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曜转生》 第一集 京华春梦 404 第二集 精灵部落 404 第三集 动荡历劫 404 第四集 决战血族 404 第五集 异界岁月 404 第六集 重返日曜 404 第七集 小镇喋血 404 第八集 圆月之战 404 第九集 真假王子 404 第十集 铁骑狂澜 404 第十一集 扭转乾坤 404 第十二集 真兰蔷薇 404 第十三集 黄金时代 404 第十四集 死亡陷阱 404 第十五集 生死抉择 404 第十六集 六月深呼吸 404 第二部 第一集 救世主 404 第二集 尔虞我诈 404 第三集 倾城之恋 404 第四集 智慧女神 404 第十七集 救世主 404 第十八集 尔虞我诈 404 第十九集 倾城之恋 404 第二部 第四集 智慧女神 404 第二部 第五集 风暴前夜 404 第二部 第六集 终极一战 404 第二部 第七集 幸福终点站 404 第十三章 琐事 ﹁芬妮姐姐。﹂朵拉缠着芬妮,甜蜜地叫着芬妮的名字。 经过伽罗和芬妮的暴力纠正,阿姨已经变成了姐姐,朵拉和芬妮的关系好得如蜜里调油。 ﹁能不能教教我按摩的手法呀?我看伽罗大哥很喜欢的,我也想让伽罗大哥高兴和舒服。﹂ 摸了摸朵拉的小脑袋,芬妮怜爱地拉起朵拉的手。 她是一个好老师,朵拉也是一名聪明的学生。很快地,朵拉学会了芬妮交给自己的东西,她跃跃欲试地将祈求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伽罗大哥。 但是,朵拉的毕业实习,遭到了伽罗的坚决反对,他坚决不当第一个试验品。 伽罗拉过美梦中的花猫,将伦巴肥肥的身体塞到了朵拉的怀里:﹁朵拉乖,来,妳先拿伦巴做试验,好不好?伦巴好喜欢妳哟,我今天已经按摩过了,妳先给牠按摩吧。﹂ 朵拉信任地接过了沉重的花猫,她的大哥不会骗她的。同时,伽罗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最好将这只不听话、爱乱跑的猫儿绑起来。 熟睡中的花猫成了牺牲品,牠开始在朵拉的手底下变形。伽罗一点也不理会花猫的惨叫,笑嘻嘻地对着朵拉说道:﹁妳看,伦巴多喜欢,叫得多高兴。﹂ 一般人是分辨不出花猫的喜怒哀乐的,朵拉听到的是花猫幸福的大叫。 伽罗嘿嘿地冷笑着,他可不想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笨蛋,第二个吃螃蟹的人是天才,他可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有一点抱歉地看着拼命挣扎的花猫,伽罗默默地为伦巴祈祷。 一轮明月挂在了清冷的天空,大地陷入了静寂。 夏天的夜晚不是很冷,偶尔会有一阵缓缓的徐风吹过,让人身心感到一阵舒爽。 又到了守夜的时间,伽罗抱着一张毛毯,来到了马车和帐篷的前面。 长剑放在他的左手边,他尽量地舒展身体,让自己处于一个随时都可以起来的姿势。他不敢睡觉,因为危险不会因为疲劳和休息而放过你。 伽罗躺下的姿势很奇怪,这是一种可以让浑身血脉流畅,而不会麻痹的姿势。 夏天的虫子在他的耳边鸣叫着,他将身体蜷缩在粗糙冰冷的地面上,眼睛已经闭起,呼吸慢慢地放松。 他整个人和周围环境融合为一体,一切都清楚地映像在他的心中。 他的心就如同平静的湖面,周围的任何异动,就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下的石子,荡起的波纹,会马上把伽罗从轻轻的睡眠中唤醒。 他的身后,是三个全心全意信任他的女子,他抱着剑,守护着她们。 月光下,伽罗的身体就如同风中的芦苇,静静地感受着四周传来的波动。他的心已经蛰伏在水面之下,就像一只警惕的鱼儿般,注视着环境的变动。 周围的环境很安静,虫子的叫声很低,气温也清凉了起来。 芬妮睡不着,她的心情极为混乱。尽管她已经劳累了整整的一天,尽管床褥很柔软舒适,但她不敢有任何的动作,甚至连气息也不敢透出一丝。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前方的伽罗。 她不愿意自己的举动,而影响到前方沉默中的伽罗。 前面那个人的守夜,已经是第十四天了。每天晚上,他都是这样,一个人抱着剑,守护在她们的身前。每一次午夜梦回,芬妮都会看到那个守护在前方的身影。 有的时候,朵拉半夜起来,也会爬到伽罗的身边,拉着伽罗的手进入了睡眠。 他已经是第十四天没有睡觉了,他头上的白发多了五根。他说话还是那样地风趣,但是,他的眼角已经有了血丝。 清爽的夏风轻柔地吹着,送来的不但有花香,还有血腥,芬妮甚至能够听到远处微弱的惨叫。但是,芬妮是感到安全的,因为她的身边,有着那个人的保护。 一路上,到处都是强盗和流民。因此每天晚上,伽罗就会在她们进入梦乡的时侯,孤独而又执着地守侯在她们的身边。 如果有个人,永远这样守护着我…… 温暖在芬妮的心中缓缓地流动,她曾经拼命追求过这种温暖,她曾经以为这种温暖永远不会再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在九年前,那时候的她,一定会如同扑火的灯蛾般,去寻找这种温暖……那种值得用生命作为代价而去追求的温暖。 清冷的月光下,芬妮就这样痴痴地看着。 她没有注意到,在车厢里面,还有一双明亮的眸子,在注视着伽罗。 大陆历七二三年七月,王室军队败于陶伦纳城后的第十二天,整个战局发生了微妙的逆转。原本毫无名气的三王子青叶,在得知战败了的消息以后,突然现身,以摄政王的身分孤注一掷,亲率驻守京城的五万军队和三万贵族私兵,直扑前线。 而这个时候,整个京城里面,只剩下几千名守备队。 没有了军队镇压的京城里一片混乱,几千守备队,只能封锁住进出的城门,和一些战略的要点。由于消息封锁得十分严密,那种人心惶惶的局面,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 当时,从前线溃退下来的王室军极为混乱,他们组织不起任何一场象样的抵抗。有时,一千多人的骑兵,就可以杀得上万名王室军队落荒而逃。 飞龙军团紧紧地跟在王室败退的军队后面,痛打着这只落水狗,火狮军团则慢了一些。 叛军不准备给王室军队任何重整旗鼓的机会。一连串的胜利,让他们放松了警惕,他们认为胜利已经在握。 于是,在怒水江边,王室的援军大获全胜。 飞龙军团的鲜血染红了江水,他们的大意,导致了六万士兵的覆灭。没有人想得到,王室竟然连自己的大本营都不要,反而抓住战机,在飞龙军团渡河的时候,击溃了他们的主力。 那一战,三王子青叶的妖莲饱尝了鲜血,他亲手砍下了飞龙军团副团长的人头。 被俘虏的士兵们全部被砍掉了脑袋,他们的同伴,只能眼睁睁地在怒水河的另一边,看着耀武扬威的王室军队。 这一战,飞龙军团元气大伤,追击的步伐戛然而止。不过狂怒的飞龙兵团,并没有急于复仇,而是开始收缩自身的兵力。 失去了力量,一切都是笑话。飞龙兵团虽然号称有十五万大军,但是追击部队,是军团的精锐。无论从装备、训练和战斗力,这六万军队可以说是飞龙兵团的灵魂。 没有了这六万军队,飞龙兵团的实力,至少下降了一半。 因此,目前飞龙军团首要的问题,是如何保证自己的安全,而不是复仇。 他们开始和火狮军团拉开了距离,原本势均力敌的联盟出现了裂缝。因为战败,他们开始互相指责对方的错误。火狮和飞龙兵团的蜜月期已经结束,彼此间的小摩擦不断。 趁这个机会,击败了飞龙兵团的王室军队,开始在怒水江边修筑防御的工事。 而三王子青叶则亲率九千骑兵,迅速地赶回了京城。他们没有顾忌马匹的损伤,一路上跑死的战马随处可见。等到这支精锐的部队到达京城的时候,只有六千人跟上了队伍。 青叶回来的正是时候,几十万人的京城,那个时候已经如同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凭借着王室军队的胜利和老国王的露面,青叶在最后的关头,终于用血腥的屠杀熄灭了导火线。 所有的谋反的、涉嫌谋反的、有谋反可能的贵族全部被屠杀,青叶用自己的妖莲,让整个京城瑟瑟发抖。 三方的势力陷入了微妙的平衡,整个比利沙王国,彻底地陷入了分裂的局面。 伽罗的眉头越皱越紧,他身边到处充满了危险的味道。 一路上,局势更加地混乱。原本还要讲一点面子的飞龙军团,将所有看到的青壮男子和粮食一抢而空。 飞龙军团根本不打算继续进攻,准备保存实力,就如同一只受了重伤的野兽,在回到自己巢穴里面舔着伤口的同时,先要给自己准备充足的食物。 伽罗的行程越来越慢,因为,如同蚂蚁般的溃军和强盗,充满了每一条道路。有的时候,伽罗甚至只能往回赶,因为花猫灵敏的感觉,告诉他前方的危险。 越来越多的尸体,出现在一行人的眼中,海克丝已经不再探出她的脑袋看着外面的情形。伽罗对于路边的惨状早就麻木了,这些天,他看到的一直是地狱。 一路上,刺鼻的恶臭不停地摧残着朵拉的鼻子。朵拉很讨厌这种味道,她曾经问过伽罗大哥,伽罗温柔地拍着她的脑袋,告诉她,这是一些死去了的人的味道。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死去?伽罗大哥告诉她,这是因为人类自相残杀的结果。 可是,这些人类们为什么要这样的残杀?我们四个人一只猫,每天最多也不过能吃掉一条野猪腿,喝掉一些清水。何必要这样的争夺? 何况大部分,都被那只花猫吃掉了。 朵拉的小脑袋,根本想不出人类战争的理由。但是,随着和芬妮的相处,她渐渐地成熟了一些,再也不是刚从森林里面出来的无忧无虑的小精灵了。 芬妮不敢看马车外面的景象,她宁愿自己和朵拉一样看不到东西。 外面就是地狱,一具具尸体堆积、叠放在发绿变黄的污水里面。 如同枯柴一样的难民,瞪着空洞的眼睛,漠然地看着经过的马车。几个还有一丝力气的难民,哆嗦着举起了手中的木棒,向着伽罗他们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过往的军队如同蝗虫一样,抢劫走了所有的粮食,反抗的人都已经长眠于地下,他们现在也只能抢劫那些同样被抢劫过的人们。 伽罗手中的鞭子没有犹豫,任何敢阻挡的人,都被他卷到了一边。他们马上就要渡过怒水江,现在离京城,只有几天的路程了。 伽罗拉上了马车的布帘,在里面,他会让朵拉她们感到天堂般的幸福。 小朵拉最近很郁闷,并不是她的伽罗大哥对她不好,也不是芬妮姐姐不关心她。都不是,伽罗大哥还是那样地温柔,芬妮姐姐更是对她好得不得了。 我是不是一个小笨蛋?朵拉咬着嘴唇问着自己。 芬妮姐姐来了以后,她每天的忙碌,才让朵拉明白,自己真的是一个米虫。如果……如果……如果我像芬妮姐姐那么能干,我是不是能让伽罗大哥少很多的劳累? 于是,她屁颠屁颠地跑去帮忙,看看自己能不能做些什么。虽然她的眼睛看不到,但是伽罗大哥不是夸奖她,有一双灵巧的手和敏锐的心吗? 朵拉被伽罗如同粽子一样地绑在那里,背后的临时营地一片狼藉,那种惨状如同被二十个黑瞎子**过一百遍。看着芬妮毫无怨言地收拾着朵拉留下的丰功伟绩,伽罗用力地刮着朵拉的小鼻子,开始了教育再教育。 ﹁朵拉,干得真好,不过,妳把这些都干了的话,妳的芬妮姐姐不就没有事情做了吗?﹂ ﹁可是伽罗大哥,我真的想要帮你们的忙。﹂朵拉嘟起了小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变得如同伦巴一样,一天到晚只是让大哥你爱护我,我也想让大哥你高兴。﹂ 爱怜地将自己的额头贴在朵拉那绸缎般的额头上,伽罗开始和朵拉玩起顶牛牛的游戏:﹁看,朵拉,妳这不是让我高兴了吗?﹂ 花猫气愤地一边打着呼噜,牠竟然被朵拉鄙视?伽罗一脚将扑上来讲理的伦巴踢飞,他温柔地安慰着小精灵。 ﹁只要妳将海克丝照料得高高兴兴,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妳看,在我们这些人当中,妳的作用可大了,妳是我必不可少的宝贝。﹂ 胜利就在眼前,伽罗用力地向如蛮牛般的朵拉的额头顶了过去。朵拉小小的脑袋,根本不能抵挡伽罗的攻击,她的防线到了崩溃的边缘。 海克丝如同小猫般地扑了上来,她要和朵拉连手对付这个大坏蛋。一阵狂痒,伽罗遭到了海克丝无耻而又卑鄙的偷袭,肋下的小手让伽罗立刻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太无耻了,太卑鄙了。 两个小女孩骑在伽罗的身上,一个搬脚,一个抬头,她们没有任何的顾忌,两只癫狂的小猫,疯狂地**着身下的伽罗。 蚂蚁也能咬死大象,何况两个下手不知轻重的女孩?不公平呀,伽罗在内心哀号着。 两个小女孩没有任何的顾虑,对伽罗实行着浑身开花,重点突破的战术。但是,伽罗顾忌太多,他一抬手,不是碰到海克丝那微微隆起的胸口,就是被朵拉用腿夹着不能动。 如果是伽罗家里的那几个小侍女,伽罗早就不客气了,绝对会大声地训斥着:﹁非礼呀,疯狂女色魔非礼人呀。﹂ 那个时候,那些小侍女绝对会如同红着屁股的兔子一样,踩着自己逃跑了。 可是现在,芬妮还在一边看着自己。在她的面前,伽罗会有一点不好意思的,他怕自己会脸红。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伽罗放松了身子,停止了抵抗。 既然﹁**﹂已经不可避免,那么,就让我将这场﹁**﹂变成享受吧。 两个小萝莉的身子,真的是太轻盈和柔软了,而且香喷喷、肉乎乎的。朵拉的身体比较柔软和轻盈,而海克丝的身上充满了活力,还有她们那些突出的部分。 伽罗放松了全身,任由两个小萝莉将他一遍又一遍地**着,糟蹋着…… ﹁嫁给我吧。﹂伽罗穿著白色的衣服,手捧着鲜花,半跪在芬妮的面前。 芬妮接过鲜花的手变得颤抖,她只觉得一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激荡在她的全身。 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搂入了怀中,伽罗温柔地解开她的衣襟,抚摸着芬妮那对丰满如雪,结实坚挺的**。那尖峰之处,两颗樱桃骄傲地挺立着。 伽罗低下了头,轮流吮吸起来,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伸到了她另一边的高耸柔软之处,轻轻地爱抚着。 芬妮的脸娇红欲滴,但是,她更加抬起了自己胸口的骄傲。 当伽罗那只温暖的大手,抚上芬妮那光滑的皮肤的时候,一种从未有过的美妙感觉,袭击着她,使她全身颤抖起来,她想全力响应着伽罗的抚摸,但是,全身却没有一丝力气。 伽罗的手停顿了一下,又肆无忌惮地活动起来,火热的指尖,在芬妮那尖挺柔滑的乳珠之上或捏或捻,极尽挑逗之能事。 芬妮只觉得,有一股股的冲动,从灵魂深处次次袭来,口中不由得发出了腻人的呻吟声。 来吧,我的爱人。 朵拉悄悄地从车厢里面溜了出来,今天晚上她如何也睡不着。自从救下了芬妮和海克丝以后,伽罗大哥晚上就再也不和她睡在一块,而是给了自己一个新的任务:陪伴着海克丝。 朵拉虽然极为舍不得伽罗大哥那温暖的怀抱,但是,她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海克丝那么可爱,又那么可怜,朵拉立刻喜欢上这个帮助他人的任务了。她笨手笨脚地安慰着海克丝,用尽了所有的手段,来哄海克丝高兴。 朵拉对海克丝可好了,比如她让海克丝和自己一起,每天晚上听伽罗大哥讲故事,这在以前,可是朵拉专有的福利。 身边的海克丝已经进入了梦乡,但是,朵拉还在想着芬妮姐姐的情景。 芬妮姐姐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朵拉很喜欢吃她做的菜,而且芬妮姐姐的温柔,朵拉也很喜欢。朵拉的眼睛虽然看不到,但是,她很想帮芬妮姐姐的忙。 这些天,每当芬妮姐姐抱着朵拉的时侯,朵拉都能感受到,芬妮姐姐的胸口肿得是那样厉害。朵拉想帮忙,但是,却被芬妮姐姐和伽罗大哥笑着拒绝了。 朵拉才不相信芬妮姐姐的解释||干什么,我知道你们不想让我太累,但是,我真的想要帮芬妮姐姐。说什么这是天生的,可是,就是和朵拉和海克丝的不一样。 朵拉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胸口,又看了看海克丝如同乳鸽一般的胸口。 就算是师父的,也没有这么大。朵拉思索起精灵部落中那些精灵们胸口的大小,她的这些记忆,更加地坚定了她偷偷帮忙的想法。 可是,没有人告诉朵拉,精灵女性们最大的忌讳和耻辱是什么。当年人类的剑圣君,只不过说了一句﹁太平公主﹂,就被精灵们追杀千里,最后不得不买舟出海,从此不知去向。 精灵们,是一种有着天使般面孔,同时又有着天使般身材的种族。 树叶在晚风下索索作响,四周无比地寂静。 伽罗被一阵细微的声音所惊动,他微微地偏了一下头,感觉到声音是从马车那里传来的。 那是朵拉的脚步声,这个小精灵晚上不好好睡觉,她想干什么?看着朵拉蹑手蹑脚的样子,伽罗打了一个哈欠。 现在只需要看住花猫就可以了,朵拉喜欢什么牌子的枕头,就由她去吧。 伽罗枕着花猫松软的肚皮,哼哼唧唧地继续警戒着。 帐篷里面很暗,除了微弱的月光以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光线。 仔细地听了一下芬妮姐姐的呼吸声,朵拉确定了芬妮正在熟睡。她轻轻地拉开芬妮胸前的绳节,一双丰满的雪乳立刻弹出。 ﹁好可怜呀!﹂朵拉在黑暗中摸索着,两只小手占领了芬妮姐姐的高耸。那是一手不能把握的肿胀,朵拉感到了一丝沉重。用手托起了芬妮姐姐的山峰,朵拉的同情心开始泛滥了。 ﹁肿得这么大,芬妮姐姐妳还不告诉我,怕我担心。不要紧,朵拉来帮妳治疗。﹂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芬妮胸前的柔软上,开始使用光明术。 柔和的光芒下,芬妮胸前的巍巍颤颤,还是那样地骄傲。 朵拉怎么也想不通,治疗了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芬妮姐姐的胸口还是那么肿,一点也没有应该出现的效果? 她摸呀摸呀,越来越感到奇怪。 而且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和想要吮吸的欲望? 犹豫了一下,朵拉俯下了身子…… ﹁啊……﹂芬妮的帐篷里面传来了尖叫声。 ﹁啊……﹂伽罗惨叫着,从芬妮的帐篷里面跑了出来。 第二天早上,一切还是那样地平静,但是,朵拉的好奇心和同情心,已经被伽罗和芬妮疯狂地镇压了下去。 早上的芬妮,脸红得如同天边的朝霞,她尴尬得甚至不愿意走出帐篷。伽罗一边向着芬妮解释着,一边回忆起昨天晚上自己冲进去的情景。 太**了,太刺激了。那一双骄傲是那样地挺拔,让伽罗大饱了眼福。 妖艳对清纯,狐狸对白兔,咂咂咂。不过,朵拉该不会是从她师父那儿,学到这些东西的吧? 伽罗摆出了一副很庄重的神清,回忆起雅妮长老的美艳。 于是,等到芬妮刚一离开,伽罗就仔细地询问着朵拉,关于雅妮长老的高耸和手感,以及朵拉和那些精灵们洗澡的细节问题。 朵拉全心全意地将那些细节告诉了她的大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大哥一定有他的原因。 伽罗看着远处忙着收拾东西的芬妮,看着那辆陪伴了他们几十天的马车,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已经习惯了。 抬起了头,伽罗看着蓝蓝的天。不知不觉中,原本阴沉沉的天,已经变得晴朗了起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有几天,就可以到达终点站了。 突然,伽罗非常不愿意就这样结束这一段旅程。他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远处,那里,有着一座雄伟的城市,它的名字叫做莫桑城。 也许,自己几天以后,就可以到达那里。 也许只要几天,这一切都将结束了。 第一章蕾米娜 七月的夜晚,天空月明星稀。 月光如银一样皎洁,夜色如水一般清凉。恼人的炎热,在温柔的清风中化为宜人的凉爽,玫瑰花的芬芳,在夜色下怒放。 在这美丽的夜晚,蕾米娜如同洁白的羔羊,正在向她信奉的真神,做出最虔诚的祈祷。 “你想要什么?” 幸运不经意地降临到了神殿,光明神终于将祂的目光,移到了祂最美丽的信徒身上。 伟大而又慈悲的光明神,回应了蕾米娜的请求,圣洁的神坛,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你想要什么,说出你的请求。” 光明神的语气,是那样地温柔:“起来吧,蕾米娜。你是想要最美好的爱情,还是企盼不属于人间的美貌?是流芳后世的传说,或者是国王头上的那顶王冠? “说吧,我最美丽的羔羊,我会满足你的一切愿望。” 蕾米娜站立起来,挺立于神殿正中。雪白的皮肤,婀娜的身材,微笑的她,如同风中盛开的黄金蔷薇。 她的回答是那样地恳切,恭敬中流露出自信的锋芒:“我伟大而又慈悲的神呀,你说的这些我都不需要。美好的爱情不能强求,我一定会遇到我心爱的人儿。 “我现在的相貌已经心满意足,不属于人世的美丽,对我只是一种负担。 “流传后世的功绩,我会用我的剑来创造,蕾米娜的名字,将会是勇气和智慧的别名。 “国王的王冠,终究会有跌落的一天,但是我的忠诚,将永远不变。 “伟大而又慈悲的光明神呀,这些东西虽然珍贵和难得,但是蕾米娜将用自己的双手,得到一切。” 似乎有一点震动,光明神重新地审视了面前的信徒。 如同九霄之上传来的雷鸣,光明神的口中,发出了无比欢欣的笑声。自己的信徒,是这样地无欲无求,竟然领悟了快乐只能用双手创造。 神灵微笑地走下了祭坛,优雅的脚步悬浮在空中。 “我是伟大而又全能的神明,说出的话怎么能够收回?人的力量终究有一定的局限,接受他人的帮助,也是一种美德。 “坚强而又好胜的蕾米娜呀,大胆地提出你的请求。辛勤的农夫,会收获最丰硕的果实,我会让最虔诚的信徒,得到她应有的荣耀。” 光明神的话语,给了蕾米娜说话的勇气,她跪伏在光明神的面前,提出了自己微卑的请求。 “伟大而又全能的光明神呀,请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念头。我的母亲是一名华族的女子,生活的艰辛,让她离开了自己的故乡。 “辽阔的大海,隔断了回家的道路,无垠的沙漠,阻挡了游子的归途。虽然现在她的一切,都是那样地完美,但是故乡的呼唤,让母亲日夜难眠。 “虽然我身上的利剑,能消灭隐蔽在黑暗中的魔鬼,力挽千斤的双手,却解不开母亲面上的愁容。 “伟大而又慈悲的神呀,能否用你那无比的神力,在海洋上架起一道连接两个大陆的桥梁,让我的母亲,可以回到她怀念的故乡。” 这个小小的请求,让光明神沉吟了半天,到了最后,他还是拒绝了蕾米娜的话语。 “辽阔的海洋,虽然阻止了两个大陆的交往,但是战争的脚步,也只能停留在各自的国度。 “一旦连接的桥梁被高高地架起,蕾米娜,你可曾仔细地想过最终的结局?几百年前风闲的悲剧将会重演,我不能为了一个人的请求,牺牲更多的信徒。” 光明神义正辞严地拒绝,并没有引起蕾米娜的不快,她已经完全折服于光明神的慈悲。蕾米娜不会用别的臆想来推测光明神的解释,凡人又怎么能够明白神的思考? “重新提出一个要求吧。”光明神的话语有了一点迟疑,“请记住,我的每一项决定,都将会牵扯到无数人的幸福,善良的你,应该明白我的苦衷。” 双手握紧了又松开,少女咬牙切齿地回忆起不幸的过去。新仇旧恨涌上了蕾米娜平静的面孔,她的声音是如此地高昂。 “那么,请将伽罗。贝维利送上云端的十字架,让熊熊的烈焰焚烧他那罪恶的灵魂。焚烧以前,最好割下他那条丑陋的长舌,钝刀子才是最好的行刑工具。 “别忘了,让他的骨头扔到地狱的深处,这个人的罪行,只配得到永远的沉沦。每一个人,都会为了您的决定拍手称赞,就算是野狗,也不会闻一闻那个罪人的灰烬。” 少女的请求,再一次让伟大的神灵陷入了沉默。 但是,蕾米娜也在沉默中暗暗地后悔。为什么我要说出这种神圣的死法?卑劣的他,应该泡到粪堆里面,与蛆虫一起腐朽! 露出了源自内心深处的快乐,蕾米娜已经被自己的仁慈所感动。 她等候着伟大的神明,作出最后的裁定,罪恶的伽罗,一定会在地狱里,虔悔自己肮脏的一生。 沉默,还是沉默。 