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威廉大帝》 第673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面对台下涛涛不绝的希尔德布兰德，威廉坐在王座之上，始终抱着双臂，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的表演。 希尔布兰德即便费劲唇舌地试图努力说服威廉，但威廉就是不肯开口放过罗马教廷，希尔德布兰德所说的威廉也都清楚，左右不过是君权神授，国王的统治合法性需要教会的承认，否则威廉的统治将是空中楼阁之类的观点，对方试图强行将自己的理念向威廉灌输，试图强行说服威廉放过罗马教廷。 要不是威廉对教会的力量早已有了自己的一番理解，或许他也会被希尔德布兰德的那一套看上去破有道理的说辞给说动了也说不定。 面对喋喋不休的希尔德布兰德，威廉早已有些不耐烦了，他摆了摆手制止了对方，说道：“大教副阁下，请您离开，我决心已定，开春后即刻南下罗马！” “陛下，请您三思而后行啊，罗马教廷可是天主教会的指导者，您针对罗马教廷那便是与整个天主教会为敌！”希尔德布兰德见自己的说辞无法打动对方，便转而对威廉威胁了起来。 “噗呲！啊哈哈哈哈......”威廉闻言，不禁忍俊不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的笑声越来越大，以至于最后他不顾国王威仪，捂着肚子，仰头大笑起来。 “不知陛下为何发笑？”希尔德布兰德对此很是疑惑，以往其他国家的君主面对他的威胁，都会很明智地选择退让，而不是像今天威廉这般对他的威胁大声嘲笑。 “既然你要知道，我便说与你听。”威廉停止发笑，看向希尔德布兰德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教会的力量，我自然是一清二楚，它和国王是世界的两种平行力量，分别掌管精神事务和政治事务，是基督世界的两根支柱，两者之间是互相平行的，没有隶属关系。 你克吕尼派因一己私欲，试图将教会权力凌驾于世俗权力之上，此等胆大妄为之举违背了上帝的神意，这也是我要与你克吕尼派彻底斗争的原因！ 教会掌握着意识形态上的评判权，能通过各种手段影响君主的名誉，但那又如何？ 诺曼王国骏业肇兴，一切都是新的，贵族们、教士们、士绅和平民们无不对我俯首帖耳，你们的些许手段又有何作用？ 既然你们煽动不了我的臣属和民人背叛我，那你的威胁又有多大的威慑力？ 更何况你以为罗马教廷就是整个基督教会的代表了吗？罗马教廷可不等同于基督教会，教会的力量我已经掌握了三分之一，英格兰、法兰西和洛林的教会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罗马教廷又何德何能代表整个基督教？” 正如威廉所言，罗马教廷并不等同于基督教，正如共产主义并不等同于第n国际一样，法兰西王国作为基督教会的长女，完全有能力与罗马教廷分庭抗礼，这也是为何威廉不惧怕教皇革除教籍的原因所在了，掌控了不列颠、法兰西和洛林三地教会的威廉已经有了和罗马教廷对抗的资本。 希尔德布兰德被威廉说道痛处，心中猛地一紧，但凭借着过人的心理素质，他很快就平复了下来，效忠劝说道： “陛下，您是否对罗马教廷和克吕尼修院派有些误解，我等从未试图与您为敌，也从未想过让教权凌驾于世俗权力之上，我们双方是平等的，互相扶持依存的关系。 先前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矛盾，但这些都是因为某些误解而导致的，如今是您的友人尼古拉二世执掌圣伯多禄御座，定能化解双方之间的误解，和平共处。” 说完，希尔德布兰德再次拿出那份被威廉丢弃的教皇亲笔书信，呈递给威廉说道：“圣座陛下愿意撤销前教宗斯德旺九世对您的绝罚令，恢复您的名誉，并将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的名义承认您的合法王权，以此确保您的权力世世代代地流传下去。” 这是希尔德布兰德所能拿出的最后砝码，也即恢复威廉的教藉，并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承认的威廉合法王权，巩固威廉对英格兰、法兰西和洛林的统治。 希尔德布兰德的话语中还暗含着另一层意思，若是威廉不愿意接受和解的话，罗马教廷便会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不再承认威廉的合法王权，视威廉的统治为非法，让天下诸侯共同讨伐他。 希尔德布兰德实际上就是在指着威廉的鼻子说：“要是你不想和解，我就号召所有人一起干死你这个背叛十字教教义的混蛋！恶魔！” 在中世纪时期，民众还十分愚昧无知的时候，当一个主教对一个领主说，你就是一个恶魔，你的教藉被革除了，基本上当地的民众就会玩命地往别的领地跑，别的领主也会趁机攻打他。 当时的天主教煽动能力可以说是最为强大的，特别是大部分神职人员还保持着吃苦耐劳的作风的时候，其强大的煽动能力对领主来说是极为恐怖的威胁。 希尔德布兰德的威胁若是对神圣罗马帝国，或是其他王权弱小的国家来说，或许会有些威胁，但对于集权程度已经极高的诺曼王国来说，对方的威胁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威廉所拥有的强大宣传手段，再加上他还有法兰西教会的帮助，这些足以抵消掉天主教会的煽动能力。 另外，教会确实可以通过各种宣传手段来影响君主的名誉，但这些手段都受到当时信息传播速度的限制，使得这种手段的有效性值得怀疑，此外当时“主权在民”的思想并不成熟，就算民众有不满，也难以对各国君主的统治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你以为说这些有用处吗？我的统治权力是依靠着我和麾下臣民用鲜血换来的，不是可以用区区言语能够动摇的。 汝等克吕尼修院派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我作对，控制罗马教廷试图凌驾于所有世俗君主之上，此乃狼子野心！ 我，全体诺曼人的国王，法兰西、英格兰、洛林之王，在此郑重宣誓，我当为了教廷的纯正，为了彻底消灭邪恶的克吕尼派，为了教皇的正统，我将在开春之后南下罗马，荡涤教会，还罗马教廷一个朗朗青天！” 第674章 剑指罗马 “威廉陛下，您这是自绝与天下！”希尔德布兰德见威廉将矛头直指克吕尼派和罗马教廷，也不再顾及其他，对威廉的怨气顿时爆发了出来，伸出手直指威廉的面门质问道。 “无礼之徒，卫兵！将他驱逐出境！”威廉不愿再和希尔德布兰德再多费唇舌了，挥手对身边的卫兵命令道。 “是！”卫兵们轰然应命，丝毫不顾及希尔德布兰德的尊贵地位，直接驾着对方的双臂，将他带离了西堤宫。 随着威廉的这一命令下达，他与克吕尼修院派和罗马教廷之间便再也没有和解的可能，今后双方只能为各自的信念而诉诸武力。 “威廉，这是否有些欠妥当，对待克吕尼派和罗马教廷，应当更慎重些才是。”距离威廉最近的拉道夫首相凑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道。 “无妨，我和克吕尼派迟早是要一决生死的，趁着对方还未得势，我们正应当果断出击，将其彻底扼杀。 至于后果嘛，无非是克吕尼派借助罗马教廷煽动其他国家进攻我们，但这真的有效果吗？ 我只需将克吕尼派的野心公之于众，那些国王诸侯们便不会对罗马教廷生起戒心，不再被教会任由摆布了。”威廉轻松一笑，对着他的叔叔拉道夫首相说道。 “即便是如此，我们也需要小心再小心，别的国家不说，单单神圣罗马帝国就不得不防啊，我们可是在上次战争中狠狠的从对方手中夺走了富饶的莱茵河平原，若是神圣罗马帝国再与罗马教廷互相勾结，那结果可不堪设想啊。”拉道夫首相依旧有些担心，再次对威廉劝戒道。 “哈哈哈哈...”威廉耸了耸肩，哈哈一笑说：“此时神罗帝国还处于内乱之中，安诺二世和他的支持者们与王党的韦尔夫、阿格尼丝太后等人正斗得不可开交呢，哪里有精力掺和进我们与教廷的斗争？ 至于丹麦和瑞典，他们已经被我们打服打怕了，成了我们的附庸，这次出兵罗马正好可以让他们提供一支军队跟随我们南下。 在我们的周边，卡斯提尔人是我们的盟友，在意大利我们有托斯卡纳女大公玛蒂尔达，也就是我的儿媳帮助我，除了伦巴第公爵和米兰藩候埃佐二世，还有谁会出兵帮助罗马教廷的呢？ 西西里那边更是不用担心，凯撒的性格我最清楚不过，他是个审时度势的枭雄，在风险远大于利益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冒险和我们最对的。 或许克罗地亚、匈牙利和杜克里亚黑山这些东欧国家会出兵帮助罗马教廷吧，说来也好笑，老牌基督教国家不愿意帮助罗马，反倒是这些新归附基督教的国家最为虔诚了。 这些东欧国家，伦巴第公国，再加上比萨、威尼斯这些共和国城邦，他们全都加起来，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所以我的拉道夫首相大人，你就放心吧，这场战争的胜利在已经是属于我们的了。” 伦巴第公国骁勇善战的陆军，比萨和威尼斯共和国强大的海军，还有克罗地亚、匈牙利和杜克里亚黑山的骑兵，这些加起来或许是一个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 但也仅此而已，他们即便联合起来也不是威廉的对手，况且威廉这边还有他的帮手，特别是他的儿媳托斯卡纳女大公玛蒂尔达，她能够帮助威廉将伦巴第人的军队牵制住，并未威廉的军队提供后勤补给，是此战最重要的一环。 此外，热那亚人作为威廉的传统贸易伙伴，时常与比萨和威尼斯人展开贸易战争，他有信心将热那亚人也拉入自己的阵营之中。 “陛下，既然您有信心获得胜利，我等也愿意追随您。”拉道夫首相躬身说道：“请您下命令吧。” “嗯，拉道夫首相大人，我将针对第三到第十常备军团下达动员令，明他们即刻起征募民兵入伍，齐装满员。 英格兰和法兰西王国的民兵、舰队也需要饥渴动员起来，海峡监督和大西洋舰队南下在鲁昂的勒阿弗尔港集结待命，随时准备护送大军。 另外，拉道夫，你亲自带人铲平克吕尼修道院及其下属分院，我要将这颗王国的毒瘤彻底清除出去！”威廉对拉道夫首相逐个下令道。 “那么陛下，您的第一和第二军团呢？这次南下罗马的荣耀可不能没有他们啊。”拉道夫首相领命后，对威廉开口问道。 对于拉道夫的疑问，威廉再有安排，他耐心向拉道夫解释道：“这些我自有安排，此次南下罗马我会率领近卫第一军团，常备第一和第二军团，第四和第五军团，以及第八和第十军团，北欧卫队等共九万军南下罗马。 留下近卫第二军团负责防卫首都，安德鲁的常备第三军团负责守卫莱茵河，第六军团负责守卫新征服的挪威王国，第七军团负责守卫英格兰王国，第八军团负责守卫勃艮第和神罗边境。 从外，我还将征召麾下的封臣们，将他们麾下的军队编组为五支新的军团，将他们派往各地负责协助常备军团的守备工作。如此安排，可保无虞。” ...... 集权政府的高效率是此时中世纪的人们所无法想象的，当希尔德布兰德还未走出巴黎的时候，威廉的命令就已经通过发达的驿站邮递系统传递给王国四方。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驻守在各地的常备军团纷纷动员了起来，开始征召士兵入伍，从当地的武器库中领取武器装备、物资等。 此外，诺曼王国的贵族封臣们在接到威廉的命令之后，也纷纷摩拳擦掌，开始动员自己领地里的士兵，不断汇聚到诺曼底的鲁昂。 这次诺曼贵族显得极为兴奋，因为他们此次征服的目标可是罗马，当世最富有最宏伟的城市，一旦可以攻破此城，即便只是草草搜刮一阵，收获的金钱财富也足以令他们挥霍一辈子的了。 整个诺曼王国所有政府机构、军队、商会、工坊都开始为了进军罗马的战争而疯狂地运转了起来，无数物资和金钱就好像奔腾的塞纳河水一般，不断向巴黎汇聚着。 而在另一边，途径勃艮第马孔的克吕尼修道院的希尔德布兰德看到了令他极为震惊的一幕，无数诺曼士兵正举着火把开始拆除和焚烧克吕尼修道院，包括克吕尼一世、二世和三世等数座教堂被诺曼人拆毁，无数克吕尼派修士们被驱赶出来，往巴黎方向押送而去。 第675章 对罗马帝国的野望 “蒙上帝加冕的永恒的最尊贵的奥古斯都，平和而伟大的罗马皇帝，罗马帝国的统治者威廉！” 威廉闭上眼睑，仿佛置身于罗马，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由教皇尼古拉二世亲自为他加冕为罗马帝国皇帝。 一个帝国，一个继承自罗马帝国这一唯一帝国法统的帝国，多么令人心驰神往啊！ 威廉看着汇集在台下无边无际的将士们，不由畅想起来。 这一刻，威廉对罗马皇帝头衔的野心，使得他无比期待这次进军罗马的战争。 自古，罗马一直都是欧洲的地缘政治中心，即便是存在着来自东方***的压力和罗马的教皇，罗马的政治中心地位依旧未曾改变。 几乎所有的封建王国的国王，只要是有雄心壮志的君主，例如法兰西的路易九世，英格兰的狮心王理查一世，神圣罗马帝国的红胡子腓特烈一世等，都会从进军耶路撒冷或是进军罗马这两项政治活动中获得崇高的国际国内地位。 故而，即便亚平宁半岛没有统一，但罗马依旧是西方世界的政治中心。 意大利无法统一的原因有很多，有地缘政治的因素，但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教皇国，在意大利人开来，教皇国才是造成意大利分裂、羸弱，迟迟无法统一的根本原因。 教皇国为了维持其超然的地位，通过挑拨离间的方式来维持自己的权力，使得意大利直到19世纪依旧无法统一，以至于错过了恢弘壮丽大航海时代。 后来撒丁统一意大利的战争就是以反对教皇国的口号发起的，并获得了几乎所有意大利人的支持，最终迫使教皇国退守梵蒂冈一隅。 这次威廉进军罗马，心中也打算着趁这个机会将意大利王国彻底统一，消灭那些以威尼斯为首的共和国，以热那亚为首的港口自由贸易城市，以伦巴第公国为首的意大利诸侯，以安科纳共和国为首的城邦国家，再将自家儿媳的托斯卡纳大公国纳入到他的统治之下，将北意大利彻底统一。 至于意大利南部的西西里王国，这个由诺曼人所建立的君主制国家，威廉却并不着急，一方面他是顾及到和凯撒的友谊，另一方面，进军西西里王国军事实力不弱，威廉并不愿意在这场自相残杀中损失大量的兵力，他有更好的选择，通过和平手段将西西里纳入他的统治之下。 进军罗马，开疆拓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通过在罗马加冕为罗马帝国皇帝，以此获得对教会监督权的合法性和权威，并获得君主个人至高无上的神圣性。 在地位上，一旦威廉加冕为皇帝，在法理上他就拥有高于教皇的权威，他可以废黜教皇，像任命祭司一样任命教皇。 不过，这数百年来，罗马教皇通过宣扬丕平献土、教皇为查理曼加冕等故事，将教皇的地位抬高到了和皇帝平地平坐，甚至高于皇帝的地位之上，但实际上在古罗马时代里，教宗的任命权始终掌握在罗马皇帝奥古斯都的手中。 威廉这次进军罗马，就是要拨乱反正，让“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罗马教会就应当做好本分，而不是越界干涉世俗君主的政治事务。 当然，威廉就不在此列，他拥有政治和宗教两方面的统治权力，因为他瞄准的目标是奥古斯都和凯撒两者，奥古斯都是罗马帝国的正皇帝头衔，凯撒则是罗马帝国副皇帝的头衔，像是神圣罗马帝国所拥有皇帝头衔就是副皇帝凯撒的头衔。 威廉想要获得的是和查理曼大帝一样的头衔，既有正皇帝奥古斯都，也有拉丁语里的imperator皇帝，也即德语里的凯撒。 奥古斯都源于元老院的封号，凯撒源于血统，通过夺取这两个罗马帝国的皇帝头衔，威廉打算继承罗马帝国的全部法统，成为罗马帝国真正的继任者。 和神圣罗马帝国不同，威廉对于进军罗马还有着不同的打算。 除了加冕罗马帝国皇帝奥古斯都和凯撒，彻底消灭野心勃勃的克吕尼修院派之外，他还计划将教皇尼古拉二世和罗马教廷迁移到巴黎，并将教皇国所拥有的领地，包括罗马城在内全都收归直辖。 只要这一目标达成，教皇被迁移到法兰西巴黎的圣但尼修道院中，由威廉所掌控的法兰西教会将超越罗马教会，一跃成为整个天主教会的领袖和指导者。 这还仅仅是威廉计划的第一步，第二部便是废立教皇，将由克吕尼派所扶持的教皇尼古拉二世废除，转而扶立诺曼底大主教哈梅林为新的教皇，从此彻底将教皇的任命权力收归身为皇帝的威廉手中。 在经过打压罗马教会，迁移教廷至巴黎，废立教皇这几步之后，威廉便可达到他的目的——将教会彻底置于皇权之下，使其成为一个依附于皇帝的乖顺的教会。 掌控了教皇之后，威廉相当于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便拥有了对其他国家领土的宣称，可名正言顺地对其他国家的领地发起征服战争，或是通过教会拉拢其他国家成为他的盟友和附庸。也即是说，如果有了教皇在手，威廉的操作余地将会变得更大。 “陛下，将士们已经尊卑好了。”法勒来到威廉的身旁，躬身道。 “嗯。”威廉微微点头示意，双眼注视着汇聚在他面前的数万大军，他拔出腰间的长剑，朗声演说道： “诺曼人！我的臣民们！ 我们决战的时刻到了，为了你们的国王征服者威廉而战！ 向罗马进军！” “国王陛下万岁！国王陛下万岁！” 威廉短暂而有铿锵有力的演说结束，台下的所有将士们，无论是贵族还是普通士兵，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在场的军队还只是此次威廉率领南下大军的一小部分而已，除了到场的近卫军团、第一和第二军团之外，还有第四和第五军团，第九和第十军团的部分旅团，以及北欧卫队和精锐雇佣兵所组成的其他部队，这些军队加起来足有十万人之众，他们也是威廉取得此次胜利的自信来源。 第676章 戳破教廷的谎言 在发起进军罗马的最后攻势之前，威廉打算先来一波政治攻势，用政治宣传从心理上瓦解敌人。 威廉此次拿出来做文章的就是此时罗马教廷赖以维系其天主教领袖地位的《君士坦丁御赐教产谕》。 《君士坦丁御赐教产谕》中称，君士坦丁临终前将朱迪亚，希腊，亚洲，色雷斯，非洲，以及罗马城，与意大利和整个西方的罗马帝国等土地的统理权赠送给教宗西尔维斯特一世及他之后的伯多禄的继承人。 此文件在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前7个世纪中，一直被教皇当作争夺世俗权势的有力依据。 当然，来自后世的威廉自然知道，《君士坦丁御赐教产谕》是伪造的，由当时教廷的一流学者专家所杜撰，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谎言。 虽然《君士坦丁御赐教产谕》的用语附和当时四世纪罗马帝国时代的用语规范，经过当时一流学者之手杜撰，但是也并非写得无懈可击，因为这份公开的文件中的用词并不是四世纪的产物，其中还提及了“采邑制”这一政治制度的专有名词，这种制度是八世纪法兰克宫相查理马特执政时才实施的封建土地占有制度。 有关于《君士坦丁御赐教产谕》的真假，只要是头脑清醒的明眼人就能够看出其中的硬伤，但当时绝大多数人们都对《御赐教产谕》信以为真。 当时中世纪的人们头脑简单，不像今天的人们那样会怀疑权威，他们更容易相信权威，就连至尊的教皇都说《御赐教产谕》是君士坦丁大帝留下的遗嘱，那么谁有胆敢置疑它呢？ 现在威廉已经决定和罗马教皇和教廷为敌，之自然要戳破他们的谎言，将他们伪造《御赐教产谕》的这一真相公之于众。 只要这一真相被揭露，威廉就拥有和合法收回罗马教会所拥有的教皇国领地的合法理由，拥有收回罗马教会领导西欧天主教会得到绝佳借口。 以此时落后的信息传播速度，威廉担心自己的政治宣传攻势达不到自己所预期的效果，于是他特意命人编纂了一幕有关于教皇和顾问密谋伪造《御赐教产谕》的戏剧，并派出数十上百支戏剧团前往意大利和欧洲各国轮流演出。 威廉命人编写的这幕戏剧中特意着重描写了教皇的虚伪奸诈，将教皇和他的私人顾问之间的互动描绘的活灵活现。 戏剧是此时中世纪人民所喜闻乐见的娱乐项目，每当有新的戏剧出炉，城市里的民众们都会聚集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观赏者戏剧团的精彩表演。 这次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意大利、神圣罗马帝国、法兰西、西班牙等地都出现了一支支来历神秘的戏剧团，他们所表演的节目是有关于教皇阴谋和阴私的，照理来说他们会抵触这种戏剧，但实际上这些戏剧团所到之处无不受到当地人的热烈欢迎，因为正是这些表演触犯了禁忌，才富有致命的吸引力。 在教廷的大本营罗马城，这幕描绘教皇阴谋的戏剧也能堂而皇之的上台演出。 要说没有受到罗马教廷的阻挠，这是不可能的，但威廉在罗马苦心经营的势力保护下，这些戏剧成功地冲破了罗马教廷的阻挠，将教廷的黑暗赤裸裸地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在舞台上，演员只有两人，其中一人道貌岸然，穿着象征教皇的白袍高冠，另一人表情猥琐，身穿红色的枢机司铎服饰，从两个戏剧演员的穿着中，罗马城的民众们就能很轻易地分辨出那个是扮演教皇的，哪一个是他的顾问。 台上的教皇扮演者表情忧虑地踱步，一边说着：“丕平居功自傲，该如何保护教廷的超然地位和领土神圣不可侵犯？” 他身旁的顾问一乐，呵呵笑道：“圣洁的陛下，若要保住咱们教皇国领土和陛下政权的超然独立性，防止丕平将来居功自傲以挟制陛下，避免他的继承人日后反悔耍赖要收回献土，我们虽然没有枪杆子保驾护航，但可以用笔杆子来安邦定国呀。” “把话说清楚点，什么叫用笔杆子安邦定国？”台上的教皇很是意动。 “方法很简单，只是需要绝对保密才行。”顾问谄媚地笑着回答。 “此处只有你我两人，不妨说来听听。”台上的教皇此时表现的很是急切，完全没有先前圣洁庄重的模样。 顾问嘿嘿一声阴笑道：“所谓用笔杆子，就是请圣座陛下您派人去物色几个博古通今、学识渊博的学士，这些人必须要精通教会规条、罗马法律、教会历史、罗马古史等等，特别是有关于君士坦丁大帝时代的一切，然后命他们仿造君士坦丁大帝的口吻拟出一份临终御诏，就说早在君士坦丁大帝临终之时，他已经将罗马一带的土地慷慨地赠送给了罗马教会作为教产，不仅如此，君士坦丁还将包括意大利在内的整个罗马帝国西部的土地统理权全部交付给了圣彼得的传人。 有了这条《君士坦丁御赐教产谕》，丕平的献土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这些土地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 台上的教皇闻言，脸上露出十分心动的夸张表情，犹豫很久之后才用担忧的口吻问道：“伪造君士坦丁赐土的谕令，这样做不是造假吗？若本尊真做了这事，跟那些招摇撞骗者有什么区别？ 况且说即便有这份伪造的《君士坦丁御赐教产谕》在手，那法兰克王丕平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顾问依旧是乐呵一笑说：“陛下，这世上有种善意的谎言，还是能够得到谅解的，因为它不损害到他人的利益。 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巩固您的神权统治，造假也是迫不得已啊。 更何况丕平此时早已是把自己当做是君士坦丁大帝的后继者了，哪里会否认我们伪造的《君士坦丁御赐教产谕》呢？” 台上的教皇闻言立即露出狂喜的表情，却假惺惺地尤自叹息道：“罢了，罢了，本尊也别无良策，就照你说的做。 记住你找的人要少而精，圈子越小越好，撰写《君士坦丁御赐教产谕》的人也要起誓至死也得守住这个秘密，就连本尊问起也不能说，大家要把这个秘密都烂在肚子里。” 台上的教皇把他的虚伪表现的淋漓尽致，只要是有正义感的人，都会为教皇的虚伪而感到愤慨不已。 表演的最后，会有一人专门来讲解《君士坦丁御赐教产谕》的漏洞和硬伤，让台下的众人能很轻易地明辨真伪。 第677章 史无前例的十万大军 像这幕在罗马以及各地演出的戏剧，威廉只是将他们当做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手段，成功固然可喜，失败也无所谓，最终决定成败的只能是双方的综合实力比拼。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些戏剧的演出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成果，许多有识之士对罗马教廷的黑暗有了开始有了芥蒂，普通民众们也不再对教会的指示言听计从，这就足够了，只要他们不会成为威廉进军罗马的阻碍，不会成为帮助罗马教廷助纣为虐的力量，他的这一番努力就不会白费。 “休伯特，我的军队准备好了吗？”大校场上，威廉对身旁的休伯特公爵问道。 “陛下，都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嗯，很好。”威廉微微点头，伸出右臂，对身旁的传令官命令道：“传我的命令，命远征舰队从勒阿弗尔港先行出发，前往图卢兹的蒙彼利埃港口，以此为基地进攻普罗旺斯、比萨、威尼斯和罗马等国的海上力量，确保我军的海上补给线。” “是！” “休伯特，我命你即可集结大军，随我南下进军罗马！罗杰.德.欧特维尔，我命你为我军先锋，率领骑兵旅团在前方开辟道路！” “遵命，我的陛下。”休伯特和罗杰纷纷出列，躬身领命道。 本次随威廉出征的将领包括了枢密大臣、王国第一元帅、第一军团指挥官安茹公爵休伯特，第一武士、芒斯特公爵、巴塞罗那藩候、布拉特邦伯爵、第二军团指挥官罗德里戈，王国参谋总长、阿尔斯特公爵、维曼杜瓦伯爵、第四军团指挥官里夏尔.德.瓦西，切斯特伯爵、第五军团指挥官罗杰.德.蒙哥马利，赫里福德伯爵、第九军团指挥官鲍德温.德.布里奥讷，德比伯爵、第十军团指挥官、威廉的妹夫理查德.德.阿弗朗什，以及埃诺伯爵、近卫骑兵指挥官罗杰.德.欧特维尔，近卫军团指挥官、格温内思公爵威廉.法勒奥斯本，海军提督德克、伦道夫.德.盖尔、北欧卫队指挥官埃里克等人。 威廉将他最信任的两个兄弟伦斯特公爵、肯特伯爵、近卫第二军团指挥滚奥多.德.康特维尔和德赫巴斯公爵、诺福克伯爵、第六军团指挥官罗伯特两人留在巴黎负责拱卫王都，他所信赖的弗兰德公爵安德鲁指挥第三军团负责监视和防守神圣罗马帝国，兰开斯特伯爵、北苏格兰边区藩候费迪南德格里尔斯率领第七军团驻守英格兰，其余各贵族也各司其职，无不遵照威廉的命令开始集结待命。 临行前，威廉召集众将，召开了一个简单的军事会议，用来向所有参与此战的贵族将领们传达他的军事计划。 “诸位大人，我军将从巴黎出发，率领十万大军沿着塞纳河前往香槟的特鲁瓦，随后南下抵达我军的一个集结地点勃艮第的第戎。 在第戎稍稍修整之后，我军将继续南下抵达抵达不远处的沙隆伯国，在此处我们将遇到一条直达普罗旺斯公国和地中海沿岸的罗讷河，我们将沿着罗讷河顺流南下，进入神圣罗马帝国境内的福雷和里昂。 我与神罗帝国的安诺二世有过沟通，我军在此处只是短暂通行，可在当地采购物资，随后我军将离开里昂进入普罗旺斯公国境内。 进入了普罗旺斯公国，这意味着我们将和进军罗马路上的第一个敌人交手。 我们千万不可大意行事，因为我们的敌人可不只是来自于普罗旺斯，还有他的盟友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和意大利邦国，以及那些态度不明的神罗诸侯们。 热那亚人虽是我们的盟友，但也不可轻信，那些商人们最是多变无情，若是利益足够，他们不介意将我们彻底出卖，因此必要的情况下，我允许你们进攻热那亚，将该地彻底控制在手。” 战争从来就是拼后勤的，在古代只要有条件，军队一定会沿着河流进攻，因为在古代条件下只有河流能低成本大批量地输运物资，蒙古军队之所以在襄阳城下折腾那么多年，也是因为当时京杭运河已经堵塞了，只有襄阳城外的汉水能支撑数十万军队的后勤运输，为了保证后勤的安全性，蒙古军队必须取得襄阳城的控制权，至于陆路，不是走不了，而是不能支撑数十万军队长期的后勤需要。 因此为了支撑起十万大军的后勤运输，威廉此次选择的进军路线便是沿着塞纳河-第戎—罗讷河这条路线南下，利用内河运输的优势减轻我军的后勤压力。 听完威廉的论述，休伯特公爵出列提议道：“陛下，可否命我率领一支偏师，从巴黎出发，沿着卢瓦尔河进入比斯开湾，而后沿着阿基坦的加龙河进入图卢兹公国境内。 我将率军从普罗旺斯的东部发起进攻，共同与您的大军一道共同夹击普罗旺斯。 如此不但可以获得更多的战略优势，也可以减少我军的后勤压力。” 休伯特公爵的提议颇有道理，威廉也正为麾下的十万大军的后勤补给而烦恼着，这样的建议威廉为何不接受呢？ “休伯特大人，你的建议我接受了，我命你率领第一军团、第十军团，以及你的安茹军共三万人，沿着卢瓦尔河-加龙河这条路线进军。”威廉随即对休伯特公爵发布命令道。 “遵命，我的陛下。”休伯特公爵见自己的命令被威廉所采纳，便欣然领命道。 “休伯特大人，罗德里戈大人，里夏尔大人，诸位，时间紧迫，其余的话也不多说了，即可出发进军罗马！” “是！” 随着威廉的命令下达，早已集结待命的十万大军便立即行动起来，分作两路南下，一路七万人的是威廉所率的主力大军，他们将沿着塞纳河-第戎-罗讷河方向南下，另一支则将沿着卢瓦尔河-加龙河前往法兰西南部的图卢兹。 所有将是们皆披坚执锐，其中有身穿板甲的精锐的宪骑兵，有披挂祖传罩袍、鳞甲、扎甲和链甲的封建骑士，有身穿全套板甲的重装步兵，也有穿着半身板甲和链甲的轻装步兵和弓弩手，他们的装备大多是威廉和他们的君主所提供的，还有的则是祖传下来的装备，威廉为他们提供丰厚的薪资，自有装备的则会为给他们提供大量的装备维护补足。 尽管威廉麾下的军队装备来源复杂，但他麾下军队的着甲率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六十三，远高于其他封建军队，更有十几万匹马用于运输物资补给，那些骑兵和重装步兵更有足量的马匹为他们运输各自的装备，平均每人有两匹驮马。 第678章 史无前例的十万大军 下 奔腾的塞纳河水在途经巴黎之后依旧宽阔，威廉所率的七万大军以及后续的民兵民夫依靠着这条宽阔的大河运用无数条内河运输船输着七万大军所需的各种补给。 当然，除了内河运输船之外，各种马匹车辆也必不可少，在新近翻修扩建的大道上，这些车辆几乎将整个路面塞满，一眼望去根本望不到边际。 塞纳河上游直到香槟的特鲁瓦为止，河面依旧是宽阔无垠的，足以同时通行数十条内河运输船，但在特鲁瓦之后，塞纳河的河面陡然变得狭窄起来，特别是到了不远处的沙蒂永城堡，塞纳河几乎成了一条小溪一般。 威廉的军队抵达特鲁瓦之后，便不能再依靠塞纳河运输补给，只能走陆路前往南部的勃艮第第戎，好在特鲁瓦到第戎的直线距离仅有区区130公里，两座城市之间有宽阔的大道连接，陆路运输条件还算优良，并不会造成任何阻碍。 特鲁瓦和第戎两座城市还是威廉所设立的重要补给基地，从王室领地的庄园中收集起来的粮食就存放在这两座城市的仓储之中，城市里的手工业者们还能为威廉的军队提供马蹄铁、马鞍、皮革制品等各种军需产品。 “可惜了，可惜了！”威廉望着不远处奔腾的索恩河，发出叹息道。 “陛下，不知您为何叹息？”罗德里戈公爵出声问道。 “你看第戎城作为勃艮第公国的省会城市，又是法兰西东部的交通枢纽，没有一条运河沟通塞纳河和索恩河，着实殊为可惜。 我在此听闻十公里外的索恩河支流武士河河面狭窄，仅有十米宽，在多雨季节时常发生内涝，对第戎城的发展构成了威胁。 第戎城三十公里外是宽阔的索恩河，它是罗讷河的支流，若是我们能开凿一条勃艮第运河，连通塞纳河的特鲁瓦和不远处的索恩河，不需要多宽阔，只需二三十米宽，即可极大地改善第戎的交通条件，又能解决武士河的内涝问题。” “陛下远见卓识，我等自叹弗如。”罗德里戈感慨道。 “我这也是事后之言了，若是先前就开凿勃艮第运河，相比我们的后勤压力就能减少很多。 不过现在也不迟，待会儿我便命令拉道夫首相大人负责此事。”威廉笑着摆了摆手，谦虚道。 在第戎城，威廉并未停留多久，补充了部分物资补给并修整一天之后，便在再度领兵南下。 有了罗讷河的内河运输优势，威廉麾下大军的行进速度加快可很多，仅仅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抵达了一百二十公里外的马孔伯国。 来到马孔伯国，威廉自然要好好的瞻仰一下当地著名的克吕尼修道院、圣皮埃尔和圣保罗修道院。 虽说克吕尼修院派是威廉的敌人，但他并未对克吕尼派的僧侣修士赶尽杀绝，仅仅是拆除了克吕尼修道院本院，并将其所属的圣皮埃尔和圣保罗修道院收归王室而已。 至于那些克吕尼派的修士们，威廉并未为难，只是将他们暂时拘禁在巴黎的圣但尼修道院中，命他们潜心研究神学，等他凯旋而归之后再行分辨处置。 威廉自认是个富有仁慈之人，数十年来，他从下令处斩过哪些曾经和他作对的敌人，最多只是永久的圈禁而已，对于那些克吕尼派修士们，威廉也不会那他们怎么样，只要他们愿意投效他的麾下，他自然会免除对他们的处罚。 “陛下，福雷和里昂的伯爵阿尔托德求见！”法勒奥斯本在一旁向威廉禀报道。 “快请他进来。”听得是福雷和里昂伯爵阿尔托德.德.福雷求见，威廉连忙对法勒说道。 阿尔托德伯爵可是福雷和里昂的领主，他的德.福雷家族更是从两百年前的加洛林时代起就拥有福雷和里昂伯国，其势力根深蒂固，不可小觑。 福雷和里昂作为威廉进军普罗旺斯公国的前沿，威廉自然需要和当地的领主打好关系，若是对方从中作梗，很可能会令前线大军的物资补给受到不利的影响。 “阿尔托德.德.福雷见过尊贵的诺曼国王，法兰西和英格兰的统治者威廉陛下。”一名年轻的长者络腮胡的年轻贵族躬身拜到。 “欢迎之至，阿尔托德伯爵，请坐。”威廉伸出双手虚扶，又命人给阿尔托德伯爵赐座，可谓极尽优容。 “不知阿尔托德伯爵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威廉开口问道。 “尊贵的威廉陛下，不久前普罗旺斯公爵若弗鲁瓦.勃索尼得和伦巴第公爵阿尔伯特-埃佐.德.埃斯特曾遣使者试图说服我阻挠您的大军，我出于对您的仰慕，便断然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后来我派人前去查探，发觉普罗旺斯、伦巴第、蒙费拉托和萨鲁佐有联合的迹象，萨伏伊公爵似乎也被埃佐二世说服，有可能出面阻挠，故而我得知了消息之后便立即前来示警。”阿尔托德伯国恭敬地一礼，将他来此觐见威廉的目的如实道来。 “多谢您的提醒，阿尔托德伯爵大人，您的恩情我会铭记于心。不过您不用担心，普罗旺斯和伦巴第的联合我早已有所预料，我手下的七万大军就是为他们而准备的，至于萨伏伊公爵，我会派人前出说服，这里还需要您为我引荐一二。”威廉笑着握住他的手感谢道。 “乐意为您效劳，尊贵的威廉陛下。”阿尔托德.德.福雷伯爵躬身再拜道。 福雷和里昂北面紧邻着勃艮第，西部紧邻着阿基坦的奥弗涅，反倒是距离神圣罗马帝国的核心领地德意志地区较远，故而受到法兰西文化的影响极重，当地的领主阿尔托德伯爵对法兰西文化和威廉也很是仰慕，两人相谈甚欢，一直交谈到了傍晚。 威廉热情地挽留阿尔托德伯爵留下来与他共同用餐，并邀请他同卧一塌。 仅仅是在两日间，威廉便和阿尔托德伯爵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在临行前，他还赠送阿尔托德伯爵一匹价值五百磅银金币的安达卢西亚名马和一套价值八百磅银的鎏金蚀刻花纹的全身板甲。 第679章 无人可当上 “不愧是罗讷河，这条水系是联系着法国北部、东部和地中海沿岸的重要通道，一路行来，从里昂到维埃纳，仅仅是在这一段一百多公里的河道上就有着包括里昂和维埃纳在内的八座城镇，特别是这条罗纳河地中海水道起点的里昂城，更是和勃艮第的首府第戎不相上下。 可真是期待呢，普罗旺斯的首府阿尔勒，罗讷河水道的终点站和入海口，当我将它征服的时候，地中海西部的制海权也将落入我手。” 这一路上，威廉等人与其说是行军打仗，倒不如说是在举办一场盛大的交由活动，吟游诗人在船上唱着诗歌，贵妇们在细雨中跳舞，早晨的行军虽然有些繁琐，但大家热烈的讨论和充满活力舞蹈排遣了一路上的无聊感。 “我的陛下，切不可轻敌大意，我军虽有七万之众，且精锐众多，但敌方联军也有不下三万人，普罗旺斯人的抵抗不容小觑，更有骁勇善战的伦巴第人，加之他们有地利优势，若是不小心对待，则可能遭遇失败。”罗德里戈公爵见威廉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不由出声提醒道。 罗德里戈的劝谏颇有道理，被对方当面指出来，威廉听了虽有些尴尬，但也立即收起了放荡随意的模样，对面前的吟游诗人和贵妇们挥手下令道：“散了吧，都散了吧！” 威廉也不是个不听劝谏之人，相反他很愿意听取他人有益的建议，对于罗德里戈的劝谏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十分感激。 “里夏尔大人，我们这一路上战果如何了，是否遭遇到大股敌人？后勤补给方面是否出现过匮乏的情况？”待吟游诗人和贵妇们退下，威廉立即询问起这些天的战况起来。 里夏尔公爵是他麾下年纪最大的贵族封臣，他已经是74岁高龄之人了，也是诺曼王国中最德高望重的人之一，几乎和休伯特公爵不相上下，在辈分上甚至还压过威廉的叔叔拉道夫公爵一筹。 此次战争的指挥实际上大部分工作都是由里夏尔公爵来负责的，罗德里戈公爵则甘愿作为他的副手，威廉要询问战况自然要想里夏尔公爵询问， “回禀陛下，我军兵分三路沿着罗讷河方向前进，目前已经占领了阿尔卑斯山和中央高原之间的维恩伯国和维瓦莱主要国，期间并未遭遇到大量敌军的激烈反击，仅有当地的贵族起兵反抗，已被我军尽数扑灭。”里夏尔公爵听到威廉的询问，他睁开双眼，从威廉右侧下首方向出列，微微欠身说道。 “那可真有些古怪，照理来说对方应当依靠着战略纵深节节抵抗才是，难道他们选择放弃了吗？他们的主力部队到底集结在了什么地方，前线的哨探是否传回了相关情报？”威廉右手拖着下巴，微微摇头问道。 “陛下，我军此次南下拥兵七万，如此庞大的军队即便是普罗旺斯和伦巴第人都联合起来，在正面决战中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设身处地想他们也不会将兵力轻易地浪费在毫无意义的阻击战上。 若我是普罗旺斯公爵，他定会在前方不远处的罗讷河谷一带布防，此处是由一些列峡谷和盆地相互交替构成的复杂地形，对方定会利用此处复杂地形阻击我军前进。”里夏尔公爵想了想，拿出指挥棒指向船舱内挂着的一副地图上，对着威廉说出自己的猜测。 从里昂市向前，罗讷河流经位于中央高原和阿尔卑斯山脉之间的槽谷，这一槽谷就是6，640万至160万年前大海由此上升而覆盖现今隆河谷的一条海峡。在第三纪末期，海湾升高而暴露出较低的隆河河谷。 罗讷河-索恩走廊现已被第三纪时期的沉积物所埋没，其现今地面大部分是更新世期间(160万～1万年前)从阿尔卑斯山脉伸展出来的河谷冰川所沉积的岩屑形成的。这些沉积物，对于切穿结晶岩的中央高原的边缘成为深沟却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这点在维埃纳和塔因皆可看出。 因此河谷形成了一系列峡谷和盆地交替相间的形式，盆地常常因河冰和河水平面的不同而有一系列逐渐降低的阶地。 罗讷河支流，尤其是阿尔代什河，河水在泛滥中从中央高原倾泻到罗讷河时威力巨大而可怕，但从其左岸注入的阿尔卑斯型大河伊泽尔河和迪朗斯河对罗讷河河床沉积物和流量都有极其重要的影响。 “确实，这一地带地势险要，我们应当小心为上。”威廉闻言点头表示赞同，他转头对着侍候在一旁的罗素.德.巴约勒伯爵询问道：“罗素伯爵，你是负责掌管战场情报的，有什么关于敌军的情报吗？” “启禀陛下，我正有要事向您汇报！”罗素.德.巴约勒出列躬身说。 “请说。” “是，陛下。我从安插在前方的间谍和哨探口中得知，普罗旺斯公爵的军队果不其然在罗讷河谷一带的瓦朗斯城附近准备阻击我军。” “那是否有伦巴第人的军队出现？” 这个问题是威廉最关系的，若是只有普罗旺斯公爵一方的军队，威廉大可领兵强势突破，但要是对方有能战善战的伦巴第人帮助，威廉就不得不小心谨慎行事了。 “回禀陛下，未曾发现伦巴人的踪迹，他们的主力部队依旧集结在米兰城，未曾离开。”罗素伯爵微微摇头回答道。 “看来是托斯卡纳人帮助我拖住了埃佐二世和伦巴第人啊，等战争结束我可要好好的谢谢我的儿媳。”威廉的脸上不由浮现出自得的笑容，他此前也曾联络过托斯卡纳的玛蒂尔达女大公，但他并未对此抱有什么期望，没想到却会有如此出人意料的结果。 “里夏尔大人，罗德里戈大人，一切就拜托你们了，切记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罗讷河谷底，为我军进军罗马打开通道，不然等伦巴第人和教皇的军队反应过来，我们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惬意了。”威廉看向里夏尔和罗德里戈两人，郑重叮嘱道。 “遵命，我的陛下。” 第680章 无人可当下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自量力，试图螳臂当车，用自身微不足道的力量企图阻挡我的道路。”威廉手持长剑指向被他俘虏的普罗旺斯这公爵若弗鲁瓦.勃索尼德说道。 毫无疑问，普罗旺斯公爵若弗鲁瓦企图在罗讷河谷阻击威廉所率领的诺曼大军的企图彻底失败了，在威廉等人早有准备之下，对方的各种准备全都宣告无效，最后不得不躲入瓦朗斯城中做最后的抵抗。 结果自然不出意料，拥有优势兵力和火力优势的诺曼大军很轻易地就破开了瓦朗斯城的城墙，进而俘虏了还未来得及逃离的普罗旺斯公爵若弗鲁瓦，勃索尼德。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普罗旺斯公爵若弗鲁瓦还算硬气，被威廉手中的长剑指着，却根本没有低头认输的意思。 “陛下，要将他处斩以儆效尤吗？”威廉身旁的法勒小声询问道。 “无妨，若是我连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敌人都不放过，那不是徒惹人耻笑吗？”威廉摆了摆手，哂然一笑说：“派人将普罗旺斯公爵若弗鲁瓦送往巴黎看押，务必好生照看，不得对他有任何不敬。” “遵命。”法勒躬身领命道。 击溃了普罗旺斯公国的军队，也意味着西地中海将成为威廉控制下的内湖。 虽说普罗旺斯公国南部还有大量的领地未被威廉征服，阿尔卑斯山附近的基辅耶尔伯爵乔弗雷.勃索尼德依旧利用当地险峻地形在节节抵抗，但这都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突破了普罗旺斯之后，进军意大利的道路将彻底向威廉敞开。 送走普罗旺斯公爵之后，威廉转头对着一旁的罗素.德.巴约勒伯爵询问道：“罗素伯爵，有休伯特大人的消息吗？他的那条路线虽说路途较远，但却甚少需要走陆路，加之河道宽阔、水运条件便利，行军路线都在国内，照理说他应当早就抵达普罗旺斯才是。” “陛下，据前方传来的情报，休伯特公爵大人虽说早在一星期之前就抵达图卢兹，原本休伯特公爵大人是要遵照原计划和您一道夹击普罗旺斯公国，但却因巴塞罗那公爵拉蒙.贝登维尔的入侵而不得不掉头南下与之作战。想必不久之后，最新的战报就会从前线传来了吧。”身为威廉的情报总管，罗素伯爵自然对战场的情报了如指掌，听威廉问起，他当然知无不言。 “巴塞罗那公国吗？这个偏居伊比利亚半岛东北部加泰罗尼亚地区的诸侯国，也是时候该彻底消灭了。”威廉右手拖着下巴自语着，转头对着罗德里戈公爵说道：“巴塞罗那公国是你所属巴塞罗那边区的防区范围，照理说我应当派你但会巴塞罗那边区主持战事，但这里进军罗马的战争离不开你，和我说说你准备怎么安排？” “陛下，臣麾下有一男爵名叫特洛.德.吉隆，他英勇善战，足以托付重任，我立即传令给特洛男爵，命他领兵从巴塞罗那公国的西侧发起进攻，与休伯特公爵的军队对巴塞罗那公爵形成夹击之势。”罗德里戈公爵躬身回答道。 “特洛.德.吉隆吗？此人我也知晓，他虽年少，却在卡斯提尔富有勇名，确实足堪大任，不过罗德里戈大人，你这边也要小心阿拉贡王国，阿拉贡和巴塞罗那之间可是有着姻亲关系的，说不定他们正等着什么时候插我们一刀子呢。”威廉微微点头对罗德里戈公爵的安排表示赞同，但同时也不忘提醒他小心注意阿拉贡王国的偷袭。 “是，陛下，您提醒的是，此时我会派抓人负责的，请您放心便是。”罗德里戈欣然接受道。 巴塞罗那公国那边突然加入战争打乱了威廉的部署，但这并不意味着威廉会停下他前进的脚步，既然普罗旺斯公国的主力部队已经被威廉消灭殆尽，他就不会放过这个全取巴塞罗那公国的机会，转而分心对付巴塞罗马公国。 接下来的战争似乎毫无悬念，阿尔勒、马蒂格、马赛、艾克斯、土伦港等重要城市相继被威廉所占据，此时整个普罗旺斯公国只剩下区区一个辅尔基耶伯国依旧在负隅顽抗着。 说道这个辅尔基耶伯国，威廉也觉得异常头疼，因为这处领地位于阿尔卑斯山脉之上，地势险峻，若是威廉拥有充足的时间，依靠着优势兵力自然可以攻下辅尔基耶伯国，但他此时偏偏没有充裕的时间来应付辅尔基耶伯爵，只能分出一支兵力驻守阿尔勒和维埃纳，负责就近监视辅尔基耶伯爵。 占据了普罗旺斯之后，威廉并没有立即通过热那亚人所控制的尼斯从陆路进军意大利，他始终对热那亚人抱有一定的戒心，在没有彻底将热那亚人拉入自己的阵营之前去，他不会拿自己的军队去冒险。 尼斯作为法兰西进军意大利的交通要道，地势呈明显的北高南低状，滨海地带呈月牙形，对于这样一个交通要道，威廉自然也对他垂涎三尺，但碍于和热那亚人的亲密关系，威廉也有些犹豫不定，到底是该用武力拿下尼斯，还是通过外交手段取得该地的军事通行权力。 不过威廉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对尼斯的渴望远远超过了对热那亚人需要，没有了热那亚人，威廉还可以寻找其他的贸易伙伴，但尼斯这样的交通要道却只有一个，俗话说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若不能掌控尼斯，威廉的后路就会收到热那亚人的控制，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传我命令，全军开拔，进军尼斯！”威廉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他麾下的将士们也用欢呼声回应着他的命令。自从威廉率领从巴黎出发一来，历经两个月的时间，一路上可谓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即便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也早已将恐惧抛到脑后，他们心中只有对财富的渴望和对罗马征服的向往，而这正是威廉所期望的。 对热那亚人的战争就以这样出乎他人意料的方式开始了，几乎是在威廉宣战书送到热那亚人手中的同一时间，威廉麾下的军队便开始了对尼斯城的进攻，着实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第681章 攻敌所必救 威廉对尼斯城发起突袭，这固然领热那亚人惊恐万分，同时也惊动了米兰的伦巴第人。 此前由于托斯卡纳方面的异动，使得埃佐二世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该领兵防备托斯卡纳作乱，还是先出兵阻挡诺曼人的进军。 毕竟托斯卡纳女公爵玛蒂尔达是威廉的未来儿媳，托斯卡纳公国的国政也由诺曼人支持着，他很担心托斯卡纳公国彻底倒向威廉这边，与威廉形成夹击之势，因此他此前一边领兵防备托斯卡纳公国的军队，另一边也竭尽全力，试图说服玛蒂尔达女大公与诺曼人断绝关系，加入到他们的这一边。 然而，埃佐二世没想到的是，看上去十分强大的普罗旺斯公国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在诺曼人的兵锋之下竟然没有撑过一个月就被威廉的军队彻底占领了。 更令他坐不住的是，诺曼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接着马不停蹄地进攻尼斯城，丝毫不顾及和热那亚人的条约约束，以及巴塞隆纳公国的威胁。 此前埃佐二世对巴塞罗那的期望可是很高的，因为这个诸侯国就是被他策动趁机进攻法兰西的图卢兹的，只是他所不知道的是，本来意图侧击威廉侧后的巴塞罗那公国竟然一头撞上了休伯特公国所率领的第一军团和强大的安茹骑士们。 在被休伯特公爵领兵一顿胖揍之后，巴塞罗那公爵便识趣地带兵缩了回去，试图利用比利牛斯山脉的地理优势抵御诺曼人，令他们知难而退。 但即便在有地理优势的情况下，巴塞罗那公国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在休伯特公爵厄兵锋之下只有苦苦支撑而已。 巴塞罗马公国彻底失利，尼斯城告急，埃佐二世彻底坐不住了，他当即放弃了和托斯卡纳人对峙的打算，率领两万五千余伦巴第大军，汇合蒙费拉托和萨鲁佐的军队一道，急速驰援尼斯城。 埃佐二世在意大利独立战争中夺取了维罗纳公国的土地和蒂罗尔，领地面积增加了近一倍，他手中的军事力量也暴增至三万人的规模，此次他领兵两万五千人已经是他所能支撑的极限，留下五千人看家是必须的。 尼斯城的地位自不必说，此地位于阿尔卑斯山西南边缘，南侧为地中海，是法兰西王国通往意大利的必经之路，若是尼斯城失守的话，这将意味着诺曼人将在这场战争中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优越战略位置。 尼斯城，无论是威廉还是埃佐二世都对它势在必得，威廉为了得到它，不惜破坏和热那亚人的合约，不宣而战，埃佐二世为了守护尼斯城也是拼尽了全力，不但拿出了手中绝大部分机动兵力，联络了周边的蒙费拉托和萨鲁佐，更派人说服了萨伏伊公爵从侧后威胁威廉的侧翼和物资补给线。 埃佐二世给萨伏伊公爵开出的条件是支持他在战后夺取尼斯城，这是能打所能给出的唯一可以打动萨伏伊公爵的条件。 萨伏伊公爵对尼斯的野心早已有之，毕竟此处不但是战略要地，更是地中海利古里亚海岸最繁忙的商站之一，光是从尼斯城收取的关税和商业税就远远超过了萨伏伊公爵从他的领地地产中收获的利益。 历史上，尼斯城一直都是法兰西和神圣罗马帝国争夺的焦点之一，无论是谁都想要征服它，13世纪和14世纪，尼斯几度成为普罗旺斯公爵的领地，到了1388年，成为萨伏依公爵的领地。 1543年，尼斯遭到法国和土耳其盟军的攻击，法国得到尼斯的所有权。 1600年，尼斯落入吉斯公爵手中，之后在1696年，尼斯再度被萨伏依公爵占有，1705年又被法国夺回。 之后的两百年，尼斯不停更换主人，一直到1860年，尼斯还是撒丁王国西部的边界，意大利建国三杰之一加里波第就生于尼斯。 1861年，撒丁首相加富尔伯爵为了在对奥地利帝国的战争中争取到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的支持，牺牲了民族利益，把萨伏伊和尼斯两个领地划给了法国，尼斯成为法国的领地，直到今天。 能被法兰西和神圣罗马帝国反复争夺数百年的时间，由此可见威廉和埃佐二世无论多么重视尼斯也不为过。 萨伏伊公国的进攻威胁到了威廉的罗讷河补给线，故而他不得不派出他手中的第九和第十军团，命鲍德温.德.布里奥讷 和理查德.德.阿弗朗什两人领兵狙击萨伏伊的军队。 分出两支军团共两万多人的军队之后，威廉此时手中的兵力只剩下他直辖的近卫第一军团、罗德里戈的第二军团、里夏尔公爵的第四军团、罗杰.德.蒙哥马利的第五军团，以及北欧卫队等共五万人的军队，和他当初从巴黎出发时所率领的十万大军相比，足足缩水了近一半。 虽说威廉手中的兵力在对阵伦巴第人的时候仍旧占据着优势，但兵力优势已经不再具备压倒性了，毕竟对面埃佐二世在汇合了诸多盟友之后，其麾下的军队也迅速暴涨至三万八千多人，其中的伦巴第公骑士、热那亚弩手等兵种的精锐程度也丝毫不逊色于骁勇善战的诺曼骑士们。 说实在的，威廉着实有些佩服埃佐二世的手腕，他竟能将外交手段发挥到极致，通过策动周边的诸侯反对自己，将他手中近一半的兵力牵制住，进而将自己的绝对不利彻底扭转，如此手腕不得不让威廉形成敬佩。 不过埃佐二世的表演也到此为止了，威廉不会容许这样一个枭雄存活在这世上，为了对付他，威廉特意放缓了对尼斯城的进攻，反而收拢军队随时准备攻打急速驰援而来的伦巴第联军。 围城打援的计策并不新鲜，无论是在东方还是在西方都有丰富的战利，但为何这样的计策能够屡屡成功？关键还是在于实施围城打援计策的一方居于战略主动的位置，威廉进攻尼斯城乃是攻敌所必救，埃佐二世即便察觉了威廉所布置的陷阱，为了不使尼斯城陷入敌手，也不得不领兵赶来救援。 第682章 摩纳哥之役 尼斯城中兵少，加之在此前的进攻中守军早已破胆，威廉只需留下少量军队驻守在城外，装作主力依旧屯驻城外的模样，尼斯城的守军就不敢轻举妄动。 接过这一任务的是威廉.法勒奥斯本，威廉麾下的将领中唯有他能够获得自己的绝对信任，也只有他能够不打折扣地坚决执行威廉的战略意图。 威廉给法勒留下一营近卫步兵，一支常备旅团和一些民兵部队共五千人不到，却命他装作是领兵数万的模样以此来迷惑住尼斯城中的守军，而他自己则率领五万大军绕过尼斯城，前往十公里外的摩纳哥与伦巴第人寻求决战。 尼斯地区地形狭长，南侧为地中海，东侧为伯龙山，西侧和北侧为阿尔卑斯山，地势北高南低，呈月牙状，故而从意大利前往尼斯城的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沿着尼斯地区的地中海沿海行径。 距离尼斯城20公里外的摩纳哥城，作为这条这条道路上的重镇，因其地势险要，被威廉选作此次决战之地。 在后世，摩纳哥公国是位于欧洲的一个城邦，也是世界第二小的国家，最小的则是梵蒂冈，全境北、西、东三面皆由法国包围，为少有的“国中国”之一。 而此时的摩纳哥则是热那亚共和国的殖民地，是热那亚人保护之下的城镇。 摩纳哥地形狭长，东西长约3公里，南北最窄处仅200米，境内多丘陵，平均海拔不足500米，作为前往尼斯城的必经之路，其地势险要无出其右，若是任由摩纳哥为伦巴第人所占据，则会使得威廉处于战略被动的局面。 威廉抢先占据摩纳哥城并以此作为决战之地，也有和伦巴第人抢夺战略要地的意图在内。 