,怎么会是你?你们不是..” 叶天扬道:“老前辈,别的一会再聊,此刻且看我的..”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不料叶天扬已是蹲下身去,在韩魁的脸上又搓又揉,费了很大一番功夫,终于揭下了一张面具,而他此刻的脸竟是谁也不认识。众人登时惊呼一片,而此时,镖局的围墙上却有一条人影飞身而去,同时一阵声如夜枭的笑声随风飘来,正是韩魁的声音。 关重蓦地大吼道:“韩魁,你要是有种,就回来跟爷爷一对一地大战三百回合..” 然而韩魁毫不回应。 唐老太恨恨地以拐捶地,道:“没想到这次又让他跑了!” 吴莫忧道:“唉,有谁能想到他比狐狸还狡猾,不但假冒别人,居然还命令别人假冒自己!” 向天行沉声道:“他计划得很周全,若见手下们得手他便堂而皇之地出来,可是如果手下们失败了他就立刻逃之夭夭!” 众人无人说话,皆是叹息不已。 唐老太蓦地蹲下身子,扯着此人的衣服,厉声道:“你告诉我,我那媳妇裴凤春究竟是生是死?现在何处?” 此人仍是低低地冷笑一声,却并不作答。 唐老太大怒,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此人登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几颗牙齿。 唐老太竟然面色森然道:“你说不说?再不说我就..” 不料此人竟似横下了心,居然纵声冷笑起来,而且越来越响。唐老太气得浑身发抖,登时面色铁青,缓缓地举起了右掌,运足了功力,显然是动了真怒,众人皆知这一掌要是下去了必会打得那人内脏碎裂而死,不过众人亦都非常清楚此刻谁也难以劝服唐老太。 大家正自不知所措,吴莫忧忽道:“你们看!” 众人一看,只见那人已然闭上了眼睛,脸上亦已隐隐透出了紫黑之气。 唐老太急忙一搭脉,但是随即就摇摇头叹了口气,松开了手指。 叶天扬微笑道:“老前辈勿忧,韩魁的人十损**大势已去,落网已是指日可待..” 唐老太点点头道:“可是只要一想起凤春,我就恨不得立刻亲手毙了那厮为凤春报仇血恨..” 叶天扬闻言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却欲言又止。 向海蝶突然笑道:“下这么大的雪,我们何不进去说话呢?二叔,请您吩咐弟兄们把俘虏全都押到柴房去吧。” 吴莫忧忽道:“天扬哥哥你看,就按上次说的,就算是坏人,只要能不杀的我们都不杀嘻嘻。不过除了韩魁..” 叶天扬摇摇头道:“我想即便今夜韩魁未用替身,要捉住他恐怕也是不易..” 吴莫忧奇道:“为什么?论武功我都不信会输给他,更何况我们有这么多人呢!” 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叶天扬,然而叶天扬却是淡淡一笑并不说话。 ... 第六十六章 奸细尚存 花厅不大,群雄汇聚自是异常拥挤,不过众人多日未见叶天扬与向天行,却是谁都不愿离开。[燃^文^书库][].[774][buy].]【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关重首先问道:“大哥,你跟天扬怎么出来了,莫不是应天府。。” 向天行笑道:“不,我和天扬是趁狱卒睡着了溜出来的。” 关重笑道:“不错,就凭那些锁链如何栓得住你和天扬。。” 华文渊接道:“乔大海深知大哥和天扬的本领,他自然知道靠那些东西是万万困不住的,戴着那些东西本就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向天行颔首道:“其实今夜之事是早已商量好的,本是打算引那韩魁倾来攻,咱们便可出其不意地将他们一网成擒。不过见大家的武功进境这么大,咱们就决定先不现身了。” 群雄这才恍然大悟,可是一想到计划如此周密仍然让韩魁跑了,不免更加懊恼不已。 吴莫忧忽道:“天扬哥哥,方才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个人不是韩魁的?” 叶天扬微微一笑道:“韩魁的武功纵然远远不是你与楚姑娘联手之敌,但是起码也能抵挡个十招八招的,何至于两三合便已受制呢?”众人个个点头,心中皆是暗暗佩服叶天扬心思缜密,观察入微。 谁知叶天扬忽道:“时辰不早了,一会我跟义父还要回到牢房中去,各位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众人本还意犹未尽,此刻也只得各自回房。众人散尽后,花厅中仍然只留下不到十人。 向夫人道:“天扬,如今府中奸细已尽,为何还是如此谨慎?” 不料叶天扬却是表情严肃地道:“义母,最危险的奸细仍在,而且今夜对方全军覆没,此人仍然如此沉得住气,看来其城府之深实在远超我们的想像,所以我们今后必须更加小心。。” 向夫人一愣,道:“这。。” 叶天扬道:“大家不妨想一想,我们最早发现府中藏有奸细是从慕容前辈遇袭开始的,可是那个时候假扮赵铁牛,胡鸣和刘春三人的奸细远未入府,这就说明我们府中至少还有一名奸细,而且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此人应是金龙会极为看重的一枚棋子!本来今夜若能将韩魁困在府中,或许此人还会设法助其脱困,那时他才会暴露,不过很可惜。。” 此番言毕,厅中已是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向海蝶叹口气道:“你方才说如果韩魁今夜身在府中,我们也未必一定能够将其擒获,就是指这名奸细会救他吧?” 叶天扬道:“没错,照岳姑娘上次所言,敌人应该还有许多歹毒手段未曾施展,如果韩魁被困奸细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全力助其脱身的!” 关重蓦地拍案道:“他日知道了这厮是谁,我必将他一刀两断!” 向夫人忽道:“对了当家的,韩魁方才看到你和天扬,他会不会去应天府诬告你和天扬越狱而且伤人害命呢?” 向海蝶笑道:“娘,您放心吧,他告爹与天扬哥杀人一来并无任何证据;二来他若如此应天府必要先治他一个夜闯民宅杀人害命之罪,谅韩魁也不至如此失策!爹和天扬哥充其量只是思念家人回府一聚,而且又主动回去了,料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想必许正德和乔大海也都清楚我们断不会做越狱之事!再说他们这么久都未查到任何对我们不利的证据本来就该放人了,又岂能与我们认真计较!” 向天行道:“既然奸细还在,咱们今后还是要处处小心,府中仍然要加强戒备,绝不可让敌人有任何可乘之机!” 叶天扬点头道:“为今之计只有待岳姑娘醒来以后看她是否知道我们府中的奸细是谁了!” 这日一早,向海蝶正在看书,巧儿忽然推门而入,大声地喊道:“小姐,夏荷方才来报说岳姑娘已经醒过来了。。” 然而言犹未尽,向海蝶已经起身跑了出去。向海蝶一进门,果见岳小倩正倚床而坐,丫鬟夏荷正在喂其喝药。 见向海蝶进来,岳小倩立时露出了喜色,用沙哑的声音道:“向姑娘。。” 向海蝶走到床边坐下,微笑道:“太好了,岳姐姐你终于醒了。” 岳小倩突然眼眶红了,道:“真想不到我还能活下来。。向姑娘,多亏你们救了我,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 向海蝶微微一笑,抓住她的手道:“岳姐姐,你来我们不知多么欢喜呢,你若不嫌弃,今后你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吧!” 岳小倩再也忍不住,眼泪登时流了下来,道:“可是我以前为金龙会做过那么多的坏事,如今有何颜面与众位英雄侠士朝夕相对呢?” 向海蝶柔声道:“昔日的岳小倩已死,过去的种种姐姐都忘了它吧,从今以后你就当自己是个新的人!” 谁知岳小倩蓦地伏在向海蝶的肩头大哭了起来。向海蝶笑笑,一边默默地取出自己的手绢递给她,一边端起了药碗亲自喂她,谁知岳小倩心里感动,眼泪就更加止不住地掉了下来。然而她哭了半晌,猛一抬头竟然发现门口早已站满了人,她的脸“唰”地红了起来,连忙强自停了下来,迅速地擦干眼泪道:“对不住各位,请恕小倩失礼了。。” 众人这才纷纷进屋,立时将整个屋子都占满了。 吴莫忧笑道:“姐姐总算醒了,我们可都盼着你快些醒来呢!” 岳小倩道:“多谢大家如此关心小倩。。” 吴莫忧道:“我们今后都是一家人了,姐姐何必如此客气!” 向夫人道:“岳姑娘,你现在感觉如何?” 岳小倩道:“多谢夫人,我感到好多了。” 向夫人道:“你受的内伤不轻,需要时间好好地调养,你就安心在此养伤吧!” 岳小倩点点头。 向海蝶沉吟道:“姐姐,照理说你现在最需要静养,实在不宜多说话,不过如今却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必须向你请教。。” 岳小倩何等聪明,见她说得郑重,心知必有要事,忙道:“我现在精神不错,请但说无妨!” 向海蝶道:“既然如此,请恕我直言了。姐姐一定还记得上次慕容前辈遇袭被你所救之事吧?” 岳小倩急道:“自然记得,慕容前辈怎么了?” 向海蝶道:“慕容前辈倒是早已伤愈,不过此事很明显是我们府中有人向金龙会通风报信,泄露了慕容前辈的行踪,如此韩魁才能在第一时间派人抢夺慕容前辈随身之物,所以想请教姐姐是否知道鄙府之中还有谁是金龙会的奸细?” 岳小倩立道:“方才听夏荷说韩魁派来之人不是早已被抓的被抓,离开的离开了吗?” 向海蝶道:“不,那次之事只有我们府中的一干高手才知道,可是这些人都已在此地住了许久,由此可见奸细早已在此潜伏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而那时韩魁等才刚到南京,所以该奸细绝非韩魁所派。。” 岳小倩摇摇头道:“当初我做江南分会会主之时丝毫不知此事,而我此次随韩魁等前来,亦只知他要派几名暗杀组的人扮成贵府中人混进来伺机下毒和暗杀贵府中的重要人物,至于其它的奸细确是未曾听说过。”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暗自叹气。 ... 第六十七章 再斗韩魁 黄昏时分,不宽的街上叶天扬与向天行骑着马并辔而行,随后还跟着一辆篷车。[燃^文^书库][].[774][buy].]【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两骑一车正走着,忽从前方的街角处冲过来一辆马拉的平板车,车上堆满了垃圾,臭气飘散,路上的行人和街边的小贩们早已掩上了口鼻。而这辆垃圾车的马似乎受惊不小,赶车之人连连收紧缰绳竟也收效甚微,车子一眨眼便已到了向天行等人眼前。向天行眉头一皱,当即纵身一跃到了那车之前,大喝一声双掌齐出,登时将马按住,再难上前半分。赶车人顿时长出了一口气,顺势将车停了下来。 赶车人正要开口,向天行已先说道:“兄台这般驾车可是危险得紧啊!” 那人一脸尴尬,连忙拱手为礼,道:“对不住,马受惊了,亏得侠士出手相助,实在是多谢至极!” 向天行点点头便自转身而去。谁知赶车人忽然目露凶光,立时伸手入怀,叶天扬见状蓦地大声喊道:“义父,小心身后!” 说着已是飞身跃到了向天行身前,与此同时赶车人手一扬掷出了两枚黑色的珠子,只见珠子一出手便爆裂开来,一股血红色的浓烟登时便将叶天扬与向天行二人笼罩其中。 此时篷车的帘子早已拉开,坐在其中的向海蝶母女与吴莫忧三人齐声惊呼道:“血雾罩!” 好在叶天扬与向天行反应极快,立刻闭住了呼吸,同时叶天扬不慌不忙双掌推出,滚滚的浓烟登时向那人倒卷而去,随着一声惨呼,只见赶车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密密麻麻地插满了银针,脸上已然泛起了一片黑色,眼见是不能活了。而另一边浓烟被风一吹四处飘散,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的一老一少两个过路的女人本以为躲在一旁便可逃过这场无妄之灾,却没想到还是吸入了毒烟,仰面就倒。叶天扬与向天行心中不忍,正欲上前施救,不料身后的垃圾车中厚厚的垃圾下面忽然腾空飞起了两个黑衣人,手中的一刀一剑各演一式绝招,顿见两道银光暴射而出,直向叶天扬与向天行二人席卷而来,向海蝶等顿时又是不由地齐声惊呼。说时迟那时快,本来早已避过一旁的十余个“路人”顿时也露出了狰狞之色,竟然不约而同地向叶天扬与向天行二人发出了各种暗器。而与此同时街两旁的“小贩”们亦纷纷取出兵器朝向海蝶等所乘的篷车扑了过去。 叶天扬立时大喝道:“义父,这里交给我,您快去帮他们吧!” 一面说着一面双掌连环发出,竟将暗器击得对着垃圾车上的两名暗袭者飞去,迫得那两人不得不回招自保,一阵手忙脚乱之下方才终于将同伴所发的暗器一一击落。叶天扬这招以敌制敌不但轻易地化解了对方的联合突袭,同时也替向天行抽身救援开通了道路争取了时间,实在是一举两得妙不可言,向天行的心中不禁更是佩服不已。 情况紧急,向天行虽然心头念转,口中却只道了一句:“那你自己小心了!”便纵身向篷车扑去。 可是群贼又岂肯任他去救篷车,向天行身形方动,那一刀一剑亦已纵身而至,与此同时“路人”们的暗器也一齐射了过来,而且分明知道向天行有天道气功护身,所以十有其九都是对着其头部及面部招呼,这一招果然逼得向天行只能耐下性子以真实的本领接下,好在叶天扬及时而至,左手掌指兼施,右手以指代剑剑气如虹,不但立刻将对方的攻势完全接了过来而且直接反守为攻,登时将对方打得心惊胆战,便再也分不出人手阻止向天行救援篷车了。而另一边“小贩”们一冲到篷车前就先放出了一蓬毒烟,谁知吴莫忧与向夫人早有准备,一见他们上来便已双双闭住呼吸挡在了向海蝶的身前。然而仅仅交手数合,向夫人与吴莫忧便已发现对方不但人数众多而且均是以等一的高手,亏得向海蝶在旁不断发出袖中针相助,两人方才可以勉强支持,不过时间稍长便已险象环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幸好向天行及时赶到以“徒手入白刃”的功夫夺了一柄缅刀后施出了赖以成名的刀中夹掌的金刀铁掌功夫,方才渐渐地稳住了形势,此时叶天扬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也才完全落了下来。这边群贼见向天行已走,便索性把心一横欲全力擒住叶天扬邀功,于是刀剑如幕,暗器如雨同时向着叶天扬的头部罩了过来,其目的无疑还是要避开叶天扬赖以护身的天道气功,因为就算三岁孩童也知道任谁都无法将脑袋练到铜皮铁骨之境的。不料叶天扬丝毫不惧,反而凭借穿花绕树的上乘身法一边避开暗器,一边掌击指戳,不出片刻就已撂倒了半数以上的敌人。然而叶天扬虽然稳占优势,却仍然保持着足够的冷静,打斗中他发现敌人这回发来的暗器中竟有两枚鹅蛋般大小的黑色圆球,其大小远远大过其它的暗器,正定睛看时暗器已到眼前,叶天扬不明所以便不假思索地腾身而起,登时所有的暗器都从其脚下掠过,而那两枚圆球到了叶天扬方才立足之处时却忽然互相碰撞,登时炸了开来,只见一片火光风吹不散熊熊不息。叶天扬见这种火器如此霸道,亦顿感冷汗涔涔,心道幸好方才没有托大硬接此物,否则便着了敌人的道了。这时群贼已是黔驴技穷斗志全无,叶天扬轻轻松松地便将群贼一一点倒劈翻。回头看时向天行等人同样也已占尽了上风,不过十合亦将“小贩”们全部制服。 几人会合后,向夫人道:“当家的,你跟天扬前脚刚刚跨出大牢的门,咱们后脚就遭到了江南分会的伏击,会不会应天府也跟金龙会同流合污了?” 向海蝶道:“这倒未必,您别忘了是那刘大人将我们告了的,所以应天府要释放爹和天扬哥定会事先通报于他,而他早已与金龙会化敌为友,提前将此事通知韩魁一点也不稀奇!韩魁与我们每次交手都是大败而归,今日趁我们落了单便想在路上一展他的暗杀组之所长,希望能来一个釜底抽薪,只要我们几个成了他的阶下之囚,到那时就算我们这个组合还在,恐怕也未必会放在他们心上了..”这番分析合情合理,几人皆是点头不已。 吴莫忧突然笑道:“如此说来,韩魁也太没有知人之明了。他也不掂量掂量,就凭他这些虾兵蟹将,再使一些见不得人的诡计,如何能够撂倒我们几个!” 叶天扬突然正色道:“不,韩魁并非指望那些人能杀了我和义父,其目的只是为了尽量地拖住我和义父,他真正的目标其实是你们!因为那些化妆成小贩之人如果能够活捉了你们三个,韩魁就可以以此相挟,对我们予取予求了..” 叶天扬一边说着一边径直走到了吸入毒烟而晕倒的两个女人身边,不料刚蹲下身子伸手去探二人的鼻息,其中较为年长的那名妇人蓦地翻身坐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叶天扬的脉门,叶天扬似乎始料未及,顿时动弹不得。 妇人如此轻易就制住了叶天扬,微微一怔后竟然纵声大笑起来,得意地道:“就算你小子有通天的本领,今日也得喝老娘的洗脚水!” 说时迟那时快,那少女亦未闲着,手一翻便要将指间所夹的毒针刺入叶天扬的周身大穴。向海蝶等人始料未及,登时齐声惊呼,接着立刻抢上前来。 不料妇人蓦地厉声喝道:“谁要敢过来,我就立刻宰了他!”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叶天扬着了对方的道时,妇人却发现了一些异常。因为她感到叶天扬的脉门竟然冰冷如铁,完全不似血肉之躯,而且叶天扬虽然面无表情,眼神中却毫无恐惧或者后悔之色。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少女的毒针已经刺入了叶天扬的皮肤,少女也正暗自得意,以为这下自己更能完全控制叶天扬了,谁知突然感到如同刺中了石头一般,无论如何使劲竟都刺不进去,少女的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这时妇人也已看出了不对,不禁问道:“怎么了?” 少女慌张地道:“我,我的针好像刺不进去..” 