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完书的我超强的》 第1章 一碟茴香豆 靠近横滨港的一艘船在海上缓缓行驶,随着即将落幕的夕阳靠近了码头。码头突出来一截像半岛形状的木板,被一行人踩动得摇摆晃动,没有颜色的海水四处飞溅。 同时飞溅的,还有刺目的鲜血。 机关枪连续开火的声音,几乎能把整只船打成蜂窝的火力无不显示这个突然袭击者的嚣张和……土豪。 广津柳浪,港口黑手党武装部黑蜥蜴的百人长,此刻在站在部下们的身后,看着船上的人,没有一个来得及反抗的被杀掉,只剩下烟火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荡,慢慢抽出一支烟,缓缓吸着,然后吐出一口飘向空中的烟雾。 “上司,这只走私船所有人已经击杀完毕。” “去确认一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是。” 几个下属迅速的和广津柳浪交流了几句,开始走进这艘船内部搜查。 这里已经被枪支弹药弄得到处都是黑痕累累,人类的血迹一直浸染了船身,还在不断的蔓延。 谢公萱躲在一个巨大的集装箱后面,身前是一个稍微小一些的箱子。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自己塞到两个箱子的空隙里面。 此刻,她的内心是绝望的。 昨天还在床上熬夜,缩在被子里游荡二次元世界,一睁眼就跑到了这艘船上,还没来得及打听情况,就有一群人跑了上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通扫荡。 那贴近耳朵的枪声让谢公萱可以说是瑟瑟发抖,然而更可怕的事情正在接近。就是那黑色衣服,全副武装的一队看起来像士兵的人,正在船上进行搜查。两个持着枪的“士兵”距离她越来越近。 虽然谢公萱一点也不了解武器,但是那沉甸甸黑漆漆的东西,确确实实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危机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她旁边不远处,倒下了一个穿着船员服装的人,头上的头盔已经坠落到了地上,身上几个巨大的枪伤口子,不要钱似的流血,他似乎没有完全死亡,手还在不停的摸索着,发出了疼痛和濒死的声音。眼睛还瞪着谢公萱的方向。 他的嘴唇不停的开合着,发出了残破的音节。但是谢公萱并没有识别出对方在说些什么,只能隐约的判断,对方是在求救。 谢公萱卡在两个箱子中间,血腥的气息不住的往鼻子里钻,让她的头有些晕眩。她只能摇摇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甚至没有搞清楚情况,也没有拥有救自己的能力。更别说面对未知的凶恶的敌人去救一个陌生人。 两个“士兵”越来越近了,他们似乎看到了地上还在动的那个人,黑洞洞的枪口指了过来。 那个躺在地上的船员突然猛地瞪大了眼睛,运用最后的力气朝着谢公萱伸手,想要抓过来,但是枪响却比他的动作更快。几乎就在一瞬间,他停滞了,然后摇晃着坠落下去,一下子把谢公萱身前稍微小一点的箱子扒拉开了。 箱子打开的时候,果不其然的撞上了谢公萱的额头,轻轻的哐当一声,似乎就是不知名的死亡,在天堂的判所,为她的命运一锤定音。 然后,那两把枪指向了,谢公萱所在的地方。 这个在“莫名其妙的穿越”中唯一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东西,居然还带有催命效果。 迷迷糊糊间,隐约记得梦境中有一座虚幻的大桥,连接着这里和天空的尽头,而那座桥的中间,好像就有这样一个箱子。 那上面肯定有这一次穿越的线索。 “怎么回事。”一个声音缓缓传来。接着就是脚步声。 一听就有不少的人。 “那里好像还藏着人。”有人回答。 “是吗,动作快一点,最近异能特务科盯的紧,我们低调一些。” 低调一些……都已经上船来直接突突突杀了这么多人还低调一点,而且异能特务科是什么东西。 谢公萱突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难道她穿越了,而且,还穿越到了一个拥有异能的法外之地? 最重要的事情是,这个名词听起来还有点耳熟。 不过,这些人并没有说中文,更像是……日语。 谢公萱觉得,如果这些人拿着枪走过来怼在她的脸上,就真的什么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于是她举着手,缓缓从两个箱子中间站起来,还试图装作听不懂对方说的什么的样子。 然后她小心翼翼的试探:“can you speak english” 然后船上突然就陷入了静默。 “一个女人?看上去年纪还不大。这很反常啊?” 反常没事,至少不要一来就开枪打死人的就行。谢公萱感觉自己的生命得到了延续的机会。 “你是谁?”对方并没有speak english,而是目光森冷的问道。 对方看起来是个中年的男性,顺手拿起了船上的一块铁板,然后谢公萱就惊悚的发现,随着他的一个触碰,那个铁板就迅速的朝着她飞了过来。 那逼近的威胁让谢公萱顺手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东西抵挡。 是一本书,上面还用中文写着……《战争与和平》。 这种杯水车薪螳臂当车的绝望,让谢公萱想起了战争与和平中的那一行字,和自己的状况莫名相似。 梦境中虚幻的大桥吗? 它给了自己怎么样的暗示? 隐隐有什么猜测的谢公萱决定试一试:“他明天有可能死掉,也有可能发生特殊事故……” 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谢公萱感觉自己没有拿书的那一只手发出了白色的光,然后那个飞过来的铁板被迅速的弹开。 这是什么情况? 对方似乎没有料到这种情况,另外一个集装箱又飞了过来。 谢公萱赶紧冲着天空喊: “芝麻开门!” “既来之则安之!” “都给我回去!” 然而无事发生,那个空中的集装箱距离她越来越近。 “因此,承诺与不承诺的问题,就不复存在了。”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关键,开始照着书上的一行字开始念着。 同样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一束白色的光芒降临,那个集装箱被弹开,一直飞到了大海里。哗啦的落水声让谢公萱有了真实的感觉。 难道…… 这个箱子里名著的台词,可以成为她的“异能”?如果战争与和平当中有关死亡和生存的台词可以做到防御的话,其他的词句是不是也可以呢? “开枪,开枪!”那个中年男性一声令下。 突如其来的连接不断的枪声开始响起,让谢公萱想到了春节时候放的鞭炮。但是子弹出镗的声音,带来的却是死亡和绝望。 谢公萱赶紧跳出了两个箱子的缝隙,还大声用中文念着:“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 接着,绿色的豆子随着发着酒香的水流一下子冲出来,将空中的子弹打落了。 “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 接着,谢公萱仿佛找到了感觉,不仅从最开始的能够打掉空中的子弹,现在还可以用打篮球的手法拍着两个巨大的茴香豆撂倒几个对面的人。 对方似乎因为突发情况,召集了人来。谢公萱能听见码头上的脚步声,逐渐在靠近这里。 这样打下去,自己只有一个人,怕是要吃亏。正确的方法还是和对方好好的谈判一下。 但是刚刚又装作自己不会日文,现在只好一边背着孔乙己,一边大声和对方交涉。 “i am not bad man,can you give me a chance to express!” 我不是坏人,你听我解释啊! 然而对方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直到她突然听见一个少年的声音。 “啊,广津先生,停火吧,再打下去,特务科的人可要注意到我们了。” 接着,广津柳浪愣了愣,赶紧招呼手下停下来:“对不住,是我办事不力了。” 谢公萱的视线朝着船沿上的少年看去,黑色的西服,缠绕在右眼和手上的绷带,还有那个有些随意的声音。 以及他那一句话中的……广津。 谢公萱感觉有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了自己的头上,现在她甚至有一种抓住对方的衣领问问他是不是太宰治的欲望。 这…… 怪不得眼前的一切总给她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这不就是她前两天才熬夜追完的番剧《文豪野犬》吗? 看那个绷带少年,哦不对太宰治的装束,现在他应该还在港口黑手党。所以自己刚刚面对的敌人,用茴香豆砸了的敌人…… 居然是…… 港口黑手党…… 谢公萱感觉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已经有提前翻一个死鱼眼祭奠自己逝去的青春的想法了。 那个少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然后从船沿跳了下来。黑色的衣角在空中翻飞着。 “唉,是个美丽的小姐呢。怎么露出这么绝望的表情,你认识我么。” 太宰治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他慢慢走近。周围港口黑手党的人举起枪,一动不动盯着谢公萱。 “啊,看长相,是中国人吗。” 谢公萱沉默了三秒,无数的羊驼在她的内心呼啸而过。现在她只有吟咏一首西风颂的想法,看看能不能用一场大雪把在场的各位全部都埋了。 但是她不能。 她只能瞪着无神的双眼,最后绝望的挣扎一下。 “can you speak english” 第2章 沉默的康桥 “啊,语言不通吗,这可很让人头疼啊。”太宰治这么说着,但看上去丝毫没有困扰的样子,反而笑得十分开心,“就算这么说,广津先生也不至于到别人背后偷袭吧。” 谢公萱感觉自己的脊背僵直了一瞬间,条件反射的看向了太宰治旁边的广津柳浪,这不是还站在他旁边吗。 “啊,糟糕,看错了,芥川君,快住手!”太宰治突然语气慌张起来。 谢公萱第一时间害怕的不是那个所谓的住手,而是芥川龙之介的名字。她想象了一下那个有些暴躁的黑衣少年周围缠绕着罗生门的黑兽的样子,想都没有想的大喊一声:“我真傻,真的!” 这个时候谢公萱才知道,原来人在危机的情况下…… 会想起鲁迅的小说。 还好在座的各位并没有精通中文的,不然她的面子就随着横滨港口的水一起冲往太平洋的更深处了。知道的明白她在背《祝福》,不知道的可能以为她对自己自暴自弃到绝望了。 一只毛色灰亮的小狼突然出现在她的背后,想着可能能挡住一下攻击,她边迅速转身边继续背着:“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坳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 有什么呢…… 转过身后,她看见那只小狼乖巧的腾空扑腾了一下,然后在地上卖萌一样的滚动了一圈,就消失了。 背后除了空荡荡的船舱,什么也没有。 糟糕,被坑了,她在船的内部,港口黑手党的人在外部,再怎么也不会悄无声息的背后偷袭啊。 果然,迅速回身的她看见太宰治微微眯着眼睛,笑容愉悦到欠打:“哎呀,这不是能听懂日语嘛。不过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呢,我可没有时间去通知部下过来呀。” ……谢公萱想为自己的愚蠢自罚三杯,然后一头扎进横滨港口消失在海水里。 而且谁是孩子,你才是孩子。难道没有发现他们俩差不多年纪吗! “呃……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太宰治一脸遗憾:“现在可没什么时间了,回本部……慢慢聊吧。” 回本部……谢公萱感觉自己可能被当场弄死。不行,不能放弃抵抗。这个水路有什么地方可以跑吗…… 水……海水…… 这个时候谢公萱才对自己的书到用时方恨少流下了悔恨的泪水。现在自己身边有一箱子书,但是知识并没有进她的脑子。而且就是是要逃跑,也没法搬走这么重的箱子,只能沉痛得和力量源泉说再见。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谢公萱搜索了一下自己脑子里能用的词汇,终于想起了曾经背过的《再别康桥》。 柳浪睁大眼睛,一声低呵:“快拦住她!”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轰。 一座大桥凭空在水面升起,直接撑破了部分的船身。谢公萱所在的位置是桥拱最高处的地方,她顺势一滚动,就直接朝着桥的另一端移动过去。只能听见突如其来的枪声不断轰炸着桥的另一端。港黑的人还是慢了一丢丢。 说好的只是拦住她,这个枪声的密集程度都可以拦住几次她的轮回路送她反复去世了。这个黑手党真心不是讲道理的组织,谢公萱决定拔腿就跑。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谢公萱还没有站起身,就发现自己脖子和腰的位置被黑色的冰凉的东西圈住了,这个锋利的程度让她觉得,可能动一下,命就没了。 有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她勉强动了动眼珠子,看见了芥川龙之介黑色风衣的衣角。 埋伏,这是埋伏,穿越过来不到一小时,她居然被坑了两次! 然后她听见罪魁祸首带着部下们悠闲过来到达她身边的声音。那个有些欠揍的少年好听的声音钻进了她的耳朵…… “刚刚确实没有时间通知部下了。还好芥川……是和我一起过来的呢。” …… 然后,谢公萱就这样被带到了港口黑手党,和她一起被带走的还有那一箱子书,然而却是被迫人书分离的悲伤场面。 放开我,我还能学! 想象了一下那个阴森黑暗的大牢和黑色的冰冷的锁链,没见过这种大场面的谢公萱感觉自己的心凉凉的。 不知道现在唱一首凉凉能不能召唤一个上神救她狗命啊。 然而她并没有尝试的机会,因为她被物理禁言了,此时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在看番的时候,有一个角色智商超高什么东西都能快速的get的角色,绝对是舒适的体验,但是当这个人开始坑自己的时候…… 谢公萱此刻只有一个唯一的想法。 把书还我!等我背完大悲咒非给你超度了不可。 不过我的书有没有大悲咒啊? 谢公萱并没有知道答案的机会,而且她并没有被带到那种直接把人锁起来的地牢,而是一个普通的监狱。 港黑,你厉害,居然还有配套完善的内部审判机关。 谢公萱现在并不能出声音,她只能通过那黑色的栏杆看见,倾斜的夕阳最终还是进入了云层,世界染上了夜晚的漆黑。一切都归于宁静和夜晚的寒冷。 她好像……真的来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想着,她就这样缓缓的,靠着墙壁入睡了。 不幸和绝望总会生长,我以坚强和热爱迎接。 第二天,谢公萱感觉自己非常的暖和,周身软绵绵的,好像被什么包裹着。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听见电子按键发出的声音,哒哒哒哒,像一盆倒入盘子的豆子。她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看见自己裹在了一层被子里,被子上印着的满满的都是可爱的柴犬的卡通图案。 她揉了揉发昏的脑袋,然后一甩,感觉自己撞上了一个手臂。 一抬头,发现是某个坑了她两次的人以及他那张让她想立马跳起来动手的脸。 “你怎么在这??”谢公萱吓了一跳。 等等,昨天不是被物理禁言了吗,怎么突然间可以说话了。 “啊,我想着一大早就来审讯一下小姐你,可惜你睡得太久,只好在旁边消遣一下时间了。” 他的手微微侧过手上的游戏机,谢公萱能看见上面巨大的“you win”,但眼神却不自觉的看向了那缠绕着一圈绷带的修长好看的手。 不知道他是真的受伤了还是怎么样。 “不过你居然让我说话了?你们不是知道我的异能需要说话吗?”谢公萱做出了一个凶恶的表情。 “嗯?你可以试一下。” 谢公萱突然想起对方的异能有多特殊,可能自己还没说两个词,就被他摁住了。只要一被触碰,异能就无法使用。 好吧,嚣张是有嚣张的理由的。 谢公萱绝望的捂住了眼睛:“算了算了。” “那既然如此,我们先交换一下信息吧。”太宰治眼眸低沉,明明说话的语气还是轻佻的上扬,一身黑色西装的他却看起来格外的危险。“我的名字是太宰治。工作于你现在所处的位置,港口黑手党。” 谢公萱还以为自己会被暴力套消息什么的,没想到对方的方式居然这么……温和。但她也隐隐明白,如果不好好回答,对方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叫谢公萱。是一个……学生。” “中国人吗。” “是的。” “看长相就能看出来呢。”太宰治微微侧头,眯着眼睛笑着。 谢公萱却觉得这种坐在自己旁边聊天的形式让她浑身不自在,不断下意识调整坐姿,试图端正一点。 “那么公萱小姐,可以告诉我,你的异能是什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条船上吗?”他还是带着笑容,独属于少年的清朗,但是眼神却灰暗和沉默, “呃……就是召唤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谢公萱感觉这个真的不好解释。“我可能是……呃……出国留学的时候搭错船了。” “看来你不是很愿意和我分享你的故事呢。”太宰治叹了一口气,很遗憾和无奈的样子,然后突然转过脸,仿佛恢复了心情,“那就来打游戏吧。” “啊?你说什么?” 然后那个缠着绷带的少年从另一只手抓出一个游戏机来,朝着谢公萱丢了过去:“输了的人,说出有关于自己的一个信息。” 谢公萱手忙脚乱的接过,然后愣了一下。 自己的信息,都并不威胁到对方,但是却又不能说出去,难道要和对方解释,自己穿越到了动漫里? “非常抱歉,不过我不会玩游戏。”谢公萱试图把这个游戏机递回去。 但是太宰治突然拉住了她的手,然后轻轻的翻到了手心。 “啊,是吗?我以为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去工作的话,只有经常玩游戏,才会在手腕的地方有一个茧呢……” 常年混迹二次元的谢公萱突然卡壳。 “而且你刚刚也说了,你是一个学生,对吧?”对方温柔的抓住她的手,语气温和而疑惑。 但是又危险无比。 谢公萱默默抽出手,认命的叹口气。 还是那句老话…… 迟早用知识的力量打爆你这个黑心不要脸的家伙,你等着! 想着,谢公萱只是愤怒的按了一下游戏机的按键。提前确认一下,是不是每一个都完好无损。毕竟这个人是有前科的,想想十五岁就被他坑了的中也。 然而实际上,每个按键都没有什么问题。 难道他在游戏里里面藏了炸弹? 疑神疑鬼状态的谢公萱甚至试图探测一下这个游戏机的缝隙,但还是没这个勇气干这么丢脸的事情。 如果真的没有什么问题的话…… 很好,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实力和单身十几年的手速了! 第3章 沙扬娜拉 “那么就开始吧,最新的街机游戏,规则和同类型的差不多。”太宰治一边放入卡带,一边得意道,“啊,是不是公平且周到?” 公平你个狗,被迫营业的谢公萱怨气十足。但可以看见这个游戏卡带确实很新,打开之后里面也没有存档。 居然没有用自己熟悉的游戏,难道他良心发现了? 为了防止某个人搞手脚,她还特意自己选择的地图和模式,准备让太宰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来自拳皇高手的毒打。 然而什么良心发现,毒打太宰只是短暂的错觉。 “哎呀,真是抱歉呢。”太宰伸了个懒腰,“看来是我赢了呢。” 谢公萱不可置信的看着屏幕,为什么她凉的这么快,这不是她的技术啊? 但人在屋檐下,只能遵守游戏规则。说出一个自己的信息,这种难题让谢公萱简直想挠死对面那个狗男人。 “记得要说一个,我不知道的信息呢。”太宰治看起来心情不错,还冲着谢公萱眨了下眼。 啊,别以为用这种上街搭讪的语气我就会信了你是个好人。 “我跳了一级,今年刚高考完进入大学。” 谢公萱搜索半天,然后道。 几分钟后。 “……我的专业是政治方面的。” 又几分钟后。 “日语是在高中时候学的,差点成了高考英语的代替学科。” 再几分钟后。 “哎呀呀,看来今天公萱小姐运气不大好呢。”太宰治语气十分遗憾,“那就最后一局好了,你要是再输掉,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了。” 谢公萱:……爱过,不约,救我妈。 她低头看着面前的游戏机,试图摁了一下技能键:“你早看出来我经常玩游戏,所以手速很快,因此特意找了一个技能花里胡哨节奏还很快的街机游戏……” 接着,她将屏幕转了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忽略一些小问题。你没有破坏任何一个按键,只是给它们换了个位置,对吧?” 谢公萱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在这种连招迅速几个回合一下子就过了的游戏,他把两个技能一换,她的连招就出现问题,分分钟被摁在地上摩擦还不知道为什么。 “哎!公萱小姐终于发现了吗!” 别用这种欣喜的星星眼看别人啊!你难道感受不到我现在想抽你吗! “最后一局,我们换一下游戏机。”谢公萱决定暂时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支配自己的大脑,赶紧打完最后一局把这个黑心棉送走。 太宰治一脸无奈和“啊,糟糕了”的表情,换过了游戏机。 几分钟后。 谢公萱看着自己屏幕上已经死亡的角色,终于陷入了对人生的大怀疑。 “看来是你技术不到位呢——” “你是魔鬼吗?” 太宰治摇了摇手指,撑着自己被绷带遮住不少的脸:“啊哈,最后一个问题。” 谢公萱:请你正面回应我的质疑啊摔。 “那就说说,你记得多少那些书的内容好了。” 还在抓狂模式的谢公萱突然一愣:“什么意思。” “嗯?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第一次发动异能的时候,是念出了书中的内容吧。”太宰治随手比划了两下,“接下来似乎知道了这一点的你,就能在不看书的情况下发动攻击,并且更加熟练了。” 接着太宰治朝着谢公萱侧过头,意思就像是—— 不用我说结论了吧? 这个时候谢公萱才有真切的实感,想起来这个好看的,说话很飘很欠打的少年,用血色写成的功绩和头衔。 然后她只好说:“一部分吧,很少的……一部分。” 然后太宰治轻轻扯好黑色衣服,慢慢站了起来,也没有什么多纠缠的意思:“那么多谢款待,再见,公萱小姐。” 说着,守着的黑手党成员为他打开了门,他的身影消失在下一个拐角。 天才刚刚大亮,阳光开始从小小的豁口洒进房间。一个小小的光斑照亮了被子上一只柴犬的图案。 谢公萱轻轻戳了一下这个柴犬,触感软绵绵的。 太宰治不是讨厌狗吗?难道这是从他“早就想丢的几样东西”的库存里面拿出来的? 突然,谢公萱忽然意识到什么,看着自己的手指呆了几秒。 太宰治莫不是,把两个游戏机的按键都调整了位置,只不过调整的位置不同而已。 他只需要留意一下被换位置的那个键,无论用哪一个游戏机,情况都是一样的。 啊!好气! 谢公萱像幽灵一样飘到了监狱的栏杆旁边,轻轻叹气:“哎,真想出去。” 新来的黑手党成员吉田三郎愣了愣,然后小心翼翼到:“你不能逃跑的。” “我不逃跑,我就是想掐死某个人,然后回来继续蹲着。”谢公萱气的差点咬栏杆,太宰治跑的这么快,人证物证都没留下。 吉田沉默了一下下,然后卑微小心且瑟瑟发抖道:“其实……我们都挺想打他的。” 谢公萱环顾四周,然后同情的看了一眼吉田,但愿某个人没有在这放什么窃听器。 然而另外一边。 “呀,红叶姐,居然被你发现了呢!” “你是故意让我看见的吧。”尾崎红叶表示自己并不买账,“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因为走路绊到暴露行踪什么的,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太宰治试图夸赞尾崎红叶的智慧,但是并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说吧,这么早跑到这里干什么,我记得最近审讯组没有什么任务托付给你。” “啊呀,红叶姐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我劝你别惹什么麻烦。她的异能很奇怪。” “没关系,我已经找过首领了。”太宰治拿什么东西在红叶面前晃了一下,“所以,现在她暂时交给我了。” “……主动找活干?这可不像你。” “啊哈,整天的重复的任务太无趣了,说不定,她可以带来点什么意外呢?” 尾崎红叶无语了几秒,然后带着自己的下属离开了。 “那就交给你了。” …… 谢公萱早上就醒来了,但是直到夜晚也没有人再来找过她。新来的看守员瑟瑟发抖,和他聊天总是突然中断,十分没劲。谢公萱只能望着墙发呆,数数到底有多少块砖头。自己好像呆在最角落的房间,旁边和四周都沉默无声,连个狱友都没有。只好等到夜色完全笼罩的时候,就蒙头睡觉。 不要害怕痛苦和寂寞,因为希望总要绽放。 …… 晚上她睡的并不好,断断续续的,所以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依然非常疲惫。疲惫到居然又看到了太宰治。 她揉了揉眼睛,嗯,并不是梦,太宰治还在,而且就是他在监狱的门外面把自己吵醒的。 然后她愤怒的从被子里一翻身,隔着栏杆抓住他的衣领:“你居然还敢来?是不是来挑衅我的,惹急了我能给你咬死知道吗。” 太宰治无辜的扒拉她的手:“那可别,会很痛的。” 然后一脸淡定道:“我只是想提醒你……” 轰。 突然间红色的火光攀升到高处,一瞬间响起了建筑物被灼烧的噼啪声和不堪重负的倒塌声。烟雾,火焰,盘旋纠缠,一直到看不到尽头。 谢公萱愣住了,不自觉间已经放开了手。只看见一个红色的影子逐渐膨胀,仿佛要撑开天花板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啊……如你所见,我们有个关押在这里的火系异能者逃跑了。” 谢公萱:?认真的吗,你们不是最大的黑手党吗,这种要命的情况是真实存在的吗。 火光越来越近,像一条巨大的燃烧的红色舌头,一下一下舔舐着面前的栏杆。谢公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气,和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火色像蔓延的红色颜料,在视野里泼墨成唯一的色彩。 这玩意……也太吓人了吧。 “吉田看守员呢?” “没看见。”太宰治语气无辜。 角落……角落…… 谢公萱突然对着旁边的墙面,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是在监狱的最边缘。 于是,她切换成中文模式——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 太宰治在背后十分的慌张:“哎?!” “一个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吧,给你自由——” 砰。 一个大洞被砸开,刺眼的光明从外面照耀进来。 可以离开了。谢公萱呼了一口气。 “唉,公萱小姐不考虑一下也救一下我吗?” 谢公萱看着他和他背后席卷而来的火光。 太宰治虽说坑了自己那么多次,却并没有真正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相反,对于一个嫌疑人而言……已经很善良了。 从最开始留她一命,到现在特意告诉她火系异能者出逃…… 她看见没有叠好的有柴犬的被子,心软了一秒。 然后目光移动到这个牢房的门口。 谢公萱内心:呵,横滨开锁王被困在门外,多半是装的,烧一顿就好了。 然后她轻轻念着——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太宰治朝着栏杆内部躲了躲,火燃烧的更旺盛了。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说着,万千的莲花花瓣突然在太宰治背后绽放,遇到了火焰,迅速变成了燃烧的光点,加大了火势的蔓延。 谢公萱扶着洞口,感觉十分解气,继续用中文挑衅:“我要是再被你坑,就跟你姓太宰!沙,扬,娜,拉!” 沙扬娜拉是这首诗的最后一句,也是音译的日语“再见”。此时带给谢公萱双倍的快乐。 然后她就从洞口跳了出去。 第4章 自由与审判官 “哈,我已经过来了,你人呢。” “……知道了,要求真多。” 刚刚从内部跳出来的谢公萱以为会遇到几个在附近把守的黑手党成员,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只—— 打电话的中原中也。 如果让她挑选在动漫里喜欢的角色,那这种武力值高还帅气的存在绝对在排行榜前几。但是当港黑战斗力天花板缓缓转过身,压了压帽子的时候,她大脑里剩下的念头只有莫名的恐惧。 “你就是那个出逃的异能者吧。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你难道年纪很大吗。 双黑这相似的嚣张啊。 “算了,既然那家伙都这么说了,那就是吧。” 中原中也双手仍然揣在口袋里,每一步都带着恐怖的重量,连带着谢公萱都能感觉到,他脚底的裂缝已经延伸到她的身边,摇晃的有些站不稳。 “不是啊!你听我解释!” 谢公萱试图做一个文明礼貌讲道理的人,但是从牢里跳出来本身……就挺可疑的。 “该死的青花鱼,净给我找活干,他难道不知道我带着属下在别的地方工作吗。” 中原中也似乎心情不大好的样子,一边不耐烦的抱怨,一边用力一踏地面,地面瞬间开裂巨大的缝隙。 还好,他没有带属下来。但即便是一个人,他那个暴力的异能,要是对刚的话,可能当场就凉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躲过他。 谢公萱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闪到了一边,算是堪堪躲过了这一下。随着距离的拉近,她肯定处于越来越不利的地位。 “在庙宇的小树林中,在城堡的阴影下, 我见过你们中最勇敢的人把自由像镣铐一样戴在自己的身上——” 说着,她迅速的飞了起来。 她异能的关键,在于把她想实现的实际效果和名著中相符合的句子对应起来。然而书到用时方恨少,那一箱子书还被扣在不知道哪里,可以选择的应对方案就少了很多。 但不管怎么样,总不能一开始就放弃。 中原中也似乎不屑的“切”了一声,随着他刚刚一踏,飞在空中的石头被他一下子踢了过来,速度堪比子弹。 “我心中流血……因为,只有当你们追求自由的愿望成为束缚, 当你们不再认为自由就是目标和成就时,你们才获自由。” 谢公萱一边念着,一边努力的躲过这些石头。这个速度飞过来,要是中一个,她可能就真的上天了。 头一次飞起来的感觉,和强大敌人带来的压力,她感觉自己躲避的状态非常狼狈。 “在念些什么我听不懂的话啊。”中原中也还是一脸烦躁,蓝色的眼睛朝着天空一望。 谢公萱才刚刚转过头,就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到了自己的旁边。 “别以为就只有你会飞啊。” 说着,他朝着这个方向一踹。 轰。 烟尘滚滚。 中原中也的直觉和战斗经验告诉他哪里不对,突然瞳孔微微放大。 谢公萱在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道:“只有热爱人的人才能审判人——” 砰。 中也被一束金色的光击回了地面。 谢公萱当然知道中也会飞。纪伯伦的诗《自由》,使谢公萱想起中也的能力,就试着控制了一些石头留在了半空。再及时躲开,中也的一击,这些石头肯定当场成灰。 这是她唯一的偷袭机会。 然而—— “到此为止了。” 中也缓缓站起身,轻哼了一声。 糟糕,他好像—— 一点也没受伤。 八成是在发现自己快落地的时候迅速减轻了自己的重力吧。和这种……战斗系的存在打架,简直是人间疾苦。 接着,谢公萱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迅速的下坠,仿佛有巨大的黑洞在吸附着她。 刚刚被中也碰到了,然后自己身体的重力,也被/操控了。 “你们所称的自由是这些链子中最坚固的一环, 虽然它在阳光下闪烁耀眼——” 不行,没有用,就这样,谢公萱惨遭迫降了。 脑子里什么词也回想不起来,这个时候谢公萱多么希望自己少玩几局某某联盟全用在背书上。 她闭上了眼睛,希望落地的时候不要太痛,希望港黑的良心能看在她年纪轻轻的份上让她不要摔死在这。 “哎呀中也,不是这一个。”熟悉的欠扁的声音。 嗯?人之将死会白日做梦吗?某个黑心棉跑出来了? “哈?!” 谢公萱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轻飘飘的,然后平缓的降落到了…… 谁身上?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罪魁祸首的脸。 “公萱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呢。” 谢公萱懵了三秒,发现自己落到了对方的怀里。 很好,现在是一个不错的就近掐死他报大仇的机会! 但是想想要是死了,他可能更开心。于是一个翻身打算下去,结果太宰治在这个时候刚好放手,于是变成了她就地一滚,非常不优雅的倒下了。 太宰治一脸抱歉的蹲在她旁边:“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别,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这个时候就别乱动了哦,我的异能可以使触碰到的人无法使用异能。所以就不要再想着逃跑了。” 谢公萱调整了一下,坐了起来,感觉自己的老腰好像闪了。 “……算你狠。” 太暴力了,这个组织太暴力了。谢公萱对于自己怎么没有抱着思想政治书穿越过来非常的沉痛,不然就可以科普他们一脸了。 “你这家伙,不是说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异能者跑出来闹事了吗?” 中也也慢慢走了过来,吓得谢公萱条件反射的看看地面还健全否。 “对呀,黑头发黑眼睛。” 说着,太宰拿出一张纸,上面是非常扭曲和诡异的一团火,然后用黑色的蜡笔画出了一个爆炸头和两个像眼睛的黑点。 “只不过后来发现是我看错了。没有什么异能者,只是单纯的着火了呢。” 中也把刚刚接过去的那张纸一捏,全成了粉末。 “你这家伙!那你为什么要我开着手机通话。” 太宰治又拿出手机,上面是一连串的文字,无比的眼熟。“当然是好奇公萱小姐的异能了。” 谢公萱看着上面的诗句,都是她之前所说过的话。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火是他放的,中也是他叫过来的,所有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她异能的原理。 “公萱小姐所念出的话,都和实际产生的效果有一些联系。虽然我并没有将所有书都查完,但是有一小部分看到了原文。”太宰治将手机屏幕转了回来。 “ 所以公萱小姐异能的效果和条件,就是这些书里特定的语句吧。” 谢公萱表示并不想理这个人,愤怒的侧头。很好,这下太宰知道的比她自己还多了。 “所以她就是那天那个奇怪的异能者?”中也似乎也有点好奇了,“你什么时候会的中文啊。” “啊哈,携带手机都有翻译软件呀,难道中也你不知道吗?不~知~道~吗~” 太宰·不骚就会死·治在接受社会毒打的边缘疯狂试探,谢公萱仿佛看到了中也疯狂上窜的怒气槽,识相的准备离远一点。 “哈?你这个绷——” “话说,公萱小姐是需要一个日文名字了吗?”太宰治看着冲过来的中也,一下子就开启了闪避模式,逃跑的速度触目惊心。 “什么鬼?”谢公萱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旁边的某个绷带狂魔,表示人间疑惑。 太宰治转过手机屏幕,还一边有些得意得念着:“啊,那为什么已经提前把姓氏找好了呢?” 谢公萱隐隐看到了手机屏幕的一部分,整个人突然僵硬。 在他屏幕的《沙扬娜拉》和《自由》两首诗中间,就是她在跳出来之前放的狠话。 如果再被他坑,就跟他姓太宰。 中也,快,现在我需要一条可以钻进去的地缝,在线等。 或者你把这个黑心棉打死吧,挺急的。 中原中也瞥了一眼屏幕,并没有友情提供地缝或者是提供滴滴/打人服务,而是看了她几眼。 谢公萱:如果我没感觉错,我怀疑你在同情我。 “说回正事,”太宰治虽然在躲避社会人中也的毒打,但依旧没出随时可以按住谢公萱阻止她放异能的安全范围,“公萱小姐的异能很万用呢,有兴趣成为我的——下属吗?” 谢公萱愣了愣,突如其来的邀请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如果我说没有会怎么样……” 谢公萱看了眼心比黑井深的太宰,又看了一眼一个人灭一个组织的中也,感觉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 “哦?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不适合这里。我不会杀人……也不能杀人。”谢公萱感觉自己的老腰好了很多,但是依旧没敢站起来,“十几年的教育,告诉我生命这个东西,很沉重,我没有随意剥夺的权利。” “是吗?”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枪给拿出来了,用一只手随着转着,“可是大多数人,都无趣而空虚的活着,而死亡,却可以成为生命的高光呢。” 谢公萱轻轻摇头。 “人终究无法做出最完美的审判。 无论凶手如何反省,多么后悔,死去的生命都无法复活。” 太宰治听到前几个字,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因为这句话并不像是在回答他。接着,他猛得睁大眼睛,朝着谢公萱伸出手,谢公萱只是反过了手掌。 轰。 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几乎瞬间就出现在了原地,载着谢公萱一下子飞上了望不见的高空。刚刚那一下,使太宰治右手的绷带同时被扯开,现在停留在了谢公萱的手上。 异能的用法已经被他发现。但是唯一能够骗过太宰治的,可能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局限性了。 名著,可不仅仅只有中文的啊。 或许因为自己说的日语,或许因为刚刚截然不同的论点。总之,他犹豫了一下。 这一下,就是自己逃脱的机会。 可惜那些书了,被太宰给扣下了,想到这,谢公萱感觉自己的心隐隐作痛。 手上的绷带很干净,可能是新绑的,看来他也没有受伤嘛,谢公萱挑衅性的将它在自己的手上缠了一下,因为匆忙和没有经验非常的丑陋。 “而你们能从中超脱, 赤/裸而无拘无束,你们才是自由的。” 接着,谢公萱再次飞了起来,几乎同时,这个巨大的十字架化为白色的光点,让下面的人看不见她。 这次,绝对的沙扬娜拉,再见了黑心棉! “果然,很让人意外呢。”太宰治望着自己被扯下了绷带的手,突然低低地笑着。 旁边几个下属估计觉得怪渗人的,正打算和中也过去追杀谢公萱。 “不用了,让她逃吧。” “可是,她不是和那个走私团伙……有关联吗——”有个下属似乎有点担忧。 “啊,没事。”他伸了个懒腰,似乎无所谓的样子,“昨天晚上我已经抓着中也把那个组织灭了。” “哈?你跟我说是首领的命令,我才大老远特地跑回来,完全没有休息!” “哎呀,辛苦了,不过你不是我的狗吗,应该的。” “你这个家伙!!”中也被反复踩雷,再次蓄满怒气值。 一场追逐战即将开始,下属们面面相觑,悄悄退出现场。 第5章 稻子和稗子 中国大使馆查询了国内的居民信息库,她的身份证号匹配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没有办法拿出证件,或者证明自己的中国国籍,差点唱一首国歌自证清白的谢公萱还是被迫离开了大使馆,手上是负责人塞的两个小面包和几张小面额纸币。 如果人生就是贫穷且漂泊的话,那她现在还是一个黑户,凄风苦雨的基础上雪上加霜。 一月十七的横滨并不冷,大概在五摄氏度左右,虽说是阴天,光线还不错。 风景尚且不错,人当然要乐观积极向上,看前面就有一家不错的便利店,进去看看……好了…… 谢公萱一脸疑惑的被店里面冲出来的一根超长树枝吓到,这根树枝还不断蔓生新的枝丫。 “别过去。”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一声枪响,那个藤蔓被从根部击中。 谢公萱条件反射的后退,躲在了这个酒红色短发的男人后面,他很高,几乎挡住了前面的藤蔓,只是一下又一下的开着枪,可以用快准狠来形容。 谢公萱被震得耳朵有点疼,只感觉没有过多久,那边就被镇压下来了。 她撕开小面包的包装,冷静的咬了一口。 “抱歉,本来这是想教训一下在便利店偷东西的小孩子,结果他一哭起来异能就失控了,反而造成了麻烦。” 感觉对方在和自己说话,谢公萱赶紧吞下了食物,抬起头准备缓缓再开口。 但是那张熟悉的脸,和几乎没什么情感的表情,让谢公萱差点又咬一口小面包定神。 这……不是织田作吗? 别告诉她由于自己没飞太远所以这条街都是港黑的,下一秒就有一车面包人下来打她。 “……辛苦了。” 谢公萱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导致并没有觉得一个便利店小孩还有异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对方点了点头,然后迅速进门去查看那个孩子的状态了。 谢公萱咬着面包,路上连个丢塑料袋的垃圾桶都没有遇到,就这么一直随意走着,一直到了太阳低沉,天空被渲染成橘色,才在一个小角落裹着外套发呆。 “你好,要喝奶茶吗。”随着一个温柔的女声,一杯珍珠奶茶出现在她面前。 谢公萱习惯性摸兜:“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但是只触碰到一个被叠好的零食包装袋。 “没关系,送给你的。”那个温柔的女性似乎看出她僵硬了一下,将奶茶塞到了她的手里。“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不要露出困扰的表情呀。” 被第三次叫小女孩的谢公萱道了一声感谢,随意喝了一口,但是这个奶茶的味道非常好,难以言说的,就像一道突然能照亮心情的光一样。 “哎,味道好棒。”她睁大眼夸赞道。 旁边就是这家小店的柜台,上面标注着甜品,奶茶,咖啡的字样。 “我叫伊庭善子,是这家店的主人啦。你是中国女孩吗。” “啊,是的,我叫谢公萱。我能在你这打工吗。”说着,谢公萱突然又后悔了,自己什么证件也没有,连个劳动合同都不能签。 啊,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善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浅浅笑一下:“可以哦,正好我缺一个人帮忙呢。” “但我现在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包括证件。” “没关系哦,我可以用每天结账的方式给你发工资。那么这是今天的。” 谢公萱接过三张纸币,恍惚间有种第一桶金的不真实感。认真一看,一张五千日元的个两张两千日元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日薪九千日元的工作? “老板!姐姐!善子姐,我会好好干活的!” 谢公萱刚刚发表完自己诚恳的言论,就有客人上门了。一个小男孩跑在前面,趴着柜台,却回头叫着后面的女孩:“咲乐,快点啦。” “嗯!”小女孩也慢慢跑了过来。“姐姐,我们想买糖。” 接着,她伸出手,朝着柜台够。 小手里是一个十日元的硬币。 伊庭善子接过了硬币,然后到里屋去了,出来的时候手里捧了一大把玻璃糖。然后慢慢的往两个孩子并着的手心漏,直到他们俩的手心都塞的满满的。 “谢谢善子姐姐!” 他们开心的笑着,然后小心翼翼的捧着糖离开。 “哎?” 谢公萱将十日元硬币翻了一个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们是附近不远处烩饭店秋田老板家收养的孩子啦,这两个最小的贪玩,有时候会偷偷跑出来,却不忘记给兄弟姐妹带糖呢。” 啊。两个小孩子,而且还有兄弟姐妹,看来是个大家庭啊? “日本的家庭人都很多吗?”谢公萱问出一个扫盲式问题。 善子轻轻笑了一下:“不是哦,一般两三个吧。” 然后道:“现在你没有联络工具也挺麻烦的,晚上我先帮你买一个手机怎么样?” “啊,虽然很不好意思。但确实挺必要的。”谢公萱简直为这样善良的小姐姐神仙落泪,“从工资里面扣吧,店长姐姐!” 善子没有拒绝,只是笑着问:“你喜欢用什么样的?” 谢公萱沉思几秒:“有华为吗。” …… 如愿得到新手机的谢公萱开启了打工模式,基础操作学的很快,没有过多少天就能独立完成一些客人的点餐,之后的生活终于变得平淡而且悠闲。 但是有个问题令她困惑不已。 早晨,才刚刚打开门,放好营业的牌子,晨光微亮,没有什么客人来。 “今天就靠你啦。”善子将一杯奶茶递给谢公萱,拢了拢自己黑色的柔软的长发。 “啊,果然好喝,难道这是温柔小姐姐的特权吗,用同样的方式我总是做不到这种效果啊。”谢公萱想着,无奈地咬了一口吸管。 “啊,这个呀,因为通过饮料引导别人的情感,也通过别人喝过的饮料看出别人的心情,是我的异能力呀。”善子微笑道,“正是看出来你的心里的不安和温柔,才想帮帮你呢。” “咳。咳咳……” 谢公萱表示自己被呛到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只能感觉到善子有些慌张的拍着她的背。 “没事吧?” “没关系,就是有点被吓到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异能这个东西在文野的设定里不是只有“有名的文豪”才可以拥有吗?原来这个世界的设定是普通人也能有异能力啊? 难怪路上一个普通小孩都可以搞破坏啊! “哎,我还以为大部分人都有呢,看来可能中国的情况不大一样,抱歉吓到你了。” 不,你不用道歉,是我见识短浅。谢公萱默默顺气。早上上班的客人也逐渐来了,对咖啡的需求让善子一时间没有空闲。 谢公萱做咖啡的水平还是没有的,撑着脸在一边准备发呆,结果一个看起来举止有些小幼稚的男孩突然到了她的面前。 说是举止幼稚,是因为他心情挺不错的点着单,兴奋得像小孩子:“我要这个,嗯,加芝士,这个也要……” 谢公萱手忙脚乱得装着,一下子就有了一大袋。 她抬头看着对方,这是个大主顾啊。这种“大主顾”的认知在他拿出一万日元的时候得到了升华,谢公萱用百万英镑里服装店老板看见男主角的眼神凝视着他,顺便将东西递了出去。 说他是男孩吧,是因为他看起来年轻,表情没有成年人的深沉,而且长得也不算很高,谢公萱感觉自己应该和他差不了多少。 嗯,一个一米六八的中国女孩穿到日本动漫,在身高上有点优势正常,她走在路上都感觉其实自己身高挺优越的。和中也打架的时候要不是忙着挨揍,估计也要优越一下。 这个大概在168的男孩并没有接过食物,也没有接谢公萱补下的现金:“可以帮我带路吧?” “啊?其实我也不是很熟……” “会坐地铁吧。” “呃,如果不是突然会有巨人从地底以打地鼠的形式出现的地铁,我应该是会的。” “那种情况怎么可能嘛。可以了,剩下的金额,帮我带路吧。” 接着,一个写着市中区新港二目町maya酒店的纸条被递到了她的手里。 还好,市中区她也算去过两次,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会特意去那里的中华街。 谢公萱沉默了一下,贝雷帽,短风衣,还有这个熟悉的不认路加天真脸…… 发出小草的声音,这是江户川乱步啊。 她立马看向了善子,此时她正忙着做咖啡。谢公萱手指下平静的一万日元此时多么滚烫。 身为一个有原则不为金钱屈服的人…… 几分钟后,谢公萱一边看着导航中的位置,一边提着一大袋甜品。旁边的疑似乱步则轻松而悠闲。 “你这个穿着,是侦探吗?”谢公萱觉得自己好像确定了目的地该怎么走,放下了手机。 “名侦探哦,名侦探乱步。” ……了解。 “喂,你这个表情算是什么意思。” “我在心中感叹你的强大呢,名侦探。” “眼神不错。” 没过多久,谢公萱就把乱步和他的食物护送到了地铁站。然后她感觉自己在犯偏头痛和骨质增生的边缘。 嗯,早高峰的日本啊…… 这是什么天堂场景,人和人互相帮助,一边推着别人,让别人不用费力的前进,一边让别人推着自己。 除了挤了点,还是很完美的。 谢公萱思考了一下要不要退出现场,让乱步自己在人流的推动下前进。 没想到下一刻,她那只拿着食物的手就被握住了,乱步在吵闹的人群中大声道:“喂,你可要照顾好我和食物啊。” ……谢公萱感觉自己接到了神圣的责任,就像家里有一对嗷嗷待哺的妻儿,身为一个有担当的女人,一定要带着他冲破阻碍。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们冲上地铁的时候她已经少了半条命的事实。 谢公萱此时非常艰巨的卡在门口,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手正在朝着下方移动。 难道他良心发现要帮忙提东西了? “唔,熊本熊奶油小蛋糕差点被压坏了哎。” ? 无情的男人,你自己走吧。 但是拿人手短,最终谢公萱还是成功把他送到。这里一个大酒店周围一圈警戒线,似乎是有什么命案。 “江户川先生,你终于来了,我这就带你进去。”刚刚过来,一个长胡子的警官就叫着。 乱步回应了一声,然后对着谢公萱到:“等我几分钟,保护好我的蛋糕啊。” 几分钟……真是有够嚣张的。 “去吧,乱步先生。”谢公萱无奈道,但不管怎么样,她也进不去这个警戒线。 乱步走后,她无趣的绕着警戒线走了两圈,这个酒店很大,占地面积广阔,一个中央的喷泉就已经气势恢宏。 就是这个喷泉上面的雕像,看起来有些异常。 谢公萱稍微有些疑惑,将一袋子零食放在了水池的旁边,然后隔着透明的水流,触碰到了那个在喷泉正中央的雕像。 如果谢公萱自己可以写书的话,她一定要在扉页留下这样一句话—— 别随便戳喷泉,会掉落黑心宰! 这就是她莫名其妙被水中一个湿漉漉的宰砸了一脸之后的唯一想法。 水珠顺着少年黑色的头发缓缓的滑落,太宰治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摔在了谢公萱的身上,本来下意识要站起来的他却又松懈了力道,一脸没有什么精神的笑:“啊嘞,这么巧吗,公萱小姐。” “咱们能不能起来说话。” 自己身上莫名的被打湿,脸上也沾了些水,甚至还不能腾出一只手擦一擦的谢公萱不知道该担心自己怎么烘干还是担心下一秒会不会小命玩完。 “不可以哦,万一公萱小姐又在说话的时候偷偷发动异能怎么办呢?” “……没事,我会给你一个痛快,放心去吧。”谢公萱忍不住开启吐槽模式,又觉得这么要是把对方整生气了就不好搞了。 静止了几秒后,太宰还是笑而不语,弄得她毛毛的。 于是谢公萱弱弱补充,“……你不觉得这样怪怪的吗。” ……对方微微侧头,压在谢公萱左手的手臂微微侧开,然后从她手上扯下了一部分之前她搞到的战利品,那条绷带。 “没事你开心就好我不介意。”谢公萱迅速转变态度。 “啊,真是听话呢。就是打扰到我自杀这一点不大好哎。” “自杀?你是指伪装成雕像等一个愤怒的失恋者路过想打碎雕像泄愤的时候让你毫无准备的突然去世吗?” “……只是在雕像中间卡住然后用水流加速死亡啦,一本好书上看见的,可惜没什么用呢。”太宰治突然星星眼,“公萱小姐的想法很棒哎,难道你的隐藏的自杀天才吗?” “不,我不是。”谢公萱迅速否认。 “啊,可惜~”太宰治的语气却一点也没有遗憾的意思,“既然打扰了我自杀,那么公萱小姐要请我吃饭才是呀。” ……认真的吗。 谢公萱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行,不干,不可能。” 然而否认三连并不能阻止太宰的道德败坏的行径。 “是吗,我还想和你商量一下,归还你遗落在港黑的失物的事情。” “……等一下,有人在我这的东西还没拿走。”谢公萱瞥一眼水池边的袋子。 “啊哈,放在这里吧,让别人自己拿不好吗。”太宰治无所谓的跟着看了一眼。 “这个电梯的设计怎么回事,下来还真麻烦啊。”乱步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明显的卡住了。 “哎?你们在干什么?” 谢公萱眼神示意:救我。 然后他拿起了眼镜。 “啊,知道了。”他走过来,准确的找到了自己的小蛋糕,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就请他去你常去的那家吧。” ? 为什么。 你离开的样子真残忍,残忍到我想吟诗。 太宰治侧过身,然后拉着谢公萱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却并没有放开她的左手。 “啊哈,公萱小姐已经有常去的店了吗?很期待呢。” “我错了,还你还不行吗。”谢公萱试图拨开他的手,想把自己左手上的绷带物归原主。 “哎,不想让我触碰你么?”太宰治似乎是伤心的沉了沉眼眸,然后轻轻的,思考性的拉长了一个音节,然后又缓缓笑着,“那就只有用这个把你物理禁言了哦。” “……请务必别这样做。” 最后的结局是,谢公萱将太宰治步行带到了中华街。同样是位于市内区,她实在是没有挤日本交通工具的欲望了。 中华街十分繁华,人声鼎沸着,时不时夹杂着中文的叫卖声。 谢公萱将他带到这里,原因是什么呢,挺多的。 是因为距离很近吧,不用坐什么交通工具。 是因为想找回自己的书吧。 可能也因为猜到港黑放弃追杀自己可能和他有关。 因为他从来都在自己身上,花了太多时间精打细算的去试探。 但最重要的原因大概是—— 今天这家川菜馆不把你辣的叫爹我就跟你姓!! …… “啊,客人你来啦,还是往常的?”老板一看见谢公萱,就友善的招呼,“呀,今天带了男朋友吗?” 谢公萱瞥一眼他拉着没放开的手,感觉解释是多么无力,索性道:“嗯,平常的来两份就好。” “好咧。”说着,老板在纸上写了什么。 接着,谢公萱挑了一个位置,这里的顾客稍微有些多,只有这一个相对的位置还空着。 “没事,松开吧,在这我不会乱来的,还要和你谈事情呢。” 太宰治沉默两秒,然后松开手,坐到了谢公萱的对面。 “好啊。那我先提前想一想,如果你违背了承诺该怎么办好了。” 谢公萱表示,等到她绝杀时刻,还有你蹦跶的机会! “放心,我这个人,传承了中华优良传统美德,最靠谱了。”谢公萱一边抽筷子,一边保证。 “话说客人啊,你也是中国人,我想给家里的妻子送些什么礼物,你觉得送点什么好啊?” 贫穷了有一段日子的谢公萱表示:“送书呀,农书全集,便宜实惠。” “啊,为什么啊?”老板不明所以。 谢公萱坐着的是转椅,她兴奋地转过身,稍微靠近老板一丢丢,然后道。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寄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书,” “等等,你别——”意识到不对的太宰治,只够到了谢公萱往前一滑的椅背。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 砰。 两个人被一堆稻子和稗子淹没。 第6章 天堂与醉鬼 其实突如其来的稻子和稗子并不多,真正凄惨的是它们是从天而降的,所以当谢公萱艰巨的从里面脱身的时候,感觉自己混的灰扑扑的。 “老板,我错了,我忏悔。”谢公萱真诚的道歉。 “哎呀,怎么回事,异能要好好控制啊。”老板吓得差点放下手中的汤勺,还好及时止住了,“阿明啊,去帮帮忙。” 一个没什么表情的服务生从角落慢慢走出来,然后谢公萱感觉自己身上一凉,灰尘就消失了。接着,刚刚自己呆的位置也突然恢复了原状。 “没事了,下次要小心啊,还好我们的服务员的异能就是小范围的清洁。”老板从厨房的小角落走出来,由于这个位置比较靠近内厨,所以他亲自走出来了,顺便将两碗冒着热气的套饭放在了原位置,看起来就香熟美味的米饭半截盖着回锅肉和特意从串串上夹下来妥帖放置的钵钵鸡,混合着辣椒和熟菜特有的温暖的香味,让谢公萱差点完成一个高难度原地冲刺。 但是却不幸的被圈住了脖子。西装的材质并不柔软,但是谢公萱只能感受到耳边有人说话的轻飘飘的热气。 “看来真是一刻都不能放开你呢。” 完了,差点把太宰治给忘了。 一个好看的异性突然用这么暧昧的方式靠近,谢公萱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赶紧试图扒开他,但是却意外的难办。 “我错了,我没有贯彻中华优良传统美德,我严肃的忏悔,要不咱们坐下说话。”谢公萱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开始语无伦次。 原来心跳的速度,也会影响人的语言组织能力吗。 “不行哦。”太宰治再次轻轻道,手上的力气倒是松懈了一点,视线移到了老板的方向。 老板表示:情侣狗不要在这秀!你们都给我坐下! 不老板你醒醒,这是一桩谋杀案啊!谢公萱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太宰治这个人会不会生气的啊? “啊,真是抱歉了,老板。”太宰治语气很低,但是完全没有愧疚的意思在里头。 接着,谢公萱感觉自己转了一圈,被摁在了刚刚的位置上,但是右手却还是没有被放开。 “我觉得人和人有时候需要基本的信任。”谢公萱试图讲道理。 “那公萱小姐觉得,违背了自己说的话的人应该怎么惩罚比较好呢?” “……这道菜很不错的,你快试试。” 太宰治在她的对面坐着,用筷子试探性戳了一下红色的被煮的软烂的辣椒。由于他们座位是相对的,他可以自由使用右手。 “哎,看上去挺辣。” “不要相信外表,完全不辣的,我吃给你看啊。”谢公萱表示自己每次特地要的特辣并不恐怖,“不过我只能用右手夹东西。” 这是一波疯狂暗示,谢公萱希望他能准确的接受自己的信号。 “嗯?美丽的小姐的要求,真是想不出什么词语来拒绝呢。” 接着,太宰治夹了一块回锅肉,然后递了过来。 正好路过送汤的老板:没眼看,世风日下,迅速离开。 谢公萱当场愣住:“你这是惨无人道的报复……” 人在面临逆境的时候,总是能掌握一些别的能力,比如谢公萱发现,其实左手用筷子也不是不行。 在她自己笨拙地左手夹菜,挣扎着吃了一口之后,太宰治也已经把筷子收回去了。 在他没有什么表情的时候,她总是会注意到他的眼睛,只有沉默的,没有尽头的黑暗。就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在黑手党们开枪的时候,她匆匆一瞥时候看到的那样,明明站在人群中,却像是一个人沉默在黑暗里。 只有在偶尔的意外出现的时候,他才会抬起头,无声的勾起唇角。 太宰治,自从头一次见到他以来,从来不将自己的心情告诉过别人,也从来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用自己的方法去试探别人。 “……行吧。”谢公萱突然想开了,反手抓住他的左手,然后按下了他的筷子,“这道菜不适合你,下次再吃吧。” 接着,她将一张纸币放在了位置上,便带着太宰治往外走。 “老板不好意思啊,今天突然有事。” 她道了声歉。 老板:这年头的年轻人,按捺不住啊。 …… “其实我不怎么吃甜的东西。”太宰治虽说接过了这个冰淇淋,但没有吃的意思,“而且现在是一月份吧?” “少年,多挑战一下嘛。未知的和反常的,如果一切都是既定的道理,世界会不会变得无……” 谢公萱正打算吃一口,感觉对方好像抓紧了自己。 “……这句不会发动异能的。”谢公萱吓得直接吃了一大口,感觉腮帮子都被冻住了,“而且说好的还书呢。” 太宰治看了一眼手上还冒着冷气的冰淇淋,突然笑了一声:“是啊,那些东西对于我们也没什么用。不过保管费,运送费,人工费还是需要一点回报的。” ……我劝你善良。 “我现在很贫穷。”非法移民且不配拥有身份证的谢公萱猛虎落泪。 “所以我提前帮你想好了办法。”太宰治打了个响指,语气轻快上扬,“帮忙做一点延时性麻痹的爆/炸/物吧。” …… 不要把这么危险的东西用这种轻松的语气在大街上说出来啊! “一会有警察或者路过的特/务抓你我会被当做共犯吗?” “会。” 谢公萱:我现在想给你一拳。 “我没有这种本事啊!” 接着,太宰治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的中文看上去并不熟练,更像是照着句子摘抄下来的。 上面只有一句话。 “我说他的天堂只有一半的活力,他却说我的天堂过于喧闹,就像醉鬼。” 一半,醉鬼,延时麻痹的炸弹…… “你可是真是个小天才。”谢公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无语凝噎。 她大概能看出来太宰治想干什么,大概是打算布一个陷阱抓人。正常的突袭可能造成很多伤亡,但是延时麻痹用的好的话,说不定可以全员俘虏。 “没有问题的话,就拜托公萱小姐了。”太宰治依旧心情不错的样子,“晚些我会派属下来找你的。” ……别,我害怕。 他们走出这条街的时候,太宰治终于松开了她。 “再见,公萱小姐。” 几个黑衣人在一栋大楼的下方,神情警戒,就像是在等着太宰治。在他走过去的时候,也跟着他进入了大楼。 没想到市内区这种繁华的地方也有黑手党的大楼啊!这也太嚣张了吧。而且…… “你都还没问我在哪啊?”谢公萱声音很低,就像是自言自语。 …… “公萱,欢迎回来。” 她刚刚进门,就听到了善子的声音。 “啊,辛苦了。”她回应了一句。 此时已经过了工作最忙的那会儿,也顺便过了午饭时间,一直到下午也没有什么活,在夕阳的橙黄照耀到柜台的一角的时候,善子将打烊的牌子放好。 柜台内部是住人的地方,最近几天被收拾的很整齐,东西用大包小包装了起来。 “善子姐是一个人来横滨的吗。” “嗯,是的,我的老家在福冈。就是那个最靠近韩国的城市。”虽说已经打烊了,善子还是在慢慢做着奶茶,动作并不像营业时间这么快,反而是休息的悠闲。 “家里人好早就定下了未婚夫,他很厉害,拥有实战能力很强的异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直没有分开过,但之后,他就到京都工作了。” 谢公萱有些惊讶地应了一句。 “所以善子姐也想出来打拼一下吗?” “嗯,是的。公萱呢?有没有很好的朋友呀?” 谢公萱愣了愣,然后说:“有吧,不过我们遇到的比较晚。” 初一,班上的课桌总是歪歪扭扭,下课人群的吵闹能掀翻屋顶。 “书呆子,又在那看书,读书有什么用啊?净学些没啥意义的。”一个暴脾气的男生伸出手,“艹,看我给你撕了。” “滚。自己班的人都欺负算什么混社会的?” 这不是谢公萱的声音。 一个一头红毛的女生直接一脚过去,那个男生一遍捂着肚子蹲下,一边把毕生的脏话都倒出来。 “说了不要染头发,你是不是就要和我作对啊李璇?还殴打同学?现在就跟我去办公室,其他人自己看书。”班主任及时出现了。 “噢!” “谁再欢呼,就跟着滚去办公室。” 下午,所有人都离开了,谢公萱还在位置上。 “哈?还没走,刘志那小子在外面有点兄弟,小心一个人出门被打。” “没事的,他们七点之后就不会等着了。”谢公萱慢慢的翻过一页,“工会战任务。” 李璇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话说你在看什么呢?” 谢公萱抬起书,将漂亮的封皮对准她。 李璇:…… 上面是充满设计感的艺术字。 《惊天凤狂,废材大小姐》。 …… 强行把谢公萱带到网吧的李璇戴着耳机,冲着麦克风积极的组队开黑。当她凑过头的时候,就看见谢公萱界面上的洛克王国,一个她小学就没玩了的网页小游戏。 “……你这是干嘛。” 谢公萱给她展示了一下那一排满级宠物:“我在变强。” …… 李璇最终还是强行把谢公萱带进了某某联盟的游戏大坑,期间也带着自己的小弟和各种各样的社会人士,其中可能还包括刘志团伙,打了很多次架。 背处分,做检讨,国旗下批评,她打成了校园名人,而谢公萱,在初一结业的那一年,提交了跳级到初三的申请。那个在校门口堵她的男生,和在网吧和她开黑的女孩,都随着全日制住校,成了过去的事情。 …… 善子将做好的奶茶递给谢公萱:“正义感挺强的不良少女吗?她最后怎么样了?” 谢公萱道了声谢,然后将吸管戳进奶茶:“她死了。有一次打架,对方带了菜刀。” 她被砍中了头部,甚至没有抢救的机会。 “对不起。”善子声音有些低落。 谢公萱靠在柜台的角落,望着逐渐下落的希望:“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她不爱读书,但每次打架的时候,总把我留在位置上,从来没让谁接近过。虽然说话总是很粗气,有时候还爱骂脏话,但她有一次说了特别有文化的一句话。” “坚持你自己,然后,相信我。” 谢公萱将手中的奶茶迅速丢到了垃圾桶,一个翻身跳出了柜台,夜幕已经降临,她朝着一个方向快速的奔跑着。 善子整个人楞在了原地,柜台的侧门被打开,几个大汉从里面冲了出来,店门口也蹲了几个人,此时全部朝着谢公萱的方向追着。 “抓住她!” “抓什么,我们是邀请她入伙的!” “总之快追!兄弟们马上就过来了。” 谢公萱抬起手,想要召唤一堵墙,忽然又放下了。如果他们被拦住,可能只能转头回去找善子了吧。 …… 另一边,港口黑手党,中也没什么耐心的敲着太宰治的门。 “喂,青花鱼。” 门慢慢的打开,漆黑的帽子先生随意地走了进去,里面光线并不好,只能看见太宰治一个人坐着,对着面前一本摊开的书。 “属下都准备好了,你还在这研究自杀方法?” “不是的,我在看你的诗呢,真是有文采啊,中也。” 中原中也一拍桌子,就有木头慢慢开裂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面格外的明显。他明显没有信:“说什么胡话呢,什么时候行动?” 太宰治将书随意一合,丢进了抽屉里:“三分钟后。” 他的手指随意在桌子上划了两下,是在乱步的食品包装袋上看见的,那家甜品店名字的,第一个音节。 德斯佩耳,一共只有二十个人的小组织,却因为独特的逃跑技术膨胀异常,最近还想着抢黑手党的生意,首领八成是觉得没什么面子,要求他们两天之内解决了这个组织。 …… “这个社会终将会变成一个没有个性、生机和爱的社会。” 谢公萱话音刚落,一阵白色的雾气冲向了追杀的人。但有人似乎拥有和水相关的异能,整个人变成了液体,从雾气的下方钻过来。 与此同时,更多的大汉出现了,分别从左右两边冲出来。 “束手就擒吧!”几个人嚣张的招呼。 谢公萱迟疑了一秒,迅速的用《自由》退到了包围圈的外面,现在所有大汉以那个“水”为中心位于她的正前方,有的人半个身体被加强,粗壮到恐怖,有的人似乎有远程能力,手上是几块石头。另外的她看不清,但八成都有超能力。 “傻小子,没有经验只会胡喊是不成的。”谢公萱突然有一个可行的办法。 “你骂谁呢?” 轰隆。 惊雷落下,直中中心的“水”,它四溅开来,带着高度的电力,一下子传播到了所有人身上,几乎同时,接近二十个大汉被电在了原位置,甚至连话都说不了。 接着,是一连串的子弹出膛的声音。 谢公萱睁大眼睛,夜幕下的人一个个倒下,献血顺着地面一直蔓延了过来。刚刚被定住的人甚至惨叫都无法发出。 生命在无声的流逝。 不到十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慢慢靠近谢公萱,他们的手上是还没有散热完毕的枪支。 为首的一个率先开口。 “你就是谢公萱小姐吧?” 她抬起头,只能艰难的呼吸。 他背后的两个黑衣人抬着一个箱子,走到了谢公萱的面前,为首的人继续道:“我是来履行太宰先生的交换的。” …… 当谢公萱回到了店门口的时候,她看见了善子。 善子虚弱的冲她笑了笑,然后苍白地轻轻说着:“对不起。” 谢公萱摇了摇头,她招致的坏事,怎么能让别人说抱歉呢。 善子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她的背后是早就收拾好的大包小包,垃圾桶里那杯并不单纯的奶茶已经被清理掉了。 她说:“呐,公萱,我明天就回老家结婚了。” 谢公萱抬起头,冲她笑着:“恭喜你了,善子姐。” …… 第二天,太阳升起了,路过想买咖啡的人都有些惊奇。 “哎,关门了吗?” “太突然了吧。” 谢公萱站在已经关闭的大门前面,脚旁边是一个装满书的箱子。 她昨天已经打开看过了,全是中文书,有一部分是译本,包括太宰治纸条上那个句子的出处《呼啸山庄》。大部分都很新,就像没有被看过一样。太宰治也八成不会挨个看,只是大概了解一下。 唯一的问题是…… 少了几本。 谢公萱也很难说到底是多少,但是头一次看到这个箱子的时候,它的表面有几本散在外面,现在却完完整整的在箱子里排列好,完全没有多出来。 没有文野里面原本文豪的作品吗? 那也正常。她没什么精神的想着。 “嗯?关门了。”乱步的声音。 谢公萱抬起头,看见乱步开始戴眼镜。 