摩纳哥实际上包括了摩纳哥城和前方的摩纳哥堡两处，相对于商业和城市功能完善的摩纳哥城来说，地势险峻的摩纳哥堡显然更加适宜作为战略据点固守。 在摩纳哥城堡中，为了增加这处战略支撑点的防守能力，威廉特意将军中的八门移动不便的长身管攻城炮安放在摩纳哥城堡中，此外还有十二加配重投石机，三十余台床弩和同等数量的小型投石机，可以说这座摩纳哥城堡被威廉全服武装之后，足以凭借城中不到五千人的守军防御数倍于己的敌人。 因摩纳哥地势的限制，南北最窄处仅有两百米，摩纳哥城堡附近的宽度也仅有五百米左右，只能让威廉在正面布置不到三千人，但即便如此，因为有摩纳哥城堡的关系，在单位面积上的兵力总数和火力投射方面，威廉麾下的军队要远远超过即将抵达的伦巴第人。 在摩纳哥，一个正面战场上，威廉只能投入不到万人的兵力，虽说他可以多设置预备队，但他需要布置在摩纳哥的兵力也不会超过两万人，如此布置虽说能凭借地利优势以少胜多，但却达不到威廉心中全歼伦巴第联军的意图，他必须寻找另一条能够切断伦巴第人后路的道路才行。 好在这也不难，先不说威廉拥有海上优势，可以运送兵力从伦巴第人的后方登陆，切断敌军的后路，还有一条较为艰险的山路可以通往摩纳哥前方的城镇芒通。 一旦威廉和伦巴第人决战，他只需派出一支偏师通过这条山路出其不意地占据芒通城，便可彻底切断伦巴第人的退路，将伦巴第人的军队完全封锁在摩纳哥和芒通之间的这片狭窄的区域之内，而这也是为何威廉愿意放弃自己的兵力优势，不选择在宽阔地区决战，而选择在狭窄的摩纳哥决战的原因，他就是要在此战中彻底将伦巴第人和他的盟友一举歼灭。 担任切断伦巴第人后路的是切斯特伯爵、第五军团指挥官罗杰.德.蒙哥马利，他将率领第五军团所部的三分之二兵力，约八千余人绕道摩纳哥，通过山路前进，待开战占据芒通城。 不是罗杰伯爵不能携带更多的军队，但山路险峻陡峭，带领八千步兵已经是考虑到补给和道路条件下的最大的极限了。 分出第五军团所部八千步兵之后，威廉手头上的兵力就降至四万两千人，包括他的直属近卫第一军团、罗德里戈公爵的第二军团、里夏尔公爵的第四军团、由白金汉男爵兰斯林所指挥的第五军团剩余旅团，以及北欧卫队等雇佣兵，但即便是如此，威廉依旧有充足的信心战胜精锐善战的伦巴第人。 不只是因为威廉已经占据了摩纳哥这一战略要地，更重要的是他相信自己麾下身经百战的诺曼勇士们不比伦巴第人来的差。 两天后，埃佐二世终于率领多达三万五千人的大军抵达摩纳哥城堡之外，他们仅仅用了不到四天的时间就从米兰赶到三百公里外的摩纳哥，可谓是兵贵神速，令摩纳哥城中的威廉也有些自叹弗如。 “陛下，决战要开始了，伦巴第人对摩纳哥城堡首先发起了进攻！”罗德里戈公爵向威廉请示道。 “升起我的战旗，吹响号角，将伦巴第人狠狠地打回去，把他们的气焰彻底打消掉！ 传令前线和摩纳哥城堡，不用吝惜弹药，所有的火炮和投石机全部发射，长弓手组织起弹幕，无比压制住热那亚弩手的火力！”威廉微微点头，右手一挥下令道。 “是！”传令官领命而去，将威廉的命令传达到战场前线的角落。 摩纳哥城堡之上和前线军中竖起了数面绘制着威廉纹章的旗帜，这些旗帜俯一出现，就立即激起了诺曼人拼杀的勇气，顿时将气势汹汹的伦巴第人打得节节败退。 火炮、投石机、长弓、强弩，这些投射兵器在各级指挥官的指挥之下分作数个波次，对面前的敌军实施连番不间断打击，成功地对面前的伦巴第联军造成极大地杀伤。 伦巴第人虽也有火力强大的热那亚弩手，但因狭窄的地形限制，反而施展不开，倒是威廉这边因为占据了有利地形，可以对面前的敌军实施多层次火力压制。 第683章 摩纳哥绞肉机 “开火，开火！”摩纳哥城堡上的炮兵指挥官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下达开火的命令了，他总是能熟练地运用这种好事从地狱带来的新式武器对前方数百米开外的伦巴第军阵造成巨大的伤亡。 应着炮兵指挥官的命令，摩纳哥城堡临时炮台上的四门火炮次第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名声，随着炮口闪烁着明亮的火焰，冒出刺鼻的硝烟，四颗12磅重的硕大弹丸直奔两百米外的伦巴第军阵而去。 天空中闪过四道黑色的虚影，随即这四颗12磅铁制炮弹狠狠地砸向地面，溅起七八米高的泥土，它们穿过人群，在很短的时间内犁出了一条条猩红色的血**壑，所过之处都是缺胳膊断腿、倒地哀嚎的士兵。 饶是骁勇的伦巴第人也被火炮的威力所惊呆了，很多人亲眼看到黑色的炮弹所过之处那是粘之即死，即便侥幸活了下来，也大多被带走了收缴，突然蜷缩在地上哀嚎着。 因为畏惧火炮的强大威力，伦巴第人对摩纳哥城堡的攻势为之一阻，给了摩纳哥城堡中的士兵以更多的准备时间。 “再来一轮，炮兵们！再填装！” 在炮兵指挥官的命令下，摩纳哥城堡上的炮兵们又打出了一轮齐射，四枚炮弹同样取得了不亚于第一次射击的战果。 因为摩纳哥城堡上的八门火炮被分为两个波次各四门的缘故，故而能在第一轮打出之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再次发射。 八门火炮全都打出炮弹之后，被安放在摩纳哥城堡上的配重投石机、床弩等投射兵器也随即开始射击，这些武器能够给予伦巴第人的杀伤实际上并不像所有人想象的那样巨大，这轮射击之后，伦巴第人的伤亡也没有超过五百人，但这些武器对士气的打击是极为巨大的，诺曼人的火炮和投石机能够攻击到他们，而伦巴第人手中的武器却对摩纳哥城堡上的诺曼人毫无还手之力，这是何等的无奈和绝望。 好在伦巴弟人也并没全都被火炮这种新式武器的威力所吓倒，特别是那些伦巴第贵族们，他们高声呼和着各自所属的士兵，再次组建起新的攻势。 站在摩纳哥城堡的指挥塔上负责摩纳哥城堡防御的是赫里福德伯爵、第九军团指挥官鲍德温.德.布里奥讷。 在威廉麾下的诺曼人贵族将领中，鲍德温伯爵军事能力至少也能排进前五，虽说无法与休伯特公爵相提并论，但也相差不大，和罗德里戈公爵想必，却只逊色了一筹而已。威廉能够将驻守摩纳哥城堡这个战场上最重要的战略据点的任务交给他，足以说明他高超的军事能力。 “火炮这种新式武器虽说威力巨大，射程也远，但填装着实过慢，花费时间颇多，且射击数次之后还需要停下来用湿布冷却，相比于配重投石机来说这种武器的操纵竟是如此麻烦。”鲍德温.德.布里奥讷伯爵对不远处安放在炮台上的八门火炮点评道。 这八门火炮先前的表现他是切切实实看在眼里的，确实非常亮眼，但它们的缺陷也很明显，填装过慢，发射数次后就需要停下来冷却，弹丸制作复杂且耗费颇大，同时操纵火炮时还需要小心谨慎，否则容易炸膛。 好在鲍德温伯爵也不是那种食古不化之人，他对新式武器火炮和火枪并不排斥，这些武器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它们的威力却足以让他忽视这些，同时相比于已经趋于成熟的配重投石机、弩炮、长弓和十字弩，火炮和火枪拥有更多改进的可能性。 作为一个明智的统率，鲍德温伯爵在知道这些之后，自然不会愚蠢地拒绝这些威力巨大的新式武器。 当然，火炮的威力固然巨大无比，但鲍德温伯爵依旧更加相信诺曼长弓手的发挥，毕竟相比于在数次大战中屡立奇功的诺曼长弓手们来说，炮兵的功绩确实稍显暗淡。 “伯爵大人，伦巴第人已经推着十六座攻城塔和两座攻城冲车接近城墙了，请指示！”一名骑士向鲍德温伯爵汇报道。 鲍德温伯爵闻言，抬起手中的单筒望远镜朝场外一看，果不其然伦巴第人正吭哧吭哧地推着十六座攻城塔向城墙前进，其余伦巴第士兵则跟在这些攻城塔之后，借助攻城塔的掩护防备诺曼长弓手和弩手射来的箭矢。 “传我命令，所有火炮、投石机和床弩对准攻城塔全力射击，务必在它们接近城墙之前击毁它们。 命令所有长弓手和弩手全力射击，形成弹幕火力，阻滞敌军前进。 传令城墙上的士兵们，准备好滚木礌石和火油，那好武器，做好白刃战的准备！” 鲍德温伯爵观察片刻后随即收起望远镜，对着传令官下令道。 “是。”众人纷纷应是，皆领命而却。 随着鲍德温伯爵的命令传达到摩纳哥城堡城墙上的士兵们中间，城头上顿时冒起无数十二磅炮弹、磨盘大的石弹、篮球大小的弩炮弹丸、手臂粗的巨大弩枪、一米长的长箭，无数弹丸箭矢毫无保留地向城下的伦巴第人士兵们倾泻而去。 身经百战的诺曼人对于如何使用攻城塔和对付攻城塔这一武器十分熟悉，他们知道无论是弩炮的弹丸、床弩的弩枪还是长弓的火箭，对攻城塔的伤害其实并不大，因为攻城塔外围蒙着潮湿的牛皮足以吸收这些投射武器的伤害，更有甚者甚至会在攻城塔上钉上铁皮，这就更难对付了。 当然这些防御措施能够抵挡住威力不大的弩枪箭矢，却抵挡不住威力更加强大的火炮发射的十二磅炮弹和配重投石机发射出的磨盘大石弹，这些武器都具备了极其强大的动能，仅仅是在接触攻城塔的一瞬间，这些炮弹和石弹就将数座攻城塔的防御贯穿，更有三座攻城塔在这波攻击之中被当场摧毁。 倒塌的攻城塔压垮了低下来不及逃跑的数百名士兵，却不能阻止伦巴第人接近城墙，因为他们的公爵阿尔伯特-埃佐二世已经下了死命令了，他们必须攻下摩纳哥城堡。 第684章 摩纳哥绞肉机 下 伦巴第公爵阿尔伯特-埃佐二世的作战态度是异常坚决的，他很清楚威廉此次进军罗马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拥立教皇或是由教皇加冕为皇帝，登基称帝，而是借机征服已经分崩离析的意大利，夺走意大利的明珠罗马，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的。 在埃佐二世看来，威廉和诺曼人的狼子野心比神圣罗马帝国更加可恨，至少在神圣罗马帝国的统治期间，德意志人并不会毁灭意大利的诸侯国和城邦，也没有余力将意大利彻底纳入自己的直接统治之下，但诺曼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的野心早已人尽皆知。 纵观诺曼人发起的战争，莫不是为了征服他国，毁灭国家社稷，夺取他人的财富和陆地，一旦让诺曼人顺利的从尼斯越过阿尔卑斯山天险进入意大利，他不敢想象意大利将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可怕灾难，将会有多少古老的贵族家族消亡，多少古老的城邦和诸侯国被毁灭。 故而，无论如何，即便面对如此不利的局面，即便是拼尽他手里所有的兵力，无论如何他也要将诺曼人阻挡在意大利之外。 前方摩纳哥城堡我，己方军队攻势受挫，埃佐二世并不是没有看到，但他依旧强硬地命令麾下各部加紧进攻，更派出他手下最精锐的伦巴第骑士上前参加战斗。 “蒙费拉托的奥都诺伯爵大人，萨如坐的奥都诺伯爵大人，博洛尼亚的乌戈伯爵大人，拉文纳大主教阁下，现在已经不是保留实力的时候了，我们必须全力以赴攻下摩纳哥城堡，将诺曼人阻挡在意大利之外，否则若是任由诺曼人进入意大利，我们将面临灭顶之灾，谁也无法幸免于难！”埃佐二世向面前的几位意大利诸侯说服道。 “我们支持您的决定，伦巴第公爵阁下，我们会派出所有的骑士和士兵，向摩纳哥城堡发起进攻！”蒙费拉托的奥都诺伯爵大人，萨鲁佐的奥都诺伯爵大人齐声应道。 这两人尽管名字名字相同，但并不是同一人，他们两人同属于阿勒拉米齐家族，是表兄弟的关系，在埃佐二世麾下的联军之中就数这两人麾下的士兵最多，骑士最为精锐。 既然已经有两人出面同意，其余主人也自然不会不识趣地出声反对，只是出了蒙费拉托和萨鲁佐之外其余诸侯城邦带来的军队不多，尽管军队旗号众多，但加起来却没有蒙费拉托和萨鲁佐这两方来的多。 埃佐二世已经拼尽了全力，将麾下联军所有的三万五千余名士卒尽皆投入到摩纳哥战场上，威廉这边也自然不会再保留实力。 “罗德里戈大人，该我们上场了！”威廉下了高塔，于罗德里戈公爵策马并肩而行道。 “陛下，我早已准备多时了！”罗德里戈公爵自信一笑，露出好战的表情，对威廉的这个命令，他早已等待多时了。 “近卫军和第二军团的将士们，高贵勇敢的骑士们，现在是诸位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待我们击溃了伦巴第人，富饶肥沃的意大利波河平原，富庶的意大利城镇，以及伟大的罗马城将彻底向我们的所有物！ 战后只要立下功勋，我不会吝啬名爵之赏，功勋卓著者、领兵击破伦巴第的本阵者、击杀或擒获伦巴第公爵者都可获封伯爵！ 战斗吧，为了你们的国王，我征服者威廉！”威廉手中擎着长剑，策马在两军面前高声演说道。 “万岁！万岁！” “为了国王陛下！” 贵族骑士们，士兵们被威廉鼓舞起了士气，声嘶力竭地高声欢呼了起来。 “前进！”威廉调转马头，左手马鞭一挥，率先策马前进。 此时前线的军队主要是由里夏尔公爵所指挥的第四军团和由鲍德温伯爵所指挥的第九军团、白金汉男爵指挥的第五军团所部旅团，以及埃里克的北欧卫队，共有两万余人，由里夏尔公爵担当正面战场的总指挥。 当伦巴第人尚未拼尽全力的时候，里夏尔公爵凭借着摩纳哥城堡作为据点尚可以占据优势，但当埃佐二世下定决心破釜沉舟，将手中所有的兵力全都投入摩纳哥战场的时候，里夏尔公爵所面临的压力顿时急剧增加。 好在担当预备力量的近卫第一军团和常备第二剧团及时赶到，这才缓解了前线的危急局势。 “里夏尔大人，前线战况可曾吃紧？”威廉带着罗德里戈等人来到里夏尔公爵面前，笑着开口问道。 里夏尔公爵见威廉亲自领兵前来，顿时紧张地劝说道：“陛下，我这里尚可以支持，倒是您为何亲冒矢石领兵来前线？万一您受到任何伤害，即便我军赢得了战争的胜利，也是输的一方。” “里夏尔大人，请尽管防心，我会待在安全的地方，由我的近卫骑士们保护着，绝不会冒险突击。 这次我领兵前来，一方面是为了支援你主持的正面战场，打破僵局，另一方面，我也想试试我的近卫军大方阵步兵在野战中能否发挥我预期的威力！”威廉摆了摆手，微笑着示意里夏尔公爵放松下来，开口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有罗德里戈公爵阁下相助，我军定能彻底击败伦巴第人的军队。”里夏尔公爵松了口气，自信地说道：“不过您的近卫大方阵步兵毕竟新近组建，还未曾经历过实战考验，是否应当放在第二阵线后方的位置上？” “无妨，里夏尔大人，你完全不用担心我的近卫大方阵是否能胜任作战任务，他们的表现定会让你大吃一惊，我向你保证！”威廉自信道。 “既然如此，我就将您的近卫大方阵旅团安排在左翼与摩纳哥城堡结合处，我期待他们的表现。”里夏尔公爵朝威廉点了点头，在威廉的保证之下，终于答应了威廉的要求，将近卫大方阵步兵布置在前线。 诺曼大军阵线获得了威廉的增援后，在里夏尔公爵和罗德里戈公爵两人的指挥下，立即组织起全面反击。 战场上，表现最为抢眼的还是一贯骁勇善战的诺曼骑士们，他们即便下了战马也依旧能屡次突破伦巴第人的阵线，当然，更吸引所有人眼球的还是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的近卫大方阵步兵们。 第685章 火枪手vs热那亚弩手 “报告！公爵大人，诺曼人的军阵出现国王威廉的旗帜！”骑士单膝跪地，向埃佐二世高声汇报道。 埃佐二世闻言向前一看，果不其然，摩纳哥城堡外的诺曼人阵线上出现了诺曼国王威廉的纹章旗帜，当这种闻所未闻的复杂纹章旗帜出现的时候，就代表着威廉已经亲临战场了。 与此同时，埃佐二世还发现诺曼人的阵线之中出现了大量装备精良的近卫骑士，这些近卫骑士和普通诺曼骑士们不同，他们装备着同样的制式全身板甲。近卫骑士们身上的板甲不但注重防御，锃亮光滑的甲片严丝合缝，几乎不留缝隙，一般刀剑很难伤及板甲保护之下的身体，此外近卫骑士的板甲更注重美观，因为这支部队不只是威廉的亲卫队，更是他的仪仗队。 近卫骑士们莫不是诺曼王国中万里挑一的勇士，虽说摩纳哥战场的环境不适合骑马冲锋，迫使他们不得不舍弃自己心爱的战马和伙伴，手持长剑和鸢型盾出战，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强大作战能力。 当他们俯一出现，立即引爆了在场所有诺曼人士兵的士气，在近卫骑士们的带头冲锋之下，诺曼人很快就击破了伦巴第人的第一道阵线，像一根锥子一般狠狠地扎进伦巴第人的军阵之中。 另一边，诺曼人左翼出现的一支近卫方阵步兵更是令埃佐二世惊讶无比，伴随着雷鸣一般的密集轰鸣声，他们排成紧密的阵型出现在左翼战场上，这支部队每一次发出密集的雷鸣，就会有无数耀眼的火花和灰白色烟雾出现，而他手下的士兵则在雷鸣出现的瞬间，几乎在没有接触的情况之下，应声而倒。 “这是一种小型手持火炮，是这些武器杀死了我麾下勇敢的士兵！”埃佐二世虽然不知道这种武器的具体模样，但只是通过观察就知道了火枪如何杀死他手下士兵的远离。 “竟然还有密集的长矛方阵作掩护！想出这种方阵战术的家伙真是心肠歹毒。”埃佐二世眼睁睁地看见己方少数几支纵队突破火枪队构成的火力网，接近了敌军阵线，但却遭到了长矛方阵的阻击，长矛手们的密集攒刺以及火枪手们的抵近射击，只在瞬间就消灭了接近近卫大方阵的伦巴第士兵。 “不能再这样下去，没有远程火力的掩护，我麾下的士兵根本无法突破诺曼人的这层火力网，让手下士兵们冲上去只能是白白送死。”埃佐二世手中捏紧剑柄，咬牙切齿道。 此时他手下的军队大都派了出去，只剩下自己麾下的亲卫骑士，以及唯一尚未动用的热那亚盟军——最精锐的射手热那亚弩手们。 热那亚弩手是除了英格兰长弓手之外，唯一不是由农民所组成的远程部队，他们由意大利雇佣兵组建训练而成，拥有充足的训练、纪律和精良的装备，不是一般农兵弓箭手所能比拟的。 虽说热那亚弩手并没有像英格兰长弓手那样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但实际上热那亚弩手的战斗力并不弱于英格兰长弓手，著名的克雷西战役中热那亚弩手不幸被英格兰长弓手击败的根本原因，还是摊上了一个猪队友——擅自冲锋，践踏战友的法兰西重甲骑士。 在漫长的中世纪战争中，热那亚弩手时常出现在战场的各个角落，因为单一部队是不可能存在的，即便他们是大名鼎鼎的瓦兰吉禁卫军、圣殿骑士团、医院骑士团和条顿骑士团。 当然，热那亚弩手也不是没有缺点，玩过，弩兵这个兵种玩过全战都知道不好搞战术配合，因此热那亚弩手的作用主要还是前期骚扰，或是防御一面，对抗敌军的远程部队。 面对诺曼人来势汹汹的火枪方阵，热那亚弩手正好能发挥它的作用。 “曼弗里多总督阁下，请您下令贵方的热那亚弩手出击，诺曼人左翼阵线出现了大量手持小型火炮的射手，需要热那亚弩手前去压制。”埃佐二世马不停蹄地来到热那亚共和国军的驻地，见到了曼弗里多总督。 “义不容辞，公爵阁下，诺曼人是我们的死敌，若有需要，我们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曼弗里多总督没有一丝犹豫，当即点头应道，他很清楚，现在不是斤斤计较、保存实力的时候，若是不能在摩纳哥将诺曼人击败，迫使他们放弃对尼斯和意大利的觊觎，尊贵的热那亚共和国也将遭受到灭顶之灾。 “感激不尽，我期待贵方的表现！”埃佐二世笑着赞许道。 兵贵神速，多拖一秒钟，就有更多的伦巴第士兵在诺曼人的火枪手中丧生，在曼弗里多总督的催促下，热那亚弩手们当即持弩负盾前进，和他们一同出发的还有意大利轻步兵、意大利长矛手、重装侠义骑士和封建战士们。 这支总数多达八千人的热那亚军团是在后来才加入到伦巴第联军中的，在此之前丝毫没有受到损害，故而士气极为高昂。 热那亚军团很快进入战场，随即顶替了右翼伦巴第人的位置，开始于新出现的诺曼近卫方阵步兵开始对峙起来。 刚开始，热那亚弩手们确实占据着不少优势，首先他们在阵线将自己背后的步兵大盾竖立在地上，这样不止可以防御箭矢的攻击，还可以为弩兵发射弩箭的时候提供支撑，提高精准度。 虽说热那亚弩手们竖在地上的大盾并不能防御动能更加强大的火枪，但对于长弓和十字弩来说，确实是一种非常有效的防御手段，热那亚弩手们利用这些大盾防御来自正面的流矢，能让他们专心给手中的十字弩上弦瞄准。 热那亚弩手们确实射程较远，精度和威力不错，对付皮甲、锁子甲和早期板甲的士兵拥有不错的杀伤力，但对付身穿弧形胸板甲，头戴宽檐铁盔的诺曼火枪手来说，热那亚弩手们的杀伤力却显得有些不足。 在战场上，往往一支弩箭命中了一名诺曼火枪手之后，他身上板甲的弧形甲面能正好滑开射来的箭矢，而火枪手们射出的铅弹却能一击毙命。 第686章 近卫火枪方阵 火枪，即便是火绳枪，在战斗中也拥有者无与伦比的优势，那便是它的杀伤能力，在现实中，一名甲胄精良的士兵即便被弓箭命中，身上插了身上插上好几支，不中要害照样活蹦乱跳，而火枪所射出的是铅弹，一旦中弹，不死也基本不能动，基本丧失了战斗能力。 另外，不像弓弩那样不是命中要害不能毙命，火枪的铅弹是只要打中身体任何部分你都不能动，包括手脚四肢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会沾染上铅弹所携带的可怕铅毒，在当时落后的医疗条件下，即便医治及时，那也是要截肢的，若是没有及时医治，绝对是百分百毙命。 在同等伤亡的情况下，被弩箭命中而受伤的士兵只要及时处理医治一下，就可以快速回到战场上，而被铅弹民众之后，即便侥幸不死，也是要截肢的，可以算得上是永久性的减员。 刚开始的时候，热那亚弩手和诺曼火枪方阵是在一百二十余米的距离上交战的，他们顶替了伦巴第人的位置，为了掩护友军撤离浪费了不少时间，以至于诺曼火枪方阵迅速地拉进了和热那亚弩手之间的距离，大大抵销了热那亚弩手的射程优势。 在这个距离上，热那亚弩手只能射出一轮弩手，而后就必须躲在大盾之后弯腰装填。 热那亚弩手所射出的这一波弩箭实际上并未对诺曼火枪方阵造成多大的伤亡，因为弩矢存速问题弹道跌落的很快，受风影响大，在远距离射击的时候无法保证射击精度，很多弩箭不是被风吹偏了方向，就是一头扎进了地里。 弩手重新填装十字弩的时候，需要人力拉弦，不但会浪费大量的体力，更需要强大的臂力，填装极为繁琐，有时甚至需要两个人共同协助来完成。 而在热那亚弩手再填装的间隙，诺曼火枪方阵迅速接近敌人，将和敌军的距离拉近到有效射程范围之内。 “开火！开火！” 随着一声声射击的命令传来，诺曼火枪手们排成六排，开始连续不简单射击，几乎每过十几秒钟的时间，火枪方阵就会打出一排齐射，带走面前数百名热那亚弩手的生命。 弩手们的阵线是散兵阵型，面对火枪手的一轮轮排枪齐射，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他们被火枪手们的火力弹幕彻底压制住了。 随着诺曼火枪方阵的不断逼近，不但热那亚弩手们的伤亡开始加重，就连他们身后负责保护他们的意大利长矛手、意大利轻步兵和侠义或封建骑士们也开始出现伤亡，这就令他们不能忍受了。 他们不能忍受自己身边的战友被诺曼人的火枪杀死而无力还击，最终他们终于忍受不住，不再估计面前的热那亚弩手们，直接向诺曼火枪方阵发起冲锋。 而此时，热那亚弩手们的另一个劣势也暴露了出来，和其他兵种的配合向来是弩手们的劣势之一，因为后方的步骑兵突然发起冲锋，他们根本没有来得及撤退，他们的阵型被冲散，不少人被裹挟着向前冲刺。 被面前的步骑兵甩在身后的热那亚弩手们不得不在后方射击，然而在后方，热那亚弩手们根本看不见敌人在哪里，也无法估算以什么样的角度抛射。 更严重的是，热那亚弩手们所射出的弩箭有极大概率会无上己方士兵，极大的挫伤了己方的士气。 相对来说，诺曼人这边就根本不会出现这个问题，因为他们早已在威廉的指点之下研究出了能够让火枪手和长矛手紧密配合的步兵方阵——西班牙大方阵战术，即让火枪手位于方阵的四个角上，这样一来，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进攻，长矛手都只需要往那个方向前进几步就保护好火枪手。如果敌人从多个方向进攻，则长矛手前进的同时火枪手后退，利用让出来的空隙退到方阵中。 此时，诺曼人军阵中突然窜出一支骑兵，这支骑兵斜着直插热那亚弩手们的阵线，在后方的热那亚弩手们看不清前方的情况，只能听见不远处不断发出的火枪轰鸣声，面对突发状况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支骑兵营如猛虎扑食一般冲进了热那亚弩手们的阵线之中，对付这些毫无准备的热那亚弩手们，诺曼骑兵们肆无忌惮的砍杀践踏着，将他们彻底击溃。 原本，热那亚弩手们就是由雇佣兵所组成的部队，他们不过是为了雇主的金钱而战，一群由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刀口舔血的匪徒所组成的军队，能够指望他们有荣誉感吗，这根本不可能，因此当诺曼人冲进己方阵线的一瞬间，热那亚弩手们就立即奔溃四散了，连带着还冲散了前方的步骑兵。 诺曼人用长矛方阵不断压迫敌军，两侧的火枪手向敌军不间断地射出铅弹，在热那亚人的身后，已经击溃了热那亚弩手们的诺曼骑兵们开始冲击敌军的后阵。 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夹击，热那亚人不出意料地奔溃了。 此战威廉首次派出自己的一支近卫火枪方阵旅团四千二百人，以劣势兵力攻击数量多达八千余人的热那亚军团，在一营诺曼骑兵的协助下，近卫火枪方阵旅团以微不足道的损失杀死、俘虏了三千五百余名热那亚人士兵，要不是他们还肩负着突破伦巴第人阵线的人物，他们完全可以俘虏更多的溃兵。 近卫火枪方阵旅团在击溃了热那亚人军团之后，一鼓作去，向伦巴第人的主力阵地发起了连续的突击。 里夏尔公爵作为本次作战的总指挥，近卫火枪方阵旅团的表现自然也被他看在眼里，见火枪方阵旅团已经击溃了热那亚军团，他当即下令全军开始突击。 以近卫火枪方阵旅团为箭头，在众多步骑兵的掩护下，接连突破敌军阵线，终于抵达了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的本阵。 悬挂着蓝底白色雄鹰旗帜的军队毫无疑问是伦巴第公爵的近卫，看着面前的伦巴第公爵近卫，众人皆亮眼放光，露出嗜血的神情，因为在开战前威廉曾许诺只要有人俘虏了伦巴的公爵或是突破了敌军本阵，就可以有幸被册封为高贵的伯爵，如此高额的赏格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第687章 胜利! 近卫火枪旅团的超长发挥成了这场摩纳哥战役的关键所在，由于伦巴第人和热那亚人的配合并不熟悉，当近卫火枪旅团配合并击溃了热那亚人之后，便顺势击溃了还立足未稳的伦巴第阵线，一顿狂突猛击之后诺曼大军便以近卫火枪旅团为先导向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的本阵发起进攻。 伦巴第、热那亚和意大利诸邦的联军在兵力上本就趋于劣势，精锐程度也不及诺曼常备军团，在威廉使出全力之后，很快伦巴第人的军队就败下阵来，被诺曼骑士们撵着向后溃退。 “打得漂亮，里夏尔公爵大人！”威廉策马拉到里夏尔公爵的面前，笑着开口称赞道。 “陛下您谬赞了，臣能侥幸取胜，多亏了您的近卫方阵在紧要关头击溃了伦巴第人和热那亚人的阵线，我军这才能取得这场战役决定性的胜利。”里夏日公爵抚摸着下巴上花白的胡须，笑着谦虚道。 里夏尔公爵虽是这么说，但威廉可以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夸赞很是受用。 “对了陛下，罗杰伯爵的第九军团是否已经占据了芒通城堡，截断了伦巴第人的后路，这可关系到我军能否将这场战役的胜利果实全都收入囊中啊。”里夏尔公爵笑着向威廉询问道。 “里夏日大人，请安心便是，早在伦巴第人对我军发动进攻的时候，我就已经派出了我的两只鹰隼给罗杰伯爵传信，命他速速攻占芒通城堡，那里伦巴第人并未留下多少守军看守，相比他们已经成功截断敌军后路了。”威廉自信一笑，对里夏尔公爵说。 在古代，飞鸽传书是一种古老的通讯工具，鸽子对路途有着极强的记忆力，即使飞出去几千里，也能够认识来时的路途，所以，古代人们常常用飞鸽传书，但威廉却没有采用飞鸽传书这一便捷的手段给前线的罗杰.德.蒙哥马利伯爵传令，也没有用快船或是轻骑兵传递命令，而是派出了他豢养的两头巨大的鹰隼。 因为此时在海上有许多热那亚和比萨战船在游掖着，在陆地上也有很多意大利轻骑兵，无论是从海上还是陆地传递命令都不是很安全，使用信鸽传令更是有着巨大的风险，因为鸽子这一路上会遇到种种意想不到的灾难，狂风、冰雪、暴雨、强气流，甚至天敌老鹰大雕，都会让鸽子丧命。 而使用培训鹰隼来送信则会安全很多，鹰隼对抗自然的能力远在鸽子之上，鹰隼的记忆力也是超强的，故而威廉聘用了十多名训鹰人在巴黎的猎场中培养了数十只鹰隼用来传递战场军令。 威廉派出的这两只鹰隼可是那数十只鹰隼中最为健壮凶猛、识途能力最强的，作为天空猛禽的鹰隼，他们定能将自己的命令传给罗杰伯爵。 “先不说这些，里夏尔公爵大人，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的本阵就在前方，我们一鼓作气将他击溃！”威廉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遵命，我的陛下！”里夏尔公爵躬身应道。 两人能如此从容地聊天，自然是对取得战事的胜利胸有成竹。 此时在伦巴第公爵本阵内，埃佐二世早已不能保持住自己从容不迫的神态，看着自己麾下的骑士和士兵们一个个倒在诺曼人的刀剑之下，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公爵大人，请速速撤退，这里就由我克雷莫纳的雷恩霍德为您守住退路。”一名留着金色短发的伦巴第贵族向埃佐二世请求道。 “贵为伦巴第公爵和米兰藩候的我，怎能丢弃我的将士们独自偷生！”埃佐二世被克雷莫纳的雷恩霍德这么一说，顿时脸上涨红，毫不犹豫地开口拒绝道。 埃佐二世是个极为杰出的君主，但就是有个骄傲自大的毛病，他不愿意放弃自己的骄傲，丢下追随他的贵族骑士和战士们，夹着尾巴从战场上逃走。 听到埃佐二世拒绝撤退，这下蒙费拉托的奥都诺伯爵可急了眼，要是埃佐二世拒绝撤退，他们非得全军覆没不可。 蒙费拉托的奥都诺伯爵和克雷莫纳伯的雷恩霍德伯爵也算是看出来了，埃佐二世就极好面子，不给他台阶下他就会一直僵在这里。 “伦巴第公爵阁下，请您听我一言，您不仅仅是伦巴第和米兰的公候，更是意大利诸邦的盟主，若是您在此战中丧生的话，那我们该如何团结起来对抗入侵意大利的诺曼人呢？ 您撤退是为了保留有用之身，以便与诺曼人和他们的国王威廉斗争到底，而不是侥幸偷生。 所以请您三思而后行，听我一言速速撤离此地吧，伦巴第公爵阁下！”蒙费拉托的奥都诺伯爵连连苦劝道。 埃佐二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默不作声的微微点头回应。 “全员，随我撤退！”埃佐二世既然下定决心，就不会有任何犹豫。 得到埃佐二世下达的撤退命令，上至总督、伯爵、主教和执政官，下至男爵、骑士和士兵，无不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可不想在一场必输的战役中白白丢了性命。 “撤退！撤退！”顿时伦巴第人的军营中响起了无数撤退的命令声。 然而临阵撤退真的能安然离去吗？可别把诺曼人当成摆设。 当伦巴第人军阵中接连响起撤退的命令之后，战场上的诺曼人可都急了眼，他们苦苦战斗到现在，为的不就是擒杀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以获得威廉的慷慨赏赐吗，要是让埃佐二世他们溜了，这一战的胜利果实可到不了他们的手里了。 诺曼人无论是贵族骑士也好，还是普通士兵也罢，莫不是骄兵悍将，谁能忍受得了唾手可得的战功在面前白白溜走，于是他们当即发起了最猛烈的攻势，丢下盾牌手持武器凶猛地向伦巴第人的军阵冲杀着。 战场上表现最为抢眼的还是诺曼骑士们，他们如今换上了战马，在战场上更是如虎添翼，威猛异常，上万只马蹄在战场上奔驰践踏着，目标直指不远处的埃佐二世坐在位置，一路上将面前集结起来的伦巴第人士兵不断击溃。 第688章 一国之君不杀他国之君 数万诺曼大军犹如滔滔洪水一般，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和力量滚滚向前，将所有挡在面前的障碍尽数击碎。 这股力量是何等的庞大，以至于伦巴第联军数次组织起反击也无济于事，当伦巴第人彻底绝望的时候，可怕的大崩溃也就开始了。 “诺曼人是魔鬼啊！快逃！快逃！” “再不走就没命了！” “别挡着我道，杀！” 伦巴第大军之中响起了无数人的叫喊声，他们早已没有了勇气和诺曼人对抗，此时他们的脑海中只有两个字“逃命”而已，更有甚至为了快些逃离诺曼人的追杀，不惜对自己的同伴友军刀兵相向。 威廉看着面前狼狈逃窜的伦巴第人士兵，心中说不出的畅快：“阿尔卑斯南部山脚，层峦叠嶂，山高路险，听过你们很能跑，现在就让你们跑啊，看看你们能跑多快，能跑多远！” 此时威廉也受到了自己的两只鹰隼所传回的讯息，埋伏在芒通城堡外丘陵中的罗杰伯爵已经占领了芒通城堡，彻底截断了伦巴第人的后路，如此一来将这支人数多达四万三千余人的意大利联军彻底击溃便是十拿九稳的了。 任何一个稍有军事常识的人，走进了阿尔卑斯山南部山脚下的崇山峻岭中，都会想到对方会不会布置埋伏，但是伦巴第公爵和意大利诸侯们却没有想到，一方面数百年来，乃至于后世，中世纪的战争大都是一场大会战决定胜负，战争的形势都是直来直往的，哪里会有在他人撤退的后路上埋伏的说法。 另一方面也是埃佐二世轻敌大意了，自从他率领意大利诸侯战胜了强大的神圣罗马帝国大军，带领意大利诸邦独立之后，贵为北意大利盟主的他就不可避免地骄傲自大了起来，他认为威廉不过一区区私生子，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哪里能比得上自己以劣势兵力战胜神罗大军围剿的功绩呢。 在埃佐二世看来这一仗是十拿九稳的，自大之下，他自然不会留下军队驻守自己的后路芒通城堡。 此刻，在芒通城堡之前，埃佐二世的心情是极度后悔的，因为他面前的芒通城堡上升起了诺曼王国的旗帜，上面驻守着无数装备精良的诺曼人士兵。 “难道老夫今日就要死在这里吗？”埃佐二世不由悔恨道。 这些驻守在芒通城堡的诺曼人足有八千余人，要想攻克这座城堡至少需要数万人的兵力，用时数月，但现在他手里哪里还有多少兵力，此刻还追随者他逃离战场的只有自己麾下的贵族和伦巴第骑士们，以及意大利诸侯们的骑士亲随了，不过区区千余人之众而已，对这座芒通城堡根本无可奈何。 众人心中的绝望溢于言表，此刻谁都没有办法从诺曼人的虎口中脱身而出。 众人间的气氛是压抑和绝望的，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终于热那亚总督的一席话给了众人新的希望：“公爵阁下，诸位大人们，莫要惊慌，我热那亚共和国的商船就在不远处即将抵达此地，他们会载着我们离开诺曼人的包围，请尽可安心。” “尊贵的总督阁下，您可真是帮大忙了，我们永远会记住您的恩情！”埃佐二世热情地握着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的双手，激动的说道。 “这都是我应做的，公爵阁下。”热那亚总督口中谦虚一声，但他的脸上却浮现出骄傲自得的表情：“不过公爵阁下，诸位大人们，想要从诺曼人的围困中死里逃生，必须将不远处的港口牢牢守住，否则即便我方的舰队抵达，也无济于事。” “明白了，尊贵的总督阁下。”埃佐二世放下了骄傲，点头听从了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的建议，对众人说：“诸位大人们，大家也都听见总督阁下所说的话了吧，想要死中求活，就必须守住港口！诸位，随我向前方港口进军！” “是！” 获得了希望的众人瞬间恢复了士气，他们在埃佐二世的率领之下向南方不远处的港口罗布克吕讷进军。 然而，刚刚获得希望的众人此刻收获的却是无尽的绝望，当他们抵达港口的时候，见到的确实令所有人终身难忘的一幕。 不远处的利古里亚海岸边，数十艘即将抵达港口的热那亚战舰此刻却被上百艘诺曼战舰所围攻，其中传统的桨帆战舰之外，更有数艘体积巨大的盖伦炮舰，这些炮舰像一座座城堡一样高大，在这些盖伦炮舰之上安放着数十们火炮，不断喷吐者火焰和炮弹，将所过之处的热那亚战舰尽数击沉。 失去了最后的退路，他们彻底绝望了，眼看着最后的希望破灭，就连最坚定的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也起了投降的念头。 “公爵阁下，如今我等已无路可走，为今之计也只有像诺曼国王威廉投降，唯有如此才能保住身家性命。”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看出了埃佐二世的犹豫，或许对方之所以没有提出要投降威廉，是因为骄傲和爱面子的缘故。 果然，面对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的提议，埃佐二世当即拒绝道：“我贵为伦巴第公爵和米兰的藩候，怎么能向一介区区卑贱的私生子屈服！更何况我们如何能够保证在向诺曼国王威廉投降之后，他不会伤害我们？” 伦巴第公爵的看法是可以说是当时欧洲的贵族们对威廉的普遍看法，一个卑贱的私生子却侥幸夺取了英格兰，背叛了自己的君主，对法王刀兵相向，这样的人如何会遵守不伤害贵族的尊则呢？ “公爵阁下，一国之君不杀他国之君，想必对方也明白这个道理，威廉定不敢对我们有任何加害！”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见埃佐二世死不松口，只得接着劝说道。 身为一国之君，绝对会明白如果杀掉他国之君，对自己是绝对不利的，这也是不理智的行为，为什么呢？ 这是因为，如果杀了他国之君，则他国又会有新的国君上台，而且这个国君一定会比上个国君有能力，不然他怎么会一路披荆斩棘，踩着无数人的尸体登上这个令人仰视的位置？ 与其杀掉一个比你差的国君，去面对一个更强的国君；为什么不留着这个比你差的国君呢？ 留着他国之君的命，他还会感激你，你可以收为己用，让他变为傀儡，你也更不用面对一个新对手，新对手你还要花时间找到他的软肋，这期间不知会耗费你多少精力，人力，损失多少军队和人力物力。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又有谁会去做？ 第689章 没有无条件的和平 一国之君不杀他国之君的道理，威廉自然是懂的，若是真的以为将伦巴第公爵和米兰藩候埃佐二世吊死就能趁着他国混乱之际一举进攻，夺下伦巴第，那也太过于异想天开了一些，此次埃佐二世从伦巴第公国带来的军队只是他的直属力量和麾下封臣贵族们所提供的军队、以及意大利雇佣兵和意大利诸侯城邦所提供的兵力，在伦巴第本土中依旧有大大小小的贵族拥有者与威廉作对的力量。 一旦伦巴第公爵被威廉吊死，伦巴第公国便会立即选出一位更加精明强干的诸侯成为他们的领袖，拥护埃佐二世的幼子为他们的旗帜，率领伦巴第贵族和意大利诸邦同心协力共同对抗残暴的诺曼人入侵者。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若是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被杀，也就意味着伦巴第和意大利诸邦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机，没有人会相信一个能杀死他国君主的家伙会饶恕他们，在他们看来唯有誓死抵抗才是唯一死里求活的机会。 这样的情况只会造成两种结果，其一是威廉会的了胜利，但代价是麾下军队损失惨重，占领地区起义此起彼伏，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化解当地贵族和平民当地敌视，将该地纳入掌控之中；第二种情况则是，他们在敌不过威廉的时候，会拥护其他强大邦国的君主入住该地，或许会是巴伐利亚，或许会是波西米亚，一旦促成了这样的局面，神圣罗马帝国诸侯们的干涉将不可避免，而辛辛苦苦击败了伦巴第人的威廉最后却只能为他人做嫁衣。 而留下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等人的性命，不但能让伦巴第和意大利诸邦贵族投鼠忌器，更能化解他们的抵抗意志，对于威廉后续进军罗马的作战极为有利。 综上所述，这就是一国之君不杀他国志军的道理，这个道理在后世也是通用的。 “伦巴第公候、热那亚总督和蒙费拉托侯爵他们愿意投降？快请他们进来一见。”威廉闻讯得知埃佐二世愿意投降之后，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对近卫骑士吩咐道。 “是。”近卫骑士连忙应命而去。 “里夏尔，罗德里戈，你们说埃佐二世他们是否愿意效忠于我？”心情愉悦的威廉急于分享他心中的喜悦，对里夏尔公爵和罗德里戈伯爵询问道。 率先回答的是里夏尔公爵，他抚着长须缓缓开口道：“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或许会降服，毕竟他们都是生意人，只要有利可图，他们并不介意放下骄傲向您宣誓效忠，但伦巴第公爵和米兰藩候他们就说不定了，他们有很大的可能会要求无条件和平，最多付出一部分赔偿款和赎金用来赎回被俘虏的贵族和士兵。” 无条件和平也即是大家所说的白和平，就是你议和的条款无得无失——white peace，什么条件都没有直接签订和平条约。 无条件和平？这可不是威廉所想要的结果，他不可能让麾下的将士们流血沙场之后却毫无所得，不可能让和他作对的人丝毫不受损失，否则将来谁又会畏惧他呢？ “若真的如此，我将率领大军直接进军米兰，将伦巴第和意大利诸邦全都占领，富饶的波河平原，我早已有心将它纳入我的统治之下了！”威廉心中有些恼怒，下定决心道。 “陛下，臣罗德里戈支持您的决定。”罗德里戈公爵屈神应道。 不一会儿，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和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等人被近卫骑士们带到了威廉的大帐之中。 为首的一人一脸倨傲之色，有着微微泛白的浓密褐色须发，国字脸，头戴金冠身披华贵长袍，很明显这名中年男子就是威廉的敌人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了。 跟在他左右身后的则是年轻的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多里亚和年迈的蒙费拉托公爵奥都诺.阿勒拉米齐，再之后的则是像萨入佐伯爵、博洛尼亚伯爵乌戈和克雷莫纳伯爵伯纳多等人。 这些贵族除了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多里亚似乎自有主张之外，其余众人无不将目光投向伦巴第公候埃佐二世，显然是要听从他的意见。 “米兰的藩候，伦巴第人之王，伦巴第铁冠的拥有者，意大利的主宰者，埃斯特的阿尔伯特-埃佐，见过尊贵的诺曼人之王威廉陛下。”伦巴第公爵骄傲地自称伦巴第和意大利之王，对坐在王座上的威廉和他下首两侧的贵族微微点头致意道。 “这家伙难道没有一点作为战败者和俘虏的自觉吗？”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倨傲的神情令威廉恼怒异常。 虽说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神情倨傲，但他所说的话语中却有一个词语“伦巴第的铁王冠”吸引了威廉的注意力。 伦巴第的铁王冠被认为是主宰意大利的象征，它是一件圣物，同时也是欧洲最古老的王室象征物之一，从王冠的尺寸大小和铰链式构造来判断，它最初可能是一个臂环，或者是奉献给蒙扎大教堂的还愿用王冠，至今它仍作为圣物保存在那里。 根据传说，它是由耶稣受难时十字架上的一枚铁钉制成的，君士坦丁大帝的母亲海伦娜在耶路撒冷郊外耶稣受难地处发现了真十字架，之后这枚铁钉由海伦娜交到君士坦丁手上，至于它如何落入伦巴第诸王的手中则无人知晓，自此之后伦巴第铁王冠就被当作真十字架一般的圣物珍藏起来。 6世纪时，日尔曼人的一支征服伦巴第，建立了伦巴第王国，铁王冠大概于此时问世，并在此后伦巴第诸王的加冕礼上使用。到了公元774年，查理曼大帝俘虏最后一代伦巴第国王狄希德里乌斯，并戴上铁王冠，宣布自己为伦巴第国王。 这顶铁王冠最后露面也就是数十年前已故神罗皇帝亨利三世之父康拉德二世的加冕礼上，1026年3月1日，在米兰城中，米兰大主教赫里伯特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德意志国王康拉德二世用铁王冠加冕为意大利国王。 后来这顶铁王冠就不知所踪，既然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自称自己拥有铁王冠，依据威廉对他的了解，十有八九是真的。 第690章 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虽说威廉对埃佐二世拥有伦巴第铁王冠之事已经行了七成，但当他仔细看了看对方头顶上带着的金色宝球公爵冠冕的时候，心中又不由有些怀疑：“既然他声称拥有铁王冠，以他的骄傲个性，为何不将铁王冠带在头顶呢？” 威廉猜测有一种可能是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将伦巴第铁王冠藏在了米兰城中，也或许这顶铁王冠依旧为神罗帝国的萨利安王室所有，只不过当时没有拿出来加冕罢了。 尽管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可能性，威廉也决心将伦巴第铁王冠拿到手，毕竟这顶王冠曾经被查理曼大帝用来加冕为王，它又是意大利主宰者的象征，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向来以查理曼大帝为榜样的威廉对这顶王冠可谓是志在必得。 “看来我无论如何也必须去一趟米兰了！”威廉心中不由想到。 等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结束他的长篇大论之后，威廉只是微微点头致意，什么也没说，方才他神游物外，根本没有听清楚对方讲的什么，不过看对方倨傲的神情，肯定也不会是什么服软臣服的话。 “不知这位是？”威廉看向那名态度恭顺的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问道。 “最最尊贵的和伟大的诺曼国王，英格兰和法兰西的统治者，伟大的征服者威廉陛下，热那亚共和国的总督曼弗里多.多里亚向您表达最诚挚的敬意！” 和先前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倨傲的神情不同的是，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多里亚态度就恭顺很多。 对于热那亚总督的恭顺，威廉很是高兴，他微笑地向他询问道：“热那亚总督阁下，贵方已经遭到了无可扭转的失败，尼斯地区以北我夺取，前往热那亚和意大利的道路依然洞开，不知贵方是否愿意降服于我，向我献上你的忠诚，接受我的册封？” “最最尊贵和伟大的威廉陛下，鄙人热那亚共和国的总督曼弗里多.多里亚愿意代表热那亚所有家族向您献上永远的忠诚！”热那亚总督闻言当即心中一喜，立即单膝跪伏下来对威廉宣誓效忠道。 能够获得威廉的册封，这对于热那亚共和国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这意味着热那亚将成为诺曼帝国的一部分，使得热那亚商人在诺曼帝国境内畅通无阻，在国外则将受到威廉的庇护，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 至于失去尼斯这座利古里亚海岸的富饶城市十分可惜，但尼斯毕竟只是热那亚人的殖民地而已，失去尼斯并不伤及根本。 “很好，曼弗里多总督阁下，你能识得大体向我效忠，我很是高兴，我接受你的忠诚。上前来，跪下！”威廉对热那亚总督亲切地笑着说。 “尊贵的陛下。”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闻言当即上前，匍匐在威廉的脚下，恭敬地说。 “我册封你为热那亚的终身执政官，执掌热那亚城和周边的领地、海港和岛屿，从此你们的商业将受到我的庇护，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若是有人胆敢刁难你们，那他就会是我的敌人！”威廉站起身，拔出长剑在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的左右两肩轻轻排挤三次，郑重地说道。 “陛下，热那亚的军队将供您驱使，热那亚的金库将向您敞开，热那亚的商船和航线将受您的支配，一切的一切！”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亲吻着威廉手指上权戒的宝石，宣誓道。 台下的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等人看着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那副恬不知耻的模样，心中不知道有多恨，莫不用鄙夷的眼神注视着对方。 册封礼毕后，威廉又看向伦巴第公爵等人开口询问道：“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阁下已经向我宣誓效忠，不知诸位意下如何。若是诸位愿意向我效忠，我可免除对诸位的惩处！” “骚啰嗦，这是不可能的，你这个卑贱的私生子就死了这条心！”埃佐二世袖袍一挥，大声呵斥道。 “闭嘴！愚蠢的失败者，不愿接受现实的愚者，哼！”威廉被埃佐二世一口一个私生子气得脸色涨红，自从他消灭居伊.德.伊夫雷亚的叛乱，统一诺曼底公国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见有任何人胆敢这样辱骂自己，如今对方再次戳中自己的伤疤这如何能忍？ “卫兵，将他拖下去关进地牢！”威廉挥手对身边的近卫们下令道。 “是。”得到威廉的命令，立即走出数名甲胄俱全的卫兵不顾对方的咆哮辱骂，扣住埃佐二世的肩膀和胳膊将他押下去。 对付出言侮辱过他的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威廉虽说不会立即吊死他，但对他的惩处可一项都不会少，此后想必埃佐二世将饱受刑法的折磨，最终痛苦死在地牢了。 “诸位呢？我想听听你们的答案。”威廉微微平复了心情，再次向众人开口询问道。 “这...”在场的贵族们无不犹豫不决，一方面他们畏惧埃佐二世的下场，不愿意触怒威廉，另一方面，他们也确实不愿意降服于他，毕竟他们才从神圣罗马帝国的统治之下取得独立，为何要再次屈服于于诺曼人的残暴统治之下呢？ 在场的众人久久没有给威廉答案，这令他彻底失去了耐心：“诸位的答案我已经知晓，卫兵们，请他们下去吧，好生对待。” “是。”门外再次出现十余名卫兵，将这些意大利诸侯贵族们押了下去。 和先前侮辱过他的伦巴第公爵不同，他并不会将这些意大利诸侯们压入地牢，反而会好生对待他们，连同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一起带着他们进军意大利。 这些就是威廉手里的王牌，让伦巴第和意大利诸邦投鼠忌器的王牌。 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对待朋友当然要像春天一般温暖人，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作为第一个投靠自己的意大利诸侯，威廉不仅仅对他热情地推食食之，解衣衣之，更将他安排在自己下首左侧的第一个位置上，可谓是极尽礼遇。 在他手中，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就是一个千金市骨的典型模范。 第691章 米兰!米兰!上 “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多里亚阁下。”威廉亲切地看向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说道。 “陛下，请叫我曼弗里多即可。”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态度恭敬地欠身道。 既然对方这么识时务，威廉心中十分愉悦，和气地商量道：“曼弗里多，接下来我军将进军米兰和意大，在物质补给上面多有短缺，此外我军对意大利的人文地理并不熟悉，还需要你多多支持。” 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受到素有暴君名声的威廉如此礼遇，顿时受宠若惊，“陛下，臣和热那亚共和国都已经是您的附庸，无论您有任何需要，我们都会尽力满足！我们可以为您提供可供五万人消耗的六个月的物资补给和军费，为您派出最博学的探险家、外交家和学者，此外热那亚还可以提供一支五千人的意大利佣兵作为您的辅助兵力。” “曼弗里多阁下，你的忠诚我切实收到了，作为回报，米兰的商业利益可以供贵方独占两年的时间，如何？”威廉从来都不会让手下的封臣们白白付出，既然对方如此大大方方地表忠心，他也乐于给予对方一些利益上的补偿。 “非常感谢陛下的慷慨，臣和热那亚的民众不胜感激，我热那亚的金库和物资仓库、商站将任您支配！”曼弗里多总督再次受宠若惊道。 米兰城可是除了罗马之外意大利最繁华富庶的城市啊，只要能够独占米兰城的所有商业利益，即便只有两年的时间，也足够热那亚人将他们的商业权力扩张到富饶肥沃的波河平原和整个北意大利地区了，这其中所能收获的利益可不是区区一些物质补给和军粮所能够抵偿的。 得到热那亚人的倾力支持，这着实的一个意外之喜，有了意大利土著的热那亚人帮助，再加上托斯卡纳女大公玛蒂尔达的支持，威廉有信心征服整个波河平原，并将罗马纳入到自己的统治之下。 待曼弗里多总督屈身退下之后，威廉和里夏尔公爵、罗德里戈公爵商议道：“里夏尔大人，罗德里戈大人，在夺取了尼斯之后，我方手中还有五万兵力，是否需要汇合鲍德温伯爵的第九军团和理查德伯爵的第十军团，等到休伯特公爵消灭巴塞罗那公国之后，汇合休伯特所部三万人，集结十万大军再进军意大利？ 