妇人也立刻变了颜色,当即十指一紧,竟也感到如触铁石,急忙运起内力使劲扣紧更是震得十指剧痛,不由地立时松开了手。 少女颤声道:“怎么?难道你也不行吗?” 不料妇人毫不理她,口中只是喃喃地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边说边看着叶天扬道:“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谁知叶天扬微微一笑却不说话,少女心中顿时明白了,指着叶天扬道:“原来你..” 话说半句,突然大叫一声,转身就跑。而那妇人却怔立当场。 这时向海蝶却似看出了什么,顿时笑了起来,道:“莫忧妹妹,劳你把这位小妹妹留下来吧。” 吴莫忧虽是莫名其妙,却对向海蝶言听计从,当即上前拦住了少女。少女忽然像发疯似的指爪齐出连发数招,招招如同拼命凌厉无比,不过又岂是吴莫忧的对手,不出十招便被点了穴道。吴莫忧正要说话,少女已经咬碎了早已含在口中的毒药,头一歪倒了下去。 叶天扬看看少女的尸体,突然叹了口气,对那妇人道:“不知夫人如今作何打算?” 妇人惨然一笑道:“小子,你可否告诉我,方才你用的是什么功夫?” 叶天扬淡淡地道:“此事重要吗?” 妇人道:“我一生中会过不少高人,可是你这等武功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如果不问清楚我死不瞑目!” 叶天扬无奈道:“是天道气功。” 妇人顿时惊呼道:“天道气功?竟然是天道气功!如此说来,我输得一点都不冤了!” 言辞间竟然还流露出些许欣喜之色。 叶天扬淡淡一笑道:“那么夫人可否也回答在下一个问题?” 不料妇人蓦地大笑起来,道:“小子,你别妄想从本会中人的口中掏出一句秘密来。不过投桃报李,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一个忠告..” 叶天扬道:“夫人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妇人道:“你们别太得意,咱们这些人一败,恐怕过不了多久金龙会主就会亲征而来,到那个时候你们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话犹未尽,她已倒了下去,嘴角流下了一行鲜血。 ... 第六十八章 小道鏖战 叶天扬叹了一口气道:“她的武功自成一家,听其所言似乎还是一位颇有身份之人,而且此人嗜武成痴,绝非一般的黑道人物可比!” 向天行颔首道:“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方才她扣你脉门的那一下颇似伏牛山贺家的独门绝学分筋错骨手..” 向夫人道:“听说贺家的名气不怎么样啊。[燃^文^书库][].[774][buy].]【燃文书库(7764)】” 向天行道:“不错,贺家干的是黑道营生,所以确实名声不佳。可是他们的武学造诣却堪称大家,在武林中也是久负盛名,看这妇人的武功可知她在贺家的地位绝不会低,却没想到居然甘愿投入金龙会充当一名死士,而金龙会的实力由此也可见一斑了!” 说话之间天色已暗,寒风拂面如刀,街上也早已没了行人。五人继续往府中而去,一路上吴莫忧兴高采烈地说个不停,然而叶天扬却是表情严肃,一双俊目却不停地四处张望。 吴莫忧笑道:“天扬哥哥你放心吧,韩魁那伙人想必已被我们打怕了,哪里还敢来摸老虎屁股呀?你也来跟我们说说话嘛!” 叶天扬淡淡一笑却未说话。果然五人刚行至一条小路,还没走多远就听见一声胡哨,接着立时便有一大片暗器从四面八方直射而来。 叶天扬见状立刻大喝一声道:“大家快些闭住呼吸,当心毒烟毒雾!” 他口中说话手脚却是丝毫未停,只见他立刻飞身下马,身形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向前后左右各发一掌,登时暗器横飞,烟雾四处飘散。叶天扬示意向天行夫妇及吴莫忧与自己背靠着背围成一圈各守一方,却将向海蝶围在四人中间。向海蝶自知叶天扬相护之意,所以虽在险境却仍对叶天扬凝眸而笑,大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气概。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而且无星无月,再加上四周到处烟雾缭绕便更加目难见物,可是唯独叶天扬依然目光炯炯。 叶天扬正自全神贯注眼观六路,突见一片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虽说亦难看清究为何物,但却立时大声示警道:“大家当心头上!” 而且一边说一边已是力贯双掌向上推去,只听见一股如潮一般的掌风呼啸着狂涌而出,可谁能料到余波所及早已将两旁的大树纷纷打得筋断枝折,狼藉遍地,而首当其冲的那片黑影虽然也被震得狂抖不止,却仍向叶天扬等人的头顶疾速落下。 叶天扬沉声道:“这似是一张大网,大家小心了!” 话音未落,向天行已是一声大喝,纵身跃起,奇快无比地劈出七刀,大网登时四处飘荡,不过仍似丝毫无损,而且依旧直坠而下。 向天行立道:“不知此网是什么做的,居然连刀都砍它不断!” 几人大惊,然而一时之间却都束手无策。眼看大网已落到了几人的头顶之上,叶天扬突然心中一动,立刻左手一举托住了大网止住了其下坠之势,右手同时伸出双指,竟如剪子一般一番张合,生生地将网“剪”出了一个一人大小的洞来。 向海蝶等人欣喜若狂,正欲一猫腰纷纷从洞中钻出去,不料叶天扬却立刻轻声道:“网上涂有剧毒,你们快些服下“天恩保命丹”,然后我们给他来个将计就计,今夜绝不能再让韩魁逃脱了!” 向海蝶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取出“天恩保命丹”给各人夫下,接着几人便一动不动任由大网将自己罩住。说来奇怪此网一触及人身立时迅速收紧,竟然如同蟒蛇一般将人勒住,登时便将几人捆得死死的。 向海蝶叹了口气,轻声道:“书上有云昆仑绝顶捆龙丝,原来真有此物,而且还被织成了网,更没想到今日居然让我亲身见识到了!”话音刚落,蓦地一声长笑划破夜空,四周登时亮起了无数火把,只见韩魁带着数十个黑衣人一齐围了上来。然而走到距叶天扬等数丈之处,韩魁突然一伸手示意停止上前,接着取出一把银针,一甩手便向叶天扬的面部掷了过去。叶天扬心知韩魁深深忌惮自己,所以欲以此试验自己是否真正被捆。而且他还故意挑了自己的天道气功保护不到的脸上进行攻击。心头念转,银针已是到了面前,向天行等正欲情不自禁地劝其躲开,可是话尚在口中,叶天扬却突然深吸一口气,蓦地对着那一蓬银针吹了过去,只见银针如同遇到强大的暗流,来势登时被阻,最后只是依靠惯性的作用才勉强撞上了叶天扬脸上的面罩,却悄无声息地落了下去,向海蝶等人这才将心放了下来。然而这个过程只有向天行才完全明白,他深知叶天扬以这一手吐气成风的功夫过了此关,看似轻描淡写,可其中实是暗藏玄机,因为倘若他这一口罡气所蕴含的内力不足以抵消银针之势,则那些银针便会将他的脸刺成一个马蜂窝,不但令其毁容中毒而且诱敌计败,甚至还会导致各人尽数被擒,而反过来叶天扬若是一口将所有银针当场吹落,那么极有可能会震住韩魁,使其不敢上前,这也会使诱敌之计功亏一匮,所以若非叶天扬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便无法使韩魁确信自己等人确实已被捆得动弹不得,叶天扬乃是别无选择才不得不行此大险。一念至此,向天行也不由地对义子的胆色及武功愈发钦佩起来。 果然,韩魁对叶天扬表现出来的武功眼红不已,可是他也因此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叶天扬确已被缚。 韩魁顿时如释重负,情不自禁地一阵狂笑,道:“叶天扬,任你小子武功再高,此刻也终须落到我的手中哈哈!” 不料其手下忽道:“会主,那咱们是不是也给向天行那几个人也来这么一梭子?” 韩魁立时瞪眼道:“混帐东西,你难道忘了总坛有令务必活捉叶天扬和向家三口了吗?万一把向家人打死了,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那人满口应是,却仍是不放心地说道:“可是向天行等亦是一流高手,万一他们..” 话未说完,韩魁便已不耐地道:“只要叶天扬被缚,就算其他人皆是耍诈又能奈我何?向海蝶不谙武事,向天行由我亲自招呼,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拿不下两个娘儿吗?” 说着便带头走了上来。然而没走几步,韩魁突又停了下来,稍一思索,蓦地吐气开声,双掌平推而出,登时内力如波涛一般滚滚而来击中了叶天扬的前胸,只见叶天扬猛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向海蝶等立时个个失声惊呼,韩魁却不由得纵声大笑起来,显然他对这番试探无比地满意。 此时忽有一名黑衣人贴近道:“会主,这叶天扬不是有天道气功吗,怎会如此不堪一击呢?会不会其中有诈?” 不料韩魁竟然给了此人一个响亮的巴掌,接着厉声道:“你这蠢货,少给我出馊主意!你忘了咱们的网上可是涂了六步追魂之毒的,只怕这会叶天扬正在全力运功迫毒呢,哪里还有本事对付我的摧心掌?” 于是便大步走到了叶天扬等人面前。此时叶天扬等早已将网破之处压在了身下,韩魁见几人皆被裹得如同粽子一般,登时又是一阵得意地大笑。笑声一落,他便亲自上前欲点了叶天扬的穴道,谁知叶天扬倏地钻出破洞长身而起,韩魁稍稍一愣便即省起正要转身而退,叶天扬已是掌指齐发,韩魁虽然一个翻身后跃避开了胸口大穴,但饶是如此也被叶天扬先点中了环跳穴,登时下肢酸麻,并未跃出很远便即坠地。与此同时,向海蝶早已一抬双腕,袖中夺命银针齐发,一众黑衣人近在咫尺,猝不及防,登时便倒了一大片。而向天行夫妇以及吴莫忧也都立刻钻了出来,各施绝学,顿将敌人杀得东倒西歪,个个都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韩魁心知中计,然而一看自己这边的人数仍是远远多于对方,立时便沉住了气,高声喊道:“兄弟们,生死在此一搏,大伙尽管放开手脚干啊!” 言中之意极为清楚,便是不须再活捉对方,只要能保命就成。黑衣人们个个久经阵仗,此刻亦已稳了下来,刀剑齐出登将向天行等围在了圈中。向天行等三人虽然个个都将向海蝶挡在身后,可是敌人的十分攻势中竟有七八分都是攻向向海蝶的,向天行等既要对敌又要分心保护向海蝶,自不免稍稍吃亏,也正因如此黑衣人们居然渐渐地扳回了一些劣势。叶天扬见向天行等不落下风,已是大为安心,而韩魁一见手下毫无优势,心中却是大大地发慌了。他正思索着脱身之策,叶天扬已是微微一笑道:“现在该轮到我们了!” ... 第六十九章 韩魁伏诛 韩魁强笑道:“小子,你且莫得意,今夜尚不知鹿死谁手呢!” 不料叶天扬正欲说话,韩魁的双掌已是击到了面门之前,而叶天扬也不生气,只是一晃肩便以一种优雅无比的身法闪了开去。[燃^文^书库][].[774][buy].]【燃文书库(7764)】接着韩魁一连数掌,都被叶天扬轻松无比地避了过去。韩魁见自己掌掌落空,自忖恐怕凶多吉少,便立刻眉头紧锁,脸色也愈发阴郁起来。不料蓦地心生一念,嘴角边顿时露出了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阴笑,当即故作不屑地道:“原来你小子也是个银样蜡枪头,只会脚底抹油四处逃命而已!” 叶天扬知其见摧心掌毫无用武之地,心中定是十分不甘,便淡淡一笑道:“看来今日若不接你几掌,你是死难瞑目了?” 话音未落,已是一掌迎上了对方双掌,只听得一声巨响,两人居然各退了三步,堪称平分秋色。然而叶天扬仍是面带微笑,而韩魁却是心头大震。他本以为若是只拼功力,以自己数十年的功力修为断不会输给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后生,却未料到自己双掌尽出竟然只与对方单掌打了个平手。不过他依然不甘心,于是一声大喝提足了十成功力,以摧心掌中的龙门三叠浪的绝招双掌齐发,登时掌如奔雷击向叶天扬。谁知叶天扬却依然单掌一举便迎了上来,又是“砰”地一声巨响,叶天扬纹丝不动,可韩魁却是一连退了三次,屡屡施展千斤坠的功夫还是无法停止退后,最后退到了七八丈以外依然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此时忽然传来一声冷笑道:“龙门三叠浪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原来竟是对自己使的呵呵..” 韩魁就算脸皮再厚,自也不禁满脸通红。他抬头一看,只见吴莫忧等人皆已站在了叶天扬的身后,可是再往旁边一看只见自己的手下皆已躺卧在地。韩魁心道不好,正要起身逃跑,叶天扬却已纵身一跃,依然气定意闲地站在了面前。 韩魁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寒气,口中却是强笑道:“诸位大英雄大豪杰干脆一起上吧,我韩魁今日有幸独斗四大高手虽死何憾!” 话音未落,吴莫忧已是一声清叱道:“我呸!死到临头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对付你这等武林败类还用四大高手?简直是笑话!” 叶天扬向吴莫忧摆摆手,又转向韩魁道:“你放心,不用别人插手,就我跟你单打独斗。而且我可以保证,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只要你能胜了我,便可安心离去,至少今夜之中我们的人绝不会再寻你的晦气!” 韩魁长吁了一口气道:“年轻人果然够豪气!好,我们便以六掌决生死,倘若..” 众人正都竖起耳朵听其“倘若”什么,谁知韩魁的双掌却已击到了叶天扬的身前。而且其中一掌击向了叶天扬的颈部,而另一掌却是击向其丹田大穴。事出突然,出招又是如此阴狠,一旁的向天行等虽然皆对叶天扬充满了信心,但也不由地大惊失色,同时心中皆骂韩魁无耻。不料叶天扬却似早有准备,仍是不慌不忙地双掌齐出,见招拆招,可是就在此时,韩魁的双袖之中竟然同时弹出了两柄长约三寸的短剑,其中击向颈部的一掌的袖中之剑刺向了叶天扬的咽喉,而另一剑却是随着掌势直奔叶天扬的丹田大穴而来。虽然叶天扬所练的天道气功乃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护体罡气,武林传说不但可抗各种利刃,而且可保百毒不侵。不过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谁也不敢保证天道气功真的就是天下无敌了。而另一方面韩魁的两柄短剑其薄如纸,一看便知皆是削铁如泥的宝物,此外剑尖蓝光莹莹显然事先喂过奇毒,再加上这是韩魁败中求胜的搏命一招,自是其毕生功力之所聚,实在非同小可,就算其短剑果真无法突破天道气功的防御,但只要能刺破一点皮肤便足以教人命丧当场。向天行夫妇虽然任何风浪都已经历过,可是这时一颗心也早已蹦到了喉咙口,而向海蝶与吴莫忧则更是呆若木鸡,甚至都忘了惊叫。然而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处境越是艰险,才更加显出叶天扬真实的本领。说时迟那时快,叶天扬虽亦大吃一惊却应变极快,就在电光石火之间突然演出了一手铁板桥的功夫,不过他的铁板桥非同一般,几乎是将全身都贴着了地面,这才堪堪躲过对方攻向小腹的一掌一剑。向天行等人此时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谁知叶天扬紧接着竟然未作任何调整便将身体生生地贴地飞出,顿时如箭一般地冲向韩魁,与此同时突又施出了旋风连环腿扫向其下盘。而且最令人叫绝的是叶天扬这一连串的避招还招可谓一气呵成,中间竟然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所以韩魁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铲得飞上了半空,随即重重地跌到了地上,登时鲜血狂喷便再也起不了身了。向天行等此前虽然笃信叶天扬必能轻松取胜,可是有谁能想得到他仅仅才出了一招便已制服了如此强敌,因此就连向天行这等眼光之人也不禁目瞪口呆。而就在大家还未从大惊与大喜的情绪中拔出来时,向海蝶却蓦地大喊一声“天扬哥”便朝叶天扬奔了过去,同时眼泪也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簌簌而下。 叶天扬见向海蝶如此真情流露也不禁感动不已,因此一向稳重的他这次竟然大大方方地张开了怀抱将向海蝶拥入怀中,一边轻抚她的秀发一边柔声道:“好了,不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向海蝶再也不管不顾,肆意啜泣道:“眼看着你如此危险,教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说着眼泪又直淌下来。 叶天扬轻声道:“嗯我知道你关心我。好了,快把眼泪擦了..” 正在这时,忽听吴莫忧喊道:“不好,韩魁好像咬毒自尽了!” 叶天扬猛地一震,急忙纵身向韩魁跃去。然而为时已晚,韩魁的脸上顷刻之间已经隐隐泛起了一层青色。 叶天扬轻轻一叹道:“希望你在死前做一件好事,告诉我们刘大人为何会与你合作..” 不料韩魁却是阴狠地一笑,只是断断续续地道:“你别高兴得太早,待会主一到你们就要来陪我了..” 说完头一歪,死了。 向夫人蓦地长吁了一口气道:“韩魁和那妇人都说金龙会主一来我们便如何如何,看来那金龙会主很快便会亲自出马了!” 