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睡美人》 第120章 送完老爷子回家,老爷子哈哈笑,今儿开怀,走进门脚步都是朝天开。 陆弦没进去,开车载着肖时便回去了,肖时睡倒在副驾驶,蔫蔫地,想是今晚也不能回宿舍了,从她包里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那边知信了,陆弦这才载着她往回赶。 车开进小区,停在了楼下,给她解安全带,她这时有些意识,昏昏沉沉睡了一路,按住他的手,看清是他,呵呵呵呵憨笑,“陆弦,你干什么呢?” 陆弦默了两秒,轻轻挣开她的手,“你喝醉了。” 靠在他怀里,一步一步往楼上走,肖时不承认,“我没醉呢。” 她扭来扭去,陆弦拍拍她的肩膀,她老实了不少,“嗯,你没醉。” 走上四楼,站在门口的身影闪动,“阿弦,怎么才回——”来。 看到陆弦怀里的人,顾海到嘴的话蹩回去了,忍不住八卦,“这是肖时吗?”抬手看看时间,“不大妙,这个点了,你怎么还敢将她往回带。” 陆弦眼眸一动,问,“怎么到这儿来了,是出了什么事?” 顾海这才想起正事,“是有点事,也不打紧,打你电话打不通,我就先过来了。” “手机没有多少电,关机了。”事实上是来不及看。 “不碍事,主要是家里那位,”说到这,他暗自叹气,眉头有一层皱色,“家里面,我妈她大学时的好朋友来了,以前关系特别好,小时见过,她那时还打算给我指这门娃娃亲,现在又是这么多年没见,见了面,这几天,我倒是陪她们逛了整个江城。” “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王阿姨面善,她似是很看好我,这就算了,她女儿lidy好多年没回来,活泼的很,巧的是,学得又是建筑工程。” “这跟你,学的有关?” “有点关联,”越想表情越不自然,“我最近恰好接了一部剧,几个主角的戏倒是与这方面有关。这不是关键,”他迟疑,“主要是能聊到一起。” “??”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lidy她性子,就跟你怀里的这位差不多,我,我吃不消。” “……” 陆弦足足沉默了30秒,正准备开口讲话,怀里乖了一会的肖时开始不安分了,在他怀里扭了两扭,他低头看,哪里像醉酒的样子,睡了一觉醒,除了脸蛋红点,这会眼眸清明至极。 她扭动着,从他怀里起身,看着顾海的眼神亮的很,本就不远的距离,走到他身边,踉踉跄跄,总算站定,看着顾海一眼,顾海莫名,“怎么了?” 肖时才后知后觉地发起小脾气,伸手推了顾海一把。 顾海说不上什么感觉,眼看着她被反推地站不大稳,伸手要扶,身后有人拉住她,搭在她肩上,扶稳了他。 不说顾海莫名,陆弦也有点奇怪,轻声问她,“怎么了?” 声线温柔地,顾海顿时有了感觉,这模样,与平时的陆弦比,浑然不大一样,一时又被眼前这两人,明目张胆地恩爱样晃花了眼,径直吃了一包大狗粮,浑身不自然,打了一个颤。 肖时本摇头,靠在陆弦怀里不说话,看到顾海在眼前晃动,挣开陆弦的怀抱,一个用力,上前狠狠推了顾海一把,这用力,顾海被推到了门上,“咚”地一声,发出一声闷响。 “哎?” 顾海疼得说不出话。 “肖时?”陆弦喊她,言语里尽是关切。 肖时这才转身看向陆弦,“不要跟他说话。” 陆弦一颗吊着的心“腾”地一声暖化了,眼睛里星星点点,有她的影子,明亮可鉴,“好,不跟他说话,咱们进去,进去睡觉好吗?” 她歪着脑袋,半晌同意,“好。” 靠在门上的顾海疼得没反应过来,又被陆弦惊了一把,这两人关系如日升天,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随即乖乖给二人让道了。 陆弦给他使眼色,顾海自知,从肖时身边擦过,肖时许是怨念太深,擦边而过,还不忘抛一个小眼神,吓得顾海一哆嗦。 陆弦扶肖时回房,拖了鞋,安置睡了,掖好被子,看她呼吸自如,这才走出来。 坐在沙发上的顾海已调整好心理活动,撞着疼,也不计较,眯着眼,笑得灿烂。 陆弦替她道歉,“今天遇到老爷子,喝了两杯,喝多了。” 这都赶上见家长的节奏了。 顾海性格温顺,他微微笑,“陆弦,你是怎么受得住她的。”说到这里,他一个机灵,“陆弦!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陆弦给他倒水,甩了一个眼色过去,顾海不为意,“就把肖时借我用用,她这个性子满好,想来lidy恐怕也是受不了她的。” 第121章 家里养了一只猫的好处是,肖时比想象的更思家了,除了开学第一日,因为部分原因没能回寝室,之后的一个月,肖时一直乖乖待在寝室,没有做出任何违规禁令的事。 学校的实验室将要开启,微凉早已投入到新一轮的作战中,看这架势,比去年更忙上了几分,沈晨约着随岁整日食堂课堂三点一线打转,一个月的时间,大家都适应了新生活的节奏,连秦尊,她也见得少了。 生活貌似平静,早起,肖时刷微博,果不其然,微博热搜第一名惊爆的头条便是,“新生集团董事陈景润包养某名牌大学女学生”。 如一条眼见开明的线索,昔日新生集团的陈景润,以为人严于律己,年轻有为,参加诸多公益活动,不轻易接受商业化演出,报道的江城一朵花,钻石王老五里青年楷模形象就此崩塌。 该报道有模有样,车停在c大,陈景润的专属座驾,在c大西门后面,与一学生模样的女子拉拉扯扯,最终二人上车,开车到陈的住处,江城的名宅之一,为了加大事实的爆发性,第天头条赫然又是二人后续,在清馆吃饭,二人举止还甚为亲密。 a大金融系的座谈会,欲打算请这位昔日校内名人,金融界的精英来为即将来临的校友十年一聚做一场首开会,消息发出,应邀名单一度引人讨论,众人喜不自已,哪知道,这关头就来了这样的一出,一时间,众说纷纭,无论是在食堂吃饭还是走路回寝室的路上,都听到有人在谈论这件事。 