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走男主他哥[娱乐圈]》 第1章 chapter01 上午十点，jk酒店顶层，情|趣套间。 座机响过三轮，程亦州才忍着头部昏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酒劲儿没退，还有点儿上头，视野就跟高斯模糊过一样，勉强看得清东西。 金吊灯，大水床，弹软小麻绳，限量版润滑|油，粉色塑料小手|铐，座机底下还压着几张一百块的人民币，最最重要的是，满屋子都是欢|爱过的痕迹。 这里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 折腾了一夜，程亦州感觉自己都快碎了，四肢百骸酸疼无比，屁股也跟被撕裂了一样。 真特么疼! 程亦州晃了晃脑袋，靠在床头，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 他记得，他开车过盘山公路，半道下起了大雨，路面湿滑，刹车又突然失灵，连人带车一头扎下了悬崖，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穿着睡袍，醉醺醺的躺在床上了。半梦半醒间，进来了一个男的，身上的酒味儿比他还大，二话不说就上了床，还把他当真人等身抱枕一样抱在了怀里。 当然，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两分钟后，男人就迷迷糊糊的把手伸进了他睡袍里，闭着眼，大肆摸了起来。 程亦州不是那么敏感的人，可刚被摸了几下，一股奇怪的燥热便涌遍全身，铺天盖地的情|欲也随之袭来。 一瞬间，大脑当机，整个人退化成了下半身生物，原本要推开男人的手却反向一转，勾上了男人的脖子，然后开始疯狂索吻…… 程亦州一掌拍在自己脑门，所以说，事情的全部经过就是——他开车掉了崖，临死前，穿越到了这里，然后被一个男人睡了。 虽然临死穿越，相当于捡了条命，理当开心，但一穿过来就这么激烈真的好吗？ 程亦州心累的掀开被子，低头扫过胸口、胳膊、小腹、还有大腿根儿那一个个鲜红的草莓印儿。 嚯!这男的还挺生猛！ 他刚慨叹完，酒店座机又响了。 程亦州一拿起听筒，电话那头的酒店工作人员就焦急道：“程先生您终于接电话了。” 程……好巧，跟自己一个姓。程亦州捏着干疼的嗓子问：“有事？” 工作人员：“霍先生上去了！” 程亦州皱眉：“哪个霍先生？” 工作人员：“就是霍氏集团的二少霍宁逸啊。十五分钟前，他跟酒店前台问了您的入住记录就要往上冲，说要跟您要人，保安根本拦不住!” 程亦州：“……” 霍宁逸，这名字耳熟啊，这不就是那个狗血霸总文《娱乐圈：恶魔少爷轻点爱》的男主吗？ 程亦州穿越前，是个演员，实力派。虽然才二十五，但已经两夺影帝桂冠，是演艺圈新一辈的代表人物。个人没霸总情怀，私下里也不看这种狗血霸总文。他之所以会知道这本书，完全因为他那个一米八几，极具少女情怀还特别多愁善感的壮汉司机。 开车无聊，司机就会调到一个叫“豪门霸总”的电台，听人朗读各式各样的霸总玛丽苏狗血文。 司机跟程亦州是小学同学，也是发小，关系不错，两人之间不讲究什么，程亦州在车上的时候，他照样儿听。 虽然程亦州耳濡目染，也跟着听了不少，但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因为这部小说惹得壮汉发小猛男落泪，所以程亦州印象比较深。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很适合闹鬼的夜晚，整条机动车道就他们一辆车。开着开着，发小突然把车停到了路边，没熄火，就趴方向盘上大哭了起来，光擦鼻涕就用了一盒纸。 程亦州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怎么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文里那个深爱着女主一直默默付出不求回报跟程亦州同名同姓且同为影帝的男配为了救女主，挂了…… 如今看来，自己八成就是这个炮灰男配。但他不记得原文里还有男配被上的桥段啊。而且这是一本正经的玛丽苏言情文，这种情节逻辑上也说不通。再加上他听发小说过，这男配的读者粉能拉一个加强连，这么瞎搞，作者没被neng死？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都杀过来了，好歹先把衣服穿上，对质的时候也体面点儿。 程亦州一边找衣服一边问：“他跟我要什么人？” 工作人员：“不清楚，好像是女人……” 程亦州不解：“什么女人？”我房里只有男人好不好 !昨晚还有两个 ! 话音不落，房门突然滴——了一声，然后被人一脚踹开，门板打在墙上，咣——，巨响。 西装男怒气冲冲进来时，程亦州正在搜寻自己的内裤，座机听筒仰躺在桌上，里面陆续传出工作人员听见动静后焦急的询问声。 西装男一见他上身的吻痕，当场暴怒，两眼充血，吼道：“程亦州！” 这人应该就是那个恶魔少爷霍宁逸了吧。程亦州慢吞吞挂掉座机：“我是。” “我他妈知道你是程亦州！”霍宁逸冲到他面前，想抓他的衣领子，却发现程亦州还没穿衣服，干脆伸手去掐他的脖子。 程亦州眼疾手快，直接擒住了他伸来的手，皱眉：“一大早你发什么疯？” 恶魔少爷甩开程亦州，邪魅冷笑：“男人，你胆子很大啊，谁给你的勇气碰她！信不信我立刻让你从这世界上消失？！” “……”这笑容，这措辞，尼玛真的好沙雕啊!程亦州忍笑：“我碰谁了？” 明明是我被睡了好不好！ 第2章 chapter02 霍宁逸咬牙：“你还装！快说，林沫沫在哪儿？” 林沫沫？那不是女主嘛，程亦州一摊手：“我没见她啊。” 他真没见，从昨晚到现在，他连个女人都没见过，就连给他打电话的酒店工作人员都是男的。 见霍宁逸又想动手，程亦州立马阻止：“有话好说，咱俩都是公众人物，要真打一架，一人顶只熊猫眼，明天铁定上头条儿。” 霍宁逸的拳头攥的嘎巴嘎巴响，在程亦州脑袋上悬了半分钟后，终于忍怒放下，口头威胁了程亦州两句，就开始满屋子找人，叮叮咣咣，连那娇小的鞋柜都不放过。 那小破地方能藏人嘛……程亦州心累，不过心累的同时，他倒是想起了点东西。 原文里虽然没男配被上的桥段，但倒是有恶毒女配为了离间男女主感情，给男配下药，并把女主送到男配床上，然后给男主发匿名短信，诱其前来捉奸的戏码。 眼下正在进行的应该就是捉奸情节。 一个不防，霍宁逸继打碎一套杯具后，又破坏了一扇柜门…… 靠!这是找人还是拆迁啊？! 程亦州忍不住道：“霍先生，林沫沫真不在这里，您要真想找人，跟酒店要一下昨晚的监控录像不就行了。” 原文里，为了让男女主产生误会，激起剧情冲突，作者压根没提监控这回事儿，但这么豪华个酒店，要是不装监控，小偷非把他们这些黄金吊灯拆秃不可！ 程亦州这么一提，霍宁逸才恍然，态度却依旧凶恶：“不用你提醒!” 程亦州：“……”呵——呵—— 十分钟后，酒店安保部门把电话打到了霍宁逸手机上。 安保部门：“昨晚十点，两个男人抬着一个麻袋进了顶层1301，麻袋里装的就是林小姐。十点五分，两个男人离开了房间。而程先生是十点半进的房间。” 那边还没说完，霍宁逸就把手机开成功放，朝程亦州帅气地猛摔过去：“听见了吗？沫沫昨晚就在这里！你还想怎么狡辩？!” “嘶——”程亦州脑袋被砸了一下，砸的不轻，手一摸，都渗血了。 他唰唰抽了两张纸，一边洇头上的血，一边忍怒道：“霍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您能先听人把话说完吗？” 要疯! 安保部门听见这边的动静，立刻拔高声音：“霍先生您别生气，林小姐并昨晚并没在房间里过夜，十一点的时候，她就穿着睡袍跟拖鞋跑出来了。” 霍宁逸皱眉：“跑出来了？” 程亦州挑衅道：“这下您该相信林小姐不在我这儿了吧。” “不在你这儿你也脱不了干系。”霍宁逸瞪了他一眼，正要拿回手机，程亦州却先他一步抢了过去。他不及反应，手机就冲他脸砸了过来，划过一条漂亮的抛物线后，成功砸中他的嘴角，并砸出了一个破口。 从小到大没挨过打的霍二少，破相了…… 霍宁逸怒极，指着程亦州，差点话都说不上来：“你——” 程亦州笑眯眯双手合十道：“礼尚往来。” 有仇不报，非君子也。 霍宁逸气的简直要着火：“程亦州你敢砸我？你竟然敢砸我？！你信不信我立刻撤掉你新戏的所有投资，把你赶出剧组？” 霍宁逸口中的新戏，就是最近话题正热的《寒潮》，是部现实向的现代文艺片，大成本，大制作。 而霍宁逸家的霍氏集团，就是该电影最大的投资方。 原文里，霍氏集团确实撤掉了全部投资，并又多方施压，差点儿把原主雪藏。 好在后来误会解开，集团又重新注资，原主才得以顺利出演这部戏。并凭此斩获了年度最佳男主角，荣封影帝。不过奖杯还没捂热，就挂了。 程亦州挑眉：“撤资而已，随你怎么来。” 霍宁逸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而后咬牙冷声道：“这可是你说的!” 放下话，他就摔门走了。 其实，如果霍氏集团真的撤资，程亦州的处境确实会很艰难，但关键是，他笃定，霍氏集团不会撤资。 因为霍氏集团的掌权人根本不是男主霍宁逸，而是他哥，一个叫霍宁川的精致总裁。 至于怎么精致，原文没说，程亦州也不清楚，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虽然霸道的要死，冷酷的要死，但很讲理，根正苗红。 原文里，他之所以同意撤资，单纯是因为他听说原主强睡女主的消息后，觉得这人私生活混乱，品行不端，不配演他投资的戏。而并非是因为你睡了我弟弟的女人，我就故意要让你身败名裂。 总之，霍总裁还是很有原则的。 方才是他的恶少弟弟有错在先，自己不过是礼尚往来，把他弟弟的砸来的手机又砸了回去而已，想来他会谅解滴。 程亦州如是想。 不过马上，他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您好，我是顶层1301的房客，不好意思，还要麻烦您再调一下顶层的走廊监控，看看十一点之后，有没有什么人进我房间。”霍宁逸走后，程亦州又联系了安保部门。 不到半分钟，那边就传来了消息：“凌晨的时候，确实有人进了您的房间，是个男人，穿着黑西装，走路晃晃悠悠的，好像喝飘了。” 第3章 chapter03 “喝飘了？还进了我的房间？”程亦州歪头夹着听筒，一边系衬衫扣子一边忍不住控诉道，“你们酒店的门进起来这么随意的吗？” 先来了个女主，又来了个醉酒猛男，这门摆设吧！ 安保部门连连对程亦州说对不起。 菊花都不保了，现在说对不起还有用吗？程亦州心累的掐了掐眉心：“大叔，先别忙着对不起，我现在就想知道，那个喝多的男人到底怎么进的我房间。是我房间门有问题，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不不不，”安保部门立刻解释道：“您房间的门绝对没问题，问题出在林小姐身上。” 程亦州不解：“林沫沫？关她什么事？” 等安保部门战战兢兢的解释完，程亦州想把女主抓起来下酒的心都有了。 事情其实很简单：昨天晚上林沫沫逃的太急，房间门没关好，而那位把程亦州睡了程亦州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的猛男回酒店的时候，恰巧上错了楼层，又恰巧晃到了程亦州住的1301门口，并拿着一张黑金房卡十分优雅的刷了下，然后完全无视门锁系统的错误提示，直接拧动玄关进去了，再然后，就发生了一系列不可描述的荒唐事。 至于这位猛男，安保部门把监控放大之后，清楚的捕捉到了他的面部信息，与酒店住户登记时的预留资料一一核对之后，发现这位猛男就是住在程亦州正脚底下的1201住户，霍氏集团总裁——霍宁川。 也就是刚才被程亦州用手机砸破相的那个恶少霍宁逸的亲哥哥。 程亦州穿着内裤穿着衬衫，光腿光脚站在铺满白色羽毛的地毯上，一只手摸着剧痛的屁股：“………………” 所以说，拜女主所赐，他刚穿越过来，就被恶少男主的霸总哥哥给睡了？！！ 这什么扯淡的展开方式？！ “喂？程先生？您在听吗？喂？”程亦州迟迟不应，安保大叔还以为电话坏了，咣咣砸了两下听筒，又开始喊，“喂？程先生？您怎么了？” “额，没、没什么。”纵然程亦州心大，但内心还是受到了不小震撼。他僵硬的坐到床上，对电话那头的安保大叔道了声谢后，就把电话挂了。 撂下电话，程亦州望着天花板长长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回天无力。 他穿上裤子走到床头，把那几张大霍总留下的几张人民币放进了钱包，与此同时，还在人民币下边发现了一张字条和一张银行卡。 字条上写着几行狷狂的连笔小字——[卡里有三百万，当做你的封口费，如果昨晚的事情从你嘴里泄露，后果自负。] “嚯，封口费都有三百万，我一晚上就值几百？嫖.我这么便宜的吗？”程亦州失笑。 原文虽然没详写霍宁川的性取向还有感情史，但他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而且这个世界设定上虽然允许同性结婚，可大众对同志这一群体多少还有点儿歧视。要是让人知道霍氏集团的总裁酒后乱性，睡了个男人，一旦被人拿了实锤，不仅会搅进社会舆论，业内风评也肯定跌穿。 程亦州理解他这种做法，但……字条后面这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对不起”三个字是什么鬼？这是在跟自己道歉吗？而且这是为了表达诚意，专门换了个字体吗？ 一向高高在上冷酷无情果决狠辣一点儿亏都没吃过的大霍总的道歉方式可真是……一言难尽。 其实就算霍宁川不给封口费，不道歉，程亦州也不会把这件事拿出去宣扬，毕竟自己现在还是个吃流量吃女友粉的演员，要是把这件事爆出去，他肯定比霍宁川先凉。 想他程亦州守身如玉二十几年，一朝穿越先被人爆了小雏菊，爆菊人还是男主他哥。 不过好在大霍总认错态度勉强良好，出手也阔绰，三百万封口费，外加几百块嫖.资，自己也不算太亏…… 程亦州收好小字条，收好银行卡，穿好衣服抓了个发型就离开房间去了地下停车场。 第4章 chapter04 他一进停车场，一辆黑色suv就摇下了车窗。 一只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男性，板寸发型，长得消瘦，笑起来却十分憨态可掬，跟只减肥过度的小浣熊一样。 他热情招着手：“程哥，这里！” 程亦州环顾四周，发现偌大停车场就站了自己一个人之后，才惊觉——哦，这哥们跟我说话呢。 程亦州并没继承原主的记忆，所以并不知道这人是谁，不过他穿越前好歹是个双料影帝，别的技能不敢吹，但记东西的能耐绝对一流，虽然听原文的时候不太认真，但各项信息，例如外貌，性格，人生走向等等，都已经经由条件反射，自动在脑子里分门别类存储好了。 艺人24小时里最大概率见到的就是助理，程亦州核对了外貌特征后，也确认，这人就是原主的，也就是他现在的小浣熊系列助理——沈飞。 “大飞，早上好啊。”程亦州灿然一笑，从兜里摸出一根酸味儿棒棒糖从车窗丢进浣熊飞的怀里，“前台小姐姐送的，味道不错，分你一根。” 说完，他就打开后车门，跐溜钻了进去。 沈飞捏起大腿上的棒棒糖，咽了下口水，然后不可思议的从后视镜里看着翘着二郎腿，挂着耳机，歪头倒在车窗上闭眼听歌的程亦州。 他家程哥不是走的温柔暖男路线吗？今天怎么这么阳光活泼？转型了？ 车子迟迟不发动，程亦州睁开眼，摘下一只耳机：“我们今天没行程吗？” “啊？有有有！”沈飞回过神，连忙默背起了程亦州的行程表，“九点半电视台采访，十一点要跟《封禅》导演开视频商量故事板，下午两点有一个希望小学的公益活动，晚上七点要参加嘉创娱乐的酒会，酒会结束直接搭凌晨的飞机回《封禅》片场。” 沈飞叽里呱啦说完，程亦州不禁失笑：“我不是真问今天的行程，只是想说，咱们的车都跟这儿停好几分钟了，也不走，都不用赶行程的吗？” 沈飞长长哦了一声，不好意思挠挠头，刚打火，冷不防瞧见程亦州脖子里的几颗小红印儿，奇道：“程哥你脖子怎么回事儿？” 程亦州摸了下脖子，对着手机照了照，心说这能是怎么回事儿，大霍总种下的草莓印儿呗，别说，种的还挺对称，左边仨，右边仨。 “哈哈哈，这个啊，蚊子咬的。”程亦州打哈哈。 沈飞一边拧方向盘掉头，一边疑道：“这才刚立春，就有蚊子了？” “有啊，夏天南极还有企鹅呢，可见春天有蚊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程亦州扯完淡，往上抓了抓脖领子，“待会儿采访的时候让化妆师粉底打厚点儿，再弄点儿遮瑕盖一盖就行了。” 沈飞老实的哦了一声，然后呜——的一下，车子就驶出了停车场。 沈飞车技很稳，就是差点儿运气，从出酒店到下高架，一共遇上了二十七个红灯，快到电视台门口的时候，又遇上了一个。 沈飞红着脸尴尬道：“程哥不好意思啊，又要等一会儿。” “没事儿，不迟到就行。”程亦州一笑，两颗小虎牙嚣张的外露着。 车里有点憋，程亦州想摇下车窗透透气，好巧不巧，隔壁车道那辆跟他们水平对应的迈巴赫也摇下了后车窗，程亦州一别脸，刚好看清后车座的人。 那是个男人，一个顶俊俏的男人，正冷冷看向窗外。 睡凤眼，长睫毛，眼角还有颗美男标配的泪痣，五官带点儿混血气息，北欧贵族风格，尤其是那个鼻子，又高又翘，弧度美的让人遐想。 这人穿着一身黑色高定，领撑、胸针、袖扣，都佩戴的十分妥帖，胸前还放了一块儿嫩黄色口袋巾，一看就是个讲究人。 有颜，有钱，有品，还有点儿……眼熟。 第5章 chapter05 “程哥，你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沈飞好奇道。 程亦州托着脸：“看隔壁豪车上的美男。” “美男？”沈飞落下车窗，也想见识见识这位美男。 但不巧，美男发现程亦州在看他之后，冷冷回瞪了一眼，并把车窗给升上了，沈飞扭头的时候，只瞧见了一块儿锃亮的黑玻璃。 “哎呀，美男害羞了，不给看了。”程亦州笑着升上车窗，满脑子都是美男瞪自己时那个冷酷的小眼神儿。 小脾气还挺大……程亦州笑了声，从屁股底下摸出电视台采访的台本儿，翻了起来。 …… 电视台直播间。 “最近网上出现了好多有关亦州脱单的传闻，引起不少粉丝网友关注，那我想借今天这个机会帮大家问一下，亦州到底是不是真的脱单了呢？” “我倒是想脱单，这样情人节的时候就能吃到半价冰淇淋了，但这不没机会嘛。”程亦州翘着二郎腿，冲主持人甜甜一笑，两只小虎牙blingbling闪着光。 殊不知，他那一笑太是灿烂，灿烂的让主持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主持人圆了几句后，又引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亦州的理想型大概是什么样的呢？” “理想型啊……”程亦州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比我高，长得好，身材也棒的……”大、□□、男、性！ “比你高？”主持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这种姑娘还真不好找哈。” …… 私人休息室。 “程哥您的官方身高可是185，比你还高的女人，那还是女人吗？”这也太重口了吧！沈飞绞尽脑汁的揣测了一番，道，“最近网上一直在传您和沫沫姐的绯闻，给沫沫姐招了不少骂，难道您是想转移大众注意力，来保护沫沫姐，所以才这么瞎说的？” 沈飞口中的沫沫姐，应该就是女主林沫沫了。 程亦州从沙发上折身坐起，剥了根棒棒糖填进嘴里，“你也太能想了，我跟她又不熟，犯不着为她做这些。而且我刚才并没瞎说，我就是喜欢比我高的。” 不过不是女人，是男人。 “您是不是瞎说的我不敢确定，但我能确定您那句话肯定能上明天的头条。”沈飞担忧道。 “上就上呗，又不是丑闻，上了头条让粉丝们乐呵乐呵也没什么不好的。”程亦州冲沈飞笑眯眯的眨了下眼。 “我去趟卫生间，马上就回来。”程亦州起身，冲沈飞摆了摆手。 卫生间就在休息室外的走廊尽头，程亦州进去的时候，碰上了一个人——迈巴赫里的美男。 美男正在洗手，见程亦州进来，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程亦州心说我不就是在红绿灯路口没经你同意多看了你两眼，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嘛，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 算了算了，长得好看的人，脾气一般都大，不跟他一般见识。 程亦州正要往里面走，美男突然说话了。 “你一路跟我到这儿，难道是三百万的封口费还满足不了你吗？” 这人是典型的低音炮，声音又低又哑又酥，男人味儿特重。 美男的长相和声音都戳进了程亦州的心窝里，但这三百万封口费是什么鬼？而且谁一路跟他到这儿了？ 腹诽间，美男又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洗手台上，两眼睥睨道：“再加三百万，够了吧？” 程亦州看着那张银行卡，一脸茫然，财大气粗就能随便送人钱吗？还一送就是三百万！ 不过“三百万的封口费”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儿……卧草，霍宁川留在酒店的字条上不就是这么写的嘛！不会这么巧吧！ 网上有霍宁川的照片。程亦州一搜索对比之后，傻眼：“你你你是霍……” 名字还没念完，就被霍宁川冷声打断：“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着，拿了封口费就不要乱说话。” 撂下话，大霍总又送给了程亦州一个冷漠警告的眼神，然后傲然离开了男卫生间。 第6章 chapter06 啥意思？我没想讹你钱……程亦州抓起银行卡，追出卫生间。 “你等等！”程亦州喊。 霍宁川横眉冷眼：“不要得寸进尺。” “我没得寸进尺，更没讹你的意思。”程亦州把内存三百万的银行卡递上去，“钱还你。” 霍宁川没接，而是眯细眼，对程亦州冷笑了声：“昨晚是我错了，我道歉，也做出了补偿。但如果你以为你装出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你也可以借机留在我身边，做我的情人，甚至进我霍家大门的话，那是在做梦。” “情人？”程亦州听得一脸懵逼，嚼过味儿后，连忙摇手，“不不不，我并不想做你的情人，对进你们霍家大门也没兴趣。那三百万我留着，但这三百万真没必要，而且我并不缺钱，我的工作收入还是很不错的。” 他刚说完，霍宁川的手机响了。 程亦州默默闭嘴，倚墙站在他身边。 霍宁川一手插着西装裤兜，一手拿出手机，没立刻接，而是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瞪着程亦州，满是防备。 程亦州会意，举手捂住耳朵：“不偷听。” 霍宁川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又往旁边走开两步，才接了电话：“人找到了吗？” 霍宁逸：“找到了。” 霍宁川冷漠道：“跟那个叫程亦州的小明星在一起？” 霍宁逸：“不是，她在kfc呢。” 霍宁川皱眉：“她不是被那个姓程的小明星带去酒店了吗？怎么又跑kfc了？” 霍宁逸：“这事儿不好说，挺乱的，有些细节我也没太搞清楚。” 霍宁川：“那就只说你搞清楚的。” 霍宁逸：“程亦州一脚把沫沫从床上踹了下去，沫沫被磕醒了，然后就跑去kfc了。” 霍宁川纳罕：“他不是喜欢林沫沫吗？送上床了还踹她？有病？” 霍宁逸：“我哪知道……不过我今早去找程亦州的时候，看见他身上一堆草莓印儿，还有牙印儿，昨天晚上肯定跟哪个女人鬼混过，而且那女的肯定还挺猛，辛亏我家沫沫逃跑了，不然我非弄死他不可。哥你呢？今天采访怎么样？” “采访很顺利，”霍宁川看了程亦州一眼，压低声音，“但遇上了一个六百万都喂不饱的跟屁虫。” 而此刻，跟屁虫同志正在认真默念对面墙上的社会主义宣传栏，打发时间。 “跟屁虫？”霍宁逸没听太懂，“算了，采访顺利就行，其他不重要。对了，哥，今儿晚上嘉创那个酒会我就不去了，有点事儿，小姑要是问起来，你帮我挡一下。” “知道了。”挂掉霍宁逸电话后，霍宁川又发了个短信。 短信内容程亦州不知道，他只知道，短信发出去后，他追上霍宁川，沿vip通道没走多远，就遇上了几个彪形大汉，黑衣黑裤黑墨镜，倒梯身材，气场冷酷的像个杀手。 一愣神，他就被一名大汉扛在肩上，送出了vip通道。 合着那个短信是发给保镖的…… 把他当什么人了？是想靠身体上位的一|夜|情对象？还是性骚扰的变态？ 他可是金牌演员！未来的双料影帝！ 不过话说回来，他虽然没红的发紫，但也是业内数一数二的流量，可这霍宁川都把自己睡了，怎么一副完全不认识他的样子？ “程哥？”沈飞在程亦州脸前晃了晃手，“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程亦州冷不丁回神：“没，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我还是不够红，心里有落差。” 沈飞赶紧倒了杯水：“程哥你别这么想，你已经很厉害了，真的，甩了同期出道的那些小明星十八条街呢，而且李哥说了，晚上嘉创娱乐的那场酒会，会有好多业内名士和商界大牛到场，咱们多认识认识，相信程哥你不管是资源还是人脉上，都能更上一层楼。” 第7章 chapter07 “行了行了，我就随便吐了句槽，不至于。”程亦州突然眯眼，神神秘秘的冲沈飞勾了勾手指。 沈飞把头凑过去，狐疑：“怎么了程哥？” 程亦州一挑眉，笑嘻嘻道：“晚上的酒会，霍氏集团那个霍二少是不是也要去？” “邀请名单上有他，但他本人好像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大概率不会去。”沈飞不解，“程哥你突然问他干嘛？” 程亦州眯眯一笑，掀开额前刘海，指了指上边那片创口贴：“我俩闹了点儿误会，还动了手，这种场合撞见难免尴尬。” “他打你了？”沈飞急忙检查程亦州脑袋上的伤口，“去医院检查没？会不会有脑震荡啊？” 程亦州按下沈飞的手，理理刘海：“小伤，没事儿，反正不管霍宁逸去不去，你都帮我盯着点儿就成了。” 要知道，原文里，因为捉|奸的事，霍宁逸在酒会上差点儿把原主打残。 沈飞一脸悲壮的点点头：“程哥放心，他要是来，我一定盯的他死死的，绝不让他靠近你半步！” 沈飞说到做到，酒会上，他真的一口甜点都没吃，全程认真盯梢。 服务生被他犀利的眼神吓了一跳：“先生，请问您是在找什么人吗？” “没、没有。”沈飞立刻低下头，小碎步挪到程亦州身边。 程亦州斜靠在桌台上，左手插裤兜，右手晃着高脚杯，冲沈飞笑的牙不见眼：“哈哈哈不是我说，就你这种盯法，你还没盯上别人，别人先盯上你了。” 沈飞不好意思的挠挠脸：“我之前没干过这种事儿，不熟。” “那还真是难为你了。”程亦州忍笑，抿了口红酒。 闲聊两句后，沈飞接到个电话，出去了。 他刚走，一个女人就朝程亦州迎面走了过来。 二十出头，穿一件雪白色抹胸超超超短裙，很大胆，但凡能露的地方绝不吝啬。 女人停在程亦州面前一步远，一举手里的高脚杯，笑盈盈冲他自报家门。 