向天行立时豪言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反正迟早都要决一死战,我倒是巴不得他来得越快越好!再说如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反而于我们不利,所以若能快些做个了断亦非坏事!” 向海蝶点点头道:“最后的决战定然惨烈无比,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必须好好地准备准备。” 吴莫忧忽道:“对了,天扬哥哥,先前我问你的时候你是如何知道韩魁后面还有埋伏的?” 叶天扬微微一笑道:“今日之事对于韩魁而言确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像他这等老奸巨滑之人又岂肯浅尝辄止?更何况在前面的几波攻击中韩魁并未露面,由此可知他必定尚有更加厉害的招数在后面!” 吴莫忧这才恍然大悟,不料却又蓦地笑道:“太好了,如今我们又多了一位诸葛亮。不过话说回来,小蝶姐姐你可得加把劲,否则恐怕天扬哥哥要后来居上了..” 可是向海蝶却毫无愠色,笑道:“妹妹此言差矣,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男人本就是擎天一柱,我正巴不得夫唱妇随,将来做一个相夫教子洗衣做饭的小妇人呢!” 向海蝶话一出口心中已是暗暗后悔,立时便朝吴莫忧看去,却未想到吴莫忧微微一愣后竟然指着自己的脸娇笑道:“姐姐好不害臊!”向海蝶见其如此反应,虽然颇感诧异,却总算是放下了心。正欲与她打趣几句,不料向夫人忽道:“天扬,有一事我还不太明白。” 叶天扬恭然道:“义母请说。” 向夫人微一颔首道:“方才韩魁奄奄一息之时,你为何不问问藏在我们镖局里的奸细究竟是谁?或者你问问金龙会的总坛设在何处也好啊,可是你为何偏偏要问刘大人之事呢?对咱们来讲这似乎并非是最重要的事情啊!” 叶天扬正色道:“老话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方才大家也都看到了,韩魁此人居心叵测,难保他不会信口胡诌挑拨离间!譬如我问他我们镖局之中谁是奸细,他若说是唐老前辈或者忧,那时我们怎么办?同样的如果我问他金龙会的总坛设在哪里,要是他说是在念青唐古拉山上,难道我们也相信他而劳师远征吗?既然信与不信都不好,倒不如不问这些免得徒乱人意!但是刘大人之事极有可能涉及到一桩很大的阴谋,或许其重要程度远超我们所料亦未可知,所以绝对值得一问。而且还有一个好处是无论他所说的真相如何,至低限度都不会影响我们内部的团结,尤其决战已经为时不远,“团结”两字就更加弥足珍贵了!” 吴莫忧突然急道:“那么能不能再想个办法把这个奸细也引出来呢?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向海蝶叹了口气道:“我们近来从不公开议事,这个奸细必定早已猜到我们是在防他,而且想必他也知道我们一直都想引他出来,所以若非迫不得已,他是绝不会轻易暴露身份的!再说如今韩魁已死,他也更加没有理由冒险!因此我们确实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一提到奸细,几个人顿时如同胸口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令人觉得像似快要喘不过气来一般。 ... 第七十章 小倩之痛 这日艳阳高照,岳小倩在屋中闷得发慌,便让夏荷扶着她到院子里晒太阳。[燃^文^书库][].[774][buy].]【燃文书库(7764)】她坐在石墩上,任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享受之余不禁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竟然伏在石案上睡着了。然而过了没多久,她却蓦地大声痛哭起来。一旁的夏荷心中一惊,不知出了何事,连忙上前相询道:“姑娘,你可是做恶梦了?不如奴婢去泡壶热茶让你醒醒神吧?” 然而岳小倩欲言又止,却摇了摇头反而哭得更加厉害了。 这时忽然有一个无比清脆悦耳的声音道:“今日天气这么好,姐姐理应心情畅快才对,却不知为何如此伤心?” 岳小倩主仆一看,只见叶天扬与向海蝶疾步而来。岳小倩毕竟只是二十出头的少女,看到向海蝶顿时如同见到亲人一般,竟然起身扑到了向海蝶的怀里。 向海蝶轻拍她的后背,笑着道:“姐姐,我们坐下说话。” 二人坐下后,向海蝶取出自己的手绢递过,又柔声道:“姐姐有什么烦心之事,倘若信得过小蝶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帮忙出出主意。” 岳小倩擦干眼泪,点了点头。然而她愣了好一会儿,却依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叶天扬突有所悟,忙道:“我去别处转转,你们慢慢说!” 说完便转身往外走,不料岳小倩却蓦地银牙一咬,似乎一瞬间作了一个无比重要的决定,道:“叶少侠请留步!” 叶天扬正自一愣,岳小倩毅然道:“若是叶少侠并无其它要紧之事,可否留下一听小倩的过去?这些事情虽是小倩平生最大的恨事,如同心里的一根刺紧紧地扎在心头,每每梦回之时都让我痛不欲生,可是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全部说出来,以后小倩便要堂堂正正地重新做人!” 叶天扬与向海蝶心知岳小倩是要将往事一吐为快,用这种方式彻底地与过去的种种告别。 叶天扬笑笑道:“在下自当从命。” 岳小倩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又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心绪,便缓缓地道:“小倩本是一名弃婴,有幸被白眉老人发现,便抱上山去收录门下。。” 向海蝶突然低呼一声,脱口而出道:“白眉老人,武林中尊称其金剑白眉,曾经凭着一支金剑独败号称打遍中原无敌手的大漠十三鹰,中年即已归隐山泉。原来姐姐竟然是这位老前辈的弟子,怪不得年纪轻轻,武功却已是如此了得!” 然而岳小倩的美目中登时泫然欲滴,凄然道:“不错,师父一世英雄,只可惜小倩却是有辱师门,辜负了他老人家一番淳淳教诲。。” 稍稍一顿又道:“师父终生未娶,平生也只收了小倩一名弟子,所以他一直视小倩如同自己的孙女一般,不但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而且对我期望甚殷。我十七岁艺满出师之日师父告诉我江湖中出现了一股逆流,所以他命我下山打探出这股逆流的源头,然后回去禀告于他。我下山以后,就女扮男装漫无目的地四处游历,一边到处游山玩水除暴安良,一边打探江湖中的消息,由于我长大以后从未下过山,对这样的日子自然是感到无比地逍遥快活。然而过了一年多,虽说自己已在江湖中闯出了一些小小的万儿,却始终没有打探到关于师父所说的那股逆流的任何消息。谁知有一天中午,我正在一家酒馆中吃饭,忽然走过来一个身着锦衣玉带的男人,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向海蝶与叶天扬正听得入神,不料岳小倩突然停了下来,脸上竟然泛起了一阵红晕。 叶天扬二人正感奇怪,岳小倩却又接着道;“此人长得仪表堂堂,说话亦是彬彬有礼,当时我也并未理会,只顾吃我的饭,却没想到他居然主动与我说话,他说昨日看到我从一班流氓手中救下了一名少女,对我好生钦佩,正巧彼此走的又都是同一条道,不禁心生结交之念。当年我少不经事,所以亦不怕有它,就这样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上了话。不过我认定他必是一个纨绔子弟,于是言语之中丝毫不留情面,我本以为他必定大大地不悦,可他居然一点也不着恼,说话还是慢条斯理的,他告诉我他风玉郎,家里是做丝绸买卖的,可是他却一点都不喜欢做生意,反而自小就爱舞枪弄棍,后来他爹娘抵不过他再三要求便遂了他的心愿,替他物色了一位师父,从此他就离开了家跟随师父上山学艺,那时才刚艺成下山,可是到家中却对爹娘的生意人习气更加无法忍受,索性出来随处看看长长见识。我见他的经历与我颇多相似之处,对他的一点防备之心慢慢地尽都化为了乌有。然而吃完了饭,我正欲告别而去,不料他却说与我甚是投契,竟然提出彼此作伴一同游剑江湖,从此管尽天下不平之事。我大吃一惊自是一口回绝,谁知这时忽然来了一帮山贼模样的人向他寻仇,他说日前他见几个山贼抢劫过路的客商就出手打败了这些人救了客商,这才惹上了这场麻烦,他不愿连累于我反而催我快走,可是江湖中人侠义为怀,到了此时我还如何会走。。” 不料向海蝶忽道:“其中恐怕有诈!” 岳小倩突然睁大了眼睛,道:“妹妹何以见得?” 向海蝶笑笑道:“这个风玉郎自现身起,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似针对姐姐而言,所以只是寥寥几句话便轻而易举地打动了姐姐的心,然而知音若是如此易得,古人又怎会有相识满天下知己有几人之慨?所以我敢说,此人多半是有为而来。。” 岳小倩眼眶微微润湿,哽咽道:“只可惜我没有妹妹这份才慧,不然我也不会像如今这样了!” 说着继续道:“我们两人联手,自然很快就打跑了那伙人。不料风玉郎忽道可惜他亦是男子,若是女儿之身便可以以身相许报答我救命之恩了,然而接着他又说了一句话更是让我大吃一惊。。” 叶天扬顿时不由地微微一笑,岳小倩看到了,奇道:“叶少侠莫不是已经猜到了?” 叶天扬果然当即便道:“不知他是否要与你结拜?” 岳小倩微微一怔,突然幽幽叹道:“你们二位皆是聪慧过人,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不错,我万万没想到他竟要与我结拜为异姓兄弟,所以我自是立刻婉拒了,却不料他叹了口气说本来她想与我结拜以后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彼此作伴,那伙人再来寻仇之时,我要相助他也不会拒绝,但如今他再也无颜请我相助了。。” 叶天扬与向海蝶对视一眼,向海蝶道:“此人果然狡猾如狐!” 岳小倩又道:“他如此一说,我也没了办法,想到那伙人退去时的确扬言绝不会就此善罢干休,于是我考虑再三只得同意与他同行,随后我俩就一起上了路。然而想不到晚上我们到客栈打尖时立刻又遇到了麻烦之事,开房时他抢着付帐,可是全身一摸竟然发现放银子的小袋子丢了,我就说我有钱我来付钱,但是他却不愿尽花我的钱,竟然提出只开一间房,说要与我抵足而眠这样也好省些银子,我彻底慌了神,自然无论如何都不答应,谁知他又说不如只开一间房,我们两个索性都不睡了,一起小酌几杯秉烛夜谈。我还是不肯,他才只得作罢,最后终于开了两间房。我本以为这下总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可是有谁知道,当我一觉醒来时不仅感到全身酥软,而且头也很疼,还是昏昏沉沉的,但最最让我震惊的却是我发现自己身无寸缕,而那风玉郎竟也赤身**地躺在我身边。。” 说到此处岳小倩蓦地双手掩面,放声痛哭起来。 ... 第七十一章 金龙秘辛 岳小倩不禁频频颔首道:“叶少侠见微知著,小倩佩服之至!其实我对此亦颇有同感,记得有一次,风玉郎与我回总坛时突发奇想,便抓住了一个送我们回来的人盘问总坛究竟所在何处,但是没想到此事居然很快就被金龙会主知道了,于是他竟在完全无人知情的情况仍然坚持按照会中的规矩将风玉郎丢入蛇洞中,足足过了六日方才将其释放。[燃^文^书库][].[774][buy].]【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虽然风玉郎事先已经服过了蛇毒的解药所以并无性命之忧,可他从蛇洞中出来的时候亦已是全身溃烂,到处流脓不止,其实仅仅只比死人多了一口气而已!大家不妨试想一下,金龙会主对于最为亲近的义子尚且如此绝决,他如何对待旁人自然可想而知了!” 向海蝶奇道:“风玉郎就算不畏蛇毒,可是他的脸又怎么会保得住呢?” 岳小倩莞尔一笑道:“妹妹说得对极,正是这件事情让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风玉郎平日里都是戴着极薄的人皮面具,而他面具后面的那张脸其实早已被毁,不但满是刀疤剑痕而且凹凸不平,着实令人不寒而栗。正因如此,他再被丢入蛇洞也不过是多受一些皮肉之苦罢了,不过没想到他却告诉我其余两位公子亦是终日戴着面具,其真实的面孔亦绝非表面所见的那般光鲜。。” 说到此事,岳小倩的语气中竟似颇为解气一般,然而众人却都明白她早已将风玉郎甚至是每一名亲手把无数良家女子引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公子”恨入骨髓,心中不禁暗叹不已。 向天行叹道:“他以义子立威虽能敲山震虎,但是只有威没有恩,纵然人人战兢度日却难免使人心寒,如此御下岂能使万人归心呢!” 向海蝶笑道:“他是奸滑一世糊涂一时,不过也幸好如此,如果金龙会像铁板一块,我们要想战胜它希望就更加渺茫了。对了岳姐姐,刘大人所说的那个“大公子”是否比风玉郎更得金龙会主的宠爱,他在金龙会中的权力更大吗?” 岳小倩道:“他好像也是姓叶,不过金龙会中人个个都是喊他“大公子”,所以他的名字反倒极少有人知晓。虽然表面看来他是跟金龙会主走得最近,而且金龙会主也确实常常把一些较为重要之事交给他办,不过正如叶少侠所言,其实金龙会主对谁都不是完全信任,所以他也是事事听命行事,似乎也谈不上有什么实际的权力。” 向天行道:“那姑娘进入金龙会以后就被派来南京出任江南分会的会主了?” 岳小倩道:“不错。我入会没多久,江南分会的会主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战死了,没想到那金龙会主料定我已经泥足深陷,后退无门,居然要派我接掌江南分会,而我当时因为五石散的瘾越来越大,而且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就只好从命了。从那以后我就真正地成了他的杀人工具,淮扬门,杭州古家,苏州七骏,徽州**派,宁波杜家的灭门惨案都是我带人干的,但是有谁知道,每日深夜之际我都跪在地下乞求上天的宽恕。。” 说着又是潸然泪下,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众人皆是唏嘘不已。 向海蝶忙着安慰她,叶天扬却道:“岳姑娘,那你是否知道韩魁生前不但早与刘大人议和,而且他俩似乎还达成了某种协议。。” 不料岳小倩却茫然地道:“竟有此事?小倩确未听说。韩魁生性多疑,当初他兵分三路同时夜袭四海,天方两家镖局以及大梁派却铩羽而归后,却对我们几个生还而回之人起了疑心,所以当晚便以莫须有的通敌之名将我们几个统统囚禁了起来,所以从那以后所有的事情小倩就全然不知了!” 向天行道:“怪不得那晚你回去以后便再无丝毫音讯。“ 向夫人忽道:“岳姑娘,有一件事情咱们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按说你与胡兄弟应该并无交情,可是当日你们俩怎么会一同回来的呢?” 岳小倩顿时不由自主地望了胡鸣一眼,道:“韩魁大败后已经料到贵局必会四处搜寻他们的落脚之所,所以次日一早便已率众离开了莫愁湖附近的宅院另觅他处安身。当时有人出了个馊主意说江南剑客胡百龄胡老前辈的府第便在不远之处,他是有名的白道人物,我们若将胡府鸠占鹊巢,贵局必不会想到,而且胡老前辈为人孤僻,与武林同道素少来往,住在那里一时半会不会有人发现,所以韩魁果真下令占了胡府。可谁知道那日胡公子忽然回家探望,韩魁不愿惊动邻舍,便以胡府上下的性命相挟命胡老前辈将胡公子诳入后府,然后再将其擒住。却不料胡老前辈一见到胡公子便大声示警并让其引人前来救援,韩魁等一见不妙自是立刻现身堵截,双方登时打了起来。胡老前辈虽然身受禁制无法相助胡公子一臂之力,但他却趁乱把我们这些被囚之人全数放了出来,而且还暗地里让我帮助胡公子脱身。与我一同被囚的那些人亦已不愿追随韩魁,一脱困就全力往外冲去,无形之中也替我引开了一部分敌人,所以我倒是没费多大的力气就与胡公子会合在了一处联手向外闯。韩魁见我俩居然冲出了胡府,终于沉不住气亲自出手了。那厮的催心掌果然非同小可,而且又是以众欺寡,我与胡公子便只得且战且走,然而途中不慎各自中了韩魁一掌。谁知道祸不单行,我俩跑着跑着忽然发现前面竟然是一处悬崖,但一看韩魁等人已经围了上来,我与胡公子只得一咬牙跳了下去。天可怜见,我们被崖壁中伸出的枝蔓所挡居然并未摔死,然而醒来以后却发现韩魁还是不肯罢休,竟然又亲自下到了谷底四处搜寻我和胡公子的尸体,于是我俩再也顾不得浑身伤痛就抄小路跑了回来,可是快到贵局门口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向夫人轻吁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姑娘与胡兄弟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没想到岳小倩与胡鸣对望一眼,脸上居然登时泛起了一片红霞。众人大多都是过来人,见他俩如此表情心中已是猜到了几分。 叶天扬道:“那么胡兄可曾找人探听过府上的情况了吗?” 叶天扬与胡鸣并非相熟,所以胡鸣丝毫也未想到叶天扬居然第一个就想到了自己家人的安危,心中不由地一片感动,急忙抱拳道:“多谢叶少侠垂注,小弟已经托人回家探视过,家人们虽然曾为韩魁所逼服下毒药,不过服了唐老前辈的解药以后就已经解了毒了!” 