还怪不想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但是…… 悲伤的事情不会因为沉默而消失。 “乱步先生,早上好啊。”谢公萱突然元气的打招呼。 “……”乱步难得的没有直接回复,“有什么需要名侦探帮忙的吗。” 第7章 安眠的灵魂 谢公萱抬头看了看他,有些意外。 但乱步的表情也不像是开玩笑。 “说起来你可能会笑,但我现在最需要的可能是一个身份证。”谢公萱目光诚恳。 “日本不用身份证这种东西吧?”乱步疑惑。 突然比没有常识的名侦探还没有常识的谢公萱无语凝噎。 “姑且算是一个身份,这种事也不是想就可以办到的吧。”他抓了一下散在外面的头发,叹了口气。 谢公萱其实也知道,乱步现在也只是经常帮忙破案,没有那么大的能力给黑户搞个身份。 仅仅是因为这是她现在最迫切需要的东西,她才提出来的,没有抱太多的指望。 “没关——” “不过我也没有说完全不行啊。”乱步将眼镜往兜里一收,“走吧,我带你去见社长。” 谢·受宠若惊·非常意外·公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好歹也是和名侦探说话,给我表现的聪明一点。”乱步敲了一下她的头。“不过,靠你带路了。” 不久后,开着导航前往武装侦探社的谢公萱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就是这里了吗?”谢公萱对着面前的大楼思考。 大楼是新落成的,可以从玻璃门看到第一层还没有装修好,贴着招商的牌子。走进电梯爬上四楼,武装侦探社也不算非常完整,设施并没有之后那么齐全,却初具形状。 想想这里将来就是横滨一条街的爹,谢公萱还有些不真实感。 “你在这里等等吧。”乱步说着,似乎是去找社长了。 谢公萱站在办公桌上,通过倒着的字隐约能看见《加坦杰厄预告降临,将携八大助手挑战秩序》。旁边还配了一张怪兽狰狞的脸。 ??? 迪迦奥特曼的最大敌人? 接着,是开门的声音,她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拉回来了。 福泽谕吉一身中规中矩的和服,披着算不上太长的外套走过来的时候,谢公萱仿佛看到了行走的钞票。在她原来的世界,福泽谕吉可是被印在最高面额的日元上面的。 不行,不能这么想,她在内心试图打醒自己,克服一下贫穷多日带来的后遗症。 “你就是谢公萱小姐吧,在下福泽谕吉,武装侦探社的社长。” “福泽先生,初次见面,请多指教。”谢公萱唯一想起来的台词就是正式的问候句。 “请坐。” 在他们落座的时候,乱步也回到了似乎是自己的位置,随意靠椅背上,小声地吃着薯条。 “乱步是个很有洞察力的孩子,我相信他的判断。”福泽谕吉说着。 谢公萱耳尖听到了椅子挪了一下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乱步没有坐稳。 “你需要的,我可以帮助你。只不过出于个人的好奇有了一个问题。”福泽谕吉将手上的报纸叠好放到一边,正对着几张文件,“请问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呢?” 谢公萱偏了偏头,目光不经意扫过了报纸,突然笑道:“在这栋楼的一楼开一家咖啡厅吧。” …… 最终福泽谕吉很爽快的答应了帮助她,不过还需要在侦探社等待三天左右。 “社长还挺看好你的嘛。”社长走后,乱步道。 “是你很相信我啊。”谢公萱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社长又很信任你。” 乱步似乎有些开心,在椅子上转了个圈,对着谢公萱道:“嗯。” 然后他拿起桌上的文件,随口加了一句:“在这么多人里面保护好了熊本熊奶油蛋糕,没什么不值得信任的。而且——” “而且你是天下第一的名侦探。”谢公萱夸赞道。 …… 在看到刚刚报纸的时候,谢公萱想着,如果能帮忙把那八只小怪兽给收了,迪迦应该会给她不少的金钱。 所以只要能抓住几只那她的身家就有着落了,为此,她还特意找了好久的书,翻出一些有用的句子。 现在要做的,就是到这栋大楼顶层看看情况,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奔赴现场。 等着电梯的时候,谢公萱拿出手机,自从删掉善子之后,她应该一个联系人都没有了,但是这个“打在哦萨姆”是什么鬼? 莫名出现的联系人,不知道来头的奇怪名字,难道这个世界还有灵异现象? 她瑟瑟发抖的点了拨打。 电话嘟嘟嘟的响着,却半天没有人接,在她快放弃的时候,突然通了。 “莫西莫西?”刚刚接通,对面传来了一个少年好听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 “太宰治?”谢公萱小小的脑袋打出了大大的问号。 “啊,是我哦。”太宰治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抱歉,刚刚在枪战,有什么事情吗?” 谢公萱一头黑线:“我就是好奇这个突如其来的联系人。” “啊!在公萱小姐忙着左手吃东西的时候我自动加上去的,没有浪费你的时间。”太宰治语气依旧挺轻,但就是莫名的欠打,“不过你的输入法是中文,好在中文和日文的都是用拼音输入的,所以就有了这个名字了。” 太宰治,dazai osamu,打在哦萨姆。 该说不愧是她认识的那个小天才吗。 “谢谢,你真贴心。”谢公萱残忍的挂掉了电话。 另一边,站在门口太宰治听着滴滴滴的忙音,无奈地将手机一收,他的办公桌前,倒着一个血泊中的尸体。 森鸥外的办公室将所有窗帘都拉开了,一排宽阔的落地窗让房间采光很好。靠在椅子上的森鸥外听见了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 “太宰,你来了。” “是的,首领。”太宰治不紧不慢的靠近,“上午的抓捕行动执行的很好,抓到了很多俘虏。” “不愧是太宰呢。” “就是提前回来的时候,居然有人在我的办公室偷窃,可把我吓了一跳呢,导致没控制好,一不小心杀掉了。”他叹了一口气,“还好,我抽屉里仅有的几个文件都还在呢。” “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办公室居然都被闯入了,是要加强整顿了。”森慢慢转身,看着太宰治,“不愧是我的得意属下,任何事情都能处理好——就是上次抓的那个异能者,交来的报告让我还是有很多疑惑啊。” 说着,他将手边翻开的报告合上,正面写着太宰治的名字。 …… 谢公萱刚刚出电梯,就看见一块巨大的木板朝着她飞了过来。 接着,一声枪响,木板被击飞,一个男人顺势进入了电梯。 “没事吧?”那个男人转过身,似乎愣了下。 接着,是电梯门合上的声音。按关闭按钮是她刚刚的第一反应。 然后电梯开始行驶了。 “又见到你了,真巧啊,不过为什么每次都是这种场合啊?”谢公萱看着面前的织田作之助,突然无奈。 上次也是,路过便利店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藤蔓攻击。 “抱歉,我本来在处理一个老板和第三者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原配异能失控了,突然就把大厅的桌椅打碎了。” “……为你感到不幸。不过你说啥了?” “正常的调解而已。劝他男人要有责任心,糟糠之妻不下堂,抵制诱惑力,就算其他人再怎么好看——” “不用说了,我大概知道原配为什么发火了。”谢公萱戳了戳电梯门,“你还要回去吗,我们好像要回一楼了。” “这件事闹大了,不在我的职权范围了,会有其他人处理的。”织田作还是按了按一楼,“你呢。” “我……我可能也不是很想上去了。” 她无奈的抓出手机,打算看看时间,结果一个推广弹了出来—— 《加坦杰厄降临,请神野区附近的居民迅速撤退》。 她愣了愣,捏住了自己的手机,快开始了。而且早知道有直播这种提示方式她为什么要特意跑到瞭望台来啊? “突然有点急事,得赶紧走了。”她看着光屏上的电梯楼层从三慢慢变成二。 “一切小心。”织田作似乎看出了有什么不对劲,然后慢慢报出了一串数字。 “什么?” “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可以叫我。”接着他自己也接到了一个电话。 二变成了一,电梯门打开了。 谢公萱看着接着电话的织田作,朝着他点了点头,赶紧在自己还没有忘记这串数字之前加入了联系人。 接着,便快速冲出大楼。 她的脑海里闪过了李璇还有善子,总有人不断地在离开。 接着,又是乱步,织田作缓缓转身朝向她的脸。 就算有人在不断地离开,生活还在赐予她新的光明,不是吗? …… 奥特曼的助手们在方圆一千多米外,拿着望远镜观察着。 那个巨大的,破坏性的怪兽疯狂破坏着城市的状况,几乎没有任何人敢接近。 而现在,八只小怪兽开始无中生有。 “嘘,别激动。”谢公萱小声道。“我是好人。” 五个人面面相觑。 “当灵魂休眠的时候,我敢肯定它们得到了片刻的平静和安宁。”她用中文念着,然后轻飘飘的紫色的水蒸气就像雾气一样通过这个窗子朝着远方飘去。 “你这是在干什么?传说中的咒术吗?”助手们有些疑惑。 “先给它们整睡着了,一会他们彻底成形的时候就好抓了。” “彻底成形?!” 谢公萱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吓到了人,放毒气的爪子微微颤抖:“小声小声。” 接着,他们几个靠着狭窄的墙壁等候。 “怎么回事?” 接下来,加坦杰厄和迪迦奥特曼将开始一场大范围破坏的战斗,但是作为迪迦最大的敌人,它第一次很轻易的就杀死了奥特曼,最后却败在了迪迦奥特曼的重生体,闪耀迪迦上。 看着那八只昏迷的小怪兽逐渐从异空间完全的传送过来,谢公萱决定靠近抓捕。 接着,她朝着那个房间接近,那边有令人感到不适的气味,以及压迫的黑暗。 谢公萱叹了一口气,都是生活所迫啊。 这件事情结束后,她可以租下整个一楼,可以过着平凡安稳不用靠谁的日子。 可以没事翻翻书,回顾一下过去的日子。 也可以偶尔款待楼上下来的乱步,请他吃最好吃的甜品,感谢他的帮助。 或许过几年,洗白的太宰治也会在这里遇见她,上次没吃成的超辣川菜,也可以不怕报复的给他安排一份。 只要这次成功。 谢公萱屏住呼吸。 “我的生命不过是温柔的疯狂。” 金色的空间逐渐展开。 她的书里面没有兰波的诗,但这不代表她没看过嘛。 如果小怪兽不算生命体,全部锁在空间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算…… 她也提前找好了压缩的能力,谢公萱想试试zip这种技能很久了。 自己的书回来了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昏迷状态的小怪兽并没有被算作可以操控的生命体,而是作为物质性的存在被一次性收进了空间里。 接着,她顺利地折返了回来。 “状况怎么样?” 几个助手关切的问。刚刚那边茫茫的灰尘和砰然巨大的动静让他们看不清,也无法靠近。 “已经被我封起来了。”谢公萱差点打了个响指,“留个联系方式吧。” “啊?为什么啊。” “让迪迦到我这来买啊,他打了这么多小怪兽,应该很有钱吧!”谢公萱语气兴奋。 众助手:“……” 接着,轰的一下,整个狭窄的小空间被巨大的风压吞噬,看来迪迦已经降临,和加坦杰厄开始战斗了。 谢公萱努力让自己不被吹飞,果然速度慢了一丢丢。 过不了十几分钟……这里就会被敌人攻过来,她应该迅速离开。 等风速趋于静止的时候,她随手整理了一下已经乱成疯婆子的长发,准备离开现场。 一个人抓住了她的袖子,谢公萱疑惑转身,是之前出言关心她状况的助手。 “谢谢你。不管怎么样,你也多少因为有些担心,才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那个助手这么说着。 她微微一愣。 “能做到能做的事,也是我学习的目标,谢谢了。” 他,好真诚好认真,甚至带有一丝隐隐的话痨。 谢公萱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几乎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某种程度上她和太宰治挺像的,害怕别人的爱和赞美。 另外一点不那么像的,大概是她还害怕改变别人的命运吧。 曾经在屏幕外面的时候,她想,要是能帮迪迦奥特曼打赢这一战,让他不必遭遇痛苦的死亡,在死亡中重生该多好啊。 但是当她真正站在这里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 这一战,本来就是它变成闪耀迪迦的契机。 她真的可以决定…… 哪一种人生更好吗。 想着,她唤醒了手机屏幕,上面还保留着联系人的界面。 一个是织田作。 她的手指在空中打了一个转,最后按下了“打在哦萨姆”旁边的拨号键。 不要犹豫啊,谢公萱,趁现在还有追求光明的权利。 她对自己说。 第8章 幻想和成就之间 临时起意想做点什么,但是谢公萱除了提前准备的“空间”和“压缩”可以算杀手锏以外,没有刻意针对敌人的完美计划。 所以她只能给太宰治打电话。 与上次不同,这次打通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好久不见——虽然希望这么说,但是我们不久前才通过话呢,公萱小姐。”太宰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快。 “神野区正在进行一场大战。”谢公萱顿了顿,还是这么说了。 “是啊,这件事本来也与我们没什么关系,可惜打到横滨来,首领也很头疼啊。” 虽然谢公萱感觉他甚至还挺愉悦的。 “你们已经在路上了?”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已经到了。”太宰治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看着电视中才会出现的存在战斗,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意思大概是,如果迪迦不输,他们应该是不会出手的。 “……能帮我三个小忙吗。”谢公萱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怎么样的,“之后……加倍还你。” “好啊,这样的条件怎么能够拒绝呢——”太宰治出乎意料的完全没有犹豫。 这种答应的速度让谢公萱感觉有阴谋在里头,但是现在贼船已经上了,那就先只能先在意眼前的事情。 “第一个……天上那些记者的直升飞机我觉——” 谢公萱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天空中有一个橙色的光点靠近了记者所在的直升飞机,然后整个机身像不受控制一样开始倾斜,然后朝着斜下方飘浮,螺旋桨还在锲而不舍的运转着,速度快得不像是正在出故障的飞机。 中原中也摁住了自己的帽子,然后迅速朝着地面降落,猎猎的风将他黑色西服外套吹动得翻飞着。 “第二件事呢?”太宰治的声音。 虽然只是普通的疑问句,但是谢公萱几乎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的人欠揍的样子,肯定是眨着眼睛,一切不出所料的表情。 看来这会儿,他和中也都过来了。本来就有奥特曼的镇压,加上普通的黑手党成员没有应对的本事,谢公萱觉得应该只来了他们两个异能者。 “能说服中原先生报一下他的坐标吗。最终敌人加坦杰厄会一直占上风,但是总有暂时被压制的时候,我将在那个时候将中原先生传送过来,只需要碰到它,把它嵌到地面就可以了。我会立即将他传送回去的。” 至于为什么没有让中原中也直接上……谢公萱觉得自己没有这么大的情面可以让本来打算不插手的人以身犯险,既然是麻烦别人帮忙,只能将对方的损失降到最低。 既然已经决定好要插手了,风险就由自己来吧。 “啊呀,我刚刚已经把有携带你dna的东西交给中也了,这样传送会不会更精准些?” 太宰治提议。 “……什么时候给的。”谢公萱感觉一口老血郁结在心。“不对,重点是你什么时候搞到手的?” 太宰治拖长了第一个音节,就像思考了一下那样:“大概在接到你的电话,听到‘神野区’三个字的时候给的吧。至于怎么拿到的话,公萱小姐可以慢慢猜。” 谢公萱:…… 太宰治目击了她刚来的时候,知道她异能的原理,自己的书还在他那里呆了一段时间,也许他早就已经对自己的来历有了初步的推测。 如今,谢公萱的每一个选择,似乎都在无形中作为他猜测的一种验证,太宰治就像拿着笔划一条直线那样,知道开头和结尾。 无论是她知道很多未来,还是她对于改变未来这件事上的摇摆不定,他都知道。 而大部分人的人生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条线,可以从开端预见到结局。 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事情。只有重复的,庸碌的消磨时光,然后等待死亡的一天。 “啊,你这个无趣的家伙。”谢公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无能狂怒地抓一把自己的头发,“我不管,说好的坐标就是坐标了。” 电话里传出来声叹息:“啊,那就按公萱小姐说的这样好了。” 谢公萱转身折返,那几个助手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啊?你还没有走吗?” 谢公萱冲他们摆了摆手,然后将一颗珠子交给了对方:“没事——顺便,这个空间就交给你们了,用最快的速度移交给警方关押起来。” 万一她又碰到某个反异能者,这些玩意儿可能就都出来了。 “万事小心,虽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谢谢,下次见。” 那边,加坦杰厄和迪迦奥特曼的打斗一时间难解难分,在短暂的一拳中,加坦杰厄被打得摇晃了一下。 时间差不多了。 就在此时此刻,她冲了出去。 “夜深了,多日的疲乏,与逃走的惊惧,使他身心全不舒服。” 谢公萱念着,一大片的雾气跟着飘了过去,这是可以加负面效果的异能,应该能让他好歹降低一些攻击力? 灰尘散开,加坦杰厄还停留在原地,朝着这个方向大吼了一声。 这种多重加成的免疫力啊,这个负面效果的异能几乎对他没有用。 对方整个身子转了过来,语气中没有带有一丝温度。 谢公萱本来也没有指望能这么轻易的将大boss迷倒在这里,她的目的也只是在这个时间留一个传送点,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把中也传送过来。对方已经一拳飞过来,并没有先蓄个力的意思。 她只能用最快的速度道了一句。 “上善若水——” 无形的水出现在原地且迅速炸开,为谢公萱的闪避提供了一点动力。她跟着翻了个身,一个大坑在原地打开,强大的冲力让她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痛。 果然上阵打架这种事不适合她。 轰。 一道红色的光影突然出现,原地的加坦杰厄被击飞了出去,是奥特曼。 谢公萱没有时间回复他的好意了,趁这个时间,她迅速念着。 “在人的幻想和成就中间有一段空间,只能靠他的希望来通过。” 一如原先想好的那样,中也出现在刚刚的传送点上。 “哈,又是这样莫名其妙的给我安排事情做啊,混蛋太宰。” 真正把中也给安排了的谢公萱偏过头,就听见一声冲撞的声音,不知道中也这一脚花了多大力气,只能肉眼可见对手已经完全的陷入坑内。 然后中也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出现在空中的是谢公萱,她在中也原先的位置从天而降——准确的说往坑内部坠落。 而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太宰治。 加坦杰厄迅速挣扎着,就当他即将冲破出来的时候,太宰治将手放在了他的头上。 由于他身上的异能实在是很多,人间失格的白色光芒一直笼罩着。 被人间失格了的加坦杰厄突然整个人迅速的缩水,身上恐怖的外壳一层层的剥落,从大楼一样高大的身躯慢慢挣扎着变成了腐烂的泥土,到最后全部消失不见。 什么也不剩了。 一切都发生在瞬秒之间。从中也的出现到现在。 直到最后,他的嘴唇还在尽力开合着,尽管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只有不可逆转的死亡等待着他。 “如你所见,异空间生物的超凡力量也是超能力的一种。”谢公萱看着旁边的太宰治,解释了一句。 太宰治之前也收到了有关的信息,没有太惊讶的样子。 “啊啊,真狼狈啊。”太宰治拍拍袖子。“也没有说一声什么的,太突然了吧?” 刚刚谢公萱借着坐标传送到了太宰治的旁边,然后自主自动的把太宰治给拉上带过来了。 至于为什么谢公萱知道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在相同的位置,可以用相同的坐标移动过来的话—— “听见了飞机漂移之后,电话里面中也落地的脚步声了吗?”太宰治侧过头。 “抱歉,时间比较要紧。”谢公萱干咳两声,“再解释第三个忙是什么的话就来不及了。” 这种时候怎么能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呢。 “不过为什么你带着我还能使用空间异能?”太宰治自顾自陷入了沉思。 “你猜猜看。”谢公萱冲着他挑衅一笑。 接着,一个头探了过来,是在这个大坑上方的奥特曼。 谢公萱尴尬的一瞥,巨人一样的敌人消失之后,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 “能把我们俩带出来一下吗?” 奥特曼伸出手,用巨大的手臂变成了阶梯。谢公萱还没有往上走两步,碰到太宰治的奥特曼突然变成了一个……人。 然后,三脸懵逼,面面相觑。 第9章 太冷了太困了 “如果于勒在这个酒吧该多么愉快呀。” 本来以为可以回家洗洗睡的谢公萱看着面前的冰啤酒,回想自己怎么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太宰治盯了盯空降的牡蛎:“看起来还挺好吃的?” 但是他一戳,桌子上的牡蛎就消失了,旁边的谢公萱感觉手上的蒜蓉生蚝更加的美味了。 是啊,她被太宰治以报恩的名义带了过来。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刀山火海,结果只能在这看着黑心棉弹啤酒瓶。 她改变了原来的走向,虽然是一时的孤勇,但现在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被她改变的命运,将来会走向何方。 只有吃点东西才能勉强压抑她的烦恼。 但是随着一只手放到她头上,牡蛎没了。只有散开一点的绷带擦在她额头上的触觉格外清晰。 “哈啊?自己一个人吃独食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太宰治转着酒杯,就是没有喝,就这么看着冰块的雾气轻飘飘的向上飞。 “可恶。”谢公萱一拍桌子,“我没喝过酒啊,而且你成年了吗?!” 太宰治掰了掰手指头:“还有五个月吧。” “看我锁喉!” “哎呀,窒息的要死了呢。” 两个人闲着打闹,突然听见开门的声响,位置旁边的猫伸了个懒腰,发出呼噜的声音,然后跳到了一旁。 给来人让位置的猫。 谢公萱突然回忆起什么情节,愣愣一抬头,看见一个赤铜发色的男人缓缓下楼,木制的阶梯踩出哒哒哒的声音。 织田作之助? “你今天约了人?”谢公萱松开手,冲着太宰疑惑道。 “啊,也不算,不过经常会来这里见面就是了。”太宰治冲着猫道了声歉,然后回答道。 谢公萱就看着这只三花敏捷地跳开。 不是她想的这样吧? “啊,是你。”织田作之助也有些惊讶,然后落座了。 “咦,你们居然认识吗。”太宰治趴在桌上,声音闷闷的。 “也不算,偶尔碰见过。”谢公萱冲着对方笑了一下,“你好,我叫谢公萱。” “果然是中国人吗,我叫织田作之助。”说着,他也要了一杯酒。“平安回来了呢。” 谢公萱看着自己的手指:“是啊,虽然中途遇上点麻烦。不过多谢你的关心了。” 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开始随意的聊着天的时候,谢公萱已经开始走神了。对着酒凝视两眼,这个她没有喝过,不过试试也无妨?但是如果和太宰治一块的话…… 还是不要试了。 当她思考着,剧情是不是已经发展到这一步的时候,坂口安吾出现了。 “这个时候该吐槽才是啊——”他说着,然后看到了谢公萱,明显的惊讶了一下,“今天还有一位女性吗?” “啊,我是谢公萱。”她坐起身开始营业,“萨…太宰先生带过来的,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对方点了点头,举止间都有着社会精英的风范,相比在旁边转酒杯的某太宰。 “我叫坂口安吾,请多指教。” 中心人物太宰治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起头:“她不是组织的人,不过也不用特意顾忌。” 谢公萱:? 这是在暗示她没啥用搅不动风浪吗? 啊,无能狂怒。 他们开始随意聊着工作的事,谢公萱则无意识敲着桌子。 这次去改变剧情,她耗费了很大的勇气,也不知道命运走向何方。 如果织田作也真的要面对死亡的话,她有资格去改变吗。 如果在最后关头救下他,失去了实现理想的条件,杀了人的织田作之助,还能够心无芥蒂的去实现梦想吗? 如果在那一刻的结束是最好的结束,她无谓的延长,算不算对美好的摧毁呢? 惆怅。 此时,织田作已经说起最近的工作。 “也没什么有趣的,就是教训一下便利店偷东西的小孩……” 嗯,那天她遇见了。 “处理一下组织相关企业老板夹在原配和第三者的纠纷……” 这个她也记得,原配还发飙了。 “然后就是处理了一个哑弹……” 所以她走的时候,织田作还接了一个电话,原来干这个去了。 太宰治突然星星眼:“哎?咱们换一下工作吧?!” 然后谢公萱突然坐了起来。 “咦,公萱小姐也很羡慕吗?”太宰治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 “不羡慕,如果还在中国的话,我大概还在读书。” 谢公萱叹口气,手不自觉地也转了转酒杯。 小动作这种事情是会传染的。 刚刚的对话,和那一天对上了。 现实将如无情的车轮,不可抗拒的碾过这里。 “读书的生活吗?”太宰治双手交握,“听起来不错呢,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谢公萱一边敲了敲杯壁,玻璃发出了好听的声音。 “嗯……高一的时候用纸飞机满教室飞,我可以从教室这端扔到那端,可惜的是有一次数学老师转身太快,我的飞机还没到达终点。” 十五岁,太宰治加入了黑手党。 “高二的时候和前桌疯狂对喷一种叫花露水的东西,整个教室都弥漫着两种不同味道香水的味道,我们差点被群殴。” 十六岁,太宰治参与了龙头战争。 “高三啊……想偷渡几个烧烤进教室,结果被二楼散会的一群老师从阳台看了个正着。我刚坐下,就被班主任叫出门了。” 十七岁,太宰治成为了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 完全不交叉的人生轨迹,却在今天相遇了。 缘分还挺奇怪的。 “咦!这么幸福吗?”太宰治在凳子上转了个圈。 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都愣了愣,赞同了一秒。 “大部分普通人的生活吧。”谢公萱不知不觉就开始喝起来了,明明没想尝试的。“你们见过的大多数人可能都并不普通啊。” 太宰治笑了笑,突然提议:“我们来合照吧?” 坂口安吾从包里拿出了便携摄像机的时候,谢公萱摊开手:“需要我来帮忙按快门吗?” “公萱小姐也一起吧。”太宰治用开心的,像孩子一样的语气说着。 谢公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秒才拒绝到:“不用了——我本来不该在这的。” 太宰治将她按在位置上,虽说他在港口黑手党的体术不算最强,力气却挺大的,至少用谢公萱的标准来衡量的话。 “没有什么本来,”他似乎是故意说给谢公萱听的,稍稍靠近了些,“而且公萱小姐,是一个让人意外的存在哦。” 让人意外的……存在? 谢公萱没有回复,只感觉…… 一直在等待的答案,一道做不出来的数学题的最优解,终于被告知了那样。 那样如释重负的感觉。 “嗯?”谢公萱感觉太宰治松开了力气,“谢谢你了。” “呐,拍照吧,要把我拍的帅一些啊。” 咔嚓。 随着快门的声音,他们举起了酒杯。 喝了几口的谢公萱感觉自己不能在外界放肆,就这么放下了。 但是织田作之助,感觉无论喝多少,表情都没有什么改变。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离开学校呢?”他一边放下杯子,一边问着。 是啊,为什么呢? “我不想去上学了,因为我太困、太冷了——学校里也没有人喜欢我。 ” 谢公萱用着像唱歌那样的语气回答着,才回答一半就被太宰治抓住了。 “什么。”织田作之助没搞清楚状况。 “啊,没什么,就是不想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天上掉下来。”太宰治说着,“她要是一旦不开始好好回答问题,就要警惕些才行啊。” “这样啊。”织田作认真地点点头。 谢公萱点亮手机屏幕准备看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啊,被你这家伙带的。我可不是晚归的人啊。” “咦,公萱小姐有新家了吗?”太宰治语气挺高昂,但是从谢公萱站在的角度,只能看见他被遮住的那只眼睛上缠绕的绷带。 “?吃我咸鱼突刺!”谢公萱给他一个肘击。 “——痛。”太宰治语气十分委屈。 谢公萱颇有负罪感的摸了摸鼻子,难道是下手太重了? 一旁的织田作和安吾已经是吃瓜群众的表情了。 “抱歉,我要先走了,下次再见。”说着,谢公萱站起身。 “啊,再会。” “一路顺风。” “护送美丽的女性是我——”太宰似乎想发言。 “别了,我挺想活着回去的。”谢公萱阻止了宰式行为,一个人拉开了酒馆的门。 外面的,属于一月份的风,轻盈的吹过了。 第10章 时间不曾流动 …… 之前,谢公萱接通了来自奥特曼所属管理局的电话。 “是那天的少女吧!我是guts的负责人,可以和你讨论一下报酬的事情吗。” “嗯,多谢了——顺便,我也可以帮忙治愈一下他。” “……他和普通的生命体可不同啊……” “这一次,可以相信我试试看。” …… 之后,大清早就醒来的谢公萱缩在床角,温暖的卧铺炉让她完全没有离开被子的打算。一只手无意识圈着一撮刚梳好的头发,另一只手上是一本济慈的诗,灰色的封皮完整且干净,没有一点折叠的痕迹。 虽说已经下定决心,既然要去改变命运,就要改成最好的样子,谢公萱其实并没有怎么治好迪迦陈年旧伤的好想法。 与谢野晶子的异能倒是挺好用,不过谢公萱没有她的书,而且就算有……她想象了一下自己拿起电锯结果被一群警察用枪指着的样子,然后害怕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普通的治愈估计也没用,这个伤口太严重了。 所以她目前的思路是,重组。让受伤部分的身体重新组成,不过介于她生物学的不算太好,成功率不高。 不高总比没有好,既然要重组,那找浪漫主义诗人看看有没有能用的句子准没错,那就济慈好了。 于是就出现了现在的情景。 窗帘没有放下来,这个侦探社提供的临时住所被正好的阳光照着,金色的光芒仿佛在提醒她饭点的逼近。 正当谢公萱打算爬出被子去觅食的时候,她看见了一行字。 “温德米尔湖能让人忘掉生活中的区别:年龄、财富。” 这不是诗句中的一句,而是作为书中的注脚,对济慈本人介绍的补充,这是他在游览温德米尔湖的时候作出的感叹。 时间,对啊,时间回溯到他身体最好的时候不就可以了吗。 想着,谢公萱一下子完成了艰难的任务,打破被子的封印,快速穿好外套下了床。 关于重组的句子她没怎么见过,关于时间的可就多了,刚刚翻箱子的时候,她才见过《爱因斯坦的梦》。 翻了翻书,谢公萱快速记下了几个句子,下楼吃午饭这种重要的事情明显的提高了她的效率。 和之前简单粗暴,用了就见效的异能不同,对时间的控制有程度的区别,谢公萱随手拿了个苹果,关上门的时候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把这个苹果回溯成种子试试看? “在这个世界里,秒除了是秒只能是秒。时间一板一眼地行进在空间的每个角落。” 随着白色的光轻轻一闪,苹果确实成了种子,很小的那种,小到—— 谢公萱差点没拿住,险些从指缝漏出去。 下楼的时候,她一直把苹果变大变小,精神非常的专注。 所以当她走出门差点撞上一个女人的时候,谢公萱差点被吓得把手里的苹果丢出去。 “啊,抱歉——”谢公萱收住自己的手,条件反射的道了一句歉。 那个黑色短发,穿着干练而职场的女性没什么表情,只是转身也说了声“抱歉”,提着看起来就挺重的黑色大包健步如飞的离开了。 这年头有工作的人就是不一样,行色匆匆啊。 无业游民谢公萱咬了一口苹果,突然觉得刚刚的人非常眼熟。 她看了看自己背后的居民楼,侦探社买下了一部分作为员工宿舍。 而刚刚那个人……不就是之前谢公萱想办法的时候才想起过的与谢野晶子吗? 她这个时候已经加入武装侦探社了? 来不及思考的谢公萱被饥饿所战胜,此时一家普通的面馆才是她最想去的地方。 …… 下午,横滨依旧是一片阴天,没有什么风。 谢公萱在警局见到了亲自过来交易的迪迦奥特曼人间体。以及几个重要警官。 谢公萱想象中她和这种重要人物的会面是一堆警察看着,然而还没有说两句话,本来在场的人就离开了不少。 “做的很好,这次你对于人类而言,可是英雄一样的存在了。” 谢公萱用疑惑的表情接过了这张支票,上面的数额无异于晴天霹雳。 “一亿日元?!” 这就是搞高科技的国家组织的财力吗? “如果你觉得不够,我们还可以增加——” 当。 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谢公萱抬了抬头,自己还站着,那是谁摔了? “对……对不起。”随着一声抱歉,一个助手露出了脑袋。 “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呃……其实……实在有点担心。” 助手总不能解释,他一回去告诉别人他昨天的遭遇,就被阴谋论恐吓了一番,什么居心叵测的敌人故意接近迪迦奥特曼,什么利用他的单纯善良—— “嘛,不过没有什么敌人能伤到奥特曼。”不知道是谁最后这么说了一句。 但是他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所以他就偷偷的跟了过来。 结果居然被发现了…… “没事,坐下吧。多谢你的关心了。”迪迦说着。 “没关系,这些完全够了。”谢公萱拿着巨款瑟瑟发抖。“相比我之前的打算已经多太多了。那请给我一个感谢的机会吧。” 迪迦想起电话里的内容,突然尬笑:“其实我的伤已经好了。” 说着,他还曲起胳膊,展示一下自己的强壮。 “……没事,我这个异能,有没有伤都可以用一下。” 最终,她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它的作用是,把你的身体恢复到壮年的状态。” ……场面突然安静了。 “真的吗!”第一个情绪激动的选手是助手。 唯一留下来的高级警官将脸转到了这边,整个人都僵硬了。 “这样的能力?!” 而真正的主角迪迦奥特曼,则是一直沉默着。 可能没有人比他更能切身感受到这个惊喜的重量,所以他的声音只是梗在喉咙里。 “算是报答这一个亿吧,就算没有伤,来个复健也不错。”谢公萱说着。“不过麻烦保密哦。” 不仅报答了对方给的好处,还把对方给的惊吓报答了。想必他们激动的心情并不亚于谢公萱刚刚数零的时候。 “别打我,我念个咒,不是干坏事。”谢公萱站起身,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得先打个招呼,她才敢开始念中文。 “如果时间与事件的过程是一回事, 那么时间几乎不曾流动。” 和在苹果上面的微光不同,笼罩迪迦的光芒更加的宽广。就像从她手上流淌出来的白色瀑布一样,几乎遮盖住了他整个身体。 然后,光芒淡去。 “啊,谢谢你啊。我感觉身体回到了很不错的状态。” “太好了,太好了。”助手带着哭腔这么说着。 谢公萱感觉假装不知道真相的自己应该赶紧离开,不然就打扰他们尽情的快乐了。 “啊,我这边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她挥挥手,打算撤离,“多谢款待!” “等等。”警官突然叫住了她。 谢公萱握在门把上的手还是转开了门锁,拉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怎么了?” “这样强的能力,有兴趣成为加入国家警察吗?” 谢公萱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啊,不过你们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脸,“如你所见,我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呀。”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会成为敌人的。 “……那非常的遗憾。” 谢公萱觉得自己得赶紧跑,不然连身份都没有的事情就要暴露了。 她拉开了门,又到了光明底下去了。 …… 又一天过去。 太宰治上次抓了mimic的人,调查应该在继续进行着。被森盯上的织田作,不久后也会接到寻找安吾的任务。 如果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太宰治会因为安吾最后的露面猜到背后还有第三个组织存在,但直到森鸥外给他看了那张异能开设许可证的时候,他才知道背后的第三方是异能特务科,从而得知这一切都是森鸥外的安排。 所以想要破局的话,谢公萱认为在第一次安吾跟着异能特务科的人离开的时候,在织田作还没有遇见mimic的时候,告诉太宰治那个组织的名字,然后和他协力解决,是最好的方法。 这么想着的时候,谢公萱从福泽谕吉那里得知自己的身份已经安排上了。迫不及待开户把钱存上的时候,她有了一种一夜暴富的幸福感。 现在要做的,就是租下这个一楼。 要不把二楼三楼都租了吧,反正有钱? 没怎么见过大场面的谢公萱决定还是慢慢来,打下了招商的电话。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终于谈妥了合同,在和装修队打电话商量风格的时候,一直在某个仓库不远处高楼呆着的谢公萱看见了那里突如其来的,燃烧着的火焰。 “啊,那就按你说的办。”谢公萱对着话筒里的人说着,“先挂了。” 放下了手机的谢公萱透过沉沉的夜色,看见爆炸场地的火焰格外醒目。 时间快到了。 只要说出异能特务科的名字,太宰治总有办法吧? 快黎明的时候,按下拨号键的谢公萱仍然是这样想的。 “你好啊,公萱。” 熟悉的,带着独特少年气息的声音,和一如既往喜欢上挑的尾音。 因为突如其来变得亲昵的称呼,谢公萱第一时间被吓得没有出声,只听见听筒里传来的,不易察觉的电流的声音。 她张大了眼睛。 “啊,太宰——好多天没见到了。”她尽量用平常的,熟稔的语气说着话。 “抱歉抱歉,最近工作很忙啊——”太宰治用轻微的抱怨的语气说着,“公萱要是太想我的话,也没有办法啊。” “那忙完了,可要来家里找我才行。”谢公萱用恋人谈条件的语气回答。 “答应你了,等着我。”他的声音温和到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然后,谢公萱挂掉了电话,疯狂跳动的心脏让她稍微弯曲身体才能延缓这种强烈的不适的感觉。 太宰治的手机,被人监听了。 还是一个即使他已经发现,还要装作没有察觉的人所做的。 第11章 梨花掩重门 上次通话的时候,还并没有出现这样的状况。 唯一的解释就是,森鸥外认为太宰治的身边出现了,可能会扰乱他计划正常展开的不可控因素。 对自己的部下的人际关系还莫名挺在意的,不知道森会不会被刚刚她和太宰的尬聊糊弄到。 要不是知道他是个医生,谢公萱都要怀疑他偷偷进修了管理学,深谙“计划,组织,领导,控制”几个管理环节的精髓。 现在通知没成功,一会织田作和纪德对上面了,事情就麻烦了。 但如果自己亲自过去阻止的话,那她可能就要从不可控因素变成阻碍因素了。 头秃。 昨天熬夜看纳兰词的谢公萱总算明白什么叫“何事伤心早”。 她盯着还尚未关闭的屏幕,上面寥落的几个联系人中,太宰治的备注已经被她修改为“萨姆君”了,顺眼且正常。另外一个比较突出的,就是中规中矩的“织田作之助”几个字。 直接打过去吗? 算了。贸然联系容易出事。 她为什么这么想帮忙呢,是因为两次相遇的善举被感动了吗,还是什么别的? 谢公萱抓着自己的头发,越想越觉得透不过气,心情都烦躁了不少,又生气的把太宰治的备注改成了“烦心的萨姆君”。 虽说纠结着,她还是离开了大楼,迅速朝着战斗地点赶过去。 …… 另一边。 “怎么了,有新的消息吗。”躺在床上刚刚恢复过来的织田作这样问着。 “啊啊,敌人发动突然袭击了呢,首领要求——”太宰治快速将手机放好,“要求干部和直属小队现在就过去帮忙。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干部吗,这就没有办法啊。”织田作低声重复了一句。 离开的太宰治却没有第一时间去往现场。 刚刚谢公萱和他提到了“家”。 谢公萱已经找到了新的落脚点,但是他并不觉得目的地是那个组织。 本来已经关闭的奶茶店有了新的租户,大门已经打开,却还没有完全进入营业状态。靠近柜台边缘一个小小的电子冰箱,里面摆着一个奶油冰激凌。整个柜台干净整洁,被打扫的很干净。 太宰治四处随意扫了两眼,最终打开了冰箱的柜门,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个冰淇淋的时候,它迅速的融化了,变成了一张奶油色的纸条,仿佛还有香气在上面似的。 变形异能啊,她的成长速度确实令人惊讶。 或许是这样想着,但是当太宰治看到那张纸条上的内容的时候,他的眼神却变得沉默且暗淡着。 …… 当谢公萱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纪德正在和芥川战斗着。或者说,芥川已经在被打的边缘了。 “以你的实力,或许再过几年就能实现我们的愿望了吧。”纪德用平淡的,冷漠的口吻这样说着。“但是我并不打算等待。” 他扣动了扳机。 与此同时,谢公萱也朝着芥川的方向伸出了手。 “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 仿佛被什么力量吸引着,芥川龙之介一下子朝着谢公萱飞了过来。 就像被突然抓住命运的后颈皮的猫一样,他反感地呼了一口气,挣脱了一下。 纪德也快速的追了出来:“碍事者。” 他快速的开着枪,子弹出膛的声音让谢公萱感觉心脏被一只手攥着那样。 “萧飒不堪闻,残妆拥夜分, 为梨花、深掩重门。” 一圈梨花的花瓣在空中飞舞了一圈,形成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屏障,子弹被弹飞的同时,谢公萱吃力的拖着芥川向后退着。 “异国的语言?”纪德依旧用没有感情的声线说着,“异能尚可,身体素质,反应速度,战斗能力,都不过关。” 谢公萱内心:我又不是打仗的!有本事咱们对着一张葛军数学卷子比一下身心素质? 但是她没有嘴炮的时间,只能用愤恨的眼神最后给他一个猝不及防。 “潇潇落木不胜秋,莫回首,斜阳下。” 花里胡哨的木叶突然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一时视野被遮盖的纪德在预料到这一切的时候,再次朝着谢公萱的方向多次开枪,却没有成功。 再接下来,他所看到的未来,在木叶消散之后,无论哪个方向都没有刚刚的两个人了。 “跑掉了。”他收回代表着自己信仰的枪支,只感觉虎口微微发麻。 一直在战斗中占据主动性的纪德,很少有不知道对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的感觉了。 “可惜,完全和战士不沾边。” 谢·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公萱才带着重伤的芥川转移到一个没有什么人的地方,打算好好顺顺气。刚刚纪德凶恶的眼神着实给她吓得不轻。 不过令她有些惊讶的是,织田作没有出现,这说明情况并没有朝着太惨淡的方向发展。 “你是——”旁边的芥川看见谢公萱的脸,每一个音节的暴躁程度都加重了几分,“那天的异能者——” 感觉自己被罗生门警告的谢公萱一向没有听完有敌意的人说话的习惯,果然在罗生门化作的黑色利刃刚刚朝着她飞过来一点的时候,她已经用最大的力气踢中了芥川的肚子。 芥川龙之介痛苦的半跪在地上,本来身体就虚弱,还受了伤,这一下物理攻击更是雪上加霜。 “你是来干什么的?!”就算是受伤了,芥川还是用气势十足的声音低吼着,“你接近太宰先生是为了什么?” “你好凶啊!信不信我凶回去?!”谢公萱也提高了音量,决定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起来了,饭点了!” “什么?” 谢公萱语气超凶:“请你吃饭,快点走!” “……” 对方似乎是没有见过这么不按套路来的,所以几分钟后他在牛排店拿着叉子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 “你还没有回答在下的问题!”芥川很凶。“太宰先生居然还邀请你成为他的属下,不可饶恕!” 看来这个坎是过不去了。 “你是不是需要旺仔牛奶才能把智商恢复到正常可以对话的程度啊。”谢公萱扶额。 “什么?”需要忘宰牛奶的芥川龙之介一边凶恶一边疑惑。 “好吧,我不是坏人。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谢公萱决定给炸毛的猫顺顺毛,“我是太宰的诚挚追求者,为了赢得他的心故意来帮助你,他的得意部下。” “得意……部下?” “对啊,你看我都这么诚挚且善良,怀揣着单纯的善意,你是不是应该……” “得意……部下。” 谢公萱:? 这是什么反应。 “喂?” “得意……部下……” 芥川龙之介用没有灵魂的空洞眼神保持凝视刚刚他注视的方向,手不自觉的切着牛排,先是竖条,后来是小块,当谢公萱吃完的时候,芥川的盘子里已经全是肉沫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当谢公萱左手一杯热奶茶右手一杯冰可乐思考先泼哪个的时候,芥川终于放下了刀叉。 “多谢款待。之前在下因为疏忽——”他说着,可疑的顿了一下。 谢公萱知道他该死的要面子,道歉是不可能顺利的,于是她伸手阻止了他,顺便将热奶茶放到了他面前。 “冷静了就好。”谢公萱感觉自己头疼缓解了不少,“我叫谢公萱。” 芥川龙之介认真的点了点头,并没有碰饮料,只是站起了身:“承蒙款待,在下还有事,先离开了。” 谢公萱无力的招招手,芥川走出门的时候还善良的把账结了,不管怎么样,看着他背影消失在人海,她才放松得呼了一口气。 如果织田作没有出现,那么太宰应该get到了她的疯狂暗示,此时此刻,应该也抵达这里了吧。 “你这个部下太恐怖了。”谢公萱愤怒的掰手指头,“一,二,三,他凶了我三句话!” 太宰治突然落座于刚刚芥川的位置:“啊,糟糕,太糟糕。” “你要代替他给我道歉了?” “这样的牛排,看着真像失败且痛苦的自杀方式一样糟糕啊。”他赶紧叫来店员把面前这个肉沫收走了。“干净且没有痛苦的死去才是值得追求的东西啊~” 太宰治一旦开始说话,给他加八个波浪号都不为过。 “……我发现了你异能的真正名字。”谢公萱严肃的用叉子戳了戳空盘子。 “哎?”太宰治期待的睁着眼睛。 “是叫人间失智对吧?这是我见过最恐怖的降智打击。”谢公萱语重心长。 “哎!居然被你发现了!”太宰治突然压下声调,“重大失误啊!” 谢公萱决定终止这种沙雕行径:“正经的,你看见了我留的东西了吧。” 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划了一下,然后用叹气般的语调“嗯”了一声。 那就好。 为了特殊情况特意留下的纸条作为最后的传信手段,还在打电话的时候疯狂暗示“家”,太宰治这个小天才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那上面写了她一直想说出去的那个组织的名字,也写了这家店的地址,当然,是用加密异能又加了一层保险的。 “你有办法了吧。”谢公萱感觉事情在解决的边缘,已经不需要她这个劳动力了,心情突然愉悦起来,甚至可以把太宰的备注改回去了。 “还是需要公萱帮忙呢。” 他因为故意而有些软绵绵的声音,如同突然凑近她耳边说话这个动作一样,充满着对异性天然的吸引力。 “别想着坑我啊。”谢公萱把他按回了正常的坐姿,“他不能做的事……我同样不可以。 “那为什么要特意去救芥川呢。” “……你不是知道吗。”谢公萱灌了一口冰可乐,“因为我在想办法阻止本来该去救他的人啊。” “真是有责任心啊。”太宰治打了个响指。“不过,不会是你不想做的事情的。” “啊?”谢公萱总感觉自己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因为公萱好像还欠了我五个小忙哎。” 最后,太宰治终于给出了一个谢公萱无法拒绝,只能愤怒掀桌还掀不动的理由。 第12章 罪行与善行 说好的小事情,结果还真的是小事情。 晚饭后的谢公萱现在就行走在接孩子的路上。 “啊,织田先生,我来了。”她一边进着门,一边有气无力的打招呼。 “麻烦了。”织田作还在和孩子们说着话,听到声音后一边起身一边回应着,“我已经告诉他们了。” 告诉他们,他们需要转移到一个新家。 几个孩子好奇的睁着眼睛看她,离她最近的小女孩首先说:“漂亮姐姐!” “喂,你不会是找女朋友了吧!” 那个最大的男孩站在凳子上,试图减少一点身高差。 谢公萱一脸无奈的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年纪小,人倒是挺皮的。” “哎,为什么要走呀,秋田叔叔对我们这么好。” “对呀,难道你们要结婚了?我听说结婚就要搬新家的。” 谢公萱:??? 猜测逐渐离谱了啊喂? “不是这样的,她是来帮忙的。”正直认真织田作一本正经的开始解释,还附带给她一个抱歉的点头。 “走啦走啦,难道不期待新家吗?”谢公萱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玩具有那么多,想不想要。” “……我们已经过了要玩玩具的年龄了。” “什么啊,昨天你还拿着扫帚当枪玩哎!” 帮忙安抚几个闹哄哄的孩子花了谢公萱很多的脑细胞,最终坐上一辆车行进的时候,她才稍微放松了一会。 旁边驾驶座上的织田作认真地盯着路况。 “织田先生真是个有耐心的人。”谢公萱发自内心的夸了一句。“而且很善良啊。” “你才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啊,愿意来帮助做其实挺无聊的事情。”织田作用没什么波动的语气夸赞着,仿佛在闲聊天气。 “其实也不无聊的。”谢公萱接住了后座丢过来的一颗糖,“别打扰叔叔开车哎!” “叔叔?” “我错了,一时口快。”谢公萱一边剥开糖纸一边颇具诚意的道歉。 随手点着手机,太宰治的备注又已经变成了“小天才萨姆君”,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谢公萱撑着脑袋睡过去了。 …… 而在咖啡厅门口不远处的阴影里。 一个叫福耳库斯的犯罪组织穿着棕色的袍子,拿着枪械,他们已经等待了三个小时了。 “根据可靠信息来源,那个可以治愈的异能者今天要回这里。咱们一定要耐心等待。” “可是老大,港口……港口黑手党在接近那里。他们好像想直接破门进去。” “什么,是想和我们抢人吗?兄弟们,我们上!” 在两个组织突然就打起来的同时,另外一边。 身着黄袍的组织hind,由于拥有一个“能使触碰到的人在黑夜中隐身”的异能能力者,正在等待天黑的时刻。 “哼哼,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有群体隐身的异能者。无论是哪个组织,今天都要葬送在这。” “天一黑,我们就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 才刚刚安顿好,织田作就因为接到了临时任务不得不出夜班。留下谢公萱一个人肩负着艰巨的任务。 “啊呀,大姐姐,我们可不会被你轻易哄睡着啊。” 谢公萱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觉得自己可能没法按时回去了。 “才十点过。”她看了看手机,“既然他都走了……我们来看电影吧!” “哎?” “电影?” 几分钟后,他们在沙发上东倒西歪的坐了一排,电视上播放着最新的动作片。 “哈啊!我也想当英雄!” “嚯嚯嚯,打起来!” 几个小孩子迅速的疯了起来,开始上蹿下跳。 “你们要是不好好看,我就把你们都绑起来给你们念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谢公萱出声威胁。 …… 咖啡厅门口。 “哈啊,你们今天都得死!” “冲!” “呼风唤雨!” “啊啊啊啊,站不稳了!” 三个组织开始疯狂混战,拳打脚踢的动静,枪声和异能发动的声音,整个场面极其的混乱。 而店长谢公萱此时,点了外卖投喂孩子们,收拾了他们把水打翻的残局,还和他们在整个房间里疯打追跑,最后给他们念了半个小时的马原,终于折腾到半夜三更,他们全都累的睡着了。 痛苦的谢公萱一边在内心诅咒给她安排活的太宰治出门被打,一边帮他们都盖好被子,才堪堪睡了没多久,闹钟就响了。 今天负责装修的人要来,不得已的谢公萱踏上了回去的道路。 冬天的清晨来的比较晚,昨天的三个组织由于混战和群体伤害技能而滚到了一团,所有人都鼻青脸肿,受害昏迷还被隐身了,以至于路过的人没能及时的将他们送进警察局。 所以当谢公萱踏着清晨的光芒回来的时候…… 看到了倒了一地的伤患。 一波棕袍的,一波黄袍的,还有一波黑西装的。嗯,黑西装的她认识,港口黑手党嘛。 “喂,警察吗?”失去灵魂的谢公萱麻木的报警。 顺利和装修方完成交接的谢公萱补觉到饥饿,才一脸疲惫的坐在了一家咖喱饭店的位置上。 “咦,小公萱。”突然,从旁边的隔间扒过来一只手,乱步伸出了半个脑袋冲着她招呼了一声。 “啊,乱步先生啊。”因为食物恢复了一点精神的谢公萱感叹了一句,“你们也这么早吃晚饭?” “嗯,遇到认识的人了吗,乱步先生。”与谢野晶子站了起来,“正好我有重要的事情,先离开了。” 谢公萱看着她说话三秒钟,离开三秒钟,还没有反应过来,与谢野晶子就已经走出大门了。 “啊?”谢公萱迷茫脸,“她一直都这样雷厉风行吗?” “不是哦,她刚刚还和我说,因为接到重要的任务,所以为送我去机场的事情苦恼呢。”乱步咬着叉子,“所以就拜托你送我去机场了。” 突然天降工作的谢公萱一愣。 “乱步先生要出差吗?去美国还是欧洲?” 难怪这个时间就来饭店了。 “九州。”乱步好看的,像祖母绿宝石一样的眼睛有些无语地扫过她,“而且美国前段时间才生化危机,现在超级英雄满天飞,抢着宇宙魔方,完全不像是个需要侦探的地方啊。” 叮。 谢公萱差点没拿稳手中的勺子,往盘子上猝不及防的磕了一下。 不久后,机场,其实自己也不熟悉路的谢公萱一边带着乱步一边看着花花绿绿的标识,得先去登记然后安检…… “兄弟,我们的机会又来了。” 棕色袍子的两个福耳库斯成员躲在柱子后面。 “虽然我们俩是突击队,但是在机场行动也太——” “想要和黑手党抢人,就要干他们做不出来的事情,一会检票完他们要乘电梯下去,我们这就在里面等着她,用药物迷晕然后带走。” 如此气势汹汹的一个计划,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只迎来了一个榔头。 “哎呀,有人想在名侦探的面前犯罪啊。”乱步有些得意的按住自己的帽子。 谢公萱一边按着电梯楼层的按键,一边把榔头背到了身后。 “福耳库斯?你们老大受重伤了?要抓我回去救命是吧。”谢公萱把手上的榔头晃啊晃。 “你怎么知道?”两个人捂着头,惊讶的问。 电梯门开了,谢公萱给乱步指了指安检的路:“乱步先生快去吧,别耽误了出差。” 然后又面对这两个棕袍男子。 “你们想救老大可以出钱请我啊,干嘛想着动用暴力。” “我们是犯罪组织啊!”两个人反驳。 哐当。 “那我们出钱请你——”两人改口。 哐当。又是一下敲了过去。 “坏人,不救,活该。”谢公萱迅速离开现场。 …… 太阳升了又落,时间就像一天天翻过的日历那样轻飘飘的飞走了。 谢公萱提着专门从中国代购回来的《一课一练》,例行去看看那些小孩子们的情况。 “是的,警察叔叔,又是我,嗯,没错,又有几个人在我门口自相残杀倒下了。麻烦了——谢谢,我会注意安全的。” 谢公萱打着电话,已经踏到了门口,刚刚打开门,就听见好几个招呼她的声音。 “漂亮姐姐来啦!” “姐姐,有人给我们寄了奇怪的东西哎。” 谢公萱挂掉了电话,一脸茫然的接过了那个木头箱子。 看起来是个木头,实际上,也是一块完整的木头。 那就剥开看看? “强烈的思念使它瞬间崩摧。” 随着她念完这句话,拼接好的木头裂开成了好几块,露出了中间薄薄的几页纸。她随意的一边放下手中的《一课一练》,一边翻开这几张纸,却看到了织田作之助的名字。 这是他在港口黑手党的全部档案。 谢公萱愣了愣。 最近回家或是出门的时候总能看见有人倒在门口,但却已经没有港口黑手党的人了。 她攥紧了手上的纸张,总感觉有一些不安。 太宰治,是不是已经和森鸥外达成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共识啊。 “礼物给你们留下了,姐姐突然有事走了啊下次再见东西一定要收好等织田先生回来了给他。”谢公萱快速的说着。 几个孩子只听见门“砰”的关闭的声音,然后面面相觑。 而另一边。 “报告,抓到了一个港口黑手党的干部。” “知道了。” 纪德手上是一刻不曾离开的枪支,向前走着的时候,来自东南的微风吹起他灰色的袍角。 …… 至于为什么会有风,因为窗户开着。 而开着的窗户,容易掉太宰治。 谢公萱才刚刚到达这栋巨大建筑物的外围,想着怎么进入的时候,就被来自二楼的太宰治砸了一脸。 他身上都是血腥的气息,手臂有一个巨大的枪伤,却仿佛没事一样打着招呼:“嗨呀,公萱小姐。” 接着,整个建筑传来了连续的,铺天盖地的枪声。 “伤成这样?!你刚刚不会去单挑mimic了吧?”谢公萱头一次看到有人伤到这个程度,慌的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个位置。 “mimic啊……马上就没有这个组织了。”他用熟悉的,上挑的尾音这样说着。 “……等等我跟不上剧情了。”谢公萱迷茫脸。 “嘘,黑手党的人马上就要下楼了。”太宰治随意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下来了不是更好,你现在需要进医院啊。” “我不想去。”太宰治用少见的,孩童一般迷茫的眼睛,失神的注视着她。 接着他没有受伤的手一个用力,两个人都被带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谢公萱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听见一队人走出门整齐划一的步子。 直到港口黑手党的人离开,谢公萱才被放开,旁边的太宰治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在了旁边。 “忘记告诉你了,我身上都是三分钟后让你昏迷的毒药哦。”他好像恢复了状态,捂住自己的伤口,稍微蜷曲着身子,“啊,痛痛痛——” 谢公萱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吐槽,现在她只能赶紧在地上缩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碰到太宰治,然后念着。 “当罪行导致善行,那就是真正的获救。” 不知道怎么的,她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 “真是方便呢,你的异能。”太宰治夸了一句。 “痛的话快点接受治疗啊。而且你现在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情况?”没有拿到剧本的谢公萱有一个自己不能确认的猜测。 “啊啊,就是那样。说几句挑衅的话,你的信仰实在是不值钱这样,他总会控制不住打我的。” 然后纪德就被毒药控制,提前埋伏好的港口黑手党把剩下的人解决掉。 在这个时候,他一个人从窗口跳了下来。 “你的完美计划真是……每次都用自己受伤当代价啊。”谢公萱触碰到自己的衣服,上面都是粘稠的血液。 她有些失神的蜷了蜷手指,这种担忧的,有些难受的感觉让谢公萱坐直了身子。心脏处传来的不规律的跳动的声音,似乎在告诉她很多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这样想改变织田作的命运。 为什么虽然头疼还是会尽力去完成他拜托的事情。 为什么会在看到那几张档案后突然冲到这里。 “我在担心你啊。”她有些迷茫的,小声的对自己说。 “公萱小姐。”太宰治似乎想抬起手碰她。 “你身上有毒,莫挨我。”谢公萱躲避了一下。 太宰治愣了愣,然后说着:“织田作离开黑手党了。” “那真是太好的消息了。”谢公萱闷闷地应着。 档案都弄到手了,恐怕也和森讲好条件了。对于这个结局谢公萱一点也不意外。 “走之前,他跟我说了一些话。”太宰治再次用有些迷茫的眼神看着她。“你觉得救人,会稍微好一点吗。” 谢公萱看着太宰治似乎想用外套盖住自己的伤口,但又顾忌自己身上的毒,就把自己的外套递了过去。 “听了就能去治疗的话,我就回答你。”谢公萱说着,“会,当然会。” “正是因为活着和死亡都是救赎的一部分,都同样值得令人尊重,你才这样的迷茫和痛苦,不是吗——无论是织田先生还是坂口先生,你所憧憬的,希望接近的人,都是认可生命价值,认为每个生命都值得尊重的人啊。” “追求生命的价值,并为此而困扰且痛苦的你,在我看来,本就应该站在光明的一边。” “喂,你不是睡着了吧。” 谢公萱用散着的头发一挥舞,击中太宰的脸。 “啊,抱歉抱歉,太痛了…痛的昏过去了呢。”他没什么气力的说着,却依旧是需要加一堆波浪号的欠打的语气。 “还敢走神,想什么呢?”谢公萱生着闷气,顺便抢过太宰的手机给他的下属发了个定位。 “我在想,我要是离开黑手党,要不要给中也留一个炸\弹呢。”太宰治看起来十分期待的样子。 “我觉得你什么都不留,就这么走,这绝对是最让他生气的方法。”谢公萱开始出主意。 “啊,真是聪明呢,就这么办吧。”他轻轻拍了一下手,心情不错的样子。 前来救援的医护人员开着车,背景是一片太阳升起的,干净的天空。 横滨冬天的绿树依旧葱葱郁郁,很远很远,都能闻到清新的气息。 太宰治走的那天,还是给中原中也留了一个炸\弹。 第13章 我自西来 那个黑暗的时代已经结束。破晓的光芒将普照到地球的这一个半边。 太宰治由于档案实在是黑了点,说要离开两年,然后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走之前。 “啊啊,迫不得已要去一个地方。”太宰治已经换上了新的行头,相比之前的阴郁,这件新的风衣似乎让他明亮了不少。“哎,不用露出这种表情,我会回来的。” “什么这种表情,脸上的绷带为什么不拆掉啊。”谢公萱撑着下巴,疑惑发问,背后是她终于装修好开业的咖啡厅的沙发。 “绷带是身体的一部分哦。”太宰治故意用神秘的语气说着。 “管你部分不部分,今天就得扒掉。”谢公萱选择采取原始暴力。 两个人在店内的角落仿佛争执了起来,一个沙发的背后爆发了无声的战争。 最后,谢公萱成功的把太宰按住了,扯掉了他脸上的绷带,好看的鸢色的眼睛旁边是已经痊愈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疤痕。 她的手指稍稍往下,然后在他脖子那里停住了。 “算了,就拆这么多吧。一会有人报警说我干了什么不轨的事情就不好了。” 她从对方身上起来,顺便也把太宰治拉起来坐正了。 “哎呀,真是热情啊,公萱。”他随意理了理自己的领子,然后眼眸微沉,“不能告诉你们要去哪里,实在——” “没事,我知道你会回来的。”突然反应过来感觉心跳微微加速的谢公萱选择用一口咖啡缓解一下,“我来自的那个地方啊——” 然后她看见太宰治用一根手指暗示她小声,然后用有些上扬的音调这样说着:“你来自的世界,我知道哦。” 谢公萱愣了愣。但太宰治却把那句话当做了告别,离开的时候,只留下了一个所谓礼物。 春天已经到了啊。看见他的背影在樱花的香气中消失的时候,谢公萱打开了所谓的礼物。 中原中也的《山羊之歌》,坂口安吾的《堕落论》等等几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书,而最下方是—— 黑色封面的,简约的——《人间失格》。 谢公萱:??? 现在她追上去把太宰打一顿还来得及吗。 所以在很久很久之前,太宰治就基本猜到她的世界了啊。难怪在之前的事件中几乎没有质疑,对于她提供的消息也没有打探来源。 黑心的家伙,还扣了这么久她的书,简直可恶。 …… 相比太宰治这个履历很黑的家伙,织田作就好办很多。 在谢公萱的邀请下,他在这家咖啡厅挂了个闲职。在比较忙的时候帮帮忙,很多时候,都坐在没有人的位置看报纸,写小说,或者是去看望收养的孤儿。 由于楼上是武装侦探社的缘故,他收养的孩子也越来越多,上次谢公萱去看的时候,已经快十个了。 真好啊,阳光灿烂的日子, …… 太宰治离开后,谢公萱开张的咖啡店也走入了正轨。 “店长,请问现在还招员工吗?”一个未成年女孩的声音。“我可以学着工作,他可以帮忙做保镖的。” 正在某某荣耀国际服打的上头的谢公萱靠本能回答了一句:“抱歉,已经没有足够的空间了。” 自从咖啡师带着一家人加入这里之后,员工的可用空间就已经塞满了。 突然,她意识到什么不对,抬起头,看见那个金发的女孩有一双蓝色的,满月一样的眼睛。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黑色头发,脸上缠着绷带,没什么表情的红秋裤男子。 这不是zack和ray吗? 《杀戮天使》中的男女主。他们已经从心理医生那里离开,在日本浪迹天涯了吗。 她磕到真的cp了! 谢公萱激动到游戏里的自己被野怪打死,此时此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谁都别拦着我磕糖。 “不过我这就把二楼买下来给你们当办公室,欢迎加入我们。” …… 时光是翻动的日历,飞速的流逝着。 谢公萱偶尔看看ray教zack识字,还贡献了部分从中国代购回来的练习册,冒着被砍的危险帮助红秋裤男子成为一个语数英综合发展的全面人才。 也偶尔看看织田作写的小说,他写的很好,如果投给出版社,很有可能得到出版的机会。 更偶尔和楼上侦探社的人闲聊,和那里兼职的学生交流一下中文的正确读法。 生活就是这样的朴素而平淡。 …… 外面的阴影处。 “不行,老大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今天我们一定要抓到那个异能者。” “我已经确定了,那个女孩就在里边。一会就上。” 几个人偷偷摸摸的溜了进去。 刚刚接到四楼乱步电话的织田作从二楼办公室走了下来,手上是谢公萱友情配备的一把榔头。 “没有怎么帮忙却拿到高额的工资,确实很过意不去。”他是这样想的。 所以一听到乱步说楼下有异样,就赶紧来看看情况。 有五六个偷偷摸摸的人钻了进来啊。 他握紧了手上的武器。 “嗯?有小老鼠溜进来了啊!”一个嚣张的声音出现了。 接着,那五六个人开始爆发出阵阵惨叫,其中配合着镰刀挥舞的声音和男子猖狂的大笑声。 “快……快跑。” “啊啊啊啊——” zack正打算追杀过去,就被一只手抓住了肩膀,背后的织田作冲他摇摇头。 “切,知道了。不就是不能杀人吗。”他背着镰刀,快速踏着楼梯离开了。 织田作之助终于明白之前谢公萱和他说的话。 “这样的优待,很过意不去啊。”他是这样说的。 谢公萱摆摆手表示不对:“不不不,你的任务很艰巨——要是有贼人进来,你可要保护他们啊。” 保护……他们。 …… 两年的时间发生了什么呢? 她用中文给咖啡厅取的名字“自西”被做成了标识,挂在了店内。其他的很多地方也安排了分店,不过她很少过去视察。 楼上侦探社的人也越来越多,几乎全员到齐。 之前那两个小组织来过很多次。 被红秋裤男子揍了十五次,被织田作赶回去十次,被楼上侦探社制裁了七次,被路过的正义使者打飞两次。 还有一次谢公萱亲自拿着榔头用了一个巨大化异能把他们打出去了。 仿佛成了逢年过节例行拜访一样。不过在三个月前,他们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又是一个二月份到了,远方来自海的风吹啊吹。 一个高个子的青年靠着沙发坐着,端着咖啡的手不自觉露出一小截缠着绷带的手臂。整个人安静温和,黑色的有些凌乱短发下方是一双好看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谢公萱用一只手掌覆盖住他的眼睛,至于没有用双手…… “哦呀,芥川美子吗。” 谢公萱用空闲的那只手照着他的头顶来了一下。 “好痛,下手真重啊。”他吃痛地轻呼一声,“果然是中原静子吗?” “打爆你的狗头。”谢公萱毫不犹豫的再次痛击。 “啊,坂口惠子?” “森兰?” “织田香?” “难道说——夏目百合子?” 太宰治越猜越兴奋,谢公萱感觉自己已经按不住他了。 “够了啊,你再猜错信不信以后来这里消费都超级加倍而且不准赊账??” “啊,实在是残忍。果然我已经猜到了——”他的语气逐渐激动,“你就是纱织公萱吧!” 没过多久,传来了一顿拳打脚踢的声音和青年的痛呼。 “老板好像抓了个人上楼殴打……”一个女仆装的服务员有些担忧的说着。 “别声张,我们这就去二楼把门守着。”懂事的瑞已经是一个服务员厨师甚至电焊工都能胜任的全能人才了,现在她还可以守门。 “喂,太宰。”谢公萱终于收起了手,“好久不见。” 被揍得七荤八素的太宰治还处于晕眩的状态,只是混乱的回答:“啊,好久不见。纱——” 谢公萱已经把榔头拿出来了。 “公萱。”他突然坐直身子,轻轻念出了这个名字。 “还好你及时想起来了,不然你自杀的人生夙愿就没法实现了。”谢公萱放下了武器,“你会被他杀。” “哎哎,其实我现在有了新的愿望。”太宰治用一种揭露最新科研发现的高调语气说着,“要是能和一位美丽的小姐殉情就好了。” “果然还是再给你一顿社会的毒打吧!” 第14章 掌中的永恒 “啊,所以社长安排国木田先生给你当搭档了啊。”谢公萱并不了解这段时间的情况,心里为国木田独步点了根蜡烛,同时在桌子上放着棋子,“哈哈哈哈我连了四颗了你完了!” 这是一场事关尊严的五子棋之战,而她即将获得胜利。 “哎,是的呢,明天就要去工作了啊。”太宰治颇为遗憾的说着,“哎呀,抱歉,五星连珠!” “什么?!”谢公萱看着他落子的位置,惊讶地发现确实是太宰治赢了,“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偷偷放的。” “哎?怎么可能。公萱心里的我难道不是最为正直不过的男人了吗?” “……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种话。”谢公萱一时气不过,“啊啊啊,不玩了——顺便,你现在住在哪啊。” “啊,就在这附近的新居所。公萱是想帮忙布置吗,真是太棒的‘旧情人’了!”太宰治兴奋地凑近脑袋。 “谁和你成‘旧情人’了?!”谢公萱被突然凑近的脸吓得差点把棋盘掀过去。 “只是一种比喻呀比喻,而且公萱没有否认要去帮忙哦,那么提前感谢你了!”太宰治一边得意笑着,一边靠回了座位,好看的眼睛满是期待。 “不行,我现在日理万机知道吗。”谢公萱一边把自己肩膀前散着的黑色长发拨到后面,一边装出职场精英的表情。 “啊,是吗!”太宰治战术惊讶了一下,“可是我看见你今天游戏在线了三个小时啊。” …… 所以最后谢公萱还是站在了楼下。在帮她打开车门的时候,太宰治还像一个正常人。 但是当他握住方向盘的时候。 “啊啊啊啊啊啊啊面对疾风吧!” “绝望吧,从你们旁边开过的是我!” “让你们见证九百六十度死亡回旋!” “哈哈哈哈我就是这条街上的强者!” 谢公萱感觉自己在一个陀螺里面,整个人被重力从这边带到那边。 “……你这个魔鬼……住手啊!” 谢公萱断断续续说着,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漂移的移位了。 “啊!什么!风太大——”太宰治越来越意气风发,“好久都没有带人了哎,真是开心呀,想从大桥上直接冲下去呢!” “?我还不想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谢公萱气的想动手。 在太宰治回来之前,她已经温柔了好久,现在的谢公萱只觉得自己需要到广场去跳一晚上《不要生气操》才能抑制自己想犯法的欲望。 “拒绝了我的殉情吗,太伤心了哎。”太宰治语气突然低落,然后坚定,“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 这一瞬间,谢公萱仿佛看到了励志电影主角身上才有的正义之光。 直到太宰治停下来,谢公萱才晕乎乎的想,这不是什么正义之光,而是她已经被这一波飞车搞得人间失智了所以才看到的幻觉。 “……还好就在这附近,不然我可能真的抢救不了了。”谢公萱感觉自己快站不稳了。 “啊啊,刚刚好呢。”太宰治友善地伸出手臂扶住了她,顺便打了一个响指。 一辆货车同时抵达现场,顺利的将一大堆东西卸下来。都是些家居的物品。 “到你的场合了!”太宰治颇为高兴地说着,可能是飙车的快乐感还没有消失,抑扬顿挫的语调就像要唱歌那样,“使用吧,必杀技——” “什么必杀技,你是说把你摁在地上摩擦吗?” “哎!就是‘那个’呀。” “嗯,明白。”谢公萱认真地点头。 然后她过去抓住太宰治的肩膀,开始疯狂摇晃。 “啊啊啊你刚刚很快乐啊?!” “几年不见长本事了啥玩意都能当人间杀器用了。我现在好想用铁头功撞破你的狗头啊!” 受害者谢某情绪非常不稳定,甚至想当街行凶。 “哎,撞不到哦。”太宰治被晃的晕头转向,还是用手比划了一下他们的身高差,“你现在比我矮那么——多。” “?你什么时候偷偷长的。还有你真不打算解释一下这个车技吗?!” “哎,之前就这样强大啦,可惜有一次从悬崖掉下去摔到手之后车子就被首领没收了。”太宰治用追忆的口气说着。 谢公萱郁结于心,把太宰治给放开了,眼神却无意识瞥了一下那双缠绕着绷带的手。 好像头一次见面,就是那样了。 “下次找我帮忙,要收人工费。”谢公萱这么说着,还是自动切换了中文模式。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无限掌中置,刹那成永恒。” 随着谢公萱的声音,她朝着前方伸出的手上出现了粉红色的,沙子一样的光点,然后在空中旋转放大,就像被魔术师瞬间掀开的幕布一样,包裹住了地上的大包小包,然后又收束成了小小的透明的珠子,回到了谢公萱的手心。 她握住珠子,然后对着愣了愣的太宰治使了一个眼色。 “走啦,上楼!” “是,伟大的术者呀——现在我承认你才是这条街上的最强者好了。”他一边用咏唱的语气说着话,一边拿出了钥匙。 接下来,就是被迫成为移动仓库工具人的受害人谢某一边把需要的东西从小空间里面拿出来,一边到处摆的时候。 “告诉我,你为什么买了五把菜刀?”谢公萱在厨房布置,一边冷漠的问着旁边已经处于悠闲状态的太宰。 就在五分钟前,在她一边摆东西的时候,太宰一边在搞破坏,等谢公萱一回头,场面已经极度混乱。然后她放弃了让太宰治自己干活的想法,强行抓着他,一边放东西一边让他记位置。 “啊哈,菜刀——这是离死亡和那一侧多么近的物品啊——” 谢公萱无情打断:“好了,演讲结束。调料我摆在这里了。” “这个汤勺,真是闪闪发光啊。”太宰治感叹。 “这个铲子也不错。”谢公萱比划了一下手中的厨具。 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缓缓点头。 “哈。吃我中国功夫!” “嗯?我可不会轻易认输。” 乒乒乓乓的声音就这么响着,一场属于汤勺和铲子的战争开始了。金属碰撞的清脆的鸣声一直回旋到窗户的玻璃那。窗外是宁静的二月的风与花。 “哎呀,公萱实在是太弱了呢。我都刻意让了你不少啊。”最后把铲子打飞然后又接住的赢家太宰治得意发言。 “居然还敢嘲讽,一会你就知道什么叫惨无人道的报复了。”谢公萱不甘示弱。 惨无人道的报复发生了套被子的时候。 “嗯?居然还是柯基的图案!”谢公萱拉开被套,“你过来点,我们一起套。” “这个不是放在我自己房间的。”太宰治虽然一脸疑惑,还是凑了过来:“咦,怎么弄——哎哎哎?” 成功把太宰治摁到了被套里的谢公萱发出了猖狂的笑声,笑声指导大概是目前还在做数学题的某靠谱成年男性。 “挣扎吧,绝望吧,下次就不敢触犯我的威严了。” 于是,在这种低效率的布置下,成功的弄好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啊,糟糕,我居然错过了饭点。”闹了一天的谢公萱平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饿又累。 “咦,那就由我来做饭报答你吧。”太宰治不愧是在高危职业上混过的存在,依旧保持元气。 “你会做饭?而且你不会想给我下毒吧?”谢公萱灵魂质问。 “啊啊,我只会和自愿的女性一起殉情哦。”太宰治说着,拐进了厨房。 谢公萱撑着脑袋,累的稍微有点迷糊,并不怎么清醒的大脑想着: 饭都会做的话……怎么可能不会摆东西? 果然刚刚是在故意捣乱吗! 拉低工作效率,简直不像话! 身体沉重而内心激昂的谢公萱闻到了一股香气,然后突然坐了起来。 烤鱼饭,味增汤。那股强烈的,属于肉与油在锅里混合烹饪过的气息,还有漂亮的一看就很有食欲的颜色,让谢公萱瞬间坐起来。 啊,不知道怎么的有一双筷子瞬移到我手里了哎! 她这么想着。 “哇,没想到你做的东西这么可以!到楼下当厨师好了,啊不对,只有侦探社的人能减少你的破坏力了。”谢公萱快速吃着,不忘夸奖两句。 “唔,是在赞扬我吧。”太宰治回答着。 随意的日常互损之后,时间已经挺晚了。 “嗯,该走了。”谢公萱伸了个懒腰,感觉幸福感又回归了身体。 虽然今天被气了好多次,但也不赖。 “啊哈,需要我开车送——” “大可不必……我家也在这片住宅区。”谢公萱的快乐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听到“开车”两个字就没气儿了。“你快点休息吧,明天是第一天工作啊。我给你讲你那个搭档老恐怖了,上次说好三分钟上的咖啡店员花了三分半就被他数落了好久哎!不过人还是挺好的经常路过楼下顺便帮帮忙——不对我该走了,真该走了,明天见。” 谢公萱拉开了门。 结果最后太宰治还是把她送到了家门口,get到了她的门牌号。 “再见。”谢公萱站在玄关,有气无力的道别。 “哎,走之前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太宰治语气严肃。 “说吧。”谢公萱总感觉哪里不对。 太宰治突然含情脉脉,眼睛里似乎有星子闪烁,明亮而动人:“真的不考虑和我殉情吗?” “?”谢公萱觉得自己在朝着一个叫“黑人问号”的表情包逐步靠近。 “啊,骗你的。”他突然说。 谢公萱冷漠地关门。 门外的太宰治轻轻笑着叹气,然后转过身,脚步踏在地面的回响在夜色的宁静中格外清晰。 骗你的——你不是说—— 还不想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吗? 第15章 动静不失其时 距离谢公萱知道武装侦探社会专门派人帮新人搬家还有很长的时间,现在她只是莫名其妙的摸出了那个透明的珠子。 东西都放好了,怎么珠子还没有消失? 她从里边倒出剩下的东西,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纸箱子。 “咳咳咳——”打开箱子的谢公萱被里面的飞出来的白色的毛给呛住了,一边咳嗽一边提出来一个毛茸茸的…… 独角兽。 粉色的尾巴和头,分的超级散乱的五官,长得丑而且掉毛,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箱子的内壁刻了几个英文字母,“kouka”,是日语中“公萱”的罗马字。 这是太宰治刻意留给她的吗? 这什么选礼物的眼光啊。 谢公萱嫌弃地抓着它抖了抖,最后还是扔到了床上。 …… “啊,这位大人,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去过好多次,但是他们那防御太森严了,那个女人就亲自出手过一次,我们什么都没观察到——”一个惊恐的声音。 “这样啊。辛苦了。”回答的人却平静的宛若意料之中。 福耳库斯藏在地下的据点没有阳光透进来,只有到处都设置的灯将这里点亮。 白色的虚无的色彩为中间青年有些清瘦的轮廓渡上了一层光影,他苍白而脆弱,被厚厚的披风和帽子包裹着,却有着坚定的,天使一样纯粹且好看的眼睛。 他对着自己说着话,却是标准的敬语—— “和‘书’有关的女性……” …… 本来应该躺在沙发上沉迷游戏日渐消瘦的谢公萱提着一大袋盐行走在回去的路上。 虽说是个卖咖啡和甜品的店,总有些想填饱肚子的客人,所以自西也会提供主食。但悲伤的事情发生了,厨房的盐在谁也没有发现的情况下用完了,虽说还有一袋备用,但采购的需求刻不容缓。 于是无所事事躲在沙发背后摸鱼的店长谢公萱就这样亲手被自己忙碌的员工扔出来干活了。 “啊啊,是这样的吗,那也太惨了。”谢公萱和春野绮罗子通着电话,周围喧嚣的车辆让她把声音调的稍微有些大。 武装侦探社的事务员春野绮罗子正在和她抱怨最近游手好闲的新人,颇具把国木田先生惹恼的百般本事,最近她的日子都不好过了许多。 隐约猜到罪魁祸首是谁的谢公萱决定暂时装作不认识某个绷带狂魔的样子,随意的安慰着她。 但是一辆擦身而过的红色车辆却让谢公萱侧目愣神了一下。 “啊啊啊,你说得对,看来我要慢慢适应这种生活才行,总不能被这么简单的事情给打倒——公萱,怎么不说话了,公萱?” 电话已经被挂掉了。 轰。 那辆车突然产生了爆炸,巨大的火焰席卷而来,碎裂的铁片炸裂开来,后面本来就密集的车辆一下子失去了秩序,在地面上摩擦出尖锐的声响,甚至还朝着人行道冲了过来。 “时止则止,时行则行, 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 随着她说完这一句,失控的车全部被定在了原地,有一辆还格外之近。 几乎是瞬间的事情,从爆炸到失控的车辆冲向她。 谢公萱虽说及时的在冲劲下保护了自己,手上的一大袋盐却直接腾空了。 火焰的另一边,正在撤退的芥川龙之介的黑衣化作黑兽,张开了嘴,然后叼住了那一袋盐,又给甩了回来。 正处于通缉状态不能在这种大场面出现的芥川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就迅速的消失了。 只剩下那一袋盐还在空中做抛物线运动。已经过了那个最高点,朝着下方移动。 谢公萱却突然转过身,抓住了一只手腕,猛地一折,一个纤细的针管在空中旋转了几下,坠落到了地上。 那个戴着口罩和兜帽的男人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用力挥开了谢公萱,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被推的往后了一步的谢公萱正陷入了长达三秒的犹豫,该不该用当街用异能把这个人抓住,还没犹豫完就被那一大袋盐砸到了头。 然而刚刚没有跑出去多远的男子被一个青年一下子踢中,痛呼了一声就倒下了,整个动作快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没事吧?”那个白发青年走近谢公萱,这么问着。 好看的,温柔的眼睛平静如水,而周围爆发了热情群众的欢呼声。 “没事的。”谢公萱有些犹豫地回答。 这个人的长相,莫名的熟悉。 然后她试探性问着:“你是……锥生零?” “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了,你这张童年男神的脸,该死的迷人美貌! 警笛的声音开始鸣奏,一声比一声急促,周围的群众迅速被隔离开来,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开始围住了这里。 “啊,警察来了,我也该走了。”谢公萱赶紧把盐捡了起来,包装并没有破损。看来罗生门下嘴的时候还是挺温柔的嘛。 “不好意思,可以配合警方做一个记录吗?你应该是刚刚和那个嫌疑人直接接触过的吧?”一个警官走了过来,阻止了谢公萱回去的道路。 于是,良民谢公萱莫名其妙的进了一次局子。 就在前台登记处,凳子还挺舒适,警察局的光线很好,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隔壁办公间一个女警训斥小偷的声音。谢公萱就坐在自称“松岛警官”的对面,旁边是两句话就交代完事情的锥生零。 “填写一下基本信息吧。”松岛警察说着,精神的双目不乏打量的意味。 谢公萱拿着笔,将姓名住址联系方式之类的信息迅速写了下去。 旁边的锥生零轻轻歪头,记住了“谢公萱”这三个字。 警官接过了纸张,然后大致的看了几眼。“可以说一下具体的情况吗?” “如你所见,在爆炸之后有人偷袭我,但是我并不认识他。”谢公萱组织了一下语言。 “你是怎么知道有人想偷袭你的?” “……眼神吧。”谢公萱皱了皱眉,“那辆爆炸的车曾开过我的身边,我注意到那个司机看了我一眼——敌意且刻意的——但是奇怪的是这个爆炸并没有殃及到我。后来我的……朋友把东西丢给我的时候,应该是我的意识最放松且专注的时候,如果要偷袭,也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所以你及时地转身了吗,意料之外的是一个敏锐的小姐啊。”松岛警官夸赞到。 “……能别挖苦我吗,我觉得我看上去还挺聪明的。”谢公萱一烦躁就会抓头发。 “不是挖苦。”旁边的零转过头,很认真的回复着,“确实是很敏锐的反应。” 谢公萱愣了一下,被人真诚地夸奖是她最不擅长应对的场面之一:“既然你这么说……谢谢了。” 松岛警官无语地敲了敲桌子:“大概就是这样吗,那你可以离开了。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们会再联系你。” 谢公萱如释重负的站起身,零也和松岛礼貌的点头道别。 走出门的时候,零突然问她:“你认识那个叫做芥川的被通缉的黑手党吧。” 是肯定的语气。 他看到了事发的全过程。 谢公萱转过身,没有回答。 “你走哪边?”她问。 “和你一样。”零回答。 然后他们就这样随意的在路上走着,像间隔多年重逢的老朋友一样轻松的说着话。 零给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是“港口黑手党最新的麻烦,横滨突然出现的多起爆炸事件”。 谢公萱本来已经习惯性的朝着手机伸出手,却突然定在了半空。 “有人知道……芥川会为了调查这件事出现在这附近,也知道你在这附近,他利用了这个短暂的,你们处于同一时间的间隔,制订了完美的计划来偷袭你,但是却不太完美的结束了。”他的语气很平淡,就这样慢慢的分析着。 “所以,我得小心了。”谢公萱将叹了一口气。 “这个人用来偷袭你的药物,现在在我这里。”锥生零说着,“有让我疑惑的地方,我会找人分析它的成分之后再联系你的。” “当着警察的面把东西调换了吗?很有本事呀——”谢公萱突然笑着回答。 “嗯……。”零突然很浅淡很收敛地笑了,身上是很阳光很亲切的气息。 “那麻烦你了,路过的好心人。”谢公萱说着,已经看到了侦探社的建筑了。“我到了,之后再会啊。” “好,多加注意安全。”零没有多说什么,目送着谢公萱一直拐进了大门。 …… 终于没有什么事情的谢公萱第二天一早就到二楼围观zack做数学题,顺便和ray随意聊着天,当然主要目的是吃狗粮。 昨天的事情让她感觉到背后有什么危机在逼近,却又回忆不起来这个时间点还有什么智商在线且有原因针对她的角色存在。 “其实《圣经》里面一直有一些我不太理解的地方。”ray开始谈一些教义,虽然年纪很小,但对生涩词语的理解却异常到位。 “所以说不一定非要信基督嘛——圣母的矛盾我也解释不通,更加注重意识追求的人可以忽略这个矛盾去相信它的教义,但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瑞你可以跟着我学习马克思主义——” 突然,响起了《欢乐斗地主》的纯音乐加速版背景音乐。 正想给ray科普马原的谢公萱拿出了手机,心想谁这么一大早给我打电话—— 是春野绮罗子。 “完了……公萱,快救我……”春野的声音非常惊恐,还带着哭腔。 “啊?怎么了?” “那个新来的调查员吃了毒蘑菇,闹着什么黄泉比良坂,天上的粉色大象——现在办公室一片混乱,唯一在的国木田先生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在工作。我们几个文员快吓死了——” “不要慌,等我上来救你。” 谢公萱赶紧道了一声别,然后乘着电梯上去。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不是现在应该出现的剧情啊? 在门口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的谢公萱缓缓推开门,入目的是已经精神失常的太宰治,正顶着诡异地笑容高声演讲。 谢公萱靠近几步,因为太宰治难得的傻样快乐地笑出了声。 没错,她就是上来看热闹的。 “咿呀,出现了——七彩草履虫!这独特而炫目的光彩啊……不愧是那一侧的世界,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太宰治凑过脸,兴奋地靠近她。 谢公萱看着太宰治已经近得占据她整个视野的脸,突然抓住他的下巴: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笑容就由我来守护——” 春野绮罗子:??? 其他瑟瑟发抖的文员:??? 认真工作的国木田还在疯狂摁着键盘的手也顿住了好一会儿,他旁边的桌子有裂开的趋势。 “哇呀呀真是神奇的景象呀,我忍不住和所有人分享这极致的状况了——” 太宰治挣扎了一下,然后一下子用什么东西套住了谢公萱。 她看着自己脖子上突然多出来的一圈绷带,另一头缠着太宰治的脖子,突然愣神。 太宰治还兴奋的致力于把他们一起勒死,还在一圈圈缠绕着,在这方面,他的手好像格外灵巧,其速度异常惊人。 意识到事情不对的谢公萱迅速的扯下了自己脖子上的绷带,把已经不正常的太宰治顺着手上的绷带头拖走了。 “突然觉得还是打一顿比较好。” 几个文员迅速拿文件盖住了脸,对接下来的暴力现场选择充耳不闻。 第16章 空虚的空虚 最近的谢公萱的上分之旅非常曲折。 在经历了上星,掉段,上星又掉段的多次轮回之后,她终于再次来到了晋级赛的临门一脚。 打赢这一局,她就又是一个王者了。 此时此刻,面对着一个奶油蛋糕的她神色十分憔悴,一边是想着快点回去睡觉,一边又觉得吃完了赶紧回去上分。 “咦,国木田先生还在忙吗?”一个好听的女声。 “国木田君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人啊,他对十九点十分的定义就是九分五十秒到十分十秒这二十秒的时间,还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这样的钟表,但我觉得只——嗷!国木田君你怎么也来了。”太宰治正坐在那个女性的对面,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国木田天降正义打了一拳。 谢公萱突然疑惑抬头,却看到了佐佐木信子和太宰就在旁边不远处,桌子上摆着还未怎么动的咖啡。 她突然愣住。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佐佐木信子就是苍之使徒,而她的出现不应该是两年后的事情吗—— 怎么现在就出现了? 难道这个世界不是她认为的那个世界而是产生了一些奇妙的改变,或者她拿了假剧本而且深信不疑? “啊啊,为什么在这,还不是因为有人翘掉了会议跑到这里来约会!”国木田愤怒拍桌,语气严肃而正义。 “哎呀,国木田君这是羡慕了吗?” “怎么可能会羡慕——”国木田背过身,迅速的否认,然后又突然看见谢公萱,“嗯?谢小姐你还好吗?” 谢公萱后知后觉:“啊?没事啊。” “那你为什么往奶油蛋糕上撒这么多辣椒粉?”国木田审视地看了两眼,语气疑惑。 谢公萱突然一顿,发现自己已经把面前的奶油蛋糕上放满了红色的辣椒粉,手上的调料罐空空如也。奶油蛋糕已经有野生熔岩蛋糕的感觉了。 “……其实这是我老家的特色吃法。”谢公萱用非常可信的语气解释着,顺便把手上的调料放下了。 管他的,无论怎么偏离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人生要是完全按照已经写好的剧本走才是最差劲的情况。 就像成为王者或者不能成为王者,这是一个问题。 谢公萱迅速地想开了。 “呀,早上好呀公萱!”太宰治突然右手扒着沙发的边缘,转过来和她打招呼。 “不早了好嘛——”谢公萱转着手中的叉子,拖长了音调回答。 “嗯??你才来几天居然和咖啡店的女老板都这么熟了吗!早上有关危急任务会议都不去开,就想着到处和女性约会。”国木田的情绪并不稳定,深刻谴责某个不去工作偷偷划水的人。 谢公萱由于一开始和乱步来往比较多,时间久了侦探社的人也都认识了她,也算是经常互相帮忙的老邻居,所以国木田说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避开她。 但谢公萱猜测他们一会就要说炸弹的事情了,并且对此毫无兴趣,随意打了一个招呼就退出了群聊,在一边开始内心开始策划如何打赢自己的王者之战。 “咦,佐佐木小姐全是连环失踪案的受害者,而帮助受害者宽慰心灵,才是身为一名侦探的重要危急任务嘛。”太宰治用日常欠揍的音调和表情说着,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作为自我认同。 他们果然开始说起了苍王和炸弹事件,顺便还调侃了国木田要求一长串的理想型。 “果然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呢——在弄清楚对方身份之前得好好把佐佐木小姐保护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啊——” 心中只有游戏的谢公萱不在服务区:下一局一定要抢到擅长的位置,谁都拦不住我,再补位我就用太宰做的冻豆腐撞死自己。 国木田抓住了太宰治的衣领,开始愤怒地对他进行批评教育:“不要用冠冕堂皇的话来掩饰自己!说是为了安全起见,不就是想把女士藏在家里这样那样——” 谢公萱依然不在服务区:要是有人毁阵容就是强行重启也要重开,就算是蔡文姬和孙尚香也不是最理想的阵容!话说其实我还是有一张保星的卡,呼,心态平稳心态平稳,稳住我们能赢—— “没有哦,我可没有干你脑补的事情呢国木田君,第一天就如我所说只是在隔——” 太宰治还没有顺利地调戏完国木田,谢公萱已经给自己加了一堆正面buff,气势汹汹地起身上楼打游戏去了。 此战必胜—— 不成功则成仁! 国木田制止了话说到一半的太宰治:“啊啊啊,你这个罪孽慎重的家伙,谢小姐是不是因为你到处纠缠不清生气了!果然你这个家伙有在外面沾花惹草伤女孩子的心吧!你什么时候对人家下手了?!” “咦,公萱的背影完全不像生气的样子啊?”太宰治微微侧头,语气疑惑。 几秒后,他们三个人围在谢公萱刚刚桌子的旁边,面色凝重。 奶油哦不人工熔岩蛋糕外边的一层,也就是带有厚厚辣椒粉的位置都被谢公萱吃掉了,只剩下大半个白色的奶油蛋糕和旁边空空如也的辣椒粉瓶子。 “她看上去确实挺生气哎?”研究社会心理学的佐佐木也觉得谢公萱的精神状态不大对。 “看看你,整天穿着好看到处溜达勾搭女性的行为是多么的错误——等等你居然还在玩手机?”国木田表示不能理解。 太宰治抬了抬眼,冷静分析:“上游戏了,应该是没生气。” 然后国木田凭借微弱的身高优势自上而下的照着太宰的头打了一拳,然后成为了第二个开始冷静分析的人:“怎么可以用这样简单的方法分析,感情是很严肃而复杂的事情。谢小姐是不是因为你和佐佐木小姐的约会而感到嫉妒了。” “不会啦——她心情不好的话我少说也要挨几拳——”太宰治保持了自己的智慧,非常有道理地总结。 “都说了感情是很复杂的问题——”国木田情绪高昂,“如果有什么误会,一定要解释清楚。” “啊,啊,是的。” “别回答地这么敷衍啊你这家伙!” 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谢公萱果然在晋级赛中一举胜利,被快乐冲昏头脑的她听说下午乱步就会出差回来,特意买了一大堆零食。 已经把零食带上了四楼的她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是锥生零。”对面传来的是冷静且温和的青年的声音。“药物的事情已经有线索了,现在你在哪个位置。” “我就在自西。”谢公萱愣了愣,然后将手上的一大袋零食给了门口的侦探社文员,眼神示意。 文员认真点头,比口型:乱步先生吗? 谢公萱朝着她比了一个正确的手势。 “那我现在就过来找你。”零回答。 现在侦探社在完成什么重要工作,她也不好进去打扰,还是到楼下去等零比较好。 “行,那么回见。” 说着,她挂断了电话。 谢公萱才刚刚下去,在靠近电梯口不远的拐角,也就是一排书架的旁边,一个少年的声音叫住了她:“啊,店长有很多基督相关的书籍呢。” 谢公萱转过头,看到的是一个纤弱好看的少年,温柔不具侵略性的眼睛,黑色的头发被毛茸茸的护耳帽遮住一部分,整个人优雅从容。桌子上的杯子和勺子整齐的摆放着,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 贵族的气质。 “有一个信基督的店员,所以才摆了这么多——”谢公萱回答着,总感觉面前的人有种熟悉的陌生。“不过我也对学问,和有学问的人一样感兴趣——可以请教客人的名字吗。” 面前的少年轻轻笑了,然后眨了一下眼睛:“我叫陀思妥耶夫斯基,有兴趣坐下谈谈吗。” 谢公萱:??? 假剧本实锤了。 上午苍之使徒的事情已经让谢公萱产生疑惑,所以现在她不能定论面前的人是谁,是不是她所知道的魔人费奥多尔。 虽然服装和整体气质挺像的,但面前的这个—— 少年气且好看。 楼上,回来的乱步正在和太宰对剧本或者说分析案件。 “啊啊啊,所以说你们什么时候成长一点呀,果然离开我这个名侦探就不行了吗——” “乱步先生,这是谢公萱小姐给你的。”文员将零食递了过去。 “咦,小公萱真是太棒了,一会再去找她好了——不知道我出差这会她技术进步多少——” 没错,谢公萱和乱步偶尔也会一起玩游戏,虽然她很容易玩自闭。 国木田肘击太宰治,给了他一个眼神:危。你看看,人家肯定是生气了。 太宰治歪歪头,有些疑惑。 …… “所以你是东正教的信徒啊——”谢公萱还在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聊些有的没的,一直抓不到试探的重点。 “是的,我一直很相信神的意志。”费奥多尔带着浅浅的笑意,身体微微前倾,用更加小声的、温柔的音调问着:“有一句话想请您一起看看呢。” 他纤细的手指上是一张纸条,上面用有些潦草的笔迹写着什么英文。 “这个词是……”谢公萱没有分辨出那个花体的单词。 “空虚。”好心的俄罗斯人解释了一下。 “空虚的空虚?”谢公萱疑惑的念出前几个词语。 她的指尖却突然出现了灰色的暗淡的光,朝着前方蔓延,就在谢公萱意识到自己居然发动了异能的时候,肩膀上多了一只手的力道,灰色的光也消失了。 她抬起头,看见了太宰治沉默的眼睛,戒备且寒冷,就这样看着面前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后者只是疑惑且乖巧地歪了歪头。 “太宰,我们得去——”国木田的声音。 “你先去目的地,我会赶去‘下一个地方’的。”太宰治语调没什么变化,身体也丝毫没有移动。 平淡的似乎和两年前,询问她来历的时候一样。 谢公萱很久没有看见这样的太宰治了。 “所以下一个地方是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国木田气了没几秒,估计也是形势紧急,直接就冲出门了。 只剩下他们面面相觑,场面一时间有些凝重。 直到欢乐斗地主的声音响起。是谢公萱的手机铃声。 谢公萱为了掩饰这奇妙的尴尬,接起了电话。 “我已经到了。”是零的声音。 而且这个声音还是双重的。 因为电话外的零,也从门口进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第17章 记忆的奴隶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而此时此刻空气非常安静。 锥生零一边将手机往兜里揣着,一边朝着谢公萱走了过来,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就有校园酷哥的气质。 “怎么了”他显然有些疑惑。 其实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谢公萱突然头秃“出了一点说来可能话长的小问题。” 锥生零只是侧过身,理解地点点头“我是附近学校的学生锥生零。今天和谢公萱小姐有事相商,抱歉了” 说着,他朝着谢公萱的方向伸出手,却被费奥多尔打断了。 “这样啊,我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我更认为谢小姐会想和我继续讨论刚刚关于日本教会神学思想建设中基督论思考一个可能的方向的话题呢。”陀思妥耶夫斯基只是保持着之前那样清浅的微笑看着谢公萱,说着一连串敬语和专业名词。 虽然是看着她说话,但谢公萱总感觉陀思在无形的挑衅,还是很有礼貌带着微笑的那种挑衅。 “虽然很可惜,但她已经提前和我约好了。”锥生零没什么表情的靠近一步。 安静的空气里似乎弥漫着硝石硫磺的味道。 “啊啊,这样啊。既然你们都是公萱的客人”太宰治搭在谢公萱肩上的手突然收紧了一些,神情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那就一起坐下吧” 说着,他还真就在旁边坐下了。 在太宰治旁边的谢公萱几乎没有插话的机会,缓缓打出一个黑人问号。 这种一人一边的坐法怎么想都觉得像是在打麻将吧而且为什么你说的好像自己不是客人一样啊 想必零应该是唯一一个冷静的人,不会和太宰同流合污。 结果锥生零真的冷静地拉开椅子,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 嗯,东西南北凑齐了,现在她是不是该现场摆一个麻将桌 “很不错的句子呀。”太宰治用手指卷着桌子上的那张纸条,“这就是基督论思考方向吗” “圣经。” 费奥多尔给面前的茶杯斟满,朝着谢公萱的方向递过去。 但他甚至还没有将手臂拉开稍微大一点的角度,就被太宰治接过了。 “真是感谢呢,正好需要一点饮料。”太宰治的语气一贯的上挑。 一向有礼貌的费奥多尔稍微愣了愣,然后撑住下巴轻飘飘地说着“啊,既然这样也没有办法” 声音很轻,带着一点无奈,谢公萱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和太宰待久了导致智商下降,她居然还感受到了可爱。 “太宰君,你们不是有案子吗。现在情况应该很紧急吧” 突然想起来苍之使徒串通了某个地下组织埋了炸\弹的谢公萱真诚提问。 “叫我太宰就可以。”太宰治拿着茶杯却没有喝,只是轻轻扣了一下陶瓷的外壁,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强调着,“像之前那样。” 旁边的锥生零抬起头,看向太宰治的神情有些疑惑。 “知道了太宰所以你真的不去工作吗”谢公萱无奈地拖长他名字的音节,还是很担心炸\弹的问题。 “嗯,所以还是要去的既然这样,那就一起离开吧。”太宰治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为工作很头大的样子,然后朝着费奥多尔发出组队邀请。 “我吗。”费奥多尔疑惑眨眼。 “说起来我前段日子才去了国际大使馆有一个使者真是让我记忆犹新啊你应该知道组合吧。”太宰治开始不着边际的说着什么。 “嗯,知道了。”费奥多尔轻轻叹气,然后抬起眼,“还想留下来多呆一会,继续刚刚的问题呢。” 不愧是太宰治,极限一换一,自己走了也要带一个,谢公萱瞻仰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友善地指了门的方向。 在确认两个人都从门口离开之后,谢公萱才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啊终于撤了,他们俩同框的时候我总感觉脖子都僵硬了对不住了,你专门过来找我却被迫围观了这个场面。” “没有关系,本来也有些好奇”锥生零这么说着,突然掩饰性咳了一声,“嗯那个药物的作用分析出来了。” “是怎么样的”谢公萱微微坐正。 “致幻。” 谢公萱突然一僵。 锥生零将一叠资料放在了桌子上“是一个非法药物生产组织,通过多个人的异能合作从而研发强有力的针对异能者的药物。这个致幻就有强大的造成幻觉的效果。” 谢公萱翻了翻前几页,上面是很复杂的理论分析“所以有人觉得我的精神状态太稳定了” 这个总结让零好看的手在空中停留了片刻,才将无奈地将资料翻到某一页“也不能完全否认这种观点。” 这一页上,标注着十天前,武装侦探社刚刚接受到调查这个组织的委托。 “这些东西给我这个普通群众看真的好吗。”谢公萱有些犹豫,“交给侦探社,说明军警并不方便出手调查,而且事情原委也很复杂吧。” 锥生零只是摇了摇头“这件事和你有关系,你有知道的权利。” 谢公萱又往后看了看,根据初步的调查分析,警察认为这个组织有多个异能者,其中一个是“把别人能力的效果药物化”,也是这个组织的核心人员。 “总之,很感谢你了。”谢公萱说着,将资料翻回第一页放好。 “不必。”锥生零站起身,“还有别的事情,得离开了。” 谢公萱将他送到了门口,然后笑着道别“那,下次再见。” 青年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跨出大门。外面的光随着风铃的一声摇晃落到了他的身上。 初见那个沉默却温柔的男孩,已经随着岁月流逝,在世界的另一个地方,和她一起长大了。 终于将几个人都送走的谢公萱终于一个人坐在了这里,戳了一下太宰治抢过去但是完全不喝的那杯茶。 “决心不过是记忆的奴隶,它会根据你的记忆随意更改。” 在太宰治接过茶碰到费奥多尔的瞬间,谢公萱一时间没有想出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总之不能理解的行为就全部当“疯狂暗示”处理,太宰治肯定是为了发动人间失格为她创造良好的输出空间。于是她用沾了水的手指触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桌子底下的外套,现在再用“变化”的方法,可以在短时间内作为一个监听器用了。 就让她听一下,这两个拿着真剧本的人想干什么吧。 另一边。 “啊呀,完成的真是顺利,你在这儿久等了。”刚刚完成任务的太宰治嘴角还有刚刚和壮汉近战留下的血迹,被他不甚在意地轻轻抹掉,“我的搭档已经先离开了,可以随意谈谈了。陀思你的名字有短一点的叫法吗。” “我更习惯被用姓氏称呼。”费奥多尔表示拒绝。 “啊啊,也行吧”太宰治缓缓靠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尘土上格外清晰,“在告诉你那个人的名字之前,我也有问题要请教。” “好啊。”相比太宰治的随意,一直在原地的费奥多尔几乎没有怎么移动。 只有在一阵风来的时候,他才会稍稍侧身,让自己不至于完全在逆风的方向。 “有什么追女孩的方法吗”太宰治笑着,挺有精神地提问。 费奥多尔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啊,先让她陷入贫穷的情况,再离间她和亲友的关系,最后抓住她的把柄就可以了。” 太宰治愣了愣“可惜她在最一无所有,无亲无故,而且受制于人的情况下,还是从我身边跑掉了。” 说着,他还生气地呼了一口气“果然要另外想办法吗。” 远不在现场的谢公萱差点把手上的叉子丢出去,还是那种带远程追踪一击毙命的丢。 陷于人生烦恼的太宰治突然收敛了笑容,他侧过头,陈述平淡而清晰“她不是书。” “这一点我还算清楚。”费奥多尔黑发下,是平静的紫红色的眼睛。 “看来猜到了不少啊,真麻烦呢。”太宰治突然说着,“那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下次再见。” 通过监听器,谢公萱最后听到了不太清晰的纸张的声音,然后是越来越大的风声。 已经没有在对话了,陀思是一个人跑到顶楼去找信号了吗 “嗯,一切和预测的情况一样照原计划执行。” 他最后这样说着。 然后,随着刺啦的电流声,声音消失了。谢公萱放在耳边的左手慢慢放下,只有一片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  哒宰和饭团交换的是组合在国际大使馆的卧底,饭团毕竟是新来的,百度百科词条也就是每个异能者的信息还没有拿到,组织也没有发展起来,还是外国人,所以需要这个信息以防万一。 哒宰:就算我很忙,我也要带走一个人。 被带走的饭团:反正都不亏,顺便过去看看能不能搞事。 遥远的谢公萱:听到谈话内容这是追人还是寻仇的方法啊 今天是延迟“变化”的异能。出自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 “决心不过是记忆的奴隶,它会根据你的记忆随意更改。” :感谢在20200129 00:24:5820200130 09:04: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朝暮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口文 6瓶;若见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黑暗中唯一的光 早上一进门,国木田看到的就是无精打采趴在桌子上的太宰治。 “啊,国木田君。”他打着招呼。 “怎么了,一大早就是这样濒死的样子。” “唔,果然被讨厌了啊昨天下楼,公萱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还不去工作什么的。”太宰治有气无力地低声抱怨,“要不是那两个家伙在” 他的外套随意放在桌角,只穿了一件西式开襟衬衫,黑色的头发稍微有些凌乱。 “正如我所说啊,太宰君。”一边整理东西一边端坐的国木田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有一丝欣慰,这个把他气到胃疼的家伙终于也遭到报应了吗。 “难道是我工作太认真了吗。”太宰治直起身子,认真地思考。 “你这个开会基本不到整天摸鱼追个小偷都跑不动在后面拖后腿的家伙”国木田没有任何因为太宰治放弃自己工作的想法,一边在电脑上敲着一边吐槽道,“你可没有资格这么说话啊” “哎,没有工作的念头了,出去试试新的自杀方法吧。”太宰治一提到不工作,反而恢复了些许元气。 “真想把你这个家伙一枪杀死啊。” “那多谢国木田君了” 因为这一段对话,一大早进门的谢公萱看到的就是又开始胃疼的国木田。 “早啊,今天是你们值班啊。”前来咨询的谢公萱将手上的资料放在桌子上。 与谢野晶子冲着她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胃疼的国木田纵使手指颤抖,也在坚定地敲着键盘“早上好,有什么事情吗” 谢公萱正打算开口,旁边的太宰治就像突然诈尸一样“公萱来答题呀,有大奖哦。” “啊,什么”谢公萱疑惑地看向太宰。 “一道数学题啦,你擅长数学吗” “高中以上的水平可能就不行了。” “没关系,大奖就是和我一起殉情哦那么一加一等于几” “等于三。”谢公萱放弃和某个人交流,“国木田君,你们前段时间是不是接到了一个关于非法制造组织的委托” “是这样没错”国木田扶了扶眼镜。 “我这里有些线索,不过那个药物目前在警察那”谢公萱决定大概和他们说一下情况,“前段时间有人制造了混乱,乘机想用致幻药物攻击我,这个药物的来源就是那个非法组织。” “居然把你当做了目标吗”国木田有些惊讶。 由于横滨的官方势力太多,军方,警察,英雄,特务科,互相之间的交流协调并不太通畅。侦探社收到的是军方的委托,而来自警察的调查结果却迟迟没有同步过来。 “港口黑手党最近都因为他们针对异能者的杀伤力子弹而吃了不少亏看来得快点调查了,先得从他们工厂的位置下手具体的安排应该分为八个步骤,时间一定要规划好。” 说着,国木田就开始快速往他的记事本记录什么,从钢笔在纸上划动的声音就可以听出来他不错的手速。 “这件事也算和我有关,有很多疑惑的地方。所以需要帮忙的话希望能叫上我。”谢公萱说着。 “麻烦了,之后我会再联系你。”国木田已经记录完毕,朝着她道了一声别。 谢公萱走出门的时候,再次路过若有所思出神状态的太宰治,本来想锤一下让他清醒清醒,想想还是算了。 今天她是一个温柔的人,已经预订了一人火锅的快乐让她迅速地冲出了门。 在空气安静了好几秒之后。 “唔她居然真的不理我了。”太宰治从抽屉里扒出一本书,“还好早上我路过旧书摊发现了这个好东西。” 教你三个恋爱大招,轻松俘获女人心。 国木田 “这就是你今天迟到了三分钟的理由吗”国木田又开始胃疼了。 坐在火锅店的谢公萱此时大脑空白。 这是一家改良后的火锅店,采用的是比较小的锅,一两个人也可以光顾这里。 但是坐在这里的谢公萱万万没想到能在这碰到认识的人。 “嗯芥川。好不容易那个科学怪人把自己搞进了医院,我们才能吃到不加料的食物,愣着干什么”就在旁边的中原中也靠在椅子上,披着的黑色外套的下方是戴着手套的双手,状态却十分自然。 “中原先生”芥川朝着谢公萱的方向看了一眼。 拿着筷子的谢公萱“嗨。” 突然转身然后一脸疑惑的中原中也“什么嘛,原来是你。” 这么小的横滨,她有事没事到处转悠,但还是头一次在火锅店看见这两个人。 “喂,你知道那个叛徒太宰在哪里吗”中也本来没什么兴趣的转了回去,又突然出声问着。 旁边的芥川龙之介也抬眼看着她,无形的压力和火锅里煮沸的水蒸气一起往谢公萱的脸上飞。 “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市民”谢公萱觉得自己应该不算说谎,避开了这个问题。 “是吗,没有为任何组织干活啊。”中也一边把食物下着锅,一边没什么耐心地转着筷子。 “对啊,我这个人没啥别的优点,就是温柔且善良,朴实且安分。”搅着香油的谢公萱感觉自己吃饭的乐趣因为这两个危险分子缩减了不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怎么会不记得,你当初用那个十字架跑掉的时候,我可难得看见那个混蛋一脸惊讶的样子啊。”中也说着心情都变好了些许,“他觉得你肯定会因为贫穷和那个箱子留下来,都提前把东西带过去了啊。” 谢公萱夹菜的动作一顿。 所以当时那箱子书也在现场她要是看见了,调整一下十字架的位置,应该可以一起带到高空去一波带走啊。 旁边的芥川周围似乎有股低气压“他总做出这类事情啊。” 他一字一咬,隔着一口锅的谢公萱都有点害怕一会儿被愤怒的罗生门给切了。 “对了,我有个地方一直挺疑惑的。两年前那次空间传送,太宰是给了你什么东西啊” 谢公萱想起来两年前他们一起战斗的那天,太宰治将携带自己dna的东西交给了中也,但她完全不记得太宰治怎么弄到手的。 “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中也按了按自己的帽子,“算了,就是一条绷带而已。” 身为港黑干部,中原中也真是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好交流啊。 “多谢,我这就给你混合完美的调料作为感谢。” 绷带吗谢公萱突然想起来了。 之前她身上有一条抢过来的绷带,但是那天被喷泉里的太宰治砸到地上后,被他抽走了。 也只有那一次,她的手臂上有摔倒的时候造成的擦伤。 “你真的是一个人来的吗”是芥川有些低沉的声音。 对上谢公萱视线的,是他走在路上都会吓到路人的“属于杀手的眼神”。 “虽然我们用的锅一样大,但我确实是一个人来的。” 谢公萱回答完,发现场面极度的安静。只有火锅煮起来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至于被一个人吃两人份吓到没声吧谢公萱转过头,发现芥川和中也都盯着门的方向。 外面是几声枪响,但声音却有奇怪的不同。 “注入了异能药物的子弹。”芥川冷静地说着。 “追出去看看。” 随着中也的声音,两个人瞬间冲出了门。 国木田之前所说有关“港口黑手党也因为非法药物而困扰”的话让谢公萱也跟着出了门,但是却是快速地给春野绮罗子打了一个电话。 不清楚情况不能贸然追杀上去,谢公萱决定就在不远处观察一下就好。 两个人不知道追着谁,一直往街道的边缘跑。 但是,不仅仅只有前方有人。 砰,砰,砰,她身后连续几声沉重的枪响,谢公萱被那雷鸣般的巨大响声吵得大脑一片“嗡嗡”的杂音,直接转身进了旁边的仓库。 街区出了事情,警察肯定会马上出动,但却不会第一时间赶到仓库来,这是一个不太妙的地方。 更不妙的情况出现了。 仓库的里面,不少人等候在这里,持着厚重的枪。背后也传来了破门而入的声音。 腹背受敌。 “烦恼呀寂寥呀 衰败呀凤凰同歌。 啊啊火光熊熊了。” 随着她的声音,飞舞的红色光芒就像炸开的烟花,在谢公萱的周围爆破开来,远一点的地方甚至产生了轰隆隆的爆炸声,正面的大部分人直接被强大的冲击力撞飞。 谢公萱没想到这个语气助词这么多的诗还能产生爆炸效应,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而几个人绕开了这个群体攻击,从侧面逼近她。 “没什么能毁灭你的灵魂,包括贫穷。” 随着她的声音,几个人的子弹伴随着他们自己的身体一起被震开。但是半空中,却有一个人自上而下的发动袭击。 谢公萱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半空中拿着枪的人。 “冗长的黑暗中,你是我唯一的光。” 一道寒芒像激光一样冲向了那个半空中的偷袭者,仓库的天花板直接被打开一个巨大的裂口,周围的木板崩塌了一个大圈。 十几个人,好几个方向发动袭击,却在不到半分钟的交手中全部倒在了地上。 “平村” 茫茫的烟尘和一片混乱中,一抹光亮照了过来。 对方有人拥有单体召唤的异能 “什么啊,居然没有咬钩吗我可在那边等了你半天,结果还是被这小子召唤过来了。”随着一个年纪不小的中年男人的出现 谢公萱突然没有办法出声了。 “所以说那位大人的话是不会错的,你还不听他的话要不是他的计划,就凭你这个废柴的禁言异能,会有被重用的时候吗”旁边一个半跪在地的男人身上多处受伤,但嗓门依然不小。 禁言异能这么针对她的吗这是什么魔幻展开 对方拥有完整的计划,做了两手准备,利用异能药物做的子弹吸引她追过去,就算不追过去,也留了一波人在这里等她。 之所以这么自信的捕猎,完全是因为这个叫做平村的人。 “可不能这么说话,你想试试我能同时禁言几个人吗”平村对自己的同伴得意地说着。 “谁不知道你只能对一个人用啊,这么废材的能力呃” 那个男人被平村狠狠地揍了一拳,彻底倒在了地上。 “小女孩,你已经没办法抵抗了。”平村从兜里摸出一只药剂,能通过透明的针管看见里面粘稠的红色液体。 和那天的一模一样。 致幻药物。 咔哒。 抬起枪的声音,几个枪口对准了谢公萱。大部分人都倒在地上失去行动能力,仅有少数人还拿得动枪,半倒在地上对着她。 而平村,正在慢慢的靠近。 谢公萱稍微一动,周围几个人的枪都威胁性地跟着她移动。 “别想着逃跑了,里面外面都有我们的人守着何况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本事了。”平村带着令人难受的笑声。 随着他越走越近,谢公萱感觉自己的喉咙就像被掐住那样。 如果谢公萱还能开口,她一定会对着面前这个男人说 要不要抬头看看 门口突然传来了爆炸的声音,对着谢公萱的黑洞洞的枪口朝着门口移动。 “犹有清明未过,但狂风、匆匆难保” 随着她清亮高昂的声音,以谢公萱为中心,空气开始飞速的旋转,就像海上的风暴一样。 “啊啊啊怎么回事,平村呢” 谢公萱刚刚说出几个字的时候,那些人都开始慌了,而他们所寻找的平村,此刻已经被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掐住了脖子举起来,双脚离开了地面。 手的主人完全不受风暴的影响,只有外套的衣角在大风中微微卷起。 而他手上的平村就像在对流层的风筝一样,被四周的空气疯狂地挤压着,身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枪口,宛若被丢到了喜马拉雅山巅,被刀子一样的风吹着。 “真是很不幸啊,不过就凭你们,是不能杀我的殉情对象哦” 太宰治这么说着,眼神却没什么变化,像漆黑的夜色一样。 风逐渐平静,整个人已经破破烂烂的平村的脖子被放开,被太宰治丢到了一边。 “哈,我一定要吐槽,为什么会有这种专门克我的技能存在”谢公萱呼了一口气。“还好天花板的洞没有白打。” 刚刚就在门口出现动静的时候,太宰治从刚刚被激光破开的天花板进来直接收拾了平村。 还好异能这种东西不会重复,禁言这种莫名其妙的技能想必是万里挑一。谢公萱现在只想知道是哪个伯乐挖掘出来这么一个禁言人才。 “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夸我吗,看来这第一个大招英雄救美并不管用啊。”太宰治拿出一本书,若有所思。 从谢公萱的角度,隐约能看见“恋爱三个大招”什么的。 “你又中毒了”谢公萱一头雾水,“你不应该看自杀的一百种方法才对吗” 她还没有说完,仓库的内部,突然燃烧起了红色的火焰,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有下一秒爆炸的趋势。 这年头连一个仓库都可以自我销毁了吗 “大海的水,是不能温热的 , 孤傲的心,是不能软化的。” 随着谢公萱的声音,巨大的波涛掀动了,像注入大海的河流,朝着中间冲了过来,由于这股斥力,加上仓库也产生了爆炸,巨大的动力把她朝着外部甩了出去,在飞出去的瞬间,她抓住了太宰治。 水流瞬间消失无痕,破烂看不出样子的仓库冒着烟。 之前谢公萱第一次用异能造成爆炸的时候,产生了连锁效应。这只能说明仓库本身就储存有大量的可燃物,很大可能是军火,也有可能是炸\药,敌方要是鱼死网破,那就凉了。 而谢公萱所能想到的逃离方法,就是用水流反方向把自己推出去,但由于太宰治这个被动只能在飞出去的时候拉上他。 总不能把动力本身给无效了吧那样牛顿真的要敲棺材板了。 警笛的声音,人群的喧嚣,通通远去了,之前谢公萱和侦探社通过话,想必他们的人应该也已经过来了。 于是他们现在从公园的绿化植被里挣扎了出来。 “啊呀,公萱的反应力变得很不错呢,真是令我惊叹不已。” “你老实回答,是不是又偷吃毒蘑菇了”谢公萱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夸赞感到人间疑惑。 “怎么会,我可不会吃错同一个蘑菇两次。凭借公萱过人的智慧和高超的判断力,应该可以看出来吧” “我知道了,第二招就是往死里夸对吧你不要被奇怪的书洗脑啊”谢公萱无语地对着自己用了一个清洁的异能,她刚刚被水冲的浑身都湿透了。 此时此刻,她看着几乎不受影响而且神清气爽的太宰治格外不顺眼。 “咦,看来得用最后的大招了” “什么” 不明所以的谢公萱下一秒就被太宰治一个反身按到了墙上,速度快得她头晕。背后是粗糙的质感,耳边是很近很近的,属于太宰治的温热的气息。 他的呼吸,轻轻地,均匀地,顺着和心跳同步的频率传到了谢公萱的感官里。 他手指很灵巧地解着自己外套的扣子,声音很低,却带着莫名的诱惑的气息“公萱,你要吗” 谢公萱头脑发懵“我要你外套干什么” 然后太宰治就这样静止了。 感觉今天运动量太大,全身都没力气的谢公萱从他的手臂下边钻出来,倒在了旁边的长椅上。 “不累吗,坐下休息休息吧刚刚及时的过来救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谢公萱冲他笑着招手。 “唔,少和那些不令人放心的野男人打交道就算感谢了吧。”太宰治的声调气呼呼的,却还是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你才是最不让人放心的家伙吧”谢公萱有理有据地反驳着,给他在旁边让了个位置。 头一次和这么多带枪的人打架,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终于放松下来的神经告诉谢公萱你好累,遭不住了。 太宰治已经把外套扣好了,没什么干劲地倒在旁边。 “真头疼啊,三个方法都失败了” 说着,他突然愣住了。 谢公萱刚刚侧过身,快速却轻柔地亲吻了他的脸颊,就像一滴坠入池塘的水那么平淡清浅。 太宰治一时半会什么也没有说,微微睁大了眼睛。 周围是即将入春的清新且温暖的风,和树叶哗啦啦的声音,一片叶子在空中透明的轨迹,从这一头延伸到了那一头。 “虽然不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但是没必要的。”谢公萱最后撑着下巴说,感觉越来越困,“我累了,睡一会儿。” 之后的剧情她就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方有两波人,无论是追过去还是留下来都会被对付。 不过平村以为公萱会追过去,所以一开始在另外那一波人那里。 哒宰:有人偷袭公萱我怀疑他们还要搞事,怎么用一个合理的理由跟过去呢 国木田:担心你直说啊,为什么要用奇怪的书当借口还伤害我的眼睛 由于习惯有头有尾,所以把两章放在一起好了。 今天打架,所以用的技能有点多。 1这个技能本来是火,出自郭沫若的凤凰涅槃 “烦恼呀寂寥呀 衰败呀凤凰同歌 啊啊火光熊熊了。” 因为仓库里面堆积的不安全的物品而产生了大范围爆炸 2防御技能 出自简奥斯汀的成为简奥斯汀 “没什么能毁灭你的灵魂,包括贫穷。” 某种情况下贫穷也让我坚不可摧,没有骗子能骗到我。。 3论如何发出激光 东野圭吾白夜行 “冗长的黑暗中,你是我唯一的光。” 4狂风来了 叶梦得水龙吟 “犹有清明未过,但狂风、匆匆难保。” 5召唤海水 冰心的繁星春水 “大海的水 是不能温热的 孤傲的心 是不能软化的。” :感谢在20200130 09:04:5020200131 01:06: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紫玉成烟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醉卧沙场君莫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若见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流光不相待 “喂,太宰,难得来开一次会居然在走神”国木田怒拍自己搭档的桌子。 “昨天回来以后好像就是这个状态啊。需要打断几根手指清醒一下吗”与谢野晶子也限入了沉思。 福泽谕吉只是移动了一下视线:“太宰君,关于她的事情你怎么看。” 太宰治看向了屏幕,身体虽然回来了,灵魂还在格陵兰岛旅游,但头脑还算清醒。 “虽然她本身是很强大的异能者,但作为主要针对目标的话还是全力保护比较好,不能给对方接近她,实现目的的机会。” 福泽谕吉点了点头“不错,昨天的会议我们也得出了这个结论。那说服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另外,乱步呢” “乱步先生刚刚接电话去了。”国木田回复着。 太宰眸色微沉,显然又开始走神了。 “说服”啊。 而另一边 “黄河走东溟,白日落西海, 逝川与流光,飘忽不相待。” 如果问为什么谢公萱要一大早就念李白这首关于时间流逝的诗,回答大概就是这个新的单机像素冒险游戏。 打通了新的关卡就可以开启挂机模式,刷材料爆装备,于是谢公萱愉快地选择了用异能作弊,加快时间的流速,又一个高级材料刷出来了。 还差最后一个“高级红宝石”,她就可以合成该游戏中期的最强装备,烈焰战神之剑。 “哈哈哈哈哈乱步君我马上就要铸成神剑了。”谢公萱在电话里说着,手上却在收拾桌子准备出门。 “咦”电话那边的名侦探咬着糖果口齿不清地吐槽,“肯定又作弊了真是让名侦探很不满意啊小公萱” “嗯也不是不可以帮你也加速哦。”谢公萱拉长声调。 “嘛,那我也不是不可以勉强原谅你的罪行。” 乱步用不管怎么样都好的语气回复着,实际上谢公萱都听到他开心地把糖果咬碎的声音了。 “那就这样啦,我出门了。回见”谢公萱颇有元气地道别。 “知道了,回见。” 挂断了电话后,谢公萱心情颇好地将手机在手上转了几圈,轻快地下楼吃午饭去了。 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之前看中织田作小说的出版社已经排好了样本,而且寄到了这边,织田作邀请她和太宰喝下午茶。 约好的位置就在侦探社不远处的茶馆,还没推开门就能听见里面混杂的人声。 里面虽然光线不算太好,还有干扰思维的香烟的刺鼻味道,谢公萱还是一眼看见了正说着话的织田作和太宰治,一壶茶完整地摆在旁边,从小口不断冒出热气,几个叠在一起还没有使用的杯子说明这桌客人对茶没有什么兴趣。 “哎呀,公萱来了。织田作得赶紧打开雨伞才行啊。”太宰治因为坐在对着门口的方向,率先发现了她。 “这样吗,不过晴天我并没有带伞出门。”织田作也转过头看见了她。 “这个时候不应该问他为什么撑伞吗”坐下的谢公萱灵魂质问。“顺便样本已经到了” “这里。”太宰治点了点桌子,示意样本的位置。 谢公萱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才轻快地拿起来。 外封很简约,几个简体的日语,谢公萱刚刚翻开第一页,就看见了一段对海上的描写。 “所以我不是一读书就会出事好吗” 谢公萱突然意识到刚刚那句带伞是对她的攻击,迟来地反驳了一句。 “之前看的时候没有这一段,是新加了序言吗。” “是的,出版社那边的建议。”织田作回答着。 “哇,这个排版很精致啊,那边挺用心的”谢公萱翻转了一下书身,感觉触感很不错。 “哎哎,公萱真的不读读看吗”太宰治还在一边没心没肺地煽风点火。 “不能,我以后还想安全地到这里消费而不是被打出门。”谢公萱手里突然多了一本书,“你非要听的话我可以给你读别的。” 太宰治笑容突然凝固,因为谢公萱手上的是之前他归还的人间失格。 “织田君想不想欣赏一下太宰的文笔呀哈哈。”谢公萱迅速将书往桌子一放,随意翻了一页。 “等等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个”太宰治想朝着前方伸手,但是被织田作拦下了。 “挺有兴趣的。”织田作语气认真。“太宰的著作吗” 谢公萱听到样本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很有先见之明的把它带出门了。 “虽然内容都是汉字,但是作者的名字可一模一样哦。”谢公萱将书封展示了一下,果然标注着太宰治的名字。 “用异能名做书名吗。很不错的想法。”织田作点了点头。 “所以说不是我写的东西啊。”太宰治气地在桌子上画圈圈,还把谢公萱倒好但是一口没喝的茶抢走了。 谢公萱无视了他报复性喝茶的举动“啊呀,这段不错,我给你们同声翻译一下。” “比目鱼说:你最好去没女人的地方,若有女人,你是什么事也做不成。我想你去没女人的地方的确比较好。 没女人的地方。但我这个傻瓜似的想法后来竞凄凉地实现了。” 谢公萱艰难地找出不是很丧气的一段话,声情并茂地朗诵了一下。 太宰治已经将一杯茶喝完,在给自己倒第二杯了。 “太宰还会有这样想的时候啊。”织田作开始严肃思考,表情都凝重了不少,似乎觉得这段文字不是很符合太宰治的人设。 “怎么可能啊,一个人是没办法殉情的吧。” 太宰治终于找到了一个空隙,想将这本书夺回来,但有织田作的预测在,并没有让他成功,谢公萱慢悠悠把书收回去的时候,太宰治只能慢慢靠在椅背上思考人生。 “哎呀,晚了一步啊。”谢公萱表示可惜。 “啊啊别理我,我要数杯子里茶叶的数量了。” 太宰端起了杯子。 “但是” “不要说话,打扰我数茶叶了,忘记数到哪一个了可是要重新来的。” 但是茶壶是有过滤器的啊,哪来的茶叶。 谢公萱无奈地撑着脸,就这么看着他数。 太宰治就这样安静地数了一分钟茶叶,然后放下了杯子,似乎已经成功地走出自闭了。 “闹别扭状态结束”谢公萱歪头询问。 “我想起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他突然用欠打的语调这么说着。 直到谢公萱回家准备继续开始打游戏的时候,她才知道太宰治所说的令人高兴的事情是什么。 “逝川与流光,飘忽不相待” 没有反应。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还是没有反应。 “时间就是金钱” 真的没有反应。 虽说后面的两句会不会有反应本来就是一个问题吧 面对着正常速度刷副本的游戏屏幕,谢公萱终于发现她把自己给人间失格了。 今天的太宰治推开门的时候,距离上班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分钟,桌子底下的谢公萱感觉自己全身的血循环都不能好了。 终于,在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的时候,她猛地从桌子底下跳了出去,朝着太宰治做出猛虎扑食的动作,而对方只是轻巧地一个后退,就躲了过去。 “哎呀,这是来自公萱的惊喜吗不过我昨天数茶叶有点脖子痛,暂时不能抱你哦。”太宰治眨了眨眼,说话的语气可以说抑扬顿挫。 “不不不,今天的你真是格外迷人,请务必让我碰一下。” 谢公萱咬牙切齿地说着。 侦探社其他人 刚刚想进门的一个文员吓得又把门关上了。 “不行哦昨天数茶叶的时候我好像感冒了,不能感染到公萱才行啊。”他继续用三天没挨揍的语气说着。 数茶叶怎么会感冒啊所以你果然是在记仇吧 谢公萱的追杀一直环绕这几个桌子转圈,愣是连太宰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在太宰治第三圈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的时候,谢公萱被一张写了“退烧贴”的记事本纸张拍了一额头。 “那个家伙抽风也就算了,你难道也发烧了”国木田不知道隐忍了多久才站出来的,“异能力,独步吟客” 然而,那张纸还是那张纸。 空气突然安静了起来。 国木田冷漠的表情维持了三秒,然后慢慢龟裂。 “所以你因为读了相关的内容所以不小心拥有了太宰这家伙的能力,但是自己本身的异能却无法使用了”国木田冷静地坐着,拿着钢笔的手却和他的语调一样微微颤抖。 远远在某个桌子上坐着的太宰治一边翻着文件,一边文不对题地回复着“不要这么凶地对公萱说话啊,国木田君。” 疑惑的国木田我凶吗 “我也不知道这个被动会持续多久,最简单的方法是碰一下太宰。不过他最近有点记仇。”谢公萱声音越来越小。 “啊啊啊,你们两个真是不省心啊。”国木田开始暴躁,“我的计划里可没有写帮助两个人间失格手握手啊。” “需要我的异能吗那得向侦探社发起委托啊” 太宰治从桌子上跳下来,风衣的衣角带起了轻飘飘的风。 谢公萱总感觉这背后有什么阴谋,但是为了烈焰战神之剑,有时候不得不低头。 “行。我委托。” 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芥川一字一咬的说话方式。 “好的,非法组织爆破事件的受害者侦探社会保护你的。”太宰治看上去心情不错,眼神却是属于说正事状态的平静,“所以两天之内,不要离开侦探社的视线范围。” “什么为什么啊。” 谢公萱表示你高光都没有我很难相信你啊。 “不能好好保护自己的人没有反驳的权利啊,公萱。”太宰治扬了扬手中的文件,“你那天一个人出门吃火锅了吧。” 还真的无法反驳。 太宰治将手上的文件随意拍回桌子上,那是这段时间对那个组织的全部调查成果,基本完成调查意味着接下来会有大规模的实际行动。 因为这个组织的针对行为,谢公萱确实意识到不能像之前那么随意,白天呆在侦探社确实也很安全 “但是你们晚上不下班吗”谢公萱觉得自己发现了盲点。 “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啊”太宰治看似无奈地拖着调子,“那晚上就去我家吧。” 谢公萱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作者有话要说  哒宰:两天之内把这个组织端了不对我现在是个侦探。两天之内把这个组织送进监狱。磨刀 国木田:我真的凶吗自我质疑 今天的技能是单机游戏加速器 “黄河走东溟,白日落西海,逝川与流光,飘忽不相待。” 出自李白的古风,意思是时光像流水一样飞逝。 不出意外应该快v了,努力肝一个三更下面是一些瞎叨叨啦。 如果说写同人是因为爱和遗憾的话,那么可以说上爱的情节有好多。但是说起遗憾的话,我想起的也许是第三季ed的时候闪过了每个重要角色哭泣的镜头。到哒宰的时候,却是织田作撤开他绷带的时候,他迷茫而沉默的眼神。 虽然没有流泪,但一定在哭泣吧。 哒宰生命中有很多珍贵的东西,像是有意义的生命和真诚光明的朋友,但那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却像无限接近极夜圈地区短暂的太阳,只照亮这个世界一瞬间,就陷入了永恒的漫长黑夜。 崽崽害怕接近幸福,因为更害怕不断的失去。 所以我想,如果为了爱和遗憾而创作的话,我一定要给他一个不会坠落的太阳,她或许会乌云蔽日,或许会片刻迷茫但是最后,她一定会吟诵着莎士比亚的可否将你比作夏日,然后将希望和救赎,一起带到他的身边。 虽然有着想法,但实际上也遇到很多困难。身为新手,经常会担心这一段会不会ooc,这个情节会不会不连贯,这个叙事节奏会不会不正常,有时候也会想,我有没有坚持下去的能力。 所以,超级谢谢一直支持我的小天使们,因为你们的存在,我才有一点一点架构的勇气和“只要坚持下去一定可以”的信心,你们的每一点支持都很重要,每一个评论我都会认真看,每一次投喂都让我特别开心谢谢大家帮助我战胜了一个萌新的瑟瑟发抖和自我怀疑。