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加入鬼杀队》 第1章 那什么祭品 “……祭品如何,符合……的要求吗?” “我们不是试过了吗,……符合要求……。” “可是我一想到这是从土里挖出来的就觉得……” 他们在说什么,这个语言,好像是日语? 耳边不断传来交谈的声音,身体一点都不能动,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他。背脊与粗糙的硬物摩擦,鹿笙找回神志,下意识拽动了一下双手。捆绑在手腕上的粗糙麻绳收紧,刮得手腕生痛。 “嘶——”倒抽一口冷气,鹿笙逐渐清醒。 “他……他是不是醒了?”依旧是之前交谈的声音,其中一个惊恐的说道。 另一个也有些怕,拽着他的胳膊给自己壮胆:“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挖他出来的时候身体还是热乎的,能醒过来不是正常吗?” 鹿笙闭上眼睛,勾动着身体中的神力。 还能用,没什么问题。 双眼闭上,鹿笙勾动神力,查看着周围的动静。 他此时被绑在一辆木车上,车轱辘碾过地面的时候身体也跟着一点点颤动。在他的周围,围着五六个人,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不过根据日语还有他们身上的衣服,似乎他沉睡以后从奥林匹斯山来到日本? 也不知道他们要把自己带去哪里,很快,这群人拉着木车来到了一个森林之中,其中两个直接跪伏在地开始呼唤起来,另外几个人围绕着他开始跳大神,口中不时伴随着没有一点调子的诡异调子。 这什么地方,邪.教传播现场? 等会该不会要烧他祭天了吧? 周围的温度逐渐降低,天空之中忽然落下白色的细小结晶。 鹿笙仰头,伸出一截舌头。 冷的,就是这东西降低了周围的温度。 一股蛮狠的气息带着强烈的破坏意味在身体之中流窜,鹿笙立即用神力将其强势镇压。 冰里有毒。 几个人类跳大神已经到了尾声,他们共同抬头,双手平举,高呼着“神之子”的到来。 神之子? 把他这个正儿八经的神明绑在柱子上就是为了祭祀这种带来毒物的神之子。他倒要看看这神之子是个什么东西。 万众呼声之中,一个身影逐渐落下。 这什么鬼东西! 鹿笙用神力仔细看去。 那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男人,白橡一般的发色,一双仿佛蕴含着七色彩虹的双眸,若不是那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恶臭味,他这个“彩虹女神”还能勉强给他一个神之子的名号。 男人面上挂着天真无忧的微笑,在七彩眼眸的晕染之下,满含慈悲之色。明明是个大人,神色却仿佛是不染世俗的孩童。如果不是那身上散发的浓浓恶臭气息,恐怕还真要被他这幅皮相给骗过去。 这幅仿若神子降临的画面感染了祈祷的人类,他们眼中的狂热更甚,高声呼喊着来者的身份。 嘈杂的声音里,鹿笙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汇。 万世极乐教教主,果然是邪.教吗? 男人走到一个人类的身边,手掌抚摸上他的头颅:“你们做的很好,居然是稀血吗?” 他七彩的双眸注视着鹿笙,仿佛看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这样的目光下,鹿笙已经有了被他扒皮抽筋,吞吃入腹的感觉。 令人作呕。 受到了嘉奖,人类满含泪水,激动地注视着他,下一刻,那双满含悲悯的面容成为了他最后看到的东西。 “啊——”尖叫声传了很远。 不远处,刚刚结束一次任务,身穿黑色对付的一行人同时停了下来,为首的人伸出右手阻止众人,神情肃穆:“走,过去看看!” 红色的血雾从男人的头顶炸开,下一刻,他的头身便已经分裂开来,崩开的血花溅到了周围数米远的地方,浇了他身边男人一脸。 太辣眼睛了,真的太恶心了。 上一次这么恶心到他的还是那个把自己儿子烹煮了来试探众神的坦塔罗斯。 其他几个人类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镇住了。脑海中拯救他们的神明就这么杀死了他们。 “怎么了吗?”男人用舌头舔舐手上的血液,享受着大餐之前的甜点,无辜地问道,“不要用这种恐惧的神情看着我,我的目标与你们一样,那就是让你们与我同在,共同前往极乐。” 什么极乐?西方极乐? 邪教果然不靠谱。 看这群人狂热的样子一看就是国家打击邪教不到位。 神力蕴含在双手之上,鹿笙用力一挣,绳子应声段成两截,轻微的声响却立即吸引了邪.教教主的注意力,一双七彩双眸转向了鹿笙的方向,男人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好像与想象中的小虫子有一些不一样啊。”一把折扇抵在唇下,男人的目光一点点在他的身上流转。 鹿笙神色不悦,左手上出现一把金色长弓,右手落下一枚金箭。 阿波罗之箭,刚刚试探了一下自己的神力,不在奥林匹斯山居然也能够沟通众神,暂时借到他们的力量。 也许是那些神明沉睡了的原因,所以借用起来还比以前容易了。 鹿笙拉弓上弦,雪白的箭镞在火光照耀下正对上男人的那欺骗世人的双眸。 少年衣衫褴褛,面上被灰抹得黑漆漆的,一双黑眸却是亮得惊人。如瀑黑发在身后无风自动,明明是狼狈的姿态,那周身华光却仿佛月宫中的辉夜姬降临人间。 刚才还仿若仙人的男人,在这种惨烈的对比之下,如同一个冒牌货一般。 男人嘴角的笑容弧度弯下了一些,嗤笑一声:“天真。” 这世间只有日轮刀以及日光才是鬼的致命弱点,那箭看着再华美动人,不过是无用之物。 不过能在触碰了他的冰晶之后行动自如,不妨分给他一点眼神,也不算小看了他。 手中金色折扇散开,一朵莲花纹从折扇之上绽开。 男人踢开脚下的人类尸体,用力挥动手中对扇。 无数的冰晶化为数朵绽开的莲花,冲着鹿笙的方向飞来。周围接触到冰莲的事物,寸寸冻结,化为冰晶粉末,落入地下。 鹿笙放开手中之箭,原本普普通通的箭矢在接触到空气之后,周身迅速燃起耀眼的金色光芒,如果不是知道世间没有谁能把太阳纳为己用,男人可能会怀疑那上面的金色是阳光,否则为何如此刺眼,让他忍不住想要流出血泪。 金色的箭矢撞击伤巨大的冰莲,继而没入其中,没了踪迹。 男人扇子优雅轻摇,笑容自信。 差点被唬住了,他就说除了日轮刀和日光,怎么可能有能对付他们的东西呢? 下一刻,有什么东西从内部瓦解,还伴随着破碎的声音。如同艺术品一般的冰莲之上,从根部开始蔓延出一道道裂纹,继而炸裂开来。冰晶飞了漫天,戳动到地面之上,有几个人类躲避不及,瞬间毒发身亡。 破碎的冰莲中飞出一道赤色的长箭,风驰电掣,划破男人右手手臂。 身体仿佛被阳光灼烧,男人呼痛一声,眼里闪过恐惧。 这怎么可能,那不过是普通弓箭,为什么却有比日轮刀更恐怖的能力。 鹿笙直接搭上三箭。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攻击到了男人,但是既然邪教头子怕这个,那就给他多送点温暖。 抽出神力全都注入箭矢之中,金色的火焰腾升而起,明明还是子夜,鹿笙身后的天空却被染得如同白昼。 不远处快要赶来的队伍速度更加得快。 男人两只胳膊差点握不住自己的对扇,下意识地发抖起来。 这不可能,现在这个时间,怎么会有日光。 怎么不会有! 三枚箭矢冲出,仿若光明之神阿波罗驾驶着神车从天空之中飞过。刹那之间,黑夜变为了白昼。 男人狼狈地后退两步,身体仿佛要变为飞灰了。用力向后甩了一大片冰晶挡住这光芒,男人狼狈地逃窜出去,再也维持不住气定神闲的面容。 三枚箭矢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追踪着他的方向,向着已经没有了身影的邪教头子飞了出去。 鹿笙双腿一软,跪坐下来。 这个世界对于神力居然有限制,已经没有力气再坚持着清醒下去了。 “快……快到了!”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是那个男人的帮手吗? 不能被抓住。 调动着身体中的最后一丝神力,鹿笙向着树林深处瞬移离开。 鬼杀队赶到的时候,现场除了一片狼藉以及几个晕倒的人类之外,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 数百米的森林之中,鹿笙躺在草坪之上,陷入沉睡之中。 一只带着黑斑的胳膊划破黑暗,抓住他的破碎的衣领。 第2章 那什么花街 “哥哥,你怎么捡了这个个丑东西回来。”吉原著名的青楼京极屋中,明星花魁蕨姬伸出两根纤长白皙的手指,揪着躺在地上的黑煤炭的下巴仔仔细细地转动了半晌,最后捂着脸转过身体,“快,把他给杀了,我不想看见这么丑的家伙。” 妓夫太郎一向听她的话,这次却有些犹豫:“我是在上弦之二消失的地方找到他的,而且你没有发现吗,他的血液很有吸引力,你吃了他,能力也许会更强一些。” 蕨姬捏住鼻子,侧着头鄙视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不明生物,冲着他撒娇:“可是他太臭了,又丑又臭,我不愿意吃他嘛。再说了,就算遇到危险也还有你啊,对不对?” 两声撒娇,妓夫太郎的耳根子越来越软。 实在不行,他就自己吃了吧。 外面传来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蕨姬,你在吗,我进来了。” “这个死老太婆又来了。”蕨姬不满地抱怨一句,走过去开门。她身后的妓夫太郎迅速消失,无影无踪。 门外走来的是京极屋的老板娘,她目光在四周扫了一眼,惊呼一声,指着地面上的东西质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蕨姬,你屋子里为什么会有死掉的人类。” “谁说他死了。”蕨姬冰冷的眼神扫在她的身上,“老板娘,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这不过是一个胆大地闯入我的屋子的垃圾罢了,明明是他冒犯了我,你却为她说话,难道说你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吗?明明我才是京极屋最受欢迎的花魁,这家伙不过是一坨垃圾罢了。” 老板娘心里一惊。她今天来是质问蕨姬的,最近京极屋死亡、出逃以及受伤的孩子越来越多,这都与蕨姬有关,只是没想到在对方的屋里会有这么一个少年。 无论如何,先把这个孩子救出去吧。 老板娘神色温和下来,安抚着蕨姬的情绪:“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只是最近死的人太多,我有些害怕,这个人又脏又臭,还是我派人把他搬出去吧。” 蕨姬也快忍受不了自己的屋子里带着这么一个丑东西了,连忙甩手催促她:“快点吧,赶紧把他给我赶走,这种丑陋的生物,我这辈子都不想碰第二下。” - 身体好像舒服了很多,不再处于紧绷的状态。消耗殆尽的神力逐渐涌了上来。手底下的被子也很柔软…… 手底下的被子?他不是在森林中吗? 鹿笙睁开眼睛从床上挑起来,仔仔细细观察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身上的灰尘被洗得干干净净,还换上了极为舒适的新装束,就是有点太花了,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正经人。 鹿笙走到房间的镜子面前,凑近看去。 镜子里的少年头发梳起,扎在后面,身上穿着极为艳丽的和服,原本清冷的眉眼也染上霞色,身上庄严肃穆之感顿消。 而且以他做了数千年女装大佬的经验来看,身上这身,应该也是女装。 外面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有人从外面推开了房门,酒气钻着空隙一股脑地飞了进来。鹿笙转身看去,正对上一个脸色红红,晕头转向走进来的男人。 见到鹿笙看他,男人浑浊的眼睛中露出一抹惊艳,他吞咽着口中,神色贪婪地走来过来:“没想到老板娘这次这么上道,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好货色,不过这个价钱能买到这种货,应该不是处女了吧,嘿嘿,反正也赚到了。” 真恶心啊。 鹿笙拔下头上的发簪,一头乌发自然垂落,轻轻摆动之后,安静地披散在脑后。 男人眼中的欲色更为浓重,喉咙中发出难听的喘.息声,如同饿狼一般,他冲着鹿笙扑了过来。 鹿笙立即甩出手中的发簪,速度快到男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下一刻,惨叫声穿破了整座青楼,向着花街之外扩散而去。 “好……好痛!”男人惊恐地看着距离自己胯部不远的位置,在那里,一根木簪正插在他的腿上,木簪周身削得光滑,此时,血迹正从大腿的位置像一个小喷泉一样飚出,男人倒在地上翻滚惨叫,“我的腿断了,我的腿断了,救命啊,杀人了——” 骚乱声终于引起了外面的注意力,京极屋老板娘跑进来,看着披头散发的鹿笙以及倒在地上的男人,捂着嘴惊呼一声,慌乱说道:“先生您怎么到这里来了,我给您安排的应该是隔壁的房间才对啊?” 男人拿着手边的东西冲着她脸上砸去,大骂道:“我管你什么房间,我快痛死了,让这个臭女人给我跪下来赔罪。” 这个男的走错了? 鹿笙的身体移到老板娘的身边,拽着她躲过砸过来的花瓶。 触碰到她冰冷的双眸,男人的身体抖了一下,刚刚因为愤怒压制住了的痛苦又再次出现,男人呼天喊地,哀嚎声传遍了整个京极屋。 老板娘无奈地看着他受伤的大腿,好声气地劝道:“我先给您治疗伤口吧,到时候再谈赔偿的事情。” 男人不依不挠:“不可能,我今天就告诉你,除非这个臭女人跪着给我道歉,否则就让大家看看,你们京极屋究竟是怎么对待客人的。” “吵什么!”一个暴躁的女声突兀地插了进来,蕨姬阴着脸走了进来,扫了一眼面前男人流血的大腿,喉咙吞咽了一下,目光扫到男人面容上的时候,立即变为了嫌弃。 她看了一眼周围的乱象,最后目光放到了鹿笙身上。一抹惊艳从眼中划过,蕨姬走上前,伸手去捏鹿笙的脸颊:“老板娘,这是哪里找来的孩子,看着真水灵。”让她又嫉妒又饿。要是吃下去的话,一定会很好吃的吧,光是想一想,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鹿笙拍开伸到面前的纤纤玉手,捏着鼻子后退两步。 熟悉的恶臭味又来了。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怎么睡醒一次就遇到一次。 蕨姬的脸黑了下来。这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嫌弃她,这个臭丫头,一定要把她塞到自己的腰带里,一点一点地吞吃入腹。 蕨姬伸出一只手捏住男人的肩膀,将他提起来撞到了墙上,另一只手指向鹿笙,尖利的指甲冲着他的喉咙,蛮横无理地指挥道:“现在给我跪在他的面前,道歉。” 第3章 那什么智障 这个女人不仅臭烘烘的,看起来还脑子不好的亚子。 老板娘想要说什么,蕨姬立即瞪了她一眼:“现在的孩子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我碰她一下会要了她的命吗,躲了十丈八里远,还敢伤害客人!” “对。”男人挣脱不开蕨姬的力道,虽然疑惑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力气,怒火却已经冲昏了他的理智,“不仅要跪下道歉,今晚还要好好地服侍我。”蕨姬的手指划破了他的肩膀,男人笑容逐渐淫.邪,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这个女人绝对有问题。 室内不好使用阿波罗之箭,他的武器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沟通起来困难。室内的话,用那个会更好吧。 美丽高傲的女人和猥琐癫狂的男人同时出现在青楼之中,没有淫靡不堪的景象,反而构成了一幅血腥与暴力交织的画面。 如果说男人身上的恶臭来自人间,那么女人的恶臭便是来自地狱。 “太恶臭了。”黑色的双眸中倒映出面前的场景,鹿笙嫌恶地讽刺道,“吃人的怪物披上再美丽的皮囊,身体还是腐朽恶臭的,离我远点,你味道熏到我了。” 老板娘猛地睁大眼睛,脸上浮现惊恐的神情,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蕨姬的一张脸上布满乌云,仔细看去,还能察觉到她金瞳中的惊疑不定。 鹿笙毫不留情撕破了这张假面:“她是个吃人的怪物,而且吃了估计不止一个,老板娘,你们这里是不是经常有人莫名其妙消失。” 蕨姬立即阻止,老板娘却已经迫不及待把自己最近的怀疑都说了出来:“我们京极屋自从蕨姬来了之后,便不断有孩子受到她的辱骂出逃,自杀或者失踪。” 她的脸也不知道是因为粉还是恐惧,惨白得吓人,却还是稳住情绪说道:“我听说,有一个美丽的女人,她的面容……” “闭嘴吧,老板娘,你还觉得不够丢脸吗?”蕨姬一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脸上,伸出手去抓她,“你真是老糊涂了,这种话居然都可以说得出来。” 一条嫩绿的藤蔓飞出,拍开她伸向老板娘的手。鹿笙操纵着绿色的藤蔓,拎起涨红了半张脸的老板娘来到自己的身后。 阿多尼斯,植物神。借助他的能力生长而出的藤蔓,正好当鞭子来使用了。 男人尖叫一声,指着藤蔓说道:“妖……妖怪啊!” 老板娘身体也是一抖,想到少年刚才的保护行为,她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平静。 无论如何,如果这少年能够拯救她们京极屋的话…… 老板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右手揪着鹿笙的衣摆,如同握着希望一般请求道:“请你帮助我们,赶走她吧。” 蕨姬扔垃圾一般丢开男人,紧扎在脑后的头发如同蛇一样散开,两个花朵刺青在她的脸上逐渐浮现,蕨姬迈着轻盈的步伐走来,冷笑着说道:“老板娘,有些事情,就算你察觉到了,也要保持沉默啊,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去送死呢?” 蕨姬身体中飞出八条缎带,其中一条化为虚影,冲着老板娘的方向飞去。鹿笙绿色藤蔓甩得猎猎作响,撞上其中一条缎带,将它打飞出去。 想象中的奇效没有出现,那缎带居然只是被抽了回去,连断都没断。虽然阶级不同,可是阿多尼斯差阿波罗这么多吗?还是武器的原因? 蕨姬卸去了人类的伪装,暴露出真正阴狠的内里。八重缎带在她的周身飞扬,从四面八方飞向鹿笙。 “先逃出去。” 一根藤蔓飞出,从窗户的位置把老板娘送出去,鹿笙另一只手甩出手腕粗的藤蔓,冲着蕨姬美丽的脸庞甩去。八条缎带瞬间回拢,在蕨姬周身摆动,挡住了这一道攻击。 鹿笙身体后撤,从窗户后翻出去。夜晚的花街上人流逐渐减少,却也有一两个行人,见到一个人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尖叫出声想要凑过来。 “都闪开!”藤蔓像是巨大的怪兽,扫开了这群不要命的家伙。鹿笙当机立断,换上了阿波罗之箭。不明白这个女的和之前的邪教头子害怕的究竟是阿波罗之箭的哪里,但是应该是有用的吧。 蕨姬从二楼跳下,粗暴的动作直接踩碎地面上的两块可怜石砖。八重缎带如同蛇一般在她的周身飞舞,缎带最前方还能看到如同眼睛一般的东西,这让它看起来就像是蕨姬的□□一般。 “我本来想要悄悄地享用你的。”蕨姬舔舐了一下嘴角,似乎是在畅想着他下嘴的美好触感,“可是你太不知好歹了,比那群猎鬼人还要讨厌,既然如此,那么今天就让你进入我堕姬的肚子里吧。” 堕姬? 这恐怕是她的真名。 猎鬼人是什么东西?堕姬看起来很讨厌。 鹿笙反推:“所以你是鬼了?” 谁料堕姬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嗔怒道:“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你还要打我。” 这鬼真的脑子不太好。 堕姬看着对面的少女装束的鹿笙抬起手腕,抽出一支金箭对着她搭弓,不屑地嘲讽:“这是什么东西啊,你难道不知道只有日轮刀才能对付我们嘛,这种垃圾货色就不要拿出来丢人了。” 看起来日轮刀是鬼的弱点了。 鹿笙一边搜集信息,一边射出手中的金箭。 箭矢飞速冲出,冲着堕姬的眼睛飞去。 堕姬骄傲地站在原地不动,今天誓要给这个傻瓜人类看看,他们鬼的天赋究竟有多么可怕,这种垃圾箭就想要伤害到她,也太小看他们鬼了吧。 他们可是不死不灭,无伤无痛的存在啊。就算是猎鬼人的柱,她都吃了□□个了,害怕这种乳臭未干,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吗? 金箭旋转着接近堕姬,周身忽然燃起熊熊烈火。不知道为何,堕姬心中产生一丝恐惧,下一刻,对于鬼的自信让它立即站直了身躯,冷笑着嘲讽鹿笙。 箭矢不辜负她的自信没入胸膛,钻心的痛意从身体中心蔓延到四肢百骸,仿佛有人拿着火把一点一点从心脏灼烧着她的身体,堕姬尖叫出声,两只手在脸上抓挠着希望缓解痛意,一张美丽的脸颊上布满红血丝也没有减轻她的痛苦,她蹲在地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到了最后,就连蹲下也不能解决她的痛意,堕姬躺在平地上翻滚,再没有刚才嚣张跋扈的样子,像个小孩子一样呼唤道:“哥哥,你在哪里,你快出来,你的妹妹就要痛死了,你快出来帮我教训那个家伙。” 明明那么大人了,做鬼恐怕也很多年,哭得却像是个二百斤的孩子。 鹿笙看着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罪大恶极。 这么惨,要不直接杀了吧。 鹿笙再抽出一箭,箭矢刚擦在手里,堕姬身体却出现了变化。妙龄少女的身体上,从四肢开始逐渐膨胀,尤其是她的背后,如同背部怀孕一般鼓起,继而隆成了一个大团、比堕姬还要难闻却比之前邪教头子弱一些的臭味弥漫出来,活像是三只黄鼠狼一边放屁一边往洞外钻。 等他知道究竟是谁创造的鬼一定要搞死那家伙,对他这种嗅觉灵敏的人来说,这种东西简直就是灾难。 终于,一只手破开堕姬的背部钻了出来,继而是全身。 “孩子”终于落地,鹿笙也看到了这后面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上身□□,黑绿相间中短发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是个病痨鬼。男人脸上和身上还有很多黑斑,此时他正拿着两把镰刀,耷拉着眼睛注视着鹿笙。 “长得光鲜亮丽气质优雅,却为什么要欺负我妹妹呢?”病痨鬼先来了一段彩虹屁,这才质问道,“我妹妹虽然脑子不太好,可是也不是你能轻易欺负的。” 行吧,他哥认证了,自己妹子脑子确实不太好。 第4章 那什么灭鬼 神使是沟通人和神的使者。鹿笙作为神使的时候,曾数度将人类的祈祷、悲哀、幸福以及愤怒传递给神明,对于人类的情感,他接触得很深。同样的,在希腊神话那样波云诡谲的世界之中,要想在宙斯以及赫拉这样阴晴不定的神明手下顺利过活,鹿笙对于情绪的感知还算敏锐。 之所以第一面就对邪教教主以及堕姬毫不留情下手,除了那满身恶鬼的臭味以外,在他们身上,鹿笙感知不到这些鬼对人类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毕竟猎手对于猎物,人类对于食物也不会有太多的情绪起伏。 鬼和人类之间,是没有丝毫羁绊可言的。 妓夫太郎的出现,终于让堕姬仿佛一无所有的身上,出现了羁绊这个东西。 妓夫太郎抱住堕姬,拍着她的背脊安慰:“好了,等到抓了他,给你一块一块撕裂了吃怎么样?” 堕姬泪眼汪汪抬起脑袋,红着眼睛问道:“真的?” 妓夫太郎宠溺地摸了摸她这个小傻瓜,说道:“当然了,到时候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鹿笙听不下去了:“打扰一下,你们要吃我是不是该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两兄妹同时看他,继而双双回头。 堕姬:“那我要烤着吃。” 妓夫太郎全听她的:“没问题,到时候弄个烧烤架,你当着那些人类的面吃,看他们还敢不敢违背你的意愿。” 还真是明目张胆地害人。 鹿笙抽出箭矢,射出一箭。 妓夫太郎耳朵微动,身体与手中双镰同时挥动,在周身进行回旋斩击。镰刀挥出的斩击如同舞动的旋风,化为屏障,击飞风驰电掣直冲过去的金箭。 “血鬼术·跳梁跋扈。”舌头在冰冷的镰刀上舔舐了一下,妓夫太郎看着那根被打飞却毫发无损的箭矢,感慨一句,“看起来你的箭和你的脸一样,保质期都不错,这样居然也没有断掉。” 鹿笙再搭上三箭,毫不犹豫继续射出:“你看起来也不像表面那样手无缚鸡之力。” “手什么?”妓夫太郎没搞懂这句话的意思,身体却是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 血鬼术·跳梁跋扈再次发动,击飞几根箭矢。妓夫太郎重新挥动双镰,血色斩击如同血色弯月,密密麻麻冲着鹿笙飞来。 血鬼术·飞血镰。 鹿笙快速移动,躲过血镰攻击轨迹。妓夫太郎双手舞动,血镰如同拥有他的意志,居然扭转轨迹,冲着他的后背飞来。无数的血镰飞到了原地不动的鹿笙身上,将他直接扎成了一个红色大刺猬。 堕姬站起来,欢快拍手,解气地说道:“哥哥,你可别把她给搅成肉泥了,我可不想吃肉酱。” 妓夫太郎叹口气,看了自己的傻妹妹一眼:“他是男的,而且是我带回来的那个人啊。” 堕姬一愣,涨红着脸不承认自己蠢:“都怪那个老太婆,洗干净了居然不给我看看。” 妓夫太郎走向血镰扎成的刺猬那里,说道:“这个人类估计是一个稀血,等到你吃了他变强,那个大人会更器重你的。”