叶天扬道:“如此就好。” 众人亦是无比高兴。 然而正在这时,镖局中看门的老苍头忽然走过来对向天行道:“老爷,应天府衙门的乔总捕头又来找您了!” ... 第七十一章 细说从头 向海蝶连忙搂着她却又一言不发任其涕泪交加,因为她知道这是岳小倩最大的心结,任其埋在心底积郁成疾倒不如趁此机会让她尽情地渲泄出来。[燃^文^书库][].[774][buy].](燃文书库(7764))果然岳小倩哭了一阵,心情便渐渐地平复了下来,擦干了眼泪又道:“我又羞又怒,举起剑就向他刺了过去,然而他虽已惊醒却似丝毫不惧,眼看着我的剑指到了他的咽喉仍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口中却不停地说我错怪了他。他说昨夜听见窗外有夜行人经过就披上衣服出来察看,见我屋的窗子大开着过来一看只见有一个黑衣人正要污辱我,而我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与那人一翻打斗将其赶跑之后,却感到丹田之处似有一股烈火熊熊燃烧不可遏止,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一闻,屋中确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他说这恐怕就是江湖中的采花大盗惯用的催情迷香,还说他与我一样都是受害之人..” 叶天扬的脸上早已变了颜色却强忍着未出声,而向海蝶同为女人自然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当即柳眉一竖冷笑道:“姐姐,这分明就是个圈套。此人必定早已疑心你是女子之身,不过尚不敢完全确定,于是便趁住店时多次出言试探,武林好汉同处一室乃是常有之事,可你却百般推脱,那时他就知道你必是女扮男装的了,所以就谋划了奸计,而且又编了这么一个弥天大谎,企图哄骗姐姐..” 叶天扬这时才说了一句:“小蝶所言不差,这个风玉郎绝非雏儿(菜鸟),此人恐怕就是冲着姑娘来的!” 岳小倩顿又潸然泪下,哽咽道:“可惜当时我初涉江湖,又何曾想到江湖中竟然如此险恶,而且那时我想自己既已**于他,无论如何此生也只能嫁于此人了,加上他又甜言蜜语地请求我原谅他,而且发誓一定会娶我过门,所以我心一软竟然真的原谅了他。这以后的一段时光他倒是对我嘘寒问暖,极为殷勤,还真的带我回家去见他的父母。到了他家以后,他父母对我似是非常满意,我的心里颇为宽慰,就在那里住了下来。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还没过几天他竟然暗暗地将五石散下在酒中,不久之后我就上了瘾,当我察觉后,他居然一口承认,我大怒之下便与他大打了一架,谁知他竟摔门而出几天都没有回家。我伤心至极,立刻就收拾行囊离开了那里,不料他父母竟也与从前判若二人,眼看着我提着包袱离开竟然连劝也不劝一句。然而我一个人无依无靠无处可去,而且五石散的瘾又发作了,万念俱灰之下我只好割腕自尽图个一了百了,可是居然被客栈的伙计发现救了过来。客栈的老板娘是个好人,她一直苦口婆心地劝我回去与风玉郎和好,我想死却死不了,最后终于一咬牙又回到了风府。自那以后风玉郎更加丝毫不把我放在眼中,不但日日流连青楼,甚至还常常当着我的面与府中的丫鬟们打情骂俏,居然就连当初信誓旦旦的成亲之事亦绝口不提..” 叶天扬二人叹息不止,岳小倩却一边啜泣一边续道:“那时我想命不由人,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吧。可是有一天他忽然让我随他外出办点事情,我一想出去透透气也好就同意了。谁知道他竟和我去了济南,一天深夜他带着我来到一座名为吕府的大宅门外,谁知道当时门外已经聚集了数十名身着夜行衣的人,有一个领头的居然称他为“二公子”。我满腹疑问,可是就连问他来此何为他也不理我,却领着我和那些黑衣人跃入院中直奔内府。我万万没有想到,一进去那些黑衣人见人就杀,很快府中陆续出来了许多人,其中有三个老者的拳法相当不凡,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对手,风玉郎就让我接住两人,而他则对付另一人,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真正地与人搏命,却也丝毫不落下风,可是没想到风玉郎丝毫都不顾江湖规矩,竟然命令手下一拥而上以众欺寡,登时便将那三人斩于刀下,而且残忍地将吕府上下数十口人全部杀光以后又将府中所有的值钱之物洗劫一空,最后还放了一把火烧了整座府第..” 叶天扬二人早已义愤填膺,正要开口,忽然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原来济南吕家的惨案的内情竟是如此..” 只见向天行等人行了过来。 向天行道:“岳姑娘,实在是对不住,方才我们听见哭声,所以才一同来此看个究竟,却没想到..” 岳小倩道:“向大侠勿须多虑,小倩正是要告诉大家我的过去,也好让大家对金龙会中的人人事事有更多的了解。” 顿了顿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吕家的背景,可是大错已成追悔莫及。于是我问风玉郎为何要灭吕家,他大约是料定了我已经无处可去,居然无比爽快地告诉了我他真正的身份乃是金龙会主的“二公子”,而风府其实并非他的家,所谓的“双亲”也只是他的下属,可是当我问他“二公子”代表什么时,他却只字不答。这时我想起下山之时师父嘱我打探之事,便直言不讳地问他江湖上许多武学世家的灭门惨案是否他们所为,谁知他也是一口承认。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当时就晕了过去。然而更没想到的是,自那以后风玉郎竟然更加肆无忌惮,不但每次杀人必定让我同去,还必定让我首挡锐锋,我若不从他就不给我五石散,而且还扬言要将吕家之事公之于众,将杀人的罪名全部推到我的身上,让我的师门蒙羞。这时我才明白原来他早已知道我的出身,所以才找上了我..” 此时她早已泣不成声,而众人在旁却只有暗暗叹息。 岳小倩哭了一阵,擦擦眼泪道:“对不住,小倩失态了。” 向海蝶道:“不,要怪也只怪那金龙会诡计多端..” 岳小倩轻叹一声道:“我的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当年造了多大的孽,多谢大家肯给我赎罪的机会,从今往后小倩必要金龙会加倍偿还!” 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道:“人谁无过,何况姑娘实是遇人不淑落入了奸人的圈套,说起来亦是受害之人,所以无须太过自责了!” 岳小倩见是胡鸣,立刻面露喜色道:“胡公子,终于又见到你了,你的伤势如何?” 胡鸣笑笑道:“劳姑娘挂心,在下已经好多了!姑娘呢?” 岳小倩道:“太好了,我也好了许多..” 这时她突然想起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粉脸顿时一红,竟然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暗暗地扫视了一圈。 向海蝶见她尴尬,便道:“风玉郎是金龙会主的二公子?这么说金龙会主确实还有一位大公子喽?我记得,当日刘大人诬陷爹与天扬哥时曾提到他被软禁在江南分会之时见过一位自称“大公子”之人,其容貌正是与天扬哥一模一样..” 岳小倩明白向海蝶是为自己解围,心中不由地大为感动,立时对她报以一笑。 向天行当即和道:“刘大人确曾说过此事。” 岳小倩颔首道:“不错,金龙会中一共有三位“公子”,他们皆与会主父子相称,而且单以相貌而论个个都当得起美男子之称,不过他们三人在一般金龙会众的眼中好像地位超然,可实际上也都只是会主手下的杀手头子而已,而且他们三个还担负着一项更为令人不耻的秘密任务,那便是以色引诱名门女弟子入会,这些都是我正式入了金龙会以后方始发现的..” 众人登时目瞪口呆哑雀无声,半晌向天行突然叹了口气道:“金龙会为了达到目的果然无所不用其极,居然连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 岳小倩恨恨地道:“金龙会不但常常派出绝色女子勾引那些颇有成就的名门正派的男弟子入会,可是又有谁能想得到他们对于正道门户的女弟子同样施以美男计,就如风玉郎对我一般..” 说到伤心之处,自然难免又是一番啜泣。 向夫人忽道:“岳姑娘,照理说金龙会势力已成,早已不缺杀手,那金龙会主为何要这么做呢?” 岳小道点点头道:“我也曾经有此疑惑,不过后来终于让我想通了。他们这么做第一是为了从这些名门弟子的身上获取各门各派武学中的不传之秘;第二金龙会是想将这些人变成他们的杀手屡造血案,这样他们就可以大大地搞臭这些门户的名声,逼得对方在白道中再无立足之地便不得不加入金龙会,但是对于我师父这等并未开宗立派的隐世高人,他们的算盘是先把我套住了,然后再利用我这个不肖弟子去软硬兼施地劝他老人家加盟。而且他们确也多次对我说过此事,不过我知道师父宁死也不会投入金龙会,而我亦无颜面作此说客,所以一直借故拖延。直到后来贵局崛起,弄得他们头痛不已,以后便再未提起..” 向天行道:“那么姑娘在金龙会多年,总该知道金龙会总坛位于何处吧?” 不料岳小倩却摇了摇头,苦笑道:“说来也许谁都不会相信,别说是我了,实则就连风玉郎等几个所谓的公子亦不知“家”在何处!” 向天行大奇,忙道:“此话怎讲?” 岳小倩道:“金龙会中任何一个人要回总坛,都必须先在成都郊外的一处茶肆中喝一碗茶,喝完了茶便会沉沉睡去,等到一觉醒来时便已身在总坛之中了。所以莫说是总坛设在何处,便是返回总坛的路上走了几日或者总坛是在哪个方向只怕都无一人知晓..” 众人不禁瞠目结舌。 叶天扬一直只是静静地听着,此时却忽道:“如此说来,金龙会主乃是一个无比狡诈而且多疑之人,不过既然他对任何人都存有防范之心,那也就意味着他极有可能连一个完全信任的心腹都没有,所以从另一方面来说金龙会主纵有下属千万,但只怕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死心塌地地效忠于他的!换而言之,只要我们除掉了他,金龙会立刻就会树倒猢狲散,这对我们而言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 第七十二章 金龙秘辛 岳小倩不禁频频颔首道:“叶少侠见微知著,小倩佩服之至!其实我对此亦颇有同感,记得有一次,风玉郎与我回总坛时突发奇想,便抓住了一个送我们回来的人盘问总坛究竟所在何处,但是没想到此事居然很快就被金龙会主知道了,于是他竟在完全无人知情的情况仍然坚持按照会中的规矩将风玉郎丢入蛇洞中,足足过了六日方才将其释放。[燃^文^书库][].[774][buy].]【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虽然风玉郎事先已经服过了蛇毒的解药所以并无性命之忧,可他从蛇洞中出来的时候亦已是全身溃烂,到处流脓不止,其实仅仅只比死人多了一口气而已!大家不妨试想一下,金龙会主对于最为亲近的义子尚且如此绝决,他如何对待旁人自然可想而知了!” 向海蝶奇道:“风玉郎就算不畏蛇毒,可是他的脸又怎么会保得住呢?” 岳小倩莞尔一笑道:“妹妹说得对极,正是这件事情让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风玉郎平日里都是戴着极薄的人皮面具,而他面具后面的那张脸其实早已被毁,不但满是刀疤剑痕而且凹凸不平,着实令人不寒而栗。正因如此,他再被丢入蛇洞也不过是多受一些皮肉之苦罢了,不过没想到他却告诉我其余两位公子亦是终日戴着面具,其真实的面孔亦绝非表面所见的那般光鲜。。” 说到此事,岳小倩的语气中竟似颇为解气一般,然而众人却都明白她早已将风玉郎甚至是每一名亲手把无数良家女子引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公子”恨入骨髓,心中不禁暗叹不已。 向天行叹道:“他以义子立威虽能敲山震虎,但是只有威没有恩,纵然人人战兢度日却难免使人心寒,如此御下岂能使万人归心呢!” 向海蝶笑道:“他是奸滑一世糊涂一时,不过也幸好如此,如果金龙会像铁板一块,我们要想战胜它希望就更加渺茫了。对了岳姐姐,刘大人所说的那个“大公子”是否比风玉郎更得金龙会主的宠爱,他在金龙会中的权力更大吗?” 岳小倩道:“他好像也是姓叶,不过金龙会中人个个都是喊他“大公子”,所以他的名字反倒极少有人知晓。虽然表面看来他是跟金龙会主走得最近,而且金龙会主也确实常常把一些较为重要之事交给他办,不过正如叶少侠所言,其实金龙会主对谁都不是完全信任,所以他也是事事听命行事,似乎也谈不上有什么实际的权力。” 向天行道:“那姑娘进入金龙会以后就被派来南京出任江南分会的会主了?” 岳小倩道:“不错。我入会没多久,江南分会的会主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战死了,没想到那金龙会主料定我已经泥足深陷,后退无门,居然要派我接掌江南分会,而我当时因为五石散的瘾越来越大,而且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就只好从命了。从那以后我就真正地成了他的杀人工具,淮扬门,杭州古家,苏州七骏,徽州**派,宁波杜家的灭门惨案都是我带人干的,但是有谁知道,每日深夜之际我都跪在地下乞求上天的宽恕。。” 说着又是潸然泪下,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众人皆是唏嘘不已。 向海蝶忙着安慰她,叶天扬却道:“岳姑娘,那你是否知道韩魁生前不但早与刘大人议和,而且他俩似乎还达成了某种协议。。” 不料岳小倩却茫然地道:“竟有此事?小倩确未听说。韩魁生性多疑,当初他兵分三路同时夜袭四海,天方两家镖局以及大梁派却铩羽而归后,却对我们几个生还而回之人起了疑心,所以当晚便以莫须有的通敌之名将我们几个统统囚禁了起来,所以从那以后所有的事情小倩就全然不知了!” 向天行道:“怪不得那晚你回去以后便再无丝毫音讯。“ 向夫人忽道:“岳姑娘,有一件事情咱们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按说你与胡兄弟应该并无交情,可是当日你们俩怎么会一同回来的呢?” 岳小倩顿时不由自主地望了胡鸣一眼,道:“韩魁大败后已经料到贵局必会四处搜寻他们的落脚之所,所以次日一早便已率众离开了莫愁湖附近的宅院另觅他处安身。当时有人出了个馊主意说江南剑客胡百龄胡老前辈的府第便在不远之处,他是有名的白道人物,我们若将胡府鸠占鹊巢,贵局必不会想到,而且胡老前辈为人孤僻,与武林同道素少来往,住在那里一时半会不会有人发现,所以韩魁果真下令占了胡府。可谁知道那日胡公子忽然回家探望,韩魁不愿惊动邻舍,便以胡府上下的性命相挟命胡老前辈将胡公子诳入后府,然后再将其擒住。却不料胡老前辈一见到胡公子便大声示警并让其引人前来救援,韩魁等一见不妙自是立刻现身堵截,双方登时打了起来。胡老前辈虽然身受禁制无法相助胡公子一臂之力,但他却趁乱把我们这些被囚之人全数放了出来,而且还暗地里让我帮助胡公子脱身。与我一同被囚的那些人亦已不愿追随韩魁,一脱困就全力往外冲去,无形之中也替我引开了一部分敌人,所以我倒是没费多大的力气就与胡公子会合在了一处联手向外闯。韩魁见我俩居然冲出了胡府,终于沉不住气亲自出手了。那厮的催心掌果然非同小可,而且又是以众欺寡,我与胡公子便只得且战且走,然而途中不慎各自中了韩魁一掌。谁知道祸不单行,我俩跑着跑着忽然发现前面竟然是一处悬崖,但一看韩魁等人已经围了上来,我与胡公子只得一咬牙跳了下去。天可怜见,我们被崖壁中伸出的枝蔓所挡居然并未摔死,然而醒来以后却发现韩魁还是不肯罢休,竟然又亲自下到了谷底四处搜寻我和胡公子的尸体,于是我俩再也顾不得浑身伤痛就抄小路跑了回来,可是快到贵局门口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向夫人轻吁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姑娘与胡兄弟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没想到岳小倩与胡鸣对望一眼,脸上居然登时泛起了一片红霞。众人大多都是过来人,见他俩如此表情心中已是猜到了几分。 叶天扬道:“那么胡兄可曾找人探听过府上的情况了吗?” 叶天扬与胡鸣并非相熟,所以胡鸣丝毫也未想到叶天扬居然第一个就想到了自己家人的安危,心中不由地一片感动,急忙抱拳道:“多谢叶少侠垂注,小弟已经托人回家探视过,家人们虽然曾为韩魁所逼服下毒药,不过服了唐老前辈的解药以后就已经解了毒了!” 叶天扬道:“如此就好。” 众人亦是无比高兴。 然而正在这时,镖局中看门的老苍头忽然走过来对向天行道:“老爷,应天府衙门的乔总捕头又来找您了!” ... 第七十三章 奇怪家宴 乔大海正在前厅坐着喝茶,一见向天行等人到来,连忙起身抱拳道:“许久不见了,诸位别来无恙?” 向天行当即还礼道:“托大人的福,咱们一切尚好。[燃^文^书库][].[774][buy].](燃文书库(7764))不知今天是什么风又把您给吹来了?” 乔大海笑道:“不瞒向大侠,今日在下确是有为而来,只不过我是奉命来请贤伉俪,令媛以及叶少侠的!” 不料向天行却微微一笑道:“莫非是应天府又出了什么棘手的案子,许大人才又想起了咱们这些草民?” 话中明显带着刺,而乔大海想起上次错将向天行,叶天扬二人羁押大牢多日,脸上也不禁微微一红。