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神乱志》 第一章 远古妖邪 我和李忆安把家搬到a城那几天,天气好得像恋爱少女明媚的笑脸。 我坐在阳台上整理李忆安买回来的五颜六色的花,但它们里面没有一朵我叫得出名字,不到半小时我就放弃了,这种精细的活儿只适合李忆安。 没事儿可干,我仰着头看天顶发呆。 宋小宝的电话来得很是时候,她在那头贱兮兮的对我说搞到了xxx演唱会的限量门票,问我去不去,不去她就约上野男人去。 这种好事怎么可能会少了我,当即就和她约好在东城的咖啡馆见面。 说起来,宋小宝也是一个奇葩,我和她的相遇就是个灾难性的意外。 那是在初二的夏天,我和班上关系比较不错的几个男孩子一起打篮球,我刚准备来个三分让周围的一众女生尖叫,宋小宝就像个大白萝卜似的飞扑到球场中来,沿路撞翻了对手营里一米八的中锋,面目狰狞的把我们队长的扑倒…… 全场都静了…… 我后来才知道,队长给她写了情书,她一个激动就没控制好情绪。 有这样的回忆在,我压根没办法把宋白萝卜跟眼前穿碎花裙笑容温婉的女神划等号。 宋小宝对我的吃惊很满意,娇嗔一句:“不要这么看着人家嘛!”脸上的娇羞尤其做作。 我面不改色的给她脸上掐了一爪子,开玩笑道:“说吧!哪儿整的?” 宋小宝其实是个美人胚子,初中的时候就是太爱吃,好在皮肤白又细,像个中国娃娃一样讨喜。 “就准你张刹那一男人婆天生丽质?还不准我自然天成真善美?”她假装生气扭头过去。 “得了,装给谁看呢?我又不是你家米饭……米饭他……” “我和他早八百年分了!他就是一外面有了狗的贱人,以后别再提他了”她打断了我的话,语音淡漠。 我不敢说话了,米饭就是我队长,他俩儿以前也是相当腻歪的。 我只能感叹世事无常。 “对了,明天你就要去3班了,姐妹儿得先给你通个信,那班上有个神经病哦,你得注意点!”她语气严肃,可是脸上表情夸张得可怕,我忍不住笑场了。 宋小宝一下就怒了,凑过来刚准备说话,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色巨变。 我顺着她眼神看过去。 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样的压迫感,就好像不会游泳的你在深水里胸腔被狠狠挤压时的难受和对未知命运的惧怕。 他站在对面的公交车牌下抽烟,凌乱的头发耸搭在脑袋上,穿着看不清颜色的衬衫和长裤,瘦得像两根行走的木棍,皮肤蜡黄蜡黄的,唯独那双眼睛亮得吓人,隔着一条马路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我。 宋小宝已经面无人色了,我拍拍她的手,“你先回去吧,明天见喽。” 不等她同意我就先出了咖啡馆。 快步走到附近的巷子里,我赶紧给李忆安发了条短信,听到背后有脚步声我一回头就见到了刚才的男孩子。 他还是一瞬不眨的看着我,我脸皮向来薄,只好把眼睛转开了。 “他们都说我是神经病……哈哈……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我知道,二班的宋小宝也一定也这么跟你说的,她看见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看见过我拿刀子捅过自己是不是?”他一边说一边笑,笑得像朵菊花还特别难看,他还把包里的烟递给了我一只。 见我犹豫,他又说:“怎么,不敢抽神经病的烟啊?” 我摇头,“你会跟上我是有原因的吧?” 他自嘲的笑,瘦骨嶙峋的身子骨上宽大的衣服被巷子口的风吹得鼓起来,看着像个可笑的胖子。 这样的人我在过去的十七年天天都在见,但不过看了多少次我都觉得他们过着这样的日子有够难熬的。 “刚才有人跟我说,他怕你。”他背靠上了墙壁,缓缓抽着烟,等着我的回应。 “嗯,你是说站牌下面站的那个小朋友吧?现在的小正太和小萝莉一样萌萌的,我都分不清男女了。” 他垂下眼睛不说话了。 “我能看见那些东西。”我接过他手上的烟掏出火机给自己点上。 是的,我,张刹那,可以看见非人之物。 张、李、苏、白,是z国的四大驱鬼世家。张家在十七年被未知势力灭族只剩下我这个独苗;李家以李忆安为首的新一代作为z国灵异警察存在;苏家自九十年代以来专注从商,渐渐失了驱鬼世家的地位;白家常年居于昆仑山,非重大事不轻易出山,最近的一次出山都是特殊时期时期了。 我家被灭的时候我还是襁褓中婴儿,被李家族长接从死人堆里捡回来养大,自四岁开始我就跟着李忆安,他被调到什么地方我就去到什么地方上学。 看着眼前男孩子我觉得他还是幸运的,都被可怕的东西折磨得没有人形了,他还尚存些理智。 最令人恐惧的是你再也没办法感觉到恐惧。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尽力帮你。”我自觉已经说得很有诚意了。 他却摇头冷笑,“这句话有不少人对我说,但是最后呢?哪个不是为了我莫名其妙的能力来的。” 最烦这种人,明明来找我帮忙却一副不信任的样子,用人不疑,疑人勿用。 我向来跟这种人不对付,当下冷了脸迈出步子要走。 他火大的追上来扯住我的衣领,“你特么以为自己是谁?跟我甩脸子?!信不信我分分钟弄死你在这儿!”他眉宇间尽是黑气,一双眼睛由黑转赤,稍尖的眼瞳似乎要穿透眼膜刺到我心上来,鼻腔里浑浊的气体喷在我脸上,咬着的牙磨得嗤嗤作响,俨然是一副野兽的粗暴做派。 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扯着我衣领跟我这么说话,脑袋里顿时像几十吨炸弹爆炸了一样,我伸手就掐住他的脖子,猛地把他抵到墙上硬生生地举高让他脱离地面小半尺,“操!给你脸还真当自己有脸了?!” 不等他有所动作我越发使力掐他。 看着他死命抓着我的手两只眼睛瞪得老大,面色越发青紫我才渐渐松开了手。 他顺势倒在地上就蜷着身体捂住脖子一个劲儿的干呕,我丢掉手里的烟头,蹲下来看着他。 “就你这种货色死在我手下的不是少数,你要是不想要命了,就来惹我试试。” 秦太一不吭声。 我掏出手机打开昨天李忆安给我装的app,这app叫二哈,在受尽我长达半小时的吐槽后李忆安才说这是灵异警察署开发的新app,用特制的手机镜头配合二哈来对异人类物体或异能人类拍照即可对它们的魂魄做下特殊记号。这种记号有gps功能,自动编号功能,人物来源读取功能和自动分析等各种牛逼功能……要我说,这不就是是个装了度娘扫描仪吗…… 乐呵呵的蹲下来给秦太一拍了张脸,二哈立马就给我送出来几个字——“v101,来源不明,自动上报。” 啊??我揉了下眼睛,再次确认二哈是不是犯蠢了,字没变…… 灵异警察署将拥有异于常人能力的人称为零,共分为五个等级,前两级为a1(鬼上身)、a2(妖怪附身),中间两级j1(天生异能)到j2(修行异能),最后一级v1是远古妖邪转生体。自建国第二年灵异警察署成立以来,出现v1级的零也就只有他一个。 我打量秦太一,摇头。 除了气势我就看不到他哪里是v1级,异能力弱得我都不忍心看,大概是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力量,所以能力的反噬才导致他没有个人样。 三年前我在h城就见过一只树妖妄想增强妖力夺取了一只三尾狐狸的内丹,最后肉体不堪反噬爆体而亡。 强大的妖力和低下的自保力注定秦太一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这就像是手上握着绝世宝石的小孩站在一群手拿刀剑的大人中间,谁知道结局如何呢? “你帮我!我想活命”秦太一突然发力握住我的手,满脸恳求。 这人还两幅面孔呢!我愿意帮你的时候你不知好,现在你求上门来我还不乐意呢。 “秦太一,我可没兴趣帮一个前几分钟还在威胁我的人。你想活就要有活下来的样子,好好想想怎样让自己变强。而且你是这些年来出现的第一个远古妖邪,运气好的话还有一线生机,机会马上就来了,愿不愿意就是你的事了。” 我不看他的表情,转身走出了巷子。 二哈上将秦太一置于首页,金色的“重”字晃得我眼睛酸。 李忆安站在巷子口看着我,周围还跟着好几个灵异警察,他顺手指了一边的车让我上去,带着人就要进巷子里去。 “他没什么恶意,你不要动手。”我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句,李忆安动手的话现在的秦太一立马没命。 他背对着我,冲我比了个ok。 回家的路上李忆安打来了电话说,秦太一答应成为远古邪物类的研究对象。 我揉了揉眉心。 他有灵异警察的保护可能要比现在好过得多了,我原以为这接下来就没我什么事了,没想到这才是一切的开始。 第二章 少年啊! 秦太一泰然自若的坐在三班教室里,这才一晚上不见,他连眼神都不给我一个,胆子倒是长了不少,灵异署看来是个好地方啊…… 我觉得他这种人就是作死的典范。等着吧,有他又求我的时候。 这个班上的人都不怎么喜欢他,他一个人坐在靠窗的角落里,前桌的两个男生离他两张桌子远,他面无表情的挺直腰杆看黑板,偶尔会转头看窗外发呆。 “你不要看他,上次小白盯着他看就被他一拳打在脸上,你说小白这么好看的妹子他都下得去手………哎……”同桌摇着头这么跟我说,他是个剃个小平头的男生,叫什么我就不记得了。 “家长呢?” “当然来学校闹啊,不过也不了了之,他爸是个烂酒鬼,妈在他小的时候就跟野男人跑了,家里穷的要死根本没钱赔。学校劝退他也不听,照样天天来学校,小白他爸都给她办好转学了,明天就要走了。我们班原来65个人,结果现在只有34个人了,都是因为他!!”小平头说得牙痒。 我耸肩,秦太一的不安分是有原因的,可是这样的原因我无法说出口。 “他大概是身体不好,心情烦躁吧。” 小平头叹气,说我想得太单纯了。他认为秦太一就是在那样的家庭环境养成了这么阴暗变态的性格。 我心里吐槽道,秦太一这种零在环境的压迫下没被本体吞噬理智已是非常难得了,换了是小平头这种跟他处在同一环境非得崩溃不可。 秦太一好像听见我的话了,我看他耳根子有点红,大概没人给他说过话。 午休的时候我拒绝了妹子们一起去食堂吃饭的邀请,拿着李忆安给我准备的午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正准备解决时,秦太一鬼一样窜到我后面来。 我没空搭理他。 今天李忆安给我做了卤鸡腿,他每天上班忙得厉害,难得给我做一次饭,我可不想浪费。 我刚动筷子,秦太一的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响起来,我看他一眼,他也看我一眼,我把鸡腿拿起来飞快的舔遍全身,然后把饭盒和筷子递给他。 他冷笑,却一点都不含糊的接了筷子就开始吃上。 “你慢点,要是被噎死了,那明天的灵异界的新闻就是远古邪物秦太一死于一坨饭……” “你多久没吃了?你是刚从非洲偷渡回来的吧?“ “你怎么还把我筷子给咬断了!” …… 说得我口干舌燥他也不回一句,高冷得很。 我憋着口气在心里,咬着下唇等他吃完我再收拾他。 “我从小就没爸妈”他突然说。 “我听班上人说你爸是酒鬼……你妈……” 他正打算拿袖子擦嘴,我恶心得要死,连忙掏纸给他。 “爸妈?哈哈……我六岁就被人贩子拐走,被卖给山里的老头,他要我给他放牛,不放他就拿鞭子打我,一鞭又一鞭的打在腿上,差点把我打残了。后来我就趁他带我赶场(西南方言里的赶集)的时候拼了命跑,但是又被人贩子捉住,他们带着我到东南沿海去,住在一个烂工厂里,那里边儿全是小乞丐,他们把拐回来的小孩弄断手脚,弄瞎眼睛,丢到闹市里骗钱。他们要弄断我的手,刀子都插到我骨头上了,我不想当残废啊,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等我清醒的时候到处都是血,人贩子就倒在地上。我被警察救了之后就呆在福利院里,之后就发现不对劲儿,我能看见好多东西大家看不见的东西,还听见脑子有东西在跟我说话,福利院的小孩都骂我是妖怪,院长很快给我找了有钱人家,就是现在我的赌鬼老爸。我不敢说自己看得到东西,以为不说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第二年我养父的公司就出问题了,我养母势力得很,跟着情人卷着养父的钱就跑到国外去了,那时候我才十岁。家里欠了一屁股债,我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在学校里出了好多事情,养父觉得所有的错都是因为我来了他们家,一喝醉了拿上什么东西就往我身上招呼。说实话,我已经好几年没吃过一顿饱饭了。我知道我是扫把星,是个人都讨厌我,觉得我不正常。总是会有些小鬼钻进来,那天有只女鬼要拍小白肩上的灯,我吓了一跳就给了小白一拳,他爸闹到学校里来要我退学,可是我不知道我除了学校还能去哪里。” 他说得淡淡的,好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我没办法安慰他,这种事情谁也不好说。 “昨天我听到小鬼们在讨论东城来了个人,灵能强大的东城的鬼老大都要躲起来,我不能感觉灵能,所以捉了只小鬼让他带我来找你,果然一看见你我脑袋里的声音也安静了,但是你甩脸子给我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又火大了。” 我昨天忘了带灵能压制器,难怪我说一路走来一只鬼都没见到。我还以为灵异警察署的办事效率无限增高了。 “你不要想得太多了,现在好好配合署里的人研究,在共产党的光辉领导下,你的前途是大大滴光明……”我收好饭盒,给与了他我最大的鼓励。 他扭开头,又开始装高冷。 我分明看到他蜡黄脸上的红晕。要是长得好看我就认为他是个傲娇,长得丑就只能是作了,毕竟这是个看脸的社会。 “署里那群禽兽给你开了什么条件啊?你就这么快答应了?而且这才第二天就被放出来了?……嗯……这么反常肯定没好事!” 秦太一高深莫测的看了我一眼,“秘密!” 看他一脸嘚瑟我就想揍他,火急火燎地往他耳朵伸手过去,突然间又想到他被老头差点打断腿,刀都插到骨头里了,我就下不去手,那是得有多疼啊。 秦太一推开我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说得我心颤,下意识的立马掏手机打电话给李忆安,得到一句不了解秦太一的事,他的事由是上层决定。 回教室后我坐立不安,越想越觉得怕,灵异署的那群禽兽就是不喜欢看到我有空闲时间,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一放学我就拧着书包狂奔回家,在校门口还看见辆车牌号全是6的白色的兰博基尼huracan,我小小的好奇了下是接那个土豪二代的。 当我在家门口也看见那辆全6白色huracan的时候,我一瞬间想到了什么。 一把门打开,秦太一果然坐在我家沙发上!!! “站着干嘛?”李忆安在厨房门口奇怪的问我,背后还站着研究院院长那个秃顶的老头。 我才觉得奇怪! “他怎么在这里?!!!!” “研究院的人说他太瘦了,养胖点再开始研究工作。我想反正你也没事,以后他的恢复工作就交给你了,刚好他弱得要死,给你操练一下战斗力铁定直线上升,这不刚送来你就回来了………… 我已经听不见李忆安说什么了,满眼都是秦太一蜡黄蜡黄的脸。 灾难来得很快比如龙卷风!!! 第三章 来袭! 我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秦太一跟屁虫似的我往哪儿走他就往哪儿走,我一吼他李忆安就吼我,我都怀疑他们俩是不是好上了。 署里召他作灵能分析,他特别冷静的说,没有张刹那我哪儿都不去。 我气得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压根忘了他身娇体弱这茬儿,他就像根竹竿子样朝我倒过来压得我火气噌噌的冒。 多亏了他,我“保姆”的绰号在灵异署里肆无忌惮的被人叫出来。想我纵横17年全无对手,今天居然败在他手下,我就气的寝食难安! 研究院的老头相当不满秦太一的恢复成果,还骂我工作不认真,他要找上头扣我工资,我当场就砸碎他的实验标本,指着他的脑门吼:“这才几天你就要我拿成果!我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他不长肉还怪我喽!再说你以为把人养胖是吹气球啊!你这么厉害怎么不来干这事,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一个月工资才一千块,二十四小时开机待命,全年无休,你还想扣我工资?这事儿没完儿,你要找上头是吧,你尽管找,看看上头怎么说!” 我生气他把秦太一送到我家去,也不再跟他客气。 老头被我吼得一愣一愣的,长着大嘴半天没回过神,我趁着这会儿赶紧跑路了。 秦太一不耐烦的问我怎么这么慢,我回头就吼还不是你害的! 李忆安让我带秦太一去买衣服,他们俩虽然都是185的是身高,但李忆安不喜欢自己的东西给别人用,所以大手一挥让我把秦太一弄顺眼点,我一口气憋在心里说话都嫌难受。 我不是讨厌秦太一,我只是觉得本来这会儿高三课业压得我就够烦了,署里还有事要我解决,家里养着秦太一这颗人形炸弹,再想想我上次考试30多分的数学,人生瞬间就绝望了,我还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华的大好青年吗?人人都以为我长了八只手!我就希望考个好大学给我老张家光宗耀祖。 到商场里秦太一显得很拘束,我又可怜他又叹息,进了装潢不错的店我就开始给他挑衣服,休闲的、运动的、日常的、居家的…… “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跟这么丑的男人在一起,眼瞎了吧……” “就是!就是!我长得没她好看,但我男朋友比她男朋友帅。” “可惜了……肯定是那个男的有钱,现在的小姑娘啊……” 注意到周围的窃窃私语,秦太一皱起了眉,眉间又泛起妖气,我一看不对劲,他要是在这儿妖化了李忆安非得打死我不可。 我赶忙冲到他面前搂着他脖子亲了他脸上一大口:“亲爱的,他们不懂你的好。” 秦太一脸色暴红,呐呐的哦了一声,又怪怪的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把这周围人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尽给我惹事!!! 好不容易给秦太一选好衣服,我带着他和我去和奶茶,这种小姑娘的爱好他很不习惯,喝了两口奶茶就放到一边了,我不知道他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但看他连电脑开关都不会我就觉得肯定艰苦得像活在特殊时期饥荒年代。 遇到宋小宝是我意料之外的事,她和一个长得清秀的男生挽着手走过我身边,又回头仔细看。 “就是我!你瞎啊……”我笑嘻嘻的说。 她颤着爪子指着我旁边的秦太一“你……他……你们?!!!” 倒是清秀男生不加掩饰的喊了句“这不是二班的神经病吗?!” 我“啪”的把奶茶搁在桌上,冷着了脸问:“你说谁是神经病?!” “谁不知道秦太一是……” 我一巴掌拍到桌上,瞬间桌上就出现了凹下去的五掌印,清秀男生赶忙住了口。 宋小宝急忙给他递眼色,拉着他坐了下来。 “那那,你不想别人说他是神经病,可是他的行为……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这么维护他?”宋小宝这个人有个特点,但凡她想知道的你如若不告诉她,她就脸皮超级厚的磨,反正怎么着儿都要磨出来。 我深谙她这一点,灵光一闪,就做出一幅悲痛的表情。“你记得养我的李忆安吧,其实秦太一是李忆安的私生子……哎……” “骗人,李忆安看起来不过25!”宋小宝跳起来就给了我一下。 “我骗你干什么?李忆安其实每个星期都去打玻尿酸,不然他会这么年轻?他当年在外边有狗了抛弃秦太一妈妈,秦妈妈跑到乡下去生下下秦太一,前几年才把他带回城里来,所以你看秦太一呆得要死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大城市里什么都让他不习惯,大家当然觉得好奇宝宝一样的他是神经病啊!