不然总有鬼说,他的妹妹不配上弦之六的名号。明明堕姬如此美丽,比他这个丑陋的家伙不知道要优越多少倍。他也就只有在打架这方面有些能力了。 “那位大人是谁?”一个清越如水的声音插了进来,“是创造你们的鬼吗,你们老板?” 妓夫太郎骤然转身,就看到鹿笙笑着冲他挥挥手。 少年居然腾空而飞,在他的背脊上,插着一双薄如蝉翼的翅膀,衬着少年面容,如同月下精灵。 堕姬不敢置信:“你没死?” 妓夫太郎撤掉血刃,下面哪有什么肉酱,只剩下被搅得粉碎的地面。 被耍了。 还真是不爽啊。 他开口指责:“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啊,一出生就有着美好的命运,富贵,安逸唾手可得,高高在上地耍着我们玩,还真是叫人不爽啊。” 鹿笙一双黑色的眼眸注视着他,明明是一个少年的眼眸,却有种历经沧桑的感觉,这让活了一百多年的他都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吗?”鹿笙大概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弱点,“从现在开始,我要认真对待了。” 妓夫太郎挥动双臂,无数血镰飞出,下一刻,他面前蒙上一片蓝色。芬芳馥郁的蓝色化为云海,他的视线完全被遮住了,看不清楚四周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妓夫太郎在蓝色云海之中转动身体,那东西就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从四周完全封锁住了他的行动。 既然如此,那就暴力破坏掉! 血色刀刃从身体之中飞出,奋力撞击蓝色的云海,哪知这东西看起来柔软,居然将他的攻击全部反弹了回来。 “这怎么可能!”妓夫太郎不相信。 更恐怖的是,他总觉得这花海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入侵着他的脑海,仿佛要夺走他的记忆一般。 如水的回忆涌了上来。 寒冬大雪之中,他抱着妹妹,两人身上披着破草席瑟瑟发抖的样子。 周围的人因为他满身黑斑嫌弃辱骂他的样子。 还有她的妹妹因为戳瞎了一个想要夺下她的男人的眼睛,最后却被烧为焦炭的样子。 “啊——” 回忆太过痛苦,作为鬼时失去的记忆在成为人的时候全都涌了上来,妓夫太郎伸手去抓住沟渠中如同焦炭的妹妹,却全都变为徒劳。 太痛苦了,为什么要回忆起这样的场景呢? “哥哥,你在干什么啊!快醒过来啊——” 脑海中忽然一片清明,妓夫太郎冲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堕姬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提醒着他,而他的面前哪还有什么蓝色的云海,只有大片的蓝色鸢尾花在脚下开得更盛。 眼睛最后捕捉到的景象,是一根急速冲来,仿佛能染红半面天空的赤金利箭。 “哥哥!” 堕姬睁大眼睛,看着哥哥的身体缓缓贴向地面。她想要起身赶过去,鹿笙提着一根金箭来到她的身后,直接划破她白皙纤长的天鹅颈。 “我也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旅人罢了。”鹿笙收回箭矢,轻声说道。 光明神之力侵入鬼的身体之中,仿佛纸片遇上了火苗,堕姬与妓夫太郎的身体逐渐变为残缺不全的模样。两双同样圆睁的眼睛看向对方,奋力想要爬到对方身边,最后只能无力地垂下手去。 灭绝人性的鬼闭上了双眼,最后连身体都是残缺的。通过刚才那场幻境,鹿笙大概明白了这两兄妹的经历。身世凄苦,遭遇又很不好,从人到鬼都是相依为命,死后连地狱也要一起走一遭。 不过再凄惨,也不妨碍他们作为鬼时候的残忍,那些被他们吃掉的人不也很可怜吗。 不过柱是什么东西,这些鬼貌似挺喜欢的,是因为好吃吗? 外面传来乱糟糟的走动声,京极屋的老板娘冲出来,看着地面上两句残缺的尸体,一边释然哭泣,一边说道:“大人,请您到里面来吧。” 也确实该去处理一些事情。鹿笙脚步微移,走到两具残缺的尸体面前还是停了下来。 京极屋的老板娘等不到他,回首看去。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月华一般的少年抬起纤长白皙的手指,握住两具尸体向对方伸出的手指,帮助它们扣在一起。 那一刻,她居然感受到了一丝神性的温柔。 第5章 那什么列车 “不走吗?”鹿笙抬头看她,那抹温柔仿佛变为了老板娘心中的错觉,转瞬即逝。 老板娘连忙侧开身体,伸手请他先进去。 常遇到这种砸店的事情,京极屋虽然遇到了如此重创,却也很快腾出一片足够他们谈话的空间。 老板娘泡了杯茶递到他的面前,态度恭敬异常,大概是把他看成了什么奇异的人物吧。 鹿笙不直接离开这里是有原因的,他放下茶杯问道:“你知道最近有哪里的码头有船可以渡海吗?” “唉?”老板娘完全没有想到他会问到这个,大着胆子询问道,“大人您要去哪呢?” 鹿笙抚摸了一下自己黑色的头发,对于故国的怀念悄然冒了出来:“回家。” 他离开家已经很久了,年岁已经长到他数都不想去数。在希腊神的世界是没有故国存在的,这个世界却有。也许回去之后面对的不是他原来的那个国家,但是对于落叶归根的向往,鹿笙却是一点都不少的。 老板娘注意到他眼眶稍微红了一点,心里略有些遗憾地说道:“这真是太可惜了,像大人这样优秀的存在,若是留在这个国家的话,必然能对蕨姬那样的恶鬼进行震慑的。” 鹿笙反问她:“你怎么知道在暗中有没有猎杀这些鬼怪的英雄存在呢?”既然堕姬说她曾经杀了很多猎鬼人,那么这个世界肯定是有着与鬼对抗的组织或者个人存在。不过这都与他无关,人固有一死,死亡的方式也有很多,要是他一个个都去管的话,那可能一辈子也别想回去了。 在那些鬼还没有彻底妨碍到他的时候赶紧回去吧。 他没有指责,老板娘却觉得脸涨红得厉害,捂着嘴自觉失言:“啊,我的话给大人造成困扰了吗?” 鹿笙没有过多解释,从她那里得知了最近的列车以及码头之后,搜刮了堕姬的私房钱当除鬼费转身就离开了。 凌晨,一个穿着华丽的男人走进了花街,他头上的带着镶嵌钻珠的饰品,左眼周边涂上红色的花纹。这个背着两把刀的男人径直走进了京极屋,找到了这里的老板娘。 “您也是过来询问有关那位大人的事情吗?”面前的男子容貌俊美,闪得老板娘面色微红,鹿笙离开也没过多久,很快她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都回忆了起来。 宇髄天元越听,神情越是慎重,等听到那两个眼睛中写着上六的鬼全都被击杀死亡之后,背在他身后的刀剑如同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轻声嗡鸣起来。 老板娘担心地呼唤一句:“大人?” 宇髄天元没有回答她的呼唤。他两只手垂落在身侧,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这么多年了,努力了这么久,居然真的有一个上弦死亡了吗? 那个少年究竟是谁,一定要告诉主公才行。前提是老板娘说的都是真的。 一只手攥住老板娘的胳膊,宇髄天元手臂青筋暴起,却控制住自己的力道害怕伤人,“你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告诉我这件事情?”就害怕这其中有诈才是。 老板娘刚经历过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宇髄天元的气势压迫下来,她身体颤抖着都快要晕过去,幸好鹿笙之前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她连忙颤声说道:“那位……那位大人说,无论追问的是好人还是坏人,以我们的实力也阻止不了各位,不如将……将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反正,他也不惧。” 下一刻她眼前一花,面前便已经没有了那位俊美男子的身影。 - 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地下城池,一个男人正悬空站在木板之上,在他周围围绕一群眸中带着黑字的怪物,每个眼中都标着数字。 “我真的很失望。”男人目光在面前的这群废物上转了一圈,恼怒鄙夷道,“让你们寻找的东西没有找到,现在还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类杀死,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当初为什么要创造你们出来呢?” “让大人您如此烦恼全都怪我。”白橡发色、头顶仿佛有血液泼开的男人用着天真的神色笑着认罪,“是我报告消息的时间太晚,才会造成如此重大的损失,更何况上六还是我变成鬼的,却如此失败,如若不是这样,您也不比如此忧心。”他摇着对扇惭愧自责,彩虹色的眸底深处,却只有坦然自若。 无惨直接无视他,看向一个红发金眸,脸上有着无数深蓝色的刺青的男子,在他的眼中,刻着上三的字样。 无惨身后阴云仿佛要化为实质,不容置疑命令道:“根据查到的消息,那是一个拥有着在夜晚可以发挥日光能力,拥有比日轮刀还要强大武器的‘少女’。找到她,杀死或者带到我的面前。” 猗窝座想要说什么,只听一道琵琶弹奏之声,无惨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七彩眼眸的男人摇着对扇说风凉话:“哎呀,大人这次真的很生气,居然忘了你是不对付女人的,真的是,也许我去更适合一点呢,毕竟这样的猗窝座阁下,怎么看都不可能完成……” 一个留着血红指甲的拳头直接穿过他的脑袋,打碎了他剩下的全部声音。猗窝座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闭嘴吧,童磨,如果你不想脑袋继续开花的话。” “一定要找到那个孩子/少女。”相隔数千里之远,鬼舞辻无惨与一个半张脸颊被毁的男人同时传达命令。 - 此时,被他们竞相寻找的鹿笙已经来到了附近最近的列车站,来来往往的人群挤在车站里,温暖的灯光撒了下来,让他心里也跟着一暖。 以他从前的实力,直接飞过大海也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个世界恐怕也是有着上限,所以某方面压制了他。在完全没有适应此处的力量体系的时候,神力就像一个漏斗,可能会有一下子就用光的危险,他可不想直接掉到海洋里面。 不过他面前这是什么,捏着车站买来的饭团,鹿笙一边塞一边告诉自己冷静。 “哇,怪物,出来和我对决啊。”头上戴着野猪头套的肌肉……应该是少年提着两把奇形怪状的刀就冲着列车撞了上去,仿佛把这列车当成怪物要决一死战一般。 少年你未免也认真了吧,更何况什么时候车站可以带刀了,警卫员已经要过来了呀。 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黄色头发的少年一边崩溃地向这边看一边阻止同伴:“好了吧,赶紧停止你们的土包子行为啊,你们都吓到漂亮的女孩子了?” 等到那个黄头发的少年第三次将目光放到他身上的时候,鹿笙终于反应过来,那个所谓被吓到的漂亮女孩纸说的就是他。 早知道死也要拿走老板娘手中那件为数不多的男人的旧衣服了,现在的人真的其他不说但是眼睛修炼得确实很一般。 很快,三个闹事的孩子就被警卫员叔叔吓走,鹿笙买票上车,经过乘务员的时候动作一顿。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车票是老式的旧车票,上面还别打了一个小洞,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算了,还是回家要紧。 鹿笙没想到的是,上了车之后,他居然又会撞到那三个少年,并且还与他们共上了一个车厢。 巧合吧? 捂嘴打了一个哈欠,鹿笙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6章 那什么梦境 好久没做过这种老式火车,在轨道上行走得慢悠悠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荡着小船回到家乡。 “唉,你是一个人吗?”活泼开朗的少女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是一个茶色中分刘海的长发女孩。女孩身上穿着日式校服,双手背起拎着一个包好奇地看他。 这里是哪里? 女孩站在高处,奇怪地凑近看他:“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鹿笙者才注意到,他居然站在列车的铁轨中间,不远处正传来轰鸣之声,似乎已经有列车冲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来不及多言,他拦腰锁住少女,和她一起跳到了铁轨外面的沟渠上。 “喂,你们两个孩子在干什么?”一个头上着白色布条的大叔挥舞着手中的拳头,冲着他们大喊,“怎么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了,现在的孩子真是胆大包天,要是出事了家里人可怎么啊?” 抱着的少女“咦”了一声,鹿笙却已经拉着她上了小坡。 大概是看他们还有悔过之心,那大叔絮絮叨叨了半晌终于离开了。 茶发少女眯着眼睛新奇地说道:“第一次被这样说,还真是拜你所赐呢。” 不等鹿笙反驳,她撩了一下头发,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你好啊,我叫夏目玲子。” 夏目玲子? 鹿笙伸出一只手递到她的面前,夏目玲子一愣,伸出手在他手掌上甩了一巴掌。 鹿笙:…… “啊,抱歉抱歉。”夏目玲子吐了一下舌头,这才说道,“这好像是交朋友的手势吧,不过你是外来的人吗?” 鹿笙没想到她居然能一眼就看出来,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短袖长裤,很普通的装饰,普通到让他有一些想要流泪。 这种脆弱的情绪也太奇怪了吧。 鹿笙回答说:“啊,是的,我要回家。”可是他不是在回家的路途上吗? 记忆好像被人拿手指拨弄了一根弦一样,一种不详的气息在周围弥漫。可这里却又是风和日丽,平静无事。 夏目玲子似乎是一个格外自来熟的朋友,鹿笙在她的引导下,很快就聊了起来。 夏目玲子说道:“这样啊,原来你是要买回家的车票结果发现没钱了吗?” 鹿笙点头,手指却在裤兜里摸索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里面应该是有一张车票的才是,还是那种老旧的,仿佛在几十年前才有的车票。 夏目玲子从屁股底下拿出一个本子,在里面翻出了一些硬币:“啊,我似乎只有这些,借你的话不知道勉强够用吗?” 鹿笙的目光放在他那个绿皮本子上,上面贴着一个白色的封条,似乎写着友人二字:“那是什么?” 夏目玲子下意识地收了一下手腕,脸上带了一些不自然地解释道:“这个啊,这个里面记录的是朋友的名字。” 她似乎不愿意多说,鹿笙于是转移了这个话题。玲子的慷慨让他有些意外,也没有想到对方愿意无条件给他这个陌生人赠予东西。 一朵干枯的蓝色鸢尾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把花交给玲子:“这个给你。” 玲子眼睛眨了三下,惊疑不定地退后三步问道:“你这臭小子该不会是对我有所企图吧?” 你刚刚不小心暴露了什么奇怪的属性吧? 鹿笙内心没忍住吐槽,继而有些欣慰她口中臭小子的称呼,甚至有种终于有些不瞎了的想法。也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会这么想的。 “这个就相当于我的名字啊。”鹿笙毫不留情碾碎她那升起的自恋心理,“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帮助,那朵花上寄托了神的祝福,必要时刻你可以念出我的名字保护自己。”他可是一点谎言都没有的,为了保证玲子能记住他的名字,还在花上用日语特意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夏目玲子半信半疑地把蓝色鸢尾花夹在了绿皮本子里,这才说道:“你不是要回家吗,去赶车吧。” 少女转身走了两步,忽然扭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包子递到了他的手中:“对了,介绍一下,这是七辻屋的包子,路上拿去吃吧。”继而玲子用摸小狗的方式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这才离开。 鹿笙拿出包子咬了一口,冲着玲子指路的车站方向赶去。 得快点才行,不然赶不上站点了。 车展上熙熙攘攘,鹿笙下意识觉得自己似乎刚才已经经历过这样的画面。虚空中有一丝似有若无的恶臭味飘过,更加让他觉得熟悉。 原来如此。 鹿笙双眼变得清明,目光在四周巡视一眼过后,他清楚自己在哪了。 这个鬼的能力倒是奇特,居然可以把人拉入梦境,只是他作为神明,体质自然不同,在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之下,居然打破了世界间的壁垒,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只是他的身体应该还在那边才是。 还是要回到那辆列车之中才行。 鹿笙抬头,天空中的太阳已经逐渐要落了下去,再过不久,余晖也就要消失了。披上黑色纱衣的天空之中,忽然长出一只又一只的眼睛,它们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用冰冷的视线俯瞰着着整片大地。 “似乎……闻到了很香的味道……”一个声音仿佛从即将断线的收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怪腔怪调说道,“啊,这个睡梦中人的世界居然会有如此美梦的女孩,吃了那个小姑娘的话,一定比吃十个普通人类还要有用。” 同一时间,夏目玲子正往平时休息的地方走去,一个面上带着白色面具的黑色妖怪从身旁经过,嘴里还念叨着:“吃掉,那个黑色长发的人类,吃掉他……” “是玲子!”鹿笙看了一眼车站,毫不犹豫便冲着玲子离开的方向赶去。 “是鹿笙吗?”夏目玲子扭头,在树林里找到了一根木棍,跟着妖怪的步伐跑了过去。 不想多管闲事是一回事,自己带来的危险却不能留下后患,有鬼的世界对普通人类女孩来说,是一种绝对的危害。 这里是真实世界,若要用到神力估计明天就上新闻了,没准还能当做奇异现象进行一下探索。 两只腿追上眼睛行走的步伐,鹿笙看到了那个隐藏在暗中的鬼。 “哇,居然被找到了,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啊。”那是一个留着黑色中长发,身穿洋服的鬼,在他的眼睛之中,有着下一的字样。 鹿笙拿起一把如同闪电形状的长矛,矛尖对着他的脸颊挑衅:“下一,只是一个下弦吗?” “你说什么,你再小看我吗?”下一的神色瞬间一变,手指从脸上病态地滑下,他仿佛磕了药一样,用癫狂的甜蜜声音说道,“啊,我知道你是谁了,那位大人想要抓到的人类就是你吧,换了身衣服,我居然认不出来了。不过这样也好,等到抓到了你,那位大人一定会赐予我更多,更多的鲜血的,到时候我也能够跻身于上弦行列了。” 阴柔癫狂的语调在森林之中回响,鹿笙直接拿起长矛插了过去。下一带着笑意抬起左手,在他光滑白皙的手臂之上,忽然裂开一道缝隙,那是一个满口白牙的嘴巴,对着鹿笙说道:“睡吧。” 鹿笙不屑他这雕虫小技。他扔出手中的闪电长矛冲着下一的方向飞去,下一没想到他完全不中招,下意识想躲,在他的脚下,瞬间绽放数朵蓝色鸢尾花,骤然变长的花茎拽住下一的脚踝,闪电长矛瞬间刺中下一的身体,电光四射,下一如同痉挛一般弯曲着身体,身上闪起了噼里啪啦的火花。 “好痛!”下一感觉自己全身都像是断裂开来,如同被天上的雷劈了一道又一道,沙哑着喉咙痛叫出声。 尖叫声传了很远,玲子刚刚打倒想要去吃鹿笙的妖怪没想到就听到这么一声惨叫,抓着已经晕过去的妖怪赶紧向着尖叫的地方跑了过去。 有人被尖叫声引了过来。鹿笙转身看去,夏目玲子从草丛之中钻了出来,她的手中,正暴力地拎着一个黑色的如同影子一样的不明生物。 夏目玲子的目光也正移动到他的身上,那只白皙的仿佛没有丝毫的力气的手正在拔出哀嚎着的男人身上的闪电长矛。 夏目玲子开口:“你不是干瘪无力豆芽菜?” 鹿笙惊讶回问:“你不是普通人类女孩子?” 第7章 那什么大哥 什么豆芽菜,什么人类女孩,全都是假的。 大佬装萌新,结果发现真相就都很尴尬。 玲子神色一冷,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对面的鹿笙以及他手中的男人身体都开始变得透明。 男孩嘴唇微张,似乎是要说些什么,可是很快,那身影就已经化为了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以为真有人类要认识她呢。 算了,反正她也不在乎。 – 鹿笙感觉自己的身体骤然从失重的状态落了下去,再醒来的时候,手中哪还有下一的身体。他的手中捏着一个眼睛,那眼珠子还在骨碌碌地转动着。瞳孔对上鹿笙的视线,霎时间在他手中爆开了一朵血花。 金色的如同果冻一样的薄膜挡住飞溅里的血花,鹿笙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角,环视着周围的情形。 这辆列车已经彻底不像样了,车厢也不知道经过了什么样的激烈战斗,就像是一条蛇被拧了八次一样,看着皱皱巴巴的,极其扭曲。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活着。 从车厢走到车尾,除了那几个小孩以及他们旁边一直吃东西的猫头鹰发型的男人已经不见了,火车上的乘客大多都陷入沉睡之中。 列车上有个大洞,鹿笙拖着从仓库角落里找到的一辆自行车跳了出去。 – 猗窝座自从上次接了他们老板的命令便顺着花街吉原一路寻找少女的踪迹,没想到任务目标没有找到,却遇到了鬼杀队的柱在这里执行任务,便与他进行一番交战。那男人无论是心智还是实力都很强大,如果不是人类之躯,定然会有一番更大的成就。 此时他的手正插在男人的胸膛之中,鲜血从手臂与胸口汇聚的地方积出一个小水洼,猗窝座不忍心看到一个强大的对手陨落,劝说道:“我承认你的实力,你真的不想成为和我一样的鬼吗,看看现在的你,有再强大的能力又如何,肋骨断裂,内脏损坏,还瞎了眼睛,只要你成为了鬼,这些痛苦都可以轻松地解决掉。” 猫头鹰男人双目看起来炯炯有神,一点都不符合他快要死掉了的样子。他便是鬼杀队最强的九柱之一,炎柱炼狱杏寿郎,男人两只手握住红发鬼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对抗面前的鬼魂:“死亡对于人类来说不过是终点罢了,正因为会死亡,才会更加明白人生的宝贵,这是属于人的幸福。” 一人一鬼对峙在一起,互不相让。猗窝座想要劝说面前的男人加入自己的队伍,炼狱杏寿郎要拖着面前的鬼等待天亮,一起进入死亡。 原本安静的列车车厢里忽然穿出来一道巨响,天空中一个身影忽然落到了对峙的中心区域。 那是一个身穿和服的少女。黑发垂落在和服之后,明明是放在别人身上显得过于艳丽的服饰,却全都被她冷若寒江的气质压了下去。 血腥味融合在灰尘中在空气之中飞舞,鹿笙吸了一口,那感觉实在说不上有多好,没忍住咳嗽了起来。 空气略微有些寂静,他抬头看去,一个桃红色头发金色瞳孔的男人和之前车厢里的猫头鹰发型男人正纠缠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其中一个的手臂正插在另一个的胸膛之中。 这种放在故国完全会发生在法制频道的东西可以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吗,他只是个想要回家的可怜孩子而已。 猗窝座看着面前的少女,忽然说道:“你是那个杀死上六的少女” 炼狱杏寿郎听到他的话一愣,在少女身上打量一圈,冲着身后废墟一般的列车询问:“炭治郎,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说的那个要寻找的人类。” 鹿笙这才注意到,在列车下面,正趴着一个虚弱无力的男孩,他的头上有一道疤痕,在他的身边,掉落着一把断剑。 少年艰难地抬起脑袋,手指轻点。 他这是什么运气,怎么又遇到这些鬼了。更重要的是,好像还有和鬼一样麻烦的生物出现了。 鹿笙下意识想走,哪只那个红发的鬼居然自断一臂,冲到他的面前:“站住!” 猗窝座知道面前少女拥有杀死上六的实力,只是不打女人的原则让他提不起来战力:“我不杀女人,自己跟我回去。” 炼狱杏寿郎没想到这鬼如此当机立断。面前的少女是主公要求一定要找到的人类,绝对不能被这些鬼带走。他向前移动两步,口中却涌出大量的鲜血,如同那鬼说的一样,他已经没有办法移动了。 捂着胸口,炼狱杏寿郎尽量让损失减到最小:“快点逃走,他们是吃人的鬼。” 鹿笙转身看去,那猫头鹰的金发男人眼看着就要去见三途川了居然还敢乱动弹,一道金色的锁链缠绕在手指上,鹿笙轻轻一甩,它便如同飞龙一般缠住了流血的男人。 名叫炭治郎的男孩焦急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等一下,炭治郎。”炼狱把锁链缠绕一圈在自己的心口,感受着同意逐渐减少的身体,他大喊着说道,“这东西意外地有用啊,居然被救了也是万分感谢。” 鹿笙打断他的作死行为:“你能别动了吗,半只脚就要踏入三途川就乖乖地把腿伸出来。”