程亦州礼貌一笑，微倾酒杯，碰了下对方杯沿：“您好，我叫程亦州。” 女人道：“最近青芒卫视热播剧《封禅》的男主嘛，不用介绍我也知道的，我还是程老师的粉丝呢。” 简单寒暄后，女人开始花式吹捧程亦州，从颜值，到演技，吹得天上有，地上无，情感真挚的程亦州差点就信了。 她一边吹，一边小步小步的往程亦州身边挪，顺便往下拽一拽裙子，刻意走光了一下。 眼见两人间距只有半步之遥，程亦州突然灿烂一笑，挑眉冲女人道：“那边好像有人在叫我，我过去看看，咱们有机会再聊。” 程亦州一面说，一面往后退。 就在他转身之际，女人突然冲他伸出了尔康手：“小心台阶！！！” 然而，已经晚了。 程亦州一脚踩空，直接连人带酒杯摔了下去，但并不疼，因为下面有个人肉垫儿。 他砸到人了。 不仅砸到了人，还泼了那人一裤子酒，他自己的白衬衣上也沾了点儿。 “你想在我身上趴到什么时候？” 程亦州脸贴在那个被自己砸到的倒霉球儿的胸口，一道冷飕飕，阴沉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怎么这么耳熟呢？ 程亦州晃了晃脑袋，抬眼一看，呵呵，这不是上午又甩他三百万的霍美人吗？还真是小胡同里遇仇人，冤家路窄啊。 “霍总，您好啊。”程亦州努力保持微笑。 “你给我下！去！”霍宁川手肘撑着地，咬牙道。 第8章 chapter08 程亦州虽然瘦，个子却有一米八，砸人身上，冲击力不比只铁锤轻。 “哦哦哦，我马上下去，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程亦州赶紧从霍宁川身上下来，然后伸出手，想去拉还在地上的霍宁川，手却被人家打了回来。 “又是你！”霍宁川尾巴骨疼的要死，但凭借着对程亦州的怨气，他还是自己站起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 程亦州懵逼，酒会名单上明明没你的名字，你却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到底是谁阴魂不散？ 算了算了，我宽容，我伟大，就当是我阴魂不散吧。程亦州唰唰抽出几张纸，递给霍宁川，想让他擦擦裤子上的酒渍，毕竟洒的不太是地方。 “不需要。”霍宁川瞪了程亦州一眼，伸手拉住程亦州递纸巾的那只手，沉声冷喝，“跟我走。” 说完，也不管程亦州愿不愿意，就拉人往卫生间去了。 霍宁川按住程亦州的肩，一把把他推在墙上，愠怒道：“你还真是有能耐，这种地方都能混进来，说，你一直跟着我，到底想做什么？” 程亦州皱眉：“谁一直跟着你了？我是被邀请来的好吧！” “就你？”霍宁川的鄙夷都快从眼里溢出来了。 “什么叫就我？”程亦州往上一掀刘海，把那张清秀到让人一眼难忘的脸给露了出来，“你有没有眼光？我长的很好看的好吧！” 霍宁川嫌弃的瞟了他一眼：“庸俗。” “啥？床上夸我可爱，下了床就嫌我庸俗。”程亦州失笑，“你这人不讲道理啊。” “跟你这种六百万都喂不饱的人，不需要讲道理。”霍宁川捏住程亦州的下巴，猛地吻了上去。 动作粗暴，近乎是在咬。 这个吻来的太猝不及防，要不是霍宁川及时松口，程亦州非得一口气憋死。 一吻结束，霍宁川面不改色，程亦州的脸却不争气的红了，黑色蝴蝶领结也被霍宁川拽松了，西装口袋里还多了张纯金vip房卡。 霍宁川阴恻恻道：“你既然这么喜欢黏着我，我给你个机会。” 说完，他漠然看了程亦州一眼，转身就要走。 “等等！”程亦州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喊。 霍宁川顿步，头都懒得回：“你还不满意？” 我满意什么？三百万嫖|资吗？程亦州含糊的点点头：“满意，满意，但是你确定要这么出去？” 霍宁川转过身，皱眉不解：“有什么不行吗？” “不太行吧……”程亦州的目光缓缓落在霍宁川的……那个地方。 霍宁川脸色不太好：“你就这么喜欢盯着男人那里看？” 程亦州连忙摇手：“我没那么变态，我只是想说，你裤子上的酒渍还没清理呢，而且脏的地方还比较特殊，就这么出去，是不是有点太引人注意了？” 霍宁川低头，看见裤子上那片深色酒渍的时候，脸直接青了。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程亦州冤枉：“我刚才就想告诉你的，还给你递纸巾来着，你没理我啊。” “…………”霍宁川气的肝疼，直接把程亦州推出了卫生间，“给我滚出去！” 霍宁川手上没个轻重，程亦州差点儿栽个跟头。 小脾气真大……程亦州看着紧闭的卫生间门，默默摘下了耳朵上夹得那根雪茄。 第9章 chapter09 这里虽然不是无烟区，但好歹是公众场合，抽烟不太好，程亦州只叼着，没剪。 不过吻那么劲爆，还把人嘴都给咬肿了，就为了塞张房卡，真有意思。 他摸了摸兜里那张房卡，一边往大厅走，一边笑。 他刚回大厅，沈飞就急匆匆跑来：“程哥你去哪了？我就接了个电话，一回来你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被霍宁逸拉走了呢！” 确实被拉走了，不过不是被霍宁逸拉走的，而是被他哥拉走的，还送了张房卡呢……程亦州冲沈飞弯弯眼睛：“去了趟卫生间而已。” “那就好，吓死我了。”沈飞无意扫见程亦州的嘴，狐疑，“程哥你嘴怎么破了？” “吃甜点的时候不小咬了一下，没事儿。”程亦州指着衬衫领口那片酒渍，“衣服脏了，这种布料不好清洗，有没有带备用的？” 沈飞连忙道：“带了，在车里，我马上去拿。” 白衬衫没了，沈飞拿了件酒红色的。 程亦州去休息室换好衣服，一出门，刚巧撞见两个人。 “你不是不来吗？”霍宁川冷冷瞥着站在他身边的霍宁逸。 霍宁逸气道：“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小姑故意让人逮我！” “能被逮到，不还是因为你笨。”霍宁川说完，就见程亦州从休息室露出个头。 程亦州原本是想跟霍宁川打招呼的，但看见他身边火冒三丈的霍宁逸，旋即又把门关上了。 霍宁逸：“酒会结束，小姑让我陪她吃饭，哥你能不能替我一下？” 霍宁川想都没想，冷冷道：“我有事。” 霍宁逸不信：“我都问过elsa了，你晚上根本没应酬，你能有什么事儿？” 霍宁川：“临时约了人，走不开。” 霍宁逸挑眉，好奇道：“酒会结束都半夜了，这时候能赴你约的，难道是……女朋友？” 霍宁川不屑道：“想多了，一个情人而已。” 只是这个情人胃口比较大，六百万都喂不饱。 …… 程亦州要赶凌晨的飞机，酒会没结束，他就提前走了。航程两小时，凌晨两点，程亦州准时到了b市国际机场。 “程哥，还要一小时车程才能到片场酒店，您先睡会儿吧，到了我叫您。”沈飞说。 “飞机上已经睡过了，现在不是很困，我再看看剧本。”程亦州从包里掏荧光笔，冷不防，摸到了那张金闪闪的vip房卡。 霍宁川不会真在房间等他吧？ 好歹是个久经商场的总裁，应该不会那么傻……程亦州掐了掐眉心，继续看剧本。 《封禅》，一部大型权谋古装剧，说白了，讲的就是一个一群人争天下的故事，剧本不错，最起码智商逻辑在线，节奏爽点都很到位，关键是剧组靠谱，资金充足，演员演技也鲜有的全都在线。 开播没多久，《封禅》就成了年度热门大剧之一，好评如潮。 这部戏里，程亦州跟林沫沫演cp。但戏剧核太正，大半都在讲权谋，感情线淡的几乎没有，整部戏下来，俩人连牵手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不过这样也好，少跟林沫沫打照面，霍宁逸也就不会这么死盯着他了。 一到酒店，程亦州就洗洗睡了，第二天，是被副导演的电话吵醒的。 说是投资方要来，剧组怕影响进度，原定的拍摄时间提前了一小时。 程亦州迷迷糊糊的挂掉电话，他好像记得，《封禅》最大的投资方好像就是霍宁川的霍氏集团，那他是不是也要来？ 第10章 chapter10 他要是真来，会不会再塞自己一张三百万的卡？ 想起这个，程亦州就忍不住想笑，霍宁川就这么三百万三百万的往外送，再有钱，也有送破产的一天吧哈哈哈！ 还有那送钱时的烦躁小表情，真逗儿…… 早上七点，程亦州到了片场。 景已经布好了，机位也都调整的差不多，换好妆就能开拍。 他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刚好撞见林沫沫，迟疑了一下。 今天没有林沫沫的戏啊，她怎么在这儿？ “亦州哥您好。”林沫沫的长相属清纯那挂，打招呼的时候微微一笑，特别人畜无害，也很能引起直男人士的强烈保护欲。 不过从她这淡定的反应上来看，好像并没把前天晚上的事儿放心上。 这样也好，免得相看两尴尬了。 “你好。”程亦州冲她矜持笑了下，奇道，“我记得今天没你的戏，你怎么也来了？还换了妆？” 问完，监视器前的秃瓢男突然扭过头，身材精瘦，脸也精瘦，加上那张充满攻击性的脸，活像个收保护费的。 “今天投资方过来，重新排了下戏，把你俩分别的那场提前了。” 这个秃瓢儿就是《封禅》导演，陆康成，年少早谢，据说二十出头，脑门就这么亮了，他个人履历跟他脑门一样亮，十八岁入行，三十岁不到，国内国际知名电影奖项就拿了一个遍，成了业内金牌导演，而《封禅》是他着手拍的第一部电视剧，打开机起，就受到了圈内圈外的高度关注。 陆康成这个人脾气爆，对演员严厉到近乎扭曲，最大的爱好就是骂人，急起来日常六亲不认。在艺术方面，他是个完美主义者，对成片效果很是吹毛求疵，有时候，就因为一个很小的瑕疵，就能让演员重拍一天，直到他认为完美为止。 纵然如此，艺人们依旧挤破头想跟他合作，毕竟“陆康成”这个名字，在业内的含金量高的一骑绝尘，若有幸出演他导的戏，想不红都难。 除了业内担纲导演之外，陆康成还有一层身份——霍宁川他小舅,亲的。 “准备好就过来，我给你们俩讲下戏，然后说一下走位。”说完，陆康成又把手里的剧本卷成小卷儿，在监视器的头上敲了两下，“老于，确认一下一下场的演员就位了没。” 老于，于桥，陆康成的金牌搭档，俩人合作过不少戏，据说，私底下关系也不错。 程亦州走过去，跟陆康成和于桥打了个招呼，林沫沫也朝两人问了声好。 “待会儿要拍的，是你们俩即将分别，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的戏。不舍肯定是要有的，但不要忘了故事背景，这是一个动乱年代，这份不舍里还要透着一种决绝的矛盾感，不然感情传递出来就太小家子气了。尤其是你程亦州，你的感情表达一直有点过，看林沫沫的眼神太拘泥小情小爱，不够大气，一定要注意。至于林沫沫，后半部分，这场戏的戏眼会从程亦州身上落到你身上，你一定要接住！”陆康成讲完戏，又提点了一下两人不足，确认两人都听懂之后，安排两人上去走了两遍位，就净场开拍了。 但开拍不到半小时，就又中断了。 “林沫沫你到底行不行？程亦州都把戏递你手边儿了，这都接不住，一连十条，状态一条比一条差，难道休息几天休息傻了？连戏怎么演都忘了？”陆康成狂扇剧本，朝气成通红的脸上送风。 林沫沫站在镜头前，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程亦州挺替林沫沫冤的，因为这场戏迟迟拍不好，并不是因为林沫沫休息傻了，演技退步了，而是自己的问题。 这个时期的原主，虽然演技不错，甩其他流量十八条街，但跟早早便揽获双料影帝的程亦州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林沫沫是新人，虽然演技尚可，但代入角色的能力很差，而恰巧，程亦州最擅长的就是与角色共情，方才两人对戏的时候，他刚抛出一个眼神，还没说台词，还没进入状态的林沫沫就慌了，根本无心接戏。 后来几次，程亦州一直收敛着，想帮林沫沫托戏，但林沫沫代入感太差，根本跟不上他的节奏，这才导致拍了半个小时，却一条都没过。 程亦州冲导演灿然笑了笑，两颗小虎牙犀利的很：“陆导不要急，我们俩先前不认识，又是第一次合作，互相都不熟，默契感当然不太够，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给我五分钟，我去跟她聊聊，马上就好。” 正低头挨骂的林沫沫诧然抬头。 陆康成将信将疑的看了程亦州一眼，不耐烦的嗯了声：“就五分钟，再调整不过来，就换人。” 换人只是气话，毕竟《封禅》采用的是一边拍，一边播的模式，演员阵容不可能再调整。但换人不行，删戏可以，而且陆康成最擅长删戏。记得先前他导一部戏，因为里面男主表现太差劲，直接跟编剧商量，把男主给写死了，后面戏份成功删除，而且删的完全不露痕迹，临了，还赚了观众一大把眼泪。 林沫沫只是个新人，她能进组担任女一号，少不了霍宁逸的功劳，但陆康成要真删她戏，霍宁逸也管不了。 所以，听见陆康成这句话，林沫沫结结实实的抖了一下。 程亦州在这边帮林沫沫找戏感，那边，投资方的人已经来了，剧组全员忙的手忙脚乱。 “霍总不是从不管这种小事的吗？今天是转性了还是怎么，突然就杀过来！” “还是气势汹汹的杀过来的，据说那张脸，比锅底都黑，也不知道谁那么倒霉，惹到了他。” “惹他那人倒不倒霉我不清楚，但我们今天是不会轻松了。” “噗呲噗呲——”一名场务不停使其他人眼色，小声道，“别说了，来了。” 众人瞬间挺胸抬头，笑容满面：“霍总好！” 霍宁川今天依旧是一身黑高定，胸口放了块嫩绿色的口袋巾，领撑、胸针、袖扣，一样不差，依旧是那个精致到可怕的大霍总，只是那张脸，跟别人欠了他六百万似得。 第11章 chapter11 “霍总，您吃早饭了吗？”场务抹了把汗，讪讪问。 “没有。”霍宁川两手插兜，走路带风。 场务连忙提议：“那您饿吗？要不要先去吃个饭？” “不用。”已经气饱了……霍宁川余光一瞥，盯上了墙角那个堆放杂物的垃圾桶，原本就黑的脸又黑了几个度，“那是什么？” 场务打了个哆嗦：“垃、垃圾。” 霍宁川眉头一皱：“垃圾就能这么随便堆着？不用分类吗？不用整理吗？还有那个香蕉皮，都发霉了，现在平均气温不到二十度，一只香蕉皮从新鲜放到发霉，至少一星期，你们一星期都不清理垃圾的吗？还是这香蕉皮太金贵，舍不得扔，留着当传家宝？” 场务绝望的想哭：“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叫人清理！” 霍宁川在前面走，几名清洁阿姨在后面儿叮叮当当的收拾，一边收拾，一边小声感慨：“脾气这么大，吃枪子儿似得，用现在小年轻那话怎么说来着？注孤生！” “你们说什么？”霍宁川忽然顿步，扭头冷冷道。 清洁阿姨们瞬间露出八颗牙微笑，互相投送目光：“我们说什么了吗？” 旋即自答：“没有啊。” “最好没有。别忘了这是工作场合，不是小区门口的茶话会。”霍宁川警告完，继续朝正在拍摄的a棚去了，其间又发了几场火，引路的场务小哥都快被他吓疯了。 快到a棚的时候，霍宁川突然接到了霍宁逸的电话。 “哥，你是不是去片场了？” 霍宁川嗯了声：“马上到棚里。” 霍宁逸激动道：“今天有沫沫和程亦州那狗东西的对手戏，我这儿有事走不开，哥你帮我看着点儿，千万别让程狗有机可乘！不然我跟你没完！” 霍宁川本来就在气头上，听见亲弟弟对自己放狠话，也开始六亲不认：“你跟谁没完？” 霍宁逸：“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还认真上了？难道是昨晚跟小情人约会，没尽兴，所以在撒隔夜气？” 霍宁川磨了下后牙槽，冷笑：“你想多了，昨晚我很尽兴，一直尽兴到了半夜三点，到现在他还没下床，以后他也别想下床。” “大哥你真……威武！”霍宁逸倒抽一口凉气，实在想不通自己那位平时虽然冷淡了点，不近人情了点，但好歹还算是人模狗样的哥哥怎么能说出这么羞耻到丧心病狂的话？ 气头上的大霍总就算是跟亲弟弟也不想多聊，见没什么好说的，啪——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将手机递给了身后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秘书elsa。 “你们剧组的程亦州，平时作风怎么样？”霍宁川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的场务一头雾水。 场务挠挠头皮：“作风……很不错啊，对剧组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都很有礼貌，平时等戏的时候，还会给大家买小零食打牙祭，总之，人很好的，当然，演技也很棒。” “那感情方面呢？”霍宁川又问。 场务愣了下，不是很明白霍宁川为什么这么关心程亦州：“感情属于个人隐私，我只知道程老师是单身，其他的不太清楚。” 霍宁川没说话，径直进了a棚拍摄区。 a棚这边搭的外景，挺空旷，也没很高的建筑遮挡，放眼一望，几乎饱览全场。 霍宁川目光随意一转，就瞧见一个白衣箭袖、头发高高束着的男人，他正一手拿着剧本，跟另一名古装扮相的女人对戏。 昨晚放我鸽子，就是为了来当群演？霍宁川眼神冷进了北极圈。 场务见霍宁川一直往那边看，连忙笑道：“程老师在跟林小姐对戏呢。” 霍宁川的满心怒气被“程老师”三个字炸开了一条缝：“程老师？” 场务单纯的点点头：“是啊，程亦州程老师，他还是您家黄豆直播的代言人呢。” 黄豆直播，霍氏集团旗下的一家新兴直播公司，上市不到两年，就凭借其流畅到丝滑的服务器，新颖的界面风格和功能占据了直播市场的半壁江山。 既然程亦州是黄豆直播的代言人，而黄豆直播又是霍宁川的下属公司，那霍宁川应该对程亦州是有点印象的。但霍宁川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场务小哥的预料。 霍宁川脸从黑变绿，他看着程亦州，深情严肃道：“他就是程亦州？” 场务眼珠一转，发现事情好像没他想的那么简单，而且看霍总这要吃人的表情，这俩人该不会有仇吧？ 而此时，程亦州也注意到了有人在看他，一回头，恰巧对上霍宁川的死亡凝视，但他第一反应不是瑟瑟发抖，而是……这人该不会又是来送钱的吧？ “霍先生。”林沫沫也注意到了霍宁川，并跟他打了个招呼。 霍宁川气的蒙蔽视听，眼、耳、心，都在程亦州身上，压根没听见林沫沫跟他打招呼，也许八成就没看见林沫沫…… 霍宁川目光锁死程亦州，傲然走了过去。 程亦州愣了下，旋即冲霍宁川挥手笑眯眯道：“霍总好啊！” 打完招呼，霍宁川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没跟他寒暄，直接攥住了程亦州拿着剧本的那只手，把人按在了凉亭柱上，来了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柱咚。 正在化死尸妆的几名群演不约而同的咽了下口水，心有共鸣——不愧是娱乐圈，真他妈会玩儿。 “霍总，这光天化日的，旁边还有人看着，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程亦州失笑，霍宁川这人这么喜欢咚人吗？昨晚卫生间来了一次，现在又来！ 霍宁川没松手，只是没头没脑的来了句：“你耍我！” 言语之间，满是怨恨和愤怒。 程亦州却很是茫然：“我怎么耍你了？”本人刚穿过来，人生地不熟，你又那么有钱有势有脾气，我敢耍你吗？ “别跟我装傻。”霍宁川阴恻恻的威胁道。 程亦州冤枉：“我没装傻，我真不知道我哪里耍你了。” “不承认是吧，我有办法让你承认，脚踏两只船的骗子。”放狠话的同时，霍宁川还给程亦州盖了个“脚踏两只船”的戳儿。 “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程亦州勉强和气道，“说出来，我都可以解释。” 霍宁川根本不想听他解释，直接拽着他，往一边的休息间去了。 第12章 chapter12 “霍总，说几遍了，我能自己走，你别拽了，我手腕儿要被你拽脱臼了，不然我可就真讹上你了啊！”霍宁川力气太大，程亦州手部血液都开始循环不畅了。 “你给我少说两句。”霍宁川沉声警告。 陆康成正在安排光替走位，听见这边有动静，一扭头，见霍宁川提了一人，皱眉问：“霍宁川你又裹什么乱？” 霍宁川愠怒道：“抓人。” “抓人？抓什么人？你以为你是条子呢？”陆康成把剧本卷成卷儿，叉腰道，“这里是剧组，不是你解决私人问题的地方，你给我注意点儿！” “这是我私人出面投资的剧组，怎么不能解决私人问题？”霍宁川冷冷回了一眼，继续抓着程亦州往前走。 程亦州倒抽了口凉气，不说他还不知道，原来《封禅》这部戏是霍宁川私人投资的！ 不愧是伸手就送六百万的男人，果然是财大气粗。 霍宁川把程亦州拉进休息室，顺手反锁上门，然后把人推到黑色真皮沙发上。 程亦州枕着沙发头靠，揉了揉左手手腕那几道黑青的手指印：“你也太狠了吧。” 霍宁川坐在他对面的软椅上，优雅坐着，面部表情依旧冷淡无双，但眼底的愤怒都快要吃人了：“你不打算给我个解释吗？” 程亦州失笑：“什么解释？” 霍宁川傲慢道：“装傻是吧，很好，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林沫沫是我什么人？” “好像是你未来的弟媳妇吧。”程亦州眼皮子跳了两下，这人先是大发脾气，现在突然提到林沫沫，难道是知道了前天晚上的事儿，来替霍宁逸出气的？ 程亦州正暗暗揣测，霍宁川的眼神再次冷到极点：“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跟林沫沫纠缠不清？” 程亦州冤枉：“我什么时候跟林沫沫纠缠不清了？” 霍宁川严肃道：“这都不重要。” “……”程亦州一度以为霍宁川会列举一下哪年哪月哪日，他跟林沫沫如何纠缠不清，好打他一记实锤，但实在没料到霍宁川会这么说，搞得他险些没反应过来。 而且，霍总你不是来替你弟出气的吗？这都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 “重要的是，你明明知道林沫沫跟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边跟她纠缠不清，还一边黏着我，做我的情人？”霍宁川的声音沉如死水，眼神就像暴雨梨花针一样，特凶，但程亦州还是忍不住想笑。 “你的意思是，我……”程亦州用食指指着自己，然后慢慢掉头，指向霍宁川，“是你的情人？” 霍宁川漠然反问道：“不是吗？” 程亦州忍笑：“所以你刚才当众骂我脚踏两只船，还说我耍你，就是因为这个？” “不然呢？”霍宁川瞟了他一眼，“程亦州，我希望你清楚自己的身份，既然做了我的情人，这沾花惹草的毛病就收敛一点。做得好，我会按照你们鲜肉圈儿那一套潜规则来，给你资源，帮你搭人脉，扶你青云直上；做的不好，你怎么爬上去的，我就能让你怎么摔下来。” 果然是玛丽苏霸总文里的角色，霸道起来都带着股沙雕味儿。程亦州冲霍宁川挑了挑眉，狡黠道：“霍总这么清楚我们鲜肉圈儿那一套，先前是不是包养过很多小情人呐？” 霍宁川嘴角为不可察的抽了下，然后冷艳无双道：“当然。” 第13章 chapter13 “原来霍总这么有经验啊。”程亦州笑的牙不见眼。霍宁川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手劲儿大的惊人，揉了这么长时间，他手腕上的淤青还没褪。 受了程亦州这一夸，霍宁川原本犀利的目光突然飘忽起来，并飞快岔开了话题：“我想，不用我提醒你也应该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见不得光，一旦暴露，对你我都没好处，所以务必要保密。” 霍宁川一本正经的列起了《情人守则》，大到不能过问他工作上的大小事宜，不能故意向媒体泄露两人关系；小到事前一定要洗澡，一定要穿干净的内裤，最好是专业仪器杀过菌消过毒的，保持卫生从我做起。 当然，身为情人，最最最忌讳的就是——放金主鸽子！这条，霍总满含怨念的强调了三遍。 “…………”目前来看，霍宁川对他“有了个男情人”这件事已经深信不疑，而且做出了充分准备。程亦州觉得，就算自己有八张嘴，也动摇不了他的执念，反而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为了博得他更多的关注而在装清高。 “还有，为了防止你的手机被人追踪，你不能主动联系我。”霍宁川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程亦州，“把你最常用的手机号输进去，如果有需要，我会让人联系你。” 程亦州把自己号码输进去之后，将手机还给霍宁川：“那你的电话呢？” 霍宁川看了眼那串手机号码，在联系人备注栏填上了“情人”两个字，然后抬眼冷冷看着程亦州：“我刚才不是说了，你不能主动联系我，所以你不需要留我的电话。” 好没地位的情人啊……程亦州忍笑点了点头：“懂了。” 十分钟后，霍总才姗姗告诫完毕，放程亦州出了休息室，临出门，又来了个眼神加口头的双重警告：“刚才我说过的所有话，即刻生效，回去之后我会让人寄书面合同给你。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离林沫沫远点儿。” “霍总，待会儿那场戏是我俩专场，我觉得我可能没办法离她很远，不然镜头框不下。”程亦州憋笑憋的脸酸。 霍宁川脸色凝重，思忖片刻后瞪了程亦州一眼：“尽量保持距离。” 快走到摄影棚的时候，霍宁川突然又问：“我是你第几个男人？” “……”你直接问我是不是处不就行了，什么叫你是我第几个男人？虽然意思是一样的，但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 程亦州冲霍宁川故意骚了吧唧的眨眨眼，然后字正腔圆，一字一字道：“第一个。” 霍宁川显然有些惊讶：“你之前没跟别的男人睡过？” 啥意思？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以卖|肉为生，四处抱金主的人吗？程亦州努力保持微笑：“我们这种靠实力吃饭的演员，不接私活儿。” 霍宁川将信将疑看了他一眼，终于没再往下问。 程亦州到棚里的时候，陆康成已经盯着光替走了好几遍位了，林沫沫那边也逐渐进入了状态，可以再次开拍了。 “净场！”陆康成打了个手势，然后冲旁边的摄像人员说，“镜头落点还是切贺澜的背影，别记串了。” 贺澜，是程亦州在戏里的名字。 一切准备就绪，场记拿着场记板喊：“《封禅》第十三场，一镜十三次，action！” 这一条，林沫沫虽然表现的不算完美，但勉强达到了陆康成的要求，算是过了，后面又补拍了两条，作为备用。 下面一镜是多人长镜头，也是今天的拍摄安排里最难的一镜，上一镜刚过，程亦州就主动去找下一镜的演员对戏了。 他刚穿过来，对这些跟他搭戏的演员的表演方式还有演技程度都不熟，如果不事先多对一下，到正式拍摄的时候很有可能没法顺利的互相递戏，更别说是托戏了。 陆康成原本打算过去看一下，顺便再给他们详细讲一下走位和剧本，但一扭头，脸前站了一个身材高挑，超了他半头高的霍宁川，手里的剧本差点儿吓掉。 第14章 chapter14 “你干什么？杵人背后学闹鬼啊？”陆康成没好气儿道。 “不干什么，只是想看看剧本。”霍宁川抽走陆康成手里的剧本，一边翻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那个叫程亦州的，演技怎么样？” “还行吧，今天状态不错，有点爆表。”陆康成撸了把光滑的脑门，一手汗，“你问这个干什么？认识？” 霍宁川嫌弃的瞥了陆康成一眼，掏出一只手帕递给他：“不认识。” “不认识就不认识，你那是什么眼神儿？”