李忆安这次带着我到a城来就是为了补偿他,你不知道,我寄人篱下,什么都要听李忆安的,别说是个神经病,就算是个杀人犯我都不敢说个不字。” 秦太一满眼崇拜我面不改色的撒谎,我伸手到桌下不动声色的往他腿上拧了一把,他疼的弯下身子。 “看吧,一提到这件事他就这样难过了,哪里是什么神经病啊,明明就是个受苦少年,你看看这些年吃不好穿不好都没有人样了,我就觉得怎么还有过得这么不好的人啊……李忆安就是造孽啊……”我说着硬挤出几滴眼泪。 宋小宝听得面色大变,抱着我一个劲儿的又喊我太可怜了,又喊秦太一可怜,清秀男也是一副难掩的同情。 我暗暗想,李忆安要是知道我给他冠了这么多高帽子会不会表扬我几朵小红花呢? 秦太一咂舌,用眼神问我怎么乱说话。 我白了他一眼。 宋小宝这姑娘我了解的很,同情心太泛滥了,这样的人就可以把我想说的话传给别人。 凭着她这张好看的脸,身后是数不清的追求者,那些人自然会通过她了解到我今天说的事,一传十,十传百,虽说不能完全根除别人对秦太一的厌恶感,但至少没有了那么多恶毒的话。人对于一个弱于自己且命途多舛的人通常都会怀着善意……不过话说回来看脸的社会做事就是容易…… 我安慰着宋小宝,死丫头鼻涕眼泪都擦在我衣服上,我嫌弃的把她推给清秀男。“别哭了,太一说他去帮你买冰淇淋。” 她一听有吃的就收了眼泪,撅着嘴对秦太一说她要抹茶味的,清秀男也乘机说他要草莓味的,我眼神鄙视清秀男这个死娘炮。 等秦太一一走,宋小宝就抓着我的手左看看右看看,“他打你没?哎呀……我怕他怕得厉害,你也知道他是有那么点不正常……那那,你千万要小心啊!” 宋小宝最让我喜欢的不是她长得好看,而是对朋友的两肋插刀。 “太一他很呆萌的,”我想起他前几天扁着嘴问我为什么吼他“你不用担心我,我也相信他不会伤害我的,再说了,就他那样敢我来真的看我不打断他手脚!” 宋小宝叹气,“你相信他,我相信你。” 我笑她装什么文艺小资女,她骂我不知好歹。我们俩闹了好半天,清秀男问秦太一怎么还不回来,我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他不会是迷路了吧?一想到秦太一呆呆的表情我就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突然广场里一阵骚动,很多人抬头看上边,我也看了一眼,是个红衣服的女人,正不顾保安的阻拦要从十楼的围栏里翻出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眼神一扫就看到秦太一拿着冰淇淋隔着喷泉站在女人对面楼下的广场里。 **!我不禁暴粗口。 这座大楼是建在破面文曲的山形脉向上的,这种脉向是养尸的凶恶地,我听李忆安说七十年代前这儿出过一具飞僵,后来灵异署牺牲了两名警察才将飞僵消灭。之后这个地方就修了这座大楼,引渡阳气来破局。 养尸地本就是阴邪重地,这女的一身红衣坠死在这儿,分分钟就得变厉鬼。 我倒不是怕什么厉鬼,而是大楼本就建成五边形,五角置有大灯,这种灯平时倒没什么,可是今天要是出了个女鬼这五个灯就立马成招魂灯来触发五行阵,五行阵以金木水火土为五位按逆时针分布,水位居于最顶上,将五行阵分为生死两界,生死两界的分线上放上水,水性属阴,那便会让死界完全夺取生界的异能。 现在秦太一和女人刚好站在位上了,喷泉也稳当了,就等着女人跳下来了。 我心里就剩下,要是秦太一今天玩完了,我也得完。 我一个健步直窜一米远,也顾不上脚疼,踢开面前挡路的桌子就朝秦太一跑,这个时候三个男人围了上来,我一观察发现是a1级的零,当下火大了,什么档次敢来挡我?一挥灵能硬生生的把附在他们身上的鬼扯了下来塞到炼鬼袋里,抬脚就把最前面的男人踹飞,弯身抄起一把木椅子就砸到第二个男人头上,不等他晕过去第三个男人就摸出把西瓜刀朝我捅过来,我稍一侧身,反手一手刀砍在他后脑勺上。 秦太一这个时候才发现我,一脸找到主人的欢喜,我大跨步到他面前扯着衣领就往死界拖,这个时候女人看势头不对,猛地推开保安翻身就跳了下来,我一咬牙,催动异能在脚底,弹簧似的带着秦太一已阅而起,在女人坠到地面的同时,秦太一也和我“啪”地一下摔在死界里,女人脑浆崩裂,一双眼满是仇恨的瞪向我们,我飞快地把手按在女尸的身上,不过数秒她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这个时候才得以喘了口气,冷汗浸的我后背的衣服全湿了。可我的喘气才不到十秒,秦太一眉心就冒上黑气了,我赶紧一耳光给他脸上,希望能把他的理智打回来,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双目空洞的坐着。 我灵光一闪,到处看,果然看到三个白衣服的小孩分成三个角站在我们周围,他们躲在围观群众里借着阳气来躲着我,现在被我发现也不再躲了,嚣张地扬起手里的东西,嘴里念念有词。 三阴阵!居然是放在五行阵中!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阵中阵,不由得冷笑,果然是v1级才有的待遇,又是兰博基尼,又是我当保镖,又是阵中阵! 我差点咬断牙根,三阴阵是很老的邪阵,以三名自出生就泡在血水中的九岁半白衣小童手执槐零珠,阎火链,阴王玉为楔,三小童再念唱十字邪咒来发阵,阵发即会将阵内的邪物灵能双倍提升,三小童最后再以己身分割邪物灵能置于体内,就好像是三个即将会装上大宝石的人形瓶子。 要破三阴阵用一百名童子的尿混以糯米灰撒于阵中方可,可是现在我在哪儿找童子和糯米……这不是为难人吗?直觉这背后的人太耍赖皮了,等我捉到他非得让他喝喝童子尿。 我现在无比恼火,秦太一的情况不允许我慢慢想对策了,我算了下时间,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我把手放到秦太一胸前抵着,他瘦骨嶙峋的咯得我难受,我不禁骂自己傻逼,什么时候了还有空想这些事儿。 每个人的灵能都会有所同,也有所不同。我的灵能极为特殊,它是可以将一切虚无化的一种精神力。一切,无论是否可见,只要存在我就可以将它不存在,但这种能力也有弱点,每一次的使用中间都要隔上两分钟,就像是网游里放大招后总需要时间来恢复气力值,这是我恼火的地方,所以我把女尸身上的怨虚无化后一直等到现在。 我暗暗发力,精神里瞬间覆盖了秦太一全身,并由着他覆盖上了三阴物和三童子与他的联系,在同一刻,秦太一眉间的黑气和三阴物消失了。三童子完全没反应过来三阴物的小时,愣了半秒下意识的全身上下到处找三阴物,我乐颠颠的扶起秦太一,看都不看三童子愤恨的眼神。 围观的很快有人来查看女人的情况,一看没救了就掏电话报警,他们以为我和秦太一是要来接下这个女人的,纷纷说我们是最美少年,我一边跟他们打哈哈一边到处瞟三童子,果然已经不见了。 宋小宝拨开人群走进来找我,一看到地上的女尸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清秀男忙接住她,我看清秀男也是要吐出来的样子,就让他们赶紧出去。 我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搞事儿,反正我现在是很不高兴,秦太一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再这么来几次,我小命估计就要搭进去了。 第四章 金毛你好 人生的波澜起伏让我一度不想再世为人了。 尽管我在上次的事里做得很好,李忆安还是从我书包里翻出一张划满红叉的数学卷子,他用胶布粘好挂在客厅中央,我抬头就看着自己红艳艳的25分,莫名的想唱一曲若要盼得哟红分来,卷上开遍哟映山红…… 数学不好不怪我,上学十年来我的数学老师都是女的,而且都是大妈级别的,一看她们我就自动脑补成在菜场买白菜时跟我讨价还价中年妇女。 别人家的数学老师颜值高腿又长,再不济也是看着就有学问的慈祥老头,到了我这儿呢?! 李忆安一看我走神抄着鸡毛掸子就要打我,我眨巴眨巴眼,眼泪就掉下来了:“什么人啊这是,虐待童工不说,还逼良为娼!” “谁教你的这叫逼良为娼?!语文也学好了是吧?看我今天不打断你两条小狗腿!”他是真生气了。 我急忙扯过一旁沙发上坐着看热闹的秦太一挡在面前,“你打吧!看是你先打断我的腿还是我先把他弄死!” 秦太一眼皮都不抬,默默的掰开我的手指,往旁边挪了挪。 好啊!狗汉奸!为了你的小命我天天寸步不离的保护你,关键时候你就叛变了! “你还敢提太一!人家过什么日子你过什么日子?看看人家考了满分的数学再看看你!25分?!你那脑袋里装的是剩饭吧?我就瞎蒙都比你这分数高!” 我一听就炸了“谁不知道你李忆安是满分帝啊?可我智商不够不能跟您老比,考了25那也是我的本事,您要是觉得我考这分儿丢您脸了,尽管说一声,今儿我就搬出去!以后考多少分就是我自己的事了,不给您丢人了。” 李忆安瞪我,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巴掌就给我打脸上来了,我被打得眼冒金星,心也凉了半截。 秦太一见势头不对,赶紧挡住我怕李忆安再动手,早不知道干嘛去了,现在马后炮有个屁用。 我转身打开门就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差点气死,不止李忆安,连秦太一都没追出来,瞬间觉得心里已经是零下几十度了。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逛,我兜里只有两块钱,出门走得急手机都没拿,叫我现在就回家又心烦,索性一个人霸占了条公园的长椅子又开启发呆模式。 有两个妹子提着包装很好看的蛋糕盒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他家苹果味的最好吃从我身边走过,我想起四岁生日那天见到李忆安的场景,那时候他十几岁,高高瘦瘦的却像漫画书上那个穿蓝色制服的高中生侦探一样好看,他捧着个画了只小猪的蛋糕蹲在我面前,弯着一双眼睛问我要不要吃。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年来他和我记忆里笑得温柔的男孩子越来越不像同一个人。 李家爷爷跟我说过,人是会变的。 “我可以坐这儿吗?” 来人是个戴眼镜的卷毛金发男,我点头,他一坐下来就对我咧嘴笑。 笑你妹,怕人不知道你牙白啊? “你好,张刹那。”他朝我伸手。“我是cain。我对你很感兴趣。” 我莫名其妙,不去握他的手,金毛也没在意,识趣的收回爪子。 “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有趣?你还能对我感兴趣?” “那天在五角商城,你做了什么?”金毛手撑着椅子,歪头,一双丹凤眼透过镜片闪着寒光。 我装天真,抿着嘴可怜兮兮的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耶,那天我明明是要救那女的,你问我做了什么?难道你以为是我把那女的推下来的?天啊……这也太可怕了……” 金毛嘴巴动了动,我估计他是想骂娘。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我当然知道那女的是自己跳下来的,我就想知道你怎么破五行阵和三阴阵,我当时眼睛就眨了那么一下你就秒杀了,简直就是大神!” 保命武器怎么可以外泄呢,这傻逼净是问些傻逼问题。我压根儿不想理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换地儿。 金毛急了一把抓着我手腕,“你等等!别这么小气跟我说说嘛!” 我看他一脸渴求,一个想法就冒了出来。 “真想知道?” “嗯嗯!”他点头如蒜。 我乐了,伸手示意他把耳朵靠过来,乘他动作我就抓住他的手按往我胸前,停在了不足一厘米的位置上,然后气沉丹田,“耍流氓了!!快来人啊!!救命啊!!! 周围打牌唠嗑的大爷大妈一听我的叫声就停了手上的事,看到金毛的爪子按在我胸前,我又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当即正义感爆发,一甩平时的老态团团围了上来。 金毛还被我的尖叫震得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身边全是大爷大妈,我早趁他们上来的时候就钻过人群跑远了,看着他那副面红耳赤又咬牙切齿的样子我心情就好了。 哼着歌,我跳上回家的公交车。 金毛居然赶上来了,他长着双臂挡住公交车,蓬头垢面的,衣服扣子都被扯坏了好几个。 司机要开门让他上来,我两眼一湿抱着司机的大腿就喊:“不要啊!他上来会打死我的!我才刚在家里被他打了一顿,好不容易跑出来的。大哥你行行好,不要开门啊!” “他为什么打你啊”路人甲问。 “他是我前男友,上个月他出轨了,我和他分手,他今天又跑到我家来要我和他和好,我不答应他就打我。”我还颤抖着手李忆安在我脸上甩的耳光印子,车上的人了然的“哦”。 司机也是个爽快人,“妹子,甭担心,抓好了!” 他说完就猛地一倒车,一打方向盘后又狠踩油门,车子就斜斜的擦过金毛的手换拖地开走了。 我乐得差点跳起来,后来那司机还劝我说下次不要找这种渣男,要找也要找他这种乐于助人的人,我憋着笑一个劲儿点头。 回到家李忆安和秦太一都不在,我暂时不想看见他们,也乐一个人呆着,拿了杯牛奶就回房间了。 打开门就看见桌子上我那张红叉卷,但是上面多了些东西,三个字,对不起。 那是李忆安的笔迹。 还有一瓶消肿的药,一张写着“我和李忆安去常县了。” 那是秦太一的笔迹。 第五章 回归的人 常县是a城附属的一个偏远小县,全县不过五万人,县城周围三面环山,奥中有旷,西面敞开,又有一条长河盘旋而过县城中。 这种依山傍水的局原本是利于安居乐业的,但三年前北边的山上接连挖出两座古墓后,县里人捡了不少古东西,这地儿就招来了盗墓贼,满山都是大土坑,这好好的风水局自然是破了。 半个月前,县里有人报警说一伙儿盗墓贼死在了北山上,县公安局出警满山搜寻都没找到尸体,倒是收队时出警人员少了七个人,剩下的人员再次搜寻却无果。 既没有找到尸体,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恐怖组织的基地,一群大男人就凭空消失了,常县公安局认定这为灵异事件,向a城灵异署发了求助信件。 我在听完顾肖肖宛若播音机一样没有感情的话后,又一次怀疑她是不是灵异署开发的人形机器。 她脸上从来没有表情这种俗物,天天睁着双大眼坐在灵异署前台,我觉得她真的是将“灵异”俩字挂在身上了。 “李忆安交代,你,不可以去。”她说得很清晰响亮。 我翻白眼,他不让我去?笑话,在家呆着看电视打游戏不好啊我还跟着他们出去跑?又不是脑子有病…… 这下家里可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几天不洗碗、不折被子、不出门都没人瞎bb,想想就激动! 我赶忙告别顾肖肖就一溜烟离开灵异署了,再呆着有人看我没事给我找点事儿做就麻烦了。 宋小宝让我今天去她家吃辣子鸡,我寻思这么三五年没见她爸妈了是不是要买点礼物。 初中我是在西南的山城里上的学,李忆安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我的吃饭问题,和宋小宝认识后去她家玩,宋妈妈烧的菜好吃得我眼泪都掉下来。那之后就厚着脸皮经常去蹭饭,一来二去,我在宋家也混了熟脸,初中毕业后宋爸爸工作换到a城,我也跟着李忆安换到别的地方去上学,与宋家联系也没那么勤了。 为了以后有肉吃,怎么着我也得都逗俩老人家开心。 可惜我这人人品有点太好了,别人总要在我乐的时候给我泼一盆冷水。 就比如现在,我眼睛还看在橱窗里那瓶茅台上,突然头发就被人扯了一下,我一回头瞪凶手,顿时吓得肝颤。 穿着阿玛尼西服的男人还拽着我头发,我一点儿都不敢再瞪他,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的,如果说我张刹那还有什么会怕,就只有这个人无疑了。 他放开我头发,面无表情走出茅台酒店,我赶紧狗腿的跟上去。 我随着他上了停在店外的车,他上车就开始打电话,好像是说什么仓颉洛书的,他语速太快我根本听不清楚。 他打完也不和我说话,跟司机说了一声走吧就又把精神集中在手机上了,我尽量保持低调,其实恨不得变成空气钻出车子飞走。 看着我坐立不安的,他终于转眼过来上上下下打量我,“我听说你挺不愿意跟着v1的?” 我咽了口唾沫,艰难的摇头,违心的说:“为了党为了国家牺牲我个人利益没有关系,我乐于奉献!我是红领巾!我就是活雷锋!“ “你是李家养的,当然要给李家做事。我要是再听到这种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得我像白眼狼似的,我还不敢回嘴,呐呐的“哦”了一声。 别人家吓唬小孩说的是大灰狼,李家上下吓唬我说的是李至君。 我的童年噩梦李至君是个不言苟笑的狠角色。我亲眼看着他把一个苦苦向他求饶的j2活生生折断脖颈;亲眼看着他一颗颗掰断一只狼妖的所有牙;亲眼看着他敲碎一个普通人的膝盖骨。 而这个李至君在阔别两年后又再次坐到我旁边了。 我深刻检讨早上是不是吃到屎了,什么狗运气都让我给碰上。 他这个人严肃刻板又阴狠毒辣,极其自我又唯利是图。虽说是李忆安的亲大哥,但我也从来没见他给李忆安什么好脸色,更何况是对我这个寄养在他家的麻烦鬼。 “前天李忆安打电话给我,说你的数学考了25分?”他手指放在膝上,漫不经心的敲着。 我盯着他那手指的节奏,他动一下我心里就抖一下。这李忆安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吗,还觉得我这分是什么好事……到处给我广播还怕别人不知道,真是多事,那万一李至君也给我来一下子让我直奔地府报道,我这一世英名可如何是好啊。 “脑子笨就多努力,你是张家后人,应该明白脸面是什么吧?” 我想了想,“为了个脸面我就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儿?再说了,我争脸面来干什么,死光了的张家人还能爬起来给我开庆功宴啊?大哥你们李家上下两百五十多号人明争暗斗的,脸面又给自己人看又要给外人看,我争个虚无缥缈的脸面来给我这孤家寡人自己看啊?……” 李至君绝对没想到两年不见我胆子就长了几丈,他冷冷的杀了我一眼刀,我血槽立马空了,畏畏缩缩的低下头看脚尖。 “这嘴巴越来越厉害了,不如我拿刀给你脸上再割两个口子让你多说点……” “我检讨……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国家……”比起气节还是小命更重要。 李至君手机突然又响了,他听着那头说话转过来对着我缓缓的笑,我背脊骨一麻,撞鬼了吧这是…… “李忆安出事了。” “啊?!” 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李至君又说:“常县公安局打来电话,昨天李忆安和v1两人随大部队进山后与众人失联,就在刚才他们在找到了李忆安,不过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v1不知所踪。” 我几乎是在他说完的那一瞬间扯住了他的衣领,“你亲弟弟死了**还笑得出来!”我发誓这个时候我杀他的心都有了。 他一点都不在意,任由我发疯,眼睛里却满是嘲弄,“我为什么笑不出来?死的又不是我。倒是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我从来没想过他可以这么冷情,这人渣! 脸上不知不觉就湿湿的了,我一下把车门打开,不顾车还在行驶中就要往下跳,我再也不想看到李至君这张脸了。 他却伸手扣住我手腕,力气大得我骨头都要断掉了。 “看来李忆安没告诉你,他死不了。” 我一愣,怎么回事,这种剧情发展,狗血连续剧? 李至君解开衣服,他肌肉很棒,换了平时我早移不开眼了,可是看着他左胸上的“x”字刀痕我就说不出话了。 “李忆安的心在这儿,除非我死,不然他怎么可能会死。” 我被这个消息懵了一下,这是开启吸血鬼模式的节奏?靠……别逗了好吗 我寻根问底,李至君却闭嘴了,冷冷的问:“怎么不跳了?” 我心里骂他作,也气他之前说的话,扭头不理他。 