感谢你们的一路相伴,接下来,也要为我们的爱和遗憾一起努力下去 爱你们呀 :感谢在20200131 01:06:4420200201 00:00: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长泣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朝暮颜、紫玉成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善宝 130瓶;阿桀 15瓶;长泣、颜知聿 5瓶;太宰治的女孩 2瓶;若见花、风雨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祈求神的旨意 谢公萱努力理解了一下目前的状况。 对方之所以想对她使用“致幻”, 大概是觉得她的能力如果失控了, 可以达成某种目的。在这种假设下,在太宰治身边确实是一个很保险的方法, 因为即便是失控了, 也可以被及时制止。 她不被敌人控制,就是最好的帮忙的方法。 但是如果去太宰的家里,谢公萱还有一丝犹豫。 最后,谢公萱还是问出来她目前最担忧的问题。 “你做饭” 场面突然宁静了几秒钟。 太宰治意料之外的回答“没问题哦。” “那你洗碗” 谢公萱决定得寸进尺。 ”哎公萱那么方便的异能不用来洗碗吗” “异能怎么可以用来洗碗” “嗯, 烈焰战神之剑是什么来着。” “行, 我洗碗。” 旁边的群众 大门缓缓打开, 福泽社长出现在门口,两边是与谢野晶子和春野绮罗子。 先说话的是与谢野医生“怎么样,说服成功了吗” 不仅说服成功了, 谁洗碗都安排好了。 谢公萱所以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这么打算了吗。 回答的是太宰治“嗯, 是时候出发了。” 福泽谕吉看向谢公萱“今天麻烦呆在四楼了。” 谢公萱大概看了一圈,发现这会儿国木田,太宰和与谢野都得出门了,不过有社长在,那就没有问题。 于是她应了一声。 太宰治出门前伸出手准备帮她解除异能, 被谢公萱一个击掌。 “一路顺利。” 她这么说着。 “知道了, 晚上回来接你。” 国木田在踏出门之前,突然又转过身, 表情就像每天第一次翻开自己记事本那样严肃“我真的很凶吗” 谢公萱表示你不要上当啊。那个黑心棉的目的就是让你日日夜夜陷入“我真的凶吗”的自我怀疑啊。 于是她坚定地摇了摇头, 摇头的瞬间国木田被一只手抓出去了。 “效率就是生命不能磨蹭哦国木田君” 随着太宰的声音慢慢减弱消失在楼道, 没什么人的侦探社变得安静。 最新送来的报纸上写着苍之使徒的陨落,信子穿着白色的和服,浑身是血地倒在了地面,通过侧面的拍摄角度,刊登的照片仿佛雪地盛开的红梅一样。 谢公萱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她最后平静的容颜。 她喜欢上了一个生命闪闪发光的男人,却直到死亡都燃烧在他的火焰之下。 谢公萱觉得自己好像也喜欢上了一个闪闪发光的人。 对着游戏玩了一会,谢公萱却觉得怎么都提不起兴致,决定做一些能让自己安心的事情。 社长办公室外的谢公萱悄悄冒头“福泽先生。” 福泽谕吉抬起头“有什么事情吗” “我可以看一下有关这次行动的计划吗。” 福泽谕吉没有回答,只是将一叠资料递给了谢公萱。 “谢谢福泽先生” “太宰君的桌子上还有他们的地图。” 拿着资料打算出去好好看看的谢公萱突然问“对了福泽先生,可以问一下乱步先生去哪了吗” “这两天应该在京都办案,不过他给你留了零食。” 谢公萱接过零食,发现是日本比较有名的一种果仁巧克力,背面还贴了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写着“相信你应该相信的人哦”。旁边还有一个自信闪光脸的卡通小人。 “啊,是吗,他昨天都没有和我提这件事是突然指名的委托吧。” 似乎看出来谢公萱有些不安,福泽谕吉想了想说道“没有必要担心,我是不会让被保护的对象受伤的。” 当然不会质疑武装侦探社社长的本领了。 谢公萱朝着他感谢地鞠躬,然后退了出去。 翻开的资料上面展示,这个非法药物生产组织的据点位于一个名叫c3的地下基地,内部错综复杂,防卫机构完善。而不远处,有一个大规模工厂c5,是这个组织明面上的药物生产地。根据调查报告,里面还有相关的子弹生产车间,将药物做成子弹并且规模生产。 所以说,港口黑手党其实也在为这个组织头疼。 谢公萱轻轻地将这几页放到了一边。 接下来就是异能者相关的资料,这个组织的主要成员一共有四十余人,大部分拥有异能,不过有部分人已经在上次的冲突中被抓捕了。其中有一个就是“药物化”异能的拥有者,目前没有被捕。 之前搞事情的平村的名字也在上面,大概一年前还居住在韩国,因为“一不小心禁言了重要领导人”上了一次新闻。 所以到底是哪个伯乐挖掘出来的 谢公萱把这张纸拍到了桌子上。 所以侦探社的计划是第一天将c5暗中控制,第二天由军警接手c5,侦探社主要成员和军方的几个异能者合作进攻c3。 具体的进攻路线图非常详细,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为了看地图特意找到太宰治桌子边的谢公萱本来打算将东西叠好,结果将刚刚拍到一边的平村资料扯起来的时候,桌子表面一本书被打开了。 谢公萱疑惑的凑过去,看见了一堆物理科学的文字。 好奇心驱使她悄悄翻到了封皮,看到的居然是 量子力学中的时空观 太宰治终于发现自己的智商应该用到正确的方向然后去研究科学理论了吗 这本书上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一页被折起来了,没错就是刚刚不小心翻开的那一页。 谢公萱自我安慰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然后看向了被折起来的那页纸。 “时空不是唯一的。时空与其他可能性的时空一起构成了世界” “幻想不是幻想,而是另外一种时空的可能性” 谢公萱把这本书就这么合上了,决定暂时不给自己找难受。 下午,谢公萱再次坐在了太宰家里的桌子前,这次她果断选择了打车也不能让太宰坐在驾驶位。 太宰突然积极“为了迎接你,今天煮一道中国特色菜好了” 中国特色这成功的引起了谢公萱的好奇心。 “哇,你还会中国菜是什么” “十全之席” 几个拆开还能听懂的字,合在一起就成了一个不懂的词。 “我在日本呆了快三年反而听不懂日语了吗” “就是十全大补汤的药材,混合满汉全席的动物,放在锅里一起煮哦” “你可别,我还想多活几年。” “那活力清炖鸡怎么样我的拿手好菜哦。” “这个听起来靠谱多了。” 后来被毒到半死不活对着自己放了三个治愈异能的谢公萱终于明白和太宰治扯上关系是不存在“靠谱”这种答案的。 打完宰手有点痛的谢公萱刚刚走进暂居的房间,就看见了醒目的柯基被子。 是那天谢公萱亲手套的,太宰还说这个不是他自己用的,原来在这等着她。 好气哦,再出去打他一顿吧 算了,用一个更残忍的报复方法好了。 谢公萱拿出雪国,三次元的川端康成就是用这本书赢得了太宰治心心念念的芥川文学奖,她要通过观赏这本书的方式对太宰进行一波报复。 但是无论她在房间里看,还是出去晃悠着看,甚至一边看一边赞叹“真是一本优秀的书呀”,太宰都没有反应。然后她难过地将书收了起来,心情颇为低落。 “看上去没有事情干啊玩游戏吗”来自太宰的邀请。 “我就是从这里跳下去,死外边” “我们组队。” “” “带你推新地图。” “上号。” 然后谢公萱就这样玩游戏玩到了半夜三更,虽然太宰看上去不累,但由于是明天要上班的人,中途就被她赶回了房间。 “我愿做一枚白昼的月亮, 不求炫目的荣华,不淆世俗的潮浪。” 依旧没有入睡的谢公萱悄悄为自己点亮了一个小灯,然后悄悄地摸了出来。 月黑风高夜,是搞事情的好机会 想到太宰会因为她惨无人道的报复而痛不欲生的样子,谢公萱拉开冰箱门的手都兴奋地差点使不上劲。 明明挺大的冰箱,却没有放太多东西。是一堆简单的食材,上方有几个没有打开的蟹肉罐头。 干脆全部打开加点魔鬼辣椒然后再用异能把包装还原好了 但是第二天白天的谢公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所以你早上就吃白米饭加生鸡蛋” 她怀疑自己没有睡醒。 “普通日本家庭有很多是这样的,或者你想要中国特” “不用了就这样吧谢谢了怎么能对辛苦做早饭的你挑三拣四呢。” 谢公萱这才发现太宰面前什么也没放。 “你不吃早饭吗。” “食物是不能带来幸福感的” “这不能,既然我在这,我就要给你传播良好的生活习惯。” “咦,是吗,我记得” “嗯,就这样,听我的,我们一起吃蟹肉罐头吧。” “” 太宰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把自己的蟹肉罐头分享出来了。 夹了一块的谢公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咸味刺激到差点把手中的筷子丢出去,但还是强颜欢笑地说“啊,真不错呀。” “不错吗,可是你的表情有点像风化了几千年的古埃及雕像哦。” 难道辣椒和蟹肉不能共存,共存了会变咸 “你不试试吗。” 谢公萱决定让太宰也试一试。 太宰随意夹了一块,轻轻咬了一口“唔,还行。” 真是一个吃东西都很有魅力的男人啊,不过为什么他这么冷静 谢公萱又试探性夹了一块,恐怖的甜味让她仿佛被一个二十米高的方糖怪物一拳打中了味觉。 对面的太宰依旧很冷静,仿佛贴着“食物既不能带来幸福,也不能带来苦难”那样的标签。 谢公萱开始陷入自我怀疑,然后不信邪地夹了一块太宰的。 这次的逆天苦味让她不仅是千年雕像,还是被挖掘机撞了的千年雕像。感觉全身都不对劲了。 她艰难地放下筷子“我我看着你吃。” “我只是陪着公萱吃啊,如果你已经吃不下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太宰说着,也将筷子放下了。 “不不不,这样吧,你一口,我一口。”谢公萱决定鱼死网破。 吃到最后,谢公萱麻木的大脑仿佛看见了满天的星星,星星的中间有一个好看的少年,那个少年笑出了声。 到达侦探社的时候,谢公萱整个人被刺激的精神状态有点错乱。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太宰早就出门工作了,而她却对着手机屏幕发神了十七分钟了。就这样看着屏幕上的七点五十九变成了八点一十六。 最后她用被极致五味给麻痹的思维得出一个结论她被耍了 至于为什么能清醒过来,大概是绮罗子专门投喂的一个小蛋糕,香软而不冲突的味道让她慢慢恢复了理智。 感觉自己的舌头恢复正常的谢公萱“呜呜呜,谢谢你,简直是救命恩人了。” “没关系啦,刚刚太宰先生专门打电话通知的,说你可能需要正常的食物平复一下。” 谢公萱现在听到太宰两个字就不能好了,拿起手边的报纸盖住头自闭“啊啊啊那个可恶的家伙。” “意外的和太宰先生很熟悉啊。”春野绮罗子八卦地凑过来,“我们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 谢公萱放下了报纸,开始合理推测“啊,因为他失智和失格状态切换的太快” 春野绮罗子愣了愣,然后笑出声“哎这么说也莫名的有道理不过,嗯,最让人好奇的地方应该还是脖子上和手上的绷带吧。” 谢公萱回忆了一下他的人设“其实他身上也都是。” 绮罗子 “所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嗯玩了一晚上,他倒是中途就睡了。” “应该不是我理解的那样吧” 谢公萱没有回复,因为她无意中看见了报纸上一篇关于港口黑手党罪行的报道,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能吧 她突然坐正,把绮罗子都吓了一跳。 “一会再说,抱歉。我得确认一件事你现在先去找福泽先生吧。” 绮罗子疑惑地点了点头。 “因此,我们自从听见的日子,也就为你们不住地祷告祈求,愿你们在一切属灵的智慧悟性上,满心知道神的旨意。” 随着谢公萱的声音,整个横滨的图像出现在她的脑中,每一个街道,每一片绿地,还有延伸着的公路。 站在主要任务是找到港口黑手党的人。顺着地下据点和地面工厂的必经之路 回忆着地图上的方向,她倒着找着,终于发现了那个带着帽子一身漆黑的中原中也,以及他身后的港口黑手党重要成员,然后果断的链接了上去。 中原中也本来在路上走的好好的,突然听到大脑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中原先生这是我的异能精神链接,我在另一边和你说话。” 站在谢公萱需要知道他们的部署,但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应该怎么样才能让对方开口呢 “哈还有这种效果。我说话你能听见吗不是和你说话啦。” 谢公萱犹豫了一下“可以听见。” “那好,有什么事吗。” “太宰先生现在有一个战略安排,不过需要你的配合。” 谢公萱开始进入胡扯模式,如果不信的话她看看有没有读心的异能好了。在精神链接的基础上使用,应该可以无视距离的限制。 对面显然犹豫了一下“那个混蛋叛徒,你不是说没见过吗。而且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啊。” “太宰先生说他知道几个暗号。这可真不错,来了个小鬼,洒水的游戏机还有帽子里的字被我看到啦之类的。” 谢公萱努力回想了一下之前看过的情节,找出几个看似只有他们知道的事情。 “还真是这家伙喂,他现在在哪里”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好了。你现在去往的是哪里。” “当然是那个该死的小组织的地上工厂啊” “地下据点呢” “地下那个小巢穴没有几个重要人物直接派武装部队不就可以了。” 站在谢公萱可以确认自己的想法了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拿到了两份完全不同的情报,并且都将在今天发动攻击。 谢公萱组织了一下语言“另外有一个异能组织和你们拿到了相反的情报,所以你们的武装部队接下来会和那个组织的强大异能者对上。而你和身边的主要成员对上的,会是来接手的军警。” 一听就是必然打起来的两波人。 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相信了对方的目标就是谢公萱。 但是对方的目的,在上一次失败后,就已经扩大到了横滨的三个重要势力。 他想要三个组织互相残杀,最好还是规模越来越大的那种。 “军警真是麻烦的家伙。” 中原中也旁边的几个黑手党成员听见他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本来就有些疑惑,这下他直接停了下来。 中原中也站定了,烦躁地一踩,地面就是一片塌陷“但是来不及了,那边已经到了。如果是真的,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带着所有主力,去往地下据点。” 这是谢公萱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行。你的异能小心别让太多人知道了。” 中原中也派了几个人先去查看情况,然后这么叮嘱到。 谢公萱愣了愣“谢谢,我会记住的。” 在太宰治离开之后,她一直挺低调的,这个异能如果被太多组织发现,指不定又是什么腥风血雨。 可惜的是,麻烦的事情一直在找上门来。 “行了,出发了。关于太宰的事情,我之后会联系你。” 谢公萱本来还对于“他想怎么联系自己”这个问题有点好奇,但随着她的视野向远方一移动,她看见那栋高楼上猎猎的风,吹动了一个少年黑色的长袍。 “麻烦了。” 然后她断开了和中也的精神链接。 她想到了那天,在监听器的最后,她以为自己听见了风声。 实际上,也许是费奥多尔进入c3地下据点的电梯,朝着下方移动,直到信号失灵为止。 那个组织背后的人,就是 “陀思妥耶夫斯基。”她用神经链接率先开口。 “是圣经的属灵吧。”费奥多尔没有惊讶,只是这样问着。 谢公萱使用的这个神经链接的句子,也确实是属灵。 “抱歉,这会儿并不是和你探讨宗教学的。顺便,其实我只信马克思。” 她早该猜到的。第一个袭击她的计划失败了,就利用牵扯其中的几个组织再形成了第二个计划。之前的失败会作为接下来计划实行的最好的准备。如此一环扣一环,注重完美和调和,加上强大的布局能力 一切都指向了陀思妥耶夫斯基。 平村在一年前上过新闻,但是却在遥远的韩国。陀思妥耶夫斯基就是那个巧妙的发掘者,因为看到了这一条新闻,想起来他早就盯上的谢公萱,利用他达成了今天的目的。 “真想夸你,妖怪一样的智慧。福耳库斯也是你派来试探我的” 福耳库斯这个生命顽强的组织,两年前开始就对她穷追不舍,但是在费奥多尔出现前不久,就突然销声匿迹了。 谢公萱现在只有一个疑惑,让她如何都想不通的一个疑惑“为什么,对我上心到这个地步。” 费奥多尔只是少年气十足地发出“唔”的音节,如果不是这种情况下,谢公萱觉得自己肯定会被萌到吧。 “你其实可以猜一下的。”他这么回答。 谢公萱沉默了一下“你专门等在这,应该不是为了和我玩游戏的吧。” “唔,不愿意吗” 费奥多尔有些遗憾的样子。 “量子力学中,现实有无限的可能。但是最终世界只呈现了其中一种可能性。其他的可能性并不是虚假,而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而所谓的书里面的就是这个世界的其他可能性。所以通过书,可以把现实的可能性,也就是幻想变成现实。” “我们在书的外面,也就作为一个主世界,但同时我们又是更大的书当中的一页,只是作为那本更大的书的可能性之一。” “而你,就是那本更大的书的外面所进来的吧。” 谢公萱突然睁大了眼睛。 她确实是从现实世界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 在她那个世界,文野本身只是一个故事,故事本身就拥有“自发衍生”的机制,作为读者,谢公萱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个可能性而已。 她突然明白了对面的意思“所以我在真实和幻想的界限” 幻想这个词也不能完全说是幻想,它的真实内涵是“这个世界的可能性”。 费奥多尔完全不给她慢慢思考的时间。 “是的,对于你来说,我们这个世界本就是可能性的一种,你在那本更大的书和我们这个世界的连接点所以对于你来说,你本来就有链接真实和幻想的能力。” “简单来说,就是将现实的可能性变成现实的能力。” 但是清醒状态的谢公萱,并不能最大程度的去幻想。这就是为什么在计划的初期,他试图让谢公萱被致幻。 她有些茫然地回答“所以我真正的异能,实际上是把文学中的句子作为桥梁的异能,而能把幻想变成现实,是因为我自身处于交接点的缘故” “没错,其实这些,在我提到量子力学四个字的时候,你就反应过来了吧而我,是在近距离看你发动一次之后才明白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说到最后,带了些孩子气的不开心,但即便是看不见,谢公萱也能想象到他布满黑暗的眼眸。 她不是书。但是却某种意义上可以实现书的一切功能。 一切都是有针对性的她一定要把费奥多尔的真实计划告诉太宰才行。 “这些都是你,处于真实和幻想的界限的人才知道的信息。侦探社不知道黑手党在干什么,黑手党不了解军警的布局你要怎么样,才能让这场风暴中心的人理解你,然后结束这次斗争呢。” “你什么意思。” “世界的夹缝是孤独的。你本来不该属于这里,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理解你,无法知道你知道的事情,无法处于你处于的处境” “不能,理解我” “我就不一样哦,我可以帮助你实现你想要的真实,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作的话你并不属于其他人,其他人也在和你错开的时空里,过于执着的话,最终也只是没有谁能触及的孤岛” 他的声音像魔鬼的低语一样,贴近耳边,循循善诱的,想带着她一路坠落到深渊里去。 “他是太宰啊”谢公萱突然这样反驳着,“他一定知道的就算不知道我也会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他。” “是吗,我以为你听了,会选择我的。” 最后,费奥多尔这么说着,语气的末梢仿佛带着难过的音调。 “砰” 窗外的狙击枪就这样开了一枪,正对着她的头部。飞速前进的子弹让谢公萱根本没有说出一句话的时间。 难道要这样沉默的,被一颗子弹结束生命吗 拉开的窗帘被轻微的风掀开一个角,一瞬间的白色光芒像神灵的怀抱。 死了也好。 当。 被劈成两块的子弹坠落到了地上,旁边的福泽谕吉还保持着出剑的姿势。 “没有必要担心,我是不会让被保护的对象受伤的。” 他这样说着,收回了剑。 “多谢” 谢公萱反应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去寻找太宰治,他在哪里,他还好吗 真实和幻想的界限,纵使有界限,我也要亲手撕碎 因为我那么喜欢你啊。 喜欢到就算不在同一个世界,我也要披荆斩棘,杀出血路来,拼尽一切去靠近你。 然后把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心情,一起告诉你。 脑海里出现了横滨的布景,努力在c3中寻找他的身影。 绕开了滴着血的红色的粘稠的道路,在宛若地下迷宫的据点层层穿透,却只能找到蔓延着没有尽头的黑暗。 不对太宰他不会亲自下到地面据点的,他应该还在外面。 谢公萱突然想起什么,将搜寻范围转移到据点的外部。 找到了,他就在那里,沉默地后退着,前方就是枪林弹雨。 但是谢公萱试图链接他的时候,整个人的视线倒回了现实。 人间失格 不信邪的谢公萱看到他暂时没有危险,果断拨打了电话。 电话的嘟嘟声,让她心乱如麻。 第一声,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呢 第二声,他现在会不会突然被偷袭没有办法接电话 第三声 “喂,公萱吗。” “太宰你知不知道” 谢公萱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电话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只能听见那一边传来的,铺天盖地的步枪连射的声音。 最后,太宰轻轻回答。 “知道的。” “啊” “我知道的,你做的很好等这边结束,我接你回家。” “嗯嗯呜” 她赶紧按了挂断,总不能让对方听到自己哭泣的声音。 就像心中压着的很重很重的石头被轻飘飘地搬走了一样,她在靠着墙的角落缩成一团,怎么都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福泽谕吉还没有离开,也蹲下了身子,似乎有些为难地沉默了一会,然后想起什么似的递过来一颗糖。 “呜,多,,多谢。没事,我就,一时缓不过来。” 福泽谕吉静静看着她,只知道谢公萱刚刚和太宰治打了电话“等太宰君回来,让他加班。” 她也跟着笑了“嗯加班” 安慰完她的福泽社长把全部的糖留下,然后回了办公室。 谢公萱一直哭着哭着,很久很久之后她才想起来,这个组织一会儿就没了,为什么还要跟着太宰回家啊 陀思妥耶夫斯基确实是控制人心的高手,尽管谢公萱已经初步对情况做出了应对,他已经不占有战局的控制权,他还是想通过危急的外部形势和巨大的信息量试图控制她的想法,让她在难以判断的形式下被迫接收费奥多尔的思维模式,简单来说就是洗脑攻击。 如果说唯一失算的地方 谢公萱看着自己的手想着,大概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个人就带给了自己,出乎意料的,任何时刻都不会动摇的安全感吧。 而太宰,此时正位于非法组织,军方,黑手党异能者,失散的武装部队,警察,侦探社多个势力共处一室的乱局中。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的。 毕竟谢公萱已经选择去相信“她所应该相信的人”了。 在太阳渐渐倾斜,大地已经染上了落日的橘色光芒的时候,谢公萱突然听见开门的声音。 第一个回来的人是虚弱的国木田,他整个人憔悴地如同被群殴了一顿,平常整齐的衣着起了褶皱也顾不上,只是如行尸走肉般进门,仿佛动作大一点就会伤到五脏六腑。 这次的敌人这么凶残吗 谢公萱还没有问出声,就听见他用发抖的声音艰巨地表现了自己的愤怒 “啊啊不过是一时间没注意,太宰这家伙就拿到方向盘了” 谢公萱回忆了一下上次的天旋地转,突然能理解这个情况了。不过没想到能轻松单挑壮汉的国木田居然会虚弱到这个地步,她上次的状态可好多了。 同情的谢公萱帮他倒了一杯水“所以太宰跑哪去了” 听到这句话的国木田差点把手上的纸杯捏碎“司机在车里直接晕过去了,车子也卡到路中间了,后面一群军警跟着他从任务地点一直追到神奈川县,如” “我回来了。” 国木田甚至还没有吐槽完,太宰治就打开了门,看上去精神状态良好,甚至意气风发,一点灰尘都没落,完全不像打完架回来的。 谢公萱不是吧,我身体素质这么强吗司机都可以整晕过去 国木田这次真的把手上的纸杯子捏碎了“军警呢” “就凭军警是追不上我的哎” 说着话的太宰顿了顿,发现自己被谢公萱抱住了。 “你还没和我解释情况啊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太宰嘴角勾起很小的弧度,然后把谢公萱彻底圈到了自己的怀里。 “嗯大概是因为一直在想公萱在做什么,一直想啊想,就猜到了。” “你觉得这种理由我会信吗”谢公萱反驳了一下,然后又道,“不过就当是这样也不错。” 谢公萱觉得太宰八成是先看到了港口黑手党的武装部队,又看到了中也带着港口黑手党的主力成员突然也来了,最后接到了谢公萱的电话,在听到“知道”这两个字的时候,把所有线索联系起来的。 不过知道了多少谢公萱倒猜不到。 “嘛,等其他人回来就可以下班”他似乎挺期待地说。 与谢野医生的车好歹是正常驾驶,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谢公萱抬头对着太宰强调着。 “有事情,大事情。” “什么” “我喜欢你,就算你做的饭差点把我毒死,我还是喜欢你。” 谢公萱看着那双鸢色的,此刻很温柔的眼睛,仿佛看见了折射着微光的平静的湖水。 而太宰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 “嗯我也是。” 旁边的国木田突然石化,其雕像程度远远超过了昨天吃蟹肉罐头的谢公萱。 仿佛被天雷击中的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关键是对话还往他耳朵里钻。 “什么叫我也是,我可没有给你下毒啊” “嗯,嗯,知道啦。一会给你一个下毒的机会。” “什么啊,战斗都结束了我为什么还要呆在这,我下楼吃小蛋糕了。你自己留在这对着量子力学研究时空吧。” 谢公萱表完白就跑,把太宰一推开就下楼收获自由了。 太宰顿了顿,就随意往身后的桌子一靠,依靠手长优势将自己桌子上的书拿了起来。 “喂,这怎么回事啊。这个进展是不是快了点我错过了什么剧情吗” 国木田感觉自己头顶全部都是问号,疑惑地一转头。 然后他发现太宰治手里还真的是量子力学中的时空观,感觉又一把冰冷的狗粮强行塞到了嘴里。 算了,这两个人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第二天的咖啡馆没有什么客人,专门摆在角落装饰的小风铃被几个围着的说话的人时不时拨弄一下,发出清脆的乐声。 谢公萱靠在墙壁上,手上是一杯刚刚煮好的热抹茶。 “终于结束了,我又是一个自由人啦。你们好像也放假了吧今天要去附近的商圈玩嘛” 与谢野医生摇了摇头,给自己灌了一口咖啡“没有工作真是不错。可惜我还要写该死的报告。” 医生也要写太不容易了。 谢公萱表示刚刚你喝的那杯咖啡是猫咪拉花的啊每次我都要看着那个图案等它凉透才忍心喝你居然如此的毫不犹豫不愧是女强人。 谢公萱朝着绮罗子示意了一下“那你呢” “我当然可呃,当然也有报告要写啊” 绮罗子的声音可疑地顿了一下,语速都加快了。让谢公萱想到自己以前做作业到最后没时间了疯狂爆肝的样子。 不应该吧,你不是根本没参加这次行动吗。 谢公萱也不强求“那我是不是该预约什么一人火锅哪家店会比较好呢。” 绮罗子“别别别我觉得其他的活动也不错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谢公萱总感觉哪里不对,需要慌到标点符号都不打的地步吗 于是她转过头。看见了一只在门口的太宰。 “咦,你怎么在这。” “路过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坚固的房梁,嗯,没有要打扰你们的意思哦。” 说着,他朝着屋顶比划了两下,然后露出“完全没有特殊发现啊真是遗憾”这样的表情。 “知道啦,下次吃火锅带你一起。” “嗯。” 他就留下这么一个音节,就晃悠走了。 春野绮罗子直到电梯爬了两层楼,才开始发言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害怕了一下呢不过真让人好奇啊,你们的关系什么的。我和几个人都开始打赌了。” “关系吗恋人呀。” 绮罗子 “所以昨天晚上又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一个表情张扬,银发长衣的打扮如小丑的男性站在费奥多尔的身边,心情不错的样子“哎呀呀,你准备的小把戏好像进行的不大顺利哦” “”费奥多尔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没有回答。 “没关系啊陀思咱们这边天人五衰的计划,也到了准备阶段啦。” “一切,才刚刚开始哦。” 第21章 花影坐前移 今天是一个雨天, 外面凉飕飕的, 还伴着水滴不断落地的击打声。手脚很容易冰凉,在家里躺着都能感受到入侵的湿气。 谢公萱无奈地将手机一丢, 假的十五度吧。 然而才刚刚被扔开的手机却突然闪了闪, 弹出来一条消息提示。 大清早的就有人发短信吗好奇凑过去的谢公萱一戳屏幕,就看到了一条简短的消息。 “有空出来谈谈么。 中原中也。” 谢公萱承认,在看到那个名字的瞬间她有直接关机强行让自己没看到这句话的想法。 就在之前不久,她假借太宰治的名义套了他的话, 中也说之后联系她。 然后现在就这么联系上了。 横滨很小, 谢公萱又是三年来的固定居民, 各方面信息都很完善,难怪这就被找到电话号码了。 但这该怎么回复 无可奉告 哎呀手机只有99的电了我们下次联系 还是干脆一点,装作没看见算了。 她还在斟酌怎么样委婉而不失优雅的回复的时候, 同一个号码又发过来第二条信息, 定位了一家咖啡厅,位置就在港黑大楼不远处。 认真的吗就连她这个不问世事的良民都知道港黑的大厦外面是大楼,里面是要塞,轻易就会玩完,怎么可能跑到那里去和港黑干部见面 就在她内心吐槽的时候, 这个号码出现了第三次。 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就在界面弹出来的一瞬间, 恐慌让谢公萱用出生平难以置信的手速把电话给挂了。 挂完了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干了一件嚣张的事情。 完了, 中也会不会下一秒扛着一栋大楼用重力碾碎自己啊 糟糕, 要凉。 谢公萱的思想突然被一个“漆黑小矮子跳起来打爆她的头”的血腥画面给充斥着, 这种充斥使得她再次爆发手速把下一个电话接了起来。 “我错了刚刚只是手滑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你身高一米六的意思我忏悔” “虽然听到公萱这么慌张的样子也不错,但我可不止一米六呀。” 对面传来的是太宰的声音。 这个声音突然让谢公萱冷静了下来。 “哎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忙吗” 好像是昨天,谢公萱才听说宫泽贤治加入了武装侦探社,此时应该业务繁忙才正常。 “唔,下大雨了,顺着河流不知不觉就飘到了下游。” 该吐槽这强大的生命力还是这股非要跳河的执念呢 谢公萱突然头疼“所以你准备在河里跟我说遗言吗” “回答错误。遗憾的是,我被好心人捞起来了。” “噢,那真是太可惜了。” “结果他们是前段时间飙车没追上我的军警。” “缘分使你们再次相遇” “所以我现在就在拘留所等着公萱认领。” “” 所以这才是你打电话的目的吧难怪刚刚屏幕就显示了一个号码,原来这是警察的电话吗 “这些警察都非常的可怕,在赛车上超越了他们的我现在非常危险哎。” 谢公萱觉得自己应该是很冷静的“再见,我还是跟一米六先生打电话去吧。” 最后谢公萱还是在去接太宰的出租车上给中也打的电话。 为了掩饰自己刚刚挂掉了对方电话的失误,谢公萱选择了先声夺人。 “话说中原先生,把谈话的地点定在距离大本营这么近的位置不好吧。” 对方可能是愣了愣“哈我不介意。” “”谢公萱感觉自己头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喂,不过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名下的咖啡厅叫做大本营啊你不会和那个绷带怪成立了什么地下组织吧。” 现在问号的数量增加到了三个。 作为一个在经商方面懒惰且迟钝的人,谢公萱把扩大规模开分店的事情连同一堆资金交给了未成年ray,本来只是懒得经营,后来却变成了挂着很多家店的名誉店长并坐拥所有权坐等进账。 但尽管是一直很相信ray智商和本领的谢公萱也需要大概三秒钟才能接受她已经把分店开到港黑楼下黄金地段的事实。 “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谢公萱小心翼翼地回答。 最后,谢公萱和被接出来的太宰在拘留所不远处的屋檐下等着出租车来。 太宰用着赞美诗般夸张的语气说着“啊哈,果然公萱是不忍心看着我在警察的拘留所过着超级超级难受,失去自由的日子。” “你要是过的难受了刚刚那个警官就不会眼泪花花地颤抖着拉住我的手一边感谢一边给我塞了五千日元吧” 谢公萱给他展示了一下那张钞票,这是明显的罪证。 “哦他碰了你的手啊。” 太宰的声音突然沉了沉,歪着头意味不明地笑了。 那个警官已经很可怜了你就不要用这种可怕的语气说话了吧 “这不是重点啦”谢公萱说着,发现自己的袖口已经被四处飘来的雨打湿了,然后把手往回缩了缩。 “那重点是一米六先生” 太宰不太开心地说着,抓住了谢公萱的手,朝着自己的方向带过去。 她闹别扭似的稍微用了用力气,还是顺势靠在了太宰身上,周围冰冷的雨滴和弥散的雾气让身边的人触碰起来格外的温暖,一刻也不舍得放开。 她一边内心吐槽“记仇的家伙不能理”,却一边不太好意思地勾起了嘴角。 “可以用不被雨打湿的异能吧” “也没有必要,要是什么都用异能,那就没有人的样子了得叫,嗯,异能怪。” 谢公萱戳了戳有些湿的袖子,本来的颜色在雨的浸润下变得深了许多。 她否认了费奥多尔所说的“她终将成为孤岛”,但如果饥饿了用异能,寒冷了用异能,难过了也用异能,最后确实会成为无欲无求,无坚不摧的存在,但那和孤岛又有什么区别呢。 酸甜苦辣,悲欢苦乐,才是人的样子啊。 最后他那精准而又致命的一枪在她十公分的位置中断,是一个危险而优雅的距离。 仿佛在告诉她,就算是这样的十公分都在他的预测之中,更何况是她的命运。 太宰眼睛微眯到一个温柔的程度,歪了歪头,很轻很轻地笑了。 “真是的,完全不想放你去见那个家伙啊。” 锃嘀嗒。 一辆出租车的车轮在雨天的地面摩擦,最终停到了他们面前。 “不过,做你觉得正确的事情吧。” 太宰这样说着。 谢公萱点了点头,反过手掌扣了扣他的手,然后就轻轻地松开了。 嗯,记住了,手指的缝隙被喜欢的人填满,是会像这样心跳加速的。 后来,头一次光顾自家店的谢公萱茫然地看着对面的中也。 “中原先生,之前我们的对话走漏了风声了吗” 对面的中也偏着头,眼神对着自己一边的沙发,隐约能看到头上红色的“井”字。 “我可一个人都没有告诉” 那是怎么回事 谢公萱看着旁边几步之遥拿着报纸戴着眼镜的芥川龙之介,感觉自己的反侦查的智慧双眼被鄙视得很彻底。 “所以他是偷偷跟过来的虽然我觉得他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 谢公萱知道迟早要和芥川为了这件事见一面,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那家伙还是这么不容易冷静啊嘛,总之太宰那家伙的下落对组织而言是一个重要情报,你可以开出条件。” “抱歉啊,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告诉你,我是不会卖队友的。” 身为多少年的老网民,谢公萱决定用自己良好的素养感动对方。 中也拍桌“你果” “你果然欺骗了在下。”旁边的芥川拍下了报纸,每一个字都用了极大的力气,眼神是锋芒毕露的可怕。“所以你和他的背叛有多大的关系” 某种程度上,还真挺有很大的关系 中也还没制止他,谢公萱就先回复了。 “那我们打一架吧。” 没过多久,顶着问号的中也在一边观战一边思考着本来只是谈个条件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的场面。 两个人在雨中相对而站,率先发动攻击的是芥川。 衣刃就像铺天盖地的,活着的巨兽那样。不断吞咬着自己面前的一切,有种只要挡在面前的东西,都会毫不留情的清除的戾气。 距离上一次和他交锋,不知不觉,已经快三年了。 “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前移” 随着谢公萱的声音,她的身影不断消失,再现,每一下都仿佛日光下消失的影子,正好闪过了迎面而来的攻击,每一下也都在朝着芥川龙之介本人靠近。 大雨在有些阴沉的天空冲刷着世间它所能触及到的一切。落到芥川的异能上,甚至有一连串击打到坚硬布料的响声。 “虽然我不太喜欢在战斗中说废话,但今天我一定要嘴炮一回” 再次闪现在雨中谢公萱这么说着,已经淋湿的手慢慢抽出一张银行卡来。 “今天刚好带了一张小银行卡出门,让我试试氪金变强的感觉好了” 这么说着,谢公萱和芥川龙之介再次缩短了距离,周围飞扬的黑色衣刃因为距离都从她的身边擦过。同时也可以看到能吞噬空间的巨兽已经张开了嘴巴,带走吸纳一切的强大气场。 “如果你想要批评任何人的时候,你就记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有过你的那些优越条件” 化作光点消失的这张银行卡无疑说明了这句话的出处了不起的盖茨比。 随着绿色的光芒和繁复的花纹爬到她的手上,谢公萱的最后一拳带走光芒般闪耀的力道 直接穿透了芥川的防御,打中了他的身体。黑色的身形就像一道墨笔画出来的弧线那样,直直朝着后方飞了出去。 “咳,咳咳” 谢公萱落到了地面上,轻轻的脚步声与芥川不堪重负的咳嗽声叠在了一起。 整个战斗持续的时间很短,短暂到只能说这几句话。 虽然氪金打架是败了点。但对方是芥川龙之介这样强大的异能者的话,就完全是一件值得的事情。 谢公萱走到了芥川龙之介的身边,没有对着他使用治愈的异能,更加没有将他扶起来。 就算是受了伤,他也随时可以再继续反扑。在生命力这一点上,当之无愧的太宰的徒弟。 谢公萱蹲下了半个身子,认真地看着他。 “时间是变化的,人也是变化的。你还记得三年前吗” 那个时候的她刚刚来到这里,就被连环套路,最后直接罗生门锁喉一波带走。 但是现在,她也变得更加强大了。 “你什么意思” “能力的运用是会变化的,人也是会成长的。空有活力却没有方向的人,就像无心的野犬,只有一边狂吠着,一边四处乱窜。” “难道你是说在下” 芥川捂着伤口,却依然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她。 刚刚被击中的地方骨头开裂式得疼痛,但是周围蠢蠢欲动的黑色暗光说明他下一秒可能就会释放罗生门。 谢公萱只是顿了顿,最后说着。 “他已经改变了,你还要停留在过去吗” 谢公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操起了当妈的心。但是她觉得,那个用罗生门帮她捡盐都不会咬破口袋的少年,不应该因为一句还没有到来的认可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如果还有疑惑的话,欢迎下次再来找我战斗。” 对方沉默了一下,一时间只有大雨哗啦啦的声音。 “为什么”最后他这样问。 “我是全能系的异能者,既能够攻击也可以防守,既能近战也可以远攻。唯一的弱点就是反应速度上下一次,你可以缩小你的攻击范围。用更快的速度来和我战斗。” 芥川加大了音量“请回答在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公萱忍住自己想敲他脑袋的想法。 因为我是你师母 算了,这种说法会被横滨祸犬当场咬断脖子吧。 “咳咳,你会知道的。” “你” “芥川。回去休息吧。”这一次是中也的声音。 “”他最后沉默了一下,然后艰难地站起身。 他也被雨淋湿了,贴在脸边的头发像耷拉的属于垂耳兔的耳朵那样。本来服帖的黑色外套也粘在了身上。 虽然有些狼狈,但谢公萱还是能从他转身前最后的表情看出来,他依旧坚强着挺着自己的脊梁。 很多事情变了,也有很多事情没变。 比如中原中也并没有打算让她就这么蒙混过去这件事。 “喂,是不是该谈回正事了。” 谢公萱捂住耳朵“啊,说了不告诉你啦” “专门腾时间出来就是为了听你们的哲学课吗” “我其实是政治专业的,你要听的话” “不可能” “看那里有一个老奶奶需要扶着过马路” 中也莫名条件反射地转过身“你以为这样说就可以转移话题我怎么没有看见” 等他转回来的时候,谢公萱已经没影了。 回到家后第一时间洗了热水澡的谢公萱此时将自己全身裹在了被子里,用一种粽子的状态深切的感受“淋雨时候的湿气都没了,干燥舒服的被子就贴在皮肤上”的幸福感觉,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头发还没有干。 本来想一直发神到游戏定点签到的时间降临再从神游状态走出来,却迎接了一位上门的客人。 “哎你怎么来了。” 谢公萱盯着面前的太宰,有一丝疑惑。 被跳河耽搁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吗 “唔,突然意识到公萱可能需要一个人帮忙吹头发。” “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异能怪。” 第22章 生如夏花之绚烂 “唔, 引起舒适。” 谢公萱抓住自己被吹干的头发,热风的温度还停留在上面, 触碰起来温暖又柔软。虽然是自己的头发,还是爱不释手地玩了起来。 旁边的太宰将谢公萱朝着自己的方向拉过来了些, 稍稍凑近了些。 “嗯既然这样, 那是不是, 应该给我一些回报” 谢公萱想了想“那你喜不喜欢仙人掌” 太宰愣了愣“啊” 谢公萱把被自己扒拉的又有些乱的头发拨开, 快速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几步就到了窗台边,然后抱着一盆小仙人掌就回来了。 “怎么样,我刚刚带回家不久, 交给你了” “啊,啊,真是意料之外呢。” 太宰小声回复着, 但还是接过了这盆小小的仙人掌。 干净的有些泛白的绿色, 混着泥土和阳光的气味,还有些稚嫩的小刺规律地排布着。 从哪个方面来看, 都不像是太宰会喜欢的东西。 “啊, 果然不喜欢吗。” 谢公萱看出他兴致不高, 又缩回了沙发上。 果然给一个没有生命激情的家伙送礼物是一件高难度的事情啊。 这明明是她超级喜欢,一看见就有点小开心的盆栽嘛。 “哎, 哒宰, 你会有失算的时候吗” 谢公萱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不是之前那么暖和了, 就无聊地用食指卷着长长的发尾, 随意问着。 “本来就不可能全部算到哦,就算是再厉害的侦探也需要线索才能推断出结论吧,更何况是大部分都隐藏在真实之下的,人的内心。” 是吗。 “哎,你真是不一样了。之前我要是问你这个问题,你肯定会说,就凭这些家伙是没办法做出来让我意外的事情吧这样的话吧” 谢公萱用拳头模拟了一下太宰之前脸上的绷带,努力用不屑中带着一丝欠扁的语气模仿着。 加入武装侦探社之后的太宰,真是温柔且成熟了不少,可惜比以前还封闭了些。 太宰歪了歪头“没必要担心那个魔人的事情。” “费奥多尔吗上次他把有关时空” 谢公萱试图转达一下费奥多尔那天说的内容,但太宰却突然把头磕到了她的肩膀上。 “不许用名字称呼他哦” 谢公萱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袭击的回答是敲了一下他的头,正好之前站着的时候老是打不中。 “知道啦按照他跟我说的话来看,我的异能可以作为桥梁,让我能够使用链接现实和现实可能性的能力那现实的可能性,就不仅仅是异能了吧” 之前谢公萱认为召唤不同的能力就是她的异能。 所以在提到火相关的诗句的时候,她会让自己得到控火的异能,而不是召唤真正的火。 但如果按照费奥多尔的想法,她应该两种情况都能做到。 “虽然是这样没错不过实际的差别也不大吧。” “至少如果你不在我说话的时候按住我,我们就可以一起吃牡蛎了。” 谢公萱试图反驳一下。 “其实这一点的话,你早就做到了哦。” “啊,什么时候” “之前你无意间召唤稻子和稗子的时候,因为想象的是实际的物品,而不是召唤农作物的异能,所以在砸到我的时候才没有消失哦。” “啊,是吗,让我再试试。” 谢公萱突然振作,然后将旁边的太宰挪开。 “只要春天不死, 就会有迎春的花朵年年岁岁开放。”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空气静止了很多秒之后。 “哎呀,忘记告诉你了。跟我在同一个沙发上是用不了异能力的哦” 所以人间失格隔着布料也可以传递吗 这个技能也太流氓了点吧 谢公萱表示你是怎么把这么适合在谈判桌上让所有人核平共处的技能用的和厄里斯的金苹果一样走到哪里都有纷争的 突然好气哦,于是她又给了太宰一拳,站起来重新发动。 “生如夏花之绚烂。” 她这么说着,摊开了手掌,那周围开始环绕着好看的白色的光点,这是属于花朵的颜色,接着,它们集聚,旋转着 最后,谢公萱的手上多了一枝白色的马蹄莲。 “这个做礼物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太宰眨了眨眼,接过了这枝花,确实没有消失。 他轻巧地在手里转了转,但是并没有被感动到“啊咧,我可没有这么好糊弄哦。” 谢公萱表示就算不能糊弄你也别用这种转枪的手法转它啊它只是一朵花而已 突然,旁边传来了连声怪叫。嘶哑的“灯瓦哒哟”诡异突兀。 不是欢乐斗地主,那就是太宰的手机铃声了。 被吓了一跳脑子里全部都是马克思主义原理的谢公萱就这么看着他接起了电话。 “喂是我。唔,知道了。” 太宰没什么精神地回复着,八成是和工作有关的事情。 “嗯,就这么办吧” 最后,太宰在挂下电话的瞬间,一张放大的脸伴随着一声“吼”一起突然降临了。 突然愣住的太宰“” 悄悄后退的谢公萱“咳咳。不吓回来,总感觉哪里亏了。” “我已经把具体有哪些分店的信息发到你的邮箱里了。欸,你那里的声音是” 和ray打着电话的谢公萱回复到“啊,我在看相声啦。” “相声” “就是一种两个人在一个不变的背景下给观众带来快乐的艺术形式” 电话从ray那头传来了店员美子的声音“她还是未成年啊” 疑惑的谢公萱“啊怎么了。” 但是对面却突然沉默了。 应该是突然有客人造访,所以ray用手捂住了听筒,所以谢公萱耐心地等了等。 “抱歉,有一个女性执意想见你,最近来了好多次。” 一直在家游手好闲放弃看店的谢公萱问着“嗯为什么突然要见我。” “好像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却不肯出示身份证明,只说自己姓樋口。” 樋口一叶吗 糟糕,才和她的上司打了架不久就被找上门了吗 “嗯,下次她再来,就跟她说我去柬埔寨支教去了。” 谢公萱表示这种祸事当然是能避开就避开。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出门买零食的时候,还是被樋口抓住了。 而这个抓住的具体表现形式是突然抵在她太阳穴的枪口。 “不要出声。”樋口在她背后这么说着,“你接近芥川前辈有什么目的” 这相似的迫害 她还记得芥川的那句“你接近太宰有什么目的”。如今升级到20了。 谢公萱愣了愣“你到底要我回答问题还是叫我别出声啊” “当然是不要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否则,我现在就可以开枪。” 迷茫的谢公萱“知道了。” 对方决定回到正题“回答我的问题。” 谢公萱回想了一下,在不到一个小时前她和ray通话的时候,樋口一叶还在自西。而此刻这么迅速的过来 应该是偷偷在店里的电话上,或者其他地方安装了信号捕捉器,然后找到了她的位置。这是非常有针对性的敌意。 但是能精准的找到自西,却完全不了解她的异能,让她说了这么多话 谢公萱精准踩雷“你是不是在你前辈那看到那张报纸了吧,这也不一定是我接近他吧” 还有可能是把挑战对象铭记在心什么的 樋口一叶确实看到的是那一张谢公萱作为店长在自西接受采访的报纸,她的名字和照片被从来不碰文件的芥川用笔圈了起来。 “总之,我不能让不知目的的女人接近前辈” “目标什么的可以慢慢聊,你能把枪放下吗” 谢公萱表示你这样我很担心你的安危啊。 如果她一点防御手段都没有比如放在樋口腰际可以瞬间让她瞬间麻痹的小针的话 费奥多尔岂不是派几个人用棒球棍加麻袋都能把她打晕套走了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我们另外找个方便的地方。”说着,她还是不大情愿地把枪收着了。 于是她们就这样走在了街上。 “你是接受完高等教育之后才开始工作的吧啊,这个大福看上去不错” “是这样不错,但是说话的时候吃什么甜品唔。” 樋口被一个抹茶大福堵住了嘴,发现莫名还不错。 “试试嘛,我也不一定吃的完。”谢公萱说着。 没过多久,那一袋就被她们俩瓜分完了。 “要不我们折回去再买一袋” 樋口小心翼翼地建议。 路过一家咖啡店。 “进去说话吧” “等等。”谢公萱拿出手机,比对了一下位置,“这家店好像是我的。” 第二家。 她拉住了前进的樋口,目光依然停留在手机邮件上。 “这家好像也是我的。” 第n家。 “这家” “够了啊,你是开垄断行业的吗” “这家不是我的” “那行,赶紧进去吧。” 已经不耐烦的樋口将她拉进了门。 “但是他们是你们敌对组织名下的产业啊你确定” 在他们进门的瞬间,桌子上所有人愣了愣。 店长和周围一圈穿着制服的人全部掏出枪站了起来。 “港口黑手党直属部队的长官。”店长这么说着,“杀了她” 接着,就是扣动扳机的轻微拉扯声。 “任何值得为它而死的东西,肯定值得为它而生。” 随着谢公萱的声音,透明的壁垒像一块戏剧的幕布那样,将所有子弹奇异地吸在了原地,伴随着冲力慢慢弯曲。 然后又突然像被拽住两头的绷直的布料一样,把子弹全部反弹了回去。 就在这个时间,谢公萱被身手比较灵敏的樋口一叶瞬间带出了门,开始逃跑。 但是难得逮到一个敌对组织高级管理人员落单落双的机会,里面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下面是一个岔路口,新开放的商业街整个半空都布满了红色的横幅,周围还有跳着舞的巨大的气球人。 谢公萱推了樋口一把“你跑那边。” 樋口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和她错开了不同的路。 后面追杀的人也没有犹豫,直接放过了谢公萱追了上去。 然而前面,因为有一个意大利美食试吃活动,一堆人堵在了那里,樋口一叶朝着前面挤了一下,却又被人群给推搡了出来。 那些喧哗着的群众完全没有注意到有涉黑的组织提着武器在自己的对面。 而追击的人,此刻也几乎快冲到樋口一叶的面前。 “一条路并不因为它路边长满荆棘而丧失其美丽,旅行者照旧向前进。” 随着她的话,绿色的带着刺的荆棘一直从谢公萱的身边迅速伸展到追杀者的身边,然后茎叶突然开始膨胀般生长,一下子就所有人都卷在了里面。 追杀者开始大呼小叫起来,还能控制手臂的人不断开着枪,但是破坏的速度远远跟不上荆棘的生长。 谢公萱操控着生长的荆棘,把上面的横幅卷下来不少,同时,追杀者们基本也全部都被控制住了。 这个方法虽然好用,但是生效时间长,给敌人反应的机会多,所以并不能正面刚。 因此谢公萱选择让樋口先去吸引一波注意力。 在所有人几乎没办法反抗的时候,她走过去,将手上的横幅交给了樋口。 “当街行凶的家伙简直不像话啊把他们都绑在一起吧,等着警察回收吧。” 樋口一叶愣愣地接过了红色的横幅,广告上有字的那一面将她的半个身子都挡住了,看起来还挺呆萌的。 如果这个女人没有用枪指过她就更好了。 回去的路上,樋口一叶买了五大袋鲷鱼烧,然后全部放到了谢公萱怀里。 嘴里还有一个关东煮完全没办法出声的谢公萱“呜” “你不是喜欢甜品吗,反正我买了也吃不完”她有些别扭地说着。 就这样安静地走了一段,谢公萱终于把嘴里的丸子吃掉了。 “我对芥川先生没有什么目的。” “嗯” “鲷鱼烧不要一次买太多呀,放久了加热总感觉没有刚买的好吃。” “欸是吗。” “日本的食物的话,最中也不错,不过这个时候就格外想念中国老家的小吃了” “啊,是吗,还好横滨有中华街。” 刚刚的商业街,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性从高大的跳着舞的气球人旁边经过,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帮忙查一个女孩吧”那个女性对着电话这么说。“她很有成为异能特务科新人的潜力。” 电话对面的安吾手还在敲着键盘,他回答的时候,说话的停顿都和敲键盘的频率诡异地达成了一致“把照片发给我吧。” 接着,他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图片,是谢公萱操控着荆棘刺穿旁边的木杆,上面的横幅一起倒下的瞬间,也是她沉默且专注的瞬间。 最后,安吾的手停顿了片刻。 “我见过她,就在几年前。” 第23章 希望的精灵 “嗯哼既然朋友来了, 就开一瓶我珍藏的好酒吧”太宰悠闲地开着红酒,对面坐着正在摆杯子的织田作。 一只在窗台路过的猫咪在阳光照耀的到的地方缩成一团,睡得正香, 玻璃的另一端就是那盆小小的仙人掌。 “你挺让我意外的,和谢小姐的事情。”织田作有些在意地看了看那突然出现的盆栽,“毕竟你, 还没学会怎么去爱别人吧。” 太宰愣了愣, 然后苦笑道“真是直接啊, 织田作。” 今天是一个晴天, 天气好到似乎能闻到树叶在二十摄氏度下温暖的清香。 “可能因为她太好了, 美好的就像现在的阳光那样,”说着,太宰稍微触碰了一下关闭着的, 透明的玻璃窗, 声音稍稍有些莫名的失落,“不管怎么样,嗯, 还是想抓住啊” 就像现在这样, 抬起手,其实也不难的。 就算阳光会从指尖穿透, 就算太阳会在八个小时后随着地球转动而到地球的另一个半边。 至少这一刻她还是那个喜欢着他, 且熠熠生辉的谢公萱啊。 “是吗, 真不像你会说出的理由。”织田作眨了眨眼, 平静地回答。 “啊呀啊呀, 随便说说的。被骗到了呢织田作”他突然语速加快,将最后的音节上扬拖长。 “太宰” “公萱她其实很厉害,但好像有些害怕,有时候就会习惯性的那样把虚无当做镣铐这样不过有我在的话” “太宰” 被叫到的太宰依旧在心情不错地叨叨“如果我在她身边的话,她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呢我可是很看好她的潜力的” 带着得意语气的太宰这么说着,然后看见了视线定格在他手上的织田作。 织田作语气无奈“所以我还一口都没有品尝到的酒,全部都款待给仙人掌了啊。” 太宰拎着已经少了许多的酒瓶,又看了看已经在刚刚被染成紫红色的仙人掌,稍微顿了顿。 “这下可能有点糟糕了。” 就在两个人突然愣住,对着可能要当场去世的仙人掌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太宰的手机突然响了响。 一条来自乱步的信息出现在了屏幕上。 此时此刻,二楼办公室,坐在谢公萱对面的就是花了不少时间收集到有关她信息的异能特务科成员坂口安吾和辻村深月。 而他们的背后,站着一个配着黑色刀鞘的女人和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看起来都是武术到家的高手。 而更外面,则是刚刚谢公萱所展开的,用来屏蔽外来窥探的透明的壁障。 “初次见面,我叫辻村深月。”那个穿着一身职业套装,看起来十分干练的女性这么说着。 相较于对方的大阵仗,卑微谢公萱的背后只有一只ray,以及在角落倚着镰刀站着的zack。 谢公萱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不需要自我介绍了“幸会。” 辻村深月看了看旁边沉默的坂口安吾,决定还是自己开口“那天商业街上,偶然看到了你很有智慧而且很善良的反应啊,在那种情况下。” 谢公萱愣了愣,反应过来对方是说的前不久她在商业街抓住几个追着樋口一叶跑的非法组织成员的事情。 “而且拥有很好用的异能嘛所以我对你很感兴趣。”辻村深月稍稍探身,似乎很感兴趣地凑向谢公萱,“不过我和坂口前辈还发现了一些疑惑的地方。” 接着,她将一页纸展开,上面正是谢公萱官方登记的信息。 辻村深月用没有戴手套的那只手,指着谢公萱异能的那一栏,上面写着 如果一直念咒的话可以达成一些奇奇怪怪的法术效果的异能。 深月扶额“说实话,这是我见过最长的异能名了。我说你,通过特殊渠道登记谎报的话也编一个真实点的吧。” 谢公萱看了看这一长串“我是通过正规渠道登记的啊” 警察局“能看透别人异能”的异能者负责着横滨的异能者登记。 但是谢公萱去的时候,他只能看见不太清晰的一座桥。 “从没见过这种情况。”那个登记的人这么说。 然后谢公萱就建议他这么写。 本来那个异能者还不愿意,后来谢公萱对着他背了一遍滕王阁序,他懵逼地一会看着星星月亮,腾蛟凤凰,一会又看见层叠树木,中式房屋最后颤抖着手给她这么登记了。 然后辻村深月愣了。 她缩回身子,求助性看向了还没说过几句话的坂口安吾“前辈,和我打探到的一样,确实是正规登记的。” 坂口安吾圆框眼镜后面的神色冷静沉默“我们也算有共同的熟人了。” 谢公萱歪了歪头,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安吾继续说着“在他走后,我去那边的旧址调查过用读取物品中记忆的异能者。” 旧址 太宰治和iic最后对战的地方吗 没想到安吾还有这样的技能,难怪能把太宰中也十五岁的事情都还原出来 现在自然也能还原出那天的事情。 坂口安吾继续说着“不过很可惜,我没有查到任何你犯罪的痕迹。” 谢公萱眨了眨眼,她又没有直接参与那件事,而且到现在也没有直接杀死过任何人,当然没有任何犯罪痕迹了。 所以安吾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她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这两个人就有正大光明调查她的权利和义务了吧 “确实是件遗憾的事情所以今天你们的目的是”谢公萱问着,顺手碰了碰桌子上的文件。 不过,她也隐约猜到了一些。 没有查到她犯罪的痕迹,但是查到了她异能的痕迹。 如果他们再在谢公萱曾经活动过的地方,比如那天的商圈,比如那个燃烧的仓库在这些地方用安吾的异能力再进行一番调查的话,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 “你是一个很强大的异能者。”坂口安吾总结到。“强大且不可控制,我看不到你的极限如果把你放在特务科的危险异能者名单里面的话,大概要放在前几位吧。” 谢公萱突然觉得有些气短“莫名其妙的威胁就不用了吧,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绕半天绕不到重点的家伙,她可不吃心理战这一套啊 “诚挚的邀请你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为国家的安全稳定做贡献。”最后,他这么说。 谢公萱以为对方会提出什么“控制她”,“监视她”之类的要求,万万没想到是这样。 不过加入这个组织的话,可不就是即控制又监视了吗。 不过别说她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了,自己是社长为什么要当社畜啊 谢公萱戳了戳桌上的一叠纸“老实说有这么多关于自己的文件感觉还挺微妙的我猜你这个文件下一页应该就有我的全部产业调查了。” 辻村深月突然想起了那个男人,因为拥有让罪犯百分百意外死亡的,超越因果的能力,所以被判定为特级危险异能者,被一群狙击小队24小时监视着。 而面前这个女性,被前辈用“无法看到极限”这句话来形容了啊。 如果可以的话,辻村深月还是不想为难一个看起来这么年轻的女性的。 所以她敲了敲桌子“啊,虽然是这样。不过异能者还是在固定的管理机构呆着比较好吧。普通人和异能者毕竟是不一样的,异能特务科作为官方管理组织,值得你放心哦。” 对面的谢公萱撑着下巴,呼了一口气“官方组织啊那你们还不如重金邀请我给你们当行政管理顾问,我可是学政治的哦。” “什么” 辻村并没有反应过来。 “我来给你们分析一下哈你们组织属于官方直属部门,自然拥有来自国家机器最好的资源。但是内部,你们组织在个人特殊性很强的基础上采用了全分解的目标管理方式,成果绩效系统失灵简单地说,你们肯定经常加班吧” “你在说什么” “外部,司法部,军事部门,代表着广大普通人民,还有重要的司法机能和保障机能,工作范围重叠,你们和其他部门的相处可能也不太顺遂吧” “就算国家组织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啦,任何组织和外部都是半渗透关系,而你们缺点就在于制度发达程度和宏观环境的对接上这么多因素肯定成为你们的组织继续良好运行下去的限制性因素了吧所以啊,要请好多好多行政顾问才行呢。” 对面沉默了“” “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的专业水平震惊了想赶紧重用我这个人才” “额”警校毕业的辻村深月肘击坂口安吾。 “这样吧,你们商量一下”谢公萱指了指门的方向。 两个人相对点了点头,谢公萱立马就把周围屏蔽的异能撤掉了,看着两个人带着护卫走出了门。 旁边的ray愣了愣,疑惑地说出一个词“你” 然而谢公萱放松地靠到椅子上,如释重负的样子。 “咳,别问,当然是瞎说的。那天无意间看到你桌子上的商业分析了。”谢公萱悄悄说,“反正他们一看都没学过这些,又不可能让一个没有文凭的外国人加入到组织管理里头就随便唬两句让他们知难而退啦。” “啊”ray双手交叉,好看地微笑着,“你真是明媚不少呢。” “哎你这个词用的不对吧” “唔。”ray眨了眨眼,没有反驳。 谢公萱将桌子上的文件翻了翻,她的异能力那一长串名字的旁边用笔标注了一个小小的问号。 嗯,能想象当时辻村的心情了。 然而辻村深月和坂口安吾出了门,还真就在门口不远处。 “前辈,你怎么看行政顾问这种东西”辻村问着。 “她绝对不能落到犯罪分子的手里。”安吾推了推眼镜,似乎在斟酌思考着,“顾问也好,用保护的理由安插一个小队到她身边,她应该也知道自己有很多安全隐患,不会拒绝如果是顾问的话,关键时刻也有让她出面帮忙的理由。” 辻村愣了愣“不愧是前辈。不过上面的话怎么说” “我会去和他们报告的。” 最后,安吾这样总结。 谢公萱万万没想到,才过一小会儿,他们两个就朝着门内走着,大有一副要回来和她继续谈话的势头。 砰。哗啦。 头顶上传来了什么东西敲击和破裂的声音。 安吾背后的两个护卫瞬间拿起了枪,对准着天花板。 而此时,天花板已经破开了一个口子,随着一下下的撞击,又继续扩大的趋势。 这是怎么回事,恐怖袭击吗 一大块木头砸了下来,被护卫精准的一枪击成了粉末。 砰。 这一下,头顶三楼的地面彻底裂开了一个口子,一个中年男子从上面直直地摔了下来。 “希望是一个长着羽毛的精灵,它栖息于人的灵魂之中。” 谢公萱朝着那个方向念着,那个男子的身体就被一圈羽毛慢慢包裹束缚起来,但是缓缓地降落了。 安吾的两个护卫距离很近,立马冲过去,把那个男人放倒抓了起来。 在搜查了一下那个男人之后,护卫表示“他身上有爆炸物和不少其他工具” 袭击 安吾转向了谢公萱“看来这里的安全系数确实不够,我很同意让你以顾问的身份得到特务科的保护” “咦,这可不行哦毕竟这次袭击是针对你们的吧” 一个声音从安吾的背后传来。 虽然声音的主人看起来毫无防备,安吾的两个护卫还是及时地举起了枪。 安吾突然转身,看到了那个说话的人“太宰治” 被安吾这么叫了一声,背后还有两把枪对着的太宰从安吾身边擦身而过,完全没有和他对话的意思,只是到了坐着的谢公萱的身边,倾斜着身子这么问着“贤治君的力量真是恐怖啊,有被灰迷到眼睛吗” 看着那双好看的,认真的眼睛离自己迟尺之遥,谢公萱突然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试图控制一下距离“我没事的。” 安吾疑惑“喂,这个洞是朝着我正上方开的吧” 听到这句话,太宰侧过身顺势坐在了谢公萱的旁边,不太在意地回复着 “死不了。” 坂口安吾感觉郁结于心。 “这是什么情况” “毫无疑问,这个人是来袭击你们的,不过一直没有探索到你们的位置,就拿出定位工具打算在三楼听听你们的位置。” 太宰没有变化的视线在门口和两个人之间扫视了一下,辻村悄悄朝着安吾缩了缩。 “然后就被我的一位优秀的同事送下来和你们见面了” 坂口安吾看向了那个男子“不管怎么样,这边还是最好的选” 然而这句话就这样被打断了。 “难道说,你要和我抢女朋友吗” 回到了办公室,辻村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前辈,所以我们就这么放弃了吗” 安吾已经开始着手写关于“带着炸弹突然袭击的恐怖分子”的报告并且上交犯人了,百忙之中还是搭理了一下自己的后辈。 “有那个家伙保护的话,我们还是担心她的敌人吧。” 第24章 秋鸿来有信 那个袭击的男人被异能特务科的两个人走的时候带走了, 此事应该和她们没什么关联了。 这么想着的谢公萱一回头就看见太宰手里的东西。 “等等,这不是刚刚的爆炸物吗,你什么时候顺走的” 虽然一向知道他手巧,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走违禁品也太夸张了吧。 “就是刚刚啊,他们都盯着那个男人的时候。放心啦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太宰治看了看手上的东西, 逐渐失去兴趣,随意丢到了桌子上,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 带着这样的东西居然就来袭击特务科的人吗” 谢公萱看着桌子上的危险物品, 突然头痛,然后敲了一下他的肩膀“所以还是要我来销赃嘛” 最后她还是认命的说着 “人似秋鸿来有信, 事如春梦了无痕。”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的结束,桌子上小小的危险物品就这么消失了。 “今天的公萱有没有想我”太宰完全没在意那个危险物品的事情,拉了拉自己的领结, 朝着谢公萱靠近了些, “嗯, 我知道答案是想, 那最想哪一个部分” 谢公萱思考了一下“哎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啊,都想可以吗” 太宰生着闷气朝着后面靠了靠“当然不可以啊。” 谢公萱决定安慰一下这只因为自己的错误回答伤心的宰,拍了拍他的头, 手下的触感温暖而柔软“啊,你后天不工作对吧, 去你家里玩游戏吧” 然而太宰听到“家里”这两个字的时候, 明显地僵硬了。 “其实去你家里玩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用这么麻烦啦。上次我已经把硬件软件都安装好了, 直接打开就可以玩了。顺便去看看我的仙人掌。” 太宰 虽说就这样放弃了,辻村深月注意到安吾的桌子上仍然摆着那一叠有关谢公萱的资料,而且有时候他还会突然沉默地翻看着,其态度颇有认真研究重要案件的专注。 难道前辈并没有完全放弃这个想法吗 这个困扰她多日的疑惑终于在某一天她路过听到“看似已经睡着但手还在不停写着什么的”安吾默念“十分惊恐啊,太宰居然都有女朋友了”的时候得到了解答。 辻村深月所以前辈你只是单纯的八卦之魂燃烧起来了吗而且好像还有一点莫名的不甘心呢 然而此时,中心人物太宰治正在思考如何活过这次仙人掌意外死亡事件。 于是今天的他,难得地准时到达了办公室。看看能不能在外援的帮助下让此事成功的不了了之就算还是被发现了,要赔礼道歉的话,礼物的选择也是一个问题。 “乱步先生”太宰转向了旁边咬着糖的乱步。 对方眨了眨好看的绿色眼睛,然后突然说“别想了,直接告诉小公萱吧,她又不会骂你。” 顿了顿,乱步又撕开了一袋巧克力豆“顶多打你一顿。” 