可是他何等老道,居然故作不知地道:“向兄言重了。在下今日非为衙门之事,亦不是奉了许大人之命,而是应一位特殊人物所托请诸位过府一聚。” 向天行奇道:“哦,不知大人是为哪一位奢拦(了不起的)人物来当说客的?” 乔大海道:“刘夫人。” 向天行道:“刘夫人?莫非是刘大人的夫人?” 乔大海道:“正是。刘夫人说上次多亏得到各位仗义相助才能将刘大人救出来,所以今晚她想请诸位过府吃顿便饭,好好地谢谢诸位!” 向天行闻言与叶天扬等交换了一个眼神,回过头道:“劳大人回复刘夫人,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她的好意咱们心领了,不过这饭咱们就不叨扰了。” 乔大海忙道:“刘夫人乃是诚心相邀,诸位就不必客气了!” 向天行道:“那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而且近来家中事情又多,所以吃饭之事还是算了吧。” 乔大海登时大急,道:“可是刘夫人命在下务必请到诸位,否则她便唯我是问!” 向天行等人未料到刘夫人竟会如此,不由地齐齐一怔。 叶天扬忽道:“义父,既然如此,我们今晚就去刘府中应个卯吧,免得徒令乔大人为难了!” 乔大海像是突然遇到救星,又仿佛生怕叶天扬反悔一般,立道:“多谢叶少侠体恤兄弟的难处,那就这么定了,诸位可一定要去啊!” 叶天扬笑笑道:“一言为定,我们晚上见。” 谁知乔大海却苦笑道:“不,今晚刘夫人乃是专门宴请诸位,兄弟官卑人微,又岂会入那刘夫人之眼呢?” 几人皆是大感意外,向天行稍稍一愣,道:“大人的意思是?” 乔大海似乎不愿多说,只是微微地点点头,接着便匆匆告辞而去。 向天行望着他的背影道:“不管怎么说,当初刘大人一案都是由乔大海负责查办的,刘夫人既要答谢我们却又为何单单将他排除在外呢?” 向夫人道:“不错,看来此事绝不简单。常言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刘夫人如此郑重其事,会不会是又有什么事情要找咱们帮忙呢?” 向海蝶沉吟道:“有此可能,而且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也很奇怪。若按常理而论,刘大人才是一家之主,可是家中请客怎么却是由一个妇道人家出面相邀,莫不是刘大人又出什么岔子了?” 叶天扬颔首道:“其中必定大有蹊跷,所以方才我才答应乔大海前去一探究竟的。” 刘府中红烛高烧,一张八仙桌摆满酒菜,向天行等围桌而坐,刘夫人虽然在旁相陪并且强作欢颜,却依然难掩其满腹心事一脸愁容。 向天行道:“敢问夫人,如何不见刘大人呢?” 不料不问还好,这一问刘夫人便再也忍不住了,顿时泪如雨下。 刘夫人一哭,向天行自不便出言安慰,然而向夫人与丈夫心意相通,忙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您若不介意的话,何不说出来一同参详参详,说不定咱们可以帮忙出出主意呢!” 刘夫人似乎就是在等这句话,于是立刻点点头,边擦眼泪边哽咽着道:“其实今日冒昧相邀,正是有十万火急之事。。” 向夫人笑道:“夫人但请直言,只要咱们帮得上忙的必定尽力而为!” 经过了上次之事刘夫人早已对向天行等人深信不疑,得此一诺登时喜上眉梢,道:“如此老身就先多谢各位仗义相助了。哎呀光顾着说话,菜都快凉了,各位请先用膳吧!” 不料向天行却道:“没事之时咱们自可吃酒说话,可如今既有要事,自以办事为先!夫人您就不必客气了。” 刘夫人的心中登时一阵感动,可是微微沉吟后却道:“各位的好意老身心领了,不过再急也不在乎这一时了,况且各位吃饱了饭才有精神帮忙啊!” 向海蝶笑道:“夫人您有所不知,我们几个都是急性子,如果不先把正事办了只怕谁都没有心思吃饭呢。” 刘夫人终于一咬牙道:“那就恕老身失礼了。几位请随我来!” 刘夫人提着灯领着四人进入自家的院中,当走到墙边一棵毫不起眼的茉莉树下,她往四周一看,确定没有异状便蓦地蹲下了身子,在地下扒开薄薄的一层土后忽然用手一掀,一块与泥土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的木板登时应手而起,登时现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微弱的灯光下依稀可见下面是一条秘道,洞口处有一排石阶蜿蜒而下,可是密道很窄,堪堪只容得下一个人行走。而且灯光无法及远,根本看不见何处是尽头,亦不知这条秘道通向何方。 刘夫人忽然回头轻声地道:“老身在前带路,几位请小心跟着我。” 说着便拾阶而下。 向天行等并未全信刘夫人之言,而且几人也都深知对方非敌非友随其走秘道实乃武林中的大忌,万一刘夫人包藏祸心,派人从下面以暗器掌力招呼,四人便完全无法躲避,然而四人艺高人胆大,叶天扬当机立断,抢在前面紧随刘夫人而下,同时亦已运足了天道气功,一件长衫立刻涨满了气高高地鼓起,如同一面弹性十足的盾牌护住了全身,其意不言自明,便是一旦前方有异就由他来首挡锐锋。接着向海蝶母女走在其后,而向天行亦自运起天道气功走在最后。这一番布置显然已是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使果真中计而致腹背受敌,如此阵形之下四人亦足可一战。幸好一路而下并未发生任何意外,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向天行等终于隐约见到了烛光,而随着灯光越来越亮,前方亦是越来越开阔,二三十间大小不同的石室陆续出现在了眼前,而每间石室中都有一名或几名须发花白之人或伏案读书,或闭目沉思,又或是握卷踱步。四人皆未想到小小的刘府之下居然还别有天地,心中暗暗称奇。 一念未落,刘夫人已道:“到了,四位请随我来。” 刘夫人领着四人进了一间秘室,然而一进门四人就见床上躺着一位老者,此人面容清癯两鬓斑白,但双目紧闭,嘴唇已是微微发黑。向海蝶蓦地脱口而出道:“刘大人!” 向夫人奇道:“小蝶,你是几时见过刘大人的?” 向海蝶笑道:“我是猜的,但不知猜得对是不对?” 刘夫人微微一怔,立道:“向姑娘才慧过人,老身佩服。不错,他正是拙夫。” 向天行道:“刘大人怎么了?” 刘夫人道:“七日前,刚用过晚膳不久,我见他伏在书房的案上就过去一看,却发现他已经双目紧闭气若游丝。这七日之中看遍了名医,可是他们都只看出拙夫是中了慢性之毒,却没有一个人有本事解毒的!” 向海蝶莞尔一笑道:“我们一路走来时见到的那些人都是大夫吧?” 刘夫人不禁又是一呆道:“不知姑娘又是如何看出他们的身份来的?” 向海蝶道:“方才我闻到处处都弥漫着各种刺鼻的药味,而且我想夫人也定会遍请名医来为刘大人会诊的..” 刘夫人立道:“姑娘委实高明,若能救拙夫一命,则老身终生感激不尽!” 她面对着性命垂危的丈夫,心中明明早已是火烧火燎忧苦至极,但是碍于皇亲国戚的身份,口中竟然不能说出任何逾份的求救之言。 向海蝶不禁暗暗一叹,心道:到了生死关头还不能流露真情,如此做人无论平日多么风光,实是不如粗茶淡饭钗荆裙布的生活多矣! 然而她心中感慨,口中却道:“能否救大人之命须检查过后方才知道。不过小蝶必定尽力而为。” 刘夫人对其已是满怀信心,此时更是深幸丈夫有救了。可谁知道向海蝶为刘大人一番检查后立时蛾眉紧蹙,面色亦是变得无比严峻。 刘夫人道:“向姑娘,如何?” 向海蝶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道:“夫人,刘大人的确是中了一种慢性之毒。不过此毒的毒性却是极为古怪,具体说来就是烈则烈矣却是一沾即止难以持久,所以才会使刘大人的脉象经常时断时续,却又能够绵绵不绝..” 刘夫人急急地道:“姑娘既能看出此情,想必已有解毒之法了吧?” 不料向海蝶却摇摇头道:“对不住夫人,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小蝶虽然博览群书,这般奇毒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过如果我没料错的话,纵然无人能解此毒,最少一个月内刘大人绝无性命之忧!” 刘夫人的面孔登时变成了一片惨白之色,颓然坐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道:“那也就是说只有一月之寿了!难道他这次真的没有救了?” 不料叶天扬忽道:“夫人不必绝望,刘大人必定不至丧命!” 刘夫人登时大喜过望,眼中精光连闪,霍然起身道:“真的?叶少侠,这么说你有办法救拙夫?” 叶天扬微微颔首,沉声道:“但是夫人必须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见告,否则便请恕在下有心无力了!” 刘夫人略一沉吟,道:“不知少侠是想了解哪方面的事情呢?” 叶天扬立道:“就是刘大人上次回来以后与韩魁交往之事。” 刘夫人脱口而出道:“你如何连这都知道!” 叶天扬只是淡淡地一笑却未出声。 刘夫人突有所悟,蓦地失声惊呼道:“难道拙夫中毒与金龙会有关?” 叶天扬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刘夫人蓦地浑身一震,竟似遇到了一件无比为难之事,登时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足足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她才抬起头来,然而脸上却已经是大汗淋漓。向天行等人均是大惑不解,可是叶天扬却知道方才刘夫人的心里已是经过了一场翻江倒海般的激烈交战。 果然,刘夫人一咬银牙道:“几位都是忠肝义胆忧国忧民的英雄好汉,老身又岂有不信之理。只不过这件事情实在是非同小可,如果一旦传了出去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只怕后果便不堪设想,所以老身恳请各位务必为我刘家,亦为大明的江山社稷保守此秘..” ... 第七十三章 古怪家宴 乔大海正在前厅坐着喝茶,一见向天行等人到来,连忙起身抱拳道:“许久不见了,诸位别来无恙?” 向天行当即还礼道:“托大人的福,咱们一切尚好。[燃^文^书库][].[774][buy].](燃文书库(7764))不知今天是什么风又把您给吹来了?” 乔大海笑道:“不瞒向大侠,今日在下确是有为而来,只不过我是奉命来请贤伉俪,令媛以及叶少侠的!” 不料向天行却微微一笑道:“莫非是应天府又出了什么棘手的案子,许大人才又想起了咱们这些草民?” 话中明显带着刺,而乔大海想起上次错将向天行,叶天扬二人羁押大牢多日,脸上也不禁微微一红。可是他何等老道,居然故作不知地道:“向兄言重了。在下今日非为衙门之事,亦不是奉了许大人之命,而是应一位特殊人物所托请诸位过府一聚。” 向天行奇道:“哦,不知大人是为哪一位奢拦(了不起的)人物来当说客的?” 乔大海道:“刘夫人。” 向天行道:“刘夫人?莫非是刘大人的夫人?” 乔大海道:“正是。刘夫人说上次多亏得到各位仗义相助才能将刘大人救出来,所以今晚她想请诸位过府吃顿便饭,好好地谢谢诸位!” 向天行闻言与叶天扬等交换了一个眼神,回过头道:“劳大人回复刘夫人,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她的好意咱们心领了,不过这饭咱们就不叨扰了。” 乔大海忙道:“刘夫人乃是诚心相邀,诸位就不必客气了!” 向天行道:“那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而且近来家中事情又多,所以吃饭之事还是算了吧。” 乔大海登时大急,道:“可是刘夫人命在下务必请到诸位,否则她便唯我是问!” 向天行等人未料到刘夫人竟会如此,不由地齐齐一怔。 叶天扬忽道:“义父,既然如此,我们今晚就去刘府中应个卯吧,免得徒令乔大人为难了!” 乔大海像是突然遇到救星,又仿佛生怕叶天扬反悔一般,立道:“多谢叶少侠体恤兄弟的难处,那就这么定了,诸位可一定要去啊!” 叶天扬笑笑道:“一言为定,我们晚上见。” 谁知乔大海却苦笑道:“不,今晚刘夫人乃是专门宴请诸位,兄弟官卑人微,又岂会入那刘夫人之眼呢?” 几人皆是大感意外,向天行稍稍一愣,道:“大人的意思是?” 乔大海似乎不愿多说,只是微微地点点头,接着便匆匆告辞而去。 向天行望着他的背影道:“不管怎么说,当初刘大人一案都是由乔大海负责查办的,刘夫人既要答谢我们却又为何单单将他排除在外呢?” 向夫人道:“不错,看来此事绝不简单。常言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刘夫人如此郑重其事,会不会是又有什么事情要找咱们帮忙呢?” 向海蝶沉吟道:“有此可能,而且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也很奇怪。若按常理而论,刘大人才是一家之主,可是家中请客怎么却是由一个妇道人家出面相邀,莫不是刘大人又出什么岔子了?” 叶天扬颔首道:“其中必定大有蹊跷,所以方才我才答应乔大海前去一探究竟的。” 刘府中红烛高烧,一张八仙桌摆满酒菜,向天行等围桌而坐,刘夫人虽然在旁相陪并且强作欢颜,却依然难掩其满腹心事一脸愁容。 向天行道:“敢问夫人,如何不见刘大人呢?” 不料不问还好,这一问刘夫人便再也忍不住了,顿时泪如雨下。 刘夫人一哭,向天行自不便出言安慰,然而向夫人与丈夫心意相通,忙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您若不介意的话,何不说出来一同参详参详,说不定咱们可以帮忙出出主意呢!” 刘夫人似乎就是在等这句话,于是立刻点点头,边擦眼泪边哽咽着道:“其实今日冒昧相邀,正是有十万火急之事。。” 向夫人笑道:“夫人但请直言,只要咱们帮得上忙的必定尽力而为!” 经过了上次之事刘夫人早已对向天行等人深信不疑,得此一诺登时喜上眉梢,道:“如此老身就先多谢各位仗义相助了。哎呀光顾着说话,菜都快凉了,各位请先用膳吧!” 不料向天行却道:“没事之时咱们自可吃酒说话,可如今既有要事,自以办事为先!夫人您就不必客气了。” 刘夫人的心中登时一阵感动,可是微微沉吟后却道:“各位的好意老身心领了,不过再急也不在乎这一时了,况且各位吃饱了饭才有精神帮忙啊!” 向海蝶笑道:“夫人您有所不知,我们几个都是急性子,如果不先把正事办了只怕谁都没有心思吃饭呢。” 刘夫人终于一咬牙道:“那就恕老身失礼了。几位请随我来!” 刘夫人提着灯领着四人进入自家的院中,当走到墙边一棵毫不起眼的茉莉树下,她往四周一看,确定没有异状便蓦地蹲下了身子,在地下扒开薄薄的一层土后忽然用手一掀,一块与泥土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的木板登时应手而起,登时现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微弱的灯光下依稀可见下面是一条秘道,洞口处有一排石阶蜿蜒而下,可是密道很窄,堪堪只容得下一个人行走。而且灯光无法及远,根本看不见何处是尽头,亦不知这条秘道通向何方。 刘夫人忽然回头轻声地道:“老身在前带路,几位请小心跟着我。” 说着便拾阶而下。 向天行等并未全信刘夫人之言,而且几人也都深知对方非敌非友随其走秘道实乃武林中的大忌,万一刘夫人包藏祸心,派人从下面以暗器掌力招呼,四人便完全无法躲避,然而四人艺高人胆大,叶天扬当机立断,抢在前面紧随刘夫人而下,同时亦已运足了天道气功,一件长衫立刻涨满了气高高地鼓起,如同一面弹性十足的盾牌护住了全身,其意不言自明,便是一旦前方有异就由他来首挡锐锋。接着向海蝶母女走在其后,而向天行亦自运起天道气功走在最后。这一番布置显然已是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使果真中计而致腹背受敌,如此阵形之下四人亦足可一战。幸好一路而下并未发生任何意外,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向天行等终于隐约见到了烛光,而随着灯光越来越亮,前方亦是越来越开阔,二三十间大小不同的石室陆续出现在了眼前,而每间石室中都有一名或几名须发花白之人或伏案读书,或闭目沉思,又或是握卷踱步。四人皆未想到小小的刘府之下居然还别有天地,心中暗暗称奇。 一念未落,刘夫人已道:“到了,四位请随我来。” 刘夫人领着四人进了一间秘室,然而一进门四人就见床上躺着一位老者,此人面容清癯两鬓斑白,但双目紧闭,嘴唇已是微微发黑。向海蝶蓦地脱口而出道:“刘大人!” 向夫人奇道:“小蝶,你是几时见过刘大人的?” 向海蝶笑道:“我是猜的,但不知猜得对是不对?” 刘夫人微微一怔,立道:“向姑娘才慧过人,老身佩服。不错,他正是拙夫。” 向天行道:“刘大人怎么了?” 刘夫人道:“七日前,刚用过晚膳不久,我见他伏在书房的案上就过去一看,却发现他已经双目紧闭气若游丝。这七日之中看遍了名医,可是他们都只看出拙夫是中了慢性之毒,却没有一个人有本事解毒的!” 向海蝶莞尔一笑道:“我们一路走来时见到的那些人都是大夫吧?” 刘夫人不禁又是一呆道:“不知姑娘又是如何看出他们的身份来的?” 向海蝶道:“方才我闻到处处都弥漫着各种刺鼻的药味,而且我想夫人也定会遍请名医来为刘大人会诊的..” 刘夫人立道:“姑娘委实高明,若能救拙夫一命,则老身终生感激不尽!” 她面对着性命垂危的丈夫,心中明明早已是火烧火燎忧苦至极,但是碍于皇亲国戚的身份,口中竟然不能说出任何逾份的求救之言。 向海蝶不禁暗暗一叹,心道:到了生死关头还不能流露真情,如此做人无论平日多么风光,实是不如粗茶淡饭钗荆裙布的生活多矣! 然而她心中感慨,口中却道:“能否救大人之命须检查过后方才知道。