等等,李忆安没事儿,那秦太一哪儿去了呢? 这个时候我才真觉自己不是东西,就顾着李忆安去了,心里哪里真的在意过秦太一。 他于我来说,是灵异署给我的包袱,是李忆安给我的麻烦,我总想着得过且过,应付差事,也从来没在乎过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需要什么。 而秦太一呢,他每天起得特别早给我和李忆安做早餐,从他来了家里打扫卫生这些事都是他在做,给他买衣服他就选最便宜的,努力的吃着那些所谓补品,多少次我看着他吃下去过不了多久就跑到厕所全吐了出来,常年吃不饱的胃怎么可能一下子接受这些大补物。他只是希望我可以陪着他面对灵异署里那些他完全不认识的人,我却总是吼他,冲他乱发脾气。 这种时候我才想起来,我或许是他活着这些年来唯一还能算是朋友的人。 我简直想一刀给自己插到脑袋上! “我要去常县!” “李忆安会解决的,”李至君很坚定。 “我要去找秦太一。”我也很坚定。 李至君深深的看我,半响,他才对司机说,“常县。” 我一下一捏着手看窗外,太一,你等等,我马上就来了。 第六章 异变 李忆安懒洋洋的躺在常县县医院的病房里啃苹果,我一推门进去他就跳起来了,“我不是让你不要来吗?!” 他那天给我那一巴掌我还记忆犹新,以为道个歉我就原谅他了?真尼玛单纯。 我默不作声,看了他一眼,冷笑。 他也想起那天的事,尴尬的偷偷看我脸色,见我不怎么高兴也闭嘴了。 我都没想过我和他还有无话可说的一天。 默了好半天,我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和太一是怎么回事?” “中大招了,这地儿邪得很。”他顿了顿,抬头表情诡异的看着推门进来的李至君,眼神问我他怎么来了。 我装看不懂。 两年前新选李家族长时,李家这两兄弟都得到了不少支持,当时两个人争得特别厉害,一度导致我走路都不敢出声。最后李忆安一票之差输给李至君,但李至君却在拿到族长信物后第二天一声不响的远赴美国,把李家族长的大小事物都推到了李忆安身上。 在我看来,他们的关系应该不好,有谁会对这样的事完全释怀呢?即使是亲兄弟,人心还隔着肚皮……诶……李至君说李忆安的的心不是在他那儿吗?李忆安还跟李至君打我的小报告! 我一瞬间就邪恶了……心靠心,眼对眼,一辈子呀不分离…… 据李忆安说,那天在我破门走了之后,常县公安局的就打来了电话,我不在,他只好带着秦太一一起到常县来。 常县县长亲自来接他们,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塞在一套不合身的西服里,满脸油光,笑起来牙齿上还有菜叶子,硬要拉着李忆安一行人去接风洗尘。 李忆安虽然自视清高,但是抵不住下边的人七小时车程早就饿的头晕眼花,只好跟着县长去饭庄。 秦太一觉得这个县有些奇怪,但是具体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而且李忆安都没又说什么,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的想法。 席上县长说起了第一个在北山上挖到宝贝的人,廖颖。 她是个六十多的老太婆,几年前她男人死了之后,三个儿女为了分家产闹得满城风雨,大儿媳妇是北边大城市来的看不起这种小县里的人,嫌她脏把她赶出了门;二女儿给县里的煤老板当情妇躲在郊外没地儿给她住;小儿子跟着一群狐朋狗友打架吸毒闹事,天天进局子喝茶。 廖老太哪个儿女都靠不上,老泪纵横的在北山下的垃圾场里搭了个棚住下,平时就靠捡点垃圾过活。 那天天气不好,雨下得特别大,把廖老太的棚子整个掀起来,廖老太没办法,拄着拐杖想着爬到垃圾场上边好几年前修的一个亭子那儿去躲雨。 她正在上路上淋着雨走,突然一只雪白的小狗就钻出林子到路中来,虽然是下着雨的小狗却一点都没被淋湿,四肢小爪子还干干净净的,小狗扭着屁股往前边走了两步,转头看看廖老太,叫了一声,又往前走两步,再回头叫了一声又走,重复了好几次。 廖老太奇了,俗话说狗通人性,这狗似乎是要廖老太跟上它。 这时候雨停了,廖老太转念一想,野话里传说畜生把人引到某地地方找宝贝,老太太也是个普通人,当然对这种事好奇,随即跟上小狗往山上去。 小狗脚步很快,但又始终在廖老太视野里。 到半山腰一块青色巨石下,小狗就不走了,在石头下用小爪子努力刨着土,不一会儿就刨了出来一件东西,廖老太赶紧凑过去看,居然是个杯子。 廖老太虽然不知道这杯子是哪个时候的,但看杯子做工无一不细致,上面还有龙纹,也晓得多半是件古物。 她心里是明亮亮的,这个东西让别人知道在她这么一孤寡老太婆手里肯定挤破头来抢,自家三个儿女要是知道了又得在闹事了。 她叹了口气,又要把杯子埋到地上,小狗却咬着她的衣袖不让她把杯子放下去。 廖老太又想,大儿子和大媳妇是管不上了,二丫头和小儿子还没成家,那煤老板不过就是看二丫头年轻漂亮才要她,等二丫头老了没脸了可怎么办啊?小儿子还没成家,以后万一有个好歹她有什么脸面去见她男人啊。 这东西干脆拿去换点钱,二丫头和小儿子一个给点儿,他们还能过点好日子 老太太拿着东西就下山去了,多番辗转把杯子卖了出去,廖老太在北山挖到宝贝的事很快就被传了出来,满县的人拿着锄头,一个晚上北山就变了样。 山上接连被群众挖出两座古墓,政府从中捞了不少好处,也就没把这些事儿上报。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事儿捅到上边,就成立了文物保护队来北山,但是文物队的当时在山上挖墓的时候也死了好了几个人,事情闹大了,老县长就被下岗了,换上了这个大腹便便的新县长。 北山上邪乎,不只是文物队,其实当初去山上挖墓的群众也死了好几个,政府怕再出事,就封山了。 可是有些人不怕死,还是偷偷上山,前不久那伙儿盗墓贼就是其中一批,接到群众报案警察当然要上山打击犯罪行为,接着就是没找到尸体,警察也不见了几个。 李忆安问那后来廖老太太怎么样了。 大腹县长说廖老太太在杯子卖了不到一个月就自杀在北山上了,好像是被三儿女因为钱的事闹得自杀的。 北山上死了那么多人,怨气不散,放着绝对是个大问题。他决定当晚就上山看看。 秦太一忐忑不安,他隐隐觉得周围有人一直在观察他们,他对危险的察觉有时候灵有时候又不灵,现在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夜晚的北山被浓雾笼罩,山间树木相当茂盛,却一丝生灵的迹象都没有,阴冷的山风吹得人心颤,在这能见度不足三米的山中,出现任何怪事都正常。 李忆安很快就找到了大腹县长说的大青石,它是一块三角形的石头,斜斜的大半插在土中,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按理说廖老太太是在这儿发现酒杯的,这儿自然是很多人会最先开始挖的地方,但是大青石周围的泥土完全没被人破坏过,李忆安想了半天也无果,看到秦太一在不远处站着,就招呼他也过去看看。 但秦太一却没理他,眼睛始终盯着林子里看。 李忆安也没多想,叫上大家就往更上一点的两座古墓那儿去。 秦太一突然疯了似怪叫一声的冲上山去,李忆安下意识的跟着他跑,很快两个挨着的大坑就出现在他们视野里。 这两个坑大概就是那两座墓,早就被挖得乱七八糟,但是两个坑中都还各有一块红石板,石板上还留着棺材这么大小的黑色印子,秦太一跳下去在坑里像狗一样嗅来嗅去,李忆安倒是一惊,红石浮棺! 他惊讶的嘴还没合上,秦太一“咯咯”的就笑了起来,笑声在夜里极其瘆人,周围的灵异警察暗叫不妙,该不会是远古妖邪出来了吧? 李忆安皱起了眉,奇怪,刹那说过秦太一异变时眉心全是黑气,眼瞳变尖,但是现在秦太一除了笑声却没其他的变化,怕是阴邪之气太重引来山中怨鬼附身了! “你马上就死啦!”秦太一转过脸来对着李忆安,目光涣散地缓缓的说道。 说完他就跳出坑跑进林子里,李忆安顾不上管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跟着他跑进了林子。 秦太一像在逗他玩似的,停一下。等他终于要抓上秦太一衣领时,又侧身躲掉,如此几次李忆安也有点火大了。 他之前考虑到秦太一身体太差根本就接不了自己一击,所以没打算用灵能,这下这倒让秦太一越发嚣张了。 李忆安猛地一挥手,空中就砸下无数带火的巨石,秦太一机敏的一一躲开,左手一转向李忆安袭来,他左手指甲发红光,手心上有了个正在流血的三角形伤痕。 李忆安丝毫不为所动,避开了秦太一的攻势,反手扣住他的左手腕,立起另一只手在空中写下发金光的七字真言符(唵、嘛、呢。叭、咪、吽、舍),一掌推送字符打在秦太一脸上,“诸鬼退灭!” 秦太一抽搐一下,一口黑血喷出来就软软的倒在地上,李忆安松了口气,赶紧上前要看看秦太一。 然而这时候他却觉得胸腔一疼,他低头看,一只惨白的手直穿过他的身子到胸前来! 他还没来得及看后面是谁就被一脚踹出去老远,灵能不知怎么完全使不上来,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恍惚间他看见几个戴帽子的把秦太一背起来往林子里去了。 后来他醒过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伤口就不见了,他人也躺在了医院里。 我和李至君对视一眼,我们接到的通知是李忆安被找到时已近没有生命体征了,被没有提到李忆安的伤。 按说李忆安身体里没有心脏在,查不出生命体征也正常,但这又不是说他可以像吸血鬼一样瞬间恢复,一定有人在警察找到李忆安之前出现给他把伤口愈合了,可这个人是谁呢?那些攻击李忆安的人是谁呢?秦太一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完全是迷茫状态,但可以确定,北山我是一定要上去看看了。 第七章 红石浮棺 李忆安提到红石浮棺我知道的不多,还是很小时候听李家爷爷说过。 据说红石浮棺五帝时期的一种邪术。 当年仓颉仰观奎星环曲走势,俯看龟背纹理,鸟兽爪痕,山川形貌和手掌指纹,从中受到启发,根据食物形状发明了象形文字,仓颉造字成之日,举国欢腾,天下起了谷子雨,吓得鬼怪夜里乱哭,《淮南子》中便记载有“天雨栗,鬼夜哭”。 但在四大家族的口传历史中,仓颉造字著成河图、洛书洞察了天机,乱了天地秩序,神鬼都嫌恶且惧怕他,在他死后神鬼用精魂联合打造两块红石置于仓颉和其妻子的棺材下,让他们的魂魄永不得超生。 仓颉是葬于利乡的,但这千百年来并未有一个正确的利乡所在地出现,红石浮棺出现在这常县的北山上,我不得不怀疑常县就是利乡,但这样的话问题就更大了。 因为仓颉在死后将河图与洛书均带进利乡墓中,可常县的这两座墓已经不忍直视了,那河图和洛书呢? 问题接二连三上来,我头疼得厉害。 李至君决定趁着现在中午阳气正盛时我们上山勘察,晚上再开始行动。 李忆安要和我们一起,李至君看了他一眼:“被人偷袭?哼……李家有你,很好!” 我就看李忆安一瞬间脸就白了,果然李至君是大boss级别的,一句话直戳李忆安痛脚。 最后李忆安还是没和我们一起,李至君让他去调查死在北山上的所有人员信息。 我和李至君上了山,常县的这三座大山都呈三角的样式环在山周围,近乎平行的三座山顶相连也能出现三角形,我就纳闷了,怎么到处都是三角形? 李至君比划了下三座山的倾斜角度,又看了看天,虽然是大中午的,可是山顶依然很阴冷,他拾起地上的土块闻了闻,“果然。” “你发现什么了?”我也看了看他手里的土块,黄土啊,没什么奇怪的。 突然我想到我和李至君来这里的路上,司机和我们说常县冬天又冷又常,他以前去过长白山,觉得常县和哪儿特别像。 长白山是中温带季风气候,冬季寒冷漫长,年降水量600到1100毫米,温带落叶阔叶混交林下的长白山土壤呈酸性反应,是种比较肥沃的森林土壤,但这种土壤是暗棕色的! 而在常县的这座北上,沿路上到山顶来的土坑里,我只看到了黄土! 李至君指了指天上,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三座山的山顶居然都指向北斗七星的方位! “愚公山移和七星引魂,这倒是大手笔啊。”李至君笑了下。 愚公山移?移山我倒是听过……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眼巴巴的看着他,等他给我科普,李至君这个人有一特别好的优点,就是没有什么事儿是他不知道的,简直就是人形的百度一下,江湖人称度哥的就是他!当然……这是我一个人的江湖。 度哥摇头看我,一脸鄙视我头发长见识短的样儿。 我瘪嘴,李家人都特自我,爱鄙视人,我是不会跟他这样人格有缺陷的人计较的。 “愚公山移,是吟唱《列子·汤问》中愚公移山篇,画天地阴阳图阵,辅以九金人祭天帝,召来大力神夸娥氏二子移山。” “听着倒是方便,天帝管拆迁办的吧?”我吐槽,过了两秒才想起来面前的是度哥不是李忆安,邪恶经验值甩李忆安几十条街,我居然在他面前造次了?! 好在度哥也没在意,我立马装做乖孩子认真接着听。 “这个阵也不是那么方便的,有违天地秩序的事儿必然要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就是施术者子孙三代的命。” 我抽了口冷气,愚公移山靠的是自己的坚持不懈,而没有这种毅力的人就只有付出性命了,这是天帝要人们热血向上的故事?? 李至君眼神很好,一眼就看出我又走神了,重重的咳了一声。 “七星引魂是建立在愚公山移的基础上的,可以说这两个局就如同母子一样。愚公山移的山是七星引魂的容器,就像母亲承载婴儿的**一样,天上的北斗(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将特定的人引到山中为七星引魂局提供能量,这两个阵局的联用是为了重塑邪魔……” 他不说话了,我从他眼里读到了同情,我不知道这眼神是给我的还是那个可能的。 “不会是秦太一,比起秦太一,你不觉得河图、洛书的诱惑更大?” “刹那,你想的太天真了,也许,对手两样都要呢?” “那他们得小心了,吃得太多会撑坏肚子的。” 李至君似乎很满意我的答复,心情莫名的好了不少,也不再冲我冷着脸。 比起他这反常的举动我更担心不知道在哪里的秦太一,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他抱着腿缩在角落里抽抽搭搭的哭鼻子,他那样萌宠型的傲娇性子却有张蜡黄脸,哭起来也不知道有多丑,不照下来真是可惜了。 我们上山时并没有走廖老太太和李忆安他们上山的正面,而是从破坏程度较小的背面上的山,所以下山时我们从正面看看红石浮棺和大青石。 红石浮棺那儿跟李忆安的描述没有出入,我和李至君下到坑里观察了下,我好奇的是太一在坑里到处闻的是什么,我想着太一的样儿学他到处闻,绕了一圈下来别说味儿,连树根草皮都没见到。 我有点沮丧,一屁股坐下来,看着中央的红石头,脑袋顶的太阳渐渐被云住了,阴冷劲儿又上来了,我戳了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不经意的吸了下鼻子,我一个激灵叫了声:“香辣烤鸡腿!” 李至君有点不爽我,瞪我一眼。“什么时候了你还能想着吃!” 我赶紧摇头:“不是,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儿?就跟香辣烤鸡腿一样的味儿!” 他不信,“你饿晕了吧,荒山野岭的哪儿来的烤鸡腿?还是香辣味儿的?” 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他也是不相信,可是看我相当认真的到处找味儿,也有点动容。 可是我搜寻半天,连源头都找不出来,有点儿急了,一脚就揣在土壁上,差点折了我的脚趾头。 李至君厌烦看到我那样儿,提着我就出土坑,我们很快也找到的那块大青石,也是像李忆安说的那样斜斜的插在图里,我也在这儿也闻到了鸡腿儿味,比在上边两个坑那儿还浓,我口水都流下来了,就是到处找不到源头。 这个时候李忆安打来了电话,说在山上死的群众有七个,研究院人有三个,盗墓的那群人共七个,常县公安有四个,这二十一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北斗七星君(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的后人。 李至君挂了电话,嫌弃我的口水,掏帕子死死的捂住我的嘴。 “七星君后人,这样的怨气倒是少见。”李至君勾着嘴角,目光森然。 大boss气场全开的架势啊,我暗叹,什么时候我也修炼到他这样,我铁定走路都带风! “你怎么会觉得那是鸡腿味儿?难道不会是鸡翅味儿?”度哥难得问我一会儿,我瞬间自信感爆棚。 “这是我们学校隔壁街的王家鸡腿的味儿,他家只卖鸡腿,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作料,反正味儿很特别,隔好几条街都闻得到。那家店还是太一带我去的,他家除了香辣烤鸡腿,还有葱香的、芝心的、脆皮香酥的、黑椒咖喱的……” 李至君打断我:“所以秦太一可能是闻了这个味儿才变奇怪的?”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我们天天上学都闻到,怎么他都没事儿呢。 “妖兽类的零,最喜欢迷瞬草。” 我也知道迷瞬草,是种对人体无害的作料,它的香味极其吸引妖兽,却对妖兽有害,长期吸入迷瞬草的,轻者昏迷不醒,重者还可能丧失意识。 难怪秦太一会被山上的怨魂附身! 第八章 愚公山移、七星引魂 李至君说愚公山移和七星引魂的联合发动是三更,也就是子时,即夜里十一点到凌晨一点,现在是下午四点,我们还有时间想对策。 我们决定先下山准备破愚公山移和七星引魂的工具,李忆安也说除了调查的事之外还有件东西要给我们看,他说得神神秘秘的,我也起了好奇心。 说起来破阵这种事儿我只是知道一些方法,但都没有真的动过手,大多数时候我直接用虚无,懒得费神去思考怎么破阵。 度哥很不耻我这种想法,指着我脑门说我又给我老张家丢人了。 我们在一家寿材铺门口等李忆安,李至君进到店里选了黄纸、朱砂、桃木剑、八卦镜、棺材钉。 虽然这些东西都比较常见,也是道士们的标配,但是灵能不同的人使用它们效果都会不同。 李至君很少动手,一旦动手就是尸横遍野,他这次亲自买了东西,我寻思一会儿得给自己多准备点卫生纸擦嘴,晚上是会特别恶心的啊。 李忆安姗姗来迟,我等得肚子咕咕直叫,拉着他俩找了家川菜馆子进去,要驱鬼也得等我解决吃饭问题再说。 “你今天找到什么了啊这么神秘?” “好东西!”李忆安吃了口菜,面露得意,“你绝对特别想要!” 看他一脸得色,我想了想,我特别想要的东西,是外星人飞船还是人形机甲啊?他除了个包什么都没有了,当然不会是我想要的那两件东西。 他看我猜不出来,李至君也难得好奇一回,慢腾腾的从裤兜里拿出个东西摆在桌上。 我一看,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居然是我当年的中考准考证! 考完中考之后我原本是打算拿它来存着当我成长回忆的,可是出了考场一阵怪风吹走了我手上所有的东西,我两手空空的回家还被李忆安嘲笑了好久。 可是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儿? “今天我去廖家调查完事情刚要走就跑进来一只黑猫,它把老太太的遗相碰掉下来就飞走了,我就看到遗相里这个准考证摔出来了。” 有人故意想要我看到准考证在廖老太太遗相后边,但是为什么呢?一个消失了将近三年的准考证突然出现在这种敏感时期,我不得不怀疑我早早的就被人盯上了。 李家两兄弟也这么认为,李忆安沉默了下,开口:“上次你和太一在商场遇到的那三个白衣童子,后来我们在城南一处老宅的古井里找到了他们的尸体,他们背上也有刻成三角型的刀口。太一那天手里也有这样的口子,这山上怕和上次就是一伙人吧!” 那三个童子实力不俗,就这么被抛尸古井了,他们身后的这个三角势力只怕是卧虎藏龙,也难怪会这么大手笔的出七星引魂和愚公山移。 想到上次他们对付秦太一的阵中阵,如今太一落入他们手里也是凶多吉少,那么一个弱小的v1级零,还没在我手里蹦跶够就要给人害了命,越想我就越火大。 