来自于光明之神阿波罗另一重医疗之神的神职,可以暂缓男人迈入死亡的步伐,前提是他不要继续作死。 做完这一切,鹿笙伸手虚空一抓,炭治郎手边那把断刀飞到了他的手中。 鹿笙拉了一下包得过于严实的和服,冲着猗窝座说到:“介绍一下,鹿笙,是个男的。”最后一句话,压得格外得重。 猗窝座发动起手式,一个十二角的雪花阵出现在他的脚下,此时他的心里涌起熊熊斗志:“是个男的,那真的太好了,我也不用留有余力,和我一起去见那位大人吧。” 鹿笙回答他的是一道飞出去的刀刃。一道剑光闪过,少年身姿宛如轻云蔽月,流风回雪,猗窝座还未感觉到疼痛,剩下一只手臂也从他身体上落下。 断他一臂的少年宛如山间高雪,冷淡的黑瞳倒映不进去任何身影:“既然已经断了一臂,那这只也不要留下了吧。” 第8章 那什么资助 他捂着断臂神色大变,不敢置信:“这是什么?”比起断掉的一臂,他更在意刚才的攻击。就在刚才,他完全没有感到少女身上的丝毫杀气。 鹿笙不太满意。本来以为这鬼杀队的武器可以直接砍掉面前鬼的胳膊以绝后患,没想到在这攻击之下,对方的胳膊居然开始复生。那这些人拿什么杀鬼。 炼狱杏寿郎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一般提醒道:“脖颈,鬼的脖颈才是他们的弱点。” 鹿笙恍然大悟,一柄短刀如同游龙,旋转着以人类完全不可能达到的角度冲向猗窝座。猗窝座使用鬼杀术破坏杀·空式,冲着虚空打出六连击。 鹿笙攻击宛如六道流星划过即将破晓的天空,顺着他挥刀的轨迹飞到猗窝座赤.裸的胸膛之上,留下六个不可复原的伤疤。 猗窝座退后数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 刚刚的攻击扫过的地方,他强大的鬼身居然不能复原,受到攻击的位置如同受到了太阳的灼烧,鼻尖仿佛还能闻到炙烤的气息。 天空即将泛起鱼肚白,太阳也要出来了。 看起来暂时不能带走少年,但是他也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鹿笙发现攻击有用,趁势欲追,就见面前的红发鬼遗憾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向着树林的方向冲去。 想跑? 都浪费了他这么多时间了,鹿笙今天就要把他留在这里。起身打算去追,身后传来一道闷哼声。鹿笙转身看去,炼狱杏寿郎捂着胸口,原本捆绑在他胸口的锁链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他的伤了。名叫炭治郎的男孩爬到他的面前,正不知所措地盯着他勉强站立的身影。 眼前一片恍惚,炼狱杏寿郎仿佛看到了他死去的母亲正站在黄泉彼岸冲着他微笑:“母亲,我是否有完成你的期待呢?” 他的母亲笑容依旧温婉,在他以为会得到夸赞的时候,母亲变脸伸手把他向岸边推了一把:“你做的很好,但是作为一个母亲,还是希望你能活着离开这里的。” “喂喂!” 呼唤声牵着他从黄泉走出,脸上有些轻微疼痛,炼狱杏寿郎睁开眼睛,容貌昳丽的少年盯着他,似乎略微松了口气:“看起来还活着嘛。” 鹿笙站起身,看着面前还能喘口气的男人,说道:“你有两个选择,要么风风光光地死去,要么活下来,但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使用自己的力量,大概是需要复建一段时间吧。” 炼狱还没说什么,炭治郎一头栽地,脑袋重重磕在地面之上,大声请求道:“请一定要救救炼狱先生,他都是为了保护我们才会陷入这样的危险的境地,本来……他才是最不该死亡的人。”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哽咽起来。 即便希腊世界见多了,骤然来到这个世界受到如此大礼,鹿笙还是有些不适应。 他略微移开脚步,指着列车说道:“可以救,但是我的方法你们不能看到,所以你转过身去。” 炭治郎抱着最后的希望,连忙转头对着车厢面壁思过。 鹿笙查看男人的身体状态,果然如同那个鬼说的那样,内脏多处破损,最严重的便是胸口那个大洞,要不是刚才的锁链拉住了他最后一口气,恐怕已经和地下亲人见面了。 他像模像样地拉开过长的衣袖,嘱咐道:“你先闭上眼睛。” 炼狱杏寿郎也不怕他对自己的残破之躯做出什么,乖乖闭上眼睛。 鹿笙引动阿波罗医药之神的神职,一团金色的光芒从他手中送到男人的身体里。一股灼热的痛意从身体之中弥漫看来,灼伤着身体中的器官,就在炼狱杏寿郎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痛意骤然减缓,身上的疼痛也跟着松了下来,他睁开双眼看着胸膛。那里的大洞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站起来走了两步,疼痛居然不翼而飞。 这真的是太神奇了,他想要感谢少年,结果一看,刚刚还在救治他的少年早就无影无踪。 “炭治郎,刚才那个男孩呢?” 炭治郎兴奋地看着他行动自如的身体,继而才反应过来他的问题。 那少年救了人之后,好像跑了…… 炼狱懊恼地一拍脑袋:“他可是主公要寻找的人,居然让他逃走了,我真的是羞耻到想要钻到地缝里面。”说着他就要起身去追鹿笙,结果没走两步,身体就一抖,就要倒下去。炭治郎连忙扶住他的身体,担忧劝说:“炼狱先生你身体刚刚修复还是不要动了,我去找人吧。” 此时的鹿笙正瞪着自行车在初生太阳的照耀下自由奔跑于田野之上。 之前那几人提到了什么鬼杀队在找他,想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他还要回家,绝对不会牵扯进这些人的战斗中的。 码头距离出事的位置有段距离,好在他在列车的最后一截车厢找到了这么一辆弃置的自行车,虽然破烂用神力加固一下还是能跑的,两条轮子到底比两条腿快一点。日上中天的时候,鹿笙终于赶到了码头。 现在这个时间段码头工人也还没有休息,鹿笙跑到一个工人的身边,向他打听消息:“大叔,能问一下去往z国的船什么时候开走吗?” “渡海?”工人大叔看着面前这个略显狼狈的小姑娘,疑惑问道,“你去那里干什么,最近一辆船在一小时前就开走了啊,下趟船也要到半个月之后了。” 晴天霹雳也不足以形容鹿笙现在的心情。 该死的列车,该死的鬼,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中途搞事,他现在应该已经坐上回家的轮船,再过不久就可以喝上一杯清茶满足地在家乡土地安眠了呢? 失魂落魄地绕过面前的大叔,鹿笙坐在岸边,茫然地看着面前仿若一望无际地大海。 要不……游过去? - 竹中夫人是在岸边看到那个女孩的,最初见到她身上穿着类似于花街女子的和服,她心中略有些不赞同的抵触。只是注意到女孩坐在岸边茫然孤独的背影,她就不由得响起曾经的自己。 因为不能孕育孩子而诞生的无限渴望大概与女孩现在的状态有些相似。都仿佛希望着什么又不能做到一般。 不过好在,她和自己的丈夫已经收养了满意的孩子。想打这,竹中夫人的心情转好,对于少女也有了一些帮忙的心思。 “我们过去吧。”她小心翼翼踱步尽量不让码头的灰尘吹到自己的裙角上面,竹中夫人示意女仆轻拍一下少女的肩膀。少女扭头看来,她只觉得眼前一亮。少女乌发雪肤,眉目如画,瞬间的光华让竹中夫人心中惊艳,之前不过是偶尔的好心立马真心实意地许多。 鹿笙早就知道有人在看他,只是没有想到对方在得知他暂时无家可归之后居然会提出资助他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面前的妇人身上没有丝毫的贪婪以及恶意,他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大正时期的拐子。 不过他正好有些担心这半个月来要如何过,那不如就答应下来。更何况从这位妇人的身上,他闻到了一种熟悉的臭味。很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鹿笙探究问道:“您家里都有谁呢,我这样去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不会,我家很空,完全不介意像你这么可爱的孩子来增添一点热闹。”竹中夫人浅笑回答,感慨说道,“我和丈夫一直没有孩子,最近才收养了一个男孩,你和他年龄相差不大,希望你们能有共同话题。对了,他叫俊国。” 第9章 那什么屑老板 竹中夫人家是当地有名的富豪世家,家里开着制药厂。可惜与医药接触再近也不能让她和丈夫诞下属于自己的孩子,最后两人只能收养了一个男孩。 说到养子,竹中夫人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俊国是个聪明的孩子。就是这孩子有些皮肤病,不能见到白天的阳光,不过我相信一定能够找到救治他的办法的。”在遇到那孩子之前他也无法想象在这个年纪的男孩能有他那么轻松将所有知识融会贯通。将来她和丈夫死去,家里的产业留给他的话,想必他一定能将制药厂发扬光大 “皮肤病?”鹿笙一直安静听着,这才问道,“一点阳光都不能接触吗?” 竹中夫人点头,脸上适时出现一丝为养子的担忧:“也正因为如此,他只能一直待在家里的藏书室,每天都埋头于学习,我看着也有一丝担心。” 也许是最近鬼见的多了,下意识居然觉得有些像鬼。鹿笙甩开不着边际的思想,顺便安抚这个好心女人的情绪:“夫人不必担心,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竹中夫人在他的安慰下心情好了很多,对他越发喜爱。想必之后的半个月,他们一定会有一个非常美好的相处时间。 鹿笙跟着她回了家里的洋楼,不愧是富豪世家,指着一排房间要让他选的时候鹿笙还要道一声奢侈,只是如果给他换洗的衣服不是女装就更好了。 “怎么了吗?”竹中夫人以为他不喜欢,尽量委婉地说道,“你原来那衣服虽然穿着好看,却也不能常穿。” 她话里的意思已经够委婉了。鹿笙觉得他是误会自己喜欢原来那套花街的服饰,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是想问一下,可以换一套男生的装束吗?”毕竟在同等条件下,他还是希望能摆脱小裙子的。 竹中夫人捂住嘴巴,温婉的面容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你是男孩?” 鹿笙无奈地点点头。真的有那么令人惊讶吗? 哪知竹中夫人的神色沉重了许多,迟疑了半晌,这才说道:“怪我误会了,可是我恐怕不能答应你的条件,抱歉,鹿笙。” 迎着鹿笙疑惑的目光,她一脸沉重地解释:“其实我们收养俊国也没有太久,一旦你以男孩子的身份出现,我怕他的心情会受到影响。”再怎么说,俊国会是他们一直生活的男孩子,鹿笙只是暂时资助的男孩,没必要因此影响养子的心情。 鹿笙了然点头。不过他也能理解,能想到维持养子的心情,这也是位好母亲。 竹中夫人大概是有些内疚,连忙说道:“不过等到半月之后,我会送给你男式服装作为临别礼物,这段时间就委屈你了。” 她都这么说了,鹿笙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要求,点头答应下来送走了竹中夫人。回头再看到这位夫人慷慨送来的衣服之后,鹿笙捂着脸陷入了挣扎情绪之中。 不同于之前所传的包得还算严实的和服,竹中夫人送来全是颇为新潮的洋装,一件件各色的小裙子摆在那里,鹿笙觉得自己屁股有点凉。 在各色的洋装中挑选了半天,鹿笙最后屈服,选了其中最为不出挑的黑色裙子进了换衣室。算了,以前希腊那边更轻盈的都穿过,还怕这个。 一连半个月,鹿笙都没有见过那个所谓的养子,直到他临行前的最后一天。 竹中夫人那天兴致勃勃过来,临行前说要送给他一个礼物,鹿笙点头,全盘接受下她的善意。不得不说,这半个月,他们的相处还是非常愉悦的。 当晚,那个叫做俊国的男孩居然从藏书室出来了。 竹中夫人惊喜地说道:“俊国,今天忙完了吗?” 鹿笙转头看去。 一个男孩从蜿蜒旋转的楼梯上走了下来。他留着黑色的短发,穿的是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如果不看他的年龄,完全想象这种沉稳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上位者的气势会出现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也怪不得竹中夫妇对于这个男孩格外喜爱。 鹿笙的视线与竹中俊国对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从那双孩童眼眸之中,他意外地看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贪婪。 鹿笙端起茶杯让氤氲的雾气阻挡了自己思索的神情。 一只手覆盖在胳膊上打断了他的思考,鹿笙惊讶看去,竹中夫人正指着他对男孩说道:“快,俊国,这是你鹿笙姐姐。她明天就要离开了,今晚能见一面真的很幸运呢。” 鹿笙看到男孩的脸皮抽动了一下,心中略有怀疑。 竹中俊国的目光在那个愚蠢的妇人身上扫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叫道:“鹿笙姐姐好。” 鹿笙点点头应下了他的称呼,等会却打算去找找竹中夫人聊一下竹中俊国这个存在。 晚饭结束,鹿笙问了仆人妇人的位置,向着二楼的书房走去。门没有锁,却从里面飞出了意思血腥味。鹿笙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一把推开屋门,原本就浓厚的血腥味霎时间就从屋内争先恐后地飞到他的鼻子里面。 那是一间藏书室,此时却只能用血色世界来形容。地板上骨碌碌滚来一个黑色的头颅,从她剩下的半截身体鹿笙认出这是最近一段时间经常服饰他的女仆,在那流血的指尖鹿笙仿佛能闻到她曾经端给自己花茶清香味道。 屋子的正中心站着一个头发蜷曲的男人,他穿着与竹中俊国差不多服饰,面上却满是癫狂。那只穿着白色衬衫的右臂已经满是鲜血,正插在竹中夫人的胸口。 注意到他的到来,男人没有丝毫被撞破的恐惧,嘲讽地看着他手臂上的女人:“母亲,您说见到同龄的伙伴我开不开心,那当然是开心了,我还没感谢您,将我的猎物送到面前。” 他居然是竹中俊国! 竹中妇人胸口被洞穿,应该还有得救。 鹿笙上前就要动手救人,男人却是冲着竹中夫人的脸颊伸手一拍,那颗头颅就像是插在木棍上转了一圈,让这位妇人扭曲的脸颊正对上鹿笙的面容。 女人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温婉美丽,只有鹿笙注意到,她看着自己的脸颊上残留的泪水以及抱歉。 下一刻,男人扭动手腕,裂缝从最中间的那个伤口蔓延开来,竹中夫人的在空中身体炸裂,血液泼洒在鹿笙的酒红色小洋裙上。 现在的竹中夫人已经是完完全全无法挽救的状态。 男人仿佛解决完了一坨垃圾,伸手抹掉自己手臂上的鲜血,注视着对面沉默不语的少女彻底显露出自己恶鬼的贪婪:“好了,现在到了我们的时间了。” 第10章 那什么主公 鹿笙抹掉脸上的鲜血,第一次爆粗口:“你tm真是个弟弟。” 男人一愣,刚才要说的话都不知道忘哪去了。 他皱着眉头撇清道:“我和你并没有血缘关系,那不过是妇人的一面之辞。” 鹿笙给这个人间之屑的回答是一根飞驰的阿波罗之箭。 金色的箭矢冲着男人的面容飞去,在他脸上留下一道不能愈合的伤疤。 男人捂着脸颊使劲抓了一把,痛意从伤口蔓延到整张脸上。早就知道这个人类女孩身上有不同寻常的力量,现在身临其境体验过才知道这种力量的霸道恐怖。 今天绝对要抓走他。 男人想要动手,却见对面的鹿笙手持长弓,一张脸肃穆庄重,沉声问道:“你把你的养母当做什么啦?” “你把人类当什么了?” 似曾相识的语句从记忆中浮现,男人一阵恍惚,少女的背后仿佛出现了另一个身影,那个四百年前,仅用一刀就让他肝胆心碎的剑士。 不过不是谁都是最强的剑士继国缘一,这个少女身体中肯定蕴含有特殊的力量,只要吃了他,也许对于治疗他害怕阳光的体质有着很大的用处。 男人冷笑一声,手指上鲜血淋漓,他站在血泊之中微笑:“不过是一个储备粮,好在她足够幸运,把你带了回去,这也算是她无用人生之中唯一做到的有价值的事情。” 内心的怒火已经完全充盈,就算是当初烹煮自己儿子试探神明的坦塔罗斯也没有让鹿笙如此愤怒。仅仅是看着这个男人,他就觉得心里一阵恶心。 “去死吧,人渣。”鹿笙面无表情地说道。 无尽的怒火让他极力调动着身体中的神力,一轮金色的明日忽然在鹿笙的身后升起,像是一颗小火球,照耀着整片寰宇。无数的人抬起脑袋,注视着这如同神迹一般的景象。红日飞出,赫赫炎炎。 男人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都不能动弹,鹿笙眼中的怒火以及他身后那轮灼目明日共同融化着他的身体,自从继国缘一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狼狈,太阳的威视镇压在他的身体之上。 不行,他要逃,不能就这么死了。 男人用干涸到仿佛要裂开的喉咙呼唤道:“鸣女!” 一道琵琶声在幽静的空气中突然响起,下一刻,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 空间系! 没想到男人居然还有后手,鹿笙手中弓箭已经拉了满弓,若是这一箭射出,必然会穿破数百米的建筑物,届时多数人都会家毁人亡。 神力回收,鹿笙胸口喷涌而出一口鲜血,因为愤怒用尽全部神力的身体彻底晕了过去。 楼下传来焦急的脚步声,竹中先生脱离了身体不能动的状态连忙跑到危险发生的地方,房间之中满目狼藉。妻子收留的女孩晕倒在地面之上,不远处倒着女仆的尸体,更多的,是房屋之中的血液以及那完全不能入眼的尸体。 心中已经猜到那是什么,竹中先生眼前一黑,双手抓住门板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杀死妻子之人! - 鹿笙坐在牢狱之中,看着面前男人的动作。 那是一个身穿和服的年轻男人,中短发顺滑地垂落在肩部,让他如同本身的气质一般看起来干净清朗。可惜的是,这个气质和煦优雅的男人半张脸却已经全部毁容,身体也看起来格外虚弱,以至于他身边白色刺猬头的男人不时要看一下他的身体,仿佛下一刻面前这个虚弱的男人就要倒下去一般。 “我叫产屋敷耀哉。”男人温和的声音如同潺潺清泉,自我介绍道,“感谢你曾经救下我们鬼杀队的孩子。” 无疑,这是一个能让人感到心情愉快的男人,他坐在那里,仿佛他们所处的不是肮脏简陋的牢狱,而是处在安静清雅的宅邸之中。 鹿笙坐在地上,回应道:“我对你们的事情不感兴趣。” “你这小子放尊重一点!”脸上带着三道疤痕的刺猬头男人右手愤怒地按在刀柄之上,却被产屋敷耀哉一把按住:“实弥,是我们来寻求帮助的。” 鹿笙这才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即便遇到他的冷待,男人也依旧用温和的眼眸看着他。仿佛他这个活了数千年的神明,在这个男人面前也不过是一个顽皮的孩子罢了。 这种眼神却不让人感到冒犯,因为男人的这种目光并不是在轻视他,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温柔。 “我是鹿笙。”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鹿笙说道,“你是鬼杀队的首领?那你知道竹中先生家出现的男人是谁吗?” 他当时未免自己毫无保留的神力伤害到周围的人类,硬是将神力尽数收回,最后因为身体受到的冲击过大才会晕了过去,没想到醒来之后已经到了牢狱之中。询问原因,却是连看守牢狱的人也对他嫌弃至极,说他不知好歹,被好心的夫人收养资助,却反而害死了自己的恩人。 竹中先生从神力的压制下醒来后就冲上了二楼,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他晕倒的画面以及妻子女仆死去的场景,陷入愤怒的人误会他也无可厚非。可是那个造成一切的男人,他即便是暂时不回家,也要将其彻底斩杀。 没等他行动,产屋敷耀哉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鬼杀队,一个和鬼纠缠了数千年的男人,产屋敷耀哉便是这个组织的主公。从旁边的刺猬头男人对他的维护来看,似乎备受尊敬。 产屋敷耀哉任由他打量着,说出他最想知道的情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遇到的那个人类叫做鬼舞辻无惨,是众鬼的始祖。日本所有的鬼,大多都与他有着一定的关系。根据我们的猜测,他来到竹中一家成为他们的养子,恐怕是为了找到能够治疗自己体质的东西。” 鹿笙苍白着嘴唇问道:“他们怕光?” 产屋敷耀哉赞许点头。 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皮肤病,不能见阳光,面对阿波罗的神力如同老鼠遇到了猫,他若是早点明白这中间的联系,恐怕竹中夫人也不会死去。 产屋敷耀哉肯定了他的猜测:“怕光,怕日轮刀,忌惮紫藤花,这些都是鬼的弱点。” 鹿笙笑了一下。在对面刺猬头男人看神经病的目光之中,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尽数化为冷厉的冰霜:“那真是太好了,鬼怕的东西那么多,我忽然就不想他轻而易举地死去了。” 不死川实弥摸着自己的刀,只觉得身体中闪过一丝电流,令他居然有了毛骨损然的感觉。 而且他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吗?什么叫鬼怕的东西那么多,如果可以轻易地解决,那么他们鬼杀队也不可能与鬼怪纠缠数千年之久了。 这个人真是疯了。 他连忙看向主公,想让他告诉对方鬼的难缠。 产屋敷耀哉依旧是温柔包容的眼神,仿佛没有注意到鹿笙的不对劲一般,他拿出腿边的盒子,放置到鹿笙的面前:“因为觉得你有用,所以带过来了。” 鹿笙双手打开盒子。一件男式洋服平躺在盒子里面,最上方是一件绘着月落松山的羽织。 产屋敷耀哉把盒子推向他,轻声说道:“洋服是竹中夫人送给你的礼物,至于羽织,算是一种邀请吧。” 他郑重其事抬头,认真说道:“鹿笙,要和我们一起对付鬼舞辻无惨吗?” 十指紧紧扣着盒子,鹿笙语气平静说道:“不过是暂时的合作关系罢了。” 第11章 那什么兔兔 鹿笙的身体在山林之中飞跃,躲过不时飞来的陷阱,巨石以及木头。他的手中只有一柄木刀,全身上下再无他物。决定和鬼杀队合作以后,他就受到推荐来了狭雾山,鬼杀队曾经最强的九柱之一——前任水柱鳞泷左近次的生活的地方。而这座空气稀薄的山便是用来给他训练的。 从飞来的巨石上方落下,鹿笙轻而易举地躲过周围的所有陷阱。 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他轻轻松松就可以解决。这里真的能够有办法训练他,解决他神力泄露过快的问题吗? 空气中传来一道破空之声,极为轻,鹿笙却轻而易举捕捉到了。 半转身体将木刀挥出一个半圆,从身后袭击他的东西立即被打飞出去。 眼睛强大的动弹捕捉能力让他看清那是一块小石子,这东西拿来偷袭,打鸟鸟都觉得嫌弃。 一道剑光忽然在小石头飞出的轨迹上挥出,下一刻,那被打飞的石头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露出整齐的横截面。 剑光落下的地方是在树上。鹿笙离开背靠的树干,抬头看去。 那是一个戴着面具的肉色中长发少年,此时正半蹲在那根最粗的枝干上面,狐狸面具下的眼睛正对上鹿笙的视线。 鹿笙疑惑:“你是谁?”他在战斗之中也是极为警惕,刚刚却没有感应到对方的到来。 除非他不是人。 不等鹿笙仔细查看,树上的少年忽然抽出腰间木刀,毫不犹豫向他发动了攻击。 鹿笙迅速挥刀去挡。平面上闪过一道剑光,他手中的木刀应声而断,那少年的攻击也停了下来。 果然木刀还是太脆弱了,一击就碎。 那少年却冷哼了一声,冲着他开嘲讽:“传说中可以杀死鬼舞辻无惨的人就只有这点实力吗?” 鹿笙拎着剩余的半截刀身,略微有些不爽。 他说没说自己有多重要,关键是这人嘲讽他的样子一看就来者不善,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戳到他的点了,跟个小刺猬一样。 少年一副训斥的语调,严肃说道:“全身上下都是破绽,你根本就不能善用你的能力。” 鹿笙下意识捕捉到了什么,口中却反击道:“我自己的力量,我会不知道如何使用吗?” 少年扔给他一把新的木刀:“那就比试一下吧,单从技巧方面来说我们谁更强一些。” 鹿笙抓住木刀如同一柄出鞘利刃,迅速向他飞去。他是神明之躯,即便不动用神力,单靠技巧也是没有问题的。 持刀手臂忽然一轻,鹿笙手上哪还有什么木刀,早就飞到了那个少年手中。 少年重新把刀扔到他的手中,做出拔剑姿势:“再来,还不够。” 这是真把自己当做老师了?鹿笙撇撇嘴,双手持剑冲了上去。 这次他可拿稳了。 身体飞奔到一半,少年身体一动,鹿笙努力捕捉他的行动路线,在少年想要再次夺刀之时,起跳空翻,直接将那少年甩到身后。 晃着手中的木刀,鹿笙得意地挑了一下眉头。 少年手臂微动,轻松挑起他的剑飞到了不远的位置,下一刻,对方手中木刀已经横在他的脖颈上面。 少年狐狸面具的鼻尖仿佛与他脸颊相触,眼角的余光里,鹿笙看到对方的面具右侧嘴角有一道长至脸颊的疤痕。 收刀拉开双方距离,少年指了一下插在地上的木刀,问道:“还打吗?” 这话没有其他答案。鹿笙拔出木刀,转身再次冲着他展开攻势。 三天后。 激烈的打斗声不时在狭雾山林中响起,刀光扫过的方向,落叶断木躺尸满地。鹿笙持刀挡在后背,挡住狐狸少年从后方袭来的攻击,继而松开右手,转身左手接住木刀,旋转着挑飞少年的武器。 仅用三天时间他就从一无所知的状态到了现在已经可以与他抗衡,少年震惊于他这种学习能力,面具下的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他也要离开了。 