陆康成接过手帕，把脑门上的汗擦干，从兜里摸出一根烟，“而且既然不认识，你问他干嘛？” 霍宁川可不是那种瞧着谁有眼缘儿，就会出言打听两句的闲人。 “只是觉得他演技不错，是个苗子，一般这种情况下，不都是要多加点儿戏，多提供一些发挥空间的吗？”霍宁川面不改色的用手帕垫着，拿走了陆康成刚叼在嘴里的香烟，随手扔进垃圾桶，“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抽烟。” “……”陆康成冲霍宁川翻了个白眼，接着他方才那句话说，“一般遇上可塑之才，是该多给他提供发挥空间，但我说霍总，你问这个问题之前是不是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点？” 霍宁川收回刚落在程亦州身上的目光，冷淡且傲慢道：“什么？” “《封禅》是大男主戏，”陆康成从剧本里抽出角色表，指着程亦州的名字，“他就是男主，个人戏份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五十，还加戏？你以为是唱单口相声呢，一个人呜哩哇啦就能演几十集。” “说那么多，戏是加不了了对吧。”霍宁川冷冷道。 “当然。”陆康成从霍宁川这句话琢磨出了一点儿别的味儿，“你怎么突然想给人加戏了？” 他陆康成混迹娱乐圈多年，什么幺蛾子没见过？这种突然要求加戏的行为，99%都是人情往来，绝大多数还是金主和情人的人情往来，不过程亦州是男的，应该不是这种情况。 “我虽然看他很不顺眼，但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既然他演技好，那提醒你好好培养一下有错吗？再说了，他是黄豆直播的签约艺人，多给他个机会，让他话题度更高一点，更红一点，对公司盈利也有帮助。”霍宁川看了下腕表，“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你抓紧拍，别耽误播出。” 陆康成看着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霍宁川，纳罕：“你平时不都是要把剧组审查个底儿掉才罢休嘛，今天也太潦草了吧。” “临时加了个饭局，没时间审查了。”霍宁川往前走出几步，突然回头，“对了，让你们剧组的人注意一下，别乱扔垃圾，尤其是发霉的香蕉皮，很影响观感，还有，注意消防安全，这里都是木质建筑还有泡沫建筑，你最好别抽烟，不然火星子溅出来引起火灾，别找我哭。” 陆康成：“……”真是个事儿精，讲究死你算了。 离开陆康成的视线后，秘书elsa怯生生问道：“总裁，我、我们临时加了个饭局吗？” “刚加的，待会儿十点，约见黄豆直播负责人。”霍宁川整了下领带，余光瞥见正用手去扶一名女演员的程亦州，眉头一蹙，单手插兜走了过去。 elsa小声提醒：“霍总，出口在这边。” “我知道。”说着，霍宁川径直偏离出口，朝正在对戏的程亦州一干人走了过去。 程亦州也看见了他，原本是想打招呼的，但霍宁川说了，有外人在场他们最好装不认识，所以就假装没看见，继续跟那名女演员对戏。 两人对的打戏，武术指导在一边看着，程亦州这边没什么问题，动作优美有力，而且干脆，但搭戏的女演员那边不太行，平衡感太差，排了三次，倒了三次，要不是程亦州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就直接一头扎地上了。 眼见女演员又要倒，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漂亮到近乎完美的手抢先程亦州一步，扶住了女演员。 “小心。”霍宁川松开手，不太满意的瞄了眼程亦州，这种完全是在看陌生人的表情真让人不爽。 程亦州被他偷瞄的都快演不下去了，心里控诉：我说大霍总，有事就说，没事就走，看什么看啊，我很好看吗？ 好在，霍宁川又瞄了他几眼后，冲众人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走了。 他一走，原本备受压迫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那名被扶的女演员捂着心口：“妈呀，吓死我了！” 武术指导失笑：“霍总好心扶了你，怎么还吓死你了？” “你没见霍总扶我时候那犀利的眼神，看得我浑身发麻，还不如让我摔地上打个滚儿呢。”女演员扁了下嘴，然后扭头看向程亦州，“程老师，我看霍总看你那眼神不太对啊，怨妇似得，你们俩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不太对付？” 对于这种细微的表情，女生一般都很敏感。 程亦州笑眯眯摇头：“我跟霍总根本就不认识，哪来什么矛盾。” 女演员眯细眼，围着程亦州转了两圈，撅起鼻头嗅了嗅：“不认识？我看不像吧。” “我要能跟霍总搭上线，早发朋友圈普天同庆了。”程亦州冲女演员摆摆手，“你还是赶紧排戏吧，少操心，不然待会儿开拍，我可不替你挨骂。” 打发走了女演员，程亦州去旁边抽了根烟，然后才回去排戏。 后面的拍摄还算顺利，再加上霍宁川提前退场，没搅太多乱，又没有夜戏，下午四点半，今天原定的拍摄任务就全部结束了。 收工的时候，程亦州正琢磨着要去哪儿放松一下，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霍宁川的私人秘书elsa打来的，说今晚七点，霍宁川在剧组边上的酒店等他，房间号待会发他手机上。 第15章 chapter15 “……”程亦州嘴里叼着棒棒糖，一边转手机，一边喃喃，合同还没签呢，至于这么心急吗？而且我什么时候答应当你的情人了？ “程哥！”沈飞捧着杯奶茶跑进休息间，“奶茶买来了，半糖，加珍珠不加红豆，没错吧？” “没错。”程亦州冲沈飞咧嘴一笑，接过奶茶，长长喝了两口。 果然，吃点儿甜甜的东西，心情都好了。 “程哥，你不是想吃烧烤嘛，刚才我去买奶茶的时候，问了一下，他们说出了影视基地，几公里外就有一条好长好长的烧烤摊，开车很快的，晚上要不要试试？”沈飞飞快的收拾着东西。 “不吃了，”程亦州晃晃手机，“晚上有事。” 大霍总既然这么入戏，那就陪他演咯，有个大总裁给他当情人，反正也不吃亏。 沈飞把程亦州刚买的《野男人》杂志装进包里，闻言，不解的挠了挠头：“晚上没行程啊。” “跟朋友临时有约，还没来得及跟你说。”程亦州吮了口棒棒糖球儿，“晚上就不回来了。” “啊？”沈飞一愣，“那我跟你一起吧，最近狗仔追的挺紧，万一半路跳出来，我还能帮你挡挡。” “不用，我自己会注意，你明天早上在剧组入口等我就行。”程亦州抓起背包，把桌上剩下的两本《野男人》杂志给装了进去，扣上黑色鸭舌帽，左手拎着奶茶，右手从兜里掏出两根棒棒糖扔到沈飞怀里，眯眯一笑，“那我先走啦。” 沈飞愣了下，再抬头，程亦州已经背包不见了。 霍宁川挑的酒店就在片场不远，出了片场，步行不到十五分钟。 程亦州今天穿的很低调，黑帽衫，运动裤，白球鞋，也没化妆，但那一米八的身高，还有隐隐露出的半张脸依旧无比的引人注意，路口等个红灯，都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长的太好看，走哪儿都是万众瞩目。 程亦州嘻嘻笑了声，小虎牙俏皮的露了个相。 他抬手压了压帽檐，习惯性点了根烟。 还有两个小时才七点，程亦州原本打算去沈飞说的那个烧烤街过过瘾，但一来一回，再加上撸串儿，时间不太够，最终还是就近随便吃了点，然后又打了个盹儿，刚好赶上赴霍宁川的约。 程亦州站在酒店顶层套房门口，敲了敲门。 两分钟后，门才姗姗打开，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黑绸衬衫的男人站在门口，冷冰冰道：“今天倒是准时。” “霍、霍总？！”程亦州一愣，前几次见面，霍宁川都是西装革履，连个衣边都不带皱的，这种慵懒风的穿搭倒是第一次见，别说，还挺好看的，有股……禁欲的感觉。 “愣着干什么？准备站门口当门神？”霍宁川把门打成大开，抱臂倚着门框。 程亦州灿然一笑，然后溜着门边进了房间。 霍宁川带上门，眉头皱了皱：“你身上什么味儿？” “我身上有味儿吗？”程亦州摘下背包放在沙发上，低头闻了闻胳膊。 霍宁川走到他身边，微微倾身，用手扇闻了两下，面露不悦：“你抽烟了？” 程亦州茫然：“是啊，收工的时候抽了一根，来找你的时候又抽了一根。” 话没说完，就被霍宁川拽着脖领子拽进了浴室。 “难闻死了，洗干净再出来。”霍宁川瞪了他一眼，咣——的一下关上了浴室门。 程亦州：“……”这情人还真不好当，烟味儿都不能有。 不过洗澡就洗澡，拽那么粗□□嘛，不知道自己手劲儿大啊，差点儿勒死……程亦州摸了摸脖子，对镜一照，上面还有一道红印儿呢。 但说实话，这具身体也是够敏感，一掐就紫，一勒就红，好在消退的也快，不然今晚折腾一下，明早就不成人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虐|待。 第16章 chapter16 程亦州洗完澡出来，七点半。 他穿了件睡袍，迈一步露下大腿那种，特骚。 程亦州头发擦了个半干，然后半蹲着去拿柜子里的吹风机，白皙的大腿不慎露了出来。 霍宁川正在办公，刚准备歇歇眼，就瞧见那条不安生的腿，皱了下眉。 程亦州浑然不觉。 他找了个插座，连上吹风机，呜呜吹起了头发，一边吹，一边哼歌儿。 “程亦州。”霍宁川突然叫他。 程亦州关掉吹风机，扭头笑道：“在呢。” 霍宁川往茶几上放了一份合同，冷冷道：“吹完头发，把合同签了。” “哦。”头发已经吹的半干，没必要再吹，程亦州拔掉吹风机插销，走到茶几前，拿起合同翻了翻。 大致条款没有问题，但是这最后手写加上的一条……是不是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合同有效期内……禁止抽烟？”程亦州失笑，“霍总你认真的吗？” “你说呢？”霍宁川坐在沙发上，无比认真的看着他。 程亦州把合同原封不动的放回桌上，十分干脆道：“那我不当你情人了。”虽然本来就没同意过。 霍宁川一愣，显然被程亦州的干脆给震惊了：“你说什么？” “不当你情人了啊。”程亦州眨眼一笑，然后一屁股坐到霍宁川身边，翘着二郎腿，从包里掏出一瓶ad钙，顺便拿出了那本《野男人》杂志，一边翻，一边振振有词的胡说八道，“烟是男人的灵魂，尤其是寂寞的男人，更离不开烟，所以，你让我戒烟这不是要我命嘛。” 霍宁川：“……” 他霍宁川，霍氏集团董事长兼总裁，旗下公司遍布各行各业，人脉资源更是不用说，关键长的还好，比那些脑满肠肥还有家室的中年老男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当他的情人，不管是事业上还是身体上，都能得到极大的满足，这么丰厚的回报，难道还抵不过一盒烟？ 霍宁川不服，用中指轻轻推了下眼镜，试图跟程亦州讲理：“香烟燃烧之后，会释放醛类等有毒物质，很容易诱发气管炎等咳嗽性疾病，你想每天咳咳咳不停吗？而且，烟叶中所含的烟碱，一克的量就能毒死300只兔子，你觉得你的身体能顶多少只兔子？再者，吸烟产生的一氧化碳还能降低红细胞的氧运输能力，如果你还不戒烟，你爬楼梯的时候很可能供氧不足当场憋死。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 霍宁川突然缄口，略带怜悯的看着程亦州，看的程亦州直发毛。 心凉了半截的程亦州默默开了瓶ad钙，吸了一口，压压惊：“更重要的是什么？” 霍宁川翘起腿，语气冷淡到没有任何感情：“男人抽烟，会杀|精，到时候你这个寂寞男人的灵魂完不完整我不知道，但你的性|功能一定会出现不可逆转的障碍，到那时，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直击灵魂的拷问。 程亦州：“………………” “你怎么不说话了？”霍宁川傲慢的看了他一眼，“我说的难道没有道理吗？” “不不，您说的很有道理，但……”程亦州将ad钙一口吸尽，“我现在想静一静。” 又是肺痨又是毒死又是憋死，甚至还杀精，明知道都是夸张的说辞，但这鸡皮疙瘩还是止不住一茬一茬的往外冒。 两分钟后，霍宁川依旧坚持不懈的冷声道：“所以，你现在决定戒烟了吗？” 程亦州刚缓过劲，闻言，狐疑道：“霍总，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戒烟？” 法律没规定当情人非要戒烟吧……而且，霍宁川也不像那种为了他身体健康着想，就劝他戒烟的人。 霍宁川沉默片刻后，冷声道：“我嗅觉太敏感，闻到烟味儿鼻子就会痛，严重的时候还会流鼻血，所以我的情人，绝对不能抽烟。” 程亦州愣怔片刻后，恍然：“那你这鼻子是挺灵的哈。” 合着不是我不能抽，而是你不能闻…… 他喃喃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笔，转了几圈后，翻开了合同附加条款那一页。 霍宁川不解：“你要干什么？” “签合同啊。”程亦州把霍宁川手写的“禁止抽烟”四个字划掉，改成了“双方接触时，乙方身上不能带有任何刺激性气味”，然后在修改条款和乙方签名处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一份装进包里，一份递给霍宁川，挑眉弯眼笑道，“鼻子那么灵，可不止烟味儿不能闻哦。” 这灿烂到刺眼的一笑，还有那略带挑逗的语气，让霍宁川有那么片刻的失神。 挺翘的鼻梁上，金丝边眼镜稳稳架着，但镜片后那双眼睛透出的光却带着几分悸动。 霍宁川强行回神，把合同放进一边的文件堆里。 “签了合同，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程亦州扔给霍宁川一根棒棒糖，露着小虎牙，嚣张的调笑道，“送你颗糖，可要好好对我哦。” “幼稚。”霍宁川把那根包着红色塑料纸的棒棒糖在手里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夹到了合同里。 别脸间，霍宁川的目光无意落在程亦州手边那本杂志上，看见封面上“野男人”那赫然三个大字时，嘴角抽了好几下：“这什么东西？” 程亦州剥开一根棒棒糖，填嘴里：“最近流行的男性杂志啊。” 霍宁川取来随手一翻，一页一个麦色肌肉男，穿着暴露，姿势性感…… 霍宁川无语：“这什么黑不拉几的玩意儿？” 程亦州辩解道：“什么叫黑不拉几？这是健康的颜色，一般人想晒还晒不出来呢。” 霍宁川脸皮一颤：“所以你喜欢这种的？” 程亦州点头：“当然。” 我做梦都想变成这样！ 霍宁川阴着脸沉默半天，才把《野男人》扔回程亦州手边：“没品。” 程亦州翻身盘腿坐在沙发上，用自己刚喝完的ad钙瓶对着霍宁川：“肌肉型男您都觉得没品，那您是不是觉得瘦不拉几的白斩鸡比较有品呢？” 霍宁川瞪了他一眼，拿过他手里的奶瓶就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一手扣住程亦州后脑勺，生猛的吻了上去，顺便在程亦州腰上掐了一下。 这一吻太是猝不及防，程亦州都懵了，呆呆望着霍宁川：“袭吻啊？” 第17章 chapter17 “让你话多。”霍宁川松开程亦州，推了下眼镜，“你自己先待会儿，别打扰我工作。” 有工作还找我上床，你得多饥渴啊……程亦州弯眼瞟了霍宁川一眼，然后拿着杂志，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十点半，程亦州把《野男人》都翻烂了，霍宁川还没忙完。 不过，认真起来的男人，还真有魅力……程亦州斜靠在沙发上，一手支头，静静看着电脑前，戴着金丝边眼镜认真工作的霍宁川。 但大霍总再有魅力，也挡不出程亦州潮水般涌来的困意。 他连打了几个哈欠，见霍宁川这边还没结束的意思，就趴在沙发靠背上，悄悄睡了。 程亦州睡眠浅，一丁点动静就能把他吵醒。 朦胧间，他好像听见了几声闷哼，眉头一蹙，不太耐烦的睁开了眼。 程亦州有起床气，还挺大。 “干什么呢？”程亦州顶着惺忪睡眼，声音反常的冷漠。 他从沙发上坐起，身上盖的小毯子滑到了地上。 程亦州掐了掐眉心，捡起地上那条高级灰的毛绒毯，不禁狐疑，他方才明明没盖东西，难道是…… 程亦州看向霍宁川。 原本认真工作的霍宁川此刻正趴在电脑上，用手捂着胃，不停闷哼。 “你怎么了？”程亦州顿时睡意全无，起床气都忘了撒，光脚跑过去，把霍宁川扶到怀里。 霍宁川额头、鼻梁上全是虚汗，两手死死捂着胃，眉目皱成一团。 “胃疼吗？”程亦州帮他捂住胃，“你是不是胃病犯了？” 原文里，霍宁川是有很严重的胃病的。 霍宁川被程亦州抱在怀里，浑身都在发抖，闻言，艰难嗯了声。 “你带药了吗？”程亦州问完，又立马改口，“疼这么厉害，还是直接去医院吧。” 说着，他就伸手找手机，要打120。 “不去医院。”霍宁川忍痛抱住程亦州的胳膊。 “可你都疼成这样了。” 程亦州没说完，霍宁川就闷声打断：“不、去。” 程亦州拗不过他，妥协道：“那你带药了吗？我去给你倒杯水，吃点药也行。” 霍宁川不耐烦的瞪了程亦州一眼：“谁跟情人约会的时候还带胃药？” “你还好意思说，谁家金主放着赤条条的情人不管，工作到半夜的？”程亦州没忍住，吼了他一声，然后把人轻轻放在沙发上，跑到半开放的厨房烧了壶热水，倒了杯，送到霍宁川面前。 霍宁川抱膝蹲在沙发上，手压着胃，冲程亦州皱了下眉：“烫。” “刚开的水，能不烫嘛，吹一吹就好了。”程亦州背对霍宁川，将睡袍脱了下来，流畅的身体线条完全袒露出来。 “你干什么？”霍宁川忍痛道。 “穿衣服。”程亦州拿起连帽衫套了上去，一扭头，那杯倒好的热水还静静坐在茶几上，冒着腾腾热雾。 “懒死你算了。”程亦州拿起杯子，呼呼吹了吹，见凉的太慢，又光腿跑到厨房找了只杯子，两边来回倒，十来轮后，他用嘴唇碰了下杯子里的水，感觉水温差不多了，才手把手递到霍宁川手里，“喝吧，我金贵的大霍总。” 霍宁川喝一口，看程亦州一眼。 “别看了，再看我会害羞的。”程亦州回看了霍宁川一眼，提好裤子，穿上鞋子就拎包往外走。 “你去哪儿？”霍宁川虚弱的问道，“你要逃跑吗？还是要偷偷去叫救护车？” “我不逃跑，也不偷偷叫救护车。”程亦州把包扛在肩上，无语道，“我怕你疼死，去给你买药！” 咣——程亦州关门走了。 酒店门口往西五百米就有一个24小时药店，程亦州是一溜小跑奔过去的，快到药店的时候，岔路口突然窜出一辆电瓶车，直接把程亦州撞到了墙上，电瓶车头也撞坏了。 车主吓的脸色苍白，连忙去扶程亦州：“对不起对不起，刹车突然失灵了，小兄弟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不用。”程亦州摆摆手，捡起包，一瘸一拐继续往药店跑。 霍宁川一杯水喝完，程亦州刚好回来。 吃完药，霍宁川的胃痛总算慢慢缓解。 “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冲个澡。”程亦州来回跑的太急，出了一身汗。 热水顺着花洒簌簌落下，顺着程亦州的肩膀流了下来，流到擦伤的小臂和红肿的膝盖上，激起一阵火辣辣的痛。 程亦州从浴室出来，霍宁川的胃已经不怎么疼了，不过人还是有点虚弱。 “你的腿怎么肿了？”霍宁川倚在沙发上，问。 “刚才出门不小心磕了下，我带了创伤喷雾，待会儿喷一下就行了。”程亦州挑眉，“你怎么样？还疼吗？” “好多了。”霍宁川沉沉说完，起身走到程亦州身边，“能走吗？” 程亦州笑道：“当然能！我不就是走着回来的嘛。” 霍宁川皱了皱眉，面容冷峻道：“别人家的情人这时候都会说不能。” “？？？”程亦州还没反应过来，脚下一轻，整个人就被霍宁川打横抱了起来。 程亦州两手环着霍宁川的脖子，惊道：“你身体没恢复，我腿也受了伤，强行做不太好吧？” 霍宁川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抱他进了卧室。 程亦州躺在床上，霍宁川扑面压了上来，三下五除二就剥了他身上的睡袍。 然，预想中的翻云覆雨并没发生。 霍宁川拿着创伤喷雾，对着程亦州的大臂小臂，还有腰侧，一阵狂喷：“伤了这么多地方，你还真会磕。” “我厉害吧。”程亦州趴在床上，扭头冲霍宁川灿烂的笑了笑。 “神经病。”霍宁川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对着几个创面比较大的伤口喷了几下药。 帮程亦州处理好伤口，霍宁川就直接把灯关了。 程亦州茫然：“不做吗？” 霍宁川从背后抱住程亦州：“不做。” 程亦州：“可你石更了啊。” “闭嘴。”霍宁川将脸埋在程亦州颈窝，隐忍闷声道。 程亦州乖乖闭嘴。 霍宁川怀里很暖，很舒服，程亦州被他抱着，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霍宁川醒来，怀里已经是空空如也，床头摆着一只外卖盒，盒子上贴着一张便利贴：把粥喝完再走。 霍宁川把便利贴撕了下来，低声评论：“字真丑。” …… 第18章 chapter18 霍总这么年轻气盛，程亦州以为那晚之后，他应该很快就会联系自己，但不曾想，一个月过去了，《封禅》都杀青了，霍宁川也没一点消息。 应该是太忙了吧，见识过霍总一口气工作到大半夜的程亦州如是想。 《封禅》虽然杀青了，但还没全部播完。前几天，程亦州都在跟组跑发布会，今天刚闲下来，原本准备窝在家好好休息一下，不曾想，晚上又添了个饭局，说是公司安排的。 程亦州到的时候，桌边已经有四个人了。 林沫沫，杜薇，和两名长相特别油腻，但一身奢侈品的中年男人。 这个杜薇就是《娱乐圈·恶魔少爷轻点爱》里的恶毒女配，也是当时设计把林沫沫送到程亦州床上的人，有她在，准没好事。 这个饭局八成也是个鸿门宴。 说起鸿门宴，程亦州顿时恍然，这个情节原文是出现过的。 杜薇买通林沫沫的经纪人骗林沫沫来了这里，然后又跟程亦州公司高层通了气，把他也叫了过来，然后设计了一出好戏，离间林沫沫和霍宁逸之间的感情，后来霍宁逸突然赶到，打了程亦州一顿，将林沫沫当场带走。 按照原文的情节发展，接下来应该是两名中年男人调戏林沫沫，程亦州看不下去，然后出手帮忙，不料矛盾激化，杜薇趁机一推，程亦州不慎趴到了衣衫不整的林沫沫身上，彻底说不清。 果然，饭局开始不到五分钟，坐在林沫沫两边的两名中年男人开始对林沫沫动手动脚，开起了黄腔，有一个竟然公然把手放到了林沫沫腰上。 林沫沫一脸尴尬：“王总，请您不要这样。” 而此时，杜薇正举着酒杯，有意无意的瞟着程亦州，期待着他下一步的英雄救美。 原文里，原主直接拿开了王总的手，并霸气无比道：“没听她说吗，请你不要这样。” 虽然这种行为很酷，很能刷女主好感，不过也正好掉进恶毒女配的套里。 程亦州喝了口红酒，佯装什么都没看见，然后笑眯眯的对林沫沫道：“霍二少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一听霍二少三个字，王总的咸猪手顿时僵住，并默默离开了林沫沫的腰。 王总看了眼杜薇，阴阳怪气道：“原来林小姐是霍二少的朋友吗？” “是啊，杜小姐也知道的，”程亦州单纯眨了眨眼，尔后又略略惊讶道，“王总竟然不知道吗？” “哈哈，这我还真不知道。”王总看向杜薇的眼神里多了丝怨怼。 见杜薇一直不说话，另一名男人也默默闭了嘴，收了手，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往林沫沫胸口瞟。 林沫沫今天穿的是低胸装。 程亦州无视杜薇那充满怨恨的目光，拽松领带，然后又用手掌朝脸扇了扇。 王总：“亦州这是……热吗？”可自己长了这么厚的肉，为什么还觉得冷呢？ “有点儿。”程亦州不好意思笑道，“我这人比较怕热。” 说着，他就把西装外套给脱了，然后递给了身边还在打哆嗦的王总，灿烂一笑：“王总，我看你很冷的样子，刚好，外套借你穿。” 杜薇讥嘲道：“程亦州你开什么玩笑，有男人借男人外套穿的吗？” 本影帝可是交际一枝花，怕你啊？程亦州挑眉：“怎么没有？我看王总人好，想借他不行吗？” 直男王总也觉得不太妥帖，但被程亦州这句人好夸的有点儿飘，而且程亦州已经把外套送他面前了，不好再拒绝，他灵机一动，接过外套转手就递给了另一边的林沫沫：“林小姐看起来比我还冷，还是借林小姐穿吧，不然林小姐要是在咱们的饭局上冻感冒，霍二少不得剥咱们的皮啊哈哈哈！” 最终，程亦州的西装外套落在了林沫沫手里，穿上之后，刚好遮住胸口春光。 程·交际花·亦州美滋滋的喝了口酒，冲王总一脸崇拜道：“王总，听您一口一个霍二少的，一定跟他很熟吧？” 王总一愣，旋即羞涩的挠挠头：“我跟霍二少的哥哥霍总在生意上多有往来，所以跟他也算是比较熟。” 程亦州眼珠子一转，跟王总碰了下杯：“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看财经报纸的时候，还瞧见您二位的合照呢，说实话，我其实久仰二位很久了，一直想当面见见，今日有幸，终于见到了其中一位。” 王总脸上的肉都被笑皱了：“不是我说，亦州你也就只能见到其中一位的我了。” 程亦州不解：“王总这话什么意思？” 杜薇冷哼一声：“宁川哥哥忙都快忙死了，哪有空见你？” 王总：“亦州你有所不知，上个月，霍总一下接了好几个案子，虽然运作起来一个比一个麻烦，但要是成了，那利润可是非常可观呐！为了这几个案子，他已经一个月都没闲下来了，各地来回飞，中途光胃病就犯了好几次，所以你是没机会见他的。” “他胃病又犯了？”程亦州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杜薇尖酸道：“什么叫又？说的好像你跟宁川哥哥很熟一样，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就是个娱乐圈儿小演员。” 话音刚落，咣的一下，包间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几人吓了一跳，尤其是王总，一身五花肉猛抖了一下。 霍宁逸满脸怒气的冲进来：“沫沫！沫沫你没事吧？” 看见包间这各坐各位的祥和场面，霍宁逸有点懵逼，刚才明明有服务生跑来跟他说，看见一个男人猥亵林沫沫的…… “宁逸？”林沫沫从座位上站起，惊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霍宁逸。 霍宁逸一见林沫沫身上那件西装外套，登即火大，难道他来晚了，沫沫已经被人占了便宜吗？！ 一定是了！ 霍宁逸粗暴的脱下了林沫沫身上的外套：“这是哪个狗男人的衣服？” 王总赔笑道：“霍二少息怒，这里面……” 他没说完，就被霍宁逸怒吼打断：“是你的衣服？” 王总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是我的，是他的。” 王总指着程亦州。 霍宁逸这才注意到，程亦州也在这里，而且只穿了衬衣，没穿西装外套。 霍宁逸把手里的外套一把扔在地上，上前就攥住程亦州的衣领子：“说！你刚才对沫沫做了什么？” “他又不喜欢我，能对我做什么啊？”林沫沫伸手去拉霍宁逸，“你先松手，听我解释！” 霍宁逸依旧不松手，程亦州本来就是敏感体质，被人这么一攥领子，脖子登时红了一圈。 便在此时，一道阴沉冰冷的男声突然从门口传来。 “霍宁逸，你发什么疯？你当我是死的吗？”黑西装，黑领结，带着浅色雪花口袋巾的霍宁川站在门口。 