还是说直接依靠着五万兵力挺进米兰？ 关于这一点，我需要听听你们的建议。” “陛下，老臣以为，还是需要优先配合鲍德温和理查德的两支军团，消灭普罗旺斯最后的抵抗力量辅尔基耶伯爵，重创萨伏伊公爵的军队并逼迫对方和谈，解除了我方后方的威胁之后，在汇集七万大军进军意大利较为稳妥一些。 至于休伯特公爵大人的军队，老臣认为巴塞罗那公国并不是一个容易对方的国家，两百年前强大的加洛林王朝君主铁锤查理也曾经在巴塞罗那吃过亏，故而这场战争将是一场艰苦的持久战。 故而想要等待休伯特公爵解决巴塞罗那公爵之后再进军，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注意。”里夏尔公爵抚着胡须率先发言道。 “有理有据，不愧是里夏尔公爵大人。”威廉微笑着点头赞许道。 听完里夏尔公爵的意见，威廉又转头看向罗德里戈公爵询问道：“罗德里戈大人，你以为里夏尔公爵的建议如何？” “回禀陛下，里夏尔公爵的意见，臣不敢苟同！”罗德里戈公爵闻言，微微摇头说道：“臣以为宜当速速率领五万雄兵进军米兰，乘着对方士气低落，来不及组织起有效抵抗的时候将整个波河平原彻底占领。 如若为了稳重而错失占据的话，恐怕等我军进军意大利的时候，面对的将不只是意大利诸邦，而是教皇国、德意志诸侯、克罗地亚、匈牙利、威尼斯等诸多势力了，到时候即便我们有再多的兵力，也无法在群狼环伺之下在意大利站稳脚跟。 至于兵力缺乏的问题，这很好解决，我们不是还有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阁下吗，以热那亚人的富庶，足以再度组建起一支万人以上的佣兵力量。 而鲍德温伯爵的第九军团和理查德伯爵的第十军团，臣以为正好可以命他们负责攻略辅尔基耶，防御萨伏伊公爵的进攻，为我军解除后顾之忧。” “你！”里夏尔公爵对这个西班牙人很是看不惯，见自己的建议被对方驳斥，伤了面子，顿时怒吼重要，就要站起来和对方理论。 不过还未等他爆发，威廉就抬手阻止了他，“里夏尔大人，先别生气，你和罗德里戈大人所说的各有道理，在公事上面我们当秉持公正，不应意气用事。” 里夏尔公爵被威廉这么一劝说，顿时觉得有些羞愧，微微低下头致歉道：“陛下，您说的是，臣方才失礼了。” “无妨，大家都是一心为公，可以理解。”威廉笑着说：“现在时间紧迫，里夏尔大人，罗德里戈大人，请两位快快下去整顿军队，汇合法勒.奥斯本和罗杰伯爵之后，就立即出发吧！” “是，陛下。”两人闻言，纷纷躬身告退。 在威廉取得了摩纳哥战役的胜利之后，彻底失去胜利希望的尼斯城便很快打开城门，向威廉的代表法勒.奥斯本交出了城门钥匙，这其中也少不了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的帮助。 在尼斯城修整两天之后，补足了战损和补给，汇集了第一近卫军团、第二和第四事军团、第五军团和北欧卫队等共五万大军之后，随即便在热那亚人的指引下向米兰进军。 沿着利古里亚海岸海岸，威廉在进军米兰的途中顺势攻取了沿途上的萨鲁佐和蒙费拉托两个伯国，这两个伯国的君主如今都已经被威廉给俘虏了，其主力部队也尽数在摩纳哥战役中被杀被俘，剩余的贵族抵抗并不成气候，根本抵挡不住多达五万大军的进攻。 威廉和他的五万大军进军速度很快，特别是在本地土著热那亚人的帮助之下，威廉更是得到了许多意大利城市的支持，为他攻略波河平原省去了不少功夫。 没过几日大军就已经进入了伦巴第公国境内，距离米兰城仅有不到百公里之遥， 第692章 米兰!米兰!下 后世的米兰是意大利第二大都市，拥有人口多达755万，外来流动人口多达数百万人，在经济上和巴黎、伦敦和柏林同为欧洲经济中心的国际大都市，当然，此时11世纪的米兰也并不比后世所取得的成就来得差多少。 此时的米兰城早在意大利独立战争爆发之前就已经实际上从神圣罗马帝国独立出去，成了意大利其他城市的首领，米兰的领袖地位在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领导取得了对神圣罗马帝国的意大利独立战争之后越发巩固，若不是在宗教和政治地位方面较罗马差那么一点的话，它早已超越了罗马成为意大利第一的城市。 当然，在宗教和政治地位上，米兰也仅仅稍低于罗马城而已，它始建于公元一世纪前，距今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在四世纪的时候更是短暂地成为西罗马帝国的首都，其重要的政治地位不言而喻。 同时，米兰还是天主教世界的重镇，在地位上仅次于罗马，数百年前，西罗马皇帝曾颁布了《米兰赦令》从此天主教作为罗马帝国国教，米兰教区还是世界上最大的教区，曾出过多位教皇。 此外，米兰大主教在天主教界举足轻重，它拥有世界第二大教堂，世界第一大哥特教堂：米兰圣母降生大教堂，米兰也是世界上教堂最多的城市之一，在天主教界的影响举足轻重。 除了经济、政治和宗教方面的地位之外，米兰在文化方面所取得的成就也不容小觑。米兰作为后世的文艺复兴的重镇，达芬奇在这里生活工作，在这里留下了众多手稿和杰作《最后的晚餐》，在米兰，你可以随处见到众多古迹、美术馆和博物馆，收藏着众多文物。 此外，它还是奢侈品之都和教育名城，这里就不一一列举。 米兰的重要性，威廉自然再了解不过，对于米兰城，威廉可是志在必得，更何况城中有可能藏着他梦寐以求的伦巴第铁王冠——一定曾被用来给查理曼大帝加冕的王冠。 策马立于一处高岗之上，威廉望着阿尔卑斯山南麓，横亘在波河平原之上的意大利财富之城米兰，遥遥望去，入目指出尽是数不清的密集房屋，还有数十座高耸的高塔和高大的米兰大教堂和公爵城堡。 “即便是米兰最低矮的房屋也比巴黎城的普通建筑来得高大啊！”威廉看着富饶的米兰城，不由感慨了起来。 “是啊，陛下，米兰城可真是上帝赐予我诺曼人的礼物，它的财富车载斗量，犹如夜空中的繁星一般数不清，如今它将是属于您的了。”里夏尔公爵也不由出声感慨附和起来。 “嗯，这座城市的财富我不会独享，我将和各位共同分享米兰的财富！不过要想夺取它还得诸位共同努力才行，毕竟这座米兰城城防坚固、城墙高大曲折，可不是那么容易攻克的。”威廉微微点头，向众人朗声道。 意大利的各个政权热衷于使用雇佣军给自己卖命，这些雇佣军是欺软怕硬的高手，打仗时总爱攻打城防薄弱的城市，不愿意强攻坚固城市，这几个因素加在一起，意大利各个城市在加固城防设施上走在了世界前列，其中米兰是其中城防最坚固的城市，它不仅拥有巨石砌成的高大城强，更有数十座高塔为周边提供火力掩护，曲折的城墙能够互相提供火力掩护，着实增加了不少攻城的难度。 说起来，伦巴第公国这个国家是有些四不像的，它是封建制和城市共和制的结合体，又掺杂着古罗马时代所遗留下来的一些政治制度，像米兰城就很明显是城市自治的，这也是为何埃佐二世拥有两个头衔的原因，其中伦巴第公爵的头衔代表的是他身为伦巴第的封建主的地位，而米兰藩候则是他作为米兰城拥有者的象征。 据威廉所知，米兰城的兵力并没有因为摩纳哥战役而受到多大的损失，米兰城执政官派出的军队仅仅是其拥有兵力的一部分而已，在收到威廉即将攻打米兰城的消息之后，更是大肆招募各地雇佣兵以充实手中的军事力量。 如今米兰城中已经屯驻着不下两万五千人的兵力，其中包含城镇民兵一万两千人，雇佣兵一万人，侠义骑士和雇佣水手等数千人之众，装备和训练士气并不比威廉麾下的常备军差多少，差得仅仅是战争经验、纪律和勇气而已。 面对这样的对手，即便再慎重也不为过，倒是威廉手下的一干贵族将领们信心十足，他们无不拍着胸脯保证道：“陛下，就请交给我们吧。” “盾牌建的再坚固有什么用？防御再坚固的城市也抵挡不住我军火炮和配重投石机的轰击。”里夏尔公爵也同样出声赞同道：“陛下，请将攻打米兰城的任务交给我第四军团吧！” “陛下，我第二军团是王国三大主力，为何不将攻城的人物交给我？”罗德里戈公爵见里夏尔公爵出面抢功，顿时坐不住了，此前在摩纳哥战役中对方已经出尽了风头，现在也该轮到他罗德里戈上场表现的时候了。 不只是里夏尔公爵和罗德里戈公爵两人，近卫第一军团的指挥官法勒.奥斯本、第五军团指挥官罗杰.德.蒙哥马利、北欧卫队的埃里克.海尔兰辛等人也无不踊跃参战。 对于手下贵族将领们的踊跃参战，威廉很是高兴，“好了，诸位大人，此战就让里夏尔公爵负责攻打西面城墙，罗德里戈公爵负责攻打东面城墙，罗杰伯爵负责南面城墙，三面合围后再听我的指令共同发起进攻，无比使米兰城中的守军顾此失彼。 我这边会命法勒.奥斯本率领近卫第一军团作为你们的后盾，负责操纵火炮和投石机为你们提供火力支持。” 如今米兰已经不过是威廉碗里的肥肉，逃是逃不出去的，他如今的考虑则是该如何降低攻城的损失，“围三缺一”正式他如今所采取的计策，如果四面合围敌人，就可能促使敌军指挥官下定拼个鱼死网破的决心。相反，如果故意留一个缺口，就可能使敌军指挥官在逃跑还是死战之间摇摆不定，同时也使得敌军士兵斗志涣散。 第693章 意大利之王上 “传令炮兵，集中轰击东部城墙的堡垒和高塔！” 待命令传达下去之后，威廉开始向麾下炮兵传令道。 火炮集中使用是炮兵战术的准则之一，威廉此次瞄准的东部城墙正式此次攻城战的重点目标之一。 米兰城背靠阿尔卑斯山，东、西、南三面都容易受到敌军的进攻，故而这三个方向上的防御设施最多也最为坚固，其城墙高大曲折，高有十几米，宽八米有余，是当时除了罗马城之外最高达的城墙之一，此外在紧挨着城墙之后的是数十座高大的塔楼，这些塔楼有二三十米高，分作数层，四面墙壁上开设着无数射击空可以令驻守在塔楼内的弩兵得到有效的保护，使得弩兵能够从容地居高临下瞄准城墙下方的敌人射击。 这些设计对于此时的军队来说是相当的无解的，即便拥有充足的攻城塔、云梯和投石机，也无法撼动米兰城分豪。 不过威廉这里却正好有可以克制这些城防工事的手段——攻城火炮和巨型投石机，十二磅和二十四磅长身管攻城炮和巨型配重投石机的威力可不是一般投石机和弩炮所能比拟的，对付这些用砖石建造的塔楼和城墙，通常只需要命中数炮就能制造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轰开这些工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当然，因为火炮和巨型投石机命中率低下的缘故，故而集火射击变得十分必要。 在威廉坐镇猛攻米兰东部城墙的时候，在米兰城西和城南，也同样想起了轰隆隆的炮声和投石机的投射声，虽说这两处军团配属的火炮和投石机数量少且威力较弱，但所造成的声势可一点都不弱于被威廉集火轰击的米兰城东。 一时之间，米兰城中的将官们根本分辨不清诺曼人到底选择哪个方向作为主攻对象，只觉得到处都是诺曼人的喊杀声。 “将士们！攻破米兰城的荣耀将属于我们第二军团了！随我进攻！”罗德里戈哈哈大笑一声，拔出手中的长剑，对着身后的士兵朗声大喝一声道。 “万岁！万岁！” “杀！杀！” 第二军团上至伯爵指挥官，下至骑士和士兵，无不兴奋地高声呐喊了起来。 此时第二军团的将士们士气达到了巅峰，他们推着二十多座组装好的巨型攻城塔正缓慢地向米兰城东的城墙前进着，军团所属炮兵和器械兵也开始发射炮弹和投射石弹，掩护攻城塔的前进。 天空中到处都是匆匆略过的黑影，其中带着沉闷呼啸声的是从威廉直属攻城炮群所发射的炮弹，这些炮弹径直对准中间城门处急速飞射而去，将城门楼和周边的城墙塔楼打得千疮百孔，而那些声音较为清脆的则是团所属的九磅和六磅炮，这些火炮主要是为了杀伤驻守城墙上的意大利民兵，以扰乱敌军的反击。 然而即便是如此，米兰城的城墙之上依旧能组织起较为有效的反击，他们或是利用城墙上和后方的弩炮和投石机等器械对准移动缓慢的攻城塔进行轰击，或是组织起弩手对接近城墙的诺曼士兵们进行狙击，给了正在接近城墙的第二军团士兵们很大的困扰。 好在，经受了一段不长时间的打击之后，终于进入和诺曼长弓手的打击范围之内。 只见数千诺曼长弓手在民兵的帮助下竖起了一排排用树干做成的挡箭牌，以防备城墙上射来的弩箭，他们在挡箭牌之后排成散阵，对准城墙上的守军就是一波箭雨。 由于诺曼长弓手的射速比米兰弩兵的射速要快的多，射程和威力上也并不输于对方，故而在几轮箭雨之后，米兰弩兵们便被诺曼长弓手们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必胜！必胜！” 城下正推着攻城塔和攻城冲车缓慢前进的诺曼士兵们见城墙上的箭矢被己方长弓手的箭雨压制了之后，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又一阵欢呼声，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此时第二军团的二十余座攻城塔已经将和城墙的距离拉近到了不到八十米的距离，位于攻城塔内的士兵甚至可以从缝隙中观察到敌军士兵的模样。 “射击！射击！” 一座座攻城塔上，无数射击的命令声响起，随即攻城塔顶部忽然冒出无数弓弩手，他们依靠着攻城塔的掩护，借助着高度的优势对城墙上驻守的士兵进行一波又一波的打击。 越是接近城墙，攻城塔受到的威胁就越大，他受到的威胁不只是来自于城墙上和城墙后布置的投石机和弩炮，还有塔楼中弩手们所射来的火箭，以及城墙上泼来的滚烫火油，尽管围在攻城塔外围的湿牛皮足以抵挡一般的箭矢，但面对火箭和火油的组合，还是有备焚毁的危险。 “放下吊桥，放下吊桥！将士们！准备登城！” 英勇的罗德里里戈公爵亲临一线，在阵前高声发号施令道。 罗德里戈公爵的命令被传令兵们一级级地传达下去，随着两面红蓝令旗的挥动，先前前进速度较为缓慢的攻城塔忽然加快了速度，在最后的十几米的距离上快速接近城墙。 哐当...哐当...哐当... 无数巨大的轰隆声响响起，这是攻城塔上吊着的吊桥放下的声音，攻城塔上的士兵们砍断了拉着吊桥的绳索，原先竖直的吊桥快速落下，轰隆一声砸在城墙之上。 因为攻城塔的高度普遍比城墙要搞，故而此时攻城塔上的士兵们在进攻打城墙的时候就成了居高临下的冲刺，沿着宽阔的吊桥，勇敢的诺曼骑士们手持剑盾身先士卒地冲向了城墙，他们身后的诺曼士兵们也不甘示弱，各自手持短兵利刃跟着冲了下去。 诺曼骑士们想来以骁勇善战闻名于世，他们不敢说以一敌百，但以一当十却不成问题，更何况对手是这些战斗意志不高的意大利民兵和雇佣兵，很快在诺曼骑士们的带领之下去，第二军团的士兵迅速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 第二军团的将士们冲进城墙之后，所面对的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敌人，但他们并不畏惧，他们竖起了第二军团的旗帜，牢牢的坚守着所占据的据点，等待着后续源源不断到来的军队增援。 第694章 意大利之王中 “做得好！不愧是罗德里厄。”威廉见罗德里戈指挥着第二军团在米兰东部城墙站稳脚跟之后，不由喝彩一声。 “陛下，请您允许我率领近卫第一军团的步兵参战旅团！”法勒.奥斯本也看着眼热，见罗德里戈在战场上大发神威，不由羡慕妒忌了起来。 “我许可了，法勒，我准许你率领近卫第一步兵旅团参战！”既然手下求战心切，威廉不会阻止，反而会鼓励他们这么做，毕竟求战心切比畏战怯战要强得多，至于他自身的安全，有最精锐的近卫骑士和两支近卫步兵旅团守卫，足以保证他的安全。 “多谢陛下！”法勒得到威廉的准许之后，急忙谢过威廉。 此次法勒率领的近卫步兵旅团虽然仅有四千二百人左右，但长矛兵、火绳枪手、长戟兵、炮兵、轻装骑兵一应俱全，完全拥有独立作战的能力，这支新组建的新式步兵方阵在野战中已经证明了他的优秀，但在攻城战中却没有什么发挥的机会，此次威廉愿意派出一支近卫步兵旅团，也有实验一番新式方阵攻城能力的意思。 由于没有敌军的阻击，法勒前进的速度很快，他打算借用罗德里戈公爵的攻城塔登上城墙，然而还未等他接近城墙的时候，忽然前方传来了叫喊声： “城墙塌了！城墙塌了！” 法勒闻言望去，就见一大段城墙连带着城门楼在火炮的轰击下轰隆一声倒塌下下来，形成了一段长达二十余米的巨大缺口。 “上帝保佑我们！必胜！” 刚刚出战就碰到了如此惊喜之事，法勒只觉得上帝在庇佑着他们，他们的胜利已经是注定了的。 “必胜！必胜！杀杀杀！” 城墙垮塌的如此凑巧，以至于在场所有的士兵都相信了自己得到了上帝的庇佑，各个士气高昂地向着缺口处冲杀而去。 城墙缺口内，米兰的意大利民兵和雇佣兵早已丧失了作战的勇气，失去了城墙的保护的他们就仿佛彻底失去了作战的勇气一般，他们的作战意志随着这段城墙的垮塌也随之丧失殆尽，面对来势汹汹的近卫第一步兵旅团，他们根本无法阻止。 “准备！开火！” 法勒率领士兵在敌军聚集处的三十米外停下，而后迅速组织起一波齐射。 砰砰砰砰砰砰...啪啪啪啪啪啪... 密集的火绳枪发射声好似暴雷一般接连不断，敌军的中弹声也由于雨点低落的声音一般密集，仅仅是一波齐射，近卫第一步兵旅团的火绳枪手们就杀死了不下于三百名士兵，杀伤的士兵数量则更多。 看着自己的战友在这种古怪的冒着火光和雷电的兵器下不断倒下，对死亡和未知的恐惧终于击破了他们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线，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的防守迅速奔溃，无数士兵慌不择路地四处奔逃，没有人再在意米兰这座城市的得失了。 “将士们！随我向城中心进军！”法勒高呼一声，大喝道。 “是！”第一近卫步兵旅团的将士们也高声应和一声，跟着他们的指挥官法勒奥斯本快步冲进城中。 然而，看到城东城墙垮塌的可不只是法勒奥斯本一人而已，第二军团的指挥官罗德里戈公爵也同样看到了机会，只是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攻进米兰的荣耀竟然被区区一个法勒.奥斯本给窃取了，这令他怒不可遏。 “骑士们，随我冲进去！” 罗德里戈公爵指挥着麾下的上千名诺曼骑士对准缺口处发起了凌厉无比的冲刺，其速度可不是近卫步兵旅团所能比拟的。 尽管途中有不少米兰军队试图阻挡诺曼骑士，但却根本影响不了由罗德里戈公爵所亲自率领的千余名诺曼骑士，不是被诺曼骑士们的马蹄践踏而死，就是在混乱之中四处逃散。 虽说罗德里戈公爵的千余诺曼骑士们是在法勒.奥斯本之后进入米兰城的，但他们却比对方先一步抵达米兰城中心的圣墓广场。 作为威廉亲信贵族的罗德里戈公爵自然知道自家陛下对于伦巴第铁王冠的重视，据说这顶王冠可能被伦巴第公爵收藏着，也有可能被存放在米兰城中的某处教廷之中。 映入罗德里戈等人眼帘的是一座恢弘的红褐色大教堂——圣墓堂，它是由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捐赠建造的一座意大利米兰的罗马天主教教堂，该堂始建于1030年，此后曾多次改建。 看着眼前恢弘的圣墓堂，罗德里戈有些相信伦巴第铁王冠有可能存放在这座圣墓堂之中。 “骑士们，随我冲进去！”罗德里戈公爵右手一挥，随即率先提剑策马冲了进去。 一干诺曼骑士们丝毫不顾及是否会得罪教会，粗鲁地冲进了圣墓教堂之中，开始遵照着罗德里戈公爵的指示搜寻者伦巴第铁王冠。 “够了，够了！诺曼人的骑士们，难道你们不羞耻吗？竟敢肆意破坏神圣不可侵犯的主教堂座圣墓堂，难道不怕圣座陛下的责罚吗？”就在诺曼骑士们疯狂寻找的时候，一名身着大主教装扮的教士带着一干教士们走了出来，对着诺曼骑士们喝问道。 “羞耻？不存在的。我们只是尊奉陛下的命令行事。”一名诺曼骑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挥手答道。 这名骑士的回答可着实把米兰大主教气着了，就在他将要大发雷霆的时候，罗德里戈公爵上前说道：“米兰大主教阁下，很抱歉打扰到您了，但我们确实有很重要的使命，需要在您的教堂中寻找一定失落的王冠，就是那顶伦巴第铁王冠！” “我知道伦巴第铁王冠的下落，但你们必须停止粗暴无力的举动，退出圣墓堂，并为你们的无礼道歉！”米兰大主教骄傲地对罗德里戈说道。 “了解了，我这就照办，但也请您在我们退出圣墓堂之后，说出伦巴第铁王冠的下落。”罗德里戈微微点头说道。 “我安布罗斯身为米兰大主教，自然不会食言。”安布罗斯大主教骄傲地抬起头说道。 “愿您遵守诺言。”罗德里戈微微点头，接着转身对手下的骑士们说道：“骑士们，全体都有，退出圣墓堂！” “是。”虽说这一命令和他们先前接到的命令相违背，但以罗德里戈的威望，骑士们很顺从地接受了他的命令，随即退出了圣墓堂。 “我对此前的失礼表示歉意，大主教阁下，现在该轮到您兑现先前的诺言了！”罗德里戈待大部分诺曼骑士退出圣墓堂之后，对着米兰大主教说道。 “......”安布罗斯大主教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闭口不言，仿佛忘记了此前有说过此事一般。 第695章 意大利之王下 “伦巴第铁王冠是教会的所有物，我不可能将它交给你。”米兰大主教高傲地抬起头，趾高气昂地说。 “大主教阁下，你是不准备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吗？”罗德里戈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质问道。 “约定？我不记得和你们这些诺曼蛮子有任何约定！”米兰大主教冷笑一声，“还有记着放尊重点，这里是米兰教会的主教堂座，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啊哈哈哈哈，大主教阁下，看来你们还没有认清楚形势吗？如今米兰城破，伦巴第公候被俘，我的主人威廉陛下即将成为意大利之王，无论有没有铁王冠都无法阻止陛下成为意大利的王者。”罗德里戈公爵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一声，指着米兰大主教说：“而你，米兰大主教阁下，作为违背誓言之人，将受到陛下的严厉惩处，大主教之位、圣职、权位、财富、主教堂座，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将被剥夺，这就是试图欺骗我们的代价。” “这是何等的可怕和野蛮！”米兰大主教惊呼一声，想到自己被威廉剥夺一切的情景，这简直不敢相信，“你赢了，诺曼人的公爵阁下，我告诉你伦巴第铁王冠的下落，它就在我的主教座堂蒙扎大主教堂之中，不过存放的地点只有我一人知晓。 你们想要得到伦巴第铁王冠，就必须让我见见你们的国王威廉，我要得到他的承诺，承诺保证我的权威。” “可以，我会带你去面见威廉陛下的。”罗德里戈耸了耸肩随口答应，心中却想到：“不过能否让你继续担任米兰的大主教，这估计是不大可能的了。” 此时米兰城已经被第二军团和近卫第一步兵旅团彻底攻占，大片大片的城区被占领，只剩下寥寥几座耸立的塔楼和城堡依旧在负隅顽抗着。 不过这些区区顽抗也仅仅持续不过半天的时间，随着米兰城西和城南被相继突破，米兰城的贵族家族们无不恭顺的相继走出高塔城堡，向诺曼大军投降。 虽说米兰城已被威廉占领，但他本人却已经呆在米兰城外的军营之中，因为别看米兰城现在的主人已经成了他本人，但谁知道城中是否依旧存在着抵抗者存在，若是贸然进城，这些危险分子很可能会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 自古君子不立威墙，这句话威廉很是赞同，他向来不会因为兴致一来就白龙鱼服，搞什么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也不会贸然进入危险的战区，若执意如此，则是对家族、对八百万诺曼王国贵族军民的不负责。 “参见陛下。”罗德里戈走进大帐，在威廉面前单膝跪下，屈身道。 “请起，罗德里戈大人，今天你可是攻克米兰的大功臣，我决定兑现我先前的诺言，准备将米兰城东部的布雷西亚伯国赐予你。”威廉伸出双手扶起罗德里戈公爵，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陛下，赏赐过厚了，臣愧不敢当。”罗德里戈微微摇头，谦逊地说。 布雷西亚的富庶在伦巴第公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它位于阿尔卑斯山南麓，有近一半的土地是肥沃的波河平原，东部还有美丽的加尔达湖，北部是山峦叠起的丘陵山谷，可供放牧牲畜，可以说是一个处非常肥沃的领地，甚至比他所拥有的莱茵河口的布拉特邦伯国还要富庶一些。 “你就接受我的馈赠吧，罗德里戈公爵，你当之无愧！”威廉爽朗一笑道：“现在你不再米兰城中处理战后示意，反而来找我，定是有什么急事要和我说吧？” “是的陛下，臣已经得到了伦巴第铁王冠的下落，它就在米兰城东北15公里外的蒙扎大教堂中。 只不过其具体所在位置，据米兰大主教所言，仅有他一人知晓，这位米兰大主教还要求面见您，似乎是要和您谈谈条件。”罗德里戈微微点头，缓缓开口道。 “愚蠢的家伙，米兰大主教还不清楚以及的处境吗？竟然不乖乖交出伦巴第铁王冠，反而拿它的下落作要挟，当真不识时务！”威廉冷哼一声，冷笑道：“这件事我交给罗素伯爵去处理，我相信他会有办法让这个愚蠢的米兰大主教开口交待的。” “是，陛下！”罗德里戈公爵屈身应道。 “罗德里戈大人，这次你又立下一大功了啊，我决定将米兰圣墓堂的收益赐予你作为此次发现伦巴第铁王冠的回报，你不会再拒绝我的好意吧？”威廉笑着对罗德里戈问道。 “陛下您是天下至尊，无论是什么，我都欣然接受。”罗德里戈这次不再拒绝，微笑着点头应道。 第二日，经过一晚上的拷问，罗素伯爵终于从米兰大主教口中的得知了伦巴第铁王冠的具体所在位置，随后立即将此时向威廉汇报。 “没有动用肉刑吧？他毕竟还是米兰大主教，要是被人看出来，我的面子上可不好看呐。”威廉对着附耳过来的罗素伯爵轻声问道。 “陛下，请您放心就是，我这里绝对没有对他使用肉刑，只是对方精神上有些迟钝、恍惚和疲惫罢了，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罗素伯爵自信道。 “有趣，以后跟我详细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威廉嘴角勾出一丝微笑，对着他说：“罗素伯爵，待会儿就由你来负责带队为我们指路吧。” “遵命，我的陛下。”罗素伯爵单膝跪伏，屈身应道。 将米兰城中的事务交托给里夏尔公爵之后，威廉随即带着罗素.德.巴约勒伯爵、罗德里戈公爵、法勒.奥斯本和近卫第一军团、第二军团的士兵一同前往米兰城外15公里处的蒙扎大教堂。 蒙扎是伦巴第地区最重要的城市之一，濒临罗布河，位于米兰城东北15公里处。 6世纪时，伦巴第族女王西奥多林达在这里建造了第一座大教堂，并把她的财富留给了这座城市，蒙扎大教堂就坐落在蒙扎城的市中心。 第695章 伦巴第铁王冠 “多么恢弘瑰丽的教堂，很难令人相信得出这竟然是五百年前6世纪时期所建造的教堂。 这座蒙扎大教堂几乎不比巴黎的圣但尼大教堂来得差！”威廉一行人来到蒙扎大教堂前，看着乳白色的巨大教堂，上面雕刻着无数复杂美丽、巧夺天工的宗教雕塑，很难想象五百年前的人们是如何建造起这座高达二十余米，方圆上千米的巨大教堂的。 走进教堂，内部是古朴肃穆的红色砖石结构，内部是一道道复杂的回廊，沿着回廊威廉一行人走了近半个小时，这才步入蒙扎大教堂之中。 蒙扎大教堂内，巨大的穹顶上绘制着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穹顶画，有天使，有十二使徒，有圣母玛利亚，无数宗教意味浓郁的穹顶画被绘制着离地二十余米的高达穹顶之上，抬头望去，即便是宗教知识并不丰富的威廉也能从这些美丽的穹顶画中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神圣和庄重感。 “罗素伯爵，到底伦巴第铁王冠究竟在哪儿？”威廉将目光从瑰丽的穹顶画和浮雕上收回，望着四周空无一人的蒙扎大教堂，对着身旁的罗素伯爵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这个问题不只是威廉，就连罗德里戈公爵和法勒.奥斯本等人也非常好奇，毕竟这可是代表着意大利主宰者的伦巴第铁王冠，一顶足以媲美真十字架的圣物。 “陛下，请随我来，伦巴第铁王冠就在不远处的祭坛之后。”罗素伯爵屈身一礼，遥指前方不远处的祭坛说道。 “带路吧，罗素伯爵。”威廉强制压住心中的激动，故作平静道。 “是，陛下。”罗素伯爵遵令行事，率性走在前方带路。 威廉一行在罗素伯爵的指引之下来到蒙扎大教堂最深处的祭坛之前，顺着罗素伯爵的目光看向了祭坛后的雕塑和壁画。 这幅石雕和壁画详实地记录着6世纪时期伦巴第的西奥多林达女王的生平，有女王加冕时的情景，有女王亲自领兵出征的场景，也有她举办宴会的景象，这些画作无不是栩栩如生，即便过了五百年，威廉也能清晰地从壁画上观察到每一个任务的神态。 “陛下，您看，这里有一个杯子，您不觉得有些突兀吗？”罗素伯爵走到一个放置在台面上的金色酒杯之前，说道。 “哦？你是说这个金色酒杯就是开启储藏着伦巴第铁冠密室的机关？”威廉立即反应过来，对罗素伯爵说。 这套路实在是太过于老套了一些，看到这个突兀的金色酒杯，威廉立即察觉到它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陛下英明睿智，果然一猜就准，这只金色酒杯确实是开启储藏着伦巴第铁王冠密室的机关所在。”罗素对威廉能如此迅速反应过来有些惊讶，随即高声赞美道。 “好了，先不多说，罗素伯爵，先为我开启密室机关！”威廉摆了摆手说道。 “遵命，陛下。”罗素伯爵屈身一礼，对众人说：“烦请陛下和诸位大人们先行推开。” “诸位大人，跟我后退十步。”威廉明白罗素伯爵的意思，他是担心在开启密室的时候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于是点了点头，对众人说道。 待威廉等人离开祭坛之后，罗素伯爵将手放置在金色酒杯之上，用力地转动了起来。 嘎嘎嘎嘎...嘎吱嘎吱... 随着一声巨雷的摩擦声，祭坛背后的壁画和浮雕满满地露出一条缝隙，随后分作两半两侧移动，满满的露出一个可供两人进出的门洞。 “原来这座蒙扎大教堂别有洞天，真是神奇！”法勒虽然较威廉年长几岁，但却丝毫没有威廉所表现出的淡然，惊讶的捂住嘴巴惊叹道。 “罗马时代的技术吗？如果应用了这先进的技术，确实有可能建造出这座令人惊叹的蒙扎大教堂。”威廉理性分析道。 “诸位，随我进去一观。”威廉上前一步，率先说道。 “陛下，请允许我为您开路。”罗德里戈公爵紧了紧手里盾牌，接着便勇敢地挡在威廉的身前屈身说道。 “罗德里戈大人忠勇无双，果敢忠义，真不愧是王国的第一骑士！”威廉不由出声赞叹道。 威廉称赞罗德里戈为诺曼王国第一骑士，这是一个非常高的评价，毕竟当时的君主也无不以成为骑士为荣，就连威廉自己也有着一个骑士头衔。 不只是罗德里戈公爵，法勒奥斯本等人也拿起剑盾，护卫在威廉的四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诸位不必这么紧张，走吧。”威廉轻松地笑了笑，摆了摆手说。 威廉一行人在罗素伯爵的指引之下，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刚刚打开的祭坛后的密室，俯一进入，入目所见便是只金色的珠宝法郎臂环安安静静地放置在一个金色支架之上。 “这是伦巴第的铁王冠，确凿无疑！”威廉伸手拿起这顶伦巴第铁王冠细细摩挲，语气肯定道。 这顶像臂环一样的宽环形铁王冠由六片金板相互铰接而成，冠上饰有十字花瓣状的珠宝和珐琅，具有明显的拜占庭风格，铁王冠内部则是由一个大约八分之三英寸宽的铁制窄环固定，这也是它名称的由来。 这顶铁王冠的来历据威廉了解是由耶稣受难时十字架上的一枚铁钉制成的，根据传说，君士坦丁大帝的母亲海伦娜在耶路撒冷郊外耶稣受难地处发现了真十字架，之后这枚铁钉由海伦娜交到君士坦丁手上，至于它如何落入伦巴第诸王的手中则无人知晓。 关于君士坦丁大帝之母海伦娜，威廉是知道的，这是历史上最著名的一位古代考古学家，还是以为尊贵的皇太后，基督教的圣物真十字架——天国王朝中那个金灿灿的十字架，以及威廉手中的这顶伦巴第铁王冠，就是由海伦娜皇太后从耶路撒冷发掘出土的。 此后这个王冠就被当作真十字架一般的圣物珍藏起来，并被当作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拥有它的君主无一例外都是当世最有权力自然，譬如君士坦丁大帝、查理曼大帝、神罗皇帝康拉德二世、红胡子腓特烈一世以及许多位神罗皇帝等人。 当然其中最著名的还是法兰西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1805年5月23日，拿破仑在米兰举行了光彩华丽的即位典礼，加冕为意大利国王，在庄严的王座上，他被米兰枢机主教授予王室徽章，接着他走上祭坛，拿起铁王冠，戴在自己头上，并按照古代伦巴第国王登基典礼上的传统朗声宣布：“dieu me donne， gare à qui touche”（“上帝以之赐吾，他人谁敢亵渎”）。 拿破仑大帝的举世无敌的风采，威廉也是颇为向往的。 第696章 昭昭天命 “多么光彩华丽的伦巴第铁王冠，你绚丽的身姿令我目眩迷晕！”威廉小心翼翼地从黄金支架上用双手捧起装饰着珠宝法郎的金色铁王冠，怔怔出神地感叹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圣物，从圣子耶稣的十字架上的铁钉制作的伦巴第铁王冠？多么神圣而美丽，这点王冠绝对是和陛下的地位最为相称的一顶王冠！”罗德里戈公爵也同样被神圣华丽的铁王冠牢牢吸走了目光，不由自主地出声赞叹道。 “陛下，您发掘出了这点王冠，这是主的旨意，是全能全知的主在显现神迹，它昭示着您是意大利和罗马的天命之君!”法勒.奥斯本用夸张的神态高声叫道。 两人的话语很明显获得了一干跟随着他们前来一同寻找伦巴第铁王冠的贵族骑士们的认同，自从1028年亨利三世的父亲康拉德二世用伦巴第铁王冠在帕维亚加冕之后，这顶铁王冠就再也没有在人们的面前出现过。 有人说这点伦巴第铁王冠仍旧在神圣罗马帝国的萨利安王室手中，由康拉德二世皇帝传给了亨利三世，接着传给了亨利四世，但威廉却知道这种说法是错误的，因为上次战争结束后，威廉曾明确向亨利三世索要伦巴第铁王冠，但无论如何都无法获得这点铁王冠一星半点的消息。 而另一种说法就是，这顶铁王冠在意大利最有权势的世俗君主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的手中，这一说法其实是有些出入的，情况并不像埃佐二世自称的那样，他持有者伦巴第铁王冠，而是由意大利的教会给收藏了起来，或许罗马教廷曾经以用伦巴第铁王冠为埃佐二世加冕为意大利国王为条件，命他出兵进攻威廉的军队，但实际上他还没有这顶铁王冠的真正所有权。 此前威廉还相信伦巴第铁王冠在埃佐二世的手上，但实际上他是被对方给误导了，要不是上帝保佑，它的下落被是罗德里戈公爵找到，或许威廉就要和这顶王冠圣物失之交臂了。 “威廉陛下万岁！威廉陛下万岁！” “威廉陛下万岁！威廉陛下万岁！” “威廉陛下万岁！” 威廉获得了伦巴第的铁王冠，在场的众人也倍感荣焉，无不齐声欢呼了起来。 “法勒，速去为我准备加冕典礼，我要在米兰举办一场盛况空前的加冕仪式，宣布为意大利之王！”待众人的欢呼声稍稍平息，威廉对法勒吩咐道。 “遵命，我的陛下！”能够接受威廉的指派为他负责加冕典礼，法勒倍感荣耀，他立即兴奋地跪伏在地上，屈身领命道。 “罗德里戈大人，我命你率领第二军团、第五军团，两部共两万六千人马，将伦巴第公国、维罗纳公国等意大利北部波河平原的领地尽快平定，特别是伦巴第南部的帕维亚城，这是曾经举行过数次加冕典礼的地方，务必将其拿下！”威廉接着转身对罗德里戈公爵发出命令道。 “遵命，陛下，我定当竭尽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夺取帕维亚，平定整个波河平原和意大利北部地区！”罗德里戈公爵单膝跪地，用铿锵有力的话语回应道。 “罗德里戈大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拜托了！”威廉对罗德里戈点了点头，说道。 威廉之所以决定选择米兰作为自己加冕意大利国王的地点，而不是曾经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康拉德二世用伦巴第铁王冠加冕的地方，那是因为米兰正是后世拿破仑大帝加冕的地方。 当时拿破仑既是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伟大政治家，又是野心勃勃的军事独裁者。他所建立的法兰西帝国，导致法国大革命的最终失败，但在防御外敌，加强法国实力方面，他又是一个英明的开拓者。 拿破仑这一系列政治策略的成功，得益于他的“锦囊妙计”，那就是他“穿上了古代罗马的服装”、“讲着罗马的语言来实现当代的任务”，实现罗马时代一些帝王所惯用的对外扩张的军事路线。 拿破仑极其傲慢地让罗马教皇庇护七世亲自来巴黎为他加冕，目的是借教皇在宗教上的巨大号召力，让法国人民以至欧洲人民承认他的“合法地位”。 在加冕时，拿破仑拒绝跪在教皇前让庇护七世加冕，而是把皇冠夺过来自己戴上，这在当时造成了极大的反响，因为当时的欧洲教皇在意大利罗马，他是欧洲国家名义上的宗主，无论是皇帝还是国王，都需要教皇给加冕，而拿破仑当时亲自为自己加冕的举动确确实实打破了这一传统，当真是惊世骇俗。 带着对拿破仑大帝的崇拜，威廉却是有意效仿拿破仑的举措，高举罗马帝国的旗帜，实行罗马时代的扩张政策，最终建立起一个新时代的罗马帝国，这是极为切实可行的战略计划。 看看威廉的扩张进程和目标就知道了，他先是以诺曼底向英格兰和不列颠群岛扩张，随后又将矛头转向了法兰西，在夺取了英法之后，他又从神圣罗马帝国手中夺取了莱茵河流域平原的大片领地，随后他将目标投向了西班牙和意大利。 虽说碍于自己和西班牙的卡斯提尔是姻亲盟友的关系，威廉不方便在自己岳父的时候动手的，但一旦自己的三个小舅子桑乔、阿方索和加西亚为了王位而厮杀的时候，威廉就可以乘机介入到王位战争中，从而夺取西班牙的基督教卡斯提尔三王国。 如果威廉成功地实现了夺取意大利和西班牙的目标，再接着向北非扩张，那他的帝国不正好是中世纪时期的西罗马帝国吗？ 他为自己所设定的统治范围刚刚好和五百多年前灭亡的西罗马帝国重合，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天意，是上帝赐予他的昭昭天命。 在威廉的指示下，诺曼人的战争机器再次疯狂地运转起来，由罗德里戈公爵所率领的第二和第五军团开始向伦巴第公国周边进发，配合驻守在米兰城的里夏尔公爵的第四军团开始夺取整个波河平原和阿尔卑斯山天险的战争。 而在米兰城中，此时法勒.奥斯本则在为威廉的加冕典礼而紧张地忙碌准备着。 第698章 唯我独尊 罗德里戈公爵的进度很快，在整个伦巴第公国和北意大利诸邦的兵力被威廉一扫而空的情况下，波河平原和阿尔卑斯山麓的贵族领主们根本组织不了任何有效的抵抗。 意大利贵族实际上并不弱小，但在罗德里戈面前却仿佛一个弱小的幼儿一般，毫无还手之力，这还是因为诺曼人的行动太过迅速了一些，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很难征召自己领地里的士兵，就连雇佣意大利佣兵为他们防守城市城堡也来不及，他们最多能组织起的兵力也不过数百人而已。 而往往意大利贵族们面对的则是多达上万人的诺曼大军，这些军队不但包括强横无敌的诺曼人、法兰西和英格兰人，还有为虎作伥的热那亚雇佣兵和不少投效威廉麾下的当地贵族和意大利佣兵，这些军队的加入使得威廉麾下的兵力在短短的时间内扩增了一倍还多，使得他能够多方出击，横扫整个意大利北部地区。 这边罗德里戈公爵捷报频频，目前已经平定了几乎大部分伦巴第公国的领地，包括米兰、格劳宾登、帕维亚、克雷莫纳、布雷西亚和特伦托。 现在据罗德里戈公爵发回的战报称，他目前正在维罗纳城，负责平定维罗纳公国这一波河平原下游的地区，此外他还带回了一个好消息，特雷维索的朗巴多伯爵愿意向威廉降服，先他效忠并成为他麾下的封臣。 对于特雷维索伯爵朗巴多的效忠，威廉自然是欣然接受的，并且他还打算在表面上这位朗巴多伯爵，给予他超规格的礼遇，因为这样做不仅仅能树立起一个很好的榜样，让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愿意投效威廉的麾下，任何人都能够免去罪责并受到重用，更能够削弱意大利贵族的抵抗意志，为威廉节省平定意大利地区的精力和时间。 只要威廉能够统一意大利，些许三心二意的意大利封臣有能怎么样，只要他戴上意大利的王冠，夺取了罗马城，将教皇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这些意大利贵族还不是任他拿捏吗？ 这边威廉在不断巩固着对意大利北部的统治，另一半也在紧张的筹备着自己的加冕典礼。 “陛下，您是否愿意在蒙扎大教堂加冕？臣遍寻整个米兰城中的教堂，包括圣墓堂、圣安布罗焦大教堂、圣罗伦佐教堂、圣玛丽娅感恩教堂等教堂在内的诸多教堂，这些教堂不是太过狭小，就是有些破旧朴素，是在不适合冲当您加冕典礼的场地。 在臣看来，还是蒙扎大教堂最为合适一些，毕竟这座蒙扎大教堂不但规模宏大，装饰华贵，历史也十分悠久，几乎能和巴黎的圣但尼大教堂相媲美，更兼蒙扎大教堂是陛下您发现伦巴第铁王冠所在之地，具有神圣的意义，故而臣推荐您在这座大教堂举办加冕典礼。”作为威廉加冕典礼的筹备人，法勒.奥斯本向威廉请示道。 “可以，我的加冕典礼就在蒙扎大教堂举行，它距离米兰城仅有15公里不到，也算是米兰都会的一部分，距离不算远，较为安全方便。”威廉微微点头，算是准许了法勒.奥斯本的建议。 他也知道，后世拿破仑用来举办加冕典礼的米兰大教堂此时还不存在，要求法勒在米兰寻找出一座比蒙扎大教堂还要宏伟的教堂，确实太过强人所难了一些。 米兰大教堂作为后世米兰城的城徽与精神标志，是游历意大利的必经之地，拿破仑在这里加冕，范思哲在这里葬礼。 作为意大利著名城市米兰的地标建筑，米兰大教堂也是世界上建筑体量最大和影响力最大的教堂之一位于米兰城市中心的大教堂广场上。 但米兰大教堂最早开工奠基的时间是在三百多年后的1386年，直到两百年后的1577年才完成基本建筑，甚至要到1897年，米兰大教堂才算基本完工，历史整整六个世纪。 而此时11世纪米兰城的教堂，古老的要上述到罗马帝国时代，近的也是由伦巴第公爵所建造的圣墓堂，总体来说还不如蒙扎大教堂来得规模宏大和有历史感。 “对了，法勒，米兰大主教是否愿意为我主持加冕一世了？”威廉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询问道。 “那是自然的，陛下，那位米兰大主教现在貌似非常对您非常畏惧，我只是在他面前提了提您的要求，他就忙不迭地答应了。”法勒想起了当初和米兰大主教见面的情景，不由一笑，直到现在，他还是对米兰大主教脸上的畏惧记忆犹新。 “哈哈，我很是好奇，罗素伯爵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能够让这位骄傲的米兰大主教害怕成了什么样子？”威廉哈哈一笑，对着法勒说。 “陛下，这一点我倒是知道一些，貌似罗素伯爵曾经带着三个壮汉进了米兰大主教的囚室，随后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晚上。”法勒捂嘴偷笑道。 “有趣，真是有趣，罗素伯爵可真是个妙人！”威廉哈哈大笑，拍着腿连笑不止，“米兰大主教阁下似乎太过凄惨了些，给他送去一些慰问品安慰一下他，让他养好精神为我的加冕典礼做好准备。” “是，陛下。”法勒.奥斯本屈身应道。 半个月后，随着罗德里戈公爵顺利凯旋归来，威廉的加冕典礼也顺利在米兰城外的蒙扎大教堂举行。 慷慨恢弘、神圣空灵的圣乐声响起，威廉身穿紫红丝绒与华丽锦绣披风，在一众诺曼贵族、宫廷权贵、大臣、将军、官员、贵妇、红衣主教与各国使节的簇拥之下，缓缓地登上了王座。 在王座上，威廉接受了涂油仪式，随后准备起身前往祭坛，准备接受由米兰大主教授予自己的伦巴第铁王冠。 然而当威廉抵达祭坛前，在上百人众目睽睽之下，当众拒绝了跪在米兰大主教的面前，由对方为自己加冕。 “这是上帝赐予我的，看谁敢夺走！”威廉狂傲走上前，从米兰大主教手中夺过他手里的伦巴第铁王冠，转身在众人面前自己将伦巴第铁王冠戴在头上，随后高声地喊出：“这世间唯我独尊！” 第699章 吾王万岁 威廉强行抢过米兰大主教手中的铁王冠，当着众人的面为自己自行加冕，并按照古代伦巴第国王登基典礼上的传统朗声宣布：“上帝以之赐吾，他人谁敢亵渎”。 这下子，坐在祭坛上的米兰大主教可彻底傻了眼，他根本没想到威廉竟然会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作为上帝的代表，威廉理应向他下跪并接受他代表上帝授予他的王冠，然而他没有，直接粗暴地夺走了王冠，将其待在自己的头顶上。 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啊，第一次有君主不愿意在加冕之时向代表着上帝的神职人员下跪，反而自行加冕为王，不只是米兰大主教傻了眼，尴尬地坐在上面不知所措，就连下面的王公大臣们也纷纷惊讶地张开嘴巴，说不出话来。 “陛下这是要凌驾于上帝之上么？”此时米兰大主教终于决定不再退却，因为这已经触碰到了他和教会的底线，他怎能容忍一个世俗君主凌驾于神权之上呢？ “我是天命之君，我的权力来自于上帝的授予，而不是你。我见了上帝自会向他祈祷。”威廉微微侧过头去，用铿锵有力的声音朗声道。 “long live the king！long live the king！long live the king！......” “吾王万岁！吾王万岁！吾王万岁！......” 在场的众人被威廉的豪迈和威严所感染，暴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欢呼声，动人心魄，不绝于耳。 而那些少数来参加威廉加冕典礼的他国使节们则神情恐惧地看着这一幕，此刻他们已经意识到了，威廉不可战胜，诺曼人不可力敌这一事实，他们有的人心中已经在反复权衡着是否应当劝阻他们的国王，拒绝罗马教廷的要求——结盟共同对抗威廉。 这正是威廉所想要的效果，尽管前来参加加冕典礼的他国使节人数并不多，但却包括了西西里王国、克罗地亚王国、匈牙利王国、杜克里亚黑山大公国、萨莱诺公国、威尼斯共和国、神圣罗马帝国的巴伐利亚、波西米亚等各国君主所派来的使节，相信等这场加冕典礼之后，这些各国使节定会将这场加冕典礼的盛况，将威廉的赫赫声威和诺曼人的强势转达个他们的国王们。 戴上王冠之后，威廉接过权杖和宝剑，在宫廷权贵、大臣、将军、官员、贵妇、红衣主教与各国使节们的簇拥之下，登上了上首的王座。 “臣特雷维索的伯爵朗巴多.迪.特雷维索用生命宣誓，永远效忠于您，我的陛下！” “臣博洛尼亚的伯爵乌戈.胡歌巴尔迪向上帝起誓，永远效忠于您，不离不弃，若有违背，则将堕入火狱之中！” “臣热那亚的总督曼弗里亚.多里亚向您宣誓，臣和臣的多里亚家族，以及热那亚共和国的所有家族，永远忠于您，愿您安康！” “臣特伦托的主教亨利.冯.特伦特宣誓向您效忠！” ...... 北意大利的诸侯、共和国总督、城邦执政、主教等各级贵族纷纷上前跪伏在威廉的面前，一一向威廉宣誓效忠。 这些向威廉效忠的意大利贵族和高级教士的人数多达数十人之多，在庄严的圣乐声的伴奏下，这一场面颇为壮观，几乎不可能找出任何一位画家能将此情此间用画布和画笔表现出来。 “看来这位威廉陛下是众望所归啊！”一位来自匈牙利的使节正和来自克罗地亚的使节交头接耳。 “众望所归？那不过是威廉用强权压服意大利诸邦，迫使意大利的贵族教士们不得不向他屈服，我敢保证，只要我们的联军一到，这些贵族们定会重新站起来反抗威廉的残暴统治！”克罗地亚的使节自信满满地说道。 “不知这位威尼斯的使节为何摇头叹息？”匈牙利的世界对一旁兀自摇头叹息的威尼斯的使节说道。 “可惜了，依我所见，即便这些贵族教士们有一系不情愿的，但即便是如此，也说明了诺曼人已经在北意大利站稳了脚跟，不是任何人能够轻易撼动得了的。 可惜热那亚那些狗贼竟然胆敢如此恬不知耻，丢掉了其最重要的殖民地尼斯之后，又恬不知耻地向威廉摇尾乞怜。 此后威尼斯又将面临一位非常可怕的商业竞争对手了啊！”威尼斯的使节微微摇头，叹息一声说道。 “何必如此悲观呢？这位大人，贵方不是还有拜占庭帝国的商业独占贸易权力吗？这可是一块比西欧-东地中海贸易还要肥美多汁的肥肉，我想即便是热那亚依靠着诺曼人崛起了，也不会是贵方的对手吧。”匈牙利的使节笑着安慰说道。 “希望如此。”威尼斯眉头依旧紧皱着，未曾舒展开，想来他心中依旧有着些许担忧。 威尼斯和匈牙利的两位使节亲密地交谈着，倒是克罗地亚的使节一见威尼斯人的出现，就神情厌恶地兀自离开了。 任谁都知道，这些意大利人是没有什么互利、共赢、开放、包容的思维的，消灭竞争对手，自己吃独食，才是他们孜孜以求的目标，他们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就拿一个例子来说，第四次十字军的时候，威尼斯总督恩里科·丹多洛用粮食补给和作为威胁，威逼利诱十字军攻击克罗地亚的札拉港，又诱使十字军进攻拜占庭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从进攻同宗的基督教国家这一点来说，威尼斯的无耻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1204年4月13日，十字军攻陷君士坦丁堡后，对城中居民抢劫并血腥屠杀三天，圣索菲亚大教堂被洗劫一空，皇家图书馆被纵火烧毁，伴随十字军东征的主教和修道院院长们也没手下留情，大量宗教遗物真迹被运回西欧。 经此一役，拜占庭帝国灭亡，入侵者建立了所谓的“拉丁帝国”，其拉丁语正式名称是罗马尼亚或罗马尼亚帝国，佛兰德伯爵鲍尔温九世被选举为皇帝，称鲍尔温一世。 此时虽说距离后世的第四次十字军还要早一百多年，但威尼斯人的本性却不会因为时间的不同而改变，他们依旧是贪婪而自私的，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他们也因为争夺克罗地亚王国的扎拉港等沿海港口城市而和对方结了仇，双方的仇怨在此后的数百年里也依旧未曾消除，反而与日剧增。 第700章 进军罗马 在典礼的最后，威廉宣布正式建立“铁王冠骑士团”，该团将由最精锐的诺曼骑士、伦巴第骑士、托斯卡纳骑士和意大利骑士等组成，这些杰出骑士共分为三个等级，人数分别为20人、30人和50人，这些铁王冠骑士团的骑士们将作为威廉的一支近卫而存在着，同时也是他对意大利贵族的一种安抚手段。 通过建立铁王冠骑士团，威廉向众人传达了一个信号，即他将对意大利的贵族骑士一视同仁，不会对他们保佑猜忌防备之心，但实际上这支骑士团能否真正地被威廉所信任，担负起宿卫的工作还未可知也。 持续三天的盛大加冕典礼、游行和宴会结束之后，一众王公大臣和各国使者们纷纷散去，米兰才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不过在加冕典礼之后，威廉却并没有停下他前进的脚步，这次他将他的剑直接指向了罗马。 就在他临行前，教皇尼古拉给他寄来了一封信，信中说如果威廉还不忏悔，而是继续与那些被革除了教籍的廷臣共事，那么将自绝与天下。 尼古拉教皇在这封信中还对威廉擅自攻击意大利诸邦，占领北意大利并擅自加冕意大利国王，未经与之协商，便在米兰、蒙费拉托、拉文纳等地授予主教职位的做法，进行了严厉的训诫，教皇还声称，鉴于他是圣彼得的嫡系传人，国王必须服从他的教令。 对于尼古拉教皇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训斥他，这如何能忍？他自认是上帝的使者，是欧洲最高贵最有权利之人，为何要屈居于一位圣彼得传人之下？ 于是威廉召集意大利的主教们召开了米兰宗教会议，当众要求尼古拉教皇下台。 威廉在回信中写道：“你呀，我们所有的主教以及我们大家都宣判你有罪，滚下来！离开你不配占有的使徒座位！ 应该让另外一个无需借助神圣教规的外衣，不掩盖恶行，而以真正圣彼得的教谕教导人的人来登圣彼得的宝座。 联威廉，蒙上帝恩宠的国王，以及我们主教们全体都对你说，滚下来，滚下来！”。 威廉和尼古拉教皇的这两封措辞强硬的书信也代表着双方彻底撕破了脸皮。 此前威廉和罗马交替实际上并未直接交战，但自从威廉在摩纳哥击败了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所率领的北意大利联军，进而占领整个伦巴第等地，擅自加冕为意大利国王之后，威廉的所作所为就已经触犯到了尼古拉教皇和罗马教廷的最后底线，此时双方的战争唯有其中一方倒下，才会彻底停止。 随后没过两天，尼古拉教皇的谕令也随即传来，他宣布见所有效忠于威廉的贵族和教士们开出教藉，对所有帮助威廉的人施以绝罚，唯有拿起武器与威廉敌对才能够得到他的赦免。 尼古拉教皇做得如此决绝，威廉也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随即拥立了自己的亲信诺曼底大主教哈梅林为新的教皇，称若望十世，接着他率领他的六万大军，拥护者新教皇若望十世进军罗马。 “罗马啊，还有圣彼得的传人，你们的安稳日子也过不了多少天了，因为我即将把你们统统征服！ 来吧，做好准备吧，为了迎接你们的新皇帝，你们的王！” 此时威廉手中拥有的兵力不下七万人，其中有他本部所属的近卫第一军团、常备第二军团、第四和第五军团、北欧卫队等，也有新近投效他麾下的热那亚军团一万三千余人和由意大利诸邦提供的军队所组成的意大利军团九千人。 这些军队威廉自然不可能全部带走，毕竟他还要留下兵力来驻守米兰城，好在米兰城高墙厚，城防坚固，并不需要留下多少军队驻守，故而威廉仅仅留下了法勒.奥斯本率领近卫军的第一步兵旅团配合北欧卫队负责防守此城。 考虑到火绳枪和火炮在守城中的作用，威廉反复思量，还是选择将他最精锐的近卫第一步兵旅团留下。 是的，或许火绳枪在野战中多有不便，必须要配合长矛方阵等其他兵种配合作战，但在守城战中，他们可以利用城墙的掩护，从容装填手中呢的火绳枪，居高令下射击。 威廉记得后世有一起惊世骇俗的战利1529年的维也纳之战，维也纳守军依靠着72支火绳枪和区区1.6万人的兵力，成功挫败了土耳其苏丹苏莱曼一世亲率20万人的陆军、5万人的水军、400多艘战船的攻势。 