小时候李家外族有个小孩抢了我的糖葫芦,我当场就打掉了他门牙,我的东西不会有不要的时候,别人最好不要惦记也不要来抢,否则,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李家两兄弟深谙我这一点,对我现在黑得像锅底的脸也见怪不怪。 我们三人吃完饭就拿上东西上山,现在是夜晚九点,常县早就笼罩在万家灯火中,北山上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生气,这两个地方简直就是人间和地狱的区别。 李至君让我拿上他画着奇怪符号的七张黄纸在山腰里钉出七星的形状,又让李忆安去大青石上面用朱砂画阴阳图,他自己去两座墓坑那儿。 三人分开后,我穿梭在林子里找特别高大的松树,北山上赤松尤其多,《韩非子·解老》中记载:“赤松得之,与天地统。”,赤松是少有的带着天地之气的植物,李至君打算用它们的灵气来引七星君,任何事物都有它正反两面,我们的敌人抓住七星的邪来引魂,那我们就召来七星的正来散魂。 黄纸上是李家的独门招神术式,传男不传女。四大家族都有自己不同的招神方法,我家人死得早,我对家里的招神术一无所知。 李至君给我的钉子上还刻着七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舍),我都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他是怎么把那么小的字刻在上的,我对他的佩服上了个台阶。 临近十点,山上越来越冷了,我裹紧身上穿的两件薄衣服,早知道这么冷我就该在山下买件羽绒服穿上的,当时也想过会冷这个问题,可是又拉不下脸在八月里穿着件羽绒服招摇过市。 我不禁就骂自己,你要脸嘛,果然遭报应了吧。 我哆哆嗦嗦的把黄纸钉完,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正要往大青石那边去,一个奇怪的声音就钻到我耳朵里。 声音有点让耳根发痒,像是尖锐的东西在铁片儿上划似的,我提了神警惕的看四周,除了山风吹得树叶唰唰作响,并没有什么奇怪的,那个声音也没有了。 我不敢放心,悄悄张开了一个保护结界,不管来什么我都可以先抵御一阵儿。 事实证明我的做法是对的,就在我到处找声音的时候,一团黑影嘭地一下撞到我背后的结界上,结界一闪白光,黑影就弹飞出去撞到山岩上。 我张开的这个保护结界和普通结界不同,它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这是张家独有的反弹性保护结界,黑影以要我小命一样的速度扑过来,自然被同样的力道反弹撞飞出。 它有点被撞晕了,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又使劲儿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我拿强光手电一照,是个拿着刀的短发男人,脸上还有血,估计是刚才被山岩撞到的。 他恶狠狠的瞪着我,抹了下脸上的血,从背后抽出一根儿金红相缠绕的绳子,我一下就紧张起来了。 李家爷爷跟我说过,遇金红绳,休战立逃。 但这种情况不允许我逃。 男人咧着嘴笑,满口大黄牙,把我恶心个半死。 我估摸着他再笑下去我就得背过气了,赶紧开口:“大叔,大晚上的你怎么遛弯儿遛到山上来了啊?” “这山上空气好啊,小姑娘年纪轻轻本事倒不小啊,这反弹结界做得一点儿都不比张家死掉的老东西们差。” 听他的语气,是和我家老人们对上过的,我不禁重视起眼前的男人来。 他也不再跟我说了,一扬金红绳子,那绳子就跟有意识一般在空中盘旋起来,不过短短数秒绳子就完全裹住了我的结界,结界在绳子面前像肥皂泡泡似的啪的破裂掉。 我还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有点慌神了,脑子里白了一片,李家爷爷只跟我提过这绳子,却没有告诉过我为什么。 那男人五掌一向着我,绳子就向我呼啸而来,我咬咬牙,摸出随身带的小刀子划破左手食指,就着血给自己右臂上写下奥义九字(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的行字,快速结合两手做日轮印,口念大日如来心咒。 在九字中,行字日轮印是对五元素(金、木、水、火、土)的控制,使万物均为齐平,我不知道怎么对付金红绳子,只好召火来试试。 在绳子碰到我的一瞬间,地上噌地一下窜起三丈火苗,绳子顿了下,我顺势一滚,躲开了绳子的攻势。 男人在火的那头哈哈大笑:“小姑娘,你可知道这绳子的来历?” 我气不打一处来,他妈的废话,老子要是知道它怎么来的还会找不到它的弱点?还会被你打得到处跑? “《易·系辞下》中载: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 “这就是结绳记事?!”我大惊。 上古先人在仓颉造字前,以绳打结来记事,这样的说法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的。 结绳记事其实是j1(天生异能)和j2(修行异能)级的人类长期将灵能注入绳子中,每注入一次打一次结,长此以往,绳子也成精了,既能自我保护,也能张开阵法保护主人,这种绳子吸天地灵气,人气精魂,能力不低于魔家四将手里的青锋宝剑、碧玉琵琶、混元珠伞、金龙花狐貂。 “结绳记事最初绳子是棕色的,灵能注入越多颜色就越朝着金红色变化,等到完全变成金红色,便是人造的神物了,你觉得神物会怕你这么点儿火?”男人嘲笑道。 他以为这么说我就怕了?我倒是来了兴趣,按照传说,绳子会拥有自己的意识,但是绳子就是绳子,就算成精了也不可能改变它固有的弱点,难道这男人以为狼披上了人皮就是人了? 绳子由草、麻、丝绞合编成,这三物都属木,五行中只有金克木,但男人手里也拿上了属金的刀,他将相克之物戴在身上,必然不正常。 我觉得有点好笑,一个如他这般强大的人必然会看清自己的弱点,也一定会对自己的弱点多加防范,但对于自己的强项必然会极其自信,自信到了极点那便是自负了。 要怎么对付结绳记事我也想好了,绳子以起功用有限制的意思,而它的反义词是自由,在五行中有自由之意的便是水。我想着立马就照着前边做的日轮印,口念咒文,瞬间水柱拔地而起,将金红绳子笼罩其中。 男人大笑:“你张家先人知道你这么做非从坟里跳起来打死你,水生木这种常识你都不知道?张家今天就等着我来绝后吧!” 我不理他,继续加大水柱,等着吧,有你笑的。 金红绳子吸了水整个颜色极其耀眼,妖异的照耀了这一方土地,男人得意的看我,催动灵能让绳子猛地一抖,将水全部吸收,刹那间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我就看着绳子上的结像一张张奸笑的脸一般,他们同男人一样哈哈的笑着飞扑向我。 “嘭!”一声巨响,在这夜中尤为吓人。 男人脸上的笑还挂在脸上,空中的飘满了金红色的碎屑,我从碎屑里站起身来,趁他没回神赶紧打开的虚无,精神力一下就裹住他,只听他闷哼一声就软倒了。 “你做……了……什么?我的……结绳呢?!!”男人硬撑着一口气问我。 “物极必反的道理你不懂吗?……你以为就凭一个后天成的法器能吃下多少灵能?” 男人咬牙骂我卑鄙,我一脚踹断他的腿骨,刚才用虚无我就把他的灵能全部抹去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还有脸骂我卑鄙,背后偷袭,七星引魂害死那么多人,这样的人居然脸皮可以厚到如此地步,我也是长了见识了。 我拖上半死不活的男人找到了摊在大青石边上喘气的李忆安,他手边有个长头发的女人斜躺着,我看了眼,也是半死不活的。 “上去吧,还有十分钟就十一点了” 第九章 坠洞 李至君抬眉盯住我们带上来的两个人,我没和他对视都觉得他眼角眉梢满是杀气,更不用说那一男一女。 “我只给你们一个机会说背后的人是谁?”李至君淡淡的说道。 那两个人是硬骨头,对李至君的话不加以色,仰着脑袋一副“贱命一条,要就拿去”。 度哥的耐心是李家出了名的不好,他没兴趣再和这两人玩逼问游戏,抄起男人的刀直直地划过男人的脖子,男人还保持着之前的脸嘴,脑袋就缓缓地从脖子上滑落下来,大动脉血管喷泉般的涌出血来。 女人惨叫一声扑到男人尸体上,“黑子!黑子!”男人当然是没有反应,女人转过来头来,双目通红,“今日你们最好杀了我,不然来日定叫你们血债血偿!” 她是拼着口怒气说这话的,她大概以为我们自负能力强大,这么说了我们反而会放她一条生路,可是今天这话如果是对着我和李忆安说的,效果会非常好。 可惜她对着的是李家的杀神。 李至君连手都不抬,灵能猛虎般呼啸而出,不过一个眨眼,我们面前哪里还有什么男人女人,只有满空中的血雾。 我被这腥臭的味道熏得快吐了,抱着李忆安胳膊翻白眼。 “来了。”李至君轻轻说。我手机也滴的一声,十一点了。 我忍着恶心探头一看,哎呀!我走错片场了?这不是熊大熊二吗! 在我们面前的是两只狗熊,一只棕红,一只棕黄,胸前均有白毛,我下意识的就问李忆安光头强在那儿。 李忆安满头黑线,拍拍我脑袋要我严肃点。 光头强最终都没出来,反倒是两个蓝衣道袍的年青小子从熊背上跳下来。 这俩小道士太潮了,俩儿脑袋上的头发五颜六色堪比颜料盘,脑门儿上还都刺着暴力两字,四只耳朵上都是亮闪闪的环,道袍上不知道怎么还画着些乱七八糟血丝眼睛,这种日本原宿类的穿衣打扮风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小岛国杀马特病毒居然还侵入我大z华驱魔界,简直是奇耻大辱! “李家小儿,见了本座还不速速跪拜。”俩道士吊着三角眼一同开口。 我都没看清李家兄弟是怎么动手的,俩道士的脑袋瓜子就被他们拧下来拿到手中晃。 秒杀啊! 但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李家兄弟手里的脑袋突然就化成一阵黑烟,只见俩道士肩上就活生生的又长出脑袋来。 熊大熊二就算了,这还要我跳戏到西游记大圣砍头的片场? 我还沉浸在这满满的槽点中无法自拔时,脚下一空,我连叫的时间都没有就往地底坠下去。 李家兄弟被俩道士缠着分身乏术,眼睁睁看着我掉下去,我在下坠中听到李忆安相当慌神的叫声。 再说我现在的情况,我还处在下坠中,老实说我都不知道掉下来有多久了,这儿就好像个无底洞一样。我两眼一抹黑,下坠的力道让我直不起腰,往周围抓了下,什么都感觉不到,连下坠时摩擦空气的风声都没有。 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下坠,可是被往下拉的感觉又是这么真实。 想了好半天都无果,我一直保持下坠姿势也弄得筋骨酸痛,越发不想呆在这儿了。 我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在这样的空间里极其突兀。 我使了吃奶的劲儿才把手伸进内衣里掏手机,上山前我怕把手机弄丢就把它放到内衣里,和那个男人打的时候没掉出来足见我的做法是明智的。 手机上是陌生的来电,我大拇指按着手机,用食指划下接听,就这么几个动作我都累的手酸,索性接了就又按扩音,让手机就这么呆在胸口。 “张刹那,你现在怎么样?”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尖细。 我脑子里转了一圈认识的人里都没这种声音的,“你好,请问你是谁?”天知道我这一嘴的平静是怎么出来的。 “你还挺淡定的,看来状态不错”尖细声语气挺好,“我给你发了个病毒软件,你打开就能从现在呆那地儿逃出来来了。” “我凭什么信你?万一刚打开我手机就炸了怎么办。”我怀疑他的用心。 “我替你救了李忆安,替你找回里准考证,替你做了这个软件,我要是想害你还用得着给你打电话?让你就好好呆在那个坠洞里不更好?”他语气有点气闷。 我想不出他做这些事的原因,但是比起这些,坠洞可是个吓人的东西。 坠洞其实是万人坑的一种变形,万人坑是埋葬多于一人的墓穴,而坠洞是埋葬冤魂的墓穴,其中魂魄皆是死于七月半鬼节时期,怨气最为重,坠洞中又贴满镜子,让受术者陷入幻境,看到和感受到都用没办法用驱鬼的法术来解除它的,唯一不受影响的就只有神明和阳石。 在看到的和感受到的都为虚假的环境下,我是没有办法招神的,唯一的只有阳石在身上,而阳石其实就是我手机上配合二哈使用的那个特制镜头,当然这么小块的阳石是没办法独自破坠洞的,不过麻雀在小,五脏俱全。 我又再次艰难的拿胸口的手机,主屏上装了个特别二的擎天柱傻笑app,我按了下,手机里来了句经典的“汽车人,出发!” 我眼前白光一闪,3d立体投影一样大圣汽车人就亮闪闪的钻出我的手机,我大叫男神。 大圣就像吹涨的气球长了好大一个,他的机器眼睛贼亮,从耳朵里掏出花纹古朴的如意棒,只听一声惊天巨响,我周围的黑色像玻璃一样块块碎掉,不然说二十一世纪是奇妙的世纪呢?遇上这些事儿,给我来个大圣,一切soeasy! 等周围玻璃掉完时,我乐呵呵的冲大圣鞠躬,男神点头,瞬间消失,我再看手机,已经12点,阴气已是相当种重了。 等我关上手机,再看周围…… 我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来形容现在我的心情了。 第十章 破局 我似乎掉到山体里面来了。 强光手电照到我眼前是三层楼高的一幅壁画,年代极其久远,满壁都是剥落的痕迹,隐约可以看出上面是个男子,左手拿篮球大小的珠子,右手执黑色长木,穿着我看不出年代的长袍,他满面怒容的把一个女子护在身后。 让我血液都要凝固起来的不是壁画,而是被吊在壁画前的那个人!秦太一! 他身上未着一物,瘦削的身体上到处是大小刀口,有的结了疤,有的深可见骨还在冒血水。他闭着眼,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痛到极致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然而远远不止这些,我把手电的光往下一移,他左脚踝以下竟然是空空的! 我想过很多种再见到他的场景,最差的是他早就没命了留给我一具冰冷的尸体,可是现在看来,我宁愿他是死了也不要他活着受这种痛苦!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脑子只觉得“嗡”的一响,身子就窜到他身下,这样一窜过来,我注意到地面上一闪一闪的七星图印,好个七星引魂!老子今天让你上西天! 我扯过挂在裤子上的警报器,上山时我和李家兄弟商量好了,谁发现了七星引魂,谁就鸣警示意。 破七星引魂和愚公山移单靠个人是不可为的。 愚公山移与七星引魂为母子关系,合力抗击下我们根本没办法,唯一只有各个击破。 愚公山移为母,是神力所造之术,对抗神的只有邪,在这北山上最邪的莫过于集结神鬼邪念精魂的红石,李至君在两块红石周围钉上八十根刻有“反正为邪”的棺材钉子,只等最后在两块红石中间钉下刻有“四邪曲直”的致邪钉,即可将红石精魂化为最强邪气破愚公山移。 愚公山移与七星引魂的连接脐带便是那块大青石,李忆安手拿八卦镜,以朱砂为楔画阴阳图于石上,只等桃木剑染上他精血刺进青石中即可斩断两个局的连接。 而我早在外面布下阵招正气七星君。 我张开虚无,精神力一瞬间覆盖在七星图印上,图印一闪之后地上就什么都没有了,邪七星没有阵法可依,又是没有形体的东西,当下仓皇往山外逃。 我冷笑,逃出去的瞬间就是正气七星君打上门来的瞬间,而李至君也会在那一刻把致邪钉钉下下去,愚公山移和七星引魂再强,也不可能对付得了接踵而来的攻击! 趁着上面打斗正厉害,我赶紧捡起一块石头甩飞镖似的甩飞到吊着秦太一的绳子上,绳子咔嚓一下断掉,我咬牙跳起来接住坠下来的秦太一,他看着瘦,骨头却越发重了,我没掌握好力度,踩到地上脚一滑就摔了下去。 他又是压在我面上的,我只觉得背上疼的厉害,又有点湿湿热热的感觉,估计背上是被弄出口子了。 但现在我哪来的心情管自己,赶紧爬起来看秦太一,他气息很不稳,嘴唇发白。 我又脱了外衣撕成条子给他把左脚踝哪儿绑起来止血,左脚那儿刀口还很新,我猜这伤不过五分钟,我忍不住给了他脸上两巴掌,这个时候他要是再不醒过来指不定就真的再也醒不了了。 他悠悠转醒,一眼看到我就笑了,蜡黄蜡黄的脸笑起来真的特别难看。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他说。 我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个时候又恨又气,恨的是伤他的人,气的是自己就不该在坠洞里浪费时间,我要是不浪费时间他怎么会是这个惨状。 “我怎么会不来,我们说好还要去吃鸡腿的,那天你给的药我都还没用,下次李忆安再打我,那药还用得上……”我越说越难受,说话都是哽咽的。 “我活不了多久了,早就该死了的,苟且偷生活到遇见你,我还是很高兴的。”他顿了下,“那个王老板不是好人!你小心,他应该还在这里的!“ 他才说完就咳了一大口血,看来他不止是外伤,内伤也重。我赶忙给他顺气,也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王老板就是鸡腿店的老板,太一说他当时闻到鸡腿味儿就脑子空了,直到李忆安后来给他把附体冤魂驱逐,他才清醒,但是没力气,被戴帽子掳走到这儿来。 王老板从出来就没和他说过话,又打他,又拿刀子割他身上,他觉得王老板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这么怨恨。 后来他骂王老板是变态,是神经病。王老板就火了,拿刀就卸了他左脚,他疼得晕死过去,再醒来就看到我了。 我却陷入疑惑中,“为什么这一次你身体里的远古妖邪不出来保护宿主呢?他们抢你过来到底要干什么?这儿是不是仓颉夫妇的藏地利乡?你有没有看到河图和洛书?“ 我嘴里长了机关炮似的问个不停,太一一时间根本答不上来,又是一副呆呆的表情看着我。 一见他这个表情我就没辙,暗自骂自己脑残,他呆的属性就是改不了的,我指望不上他。 “不如我来回答你!“ 我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连气息都感觉不到,不禁警惕起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最难缠。 好半天对方都没动静,我当然不会以为人家拜倒在我的主角光环下。 打起万分的精神,我眼睛都不敢眨,尽量保持呼吸,冷静。 哪知道这人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对,突然!就跟电影里从另一个世界钻到我们这个世界来的人似的,没有一点点防备……他就这样出现……在我的心……哦,这种时候我脑子里还能想这些,我都佩服上自己了。 想太多的人是没什么好下场的,比如商鞅,绞尽脑汁为秦强,最后车裂之刑;再比如李斯,处心积虑为得权,最后腰斩咸阳;最后比如我,只觉得肚子上一疼,整个人连哼哼都没有就被揍飞撞到壁画上。 我还觉得头晕眼花,肠子打结了似的疼,身子又啪地砸到地上,喉咙里一股铁锈味儿,我吐了口吐沫,全是淤血。 左肩上疼得我出气都不顺畅了,伸手摸了下,妈的,脱臼了。肚皮上火辣辣的,我吊着肩膀掀开衣服看肚子上,一个黑黑的拳头印子。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第十一章 妖娆君 我缓过神立马爬起来,那人捡起地上的手电照我,光刺得我眼睛酸疼。 “十七年不见了吧,张家小姑娘。”那人缓缓开口,随即把灯光打向自己,是鸡腿店的老板! 我有些奇怪,就在两个星期前我还和秦太一去过他家店里吃鸡腿儿,他怎么会说十七年不见了。 见我疑惑,他把手电丢到地上,手往脸和脖颈交汇的地方摸去,似乎抓到了什么轻轻往上掀开,薄如蝉翼的面皮就被掀了下来。 他扒了扒头发,露出一张很是妖娆的脸,“王老板是和你才见不久,不过我嘛……“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武侠小说里的易容术,顿时热血沸腾,特想过去跟他请教一下。 其实有一点我没弄明白,这个三角组织里来找上我的都不是丑人。 三童子满脸胶原蛋白,两男女也是郎才女貌,俩道士除开造型也是好青年,眼前又给我来了个妖娆君……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他们非要靠实力……我真是好奇啊! “你弄这么大阵仗是为了什么?” 