第19章 chapter19 霍宁逸怒道：“我没发疯，哥你看，这个就是程狗！沫沫身上穿的就是他的西装，鬼知道他刚才都对沫沫做了什么！” “松手。”霍宁川皱眉，朝霍宁逸走去。 霍宁逸愕然：“哥你聋了吗？没听见我刚才说什么吗？这男的就是程狗！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纠缠沫沫，还拿手机砸我的程狗！” 霍宁川没说话，捏住霍宁逸的手腕儿，猛地一用力。 霍宁逸吃痛松手：“哥你捏我干嘛？疼啊！你不知道你力气很大吗？！” 脖子上的钳制一消失，程亦州顿时朝后跌去，恰巧跌进了霍宁川怀里。 霍宁川一手掐着程亦州的腰，垂眼冷声道：“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霍宁逸揉着手腕，将林沫沫护在身后。 “霍宁逸你再嚎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嘴塞上？”霍宁川沉声一喝，霍宁逸立马闭嘴，旁边几位也挺胸抬头，身体绷的板儿直。 周围终于安静了。 程亦州摸着脖子上被勒出的红印，一脸委屈道：“衣服是我的，但不是我给林沫沫的。” 程亦州冲小学生站姿的王总一脸求助道：“王总，你说是不是？” 王总立马举手：“是是是！亦州看我冷，就把衣服给了我，然后我看林小姐穿的更少，所以就借花献佛，把衣服转手给了她。” 霍宁逸将信将疑的看了林沫沫一眼：“他说的都是真的？” 林沫沫皱眉：“刚才不都跟你解释了吗？” 程亦州松了口气，心中庆幸，这事儿总算是过去了。 然，霍宁川的目光却还一直锁在他身上，且越来越阴鸷可怕。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程亦州咽了下口水，想往后躲开两步，不料，身后就是桌子，一退，后腰直接抵在了桌沿上。 霍宁川两手按着桌沿，将程亦州框在怀里，微微倾身：“这种场合，因为担心一个男人会不会太冷而主动脱自己的衣服让给他，你觉得很合适？” 程亦州后缩着脖子，干笑道：“合适啊，刚好我比较热，他比较冷嘛。” 霍宁川扭头瞟了王总一眼，眼神堪比寒冬，尔后一手搂住程亦州的腰，另一手攥住了程亦州的手。 “你干什么？”程亦州惊了。 霍宁川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俩的情人关系吗？现在当众做这些，脑子进水了吗？ 霍宁川低头凑到程亦州耳边：“他那么胖，怎么会冷？倒是你，手凉的跟刚从冰窖里拿出来一样，好意思说自己热？程亦州，你是不是对那个胖家伙有意思？” 说到后面，霍宁川近乎咬牙切齿。 “你想哪去了？”程亦州真是惊叹某总的想象力，“我口味有这么重？” “你口味一直很重。”喜欢黑不溜秋，肌肉鼓的跟充气娃娃似得男人，这种口味还不重吗？霍宁川压低声音，“程亦州，不要忘了你现在是谁的人，是什么身份，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儿。” 警告完，他突然偏头含住程亦州的耳垂，猛的咬了一下。 “嘶——霍宁川，疼！”程亦州隐忍闷哼了声。 “知道疼就对了。”霍宁川傲慢说完，就拉住程亦州的手腕，离开了包间。 王总连忙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掸了掸灰：“衣服还没拿！” “不要了。”霍宁川回头瞪了王总一眼。 王总懵逼：“……”他干什么了？ 还没回过神，已经出门的霍宁川又折了回来，劈手夺过王总手里的衣服，扔给门外默默等待的elsa：“拿好。” 王总二度懵逼：“不是不要了吗？” 目睹此景，不止是王总，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 虽然不明情况，但霍宁逸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了一句：“得罪我哥的人，一般都死的很惨，程狗八成是凉了。” 王总摸了摸自己冷汗遍布的脑门，心说我怎么觉得我凉的可能性比较大呢？ …… 第20章 chapter20 包间外，elsa抱着程亦州的西装外套，快步跟上两人：“总裁，半小时后，跃澜建筑的负责人约您谈k市向阳郊区那块地皮的事，时间马上到了。” 霍宁川顿步，手还扣着程亦州的手腕：“暂时没心情，推到下周。” “别啊，因为点儿私人恩怨，耽误工作不好吧。”程亦州一边干笑，一边转着手腕，想挣脱霍宁川，可几番尝试后，都没成功。 这家伙的劲儿太大了！ 霍宁川没说话。 elsa却推了下脸上的大黑框眼镜，像个没有感情的读条机：“因为总裁提前处理完了手头项目，恰好有空闲，所以才卖了跃澜这个业内没一点名气的小公司一个面子。现在总裁临时有更重要的事，自然是要推掉，谈不上耽误工作，更无关私人恩怨，毕竟总裁向来公私分明。” 程亦州：“……” 霍宁川低头扫过程亦州的脸，阴戾一笑，扭头对elsa吩咐说：“帮我订一下隔壁酒店的顶层套房。” elsa点点头，避开打了个电话，再跟上时，程亦州已经被霍宁川拉着从vip通道出来了。 “房间订好了，可以立刻入住，虽然距离很近，但考虑到总裁和程先生都是公众人物，我专门叫了辆车，车牌号刚上的，狗仔不认识。”elsa冲出口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程亦州被霍宁川打横抱进车里的时候，真是惊叹，这个平时一声不吭存在感几乎为零的小秘书怎么这么……心思缜密又善解人意？！！ “阿嚏——”程亦州打了个喷嚏，加一个哆嗦。 霍宁川带上车门，脱掉西装搭在程亦州身上，阴恻恻道：“你不是很英勇吗？刚才包间空调开那么大，还把自己衣服借给别人穿，现在知道冷了？怎么没直接冻死你？” “怎么，心疼我啊？”程亦州吸溜了下鼻子，裹紧霍宁川的外套，冲霍宁川眨眼笑道。 霍宁川蔑然：“自作多情。” “我就喜欢自作多情。”程亦州头靠着车窗，闭上眼，轻轻道，“霍总，你这人啊，其实挺好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程亦州微微勾了下嘴角。 其实，刚才饭局上，他说了谎，因为他其实一点都不怕热，四十度高温下拍戏，别人热的吐舌头，他顶多出出汗，但…… 他特别特别特别怕冷。 下车的时候，霍宁川看着缩成一团的程亦州，皱眉：“有这么夸张吗？” “有啊。”程亦州带了点鼻音。 他搓了下鼻头，从想从车上下来，脚没挨地，又被霍宁川抱了起来，一直抱到顶层包间门口。 “霍总，你不累吗？”程亦州两手圈着霍宁川脖颈，失笑道，“我只是有点冷，腿又没瘸，可以自己走的。” 霍宁川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粗暴的把他放到地上，刷卡进门。 刚才饭局上冻的太厉害，程亦州怕感冒，一进门，先冲了个热水澡。 出来的时候，霍宁川把泡好的板蓝根递给他：“这东西治感冒没什么用，预防感冒还是有点效果的。” 其实，程亦州觉得板蓝根这东西预防感冒也没什么效果。但既然是霍总亲自泡的，面子当然要给。 程亦州干了那杯板蓝根。 霍宁川去洗澡了，程亦州闲得无聊，就坐沙发上刷起了微博。 《封禅》已经杀青，《寒潮》剧组还在做角色对接，程亦州想趁着这段空档期休息一下，除了一档综艺和几个广告拍摄，没安排什么大型活动。他正想着，要不要发个自拍给粉丝们来点闲暇福利，哪料，随手一刷，就在自己微博地下刷到了一批……“甜橙”cp粉。 【爱吃橙橙的小甜甜：甜橙一生推！推完我再推！/狗头/狗头/】 【我很穷，但我老公橙橙有钱：完了完了，看完橙橙的《封禅》，莫名觉得现实中他跟田然也很配怎么办？awsl！】 【甜橙抹茶黄豆酱：楼上的妹子，你让女主情何以堪呐~/偷笑/偷笑/】 《封禅》是正经的言情剧，不过女主戏份比较少，程亦州演的男一和那个叫田然的小明星演的男二对手戏倒是特别多，自打同性婚姻法通过之后，国内就兴起了一小股腐文化风，所以打剧一开播，就出现不少男一男二的cp粉，但怎么还上升起真人了？ 虽然程亦州是个弯的，但保不准人家田然是直的啊，而且真人cp这种事，尤其是同性cp，一般默默粉就行了，这么大张旗鼓，对两个人都不太好。 程亦州刷新了下，一条热搜突然空降眼前——#田然深夜发博，大赞前辈# 点开一看，所谓的前辈就是程亦州！ 田然在微博里不仅大赞程亦州演技好，还说程亦州特别热心，特别照顾他，还特意给他糖吃…… 程亦州皱了下眉，心说整个剧组谁没吃过他的糖？至于这么单拎出来说吗？而且前面真人cp粉刚出，他后脚就跟了这么一条微博，媒体会怎么想？粉丝会怎么想？是疑似变相回应？还是直接定成两人有奸|情的实锤？ 程亦州看不过眼，搓了搓手，也发了条微博。 【程亦州v：@《封禅》剧组@林沫沫@王梓园@张闻雨，一个两个都是白眼儿狼，在剧组吃了我那么多糖和辣条，也不知道感激，别看这些东西便宜，为了够你们分，我还是花了很多钱的好吧！还是小然然@田然有良心。】 最后还贴了张叉腰凶人的表情包。 这样一来，田然那条热搜应该就会被当成剧组为了炒作买的普通热搜了。 刚点完发布，霍宁川就从浴室出来了，溜胯围了条浴巾，他一边擦头发一边朝程亦州走了过来：“你这什么表情？要吃人？” “我倒是想吃，但眼下是法治社会，我这么做会被抓去蹲号子的。”程亦州把手机扔一边，单手支头，斜靠在沙发上，冲霍宁川俏皮的眨了下眼。 这极具撩拨意味的表情，将霍总体内憋了一个月的燥火引至极点。 霍宁川忍着燥热，把头发一缕缕吹干，这才走到沙发边，直接压住了程亦州。 他单腿曲跪在程亦州股间，按住程亦州双手，低头吻上。 猛烈如暴雨。 喘息间，霍宁川看着程亦州身上被他弄出的大小红印儿，有掐的，有捏的，还有亲的，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扎眼。 霍宁川眼睛渐渐眯细，眼缝中溢出些许别有兴味的光。 来势更为汹汹。 程亦州差点儿喘不过气，脸色绯红。 便在两人双双情动之时，程亦州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手机就在沙发上，霍宁川不开心的停下手上的动作，看见来电显示，皱了下眉：“田然是谁啊？” 第21章 chapter21 程亦州缓了好一阵，才哑着嗓子道：“一起搭过戏而已，不用管他。” 霍宁川挂了电话，正准备继续，刚黑掉的手机屏又亮了。 又是田然……没完没了了。 霍宁川两手撑着沙发，程亦州他身下的方寸空隙里翻了个身，撸了把汗湿的头发，扭头对霍宁川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干咳两下清清嗓子，接通电话。 程亦州：“这么晚了，有事吗？” 电话里传出田然的轻笑：“晚上睡不着，突然想到程哥，所以就给程哥打电话了。” 大半夜想我，鬼才信你。程亦州：“睡不着可以喝杯牛奶，促进睡眠，毕竟艺人要保持形象，睡太晚会有黑眼圈，状态会变差。要实在还睡不着，就吃片褪黑素，我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吃一片，挺管用的。” 所以请你去睡觉吧，不要打扰我。 刚说完，霍宁川突然冲他屁股上捏了一下，敏感的小白屁股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红指印。 程亦州吃痛闷哼一声，扭头冲霍宁川使眼色：我在打电话呢，你别乱动！ 霍宁川不以为然的瞥了他一眼。 电话那头的田然听见声音之后，沉默了片刻，问：“程哥你怎么了？” “我没事。”程亦州连忙道。 哪知他话音未落，手机就被霍宁川夺了过去。 霍宁川一手按着程亦州，一手听电话：“忙着呢，没事就挂了！” 霍总一言九鼎，说挂就挂，挂完还顺手将手机关机，并扔到了地毯上。 “你跟这个田然很熟？”霍宁川压着程亦州，手放在程亦州腰上，沉声威胁道，“想好了再说。” 程亦州后背发凉：“真的只是一起搭过戏而已，不熟……啊！你又掐我！” 程亦州眼圈都疼红了。 “只是一起搭过戏，就大半夜给你打电话，谁会信？”霍宁川把空调温度打低两度。 空调性能太好，不一会儿，室内温度就降了下来。 刚出过汗，毛孔全张开的程亦州突然打了个哆嗦，手臂上汗毛拔皮而起。 “冷啊。”程亦州被冻的通透。 霍宁川靠在沙发上，程亦州要去夺空调遥控器，一伸手，被霍宁川拦腰拉到了怀里。 “你干什么？”充满鼻音的无奈里，莫名带了股撒娇气儿。 霍宁川小腹一紧，皱了下眉：“你们鲜肉圈里的人，跟别人上床都这样吗？”字里行间、就连喘口气儿都带着勾引和挑逗的意味。 两人的情人关系已经确定很久了，但是自从霍总走错房间那晚之后，这是两人第一次干情人该干的事儿，而且没人喝多，脑子都很清醒。 程亦州被霍宁川搂着，一动难动：“什么叫我们鲜肉圈的人跟别人上床都这样？别人上床还供人观瞻吗？你以为是行为艺术呢？而且我们怎么样了？” 你们都很会勾引人啊，霍宁川用眼神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但，可惜，程亦州看不懂。 霍宁川好整以暇的看着程亦州，沉稳略哑的声音徐徐流出：“坐上来，自己动。” “？？？”程亦州愣了下，这什么玩意儿？ 霍宁川眯细眼：“这是对你的惩罚。”先是跟胖家伙纠缠不清，然后又是一串深夜来电，赵总钱总孙总李总家的情人都没这么嚣张过！ “惩罚？”程亦州失笑了声，从霍宁川身上下来，披上沙发上搭的那条小毛毯子，光脚朝卧室走。 “你去哪？”霍宁川懵了，他为什么不坐上来？为什么不自己动？还敢跑！ “床上啊。”程亦州裹紧小毛毯，回头冲霍宁川咧嘴笑了笑，小虎牙嚣张又可爱，“这儿冷，不想待。” 霍宁川：“……” 程亦州刚走到卧室门口，霍宁川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床上也行。”霍宁川抱起程亦州，扔到了床上。 看着欺身而上的大霍总，程亦州眨眼笑道：“不是让我坐上来自己动吗？你怎么先上……唔——” 程亦州话说一半，被霍宁川用嘴堵了回去。 …… “靠！霍宁川你轻点儿？赶着送死啊？疼！” “疼是因为你太紧。” “我太紧是你的福气！啊——疼疼疼！我们俩尺寸不配套，你特么轻点！” “嘴巴放干净点儿。塌下腰，我进不去了。” ……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下午，程亦州才悠悠转醒，意识回笼瞬间，腰酸背痛的要散架，一掀被子，身上全是赫然的小红印子，甚是醒目呐！ 程亦州捂着屁股坐起来，兜头灌脑的刺痛感让他忍不住喃喃了句：“这特么憋了多久啊，差点儿上出人命！” “愣着干嘛，清理一下，起床吃饭了。”霍宁川穿着熨帖平整的黑衬衫，戴着金丝边眼镜，倚在门口。 程亦州揉了揉肩膀，翻身下床，一边赤条条往浴室走，一边笑问：“霍总，你对你别的情人，也都这么卖力吗？” 大霍总说过，他有很多情人！手拉起手，大概能绕市中心广场一圈儿。 “当然。”霍宁川皱了下眉，不耐烦的转身往客厅走。 程亦州将信将疑的看了霍宁川一眼，进浴室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他只穿了一条内裤，和一件正好盖住屁股的大衬衫。 霍宁川早上起来就把空调温度调了回去，比平时还高一度，穿成这样，程亦州并不冷，而且他也不是精致的大霍总，这种非正式还带了点儿情|色|意味的场合，程亦州向来怎么随便怎么穿。 见程亦州光腿出来，霍宁川摆碗筷的手抖了一下：“你裤子呢？” “屋里呢，不想穿。”程亦州屁颠儿屁颠儿的坐到霍宁川身边，看着那一桌子大补的饭菜，笑问，“你做的？” “别往脸上贴金，想吃我做的饭，做梦。”霍宁川冷冷瞟了他一眼，“酒店厨房做的。” 强身健体又补肾的高级营养套餐，据说专治体寒，真的假的不知道，反正，谁吃谁是小白鼠。 程亦州吃了块小牛排，见霍宁川一直不动筷子，好奇道：“你不吃？” 霍宁川在看商业周刊：“中午起床吃过了。” “你起这么早？”程亦州有点惊讶，昨晚折腾了一夜，你不累吗？ 霍宁川蔑然看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体虚。” 经常锻炼，肌肉虽然没充气娃娃那么圆润，但块块俱全的程亦州愣了下：“我、我体虚？” 第22章 chapter22 你怎么不说是你太猛？! 霍宁川懒得理他，安静看杂志。 程亦州默默咽下小牛肉，突然想起件事，扭头四处找手机。 “手机在你屁股底下。”霍宁川目不斜视的看着杂志，幽幽道。 程亦州这才发现，屁股底下有个硬硬的东西。 手机昨天被霍宁川关机了，一打开，嘟嘟嘟几十通未接来电。 田然的有四个，剩下的全是沈飞。 程亦州正准备回拨，沈飞的电话又来了。 一接通，沈飞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程哥！你终于接电话了！我给你打了几十回，都是关机，可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正准备报警呢！” “我没事，就是……”程亦州偷瞄了霍宁川一眼，“就是手机没电了，睡觉前也忘了充，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事吗？” 沈飞平复了下心情，说：“我就是提醒一下程哥，别忘了下午六点去k市的飞机。对了，我还叫了接机出租，程哥你一下飞机，司机就会把你送到城郊向阳区。” 原主的奶奶，也就是程亦州现在的奶奶，就住在k市城郊向阳区。 原主父母早亡，从小跟着奶奶生活，可自打他进了娱乐圈，就很少回老家了。 前段时间，程亦州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是个年迈婆婆，一问身份，这才惊觉原主还有个奶奶这回事儿。 这两天没行程，程亦州想趁空去看看她。 “知道了。”程亦州揉了揉腰，“给你放假是让你休息的，不要总操心我，自己也好好放松一下，我从k市回来再联系你。” 挂了电话，程亦州继续吃饭。 吃到一半，霍宁川突然道：“你下午有事？” 程亦州擦了下嘴：“嗯，去k市看奶奶。” “自己去？”霍宁川放下杂志，喝了口咖啡。 “当然自己去，不然带一群狗仔去啊。”程亦州伸手拿走了霍宁川的咖啡，“胃不好就少喝点咖啡。” 霍宁川没说话，只是默默打开手机，检查起了邮件。 程亦州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三点，他穿好衣服，准备先回住处拿东西，然后再去机场。 出门的时候，穿戴整齐，一丝不苟的霍宁川突然挡在了他面前。 “我跟你一起去。” 程亦州茫然：“你跟我一起？”我是你情人，又不是你老婆，我回去看我奶奶，没必要带着你吧…… “别多想，我只是顺路。”霍宁川冷淡道。 程亦州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没再多问…… 五分钟后，elsa收到了霍宁川的消息，说是k市向阳郊区实地考察提前，他要亲自去，至于这块地皮的估值还有初步拆迁规划，24小时内，会给跃澜建筑一个答复。 下午六点，两人搭同一班飞机飞离b市，晚上七点抵达k市机场。坐车到市郊向阳区时，已经快八点了。 向阳区位处k市边缘，属于老城区一带，房屋建筑还是九几年的风格，低矮为主，小红楼，琉璃瓦，单门独院儿，门口还挂俩红灯笼，街边小卖部都带着股世纪交叉的年代感。 眼下天已全黑，夹道路灯都通了电，昏黄的光线照在柏油路上，安静又祥和。 一群小飞虫团聚在路灯下，霍宁川一下车，小飞虫们瞬间哄散。 “出了向阳区往外不远，是当地人承包的林子，这里离得近，所以也会有很多小虫。”程亦州背着包也下了车。 原本，霍宁川是要去酒店的，但半路突然改口，说elsa没订到他常住的那家酒店，让程亦州看着办。 程亦州好奇问他，那家没有房，就不能住别家吗？可霍宁川连酒店图片都没看，就辣评人家房间不卫生，服务不周到，条件设施不齐全。 最后，程亦州只能先把他领回来了。 霍宁川掸了掸袖口粘的灰，“你奶奶……给你安排了相亲？” 从机场来这儿的路上，程亦州的奶奶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大概什么时间到家之后，突然提起了相亲这茬。 程亦州点点头：“据说是隔壁老王家的姑娘，人漂亮，学历也高，让我这两天见见。老人嘛，平时孤独寂寞没事儿干，就喜欢牵红线。” 霍宁川皱眉：“那你是同意了？” 程亦州挑眉：“我奶奶都跟人说好了，为什么不同意？” 霍宁川冷漠眯眼：“我还在这里，你就敢去跟别人相亲？” 程亦州失笑：“为什么不敢？” 霍宁川伸手揽住程亦州的腰，猛地将人往自己身上一带，手顺着他衣边就伸了进去：“程亦州你不要太嚣张，别忘了你是我的情人。” 他把“我”字咬的尤其重。 程亦州想推开他，试了两下，大霍总依旧纹丝不动。 程亦州无奈笑道：“我是你情人又不是你爱人，相个亲还算出轨了？再说，情人这种关系是有保质期的，我又不会一辈子都做你情人，为未来打算一下，没错吧？” 霍宁川微不可察的愣了下，他皱了皱眉，松开程亦州，拿出商人的一贯作风，冷冷道：“合同写的很清楚，合约期间，乙方禁止乱搞男女、男男等任何不正当关系，你要违约吗？再者，你喜欢男人，却跟女人相亲，一旦成功就是骗婚，这是违反社会道德的。” 程亦州知道合同里有这一条，但：“霍总，我只是去相个亲，怎么就乱搞不正当关系了？而且我是喜欢男人，但我目前就是个靠流量吃饭的流量明星，身后一大票女友粉，眼下处境不允许我公然出柜，只要我在不出柜的前提下，让这场相亲黄了，不就可以了吗？根本没你想的那么远。” 便在此时，一道矮矮人影出现在岔路口，并用手电筒照着程亦州两人：“是小州在那里吗？” 程亦州挥挥手：“奶奶，是我！” 霍宁川耳朵一阵刺痛：“你喊那么大声干嘛？” 程亦州冲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啊霍总，我奶奶耳朵不好使，我声音小了她听不见。” 霍宁川揉揉耳朵：“……” 奶奶身体很棒，七十三岁高龄，依旧健步如飞，她一边朝程亦州走，一边欢喜笑道：“几年不见，我们小州又长高了啊！” 几年不见……原主到底多久没回来了？ 程亦州灿烂一笑，挽住奶奶的手，耍了个宝：“奶奶再仔细看看我，只是长高了吗？” 奶奶拍着程亦州的手背，爽朗笑道：“还变帅了！” 程亦州夸张的摸了下头发：“什么叫变帅，明明原本就很帅。” “好好好，奶奶说错了，是更帅了！”奶奶眼泪花都笑出来了，目光一偏，落在一旁傲娇满满的霍宁川身上，深陷的三角眼倏地一亮。 吓了程亦州一跳。 下一秒，奶奶就松开程亦州，走到了霍宁川面前，左看右看，然后一脸满意的将霍宁川修长白皙的手叠放在自己手上，一边轻拍，一边慈爱笑道：“这位姑娘长得可真俊啊，个子也窜天高，你叫什么名字呀？” 霍宁川脸皮抽了一下，幽幽望向程亦州，心说，我看你奶奶不止是耳朵不好使，眼神儿也很不好使…… 第23章 chapter23 程亦州连忙掰开奶奶的手，跻身夹在两人中间：“奶奶，这不是姑娘，是我一朋友，男的。” “男……朋友？”奶奶将眼眯成一条缝，不太开心道，“小州不要乱说话，哪个男的这么白，还长这么俊俏呀。” 可他就是男的……程亦州看着奶奶那双浑浊到能错判性别的眼睛，有些无奈，抽空必须带她去医院看看。 霍宁川极其无语的瞪了程亦州一眼，然后压着气，冲奶奶道：“我真是男的。” 奶奶手贴耳廓，朝霍宁川凑了凑：“你说什么？” 霍宁川一字一字的咬牙道：“我说，我是男的。” 奶奶花白的眉毛皱了下：“你是楠楠？” 霍宁川简直气绝。 程亦州拉住他胳膊，抚抚他的胸口，忍笑道：“霍总别生气，你俩身高差太大，你说话，我奶奶听不太清。” 霍宁川看了程亦州一眼，又低头看了看刚到自己胸口的奶奶，懒得解释。 程亦州拉着奶奶：“奶奶，我这个朋友今晚住咱们家，咱们先回去，收拾下房间好吗？” “好！住咱们家好！”奶奶笑的合不拢嘴，刚跟程亦州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脚，回头拉住霍宁川的手，笑道，“昨晚刚下过雨，这条路水坑多，不好走，楠楠踩着奶奶的脚印儿，当心点儿。” “奶奶，他不叫楠楠，他叫霍……”程亦州低头凑到奶奶耳边，想帮霍宁川解释。 他没说完，霍宁川就截断道：“我会当心，谢谢。” 程亦州扶着奶奶，奶奶拉着霍宁川，念叨了几句小心后，突然问：“楠楠姓霍？” 霍宁川虽然不太想答应，但最终还是嗯了声。 奶奶一跺脚，呵呵笑了起来：“姓霍好，奶奶的那什么……对，偶像，奶奶的偶像也姓霍！” 程亦州睁大眼：“您还有偶像呢？” 现在的老年人都这么潮吗？ 奶奶点头：“当然有！就那个武打特别厉害的霍……霍什么来着？” “霍元甲？”程亦州失笑。 奶奶又是一阵疯狂点头：“就是他！指不定楠楠祖上还跟他沾着亲呢！” 程亦州没忍住，噗——笑了声，小声调侃霍宁川：“难怪你手劲儿那么大，原来祖上练武的啊。” 霍宁川瞪了程亦州一眼，满脸都写着，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弄死你。 三人溜着马路牙子，沐着路灯光，朝小路深处走。 到家门口，已经八点十五了。 门上挂的还是老式大头锁，奶奶从裤兜里摸钥匙开门，程亦州靠在一边。 霍宁川站在门口马路中央，两手插兜，四处张望，张望间还若有所思。 奶奶打开门，招呼他们进来。 “别看了，又没我好看。”程亦州拉住霍宁川小臂，“走啦。” 霍宁川被拽进了小院子。 奶奶指着右手边那间屋子：“小州住这里，楠楠就住小州隔壁吧，屋子都是刚打扫的，很干净。” 霍宁川皱了下眉：“我自己住？” 他可是有情人的人！ 奶奶笑问：“楠楠该不会是不敢一个人住吧？” 霍宁川冷脸：“当然不是。” 霍宁川顿了顿，指着程亦州对奶奶道：“我想跟他住。” 奶奶愣了下，脸上闪过一丝迷茫，旋即又消散一空。她摇摇头，和蔼道：“小州是男孩儿，楠楠跟他住一起会被欺负的，楠楠要实在不愿意自己住，那就跟奶奶住。” 霍宁川想都没想，道：“我还是自己住吧。” 老式建筑里的卫浴设备不比五星酒店的顶级套房，霍宁川一个澡洗下来，水断了两次，回房的时候，整张脸都臭烘烘的。 奶奶睡的早，帮两人收拾好床铺，听了会儿戏，就关灯睡了，临睡前，突然鬼鬼祟祟的把程亦州叫进屋里，要训话。 “小州，你跟奶奶交个底，今天电话里安排你跟隔壁老王家姑娘相亲的时候，你推三阻四，是不是因为楠楠？”奶奶坐在铺着花床单的床铺上，一派威严。 程亦州一时没反应过来楠楠是谁，愣了下，才忍笑纠正道：“奶奶，人家不叫楠楠。” 奶奶严肃道：“她就叫楠楠！你说，你跟楠楠是不是正在处对象？” 程亦州连忙摇手：“不敢不敢！” 奶奶扳着脚，用手指点了两下程亦州，叹气道：“没出息。” 程亦州不解：“我怎么没出息了？” “追个漂亮姑娘都不敢，可不就是没出息。”奶奶白了他一眼，“楠楠人长得漂亮，还勤劳，洗完澡还专门把浴室打扫的干干净净，毛巾全洗了一遍，沐浴露用完的瓶子，也都里外洗干净才扔。现在这么讲究的姑娘不多了。” 程亦州：“……” 奶奶一脸期待问：“楠楠什么学历呐？” 程亦州：“好像是国外毕业的经济学博士，具体哪个学校不太清楚。” 奶奶瞪圆眼，拍手赞道：“我们楠楠就是厉害！” “怎么就你们楠楠了？”程亦州有点懵，“奶奶你跟他见面不到仨小时，是男是女都没分清，叫这么熟，合适吗？” 奶奶嫌弃道：“你懂什么，这叫眼缘儿，我见楠楠第一眼，就喜欢这孩子。” 奶奶捶了捶腿：“刚才我仔细想了想，隔壁老王家的女儿虽然也白，长得也漂亮，学历也不低，但跟楠楠比还是差了点儿。” “是是是，你们楠楠最好，睡吧您，指不定晚上还能梦见您家楠楠给您洗咸菜罐儿呢。”