不过小蝶必定尽力而为。” 刘夫人对其已是满怀信心,此时更是深幸丈夫有救了。可谁知道向海蝶为刘大人一番检查后立时蛾眉紧蹙,面色亦是变得无比严峻。 刘夫人道:“向姑娘,如何?” 向海蝶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道:“夫人,刘大人的确是中了一种慢性之毒。不过此毒的毒性却是极为古怪,具体说来就是烈则烈矣却是一沾即止难以持久,所以才会使刘大人的脉象经常时断时续,却又能够绵绵不绝..” 刘夫人急急地道:“姑娘既能看出此情,想必已有解毒之法了吧?” 不料向海蝶却摇摇头道:“对不住夫人,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小蝶虽然博览群书,这般奇毒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过如果我没料错的话,纵然无人能解此毒,最少一个月内刘大人绝无性命之忧!” 刘夫人的面孔登时变成了一片惨白之色,颓然坐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道:“那也就是说只有一月之寿了!难道他这次真的没有救了?” 不料叶天扬忽道:“夫人不必绝望,刘大人必定不至丧命!” 刘夫人登时大喜过望,眼中精光连闪,霍然起身道:“真的?叶少侠,这么说你有办法救拙夫?” 叶天扬微微颔首,沉声道:“但是夫人必须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见告,否则便请恕在下有心无力了!” 刘夫人略一沉吟,道:“不知少侠是想了解哪方面的事情呢?” 叶天扬立道:“就是刘大人上次回来以后与韩魁交往之事。” 刘夫人脱口而出道:“你如何连这都知道!” 叶天扬只是淡淡地一笑却未出声。 刘夫人突有所悟,蓦地失声惊呼道:“难道拙夫中毒与金龙会有关?” 叶天扬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刘夫人蓦地浑身一震,竟似遇到了一件无比为难之事,登时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足足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她才抬起头来,然而脸上却已经是大汗淋漓。向天行等人均是大惑不解,可是叶天扬却知道方才刘夫人的心里已是经过了一场翻江倒海般的激烈交战。 果然,刘夫人一咬银牙道:“几位都是忠肝义胆忧国忧民的英雄好汉,老身又岂有不信之理。只不过这件事情实在是非同小可,如果一旦传了出去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只怕后果便不堪设想,所以老身恳请各位务必为我刘家,亦为大明的江山社稷保守此秘..” ... 第七十四章 倭书之祸 向天行等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会涉及国家机密,皆不由地心头一震,唯有叶天扬平静如常,似乎此事早已在其意料之中。[燃^文^书库][].[774][buy].](燃文书库(7764)) 刘夫人缓缓地道:“拙夫上次被救回来以后,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叫韩魁的人找上门来。他自称是金龙会新任的江南分会会主,乃是受了其会主之命特意为其前任之过上门致歉的。此人长得一副老奸巨滑之相,本来我与拙夫都不想见他,却没想到他却执礼甚恭,而且赶他都不走,还一直冒着大雪在门外等了几个时辰。拙夫见他确实颇有诚意,又想起当初被困于江南分会之时虽是被迫译书毫无自由,但是除此以外对方对自己实可算是极尽优待,不但给予自己帝王一般的享受,而且处处考虑周全有求必应,这么一想心一软就让他进来了。可谁知道他如此煞费苦心进来以后只是说了一些抱歉的话,又放下许多塞外的特产就走了。经过这次之后我们两个对金龙会的印象确实是大大地改观了。” 向夫人忽道:“难道他进来以后除了赔礼道歉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说?” 刘夫人道:“当时我与拙夫也以为他的来意必定不止于此,可谁知道他就是连茶都没喝一口便已告辞而去!” 向海蝶沉声道:“你们越是猜他另有目的,他就偏偏出人意表,这正是韩魁的狡猾和老辣之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立刻博得您与刘大人的好感,从而使你们在不经意中便放松了对他的防范之心,那么下次他真正有事相商时你们便不至拒他于千里之外了!” 不料话音未落,刘夫人已是连连颔首道:“正是如此。过了没几天他便又来了,说是..” 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似在犹豫着什么,不料叶天扬微微一笑道:“他的来意是否与那部倭国奇书有关?” 刘夫人登时目瞪口呆,过了片刻方道:“不错。那日韩魁又来到家里,居然开门见山地请求拙夫继续替他们翻译完前次尚未完成的那部分倭书,他怕拙夫不肯还主动提出将拙夫所译的内容全部都让拙夫另抄一份,让我们与金龙会共享这部奇书中所载的长生不老之秘。老身与拙夫计划将全书翻译后立刻广聘名医进行研究,若是真能配成长生不老之方,便将研究成果秘报皇上,以报皇恩,同时亦是帮我女婿巩固了与皇上的关系,所以我俩就答应与其合作了。” 向海蝶道:“难道他们就不怕刘大人交出去的那份是胡编乱写的,而自己存留的那份反倒是货真价实的译本吗?” 刘夫人道:“他们想必亦是有此疑虑,所以从未让拙夫见过那本倭书..” 向夫人奇道:“这如何可能?” 刘夫人苦笑道:“他们每次都是从倭书中抄下一段让拙夫译出来,而且每次要译的内容都是互不相关的,很明显他们是故意打乱了书中的顺序。此外在翻译的过程中拙夫身边一直有人盯着,拙夫一译完那人便会立刻把纸取走,如此他们便不必担心拙夫耍花招了!” 向天行等这才恍然大悟。 向夫人道:“他们后来让刘大人抄的是刘大人当初亲手所译的内容吗?” 刘夫人道:“拙夫曾经核对过笔迹,这点倒无可疑。” 向天行道:“他们果真兑现承诺了?” 刘夫人傲然道:“当然,他们虽然是狐狸,不过我们也不是傻子。拙夫是先抄完了从前所译的,才开始续译未完成的那部分内容的!” 不料向海蝶似笑非笑地道:“如此说来,你们双方岂非合作得非常愉快吗?” 刘夫人听出了弦外之音,脸上不禁微微一红道:“其实我俩也没有想到他们竟会如此爽快,直到不久前拙夫替他们全部译完为止,他们都完全恪守信用,让拙夫抄齐了自己翻译的所有内容。我想或许是经过前次之事,金龙会已然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所以这次才不敢胡来了吧!” 叶天扬忽道:“那么夫人对刘大人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刘夫人道:“这..叶少侠,难道此事定是金龙会所为吗?可是如今拙夫已与他们毫无牵连,他们又为何如此呢?” 叶天扬道:“此处汇集了众多名医,想来就是您与刘大人秘密请来研配长生不老之方的吧?” 刘夫人颔首道:“此处共有数十位名医,除了没有南京的大夫,已经集齐了江南其余的十一府中最有名的大夫!我们是开出极高的酬金请他们来研配常生不老之方的,可谁知道拙夫突然中毒昏迷,他们反倒先有了一展身手的机会,只可惜这些人个个名不符实,实在让我失望至极!” 向天行道:“这也不可全怪他们,他们毕竟只是民间的大夫,普通之症自是药到病除,可是他们如何能解这等罕见的奇毒呢?” 刘夫人心知向天行所言不虚,只得轻声叹息。 叶天扬又道:“夫人,大夫们研配长生不老之方也有不少时日了吧?不知如今进展如何?” 刘夫人叹口气道:“他们来此已经近一个月了,可是他们居然个个都说译文上写的大悖医理,着实把我们气得不轻!你们说说,金龙会不惜得罪七王爷都要把拙夫绑了去替他们翻译此书,这还能假得了吗?所以很明显是这些人自己不学无术,到了无法交差时就串通一气,随便找个借口就想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向夫人笑道:“既然如此,您跟刘大人还留他们在此做甚,倒不如早些打发他们回去一家团聚呢!” 不料刘夫人突然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道:“我与拙夫本来正是打算打发了他们以后立刻从七王爷府中调几位御医前来的,可是万万都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谁也不肯离开!” 向天行奇道:“这是为何?” 刘夫人苦笑道:“这些人虽然医道不精,没想到却个个都极有骨气,居然声称宁愿不要酬金也要留下将此长生不老之方配制出来!” 向海蝶突然笑道:“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将相人人都渴望长生不死,只是空洒万金心机费尽亦不可得,不过研制不死之药却成了所有学医之人最大的梦想。如今这些大夫遇到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若能穷尽一生之功研配出长生不死之方,便可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代医圣,从此流芳百世名垂青史。莫说是放弃区区酬金了,就算再苦他们亦必甘之若饴,但只怕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回家了!” 刘夫人不由得频频点头道:“是啊,相请容易送走难,人家不但主动放弃了酬金而且还好言相求,所以我跟拙夫商议之后也只得同意再给他们一些时间。几位方才来的时候想必也都看到了,他们越是毫无头绪就越是不眠不休地想,时间稍长自是难免焦躁不堪了!” 向海蝶蓦地幽幽叹道:“他们不但急于给您和刘大人交待,而且他们之间份属同行,自然谁也不甘后人,因此人人都想先拔头筹..” 不料叶天扬忽道:“夫人,刘大人可是非常仔细地瞧过金龙会任他抄录的那些译文吗?” 刘夫人沉吟道:“拙夫虽说核对过笔迹,可是那译文的字数实在太多,想必他也绝不可能逐字逐句地认真检查的。叶少侠的意思是?” 叶天扬正色道:“金龙会居然愿意与人分享长生不老之秘,此举实在是太过蹊跷。而府上的大夫主动提出不收酬金其风骨已可见一斑,所以他们所言也未见得必是借故推脱。那么还有一种可能便是金龙会早已在译文中做了手脚,因此他们才任由刘大人抄录..” 刘夫人顿时微微一怔道:“拙夫即使未曾细查全文,不过是不是他自己的笔迹自是一目了然,这又岂能鱼目混珠呢?” 叶天扬沉声道:“夫人,古语有云君子可欺之以方,江湖之中各种下三滥的伎俩数不胜数,又岂是您与刘大人这般方正之人所能测度的。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韩魁若是存心要欺骗刘大人,只需在路边找一个专门替人写字之人模仿刘大人的笔迹将译文中的关键字句略加篡改便可轻而易举地将府上的一众名医引入死胡同里,那么他们纵然想破了脑袋亦是枉然!” 刘夫人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沉默片刻又道:“照叶少侠所言,拙夫既对所抄之文深信不疑,那他们为何还要将拙夫置于死地呢?难道他们不怕与七王爷为敌吗?” 叶天扬淡淡一笑道:“金龙会对刘大人下此慢性奇毒,使刘大人看似奄奄一息但实际上却是生机绵绵不绝,这就足以证明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定是以此相挟别有所图而绝无害命之心,所以这点夫人尽可放心。如果在下没有料错的话,用不了多久他们必会与您联系,到那时候夫人便可知道对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了!” ... 第七十五章 唐门秘事 夜色如墨,寒风呼啸,四处皆已寂静无声,然而向府的花厅之中却是灯火通明。[燃^文^书库][].[774][buy].]【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向天行道:“方才天扬在刘府时分析得很有道理,照眼下的情况来看,刘大人中毒一事多半与金龙会有关,定是韩魁以前与刘大人会面时暗中下的毒,由于毒性潜伏时间较长,所以直到近日方始发作。而金龙会此举必有深意,可惜咱们尚不知对方究竟意欲何为。” 叶天扬沉吟道:“其实我想金龙会的目的不外乎保密二字。因为研制长生不老之方乃是金龙会中最高的机密,可是如今刘家既已知道,那么身为刘家乘龙快婿的七王爷也必知情,正所谓怀璧其罪,那金龙会主绝不会想不到一旦真的配制出了长生不老之方七王爷甚至当今皇帝必会迫其献上配方,金龙会强煞了亦不过是一个江湖门户如何能与朝廷大军抗衡,而且到了那时只怕他交与不交都是必死之局,所以他必须未雨筹谋以绝后患,否则那长生不老之方不但不能令其长生不老反而立刻就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而最佳的解决办法便是彻底堵住七王爷的口,使其不敢宣扬此事..” 向夫人道:“天扬,你的意思是金龙会想以刘大人的性命相要挟,使七王爷投鼠忌器不敢声张?” 叶天扬道:“这只是原因之一,虽然金龙会只要向七王爷承诺若是果真获得了长生不老之方就与共享此秘,七王爷多半会动心因此答应他们的要求,可是别忘了金龙会主乃是无比狡诈多疑之人,这等人又岂肯将自己的性命以及自认为已是唾手可得的武林大业完全交于旁人的手中,所以他这么做恐怕还有敲山震虎之意。因为他料定刘大人中毒之后七王爷必会派出御医前来诊治,他正是要等所有名医全部束手无策之后方才通过某种方式向七王爷表明己方的意图,即你若答应替我保密,那么咱们将来就有望一同成为自古不死第一人,可是如果你不肯合作,不仅令岳之命休矣,而且我同样也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报复你,让你防不胜防,寝食难安!” 诸人登时目瞪口呆。 向夫人道:“天扬,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方才为何不对刘夫人说明,让其早谋对策呢?” 叶天扬道:“其实刘夫人恐怕亦早已想到了!” 向夫人一愣道:“不会吧?若是如此,刘夫人为何要故作不知呢?” 叶天扬微微一笑道:“第一她们虽有所疑却难以完全确定;第二她们两个女人处理这等大事自然力有不逮,而且以她们这等人家与金龙会这等江湖组合周旋亦有太多的不便之处,所以她们又想到了我们,而且索性装作毫无头绪,将此难题完全甩给我们!” 吴莫忧忽道:“天扬哥哥,你都把我弄糊涂了,你说的她们两个女人是指谁?” 叶天扬道:“方才在刘府时我发现四周人影幢幢,防卫实是非常森严,所以我猜刘妃极有可能早已回来探父,而且刘府那些大夫中恐怕有不少是刘妃从京里带回来为父会诊的御医..”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而向夫人却吁了一口气道:“真没想到刘家母女的心计亦是如此深沉!” 向海蝶亦道:“怪不得刘夫人说如果刘大人与金龙会共研长生之秘的事传了出去,恐怕会对刘家乃至大明王朝造成重大的影响,看来她担心的就是金龙会无疑!” 向天行颔首道:“天扬说的对,刘家母女必也早已怀疑刘大人是被金龙会算计的,也正因兹事体大,所以刘夫人才会以此种方式秘邀咱们过府,而且最后还将乔大海这个中间人也拒之门外!” 向海蝶幽幽叹道:“只可惜刘大人所中的慢性之毒实在是闻所未闻,我们纵然愿意相助也是有心无力,看来如今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唐老太忽道:“那刘大人的眉心处有没有一条若隐若现的暗红色的线?” 向海蝶微微一怔,立道:“正是。老前辈莫非知道此毒的来历吗?” 唐老太闻言不禁全身一震,顿时热泪盈眶,喃喃地道:“老天有眼,真是老天开眼啊!二十年了,没想到时至今日终于报仇有望了!” 诸人皆是一呆,却见唐老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哀声道:“数百年来,武林中人人皆知我唐门威名赫赫,可是又有谁知道这一切都是唐门历代的杰出之士付出了无数生命的代价换来的!” 诸人闻言亦是不禁鼻间一酸,然而他们心知一段惊天的武林秘辛即将揭开,个个都屏住了气息,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唐老太此时蓦地潸然泪下,口中却缓缓地说道:“远的就不必提了,可是大家知道先夫是如何过世的吗?” 向天行立道:“敢问尊夫可是当年威震武林,人称“八臂金童”的天下第一暗器高手崔海山前辈?” 一提起这个名字,唐老太不禁泪流满面,道:“向大侠果然见识不凡,先夫故去已近二十个春秋,难得你还记得,他在地下若是有知亦可稍得安慰了!” 向天行道:“可是武林传言崔前辈在盛年之时无疾而终,难道其中还另有隐情?” 唐老太的思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当年,往事登时历历在目,不由得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地道:“无疾而终,无疾而终,哈哈..” 诸人虽知必有原因,然而见她如此,亦是面面相觑。 唐老太缓缓地道:“先夫是我父亲的大弟子,我们俩是青梅竹马之交,所以早早地便结为了夫妇。那一年先夫方才四十不到,而且在武林中的名声亦是如日中天之时。