沉默的神灵不再言语,大殿里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光明神终于走到了蕾米娜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那座连接两座大陆的桥梁,你是要双车道,还是要四车道?” 脑子里面突然一阵混乱,蕾米娜身体弹坐了起来。 她的身下是洁白的床铺,一切的一切,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 溶溶的月光,洒在了洁白的窗帘上,一抹清冷透彻了蕾米娜的心。她已经二十岁了,原本的好友们,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的孩子,而她却只是与剑为伍。 房子里面显得那样地空旷,隐约飘浮着一丝清香。 洁白的**,铺着淡青色的被子,蕾米娜双手抱着她的膝盖,低声地抽泣着。蕾米娜从来不在旁人的眼前哭泣,她的泪水,只有自己知道。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的情景,以及所带给她的伤害。 虽然谣言已经被澄清,但是那种伤害,让蕾米娜只能偷偷地舔着自己的伤口。谣言就像地上的野草,没有任何根除的可能。 那些熟悉的眼神变得龌龊,那里面藏着无数的污秽和垃圾。 是的,蕾米娜是那样需要亲人的安慰和支持。但是她好强的性格,让她拒绝了父亲和几个哥哥的安慰,她独自一人离开了,来到了光明教会的总部。 她宁愿一个人偷偷地舔着伤口,一个人默默地流泪。 为什么,我会想起我的母亲? 为什么,我会记起很久以前的往事? 母亲生前身体就不好,病痛一直缠绕着她。 虽然,母亲已经去世三年多了,但是,蕾米娜还记得母亲临走的时候,拉着自己的手的情景。 那个时候,母亲流着眼泪,说不出一句话。蕾米娜明白母亲的意思,母亲是害怕刚强的自己,再也没有安慰的人。 母亲知道,女儿从来不向别人讲述自己的困难和想法。刚强的女儿,从来不会在父亲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软弱和难受。 从小到大,当她几个哥哥还在哭泣的时候,她已经自己找人,来治疗自己练武所留下的伤痕。 她虽然是那样地爱护和喜欢自己的兄弟姐妹,但是,在那个家里面,只有母亲的温暖的问候,才会让她现出小儿女的憨态。 蕾米娜的母亲是一名华族的女子,战乱中被迫离开了家乡。 东方大陆的一切,都深深地烙在了母亲的身上,母亲也将自己懂得的东西,都教给了女儿。 母亲是那样地想回到故乡,但是因为种种的原因,她到死也未能成行。 蕾米娜的母亲,只是父亲买回来的一个妾侍,帝国严谨的法度,让疼爱母亲的父亲,只能以物质,来安慰这个高傲的女子。 凤凰只能在黄金打造的笼子里徘徊,父亲用亲情和自己,拴住了母亲的脚步。 虽然,父亲不让母亲受到一丝的委曲和伤害,但是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一种最大的伤害。 父亲一直对母亲的郁郁而终很是难过,他将自己对母亲的爱,全部都放到了蕾米娜的身上。 蕾米娜从小就暗暗地下了决心,一定要带着母亲,回到她的故乡。 她练剑,她苦修光明斗气,她学习着各种的知识,她只想让疼爱自己的母亲快乐。然而,当她刚刚能够保护自己的时候,母亲已经去了。 这是蕾米娜最大的遗憾,现在的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少女坚强的脸上有一种执着:总有一天,她会带着母亲的骨灰,去东方那片神奇的土地。 那张遍布金线的卧塌边,飘荡着几片芬芳的花瓣,一把寒气逼人的长剑,摆放在床前的小几上。 冰冷的剑锋,在月光下发出冷冷的锋芒,它是蕾米娜在十二岁的时候,亲自给自己挑的生日礼物。 蕾米娜拿起了长剑,走出了卧室,踏进了那飘落的花雨中。 花落如雨,很快地,她的肩头和头顶上充满了芬芳。蕾米娜没有拂去这点点的花瓣,她走到了树林的最深处。 花雨飘落,蕾米娜的剑气纵横! 她的身体在花雨中舞动,她的长剑,演奏着绚丽的乐章。 她舞花开花落的寂寞,她舞涛生云灭的浩瀚;她舞金戈铁马的激荡,她舞如歌如泣的岁月! 她的长剑在歌唱,歌那铮铮的战鼓,唱那不屈的战魂。 没有一片花瓣落在她的身边,没有一片花瓣被她锋利的斗气所粉碎。如雪的花朵,堆积在她的身边,缥缈的芬芳,弥漫了整个空间。 她就这样地歌着,舞着,歌着自己的寂寞,舞着自己的美丽。 她的成就来自于她的天分,她的天分来自于她的努力。没有男子能够在这朵美丽的蔷薇心中留下痕迹,除了那一头卑鄙无耻、肮脏下流的猪! 伽罗,我等着你。 蕾米娜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北方,那是伽罗消失了的地方。 天气很热,七月天的太阳火辣辣的照着大地。 由于一路上已经很太平了,伽罗也就没有像以前一样在太阳下赶路,而是将马车停到一片绿荫下歇息。 将两个活泼的小家伙安抚下来以后,伽罗犹豫了起来。他偷偷地看了一眼芬妮,感到有点心虚。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他一直不停地打着喷嚏。奇怪的伽罗,曾经挨个审问过身后的几个女子,发现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怪了,谁一直在偷偷地骂他,他可是没有欺负过任何的人。 随着旅途接近尾声,芬妮变得越来越沉默。原本充满温柔笑容的脸上,开始晴转多云,魂不守舍不是一次、两次。 有的时候,芬妮甚至耍一点小性子,来折磨一下伽罗的耐心。 当然,这些小问题,伽罗都宽容地包涵了。 在他的猜想中,一定是女人每个月的痛苦来了,根据正常的生理反应,伽罗知道这个时候的女人,大部分都变得毫不讲理。 因此,伽罗变得更加体贴,有的时候还会干一些简单的杂务,反正就是这三、四天,过去了就天下太平。 倒是恢复了元气的海克丝,完全继承了朵拉的缺点,就像一根怎么也甩不掉的小尾巴,每天如同吊死鬼一样地跟在伽罗的身后。 渡过了怒水河以后,沿途的治安状况,有了很大的改善。 饥民越来越少,而且治安越来越好,那些光天化日之下的犯罪,几乎绝迹了,平民的脸上,也有了生的气色。 是的,快到莫桑城了,也许这一段永生难忘的旅途,马上就要结束了。 不知道为什么,伽罗的心中,变得多愁善感和恋恋不舍起来。 伽罗不知道如何面对马上就要来临的分别,这些天的生死与共,让大家都有了感情。 到了那时,这个小团体将会散开,伽罗会带着朵拉前往亚述东方的小窝,而芬妮将会投靠她在京城的家族〈芬妮的说法〉。 伽罗将目光投向了后面的芬妮,她正在为伽罗缝制破口的衣服。 他是不是应该把他的想法说出来? 伽罗陷入了沉思。 已经不用担心那些随处可见的难民,现在的旅途平静地如同天堂。有的时候,甚至能看到治安员维持秩序。 是的,快到莫桑城了,这一段旅途就快要结束了。 芬妮拿着伽罗的一件衣服,仔细地缝着上面的缺口。越临近莫桑城,她的心越乱。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芬妮真的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爱上了那个谜一样的男子。 但是现在,芬妮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离不开伽罗,他的笑容,他的洒脱,乃至他的邋遢,都在吸引着她。 两个人变得越来越有默契。 伽罗的一举一动,伽罗的爱好习惯,芬妮都一清二楚。甚至有的时候,伽罗的一个眼神或者是一个手势,芬妮就知道他需要什么。 这些天来,芬妮好像做了一场美丽的梦,这场美丽的梦,带给了她梦寐以求的幸福和温暖。现在,她绝对不想被惊醒。 她如同冰下的小鱼,不愿意打破水面上的那一层现实的寒冰。就算是知道冰层上面的寒冬已经过去,就算知道外面有可能是春光明媚,但是她真的很害怕。 芬妮宁愿每天都那样地忙碌,也不愿意在空闲的时候,想一下自己的未来。 她幻想过,她也曾鼓起勇气,但是过去的伤害,让她犹豫了起来。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过去的种种的不幸,已经在芬妮的心中,留下了最深的伤痕,她宁可将自己脆弱的心,深深地藏在冷漠和拒绝的硬壳中。 在那已经被掩埋的过去里,她曾经苦苦地哀求过那些发誓会永远爱着自己的人,给她保护,但是那些甜言蜜语,却变成了将她推入火坑的劝说;她曾经在梦中梦想过自己那美丽的未来,但是现实的残酷,让她不愿意再次承受痛苦和失望。 芬妮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这十年的岁月,但是每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她只能哭泣。 他才二十多岁,小芬妮七岁。 他还有一个名义上的妻子朵拉,虽然这只是朵拉自己的说法。 她是一个已经结过婚的女子。 种种的思虑,在芬妮的脑海里纠缠着、搏斗着,它们互相地责问,交错地辩论。无数的声音,在芬妮的心头响起,然后汇聚成一句话:他会不会记得我,会不会惦记着我? “芬妮,你还好吗?” 伽罗有一点奇怪地看着面前的芬妮,面前的她明显地魂不守舍。自己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而她还在眼珠子乱转地想着自己的事情。 他那可怜的衣服,已经让她缝得是前胸贴着后背,袖子和领口正在亲密接触着,还有,芬妮的脸怎么这样红?是不是着凉了? 伽罗趁着机会,又狠狠地打量了一下芬妮的曲线,然后咳嗽了两声。 听到伽罗的话语,芬妮慌慌张张地将手中的衣服收好。 伽罗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虑,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那个男子,早就来到了她身前二尺的地方。 迅速地收起了自己的尴尬,芬妮马上恢复了一名贵妇人应该具有的高贵仪态。 她仪态万千地用自己美丽的凤目,盯着面前有一点犹豫的伽罗。 “那个,那个……”伽罗吞吞吐吐的话语,让芬妮有一点好气。大男人,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 她熟练地将前胸缝错了的线头利索地拆掉,把衣服塞到了伽罗的怀里。 “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那个,伦巴很喜欢吃你做的饭。” 伽罗的回答有一点吞吞吐吐,他不知道下面应该怎么说下去。 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芬妮随口答道:“我做的饭,有一大半都被伦巴吃掉了,当然说明了这只懒猫喜欢我的手艺。” “到了莫桑城以后,我和伦巴就要回到亚述去了。” “嗯。” 伽罗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懒,你能不能继续为伦巴做饭?” “嗯。”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在莫桑城不太顺利的话……就是如果你的家族对你不好的话……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如果……那个……你愿不愿意和我到亚述去,我保证到了那里,你还有海克丝,绝对会比在莫桑城感觉好得多。” 伽罗结结巴巴地说完了这些,觉得自己的脸有一点红。他不能说出自己的身分,也不敢肯定,芬妮会不会跟他回到亚述。 面前的男爵夫人,虽然现在和自己在一块,完全地依靠着自己的保护。但是伽罗知道,凭借着芬妮的美貌和温柔,她以后的日子,绝对能够找到更好的依靠。 他不能从金钱上做手脚,人太熟,就不好下手。芬妮这些天的照料,让伽罗觉得,自己反而应该给芬妮一些报酬。 人家孤儿寡母这么可怜,他怎么好意思再拿走人家许给自己那么多的东西?可惜,从雅妮那里敲榨出来的东西丢失了,不然的话,伽罗觉得,自己应该分给芬妮一半。 虽然,当时没有收下芬妮许给的报酬,但是后来,他悄悄地估计了一下那些东西的代价。凭借着这些东西,芬妮的下半生,至少不用为了金钱而奔波。 这些天来,伽罗已经习惯了芬妮的照料,也习惯了这种让人伺候的舒服。 比起芬妮的成熟,那些小侍女们,还是差了一点点。 伽罗寻思着将芬妮带回到自己在亚述的老窝,然后让那些小萝莉们,好好地学习一下芬妮的温柔。 以后的旅途,如果没有了芬妮,伽罗甚至有了一种天塌了的感觉。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这些天,变得越来越懒的伽罗,不敢想像以后如何面对那些铺天盖地的琐事。就算他可以重新地邋遢下去,但是他忍心让朵拉难受吗? 没有了芬妮,在朵拉的监督下,他就要比现在勤劳很多。一想到那些清理车厢、收拾杂务的麻烦,伽罗就头皮发麻。 他绝对不会让朵拉做这些的,就算是她的眼睛恢复了光明──倒不是他舍不得让朵拉劳累,只是因为,朵拉实在是没有这种工作的细胞。 一定要留住芬妮,一定。 如果留不住芬妮,不但是朵拉,自己脚底下的花猫都会表示反对。如果让芬妮离开,就连伦巴这一关,伽罗都过不了。 这几天,花猫一天到晚地在他的身边唠叨着,坚决不愿意重新回到苦行僧一样的日子。 美食、照料,加上芬妮的按摩水平,已经彻底地征服了花猫。 刚才就是花猫在下面拽着他的裤脚,把他拉到这里的。 “伽罗,你这个白痴,你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现在,却还主动丢下已经拥有的幸福!你永远不可能再找到比芬妮更好的佣人了。” 这是花猫不停地对伽罗说的话。 它给芬妮了极高的评价──最好的佣人。 花猫的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伽罗,成为了他下定决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来到了这个世界的伽罗,一直在找一个能干的管家,但是能干的人,往往特别地聪明,也容易被别人收买。 伽罗已经解雇了六个管家,因为这些家伙,不是他的两位大哥派来的卧底,就是已经被别人收买。 现在的那个管家,虽然在忠心上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他愚蠢的脑袋,如同他的忠心一样,坚硬而让人头痛。 芬妮,和我回去,做我的管家吧,这份工作绝对适合你。 这是伽罗的真心话,当然他不会说出来的,万一被直接拒绝了,就不好办了。先将芬妮诱拐回亚述,然后…… 到了那个时候,一个带着小女孩的弱女子,还不是任由他来摆布? 嘿嘿地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伽罗渴望着芬妮肯定的回答。 对于芬妮,他有一点点敬畏。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这些天,芬妮无微不至和霸道强硬的照顾,让他对芬妮有了更多的尊重。 其实贴身女佣,更加适合芬妮的定位,但是伽罗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 第二章伦巴 如同被闪电击中,芬妮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 “和我到亚述去,好吗?” 这几个字传到她的耳中的时候,汹涌的幸福,立刻吞没了芬妮。几乎不假思索地,芬妮准备答应伽罗的请求。 她的脸通红,想要回答,却发现幸福已经将她的喉咙堵住。 就在好不容易压住了胸口将要爆炸的情绪,刚刚张开了嘴的时候,腿部的感觉,打断了她的回答,将她从美梦中惊醒。 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她的腿上不停地撞击! 芬妮低下头,才发现伦巴正用自己圆滚滚的脑袋,顶着她的脚后跟,企图将她顶到伽罗的怀里。 又好气又好笑,芬妮一把抱过肥猫,将她白玉般的手指扣到了一起,一个锅贴打在了伽罗的头上:“你呀,好好地再想一想,然后再来问我愿不愿意。用伦巴来邀请我,亏你想得出来。” 抱着衣服的伽罗呆呆地愣在那里,不停地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什么。我明明用了最婉转的话语,来表达我的意思,怎么惹得芬妮竟然动手打人? 伽罗摸了摸自己的头,不敢躲的他,这一下挨得真的有一点重和冤枉。 女人这东西,真的是太奇怪,太做作了,她到底愿不愿意? 他思考了很久,但是他那颗号称有五百智商的脑袋,却一直想不出答案。好吧,看来要请教一下伦巴,虽然它的智商只有自己的一半。 花猫趴着树枝上喵喵地大叫,它在心里面诅咒那个叫做芬妮的坏女人。 什么人嘛!准备在芬妮的崇山峻岭里面休息一下的花猫,刚刚眯上眼睛,就被芬妮狠狠地抛到了半空。 还好花猫眼疾爪快,捉住了一根伸出来的树枝,才免于承受加速度的魔掌。 偷偷地向下看了一眼,花猫立刻吓得魂飞魄散。它喵喵地惨叫着,死死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两只耳朵搭拉下来,将芬妮抱歉的话语封闭到耳外。 “伽罗伽罗,快来救我,这个芬妮会变身成半兽人!” 花猫的心电波,以每秒三十八万九千次的频率呼叫着伽罗,它捉住的树枝,已经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断裂声。 我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芬妮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回想起前面的事情。 刚才芬妮强行压抑住自己喜悦欲狂的心情,故作平静地离开了伽罗的视线。 等走过了一个拐角,芬妮浑身的幸福,如同爆炸一样汹涌而出,那时的她,无意识地用力将怀中的重物狠狠地抛起。 他在乎我。 芬妮心里面只有这四个字,别的,她都不在乎。 于是,就有了花猫上树的悲剧。 芬妮一点都不在乎我!花猫在树上生气地恨着芬妮,它的尾巴吓得挺直。 伦巴肥胖的身体,压得树枝慢慢地断裂,花猫的心和身体,一起向着冰冷的地面坠落。 砰!泥土四溅! 冲过来的伽罗,只来得及拉开想要接住花猫的芬妮。开玩笑,这么高的地方,这么肥重的花猫落下来,芬妮柔弱的双手,怎么抵挡得住? 就算是伽罗,也不愿意接住从这个高度飞下来的花猫,它太重了。 伽罗看着地上被砸下的深坑,一脚将有一点变形的花猫踢了起来:“伦巴,你那么怕高,怎么跑到这样高的地方?你是不是在发烧? “我不担心你,但是如果砸坏了花花草草怎么办?把芬妮砸坏了怎么办?谁给我们做饭吃?” 眼睛变成了漏斗的花猫,摇摇摆摆地站起身时,芬妮抱歉地告诉伽罗,这是她的错误。怜惜地看着花猫,芬妮想要将花猫抱到怀中检查一下。 花猫没有理会芬妮那高耸的胸脯带来的**,它哭泣着硬往伽罗的怀中钻去。 刚才的惊心动魄,让花猫彻底地认清了芬妮的真面目,它发誓,再也不会半夜跑到芬妮的身上去睡觉了。 没有理会花猫那难得的真话,伽罗用各种语言安慰着身边的芬妮。 他根本不听芬妮的解释,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了伦巴的身上:“芬妮怎么能够将这么肥胖的它,扔上那么高的树枝?她又不是九尺高的半兽人……” “唉呦,芬妮你怎么掐人,我说错了什么?痛死我了。” “伦巴,你也不要咬我,我的腿,啊啊啊!” 白衣似雪的蕾米娜,恭敬地站在一名清瘦的男子面前。 他的名字叫做皮士安克,是光明教会的第六十七为教皇。但是那些虔诚的神职人员,在私下里面,已经将他的名字,和历史上最伟大的几个圣人相提并论。 现在虔诚的教徒们,根本不会知道以前教会的腐朽与无能。当年有一个笑话,这样说过教会的无耻和卑贱:白色的乌鸦也许能够出现,纯洁的主教闻所未闻。 那个时候的教会,充满了人世间所有的罪恶,骗子可以当主教,妓女会变成为圣女。光明神的名义可以随意地乱用,只要你有足够的金币。 现在的教会如同初下的白雪,圣洁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陆。而那段时间,教会的腐朽,根本令现在的信徒难以想像。 那时的教会,从头到脚散发出肮脏和恶心的气味,于是就需要改革,或者继续地沉沦乃至毁灭。 四十年前,十三个最虔诚的光明教会的教徒,有感于那些占据高位者的腐朽与无能,秘密地结成了同盟。 他们用比那些上位者还要可怕、血腥、恐怖、卑鄙的手段,彻底地改造了原本堕落的光明教会。 他们成功了,而皮士安克就是其中的一员。 这是一段永远也不可能被提起的历史,蕾米娜也只在父亲的秘密资料里面,看到过一丝的痕迹。 当时光明教会的总部,几乎被鲜血所染红,就算是相隔四十年,空气中还隐约有着缥缈的血腥味。 时光掩饰了曾经的鲜血,当年的胜利者,和失败者一起消失在历史中。当年的十三个人,据说只存活下来了三个,其中两个还是残废。 清洗过后的教会无比脆弱,虎视耽耽的几个国家,甚至有藉着平乱的借口,来完全控制教会的想法。 这个时候,皮士安克改变了教会近几百年的传统,交出了手中的一部分权力。四十年前的事情,已经永远埋没到历史之中,当年的交易,蕾米娜永远也不可能知道。 从那个时候起,教会慢慢地淡化了俗世间的权势,而在几个大国的支持下,被普通民众重新信奉起来。 蕾米娜曾经仔细地阅读过皮士安克教皇的所有资料,因为这个名字,本来就是一个传奇。皮士安克原本是东方小国的二皇子。在他十二岁的那一年,他脱离了自己的家族,加入了光明教会。 他在十六岁的时候,加入了最危险、最可怕的特别行动组。 很少有人知道特别行动组的名字,在教会的荣耀下,特别行动组似乎是一个不存在的东西,它的名字,被层层的迷雾隐瞒了起来。 七百年前,虽然魔族被人类赶回了他们的大陆,但是还有一些零星的魔族,在这片大陆上出没。 普通的战士和牧师,根本对付不了这些极为可怕的生物,每一次围捕的结果,都是死伤惨重。 为了对付这些危险性极大的生物,教会建立了特别行动组。他们可以修习很多被教会封锁、乃至视为禁忌的武学和魔法。 时光渐渐地消逝,人类也安心于自己之间的斗争。 特别行动组慢慢地变成了教会对付不满分子的武器,人类的鲜血,一直在磨砺着它的锋芒。 虽然,使用的目的发生了改变,但是这把武器的锋利,却依然令所有的人胆寒。任何小看它的人,都会为之付出最大的代价。 四十年前的教会改革,就是这柄黑暗中的武器最终决定了,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最尊贵的教皇、四个红衣主教、二十六个主教、五百零六个牧师的鲜血,证明了它的可怕。 当年的十三个人里面,就有五个,是特别行动组的组员。 所以说,年方十六岁的皮士安克,能够加入特别行动组,简直是一个奇迹。 皮士安克在特别行动组里面的经历,已经成为了机密。 但是在这七年里面,他已经将原本派系林立、内斗严重的特别行动组重新组合,成了统一的战斗的团体。 七年以后,皮士安克脱离了特别行动组,成为了教会南方的负责人。 他的冷静、敏锐、聪慧加上他的努力,皮士安克用了七年的时间,干出了让所有的人都无话可说的功绩。 接着,就是那一场几乎席卷了所有的高层清洗。他活下来了,他得到了光明神的眷顾,穿上了那袭白衣。 也许有人说,这是皮士安克的幸运,但是人世间的事情,往往是一分的幸运,加上九十九分的努力。 就在那些大陆强国用嘲笑的眼光,看着教会的笑话的时候,皮士安克一次次的行动和手段,让所有的人闭上了嘴巴。 他一次次的成功,让所有的人都收起了小看的念头,教会开始恢复往日的荣光。二十多年的时光,足够他完成自己当年的梦想。 “蕾米娜,你和特别行动组的几名成员,到比利沙王国去一下,那里有东西需要你们处理。” 皮士安克的语气里面,带着一丝沉重,蕾米娜也动容。 如今的特别行动组,虽然没有恢复当年内耗前的元气,但是它的力量也不可低估。现在有什么事情,竟然要特别行动组出动? 但是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等候着进一步的指示。 “这个,送给你。” 伽罗从身上取出了一枚发卡,递给了芬妮。翠绿光滑的外表、美丽复杂的花纹,一瞬间就吸引了芬妮的眼光。