至此,此事还没有发酵最大,按理来说,有钱人包养一两个女大学生,本就不是新鲜的事,压下新闻便是,可偏偏有人仿佛与他过不去,包养门过去没多久,就有业内知名人士表示对他做出的公益事业有所怀疑,该博主列出清单,对他所征集的公益活动的数额一一比较,表示因为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数据清单,一笔笔收集和自发性捐出的钱不知去向,对此,该博主发出声讨,也一并向一众群众质疑,是不是连他面和心善,人生赢家的这个人设也是炒出来的。 事件再三发酵,尽管头条新闻压得快,却不如它爆得快。 短短几日,新生集团市场股票持占比持续下降,一跌再跌。 事件发酵的尾声,是有人指出十年前肖门艺一事,肖门艺作为新生集团的创始人之一,同样也是其旗下唯一一支冲出国门,跑到世界级锦标赛赛道的队伍can的队长,在打最后一场世锦赛,却不幸出车祸死在去比赛的高架路上,作为昔日好友,一夜之间,还未处理其身后事,便带着手下一干人等,席卷了股东会,包揽了包括肖门艺在内的股权,瞬间变成了新生最大的股东。 这在当时,还算一件奇谈,提起这件事,众人纷纷对他表示惊叹,以一人之力,挽救了面和心不合的小小公司,短时间内,既没有继承家族企业,也没有接受家族帮助,而是将新生集团做大,年年坐稳。 只是事到如今,回想此事,好友去世,作为收益者,难道最先继承股份一事的不是极亲之人?当时解释,肖门艺的孤女太小,难当大任,公司面临紧急关头,陈景润只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草草结束这一事宜。 事件追溯回来,当年无论陈景润的做法是不是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但十年后,肖门艺的女儿早已长大,怎么业界还没有她的半点传闻。 说起肖门艺的女儿,众人又联想起她的身世,据说是蓝华企业顾信的大女儿,只是顾信对外承认地也从来只有刘凯贺与前妻的女儿,几次活动都带在身边。 这几日,肖时去食堂吃饭,沈晨还在刷手机,“我的天啦,原来刘白芷是顾信的女儿啊,怪不得,看人鼻孔从来不点地,我还怀疑她看人喜欢高抬头呢,原来是有这个资本啊。” 随岁撂筷子,也参与这个话题,“你这重点是不是关注错了,重点是刘白芷吗?” “那重点是什么?怪不得说一脚踏入名校,就与半个名流圈接触了,咱们学校资源好的不少啊,”说着说着她开始感慨,“我咋没遇到呢,除了那个秦尊秦主席从我开学就听到他的大名,还真没遇到过别的哎!” 微凉嗤嗤一笑,表情没有一点隐藏委婉的意思,“那是你太局限了,什么货色还得配什么人,你这样子,自然遇不到。” 话说完,沈晨还没咋呼,随岁的面色便沉了几分,微凉应当还有几句话没说,肖时便赶在这三人前头说了,“看来是我高攀了,有眼不识泰山,秦尊是这样一尊大佛,我真是瞎了个眼,光芒太甚,这几天你们还是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们家的事,免得惹的我更是难过。” 沈晨,随岁果然向她投去关怀的眼神,肖时生受着,却不敢去看微凉。 想也知道,微凉现在的心里活动一定是这样,“……”,谁都不服,就服你。 第122章 陈景润事件还在发酵,短时间内,新生集团并没有就此事做出任何公关处理,肖时早起摸手机,依然是昨日的陈情声讨,没有看到想看的内容。 慢慢等了两天,只看到硝烟弥漫,还没有看到后续处理,她心悬着,总有种隐隐的不安。 这天,刚从浴室走出来,洗个澡的功夫,接到了顾海的电话,平时没有多少交集的人,告诉她希望她能来他的工作室一趟,大伙都在,可以一起聚个餐。 肖时觉得奇怪,问,“陆弦也在。” “在,在的。” 那就更奇怪了,聚餐陆弦都不喊她,顾海喊她做什么,顾海声线缓和,认真讲话有种让人眩晕的错觉,“阿弦他正在忙,来吃个饭,也是我看他最近太累强拉出来的,他本没有多少兴致,又怎么会叫上你,让你看见,不是徒添他的难过。” 肖时细下想想,在理,虽说中午才在一起吃饭,但开学来,陆弦身子好了不少,又开始一头扎进工作里,学校里也来的少,竟像提前实了习一样。 她答应顾海,“等等我,这就来。” 聚餐陆弦吃得肯定少,去了把他拉出来再加个餐,也正好。 肖时不爱化妆,淡妆也化得少,素面朝天的去了,顾海工作室室外就是一个露天的餐厅,她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倚在阳台低头看平板的陆弦,他看得专注,以至于肖时走过去,轻轻拉了一下他搭在栏杆上的手,他头也不见得抬就犯起了脾气,先是眉头轻轻一皱,暂时不做表态,但嫌恶的同时却也不扭头看一眼。 肖时呵呵一笑,收起了恶作剧的心,“陆弦,你看什么呢?” 瞬间,稍有不悦的陆弦抬头,冰雪消霁,颇有不满的看向肖时,示意她正打扰了他。 不过肖时可没看到任何不满的示意,她熟悉陆弦,只觉得陆弦这一眼魅力十足,然而却没有多少威慑力,“你瞅我干什么呢,看得我心痒痒。” “……” 最近自娱自乐习惯了,陆弦不当一回事,收起平板,牵起她的手,“顾海喊你来的?” “嗯呢。” 他稍稍思索,“等会跟在我身边,别乱跑。” “嗯,好。” 牵着她的手转身,就那么巧的,看见了站在阳台进门口处的秦尊,他的眼神暗戚戚,明显看了二人有一会儿了。 视线追到二人牵紧的手上,肖时整个人怔住,还未做任何表示,陆弦倒先松开了她的手,随即一派自然,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走到他身边,说话也是平常,“怎么有时间来?” “刚好路过,就来吃个饭,等会还得去所里。” 他拉开椅子,顺手就坐到了陆弦的左手边。 