当时奥斯曼人被维也纳守军激怒后，立即从四面发起进攻，架起云梯一拥而上，开始疯狂地攻城，维也纳守军也迅速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他们将仅有的72支火绳枪组织起排枪齐射，进行抗击。 在对抗中，奥斯曼军队弓箭的射程不及守军火绳枪，弓箭的射程够不到维也纳守军所在的范围，他们手中的刀、矛等近战兵器更是无济于事，致使奥斯曼军队人数虽多却难以发挥其兵力优势。因此，奥斯曼军队的多次攻城行动不仅均以失败而惨淡收场，而且还付出了相当巨大的代价。 在前后连续两个多月的对维也纳围攻战中，奥斯曼军队始终无法找到对付步枪这种新式武器的有效办法。 随着伤亡的日益增多和军粮逐渐接济不上，加上听说敌人的援军即将赶到，苏莱曼一世不得不下令退兵，维也纳人也最终以微弱的兵力，取得了最初不敢想象的辉煌胜利。 从维也纳保卫战的全过程来看，正是由于这72支火绳枪在战斗中发挥出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才使得维也纳的区区万余人守军在与25万人的奥斯曼大军的对抗中扭转了不利局面，取得了最终胜利! 威廉坚信，拥有一千六百支火绳枪的近卫第一旅团，配合上骁勇善战的北欧战士们，这足足一万人的兵力，配合当地的雇佣兵和征召兵，足以抵挡住人数多达数万人，乃至于十万人的围攻。 “为了你们的国王威廉，向罗马进军！”威廉拔出长剑向前一指，朗声道。 “进军罗马！进军罗马！” “进军罗马！进军罗马！” ...... 第701章 降服比萨 从米兰出发，途径帕维亚之后，就会进入托斯卡纳女大公玛蒂尔达的领地帕尔玛，可以说南下罗马的道路基本是安全的，没有任何敌对势力胆敢对抗身为赫赫的诺曼大军。 并且这一路上来，威廉所率领的大军所需的物资补给一部分是由热那亚共和国所提供的，而另一部分则是由托斯卡纳女大公输送给威廉的，只有一小部分兵器一类的军事物资需要从国内通过罗讷河运输到意大利。 当然，既然自己的儿媳妇玛蒂尔达如此配合，威廉也自然不会让对方吃亏，为此他不但以合适的价格买下了托斯卡纳人送来的物资，更准许她攻略安科纳共和国。 相比于玛蒂尔达女大公和托斯卡纳人的真诚帮助来说，热那亚人的私心就重了一些，他们并不要求威廉的金钱补偿，而是希望他率军进攻比萨共和国，将该国彻底消灭。 对于热那亚人的迫切要求，威廉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原因的。 热那亚共和国始终视比萨共和国为头号竞争对手，双方摩擦不断，战争时断时续持续了上百年的时间。在1200年左右，热那亚和比萨之间正在进行热战，十字军们要想前往东方，能够提供航行服务的唯有威尼斯。 这两个国家的争斗主要是缘于对西地中海贸易霸权的争夺，这些商业城邦对财富的追求是无穷无尽的，根本不可能满足，他们无不想要在贸易中独一无二的垄断地位。 意大利的四个城邦中，热那亚人控制了地中海西部的法兰西沿岸和伊比利亚半岛基督教国家的海上贸易，比萨人控制了地中海西部的罗马沿岸和北非的海上贸易，威尼斯人则主导了对拜占庭的贸易，而阿马尔菲则是这四个城邦中体量和实力最小的一个，无奈只得在热那亚人和比萨人的夹缝中生存，甚至还要时不时地受到来自于西西里的诺曼人的威胁，日子可谓是难过至极。 从这些各自城邦所划分的贸易区来看，只要他们消灭比萨人，甚至只需要借助威廉的手重创比萨人，就能独占地中海西部的贸易霸权，进而借此窥视地中海东部对拜占庭帝国的贸易垄断权力。 特别是威尼斯相对于比萨和热那亚的地理位置更加优越，威胁到比萨和热那亚的贸易霸主地位，三者之间的仇恨与排挤越演越烈。 实际上热那亚人也早已做好了打算，此时比萨人和威尼斯人是威廉的敌人，他们迫切希望趁这个机会说服威廉能够帮助他们击败比萨人和威尼斯人，使得热那亚人能够独霸地中海贸易。 热那亚人的请求很是合理，威廉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毕竟这威尼斯和比萨这两个城邦也太不识时务了一些，竟然愚蠢地站到了他的敌人罗马教廷这边，也容不得威廉对他们手下留情。 不过在威廉心理，还是准备留下比萨和威尼斯这两个城邦一条狗命的，毕竟任谁都清楚，垄断对任何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对于威廉来说，这意味着他以后要是想在地中海展开贸易和航海事业的话，就必须看热那亚人的脸色行事。 后世的一百多年后的第四次十字军东征中威尼斯人以物质补给为威胁，一步步牵着十字军的鼻子走，让他们前去攻打拜占庭帝国和其首都君士坦丁堡，以确立起贸易的绝对霸权。 从这里威廉就知道了，一旦等热那亚人在他的帮助下消灭了比萨人和威尼斯人之后，定会像第四次十字军时期的威尼斯人那样，利用自己所拥有的贸易垄断优势威胁中央政府。 威廉对此毫不怀疑，毕竟这些意大利人是没有什么互利、共赢、开放、包容的思维的，消灭竞争对手，自己吃独食，才是他们孜孜以求的目标，只要能达成这一目标，他们任何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听完热那亚总督曼弗里多.多里亚的建议后，威廉不置可否，他并不准备给予比萨人太多的伤害，只需要他们向自己降服并宣誓效忠，他自然会宣布保护他们的利益。 当然，要是他们不识时务，继续跟着罗马的尼古拉教皇跟他作对的话，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威廉一行人率领七万大军抵达佛罗伦萨之时，他的儿媳妇，已经十六岁成年的托斯卡纳女大公玛蒂尔达.迪.卡萨诺在众贵族的簇拥之下前来迎接威廉的到来。 此时的玛蒂尔达已经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她有着一头柔顺的黑色微卷及肩长发，精致的五官，细细的秀眉和明亮的眼眸，身材匀称协调，即便是以后世严苛的审美来看，玛蒂尔达女大公的容貌也极为出众。 “卡萨诺的玛蒂尔达，见过威廉陛下。”玛蒂尔达上前屈身一礼道。 “不必多礼，玛蒂尔达女大公阁下，你是我儿子理查德的未婚妻，诺曼人和托斯卡纳人更是一家人，哪里需要这般拘礼？”威廉笑容可拘地虚扶道。 “多谢陛下。”玛蒂尔达微笑着微微点头，直起身开口道：“陛下，此次我带来了而了一万两千名士兵前来协助您。” “那可太好了，我这里不论兵力多少都不胜欢迎，多多益善啊。”威廉笑着抚掌道：“贵方给我这么多的支持，不知可有什么诉求？” “陛下，我方迫切需要一个出海港口以便发展对外贸易，我希望您能在出兵征服比萨共和国之后，将皮翁比诺让予我。”阿迪尔达女大公态度恳切地请求道。 “你的诉求我自然会应允，等我攻占比萨之后，就会将皮翁比诺册封给你。”威廉并未考虑多久，这对他来说只是个小问题，毕竟论起亲疏来说还是玛蒂尔达和托斯卡纳人与他更加亲密一些。 “多谢陛下恩赐。”玛蒂尔达再次屈身谢道。 再次汇合了托斯卡纳人的一万两千人之后，威廉麾下的军队再次膨胀至八万人之众，和先前的五万人诺曼大军相比，直接增加了三万余人，虽说这些部队的加入使得威廉在指挥作战时有些不便，但其好处却更多一些，更重要的是能够他能借此获得当地势力的支持，这一点尤为重要。 第702章 托斯卡纳女大公，作为前神罗边境的大诸侯，此前更是可以与当时的意大利盟主伦巴第公爵埃佐二世抗衡一二的存在，在当时的托斯卡纳侯爵玛蒂尔达不仅掌管着托斯卡纳，还直接拥有摩德纳、曼图亚、布雷西亚和费拉拉等重要城市，实力非常强大。 作为博尼法乔三世侯爵唯一幸存下来的女儿，且由于家人大多早早去世，马蒂尔达女大公从小就被精心教导，学会了骑马和武艺。她因为在意大利独立战争中立下了功绩，被意大利人称为伟大的女伯爵。 由此可见玛蒂尔达的地位之高，势力之强盛。 不过即便玛蒂尔达手中的实力再是强大，威廉也丝毫不担心对方会违背自己的意图，毕竟玛蒂尔达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理查德的未婚妻，最多只要两年的功夫，等理查德成年之后，两人即可完婚，身为诺曼王室的王储和约克亲王的理查德.德.诺曼底和托斯卡纳侯爵玛蒂尔达将结合，届时威廉也可以通过这场政治婚姻巩固诺曼人在托斯卡纳的影响力，未来等他们诞下他的孙子，托斯卡纳便会彻底归属于诺曼底王室所有。 唯一可虑者便是身为佛罗伦萨大主教和大教副希尔德布兰德对玛蒂尔达是否会造成什么影响，毕竟若是玛蒂尔达认同了克吕尼派的主张之后，很可能会反对自己。 威廉可是很清楚的，这位现在还刚刚成年的玛蒂尔达女大公可是为非常有主见的主，十几年后，她可是支持希尔德布兰德反对亨利四世的急先锋，卡莎诺城堡时间就是在她的城堡中发生的。 好在现在看来，目前玛蒂尔达还未曾受到希尔德布兰德的影响，对克吕尼派观感一般，这也令威廉舒克口气。 当然，玛蒂尔达没有受到克吕尼派影响的也有威廉的功劳，毕竟他将身为佛罗伦萨主教和大教副的希尔德布兰德幽禁了这么多年，而等他返回罗马的时候，又忙着反对前教皇斯德旺九世，那里有时间去影响玛蒂尔达女大公呢？ 而等希尔德布兰德想要去影响玛蒂尔达的时候，他早已错失了机会，因为此时威廉和诺曼人对玛蒂尔达和托斯卡纳公国的影响力在意超乎所有人的相信，你甚至可以见到佛罗伦萨宫廷中时常有诺曼庭臣的身影出没。 进攻比萨实际上只是南下罗马途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比萨人发现自己被八万多大军围攻，其中还有他们的宿敌热那亚人，以及意大利最强的诸侯之一托斯卡纳女大公，被四面八方团团包围，哪里还有生路可言？ 比萨人早有降服的意思，毕竟威廉也未曾苛待过降服他们的热那亚人，但或许是存了讨价还价的意思，或许是在意罗马教皇的意见，他们商讨许久也未曾下定决心。 直到威廉亲自率领大军兵临比萨城下，陛下总督德迪斯这才不情不愿地带着城门钥匙，在一帮热那亚城市贵族的簇拥下向威廉跪地投降。 不过此前他们不愿投降，现在等他领兵兵临城下再投降，要是轻易地放过对方，那不是鼓励所有人和他作对吗？以后会不会有人认为起兵反抗他是一件低风险高收益的事情，若是成功可晋位王后，要是失败则完全可以出城带着城门钥匙跪地投降，还可以保留自己的既得利益？ 要是以后人人都这么认为，那威廉的统治还如何延续下去？即便在威廉还活着的时候，贵族们、教士们和城市贵族们畏惧于他的威势而不敢作乱，但等他的继承人继位之后呢？那威廉可就说不准了。 故而为了诺曼底王室的长久统治考虑，威廉不但要求比萨人交出罪魁祸首比萨总督德迪斯，将皮翁比诺城邦，也就是它的一半核心领地割让给托斯卡纳女大公玛蒂尔达，交出12万磅银的赎城费，提供一万军队和两万人一年的补给等诸多条件。 这些条件威廉一个也不允许对方拒绝，扬言要是他们拒绝同意其中的任何一个，他便会兵力对比萨城发起进攻。 威廉的条件无疑令比萨人十分肉痛，缴纳12万磅银赎城费先不谈，提供军队和补给也好说，比萨人家大业大，还可以承受得住，但将他们的总督德迪斯交出去的话，则会令他们威严扫地，而割让皮翁比诺则相当于将自身一般的核心领地割让出去，这如何能够答应？ 然则形势比人强，威廉佣兵八万有余，而他们比萨人此时即便是砸锅卖铁，也很难凑齐一支两万人的雇佣军。 此刻比萨城中仅有雇佣军六千余人，城镇民兵不到五千人，拢共加起来才刚刚破万，如何能使诺曼人的敌手？ “我的弟弟乌戈，比萨共和国就交给你了！记住一定不能让热那亚人和佛罗伦萨的狗贼得逞！切记不可与诺曼人为敌，反而要好生结交威廉陛下！” 德迪斯很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能够依靠的是谁，能够威胁到他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同为意大利城邦的城市，一个是他们的宿敌热那亚，一个是新兴的托斯卡纳城市佛罗伦萨，一旦不能遏制住这两个城市的发展，比萨共和国的地位定将受到极大地威胁。 “知道了，兄长，我一点做到您交代的事。”乌戈郑重地点头承诺到。 “诸位大人们，我的兄弟乌戈.德拉.格拉尔蒂斯卡就是新一人的比萨总督和终身执政！”乌戈虽说只有中人之姿，但只要听从他的安排担任比萨的执政已经是足够的了，随后德迪斯总督便向众人宣布了这一任命。 热那亚城堡和其他意大利诸邦，说是民主制选举，实际上主要权利还是操纵于像德拉.格拉尔蒂斯卡家族这样的家族手中，无论是热那亚人还是威尼斯人，都概莫能外。 对于德迪斯总督的妥协，威廉早有预料，但当他跪在威廉的面前接受一切的时候，威廉还是为他的果断而感到吃惊。 实际上威廉向比萨人索要德迪斯总督并不是为了加害他，而仅仅是拿来充当人质而已，故而当他向自己降服的时候，威廉对他颇为礼遇，好似一对兄弟一般并肩同行。 第703章 抵近罗马 “罗马啊，阔别多年，你还是如此美丽！记得上次见到你的时候还是二十多年前，但你那宏伟的建筑和悠久的历史文化，我依旧铭记于心。”威廉领兵九万余大军驻扎在罗马城外后，在一处山丘之上俯视着古老而又宏伟壮阔的罗马城，好似再次见到阔别多年的老情人一般出声感慨道。 “比萨的德迪斯总督阁下，热那亚的曼弗里多阁下，诸位认为如何？罗马啊。”威廉收回目光，侧过头去对阵身旁的两位总督问道。 比萨的德迪斯总督和热那亚的曼弗里多总督互相看不对眼，但在威廉面前却并不敢发作，听到威廉的提问后两人立即转过头看向威廉说：“陛下，罗马确实是世界之都，历史名城，不过我等或许没有您这样深刻的感触。” “真好呢，两位因为居住在意大利的关系能够时常欣赏到罗马的美丽风光，但我们诺曼人却要在北海的寒风中艰难求生，哪里能够诞生出像罗马这样的伟大的城市？”威廉不由又感慨了起来。 “陛下，臣常听闻诺曼王国的首都巴黎早已不逊色于罗马，而您的陪都伦敦和鲁昂也是欧罗马的名城之一，这些城市的发展一日千里，无不充满了活力，哪里是死气沉沉的罗马所能够比拟的呢？”比萨总督德迪斯谦虚道。 另一边，热那亚的曼弗里多则谄媚地笑着恭维道：“是啊，陛下，腐朽的罗马教廷和贪得无厌的罗马教皇就好像这层无边无际的阴云一般，将罗马城的一切活力和希望都遮蔽住了。 您领兵前来就是要撕破这层阴云，将吸食罗马和意大利活力和鲜血的罗马教廷彻底清除出去！” “两位说的很好，我正是为了这个使命而来的，这是上帝赋予我荡涤罗马的使命。如今胜利近在眼前，但我等也千万不可大意。”威廉嘴角勾出一丝微笑，对着两人说道：“德迪斯，曼弗里多，你们二人先行下去吧，统带好各自的部队，听候指令行事！” “遵命，陛下。”两人单膝跪伏在地，屈身应命道。 待两人离去后，罗素伯爵走上前来，屈身汇报道：“陛下，罗马城中的情况臣已经探查清楚了。” “辛苦了，罗素伯爵，跟我说说看。”威廉微微点头说道。 “是陛下，现在罗马城中早已动荡不安，由于上次罗马教廷和罗马贵族豪门的战争，这两方势力已经势同水火，即便此时我们兵临城下，双方依旧没有丝毫和解的意思，反而纠集起兵力在互相对峙着。” “真是个好消息呢，这对我们来说极为有利！”威廉抚掌笑道：“对了，罗素伯爵，有没有联络到图斯库卢姆家族，上次他们竞争教皇失败，被教廷狠狠地插了一刀，想必很不甘心吧。 图斯库卢姆家族和那些罗马贵族豪门是否愿意合作，为我军打开罗马城的城门？” “很遗憾，陛下，尽管他们有所意动，但似乎难以下定决心背弃罗马教廷，不愿意背负背叛的罪责。”罗素伯爵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开口道。 “那就再给他们加把火，你立即在罗马城中散布谣言，说罗马教廷为了迎击我们，要彻底清洗这些三心二意的罗马贵族豪门，将他们手中的兵力全都收归己有。 然后我这边再加紧对罗马城实施压迫。我想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威廉仰头望向罗马的天空，自信地笑道。 “陛下英明，臣也这么认为。”罗素伯爵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屈身应答道。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呢，有你们的帮助，这真是上帝赐予我最大的礼物。”威廉看向罗素伯爵不吝夸赞道。 “陛下，您谬赞了。臣先行下料理此事。”罗素伯爵谦虚一声，而后向威廉道别。 “嗯，拜托你了，罗素伯爵。”威廉微微点头。 正如罗素伯爵所言，罗马城早已成为一座随时有可能爆发的活火山，城中不断酝酿着的不只是罗马教廷和罗马本地豪门家族之间的矛盾，还有罗马市民对教皇尼古拉和教廷的愤怒。 因为诺曼大军对罗马采取围困策略的缘故，城中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输入粮食和各种物质了，再加上城中的商人们勾结教廷的教士们疯狂地囤积居奇，抬高物价，使得罗马城中早已是民怨沸腾。现在罗马城的情况，或许只差一点点火星，就可以进这个火药桶引燃，然后轰的一声，教皇和罗马教廷就会被罗马市民的怒火给撕得粉碎。 正如威廉所在，在罗素伯爵的行动之下，罗马城中已经爆发了数十次因为面包而引起的骚乱和暴动，而罗马豪门和罗马教廷之间的矛盾也越发尖锐了起来，双方已经彻底断绝了一切接触，可以说罗马城此时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当然了，能取得这样的成果，威廉这边对罗马城的压迫和功不可没，这两天他几乎每时每刻都会命令麾下炮群和投石机阵地向罗马城中投射弹丸，毁坏建筑无数，砸死砸上的士兵和平民更是无数，极大地挫伤了罗马军民的士气。 面对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诺曼大军，得知自己已经被十万诺曼人大军给保温的时候，这种从心底里泛起的绝望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 事情的发展正如威廉所预料的那样，教廷和奸商的勾结终于罗马城的市民们的极大愤怒，再加上无尽的绝望，罗马城的市民随即发起了一场对罗马教廷的起义，硝烟一路从罗马城南的古罗马广场一支弥漫至罗马城西北角的梵蒂冈城。 罗马城中的贵族豪门们见势不妙，担心罗马市民的怒火会殃及自身，尽管很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放弃和威廉讨价还价的想法，立即打开罗马城的东门迎接威廉和他麾下的大军进城。 1062年4月24日，复活节这一天，威廉非常顺利地领兵进入罗马城中，高声宣布自己是这座伟大城市的主人，而尼古拉教皇、大教副希尔德布兰德等人则不敢在罗马待下去，听闻威廉进城之后，便仓皇地逃亡萨莱。 第704章 黄袍加身 1062年4月24日，复活节这天，威廉将由自己册封的敌对教皇，即原诺曼底大主教哈梅林推上了圣伯多禄的宝座，成为新一任的教宗陛下，称若望十世。 同样是在这一天，威廉迫不及待地让若望十世为自己加冕为罗马帝国皇帝，伟大的奥古斯都和凯撒。 这一天可以说是威廉的人身中最辉煌的一天，他通过自身二十多年的努力拼搏，终于为自己取得了罗马帝国的皇位，成为新一代的查理曼大帝。 “罗马帝国万岁！皇帝陛下万岁！” “罗马帝国万岁！皇帝陛下万岁！” “罗马帝国万岁！皇帝陛下万岁！” 诺曼人、法兰西人、意大利人、萨克逊人、苏格兰人、维京人、爱尔兰人、威尔士人、布列塔尼人、低地荷兰人，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在为罗马帝国的复兴和威廉成为罗马的皇帝而发自内心地欢呼着、雀跃着。 自从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灭亡之后，罗马帝国再一次由威廉率领诺曼人和各族人民亲手建立了起来，尽管罗马帝国已经灭亡了五百多年，但罗马的精神和文化传承依旧深刻地烙印在所有欧洲人民的灵魂中，即便经历了漫长的黑暗中世纪也无法彻底洗去。 如今终于有一位秉承上帝的意志的君主再次建立罗马帝国，这如何不让众人兴奋异常？ 况且今天是复活节，是基督教最重要的节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复活节要比圣诞节更重要，因为它是为了庆祝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之后第三天复活。 耶稣“复活”这个神奇的事件是基督教得以成立的基础，所以基督教的许多节庆都是根据复活节日期来确定的，比如复活节之前的70天的七旬斋、之前50天的五旬斋、之前持续40天的大斋期、之前3天的受难节（耶稣被钉上十字架，也就是最后的晚餐发生的第二天）、之后40天的升天节（耶稣复活之后升天）、之后50天的圣灵降临节。这些节日持续之间之漫长，都是为了纪念耶稣复活。 威廉能如此恰好地在这样一个很重要的日子里进入罗马城，加冕为罗马皇帝，这不正好证明这是上帝的旨意吗？ 就连威廉自己也未曾想到，自己竟然能在复活节当天进入罗马城，加冕为罗马帝国皇帝，这简直就是在表明自己是天选之人。 “神的旨意，天赋皇权！” 不知有谁喊起了这句口号，众人随即也跟着高喊道： “神的旨意，天赋皇权！” “神的旨意，天赋皇权！” 十余万军民共同呐喊着，这是何等令人激动人心的场面，威廉面对此情此景只想说：“夫复何求？” 加冕典礼结束后，威廉并未彻底放松下来，反而开始加紧对罗马教廷的清洗工作。 因为尼古拉教皇和大教副希尔德布兰德仓皇逃离的缘故，梵蒂冈和罗马城中依旧有许许多多反对威廉的主教和教士存在着，这些人都是威廉统治罗马和意大利的阻碍。 为了将这些阻碍彻底扫清，威廉随即解除了所有亲近尼古拉教皇、希尔德布兰德大教副和克吕尼修院派的枢机主教、主教、司铎等人的职务，接着又任命一大批自己的亲信诺曼教士为红衣主教、枢机司铎、拉文纳主教、佛罗伦萨主教、卢卡主教等职务。 然而即便是如此，威廉依旧不大放心，为了彻底根绝克吕尼派对罗马的影响力，为了削弱罗马教廷作为基督教领袖的地位，威廉宣布将教皇、罗马教廷连同所有的枢机主教、主教等全部迁往巴黎的圣但尼修道院中。 未来圣但尼修道院将成为天主教教廷的驻地，巴黎教会将成为天主教的领袖，而此后的罗马教廷则将降格为圣彼得教区，由一名宗主教负责罗马的教会事务。 威廉的这一手段和历史上的阿维尼翁之囚有些相似，两百多年后的13世纪末，法王腓力四世派人攻入教皇住所，将教皇卜尼法斯八时凌辱殴致死。 1305年，在腓力四世的压力下，一名法国主教当上教皇，取名克雷芒五世。接着四年后的1039年，腓力四世又将教廷迁至在法国控制下的意大利北部紧靠法国边境的阿维尼翁，逼迫教皇同意法国国王有权向教会和神职人员征税，解散拥有大量财产的圣殿骑士团，并通谕承认世俗王国是由上帝直接设立的，法国人如同旧约时代的以色列人一样，是神的选民。 此后的半个多世纪里，教廷成了法兰西王国的傀儡，连续数任教皇皆是法兰西人担任，他们连通红衣主教团都不得不依附于法王的权势之下，这也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阿维尼翁之囚。 那么或许有人为有疑问，当时教皇和罗马教廷是何等的强势，以至于有了后世的卡莎诺城堡事件，极大地削弱了神罗皇帝的皇权，接着又发起了数次十字军东征，成功地毁灭了君士坦丁堡，彻底统一了东西方教会，那为何会对法兰西国王束手无策呢？ 我们从罗马教皇格列高利七世和亨利四世的斗争中就可以看出，教宗在与神罗方面的斗争中基本上都是通过在德意志内部支持对立皇帝，然后诸侯联军逼迫皇帝让步的，或者在德意志之外寻找助力，比如西西里王国，比如法兰西王国。 这一招对付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或许极为有效，但对于中世纪后期长期以来树立的君主权威的法王来说，这种鼓动国内的封臣反对法王的做法反而不会起到任何效果，因为法国教会是支持法王的，反而教皇会被法王派出的达成联合教皇国的反对派给绑架。 从这一点来说，威廉这边也是同样的道理，教皇先前对神圣罗马帝国所采取的策略虽然百试不爽，但在对付王权强盛的威廉的时候，特别是在他拥有法兰西和英格兰教会的支持之后，这种招数就不会起到任何的效果，反而会引起威廉的敌视。 这边威廉志得意满、满怀炫耀之心地准备凯旋法兰西，而另一边潜逃萨莱诺的尼古拉教皇和希尔德布兰德则正准备前往西西里的巴勒莫宫廷中，向他们的盟友西西里国王凯撒.德.欧特维尔求助。 第705章 宗教改革的迫切 “真是堕落呢！”威廉走进一座罗马教堂之中见到那群慌忙逃窜的意大利人教士们和修女们，他们无不面色潮红、衣不蔽体、神情慌乱，再看看他们游乐的场所装饰无不奢华，桌案上摆满了精致的美味和食物，一个个美味的高点被悬挂在空中，很显然那些修士和修女们此前是在荒宴中纵情声色，他们试图咬下悬挂在空中的糕点。 “这就是教会中所谓的圣者吗？他们的愚蠢和自负，再加上他们生活中的堕落，已经不能肩负起沟通上帝和信众的重任了，身为罗马皇帝的我不能坐视不理！”威廉在亲眼见到罗马教会的腐败堕落之后，心中下定决心道。 威廉面前的场景还只是一般教士们的腐败生活，而罗马教宗和红衣主教们则更是穷奢极欲，其奢侈程度是威廉所无法想象的。 每年罗马教廷都能从欧洲各地收到什一税、宗教税、各修道院和主教的贡赋，封建领主的捐赠等共计两百多万磅银，其中光是神圣罗马帝国地区的什一税就能收获多达三十多万磅银，如此之多的财政收入甚至比威廉的王室年收入和诺曼王国的财政收入加起来还要多三四倍。 但即便是如此，罗马教皇尤嫌不足，为此甚至买卖圣职，贩卖圣像和圣徒遗物来搜刮民财，什么耶稣生前睡过的稻草，什么古代圣徒用过的驴缰绳之类，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当然，这其中最大的进项还是买卖教廷圣职的收入，从主教、地区大主教，到神父等等，都可以出卖，而许多人拿钱买到较高圣位以后，再将其所辖的低级圣位也拿来卖掉，以捞回自己买圣位的钱财。 这也是为何罗马教廷和神圣罗马帝国之间为主教叙任权而争夺数百年的原因，也是为何数年前在威廉试图掌控本国教会，大规模收回教会资产和什一税等宗教税的时候，当时的克吕尼派教皇利奥九世会不惜一切代价鼓动神罗皇帝亨利三世和诸多国家一起对威廉发起围剿。 因为一旦彻底失去了英格兰和法兰西等地教会的收入之后，罗马教廷的财政收入将瞬间减少三分之一以上，会使得教廷的财政变得愈发捉襟见肘，无法再供给足够的金币让教皇和主教、教士们挥霍了。 当然，那场战争的胜利者是威廉，他通过那场真正彻底赢得了对本国教会的掌控权，将所有教会的财政收入收入囊中。 这也是为何从此之后罗马教廷的实力一落千丈的重要原因，因为自此之后，教会的财政已经根本无法支撑起庞大的军队，只能依靠着诸如神圣罗马帝国、西西里和克罗地亚等国的力量。 然而这些力量终究不是他们教廷自身的，一旦这些国家自顾不暇，或是三心二意的话，那么一旦威廉领兵南下罗马，教廷便再无还手之力，这便是威廉为何能如此轻易地攻下罗马的原因。 当初威廉还认为此次南下罗马的军事行动将会非常艰辛，但没想到的是罗马教廷的抵抗竟然会如此之弱，以至于他还未尽全力，罗马教廷就已经匍匐在他的脚下了。 “哈梅林，关于罗马教廷的调查怎么样了？很是腐败荒淫吧。”威廉对着跟在他身旁的新教皇若望九世说道。 虽说哈梅林现在已经贵为教皇，但他对威廉的态度却依旧十分恭敬，他对威廉自呼其名并没有感到恼怒，反而有些亲切。 “陛下，罗马教廷的教士们出了贪腐和奢靡之外，蓄养妾室的情况也十分普遍。 按照罗马教廷的规定，神职人员必须贞洁，不容许结婚，但这些神职人员，上至历代教宗，下至普通教士，表面不结婚，背地里却蓄妾，包养情妇，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罗马城到处都是妓院和妓女，教士们是哪里的常客，修道院更是成了藏污纳垢之所，无以为生的女性只好进修道院，非常淫乱，甚至有的教堂院子里还发现了婴儿的尸骨。”若望十世痛心疾首地向威廉汇报着他发现的情况。 正如他所言，罗马教廷已经成了藏污纳垢之所，已经堕落为一个利益集团，他们满嘴仁义道德，满肚男盗女娼。基督教在理论和实践，口号和现实之间，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背离。 罗马教廷所高唱的唯灵主义理想和神职人员的卑劣行径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他们一边高唱着拯救灵魂的高调去要求他人如何如何，用宗教的权柄去审判他人，而另一边他们的专制、残暴、贪婪、腐败和虚伪，已经和他们自己宣传的高调背道而驰，这种虚伪卑劣的行径令威廉感到无比厌恶和愤怒。 而威廉的对手克吕尼派虽说高举着改革教会腐败的旗帜，要求教师恪守独身主义，但谁都知道他们的内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就拿曾经的教皇利奥九世来说，他身为克吕尼派的代表人物，实际上私生活并不比其他教士们好上多少，仅仅是表面上做的干净一些而已。 即便怀着再高尚的目标，一旦他们掌握权力，其腐化堕落的速度也是极为惊人的，因为他们的权力根本就没有任何限制的。 没有限制的绝对权力将导致绝对的腐败，这是颠扑不破的道理。罗马天主教非常巧妙地在他们周围筑起了三道墙，这就是整个基督教可怕腐败的原因。 其一是他们发布勒令，宣称世俗权力无权管辖他们，反而教权高于世俗权力；其二，他们掌握着《圣经》的解释权，声称只有教皇才能解释《圣经》，从而掌控了话语权；第三，如果有人以召开大公会议相威胁，他们就可以谎言回答说，只有教皇才能召开公会议。 大公会议也即是普世公会议，他们谎言并立法确立了只有教皇才能召开，因为大公会议拥有者最高的司法权和裁判去哪的关系，罗马教廷和教皇得以掌握着至高的权柄。 这些罗马教廷的教士们通过这窃取这三根权杖，建造起维护他们利益的高大城墙，一次保护他们在固若金汤的城池中为非作歹。 如此不堪入目的局面，是威廉和哈梅林教皇，以及所有有识之士想要改变的。 第706章 教皇的末路 就在威廉和哈梅林教皇商讨如何荡涤罗马教会的腐化堕落风气，改革教会的时候，从罗马逃亡的前教皇尼古拉和大教副希尔德布兰德一行人已经慌忙抵达萨莱诺境内。 因为匆忙逃亡的关系，他们一行只有寥寥数人，不少人还衣不蔽体，看上去很是落魄，并且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上一顿可口的食物了，周边的贵族们因为畏惧威廉会借口讨伐自己而不愿意收留他们，而当地的教堂也同样畏惧威廉，迅速改头换面尊奉新教皇若望十世为尊，对他们一行人更是避之不及。 不过尼古拉教皇和希尔德布兰德并未放弃希望，他们坚信只要自己能够见到西西里王国的国王凯撒.德.欧特维尔之后，他就有把握说服对方，让他率领大军护送他返回罗马。 关于这一点，尼古拉教皇有非常充足的自信，因为西西里国王凯撒的王冠就是他亲手给他戴上去的，他们双方之间是互相支持的盟友关系，若是没有他的支持，西西里王国地统治合法性将遭受质疑，凯撒的统治也将不在稳固。 然而真的是如此吗？凯撒.德.欧特维尔和威廉，以及所有的诺曼人一样，都是极为现实的实用主义者，此时尼古拉教皇对他来说已经毫无用处，照顾对方反而会引起威廉的不满，这样毫无利益的事情，凯撒又怎么会去做呢？ “圣座陛下，前方来报，西西里的凯撒国王就在不远处的阿普利亚，但他不愿意见我们，他会在我方和威廉之间的争斗保持中立。”希尔德布兰德语气有些低沉地说道。 “凯撒！他这时畏惧威廉的威势吗？只要他愿意率领他的诺曼人和萨拉森人大军出兵帮助我，他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予他，即便是罗马帝国的皇位，即便是支持他讨伐拜占庭，即便他想要北意大利的土地，我都可以应允他！”教皇尼古拉听闻此事之后，顿时暴跳如雷，但他除了发怒之外却毫无办法。 “希尔德布兰德，我亲爱的大教副阁下，你说我们该怎么做？”尼古拉教皇颓丧地坐在地上，对着希尔德布兰德问道。 “圣座陛下，如今形势极为严峻，但也并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南德意志的巴伐利亚的韦尔夫公爵、波西米亚的弗拉基斯拉夫公爵、卡林西亚的贝特霍德公爵，还有施瓦本的鲁道夫公爵，这些德意志诸侯无不是支持您的。 此外威尼斯人、克罗地亚人和匈牙利人也可以充当您的助力，只要我们许诺一些利益，自然能获得他们的帮助。 同样的，诺曼人这边也是如此，他们之所以拒绝我们的要求，一方面是我们出价太低，必须提出他们无法拒绝的条件，另一反面是对抗威廉的风险太高，我们可以等威廉率军返回罗马之后在领兵返回罗马。”希尔德布兰德对现在的局势看得很是清楚，想一想自然就能知道此事的局势。 “希尔德布兰德，能获得你的帮助，我真是三生有幸，那么请你告诉我现在第一步该怎么做？”尼古拉教皇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询问道。 “首先我们还是应当先说服西西里国王凯撒，只有先说服他，让他成为反对威廉的带头人，我们接下来串联其他各方势力才会更加方便可行。”希尔德布兰德见尼古拉教皇整振作了起来，当即欣喜地说道。 “嗯，就怎么做，无论对方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只要能帮助我夺回罗马，我都愿意答应。”尼古拉教皇下定决心道。 然而，当他们抵达阿普利亚宫廷之时却再次遭遇到凯撒的闭门羹。 “我都对他如此妥协了，为何他仍旧不愿出来见我？”尼古拉教皇此刻已经出离愤怒了，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此刻的心中是多么的绝望。 实际上当时凯撒对尼古拉教皇所开出的条件是有些心动的，毕竟皇冠、权柄和领地是所有人都想要的，但要让他直面威廉的时候，他还是非常犹豫，毕竟以他对威廉和诺曼人的了解，正面对上威廉真的毫无胜算。 就在此时，威廉所派出的使者也带着使命抵达了阿普利亚宫廷中。 威廉这边在得知前教皇尼古拉和希尔德布兰德向西西里王国潜逃之后，就立即意识到对方有可能会向西西里的凯撒寻求帮助。 虽说威廉并不畏惧凯撒，但能够用外交手段避免战争那就再好不过了。 “威廉命你来所谓何事？”西西里之王，意大利诺曼人和萨拉森人的领袖凯撒正威严的坐在王座之王，对着跪在面前的使节问道。 “尊贵的西西里国王陛下，我主威廉陛下命我带来竭诚的问候，并奉上我主为您精心准备的礼物。”说罢使者将礼物呈上。 “时间宝贵，直接说出目的吧。”西西里国王凯撒处事丝毫不拖泥带水，挥手命令道。 “是，我主愿与您共分拜占庭，您取君士坦丁、色雷斯和安纳托利亚，我主取希腊诸邦，双方以现有疆界为准，互相和平共处。 未来我们双方将携手共进，共同进军圣地，届时我主愿意将光复圣地的荣耀全部归于您，愿尊奉您为耶路撒冷之主。”这名使者毫不慌乱地回答道。 “威廉这是慷他人之慨啊，回去告诉他，雅典和爱琴诸岛也是我的目标，要是他想夺取希腊，就各凭本事吧。 不过他共同夺回圣地的建议倒是不错，我可以考虑考虑。”凯撒哈哈大笑一声，挥手道：“对了，使者，你定是还肩负着别的使命吧？” “陛下慧眼如炬，我主希望您若是遇到前教皇尼古拉和希尔德布兰德两人的话，将他立即送往罗马。”使者不紧不慢地说道。 “回去告诉威廉，这事我不掺和。”说罢凯撒挥手命卫兵将他斥退。 正如凯撒所言，他接下来的行动似乎严守着中立的尊则，不接见前教皇和希尔德布兰德两人，也没有动用武力驱逐，就任凭他们留在自己的领地中，任谁也看不清他在打算着什么。 第707章 拜占庭征服之路 凯撒对威廉的建议不置可否，但也算是默认了对方的建议，接下来他会放弃将对罗马的争夺，将会把目标转向争夺拜占庭的皇冠和君士坦丁堡之上。 至于那暂居别馆的教皇和希尔德布兰德一行人凯撒现在还不想接见他，但也没有驱逐他们的意思，这两人对他来说总是一副可以从威廉那里要来好处的不可多得的好牌。 说实在的，凯撒如此做也无可厚非，西欧大部已经被威廉所有，包括英、法、北意等地，西班牙的基督教国家也大多为其盟友，若是强行与威廉作对，以他手中的实力胜算太低，不是智者所为。 而另一边，拜占庭帝国此时却正处于一段极其混乱的时期，从1028年马其顿王朝的君士坦丁八世开始到现在，短短的三十几年里一共更迭了十任皇帝和八个王朝。 算起来平均三年左右拜占庭帝国就会改朝换代，如此频繁的王朝更替，拜占庭帝国的军队哪里还有着战斗力呢？更何况那些由虚伪的希腊人所组建的军队本来就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其主要依靠的不过是来自北欧满足所组卷的雇佣兵而已，现在即便是这支还算强大的雇佣兵，也在王朝更替中被拆的差不多了。 对于拜占庭帝国的情况，实际上凯撒有着很深刻的了解，因为他们欧特维尔家族在三十年前也曾经是拜占庭皇帝麾下的一支诺曼雇佣兵，后来发动反叛驱逐了拜占庭帝国在南意大利的势力之后，这才建立起了西西里王国的雏形阿普利亚公国。 据他所知，此时拜占庭帝国的皇帝是杜卡斯家族的君士坦丁十世，杜卡斯家族此前并不闻名于世，其祖先很有可能是罗马帝国的一位将军，来自安纳托利亚，有亚美尼亚人的血统，其家族名字杜卡斯就来源于拉丁语“dux”，意为“将军”或者“都督”。 君士坦丁十世乃是通过军事政变上台的，他领兵进入君士坦丁堡之后废除了科穆宁家族的伊萨克皇帝，从而登上了皇位。 他上台之后旋即废除了伊萨克一世的诸多改革措施，伊萨克一世的弟弟首席大将军约翰·科穆宁也被免职，随后任命自己的弟弟约翰·杜卡斯为帝国凯撒，还把大笔金钱与诸多特权馈赠给了支持自己事业的教会与达官显贵们。 君士坦丁十世挥霍了太多的金钱，极大地削弱了国力，同时又卖官鬻爵，横征暴敛，引起人民不满。军队也由于无法得到应有的财力物力支持，军备废弛，战力衰弱。 君士坦丁十世看帝国军队不顶用了，于是更加依靠外籍军团了，为了支付外籍军团的军费，他继续在帝国施以重税，雇用了许多佣兵，前线的许多帝国部队也被他解散，简直把帝国搞得一团糟，许多军事贵族对此感觉十分不爽。 也就是在君士坦丁十世执政的这一时期，拜占庭帝国丢掉了南意大利最后的土地——巴里将军区。 君士坦丁十世统治的这几年可以说诸事不顺，北方先是被匈牙利人和库曼人等游牧民族侵略，大片的领地为其攻取，在东部强势崛起的塞尔柱突厥人则对拜占庭的安纳托利亚发起了侵略，拜占庭的附庸亚美尼亚王国彻底沦陷，使得安纳托利亚的门户彻底洞开，帝国东部陷入了极其严重的危机之中。 而在帝国西部的希腊等地，来自西西里的诺曼人也极不安分，他们时常成群结队地侵略帝国西部的伊庇鲁斯和希腊等地。 东部的塞尔柱突厥入侵和诺曼人的不断骚扰，使得这个帝国陷入到被两头夹攻的窘境之中，一会儿去打突厥人，一会儿去打诺曼人，一会儿还要应对雇佣兵的叛乱，身心交瘁，逐渐显现出乏力迹象。 “只要有一场重大失败，拜占庭这个老大帝国就会彻底崩溃。”这是凯撒对这个以罗马帝国自居的希腊人国家的评价。 毫无疑问，此时相对于兵锋正盛的同宗帝国诺曼帝国，拜占庭帝国绝对是一款肥美多汁的鲜肉，他只需要耐心等待时机，等到东方的安纳托利亚战场或是北方的保加利亚战场出现一场重大失败，这个帝国就会熊熊燃起叛乱的烽烟，到那时后就是他凯撒进军君士坦丁堡，效仿威廉加冕为帝的时候了。 想到其中的妙处，凯撒不由地笑出声来，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取得威廉的兵力和经济上的支持才行。 他很清楚威廉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要是没有好处或者事不关己，对方会很乐意在一旁看自己的笑话，因此这位前教皇尼古拉和希尔德布兰德就成了他手中一个可以向威廉讨要好处的筹码。 “坦克雷德，我的侄儿。”凯撒对他身旁的坦克雷德招呼一声说道。 “叔父，侄儿在。”一名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的青年贵族将领从下方出列，迈步向前，单膝跪地道。 “坦克雷德，你带人去好好守卫教皇陛下和大教副阁下所居住的别馆，不能让他们出半点岔子。”凯撒面带欣慰的笑容，抬起手命令道。 “是，叔父。” 看着眼前领命离去的坦克雷德，凯撒心中有说不出的欣慰，在他的几个子侄后辈之中，他妹妹艾玛的儿子坦克雷德是其中最为优秀和杰出的，年仅十五岁的时候他就在军中立下了功劳被册封为男爵，随后又在意大利独立战争中发挥出色，接着在后来的夺取巴里将军区的战争、攻略西西里萨拉森人和抵御穆拉比特王朝入侵的战争中表现极为出色，年纪轻轻就被他册封为墨西拿的伯爵。 然而，即便年纪轻轻就获得高位，但坦克雷德依旧恭敬地秉持着君臣礼节，时时刻刻追随他的左右，对他唯命是从。故而相对于自己的那几个不出息的儿子来说，他更加青睐这个自己的侄子坦克雷德。 当然，对于凯撒的儿子博希蒙德来说，坦克雷德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那样令人讨厌的存在了。 第708章 荣耀凯旋 1062年初夏，威廉率领数万大军，裹挟着无数罗马教廷的教士和意大利的贵族，满怀荣耀之心地凯旋巴黎。 在这一路上，虽说还有某些诸如向普罗旺斯公国的余孽和巴塞罗那的搓饵小贼，但这对于威廉来说或许并不是什么困扰，反而是他这一路上消遣解闷的乐事。 “凯撒是这么说的？”威廉在收到了凯撒的意图之后，再次对返回的使者道。 “是的，陛下，西西里的凯撒不愿还前教皇和前大教副等人，反而张口讨要不少物资。” “知道了，下去吧” 对于凯撒的想法，威廉那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屈居于人下之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枭雄式人物，对于权势、土地和财富有着极为迫切的渴望。 对方会将目标转向拜占庭帝国，这一点完全在威廉的意料之中，既然凯撒头铁地想要攻略拜占庭帝国，那就让他去好了，他对此乐见其成。 拜占庭帝国，这个自称为罗马帝国的希腊王国还是有很强的生命力的，别看它腐败堕落、军事实力不强，但在危难关头总是会涌现出一个强大的领袖带领他们从危难中走向强盛。 故而尽管拜占庭帝国被后世的人们戏称为败仗庭，但它就是硬生生地在内忧外患之中挣扎存活了四百多年。 威廉很是期待，十年之后，年轻的阿莱克修士.科目宁皇帝和凯撒.圭卡斯特到底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参见陛下，德比伯爵理查德大人和赫里福德伯爵鲍德温伯爵送来战报，请您过目。” “嗯。”威廉从侍从手中接过这份战报卷轴，摊开仔细翻看了起来。 “无趣，基辅耶尔的普罗旺斯叛军投降了，萨伏伊公国的军队竟然也都缩了回去，本来我还希望在回去的路上跟这些叛贼好好玩玩。”威廉随手将手中的战报递给里夏尔公爵和罗德里戈公爵传阅。 “陛下，想来是您征服罗马的赫赫声威震慑住了第人，不战而屈人之兵，老臣甚是佩服。”里夏尔公爵抚须笑道。 “你啊，里夏尔大人竟然也会说奉承话了啊。”威廉哈哈大笑道。 “陛下，既然诸事已平，臣请领兵前往巴塞罗那战场支援休伯特公爵大人。”罗德里戈上前向威廉请示道。 “无妨，巴塞罗那公国即便再是难缠，那也不过是个撮尔小国，而休伯特所率领的是王国最精锐的常备军团第一军团，相比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吧。”威廉摆了摆手，笑着开口拒绝了罗德里戈的提议。 不过相对于巴塞罗马的战事，威廉更加关心的是今后对意大利的处置问题，特别是意大利的地理位置劣势，它处在神圣罗马帝国、威尼斯和克罗地亚、匈牙利，以及诺曼人的三面包夹之中，若是一个不好，或许他的敌人便会两面夹击意大利。 “罗德里厄大人，我倒是有一个事情要托付给你。”威廉看向罗德里戈说的。 “陛下，请您尽管吩咐便是。” “罗德里戈，我命你为米兰的总督，率领第二军团驻兵米兰城，有权利调遣热那亚、比萨、托斯卡纳等诸侯的军队，负责守卫北意大利的领土安全，你可愿意？” “陛下，臣荣幸之至。” “很好，有作为帝国大将的你出面坐镇米兰，我再是放心不过了。 当然，现在我们还是先返回巴黎，为你和诸位将士们举办一场盛大的凯旋仪式之后，你和第二军团的将士们再前往意大利也不迟。”威廉看向罗德里戈公爵欣慰地说道。 “陛下，意大利周边形势依旧严峻，德意志南部诸侯诸如巴伐利亚的韦尔夫、波西米亚的弗拉季斯拉夫、施瓦本的鲁道夫等人，以及威尼斯人、克罗地亚人和匈牙利人，无不是对意大利虎视眈眈，而我们南部的同宗国家西西里王国也是居心叵测。 如此危机的情况下，臣怎能丢下镇守意大利的重任，安心返回巴黎接受荣耀的凯旋式呢？”罗德里戈闻言立即正色道。 “真不愧是王国第一武士，忠勇无双！那好我便答应你，但你会想的将士们不一的会和你想的一样，在此之前你最好先问一问他们的建议。”威廉不吝赞美之词地夸赞道。 “是，陛下说的是，臣定会先向第二军团的将士们询问是否愿意放弃荣耀的凯旋式，自愿留下来守卫疆土，若是不愿意，臣定然不会强求。”罗德里戈公爵正色道。 “嗯，等凯旋式完毕之后，我会立即命第二军团的其余将士们南下意大利与你汇合，在此之前我准许你在意大利自主招募一支编制为八千人的守卫兵团，配合托斯卡纳女大公和热那亚人的军队，想来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威廉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 “多谢陛下！” 罗德里戈领命之后，随即迫不及待地返回第二军团中征询麾下将士们的意见去了。 “陛下，意大利的安慰暂时还不用担心，周边的诸侯畏惧您的威势定然不敢轻易冒犯，何须罗德里戈大人亲自出马？”里夏尔公爵策马跟上威廉，开口问道。 “意大利的局势可没有您想象中的那样乐观，先说说我们这一边的附庸，热那亚人首鼠两端、唯利是图，若是反叛我们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我想他们在背叛我们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至于比萨、博洛尼亚等意大利诸邦，则大多因为畏惧我们的武力而被迫降服，一旦情况有变，则会立即作反。 托斯卡纳这边我倒是不怎么担心会背叛我们，但一旦意大利有变，我担心托斯卡纳女大公玛蒂尔达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扩张势力的好机会的。 虽说玛蒂尔达是我的未来儿媳，但只要他们之间的婚事还没有彻底尘埃落定，我心中依旧是有些忧虑。” 威廉对里夏尔公爵解释了此时意大利纷乱的局势，却如他所言，意大利虽说被威廉所征服，但确实依旧存在着多方势力，它们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分化瓦解、彻底降服的。 第709章 阿维斯布隆 归去的路途一路顺风顺水，其他战场上不断传来的捷报也令威廉有些倦怠本世纪《生命泉》——一本由本世纪最伟大的西班牙犹太哲学家、诗人所罗门.伊本.盖比鲁勒所作的哲学著作。 当然，此人还有一个更加令人广为人知的名字，那即是阿维斯布隆，这是它的拉丁文名字。 阿维斯布隆在后世的文学作品、动画、游戏中是以fate型月世界里的英灵出场的，最早出场与“神奇东出”东出佑一郎的小说f/a中，因为这些作品，威廉对此人有着较为深刻的影响，故而在数年前西班牙的萨拉戈萨十字军中，他特意将还是萨拉戈萨埃米尔国宫廷诗人的阿维斯布隆延请到了巴黎。 阿维斯布隆较威廉年轻一些，他生于1020年，一个***西班牙马拉加的犹太人家中，少时就随着家人移居萨拉戈萨，在哪里接受教育，极为勤奋好学。 还在少年时期，他通过自身的不懈努力，不仅精读《圣经》、《塔木德》及其他犹太教经典，掌握希伯来语、阿拉伯语，还努力学习天文、哲学、医学、数学、逻辑、诗歌等各种学科。 渊博的知识为他今后的写作打下了坚实基础，使他成为犹太人“黄金时代”(900—1200)一位杰出的知识界人士。 在他还年仅16岁的时候，就以能用希伯来语作诗而闻名西班牙，由于其才华横溢，受到当时著名学者伊本.哈桑的器重，得到这位著名学者和萨拉戈萨埃米尔宠臣的倾力教导。 数年后，他的老师伊本·哈桑不幸重蒙难去世，他又在另一位犹太政治家，文学家伊本·纳格雷拉的推荐下，成为宫廷诗人。 然而成为宫廷诗人或许并不是一件幸运的事，后来卷入希伯来语问题的论战，因所持世俗倾向遭到斥责和迫害。 好在不久，卡斯提尔的斐迪南一世和威廉联合发起了对萨拉戈萨埃米尔国的小十字军，阿维斯布隆成功地躲过了一劫。 说起来，当时阿维斯布隆曾起了隐居避世的念头，还是后来威廉亲自派人将他请到了巴黎，这才免得一位11世纪希伯来宗教和世俗诗的顶峰诗人消失于世间。 阿维斯布隆带来的不只有他前期的著作，还有许许多多慕名追随他前来巴黎的萨拉森人和犹太人学者们。 他的前期著作有许多，但有许多都被他的政敌给毁灭了，如今传世的有一本描写他生活经历的《冲突之歌》，一本对他故去老师的动人挽歌《伊本·哈桑》，一本描绘浩瀚宇宙和自身渺小，充满哲学道理的《王国的冠冕》，这些著作满怀着对弥赛亚的颂扬，其中的很多诗句都被搜罗进了后来的犹太教的祈祷书中。 在得到了威廉的倾力资助之后，作为当今哲学和诗歌创作的集大成者，接连创作了一系列富有哲理的哲学著作和诗歌，而威廉手中的这本《生命泉》就是他一生才华的集大成者。 这本《生命泉》在后世也非常知名，但很可惜的是，原书只剩少数残页，但中世纪的拉丁文和希伯来语本保留至今，而今天威廉能够有幸见到这本完整的《生命泉》也算是对他不懈支持文化事业的回报吧。 这本《生命泉》被威廉所推崇备至，自然是有它的原因的，一方面这本是阿维斯布隆对哲学毕生研究的集大成者，当世几乎没有任何著作能够超越它，另一方面，这本书在宗教方面有着其独特的阐释和见解，对后世的犹太教神秘主义喀巴拉派和基督教的经院哲学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例如历史上的马格努斯、阿基坦斯、斯各图斯都受到他的影响。 简单地来说，阿维斯布隆可以算是一个11世纪加强版的威廉.莎士比亚，虽说他留下来的诗篇只有200多章，且多是残页，但其思想深度上却比莎士比亚要高出不止一筹。 得益于威廉对文化事业的支持，除了哲学家和诗人阿维斯布隆之外，巴黎同样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有的来自意大利和罗马，有的来自科尔多瓦和西班牙，甚至还有的来自于大马士革和巴格达。在威廉的庇护下，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们得以在巴黎大学进行激烈的思想碰撞，诞生出一系列富有文学和哲理的著作，其中《生命泉》就是其中最杰出的一部。 威廉对文化事业的支持自然是有他的原因的，纵观古今中外，用武力来维持统治只能持续一时，最多不过传续三代而已，例如历史上的诺曼王朝传续三代而亡（威廉羞耻捂脸），历史上萨拉丁开创的阿尤布王朝也是三代而亡，秦皇朝更是仅仅过了两代便被汉朝所取代，这些例子里虽说也并非没有其他因素的影响，例如绝嗣、叛乱等等，但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王朝所统治的国家其文化不统一，导致了其较高的统治难度，有很大的几率会爆发叛乱。 而那些文化昌盛的帝国，例如罗马帝国则传续千年，它的文化在其灭亡之后依旧深刻地影响着欧洲，再例如两百多年前的阿巴斯王朝，也即我们所熟知的黑衣大食，这个王朝建立后不久，就在政治生活和文化生活上，达到了极灿烂的时代，它所统治的时期是阿拉伯人最为强盛的时代，他们富余、强大而自信，对宗教和文化也极为宽容。 特别是到了哈伦·赖世德和他儿子麦蒙的时期，达到了全盛时代，著名的《一千零一夜》所描绘的故事大多发生在这一时期，哈伦.赖世德更是其中出场最多的人物之一。 在当时的九世纪，有两位伟大的帝王主导了这个世纪，一个是西方的查理曼大帝，另一个就是阿巴斯王朝的哈伦.赖世德，这两人中毫无疑问哈伦.赖世德更加强盛一些，以至于后来查理曼大帝为了共同对抗拜占庭帝国而放下宗教上的隔阂，与哈伦.赖世德缔结了盟约，这也从侧面证明了阿巴斯王朝在经济、文化和军事政治方面所取得的全民优势地位。 第710章 宗教改革的第一步 “到底该如何改革现今基督教？”这是威廉一直以来不断思考的问题，现在的天主教会十分黑暗，教会掌握着圣经的解释权力，而作为天主教徒的信众却很奇怪的没有一本圣经可以读，只能依靠着神父牧师的解读来理解圣经。 这也就导致了教廷在掌握了话语权和宗教权力之后，其手中的权力彻底膨胀了起来，最终没有限制的权力导致了彻彻底底的腐败。 基督教会的腐败不是一个企图革新教会的克吕尼派所能改变的，即便他们倡导苦修和独身生活，但一旦他们掌控了天主教会的主导权力，其腐化速度也是极快的，这也是为何历史上克吕尼派掌权之后，还有许许多多的荒淫无道的教皇出现了。 至于威廉现在用强权将本国的天主教会纳入到自己的掌控之中，将教会的财政、修道院地产和神职的任命权收归己有，这一方法实际上只是治标而不治本的办法。 威廉可以确信，一旦作为开国之君的他离开人世之后，他的后继者定然压服不了国内的教会实力，最后王室手中的教会财产、圣职任命权等威廉通过权威夺来的东西将逐步丧失殆尽，或许百年之后天主教会将又会重现中世纪的黑暗腐败。 到底该如何彻底根除教会的腐败？对后世教会改革有深刻理解的他自然有着他自己独特的想法。 既然绝对的权力导致了绝对的腐败，那为何不破除教会对宗教的绝对权威呢？为何不让所有的天主教信徒人人都能有一本圣经可以读，而不是让教会掌握对圣经的独家解释权力？ 对于该如何改革教会，威廉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思路，改革无非利益的再分配，对于****的国家尤其要包括政权的利益、经济的利益，所以宗教改革是对圣经的重新解释，夺取对圣经的解释权就可以从教会手中夺取法权、政权、财权。 而宗教改革的起点就是让每个人都能阅读圣经知晓圣经，可以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也可以有一千个耶稣。 所以说，让后世欧洲人手一本圣经的印刷术和造纸术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是撬动黑暗欧洲愚昧板块的杠杆和支点。 破除中世纪的宗教黑暗和愚昧，让所有人都拥有圣经是必不可少的，只有让每个人都能随时阅读圣经，经常能和上帝对话，而不再需要繁琐的宗教仪式，不再需要神圣的宗教场所，自由这样才能打破天主教会的绝对权威。 