太宰治表情僵硬了一下,旁边的搭档国木田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他悄悄的漂移到国木田的背后“国木田君” “说事。” “如果公萱” “不听了,你休想再给我吃任何一口狗粮。” 然后国木田就开始了对着电脑屏幕边打字边碎碎念的模式,将太宰治的声音全部屏蔽的意志非常坚定。 “哇,真是残忍呢居然这样对待自己的搭档。”太宰气地将头磕在了桌子上,决定用罢工来安抚自己的心情。 “真可惜呢没办法,毕竟你平常一提到公萱两个字就要说一大堆让国木田君头疼的事情嘛嗷呜。”乱步在旁边看着热闹,将一整个布丁一口吞掉了,“真是没用啊太宰君。小公萱还不如选择我呢。” “哎怎么能这样” 太宰有气无力地反驳了一句,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走进门的春野绮罗子的手上是一大叠社长拜托她送过来的资料。 “啊,春野小姐如果要给公萱补偿的话有什么建议吗” “渣男。” 然后一大叠资料就朝着太宰的头这么飞了过来。刚刚还趴在桌子上装死的太宰闪避的速度快得离奇,甚至还把那一堆资料接住了。 但是并没有快过春野绮罗子摔门走人的速度。 太宰 事情的经过还要从那天的聊天记录开始。 虽然自己没有养猫但一直有这个想法的谢公萱陪着家里已经有主子需要伺候的春野绮罗子采购猫粮,面对着一大架子猫咪玩具和装饰品的春野绮罗子实名制心动了。 “哇,你看这个好棒,毛绒绒的,猫咪一定喜欢。”她积极安利。 谢公萱戳了戳那个可爱的小球,表示赞同“我也挺喜欢的” 然后她就将其放入了自己的购物篮里。 春野绮罗子愣了愣“说起来,小公萱对自己之后的未来有什么想法吗” “打算应该是先把手头这个超高难度的冒险游戏通关吧我卡在那里老久了,气。” 绮罗子默默羡慕了一下这种啥事都不用管天天悠闲度日的老板生活“我说的是养猫养狗,结婚养孩子之类的啦” 谢公萱陷入了沉思。养猫的话是个不错的选择,其实狗也不错,要不这会儿就收集一堆关于养宠物的资料好了。 结婚的话还暂时没有想过不过生孩子肯定很痛苦吧,九个月的时间啊。 不能自由玩耍的人生是不圆满的,九个月的时间可以直接用时间加速的异能吧,不过生产听说超级痛而且还有死亡的风险,有没有那种句子可以无痛简单的取出来呢 但是单纯的隔空取物的话没有办法剪掉脐带 果然需要担心的问题有好多得多读书了 春野绮罗子见谢公萱半天没有说话,用那个小球戳了戳她的脸“哎在想什么呢” 谢公萱愣了愣“在想怎么把孩子取出来。” 绮罗子 在联想到那一天谢公萱说的那句“其实他身上也全是绷带”,绮罗子脑补了一场有关渣男骗身骗心最后还不想负责提出堕胎无理要求的大戏。 没想到那个太宰,看起来人模狗样,居然是这样的狼人,此时此刻她一定要安抚公萱受伤的内心。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我们都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哎如果可以的话。有如何养猫的资料分享吗” 难道要靠这样的方式转移痛苦吗,绮罗子内心流泪“有就算没有我也给你现找出来。顺便今天你想吃什么,我都请你” 疑惑且受宠若惊的谢公萱缩了缩脖子,直觉告诉她面前的绮罗子好像脑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你具体想了什么,不过我觉得这可能是个误会” 最后并没有觉得这是误会反而觉得更加心疼谢公萱的她在逛完之后买了一大堆猫玩具打包并且把它们和谢公萱一起送到了家门口,走的时候还说“事情协商不好一定要找我帮忙”之类的。 谢公萱 陀思妥耶夫斯基站在小巷的深处,面前是一个快生锈了的铁盒子,他的手指缓慢地按着密码,好像王室贵族捧着它的王冠那么自然从容。 箱子打开了,里面是一个被特殊改造过的通讯器,里面只有一个特定的频道,在箱子打开的瞬间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 “许久不见。”他对着通讯器这么说着。 “啊呀,果然这样就能联系到你呢。”对讲机的另一端是一个少年好听的声音。 费奥多尔轻轻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你啊,怎么找到我的” 对面的太宰语气稍稍上扬,颇有给别人讲故事的激情“昨天有个颇有勇气的男人,袭击了异能特务科的高级人员。确实很让我疑惑啊所以特意看了看他身上爆炸物的型号,结果怎么看都觉得眼熟他居然拿到了港口黑手党和海外地下交易的军火呢。” “是吗,真是大胆的男人啊。”费奥多尔的语气完全没有变化,听起来不太在意的样子。 太宰的好心情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对吧,我也这样觉得。据我所知,这种型号的爆炸物都是他们留给自用的,那么到底是怎么交易到外部市场的呢叼走货物的小老鼠” 费奥多尔大概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得到一排暗码,而那一排暗码指向的目的地就是这个特殊通讯器的理由了。 “啊,通过中间交易路线反向找到了我们的必经之地,然后留下只和你我相关,自然只有你我能够破解的暗码么真是不错的智慧。” “啊呀,来自能在短时间内将一个收集情报的组织发展到这样的程度的你的夸赞吗那我就收下了。” 费奥多尔勾起清浅的笑容“不过猜到事情的经过,并不代表拥有证据。就算拥有证据,也不代表你可以抓到我哦” “这一点当然清楚啦所以我今天不是来和你说这个的。” “啊,是吗。”费奥多尔歪了歪头。 “我就想问问你,如果一不小心弄坏了女朋友送的仙人掌该怎么办” 来自太宰的询问非常的认真。 “” 陀思妥耶夫斯基就这么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太宰治才再次听到他的声音。 “这种程度的话,给一个小组织找一点小麻烦,让他们顺理成章的发现关于她的信息,比如拥有特殊的异能或者强大的武器之类的那个组织最好拥有远程打击的异能者。” 太宰治大概了解他的意思了“是吗,这就是你的办法” “嗯,在那个小组织即将伤害到她的时候,将准备好的另外一盆仙人掌包好和炸弹一前一后丢出去,对方会先破坏仙人掌,而在消除隐患的时候由于放松,对炸弹却来不及做出最快的反应这个时候你自然而然的上去救她,说一些可惜了,这么重要的仙人掌这样的话,她自然不会责怪你,也不会发现坏掉的仙人掌是不是原来的那一个。” “” 这次沉默的是太宰治。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拿着通讯器,感觉有些无聊打算离开的时候,太宰治回复了。 “什么嘛,难怪你单身啊不过这我就放心了,凭你是没办法和我抢人的。” 然后他就切断了通讯。 费奥多尔愣了愣,然后把通讯器丢掉了。 之后的伊万推开了死屋之鼠组织内部专属于头目房间的门。 “主人,事情已经安” 啊,主人又在咬指甲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第25章 湖上一杯酒 谢公萱带着与谢野医生拜托她改造的药物推开一楼咖啡厅的门的时候, 她正坐在那里和两个人说着话。 “我来啦你的药我试了好多方法,最后终于改造成功”谢公萱凑到了她的身边,将一个盒子递给了她, 然后看向了与谢野晶子对面的两个人,“这是新人吗” 时间线已经到了谷崎润一郎加入侦探社的时候了啊。 “辛苦你了是的, 表现不错的新人,在人质和妹妹都被犯罪分子控制的时候用异能迷惑对方救了人质, ”与谢野手指在盒子的边缘打了个转, 但是没有打开, “尤其是替妹妹挡的那三枪,我很久没有这么爽快的治疗过了。” 听到“治疗”两个字, 谷崎好像颤抖了一下,然后用苦的如同吃了昆虫的脸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哈哈哈医生的手法真是起死回生啊。” 直美突然黏到了谷崎的身上“呜呜呜,直美当时都要担心坏了” “咳咳, 还没有自我介绍呢。失礼了, 我是侦探社的新人谷崎润一郎, 这是我的妹妹直美是前辈吗”他这句话问的谢公萱。 谢公萱摇了摇手“啊, 我叫谢公萱,初次见面不是你们的前辈啦。只是在这开店的。” 她话音刚落,就被一双手抓住了, 面前是直美亮晶晶的双眸“哇,你就是自西的店主吗我超级喜欢你们的创意啊, 尤其是我老家那边有一家的数字风铃超级绝妙” 谢公萱尴尬地咳了一声“啊是吗, 这些都是一个学霸安排的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这个时候, 美子端着他们三个所点的饮品过来了,谷崎兄妹都是咖啡,与谢野晶子倒是选择了一杯酒,十足的冰块让杯子的上方萦绕着白色的雾气。 “请问织田先生就是在这里工作的吗”门口突然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 谢公萱回过头,看到几个年纪不大,应该在二十五左右的青年男女围在门口,不太敢进来的样子。 “你们是” “我们是他的书迷听说他在这里工作,特意过来看看能不能要到签名。” 那个青年这么说着,他身后的几个人窃窃私语了几声。 “是吗,抱歉,我打电话问一下。”谢公萱回过身,左手拿起手机按了几下,然后放到了耳边。 但是从她对面的两兄妹的角度,看到的却是谢公萱用另外一只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很小声地用中文念着“遥知湖上一杯酒,能忆天涯万里人。” 直美凑到谷崎润一郎的身边“她在说什么” 下一秒,那一杯酒就从谢公萱的手里飞了出去,直直朝着那个刚刚才把枪举起来的青年砸了过去。冰冷坚固的酒杯在他的额头碎裂,手上的枪随着他的后仰倒地落到了地上。 他身后的其他几个年轻男女全部都吓得呆愣在了原地。 那个青年因为脸上的冰块、酒和不住往外冒的血液而睁不开眼睛,倒在地上,但仍试图摸索刚刚掉落的枪支,却突然被一把冰冷坚硬的刀抵在了喉咙处。 “我不记有透露过任何在这里工作过的信息,你特意骗几个年轻人跟你一起过来,还拿出了枪,是想做什么”说话的是织田作,刚刚的他实际上就在旁边的不远处。 谢公萱表示对套信息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些人就交给你们啦,我先走了。今天有约在身”然后又看了看与谢野医生面前空荡荡的桌子,“不好意思了,这杯酒你还一点都没有喝,免费补偿你一杯。” “麻烦了事情调查出来是怎么回事的话,我会告诉你的。”与谢野医生站起来,逐渐接近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让那个地上的年轻人瑟瑟发抖。 前不久才被针对异能特务科的刺客波及,这次又有年轻的杀手登门拜访。谢公萱隐隐约约觉得背后的联系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在查到真相之前,就暂且当它不存在吧。 毕竟好日子不是天天都有的。 在她和织田作说了几句话离开门的时候,谷崎润一郎目瞪口呆地问着“她真的不是前辈吗而且这是什么异能啊” “虽然不是社员,不过她是个很可靠的人啊。”与谢野晶子打开了那个盒子,拿出其中的一支用来扩大痛觉的针管,朝着那边的人比划了一下,“至于异能具体到底是什么,侦探社里可能只有那两个人知道的比较清楚吧” 几个人随意地交谈了几句,远处已经被绑起来的那个青年却感觉脊背爬上了一股寒意。 当谢公萱进门的时候,看到了一桌子的甜品。从东方传统的糕点,到现代知名的品牌新品,五颜六色的放在了一起,那松软的表面和浅淡好看的颜色就算没有规律的拼接起来,也能用独特的美感吸引看到的人的食欲。 而且就算离得远,还是能闻到软糯的甜香和专属于被精致制作过的淀粉干燥却美好的气味。 “你这是干什么,断头饭吗”谢公萱突然瑟瑟发抖,这么问开门的太宰。 “难得公萱要来,我可是特意亲手拨打了甜品店的电话预订的食物。” 太宰说着,将谢公萱拉进了门。 谢公萱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并没有抵制住一桌子好吃的食物的诱惑,夹了一个小块的花生糕。 “昂今天不是玩游戏吗,你这么大阵仗难道是把我新买的图马思特es ro模块化自定义游戏手柄给爆破了” 太宰看着她将那一块糕点咽下去,才缓缓开口“唔,公萱,是得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快说,你这样我都开始害怕了。” 太宰突然靠近,表情真挚具有诚意,眼睛里似乎有闪动的星星“嗯你的仙人掌被一只猫不小心弄坏了。” 谢公萱转过了头,看着打开的左半截玻璃窗,无法想象一个合理的角度让一只猫把右边靠墙的仙人掌推下窗台,不可能是用爪子把带刺的植物戳坏的吧。 “你确定你没有骗我”她表示了质疑。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太宰治突然发出一个音节“喵” 疑惑且震惊的谢公萱“不会是你干的吧” 空气突然又安静了一下。 “喵喵。”太宰用手比划了一下开酒的动作,然后将并不存在瓶子倒了过来。 “被你用酒浇了”谢公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理解了。 “喵”太宰点了点头,试图用星星眼博取同情。 谢公萱反手圈住他的脖子,凑近了这只试图撒娇的宰“你咋不早说,我还没有吃过和酒一起煮的仙人掌啊最后下锅了吗” “喵”他摇了摇头,最后终于选择了说人话,“你不生气吗” “这都是小事情吧,游戏手柄没有爆破就好。” 说着,谢公萱稍稍松开了一点力道,然后一头撞上了太宰的额头。 “个鬼,你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多好的一个顺其自然把它下锅的机会啊。” 撞完太宰之后,谢公萱回到了桌子旁边,决定不能和食物过不去。 当太宰悄悄飘过去的时候,谢公萱没有说话。 当他在谢公萱面前挥手的时候,她还是没有说话。 最后太宰一口咬住了谢公萱刚刚夹了一块袖珍蛋糕的筷子,发出了几个含糊的音节。 “别慌,我只是在想道德经和金刚经哪一个比较适合你。”谢公萱保持冷静。 而另一边,在新递上来的资料中,樋口一叶再次看见了谢公萱的照片和名字。 “这件事是她做的”樋口一叶有些不可置信的将这一页纸翻了一面,“没有弄错什么吗” “根据调查得到的信息,确实是这样的,被倒卖出去的武器在她那里找到了一部分,前段时间叛逃的几个下级成员也和她有联系。”广津柳浪回复着,他的背后站着沉默的立原道造和银,“那么,就按之前的计划办吗” 樋口一叶犹豫了一下“那就按计划来吧。不过如果有新的证据,一定要多注意。” “嗯,当然。” 樋口有些不太放心地念着“如果一直没有新证据的话,那也只能是这个样子但是如果有证据的话,就算我们是黑手党也不能随便影响普通人” 广津柳浪试图说点什么“那么我将” 樋口再次翻了翻面前的文件“不过我还是想再看看之前调查的信息全面吗,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证据” 广津柳浪叹了一口气“你已经说了四遍证据了啊情报部门不会轻易出错的。” “知道了,啊,前辈的电话打通了。” 樋口一叶在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事情之后,电话那一边的芥川龙之介回复地很直接。 他说“这样吗。执行的时候请多注意一下其他证据。”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陷害成“往港口黑手党安插奸细并且转移物资的背锅侠”的谢公萱以“再不松口就把你摁住抄十遍汉字版道德经”的威胁成功从太宰的口中夺回了自己的筷子,并且善良的决定让他抄一遍。 人还是不能和没有打通关的游戏过不去。 也是这个时候,她突然收到了来自与谢野医生的信息。 “查出来了,那个人是港口黑手党的一个挺年轻的成员,因为自己的恋人是普通人,所以选择了背叛组织金盆洗手,结果背后有人掌握到了他的资料,威胁他来干着最后一票,也就是来刺杀你。” 谢公萱看着这条信息,一时间没有想通原因。 “单枪匹马来刺杀我能有什么好处吗” 正因为抄书无聊而转着笔的太宰眼神沉了沉“前黑手党成员吗那就不一定是单独刺杀了。” 谢公萱一怔,突然也想通了什么“所以他不是一个人来刺杀我的我以为被他骗来一起要签名的几个群众实际上是跟他一起叛逃的人,这样我就既不会轻易放走他们,也不会把他们当做敌人所以他们目的就是为了抹黑我和黑手党的叛徒有联系” 太宰放下笔,然后轻轻卷了卷谢公萱脸旁边一小撮头发“你不是还有游戏没有通关么,现在去打开吧。” “那他们怎么办” “我已经给与谢野医生发了消息了,剩下的事情不用担心。” 谢公萱听到这熟悉的,没有起伏的语调,突然也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好吧,那就去开游戏 距离谢公萱发现太宰让她开游戏的真正目的是想“不露痕迹地把抄书的事情不了了之”还有九个小时,在这九个小时里她成功的一路过关斩将,游戏体验良好。 当最后一个大怪物倒下,屏幕里出现一大片漂亮的五光十色的烟花的时候,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果然动脑子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啊,这么想着,她把手柄扔到了一边,就着屏幕忽明忽暗的光,本来只是决定在榻榻米上撑着脑袋睡一会儿,却不知不觉对接不上外部世界信号的那种睡着了。 太宰看了看时间和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将被子搭到了她的身上,轻轻地笑了一下,收敛的眼神却像外面沉默的晕染的黑夜一样。 他抬起手,有些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谢公萱随意散着的头发的发尾,然后小声说“晚安,一定要做个好梦啊。” “如果梦里有我,那就更好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第26章 春暖花开 当谢公萱醒来的时候, 看了看时间,才刚刚七点钟。可能是因为连续九个小时的高难度游戏,昨晚难得睡得不错, 所以醒来的也早了些。 就是全身,尤其是脖子和肩膀有些痛。因为睡着的时候把抱枕圈到了手里, 夜晚总觉得没有枕着东西十分不适应,于是她就把被子折成了“く”的形状, 蜷着睡了一晚上。 随意把手上的带着小星星的抱枕丢到了一旁, 谢公萱打开门, 好像到处都没有看到太宰的人影。 “太宰,你人呢”她这么问了一声。 从隔壁的房间传来了一声闷闷的“嗯”的音节, 不过不像还没睡醒的样子。 就在旁边吗谢公萱随意拉开了日式拉门的半截,咬着绷带一端的太宰听到声音,侧过了脸。 他的左手是正在缠绕的绷带的另外一端, 衬衫在右臂松松地跨着, 露出一大片被绷带覆盖着的上半身。 然后谢公萱怔了三秒, 又把门拉上了。 里面的太宰含糊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虽然什么关键之处都没有看见, 但这一幕还是该死的诱惑,所以谢公萱捂住了脸,最后犹豫地回答“没什么, 我感觉我对你纯洁的爱情遭到了一些冲击。” 说完,她听到房间里面的太宰很低地笑了一声, 伴随着轻微的布料摩擦的声音。谢公萱觉得自己不能在门口继续待下去了。 当十分钟后, 谢公萱接到来自与谢野晶子的电话的时候, 她正在从太宰治没有什么食物的贫瘠的冰箱里拿出昨天晚上放进去的抹茶慕斯蛋糕。 由于玩的忘乎所以,居然把一桌子的甜品都忘记了,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了,还好在冰箱里面还塞了这个慕斯,不然就只能对着一桌子的东西挨饿,或者用时间逆转的异能了。 “早上好啊,是有什么事情吗”说着,谢公宣盘子放在了桌子上,用叉子戳了戳看上去状态还不错的慕斯。 “是这样的,在我们这栋大楼里面找出来一些隐藏的危险物品,警察已经过来了。”对面的与谢野的声音很冷静。 “啊怎么回事。”谢公萱愣了愣,直接把叉子放下了。 “没关系,因为这些东西是我们发现的,乱步先生已经提前找好和它们无关的证据了,这之后我们才报的警。”与谢野医生试图安慰一下她,然后继续说着。 “我已经告诉警察那件事了,就是异能特务科的高级管理人员在这里遇袭的事情。不过几个管理部门不互通,警察去申请特务科的资料和证据还需要通过内务省,得花点时间” 在谢公萱还通着电话的时候,穿好衬衫的太宰突然出现了,对着谢公萱眨了眨眼,然后看向了那个慕斯蛋糕,暗示他也想吃。 好吧,反正是他买的,让太宰吃一点也行。 这么想着,谢公萱把叉子递给了他。 “虽然是这样,不过那个警官留下了部分职员在这附近看守着,要加强防卫,你过来的时候可能会看到警察,不过不碍事” 电话里的与谢野晶子还在条理清晰地交代着事情,电话外面的太宰拿起叉子,然后把整个慕斯叼走了。 平静微笑的谢公萱“啊,知道了。麻烦你们了,这么早就得开始工作。” 与谢野晶子随意地回复着“没事,有太宰先生的信息的话,事情确实方便了很多。那么之后再见。” “再见。”谢公萱放下了手机。 然后她朝着旁边不远处那只看起来挺无辜的宰,非常友好的询问“你听说过中国上古十大名剑吗” 叼走了慕斯但是只吃了一口的太宰正叉着剩下的大半个,百无聊赖地在手里转着“啊,听说过一点。” 保持微笑但非常不平静的谢公萱“那我现在给你一个近距离观摩的机会。美玉生磐石” 谢公萱召唤神剑的句子还没有念完,就被把叉子随便丢在旁边的太宰摁在了沙发上。由于对方的动作太过突然,有点被吓到的她随手把身边的抱枕丢了过去,却被太宰一个偏头闪开了。 在抱枕落到地上发出轻微的声音的时候,谢公萱发现自己的右手也被抓住了。 他微微眯了好看的鸢色眼睛,语调是暗示性地上扬“隔了一晚上的食物有什么好吃的嘛不如考虑考虑我。” “等等,你冷静一点。八点钟的时候侦探社的工作和人民的期许还在等待你啊。”谢公萱语言错乱地劝说着什么。 太宰似乎是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稍微松开了力道“真是无情呀” 说着,他好像又心情不错地歪歪头“难怪把昨天抱了一天的枕头都丢出去了。” 谢公萱突然一怔,难怪刚刚那个丢出去的抱枕如此眼熟,不就是玩着游戏和睡觉都抱着的那一只带有小星星的吗。 “你什么时候把它拿到沙发来的”谢公萱发现自己的重点已经偏了。 “啊,就在刚刚。谁让它抢了我的位置。必须要让你亲手扔掉才行嘛。” 太宰这么说着,然后放开她,翻身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该说什么好,这该死的记仇心理啊。 “它只是一个抱枕而已”谢公萱突然发现已经无法找到合理的词汇来指责他了。 “知道啦,所以我暂时原谅它了”太宰用叉子轻轻敲了敲盘子,发出清亮了回响,“跟我一起去侦探社吧。” “我不,我又不上班。回笼觉在召唤” “啊呀,那八点准时送到门口的早餐可能只能我自己享用啦” “” “不过可惜,那家中式料理我一直都不是非常的习惯呢” “走,出发,就现在。” 虽然太宰最后很好看地笑了,谢公萱也不可能把方向盘交给他,靠着这样的理智,她最后完好无损的到达了侦探社那栋大楼。 不过意外的是,在楼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下了车的谢公萱疑惑地问着“松岛警官” 那个年轻的警官本来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街道,听到她的声音才转过来“是你啊” 松岛警官是上一次,她在买盐的路上遇袭的时候帮忙登记的警官。 总感觉事情在朝着复杂的方向发展啊 “松岛警官怎么会在这里”想着,谢公萱还是提问了。 “因为今天早上有人报警要在这里调查一些事情。”松岛回答。 看来与谢野医生说的,警察“留了一些人在这附近把守”的对象就是松岛警官和他的部分属下了。 她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旁边的太宰却突然开口了“唔,八点快到了呢。” “松岛警官,我还有事,下次再见” 最终,处于二楼的谢公萱满足地吃完食物的时候,她的对面只有陪着哥哥来上班但是暂时还没有走的直美。 “店主姐姐”直美那么拖长语调说着,“真是漂亮又厉害的姐姐呀,可以跟你聊天吗” 其实无事可做的谢公萱当然不会拒绝“好啊,你还是学生吧,毕业了吗” “还没有,目前依旧在为某些学科头疼呢我才被数学老师骂过啊。”直美叹着气。 这勾起了谢公萱不好的回忆“啊,数学老师这种可怕的生物啊。我还记得那一次考了16分的时候数学老师的死亡凝视” “哎店长姐姐也在为数学苦恼吗” “倒也不是苦恼,和几个同学打赌,谁考的最好请客吃饭,我可是非常的勤俭节约爱护钱财的然后我就只随便涂了几个选择题。” 虽然最后分数最低的那个人是一个交了白卷的狠人呢谢公萱最后也没有请客就是了。 她们随意说着话,从学校、朋友之类的普通话题逐渐朝着奇怪的方向拐弯,当谢公萱发现自己快被老司机带跑的时候直美已经凑到她的身边试图亲自给她示范一下手的正确用法。 谢公萱用自己多年沉淀的游戏手速抓住了她的手“等等,这是不是不太好” 直美倒是凑地越来越近“哎呀,我只是教店长姐姐啦。如果你先从这个位置下手” 谢公萱试图挣扎“等等,这个车门是不是焊死了,能不能给我一个跳车逃生的机会” 在谢公萱有点抵挡不住她的热情的时候,突然出现的ray把她拉走了。 然后是谷崎润一郎推开门说话的声音“直美在这里吗” 直美眨了眨眼睛“哥哥吗我在这里呀。” 谷崎的表情倒是有些严肃“就呆在这里,千万不要到处走刚刚接到了警察的电话,有可疑的人出现了。” “要行动了吗我会好好呆在这不给哥哥添麻烦的而且店长姐姐超级有趣的。” 试图继续凑过来的直美又被ray抓到了另一端,伸出的手还在半空中,不过始终和谢公萱保持着一个手臂的安全距离。 谢公萱赶紧投射了一个感恩的眼神,也是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来自太宰的信息。 他的留言很简单,就三个字。 黑蜥蜴。 是吗,港口黑手党具有强大杀伤力的直属部队现在就要来进攻过侦探社吗 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吗 谢公萱犹豫了一下,回复了一条“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的,不是单纯针对你的哦” 突然再次听见了他的声音,抬起头的谢公萱看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太宰。 “不是单纯针对我”谢公萱有些疑惑地敲了敲桌子,突然有一些未成形的,却有些大胆的假设。 门口的太宰只是随意地看了看这间办公室,似乎是在不经意地排查这里的不安全因素,在眼神扫过的时候,直美半空中的手突然就缩回去了。 好像也就这么几秒吧,然后他和谷崎就这么随意道了一声别,然后一起离开了。 接着就是门关闭的清脆的响声。 “呼,总感觉刚刚有种奇怪的危机感。”直美突然放松了身体,靠在了位置上。 谢公萱则是有些走神地想着所谓黑蜥蜴的事情,想着想着思维就走偏了,房间里突然有些安静,直到她突然抓住了ray的手。 突然诈尸的谢公萱此刻情绪非常激动“过不了多久你就成年了吧” ray侧着头思考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谢公萱 “成年了好呀,你终于可以有自己独立的身份资料,可以有自己名下的财产,可以干好多好多的事情” 直美疑惑地眨眼,不太明白为什么谢公萱突然这么激动。ray则是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 谢公萱还在念着“呜呜呜我一定要给你一份最大最大的礼物。我的所有卡加起来有多少金额,有没有十五亿日元你要是去买一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独栋别墅和爱的人白头到老我就彻底圆满了” 随着她语速超级快地不停说着,加上脑海中那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图景,这个房间不幸地被一堆从天而降的粉红色的陌上花给袭击了,还从旁边冒出来一浪汹涌的海水。 然后伴随着一个人落地的声音,才刚刚到来不到五秒钟的刺客就被海浪掀到了地板上,然后被埋到了一堆花里面。 直美就这么愣住了“这” ray则冷静地稍稍屈身,和坐着的谢公萱保持在了同一个高度,然后右手捧着她的脸“不用的,我不想去面对着海。只要还在你和zack的身边,那就一直都很圆满呀。” 直美指了指那座正在移动的花山“我们好像快被水淹没了吧而且刚刚那个人好像在挣扎啊” 谢公萱突然抱住ray“呜呜呜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砰。 随着一堆花四散开,那个被埋进去的刺客逐渐站了起来,贴身的衣物因为刚刚的海浪而湿漉漉的。 然后她举起了武器。,,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第27章 if光明之外 1 “啦如同取回遗忘之物一般” 中岛敦刚刚走进这个四面皆被阴暗怀抱着的房间的时候, 就听见了只亮了一盏小灯的太宰治拿着一杯红酒,心情不错地唱着歌。 “太宰先首领。” 他一边单膝下跪,低下了头, 一边忍不住好奇地抬了抬眼睛。 “仔细拂去将回忆覆盖的尘埃” 在冰冷的呼吸都会被冻僵的房间里,在漆黑的四年没有被阳光眷顾的空气里, 在庄严的被价值连城的古董们修饰的地方,唱这样温柔的歌吗 中岛敦有些疑惑地听着太宰又这么咬字不大清晰地唱了几句。 “怎么样呀敦君, 你觉得不错吗”太宰换了换交叠的腿, 顺势转到了正对着他的角度, 那一瞬间还有轻微的红酒在杯子里撞击的清响。“不用这么拘谨啦” 中岛敦站了起来,在背过手的时候小心地回复着“很不错不过这是在唱歌吗” “啊呀, 就算有小镜花这样的女孩在身边也这么不开窍吗”太宰放下了酒杯,一边轻松地说着,“这是唱给那个她的歌呀” 2 “首领, 您所说的那一栋房子我们已经和对方交涉好了, 装修也全部按照您的意思完成了”盘着头发, 那么冷静地汇报着的银说着, “什么时候要去看看的话,我会提前叫武装小队在暗中跟着的。” “辛苦了,不过没有必要。”数着计划还在哪一步的太宰治用红色的笔在纸上随意涂着什么, 然后不甚在意地抬起头,“我们现在就去。” 愣了愣的芥川银只是点了点头, 就看见那个总是保持着冷酷的, 威严的表情的地下之王露出从来没有看见过的, 期待的神情,那样朝着门口走着。 被随意留在桌子上的那张纸,被红色和黑色的笔,混乱地画着一个怪物模样的,燃烧的火。 “接下来我不会再离开总部的大楼,别的都好,这一间就麻烦你日常的打扫了。” 在那栋房子的某个房间,干净且因为阳光而摸起来格外温暖的窗户前,缓缓拉上窗帘的太宰这么说着,还微微侧过了头,“虽然还是很讨厌狗,但是那个有柯基的被子,就勉为其难暂时拉出黑名单吧。” 银在门口,对着回过身的太宰点了点头。在大部分计划都顺利进行情况下的首领,最近还真是做出一些奇怪的安排啊。 太宰关上了那一扇门,转身的时候,身上那件连欧洲贵族都会羡慕的黑色外套的衣摆轻轻划过一个收敛的幅度,手指也无意间停留在心口的位置,仿佛是无意中,和朦胧的另一个世界的光影对着话。 “无论是哪里,在住的地方给她留一个房间,是我的良好习惯哦” 3 “真是会指使人啊这是这次任务所有属下找到的,和你那副画最像的了。”压了压帽子的中原中也这么说着,对首领的尊敬和对太宰的不满让他在这间办公室呆的每一秒都浑身不适。 而那个罪魁祸首不知道怎么就成了首领现在还用一副盯着文件的认真表情看着一盆仙人掌的太宰治仿佛没有感受到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的想法,一本正经地回复着“哎呀明明这个位置,和我的图不一样。” “喂,就算是首领,整人的话也要有点限度吧。” “下次任务,还要继续请中也留意了” “这个明明已经很像了吧” 听着中也的回答,太宰只是轻轻推了推面前的盆栽,没有被绷带遮住的那一只好看的眼睛,似乎沉淀了好多复杂的,看不懂的东西,最后像流淌过大半个地面的河流那样,汇集成了一片幽深的海。 “不行啦就算再像,那么聪明的她也一定会发现的吧。” 4 “虽然只是为了最后的告别才来和你见面的,但是如果可以原谅我任性的请求的话哪里都无所谓可以就是不要在这个地方开枪吗” 就算是面前的青年用这样,遗憾的,悲伤的语气这样说着,织田作还是犹豫了许久才放下了枪。 “谢谢终于不得不说再见啦”他抬起眼睛,那么轻轻地,好像不存在似地微笑了一下,“在这个最开始的地方。” 然后他那样登上了店内的楼梯,一步一步地,名贵的靴子踏出了好像哭泣般的节奏。 为什么是哭泣呢织田作之助也想不通,直到他听见那个青年在拐角处最后的小声的自言自语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如果她念你的你所写的用海开头的那一本新书的话,会不会真的出现大海。” 5 终于到了,等待已久的,最期待的时刻了。 终于要去向一直以来等待的地方,他所心心念念的那一侧了 港口黑手党的高楼顶层,甚至只能看见夜晚万家所点亮的灯,汇集成位于脚下的另一片星空。 背后听完他讲述“书”的委托的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还在大声地叫着什么,但已经跳下大楼的太宰此刻能听见的,只有从心口一直蔓延到耳边的宁静了。 他朝着远方的虚无伸出手,从身边呼啸而过的只有夜晚寒冷的风。 那个抱着粉色独角兽微笑的女孩,那个会因为他受伤露出担忧表情的女孩,那个喜欢吃辣椒的女孩,那个会在游戏卡关的时候把手中的东西烦躁地转啊转的女孩,那个喜欢念诗,喜欢诗中一切美好的东西,最后踏着阳光走来的女孩 她看到自己这样坠落着,就像一片秋天的树叶落向该归属的土壤那样坠落着,会露出看见最喜欢的甜品被抢走的那种难过的表情吗 应该不会吧。 毕竟他们从来就没有相遇过啊。 对不起呀本来还有一首歌想唱给你听的。 但无论哪一个地方,包括马上就要停止跳动的心脏都已经给你留好位置啦。,,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第28章 幸福的闪电 对面的杀手头发高高束着, 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凌厉的眼睛,手上是两把细长的匕首, 在这样的环境中反射出了属于水波的微光和陌上花的倒影。 谢公萱犹豫了一下,面前的人是芥川银 虽然因为对手是美少女可能有点下不去手, 但是自己背后是两个不太能打架的人,所以谢公萱还是就着之前的那一句面朝大海所获得的异能, 让瞬间爆发出来的水流形成一道坚固的帘幕, 一下又一下喷涌的海水试图将银可以进攻的每一个方向都堵住。 芥川银的速度很快, 但是凭借自身和匕首的力量的撞击没有办法对抗几乎是瞬间喷发的水流,被迫退后了许多。 下一秒, 她在耳边的通讯器轻轻按了一下,就转身后退,试图直接破门离开。 哐当。 在拉了好几次门把还没有成功之后, 她终于发现这个办公室的门已经被反锁了, 而下一秒, 她直接被一圈海水困在了中央。 “抱歉, 我会尽量控制电量的,顶多是不能动而已。” 成功让芥川银退到了水域和自己这边没有连接之处的谢公萱终于念出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里的另外一个句子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随着她的声音,紫色的电光在银身边束缚住她的海水上闪动了一下, 就像一根细细的线条那样缠绕在了她的身上。 由于刚刚整个房间水域面积太广, 直接用这个能力的话可能会把自己人给导电了, 所以不得不先将她逼退。 不过这样的话,对面应该也会收到刚刚银撤退的时候所发的信号吧。 果然,另一端的立原道造向旁边的广津柳浪这么报告着“银那家伙已经找到目标了。” 在谷崎润一郎看见前方留守的警察们被凶恶的异能者和携带了步枪的敌人打得节节败退的时候,他是茫然的。 “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这可是警察啊” 然后他转向旁边树下的太宰治,有些急切地问着“太宰先生,现在应该怎么办” “哎呀,要是在这样的季节死去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和这样好看的花瓣一起化作尘土了呢” 好像并没有看见前方一片乱象的太宰只是接了接飘到手中的花瓣,看起来挺认真地思考着。 “啊警察们居然全部被他们打倒了敌人马上就要过来了啊”谷崎试图提醒对方事态的严重性。 然而太宰只是反了反手,手上的粉色的脆弱的花瓣和他绷带一端朝着相同的方向飘落着“啊,知道啦。” 谷崎润一郎稍稍有些心梗,难道国木田前辈说的太宰先生超级不靠谱这种真理要在这么危机的情况应验了吗。 看着对方没什么变化的表情,他决定还是暂时先相信自己的前辈一把 是不可能的啊敌人都已经到跟前了 “异能力细雪。” 谷崎发动着自己的异能,随着一阵光线的靠拢,敌人所看见的他和太宰开始朝着反方向迅速地转身逃跑。 可惜的是,约莫十个举着枪的黑衣人已经接近了门口,完全没有要去追他们的意思。 轰。 下一秒,一辆车子就这么像保龄球砸瓶子一样,直接把他们击倒在地。伴随着属于人的惨叫声和重物撞击的声音。 听着就觉得痛啊 这么想着的谷崎润一郎看见了拿着记事本和笔的国木田从另外一侧走了出来,他的身边是还拿着车没放开的宫泽贤治。 “贤治君啊,请你把警车放下”国木田拿笔的手微微颤抖。 宫泽贤治睁着眼睛,嘴角是有些天真且开心的微笑“好的” 然后随着一声惊雷般的动静,警车就这么被物理放置了。 其动静大到楼上的谢公萱都吓了一跳。 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打算窗户看看情况,最终还是决定相信侦探社社员的实力。 没过多久,那边被困在水里的银突然出声了,是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力的轻轻的一个没有意义的音节。 谢公萱转过身,歪歪头,似乎看出了她的打算,然后撤掉了雷电和水。 接着银缓缓从耳边摘下了一个通讯器,放到了手心这么递给她。 “给我的吗”谢公萱确认了一句。 “嗯,太宰先生说,要和你说话。”银小声地说着,似乎有点害羞那样,但声音是属于少女的清亮,偏移到一边的眼神似乎在疑惑为什么消失许久的太宰治会突然冒出来。 谢公萱愣了愣,然后接过了,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谢谢你。” 戴上通讯器的时候,谢公萱思考的内容是他们怎么抢到通讯工具的一百种可能方式。 “是公萱吗”对面那个上挑的音调,是日常欠扁的太宰没错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把对面通讯器顺走了吗技术见长啊”谢公萱夸了一句。 “哎,技术什么的到晚上你就知道啦不过我可没有采用什么其他手段哦,通讯器是因为对面已经愿意和我们讲和了。” 太宰治这么轻松地说着,背后是被“物理讲和”强行摁住的几个黑衣人。 “啊,所以是通知我去开会吗”谢公萱愣了愣,“等等,你不会是酝酿了什么在晚上行窃的阴谋吧” 通讯器传来了低低的轻笑声“唔,倒是一直想,不过没机会就是了你带着银就是那个黑手党一起到四楼来吧。” “知道啦。”谢公萱无奈地说着,然后将通讯器还给了银,“走吧,咱们两边要暂时和平共处了。” 旁边的银偏过头,有些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通讯器,不太敢触碰到她的手那样,然后听话地跟在了身后。 谢公萱表示糟糕这个黑手党有一点软萌 最终她也坐在了会议室的时候,这间属于侦探社的办公室出现了社员,黑手党,警察,以及她这个普通人,而此刻属于最前方发言的位置,一个人也没有。 空气就这样沉默了起来。 强行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以至于谢公萱最后没有和银坐在一起的太宰已经完完全全处于了会议状态,也就是一点干劲也没有的装死状态。而旁边的国木田仿佛在隐忍什么,带着“不能在其他组织面前丢脸”的强大意志才没有动手打人。 对面的几个黑手党,则是惊恐中带着迷茫,迷茫中颇具复杂的心理状态。 毕竟自己组织曾经的叛徒干部出现在了他们的任务期间,还伙同敌人把他们强行带到楼上来讲和,这种体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有些玄妙。 而警察,则只有松岛警官在场,虽然刚刚经历了一番乱斗,他好像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 最后,谢公萱意识到可能身为普通人的自己是最适合第一个发言的了。 “我来介绍一下情况吧。”最后她拍了拍桌子。 安静的空气更加安静了,房间里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射了过来。 “几天前,有一个暴徒带着危险物品袭击了异能特务科的人,但是只是作为一场掩护,他真正的目的是将大量的原本属于港口黑手党的危险物品藏到这栋大楼里接着,就是港口黑手党的叛徒袭击的事情,其中有几个伪装成了受骗的群众,然后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间这两件事,都是为了同样一个目的。” 她看着面前,这个桌子的每一个边缘,带着不同表情,运转着不同思维的人,最后总结道“为了挑起纷争无论是侦探社,黑手党,警方,还是我,都是他的针对目标为了复仇。” “复仇”第一个表示疑惑的是松岛警官。 咬着巧克力的乱步用“果然很没用啊,这群警察”的表情瞥了他一眼,然后松岛就这样消音了。 谢公萱继续说着“嗯,你们还记得那个非法药物组织吗在座的所有人参与其中的,就只有那件事了。我怀疑幕后黑手就是那个组织的残党,而且还是比较高级的那种残党毕竟不是谁都知道我也和那次行动有关联的。” 这次出声的是广津柳浪“你和上次行动有关联” 谢公萱抓了抓发尾,这个解释起来就有点困难啊。 “没关系的,广津先生。” 装死状态的太宰轻轻眨眼,似乎想朝着谢公萱凑近一点点,但是被她轻轻一偏头撞了回来,只好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不太在意地说着“继续听下去吧。” 对面的黑手党似乎想说些什么,广津柳浪无声地摆了摆手,最终他们还是保持了沉默。 “而为什么这两件事能误导黑手党如果不是你们的情报科有问题的话,大概是那个残党有什么情报方面的异能吧” 其实自己头也有点疼但是为了保持气质没有表现出来的谢公萱合理推测了一下。 “所以,接下来,我们将会把相关的证据交给你们,希望接下来能通过合作,一起解决这个隐患。” 说完,第一个捧场的是玩着手上玻璃珠的乱步“唔,完全正确” 谢公萱表示开心“啊乱步君,我还没有和你吹嘘过我已经把那个超难的冒险游戏通关了吧” “和我一起的哦。”太宰治添了一句。 “那个,谢小姐虽然各方面都很有道理,其实为什么要用一个袭击做偷偷藏物品的掩护其实我还是有一部分不太明白”松岛警官试图提出问题。 “警官的话,可以自己思考的吧。”太宰治补了第二刀。 对面还在消化信息的黑蜥蜴的表情突然就变得如同看见恶鬼跳大神一样一言难尽起来。在他们还没有开口的时候,一只笑眯眯的太宰治已经看了过来。 仿佛在说,没有我横滨醋王做不成的假想敌,尽管放马过来。 “我还需要联络一下上司,合作的事情,请稍等。”合上了文件的柳浪也不知道最后是在和谁说话。 谢公萱点了点头,最后问着“不过如果要找那个残党的话,要从哪里下手呢” 乱步指了指最前方的那一张地图,其中的某一个位置被放大,还标注了红色的星星。 “就在那里。”他用笃定的声音那么说着,“相信名侦探的判断哦”,,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第29章 if坠落之后 1 如果说坠落是一个不断加速的过程, 一个用越来越快的速度接近死亡的过程那么在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的那一瞬间,太宰治就知道 他再次和那一侧擦肩而过,回到了人间。 他像一片羽毛在最后的飞舞结束后静止那样, 静止在了一个女孩的怀里。 但是对方明显有点迷茫“哎呀,从天而降的病美人” 太宰也怔住了, 一时间没有反应。 本来已经错过的,道别过的人, 却在最绝望的时候降临到了他的身边。 谢公萱掂了掂手上的人, 最后总结“好轻能自己站着吗。” 然后他轻轻眨眼, 语气有点像沉闷的筝的低音。 “不能,我受伤了。” 谢公萱表示迷惑“需要去医院吗” 太宰只是摇头, 继续用兼具委屈和撒娇的声音说着“唔,上面风好冷,我想喝一点暖和的东西。” 谢公萱有点跟不上这个思维的速度“你刚刚都跳楼了居然还怕冷吗” 对方只是小声说着“怕。除非死了, 一直都得怕冷。” “啊, 你是哪一家的娇弱美人啊”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这次的太宰确实有些疑惑。因为主世界的谢公萱在和他见面之前就知道他的名字。 谢公萱表示“我为什么会知道啊说不定是知道的你认识我吗” “哎, 这样不清不楚的解释我是没办法听懂的哦。” 最后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现在有点记不得自己是谁, 为什么在这。如果你认识我,能告诉我吗” 没有记忆吗 “啊好冷呀。” 太宰似乎想凑近一些。 “喂,你这个反应是怎么回事” “想喝暖和的茶。” “” “就在左转两百米处有一家店。” “算你狠。” 2 进去酒吧的太宰说着什么“任何东西都没有食欲呢, 暖和就好了”这样的话,然后被老板安排了一壶白开水。 然后他真的一本正经地往杯子里倒着水, 动作颇有斟酒的优雅。 “你是用异能接住我的吗” 谢公萱还在疑惑老板为什么没有把他们扔出酒吧, 随意回复了一句。 “不是, 我没有异能。” “哎那我换一个问法,你知道纪伯伦的自由吗” “好耳熟。” “那徐志摩的沙扬娜拉呢” “这个好像,更耳熟了” “啊呀,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傻呀。” 谢公萱: “喂,你把我拐到酒吧看着你喝了三杯白开水就算了,还嘲讽我而且我现在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啊” 她深刻地怀疑自己信错了人。 “名字吗。”太宰似乎有了新的想法。 “你再不说我可就走人了” “太宰太宰公萱,你的名字。” “总感觉哪里微妙的不和谐”谢公萱手指在桌子上画圈,又觉得对方没必要在名字上骗人,“那你呢” “啊,叫我治君这样就可以了。” “总感觉你的名字和我的比起来莫名还要诡异是怎么回事。” 在她还没有吐槽完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人群跑动的声音,以及枪支拉动的响声。 砰。 谢公萱赶紧回头“外面是打起来了吗” 已经从枪声听出外面有自己的部下的太宰撑着脑袋,语气有些遗憾。 “来的比想象的快。” 3 虽然外面有人开始用危险的武器打起了架,动静还很大。但谢公萱并不认为躲在酒吧的柜台里面是求生的正确操作。 但他们还是缩了进去。 而此刻的太宰眼神在酒柜和时钟上移动了一下,思考着如何把自己的属下们渲染成可恶歹徒然后用自己的智慧把谢公萱救走。 她这种没有记忆也记不住诗句的状态是大好的攻略机会啊。 “糟糕,我感觉他们越来越近了。”谢公萱听着动静,感觉不能好了。 “啊,穷凶极恶的歹徒我们要遇上危险了。” “追杀你的吗” “虽然很抱歉,但是连累你了不过我” “你还不能死,你还没把信息交代完呢。” “如果这样说也没错” “实在没办法了,那就只能这样了” “哎,什么” 说着,谢公萱突然牵起了太宰的手,指尖触碰到外侧的绷带一端“我握住了你的手” 太宰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然后追杀你的人全部回家吃晚饭顺便洗洗睡觉。” 随着她的声音末尾,外面的动静就这样消失了。 太宰: 所以没有异能是因为从上位世界的上位世界下来,直接进化成了因果律武器吗 到这个地步了还能咋玩 在他还在思考自己的计划可以怎么更改的时候,谢公萱突然倒在了他的身上。 是真实的存在着的她,身体是温暖的,呼吸是清浅的。 他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 原来用多了就会困这个副作用还在啊。 随着门打开的声音,数十个穿着黑西装的人迅速走进了门,警戒地观察着四周。 当为首的人看见首领在柜台下面,身上还有一个年轻女孩的时候,他脑子里组织的语言是错位了大概八秒钟的。 “首领,十分抱歉。因为中途和欧洲一个杀手团遇上了所以救援迟了许多。” 那个半跪在地的男性这么汇报着,最后疑惑地加了一句。 “但是他们刚刚瞬间就消失了。那个杀手团针对首领的暗杀活动开展了几十次,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能力” “没事。”太宰小声打断,似乎是担心自己的声音太近吵到睡着的人那样,“他们只是回家吃饭了。” 属下 “我们也回去吧。” 4 当谢公萱一醒来,看见床边那个对着昏暗的小灯看着文件的太宰的时候,她第一时间给了对方一个天降正义对着他的头锤了一下。 “追杀你的人是从太平洋东岸排队到西岸了吗,我感觉我促成了一场人口大迁徙,我老家过年都没这么多人回家吧” 这个“修改真实”的能力是逻辑越牵强,效果越明显,她也就越累,但万万没想到还能直接困睡着。 面前这个人是活在怎么样的腥风血雨中啊 “老家”太宰眯了眯眼。 “对哦,我老家在哪,快说。” 谢公萱威胁地抓住了对方的衣领。 而对方只是将手轻轻搭在她的拳头上,温柔的触碰让谢公萱不知不觉松懈了力气。 “你的老家没有你的记忆哦。” “那哪里有啊” “我这里。” “打你狗头” 谢公萱再次试图天降正义的时候,太宰只是用好看的眼睛那么看着她,语气带有莫名的难过。 “我怕痛” 然后她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 “哦,那我轻轻打。” 最后谢公萱就这么敲了敲太宰的额头。 在环顾了四周之后,她发现这个房间出奇的大,却没有任何光线,简单必要的家具都散发着金钱的腐朽气息。 “等等,这是哪里” 太宰治嘴角勾起很小的弧度“你家。” 她郁结于心“看来刚刚真的打轻了。” 在她思考如何合理的让面前这个狡猾的家伙说真话的时候,太宰再次开口了,语气是难得的真诚。 “可以留在这吗因为回忆好长好长我得慢慢说给你听。” 谢公萱合理分析“我为什么不直接让自己全知全能呢” 太宰摇了摇头“不会的。” “因为你,一直以人的定位那么生存着。” 这正是他所珍惜的,憧憬的品质之一。 谢公萱愣了愣,这个家伙终于说了一句她不那么想反驳的话。 “确实,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需要,太像怪物了。” 太宰拖着尾音问着“嗯,所以” “我饿了,有早饭吗。” 她最后严肃地问。 5 就在这里,慢慢唤醒过去吗 听起来是个不太妙的主意。 这个自称“治”的人总是说着奇奇怪怪的话,但莫名了解她的想法。 但是既然命运的轮盘转动到这个位置,她也有大把没有目标的时光可以消磨 那就留在这里吧。 她忘记了很多事情,甚至忘记了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不过就算很久很久以后,这个世界的谢公萱也会记得她到来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对着茫茫长夜和寒冷的风所说的第一句话 “在我看向夜空的时候,那个我为此而来的人,将安全降临在我的怀中。”,,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第30章 灰烬深处有余温 最终, 向樋口一叶和芥川龙之介远程询问了的黑蜥蜴答应了这一次短暂的合作,此时此刻,几个组织的人已经聚集到了一个不算太荒芜的山头, 这里是唯一可以观察到下方那个不起眼的小山谷具体情况的位置。 而根据乱步的推断,接下来, 会有一场非法的交易在这里进行。交易的内容,自然是港口黑手党辛辛苦苦从海外偷渡回来的军火。 那个幕后黑手为了把这些武器传播出去, 必然形成了暂时不会断裂的交易网去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而为了隐藏身份, 也不会突然将所有活动全部停止。 所以现在,就是一个瓮中捉鳖的最好时机。 在山头那么无聊等着的几个组织的人, 就这么随意交谈着,被迫观察情况的则是勤勤恳恳的警员和黑西装们。 “所以松岛警官,得麻烦你先堵住他们西侧的逃跑路线了, 那里位置比较宽, 跑掉了可能有点麻烦。”谢公萱对比着地图和下方的山谷, 稀稀疏疏的叶子在阳光下破碎的影子和她的声音一起分散在旋转的风中。 但是松岛还是听见了, 而且点了点头“真是很棒的女性啊,让我想起家妹了。” “妹妹”谢公萱抬起地图挡了挡阳光。 “嗯,可惜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看见这样优秀的你, 总是会不自觉的希望”松岛语气低沉了一下,然后又转过头, 挺真挚地说着, “如果不嫌弃, 可以把你当做妹妹吗” “不能。” 这个果断的声音并不是谢公萱自己的,而是来自旁边微微眯着眼的太宰。 感受到他下一秒可能要把菜刀抽出来的气场,谢公萱赶紧说“非常遗憾啊,不过现在是时候了,麻烦你带着警员先去下面守着了。” “是吗,明白了。” 他回复了一句,然后招呼着自己的几个手下,从旁边的道路撤离了山头。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广津柳浪最终还是问了一句“嗯,虽然有些冒昧,不过太宰先生和谢小姐” 刚刚正在和他交谈的太宰还算有礼貌地等待他将最后一个字说完,然后才挺轻松地回答。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是吗,虽然依然有很多疑惑的地方,但谢小姐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 在自己身后的几个黑手党都像被雷劈过一样僵硬的时候,柳浪不愧自己见过世面的身份,冷静地应付了两句。 “是啊,除了有时候实在接收不到我的信号以外”太宰偏过头,轻轻笑了。 谢公萱要素察觉:“什么,你刚刚是不是内涵了我的智商” “能发现这一点的话,其实也不算太无可救药啦。” “你完了,我生气了,要咬人了扣子都给你咬掉” “哎虽然公萱这么迫不及待我也很开心就是,但是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呢” “我是很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想打你放开朕,今天非要让你看看轩辕剑到底是什么颜色” “不放” “放不放” “不放。” 悄悄靠近武装侦探社成员的立原:“这是你们侦探社的特产狗粮吗” 差点把笔给掰断的国木田“别说了,我现在胃疼。” “切,太幼稚了吧。名侦探都看不下去了。”乱步重新戴了戴帽子,背过身一副不想掺和的样子。 反倒是一个一直观察着情况的与谢野带过了这个话题“他们来了。” 将乱步和太宰治两个不能打正面的人留在了观察点之后,其他人已经顺利到达了那群人的后方。 这些犯罪分子服装并不统一,七七八八穿着些防弹的装备,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透露着一股强烈的杂牌军的气场。 然而等待了半天,也没有什么要交易的对象出现。 在缓慢的静止中,这群杂牌军突然动了。 “怎么回事他们在干什么。” “比起我们,他们的样子更像是在等待啊” 他们短暂地停留着,似乎是计算着时间的分和秒。 然后,下一个瞬间 他们转身就跑,几个箱子被扔在了原地。 轰隆。 似乎是惊雷落地的动静,几个箱子一下子点燃了冲天的火幕。把前进的道路全部都阻隔了。 “怎么回事能联系上警察们吗” “不行,冲不过去,那边的联系也断了” “撤退,先撤退” 不知道是谁这么说了一声。 下一秒,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的上方,一颗安静的炸弹被点燃了引线,发出了呲呲的轻微的燃烧的声音,混合着危险的气味一起在空旷的山谷蔓延。 “有炸弹” “糟糕,快跑” 而在那个炸弹出现在空中的时候,谢公萱的第一反应是迅速将通讯器放到了耳边,然后等待那个声音的出现。 三二一 “就现在。”通讯器另一端的太宰治这样判断着。 “历史是一堆灰烬,但灰烬深处有余温” 在那个炸弹爆炸的瞬间,她也迅速念完了最后一个字。 在铁片和冲击力像爆裂的水管一样喷发的时候,它们突然全部变成了火焰,四散的火焰,又如同由玫瑰倒退成花苞那样收拢着,由小小的火焰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火束,在天空中像一轮无限接近地表的太阳那样燃烧着。 然后随着谢公萱移动的手指,那被她所看向的地方的火焰,一个个开始俯冲到地面先是逃跑的人的正前方,一下,又一下,本来在空中的火团就依次一个个坠落。 对于那些逃跑的人的来说,状况就是向左左路封,向右右路断。 再然后,剩下的明亮的灼热的火焰,组成了一个红色的炙热的日轮,如同马戏团点燃的火圈一样,套在了那群人的旁边。 本来打算四散逃跑的人一边高声呼喊着,一边互相碰撞着,挤到了一起。颇有煮沸的枫糖浆的鱼目泡那样的拥挤作风,一个个喧嚣着被困在了火焰的中心了。 “这是什么情况”谷崎润一郎突然愣住了。 他旁边的立原道造耸了耸肩膀,目光也怔怔的“真是恐怖的情况啊” 与谢野晶子扫了一眼那些火焰,颇为冷静地总结到“我们也赶紧把他们抓起来吧,不然只能把煮熟的犯人交到警察局了我可不想在这里人上面浪费异能。” 然后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就朝着前方跑动着,顺便补充了一句。 “真正恐怖的,是依然在山上那样远的太宰先生,数着爆炸的速度,然后算好了秒数通知谢小姐,她便能在爆炸的瞬间将炸弹的效果全部转化为火焰的那种默契吧” 明明只是短短几秒的时间而已。 随着谢公萱将火焰撤掉,他们也顺利地将这些逃跑未遂的犯罪分子抓到了。 手上还在给犯罪分子上手铐的立原道造莫名颓废“啊,你这么说,我突然就没有工作下去的干劲了呢什么时候才有一个心意相通的女孩子和我并肩作战啊。” 国木田独步表示了欣赏“有理想是不错的事情,黑手党。” “总感觉被冒犯了。” 他再次表示欣赏:“有反应力也是不错的事情。” 当谢公萱控制着将最后一束火焰消灭掉,准备接通和山上的通讯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前方的一只太宰治,他在靠近东面的位置站着,来自西面的,下午的夕阳将他背后的影子拉得很长。 “哎你怎么下来了”谢公萱这么靠近着,地上的小石头被她轻快的脚步踩出了不太清晰的声音。 “做的不错呀,公萱。”他这么说着,好看的眼睛如同沉静的只倒影了她容颜的湖水。 然后太宰稍稍俯身,似乎想把她搂进怀中,但谢公萱感受到的只有后脑勺突然冰凉的温度,那只环绕到她身后的手此刻正用一把枪对准了她的头部。 “你在干什么”她抬了抬眼眸,突然这么问。 “嘘,他们过来了。”他回复着,语气和没有丝毫颤抖的枪口一样平淡。 “谢小姐” “谢公萱” 刚刚将那些其他犯罪分子送进警车的其他人一过来就看到了这样的场面,就算无法移动视线,谢公萱也听见了好几声呼唤她名字的声音。 “不要过来哦,不然我就要开枪了。”面前的男子强调着,“五十米外,多谢配合了。” 在其他人,包括被樋口提示过的黑手党都疑惑且犹豫着选择向已经完全贴到谢公萱后脑的枪口暂时妥协的时候,谢公萱突然问“是你干的吧” “嗯,什么”面前的人疑惑地问着。 “在有人偷袭异能特务科的时候,在大楼藏了可以污蔑我的证据之后混进了黑手党情报科的内部,让他们对假证据深信不疑。甚至于刚刚那些小喽啰们提前收到通信,都归功于你的传信吧” 她还算冷静地分析着,最后看向俯视自己的那双眼睛。 “如果是你,也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她突然夸赞了一句,“毕竟是那么方便的异能啊。” 对方似乎不太理解“方便的异能” “能变化成任何见过的人的模样的异能者,非法药物组织计划重要执行者,是吗,松岛警官。” 最后,她一字一顿念出了对面那个人真正的名字。 “是吗,我一直认为这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啊。” 太宰治,或者说松岛警官似乎很遗憾地说着,但是丝毫没有慌乱的迹象。 确实是他,通过变化的异能,悄悄渗入其他组织的内部,自导自演了今天的场面。 “是哪里出了差错,可以告诉我吗”他似乎挺真诚地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谢公萱表示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如果一切都是松岛做的,那么第一次在街上遇袭的时候,零明明将那个凶手的武器,也就是致幻药物拿走了,这个警察完全没有发现的行为就很合理了。 他恐怕还在庆幸,那一个针管可能掉落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去了吧。 “那很遗憾” 谢公萱打断了他的话“没什么遗憾的,有本事你开枪啊。” 然后他突然就沉默着张大眼睛。 全身都不能动了。 用最大的力气去移动着,但是整只手臂就像和身体失去了联系那样,丝毫不能移动了。 上次樋口一叶用枪指着谢公萱的时候,她没有用出去的那一根小针,终于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老实说,你装的一点都不像。” 谢公萱从他的枪口钻了出来,本来想一脚踢倒,突然又不想对长得这么像自家男友的人下重手,就站在旁边,决定下一波精神攻击。 “而且你这衣服变得不大像嘛。他的扣子已经被我咬掉了一个哦。” 正当松岛想回复什么的时候,这次被枪口指住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很嚣张啊,让港口黑手党的人站在五十米外” “威胁侦探的事情虽然常见,但还是让人不爽就是了” “长官,这样的行为是不配作为警察的” 几个组织的人,最终合作着将他控制住了。 马上,这个真正的幕后黑手将被安排到自己的专属警车去享受特别待遇。 他的妹妹啊 是在上次的围剿非法药物组织的人的纷争中死去了吧。 所以才精心策划了这么多事情,想要向所有人报仇,发泄漫无目的的仇恨啊。 来自坏人的复仇,多少也令人有些遗憾。 在最后松岛被带走的瞬间,她小声地问。 “你的妹妹是那个药物组织的成员吗” “不” 毒素已经蔓延地更加彻底的松岛艰难地开合了一下嘴唇。 “她是一个警察。” 最终看着他们离开的谢公萱接通了通讯器。 但是通讯器的对面只有滴滴的声音,就像被遗弃在了土壤里面那样丝毫没有来自人类的反应。 咦,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突然,她从身后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着,一颗脑袋搁到了她的头顶,使谢公萱不自觉的缩了缩。 “唔,那个家伙。果然应该早点让他消失的。” 她听到了来自上方的声音,能感受到贴近的喉咙里声带的频率。 这只是真实的太宰治了。 “没事啦,模仿你是没有用的。你在我心里超级独特的” 感觉太宰心情不佳的谢公萱决定安慰一下他,却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爆破声 轰。 下一秒,那个警车就这样发出了巨大的动静,刚刚把松岛装进去关上了车门的立原听到了里面仿佛放烟花般的动静。 要是慢一秒,自己怕是也跟着被炸了吧 警车旁边的几个人迅速后退的瞬间,车窗的玻璃也一个个碎裂,然后突然卷起了剧烈的烟尘。 几个人还来不及咳嗽几声,迅速拍掉烟尘之后 那辆原本还在的警车车门大开,而里面唯一的犯人,今天早上还是这辆车使用者的松岛,却已经不见了。 “他跑了”谢公萱突然反应过来。 在她试图冲过去看看的时候,环住她的那双手加紧了力道,促使她还是停留在了原地。 “不行,你靠近那个家伙的任何一厘米都让我想扬掉他的骨灰哦。” 好危险的发言,看来真的有点生气了。 “好吧,我不过去了。” 她稍微妥协了一下,然后从太宰的手臂中挣脱出来,果然还是面对面说话比较正常嘛。 “希望那家伙不要让他死得太便宜。”太宰危险地眯了眯眼,然后决定揭过这个话题。 “没有工作的热情了。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谢公萱并没有理解他的前半句话:“你刚刚说了什么而且虽然这不算我的工作,但是抛掉他们走是不是不大好” 太宰决定战术诱惑:“你上次说的新游戏我已经安装好了。” “游戏什么的稍微晚一点点也没有关系吧” 太宰敲了敲谢公萱的头,似乎在认真思考。 “但是晚一点点的话火锅会不会因为煮太久变得不好吃呢” 谢公萱的全部杂念突然就被脑子里咕噜咕噜冒着泡的满是香气的火锅的红油给冲走了,只剩下了两个字 “下山。” 她坚定地说。 “不过走哪条路大路的话会被发现的吧” 太宰提出建议:“跳到河里漂下去其实也不错哎。” 谢公萱否认三连:“驳回,拒绝,不可能。” 最后,全盘否定了太宰不靠谱建议的谢公萱拿了两个树枝这么拽着他偷偷离开了。 装作眼瞎的侦探社撒狗粮的终于走了啊。 表示同意的黑手党可算走了秀的我头都掉了,暴躁。 而搞出这么多事情的松岛,最终满身是血地倒在了那个小巷的尽头,身上都是因为没有及时逃离爆炸中心而划开的累累血痕,仿佛在刀子里面滚了一圈一样狼狈,本来还挺不错的制服已经基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而他的面前的人,干净到纤尘不染,却丝毫不在意地上的尘土和他斑驳的血痕,那么一步一步地靠近。 “违背我的意思而擅自行动”陀思妥耶夫斯基微笑着,像是阴暗和血泥无法污染半分的寒玉,“最终还是做出了很糟糕的结果啊。” “我” 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而对面的人很有耐心地那么等待着,就像不会在意使徒凌乱的辞藻的安静的神。 “你会去到神所希望你归属的地方的。” 但是松岛似乎并不想去这样的地方,他终于攒够了足量的力气,最后说着“本来一切都很顺利都是那一对小情侣” 他的话永远停留在了未出口的最后一个字。 因为面前那个纤尘不染的美少年微微蹲下了身,那样优雅而温和地触碰了他的头部。 他死了。 四溅的血将伴随着生命的流逝,在下一个雨天抹去最后的痕迹。 后方的伊万也很疑惑 这是除非必要情况,从来不亲自动手的主人吗 应该是看错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第31章 碧油漏红珠 当谢公萱千里迢迢跑到港口只为第一时间亲手拿到当季进口大樱桃并听着今天横滨哗啦啦接天雨声品尝这所谓的人间美味的时候, 她接到了来自谷崎润一郎的电话。 “啊,是谢小姐吗”对面的人那么问。 “是我,怎么了。”谢公萱抱着大樱桃, 随身还带着春野绮罗子送的养猫宝典和自己特意买的礼物大全,费力地接着电话。 “是这样的, 武装侦探社为了迎接新人和庆祝行动的胜利,一起去京都度假了” 谢公萱回忆了一下“是吗, 我好像确实有几天没看见你们了。” “但是太宰先生一个人留在了横滨。” 好像没什么毛病。 “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谢公萱无奈地回复。 对面的谷崎润一郎好像深吸了一口气, 最后带着悲怆和绝望说着“所以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处理太宰先生的求救电话啊国木田前辈和与谢野医生都说放着他不管就行了, 但我还是觉得” “没事没事,等你多接几次求救电话就不会这么慌了所以他干什么了” “他说到大马路上去自杀未遂的时候被十几个想勒索的凶恶壮汉盯上了, 贫穷的自己有被打死的生命危险” “”谢公萱沉默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最后冷漠道,“挺好的, 死得其所。” 虽然这么说, 她还是抱着一口还没有吃的进口大樱桃奔赴了谷崎发过来的定位。 当她看见太宰的时候, 他正状态不错地绕着几辆凑在一起的车子走位, 看起来随意且缓慢地退着,却一下都没有被打着。 雨滴如洒下的珠子一样在车身的金属表面弹动,奏出一连串的乐章, 因为天气而昏沉沉的空气里十几个黑脸大汉脸色和今天不出太阳的天空一样黑。 更加对比出太宰那悠闲的表情无比欠揍。 “哎呀,太危险了。这一下要是击中的话, 我可能要进重症监护室吧” “真是可怕啊车身的铁块都陷下去了呢。” 谢公萱在某个人一拳打中车表面, 然后痛呼出声倒地, 导致后面的大汉一片人撞人,横七竖八倒了不少在雨中滚了一圈泥土的时候终于决定想个办法让他们暂时看不见那只到处飘的太宰,以救他们的性命。 “只能看见细微的缺陷,却对星球的万丈光芒视而不见” 这句话在雨幕的击打中被四溅开来的水滴搅碎,只剩下几乎听不见的回响。但是她所面对的方向,还是出现了一束巨大的光芒,然后像从中间分裂开的光柱一样,一下子变成几十道金色的光束,暂时将周围的人全部致盲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看不见了” “是谁谁干的” “闪光弹吗” 十几个人开始跌跌撞撞,如同去了头的某种昆虫,没有规律的脚步在的地面上踏出一片杂音。也是这个时候,谢公萱拉住了那个朝着他跑过来的太宰。 “啊,公萱来救我了吗”他心情不错地眨了眨眼,仿佛刚刚玩了一场跑酷游戏。 “你心里没点数吗我是来救这十几个倒霉孩子的。” 这种社会上的违法恶徒,送进警察局就好。没必要这么整着玩,太丧心病狂了。 谢公萱还在谴责着什么,一只来自敌人的手朝着她散在后方的头发伸了过来,还带着愤怒而不知方向的痛呼。 她一个转身,把一袋樱桃全部扔到了来者的脸上,一个个红润饱满的颗粒在嘈杂的背景音中掉落到地上,只有身后男子被击中的愤怒音节证明它曾经美丽过。 对于樱桃残忍而无声的落幕倍感心痛的谢公萱正跑了两步,然后又一个转身,把钱包也丢了过去。 “算是赔偿你们的,对不住了” 可算是离开了马路,虽然撑着伞,但身上还是因为跑动而沾上了雨滴。因为旁边的人太高所以不得不模仿自由女神的谢公萱突然醒悟了,然后把伞强行塞给了太宰。 “不对啊,应该你撑伞” 她还在懊恼怎么没有早点想通这个道理让自己手都举酸了,旁边的太宰突然带着她一个后退。 “常年从事勒索的人,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任何机会的哦。” 他这么轻车熟路的说着,莫名带有一种“混过社会的老江湖”的熟练。 也正如他所说,那十几个壮汉好像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不准走,我们的损失不能就这么算了” “刚刚是谁用的闪光弹留下一只手再走吧。” 在对方发动下一次攻击之前,太宰抬了抬眼眸,轻轻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我也赔偿一点你们的损失好了” 谢公萱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个赔偿法,只见他随意打开了一个黑色的钱包,将里面一叠万元大钞随意挥在了空中,然后提高了音量那么说着“哎呀,一不小心手抖了呢。” 那是没有什么起伏的语气。 下一秒,对面的人开始蜂拥过来,不仅仅有目标是他们的大汉,也有想捡点钱花的普通人。 太宰将这个黑色钱包本身朝着后方丢着,正对着那个叫嚣着“留下一只手”的人,他看着那个钱包飞行的弧度,急促地吼了几句脏话,却跟着后退着。 直到因为倾身而在雨中一个打滑。 在他往后摔的瞬间,一辆车撞上了他。 砰的一声巨响,连带着急促的警报的声音,那个人被撞飞了五六米,不断冒出的血在大雨的稀释下依旧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好像四周的声音都一下子静止了,只有车子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地响着。 “啊,真可惜。差一点就拿到了。” 他眯了眯眼,语气和四周的雨幕保持着同样的有些冰冷的温度。 本来是来救人的谢公萱被太宰抓住一只手,来自他的触碰慢慢使大脑的思考能力解冻。 她偏了偏头,确定岔开这个话题“等等,你不是贫穷的交不出勒索费吗。而且这种往名贵钱包放一大叠钞票的老实人行为是怎么回事” “那里有家店,得避一下雨才行。”带着她从刚刚的一片混乱脱身的太宰认真地思考接下来去哪里的问题,然后才回答着刚刚的问题,“因为和黑手党合作的事情,被以前的老同事知道了现在的新工作,所以上午被拜访了一次。” “所以你就牵走了老同事的钱包” “其实表达成多年不见之后的友好交流也是可以的哦” 还没有吐槽完的谢公萱就这么被带进了一家店。里面的装饰清新而干净,连一身雨地站在门口,都有种会不会冒犯到那么高雅的风铃的感觉。 所以就这么进去不会因为把人家的地面踩脏了而被打出来吗 在谢公萱还在犹豫的时候,她已经跟着站在了这家店的门口。整个空间充斥着轻音乐的旋律和清淡的来自精心制作的甜品的温馨的香气。 相比外面的喧嚣,这里整个气质暖融融的,连雨声都仿佛成了安静的底噪那样。 “哇,我头一次在报纸以外看见老板” “天哪,是老板,你怎么突然来了” “一身雨是考验我们的业务能力吗,放心,我们这就去准备毛巾和毯子,请稍等” 就在谢公萱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前方三个穿着整齐而繁复的女仆装的少女就这么一言一语招呼上了。 谢公萱 偏了偏头的太宰凑到她耳边小声地问“怎么不动了莫非你不知道这一家也是你的自西吗” “错觉。” 就算她这么反驳了,在一分钟后坐在暖炉边把外套叠在一边的时候,太宰还停留在这个话题上。 “啊,真是不太称职的老板呢。” 正对着的电视机正在播放大使馆发言人的谈话,是昨天有关恐怖分子潜逃的重播。 “咳咳,看来我有必要给你科普一下柔性组织结构,有机性结构的概念。在变动且动态的领导下,分工和信息处理的权变能力将得到提高,属下们的横向沟通协调会更加灵活的” 谢公萱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希望能恢复一点温度。 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的太宰扯了扯衣袖的边缘“可是你上次才说自己发展的是行业中的金牛,走维持战略才是最佳选择” “你的智商能不能不要用在揭穿我的能力上啊。” 正说着,其中一个服务员已经将毛巾和毯子抱了过来。 “啊,这位是老板的男朋友吗要不要再拿一些毯子来”那个女孩这么问着,颇为期待的样子。 谢公萱一把将毯子圈到了自己怀里“他不冷,不用管他。” “好的,老板要吃点什么东西吗” 有些抱不住这么多毛茸茸东西的谢公萱稍稍蜷了蜷,试图阻止这堆东西的坠落,但说话的声音明显因为食物的存在而鲜活了不少“食物说起来我今天格外想吃舒芙蕾蛋糕拜托了” “我们一定努力让老板满意的”那个女孩元气满满地回了一句,然后就到后厨去了。 谢公萱一回过头,就看见了太宰颇为委屈的闪动的眼睛,如果用三个字母形容的话,那就是 qaq。 最后,他们在火炉前,裹着毛茸茸的毯子,窗外是滴答滴答的雨声,桌子上是新烤好的舒芙蕾蛋糕。一切都安静而祥和。 最后还是心软把太宰也放进了毯子的谢公萱叉了一块蛋糕,幸福地咬了一口“你什么时候能像那几个女孩子那么省心啊我每天不是在因为你头疼就是在因为你头疼的路上,太可恶了吧” “哎,我这是被公萱嫌弃了吗” 他头发干得很快,谢公萱下手摁住突然凑过来的太宰的时候,忍不住又揉了一把他柔软而干燥的头发。 无视对方的星星眼,谢公萱继续控诉“就是嫌弃啊。因为你我都没有吃上樱桃总感觉自己谈了一个不像话的家伙说起来当时还是我一时上头没有抵制住暂时靠谱的你的诱惑表的白你是不是该补偿我一个深情表白才对” “哎,补偿吗” “手机搜索是不行的。” 太宰弯曲着手指,说话的时候鸢色的眼睛似乎有着好看的让人心动的光影。 他拉长了语调,像咏叹那样“雨雾中唯一的精灵呀,生命中唯一的灯塔。我将在你” “虚假。” “只做你一个人的骑士,就算没有盔甲和长剑,有你便可当千军万” “更虚假了,你不觉得你的人设更像恶龙而不是骑士吗” 太宰突然泄气了一般“啊,犯规。明明那本书上是这么写的” “书” “上次你说的什么,刘国章的作品啦” 太宰用手指轻巧地点了一下屏幕,然后将手机转了过来。 凑过去的谢公萱“他的马克思新哲学观及其认识与改造理论研究吗” 然后看到怎样征服美少女以及那颇具魔幻现实主义风格的封面的时候,谢公萱沉默了。 最后她下了一个结论“果然还是把你丢出毯子让你和今天的低温更深刻的交流大自然的真谛比较好” “不行啦,比起低温我更想和你交流大自然的真谛哦” 就在两个人在毯子下面起争执的时候,上面的电视机突然切换了新的新闻。表情严肃的主持人就这样突然报道着港口以及另外两个地方被潜逃的恐怖分子轰炸的新闻。 恐怖分子潜逃港口被轰炸 “你知道这件事”谢公萱突然问。 发现对方突然收手的太宰顺势将谢公萱双手制住,试图用占据有利地位的方式让自己不被丢出毯子“嗯,军警麻烦侦探社找出恐怖分子可能逃跑的轨迹,当时侦探社只有我在啦。” “所以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正在思考的谢公萱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的小动作,“你别告诉我专门跑去搞事情是为了把我引到这里来。” 太宰用一根手指比了一个小声的手势,用气声那么说着“和军警签署了保密协议,为了社会稳定,不可以直接说出哪里危险哦可惜他们最后还是没有抓到犯人啊。” “你直接打一个电话,我怎么都会过来吧。”想动手的谢公萱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攥住了,最后选择侧过头撞了撞旁边的人。“和一群危险的人玩跑酷游戏不怕受伤吗” 有点气啊。 但是他只是将毛茸茸的脑袋这么埋到了谢公萱的肩膀上,黑发扫过脖颈的时候有些轻微的痒。 因为视角的问题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有些闷闷的声音。 “虽然我自身没有丝毫有价值的地方存在,但就是拼上全部,我也会守护你哦。” 谢公萱试图挣脱的手突然愣了愣。 这次的表白比刚刚像话了很多,却带着莫名的说不出的情绪 她有些僵硬地扭了扭头,突然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去回复“真是的,那我得很爱很爱你才行了。” “有一点点爱就好。” 他的声音像是调好音色拨动第一下的大提琴那样,在微微的停顿中悠长成动人的回响。 “只要不要消失就好。” 只要不要像生命中其他可贵的东西一样毫不留情的消逝在时间里就好。 就算是能盘踞天空,把千千万万带着盔甲和剑的骑士们击退的恶龙,也只敢用最温柔的力度轻轻触碰偷来的公主柔顺的头发末端啊。 “不会消失的。”最后,谢公萱这么说着,回身轻轻把怀里的太宰抱正了。 她腾出手,面前是已经空了的刚刚用来摆放舒芙蕾的盘子,念着诗的声音低低的,似乎怕惊扰了空气中像香气一样散开的宁静那样。 “斜日庭前风袅袅,碧油千片漏红珠” 她这样轻轻念着。 伴随着红色的浅淡的光芒,一个个红色的,漂亮的樱桃伴随着雨滴拍打在窗户的轻响落到了盘子里面。 太宰治能看见,旁边的女孩随意拈了一颗漂亮的樱桃,白皙的手指和珠玉般红色的樱桃一起凑近了他的唇边。 她说“属于你的美好的东西,一定不会消失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第32章 会须一饮 当一个求救电话的制造者终于有一天自己也接到求救电话的时候会想些什么, 目前仍然不得而知。ggdon 但是当太宰治接到这样的电话的时候,他真真切切地展示了前从未有的身体素质,把手上的红酒杯给掰断了。细碎的玻璃落到地上的响声让电话那一头的店员缩了缩脖子。 他似乎很平静, 但正常的太宰治本身就是一件不太正常的事情他用询问天气的语气那样冷静地问着“她喝醉了” “是的,非说今天是难得的日子要喝一杯我们也没有想到老板二十多岁了连一杯都没有喝过啊”电话那边的美子声音颇为崩溃, 似乎情况非常不乐观的样子。 太宰有些头疼地将本来读着的书放下,开始起身将风衣随意地套在身上“知道了, 我会过来的。她现在还在喝吗” “你可以听一下现在的状况” 美子突然就沉默着将手机对准了另外一个方向, 虽然远却格外清晰的是谢公萱清亮高昂的声音。 “抢我的酒是没有用的哦会须一饮三百杯会须一饮三百杯会须一饮三百杯全部都满上哈哈哈哈今天我就是李白”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酒水在杯子里碰撞的声音, 以及桌椅拉动和人群快速走动的拉扯声从嗡嗡的杂音就能听出来,场面极其混乱。 “了解了。” 然后他就这样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的谢公萱此时面对着一屋子想要过来把她控制住的店员和朋友, 虽然脑子里只有一句诗,但是可以反复使用的她此刻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保镖们带着近战武器上了,朋友们从背后绕过来了, 厨师带着锅碗瓢盆也冲过来了 “哈哈哈不要拦我烹羊宰牛且为乐, 烹羊宰牛且为乐, 烹羊宰牛且为乐” 谢公萱一边拍着桌子笑得眼睛弯弯, 一边指着人来的方向,手指每点一下,就念一遍这句话。随着身体轻轻晃动, 满满的杯子洒出的几滴酒落到她的指尖上,将迷醉的香气扩散着。 一盘盘烤羊烤牛就这么突然出现, 油滋滋的表皮和喷香的烤的正好的肉, 连带着没有拆开的尖端的锡箔纸, 一起混在盘子里这么飞了过去。 保镖们接盘子的瞬间被压到了食物下边,朋友们的路突然就被烤肉堵死,厨师的锅碗瓢盆突然就被食物装满。 场面一度乱中有序,刚刚将一杯又喝完的谢公萱决定再给自己续一点的时候,被一只手拉住了右臂。 她有些错乱地组织着语言“是谁,哪个刁民我还可以,我还能再战五百年嗯,充斥着老白干甜美味道的人生啊会须一饮三百杯” 然而她的杯子还是空空的,一滴最后的白酒沿着杯子内壁缓慢地坠落到底面,融近了小小的凹槽里。似乎在明晃晃地嘲笑她。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似乎不太相信眼前的场面,决定再多试几次。 “莫使金樽空对月” “斗酒十千恣欢虐” “芝麻来酒” 在短暂的安静后,她仿佛明白了什么“哎呀,没有效果了。果然是太宰治那个狗男人吗” 最后,她转过了头,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果然是太宰。 “你要来一点吗”她迷茫地举着杯子,突然意识到里面是空的,“哎呀,放开我,我给你满上” 太宰治静止了好几秒,终于还算温和地劝着“公萱,该回去了。” “你找谢公萱和我周树人有什么关系等等你干什么” 伴随着杯子清脆的落地的声音,谢公萱整个人被抱在了太宰的怀里。晕乎乎的大脑和突然升起的高度让她瞬间抱住了身边人的脖子,然后咬住了他的肩膀。 她发出几个含糊的音节“呜你在干什么救命啊” 周围的人好像开始说些什么,但是混沌的大脑没有办法接受这么多复杂的语言信息。她唯一保留的判断能力是这个肩膀怎么咬起来这么不顺口 耳朵有些嗡鸣,整个房间都是嘈杂的,但她还是能听见耳边太宰清晰的好听的声音。 他好像说“我把她带走了” 终于把谢公萱放到了沙发上的太宰治此刻面临着新的问题。 一路回来之后,他一边的绷带已经被扯开,肩膀上被咬出了一连串痕迹。就算如此,醒酒的汤还是要煮的。 但是当他站起身的瞬间,不打算撒手的谢公萱突然意识到了他要走,又扑过来咬住他的肩膀。 她带着欲哭的腔调“狗男人你不能走啊不要留我一个人” “啊,虽然很想夸你无论何时都这么敏锐的直觉,但是我现在很痛哦。” 谢公萱愣了愣,然后松了口,抓着太宰袖子的手还是没有放开,就那么盯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在沉默了三秒后,太宰治选择了放弃“我还是给你的店员打电话让她们煮好汤送过来吧。” 谢公萱点了点头,然后开始 继续背将进酒。 至少没有搞其他的事情,加上被自己牵着也不会导致什么人间惨案,太宰治决定先放任她念一会,把谢公萱的手机顺了过来。 十位数的键盘密码,不能用指纹和面部识别。 某种程度上还真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唯一可惜的是这个密码在第二次尝试之后就成功的被太宰治解开了。 姓名或者网名的英文缩写,加一个可爱的符号,最后是自己或者别人的生日怎么看谢公萱都是会使用这种组合密码的人。 事实也证明,确实是这样的。 “你的密码真是和人一样好懂啊”太宰治把身边的人往自己怀里拉进了一些,这么叹了一口气,“我可不是要故意看你的通讯录的哦” 而完全没有在意情况的谢公萱卡在了“杯莫停”,开始随机播放诗里面的句子。 随着轻轻几下点击,手机发出了切换界面的浅浅的光芒。混入了此刻光明而干净的白色墙面上。 然而谢公萱的通讯录里,所有人的头像都是不同品种的猫猫狗狗,旁边标注着至少七个字以上的备注。萨摩耶微笑天使瑞依,大藏獒凶恶凝视扎克 最关键的是,全部都是中文。 在太宰有些愣着,纤长的手指顿在半空的时候,旁边的谢公萱一把抢回了手机,然后翻到他的身上好看地笑着“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绝对一脸懵我终于也把你坑到啦” 她有些乱着的黑色长发轻轻扫过他的手臂,因为酒精而滚烫的身体此刻真切地触碰在太宰的身上,让每一寸贴合的皮肤都安静且真实地升着温 太宰稍微眯了迷眼睛,被扯开一部分的衬衫下是已经没有完整的缠绕着绷带的手臂,他稍稍侧了一个几乎无法识别的角度,下一秒,就连带着谢公萱一起倒在了地上。 很近很近的距离让他有些凌乱的短发扫过谢公萱的额头,整个身体因为刚刚的坠落回转到了她的上方,声音却低沉中带着无法言说的沙哑。 “你再这样诱惑我的话,我可不保证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啊。” 谢公萱也被突然缩进的距离弄得无法思考,本能地回答着“什么危险,你要干什么自己家里也不是法外之地啊我善良地警告你” 太宰的指尖轻轻落到她的耳边,另一边侧放的手臂散开的绷带一端擦过谢公萱的腰际,带有明显的,诱惑的气息“不能理解吗。那我解释的清楚一点好了。” “就是从这里,到这里,最后到这里”他不太清晰的指代着,无意地轻扫着,却将遐想的空间无限放大了,“就这样把你全身上下每一个位置,一口一口吃掉哦” 明示到这个程度的谢公萱终于彻底明白他的意思,本来就有些泛红的脸颊的颜色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她一只手开始朝着旁边探着,想找回自己的手机,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等等,你这样是会被人民警察抓走的这里有没有人民警察,好像没有啊啊我手机呢” 加重力气让她的手几乎不能移动分毫的太宰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连带的压抑和控制甚至能唤醒微醺“如果你再这样动下去,我就不能确保最后的自制力还在了。” 说着,他自己也有些浅浅地笑了,无限接近从没有完全拉好的窗帘一角漏进来的,属于夜晚灯火的微光。 “还是你现在那么期待成为我的一部分吗” 被吓到的谢公萱瞬间就停滞了,只剩下因为深呼吸的微弱的身体起伏。 “知,知道了”她感觉自己被唬清醒了,小声补充了一句。 太宰看见她终于镇定了,稍微松懈了力气“你今天用了这么多异能,因为酒精才保持亢奋。等一会儿冷静一点了自然会睡着的所以清理一下然后去床上躺着,可以吗” “可以说不行吗”她小心翼翼扯了扯对方的已经有些凌乱的衣服,“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以前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个充满朝气的男孩曾喜欢过她。 不过喜欢的方式有一点特别。 那个男孩有好多好多的小弟,他们最开始喜欢偷走她桌子上的东西,然后在一连串的追逃后丢进男厕所;后来他们喜欢在校门口带着棒球棍等她,或者举起从公园偷偷拔出来的巨大的铁牌。 老大可喜欢你了,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好像有人是这样说的,但是这一切都已经随着时光的冲洗变得很淡了。 因为她能够在有人背后偷袭的瞬间躲开,也能够发现路过的人好像刻意而危险的目光了。甚至能在考试的时候,将一个写满答案用来诬陷她作弊的纸团瞬间敲回别人的桌面,然后举手报告。 老师,有人作弊。 时间的河流这样无情地流淌着,顺着年岁一直来到了今天。 今天,好像除了这个有些可怕的直觉,和一个曾经保护过她的女孩的名字以外,过去的印痕,什么也没有留下。 啊,也许还有一点点,超级超级不明显的对安全的渴望吧也许要很醉很醉的时候,才会暴露出来。 过去的故事就让它停留在一个人的记忆里吧 因为我始终要带着光明和希望去面对未来。 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的谢公萱缓缓醒来了,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好看的脸。 他安静地呼吸着,几根发丝随意散落在眼睛旁边,好看到有些不真实。 可惜被吓到的谢公萱瞬间发动了奥义死亡一jio就这么踢了过去。 “嗯哼” 猝不及防的太宰治被踢到了床边,突然果断地扒住了床沿才没有掉下去,有些迷茫地眨了眨尚未完全清醒的双眼,仿佛没有搞清楚状态。 然后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三秒钟,直到准备翻身的谢公萱突然“嘶”了一声。 她不幸地吐槽着“哇我被你吓得不轻动作太突然,闪到我的一把老腰了” “明明是你非要我留下来的”被突然踢醒的太宰本来有些委屈地咕哝一句,突然又好心地凑近,“需要我帮你揉一下吗” 依然被吓到的谢公萱“你不要过来啊,我真的要叫人民警察了” 太宰稍微坐了起来“啊,真是过了一晚就不认人了呢明明昨晚你也很尽兴不是吗” 疑惑的谢公萱小手颤抖“啊不听不听等等,虽然我记忆有点模糊但是也不至于无中生车吧” “啊呀,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女人啊。”太宰说着,将被子扯下来一点,露在外面有些苍白的肩膀上布满了摧残的痕迹,“不过没关系,我身上依然还有你留下的痕迹哦” 谢公萱 她有些艰难地问“我我干的” 太宰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次她不可置信地提高了音量“这么禽兽的事情是我干的” 对方依旧点了点头。 谢公萱顿了顿,然后被子蒙头“完了我要自闭了。” 旁边的太宰突然起身,靠近自己挂在旁边的衣服,好像不存在似的笑了一声“骗你的。” 谢公萱从被子里愤怒冒头“哈果然一切都是你小子的阴谋。要打你一顿才能好了” “在打我之前,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呢。”随意套了一件外套的太宰转过身,稍稍倾斜了一个角度,最后的语言一句一顿。 他问着“你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狗男人是什么意思呢”,,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第33章 吾辈是猫 “什么”并没有理解对方这个问题的谢公萱发出了疑问, “谁发现了你狗男人的真实身份” 随意将头发顺了顺的太宰治手指倾斜了一个几乎察觉不到的幅度,似乎在认真地回忆什么“啊呀, 装傻是不管用的哦。让我想想昨天你说了什么果然是太宰治这个狗男人这样, 对吗” 突然想起什么的谢公萱静默了, 好像昨天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简单回忆了一下面前这个男人的记仇程度,得出的结论是这个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非常自然的转移话题。 “其实咱们偶尔也可以不用这么在乎细节的啊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好像把什么东西落在昨天的聚会上了哎呀超级重要的怎么会这样呢。” 装作没有察觉她意图的太宰顺势接着“没猜错的话,是一本书吧” “是的,虽然最后还是选择了送房子这种简单直接的方法之后我已经把礼物大全送进了可回收垃圾箱,但是没有带回来的那本养猫大全我还没有研究透彻啊” 说着,谢公萱自己都觉得痛彻心扉。 “你打算养猫吗难以置信呢。”太宰治用轻轻上挑的尾音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不信任, “你的日常生活也就一日三餐都不会错过这一点算得上良好习惯了吧” “你刚刚是不是无形地嘲讽了我” 刚反问完的谢公萱就开始后悔,这能叫无形嘲讽吗, 这都有形到丢到她的脸上了。 “怎么会,合理怀疑而已。”他说着, 眉眼间都是温和的愉悦, “毕竟定期喂食清理一只猫, 定期检查,在意许多细节,甚至还要关心它的心理状况玩偶脏了都丢进洗衣机的你恐怕很快就会觉得麻烦吧。” 认真思索了一下这个画面的谢公萱顿了顿“虽然你的话超级像电视剧里的家长, 但我突然觉得很有道理是怎么回事。” “觉得正确的话就不要找了”最后太宰下了总结,“反正那本书已经在昨天的混乱中因为和烤全羊相撞所以不能再用了。” 一脸疑惑的谢公萱“等等, 这才是你阻止我的真实原因吧” 虽然好像被识破了, 但太宰完全没有忏悔的意思, 依旧心情不错地提建议“唔, 你店里不是有一只白猫吗如果想雇人养猫的话还不如直接去逗那一只” 但是他的设想被谢公萱终止了。 “啊,我找到了一个更方便的方法”她突然有些开心地一翻身,坐在了床边,“吾辈是猫。名字嘛,还没有。” 在念完夏目漱石的我是猫之后,她成功地将自己变成了一只通体纯黑的猫,将平整的被子压出一个小小的漩涡。 似乎觉得这个状态实在不错,公萱喵甚至伸展了一下爪子,全身毛茸茸而温暖的感觉仿佛在催促她在被子里翻滚。 但是她并没有这样做,因为疑惑的太宰颇为无奈地问着“哎做人的话不好吗” 公萱喵将收起指甲的爪子往被子上拍了拍,是几乎听不出来的布料声“虽然是这个样子,但我还有一颗人的心嘛某个家伙看起来冠冕堂皇,实际上” 就在她还没有暗示完“今天的太宰也很狗”的时候,对方突然慢慢凑近,依然记得“人间失格可以被布料传播”的悲伤故事的公萱喵在他把手放在被单的前一秒往旁边的架子上凌空一跃。 虽然姿势很帅,但是突然变低的视角和并不灵敏的躯壳使她光荣而惨烈地对准架子撞了上去,然后悲凉地降落了大概九十厘米的高度,与地面共同演奏出了名叫“以头抢地”的悲剧乐章。 这是什么惨烈的现世报,来得也太快了吧 甚至连别人的坏话都没有说完就摔了啊 “哎,真是糟糕的跳跃技术啊需要我抱你起来吗”旁边的罪魁祸首太宰蹲下身,却没有直接动手碰她。 “不用不用,这点程度,完全莫得问题”她甩了甩自己的猫脑阔,觉得还行。 为了让自己成为能说人话能用异能的猫,她选择了夏目漱石的异能,所以要是被太宰碰到了,那就是大变活人的奇妙场面了。 “啊,真可惜,需要带你出门吗”太宰顿了顿,手指虚晃了一圈,神情是不难看出的遗憾。 “走走走,我要去蹭福泽先生的小鱼干”她激动挥爪。 “终于来了啊你这个不守时的绷带狂魔,今天的委托都堆积好多了” 一进门就听到的是国木田独步的声音,他行色匆匆地朝着门口走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现在就出发等等,这只猫是哪里来的”他疑惑地看向了太宰身后的纯黑公萱喵。 至于为什么是纯黑,大概是为了和楼下那只纯白形成鲜明冲突色。 “你可以理解成我从家里带来的”太宰似乎有些苦恼地组织着语言,“啊,看样子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是什么委托” “抓小偷。”国木田将记事本打开,将其中的一页摊在一个太宰最能识别的位置,“最近就是这样,一堆鸡毛蒜皮的任务好了,再耽搁就要来不及了。” 他推了推眼镜,就这么迈出了门,旁边是显然一下子干劲全无的太宰治。 在太宰治最后将公萱喵放进门后留下一句“没办法啊,先离开了。”这样的话之后,她顺利地开始寻找社长和他的小鱼干。 具体寻找方法是到他的办公室旁边学猫叫。 而这一招的效果,可以用立竿见影来形容。 她还没有多叫几声,这扇门就开了,神情严肃,和服整齐得体的福泽谕吉手里是一盘放好的小鱼干。 看起来是刚刚拆开的包装,属于商品食物的吸引人的香气和漂亮的颜色就像一只能搅动胃的小手一样,轻易就勾住了公萱喵的灵魂。 在她愉快地享受食物,清晰听到自己双颊传递的嘎吱嘎吱的食物声的时候,福泽社长也顺利从旁边的几个人那边得知她并非不知来历的猫,放她在这里吃着东西后就回了办公室。 在吃完了几个小鱼干后,几个女孩子也凑过来喂不同的零食。 “啊,好可爱,请你吃东西”有个女文员悄悄给她加着餐。 这真是一本万利蹭吃蹭喝的良好操作啊 “可以摸摸头吗” 那个女孩子开心地伸出魔爪,但是迎来的结局是残忍的闪避。 叼走了零食的公萱喵颇为得意地跳到了窗台上,反正也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一个闪身到了玻璃的那一端阳光正好,蜷成一个煤球睡觉一定是不错的人生或者说猫生体验。 “哇,吃了就跑,简直渣猫啊。”那个女文员悄悄吐槽了一句,还是温柔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工作去了。 当渣猫挺开心的嘛。 不管是猫还是人,要是天天都这么开心的话就好了。 她原地转着圈,阳光暖融融的,由于是黑色的皮毛,很快被晒得全身都温暖起来。空气里的灰尘在明亮的光线下变得明显,似乎一伸出爪子,就能把飘过的粉尘连同安静的风一起拢到怀里。 安静而祥和。 直到她耳尖地听见了什么声音。 是那种细细的饼干,八成还是裹了巧克力的饼干被从一端咬碎的声音。 百奇谁在吃百奇 她一下转身,差点撞上旁边的玻璃。再次从刚刚窗户的缝隙挤进房间的时候,身上的毛也跟着凌乱了许多。 果然是你乱步。 她毫不犹豫地靠近了声音的来源,一下子跳到了对方的办公桌上。 下意识把零食往怀里一护的乱步 表情诚挚的公萱喵 场面突然安静,直到乱步戴上他的眼镜。 “啊,原来是你啊。”乱步稍稍坐正了点,“有一点名侦探还是要提醒你,变成猫的话是不能吃ocky的。” 她凑了过去“没事不要大意地请我吃吧。就算中毒还有两个小时的发作期呢” 旁边抱着文件的员工一个踉跄,差点平地摔猫说话了这只猫它说人话了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啊,算了,武装侦探社,什么都有可能。平常心平常心。 在那个表情木然的员工走掉之后,公萱喵依然诚恳地盯着又咬了一口百奇的乱步。 “虽然很欣赏你的牺牲精神” 来自公萱的打断虽迟必来“芒果慕斯啊吃不到的话我就在你桌子上现原形” 在沉默了几秒后,乱步还是将一支ocky递了过来,同时还用“无论怎样都好”的语气说着话 “要是中毒了就赶紧变回人,就算是名侦探也不想接关于食物中毒的猫的委托。” “了解。” 她扬起下巴啃着,一只爪子虚虚地在空中划了下,似乎想找一个借力点,但倾斜的百奇完全不能一个可以按住的地方。 最后她突然醒悟过来。 “我觉得你可以放平一点。”她开始进行受力分析,“这样总感觉怪怪的。” 乱步眯着眼,另一只手给自己喂着食物“啊,要求太多的猫是没有零食吃的” “是吗,我觉得你会珍惜这个提高自身喂猫水平最后让福泽先生为你感到意外的好机会来着。” “”仰面而坐没什么精神的乱步突然稍稍坐直了身子,“好吧,什么姿势你觉得比较好” 在不停吃了一堆零食后,乱步就开始翻看手上的委托。大概看到几个信息,就翻过了那一页。 哗啦的,轻轻的,纸页翻过的声音。 然后是重复,又重复。 头晕目眩的公萱喵扒住了一页纸“你现在让我回忆起高中无意选修了物理竞赛的上课期间,有个学霸在我题都没看完的时候说出正确答案的强烈痛苦感” “哎那要去实景考察吗。”乱步突然抽出一页文件来。 “这是什么”她凑过去。 啊,果然最近侦探社接了很多鸡毛蒜皮的委托啊。 帮老奶奶找猫什么的 “本来完全没有处理这么简单而麻烦的案件的想法,不过你在的话应该可以一路模拟那只猫的轨迹吧。” 乱步将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工具猫吗” 她第一时间反驳了这个想法,突然又想起太宰治之前对她撞架子的嘲讽,决定磨炼一下为猫的技术。 “工具也行,走起” 接下来,她体会到了真正的学霸式秒答。 叶子倾斜的角度,墙面灰尘的掉落,泥土上斑驳的印痕就算结合了计算机技术恐怕也要运算半天的事情,乱步一眼就能看出那只猫的活动轨迹。 其实完全没有派上用处,实际上就跳了跳墙的公萱喵开始怀疑猫生。 “这个墙真的能跳上去吗你莫不是唬我”她真诚发问。 “不能,所以那只猫应该是从那边跑掉了。” 公萱喵 “你不是善良温柔人间天使吗原来你也会看我笑话等等我现在跑不动啊” 乱步顺着轨迹,最后还是等了一下她,转身回复着。 “快点解决事件比较好。” 结果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再次回到了侦探社。 触目惊心的解决速度啊。 公萱喵再次到窗户的那边自闭晒太阳去了。 爬向天空正中的太阳将金色的光辉混合着独特的温度撒向了人间。 细碎明亮的光影让她想起小时候楼下的烧烤摊,在将肉和菜放到烧烤架前要细细的剪开。就像现在被疏疏落落的叶子剪开的光线一样也是这样,带着扑面而来的夹杂着香味的热量,让全身上下,包括心情都跟着暖融融的。 也是这个时候,她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 是之前出门的太宰和国木田。 “我真是不想再为了一个普通的小偷展示我的侦探证了如果再出现把小偷追进居民区然后把住户全部吼出来的状况,我一定要立刻换一个搭档” 国木田先生,今天也是被气得不轻的一天啊。 “哎呀,逃到住宅区的小偷什么的,不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嘛” 太宰治今天,好像也没有做人。 “如果你少看到什么花草食物就去光顾的话,我们早就抓到他了吧” 在两个人说着话的时候,公萱喵用跳墙的速度往楼下窜着,一会就到二楼,她的计划是从那边的窗台来一个信仰之跃,让太宰对她的跳跃技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美好的设想 而在爪子边已经探到了二楼的窗台,她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乱步要忙着快速解决案件了。 一阵晕眩告诉她,食物中毒发作了,不管是因为运动而加速,还是自然而然的体内循环,总之,她被猝然debuff加身了。 而在意识到这个严肃的问题的时候,她已经用僵猫落地且宛若石头的惨淡姿态往下方坠落,颇有之前摔下架子的作风。 历史它 总是惊人的相似 下方的两个人也注意到二楼的高空抛物,伴随着国木田的一声“你的猫掉下来了”,她成功的被太宰治接住了。 而且在落到他怀里的瞬间,变成了人。 骤然的跌落,掀起一片光影。 在她黑色的头发散落在背后,来自太宰拥抱的力量格外清晰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顺利促成了面面相觑,三面懵逼的奇怪场面。 最后,她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了一下,决定调节一下气氛。 “惊喜吗,你的大可爱从天而降啦” 第34章 挣扎的灵魂 有些热闹的“自西会社”的群里, 此时刚刚结束的话题的是关于自西名下新开的几家花店。 是什么时候登记将自西注册成一个会社的问题,现在的谢公萱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有了一个公司的外壳,现在这些产业都登记在了下面顺便扩展了一下业务, 不过都暂时停留在低风险比较稳定的小店上。像是奶茶, 蛋糕, 甜品, 或者说最近新开设的花店。 正当她们闲聊着ray新家的装修情况的时候,谢公萱突然被反复艾特, 其具体内容是负责花店运营的员工诚恳地邀请她一定过去看看新开的店面,用词贴切而直接, 热烈和诚恳,深深地击中了她微不足道的一点虚荣心。 什么, 难道我在你们心中的形象这么伟岸了吗 谢公萱的回复颇为感动, 坐在电脑前播放着最新的泰国喜剧的她甚至拨开了面前的一堆杂物,将手机供奉在了桌子的正中间。 是的老板, 我们都特别期待你来看看迷妹表情包gif 老板, 别信她,她就是馋只要你去过的分店成本都会一下子降好多的玄学。我是真心实意仰慕着您的, 我在xx县xx分店等你。比心表情包jg 呵, 这些人的心里都是同样的世俗老板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那个雨天为你递上毯子的槐欢迎你随时再来看望这边 好吧,这群小妖精, 果然是馋她异能了 虽然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的具体异能是怎么回事, 但是路过的时候顺便帮忙造点原料, 或者加速一下生产工序是谢公萱作为挂名社长最后的温柔。 正在她打算声情并茂振振有词地谴责一下员工们的虚情假意的时候,她突然收到了一条匿名的信息,本来靠在椅子上颇为放松的身体也稍稍紧绷起来。 面前的电脑里,泰国喜剧的声音还在播放着,异国的语言搭配着烘托效果的笑声,却再不能让她像刚刚那么悠闲了 你的两个手下在这里,请一个小时内前往我们的监控范围,多谢配合。 这一条匿名短信这样写着,下方是一张两个人的照片和一个旧军事基地的定位。 准确的说,照片里面的人并不是她的手下,只是简单的雇佣关系。本来应该平静地工作着的两个女孩,被用绳子束缚起来,眼睛和嘴巴全部被蒙上了。 为了单独见她而做出把普通人牵扯进来的事情,信息对面的罪魁祸首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善类 虽然看上去阵仗这么大,相比于之前的几次事件,应该也只是一个小麻烦的程度。 虽然单打独斗的成功记录并不少,和公司通过电话确认了情况的谢公萱最终还是定下了比较保守的方案在报警的基础上先行过去拖住那边,顺便看一下情况。 这样想着的谢公萱按下了空格,刚刚还震动着发出声音的音响和整个房间一起陷入了宁静。 走下出租车的时候,她给司机递过了一张卡片。虽然那个年轻的司机只是惊愕地看了她一眼,谢公萱还是后退着,关闭了车门。 有人被挟持下来当人质来威胁她的事情,这并不是第一次。换一种说法的话,发生过很多很多次。但几乎每一次,她都可以通过神经链接的方法找到目的地,然后配合召唤或者转移的技能直接将人带回来,之后再报告警方。 而这一次 她对着面前的巨大而荒凉的旧基地,稍微有些出神。 对方有着与信号相关的异能者,是最可能的猜测。无论是用怎样的异能,她都无法穿透着看起来已经布满斑驳锈迹的墙面,深入到基地的内部。对方所给的一个小时也完全说不上充裕。 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陷阱。 报警的方法有很多,给出租车司机写下卡片只是其中一种但目前最迫切的事情,大概就是去那个所谓的旧基地看看了吧。 已经进入了所谓的监控范围的谢公萱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灰尘的气息。到处都是只要一用力呼吸,就会堵塞气管的浓浓的灰尘。这个所谓的军事基地,大概从上一次历史书上才会写下的战争结束后,就再也没有用过了吧虽然掩映在重重的树影中,却依旧带着斑驳和即将脱落崩塌的错觉。 从外部看,地面至少有两层,地下未知。为了安全设计,除了最前方那个高大的门以外,几乎看不到可以进入的小门小窗,如果有,现在也全部被钉死吧。 在多种方式围着建筑外部探索一番,甚至将手都弄了一层灰的谢公萱终于不得不承认,除了这个大门,没有别的和外界联通的渠道了。 那个此时此刻正在不知名的地方暗中观察着她的敌人,是想让她这么沉默无声的死在里面吗 啊,好气。直接召唤一个导弹炸开一个门的方式管不管用啊。 凭对方这种惨无人道的样子,怎么想一进正门迎接自己的都是一排升起的机关枪啊。 她对着墙面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随意将耳边的头发甩到身后,一副马上就要炸平这里的气势。 也正是这个时候,她听见了温和如泉的属于少年的好听的声音 “这里的墙虽然看起来受损严重,但都是使用防弹材料制作的。如果轰炸的话,只能起到惊吓敌人的效果吧。” 转过头的瞬间,看到的人无比眼熟。 “我倒是挺想把他们都吓死的你怎么也在这莫非是你干的” 看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瞬间,谢公萱要素警觉这个矛盾的俄罗斯人怎么也在这里。 之所以说他是一个矛盾的俄罗斯人大概是因为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陀思都那样完美的携带着一身的矛盾的气质高贵和卑贱,温柔和偏执,冷静和疯狂,那些本来不该同时出现的词语都在他的身上奇妙地共存着 而那个好看的少年只是微微歪头,保持着很小幅度的微笑,没有什么重量的语气似乎在诉说他的温柔无害“只是因为有一个贪玩的同事跑到了这里。” “所以你和这里面不知道想干什么的家伙没有任何关系” 谢公萱并没有相信他,甚至还退后了几步,布满沙尘的地面发出了有些尖锐的摩擦声。 “如果是我的话,不会选择绑架威胁这样的方法的。”陀思那样平和地看着她,似乎挺真诚地解释,“毕竟我一直很期待与你的合作。” 她愣了愣,没想到对方说话的方式这么直接“什么合作,之前你做出的事情怎么看都是制造混乱吧而且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原因” “看来留下了糟糕的印象啊。有更好的时机的话,再告诉你我所希望的合作内容吧” 他微抬眼眸,那带有冲击力的,不容忽视的紫红色的瞳孔沉淀的却是望不到尽头的平静和灰暗。 “一个人风尘仆仆的前来,应该是有时限和要求的威胁。对于你这样没有什么罪恶和追求之物的人而言,唯一可以促使的因素,大概就是人了吧。” 谢公萱安静了几秒,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将对话进行下去。 “挺好的,你猜的真准。那你要不也猜猜里面是什么情况” 陀思偏过头,看向了那一道门“二十五到三十五个人不等。一半在地下” “另一半呢” “死了。” “”谢公萱突然愣住了,“总不可能是店里的两个小妹妹干的,所以你的同事这么凶残吗” “既然如此,和我合作吧。毕竟拥有相同的目的。” “跟你合作怎么想都很容易被坑吧”谢公萱第一时间的反应是拒绝的,又在短暂地安静后想通了什么,“除非你按照我的安排来。” 陀思轻微眯着眼睛“我同意了。” “你都没有听啊我会给予你一个读取物体中记忆的异能,时限是五分钟。你通过这扇门调读取一下有关敌人的信息,同时随时回答我的有关问题以防你整出花样套路我,可以吧” 这个读取物品记忆的异能,是因为上一次和坂口安吾的交流所知道的。她自己从来都没有使用过。但是如果一次性接收大量的记忆,除非是像安吾那么熟练,大概都会因为巨大的信息量而晕过去吧。 严重的话,神经错乱都有可能。 而陀思,怎么看都是一个脑子好使的家伙,应该能迅速整合信息。以防他脑子太过好使,谢公萱还选择了快问快答做条件 会万无一失吧也许 “真是苛刻的条件啊不过既然是我一直期待的事情,那就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了。”陀思似乎有些抱怨地说着,雾气一般清浅的语气和他本人一样纤弱而苍白。 并没有被这样弱不承衣外在所迷惑的谢公萱果断开始宣判着“那么计时开始越是优秀的灵魂,越会感到深沉的烦恼,而越是烦恼就越会挣扎。” 在谢公萱念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陀思也面对着门闭上了眼睛,轻微偏头的幅度让几根发丝温柔地落到了耳边。 应该是已经开始读取了,但是他安静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等待了没多久的谢公萱尝试着问“所以里面有什么危险物品” 此时的陀思似乎已经顺利接受到了信息“枪支,可以供给三十人使用的枪支。没有发现爆炸物进出的痕迹。” 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因为巨大的信息量而迷惑,谢公萱加快了语速问着“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犯罪分子,无业游民,各自带着目的,没有明显的驱动因素。”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那样的组成关系” 各自心术不正的人,互相帮助对方达成目的。依次实现每一个人的愿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只要其中有一个人恨着她,所有人联合起来导致了今天的闹剧也不是不可能。 “如你所想。” “对方是不是有屏蔽信号的异能者” “操控信号。” 好吧,比想象中还要强的样子。 “九的九次方是多少” “三亿八千七百四十二万零四百八十九。” 这一次,陀思的回复也没有任何的迟疑。 “真想把你绑架到我的高考考场去代笔。”谢公萱再次抬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好的,三分钟到了。” 说好的五分钟,四舍五入就是三分钟嘛。没有毛病。 谢公萱抬起头,面向了眼前这栋巨大的门,好像站在什么猛兽即将张开的嘴巴外沿。 “真是谨慎啊。” 陀思也转过身,白色的有些厚重的外套划过很小的角度,在这样呼吸不畅的地方,被这样的外套包裹着的少年看起来纤细而瘦弱。 当然要谨慎死的太容易的话,或许有人会伤心吧 那一天,她威胁了好久,从摔坏他的酒柜到以后去咖啡厅消费超级加倍,甚至还有以后见面都带上一只哈士奇这样残忍的条件,太宰治才告诉她为什么明里暗里阻止她养猫。 那个人曲着腿,随意坐在窗台的边缘,好看的眼睛因为背光而昏暗着,他百度聊赖地拖长音调,似乎是随意而不经思考地那样回答着 “猫的寿命,相对于人而言太短暂了。” 第35章 梦揭开了现实 她的双手怀抱着燃烧的火焰, 上方是涌动的海流。狭小的空间里, 几乎还没有工作几下的一排陷阱, 在屏障的碎裂声中伴随着海浪的翻涌而土崩瓦解。 这些都是谢公萱之前用过的技能, 如今再次召唤起来, 把这个走廊杂七杂八的东西掀掉几乎费不着什么心神。 目前她所处的位置, 就是这个旧军事基地的一层。按照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说法,他的同事已经把这层楼的人解决了, 但是因为机关和建筑设计的原因, 并没有及时的出来,而是依然被困在里面。 “我还挺好奇你的同事的, 完全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人啊。”谢公萱收起了异能, 这一个长长的走廊已经被打通。眼前布满的是能把人吞噬的黑暗。 这个组织已经穷到没有灯了吗而且这里好重的血腥味。 “是时间了。” 陀思的声音很小,无声的淹没在血腥的空气里。 嗖。 下一秒, 一把飞行的刀尖锐的一端划过空气, 在没有任何飞行轨迹的基础上抵在了谢公萱的脖颈边缘,是一个只要前进任何一点, 就会划开皮肤的距离 这是什么个刺激的出场方式啊 “梦揭开了现实,而想象隐藏在现实后面。”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 人却因为这个“幻象”的技能消失在了原地。 幻象的另一种用法, 就是把自己所在的位置定义为“假”,然后在另一个位置展开“真”, 从而起到避开每一次攻击的作用。 对方是一个远程攻击异能的持有者, 很可能是空间相关。她每一次落地都判断着对方的位置, 试图朝着远离中心的方向移动。 刀的飞行弧度和落地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 谢公萱听到了一个少年有些放肆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实在没想到的情况啊这就是让魔术师的每一次飞刀都落空的兔子吗” 通过声音可以辨别出他的位置距离自己大概二十米,而他在此刻移动,说明了异能的发动范围应该在三十左右 这样判断着,谢公萱对准了他的方向 “神说要有光。” 轰。 巨大的光束如翻开的书页里涌动的现实那样,铺天盖地而不可拒绝的降临了。带着瞬间将整个楼层都照亮的力量,伴随墙壁轰然崩陨的声音,白昼驱逐了黑暗。 “真是接近神的存在啊。” 旁边的陀思这么说着,因为冲击力而带来的猎猎的风将他的外套吹动着翻飞起来,他自己却依然没有丝毫动摇地这样站立着。 “真是害怕啊还好瞬间移动了自己的位置,不然就要像被激光炮打中的蚊子那样消失了呢” 那个扔飞刀的家伙还在 谢公萱抬起手,准备再给他来一下。 因为房间亮了起来,那个偷袭的人也显现了出来。一头好看的银发随意编在一边,集小丑和魔术师于一身的奇怪的服饰,加上头顶歪歪戴着的帽子,身后还有一个斗篷。 怎么看都有些不像正经人的样子嘛。 下了这个判断的谢公萱还没有动手,对方就将手上的刀子一丢,似乎没劲地说着“哎呀,没意思,不玩了” 说不玩就不玩,白给你偷袭吗谢公萱表示不接受这个提议 “那么提问,那位和阿陀一起过来的少女知道我的名字吗没错哦,就是果戈里” 然后谢公萱就这么怔愣了一下。 “果戈里你就是我被一条牢不可断的索链拴住在本人的领土上的那个果戈里” 由于并没有在动漫中看到过这个人物,谢公萱第一时间反应的就是那个伟大的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 “你说什么被拴住在本人的领土有趣的发言啊,真是带来了一个有趣的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他自己就开始大笑起来,仿佛是开心,又仿佛是震惊。 你清醒一点,什么有趣的发言,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刚刚那不就是老早之前背的果戈里的名人名言吗 谢公萱一时间没有领悟这个奇妙的发展趋势。 “行吧,既然你们同事相会了,我要下去找人了。” 谢公萱决定不在这个奇怪的人身上花时间,保持在刚刚计算的安全距离之外。 “啊,是吗如果是铲除下面的狂徒,我十分乐意帮忙哦。” 果戈里这么说着,标准地行了一个绅士礼,然后抬起头,似乎是邀请地看向了她。 谢公萱的目光移到了陀思的身上,而他只是危险地微阖双眸。 “我很乐意帮忙哦。” 虽然这两个危险分子怎么看都不适合组队,但是他们要跟下来的话总不能都打回去。所以谢公萱一路火花带闪电劈开重重机关直接杀到下面的时候,果戈里也用着几乎是瞬间的速度把遇到的人都秒掉了。 不算那个不怎么喜欢用异能,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光的陀思,他们倒真有那种“没有感情的推图机器”的作风。 比如现在,一个刚刚冒头的人就这样突然暴毙,尸首分离。赤色小河一般的血液不住冒着,融入了地上斑驳的痕迹里。如同抽离的红云,一瞬间能看见的只有血色。 虽然如果是她一个人,宁愿打晕了送警局也不会把这些话还没说一句的人直接抹掉,造成血流成河的大场面,但是别人要这样做的话 “你这个手法轻点吧,死得这么惨烈看着怪吓人的。”谢公萱弱弱地劝了一句,“而且你没有留活口问消息的好习惯吗” 果戈里眨了眨眼“这种事当然不需要我安排” 然后他用疯狂暗示的眼神看向了陀思。 又要出主意又要执行,全组织上下就靠他一个人带,这也太不容易了吧。 谢公萱跟着同情地瞥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陀思,然后推开了面前的门。 最后一道防线。 而迎接推开门的吱呀轻响和重物在地面摩擦动静的,是子弹上膛的拉动声。当然,枪口对准的不是谢公萱。 而是此刻已经清醒,但是被蒙住了眼睛和嘴,只能发出不清晰的音节的两个女孩。 “真是给兄弟们惹了大麻烦啊。”那个拿着枪的女性将武器对准了两个弱势群体,在这个巨大的房间的尽头面对着她们。 她的旁边是一个有些瑟缩的男性,谨慎地靠在一边“我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 “那边的人,听好了如果不想我手上两个妹妹就这样年纪轻轻地去世的话,你就立刻自杀” “嗯”谢公萱发出疑惑的声音。 那个女性顿了顿,突然也觉得这个要求有点不太合理“不想自杀直接滚也行。但是要赔偿我们的人力费和这么多武器的费用” “所以你们这些人不是全部,还有上级组织”谢公萱仿佛抓住了重点。 不然的话,就剩两个人了还要什么人力费啊 那个女性不耐烦地凑近了枪口“废话少说” “赔偿了你就放她们走” “那要看我们的心情了” 谢公萱觉得这个交易有点玄乎“听起来不太靠谱还是换个方法吧。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一片白茫茫。” “你在说什么咳咳” 那个拿着枪的女性还没有反驳完,茫茫的白色的雾气伴随着突然铺天盖地的大雪一起掩埋着所有人的痕迹。 迷茫带来未知,未知带来恐惧。 “你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开枪了啊” “我说到做到” “给我出来啊” 砰,砰。 她连续开了两枪,伴随着血液四溅的声音。 接着,就是那个懦弱的男性害怕的惨叫声。 然后一切就这样归于安静。 迷茫的雾气消散之后,留在原地的是那个女性倒地的尸体,尸首分离的手法让凶手的身份不言而喻。 而她手上的枪所指着的方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能通过信号屏蔽阻止她远程传送,但这都到面前了,谢公萱还不能把人质全都传走,那就没有特意过来的必要了。 现在,只剩下那个男性。就是他在背后鼓动这群人来找麻烦的吧。 虽然有个麻烦的异能,但是这群人意外的好对付啊。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送人头吗。 人间疑惑。 她对着那个已经被吓得全身瘫软,几乎站不住的人问着“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说出” 砰。 又一声枪响。 那个才刚刚微微张口的男性,头顶上多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血不住的往外冒着的时候,他才开始摇摇欲坠,最后沉默地倒在了地上。已经不能控制的身体扭曲的姿态折叠着。 这一次枪声的来源,是果戈里。 通过空间异能拿到了刚刚那个女性手里的枪的他,此时微微转动了身体,正对着谢公萱的方向。 虽然谢公萱刻意站在了空间异能的攻击范围外,但如果他拿到了枪,将子弹的距离无限缩小,她也几乎没有躲过去的机会。 那个拿着枪的人笑得可以用花枝乱颤来形容“哈哈哈哈,真是华丽的异能啊。我太好奇了,你能再给我表演一次吗” 而距离他不远的陀思只是抬了抬眼睛“没有必要这样做的。” 谢公萱内心发出质疑没有必要的话你阻止他啊你的同事啊 “那你能交代一下,你们和这个组织上面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吗” “不能” “意思就是有关系了” “不对” 这个人看上去不太好交流的样子。 “果然你们还是想着坑我吧”谢公萱无奈地缩了缩脖子,“还好我来的时候就准备了八门异能大炮,如果你确定刀子比我的思想更快的话,那就动手吧。” “什么” “要不我开一个给你展示一下” 轰隆。 宛若惊雷落地的声音,即便在如此之厚的墙面之内,也能感受到大地震动一般的摇晃。 “啊,什么嘛,这就不好玩了。”果戈里说着,将手枪放下了,放弃的速度就和玩玩似的,“如果是这种大范围的攻击武器,那还真的是没有办法呢。” “多谢,其实我也就威胁一下,没打算和你们一块殉葬来着”谢公萱朝着窗外望了一眼,“刚刚那一下,警察应该很快就找到这个位置了吧。” 由于给出租车司机的卡片的位置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都是步行过来的。所以这么大阵仗,实际也是为了提醒一下接应的人。 然而她才说完话,还没有谴责一下果戈里多次偷袭的品德不佳的行径的时候,刚刚还在那里的两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了。 消失了 果然空间异能就是这么好用啊。 而在谢公萱等待着确定警察能顺利找到这里的时候,那两个俄罗斯人已经通过多次的空间转移到安全距离去了。 “哎呀刚刚路过那边的时候,能力好像停滞了一下。”果戈里在最后的落地之后,颇为疑惑地说着。 陀思的沉默了一瞬间“是吗。那就得立即通知那边启动临时准备了。” “临时准备原来被发现了吗而且,费这么大力气,你看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陀思稍稍拉紧了身上的外套,看向前方的双眼沉如暗影。 他的手朝着心口的位置收了收,平静的语气更像是祷告 “看到了啊,她记忆里那个,我期待着的世界。” 果然,没过多久,随着暴力破门的声音,警察们一拥而入了,从声音判断,应该在一楼。 确定这里已经成功被警察找到的谢公萱还在思索要不要也用个技能瞬移出去的时候,率先到达二楼的却是那个黑发的青年。 “真是抱歉啊,没想到只是抓一只小老虎的功夫,你就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了。” 谢公萱突然转过身,确认了来人是太宰治之后,语气也跟着轻快许多“没关系,总不能事事都依赖你们不过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不能事事依赖,因为侦探社也有自己的工作,而她被各种各样的人暗算偷袭的也确实频繁了点。 “比警察们快一点点,先帮你消灭掉高杀伤武器的证据了。”太宰将一根手指抵在唇前,似乎是在提醒她小声,“顺便把地下室的机关重启了,警察们一时找不下来。” 是用人间失格提前把那些大炮销毁了吗,确实是很完整的打算啊 “机关我以为全部被我烧掉了来着”谢公萱随意地答着,突然意识到什么严肃的问题,“等等,那我们要怎么出去” “提前找了一份这里地下改造的图纸,现在偷偷溜掉就好了毕竟让警察盯上你可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啊。” 看着太宰治在看上去什么东西都没有墙面按了几下,谢公萱小声说着“啊,还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关系哦,我现在存在的意义,就是帮你料理这些麻烦”太宰稍微退后了几步,带着即将展示小把戏的神秘的微笑,“开” 本来埋藏着的地底,就真的这样打开了一条通路。 随着他们的移动,背后的通路逐渐关闭合拢,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谢公萱反驳着他的前一句话“那不能,你还要带我闯关。” 太宰似乎是思考了一下那样停顿着,然后轻快地决定“嗯,那就加上这一条好了。” “还有煮饭做菜养花,涮羊肉拌香油好多好多事情来着。” “嗯,每一条都加上。” 最后他停留了一秒,将后方一边走着一边对着收拢的墙面沉思的谢公萱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那就让你全部的事情,一起构成我生命的意义好了。 第36章 老虎与黄油 最终的谢公萱还是没有抵抗住来自员工的盛情邀请, 去了那一家花店。上次被抓走的两个女孩子已经回家带薪休假, 一切应该已经恢复了平静。 与谢野医生说,侦探社又来了一个新人。联想到太宰治那天说的“抓老虎”,应该是中岛敦没错了。 老虎啊。她一直挺想用挪威的森林里那一句“喜欢到全世界森林里的老虎都融化成黄油”来着。 不过人家既然刚刚来,怎么能想着迫害呢 强行让自己的思维回到面前这一屋子花的谢公萱轻轻嗅了嗅面前的玫瑰, 嗯, 这么多好看的花的话,挑一点带给太宰治好了。 太宰会在干什么呢, 也会像她不自觉的想起他一样,想起自己吗 小圆桌的旁边是已经开瓶的红酒,和干净小巧的酒杯。太宰治就这样没什么精神地撑在桌边,来自玻璃反射的破碎的光线度在他黑色的头发和清秀好看的眉目上。 因为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贴合在他手臂上的衣袖的柔软线条一直从肩膀延伸到纤长的手指,最后停留在他手中那根木筷的末端。 撑着脸的那只手配合着漂亮的黑色短发无意间遮挡了耳边黑色的耳机, 而桌子的一端是已经被找出来的另外一个同样漆黑的设备。 在他给陀思留下监听的同时,太宰也发现了来自陀思的监听器。 他轻巧地旋转了一下手中的木筷, 仿佛是为了将空气中密如蛛网连接的红酒的香气切开。然后就轻轻地一下下敲击起面前的玻璃酒杯。 玻璃和木头有些迟钝的敲击声,在缓慢的回响中拼凑出了密码一样的节奏。 真是令人惊讶啊, 此时此刻被军警发现了藏身之处的你还有这样的悠闲时间。偷偷勾搭别人女朋友的小老鼠 而从耳机传来的,也同样是密码一样轻微的节奏声, 太宰几乎在听到声音的同时, 就在大脑中翻译出了这些音节所代表的意思。 是吗。追求理想的化身自然是不需要讲究先来后到的。正如此刻先对着部分弃子开枪的军警们, 不知道他们的身后才是老鼠的主要战斗力吧。 太宰几乎没有犹疑, 在最后一个音节消失的同时也再次敲响了玻璃杯。 随意放弃自己的属下的你自然如你所说, 追求的不是全部的她,而是你自己想要的那一部分而已。而心里只有利益的人,最容易被高处眼神清明的狙击手所发现呢。 不知道中枪的陀思,在生命的末尾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他指尖随意扫过桌面,耳机里传来了回答的节奏。 必要的牺牲是为了完美的胜利,庸碌的逐利者所有的至恶又岂非为了神灵的至善。追求部分的她正是因为爱慕着完整和神圣的她,这样的我,在落日余晖撒向大地之前,把我本该停留的地方都装满遇火爆炸的炸药,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吧。 居然提前做出了应对狙击手的准备么如果是炸药的话,放弃自己的手下也要追求反杀,果真是没有感情的棋手啊 放弃了灵魂的人终究会被恶魔所吞噬,就算做到你所谓的极致,神灵也不会选择你。就像逃出了所谓的封锁圈的你,等待的将是无情的狩猎者一样。天涯之大,无路可逃。 这句话的意思是,这次行动不止派了一波人 就算是这样说,你所理解的她,不也只是你想看到的那一部分吗她灵魂中真正的,孤岛一样漂泊着,随时会沉入海底的那一部分,你不也是回避着,沉默着吗只有提前在大海的边缘准备好了撤离路线的我,才能说得上理解这样的情感吧。 在海面提前准备了撤离路线吗。但用“唯一理解”这样的词汇,怎么想都很嚣张。 只要她这一刻归属于我,就没有任何放手的理由。在我心门关闭前的最后一秒,她已经入住其中。漂泊也好,沉没也好,既然已经来了,那就永远逃不出我心灵的海域,因为它已经和横滨此时的港湾一样,封锁出口,禁止航行了。 言下之意就是,这个时候想从海上离开是不可能的,太宰治已经提前通知军警将港口关闭了。 封锁出口这样的方法吗。但很可惜,我没有任何有关罪恶的证明。所谓的无足轻重的偷袭,只是对没有用处的手下的一场大浪淘沙,反而会磨洗出我对所追求的东西的诚恳和坚定呢如果是神的话,一定会明白的吧。 用生猛一点的话来翻译的话,就是他已经提前销毁了证据,即使被抓到了,他陀思本人也进不了局子。这一张釜底抽薪可以说奔着让太宰治所做的一切都归于无用来。 不过,他的准备可没有这么轻易的到此为止。 这本就是一场双方都没有关键打击证据的博弈。不过是为了互相嘲讽来的一次棋局,虽说是输赢都无伤大雅的把戏,但在牵扯了某些场外因素后,又多了些别的较量的意思。 太宰的手在空气中停顿了一秒,正打算敲出下一个音节的时候,家里的门被打开了。 “我来啦,今天带了超级超级多的花” 拉长着尾音,心情不错地走进门的是谢公萱,她背后背后灵一样漂浮的花团锦簇随着她手指的弧度飘到了房间的一端。在谢公萱最终触碰到太宰的那个瞬间,那些花因为被解除了异能瞬间掉落到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轻微的坠落的声响和挤压的好听的声音,伴随着动人的馨香一起扩散。 “华盛顿公约稀有鬼兰,欲滴紫珠花北欧紫藤,四季常春月季夏洛特夫人觉得好看的我都打包带过来了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太宰治轻笑着摘掉了耳机,揉了揉面前女孩的头发“啊,可以选你么” 谢公萱疑惑了一下“选我干什么” “因为公萱实在太可爱了,忍不住想做一些单身老鼠不适合听的事情啊。” 他的语气温柔而美好,眼里的笑意在光芒之下比一房间盛开的花朵更具吸引力。 也是这个瞬间,一个黑色的小小的监听器,伴随着咕噜的一声,被丢进了刚刚开封的红酒里。 第37章 if承诺 1 突然地告诉他和芥川有关“书”的信息, 平静地好似约定那般说着让他去武装侦探社的话,然后就这样, 到了夜晚入眠一样轻松地跳下了深渊。 在第二天, 又那样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归来了 那个人到底是怎样想的,中岛敦最终还是决定要亲自到他的面前, 清清楚楚地谈一次话。 大概抱着这样,自己都不甚明晰的想法, 他走下了电梯, 面对着不到半米的沉重的黑暗的大门那样说着“首领,是我。” 等待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动静。 首领难道不在里面吗 正当他打算再次开口的时候,门突然这样缓慢地打开了, 入目的是一个黑发的少女,正有些用力地拉着这能够防弹防爆的门的一侧。 “这门好沉啊,你怎么不自己推” 正在等着自己预约的骨头汤的谢公萱抬起头, 看向了那个白色头发, 一身黑衣一直包裹住脖颈的少年, 在短暂地安静后催促着“怎么愣住了,你不进来吗” 怔愣的中岛敦一时间没有清楚状况,听到催促声赶紧撑住了门,朝着面前的谢公萱有些犹疑地问着“首领在里面吗” 虽然听说昨天晚上归来的首领还带了一个人,但却没有想到会是现在的状况 她的状态太自然了, 自然得有些奇怪, 就像接应来家里的客人那样。 “首领他是首领吗, 听起来跟个非法组织的老大一样啊,他就在最里面对着一堆文件来着。”谢公萱在他接过门之后手上一轻,稍稍退后了许多,然后问着,“这个开关是灯么” 这个昏暗的,没有任何光芒照射的房间,需要一点亮光才行。 “落地窗的开关。”中岛敦小心地合上门,然后回答着,“自从来到这里,还没有看见它被使用过。” 谢公萱本来已经移到开关上方的手突然定在了半空“这开关这是有什么讲究吗通往异世界的幻想之门,恐怖故事里遭到诅咒的神秘之物之类的” 中岛敦犹豫了一下,才缓慢地靠近前方,目光也移动到了那面墙上“大概是太多人想要杀死他吧。” “因为有危险所以一直不见光吗”谢公萱收回了手,心脏却像触及到什么奇怪的按钮一样,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围绕着他,确实有太多想不通的事情”中岛敦迷茫的视线停留了一瞬,然后突然警醒道,“抱歉,说了一些不该说的事情。” 在他朝着顶楼内侧的房间走去的时候,回过神的谢公萱只能看见中岛敦被黑色外套包裹着的,属于少年的背影。 2 毁坏严重的大楼外部,防御需要重组的组织内部,一大片没有安排好的事情本来安排好中也今天回来正好接盘的太宰治对着留下的一堆坑,难得地走神了。 面对着这些从未思考过的,现实的问题 才觉得由死到生,好像是梦境一样的存在。有时候会怀疑,是不是一回神,就会滚落真实的深渊。 在这里呆着的每一刻,都想确认一下她在不在啊 翻过的每一页文件,都像再一次辗转于昨天和今天。 结果却被误会为实在是为工作困扰,导致谢公萱颇为诚恳地让他安心工作,一个人跑到外面去等骨头汤了。 “啊,真糟糕啊。” 太宰治对着几乎没有移动分毫的,面前的文件的大山,决定摸着鱼等待中也回来。 偷懒啊那真是遥远的,属于少年时代的词汇了。 没想到到了如今,还有这样的时刻啊。 正当他陷入工作惫惰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中岛敦的声音。 “首领,在这里吗。” 3 当里面的两个人谈着事情,外面的谢公萱刚刚举起勺子的时候,又一个人来访了。 她看着面前撑着桌子一端,眼神戒备而疑惑的青年,衡量了一下站着的他和坐着的自己的高度差,得出的结论是这个看上去气场强大的帽子青年,可能比自己矮十厘米左右。 谢公萱看着面前倾身的青年,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这是需要骨头汤吗” 如果实在是需要长高的话,她牺牲一点食物也不是不可以。 “哈,什么,我为什么需要汤啊”中原中也本来冷静的蓝色眼睛好似被冒犯地眯了眯,“我是来问你是谁” “你要是喝了它,就可以长高的。”谢公萱诚恳地回复着。 她的能力是如果前半句成立的话,后半句就会强制变成现实。所以 因果律武器诚不欺人,干了他吧少年 并不打算领情的中原中也“喂,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谢公萱愣了愣,突然瑟缩“没有啊,你怎么这么凶啊。” 