站在不远处的肖时,整个人被石化,不说尴尬,怎么连看上去的硝烟也没瞧见呢,发呆的一会儿功夫,就听到顾海进门,喊她,“哎,肖时,站在风口干什么,过来坐。” 于是肖时乖乖走过去,正不知要坐哪,顾海倒颇为绅士的替她拉开了陆弦右手边的座位,肖时笑着说声谢谢。 顾海不紧不是孤身一人来,身后还跟着几位姑娘,打头的那位看上去十分知性,她性子爽快,看见肖时,短暂的微妙小表情后,便淡淡笑,“你好。” “你好。” 一时,顾海工作室内正谈生意的工作人员也上桌坐齐了,纷纷点了餐,又开始聊家常。 lidy笑着看向肖时,“顾海,不介绍一下身边的这,几位吗?” 顾海为人最为绅士,性格比秦尊还要春风,他点头,从肖时说起,“这是我一位朋友,肖时。” 介绍陆弦与秦尊,则更为简洁,“这两位也是。” 所以肖时要为介绍的稍隆重些,还带出个名字而骄傲吗? 顾海也一并介绍了lidy,那手势,看上去主要像是对着肖时说的,“这就是lidy,刚从巴黎回来,这位是她的同学mars,黄。” 肖时微微笑,一时也打上了太极。 lidy穿着打扮相对此刻素面朝天而言的肖时而言,在一定程度上,占了很大的一份优势,她便趁着喝咖啡的功夫,不经意间一点头,看向肖时,露出长辈般的慈爱,“不知肖小姐正在读研几,学得什么专业呢?” 肖时笑着撑场的本事最为有力,她学她,轻轻转转咖啡杯,也不喝,“叫我肖时就好,比顾海小两届,正在读大一,”她也一并笑着看向顾海,“怎么,这位前辈,顾海你是怎么认识的,刚开学,就搭上学姐商量着要考研了吗?” 女人的硝烟,燃起来太快,肖时本不打算如此暗讽刻薄地讲话,只是那人故作优雅,高人一等的模样像极了顾信,她看了没来由地反胃。 顾海还正在隔岸观火中,lidy端起来的姿态一下子就放下了,在她看来,这样出言不善,觊觎她看上的男人的小姑娘最为矫情,不说家世隔条河,就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她也不屑与之相提并论,她微笑,喝了到嘴角的咖啡,“是家里的前辈介绍认识的,不是本地的学生,先前顾海也说了,刚回国,所以不大懂你们这里的规矩。” 肖时微微笑,不接招了,看向顾海,示意他将话题引下去。 可惜顾海活生生当作没看见,刚上的餐,他切好了,端到肖时面前,“肉不硬,七分熟,切好了,你尝尝。” 此话一出,眼前一阵嗖嗖凉风,顾海握刀叉的手微微一抖,硬了心肠不去看陆弦。 肖时的感觉不比顾海差,她被这顾海莫名的举止吓了一跳,侧眸看向陆弦,没有感受到陆弦的阴阴凉意,倒先看到了秦尊讳莫如深的表情,他是看向顾海,具体说不上什么感觉,总之不大秒,她赶紧收回眼,也没胆再去看陆弦。 是这前后几分钟发生的事局限了她的思维,她竟接过刀叉,朝顾海笑得别有意味,“谢谢。” 第123章 一顿饭吃到中场,lidy出去打了一个电话,不过十分钟的功夫,笑着走回来,拉开座椅,向大家含笑,继续用餐。 两分钟后顾海的手机就响了,顾海接开看,这通电话实在躲不过,他站起,“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顾海走出,lidy便放下了手里的刀叉,喝了两口红酒,主动跳过肖时,跟肖时身旁的陆弦说话,“你就是是顾海的发小秦尊吗,我听阿海他常常提起你,听说你学软件工程的,最近在带一个项目,具体是关于什么方面的呢?” 陆弦凉薄的眼神挑过去,淡淡一眼,哦了一声,随后像来了不少兴趣,“项目谈不上,正在开发一个软件,主要是用来玩,算不了什么的。” lidy笑,继续问,“也听阿海提起过陆弦,不过很少出来见面,知道他身体不大好,不知道是不是那边那位呢?” 顺着她的眼神,秦尊已从错愕里回神,接着陆弦的戏份演,淡然点头,“顾海也常常跟你提起我么,自从上次我们闹了矛盾后,就基本不与他往来了,今天听你这么说,看来他是放开怀了,不过……”言至此,不愿多说了。 被拆穿的lidy很快淡定,“也不是顾海提的,主要是顾伯母谈的多,”她语气里颇有炫耀的成分,朝出去接电话的顾海望去,“这会顾海出去接个电话,应该也是伯母的吧,伯母知道我到这边来吃饭,想必就关怀了几句,”言下之意,知道你们的事就是顾母有心想要撮合她与顾海才说的,她也试图绕回之前的话题,“是闹了什么矛盾,具体怎么说呢?” 宛若看了一出好戏的肖时这才终于明白了,不管陆弦与秦尊是闹哪样,但她总算知道,今天是被充当炮灰了,顾海原来是故意想要拿她挡箭牌,挡一挡lidy这颗风韵犹佳的炮弹啊。 既然lidy问起,陆弦先说话了,他姿态摆的极足,“说起阿海与阿弦的矛盾,我这边才是深,他们还可以协商协商,我这里,也只能当着你的面说一说了,今年大三,新生开学,便有个姑娘钟意于我,三番五次早起来给我送亲手熬制的粥汤,课余活动也有心来与我多多接触,记得有次,她甚至还来我的课堂旁听,只是最后因为态度不端正而被老师点名叫上台了。长此以往,我刚想带她去认识认识身边的朋友,她就被我的好兄弟,”停顿至此,为了凸显效果,他朝肖时冷冷地看了一眼,“勾搭走了。” 认真倾听的lidy侧眸看向肖时,一出大戏脑海里划过,她先是震惊,再是错愕,最后到难以接受,不再纠结于这个女孩子是否就是身边的肖时,而是顾海的人品,让她,“顾海他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陆弦低头,不愿再与她多说一句话了,可就是这娇弱造作的一幕,就让人脑补了好大一出戏,将他的心里活动描绘地愈加深刻。 陪同一旁吃饭的同事们,哇,好乱的一出戏,演的什么都开始看不懂了。 不过,此时的肖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看向陆弦,他不迎她的视线,她欲言又辩,径直看向秦尊,深深的一眼,这一眼,太久,太久,秦尊的眼里饱含着诸多诸多她以前没发现的东西,瞬间,她眼圈红了一圈,起身,“不好意思,去趟卫生间。” 