在威廉的设想中，宗教改革之后，人们只要拿着圣经，心中向上帝祈祷即可，根本不需要固定的场合，不需要由牧师神父来主导，也即是禅宗佛教所说的“心中有佛，处处有佛”吧。 一旦由威廉所主导的宗教改革完成之后，管理和掌控宗教事务的权力将彻底让渡给世俗领主，也即威廉和诺曼底王室，这毫无疑问能让世俗君主们手中的权力大大增加，譬如如果教皇威胁说要各处天主教国家君主的教藉，他可以宣布改信新教，如此一来便可以拜托教皇对世俗权力的干涉。 宗教改革完成之后，随着君主权力之上的尊则确立之后，人文和科学解放、市民阶层崛起、商业精神传播等等就会随之而来，也即是说后世的文艺复兴实际上就是宗教改革的产物，没有宗教改革，即便再给意大利两百年，也诞生不了文艺复兴。 关于宗教改革威廉心中早有非常完善的蓝图，借鉴后世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威廉知道自己在这场宗教改革中应给做什么和怎么做。 但即便是如此，这样的大事也并不是威廉一个人就可以独自推动的，他还需要国内贵族和教士们的支持，特别是他的亲信和朋友，被他扶上圣伯多禄御座的新教皇若望十世的支持。 好在在返回巴黎的途中，若望十世也随他同行，正好方便了威廉和他交流关于教会改革事宜。 “陛下，您真是当之无愧的天才，此前我曾数次思考改革方略却不得其法，至多是倡导苦修之类的方法，没想到您的目光竟然如此深远。 如果真的如您所说的办法改革教会的话，定能起到釜底抽薪的效果。”若望十世在听完威廉的宗教改革蓝图后，顿时惊为天人。 “哈梅林，你谬赞了，这其中也有很多你的功劳，要是没有你的帮助，依靠我自身的努力也无法将它实现。”威廉谦虚道：“你愿意帮助我改革教会吗？” “陛下，您真的下定决心了吗？一旦您这么做的话，定会招致教会内部保守派的反对，到时候不只是其他国家会反对您，王国内部也将暗流汹涌，您做好准备了吗，陛下！”若望十世面色一肃，再次确认道。 “那是自然，我的决心就像磐石那般坚不可摧，任何人都无法撼动，无论前方有多大的困难，我都会一路走下去。”威廉双拳紧握，郑重地看着对方说道。 “既然陛下您都已经下定了决心，我有何故惜身呢？我这点命薄之力，请您尽情使用吧！”若望十世郑重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多谢！”威廉紧紧握住对方的双手，千言万语只化成这两个字。 “陛下，该谈谈您的具体想法了，到底该如何实现人人心中有上帝？”若望十世虽说对威廉的决心十分佩服，但对他的绝对自信却保有着怀疑的态度，毕竟教会权威绵延千年，其中利益盘根错节，到底该如何实行，若望十世倒是有些期待。 威廉并未立即开口，而是拿出三本装订齐整的《圣经》摆放在他的面前。 “这是书写在纸张上的圣经？现在纸张不是依旧很昂贵吗，用纸张记录的圣经如何能实现普及？”若望十世翻开一本圣经，用手抚摸着书页的材质，看向威廉惊讶地问道。 “先别急，哈梅林，你再看看其他两本《圣经》，看看它们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共同点！”威廉微微摇头，抬手说道。 第711章 文明神器造纸术和印刷术 见哈梅林一副惊讶的模样，威廉会心一笑说：“哈梅林，你手上的圣经是否相较于其他圣经来说轻便很多？再看看上面的字迹，是否一模一样？” “陛下，确实如您所说，我虽不知道这三本圣经是用什么材质制造的，但其重量和厚度较其它圣经来说的确要轻薄很多，只需用单手就能握持。 上面的字迹更是完全一致，我简直想象不出来这到底是如何实现的，仿佛是用神秘的炼金术将文字复制了一般！”哈梅林抚摸着三本圣经，惊叹道。 “哈梅林，这种材质你是否在西班牙那边见过？它就是纸，一种比昂贵且厚如竹简的莎草纸以及厚重昂贵的羊皮纸更加轻便价廉的书写载体。 这种纸张我已经命人研制了数年之久，在研究成功之后又将其封存了数年，直到现在我才让他重见天日！”威廉嘴角勾出一丝笑意，开口解释道。 欧洲大陆的人们最初使用的书写载体是一种名为“莎草纸”，但其实类似于“竹简”异类的纸张，它用当时盛产于尼罗河三角洲的纸莎草的茎制成。 莎草纸出现在公元前3000年，最早古埃及人开始使用莎草纸，并将这种特产出口到古希腊等古代地中海文明的地区，甚至遥远的欧洲内陆和西亚地区。 莎草纸一直使用到8世纪左右，后来竹简退出了历史舞台，在欧洲地区，很多地方已经用羊皮纸和牛皮纸来代替莎草纸，因为他们相较于莎草纸来说成本更低，且在潮湿的环境下更耐用，在任何地方都能生产，不受原产地和原料的限制。 当然，直到11世纪，教会和王国宫廷的正式文件依旧是用莎草纸来书写的，拜占庭帝国更是直到12世纪依旧在使用莎草纸。 至于纸张，则相对于羊皮纸和牛皮纸来说更加廉价，它用树皮、破鱼网、破布、麻头，甚至是芦苇秸秆纤维等作原料，其原料价值和珍贵的羊皮牛皮来说可谓是天差地别。 在遥远的东方，公元105年东汉时期，蔡伦就发明了造纸术，但直到1150年，欧洲才建造了第一个造纸工坊，期间整整相差了1045年。 造纸术在向欧洲的传播历程极为漫长和复杂，在公元751年，唐朝高仙芝与大食国爆发怛罗斯战役，战败的唐朝士兵俘虏中有懂得造纸的工匠，造纸术便传入了西方。 第一个造纸工坊最早出现在中东地区的撒马尔罕，接着又在794年于巴格达兴建了第二座造纸工房，由此造纸术才开始逐渐向欧洲大陆传播。 但在此后的数百年里，造纸术仍旧被萨拉森人牢牢把持着，直到后来造纸术才逐渐由西班牙的倭马亚王朝逐步传入西班牙。 威廉在发明造纸术的时候实际上并非一帆风顺的，由于没有前人的经验，这一进程极为缓慢，而威廉又因为有很多军政事务要处理而不可能亲自动手参与实验，故而直到他参与了卡斯提尔的斐迪南一世所发动的萨拉戈萨十字军，攻陷了萨拉戈萨并俘获了一批造纸工匠之后，造纸术才得以顺利地被研发了出来。 然而，威廉在命令工匠发明出造纸术后，他并未将其公开，反而是严加保密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时一种文明级别的核弹，在破除教会权威、发展文化和自然科学中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一旦时机掌握的不好，很可能会引起教会的激烈反弹。 同样被威廉严加保密珍藏起来的还有印刷术，这种能够将事先雕刻好的文字木板将文字一份份地复制拓印的技术配合上造纸术，足以成为破除教会对宗教和文化知识的垄断。 印刷术在人类历史上最早出现的是发明与唐朝时期的雕版印刷术，而活字印刷术要直到公元1041年由宋朝平民出身的毕昇发明出来。 相较于中国印刷术的发明，欧洲这边铅活字印刷术则出现的更加晚一些，它最早是由约翰内斯·谷登堡于1455年在德意志的斯特拉斯堡发明的，身为金匠的他在为丰厚的利润欣喜之时，大概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西方活字印刷之父”，更不会知道自己的创举又将会为后来的世界带来何种翻天覆地的变化。 威廉这边命令手下皇家工坊研究印刷术，自然是选择更加耐用和先进的铅活字印刷术。 制造铅活字的时候，工匠们首先要先制造出铸造铅活字的模具，同时在质地坚硬的铜板或钢板上刻出字母和花纹，然后将把刻出的图案按压在呈熔融状态的金属块上，由于铅和锡相对于其他金属来说更加柔软，便于切割成型，且兼具不易碎和又耐磨损的优点，故而在选用活字材料时工匠们在反复试验之后，选择了铅作为活字的材料。 在铸造好铅活字之后，把这些铅活字依照需要选取出来并安放在两个l型钢件夹具上加紧，并将其放入木质框架中用螺丝固定，如此一来便可开始反复印刷。 当然，在发明出铅活字印刷术后，威廉也同样并未将其公开，反而将其封存保密起来，同时命令皇家工坊的工匠们对其进行进一步的改进，包括活字铸造模具、金属固定夹角、以及压模铸造的发明和改进等。 “太棒了，我的陛下，造纸术和铅活字印刷术简直神乎其技，就好像是上帝赋予您的一般！ 只要有了这两样技术，我们完全能用极少的成本和更高的效率大量印刷出版《圣经》！”哈梅林在听完威廉的解说之后，也不顾的自身的形象，高声欢呼了起来。 “哈梅林，无论是对《圣经》按照我们的想法加以解释也好，对拉丁文的《圣经》进行翻译，翻译成法文、德文等各种文字也好，我都需要你的帮助和支持！”威廉紧握着哈梅林的双手拜托道。 “陛下，我定当竭尽所能助您翻译和推广普及《圣经》，请务必尽情使用我的一点绵薄之力！”哈梅林郑重地点头应道。 “多谢！” 在有了身为教皇若望十世的支持之后，有了教廷的支持，想必推广圣经将会比后世马丁路德发起的宗教改革要容易很多。 第712章 普及法文 作为诺曼帝国的主题民族，诺曼人是从北欧迁居于法兰西后与当地法兰西人融合后所形成的民族，他们说着法语，但却保留着一些与法兰西人与众不同的文化习俗，自然的威廉将法语当做是整个帝国的官方语言文字。 然而，威廉所统治的地域实在是太过于广阔了一些，除了法兰西人的传统所在地使用着法语之外，其余像法兰西南部的阿基坦。图卢兹等地广泛使用着奥克语，莱茵河流域的人们使用着低地德语和德语，挪威王国的挪威语，就连区区一个不列颠群岛也有数种语言，包括英格兰的古英语——即盎格鲁萨克逊语，苏格兰地区的苏格兰盖尔语，爱尔兰地区的爱尔兰盖尔语，威尔士地区的威尔士语，苏格兰外岛地区的挪威语。 如此之多的语言文字给威廉对诺曼帝国的统治造成了极大的不便，很多时候，在除了英格兰、法兰西和莱茵河流域之外的偏远的地区，威廉根本就无法组建起直属于自己的政府行政部门，只得通过大量册封贵族骑士，以及和当地贵族合作的方式进行统治。 然而仅仅这样威廉就满足了吗？ 不，他绝不会放任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因为他很清楚，语言文字的不同将使得这些地区的离心力大增，因此而导致的分裂在人类的历史上数不胜数。威廉可不希望他的国家在他离世之后，就分崩离析。 纵观整个人类的文明史，一个国家的建立的过程，可以理解为将不同地域的人群、不同区域的社会按照某一种模式组织起来的过程，这其间语言的作用相当重要。纵观历史上出现的强大帝国，大多都会设定一种官方主导语言作为其政令传达的渠道，作为其军令畅通的保障。 最近也是最著名的例子当属一战时期的奥匈帝国，这个国家的前身奥地利，为德意志地区的一个诸侯邦国，13世纪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发生大分裂与大混乱，哈布斯堡家族趁此机会凭借其地利优势向周边积极扩张，到了15世纪到19世纪之间，奥匈帝国的实力更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迅速上升为欧洲主要强国之一。 到19世纪初期年时，奥地利已经成为了一个幅员辽阔的大帝国，其疆域东起西乌克兰，西到阿尔卑斯山脉，北接波德平原，南邻亚得里亚海，势力范围遍布中欧、东南欧、东欧的多个地方。 奥匈帝国因为气候温和、地势平坦，农业条件极为发达，是当时欧洲有数的几个大粮仓之一。 在后来的工业化进程中，奥匈帝国又紧跟了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步伐，到了1900年，奥匈帝国的工农业实力已经位居世界前列，其中作为其辉煌标志的就是作为当时欧洲第一大兵工厂的斯柯达工厂。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在当时强大无比的国家，这个国家在经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失败之后，就直接因为民族和文化复杂多样而最后分崩离析了。 当时本身奥匈帝国的本民族德意志人大多聚居在奥地利地区，在人口上德意志人仅仅占据总人口数量的三成左右，并不占据优势地位，而在奥地利的周边则恰好是多民族聚居的地区，北方的波西米亚与摩拉维亚为已经高度封建化的西斯拉夫人，东边的匈牙利王国为马扎尔贵族统治的多民族强大王国，南边的巴尔干半岛则是典型的民族繁多、教派复杂之地。 然而包括匈牙利人、波兰人、克罗地亚人、罗马尼亚人、捷克人，斯洛伐克人、乌克兰人等各族偏偏在人口数量上和分布上又达到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将处在中央的奥地利德意志人给包围了起来，使得奥匈帝国的民族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 没有主体民族的国家是不利于国家统一的，后来欧洲民族主义思潮兴起后，这个多民族国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以至于国内内乱不断，统治力量不足，无法将奥匈帝国的所有实力全部爆发出来。 这也是为何在一战中，奥匈帝国的军队表现得如此低劣的原因，如此众多的语言给政令和军令的传达造成了极大的不便，难以想象在拥有20多种语言的奥匈帝国如何还能够在激烈的一战中存活下来。 好在威廉这边情况还不算特别严重，作为主体民族的诺曼人拥有一百三十万人，其次同样使用法语的法兰西人有六百万人，其次是使用古英语的英格兰人有两百余万人，使用苏格兰盖尔语的有八十余万人，使用爱尔兰盖尔语的有六十余万人，使用威尔士语的有五十万人，使用挪威语的有八十余万让人，在莱茵河流域地区，使用低地德语和德语的人口数量多达二百五十余万，法兰西南部使用奥克语的也有一百五十余万。 如此看来，使用法语的诺曼人和法兰西人的人口中暑有七百三十余万人，占到总人口数量的百分之四十五。 也即是说真正能够当做诺曼帝国基石的也只有法兰西的这区区七百余万人而已，再加上被诺曼人长久统治的英格兰地区的两百来万人，威廉能够充分利用的人口数量仅仅占到了帝国总人口数量的五六成左右。 这个问题在神圣罗马帝国也相对比较明显，此时的神罗帝国人口数量为八百余万人，其主体民族为使用德语的德意志人，但相对于威廉这边来说，神圣罗马帝国的人口相对集中一些，在人口利用的角度上看并不会造成多大的阻碍。 想到这里，威廉不由深思了起来，如何才能够避免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帝国走向分裂呢？ 威廉在苦思冥想之下想出了两个办法，其一便是之前所说的，利用他手中所掌握的印刷术和造纸术，大量刊印法语版本的《圣经》以及包括包括宗教、文学、科学等等方面的书籍，凭借着成本优势，人们得以人手一本法语《圣经》。 另一个办法，也是一个迫不得已的办法，那就是将那些离心力较强的王国分封给自己的几个儿子们，这样即便未来这些王国将从诺曼帝国中分离出去，但也能算作是帝国的盟友和卫星国，总有能同化的一天。 第713章 教育和教改两手都要硬 在看待问题上，左右后世而来的威廉总是会有更多的思路，他在思考宗教改革思路的时候，同时又把思维发散到了毫不搭界的教育制度和文化之上。 “为何不能将宗教改革和教育改革结合到一起，乘着推广普及法语版本《圣经》的机会，顺势将法语和诺曼文化传播给帝国内的其他各族民众，让他们通过学习圣经而习得法语和诺曼文化呢？”想到这里，威廉看向哈梅林教皇说道： “哈梅林，我有一个新的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探讨一二？” “不胜荣幸，我的陛下！”哈梅林微微点头，微笑着回应道。 “哈梅林，你对我国，特别是法兰西的教育制度有所研究吧？”威廉稍稍卖个关子，嘴角扯出一丝弧度开口道。 哈梅林虽说不知道威廉打算做什么，但依旧如实向威廉回答道：“陛下，我国的教育体系可以追溯到两百多年前的查理曼大帝时代。 他是基督世界最伟大的君主，天主教会最伟大的支持者和守卫者，他创造性地透过教会来鼓励学问和艺术，在天主教会设立学校，以教育官员和贵族藉此改善政府的质素。 这些教会学校依照着主办者的不同可分为由僧院学校或隐修院学校兴办的修道院学校，由教区所兴办的堂区学校，以及由主教座堂所兴办的主教学校。 这三种学校中由地方堂区所兴办的学校教育范围更广、培养范围更大，并不只是培养教士，但其办学条件和设施较差，比不上由修道院和主教座堂（如米兰大教堂）的教会学校。 除此之外，查理曼大帝还大力兴办宫廷学校，主要教授宗教、自然科学和法律社会学，以此培养王室所需要的各级官吏。 最后还有一种教育方式便是骑士教育，它没有固定的场所，是一种约定俗成的教育模式。一般来说开始阶段是有骑士的父母亲自教育的，之后骑士们再把自己的子嗣，一般是次子送入到更高一级的贵族麾下充当侍童，追随领主和夫人学习上流知识和文化，等到21岁的是时候，结束教育的侍从会被授予骑士称号。 目前我国的教育制度也大体沿袭这三类教育制度，您这几年所兴办的巴黎大学、剑桥大学和伦敦学院大体也属于宫廷教育的范畴。” 哈梅林教皇讲得很是详细，威廉也听得很是认真，期间没有发出任何一句打断对方的话。 “真是博闻广识呢！哈梅林，你的解答可真是帮大忙了。”威廉兴奋地抚掌笑道：“我此前也正在思考如何趁着推广法文版本《圣经》的机会，更加有效地全面推广法语教育，让更多家庭的孩子们有机会接受法语普及教育，得以改变他们的未来命运。” “陛下您真是仁慈宽厚，我代所有的孩子们感谢您。”哈梅林好似被威廉感动一般，摸了摸眼角的泪水说道：“您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您尽管吩咐便是！” “嗯，此前我也曾经对我国的教育制度进行过一系列的调查，发现我国在初级教育阶段，也即数量最多的教会堂区学校在师资条件和硬件条件上很是艰苦，既没有宫廷大学和学院的师资条件，也没有主教座堂学校这样的强力资金后盾，我打算对全国范围内的教会堂区学校进行补贴，以便改善他们的办学条件。 而在这之上，我打算鼓励城市里的商人、使命和行会开设专门的专科学校。 这种新型的学校不同于以往的宫廷学校和教会学校，它们的开设更多的是为了教育学生更多的世俗知识，特别是读、写、算这方面的基础知识和各自行会所有的专业知识。 我希望您能够一反面帮助堂区学校提高办学条件，同时也能够对城市学校和行会学校网开一面。 我知道城市学校和行会学校的大量开始会打破教会对教育的垄断，但这是社会进步所必须的，请您务必答应我的请求！”威廉注视着哈梅林，语气郑重地拜托道。 威廉的请求确实让哈梅林有些为难，资助普遍困难的堂区学校还好说，毕竟肉都烂在锅里，并且还有威廉的财力资助，合理而不为呢？ 可是一旦放任城市学校和行会学校这样的学校发展起来的话，确确实实会如威廉所说的一般，因为其打破教会对教育垄断权力的缘故而引起剧烈的反弹。 这种反弹并不只是教会上层的，而是教会所有级别教士们的普遍反对，因为城市学校的崛起必定会损害到他们的基本利益和话语权。 “陛下，您是认真的吗？”哈梅林再次确认道。 “我的决心已定，必须推广法文普及教育，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挠的决心。”威廉的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哈梅林，郑重道：“你愿意协助我吧？” “陛下，既然您决心已下，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劝服王国境内的教士们支持您的改革决策！”哈梅林教皇舒了口气，面色一肃，点头承诺道。 “哈梅林，有你的帮助，何愁大事不成呢？”威廉哈哈大笑说道。 “陛下，您还有什么新的想法全都说出来吧，我这边也可以和您一起参详参详。”哈梅林真是有些怕了眼前的这位帝王，虽说威廉却是颇有能力且运气不错，他想要的事务总能得到手，但他那些别具一格的想法总会吓倒不少人，有时候甚至会引起不小的纷争。 在因为威廉的新想法而导致纷争开始之前，哈梅林教皇打算为他的决策把把关，最好不要让他像现在这样急躁冒进，还没实行教改呢，就想着夺取教会的教育垄断权力了。 当然，或许威廉却是有这个激进的资格，因为罗马教廷已经不复存在的关系，已经沦为一盘散沙的天主教会能够和强大的王权抗衡呢？他只希望在改革的过程中少些流血罢了。 “是这样的，我打算在帝国的各个王国设置不同的学区，譬如在诺曼底公国以诺曼底大学设立诺曼底学区，以巴黎大学为核心设立瓦卢瓦学区等，这些作为学区中心的大学将是由皇室和政府出资的公立学校。 在这些公立大学的周围，则是由学者开设的学馆、主教座堂学校、修道院学校和城市学校，他们将受到核心大学的约束，共同组成学区。 如此一来便可以将原先散乱的教育体系彻底统合起来，便于管理和师资力量的调配。” “多么有创造性的设想啊！您的决定我定将大力支持。”哈梅林舒了口气，好在威廉没有再给他出难题。 第714章 新一代的狮子们 一路上来，威廉与知己好友尽情地畅谈心中的想法，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感觉还没过多久的样子他和他麾下的军队就已经越过了普罗旺斯，抵达法兰西南方重镇图卢兹。 “里夏尔大人，休伯特那边是否需要我们的帮助？”威廉对巴塞罗那迟迟不肯屈服有些在意，他想着是否亲率大军南下巴塞罗那支援休伯特。 “陛下，您完全不必担心那边的情况，早在两天前休伯特大人就已经给我们发来了最新的战报——巴塞罗那公爵拉蒙被擒获，诸侯尽皆降服。”里夏尔公爵摆了摆手笑道。 “那为何我没有接到消息？”威廉有些奇怪，故此一问。 “陛下，您当时和教皇陛下畅谈甚欢，哪里还顾得了查看战报？” “哦，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我军就先行回转巴黎，我们会在巴黎等候休伯特大人的凯旋归来。”威廉有些尴尬地哈哈一笑，强自正色道。 “是，陛下。”里夏尔公爵不以为意，屈身告退。 说道巴塞罗那，威廉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了西班牙。卡斯提尔和莱昂，联想到了自己的三个小舅子——桑乔、阿方索和加西亚。 算算年纪，桑乔已经26岁了吧，阿方索和加西亚分别有22岁和20岁了，他的这三个小舅子如今已经成长为三头健壮的雄狮。 其中身为大哥的桑乔更加强壮而好战，擅长军事方面的事务，是身为二哥的阿方索则更加擅长阴谋算计和政务方面，但他的勇武也丝毫不逊色于桑乔，而最后身为三第的加西亚倒是显得有些平庸，甚至在两个极为耀眼的哥哥面前显得有些怯懦。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们三人也不愧是威廉的岳父斐迪南大帝的子孙，至少和其他贵族子弟比较来看，他们三人算是较为杰出的继承人。 未来桑乔、阿方索和加西亚三人将在这个宏伟的历史舞台上谱写下他们各自的篇章。 威廉之所以如此关注他们三人自然是有他的目的的，因为他对很清楚地记得未来不久将发生的一个著名的历史事件——熙德和西班牙王室继承战争。 前世曾经玩过帝国2，看过老电影万世英雄的威廉对这段历史有着很清晰的记忆，大概是三年之后的1065年，一代大帝斐迪南一世不幸逝世，依照他生前的遗嘱他将自己拥有的王国分别分封给了他的三个儿子，其中长子桑乔获封卡斯提尔，次子阿方索获封莱昂，三子加西亚获封加利西亚。 他的两只女儿也分别获得了萨莫拉和托罗。 原本斐迪南一世对他的儿女们寄予厚望，他希望透过分封领土，使自己的三个儿子能各自维持领土，但在他死後不久，他的初衷就未能实现了。 很快桑乔为了将他父亲生前所拥有的领地全都纳入到自己的麾下，便先和阿方索联合将矛头指向了实力最弱的加西亚。 在两人共同瓜分了加利西亚之后，两人又为了争夺对方的王位又互相争斗了起来。 战争的结果是很明显的，拥有熙德的帮助，再加上桑乔本身极为擅长军事，被称为“强者”的他很轻易的战争了莱昂的阿方索，并将他流放到了托雷多，并接受了莱昂王国。 然而不幸的是，桑乔在攻打萨莫拉的途中，被一个名叫贝丽多.多尔福斯的贵族给阴谋杀死了。 最终，三人中被流放的阿方索成了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者，作为斐迪南大地唯一幸存的子嗣，他继承了卡斯提尔、莱昂和加利西亚三个王国，再次统一了他父亲费迪南一世生前所拥有的全部领土。 唯一失意的只有曾为桑乔近卫军指挥官和御马者的熙德，他因为置疑阿方索的阴谋而被流放到萨拉戈萨。 当然现在历史已经因为威廉的出现而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他与斐迪南一世的长女乌拉卡结婚并育有三子一女，分别是长子理查德，次子弗里德里希和三子罗伯特，以及长女康丝坦斯，其中长子已经有13岁大了，再过几年威廉打算让理查德和玛蒂尔达女大公结婚后坐镇意大利，次子弗里德里希也有十岁的年纪，三子理查德则年仅六岁，长女是最后出生的，才仅有三岁大而已。 因为和卡斯提尔的长公主乌拉卡的婚姻，威廉自然而然地获得了卡斯提尔和莱昂的继承权利。 虽说这个继承权在继承顺序上还在加西亚之后，但若是三人互相争斗起来的话，威廉便有机可乘。 说起来，威廉也算是打算效仿他老丈人的故事，就像1037年斐迪南大地以他妻子长公主桑恰的名字夺取莱昂王位一样，威廉也打算如此。 实际上威廉对卡斯提尔和莱昂的窥视那是由来已久的，自从他目睹了卡斯提尔骑士们矫健强大的英姿之后就对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士们念念不忘。 这些长年累月和异教徒拼死作战的卡斯提尔骑士们才是唯一能和诺曼骑士相匹敌的存在，对于能够孕育如此强大骑士的国家，威廉也很是垂涎。 特别是现在威廉在扩张方案已经达到了一种极限的情况下，此时唯一扩张的方向便是西班牙，那个小国林立、异教徒盘踞的半岛大陆。 并且从成本和收益的角度上看，将扩张的目标对准西班牙，确实比和神圣罗马帝国以及东欧诸国硬磕更有性价比。 此时神圣罗马帝国也开始逐渐从衰落中走出，逐渐走向强盛，其最重要的标志便是科隆大主教的失势和逐渐成年的神罗皇帝亨利四世。 亨利四世这头小狮子如今也和威廉的儿子差不多大，已经是十三岁的年纪，可别看他还未成年，年幼便失去父母的亨利四世早已学会了坚强和独立，他的心性远比其他年轻的国王要来的更加坚韧，他有自己的目标和野心，不会被途中的任何阻碍给绊住脚步。 特别是再加上有一个熟悉诺曼帝国内部的巴伐利亚公爵韦尔夫和萨克森公爵奥多夫等人的辅佐，相比等几年亨利四世亲政后，神罗帝国又会成为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 第715章 王子们的贵族教育 “父亲！父亲！” 威廉策马在前，远远望去只见一名十三岁的男孩穿着装饰华丽的精良孩童板甲，稳健地骑在站马上，一边向威廉招手，一边挥动马鞭策马而来。 听见熟悉的声音，威廉放眼望去，这道矫健的身姿确实属于自己的长子理查德。 “理查德！我的孩子，一年不见个子长高了不少，身体也更结实了，都变成大人了呢！”威廉有些溺爱地抚摸着理查德金色的微卷碎发，柔声道： “不过理查德，可不要忘记时刻遵守宫廷礼仪，要记住你是王家典范！” “知道了，父亲。”理查德心中有些抵触，眉头微皱，不过他还是立即点头应道。 身为自己的长子继承人，诺曼帝国的皇太子，理查德从小就接受了继位严苛的宫廷教育。 从六岁开始，理查德就得学习读书，除了法语之外，还得学习拉丁文，这是必修的课程，此外身为男孩的他还得学会骑马、射猎和使用各色武器。 当然，除了理查德的之外，像休伯特公爵家的公子、罗德里戈家的公子等诸多贵族子弟也同样需要接受如此严苛的宫廷教育，从小便要习文学武，到十四岁的时候，他们甚至要学习一些骑士的基本功，比如锻炼身体以便穿得起盔甲，锻炼使剑和投枪等等。 因为贵族们平时忙于农事，而战时需要随军出征，故而这些贵族子弟的教育更加偏向于实用，首先他们得学会骑马，学会马战和步战，还得学会决斗并且能够在决斗中如何在不伤及对方性命的情况下俘虏对手。 有如此要求，大概是为了通过俘虏地方的贵族以勒索赎金，毕竟打仗的时候在四十天的服役期间国王是不给军饷的，要是没有收获的话，贵族们可是会亏本的，想要挣钱就得俘虏对方的贵族。 当然，随着威廉建立了诺曼王国并建立了成建制的常备军团之后，整个王国上下更加强调上下尊卑和宫廷礼节。 当时威廉为了巩固王权，通过搜罗一些列文献，在众多学者的帮助下制定了一系列宫廷礼节，譬如中央宫廷和地方城堡的觐见规程礼节，用餐、穿着和礼乐上都各有不同。 自古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在威廉和王室的引领下，大小贵族都以宫廷礼仪为榜样，仿着宫廷做派，就成了“有教养，好品味”。 于是贵族家的孩子，少儿时就接受一种上行下效的教育，他们学说宫廷式的语言，学习宫廷式的仪态，举手投足、说话做事的仪态都像个高贵的宫廷贵族。 可以说这些贵族的孩子们在日常教育中除了学文习武之外，接受最多的教育就是举手投足和日常问候的礼仪，此外还有舞蹈、音乐、唱歌，以及最重要的下国际象棋。 而真正的宫廷王子，甚至在他们一会说话的时候就会被开始教授仪态和品德，他们甚至是从小靠着听从数百上千年前的古代故事和诗集来学习说话用词的，其中亚瑟王和圆桌骑士的故事，以及宫廷诗人费康的杜洛杜斯新创作的《罗兰之歌》算是其中较为有趣的。 威廉的儿子们除了接受严苛的宫廷教育外，他们还得接受其他贵族子弟所不需要学习的数学知识、政治著作和军事指挥艺术等等。 政治和军事这两项的重要性自然不必说，所有贵族们也知道学习这两项的重要性，但对于数学，其他贵族们却不爱愿意学，他们认为算术是商人们的事，作为高贵的贵族才不要学。 不过作为后世之人，威廉对数学有足够的重视，他认为自己的儿子们不学习数学容易被宫廷官员所愚弄，故而在课程上着重安排了几项数学课程，至少不能让他们在数学上吃亏。 总得来说，有威廉所主导的宫廷教育就要让所有的贵族仪态、举止富有骑士风范的威严，下跪鞠躬和舞剑得风度翩翩，决斗比武要够狠，说话用于不能土里土气，温文尔雅。 作为王家典范，威廉的几个儿子们自小接受的宫廷教育可比其他贵族孩子们要严苛好几倍，自然而然地就会有一些逆反心理，特别是十二三岁的时候正好是所谓的“中二病”多发时期，理查德对他的叮嘱有所抵触那是理所当然的。 “好了，我的孩子，你且先和我同行享受这场盛大的凯旋仪式，等结束后再和我一起回宫见你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威廉轻轻的拍着理查德的小肩膀，轻声道。 “是，父亲。”理查德遵照宫廷礼节，对威廉一礼道。 “里夏尔大人，鲍德温大人，罗杰大人，诸位大人们，随我入城！”威廉转身对着身后的众人，抬手朗声道。 “喔！”纷纷应和，威廉身后的贵族们也同样鞠躬应是。 此次先一步进城的主要是此次意大利作战中立下功勋的贵族骑士和将士们，毕竟巴黎就这么大，人口只有区区不到十万人，根本不可能容纳所有人进入城中。 但即便是如此，粗粗挑选出来的幸运儿也足有六千人之众，此外还有威廉麾下的近卫军团，如此之多的军队要进入巴黎，立即吸引了众多市民前来围观。 好在威廉早在抵达巴黎之前，就已经通知了巴黎的执政官，命他维持好城市中的秩序，不然此刻一个不好的话或许会酿成严重的踩踏事故也说不定。 “巴黎这几年变化很大啊，街道变得更加宽阔和整洁了，道路两旁的房屋竟然大多有三四层楼高，都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啊！”常年驻守在英格兰的罗杰.德.蒙哥马利伯爵看着周围鳞次栉比的店铺和宽阔的接到，如此感慨道。 “可能是余这几年长居于巴黎的缘故吧，余倒是觉得巴黎这几年变化不大，不过威廉陛下对巴黎的建设倒是很用心呢，从前这里混乱的摊贩、狭窄的街道和肮脏污秽的路面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就是现在你所见到的景色。”里夏尔公爵和罗杰伯爵并行，f一边策马一边攀谈道。 第716章 孩子们的未来婚姻 “抱歉抱歉，人一上来年纪啊，话就特别多，别介意啊，罗杰伯爵。”里夏尔公爵摆了摆手，一脸歉意道。 里夏尔公爵已经是七十六岁高龄之人，他也不大可能亲自照看自家的阿尔斯特公国、布拉特邦伯国和新得的萨鲁佐伯国了，这些领地基本就交给了自己的长子威廉.德.瓦西负责照看，而他自己这些年来则常年居住在威廉赐下的巴黎塞纳河畔豪宅中安享晚年。 这次出征罗马也算是他最后一次领兵出征了，也是他最后一次创造辉煌的战绩，故而他总是喜欢和身旁的贵族说说话，怀念过往，讲讲自己的人生经验。 “哪里，里夏尔大人，您说的话着实让我收获颇多，我这边才是要好好向您学习才是。”罗杰伯爵态度谦逊的说道。 罗杰伯爵实际上年纪也不算小了，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在年轻化的诺曼贵族中算是老一辈的人物，不过在资格更老的里夏尔公爵面前，他却恪守本分，态度十分谦虚。 “罗杰伯爵，这次你可是在巴塞罗那的战场上立下了大功啊，待凯旋式结束后，陛下定会再次进行新一轮的册封。 你不妨先和我说说，你想要那一块封地，我这边也好跟陛下那边通通气。”里夏尔公爵见罗杰如此谦逊恭顺，心情颇为愉悦道。 “我不敢奢求什么，陛下愿意赐予我任何的赏赐我都会乐意接受。 当然，最好还是意大利的封地，即便是一座城市我也乐于接受。”罗杰伯爵微微摇头谦虚道。 “哈哈，作为领兵地抵挡住萨伏伊公爵军并逼降辅尔基耶伯爵的你，怎么也会获得一块更大的领地，或许运气好可能是一个伯国也说不定呢。” 相比于欧洲大陆普遍贫瘠的土地和落后的城市来说，意大利肥沃高产的耕地和赋予的城市、发达的商业和源源不断的税金，确实比西欧地区的封地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有些时候，里夏尔公爵甚至也想将自己的阿尔斯特公国兑换成意大利的封地，即便只是获得一个伯国或是城邦那也是赚的。 不过话虽是这样说，但实际上两人对此却并不保有什么期望，因为迄今为止威廉所获得的大片领地中仅有罗德里戈公爵获得了布雷西亚伯国和他里夏尔获得了萨鲁佐而已，至于其余的领地却没有一丝一毫被分封出去。 贵族们不禁有些猜测，威廉是否会把富饶的意大利作为王室的直辖领地，而把其他诸如普罗旺斯或其他地方的领地赐予有功的贵族。 这一点，他们确实是猜对了，威廉在意大利的领地分配上确实有着自己的一些看法，他打算将意大利当做是王室的直辖领地和最重要的收入来源地。 要知道四百年后大航海时代开启的时候，当时的意大利总税收可是足足有三百万金马克，足足比当时占领整个美洲的西班牙的王室收入要高出整整三倍，也即是说那时候的意大利相当于三个美洲。 如此之大的一块肥肉，威廉除了将部分领地分给自己的亲信之外，自然是不会轻易分享的。 至于那些用来犒赏将士们的领地，威廉则打算从新占领的普罗旺斯公国和巴塞罗那公国的部分领地中拿出一些封给他们。 ...... 凯旋仪式和庆功宴会照例举行，不过因为参与人数过多的关系，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结束的，故而威廉在通过凯旋门之后就先行与众人道别，带着他的长子理查德返回西堤宫。 在侍从和侍女的簇拥下，两人来到宫中王子们接受教育的教室。 “陛下！”乌拉卡见威廉到来，连忙提起长裙快步出迎。 “乌拉卡，这一年辛苦你了。”威廉笑着扶起乌拉卡，柔声道：“孩子们呢？” “恩里科神父正在给弗里德里希和罗伯特教授修辞学，玛格丽特嬷嬷正在教授康丝坦斯如何缝纫，师傅们都夸赞我们的孩子们好学认真呢！”乌拉卡骄傲地笑着说道。 作为诺曼王国最著名的学者之一，来自意大利的恩里科神父是其中最为博学的人，在修辞学和法学上颇有造诣，威廉对于乌拉卡的安排很是满意。 “康丝坦斯才五岁大，乌拉卡，这是否对她太过严苛了一些？ 毕竟和男孩子相比，女孩子在学习方面可以稍微放松一些，缝纫这些技能可以等到她更大一些的时候在学习也不迟。”威廉微微摇头，开口商量道。 不过乌拉卡却对此持不同的看法，她依旧坚持道：“女孩子家家虽说不需要像骑士们那样骑马打仗，但至少也要学会如何持家，缝纫是一项必不可少的技能。 现在各国的贵族姑娘们那个不是会至少两门手艺的，康丝坦斯她至少也得学会在手帕上，缝制王室的徽章吧！ 以后她还得学会诗词歌赋，懂歌舞音乐，以后在参加各种聚会沙龙的时候不会让其他人看低了。” “我的女儿，有谁会看不起？还是先让康丝坦斯歇歇，学习些散文陶冶情操即可，这些技能等她长大之后在学不迟。”威廉拍了拍她的背部，柔声道。 “那好，陛下，我听您的。”乌拉卡最终还是选择听从威廉的建议，确实在威廉这么一说之后，她也觉得自己对女儿太过严厉了一些，在威廉反复劝说之后，她也自然乐得借驴下坡。 “对了，乌拉卡，孩子们的婚姻大事你有什么想法吗？”威廉看着不远处正跟着恩里科神父认真学习的两个孩子们，开口道。 “陛下，这件事该有您来决定才是，不过如果您要为孩子们选择未来妻子的话，最好不要挑选国内大贵族的女儿，还是选择国外的公主最好！”乌拉卡开口建议道。 “嗯，说的有道理，让孩子们和国内大贵族联姻，确实会引起国家分裂，这样的事情我是看得多了。”威廉听了乌拉卡的建议，点头赞扬一声，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乌拉卡，你说让弗里德里希和罗伯特分别娶一个拜占庭皇室杜卡斯家族的紫衣公主怎么样？ 我这里正好与两个人选，更别是九岁的安娜.杜卡斯和四岁的狄奥多拉.杜卡斯，这两位公主和弗里德里希他们年纪相差不大，又是杜卡斯家族的掌上明珠，正好符合我们诺曼底皇室的身份。” 第717章 说到就做是威廉的优点，既然他要给自己的子女们安排婚事，那自然是越快越好，毕竟整个欧洲能够配得上自家儿子们的公主也只有那区区几人而已。 随即，吉法德家族的小沃尔特带着为威廉的次子弗里德里希和三子罗伯特求取公主的使命，被他的皇帝派往拜占庭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 经历了近两个月的颠婆，小沃尔特.吉法德终于踏上了君士坦丁堡的土地。 君士坦丁堡，这座位于巴尔干半岛东端，控厄博斯普鲁斯海峡，是黑海门户和欧、亚交通要冲，其巨大的城市规模、高大宏伟的城墙以及随处可见的宏伟建筑物无不牢牢吸引着小沃尔特.吉法德的目光。 小沃尔特此行还是诺曼帝国首次和拜占庭帝国首次的正式来往，因此手持威廉亲笔诏书的小沃尔特.吉法德受到了拜占庭皇帝君士坦丁十世和大牧首的高度重视，很快就得到了皇帝的接见。 “尊贵的巴西琉斯陛下，外臣沃尔特.吉法德奉我主威廉皇帝陛下之命，特来觐见。”小沃尔特.吉法德单膝跪地，态度恭敬道。 “贵使的所带的书信朕已阅过，你主诺曼皇帝威廉要为他的儿子弗里德里希和罗伯特求取我家账上明珠安娜和狄奥多拉，这一点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同意的。”君士坦丁十世放下手中的对方呈上的书信，摇头开口道。 君士坦丁十世之所以拒绝对方并非无因，安娜和狄奥多拉贵为紫衣公主，是他的掌上明珠，他自然不肯将她们嫁到万里之外的法兰西去。 况且因为西西里的诺曼人时常入侵马其顿和希腊的关系，他对诺曼人的观感极差，虽说诺曼帝国的威廉和西西里的凯撒并没有直接的从属关系，但在他看来，西西里的凯撒分明就是威廉扶植的一颗棋子。 抱着这样的想法，君士坦丁十世拒绝对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对于君士坦丁十世的拒绝，小沃尔特早有所准备，为了说服对方，他不得不用犀利的严词加以刺激： “尊贵的巴西琉斯陛下，您是罗马帝国的正统继承者我，但如今贵国的疆土仅仅剩下巴尔干和安纳多利亚，在意大利的领地仅剩下拿波里将军区，不知贵国是否有心恢复在意大利的统治？” “闭嘴！朕的罗马依旧是世界主宰，西西里的凯撒不过窃据南意，待我扫平东部的塞尔柱突厥，便会亲率大军将其彻底击溃！”似乎是被小沃尔特戳到了痛点，君士坦丁十世当即色变，怒声道。 “尊贵的巴西琉斯陛下，外臣并无意冒犯，只是听闻西西里的凯撒正积蓄实力，意图对贵国的马其顿、希腊和色雷斯发起新一轮的入侵。 而贵国此时却因为东部的战事而分身乏术，面对凯撒的兵锋，皇帝陛下是否需要一个极为有力的盟友为您牵制一二呢？”小沃尔特屈身一礼，态度诚恳地说道。 此时君士坦丁十世也冷静了下来，“贵使是说，威廉愿意和朕，和罗马结盟？” “是的，尊贵的巴西琉斯陛下，我主愿意与贵方以二皇子弗里德里希和紫衣公主安娜的婚约和以三皇子罗伯特和紫衣公主狄奥多拉的婚约为前提，双方缔结紧密的姻亲盟约。”小沃尔特终于掀开了自己的底牌，表示威廉愿意与拜占庭缔结盟约。 “贵使稍待，此事重大，朕需要和皇后、大牧首商议一二。” 说完，君士坦丁十世便离开皇座，在禁卫的簇拥下转身离开。 “约翰尼斯，方才诺曼帝国的使节所说的，你认为如何？”君士坦丁十世离开后并未找自己的皇后和大牧首商谈此时，反而找来了自己的亲信顾问约翰尼斯商议。 “尊贵的巴西琉斯，如今天主教使节有三大帝国，分别为威廉的诺曼帝国，亨利四世的德意志王国，斐迪南一世的西班牙王国，以您的紫衣公主们高贵的身份，唯有这三国的王子才能配得上她们。 如今我国的威胁主要来自两个方向，其一是来自东方的塞尔柱突厥人，其二便是西西里的诺曼人，以目前帝国的实力，同时对付两个强敌还力有未逮，故而和诺曼帝国联姻并无不可。” 通过他的顾问约翰尼斯的分析，君士坦丁十世实际上心里已经对这桩婚事有同意的意思了。 君士坦丁十视为自己真正的罗马帝国皇帝，他一定会想扳回一意大利半岛上的搁置。但由于拜占庭帝国的威胁，是从东边的野蛮人，巴赛勒斯没有发动入侵意大利的权力和能力。 所以如果诺曼帝国皇子和自家紫衣公主结婚的话，君士坦丁十世将有机会增加自己在意大利的势力范围和影响力。 当然，这不仅仅有利于拜占庭帝国皇帝君士坦丁十世，威廉也可以获得一个强力的盟友，并向所有天主教徒证明自己身为皇帝的权威。 这就好像两百多年前查理曼大帝和哈伦.赖世德的结盟那样，整个基督教世界都在这两极的支配之下，极大的提高了查理曼在基督世界的地位。 不过即便如此，君士坦丁十世也并没有完全答应威廉联姻请求，在他看来，让自己的长女安娜和对方的二皇子弗里德里希结婚就足以缔结牢固的姻亲联盟，至于他的另一个女儿狄奥多拉，她才年仅4岁大，太年轻了一点，拿来和诺曼底家族的三皇子联姻就有些多余。 君士坦丁十世打算用自己次女狄奥多拉的婚姻去寻找更加有用的盟友，首选自然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次选也应该是强国的国王或是王位继承人。 对此，君士坦丁十世早有打算，匈牙利国王所罗门之弟，身为王位继承人的大卫.阿帕德是非常理想的人选。 商讨一番后，君士坦丁十世并未立即返回宫殿，将他的决定告诉小沃尔特，而是在皇家花园内游乐，似乎是有意晾着对方。 好在小沃尔特也并未着急，能够一次就完成使命那已经算是非常顺利的了，若是这次失败，他也会再想想其他的办法，比如走通皇后和大牧首的关系，或是贿赂拜占庭皇帝的近臣为他说项。 第718章 等待许久，得到君士坦丁十世回复的小沃尔特心中并没有多少兴奋，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只完成了一半，仅仅让二皇子弗里德里希和杜卡斯皇室的长公主安娜.杜卡斯缔结婚约，而三皇子罗伯特的婚约却还没有着落。 虽说小沃尔特此时拿着这个结果返回巴黎向威廉复命并不会受到任何处罚，反而会受到威廉的嘉奖，但一向追求完美的小沃尔特并不甘心，没有为三皇子罗伯特求取到紫衣公主在他看来就是失败。 然而，君士坦丁十世的意志又哪里是他能够左右得了的呢？一时之间，小沃尔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好在威廉在此前就考虑到了这样的情况，为此他准备了几个备选的对象，除了两位紫衣公主之外，克罗地亚的克雷西米尔大帝的独女和继承人莱德公主、波西米亚王国的长公主尤迪塔也在备选范围之内。 上述两人中，与克罗地亚联姻的话有可能让威廉插手巴尔干和东欧事务，通过和克罗地亚联盟，组建一个针对神圣罗马帝国防御联盟，而与波西米亚王国联姻，则能从内部对神圣罗马帝国进行分化瓦解，特别是波西米亚人有很强的独立性的情况下。 ...... 一个月后，拜占庭的巴西琉斯同意弗里德里希和安娜.杜卡斯联姻一事和初步商定的盟约终于在边界的邮递系统的传递下送到威廉的手中。 对此，威廉颇有些惊喜，实际上他对于小沃尔特的处事并未抱有太大的期待，和拜占庭皇室的紫衣公主联姻，在数百年间也未曾有过吧，威廉这次也算是开创了先例。 虽说威廉对这桩婚姻能够达成有些喜出望外，但对于诺曼帝国和拜占庭两国的联盟却并不热衷，要知道拜占庭帝国可是个多灾多难的国家，要是和对方签订了盟约，那威廉如何贯彻自己休养生息的战略决策呢？ 就目前来说，他要面对的敌人有强势崛起的塞尔柱突厥人，北方的库曼人和保加利亚人，意大利西西里的诺曼人，这三个对手可没有一个是容易对付的，不说前两个位置偏远的对手，就说西西里的凯撒，威廉实际上也并没有和对方起冲突的打算，甚至他还给对方一定的资助以换取和凯撒的友谊。 “还是先签订一份互不侵犯条约或是约束力不强的盟约，等高贵的紫衣公主抵达巴黎之后，再视情况而定。”威廉心中如此决断道。 给小沃尔特去信之后，威廉暂且放下此时，他目前的首要任务还是抓紧普及法语版本的《圣经》，以此为以后的宗教改革奠定坚实的基础。 这几个月来，皇家出资建立的出版社已经通过皇家商会广泛的销售渠道将六万本法语版本的《圣经》销往世界各地。 因为法语版《圣经》价格低廉的缘故，一经上市就受到了国内外的一致欢迎，稍有家资之人都不会吝啬那一两个先令的购书费用。 要不是皇家印书房的产能跟不上的话，以法语版《圣经》的受欢迎程度，完全能在这三个月内出货十万本以上。 通过市面上贩卖《圣经》是一个方案，推广普及教育，从教会手中夺取教育的垄断权力又是另个方面。 威廉从自己的皇家私人金库中拿出五万磅银用来捐赠学校，帮助各地的教会堂区学校改善教学设施和师资力量。 当然，威廉的捐赠也不是白给的，一方面接受了捐赠的教会学校就要接受威廉派出的人员参与管理，接受威廉的指导，另一方面，接受了捐赠之后这些教会学校就得做出成绩，比如招生人数和毕业人数要增加，教室人数要达标等等诸多硬性的目标，否则不但不能继续获得皇室的捐赠，甚至还会引来当局的调查。 这些由威廉捐赠的学校之中，有两所学校是威廉最重视的，它们分别是默伦公学和圣保罗女校，这两所学校的作用实际上就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几个子女以及国内贵族所建立的贵族私立学校。 拿默伦公学为例，威廉建立这座学校的初衷就是建立起一座中世纪的伊顿公学，以此培养诺曼王室和国内贵族政治经济精英。 这座默伦公学的课程相较于普通教会学校来说更加具有针对性，针对男生一般都比女生成熟的晚和好运动的特点，默伦公学在课程安排上会多几节体育课以及各种课外活动，例如足球、高尔夫、马球、壁球、板球、狩猎、划艇等各种各样的活动，特别是狩猎，学生要先学习牵着七八条比格犬步行，然后上马狩猎。 通过组织这些各式各样的活动，默伦公学让学生们先学会竞争、友谊、团队精神和沟通交流，再来学习知识。 在师资力量方面，默伦公学也是当世顶尖的存在，这里不但有学识渊博的巴黎大学教授，有德高望重的坎特伯雷大主教、兰斯大主教、诺曼底大主教等宗教界人士，还有休伯特公爵、里夏尔公爵、拉道夫首相等军政界贵族不定期前来授课，可以说默伦公学的师资力量是汇聚了整个诺曼帝国的全部精英。 默伦公学的师资力量和教育条件是如此的雄厚，但其招收的学生人却很少，包括皇室的两位皇子在内，整个默伦公学也仅有不到一百名学生而已。 当然，威廉这样做也是为了保证默伦公学的教育质量，毕竟这所学校的建立初衷就是为了解决自己子女和国内贵族子女的教育问题。 至于另一所圣保罗女校也有些类似，它同样是威廉为了自己的长女康斯坦丝而设立的，在课程设计上相较于男校来说淑女得多，除开专业课程之外，圣保罗女校还会安排烹饪、手工艺、营养学、餐桌礼仪等课程，着重强调让学生掌握更多的家政和社交技能。 可以说，威廉所建立的贵族男校和女校是教育界的一大进步，他把王室所拥有的丰厚教育资源拿出来分享，将诺曼帝国的未来贵族素质整整提高了一个时代。 第719章 分封亲王 “父亲！”x3 “理查德，弗里德里希，罗伯特，你们过来这里！”威廉对三人招了招手道。 在此之前，他们的母亲乌拉卡特意为他们打扮了一番，每位皇子无不头戴金冠，身披锦绣华服，这样的服饰可都是在重要的节日庆典或是大朝会上需要穿着的。 虽然他们三人并不知道威廉把他们招来是为了什么，但看着恢弘的宫殿，盛装的威廉以及两侧站立的王公群臣，想必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吩咐。 “我的孩子，啊哈哈......”威廉亲切地和三个孩子们行贴面礼，而后让三人在自己的身边就坐。 “诸位大人们，今日朕有一要事要宣布！”威廉拄着手中金色的权杖，轻轻地敲击地面三次后，缓缓开口道：“朕的长子，帝国未来的继承人，约克亲王理查德如今即将成年，朕决定命他之国亲政，担任帝国摄政王，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臣等伏唯圣裁！” “理查德，跪下！”威廉得到重臣的肯定答复后，对身旁的长子理查德命令道。 “父皇！”理查德跪伏在威廉的脚边说道。 “理查德，我的长子，朕册封你为伦巴第公爵、意大利的亲王、诺曼帝国的摄政，以及第六军团指挥官，肩负起为帝国守卫意大利的重任，你愿意吗？”威廉拔出腰间的宝剑，放在理查德的左肩上，语气庄严地说道。 在诺曼帝国，公爵是外姓功臣所能获得的最高爵位称号，其最早出现于罗马帝国时期，欧洲大陆的公爵称号通常授予守疆拓土、军功卓著的高级指挥官，以后因重大政治变化而中断。 数百年后，公爵的称号再现与德意志，公元970年，德国皇帝萨克森王朝的奥托一世初次设立公爵头衔，随后不久法国和欧洲大陆也相继设立公爵爵位。 这种仅次于国王或者亲王称号的最高级贵族通常被授予国王的亲族、亲信贵族或者是功勋卓著的统率，而在政界却鲜少有人有幸能够因为政绩卓著而获封的。 譬如如今帝国内部威名赫赫的休伯特公爵、里夏尔公爵、罗德里戈公爵等人，都是军功贵族出身，而唯一的政界贵族拉道夫公爵则是因为他是威廉皇叔和亲信的关系，才得以获封公爵之位，对于帝国的公爵们，威廉亲切地称他们为“我真正可信和最为敬爱的伙伴”。 在诺曼帝国，比公爵更高一级别的就是亲王或是国王，这一头衔通常被威廉非常给王室自己配偶皇后乌拉卡和自己的儿子们，至于其他外姓贵族则根本不可能获得亲王的头衔，也即外姓不得封王。 身为太子的理查德在被威廉册封我意大利亲王之前就已经被威廉册封为约克亲王，只不过这一头衔只是虚封而已，他的领国约克公国早已被威廉收为直辖，如今他已经十五岁，即将成年，也是时候让他出去锻炼锻炼，学习一些政治经验。 “父皇，儿臣愿誓死捍卫帝国的疆土，肩负起保护帝国和人民的重任！”理查德强自压制着内心的激动，郑重宣誓道。 “不愧是正朕的儿子，朕拭目以待！”威廉欣慰地笑了笑，接着又对站在他右侧上首位置的休伯特公爵说道：“休伯特大人，朕的儿子还远未成熟到足以担负起守护意大利的重任，你愿意帮助我辅佐他吗？” “陛下，您的命令臣自当遵从，只是意大利不是有罗德里戈大人负责镇守吗，为何不命他为皇太子殿下的辅佐？”休伯特迈步出列，屈身一礼道。 “你是担心罗德里戈大人的情绪吗？这一点您完全不用担心，罗德里戈那边我已经和他沟通过了，他完全没有任何意见。 况且朕对罗德里戈大人另有重任，是一项在重要性和优先度上丝毫不比镇守意大利小多少的重要任务，同时这个重任也只有他能够完成，所有你完全不必有任何歉疚！”威廉很清楚休伯特公爵的为人，他非常注重王国贵族间的团结，很看重对方的感受，简单地说就是有点老好人的性格，不愿意夺人所爱，威廉想要说服对方接受这一任命，自然需要打消对方的疑虑。 “臣恭敬不如从命！”休伯特得到威廉的答复后，放下心中的犹豫，郑重答复道。 “有休伯特大人亲自辅佐理查德，我这里也可以稍稍安心一些。”威廉长舒口气，接着看向理查德和休伯特两人嘱咐道：“理查德，你此行前往意大利还有另一项任务，那便是完成你和托斯卡纳侯爵玛蒂尔达的婚约，你们二人的婚礼将在半年后，于米兰大教堂举行，届时朕也将亲自出席。 此时无论如何也要确保顺利进行，因为它关系到诺曼底帝国能否长久统治意大利，若是婚礼出现了任何事故，则意大利不稳，帝国不稳！ 理查德，休伯特，你们二位可要牢牢记住！” “是，父皇！” “是，陛下！” 两人先后开口应道。 “理查德，你此后要多多听从休伯特大人的教导，他不但是你的长辈，更是我的导师，更是帝国的支柱，无论从军事经验和政治经验上，他都足以成为你一生的导师！ 知道了吗？理查德。”威廉最后还不忘对理查德叮嘱道。 “切实了解了，父皇，儿子一点牢记您的嘱咐。”理查德对休伯特公爵也同样十分尊敬，故而在威廉嘱咐后，他立即应命道。 待两人归位后，威廉接下来有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弗里德里希和罗伯特分别册封为阿基坦亲王和勃艮第亲王，但他们的封国却不是阿基坦公国和勃艮第公国，而是威廉新征服不久的巴塞罗那公国和普罗旺斯公国。 当然，弗里德里希和罗伯特两人在成年之前都无法亲自主政，因此巴塞罗那和普罗旺斯此时还由威廉亲自托管着，直到他们成年之后才会正式交给两人执掌。 出于自己对儿子们的爱护，威廉将自己的三个儿子们一一分封为亲王和公爵，以便让他们获得身为皇子所引得的荣耀，同时又能让他们在理政的同时获得相应的政治军事经验，可谓是一举两得。 第720章 太子之国 太子之国可是一项大事，不得不慎重对待，威廉为此也是操碎了心思。 为了让自己的儿子理查德在安全上能够得到足够的保护，威廉不但将主力的第六军团交给理查德作为他的直属力量，更派出帝国第一精锐的常备第一军团和帝国第一元帅休伯特公爵随行保护他，帮助他守卫意大利。 此外，除了战争方面，个人安全也不得不重视，威廉一方面派出他最信任的五百名王国最骁勇精锐的近卫骑士在正面保护理查德，另一方面，他还命帝国情报部次长菲尔伯特.德.萨里男爵亲自率领上百名情报人员在暗中保护理查德，时刻监视着周边是否有任何对自己的儿子有意图不轨之人。 拥有两支主力军团护送，五百近卫骑士保护，加上精干的情报人员暗中守护，理查德的安全方面威廉已经不是那么担心，但这并不是说这样之后他就可以不用操心太子之国这件事了。 实际上太子之国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地，除了必要的武力准备之外，辅佐太子的人选也要细细挑选，既需要一批有经验又稳重的贵族帮助他稳定局面，又需要一批有潜力和年轻的贵族骑士充当他的班底。 