中也被这么一说,气势突然就下来了,不自觉触碰着自己帽檐外部的头发“很凶吗啊那对不起啊。” “没关系。” 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就是好少年嘛。 “” 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一下。 “喂那个什么,你是谁啊”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中也终于再次开口询问。 “啊我叫太宰公萱。” 如果没有被骗的话。 她才刚刚说完,就明显感觉到桌子发出了不堪重负即将碎裂开来的声响,是从内部被镇压的那种即将崩坏的感觉。 而一切的来源,只是因为面前的青年将手拍到了上面,整个人散发着因为惊讶而即将炸毛的气场。 护住骨头汤的谢公萱“等等,就算你实在不想喝,也不要掀桌子吧” “什么,明明是” 中原中也还没有出声证明自己并不是这么想的,却这样被突然打断了。 “啊呀,这是在做什么” 而这个突然出声的罪魁祸首太宰治,身后还跟着看似平静实际疑惑的中岛敦。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吗”先开口的是稍微后退,明显僵硬了许多的中原中也。 “治君他是谁啊”其次是一脸茫然回过头的谢公萱。 听到这个称呼之后,整个房间里的气场似乎都扭曲了不少。回过身的谢公萱只能看见敦突然睁大的眼睛,和缓慢靠近的,带着温和微笑的太宰治。 他眨了下眼睛“是五大干部之一的中原中也哦。” 惊异地抬起头的中也正打算反驳些什么,又再次被抢先了。 “啊,五大干部我好像想起了一个男人” 谢公萱抓住自己散在侧边的头发,好像有什么浅淡却真实的记忆正在复苏着。 太宰治充满杀气地保持微笑“哦是谁呢。” 突然被死亡凝视的中也 “伊恩汉密尔顿”谢公萱终于想起了那个人的名字,“他说,越接近整个组织的最高领导人,他的管理幅度最好越接近六个人你们组织的设定和他不谋而合呀” 4 因为之前的谈话,稍稍有些担心太宰治情况的谢公萱一脸茫然地接受了有关港口黑手党的科普设定后,下楼来到了所谓的情报科室。 说起来,那个说是要帮助她找回忆的人,自己却更像一个失忆的人那样迷茫啊。 她在这短暂的半天里,看到了一些什么呢 是对着文件稍稍错开的笔锋,一直关闭着的沉重的大门,还有没有一丝光线的顶楼啊。 是好奇吗,还是一些别的什么情绪,总之她到达了这扇属于港口黑手党情报科的大门里。 “你们好啊,可以借点资料看看嘛” 她是这样很有礼貌地问着,但是一办公室职场精英打扮的人看向她的时候却警戒而敌意。 “你是谁,我没有见过你。请出示一下身份证明” 为首的那个男性推了推眼镜,一看就有长期从事情报工作的精英之范。 “身份证明啊,这个我还没有。” 谢公萱这么回答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下一秒一屋子的人都要拿出枪来的气场,赶紧补充了一句 “不过你们首领给了我一张纸来着” 好像还有一个挺高级的名字,银之手谕么 将其展示出来的谢公萱还在思考那张纸的正确名字,却在下一秒对着一屋子半跪低头的人,再次陷入了疑惑。 5 当她再次回到楼上的时候,还在恍惚地思考那一串零的数量。 因为资料实在太多,对于账务这方面,她查看了一些明面上的产业的额度,在加加减减之后却发现那个数字大到惊人。 单位是百亿,后面跟的是美元。 而这样的她终于回到了顶楼所看见的,是面对着那四年没有明亮过的黑色的墙面,一言不发地低垂着眼眸的太宰治。 他好像在沉思,又好像是在等待,身旁一片黑压压的空气,将那个单薄的身影隔绝在了世界的那一个端点。 孤独得,下一秒就会消散成凛凛的羽片,作为生命的最后一抹白色。 “啊哈,在想些什么呢。”谢公萱这么靠近着,轻快的声音甚至让自己觉得有一点点刻意。 她明明,也被这样沉沉的孤独,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了啊。 太宰治听见声音的同时偏了偏头,就好像听觉灵敏的猫在主人回家的瞬间弹了弹尖尖的耳朵。 然后是缓慢地抬起头,直到瞳孔如镜面般充斥着属于她的色彩。 “真好啊你回来了呢。” 他有些迷茫的言语不像说给面前的人,更像寄托给沉默的时间。 谢公萱突然问“你知道我的能力是怎么样的吗” 太宰治温和地微笑着“嗯,大概。” 不像是大概了解的样子啊,恐怕连原理和正确操作方法都了解透彻了吧 落在第一个字的重音已经把你出卖了哎 谢公萱靠近了一点,也侧过身,面对着那面黑色的,没有尽头的暗。 “想起来了哦,有一些事情。在小时候,我想过要消灭掉世界上所有的坏人,消除贫困,消除歧视,用自己微薄的力量,让世界走向我心目中的大同是不是很厉害的理想” “嗯,是啊。不愧是公萱呀” “不过,在发现这个修改真实的能力之后啊我发现,好与坏,善与恶,美与丑,他们本来是不存在的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词语,只是因为人本身。 只要有人,有对比,就有区别。消除掉了恶的那一端,相比其他人没有那么善良的,就会像竹筒里面的豆子那样,在去掉最底层的豆子之后跌落到恶的那一端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有真正的完美,计划兜兜转转,后来才发现,这个世界本身,就已经是它无数可能中最完美的样子了” “这样的世界,也可以被称之为完美么。”太宰睫毛微颤,嘴角是蔓延开来的笑意,“和我认知里的你一样温柔呢。” “咦,夸我吗那就勉为其难接受好啦总之人终究不可能像神那样做出完美的设计,他们甚至不可以设计自己的人生。”最后,谢公萱的手指还是那样轻轻地落在了那个之前她曾想触碰的开关之上,“所以,能有选择的权利,就很值得开心了。” “选择的权利吗。” 太宰治念着这个词语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可爱得能让人想起小学课堂上的孩子。 谢公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然后才继续说着“所以,没有难过的理由哦。你这么有钱今天数你们产业的零的时候我的表情肯定和按了诅咒按钮一样扭曲没有五百亿美元办不到的事情吧” 伴随着咔嚓的一声,她最终按下了这个开关。 黑色的墙面就这样闪动成了薄薄的精致的窗,巨大的表面和来自太阳普照的光线让整个横滨一览无余。 上方,是接近云端的湛蓝的晴天,下面,是纷扰的行走着的人群。 林立的建筑在这样的视角下顺着风的方向一直延伸延伸到能将线条一直划到港口的那一端。 “如果真的有钱都办不到的愿望,那就让我来帮你实现吧” 第38章 溪柴火软 看见还没有饮用一点就被迫宣告死亡的红酒, 被取下的黑色的耳机,以及桌边那根单独放置的木块之后,颇为敏锐察觉到哪里不对的谢公萱倾身上前“你刚刚是在干什么不符合法律法规的坏事吗” “哎怎么可能。百度搜索quotnquot每天看最新章节”将双手放在谢公萱肩膀上的太宰轻轻贴到她的耳边, “我早就从良了哦。” 谢公萱被距离很近的,来自太宰呼出的热气弄得一时间脑子短路,莫名就把刚刚打算问出口的疑问给吞了回去“那我就默认我是良了其实你夸我优秀也可以的。” “嗯, 要夸赞的话,多少都可以哦”太宰拖长了最后一个音节,带有几分暗示的意思,“不过我有一个小问题,想要听一下公萱的回答呢。” 虽然之前和费奥多尔的通讯大部分时间都在相互算计,但是太宰还是在某一个时刻注意到了对方故意使用的词语 沉入海底的孤岛啊。 有什么是费奥多尔已经知道,而他却一点迹象也没有发现的事情么 “嗯不听不听,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谢公萱缩了缩,从他双臂围成的小圈里钻了出来,轻松地靠到了沙发上。 看见谢公萱顺手抱起了枕头, 一副不想回答的样子, 太宰压了压声线, 颇为委屈地回答着“啊呀公萱有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呢原来说好的要一直做我的大可爱,却连一个小要求都不同意” “咳咳,我觉得好像没有这么严重” “呜,真是难过呀不知道抱着你最喜欢的那束月季花从窗口跳下去, 会不会同时得到来自公萱的惊艳和心疼呢” “等等, 这还不至于吧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那束月季花来着” “因为你介绍另外两种花的时候, 可没有这样温柔地低头哦”用着揭秘一般有些调皮的语气,太宰又继续他的表演,“果然,在无情的女人心里,我甚至需要和一束花分享微薄的地位” “等等,明明是你想和花抢地位吧”谢公萱在回答的瞬间终于发现自己成功地被带到他的思考轨迹去了,气地一起身把太宰拉到了沙发上,“我专门跑过来,可不是听这些的” “啊呀,心脏就像被钝器敲击一般,痛苦地跳动着” “” “原来我存在于此的每一个瞬间,都朝着凋零和死亡靠近,却得不到” 试图用悲情剧证明自己文豪身份的太宰治最终被谢公萱制止了。 “好啦,你在我心里第一重要,别的什么花花草草都莫得地位,一点都莫得。”谢公萱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所谓的一丝丝小,试图把旁边的这只宰哄好。 太宰治故作烦恼姿态地敲了敲头“唔,好像有被安慰到呢” “那就好,以后不要抱着花花草草做危险的事情了啊”谢公萱戳了一下他的肩膀。 “嗯,知道啦” 想想觉得不太够,然后谢公萱又戳了一下“自己一个人也不许。” “嗯,当然是全听公萱的”那样微笑着的太宰治抓住了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回过头的时候表情专注而认真,“因为公萱对于我来说,也是第一重要的哦” 满房间的馨香以水木清华的姿态生长,胸口传来的心跳迟迟不能停歇。 谢公萱将握住自己的那只手轻轻拉了过来,然后快速地奖励性质地亲了一下。 太过清浅的触碰就像俏皮的孩子手中的皮球,随着一声弹跳,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但是弯如月牙的好看的眼睛,却是毫不掩饰的温柔和情思。 然后她说“怎么突然愣住了,交给你一个任务,我预订的大花瓶应该快到了。” 茫然地眨了眨的太宰治,就这样成功的被推出了自己的家门。 带回来的花虽然底面有不少营养液,但是不装在花瓶里,应该很快就会枯萎吧 当然,装上了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只要经常来,每次带着不一样的花,这一个房间,就会一直一直带着温暖而特殊的香气吧。 这样想着的谢公萱稍微触碰了面前的红酒的瓶口。 太宰和费奥多尔联系上了啊。 在给陀思能够读取物品记忆的能力之前,谢公萱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记忆被读取的可能。但是想到自己的记忆本身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内容,加上三分钟的限制和连环的问题,怎么也不会出岔子 但是刚刚太宰治的反应 是有什么偏离了预想的情况出现了吗 这样的问题,有谁可以回答呢 陷入思考的谢公萱突然听到了一声喵叫,清晰而可爱的声音一下子让她的思绪回到了现实。 在窗台关闭的玻璃窗的另一端,一只突然造访的三花猫突然坐下身子,轻轻摇了摇毛茸茸的尾巴。 打开窗的谢公萱散在肩上的碎发被吹起,促使她稍稍眯起了眼睛。尽管是这样,她还是认出来面前的动物到底是谁。 “啊是来找我的吗” 面对着前不久才被自己剽窃过异能的夏目漱石,谢公萱的第一反应是他不会是来算账的吧。 那只猫好像意识到了自己身份已经被发现,倾身一跳,就到了房间里面,踱步的样子轻松而自在。 这就是变猫老玩家多么优雅而从容 用瞻仰的目光凝视对方的谢公萱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那只猫就颇为破坏美感地口吐人言了“你有疑惑的地方吧而老夫这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谢公萱被突如其来的男性的声音震住了,然后弱弱回答“啊,所以您这是千里送温暖” “如果想要知道答案的话,现在这样还远远不够。”那只猫回转了身子,似乎是巡视完领土那样,再次跳上了窗台,“你的异能很全面,但是却无法像顶尖异能者那样,出神入化的使用自己的能力,加上没有体术的辅助” “嗯,确实没有任何一个用的炉火纯青的异能来着。”谢公萱眨眨眼,是认真听讲的表情。 “所以,等你更加强大的时候,我再告诉你答案吧。”在窗台再次轻轻落步的夏目漱石最后说着,“等你能使用异能抓到我的那一天。” 说完了仿佛少年漫人生导师一般发言的夏目漱石,就这样纵身一跃,完全不知道要跳往哪一个方向。 少年漫里,被这样引导过的主角都会怎么样发愤图强,最终触碰真相,成功完全人生导师的要求,打败boss,走向人生巅峰。 但如果只是一个答案的话,也没有必要等待吧。 谢公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按照他说的来。 “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 随着陆游这首有关“和猫一起宅在家”的诗词最后一个字消散在空气里,本来已经跳出窗门的夏目漱石就这样在空中违背了重力地倒退着。 其倒退的速度是能够让牛顿敲棺材板的迅速 突然被吸回来最后被锁喉的夏目漱石 捏住了一只猫命运的脖颈的谢公萱 “咳咳,中国的诗词是不是意外的万能其实这样看我也不能完全算弱嘛。”谢公萱将猫放在了地板上,“量变产生质变来着。只要技能够多无论是想做什么都可以实现吧” 还没有完全说完话的谢公萱,下一秒就看见了刺眼的白色光芒。才刚刚遮住因为不适应强光的眼睛的她一抬头,就发现夏目漱石已经是人的姿态了。 帽子,胡子,拐杖,还有平静而严肃的面容。 “没想到虽然观察了很久,却依然被意料之外的情况惊讶到了。”夏目漱石停留在桌子的旁边,“老夫夏目漱石,从刚刚的表现来看,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吧” “是吗,我以为你知道我认识你,才会那么自然的回答来着”谢公萱停顿了一下,有些茫然。 “天人五衰,那个魔人所属的组织。” “什么” “承诺你的答案。” “是吗所以他最终的目的是毁灭世界吗” “他想要的,”夏目漱石最终在这个地方停顿了一下,“是一个没有异能者的世界。” 没有异能者的世界 那这么说,自己穿越前的世界 完全符合他的要求啊。 正当谢公萱的想法在大脑里转着圈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来自门口的声音。 太宰治要回来了 当谢公萱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头一棒打鸳鸯的速度拿起沙发上的枕头准备遮住夏目漱石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一只猫迅速钻进了沙发底。 也是太宰治走进门的瞬间,她突然发现了什么问题。 疑惑的谢公萱不是,夏目先生,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啊 沙发底的夏目喵 她的心理活动自然不能传达到沙发底面,因为太宰治已经到达了她的面前。 “哎公萱这是用举起枕头的方法欢迎我回来么”,,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第39章 if姓名 1 上一次通过情报科的部分资料, 谢公萱大概看见了港口黑手党在金融,司法,流通, 航海上广布的势力,也了解到这个组织所牵扯的利益关系多么复杂,现在各个势力短暂的平衡又多么脆弱。 所以上一次,让所有追杀者全部回家的行为, 恐怕会让好多人睡不好觉, 打算做出新的应对甚至有敌人联合在一起找太宰治麻烦的可能性。 “抱歉啊, 怎么想都是我的疏忽” 知道太宰治要去什么她无法想象的大场面参与谈判, 谢公萱内心的愧疚就像麦芽糯米的原浆在锅里蒸煮一下慢慢发酵。 “如果需要的话, 我让他们全部都投降示好和平共处好了” 在听到这样的话后, 太宰只是转过身,似乎想触碰面前女孩的头发,却只是轻轻抬起手, 又微笑着放下了。 “没关系啊只要有利益对立在,解决对抗最好的方法, 依旧是谈判, 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说着话的太宰随意套上了黑色的外衣, 是准备出发的样子。“再说,我也不希望你太累哦” “虽然这样说”其实并没有被安慰到的谢公萱顿了顿, 最终选择了妥协, “既然你还没有帮我找回记忆, 那就一定要安全归来才行。” 2 太宰治不在的时候, 随意翻了翻书就开始发困,最后趴在桌子上睡到了下午的谢公萱终于感觉到了一股“出门去看看”的正在推动着她 所以此时此刻,她站在了这栋大楼的门口。 而另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出门之前必过的一关,就是和之前她见到的帽子先生大眼瞪小眼。 因为太宰治带着太多成员出去谈判,所以中原中也身负保护港黑本部大楼的重任 在他向自己靠近的时候,谢公萱感受到了二米八的强大气场不愧是组织扛把子一般的人物。 但是接下来他说出的话,却让她疑惑异常。 “如果出门喝酒的话,带一瓶杰卡斯回来吧。” 中原中也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说着,钻蓝的眼睛避开了她的视线。 谢公萱感觉自己的头顶冒出了一个问号。 “如果是逛街的话麻烦带一点16a4回来。” 仿佛没有意识到谢公萱的疑惑,中也又补充了一句。 迷茫的谢公萱“我就出去随便转转” 这种高级名酒和军用步枪是随便转转就能给你带回来的吗清醒一点啊少年 “知道了,你走吧。” 说完,中也颇为自闭地转身,还拉了拉帽檐,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给他安排一些明明不想干又推脱不了的活 “如果她要出去,麻烦中也一定疯狂暗示她记得回来”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关键是首领的命令的话,明明知道莫名其妙还是要照办 简直可恨啊。 正在自闭的中也突然感觉自己被戳了戳,转过身看见的却是小心翼翼的谢公萱。 “我可能会去买新衣服,需要给你带一顶帽子吗” “” 中也有一个瞬间炸毛式地绷直了背,然后又郁闷地松懈了。 “麻烦你了。” 3 虽然看见满街的食物实名制心动了,谢公萱也没有预料到自己被塞了一堆五花八门的甜品。 “你这是” 那个盘着头发,一身红色和服看起来纤弱柔美的女孩似乎有些慌张,小声地自我介绍着“我是港口黑手党的泉镜花对不起,本来不想打扰你的” 谢公萱眼神示意“专门请我吃吗。” “嗯” 泉镜花这么回复的时候,谢公萱实名制表示自己被感动到了。 行走在那栋大楼的时候,遇到的每一个人,都用着戒备而害怕的眼神看向她上午送太宰离开的时候,沉默的一群黑衣人站着等待他们说完话的诡异气氛,现在还让她觉得毛毛的。 总之,有人愿意和自己玩,是很不错的事情 “你这样小的女孩子,居然也在黑手党工作啊”谢公萱无意间看到她身旁的短刀,突然有些奇怪的情绪,“无论在哪个国家,你这样的年纪应该都在学习数学吧” 那个女孩抬起眼,似乎有些疑惑“数学” “虽然我现在也一无所知但等我把知识点记起来,就教你数学吧” “真的吗可,对不起我是因为偶然听见他说你很厉害才来拜托你帮忙的。” 泉镜花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谢公萱眨了眨眼,问着“帮忙是什么样的忙” “有一个人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异能,所以戴着一个束缚自己的,痛苦的项圈所以我想”泉镜花回答的时候,头也稍微低了低,似乎在纠结和犹豫。 “他知道你来找我吗。”谢公萱问着。 对面的泉镜花只是轻微地摇了摇头。 “控制吗我能帮忙的。”谢公萱顿了顿,“但是不能利用好异能,是因为心里那一关还没有过去吧如果我们帮忙的话,会不会是帮他的人生作弊了啊” “是是吗” “无论是什么样的能力,最终还是和人本身挂钩的等我们回去,一起问问他愿不愿意接受这个帮忙吧” 最后,谢公萱心情不错地将手上的甜品还了她一点。 “嗯知道了。无论他做出什么选择,最后能不能成功做到,因为他回到这里的我,都会追随在他身边,尊重他的选择的” 泉镜花接过食物,好看地微笑着,漂亮的眼睛是粼粼光彩。 “虽然是很令人感动但是为什么突如其来给我喂狗粮” 正打算咬一口铜锣烧的谢公萱突然就饱了,甚至还想落下单身狗的泪水。 “哎我还以为你和太宰先生是”泉镜花没有说完,语句留下了暗示的空白。 “” 谢公萱突然懵了,在短暂的沉默后再次开口 “你刚说什么先生来着” 4 当太宰治终于再次回到顶楼的时候,发现属于自己的办公桌已经被一个身影所霸占了。 “想不到吧,我是邪恶势力”谢公萱拍了拍面前的桌子,神情严肃,“现在你价值连城的高级办公桌在我手里了,速速就范” “唔,好可怕的威胁啊。”太宰治似乎是困扰地歪歪头,“没有办法了,所以你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免了,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名字的问题啊太宰治” 重音放在最后三个字的谢公萱感觉整个人都有些别扭,毕竟本来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姓氏突然用来称呼别人什么的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她专门查了查资料,还抓了几个路过的黑西装,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太宰治几年前就是这个名字 所以问题果然出在自己这里啊 可恶,果然面前这个男人简直罪孽深重。 “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我就把你桌子上的这些画全部拿走”谢公萱环顾了一下表面,在文件堆里找出几张看不出形状的涂鸦。 “唔本来就是属于你和我的东西,拿走也没有关系啦。” 可惜的是,太宰治完全没有被威胁到的样子。 “你但凡多吃一粒花生米也不会醉成这样吧我什么时候画技堕落到这种魔幻现实主义的程度了” 谢公萱又指向了墙角一排盆栽,在这个充满司奢侈品和古董的房间怎么看都不太和谐。 “没想到你还会养这么多仙人掌总之现在它们的命可在我手里了哦” “随便处置因为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哦” 被这样威胁的太宰治心情似乎更加不错了起来,不仅没有慌乱,稍稍抬起的眼眸和嘴角的线条怎么看都是在忍笑的样子。 “是我关公拿不动刀了还是你飘了”谢公萱感觉自己的威严遭到了严重的挑衅,“你再不解释我就把自己当做你失散多年的亲爹处理了啊” 再怎么,亏是不能吃的 “好啦好啦,这就告诉你。” 太宰靠近的时候,在名贵的长绒地毯上踏出好听的回响,衬着他正巧能吸引少女的容颜,谢公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僵硬地朝着身后的椅子靠了靠,木制的椅背让心跳声格外清晰。 仿佛看出来她的不自然,太宰治继续这样刻意地缩进着他们的距离,直到连对方浅淡的呼吸声都能清晰的灌入耳中。 他说“虽然你来的时间点可能还没到这个地步,但是你以后会是我的妻子哦” 如同被电流击中,听见“妻子”两个字的谢公萱的思考能力彻底短路了一下,加上近在眼前的美色,她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起来。 “等等,你以为这样一连串撩我我就会心动吗我才不信呢” 谢公萱站起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朝着窗抬起了右臂,撑在桌子上的另一只手弯曲着不信任的角度 “呵你要没说假话,现在都能当场狂风惊雷附带俄罗斯冬天进口大雪了” 轰隆。 雷电划破长空,大风起兮 几乎是瞬间,接天的大雪就将世界染成了炫目的纯白。 “”谢公萱茫然地看向窗外,甚至没注意自己缓缓放下的手臂。“骗人的吧” “你看,我没有骗你哦” 最后,悄悄靠近的太宰治试探性地握住了她的手 宛若星辰的鸢色眼眸所唤醒的韶光和煦华,更甚于那能够笼罩整个横滨的此刻正好不疲倦地坠落着的铺满天际的茫茫大雪。 第40章 生活的过滤器 “咳, 我就拿起来欣赏一下, 真是漂亮的花纹啊。”谢公萱一时间不敢对上太宰的视线, 不知所措地将枕头一收抱回了怀里。 本来多正常的一个关于敌情探讨的谈话, 随着她和夏目漱石条件反射地这么一躲,为什么莫名开始心虚了啊 “唔, 是吗。明明公萱是说需要一个人下去拿花瓶, 快递员却执意送到了门口呢” 太宰治似乎是颇为困扰的样子, 不紧不慢地靠近着。 “实在让人担心公萱为什么要把我支开的理由啊” 条件反射地将枕头扔到了地上,试图堵住沙发地面缝隙的谢公萱表示“绝对是错觉这么专一而真诚的我你还不放心嘛” 虽然支开是真的这不是因为太宰治一向把真心话藏藏掖掖的, 所以打算看看情况嘛 谢公萱表示我的动机绝对是单纯的。 “啊,是吗”太宰治终于到了她的对面, 长腿一跨越过了枕头。 突然被这么一带而朝着沙发跌倒的谢公萱第一反应是抱着他的腰结果随着沙发因为受力而轻轻移动的声音,两个人就这么倒在了一起。 “你绝对是故意的” 对方放大的面容就在这样无比接近的距离, 谢公萱突然有些僵硬,小声地质问了一句。 “没有哦我只是想接近一点,确定一下是不是有其他猫的气味” 太宰治轻轻侧过头的时候, 黑色的柔顺的发丝擦过她的脸颊,本来安静的房间却仿佛能听见和心率同步的钟摆一下一下敲击的回响。 “快看, 那里有一本最新出版的超级自杀大全” 谢公萱指着他的背后这么喊着, 在短暂的安静后, 发现太宰治的瞳孔都没有移动一下。 “哎这样的方法对付我是没有用的哦所以公萱是心虚了吗” 这么说着的时候,太宰好奇而探究的视线也同时逼近着。 “那不能, 咳咳, 你不信的话我再变成猫给你看看”谢公萱缩了缩脖子, “不过得先从我身上起来才行啊” “唔,要变的话用修改真实吧我能触碰的那一种”太宰治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建议,近在咫尺的鸢色眼睛也因为笑意而弯出了好看的弧度。 “不能吧,万一变不回来了怎么办” 谢公萱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冷静思考。 “保持说话的功能就能用异能变回来吧你不是之前不就还天天对着我念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之类的话嘛,还多次强调这句话和我颇有渊源什么的” 太宰治用“真心诚意想撸猫”的语气建议着。 “那不是为了逗你玩吗等等,你果然还是在记仇吧” 刚刚一说完,谢公萱就发现自己并没有冷静思考对于变成太宰治能碰的猫这种奇怪的建议她不应该第一时间就拒绝才对吗 “啊,你又带跑我的思路”发现真相的谢公萱突然重拾底气,一头把身上的太宰治撞开了。 “唔,好痛”太宰揉着额头侧过身,颇为妥协地放了她自由,“还不是因为公萱每次都会中招这是为了让你更聪明哦” “在你没有对我降智打击的时候,我觉得我智商一直挺在线的吧”谢公萱突然气闷。 “嗯,所以我一直都很相信公萱的判断哦” 从谢公萱的角度,只能看见太宰治被散在耳边的黑发遮住一截的侧脸,却感知不到低垂的睫毛遮住的眼睛里的情绪。 他说“所以,这个就交给你处置了。” 随着他的话被递过来的一个白色的没有任何装饰的信封。中间被红蜡完完整整地封了起来,却没有有关收信人的任何信息。 “你的花瓶里面放置的怎么看都是有人想偷偷和公萱对话啊”太宰治有些赌气地抬腿,落脚的方向却颇为不妙。 刚刚才接过信的谢公萱用最快的速度又再次接住了他“咳咳,地上还有一个这么好看的枕头呢踢到沙发里会弄脏的对吧” 不知道夏目漱石是不是还在下边,如果已经缩到墙角了,那就太惨了吧 应该不会吧,它这么厉害,肯定有逃走的办法的。 谢公萱开始了对长辈的盲目信任,决定忘记夏目喵的事情。 “唔,知道啦” 太宰治用“无论怎样都无所谓”的语气回答着,像是没什么精神地靠在了身后的靠枕上。 “” 谢公萱看见他一副闭上眼睛打算休眠的样子,精准地落了一拳到太宰治的头顶。 “拗不过你,一起来看吧。” “嗯,这可是你要求的哦。我可没有特别关心什么神秘来信人之类的” “” “这是百分百的信任哦。就算你身上有其他猫的味道还是从容地选择了原谅” “” “如果实在被我的真诚所打动的话,我也不会拒绝非要给我一些奖励的你” 谢公萱最终选择了灵魂打断“不看的话我去给花装瓶了啊” 然后太宰治就这么安静了。 嗯,还是这种听话的状态比较好谢公萱拆开这封信的时候,心情还是颇为愉悦的。 在打开信封碰到里面的纸之前,谢公萱冷静思考了一下,目前她和太宰治在同一个沙发上,所以就算有什么异能藏在里面应该也造不成什么伤害 好的,展开 一张纯白的信纸,上面用好看的花体字写着献给你的诗。 诗吗 不会倒退的时光为你逆流,带着遗失之物所的旅行者。 那些错过的遗憾和温柔,将化作永恒的烙印 谢公萱才刚刚看了两行,并没有弄懂这个莫名其妙的开头之后,视线被一只手覆盖住了。 “怎么回事,我还没看完啊”来自她的疑问。 “唔,接下来的内容,还是不要看比较好。” 太宰治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清晰而温柔,却带着不送拒绝的劝诫。 “等等,这么多你这就看完了非人的速度吧”谢公萱抓住了重点。 “总之总之,要是有人试图挑战你的心的话,我会嫉妒的”太宰治说着,将那张纸从她的手里抽走了。 覆盖在眼睛上的手移开,因此重获光明的谢公萱感觉手指空落落的,疑惑地偏了偏头。 这个既不优美又不具象,莫名其妙的开头啊 最后谢公萱选择了放弃思考“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了。” 正如你相信我的判断那样。 最后谢公萱颇为元气地开始给这些花束装瓶的时候,太宰治已经将那封信重新装好,随意扔在了桌子上。 “辛苦你了,夏目老师。” 他这么说着的时候,沙发底的三花猫也爬了出来,随之伸展了一下四肢。 最后侧过头的时候,夏目喵分明散发的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装”的气场。 “抱歉,因为不能完全确定嘛。” 太宰治回答的语气倒是温和且无辜,一点也没有给长辈喂了猫粮的罪恶感。 因为会在窗台,墙面,或者抽屉和文件之类的位置放一些头发或者画下一些线条,所以自己家里任何变化的细节都能发现 因此太宰治从进门的时候开始,就发现有猫从窗户造访了。 他还想说着什么的时候,另一边传来了谢公萱因为隔着墙而不太清晰的声音“总感觉这个房子不太适合发挥啊” 莫得感情的夏目喵再次从窗台离开的时候,太宰治站起身答着“嗯肯定是花太多了。” “不能随便布置花的房子不是好家嘛” 谢公萱对着装好的花开始比划着。 “果然还是想要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那种房子日式的布置总感觉哪里不适应我追求放肆的人生” 太宰治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回忆植物大战僵尸到底是什么“你之前玩的那个游戏吗敌人可以从房顶入侵的那种屋子” 谢公萱愣了一下“你抓重点能不能往好的方向想啊” “能的重点是公萱想要一个新家么” 谢公萱一怔“那也不至于啦” 太宰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突然的僵硬,继续口吐狂言“其实如果公萱特别想和我成为一家人的话,我是不会拒绝的” 然后谢公萱跳起来打了他的头。 “迟早把你这个家伙敲到我的智商来”谢公萱对着他的脸一顿rua,然后转身就跑。 然后随着关门的砰的一声,行为太过嚣张的太宰治就被一个人留在了屋子里。 一只猫也莫得。 “哎,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嘛。” 无论是走向何方,从来没有没提起的过去就如同根深蒂固的城墙。 随着夜幕逐渐张开巨大的网,将凡尘捕捉的时候,谢公萱已经将窗帘拉上,背后是一盏灯也没有亮起的房间。 她最终还是看到了那封信最后的一行字。是在看了标题的瞬间,目光不经意的移动过去的时候看见的 写着想要知道真相的话,就把过去的自己找回来吧这样的话的一行字。 这句话说直白一点,就是大声地冲着她喊“你忘记了重要的事情”吧。 究竟忘掉了什么,足以被称之为“真相”的东西呢 没有什么好思考的,不管对方有什么样的目的,既然是忘掉的东西,那找回来就好。 不知道太宰治有没有发现呢 他的话总感觉什么事情都瞒不过。 应该是知道的吧,不然也不会用展露想留住她的眼神,充满暗示地说起未来的事情。 他们之间的未来的话,一定会有的,而且一定会是很美好的那一种。 不过在彼此还没有出现在对方的生命里的时候,我们都是孤独的战斗着 所以找回记忆这种事情,还是一个人来吧。 谢公萱最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我喜欢回忆,是因为回忆是我们审视自己生活的过滤器。” 随着她这句有关“唤醒回忆”的句子最后一个字的音节的结束,过去的画面如同展开的卷轴一样在她的脑海里出现了。 而这个卷轴的最后一页,是红色的,几乎覆盖住全部思维的火焰。 第41章 迷魂不得招 高三的时候啊, 是很平凡而普通的回忆。 会和朋友打赌请客, 也会在课程表上标注年级主任的巡视时间,会掐着秒等着抢饭的铃声当然最重要的, 是为了高考熬得憔悴不堪。 当然,也有为了小说的结局吵架的时候,比如她十七岁生日的那一天 小炸弹联盟的主角曼苏尔, 因为一场恐怖袭击而目击了朋友们血肉淋漓的死亡,而自己则是唯一的幸存者。 但是那死亡一般挥之不去的阴影,却一直给他的人生带来不幸。直到最后结局的时候, 他发现,早在爆炸到来的那一天, 他就已经死亡了。 “难得的幸存者, 活在过去可不行啊再怎么也要正能量一点毕竟不是谁都可以成为幸存者的吧” 谢公萱记得她是这样说的。 “不对啊一生的阴影怎么可能说克服就克服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那么顺风顺水的人生轨迹, 看这种书怎么都是上帝视角吧” 这句话是直言不讳的简爱回答的由于记不住朋友的名字, 她一直用书名当做外号。 那天她们吵了好久久到最后下午的自习课, 谢公萱已经气到翻墙出校门,一个人去了隔壁的火锅店。 在初中摆脱了校园暴力的阴影,也摆脱了醉心研究完全不管她状态的父母之后 在高中生涯所有人都温和而善良,大家相处融洽之后她就一直觉得只要去面对,人生好像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事情。 三观被这样毫不留情的否认的话,是谁都会生气吧 或许也是回到校门口,发现学校已经被火海吞没的时候 在那些把她从阴影中拯救出来的朋友们也像小炸弹联盟的主角的发小一样死去的时候 谢公萱发现, 那个女孩说的是正确的。 她的时间好像真的停留在了十七岁的生日那天。 只是到了很久很久之后, 她才意识到这一点。 咔。 谢公萱将房间的灯打开了。 手指的末端, 依旧因为跳动的脉搏和无法止息的心跳而微微颤抖着, 接下来的故事就很简单了,她放弃了高考,去给一向忙碌的父母关于时空的研究当做助手。 然后利用研究成果将自己的时间倒回到了十七岁生日前一天,准备了一箱子书 自杀。 既然时间已经停在那一天了就让我们一起毫无遗憾的拥抱死亡吧。 但是,计划并没有成功。已经倒退到十七岁的谢公萱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世界,还被一个自杀爱好者太宰治给抓走了。 然后就一直到了现在啊。 她呼了一口气。 也是这个时候,视野突然亮了亮。她突然看到了一条短信。 来自织田作之助的。 他说“自西不远发生了犯罪分子的袭击,有两个收养的孩子不见了。我会去这里找他们,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得到你的帮忙。” 是群发的消息吧,毕竟没有称呼落款不像是织田作会做的事情。 她的手指蜷了蜷,似乎是在调动自己身体的力量那样。 伴随着门关闭的声音,谢公萱朝着他发来的定位赶了过去。 “你们都不要过来,不然我的柴刀就不一定往哪里划了”那个光头的男子大声叫嚣着,“都滚,滚远一点快啊” 他这样大呼小叫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破空的声音。 夜色下,他那被一股力量吸引走的刀在空气中划过了银色的丝线 “谁快出来不然我掐死他”那个光头男人在武器没有之后,紧紧攥住了被自己控制的一个小男孩的脖子。 他好像挺有恃无恐的,直到自己的脊背狠狠中了一刀。 贯彻全身的痛苦让他的力量松懈了,倒在地上开始痛呼起来。 “对不起,刚刚心情不大好。” 刚刚将男孩传送回自西的谢公萱手指在那入骨三分的刀上转了转,然后又鼓起勇气把它拔了出来。 “你是谁啊” 那个光头男子惨叫了一声,却在言语的末尾又被捅了一刀。 “对不起,你别说话了。我现在心情真的不好。” 谢公萱小声说着,又将刀拿了出来。 “转化成生命的创伤,使它变成美丽的珍珠。” 在她这样说完之后,那狰狞的血的伤口,就这样成为了一粒粒圆润的珍珠,落到了地面溅射出好听的声音,在黑夜中反射着白色光芒。 那个光头男子彻底怂了,瑟缩着不敢说话,半天才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接下来我会把你送到警察局,自己和警察交流可以吗” 在神经链接远程报案,把无比配合的凶手传送走之后,谢公萱继续寻找着。 今天的夜晚有很大的雾气,整个被袭击的范围遍布着火光。不能让所有人聚集起来,她只能一个人在几乎看不清的环境里寻找。 还有一个小女孩啊 在那个火焰燃烧的最热烈的地方,谢公萱突然想起了那一封信。 “陀思妥耶夫斯基。你最好现在就出来。” 一字一句,压抑着怒气。 “从第一天见到你开始,就一直在算计我啊” 在她颇为心梗地说完后,那个罪魁祸首最终从火焰中走了出来。 他的手边,是一个亦步亦趋的小女孩。两个人很近的距离,让他乍一看像是牵着小女孩的温柔大哥哥,仔细观察的话 却是随时都能夺走一条生命的姿态。 “你这样好玩么”她低垂着眼睛问着。 “抱歉,我的目的同以往一样只是和你一起创造我们想要的世界哦。” 他轻轻侧头,安静地火焰所带来的风让他黑色的发丝也跟着倾斜,却遮不住那布满黑夜的瞳孔。 “怎么说呢你还真是自大啊。” 谢公萱感觉自己是有很多话要说的但是面对这样一张脸,突然就又放弃了。 完全没有和他进行任何对话的啊。 “化做泥土,化做大地,因为生命的层层面貌只有这个最最贴近我心。” 这句有关化身大地的句子结束的时候,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的原地。 费奥多尔安静地移动视线,耳边只有燃烧的火焰在内部爆炸的响声。 几乎是瞬间,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就顺着地面,突然间被卷走了。 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已经到谢公萱的旁边了。 那个好奇地睁大双眼,全然没有恐惧的样子的女孩啊 哪里不对。 在看到她面容的瞬间,谢公萱突然将这个女孩推开,戒备地后退着。 但是好像,来不大及了。 太宰治往向窗外的时候,手指因为不自觉的担忧而在桌面划着圈。 将这件事完全交给她自己的话真的可以么。 从来没有遇上这样的选择呢。 苦笑着思考的太宰治,也是在这个时候接到了织田作的电话。 “是织田作啊,因为社里的工作没有回复你的消息呢那些孩子找到了吧。” 接到电话的织田作之助顿了顿“已经都找回来了但是,却联系不上谢小姐了。” 那个孩子精神攻击的异能 了解到这一点的谢公萱大脑已经一片混沌,只能眼睁睁看着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靠近着她,附身贴到她的耳边。 好像是说了什么吧 一定是恶魔低语一样的语气。 只能看见他开合的嘴唇,却什么都听不清。 大脑只有一片嗡鸣,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我有招不得” 她努力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双手朝着前方,是一个下意识抗拒他靠近的动作。 “雄鸡一声天下白” 无形的波纹开始扩展,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将身旁的费奥多尔震开。 他的外套和帽子护耳的部分因为冲力而飞起收敛的弧度,人却只是随着靴子落地的轻响不紧不慢地后退着。 “我不会是你实现理想的工具的停止你的春秋大梦吧” 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谢公萱只是喘着气,最后复杂地看了那个俄罗斯人一眼。 如果这个女孩有问题,那刚刚那个小男孩 也是为费奥多尔的棋子吗 火焰逐渐熄灭着,警察已经将这里几乎控制住了。 计算好时间离开这里的费奥多尔,在最后一个拐角的地方,撞上了一个黑洞洞的伤口。 “真巧啊,我的电话好友” 这样打着招呼的太宰治语气虽然轻松,整个人却如同沉默的黑夜那样,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和敌意。 “是啊。上一次没有下完的棋局,要到结局的时候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微笑着转身,似乎丝毫不在意面前的枪口一样。 “真是令人头疼的逃跑路线啊,找到你还真是费了不少功夫那么,是交代你目的的时候了。” 太宰治无视了对方说的所谓棋局,一点慢慢聊天的心情都没有。 “是吗,我不认为你会毫无准备的来到这里究竟已经查出多少了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则是兴致盎然地拖着时间,开始用猜测的语气这样说着。 太宰治灵巧地转着枪,然后就这样收回了自己的手中。 在这里遇到费奥多尔这件事本身,就证明了很多猜测。 那封信里,写了“过去的执念”。 “闲聊结束。” 他大概知道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想要让世界变成谢公萱穿越前的样子 所以选择的方法是,让她回想起自己对那个世界的遗憾,然后激化这个遗憾。 最后,能力失控的谢公萱,就会把自己脑海中的东西变成现实,最后实现他的理想。 “马上就要消失了哦因为即将到来的世界里面可没有你的存在啊。” 费奥多尔愉悦地勾起唇角。 “只有提前给她留下暗示的我,才会在这场风暴中被留下来呢。” 太宰治只是沉默地收起枪,完全没有回复地开始推算谢公萱可能会在的地方。 “因为不敢干涉她的决定,因为不愿意调查她不告诉你的事情为了这样微不足道的原因而错失了先机啊” 陀思妥耶夫斯基用食指抵在唇边,微眯的双眼是遗憾的弧度。 “既然已经输掉了,那就先一步和这个世界告别吧” 随着周围的枪支上膛和移动的声音,空气中也染上了火药的气味。 逼近的死亡啊。 “什么” “啊” 伴随着惊讶的呼叫,出现的却只有属于人的,接二连三倒地的声音。 那些本该隐藏在暗处的杀手,就这样在甚至还没有开动第一枪的时候,全部被击倒在地。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也在最后一个人倒地的时候,无意识攥住了外套的袍角。 “是吗我的意见正相反呢。”太宰治转过身,一小片背光的地方遮住了他眼中沉默的暗影 “正是因为要守护她,我才必须要无所不能才行。” 不能在这里耽搁下去了 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她的身边。 “麻烦你了,织田作。” 他离开前,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伴随着一个高大的男性从拐角走出,最后这里只剩下了刚刚将所有杀手制服的织田作之助,和毫无防备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看起来占了下风的费奥多尔只是遗憾地交叉手指。 “啊,真可怕呢不过杀掉我也没有关系的哦” 他抬了抬下颌,带着期待的,即将实现愿望的微笑。 “毕竟,这个世界马上就要不存在了。” 酒精的味道。 自从上次太宰治把她家里用来装饰的酒全部顺走之后,她好久没有闻到这样的气味了。 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眨了眨眼试图让视野清晰一点的谢公萱看见了那个小男孩,他的脸像一张画了五官的白纸,没有任何情绪可言。稍稍抬起头的瞬间,仿佛是控着的傀儡。 “不要拿着火把啊很危险的,要交给姐姐才唔” 谢公萱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心脏突然剧烈疼痛起来,伴随着收缩的感觉,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一般。 猝不及防的痛苦让她半跪在了地上,思维也开始混乱,本来应该传达真实的双眼将无数的幻觉塞进她的大脑里。 是致幻药物 这样啊。 和费奥多尔对峙的时候,那个短暂的不清醒的时间并不是他失算了 而是他在那个时候突然靠近,给谢公萱注射了致幻药物。 这才是他一系列行动最终的目的。 她努力克服着头部传来的巨大的痛苦和肿胀的感觉,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在艰难地抬头的瞬间看见,那个小男孩将手中的火把丢到了地上。 而那随着酒精而燃烧起来的,是本该好好放置在自己家里的那一堆书。 那一箱子,从自己到达这个世界开始,就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书。 她似乎想呼喊什么,但是被堵塞的喉咙只能将痛苦的回响再次吞咽到五脏六腑 停下,不要再烧了。 别再烧了 明明那里的每一本书,都代表着她同一个死去的人最后的羁绊啊 带着这样的羁绊寻求死亡的归宿的自己,最终又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样离去吗 不行啊 不行啊 轰 恐怖的药物终于发挥出操控人的强大效果,已经完全无法思考的谢公萱感觉到,她一直操控着的力量开始操控她自己 整个世界伴随着玻璃杯落地的声音,就像一面被砸碎的镜子,变成了依然就在镜框的碎片。 真实开始扭曲,一切她周围的事物都开始碎裂 就如同装满了碎片的镜子,将那些碎片一个一个翻面那样 把旧的世界,变化成新的世界。 也是在这个时候,混沌的,失控的思维世界,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 “公萱。”太宰治也半跪在了她的身边,握住她的那只手柔和且温暖,“对不起呢,还是来晚了。” 谢公萱最后的自控能力正在逐渐崩解,却依旧想发出什么声音回应他。 只是,她做不到。 无法回应。 “没关系,接下来听我说就好了。” 太宰治揉了揉她的头,背后是逐渐崩解的,朝着虚无变化的整个世界。 就连他自己身上,也是逐渐消失的,变得越来越淡的光芒。 “你面前的太宰治,真是太胆小了啊,正如那本人间失格所写的那样。” 谢公萱老是喜欢念那本书里的内容,却每次都避开了有关胆小鬼甚至会为幸福所伤的句子。 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太宰治,依旧是这样的,小心翼翼地靠近着,所以才从来不说吧。 “这样胆小的我,恐怕唯一一次鼓起勇气,就是在那一天抓住了你的手吧 那些被你回避着的过去的事情,那些你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胆小的我只是等待着,等待你摆脱它们的那一天。 可是,看见这样痛苦的公萱,我好像也跟着痛苦起来,那样的痛苦,几乎超越了我人生所遭遇不幸的总和 原来,对你的爱,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了啊。” 他轻笑着,好像从来没有这样温柔的说这样多的话。只是一字一句在她的耳边,坚定且真实的存在着 同时,他本人也真真实实地消失着。 因为谢公萱失控的能力,正在把这个世界朝着穿越前那样修改着 尽管身影逐渐变得虚无,他还是一次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诉说着自己还没有离开。 “对不起,一直没有告诉你。但是我确实很爱很爱你哦 所以,如果你要去那个充满遗憾的世界的话,请把我也留下来吧 让我这个胆小鬼再一次鼓起勇气,和你一起去面对遗憾” 最后,他轻轻吻了面前女孩的额头,下一秒就要消失在光和影的尽头。 “因为我的公萱,不需要一个人作战。” 世界的镜面开始翻转,彻彻底底从正面变成了背面。 谢公萱却在最后抱住了面前的青年,他的身体从虚幻回到了真实 她一直都在孤独的等待着,只是自然而然的在太阳落下之前牵起他的手。却在有时候,害怕着他的靠近。 在爱情上,他们都是被动且小心的。 而这一次,确实前所未有的心中涌动的冲动告诉她 一定要抓住面前的人。 她支起身子,在环住对方脖子的瞬间这样吻了上去。 交错着的呼吸伴随着心率的跳动,心中的钟再次滴答滴答地摇摆。 恋人的味道和触感都太过柔软,仿佛梦境一般。 因为惊讶而睁大眼睛的太宰治缓慢地将指缝擦过她的头发,借着这样的力量加深了他们头一次的亲吻。从冲动的试探,到无法摆脱的上瘾一切的温柔和诀别,带着最后的疯狂一起席卷而来。 直到最后,一阵耀眼的光芒覆盖住了整个世界。 这个世界变化的结果,是十六岁的谢公萱的世界。 吵吵嚷嚷的课间,她清闲地转着笔,等着面前杯子里的花茶慢慢泡开。 正当她等的有些无聊,打算打个哈欠然后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班主任突然拍了拍手。 在班上安静下来的瞬间,他说 “今天有个新同学来了,大家欢迎一下。” 来的人会是谁呢 大概是一个带着好多年以后的记忆,来和她一起面对执念的男孩吧。 只是所谓的新同学半天也没有进门,当班主任迷茫地看向门口的时候,不会中文的十七岁缩小版太宰治也处于疑惑状态。 为什么谢公萱把他留在自己世界的方式是作为转学生啊 而且 他木了木,在门口等待了几秒钟。 “你可以说英语吗” 第42章 金色圆月 有时候, 语言障碍是国际通用语言也没有办法解决的。 班主任数学老师一愣“这位同学,你听不懂中文吗。”中式英语 这句太宰治表示听懂了, 然后颇为无奈地回复“不能,我是日本人。”日式英语 “什么, 同学你刚刚说了什么你现在想上数学课吗”中式英语 “是吗, 你也是日本人啊。”日式英语 “那就好解决了。”日语 老师 “什么, 你要吃饭it is 是不是 too eary for 咪西咪西啊” 在这牛头不对马嘴的神奇对话还有继续下去的趋势的时候,谢公萱已经因为忍笑而双肩颤抖了。 直到她突然拥有了姓名。 最后作为突如上线的接盘侠,一脸懵逼多了一个新同桌的谢公萱打出一个小小的问号。 “这个同学他语言不通, 你好歹学过一点日语,他就暂时交给你了。”就算这么说也不能这么突然吧 谢公萱转过头的时候,发现旁边一张空桌子前落座的太宰治已经在看着她了。 长得真好看啊就是脑子不是很好使的样子。 想不通啊,怎么会有人做出在高三转学到中国这样魔幻的操作。而且还是语言都不通的情况下 难道是想过一把高考的瘾吗 并不知道自己才是促成这一系列魔幻操作的元凶的她看向太宰治的眼神都变得肃然起敬起来。 “我叫谢公萱,你叫什么名字” 谢公萱拧开了泡好茶的杯子的盖子, 氤氲热气这样腾腾冒了出来。 “我叫太宰治哦。” 那个好看的少年撑着下巴这么回答的时候, 谢公萱差点小手一抖没拿稳手上的玻璃杯。 “太宰治我没听错吧家里有那个日本大文豪的粉丝吗” 将杯子放下的谢公萱表示了人间疑惑, 一向散着的头发因为学校的规定,在接近脖子的地方松松垮垮绑了起来。白衬衫外面绿色的均码针织衫因为她有些瘦高的身形显得有些大, 袖口的地方挡住了她半只手,只露出纤细的手指。 “日本大文豪” 这次疑惑的是太宰治,他好奇和探究的目光被收敛在少年纤长的睫毛下。 “居然不知道吗喂, 蓝石头, 把上次我借你的书还一下。” 谢公萱随意抓起一本思想政治, 就击中了前桌的头。 “知道了, 你打轻点啊我字都歪了” 前方被称作蓝石头的少年右手还在不停写着文科大题,密密麻麻的字不断增添行数,左手在抽屉里摸索着。 没多久,这本日文版人间失格就被递到了他的手上。 “就是这个作家,里面有他的介绍。你和他一个名字啊。”谢公萱带着安利将书推了推,“当然,虽然写得特别好,但我不是很喜欢这么消极压抑的书啦。” 谢公萱才说完,就感觉旁边的少年僵硬地愣了愣,微微抬起的眼睛里都是委屈。 就好像控诉朝三暮四的渣女骗到他的心之后说对他这种类型不感兴趣一样的那种表情。 谢公萱一愣,莫名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嗯,最近肯定是为了学习太憔悴了。 他好像打算回复些什么,伴着第二遍上课的铃声,历史老师带着厚厚四本书走进了教室。 然后也是这个瞬间,谢公萱友善地把历史书一二三四都放在了新同学的桌子上。 “你好好学习,我调整调整状态” 然后下一秒,他就看见谢公萱趴到了桌子上,准备进入休眠状态。 他沉默地等待了两秒,所以这是学生特殊的讲究吗 太宰治的指尖轻轻擦过历史书的表面的时候,这个老师已经在三分钟内就把半个教室的人给念睡着了。 整个教室充斥着颓废而安静的气氛,时间仿佛都在缓慢地流动着。 空空的桌子啊 谢公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少年,他一身漆黑,只能看见清瘦的背影,但是他的声音却非常好听,就像缓缓流淌出的钢琴的乐声一样动人。 他说“今夜月色真美。” 然后自己无措地看着他,安静得好像等待了一场星落月升那样 很久很久以后。 她回答着“确实挺适合闰土叉猹的。” 那个少年侧过了身,背光的面容度上不明晰的暗影“什么” 她思考了一下“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 然后下一秒,西瓜就真的出现了。 突然听到下课铃的谢公萱就这样突然惊醒,脑子里刚刚背少年闰土的神奇画面还没有完全从大脑皮层消失。 这是什么噩梦,太惊悚了吧 当她迷茫地从桌子上爬起来的时候,又被世界名画造成的强大视觉冲击给镇住了。 四本历史书直直在桌子上立着,城墙一样挡住了前面的视线。 谢公萱表示你是怎么把四本书都立起来的啊中华小当家的手是不是被你偷到日本了 而罪魁祸首太宰治就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歪着头戳着屏幕,界面仿佛是什么中文学习软件。 不能啊,这节课年级主任就在隔壁上课,百分之百例行过来打野,这么嚣张的玩手机绝对会被他当场叫出去跨国际交流吧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谢公萱一把将搭在身上的毯子扔到了太宰治的桌子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他的头摁在了上面。 幽灵一样路过的年级主任今天这个班的历史课依旧死气沉沉呢。 突然被摁头的太宰治 转过头似乎想进行对话的前桌“你们这是在干嘛” 嗖的一下把爪子收回来的谢公萱“咳咳,我就看他头发黑的挺纯正,决定探索一下用的什么洗发水” 前桌: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g 然后他铁血无情地转过了身,其动作幅度颇有“智商太低会传染”的惊恐。 谢公萱内心羊驼奔走,但只能悄悄戳了一下太宰“可以起来了学校是不让用手机的你好歹偷偷摸摸一点嘛。” 发丝有些凌乱的太宰像猫一样轻轻甩了甩毛“唔,知道了。” 还怪可爱的是怎么回事。 原来太好看的人就算是无知,都有一种单纯善良出淤泥而不染不食烟火的气息啊 完全对太宰治的印象产生了误解的谢公萱抽回毯子的手都轻快许多。 那个少年小心地问“你可以教我读我的名字吗” “可以啊。”谢公萱对着他缓慢地念着,“太,宰,治。” 对方只是一脸无辜地重复“太,在,置。” “不对不对,调子不是平的,说中文不能节约舌头。太宰治” “太,在,置” “太宰治” “太在置” 谢公萱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为什么你把错误答案重复地这么开心啊而且这都读不好我有理由怀疑你在装傻吧 但是看到那张清纯动人的脸和写满无辜的眼眸,她突然就再次被欺骗了。 啊,不愧是能做出魔幻操作的少年,傻傻的太让人心疼了 必须教到会为止 计划通的太宰治玩了几波装傻之后终于顺利读出了自己的名字,开始磕别的内容了。 这样的谢公萱,虽然不记得他了,但依旧一点也没有变啊 她说自己学习很认真,但游戏小说基本不离手。 在看书的时候,台上的老师讲了五六页的时候,谢公萱大概能写写画画推进一个单元的内容 然后就像放完电的蓄电池一样,要用同等甚至更多的时间睡觉或者玩游戏,不然就是盯着书的页码神游。 某种意义上,她真的如自己之前所说的 “我学生时代很认真的,不是在学习就是在恢复学习状态。” 这样的人,她的遗憾会是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既然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解决这个遗憾,那就慢慢找好了。 至于那个俄罗斯人 那个总是寻求掌控,调和的人,应该会选择一种足够距离,又不会被反驳的姿态留在这个世界吧。 会是怎样的方式呢。 另一边,和谢公萱互戳打闹了有一阵子的生活委员终于问“所以你这学期不住校了吗” 谢公萱愣了一下“啊,对。” 那个女孩仿佛有些惊讶“咦,你不是早就不和父母一起了吗” 谢公萱撑着头,好像也不大清楚状况地回答“啊,因为有个还没见过的亲人回国了。” 没见过的亲人。 她才刚刚说完,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杀气正在蔓延。 嗯学校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肯定是错觉。 “亲人吗那恭喜你啦。” “耶” 两个人击了一下掌。 第43章 宰式表演 随着新的一张纸条被拍到太宰治的桌子上, 这节课谢公萱入睡以来他接到的纸条数量已经累计到了五张。 果然要理解学生的生活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因为这几张纸条的内容都大同小异,新来的一张太宰治连翻译器都不需要开,就知道是来干什么的了。 下面小食堂小面,约吗。 敏锐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的谢公萱在这节自习结束的倒数第十分钟准时抬起了头, 也一脸迷茫地接过了这几张小纸条。 接着,就是撑着混沌的大脑, 全凭身体本能在每一张纸条的背面写上有事,不约的伟大工程。 “你还不认识去食堂的路吧” 简单粗暴通过扔书砸前桌的方式将纸条送出去的谢公萱这么问了一句。 既然今天要带着这个新同学认路,那就没办法和小伙伴们约饭了,要在铃声响起之前及时把回复的小纸条传回去才行。 太宰治确认地重复着“去食堂的路” “掐着点了, 一会儿听我倒数。” 恢复清醒的谢公萱此时颇有指点江山的激昂之气, 手指在桌子上扣出的节拍应和了时钟上走动的每一秒。 五、四、三、二 一 被抓住了衣角的太宰治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跟着出了门,提前算好秒数的谢公萱带着他踏出门的第一步时,响起了属于抢饭的号角声。 “跟着我这个老手,哈, 呼, 愣是这些野马再怎么脱缰也不可能和我斗” 谢公萱一边跑着,一边艰难呼着气。 这一间学校在环境的投资上很到位, 教学楼和绿化的比例无限接近一比一,无论在哪里拍摄, 出来的效果都如同园林一般自带构图的美感。 一半的四季常青的绿树,另一半是干净的红墙。和着因为绿叶的切割而破碎的日光, 就像一道完美的甜点在出炉之后撒上的抹茶粉一样恰到好处。 她就这样虚虚地牵住了少年的衣角, 疏远却靠近的距离即使在跑动当中, 也如早就缠绕好的丝线那样,没有丝毫即将断开的趋势。 在这样的校园里奔跑着,浅淡的风携手植物特有的馨香吹过的时候,好像自己可以和扬起的衣摆一样自由啊 如果背后没有乌泱泱一片大军的话。 最终成功杀到了窗口首席,第一个点到了麻辣烫套餐的谢公萱愉快地将食物放在了天时地利人和的食堂优秀座位上,抽出筷子的姿势都带了几分意气风发“四楼那群崽子,跑的比跳楼都快。但是怎么可能快得过我呢” 还在喘着气,肩膀随着呼吸频率一下下起伏的太宰治“每天,都要这样” 刚刚疾风一样的速度,是谢公萱在初次见面和港口黑手党一群拿着枪的社会人对峙的时候都没有表现出来的恐怖爆发力啊 “对啊你怎么还没缓过来。肾虚有时候是在过度劳累之后” 接过筷子的太宰治停顿了一下“” “如果你实在不行的话,要不要换一点清淡的食物还是补身体比较重要” “不用哦。”太宰治眯着眼,将筷子怼到米饭上的力度似乎都带了几分自我证明的狠劲,“难道这方面曾经让你不满意过么” “哎呀,头一次抢饭不熟练也没关系。”谢公萱觉得自己可能冒犯到了他学子的尊严,“唔,等等,好像有人发信息了。” 她悄摸摸地将手机放在腿上,支撑着的左臂配合着这个位置绝佳的风水,就算此时什么人路过也没法轻易发现她的小动作。 在短暂的操作之后,她重新抬起了头,看向麻辣烫的眼神多了几分思考中的迷茫。 “啊,果然多了一个近亲这件事还需要慢慢适应呢。”谢公萱靠着本能夹起了食物。 “从外地回来的亲属吗。” 太宰治试探性戳了一块煮在红油里的肉片,好像是漫不经心地发问着。 依旧很迷茫的谢公萱“是个从俄罗斯回来的表哥。” 咔。 随着筷子碰撞的声音,那块肉就这样被夹成了两截。 回去的时候步伐自然悠闲了很多。饭点的教室除了一些抓紧时间学习的模范学子,就是一些在抢饭上勇夺先机的孤胆英雄,安静的只能听见外面的树叶哗啦啦的响声。 酒足饭饱进入悠闲状态,自然需要一些优秀的调剂品。 “嗯,又到了属于成年人的烈酒时间了。” 从抽屉里拿出一罐饮料的谢公萱心情颇好,下一秒就是易拉罐被打开的声音。 “烈酒什么东西。”是察觉到哪里不对的太宰治。 谢公萱转过瓶身,用带着小人的那一面对准了太宰治“旺仔牛奶呀。” “” “啊,是没有反应过来吗。就是旺仔ik,旺仔ルク” 热情地给异国同学介绍自己每日必备饮品的谢公萱看见确是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就像受伤了准备撒娇的小动物一样。 太宰治qaq 里面明晃晃的都是关于亲了我转头忘了就算了还要用什么忘宰牛奶伤害我的直击灵魂的控诉,控诉到谢公萱拿着烈酒的爪子都有点毛毛的。 谢公萱 这是怎么了,想家了吗 当。 易拉罐放在铁制桌面上,被砸出轻响的声音。 “没关系,我还有很多。你实在想要的话都给你” 谢公萱这样诚意满满地将从桌子中拿出来的两瓶旺仔牛奶推了过去,可惜预想中的情节并没有出现,太宰治好像更加自闭了,就闷闷地回了一句“谢谢”。 这 也是这个时候,隔了一条过道的理想国成功将她从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中暂时解脱了出来。 “谢公萱,作业做完了吗,对答案” 没错,完美主义者班长同学,总是在做完作业后汇集八方答案,谢公萱是他的重要战略来源之一。 但有时候 “这次应该不会像上次那样选择题全错了吧”来自理想国质疑的眼神。 “咳咳,我这么靠谱的人你能不信上次只是一个意外,现在我已经经历努力的修炼,成功突破三重境界,三重境界你知道吗这可不是三个一相加这么简单” 谢公萱将作业远程飞过去之后,煞有介事地敲了敲桌子。 “是一的三次方” 理想国 太宰治 谢公萱稍稍侧身,看见的是忍住笑意,却勾了勾唇角的少年,手臂微微倾斜的姿态让之前的所显露出现的烦闷就像是苏醒的幻觉一样,消失在短暂的一次呼吸之间。 “太宰治。” 她这么叫了一句。 “嗯” 被叫到的他回应着,在抬起头的瞬间,一颗硬糖被塞到了他的嘴里。伴随着那离开嘴唇的指尖有些冰凉的温度,橘子味的甜就这样化开,在味蕾形成了绝对的触感。 谢公萱蜷了蜷半空中还没有收回的手指,神情确是之前打闹的时候所没有的认真。 她微笑着说“请你吃糖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确实有很多麻烦,不过要开心一点才行啊” 含着硬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话的太宰治只是在短暂地怔愣后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是缓慢的,蔓延的沉默。 然后他咬着糖果,有些含糊地说“确实有一个烦呢。” 因为等待而灌了一口牛奶,此时并不能出声的谢公萱歪歪头,示意他说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太宰治 已经把剧本写好了。 “唔,我从小孤苦伶仃,一直没有机会融入到群体之中。只能在自己的国家到处打工维生生活艰难而困苦,但是倒也勉强能生存下去” 他的语气追忆而悠远,带着人生的苍凉和无奈。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谢公萱感觉手里的旺仔牛奶也因为他的悲伤和难过而失去了应该的甜度,只剩下生活的艰辛和困苦。 “可是命运的悲凉总是无情的追上每一个对生活依旧怀有希望的人。我在等待日晷指向长大的那一个十二点,等待门口槐树的叶子变得茂盛,唯一的爱人却在第一片叶子泛绿的那一天,离开了我的身边” 这个故事的发展越来越苍凉,谢公萱放下了手中的饮料,交叉着手指以表悲哀“怎么会这样,太难过了呜呜呜。接下来呢” “然后身无分文的我漂泊到了异国他乡,甚至没有一个定居之所。不懂这里的语言,不了解这里的制度,看不懂这里的书。但我相信,只要等待在这里,彩虹和雾的影法师终究会将幻想的另一端投射到现实中来,让我见到我所期待的那一个人” “所以” 太宰抬起头,鸢色双眸就像平静而灵动的早春湖水,里面细碎的光芒如融化的冰雪那样涌动着 他小心地说着“所以我暂时没有地方居住呢。即将搬去和亲人一起的你可以暂时收留我么” 谢公萱 总感觉他刚刚一堆冷暖人生的剧本就是为了最后一句话是怎么回事 但是看向她的眼神,悲哀而真诚,娇弱而动人。这种经历风霜摧残的无名之花倔强地生长着的感觉 谢公萱擦了擦并不存在眼泪的眼角“我承认我被感动到了” “我可以和你的大婊哥一起学习中文什么的,同样都是初次来到中国,今天的帮助,多年之后,不说我,那个我失去的人,一定会百倍千倍地报答你的” “也用不着千倍百倍,关键是那个表哥我还没有见过,如果他同意的话” 在谢公萱提到“表哥”两个字的时候,太宰治本来随意搭在桌子上的手僵硬地定格了一瞬间,然后是他有些低沉的回答“嗯,他一定会同意的” 上挑的尾音,刻意将每一个字加重的语气 谢公萱表示太宰同学原来这么很期待吗嗯,现在就偷偷把手机摸出来问一下好了怎么说呢,就直接告诉他有个无家可归的新同学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确实不会拒绝。 在将一个简洁的“可以”从输入框发送出去之后,他关闭了屏幕。轻阖双目所安静聆听的,是从身旁的收音机所播放的巴赫的圣母颂 温柔的乐声像银色的照映着天国光芒的河流一样流淌,让他黑色发丝和白色复古的衣装都多了柔和与温暖的微芒。 他居然也到了这里来啊该说不愧是他实行计划的最大敌人么 但不可控因素要主动进入视线范围,好像没什么不同意的理由。 不过也正好。 因为在这个没有异能者的世界,谢公萱的异能如果被发现了,确实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而就算是他,也不会轻易放弃,来之不易的,只用过一次的书啊。 第44章 起名真难 当谢公萱在门打开后, 看到一个雪片般冰冷脆弱的少年的时候, 她是怔愣的。 苍白近乎透明的面容, 温柔的黑色短发, 和包裹在厚厚披风下纤弱的身材 这个人, 怎么看也和自己不是一个频道的吧为什么会是近亲啊 但是谢公萱还一脸震惊地组织语言的时候,旁边的太宰治却全然没有一丝疑惑,甚至还十分自然地率先打起招呼 “婊哥好啊, 初次见面。” 他带着看似友好的微笑,眼神却像揉进了难以言说的暗影。 “初次见面。虽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也不必太过拘束哦”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么回复着, 带着温和的疏离, “房间已经为你们备好, 需要我指示位置么” “当然。