肖时与秦尊对视的一眼,压倒了lidy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个人极其不正常,这漫长的对视,彼此眼里不一样的东西,甚至此刻“陆弦”眼圈里此刻的点点水意,都让她混乱无比。 第124章 肖时走后没两分钟,“陆弦”收回对她远去消失不见的视线,正面对上lidy,“‘秦尊’说得不错,就像他生命里曾经有过的那样一段纯洁又美好的时光,或许在不适宜的时间遇上了,但每一寸每一缕陪着时间赛跑的经历现在回想起来嘴角都是带着笑意的,因为这一生还不算长,二十年的时光,有一半是言不由衷的,心灵的旅程刚刚开启,就需要有这样一个人,悄无声息地陪着你一起走。” 突如其来的这番感悟,言辞肺腑,lidy虽然不能听懂这背后隐藏的深切含义,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被眼前的人吸引了,她甚至不和时宜地想,原是明朗的眉眼,提起这样一段事,由感而发的话语,因为沉重而揭在一起的表情,会是因为什么呢? 她望着她,一时不愿打搅。 “幸运的是,我也曾遇到这样一个人,学业太多,项目太重,忙到没有时间去见她的时候,总偷偷关注着她的动态,知道她最近发生的事,知道她今晚可能要去哪些地方,为了能再次偶遇她,会丢掉手里的任务,急着赶去相应的地点,能跟她说上一句话。她送的每一样东西,都兴奋地不能自已,即使不能保管很久,也要抱在怀里,好好珍藏着,她提出的每一个要求,虽然看起来不那么真心诚意想要我去完成,但我还是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好。与她在一起的时光,竭尽全力地与她说话,想知道她经历的过去,想带她去最常去的那家店,想在跟她一起吃饭的时候,为她擦拭好碗筷,想跟她走一起走过的街道,想介绍熟悉的人给她认识,不愿看到她难过,不愿看到她处在尴尬的境地。记得一起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她靠在窗口的风头处,一起听同一首歌,然后她告诉我,‘坐公交车的感觉很好’,我会为她的每一份小欣喜而欣喜。她参加比赛的时候,迫于学校安排的事,我要在这段时间内离开江城,虽然没能看到她比赛,但听到她的比赛结果,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下,有次她的比赛过程中出了不小的事,消息不外漏的情况下,我还一直在想,怎么办呢,要是结果不好的话,是不是要带着她出去吃顿饭呢,吃什么好,去哪家吃,结果出来后,又为她的欢乐而欢乐着,也为她的聪明伶俐而自豪着。” 说到这,餐桌上用餐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刀筷,静静看着他。 气氛陡然变得沉重,可是秦尊只是静了两秒,继续讲了下去,就好像有些话是时候该讲出来了,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又好像有些话真的得讲出来了,再不讲,以后都没了机会。 “总有些遗憾,我等了她那么久,却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句心里话,也没有真挚地对她说出‘我喜欢你’这样一句话,只是在气头上,让她难堪,没有饱含自己的情谊,潦草地表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那之后,她即使没有做出任何正面回答,我也不曾想过去怨她,知道了她的心意后,我更是没有去怪过她,不勉强是我唯一能留给她的礼物了,因为感情,它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就让我把这份单相思的误会独自保留着,不给她带来任何的负担,她开心了,我也就会开心。” 说到这里,秦尊勾起嘴角,露出那一个圆圆的小梨涡,“说完了,故事就是这样。” 餐桌上的人这才停止眼神交换,lidy沉浸于她讲的那个何其有辛的女孩子的故事里,不由问他,“那那个女孩子难道也是肖时?” 顾海淡淡一笑,看了一眼身旁也在看着的陆弦,转回头,不说话了。 不怪lidy这样想,若是这些故事的女主角都是肖时的话……细思极恐,那这顿饭她只能陪还在接听电话,未归来的顾海,以及他的好朋友吃到这里了。 这时,顾海回来了,餐桌上的氛围一片肃静,与走时大不径同,他问陆弦,“肖时呢?”该不会就这么会功夫,招数不够,败退了吧。 陆弦放下手里的餐具,擦了擦嘴,“走了吧,不等她了。” 一并对秦尊说,“走吧,下午还有些事,我送你去基地。” 秦尊也站起,“好。” 第125章 陆弦送秦尊回基地,一路无话,到基地门口,秦尊推开门就下了车,走了几步,走到基地大门口,这里地处偏僻,没有多少人来往,故而能很清晰地听到陆弦在呼喊他,“阿尊。” 他回头看,他竟然也下车了,靠在车门处,阳光撒下来,他好看的模样仿佛踱了一层金色,春天的风和煦,吹得人暖暖的,吹动他竖起的白领,他下意识皱眉,“怎么站在风口处,风这么大,”这话不合时宜,他泰然,看着他,“回去吧,去车里待着,我这也就进去了。” 他摇头,神情颇有触动,想喊他,却又不知要从何说起。 秦尊转过身的脚步扭转过来,朝他走了两步,却又隔得不近,中间有五六米的距离,他停住脚步,朝他笑了起来,“想什么呢,都出神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像小时候,他的身体不太好,长得秀气,在江城待的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是他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一个人唱着独角戏,宛若一个智障般的傻小弟。 