威廉麾下像休伯特公爵这样有能力又有威望的贵族虽多，但能够被他信任的也只有寥寥几人而已，且他们都各有重任，不可能轻易放下手中的事务而辅佐太子。 不过好在，在国内除了这些身负重任的贵族之外，那些年轻一代之中也不乏优秀的人才，其中里夏尔公爵之子，27岁的威廉.德.瓦西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年纪轻轻就肩负起了治理家族领地的重任，在近几年的几次军事行动中，他也表现得极为出色，可谓是虎父无犬子。 “里夏尔公爵之子，威廉.德.瓦西，你是否愿意陪伴理查德前往意大利？朕知道这几年你的父亲里夏尔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要是你挂念你父亲的话，朕也不会勉强。” 威廉虽是这样说，但实际上非常希望对方能够答应，作为新一代贵族的领军人物，威廉对他可是保佑非常大的期待呢。 “陛下，能否给予臣一些时间考虑，臣还需向父亲请示之后才能决定。”威廉.德.瓦西虽说对威廉的建议有些心动，但他是个孝顺之人，自然不愿意在此时此刻离开自己老迈的父亲身边。 “布拉特邦伯爵，你还真是个至情至孝之人，我答应你的请求，但请你在三日之内回复我，可以吗？”威廉对威廉.德.瓦西的拒绝并不恼怒，毕竟他也是自己关系较为亲近的晚辈，他的性格自己的了解的，也不会因为对方拒绝自己的命令而责怪对方。 除了威廉.德.瓦西之外，威廉也从帝国贵族中挑选出一批能力不错且值得信任的年轻贵族充当理查德的亲信扈从，这些人不是贵族继承人，比如威廉的外甥德比伯爵继承人胡格.德.阿弗朗什，就是那些非常有潜力的贵族骑士，比如博蒙特家的罗伯特、康特维尔家的拉道夫、特斯丁等。 长长的名单中，无不是帝国未来一代的精华所在，可以说威廉对理查德此行的重视足以媲美当初他对神圣罗马帝国战争的重视程度。 同样为理查德操心的还有他的母亲乌拉卡，作为她的长子，她对理查德倾注了自己绝大部分的爱。 此次理查德之国，也就意味着自己最疼爱的长子将离开自己，她心中是说不出的难过。 通情达理的她知道威廉这样安排也是为了儿子着想，故而她并未在此事上有任何阻挠，反而积极地为理查德之国和不久之后的婚事而精心准备着。 “首先是结婚的礼服，理查德，待会儿会有几个宫廷缝纫师为你测量尺寸，结婚礼服上有什么想改动的可以跟我说。”乌拉卡正为理查德整理着衣裳和细碎行礼，虽说这些事情完全不需要贵为皇后的她亲自去做，但她却乐在其中。 “母亲，何必这么麻烦呢？意大利有的是手艺高超的缝纫师，等儿子到了米兰之后完全可以在哪里定做。 况且距离我和托斯卡纳女藩候的婚礼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又何必这么着急呢？”理查德见自己母亲不辞辛苦地为自己操弄这些琐碎的事务，连忙好心劝说道。 “男孩子家就是大大咧咧的，人的婚礼可只有一次而已，即便再重视也不为过。 当初我和你父亲的婚礼，要不是有我母亲亲自为我们张罗，以威廉那个毛毛糙糙的个性，指不准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所以说啊，孩子，你的婚礼还是要交给你母亲我来做主！”乌拉卡拉着理查德座下，笑着开口叮嘱道。 “知道了，母亲。”理查德还算懂事，听到乌拉卡的嘱咐之后，也没有啵嘴，点头答应道：“母亲，您知道儿子的未婚妻玛蒂尔达女藩候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玛蒂尔达女藩候啊，她是个千年难遇的女豪杰，在她很小大的时候就接连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和弟弟，更是以八九岁大的年纪继承了托斯卡纳侯爵的爵位和庞大的领地，以一个人支撑起了整个托斯卡纳大公国。 要知道迪.卡萨诺家族可不是一个大家族，窥视她的头衔和领地的可不少，像她母亲的维热里什家族就曾试图阴谋篡夺权力，最后也被她粉碎了。 如今的玛蒂尔达女藩候啊可是帝国内最有权势的人之一，意大利的无冕之王和领地最大的领主，就连你父亲也不得不照顾对方的感受，在意大利的事务上要尊重她的意见。” 乌拉卡在讲起托斯卡纳女藩候玛蒂尔达的时候，眼神中也不由得流露出一丝丝钦佩之色，毕竟能够像玛蒂尔达这样有能力的女性君主可是极为难得一见的。 “原来我的未婚妻竟然如此厉害！”理查德在听完乌拉卡的讲述之后，不但没有退缩，反而跃跃欲试起来。 “哈哈哈，儿子，你可要小心不要被这头母豹子给驯服了，拿出诺曼底家族继承人的气概来！”乌拉卡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那是自然，母亲您就拭目以待吧。”理查德自信的说道。 第721章 贡比涅狩猎 宫门外，长相英俊，留着络腮胡和金褐色短发的年轻贵族向年仅15岁的理查德屈身行礼道： “布拉特邦的伯爵，里夏尔之子，威廉.德.瓦西，见过理查德殿下。” “威廉叔叔，你也是我的长辈，何必如此多礼呢？”理查德连忙迎了上去，伸手虚扶道。 说起来，威廉.德.瓦西还是理查德的长辈，他的父亲里夏尔公爵是和威廉的父亲罗贝尔公爵是同一辈的人物，故而虽说威廉.德.瓦西年仅27岁，还十分的年轻，但实际上他和威廉是同辈，按照家族辈分，理查德理应叫威廉.德.瓦西一声叔叔。 “当不得，当不得，理查德殿下，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直属封臣了，请您务必尽情地使用臣的绵薄之力才是。”威廉.德.瓦西连忙摇了摇头，拱手谦虚道。 “先不说这些，威廉叔叔，此行前往意大利还需要多多仰仗您的帮助才是。”理查德及时打住，亲切的拉着对方的手热情地说道。 “请放心地交给我吧，理查德殿下，此前我已经让所有随行伴架的贵族们和骑士们准备好了，只差陛下一声令下，就可以随时出发。”威廉.德.瓦西郑重地点了点头，向理查德抚胸行礼道：“对了，殿下，您还没有见过您麾下的贵族臣子吧，需要我为您介绍吗？” “啊，看我这记性，最近有着各种各样令人烦心的事请困扰着我，搞得我都有些晕头转向了呢。”理查德脸色有些悻悻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郝然道。 “没想到一向以冷静勇敢著称的理查德殿下竟然会有冒冒失失的时候。”威廉.德.瓦西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 “让你见到了，威廉叔叔，这样吧，明天我会在皇家猎场举办一场狩猎和野外聚餐，届时大家都来参加，彼此之间互相认识认识。” 理查德想了想，最近需要忙碌的事情也大致上结束了，为了补救自己之前的冒失，开口邀请道。 “殿下的邀请，我等怎能不喜出望外呢？我定会告知各位骑士们，让他们准时参加。”威廉.德.瓦西欣然应道。 狩猎可以说是整个诺曼帝国最流行的户外运动之一，也是男性贵族们最钟爱的运动，更是贵族之间互相交往的重要平台。 一个人如何提枪上马、如何追赶猎物、如何开枪、马匹好不好，在贵族圈中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细节却能让一个圈子的人明白他到底是“贵族绅士”还是个“浑水摸鱼的人”。 理查德举办狩猎活动也真是有着这样的目的，他想通过这场狩猎，观察自己麾下贵族们的才能和品行，只有这样他才能对这些贵族知根知底，做到知人善任。 毕竟这些贵族骑士们来自帝国的各个不同地区，他们大都是因为其过人的能力和不错的潜力才会被威廉挑选出来配属给理查德的，但到底谁的能力更强，这一点并没有人知晓。 “阿尔方斯，拜托你帮我准备一下我的枪和猎弓，还有我的猎犬和猎鹰，以及我的战马，这次狩猎我必须要权力以赴！”理查德对着侍候在自己身旁的贴身侍从吩咐道。 作为皇太子的理查德自然需要在以身作则，在这场狩猎中他必须大展身手，以此来慑服这些骄傲的年轻俊杰。 “遵命，殿下。”阿尔方斯屈身领命道。 理查德微微点头，他看着留着一头黑色微卷短发的阿尔方斯，忽然有了什么其他主意：“对了，阿尔方斯，我记得你是出身于卡斯提尔王国萨莫拉的贵族吧，看得出来你的身手很不错，不如一起来参加这场狩猎吧。” “殿下，我的使命是保护您的安全，不得离开您的左右，这也是您的母亲皇后陛下的安排！”卡斯提尔贵族出身的他自小就被乌拉卡安排在理查德的身边担任他的贴身侍从，他最紧要的任务就是贴身保护理查德，怎么可能放下自己的使命而去参加狩猎呢？ “好了，好了，阿尔方斯，你也别紧张，我的意思是说让你担当我的贴身骑士和狩猎侍从，不会离开我的左右，这样就不为难了吧？”理查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遵命，我的殿下。”阿尔方斯领命道：“不过殿下，您也应当小心一些，毕竟皇家可是放养了不少如狮虎这样的猛兽。” “知道了，知道了。不过这样才有挑战性不是吗？”理查德摆了摆手示意道。 ...... 此次理查德等人狩猎的皇家猎场是位于巴黎以北60公里外的贡比涅森林，这处森林是巴黎周边最大的一处森林猎场，早在墨洛温王朝士气，贡比涅就被划为皇家猎场，并在此处新建了一座行宫。 这座贡比涅行宫经过历代法国王室的不断扩建，以及威廉的大力修缮之后，其规模已经不比西堤岛上的西堤宫小了，不但有一座教堂，更有一座不小的要塞作为这座行宫的防御屏障。 当然，贡比涅森林在后世还有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号，它不但是1918年，协约国与德国签署康边停战协定，结束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地点，更是1940年，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法国与德国占领军签署第二次贡比涅停战协定的地点，这一名号可比其本身作为皇家猎场的作用要广为人知得多。 “抱歉了，诸位，此前有些事情绊住了手脚，稍稍来迟了，不介意吧？”理查德手握缰绳，在阿尔方斯的伴随下策马上前对着一众贵族骑士们打着招呼道。 “里夏尔之子，威廉.德.瓦西。” “列治文的黑伯特见过理查德殿下。” “阿弗朗什的胡格拜见理查德殿下。” “圣梅奥尔的狄里埃拜见皇太子殿下。” ...... 在场的诸位贵族骑士们依照着地位的高地，开始一一上前拜见理查德。 这些贵族骑士们除了身为布拉特邦伯爵的威廉.德.瓦西地位最高，贵为伯爵之外，其余众人最高的也不顾是男爵而已，其余的则大多是骑士或是爵士，特别是前面自我介绍的几人。 这些贵族骑士们，包括先前介绍的列治文男爵黑伯特.德.列治文、阿弗朗什男爵胡格.德.阿弗朗什、圣梅奥尔男爵狄里埃.德.圣梅奥尔等人，虽然在帝国的众多贵族中地位并不算太高，但无一不是年轻俊杰，理查德接见这几人的时候始终温和以对，丝毫不见任何不耐之色。 第722章 林间勇猎野猪 “诸位准备好了吗？那么出发！” 策马伫立在贡比涅行宫之前，理查德高举他手中的长矛一声令下道。 “喔！” 众人闻言，也同样纷纷高举着各自手中的长矛或是猎弓高声喊着回应道。 理查德和众人手中的狩猎用的武器有适用于狩猎的野猪矛一支，长弓和短弓各一把，以及一把护身用的诺曼宽刃长剑。 在贵族的狩猎武器名单中，是没有弩或是火绳枪这样的选项的，因为在他们看来，使用弩或是火枪狩猎是不绅士的，不符合贵族礼仪，故而直到15世纪后，弩或是火枪才逐步被贵族们用于狩猎。 狩猎用的长弓和短弓自然不必说，短弓适宜用来骑射，可用于驱赶猎物，长弓用于狙击，可以瞄准远处的目标，也可以搭配重箭射击近处的目标，比如野猪、狮子、老虎、棕熊这样体型庞大且皮糙肉厚的大型动物。 通常，对付这些大型动物的最有效的手段就是用长弓搭配重箭抵近射击，即便是野猪也难逃一死。 除了弓箭之外，野猪长矛也一直是森林狩猎的首选武器，直到18世纪，枪械火器的发明让这种武器的光芒渐渐被掩盖。 光光是看野猪矛的毛头，就知道这是一柄怎样可怕的大杀器了，野猪矛的矛头将近半米长，大约从手肘到指尖的长度，其形状有些类似于罗马短剑，双边开刃，重量有些沉重。 手中握着稍显沉重的野猪矛矛杆，理查德心中涌出一股热血，左臂一抬，对停驻在其上的猎鹰命令道：“去吧！” “戾！”猎鹰戾啸一声，振翅而飞，从丛林上空为理查德搜寻者猎物的踪迹。 “诸位，施放猎犬！” “是，殿下。” 随着理查德一声令下，数十位参与狩猎的贵族骑士们一同松开了手中的缰绳，数十条各式各样又威猛无比的猎犬犹如一条条闪电一般急速向四处冲杀而去。 理查德这边也有专门的猎犬，而且不只是一只而已，而是多达八条体型健硕的猛犬，它们都属于诺曼底皇室所属的“皇家狩猎队”中的一员，每一条放在外面出售那都是价值数百磅乃至上千磅的高贵猎犬。 以这八条皇家猎犬打头，数十条猎犬猛地向东北方向扑杀而去，没过多久就传来了一声声犬吠声。 “发现目标了，诸位随我来！”理查德手提长矛，率先策马上前：“威廉叔叔，请你带十骑往东面包抄！” “是。” 众人纷纷领命，随即数十起分作两路，其中大部队以理查德为主，径直向东北方向奔去，而另一边则由威廉.德.瓦西带队，从另一侧包抄。 威廉和贵族骑士们所骑乘的马匹皆是身经百战，对地形复杂的贡比涅森林一点儿也不怵，好似一个个精灵在森林中灵活地穿梭着。 要是换做是一匹未经专门训练的马匹，则会因为森林中往往地势地形复杂，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摔倒或者走失，那狩猎的乐趣可就大打折扣了。 “发行目标了，是三头野猪！”圣梅奥尔男爵狄埃里在前方高呼道。 “全员注意，更换长弓重箭，一般的短弓和普通箭矢可奈何不了像野猪这样皮糙肉厚的大家伙！”理查德手中长矛一挥，对身旁两侧众人命令道。 “是！” “列治文的黑伯特，博蒙特家的罗伯特，盖伊，阿尔方斯，你们四人随我来，我要亲手狩猎这些大家伙！” “是！”四人纷纷高声应和道。 阿尔方斯尽管面带忧色，但君命不可违，他也只好听命行事。 随着理查德一声令下，贵族们手持长弓重箭开始策马接近目标。 “去！” 随着一声声呼啸声传来，一支支粗大的重箭被发射而出，尽管骑射命中率不高，但依旧有近二十支重箭命中眼前的这三头体格巨大的野猪。 噗通一声，最前方的一头野猪因为吸引了最多的箭矢，被十多支中箭命中后缓缓倒地，但另外两头野猪却貌似并未受到任何伤害，依旧无所畏惧地耸立着。 踏踏踏踏踏踏...... 随着最前方的野猪倒下，另外两头体型更大的野猪好似被激怒了一般，双眼通红，吼叫着朝理查德等人不顾一切地冲来。 可不要小瞧这两头野猪，它们更别有近一顿重，嘴角边长者两颗长长的尖牙，好似两把诺曼宽刃长剑一般，锋利无比，加上它们又披着厚重的野猪皮，速度又极快，故而极难对付。 “都散开，别跟着两头野猪正面冲突，准备投射野猪矛！”理查德一边手拉缰绳，一边挥舞着野猪矛高声喝到。 听得理查德的命令，众人纷纷策马三百，并从马鞍边拔出两米长的野猪矛高高抬起，瞄准这两头奔驰而来的野猪准备投射。 看着气势汹汹的这两头野猪，不只是贵族骑士们，就连素来以勇敢著称的理查德也不禁手心冒汗。 他不由庆幸这附近足够空旷，适宜辗转腾挪，否则在要是狭窄的林间，理查德他们就死定了。 心中估算了下距离，理查德大喝一声，“全体投射！” “喝！” 随着一声大喝，理查德手中野猪矛随即脱手而出，直指最前方的一头野猪。 野猪矛这种武器最早是瑞典人用来抵抗波兰的骑兵冲锋而打造的具有强悍贯穿性的武器，能够在正面贯穿马的颈部再插到人，由于造型独特能够开一大口子，所以能够很方便地再次马颈中拔出来。 现在拿来杀野猪自然也是得心用手，因为猪和鹿一样，心脏的位置位于左腿腋下附近，瞄准难度高，弓箭未必能一发致死，这也是为何众人万箭齐发也只重伤一头野猪的原因，而像野猪矛这种具备长度的武器就成为打猎的最佳选择，无论从什么地方穿刺，只要能命中，就必定会贯穿猎物，导致猎物就算没死也会失血过多无法逃跑。 噗呲一声，理查德手中的野猪矛应声贯穿了一头野猪的面门，引得这头野猪惨叫连连，四处乱窜。 众人见野猪矛投射奏效，也不犹豫，纷纷举起手中的野猪矛对准这两头野猪投射。 十余支野猪矛好似毫无阻滞一般直接贯穿了两头野猪的身躯，将眼前的这两头野猪直接钉在了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第723章 “好险。” 看着两头体格巨大的野猪倒地，就连素来勇猛的理查德都不由地松了口气。 “运气不错，狩猎刚开始就收获了三头野猪。” 正当理查德策马上前，正要查看猎物的时候，列治文男爵黑伯特却拦住他的身前劝阻道：“殿下且慢，这里有一头野猪还未彻底倒下，现在贸然上前，恐有危险。” “是方才我们用重箭射倒的野猪吗？”理查德顺着黑伯特男爵所指的方向开去，开口问道。 “是的，殿下，我们的重箭对付野猪并不是特别有效，它虽说身中二十余箭，但确实并未死透。”列治文男爵对理查德虚心纳谏之举表示赞赏，屈身应道。 果然如列治文男爵所言，这头身中二十余间的野猪扑腾了几下，灵活地翻身而去，而后用通红的瞪大眼珠子对准理查德一行人，怒吼着刨着蹄子，似乎是要为他的同伴复仇一般。 “嗯，阿尔方斯，让猎犬队上去对付这头落单的野猪。”理查德对着自己的贴身侍从吩咐道。 “是，殿下。” 阿尔方斯屈身领命，口中呼唤一声，围在四周的猎犬们随即一拥而上，勇敢地与愤怒的野猪缠斗了起来。 方才理查德和贵族骑士们骑手用弓箭和野猪矛对付野猪那其实是因为事发突然而不得已为之的，依照正常流程来说，应当是先让猎犬将野猪群团团围住，并与之缠斗对峙，而猎人则在远处发射箭矢或是投射武器。 当然，这样狩猎也并不十分安全，因为和其他动物相比，野猪是近似群居的生物，往往以成年雌性野猪为主体形成小型群落，就像这次他所遇到的三头野猪就是一公两母所组建的小群落。 当面对这样强大的野猪群落时，就好比遇上了一群全副武装的重骑士，它们尖利的牙齿就是骑士的长矛和长剑，它们速度很快，力气更大，体格强壮，因此在搏斗中常会出现伤亡。 也只有最勇敢的猎犬才敢于在面对野猪的獠牙时，依旧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与之缠斗。 猎犬们狂吠不止，辗转腾挪着，不时用爪牙攻击野猪的弱点，而野猪也不甘示弱，它转动着庞大的身躯，试图用正面迎击猎犬们，场面十分惊险，只要稍有不慎，猎犬就会被锐利的獠牙刺穿，出现伤亡。 有了上次和野猪搏斗的经验，骑士们在狩猎野猪的时候显得更加游刃有余一些，其中一些有经验的猎手不时喝退猎犬，并在出现机会的空档投掷出贯穿力极强的野猪矛，或者更加勇敢地用手中的长矛刺向野猪。 然而，野猪皮相当的厚实，不仅有坚硬的皮革和厚实的脂肪，硬如钢针的毛发，还往往覆盖着坚硬的泥壳和松枝，面对如此厚实的复合型铠甲，骑士们往往很难将其一举杀死。 场面很是激烈，与这头体格更加巨大的雄性野猪搏斗丝毫的惊险丝毫不亚于与一支敌军部队作战。 这头野猪身中身中十多把长矛，浑身上下都在淌血，却依然能在血泊中顽强抵抗，尽管它的身躯已经开始摇晃，但依旧不可小视。 “快散开！” 始终观察着战场的理查德忽然见这头野猪不再四处乱窜，反而对准其中一名骑士冲去，当即高声提醒道。 这头野猪瞄准其中的一名骑士直挺挺地冲去，丝毫不顾及周围的猎犬和飞射而来的长矛箭矢，那个被野猪盯住的骑士得到威廉的提醒，也不顾不得体面，当即丢弃了手中的武器，挥舞着马鞭策马向后奔逃。 然而，面对已经加速完成的野猪，这名骑士才不过刚刚起步而已，速度上相差太多，几个呼吸之间就被野猪追上了。 骑士身下的战马被野猪尖刀一般的利齿贯穿，从马腹到脖颈，就这样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好在这名骑士眼疾手快，在野猪刺中战马之前翻身滚落在地，这才免遭一劫。 “去！” 理查德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他拔出最后一把野猪矛对准野猪的面门投掷过去，而另一边他身旁的两位勇士列治文男爵黑伯特和阿尔方斯也同时将长矛投射而出。 噗呲...噗呲...噗呲... 三支长矛命中野猪面门、腹部和后股，整根没入其中，不一会儿，这头此前还龙精虎猛的野猪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理查德殿下万岁！” “理查德殿下万岁！” “理查德殿下万岁！” ...... 劫后余生的众人见野猪被理查德杀死，随即爆发出一浪又一浪的欢呼声，惊起无数森林中的飞鸟。 “诸位，检查有无伤亡，确保伤患及时得到救治！”理查德并未因此而感到沾沾自喜，反而立即吩咐随行御医开始检查贵族骑士们的伤势。 “殿下仁义，臣等甘效犬马之劳。” 列治文的黑伯特、圣梅奥尔的狄里埃、阿弗朗什的胡格等人无不感动地表忠心道。 “言过了，言过了，这都是诸位的功劳，我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而已。”理查德谦虚地抬手道：“收获这几头野猪，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诸位还要继续努力才是。” “是，殿下。” 经历了这次惊心动魄的狩猎后，众人之间的感情亲近了很多，对理查德的勇敢公正也开始报以真正的崇敬之情，而不再是之前因其身份高贵而对他表面上尊重。 “对了，威廉伯爵呢？他此时理应感到才是，是否出现了什么意外？”理查德忽地想起了什么，对身旁的列治文男爵黑伯特询问道。 “殿下，或许是被其他事情给缠住了，也或许是地形复杂的缘故，尚未赶来。 要是威廉伯爵遇到了什么危险，他定会施放鸣镝示警的，所以请您不必担心威廉伯爵的安慰，安心等待即可。”列治文男爵屈身回答道。 威廉伯爵是他的叔叔，也是最强大的贵族骑士之一，理查德自然对他有充足的信心，但迟迟没有与他们汇合也令他颇为担忧。 “殿下，不如让我带人前去查探情况。”列治文男爵黑伯特见理查德依旧有些担忧，便主动请缨道。 第724章 唳...唳...唳... 就在理查德考虑着是否答应黑伯特男爵的请求之时，忽地，天空中传来声声接连不断的猎鹰的叫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黑伯特，我的猎鹰已经给我传回了消息，威廉伯爵他们平安无事，目前正在不远处东北部的森林中将一个鹿群驱赶过来。”理查德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既然，威廉伯爵平安无事，我等就放心了。”黑伯特男爵也同样舒了口气，在茂密的森林中探路可不是闹着玩的。 “诸位骑士们，速速整理好箭矢和长矛，威廉伯爵在东北部发现了鹿群，我们速去与之汇合！”理查德挥手命令道。 “是！” 随即贵族骑士们开始收拾战场，从地上和野猪身上取下还可以使用的野猪矛和箭矢，毕竟此处距离贡比涅行宫已经有一段距离了，想要返回补给可不容易，因此就必须珍惜箭矢等物资。 收拾完毕，待猎物被随后赶来的仆人们装上马车后，理查德和众人便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在初次狩猎之后，众人都有些兴奋，但或许是因为众人血腥之气太过浓郁的缘故，他们所过之处不是惊起的飞鸟，就是红狐、雉鸡等小型猎物，不只是狮、虎、野猪之类的猛兽，就连鹿群都难得一见，以至于扫了不少人的兴致。 不过理查德却对此兴致勃勃，他并不因为猎物的弱小而失落，狩猎红狐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有趣游戏。 因为红狐十分机敏，且善于隐藏行踪，一旦发现了猎犬，就会变得异常警觉，开始四散逃亡。 不过好在红狐的气味难以隐藏，在专门训练的拥有灵敏嗅觉的猎犬追踪下，红狐很难逃脱追踪。 狩猎红狐可不只是猎犬的游戏，同样也考验着马匹和马背上的骑士们的配合是否默契，猎手们必须密切关注红狐的行踪，从而选择最近的追踪路线，而马匹则需要经过专门的训练，必须拥有冷静的头脑，勇敢而富有耐力，对复杂的地形有极强的适应性，可不是一般的战马所能够做到的。 要是骑士和马匹中有任何配合失误的话，红狐就会逃之夭夭。 沿途一场追猎下来，猎得红狐数量最多的自然当属理查德，其次是列治文男爵黑伯特和圣梅奥尔男爵居伊，绍莱男爵加尔嘉梅尔、赫里沃德、阿尔方斯等人也表现得极为出色。 这些骑士们的表现，理查德都一一记在心上，那些勇敢和沉着冷静的骑手们一般来说成果都不会太差，毕竟如果骑手们稍有犹豫，马会拒绝跳跃，猎物就有可能在人和马的犹豫之间逃之夭夭。 “诸位，前方是威廉伯爵他们，正围猎一群鹿群，我们快些赶过去！”理查德向前一指，高声道。 众人沿着理查德所指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一群数量多达五十余头的鹿群正被威廉伯爵等人围在一个地势低洼的沟壑之间。 威廉伯爵所属骑手尽管只有十人而已，但凭借着有利的地形，配合着猎犬的围追堵截，他们仅用手中的弓箭就将这鹿群包围在了一处断崖绝地。 “果然，仅仅依靠十名骑手，对付这么庞大的鹿群还是太过勉强了些。”威廉伯爵一直试图缩小包围圈，但却因为其庞大的数量而始终无法成功。 呜...呜...呜.... 忽地，一阵阵号角声传来，从他们的四周冒出一大队手持弓箭的骑手们将此前试图突围的鹿群给堵了回去。 这些骑手手持弓矛，或射出箭矢，或投射长矛，将这些试图突围的野鹿逐个杀死。 “理查德殿下！您没事吧？”威廉伯爵看到理查德到来，首先关心的道不是狩猎的成果，而是理查德的安危。 此刻理查德因为此前和三头野猪书殊死搏斗的缘故，形象上有些狼狈不堪，不但铠甲和猎装上沾上了污泥，甚至还有野猪身上溅射而来的血污，不由得让威廉伯爵担心。 “安心了，威廉叔叔，此前我们遇到了三头野猪，稍稍有些狼狈而已，好在有惊无险，没有任何人受伤，这三头野猪也都被我们射杀。”理查德微微摇头，微笑着说道。 “下次遇到危险可不要硬拼了，有情况立即向我们求助，知道吗？ 而且你父亲可是交代过我要好好地照顾好你的安全，要是你有任何意外的话，你父亲可绕不了我的。”对理查德浑不在意的态度，威廉伯爵微微皱眉，伸出双手按住对方的肩膀郑重地叮嘱道。 “知道了，威廉伯爵，下次我一定注意。”理查德也知道威廉伯爵的好意，郑重地点头应道。 正在两人说话的档口，不远处的断崖谷底间传来了一阵欢呼声，两人转头望去，只见谷底间到处都是中箭倒下的野鹿，铺满了整个谷底。 “可真是大收获啊，才短短半日的时间，我们就收获了三头野猪，五十头野鹿，十一只红狐，三十儿只雉鸡。”理查德策马上前，高声赞叹道： “诸位，也快中午时分了，我们先将猎物运出森林，返回贡比涅行宫。 我已经在贡比涅行宫中准备好了丰盛的宴会，餐后我们还会举行马球比赛，诸位意下如何？” “万岁，理查德殿下。” 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弓矛，高声欢呼道。 一场酣畅淋漓的狩猎过后，众人纷纷展示着自己的收获，他们将鹿角鹿头用刀剑割下来以便制作标本，用来展示自己的勇武，相比于野鹿的肉和皮，贵族们更加青睐的这些。 众人返回贡比涅城堡，享用过午餐后，又接连举行了数场马球比赛。 贡比涅城堡占地极广，自然也建有一座堪称豪华的赛马场，以便狩猎归来的贵族们在此地举办马球比赛。 作为欧洲贵族不可缺少的娱乐活动，它不仅仅需要数量的球技和骑术，更需要团体之间的配合，理查德举办马球比赛自然是希望众人能够加深彼此之间的了解和协作。 最后，晚餐宴会上，与贵族骑士们推杯换盏，聊聊各地的美食、美酒和不同的文化，也是增进彼此之间友谊的不错方式。 第725章 挥别 当天晚上，威廉就从情报总管罗素伯爵口中得知了理查德当日狩猎野猪的危险经过，即便是从罗素伯爵口中的讲述中，他也感受的出来当时狩猎野猪的危险情况。 作为狩猎爱好者和狩猎文化的引领者的威廉，可是对野猪这类凶猛的群居动物的危险性一清二楚，即便是帝国最勇敢的骑士，在面对野猪群的时候也要退避三舍。 “无谋！鲁莽！” 想到此处，威廉不禁恼怒地喊出声来。 “法勒，明天去贡比涅，把理查德给朕带回来！”威廉对时候在身旁的法勒.奥斯本吩咐道，话说到一般，又转口道：“不，你现在就去，以理查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天知道他会惹出什么事来。” “遵命，陛下。”法勒屈身领命，快步离去。 威廉并不是反对理查德通过举行狩猎活动来联络君臣感情，他反对的是无谋的勇敢，是鲁莽的举动，身为高贵的皇太子，面对野猪群等这些危险的活动，理应优先考虑自身的安全，而不是冲杀在第一线。 “罗素伯爵，封锁这个消息，至少不能让皇后知道这件事，朕不想让她担心。”威廉用灼灼的眼睛牢牢地叮嘱跪在地上的罗素伯爵，开口命令道。 罗素伯爵有些为难，毕竟乌拉卡皇后在帝国的权力并不比威廉效多少，且有卡斯提尔王室作为外援，要是皇后问起来，他就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是，陛下，臣定当竭尽全力完成陛下命令。”看着眼神越来越锐利的威廉，罗素伯爵喉咙动了动，叩首道。 “很好，记住你说的话，下去吧。”威廉微笑地点了点头，挥手道。 听得威廉的话，罗素伯爵如蒙大郝，摸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连忙屈身告退。 ...... 当晚，理查德就被威廉以“十二道金牌”召回了西堤宫中，随后他就被威廉禁足了，在出发前，理查德不得再举行任何狩猎活动。 说实话，威廉此前封锁消息的命令并没有什么卯用，身为帝国皇后的乌拉卡自己就有一套情报系统，一部分是她从卡斯提尔带来的贵族，一部分是依附于她的帝国贵族和城市贵族，凭借着大量的金钱，皇后很是从容地就拉起了一个丝毫不孙色于威廉直属情报机关的情报网络。 当然，乌拉卡的情报网络威廉是允许的，作为他的妻子和副王，也需要一定的情报来源不是。 作为皇后的乌拉卡，对于狩猎是持反对态度的，尽管诺曼底王室历来普遍好狩猎，但她并不是狩猎的支持者，特别是用猎狗直接猎杀的方式太过残忍了些，无论如何，射猎总归是杀生，还是有其残酷性和使人不易接受的地方。 1065年7月18日，理查德终于得以从令人憋闷的禁足中解脱出来，呼吸到新鲜的空隙，踏上了前往意大利的旅途。 此次皇太子理查德之国颇为隆重，不但有第一军团和第六军团随行护卫，近卫骑士更是不少，还有包括休伯特公爵，威廉.德.瓦西伯爵、列治文男爵黑伯特、圣梅奥尔男爵狄埃里等数百位贵族随行伴架。 “休伯特，威廉表弟，我不成器的儿子理查德就托付给你们了。”威廉率领众贵族从巴黎一路送到了奥尔良，离别前对着休伯特和威廉.德.瓦西郑重地托付道。 “陛下，您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休伯特公爵郑重点头承诺道。 “陛下，我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理查德皇太子。”威廉.德.瓦西也在休伯特公爵之后想威廉承诺道。 “如此就拜托给你们了，朕已经交代过了，意大利的一切事物你们二人有全权。” 威廉满意地微笑道。 这并未是威廉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理查德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地，治理英格兰或是法兰西的领地或许能驾轻就熟，但意大利可不比其他地方，这里情况极为复杂，有封建制的公候，有共和制的城邦，有教会的采邑主教，还有强势的儿媳妇玛蒂尔达女侯爵，四周更有居心叵测的恶邻，一个政治新手怎么可能驾驭的了如此复杂的局面呢？ 当初就连经验丰富又能征惯战的罗德里戈公爵在镇守意大利的时候也只能说是勉勉强强稳定住局势，此次皇太子理查德之国，必然会掀起另一场政治风暴，故而没有休伯特和威廉.德.瓦西这样的贵族坐镇是不行的。 休伯特公爵的能力所有人都十分清楚，军事能力自不必说，他在治理安茹公爵时所展现出来的政治能力也是极为惊人的，如今安茹在休伯特公爵的治理下，不但出产丰富，商业发达，城市也有了极大地发展，早已丝毫不孙色于巴黎和奥尔良这样的领地。 威廉.德.瓦西作为里夏尔的长子继承人，以及莱茵河平原的布拉特邦伯爵，他早在成年只有就肩负起了治理家族领地的重任，从爱尔兰的阿尔斯特公国，到莱茵河的布拉特邦，从诺曼底的阿让唐领地庄园，到意大利的萨鲁佐，这些分布在帝国四方的领地在其治理下焕发着勃勃的生机。 “理查德，一路上要注意安全！”威廉强忍着离别的悲伤，始终没有流出离别的泪水，板着脸和理查德挥手道别。 “我会注意的，父亲！” 随着理查德一行的队伍消失在了视野中，似乎整个诺曼帝国和巴黎都陷入了沉寂之中，但上层贵族们都知道，威廉这是在暗中继积蓄着力量。 没有贵族知道威廉为何会如此，照理说如今诺曼帝国的疆域已经成型，除非意外情况，并不会大肆扩张才是，那么威廉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呢？这是所有诺曼贵族都想要知道的答案。 纵观整个诺曼帝国，可能也只有像法勒.奥斯本、罗素伯爵这样的皇帝近臣才会知道威廉的目标竟然是卡斯提尔，一个与他们缔结了数十年同盟，有着深厚友谊的国家。 想当初无论是威廉征服英格兰也好，还是与法兰西王国的几次战争也罢，都或多或少的得到过卡斯提尔人的帮助，现在跟有许许多多的卡斯提尔贵族彻底融入到了诺曼帝国之中，要是这一消息提前透露出去的话，或许会引起极大的骚动也说不定。 而这也是威廉为何不将他的目的透露的原因之一。 第726章 卡斯提尔三分 数日前，威廉得到了一则令他极为震惊的消息，卡斯提尔的一代雄主，伊比利亚光复运动的领导者，西班牙皇帝斐迪南一世竟然早在半个月前就不幸去世了。 “朕的岳父卡斯提尔的斐迪南一世已经在1065年6月24日圣若翰洗者日因病去世了？那为何卡斯提尔没有公布这则消息？” 威廉眼中满是不信，他双眼紧紧地盯着罗素伯爵，连连问道。 大约在半年前，威廉还曾经前往卡斯提尔的莱昂拜访过自己的岳父斐迪南一世，当时他刚刚获得了一场狂飙突进般的胜利，他分兵四出，利用自己的兵力机动性强的特点席卷了托雷多、昆卡、马德里、埃拉武和里斯本等地，迫使周边的萨拉森人和埃米尔诸国臣服，获取了极其丰厚的贡金。 可以说这是一场极其辉煌的胜利，当时斐迪南一世凯旋时候的矫健身姿依然历历在目，他怎么可能在短短半年间就因病去世了呢？ 这很不正常，特别是在他去世之后竟然被卡斯提尔王室和贵族秘不发丧，这更令威廉猜测斐迪南一世的死是否和王室贵族间的阴谋有关。 “罗素伯爵，你再去莱昂细细探查，必须要将当日的情况和卡斯提尔王国的变故调查清楚！”威廉郑重地开口命令道：“这是最优先的事项，无论如何都要给朕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朕想要的情报。” “臣定不负所托！”罗素伯爵郑重承诺道，随即躬身告退。 在得到自己的岳父斐迪南一世于半月前逝世的消息后，威廉一直有些闷闷不乐，作为最熟悉他的人，皇后乌拉卡敏锐的觉察到了其中的异样。 “威廉，到底发生了什么是？竟然让你也如此忧心忡忡。” “.......” 威廉沉默以对，他在犹豫着是否应当将这则会令她悲痛的消息提前告诉她。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威廉！夫妻之间可是不能互相隐瞒的。” 乌拉卡明显感觉到了什么，心理咯噔一下，皱着秀眉，急切地连连问道。 “乌拉卡，我的皇后，先别激动，我满满来跟你说。” 威廉按住乌拉卡的肩膀，表情沉重地开口道：“你的父亲斐迪南在半月前不幸逝世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乌拉卡在听完威廉的讲述后，惊得叫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 “我的父亲半年前还十分健康，精神抖擞的模样，哪里会...这一定是假的，对不对？告诉我，威廉！” “乌拉卡，你先冷静点。”威廉按住乌拉卡的肩膀，缓缓开口说：“这则消息也是我从罗素伯爵那里得知的，无论是卡斯提尔的贵族，还是你的几个弟弟也好，都没有和告知我们这个消息，或许这个消息有误也不一定。” “......” 乌拉卡沉默着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了泪水。 对此，威廉也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部试图安慰她。 “这是真的，威廉。”乌拉卡忽地睁开眼睛，面带怒容道：“他们竟敢秘不发丧，竟然敢这样做，这其中定有些不可告人的阴谋，这一定和我父亲的死有关！” “我已经交代罗素伯爵再去细细查探，等有新的消息，我会立即告知你的。”威廉抚摸着乌拉卡的背部安慰道。 “不，凶手必定是我的三个弟弟中弟弟其中一人，他们会将我父亲的王国瓜分干净！ 我们不能让这些弑亲禽兽得逞，我们要早做准备，夺回我们应有的一切。”乌拉卡擦干磊说，坚强地摇了摇头说道。 斐迪南一世的意外去世充满了蹊跷，而因此，乌拉卡的三个弟弟桑乔、阿方索和加西亚成了此事的直接受益人，她有理由相信凶手毕竟在这三人之间，特别是阿方索，这个阴翳的王子，极有可能是主谋，加西亚和桑乔也可能是从犯。 “我答应你，会将此时彻底调查清楚的并开始暗中准备，但暂时我们不应轻举妄动！”威廉看着乌拉卡郑重道。 数日后，也即理查德临行前的晚上，威廉再次从罗素伯爵口中获知了最新的消息——斐迪南一世去世确凿无疑，他的王国被三个儿子桑乔、阿方索和加西亚瓜分，其中桑乔获得卡斯提尔王国，阿方索获得莱昂王国，加西亚获得加利西亚王国。 当时1065年6月24日，斐迪南一世去世的时候，正是圣约翰受洗日，阿方索王子联合加西亚王子和莱昂大主教封锁了他们父亲逝世的消息，而桑乔则冷眼旁观。 在举行了一系列祷告和虔诚的仪式后，斐迪南一世被秘密安葬在圣依西多罗教堂中，当时他的遗体被穿上了一套僧侣的长袍，安放在被灰烬覆盖的灵柩中，灵柩两旁是他的皇冠以及皇室衣钵。 桑乔、阿方索和加西亚瓜分了三个王国后，甚至企图向他们姐妹的领地伸出魔爪，没有任何依靠的艾薇拉继承的托罗城被阿方索接管。 要不是乌拉卡是威廉的皇后的话，恐怕她所拥有的萨莫拉也会被几个兄弟给瓜分。 听到这则消息，威廉和乌拉卡毫无疑问是出离愤怒的，这几个利欲熏心的家伙竟然不顾兄弟姐妹地情谊，罔顾其父费迪拿一世的安排，强行剥夺了艾薇拉的领地，这是何等的无耻。 更令威廉担忧的则是艾薇拉的安全，没有任何依靠的她该如何在兄弟们的迫害中生活下去呢？这着实令人担忧。 “威廉，快出兵吧，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辛苦创下的基业被他们几个挥霍殆尽！”乌拉卡拉着威廉的臂膀劝说道。 “先冷静些，乌拉卡，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我们手中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你父亲的死和阿方索他们有关。 现在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积蓄力量，静待时机。 如果他们几个真的居心叵测的话，定会为了夺取各自的领地和王位而爆发战争的，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是我们最佳的介入时机！”威廉看向乌拉卡，冷静的劝说道。 第727章 卡斯提尔的圣杯 上 1066年欧罗巴天空依旧阴沉沉的，显得格外阴郁，即便是刚刚过去的圣诞节和一场世纪婚礼也无法将上空的阴云驱散。 伊比利亚的卡斯提尔、莱昂和加利西亚的国王，三个兄弟几乎同时将他们贪婪的目光投向了对方的领地，他们不顾兄弟之情，开始召集骑士秣马厉兵，互相之间的气氛极为紧张。 在诺曼帝国的法兰西和英格兰，一位又一位贵族骑士带着他们的侍从臣属开始向巴黎、伦敦、鲁昂等城市悄然集结，除了镇守意大利的第一军团之外，几乎所有的常备军团都开始招募兵员，枕兵待战。 沉寂数年的神圣罗马帝国在亨利四世亲政之后，似乎也飘荡起硝烟的气味。 亨利四世是个有野心的皇帝，同时也是个自尊心极为强烈的君王，他对自己曾经被安诺二世等人胁迫并迫不得已地和萨伏伊公主贝尔塔结婚感到屈辱，因此他迫切地希望将曾经将屈辱施加给他的科隆大主教安诺二世和萨伏伊公爵、施瓦本公爵等人给予应有的惩处。 如今亨利四世羽翼已成，于是开始积极筹划解除自己和萨伏伊公主贝尔塔的婚姻，此事极有可能成为神圣罗马帝国新一轮内战的导火索。 此时，威廉对于神圣罗马帝国的关注远远不及对卡斯提尔三国的关注，除了自己对西班牙早已有之的野心之外，他和乌拉卡对于斐迪南一世死因的怀疑也是其中几位重要的因素。 对斐迪南一世死因的置疑，威廉和乌拉卡早在去年之前就已经派出使者前往布尔戈斯和莱昂宫廷前去质问桑乔、阿方索和加西亚三人，但得到的总是敷衍了事般的答复。 他们三人总是对斐迪南一世的死因避而不谈，当被问起为何秘不发丧的时候，他们则说是为了威慑摩尔人，以便顺利完成王位交接继承。 然而这样的说法威廉和乌拉卡哪里能够相信？ 当时的卡斯提尔可是在与***的交战中培养了卓越的尚武精神，在国土光复运动中获得了大量的土地和人口，在实力上已经和摩尔人不相上下了，更何况此时摩尔人早已是一盘散沙，即便此时卡斯提尔一分为三，也不会是卡斯提尔三国的对手。 威廉和乌拉卡与桑乔、阿方索、加西亚三人的交恶也使得曾经牢固的诺曼-卡斯提尔联盟濒临瓦解，双方之间的关系变得尤为紧张。 然而，在面对双方紧张的态势之下，桑乔、阿方索和加西亚三人竟然开始为了各自的王位开始混战了起来。 先是莱昂国王阿方索见卡斯提尔和诺曼人交恶，自以为桑乔会被捆住手脚，于是迫不及待地对实力较弱的弟弟加西亚发起了夺取加利西亚王国的战争。 加利西亚作为近十年才被征服的领地，在实力上是弱于莱昂王国的，再加上阿方索也是个素有勇名的君王，故而在战争刚开始的时候，莱昂大军节节胜利，直陛圣地亚哥堡。 就在阿方索志得意满之际，卡斯提尔的桑乔竟然不顾诺曼人的压力，悍然对莱昂宣战，更令所有人惊讶的是，他竟然在宣战莱昂王国的同时对加利西亚王国宣战。 “桑乔也太过于狂傲了一些，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当威廉收到了这份情报的时候，也同样惊得大跌眼镜。 想了想，威廉也能够理解桑乔的心思，尽管诺曼帝国和卡斯提尔的盟友关系因为斐迪南一世的趋势而宣告瓦解，双方之间的关系也趋于紧张，但毕竟没有彻底决裂不是？ 更何况如今卡斯提尔在体量上也早已是三国之最，不但拥有卡斯提尔王国原有的领地，更有萨拉戈萨等地，以及托雷多的纳贡，身为国王的桑乔麾下又拥有冈萨洛等诸多勇猛的骑士，其实力甚至超过了莱昂和加利西亚之和。 在此前提下，桑乔自信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击败他的两个不成器的弟弟，在威廉反应过来之前夺取原本属于自己的莱昂和加西亚两国。 只要他能够将莱昂和加利西亚彻底纳入麾下，即便面对诺曼帝国的全面进攻，桑乔也依旧有自信凭借着比利牛斯山的天险将诺曼人全部击溃。 战争的局势确实如同桑乔所预计的那样势如破竹，在自己的御马者冈萨洛的帮助下，他领兵两万于莱昂击溃了匆匆从前线放回的阿方索率领的万余部队，并顺势占领了莱昂城。 紧接着桑乔又降服了奥多维也伯爵迭戈和阿斯托加伯爵桑乔，整个莱昂王国几乎有一半的国土被桑乔占据，而作为失败者的阿方索则只得率领残兵躲在萨莫拉和萨拉曼卡的城堡中瑟瑟发抖。 而另一人加利西亚国王加西亚则早已在此前的战争中损失的大量的精锐，如今更听闻桑乔轻易地击溃了阿方索的军队，就更不愿与桑乔正面对敌。 “威廉，该出兵了，如今桑乔已经占据全面优势，如果再拖下去的话，那我们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乌拉卡走到威廉的面前，伸出上双手紧紧的握住威廉的手，劝说道。 “可卡斯提尔的贵族们愿意支持我们吗？仅凭借着对岳父大人死因的怀疑，我不确信卡斯提尔贵族是否会支持我们夺取卡斯提尔的王冠。”威廉微微摇头，不确信道。 尽管他早已做着相关准备，但越是到了关键时刻，他越是担心卡斯提尔的贵族会因为自己发起争夺王位的战争而激烈反抗，以至于战事迁延，给予自己的敌人以可乘之机。 “别再犹豫了，威廉，我早已联络好了莱昂、布尔戈斯和萨莫拉的贵族们，比斯开的伯爵埃内科和瓦伊多利德的伯爵佩罗德都愿意支持我们，何必要担心这些呢？ 我是先王斐迪南的长女，你是他的女婿，难道我们入住卡斯提尔不是合理合法的吗？”乌拉卡见威廉犹豫的模样，眉头微皱，连连劝说道。 “对了，威廉，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乌拉卡将一个装饰华丽的方型盒子缓缓打开，将其递给威廉。 “这是...圣杯！！！” 第728章 卡斯提尔的圣杯 下 装饰华丽的宝盒缓缓打开，里面露出了一只金色的杯子，这个杯子内置黄金，边缘刻有图案，以大量珍珠、绿宝石、紫水晶和蓝宝石装饰，它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一道道夺目的光芒。 “这是......圣杯？”威廉再次开口有些不确信的说。 圣杯是什么？它是在公元33年，犹太历尼散月十四日，也就是耶稣受难前的逾越节晚餐（最后的晚餐）上，耶稣遣走加略人犹大后和11个门徒所使用的一个葡萄酒杯子。 耶稣曾经拿起这个杯子吩咐门徒喝下里面象征他的血的红葡萄酒，借此创立了受难纪念仪式。 传说中如果能找到这个圣杯而喝下其盛过的水就将返老还童、死而复生并且获得永生，这个传说可以一直追述到一千年前耶稣的俘获，并将一直流传千年，直到后世，这个传说也被很多文学、影视和游戏作品所采用。 “是的，这就是圣杯，货真价实的圣杯！”乌拉卡一双妙目紧紧地盯着威廉，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圣杯为何会在你的手上？它不是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吗？”威廉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大约是在十六年前，公元1050年的时候，埃及陷入了极为严重的饥荒，当时我的父亲斐迪南一世放下了基督徒和***之间的仇恨，对埃及伸出援助之手。 当时我还非常清楚地记得，我的父亲斐迪南为了帮助埃及人度过饥荒，甚至将府库中的粮食几乎搬空。 在我父亲费迪南的无私援助之下，埃及人顺利地度过了罕见的饥荒，而这个镶满了玛瑙的圣杯也被当时的一位埃及***酋长作为礼物赠予了我的父亲卡斯提尔国王斐迪南一世，只为了感激西班牙在埃及陷入饥荒时伸出援助之手。” 乌拉卡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对过去的美好回忆。 “乌拉卡，那它是如何会在你的手上呢？”威廉带着心中的疑惑，再度问道。 此刻威廉已经相信了乌拉卡的说辞，这只圣杯就是那个耶稣在最后的晚餐中所使用的圣杯，那个货真价实的圣杯。 “这只圣杯当时并不引人注目，它被其它埃及酋长们赠与父亲的礼物一起从开罗来到莱昂。 它被组多宝物给掩藏着，直到我的父亲找到了它！”说到这里，乌拉卡语气顿了顿，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当时我的父亲斐迪南似乎是受到了上帝的指引，在诸多宝物中，他第一个发现了这只圣杯的存在。 自此之后，这只圣杯就成了希梅纳王室统治西班牙的合法性象征。 在此之前，圣杯一直由我父亲斐迪南亲自持有者，直到去年，也就是我们千万莱昂拜访我父亲的那一年，我的父亲斐迪南将这支圣杯交到了我的手上。 当时我还有些纳闷，为何我的父亲会把这么重要的宝物交给我保管。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的父亲早已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他的死亡，而他也怀疑自己的儿子们与此有关，于是就将圣杯交给我来保管。” 说着，乌拉卡从宝盒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圣杯，双手将它递给威廉。 “这是你们希梅纳家族的宝物，我不能收。”威廉小心翼翼地托住圣杯，心中反复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拒绝道。 “威廉，接受它吧！接受了圣杯，你就是西班牙的皇帝，卡斯提尔的国王，斐迪南一世的合法继承人。这也是我父亲的遗志！” “乌拉卡，我一定会为你夺回卡斯提尔，未来你就是卡斯提尔的女王！” 这次威廉不再拒绝，双手捧着圣杯，眼中绽放书摄人心魄的光芒。 ...... “传陛下命令，第二军团全军集结！” “陛下的旨意，第三军团全军集结！” “第四军团集结...” “第五军团...” 无数命令经由发达的驿站系统传达到了诺曼帝国的哥哥角落，无论是驻扎在勃艮第的第二军团，还是驻守在莱茵河的第三军团，亦或是巴黎和伦敦周边的几支常备军团，在接到了威廉的动员命令之后无不以最快的速度向巴黎集结。 而在各个军团抵达巴黎之前，首先赶到的则是帝国的王公大臣们、各个军团的指挥官，他们得到威廉的传唤率先赶往巴黎参加一场军事会议。 “诸位大人们，卡斯提尔之王桑乔、莱昂之王阿方索与加利西亚之王加西亚，此三人先是对他们的父亲斐迪南一世犯下了耸人听闻的罪行，又对彼此兄弟刀兵相向。此三人实乃大奸大恶之人，皆罪不容赦！ 朕身为斐迪南一世的女婿，乌拉卡的丈夫，卡斯提尔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再次宣布向卡斯提尔的桑乔、莱昂的阿方索和加利西亚的加西亚宣战！ 诸位可愿与我并肩而战？”威廉痛斥桑乔三人的罪行，慷慨激昂地鼓动道。 “陛下，臣是您手中的宝剑，您的手指向何妨，臣就往此处去。”罗德里戈率先出列上前，跪伏在地，开口道。 “陛下，我等愿往！” 随后众贵族们纷纷跪伏在地，齐声道。 “很好！现在将由朕来分配此战的任务。”威廉满意地微微点头，看向罗德里戈公爵和安德鲁公爵说道：“此战将由罗德里戈公爵作为主力，率领第二军团，并第四、第五军团三万六千人从比利牛斯山的西侧，也就是纳瓦拉和比斯开一线进攻卡斯提尔，目标直指布尔戈斯。 第二路将由安德鲁公爵为第二路，率领第三军团、第七和第八军团，共三万五千人从比利牛斯山东侧的巴塞罗那公国方向进攻，先期目标是占据萨拉戈萨，而后配合罗德里戈公爵的第一路两路夹击布尔戈斯。” “遵命，陛下” 罗德里戈似乎早已料到了威廉会作何安排，虽说表情微微有些激动，但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惊讶。 倒是比利时公爵安德鲁却是神情非常的激动，毕竟这是他这几年来唯一的一次参加规模如此之大的战争，而在此之前，他的任务不过是率领第三军团负责镇守莱茵河平原，以至于错失了此前的意大利战争。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他表现的机会，如何能不激动呢？ 第729章 比利牛斯山天险 与阿尔卑斯山脉相似，比利牛斯山脉作为分割法兰西和西班牙的天然天险不止在数百年前阻挡了倭马亚王朝摩尔人对法兰西王国的如今，也同样阻挡了加洛林王朝的先祖、查理曼大帝的爷爷、法兰西宰相铁锤查理对巴塞罗萨的加泰罗尼亚人地征服。 因为险峻的阿尔卑斯山山脉的阻挡，法兰西和西班牙之间仅有两条狭窄的陆路通道可供行走，其中一条是西比利牛斯山，也即从大西洋岸到松波特山口这部分地区，这里的大多山峰海拔不到1800米，且有许多被河流侵蚀所形成的天然山口，是两国之间交往的天然通道。 另一条则是东比利牛斯山到地中海这段地区，山脉海拔较低，特别是在离地中海约48 公里处，有一海拔300 米的山口，是通达南北的交通要道。 这两条通道中，其中东部连接巴塞罗那和图卢兹的通道已经被威廉所掌握，算是较为安全的，但另一条西部连接着加斯科涅和卡斯提尔、纳瓦拉的通道则相对来说危险的多。 一方面这里更加靠近卡斯提尔的核心区域，如果威廉想要从这里强行通过，必然会受到桑乔和卡斯提尔人的竭力阻挠，且会遭受到较重的伤亡，这是威廉所不想见到的。 好在大西洋的制海权早已被威廉和诺曼帝国的海军所掌控者，他计划以罗德里戈公爵的所率领的三支军团做为诱饵，在西比利牛斯山口处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而他自己则率领他的两支近卫军团和北欧卫队等部队从比斯开湾登陆比斯开伯国。 如果一切如威廉所计划的那样顺利进行的话，在比斯开伯爵埃内科的帮助下威廉将在桑乔主力的后方顺利登陆，并协同正面突破的罗德里戈公爵一同夹击桑乔的主力部队。 届时在面对多达两倍的军队前后合围之时，即便桑乔国王和卡斯提尔骑士多么勇武，也无力取胜。 “如果卡斯提尔人不上当，反而将兵力龟缩在布尔戈斯或是莱昂的丘陵城堡之间又当如何？”罗德里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便稳扎稳打便是，如果没有敌军主力前来比利牛斯山口阻挡的话，又如何能阻挡我军突破这道天险呢？ 要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帝国，一个集合了法兰西、诺曼底、英格兰、莱茵兰和意大利的庞大帝国，比拼实力，他们是绝对无法取胜的！”威廉嘴角微微翘起，语气坚定地确信道。 “陛下，神圣罗马帝国的亨利四世如今刚刚亲政，此人野心勃勃，不是个安分的家伙，将第三军团调离莱茵兰是否太过轻率了些。”里夏尔公爵出声道。 里夏尔公爵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参加这场战争，心中颇为遗憾，但他还是强撑着身子参加这场军事会议，为威廉提供自己的建议。 “里夏尔公爵所说也不无道理，本次出战可以说是出动了帝国大部分精锐，包含六支常备军团，两支近卫军团，还有两支军团驻守在意大利，仅凭借两支新编的军团用来防守边境，防御上确实有些薄弱了。”威廉微微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沉吟道。 “陛下，不如将第四军团调到布鲁塞尔，用来防御莱茵河和神罗边境，臣相信有里夏尔公爵亲率第四军团和另外两只军团，足以确保我国边境平安无事。”