这少年果然有问题,鹿笙出声阻止:“等一下。” 面前要消失在弥漫的雾气之中的身体重新显现,鹿笙握住他的手腕,木刀的刀尖落在少年的下巴上,继而在那狐狸面具上轻轻一挑。 鹿笙发出胜利者宣言:“匆匆地来又要匆匆地去,哪能要这样的道理……” 话语戛然而止,鹿笙盯着面前的少年陷入了失语状态。那是一张颇为俊秀的少年脸颊,可惜脸上一道与面具同纹的疤痕落在面容之上,却也不失美感。让鹿笙觉得惊讶的是,少年平时态度严肃不已,面具之下的银色双瞳却是极为温和的神情,与他之前所猜测的面具下的真实面容有着非常大的区别。 切,居然被一个小鬼惊到了。 面前少年虽然神情成熟,面容却停留在十四五岁的年纪,刚刚被惊讶到,不过是因为行为习惯与少年真实的面容还有神情差别太大了,才不是因为被惊艳到了这种可笑的原因。 想他鹿笙,什么样的美人帅哥没见过,刚才真是大惊小怪了。 把面具给他重新扣到脸上,鹿笙后撤两步,吐槽道:“没想到是个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把面具扣好,一反训练时的认真严肃,好脾气地说道:“锖兔,至于年龄,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鹿笙笑了笑:“这句话也回给你。” 除了那些沉睡的神明,那还真没人能够在他面前说这种话。毕竟他活的时间也是够久了。 没想到锖兔居然会反击:“是吗,看不出来。” 这小子是真的欠打。 得给他点颜色瞧瞧。鹿笙习惯性摸了一下衬衣上的纽扣,有了主意:“这么多天,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既然你叫锖兔,那我以后就叫你兔兔吧。” 锖兔的淡定维持不住了,他情绪略有些激动地反驳道:“这是什么称呼,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而且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到,真的是无聊至极。 计划成功,鹿笙好不容易找到了雷区了,就要在里面蹦跶:“好的,兔兔,知道了兔兔。” 锖兔沉默地听着他一直重复这句话,平时严肃的性格想不到能反击的话语,绞尽脑汁之后,他憋住一口气说道:“好的,笙笙。” 鹿笙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回嘴,不会是以为自己和他一样在意这种称呼吧。他还想要逗逗这个老实人,没想到锖兔的身影就已经融于云雾之中,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鹿笙脸上微微扬起的唇角抿了下去。刚才锖兔消失的一幕证实了他的猜想,这个小师傅出现的时候,周身的波动与人类完全不同。或许,等今天到了山下就可以从鳞泷左近次那里得到答案了。 作为神明之躯,不吃人类的食物也是完全可以,这三天就是偶尔锖兔送来的水果以及清水应付了,鹿笙到了山下,没想到鳞泷左近次已经在等着他了。 看到他,鳞泷左近次松了口气,声音却是一如既往地严肃,和他的徒弟倒是有些相似:“既然你已经出来了,那就走吧。” 他本以为鹿笙没能完成从山中生存的任务,虽然遗憾,却也打算过了人体极限之时就将他从山中带出。虽然没能完成主公交予的任务,可到底没让这个希望之人死在山上。没想到最后他却平安归来,鳞泷左近次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鹿笙忽然抽出木刀,冲到磷泷的后背攻去。这个带着天狗面具,表面看似只有身体坚朗这一特点的老人却是瞬间抽出腰间之刀,挡住了他的攻击。 果然如此,和锖兔的攻击同出一脉。 不等鳞泷左近次问他这一行为的含义,鹿笙问道:“你知道,这山间有一个叫做锖兔的少年吗?” 磷泷手指一颤,不可置信地转回来看他,一双眼睛却染上了悲哀:“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明明锖兔……已经去世了。”死在了鬼杀队最终选拔的时候,不止锖兔,它许多弟子都留在了那里。说出这句话对鳞泷左近次来说很难,没了精神的他看起来更有几分老人的模样。 躲在后方的树丛动了一下,鹿笙察觉到后方跟了一路的一串小土豆,忽然问道:“那你想要见到他吗,或者说,是他们?” 第12章 那什么锻刀 鳞泷左近次心情大震,身体甚至摇晃了一下,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旁躲在草丛后的人果然等不及了,一男一女冲出,左右想要扶住鳞泷左近次的胳膊,可是鳞泷左近次却看不到他们。 这一男一女,男孩便是锖兔,女孩则是一个墨绿中长发的可爱孩子,在他们身后,还有更多同样年龄,带着面具的孩子。 这些孩子,居然都是在最为美好的时期死去了。 这鬼还真是不做人,能让这些孩子在这个年纪就付出生命,归根结底,还是那种食人的恶鬼引发了一切。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弟子已经跟在身后,鳞泷左近次上前两步来到他的面前。老人虽然带着天狗面具,脖子上明显的充血却证明他究竟有多么激动不已。完全不敢说出的梦想可以被实现,鳞泷左近次颤抖着剑士本不该动摇的手腕问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还想见他们一面吗?” “算是报酬吧。”鹿笙看了他左手边的锖兔一眼,“你的弟子也算是我半个师父了,我怎么说也要满足一下小师傅的愿望啊。” 锖兔还记得他们刚才的争执,没忍住反驳:“谁是你的小师傅,学艺不精的小鬼。” 墨绿中长发的女孩子轻笑了一声,心里却是忧愁。他们心里都有些紧张,他们是想过要见到磷泷师父的,只是最后放弃了。死亡之人出现在活着的人面前,并不是一件好事。 鹿笙不和小鬼师父一般计较,一道金光注入指尖,他伸手点向鳞泷左近次背后的一种灵魂,就像是上帝拿着一只手绘画一般,很快,原本虚无缥缈的鬼魂逐渐有了实体。 胳膊两边骤然一重,鳞泷左近次看着左右,颤声说道:“锖兔,真菰……”在他的身后,越来越多的孩子显现出了自己的模样,他们明明还带着狐狸面具,鳞泷左近次却一个一个都能够叫出他们的名字。 鹿笙没有打扰到他们相见的一幕,转身独自离开。 偶尔做一做好事,也还算不错。 鹿笙第一天是去过鳞泷左近次的住所的,考虑到他们师徒相会应该没时间找他,鹿笙自己去找回去的路线。没想到过了半晌,锖兔却跟了上来。 鹿笙有些新奇:“你怎么不和磷泷一起?” “已经和师父见过面了。”锖兔的声音低沉下来,情绪没有过多相逢的激动,“我们已经是半只脚踏入黄泉的鬼魂,师父却是活着的人,我们没必要去见他惹他烦忧,他不应该生活在回忆之中,而是和活着的人一起迎接光明的到来。” 同门的其他人都处在兴奋的状态他不好说太多的丧气话,面对师父也更不会说出不想见面这种话语,只能找鹿笙这个看起来与周围隔起来一层屏障的人说出心事。 鹿笙的回答是拿出木刀敲他的榆木脑袋。 锖兔还沉浸在思索里,被偷袭成功,手指按照脑袋看他。这小鬼下手可真重。 “你只是个兔兔就不要想这么多了。”鹿笙再敲了一下,“跟何况你在这里和我说了一堆,磷泷全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他什么想法。” 锖兔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动,也不知道这小子干了什么,被打了居然也会有痛感。完完全全抓住鹿笙的两只手,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锖兔反驳道:“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就算是磷泷师父知道了又怎么样,你见过灵魂从天国地府回到人间的吗,那是会被神明惩罚的。” 鹿笙轻蔑一笑:“那又怎么样,我还怕了不成。” 锖兔的目光不由停留在他的身上。月光洒落在少年的羽织上面,仿若的下一刻他就要踏月而归。 明明说的是大话,是个连用刀技巧都不怎么样的小鬼,说这话的时候却格外的帅气。 让他也不由得相信了起来。 在树林里和锖兔讨论少年心事花的时间太多,鹿笙没想到回去的时候鳞泷左近次和他的弟子早就已经到了。带着天狗面具的老人周围围了十几个少年少女,要是不知道这其中真相,恐怕看起来还真的挺其乐融融,蛮幸福的。 磷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出了一封信说道:“你学成的消息我已经送给了主公,明天会有人带你去鬼杀队总部。” 鹿笙接过看了一眼,上面说了等到他练习完毕就可以去鬼杀队总部了。这在之前产屋敷耀哉就已经说过,鹿笙没什么好惊讶的,收起纸等待鬼杀队的人过来。 第二天,鹿笙在鬼杀队后勤人员的带领下到了鬼杀队总部。 只是没有想到,锖兔居然也跟了上来。 鹿笙奇怪了:“你怎么也来了,不陪你师父吗?” 锖兔用复杂的眼神看他一眼,扭过头说道:“你剑术不精,我这个训练你的人自然是跟着。” 鹿笙了悟,没有再说什么。 锖兔没等到他的问题,忍耐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说道:“谢谢你。”他们这些弟子并不能长时间出现在磷泷师父面前,也不知道鹿笙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延长了他们出现在人间的时间。 他这样鹿笙就又想逗他了,手刚抬起来,隐过来说产屋敷耀哉要见他。遗憾的放下手掌,鹿笙去了鬼杀队的院内,锖兔则以鬼魂的方式跟在他的后面。 再次见到这位鬼杀队的主公,他的身体看起来更加虚弱了,只能由两个孩子扶在左右才能坐稳。在他们的右边,还跪坐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产屋敷耀哉指了一下男人,介绍道:“这是锻刀人,我想也许将你的力量通过刀剑使用出来,可能续航时间会更久一些。” 锻刀人立即双手捧着一把刀送到了他们面前。这把刀的刀柄上雕刻着银色弯月,被套在黑色的刀鞘之中,鹿笙拔出刀剑,白色刀刃看起来锋利无比,想必产屋敷耀哉为他找的也是极好的锻刀人。 鹿笙站起来随手挥了一刀,哪知锻刀人大惊之色,指着白色刀刃说道:“这怎么可能,日轮刀居然没有变色。”锻刀人说完自觉失态,而且还是在主公面前,只想跪下忏悔。 锖兔脸上也浮现一丝担忧。 鹿笙不懂这其中的道理,产屋敷耀哉却是淡定依旧,笑着安抚众人的情绪:“鹿笙是有些不同,那么这刀剑不同也是有道理的吧。”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将众人浮躁的情绪一扫而净,鹿笙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能得到一众强者的认可,也是有着自己的实力的。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刀剑。鹿笙再挥了一下,摇头说道:“这把刀不行。” 心血直接被否定,锻刀人略有些激动地反驳道:“怎么不行了?” 鹿笙闭眼,呼唤身体之中神力,属于阿波罗的神力立即注入到了日轮刀之中,本来无色的日轮刀霎时间染上了一层金光,耀耀生辉。下一刻,却听见“咔嚓”一声,日轮刀应声而段。 这日轮刀,居然完全承受不住鹿笙神力的注入。 锻刀人跳下来接住断掉的半把刀刃,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难道我的锻造技术如此之差吗?”说着说着,居然还捂着眼泪痛哭起来。 鹿笙吓了一跳。再看那鬼杀队的主公,居然是一副掩唇轻笑的状态,不来帮忙。 鹿笙嫌弃地退后一步,安慰流泪的大兄弟:“别哭了,虽然你这刀不行,但是你还有成长空间。” 锖兔没忍住拉下了自己的面具挡住这尴尬的安慰。就连产屋敷耀哉要没想到他安慰人是这样的。锻刀人哭得更大声了,甚至到了嚎啕大哭的地步。 鹿笙呵斥道:“别哭了,不就是一把刀吧,再锻就是了。” 锻刀人哽咽着凶巴巴吼道:“有本事你来啊!” 比声音大,谁怕谁。鹿笙喉咙里注入神力说道:“我来就我来。” 所有的人目光全都停留在他身上。 第13章 那什么蛇恋 鹿笙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加持了神力的声音就像是嘴边放了个扩音器一样,瞬间回荡在整个院子里。锻刀人都给他整傻了,愣在原地停止了哭声,还打了个嗝。 一个黄红色相间头发,身穿火焰纹披风的男人跳了进来,紧张地喊道:“有袭击吗,主公快退到我的身后。” 产屋敷耀哉含笑阻止他:“不必这样,不过是鹿笙的一个玩笑。” “鹿笙?”炼狱杏寿郎这才看到黑着脸的少年,惊讶地说道,“你不是那个救了我的女孩子吗,怎么穿了男装,没衣服穿得话可以让隐给你做一身的。” 他像是没衣服穿的样子吗? 鹿笙把断刀送到锻刀人的手里,这才说道:“我没有开玩笑,给我你们日轮刀的锻刀材料,再让我去锻炼室。”来自于火神赫菲斯托斯的锻造天赋,即便他不能完全做到火神那样锻造神器,斩杀鬼的工具却是可以做出来的。 锻刀人急忙阻止:“我不行可以让比我更强的锻刀人来,没必要浪费时间和材料。” 产屋敷耀哉却是问道:“鹿笙没有问题吗?” 鹿笙肯定点头。 产屋敷耀哉立即让人准备锻造日轮刀所需要的“猩猩绯砂铁”以及“猩猩绯矿石”,并且特意给他准备了锻炼室。 做完一切,产屋敷耀哉说道:“短时间内搭建的东西自然是比不上锻刀人之村的设备,会有影响吗?” 鹿笙没想到他会信任自己的话语并且特意为他准备了锻炼之所。都这样了还要什么自行车,他也不是不知足的人,感谢说道:“不用,这样就好。” 那个传说中单挑无惨还没死的人类要挑战锻刀人了,消息一传出来,不少人默默吃瓜。只是这锻刀又不是吃个饭,一会就行了,所以不少人都一边完成自己的任务,一边打探着有关这方面的消息。 没想到仅仅三天,那锻造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果然失败了。 锻刀人枯坐门口三天,见此拭泪说道:“果然还是浪费了材料吗?” 一把纯白的刀插在了他的面前,刀身如镜,锋似寒霜,仅扫一眼,那凛冽的刀光就刺得他眼睛生痛。 鹿笙握住雕刻弯月的刀柄,拔出插在地面上的长刀,锻刀人的视线却像是粘在上面一样,拔都拔不开。鹿笙跳到院子中心,距离人群远了一些之后,立即将身体中的神力注入刀中。 早就得知消息的鬼杀队众人赶过来时,就看到少年手中刀剑居然开始嗡鸣出声,继而,刀身上开始散发出淡金色光芒,硬币大小的圆日图案覆盖在刀身之上,更甚至在少年的身后,隐隐有一轮圆日浮现。 下一刻,所有异象全都消失。鹿笙收回了神力,把刀剑插到锻刀人的面前,问道:“怎么样,服了吗?” 锻刀人再次哀嚎起来,哭得比原来还要肝胆心碎:“呜呜呜,这么多年我白学了,我练什么刀呢,我不如死了算了。” 鹿笙看他干嚎不动的样子,安慰道:“倒也不必,死了也不会提高你的锻刀水平。” 锖兔捂在他嘴上的手放了下来。他都忘了,已经没有了身体怎么能阻止鹿笙的话语呢。 “柳川。”产屋敷耀哉声音温和地否定他的话语,“每一个锻刀人对于剑士来说都很重要,只是你的剑可能并不适合鹿笙,仅仅是一把刀,你又怎么能否定自己呢。” 锻刀人讪讪地垂下了双手,心里一万个对不起,跪地道歉道:“是我的错误,怎么能让主公因为我而费心呢,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苦练锻造技术,不辜负主公对我的期待!” 宣誓过后,这位锻刀人就雄赳赳气昂昂地被带着离开了,毕竟接下来的话题,已经不再锻刀人的所学领域之内。 锖兔仗着众人看不到他,光明正大说道:“学习一下正常的安慰方法。” 鹿笙不屑一顾。他说的可是实话,锻刀人在那里干嚎不动,哪像是要死的样子。 “鹿笙。”产屋敷耀哉呼唤他的名字,“接下来,你有何计划吗?” 鹿笙抽出刀鞘里的长刀,抚摸着手下他花费心思锻造出来的刀剑,冷笑着说道:“既然刀已经磨好了,那就要来试刀了。” - 大正时期的夜晚,灯火通明,穿着洋装和和服的男女走在街道之上,带有一种古今相接的美感。 甘露寺蜜璃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白色洋裙,脸有些微微泛红:“第一次执行任务,还会被注意到服饰的区别呢,不过这样会不会有些很奇怪呢?”她捂着泛红的脸颊,注视着旁边身穿洋服的少年。 如月般高洁的容貌,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即便早就听说少年极为好看,也仍然觉得心中一滞。无关于喜欢与否的情绪,只是看着,就有一种少年即将乘风归去的感觉。 鹿笙莞尔一笑,夸赞道:“不会,你这么穿很好看。” 甘露寺蜜璃心里飘起了花,抓着他大声地追问道:“真的吗?” 她因为高兴都鼓起了包子脸,看起来有些可爱。鹿笙点头说道:“当然,我怎么会骗你。” 在他们身后,灶门炭治郎和同伴以及蛇柱悄悄跟在后面,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据说这条繁华的街上晚上经常会有人莫名其妙地失踪,结合得到的消息,鬼杀队猜测这里应该有鬼出没。正好鹿笙需要试一试最近训练的成果,于是便邀请了鬼杀队的九柱之一恋柱一起行动。至于炭治郎他们,则是跟着出来增长经验,磨砺自身剑技的。 只是旁边这位蛇柱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偷偷跟上来。 灶门炭治郎左手提着因为知道鹿笙是男的崩溃失色的善逸,右手抓住横冲直撞猪突猛进的伊之助,询问走在他右前方,两手紧握的蛇柱伊黑小芭内:“蛇柱先生,你很冷吗,怎么牙齿老是打颤。” 伊黑小芭内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注视这前方其乐融融走在一起的男女,咬牙切齿说道:“什么都没有!” 灶门炭治郎默默吞下了自己的后半句话:可是你脖子上的蛇已经快要纠结地拧成麻花了。 第14章 那什么半天狗 前方一阵殴打声引起众人的注意。 “臭老头,谁让你呆在这里的,赶紧滚。” 一个醉醺醺的男人骂了一句,冲着手边的蜷缩成一团的老人用力打了几下。 再打人就死了。鹿笙摸了一下腰间的日轮刀确定藏好了之后,上前扣住男人继续打下去的拳头。 “谁啊?”醉汉怒骂一句,没想到却对上他一张清冷如月的面容,立即换了一副哈喇子流地的表情,“哎呦小美人有约吗,一起喝杯酒。” 看起来喝挺多啊。鹿笙不介意用拳头给他醒醒酒。一拳下去,男人立即晕乎乎倒地。鹿笙像是踩垃圾一眼从男人的手上踩了过去,听到脚下的哀嚎声,冷笑更甚。 甘露寺蜜璃惊讶地捂住嘴。少年和她所想的丝毫不一样呢。 躲在后方的伊黑小芭内冷笑一声,冷冰冰讽刺道:“看吧,外表好看的男人都会骗人的。” 灶门炭治郎默默移开身体。蛇柱先生身上的黑气快要化为实质了。 被打老人看起来身材瘦削,面黄肌瘦。此时他正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嘴里惊恐地念叨着:“为什么要伤害一个这么弱小的老人呢,他明明什么都有干。” 甘露寺蜜璃惊讶地发现,少年脸上的清冷一扫而光,带着几分她有些熟悉的温和说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这个笑容他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唉,在哪里见过呢? 锖兔若有所思:这不就是鬼杀队主公脸上的微笑吗? 仔细看去,果然在鹿笙的眼底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冷漠。鹿笙这反常的样子,估计这老人有什么问题。 鹿笙的话成功安抚到了老人。他抱着的脑袋抬了起来,露出肿大的额头。看着鹿笙,他如同看到了救星,扑上来就握住鹿笙的手臂,粗糙的手指还在他的胳膊上抚摸了两下,这才说道:“行行好,救救我这个可怜的老头子吧,我已经好久没有吃饭了。” 甘露寺蜜璃来的时候被嘱咐过了,他们是一对小有资产的人家的兄妹,今天出来玩,考虑到她设定的害羞的性格,甘露寺连忙拒绝道:“可是母亲说不让我们随意带人回去的,家里好多人,要是被发现了肯定不好。” 听到人多,老人眼中露出一抹喜意,抓着鹿笙的胳膊更紧,哀嚎声也更加可怜。 鹿笙怜悯地在他右边脑袋上摩擦了一下,温柔说道:“没关系,只是给他换身干净衣服,吃顿饭罢了。” 他扶起老人骨瘦如柴的身体,按着他吐出的脊背骨说道,“可以自己走吗?” 老头一双浑浊的眸子在他身上仔仔细细看了许久,摇摆着手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自己走就好了,别弄脏了少年小姐的衣服。” 鬼杀队虽然是个没过明路的民间组织,手下的财富却也不少,在就给他们安排好了一处宅邸作为行动的地方。 灶门炭治郎紧张地收紧背后的箱子,问道:“蛇柱先生,会是这个人吗,屠杀了好几户人家的鬼?” 伊黑小芭内紧紧盯着前面两个站在一起,影子交错的身影:“呵。” “呵”是什么意思,“是”的最新读法吗?灶门炭治郎困惑不已。 进了整座大宅之中,老人看着周围的景象,阴恻恻地笑出声。他的身份是上弦之四的半天狗,前段时间也不知道谁惹无惨大人不高兴了,他们被狠狠训了一顿,虽然能被无惨大人拧断头也很高兴,但是出来后他还是要找几个坏人类开荤。今天本来就打算拿那个醉醺醺的坏家伙当做饭后甜点了,没想到居然来了两个傻子,这样的话,这一家人他就不客气地笑纳了。 他来之前就看过了,这个宅子里目前除了那两兄妹,就只剩下几个身材很壮一点都不纤细的丑女仆,更让他觉得天时地利人和的是这个地方距离闹市很远,完全不用怕杀了人之后会很快就被发现,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用餐场所。 门外传来敲门声,半天狗立即换上了一副虚弱无力的老人模样,说道:“进来吧。” 端着食物的仆人开门,等到整张脸露了出来,半天狗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难看的小姑娘。 一张脸铺满了粉,脸颊上晕开两朵红色。 这姑娘看着真是伤眼睛,影响食欲。还是那个小伙子好一点,吃起来一定很美味。 半天狗抓住小姑娘,一想到等会可以享受到的美味,就飘飘欲仙。 “带我来的小少爷小姐呢,我想去谢谢他们。” 臭男人莫挨我! 我妻善逸本来还因为要单独见个鬼紧张害怕,这会只觉得全身上下一阵阵嫌弃。他金贵的身体是这种臭男人可以触碰的吗,给我爬。 善逸一张脸嫌弃到变型,捏着嗓子说道:“他们还在用餐,等会就可以见他们了。” 半天狗等不及了,抓着他更加用力:“不,不要等会了,我现在就有点饿了,你们是好心人,不会让我饿着的对吗?” 老头的声音也逐渐阴狠起来。原本光滑的脸颊开始充血一般起了褶皱,额头上的位置,两只尖利的角戳破脑袋凸了起来。 这鬼居然忍不住在他面前显现出原形了。怕死怕鬼外加的怕男人。我妻善逸憋不住大喊一声:“鬼啊!” 灶门炭治郎一直在门外接应,听到他的尖叫身披羽织,破门而入。 半天狗看着他们身上的日轮刀,这群人居然是猎鬼人。他哭丧着脸怒不可遏地骂这这群不要脸的人类:“你们是猎鬼人?你们居然骗我,你们不觉得羞耻吗,居然骗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老人家。人类果然是一群鬼畜,极恶的生物。” 我妻善逸被迫拔刀不敢置信地反驳他:“你这老头讲不讲道理,倒打一耙还这么理直气壮。” 灶门炭治郎此时的心情却没有那么轻松,他来之前已经和鹿笙先生说好了,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就赶过来。可是这个鬼已经哀嚎很久了,到现在都不见鹿笙先生他们进来,难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吗? 调整呼吸,灶门炭治郎望着哀嚎着仿佛没有丝毫攻击力的老人,发动水之呼吸。 “唉,炭治郎你已经打起来了吗?”我妻善逸拔刀而出,迈着步子寻找了半天老头弱点,见他冲上前,犹豫着开始蓄力。 屋门之外,甘露寺蜜璃两手握拳紧张地看着门内,担心地问道:“鹿笙我们真的不进去吗?” 鹿笙正研究着那个叫灶门炭治郎的男孩放在外面的箱子,听到她的话说道:“暂时不用。” 嘴平伊之助脑袋上戴着猪头套,两只腿像是打了激素一样不停地走走停停,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不行了,好想去战斗啊,我要进去了!” 鹿笙头也不抬地说道:“把他踢进去。” 甘露寺蜜璃惊讶:“唉,要这样吗?” 伊黑小芭内却已经对着嘴平伊之助的屁股把他踹向屋子里面。 “好啊,我飞起来了!”嘴平伊之助拿出插在背后的两把锯齿形状的日轮刀,激动地呼喊着冲了进去,“小弟们,我进来了!” 甘露寺蜜璃实在有些担心,目光时不时扫了一眼室内焦急地问道:“真的没有问题吗,那群孩子要面对的似乎是上弦啊,我和伊黑先生还是一起进去帮忙吧!” 鹿笙找到了箱子的扣子,一边开箱一遍说道:“虽然很残忍,但是我还是要说一下事实。我已经杀死了两个上弦,又帮助炼狱杏寿郎挽回了他的生命。按理来说如果没有我的话,面对这些敌人的应该是你们才对。可是你们的实力面对上弦依旧要经过艰难的战斗,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的危险,所以只有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才可以提升你们的实力才是最快的捷径。毕竟你们也想早点杀死鬼舞辻无惨不是吗?” 锖兔经历过死亡,知道没有实力才是最危险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两位柱能不能理解鹿笙真正的意思了。 