有一次,他心脏又出现了问题,在没有做搭桥手术之前,总是多病弱不禁风,医院待了一个星期后,医生跟他说,不要做剧烈运动,能坐着绝不要走着,能走着绝不要跑着。 他倔强,不想自己在同龄人面前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异类,上体育课,小伙伴们踢球,他坚持要去,这个时候,秦尊就像一阵风,从不知道哪个旮旯里跑出来,一把拽住他的手,“叫你别跑就不要跑,你有病你忘了?” 那时,红了一整张脸的他憋着半口气,用了全身力气的朝他吼了起来,“你才有病。” 吼完体力不支,咳得天昏地暗,反倒把周围的人又吓了一圈。 最后是谁也没有去玩什么踢球比赛,陆弦不能去,而秦尊则是看着他不让他瞎跑。 陆弦气不过,堵着气几个小时没搭理他,回去的路上把缄默这两个词运用到炉火纯青,习惯忍受着一个人自娱自乐的秦尊一路心情大好的回了家,住在一个大院,吃过饭后,他又来找他玩,就看到他坐在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一个人默默发呆,他开始觉得奇怪,不知道他怎么一个人一坐就半个多小时,怎么会忍得住不动,后来习惯了,就陪着他一起坐着,有时会顺道问他,“你又在想什么呢?出神这么久?” 即使得不到回答也没事,他忘了,想起来了便再问上几遍。 陆弦回忆掐到这里,对秦尊,他应当保持着亏欠的缘由,说到底,是他对不住他了。 “你,都知道了?” “嗯,知道了,年前你做手术的那几天,我去纽约看你,看到她就在你的病房,看了两眼,那时候就明白了。” 陆弦垂眸去看他,沉默半晌,“下个礼拜就出国了?” “嗯?!”还是瞒不久,便大方承认了,“嗯,去德国,那里的师资条件很好,留学去那边,还有认识的亲戚,家里人也同意。” “嗯。” 这个时候,秦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没接,任凭它这样一直响着。 “是她的电话?”疑问的口吻,笃定的语气。 “是啊,就不接了,”他早已想了好久,麻烦他转告,“回去只告诉她,其实我都明白。”明白至始至终我只是一个被逐渐带跑偏的配角,她跟陆弦才是真正恋人该有的样子,因为感情的事骗不了人,只是一直是他逐渐感觉到这份深意之后,不愿面对,自欺欺人罢了。 陆弦抬眸,眼睛里的光泽一闪一闪,正常人不知道,秦尊却知道的很清楚,他是在难过,这是他表达感情的又一种另类的方式,盯着你看,让你不知所措,他忽地笑开了,“放心,我不会像辰子一样,德国回来,咱们再聚。” “好,”那就好,“再聚。” 第126章 从基地回来,驱车去公司,想了想,还是掉转了车头,车开到小区,果然看到她就坐在树底的长椅上,看着手机,一个人发呆。 停好车,走回来,她还是发呆的模样,不忍心看,走到他面前,“打不通吗?” “哎?”抬头看,攥紧了手机,“嗯。” 春天树叶复苏,绿衣盎然,又是午后,气氛正正好,陆弦便坐到了她的身边。 “你下午没有事吗?” “嗯,有。”他看向她,没有再说话。 肖时有些内疚,“陆弦,我,”她纠结着,舌头都在打转,“不知道怎么跟秦尊说的好,说我骗了他,其实也不全是那样,主要是,我让你们的关系变得尴尬了,我记得第一次他把你介绍给我认识的时候,是在超市那次,他提起你,都没有很全面地说,我知道,他一定很关心你,跟你的关系都不是我能想象的。是我,让你们都难过了,这样想,我就是一个心机很重的女孩,明白秦尊的心意,却远远不值得他这样维护我,也更配不上你,像你这样美好,干净的人,我很后悔。” “嗯,秦尊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其实他都明白。” “啪”地一声,眼泪夺眶而出,是她太自私了,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就私自利用他的感情,是她不对,她忽略了人最基本的常情,感情不由人,白芷说得对,无论是谁,都不该拿秦尊试手,他什么错也没有,尽管他是陈景润最为亲密的侄子。 肖时为一个人哭的模样太动人,陆弦起身,“我进去了,拿些资料,等会去公司,与学校不顺路,你坐地铁回去吧。” “陆,陆弦,”陆弦起身离去的身影太决绝,以至于肖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哦,好。” 陆弦对她的态度有些改变,她感觉到了,但不能做些什么,事情被突然揭发,秦尊不好过,陆弦他,一定也不好过。 吹了会风,她决定无论是不是秦尊用那句话做了单方面的结束,她都要跟他好好聊聊,电话打不通,那她就去学校找他。 抹干了眼泪,手机响了,是陈景润的电话。 多日未见,陈景润轻减了不少,但人还是越发有精神的,招待肖时吃饭的会所,又换了一家,这次吃得是沪菜,晚饭他吃得清淡,先上了沪菜有名的汤包,配上四鲜白菜墩,用花色托盘托着,摆在肖时面前,隔着热浪浪的白气,能看见他拿起汤勺喝了两口汤,依然不忘跟她讲,“这沪菜,是中国的主要地方风味菜之一。本帮菜是沪菜的别称,也是江南地区汉族传统饮食文化的一个重要流派。所谓本帮,即本地。以浓油赤酱、咸淡适中、保持原味、醇厚鲜美为其特色。常用的烹调方法以红烧、煨、糖为主。后为适应本帮人喜食清淡爽口的口味,菜肴渐由原来的重油赤酱趋向淡雅爽口。本帮菜烹调方法上善于用糖,别具江南风味。” 看她不动筷,舀了两勺,放到她面前,“尝尝吧,沪菜这里常见,但想让你好好用用,算了了我的一件心事,毕竟过了这一回,以后再介绍别的菜,也没多少机会了。” 他的话里饱含多意,肖时出了冷汗,但仍装着不知道,喝着手里的汤。 