罗德里戈站了出来，开口提议道。 “里夏尔大人，你认为呢？”威廉微微点头，转头看向里夏尔公爵问道。 “既然陛下吩咐，那老臣听命便是。”里夏尔公爵本想自己身体老朽，恐怕没有任何表现的机会了，没想到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便欣然答应道。 “有里夏尔公爵坐镇，朕这边也可以稍稍安心一些。”威廉微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向罗德里戈和安德鲁公爵说的： “罗德里戈大人，你这边调出了主力第四军团，在兵力上便趋于弱势，朕担心兵力过少无法成功吸引桑乔的注意力。 这样吧，朕将安德鲁公爵这边掉来一支军团，用于辅助你的西部战线。 安德鲁公爵、罗德里戈公爵，你们二位以为如何？” “全凭陛下吩咐。” 安德鲁公爵这边虽说有些不情愿，但他并不是不讲事理之人，他很清楚此战的关键所在就是罗德里戈公爵这边能否吸引住桑乔的注意力或是突破西比利牛斯山口，而他这边的人物则主要是威胁敌军的侧翼，分散敌军兵力，在战略重要性上，他的作用是弱于罗德里戈公爵这边的。 “就这么定了，诸位大人们快些下去准备，待全军集结完毕，即可开拔！” 威廉见罗德里戈欲言又止的模样，也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当即发布了最后的命令。 威廉很清楚罗德里戈此人的为人，为人正直，但却有时候却有些刻板，特别是容易较真，他心中形势对因为自己的提议而让安德鲁公爵麾下少了一支军团而愧疚吧。 要是威廉给他一点时间申辩的话，这场无聊的军议定会无限期拉长。 ...... 本次进军西班牙自然少不了依靠卢瓦尔河与加龙河这两条法兰西大河的帮助，没有这两条宽阔的大河用来运载辎重和兵员，以现在的陆路交通状况是根本无法负担起多达八万大军的物资补给的。 好在在这场征服卡斯提尔和莱昂的战争中，威廉特意将军队拆分成三股，每一股的数量都在三万人左右，其中威廉自己这一路可以依靠着海运来支撑，罗德里戈这一路有加龙河水系用来运载辎重，安德鲁这边可以依靠繁荣的地中海贸易就近取得补给物资，如此威廉便完全不用担心战争中物资补给缺乏的问题。 随着威廉集结大军，向西班牙进军发起征服的时候，似乎整个欧洲也随之陷入了一股莫名的狂躁之中，各家诸侯君主纷纷秣马厉兵，原先和平的气氛顿时当然无存。 当然，他们并不是将矛头指向威廉，当然他们也不敢挑衅威廉。 这次他们之所以如此躁动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威廉倾巢而出后，压迫在他们头顶上的压力荡然无存，特别是神圣罗马帝国，刚刚亲政的亨利四世雄心勃勃地将矛头直指曾经犯上作乱的诸侯们，特别是萨伏伊公爵、施瓦本公爵、卡林西亚公爵等诸侯。 第730章 “论斐迪南大帝死因成谜！” “震惊！三位王子和毒蛇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只有乌拉卡公主和威廉陛下才能领到卡斯提尔！” ...... 在诺曼大军抵达卡斯提尔之前，威廉在卡斯提尔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方式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宣传攻势，有各种小报、小书册、画集、涂鸦、短剧等宣传手段，也有贵族间各种密信往来，以及市井酒馆间的流言蜚语，其中标题颇为骇人听闻，颇有些某u震惊部的风采。 这些手段自然上不得台面，威廉这边也没有期望能够通过这些流言能够策反某些卡斯提尔贵族，但这些手段也确确实实离间了卡斯提尔贵族臣民和他们的国王桑乔之间的关系。很多人纷纷怀疑先王斐迪南大帝之死是否和桑乔、阿方索和加西亚三位国王有关。 为了平息国内突然冒出来的各种流言，桑乔、阿方索和加西亚三人不得不将大量的精力用来扑灭流言上，但无论他们如何用各种手段掩盖真相，怀疑的种子已经被种下，贵族臣民们就不可能像先前那样对他们自己的国王俯首帖耳。 这些流言直接的结果就是桑乔在征募军队的过程中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有许多贵族以此为由拒绝为他们的国王提供军役，或者借口拖延，就连他麾下军中也有很多贵族骑士们开始骚动起来。 这几日来，桑乔国王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要是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的话，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发生兵变。 原本处理这样的情况，他只需使用雷霆手段杀鸡儆猴即可，然而在此重要的关头，他根本没有时间善后，因此也不可能采取此种手段弹压。 依据最新的情报显示，威廉和他的诺曼大军已经抵达波尔多，距离比利牛斯山口仅有两百公里之遥，而因为加龙河水系的便利，诺曼大军想要抵达比利牛斯山口也根本划花不了几天。 “改作决断了，我的陛下！是坚守比利牛斯山天险，将诺曼人阻挡在伊比利亚之外，还是弃守天险，依靠着本国的丘陵城堡与他们周旋。” 桑乔国王的近臣冈萨洛开口去哪说道。 在冈萨洛看来，现在最终要求的事项就是决定今后战略的走向，是坚守比利牛斯山天险，还是就此放弃，坚壁清野，要是犹豫不决的话，只会两头落空。 “你说的对，冈萨洛。”桑乔振作精神，看向冈萨洛开口道：“比利牛斯山天险绝不能放弃，我卡斯提尔王国和诺曼帝国的实力相差悬殊，一旦弃守天险，我们将必输无疑。” “冈萨洛！”桑乔开口命令道。 “陛下。” “你速去带人弹压军中流言，不要手软。” “是，陛下。” 下定决心的桑乔国王的行动力是极其恐怖的，仅用了三天不到的时间，他就完成了军队的弹压工作，随后在布尔戈斯汇合了一部军队后，率领大军开进纳瓦拉城，与己方的盟友纳瓦拉国王桑乔四世顺利会师。 而此时，比利牛斯山脉的另一侧，因为军队和辎重过于数量庞大的缘故，此时诺曼大军的行军速度还稍稍慢于桑乔的卡斯提尔军，结果直到对方在纳瓦拉王国的比利牛斯山口集结完毕后，罗德里戈公爵所率领的三支军团才姗姗来迟。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罗德里戈公爵蓄意放慢行军速度的原因，他在确认了桑乔国王和他麾下军队的行踪后，就刻意放慢了行军速度。 毕竟他的主要目标就是吸引住对方的注意力，以便威廉从侧后夹击对方，而不是争夺那些许的时间。 出身于卡斯提尔的罗德里戈对于比利牛斯山脉天险的险峻是在了解不过了，就算他侥幸取得了暂时的优势，如果无法攻破那些险要的城堡的话，也根本没有多少用处不是。 慎重的罗德里戈遵照着威廉的战略开始对比利牛斯山口发起试探性进攻。 尽管此次进攻纯属试探性，但各种火炮、投石机、攻城塔等器械却一样不少，其声势却也十分浩大，乍一看去还以为罗德里戈下令全军进攻了也说不定。 而这也正是罗德里戈想要达成的效果，如果声势过小的话，就根本无法达成威廉预期的战略目标——将桑乔和他的军队牢牢地吸引在比利牛斯山口的位置。 第一次试探性进攻成效并不显著，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手中的火炮威力实际上和配重投石机并没有多大的不同，只是在机动性上强于后者而已，对付这些巨石垒砌的城堡成效不大。 若想真的凭借火炮攻破这些建造在险峻山间的城堡的话，恐怕得需要聚集大量的铸炮匠人，在现场铸造几门巨大的攻城臼炮，就好比后世有“君士坦丁终结者”之称的乌尔班大炮那样，也只有现场铸造这样巨大的火炮，才有一丝攻破这些堡垒关隘的可能。 数论试探性进攻过后，罗德里戈和他的军团虽说都无功而返，但也成功地探知了对方的兵力和火力布置，同时也牢牢地吸引住了对方的注意力，也算是稍有收获。 数日雷声大雨点小的进攻下来，即便是对诺曼人保有恐惧之心的卡斯提尔士兵也开始轻慢起来，他们只以为依靠着比利牛斯山脉天险和这些险峻的堡垒便足以抵挡住诺曼人的进攻。 在罗德里戈公爵的骄兵之计下，卡斯提尔人不可避免地骄傲轻慢了起来。 就连他们的国王桑乔也非常疑惑，为何诺曼人的进攻会如此疲软。 “罗素伯爵，陛下行动了？” 罗德里戈见到来人，心情有些激动地开口问道。 “是的，罗德里戈大人，陛下已经率领近卫军团于今日上午在比斯开的港口登录，预计今日下午就可以完成集结。还请您快些做好夹击的准备，明日陛下就会对敌军的侧后发起进攻。” 罗素伯爵取出威廉的亲笔信交给对方，口中不紧不慢地说道。 “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明日上午十时我会准时对比利牛斯山口发起猛攻！” 第731章 袭夺潘普洛纳 “罗德里戈阁下，难道今天又是无功而返吗？几日下来，我们都无法突破比利牛斯山的关隘，那我们领兵来此又有何意义？” 刚那个结束了上午的佯攻，第五军团的指挥官、帝国的军中宿将罗杰.德.蒙哥马利伯爵就迫不及待地跑来询问道。 “罗杰伯爵阁下，难道您没有接到威廉陛下传达的命令吗？明日威廉陛下将从卡斯提尔人的后方向纳瓦拉进攻，而我们的人物则是配合好陛下，两相夹击，彻底击溃敌军。” 罗德里戈转过身来，开口反问道。 “只是一味地依靠陛下的力量，却在此战中没有任何用武之地，这难道就是臣子的本分吗？ 不管怎样，我都要率领我的部署从松波隘口翻越比利牛斯山，袭取纳瓦拉的首府潘普洛纳。”罗杰伯爵梗着脖子坚持道。 “罗杰伯爵，你可有把握？”罗德里戈公爵并非不讲事理之人，只是他生性稳重，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同意的。 “十拿九稳！松波隘口是一条可以翻越比利牛斯山天险，直通纳瓦拉首都潘普洛纳的交通要道，我已经派人查探过了，卡斯提尔人并没有在松波隘口驻扎军队，故而完全不必担心我军被发现。” “可通行多少军队？需要多少时间？” “大约半支军团，五六千人上下，半天左右即可翻过松波隘口，最晚第二天清晨便可直抵潘普洛纳城下。” “确实，首先拿下圣塞巴斯蒂安和潘普洛纳，然后在比利牛斯山建立一条稳固的防线，比在此处徒耗精力要有意义的多，可以尝试一二。”罗得里戈沉吟片刻，转头看行罗杰伯爵点头应允道： “罗杰伯爵阁下，你的请求我准许了，请务必得胜归来！” “罗德里戈公爵阁下，我向你保证。”罗杰伯爵郑重地点头承诺道。 目前罗德里戈公爵手中有三支军团以及一些列辅助部队，兵力总数多达近四万人，派出半支军团尝试着从松波隘口袭取纳瓦拉的首府潘普洛纳，也比在圣塞巴斯蒂安要塞徒劳无功要强得多。 为了掩护罗杰伯爵的行动，罗德里戈又一次对圣塞巴斯蒂安要塞发起新一轮的佯攻。 圣塞巴斯蒂安，这座濒临比斯开湾，紧邻法国边境是此战的关键所在，它耸立在西比利牛斯山，坐拥被列为西班牙十大最佳海滩榜首的贝壳湾，仅有一条山路可供通行，可谓是易守难攻，唯一能够攻破这座要塞的方法就是用重兵团团围困，直到城内的军队失去自制而不战自溃。 威廉在比斯开伯国登陆，从侧后袭击卡斯提尔军后路的目的也是为此，只要他和他的军团出现在了桑乔和卡斯提尔人的后方，圣塞巴斯蒂安要塞的军队将不战自溃，西班牙的门户也将向诺曼人彻底洞开。 经过数论佯攻，圣塞巴斯蒂安要塞中的守军就如同“狼来了”故事中的主人公一般，彻底放松了警惕，故而也并未察觉到城外的营地中竟然少了整整一半支军团。 ...... 潘普洛纳，它始建于公元前75年，从公元1000年开始直到1841年纳瓦拉王国被废除，它一直都是纳瓦拉王国的都城。 潘普洛纳除了是纳瓦拉的首都之外，它更是比利牛斯山防线的后勤所在，它的重要性无可比拟，可以说是此战的关键所在，一旦罗杰伯爵成功地夺取了它，定能瓦解圣塞巴斯蒂安要塞守军的士气，掐断比利牛斯山防线敌军的后勤补给。 如此重要的潘普洛纳，如今却只剩下不到千人的守军，究其原因还是威廉与今日黎明时分于比斯开伯国的毕尔巴鄂港口登陆，这一消息的传来极大地震撼了纳瓦拉国王桑乔六世和卡斯提尔国王桑乔二世，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威廉竟然放弃正面突破的打算，在他们的后方登陆。 为了阻击威廉，卡斯提尔国王桑乔二世和纳瓦拉国王桑乔六世留下足够防守圣塞巴斯蒂安要塞和比利牛斯山防线的军队后，立即领着近两万大军朝毕尔巴鄂进发。 因为有着圣塞巴斯蒂安要塞和比利牛斯山防线的保护，他们认为潘普罗纳是安全无疑的，故而只留下了七百多人的军队，加上城中的民兵武装，也仅有不到千人的兵力而已。 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竟然有一支多达五千人的军队悄悄地从松波隘口翻过比利牛斯山，直抵潘普洛纳城下。 就在两位桑乔国王率兵离去的第二日黎明时分，多达五千六百余人的第五军团士兵将潘普洛纳城团团包围。 城中守军茫然失措，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竟然在他们认为绝对安全的后方出现了敌人的军队，以至于城中甚至出现了前线战败的流言。 这些流言无疑极大的降低了罗杰伯爵攻克潘普洛纳的难度，毕竟就算潘普洛纳城中的兵力极少，但它毕竟是一国之都，其防御设施丝毫不比前线的圣塞巴斯蒂安要塞来的差，要是换作往常，想要攻克此城必定要付出血一般的代价。 “敌军已经丧胆，全军登城！” 罗杰伯爵见潘普洛纳城中的守军惊慌失措的模样，果断下令全军登城。 尽管他们手中没有高大的攻城塔楼，没有威力巨大的配重投石机和重型攻城火炮，甚至就连简陋的云梯都仅有寥寥十五架而已，但此刻敌军已然丧胆，而我军士气正旺，区区丧家之犬又如何能抵挡雄狮呢？ “潘普洛纳，我罗杰.德.蒙哥马利攻下了！” 看着轰然洞开的城门，以及城中涌入的越来越多的第五军团士兵，罗杰伯爵开怀大笑了起来。 “布雷维男爵，你速去占领城中仓库，无比保住这些粮草物资！” “吉尔伯特，乔弗瓦，你二人速去将我军成功袭取潘普洛纳的捷报报与威廉陛下和罗德里戈公爵阁下。” 占领潘普洛纳之后，罗杰伯爵也并未忘记他此行的目的，速速将捷报通传威廉和罗德里戈才是正理。 “是！”三人纷纷领命。 第732章 饮马比达索阿河 “我认为袭取潘普洛纳，进而打开比利牛斯山的通道，这比南下攻打布尔戈斯和莱昂，或是沿着埃布罗河占领萨拉戈萨都要重要......当然，我接下来的行动将很大程度上由比利牛斯山防线的局势决定，因为我相信罗德里戈公爵会给我带来出人意料的惊喜。” 威廉在召开的临时军议中说道。 此时正是威廉登陆比斯开的第一天中午时分，他麾下的两支近卫军团、北欧卫队等直属力量已经全都在毕尔巴鄂集结完毕，预计明日一早，他就会率领着多达三万人的庞大军势向比利牛斯山开进。 无论桑乔是否有胆量领兵前来阻击，当他领兵登陆的一刻起，战争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失去了比利牛斯山防线的卡斯提尔人在实力的比拼上终究是远远不及诺曼帝国。 “比斯开的埃内科参见威廉陛下。” 一名三十岁出头的年轻贵族走上前，单膝跪伏在威廉的面前恭敬地说道。 “快请起，埃内科伯爵大人。”威廉连忙伸出手虚扶，热情地说道：“此次我军能够顺利登陆，多亏了埃内科伯爵大人的帮助。” “陛下过誉了，臣只是做了自己分内之事。” 埃内科伯爵是乌拉卡皇后一系的近臣，他虽说是桑乔国王的封臣，但因他是巴克斯人的关系，时常受到国内其他卡斯提尔贵族的排斥，而那个时候，正式乌拉卡皇后无私地接纳了他，这才获得了他的效忠。 威廉身为乌拉卡公主的丈夫，也是卡斯提尔和莱昂的第二顺位继承人，自然也是埃内科伯爵的效忠对象了，对于自己的新主人，他怎能不热情呢。 “陛下，臣已经集结了比斯开伯国内所有的军队，共五千余人，全凭陛下差遣。” “埃内科大人，实乃忠义之人，忠心可嘉，待此战过后，朕必有厚报！” 正当威廉与埃内科伯爵相谈甚欢之时，忽地罗素伯爵走上前，屈身禀报道：“陛下，前线传来消息，卡斯提尔的桑乔二世和纳瓦拉的桑乔六世正领兵两万向比斯开进军。” “陛下，臣愿为先锋，率领五千人马阻击桑乔国王的军队！” 埃内科伯爵高声请求道。 “无妨，埃内科大人，此战我军已稳操胜券，敌军以弱势兵力，又如何能抵挡我军进攻？ 我们先修整一晚，待明日再沿着比毕达索阿河进发，与卡斯提尔的桑乔展开决战。”威廉轻笑一声，自信道。 “陛下，能否允许臣旁听战报，或许臣能提供些有用的建议。” 既然自己提出的建议没有被威廉接受，埃内科伯爵便退而求其次，转而寻求在战略战术方面给予威廉有效的建议和帮助。 “请务必知无不言。” 埃内科伯爵是比斯开的伯爵，也是本地的地头蛇，他对这里周遭的地形、河流和气候都了如指掌，能够获得他的帮助，威廉自然欣喜异常。 “陛下，根据前线的线报所示，桑乔国王率领的军队有两万人之众，其中卡斯提尔一方有一万四千人，纳瓦拉王国一方有六千余人，骑士数量在三千人左右，甲士则有五千，是一股不可小觑的敌人。” 罗素伯爵得到威廉的准许之后开始向众人讲述起了手中的情报。 “嗯，卡斯提尔人在与摩尔人的作战中练就了高超的战术和坚韧不拔的勇气，确实不可小觑，特别是那三千卡斯提尔骑士，值得大家多加注意才是。” 威廉微微点头回应，接着示意罗素伯爵继续。 “敌军以桑乔国王为主帅，纳瓦拉国王桑乔六世为副，有老将冈萨洛、桑蒂拉纳的穆尼奥、奥多维耶的迭戈、瓦伊多利德的佩罗德等将领。” “嗯，这些人都是老面孔了，朕与他们都打过不少交到，在战术方面确实有不少值得称道的地方。”威廉微微点头，抬手示意道： “罗德里戈公爵那边可有什么最新情报？” “回禀陛下，刚刚从罗德里戈公爵那边传来的情报所示，第五军团的指挥官罗杰伯大人亲率五千六百余人正试图翻越松波隘口，进而袭取纳瓦拉的首都潘普洛纳。” 听着罗素伯爵的讲述，威廉心中颇有些疑惑，以自己对罗德里戈公爵的印象，对方是个稳重的将领，他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陛下，这是罗杰伯爵的请求，在和罗德里戈公爵商议后才得到同意并执行。” “嗯，了解了。”威廉微微点头，而后看向众人说道：“诸位大人们，预计明日上午时分，敌军将抵达比斯开境内，届时便是决战之时，望诸位做好准备！” “是，陛下。”众人纷纷高声应道。 “陛下，臣有一言。”比斯开伯爵起身开口道。 “请说，埃内科大人。” “陛下，臣请您速速发兵维多利亚城，占据该城后再以此城为根据地展开会战。 卡斯提尔人的战术，臣是最清楚不过的，比起会战，堡垒线战术配以精锐的机动主力才是他们来意决胜的大杀器。 故而占据维多利亚城是此战必要的关键所在。”埃内科伯爵起身出列，破有些急切地说道。 “埃内科伯爵所言有理，比起我军擅长的会战方阵步兵和重骑兵战术，卡斯提尔人和纳瓦拉人有更多的轻骑兵，一旦被他们占据了托洛萨城，他们的轻骑兵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袭击我军补给线。” 威廉重重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自己的自己的弟弟罗伯特命令道：“罗伯特，你速速率领第一近卫骑兵旅团所部，抢在卡斯提尔人之前占据维多利亚城。” “遵命，陛下。” 康特维尔的罗伯特公爵慨然领命道。 “现在拖延不得，待中午歇息完毕后，群君即可拔营出发，向维多利亚城进军！” “是。” 此刻犹豫不得，既然对方已经大大方方的找上门来，即便威廉这边才刚刚登陆不久面，但也丝毫不惧对面半分。 维多利亚城威廉也有所了解，处于交通要道的它位置确实险要，可以说谁能占据此城，谁就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占据主动地位。 第733章 决战维多利亚上 傍晚时分，威廉领着近卫军团紧赶慢赶，好险在卡斯提尔人之前抢占了维多路亚城。 近卫军团之所以能有如此之快的速度，这还是多亏了威廉麾下的近卫军屯大部分都拥有属于自己的驮马，即便是步兵也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刀两匹用于急行军或是驮运装备的马匹。 维多利亚城头上，威廉和比斯开伯爵埃内科、奥多和罗伯特、法勒.奥斯本等人巡视城防。 看着四周群山环绕，维多利亚城周边却是一片绿意盎然的农田，威廉不由感慨万分： “维多利亚城，这座城市真是不错，周边是平坦的平原谷地，土地肥沃，适宜种植小麦和葡萄，东北角是毕达索阿河和一处名叫乌鲁纳加的水库，无论是灌溉还是生活用水都十分充裕。 可惜的是，这片乐园将会遭受到战火的洗礼。” “陛下，您不必担忧，这里周边的自由民和农奴已经疏散完毕，等战争一结束，即便有所损害，也会马上恢复。”比斯开伯爵上前劝说道。 “如此便好。”威廉收起微微伤感的表情，微微点头，看向众人说道：“前线传来消息，桑乔国王的军队已经距离维多利亚城不远，诸位大人们要加紧布置战场。 此战的关键就是如何消灭那些机动性极强的西班牙轻骑兵，其余皆不足虑。” 说着威廉转过头看向德赫巴思公爵罗伯特.德康特维尔和埃诺伯爵罗杰.德.欧特维尔两人，开口说道：“罗伯特、罗杰，此战你们二位将是关键所在，务必将卡斯提尔人的骑兵消灭在战场上。” “陛下，请放心地交给我们吧。”康特维尔的罗伯特兴奋地回应道。 “即便卡斯提尔骑兵再强，我诺曼骑士也绝不输于对方。”欧特维尔的罗杰自信道。 傍晚并不平静，在维多利亚城外东北部不足二十里的阿格瑞恩出现了一片恍若点点繁星半的亮光，那是卡斯提尔国王桑乔二世和纳瓦拉国王桑乔六世的两万联军，而在维多利亚城外西南部三十公里处的米兰达，也同样出现了大量敌军的踪迹。 “被前后包夹了吗？东北角的是桑乔的联军，西南部是来自于布尔戈斯的军队吗？看着这气势丝毫不逊色于东北角桑乔的联军啊，难道是莱昂的阿方索和加利西亚的加西亚联手了吗？” 大战之前，无论是普通士兵，还是高贵的贵族，都兴奋的无法入眠，威廉也自然不例外，他站在高耸的瞭望塔上，转动着巨大的望远镜观察着四周。 尽管现在是黑夜，但天空中明亮的月光依旧可以让他看清楚周边的影影幢幢的敌影。 “陛下。”法勒快步上前，屈身道。 “法勒，可探查清楚了？西南部新出现的敌军是谁的部队，数量多少？” 威廉连忙对面前的法勒询问了起来。 “陛下，已经确认了，是莱昂国王阿方索的军队，其中还有不少卡斯提尔贵族旗帜。” “莱昂的阿方索竟然会放下和桑乔的仇恨，一同对付朕呢，可真是没想到啊。”威廉苦笑一声，感慨道：“此前朕也曾得到消息，阿方索和桑乔或许会放下成见联手对付我们，只是当时桑乔占据了绝对优势，又占据了莱昂，降服了奥多维耶和阿斯托加，朕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们双方竟然会联起手来对付朕。” “陛下，需要召罗素伯爵过来觐见吗？”法勒问道。 “无妨，他们之间的交换条件朕也大致能猜得到，不过是桑乔承诺退出莱昂，双方恢复和平而已。 看来朕对他们的压力实在太过巨大了，以至于这两个你死我活的对手都能联起手来对付朕。”威廉摆了摆手，一脸轻松道： “明日你负责率领第二近卫军团驻守维多利亚城，为朕抵挡住出现在我军后方的莱昂军团，而朕将亲率第一军团和所有骑兵出城与卡斯提尔的桑乔决一雌雄。” “陛下，臣只需半个军团就足以守住维多利亚城......” 还未待法勒说完，威廉摆了摆手示意道：“两支近卫骑兵旅团，加上第一军团的几个步兵旅团以及北欧卫队的重装勇士，对付这些卡斯提尔人足够了，朕知道你的心意，但我军后路也是极为重要的，你能守住维多利亚城就是此战最大的功臣。” “是，陛下。” 在威廉的强硬下，法勒尽管十分担心威廉的安慰，但也只得无奈屈从。 第二日上午，威廉亲率第一近卫军团所部，第一近卫骑兵旅团和第二近卫旅团，北欧卫队所部共两万人出城，背靠着维多利亚城，依着乌鲁加纳水库一侧列阵，而在威廉的对面不远处，也出现了数不尽的人影。 威廉的排兵布阵充分地利用了对自己有利的地势，在他的身后是维多利亚城，有了这座城市的支撑，他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的后方安全，而在他的左翼不远处是乌鲁加纳水库和丘陵群山，敌军想要从左翼发起进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利用地势确保了己方的左翼和后方安全之后，威廉可以放手施为，更注重对正面和侧翼的进攻与防守。 同时，威廉也并不担心对方会不会和自己硬碰硬，因为他选择列阵的所在就是一条通往维多路亚城的必经之路。 “火炮试射，和他们打个招呼！”威廉抬起手，挥手命令道。 轰轰...轰轰... 接连四声响亮的火炮轰击声传来，尽管这四枚炮弹对敌军的杀伤并不大，但却让对面的战马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很显然卡斯提尔骑兵的坐骑根本没见过火炮这种令人恐惧的新事物，以至于骚动了起来。 随着双方互相接近，威廉和他的小舅子桑乔几乎可以看到对方的面孔。 “尊爵的威廉陛下，卡斯提尔的桑乔国王陛下请求与您会面。” 这时，一名卡斯提尔骑士高举着一面旗帜单枪匹马地奔驰而来，不断高声喊道。 “陛下？”奥多轻声询问道。 “拒绝他，现在朕只想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对决！” 威廉挥了挥手拒绝道。 在会战开始前，王见王在此时的战争中也并不少见，只是威廉并不想节外生枝，毕竟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被对面的神射手狙杀不是？ 第734章 决战维多利亚下 在威廉拒绝了桑乔的会面请求之后，对方似乎恼羞成怒，以至于在卡斯提尔的步兵还未与己方的阵线接触之前就派出了自己麾下的轻骑兵，试图扰乱威廉的阵线，并引诱己方步兵脱离战线。 对方所使用的这种战术几乎和几十年前威廉在黑斯廷斯战役中所使用的战术如出一辙，在面对坚固的步兵方阵面前，桑乔如果想要强行突破的话，必定会遭受到巨大的损失，以至于极大的打击己方的士气。 而使用诱敌战术则能将一部分步兵或骑兵从紧密的阵线中吸引出来，而后用重骑兵或是绝对优势的兵力将其各个击破。 这种战术在当时还是极为先进的，不说威廉的黑斯廷斯战役，就是这些年来的卡斯提尔人也惯用这种诱敌战术。 可惜的是，他们面对的不是组织松散的封建式军队，而是由威廉亲自组建训练的近卫军团，其组织纪律性要远远强过当世任何一支军队。 无论卡斯提尔骑兵如何袭扰，第一近卫军团的士兵也依旧坚守着阵线。 面对这样的结果，卡斯提尔的桑乔国王有些气急败坏，他咬牙切齿的命令道：“抛石车上前，射手紧随其后，各步兵团跟上准备缠斗，骑兵在两翼展开！” 既然诱敌计策不奏效，也唯有硬碰硬这一条路而已。 卡斯提尔国王桑乔所使用的这条战术也是他引以为豪的惯用战术之一，通过扭力抛石车轰击敌军阵线，迫使对方冲上来与己方近身肉搏战。 在对方冲锋的途中，桑乔会使用他麾下的长弓手抛射箭矢，以此给予敌军大量的杀伤，极大地打击对方的士气。 而等到敌军好不容易冲过重重箭雨之后，等待他们的则是一手持筝型大盾，另一手持长枪和宽刃长剑的链甲重装步兵。 面对链甲重装步兵所组成的盾阵，即便敌军如何顽强，也无法将其冲破，而在这时，布置在两翼的骑兵则会从他们的侧翼或是后方对其发起冲锋，配合步兵彻底击溃对方。 这就是卡斯提尔人在于摩尔人的常年交战中赖以取胜的战术，在融合和诺曼人的骑兵战术和长弓技术之后，这种战阵变得更加犀利和富有攻击性。 然而此时，这一百试不爽的战术罕见地没有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反倒被威廉给牢牢克制住了。 高大的扭力抛石车原本对敌军能够造成恨到的杀伤和威吓作用，但它在面对体积更小，威力和射程更大的火炮面前，就好似遇到了天地一般接二连三的被一枚枚炮弹轰垮。 看到这一幕，桑乔和卡斯提尔的贵族们惊讶的下巴着地，他们根本没想到诺曼人竟然还暗藏着如此恐怖的武器，一种超越了扭力抛石车的战争器械。 在击毁所有的抛石车，短暂的停歇过后，炮手们纷纷调整炮口角度，对卡斯提尔人的阵线实施不间断轰击。 因为敌军步兵阵线实在是过于密集的缘故，几乎每一枚炮弹都能命中目标。 在高速旋转的炮弹面前，无论是筝型盾所组成的盾墙，还是士兵的躯体，都是那么的脆弱，每一枚炮弹都能在卡斯提尔的步兵方阵犁出一条深深的沟壑，带走数十名不幸士兵的生命。 现在情势反倒逆转了，在失去了所有的抛石车之后，受到火炮威胁的反倒是成了卡斯提尔人这一方。 此刻摆在桑乔国王和卡斯提尔人面前的唯有一条路可走，那即用骑兵将这些火炮尽数摧毁，同时下令麾下士兵全军冲锋，贴近对手的步兵方阵之后，用己方所擅长的肉搏战将敌军击溃。 卡斯提尔的桑乔在此前的探查中已经知道了威廉所率领的步兵方阵是没有携带任何盾牌的，反倒是携带了不少类似于铁棍木锤以及长矛之类的武器，因此他自信在肉搏战中，自己麾下的卡斯提尔重步兵在近身战中定能占据优势。 轰隆隆隆....轰隆隆隆.... 卡斯提尔人阵线两翼的轻重骑兵从阵线一跃而出，开始向诺曼人的左右两翼发起进攻。 桑乔派出的这两翼骑兵侧重点有所不同，其中左翼骑兵是为了拖住诺曼骑士，因此他们有更多的轻骑兵，有更多的迂回空间，而右翼骑兵的作用则是正面突破诺曼人的阵线，因此他们大多是重骑兵，能够凭借着精良的链甲和长长的骑枪冲破诺曼步兵的枪阵。 在两翼骑兵出击之后，紧随其后的是手持筝型盾和长矛的重装甲士，他们才是衡量一国军力的重要标准，也是此战决胜的关键。 “这场战争，我们赢定了！” 威廉乘着高头大马，举着单筒望远镜观察着战场，见桑乔已经将麾下的步骑兵缓缓压上，嘴角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 “罗杰伯爵，你速速率领第二近卫骑兵旅团迎击右翼的骑兵！” “是，陛下。”罗杰.德.欧特维尔一脸兴奋地接令道。 “奥多，你负责指挥步兵大方阵，定要抵挡住敌军的骑兵和步兵的冲击！” “遵命，陛下。”奥多.德.康特维尔屈身领命道。 “陛下，那我呢？我和第一近卫骑兵旅团难道没有分配任务吗？”过了许久，罗伯特却依旧没有等来出击的消息，故而急切地上前询问道。 “还没到你出击的时机，等敌军疲惫之后，朕会给你下达出击的命令，届时你的作用就是给予敌军最后的一击，将他们彻底摧垮！”威廉并未因罗伯特的失礼而恼怒，微微摇头，开口说道。 “是，陛下！” 罗伯特是个性格火爆又好表现的人，作为他的兄长，威廉自然对他的性格一清二楚，要是没有一定的约束的话，此刻他或许会变成一匹脱缰的野马也说不定。 能够约束罗伯特的人不多，除了他的兄长奥多之外，也只有威廉、休伯特和罗德里戈等寥寥数人而已。 在己方右翼，罗杰伯爵所率领的近卫第二骑兵旅团已经于气势汹汹的卡斯提尔骑兵交战在一起，一个装备精良、纪律严明，一个骁勇善战、战术多变，双方你来我往，一时间不分胜负。 第735章 阿方索决意袖手旁观 火炮犹如暴雷一般不断轰鸣着，伴随着更密集的雷鸣声和火光，火枪弹幕从诺曼大方阵中不断射出，战马嘶鸣声、士兵喊杀声、惨叫声，以及金铁交击声响彻一片。 各种声响接连不断地向四周传播着，以至于远在五公里之外的莱昂国王阿方索和他麾下的贵族们也能通过这些声音非常清楚地了解到前方决战是何等的惨烈。 “陛下，前方正是决战的关键时刻，您应当立即出击，威胁诺曼人的侧后。” 莱昂大主教莫尼奥稍显急切地对着自己的国王阿方索六世劝说了起来。 他之所以如此急切，并不是没有缘由的，遵照威廉的行事风格，一旦威廉成功地击败了卡斯提尔国王桑乔二世，进而成功征服卡斯提尔和莱昂，或许当地的贵族依旧能够保留他们的权力和领地，但他们主教和教士们却不得不将大量的权力和财产奉献给他们的新皇帝威廉，甚至会遭受到驱逐的命运。 这样的结果是莱昂大主教莫尼奥等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这样不好吗？我的莱昂大主教阁下？”阿方索俊美的脸庞露出一丝笑意，缓缓开口道：“仅仅是我们的存在就已经为我敬爱的兄长桑乔牵制住了一个军团的兵力，还能让我做什么呢？” “但是尊敬的陛下啊，此刻战局了不容乐观，桑乔国王陛下无论在兵力上还是在装备上都不如诺曼帝国的威廉皇帝，若是没有援军，恐怕......”莱昂大主教继续苦劝道。 “不必多言，朕自有主张。” 阿方索打断了对方的劝说，摇头拒绝道。 为了帮助那个为了夺取自己的莱昂王国而自己痛下杀手的兄长桑乔，为了回报他施舍给自己的和平，难道就要拼尽自己手中的全部兵力吗？ 任何人都知道这时不可能的事，上次被他的哥哥打得落荒而逃，以至于被迫放弃莱昂的仇恨，他阿方索可没有忘记。 更何况他此刻手中的兵力可只有一万人出头而已，且多是先前收容的残兵败将罢了，士气不高、装备奇缺，能够牵制住第二军团所属的八千余步兵已经是他绞尽脑汁施展虚张声势的计策所能实现的最好结果了，还能奢求什么呢? “或许让骄傲自大的桑乔在这里遭受到彻彻底底的失败也不错呢。”阿方索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心中不由地想道。 威廉这次进攻卡斯提尔，威胁莱昂和加利西亚，对于阿方索来说并不是生死存亡的危机，反而是他借助威廉之手除去桑乔，进而统一卡斯提尔的绝佳机会。 虽说威廉是他的长姐乌拉卡的丈夫，卡斯提尔人的女婿，但毕竟是外国统治者，骄傲的卡斯提尔人对诺曼人的统治多有抵触。 只要利用卡斯提尔贵族们对诺曼人的恐惧和抵触心理，借此机会团结贵族们，阿方索认为在众志成城的卡斯提尔贵族们的帮助下，将诺曼人赶出比利牛斯山并不是什么难事。 况且即便威廉在击败了桑乔之后，进而夺取了莱昂，他阿方索也可以效仿先辈们的做法，领兵退入阿里斯图里亚斯的群山之中与之周旋并等到机会。 诺曼人的残暴统治必定是不会长久的，阿方索有自信效仿先贤将诺曼人赶出卡斯提尔。 “这个叫做望远镜的精巧玩意可真是方便呐，可惜的是即便穷尽王国内的能工巧匠也无法仿制出第二把。”阿方索国王转动着手中的单筒望远镜，一边观察着战场，一边感慨道。 他手中的这把样式古老的单筒望远镜，还是十年前威廉前往莱昂宫廷拜访他父亲斐迪南一世的时候，作为见面礼物赠送给他们三兄弟的。 除了莽撞的加西亚之外，拥有敏锐军事嗅觉的桑乔和心思细腻的阿方索在得到望远镜之后便如获至宝地珍藏了起来，并召集各自领地里的能工巧匠试图仿制，但近十年下来，依旧未能成功。 阿方索也不得不承认，威廉和诺曼人手中确实掌握着不少先进的武器装备，例如至今无法锻造的全身锻钢板甲，新出现的火绳枪和火炮，以及他手中的这把望远镜。 “不过没关系，等朕施展计谋击败了威廉的军队并俘获其随军工匠之后，这些新式装备的锻造技术，朕都会拥有的。”阿方索心中如此笃定道。 “看来形势不妙啊，桑乔即便派出了麾下所有的骑士和甲士也无法冲破诺曼人的大方阵，许多勇士甚至连诺曼人的阵脚都没碰到就被那些叫做火枪和火炮的新式武器给杀死了，战场形势更是一边倒啊。”阿方索转动着望远镜，不断观察着远处的战况，口中不由地喃喃自语道。 “陛下！......” 莱昂大主教听到阿方索的自语声，不由焦急地叫出声。 “准备撤退了，朕的大主教阁下。”阿方索收回望远镜，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微笑道。 “可是......” 莱昂大主教未说些什么，却见他的阿方索国王陛下早已策马奔下了山坡。 “撤退了，诸位大人们。此番诺曼人势大，不可力敌，我军当果断撤退，留待有用之身，以便效仿阿里斯图里亚斯的先贤们，与诺曼人誓死斗争到底！”阿方索策马来到麾下各位贵族的面前，朗声命令道。 “是，陛下。” 尽管莱昂王国的贵族们对他们的国王阿方索的命令很是不解，但此刻他们除了执行命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全军向布尔戈斯进发！” “是！” 既然他的哥哥桑乔败局已定，他的卡斯提尔相比也保不住了吧，既然卡斯提尔和布尔戈斯的财富迟早要便宜威廉，那还不如让自己将它们全部取走，以作为自己对抗威廉的资本。 对了，布尔戈斯王宫里的大嫂阿拉贡的乌拉卡公主他也要带走，或许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也说不定呢。 要是此刻桑乔知道阿方索此刻心中的想法的话，或许他会后悔自己为何放过这个奸诈狡猾之徒。 第736章 狮心桑乔 此刻战场上，曾经意气风发的卡斯提尔国王桑乔失神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曾经纵横伊比利亚半岛的卡斯提尔骑士们如今却在诺曼骑士的朱红骑矛之下颤抖着，手持筝型盾的甲士们曾是他所倚重的中坚力量，他们所组成的盾墙是坚不可催的，如今他们却在火炮所射出的炮弹和火枪喷射出的铅弹面前接连不断地倒下。 无论是多么勇敢的骑士和重装军士，在闪烁着幽幽寒光的火炮和火枪面前是何等的脆弱，他们甚至还没有接近诺曼人大方阵的阵脚，就毫无意义地被对方射出的弹丸给杀死了。 多么勇敢的骑士们啊，他们的名字桑乔还能清楚地记得，忠诚勇敢的奥尔多诺爵士，精力旺盛的年轻男爵费迪南.德.吉隆和他的弟弟特洛骑士，骄傲的安东尼诺爵士，忠贞勇敢的圣洁骑士老迭戈，一个又一个勇士死在战场上，这如何不让桑乔悲痛欲绝。 一年前，桑乔刚刚继承王位的时候，他决意继承他父亲斐迪南大帝的遗志，立志成为一位伟大的君主。他平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统一周围的国度，成立一个大国。 通过和阿拉贡国王桑乔盟誓，相约成为兄弟，并宣誓：如果谁先去世并没有子嗣的话，就由另一人继承这个国家，桑乔收获了一个忠实的盟友，也得到了一段婚姻。 不久他便和阿拉贡王国的公主乌拉卡结婚。 桑乔的弟弟阿方索继承了莱昂王国，在桑乔结婚后不久，他也举办了自己的婚礼，或许是为了与邻国卡斯提尔和睦，他邀请了桑乔和阿拉贡国王一同见证他的婚礼。 只是在婚宴上，他的盟誓兄弟，阿拉贡的国王桑乔消失不见后却始终不见踪影，没一会，宫廷的侍卫跑了过来，告诉桑乔，阿拉贡国王死在宫廷厕所里，被人用刀给杀害了。 当时桑乔心中惊疑不定，他心中笃定自己的盟誓兄弟阿拉贡国王是被他的亲弟弟阿方索杀死的，事实上对方的目标很可能是他自己，而他的盟誓兄弟很不幸地代替了他被阿方索阴谋杀死了。 返回卡斯提尔的桑乔由于彼此誓言而继承了阿拉贡王国的王位，紧接着他率领着浩浩荡荡的两国大军将莱昂的首府给包围了起来。 桑乔在众人面前痛哭宣誓要为自己的兄弟阿拉贡国王报仇，并大声痛骂阿方索国王暗杀卡斯提利亚的英雄。 当时，卡斯提利亚的军队无不感动，众骑士们听从乔桑的指挥将莱昂王国给攻占了下来。 高贵的阿方索是个玩弄阴谋的高手，但其拙劣的军事能力完全比不上桑乔，他的军队被愤怒的卡斯提尔军队给击溃了。 随着阿方索仓皇逃亡南方的萨拉曼卡，桑乔趁机占领了莱昂，并宣布成为了莱昂、卡斯提利亚、阿拉贡三个国家的国王。 那个时候桑乔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他的弟弟阿方索是一头丧家之犬，加西亚则畏畏缩缩地躲在圣地亚哥城堡中，等待这自己最后的命运。 然而此时，野心勃勃的威廉，他的姐夫，似乎见不得自己统一卡斯提尔，成为一个伟大的国王，竟然捏造事实，罔顾两国的同盟之谊对卡斯提尔悍然实施了侵略。 当时桑乔的心情是犹豫不绝的，毕竟他自小就是听着威廉的事迹成长起来的，他很清楚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对手。 面对着这样一个对手，想必即便是他的父亲斐迪南一世在世，或许也会犹豫再三吧。 然而当时的情况极为危急，比利牛斯山山的圣塞巴斯蒂安要塞不断传来诺曼人进军的消息，王国内部则有他的弟弟阿方索依旧盘踞在王国南部，在王国西部是割据自守的弟弟加西亚，以及不驯服的莱昂诸侯们，当时他能够使用的力量只有他手中仅有的两万不到的军队而已。 即便是如此，桑乔依旧鼓起勇气，领着两万人马亲自前往比利牛斯山的圣塞巴斯蒂安要塞，联手纳瓦拉国王桑乔四世共同对抗强大的诺曼人。 同时为了团结所有能够团结的力量，桑乔仁慈地赦免了他的弟弟阿方索，将莱昂伯国还给了他，以换取阿方索共同对抗威廉的入侵。 只是最后，桑乔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看走了眼，毒蛇无论怎样也依旧是毒蛇，即便它被拔了毒牙，即便给它按上了一副没有毒腺的牙齿，它依旧会在自己最危急的时刻背叛自己。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当时右翼的卡斯提尔骑士们勇敢地缠住了诺曼骑士，而左翼的卡斯提尔重骑则冒着火炮和火枪的弹雨，差点冲垮了对方的一翼。 当时要是阿方索遵照着他和彼此的约定，对诺曼人的侧后发起进攻的话，这场战争的胜利将是属于他和卡斯提尔的。 然而正如时间不会倒流一样，这世间没有如果，卡斯提尔骑士在敌军左翼所取得的战绩并未转化为战局优势，很快他们便被以逸待劳的诺曼近卫第一骑兵旅团给击溃了。 随着卡斯提尔骑士的失败，这场战争也无可阻挡地朝着失败的方向滑落，两翼骑兵相继失败，失去骑兵援护的重装甲士在火炮和火枪的弹雨打击下根本无法靠近诺曼人的大方阵。 于此同时，他的盟友纳瓦拉国王桑乔四世在听闻自己的国度潘普洛纳被诺曼人袭取之后，竟然扔下自己的盟友，慌忙带着麾下纳瓦拉军团转身逃亡。 当时的纳瓦拉军团被布置在己方的右翼，靠近毕达索阿河，纳瓦拉国王桑乔四世的逃亡直接导致了己方右翼防御的空缺，以至于卡斯提尔的右翼军阵被随后领兵而来的罗伯特.德.康特维尔迅速击溃。 己方右翼被击溃，左翼被诺曼骑兵包围，中路也被满满接近的诺曼大方阵压迫者，而他的后方则是被诺曼人占领的纳瓦拉首都潘普洛纳城，可以说桑乔已经无路可走。 “桑乔国王，只要您愿意投降，我主愿意保证您的直辖领地，并册封您为卡斯提尔伯爵。”最后关头，被诺曼人重重包围着的桑乔收到了威廉的劝降信。 第737章 流放 “狮心”这一称号在中世纪是对国王的一种极高的赞美，一个君主的勇敢善良，他的勇气和不灭的意志令人敬佩，人人都爱戴他，这样的君主才可称得上“狮心”，而且很多时候光是这点还不够，他必须做出让人信服的实绩，例如在十字军东征或是与异教徒的作战中立下令人钦佩的功绩。 历史上能够获得“狮心”称号中最著名的当属狮心王理查，他因为作战永远都是一马当先，如同狮子一般勇猛而被冠以“狮心王”的称号。 在欧洲，很多君王都会因为他们的功绩或是个人特点而被冠以各种称号，例如威廉他自己身为诺曼底公爵的时候，因为年轻时在平叛战争中表现极为出色，被人们称为“降临者”，有着敌人惊呼不可战胜的意思。 后来威廉征服了英格兰，他的因此而被称为“征服者”。 接着当他征服法兰西，击败了神圣罗马帝国之后，他又有了“the great”也即“大帝”的称号。 从威廉这几十年来获得的称号来看，欧洲君主所获得的称号或者说是昵称，有很多是君主活着的时候就有的，是其他贵族给这位君王冠以的昵称。 例如无地王约翰，他的称号“失地王约翰（johd）”就是生前由他的父亲亨利二世所赐予的。 此时的整个欧洲，上至宫廷王室贵族，下至民间，都乐意给国王们起绰号，例如猛狮、狮心王、碎骨者、失地王等等，通常依照他的个人特点和功绩而定，一般全国上下最认同的那个，就成为该国王的代号。 当然，欧洲上下如此做法的原因还是因为当时的欧洲国王重名太多了，而且贵族后辈们也会因为崇敬那些做出功绩的君王而直接套上祖辈的名字，以至于重名太多，例如法兰西的路易、查理等。 “尊贵的狮心王桑乔陛下，请问您的答复是什么？”使者并未因为桑乔战败而轻视对方，依旧极为恭敬地说道。 “朕要和威廉会面！”桑乔面无表情道。 “烦请稍等，我这就回去复命。” 桑乔看着诺曼人使者离去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他看着身旁仅剩的数十位贵族骑士和数百名甲士心中不由畅然若失。 这些勇士始终忠心耿耿地守护在他的身旁，即便面对四周的利刃也丝毫不退缩，他们的忠诚不应得到这样的回报，他们应当安然无恙。 不一会儿，诺曼人的阵线分开，一队近卫骑士护卫着威廉缓缓而出，而桑乔这边也在仅剩的十名贵族骑士的护卫下前往阵前与威廉会面。 “桑乔，朕敬爱的妻第。” “尊敬的威廉陛下......” 原本桑乔想大声质问威廉，为何他要干涉希梅纳王室的战争，悍然发动对卡斯提尔的入侵，然而当他见到威廉本人的时候，他却无法将这些质问说出口。 桑乔回头望身后的贵族骑士们看了看，心中下定决心道：“威廉，我现在是你的俘虏，我的王冠、领地以及我本人都是你的所有物，但在这里，我有一个请求。” “请说，朕的妻第。”威廉微微点头道。 “威廉，请你宽恕卡斯蒂利亚的贵族骑士们，他们虽手执兵器与你作战，但他们也只是履行作为封臣应尽的义务而已。”桑乔恳求道。 “朕答应你，这场战争的胜负纠葛仅限于你我二人之间，朕不会迁怒与其他人，卡斯蒂利亚的贵族都将得到宽恕，只要他们向朕宣誓效忠，不但能获得自由，领地头衔也不会被捋夺。”威廉微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 “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威廉！”桑乔紧盯着对方，沉声道。 “陛下，臣等愿始终追随你的左右！”跟随在桑乔身旁的贵族和骑士们听到这些，也顾不得其他，上前请求道。 “我已经是个失败者，没有土地和金钱能够赐予你们，没办法给予你们任何东西。 而身为卡斯蒂利亚贵族的你们，守护卡斯蒂利亚才是你们的权利和责任。”桑乔苦笑着摇了摇头拒绝道。 “陛下！” 众人听了桑乔的劝说，依旧不愿改变自己的心意。 此情此景，即便是早已铁石心肠的威廉也不禁眼角微微湿润，患难见忠臣，这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无论是古代还是后世，都是极为难能可贵的。 “威廉，我想听听你对我，还有那些追随我的贵族们有何处置。”既然众人心意已决，桑乔也不再强求，他转头看向威廉开口询问道。 “桑乔，朕的妻第，愿意向朕效忠吗？朕可以宽恕你，并册封你为卡斯蒂利亚伯爵。”威廉依旧未曾熄灭让桑乔效忠的想法，最后开口询问道。 “威廉，我的决心难道你不知道吗？”桑乔摇了摇头，态度坚定地回应道。 “嗯，既然你不愿向朕效忠，朕也不会强求。”威廉自嘲的笑了笑，微微摇头道：“桑乔，朕的妻第，还有那些愿意跟随你的贵族骑士们，你们的头衔和领地将被收回，随后被流放，离开卡斯蒂利亚和西班牙。 你们真的愿意这样吗？或许好一点的结果不过是前往拜占庭帝国冒险，成为希腊国王手下的一名佣兵而已。” “即便是如此，我也会离开的，我想你也不远我留在卡斯蒂利亚不是吗？”桑乔面对威廉的劝说，态度依旧坚定地回答。 桑乔的话让威廉无言以对，确实如他所言，如果桑乔留下来效忠于他的话，或许刚开始并不会如何，但一旦有不满于诺曼人统治的贵族聚集在桑乔身边的话，新的矛盾和战争就会再次爆发，这是威廉和桑乔都不愿见到的。 “愿意前往君士坦丁堡吗？朕和拜占庭的巴塞琉斯君士坦丁十世有些交情，你们可以在他的禁卫军中某得一官半职，朕还可以赠送你们船只和给养，供你们前往君士坦丁堡。”威廉即便不愿桑乔留在卡斯蒂利亚，也不会赶尽杀绝，他念在自己与桑乔的情谊上开口提议道。 “那就多谢陛下了。”桑乔此刻并未拒绝威廉的帮助，对于他们来说前往君士坦丁堡充当禁卫军或是佣兵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738章 追击 说实话，没有得到桑乔的效忠对于威廉来说确实是一大遗憾，一方面桑乔是威廉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他们此前的关系还算不错，失去一位友人和亲人的感觉并不好受，另一方面，桑乔是11世纪里有数的几个能够名留青史的君王之一，威廉对于得到桑乔的效忠也有着一种莫名的渴望。 不过既然对方心意已决，威廉也不好强求，当即释放了数十名愿意追随桑乔的贵族骑士，而后派兵将桑乔和他们一行护送前往巴塞罗那的港口，他们将在那里乘船横跨地中海，前往他们的目的地君士坦丁堡。我 这场战役从上午七时开始，一直到下午两点才结束，此时威廉早已获悉了罗杰.德.蒙哥马利袭取纳瓦拉的首都潘普洛纳的消息。 而在另一边，因为桑乔国王战败的消息传出，比利牛斯山防线和圣塞巴斯蒂安要塞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不久就被罗德里戈公爵乘乱夺取。 比利牛斯山防线高破、纳瓦拉的桑乔四世已成丧家之犬，安德鲁公爵的第三军团所部也开始向萨拉戈萨发起猛攻，可以说卡斯蒂利亚王国和纳瓦拉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威廉征服的脚步了。 “不，还有一人！”威廉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某个人的身影，那个个性阴沉的阿方索。 在开战前，威廉就已经知道了阿方索带兵出现在自己后方的消息，因此他特意留下了法勒.奥斯本率领第二军团的步兵旅团防守维多利亚城，守护自己的后路不被阿方索偷袭。 只要维多利亚城不失守，阿方索即便有再大的能耐，他也不敢忽视维多利亚城所带来的威胁而对威廉的后路发起进攻，甚至会因为维多利亚城的关系，阿方索在收集补给的时候也会受到诸多的限制。 威廉本以为以阿方索妒忌和不服输的性格，他至少会试探性地对维多利亚城发起进攻，但事实上他没有，甚至在威廉和桑乔决战的关键时刻就领兵悄悄溜走了。 没办法一战同时解决桑乔和阿方索两个敌人，对此威廉心中颇为遗憾。 阿方索是一条口含剧毒的毒蛇，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只要给他任何机会，他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至威廉于死地。 “传令罗德里戈公爵，命他率领第二、第五、第七军团负责占领纳瓦拉和卡斯蒂路亚，清扫那些负隅顽抗之徒。 传令安德鲁公爵，命他率领第三、第八军团，负责攻略萨拉戈萨和阿拉贡王国。 朕将率领近卫第一、第二军团，以及北欧卫队所部，向莱昂进军。” 威廉想了想，当即向自己山旁的书记官命令道。 “是。”书记官誊写好威廉的命令，由威廉盖上自己的皇家印章后，交由传令官传达。 卡斯蒂利亚、纳瓦拉、阿拉贡这三个国家在威廉取得对桑乔的维多利亚战役的胜利之后，他们就成了威廉的所有物，无论怎样都是逃不走的，只剩下由威廉派兵接受而已。 而此刻对于威廉来说最重要的还是阿方索的行踪，此人是唯一可以对威廉征服西班牙造成威胁的人。 熟知历史的他可是很清楚的记得这位莱昂国王阿方索在历史上曾经做过什么。 历史上他就是阴谋杀害卡斯蒂利亚国王桑乔的重要嫌疑人，而现在他又暗中杀害了阿拉贡国王桑乔，甚至还有可能参与威廉的岳父斐迪南一世离奇死亡的阴谋之中。 面对这样一个阴险狡诈，不顾及亲情和道德伦理的禽兽，威廉无论对他如何提防也不为过。 第二日，在草草收拾好战场之后，威廉百年率领所部向阿方索逃窜的布尔戈斯方向发起追击。 “罗杰伯爵，罗伯特，你们速速率领各自骑兵追击阿方索，务必拖住他的行军速度，当然最好是将他就地擒杀！”威廉看向旁的布拉特邦伯爵罗杰.德.欧特维尔和德赫巴思公爵罗伯特命令道。 “遵命，陛下。” 两人纷纷领命，随即率领各自骑兵从大部队快速前出，往阿方索逃亡的方向追击而去。 从威廉下达的命令中就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他已经对阿方索国王起了杀心，这条毒蛇绝对不能留。 说实话，威廉是个仁慈的君王，他的敌人在战败被俘之后，没有一个人遭受到吊死或是斩首的命运，他全都得到了善待，在他发布的命令文书中甚至都不会出现杀死某人的字眼，但现在它确确实实出现了。 莱昂阿方索虽说提前一天逃离了战场，但说实话他也没有跑出多少距离，毕竟他麾下的军队是一支成分极为复杂的军队。 阿方索麾下的这支军团有此前他收容的败兵，有他从领地里再次征召的士兵，有效忠于他的封臣贵族提供的军队，也有部分雇佣兵，甚至还有摩尔人轻骑兵。 这样一支组织松散的军队如何能够比得上组织严谨、训练有素的诺曼军团，光是在行军速度上就差了好大一截，更罔论行军速度更快的诺曼近卫骑兵旅团了。 临近布尔戈斯，阿方索原本想乘机将他的哥哥桑乔的库藏辎重和阿拉贡的公主卷轴，但面对这身后紧追不舍的诺曼骑兵，他只有遗憾的绕过布尔戈斯，向帕伦西亚城堡方向逃窜。 帕伦西亚位于在布尔戈斯西南的平原上，莱昂和卡斯蒂利亚两个王国的边界地带，也是莱昂王国有数的军事和经济重镇。 在帕伦西亚，那里不但有巨大的城堡群，更有屯驻有数量众多的军队，只要他能够领兵抵达帕伦西亚，他就有自信抵挡住威廉和诺曼人的进攻，让他们知难而退。 “是卡里翁河！” 阿方索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河流，顿时顾不得保持形象，放肆的欢呼了起来。 卡里翁河是西班牙的河流，位于该国北部，流经帕伦西亚，最终注入皮苏埃加河，河道全长179公里。 因此只要看到卡里翁河，帕伦西亚城堡就距此不远了。 这对于阿方索来说无疑是一个拜托诺曼人的追击，逃出升天的机会，眼看着自己即将抵达帕伦西亚，他如何能不激动。 然而，还未等他们高兴多久，他们的身后再次出现了无数诺曼骑士的身影。 第739章 阿方索授首 沿着眼前卡里翁河的浪花涛涛，看着隐隐可见的帕伦西亚城，以及身后紧追不舍的诺曼骑士，阿方索不禁咬牙切齿的愤恨道：“这帮混蛋！” “抱歉了我的陛下，臣请先行离开。”阿方索身旁一位头戴伯爵冠的莱昂贵族走上前，微微鞠躬道。 “瓦伊多利德的佩罗德伯爵！你......”阿方索刚要大声斥责对方，却只见他丝毫不理会自己，鄙视地斜睨了自己一眼，策马转身带着自己的骑士和甲士离去。 瓦伊多利德伯爵佩罗德的离开似乎彻底引爆了此前积攒已久的矛盾，伯爵贵族们纷纷效仿瓦伊多利德伯爵佩罗德的做法，无不带着各自手下的骑士和军队其他而去。 莱昂王国的伯爵们本来就是独立性极强的诸侯，且阿方索刚刚登位，威望不足，加之接连遭逢败绩，又被怀疑是阴谋杀死其父斐迪南一世和阿拉贡国王的凶手，因此在此等紧要关头之下，阿方索国王就成了贵族们舍弃得到对象。 没过片刻，阿方索手下的仅剩的七八千军队就走了大半，原本在逃亡路上被诺曼人疯狂追击而不稳的军心士气，如今更是跌至谷底，他手仅有的两三千军队也开始摇摇欲坠。 “可耻的叛逆者，背弃主人的叛徒，背德的**者！” 阿方索咆哮着，咒骂着，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纷纷离去的伯爵们根本不理会这个已经穷途末路的国王。 