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伽罗,此时伽罗的脸上,摆出的是诚心的笑容。 芬妮清楚地记得,这是伽罗第一次送她礼物。 但是她不知道伽罗是否知道,在比利沙王国,只有丈夫,才会给妻子买这些贴身的饰品的。 她解下了自己的长发。 头发仿佛闪亮的瀑布汹涌,刺痛了伽罗的眼睛。芬妮摆动了一下头,金色的瀑布立刻变成了飘动的河流。 “来,帮我梳理一下。” 芬妮大方地向着伽罗说道,她的脸有一点红。 一个女子让一个男子替她梳头的含意,她还是知道的,只是她面前的这个呆头鹅,明白不明白? 那个许诺,芬妮一定要伽罗亲自说出来──当然,她会给伽罗暗示的,只要他明白自己的暗示。 好无聊呀,伽罗无精打采地撸着芬妮的金发,一点也没有高兴的劲头。 虽然伽罗天天给朵拉梳头,但是他一点也不热爱这种女人最爱、男人最恨的事情。 今天买下的发卡,也是伽罗灵机一动的结果。 在亚述自己的王府里面,不管伽罗怎样无良地欺负和充分利用那些小丫头们,就算是将她们气得流下眼泪,但是只要伽罗到街上,买上几个廉价的首饰,这些小萝莉们,立刻就会破涕为笑。 今天芬妮的狠掐,让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于是,他用芬妮带的金币,买来了三个很漂亮的首饰送给芬妮、朵拉和海克丝。 反正没有用自己的钱,全当是提前提取一些报酬吧。 伽罗当时最想送给这三个女人的东西,就是三把剪刀,尤其是送给朵拉一把大大的剪刀!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恨着长头发的女子,尤其是三个长发飘逸的女子。 每天给朵拉梳头,让他体会了如何在苦难中寻找快乐,尤其是那种如坐针毡的快乐。 以前没有芬妮和海克丝的时候还好,伽罗可以偷一点懒;可是,当芬妮来了以后,她那细心的梳理,完全地暴露了伽罗的偷工减料。 虽然朵拉没有说什么,但她那嘟起的小嘴,还是暴露了她的不高兴。每当看到朵拉有一点难过的样子,每当看到朵拉瞎掉的眼睛,伽罗心中就会有一丝的痛。 于是,他只能更加仔细地进行着这女人最爱、男人最恨的事情。 那个卖首饰的女店员,狠狠地看着提出自己真实想法的伽罗十分钟,最后,递给了伽罗三个发卡。 虽然说价格高了一点点,但是又不是花自己的钱,反正女人都喜欢昂贵的东西,不是吗? 在伽罗的眼中,发卡其实也是一件不错的东西,随便绑住头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伽罗看着芬妮柔顺的金发,好几次想提出自己的建议。 何必要这么麻烦?剃一个光头,反而更加地刺激和新潮。 〖制作〗 第三章 突变 芬妮全身的每一颗细胞都在跳跃,伽罗在说出了那句话以后,就送给她这么美丽的发卡。 她已经将这个东西,看成了伽罗的暗示或者试探。她是不是应该主动一下?她压抑住紧张、激动和喜悦的心情,准备再次给伽罗一个暗示。 在她这个年龄的女子,都知道一件事情──幸福必须自己争取。 芬妮的脸上有一点发烧,也更加地红润了,她刚刚张开嘴,伽罗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芬妮,这个发卡你喜欢吗?” “很好看。” “这样的话,我就不担心了,我不懂这些东西的。 “今天买了三个,本来害怕朵拉和海克丝不喜欢,因此还没有给她们看。既然你说好,那么我就放心了。” 伽罗的话让她的脸又青又白,原本的企盼变成了气恼。他的手离开了芬妮的头发,那个美丽的发卡,正插在那高挽的发髻上。 他跳跃着展示着手中的发卡,那美丽的饰物,让两个女孩围在了他的身边。 两个小女孩如同快乐的小鸟一样,抢夺着伽罗手中的发卡,但是她们矮矮的个子,根本构不着伽罗举到头顶的大手。 朵拉哀求着,海克丝蹦跳着,但是伽罗的铁石心肠,一点也不为之所动。 他平生最大的几个恶习之一,就是逗弄美丽的小女孩。 每当这些小女孩抱着他的腿,细声娇语地哀求着自己,他觉得那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如果小女孩的脸上,再加上几滴眼泪的话,那简直比什么都让人心里感到舒服。 平息了一下愤恨的心情,芬妮优雅地走到伽罗的身边,高跟鞋的尖底,狠狠地踩在了这头不解风情的蠢牛的脚背上。 两个小女孩丝毫不在乎伽罗的哀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伽罗手中的所爱。芬妮爱怜地将两个小女孩拉入怀里,然后一起回到马车厢里面,给她们梳头。 “可是,伽罗大哥叫得好可怜,芬妮姐姐,伽罗大哥会不会有事?” 朵拉有一点担心,她的耳朵里面,充满了伽罗的惨叫。 海克丝则趴在车厢的窗口上,同情地看着满地滚动着的伽罗。 “不要担心。”芬妮仔细地盘起了朵拉的发髻:“你大哥不会有事的,他只是在逗你们开心。” 七月的夜晚是那样闷热,但是布尔却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旅店里面到处都是尸体,人类的残肢随处可见。没有一个敌人被他们击倒,所有的反抗,如同泡沫一样地被刺破。 布尔的同伴都已经死了,一个五十六人的佣兵团,被黑暗中的敌人,如同蚂蚁般地抹去。整个旅店中,只剩下布尔一个活人,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抵抗,还能持续多久。 他的长刀在空中挥动,但面前的敌人,比空气还要缥缈。 布尔的喉咙火辣辣地疼痛,肺里面稀薄的空气,根本支撑不了如此剧烈的运动。 他已经连续挥出了二百多刀,这已经超越了他技艺的巅峰。刀光在他的面前,布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他现在只想逃走。 一下。 黑暗中的敌人的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脖子上,捏破了他的喉结。 一下。 布尔的身子如同出水的鱼一样,痛苦的在地上翻滚,青紫色的脸庞带着速死的请求。黑暗中的身影,终于不再飘动,他走到了布尔的身边。 一对尖利的牙齿靠近了他的脖子,然后轻轻地咬了下去。 芬妮轻轻地摸着海克丝的头顶,心中满是温情。 海克丝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她原本的记忆,但她已经将芬妮当作自己最亲的人。现在芬妮也不祈求什么,只要人平平安安,就比什么都好。 她看得出,这些天的旅途中,海克丝的笑容一天比一天美丽,原本活泼的小云雀,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欢乐。 她感谢伽罗,也感谢朵拉。虽然朵拉没有什么和人相处的经验,但是她的真诚和笑容,融化了海克丝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夜色温柔,捣乱了一天的朵拉,已经趴在芬妮腿上睡着了。她红润的脸庞上面,还带着甜美的微笑,白白的小手,还抓着那个抢过来的发卡。 她们本来应该在旅店里面过夜,但是,当她们正在和旅店老板谈论价钱的时候,一群佣兵冲进来,包了下那里。 那些该死的佣兵的粗言秽语,让伽罗回头就走,无可奈何的她们,只好在外面过夜。 现在不是惹事的时候,伽罗只想平平安安地到达莫桑城。 住不上店,其实这也没有什么,芬妮她们已经在野外过习惯了。 渡过了怒水河以后,路上平静了很多,芬妮乘机补充了不少的日用品,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的窘迫了。 帐篷和睡袋已经充足,但是朵拉和海克丝,还是喜欢抱在一起睡觉。两个小家伙成了真正的好朋友,她们之间,似乎也有了一种默契。 看着还在揉脚的伽罗,芬妮嘴角露出了调皮的微笑。 这个男人呀,有的时候真的像一个大孩子。为了博取自己的同情心,他的表演是不是太过分了? 吃过伽罗几次亏的芬妮,早就明白伽罗的皮,比魔兽的还要厚,那轻轻的一脚,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过了今天晚上,再赶三天的路,他们就快到莫桑城了。轻轻地哄着海克丝进入了梦乡,芬妮将两个小丫头,都放进了马车。 这时芬妮看到伽罗,面带笑容地向她走了过来。 难道,他要……芬妮低下了头,心头一阵火热。 因为天热的原因,芬妮身上的衣服很薄。一只火热的大手放到了她的肩头,芬妮的脸越发红了起来。 伽罗的嘴唇,靠近了芬妮的耳垂,芬妮甚至能够感受到他鼻间的热气。 天气出奇地炎热,伽罗的身上只披了件外衫。他的脚还有点微痛,但是芬妮做好的晚餐,让他立刻忘记了那一脚的耻辱。 火堆旁,芬妮正在细心地照料着朵拉和海克丝,那幅温馨的场面,让他也有想要加入的想法。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如以前的险恶和危机四伏,伽罗已经将警戒和放哨的重任,交给了正在打呼噜的花猫牌雷达。 他闭上了眼睛,准备进行每天的静坐。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心神却总是平静不下来,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救过他好几次的命。 伽罗将眼光放到了远处,一种恐惧在他的心头升起。天边一抹红色的火焰正在燃烧,那个地方是旅店所在。伽罗还记得,那里面最少有五十名以上的佣兵! 周围寂静得可怕,连夜晚的虫叫也消失在风中。彻骨的寒意冒上了他的心头,情况很不对劲。伽罗将目光投向花猫,发现从梦中惊醒的花猫,也感到了不对。 “四个非人类的生物,正在慢慢地向我们靠近,现在他们离我们,大概只有三百米的距离。他们都很强,我估计是吸血鬼。” 伦巴的话语带着一丝不安,因为它知道吸血鬼的可怕。 相对于人类来说,血族是人类最大的敌人之一,代表着死亡。 伦巴听过伽罗提起地球上关于吸血鬼的故事,其中很多都在讲述吸血鬼的优雅和忌讳,但是花猫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 一种在黑暗中生活了几百年的生物,一种以人类的鲜血为生的恶魔,怎么可能有人类的温情和怜悯?伦巴变成了花猫,只不过三年,就有了无数次毁灭世界的想法。 连最伟大和慈悲的神,都将人类看成不起眼的蚂蚁,何况是这些和人类敌对的种族? 至于那些关于血族的禁忌,伦巴根本就不屑一顾:一种连大蒜都害怕的生物,怎么可能被人类追杀几百年而不绝种?除非,那是蟑螂或者老鼠。 人类总是喜欢用自己的想法,来揣摩别的生物的心理,问题是,血族根本就不是人类。 吸血鬼的本领,随着年龄的增大而加强。一个上千年的吸血鬼,甚至可以和龙相提并论。 被吸血鬼咬伤的人,并不会变成吸血鬼,只有初拥,才能让人类获得吸血鬼的身分。幸运的是,血族并不能随意发展他的后裔,那是因为,初拥的步骤极为繁锁。 每一次的初拥,都会让他们元气大伤,而他们的后裔,在能力上也不能和他相比。 年轻的血族,只能一步步慢慢地学习和发展,他们的能力,还需要在漫长的岁月里,慢慢地成长。 既然血族以人类为食,人类也毫不客气地在不停地搜杀着吸血鬼。 水和火永远是对头,人类不会愚蠢到和血族定下什么盟约。 很少有人会帮助血族,他们和死灵法师一样,是人类的公敌。敢于和血族勾结的人,他们的结局,只能是堕入地狱。 一名普通的吸血鬼,已经可以和人类的高级武士抗衡,而现在伽罗的周围,竟然有四名不知深浅的吸血鬼在潜伏。 根据花猫对他们能量的预测,这四个吸血鬼的能量反应,都在伽罗之上。 面带笑容的伽罗站了起来,他的手轻轻地搭在了芬妮的肩头。没有注意到芬妮眼中的那种惊喜,伽罗将嘴贴近了芬妮的耳垂。 “我们附近有血族的存在。我一动手,你就立刻驾驶着马车走,不要回头,带着朵拉和海克丝,向城里面的方向逃跑。” 丹田内的斗气疯狂地运转着,不动声色地取出了身边的弓箭,伽罗一声大喝:“走!” 芬妮狂舞着马鞭,驱动着马车。虽然她的技术很笨拙,但是这个时候只能靠她。因为伽罗的任务更危险,他要用一把弓箭,抵挡住后面的吸血鬼! 他连一丝的神都不敢分! 还没有看到敌人,他已经使用了一种极为霸道和伤身的心法,将全身的斗气提高了数成!生死就在一瞬间,这个时候,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射射射射射射射──” 伽罗面色通红,怒吼着连射出了七支利箭。凭借着花猫灵**觉的指引,伽罗这七箭,射向了包围在他们周围的四名吸血鬼! 为了这七箭,他已经提聚起了全身的功力。 七支利箭如同闪电一样,奔向了黑暗的路边,它的速度远远地超过了声速。 四根利箭射向了离他最近的那个血族,黑暗中没有一丝的偏差。那个血族似乎有一点惊奇,惊奇于伽罗神箭的准确,带着一丝嘲弄,他随手劈向了射向他的利箭。 一般的兵器,对于血族没有什么作用,唯一能够消灭他们的,就是砍下他们的脑袋,或者击碎他们的心脏。 这个血族的这一掌,可以砍断一颗大树,在他的认知中,劈开那四支箭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部停留在前方马车里面的两个女孩身上,他只想在那几个同类之前,抢到一个食物。 闪电的到来,几乎没有先后,在手掌碰到利箭的瞬间,那个血族就后悔了。 这四根利箭上,蕴含了极为强大的斗气,每支都是致命的武器。来不及躲避和提起力量,这个血族,只能勉强地抵挡着射来的利箭。 第一支、第二支利箭相继被他拨开,但是挥舞的手臂已经麻木不堪。好不容易躲开了第三支,但是肩头已经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他绝望地看着最后一根利箭射中了自己的胸膛,利箭所蕴含的斗气,在一瞬间粉碎了他的心脏和胸膛。 一团血雾腾起,这名强大的血族,就这样大意和冤枉地死在了伽罗的箭下。 看到这种情况,那迅猛的三箭,让另外的吸血鬼不敢硬接,他们纷纷狼狈地躲避。三根利箭射在他们背后的树上,传来了三声倒地的巨响。 马车在芬妮疯狂的鞭打下,向前奔驰着。 伽罗长弓在手,站在马车的顶部,恍如天神。乱晃的马车,根本不能动摇他的脚步,他的上身没有任何的晃动。 虽然眼睛看不到黑暗的树林,但是他迅速而又准确地,向黑暗中射出了三箭。 “射!射!射!” 从树梢上扑下的,从树干后转出的,从草从中跳起的三个吸血鬼的运动轨迹,正好和伽罗那奔雷般的利箭相撞,三朵血雾再次地腾起。 不过,虽然无影无踪的利箭击中了血族,但是已经有了防备的他们,只是受了轻伤。 伽罗的嘴边泛起了一丝殷红,他现在的每一箭都附上了全身的功力。他没有找到任何的回气空档,五脏六腑在翻江倒海般地翻滚。 刚才那七箭,已经是他的极限中的极限,这三箭更让体内的斗气损耗一半。 但是他不敢停,也不能停。一旦马车的速度停下来,他拿什么来保护身边的三位女性? “射射射!” 每一箭都让伽罗嘴角的血丝浓重了一分,但是他还在不停地拉弓放箭。他没有任何想要独自逃跑的想法,是男人,就应该负担起自己的义务。 血族是一种强悍的种族,尤其是那些高等的血族,如果箭上没有附着斗气,那么就算刺入了他们身体,也起不了作用。 伽罗不敢冒这个风险,因为如果没有利箭的阻拦,那些血族完全可以凭着他们如同闪电般的爆发力,阻挡马车的速度。而现在马车停下来,就意味着芬妮她们的死亡。 花猫精确的指引,让他的利箭,总能找到黑暗中的吸血鬼。 而每一个准备释放魔法的吸血鬼,在施法的最后一刻,都会被打断──它们的魔法能量,在花猫的眼中犹如探照灯,花猫给伽罗的箭添上了眼睛。 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伽罗和花猫配合得天衣无缝。 “射射射!” 虽然那三个血族在不停地怒吼,但是他们的脚步,开始慢慢地落后于马车了。他们气得火冒三丈,因为他们每一次的加速,都会撞上伽罗蕴含斗气的利箭。 马车飞速地向前奔驰,伽罗紧张的心情,也慢慢地平缓了一点点。 那些吸血鬼短时间的速度,虽然快如闪电,但是奔跑开来的马儿,开始慢慢地将背后的敌人甩开──伽罗的长箭,让那些吸血鬼们,根本没有加速靠近的可能。 心中一阵气血翻腾,伽罗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的头有些晕。 活该!花猫诅咒着伽罗的罪有应得:血族最喜欢的,就是纯洁美丽的年轻少女,他们的这种喜爱,就像伦巴喜欢肥鱼一样强烈。 血族灵敏的鼻子,可以找到方圆几里的少女,就如同花猫对美食的精确定位。 活该活该活该活该!伽罗你活该,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在那两个美食上面,早早地撒上一把沙子? 如果少女变成了**,血族的兴趣就大为减少了。甜美的果实一旦被玷污,他们这小小的旅行团,也许根本就不会遭到这种危险。 “我最最强烈的鄙视你!” 花猫的喋喋不休,一次次地冲击着伽罗的脑海。 “闭上你的臭嘴!” 伽罗被伦巴的抱怨,气得又狂喷了一口鲜血! 好好当你的花猫牌雷达,少说两句话又不会死! 马车拐过了一个死角,在行人惊奇的目光下继续狂奔。现在那几个血族,已经被落下了几百米,伽罗一行今天也许能够完美地逃脱。 然而一声马的悲嘶,打碎了伽罗的梦想,一辆突然出现的马车横在了路上。猛烈的撞击中,芬妮糟糕的驾车技术,根本制止不了马车的翻滚。 疯狂奔驰的马车四分五裂,向着路边的一个深坑中掉落,芬妮、朵拉和海克丝的身体被高高的抛起。 没有任何的犹豫,伽罗顺手将身边的肥猫抛到了朵拉的身下,他相信伦巴久经考验的身体,应该是一个很好的肉垫。 海克丝则被伽罗在空中捉住后,改变了下落的方向,两个旋转以后的她,被伽罗稳稳地抛到了路边。 而另一只手捉着芬妮的伽罗,眼睛的余光,此刻已经看到了大地。 来不及了,伽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刚刚掉转了身体的角度,后背就狠狠地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一声脆响,传入了他的耳朵里面,至少有一根骨头断裂了。 温热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溅在怀中芬妮的脸上。 手中的弓箭已经被摔坏,不能用了,伽罗顺手拔出了身边的长剑,“让朵拉和海克丝躲在我的后面,芬妮你千万不要再做傻事。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 只要你们还活着,就一定有希望。 但是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女孩们可以忍辱负重,但是他只会勇敢地战死。 如果那些吸血鬼,要将自己的獠牙伸向背后的女孩,他们只能踩着自己的尸体而过。他是这个队伍里面唯一的男人,就要承担这种责任。 拒绝了花猫提出独自逃跑的建议,伽罗怜爱地看了一眼背后的女孩们。脸上带着一丝决断,伽罗伸出了手中的长剑。 三条黑色的影子,出现在他们的四周。 这是大陆历七二三年七月十九日,伽罗生平第一次,见到了这种暗夜中的生物。 第四章 血族 掌声响了起来,为首的一名血族拍着双手。 “厉害,很久没有见到这样厉害的人类了。可惜你杀了阿列克,不然,我会让你成为我的手下。” “不要多说了,海洛克、丹西,你们两个一人分一个少女,我要为我的伴侣报仇。” 说话的是一名面色苍白的血族,他的外貌很年轻。和所有的血族一样,他们都有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年轻而又邪恶。 他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扑向了伽罗,而身体的残影还停留在原处。 伽罗的眼睛能够看到他的速度,动作却跟不上他的冲刺。 还好有花猫的提醒,伽罗的长剑,正好出现在这个血族的身前。 “咦?” 为首的那个血族,惊奇地看着抱着花猫的朵拉,一种极为鲜香的味道,传到了他的鼻子。 抱着花猫的朵拉,右手被伦巴抓了一道血痕,那种鲜香的味道,正是从那里发了出来。 那个血族的目光中,充满了狂热的火热,几百年的岁月告诉他,他今天遇到了什么东西──最纯净的血,这个女孩的身上,竟然有最纯净的血! 他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但是他的身子,如同闪电一般扑向了朵拉。 柔弱的朵拉,根本来不及反应,那个血族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朵拉被那个血族提在了手中,而她手中还死死地抱着花猫。花猫喵喵的叫声,一遍遍地催着伽罗,朵拉被掳走的事实,让伽罗更加地疯狂。 “不!”伽罗狂吼着挥出了长剑,疯狂地刺向了那个叫做丹西的血族。 但是一把淡青色的利剑,挡住了他的去路,强大的力量,将伽罗震得连连后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血族的离开。 “你是我的目标,我会好好地和你游戏的。” 另一个血族慢了一步,他只好将目标投向了海克丝。 任凭伽罗是如何怒吼和挥剑,那个纠缠着伽罗的血族,却仍如同磐石一样,阻挡着伽罗如同暴雨般的攻击。 他不理会伽罗的拼命,甚至连伽罗故意露出的破绽,都一一地放过。 海克丝凄惨地求救,芬妮发疯了一样的阻拦,也没有挡住那个吸血鬼如水一般的身形。他的手轻轻地捏在海克丝的脖子上,然后带着少女离开了这里。 “西贝格,你慢慢地玩,我要去享用我的晚餐了。” 芬妮跌撞的脚步,赶不上血族的离去,她跌到在尘土中。 连续猛攻了几次,伽罗终于抢到了一个空档,退回到芬妮的身边。没有阻止伽罗扶起芬妮的举动,那个血族退到一边,观察着伽罗的一举一动。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极为狠辣和悲伤的冷笑。 “阿列克和我已经生活了二百四十年,想不到,今天竟然死在了你的手中。我不会立刻杀死你的,我会打断你的四肢,割掉你的舌头和鼻子。” 他的手指向了芬妮:“我会在你的面前,狠狠地玩弄这个美丽的小姐。” “是吗?”伽罗嘴里面,轻轻地咳出了一口黑色的鲜血。 他用长剑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你他妈的王八蛋,我你的祖宗十八代。我杀了你的伴侣?我呸!那你们在这二百四十年里面,杀了多少人的妻子、父母和子女? “你这只只会在黑暗中腐朽的爬虫,还不快来给你大爷我舔脚趾头,赶紧洗干净屁股等我!” 他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芬妮微微发抖的手,这些天的默契,让芬妮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先走,我掩护。” 如水的月光下,路面显得是那样美丽和朦胧。 原本人烟稀少的路面上,早就没有人的存在,之前拼死地杀戮,让所有人远远地逃离。芬妮骑着奔驰的马匹,向着前方的城池拼命地加速。 身后伽罗的长笑,一声声地震撼着芬妮的心灵,一种预感让眼泪弥漫了双眼,心里充满了撕裂般的疼痛,芬妮用力地挥动着马鞭。 再一次,她感到了自己的无用。她柔弱的手,不能挽救被掳的海克丝,活命的机会,还是要心爱的人用生命来为她争取。 那个时候她宁愿留下来,和伽罗一起死在那里,但是伽罗的一句话,让她只能独自逃跑:“不要忘了海克丝,你是她唯一的亲人。” 娇柔的大腿内侧,已经被马鞍磨出了血,但是她仍旧在拼命地挥动着马鞭。 只要到了前面的城里面,那里就有光明教会的牧师! 快快快! 她脸上布满了伽罗的血迹,她的手臂已经酸麻不堪,但是她还在驱动着马匹。 快快快! **的骏马发出了一声悲嘶,芬妮的身体被迅速地、高高地抛向了坚硬的地面! “怎么样,你这个王八蛋,屁股洗干净了没有?” 伽罗的样子宛如厉鬼,口中的鲜血不停地流下。但是笑容还在他的脸上盘据,一种不屈的火焰,在熊熊地燃烧。 “该死!” 西贝格狼狈地看着对面冷笑的伽罗,他没有想到,面前的人会这样难缠。 虽然,他一直留意着伽罗的举动,但是没有想到,这个武士竟然会用光明魔法。 几乎成了一种本能,当看到伽罗手中的白光的时候,他躲了一下。就在他躲避的瞬间,伽罗已经为芬妮争取到了一线逃跑的机会。 