有一天他独自出门去办一件事情,却未想到本来数日即回的过了半月还未回来,不过他向来喜好结交江湖朋友,可谓是相识遍天下,我还以为他必是又遇上了哪位好友便去人家家中盘桓几日切磋武功,所以并未太过担心。谁知道就在一个风大雨大的夜里,我早已入睡却硬是被一阵马嘶和踢门声惊醒,而那马嘶之声正是先夫那匹从塞外重金购得的日行千里的赤兔驹的声音,我心知有异连忙命丫鬟去开门,不料丫鬟一开门就见赤兔驹满身是水却不断地又是踢门又是长嘶,马背上伏着一人正是先夫。不过当时他已是双目紧闭不省人事,抬到家里就发现已经没了气息..” 唐老太说到此处再也忍不住了,居然再不顾忌,嚎啕大哭起来。 向夫人母女立刻上前安慰,过了片刻她终于慢慢地停止了哭泣,擦干眼泪接着又道:“那时我正身怀有孕,谁知道居然遇到了这等事,伤心欲绝之下当场就哭晕过去好几次。我父亲当即忍着悲痛检查其全身,却发现他居然毫发未伤,不过全身发黑,显然是中了剧毒。接着我们发现先夫药囊中的所有解毒药物均已告罄,可见先夫绝非一下毒发身亡,而是一边服药一边不停地往回赶路,这才将所携的解毒药物全部吃完,由此可以推断他中的必是慢性之毒无疑!另外先夫随身携带的暗器亦已少了一半有余,这就说明先夫生前曾经与人动过手,而且应该是击退了对方才得以脱身的..” 吴莫忧实在是忍不住了,脱口而出道:“老前辈,晚辈素闻贵门不仅暗器功夫天下第一,而且在使毒解毒方面也是武林中公认的大行家,却怎么反而解不了对方之毒呢?” 话虽有理,听起来却是颇为刺耳,然而唐老太却毫无愠色,惨然一笑道:“当时我父亲早已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先夫,可是咱们唐门的掌门人终日玩毒却死于毒药,这简直是唐门开宗立派以来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而且先夫并非是在与人交手时中毒,此事便更为蹊跷。所以为了查清先夫究竟是被何种毒药所害,继而推断出仇人的身份,咱们全门上下连夜商议之后最终决定开膛验尸..” 在那个年代解剖尸体之举素被认为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可谓几与毁尸无异,武林中人虽说不拘小节,然而对此亦是甚为忌讳,所以众人闻言登时情不自禁地齐声惊呼起来。 ... 第七十六 惊天阴谋 应天府大牢中烛火昏暗,四处都弥漫着一股潮湿和发霉的味道。 叶天扬与向天行二人被刻意关在了两间毫不相邻的牢房中,然而这也依旧无法隔绝二人说话。 叶天扬却以传音之术道:“义父,请勿忧心,镖局中事我与小蝶已然计议妥当,即便韩魁借机偷袭亦无可虑。而且韩魁知道了我俩身陷囹圉,行事之间必然大意,那么我们之中隐藏的奸细反倒更易暴露。至于此间之事,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何惧之有。。” 向天行频频颔首道:“衙门中草菅人命的事我早就听得多了,所以我是没什么,本来是有些怕你忍不了,不过现在已完全放心了!” 叶天扬道:“嗯,您尽管放心,我很好。” 向天行道:“不过我觉得此事如此蹊跷,只怕是韩魁的诡计,只是不知他究竟是如何陷害咱们的?” 叶天扬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敌意未明,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对了义父,我俩在此的每日三餐小蝶都会差派可靠之人送来。。” 向天行忽然感慨道:“好,你考虑得非常周全!不过你和小蝶尚且如此年轻,就要承担起比同龄人重得多的责任,真是难为你们了!” 叶天扬立道:“不,义父,您言重了。。” 此时向天行却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显然一个人太谦虚了,除了会使人立刻肃然起敬以外似乎也会让人觉得可说的话实在不多。 忽然,牢门一响,只见乔大海独自走了进来。坐下以后吩咐狱卒将叶天扬和向天行一一带了出来,然后又命所有狱卒全部退了出去。 见狱卒们走后,乔大海突然笑笑,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别的囚犯一见登时傻了眼,可是也只敢互相走近窃窃私语而不敢稍有牢骚。 而叶天扬却似早有所料,淡淡地笑道:“大人果然来了。” 乔大海微微一笑道:“看起来,少侠早已知道我今晚会来?” 见两人的口气又如多年的老友一般,向天行眉毛打结,显然亦是多有不解。 叶天扬笑笑并不答话,向天行却已忍不住道:“乔大人早上丝毫不留情面,此刻却又如此相待,如此反反复复实教在下无所适从。。” 乔大海一抱拳道:“向兄,叶少侠,早上之事兄弟亦属无奈,还请二位多多海涵。。” 向天行蓦地苦笑道:“官字两个口,古人诚不欺我也!” 乔大海歉然道:“早上人多,兄弟不得不公事公办做做样子,向兄见多识广希望不要放在心上。不过那倒并非是最主要的原因。。”叶天扬似乎正是在等这句话,立刻便追问道:“我们正想知道到底所犯何事,居然劳动大人大驾。。?” 乔大海分别看了两人一眼,道:“有人将二位告了,兄弟职责所在,所以不得不将二位请来。。” 谁知此时向天行反而出奇地平静,微微一笑道:“敢问大人,究竟何人寻咱们的晦气?对方所告又是何事?” 乔大海道:“好吧,实不相瞒,是昆仑老怪招出二位都是金龙会的首脑人物,多年以来故意以正通镖局掩人耳目,如今羽翼丰满了便开始逐鹿江湖,而前次江南分会派人掳走刘大人亦是听二位之命行事。。” 向天行蓦地连连道:“昆仑老怪是何等样人,莫说大人就连府尹许大人亦早已深知,难不成应天府只听他一面之辞?再说,他自首已这么久,若是如此他也犯不着受尽了酷刑至今才招吧?” 乔大海立道:“不,我们自然不会只听他的一面之辞,自是还有别的人证。而且昆仑老怪还说本来就算我们打死他也不会招的,不过是你们不守信用杀了他的家人,所以他才要豁出性命要跟你们同归于尽替家人报仇。。” 叶天扬仍是淡淡地笑着,而向天行却已忍不住怒极而笑。胸中的郁闷化作丹田之气发出,登时震得屋顶的瓦砾纷纷落下,狱中的犯人们几时见过这等内功,早已个个双手护头躲到了角落中瑟瑟发抖,而乔大海虽然早已了解向天行的本领,这时亦不由得暗暗心惊。 片刻,笑声倏停,向天行恨恨地道:“不错,听起来的确颇有道理。。” 乔大海叹道:“兄弟当然信得过二位,可是。。” 叶天扬忽道:“乔大人,你方才不是说还有别的证人吗?他是谁?有何证据?” 乔大海道:“此人只怕你们做梦也想不到!” 向天行急道:“到底是谁?” 乔大海却一字一顿地道:“刘大人。” 叶天扬与向天行顿时不约而同地浑身一震,脱口喊道:“刘大人?” 乔大海微微地点点头。 向天行依然将信将疑地道:“你说的是七王爷的岳父,也就是曾被江南分会所掳的那位刘大人?” 乔大海道:“正是。” 向天行道:“是他!难道他还留在南京?他就不怕金龙会再抓他去翻译那部倭国奇书吗?” 乔大海道:“刘大人只想叶落归根,所以坚不回京,不过听说刘妃临行之前特意给父母留下了三十六名一等一的高手以作护卫。。”向天行道:“不愧是王妃,果然大手笔啊!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就算这位刘大人不念咱们将他救离苦海之恩,但至少咱们与他无冤无仇,真不知他为何要造谣陷害咱们。。” 乔大海道:“是啊,他无缘无故又为何要陷害二位呢?许大人也是如此说,也正因如此就连许大人也不得不信了昆仑老怪之言。。” 叶天扬苦笑道:“然而刘大人与我们连面都未曾见过,他能告我们什么呢?” 向天行忙道:“正是。” 乔大海闻言颇为诡异地笑道:“你们真的从未见过?” 叶天扬与向天行虽觉乔大海的表情有异,却依然异口同声地道:“确实从未见过!” 乔大海见两人如此坚决,微微一愣道:“二位肯定没有记错?” 向天行立道:“在下一生不打诳语,大人若还不信咱们情愿与他当面对质!” 乔大海深吸一口气道:“可是他却说被掳之后他一直不肯替贼人翻译倭书,于是有一天晚上,有两个贼人的首脑人物亲自见过他,威逼利诱他替他们翻译那部倭书。他说当晚虽然烛火昏暗而且隔着珠帘,不过他却依然大概看清了对方的一位首脑和另一位被侍女们称作“大公子”的年轻人,而且过他的口述,我们就找来南京城中最好的画师画下了他所见之人的形貌。。” 叶天行立道:“画在何处?能否赐予一观?” 乔大海也不再多言,当即取出一副画递上,叶天扬打开一看,画中有一位年轻公子模样之人,身形修长身穿紫袍头戴紫色面罩,若非自己又是何人?而另一位则更是从头到脚几与向天行一般无二。此时叶天扬与向天行早已目瞪口呆。 乔大海蓦地正色道:“下官与二位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不过此案非同小可,还望二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要能让我交差便行。。” 叶天扬沉吟道:“大人,此事确实十分蹊跷,且容我俩好好地想一想再答复如何?” 乔大海稍一沉吟,收起画道:“此案牵涉太广,实非在下所能关照!虽然兄弟实在不愿为难二位,但也希望你们不要令我为难!” 向天行当即抱拳道:“大人言重了,包涵之处我等没齿不忘!请放心,最迟三日之内咱们必有回复。” 叶天扬忽道:“对了大人,敢问那昆仑老怪现在何处?” 乔大海道:“那老怪下午刚招,夜里就被人进来杀了。眼下看来,此事二位亦是嫌疑最大,说不得,到时候也要二位一并说清楚了。。” 说完再不停留,径直走了。 向天行望着其背影道:“官场之人个个只会明哲保身,只要有点事情没一个靠得住的!” 叶天扬道:“其实此人在有意无意之间已给我们透露了不少事情,总算还是卖了点交情。。” 向天行道:“说的话虽然不少,可是真正对咱们有帮助的却不多。” 叶天扬笑笑欲言又止。 向天行道:“唉,昆仑老怪倒也罢了,可是为何连刘大人也要撒谎陷害我们?天扬,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天扬淡淡一笑道:“义父,如果孩儿没有料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很大的阴谋。。” %77%77%77%2%64%75%30%30%2%63%63/ 第七十六章 惊天阴谋 应天府大牢中烛火昏暗,四处都弥漫着一股潮湿和发霉的味道。 叶天扬与向天行二人被刻意关在了两间毫不相邻的牢房中,然而这也依旧无法隔绝二人说话。 叶天扬却以传音之术道:“义父,请勿忧心,镖局中事我与小蝶已然计议妥当,即便韩魁借机偷袭亦无可虑。而且韩魁知道了我俩身陷囹圉,行事之间必然大意,那么我们之中隐藏的奸细反倒更易暴露。至于此间之事,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何惧之有。。” 向天行频频颔首道:“衙门中草菅人命的事我早就听得多了,所以我是没什么,本来是有些怕你忍不了,不过现在已完全放心了!” 叶天扬道:“嗯,您尽管放心,我很好。” 向天行道:“不过我觉得此事如此蹊跷,只怕是韩魁的诡计,只是不知他究竟是如何陷害咱们的?” 叶天扬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敌意未明,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对了义父,我俩在此的每日三餐小蝶都会差派可靠之人送来。。” 向天行忽然感慨道:“好,你考虑得非常周全!不过你和小蝶尚且如此年轻,就要承担起比同龄人重得多的责任,真是难为你们了!” 叶天扬立道:“不,义父,您言重了。。” 此时向天行却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显然一个人太谦虚了,除了会使人立刻肃然起敬以外似乎也会让人觉得可说的话实在不多。 忽然,牢门一响,只见乔大海独自走了进来。坐下以后吩咐狱卒将叶天扬和向天行一一带了出来,然后又命所有狱卒全部退了出去。 见狱卒们走后,乔大海突然笑笑,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别的囚犯一见登时傻了眼,可是也只敢互相走近窃窃私语而不敢稍有牢骚。 而叶天扬却似早有所料,淡淡地笑道:“大人果然来了。” 乔大海微微一笑道:“看起来,少侠早已知道我今晚会来?” 见两人的口气又如多年的老友一般,向天行眉毛打结,显然亦是多有不解。 叶天扬笑笑并不答话,向天行却已忍不住道:“乔大人早上丝毫不留情面,此刻却又如此相待,如此反反复复实教在下无所适从。。” 乔大海一抱拳道:“向兄,叶少侠,早上之事兄弟亦属无奈,还请二位多多海涵。。” 向天行蓦地苦笑道:“官字两个口,古人诚不欺我也!” 乔大海歉然道:“早上人多,兄弟不得不公事公办做做样子,向兄见多识广希望不要放在心上。不过那倒并非是最主要的原因。。”叶天扬似乎正是在等这句话,立刻便追问道:“我们正想知道到底所犯何事,居然劳动大人大驾。。?” 乔大海分别看了两人一眼,道:“有人将二位告了,兄弟职责所在,所以不得不将二位请来。。” 谁知此时向天行反而出奇地平静,微微一笑道:“敢问大人,究竟何人寻咱们的晦气?对方所告又是何事?” 乔大海道:“好吧,实不相瞒,是昆仑老怪招出二位都是金龙会的首脑人物,多年以来故意以正通镖局掩人耳目,如今羽翼丰满了便开始逐鹿江湖,而前次江南分会派人掳走刘大人亦是听二位之命行事。。” 向天行蓦地连连道:“昆仑老怪是何等样人,莫说大人就连府尹许大人亦早已深知,难不成应天府只听他一面之辞?再说,他自首已这么久,若是如此他也犯不着受尽了酷刑至今才招吧?” 乔大海立道:“不,我们自然不会只听他的一面之辞,自是还有别的人证。而且昆仑老怪还说本来就算我们打死他也不会招的,不过是你们不守信用杀了他的家人,所以他才要豁出性命要跟你们同归于尽替家人报仇。。” 叶天扬仍是淡淡地笑着,而向天行却已忍不住怒极而笑。胸中的郁闷化作丹田之气发出,登时震得屋顶的瓦砾纷纷落下,狱中的犯人们几时见过这等内功,早已个个双手护头躲到了角落中瑟瑟发抖,而乔大海虽然早已了解向天行的本领,这时亦不由得暗暗心惊。 片刻,笑声倏停,向天行恨恨地道:“不错,听起来的确颇有道理。。” 乔大海叹道:“兄弟当然信得过二位,可是。。” 叶天扬忽道:“乔大人,你方才不是说还有别的证人吗?他是谁?有何证据?” 乔大海道:“此人只怕你们做梦也想不到!” 向天行急道:“到底是谁?” 乔大海却一字一顿地道:“刘大人。” 叶天扬与向天行顿时不约而同地浑身一震,脱口喊道:“刘大人?” 乔大海微微地点点头。 向天行依然将信将疑地道:“你说的是七王爷的岳父,也就是曾被江南分会所掳的那位刘大人?” 乔大海道:“正是。” 向天行道:“是他!难道他还留在南京?他就不怕金龙会再抓他去翻译那部倭国奇书吗?” 乔大海道:“刘大人只想叶落归根,所以坚不回京,不过听说刘妃临行之前特意给父母留下了三十六名一等一的高手以作护卫。。”向天行道:“不愧是王妃,果然大手笔啊!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就算这位刘大人不念咱们将他救离苦海之恩,但至少咱们与他无冤无仇,真不知他为何要造谣陷害咱们。。” 乔大海道:“是啊,他无缘无故又为何要陷害二位呢?许大人也是如此说,也正因如此就连许大人也不得不信了昆仑老怪之言。。” 叶天扬苦笑道:“然而刘大人与我们连面都未曾见过,他能告我们什么呢?” 向天行忙道:“正是。” 乔大海闻言颇为诡异地笑道:“你们真的从未见过?” 叶天扬与向天行虽觉乔大海的表情有异,却依然异口同声地道:“确实从未见过!” 乔大海见两人如此坚决,微微一愣道:“二位肯定没有记错?” 向天行立道:“在下一生不打诳语,大人若还不信咱们情愿与他当面对质!” 乔大海深吸一口气道:“可是他却说被掳之后他一直不肯替贼人翻译倭书,于是有一天晚上,有两个贼人的首脑人物亲自见过他,威逼利诱他替他们翻译那部倭书。他说当晚虽然烛火昏暗而且隔着珠帘,不过他却依然大概看清了对方的一位首脑和另一位被侍女们称作“大公子”的年轻人,而且过他的口述,我们就找来南京城中最好的画师画下了他所见之人的形貌。。” 叶天行立道:“画在何处?能否赐予一观?” 乔大海也不再多言,当即取出一副画递上,叶天扬打开一看,画中有一位年轻公子模样之人,身形修长身穿紫袍头戴紫色面罩,若非自己又是何人?而另一位则更是从头到脚几与向天行一般无二。此时叶天扬与向天行早已目瞪口呆。 乔大海蓦地正色道:“下官与二位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不过此案非同小可,还望二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要能让我交差便行。。” 叶天扬沉吟道:“大人,此事确实十分蹊跷,且容我俩好好地想一想再答复如何?” 乔大海稍一沉吟,收起画道:“此案牵涉太广,实非在下所能关照!虽然兄弟实在不愿为难二位,但也希望你们不要令我为难!” 向天行当即抱拳道:“大人言重了,包涵之处我等没齿不忘!请放心,最迟三日之内咱们必有回复。” 叶天扬忽道:“对了大人,敢问那昆仑老怪现在何处?” 乔大海道:“那老怪下午刚招,夜里就被人进来杀了。眼下看来,此事二位亦是嫌疑最大,说不得,到时候也要二位一并说清楚了。。” 说完再不停留,径直走了。 向天行望着其背影道:“官场之人个个只会明哲保身,只要有点事情没一个靠得住的!” 叶天扬道:“其实此人在有意无意之间已给我们透露了不少事情,总算还是卖了点交情。。” 向天行道:“说的话虽然不少,可是真正对咱们有帮助的却不多。” 叶天扬笑笑欲言又止。 向天行道:“唉,昆仑老怪倒也罢了,可是为何连刘大人也要撒谎陷害我们?