甘露寺蜜璃依旧担心,心里的焦躁却逐渐缓解下来。既然鹿笙这么说的话,可能他应该是有所衡量的吧。 伊黑小芭内冷哼一声,却是什么都没有反驳。 鹿笙终于打开了箱子,他保持仪式感先搓了搓手,怀着上辈子十连抽卡的心情,闭眼翻盒,低呼:“金色传说!” 一个小小的脑袋从箱子里钻出来。黑发长发,樱花色眼睛只有几十厘米长的小女孩从里面爬了出来,好奇地歪着脑袋看他,轻轻“呜”了一声。 鹿笙睁眼就遇到这种由人类等比例缩小的大型手办,内心微微受到撞击。 早知道灶门炭治郎的妹妹这么可爱,那么他一定给对方开个后门。 门内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响了很久终于停下,一个头顶双脚,看起来年轻强壮的鬼从门内冲了出来,他的手上还拉着一个雷电锡杖,见到门外悠闲站的几人,暴躁吼道:“就是你们这群人欺凌弱小的吧。”半天狗举起权杖,雷电的光束冲着鹿笙他们的方向飞去。 甘露寺蜜璃与伊黑小芭内同时拔刀。金色光束风驰电掣冲着他们飞来,下一刻忽然瞬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鹿笙摆弄着手中吸收了所有电光的雷霆长矛,嗤笑一声:“用电,我也会啊。” 第15章 那什么迷宫 半天狗身后传来慌乱的脚步声。鬼杀队的三个小队员从里面慌张出来就看到这奇怪的一幕。他们斩杀了老人模样的半天狗之后就冒出了这么一个暴躁老哥一样的新的年轻鬼。这鬼拿出雷电击打他们之后就跑走了,他们本来害怕外面的人担心,没想到跑出来之后却看到半天狗怔在了原地,对面说好接应他们却一直没有来的鹿笙先生手里拿着一个闪电状的长矛悠闲地站在庭院之中,完全没有遇到上弦之鬼的紧迫感。 灶门炭治郎冲着他们大喊道:“鹿笙先生,快点让开啊,那个鬼可以使用雷电。” 鹿笙扔出手中雷霆,半天狗想要躲闪,那闪电长矛就像是长了眼睛开启了八倍速一样,以在场众人完全不能捕捉到的速度没入了半天狗的身体之中。 半天狗身体僵硬,全身就像是通电一般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作为引动雷电的鬼,他高大的身影轰然倒地抽搐起来。可以引动雷电的锡杖从他不停抽搐的手中落下,骨碌碌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鹿笙拽着箱子里的小女孩把她提了出来,给女孩哥哥开后门:“灶门炭治郎,砍断他的脖子。” 灶门炭治郎还没有从上弦之鬼简简单单就倒地的清醒下缓过来,听到他的命令握着刀的手有些发愣。 现在斩杀上弦之鬼这么容易的吗? 鹿笙见他不懂,催促了一声:“用刀宽砍断他的脖子,不过小心,别把自己的刀折断了。”这上弦之鬼的脖子对于普通鬼杀队成员来说应该挺硬的。 一听到断刀,灶门炭治郎就想到了自己的锻刀人钢铁萤冢先生,对方因为他老是断刀快要放弃他了。灶门炭治郎连忙调整呼吸,水之呼吸落下,砍向半天狗的脖颈。 刀剑落到鬼的脖颈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被直接弹开。 “我来。”伊黑小芭内拿出自己的日轮刀,那是如同蛇一般完全的双面刃,紫色的刀身在月光照耀下仿佛一条毒蛇,用蛇一般的刀路飞向半天狗的脖颈之下。下一刻半天狗的脖颈直接一分两段。 死得这么容易? 在场众人都有些不可思议。 灶门炭治郎鼻子翕动,那股属于鬼的臭味一点都没有消失的迹象,他连忙说道:“这鬼好像没有死!” “晚啦~”舌头写着“乐”字的男人飞到他们背后,挥动手中轻易就能够扇出大风的团扇,笑嘻嘻地说道,“这里有好多猎鬼人啊,杀死你们的话,肯定能得到那位大人的嘉奖吧。”他是半天狗被斩首之后的另一□□可乐,在积怒与众人战斗的时候,他偷偷从后窗逃出,跑到了鹿笙他们后面,现在积怒被再次斩首,他立即跳到众人身后开始偷袭。 团扇扇出,一股强风冲着鬼杀队众人飞去。 同时,原本抽搐倒地被斩首的积怒身上也分化出另一个同样的□□。一个手握十字枪,面上满含悲伤的鬼从积怒的身上跳出,原本本该被斩杀的积怒也活蹦乱跳哪有死亡的迹象。 鬼杀队众人齐齐抵御攻击。 鹿笙还愣在原地不动,锖兔去抓他,动作挥到一半才想到自己的是灵魂之躯,没想到手掌却触到了属于人类的温热皮肤。 居然可以碰到,那他上次为什么没有拦住鹿笙说话。 鹿笙看他错愕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眨眨眼睛说道:“当然是因为我想让你抓到了。” 带着锖兔跳到最近的一棵大树之上,鹿笙从上方俯视地面上与众鬼纠缠的队员们。 灶门炭治郎三人缠住了积怒。甘露寺蜜璃挡住哀绝,伊黑小芭内则缠住可乐。 喜怒哀乐。 鹿笙之前就在观察这几个鬼,他们的分裂肯定不是无穷无尽的。哀绝从积怒身体之中跳出,那么“喜”的话,是不是从“乐”里诞生呢? 鹿笙抽出腰间日轮刀,两层光芒相继覆盖在他的刀上。第一层是属于彩虹之神神力的绚丽彩色,第二层却是沾染战神阿瑞斯神力的赤红光芒。 伊黑小芭内正与可乐纠缠,身后一道凌厉刀风传来,他步伐灵敏躲开从身后打来的袭击,冲着鹿笙不满地说道:“这是我的猎物。” 可乐还要挥舞团扇,鹿笙身体微转出一个半圆,横扫而出的攻击迅速割断他的脖颈。做完这一切他立即后退,果不其然,下一刻可乐又分裂出一个背生双翼,类似半鸟人的大笑着的鬼。 伊黑小芭内神色严肃下来,嘀咕道:“这东西难道要一直分裂下去。” “当然不是。”鹿笙把再次活过来的可乐踹到他的面前,“给,你的猎物还给你。” 空喜飞到天空之中,笑容下理智的思维转动,一双眸子最后定格在鹿笙身上,绽放出真切的喜意:“原来是你,就是你惹怒的那位大人。你居然敢让那位大人生气,今天我就要惩罚你。” 鹿笙举刀对准他的脖颈:“你是无惨的手下?” “谁让你直呼那位大人的名字!”空喜怒斥一声,“你们这些可恶的猎鬼人,杀了你便能得到那位大人的奖赏。” 空喜发动血鬼术,在他的口中喊出破坏声波。 锖兔担心喊道:“他在空中,小心!” 一道彩虹化作的桥梁从鹿笙脚下升起,从地面精准飞到空喜所在的位置,鹿笙自虹桥末尾飞到顶端,一刀背砍到了空喜的下巴上面,直接抽脸把他打飞出去。 无论人鬼齐齐镇住。他居然以人类之躯悬空而飞! 鹿笙声音不大,神力将声音扩散到整座宅邸都可以听到的程度:“喜、怒、哀、乐都齐了吧。” 空喜捂着脸低空飞行,心中恶意快要冲破胸腔,让他恨不得抓住鹿笙将这个人类彻底撕碎。只是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极致的恐慌在心里流淌,让整颗心都不自觉地抖动着。 鹿笙的目光穿过虚空落到宅邸的外围,在那里,一只只有老鼠的大小的老年半天狗正仓皇地逃跑着。 鹿笙终于找到这家伙的本体了。 他张开双臂,天空中忽然下起细雨,落在地面之上,原本突兀不已,显少种植植物的宅邸地面忽然晃动起来。就在众人怀疑地动是否来临的时候,地面之上忽然的裂开缝隙,无数株草木从土地之中冲出,他们变高变大,继而攀附到周围所有可以蔓延的地方,最后盛开大面积的紫色花朵。 锖兔仰望着头顶的紫色云海,伸手抚摸紫藤花柔嫩的花瓣。 “居然瞬间就让整座宅邸都开满紫藤吗?” 鹿笙依旧站在天际,然后这篇宅邸中的情形却直接扭转。 黑发的神明遥望着下方由紫藤花制成的迷阵,声音穿透花海,落到被分散而开的半天狗以及他的□□耳中:“听说过米诺斯迷宫吗,在这座迷宫之中存在着一个叫做弥诺陶洛斯的怪物,既然你这个鬼不告诉我无惨的地方,还喜欢四处乱逃,那我们就一起玩玩捉迷藏吧。” 鹿笙张开双手,一团火焰逐渐变为公牛的形状,只有一个人类那么高,周身却散发着极为炙热的,如同太阳一般的光芒。 由光明之神阿波罗的神力制作而成的公牛,一旦有鬼被他抓住,那么面临的便是烟消云散的风险。 现在,波洛斯将这只可以自由行走的公牛投放到了紫藤花组成的迷宫之中:“捉迷藏开始了,千万不要被抓到啊。” 半天狗本体脸上的惊恐从伪装彻底变为了现实。那炙热的隔着花海都能感受到的温度让他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疯子,你这个疯子!” 第16章 那什么治疗 鬼杀队留给鹿笙用来抓鬼的宅址早就变成了一片紫藤花飞舞的海洋,彩虹搭成的桥梁横架在花海的上方。 产屋敷耀哉坐在虹桥顶端饮茶,看下方鬼杀队众人与恶鬼激战的画面,居然别有两分意趣。 究竟原因,不过是因为知道,这里的战斗虽然困难,但是却不会伤害到鬼杀队孩子的性命。在这里所受到的伤害,也只会变成以后的生存条件。 他放下茶杯,含笑说道:“也不知道无惨什么时候知道半天狗被困在这里了。” “他找不到的。”鹿笙自然不会想不到这些,“这座宅址早就被屏蔽了,无惨估计现在已经发现联系不到他的手下了。”就是不知道无惨到时候是什么表情了,最好生气一些,这样他才开心。 能够遇到鹿笙,是他们的幸运。产屋敷耀哉脸上的疤痕也因为心情舒展的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了一些。 鹿笙对这疤痕有些好奇,直言问道:“你的病情是天生的吗?” “是天生的。”产屋敷耀哉不是那种自哀自叹的人,淡定自若地说着病情,“产屋敷家族的孩子总是有着早逝的危险,不过如果能在临死之前看到鬼舞辻无惨的死亡,那真是我的荣幸。” 鹿笙还是很佩服他的胸襟的。作为希腊神的时候,他不知道面对了多少人类的死亡。即便是最英勇的英雄,面对死亡,也不会有面前男人的从容。 有这样的气魄与胸襟,也怪不得鬼杀队对于他都极其尊重,最起码鹿笙还没有看到不服气这个男人的队员。 明明比那些柱大不了几岁,产屋敷耀哉却像是对待孩子一样对待所有的队员,队员也把他当做父亲一样爱戴。 鹿笙还算满意这个合作伙伴,大概能提供一些帮助:“你的病情不是很简单,如果是以前的我还可以帮你一把,但是现在,我的武器丢了,估计只能帮助你暂缓一下病情。” “可以暂缓多久呢?”从未知道鹿笙还有这样的能力,产屋敷耀哉也有些意外幸运的到来。他不惧怕死亡,只是自己的孩子还未彻底成长,若能在他死之前解决无惨,那么就是一大幸事。 鹿笙上下打量着他身上快要具现化并且蔓延到全身的黑气,有些遗憾地说道:“不太多,大概能让你再活三年。” 产屋敷耀哉惊讶到有些失态:“三年!” 鹿笙自己也觉得很短:“是有些短,但是也没办法,我武器都不见了,我得找找才行。”也不知道他武器掉到哪里去了,怎么召唤都召唤不来,否则解决这个病情简简单单。 产屋敷耀哉连忙打消他的误会:“当然不是,对我来说三年足够,不如说是太多了。我已经能够感觉到,无惨死亡的那天到来。” 产屋敷耀哉问道:“压制病情的话,需要我们这边做什么吗?” 鹿笙身体前倾:“不用,你坐那就好。” 他伸出一根手指按到产屋敷耀哉的眉心,七彩的光芒从他的手指过渡到产屋敷耀哉的额头,冲刷着产屋敷耀哉顽固的毁灭他的容颜与身体的黑气。继而将他们全部压制在男人手掌的位置。 如同变魔术一样,产屋敷耀哉已经漫过整张脸颊的疤痕开始褪去。脱离疤痕,男人原本光洁英俊的面容显露出来。 产屋敷耀哉旁边,一直如同两个洋娃娃一样安静坐着的白发女孩也没忍住变了的颜色,激动地呼唤着重新恢复健康的男人:“父亲!” 鹿笙召唤出一面水镜他看看:“看,我把破坏你身体的东西压制到手上了。” 产屋敷耀哉看向手心,虎口的位置有一个黄豆粒大小的黑点。比起容貌恢复原来的模样这种小事,他更感到惊喜的是自己身体的强健。他们家族天生病弱,他也曾经想着是否能够通过挥剑去斩杀鬼,只是别说使用剑技,他连挥剑十次都没法做到。没想到还能在最后三年里获得从未有过的健康身体,也许真的到了斩断产屋敷家族与无惨恩怨的时候了。 能做到神主也无法做到的事情,他确实有些好奇鹿笙的身份,只是没有必要刻意探究引人讨厌。 合作伙伴暂时身体健康了,鹿笙开始说正事:“你得和我想一个办法,将鬼舞辻无惨引出来。” 产屋敷耀哉立即跟上他的节奏:“你想要用什么办法呢?” 鹿笙思考半晌,问道:“无惨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产屋敷耀哉回道:“不惧怕阳光,我们猜测他已经能够克服日轮刀斩断脖颈的伤害,所以目前他惧怕的不过是阳光。这千年来,他定然是在寻找解决阳光的办法,也许前往竹中先生的家里,也不乏没有利用他们家中制药厂的关系。” 再次提到竹中一家,鹿笙心情有些复杂。竹中夫人不过是他长久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只是这个女人在他面前死得太过凄惨,本来可以救到这个女人却失败了,对他来说也是人生中一个挫败点,为此,他才要解决无惨。 鹿笙:“你们知道他究竟需要什么吗?” 产屋敷耀哉:“青色彼岸花,这只是鬼杀队搜集来的信息总结而出,不知道是否完全正确。” “那就试试吧。”鹿笙相信他的情报,“用青色彼岸花引出无惨。” 产屋敷耀哉惊讶:“可是我们手中并没有这样东西。” 鹿笙微笑:“有没有是我说了算,找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出来,他能不想要吗?” 锖兔全程围观了他治疗鬼杀队主公以及提出坑无惨的全程,面容已经麻木。为什么解决身体的病情这种大事这两人可以随随便便掠过不谈,鹿笙也就算了,鬼杀队主公也是如此,未免不似凡人。 谈论好有关引出无惨的决断,鹿笙与产屋敷耀哉走下虹桥,正好遇到了赶来做日常砍怪联系的岩柱悲鸣屿行冥以及风柱不死川实弥。 见到产屋敷耀哉恢复如初的面容,不死川实弥当场楞在原地,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你是……主公,您的身体好了?”在这之前,明明主公连坐着都要有人扶着,现在居然可以正常行走了吗? 产屋敷耀哉温柔点头:“是我。” 鬼杀队暴躁老哥不死川实弥憋住眼泪,激动喜悦到说不出话来了。 锖兔觉得自己完蛋了。见到这种感人的场面,他居然只是想要感慨一句自己还是个正常人。 - 无限城中。 鬼舞辻无惨面前站着除了半天狗以外的剩余五个上弦。 他面无表情地问道:“半天狗还没有找到吗?” 无鬼说话,猗窝座选择自己先上:“再没有消息传来,估计已经给斩杀了,只是死前我们这边却没有感受到任何……” 无数的黑色荆棘从鬼舞辻无惨的手臂飞出,轮起来将他直接砸到对面的墙上。鬼舞辻无惨怒斥道:“我需要的不是你们每天都给我传递这种谁死了的消息,还记得当初我如何说的吗,你们存在的意义就在于寻找青色彼岸花,现在呢,你们不觉得自己丢脸吗?” 一个全身白色的鬼从玉壶之中飞出,他的眼睛长在额头和嘴巴的位置,嘴巴则长在眼睛的位置。他是上弦之五的玉壶,此时出来邀功道:“关于这点,我已经找到了有关的消息。” 无惨直接出手将他脑袋拧了下来,拿在手心问道:“说。” “我的头能被您捧在手心真是太荣幸了。”玉壶抖着嘴唇连忙说道,“在奈良,那里有一家艺术馆,最近即将展出的画作之中,似乎有青色彼岸花的消息。” 第17章 那什么画作 这里是奈良最新建立的艺术馆,采取的是西方的建筑风格。鹿笙此时就站在馆中,面前是今天所要展示的所有艺术品。他穿着白色衬衫,棕色背带裤,长发全部塞到八角帽里面,再戴着老式的黑框眼镜,在锖兔面前转了一圈:“有没有艺术系学生的感觉。” 锖兔点了点头,神思不属。 鹿笙忽然凑到他的面前,问道:“兔兔,你怎么了!” 一张精致的脸颊骤然放大,锖兔心里一跳,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这才侧过脸红着耳朵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忽然凑近!” 他也太不经逗了。鹿笙兴趣起来了。多年在奥林匹斯山暴躁夫妇手下行事的经验,他立即红了红眼眶,装出并不难过的模样:“对不起啊。” 锖兔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脆弱,少年眼角红红的,哪有平时高冷孤傲的样子。这个时候应该这么做来着,真菰他们不在,完全不理解这种心理。鹿笙又和以前遇到的朋友不一样,不可以直接脸上砸一拳让他清醒清醒。 他真的完全没有遇到过像鹿笙这么难搞的人。 只能什么都告诉他了。 锖兔挫败地抓了一下头发,伸手按住他的脑袋,板着脸说道:“你想知道什么,我说。”别在他面前哭怎么样都行。 鹿笙一秒回收演技,淡定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锖兔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可能怎办,只能实话实说:“等会和我们行动的柱里,有一个是我的朋友。” 鹿笙立即反应过来:“水柱吧。”锖兔和他的师父磷泷用的都是水之呼吸,今天跟他们一起行动的只有水柱以及霞柱,这个好友是谁显而易见。 锖兔有些感慨:“已经很久没见了,也不知道义勇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鹿笙点头了解,转而关注到今天的这幅画上面。大片青色的彼岸花在画作之上铺开,他们沿着河流生长,最末端的地方依稀立着一座建筑物。只是离得太远,看不分明。 鹿笙以新锐画家的身份进入艺术馆之中,借助缪斯女神的艺术创作能力做出这幅画,笔触下的作品虽然还有两分稚嫩,却也得到了画馆的许可,让鹿笙能将作品挂在这里。 这幅画代表的意义不在于他本身有多大的艺术价值,而在于他所画的东西。青色彼岸花,无惨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锖兔看着大片铺开,栩栩如生的花朵,疑惑:“真的有青色彼岸花吗?”如果有,无惨几千年的时间为什么都没有找到呢? “我怎么知道。”鹿笙退开距离画作远了一点,给他科普,“彼岸花只有两种颜色,红色彼岸花代表地狱,又叫曼莎珠华;白色彼岸花代表天国,又叫曼陀罗华。至于青色彼岸花,闻所未闻,我倒是可以变出一个来,但是肯定不是无惨要求的那一个。”更何况彼岸花大多与佛国的传说有关,希腊神那边不兴这个,通往冥府的是哈迪斯钟爱的水仙花,都是石蒜科,却完全不是一样东西。 拥有日光的力量,可以让植物瞬间生长,甚至拥有着强大的治愈能力以及难以言喻的艺术造诣,锖兔有些好奇他的身份:“鹿笙,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他听说鹿笙最初是要回家的,从他的名字也可以看出他不属于日本,之所以答应和鬼杀队合作,也不过是因为当初帮助过他的妇人在面前当场死亡他要为对方报仇。 这种强大的力量究竟来自于哪里呢? “想知道吗,我只悄悄告诉你呀。”鹿笙神秘地招了一下手,在他警惕踱步过来的时候,凑到他耳边说道,“是神哦。” 锖兔跳开两步无语地看着他:“不要开玩笑了。” 他虽然是灵魂,却没有沿着三途川去往天国,而是一直陪着磷泷师父。他知道有着神明的存在,却从未见过神明降临人间。 鹿笙虽然有些神奇的力量,但大概是神主或者巫女那一类职位的存在吧。 这年头说实话还没人相信了,鹿笙也不在意,反正事实教他做灵魂。到现在也没有遇到鬼的到来,鹿笙向着场馆四周看去。今天选择的这个时间是不对外开放的时间,他也是靠着画作作者的身份来的。脚下踢到一个东西,继而是物体倒地的声音,鹿笙低头看去,是一个倒下的玉壶。 壶身上有着类似于鳞片的花纹,周身散发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鹿笙就要伸手去摸,锖兔连忙给他拽住:“这东西突然出现的,肯定有问题。” “我知道啊。”鹿笙不怕死地继续摸了一把。 下一刻,两只手从玉壶里面伸出,拽住他的肩膀往壶里拉去。 “鹿笙!” 锖兔伸手去拽他的时候,鹿笙的身体已经被从里面忽然伸出的手掌给拽了进去。 现在该怎么办? 鹿笙的消失让锖兔下意识地慌乱。他伸出手想要拿起玉壶,两只手却穿透了壶身。 失败了。 因为他没有身体,只是一个灵魂。 对了,去找义勇他们! 锖兔向馆外跑去,为了不惊动敌人,水柱富冈义勇以及霞柱时透无一郎是待在外面的。 艺术馆的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两柱一惊,同时向里面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门缝后是一片黑暗,仿佛在明晃晃地彰显着危险的到来。 今天到来就是为了引来敌人,两人不敢放松,同时拔刀。 “义勇,快来!鹿笙出事了!” 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从馆内传出,富冈义勇一震,这声音他极为熟悉,甚至就连声音的年龄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可是锖兔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死在了选拔训练之中吗? 不再犹豫,富冈义勇打开大门,向着馆内走去。 拔刀警惕的时透无一郎:…… 他快跑两步追上富冈义勇,面无表情地说道:“可能是陷阱,你乱跑会带来危险。” 富冈义勇冷淡的声音回复道:“我自己去。” 第18章 那什么玉壶 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 分开跑战斗力也会分散,两个人更安全。 水柱的情绪不太对,很容易掉入陷阱。 他开口说道:“我们一起。” 富冈义勇神情冷漠没有回复。 锖兔没时间理会身后两个冰碴子,带着他们到了二楼鹿笙所在的房间。锖兔现身,指着地面上的玉壶说道:“就是这个玉壶,里面伸出两只手把鹿笙抓了进去。” 富冈义勇终于看到了,说话的人确实是锖兔,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和鹿笙在一起。 下一刻,锖兔的身体在的他面前逐渐消失。 保持出现的时间坚持不了太久,锖兔趁着身体消散之前再提醒了他们的一句:“不要立即打碎玉壶,鹿笙还在里面。” 也不知道这两人记下去没有。 霞柱不知道,义勇应该没问题吧? 霞之呼吸与水之呼吸同时发动,冲着最中心看起来安静不已的玉壶冲去。 锖兔:…… 水落霞出,两道攻击扫到玉壶身边时擦边而过,没有伤到玉壶本身。 玉壶没有反击,难道是假的,可是鹿笙确实不见了。 富冈义勇持刀前进两步:“我去。”若是有危险,霞柱可以随时选择逃走还是救援。 时透无一郎握刀警惕。富冈义勇一步一步走到玉壶旁边,试探地伸手摸上玉壶。 玉壶一动不动,直接倒地。 完全没有危险性。 此时,玉壶之内却是另一番情景。 玉壶盯着面前的人类少年,不管是那细嫩的肤质还是散发的气息都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好货色,再加上他手中掌握的青色彼岸花的信息。 光是想想,玉壶就不可遏制地哈哈大笑起来。 鹿笙表面沉默,脚却嫌弃地退后了一步。 这鬼疯了。 虽然嘲笑别人的长相不好,但是他还是很少见过这么丑陋的鬼。 妓夫太郎虽然瘦弱身上还有黑斑,但是最起码还像个人。现在这个,眼睛长到了嘴巴上,嘴巴又长到了眼睛上,能长得如此崎岖真的是对不起他这个围观群众的眼睛。 “丑八怪。”鹿笙擅自给他起了个外号,“你知道无惨在哪里吗?” 玉壶狂喜顿消,一双嘴恶狠狠地盯着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愤怒地控诉道:“你在说什么,你居然直呼那位大人的名字,你还在骂我,你居然敢骂我!” 疯狂发泄完玉壶愣住。 面前这个人类怎么会知道无惨大人的名字。 他阴恻恻地说道:“你是猎鬼人?” 两根章鱼触手从他的腰间飞出,冲着鹿笙脸上的眼镜打去。 鹿笙没有躲避,黑框眼镜以及头上的八角帽同时掉了下去,露出真正的模样。 垂落腰间的黑发,眉目如画的面容。光是看着,就让玉壶有把他作为艺术品,切割放入壶里的欲.望。 “是你啊,我知道你是谁了!”他神经质一般地低喃着,眼睛方向的嘴巴张个不停,额头那只眼睛眨动的频率都快了五六次,“你就是那位大人想要杀死的人,你居然是男的,我们都被骗了。” 那青色彼岸花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玉壶圆睁着额头一只眼睛,吓唬面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类:“告诉我,青色彼岸花在哪里?” 鹿笙询问:“你想知道?” 玉壶自以为仁慈地说道:“说吧,说了就简单点杀死你。” 这里可是他的玉壶,玉壶里的一切都是依靠着他来掌控的,等问到了青色彼岸花的消息,到时候这个人类怎么玩.弄还不都是他说了算。 该怎么做呢,用那把日轮刀戳穿他的身体,把刀刃划过他的脖颈,让他亲眼看着自己一点点流血而死,到时候再把他的骨头镶嵌在玉壶上面。 流出的血液灌上一杯,和青色彼岸花一起交给无惨大人,想必他一定会极为满意的。 想着想着,面前的一切似乎都变为真实。 他对面的少年身体逐渐破碎,正是年轻的时候,却失去了自己如花般短暂的生命。 “梦做的挺美啊。”鹿笙在他身后说道。 “对啊!”玉壶笑着应和,继而不敢置信地转身:“怎么会,你怎么会在我背后。” 他的面前那个少年明明还在啊。 不对。 玉壶使劲揉了一下眼睛,刚才还在对面纠缠于痛苦之中的少年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刚才一切全都是自己的幻想。 鹿笙拿出日轮刀,伸出刀剑直接抹断他的脖子。 源自于睡神修普诺斯的能力,作用和魇梦有些相似,直接将玉壶拉入了现实与梦境的环境之中。 从那两根章鱼触手,或者说从进入玉壶开始,一切都不过是梦境,可惜玉壶太过失智,自以为夺得了胜利,鹿笙光明正大地走在他后面都没有发现。 斩首的痛苦从脖颈扩散到全身。 比起这点,玉壶更惧怕死亡的到来。 他真的要死了吗?怎么可能,他可是上弦,怎么会轻而易举死在自己的玉壶里面。 这么一想,脖子似乎不痛了。 玉壶惊醒,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居然放在脖颈之上,下一刻就要亲手掐断自己的脖子。 他居然想要自杀! 冷汗涔涔地流了下来。