一餐用罢,他吃得不尽然,点到为止,擦了嘴,这才跟肖时说,“我知道,是我欠了你一个交代,才让你想的这样多,夏语林那边我能压下,只是她一个大学生,难免尴尬了些,况且我与她的关系,也不尽是你想的那样。” 起身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然后坐下,“不要介意,只抽这一根。” 打火机点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最近外界传得我的风头不大好,哎,其实也不是大事,媒体的力量固然大,还不得打狗看主人么,我之所以这样晾着,就是想让你出出气,气过了,也就好了。” “你,你什么意思?” “小时啊,你这孩子,怨念怎么这么深呢,”他抖抖手里的烟灰,长吁一声,“顾信没有照顾好你,我也算失职了。但你得知道,你爸爸与我可是从高中就认识患难见真情的兄弟,谁都能害他,顾信能,李夏能,我都不能。” “你少假了,”她觉得她该走了,陈景润在社会上打滚多年,掌握人心的功夫一流,框人的本事她招架不住,明知道这样,但还是忍不住三言两语被他打发得失语,恨不得要将心头的发泄宣告出来才好,“我爸爸死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他就是因为抑郁才死的,怎么偏偏他一去世你就急着拿他的股份,怎么在他下葬的时候,当着他灵位的牌子前,还笑得那样开怀。” 第127章 “vivid,这才是你心底的想法?”一支烟抽完,他将烟灰按在藏青色的烟灰缸里,“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也早已无从考证了,如果非要给你一个解释,那就是那时候公司内部动荡,你爸爸他得了抑郁症,有心人私加利用,我急着收购,是怕倘若再晚一步,你爸爸与我的心血也便付与一腔东水了,至于你说,你看见我笑,”他失笑了,“我笑些什么,那个时候,具体说,想必是收购了股份,烦心的事解决,也不大记清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是谁灌输了你这些不谙人事的想法?李夏?” 未等肖时说话,他已确定,神色变得凌厉了起来,眉峰尽是刀气,“是他没错了,借你的手,消息是他放的,明面上看,我自你爸爸去世后,是收了他的股份,但肖门艺那时签的保险协议在谁的手里,这么多年你又是被谁照顾着,谁该获得的利益更大些,都一目了然了。至少,协议这事,我都是听你的口吻才知道你还没有拿到手,连顾信都以为这么多年你过得很好,你睡了四年的事,想必她都不知道。” “小,小李叔叔……” “不必震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的神情晦涩不明,“不管怎样,欠你的,欠门艺的,我自然会做个交代,只是关于门艺是否是因为想轻生才带着你撞上高架栏杆还是事先早已有人安排好,我得好好查查看了。”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如果是小李叔叔,不,不可能是他,协议有法律效应,daddy去世后,遗产是一定会留给我的,可是都这么久了,我怎么现在才知道这个事,难道李叔再有能力还能逃过法律吗?” 陈景润从衣袋里又掏出一根烟,匆匆点上,“肖时,你出事的时候多少岁,是不是快要满十八岁了?” 陈景润的这一句话彻彻底底压塌了肖时心底最后的防御建设,这一堵墙坍塌,她的精神错乱了,此刻,更是乱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倘若你不是睡了四年,而是一睡不醒呢?” 推开房间的门,不过一个月没回来过,大白长大了不少,毛发越见旺盛,白色的毛被梳得温顺,靠在阳台上的卧垫里打盹,听到开门声,警惕地转过头,远远看了肖时一眼,瞅她未见行动,恭起的身体便软了下去,缩在卧垫里继续眯眼。 一个月不见,原来大白早已忘了她,不再亲她,而是有了防备之心。她向它走去,大白听到声音,闻到气息,一个跃身,跳到了地板上,避着肖时,绕了一个大圈,走开了。 “大白……” 一只猫况且如此,前几个月,悉心照顾它,将它领回家,不过是忙了没多久,它就忘了谁对它的好,那人呢,身边的人,究竟谁对谁错,一时她怎么什么都分不清了。 李夏,小李叔叔,康复时鼓励她重新站起来的叔叔,即使站不起来也要陪着她一直走的叔叔,康复后鼓励她回国,亲身完成一些父亲未完成的夙愿,生活里的困难,都一一替他解决了的叔叔,顾信一母同胞的亲弟,从小与父亲陪着她长大的亲叔叔。 连顾信不要她的时候,都还在陪着她,牵着她的手,对她说,“没事,你还有我呢”,父亲离去了,是他守在她床边,哭够了依然拉着她,做未完成的事,用所剩无几的钱给她买最好的装备的那人,怎么一转眼,就变了个模样,这一下子,他与顾信孰好孰坏,怎么能分辨呢,是都不能尽信了吧。 白猫一晃一晃的毛色晕了她的眼,眼睛模糊了一大片,好想就这样哭得不醒人世,醒来,什么都是好的,爸爸还在,妈妈也在,抱着她在江城的龙子湖上看烟火,回头看,灯火辉煌,陈景润在,李叔叔在,都在冲她打招呼。 肖时窝在宿舍的房里一整晚,关了手机,躺在床上,与世隔绝。 “肖时怎么了,回来一直睡,晚饭叫她也不应,这都下了自习了,我偷偷开门看,她还躺在床上呢。” “怎么办,睡到现在,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们要不要叫她起床吃饭?”随岁往门眼看,问沈晨。 沈晨摇头,发信息给微凉,按理说肖时的身体壮如牛,这天色未晚,倒在床上就睡,什么事会累成这样,完全不符合常理。 