程亦州强行扶着奶奶躺下，拉上被子。 把奶奶哄睡之后，程亦州也准备回房休息，路过浴室，瞧见门口垃圾桶边站着一只亭亭玉立的……沐浴露瓶。 程亦州捡起瓶子，里外看了一圈。 不愧是精致的大霍总，真特么干净，都能带回去当水杯了…… 霍宁川的房间就在浴室旁边，程亦州笑着朝他房门看了眼，放下沐浴露瓶，敲响了霍宁川的房门。 “你干什么？”霍宁川站在门口，冷冷看着程亦州。 霍宁川来的急，没带换洗衣服，洗完澡暂时穿的程亦州的，胸口往上扣子全系不上的紧身白衬衫，还有印着海绵宝宝，长度刚过腿根的紧身花裤衩。 程亦州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你这穿的什么？” 霍宁川冷峻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这都什么衣服？又丑又小！” “这是什么？”程亦州歪头看着霍宁川胸口那个圆形徽章，“合川二……中？” “你穿的是我高中校服啊！我就说，我虽然没你高，但衣服也不至于小的这么夸张吧哈哈哈哈哈！”程亦州捧腹，恨不得就地打滚，都笑出眼泪花了，“奶奶给你拿的？” “不然呢？”霍宁川抱臂看着他，“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就回去睡觉，别在我眼前晃。” 程亦州揉揉眼角泪花，开玩笑道，“这不是怕你寂寞，来找你睡觉嘛。” “没想到你还有点觉悟。”情人，该当如此，霍宁川侧身倚在门口，“进来吧。” “……”程亦州愕然，连忙摇手后退，“我开玩笑呢，我家床小，住两个大男人会很挤的。” “你奶奶可没把我当男人。”程亦州刚转身，就被霍宁川拦腰抱进了屋。 程亦州失笑：“霍总，你劲儿太大了，勒的我腰疼，先松手成吗？” 霍宁川一手关门，一手箍着程亦州的腰，下一秒，程亦州就被扛到了粉红色的床上。 “感受一下你奶奶专门为我换的床单。”霍宁川把程亦州弄进被窝，自己也翻身钻了进去。 “颜色挺……青春靓丽的哈。”程亦州干笑，下意识往墙边挪，但挪了一下才发现，他已经在墙边了。 这床……还不是一般的小。 “那个，霍总。”程亦州摸着自己的屁股，“昨晚做了一夜，今晚是不是需要可持续发展一下？” 现在屁股还疼呢。 霍宁川看了他一眼，然后直接环住他的腰，把人拉进怀里，关了灯，轻轻闭上眼：“地方太小，本来就没心情做。” 程亦州抿嘴忍笑，也是，霍总这么猛，只有在两米二的大床上，才施展得开。 不到十分钟，程亦州就在霍宁川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霍宁川却蜷缩着睡在程亦州怀里，脸贴着程亦州胸口。 这个姿势倒是第一次见。 不过，霍宁川的睫毛真长啊，头发也软，蹭的他痒痒的。 就在程亦州打算伸手戳霍宁川睫毛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 “楠楠，起床吃饭了！奶奶做了好多好吃的！” 奶奶敲完这边，又敲了隔壁：“小州，起床了！” 奶奶在院子里摆好碗筷，一回头，瞧见程亦州穿着花裤衩，踩着拖鞋从霍宁川屋里走出来时，浑身抖了一下。 “奶奶，七点就吃饭是不是太早了点？”程亦州起床气没消，睡眼惺忪，脸色冷飕飕的。 奶奶抄起煮饭勺就抡了过来，程亦州瞬间十二分清醒，拔腿就跑：“奶奶你干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干什么！你说说你昨晚跑到楠楠房里干了什么？！”奶奶追着程亦州满院子乱跑。 第24章 chapter24 霍宁川穿戴整齐，从屋里出来，就瞧见这鸡飞狗跳的场面。 程亦州见他出来，一个箭步躲到霍宁川身后，死死抱着霍宁川当挡箭牌：“奶奶，我真没对他做什么，您先把勺子放下，太太太危险了。” “你小子还不承认！”奶奶一手叉腰，一手抡着勺子气道，“电视上说你们娱乐圈儿经常乱搞男女关系，我还不信。” “您现在也不能信啊！”程亦州探出个头。 “你都半夜跑楠楠房间了，还敢狡辩？”奶奶拍拍霍宁川的手，“楠楠别怕，奶奶给你做主，你跟奶奶说，昨晚这小子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霍宁川面无表情道：“没做什么。” 奶奶抚了抚胸口，松了口气。 霍宁川扭头瞟了身后的程亦州一眼：“只是抱着睡了一晚而已。” “！！！”奶奶捂着心口，踉跄退了两步。 “霍宁川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很有歧义啊！”程亦州也顾不上躲，连忙去扶她坐在凳子上：“奶奶你消消气，我错了，我错了。” 奶奶缓过劲儿，恨铁不成钢的拧了程亦州一下：“你知不知道，搁我们那个年代，你这样会毁了人家女孩儿的！” 程亦州拍着奶奶的背：“我知道我知道，我该死。” 奶奶一瞪眼：“你不能死！你还没对楠楠负责呢！” “啊？”程亦州讶然，幽幽看向程亦州，“你需要我对你负责吗？” 霍宁川没说话，默默进洗手间刷牙洗脸。 他收拾好出来，程亦州正一脸委屈的坐在板凳上，耳朵被奶奶揪着。 “楠楠，对不起。”程亦州噘着嘴，十分不情愿的糊弄道。 “给我真诚点儿！”奶奶猛地一揪。 程亦州吃痛叫道：“疼疼疼！奶奶你轻点儿！楠楠，楠楠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这么不尊重你，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会对你负责的，对不起！” 程亦州飞快冲霍宁川认错。 正准备落座吃饭的霍宁川愣了下，静静盯了程亦州片刻，冷淡道：“哦。” “奶奶他同意了，您快松手，我耳朵要掉了！”程亦州央求道。 奶奶哼了一声，这才松手。 程亦州揉着通红的耳朵：“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孙子，下手这么重。” 他一边嘟哝，一边伸手拿油条，还没够着，手背就被霍宁川打了一巴掌。 “先去刷牙洗手。”霍宁川指了指手边的那条稍微高点的凳子，“奶奶坐。” 奶奶笑眯眯的坐了过去，给霍宁川倒了杯豆浆：“奶奶秘制的豆浆，可好喝了，楠楠快尝尝。” “谢谢奶奶。”霍宁川接过豆浆杯，优雅的喝了一口。 程亦州搓着红红的手背，委屈道：“我是充话费送的假孙子吧。” 他洗漱完回来，油条只剩一根，豆浆也见底了：“我去！你们怎么吃这么快？让我吃什么？” 奶奶笑嘻嘻道：“这不没想到楠楠胃口这么好嘛。” 一个比我还高比我还壮力气比我还大的男人胃口能不好吗？程亦州坐到桌边，默默吃掉了剩下的油条豆浆和开胃小菜。 意料之中的没吃饱。 好在奶奶是开小卖部的，家里小仓库囤了不少小零食。收拾完碗筷，奶奶就去小卖部照顾生意了，霍宁川也有事出门，家里只剩程亦州一个。 他去小仓库拿了两包干脆面，坐在院子里的葡萄藤底下，咔嚓咔嚓吃了起来。 奶奶临走的时候跟程亦州说，她十点半要去菜市场买菜，中午给他们做好吃的，让程亦州去小卖部看会儿生意。 十点半，程亦州准时到达小卖部。 交过班，奶奶就挎着菜篮子，跟王婆婆一道去菜市场了，一边走，一边唠嗑。 “听我家老王说，你孙子跟我孙女这亲不相了？”王奶奶问。 奶奶摆摆手：“不相了不相了，几年不联系，这一回家我才知道，我家小州已经有对象了，又高又俊俏呢。” 王奶奶哟了声：“那可真是恭喜啊！不过你家小州是大明星，这暂时不能公开吧？” 奶奶叹口气：“是啊，也是委屈楠楠了，连个名分都没有。” …… 奶奶说话声音大，王奶奶声音比她还大，都走好远了，程亦州趴在收银台前，还能听见俩人谈话。 “楠楠委屈，你亲孙子就不委屈吗？”程亦州嘴里叼着棒棒糖，怨念很深，“你亲孙子给人当情人，也是连个名分都没有啊！” 程亦州吮了口棒棒糖，想从兜里摸根烟，一扭头，刚好瞧见霍宁川和一名中年男人打门口过，又默默把烟放了回去，招手笑道：“霍总，要不要进来买瓶饮料啊，给你打折。” 霍宁川停下脚步，朝这边看了一眼。 “霍总，我觉得您要不再考虑一下，咱这儿经济是不怎么发达，每年算城市人均gdp的时候，也都是扯后腿的那挂，但大家都在这儿住很久了，有些人祖上好几辈都在这儿，有感情，这突然拆迁，心里确实难以接受啊。”中年男人冲霍宁川无奈笑道。 霍宁川冲男人礼貌点了下头，然后扭头问程亦州：“你在这儿干什么？” 程亦州笑眯眯道：“替奶奶看下店，你呢？一大早就出来谈事儿，现在还没忙完？” “差不多了。”霍宁川递给男人一张名片，“你说的我会考虑，你先回去吧。” 霍宁川从不敷衍，他说会考虑，事情就肯定还有转机。 男人感激的接过名片，连连道谢。 男人走后，霍宁川就优雅的迈进了小卖部，刚进去，迎面就丢来一根棒棒糖。 “请你吃，不要钱。”程亦州拧上糖盒，用脚踹出一张塑料凳，眨眼调侃道，“楠楠坐。” 霍宁川冷冷瞪了他一眼：“屁股不疼了？” 程亦州瞬间一个激灵，擦擦板凳上的灰，露出八颗牙微笑：“霍总坐。” 霍宁川一落座，优雅的坐姿让十块钱一把的塑料凳瞬间有了限量版顶级真皮沙发的高级感。 程亦州往霍宁川身边挪了挪，单手支头，饶有所思的盯着他。 “你看我干什么？”霍宁川不悦道。 程亦州吮了口糖球：“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哪点儿像女人了，让我奶奶这么五迷三道。” “我哪点都不像女人。”霍宁川冷冷道，“你奶奶应该是重度脸盲，外加年纪大，眼睛耳朵都不好使才会把我认错。” 程亦州不太信：“你这么高，身材这么结实，饭量那么大，这也能认错？” “为什么不能？”霍宁川波澜不惊，“我小姑就经常把我认成女的，习惯了。” 程亦州诧然：“你小姑……也是脸盲？” 难怪奶奶说霍宁川是姑娘的时候，他没气的跳起来，原来早有经验。 霍宁川冷冷嗯了声：“她都是按肤色黑白分人，比她白，皮肤比她好的是女人，比她黑，皮肤糙一点的是男人，你奶奶八成也是。” 程亦州挑眉：“好像有点道理。” 他开了罐冰可乐，掏出手机，一边跟霍宁川聊天，一边刷微博。 公司没刻意压，“甜橙”cp的热度已经降下去了。以这个速度来看，前天那批所谓的“程亦州x田然”的真人cp粉八成是有人买的水军。 但是…… 程亦州越刷越不对劲，因为他每条微博下的热评第一都是田然！ 【田然v：前辈演技超赞，和前辈搭戏真的很舒服，期待下一次合作！】 【田然v：橙汁儿们还不知道吧，前辈可是有六块腹肌哦！/害羞/害羞/】 【田然v：前辈的打戏真是太棒了！喜欢！/狗头/狗头/】 …… “什么傻逼玩意儿？”程亦州皱了下眉。 霍宁川正在给elsa发邮件，闻声抬头：“你怎么又说脏话？” 程亦州仰头，喝干那罐可乐：“评论区进了奇怪的东西，一时没忍住。” 霍宁川：“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个蹭热度蹭到疯魔的狗皮膏药。”程亦州有点生气，忍不住掏烟，手都伸进裤袋里了，最后还是空手出来，剥了根棒棒糖填进嘴里。 霍宁川闻不了烟味儿。 程亦州一手托脸，吮着棒棒糖：“听说陆导在跟田然接洽，想让他演《寒潮》里面的男三，而且已经快敲定了？” “没，黄了。”霍宁川垂着眼皮，一边审核邮件，一边漫不经心道。 “黄了？”程亦州愕然，“我经纪人前几天还告诉我，说陆导对他很满意的，怎么突然就黄了？” 霍宁川眼睛都没抬，冷冷道：“我让陆康成把他换了。” “田然演技挺好的啊，跟角色契合度又很高，为什么要换？”程亦州不解。 “人品差，不配拍我投资的戏，最重要的是，”霍宁川幽幽抬头，“我不喜欢他的名字。” 程亦州：“……”这也行？ “你突然问他做什么？”霍宁川眯细眼，“还帮他说好话，难道真像网传那样，你背着我跟他有一腿？” “别寒掺我，他那种事儿精，我可不敢要。不过，”程亦州俏皮一笑，“没想到霍总还偷偷上网查我的新闻呐？” “少自作多情，”霍宁川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花边新闻太多，传的全网都是，一不小心就点开一个。” 点开一看，还全都是他跟田然的绯闻，最关键的是，竟然还有人说他跟田然配一脸？同人文都出了！ 程亦州笑眯眯道：“这恰恰说明我红啊，要知道，有的人想炒还没料炒呢。” “旁门左道。”霍宁川一脸嫌弃，“你们鲜肉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见多了，别人我管不着，但你，最好给我洁身自好一点，少传点儿绯闻。” 看着就烦…… 第25章 chapter25 程亦州扁了下嘴：“又不是我想传的，单看我俩咖位你也该明白，我一线，他三线，是他一直捆着我炒，想借我的人气往上爬，所以才搞这么一出。” 霍宁川不悦道：“那你就这么任由他炒？” “先前确实这么想过。”程亦州从柜子里摸出纸笔，在纸上胡乱画了起来，“他最初拉着我炒的时候，我让大飞查了他的详细资料，发现他竟然比我出道还早，就因长了张男配脸，一直接不到好资源，拍了一堆烂剧，反响平平，连个水花都没。” 娱乐圈虽然吃颜，但男主这个大梁，也不是你长得帅就能挑起来的，比帅还重要的是——你要有一张男主脸。 很显然的例子，有些明星给别人作配能大放异彩，可一旦自己演男主，立马泯然众人，甚至经常被配角儿抢戏，这就是没男主脸的典型，说来也挺惨。 霍宁川皱了下眉：“所以你可怜他？” “我是那么有同情心的人吗？”程亦州失笑，“不是可怜，只是觉得他有演技，是个苗子，仅仅缺一个把他送到观众眼前的一个机会而已。他既然想借我的热度，那只要不出格，给他借一下也无妨。” “只是……”程亦州顿了顿，五指拨转着手机，冷笑道，“谁知道这傻逼蹬鼻子上脸的功夫这么炉火纯青，来我微博刷存在感，每一条评论还都故意留出点儿遐想空间，不仅牵走了我一票粉丝，还玩儿起了花式锁死，我有个屁大点儿新闻，他都要来闻个味儿。” “你说话注意一下措辞。不过……”霍宁川长吸了口气，一脸冷酷且霸气道，“你要是想，我可以封杀他。” 这句话成功把程亦州逗笑了。 霍宁川冷冷道：“我认真的。” 程亦州突然欺身向前，拉住霍宁川领带，眯细眼：“这是情人的特权吗？想封杀谁就封杀谁。” “好好说话，别玩儿火。”霍宁川脸色一凛，右手搭上程亦州的腰，猛地往下一按，程亦州一个踉跄跌进他怀里。 便在此时，柜台上传来细碎的响声。 程亦州好奇望去，只见一只小肉手攀上柜台，放下了五块钱，然后又倏地抽了回去。 “买东西啊？”程亦州连忙从霍宁川身上下来。 一个浑圆的小胖子蹲在柜台前，背着小书包，屁股朝货架，一手捂眼，一手举着两包大辣条晃了晃：“我、我要这个，钱付过了。” 说完，他拔腿就跑，却被霍宁川单手拉住了书包，硬生生扯了回来。 没等他说话，小胖子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嚎：“我不是故意看你俩抱一起的，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别打我！虽然我肉很多，但我很怕疼啊！” 霍宁川脸皮一抽，忍着怒帮小胖子把大敞的书包拉好，然后直接把人拎出了门外。 原本聚集在小卖部门口的一帮小孩儿被霍宁川那居高临下的样子吓的齐齐一抖，捎上小胖子就蹿没影儿了。 “我长这么吓人吗？”霍宁川站在小卖店门口，刚好把门堵死。 “你长得不吓人，不过你拎人后脖领的动作确实挺吓人。”程亦州拽了他一把，“让一让，别堵门。” 把霍宁川拽开之后，程亦州无意朝门外望了眼，一帮小朋友围在墙根。 他好奇，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墙根有一只黄白相间的杂毛小奶猫儿，瘦了吧唧，面前摆了个小碗，一名小朋友正往里挤纯牛奶。 “小猫喝这种牛奶，会拉肚子的。”程亦州扭头冲霍宁川笑道，“霍总，帮忙去最里面那层货架拿盒舒化奶。” 霍宁川长这么大，从没被人支使过。 他原本不想去，但程亦州这副带着阳光味道的笑容看的他有点儿上头，鬼使神差就照做了。 把舒化奶递给程亦州的时候，霍宁川喃喃：“妖精。” “你说什么？”程亦州打开奶盒，外面阳光太烈，程亦州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没说话，你幻听。”霍宁川冷漠道。 程亦州把奶挤进小碗里，蹲在小猫身边，轻轻撸了下它的毛。 小猫很有灵性，喝了两口奶后，歪头在程亦州手上蹭了蹭。 “这是谁家的小猫？”程亦州冲那群小朋友问。 大家纷纷摇头。 那名喂牛奶的小朋友倚着墙根道：“这是流浪猫，一星期前就在这儿了。” “小星，该回家吃午饭了，不然你妈又该炸了！”一名小朋友指了指腕上的小手表，提醒道。 喂牛奶的小朋友哦了声，然后一帮人就成群结队的走了，墙根只剩程亦州一个人。 小猫喝完奶，餍足的舔了舔爪子，又在程亦州手上蹭了蹭，小尾巴直直竖着。 程亦州弯指在小猫鼻子上刮了一下，小猫喵了一声，然后迈着细弱的四肢跑到了霍宁川脚边，在霍宁川那双一尘不染的高档皮鞋上留下了一个脏兮兮的爪印。 小猫靠着霍宁川的脚踝，一个劲儿的蹭脸。 霍宁川僵硬的站在原地，震惊的看着脚边这只胆大的小东西。 “霍总，它好像很喜欢你呐。”程亦州蹲在墙角，两手托着脸，嘻嘻笑着，小虎牙在阳光下张扬肆意，“要不要考虑把它给养了呀？” 看程亦州笑，就像是在吸|毒，不仅会上瘾，还会出现幻觉。 霍宁川有点失神，程亦州的话传进他耳朵，完全变了味儿，并在他脑子里无限循环……霍总，我好像很喜欢你呐，要不要考虑把我给养了？ “霍总？你脸怎么红了？你到底听见我说话没？”程亦州蹲在墙角，仰脸看着小卖部前那位一米八几、呆了吧唧的精致男人。 霍宁川蓦的回神，心里暗骂，阳光下乱笑的男人都是妖精，还笑那么灿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长了两颗小虎牙…… “你到底养不养嘛？”程亦州有点不耐烦道。 霍宁川嫌弃的瞄了眼还在蹭自己的小猫：“我才不会养这种东西，脏，还掉毛。” 程亦州走到霍宁川身边，躬身捡起那只小猫放在臂弯里，摸了摸猫头：“你霍爸爸嫌你脏，不要你。” “你怎么把它给抱起来了？”霍宁川皱眉退开半步。 程亦州茫然：“抱一抱不行吗？” 霍宁川严肃的看着程亦州，警告道：“你抱了它，就不能再抱我。” 程亦州莫名其妙：“光天化日，我本来也没打算抱你。” 霍宁川：“……”这是情人该说的话吗？！ “十一点半了，劳烦霍总您关下门，咱们该回家吃饭啦。”程亦州挑眉灿然一笑。 “为什么我关？”霍宁川皱眉。 程亦州拍了拍臂弯里的小奶猫：“要不你抱着它，我关。” “它长腿了，自己会走，你把它放地上不行吗？”霍宁川冷冷道。 程亦州啧了声：“我把它放地上，它就又跑过去蹭你了，到时候你又该嫌它脏了。” 霍宁川无奈，瞪了眼程亦州怀里的小奶猫，愤愤关上门。 回到家，程亦州笑容满面，霍宁川怨念深重。 奶奶正在厨房剁鱼，见两人这迥异的面色，从窗户探出头：“小州，你是不是欺负楠楠了？” 程亦州瘪了下嘴：“你家楠楠比我都高，吃的比我都多，我能欺负的过他吗？” 程亦州抓着猫腿，站在窗外冲奶奶比划：“捡了只猫，可爱吗？” 奶奶一刀斩掉鱼头：“你这小子怎么什么都往家里捡？” “喜欢嘛，就带回来咯。”程亦州冲小猫嘟了下嘴，“霍爸爸嫌弃你，你曾祖母也嫌弃你，那就只有爷爷来带去洗澡咯。” 念叨着，程亦州就抱着猫咪进了浴室。 半晌，霍宁川才反应过来程亦州那句话里的猫腻，拳头攥的嘎吱嘎吱响。 小奶猫年纪小，目测不到两个月，家里又没有猫咪的日常用品，程亦州怕它生病，所谓的洗澡，也就是用湿巾帮它擦擦脏毛儿而已。 程亦州身上沾了猫毛，给小奶猫洗完澡，自己也冲了一下，换了件干净衣裳。 从屋里出来，菜已上桌。 松鼠鱼，酸菜鱼，红烧鲤鱼，清蒸小黄鱼…… 程亦州牙根疼：“奶奶，怎么全是鱼啊？” 奶奶给霍宁川盛了碗鲫鱼汤：“今天鱼市打折，买一条送一条，还都是新鲜的，而且楠楠不是最喜欢吃鱼嘛。” 程亦州用筷子在碟子里捣了两下，委屈道：“可我不喜欢吃鱼啊！” 奶奶用筷子敲了下程亦州的脑袋：“净瞎说，你小时候不也挺喜欢吃鱼嘛。” 那是原主，又不是我……程亦州一手托着脸，忧郁道：“人长大了，口味当然也会变，我现在喜欢吃螃蟹，还就喜欢吃花雕蟹。” “都是水里的东西，有什么不一样？”奶奶白了他一眼。 “刺少啊，而且腿多，螃蟹腿多好吃啊。”程亦州振振有词。 奶奶进屋，从地下室拿出一瓶酒放到程亦州面前：“花雕蟹没有，有花雕酒，要吗？” 程亦州笑眯眯接过酒瓶：“要。” 他不嗜酒，但喝两口还是很乐意的。 只是没想到，这具身体酒量有点儿差，一瓶花雕下肚，程亦州脑袋就开始发晕了，胆子也大了不少。 “霍宁川，来洗碗啊！”程亦州晕乎乎的往洗碗池里挤洗洁精。 奶奶待会儿还要去小卖部看生意，程亦州让她先回房眯一会儿，自己揽下了洗碗的活。 没程亦州管，小奶猫一直黏着霍宁川，霍宁川嫌它脏，嫌它烦人，直接戴着橡胶手套把猫装进了束口袋里，挂在葡萄藤上，只露了个猫头，听见程亦州喊他，不禁烦躁道：“程亦州你想死是吗？” 哪有情人整天对金主呼来喝去的？ “我还没活够呢，当然不想死，倒是你，”程亦州瞥了他一眼，脸红红的，话也说的黏黏糊糊，“奶奶一走，你就凶我，很嚣张啊你！” 霍宁川摘下手套，冷冷道：“到底是谁嚣张？” “你啊。”程亦州不耐烦道，“鱼汤你自己喝了半锅，所有的菜也是你吃的最多，最后却让我洗碗，我喊你一声，你还凶我，可不就是你嚣张，你不仅嚣张，还臭屁！” 第26章 chapter26 霍宁川一面往窗边走，一面阴沉道：“程亦州你给我管好你的嘴。” 程亦州不屑的目光从霍宁川脸上一瞟而过，小声嘟哝：“臭屁男。” 霍宁川站在窗前，眉头轻皱：“别以为你声音小我就听不见。” 程亦州直接无视了霍宁川，低头吹着口哨，洗着碗，叮叮当当，泡沫四溅。 午后阳光透过窗，刚好把程亦州笼进光影之中，黑软的头发上似有碎金流动，雪白的耳廓被映成半透，微微发红。 程亦州的下颌线很漂亮，隐隐透着一种青涩少年的骨感，浸在阳光里，朦胧又禁欲。 他没化妆，但嘴唇依旧红红的，偶有一笑，特别好看，脖子也又细又白又长，还有腰…… 霍宁川目光落在程亦州勒着小围裙的腰上，不禁咽了下口水。 好细，好软，好想……摸。 一股无名燥热掀过头顶，霍宁川手心出了一层汗，口舌发干。 “程亦州。”霍宁川哑声叫道。 程亦州停下口哨，茫然抬头：“干嘛？” 霍宁川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又克制，又放纵。就好像一头捕食猎物的猛兽，一面想把猎物尽快吞进肚子里，一面又忍着本能，把猎物护在怀里，不舍得吃。 “程亦州！”霍宁川面上升起三分浮躁，声音也拔高一度。 酒劲没过，程亦州眼神还有些迷离，他用手臂擦了下额头的汗，失笑：“怎么，我名字太好听，霍总叫上瘾了？” 刚说完，霍宁川就一手扶窗，一手搂住他的后脑勺，欺身吻了上去。 山雨欲来的气势。 程亦州两手还泡在洗碗池里，整个人朝前倾着。 他惊讶的睁大眼，瞬间醉意褪尽，十二分清醒，目之所及，只有霍宁川微垂的眼皮，还有那小羽扇一样的长睫毛，以及……眼角那颗微微发红，漂亮的有些惊心动魄的泪痣。 约莫吻了半分钟，霍宁川才粗暴的松开他，眼睛里蒙了层薄雾，眼角红红的，搭上他那张傲娇寡欲的脸，尤是冷艳。 霍宁川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字道：“程亦州，你真的很讨人厌。” 咣——霍宁川暴力关上窗，转身回屋。 葡萄藤上挂的小猫一惊，猛地竖起耳朵。 程亦州木讷看空空如也的窗外，抿着略微发肿的嘴唇，无比茫然。 既然他那么讨人厌，那为什么还要亲他？还亲那么重，那么久……差点儿都石更了。 半晌，程亦州才回过神，继续洗碗，洗完碗，又把小奶猫从葡萄藤上摘了下来，抱着它在院子里闭眼晒太阳。 闲着无聊，想找霍宁川说会儿话，可任他再怎么叫，人家躲在屋里，死活不应。 无法，程亦州掏出手机，开起了直播。 现在，他的身份毕竟是个流量明星，不能长时间消失在大众视野，不然按照娱乐圈流水线般的翻新速度，他说凉就凉了。 再者，快到月底了，作为黄豆直播的代言人，他还没达到合同规定的直播时长。 程亦州把手机放在面前的小石桌上，没开美颜，直接上播。 直播间一开，人数直线暴增，不到十分钟，就破了两千万。这得亏是黄豆直播的服务器强大，不然非得卡爆不行。 程亦州坐在老年藤条椅上，小奶猫坐在他腿上。 【哇，橙橙养猫了？！好可爱好可爱！】 【橙橙这是在哪里啊，我好像看见葡萄藤了欸！】 程亦州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挑眉眨眼一笑：“我回老家看奶奶，墙根捡了只猫，可爱吧？” 程亦州抓着猫腿，冲手机镜头疯狂挥舞：“小东西，来跟大家打个招呼。” 小奶猫睁大眼，冲镜头狂伸猫头，两只耳朵时不时抽一下。 【awsl！这小猫太可爱了，叫什么名字？】 程亦州看到这条刷新评论，恍然：“还没取名字呢。” 话音一落，弹屏上飘出了各种各样的名字，什么小花，小草，还有猫霸，乱七八糟一大堆。 程亦州看的眼花缭乱，索性一个都没看进去，眼珠子朝霍宁川紧闭的房门一瞟，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就叫楠楠吧。” 因为小奶猫的存在，本次直播主题无形就歪到了猫咪日常知多少上。 聊的正嗨，霍宁川房门突然开了，两团衣服迎面扔了过来。 “程亦州，校服和裤子还你。”早上起床，霍宁川就换回了自己的衣服，顺便把昨天那件紧身校服和海绵宝宝花裤衩给洗了，中午晾干，就收回了自己屋里。 程亦州没来得及关麦，霍宁川这句话被直播间的观众听个正着，评论区顿时炸了锅。 【我靠靠靠！这是谁的声音？也太好听了吧！耳朵要生双胞胎了！】 【以我多年经验判断，这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华丽中带着丝性感的沙哑，每个音节都充斥着男人味儿，简直极品鸭~】 【什么叫校服和裤子还你？难道橙橙你现在跟甜甜在一起吗？啊！妈妈，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坏笑/坏笑/】 “甜甜”是田然粉丝对他的爱称，是由田然和程亦州的真人cp粉最先兴起的。 【难道之前有关甜橙cp的传闻是真的？！】 【真个屁！假的！甜橙粉又出来舞了不是，麻烦出门右拐，不送。】 【且不说我们橙橙是直的，就算是弯成蚊香，也跟田然没任何关系好吧！】 【楼上姐妹说的dei！什么叫我们家橙橙一看就是受？你见谁家的受一米八几的个子，肌肉俱全的？再说，田然还没我们家橙橙高，攻的起来嘛他？】 眼见霍宁川快走进镜头框里，程亦州连忙抓起手机，冲霍宁川嘘了声，压低声音道：“我开直播呢，你别乱入。” 霍宁川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为什么突然开直播？” 程亦州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关掉麦：“我喊你你不理我，我一个人太无聊就开直播咯，而且是在你家直播平台开的，也算是在给你赚钱，所以你就行行好，旁边靠一下行吗？” 霍宁川翻了他个白眼，整了下领带：“不行。” 程亦州还以为霍宁川是故意跟他作对，正要讲理，霍宁川突然道：“屋子我打扫了一遍，所有动过的东西都恢复了原位，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走？”程亦州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走去哪？” “这边事情已经办完，我当然要回去了，难不成还委屈自己待在这里，跟你挤一张小床吗？”