天扬,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天扬淡淡一笑道:“义父,如果孩儿没有料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很大的阴谋。。” %77%77%77%2%64%75%30%30%2%63%63/ 第七十六章 逆天阴谋 说到此处,唐老太的整张脸都已扭曲了起来,而这时自然谁都不难想像当初她作出验尸的决定时是如何地心如刀绞肝肠寸断,所以每个人的眼中都闪起了泪光。[燃^文^书库][].[774][buy].](燃文书库(7764)) 不料叶天扬却触景伤情,竟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人,顿时情不自禁地哽咽着念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向海蝶一听,眼泪当即就掉了下来,而她一开了头别人自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唐老太见状当即擦干眼泪,接着道:“计议一定,我就先为先夫擦洗身子,谁知道擦去他脸上的泥污后却发现他的眉心处居然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红线..” 向海蝶顿时想到刘大人的眉心也有一条红线,立时情不自禁地一声低呼。 唐老太却并未理会,续道:“不过这条红线究竟代表什么,我们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得仍按原计划行事。可是剖尸之事大夫都不愿做,而我们这一班辈的几个同门中谁也没有做过此事,最后只得由我那年逾花甲的老父亲自动手。解剖一直进行到了第二日的深夜才终于结束,只见先夫的五脏六腑皆已成了黑色,而且颜色比体表的黑色还要深得多,这足以说明先夫乃是误服了毒药,毒素大部分都沉积在脏腑之中才会如此。可我们仔细再一看才发现这种黑色之中竟然还混有一些明显的红色,我立刻就想到了先夫眉心的那条红线,不过为何如此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料正在我们争论之时,我父亲却突然倒了下去。我们大惊,连忙一边施救一边请来了大夫,可谁知道大夫检查以后却说父亲本已年迈体虚,伤心过度之下又是一日一夜不眠不休地做那极耗心力的剖尸之事,此际已是油尽灯枯回天乏术。我登时又晕了过去..” 说到晕倒,她也果然立刻支持不住了,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登时瘫倒在了椅子上。而众人也不打扰她,个个都在一旁静静地站着。 过了半晌,唐老太方才抹抹眼泪直起身子,咬着牙接着道:“父亲弥留之际将掌门之位传给了我,而且还千叮万嘱命我暂不发丧,他的意思是要给那仇人来个高深莫测,如此或可引其冒险前来一探究竟..两个最亲之人竟然同时离我而去,我简直不想活了,可是想到大仇未报,还有门下的一众弟子,以及腹中和另外的几个儿女,我便咬着牙向天发誓无论多难也要活下去。于是我照父亲临终所言秘不发丧,在宅子四面都安排了暗哨日夜值守,可谁知道足足等了两个月那仇人还是未曾露面,无奈之下我只有从先夫所中之毒上面去查找凶手的来历。苍天不负有心人,我从一本家传的毒经中看到川黔交界之地生有一种名为赤蛇兰的毒草,此物正是呈暗红色,而其毒性的描述亦与先夫所中之毒甚为吻合。我大喜过望心中巴不得立刻动身前去查出凶手为父为夫报仇,可是无奈有孕在身只得强自忍着,好不容易等到了腹中的孩子出生,我不待坐完月子就赶赴了黔边,在那里呆了十几天,在当地人的指引下终于找到了赤蛇兰。那果然是一种通体暗红色的草,草上带着微微的腥味,一看便知乃是剧毒之物。我迫不及待地将它晒干研成粉末后混在猪食中给猪吃了,数日之后那猪果然中毒而死,而且症状亦与先夫一般无异。不过毒物虽然找到了,可究竟是谁对先夫下毒,下毒的目的又是为何至今却仍是个谜。” 吴莫忧道:“难道那凶手从此就再也未曾找上贵门?” 唐老太道:“我也一直都希望他会自动送上门来,可是近二十年来对方却始终未曾露面。不过天可怜见,今日居然通过刘大人之事让我明白多年苦苦寻找的仇人是谁了..” 向天行道:“对方既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接近崔前辈并在饮食中下毒,多半便是相识之人。敢问前辈,尊夫生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唐老太摇摇头道;“先夫可谓是人如其名,不但量大如海,而且为人处事又极周全,所以我从未听说他得罪过什么人。” 厅中顿时沉寂下来。 谁知唐老太却突然泪如泉涌,蓦地举头厉声喝道:“金龙老贼,不管你是谁,我唐赛花终有一天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用你的人头来祭奠我的丈夫和父亲!” 众人看着唐老太满是皱纹的脸庞和她那瘦小的身躯,听着她无比沧桑的声音和铿锵的话语,想到她一个女人寡居二十年不但孤身抚养一众子女长大成才,还要独力维持住一个声名显赫的门户威风不倒,此外又要肩负起报仇的重任,不禁肃然起敬,个个都流下了钦佩的泪水。 向海蝶忽道:“老前辈可还记得贵门在成都之时曾遭到金龙会的分会多次围攻之事吗?” 唐老太哽咽道:“自然记得。” 向海蝶道:“老前辈曾道对方的目的是要贵门交出收藏多年的一本毒经,如今既知当年对崔前辈下毒的人正是金龙会主了,那么对方当年多半亦是觊觎贵门那本毒经才对崔前辈暗中下毒,企图以此要挟贵门交出毒经,却不料崔前辈宁死不从,反而以天下无双的暗器功夫将其击退跑了回来,这才让对方的计划落了空。如今对方见自己势力已成,便索性来个强取豪夺..” 唐老太一怔,沉吟片刻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此事确实大有可能!” 叶天扬道:“那么后来老前辈有没有配制出赤蛇兰的解药呢?” 唐老太豁然一醒,笑道:“哎呦,对不住各位,老身一时太高兴了居然连正事都忘说了呵呵!老身回去以后花了整整七年的时光,前后一共试验了千余种配方,最后终于让我配制出了赤蛇兰的解药。如今它总算是可以派上用场了,这也不枉老身那七年废寝忘食之功!” 向海蝶大喜道:“太好了,我们若能解刘大人之毒,便可破坏金龙会的图谋,而且也可以避免刘家又被金龙会利用再对我们不利..” 众人个个点头赞成,向夫人却道:“但是还有一件事情我仍然想不通,如果刘家只是与金龙会合作译书,那刘大人上次为何要恩将仇报,帮助韩魁来陷害我们呢?” 沉默片刻,向海蝶道:“不错,看来此事并非这么简单,怕是其中还另有玄机!可是天扬哥,你说会是什么原因呢?” 叶天扬沉吟道:“私自研配长生不老之方而不告知朝廷,此罪非同小可,若非为了刘妃和七王爷,以刘家二老这等上了年纪的人又岂会冒险做这等杀头之事呢?如今各地皆是民不聊生乱象频生,大明江山已是风雨飘摇,金龙会主若是真的得了长生之药野心必然会更大,那么他与刘家及其背后的七王爷还有其它更为紧密的合作也就丝毫不足为奇了。” 众人尚自大惑不解,向海蝶却已是压低了声音道:“天扬哥,你是怀疑当初金龙会送回刘大人后与刘家订下了一个同盟之约,双方约定一旦金龙会配出长生不老之药便联手图谋天下,对吗?” 众人登时瞠目结舌,立刻齐齐把头转向了叶天扬。 果然,叶天扬点点头道:“只有这等关系,刘大人才会不惜做伪证诬陷我们来帮助韩魁,而且照当今的局势来看此事实是大有可能!” 吴莫忧立时怒道:“这个刘大人一把年纪竟然如此是非不分忘恩负义,还说是什么清官,好官,原来也是一个欺世盗名之徒!” 叶天扬叹道:“官场中人皆是明哲保身以利为先,何况他也是为了爱女爱婿才不得不为,也可算是情有可原..” 吴莫忧立时气不打一处来,道:“天扬哥哥,你对旁人仁慈也就罢了,可是对于这等恩将仇报之人又岂能如此宽容呢?” 说着一跺脚便气呼呼地走到一边坐下撅着嘴生起了闷气,众人见她这般样子登时都笑了。 沉默片刻,向天行道:“看来刘夫人的话确实不可尽信。怪不得方才她一个劲地将研配长生不老之方的事全都揽在自己夫妻二人身上,原来是要为了替女儿女婿消除后患,如此就算我们将此事泄露出去,一旦皇上震怒追究起来,亦不至牵连到七王爷及刘妃..” 向海蝶颔首道:“刘家地府的工程虽说不大,但是若无七王爷的鼎力支持,仅凭刘大人一个退休清官焉有如此财力?所以七王爷绝非如刘夫人所说的毫不知情!而且地府中丝毫都没有潮气,连石壁亦很光洁,显然是才建好不久,应该就是为了私研秘方却又要避人耳目而建的。” 吴莫忧早已生完了气,忽道:“可是七王爷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他与当今皇帝不是一母所生的吗,为何还要做这谋反之事呢?” 向天行道:“素闻七王爷文韬武略样样出色当行,如此人物自非池中之物。而且民间传言皇上虽然表面上对这位同胞手足甚为器重,可是因其才华出众,所以其实对他也是颇多防范。俗话说帝威难测,这等情势之下七王爷为求自保而生出取而代之之心亦非奇事!” 说到皇室之间兄弟阋墙之事,众人皆是一声叹息。 吴莫忧道:“你们说来说去都把我给说胡涂了,如今咱们究竟还要不要替刘大人解毒呢?” 叶天扬毫不犹豫地道:“当然要!政治之事与我们虽无直接的关系,而且他们就算真的得到了长生不老之药亦与我们丝毫无碍,可是如果七王爷被金龙会所挟而不得不与其合作的话,一旦他们果真携手起事,那么最后不管是谁得了天下,兵连祸结之下糟秧的却终归都是无辜的老百姓!此外七王爷位高权重,他若与金龙会沆瀣一气,金龙会便愈加如虎添翼,我们则恐将更难与之抗衡!幸好他们双方虽然皆欲获得长生之药,亦各有合作之需,然而却又都对对方心存戒备,那我们就正好利用这一点将其分而化之。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设法解去刘大人所中之毒,只要能够阻止七王爷被金龙会要挟和利用,对我们而言就等于是取得了一场重大的胜利!” ... 第七十七章 金龙计败 月上枝头之时,夜色如水,四处早已寂静无声。[燃^文^书库][].[774][buy].]【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刘府中烛光昏暗,刘夫人独坐厅中黯然垂泪,实是一派无比凄凉的景象。这时,院中忽然传来了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刘夫人不禁激伶伶地打了个冷战,抬起头来却见面前已是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 刘夫人顿时大惊失色,霍地站起身来,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颤声道:“你,你是谁?夜闯民宅意欲何为?” 不料黑衣人却道:“夫人无须惊慌,在下不但绝无恶意,而且正是来救刘大人的性命的!” 刘夫人的心中已是有数,却故作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又是如何知道拙夫有恙的?” 黑衣人阴阴一笑道:“不瞒夫人,在下乃是金龙会中人,如今鄙会与贵府同气连枝,所以会主一听说刘大人贵体抱恙,即命在下前来效那犬马之劳..” 刘夫人的心中虽然早已恨之入骨,表面却装作喜出望外道:“太好了,贵会可真是及时雨!既是如此,救人如救火,先生请随我来。” 说着便领着黑衣人来到房中,只见刘大人仍然静卧床上,一动不动。 黑衣人伸手为其把过脉后,微微一笑道:“夫人,刘大人并非患病,恐怕是误服了什么毒物所致!” 刘夫人点点头道:“先生果然高明。实不相瞒,老身已经请来数位名医一同会诊,不过虽知拙夫乃是中毒,但却无人能够解此奇毒!”黑衣人道:“夫人不必着急,在下身怀绝世灵丹,只要刘大人服下后稍过片刻便可醒来。只不过..” 刘夫人心中连连冷笑,口中却大喜道:“不过什么,先生但请明言,只要先生能救拙夫,老身愿以千两黄金相酬。” 黑衣人正色道:“夫人误会了,刘大人之事就是本门中的大事,在下略效微劳乃是份内之事。只不过刘大人所中的乃是一种罕见之毒,灵丹虽能托住毒势,不过此毒毒性无比怪异,若要将其完全化尽至少需要十年的时光..” 刘夫人方才还是满脸笑容,闻言登时僵住了。 黑衣人笑道:“夫人亦不必过份担心,只要刘大人长服本门的灵丹,十年以后必能恢复如初。而且在下可以担保,在这十年之中,刘大人依旧可像从前一样生活,绝不会有任何异样之感,对于大人的贵体亦无任何损害,所以其实与完全康复并无太大的不同!” 刘夫人心中暗骂不止,面色却已大大好转,轻叹一声道:“若真如先生所言,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如此便请先生赐药吧!” 黑衣人点点头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给刘大人服了下去,果然过了不久,刘大人便已张开了眼睛。 刘夫人忙道:“如何?毒解了吗?” 刘大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很快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刘夫人转头道:“先生,他怎么又..” 黑衣人笑道:“夫人勿忧,刘大人中毒已久,身子自是十分虚弱,所以睡过去了。” 刘夫人这才放下了心。 黑衣人抱拳道:“在下幸不辱命,时候不早在下便告退了。灵丹留此,一个月后本会自必派人再次奉上药物。” 刘夫人道:“如此就多谢先生了,先生回去后也请代为向贵会主致谢!” 黑衣人阴阴一笑,放下瓷瓶便飘然而去。 谁知黑衣人一走,刘夫人便渐渐地停止了哭泣站起身来,脸上居然没有半分泪水。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五个人,赫然正是向天行一家以及叶天扬与唐老太。 唐老太立刻上前为刘大人把了脉,刘夫人急道:“如何?” 唐老太道:“果然不出所料,刘大人又中了另一种毒。” 说着从黑衣人留下的瓷瓶中取出一粒药丸闻了闻,接着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服下,待药力行开后又吞下一粒黑衣人留下的药丸,然后便坐于一旁闭目不语。 刘夫人惊道:“方才唐前辈不是说那药丸有毒吗,那她这是为何?” 向海蝶道:“夫人勿惊,唐老前辈这是效法神农,亲尝毒药默查药性之举。不过方才她已经先服下了解毒的丹药,而且此刻又已运功护住了心脏及内腑,所以就算那毒药再厉害亦已无法伤她了!我们安静地等一等,她应该很快就有答案了。” 刘夫人“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果然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唐老太便睁开了眼睛。 刘夫人道:“老前辈..” 唐老太颔首道:“此药丸中含有两种不同的毒药,其中一种以毒攻毒正好可解刘大人身中之毒,而另一种亦是慢性之毒,不过这种毒药的药性与一些普通无毒的草药极为近似,不易分辨,而且对方下毒的份量极轻,因此其毒性的发展就远比前一种慢,加之此刻毒性本就尚未发作,所以如果你们现在请大夫来把脉亦绝难察觉到任何的异常,甚至就算让大夫检验药丸的成分恐怕亦难发现此毒。” 刘夫人忙道:“那么前辈可否解去此毒呢?” 唐老太傲然道:“此毒虽然歹毒,不过却还难不住老身..” 刘夫人大喜道:“那就有劳前辈一施妙手了!” 唐老太点点头,又取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了两粒药丸给刘大人服下。 唐老太道:“夫人请稍等,待药力完全行开后,大约就可解毒了!” 刘夫人的脸上登时露出了笑容。 向天行吁了一口气道:“金龙会主居然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果然是阴险至极。” 叶天扬沉声道:“夫人,如今已经非常明显,金龙会正是要以此控制你们,从而使你们不得不长期依附于他们,如此一来金龙会今后便可对你们予取予求了。” 刘夫人恨声道:“不错,真没想到这金龙会居然如此恶毒,实在是其心可诛。对了,老身尚有一事不解。方才那黑衣人到来之前,唐老前辈不是已为拙夫解了毒了吗,那黑衣人既是医道名家,他已把过了脉又如何会看不出来拙夫之毒已解的呢?” 叶天扬微微一笑并未说话,向海蝶笑道:“天扬哥料定对方是奉药而来自然无须派个行家,所以他那把脉之举亦只是装模作样罢了!”刘夫人这才恍然大悟。 唐老太又替刘大人把了一把脉,道:“夫人,如今刘大人身上所有的毒都已解了,接下来只需再好好地调养一阵子便可完全复原了。” 刘夫人当即一揖道:“多谢前辈救拙夫一命,亦多谢诸位仗义相助。不过我刘家实在无以为报,只能奉上一些金银俗物聊表寸心..” 不料向天行当即摆手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吾辈当为之事,夫人万勿客气了!不过在下倒有几句话想说,还望夫人莫嫌在下不自量力才好!”” 刘夫人立道:“向大侠乃一代大侠,身经百战见多识广,若有所教正是求之不得。向大侠有何高见但请直言,老身无不洗耳恭听。” 向天行道:“金龙会乃是当今最大的黑道门户,他们为求达到目的从来都是不择手段,行事更是毫无信义可言,若与这等门户合作无异于开门揖盗与虎谋皮,实为智者不取,还请夫人转告刘大人甚至令媛及七王爷,所以今后万万莫再听信他们任何的花言巧语了!” 刘夫人颔首道:“向大侠所言极是,此番金玉良言老身自必一一转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