玉壶转身看着四周,一片黑暗,周围寂静一片什么都没有,刚才的少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明明在玉壶之中才对,这里是哪里,是地狱吗? 逐渐地,黑暗前方出现了一抹光明。寂静的河岸上,青色彼岸花寂静地开放着,尽头处似乎是一座西方建筑。 他心中一喜,沿着河岸冲了上去。 好多青色彼岸花,这次一定可以交差的。 他趴在地上,一只手迅速拔起青色彼岸花,另一只手把花抱在怀里。越摘花,玉壶的状态越兴奋,怀里的花已经快要抱不住了,有些花从怀里掉了出来,他就像是完全没有发现一样,继续扯着岸边的花朵,魔怔一样冲着最远方的建筑物而去。 终于,玉壶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巨大的尖顶建筑物。背脊是黄泉一般的黑色,丝绒一样的黑色云雾围绕在尖顶周围,不断侵蚀着玉壶还留存的最后一点清醒神经。 进去吧! 一个声音在诱惑着他。 玉壶丢掉手中所有的青色彼岸花,推开建筑物的大门走了进去。 如同走入了记忆回廊,从前的记忆铺天盖地地涌入玉壶的脑海之中。 在还是人类的时候,他就不是一个好人。鱼的鳞片和动物的骨头,他杀死了那些可怜可爱的小东西,把它们全部缝补到自己的玉壶之上。 后来变成了鬼,动物已经完全不能满足他的猎奇心理了。 人类死亡时的模样是多么美丽,把他们的身体塞到玉壶里,让他们与自己最渴望的东西融为一体,光想想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抖,兴奋得不能所以。 啊,他似乎又看到那些人类了,那个失踪的小鬼也发现了。 等到一起解决了他们,那么定然会得到更多无惨大人的血液,成功晋升为上弦的。 玉壶诡笑着扑向游荡在建筑物中的人类。 - 艺术馆之中,躺在最中间的玉壶骤然裂开,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锖兔仗着自己是灵魂,最先凑了上去。空荡荡的玉壶里,什么都没有,既没有鬼,也没有鹿笙。 难道真的出问题了。 锖兔心中忧虑不已。 小鬼虽然很麻烦,又难缠,还喜欢骗他。但是锖兔却不想他真的遇到什么危险。 “刚才的鬼魂是假的吧。”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说道,“怎么看一个人都不可能进到这么小的壶里,缩骨功吗,难道已经化成水了。” 富冈义勇没有回应,他也在思考锖兔的灵魂是真是假。 假如真是骗他的,那么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又有什么鬼知道锖兔能够引他过来,而且鹿笙也确实失踪了。 不速之客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猜测。 桃红色头发的鬼从天而降跳入艺术馆之中,冰冷的金色的瞳孔倒映出在场两人的身影:“玉壶不见了?果然是猎鬼人的阴谋吗。” 两柱拔刀警惕地望着面前的猎鬼人。 惨白的皮肤,全身上下刻满了的代表罪人的深蓝色刺青。面前这个男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男人转动眼珠,上线之三的字眼从眸中显现。 脑海中的线索连成线,富冈义勇说道:“猗窝座。” 当初差点杀死炼狱杏寿郎的男人,现在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时透无一郎眼里掠过一丝迷茫:“猗窝座是谁,他是上弦之三吧?” “你们认识我。”猗窝座恍然大悟,“那个炎柱是你们的队友吧,我走的时候他身体已经重伤,怎么样,死了吗,这样一个强大的猎鬼人的死去真是让人有些伤心啊。” 两柱的神色冷了下来。 这鬼说的完全就不是人话。 水之呼吸发动。 富冈义勇快速挥刀,沿着水平面冲着猗窝座斩击而去。 猗窝座以极快的速度后仰,掠过面前一击之后,迅速后跳三步。 发动起手式,十二角雪花阵在脚底下展开,猗窝座眼中战意汹涌:“两个柱加起来,应该比之前一个能打一些吧。” 第19章 那什么烟花 破了数个大洞的艺术馆里忽然传来一道抱怨的声音:“这个鬼真的太恶心了!” “鹿笙!”锖兔惊喜地看去,少年的身影居然再一次出现在了那副画的前面,依旧是背带裤八角帽的样式,看起来似乎一点伤都没有。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声音似乎和以前的清脆不一样了,带着点惑人的意味。 画作前的少年转过身来,锖兔一怔。 明明再好看的脸他都已经看熟了的,可是现在的少年无论从哪里看,却都带上了一股惑人的意味。仿佛是故事中具有惑人心神的鬼怪,就连他这个鬼都能感受到致命的吸引力。 锖兔强制自己转开眼睛。 鹿笙刚从玉壶里出来就看到他这个态度。 也太过分了吧,都不关心一下危险中出现的他吗? 鹿笙故意凑近两步,问他:“你怎么了?” 锖兔大步后退,躲他远远的这才说道:“你的身上是怎么回事?” 鹿笙没听懂。 身上? 他身上有什么这么吓人的吗? 这么两秒,锖兔已经抽下狐狸面具挡住了自己的面容。 锖兔这状态不对啊。 鹿笙仔细思考,忽然顿悟。 他从腰间抽下一根金色的,恍如黄金雕刻的腰带问道:“你是在说这个吗?” 金腰带卸下,鹿笙那层不对劲的惑人瞬间消失了一点。 锖兔终于转过身来,鹿笙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了。 美神阿芙洛狄忒的金腰带,具有惑人心神的效果,刚才他就是利用美神的金腰带以及睡神修普诺斯的能力让玉壶迷失的。 但是他有没有冲着锖兔使用金腰带的能力,也没有发动情爱上的,这小子不适状态未免太过激了吧。 冷静下来锖兔头脑清醒了不少,连忙询问战况:“刚才怎么回事,那个玉壶里究竟有没有鬼?” 鹿笙愣住。 难道他受伤了?锖兔心里更加担心,追问道:“你怎么了,那个鬼对你做了什么?” 鹿笙一脸沉重地说道:“那个鬼太丑了,我没太注意他是什么样子的,可是挺弱的,应该不是上弦吧。” 锖兔:…… “怎么,你想看看?”鹿笙走到青色彼岸花的画作之前,指着河流尽头那座建筑物说道,“那就看看吧。” 可是那建筑物那么小,能看到什么。锖兔抬眼看去,眼前骤然一恍惚,他的心神完全被拉扯到了整幅画作之中,成为了上帝视角的旁观者。 在黑色的建筑物里,有一个眼睛长到嘴巴位置,眼睛里面写着五的鬼在建筑物中癫狂地走动着。果然就像是鹿笙说得那样,这个鬼看起来极为丑陋,然而更可怕的,是他的行动,此时的他正在用各种极其残忍的方法在自己的身体之上试验着。刀剑戳破身体等不过是最简单的手段。每用一样东西杀死自己,他就像是完全不记得这些一般,身体再次复原,继而再次用另一种残忍手段施加到自己的身上。 锖兔艰难出声:“这是什么?” 鹿笙抚摸着画框,轻声解释:“那个鬼现在在画里。” 使用缪斯女神的造诣以及睡神修普诺斯的梦境能力,他将这个鬼拉入青色彼岸花的画作之中,让他想要得到的青色彼岸花作陪,在幻想中不断杀死自己。 那个鬼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各种残忍手段在锖兔脑中回旋,他骤然抽回心神,不想去看,只能用艰涩的声音问道:“那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做出那种残忍的事情。” “因为他不知道这一切的痛苦都是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鹿笙声音冷了下来,“在画作之中,他的这些行为都是曾经施加在人类或动物身上,并且将来还想要使用的手段。” 只是在神力的作用之下,最后的玉壶只能成为徘徊在画中的一个自.残的鬼罢了。 鹿笙全程围观了玉壶脑内的所有想法,之所以给他这么一个结局,不过是因为被这个鬼所做的一切彻底恶心到了。 这是一个到底也不会忏悔,天生就极恶的灵魂。 既然如此,就把他关到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冥府之中,彻底成为他口中所谓的“艺术品”吧。 锖兔失语。 他完全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情况。 仅仅是听着就觉得一阵恶寒,也不知道鹿笙目睹了一切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有些担心:“那你没事吧?” 鹿笙摇头:“没有,就是有些眼睛不适。” 拿下挂在墙壁之上的青色彼岸花画作,鹿笙目光在四周绕了一圈,忽然惊讶:“艺术馆上方怎么开了一个大洞?” 他不在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糟了。”锖兔知道他安全了,终于记起了刚才和猗窝座战斗的两人,“玉壶碎裂之后又出现了一个叫做猗窝座的上弦第三,义勇和霞柱在外面和他战斗在一起了。” 鬼的战力强大,未免给这座艺术馆带来更大的伤害,也为了战场更加开阔一些,战斗不久,两柱就合作将猗窝座引了出去,现在估计还处在战斗之中。 他刚才忙着注意鹿笙这边的事情,另一边居然没能顾上。 锖兔冲着外面跑去:“也不知道他们战斗如何,这次居然直接派了两个上弦过来吗?” 鹿笙倒是不太担心,还顺便安慰了他一下:“这些柱最近都有过和上弦训练的实力,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两个柱和上弦战斗的动静还是很大的。鹿笙就觉得这点很bug。按理来说也到了大正时期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且还在这种地方,官方的人居然都没有出来。 果然是警察才是来得最晚的吗? 也怪不得鬼杀队这个没得到政府认可的组织能发展起来。 两柱平时虽然看着冷冷淡淡,但也不是愣头青,打斗的地方逐渐到了郊外。 也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时候,天空之中放起了烟花,有细雪也从天上飘下。 火树银花不夜天。 细雪飞下,夹杂着血雾飘来。 鹿笙终于见到了战斗的两柱。 只是那个叫做时透无一郎的少年脸上,为什么出现了一块斑纹。 第20章 那什么回忆 锖兔冲过去焦急喊道:“义勇!” 战况看起来格外激烈。 富冈义勇身上遍体鳞伤,叫做时透无一郎的少年挡在他的面前。 少年光洁的脸颊上生出一块斑纹,鹿笙看去,只觉得他的身体素质比起以前处于一个暴涨的状态,明显超出了他以前的水平。 只是……这斑纹有问题。 时透无一郎发动攻击,身体如同笼罩在云霞之中,以捉摸不定的身法冲向猗窝座。 在这样的攻击之下,猗窝座就如同全身长了眼睛一般,迅速提出凌厉的一脚。时透无一郎的身体立即飞了出去。 口里吐出一口鲜血,时透无一郎重新站起,想要再次战斗。 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 鹿笙把他拉到身后。少年还想要冲上去,鹿笙直接给他扔到了身后,训斥道:“小孩子就乖乖待到后面,那能力哪来的,别再用了。” 说完,不理会呆住的时透无一郎,鹿笙正对上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们的猗窝座。 猗窝座笑着打招呼:“那个算计了玉壶的果然是你,不出那位大人所料。” 鹿笙意外看着他:“你谁?” 猗窝座沉默不语,纠结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记得。 富冈义勇拖着伤体过来,解释了一句:“无限列车上的鬼。” 鹿笙记忆里还是很好的,立即捕捉到了有关这个鬼从气势汹汹到落荒而逃的景象。 “是你这个胆小鬼。”他内心气愤不已,“当初要不是你们挡路,我现在都已经回家了!” 猗窝座怒声反驳:“你说谁是胆小鬼!”他追求强大,自诩强者,这么多年除了那个额头有疤痕的臭小鬼,这是第二个说他胆小鬼的人类。 这鬼讨厌被说弱小? 鹿笙get到这是他的雷.区,蹦跶得更加欢了:“怎么,你不是胆小鬼吗,怕死怕太阳,不然你上次为什么逃跑?” 一人一鬼就这么当场对峙起来。锖兔还是第一次看到鹿笙这么幼稚的情况。 看起来,不能回家对他的打击真的挺大的。 鹿笙精准轰击猗窝座的弱点,猗窝座说也说不过他,一个起手式,双拳抬起冲着他飞了过来。 和这种纯粹以力量对战的鬼对上,鹿笙可没有兴趣陪他硬刚。 无数的鸢尾花在脚下大面积地盛开,开满天空的烟花,天空中飘下的细雪,还有穿着桃红色和服的女孩。 猗窝座金色的瞳孔一阵恍惚,下一刻,面前的三个身影已经消失,只余下他一个留在树林外面。 逃走了!还说他是胆小鬼。 猗窝座寻找刚才那个人类的痕迹,脚刚踏出一步,失重感在身体周围蔓延,下一刻,他掉到了一个古旧的巷子里面。 这里是哪里? 锖兔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鹿笙回复锖兔:“是上三的回忆。” 他其实也有些惊讶。本以为这个猗窝座会和玉壶一样,回忆中也是个暴虐的性子,只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啊。 富冈义勇一直盯着他们看,这回问道:“你在和谁说话?” 时透无一郎刚从失去的回忆里走出来情绪还有一些不稳定,这会却也是跟着一起看了过来。 鹿笙随口回了一句:“锖兔啊,你不知道?” 锖兔觉得自己快要习惯了。 也只有鹿笙才能一本正经、平淡地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语。 富冈义勇脑子里轰然炸开,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是。 之前见到的锖兔灵魂是真的,还能见到死去的好友。 他想要说什么,脑子里却完全不受到控制,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恰在此时,不远处的屋内传出一声尖叫! 几人同时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记忆的原因,周围的人似乎都完全不能注意到他们。 那房屋之内,一个男人的尸体正被人从厕所里面抬了出来。 枯黄的面容,死时痛苦的神情,一个人就这么死在了他们的面前。 “生病了死的吧。”鹿笙情绪淡淡地说道,“本来就贫困,周身的气息也是一股药味,就连死的时候也找不到一个好地方。” 这就是人世间。 对某些人来说,是残忍的。 只是不知道猗窝座的回忆为什么会落点在这里。 不久,这个问题就有了答案。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带着满身的伤发疯一样跑了过来,虽然是黑发蓝眼,但是眉眼看去却是非常熟悉。 鹿笙认出了他:“猗窝座。” 这个死去的人,居然就是猗窝座的父亲。如同浏览旧影像一般,猗窝座的回忆逐渐在众人面前展开。 从小生活在困苦的环境之中,因为父亲生病而不得不通过偷盗换取钱财,猗窝座的童年基本就是在这遭受偷盗之后的毒打以及父亲周围的药味之间度过的。 直到现在,他的父亲终于不愿意拖累他选择自杀。 无依无靠,没有了心灵支持的猗窝座被放逐出了江户,逐渐到各个地方流浪。 直到他再一次遇到了能够接受他的人类。 素流道场的庆藏收留了猗窝座,教导他为了保护他人而奋斗,并且让他照顾自己生病的女儿。面对与父亲一样身体病弱的恋雪,猗窝座逐渐展露真实的情感,开始照顾起了这个病弱的女孩。 他的生活也在失去父亲以后再一次好过起来。 “狛治哥哥真的很温柔。”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出现。 时透无一郎与富冈义勇同时拔刀,警惕地看着身后突然出现的女人。 她穿着与猗窝座的发色相容的和服,面容美丽,神情温柔地注视着回忆中的画面。仔细看去,这人居然与猗窝座回忆中的那个小女孩看起来有几分相似,如果猜测再大胆一点,那个女孩长大估计也就是这个模样了。 这回忆世界之中居然也会有可以和他们交流的人类。 鹿笙淡定不已。都遇见锖兔这个鬼魂了,那么再遇见另一个鬼魂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吧。 不过恋雪这个话他有点想杠。 “他对你们是挺温柔的,作为人类也可以说是很惨。”有关猗窝座人类之时的二十年已经进入鹿笙的脑海,他用称得上冷淡的声音说道,“只是那些被他杀死的人类也是很惨。” 命运加诸在猗窝座身上的残忍,猗窝座也送给了被他杀死的人类家庭。 “我知道。”恋雪嘴角依旧带着微笑,眼角却已经有泪花涌现,“所以我会陪着狛治哥哥,与他一起在地狱赎罪。” 同时,在恋雪的身后又走出来了两个人类,分别是回忆中的庆藏与猗窝座的父亲。 猗窝座的回忆也即将走向终结。在他与恋雪即将成婚的时候,他回到江户去祭拜自己的父亲,告诉他这件喜讯,没想到周围道场的人早就不满素流道场,居然在他们食用的井水之中下毒。 等到他回去以后,自己的师父和恋人已经全都死亡。 恋雪看着回忆中的男人,冲着鹿笙微微俯身:“感谢您大人,是您将狛治哥哥从那个鬼的控制中夺了出来。” 鹿笙不急着接受他的感谢:“暂时不用。” 空气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破声,一个桃红色头发的身影跳到众人面前,猗窝座的梦境就像是被打碎的镜子,一块块碎开,继而所有人都掉入了现实之中。 猗窝座愤怒地注视着面前的人类,刚刚回忆中扫过的画面让他满腔怒气都不知道如何发泄。 这些人类为了打败他,居然拟造这么恶心的回忆给他,他是绝对的强者,怎么可能是个什么人都不能保护的废物。 他指责道:“人类果然是满嘴谎言的生物,不能正面打败我,就利用这种画面来恶心我,无耻之徒。” “你大概是误会了一件事情。”鹿笙拔出腰间日轮刀,金色的光芒耀耀生辉,与天上的烟火交相辉映,“我真正要杀你的时候,从来不会废话。” 猗窝座眼前一花,金色的瞳孔只能捕捉到迎面而来的一道金色薄膜。 他的武器是双拳,对于对手的斗气极为敏锐。可是面前这道攻击就像是轻飘飘的云彩,那斗气仿佛无孔不入,他又无论如何都捕捉不到。 如同慢镜头一般,下一刻,猗窝座头颅落地。 鹿笙收到回鞘,对着他弥留的意识问道:“现在算光明正大杀了你吗,那就去地狱吧。” 难得他偶尔一次好心,给这个鬼一个痛快。 猗窝座意识消散之前,是人生的走马灯,与刚才在幻境之中看到的一模一样。不是人类估计为了杀他创造的假象,刚刚那些,原来真的都是深藏在他回忆深处的珍贵记忆。 只是他成为鬼后全部都忘记了。 幸好,现在还不算太晚。 也许等到他赎完所有的罪孽之后,就能够在与天国的恋人与亲人见面了吧。 作为鬼时的身躯已经开始消散,猗窝座的头颅保留着最后一丝意识念出了一个名字:“他在……无限……” 还未说完,他的身躯与头颅如同受到了操控一般,开始浮肿胀气,全身如同一个烫红的虾般抽搐起来。 第21章 那什么斑纹 是无惨的血液作祟! 鹿笙开心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被他抓到有关无惨的蛛丝马迹了。 伸手割破猗窝座还存留着的手臂,一道如同虫子一样的黑色血液从猗窝座的身体之中飞出,随着这道血液的离开,猗窝座全身暴血一样的状态瞬间消失。 很快,他遍布全身的深蓝色刺青褪去,头发也褪了层颜色,从桃红变成了黑色。作为鬼的时候,他的躯体会消散,现在没有了无惨的血液存在,猗窝座终于从鬼变回了一个人。 鬼的时候,猗窝座还能坚持着身体消散,现在成为了人,他只能在喘息着说出“无限城”之后,失去了所有的呼吸。 鹿笙从手里拿出一个瓶子,把瓶口对准虫子一样的黑色血液,血液立即乖乖地飞到了瓶子里。 等回去就好好研究那个无限城是什么地方,等到解决完无惨,他也就可以回家了。 - 天空中飘着极为厚的雪花,大地裹上了银装,猗窝座,现在应该说是狛治,他站在雪地之中,面前是他已经变成人的尸体。 烟花在天空骤然炸开,流光溢彩,那个少年扔出一颗火苗到他的尸体上,尸体最后化为了灰,和雪埋在了一起。很快地面上又是干干净净的。 没有会知道,雪底下埋的是一个曾经吃人的恶鬼的骨灰。 猗窝座心里松了口气:“总比变成鬼化为灰要好一点。” 他保护着灵魂的姿态,低头在自己的手上哈气,不像人类会有白雾飘出来,猗窝座却乐此不彼。他有一种又变成了人的感觉。 一把伞轻盈地降落在头顶,挡住向他们飘下来的雪花。 恋雪轻声唤道:“狛治哥哥,我们走吧。” 猗窝座转身接过她手中的伞,转身向着无尽的黑暗走去。作为杀死众多人类的鬼来说,他只有在地狱赎罪完毕才有资格和身在天国的亲人在一起。 走了两步,猗窝座手上的伞掉落在地上。他拥住恋雪,脸靠在他的肩膀之上,哭泣出声:“抱歉,忘记了你们。” “不,你做的很好。”恋雪抚摸他的脖颈,安慰一直守护着自己的男人,“你其实一直都把我们带在身边啊。” 变强是为了守护没能守护的家人,双拳有着师父的教导,脚下的十二雪花阵是他们一起看烟花时恋雪发簪的模样,发色也是他们看烟花那天,恋雪的和服颜色。就连使用的招式,也与他们看得烟花有关。 “狛治哥哥,你一直都很好。”恋雪拉住他的手,陪他一起走向地狱。 - 鹿笙本来是打算引无惨过来直接干掉他的,没想到这把只引来了两个上弦,不过解决了两个鬼,还得到了有关无惨的一些消息,这次行动不亏。 他把手边的一堆垃圾推给产屋敷耀哉:“这些都给你,看看对寻找到无惨有没有什么用处。” 左边是里面藏着玉壶的画作,右边是从猗窝座那里收集到的无惨血液。中间是鹿笙把时透无一郎这个小鬼给拎了过来。 “还有我要给你们说一下。”鹿笙指着无一郎目前光洁无比的脸颊,郑重无比地提醒,“就在今天,这个小鬼脸上出来了一块疤。” “那个斑纹给我的感觉很不好。”鹿笙正经姿态说道,“在出现那道斑纹的时候,这个孩子的实力暴增,只是那个斑纹同时也在透支他的生命力,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再用这个东西了。” 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千万别找死才是真谛。 产屋敷耀哉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听到他这个说法也逐渐消散。胜利带来的喜悦气氛一扫而空。 今天九柱齐聚一堂,共同讨论之后对付鬼舞辻无惨的讨论,没想到首先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答案。 恋柱甘露寺蜜璃惊讶地捂着嘴说道:“哎呀,我记起来了,炭治郎前两天和半天狗训练的时候也出现这个了。” 半天狗大概是发现了自己以后只是个训练机器的命运,躺平任打,不过却变得嘴贱起来,偶尔就冒出来两句不好听的话。炭治郎和他的分.身训练的时候,半天狗直接攻击他死去的家人,炭治郎愤怒加上本身实力就处于突破点,脸上居然也出现了斑纹。 他们本来还在想这是不是实力上的一种突破,没想到居然是消耗剑士本身的生命力的吗? 鹿笙提醒他们是为了让他们别作死。没想到风柱不死川实弥站出来直接问道:“怎么觉醒斑纹。” 鹿笙好声好气地露出一个微笑:“我说再用斑纹你们都得死。” 锖兔捂脸。 早就对鹿笙的安慰等一切话语不抱任何希望了,没想到他还能说得更加直白。 不死川实弥冷笑一声,回复道:“要真能杀死所有的恶鬼,不过是透支生命罢了,你以为在场谁是害怕的吗?” 孺子不可教也,老祖宗说得没错。鹿笙想抽刚才好心劝说自己的一巴掌。他说什么,闭嘴惊艳不好吗? 产屋敷耀哉阻止即将开始冒火的战场:“鹿笙,对于这个斑纹你也没有办法吗?” 少年连踏入黄泉之人都能够救回,这个斑纹却如此棘手。 “怎么治?”鹿笙觉得这完全是在为难自己,他问剩下的八柱,“你们也和刺猬头一样的想法吗?” 八柱没有回答,神情中却把不惧赴死的心表达得淋漓尽致。就连呆呆的小孩以及富冈义勇都是一脸不能改变的表情。 打扰了,鹿笙救不了:“人家打鬼是要钱,你们打鬼要命。我能拉回来一个快死的人,但是你们持续浪费自己有限的生命我也不可能跟在你们身后收尾。我们老祖宗有句话说得对,人要作死神仙都救不了。” 锖兔知道时机不对,但是还是想问一句:你不是神吗,怎么还有老祖宗了。 神仙鹿笙并不想和在场一根筋脑袋的人说话,转身离开了这个与他理念完全不和的地方。 锖兔转身跟了出去。 他不知道鹿笙的想法,但是大概是可以聊一聊的。 第22章 那什么糖衣炮弹 鹿笙坐在树上,紫藤花开在他的周围,锖兔却想到了少年每次与鬼作战时的蓝色鸢尾花。 他跳到树干上,坐在了鹿笙的旁边:“那个蓝色的花是也你的武器吗?” “那是蓝色鸢尾花。”鹿笙从手中变出一朵花瓣细嫩的蓝色鸢尾,递了一朵送到他的面前,“搭讪的方式也太老土了。” 学学他,理会一下精髓。 锖兔觉得他这个有些可爱,忽然没忍住笑了出来,手还在他脑袋下使劲摸了两把。 原本光滑柔软的发质被他揉了两下立即毛绒绒地竖起了一根。 鹿笙把自己脑袋从他手里□□,两手扒拉着梳理头发。 这个人类真的越来越没有分寸,得寸进尺了。 锖兔捏着鸢尾花柔软的花瓣,问道:“他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鸢尾花又叫彩虹女神啊。”再说要暴露他女装做神明的那些年了,鹿笙立即刹车,转移话题,“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锖兔害怕他还生气,给他解释刚才九柱的反应:“鬼杀队已经与无惨对峙多年,牺牲重大,好不容易有一个变强大可以杀死无惨的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的。” 鹿笙脑袋靠树上看天,试图放空自己所有的思绪:“我真的很奇怪,既然他们已经遇到了我,明确确定了我能够杀死无惨,干什么还要这么拼,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吧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吗?” 