伽罗奋不顾身的攻击,让西贝格一直没有抽出机会,来追击那个逃跑的女人,面前的敌人犹如青藤一样,缠绕着他的步伐。 直到西贝格打断了这个男人的左手,伽罗的眼睛里面,还没有任何的恐惧。 虽然,伽罗的实力比不上西贝格,但是他已经将西贝格,搞得那样地狼狈。西贝格的身上出现了好几处的伤痕,这些都是伽罗奋不顾身的结果。 实力并不能够支配一切,然而,勇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一开始,西贝格完全抱着淩辱的态度,来对付面前这个负伤的人,那是因为,他的实力完全超过了伽罗。但是现在,他已经开始重视起这个男子了。 虽然他远远地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他的勇气,是那样地可怕。 刚开始的时候,面前的这个人,还可以捕捉住他的身形,一剑剑地抵抗着他的冲击。但是现在,却只能勉强地抵挡着他的攻击,甚至用自己身体的受伤,来探测他的情况。 不过,相对于这个人的武功,西贝格更留意他的狠辣。这个人的狠辣,如同野猫那锋利的牙齿,准备给抚摸它的人狠狠的一口。 西贝格摸了摸脸上那一道黑色的疤痕,如同闪电般的身子,又一次地冲向了伽罗。这个人武功不是太高,但是完全是以实用为主,没有任何的花巧。 这是一种千锤百炼而出的技艺,就算自己的实力高过了他,也是一点也不能轻心。不过,就算他用尽了各种的手段来战斗,但是实力的差距,让他只能苦苦地挣扎。 左腿上又被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鲜血疾射而出。 伽罗的头很晕,但是他握剑的手,还是那样地平稳,带着一种决断的狠辣,伽罗看着面前有一点狼狈的血族。 不得不承认,这个血族的速度远远地在他之上,没有花猫的预警,伽罗只能勉强地捕捉到他的身影。 好在,经常和花猫的心神联系在一起,被培养出来的那种突如其来的危险感,让伽罗避开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同时,伽罗能够看得出来,由于那个血族并不急于取他的性命,他的武器一次次地避开自己的要害。 他把伽罗当成了猫爪下的老鼠,他现在在享受一种折磨猎物的乐趣。 伽罗咧开嘴笑了,嘴角那一道深深的伤口,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一点滑稽。 只要自己还没有死,这点痛算什么? 伽罗没有放弃,尽管战斗还在一边倒地继续着。伽罗的左手,奇怪地扭曲了一个很大的角度,白森森的骨头隐约可见。 他不停地用着各种各样的粗话辱骂着那个血族,希望能够激怒这个血族。愤怒是一把双刃剑,伽罗只希望自己能够将那种伤害,完全反射给那个血族。 伽罗不是没有想过逃走,但是,看到了这个血族的速度以后,他早就将这个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 西贝格的攻击,如同一头俯冲而下的老鹰,每一次的进攻,都会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伤痕。 一道又一道的血花绽放在伽罗的身上,红色的**,将他整个人变成通红。 绝对不放弃! 既然自己逃不了,那就继续战斗。 伽罗全当是在替芬妮多拖延一点时间,他真心希望她能够平安地逃走。 只要自己没有死,那么就还有翻本的可能,伽罗根本不对芬妮能够带来救兵抱有希望。 不错,光明魔法是血族的禁忌,但是它也不过是比别的力量对血族附加三成的伤害。伽罗一个人就可以打败几十个小城里面的牧师,他们来了也只是送死。 光明能够驱散黑暗,但是魔鬼也能打败天使。没有万能的武器,只有力量才是唯一的依靠。 只能怪自己的实力比不上那个血族。额头上的鲜血,已经模糊了伽罗的眼睛,但是他还在拼命地挥剑。 他已经不顾自己的破绽,完全是一命换一命的惨烈。 他怕死,但是如果死亡真的不可避免地到来的话,他绝对不会像那些软骨动物一样屈膝投降。 芬妮,希望你能平安地离开。 芬妮的身体离地面越来越近,仿佛时间突然被拉长了。在这最后的时光里,芬妮想起了过去,想起了海克丝,更想起了伽罗。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用。 眼泪从她的眼中流出,心中撕裂般的痛苦还在继续…… 如果有来生的话…… 芬妮闭上了眼睛。 “是不是坚持不下去了?”西贝格笑吟吟地看着面前不住喘息的伽罗:“好久都没有见过这样坚强和不屈的人了,你的意志还不是一般地顽强。 “这样吧,只要你跪下来求我饶你一命,也许我会赐给你永远的生命,或者放你一条生路。” 西贝格充满兴趣地等着伽罗的反应,他并不准备违背自己的诺言。 不过,自己好像说的是:“也许我会赐给你永远的生命,或者放你一条生路。”这个许诺,而不是一定。 在血族漫长的生涯中,他们最喜欢的就是玩弄人类的感情,和看着人类痛苦。一个将自己隐蔽到黑暗中几百年的生物,他们的内心也只能是黑暗。 人类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食物,猫吃老鼠之前,不是也喜欢玩弄一阵? “原来,你的屁股还没有擦净,咳咳……”伽罗的脸上布满了鲜血,但是他的话语,还是那样地尖刻,“你妈没有教会你,如何清理你屁股里面的大便,再来放屁吗? “我呸,血族会讲信用,母猪也会上树。先擦干净你的大便,再来舔我的脚指头,我也许会赐给你一口唾沫。” 一股冒上来的腥血,让伽罗不停地咳嗽,但是他感觉到,好久没有这样痛快过了。指着敌人的鼻子大声地叫骂真的是太舒服了,尤其是那个敌人还给你骂他的机会。 人类不会和食物讲什么信用,血族的许诺根本就是毒药。 现在两个人是你死我活的拼杀,加上自己杀了这个王八蛋的伴侣,伽罗现在只能相信自己手中的剑,放下武器,才是脑子里面养了鱼! 希望老天保佑,天上突然掉下一块馅饼,砸死面前这个可恶的王八蛋。 这个世界毕竟是奇幻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是不是? 就算是自己完蛋了,被砍成二十九段,那也不要紧,只要花猫能够恢复它的身分,它一定会想到复活自己的方法。 不过,那个时候,估计自己要先给伦巴当上几十年的猫,来还自己对神灵的亵渎。 不过,任何人身边有一个这样打不死、摔不破、赶不走的超级贱猫,估计也会肆意地虐待这个手感极好的极品肉垫的。 一边乱七八糟地自我安慰着自己,伽罗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身上的疼痛,让他只能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分散注意力,不然他早就崩溃了。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这样疯狂的赶路?” 当芬妮睁开了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女子的怀里。她一袭白衣,淡雅的气质中透着极锐利的锋芒,那是个极美的女子。 “快救我的丈夫!” 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芬妮脱口就说出要来求救:“前面有血族,我的丈夫正在前面和他拼命。” “血族?”那个极美的女子轻轻地挑动了一下眉毛:“带我去,我是蕾米娜。” 狂喜在芬妮的心头升起。 在这个大陆上面,没有人不知道蕾米娜的名字,尤其是鹰毛事件以后,她的大名已经成为了一个标志。 鹰毛事件和后续的剃毛事件,已经成为了传说,在每一个吟游诗人的口中传唱。 为了突出事件的可读性以及娱乐效果,那些吟游诗人们在故事里,将蕾米娜的勇武和美丽,夸耀到了极点,而将伽罗的柔弱和纯洁,描绘得栩栩如生。 他们才不管什么真相,听众们也不会追究什么真相。反正所有的人,都喜欢这种对真实的加工。 这就是艺术──一种让所有人都喜欢的东西。 “快救救我的丈夫……”说到这里,芬妮突然停了一下。 她想到了一个顾忌,伽罗的名字现在已经和蕾米娜紧不可分,王子和圣骑士的黄金组合,是那样地天衣无缝。 她留意到了这个小小的细节,于是细心的芬妮,也更改了一个细节:“救救我的丈夫波旬,求求你。” 西贝格平静的脸色开始扭曲。 面前这个人类的粗言秽语,让他再也不能保持优雅的风度,那一声声恶毒无比的咒骂,将他虚伪的外衣全部打碎。 血族的优雅,只是建立在食物的求饶和狼狈之中,他们的本质,和野兽没有什么区别。 西贝格退后了几步,开始低声地念着咒语,他要将这个人化为飞灰。魔法的波动出现在他的身边,黑色的火焰,慢慢地聚集在西贝格的手中。 看到危险的伽罗,想冲上去打断这个家伙的施法,可是他不规则扭曲的左腿,让他摔倒在地上。 他只能跌坐在地上,看着西贝格手上的黑光越来越强烈。 死亡是这样地贴近,伽罗的心中却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他的一只手和一只脚已经断了,身上的鲜血也快要流干。 “朵拉,对不起。原来我就只能走到这里了。”他坐起来身子,微笑着看着面前的死神,“希望以后,还有人会记得我。” 天空的星星还是那样地美丽,无数的萤火虫在四周飞舞。 皎洁的月光溶溶的照着大地,可是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第五章 瑞蒙 冷冷的月光照在西贝格的脸上,他的魔法咒语已经念到了最后,一枚黑色的光球聚集在他的手掌上,那是一种毁灭性的力量。 现在只要西贝格的手一挥,面前的这个人就会灰飞烟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西贝格并没有感到那种战胜敌手的快乐,他似乎感觉到,自己才是真正的失败者。 伽罗的话,像刀子一样地割着他的心,挑动着他心头的痛处。 他想看到伽罗脸上的害怕和求饶,但是他在伽罗的脸上,却没有看到一丝恐惧。为什么他的脸上,带着的只有平静和嘲弄,为什么自己感到有些难受? 那么,让死亡来见证你的勇敢吧! 西贝格的魔法,猛地向伽罗的身前发去。 芬妮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但是她心中的焦虑,却越来越厉害。 听到她的述说,蕾米娜没有任何的犹豫,她立刻从路边的旅人身上,强抢了几匹骏马。 “伽罗,你一定要坚持到我的回来!” 天地间,似乎只有这个念头,充满了她的全部。 “你不怕死?” 魔法造成的深坑,还在伽罗的面前冒着青烟,西贝格的眉头皱了一皱。这个人的脸色没有任何的恐惧,他是不是已经被吓傻了? 当魔法快要到伽罗胸前的时候,这个男子竟然没有闭上眼睛。 不知道什么原因,西贝格在最后的关头改变了魔法球的方向。他觉得,如果这样地杀了他,那真的是太便宜他了。 “哈哈哈。”伽罗将手放到了嘴边,放声大笑了起来,“刚才我放了一个屁,没想到有这么大的威力,哈哈哈。” “噗”的一声,如同放屁的声音,从伽罗的嘴边传出,那种讥讽的笑声,让西贝格彻底地发了狂。 月光照在伽罗半躺着的身上,仿佛他才是真正的胜利者。他现在如同骄傲的国王,看着前面嚣张的小丑。 怒火汹涌地袭遍了全身,西贝格的身子,如同闪电般地冲向了伽罗。 他要剥下这个人的皮,吸干他的血,看看他的神经是用什么做成的。他会先打断这个人的所有骨头,然后用自己所有手段,来折磨这个该死的混蛋!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当西贝格的指尖碰到伽罗胸口的时候,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其实很害怕,刚才说话,音里面都有一点点的颤抖,但是他绝对不低头。 “哧!”西贝格不相信地看着刺破自己胸口的长剑。 是光明教会的偷袭! 西贝格想说些什么,但是一种痛苦,让他浑身疯狂的抖动。他胸口的洞越来越大,如水的白光如同火焰一样,在他的身体里面燃烧! 他如同一个跌入油火中的小飞蛾,慢慢地在煎熬里面化为了灰烬。 他怨毒的目光看着伽罗的瞳孔,那里面反射出的,是一个极美的少女! “哧!”伽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蕾米娜,竟然是蕾米娜! 这个八婆,什么时候跑到比利沙王国来了?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种晕眩感开始将他吞没,在昏迷之前,他做了最后一件事情:将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放在了脸上。 老天保佑,蕾米娜千万不要认出他的身分,千万千万。 黑暗终于吞没了他。 呼噜呼噜呼噜…… 伽罗感到,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甜过,这些天的劳累和担心,如同潮水一样地退去,剩下的,唯有甜蜜的睡眠。 他感觉到,自己仿佛被蓝色的百合花所覆盖,无数的天使在他的周围飞舞。 呼噜呼噜呼噜…… 伽罗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噜声,听到瞌睡虫跳着舞步在欢声歌唱!他身体的每一根骨头都在放松,每一块肌肉,都手牵手地发出了舒服的呻吟。 呼噜呼噜呼噜…… 可是,为什么他突然如此痛苦? 伽罗的全身是那样地难受,如同十万八千只蚂蚁,在他身上拼命地撕扯着。 无数只虫子咬破了他的骨头,然后钻到了他的骨髓里面拼命地吮吸。它们咬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奇痒遍布了全身。 伽罗想挣扎,却发现四肢被狠狠地压住。 一阵阵的刺痛,袭击着他的全身,仿佛有人将他的骨头一块块地打碎,再一块块地拼接在一起,然后再一块块地打碎。 伽罗怒吼着,反抗着,却发现眼皮上面如同压着千斤的巨石,根本睁不开。 各种各样的噩梦,在伽罗的脑海里面翻滚,每一次结局,都是他掉入了地狱的深渊。无数的魔鬼在他的身边狂舞,那些黑暗要将他全部吞噬。 杀了我吧,让我舒服一点好不好?伽罗的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布满了冰冷的**。 慢慢地,奇痒消失了,一种清凉的感觉遍布了他的全身。他如同一只小爬虫一样,向着那快乐的光明蠕动。 为什么那温柔的手离开了我?他哭泣着求着那种光明,但是温暖的感觉,却离他越拉越远。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朵拉,突然,他想到了朵拉,他想起了芬妮,他想起了海克丝,伽罗想起了一切。 一阵剧痛将他惊醒。 芬妮的凤目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她在等候着命运的裁决。 “你的丈夫应该没有事情。”一个牧师模样的中年人对着芬妮说道:“他的意志真的很顽强,受了这么多的伤,还能和那个血族搏斗那么久。 “这样精猛的男子,我现在已经很少见到了。唉,不过……” 中年牧师最后的话让芬妮焦急了起来,两个拳头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她的脸色有点苍白,连续的噩耗,让芬妮已经不能再受到任何的打击。她是那样地希望伽罗立刻就好,她的眼前,不停地回放着昨天晚上的生死较量。 她知道伽罗的伤势有多重。 出身于贵族的芬妮,见过那些治疗师们的治疗,很多伤势比伽罗轻得多的病人,往往需要很长时间的休养。 那么伽罗的身上,会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遗症?自责抓住了她的心头。 治疗伽罗的这个中年牧师面色枯黄,头上已经有了一点花白。他有一双色迷迷的眼睛,而且不停地在芬妮的身上巡视。 “其实你那样担心干什么?你看这个人,在昏迷中念叨的是什么东西?如月、露娜、朵拉等等,一听就是女孩子的名字。 “对于这种花心萝卜,你还关心他干什么?” 中年男子猥琐的面容贴近了芬妮的面孔,一抹笑容在他的眼底游动。 “可怜的夫人,这种小白脸,根本就不可靠。 “请听从神的旨意,投入我温暖的怀抱吧!我的名字叫做瑞蒙,是教会最伟大的治疗师,现在还是孤单一人,不知……” 芬妮向后退了一步,她不知道应该摇头,还是打他一巴掌。 正在芬妮无比尴尬的时候,蕾米娜从外面进来了。她狠狠地瞪了瑞蒙一眼,那是因为,她已经听到了瑞蒙的话语。 “不要胡闹了,瑞蒙。”蕾米娜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伽罗的身体,然后对着瑞蒙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这个人醒来了以后,你立即通知我。” “没有事情的。”蕾米娜轻轻地拍了一下芬妮的肩头,面上带着安慰的笑容:“瑞蒙是整个光明教会里面医术和治疗术最好的人,只要你丈夫还有一口气,他就能将你的丈夫救活。 “瑞蒙这个人,虽然嘴上说话不好听,但绝对是一个好人。不要担心那个女孩,我会尽力将她救出来的。” 蕾米娜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局势的混乱,加上突然出现的那几个吸血鬼,被光明教会派到这里的蕾米娜,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芬妮点一点头,目送着蕾米娜的离去。 昨天晚上,蕾米娜就如同上天派来的使者,在最危险的时刻救下了芬妮。听说了芬妮的遭遇以后,她立即和这个叫做瑞蒙的人,一起赶去增援伽罗。 芬妮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虔诚地感谢着上天的神灵。 是上天派蕾米娜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救了伽罗的生命,那时情况是那样地危急,就算是有一点点的耽搁,也会让芬妮痛苦终生。 感谢光明神的慈悲,他们终于在最后的一刻赶到了那里,来得及救下来奋战中的伽罗。 对于这个口花花的中年男子,芬妮的心中只有感谢之情。 当芬妮将浑身浴血的伽罗抱入怀里的时候,她已经感受不到伽罗的呼吸。 那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每一道都在提醒着芬妮注意,每一道都在芬妮的心头,刻上同样的伤口。 鲜血将伽罗的衣服染成了紫红,小河一样的红色**,汇集在他的脚下。 那一刻,芬妮感到自己已经死亡,那一刻,芬妮恨不得能将自己换成伽罗。她用自己的嘴唇亲吻着那冰冷的脸庞,她的手死死地抱着那具血泊中的身体。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牙齿已经咬破了下唇,那种如同天崩地裂般的痛苦,是那样地刻骨铭心。 还好,瑞蒙拉开了歇斯底里的自己,接过了垂死的伽罗,只说了一句话:“他还没有死。” 这句话,将芬妮从绝望的边缘拉回,她赶紧放下了手中的伽罗,虔诚地为伽罗祈祷。 伽罗,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换取你的平安,伟大的光明神,你听到我的祈祷没有? 芬妮将眼光投向病榻上的伽罗,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真的、真的很感激这个叫做瑞蒙的治疗师。 伽罗全身**,只穿了一条短裤。 他身上深深的疤痕,已经全部愈合,并长出了红色的新肉。平稳的呼吸,说明了他的状况很好,脸色也变得红润了起来。 虽然芬妮不懂得治疗术,但是她能够看得出来,这个中年人的治疗术是多么的神奇,他费了多么大精神和力气,来救回了伽罗的生命。 普通的治疗术,根本不能如此完好地治愈病人的伤势,何况当时伽罗全身的骨折、伤口和失血过多,都是最致命的伤势。 是的,芬妮应该全心全意地感激着这个治疗师,但是为什么她的心头,有一点不安和恼怒? 芬妮轻轻地移动了一下脚尖,她不敢看那个中年的治疗师。 这个中年人提出了那样无理的要求,自己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伽罗身上的伤势还要靠他来治疗,自己是不是该拒绝? 她的脸有一点红,她仔细地打量着面前那个中年男人。 比起伽罗来,他真的是越看越难看。 可是,为了伽罗……她是不是应该做出这些牺牲? 刚才瑞蒙提出的条件,她真的不好意思向蕾米娜说。面带着红霞,芬妮编了一个借口,逃出了这个尴尬的环境。 耳朵微微地动了动,周围的一切声音,都传到了伽罗的耳中。他的鼻子里面还充满了血腥,耳朵里面已经听到四周的虫鸣。 伽罗已经醒来了,但是他不愿意睁开眼睛。 他的鼻子里面,闻到了一种教会祈祷用的香料的味道,是的,不是在作梦,而是真的已经被救回来了。 他在害怕,他真的在害怕,害怕一睁眼就看到了蕾米娜。 但是,他还是立刻睁开了眼睛,因为他更想念朵拉。 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顶小小的帐篷里面,四周的摆设很简单。一张简易的**铺了一张白色的床单,他现在就躺在了上面。 左看看,右看看,他的心提到了最高。 还好,这里除了一名相貌极为猥琐的中年人,就再也没有一个雌性的动物。 正当他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的时候,那个猥琐的中年人,一句话就把他从天堂打落到地狱:“伽罗三王子,你好。” 伽罗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连头都没有回。 等了一会儿,他才仿佛听清楚是在说自己,而不是说别人:“三王子?我是叫伽罗,但是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中年男子枯瘦的脸庞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么你身上的紫雷劲,是怎么来的?不要告诉我你是偷学来的。” 眉头皱了一下,伽罗心中大喊糟糕。他的脑子拼命地运转,企图找出一个解释的理由。 这个中年人是谁?他竟然能够辨别出经过花猫改进的紫雷劲? 是的,虽然伽罗体内运行的紫雷劲,已经彻底改变了模样,但是它最基本的东西,并没有改变。 伽罗在昏倒以前,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是昏迷以后的他,能够有什么预防的措施?伽罗震惊于这个男子的渊博和见识,但是现在,他恨不得一把捏死这个知道自己秘密的家伙。 从衣服上的金边来看,他是一个高级的治疗师。 自己的伤势,应该是这个中年人治好的,那么他是在治疗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身分。从他的口气里,他似乎没有将这个秘密告诉蕾米娜。 嗯,一定有什么阴谋。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伽罗也就不装糊涂。现在最主要的,是堵住这个人的嘴。谢天谢地,蕾米娜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分。 争一个嘴上的输赢有什么用?一旦闹到蕾米娜那里,自己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伽罗绝对不想被分尸或者变成太监,那东西一旦被割下来了,还不如自杀。 伽罗坐起来,摆出了一副坦诚和威严的样子:“朋友,你要什么,或者你有什么要求,我会满足你的。” “是吗?” 那个猥琐的中年人一把提起了伽罗,狠狠地给了伽罗胸口一拳:“不要将别人想得那样无耻,我瑞蒙不是那种人!” 扔下伽罗在**痛得打滚,瑞蒙双手背到了身后。 他绕着床头来回走了几步,原本猥琐的面孔上,居然带有两分庄严:“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是教会的高级牧师。要不是光明教会教义的规定,我早就了结了你的小命。” 什么人嘛!