霍宁川反身把程亦州挤在桌子上，取过他开着直播的手机，镜头朝下放在桌上，然后捏着程亦州的腰，眯眼警告，“我走之后，你，大晴天不要对别人乱笑，不然后果自负。” “为什么？”程亦州不懂，笑一笑还要看天气吗？ 霍宁川松开他，优雅的掸掸西装，傲娇道：“情人只要服从就行，不需要刨根问底，而且我最讨厌别人问为什么，懂就是懂了，不懂，再解释也不会懂。”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程亦州失笑：“那我就不问了。” 反正该笑还是会笑。 “不过，”一想到霍宁川要走，程亦州下意识就张了口，“你说的回去，是回哪儿去？” 霍宁川漠然道：“当然是回a市总公司，不然回你家？” 霍氏集团总部设在a市，霍宁川住的霍家大宅也在a市郊区，不过他平时工作忙，不常回去。 “只是随口问问，态度不要这么恶劣嘛。”程亦州挑了挑眉，“好歹是同床情分，我……送送你？” 霍宁川没说拒绝，程亦州就当他同意了，跟粉丝打了个招呼，就跟霍宁川出门了。 刚把他送到两人来时下车的岔路口，接霍宁川的人就到了。 送走霍宁川，程亦州一个人压着马路晃了回来，感觉怪怪的，有点久违的寂寞，却又说不清。 他回到小院子，继续刚才的直播。 看见那一条条盲猜穿他衣服裤子，声音还那么好听的人到底是谁的讨论，程亦州突然笑了，他抱起小奶猫：“刚才那是我表哥，来住两天。” 【不愧是橙橙，竟然有声音这么迷人的表哥！/星星眼/星星眼/】 【原来是表哥啊，幸好幸好，我还以为我们家小甜甜没机会了呢。】 【+1！好不容易粉了一对cp，一定要长长久久哦！】 【我去，什么cp？田然粉能把你们家爱豆抱远点儿吗？】 【嘴上积德，别乱ky，ok？】 【跑人脸上说真人cp的事儿，不知道这种行为只会给你家爱豆招黑吗？语气还这么一言难尽……伪粉吧。】 【橙橙跟甜甜就是配一脸，我们粉我们的cp，碍着你了？】 一来一回，两家粉丝就撕了起来，竟然还有人说，程亦州得罪了霍氏集团高层，马上就要凉了，而田然又如日中天，所以最近这些绯闻都是程亦州拉着他炒，目的是为了在保持热度的前提下，寻找新的东家。 程亦州现在的东家是繁星娱乐，名义上独立，其实背后最大的股东还是霍氏集团，也就是说，在某种意义上，霍宁川才是他真正的老板。 他跟霍宁逸有过节，霍宁逸又是霍宁川的亲弟弟，所以，有关他得罪霍氏高层，快凉了的传闻也可以理解，不过……田然怎么就如日中天了？就因为他多了几百万粉丝？上了几次热搜？ 程亦州皱了下眉，正琢磨着怎么回应，一条巨型飘评突然出现，整个屏幕全是闪瞎眼的特效。 这种飘评一万块一条，连通同时段所有直播间，循环三分钟，特别酷炫，也是直播史上最贵的单项礼物，不过……这个礼物不是今晚八点才首次上线吗？现在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吧…… 比起这个，程亦州更惊讶于飘评内容。 {winslow：田然？呵——} 内容简洁，却带着股泰山压顶的蔑然，仿佛田然在这个winslow眼里，不过就是只不堪一提的小蚂蚁。 程亦州正好奇这个winslow到底是谁，直播间突然响起一连串咚咚咚的提示音。 “您好，用户“甜橙一生推”被强制退出您的直播间~” “您好，用户“总攻大人小田然”被强制退出您的直播间~” …… 十分钟不到，出言站过甜橙cp的用户全部遭到强制退出。 程亦州有点懵，这都什么玩意儿？黄豆直播的服务器闹鬼了？ 第27章 chapter27 不止是他，直播间粉丝也都震惊了。 【wtf？这这这是灵异事件？】 【这个winslow到底何方神圣？出场这么霸气，直接引发系统抽风！】 【卧槽！黄豆的钻石级飘评怎么也提前上线了？我要去更新！】 …… 因为winslow的到来，直播间混乱一片，这么一搞，程亦州只好草草收场，下了播。 他想问问霍宁川，是不是他们家的直播系统出了什么问题，但拿起手机，却发现自己根本没他的私人联系方式。 不过出现了这么大的直播事故，黄豆后台应该有数，不需要他多此一举专门告知。 但田然那个事儿，必须得管管了。 程亦州先带小奶猫去宠物医院做了个检查，又改道去宠物店买了猫砂盆等日常必需品，回到家，直接打电话给了经纪人李秋。 电话接通，他还没张口，就听李秋急匆匆道：“你刚才直播出事故了？” 程亦州皱眉：“你怎么知道？” 李秋近乎咆哮：“都上微博热搜了，马上冲前十！” 程亦州失笑：“那是黄豆直播自家服务器的问题，你那么激动干嘛。” 李秋震惊：“不是黄豆上热搜，是你上了热搜！” 程亦州揉了下鼻头，不解道：“我这几天没拍戏没拍广告，我能上什么热搜？” 李秋简直气绝：“你怎么不能上？你一上就是三条！” 程亦州怀疑自己听错了：“我还上了三条？” 李秋急道：“不信自己看，反正按照这个热度，等不到新闻联播播完，微博以及各大网络头条前三的排面都是你的！” 程亦州把通话开成功放，进微博看了一下，不用下拉，一眼就瞧见了那醒目的三条热搜，一条第七，一条第九，一条第十。 依次分别是#程亦州x霍宁川#、#甜橙cp疑似第三者插足#、#霍宁川微博关注程亦州#。 程亦州愕然：“霍宁川？他怎么跟我一起上热搜了？而且这跟我直播事故又有什么关系？” 李秋都气笑了：“他都空降你直播间了，还搞出那么大动静，你说有没有关系？” 程亦州有点儿缓不过来，霍宁川空降他直播间，难道…… 程亦州脸皮抽了一下：“那个发飘评的winslow是霍宁川？” 李秋：“你才知道啊，要换成别人，也不至于闹这么大动静。” 程亦州干巴巴一笑，可不是嘛，幕后大老板空降自家艺人直播间，还提前上线钻石级飘评，就为了嘲讽一下对家，动静能不大嘛，可…… 霍宁川是不是脑子有坑？这么一闹，大众注意力全集中到他们两个身上了！ 此间，各大社交论坛已经炸了锅，全都在猜霍宁川和程亦州到底什么关系。有猜上下级的，有猜好兄弟的，当然，绝大多数网友都坚定的认为——程亦州是霍宁川包养的小情人。 这种直击真相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 前段时间有消息流出，说程亦州代言的商品中，但凡与霍氏集团有利益牵扯的，年代言费都翻了一倍。而嘉创酒会，程亦州不慎压倒霍宁川的照片，也被所谓的知情人士传到了网上，以作实锤。除此之外，一名自称程亦州粉丝的匿名人士，还曝出了《封禅》拍摄期间，霍宁川前去视察，当众拉走程亦州的短视频。 层出不绝的证据，使原本就备受热议的关系更加灼人眼球。 而与此同时，a市霍氏集团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气氛一片沉重。 公关部的刘经理抹了下额头冷汗：“霍总，热搜已经在撤了，只是大众讨论热度有点儿高，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撤下来。” 霍宁川坐在真皮沙发上，翘着腿，一手支头，轻轻嗯了声。 “你倒是淡定。”一旁沙发上，坐着一名身穿火红色长裙的女人，约莫四十出头，妆容不俗，眉目间与霍宁川透着几分相似，“霍宁川你到底怎么回事？一个电话打技术部，让他们提前上线新功能也就算了，你还跑到自家艺人的直播间闹，你是嫌事儿不够大是吧？” 霍宁川冷冷看了她女人一眼：“新功能上线，我亲自试一下看看效果不行吗？” “那你不能找个别的直播间试吗？”女人气的头大。 霍宁川不耐烦道：“随便挑了一个，碰巧而已。” 女人忍着火：“那你发的那句田然，呵——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程亦州跟田然最近那些事儿嘛？还跟着裹乱！” 霍宁川冷哼一声：“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他不顺眼而已。” 女人简直气笑：“你还很有理啊！” “我本来就有理。”霍宁川冲一旁站着的雕塑elsa打了个眼色，“把霍少艾女士请出去，吵死了。” elsa走到霍少艾身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霍少艾撩了下头发，扬了扬漂亮的下巴：“黄豆直播也有我不少私人股份，我以股东的身份问两句，你什么意思啊？” 霍宁川揉揉脑门：“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霍少艾讶然：“霍宁川我可是你小姑，你给我注意点儿！” 霍宁川六亲不认的抓起座机听筒，快捷键拨通：“安保部门吗？顶层办公室有人闹事，过来处理一下。” 霍少艾拿上手包，怨气浓郁的瞪了霍宁川一眼：“算你狠！” 霍少艾一边往门口走，还一边嘟嘟哝哝：“打你爸一走，就没人治得了你了是吧，你给我等着，非得找人治治你不行。” 霍宁川的爸爸叫霍知慕，是年长霍少艾将近十几岁的哥哥，在霍宁川刚上高中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 霍宁川毫不留情的冷声接道：“他没走的时候，也没人治得了我。” 霍少艾愤而转身，直接把手包朝霍宁川扔了出去：“小崽子，造反了你！” 手包正中霍宁川额角，撞破了皮儿。 elsa见怪不怪，淡定的问：“总裁您没事吧？” “没事。”霍宁川反手将手包扔回霍少艾手里，“每次都动手，你烦不烦？” 话音刚落，几名安保人员就到了门口，然后恭敬的冲霍少艾鞠了一躬，齐声问了句好，就要上手赶人。 霍少艾甩了下头发，骄傲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霍少艾踩着一乍高的高跟鞋离开之后，霍宁川脸色更差了。 “你们都出去。”霍宁川冲elsa和门口的安保人员冷声喝道。 把人都赶走之后，霍宁川连喝了两杯冰咖啡，方才冷静下来。 他闭眼默然几秒后，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没人接。 霍宁川恶狠狠的点击屏幕，打了第二通。 接连嘟嘟几声后，终于接通了。 没等对面人说话，霍宁川就沉声愠怒道：“程亦州，事已至此，你看着办吧。” 正在饭桌前吃饭的程亦州懵了下：“你谁啊？” 霍宁川气成河豚：“你聋吗？连我都听不出来！” “霍总啊。不要生气嘛，刚才你语气那么冲，唬住我了，一时没听出来。”程亦州嚼了口蟹黄豆腐，“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啊？” 霍宁川听着那呜呜啦啦的话，怒意更盛：“你现在还有心思吃东西？” 程亦州茫然：“晚饭时间不吃东西难道去睡觉吗？” 霍宁川皱眉：“你知不知道你上热搜了？” 程亦州失笑：“知道啊，还是跟你一起上的。” 霍宁川：“这么多负|面|新|闻，你就一点都不急？” “这种事在娱乐圈早就稀松平常，有什么好急的？而且李秋已经着手去压了，风波平息之前，你我不露面就行了。不过……”程亦州搁下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您也知道这是负|面|新|闻啊？那您当初还空降我直播间，大嘲田然？” 霍宁川冷声道：“我公司旗下的直播平台，我爱怎样怎样，关你什么事？” 程亦州挑眉：“既然不关我的事，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还让我看着办？” “你不用知道为什么。”霍宁川又喝了口冰咖，缓了缓，“我让elsa给你定了机票，你明天上午就回a市。” “霍总您在开玩笑吧？”程亦州道，“咱俩绯闻刚传出来，肯定有大批大批的狗仔在我家门口蹲，我这个当口回去不是找死嘛。” 程亦州也住在a市。 “我没让你回家。”霍宁川不耐烦道，“明天我会让人去机场接你，你跟着他们走就行了。” 程亦州原本不想答应，但他一直留在奶奶这儿也不是办法，万一被人看见，引来狗仔，反倒会把奶奶卷进去。 最终，程亦州还是答应了。 见程亦州挂掉电话，奶奶好奇问：“谁啊？” 程亦州给奶奶夹了只螃蟹，笑道：“是楠楠，他那边有点事，催我回去。” 奶奶点了点头：“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程亦州：“明天一早就走。” 阔别数年，而今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没住两天，又要走，奶奶自然是舍不得的，但…… 奶奶一本正经的叮嘱道：“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照顾楠楠。” 程亦州：“……” 吃过饭，奶奶就忙里忙外的给程亦州收拾东西。第二天早上七点，程亦州就动身去机场了。中午十一点，准时抵达a市。 程亦州今天依旧没化妆，一身低调休闲装，戴着顶黑色鸭舌帽，抱着小奶猫，下飞机一路走来，都很顺利。 就在马上出机场的时候，一群记者突然出现，扛着摄像机，举着话筒蜂拥而上，两侧还冲来一大票粉丝。 程亦州吓了一跳，以为是冲自己来的，来不及多想，掉头就跑，不料，一转身就撞上一个人。 程亦州连忙道歉，待抬眼看清那人，不由得愣了一下，回过神，带着猫拔腿就走。 “程前辈，好巧啊。”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了那双妆容精致的桃花眼。 程亦州后背一僵，耳边是愈来愈近的粉丝尖叫，一个个写着“田然”或者“小甜甜”的接机牌晃得程亦州眼花。 真特么冤家路窄…… 第28章 chapter28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程亦州没回头，继续往旁边走。 没走两步，手臂突然被人拉住，猛地往回一带，程亦州猝不及防的踉跄后跌，与此同时，帽子也被人摘了。 小奶猫耳朵一支棱，将脸贴到程亦州胸口。 等程亦州站稳，记者和粉丝已经围了上来，跑不了了。 傻逼玩意儿……程亦州猛地甩开田然的手，抱着猫冷冷一笑：“你还真是黏人啊。” 田然登时一脸抱歉，连忙举手做缴械状：“对不起啊程前辈，我只是看见你太激动了，一时没忍住。” 田然声音大的像开了功放，生怕周围记者听不见“程前辈”三个字。 记者们也如他所愿，目光自动聚集到了程亦州身上。 程亦州夺过田然手里的帽子，整了整头发，重新扣在头上，然后憋着气，冲记者们点头一笑。 笑容未收，噼里啪啦便是一阵快门声，一只只话筒随之递上。 “亦州不是在奶奶家嘛，怎么会和田然一起出现在机场？这是不是意味着先前有关两人出柜的传闻如实？” “请问您跟霍宁川霍先生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空降您的直播间？并对田然先生大肆嘲讽？” “最近网上出现不少您被霍宁川先生包养的传闻，您对此作何解释？” 程亦州露出一个十分敷衍的假笑，一边伸手将猫护在怀里：“既然是传闻，那就没什么好解释的。大家既然是冲着田然来的，就认真采访他吧，我还有事，麻烦让一让。” 与此同时，田然在助理和经纪人的维护下，已经跟记者周旋了几个来回，但都是言语含糊，意有所指。 程亦州差点气炸，要是旁边没人，他一定要把这傻逼拉墙角打一顿。 什么叫他很喜欢自己？什么叫自己很迷人，有很多人喜欢也正常？这不是越抹越黑吗？ 总之，田然的回答成功将程亦州推上了风口浪尖。 便在程亦州面对那一簇簇黑话筒，自顾不暇的时候，田然突然挡在了他面前。 “各位记者朋友不要太激动，程前辈刚下飞机，很累的，有什么话咱们改日再说。” 田然冲记者浅笑之余，跟助理和经纪人打了个眼色。 助理绕到前面开路，经纪人殿后。田然一手应付记者递上来的话筒，一手护着程亦州往前走。 这又是唱哪出？程亦州瞪着田然，田然也刚好回头，冲他眯眼笑了笑，一双桃花眼很是勾人，勾的程亦州直想吐。 程亦州摸出手机，尝试性回拨了霍宁川昨晚打来的那个号码。 短暂提示音后，电话竟然接通了。 听见电话那头冷到没任何温度的声音，程亦州又兴奋又生气：“霍宁川，你不是派人来接我吗？怎么连个屁影儿都没？！” 霍宁川皱眉：“人你一出机场就能看见。你现在在哪儿？怎么这么吵？我好像还听见有人喊田然？” 程亦州扭头看了眼把自己护在怀里的田然，忍住砸手机的冲动，对着电话小声道：“我现在出不去，你让你的人赶紧进来！” 说完，程亦州就挂了电话。 半分钟后，原本水泄不通的人群突然出现了异状。 几名身穿黑西装，脸戴黑墨镜，又高又状的猛男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但凡挡路的人，都被他们一手一个，拎小鸡一样拎了出去。 来的人很多，一波开路，一波收缴相机，井然有序。 看着酷炫猛男把程亦州护在包围圈里，田然尴尬的笑了笑：“几位是……” 话没说完，一名猛男便伸手挡在田然身前，冷酷无情道：“闲人退避。” 等程亦州在重重保护下走出机场，田然的小助理狐疑道：“这些人什么来头？” “这排面，应该是霍氏集团霍总的私人保镖。”田然冷笑了一声，“我家小前辈还真是迷人，连霍总这种洁身自好的人都把持不住。” 小助理将信将疑：“他真的搭上霍总了？” “应该是真的。”田然摸了摸兜里的棒棒糖，“不过现在搭上也没什么用，反正最后也不会在一起，小前辈还是我的。” …… 一出机场门，程亦州和小奶猫就在众猛男的掩护下，上了一辆黑色迈巴赫。 刚关上车门，发现身边还坐了一个人。 一身黑色高定，眼神冷的要死，对上程亦州目光那刻，眼底隐忍的怒意渐次泛开。 “霍总，你、你怎么也来了？”程亦州愕然。 “想来就来，你管不着。”霍宁川不耐烦道，“你脸怎么了？” “脸？”程亦州拿出手机一照，右脸竟然被划了一道，现在还在渗血。 程亦州从背包里掏出纸巾，潦草擦了擦：“应该是刚才那群狗仔挤得太厉害，递话筒的时候，铭牌蹭我脸上了。” “纸巾也不干净，别擦了，回去再说。”霍宁川把他手里的纸巾夺了过来，“我让你偷偷过来，你怎么还是被记者堵了？” 说起这个程亦州就来气：“倒霉呗，出机场的时候碰上田然了，原本蹲他的记者，全跑来采访我了。” 霍宁川抓起一张纸巾，唰唰撕了起来，一边撕，一边冷飕飕讥嘲道：“田然？呵——” 兴许是嗅到了霍宁川的气息，原本躲在程亦州怀里的小奶猫探出脑袋，尾巴晃了两下后，直挺挺竖了起来，然后趁程亦州不备，猫腿一扒，直接跳到了霍宁川腿上。 霍宁川的脸更臭了，直接用手从后面掐住猫脖子：“你怎么把这东西也带过来了？” 程亦州笑嘻嘻把奶猫接了过来：“奶奶不喜欢猫，我怕她养不好，就带过来了。” 霍宁川不停擦着刚才被猫碰过的地方，冷冷道：“我也不喜欢猫！” “可猫喜欢你啊！”程亦州摸了摸猫头，安慰了下遭到嫌弃的小家伙，然后冲霍宁川粲然一笑，“逗你的，反正你也不会天天见到它，带过来对你也没什么影响。” 霍宁川阴恻恻道：“谁说我不会天天见到它？” 程亦州失笑：“猫养在我身边，你怎么能天天看见它？” 霍宁川瞟了程亦州一眼：“可你住在我家。” “…………”程亦州瞪大眼，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住你家？” “你忘了吗？家门口有狗仔，不能住。”霍宁川揉了揉太阳穴。 “我可以住酒店啊。”程亦州道。 “酒店不安全。”霍宁川瞟了程亦州一眼。 “那住大飞家也行。”程亦州坚持道，总之，怎么算也住不到你家…… “别想了，你只能住我眼皮子底下。”霍宁川一手支头，目光转向司机，“开快点儿。” …… 半小时后，车子开进了霍家大宅，沿着花园小路，来到一栋豪华别墅前。 一开车门，一身燕尾服的管家就冲两人鞠了一躬，微笑道：“程先生好，霍先生好。” 程亦州干巴巴点了下头：“您好。” 下了车，霍宁川就掐着猫脖子，把小奶猫从程亦州怀里掐起来了。 程亦州伸手去抢猫：“霍总，你这样会把楠楠掐死的！” 霍宁川皱眉，看了眼手里瘦不拉几的小家伙：“你叫它什么？” “楠楠啊。”程亦州挑眉。 “……”霍宁川手劲蓦的一大，小奶猫凄惨的喵了一声。 程亦州托着猫屁股，担心道：“霍总霍总，你轻点儿。” 霍宁川瞪了他一眼，反手把猫扔进了管家怀里：“单独关起来，别让它乱跑。” 管家抱着猫，冲霍宁川鞠了一躬：“好的，先生。” 说完，管家就转身往屋里去了。 “我的猫！”程亦州刚要跟去，就被霍宁川拦腰搂了回来。 “你的猫死不了。”霍宁川不耐烦道。 程亦州背靠在霍宁川胸口，抬头看了眼霍宁川，失笑：“旁边还有人呢，别动不动就抱，我会很尴尬的。” 霍宁川冷冷扫了一眼。 两排女佣一齐低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你以为我想抱你啊？”霍宁川白了程亦州一眼，把他拉进了屋，让女佣取来药箱，“脸上的伤处理一下。” 程亦州哦了声，拿出棉签酒精，对着小镜子处理伤口，手法十分潦草。 “笨。”霍宁川坐到程亦州身边，夺过程亦州手里的棉签，一手捏着程亦州下巴，一手给他处理伤口。 两人靠的很近，霍宁川眼角那颗泪痣赫然落入程亦州视野，眼皮微微垂着，神情尤是认真，有点……迷人。 程亦州咽了下口水，目光微抬，瞧见霍宁川额角那块小结痂，好奇道：“霍总，你怎么也破相了？” “别乱看。”霍宁川皱了下眉，将创口贴猛地按在程亦州伤口上。 程亦州结结实实的疼了一下，捂脸叫道：“你好狠的心啊！” “管好你的眼睛。”霍宁川收拾好药箱，起身整了整西装，“待会儿跟管家去楼上挑个房间，缺什么就跟他说，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程亦州摸着脸上的创口贴，哦了一声。 女佣送霍宁川出门，走到门口，霍宁川突然顿步，扭头淡淡道：“晚上等我回来吃饭。” 程亦州托着脸，挑眉调侃道：“霍总，你不觉得这句话很像是老公对老婆说的吗？” 霍宁川皱眉：“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的猫掐死？” 程亦州托脸笑眯眯道：“不敢不敢。” 霍宁川傲娇的瞟了他一眼，转身出门。 霍宁川走后，程亦州怕李秋和沈飞担心，打电话给他们报了个平安。 刚才在机场人挤人的，程亦州出了一身汗，抬臂一闻，都是汗味儿。 确认完自家小猫没受什么虐待之后，程亦州就去冲了个澡。 半小时后，程亦州穿着棉浴袍，踩着人字拖从浴室出来，头发擦了个半干，发梢还缀着水珠。 管家拿着一套换洗衣服走了过来，微笑道：“程先生，这是给您准备的衣服，试试合不合身。” “谢谢。”程亦州礼貌回之一笑，正准备回屋换衣服，楼下突然传来一串狗吠。 “哥！我回来了！”一名眉目凌厉，穿着黑皮衣的男人牵着一条呼呼吐舌的小二哈走了进来。 “二少爷好，霍先生去公司了，晚上才回来。”女佣迎上道。 “知道了。”男人把狗绳递给女佣，“小馒头中午没吃饱，你再喂一下。” 程亦州听着声音耳熟，朝楼下看去，碰巧对上男人的视线。 第29章 chapter29 程亦州冲他笑了下：“霍二少，您好。” 霍宁逸震惊的指着程亦州：“程狗！你怎么在这儿？” 听见霍宁逸的称呼，女佣脸皮抽了下，一手牵着小馒头，一面勉强保持微笑道：“程先生是霍先生请来的人。” “放屁！我哥怎么会请他？”霍二少绝不相信自家哥哥有这么傻逼。 “……”程亦州懒得理他，拿上衣服就回房了。 二楼除了走廊尽头霍宁川的主卧之外，还有四间客房，程亦州专门挑了挨着霍宁川的那间。 他正要进门，霍宁逸就爬楼梯追了上来：“你站住！” 不及程亦州停脚，松垮垮的浴袍突然被霍宁逸抓掉了，露出大半个肩头。 程亦州五指抄着头发，从发际线往后一捋，然后转身看着霍宁逸还攥着浴袍的手，颇为无语的挑眉道：“霍二少，我可是你哥哥的人，你这么对我，小心你哥打得你妈都不认。” 霍宁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扒了程亦州的衣服，当即松手，目光也是像碰到了烫手山芋，瞬间从程亦州肩上挪开。 “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在我家？”霍宁逸愠怒道。 程亦州挑上被扯掉的浴袍边儿，眯眯笑了下：“下面那位小姐姐已经说过一遍了，我是你哥请来的。” 霍宁逸靠着栏杆，冷哼道：“我哥避你都来不及，不可能会请你！” 程亦州不是第一个跟霍宁川闹绯闻的对象，不过确实是第一个男性绯闻对象，但霍宁逸觉得这跟前几任并没什么不同，反正都是假的，自然也该按照惯例，封杀——毕竟敢拿他哥哥来炒作的人，一开始就应该预料到后果。 程亦州摊摊手：“我怎么知道，问你哥去。” 程亦州的反应让霍宁逸有点打鼓，难道真是他哥把他请来的？ 霍宁逸收回想要挥拳的手，将信将疑的同管家确认了一遍。 管家温和一笑：“不错，而且今晚程先生就住在霍先生隔壁。” 霍宁逸的脸臭成一团：“……”管家是不会说谎的。 “那没什么事，我就进去换衣服了。”程亦州晃了晃手里的衣服，转身了屋。 屋子隔音很好，但耐不住霍宁逸声音大，程亦州一边换衣服，一边被迫听他打电话。 “哥，你怎么把程狗弄我们家了？你疯了？” “什么？他还要在这儿常住？！” “他他他就是你那个见不得光的情人？！我靠！他是男的啊！还是个小贱人！” …… 一连串打击太大，霍宁逸挂掉电话，瘫在客厅沙发上，许久都缓不过来。 等霍宁逸的饿狼咆哮消失，程亦州刚好换完衣服。 他打开手机，原本想跟李秋商量一下，要不要安排一次直播，澄清一下他跟田然的关系，屏幕一亮，嗖嗖弹出两条最新的新闻通知。 【劲爆娱乐：甜橙cp机场同框，暖心田然霸气护程亦州离开，是尚处暧昧，还是攻受已定？】 【娱乐最前线：程亦州突现机场遭围堵，霍宁川私人保镖团现身解围，疑似上演现实版霸道总裁和明星情人。】 点开一看，两条新闻还都有配图，第一条是田然把程亦州抱在怀里的照片，角度很是刁钻，单看画面，总觉得两人贴的特别紧。第二条是黑衣保镖保护程亦州离开机场的图片，很模糊，应该是路人的抓拍。 程亦州打开微博，才过这么短的时间，#甜橙cp现身机场#和#霸道总裁的明星情人#已经在热搜榜占了一席之地，热度还在不断攀升。 “我特么这是在各大网站的热搜买房了吗？没完没了了……”程亦州嘟哝了句，从兜里摸出根烟，刚叼上，突然想起这里是霍宁川的家，霍宁川闻不了烟味儿，于是又默默放了回去。 眼下又闹了这么一波，就算他出言澄清，大概率会被人说成是刻意遮掩，毕竟这所谓的“实锤”太多了，单凭他一张嘴，绝对干不过大众的脑补能力。 他给李秋打了个电话，准备商量下怎么办。 接通后，李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程亦州你上热搜有瘾是吧？昨天的刚撤下来，今天又来两条！” 程亦州挑眉：“不是我有瘾，是有人拉我上热搜有瘾。” 闻言，李秋也镇定下来：“你是说田然？” “除了他还有谁？”程亦州笑道，“以我现在的人设定位，跟一个男的上cp类热搜，虽然确实会吸一批cp粉，但这远没我掉的粉多，总之，对我一点好处都没，反倒是他，粉丝基数本来就少，拉着我炒，不仅能让他迅速红起来，还能保持话题度。” 李秋骂道：“我特么猜着也是。” 程亦州翻身躺在床上，冷冷道：“公司那边怎么说？” 李秋：“公司那边也很反感田然这种行为，正在跟田然经纪公司交涉，看能不能让他出面澄清一下。” 程亦州看着天花板，失笑：“让他澄清？” 李秋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程亦州：“当然有问题！他第一次发博艾特我的时候，我就旁敲侧击的提醒了他，但后来，他依旧在我评论区说那些令人遐想的话，今天机场那事儿，也是他故意把记者矛头引向我才造成的，让他澄清？你觉得可能？就算他同意澄清，但事儿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大众会信吗？” 假舆论一旦闹到一定程度，就掰不回来了。 