锖兔惊讶他这种三观的来源。 鹿笙奇怪反问:“怎么,难道我说的有问题吗?” 锖兔拽了一下自己的狐狸面具整理了好久思路,这才艰难开始掰正孩子思想:“不是有问题,是问题很大。” 看平时鹿笙的行为习惯,他只当对方是冷漠了一点,现在看起来,他从前生活的环境真的有问题。 锖兔仔细引导他:“你会丢下鬼杀队的众人,推他们前去对付无惨自己什么都不做吗?” 鹿笙点头:“我不是干了吗,要是当时无惨没有激怒我,那你们也就遇不到我了,我已经回家了。” 锖兔反驳:“可是你救了炎柱,还让我们和师父见面,用鬼来提升鬼杀队众人的实力,就算是刚才你所疑惑的,也是因为不想鬼杀队众人因此丢失性命,不是吗,鹿笙?” 一桩桩一件件,看起来是无意为之,但是鹿笙的这些行为同样也证明了,他所做的与他刚才那种极为冷漠的思想是极为不符合的。 鹿笙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居然是这种好人,嗤笑了一声:“开什么玩笑。” 锖兔偏要压住他这股不服气,反问道:“那你有什么反驳的吗?” 怒斥拯救在他口中快要崩坏的冷漠神明人设:“你觉得一个人会在意自己给蚂蚁赠予了多大的帮助吗?” 他都是随手一帮,完全没有感情成分在里面。 不要过分解读他的行为。 产屋敷耀哉刚来到树下就听到这一段,笑着仰头问道:“鹿笙,关于无惨的事情,我有一个人推荐给你,你要来听听吗?” 鹿笙低头正对上一张光洁俊美的脸颊,锖兔刚才的一番话立马魔音入耳飞到了脑海里。 冷静,是锖兔过意解读了。 鹿笙从树上轻轻松松跳了下去,月落松山的羽织在他身后扬起了一阵风,从锖兔的脸颊上滑过。 锖兔哭笑不得地摸了一下脸颊。 这是在报复他?未免也太幼稚了一点。 锖兔也跟着跳了下去。 产屋敷耀哉把他们带到一处房间里面,奇怪的是之前的九柱却没有了踪影,或者鬼杀队许多人就像是被刻意带走了一般,室内除了产屋敷一家,就只剩下灶门炭治郎和他的妹妹“金色传说”。 此时,“金色传说”正变大变小在房间里爬来爬去,看起来极为可爱。 鹿笙蹲下来,一只手抵住了“金色传说”的额头。 樱花色眼睛的女孩抬起脑袋,好奇地注视着面前的人类,轻轻歪头:“唔?” 真是可爱啊,要不要偷走养起来。 鹿笙觉得自己真的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看向灶门炭治郎:“把你妹妹卖给我吧,我会好好养她的。” 锖兔看自己的手,琢磨自己刚才没为什么没及时捂住他的嘴。 灶门炭治郎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么荒谬的建议,就算是鬼杀队的恩人鹿笙先生也不能这么说啊。 他愤怒地指责道:“鹿笙先生你怎么能够说这种话呢,祢豆子是我的妹妹,这可不是随意买卖的关系。” 鹿笙伸出一根手指:“可以让她说话。” 灶门炭治郎原则不可改变:“不要,我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妹妹做交易。” 鹿笙伸出二根手指:“可以吃人类的食物抵御血液。” 灶门炭治郎不屑转头:“祢豆子睡觉也是可以的。”他的妹妹很棒的。 鹿笙伸出第三根手指:“可以让她不惧怕阳光。” 此时此刻,穷苦男孩灶门炭治郎第一次感受到了糖衣炮弹的诱惑。有东西微微破碎的声音,似乎就是他的原则。 鹿笙叹了口气,放弃了:“那还是算了,我金杯不在,不能让她变回人类。” 要知道他为了一觉醒来可以远渡重洋回到家乡,可是从奥林匹斯山神明那里搜刮了不少宝贝放在金杯里面,现在金杯不见了,就很难过。 现在要想把鬼变回人类,最多是像猗窝座那样,在他死亡,无惨让鬼血液暴动的时候抽回他身上属于鬼的血液。 灶门炭治郎陷入了两难的纠结之中。 他的妹妹灶门祢豆子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过了半晌终于理解了鹿笙的意思。灶门祢豆子扑闪着眼睛,迅速跑到哥哥的背后,气鼓鼓瞪了鹿笙一眼。 啊,被“金色传说”讨厌了。 产屋敷耀哉全程没有动静,如同一位“老父亲”温和地看着在场诸人的动静。 一个略微激动的温和女声忽然插了进来:“你知道如何让鬼在阳光下行走。” 在产屋敷耀哉背后的小屋里,一个穿着黑底绘着红色花纹的女人走了出来。 鹿笙眉头皱了起来,责问产屋敷耀哉:“鬼杀队什么时候可以有鬼进来了。” 刚刚九柱还在他面前说誓死也要杀死无惨和众鬼,现在产屋敷宅邸里就出现了一个吃人的鬼,这把九柱刚才的誓言当做什么了。 女子旁观站着一个青发的少年,听到自己最仰慕的珠世小姐被如此责问,少年像只小狼狗恶狠狠瞪了鹿笙一眼,挡在珠世面前,愤恨地说道:“那个女孩也是鬼,你怎么偏偏这么说珠世小姐,鬼杀队想要合作的心态就是这样的吗?” 珠世拉住他,让他不要太过气愤。来之前她已经想过了可能会面对的质疑,这没有什么。 更何况如果面前这个少年能杀死无惨,那他态度虽然让人不喜,却也没有必要争执。 鹿笙冷笑一声,日轮刀跳到手中,指着珠世的位置说道:“你说区别在哪,那当然是恶鬼是否食人的区别了。这个女孩气息上看从未吃人,至于你口中的珠世小姐,现在气味虽然淡了,但是以前也是吃过人的吧?” 那股臭味,虽然已经很淡了,但是身上绝对是沾过无辜人类的血液的。 珠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少年的话像一把尖刀刺进了她的心里,与心中喷涌而起的悔意与痛苦相比,那指着自己的日轮刀都算不到了什么。 她逐渐消沉的态度在场众人都看得出来。 灶门炭治郎了一些珠世的情况,替她解释道:“珠世小姐与你口中所说的并不一样。” 愈史郎已经忍耐不住他的这种羞辱了,以极快的速度挥拳冲向鹿笙。鹿笙挥刀,刀背砸在他不安分的手腕上,愈史郎就像是被定身一样,再也动不了。 鹿笙开口:“既然你要来,那就说明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既然如此,那就摆出合作者的诚意。” “你说得对。”珠世拉着愈史郎把他放在身后,这才直面鹿笙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黑眸,诚恳说道,“我曾经吃过人,所以现在,我来找你合作,因为我比谁想要杀死造成这一切的无惨。” 鹿笙紧盯着她,赫尔墨斯的神力化为一只透明的镜片悬在眼前观察珠世。 赫尔墨斯,与他同为神明的使者,同时也司掌着欺骗这一神职。这个职业的骗子对于谎言自然是极为敏锐,通过赫尔墨斯的神力他能够感受得到,珠世的话全都是真心实意的。 鹿笙收刀入鞘,暂时接受了他的说辞。 产屋敷耀哉一直安静看着他们对峙,在鹿笙表达出接纳意思之后,这才说起此次合作的目的:“鹿笙,珠世曾经与无惨共事过一段时间,同时她也是一名医生,你上次带来的血液加上她的能力,很可能就会研究出对付无惨的办法。今天就是来征求你是否同意将血液让珠世研究。” “何必这么麻烦。”鹿笙不赞同这个浪费时间的观点,“我希望的是能从这个血液找到无惨以及无限城,至于杀死他,让我来就好了。” 毕竟看无惨最近跳得不行的样子,他应该很想和阿波罗见一面才是。 第23章 那什么空间系 这话可以说是极其狂妄的,然而在场众人却没有怀疑过这话的真实性,毕竟在这之前,少年就曾经有过逼退无惨的经历。 产屋敷耀哉打破了室内的寂静,询问他:“可是鹿笙,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无惨会将我们分开呢?” 他依旧是最温和的声音,最沉稳的神情,一点一点说出无惨可能会用的办法。 “我们不可能完全倚仗你一个人,这不符合鬼杀队的行事原则。”他不等鹿笙反驳继续说道,“同样的,要是出现了我们分开的情况,那么鬼杀队提升实力势在必得,珠世的药也有存在的价值。” 至于这中间会出现的牺牲,鬼杀队众人,包括现在的珠世都早已经清清楚楚。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结束数千年的罪孽。他们的牺牲,可能带来的是更多的人不受到鬼的伤害。 鹿笙知道他说的对,所以他不打算阻止了。 起身开门,他不再打算就这个方面争执:“既然你们坚持,那我也改变不了你们的意愿。” 他转身离开,门外飘来他最后一句话:“那血液你们要用就用吧。” 锖兔连忙跟上他,有些怀疑他的态度:“你真的被说服了?” 鹿笙冷着脸说道:“不然呢,你们都有理由,是我冷漠。” 不给锖兔继续追问的机会,鹿笙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本来就是神明,锖兔就算是死去的灵魂,一时间居然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是夜,一个身影出现在产屋敷的宅邸之中,将一个瓶子扔到了产屋敷一族的房间,确保那东西明显得可以看到之后,他跳墙离开。 “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安分分的。”锖兔从树上跳下,伸手抓住这人的手腕,把他拉过来与自己正面对上,果不其然,是鹿笙。 锖兔追问:“你想要去哪里?” 鹿笙有些懊恼。 居然直接被抓包了。 他有技巧地从锖兔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腕,光明正大向外面走去:“去哪,当然是引出无惨啊。” 提前杀了那家伙的话,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锖兔想要拦他,鹿笙却像是滑溜的鱼,不让他碰他就真的碰不到,只能无奈地跟上了鹿笙的步伐。 - 无限城,自从知道有鹿笙那么个存在之后,无惨就一直待在这里。 无惨现在心情极为复杂。 三个了,派出了三个上弦,连那个少年的影子都没有找到。面对那少年,他久违地回忆起了曾经见到的那个叫做继国缘一的剑士。 上一次,他熬死了那个剑士,这一次,他也能熬死那个小鬼。前提是先解决鬼杀队那些烦人的虫子。 “鸣女。”无惨的声音因为怒火尖细起来,他气急败坏地问道,“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鬼杀队的踪影吗?” 鸣女勤勤恳恳做事,可是找不到鹿笙的踪迹也没有办法。用血鬼术分裂出的眼球分.身快遍布鬼杀队成员出现的所有地方,结果鬼杀队的一个影子都没有找到。 老板的要求太多了,她保持不说不错的态度,继续寻找。 总算,外面跳着的眼球分.身传递来一个好消息。 鸣女激动地炸裂了一个眼球,其他的眼球立马抛弃同伴追了上去。鸣女呆在无限城里的本体用淡漠的声音给无惨汇报这个好消息:“大人,我找到那个少年了。” 别人裁员最多没钱,他们鬼是没命,好在现在可以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了。 无惨如同一道风闪到他的面前,听到这个消息脸却是黑了下来:“鸣女,我让你找的是产屋敷的宅址,不是那个少年。” 现在要他过去干什么,找死吗? 本来还觉得这个鸣女是比较省心的,现在看来还是太不稳重了。 都是一群废物,难道真的要他自己来吗? 那他还不如先熬死鬼杀队那群人。 黑着一张脸,无惨心情不顺,压榨下属:“他去哪了?” 鸣女心凉,声音也凉凉:“一直在乱转。” 无惨沉思了数秒,把上弦之一召唤了回来。 上一名叫黑死牟,是个留着黑色高马尾,长了六只眼睛的剑士。此时,这六只眼睛同时注视着无惨,恭敬地等待着他的命令。 鬼舞辻无惨注视着他,如同注视着自己最器重的人:“黑死牟,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你可以做到吗?” 黑死牟忠心耿耿,作为鬼是最重视阶级关系的,老板的任务,自然是要勤勤恳恳地完成:“您吩咐吧。” 鬼舞辻无惨眯起双眼,眼露狠厉:“杀了那个叫做鹿笙的小鬼,或者尽量花更多的时间拖住他。” 能拖多久拖多久,最好能够拖到他把产屋敷一家都给杀死了才是最好。若是黑死牟能够杀死鹿笙,那么自然是大大地嘉奖,若是杀不死,那黑死牟死了也就死了,一个上弦罢了,怎么都会有第二个的。 虽然找个强大的上弦困难,但是大不了到时候多藏一段时间,等到这些人都死了,他继续发展寻找青色彼岸花的人也就行了。 不过那个小鬼的肉也不能浪费。 鬼舞辻无惨还是有些垂涎那个特殊的人类:“要是能够杀死那个小鬼,那就把他带回来,到时候研究一下他那神奇的力量是如何来的。” 黑死牟全盘领悟,直接灵魂般反问:“如何行动。” 鬼舞辻无惨看向自己的最佳辅助鸣女,问道:“他们在哪,把他们和黑死牟一起传送到距离我们最远的地方。” 鸣女觉得这事有些难,面无表情说道:“得先传送过来。” 鬼舞辻无惨就知道她是个废物,继而陷入无尽的思考之中:到底要不要把鹿笙传送过来。 好不容易发现了,这次让他逃掉就没有机会了。 这次必须得解决那个小鬼。 鬼舞辻无惨下定决心吩咐道:“传送过来,然后立马传送出去。” 鸣女了悟,即将动作的时候,鬼舞辻无惨再次阻止了她:“等等!” 鸣女不解地看着自己老板,遮在头发下的眼睛满是困惑。 鬼舞辻无惨转身离开:“我先去外面寻找鬼杀队的踪迹,送走他们了记得把我传送回来。” 待到无惨离开之后,鸣女久久没有动作,黑死牟提醒她:“还不快行动?” 鸣女波动琵琶的弦,脑子里思索无惨大人刚才出去的原因是因为害怕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应该不会吧,毕竟是无惨大人。 - 空气中不正常的波动传来,鹿笙抬头警惕地看着周围。他这动静明显不简单,锖兔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鹿笙察觉到了,这动静明明就是上次送走无惨的那个。他拔刀出鞘,冷声说道:“该死的空间系,被我抓到了。” 下一刻,他的身体开始消失在扭曲的空间之中。 锖兔担心地看着他目前的状况,跳起来将快要消失的他抱在了怀里。扭曲的空间直接将两人传送离开。 这是一个极度空旷的世界,由各种房间以及悬挂在空中的走廊组成,踏错一步,下方便是万丈深渊。鹿笙抬头看去,那是一个拥有六个眼睛的男人,在他最中间一层眼睛里,写着“上一”的字样。 鹿笙觉得自己密集恐惧症快要犯了。 这个男人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的额头上有那个时透无一郎身上出现的斑纹,手上也拿着剑的模样。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剑士。 在考虑到他的鬼的身份的话,那就是一个背叛了的剑士。 鹿笙提刀冲向男人。也许这里就是猗窝座口中的无限城,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杀了那个男人,便可以见到无惨了吧。 锖兔从他身上掉下,立即跳到了一块悬空的桥上。鹿笙已经冲出去很远,他立马追了上去。 这里不对劲,他绝不能离开鹿笙。 黑死牟在原地没有动弹,看着少年冲来,只是静静等待。 一道琵琶声弹奏起来,下一刻,周围的空间再次扭曲。 鹿笙感受到不受控制离开的身体,对于空间系的厌恶越发浓烈。 若不是时间之神克洛诺斯与奥林匹斯神系关系恶劣,他一定要定住此处的时间,给那个空间系一个颜色瞧瞧。 - 无限城中的外来者消失,鸣女按照吩咐,把老板传送了回来。 计划居然按照设定好的开始了,鬼武士无惨心情的大好,走到鸣女身边询问:“把他们送去了哪里?” 鸣女回答:“找了一片距离无限城最远的山里,把他们全都送……。” 血鬼术使用之后,眼珠分.身立即赶往了鹿笙他们所在的地方,待到查询完周围的情况之后,鸣女声音戛然而止。 听她不说话了,鬼舞辻无惨不悦地催促道:“怎么了,不是传送好了吗?” 两人没有掉到正确的地方,鸣女第一次遇到事业上的滑铁卢,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木然说道:“大人,传送错地方了。” 鬼舞辻无惨没想到她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责问道:“那送去了哪里?” 鸣女:“大型工厂,里面全是粉碎机。” 沉默数秒,鬼舞辻无惨忍着喜意骂她:“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第24章 那什么酸味 鹿笙感觉身体处于失重的状态,似乎是在下落之中。 那个空间系把他们传送出那座城以后,掉落到一个大型工厂之中,下面粉碎机哗哗响。锖兔那个笨蛋不趁着灵魂状态赶紧跑还想抱着他逃出去。无奈之下,鹿笙只能使用神力试图将他们两个传送到工厂之外。可是看现在的情况,好像又因为不成熟的神力波动,不知道掉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身边流水哗啦啦,太阳光刺到了脸上,给身体护上了一层温暖的薄膜。 锖兔不见了,鹿笙喊他的名字:“锖兔,你在吗?” “我在。”锖兔的声音有些奇怪,仔细听去,似乎是从身下传来的。 鹿笙低头看去,一个差不多二十多岁的成年锖兔把他抱在怀里,狐狸面具挂在脑袋后面,二十岁的锖兔比起十四五岁的样子成熟了许多,少了少年的稚气,面容更加凌厉英俊了一些。 最主要的是,他现在坐在下面的这具身体是温软的,也就是说,锖兔现在是人类的身体。怪不得他觉得下面坐着什么以至于一点都不硬。 锖兔现在情绪很懵,大脑已经处于放空状态了。 死亡之后第一次获得真实的人类身体,怀里抱着的鹿笙触感温热,更加证实他确实有了一个活着的,可以在人间行走的身体。怀里这家伙还不安分地在他脸上掐了一把,轻微的痛感让事实更具有说服力。 锖兔慌乱地拽下面具,轻轻拉住鹿笙再一次伸过来的手腕,慌乱催促道:“你先起来吧。” 鹿笙没想到他这么不经逗,只能从刚刚没过大腿的水里站起来。身上已经被水浸湿了,原本剪裁修身的洋服以及身上轻飘飘的羽织都重了很多,一捏就有水掉了下去。 沾湿的衣服把修长的身躯全都显露出来,锖兔微微转过脸颊,自己也站了起来。 鹿笙看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刚刚在水里没发现,等到锖兔站起来再看,这哪来的流浪儿。年龄的增长自然自然不会只体现在面容的增长上,现在的锖兔长手长腿,胳膊露出来一截,腿已经撑破裤子了,至于鞋那就更不行了,已经彻底离开了锖兔,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再加上刚才鹿笙是掉在他怀里,他本身接触的水更多,所以锖兔现在的形象别提多狼狈。 锖兔无奈等他抿着嘴笑完,这才说道:“别闹了,我们先去找找这是哪里。” “你先管管自己吧。”鹿笙上前揪住他的衣服,动力神力打算给他把破掉的衣服先烘干再说。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爽朗且极具有穿透力的声音阻止了鹿笙的动作。在不认识的人面前动力,还是暂且小心一些比较好。 他转身看向来者,手中还揪着锖兔的衣角。 那是一个猫头鹰发型的男人。 锖兔惊讶:“炼狱,你怎么在这里?” 自从上次在无限列车上受伤以后,他应该回家中修养才对,难道这里是炼狱家吗? 猫头鹰男人奇怪地看着他们,面容警惕起来:“你们认识我?” 鹿笙心道果然,这个确实不是炼狱,只是一个与他很像的男人。 既然不是熟人,鹿笙的神色就疏离起来,冷漠说道:“不认识。” 炼狱对他们更加警惕。这附近最近有鬼出没,他催促两人离开:“你们从哪里来的,赶紧回家去。” 这是他们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看他手上的日轮刀,估计也与鬼杀队有关。鹿笙不亲近这个炼狱,但是也知道不能放他走,直接拒绝:“不要。” 他抱住锖兔的胳膊,用一点也不走心的冷漠语调说道:“我和他恋爱,家里不同意,所以离家出走了。” 锖兔身体僵住,被他抱着胳膊动也不敢动。 炼狱愣住,数十年的人生经验让他没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的手指在两人身上循环了一下,研究了两人抱在一起的姿势半天。炼狱单单指着鹿笙问道:“你们谈恋爱?可你不是男的吗?” 这难道不是个男人吗,虽然看着俊秀好看,可是胸确实是平的啊,难道是他看走眼了? 这个炼狱眼神不错,鹿笙对他好感很多。 他抱着锖兔的胳膊继续不走心地反问道:“哦,我喜欢他呀。” 花费了好一番功夫,炼狱终于接受了这个让他觉得震惊的事实。这样的话事情就麻烦了,他本来是打算把他们送回家就好了,现在这两人无家可归,难道真的要带回鬼杀队吗?可是这两人形迹可疑,会不会给鬼杀队带来危险。 最后,心里良心那关过不去,炼狱还是邀请鹿笙他们回了鬼杀队。 鹿笙达成目标,做戏做全套。他拉着锖兔的胳膊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胳膊底下的人怎么都拉不动。鹿笙回去看他:“你怎么了?” 锖兔的脸藏在面具下面,露出来的脖子上,却是一片通红,像是煮熟了的虾,往锅里扔扔就可以吃了。 鹿笙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脖子,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难道是有了身体长大后的后遗症。 锖兔触电一样,下意识想躲远,鹿笙把他给拉回来。 锖兔回过神,懊恼说道:“你先放开我。” 他这模样太可疑了,鹿笙拽着他向前走,思考了许久,福临心至,问道:“你不会是害羞了吧,锖兔?” 锖兔的脖子更红了,勉强反驳道:“没有。” 得了,鹿笙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没想到锖兔这么纯情,拉着他卖卖艺都会脸红了。 先不说他曾经的世界本来就是比较开明的,到了希腊世界才是真的群魔乱舞。异性,同性的神明,还有一群明明有血缘关系却乱来的,鹿笙见的多了并不觉这有什么问题。不过锖兔这个大正时期的人被这么说,会觉得惊讶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他故意摸了一把锖兔的脖子,给他灌输歪理论:“别怕呀兔兔,这在我们那里是很正常的,再说了我们都是男孩子,假装一下情侣谁都不吃亏嘛。” 最后一下话他压得很轻,为了不被修炼剑术的炼狱听见,几乎是在凑到锖兔耳边说明的。 锖兔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落,把他脑袋掰回去之后问道:“这在你们那里很正常吗?” 鹿笙正直点头:“怎么,你不会看不起吧?” “怎么会?”锖兔害怕他多想,解释道,“我只是有些惊讶,没关系的,我会很快接受的。” 锖兔这样未免也太好玩了。鹿笙弯弯眼睛,继续逗他。 炼狱一直走在前面,回头一看就是他们抱在一起亲密聊天的画面。 没眼看没眼看,回去一定要给缘一说说这种奇葩的事情。 在路上,鹿笙也问到了一些正事,比如他们现在所在的时期早就不在大正年间,而是四百年之前。也就是日本的战国时期。 锖兔和他暗中交流:“也就是说这个人是炼狱的祖先。” 鹿笙赞同。 这么看炼狱一族的基因真的很强大,尤其是那个猫头鹰发型,四百年了都不变。他以前还以为是发胶的特殊效果。 四百年的鬼杀队和以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大面积的紫藤花在周围盛开,炼狱的关系大概与鬼杀队众人都很好,看到对方身后的他们,很多人虽然好奇,却没有发表什么质疑。 鹿笙跟着他去换了一套衣服,便被带到了鬼杀队主公的面前。 鬼杀队的主公依旧是产屋敷一族。鹿笙见到他的时候,看到了他与曾经的产屋敷耀哉一样,让整张脸颊变得丑陋的疤痕。 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个长相相似的男人。 一个神情严肃认真,额头与灶门炭治郎疤痕相似的位置,长着一块火焰一样的斑纹,气质显得疏离。另一个男人气质冷了很多,他的斑纹则长在左额以及右下巴的位置,只是那神态里却是有着人类所用的欲.望。 后面那个男人斑纹所在的位置让鹿笙觉得极其熟悉,如果把整张脸遮住,只露出那个花纹以及装饰打扮的话,一个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男人身上,鬼杀队主公好奇问道:“怎么了,鹿笙,你认识严胜吗?” 怎么会不认识?鹿笙沉声说道:“上一?” 这男人,与那个想要杀死他们的无惨下属——上弦之一极为相似。不同的是,那个上弦有三双眼睛,这个叫做严胜的男人,面容却是极为正常的。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鬼变成了人之后确实会有一些变化,猗窝座不也是身上起了变化吗? 与“严胜”面容相似的男人更在意他话里的意思:“上一,那是什么?” 鬼杀队主公做他们介绍:“这是缘一,继国缘一,你刚刚看的是他的哥哥严胜。” 鹿笙猜测道:“继国缘一,是这里的最强者吧?”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那个叫做继国严胜的男人,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 鹿笙正好扫了他这个表情。 这个做哥哥的似乎有些嫉妒弟弟,有意思。 第25章 那什么嫉妒 鹿笙这么一问,傻子也知道他不简单了。 继国严胜语带敌意:“正常的人,应该不会第一眼就认出谁是最强的吧。” 无论是真的有这个眼光,还是随意的猜测,这个鹿笙都是令人讨厌的家伙。 他看向主公和缘一,希望从他们那里得到认同。 鬼杀队主公眼含微笑,肯定了鹿笙了的猜测:“你说得没错。” 继国缘一没有说话。 缘一是强,鬼杀队出去抓十个人,十个人都会这么说。 继国严胜也承认这是现实,但是鹿笙这个陌生人一口就指出缘一是最强者,那种熟悉的,缘一被钟爱的恶心感又回来了。 