比我还要虚伪! 在**翻滚的伽罗心里面冷冷地笑着,这胸口的一拳,已经让他明白了,自己的生命有了保障。打人不打脸,他连自己的耳光都不打,还担心什么? 自从伽罗醒来,发现自己的小兄弟还在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半。 龌龊中年人的语气里面,带着神圣的正义:“知道吗,我为什么救了你的命? “如果你不是亚述三王子的话;如果不是害怕外面那个夫人担心的话;如果不是看到你不像外界说的那样恶心的话;如果不是害怕激起蕾米娜伤心往事的话,我早就干掉你了!” 义正严词的话,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伽罗懒洋洋地开始尝试着爬下床。 “还有呢?”伽罗的话里面已经挑明:“大家都是痛快人,那些多余的话,我们就不多讲了,你想要什么?开一个价,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你,你,你!”瑞蒙的脸色气得通红,但是伽罗的话,让他沉默了下来。 是的,大家都是聪明人,就不必转弯子了。年龄到了瑞蒙这个阶段,他们不会像年轻人一样好面子以及不好意思。 脸上红了几红,瑞蒙那种神圣的表情荡然无存。 将脸贴在伽罗的面前,他垂涎着脸,说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方法,让蕾米娜对你产生**的念头?告诉我好不好?” 本来气血刚刚回复的伽罗立刻万念俱焚,“哧”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爱情的魔法呀!”面对着捉住自己把柄的瑞蒙,伽罗只能是欲哭无泪。 他原原本本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瑞蒙,但是丝毫换不来一丝同情:“我才不信!看看你现在身边的那个女的,我就根本不相信!” 瑞蒙色迷迷的眼睛瞪着伽罗,羡慕的火焰在他的身边熊熊地燃烧:“那是一个多么鲜美多液的苹果,你竟然只用了那么短的时间,就追到了手。 “不要跟我说什么人家的丈夫才去世,说什么你只是出于好心或者是见义勇为,我呸!世界只有两种男人,好色的和**的,外加一种不是男人的! “要不是我刚才检查过你的身体,发现你的那个能力,比种牛还要强的话,我绝对认为你是**。” 瑞蒙的话没有完全地说出来,在他那一双观女无数的眼睛中,那个叫做芬妮的贵妇人,恐怕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了。 这些贵族子弟真的是太浪费了,一点也不珍惜面前的美食。 这个三王子该不会是一个变态,不然怎么放着这么美味的**,而不扑上去大咬大嚼? 瑞蒙心中恨不能让自己成为了伽罗,他认定了伽罗是一个变态或者白痴。一定是的,不然他不会那样残忍地对付蕾米娜。 伽罗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瑞蒙的心中,从色狼变成了变态,但是他总算知道,自己现在在大陆男人心中成为了什么。 他已经成了所有花花公子的偶像,让女人主动扑上来,才是王道中的王道! 两个人就这样地争论著,一个强烈地要求伽罗,立刻马上、慷慨大方、毫无保留地说出那个秘密;一个委婉曲折、动听认真、指天对地、发誓赌咒地说,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一个尽掏法宝、愿出所有乃至用生命作为交换,不然就马上揭发或者直接捏死;一个低声下气、慷慨激昂、用声誉和人格担保,必要时宁可一拍两散。 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瑞蒙激动了起来,他越来越贴近了伽罗的身子。 瑞蒙现在的样子,说有多龌龊就有多龌龊,他原本猥琐的面容更加可憎:“你小子,绝对有什么秘密的魔法,赶快说出来。” 他狠狠地捏着伽罗的脖子:“就是你们这种小白脸,才让我年近四十,还是光棍一条。” 瑞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上的劲越来越大。重伤初愈的伽罗没有办法抵抗,他慢慢地失去了知觉,如同死鱼般地躺在**,一动也不动。 伽罗的毫无气息,惊醒了沉醉在自己愤怒中的瑞蒙,他立刻放松了手。还好,他的光明术极为高明,因此,伽罗才没有屈辱地死在这个小小的病**。 过了好久,伽罗的一条小命,才被瑞蒙从光明神那里拉了回来。 仔细地端详了一下伽罗的脖子,看到上面已经没有淤黑的指印,瑞蒙才再一次狠命地拍了拍伽罗,示意伽罗不要再装死。 伽罗没有睁开眼睛,他在想着如何面对这个变态。他宁可让这个家伙拍的骨折,也不愿意醒来后,再被活活地捏死。 瑞蒙的拍击越来越重,伽罗感觉到,自己如同被打散的西瓜。 瑞蒙一边拍击着,一边喊着节拍,看样子他已经打得上了瘾。面对着瑞蒙这个变态,伽罗只能不情愿地张开了自己的眼睛。 带着一种如同黄鼠狼偷了鸡的笑容,瑞蒙将一面镜子放到了伽罗的面前。 明亮的镜子中,伽罗的额头和脸上,分别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深深的伤口,发出了一种暗红色的狰狞,完全破坏了伽罗的脸型,原本的那个面容柔和的少年,已经不见了。 “看看我的杰作,你满意吗?” 伽罗用手摸着自己脸上的那两道深深的疤痕,心中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那么现在,瑞蒙恐怕早就被伽罗千刀万剐了。毫不退缩地迎上了伽罗的目光,瑞蒙也有自己的理由。 瑞蒙显得很无辜,他说,他是为了不让蕾米娜认出伽罗的脸,而在他的脸上狠狠地划了两刀。 瑞蒙是一名强大的治疗师,如果不能治疗病人身上的伤口,那么简直是砸了招牌,而且这种行为,会更加引起蕾米娜的疑心。 瑞蒙没有见过伽罗,也不知道伽罗的原来面貌。他并不知道伽罗已经化过妆,为了先保住伽罗的小命,因此,他很开心地替帅哥破了相。 反正那个时候,伽罗的脸上全部是鲜血和伤口,因此,没有人产生疑问。 并不是他一个人会光明术,万一别的治疗师,用光明术替伽罗治好了脸部的话,那么问题就麻烦了。 瑞蒙考虑得很周到,所以他用破魔刃,在伽罗的脸上划了两刀。 作为皇家子弟的伽罗,当然知道破魔刃是一个什么东西。这是一种教会为了对付那些不死和自愈能力特别强的生物,所研制出来的武器。 破魔刃的特征,就是在上面加持了腐蚀的魔法,和几种混合的毒药。 凡是遭受了这种武器袭击的人,留下的伤口将极难痊愈,而且就算好了以后,也会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 但是教会的这种研究,到最后还是失败了。 并不是加持不上魔法,也并不是上面的毒药和魔法有冲突,都不是。失败的原因很可笑,这种武器,对于那些不死生物和血族们,根本没有任何的附加效果。 那些不死生物和血族们不是人,对于人类有效的毒药,对于他们可能连清水都不如。 腐蚀效果的魔法,对于这些生物反而有治愈的效果,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种黑暗的生物。 研究虽然失败了,但是这种武器却流传开来。嫉妒的妻子,用它来划破情敌的脸,暗杀的人们,得到了一种极为有效的武器。 原本用来对付血族的武器,变成了对付人类的东西,这不能不算是一种讽刺。 伽罗记忆最清楚的一次,就是五年前比利沙王国的那一场宫廷的变乱。年仅十三岁的三王子青叶,被暗杀者的破魔刃,在脸部留下了几道深深的疤痕。 当时比利沙王国的国王,连续几次地派出使者,前去光明教会求助。 但是破魔刃的毒性和腐蚀效果过于强烈,光明教会的牧师们,也只来得及救回一个变得痴呆和毁了容的王子──毒性已经进入了他的大脑。 “不要担心,我不久前,已经找到了治疗的方法。” 瑞蒙得意洋洋地向着伽罗夸耀着。 根据瑞蒙的说法,他用来划破伽罗面部的破魔刃,上面没有毒性,而且,他已经找到了一种可以治疗这种伤害的办法。 但是由于方法比较繁琐,和对魔力的要求过高,因此现在只有他和教皇,学会了如何治疗。 伽罗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才不相信瑞蒙说的这些话。他从瑞蒙那游离不定的眼神中,看到了他另有目的,但是他已经不想深究。 他现在如同砧板上面的鱼,等候着瑞蒙的屠刀。 瑞蒙喋喋不休的话语,还在不停地传到伽罗的耳边,内容无非是关于要求伽罗告诉真相的啰嗦。 受不了他的缠人,伽罗不得不偏了偏头,来避开那张唾沫星子乱飞的大口。 仿佛不知道自己长得吓人,瑞蒙那张龌龊的脸,再一次凑到了伽罗的面前。他嘿嘿地笑着,露出了一副献媚的笑容。 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耳朵一动,说道:“你的夫人快要来了,有话我们以后再说。你夫人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现在你的名字叫波旬,而不是伽罗。” “波旬。” 伽罗在心中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他将目光投向了撩起门帘走进来的芬妮。他刚才没有能够从瑞蒙的口中,得到任何的消息。 伽罗的眼中充满着忧虑和不安,他在担心着朵拉和海克丝的安全。 “我们没有追到那两个吸血鬼,也没有找到朵拉和海克丝。” 芬妮的眼泪不停地流下,她比任何人都担心海克丝的安全。 第六章 选择 月色朦胧,丹西抱着朵拉,飞速地向着自己的藏身之所奔去。那是一个古老的、被遗弃了的城堡,丹西在里面,有一个无人知晓的密室。 最纯净的血,丹西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最纯净的血。 血族的食物为什么必须是鲜血,这是很多人一直都疑惑不解的问题。其实里面的原因很简单,血族需要的并不是血,而是那些种族血液里面,那种极为稀有的物质。 这种物质,是维持血族生命的必需品和营养,血族的成长和变强,离不开这种物质的补充。 并不是什么东西的血液里面,都含有这种物质,各种血液中的含量也不同。 在各种鲜血里面,纯洁的、十二岁到二十岁少女的血液为最上品,这些少女血液中的那种神秘的物质含量最高,因此也最美味。 血族最喜欢吸食那些信奉光明神的年轻少女,她们纯洁的心灵和虔诚的信仰,让她们血液变得更加美味。 每隔上一段时间,都有血族忍受不住那种**,跑到光明教会里面,去吸食修女的鲜血。 甚至有一次,十六个血族里面最为嚣张的家伙,跑去劫持当年的圣女,但是那个悲惨的结局,让后面所有的血族断了这个念头──教会没有杀了他们,只是将他们打败后关了起来。 那十六个血族,成为了最好的试验品,听说,现在他们还悲惨地活在教会的实验室里面。 血液,是血族们生存的第一目的。 在血族里面有一个传说,存在着最纯净的血,这种血液里面的那种物质的含量和纯度,可以让血族发生梦寐以求的变化。那种变化,如同虫子变成蝴蝶那样地巨大。 传说这种血,能够弥补血族的所有缺陷,让血族成为完美的种族。 对于这种传说,丹西根本就不相信,在他八百四十年的岁月里面,他听说过无数的谣言。他甚至见识过母猪上树的现实,但是这种血,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是今天,他竟然遇到了最纯净的血。 丹西疯狂地施展着自己所有能够想到的,封闭自身和周围气息的魔法,完全不顾自身力量的消耗。 因为他知道,一旦这个消息传了出去,手中的这个小女孩,将会成为所有非人类强者的目标! 密室里面所布置的魔法阵,已经开始了运行,这个东西花费了他将近三十年的心血。 每一次施展这种东西,都要耗费他极大的精力,但是现在,丹西觉得布置这个东西,简直是物超所值。 最纯净的血,不但对于血族,对于所有的种族来说,都是一种梦寐以求的东西!只要自己吸食了这种血液,那么付出任何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猫儿喵喵的叫声,惊醒了丹西美好的憧憬,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手里的小女孩,手中还紧紧地搂着一只肥胖的花猫。 自己原来将这个东西带了进来,难怪觉得这个女孩,是那样地重。 毫不犹豫地将那只讨厌的动物的脖子拧了一个圆周,然后伦巴被他狠狠地摔向冰冷的石壁。再一次想了一下自己有没有什么遗漏,丹西走向了朵拉。 密室那极为隐秘的入口,已经被千斤巨石死死地关闭,还加上了可以隔绝一切的魔法和咒符。 这一夜,面前这个女孩身体里面的血,已经属于自己,他将在这里享受最纯净的血,享受那种从来没有的美味。 他狂笑着扑向面前的女孩,扑向瑟瑟发抖的朵拉。 与此同时。 在伽罗和西贝格搏斗的地方,一条黑影出现在那里。 他的脸庞笼罩着黑色的薄雾,脚尖轻轻地踩在柔软的草尖上。一根青草,毫无征兆地从中间折断,草尖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稳稳地托着浮到了他的面前。 清脆的草尖上,沾着一滴鲜红的血滴,那是朵拉被花猫抓伤后留下的。 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那个黑影的眼光是那样地火热。在他的眼中,那滴鲜红的珠子是那样地美丽,就算是最美丽的宝石,也不能及之万一。 “最纯净的血,是最纯净的血!” 那个黑影大声地呼喊着,黑色的火焰,在他的身后燃烧了起来。 伽罗一步一步地向着蕾米娜所在之处走去,心中没有一刻不在和花猫联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联系不到花猫的信息了。 现在,他脑海里面最后的消息,是花猫在晚上留下的。 伽罗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个血族,已经将朵拉带到了一个可以隔绝一切的地方,也隔绝了花猫和他的联系──根据人类的经验,当血族进食了以后,他们要找一个地方,消化吸入的血液。 这时,往往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候,他们一般会找个非常隐秘的地方来躲避。 “但是信号最终消失的位置,我是不会忘记的。朵拉,等着我。” 他不相信朵拉会遭到那种厄运,他甚至不愿意去想。 他坚定地推开木门,看到了坐在里面的蕾米娜。 伽罗再次和蕾米娜如此接近地相处于一室。一种极其微妙的东西,在两个人之间产生,那是一种久别重逢的感应。 几个月不见的蕾米娜,出落得越发美丽了,她的胸脯又高挺了那么一点点,修长的双腿又长了那么一点点。 她的美丽,如同才经过寒霜的梅花,种种的磨难,只是将她的美丽,磨砺得更加锋利。 那是一种经历了风霜而更加自信的气质,那是如同梅花般清绝傲骨的美丽。 蕾米娜看着面前的男子,心中有些恍惚。 她绝对没有见过这个被她救下的男子,但是为什么,她心里一直在提醒着自己──他一定是自己最熟悉的人。 这种感觉,从昨天看到这个男子浴血奋战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而且变得越来越强烈。当波旬最后晕倒的时候,蕾米娜甚至感到一阵轻松。 “这位波旬先生,我是不是见过你?”蕾米娜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有一种怀疑在她的心头酝酿。 摇了摇头,伽罗当然表示了否认。 绝对不能让蕾米娜认出自己!这是伽罗刚才在房间里面待了那么长时间的原因。 到蕾米娜这里之前,他已经在镜子里面,无数次仔细地打量过自己的容颜和外观。 脸上原来的化装一直没有去除,再加上额头和脸上的那两道疤痕,他的相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那个面容柔和的贵族青年,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叫做波旬的疤脸男子。 几个月来的风吹日晒,让他的个子长高了很多,外露的肌肤也被晒黑了不少。甚至连伽罗身上的气味,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一种初生婴儿般的清香,缠绕在他的身边,这也是为什么朵拉经常夸伽罗香喷喷的缘故。当时他苦笑着对着镜子自嘲,以现在的这个样子,恐怕就连莲柔也认不出自己。 伽罗没有忘记自己的声音,那东西已经被他用一种小窍门改变了。而且为了以防万一,这种改变在很长的时间里面,是不可逆转的。 做完了这些,伽罗似乎还觉得不够,于是他在最后对着镜子,连续地念叨了一千遍:“我是波旬,我是波旬,我是波旬……” 等念到了第一千遍,他已经完成了自我催眠。刚走进来的时候,他的身上充满了一种自信的火焰,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波旬。 可是,蕾米娜的这句话,让伽罗放在桌子下面的手颤抖了一下。天哪,为什么蕾米娜那种女人的自觉,是这样地敏锐,当年的小事,难道真的给这个女孩,留下了那么深的印象? 伽罗的后背有点潮湿,但是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疑惑的表情。他瞪大了如同羔羊般纯洁的眼睛,慢慢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的身体已经复原了,请和我一起去救我的同伴,好不好?” 他微微地舔了一下有点干燥的舌头,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他现在只能等候着蕾米娜的裁决。并不是他不着急朵拉和海克丝的命运,他的心里面如同刀绞一样难受。问题是,如果他单人前去,就不可能救出她们。 经过了昨天晚上的战斗,他对血族的可怕有了真正的了解。一个高等的血族,至少可以对付两个伽罗的拼命! 蕾米娜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留意这个陌生的人。 伽罗的话传到了她的耳中,蕾米娜发出了微微的叹息。时间已经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两个女孩,现在可能已经变成了干尸。 但是这种话,她没有说出来,蕾米娜只是耐心地听着伽罗的请求。 蕾米娜见过太多被血族掳走亲人的人类,他们都是那种模样──除非见到了亲人的尸体,不然,他们绝对不会相信那残酷的真相。 通过附近教会的调查和以前的消息,蕾米娜知道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她这一次到比利沙王国有两个目的,其中的一个,就是要铲除那四个隐蔽在这里的吸血鬼。很幸运的是,现在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干掉了其中的两个,现在就等着如何找剩下的那两个血族。 她正在听伽罗的叙述。 伽罗的话很简洁,他大致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情况。 伽罗没有说出花猫的秘密,他只是告诉蕾米娜,自己和朵拉有着心灵的感应。伽罗的话令蕾米娜眼睛一亮,她没有想到,竟然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你是说,可以凭借着心灵感应,知道那个被掳走同伴的下落?” “是的。” “那么,还有一名叫做海克丝的女孩也被掳走。你只是一个人,我们就算现在出发,也只能在你的带领下,先去找其中的一个女孩。 “那么,你对那个叫做海克丝的女孩,有没有心灵感应?” 房间里面陷入了沉默,伽罗的双手不停地交错着。 是的,在芬妮和海克丝的身上,伽罗也做了一种特别魔法的标记。 这种魔法标记和他体内的频率,可以互相回应。凭借着这种东西,他能够知道她们的下落,而且,只要相互之间距离在一公里内,伽罗就可以精确地定位芬妮和海克丝的位置。 伽罗曾经记得,花猫被他强灌了酒以后醉醺醺地吹嘘:没有它心灵感应的引导,没有人能够使用这种魔法的印记,和感应它的存在。 伽罗虽然不齿花猫的猫品,但是对于它的才学毫不怀疑。 那是一种如同心灵感应般的东西,微妙而不可捉摸。这种魔法的印记作用的时间很短,还要费很大的精力来施发。 估计除了花猫这种变态以外,根本就没有人注意这种不起眼的研究──花猫研究这种方法,好像也是为了定位被莲柔隐藏的食物,但是因为它没有任何的魔力,只能放弃。 伽罗知道,没有他的指引,蕾米娜一行很难确切地找到海克丝的下落。他知道,对于被掳走的海克丝和朵拉来说,现在时间就等于生命! 但是朵拉和海克丝,被两个不同的吸血鬼所带走,他只能先救一人,他只能选择朵拉。 他只能、只会、只有选择朵拉。 房间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坐着。不知道为什么,伽罗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被人问到一个问题,等到长大了,他也一直被问着这个问题:“如果你不会游泳的母亲和妻子,同时掉下了水,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是呀,你会救谁? 一个是你相濡以沫的妻子,一个是养你、爱你的母亲。 今天,这个问题又出现在伽罗的面前。 命运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残忍,而你只能接受它的摆布。你不愿意选择,但是你必须选择! “我知道海克丝的下落,但是,也不能确切地肯定她的下落。我可以将她的大致位置告诉你们,你另外派一队人马去救她,好不好?” 蕾米娜清澈的眼神死盯着伽罗,她已经明白了伽罗的意思,心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她知道这个男子作出的选择。 这种选择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终生难忘的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蕾米娜还是想问下去。 她想要残忍地确定一下,彻底地将事情挑明。蕾米娜的理智告诉自己,现在正在做一件伤害他人的事情,但是她的内心,是那样地高兴。 那是一种猫玩老鼠的残忍,那是一种报仇过后的快乐。 “现在只有你,才能确定那两个女孩的下落,但是因为她们两个被分开掳走,所以你准备带我们先去救那个叫做朵拉的女孩。 “而另一个叫做海克丝的女孩,你只能告诉我们大致的地点,让别的人前去救援,是不是?” 轻微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地提醒着伽罗的注意,他知道芬妮一直在外面偷听。蕾米娜的话如同刀子般地在他的心头刻划,那上面已经是鲜血淋漓。 是的,蕾米娜说出了伽罗自己的想法,直接捅破了那层薄薄的温情所掩盖的残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一直要选择? 因为选择,伽罗逃离了亚述。 因为选择,伽罗离开了露娜。 因为选择,伽罗欺骗了朵拉。 因为选择,伽罗放弃了那些求救的女子。 更是因为选择,伽罗要在朵拉的生和海克丝的死中间,做出最残忍的选择。 花猫曾经说过,没有力量的人,只能是被人选择;只有有了力量的人,他才能选择别人,或者不需要选择。 虽然伽罗很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血淋淋的事实,一次一次地证明了它的真理。 心头的血一滴滴地流下,伽罗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有的事情一旦做出了选择,就如同在白纸上写下了黑字。他一旦回答了蕾米娜的提问,那么以后的一切,都将不同。 门口的芬妮还在等候着伽罗的答覆,她沉重的呼吸声,让伽罗的心如刀割。