微凉提起从实验室回来,也往门缝里看了一眼,“傍晚回来就一直这样了?” “一直这样,我睡了一下午,醒来正好看到她回来,约她出去吃饭,她面色很不好,非常非常疲惫地跟我说,不了,太累,没有胃口,我去睡一觉。这不,倒床睡了,睡到现在。” 听完沈晨的概述,微凉多想了两个度,该不会这大白天的白日宣淫,把她累得…… 不对不对,她打了个颤,肖时不像那种没有度的人,“再等等吧,可能真累了。” 第128章 次日清晨八点,沈晨吃完早饭回来,隔壁房间还未有声响,“这不对吧,虽说今天是周末,但肖时往常这个时候不是早醒了吗?” 随岁也在担心,“是不大正常,肖时跟我说过她有生物钟,晚上准时睡,早上六点准时起,上学期那个时候,不是起得很早给我们准备早饭吗?” “什么早饭?”沈晨回想,“你是说那个电饭锅,嗨,还不是为了——”说到了这里,她从沙发上跳起,幅度震荡得太多,抖动了坐在沙发那一头的微凉,微凉斜眼看她,正好看到一个戏精如何发挥她的自我修养,沈晨拍拍手,“随岁你还记得吗,秦尊啊,秦主席,肖时当时对她可有意思了,会不会就是这个事啊,你说肖时这个不对头,是不是因为感情受挫呢?” “昂,记得是记得,”随岁勉强记起,疑惑,“感情受什么挫,秦尊与白芷学姐,虽然外面那么传,不过我看,不大像。” “你傻啊,最近的传闻没有听说吗,秦尊的舅舅正在风头上,秦尊他下个月不是要出国了,这是要避嫌啊还是家里要出事啊,俗话说,异地恋哪能长久,他走远了,咱们肖时怎么办,这不就受打击了?” “啊?那肖时——”随岁越发觉得她说得在理,“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肖时怎么办呢,现在一定难过死了。” “沈晨。” 沈晨回头看,听见微凉喊她,下意识地颇有警惕,问,“哈?” “你说秦尊要出国了?从哪听来的?” “听社团的学姐讲的,是学校的资助助理,帮忙整理老师们的文档,说看到了秦尊提交过来的出国申请。”沈晨回复她,自然不忘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让我们不要在肖时面前提这事,哎,你放心,我最有分寸,绝对不提她的伤心事。” “什么伤心事?” 门“吱嘎”地一声被推开,肖时看着面前的景象,笑,“都围在我门口干什么,怪吓人的。” “肖时。”随岁喊她。 “肖时,你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看着沈晨探究的表情,点头,“嗯,为情所困,想了一整晚,也,没有想通。” “啊?” “骗你的,小傻瓜,昨天吃多了,别挡道,我去上个厕所。” 周末校外商铺街道遍处满人,“野葡萄”自助餐厅里,沈晨四点钟就拉着她们出来吃晚饭,“就说要来得早吧,现在门口全是排队的呢,咱们宿舍这是头一次全体来吃这个自助餐,我想了好久了,你们就是没有一个人肯陪着我来。” 沈晨比肖时能吃,整个用餐过程,属她跑得最勤,随岁叹为观止,“别拿了,沈晨,吃不完的。” “没事,没事,吃得完。” 结果沈晨吃得撑极,上了几次厕所回来,看到肖时还在吃,“肖时,看不出来啊,你真是深藏不露,我肚子都撑成了一个球,你怎么还在吃。” 肖时摇头,吃得汗流浃背,摆手,“饿的吧,最近胃口比较大。” 沈晨告败,约着随岁一起去上厕所,微凉坐在她的对面,“肖时。” 微凉真美,到哪都像一朵花,实在赏心悦目,她吃得不多,对这种自助餐等吃食,她向来敬而远之,全程,喝两口橙汁,看两眼肖时,肖时劝她吃东西,她摆手,依然喝两口橙汁,不说话,都不用动嘴,只是看她的次数多了,肖时自是感觉到的,“微凉,你想说什么,说,一直看我,看得我心慌慌。” “好,”微凉便放下手里的杯子,轻轻推到一堆杂屑中,立定,单手放在桌沿,模样有些正经,“那我问了,你跟那个,陆弦是那种关系吗?” 肖时夹烤肉的夹子慢了下来,把烤肉放回原处,她皱皱眉,“是的。” “肖时,就当我是多管闲事吧,其实你与陆弦的关系,我早已经知道了,不瞒你说,好几次,你与他走在校内的那条街道上,我都看到了,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大晚上,那条路,刚好是我下实验的必经之路,我不是想管你们的事,我知道你一定是个有分寸的人,但现在无论是秦尊还是刘白芷,你虽然在与他们打交道,但我感觉,你不是很快活,刚开学的那会儿,你是个随性的人,看上去很随和,但根本没有人能左右你的想法,只是现在,你不是了,你在迁就我们,与其说是迁就我们,不如说是你是在迁就你正在面临的事情。” 微凉才是看人很准的一个人,一番话,肖时难有笑容。 “肖时,你是遇到了什么事吗?我知道,我们生活在一起还有大把的时间,或许现在,我们还不足以来承担你的那些事,但我们的出发点应该都是一样,实验室那边问过我,问我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最近懈怠了很多,虽然看起来正常,但有心人怎么察觉不到,他们担心你,我们也是。” “微凉……”很难想象,这些话是微凉说出来的,人都会变,也都会成长,肖时堵在心口的那口气差点要脱腔而出。 “肖时,我没有强行询问你的意思,你可以不用对我说,只是我是站在我的这个立场,阐述了我的观点而已。不管怎样,都想告诉你,一句话,肖时,你不是一个人,只要你想,你就拥有我们所有人。” “微凉,”肖时调整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是为外面看起来那般触动,“谢谢你,我会认真考虑你说得话的。” 沈晨回来,上了个厕所,粗线条的她还是感觉到了氛围与走时的不同,肖时歇了筷子,不再吃了,但沈晨觉得自己解决了生理问题后,还能再战。 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钟,吃到“野葡萄”自助餐厅快要打样,一行人靠在沙发坐垫上,懒洋洋地,在消化肚里的东西,今天实在是用力过猛。 