李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那怎么办？” 程亦州摇头：“还没想好，这不是打电话找你商量嘛。” “我眼下也没好办法，先等公司交涉吧，看能不能有什么转机。”李秋沉默了片刻后，道：“对了，你跟大老板又是怎么回事儿？今天护你出机场的那群人可是大老板的私人保镖，没大老板授意，不可能去保护别人的。” 程亦州摸了下脸颊上那个精巧的创口贴，干巴巴笑道：“这个不方便说，你就不要问了。” 程亦州越是回避，李秋越是好奇：“你该不会真跟新闻上说的那样，是大老板的情人吧？” 程亦州失笑：“你觉得呢？” 李秋犹疑道：“我觉得应该……不是吧。毕竟你前段时间还跟林沫沫搞暧昧，这才过没多久，你的性取向应该不会发生突变。至于大老板，我……呵呵，实在没法想象他会喜欢男人。” 按照霍宁川的身份地位，还有平时的行事作风，确实不太像gay……程亦州笑了笑：“不管是真是假，只管把新闻往下压就是了。” “也是，反正对你都没好处。对了，”李秋忽然想起件事，“你家门口都是狗仔，你突然回来，住哪儿啊？要不要让大飞过去陪你？” 程亦州：“住一个朋友家，不用让大飞来。” “那行吧，现在非常时期，你自己多注意一下，少出门。老板那边叫我，先不说了。”李秋挂掉电话，进了老板办公室。 ——繁星娱乐，总裁办公室。 屋内气氛一派凝重，总裁位置上坐的不是繁星的秃头老板，而是一名身穿黑色高定，眼神冷漠的男人——繁星娱乐幕后大老板，霍宁川。 李秋一进门，秃头老板就冲霍宁川矜持笑道：“这就是亦州的经纪人，李秋。” 李秋冲霍宁川点头问好。 霍宁川冷淡的嗯了声，抬眼道：“程亦州的新闻压得怎么样了？” 李秋挠挠头，尴尬道：“目前不是很理想。” 霍宁川皱眉：“水军该买就买，热搜该撤就撤，什么叫不是很理想？” 李秋：“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但田然经纪公司那边不太配合，我们压，他们炒，新闻一直下不去。” “不配合那就逼着他们配合。”这难不倒身价几千亿，旗下人脉遍布各行各业的大霍总。 霍宁川弯曲指骨，轻轻敲了两下桌面，冲秃头老板道，“田然是哪家的艺人？” 秃头老板有点为难道：“跃风娱乐。” 霍宁川挑了下眉：“就那家一直没捧出什么大腕儿，日常靠拉踩捆绑给自家艺人赚流量的三线娱乐公司？” 这形容词用的……还真是一针见血，黑点全概括出来了。秃头老板抹了把汗：“是。” 霍宁川不解：“他们应该知道，程亦州是我的人，一直拉着他炒，对他们没任何好处，为什么不配合？” 李秋偷偷看了霍宁川一眼，总觉得这句话有哪点不对劲……。 秃头老板犹豫片刻后，有些难以启齿道：“其实他们之所以不配合，跟霍总您有那么一点点点的关系。” 霍宁川单手支头，冷飕飕道：“我？” 秃头老板点点头：“您还记得那个叫跃澜的建筑公司吗？” 霍宁川挑眉：“记得，就是前些日子跟我买k市向阳区那块地皮，准备拆迁开发的小建筑公司，怎么突然提他？” “跃风娱乐之所以不配合，就因为您跟跃澜建筑关于向阳区那块地皮的交易没成。”秃头老板不太敢说，支支吾吾道，“您原本说好把地皮卖给跃澜建筑的，但您突然变卦，又不卖了，跃澜老板被气的不轻。跃风娱乐跟跃澜建筑有亲戚，知道亦州是咱们公司的人，就故意在这事儿上咬着不放，算是拿亦州开刀，替跃澜出气。” 霍宁川眼神一凛，冷峻道：“我卖我的地，难道还要看别人脸色？” 向阳区那块地，霍宁川原本确实打算卖的，毕竟从利益角度来说，卖掉百利无一害，合同都拟好了，但……鬼知道他后来怎么又舍不得了，一从k市回来，就拒了跃澜的购买方案，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没给。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跃风娱乐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拿他霍宁川的情人当出气筒……很好…… 第30章 chapter30 晚上八点，a市皇冠夜总会包间里，跃澜建筑和跃风娱乐的老板正在美人堆里觥筹交错，喝的颠三倒四，口不择言。 跃澜老板李荣山左拥右抱，打了个酒嗝：“霍宁川这个小东西，仗着身价高，资产多，不是挺看不起人吗？不是很厉害吗？现在连自家台柱子的绯闻都压不下来！还号称什么商界奇才，特么就是个棒槌！哈哈哈哈！” 跃风老板张尧喝了口红酒，醉醺醺癫笑道：“他爸妈死的早，这么没教养不是很正常嘛。对了，你知不知道，霍宁川那小东西的鼻子比姑娘都脆，连烟味儿都闻不了，有次酒会，我在他面前抽了口烟，你猜怎么着，直接把他呛出鼻血来了哈哈哈！” “这事儿我知道，他不还当场骂了你一顿，让你在几位业内老总面前颜面大失，你回去之后，气的把家里的古董瓷马都给摔了。”李荣山跟兔女郎装扮的陪|酒小姐嘴对嘴吃了条手指饼干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略坏道，“现在网上都在传，说程亦州是霍宁川的情人，你说这要是真的，咱们这么搞程亦州，霍宁川会不会针对咱们啊？” 张尧笑着摆摆手：“表哥你想多了，娱乐圈的事儿十件有九件都是假的，越是传的沸沸扬扬，越是不可信。而且，先前霍宁川又不是没跟小明星闹过绯闻，哪件不是假的？更何况程亦州还是个男人，更不可信了。” 李荣山想了想，点头道：“也是。说起来，咱们能有这么个出气的机会，也多亏你公司那个叫田然的小艺人，有机会一定得认识认识。” 张尧失笑：“谈不上谁多亏谁，互惠互利而已，反正他本来就喜欢程亦州那一口，巴不得跟他捆在一起，咱们这么干也是正合他心意。” 李荣山皱了下眉，面色有点作呕：“你是说那个田然……真对程亦州有那方面的意思？” 张尧撇撇嘴，沥沥倒了杯红酒，嗤笑道：“我也前些日子才知道，先前还纳闷，他平时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呵，原来是个同|性|恋。” 李荣山略带讥嘲的笑了声，晃了晃酒杯：“不说这些，喝酒。” 张尧也举起杯，两人碰了下，正要喝，包间门突然被人敲开。 是张尧的秘书。 张尧败兴道：“慌慌张张干什么？没看我正在跟李总谈事儿吗？” 秘书满头大汗，顾不上自家老板生气，大声喊道：“不好了张总，霍氏集团的elsa来了。” elsa经常跟着霍宁川出入各种商业场合，相当于霍宁川的小信使，业内人都认识。 张尧皱眉：“她来干什么？” 秘书正要回答，一张口，一身黑色职业装的elsa已经带着四名猛男保镖进来了。 elsa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包间内的人，目光落在张尧身上，冲他点了个头，语气生硬的问了声好，然后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张尧。 这是份跃风娱乐经营权的转让合同。 elsa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读条机：“为了跃风娱乐的美好未来，霍总决定收购贵公司，目前正在与贵公司各位股东洽谈股份收购事宜，预计下周五完成全部收购工作。届时，霍总将以70%的绝对占股比成为跃风娱乐的实际掌权人。虽然转让合同下周五才正式生效，但霍总知道，这件事决定的比较突然，张总肯定有些难以接受，所以让我先带着合同提前来告知您一下，让您先习惯习惯。” 张尧半晌才反应过来，神特么的先习惯习惯！ 他勉强镇定几分后，一边翻合同，一边咬牙道：“开什么玩笑，我跟我老婆两人加一起就占股60%，就算霍总再是财大气粗，也不可能会拿到70%的股份。” elsa一本正经道：“现在确实不可能，但等张先生离婚之后，就有可能了。” elsa冲保镖勾了勾手，接来一沓纸放在张尧面前：“这是张夫人让我转交给您的离婚协议，没什么问题，还请您在上面签下字。” 张尧颤巍巍拿过那份离婚协议，有点儿懵。 李荣山也愣了下，嚼过味儿后，他松开怀里的兔女郎，对elsa不满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霍总靠撺掇人离婚来强买股权，是不是有点太不人道？” “这是张总的家事，我原本不想提，但既然李总把话说到这份上，我还是有必要给霍总正下名的。”elsa挺了挺胸，语音语调依旧像是在念课文，“因为张总频繁婚内出轨、小三成群、并偶有家暴等个人作风性问题，两人的夫妻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但顾及张总和张夫人父亲之间的生意往来，张夫人一直忍着没说。大家也都知道，我们霍总心地善良，无意了解到这些情况后，不忍心看张夫人继续这么委曲求全，就顺手帮她解决了后顾之忧。” “……”张尧手一抖，碰翻了手边的红酒杯，合同上浸出一大片酒渍。 “还好霍总有先见之明，”elsa淡定的又递给张尧一份合同，“让我多备了一份。” “……”李荣山拳头攥的嘎吱响，略是心虚的看了elsa一眼，然后低头斜眼，怨怼的瞪着张尧，浑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在控诉：你不是说程亦州跟霍宁川的事儿是假的吗？你不是说娱乐圈的绯闻越是传的沸沸扬扬，越不可信吗？谁特么会为了一个假情人把对家公司给买了？！ …… “所以，你就这么把跃风娱乐给买了？”程亦州背贴着墙，看着眼前一身居家服，戴着金丝边眼镜，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的霍宁川，不禁失笑道，“这……没必要吧？” 霍宁川两手撑墙，垂眼看了被困在怀里的程亦州，冷冷道，“我收购跃风，自然有我的计划，与你无关。” “好好好，与我无关。”程亦州曲腿躬身，从霍宁川手臂跟墙围成的门洞里钻了出来，伸了个懒腰，摸着肚子笑道，“我等你等的都快饿死了，咱们先下楼吃饭吧。” 霍宁川转身看着从怀里逃跑的小情人，皱眉：“你就只想着吃饭，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要知道，他今天可是买下了整个跃风娱乐！ 程亦州穿着白t恤，五分大裤衩，不解的看向霍宁川：“说什么？” “朽木不可雕。”霍宁川推了下眼镜，大步走过程亦州身边，开门出去了。 “……”这脾气，不愧是霸道总裁，真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挺可爱的。 程亦州挑了下眉，也晃悠悠的跟了出去。 刚出门，已经走到楼梯口的霍宁川突然顿步回头，目光落在程亦州那条已经洗到发白，便宜到令人发指的大裤衩上：“你这穿的是什么东西？” “裤子啊。”程亦州拽了下裤腿儿。 霍宁川不耐烦道：“我让管家给你准备的衣服呢？” 程亦州眼睛笑成了两弯小月牙：“穿着不舒服，就给脱了。” “……”半晌，霍宁川才憋出八个字，“果然是朽木，没品位。” “……”程亦州低头欣赏了下自己这身打扮，腹诽，有这么差吗？ 一楼餐厅。 霍宁逸坐在餐桌一头，恶狠狠的看着餐桌另一头的程亦州，左手叉，右手刀，嘎吱嘎吱切着小牛肉，一不小心，piu——飞出去一块。 “噗——”程亦州没忍住，笑了声。 这声笑，成功打开了霍二少的怒气阀门。 霍宁逸猛地把刀叉拍在桌上，大喝：“程亦州你笑什么？信不信我拿刀把你切了？” 霍宁川略略皱了下眉，抬头冷望着霍宁逸：“饭桌上禁止大声说话。” 霍宁逸不服道：“哥，他笑我！” 霍宁川瞟了程亦州一眼，小声训斥道：“你也给我注意一下。” 情人不能一昧惯着，该教训还是要教训，不然他们就容易恃宠而骄，不知道天高地厚。 简单有力的教训完，大霍总又继续吃起了饭，但霍二少并不买账。 “这就完了？”霍宁逸瞪大眼，不可思议道。 霍宁川不耐烦的放下刀叉：“不然你还想怎样？让我在饭桌上打他一顿？” 君子动口不动手，当众打情人这种事，他霍宁川是绝对不会干的。 霍宁逸惊道：“我没说让你打他，但你也不能骂的这么不痛不痒吧！” “再多说一句，明早吃狗肉。”霍宁川冷飕飕道。 霍宁逸瞬间安静了，纵然他意难平，但小馒头才三岁，还很年轻，不能让它就这么英年早逝。 而面对此情此景，程亦州不禁想起白天某总扬言杀猫的情形，又没忍住，噗——笑了一声。 得寸进尺……霍总阴恻恻看了小情人一眼，心中暗道，现在笑，待会儿就让你哭！ 身价数千亿的大霍总一言九鼎。 吃完饭，散完步，洗完澡，大霍总闯入小情人房间，做完前|戏，小情人的眼角意料之中的红了…… 凌晨一点，程亦州卧房门口，一身丝质睡衣的霍宁逸正眯着眼，疯狂拍门。 “程亦州你大半夜不睡觉，是在拆床还是在蹦迪？”霍宁逸怒道。 霍宁逸住在一楼，顶上就是程亦州的房间。 打从十一点开始，楼上动静就没停过，霍宁逸躺在床上，感觉整个天花板都在颤。 鉴于他哥晚饭时的盲目护犊行为，霍宁逸不太敢直接上去找程亦州理论，毕竟小馒头的狗命只有一条，说没就没了。 他一直忍着，但忍了两个小时，终于是忍无可忍！ 他先把小馒头的房门锁好，然后把钥匙放在安全的地方，这才气势汹汹的杀到程亦州门口。 第31章 chapter31 “霍宁川你先停下，门外有人！”程亦州眼里噙着泪，冲霍宁川胸口打了一拳。 霍宁川拧了下程亦州的腰，不悦道：“现在竟然还有心思关心别的。” 看来还是他太温柔了。 话音一落，更为猛烈的攻势随之袭来，如暴雨将倾，山河塌陷…… “霍宁川，你个傻逼！”程亦州哑声骂道，眼泪簌簌往外流，眼角红的很是让人心疼。 可大霍总心如磐石，教养绝佳，就算是他钦定的小情人，也绝不允许这么出口成脏，尤其骂的还是他……看来只好更加努力的惩戒了，最起码要先让这该死的小情人说不出话，至于求饶什么的，他霍宁川不是那种赶尽杀绝、喜欢践踏别人尊严的人，就免了吧。 霍宁川一巴掌打在程亦州屁股上：“不要说脏话。” 程亦州眼圈赤红，恶狠狠咬牙，字正腔圆道：“傻、逼，你打我干什么？！” 霍宁川微微皱眉，看着怀里的人，不禁有些苦恼，他的小情人貌似一点都不惧怕他的威严。 逐渐冷静下来的大霍总终于听见了那狂放的拍门声…… 半分钟后，程亦州坐在床上，一边拿纸巾简单清理，一边控诉道：“我说霍总，我又不是一次|性|用品，你以后能不能矜持一点儿？” “你能不能先闭嘴？”霍宁川瞪了程亦州一眼，提上纯黑丝质睡裤，遮住刚刚服软的小霍总，往后捋了下汗水盈盈的头发，怒气值直逼爆发点。 卧房很大，下了床，拐过一道精致的半推拉门，再穿过内置小客厅才到房门口。 霍宁川一路踩着上等狐皮毯走了过去，拧动玄关…… 同样怒气值爆表的霍宁逸站在门口，看见一脸阴森，裸着上半身，肩头胸口小腹满是细汗的霍宁川，登时怒气全消，呆愣傻眼，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霍宁逸：“哥……” 霍宁川肩头、脖颈，零碎排布着好多牙印儿，有的还洇出了血，再加上这汗盈盈的样子，刚才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没想到，他哥竟然真的跟程狗……霍宁逸心虚的后退半步，强颜欢笑道：“哈……哈哈……哥，这么晚了，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你，真巧哈。” 霍宁川倚着门框，眯细眼，冷冷看着自家弟弟：“……巧。” “谁啊？”刚才敲门声那么急，程亦州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也穿上衣服跟了过来。 霍宁逸无意一瞄，嘴角冷不丁抽了一下，两腿打软。 原以为霍宁川身上的痕迹已经够骇人了，没想到，程亦州更上一层楼…… “你大半夜拍我门，有事吗？”程亦州揉揉眼，打了个哈欠。 “没、没有，我……我就来问问你睡的好不好。”霍宁逸刻意避开了霍宁川的死亡凝视，扶着栏杆，转身要走，“你们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 看着霍宁逸沿着楼梯一骑绝尘的背影，程亦州狐疑挠了挠头：“他今天怎么这么关心我？” “你想多了。”霍宁川关上门，拉着程亦州后脖领，把人拉回了床上。 床上那些事儿，一旦被打断，兴致就断了，后半夜，两人老老实实的盖着被子，怀揣着禁欲主义，睡着了。 第二天是周末，霍宁川不用去公司，他起来晨跑了半小时，回来冲了个澡，见程亦州还没起，就站在床边叫了他几声。 程亦州烦躁的用被子蒙上头，翻身继续睡。 “程亦州，都七点了，你再不起我就把你从床上扔下去了！”霍宁川抱臂皱眉道。 程亦州裹着被子蜷了下，然后继续一动不动。 霍宁川扒开被子，将程亦州的脑袋弄了出来，伸手捏住程亦州的鼻子：“快点儿，起床吃饭！” 程亦州喘不过气，脸憋得通红，这觉是没法睡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乱糟糟扑腾着：“霍宁川你干什么？你神经病啊！” “再骂一句就把你从床上扔下来。”真是惯的……霍宁川把程亦州身上的被子剥掉，直接把人打横抱进了洗漱间。 这突如其来的一抱，瞬间驱散了程亦州的起床气。 程亦州两手环着霍宁川的脖子，看着镜子里的一脸迷糊的自己，失笑：“霍总，你平时都是这么叫情人起床的吗？” 霍宁川瞪了他一眼，把他放在地上，挤好牙膏，直接捏着程亦州的下巴，把牙刷填进他嘴里：“刷你的牙吧。” 刷完牙，程亦州跟霍宁川下楼吃饭。 霍宁逸已经在座位上等了。 今天的霍宁逸出离的安静，程亦州跟他问早安，他只是淡淡回了句，没再指着程亦州的鼻子一口一个程狗，也没翻白眼，拍桌子。 突然这么大转变，程亦州还真有点不适应。 吃完饭，霍宁川就回书房了，看看书，处理处理零碎工作。 程亦州出去取快递的时候，霍宁逸鬼鬼祟祟的进了书房。 “哥，小舅舅那部叫《寒潮》的电影，女二号选角儿定下来没？”霍宁逸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小声问。 霍宁川放下杂志，抬头看了霍宁逸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霍宁逸挠挠头：“沫沫挺喜欢那个角色的，我就想问问，要是还没定下来，能不能让她试试。” 霍宁川冷冷道：“先前陆康成打算找林沫沫接洽这个角色的时候，被你一口回绝，现在怎么改主意了？” 霍宁逸连忙摇手：“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霍宁川挑眉：“有什么不一样？” 霍宁逸道：“先前我不是怕程狗……哦不，程亦州跟沫沫一起拍戏，会近水楼台嘛，现在既然他已经成了哥你的人，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万一程亦州居心不良，霍宁川就直接把他收拾了，根本不用他动手。 霍宁川虽然不清楚自家弟弟在想什么，但对那句“他已经成了哥你的人”很是受用。他优雅的喝了口咖啡，道：“让林沫沫好好准备吧，其他的不用管。” “谢谢哥！”林沫沫的事儿是敲定了，但霍宁逸还是有点不解，“不过，哥，你是怎么跟程亦州那人发展成……那种关系的？” 就算他哥喜欢男的，但也不至于眼光这么差，喜欢程亦州那种日常觊觎别人女朋友的小贱人吧。 霍宁川正琢磨要怎么说，突然有人敲门。 霍宁川：“谁？” “我！” 是程亦州。 霍宁川皱了皱眉：“进来。” 门一打开，程亦州的脑袋就探了出来。 他笑眯眯道：“霍总，我订的杂志到了，房间书架放不下，管家让我放你这儿。” 程亦州房间的书架是壁挂式的，很袖珍，但装几本书应该还不成问题的……霍宁川眼皮子一跳，不耐烦道：“你订了多少？” “不多，就一箱。”程亦州哼哧哼哧地推进屋一只半人高的大纸箱，抹抹额头的汗，笑道，“《野男人》工作室为了纪念创刊十周年，出了一套经典大全集，前几天微博转发抽奖，拿这个当奖品，我运气好，中了。原以为还要等几天，没想到物流这么给力，今天就到了。” 霍宁川：“……”一箱野男人…… 第32章 chapter32 “什么野男人？”霍宁逸顺手从纸箱里拿出一本，刚看见封面，额角就突突跳了两下，“我靠！这……假人吧。” 程亦州拿过那本《野男人》，看见封面上黝黑的肌肉男，兴奋挑眉：“什么假人，这简直是男人中的极品啊！” 霍宁川瞪了他一眼。 程亦州突然觉得后背一凉，不自在的摸了下脖子。他把书放回纸箱，环视一圈后，目光落在霍宁川身后的那格空书架上：“霍总，那格书架有用吗？” 霍宁川扭头看了下，不悦道：“你想用我的书架放你的《野男人》？” 程亦州俏皮一笑，用半撒娇的语气道：“我箱子都搬过来了，就让我放一放嘛。” 霍宁川瞪了他一眼，粗暴的翻了页手里的商业杂志：“给你三分钟，放完赶紧消失。” “谢谢霍总，你真是个好人。”吹了句彩虹屁，程亦州就笑眯眯把箱子推过去，路过霍宁川桌边，余光瞥见桌角那杯喝了一半的高浓黑咖。 胃不好还喝这么浓的咖啡……程亦州大胆的拿起杯子，把剩下那一半咖啡仰头喝光了，然后一抹嘴，赞了句“味道不错。” “……”霍宁川冷冷看着程亦州，从没人敢跟他用同一个杯子。 程亦州直接无视了霍总的死亡凝视，蹲在地上，哼着歌，将自己心爱的《野男人》在书架上一一码好。 霍宁逸狐疑看向自家哥哥，心中纳罕，程狗都嚣张成这样了，他怎么还能忍？ 此刻，只有大霍总心里清楚，他不是在忍，更不是在纵容程亦州，他只是在等一个时机，等那箱《野男人》在他书架上集合之后，一起打包扔掉！一本不留！ …… 因为跟田然还有霍宁川的绯闻，程亦州下午临时加了个采访，吃完午饭，霍宁川就派司机送他去了电视台，沈飞在那接应。 小馒头中午吃太多，被霍宁逸牵出去消食了，家里就剩霍宁川一个。 他小憩了半小时，进书房前，吩咐管家给他磨了杯咖啡。 等他处理完积存邮件，管家正好敲门进来，手里拿的却不是咖啡，而是杯……纯天然、无添加、醇香浓郁、口感丝滑的手工奶茶。 霍宁川用手指敲了敲杯身，抬头冷声道：“我的咖啡呢？” 管家礼貌一笑：“程先生出门前说，如果您要喝咖啡，那就给您做这个。” 管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对折的白纸，递给霍宁川：“这是程先生留给您的。” 霍宁川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赫然一行狗爬字——“爱心小贴士：纯手工奶茶，好喝又养胃，关键是甜的哟(*￣︶￣)” 霍宁川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他的人不听他的话，但…… 霍宁川眸光一颤，对管家沉声道：“你先出去吧。” 管家一手负在后腰，冲霍宁川鞠了个躬，便举着托盘走了。 书房里，霍宁川对着那杯香香的奶茶皱眉出神良久，最后还是喝了，顺便把程亦州留下的那张字条夹进了那本他经常翻看的《基督山伯爵》里。 喝完奶茶的大霍总杂念横生，根本无心工作，最后，他走到书架边，从最底层抽出了一本《野男人》…… 瞧见封面上那个皮肤黝黑，将白衬衫褪到臂弯的板寸男，霍总很是不屑：“呵，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黑。” 往后翻了两页，瞧见一个肌肉堪比充气娃娃，穿着紧身衬衫的猛男，霍总冷笑道：“哼，扣子都快撑崩了。” 又看了几页，霍总的目光被一个只穿了一件薄衬衫，和一条三角内|裤的男人深深吸引住。 男人站在沙滩上，头顶大太阳，原本稀薄的衬衫被汗水浸的通透，肌肉纹理若隐若现，不是全|裸，胜似全|裸…… “伤风败俗！”霍宁川怒而合书，扔到一边的沙发上，但男人的身影却跟狗皮膏药似得，在脑中挥之不去。 更可怕的是，杂志上的野男人明明是个西方人面孔，但出现在霍宁川脑子里时，竟然变成了程亦州的脸，程亦州还一边往后撩头发，一边冲他笑，月牙眼，小虎牙，表情生动的跟成了精似得！！！ 约莫过了十分钟，霍宁川才缓过劲。 他冷冷望着被自己扔到沙发上的《野男人》，评断道：“果然不是什么正经杂志。” 必须尽快打包扔掉！ 霍宁川身上燥热未退，无意瞥见书架最下面那排《野男人》，脑中就会浮现出程亦州伤风败俗的画面。 书房暂时是待不下去了。 他准备下楼透口气，走到客厅，突然想起程亦州今天的直播访谈，鬼使神差的坐到了电视前，打开电视，抽风似得不停换台。 管家抱着小奶猫打霍宁川身后经过，朝这边看了一眼，微笑道：“程先生的采访在a市娱乐频道。” 霍宁川扭头，冷冷瞪着管家：“我说我要看他的访谈了吗？” “是我错解了。”管家依旧保持职业微笑，摸了摸小奶猫的猫头，“现在是下午四点，电视节目一般都很枯燥，如果先生想解闷的话，青芒台正在重播《封禅》，樱花台也有一部婆媳剧在热播。” 说完，管家就冲霍宁川微微躬身，优雅走了。 等管家进了奶猫房间，霍宁川才恶狠狠的按着遥控器，调到a市娱乐频道。 采访已经进行到一半了。 画面里，主持人坐在手指沙发上，冲程亦州笑道：“虽然亦州刚才已经明确表示，自己跟田然只是搭档，跟霍宁川先生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但最近亦州的花边绯闻无一例外，都是跟同性有关的，那么这里想问一下亦州，以后如果恋爱的话，是倾向于找个女朋友，还是找个男朋友呢？” 程亦州眯眯一笑，两颗小虎牙在镜头下犀利又好看：“这要看是男人先走进我心里，还是女人先了。毕竟感情这种事，谁也说不准，有可能最后是跟我家猫过一辈子也说不定啊。” 主持人道：“听亦州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排斥同性恋咯？” 程亦州挑眉狡黠道：“同性恋也好，异性恋也好，只要符合国家法律的，我都不排斥。” 主持人嘴角一抽，干巴巴笑了一下，继续问下一个问题：“那亦州是更喜欢男粉丝多一点，还是更喜欢女粉丝多一点呢？” …… “这都什么破问题！”霍宁川靠在沙发上，默默记下了这个叫“娱乐八卦知多少”的节目。 刚把节目名字输进搜索栏，门外传来两声狗叫。 霍宁逸带着小馒头回来了。 一进门，瞧见自家十几年没看过电视的大哥正坐在电视前，霍宁逸纳罕：“哥，你看什么呢？” “随便看看。”霍宁川连忙抓起遥控器，随机换了个台。 频道刚跳过去，便传来了两个女人的争吵声。 “我朝九晚六，您儿子也是朝九晚六，除了吃饭时间，都是工作八小时，凭什么我回家还要伺候他？都奔三十的人了，又不是巨婴！内裤不会洗？袜子不会洗？” “我们家就没男人洗衣服做饭的传统，而且我儿子那工作多累啊，挣的钱也是给你跟孩子花，你给他洗个衣服做个饭怎么了？没准还能瘦两斤，帮你减减肥。” …… 霍宁逸脸部肌肉蓦的一抽，攥紧小馒头的狗绳：“哥你、你原来喜欢一个人偷偷看婆媳剧啊。” 口味真重…… “……”大霍总坐在沙发上，身体有点僵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电视……该砸了。 第33章 chapter33 “没想到这种电视剧的受众面还挺广。”霍宁逸忍住内心吐槽的冲动，干巴巴道，“哥你继续看，我先带小馒头回房间了。” 他刚要牵着小馒头走，迎面飞来一只遥控器，要不是他躲得快，非得被砸破相不可。 霍宁逸心有余悸的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遥控器：“哥，你干什么？” 难道婆媳剧看多了，提前进入了更年期？ 霍宁川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滚！！” 果然是更年期，霍宁逸毫不犹豫，连忙牵起小馒头滚了。