妖娆君笑笑,不说话。 换了平时遇上这么磨叽的人我早就一拳头揍他脸上去了,可是现在秦太一生死难测,我又重伤,而且妖娆君的能力异常,我甚至连和他打成平手的把握都没有。 “为了称王。”妖娆君说道。 中二病患者?(日本青少年盲目自以为是的言行状态)我吐槽的毛病又上来了。 “我要河图、洛书,秦太一得帮个忙。” 我怒道:“你这是求别人的态度吗?把他一只脚都给断了,他还能帮你什么忙?” “求?哈哈……”妖娆君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他的命我都不在意,何况是脚。” “你当然不在乎他的命,他死了你倒好取他身体里的远古妖邪了!你把他全身割成那样,分明是为了让他慢慢流血,你好用妖邪寄主的血祭天,引远古妖邪不满爆发!到时候你就乘虚而入!”这个想法我也是才想到的,妖邪最恨的就是天,寄主血祭上天,妖邪愤怒之下不再保护秦太一,反而还会等着秦太一死去寻找新寄主转生!妖娆君想称霸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妖娆君叹了口气,抬脚踩到秦太一的右脚脚踝上,慢慢的用力,秦太一很有骨气,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张家小姑娘,你很聪明,比张家的老家伙们都聪明。可是我要远古妖邪不止是这样哦。”他顿了顿,因为在他说的时候我已经双手结下阴咒印,招四方阴气缠在他身上。 他保持着踩秦太一的姿势,“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河图、洛书,好不容易找到仓颉夫妇的藏地利乡,却是个处在极为凶的穴上,强行开墓仓颉夫妇定会化成凶煞,我让手下用愚公山移把利乡和常县的北山换掉,原本想着用这儿的好龙脉把利乡的邪气化掉,后来破了红石浮棺,招了仓颉夫妇魂魄才知道河图、洛书被封在这幅壁画中,壁画居然是女娲石的碎块!解开神石封印单凭我凡人之力做得到的,上古十大神器倒可破封,可我等不了太久了,这时候有人居然给我丢了个龙纹杯在山上,还引了那么多人上山来挖墓。真是自作聪明!我将计就计把上山的人里七星君后人都拿来当七星引魂的饲料,秦太一偶然被我发现,简直惊喜!他那样强大的异能不就是为我准备的吗!为了监视他,我在你们学校门口开了那家鸡腿店,每天都用迷瞬草的香味迷惑他体内的远古妖邪,你的出现让我挺意外的,不过这不影响我的计划。常县的人死了,李忆安很快就带着秦太一来了,我加大迷瞬草的力度让远古妖邪昏睡,这不就手到擒来了……不过居然有人敢来救李忆安,还帮你逃出坠洞……你说,这样三番两次坏我计划的人是不是该死?” 我哪里知道他是不是该死,该死的不是你吗!我在心里骂,为了河图、洛书就让那么多人陷在这泥坑中,这哪里是人,禽兽都不如!都已经强得变态了还不满足,踩着众人尸体爬上至高点,也不想想高处不胜寒。 “张家小姑娘,如果你和我联手,我就告诉你灭张家的人是谁,如何?”他一点儿都看不到被阴气缠体的难受,反倒气息平顺,什么事儿也没有的和我说话,我不禁更高看他。 他开的条件的确诱惑我,张家被灭门是我心上的一道大口子,我必须要找到针线把这口子缝起来。 但是呢,“我张刹那不是好人,也不屑做个好人,却也不愿做坏人。” “所以,谈判崩裂了?”妖娆君一收笑容,气势震得我后退几步。 除了李至君还没哪个人能单靠气势都把我逼退,直觉今天摊上大事儿了,要是西去了,不知道李家兄弟会不会把我带回张家老坟地去。 我还在想着,妖娆君嘴巴一动:“破!”。 只见他全身发光,发热,简直是个小太阳,光照到的地方阴气迅速消失不见,我逃得慢了,头发都被这光烧到了一撮。 我注意到光只照得到他半径三米的地方,我借着这光,发现了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距离秦太一不过几米,我赶紧扯下几根头发,抹上唾沫,按在手心中,“张家刹那,敬请此山山神助我一臂之力!” 我喊完半天都不见动静,有点懊恼了,妖娆君哪里会等我,一步步越走越近,这时候我看到一个极其猥琐的白发老头在大石头后面探头看我,我杀了他一眼刀,“拿石头给我把他遮好!。 老头不甘不愿的“哦”了一声。 妖娆君没打断我,我觉得他反而有点看我的笑话,那脸上到处都写着“你觉得这样做有用吗?” 光是穿不过任何不透明的物体的,我就不信它还能是变异的可以穿过石头去。 秦太一有了点保障我也放开手脚了,一下打开虚无,这个时候再不用我就等着下辈子吧,我的精神力猛地覆盖上妖娆君,他眨眼的瞬间就消失在我面前。 我舒了口气,感觉全身上下都在痛,脚下一软。 接住我的人我很熟,就在刚刚我才把他送进虚无里,对,就是妖娆君!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把头凑过来。 “张家小姑娘,你打不过我的。” 第十二章 兄弟联手 我算是见识到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妖娆君身上的光热点燃了我的头发,我想去灭火,可是根本一点儿都动不了,皮肤上又渐渐起了大大的透明肉泡泡,“啪啪”地裂开溅出血色粘液。 我猜我现在一定顶着团火焰,两眼无神,浑身脏臭,我懒得计较了,要死的时候谁还在乎形象啊。 我觉得自己好像在云上浮着,软绵绵的,舒服得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想着要是这样去见阎王也不错了,只是秦太一也活不了,我明明答应他帮他活下去的,现在只能食言了。 “轰隆!”一声惊雷炸在我耳边上,我被震得心脏都漏拍,浑身一凉,终于清醒过来了。 一眼就看到李家兄弟,我的委屈立马就上来了,“大哥二哥!我被欺负了!!” 从小就这样,苏家那群家伙比我大好几岁,他们欺负我张家没人,我年纪又小,根本打不过他们的,连着被揍了好几次。憋着气谁都不说,有一次被李家兄弟发现了,拽着我就打到苏家去找那几个家伙,虽然是两败俱伤,但是我从那个时候才真觉得我身前还是有人的。 李忆安回身过来摸摸我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头发,脱了衣服给淋得浑身湿透的我披着,“等等哥哥们给你收拾他!” 李至君扶着秦太一把他丢到我旁边,“你们俩好好呆着,老子要弄死他!” 我还是第一次听李至君爆粗口,有点难以置信。 妖娆君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悠闲的坐着,还晃着两条腿,吹起了口哨。 李家兄弟的情况不比我好多少,李忆安手臂上有条特别长的大口子,匆忙下包扎的,都还有大量的血渗出来。李至君虽然身上没受什么伤,但我看了下,灵能都掉了大半。 情况不容乐观。 “张家小姑娘,他们是李家人,你不该叫他们哥哥的。”妖娆君说这话听起来有点严肃。 我不知道他的意图,刚想搭话,手就被秦太一抓住了,他摇摇头,让我不要理妖娆君。 我想也是,现在哪有时间说废话。 李家兄弟跟我想法一样,两个人身子一动就到了妖娆男跟前。 李忆安的异能和我大为不同,他拥有可以操控物体的能力,但这样的能力也是有限制,他只能控制没有生命的物体。而李至君的异能却很少用,我反正是从来没有见过,不过看到李忆安提过度哥异能时的脸色,那副恐惧我至今都忘不了。 不过我对他们俩儿联手对抗妖娆君的胜算也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我觉得妖娆君的空间能力和我的虚无是有关系的,其实我对虚无也并不是完全了解的,只是在使用时知道它可以让一切的东西消失,但消失去了哪里我就不明白了。 现在看来,虚空恐怕是一种空间能力。我猜虚空是借由我的精神力将万物拉入异空间,妖娆君拥有着的只怕是可以穿梭在异空间的能力。 李至君眼里满是厉色,他咬破指尖,以血在手中画圆圈,他将灵能集中在圆圈上,圆圈逐渐发亮,随着他越集中,血圆圈就越来越亮,我认得这是名为赤枭的一种束缚术。 李忆安从空袋(为本文中乾坤袋的人间版,乾坤袋为弥勒所有的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灵异署借由乾坤袋“袋中有乾坤”的特性开发了空袋。)里抽出太阿剑,此剑曾为秦始皇配剑,霸王项羽挖出地宫后带出了诸多宝贝,太阿辗转到李家先祖手中,李忆安在少年时接下此威道之剑,利用控物的灵能早就练就极为强劲的剑术。 李家兄弟一个主攻,一个寻机抓妖娆君,妖娆君面对着他们俩依旧面色不改,还得空从兜里掏烟来抽。 只见李至君一个翻身到妖娆君背后,赤枭正对着妖娆君后脑勺,李忆安在前夹击,剑锋疾走直刺妖娆君心脏上,妖娆君冷冷一笑,空中灰尘一个轻轻浮动他就到了空中的李至君背后,闪着寒芒的手指甲就要抓伤李至君了,李至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猛地弯下身子,李忆安跳上空中出现在妖娆君眼前,又是杀气狂暴的一剑。 妖娆君也不逃,生生受了李忆安的一剑,剑气纵横却分豪未伤他身上一寸皮肤,竟然强到了金刚不坏的地步!李至君双手合在一起,用力向外抹开,连接在一起的无数赤枭钻出他的手掌就铺天盖地地袭向妖娆君。 李忆安也把剑垂向地上,闭目:“吾以此剑,扫天下邪,威武不屈!”,磅礴的剑气喷射而出,洞中顿时飞沙走石。 我护着秦太一躲到角落里,此时漫天的赤枭把太阿剑气和妖娆君裹在其中,我只见到剑气裂为千万小剑,疯狂地刺着赤枭里的东西。 妖娆君哪里是个省油灯,催动灵能又用了空间能力,同时身上的光热比前几次更上了两倍,隔着老远我皮肤都觉得那边炙热得吓人。 “咔嚓!”,这样的声音一出来我不由得抬头,担心李家兄弟像秦太一一样被妖娆君断了腿。 剧情是逆转的,妖娆君趴在地上,李至君压在他背上,手臂抵着他的后脖颈,我感觉他要是再用点儿力妖娆君脑袋就得被压断了,妖娆君一只脚被李忆安拿在手中,使劲儿一扭,又是“咔嚓”一声。 我半天都没合拢嘴,到底发生什么了? “小心!!”我们三个都听到了秦太一的喊声,但是根本就来不及,妖娆君居然又到我面前来了!但李家兄弟手下的妖娆君还在我不远处!两个妖娆君!? 我面前的妖娆君此刻满眼都是恨,铁了心要我死,一只手臂带着光热直插向我! 我脑子还被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刺激着,根本躲不开他,眼睛都要吓掉出来了。 身子一下就被人推开撞到壁画上,脸上被温热的液体溅到,我把目光转到眼前来,他胸腔上还有只发着光热的手,却浑然不在意的对着我笑…… “太一!!————————” 第十三章 谈恋爱? 妖娆君使劲抽出了手,秦太一闷哼,直直的就倒到我身上,他脑袋埋到我脖子里,喘着粗气,我颤着手连抱他的力气都没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活不了多久了,早就该死了的,苟且偷生活到遇见你,我还是很高兴的。” …… 我脑海里飞快地闪过秦太一亲我脸时的样子。 那天放学之后我打扫卫生,他靠在教室外的走廊里等我。 班里从来没有排过他的值日表,他心里很无奈却也什么都不说,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就是个值日吗~我这人懒得厉害,倒希望班里别给我安排事儿。 我把事儿做完就出来找他,他弯下来表情郁闷地跟我说遇到了宋小宝,我诧异,问他,宋小宝怎么他了? 太一咳了一声,扭开脸,又说没什么啦…… 他傲娇模式一开我就想捉弄他,跳到他背上,扯着他耳朵哼哼,要他跟我说到底怎么了才下来。 他面红耳赤,又抖不下我来,叹了半天气,背我走了好大一截路却还是不吭声,。 “你们俩儿在干什么?!” 我们被这震天恶吼吓了一跳,我赶紧从秦太一背上下来,一看来人,哎呀……居然是我们班主任…… 我不是第一次被请进办公室喝茶了,从小我就是刺头,在哪儿都不会安定,秦太一看起来也很习惯这间办公室,还悄悄跟我说往哪儿站可以看到外边的操场。 班主任是个清瘦的眼睛君,我只记得他姓王,他对我和秦太一很不满,语气也不好:“张刹那同学你才来我们班多久?你就和秦太一这么迫不及待的谈恋爱了?!……也不是我说秦太一坏话,他有这么多问题,张同学你好好的怎么会看上秦太一?你们现在高三,谈恋爱会影响学习!学习差了怎么考大学,怎么对得起你们父母!” 王眼镜说这话我相当不爱听,什么叫迫不及待跟秦太一谈恋爱?……我承认我是挺喜欢秦太一的,明明蜡黄干瘦似三毛,还是个死傲娇,可是就是莫名其妙的不讨厌他……但这还没到谈恋爱的地步! 还有什么好好的怎么会看上秦太一……我担心秦太一小心灵受挫,瞟了他一眼,哪知道这家伙屁事儿都没有,感觉我看他还很淡定的和我眨了下眼。 “王老师,张刹那下楼梯没注意,扭到脚了,我刚要背她去医务室呢,我和她今天才第一次说话,老师你不要想太多了。”秦太一撒起慌来一点都脸红,我震惊他都到了和我一样空口套白狼的高境界,小样儿,居然平时跟我装得小绵羊! 王眼镜的眼镜朝我看过来,我憋了口气把脸弄红,眨巴眼睛掉眼泪下来,一只脚还稍稍踮起来,让王眼镜眼里出现一个受伤受委屈的少女形象。 “老师~”我嚎了一嗓子,抽抽搭搭的哭,我就不相信王眼镜还能说什么。 果然,王眼镜的心还是肉做的,“怎么不早说!扭到脚还不快送医务室还要跟着我来?!快,我和你们一起去!” 我刚还在吐槽明明是他凶神恶煞的拖着我们俩来办公室,他话锋一转就要跟着我们去医务室?! 姜还是老的辣,王眼镜教了多少年书,处理多少对鸳鸯,又怎么会是我和秦太一小骗术骗得到的,他算准了我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的,等到医务室揭穿我们俩。 我和秦太一都不是有耐心的人,既然对手已经知道我们底细,索性就不再跟他兜圈子了。 “我们的确在交往。”我们俩一起开口。 王眼镜大叫:“我就知道!你们脑子里在想什么?!马上给我请家长来!” 秦太一上前一步:“王老师,我爸早当我死了,刹那的爸妈也早就死了,您上哪儿去找家长?我们在一起没碍着别人什么事儿,您何必这样?” “学校有规定不准谈恋爱!……” 他们俩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我耳朵都要炸了,王眼镜一直重复着“规定”,我烦躁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捏了捏手骨,准备给他脸上来一拳,后果什么不想管了! 身体猛地被秦太一拉到面前,他低下头来就亲到我脸上,“我就是喜欢她,你说什么都没用!” 换了别的两个人今天我都要拍手叫好了,可是现在主角是我! 我牙根都要咬断了,秦太一不看我,也不看王眼镜,拉着我踢开门就出了办公室,我猜王眼镜现在一定气急败坏恨不得把我们俩凌迟处死。 秦太一抓着我直出了校门都不放开手,我停下脚步,任他怎么拉都不走了。 “你这么亲上来,老子同意了?……怎么办?老子现在特想弄死你诶!”我仰头看他,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这个时候眼睛亮的特别好看,我忍不住踮起脚去看,完全没意识刚刚还在说要弄死他。 他伸手臂在面前给我扶着方便我的动作,我凑近了死傲娇脸又红上了,我一点气都提不上来,心想不就是亲了一下吗,又不是少块肉了,上次商场我也亲了他一口,就当还债好了。 “回家吧~”我晃着脑袋把书包丢给他,自顾自的走,他很快追上来,我看他有点高兴,眼睛里都是笑,看得太认真了我“嘭”地撞到了电杆上,疼得我火了一巴掌给电杆杆子挥上去留下个大巴掌印子。 …… 我浑身都疼,心里边更像被人一刀一刀插着,埋在秦太一头发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妖娆君这时候合上手,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秦太一的血就有了意识一样自己爬上了我们身后的壁画,整面壁画都罩在血色中。 人的血怎么可能会留这么多!我还在惊讶,李至君就到我们这儿来了,他把我的头扭过去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我:“你还想不想太一活着?” 我想!当然想!“怎么做?!” “就像我和忆安那样,挖他的心在你身上养着,但是这是李家的禁术,也只在李家人身上用过,我不知道秦太一用了会怎么样,你愿意赌一把不?” 李至君语气严肃,我却连思考都没有了,抓住他的手:“赌!他生我生,他死了我也死掉去给他赔罪!” “你想好了?!” “大哥,你不会让我死的,所以太一一定会活下来的。”我放秦太一到我腿上,所幸的是他还有点意识,微微点头。 李至君两手按到我们胸口,我眼皮掉下来,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十四章 醒来 我是被浓重的消毒水味儿生生逼醒的。 入眼全是白色,刚想大吼一声老子还没死呢怎么就进灵堂了,眼睛一转瞧见挂着的点滴瓶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小命还在。 习惯性的撩头发,却突然想起来我的头发都被妖娆君烧掉了不少,摸着这会儿及耳的短发,我撇撇嘴安慰,反正还会长起来的。 身上没什么像我想象的那般缠满绷带,庆幸之余我恍恍惚惚地想起晕死前跟李至君说的话,赶紧把身上衣服领子扯开来看,奇怪的是胸口上并没有和李至君一样的十字刀口,我愣了半分钟,脸上血色急退。 我没有给秦太一养心……也就是说……他…… 妖孽美少年进来时我正扑在被子上抹鼻涕眼泪,听到有人进来理所当然的抬头看,正巧打了个大大的鼻涕泡。 美少年眨眨眼,慢吞吞地走过来,从口袋里摸出帕子弯下身子来给我擦脸。 窗子外边的阳光打进来一束,正好照着他温润的脸颊,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全印下了我鼻涕眼泪横流的脸。 这双眼睛注视着我,含着笑意,一如在北山上我见到他时那样。 我伸手抚摸他深邃的眼睛,缓缓向下捏住他高挺的鼻梁,狠狠掐了一爪子。 “疼。”他软软地喊了一声,“你丫怎么精神这么好呢?。” “我这才眨个眼你就从三毛变成贵公子了,还不准我捏捏看看是不是在做梦吗?”我扯着他柔软的两颊笑道,天知道我现在多想仰天长笑,不管北山上是多艰难他娘的到底老子还是把我们家大狗狗接回来了,谁他娘的还在乎什么妖娆君什么七星引魂,只要我们大狗狗还活得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好! 他对我的两只魔爪很是无奈,低垂着眉眼任由我欺负他,我被他那长得像小刷子一般的睫毛勾得心神荡漾,一个劲儿的喊美人。 他耳根子发红,头越来越低,真真是要快低到尘埃里去了。 我伸手捧起他的头让他直视我,“那个时候我吓了一跳,明明就是个弱得不得笨蛋还被伤到已经残废了,怎么你就敢冲过来保护我呢?” 他眼眸里流动着光华,伸手抱住我的肩膀,把脑袋放在我的颈窝里,瓮声瓮气地说道:“因为你来了啊,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等来。” 我被他这么一说眼圈都红了,又想到自己之前没干人事,顿时尴尬万分。 这时候,抱着我的少年又说道:“还好你来了。” “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我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在这之前……他娘的是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他松开我后瞧了瞧自己的穿着,小心翼翼地打量我的脸色,“李忆安……给的……” 我就知道这种审美肯定是我那二哥! 站在我面前的秦太一,有了一张美少年脸和匀称身材的秦太一,这会儿穿着五颜六色的花哨的衬衫,花哨的连体裤,花哨的滑板鞋,身上还背着一个彩虹大包,我被这只行走的公孔雀刺激的几乎是要拔下点滴瓶的针头刺过去了。 “他说这样穿……好看的……”秦太一又补了一句。