然而阿方索似乎依旧没有认清楚形势，或者说不想承认自己已经众叛亲离的事实，他看到自己的掌玺总管阿尔瓦.德拉拉和军事总管弗拉丁.奥索里奥便立即高声命令道：“阿尔瓦，弗拉丁，我的爱卿们，你们来的正好，快为我领兵挡住诺曼人的追兵！” “很抱歉，我的陛下，请恕我们拒绝这个不合理的命令。”弗拉丁.奥索里奥摇了摇头，表情颇为遗憾的开口道：“陛下，还请您认清现实，现在卡斯提尔国王桑乔陛下已经败于诺曼人之手，您的军队也四散殆尽，现在您还有什么能够抵挡住蛮横的诺曼人呢？” “你们是来劝我想威廉低头的吗？”阿方索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面露惊恐道。 “我的陛下，您如果愿意放弃莱昂的王冠，向伟大的威廉陛下投降，或许能够得到威廉陛下的宽恕，保住您的生命、自由、领地和财富。”阿尔瓦.德拉拉也开口劝说道。 “休想！我绝不向威廉低头。”阿方索面庞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挥手恨声道。 对于自己的姐夫威廉，阿方索始终抱有一种妒忌的心理，他自认自己的能力并不比威廉来的差，为何威廉偏偏能够获得如此令人羡慕的成就，而他自己却只能沦落为一条丧家之犬，明明他为了成就霸业舍弃了很多，暗中也做了很多....... “休要再提，要我向威廉低头，那是痴心妄想！”阿方索面对两人的反复劝说，顽固的说道。 “陛下，既然您不愿意，我等也只好迫不得已使用强硬手段让您屈服了，这是贵族大人们共同的意志。”身材高大强壮的弗拉丁.奥索里奥一把抓住了阿方索的手臂，阴着脸沉声道。 “叛徒！奸贼！背主之徒！”阿方索奋力挣扎着，然而无论他如何咒骂，如何撒泼打滚，那些贵族们依旧冷眼旁观，甚至围了上来伸出手将阿方索的四肢牢牢擒住。 “我们去觐见伟大的威廉陛下吧，他就是我们的见面礼。”弗拉丁.奥索里奥如同提着小鸡一般，一手抓住阿方索的后颈，将他轻轻提起，笑着对众人道。 “我们的国王阿方索可是上了伟大的威廉陛下的必杀名单呐，我们这么做合适吗？”其中一名贵族出身问道。 “我们的阿方索国王到底是否是一个卑鄙狡诈、心机深成的弑君者和弑亲禽兽，这必须由伟大的威廉陛下亲自审判才行，我们能做的只有将嫌疑犯和罪证送到威廉陛下的面前。”掌玺总管微微摇了摇头轻笑道。 这次贵族们的群体变节，实际上也就是弗拉丁.奥索里奥和阿尔瓦.德拉拉两人而已，剩余的其他人不过是因为从众心理而不由自主地跟随两人行动罢了。 作为军事总管的弗拉丁出身于尊贵的奥索里奥家族，他是斐迪南一世留下的重臣，也是奥多维耶伯爵迭戈的弟弟，这次他没有跟随自己的弟弟奥多维耶伯爵迭戈，反而主动联合阿尔瓦.德拉拉对阿方索逼宫，也是出于保护家族领地的考虑。 而阿尔瓦.德拉拉的出身和弗拉丁相比更加高贵一些，他的先祖们曾是卡斯蒂利亚公爵，卡斯蒂利亚王国的领地包括布尔戈斯、索里亚、桑蒂拉纳、比斯开、瓦伊多利德等领地都曾是德拉拉家族的领地。 德拉拉家族更曾经和前朝国王阿方索.德.雷昂联姻，贵为皇亲国戚，然而到了现在，德拉拉家族早已衰败不堪，家族领地仅剩下桑蒂拉纳伯国这一处领地而已。 即便是这处仅剩下的领地，如今到底能否保住也还是一个未知数，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无法取得威廉认可的功绩，基本上被捋夺头衔和领地是迟早的事。 当然，阿尔瓦这么做也不只是为了家族，更是为了自己，与追随穷途末路的阿方索相比，投效威廉麾下显然更有前景。 说实在的，也怪不得弗拉丁、阿尔瓦和莱昂的贵族们群起反叛了，实际上阿方索这几年做下的事情他们都一清二楚，甚至还是其中的主要参与者，无论是斐迪南一世之死也好，暗杀卡斯提尔的桑乔和阿拉贡国王也好，这些行径都令他们对自己的这位国王没有任何一点好感和忠诚可言。 毕竟有那个封城贵族愿意为一个心机深沉、阴险狡诈的弑亲禽兽效力呢？ 贵族们投票表决之后，随后选出阿尔瓦和弗拉丁两人为代表，护送着阿方索国王向不远处正率领着诺曼骑士慢慢合围的罗杰伯爵投降。 第740章 西班牙皇帝 得知阿方索被擒获之后，罗杰伯爵不敢怠慢，当即派出一营轻骑兵将他小心护送到威廉的面前。 “该怎么处置阿方索？” 听完罗杰伯爵的汇报之后，威廉抚着下巴上的短须沉吟起来。 历史上的阿方索曾经在被卡斯提尔的桑乔击败并俘虏之后，随即被放逐到萨拉戈萨，然而此举后来被证明是愚蠢的，仁慈的桑乔国王随后在围攻萨莫拉的战役中被阿方索指派的刺客给阴谋杀死，随后他返回莱昂加冕为卡斯提尔、莱昂和加利西亚的国王。 这完全就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桑乔国王的仁慈换来的却是阿方索对自己的阴谋刺杀，由此可见阿方索此人决不可留。 心中下定决心的威廉看向罗杰说道：“将阿方索扭送到临时法庭，朕要审判他弑杀亲父斐迪南一世，阴谋杀害阿拉贡国王桑乔，残害兄弟手足，淫辱贵族妻女的恶劣罪行。 待审判之后，将阿方索吊死，就由你来亲自监刑。” “是，陛下。” 虽说这是威廉第一次要求点某个国王贵族处死，但罗杰伯爵心中却丝毫没有波动，在你死我活的中世纪欧洲，不择手段地杀死对手实在是太常见了，更何况在意大利，他们欧特维尔家族做得可比其他人更加过分许多。 罗杰伯爵甚至还认为威廉太过仁慈了，这些年来竟然没有处死任何一名反抗他的王公，现在处死阿方索竟然还需要审判，这和威廉以往的果断冷酷大相径庭。 威廉看着离去的罗杰伯爵微微摇了摇头，他对对方的想法是一清二楚，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自己本性并不冷酷残暴，只是自小的苦难迫使他不得不坚强起来，用残酷的手段镇压对手。 但即便是如此，威廉除了在战场上冷酷无情之外，很少在战场之外处死他人，这也是他留存的仅有的温柔吧。 在阿方索授首之后，阻挡威廉夺取西班牙的阻碍终于被彻底清扫一空，勇敢无畏的卡斯蒂利亚国王“狮心”桑乔被威廉放逐，阴险狡诈、心机深成的莱昂国王阿方索被处死，加利西亚国王加西亚则龟缩在圣地亚哥的城堡中瑟瑟发抖，等待着威廉对他的最后审判。 可以说，卡斯蒂利亚、莱昂和加利西亚这三顶王冠，嗯，还要加上阿拉贡和纳瓦拉，这五顶王冠最终毫无悬念地落入威廉的手中。 1066年5月7日，布尔戈斯全境平定，桑蒂拉纳伯爵降服。 1066年5月10日，纳瓦拉王国全境平定，纳瓦拉国王桑乔四世和纳赫拉伯爵拉米罗王子向罗德里戈公爵投降。 1066年5月13日，威廉亲自领兵相继攻占了莱昂和帕伦西亚，除了试图顽抗的阿斯托加伯爵桑乔之外，奥多维耶伯爵迭戈降服，瓦伊多利德的佩罗德向威廉巡视效忠。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安德鲁公爵领兵占领了萨拉戈萨等地，转头北上开始攻略比利牛斯山南麓的阿拉贡王国。 在随后的半个多月里，威廉率领着诺曼大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夺取了卡斯蒂利亚、莱昂、纳瓦拉这三个王国，除了阿拉贡王国凭借着地利优势和安德鲁拼死纠缠之外，整个西班牙几乎没有任何势力胆敢与威廉作对。 平定了卡斯蒂利亚和莱昂之后，威廉又将目标转向了加利西亚。 此前加利西亚国王加西亚好似鸵鸟一般将自己的脑袋迈进沙子里，对威廉的命令和召唤充耳不闻，依旧躲在圣地亚哥城堡中舒舒服服的当着自己的加利西亚国王。 但矢志统一西班牙的威廉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情况继续存在下去呢？ 很快威廉就派出了罗德里戈公爵领兵三万向加利西亚的圣地亚哥城堡方向进军。 罗德里戈公爵作为一名卡斯提尔人，在西班牙拥有着极高的知名度，他的为名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许许多多的卡斯提尔人得知罗德里戈领兵前来的消息之后，不但不反抗，反而自发地带着兵器和粮食参加罗德里戈的军队。 相比于那些卡斯提尔人小贵族、骑士来说，那些王公贵族对罗德里戈的到来是极为恐惧的。 当然，和自欺欺人的加西亚国王不同的是，以波尔图加亚公爵、布拉萨干伯爵、科步拉英伯爵为首的一干贵族们就实际很多，他们还未等罗德里戈领兵攻城，就纷纷自缚手脚，走出城堡，向罗德里戈开城投降。 最终，随着加利西亚王国贵族的纷纷倒戈，最终加西亚国王还是认清了现实，向罗德里戈公爵投降。 对于加西亚国王的处置，威廉也自有主张，此人虽说并不是杀害斐迪南一世的阴谋主使者，但也是阿方索的帮凶，更是个心情暴虐的君主，因此威廉给予加西亚国王以没收贵族头衔和领地的出发，将他流放到西西里的墨西拿。 随同加西亚一同流放到西西里的还有一干曾经反抗过威廉的卡斯提尔诸侯贵族，例如阿斯托加伯爵桑乔、奥维耶多伯爵迭戈、桑蒂拉纳伯爵穆尼奥、瓦伊多利德伯爵佩罗德、纳瓦拉国王桑乔四世和纳赫拉伯爵拉米罗王子等人。 这些流放西西里的卡斯提尔贵族骑士林林总总加起来有数百人之多。 “或许西西里的凯撒会感激我吧。”威廉心中如此想道。 威廉流放到西西里的这些卡斯提尔贵族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反而是卡斯蒂利亚、莱昂、加利西亚和纳瓦拉等国的精华，他们不是擅长武艺和指挥战术，就是对政治、法律和外交方面很是精通。 要不是威廉担心这些卡斯提尔贵族独立性太强，容易降而复判，或许他也会接纳他们的效忠。 1066年9月23日，正在布尔戈斯王宫中处理西班牙诸王国事务的威廉终于等来了自己的亲友——新教皇若望十世。 此前，威廉已经将阿拉贡、纳瓦拉、莱昂和加利西亚这几个王国的头衔彻底销毁，只留下卡斯蒂利亚王国这一个头衔，以此统一整个西班牙地区基督教国家。 同时，威廉还册封了他的两个弟弟奥多和罗伯特分别为加利西亚公爵和巴塞罗那公爵，以此镇守卡斯蒂利亚。 现在，威廉加冕西班牙皇帝的准备也终于宣告完成，教皇若望十世的到来意味着加冕典礼的开始。 第741章 剑指阿巴德王朝 这已经是威廉第二次加冕为皇帝了，但此刻他的心情依旧有些兴奋。 戴上西班牙皇冠的那一刻起，也就代表着威廉对西班牙地区的统治合法性得到了上帝的承认。 “诸位大人们，朕倾国之兵征服了卡斯蒂利亚以及基督教诸国，但这并不是结束，因为我们还负有更很重要的使命，那就是光复西班牙全境，将摩尔人从伊比利亚的土地上赶回阿拉伯沙漠和非洲大陆上去。” “诸君，愿意追随朕讨伐塞维利亚的阿巴德王朝和巴达霍斯的阿夫塔希德王朝吗？” “臣等愿意！” 众贵族兴奋的起身应道。 这次威廉发起的征服卡斯蒂利亚王国的战争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年的时间，显得有些虎头蛇尾，诺曼贵族们显然不够尽兴，这次又有一个新的敌人可供征服，而且是摩尔人异教徒，这毫无疑问让所有自诩为虔信徒的诺曼人都兴奋了起来。 “诸位大人们，请稍安勿躁，我们所面对的敌人可不是什么软弱之辈。”威廉看着跃跃欲试的众人开口道。 贵族们对威廉的发言纷纷起了兴趣，敌人越是强大，他们越是兴奋。 “先说说我们面对的当面敌人，有阿巴德王朝、阿夫塔希德王朝和祖勒嫩这三个***国家。 其中阿夫塔希德王朝不足为惧，这个占有者里斯本和巴达霍斯的曾经也算是一个实力颇为强劲的国家，但自从被斐迪南一世夺走了卡塞雷斯等地只有，它的首都巴达霍斯也被阿巴德王朝夺走，如今只剩下里斯本、埃拉武等周边的领地。 其次则是祖勒嫩王朝，这个埃米尔国也在斐迪南一世的征服中被夺走了托雷多，如今只剩下拉恰曼和巴伦西亚。 最后，也是最强大的当面之敌——阿巴德王朝，这个王朝原为后伍麦叶王朝的塞维利亚行省，后来塞维利亚***教法官穆罕默德·伊本·阿巴德趁着科尔多瓦哈里发国分裂之际趁机脱离了哈里发的统治，自称埃米尔。 他的继任者，其子阿巴德·穆尔台迪德进一步健全政治制度，发展经济，倡导***文化，阿巴德王朝有了极大的发展，进入了鼎盛时期。 凭借着其手中的强大实力，他先后兼并了周边许许多多摩尔人酋长国，接着又趁机夺取科尔多瓦和格林纳达，接着斐迪南一世征服周边摩尔人的机会，他夺取了巴达霍斯和穆尔西亚。 如今阿巴德王朝已经通过兼并和征服，一跃成为占据着伊比利亚半岛半壁江山的庞然大物。” 听了威廉的讲述，众人非但没有畏惧，反倒更加跃跃欲试，只是相较于之前来说少了几分对摩尔人的轻视。 这也正是威廉所想要的结果，他和他们介绍敌人的强大，并不是要打击己方的士气，而是要消除他们的轻敌心态。 毕竟怀着轻敌之心的话，即便面对的是弱小之敌，也极有可能遭遇失败。 “陛下，既然阿巴德王朝已经扩张到如此强大的地步，那为何之前斐迪南一世没有对阿巴德王朝用兵？”罗德里戈公爵站了出来，出声问道。 “当时阿巴德王朝在扩张的时候，用了巧计与当时的卡斯蒂利亚和莱昂国王斐迪南一世谈判并祈求免遭他们的进攻。 虽说后来阿巴德王朝组建做大，斐迪南一世也对其颇有戒备，只是随后不久，他就带着遗憾离世了。 我们这次对阿巴德王朝的征服，也是对朕的岳父斐迪南一世遗志的继承。”威廉闻言并未露出任何不耐之色，开口详细地向众人解释道。 “原来如此。” 众人纷纷点头。 “陛下，既然有当面之地，那‘背后之敌’是谁？”另外一边，安德鲁公爵出声问道。 安德鲁公爵所提出的这个疑问也是所有人感兴趣的，诺曼贵族们并不畏惧敌人的强大，只是害怕不够尽兴而已。 “这‘背后之敌’自然是当我们领兵征服阿巴德王朝的时候，有可能会加入到战争中与我们为敌的国家。 其中首推的便是北非的穆拉比特王朝。” 当威廉说起穆拉比特王朝的时候，众人也纷纷反应过来，相比于不知名的阿巴德王朝，这个盘踞在北非的强大***国家一直都是威廉和诺曼贵族们所关注的对象。 “陛下，您是说当我们挥并阿巴德王朝的时候，穆拉比特人会与我们为敌？”安德鲁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 不只是安德鲁公爵，其余诺曼贵族们也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在他们看来那些胆敢与强大的诺曼帝国为敌的国家，简直就是愚不可及的。 “遥远的东方赛里斯人有一句名言叫‘唇亡齿寒’，比喻双方双方息息相关，荣辱与共。 如果阿巴德王朝被我诺曼人征服，那么穆拉比特人也会感受到威胁而加入到战争中。 更何况据朕所知，穆拉比特人的族长阿布伯克尔·伊本·奥玛和副族长优素福·伊本·塔什芬都是野心勃勃之辈，速来对隔海相望的西班牙怀有野心，他们想借机占领西班牙也不是不可能。”威廉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看来这次西班牙光复战争或许会演变成一场矿石大战呐！”安德鲁公爵闻言不禁感慨道。 “陛下，臣有一个建议不知可不可行？”一旁罗德里戈公爵开口提议道。 “请说。”威廉伸出手示意道。 “陛下，可否请求教皇陛下发起一场针对伊比利亚摩尔人的十字军？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其他过国家的力量，以此牵制住敌人的兵力，而我们则可以乘机攫取最大的利益。” 威廉并未立即回答，反倒征询安德鲁公爵的意见：“安德鲁，罗德里戈大人的建议如何？” “陛下，与其让教宗陛下发动十字军，招引其他国家共同瓜分西班牙，以至于引狼入室，还不如有我诺曼帝国独自对伊比利亚半岛上的摩尔人国家以及北非的穆拉比特人发起征服。 即便穆拉比特人再强大又如何？难道能和以前与我们较量过的神圣罗马帝国相比吗？”很显然，安德鲁公爵持有者不同的意见。 第742章 优素福 安德鲁公爵的说法颇得诸多诺曼贵族的认同，与其和其他国家分享西班牙，还不如由诺曼帝国独自享有。 而身为西班牙皇帝的威廉则更是希望自己能将整个伊比利亚半岛据为己有。 “既然诸位大人们的赞同安德鲁公爵的看法，那便照此实行。 本次征服伊比利亚的摩尔人的战争中所占有的土地，除了塞维利亚、格林纳达和科尔多瓦这三处将由朕直辖之外，其余如巴伦西亚、穆尔西亚、巴达霍斯、里斯本、马卡略等地将全都封赏给那些有功的将士们！”威廉微微点头，开口向众人许诺道。 “皇帝陛下万岁！” 贵族们无不纷纷欢呼了起来，依照威廉的安排，这相当于是将未来征服的领地中的一般封赏给所有有功的将领，而威廉只取其中的另外一半。 威廉如此安排显然是极为慷慨的，毕竟此前征服卡斯蒂利亚的战争中威廉只将巴塞罗那、波尔图加亚和圣地亚哥等地封赏了出去，其余卡斯蒂利亚、莱昂、萨拉戈萨和阿拉贡等地完全由威廉直辖，显然这样满足不了贵族们的胃口。 “蒙哥马利的罗杰，阿弗朗什的理查德。”威廉看向第五军团指挥官罗杰.德.蒙哥马利伯爵和第七军团指挥官理查德.德.阿弗朗什伯爵说道。 “臣在。” “你二人为东路军统率，领兵两万负责攻略昆卡和巴伦西亚。” “是，陛下。” “安德鲁公爵，你为西路军统率，领兵两万负责攻伐里斯本和埃拉武等地。” “遵命。”安德鲁公爵稍显不情愿地接受了威廉的命令道。 虽说安德鲁公爵接受了威廉的指派，不过很显然他有些不情愿，毕竟此前他没有成为攻打卡斯蒂利亚的主力，现在又成为一路偏师的统率，心中自然有些怨言。 “安德鲁，朕分配给你的攻略方向的重要性可没有高下之分，一旦穆拉比特人对我们宣战，你的西路军团将威胁敌军的侧翼，其作用与朕亲自率领的中路军不相上下。”威廉微笑着开口安抚道。 安德鲁公爵颇有些顺毛驴的模样，听得威廉的安抚，当即颇为高兴地接受了威廉的命令，欣然成为西路军团的统率。 “罗德里戈，朕将与你一同率领五万大军作为中路军，南下直指科尔多瓦、塞维利亚和格林纳达。” “是，陛下。” 安排完毕，威廉与众人们商定半个月后与阿巴德王朝等摩尔人国家正式开展，在此之前众人须得补充给养和兵员，为接下来接连不断的战争做好准备。 虽说这半个月来，诺曼人并未与摩尔人正式宣战，不过边境形势却极为紧张，因为诺曼人并未掩饰自己南下的意图，反倒光明正大地开始秣马厉兵，频繁地往莱昂输送粮草物资。 诺曼人意图南下大举进攻的消息传到了阿巴德王朝的首都塞维利亚，阿巴德王朝君臣上下莫不惊恐以对。 此时的阿巴德王朝正值多事之秋，第二代阿巴德埃米尔阿巴德·穆尔台迪德已经年迈，国内正为王朝的传续而斗争着，此时听闻强大的诺曼帝国意图对他们发起征服，怎能不惊恐以对？ 阿巴德·穆尔台迪德之子阿巴德·穆尔台米德为了增加自己的政治声望，向自己年迈的父亲提议向北非的穆拉比特王朝求援。 “父亲，以我们手中仅有的实力是无法与强横的诺曼人异教徒相抗衡的，唯有向穆拉比特苏丹优素福请求援兵，才能将诺曼人击退！” “我阿巴德与穆拉比特人之间素来有嫌隙，他们是否愿意出兵帮助我们还未可知呢。” 阿巴德·穆尔台迪德埃米尔并未严词拒绝自己儿子的建议，这让穆尔台米德看到了说服自己父亲的希望。 “父亲，此次诺曼人南下，受到威胁的可不只是我们阿巴德，穆拉比特苏丹也是如此，一旦我们灭亡了，难道穆拉比特能够幸免于难吗？” 虽说阿巴德王朝和穆拉比特王朝素来不睦，穆拉比特人对这些挥霍无度的***亲王们非常厌恶，同时他们认为这些***亲王动不动就寻找基督教国家的帮助，比那些咖乐啡更加可恨。 不过即便是如此，面对共同的敌人，想来穆拉比特的尤素福不会拒绝他们的求援请求。 父子两人商议已定，为抵御基督教诺曼帝国的入侵，他们随即派出使者向北非的穆拉比特王朝埃米尔伊本·塔什芬求援出兵。 此时的穆拉比特王朝中有两大巨头，其一是穆拉比特的苏丹阿布伯克尔·伊本·奥玛，其二是苏丹的堂兄弟，贵为副苏丹和副组长的优素福·伊本·塔什芬。 作为苏丹的阿布伯克尔·伊本·奥玛因为常年在穆拉比特苏丹国南部镇压沙漠中的部族内乱而名声不显，但他的堂弟优素福·伊本·塔什芬却是声名赫赫，就连威廉也对他的名声有所耳闻，以至于欧洲的王公贵族们都一位穆拉比特的苏丹其实是优素福。 数年前，被任命为穆拉比特副族长的优素福向北征服了摩洛哥，向西征服了西撒哈拉，接着又向东征服了毛里塔尼亚，接着他又在摩洛哥新建了马拉喀什作为自己的首都。 此时的尤素福手中的实力早已远远超越了他的堂兄阿布伯克尔苏丹，以至于除了穆拉比特南部的少数地区，其余大部穆拉比特人莫不拥戴身为副苏丹的尤素福。 当阿布伯克尔·伊本·奥玛平定了南部沙漠中的部族内乱之后，他这才发现自己堂弟尤素福的权力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自己。 因为畏惧尤素福会对他下手，阿布伯克尔·伊本·奥玛唯有回到他的根据地西撒哈拉沙漠中，以躲避尤素福对他发起的叛乱。 阿布伯克尔退避后，穆拉比特王朝就此一分为二，其中实力强大的尤素福领有摩洛哥和毛里塔尼亚，以副组长和副苏丹的身份统领穆拉比特王朝的精华部分，而身为苏丹的阿布伯克尔·伊本·奥玛则只能龟缩再西撒哈拉苟延残喘。 这也是为何阿巴德父子会向尤素福求援的原因，相较于软弱的阿布伯克尔苏丹，尤素福显然更有实力和威望。 第743章 托雷多战役 上 随着诺曼人的军队不断在卡斯蒂利亚集结，不只是数支常备军团和威廉直属的两支近卫军团，更有国内纷纷闻讯赶来的诺曼贵族们我。 他们都被威廉所开出的赏格所吸引，为了夺取传说中异教徒摩尔人那塞满黄金和珠宝的金库，占据那流着蜂蜜和牛奶的肥沃田庄地产，诺曼贵族们纷纷自备刀剑铠甲，乘着战马，带着麾下骑士和侍从从法兰西、诺曼底、布列塔尼、英格兰、弗兰德斯、德意志以及意大利等地出发，不断汇聚到卡斯蒂利亚的布尔戈斯。 这次可以说是又一次全国性质的征服战争，来的不只是诺曼人而已，还有法兰西人、布列塔尼人、盎格鲁萨克逊人、低地德意志人、意大利人等等，并且这些汇聚而来的战士们不只是贵族和骑士，还有那些失意的落魄无地贵族、雇佣兵和冒险者。 很快，卡斯蒂利亚的莱昂、布尔戈斯和萨拉戈萨这三座城市就成了三座庞大的兵营，这里汇聚着多达十数万庞大规模的士兵，这比威廉麾下的常备兵力要多出整整一倍。 并且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后续源源不断赶来的参加这场战争的士兵似乎没有尽头，且范围逐渐扩展到了神圣罗马帝国、北欧以及西西里周边等地。 这才只是一个月不到而已，就已经汇聚了足足数万兵力，那要是让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那还得了？ 获知这一消息的阿巴德父子对这样的情况极为担忧，他们担心一旦战争爆发，对方向己方正式发起进攻，他们的国家极有可能等不到尤素福苏丹所率领的穆拉比特援军，以至于在极短的时间内沦陷。 对待强邻，阿巴德父子为了不惮于使用任何手段，包括但不限于分裂基督教国家，或是向强大的卡斯蒂利亚臣服，对待强邻他们从来都是小心伺候，但此刻为了自保，他们已经别无他法，唯有先下手为强。 几日前诺曼人使者那骄傲的态度更是给了让他们下定了决心。 当时诺曼使者骄傲地要求阿巴德父子交出领地，解散军队，独自前往莱昂向威廉请求宽恕。 面对这样强人所难的要求，塞维利亚的埃米尔阿巴德·穆尔台迪德毕竟是征服诸多摩尔人酋长国，统一南伊比利亚半岛的雄主，他没有丝毫犹豫给出了一个霸气的回答：“塞维利亚造币厂现在铸造的已经不再是黄金，而是钢铁。” 这样的言语无疑意味着战争，然而此刻穆拉比特人的援军依旧没有踪影，阿巴德父子得到的回复却是尤素福苏丹正在对卡拜尔叛军哈马德家族用兵，短时间内无可能支援派出军队支援他们。 为今之计，阿巴德父子决定先下手为强，背上攻打托雷多城，而后以此为据点将诺曼人的军队阻挡在特茹河一塔霍河以北。 西班牙中部有两条可以作为天险的河流，一条是流经科尔多瓦的瓜迪亚纳河，它是保护科尔多瓦、塞维利亚和格林纳达等地的最后防线，另一条就是流经托雷多城，马德里以南不远处的特茹河一塔霍河。 特茹河一塔霍河是一条国际性的河流，在西班牙，该河叫塔霍河，在葡萄牙，该河叫特茹河，它发源于西班牙东部阿尔瓦拉辛山的特拉加塞特附近，流经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干旱地区，最终从里斯本附近诸如大西洋。 打一个比方，这两条河流就是西班牙的长江和黄河，谁能控制住这两条河流，以及周边的要塞城镇和据点，谁就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占据主动的有利位置。 1066年7月26日，塞维利亚阿巴德王朝的军队趁着月黑风高突袭了卡斯蒂利亚的边境城镇托雷多，城镇沦陷后，全镇居民被摩尔人卖为了奴隶。 托雷多的沦陷和突然爆发的战争不但没有让诺曼人惊慌失措，反倒让那些早已忍耐多时贵族们不等威廉的命令率先行动了起来。 1066年7月29日，在托雷多沦陷的第三天后，波旁伯爵之子阿尔尚博.德.波旁和茹尔丹.德.吕西昂尼两人便调集各处人马，汇通其余法兰西人贵族骑士，共数千人马主动发起了进攻。 阿尔尚博和茹尔丹两人同样以奇袭的方式一举攻下了加尔韦斯镇。 得到这个消息的威廉立马决定派出军队驰援阿尔尚博男爵和茹尔丹爵士的军队，尽管他们两人并未听从他的指挥就擅自出击，但威廉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被随后赶到的塞维利亚摩尔人击败，否则就连他自己也会脸上无光。 加尔韦斯镇距离托雷多不足30公里，塞维利亚的埃米尔阿巴德·穆尔台迪德和他的儿子阿巴德·穆尔台米德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果然，由未来埃米尔阿巴德·穆尔台米德亲自率领人马试图围攻加尔韦斯镇，但还未等他们真正对加尔韦斯镇展开围攻，就听闻强大的芒斯特公爵和巴塞罗那侯爵罗德里戈领兵一万五千向加尔韦斯镇方向进军。 因为畏惧罗德里戈的威名，以及随后赶来的诺曼人援军，阿巴德·穆尔台米德只得放弃攻打加尔韦斯镇的打算，不了了之的撤退至不远处的托雷多城。 诺曼人首战告捷，这令教皇若望十世大为高兴，取得对异教徒的胜利无疑是一件只得庆祝的事，他特意给前线的罗德里戈送来了一面神旗和一个巨大的银质十字架表示祝贺。 得到这两件圣物的罗德里戈自此之后每次出征都要带上这两件教皇赐予的圣物，以宗教的力量来号召和鼓舞诺曼帝国和西班牙的军民，上帝的赐福让基督徒信心倍增。 罗德里戈公爵在进入加尔韦斯镇后，又集结了更多随后赶来的军队，没过两天，他就集结了包括两支常备军团在内的三万大军，包括5000名轻重骑兵、两万多名步兵和数千射手。 军队集结完毕后，罗德里戈领兵向托雷多进发，打算夺回战略要冲托雷多城，彻底扫清通往科尔多瓦、塞维利亚和格林纳达的道路。 第744章 托雷多战役 中 罗德里戈志在必得，他手下那些初次与摩尔人交锋的战士也意气风发，特别是阿尔尚博.德.波旁和茹尔丹.德.吕西昂尼两人更是完全不把对手放在眼里。 “公爵大人，请允许我们率领前锋占据前方高地！”阿尔尚博和茹尔丹两人共同向罗德里戈请求道。 罗德里戈看向两人所知的方向，这处高地能够俯瞰整座托雷多城，占据这里便可以从容架设投石机和攻城火炮等攻城器械。 “可以，你们二人率领各自本部五千人马快速前出，务必在托雷多城的摩尔人发觉之前抢占这处高地。”罗德里戈想了想，并未觉得这个提议有任何不妥之处，既然对方求战亲切，他便也同意了。 “多谢公爵大人。”两人屈身一礼，随即率领五千人马向不远处的山丘高地进发。 然而，托雷多的守将，埃米尔的继承者阿巴德·穆尔台米德也并不是无能之辈，他预料对方会占据俯瞰城池的高地以便攻城，所以事先布置一支轻骑潜伏在山上的森林里。 当阿尔尚博和茹尔丹两人的军队前锋军队出现在山头上的时候，阿巴德·穆尔台米德便让麾下将领阿卜杜勒-哈卡姆率领部队出城挑战。 阿尔尚博麾下的法兰西骑士因为轻敌，见到敌人出现后便迫不及待地冲下山来与敌人交锋。 双方刚一交战，摩尔人的军队就开始败退，将的法兰西骑士诱离了阵位，随后摩尔人的伏兵果断出击，扫荡了对方还没完工的营垒，围攻被留在后面的炮兵和辎重。 前锋骑兵这时才发现自己中了圈套，慌忙回援，而阿卜杜勒-哈卡姆也转身杀回，与伏兵前后夹击，直到罗德里戈公爵率领的增援部队赶到，摩尔人方才撤出了战斗。 阿卜杜勒-哈卡姆的这一击给罗德里戈的前锋带来了不小的损失，更动摇了许多前来参战的国内各地贵族骑士们的信心，好在这次挫折损失的大多是贵族私兵，他手下的两只主力军团丝毫未损，战力影响并不大。 但为了稳妥起见，他决定放弃尚未完工的山头阵地，撤到安全的地方等待更多的军队前来会合。 摩尔人见到罗德里戈公爵领兵后撤，随即迅速占据了被放弃的山头并竖起了自己的旗帜，随后赶来的后续部队并不知道罗德里戈公爵主动撤退的消息，以为罗德里戈公爵战败，敌人攻取了山头，顿时军心动摇，队伍在仓促后撤当中陷入了混乱。 久经沙场的阿卜杜勒-哈卡姆当然不会错失这样的机会，他迅速挥军追击，罗德里戈见势不妙，他率领自己的近卫和军团所属骑兵占据了路边的高地来抵抗摩尔人的追兵，切斯特伯爵杰弗里和德比伯爵理查德也各自率领一部分重装骑兵突击敌人的两翼，经过一番苦战，摩尔人被击退了，形势终于转危为安。 托雷多城下的这场挫败给罗德里戈和众人好好地上了一课，他们面前的摩尔人在战术指挥水准和装备训练上并不落雨他们半分，而他麾下除了两支常备军团之外，其余的贵族军队多是初出茅庐将士，他们头脑发热，正需要冷水浇头。 好在此战诺曼人的常备军损失不多，仅有少少十多人死伤，不过那些贵族私兵却死伤了上千人之多，一时之间战场变得沉寂了下来，双方只在边境地区和托雷多城附近进行一些小规模的袭击作战。 罗德里戈屯兵于托雷多城下，一边整顿军队，一边向后方的威廉求援，他请求更多的轻骑兵协助，因为对面摩尔人有着大量高机动性的十字弩轻骑兵和骑射手，而自己则大多是重骑兵，并不适合与这样的敌人交战。 相较于罗德里戈这边的暂时受挫，其余东路的安德鲁公爵和西路的罗杰伯爵两人进展就顺利很多，其中东路的安德鲁公爵已经占据了卡斯特利翁，并向巴伦西亚城顺利进军，而另一便的罗杰伯爵也在埃拉武击溃了塞维利亚的反击后先后占领了埃拉武和里斯本。 坐镇莱昂的威廉见中路战局不顺，便立即派出了自己麾下第二近卫军团南下支援罗德里戈公爵。 1066年8月12日，罗德里戈公爵在汇合了奥多公爵所率领的近卫军团所部后，携手其他几位贵族伯爵们再次发起进攻。 这次他们计划进攻塔拉韦拉，以马德里和塔拉韦拉两处城镇为据点，从两个方向围攻托雷多城。 然而吕西昂伯爵雨果和那些年轻的骑士们觊觎建功立业，他们完全不同意这一计划，在于罗德里戈公爵闹翻之后，随即带着渴望建功立业的骑士，以及在战场上打捞一笔的平民径直向南方向进发。 这支部队包括了吕西昂伯爵本部以及来自法兰西中部的贵族骑士们，主要由骑兵所组成，没有炮兵，也没有弓箭手，只有少量的步兵和辎重部队。 此外，部队还跟随着大量的随营人员，包括了许许多多企图打捞一笔的平民和冒险者。 他们为了躲避摩尔人的主力部队，故而主要在夜间西动，行军速度很慢，不过他们的行踪并没有瞒过塞维利亚的摩尔人，法兰西骑士沿途劫掠所产生的黑烟很快就没托雷多和周边的摩尔人军队给观察到了。 老将阿卜杜勒-哈卡姆再次率领所部骑兵出击，他手中掌握着大量塞维利亚摩尔人骑兵部队，以及来自格林纳达的一流弩手。 获知吕西昂伯爵的动向后，阿卜杜勒-哈卡姆派出一支精锐的骑兵诱敌，而主力部队则埋伏在道路四周的高地上，正好可以等敌军经过此处后夹击吕西昂伯爵所部。 而此时，吕西昂伯爵，他的侄子茹尔丹，以及阿尔尚博等人的军队因为醉心于劫掠路上的城镇，早已丧失了警惕之心，除了法兰西骑士之外，其余军队早已是一盘散沙。 当遭遇摩尔人的突然从山谷两侧发起的突袭后，前锋立即溃败下来，吕西昂伯爵勉强率领作为中坚的法兰西骑士尽力抵抗一阵，但支离破碎的地形对重骑兵极为不利，很快就败下阵来。 无奈之下，吕西昂伯爵只得派出自己的侄子茹尔丹北上向罗德里戈公爵求援，他自己则领兵后撤，试图退到更开阔的地带加以反击。 第745章 上帝眷顾 “蠢材！无用的废物！” 当远在莱昂王宫内的威廉阅读前线发来的战报，得知前线受挫的时候，几乎忍不住要咒骂起来。 托雷多前线的情况威廉此前也有所耳闻，以吕西昂伯爵为首的一干法兰克贵族们不停号令，为了贪图功勋和战利品，不顾罗德里戈公爵的劝阻，肆意劫掠沿途的村镇，以至于被托雷多的守军埋伏，损失了两千人之众，其中更有近百名精锐的法兰克骑士死伤。 可以说这时威廉创业一来首次遭受到如此重大的伤亡，徒劳无功且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战果可言。 吕西昂伯爵等人急功近利，不停号令鲁莽行事，而罗德里戈公爵和奥多公爵这边也没尽全力，因为与吕西昂伯爵于格等人不和，在稍稍劝阻后，便冷眼旁观了起来，坐看对方遭受失败，这样的情形无论如何也是极为严重的。 当时利用后卫骑士争取到的时间，战场经验还算丰富的吕西昂伯爵于格尽力收拢了自己的部下，并前去支援后卫骑士。 吕西昂伯爵于格本试图将摩尔人引到更为开阔的地势上加以攻击，但这一策略却被阿卜杜勒-哈卡姆所识破。摩尔人将自己的部队撤回到了山上，将诺曼帝国的法兰克人军队逼入了困境。 焦急的等待中，吕西昂伯爵等人依旧没有等来罗德里戈援军到来的消息，接下来该如何拜托困境，是后撤，还是冒险突围，贵族将领们在商讨一番之后决定冒险向前突围。 随着法兰西人向前进攻，因为支离破碎的地形，即便是步兵也开始寸步难行了，而占据了高地的摩尔人则加强了攻势，除了弓箭和弩矢之外，他们甚至顺着山坡丢下滚石巨木，给法兰西人以巨大的伤亡。 很快，法兰西人贵族将领失去了对自己队伍的控制，吕西昂伯爵于格等人只得趁着夜色各自逃生。 他们倒是顺利逃出生天了，但其他部下则损失惨重，等他们顺利逃脱之时，身后跟着的只剩下数十位落魄不堪的骑士和百余名骑马军士，至于其余老弱俘虏、平民和雇佣军等则一股脑儿的丢给了摩尔人。 两次挫折和失败让那些盲目乐观的贵族骑士们都清醒了过来，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自己的对手。 “看来朕不得不御驾亲征了，唯有自己亲自坐镇，才能压服这些桀骜不驯的贵族们。”威廉担心这场战争有可能会因此而无限期拖延下去，打成焦灼战，只得亲自出马。 两日后，威廉随即率领近卫第一军团、北欧卫队等直属部队南下距离托雷多不远处的马德里城。 上帝似乎依旧眷顾着威廉和诺曼人，他这边刚刚启程南下，就为他们送来了一个难得一见的战机。 事情还要从阿卜杜勒-哈卡姆接二连三的胜利开始说起，此人是塞维利亚阿巴德王朝的老将，出身统治穆尔西亚的阿米里家族，是阿巴德王室的外戚，他在接二连三的战争中获得了极大的威望，而相对的作为统率的阿巴德·穆尔台米德就显得有些无能，这是作为继承人的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阿卜杜勒-哈卡姆在托雷多城外取得的辉煌胜利，让阿巴德·穆尔台米德感到嫉妒和害怕。他感觉必须要干出点名堂来，才能降低舅舅阿卜杜勒-哈卡姆的影响力，否则支持自己的人恐怕会越来越少，更何况罗德里戈的部下正在袭扰他控制的地盘。 于是阿巴德·穆尔台米德王子打算给诺曼人一点颜色看看，他亲自率领10000步兵和800骑兵出阵，围攻托雷多北面的帕尔拉城。 得知帕尔拉被围困的消息，罗德里戈公爵立即带了一支五千人马的步骑混合部队前来支援。 阿巴德·穆尔台米德王子高估了援兵的数量，谨慎起见他决定撤围。因为携带着数量众多的战利品和俘虏，摩尔人走得很慢，而塔霍河的支流哈拉马河的突然暴涨也给撤退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得知前线情况的罗德里戈公爵则趁着黎明时分的晨雾袭击了摩尔人的队伍，极为轻易的将长长的后撤部队拦腰截断。 撤退中的阿巴德·穆尔台米德王子根本无力组织起部队抵抗诺曼人的突袭，他那华丽的服饰立即吸引了许许多多诺曼骑士的围攻，不久便负伤被俘。 击败了阿巴德·穆尔台米德王子的部队后，也就意味着托雷多城已经向罗德里戈公爵彻底敞开，除了少数守军之外，托雷多城中已经再无其余兵力。 至于他们一直警惕的阿卜杜勒-哈卡姆则根本无需担心，因为他们早已从负伤被俘的阿巴德·穆尔台米德王子口中搞清楚了塞维利亚内部的状况。 此刻的阿巴德王室实际上只是个人丁单薄的弱小王族，除了其父阿巴德·穆尔台迪德之外，剩下的就只有三个年幼的男孩而已。 俘虏了阿巴德·穆尔台米德王子，也就意味着塞维利亚国内的平衡将被打破，国内各路外戚诸侯将乘着这个机会一个个的跳出来夺取塞维利亚埃米尔的位置。 其中最有机会篡夺塞维利亚埃米尔宝座的就是阿巴德·穆尔台米德王子的舅舅，统治着穆尔西亚的阿米里家族的阿卜杜勒-哈卡姆。一旦对方知道此事，想必会迫不及待地领着大军急速向着塞维利亚前进以篡夺权位。 在击溃摩尔人上万部队，并俘虏了阿巴德·穆尔台米德王子之后，罗德里戈公爵当机立断，随即率领五千步骑逼近托雷多城下。 因为城中的机动兵力和精锐大都被阿巴德·穆尔台米德王子给带走了，本身留守在城中的守军就不是诺曼人的对手，如今看见自己的主人阿巴德·穆尔台米德王子被俘，更是士气暴跌，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想法。 下午三时左右，托雷多城的城门洞开，城中的守城将领跪于地上，双手捧起宝剑，低头向罗德里戈投降。 罗德里戈占领托雷多的第二日，威廉也汇合了奥多的近卫第二军团，领兵抵达了托雷多城下。 第746章 带路党 抵达马德里的威廉得知罗德里戈胜利的消息后颇为惊喜，然而他并不准备轻易放过两人，特别是贪功冒进的吕西昂伯爵于格.德.吕西昂尼。 罗德里戈公爵是威廉所任命的统率，他拥有全权指挥战场各支部队的权利，就连他派去的由王第奥多公爵所指挥的第二近卫军团也不例外，因此吕西昂尼的于格伯爵藐视军令，这是对罗德里戈公爵的不尊重，也是对威廉的不尊重，这样的行为定要受到惩处。 抵达了托雷多城，威廉立即召见了罗德里戈和吕西昂尼的于格两人便宣布了对他们的奖惩。 吕西昂尼的于格伯爵被勒令解除了前线指挥职权，以一介骑士的身份率领本部在罗德里戈公爵账下听令，至于其他骑士们也是如此，他们的再不听号令私自聚集在某个人的周围，这是极其危险的。如果某人心思不正，很可能会引发灾祸。 至于罗德里戈公爵见死不救的行为，其实情况并不严重，他在最后关头还是派出了一支骑兵前去接应，否则的话威廉在这里很可能就看不见吕西昂尼的于格伯爵了。因此威廉对罗德里戈只是小惩大诫地告诫了几句，毕竟现在此时正值用兵之际，不宜挫伤士气。 “罗德里戈，听闻那阿巴德王子被我们擒下了，快带他过来见我。” “是，陛下。”罗德里戈对着身旁的副官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一名头戴黑缠头的摩尔人被带了上来。 威廉对此人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看到他头上的黑缠头，倒是饶有兴致的端详了起来。 后世这种逊尼派的黑缠头可并不多见，也只有印度锡克教普遍戴，伊朗都只有宗教学者才戴，而其他人则大多戴着阿拉伯式发箍+方巾。 甚至有很多时候，这种逊尼派的黑缠头被当地政府当做是宗教极端分子的特征之一，毕竟现在也只有那些宗教极端分子带，他们很可能在黑缠头中藏有炸弹，因此当地警察部门在见到黑缠头的时候一般会带着当事人去喝杯茶。 “黑缠头的话还是萨拉丁戴着好看，这个阿巴德王子倒是相貌堂堂，但总感觉没有萨拉丁的那种迫人的气势。”威廉一直端详着来人，轻轻自语道。 “你就是阿巴德·穆尔台米德？”威廉双眼注视着他，语气平和的开口道。 “上帝赐福的、最尊贵的皇帝陛下啊，小人就是阿巴德·穆尔台迪德。”阿巴德·穆尔台米德连忙谄媚的回答道，即便威廉的语气平和，他也感受到一股迫人的气势和压力。 “你愿意臣服于朕吗？朕可以给你自由，但前提是交出塞维利亚之外的其余领地，并且除了缴纳贡金之外，你还要让还要让朕的军队过境以便征讨不从。” 威廉开出了自己的条件，如果对方全盘答应的话，也就是说除了塞维利亚和周边的几块领地之外，包括格林纳达、阿尔加维、直布罗陀、加的斯、穆尔西亚、科尔多瓦、巴达霍斯等地都需要割让给威廉处置。 此外，每年阿巴德·穆尔台米德还需要交纳大量的贡金，并提供一支部队协助威廉作战。 可以说一旦对方答应了，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成为一个威廉手中掌控的傀儡小国，在不断的剥削中逐步消亡。 然而即便是这样严苛的条件，阿巴德·穆尔台迪德也没有任何犹豫，为了和他父亲和舅舅作战，急于获得自由的阿巴德·穆尔台米德接受了上述条件，并且还答应提供一支部队听从威廉的调遣。 至此塞维利亚一分为三，摩尔人对抗诺曼人的力量被严重削弱了，已经不再有继续抵抗诺曼人征服的可能。 获得了自由并从威廉那里得到保证之后，阿巴德·穆尔台米德王子显得十分积极，亲自充当带路党，为诺曼大军开辟道路，更频频策反劝降摩尔人贵族酋长们，给威廉征服西班牙减轻了不少难度。 威廉等人领着堪称庞大的军队一路南下，但途中却再也没有遇到过任何成建制的抵抗，甚至胆敢依靠城堡和城市城墙抵抗的摩尔人军队都没有，这不得不让他感慨起有带路党的好处。 “或许经过了对西班牙数百年的殖民统治之后，摩尔人高层早已经腐朽不堪了吧。”威廉在见到了许许多多摩尔人腐化不堪的生活之后，也不禁感慨了起来。 怪不得后来的穆拉比特苏丹优素福要除掉这些摩尔人酋长，他们的生活实在太过于腐化堕落了，就连身为浅信徒的威廉也有些看不下去，更何况那些恪守教条的信徒呢。 没有激烈的战事，威廉有更多的空余时间来观察摩尔人的一切，他对这些是极有兴趣的，数百年来的殖民统治和民族融合到底给西班牙带来了什么，他很有兴趣知道。 单单看摩尔人的外貌，威廉很难分辨清楚摩尔人和卡斯蒂利亚人到底有何区别，毕竟在经历了数百年的通婚之后，西班牙人早已和阿拉伯人相差无几。 由此可见其同化程度相当高，比如西班牙演员佩内洛普·克鲁兹，安东尼奥班德拉斯，都是一副闪含人的样貌。尤其班德拉斯，在《黑金》中演阿拉伯人完全不需要化妆，鼻子都是天然阿拉伯风格的。至于西班牙球员，哈维，劳尔，那眼睛和鼻子，你让阿拉伯人从伊拉克的大街上拉几个西班牙明星脸，估计能拉一堆。 几百年的殖民统治和民族融合，即便是再顽强的民族估计也会被同化了吧，中国如果没有中国如果没有冉闵那事儿，估计现在会和尼泊尔人一个风格，一般蒙古人特征，一半是高加索人的外貌。 除了这些，威廉也很明显地感受到这片广阔的土地实在是太过空旷了一些，在这片土地上只有少数肥沃的土地被耕种着，而其余地区则大多被拿来放牧，农业人口数量并不多。 这样的情况极为普遍，即便是人口还算密集的卡斯蒂利亚也是如此。 “看来今后要对西班牙展开大规模的移民，特别是法兰西地区，这里的人口压力极大，今后可以从法兰西迁移一些农奴过来开辟新的城镇和农庄。” 第747章 格拉纳达 雨果曾经说过“没有一个城市像格拉纳达那样，带着优雅和微笑，带着闪烁的东方魅力，在明净的苍穹下铺展”，今之所见，果不其然。 位于西班牙内华达山脉北麓白雪皑皑的斯拉纳瓦达山脚下的格拉纳达拥有着如画般的风景，慵懒舒适，这里在历史上曾经是***国家在西欧地区的最后一个壁垒，摩尔人在这里统治的时间长达731年，留下了辉煌的烙印。 在1066年，威廉欣赏着格林纳达的美景，和后世颇有些不一样的韵味。 虽说城市依旧，但后世文明的阿尔汗布拉宫此刻却未见踪迹，这着实令威廉感到颇为遗憾。 “朕要在格拉纳达东部的山丘上建立一座行宫，这座行宫将采用摩尔人的样式建造，并且它将被命名为阿罕布拉宫。”威廉伸出右手指向不远处城东的山丘，对着身旁的阿巴德·穆尔台米德王子说道：“阿巴德王子，你愿意承担修建这座阿罕布拉宫的重任吗？” “这...”阿巴德·穆尔台米德王子可不是政治白痴，他很清楚威廉此举的用意就是要利用修建宫殿的方式削弱他和那些摩尔人酋长们的实力，一旦开始修建这样一座庞大的宫殿，必然会耗损实力，给各自领地带来极大的负担，以至于无法再积蓄实力图谋自立。 “嗯？”威廉转过身，双眼紧紧地注视着他，似乎在等他的最后答案。 “陛下，臣愿意！”阿巴德·穆尔台米德王子被威廉双眼注视着，吓得魂不附体，生怕对方会因此恼怒，连忙答应道。 “不错，阿巴德王子待朕真诚，朕以后一定会重重赏赐你的。”威廉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随口应道。 “多谢陛下了。”阿巴德王子对威廉的话那是一个字都不信，他只希望对方不要压迫太狠了。 漫步再古老的石阶上，看着周边阿拉伯风格的白色房屋，威廉仿佛实在探寻着历史的长歌一般。 威廉一行人所经之处是阿尔拜辛，它是阿拉伯人聚居之地，当然现在此地的居民早已被驱赶到乡间，他们将成为皇家或贵族领主的庄园农奴或工匠。 “这里仿佛是被鲜花所包围了一样啊。”威廉看着四周所经过的房子几乎都点缀着显眼绚丽的华花朵，不由感慨了起来。 “是啊，格拉纳达城简直像一座美丽的迷宫，要抵达一个目的地要绕上一大圈子，但它又是那样的美，所谓一步一风景，却也是难得的享受。”随行的罗德里戈公爵也不由感慨着。 “陛下，爬到观景台就可以看到对面壮观的景色、远处的雪山，俯瞰大半个城市。”阿巴德王子充当导游再次开始介绍了起来。 待众人在阿巴德王子的指引下登上山顶观景台，此时暖暖的余辉已经铺满整个城市，仿佛成为一个金色的国度一般令人心生向往。 “罗德里戈，格拉纳达城赐给你如何？”威廉对着罗德里戈开口询问道。 “陛下，格拉纳达将是您的行在毕驻之处，怎能赐予臣呢？”罗德里戈连忙摇头拒绝道。 “罗德里戈，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朕的行宫有你保护，朕才能安心不是？就这么说定了，这座格拉纳达就是属于你的了。”威廉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 威廉对于忠于自己的臣子们总是非常慷慨的，像这样一座巨大而美丽的城市，他也从不吝惜，转手就将它赐予了罗德里戈。 对于威廉的善意，罗德里戈不敢拒绝我，推辞不得后他唯有欣然接受。 “罗德里戈，我军当面之敌只剩下塞维利亚了吧，交给你如何？朕会在格拉纳达等你的好消息的。” “陛下，请放心的交给臣吧。” “嗯，一旦遇到任何挫折和困难，当立即汇报于朕，朕会率领命令其余两路军团在平定里斯本和穆尔西亚与巴伦西亚之后，从两个方向支援你的。” “多谢陛下。” 吩咐完毕，威廉也不忘自己身旁的这位忠实的带路党阿巴德王子。 “阿巴德王子。” “陛下，您有什么吩咐吗？” “你的军队招募完毕了吗？” “回禀陛下，都准备妥当了，臣的军团已经有一万六千人。” “嗯，你率领这支军团随同罗德里戈公爵一同出发，朕要看到你的活跃表现！” “是，陛下。”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威廉才满意地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次攻略塞维利亚肯定是要阿巴德王子出大力的，以此来降低诺曼军队的损失。 另外阿巴德王子手中的实力再次膨胀也不得不让威廉感到有些担忧，他需要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对其忠诚进行一番检验。若是阿巴德王子别有二心的话，威廉顺手灭了他。 说起来威廉倒是有些希望阿巴德王子犯傻，如此一来他就有借口不履行自己先前许下的承诺，将准备赐予对方的塞维利亚收回，甚至彻底将阿巴德王朝抹除。 不过这得小心操作才行，否则一个不好很可能会酿成一波声势浩大的叛乱。 如今局势将定，西班牙剩余的领地即将归入威廉之手，但他心中总是有些不安，他有预感在这个征服西班牙的最后阶段会横生变数。 到底是哪个力量会对征服西班牙的摩尔人产生影响呢？是蛰伏爪牙的神圣罗马帝国，还是隔海相望的穆拉比特苏丹国？威廉认为这都有可能。 此刻诺曼帝国境内的大多数军事力量被汇聚在西班牙，而本土的法兰西则仅有区区第四军团以及另外两只军团辅助而已，一旦神罗帝国结束了内乱，相比野心勃勃的亨利四世会考虑插一手的吧。 更何况两人之间可是有着非常深刻的仇恨的，亨利四世父亲的直接死因就和威廉有关，如果对方实力有所恢复，相比定会对威他展开复仇的吧。 不过好在神圣罗马帝国军事动员能力薄弱，如果对方想要聚集兵力的话，就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且声势必然非常浩大，肯定瞒不过威廉布置在神罗帝国各地的密探。 故而神罗帝国这里威廉可以放宽心，但穆拉比特苏丹国对于威廉来说就是一片笼罩在迷雾中的森林了，里面的情形他根本分辨不清。 俗话说未知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大抵也是如此。 第749章 没有皇帝的神罗帝国 自从征服整个伊比利亚半岛一来，威廉的兴趣就从和基督教国家争斗转向了对异教徒的征服之中。 与基督教国家战争的时候不同的是，和异教徒国家开展不需要考虑那么多政治外交和宗教因素，更获得了诸多基督教国家的普遍支持，因为威廉这个战争狂人可总算把原本对准他们的长矛指向了异教徒，他们总算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不过即便是如欧洲诸国的君主们所料的那样，诺曼帝国随后不久又一次在威廉的主导下对北非的穆拉比特王朝发起了征服战争，但欧洲世界也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和平。 于此同时，除了诺曼帝国，克吕尼运动依旧像野火一样再次兴起，各地教会在克吕尼派的支持下变得越发独立起来，不再愿意听从封建君主的安排。 1070年，亨利四世羽翼渐丰，他先是与萨伏伊的伯莎离婚，接着又让自己关系紧密的不来梅大主教阿德尔伯特取代了安诺的位置，至此这地掌握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军政大权。 1073年，大权在握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亨利四世为了巩固自己在萨克森的权力，在萨克森各地广修城堡，并派遣王室卫队驻扎，这无疑引起了当地贵族诸侯的不满，以至于爆发了规模浩大的萨克森叛乱。 这场叛乱一共持续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期间又有数家诸侯牵涉其中，参战兵力多达六万人，无论是参战双方都是精疲力竭。 到了1075年6月，亨利四世在战场上击溃了萨克森人的反抗，进而占领了吕讷堡。 此战亨利四世似乎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他即将获得整个广大的萨克森公爵领地，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在亲自领兵平定一场国内叛乱的时候被一支不知方向的弩箭给射穿了肺叶，不久便咳血去世了。 在临死前，亨利四世留下遗嘱，要求将自己的皇位和法兰克尼亚的领地传给自己的妹夫，前匈牙利国王所罗门，然而德意志诸侯皆不同意亨利四世的临终安排，以至于地位空悬，德意志诸侯彻底失去了他们的领导者。 几年中没有了皇帝的压制，德意志的诸侯们变得越发独立起来，甚至开始公开宣称自己是一位独立的国王，曾经被亨利四世疯狂打压的萨克森人更是死灰复燃，包括巴伐利亚的韦尔夫、施瓦本的鲁道夫、荷兰的德克等君主甚至开始宣称自己是各自国家的国王。 一下子，诸如荷兰王国、德意志王国、日耳曼王国、萨克森王国、巴伐利亚王国、波西米亚王国等王国纷纷出现在神圣罗马帝国的内部，好似东方战国时期的七雄争霸一般。 所有人都在为了各自的霸业而互相发动战争，而亨利四世生前留下的遗嘱却根本无人理会，所罗门还未进入德意志境内就别各路诸侯派兵截杀，以至于他不得不退回匈牙利，萨利安家族的法兰克尼亚也在随后被各路诸侯瓜分殆尽，一个曾经强盛无比的王朝就此无声无息的消亡了。 当然，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威廉的推波助澜，否则神圣罗马帝国即便再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彻底失去控制，而是会像以往那样通过选举重新选出一位能够服众的贵族成为新的皇帝。 随着时间的推移，神圣罗马帝国的这场动乱逐渐将周边的国家卷了进去，首先是波兰国王波列斯瓦夫二世见到帝国动乱以为有机可乘，便领兵一万六千人对波西米亚王国发起了战争。 随后匈牙利王国也不甘寂寞，所罗门之弟，匈牙利国王格扎以亨利四世的遗嘱为由，宣言自己有权获得神圣罗马帝国的皇位和法兰克尼亚、萨克森的领地，随后联合自己的姻亲克罗地亚国王向神圣罗马帝国诸侯发起了王位继承战争。 除此之外，还有像威尼斯、托斯卡纳等也开始趁火打劫，在神罗帝国的边境摩拳擦掌。 在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威廉会趁此机会发兵攻打德意志诸侯的时候，他却做出了一个令人出人意料的举动，已经占领了摩洛哥和马拉喀什的他再次对穆拉比特王朝的残余势力发起进攻，此次投入的兵力甚至达到了八万人，可以说帝国的大半兵力都投入了进去。 既然威廉选择对这场动乱冷眼旁观，那些德意志的便再也无所顾忌，至此战火彻底蔓延了整个德意志诸邦，他们和波兰人作战，和匈牙利和克罗地亚人作战，和波西米亚入以及其它诸侯作战，根本没有一天是和平的。 因为战争，各地的贸易和生产被极大的破坏了，神罗帝国的经济倒退到了城堡时代，人口和村镇被限制在了狭小的城堡附近，而那些偏远一些的其他地区则盗贼横行，诸侯军队和雇佣兵更是肆意劫掠，安全没有任何保证。 德意志的所有人都在思念着从前萨利安王朝统治时期的安稳和强盛，对如今混乱的世道愈发的厌恶起来，他们渴望着一个真正强势的君主能够结束这场波及帝国的混战。 1080年，诸多神圣罗马帝国的伯爵、主教和城市市长们在法兰克福召开会议，他们选举不在场的诺曼帝国皇帝威廉为新的德意志国王，并派出使者前往巴黎，请求威廉发兵神圣罗马帝国。 有了这份法兰克福会议的使者送来的文件，威廉等于有了夺取神圣罗马帝国的大义名分，他征服德意志的心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尽管他非常想御驾亲征，但此时的他已经是个有着54岁高龄的老者，无论是他的妻子玛蒂尔达，还是国内的贵族们都不希望他亲自领兵出征。 无奈之下，威廉派出自己的长子理查德，次子弗里德里希，三子罗伯特三人各自领兵数万，分别从伦巴第、洛林和萨克森三个方向对神圣罗马帝国发起了全面的进攻。 威廉的三个儿子如今皆已经成年，并从他们父亲手中接过了巨大的权力，其中长子理查德被授予了意大利国王的王冠，次子弗里德里希被授予了阿拉贡王国的头衔，三支罗伯特也被任命为苏格兰国王。 三人都迫不及待地领兵向神罗帝国发起进攻，试图在这场战争中攫取更多的资本，以便在今后争夺权力的游戏中取得最后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