坐在沙发里,刷着手机,气氛暖和,沈晨一个咋呼,“我的天,看得好感人。” “什么东西?”随岁问。 “看微博,热搜爆,刷都刷不了了,陈景润的新闻发布会。” “嗯?” 微博爆热搜的头条,标题赫然是,“新生集团陈景润洒泪挥别董事会,隔空深情诉说与爱妻的情感经历。” 发布会开在下午七点钟,会场人员云集,哪家的新闻媒体都想拿到第一手资料,这还是自上次包养门事件后陈景润的首次对外公开发布会,陈景润好气度,衣冠严谨,整个人看上去仪表堂堂,在这个看脸的时代,陈景润本身的面目就是最好的代言,发布会时间太长,视频截取了一部分,“我知道大众对我塑造的形象有所质疑,这里因为我各人的某些新闻,给大众造成了不良效果及负面能量,深感抱歉,同时,也为众媒体朋友及为集团工作的相关工作人员,真挚地说声,对不起。” “先说说包养门事件吧,既然有媒体朋友提出,我便解释解释,在说之前,我想讲,人都有爱一个人的权利吧,站在我如今的位置,年龄差不知道算不算一个问题,前几日,我与我女朋友的事件一出,我想,在考虑到自身的形象问题,给她带来了的巨大困扰应该才是我最恼火的事,想来我这个人素来洁身自好,唯一一个女朋友,怎么到大众口里就这么难以被接受了呢。不过,也感谢有媒体的爆料,经过此次事件,让我深刻明白了一事,爱情面前,距离不是问题,年龄差也不是问题,所以前几日,我向她求婚了。也请媒体朋友不要乱写,我的感情史,我知道,不要为她,我太太带来诸多学业之外的困扰,她还小,也不要为我们平淡的感情史增加任何调鲜剂。” “如此,为了给大众一个更好的交代,也为数十年前,我未处理好的事,作一个总结,我们来谈谈接下来的这件事。” “十六年前,是新生集团成立的那一年,公司在一个地下包房,说是那时成立,但在那之前,我们付出的努力是何其的多,与每一个创业者一样,抛开了家族以外,就什么也不是,我最好的兄弟,也是最近被大家念及的肖门艺先生,can车队的队长,十多年前正是因为这样的第一支作为走出国际的车队,那时,新生集团才能一炮而红,后续的发展大家都知道,我也就不多提,但让人痛惜的是,我的朋友,肖门艺肖先生,命途实为多舛,在跑世锦赛的最后一站,因为车祸,不幸与世长辞了,所以,无论是因为我的原因,还是出于对事件的好奇心所趋使,都请不要诟病我的这位朋友,肖先生,活着的时候,他很辛苦,去世了,我希望大家也能给他一个安宁,知道他的人,了解他的事迹的人,都会很清楚,肖先生他是一位很伟大的人,毕竟是他亲手打开了国内赛车与国际接轨的那一扇厚重的大门,没有他,就没有了后来的好多新启行业。” “近来,不少人也谈及肖先生的女儿,vivid是一个很开朗的姑娘,她的成长经历跟一般人也大不相同,但生活催熟了她,年仅十四岁,登上国际赛车的舞台,是天赋,让她成为了天上最耀眼的一颗星,但现实往往不是单一的,祸不单行的那些年,vivid与他的父亲一般,在赛车的赛道上同样的出了车祸。” “命运总不会太过造化弄人,万幸的是,我们的vivid长命的醒了过来,虽然这一沉睡就是四年整,但对于我来说,已经够好了,今年,是她第二十四岁,风华正茂的年头,这么多年的建设总算有了依托,在此,我慎重的宣布,我将退出新生集团的董事一职,另将手里的股份转让,由真正属于它的人任职,条约的时间限制,从即刻起,立即生效。” 众人震惊,发布会的最后,前来提问的人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新浪媒体发问,“请问陈总,退出新生ceo一职,您将往何处发展。” 最近这些年,新生集团的兴起源于汽车事业的迅猛发展,众人都知道,陈景润作为总公司的代理,不仅仅只是投资了汽车这一门行业,销售,房产等等都有所涉及。 视频里的陈景润气态红润,“还能怎么办,回家啃老吧。” 自然是玩笑话,陈姓的本家本就是相当富裕的家族企业,他回归,是众望所归的。 陈景润的事件一度发酵,烧伤了不少人的少女心,在乱七八糟的尔虞我诈的商业斗争中,陈景润对年龄差近二十的女孩深情告白的画面实在是太唯美,谁能想象一个铮铮铁汉也有这样柔情的一面,又符合当下的新时代信仰,大众的关注点早已偏颇,或是有意为之,之后的几天,事件的关注点也只是在陈景润的感情事线上。 “哇!”沈晨看得一个头两个大,“好晕,一波三折啊,我现在对他,都比对我爸了解得还要清晰。” “还说不定,这些深居高位的人,他们的故事怎么能说的清,还不是看媒体怎么写,我们啊,就不要关注这个了,好好学习吧,沈晨,你上学期就差点挂了一科呢。”随岁刷着手机,“也别做梦了,霸道总裁爱上你,那种神奇的电视剧剧情也是看人的,没有几分姿色,你真不行。” “哎,你……扫兴。” 吃饭吃到服务员来催,一行人不觉得丝毫丢人,大踏步邀着往前走,这才是青春年少啊,这一刻,肖时觉得,她其实也还很年轻。 走到学校门口,肖时停住脚步,突然面部含羞,“那个,大家,诸位,我有点事想跟你们说。” “哈?” “肖时,你这个表情,我看起来很微妙啊。” “那个,那个,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我今晚就不回宿舍了。” “哈?!” 肖时一眼望去,人来人往,陆弦就站在树底下,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但心意想通,肖时知道,他是来等她的,一个眼眸的事,陆弦便明白了,缓缓走来,像记忆里给她递手帕的男孩子,谁能想到,这一递,就是一辈子。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陆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