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二你也二是吧?我还说他这几年是怕丢人不穿这种衣服了,原来坐好准备工作好给大众洗脑呀!” 秦太一默默无言,瞥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不知所措了,我心想着这倒霉孩子,也不知道李忆安趁我躺着给他灌了多少不健康的迷糊药。 我瞧不过他纠结的样子,总感觉瘦得不成样子的秦太一就在我跟前,索性岔开了话题问他我晕了几天了。 他道:“都一个星期了,刚开始那几天连呼吸都快没了。” 我纳闷了,“当时快死的不是你吗?我和大哥商量要给你养心续命,怎么到最后是我快死了。” 秦太一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醒来的时候全身已经完好无缺了,和你大哥二哥在回家的车上了,那个时候你被你大哥抱着浑身都是血,身上全是穿体的洞,血压根儿就止不住,你二哥一边哭一边开车,我到今天都没忘记当时那车速……后来你哼哼了几声,念叨着你大哥的名字,他当即就割了手腕喂拿己的精血喂你,等到灵异署医院你们两个都被抬进手术室了。” 我咽了口唾沫,语气里是我自己都没办法相信的颤抖,“李至君……呢?” “他没事,那天晚上就醒了。说这事儿还有疑点要处理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还说要我好好照顾你,少了一根头发就扒了我的皮。”秦太一翻着白眼,“你大哥那张脸一直就那样僵着?” 我摇头道:“他不是僵着脸,他只是……” 见我不想继续说了,秦太一也很有眼色地从彩虹袋子里拿出保温桶,有陆陆续续地拿了些小零食出来,一股脑的全摆在我面前。 还是秦小哥深得朕心! 吃饱喝足之后我把手背上的针头一拔,跳下床来拉着秦太一就要出门,他却表情严肃道:“你伤才好这又要去折腾什么呢?消停点好不好?” 我挺不乐意他这么教训人的,也不知道之前三毛阶段的时候天天惹事的谁,我白了他一眼,绕到他背后猛地扑到他背上搂着他脖子就不撒手了。 “你又死皮赖脸的爬上来了!”他话里是骂我,语气却是温温的,“看在你大病初愈的份上,就准了你丫出去。” “好嘞!”我磕着他脑袋欢脱地笑道,“出发!” 一个小时后,秦小哥黑着脸和我坐在过山车前排,紧接着到来的高速翻腾让他面色由黑转青再转白,到最后下车时我这个病人还得扶住双腿虚软的他。 “张刹那!你他娘的真能折腾!”秦太一这句话几乎是用吼的,话音才落他面色再变,转头找着垃圾桶就吐了出来。 我悠闲地靠着背椅看天,果然,外面的世界才是我的,死活我都不要再去那间灵堂一样的病房了。 我正美滋滋的想着不回去,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的号码,我也没甚在意就接听了。 “醒了?”那人在那头问, 我听了这声音手上一软,手机便掉到了地上,我清晰的听到他在那头不加掩饰的笑。 第十五章 礼物 我猛地扯住秦太一的衣袖,他回头瞧见我一脸的惊恐,顿时沉了脸,我指了指手机,又口型跟他说“给我哥打电话。”,他点头去摸手机打电话了,眼珠子却是离开我这儿半分。 我颤巍巍地拿手机捡起来放到耳边。 “睡得怎么样?”那人在另一头笑道。 秦太一伸手过来握住我的爪子,我回握着他。 这些沉睡的夜里我一直见到北山上的那个人,我听着他的声音就感觉千万把小刀子在割我的皮肉,他那双纤细的手骨刺穿秦太一的腰腹,混着鲜血和热气的手狠狠抓住秦太一的一把内脏扯了出来,喷溅的血晃红了我的眼,他将秦太一残破的身体扔开,迈脚走向我,那双浅棕色的眼睛里全是恨意,似乎是要将他面前的我撕成碎片。 我冷笑着回应他,“承蒙你的关照,我连着见了几天的疯狗,你倒是说说看,这么扰人清梦的疯狗我该拿它怎么办呢?” 妖娆君道:“既然是条疯狗,想必活着也没什么用了,不如扒了皮剁碎喂路边的流浪狗,活着没意义,死了怎么也得干件事。” “你倒是心思毒恶,摊开了说吧,你打电话来是要干什么?”我尽量让自己咽下喉头的邪火。 “你大病初愈我是要给你准备给晚会的,可惜现在研究着河图实在是分身乏术,不过你别失望,礼物我已经送到了。”妖娆君声音里全是笑。 河图在他那里?!我瞪着秦太一,这种事怎么不早点告诉,又一想来,我醒了就只顾上玩乐,压根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洛书在你大哥手里的,你不要担心。”秦太一道。 我总算是把悬起的心放下了一半,“戳我满身血窟窿的也是你吧?!你他娘的看不惯我只管冲我来,牵连到其他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还真说对了,我可不是英雄好汉,我是小人,还是个锱铢必较的小人。”妖娆君越发得意的大笑。 “还真是巧了,我也是个小人,还是个女小人,你给我好好等着,老子找着你不扒了你的皮老子就再也不姓张!”我一肚子的邪火冒上来,后座牙被自己咬得生疼。 秦太一那突然松开了我的手,站起身来四周观察,我正疑惑,他回头道:“李忆安说电话就是在我们周围拨过来的,他就在这里!” 我气得笑出声来,奶奶的,我不光连妖娆君的灵能都感觉不出来,甚至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我都没发现,我如此窝囊这还是他娘的打出娘胎来第一次。 这会儿我冷静下来仔细想,他都离我和秦太一这么近了却没动手,不会是一时脑子热发善心,肯定留着我们俩还有用。如果他是要李至君手里的洛书,今天也肯定会抓了我们去要挟李至君,但是他没有。一时间我根本搞不清他的意图,我原想着北山的事过去了就算了,我不想再记起秦太一的那副模样了,但是眼下看来,我是得找李至君弄清楚事情始末。 “那那,礼物在刚才的游乐场出口的第二家咖啡馆里,我打赌你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他哈哈大笑,“你刚才说的我记好了,但如果到了最后你还是找不到我的话,我可就来找你了。” 我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气得涨红了脸,秦太一冲我摇头,说根本感觉不到妖娆君的灵能,我想起北山上他穿梭于各个空间的能力,这倒是能说通我们为什么感觉不到他了。 秦太一和我踱步到妖娆君所说的咖啡馆外,我俩这一看顿时尴尬不已,这是家hellokeity主题的女仆咖啡馆,秦小哥那个没开化的思想对这种店接受无力是正常的,巧的是我对那粉红猫是怎么都不喜欢。 就在我们俩大眼瞪大眼的时候,咖啡馆里围着粉色围裙的女仆推门出来直直走向我。 她开口就问:“是张刹那小姐吗?”,她笑得就像那只粉红猫一样。 我点点头。 她将手里的大圆盒子交给我,“这是一位戴棒球帽的先生留给您的,那位先生还让我给您带一句话,‘我们不久还会再见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张刹那?”我奇怪道。 女仆掩着嘴笑道:“您真是说笑,刚才您不就和那位先生在我们咖啡馆喝咖啡吗?后来您去上了上洗手间,那位先生接了电话出去了,走时让我给您留话,可是我等了好久都不见您出来,这一回头就看到您在门口站着,这不赶紧给您送来了吗。” 我疑惑万分,嘛时候我跟他在这种店喝咖啡,再说了看着他我不得把咖啡杯扣在他脑袋上不可! “他们在这儿呆了多久?”秦太一问,他一点都不掩饰地注视着眼前的小女仆。 姑娘被他那盛世美颜给晃晕了眼,脸红着喃喃道:“大概……两个多小时吧……” “他有没有提到他姓什么?” “嗯……我好像听到张小姐叫他郑,至于是郑什么就不知道了,” “他们谈了些什么?” “这是客人的隐私吧……何况其中一位客人不也站在这里吗?”女仆貌似难为地说道。 秦小哥眼皮都不眨地开口:“我女朋友和别的男人在这说了两个小时的话,我这当男朋友的还不能问上两句吗?再者,这丫头虽然嘴上是说了和他没什么,可我这不得来对对口供吗,你也知道,漂亮的人一般不可信。” 我真他娘的想吐他一脸唾沫,说得他自己好像是个好东西似的。 女仆了然地点头,扫过我的眼珠子闪过鄙视,我估摸着这是给我脑袋上装上“劈腿“俩大字了。 “好像是说什么图书馆借书没还什么的,还有足球赛踢得烂什么的,我也只是端东西上去时听见一点,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女仆道,“不过我可以留着你电话号码吗?如果想起什么来我随时可以跟你说。” 姑娘可真开放,我暗暗想着笑眯眯地拍拍秦太一的肩膀,“人家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你还不给可要伤姑娘的心了哦。” 秦太一转头过来笑弯眼睛,柔声道:“好,我们那那说给咱就给。” 我挑眉不可置否。 很快秦太一留了电话号码我们便离开了咖啡馆,这才走了不到二百米我手机上就来了短信,上面写着,“帅哥,我叫韩露露,要存着我的号码哦!” 我青筋猛跳,大吼一声:“秦太一!你丫找死是吧!” 他冷笑:“你让我给的呀,我可没说要给我的号码。” 第十六章 曼陀罗华 粉色的大圆礼盒被放置在透明玻璃茶几上,礼盒上缠着恶俗的粉色蝴蝶结缎带,我咽了咽口水,再次瞧了瞧对面沙发上端正坐着的黑西装男人,迫于他那双古井无波的冷眼,我最终是把手搁在了礼盒上。 李忆安“砰”地一把撞开我,“哪儿这么多磨蹭的!”,他拿起剪子咔嚓一下就断了缎带,几爪子扯开礼盒,把里边的朱色木盒子拽了出来。 我心里愤愤不平,我的东西他就没有不插手的,这还能有私人空间吗?瞥到对面人冷峻的脸我赶紧把这小情绪压下来。 “你来?!”李忆安转脑袋问坐在我旁边看热闹的秦太一,那语气虽然是询问,眼睛却眯起来了,眼里飘着“你敢拒绝就等着被揍吧!”。 秦小哥默默挪了下屁股,幽幽道:“万一里边有什么暗器,我不是第一个倒霉吗?” 李忆安拍拍他的肩膀,“你怎么不说里边是生化武器呢……” 我对这俩人的脑洞也是无奈了,正想着自己动手,转眼却看到朱色木盒子到了对面人手里,李至君纤长细白的手指把玩着盒子,眉毛挑着不屑地勾唇角。 他慢条斯理地将盒子打开,里边既没有暗器更没有生化武器,只有一条银白的链子躺着,链子上是一个彼岸花造型的透明晶体透亮挂坠,在夜晚灯光的照耀下,晶体内有些细小的彩虹闪光,看着煞是绚丽。 老实说,我对这东西无感,我这人既不喜欢金银也不喜欢玉石,长了这么大耳洞也不曾打过,更别说在脖子上挂着这种能当成凶器的致命东西。 这就是妖娆君说的我会喜欢?靠……怎么不送点钱来得实际点。 “他倒是舍得把这个曼陀罗华给你了。”李至君冷笑道。 我歪脑袋又不解了。 李至君只好给我解释道:“相传以前有两个人名字分别叫彼和岸,上天规定他们两个永远不能相见。他们心心相惜,互相倾慕,终于有一天,他们不顾上天的约定,偷偷相见。他们见面后,彼发现岸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而岸也同样发现彼是个俊美青年,他们一见如故,心生爱恋,便结下了百年好合,决定生生世世永远厮守在一起。上天知晓这件事后,降下惩罚,给他们两个下了狠毒的诅咒,便让他们变成一朵花的花朵和叶子,只是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相惜。” 我插嘴道:“这不就是彼岸花的传说吗?……” 李至君叹气:“所以才叫你平时多读书!这种话给别族人听见了只会嘲笑你张家孤陋寡闻。” 我撇嘴,怎么又绕到这上边了。 他继续道:“轮回无数后,有一天,佛到了花开之地,见此花气度非凡,妖红似火,佛边来到它面前仔细观看,这便看出了其中的奥妙。佛既不悲伤,也不愤怒,却仰天长笑三声,将此花从地上拔了出来。佛把花放在手里,感慨说道:‘前世你们相念不得相见,无数轮回后,相爱不得厮守,所谓分分合合不过缘生缘灭,你有天之诅咒,让你们缘尽却不散,缘灭却不分,我不能帮你解开这狠毒的咒语,便带你去彼岸,让你在那花开遍野吧。” “然后呢?”我下巴磕在茶几上懒懒问。 李至君又不乐意我了,“你就不能坐好有个姑娘的样子吗?” 闻言我内心流着眼泪爬起来规矩坐好,也不知道是招他还是惹他了,怎么瞧我怎么不顺眼。 “佛在去彼岸的途中,路过地府里的三途河,不小心被河水打湿了衣服,而那里正放着佛带着的那株红花,等佛来到彼岸解开衣服包着的花再看时,发现火红的花朵已经变做纯白色,佛沉思片刻,大笑云:‘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能分得掉呢?’佛便将此花种在彼岸,叫它曼陀罗华。可是佛不知道。他在三途河上,被河水褪色的话把所有的红色滴在了河水里,终日哀号不断,令人闻之哀伤。地藏王菩萨神通非常,得之曼陀罗华已生,便来到河边,拿出一粒种子丢到河里,不久后一朵红艳更甚之前的花朵从水中长出,地藏王菩萨将它拿到手中,叹道:‘你脱身而去,得大自在,为何把这无边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地狱里呢?我让你做个接引者,指引他们走向轮回,就记住你这一个色彩吧,彼岸已有曼陀罗华,就叫你曼珠沙华吧。’从此,天下间就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彼岸花,一个长在彼岸,一个生在三途河,生生世世,永远相忘。” 我拿着链子在手里晃了晃,“也就是说曼陀罗华便是彼和岸的善,曼珠沙华便是彼和岸对世间的恨,可这鬼链子是怎么回事呢?” 李至君闻言点头:“一百多年前,六道崩坏,地狱众多死物流落六界,其中便有这两种彼岸花的花魂。这两个花魂因走了不同之路而心生间隙,便化成坠状附身在有缘人身上,力求灭掉对方。曼陀罗华可说得上是至善,而曼珠沙华便是至恶,凡是被附身的人便是善与恶,多年来争斗不断,虽说如此,曼陀罗华以其包容之特性而可以吸收世间无数攻击,而曼珠沙华正因恨意重重而可以抵挡世间无数攻击。” 李至君说完我就有些诧异了,我一直就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也不屑去做个好人,我不可能会是能被曼陀罗华附身的人。那么问题就来了,北山上招招要我性命的人现在给我送来抵挡世间无数攻击的宝贝,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能让我遇上?别开这种低级玩笑了好不…… 显然在座的大家都想到了这一层,我们商议决定这东西还是趁早给冥界送回去,此物虽好却烫手得厉害,谁没事儿想摊上善恶斗争的谁来,反正我是不愿意。 家庭会议结束后,李至君理了理衣袖要走了,李忆安背着他扯我衣袖,还冲我挤眉弄眼的,我装作不懂的样子转到厨房里找了瓶酸奶自顾自地喝。 李至君有些火大,“你就要这么逼着他你才高兴是吧?” 我舔了口酸奶盖,“是他先逼着我的,再说了,你给我那一巴掌咱还没算清楚呢,你怎么还有功夫管他的事儿了。” 第十七章 回忆 几天后我背着我的黄色小鸭包又踏上了上学路,哼着小调看了一路的漂亮妹子,站到学校大门口的的我叉着腰吸掉最后一口豆浆,转身将空杯子抛进垃圾桶里。 这才是生在红旗下的张刹那应该有的生活! 秦太一面貌变化太大,李忆安瞧着这出去怕是要引人非议,只说让他暂时呆在家里,具体也没说什么时候能来上学。 小哥早早起床给我和李忆安挤好牙膏,围着围裙给我俩做早餐,我们俩走时他还说了句早点回家。 李忆安就纳闷他怎么好好一美少年偏偏母性光环如此重,我暗自不说话,心想秦小哥没来前你不也是这样给我当爹当妈的吗。 刚进教室坐下小平头就转过来一脸猥琐地笑问:“呦,进局子这么多天感受如何,给兄弟几个说道说道?” 我莫名其妙地“啊”了一声。 小平头撇嘴:“别不好意思嘛,从你来到现在一个多月了,咱们天天一起打篮球,怎么说兄弟也要关心关心你嘛。” 我狞笑着把小平头的耳朵扯过来,“兄弟你要来关心关心我?确定不是要我来关心你?!” 小平头连连讨饶,我追问此事始末,他疑惑道我自己请假自己不知道?我一脚踹在他板凳背上,他这才好好跟我说道那天的事。 他说我和秦太一连着一天没来上学了且音讯全无,班主任正要通知家长时,一个穿警服的男人到教室里来,据小平头看来,那男人身材修长,面容俊秀,一口磁音,气质非常…… 我一巴掌打断他源源不绝的赞美词,威胁他再说一个无关的事他那耳朵就别想要了,他捂着耳朵说那人跟班主任说你们家进了小偷,恰好秦太一看到过作案人,所以需要你们两个在配合警察的工作。 “秦太一真的看到作案人了?”小平头表情有些不以为然,“就他?蜡黄干瘦似三毛的,脑子有时候又不灵,他说的话你们都信?” 我反问:“为什么不信呢?” “……我跟你说个事儿,高一入学的时候秦太一就不太正常,我那时候跟他一根班,每天班上都是骂他神经病的人。他早上上学时还穿得干干净净的,中午就满身都是泥,身上的味儿能让几里外的人都逃得远远的。我那时候挺好奇这种人是怎么过日子的,就跟了他好几天,有次我就发现他进到一家面包店偷偷拿了个面包就跑了出来,你说,这怎么能偷呢?这种有前科的人你能相信?。” 我想起秦太一刚到我们家那天的场景。 少年一身洗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完全没有之前初见时的那般疯狂,他就像个掉到新笼子里的狗狗一样对周遭的一切既好奇又欣喜。 我见不得他一身乞丐样,拖着他到浴室让他把自己收拾干净再出来,等我去找了李忆安的衣服下来要拿给他时,他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着,我奇怪问你怎么还不洗澡呢过,他看着我脸红着说:“我不知道这个怎么开这个……” 和我同样年纪的大多数少年们,手上拿的是iphone,身上穿的是名牌,脚上还穿着动辄几千块的跑鞋。新世纪的无数科技他们都能享受到并且如数家珍,世界仿佛是为了他们而转动。 而活在阴影里的另一群少年,他们只见过树上的野苹果,他们的衣服是爸爸妈妈给的,这些衣服在几年后又会交给弟弟妹妹,他们一双三十块钱的帆布鞋穿了无数个春秋,大山阻拦他们看清世界,他们的一辈子都可能离不开大山深处,一辈子都见不到都市。 他活在都市里,过着山居孩子的生活,最大的悲哀莫过如此。 我教他怎样打开莲蓬头,又让他记好他应该用哪些洗浴用品,他认认真真听着,我深觉自己就像《变形计》里的那些城市父母照顾农村孩子一样。 “对了,这是你的帕子,我给你选了史迪仔哦!”我晃着手中的印着蓝色长耳朵小怪兽帕子笑道,“我的是哆啦a梦,李忆安的是那条超级丑的彩虹帕,以后你别可拿错我的帕子哦!” 他眸子里闪闪的,“那个秃顶老头问我,要不要去研究院住,他们会给我提供世界上最好的生活,满足我的一切要求。” 我道:“你怎么不去呢?研究院那群人平时都是些铁公鸡,这么好的条件换了是我分分钟冲过去,今天秃老头来接送你那车瞧见了吧,对秃老头来说那还是最差的车,他活过半百中饱私囊倒是不少,还倒腾了不少小科技出去买,这种人你就该去他哪儿压榨他一下。” 秦太一听着我的吐槽微微勾着唇角,虽然他还是蜡黄蜡黄的一张脸,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笑容里品出来由内而外散发温柔。 “你说,让我抓住机会好好活,我想跟着你,去尝试以前我没胆子做的事,摆脱掉这样的生活,成一个正常人。”秦太一说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我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你嘲笑我土包子也好,笨蛋也好,我只希望你不要讨厌我,我会尽力去记住这些东西的。” 我那时候根本没太在意秦太一说的这些话,现在想来他就是个内心脆弱的大孩子,从未得过爱,因为我无意的一句话而温暖了心,正因为从未得到过,所以在得到后才会加倍珍惜。 我拍拍小平头的的肩,“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不能因为他一次的错而否定他这一生。虽然他活得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是窝囊,可如果你和他换个环境生活,你确定你能过活到今天吗?” 