鹿笙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的方向,继国严胜仿佛从中间感受到了一丝嘲弄。 一种莫名的恐慌在心里蔓延,那是一种深藏于心的秘密被看破的难堪。 继国严胜按刀的时候锖兔就已经侧过半边身体挡在了鹿笙的面前,半天却不见继国严胜动作。 想象中的冲突并没有出现。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成功挡在鹿笙前面,这就是有了身体的优势吗? 感觉似乎有些不错。 鬼杀队主公并没有表露出攻击性,但是一如继国严胜说的,鹿笙的眼光精准到可怕,见到他们的表情是一对从家里出逃的情侣绝对不会有的冷静。他们鬼杀队并不是什么官方组织,这个少年对此却完全没有惊讶,甚至在看到他的时候流露出来的都是理所当然的了悟感。 他语调温和,引导着鹿笙回答自己的问题:“可以说一下你们是谁吗?” 鹿笙之前的隐瞒不过是为了进入鬼杀队,对于产屋敷家族的眼光,他还是相信,于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无论你相信与否,我要说的都是事实,我们来自于四百年之后,一个鬼舞辻无惨依旧活着,肆无忌惮造就危险的时代。” 他的话让在场众人都大为震惊。 继国严胜第一反应就是他在说谎:“人怎么可能从四百年后到达四百年前。” 这样的话,世界要改变起来太容易了。 产屋敷没有立即反驳,心里所想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鹿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回复道:“我可以证明。” 接着,他将鬼舞辻无惨的特点以及六个上弦的存在都描述了一下。 当然,鹿笙还重点提了一下那个粉碎机以及运作原理,毕竟科技上的进步也能够让人意识到时代变化之快。 产屋敷越听,神情越为严肃:“按照你如此说,你们是和那个上一一起掉入粉碎机的,是不是说明,他也来到了这个世界,只是你们没有遇到罢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又会遭遇一个难以对付的敌人。 “这个你不用担心。”鹿笙不会故意制造恐慌,“先不说我们还没有他们的消息,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你身边那个叫做继国缘一的剑士是可以打败上一的。” 就看到时候遇到了那个剑士,继国缘一能不能下手了。 产屋敷叹了口气:“我只是没有想到,四百年间,依旧没有打败无惨。不过你们居然不知道缘一吗?” “我并没有加入鬼杀队,所以了解的核心不多。”鹿笙解释,“只是我可以说,我不仅不知道继国缘一,就连他们额头上斑纹的出现原因,也有些模糊。” 产屋敷笑着解释:“缘一确实不同,他的斑纹是从出生开始就出现的,他是天生的剑士,鬼杀队其他剑士能够出现斑纹,很多人也是受到他的教导。” 鹿笙评价了一句:“是吗,那还真是受到神明宠爱的人。” 继国严胜神色沉了下去。 鹿笙加了把火:“我可以说,鬼杀队在这中间是有过没落的。即便如此,继国缘一依旧是我所遇到的,最强大的剑士。” 继国严胜的脸快崩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这个鹿笙是不是故意的,但是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他的心尖上泼油,让他心头那名为嫉妒的火越演越烈。 太恶心了,真的是太恶心了。 光是想想就让他觉得恶心到吐。 产屋敷叹了口气:“即便如此,无惨依旧活了下来。” 鹿笙肯定了缘一的强大,都这么强大缘一都杀不死无惨。 难道无惨真的是不死之身吗? “这就是我和你说实话的主要目的。”鹿笙说道,“我帮助你们杀死鬼舞辻无惨。” 他观察过,这里确实是四百年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杀死四百年前的无惨,可能就代表着,四百年后的无惨同样也会陷入死亡。 欺负一个少活了四百年的老人家,鹿笙还是蛮有兴趣的。 他这么自信笃定,鬼杀队三人都惊讶不已。 鹿笙唇角勾起:“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简单说一下自己的要求。很快,双方就达成了协议。由继国缘一训练锖兔,提升他的实力,鹿笙责成为鬼杀队众人的训练对象。 只要有想法,都可以找他锻炼自己的实力。 为了方便交流,鹿笙和锖兔住的是同一个房间。 面容俊秀的少年抱着身边人的胳膊,一点都不走心地演戏:“不是说了我们是情侣吗,他不陪我我晚上害怕。” 他都那么“努力”表演了,鬼杀队众人也不好说什么,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房间。 产屋敷却是看着身体僵硬的锖兔,了悟地笑了笑。 - 深夜,锖兔问出自己的疑惑:“为什么不说继国严胜就是上一呢?” 鹿笙冲着继国严胜喊上一的时候,锖兔就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鹿笙甩开手上的被子,顺便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在思考,为什么一个四百年前强大的鬼杀队剑士要成为无惨的手下。” 锖兔看他半天弄不明白被褥,全盘接受过来,让他好好说说答案。 鹿笙撑着下巴看他的动作,懒懒地回答道:“两个原因吧,一个是斑纹的寿命问题,不过我觉得最主要的是他是一个柠檬精。” 别说,锖兔做这些有模有样,格外居家。 锖兔疑惑:“柠檬精是什么?” “就是酸啊。”鹿笙啧啧摇头,“看起来你没有发现我夸继国缘一的时候,继国严胜那抑制不住的嫉妒神情。” 那酸味,按照他的猜测,继国严胜嫉妒自己弟弟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需要一些东西触发,便会形成质变。 这种人鹿笙是见过的,冷淡声音评价道:“对于这种人,他们总是认为自己是最特殊的,所以在遇到比他更特殊,更强大的人的时候,他们就会嫉妒。与此同时,一旦他们发现自己并不特殊,自己很普通,在别人身上找不到优越感之后,那浓浓的妒意,谁也无法想到他会做什么事情。” 锖兔完全没有想到继国严胜是那种人。他不会怀疑鹿笙的猜测,那么很可能就是白天的时候观察得还不仔细。 鹿笙打了个哈欠,扯开外面的衣服说道:“所以,明天我们就打听一下他们兄弟曾经的遭遇就好了。” 锖兔没有回答。 自从白天鹿笙那场奇怪的演戏以后,他就觉得自己的情绪一直非常不对。 就比如现在。 灵魂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与鹿笙同处一室过,那时候他的情绪很正常,可是今天他老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看鹿笙。 鹿笙的面容自然是好看的,可以说,在他见过的所有人里,锖兔认为他是最好看的那一类型,超脱了性别的好看。 但是今天却是他第一次,眼睛完全不受到意识的控制,一直放到鹿笙身上。。 从他精致的面容落到修长白皙的脖颈。 锁骨往下是松松挂在胸膛上的衣服。 少年的手骨节分明,脱掉了外面的羽织之后就落到了腰上。 腰身很细,他轻轻松松就能环住。 锖兔脸上一红,转身把自己缩在了被子里面。 他刚才到底再想什么! 居然…… 实在是无耻! 锖兔二十多年第一次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 他连忙闭上眼睛锻炼全集中呼吸法。 一只手忽然触碰到他脸颊的面具上面,继而移开面具。突然接近的温热身体让锖兔下意识地一惊,身体立即往后退去。 鹿笙就是想偷袭一下没想到他动静这么大,一个没站稳砸在了他的怀里。 脑袋撞在胸膛上磕得疼。他摸着额头坐了起来,锖兔的手也因为担心放在了他额头上,一边轻揉一边担心地责备:“你没事吗,下次不要再偷偷做这种事情了。” 他动作小心翼翼,揉得还挺舒服,鹿笙完全插不上手,只能抱怨他:“还不是怪你,睡觉的时候戴个面具,你也不觉得磕脸。” 他也是好心,这事怎么能怪他呢。 锖兔气消了,在他脑袋上轻砸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就你理由最多。” 刚才的奇怪情绪因为这一点也消失了,大概真的只是夜晚的错觉吧。 第26章 那什么白日梦 “下一个。” “继续。” 鹿笙冷淡的声音响彻在训练场之上。鬼杀队众人一个个冲上去对打,数秒之后又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离开。 也不知道鹿笙是什么奇怪生物,居然可以一眼就发现他们的弱点,对他们一击必杀。少年身法鬼魅,他们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就失败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用处,经过这两天的锻炼,他们自身的弱点都克服了不少。 打败了几乎百分之八十过来训练的鬼杀队队员,鹿笙收刀回鞘,靠在树上的时候却还是有一口气闷在胸口。 也不知道锖兔怎么回事,最近老是躲着他,一问就说去找缘一训练了。 骗子。 那慌慌张张、左右乱看的眼神,就差没有当着自己的面说他在撒谎了。 继国严胜提刀过来,刀刃折射着太阳光,在鹿笙白皙的脸颊上落下一道银芒。 他开口说道:“发现那个上一的踪迹了。” 他眼神含霜,冷漠落在鹿笙身上。 那眼神,就好像他要杀死的不是上一,而是鹿笙一样。 鹿笙没有等到他的挑战,这个男人刻意避免了双方的争斗,与其说是不屑,更像是还未准备好面对双方争斗的结果。 他站起来,神力清除身后的灰烬,笑着说道:“那就让大家集合吧。” 等所有人都聚在一起,锖兔还能拒绝和他交流? 继国严胜传完话就离开了,只留下背影冷漠地对着鹿笙。 貌似是被讨厌了。 鹿笙弯起眼睛,有些期待明天鬼杀队追捕黑死牟的时候,双方见面会出现怎么样的一副有趣场景呢。 看到变成鬼的自己,继国严胜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消息是从下面的村民那里传上来的。 上一似乎没有可以隐藏踪迹,杀人的时候毫不手软。下面的人立即注意到了不正常的死人时间,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奇怪的是,据说有一两个人之所以能逃出来,是因为上一每次在杀完一部分人之后,会留下一些人询问自己的位置,就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 结合他每次留下的词汇,产屋敷推测,他寻找的,似乎是鬼杀队现在的住处。 只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上一会知道他们所在的位置。 鹿笙死抓住锖兔的胳膊,在他耳边说道:“那我们的猜测果然没错,上一的身份果然是继国严胜。” 锖兔身体僵硬,脑袋已经完全不是自己的了,只知道跟着鹿笙的话语赞同点头。 鹿笙的脸。 鹿笙的呼吸。 以及鹿笙抓住他的胳膊。 全都化成一只大手,搅乱着他的思维。 那天晚上本来以为只是一个错觉,没想到晚上做梦居然又梦见了少年。 河流的水沾湿了少年修长的身躯,水柱滑落精致的脸颊,嘴唇上也落了两滴,继而从修长的脖颈滑落下来…… 锖兔惊醒。 他不做梦多少年了,没想到梦中出现的第一个对象就是鹿笙。 鹿笙在他耳边说话,锖兔却只想利用要去训练的借口逃得远远的。 没想到现在还是被抓住了。 鹿笙揪住他的脸颊,质疑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锖兔下意识答道:“你说的都对。” 果然没听。 是时候和锖兔好好聊聊了。 鹿笙不逼迫他了,松开他胳膊,转身走在了鬼杀队的最前面。 少年和缘一站在一起,不再理会他,锖兔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更明显了。 - 战国时期的深夜与以往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就是乱了一些。 黑死牟收刀回鞘,脚下是想要在他手上贪点小钱的人类流出的鲜血。 他也没有想到,鸣女那一下居然可以把他传送回四百年前,那么久远的年代,想想似乎连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只有一个身影清晰地印在脑海里,连带得仿佛已经藏在心里的耻辱感也同样出现。 继国缘一,他曾经的弟弟,被神宠爱的孩子。 黑死牟一直想要打败他,却都没有成功。 缘一是老死的,死前黑死牟和他相遇,本以为这次可以打败对方,没想到仅仅一刀,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继国缘一仅用一刀就让他无法行动。 不过这一刀也耗尽了缘一最后的生命。 黑死牟耻辱至极,却只能腰斩他的身体泄愤。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他又回到了四百年前,再次碰到四百年前正当壮年的继国缘一,只要打败了他,那么他就是真正的,最强大的剑士。 鹿笙他们赶到的时候,地面上只剩下四个四人了。血腥味浓郁不已,迫不及待扑到所有人的鼻子里。 黑死牟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六只眼睛的男人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不过那周身颤抖的战斗欲.望却是极为强烈。 继国缘一看到地面之上死去的尸体,眉头微皱。 鬼杀队早就从鹿笙那里得到了消息,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今天面对的鬼,实力仅在无惨之下。 继国严胜却是大震,他紧紧盯着面前神态丑陋的鬼,感到了一丝丝的熟悉。 鬼杀队其他人也有些疑虑。 “是不是我的错觉,怎么感觉这个鬼看起来有些眼熟?” “你还认识这么丑的人,六只眼睛,你哪个熟人这样啊。不过没想到变成鬼之后会是这么个模样,啧啧,是我我肯定不愿意这样。” “呸呸呸,谁认识了,可能是我眼花吧。” 那一句句话明明说的是上一,继国严胜却觉得扇在自己脸上。 黑死牟无视了所有人,包括四百年的自己,只盯着他最大的对手继国缘一:“来战斗吧。” 只要今天杀死继国缘一,那么横亘在他心中数千年的耻辱感也许就会消散。自此以后,他将名正言顺地成为最强大的剑士。 手抚摸在剑柄之上,今天,黑死牟就要彻底结束这场孽缘。 继国缘一轻轻闭眼,下一刻,他的身体已经出现在了黑死牟的身后。 刚刚才发出邀站宣言的黑死牟,连刀都没有□□,已经身首分离,倒在地面之上。 谁也不知道继国缘一是如何动作的,但是那快如闪电般的速度以及神乎其神的刀法,再一次刷新了鬼杀队众人对于他的认识。 锖兔受到的震撼更深。 他这段时间在继国缘一的教导之下,实力增长迅速。虽然就连缘一也在奇怪为什么他明明实力有了飞快的增长,却丝毫没有觉醒斑纹的迹象,但是他也以为自己对继国缘一的实力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没想到面对敌人的时候,这个四百年前最强大的剑士才是真真正正地展露峥嵘。 鹿笙蹲在树上,看到这一幕笑了出来。 还真是一场有趣的戏码。 他在众人奇怪的视线下开口:“没想到缘一你这么温柔呢,大概这就是兄弟情深吧。” 继国缘一身体一抖,却没有在众人面前转过身体。 鹿笙无视周围人好奇的眼光,注视着男人已经恢复平静的背影,他温声说道:“其实要是下不了手的话,交给我来就好了,不然现在把难过全憋在心里,到时候独自一个人哭,你煞费苦心保护的人还不知道呢。” 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的众人云里雾里,锖兔却在微微愕然之后,恍然大悟。 其他人不知道,他和鹿笙却是知道黑死牟就是继国严胜,也就是继国缘一的哥哥的。只是他本来以为继国缘一不清楚这件事情才会痛下杀手,直接解决了黑死牟。现在鹿笙这番话看来,情况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继国缘一转身,声线平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鹿笙,我们该去寻找无惨了。” 杀死了无惨,就解决了一切悲剧的来源。 鹿笙没有动,在场众人也没有动。 他们想要知道,鹿笙口中的兄弟情深究竟是什么意思。 鹿笙跳下树枝,一只手抚摸着黑死牟快要消失的脑袋。黑死牟身体已经消失了一般,现在却奇异地停止了消弭。 继国缘一想要阻止他的行为,锖兔拔刀挡在他的面前。 无论鹿笙做什么,他都相信对方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缘由存在的。 黑死牟没想打自己会被一击必杀。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现在的你不能打败对方,而是未来你却战胜不了过去的对手。 鹿笙引诱他说出实话:“上一,你为什么嫉妒继国缘一呢?” 继国缘一身体一震,视线却是扫了一眼后方的继国严胜。 反正梦想破碎了,自己也快死了,黑死牟也不打算隐瞒什么,他冷笑一声,撕碎兄弟的假面,实话实说:“面对那种受到神的宠爱的人,你难道不觉得嫉妒,恶心到吐吗?” 鹿笙还真的就着他的问题思考了一下,认真答复:“那可不一定,也许可以试着和他谈个恋爱?” 毕竟是神嘛,喜欢自己宠爱的人不是理所当然。 锖兔身体一僵。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难道说,鹿笙是喜欢缘一的吗? 好像他确实对缘一多加赞颂。 酸酸的泡泡从心底蔓延上来。 再看面前的继国缘一,锖兔除了原先的尊敬,心中居然有了一丝警惕。 鹿笙说出此话,惊到的不止是锖兔。黑死牟看他做白日梦,不屑冷笑:“就凭你。” 这话鹿笙就不愿意听了。 他一个神,在黑死牟眼里还配不上被神宠爱的人,这也太侮辱人了。 第27章 那什么天灾 这样的话,他更有了打击黑死牟的理由了。 鹿笙凑到他的耳边,却用在场众人都能够听到的声音问道:“继国严胜,你猜一猜,为什么刚才缘一认出了你,还要将你一击必杀呢?” 继国严胜,黑死牟居然是继国严胜! 这下子,鬼杀队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对兄弟之上。 加上黑死牟刚才所说的话,一切就都串联了起来。 作为哥哥的继国严胜居然嫉妒作为弟弟的继国缘一,更甚至,他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变成了现在了鬼舞辻无惨的手下,最后被自己的亲弟弟斩首。 一时之间,众人都不知道现在最该做的是质问继国严胜为什么会与鬼为伍,还是要感慨造化弄人。 继国严胜看着倒地的“自己”,只觉得可笑。 他变成了鬼,多活了四百年,这都打败不了缘一,缘一就一定要成为挡在他面前的那座大山吗? 鹿笙冷眼旁观。继国严胜完全没有悔意。他不给面子直接说道:“因为他想要保全一下你的尊严,毕竟你一旦使用月之呼吸,再加上斑纹所在的位置,那么四百年前的你会背叛鬼杀队,加入鬼舞辻无惨阵营的事情就会众所周知。” 他搜集了一些继国严胜的消息,其中就包括那个特殊的月之呼吸。 继国缘一没有否定,神情空茫。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兄长会变成这样。 也许杀死了无惨,那么悲剧的命运就会结束。 可惜,继国严胜并不能领悟弟弟的一腔心意。 鹿笙拔出日轮刀,插在地面。日轮刀反射出上一现在的模样。 面容丑陋,神情迷茫,武士尊严尽失。 鹿笙解除神力,黑死牟身体消散,他冷声说道:“不过现在的继国严胜没有变成鬼的机会了,我会杀死无惨,结束这一切。” 还得感谢上一。要不是他的原因,他们回不到四百年前。他肯定这里不是平行空间。只有时间产生了变化,空间还是那个,所以杀死四百年前的无惨,代表的就是四百年后的无惨同样死亡。 至于那对撕裂了表面假象的兄弟,就要留给鬼杀队主公去烦恼了。 回去的路上,鹿笙故意拖到最后,和锖兔走在一起。 锖兔神思不属,没注意到他过来。 事实上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絮,心里泛起了酸泡泡。 鹿笙确实挺在意缘一的吧。 一开始就夸他是最强的。 平时谈论起缘一也多是赞赏。 今天特意为缘一解释杀死黑死牟的原因。 可缘一是男性。 不对,鹿笙说过,他们那里两个男性在一起很常见。 越想,锖兔心里越乱,整个人变成了气球,他则拿着针一下一下往身体上扎针。 鹿笙狐疑地看着他:“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锖兔看了他一眼,埋头不说话。 鹿笙愣是从这一眼看到了一眼抱怨,于是又追问两句。 锖兔受不住他的追问,又难以启齿,磕磕巴巴说道:“你是不是……喜欢缘一?” 鹿笙无语。还当他是什么原因疏远自己,原来是以为他喜欢缘一…… 他喜欢缘一? 锖兔是疯了吗? 鹿笙彻底不走了,他伸手捏住锖兔脸颊,使劲掐了一把,问道:“疼吗?” 锖兔揉脸,一边吸气一边点头。 下手也太重了吧。 鹿笙冷笑,使劲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就是要疼才行,不然你想得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锖兔痛得咧嘴,笑容却是回到脸上。 他就说,鹿笙怎么可能喜欢缘一呢? 他们也太不搭了一点。 鹿笙却不放过他。他摸着下巴思考半晌,福临心至,笑容促狭:“兔兔,你这两天就是因为这个事情烦恼吗?难道你喜欢我?” “怎么会!”锖兔下意识地拒绝,心脏在胸腔里跳动得厉害,他话语不经大脑就反驳道,“我们还是要回去的,我是怕你难过。” 他反驳得太快,鹿笙笑容消失,还想要说什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那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黑暗中走出一个男人,黑发红眸,肤色白皙,像是许久没见过太阳一般。 四百年,无惨的面容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脸上带笑,双眸冰冷,注视着下方两人:“听说有鬼冒充我的下属,所以就来看看,没想到却是鬼杀队的人吗?” 锖兔腰间挂着日轮刀,他眼神不错,日轮刀制式特殊,一眼就认出来了。 鹿笙微微歪头,激动之余露出一个微笑:“四百年前的无惨,你好啊。” 没想到他认识自己,无惨视线凝固,盯着他说道:“你是谁?” 鹿笙拔刀出鞘,神情冷漠:“杀你的人。” 无惨第一次听到这种天大的笑话,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那就来试试吧。” 今天他就要这个小鬼知道,什么叫做胆大包天,不知道天高地厚。 - 四百年后,大正时期。 产屋敷家的宅址利于幽静郊外,宅子周围点着灯火,通明火光照亮天空。 无惨站在宅子外面。 找到了许久的产屋敷家,终于被他找到了。 今天,就要彻底杀死这些蝼蚁。 不速之客闯入了产屋敷家。 产屋敷耀哉坐在屋中,鬼杀队九柱站在他的面前,神情肃穆。 前几天,鹿笙突然失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有人猜他是不是离开了,毕竟数天前他们刚刚经历了一次争吵。 产屋敷耀哉不认同这个猜测。 鹿笙消失,也许与无惨有着很大的关系,现在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他更加肯定原来的猜测。 只是没想到,无惨来的居然会那么快。 他打算直面无惨,没想到九柱最终还是挡在他的面前。 鹿笙的到来,确实改变了众人很多,改变最大的,便是对于活着的期望。 风吹来,推开了紧闭的屋门。 鬼武士无惨站在夜空之下,披着夜色而来。 他神情微冷,笑容里满是嗜血欲望:“晚上好,诸位。” 产屋敷耀哉淡然相对,九柱神色肃穆,已经做好了慷慨就义的准备。 就是这幅模样,才让无惨痛恨。 他无奈地抬了一下手指,劝导道:“看起来那个叫做鹿笙的小鬼改变了你们许多。不过很可惜,他现在估计和黑死牟一起掉入粉碎机之中了。” 众人心中一惊。 鹿笙出了危险以及无惨抛弃下属,两种惊讶混合在一起,让他们骤然有些慌乱。 鬼舞辻无惨抓住这点慌乱,笑容扩散。 下一刻,他消散微笑,怒斥着面前众人:“我真的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对我纠缠不休,不就是杀死了一两个人类吗?人类这么多,我杀死几个算什么,并不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丝毫危害,可是你们呢,偏要纠缠不休。把我当做自然灾害不就好了吗,难道你们会因为家人意外死亡去找意外复仇吗?” 一个个都多管闲事,不仅自己找麻烦,还把鹿笙那个麻烦也一起带了过来。 真是令鬼恶心。 产屋敷耀哉咳嗽了一声,这让他因为长久生病泛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他神情自若,反问道:“那你为何,不把鹿笙的到来当做一场普普通通的灾难呢?” 毕竟很明显,鹿笙存在,本身就比他更像是一种神迹。 鬼舞辻无惨脸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