有的东西破碎了,就会永远留下伤痕,有的东西做出了选择,就会永远失去。 也许,伽罗可以用最冠冕堂皇的话语,用最委婉动听的理由来回答。也许,伽罗可以用自己百变如狐的机智,用自己力不能及的技艺来掩盖。 但是一种如潮水般沉重的压力,让伽罗的背有一点驼,他的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到了最后,他只是轻轻地说了一个字:“是。” 一种东西在伽罗的心里面,慢慢地破碎了,那是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伽罗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将永远地忘不了这个回答。 他的这个字,也许决定了海克丝的死亡。 房间里面只留下伽罗沉重的呼吸声,门外的芬妮,已经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这里。尽管芬妮离去的步伐,是那样地沉重和急促,但是她没有进来哀求和哭泣。 伽罗默默地坐在那里,他当时真的希望芬妮进来狠狠地辱骂、撕打,甚至用匕首刺自己几刀,那样他的痛苦,也许能稍微减轻一点。 但是芬妮没有进来,她只是离开了伽罗。 面前的男子面如死灰,他的嘴唇变得苍白。 说出了那句话以后,蕾米娜的心里面是很是后悔。她知道芬妮还在听着他的决定,她也知道,他会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可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为了心头的那一抹快意,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蕾米娜低下白天鹅般柔长的脖子,低声地问着自己。 她看到了这个男子的痛苦,但是她的心头,反而没有任何快意,也是那样地后悔。 她的嘴唇动了一动,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蕾米娜不知道,报复以后的快感,已经被后悔的潮水所淹没,留下的只有难受。 伽罗抬起了头,静静地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是不是现在?”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注视着蕾米娜的面部。 第七章 项炼 两队人马已经在院子里面做好了准备,总共是八个人。 伽罗的那组由蕾米娜亲自带队,而另一组的头领,是一个面色冷硬的武士。伽罗没有看到芬妮,但是他的心里更加难受。 伽罗将自己所绘好关于海克丝的一切,都放到了那个男子的面前,然后千叮咛万嘱咐地拜托那名面色冷硬的武士。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他只能这样做。 十六匹骏马被放在了两边,看得出来,这些都是挑选出来的好马。正当那个武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伽罗的身后响起:“带我一起去!” 那是芬妮的声音。条件反射般地回过了头,伽罗看到了芬妮正站在他的后面。 芬妮的样子,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 原本如同瀑布一样的金发,已经被割断,芬妮将自己短短的头发,用伽罗买的发卡清爽地系着。一身紧身的衣服,表明了她已经做好出发的准备,脚下已经换上了一双软底鞋。 “带我去,我是海克丝的继母,我养育了她十年,请相信我的直觉。”芬妮没有看伽罗一眼,她只是走到了那名武士的前面。 她就那样地凝视着被请求的人,那种火热而又决断的神情,让伽罗的背更加地驼了起来。 优雅地将额前的秀发往后压了一下,芬妮此刻艳丽得不可方物。她对着那个武士说道:“带我去。” 身边的伽罗没有任何表情,他也没有阻止。 是的,他放弃了海克丝,并不等于芬妮也要放弃海克丝。人的关系都是有疏有密,当需要抉择时候,就只能先救自己最亲的人。 芬妮的意味已经很明显:既然你不帮我,我就靠我自己。 那名武士有了一点迟疑,他将目光投向了蕾米娜,蕾米娜又将目光投向了伽罗。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等候着伽罗的决定。 面部**了几下,伽罗低着头,走到了芬妮的面前。 面前的丽人是那样地熟悉,又是那样地陌生。他不敢看芬妮的眼睛,他害怕里面的责备和哀伤。 他的嘴角蠕动了半天,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最后,他从脖子上取下来一串项炼,递给了芬妮。 这串项炼是朵拉送给伽罗的礼物,听她说,是缠着那个阿图拉三天才求下的东西。 项炼很不起眼,淡白色的外观上面没有任何修饰。虽然朵拉喜欢那种亮晶晶、光闪闪的漂亮饰品,但是这串项炼,她一直珍视地贴身装着。 这是她从阿图拉那里,得到的唯一一件礼物。 虽然阿图拉说,这个东西是龙牙做成的,但是朵拉喜欢的还是其中的意味──要知道,她的师父都有些羡慕她这件礼物。 就在昨天,朵拉抢到了伽罗手中的发卡以后,伽罗调笑着问朵拉要一件交换物。朵拉偏着小脑袋想了半天,最后将这串项炼,塞入了伽罗的手中。 离开了黑沼泽的朵拉,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送给伽罗,那些狠心的精灵们,早就扣下了朵拉的收藏品。只有这串项炼他们不敢扣押,因为这是阿图拉的东西。 当这个项炼放到了伽罗的手中,他有些惊呀。 朵拉不知道这件物品的宝贵,但是伽罗知道,他相信阿图拉不会,也不屑于欺骗朵拉的。这应该是一枚龙牙做成的项炼,虽然当时,伽罗没有叫醒正在沉睡中的花猫牌鉴别机。但是凭借着龙牙的宝贵和阿图拉的实力,这一串项炼,绝对不会如它那朴实的外表一样简单。 现在,他将这串项炼送给了芬妮。 芬妮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伽罗,看着他递过来项炼。她没有拒绝,只是小心翼翼地将项炼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 她能够看出伽罗的痛苦,她早就谅解了他的选择。 芬妮嫣然一笑,眼波柔媚,似有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情感,在眼眸深处流转。 那柔媚的笑容里面,同时还带着理解、鼓励、苦涩和无奈。芬妮轻轻地拍了拍伽罗的手掌,然后走到了瑞蒙的身前。 她的红唇轻轻地在瑞蒙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道:“你告诉我,如果我希望治好波旬面上的疤痕的话,就要用我的吻来换取。 “现在,我已经实现了我的诺言,希望你能够尽快地治好波旬的伤口。” 红唇离开了瑞蒙的额头,芬妮轻轻地用自己的双臂,环抱着伽罗的脖子。一种温暖而又湿润的东西,贴在了伽罗的嘴唇上,那是芬妮的吻。 “好好照顾好自己,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不知道为什么,芬妮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一种两个人将要分开很久的预感。 “傻瓜,我愿意的。” 这是芬妮离开前的最后的一句话,她的眼泪已经打湿了伽罗的衣襟。 “纯净的血呀……”丹西呻吟着,带着兴奋的尖叫,他的牙齿已经贴在朵拉的脖子上。只要咬破牙齿下面那白玉般的肌肤,那无与伦比的美味和纯洁,就会充满他的身体。 “不!”一种恐惧从朵拉的心头升起,深入骨髓的害怕,让朵拉大声地呼叫。 就在恐惧即将撕裂朵拉的一刹那,她想到的不是美丽的黑沼泽,也不是爱护自己的师父,是那个一直在保护她、爱护他的伽罗。 一股冰冷的战栗穿过了朵拉的全身,似乎有一种破裂在她的心中响起,原本恐惧得无法呼吸的朵拉,竟高声地喊了起来:“不!” 随着朵拉的呼喊,密室里面的灰尘如同跳跃的精灵,慢慢地变成了急转的漩涡,变成了一个女子绝美而又冷漠的容颜。 她歌,她舞,无与伦比的容颜下,是一种漠视一切的毁灭和冷静。 无比强烈的波动,从朵拉的身体里面发出,她周围三米之内所有的东西,在一瞬间被定格,然后被切割成无数细小的碎片。 几百年的修为,根本不能保护他的生命,丹西那如同铁石的身体,刹那间被看不见的波动割裂。他的身体化为了飞灰,然后泯灭在虚空中。 “啊啊啊!” 旁观的花猫大声地叫唤了两声,装死的它蹦了起来。这是因为它感到从朵拉那里,传来了无与伦比的压力。 花猫惊讶的瞳孔变得巨大,它又看到了那个让它受尽了折磨的精神体,那个叫做阿图拉的人的精神体。 花猫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类能够修炼得如此强大,那是一只脚已经迈进了神的殿堂的修为。 在黑沼泽里面,伦巴和阿图拉精神力碰撞的结果,令花猫一直很迷惑。 他们的较量是那样地势均力敌,但是到了最后,阿图拉突然放弃了抵抗,任由自己的身体在刹那间被粉碎。现在,花猫终于看出了一些门道。 朵拉的身体慢慢地浮了起来,然后她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两道锋利的光芒,从她的眼睛里面迸射而出,无数道五颜六色的魔法元素,在她的身前汇聚。 花猫知道,现在面前的这个女子,已经不是朵拉! 她变成了阿图拉! 五个人骑着骏马,向着前方飞驰。 伽罗的眼前,还回忆着芬妮临走时的那抹眼神,那充满了哀伤和绝望的眼神。海克丝是她唯一的亲人,而自己却放弃了她。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 一路上,海克丝虽然失去了部分的记忆,但是这个天真、善良、活泼的小女孩,已经深深地赢得了伽罗的喜爱。 海克丝丝毫没有贵族小姐的那些陋习,她和芬妮,简直是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两个人。在海克丝的身上,能够看到芬妮倾注了多少的心血。 每天晚饭以后,伽罗就开始享受着芬妮的按摩。 这个时候,他或者讲故事,或者看着海克丝和朵拉的游戏。每当此时,他甚至觉得像看着自己两个美丽的女儿。 他的心态已经有了一丝的苍老,虽然他外表还是那样地年轻。 他的手指划过了自己的脸庞,他想起了芬妮那湿润的红唇。那是如此地深情,那样地缠绵。芬妮将她的所有的思念和祝福,都送给了伽罗。 那一刻,伽罗知道了芬妮对他的深情。 那迟来的那声“我愿意”,已经随着那一汪的柔媚,射入他的心中。 马蹄声一声声地敲打着伽罗的心脏,他的思绪已经飞到了朵拉的身旁。 跳一下,再跳一下。 花猫看着倒在地上的朵拉,狠狠地将自己的爪印,留在朵拉那清秀的脸上。 看来她已经不会再发疯了,不然,自己早就将她压醒了。 阿图拉的附体,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朵拉的身体就摔在了地上。 在昏倒之前,阿图拉和花猫交谈了一些东西。虽然只是阿图拉单方面的话语,但双方已经达成了秘密的协议。 伦巴用粉红色的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朵拉脖子上的血珠。嗯,真的是最纯净的血。花猫其实早就怀疑,朵拉的血是最纯净的血,但是它没有正视,更没有对伽罗说。 这些事情对于它来说,根本就不值得操心,反正对它有没有任何的影响。 那些人类认为无比珍贵的东西,在伦巴的眼中还不如一根鸡腿宝贵,朵拉那最纯净的血,还比不上一条鱼的**。 因此,当时每天忙着睡觉和吃东西的花猫,只是好奇了一下,然后就将这种这种小事抛到了脑后。 “唉,早知道,我就教给伽罗一种可以遮掩这种气味的方法了。为什么当时我要图省事呢?不过,我为什么要为思考那种东西,而浪费我的脑细胞呢?” 花猫用脑袋顶翻了昏睡中的朵拉,开始在朵拉背后的小包裹里面,寻找吃的东西。 它才不管阿图拉有什么阴谋和想法,反正现在,吃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过了很久,吃饱了开始熟睡的花猫,被朵拉惊醒了。 “伦巴,过来。” 小精灵将胖胖的伦巴抱在怀里,她很冷,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她只有搂着伦巴这个取暖器,才能抵御住阴暗的密室中那彻骨的寒气。 “来。”朵拉从小包裹里面拿出来一块干粮。仔细地分成了两半,然后将稍微大一点的那块分给了花猫。 “慢慢吃,伦巴。我记得我的包裹里面,原来有不少食物的,可是现在找不到了。也许是我不小心掉了,现在只剩下这么一点点。 “伦巴,你一半,我一半。慢慢吃,不要着急。” 朵拉安慰着花猫,可是小精灵的眼泪,却噗哧噗哧的流了下来。 “伽罗大哥,你快来救我。我真的很害怕。” 伦巴粉红色的舌头,不停地舔着她的泪水,朵拉越哭越伤心。 她醒来了以后,发现自己躺在这个冰冷的密室里面,身边除了花猫,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朵拉已经瞎了,习惯了黑暗的她,就在这间小房子里面摸索着、寻找着出口。 伽罗大哥,你快来救我。我真的很害怕。 瑞蒙在途中向伽罗介绍了另外两名成员:苏和塞诺。苏是一名华族人,而塞诺是一名外表黝黑的默尔托人。 虽然两个人的外表很平常,但是他们身上那种骠悍和冷森的血腥气,伽罗在很远的地方都可以感受到。他们微笑着向伽罗点了一下头,然后就不再理会伽罗。 突然,空气中有一种让所有的人动容的振荡,远远地传来。这种振荡虽然极为细微,但那种无边无际、浩瀚莫测的威力,让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 而伽罗更为之色变! 那种振动传来的方向,就是朵拉信号最后传来的地方,难道?伽罗不敢想像,他只是拼命地击打着**的骏马。 天渐渐地黑了,恐怖笼罩着芬妮面前的古堡。这个地方,就是伽罗所指明海克丝被掳走的地方。 芬妮没有犹豫,跟着这几名队员,进入了这个危险的古堡。 古堡里面很干净,但是一种血腥的味道,弥漫了所有的空间。 芬妮走进古堡大厅的时候,万分欢喜地发现,海克丝甜美地睡在桌子上面。一名队员挡住了芬妮惊喜的步伐,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沉睡中的海克丝。 “奇怪,这个女孩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情况很诡异,大家先撤退。” 毫不犹豫地阻止了队员们继续搜索的举动,塔拉的危机感告诉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立刻离开这个环境。 他是这个小队的队长,长年生与死的考验,让他对于危险有着一种极为敏锐的预感。但是所有的预感,都不如这一次的强烈。仿佛有一头猛兽,在黑暗中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猛烈的战栗,突然像狂波巨浪般直冲他的全身,塔拉猛地将一道圣光术产生的光球,打向一个黑暗的角落。 没有产生预计中的爆裂,光球停留在一个黑影的面前。 黑色迷雾慢慢地腐蚀着柔和的白光,那道黑色的身影,终于露出了他的容颜。 那是一张完美而又优雅的面孔,他的眉心有一枚黑色的标志。 如果仔细地看,这枚标记里面,有着无数的黑云在不停地翻滚。 “维施特,是维施特……”队长呻吟地叹息着,拔出了他的武器。他虽然身经百战,但是今天,却没有任何的把握。 如果说,萨普瑞是亡灵法师的创始人,那么维施特,绝对是血族里面的传奇。 虽然理论上,血族的生命应该是无限的,但是一般血族的年龄,也不过是四、五百年。 不仅人类无休止的扑杀,让血族死伤惨重。血族们知道,就算是他们避得开一次、两次或者是一千次,但是只要有一次的疏忽,血族的生命就会消失。 没有任何的妥协,因为占据了优势的人类,根本不会用和平这种东西来束缚自己,而让血族恢复他们的元气。 大地上曾经的霸主,哪一个不是被原本弱小的民族所推覆,而血族天生就是人类的敌人。 猛虎也架不过群狼,人类的数量和力量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不管再强悍的血族,一旦他的踪迹被发觉,人类就会如同蚂蚁般地一拥而上,用锋利的大刀砍下他们的头颅。 但是维施特是一个异类,他的寿命,据说已经有一千二百年。 传说中,他曾经是一个教会的牧师,因为妻子的死亡而变成了血族。一个血族,如果他的年龄过了千年,那么他甚至比龙还要可怕。 当所有的血族,都在躲避人类的追杀的时候,这个维施特反而频频地向教会下手。 在维施特的手上,有着上千名光明教会人员的血债。已经几十年没有听说过维施特的消息了,没有想到,今天维施特会在这里出现。 “攻击!” 四名队员一瞬间已经依照平时的默契排好了阵式,他们发动了最猛烈的攻击。白色的光芒在他们的身上亮起,一道道光明法术,攻向维施特的全身。 他们的矛,他们的刀,他们的魔法,配合得是那样地完美,他们的这攻击笼罩了维施特的全身。 然而这样的攻击,只能在维施特的身上,留下几道轻微的伤口。 不能说这几名队员不强,但是今天,他们碰上了维施特。 如同一道清风,维施特的身形,在四个特别行动组的成员身边转动,他每一次的出手,都会有人受伤,那些队员们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 他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黑色的火焰形成了完美的攻势。刀光和法术,根本抵挡不住他的步伐,他那双手比任何武器都可怕。 黑色的身影一闪,一道冲天的鲜血洒满了地板。 黑色的身影一闪,一名队员的胳膊已经飞上了天。 …… 芬妮没有关心场上的打斗,她面色平静,只是默默地抱着海克丝的身体。 海克丝已经醒来,她的身体在不停地抖动。芬妮用力地抱着海克丝那发抖的身体,用自己的全力来安慰着海克丝。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和柔弱的海克丝。她唱起了很久以前给小时候的海克丝唱的歌谣,她轻轻地用手拍着海克丝的后背。 “只要你平安,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换取你的幸福。” 芬妮平静地看着面前拼死厮杀的场面,心中没有任何的恐惧感。 在她和伽罗分手的瞬间,她就有很不祥的预兆。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阻止着她的举动,但是她还是毅然地前来。她不怕死,她已经有了死的觉悟。 如果连死都不怕,那么她还需要怕这些东西吗? 战斗还在进行,两名战士已经横尸在冰冷的地面,而维施特的身上,也留下了几道深深的伤痕──那是那两名战士临死的反击。 身上的白光如同火焰一样强烈,塔拉队长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他和另一名队员互视了一下,一种觉悟出现在他们的脸上。 手中的白光连续闪动了二十六下,那名队员在刹那间完全放弃了防守。 眼神中爆裂着疯狂的觉悟,那名队员只求能够缠着维施特短短几分钟。手臂、腹部、胸口的伤口如同鲜花般绽放,他已经用自己的生命,给塔拉队长取得了宝贵的时间。 白色的长矛,在塔拉队长的手中慢慢地成型,他黝黑的面容已经变得干枯。塔拉队长的口鼻中渗出了鲜红的血液,他身上的血管变得清晰无比。 一道璀璨的光芒,突然照亮了整个城堡,然后那道明亮的光矛划着最笔直的路径,向着维施特的胸前奔去。 没有理会那个已经被他拦腰击断了的队员,维施特闪电般的身体猛地向后退去。他身前的黑色火焰形成了一道道的墙壁,他的面容有一点扭曲。 “吼!” 白色的光矛轻易地突破了黑色的墙壁,丝毫不差地向着维施特胸口射去。 “吼!” 随着维施特的大吼,他身前沉重的大理石地板,毫无征兆地纷纷飞起,如同飞蛾一般地挡向了飞来的光矛。 然而这些硬逾铁石的东西,在璀璨的光芒面前,如同面粉一样被光矛粉碎了。 “吼!” 维施特闪电般的身体退得快,但是光矛来得更快。璀璨的光矛如同不死的凤凰,它瞬间出现在维施特的身前。 双手聚合在了一起,维施特用缠绕着黑色火焰的双手,死死地捉住了飞来的光矛。 他的脚步在坚硬的地板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痕迹,强大的推力,将维施特的后背一直推到了墙壁上。 光矛在维施特胸口前一尺的地方被挡住,然后白色的光芒,一寸寸地向维施特的胸前侵蚀。黑色的火焰一寸寸地湮灭了光矛,维施特手上的皮肉,冒出了浓密的青烟。 眼看白光就要靠近了维施特的胸口,他额头上的徽章突然一闪。黑色的光芒将白光抵挡在维施特胸前一寸,然后开始将其消融。 “好一个光明教会的绝杀,好一个生命魔法!” 维施特举起了自己的手,焦黑的骨骼以及袅袅的青烟,诉说着这一击的威力。 塔拉队长已经如同落叶一样死去,这一箭透支了他全部的生命。 然而这一箭,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维施特惊疑地看着手上的伤痕迅速地消失。 这应该是最纯净的血的功效。 如果在以往,他的这只手可能要十天的时间,不停地吸血才能恢复。但是现在,最纯的血增加了他的法力,让手上的皮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重新长起。 以前的维施特,能不能挡住那道璀璨的光箭,还是问题──现在他惊喜地发现,自己对光明教会的法术,已经有了一些免疫力。 所有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自己吸食了那一滴最纯净的血的缘故。 维施特已经杀了这个城堡原本的主人,那个掳走海克丝的血族。不能杀亲的禁令,在维施特的眼中只是一张废纸,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那个叫做朵拉的女孩。 从被催眠的海克丝的口中,他已经得知了一些情况,现在他需要更多的情报。维施特优雅地走到了芬妮的面前,脸上还带着和蔼的笑容。 “美丽的女士,请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不要伤害她,她什么都不懂。” 芬妮如同保护小鸡的老母鸡一样,拦在了海克丝的面前。 “芬妮姐姐,对不起。”海克丝低弱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搂住了芬妮。 “海克丝。” 芬妮抚摸着海克丝的头发,突然她的手停下了:“海克丝,你……你恢复记忆了?” 惊喜的震雷在芬妮的脑子里炸响,她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她的海克丝,她的小天使海克丝已经醒来了!芬妮高兴的吻,带着她的泪水,雨点般地落在海克丝的脸上。 海克丝搂着芬妮,泪水也浸透了芬妮的衣服。 两个人就这样地搂抱着,甚至完全忘了身边的一切。 黑色光芒一闪,维施特抱着两女走向了城堡的深处。他不害怕掳走朵拉的血族一下子吸干了朵拉的鲜血,像这种极好的补品,只能分成很多次来吸食和消化。 在这个时候,伽罗来到了那个最后感受到花猫心灵感应的地方。 城堡很大,也很黑,伽罗他们在里面,开始寻找着朵拉的下落。 时间一分分地过去,他们还是找不到朵拉的下落──他们只是战士,而不是专业的搜救人员。 点了点头,苏放出了一只白鸽。他们没有怀疑伽罗的感应,因为刚才的那一阵波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吃点东西吧。”一块干粮被瑞蒙送到了伽罗的面前,如果城里面收到了消息,他们会在一天后派人到来。 现在他们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等。 