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局面，霍宁川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暂时沉淀了下来。 他关掉电视，准备回书房，上楼时，碰见凑够奶猫房间出来的管家。 霍宁川：“家里不需要电视，抽空拆了。” 管家礼貌点了下头：“好的，先生。” 管家跟了霍宁川很多年，做事极有效率，霍宁川上楼不到半个小时，女佣们就把电视给拆了，并在管家的建议下，装车捐给了希望小学。 …… 分公司那边又接了几个新单子，霍宁川正在书房审核评估，隐约听见了一串猫狗混合叫，还以为程亦州回来了。 可他打开门，凭栏往下一看，只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客厅，还有正在厮打的小馒头和小奶猫…… 小馒头叼着小奶猫的小毛球，狗爪子不停冲小奶猫攻击，小奶猫毕竟是在外流浪过的，也不甘示弱，一跃跳上小馒头的狗头。 但小奶猫再厉害，依旧没小馒头厉害，毕竟他个头大了小奶猫好几倍。 霍宁逸小时候被猫挠过，心里有阴影，看着猫狗打架，根本不敢上去拉，还站在旁边，一个劲儿的替自己打小养大的小馒头揪心道：“小馒头小心啊！那个狗楠楠不是善茬儿！” 曾被奶奶赐名楠楠的大霍总微微眯细眼：“……” 女佣们想上去帮忙，但都被霍宁逸制止了：“你们没看那臭猫爪子多锋利吗？现在上去是想死啊！” 看见霍宁川从楼梯上走下来，霍宁逸一脸心累的啧了声：“下边打架呢，很危险，哥你就别下来凑热闹了，安心回去工作，等我家小馒头把这只破猫打趴下，你再下来也不迟。” 霍宁川冷冷瞟了他一眼，径直走到战乱地带，伸手从后面掐住小奶猫的后脖颈，把它从小馒头狗头上摘了下来，然后一巴掌拍在小馒头脑门上，小馒头疼的狗嘴一咧，嘴里衔着的小毛球骨碌碌滚落在地。 小奶猫翘了翘尾巴，蜷着四条猫腿，得意的喵了一声。 霍宁川一手掐猫，一手插兜，冲霍宁川冷冷道：“把你的狗牵走！” 霍宁逸摸摸小馒头，冲霍宁川不满道：“哥你什么语气啊？打架是它俩一起打得，怎么说的好像我家小馒头才是罪魁祸首似得。” 霍宁川阴恻恻道：“再不牵走，今晚吃狗肉。” 霍宁逸连忙抓起狗绳，一边往自己屋里走，一边小声嘟哝：“吃吃吃，就知道吃。” 霍宁川冷声道：“我能听见。” “……”霍宁逸后背一僵，同手同脚进了屋。 “欠收拾……”霍宁川念叨了句。 “一身狗味儿，”他把小奶猫递给女佣，“给它洗洗澡，洗干净点儿。” 女佣接过小家伙，把它抱进了浴室，霍宁川回卧房换了身衣服，下面已经准备开晚饭了。 程亦州还没回来。 霍宁川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还要一会儿，预计晚上十点才能回来。 晚上十点，霍宁川从书房出来，看了眼程亦州紧闭的房门，皱眉问正在楼下忙活的管家：“他还没回来？” 管家抬头微笑道：“程先生九点半就回来了，现在在卧房。” 霍宁川脸色不太好看，回来也不跟他说一声！ 他反手带上书房门，进了程亦州房间。 下午的访谈又枯燥又糟心，问来问去都是那几个问题，程亦州情绪不太高，此刻，正趴在床上看《野男人》调整心情。 他刚洗完澡，只穿了一件居家上衣，腿光着，没穿裤子。 霍宁川一进去，就瞧见了他那两条又细又长的大白腿，猛地提了一口气，目光移到右脚脚踝处的淤青时，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程亦州听见动静，连忙钻进被窝，看见来的是霍宁川，松了口气，腿又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是你啊。” “不然你想是谁？”霍宁川走到床边，捏着程亦州的脚后跟，检查了遍脚踝伤势：“崴了？” “出电视台的时候记者堵得太紧，不小心踩空了。”程亦州把脚收了回来，笑嘻嘻道，“已经喷过药了。” “笨死算了。”霍宁川坐到床边，把程亦州的脚抬到自己大腿上，他微微垂着眼皮，用那双漂亮到一开始便惊艳了程亦州的手轻轻推着脚踝处的淤青。 程亦州不太好意思，想把脚收回来，刚一动，就被霍宁川擒着小腿拽了回去。 “别乱动。” 霍宁川这一脸认真的样子，让程亦州有那么片刻失神，待反应过来，才迟钝的哦了一声。 霍宁川的手法十分娴熟，程亦州略略惊讶道：“你还会推拿啊？” “关你什么事？”霍宁川瞪了他一眼，故意加大手上力道，听见程亦州吃痛闷哼后，露出了一个无比傲娇的表情。 推完淤青，起身去洗手的时候，霍宁川突然沉声道：“阿逸小时候骨质不好，经常磕磕碰碰，弄得一身淤青，那时候学的。” 程亦州靠在床头，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浅浅笑了声。 霍宁川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程亦州正盘腿坐在床上，嘴里咬着居家服的衣角，冲手机不停的摆pose。 “你抽什么疯？”霍宁川脸皮抽搐道。 程亦州放下手机，冲霍宁川晃了晃手里的《野男人》。 这页的模特是一个麦色皮肤，五官深邃，肌肉分明，胸毛横生，眼神迷离，嘴里叼着……衬衫衣角的男人。 霍宁川越看越觉得眼熟，貌似下午随手翻的那本杂志里好几个版面上都是这个人。 “这是我最喜欢的模特，叫ken，你看他这个姿势是不是特别帅？我过几天有一个杂志硬广拍摄，我想照着他练几个又|性|感又有男人味儿的姿势，到时候用。”程亦州又叼起居家服的衣角，冲霍宁川摆出了一个跟杂志上一模一样的姿势，呜呜啦啦道，“我学的像不像？” 话音刚落，霍宁川就抄起手边小沙发上的抱枕砸了他一脸：“神经病！” 程亦州揉揉鼻头，嘟哝道：“不像就不像，要不要这么粗暴？” “我还有更粗暴的。”霍宁川冷冷道。 程亦州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故意晃了晃那只伤脚，挑眉笑道：“我现在可是伤号，你舍得吗？” 霍宁川皱了下眉，翻身上床，把那本《野男人》扔到了地上。 “霍宁川你扔我书干嘛？！”程亦州正要下床去捡，刚一动，就被霍宁川单手揽腰，捞进了被窝，与此同时，灯也关了。 “没营养的书，不看也罢。”霍宁川把程亦州死死抱在怀里，鼻尖嗅着程亦州的头发，伸手掐了下程亦州的腰，这才闭眼沉声道，“睡觉。” 程亦州：“……”贴这么紧，背后全是心跳声，睡个屁啊！ 然，五分钟后，小情人还在扭来扭去，试图挣脱桎梏，总裁大人已经香香的睡着了，嘴角还勾着，手臂抱的更紧了，僵尸一样，掰都掰不动。 第二天，程亦州将近十点才醒，一睁眼，被窝另一边空荡荡的，日理万机的大霍总已经悄悄上班去了。 洗漱完，程亦州整理房间的时候，发现屋里那本《野男人》不见了，他还以为是霍宁川帮他收起来了，但去书房一看，书架底层那一整排《野男人》都不见了！ 管家从书房门口经过，看见程亦州脸色惊愕的在里面转来转去，询问道：“程先生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程亦州指着那排空荡荡的书架：“我昨天订的杂志呢？” “霍先生早上上班之前，吩咐我们将那些杂志全部清点打包，捐给了希望小学，”管家温和一笑，“程先生可能还不知道，霍先生其实很热衷于做慈善，经常给希望小学捐东西，昨天刚捐了一台最新型的进口电视机。” 程亦州有点晕：“你说……他把我的杂志都……都捐了？” 管家微笑道：“是的，全都捐了。” 程亦州：“………………” 第34章 chapter34 此刻,霍氏集团总部，正在审核分公司上季度报表的霍宁川接到一通电话，是跟希望小学那边进行交接的负责人打来的。 “霍总，那个……不好意思啊，您今早捐的那批杂志出了点问题，被……被退回来了。”负责人道。 霍宁川皱眉：“你说什么？” 大霍总做慈善多年，从没被退过货！ 负责人弱弱道：“希望小学那边说这些书尺度有点大，不利于……不利于小学生身心健康，所以就婉拒了。” 霍宁川：“……” 负责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沉默吓了一跳，连忙道：“这种东西太高级，山里的小学生见识少，一下子不太能接受很正常，霍总您可以捐一些小学生名著啊，或者作业本什么的呀，不一定非要捐这些。” 想到昨晚程亦州模仿杂志模特的傻样儿，霍宁川揉了揉太阳穴：“确实，这些书不是人能看的。” 负责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实在没想到雷厉风行的霍总竟然如此善解人意！ 然，等挂了电话，他才发现，霍总不仅善解人意，还很是大方。《野男人》被退回来之后，人家立刻又补捐了两万册少儿图书。 快到中午的时候，跃风娱乐的老板张尧突然来了，目的不言而喻，无非就是想让霍宁川放弃收购跃风娱乐。 霍宁川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更何况，收购跃风的项目已经在进行了，想让他中途收手并非易事，所以，张尧为了保险，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霍宁川的亲二叔，霍东远。 霍宁川爸妈走得早，他从国外回来之前，一直都是霍东远帮他管理的霍氏集团，霍东远对他也不错，不看僧面看佛面，如果霍东远出面的话，霍宁川指不定会松口。 elsa进敲门进来：“总裁，跃风集团的张总和分公司的霍总来了，在休息室等您。” “让他们先等着。”霍宁川正低头跟程亦州发微信，情绪有点糟。 两人前天晚上才加的微信，令大霍总没想到的是，程亦州第一次联系他，言语就这么嚣张。 【程亦州：霍宁川，谁让你把我杂志捐给希望小学的？】 霍宁川皱了下眉，打字道：【就你那些不正经的书，捐出去都没人要。】 【程亦州：你没捐？/黑人问号脸.jpg/】 霍宁川冷哼一声，打字：【没捐，我只是让elsa当废品卖了。】 半分钟沉寂后，程亦州发来了一条语音：“卧槽，你当废品卖了？你竟然当废品卖了！” 霍宁川一脸傲娇的打字：【卖出来的钱我会打你卡里。】 程亦州怒而发了条语音：“特么那是我最喜欢的大全集！你说卖就卖！你个垃圾！你怎么不把自己当废品卖了？！” 霍宁川脸色一黑，打字：【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程亦州：我在跟垃圾说话！还是不可回收的有毒垃圾！/吐口水/吐口水/】 霍宁川忍住想把奶茶杯砸掉的冲动，颤抖着双手，打字：【程亦州，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 【程亦州：重新回答个屁！谁稀罕！就这样吧，绝交！】 嚣张，简直嚣张！霍宁川咬着后牙槽，狠狠敲着键盘：【你再说一遍？】 【不吃糖就会死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发送好友验证】 霍宁川差点气炸，一通电话打过去，被挂了，反复几次，次次被挂。 霍宁川不停用指尖挠桌，真是要造反了，竟然敢拉黑他，还不接他电话，很好！ 霍宁川改向打给管家，几秒种后，电话接通了。 没等管家说话，霍宁川就冷峻道：“程亦州呢？让他接电话！” 管家犹豫片刻后，颇为无奈道：“程先生正在生气，应该不太想接您的电话。” “他生气，我还生气呢！”霍宁川掐了掐眉心，“先就这样吧，等我回去再收拾他。” 霍宁川正要挂电话，管家突然为难道：“我觉得您可能没机会收拾他了。” 霍宁川皱眉：“什么意思？” 管家道：“程先生现在正在楼上收拾东西，说是要搬出去，不想再看见您。” 霍宁川愣了下，脑袋凉凉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要搬走？” “是的。”管家顿了顿，斗胆道，“程先生真的很喜欢那些杂志，您一声不吭，私自做主就全给他捐了，确实有些出格，他生气也在情理之中。我看程先生不像记仇的人，您跟他道个歉，他应该很快就会消气的。” “我给他道歉？开什么玩笑？！”素来看惯勾心斗角，心如止水的大霍总眼下气的上头，“他是我的人，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做主有什么不对吗？而且那都是什么书？你知不知道，我捐给希望小学，人家都嫌弃！” 管家为难道：“可您不道歉的话，程先生就真的要搬走了。” “要走就让他走，没谁求着他留下。”只是一个情人而已…… 霍宁川长长喘了口气，情绪勉强平定下来，他挂掉电话，直接把手机扔到了小沙发上。 “elsa，去休息室。”他整了下西装领带，起身往外走…… 五分钟不到，霍宁川就冷着脸，从休息室出来了。 张尧一拳砸在墙上，破罐破摔道：“这个霍宁川，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霍东远拽了下领带，冷眼道：“我早就说了，他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现在信了吧。” 张尧抓了下头发：“我哪知道他连你这个亲二叔的面子都不给！” “你现在知道了。”霍东远摸出根烟，叼在嘴里，打火点着。 张尧不甘心，挑拨道：“你是他的长辈，他这点面子都不给你，你就不生气？” 霍东远吐了口烟圈儿，摸着下巴上的连腮胡茬，挑眉笑道：“他比我有能力，给我面子是情分，不给是本分，有什么好生气的。” 说完，他冲张尧挥挥手，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再见，就走了。 张尧喝干桌上那半杯咖啡，骂道：“靠！姓霍的都没一个好东西！姓程的也是！” …… 程亦州叼着根棒棒糖，站在a市老城区一处极其普通的小区门口，猛地打了个喷嚏。 “哪个缺德货骂我？”程亦州揉了下鼻头，拉着嫩黄色拉杆箱，怀里抱着小奶猫，大眼一扫，就瞧见穿着拖鞋，一溜小跑朝这边来的沈飞。 “程哥！”沈飞跑到门口，看他这拖箱带猫的，不解道，“你这是怎么了？” “跟朋友闹了点矛盾，暂时不想看见他，所以就搬出来了，家门口蹲了不少私生饭，没法回，又不想住酒店，就想来找你蹭两天，不打扰吧？”程亦州笑眯眯道。 “不打扰，不打扰。”沈飞接过拉杆箱，冲程亦州羞涩笑了下，“不过我家客房有点小，还希望程哥不要嫌弃。” 程亦州弹了下沈飞的后脑勺，一手勾上沈飞的肩：“什么嫌弃不嫌弃的，给我张床就行。” 他可不像某某总，不是两米二的大床睡不着。 这栋小区都老房子，各项设施比较落后，楼层也不高，清一色六层，所以并没装电梯。 但小区人情味儿挺浓，老爷爷凑凉亭底下下棋，老奶奶凑树荫儿下搓麻将，程亦州打旁边一过，还都笑盈盈的夸：这小伙子真俊！ 沈飞家住三楼，是户缩小版的三室一厅，厨房是全开放式的。 此刻正是饭点，一进门，程亦州就闻到了饭菜香。 一名扎着单马尾的姑娘端着盆丸子汤温柔笑道：“小飞回来了？” “嗯，我把朋友也带回来了。”沈飞把箱子拉进去，关上门，“他家里有点事儿，在咱们家借住几天。” 沈飞抹了把汗，指着姑娘冲程亦州憨笑道：“这是我姐，沈媛，大我五岁。” 程亦州冲沈媛粲然一笑，打招呼道：“沈姐姐好，我叫程亦州。” 沈媛把丸子汤放在桌上，耳朵往前倾了倾，眉目含笑，视线焦点却不在程亦州身上：“程亦州？你就是小飞做助理的那个明星？” 程亦州笑道：“什么明星不明星的，都是混口饭吃，我小您两岁，您叫我小程或者小洲就行了。” “先前一直听小飞说你人怎么怎么好，今日一见，你比他说的还好。”沈媛咯咯笑了几声，一手扶着桌，一手去摸椅子，两眼空洞洞的看着前方。 程亦州皱了下眉，小声问沈飞：“你姐她……眼睛不舒服？” “她眼角|膜|受过伤，看不见。”沈飞拉出椅子，帮沈媛摆好碗筷，“我姐手艺可好了，程哥快坐下来尝尝。” “那我就不客气啦。”程亦州挑眉一笑，把小奶猫安置好，洗了个手，就在沈飞旁边落了座。 沈媛虽然看不见，但手艺着实不错，几碟家常菜炒的特别入味。 吃完饭，程亦州揽下了洗碗打扫的活。 沈媛不是先天眼盲，她大二的时候，为了救一个小姑娘，被人打伤才变成这样的，具体如何，程亦州没好意思细问。 沈媛开了家乐器店，生意不错，沈飞平时没事会去帮忙。借住这几天，程亦州担起了买菜做饭的活儿。 一周后的一个傍晚，程亦州骑着小电驴去超市买菜。 他把蔬菜区逛了一圈，买了两颗小白菜，几根麻杆山药，还有番茄小油菜什么的。 家里的十三香没了，买完菜，程亦州又推着购物车转去了配料区。 他从货架上拿下两包十三香，正琢磨着买哪个牌子比较好，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胸口抵着他后背，手按在货架上，小臂贴着他的腰侧。 那人取过他右手拿的那包十三香，轻笑道：“这个牌子的味道比较好。” 这阴阳怪气，又变态又欠揍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程亦州皱了下眉，冷声道：“手拿开。” 男人充耳不闻，歪头看着程亦州，眯眼轻笑道：“小前辈，好巧啊，买个菜都能遇上，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第35章 chapter35 说话这种调调的，也只有田然了。 “有个屁，你平时都这么热情吗？见人就往上蹭，”程亦州手肘往后一捣，正中田然肋骨，“离我远点儿。” 田然吃痛闷哼一声，缓缓收回撑在货架上的小臂，往上抬了抬鸭舌帽沿儿，拉下口罩，挑眉道：“我对别人可没这么热情，你跟别人不一样嘛。” “都是两条腿的人，有什么不一样？”程亦州转过身，田然正弯着桃花眼，笑眯眯的看着他。 程亦州猛拽了下购物车，铁车框咣啷了一声：“田先生，您挡路了。” 田然往后退了半步，勉强腾出容购物车通过的空隙。 程亦州把左手那包十三香扔进车筐，目光屏蔽田然存在，推着车子就走。 快到收银台的时候，程亦州终于忍无可忍，扭头瞪着狗皮膏药似得田然：“购物区向后转，不要再跟着我，谢谢！” “我已经买完了。”田然笑眯眯的晃了晃手里那一大盒棒棒糖，是程亦州最喜欢吃的那种，糖球圆润，甜里裹了几丝酸瘾，很爽口。 程亦州忍住白眼十连的冲动，冲田然露出一个程氏假笑，眼睛半眯，嘴角微微上勾：“你就这么喜欢跟着我？” 田然抱着糖盒，压低帽檐，挑眉毫不遮掩道：“是啊。” 程亦州点点头：“很好，那就继续跟着吧，我也正想跟你好好谈谈。” 田然浅浅弯着桃花眼，眼中情绪晦暗不明：“好的。” 结完账，他就跟程亦州前后脚出了超市。 超市旁边有个小巷子，很偏僻，又不起眼，老城区翻新的时候，直接把它忽视了。 程亦州离开超市后，转头进了那里。 夕阳漫漫，照进不到两米宽的小巷子里，巷子里没人，环顾四周，入眼全是墙壁上一块块的绒绒青苔。 “就在这儿说吧。”程亦州把菜放到地上，抱臂靠在一片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冷声道，“先是捆着我炒，之后又故意引记者来围堵我，田先生，这么无节制的蹭热度，是不是不太好？” 田然皱了下眉，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但旋即又朗然笑道：“小前辈觉得，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蹭热度？” 程亦州挑眉：“难道不是吗？” 穿书前，他也混了不少年的娱乐圈，这种手段早就屡见不鲜。 然，田然却捂嘴笑了起来。 田然长得其实不错，奶狗类型，但那股跟长相完全不搭调、甚至让人有些后背发麻的怪异气质着实不太吸粉，这也是他为什么常年不红的另一个原因。 他越笑，程亦州感觉越不好：“你笑什么？” 田然收住情绪，一脸人畜无害的冲程亦州道：“我笑前辈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啊。” 程亦州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田然两手按在墙上，将程亦州框进怀里，微微仰脸笑道：“我那么做，只是单纯的想跟你扯上点关系，让你注意到我而已。” “让我……注意到你？”程亦州诧然看着他，这什么狗屁逻辑！ 田然眼睛一暗：“是啊，毕竟我可是一直注意着你呢。” 田然的眼神和语气让程亦州很不舒服，浑身毛骨悚然的。 程亦州冷冷看着他：“我之前一直觉得你幼稚，现在才发现，你不仅幼稚，你还是个变态。” 田然轻笑一声：“不管是幼稚，还是变态，都是因为小前辈你啊。” 程亦州反驳道：“田先生高估我了，我只是个演员，不培养幼稚的变态。” “小前辈不承认，只是因为你不知道你给我讲戏时认真的神情多么迷人，你坐在休息棚下一边吃糖一边笑的样子有多么令人遐想，我练台词练到口干舌燥，你笑盈盈给我递水，还送我糖吃时又多么让人心动。”田然眯细眼，慢慢把脸凑了上去，小声道，“程哥，你真的很迷人，我喜欢你呢。” 程亦州一皱眉，伸手捂住田然即将贴上来的嘴：“田先生，一不小心迷到您了真是对不起，但我不喜欢变态，更不喜欢跟变态靠这么近，所以，请您先站直，然后再主动拿开您的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田然眸光一凛，下一秒，程亦州突然收回捂住田然的手。 靠！这小子竟然在他手心儿舔|了一下！ 这还不算完，程亦州刚松手，田然就欺身吻了上来，程亦州下意识别脸去躲，奈何整个人还被壁咚在墙上，虽然没被亲到脸，但脖子却遭了殃。 “傻逼！”程亦州猛踩了田然一脚，然后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程亦州虽然没霍宁川力气大，但也不差，揍一个比自己矮了五公分的小东西绰绰有余。 程亦州那一拳下手极重，田然捂着肚子退到另一侧墙上，疼的直冒虚汗，但他还是冲程亦州笑眯眯道：“小前辈真香。” 程亦州往后捋了下头发，一把攥住田然卫衣领口，咬牙道：“香是吧，那就多感受几下。” 话音不落，他就朝田然脸上挥了一拳，直接把他打的嘴角渗血。 “让你亲我！让你亲！”程亦州先在他小腹连补两拳，直接把他打翻在地。 揍完之后，程亦州心情好多了，他整了整衣服，冲靠在墙根的田然冷冷道：“再有下次，我一定争取让医院给你安排个床位。” 程亦州捡起菜袋子，从兜里摸出根棒棒糖，拆掉包装填进嘴里，一边出巷子，一边哼歌。 背后，田然头倚着墙，伸手抹掉嘴角血渍，桃花眼笑成了一条缝…… 程亦州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地上多了袋碎鸡蛋，应该是刚才有人打这儿经过，不小心摔了。 他取来小电驴，把菜放车篮里，就往沈飞家骑了。 回到家，程亦州先洗了个澡，着重搓了被田然碰到的地方，搓的掉皮。 今天周末，乐器店生意比往日忙，程亦州做好饭，又抽了根烟，看了半部恐怖片，沈飞和沈媛才回家。 在沈飞家借住这段时间，程亦州又物色了套新房子，也在郊区，位置隐蔽，环境清幽，关键安保系统很完善，已经办好了入住手续，也找清洁打扫过了，明天下午就能搬过去。 饭桌上，他刚提搬家的事儿，沈飞菜都没来得及咽，就举手说要来帮忙。 程亦州也不跟他客气，当场同意了，第二天搬新家之前，折道拐去沈媛的乐器店，买了一把最贵的吉他，又订了款小提琴。 搬完家，程亦州亲自下厨，做了桌乔迁宴，还开了瓶香槟，跟沈飞好好庆祝了一番。 沈飞酒量不行，一瓶香槟下来，程亦州活蹦乱跳，沈飞已经醉醺醺的了，还有点上脸。 他躺在沙发上，脸红彤彤的，特别喜庆。他打了个酒嗝，突然言语痴癫的问：“程哥，你跟……嗝儿~你跟你那个朋友和好没？” 程亦州一时没反应过来：“朋友？哪个朋友？” “就你闹绯闻的时候，让你过去暂住的那个朋友啊。”沈飞揉揉眼，刚坐直，又倒了回去，“你俩不是吵架了嘛，和……嗝儿，和好没？” 程亦州一愣，转而失笑道：“他啊，没呢。” “还没啊？”沈飞直接躺到了沙发上。 “是啊，他脾气大，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和好了。”程亦州去沏了杯醒酒茶，让沈飞喝了下去，然后把他扶到了客房床上，“别操心我了，赶紧睡，明天下午我要复工，到时候有你忙的。” 程亦州关掉灯，出来收拾了下桌子，喂完猫，也洗洗睡了。 而与此同时，霍家大宅里，林沫沫正在厨房给霍宁逸做夜宵，霍宁逸在打下手，两人小声聊着天。 林沫沫往锅里打了个鸡蛋，一边翻，一边柔声犹豫道：“宁逸，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霍宁逸拿刀剁着小白菜头：“没什么该不该，有话就说。” 林沫沫把火调小，扭头看了霍宁逸一眼：“是关于你哥的。” 霍宁逸剁菜的动作蓦地一顿：“我哥？” 林沫沫点点头，不太确定道：“我觉得你哥可能被……被绿了。” 霍宁逸瞪大眼：“啥？谁敢绿我哥？不想活了！” 林沫沫嘘了声：“你别那么大声，我只是说可能，还没确定呢。” 霍宁逸将信将疑：“到底怎么回事？” 林沫沫不好意思道：“昨天傍晚，我去超市买菜，路过配料区，一不小心，看见田然把亦洲哥按在了货架上，姿势十分亲密。” 霍宁逸愕然：“什么？” “你先别激动，我还没说完。”林沫沫继续道，“我结完账出门，路过超市门口小巷子的时候，又一不小心，看见……看见田然亲了亦洲哥一下。” “田然还亲了他？！”霍宁逸半晌才缓过神，但又觉得不对，他狐疑的看着林沫沫，“田然亲程亦州，跟我哥有什么关系？” 霍宁川找男明星当情人的事并不光彩，传出去有损名声，霍宁逸并没张扬，就连林沫沫也没告诉，逢人问起，他也都是一律否认，说是媒体炒作而已。 林沫沫是怎么知道程亦州跟他哥的关系的？难道是…… 霍宁逸皱眉：“沫沫你是不是看什么乱七八糟的新闻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嘛，网上那些事儿都不可信，你也进娱乐圈有一段时间了，应该知道这个的。” 林沫沫摇头：“不是，我没看新闻，我是亲眼所见的！” 霍宁逸这就不明白了：“你亲眼见了什么？” 林沫沫小声道：“我亲眼见过亦洲哥和你哥开房，就是你哥去《封禅》探班的那天晚上。而且后来跟王总的那场饭局上，傻子都能看出来，你哥对亦洲哥的态度不正常。还有前段时间你哥包养亦洲哥的绯闻，你哥的私人保镖都出现了，他们俩之间绝对有点儿什么。” 说完，林沫沫又补充道：“你可千万别把我说的这些话告诉你哥，他不太喜欢我，我也挺怕他的，不敢当他面对峙。”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告诉他就是了，不过……”霍宁逸不太相信道，“你确定田然在巷子里亲了他？会不会是看错了？” 他印象里，程亦州并不待见田然，就算要找男人打发寂寞，也没太可能会去找田然。 林沫沫三指对天：“我发誓，我绝对没看错，当时还吓得我手一滑，打碎了一袋子鸡蛋呢！” 霍宁逸皱了下眉，正沉思着，身后不远处的冰箱门突然嘭——一声，被人关上了。 一身居家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霍宁川站在冰箱边，手里拿着盒牛奶，目光阴森的望着这边。 霍宁逸打了个哆嗦，失笑道：“哥你怎么跟鬼似得，走路没声儿啊。” 霍宁川没说话，目光落在林沫沫身上，冷的吓人。 林沫沫打了个哆嗦。 霍宁逸立马挡在林沫沫身前，对霍宁川干笑道：“我跟沫沫就随便聊两句，都十二点了，哥你快上楼睡觉吧。” 霍宁川脸色阴沉的走到橱柜边，拿出只玻璃杯，把牛奶倒了进去，一声不吭的端着杯子往楼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