小平头默不作声了,我不想去批评他对秦太一的偏见,因为在秦太一身上的确是有很多问题存在,但是谁身上没有问题呢? 秦太一只是想要有人能够去爱他而已,这样小小的梦想却总是一次又一次的破灭,不接受他甚至欺辱他的人和拿走面包的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十七章 死人 午间休息的时候宋小宝找我吃饭,她瞪着大眼把我仔仔细细打量了三圈,这才松了口气道:“还好没事!你知知不知道听说你们家被偷了我差点吓死,打你电话也没人接,我真怕那小偷被你撞着急了对你动手,后来打电话给你二哥他说你没事我这才放心。” 我挑着宋美人的小下巴,“这不没事嘛,瞎操什么心呢。” 宋小宝白了我一眼,又问我数学考成那样回去是不是又被李忆安骂了,她一问我就歇菜了,想这自己高高亮着红灯的数学卷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和她抱怨了下李忆安,她安慰我说只要努力总会好的,我心想着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这时候我闻到一阵细微的血腥味,一个高瘦的白净男孩子走过我们俩旁边,他的眼神似有似无地往宋小宝身上飘,这样看宋小宝的人多了去,我当时也不甚在意。 可是半小时后我和宋小宝去买果汁路过生物楼时,头顶上一阵呼啸的风,我搂住宋小宝的腰朝旁边地上一滚,恰在此时,我们俩之前站的地方砸下来个人,我下意识地抬头看生物楼上,顶楼和各个窗口都没什么异常,我这才把眼睛转到地上的人身上。 这人身形扭曲的趴在地上,砸开成三瓣的脑袋了脑浆像豆腐脑似的飞溅,血越来越多地从他身下漫出来,瞧着他的脸我一惊,他就是半小时前走过我们旁边的男孩子。 宋小宝看着这般场景连尖叫都没有就晕死在我怀里,我扶住她靠在旁边,又赶紧试了试男孩的气息,气息全无,脉搏已挺,只好摸手机出来打110。 听了这边的动静三三两两来了些人,一看尸体的惨状便被恶心到了,纷纷扶住垃圾桶呕吐,我寻思着我这般淡定难免要惹麻烦,只好装出一副被吓得话都说不出的样子。 老师们没几分钟便赶到了,让我先送宋小宝去医务室,我暗想这男孩坠楼时我也没发现周围有灵能波动,应该是人世的事件,扯不上什么非自然因素,也用不着我出马了,这便背着宋小宝去医务室。 不一会儿宋小宝就醒了,一睁眼看见我就扑上来抱着我脖子哭,我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没事儿的,都过去了,她抽噎了好半天才恢复情绪。 见她这样我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死人时吓得那叫一个屁滚尿流,那会儿有个人也是这样抱着我跟我说没事的。 警察很快就来询问我们的目击情况,一个麦色皮肤中年警察坐到了我对面,他脸上胡渣满满的,眼里还有血丝,黑眼圈厚重,可这些并不影响他鹰一般锐利的眼神。 “张刹那同学是吧,你好,我叫许莫。”他漫不经心地说:“我听其他目击者说,刘坤掉下来时你把宋小宝推开了?嗯……能说说你是怎么感觉到有东西掉下来的吗?” 我瞥了他一眼,“我头皮比较敏感,上边有风,这不一抬脑袋就看见上边有人掉下来了吗,不赶紧跑难道还等着死呀。” 许莫面色不变:“你认识死者吗?” “我刚刚才知道他的名字,还是从你这里知道的。”我淡定回答。 “在这之前你有没有见过死者?”许莫眼神盯着我仔细观察。 我其实是特别无奈的,灵异署虽然也是警察配有警察证件,可是李忆安不止一次警告我,对于我这种还没满18岁的童工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让我别给他添乱子,所以我也没办法给许莫表明我的身份。 我道:“见过,中午十二点四十的时候,我和宋小宝在食堂吃饭,当时他从我们身边走过去,还看了宋小宝几眼。” 许莫又问:“他当时有什么异常吗?” 我想了想:“他身上有血腥味儿。” 许莫一愣,“血腥味?你怎么就能确定是血腥味。” 我淡淡说道:“我家里哥哥爱吃血食,血豆腐、辣炒猪血丸子、酱血鸭……” 许莫打断我的继续报菜名,又瞟了我几眼:“我瞧着你挺淡定的,跟你那朋友倒是两个极端呀,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笑着接他的话,“当然了,我不是一般人,我可是二般人。” 因着我对刘坤实在知之甚少,许莫也没继续为难我,很快就放我出来了。 宋小宝从我隔壁出来脸色惨白脚步虚浮,她刚才也在隔壁接受问询,瞧着这状态估计是这番问询又让她想起刘坤的死状了。 许莫见从我们这儿找不到有用信息了,便安排个小警察送我和宋小宝回家休息。 我陪着宋小宝去她家,送走小警察后又给宋阿姨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宋阿姨惊讶不已拉着宋小宝到处检查,我看着挺心酸的,我要是也能有个妈估计也是拉着我到处到处查看。 可惜,这是我寻求不到的。 从宋家离开后我看时间还早,闲着也没事就逛着去灵异署打算找点卷宗拿回家看。 我招了好半天手都没打到车,空气闷热得厉害,我接了路边阿姨的传单找了个阴凉的地儿给自己扇风。 李家老宅儿冬暖夏凉的,我童年时期还能享受这样的生活,可自从跟着李忆安混,三月五月地换地头,就没再找到一个类似李家老宅的好地方。 正乱想的时候计程车就来了,我招着手呼唤司机,车刚停下哪知道旁边一女踩着恨天高猛地撞开我钻进车里,嘴上还说:“我赶时间啊,赶时间……” 我怒道:“赶时间你就能插队了?是我先招来的车诶,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非要撞人的吗?!” 这女的涂成银色的眼皮眨了眨,夸张的假睫毛在空气中晃动,她勾起艳红的嘴唇嘲讽地笑,五颜六色的闪光手指打开红色钱包,从里边抽出几张红色毛爷爷甩出车窗,“够赔你了吗?” 我的注意力却没在这上边,而是在她打开的钱包上,现金不少,银行卡也不少,还有个人的相片。 巧了,相片上的人今天中午从生物楼上掉下来了。 女人以为我是在看她包里的现金,丢给我一个白眼,娇声喊着:“师傅,开车吧。” 我瞧着她那趾高气扬的模样貌似不知道刘坤已经死了的消息,这就有些好奇她和刘坤的关系了。 看她的年纪大概二十五六,不会是刘坤的母亲,刚才钱包里的身份证我扫到个边角,看到了个名字那儿的苏姓,这么说起来她也不是刘坤的姐姐喽……我满脑子都是问号,想着这女人和刘坤是什么关系。 计程车在女人喊声中开了出去大概三百多米到了十字路口,突然斜对面载着钢筋的一辆大货车冲过来,刹那间和计程车装在一起,我听到刹车声才回神,这一抬头就看到货车顶过多的钢筋倾斜倒下来,正好插穿计程车。 计程车就像个铁刺猬一般立在路上,女人和司机容惊恐地被插在车内动弹不得,空气里混着血腥味、汽油味、呻吟声、尖叫声。 在这个闷热的午后,我突然觉得冷了起来。 第十八章 嘴仗 许莫大概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在死人的地方见了,本来他只是开车经过这里,一眼就瞧见路边的我了,心思一动停了车过来找我,恰恰就看到了大货车和计程车相撞的画面。 许莫叫我的那会儿我********都在两辆车上,几乎都要钻进铁刺猬里去抱女尸了,他把我从拎了出来丢到背后,回头脸上的惊讶和诧异我一览无遗,我摸摸鼻头凑过去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儿?”许莫口气有些不好,看我的眼神多了些怀疑。 我摊摊手,跟他说了下遇上这女人时的事,他将信将疑的打量了我好半天,决定让我等着一会儿他带我去警局做笔录,我想着反正也要去警局拿资料,所幸搭个顺风车好了。 我特自觉的问许莫他的车在哪儿,他先是愣了几下嘴里念叨着:“你这丫头怪得很呢。”,又指了指远处停着的大众,让我自个儿过去呆着别乱跑。 上了车后我就撑着下巴想刚刚发生的事。 姓苏的女人,以下简称她为苏某,她坐上计程车时我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的,而那辆装满钢筋的大货车几乎是从我的死角里钻出来的,就算那时候我有些走神但是也不可能连货车行驶的声音和空气浮动都感觉不到呀,事实上,我的确没感觉到。 车祸发生后,我赶在第一时间冲到计程车旁边暗自扫了一遍两辆车的内部,计程车上死的两个是普通人,都没有任何灵能反应。大货车司机连滚带爬地下车来瘫倒在一旁,这司机普通得走在路上我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我这下就纠结万分了,正在此时我背后突然有双眼睛盯了上来,盯得我背脊发凉的。 我迅速回头,四周都是看热闹的围观群众,那双眼睛掩藏在这些人中,我找了好几圈都没发现人,可以转头那眼神有盯上我,我悄悄把手机录像打开,装作在观察现场的样子暗自把围观群众记录了下来。 许莫就是在我录完的时候来的,他一来那眼神迅速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我正想着那东西到底什么,驾驶座的门就被人打开了,许莫靠在门上看我,指上还夹着冒烟的香烟。 “要走了吗?”我问。 “马上就走……你还真是淡定,平时看得不少吧?”他抽了口烟,嘲讽道。 我点头,“怎么说我也是看了柯南600多集的人了,这点胆量还是有的。”平时看得的确不少, 许莫哑口无言了。 去警局的路上我都在观察旁边开车的这个男人,三十多出头的样子,胡子邋遢,不休边幅,我瞧着他有些发黄的衣领和袖间的污渍,脑子飘出李至君的模样。 李至君年纪和他差不多,我认识了他十七年,从未见他脸上有胡渣过。 他一直是衣冠楚楚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庞如玉却表情冷凝,举手投足间都是高傲。每天面对着他的都是不计其数的工作,他就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白天。我一直怀疑他是个被控制的木偶或者是伪装成人类的机器人。 许莫太像个人,李至君又太不像个人了。 “你看什么?”等红绿灯的间隙许莫侧头问我。 我笑道:“许警官,你最近是查什么大案子呀,这忙得连脸都不洗了。” 对于我的问题许莫是选择沉默不理我了,我偏偏不想如他的意,“事情没解决吧?嗯……或者说是到了个瓶颈期,你在死胡同里了。” 许莫还是沉默,我再接再厉,“我猜猜……是城南的幼儿园五名小朋友连续失踪案还是a大分尸案呢?” 我话音刚落,许莫猛地刹车,转过头来脸色铁青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爱看这些东西,怎么?被我说中了?嗯……我想想啊,城南的失踪案和隔壁市的人口贩卖组织有关系,早在一个多星期前负责调查的重案组就去了隔壁市,听说在那边已经有了进步,破案也就是最近四五天的事了。这么想来,你就是负责分尸案的那个倒霉蛋喽……”我笑道。 许莫“砰”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耸肩,没想干什么,就是看着你和李至君一样丧心病狂的工作心里烦而已,我这么自私,心里烦了哪里会让自己一个人烦,肯定拉上你一起呀。 “你多少天没合眼了?就你这样已经累成狗的样子还来回奔波两个案子,恐怕到了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只是想建议你休息一下,没准儿脑子好使了就找出分尸案的凶手了。”我发誓我说这话是满怀诚意的。 许莫冷笑:“你这孩子说得轻松,分尸案的家属整天坐在公安局里就等着我给他们一个答案,我梦里都是被分尸的那姑娘求着我救救她,睡?没准儿睡着的时候凶手就逃走了,我怎么对得起我这身衣服。还有你,小丫头一个满嘴大道理,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两起案子你都在现场啊,我现在很是怀疑你啊。” 我对许莫的话不可置否,“不如你把我抓起来严刑逼供吧,就像电视里演的那种,老虎凳,红铁烙,辣椒水……这样兴许我就承认自己是凶手了,怎么样?” 许莫是真的不知道要跟我说什么好了。 到了警局许莫直接把我送进问询室,自己又找了盒白菜猪肉饺子坐在我对面呼哧呼哧的吃着,也不管我在对面如何流口水就是不抬眼皮看我,等他吃饱喝足揉揉肚子,我以为问询就要开始了。 哪知道这位大神手一张直接趴到问询室桌子上闭着眼睡觉了,我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满头黑线地像这就是我自作孽不可活吗? 我没有打断别人睡觉的习惯,抱着胳膊数着羊等他醒,这个过程是痛苦的,尤其是我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偏偏秦太一发短信问我,晚饭要吃辣子鸡还是叫花鸡,我在这一瞬间泪目了。 等到许莫终于醒了,太阳已经下山了,我瞧着他边打哈欠边用眼角瞥我,心里那叫一个窝火。 不就是呛了你几句吗,至于这样小肚鸡肠的跟我玩精神折磨吗? “不好意思呀,最近工作太累不小心睡着了,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不容易,来来,咱们还得录口供呢。”许莫笑眯眯地说道,接着就要打开笔盖了。 这时门被打开了,进来个小警察凑到许莫耳朵边说了句话,许莫当即脸色就变了,转头看我。 我估摸着自己脸色也不好,灵能者听力强于常人,小警察那句话我听得明明白白的。 李家太子来领人了。 许莫领我出了审讯室的门,我脑袋都没敢抬,只盯着那人噌亮的皮鞋装鸵鸟。 第十九章 大哥来了 他穿着浅蓝色的衬衫,一条大长腿包裹在笔挺的西装裤里,眉目清冷,只看了我一眼就对许莫点点头,转身迈开了腿。 我默默跟在他身后,寻思着他平时不都是在神坛上坐着的吗,怎么今天下凡了? 许莫凝视着我和李至君,眼神有些复杂,我转脑袋跟他做了个鬼脸,冲他摆手,再转头李至君正看着我,我立马垂着脑袋装乖乖猫。 灵异署是警察局的特设机构,一般是建在警局图书馆顶楼天台的异度空间里。 我跟着李至君到了图书馆天台,他站在天台边上一脚就跨了出去,我也跟着他后边跨了出去,天台边缘就是灵异署办公入口,灵能者会踏到灵能制造的透明地面,而非灵能者既会穿过地面坠落下去,这也是为了灵异署的秘密性考虑。 我跟李至君进了灵异署,这个异度空间里满眼全是白色,巨大的圆柱形建筑立在中间,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建筑里边留着加班的人不多。我上下左右到处看,a城灵异署跟平常所见的写字楼没什么区别,我之前在南方见过苏州林园风的灵异署,北方见过科技感十足的灵异署,西方还有异域风情味的灵异署,a城这样的灵异署没什么特点,我也就提不起什么兴趣。 李至君经过走廊后边上的人纷纷鞠躬表示尊敬,扫向我这个跟着打酱油的角色的眼神里多数带着疑惑和好奇。 我和李忆安到a城也才一个多月,这还是我第一次来a城的灵异署,他们会好奇我的身份也正常。 我们搭乘电梯到李至君顶楼的办公室后,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美艳女人迎了上来,娇声道:“太子爷回来了,一路辛苦了,这位是……” 李至君直接无视她推开门进了办公室,我忍者笑意也推门进去,关门的刹那瞧见那女人在外表狠跺脚,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怒气。 “录的视频呢?”他打破沉默问我。 我下意识的摸出手机他手就接了过去,我愣了几秒才想起来上边还有……他已经按开了解锁界面。 一瞬间我脸就红了。 他看到解锁界面上的人也愣了,“你什么时候照的?” 我吞吞吐吐不想说,他微微弯了下唇角便不再问,在锁定界面的数字里按了几个球便将手机打开了。我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辈子都不出来。 锁定界面上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 两年前他要走的那天夜里,我偷偷钻进他房间里趁着他睡着了赶紧就拍了张照片。 这个眉眼好看得不得了的人,闭着双眸,睫毛浓密,他光裸着上半身侧睡,暗黄的灯光给他的脸上打出阴影来,舒展开的眉毛和没有像平时那样抿着的唇,我到现在都记得他当时那样安稳的表情。 明明他第二天就要远走他乡了,明明我根本就舍不得他走,明明我还有话没跟他说,他却要走了,走得还这么安稳,这么心安理得,可是我生着气却偏偏更加舍不得删掉那张照片,还把它做成屏保,他走了多久那张照片就陪了我多久。 手机的密码我从来就没改过,他的生日10月10日,李忆安的生日5月18日,我的生日1月4日,密码101804……他一直知道我的这个习惯。 我最难过的是他莫名其妙的走了,这两年他打电话回来我故意不接,李忆安一直不理解我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李至君,我不敢跟他说那个晚上看见的,他倒是拿着照片笑说大哥表情好萌,每每到此我心里都在滴血,真他娘的在滴血。 李至君看着视频眼神专注,我找到沙发角爬上去坐着抱着膝盖发呆,这两年李忆安总是跟他汇报我的情况,就盼望着把我培育成他希望的那种人。 这个压榨劳动力的地主,还有李忆安那个被压迫还不敢反抗的贫农,以及我这个长在田野里动不了脚步的小麦子,我深觉得自己太悲剧了。 他会来接我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从小我的事他都知道,甚至我不知道的他也知道,我都怀疑他是在我皮肤里植入了监视器。 “过来。”他冲我招手。 我觉着我很李忆安待久了,他对着李至君的那股奴性间接传染给了我,明明我心里是不想听他话的,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屁颠屁颠跑过去了。 “这儿。”他指了指视频里。 我有点心虚,压根儿没找着他到底指的是哪儿,他估计以为我智商和他一样高呢,话说得不明不白的,叫我这种智商低的怎么办呀。 李至君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低声笑:“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随机把视频放大指着路边灯下的一条泰迪狗给我看。 泰迪全身棕色毛发,小爪子小身子蹲坐在路灯下边,还吐着粉红色的小舌头……咦……舌头上隐约有半个五星符号,我又看仔细看了看,更加确定 是半个五星的符号。 “这是什么?”我疑问道。 “入魂咒。”李至君说道,“人魂倾入物魂并与物魂共存,术法时间限制在五分钟到十分钟,并且不会留下灵能痕迹,没办法追踪到施术人。这也算得上一种比较厉害的侦查方式了。” 我了然于胸,难怪那眼神出现的时间如此短暂,借助狗狗的视线来窥探我,这更加让我确定刘坤和苏姓女子的死都像让我撞上了绝非偶然。 李至君却不许我再掺和这些事里,说这件事他会派人解决,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补数学。 我一听跳楼的心都有了,补数学……还不如要了我这条小命!我还待说点什么,李至君就摆手打断我的话。 “饿了没?”他抬眉问我,。 我点头,他伸手过来捧住我的脸,冰凉的手指贴着我发烫的脸颊,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我蹭了蹭他的手心,手拉住他的袖口。他弯下头来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吹打在我的脸上,夜光里他的脸异常的温柔。 “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他笑问。 我一听兴奋了,抓住他的手直喊好。 第二十章 亲吻 我以为李至君这种层次的人是不会在路边摊吃东西的,哪知道我们出了公安局开了三四条街碰巧看到一家馄饨店,店面装修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个点了依旧满满都是人,他当即就停了车,带着我去吃馄饨。 