没有理会蕾米娜和那两人的惊奇,瑞蒙将伽罗带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他释放了一个隔音的魔法,然后开始对伽罗盘问起来。面对身前这个指天划地,恨不能掏出所有的东西来换传说中那种魔法的人,伽罗只能苦笑。 这个叫做瑞蒙的人很不简单,他的身上有很多救命的东西,如果伽罗真的有那种东西,他也许会考虑一下。但是伽罗现在的心情很沉重,自然没有开玩笑的兴致了。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面前如同小丑一样的瑞蒙。 表演了半天,发觉没有什么作用,瑞蒙也失去了兴趣,在敲诈了伽罗几千个金币的借据以后,他怏怏地和伽罗回到了队伍里面。 忽明忽暗的火光下,所有人的面貌都有一点扭曲。 蕾米娜一直在看伽罗的脸,她对今天的事情很后悔。她想道歉,但是那个波旬根本不给她机会,他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看。 虽然外面传说蕾米娜是一个高傲的人,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她的高傲,只是保护自己的盔甲。对于那些追逐在蕾米娜裙下的花花公子们,也只有这种方法,才能摆脱他们的纠缠。 不管怎么样,回去了以后,她一定要给他道歉。 伽罗不敢看蕾米娜的脸,他害怕自己的身分暴露出来。 身边的同伴仔细地听着伽罗对那一天的描述,互相交流着自己的看法。一袋酒在他们之间互相传送,很快地大家都熟悉了起来。 “来,较量一下。”喝了酒的辛巴脱下了外衣,露出了一身精肉。这是一个黝黑的汉子,他的身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伤口。 “这个。”伽罗有一点犹豫。他倒不是害怕蕾米娜看出了自己的心法,因为他的紫雷劲,早就让伦巴修改得面目全非了。 瑞蒙之所以能够发现他的秘密,也只是因为他受伤了以后,才从根本上发现了伽罗的秘密。 伽罗现在担心的是他们较量之时,万一隐蔽在这里的那个血族逃跑了,怎么办?他在心里面,根本不承认朵拉遇害的可能,他拒绝朝那个方面想。 “不用担心。”瑞蒙说道:“我们光明教会有一种特别的方法,只要将这种魔法阵施展开来,任何血族的行动,都会被我们发现。” 他用手指了指外面,一袭白衣的蕾米娜抱着长剑,坐在了一个高台上面:“她和我负责上半夜的守护,苏和辛巴负责下半夜。” 瑞蒙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嘲弄,他想趁机让伽罗出上一个大丑。这些人都没有看到伽罗的技艺,因此,他们想试试伽罗的修为如何。 “我们正好了解一下你的修为,万一有了什么危险,需要大家配合的话,也有了默契。” 想了想,伽罗同意这个提议。这样也好,既了解同伴的实力,也可以让蕾米娜减少对自己的怀疑──以前伽罗的武功,根本就不值得看。 现在伽罗的身体已经复原了,这还亏那个瑞蒙的功劳。他的治疗术简直是出神入化,再加上几个红色的药丸,伽罗原本只剩下一口气的小命变得活蹦乱跳。 根据瑞蒙的说法,那几个红色的小药丸,是他从一个古老的血族身上缴获的纪念品──那是一种用人血精华炼成的药物。这一丸的背后,就是三条少女的命! 为了套出伽罗的秘密,瑞蒙真的是掏出了所有的法宝,伽罗最为垂涎的,就是瑞蒙怀里的那几个疗伤的卷轴。 虽然他的面上带着不屑一顾的样子,但是伽罗知道,这几个疗伤的卷轴,比什么都珍贵──不管受了多么大的物理伤害,只要心脏和脑袋还是完好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够被救活! 可是,自己真的没有什么欺骗少女的魔法,伽罗苦笑着。 要是真的有这么灵验的魔法,他早就组织一个后宫军团,来征服这片大陆了──不是有人说过: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这个世界,那我只要把征服男人的女人搞定,就可以了。 没有用弓箭,他接过了瑞蒙递过来的一把长剑,闭着眼睛,在虚空中舞动了两下。 蕾米娜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场中的一举一动,都没有瞒过她灵敏的感觉。 作为特别行动组的组员,每个人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 辛巴走的是实战的路子,那是一种从生死之间领悟的套路。他手中的一对弯刀,没有任何的花巧,水银泻地般的攻击,没有任何的停息。 他的每一刀都带着深深的杀气,一般的武士缺少的,就是这种真正的杀伐之气。很少有人能够不被辛巴的气势压倒,更不要说是对攻。 但是让蕾米娜吃惊的是,和辛巴比试的那个叫做波旬的男子的技艺。两个人的刀剑在空中不停地碰撞,那个波旬的气势,竟然不弱于辛巴! 他的路子也是走实战的路子,虽然他没有完全掌握好这种战斗方式的精髓,但是能够在辛巴的手下,支撑这么长的时间,而没有任何落败迹象的人,真的很少见。 她知道这些特别行动组成员的实力,他们每一个,至少都是人类社会里面高级武士的修为。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鲜血,他们的本领是从实战中,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提升起来的。 不过想一想,也就释然了。 能够在吸血鬼的手下支撑这么久的男子,他的实力当然不弱了。蕾米娜可以看出,波旬的招式,完全是从战场上总结出来的武艺。 微微地笑了一下,蕾米娜突然有下场比试的念头。 她是一个练武的奇才,别人需要长时间苦练的招式和心法,到了她的手中,就往往能够轻易地练成,并青出于蓝。 蕾米娜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她只是对武学狂热。 第八章 血战 白色的鸽子正在努力地向着前方飞去,它的目的是前方的教会。但是这封信,永远也不可能到达,因为,它已经落在了一只黑色的巨大蝙蝠爪中。 蝙蝠的主人是维施特,他现在正站在城堡的面前。 维施特并没有吸食芬妮和海克丝,因为他不饿。 从昨天他尝到了那滴最纯净的血以后,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原本苍白的皮肤,开始有了玉石般的亮泽。经历了那么强烈的搏斗,但是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饥饿的预兆。 虽然血族的能力极为可怕,但是血族的缺点也同样地明显。强韧的身体下,是脆弱的意志,他们对血的渴望压倒了一切。只要他们十天没有进食,优雅的种群,就会比野狗还要疯狂。 每一次激烈的战斗之后,血族就会感到饥饿。 他想起了芬妮和海克丝,她们的素质都是顶级的。但是现在在他的眼中,那些原本对他充满**的少女的血,现在显得是那样地难闻。 维施特感到,身上充满了无穷的精力,一些奇异的变化,已经悄悄地发生了。 作为一个古老的血族,他的能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剩下的就是在漫长的岁月里面,用比别人十倍的努力,来换取一分的成就。 但是现在,他已经开始突破了那个极限,正在向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境界前进。 这一切,都是因为朵拉那一滴血的缘故。 上千年的岁月,已经耗尽了他绝大部分的热情和兴趣。人世间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但是现在,他如同一个孩子般地企盼着得到朵拉血液的那种惊喜。 他已经从被催眠的芬妮的嘴里,了解到他想要知道的东西,知道了古堡里面教会战士们的实力。 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那个叫做朵拉的女孩,于是,他将芬妮和海克丝作为储备的食物,放在了另一个隐秘的密室里面。 他随手震碎了手中那道布条,微笑着向着前方的古堡前进。 房间里面很暗,里面只有芬妮和海克丝两个人。她们被维施特带到了一间密封的房子里面,现在只能等候着命运的裁决。 不知道为什么,芬妮的心中很平静。 她看着怀中的海克丝,眼神中全部是疼爱和欣慰。是的,很久了,她们两个人没有这样地单独相处在一起。 往事一幕幕从芬妮的记忆中跳出,她想到了自己的过去。 现在,芬妮已经不会因为那些不愉快的东西而感到难受,那些都是过去。如果自己能够平安地度过了这一次的风波,她一定会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 “芬妮姐姐。”海克丝躺在芬妮的怀里,看著有一点消瘦的芬妮。她现在如同一只小动物一样,亲匿地玩弄着芬妮的衣角。在她醒来的那一刹那,她就再也不恨芬妮姐姐了。 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海克丝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很多的道理。有的事情,比死还要可怕。 “芬妮姐姐,伽罗大哥会来救我们吗?”少女轻轻地问着。 细心的芬妮,突然从她企盼的语气中,听出了更多的深情。拉着海克丝的手,芬妮明显地感觉到,海克丝提到伽罗时的那种温热。细心的她,已经看到海克丝脸上的那一抹红霞。 芬妮霍然一惊,不祥的预感从心头升起。 “不要,千万不要!” 芬妮心中大喊着,她不愿意相信那个可能。她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温柔地抚摸着海克丝的长发。 “孩子,你是不是喜欢你的伽罗大哥?” 海克丝白玉般的脸色布满了红霞,她明亮的眼神中,出现了如云般的梦幻。她想否认,但是芬妮那温柔的语气,让她终于鼓起了勇气。 海克丝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活多久,现在,她只是想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看着芬妮,害羞地点了点头。 “我喜欢伽罗大哥。” 芬妮不着痕迹地诱导着海克丝,海克丝在芬妮的温柔中,彻底地说出了她的心事。 自从那个仲夏夜之后,海克丝就发现,自己一直在想着那个体贴的牧羊人。伽罗的身上,仿佛有着一种神秘的气息,那种撩动海克丝心弦的气息。 伽罗的离去,让海克丝伤心了好长的时间,因为她已经将这个牧羊人,当成了一个最好的朋友。 如果两个人从此再也不见面的话,那么将会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但是命运的女神,再一次地将两个人的生命线绞到了一起,接下来的事情,更让海克丝的那种好感,变成了朦胧的爱情。 失去记忆后一睁眼的那种亲切,十来天的生死与共,伽罗的一切都深深地吸引着海克丝。每天晚上的默默守夜,一次次温柔体贴的照顾,让海克丝情根深种。不知不觉中,少女的心,已经完全系在了伽罗的身上。 没有人将小朵拉自称是伽罗妻子的话当真,毕竟从她的外表来看,才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就连伽罗的一举一动,也是将朵拉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 海克丝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我真的很喜欢伽罗大哥,我想做他的妻子。” 少女脸上布满了幸福的企盼,她小心翼翼地征求着芬妮的看法。 长时间的平民生活,让海克丝没有一丝的贵贱之分,伽罗的一切都让她喜欢。在海克丝的心中,芬妮姐姐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她想要将自己的心事和芬妮分享。 海克丝爱着芬妮姐姐,她也知道,芬妮是如何地爱着她。 随着分别的临近,她想让芬妮帮助自己留下伽罗,然后过着幸福的生活。但是没有等到海克丝的开口,她们就遇到了血族。 少女说完了这些话以后,睁着明亮的眼睛企盼地看着芬妮,企盼着芬妮的回答和建议。 芬妮的脸色柔和,笑容布满了眸子。但是海克丝没有注意到,芬妮藏在身后的手在滴血,那长长的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了她的肉中。 芬妮完全了解自己的海克丝是怎么样一个人。她和自己的脾气一样,都是那种死性子的女子,那种为了爱情宁愿燃烧一切的女子。 突然,芬妮感到自己的心是那样地痛,一种撕裂般的痛苦,让她无法呼吸。 她仔细地看着怀中的海克丝,看着她的宝贝。年轻的海克丝有着她母亲的美丽,有着自己的纯真,更有着她所失去的那段青春。 曾经,她将自己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海克丝的身上,那么今天,自己应该如何做起? 伟大的光明神呀,请保佑我的海克丝这一次的平安,只要她幸福,我愿意抛弃所有的一切,来换取她的幸福。 冰冷的泪水,顺着芬妮的脸上流下,她虔诚地为着伽罗、为着海克丝而祈祷。 圆月当空,风声凄厉,古老的城堡,沐浴在溶溶的月光下。 看着面前的城堡,维施特的眉头皱了一下。那些教会的人驻扎在里面,他们已经在这个古堡的里面,布置了光明教会的魔法阵。 如水的光明术弥漫了整个空间,那种气息让维施特很讨厌。 光明教会的这种法术很简单,就是用极为微薄的光明法术,散布在城堡里面。光明术对于血族来说,就如同洁白的雪地,他们的任何入侵都会留下脚印。 维施特刻意地收敛着自己的气息,他觉得偷袭才是最好的手段。 和所有的种族都是一样,血族也喜欢用最省事的战斗方法。 那些如同蠢驴一样叫嚣着、一对一和完全公平决斗的家伙,早就不复存在了,他们唯一的去处,是和光明神一起喝早茶。 一对一和完全公平决斗,只能在对手不如自己的情况下,才应该大力地提倡,血族早就从人类那里学习到了这一点。 蕾米娜抱着长剑,躺在一个角落里面。 一个玄妙的魔法阵,在她的身前运作着,如水的白光,不停地从魔法阵里面溢出,然后如同烟雾般地散布到城堡的每一个空间。 屋外的月光皎洁,但是,蕾米娜却一直在想着那个叫做波旬的男子。 蕾米娜根本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她觉得自己和那个男子,仿佛是十几世的对头。每当那个男子痛苦和难受,蕾米娜心头出现的竟然是喜悦! 蕾米娜为这种喜悦而羞耻,她甚至想狠狠地打自己一个耳光。 突然面前的魔法阵,发出了一阵极为微小的振动,被入侵的感觉从蕾米娜的心头泛起。随着她的示警,下面的人都被惊醒。蕾米娜正在努力地寻找着进入古堡敌人的影踪。 微弱的光明魔法,如同一根点亮空旷大房间的蜡烛,光芒虽然细微,但是任何物品的突然出现,必然会留下影子。 但是现在这种被入侵的感觉,是那样地不可捉摸。仿佛是一股清风吹入了房间,完全没有任何的痕迹。 蕾米娜的眉头皱了起来,开始重新估计敌人的实力。 本来,以他们四个人的实力,就算是碰上好几名高明的吸血鬼,也可以全身而退,可是现在的这个敌人,却让她没有任何把握。 她虽然技高,但是绝对不会因此而轻敌。 这个时候,伽罗猛地睁开了闭上的眼睛。 “射!” 伽罗的长箭,如同闪电般地射向黑暗的角落。 虽然他的修为比不上蕾米娜,但是一天到晚和花猫联系的结果,让他的精神力被超频了几倍!城堡边缘突现的那一丝变化,没有瞒过伽罗的感觉,是血族! 黑暗中,突然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可以洞穿金石的长箭,在黑色的火焰中,瞬时化为了灰烬,但是维施特的身影,也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眉头黑色的徽章表明了他的身分,黑色的火焰,在他的身前熊熊地燃起。 没有犹豫,蕾米娜的长剑炸开了最美丽的花朵,充满危险、**的剑花,在一瞬间点亮了整个大厅。蕾米娜有着圣骑士的称号,她也有着圣骑士的实力。 辛巴的弯刀划着半圆形的弧线,直接劈向了维施特的脖子。 瑞蒙手中的白光连现,一道道辅助的法术加在了同伴的身上。 苏没有动,但是他手中闪烁着白光的铁矛,如同毒蛇一样,紧紧地盯着维施特的空档。 维施特的拳头如同钢铁一样,每一下都击开了蕾米娜的长剑。不同于刚才对付塔拉队长的游刃有余,这一次他真的感到了压力。 蕾米娜的长剑如同绽放着死亡的花朵,白色的斗气,将维施特的身体牢牢地包围。 在维施特那遮天蔽日的黑色火焰周围,蕾米娜如同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明亮的斗气如箭一样地射向了维施特,凤凰的歌唱响彻了整个云霄。 好厉害的少女,她绝对有圣骑士的战斗力!维施特收起了轻视之心,完全将蕾米娜当作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来看待。 要知道,维施特的实力在吸血鬼里面,绝对能进入前三甲。 “呜!”苏的铁矛终于如同毒蛇一样,从下而上地挑起,这正是维施特微微露出的死角。铁矛间上闪烁的白光,表明了这一矛的威力,他全身的力量都倾注与此。 “嗖嗖嗖嗖!” 伽罗一手四箭,四道寒光分别射向了维施特的要害。他没有想到要凭借着这四箭立功,但是这四箭,给了维施特极大的麻烦。 凭借着昨天和血族的交手,伽罗已经隐隐约约地领悟出一些东西。血族最大的武器,就是他们的速度,那种快逾闪电的速度,让他们始终处于进攻的一方。 只要能够限定住他们的运动,那么,就等于是将飞龙的翅膀折断。 伽罗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最喜欢的武器就是弓箭。这种长射程的武器最合他的脾气,因此他也在弓箭上面,苦下了一番功夫。 人影一闪即逝,三个缠在一起的人影分开了。 蕾米娜收起了手中的宝剑,辛巴的弯刀也不再挥舞──他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维施特的肩头、手臂和胸口各有一道伤痕,伽罗射出去的长箭,还插在他的右臂上。刚才这一击,所有的人都用尽了全力。因此,蕾米娜和辛巴都需要休息一下。 如同心有灵犀,伽罗的长箭在这个空档的时候却没有停,连续三箭让维施特只能招架,没有找到任何的休息时间。 而瑞蒙在这个时候,手中的白光,已经治好了辛巴和苏身上的伤痕。 “好!”蕾米娜从心里赞了一声,虽然只是短短地比划了几下,波旬就熟悉了辛巴的战斗方式,和大家有了默契。 蕾米娜发现维施特很是顾忌伽罗的神箭,他那如同奔雷般的长箭,现在几乎比得上两个辛巴的作用。 她不知道,维施特从那个死去的血族身上,已经了解到伽罗箭法的高超,那个大意而死的血族让他极为警惕。刚才他准备第一个偷袭的就是伽罗,但没有想到,自己被伽罗先发现了。 经历了昨天的生死决斗,伽罗对于血族的战斗方式,有了一定的了解。加上一天到晚有花猫这个最高明的老师的指导,他的眼力绝对不比任何人差。 维施特身上那黑色的火焰,是一种魔法和斗气的结合,伽罗往往能够凭借着自己灵敏的感觉,将每一箭都射向他最重要的关节。 他的每一箭,都打乱了维施特的节奏,让维施特越来越讨厌伽罗。 但是伽罗离他至少有五十步的距离,每一次他冲开蕾米娜等人的包围,企图用黑色火焰焚烧伽罗的时候,总是不能如愿。 “该死!” 维施特已经有十年左右,没有出现在人类的社会里面,他对于蕾米娜的威名,根本就不知道。 就算从刚才被催眠的芬妮口中知道了这个名字,他也是没有在意──二十岁的女孩子,能有什么本领? 就是这个疏忽,让他立刻后悔不堪。他一开始就采取了很失败的战斗方法,让敌人们能够形成一个完美的战阵。 如同不死鸟的火焰,蕾米娜的长剑以完美的弧线,划向了面前的维施特。苏和辛巴身上也冒起了白色的火焰。 刚才的试探,让他们完全了解了面前敌人的可怕,因此,他们接着同时使出了最强大的绝技! 蕾米娜的剑,辛巴的刀,苏的枪,组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这里面裹着的是维施特。 怒吼连连,维施特身上的黑色火焰冲天而起。 一滴滴的鲜血流在了地上,蕾米娜、辛巴和苏三个人的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但是随着瑞蒙手上的白光连闪,那些伤口就开始复原。 伽罗的利箭如同无孔不入的闪电,总是能够在维施特最关键的时候,封住了维施特攻击。绝对的直线、微微的弧型、拐弯的攻击,伽罗每一箭都射出了他最高的水准。 战斗还在进行着,场中人身手高下已经分明。 蕾米娜的一支利剑,硬生生地抵挡住了维施特七成的攻击。如水的白光缠绕在她的剑上,绽放出来的花朵,吞噬着维施特黑色的火焰。 她仿佛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舞动着她的美丽,舞动着她的灵魂。 五个人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整体,他们将自身力量的结合,发挥到了一加一等于四的地步。 伽罗从来没有见过有这么厉害的人,维施特毁灭性的黑色火焰遮蔽了天地,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攻无守! 辛巴和苏的身影,已经慢慢地被逼到场外,场中只是飞舞着蕾米娜的长剑和维施特的黑色火焰,偶尔还有伽罗破空而至的利箭! 相对一笑,辛巴和苏再一次冲入了战斗圈。 尽管黑色的火焰,将他们身上的毛发和衣物烧焦,尽管维施特无坚不摧的拳头,震得他们七孔流血,但是他们一步也不退! 他们已经不管什么防守、躲避和后退,他们只是竭尽全力地攻击、攻击、再攻击! 但是这个时候,真正决定胜负的,是一边使用治疗魔法的瑞蒙。这一点,所有的人都很清楚,尤其是维施特。 情况慢慢地向着不利于他的方向发展,这场战斗是他三百年来,最激烈和痛苦的一战! 那两个拼命的战士,讨厌的弓箭手,如同凤凰般飞翔的圣骑士,都不如那个叫做瑞蒙的人对他的威胁大。 作为一个治疗师,瑞蒙根本没有任何的战斗能力。但就是他,让维施特头痛无比。 外表猥琐的瑞蒙,是光明教会二百年来最强大的治疗师,他的治疗术,已经步入了前人所未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战斗中三人的伤口,就算是让那几个红衣主教来治疗,也要花费很多的时间,而他只需要一瞬间! 在瑞蒙的光明术的支持下,只要不是头未碎,心未破,不是立刻毙命,他就可以将战斗中的战士们,从死亡的边缘拉回。 如果没有瑞蒙的存在,场中的人,每人至少要死亡三次以上! 如同潮水般的治疗魔法,在瑞蒙那不停地在空中划着魔法阵的手中出现,白色的光芒和金色的符号包围着他,原本猥琐的面孔,变得是那样地神圣。 但是瑞蒙已经支持不住了,他后背上已经湿透。连续的施法,让瑞蒙感到了魔力的枯竭,但是他一刻都不敢放松。 战斗中的伙伴,将自己的生命完全托付给了他的治疗,身上的每一道疤痕,就是对他的信任。 他摸了摸怀中的几个卷轴,那是他为了以防万一而制作的。 这几个卷轴,是魔法研究的最高成果,每一个都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为了制造这几份卷轴,瑞蒙倾尽了所有的心血。 如果需要用这些东西的话,那就说明是到了最后的关头。 瑞蒙笑了笑,但是笑容中有一点惨然。 没有了治疗术的支持,那么就等于己方的失败! 第九章 绝不放弃 维施特身旁的黑色火焰还在熊熊地燃烧,但是他的身体,也渐渐地撑不住了。 血族强悍的身体和不可思议的复原能力,其实是以自己的元气来支撑的。维施特身上旧伤痕还没有痊愈,新的伤痕马上就会出现。 他面前的这些人如同不死的蟑螂,一个个根本就没有防守的念头。 他们只是以攻对攻,用自己的鲜血来换取维施特的受伤。他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因为他们后面,有一个高明无比的治疗师。 好几次维施特已经击中了他们的要害,但是白光闪过,他们的伤口立刻复原! 相对于这两个战士的拼命,维施特还是比较忌惮那个叫做蕾米娜的女子。她的长剑封住了维施特七成以上的攻击,绚丽的剑花与维施特的黑色火焰相比,毫不逊色! 有的时候,维施特宁可让那两个战士,在自己的身上留下重重的伤痕,也不愿意挨上蕾米娜轻轻的一剑。 那柄长剑里面所蕴含的光明斗气,是那样地可怕,一旦沾身,就会产生爆炸般的伤害。 箭箭箭箭箭箭箭!该死的箭! 维施特再一次在最后关头停下最后的杀手,勉强避开了射向他的利箭。 那个弓箭手的利箭如同附骨之蛆,每一箭都让他头痛!他进攻的频率一次次地被打乱,那个弓箭手的眼力极为高明。 好几次,维施特都有一种不顾一切冲上去,干掉这个该死的弓箭手的冲动。可惜的是,那个该死的家伙离得太远,这个家伙,根本就是提防着他的突起发难。 身上的伤口继续地增多,维施特发觉已经不能再等了。要不是有那滴最纯的血带来的变化,恐怕现在他已经倒在地上。 那种清凉的感觉慢慢地消褪,那滴血带来的力量,已经变成了愈合伤口的能量。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有可能葬身于此! 就算自己会身负重伤,也不能再拖下去──维施特下定了决心。 血族的恢复能力极为强大,一般的伤害,他们能凭借强悍的身体很快地恢复。但是如果受了严重的伤害,那么,痊愈将会需要一段极为漫长的岁月。 他们需要不停地吸血,战斗力将会降到了最低。而在这个时候,扑食所带来的尸体,将会引来人类无休止的追杀。 教会的实力如同蜘蛛网一样,遍布了整个的大陆,每一个国家都会杀光所有的血族。人类不放过每一个血族的踪迹,何况是那样大数目的尸体。 人类的尊严,绝对不允许有一种生物将他们当成食物,就算是巨龙,也不可能面对成千上万人类的拼命。 当受伤的血族虚弱无比的时候,人类会毫不留情地砍下他的脑袋。 浑身的黑色火焰猛涨,维施特的脸色比狗屎还要难看。他已经运起了一种极为霸道的功法,将自己的实力在短时间内提高了一倍。虽然事后,他要整整衰弱一年的光景,但是他已经顾不上了那么多了。 没有命,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只要能夺取到最纯净的血,所有的牺牲就是值得的。 辛巴的刀和苏的枪,再一次攻向维施特的要害,但是这一次,维施特没有招架。 他任由两种兵器砍入自己的两肋后,他的手才闪电般地挥出。 一阵刺耳的骨头摩擦声,维施特牢牢地用自己的肌肉和骨头,卡住了两个人的兵器。忍受着兵器中圣光的侵蚀,维施特的手,已经击破了两个人的脑袋。 就算是最高明的治疗术,也不可能救活瞬间死亡的人,瑞蒙发出的光明术,来迟了一步。 战场上风云突变,维施特也开始了以命博命! 苏和辛巴一死,三个人形成的包围立刻溃散。 蕾米娜的剑和伽罗的攻击,已经不能死死地缠着维施特身形,他的速度决定了一切。维施特的身体突然加速,闪电般地向着瑞蒙的方向冲去。 激战中的双方都知道,没有任何战斗力的瑞蒙,他的支援,才是战斗的重中之重。 “射射射射!” 伽罗一手四箭,疯狂地阻止着维施特的攻击。每一箭都充满了斗气,每一箭都封死了维施特的去路。 伽罗并不指望能够射中维施特的身影,但是他需要的,只是维施特稍微的停顿。但是这一次,维施特没有闪避,他把自己黑色的火焰当成盔甲,来硬挡伽罗的这四箭! 充满斗气的利箭,发出了尖利的摩擦声,艰难地刺透了维施特的护身火焰。维施特的身上冒出了四朵血雾,他的身影在一瞬间,避开了那四处的要害。 一口金色的鲜血喷在了维施特的脸上,无数如同蜂窝一样焦黑的坑洞,冒着袅袅的青烟,那是瑞蒙最后的反击。 伽罗射出阻挡的四箭,深深地插在了维施特的身上,然后立刻在他那黑色火焰的环绕下,熊熊地燃烧起来,变成了青烟。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挽救瑞蒙的生命,维施特的手已经穿透了他的胸口,冰冷的手指完全摧毁了瑞蒙的心脏。似乎带着一种不敢相信的表情,瑞蒙的身体轰然倒在地上。 同时,一道明亮而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的城堡。 光明环绕的蕾米娜,如同光芒四射的太阳,她手中的长剑带着最辉煌的美丽,刺向了维施特的后背,伽罗似乎在这一瞬间,看到了浴火的凤凰。 剑上的光明如同强弩一般,轻易地穿透了如同薄纸一样的黑色火焰,直奔维施特的心脏。 感受到身后的危险,维施特的身体,仿佛完全不受物理规律的影响,他的全身如同被折断了一般,凭空来了一个迅速的转身。 维施特在最后的关头强行地扭过身来,用自己的左手抵挡着那支致命的长剑。但是蕾米娜的这一剑,威力是那样地强大,光明穿透了维施特的左手,然后刺入了他的胸膛。 如同进入了冷水的烧红了的烙铁,维施特的全身随着长剑的刺入,而冒出来浓密的白烟。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从维施特的嘴中传出,长剑已经逼近了他的心脏。 维施特身上的黑色火焰,如同凝固般,缠绕着蕾米娜那柄如同小太阳一样明亮的长剑,蕾米娜的长剑,已经不能再进一分。 时光似乎在此刻停留,两个人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下来。黑色的火焰和如水的白光纠缠,维施特和蕾米娜的身体黏到了一块。 蕾米娜长剑中的光辉,如同波浪般地涌向了维施特的胸口,而维施特的右手,在空气中连续虚画着十来个复杂的图形后,贴在了蕾米娜的额前一寸。 他掌中的黑光连闪,一个玄妙的魔法阵,在蕾米娜的脚下缓缓地升起。 那是暗黑六芒星! 包含着“衰弱、梦魇、消失、腐朽、泯灭、死亡”的暗黑六芒星!维施特已经放弃了立刻杀死蕾米娜的可能,他要先拔去猛虎的牙齿和利爪。 两个人已经陷入了苦斗最关键的时刻,他们已经用了自己所有的绝技。黑火和白光相互侵蚀、追逐和相持着,但是很明显地,维施特的黑色火焰占据了优势。 “射射射射射射射!” 伽罗手上的长弓没有停,但是他射出的箭,却被维施特身边的黑色火焰抵销化为了飞灰。没有任何的停顿,伽罗狂拉弓弦,连射七箭。他已经用上了昨天晚上的那种心法,他也在拼命! 七道闪电走着同样笔直的路线,射向了维施特黑色火焰护甲的同一点。每接伽罗一箭,维施特身体边环绕的黑色火焰就暗了一分,口中更吐出了数口黑血。 到了第三箭,黑色的护甲已经变成了透明,并产生了龟裂的花纹! 第四箭彻底地撕破了维施特的护甲,箭头深深地插入他的肩头。维施特的狂吼震天,他也到了极限! 维施特口中的黑血和黑色火焰迎上了第五箭,但是蕾米娜的长剑,趁机又在他的身体里深入了一寸! 就在第五箭在维施特喷出的黑血中化为飞灰的同时,伽罗的第六箭,再一次地向着维施特的胸口飞去! 维施特双目圆瞪,他额头上那黑色的纹徽突然裂开。黑色的波动,在瞬间摧毁了伽罗的第六箭。 随着那黑色的纹徽的破裂,维施特原本金黄色的长发,突然变得雪白! 但是这还不够,伽罗还有第七箭! 如同不死鸟的咆哮,这一箭再一次射向了维施特的同一地方!如同撕开了脆弱的薄纸,伽罗这一箭在维施特的肋上,留下了一个透明的黑洞! 射出了这一箭的伽罗,已经瘫软在地上。 他的五官渗透出丝丝的鲜血,他已经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手中的弓箭已经寸断,连续的狂射和伽罗的斗气,彻底地摧毁了它脆弱的弓身。 再也没有能力将魔法阵继续下去,维施特和蕾米娜的身体如同弹球一样地分开。 他只来得及在蕾米娜的身上,释放出衰弱、梦魇这两重的诅咒,而蕾米娜的长剑上面的光明,却已经给了他身体最大的伤害! 维施特负了前所未有的重伤,他仿佛突然苍老了一百岁。 维施特体内的光明力量在不停地燃烧,他白玉般的肌肤已经开始龟裂和干枯。根本讲不上有什么优雅的姿态,维施特如同一只狗一样地气喘吁吁。 原本激斗的战场突然平静了下来,三个人同时摔在地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没有一个人能够爬起来。最终,摇摇摆摆站起来的是维施特,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取出了几颗红色的药丸,服了下去。 眼睛里面恢复了一些神采,维施特的目光,首先投向了跌倒在一边的蕾米娜,那是对他威胁最大的敌人。 看到的情况让维施特心头大定,受了衰弱、梦魇这两重诅咒的蕾米娜,如同飘落在地上的枯叶,已经没有一丝爬起来的力气。 终于,终于解决掉了面前这个最棘手的女子,维施特带着兴奋,将目光投向了伽罗。 现在,他只要解决掉这个受伤的男子,所有的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维施特知道自己的实力,就算是自己已经身负重伤,体力大为减退,但是剩下的实力,绝对在那个男子之上! 施特已经发现伽罗手中长弓的破裂,那么在近身的格斗中,自己应该能够很快地结束这一场战斗。 就在他刚刚挪动脚步的瞬间,伽罗咬着牙,扑到了瑞蒙的身上。 他的目标,是瑞蒙身上的那个布囊里面的魔法卷轴。刚才的战斗里面,伽罗已经了解到了瑞蒙的疗伤术是如何地神奇。那么,刚才瑞蒙向他炫耀的那几个疗伤的卷轴,就应该是真的。 浑身的关节如同断裂了一样地疼痛,伽罗用自己微薄的魔力启动了卷轴。 白色的光和金色的符号,再次围绕了蕾米娜的身体,但是伽罗发现,这一次却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蕾米娜还是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她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 “哈哈哈。”维施特断断续续地笑着,他身上的伤口除了胸口的那一处,别的地方都在慢慢地愈合,并如同花瓣绽放般地长出了红色的肉芽。 轻轻地用手摸了摸自己胸口那还冒着青烟的黑洞,维施特仰天长啸:“哈哈哈,如果这一剑再深入半寸,今天就是你们胜了。可惜就差这半寸,我没有死。” 说完,维施特向着伽罗笑道,他的笑容中充满了得意:“不要疑惑那个魔法卷轴没有什么作用,教会的光明术只能治疗物理的伤害,你以为暗黑六芒星是这么简单? “卷轴上面的光明术,对于这种针对身体内部的魔法诅咒,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再也没有废话,维施特的身子如同闪电一般地扑向了伽罗,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立刻结束这一场战斗。 他已经为这场战斗付出了太多的代价,他不想在最后的关头,再出现什么波折。他从来不小看对手,这一次,他也不准备给伽罗喘息的机会。 一切都在维施特的意料之中,就算他身负重伤,战斗力衰减了几成的情况下,伽罗也不是他的对手。连续的几个冲刺和返折,维施特已经控制了战斗的节奏。 伽罗很勉强地抵挡着维施特的进攻,维施特的速度,比那个死去的血族还要快。 维施特的嘴边带着一丝冷笑,他已经不再考虑伽罗的威胁了。他的心神开始放到了如何寻找丹西的上面,似乎朵拉已经躺到了他的怀中。 维施特的目光,并没有漏过躺在地上的蕾米娜,他准备干掉伽罗后,先吸掉这个让他头痛的女子的血。 冷笑还没有消散,但是惊讶已经在维施特的脸上凝固。就在他一拳击向了伽罗腹部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已经将伽罗逼入绝境的他,本来以为伽罗会避开这一手──如果伽罗避开的话,维施特暗藏在后面的第六个杀手,会将伽罗击毙。 但是他错了,伽罗根本没有避开这一拳。他任由维施特的这一拳击破了他柔软的腹部,然后利用这一丝空档,一剑刺向了维施特胸口的那个黑洞。 “啊!”维施特大吼着,避开了伽罗的这一剑。 但是伽罗这反转的一剑,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疤痕。 维施特感觉到了那锐利的剑锋,散发出的那种令人凛然、沁入肌肤的杀气。只差一寸,那寒气就会割断他的咽喉。 伽罗跪在地上,他的眼神一直在盯着维施特的举动,然后他捏碎了一个卷轴。 白色的光和金色的符号在他身边歌唱,血立刻在瞬间止住了,然后伤口开始飞速地愈合。 “呸!”维施特吐出了一口鲜血,这个该死的人类,竟然这样地难缠! 刚才,就在维施特反扭住伽罗的手臂的时候,伽罗竟然没有顺势地翻转身体,而是忍受着骨头被拧断的剧痛,用自己的头,狠狠地撞在维施特的鼻梁上。 虽然吸血鬼的身体结构远远强于常人,但是那也是仅仅指的是躯干而言,没有血族会刻意地加强自己脸皮和五官的抗打击能力的。 在伽罗全力地一撞之下,维施特立刻泪流满面、眼冒金星。 虽然手臂上传来无比的疼痛,但是伽罗没有丝毫的停顿。趁着维施特昏头昏脑的时刻,伽罗忍着额头的疼痛,用尽力气第二下撞去。 就在维施特偏头躲避的时候,一个膝盖狠狠地撞在了维施特的下身。 “吼!”维施特口中的黑火将伽罗远远地击开,然后他疯狂地如同被活剥了的鱼一样,原地跳动着。 落到地上的伽罗,右手已经变成了一根麻花。头上和五官全部都是鲜血,胸口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咕嘟咕嘟地冒着鲜血。 随着一阵让人牙关发酸的摩擦声,伽罗的左手硬是把右手的关节复位。紧接着,他的左手捏碎了第三个卷轴,他的躯体再一次拦在了维施特的身前。 “操你!”伽罗用各种各样的方言骂着维施特的母亲,因为他身上疼痛简直太猛烈了。 伽罗一瞬间连续中了维施特十来拳的狠命攻击,他只觉得如同十来枚巨大的铁锤,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全身。 浑身骨骼“哢嚓”的连续的脆响,让剧痛中的伽罗可以很清楚地感到,自己的肋骨已经断了五根! 伽罗觉得自己如同一个被狠命摔打的西瓜,胸腹中的大小器官,被这种激烈的打击震荡成了血糊。腥甜的味道,从伽罗的腹部直冲到喉咙口,大口大口的鲜血伴着几块内脏的残片,箭一般地喷涌而出! “操你!” “这个王八蛋!” 伽罗对面的维施特也不好受,他正痛苦地从地上拣起自己被伽罗舍命一击所砍掉的右小臂。趁着还有一丝最后的意识,伽罗再次掏出了一个疗伤的卷轴。 白色的光芒和金色的符号,再一次环绕了伽罗,他身上的伤口再一次愈合。 “吼吼吼吼吼!”伽罗发出了震天的狂号,他现在宁可被维施特砍掉脑袋,也不愿意再用魔法卷轴来治疗自己的伤势。 在白色的光芒和金色的符号环绕下,光明术的力量,正在迅速地修复着伽罗体内破碎的骨骼和内脏。 随着已经破碎了的神经的复原,麻木而闷胀的钝痛,也立刻变成了清晰而尖锐的剧痛。那种如同被放到火上活活煎烤的火辣劲,从局部立刻扩展到全身。 伽罗觉得,自己就如同被客人品尝的活鱼,于是他蹦跳得更加地欢乐和疯狂。 谁说男人流血不流泪,伽罗的眼泪如同瀑布一样倾泄而出! “啊啊啊啊啊!”伽罗的脑袋又开始胡思乱想开来,他乐观地当这是一次粗暴的**,而且是一次又一次! 既然自己选择了拼死地抵抗,那么就好好享受其中的乐趣吧。不胡思乱想又怎么办?难道说,自己要被身上的疼痛逼疯? 一次次的骨头和内脏的碎裂,然后一次次在魔法卷轴神圣力量的治疗下愈合,然后再碎裂,再愈合……就这样地周而复始,让伽罗变得那样地快乐和疯狂。 他抛开了所有的念头,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在悬崖上跳舞。他麻木而又迟钝的脑袋里面,唯一记得的,就是要在最后的关头,取出瑞蒙的魔法卷轴。 我蹦、我跳、我打、我咬、我骂、我砍、我踩…… 伽罗幸福地在痛苦的深渊中舞蹈,他的眼泪没有一秒钟的断流。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个自动反应的战斗机器,全身的每一个部件,都成为了他战斗的工具。 我蹦、我跳、我打、我咬、我骂、我砍、我踩…… 他的脸上已经扭曲得不**样,他的口水和鲜血一起流淌。我什么的我,赶紧找个机会掏出卷轴,不然恐怕只能是我死、我亡、我嗝屁! 我是神,我不是人。 伽罗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超脱了人世间所有的痛苦,他的眼前似乎见到了光明神的笑容。伟大而仁慈的光明神,给伽罗递过来了一杯热腾腾的早茶,这时的伽罗仿佛发现另一个自己,正在狠咬着维施特的手臂。 我现在不想喝早茶,伽罗一脚将光明神的好意踢翻。他的身子被维施特如同破布袋一样远远地扔开,然后一个跟头,跳下了绝望的深渊。 黑色焚烧着伽罗的身躯,他的五官都冒出了火焰。伽罗觉得,自己比那个可怜的猴子还要惨,但是他立刻想到了太上老君的金丹。 我的卷轴在哪里?伽罗突然想起了自己放在腰间的卷轴。王八蛋,千万不要将我的衣服烧光。 怪不得孙猴子要打翻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要是我,首先就光溜溜地跑找七仙女! “你这个王八蛋,还不死?”维施特捂着胸口深深的伤口,死死地瞪着面前的伽罗。 比起他的伤势,伽罗简直可以说是比死人多了一口气。浑身的伤痕和血口,一手一脚被扭成了奇怪的角度。 但是这个人还在笑,他如同在跳着一段疯狂地舞蹈。这个人,真的还算是人类吗? 拨浪鼓一样地摇着头,伽罗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后面的蕾米娜。 他竖起了自己的中指,然后就想狠狠地骂人。但是血肉模糊的嘴里面,吐出的不是羞辱的字眼,猩红的鲜血已经汹涌而出。 颤抖着,伽罗从瑞蒙怀中取出的最后一个卷轴,再次发挥了作用。白色的光芒和金色的字符的闪烁环绕着他,伽罗身上的伤痕再一次开始痊愈。 “该死!”维施特再也没有勇气扑上去,和这个人进行肉体上的搏斗,伽罗的狠辣和不屈,让他如同看到了一头魔兽,他如同蟑螂一样的生命力,让维施特极为头痛。 他可不愿意在最后的关头,被这个家伙拖进了地狱,这个人现在完全是抱着与他同归于尽的念头。 维施特的右手已经被砍断了三次,而左手还被伽罗狠狠品尝了一下。他额头上面的血迹还没有干,但是半只耳朵已经不翼而飞了。 王八蛋!这个家伙,绝对是一个变种的兽人! 维施特有点哆嗦的手伸入了怀里,那里有一枚古老的魔法卷轴。虽然他很是珍惜这个宝贵的卷轴,但是现在,他只想赶快杀死面前这个该死的蟑螂! “我以最古老的兽神的名义,我以空间之神莫萨的名义。打开那神秘的大门,让我们回到初始之地。” 黑色的火焰在他的身前,仿佛有生命一样地涌动,空气中出现了黑色的漩涡。 这个魔法卷轴,是维施特在一个古老的遗迹里面找到的东西。 维施特还没有完全搞懂这个卷轴上面的奥秘,但是,他已经参透了其中的一些东西。他知道,这个卷轴能够释放一个空间的魔法,可以将敌人送到一个未知的地方。 现在的维施特,已经不想将伽罗和蕾米娜在眼前干掉,他只想赶紧回到自己那个隐秘的巢穴。他身上的皮肤已经开始干裂,体内的光明力量,在一寸寸地腐蚀他的肉体。 现在的他已经虚弱无比,他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在这片城堡里面寻找那个小女孩。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伽罗没有打断他的施法,而是看到他掏出魔法卷轴的时候,背着蕾米娜掉头逃跑。 伽罗不是傻瓜,该逃跑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勇敢。 刚才,维施特狠命地纠缠着他,这个时候不拼命,只会送命。但是当维施特施法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维施特面前的魔法壁障。 既然自己不能打断那个家伙的施法,那么,为什么还不立刻逃亡? 伽罗从瑞蒙身上拿过来的魔法卷轴已经用光了,如果再一次负那种致命的伤,那么就算他是有九条命的猫,也一定会被活活地打成肉泥。 没有了瑞蒙的魔法卷轴,伽罗的勇气开始崩溃了,现在的他虽然有些疯狂,但是绝对很清醒。 以维施特的身分和地位,他所使用的马桶,绝对都是黄金和钻石的结合,更不要说他掏出来的魔法卷轴,伽罗估计那东西的威力,绝对能够干掉好几个自己。 看到那个魔法卷轴被打开时泄露的那种强大的气息,他知道,不跑的才是傻瓜。 他记得外面的马匹上,还有一副辛巴带来的弓箭。 微微地冷笑着,维施特面前的魔法终于开始释放开来。一个黑色的漩涡出现在伽罗的身后。虽然扩散的漩涡的速度很快,但是以伽罗的速度,他应该能避开追赶的漩涡。 然而他的背后,有着浑身无力的蕾米娜。伽罗不知道,如果自己抛下了蕾米娜以后,等候着蕾米娜的,究竟是什么? 苦笑着,伽罗脑海里面不停地思考着花猫关于空间魔法的理论。 来到了这个世界的伽罗,对于各种各样的魔法,都很感兴趣的。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伽罗曾经和花猫,研讨过关于空间的魔法问题。 “呃。”当时吃得浑圆的花猫这样给他解释:“空间就如同树上的蜂窝,只有吃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你学习这东西有什么作用?反正如果有人能够施展空间魔法的话,你能逃多远是多远。 “对了,如果你有一个座标的话,那么就不用太担心……” 接着,花猫开始卖弄着自己学识的渊博,用了一百五十六种办法,让伽罗明白,穿越空间其实并不比破门抢劫难多少──对于一个神灵而言。 当然,如果伽罗想要穿越空间,拉倒吧。就凭你那微不足道的魔力,还是好好地在这个空间里面呆着吧。 花猫的话,严重地伤害了伽罗的自尊心,于是面带冷笑的伽罗,提着喵喵大叫的花猫,耐心而又残忍地,让花猫设计一种能够在286上面运行doom3水准的东西。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伽罗最后从被饿了五天的花猫的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当然,花猫想出来的那种空间的魔法,伽罗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用出,但是,至少让伽罗知道了空间魔法的可怕。 是的,当对方施展空间魔法的时候,逃跑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时候,只要伽罗扔下背上的蕾米娜,那么,他绝对有逃生的可能。 可是,他能一个人逃吗?扔下并肩作战的蕾米娜,就这样一个人逃跑? 有的人做错了一件事情,他就会举出种种的理由,来给自己辩护;有的人做错了一件事情,他甚至觉得,还不如丢了一枚铜板难过;更有的人,宁愿天天做错任何事情,只要自己能够活得更好。 但是伽罗不是那些人,作弄了蕾米娜以后,他就深深地后悔。 在现在这种保守的年代,身为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她的声名有时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 这一次见到了蕾米娜,虽然她的眼神还是那样地清澈,但是那种从骨头里面渗透出的悲伤,让伽罗更是不安。 是的,蕾米娜是做错了事情,可是自己做的更错! 没有闪避,伽罗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飞向了那个漩涡。如同被引爆了的火药桶,黑色的漩涡立刻扩张了起来。如同一只被唤醒的猛兽,黑色漩涡露出了它锋利的獠牙。 伽罗的斗气,根本就抵挡不住漩涡的扩散,就在这个时候,如果独自逃走的话,伽罗还有避开的可能──但是,伽罗却还是背着蕾米娜一起逃生。 两个人都没有逃脱漩涡的扩张,他们和黑色的漩涡,一起消失在维施特的面前。 看着黑色的漩涡消失,大声喘气的维施特的心终于放下了。他的面前,只剩下了一片空地,那个打不死的蟑螂和女子,已经无影无踪了。 用手捂着自己的伤口,维施特颓然的坐在了地上,全身一阵发软,他准备先到附近吸干了那两个女子的血再说。 苦笑着看着自己黑枯的肌肤,他知道自己的伤势,已经不能再拖了。 他没有去寻找那个叫做朵拉的女孩,现在的他有点顾忌丹西。以这副残破的身体,去对付那个拥有四百年修为的丹西,维施特没有任何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