他这一身打扮和周围的格格不入,再加上那样的盛世美颜,看向我们这边的人自然就多了起来,连店家大妈来给我们点餐是都笑皱了眉眼。 我忍着笑偷偷看他的反应,他侧头看过来,我被抓了个正着,吐着舌头低脑袋装什么都没干。 “怎么还是这么瘦呢?”他突然摸摸我脑袋,“每天吃那么多简直是浪费粮食。” “那你是希望我长成一个球喽?”我歪头问,他弹了弹我脑门,不再说话。 李至君在外人看来从来都是不多言的,可是于我,这人真是有种我那从未见过的爹娘附体的啰嗦感。 馄饨很快就端了上来,我瞧了一眼两碗里边都有葱,瞬间就皱了眉毛,要说我有什么不爱吃的,也就是有葱了。 李至君把我的馄饨端到自己面前,拿起筷子给我把里边的葱挑出来,夜晚的灯光给他的眼眸底留下淡淡的阴影,我恍惚间想起多年前我和他在一起时的那些场景。 “m国女孩子漂亮不?”我趁着他挑葱的功夫问,我发誓我只是不想这么沉默,可是他明显比我想的要多。 “漂不漂亮和我没关系,我也没有让个外国女人进李家的打算,更何况,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他语气冷冷的。 我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又惹他生气了,闷闷地接过他递来的馄饨,这片冷气压逼得我说不出话来,嘴里再好吃的混沌都味如嚼蜡。 这顿饭很快就结束了,我跟在李至君回车上。他关上门却不开车,手放在方向盘上敲着,眼神冷冽。 这分明是折磨我啊……我对着他时向来胆子小,特猥琐地往车门挤,生怕他火了一个大招放过来让我生死不能。 其实长这么大李至君除了嘴上不饶我,压根儿就没碰过我一根儿头发丝,可我被他当年简单粗暴的行事给深深影响了,总觉得他就是带着好看人皮的恶鬼。 “张刹那,你用得着这么避我如蛇蝎吗?”他声音里都透着寒,薄唇张合之间仿佛有冷气喷出。 我又缩了缩,可还是没胆子夺门而逃。 “你哑巴了?!” 我哼哼两声,郁闷万分地说:“没……” 他伸手过来,我吓了一跳直觉要拿手挡脸,他却迅速抓住我手腕,整个身子倾下来。 虽然我没谈过恋爱,虽然我没亲过人,可是我也知道他这样的动作是要做什么。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惨叫一声侧开脸,他冰凉的嘴唇擦着我的唇角划了过去,我使了平生最大的力气猛地推开他,转身打开车门连滚带爬地逃出了他的车。 我脚上跟踩了火箭似的一溜烟逃出他的视野,心脏砰砰砰狂跳,夜里路边的东西什么都看不清了,边走边想这尼玛是不是乱伦!是不是! 这事儿太冲击了,我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接受,胡乱想着李忆安知道了会不会打死我,可这又不是我愿意的…他打不过李至君,到时候只会拿我撒气……嗯……可是李至君……我的个苍天呀大地呀,这大神是几个意思呀,我胆子小心脏不好玩不起的说。 我狂奔在黑夜整整两个小时后,才满头大汗累得像条死狗一样趴在路边的座椅上喘气。 这会儿脑子清醒了才反应过来。 之前我问他m国的女孩子漂亮不,他就给了我生气的反应,加上他当时说的那些话,再来就是他车上的举动,我不得不推理出一个结果——李至君喜欢张刹那?! 靠!什么鬼剧情! 他长成个根红苗正的好少年时我才从娘胎里爬出来,我能说话了他都在上大学了,我们年纪差了十七岁,这样的十七年里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会来喜欢我这么个好吃懒做脾气又差还被他鄙视的货?开什么玩笑呢?!说他喜欢李忆安都比喜欢我要可信得多了。 可我心里边又有个小人在跳,嘴里问:“他是不是喜欢你呀!是不是呀!”,我满世界都被这声震荡了,脑子又有些发晕了。 “别跑了好不好?”他的声音突然贴着我耳朵响起,那声音里哪里有平时的样,竟然是我从未知道的颤抖和慌乱。 我猛地抬头正好看到李至君红了的眼,我心咯噔一下,连忙坐起来。 他蹲在我面前,衣衫凌乱,领带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满头的汗浸湿了他额前的头发,他仰头看着我,呼吸还有些不匀。 我咬着唇站起来不理他自己走,他也站起来跟在我后面走,我回头吼了句:“别跟着我!”,他置若未闻。 我走着走着越想越觉得自己矫情,不就是亲一下吗,何况还没亲到,这么大反应是干嘛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受了多大委屈呢。 小的时候,他不管去到哪里每个月都会给我寄礼物;每年生日他都要来给我过生日,即使可能只有十多分钟;四大家族酒会的时候,牵着我游走在白苏两家的人也是他他;他是那个一直在提醒我张家只剩我一个人的人,却又是第一个告诉我会好好教我的人,是第一个希望我成为优秀人的人。 这样的李至君,这样的一个我亦兄亦父的人原来对我是存了那般的心思,我又要如何接受。 我蹲下来看着地上的水泥地发呆,他停了脚步在我身后站着,不再有动作,我嘴里也不知为何苦得厉害,胃里感受到的都是酸水,竟是忍不住干呕起来,这下难受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李至君快步过来把我搂在怀里拍着我的背,用衣袖给我擦眼泪,我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眼泪冒得更凶了,忍不住转头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我一边咬他的皮肉一边还要说话一边还要哭,这换了是我平时是绝对鄙视这样的行为的,这尼玛就是智障嘛!我就是那个智障! 比我还智障的是李至君,他不仅忍着疼还把我抱得越发紧了,力气大得我几乎以为自己要融到他骨头里去了。 “对不起……”他这么对我说。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呀。 第二十一章 小白菜 第二天的早上,我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醒来的,这样的陌生环境中却有一样的东西却是我熟悉的。 味道,李至君身上的味道。 他来a城后并没有和我们住在一起,而是在市中心选了套房子自己呆着,我还是第一次来他住的地方。 房间的设计就跟他性子一样的冷,灰蓝色、黑色、白色组成的房间,除了床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下了床打开门出去。 他没在客厅,盥洗室有细微的水声,我暂时没想好要跟他说什么,所以钻到厨房打算找点吃得填饱肚子壮胆,可是到了厨房我几乎哭了出来。 大多数厨具包装都没有打开,我又翻了翻冰箱,只在里边找到了薄荷水……算了,薄荷水就薄荷水吧,总比没有的好。 也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连点生气都没有,可想而知他在m国恐怕也没什么区别。 我拿了瓶水晃着出来,一头就撞在人墙上,我揉着脑门看他。他裸着上半身,下边围着浴巾,头发还在滴水,水珠顺着他的锁骨滑下来,滑过胸膛,滑过小腹,直到没入腰上的白色浴巾里。 他没什么表情,也不看我就走进厨房也去冰箱里拿水。 我瞥到他细白脖颈上的猩红牙印,脸红着找了沙发角爬上去抱着膝盖缩起来,他出厨房就看见我跟个刺猬一样缩成一团,我俩一时间谁都没说话,气氛很是尴尬。 打破沉默的是我手机的震动,我这才注意到手机上有七八个来自李忆安和秦太一的未接电话,还有四五条短信,现在打来的是秦太一……我硬着头皮接起电话。 “你这一晚上的去哪儿了?!”秦太一语气里都是火气,“我一晚上都在等你诶!你电话不接就算了,好歹回条短信吧!我他娘的还以为你是被拐卖到山里去给老头子当媳妇儿呢!” 我这心头憋屈的厉害,听着他骂人心情更不好了,“骂骂咧咧干什么呀,不就是没回来吗,我在我大哥这儿呢,犯得着跟你报告吗?!” 秦太一沉默了几秒,把电话挂了,我有些后悔自己乱发脾气在他身上了。 “大哥……我……你脖子上……对不起。”我吞吞吐吐的说完才抬眼看他。 他还是没表情,坐到了我旁边的沙发上兀自拿把玩着水瓶。他身上用的沐浴露是柠檬味的,清冽的香味扑打过来,我稍微松了松手脚。 好半天他才开口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我堵了一口气在喉咙里,咬着下唇心里把他骂了个遍,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呀,我是犯了多大的罪过连我的道歉他也不屑于听了。 “我养了十七年的小白菜是自己吃的,不是给别人的,你懂了吗?”他侧头凝视我,仿佛要从的表情里找到什么,但他显然失败了,因为听他说完之后我真的是一脸懵逼。 我撑起来凑过去摸了摸李至君的脑门,又用力捏了捏他的脸颊,他皱起眉头瞧我,嗯……没发烧也没做梦,我这才确定他说的话是真的。 我扭着眉毛真不知怎么接话了,憋了半天才滚出一句,“你这么瘦原来是惦记着小白菜呢?……这样不好,荤素要搭配……不然你考虑再养只猪?” 李至君的眼刀子戳过来,我分分钟感觉自己被戳了万道口子,咽咽唾沫又补了句,“你说要吃小白菜,可是你有没有考虑小白菜的想法啊?它都这么大一株了,你说吃就吃……还有没有尊严呀,能给点时间考虑下这种事情不?。” “我给你时间考虑。”他淡淡说着这前一句,后一句音量却提高了几个度,“你要什么时间,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干了件惊天动地的事。 是的,我那会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直直地扑向李至君,整个身子压着他还捏住了他的下巴,照着那张薄唇亲了上去,亲完我自己都愣了,他眼里的诧异我看得分明,立马闪电般弹开身子,恨不得抽死自己。 他慢腾腾地坐起来,长指抚着嘴唇,那脸上的各种表情都飘过了,最后又归于平静。他到我面前来俯视着我,又伸手摸摸我的耳朵,叹气道:“有时候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昨天那样要死要活的,原来是觉得自己不该被亲,而是亲人呀……如果是你要这样,那么我愿意做这个被亲的人。” 我连忙摆手,“我那不是一时冲动吗,你也知道,这人啊有时候就是会这样的不是吗……” 李至君低笑着道:“你这样就像个酒后乱性还不负责任的男人……” 我对他这个比喻尴尬得要死,这才发现这人哪里是表面上看着那样仙人气十足,明明街头小巷的段子随手拈来。 “你不用担心,我一定要你负责的。”他淡笑着道,我分明看到他头上小小的恶魔角和挥动的黑翅膀了,憋屈地瘪着嘴,他满意地瞧我的表情。 我看不惯人在我面前这么嚣张,他转身要走了,我伸手要拉他,触到他的浴巾角才反应过来我在干什么,可这时候已经晚了,他的浴巾一圈圈松开,在我目瞪口呆中掉了下来。 李至君的腰精细没有一丝赘肉,臀部饱满,腿部修长笔直,线条流畅,肌肉紧实,腿间的某地地方……我挡住了眼睛,尼玛,老子绝对要长针眼了…… “急什么,迟早都是你的,”他面色淡然地捡起浴巾给自己围上,“你刚才说错了,我养的小白菜可不是素菜,她吃着肉长大,荤素一体。” 我被他两句话戳得几乎眼泪掉下来,这尼玛是不是傻,挖坑给自己跳…… 半个小时后,我到了学校门口,手捧着杯豆浆正要下车了,他突然伸手拉住我,把我往后拽回他怀里,我还以为这是要上演传说中的——吻别? “嘭”地一声巨响,一辆五菱面包车撞到了副驾驶外边的位置,碎玻璃一股脑扑进来,李至君甩了个结界护着我俩,等尘埃落定,车门被面包车的车头挤压得往里边变了形,面包车的司机脑袋埋在安全气囊里看不清楚,我和李至君对视一眼,迅速下车。 第二十二章 妖狼 撞上的我们的面包车是辆普通的五菱之光,司机握着方向盘大张着嘴整个人惊魂未定,我拍拍窗子让他赶紧下来。 他拍着胸口下了车,喘着粗气道:“丫头你和这小哥有没有事?“ 我撇嘴:“我们没啥事,倒是这两车都……大早上你整这么一出算咋回事儿呀?“我打量了下司机。 40多岁的男人,皮肤黝黑,穿着朴素,目光里满是兢惧。他两只手的虎口和手心都有老茧,应该是靠开车谋生的,这样的人实在是普通,我在他身上根本就感觉不到任何灵能物。 “对不起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连着这几天我都在出货,没个时间睡觉,这不刚把货发完要回家睡觉,哪知道开着开着眼皮子就下来了,真是对不住呀!我会赔的……会赔的“司机一直说着道歉的话,身子躬得厉害,声音还有些哽咽。 李至君的车不是便宜货,司机这样的人想来收入也不高,难免会忧心赔款数额。 我自认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身边这么大年纪的人哭了不可能没反应,心里惆怅得厉害,想着我那未见过的爹娘,不由得难过。 看起来是个普通的车祸,和灵异事件应该没什么关系,正想着跟李至君说我们让人家走吧,人家也挺不容易的。 却转头见我身后的李至君黑着脸,我刚要出声问他怎么了,脖子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扣住了,尖利的大拇指指甲正好压在我的喉管上。 “你就这种档次?和我想的也差太远了“身后的司机冷笑道:“我还以为你能看出我的这点小变装,可惜呀~难怪你们人类说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他几乎是贴着我耳朵说话的,声音沙哑,口气带着腥味,扣住我脖子的这只手黝黑却肌肉分明,他逐渐用力扣紧我的脖子,大拇指越发往下陷,我脖子上的皮肉已经开了口子,血顺着他的手留下来浸湿了胸前的衣服。 血腥味让他兴奋了起来,他张着嘴热气扑腾到我耳朵上,这货是打算给我脑袋来一口了。 结合他之前的“你们人类“,以及他这种种类似于野兽的特征,我脑子跳着狗?狐?虎?豹?这些毛发类动物~ 嗯,希望是条狗吧。 其实我挺可怜他的,如果今天他遇上的只有我一个人,他恐怕还能死得干净利落,可是李至君在,他就只能是生不如死了。 “诶,我劝你一句,别搁这儿转悠了,瞧见前边那冷面帅哥没?你看准哪条路快逃吧,虽然……你也是逃不了的,但是也挣扎一嘛。”我软言相软。 哪知道背后这货还是个愣头,掐我脖子更用力了,粗声粗气地嚷道:“叫他来啊,我要是……” 抓我脖子的手松开了,慢慢被朝后拉扯,我打着哈欠迎上面容冷峻的李至君,“这货是个什么东西?” 李至君挑眉让我自己看。 我无奈转身,其实我是想等他动手完了在转头,可他就是不如我的意。 李至君利用我流到司机手上的血演化成血线链(束缚令的一种,媒介为一般血液,通过高级灵能师吟唱咒文来化成链条,其韧性随血液主人的灵能大小而变化。),可怜也可恨的老司机全身被血链缠绕,正稳稳当当地被链条抓贴在五菱之光车身上。 李至君一点思想准备都没留给我,血链上冒出无数血爪子,纷纷将利爪扣进司机的皮肉里,他还没来得及痛呼,整个血躯壳就被剥了下来,腥臭还冒着热气的血液喷出来,我脑子里又冒出十年前那一模一样的场景。 躯壳里冒出来个血雾蒙蒙的少年,他脑袋顶有两只毛茸茸的大耳朵,屁股后边也有条下垂的大尾巴,牙齿锋利,幽蓝色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这是头狼,可我怎么看怎么都跟隔壁家那条蠢狗像。 我叹了口气:“早让你逃了,你还不信偏往枪口上撞。” 这货一听更加生气,挣扎着相摆脱束缚扑上来咬死我,我拍拍他脑子,他妖力实在是弱得我都不忍心看了。 偏偏他能够维持人形,一般的妖怪要修成人形最少也得要一千年,我用精神力覆盖在他身上查看了下他的妖骨,骨龄不过三百年而已,他居然就可以隐藏妖气不被我李至君发现,这诸多不合理的现象让我很是奇怪,我扫了下他的丹田,那里不是一般妖怪的血色内丹,反倒是一颗金色勾玉。 李至君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这时一辆黑色加长林肯开到我们面前开来,几个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下了车恭敬地对李至君鞠躬,受了李至君的指示迅速上前捉了妖狼要带回车上。 “张刹那你这个骗子!”妖狼临上车前两腿蹬着车门挣扎还转脑袋冲我吼。 我挺莫名其妙的,我骗这货哪儿了? 李至君有点不耐烦他了,随手一扬就把他嘴巴封了起来,顺带折断了他蹬车门的腿,我缩了缩脖子,简直想这货一会儿会被李至君蹂躏成什么样。 他又安排黑衣人去处理周围瞧见这事儿的群众的记忆,等到都处理完了他才看我。 “过来。”太子爷在叫我,我磨磨蹭蹭到他面前去,他手伸过来敷在我脖子的口子上,用复原咒给我疗伤。 “我自己可以疗伤的……你去忙吧……”我轻声说。 李至君并不理睬我,我只得任由他动作。 伤好了后他就把手移到我耳垂上,捏了两下,冰凉的手指触着我的皮肤,我却分明觉得被摸到的地方都热热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异感。 进了教室我趴在桌子上整个脑袋里都是他临走前对我微微弯起的唇角,越想我的脸越热,不由得舔嘴唇,一下子又反应过来就在早上我才对他用了强,脸上涨得难受,又怕周围人看出来,只好捂着脸假装睡觉。 小平头转过来拿手肘撞撞我脑袋,边吃饼边我昨晚上是不是通宵干坏事,我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他又问我最近有没有看见秦太一,我刚想说咋没看见,早上还跟我发脾气呢。后来又想到从没跟他们说过秦太一跟我住在一起,便含糊说道好像看见了吧。 小平头皱眉说秦太一那么久没来,会不会是被精神病逼死了? 我呵呵笑不说话,心里暗想精神病没把他逼死,他倒是要来逼死我了。 正想着,班上一片惊呼,我和小平头抬头一看,门口站了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太一。 他进来走到我旁边的座位上,搬起自己的桌椅将它们挪到窗子角的位置,坐下翻出书就开始当学霸了。 我撑着下巴翻白眼,不理我?我他娘的难道还想理他…… 小平头又是一个手肘撞过来,“谁啊那是?转学来的?哎呀我去,长得那叫一个帅,我这小心肝都在乱跳~” 我目瞪口呆,原来小平头还有男男的嗜好! “就你这野王八的样儿还想搭上秦太一?”我忍不住吐槽他。 他瞪着我:“我发现跟你丫越熟嘴你这嘴越毒,我哪里像野王八了?!怎么就搭不上秦……等会儿!……这货是秦太一!!!”小平头猛地站起来指着床边的安静美少年,声音震得全班都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转头看秦太一。 我眨眨眼,抬高音量,“这不是秦太一难道是秦太二?”太二?我他娘的被自己给逗笑了。 秦太一眼刀子杀过来,我拿起书来挡住脸,躲在书后边笑得直不起腰。 小平头再次拿手肘撞我,我一爪子揪住他耳朵拧几圈,“你那肘子不想被我砍下来做卤猪肘就使劲儿再撞我吧!” 小平头连连讨饶,我这才放开他,他一边说我下手狠一边又蹭过来打听秦太一的事。 我摇头说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他这种心怀不轨的货。小平头一听我这话就明白我知道这事儿,缠着我非让我说出来,周围人被他这么一闹腾也凑了过来跟我打听。 我简直是欲哭无泪,眼珠子一转,指着秦太一,“天地可鉴呀!我跟他一点儿都不熟,就是前天买菜的时候碰上了,他问我认不认识他,我说不认识,他就说他是秦太一,我当时还以为这美少年脑子有病,结果他今天就来咱们班了!我当然说他是秦太一啦!”我装得无辜,小平头连着看了我好几眼,确定我这一脸真诚才去看秦太一。 我赶紧拿水出来喝,掩盖好自己的情绪。 ”张刹那,你昨天把我的内裤收到哪儿去了?”窗子边的美少年皱着眉头问。 我一口水全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