不过作为客人,谁和谁才拥有真正的羁绊还是分清楚比较好呢”太宰治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连带着语末也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上扬,“不然的话, 就会很失礼呢”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还没有回答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嗅到了不寻常气息的谢公萱决定打破这个诡异的气场。 “咳, 因为学校不太自由,所以只能随便带一样东西当礼物了欢迎回国啊”谢公萱友善地递着不太精致的手提袋, “费奥尔良米奇微分哈哈那什么什么斯基” 然后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了身边太宰治忍笑的轻颤, 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接过袋子时明显停顿了一下的手。 怎么了这不是自己和太宰治一起把他的俄文名翻译出来的结果吗。 费奥多尔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太宰治却心情不错地发出提议“啊, 回来的时候买了一部不错的碟片,你对死亡之森感兴趣吗” 震惊的谢公萱“我超级想看的恐怖片如果可以提议一个时间,我希望是立刻现在马上” 继续友好提议的太宰治“哎呀,我也很想看呢” 接着,他像是邀请一样面向了费奥多尔“你呢,要一起么” 从听到恐怖片三个字开始就抿了抿唇的陀思只是交叉了手指“不用了,那我先回房了。” 在太宰治一个人调试频道的时候,谢公萱已经倒进了客厅巨型版卧铺炉里。像是贴近地面的温暖的大床,又在接近沙发的位置留好了靠背的地方。是超级超级适合躺在客厅对着电视虚度人生的家具。 而且还这么大。 “啊,幸福,我觉得甚至可以在这上面滚来滚去”谢公萱缩进去的时候这样感慨。 “啊,日式的房间不也可以吗”太宰治已经将电影打开,颇为不满地回复着。 “那不一样而且这个是我小时候超喜欢的”谢公萱心情不错地介绍着,“话说表哥刚刚的表情是不是怕鬼我们要不要把声音调小一点” “啊,是吗。” 带着“雨我无瓜”的语气回复着的太宰治按着遥控器,将声音又放大了不少。 谢公萱: 明明是头一次见面,这两个人怎么看起来不大对付呢 电影的进度条拉到了一般,酝酿许久的恐怖氛围终于开始爆发。当一只猛鬼扑上屏幕的时候,已经快缩成团的谢公萱再次瑟缩了一下。 “啊,好可怕呢。” 看似慌张实际稳如老狗的太宰治朝着她身边凑了凑。 “不怂,有我在呢”看似老司机实际慌成狗的谢公萱试图安慰道,“要是这玩意真出来,我拼了老命也把它摁回屏幕。” “真是让人有安全感啊,那就靠你了。” 得寸进尺的太宰治眨眨眼,试探性地碰了碰她的手指。 面对来自陌生人的触碰,谢公萱的第一反应是抽回手 但是这个少年的温度却太过熟悉,好像演练过千百次那样自然,自然到能忘记相识不久这件事。 全身心集中在恐怖片上的谢公萱高度戒备,随时应对下一轮的惊吓,显示出了教科书看片般的专注态度。 所有灯都关闭的房间,墙面上的光带有电视里每一个场景的色彩 这个时候投射在上面的光线颤动了,玻璃门再现恐怖音效的回声,她的心脏猛地一下跳动,眸光轻收 也是这个时候,那个试探着接近的少年终于用自己的手覆盖住了她的手,长出一截的手指温柔地收拢。 好像一下子,这个自己期待了好久但是却一直没敢一个人看的恐怖片,也没有这么吓人了。 反应过来的谢公萱“咦,你什么时候” 并不打算扔掉娇花剧本的太宰治小心翼翼地问着“唔,你刚刚还说有你在,所以不用怕的哦现在就要抛弃我了吗” “”谢公萱愣了愣,突然就被奇怪的负罪感包围了,“也,也不是这个意思。” 于是太宰自然而然开始转移话题“嗯,剧情又发展了呢。他们快跑出去了。” 平静的喧嚣和寂静在森林中的危险一起呼啸而过,主人公们终于从那一头摆渡而出,到达了即将黎明的地中海岸边。 波光粼粼的那一端,巨大的礁石上,有些即将放晴的闪动的微芒。 “不错的地方呢。”太宰治对着半晌没出声的谢公萱道,“适合建一座植物大战僵尸同款的房子。” “唔我想起来了”谢公萱眯着眼,“昨天我才算过那里的太阳高度角和日照时长” 有些迷茫和破碎的语音,展示她已经在睡着的边缘,凭借意志力撑一个结局的到来。 “今天也非常不解风情。”是郁闷地呼了一口气的少年宰。 突然,妖魔鬼怪趴到了屏幕上,终于逃出森林的主角被同样的怪物抓住了腿。 挣扎着,大叫着,但还是被拖进了看不到尽头的泥潭里。 那是能直接把谢公萱吓清醒的惨叫,如果太宰治没有在那之前把声音关掉的话。 看见演职员表的瞬间,谢公萱终于完成大任务一般放松了脖颈,缩进了被子里。 又睡着了啊。 太宰治小声地关掉了屏幕。环抱在这里的,只有静谧和温柔的黑夜,拉上的窗帘漏进来些许城市夜晚不太明晰的灯光。 虽然并没有完整的呆一天,但通过粗略的计算,能发现她一天的清醒时长只有八个小时左右。 中国的高三学生都是这样的吗 也许还有别的原因吧。 要不是还没有帮她解决过去的执念,太宰治现在就挺想上楼崩了某个罪魁祸首,然后再想办法把世界变回来。 “唔,天亮再悄悄走好了。”太宰治也悄悄缩进了被子,“一刻也不想离开你啊。” 而楼上,某个罪魁祸首拆开所谓的礼物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只卡通猫的大头玩偶。 被夸张化的五官,可爱调皮的颜色,可见谢公萱一开始想象的亲戚完全不是费奥多尔这样的。 他试探性触碰了玩偶的耳朵。 是柔软的啊 很多时候,人生就像苏醒了的幻觉,或者在梦中短暂的理智。 有时候,太宰治会看见没有清晰面容的神灵,好像是救赎和光明的化身却总在天亮的时刻,和梦境一起碎裂在昨夜的时光里。 或许是难得的,安稳的感觉。即便是依旧苏醒着部分意识,很浅淡的睡眠,他还是到了黎明的时候才睁开了眼睛。 客厅被拉上的窗帘缝隙透出一丝光芒的时候,他稍微坐了起来。像是昨晚入睡之后,又放了一场从出生到现在的电影,曲折离奇的剧情,错综复杂的真实,反倒有些分不清真假了。 也是这个时候。 “嗷嗷嗷,哪个混蛋压到我头发了” 太宰治 药丸。 接着是使费奥多尔一打开门,又沉默地关闭的打宰时间。 由于太宰治没有及时撤离的悲剧根源,谢公萱的拳头又因为额外负担的工作量而隐隐作痛起来。 “啊,失策失策,我怎么会在旁边这么大一个人存在的时候而且还是看恐怖片的时候睡过去” 谢公萱气地差点上学不想带太宰,最后还是一边气一边把他带上了。 试图圆场的太宰歪了歪头,黑发下带着笑意的好看面容完全让人生不起气来。 他问“唔,昨天那三张数学卷子的答案还需要么” 镇定了三秒的谢公萱“要。” 昨天已经在天亮的时候消失了。 不过还好,你今天也在。 第45章 今天也难 “作文啊, 是类似报告的东西吗。” 当语文老师伊索寓言发出讲完课让谢公萱念自己作文的预告的时候, 百无聊赖趴在桌子上戳着屏幕的太宰治是这样询问的。 “就是它要求写什么, 你就要写什么的那种题目啦” 回答的谢公萱并不愉快地肢解手中的橡皮擦,虽然已经很少使用铅笔了,把好看的橡皮才买回来揉捏依旧是她重要的人生爱好。 此时此刻桌子上这个米老鼠图案的橡皮擦就如同一个水分子一样, 被掰成了两个氢原子和一个氧原子。 语文老师一向滔滔不绝长篇大论,特别善于发散思维, 引经据典联系现实不在话下 今天的情况更是夸张,好像有人匿名留下信请教她什么问题, 深切地被激发了分享人生历程热情的她决定在全班的面前一起回答 于是距离下课只有不到五分钟的时候,她都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一会自己要是念不完作文, 不就站在拖堂的风口浪尖了吗 “唔,大概能明白吧”已经能听懂一点中文, 但是完全放弃理解伊索寓言的太宰治关注点完全在另外的地方, “你会在自己的文章里引用其他人的作品吗。” 谢公萱木着脸“会啊。”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很多。” 太宰治 本来一点精神都没有,黑色的头发好像都随着他撑着脑袋打发时间的动作暗淡许多的太宰治终于有了几分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气魄“一会你” “好啦,下面让我们的谢公萱同学来给大家展示一下自己的范文” 伊索寓言的声音高昂地传来的时候,分针已经无限接近时钟上巨大的数字“8”了。 于是赶时间的谢公萱抓起桌上的纸张, 就奔赴了讲台。 “岁华七秩,风雨同舟。” 整个教室突然就安静下来, 伴随着谢公萱清晰地读出作文的题目的时候, 好像无形的战斗就这样开展了。 “我们从几千年的历史中走来, 满载一身尘埃, 在过去和现在的交汇点上,我们锶輦驚應隰隻灐磔濄閅蚬抂,”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几乎不带任何停顿。刚开始只是清晰而明确地将一排又一排的文字快速念着,到后来,颇有致敬“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中国古典诗词的磅礴大势,然后伴随着夏天洪水般倾斜的速度 她读下了最后一个字,或者说最后一个乱码。 叮铃铃的下课铃声,也几乎同时响起。 然后是来自躁动的人民群众的哗啦啦的掌声,几乎瞬间就把其他的一切声音给淹没了。 伊索寓言试图发起提议“啊要不要找两位同学来点评一下” “不用了,老师辛苦了,老师再见” 然后在全班同学的心疼之下,老师被簇拥着离开了。而剩下的狐朋狗友们也都围了过来。 “不愧是你,我赢了三根棒棒糖啊” “别说了,我赌你读不完,输了一顿饭。血亏啊谢公萱还我命来” “谁敢碰我的幸运女神来,打一架” 拨开人民群众的谢公萱“你们饶我狗命,让我回去喘口气” 于是谢公萱终于突破了重重握手拍肩膀夸赞她“民意化身”的同学们,回到位置的时候,太宰治正用食指绕着一根几乎透明的细线。 他侧过脸,漫不经心地说着“啊,看来有件事必须得赶快告诉你了” “等等,先听我说,我有一种非常不对劲的感觉” 谢公萱斜倚在靠背上,让自己大半的动作都挡在桌面堆砌的课本之后朝着太宰治前倾的同时解开了自己外套的第一颗扣子。 “从今天出门我就觉得被这种奇怪的感觉笼罩了,刚刚站在讲台上的时候才能确定” 此时此刻,她已经解开了三颗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 太宰治眨了眨眼,不仅没有后退,还一边笑着凑了过去“唔,难道你终于发现无法抗拒我的魅” “回答错误”谢公萱带着威胁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拳,“你看仔细点,这好像是你的衣服啊” 桌子的边缘轻微的摇晃了一下,前桌拿着一本书靠在椅子的倾斜幅度并不正常,且有意无意地偏过脸。 他很在乎这边的情况啊。 太宰治视线轻轻从他身边扫过,最后定格在了谢公萱的脸上,轻笑道“哎呀,真的是啊。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太不小心了吗” 她感觉自己的智商遭到了质疑“明明是因为放在一起所以拿错了你就没有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吗” “没有哦,”太宰治欠打地歪歪头,“说不定我身上也是你的衣服呢” “不会吧,这也太死亡了。这下该怎么办” 谢公萱郁闷地想卡住自己命运的咽喉的时候,惊讶的前桌似乎想转过身说着什么。 但是没有快过太宰凑到她的耳边的速度。 “这个一会再说有一个很重要的秘密,必须要现在告诉你才行。” 被这个神秘兮兮的语气吸引了注意力的谢公萱暂时搁置了本来想问出口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愣愣地点了点头。 “因为超级重要,所以不能让任何其他人听到哦” 说着,他轻轻拉住了谢公萱右手的一端,在桌子与桌子狭窄的距离中,在因为高高堆砌的书本而隐秘的空间里,就他们两个很近的距离中间 他在她的手心写着字,带起了电流飘过的轻痒。 谢公萱条件反射地想收回手,但是太宰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量却将她定格在了原地。 算了,如果这个秘密不够重要,再打他也不迟。 教室里人与人之间说话的声音很吵,如同嗡嗡的声音的壁障那样把他们盖在了里面 但此时此刻,好像万物都安静下来,树叶停止摇晃,时间不再流动只有手心处传来的触感真实而清晰。 他写的词汇是 异能力,拥有着 以及“你”。 被这个魔幻现实主义的展开震住了的谢公萱半天没有回答。 “我现在有充分的证据怀疑你只是想转移话题。” 最后,她用从对方爪子里抽回的手重新扣着外套,态度十分平静。 “也不用拒绝地这么彻底呀”太宰治似乎挺愉悦地坐正了身体,“不相信我的话,我们回去试试嘛” 谢公萱保持冷静“离回去还早啊,你有办法可以保证吗” “好像没有别的有用的东西,只有一条命可以给你哦” “太宰治的命吗,总感觉下一秒你就要邀请我进行一场我死你活的殉情了。” 谢公萱还没有完成自己的吐槽,忍无可忍的前桌蓝石头已经转过了身,脸色中带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挣扎。 他说“你们这个年纪这样,是不是太早了” 之前借走日文版的人间失格的他加入聊天并没有很大的阻碍。 因为他眼神里的痛心而陷入自我怀疑的谢公萱“什么鬼” 无视掉对方的太宰治“想知道具体的效果么我可以告诉你,就用刚刚的方法。” 被重新吸引注意力的谢公萱明确表示了拒绝“那么麻烦干什么,写小纸条就行。” 太宰治一副期待落空的样子“啊,明明那样还挺不错的” 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存在感的蓝石头沉默地回过了头,他的同桌好奇地询问着“刚刚你们在说什么”。 他只是闷着头写字,什么也没有回答。 太宰治的第一张小纸条很快就递了过来。 从我来的那天开始就存在了,你的能力就是在念出名句的时候,大脑中和其相关联的想象就会变成现实。 谢公萱愣了愣,回复着。 这么恐怖那刚刚为什么念作文的时候没有生效 太宰治这次没有写字,而是小声道“因为你读得太快,什么都来不及想哦。” 谢公萱 “等等,你就是对着语文老师匿名提问导致她在拖堂的边缘翩翩起舞的元凶” “唔,小声点”他用抵在唇边的食指暗示着,“毕竟墙后面贴了那么多和你笔迹一模一样的文章,必须要早做准备才是。” 谢公萱 你的弱不禁风傻小子的人设是不是正在崩塌 虽然谢公萱并没有完全相信这个奇怪的少年漫剧本,但是依旧开始避免触发条件,也就是在所有读课文的时候开始摸鱼。 总感觉,还有很多事情被蒙在鼓里啊 她一边转着笔,一边参考着太宰治的数学题答案。 有答案的感觉神清气爽,头顶的头发似乎都无形地茂密起来 殊不知这种悠闲的时光正在岌岌可危的边缘。 就算离开了家里,也因为成绩优异得到学校的重金补助,几乎不担心金钱的问题不被任何事情难到,被所有老师看好而且带有将阳光抱进怀里的那种漂亮,和身边的所有人都保持要好 这样的同学在身边,喜欢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想要追逐她的步伐,毅然决然选择了文科,不放松一刻时间地努力着,甚至因为想要拥有相同爱好去学习了日文 然后期待考完试,做出自己的成绩之后和她表白的日子 这也是很正确的喜欢人的示范吧。 但是最近蓝石头好像发现,自己一直等待着的女孩,被一匹不怀好意的社会豺狼接近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路过学校的枫树下遇到正在思考是否有“适合校园自杀的正确方法”的太宰治,但是既然遇到他了,蓝石头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她还只是一个学生,你不能带着她做错误的事情。” 漫不经心地呼了一口气之后,那个树下的少年危险地抬眸,似乎在打量思考什么。 被这样的眼神看地有些犯怵,甚至还本能地想退后的时候,蓝石头听见了他的回答。 “唔,你说得对” 这里已经没有自西了,谢公萱依旧是一个学生,在一个本性贪玩,很容易被新奇的东西吸引,最后转移注意力的年纪。 但是她曾经说过 每个人让世界变得更好的方式都不相同,我的话,以前想去全中国最好的大学学政治哦 既然现在重新拥有了这个机会,不管是不是让他们来到这里的遗憾 都要和她一起去实现吧这样才是正确的选择。 “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接下来要好好督促她了。” 最后,太宰治接住了疏落的木叶,好像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那样。 第46章 正当交易 本来想在英语课的课上讨论抓紧时间为新游戏推图事业添砖加瓦的谢公萱, 此时一脸茫然地看着本来应该出现在自己桌肚深处的电子设备被拿在了太宰治的手上。 来自她的询问疑惑异常“这是什么情况” “哎, 同桌总是在自己辛辛苦苦学习的时候玩游戏, 总感觉很难过呢” 太宰治将手上的手机轻巧地转了转,然后塞进了自己的桌子里。 “虽然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谢公萱梗了一下, 莫名的理亏让她的发言已经没有刚刚的底气。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 把自己五分钟前才打开过的手机顺到自己手里的 “没有哦。除非你想到什么办法补救我受伤的心。” 太宰治将几张白色的纸张放到了桌面上,一副不打算继续谈话的样子。 “很好, 这是你逼迫我的”谢公萱朝着椅背靠了靠,决定祭出大杀器。 不为所动的太宰治“唔, 如果你是找这个的话,也在我这里哦” 谢公萱 “我的任天堂ns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然而, 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几秒钟后 “你是魔鬼吗, 用了几年的sv你都不放过” “4这种东西怎么也不会影响你的心情吧” “啊,那只是一个小说阅读器qaq,放过孩子可以吗” 看着太宰治一样样展示本来应该放在自己这里的电子设备的谢公萱最终吐出一口浊气“好吧,告诉我,你给我剩了什么” 对方似乎没有察觉她压抑的洪荒之力, 还献宝式地勾起轻笑“你的移动电源” 谢公萱 设备全都没了要充电宝有什么用啊 最后她还是压抑住了向人民警察举报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举报了他, 就相当于举报自己私藏违禁设备这种悲惨的事实。 她试探性问“我觉得谈判是解决问题的重要方式, 要不咱们和谐交流一下” “好啊, 如果你这么有诚意地邀请的话。”太宰治终于转过身, 手上是几片绿色的枫叶,“如果你把东西交给我保管的话,可以用我发放的枫叶以一张一个小时的价格租借回去哦” 那是教学楼门口枫树下的叶子,因为四季常春而如普通的叶子一样呈现着生机勃勃的绿,只有外圈镀金般留下了一圈属于秋天枫叶应该有的红色。 谢公萱一秒也没有犹豫地拒绝了“这是不是太亏了你就是传说中的奸商吧我突然觉得有必要和你科普一下有关所有权和全能归属权的政治问题为你的学习事业贡献微不足道的力量呢。” 太宰治轻扯自己黑色的袖口,无意中露出里面白色的绷带“绝对不亏。作为交换,你大片空白的数学题,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做哦” 因为看到绷带而稍微愣了愣神的谢公萱抬起头“那不能,最近几周的卷子越来越鬼畜,老师原创的问题那几个课代表到现在都没研究出来” 然后她看见了被轻轻展示在她面前的,已经完整完成的卷子。上面有关中日名词的标注甚至比解题的步骤还多。 “这种程度的话,我还是可以帮你的。” 将卷子朝着自己收了收,顺势靠近了许多的太宰治眉眼轻弯,带着少年独有的动人的气息。 谢公萱缩了缩,用一只手撑住了身体“我觉得吧” 然后他又展示了一张,纸面互相摩擦的声音好像因为他搭在一边纤长好看的手指,而变得动听起来。 谢公萱一愣“”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接着又是一张。 “好的,成交。”最后她一拍爪子,“我老早就觉得好好学习才是正道,自我控制实现人生目标是我不懈努力的方向,像我这种社会主义接班人是不会拒绝这种追求卓越的正当交易的嗷。” 她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背后有一只爪子对着她的头来了一下。 罪魁祸首是她背后的,博古通今的全球通史同学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一听这个浮夸的语气就知道谢某人开始自恋了啊。” 谢公萱抓住自己的发尾,试图用头撞她“那不能读书人的事情,能叫自恋吗” 再说,也不全是假话啊。 一直一个人生活着,所以没有控制的糟糕的生活和学习习惯,才是她把原来的同桌惹生气,导致她搬到了讲台旁边的罪魁祸首不是吗 那句还没有出口的道歉,好像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不必要了啊。 三分钟后,她重新凑到了太宰治的身边。 “我突然觉得,这个交易明天开始也是不错的。” 对方不为所动,甚至还趴到了桌子上。 “qaq我那个游戏马上就通关了,让我了却这个遗憾吧” 太宰治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完全没有表示的样子。 “我对着天发誓,完成最后的诀别之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呜呜呜,小游啊,你陪伴了我这么多年,我却连一个好好和你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人生苦短,我还不如从这里跳下去,再见了,一楼的窗户,大概就是我今时今日的归宿了吧” 最后,在谢公萱试图吟唱死魂灵之前,其中一个游戏机终于被摆在了她的面前。 那个少年一副无奈的样子“无论是什么情况下,都完全拿你没有办法啊” 然后他轻轻叹着气“那就从晚上开始” 谢公萱拒绝“过了十二点才算明天嘛。” 生活不易,太宰叹气“唔,知道啦十二点。” 凌晨四点看海棠花的,是川端康成。 凌晨四点被饿醒然后再也睡不着最后披了个长长的外套就摸到了厨房的,是谢公萱。 最后还是拖到了一点交出设备,好像哪里不对劲的她梦境断断续续,颇有戒毒的难过感,最后醒来的时候格外的早,只好起来吃点东西清醒一下。 冰箱里面是什么呢,水果,牛奶,面包 都不太想吃啊。 寂静的夜晚只有窗外的虫鸣,夜雨随着清寒在窗上奏着好听的曲子,却也随着深夜朝着黎明的转折的曲线变得慢慢沉静起来。 这样的安静时刻,谢公萱小心翼翼合上冰箱门的时候,顺利注意到了因为一个个子很高的男性的出现而被挡住的光线。 “太宰治半夜不睡觉,你也是出来觅食的吗” 吓得差点关门用力过度的谢公萱因为猝不及防的惊吓抓住了对方的衣角,然后小声地谴责着。 “是我哦” 雪片一样单薄的声音,像是因着今晚的夜雨产生的幻觉。 她怔怔然抬头的时候,只看见了不太清晰的少年好看的面容,也注意到自己抓住的衣角柔软过了头,比起太宰治的外套,更像笼罩陀思妥耶夫斯基清瘦身影的黑色披风。 谢公萱不知所措地松开了手“啊,抱歉” 同样是突如其来出现在生命里的人,和这个亲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太宰治那样自然而然的感觉 更多的是,介于合理与不合理之间的情绪,像是隔了一扇透明的壁障对话那样。 似乎是为了缓解一下逐渐变得微妙的气氛,她又问着“你也饿了吗” “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哦来到这里之后,反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他带着笑意语气很温和,像是不愿意惊扰安静的空气那样,“如果想要茶点的话,有一些放在橱柜里没有开封。” “是吗,我听她听母亲说你是为了工作才回来的,现在居然无所事事起来了啊。”谢公萱最开始试图将手机摸索出来打开手电筒,但是当触碰到一小片枫叶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手机已经不在身边了。“唔,能麻烦开一盏小灯吗” “这样的要求,不需要算进麻烦的行列吧” 随着费奥多尔抬起手轻轻触碰了什么开关的动作,白色的光晕从头顶玻璃花形状的装饰品上投射下来,度上了一圈圈干净而朦胧的色彩。 “用你的异能的话,也可以做到的哦。” 被灯光晕染的更加苍白的费奥多尔像是试探性的低语着,也是听到他这句话的同时,谢公萱下示意地侧过了身。 她的身影,都如同倒映在湖面的天空一样,整个反映在那双紫红色的瞳孔里。 他视线停留了一瞬,如果是这个反应的话那就说明她的异能依然存在啊。 “我还以为是个超级大秘密,原来你也知道啊”谢公萱没什么犹豫地打开了橱柜的门,“不过没有什么差别吧” 费奥多尔语气停顿了一瞬“没有差别吗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已经顺利够到了柿饼的她眼睛亮了亮,因着已经能想象到那甜蜜柔软的味道让全身都像跌进棉花糖里的进食体验,谢公萱的回答都轻快了很多。 “人类可以使用的工具本来就很多了以后还会越来越多的,好像几乎没有什么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异能的话,也只是其中一种吧。” 说起来,从见到面前这个亲人开始,她们好像从来没有多说过几句话。 关于他和自己父母关系的好奇,关于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异能的好奇,驱使着谢公萱又补充了一句“要坐下来聊聊吗,如果你不介意我现在迫切的进食的话” “没有拒绝的理由哦” 他是这样回答的。 寂静的房间里,盒子打开的摩擦的轻响格外的明晰。 谢公萱用行动表示,饥饿这种事情,多忍一秒都是血亏。 “过分强大的能力对于普通人而言只会招致祸端,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世界的能力,神明拥有就足够了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话的时候,像是带有一种吸引别人专注于他每一个字,然后将其带进自己思维漩涡的魔力那样。 “是啊,这样说也没有错啦。”预想中的软糯甜味化开的时候,谢公萱满足地眯起了眼睛,“不过小到忍着暴饮暴食的去认真生活,大到推翻小部分人贯彻自己私利的统治,或者是坐在谈判桌上用海洋法终止几百年的争端 好多好多事情都让历史朝着原来越为了人服务的方向前进啊如果这样说的话,人类本身就在不断和自己的力量对抗的进程中,不过正是在这样的对抗中,我们才成了现在的样子” 所以她觉得,就算拥有了随心所欲书写世界的能力,她大概也不会随意使用吧 毕竟世界本身,就在对抗着顺势洪流一样的“熵”中,在所有人的奋斗下,朝着更完美的形态变化着。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会,回答的时候,紫红色的眼眸却像夜色一样晦暗。 “是吗,原来你一直是这样想的” 谢公萱摇了摇手指,然后将盖子虔诚地扣在了盒子的表面,像是感谢这完美的一餐一样“不是呀,正确的思想离不开九年义务教育的引导费奥如果可以这么叫你的话你一看就没有在中国接受四有公民的教育啊。” 忘记了对方姓名的谢公萱语气遗憾,还轻轻将手指扣在了盒子表面,颇有伤仲永的长者之风。 “” 突然有被冒犯的陀思只是睁了睁眼,下颌抬起一个近乎可以忽略的弧度,像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样定格了。 “好了,这不是重点啊。我可以问问你和他们的关系吗” 谢公萱在提到自己父母亲的时候,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但是好奇心却像点燃的小火苗一样,在氧气的支撑下燃烧得越来越旺盛。 这个问题,困扰她许久啊 “按照中国的计算方法,应该是他们的侄子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似乎终于缓了过来,手指抵在侧颊上,认真地回答着。 谢公萱终于问出了自己堆积许多天的大问题“所以我觉得奇怪啊因为他们一直都是独生子女啊” “” 然后陀思又安静了半晌。 “嗯被你发现了。这样吧,我其实是他们的私生子,你把我当做自己的亲哥哥也是可以的。” 谢公萱表示刚刚是不是有一道雷击中了我 刚刚是不是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在写剧本啊 而且他为什么看上去心情愉快了很多啊这种事情被发现不应该恐怖如斯吗 “等等我需要反应一下你到底是哪一边的私生子” 面对这样的灵魂质问,对方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稍微紧了紧自己的披风,虽然是凌晨,往椅背靠动的时候总有种晴朗的下午品茶的感觉。 “其他的,暂时保密吧。” 谢公萱 你都说了这么多了再来一点也不会怎么样吧 她放在盒子上的手指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安放,最后只能无语凝噎。 “知道了,对话结束。”她郁闷地站起身,“反正快天亮了,我去客厅等太宰治睡醒就去上课” 陀思只是疑惑地歪了歪头,什么也没有说,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 那扇无形的,隔离在他们之间的那扇窗门,似乎在短暂的对话中窥到了开启的微芒。 只不过,一切的虚幻,都会在知道真相的那天,崩塌成更加狼狈的瓦砾吧。 至少对于陀思妥耶夫斯基是这样的。 当谢公萱百无聊赖地赶着根本写不完的卷子,吐槽这次的作业怎么多到了这么恐怖的地步的时候,黎明已经在时钟指向六点的时候到来了。 她撑着脸,手上的笔无意识在空中划着什么,决定暂时休眠十分钟恢复精神的时候,太宰治终于出现了。 不过不是从楼上本来应该用来休息的房间 而是从大门口。 全身因为雨幕而被打湿成更加晦暗的黑色,带着刚刚黎明的寒气,拿着一根细长的针的好看的手指似乎刚刚有水珠滴落,显得比平日更加白皙 突然惊醒的谢公萱就转过头,发现刚刚将门拉开一角的太宰治只是愣愣地眨了眨眼。 安静地对视的一秒钟,一切都像初升之日一样,在诞生和沉没的边缘,却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在无可抵抗地滋生着 于是太宰治就悄悄地,缓慢地,将门再次关上了。 谢公萱 二十分钟后,洗净身上的雨气,换了一身衣服的太宰治即便带着做错了事情般请求宽恕的笑,也难逃即将接近的社会主义审判。 “我们暂且揭过你居然撬门这个问题你为什么是从外面回来的” 目光怀疑,言辞正义的谢公萱拿到了审判长的身份,未经辩护就为他的未成年在外乱逛的罪行一锤定音。 “嗯因为有些需要弄清楚的事情嘛”太宰治小声地说着,鸢色的眼眸里是泛动着光彩般的楚楚可怜。 “等等,没必要这么看着我啊。你应该对着自己的家长忏悔”这么说着的谢公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你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这次太宰治回答地很快“绝对没有的” “那就行毕竟做什么事情是你的自由,我好像也不该管你。”看着他尚未完全干透的谢公萱无奈地扔过去一条干毛巾,“只是莫名觉得在这等你,好像有点亏” “可以管的哦。”太宰治接过毛巾的时候反应颇为迅速,习惯性稍稍弯曲身子,“抱歉,我以为周末的话,你不会这么积极的起来的。” “” 这次突然卡壳的是谢公萱本萱。 “啊,周末啊。咳咳,那没事了” 第47章 困境囚徒 “虽然但是, 为什么难得的周末我们要跑到图书馆来啊” 今天的谢公萱, 依旧在灵魂质问。 太宰治的关注点倒是在眼前这栋巨大的玻璃建筑上, 反着光的颇有科技感的图书馆就像是巨型的玻璃城堡,蜿蜒旋转出华美的宫殿。 这就是是这座城市的地标建筑,光是设计就花了大价钱的市图书馆。 他像是思考地说着“大概是因为你直到最后也没有成功把午饭变出来, 输掉了赌注吧” 谢公萱一怔“那,那肯定不是我不行, 主要是你跟我说异neng嗯,那东西随便用被别人知道了有危险, 我才控制住的。 “嗯,没错, 绝对不是我失手了。” 失策,简直失策。下次太宰治再提什么如果成功用异能变出午饭, 多给几片枫叶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失败了要一起去图书馆哦这样奇怪的赌注, 自己一定要坚决快速不留任何余地的拒绝 真正用了人间失格导致这个结果的太宰治不但没有感觉良心隐隐作痛,还装作苦恼地陈述着“这样的辩解,好像没有什么说服力呢” 谢公萱决定暂时揭过这个悲伤的话题“那不能,我现在心情非常复杂。让我低落一会” 太宰治也顺着她的意思转移了话题“这附近好像有什么香气。” 谢公萱 “图书馆门口的烤红薯走走走,我要去消费了。” 突然重新焕发精神的她接过泛着香气, 表面金黄酥脆的烤红薯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按了f5一样重新活了过来。 “你需要吗我可以勉为其难请你的” 太宰治只是眨眨眼“食物的话, 不饿就不想吃呢。” 谢公萱再次试图卖安利“就当做是我变出来的午饭嘛” “不要一看剥皮就很麻烦。” 太宰治没干劲地回复着。 “不过, 原来你们国家的图书馆, 不会拒绝带着食物的客人吗” 空气突然安静。 然后谢公萱停顿了一下, 拿着袋子的手也无措起来。 “完了,太久没来,我都忘了吃着东西不能进门了” 于是,最终他们靠在了图书馆门口大花瓶斜后方,是一个即便在大庭广众下吃东西也不会被注意到从而导致丢脸的不错场所。 花圃里摇曳的金色鹤望兰和正好的天气一样熠熠生辉,像是希腊神话中财富女神普路托剪碎的撒到人间的金币一样。 一夜雨后,呼进肺里的空气都和烤得刚刚好的金薯一样甜丝丝的,是能抓得住的幸福的幻影。 “啊,真的好好吃。是我这种文化程度形容不出来的好吃”谢公萱捧着暖和的食物,一边不太华丽地卖着安利,“这样的东西拒绝掉也太可惜了” 说着,她在塑料袋外灵巧地使力,没有被咬过的一小块红薯像金色腊梅的花瓣一样轻易地被取了下来,倒在一端,就像等着谁摘走一样。 “这次我掰了一小块,真的不试试吗” “会后悔的真的哦” 她坚定地下着判断,平日里花里胡哨的词汇好像在这样好的阳光和空气下返璞归真起来。 “嗯这样严重的后果啊” “那就只好答应你的邀请了。” 太宰治侧着头,拉进着他们之间的距离。或许是因为身高的原因,他好看的脸接近的位置,比起谢公萱手中的食物,更像是在她被发丝挡住的脸颊。 “哎” 不知名的心跳加速,粉色的野蔷薇在耳尖生长她发出代表疑惑与慌张的音节的时候,太宰治已经忍着笑叼走了被她取下来的那一块红薯。 “嗯,确实很不错啊。” 谢公萱将食物朝着自己手上收了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笑意“嗯哼我说的话超级值得信任的” 太宰治对着阳光眯了眯眼,语气懒洋洋没有什么干劲“唔,突然间就笑得很开心呢” 谢公萱轻轻歪头,含笑的双眼弯弯如月。 “嗯,因为我觉得,和你在图书馆门口花瓶的背后一起吃红薯这种特殊的事情,我可以记好久好久。” “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忘记。” 最后,由于来的时间实在不算早,没有呆多久就迎来了闭馆的时间。 当然,来自小伙伴约晚饭火锅的邀请,绝对不是她老早就心驰神往的根源。 如果谢公萱真的二十年后还记得,她可能会在自己的回忆录里用这种两句话总结这一天的经历。 而那天她离开的时候对太宰治说了什么呢 其实我真的很想带上你 但是我承受不起鸳鸯锅这样大的代价。 对不起。 太宰治 “如果你悲伤得认真一点,我或许就信了哦” “不过,明天见” 明天见,过了十二点的那种明天。 今天晚上,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啊。 夜晚是笼罩的幕布,陨落的星辰不再,照亮世界的只有城市的灯火 今天,又是一个雨夜呢。 合上这里大门的时候,太宰治能听见的,只有因为阻隔而越来越小的雨声。 这里曾经是一个封闭的军事训练基地,在十几年的荒废之后,只有黑色的尘埃和瓦砾。以及一直从门口蔓延到内部的,看不清摸不透的黑暗。 很奇怪的气味啊,对于一个废弃基地而言。 而这里同时也是谢公萱父母做研究的时候,曾经来过的地方。而从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这个项目课题牵扯到的利益团体好像并不少。 太宰治的手掌刚刚触碰到粗糙的墙面的时候,熟悉的枪口的触感隔着黑色的短发,从他脑后清晰地传递过来。 “小子,你的调查到此为止了。” “这个年纪的人就派出来做任务,不愧是那些财团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听声音的话,背后至少是两个中年的男性,拿着枪的手很稳,应该是熟练的老手。 太宰治弯起唇角,就像背后的枪根本不存在一样转过了身,微微前倾的动作更像是害怕对方无法瞄准一样。 “啊,没想到这样的地方还有杀手光顾,真是害怕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得到的是快过痛觉的死亡哦” 最后,太宰治悠闲地靠在了墙边,就像双手没有被控制,眼前没有两个想杀他的人似的。 但额边和嘴角的血液,却如同萨夫兰博卢精细研磨好的番红花汁液一样,顺着他侧颊滴落着。 “所以你们的对手,就是你们所说的三个大财团是吗” 他似乎挺好奇地发问。 凶恶男子一脸不耐“现在是我们提问的时候” 太宰只是头痛地叹气“哎,头一次从国外过来,完全不了解这里的势力呢。” 听到太宰的回答,对方明显更加上火,心情跌入谷底一样暴躁“国外亚洲黑岩财团的人他们什么时候手这么长,来查这边的事情了乖乖投资不就行了吗” “我看这个小子什么也不知道,要不我们直接送他上路吧。”那个个子矮一点的男人这么说着,几乎同时拿出了武器。 “住手。”直接将他的枪口按下去的是面目凶恶的男性,那是小孩子看了都会吓哭的长相,以及毫不掩饰的血腥气,“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想杀了他,莫非刚刚乘我不注意,他跟你说了什么” 矮个子男人全身开始颤抖,好像拿不住手上的武器一样“不,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浪费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 确实说了什么啊。 是衣服上的划痕吗,还是握枪的姿势 为什么,头一次正面遇见的人,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小鬼,就能看出他卧底的身份 还是说,从之前的跟踪开始,他就注意到了自己 “还不如继续去找那个人,反正那才是我们的目的不是吗呃” 那个矮个子男性被一刀刺中,在痛呼声中倒在了地面上。像搁浅的鱼一样用力呼吸着,却无法逆转颓败的死势。 “老子不需要唱反调的同事。”那个凶恶的男子反过刀身,“还有你,我没有耐心慢慢审人,你是哪边派来的人,查到了多少,最好快点交代” 太宰治轻轻咳了一声,今天的夜晚依然寒冷,铺天盖地的夜雨和时间一起流淌成连接天空和地面的河流,却把空气寸寸冻结着。 他期待地问着“是吗,其实我还知道其他更有用的东西” 他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别和老子胡扯” “啊呀,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们自己据点的位置嘛” 听到据点两个字的瞬间,那个凶恶男子就像被触碰到什么暴怒的开关,低吼着挥舞刀子“你在说什么” 顺着刀尖的轨迹,太宰治没有任何语气波动地陈述着“或者,你更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报的警” 刀锋停在了他额头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报警,你什么时候怎么可能有时间”那个男子慌张地站起身,想朝着门口移动看看情况。 太宰治换了换交叠的腿,悠闲道“骗你的。” 他冲向门口的脚步停顿了,手臂上青筋显露。 对方跳动的额角对于太宰治来说好像不是足够让他感到愉快的愤怒程度,于是他又轻轻说着 “东南街76号的建材中心,那个据点,对吧” 那个凶恶的男子仿佛被什么恐怖而锐利的东西从头顶击中,剧痛一直传播到脚底那样迅速转过了身,本来就丑陋的面部因为惊恐而扭曲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 这可是他就算死了也不愿意泄露的东西。那个据点的位置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快步地冲了过来,冲向那个缓慢地在内心倒数的少年。 三。 倒在地上的人摸索到了一旁的枪支。 二。 放置的绳索蜿蜒如蛇,被凶恶男子因为沾了雨水而打滑的鞋底踩中。 一。 砰。 血腥混着雨点打在斑驳墙面,那是死与深渊交鸣的乐声。 在太宰治话音落下的第三秒,那个想杀死他灭口的人迷糊地开了一枪,打中的却是那个被绊倒一步的男人因为重力前倾的身体的头部。 因为近距离的射击而绽开的一朵的红色死亡之花,宣告他生命的终结。 接着,那个人失去控制,重重地倒下了。 真是麻烦啊,单独一个人行动的话 仅仅只是两个“只要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就立马变成自己的囚徒”这样没有什么挑战性的敌人,就花了不少时间。 不过,听到“黑岩集团”这个名词,好像也不亏就是至少,这是下一步调查的方向。 本来应该束缚着他行动的绳索,在太宰治站起身的瞬间就像白色石斛兰的花瓣一样,疏疏落落地散落开来。 比想象中还要危险很多啊这个你回忆里的世界。 不过,正因为如此,我才有存在于此的理由。 第48章 掌中纸牌 “是吗, 三国杀段位逆袭我这种小事你还要特意打电话过来通知” 谢公萱现在就是后悔, 为什么要把自家座机的电话告诉自己的狐朋狗友, 许久没有通宵战斗的灵魂伴随着清晨的到来复苏着。 “啊朋友再见,你二十四个小时之内休想从我手里抢走任何一根辣条” 然后她不等徐雾回复,就冷漠无情地挂掉了电话。 房间里的纸质小说突然就不香了, 必须要下楼找点食物才能派遣心中的苦闷。 于是,这成为了她几分钟后站在楼梯边缘, 触碰着扶手犹豫要不要下去直面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原因。 因为上次奇妙的对话,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费奥多尔, 总感觉一看见他,就像看见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和千古辛秘一样。 当然, 这并不是决定性因素。真正促使悲剧的根源的是 她到现在都不记得他的全名,只隐隐记得和美国一个盛产奥尔良酱的地方有什么联系。 要是多说两句话, 被发现了岂不是很惨淡 正当她纠结食物和面子哪个比较重要的时候, 那位于浅淡和浓郁之间,清香和诱惑之间,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属于红茶的香气,就这么飘到了她的身边。 “现在我面前的是正山小种,如果加入牛奶, 会形成枫糖浆一样绮丽而馨香的奶茶。” “期待的话,现在下来, 我可以分享给你哦” 陀思妥耶夫斯基用手指轻轻拨着从杯子里散发的热气, 像没有玩具而无聊的孩童那样对路过的朋友发出邀请。 “”谢公萱沉默地将手握成拳头。“这可是你说的, 我这就去拿牛奶” 几分钟后, 她搅动着面前食物的速度不紧不慢,期待地看着漂亮的棕红乌润的奶茶逐渐成型。 看着这样好看的色彩,属于红茶的香气似乎都沿着勺子攀爬,一直延伸到了她的味觉里。 “哇,人间至品,你也太会享受生活了吧”来自谢公萱的夸赞虽迟必到,“不过怎么感觉今天的你也如此无所事事啊,嗯,没有吃柠檬,我就问问” 然而实际上她的羡慕嫉妒恨已经大写加粗标红斜体地书在了脸上。 “本来如今在这个国家,只是为了确定是否达成了自己预想中的状况”陀思有些失神地说着话,睫毛轻颤,“却好像,出现了从来没有思考过的情况。” 谢公萱愣了愣“怎么了”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本来是打算先去拜访你的父母的哦” 但是,看见的却是森严的,重重的警备,似乎随时保护着他们的生命安全。 就像是风口浪尖的巨帆一样。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如果真的见到了他们,那种不幸的灾难和恐怖的危机就会从那扇门里蔓延出来,一直传导到谢公萱的身上,作为残忍的终点。 “不过,他们好像没有接待客人的条件啊。” 这样下着结论的费奥尔多面前的茶一口也没有动过,好像只是泡茶不是为了饮用,而只是享受过程本身。 谢公萱安静了半晌,突然回答“他们很忙。毕竟从小到大,我自己都没有见过他们几次。” 他紫红色的双眸沉了沉,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声。 “唔,太宰治要回来了啊”她随意咬着勺子,这样好喝的奶茶,尝一口就少一口,每一点都要珍惜。 “他回来,你好像很开心。”陀思妥耶夫斯基那微不可察的不满,微薄如只有半勺蜂蜜里红茶的甜味。 刚刚站起身的谢公萱顿了顿,无意间扫过他没有表情的侧颜。 有心事吗 “难得有时间,来玩点刺激的游戏吧” 谢公萱轻快地邀请着。 “你也一起。” 一张桌子,曲口彩纹的玻璃花瓶里是含着露水的白色百合花。 三张靠椅,让他们围成属于牌局的三角坐位。 以及 两个死活不愿意出牌的人。 “你们两个捏着牌是要攒回家过年吗我等得都快生锈了啊” 忍无可忍的谢公萱怒拍桌子。人生的禁忌在遇到这两个人之后加了一条又一条,现在必须再多一个补充条款 不要和他们俩打扑克。 “不需要着急哦我给你带了奶油蛋糕的。” 太宰治随意将长腿交叠,靠在软绒座椅上的姿态轻松悠闲,因为不需要出门,所以穿着修身的黑色长外套,拿着纸牌的手撑着下巴,在牌桌上游移的目光更像没有星子的夜空。 “咦,蛋糕吗那你们搞快点。” 谢公萱突然间就消气了,唯一的目标变成了享用新鲜出炉的食物。 而对面的费奥多尔则是无时无刻的自在从容,即使是扑克这样的游戏,他也如同在上好的法国餐厅听着古典音乐品茶一样,但没有表情的面容和微敛的双眼说明,他也在不断地推算和思考什么。 太宰像是不经意地说着“如果我接了这k,你恐怕不会这么早牺牲鬼牌但即便拿到了率先走连对的机会,也不知道会不会刚好乘了你的意思呢。” 费奥多尔轻声回复着,却是剑拔弩张的争锋“是吗。你若是不接,那对于我来说正好。不过你的下一步,下下一步的安排,就要如同芦苇里的清泉一样轻易地倒出来了吧” 太宰治无视了他话语中的试探,反倒是挑起了别的话头“为了最终的胜利,你手上的四张大牌必须要尽快出局,但是看你这攥到最后的样子,必须要走特殊的方法才行呢。” 费奥多尔丝毫没有被看穿的慌张,依旧不紧不慢地陈述着“推算出我的四张大牌么按照不同的界定方法,从k以上到a以上算作大牌的话,你的杀手锏也在23张吧” 谢公萱 她无奈地朝着椅子一靠“我们就是打个牌,你们非要算到最后一步吗” 费奥多尔故意冲着她轻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困扰“要是拿到这样的好牌都输了的话,会让某些人得意起来呢。” 太宰治手指蜷了蜷,朝着谢公萱偏过头。 “因为很了解公萱的微表情和小习惯,所以根据你和我手中的牌推断的话,全场对于我来说都是明牌哦” “正是因为这样,才更不可以输掉啊。” 谢公萱 “就算你故意用这么肉麻的方式称呼我,我也不会忽视掉你刚刚蔑视了我的智商吧” 谢公萱没有抓住牌的一只手直接对着太宰的肩膀来了一拳,另一只手放弃式地将几乎没怎么打的扑克扣在了桌子上,接着,就是向陀思妥耶夫斯基投去谴责的目光。 “你也不准笑” “我现在对装无辜免疫能力已经突破三重境界了,现在的状况你们都是罪魁祸首,谁都别想从我的竞技黑名单里边出来。” 太宰像是受了重创一样按住自己被打的肩膀,语气加重了几分“是吗,既然是最后一局的话,那就更不可以认输了。” 费奥多尔并因为她的谴责而放弃自己的白莲花剧本,语调和他自身一样,带着纤弱却不容忽视的错觉“赌上全部的话,也要将胜利攥在手心呢” 谢公萱 “你们有什么鬼的输和赢啊” “我才是地主吧” 场面短暂地安静了一下。 第一个写好新台词的太宰治温和的笑着,浅淡如知更鸟衔着的石斛兰落到大海表面,点染一圈涟漪那样。 他说“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公萱都不会是我的敌人。” 费奥多尔的一言一行依然是雪花的清寒羸弱,却有西伯利亚寒冰般的坚定执着 “珍惜你,就如同珍惜自己的手足一样天经地义吧” 谢公萱 两个花言巧语的骗子,你们倒是出牌啊 第49章 木叶与风 安静的房间,只有电子设备的微光。 上面密密麻麻的词条, 最终只有几个结果被标注了红色的线条。 日本黑岩财团, 投资领域的巨鳄 黑岩进军高科技药物界, 是否代表新趋势出现 跨国际合作黑岩财团执行总裁现身中国 没什么决定性的东西呢 那接下来, 就去他们在中国的情报中心转转吧。 白日曦光照耀大地,木园红瓦焕发生机。 而枫树下抱着小卖部采购的零食的谢公萱躲过了来自小伙伴的背后偷袭。 “呵,你这女人, 你以为上次专门嘲笑我段位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吗” 她把因为风而散到眼前的发丝轻轻甩到背后,言语是大写的冷漠。 试图偷袭的徐雾尴尬地放下手“身体的反应这么快,怎么精神上就这么记仇呢萱姐姐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谢公萱不为所动“那不能, 我就是这样的。” 悲伤捂住心口的徐雾“同学两年多,你居然这样无情你以前都不喝爽歪歪的原来我和你的旺仔牛奶一样失宠了吗” 谢公萱戳了戳手上的一排爽歪歪, 语气深沉而严肃“人总是要成长的, 这是成熟的象征好吧” “我并不觉得旺仔和爽歪歪有什么实质性的年龄差别。”徐雾小声地说了一句大实话, “既然你这么成熟了,在这站着看树干嘛” 谢公萱转过身,眼神随着树皮上粗糙的纹路不断上移,直到树缝的阳光耀眼到让她本能地闭上一只眼睛。 “这是在思考哲学的大问题。我接住的树叶和他接住的有什么区别呢” “这不都一模一样吗怎么他这都认得出来” 说到最后, 她有些自我怀疑地叹了一口气, 似乎不堪生活的重负一样。 试图自己接一些叶子冒充,但是总是被第一时间就被太宰治看出不对的谢公萱开始思考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他你的新同桌吗,最近你们关系不错的样子嘛。”她凑过来, 一副八卦的样子拍了拍谢公萱的肩膀, “哎, 果然语言是新世界大门的钥匙吗。好多小姐妹都觉得他长得好看,跑去跟他搭话,结果根本说不到第二句” “你走在路上,难道没有感觉炙热的嫉妒的眼神带着你的后背一起燃烧起来吗” 语言不通真是永恒的笑点。昨天看见太宰治的书上已经没有日文标注,还以为他已经速成了。 也对,中文这么复杂的东西,这么点时间,就算他看上去挺聪明的亚子,应该也不会这么顺利就会了。 “咋的,你不是从来不对八卦上心吗。”谢公萱笑得肩膀没有力气,没把突然凑过来的女人成功甩开“你别逗我笑,我想起他第一天过来和班主任的跨国际对话了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啊,昨天小简给我打电话,那个声音憔悴的,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为了和帅哥说上话背了一晚上单词这是什么神奇的执着力” “啊啊啊她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这么一说,谢公萱突然就有了画面感,“你呢,光上什么段位,英语成绩被她逆袭了怎么办快去学习。” “你真的变了,你不再是我心中那个” 谢公萱无情打断“快去。” “知道了,你就和你的爽歪歪过日子吧。” 最后被赶走的徐雾哼了哼,教室在卑微的楼上所面临的命运,就是无尽的爬楼。她本来六亲不认前进着的步伐突然顿了顿,然后快速转身说着 “你小心点,别被举报了你知道的,总有无聊的人没事喜欢说说别人的事情。”她撇了撇嘴,“反正你自己注意。” 谢公萱顿了顿“嗯,知道了。” 听到谢公萱的回复之后,徐雾故作潇洒地转身,接着就是勇敢的面对爬楼命运去了。 巨大的,四季常青的枫树啊 今天也想不通学校为什么要种这样的树呢。 位于教学楼一楼的谢公萱直到听到上课铃从不远处开始响起的时候,才转身朝着门口跑去。 松松垮垮没有扣好的衣服,吊儿郎当随时和人打架的态度还有跟年少脱发似的无时无刻戴着的棒球帽。 谢公萱走进教室之前,和这样一个人擦肩而过了。 空气从缝隙交换着,她的目光也跟着沉了下去。 那个男生似是想说什么,却伴随着砰的一声,和上课铃的最后一声一起被关在了教室后门的外面。 不想看见的人,一眼也是浪费。 果然,自己的桌面上已经有一张彩色的信笺和一个小而精致的盒子。 将零食塞到了桌肚且顺利坐到了位置上的瞬间,一边的太宰治也没什么精神的睁开了眼睛。高三以后,自习课的数量格外的多,尤其是这样的下午。 “啊,最近你是被我的睡眠基因传染了吗。现在才醒。”谢公萱将书展开,“这是不是一个戴帽子的家伙放在我这里的” “唔,好像是的”他眨了眨眼,睡意朦胧的时候平添了几分无辜与可爱,和最近欠扁的样子大相径庭,“有人送礼物的话,比想象中还要有魅力呢” “那必须的,就凭我的八位qq靓号,谁能抵挡得住呢。” 谢公萱将那张纸包裹在盒子的外部,一用力,就被揉成了一团垃圾。 太宰治疑惑地歪了歪头,像笼罩了雾气一样的眼眸随着他翻动书页的动作布上浅浅的阴影。 接着,这团垃圾被谢公萱随意地丢在了零食包装袋里面。 “不过,这不是他送我的礼物啦。”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解释了一句,“不过说到魅力,你可是让小姑娘彻夜无眠啊。” 带着无奈说出口后,谢公萱突然后悔了,彻夜背单词可是比彻夜无眠还要严重的事情啊。刚刚那样的说法并不能足够让他理解自己罪孽深重的程度 “那你呢” 太宰治的反应却在她的意料之外。 是被来自地面的风吹上天空的银杏叶,也像是击打到沙滩上退潮海水留下的白色泡沫。他就这样轻轻地凑近,一只手撑在她椅子的侧边,带着熟悉的,能让人心跳加速的微笑。 “你会为我彻夜无眠吗” 像是心中的座钟被因为定好的时间而开始一下下敲出时间的证明一样,那股名叫诱惑的电流从太宰手指的前端,一直穿过她不断运转着的血管,让脉搏和心跳一起加速起来 “就算突然撩人,我也不会被骗到的啊。” 她的脊背僵了僵,眼神也跟着飘到了书页的注脚上,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来自徐雾的警告再次在耳边播放着,促使她不轻不重推了推面前的小妖精。 “你好好坐着,这样凑过来我们会被举报早恋的” 嗯,在说些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啊 她听到自己内心质疑的声音。 “啊呀,只是随便问问哟。”那个少年顺势向背后靠了靠,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这样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才一直没办法做更过分的事情啊” 说到最后,太宰治似乎陷入什么不太漫长的回忆一样抱怨了一句,眼底却满满都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谢公萱小声反驳“谁说我不好意思了等一下,什么更过分的” “暂时保密”他似乎是打算将自己的手收回来,“要让你自己想起来才比较有趣哦”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谢公萱抓住了。 微微翻开的袖口,下面是缠绕好的白色绷带,勾勒出纤细清瘦的线条。 “啊,不爽,我觉得我一向挺攻的,不应该干什么都占据主动权才对嗯你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似乎好像莫名被触动了什么笑点,垂着头收敛住了声音“小时候的你,原来还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啊不过也很可爱就是了。” 谢公萱感觉黑色的线条从自己的额角垂下,那是无语的象征“说什么胡话啊喂,我不是一向这么年轻嘛我是想问问,你受伤了吗” 然后对方沉默了。 接着就是水汽一样的委屈,在他鸢色的眸子里氤氲开来。 “啊,明明这个绷带一直就在,你居然从来没有注意到” “嗯,是吗。”心虚使谢公萱小心翼翼地把对方的手放开了,“咳咳,这不能怪我,就是长发姐妹变成短发我都不一定注意得到,有没有突然觉得我是多么关心你” 他偏过头,一副打算结束对话的样子“没有。” 啊,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伤心了是怎么回事。 她试探性询问着“请你喝酸奶我刚刚采购回来的爽歪歪” 他只是动了动笔尖“这种程度的话,是安慰不了我的啊。”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存在对美食没有执念的人呢 永远只会用食物解决问题,自己的问题也一般被用食物解决的谢公萱陷入了再一次的自我怀疑。 当她僵硬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什么问题存在着。 不对啊,为什么没有注意到他的绷带自己会有莫名的负罪感啊 吃一堑长一智的谢公萱发起质问“等一下,你是不是又仗着自己智商够用耍我玩” “没有哦”他偏过头,“只是因为很想被你安慰呢” 这就是承认了在耍她吧 谢公萱一拍桌子,小声控诉“嗯,我几分钟前才说过不许随便调戏我我这个人攻起来就没你什么事情了” 太宰只是咬着下唇,是大写的虽然很好笑,但是我想照顾你的面子。 “嗯,我会记住的” “那么,你的作业完成了吗” 突然被戳了一刀的谢公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立马安静下来了。 啊,作业,永恒的痛苦。 而谢公萱并没有反应过来的是,当她开始抓住头发思考怎么安慰这只看起来难过的太宰的时候,她的那句“你受伤了吗”的问题,就已经成为被太宰治给转移掉的话题了。 第50章 复生的火 夜晚, 唯一亮着浅淡灯火的只有小小的酒吧, 就连撑着头等在前台的服务生也昏昏欲睡起来。 而端着酒杯一角的太宰治,却丝毫没有深夜出没的疲惫, 更像从小就习惯夜晚出没的童工社畜那样问着“是吗,所以你依旧没有质疑自己的神啊。” “用最理性的眼光去看待世界的善恶,自然是温柔且残忍的”费奥多尔无声地勾起唇角,“它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太宰治稍稍侧过身,从指间发端的,却是危险和薄怒的弧度。 “认错神的信徒, 还不如就顶替那个打瞌睡的服务生呢她的意志里,你是不被需要的哦” 不等对面的人回话,随着危险的硝烟的味道和冲进门的脚步声, 突如其来的枪口, 将这里层层包围着。 远处被捂住了嘴巴的员工睁大眼睛,全是恐惧和无助。 带着十几个人, 且抬着枪口对准眼前两个人的西装男子语气冰冷而严肃。 “终于找到你了,间谍。” “和自己的同伙在交流心得吗把东西还回来的话, 你们或许还能留下全尸。” “今天你们两个,谁都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 在费奥多尔微微一怔, 沉默地抬起头的时候,太宰治似是终于等到了客人一样悠闲地伸了个懒腰,朝着一旁暗示性移动的目光在无声地传递着什么信息。 听到了吗, 你现在是间谍的同伙哦 同时有对手和情敌需要解决的话, 就让两方也成为敌人吧 突然被摆了一道的费奥多尔眯了眯眼, 将完全没有动过的酒朝着桌子的内沿推了推。 他平静地问着“所以,我活着从这里离开的条件是什么呢” 旁边团团围困他们两个的黑衣人听到费奥多尔开口的瞬间,又将枪口威胁地凑近着,黑色的影子带着让人恐惧的形状。 而太宰治只是轻轻摇了摇手指,更像戏台下观光的客人 他小声说着“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为首的黑衣人似乎有些发怒“死到临头了,还在自顾自的说话” 黑夜在灯火下撕裂,平静是被剥离的戏曲幕布。被打翻的墨水瓶正在把世界不容抗拒地晕染。 那个被厚厚外衣包裹着的人弯了弯手指,黑发在昏黄的灯光下轻微晃动。 他稍稍抬头,似是很满意这个条件地回复着 “成交。” 更深露重,草动风吹,谢公萱就这么被什么东西砸在窗外的声音唤醒了。 她打开窗户的时候,飘进来的只有这个季节微凉却不寒冷的雨,窗外的人间和天空是连接成一条线的黑夜。 肯定是凌晨几点了,不然外面也不会这么暗淡,没有几家人还留着灯。 顺着栏杆和被打湿的墙壁一路看下去,借着房间白色的灯光,能发现,那个落在一米之下窗台的一小团东西是 一只猫 原来下雨的时候天上还会掉猫吗 是走错片场了还是没有睡醒 谢公萱一脸茫然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那只猫 依然存在着。 她一下子慌了,顾不得身上薄薄的睡衣,踩着窗户的栏杆就翻到了阳台的边缘,属于夜晚不大不小的雨慢慢打在身上,不一会就湿透了整个后背。 还有一小段距离 谢公萱一只手扯住窗户的边缘,侧着身子去触碰那只猫,而停留在指尖的,只有已经被打湿的毛的,不太真实的触感。 干脆跳下去吧,这样也够不到啊 “小祖宗,不管你是怎么掉到这里来的,要是活过来了,就要记得感谢我啊” 于是她就跳了下去。 身上像一块冰,怀里的那只橘色的猫像一团雪。寒冷的,没有生机的,的 死亡的 当谢公萱用灰色的毯子把整只猫包裹起来,想要第一时间送进医院的时候,她终于发现,这只橘色的猫,白色和渐变的橙色的猫毛全部被雨滴晕染开来的猫 已经死去了。 “喵喵喵别这样啊怎么回事楼上哪个没良心的家伙把你丢下来的吗” “我帮你上楼打他,不管是谁都打到警察局去” “喵喵喵” 幼小的生命,真的就这么流逝了啊 自己的头发也不断滴着水珠,湿透的衣服混着不小心擦到的泥泞全部贴在她的身上,谢公萱却觉得皮肤不是最冷的地方。 也是这个时候,她突然回忆起了太宰治对她说过的话 知道自己的异能存在,是为了避开使用它哦 如果不想被当成这个世界的异类的话,就一定要藏好。 她不是一个听话的人,但是却是一个听从真话的人所以除了最开始的试探,她再也没有使用过自己的异能。 如果真的是无所不能的能力的话 可以将这个弱小的,可怜的生命,救活吗 想着,根本没有犹豫的谢公萱转身下楼,冲向的目标就是自己现在寥寥无几的书架。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普希金的诗里,有“活着的生灵”。 慌张地点亮一楼的灯的时候,谢公萱还担心了一瞬会不会把太宰治和费奥多尔吵醒,但是当那本书已经被拿在她的手中的时候,她匆匆一瞥所看见的 是少了两双鞋的鞋架。 “何苦对上帝抱怨命运,我能把自由作为礼物,赠给一个活着的生灵” 她的声音有些低,裹在毯子里的猫就这样被放在她的双腿上,在话音的末尾,轻轻颤动了一下。 我小时候曾想拯救世界,后来,我只祈求能拯救所看见的渺小生灵。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那只猫终于动了起来,隔着毯子也能感受到,它小小的后腿正支撑着整个身体,慢慢地站了起来。 然后 抖抖抖雨水四溅。 “嗷嗷嗷,没良心的家伙,醒来第一件事居然是抖我一脸水” 谢公萱双手挡在了脸前,错过了那只猫听见自己声音后,突然停止的动作,和盈满了疑惑的蓝色眼睛。 “你起来,我给你找吹风机吹一下。” 谢公萱戳了戳这只猫柔软的后颈,意思意思对着它说着,反正猫也听不懂 但是当她伸出手打算把橘猫移开的时候,它自觉地跳到了地上 接着,就是短暂的停顿,它似乎在犹豫纠结什么。 最后,那只橘色的猫在地上又抖了抖身上的水,似乎不大习惯地用爪子拍了拍地面,朝着窗口轻盈地跳着。 “这就要走了吗,那再见啊嗷嗷嗷。” 客厅的钟指向了凌晨三点四十,不知道是不是熬夜后遗症,突然站起来的谢公萱觉得昏昏沉沉的,仿佛被针一样的东西刺痛了,又一下子坐回了沙发上。 黑暗,是视觉中的黑暗,还是大脑皮层的反射 至少现在谢公萱眼前就是这样浓到化不开的暗影,接着,是闪去又闪回的影子。那里好像有一望皆碧蓝,海浪声声的大海;也有春日华彩,将世界渲染成粉红的樱花。 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景象。 “啊,你还在这。” 睁开眼睛的谢公萱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现那只喵又在自己不远处,睁着钻石一样的蓝色眼睛。 “需要吹风机吗” 她试探着问。 然后,那只猫,摇头了 摇头了 谢公萱 建国之后不是不能成精吗这是哪里来的妖孽 自己是不是被摆了一道 她又试探性问着“好吧,你就在这里呆着,我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去看看。” 于是,橘猫就这么原地转悠了几步,难以察觉地点了点头。 点头 猫真的成精了 脑子里还是全然的震惊,然而能打败震惊的只有更大的惊吓。 比如太宰治和费奥多尔的房间,全都空无一人的事情。 她的眼神晦暗了一下,右手无意识抓住了左臂。 到底是什么事情瞒着她呢 看似和谐的,没有攻击性的两个人,突如其来出现在她身边的两个人,行踪不定,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的的两个人 不起疑心是很困难的事情啊。 属于太宰治的房间干净而整齐,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看起来的不靠谱,过于简单的装饰反而有种不在人间,清心寡欲的奇怪既视感。 肯定是熬夜熬傻了,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揉了揉自己太阳穴的谢公萱说着“皇上的大红袍,已经遮没了灾难的恶果,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她的语气有些犹疑地,而下一秒有浅淡的微光在面前绽放着。 重现过去景象的异能。不知道好不好用呢 突然传入耳朵的,是打开门的声音 她转过头,看见了那个鸢色眼眸的少年,整个人却像虚无的倒影。 这是被她重播的,曾经发生在这个房间的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就用虚无的镜像来揭示答案吧。 太宰治黑色的风衣下摆有着暗色的,不清晰的血迹,在雨中晕染成刺痛鼻腔的气味。 他随意将外套脱下,好像放置一条日常的领带一样,将它挂在了门的边缘,不太精神地靠在软椅的边缘。 拆开绷带的时候,表情是淡漠的,漫不经心地 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了浑身鲜血和伤口一样,将旧的,斑驳而磨损的绷带扔到了一边,将新的缠绕在手臂上。 然后,指尖触碰到了衬衫的纽扣,好像下一秒就要将衣服脱掉。 手指轻巧地动了动,第一颗纽扣被安静地打开,从脖子一直下到能看到的位置,都被绷带给覆盖着。 属于异性少年下颌好看的曲线,沉默宛若夜空却莫名勾人的目光,和洒落在地上白色绷带的延长线交汇成莫名诱人的图景,让谢公萱想到披了一身属于月亮的清辉,再去勾引人间美少女的鬼神。 谢公萱 等一下,她要看的不是这个啊 绝对不是害羞了,而是因为她一向是个正人君子。要看就看正经东西,不能被奇怪的东西吸引了 没错就是这样。 她昏头昏脑地闭眼,将这个场面跳过,直到眯着一只眼睛,试探性看了看,好像画面不太违禁的时候,才睁开了眼睛。 太宰治的手里,是几页纸张,而将他半张脸染成茜色的,却是眼前燃烧着的火焰。 他要将什么东西烧掉。 突然间,就像一切都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他的动作停顿了。 谢公萱凑近着,好像突破了虚无和真实的界限,真正地触碰到了那两三张纸,将它们从过去的残影中拉回到现实。 接着,其他的画面,就如同崩塌的旧瓦房一样,四溅白色的星芒,迎接了毁灭和消逝。 有这个就够了。 她退出了房门,轻轻将它合上了。 密日本黑岩财团投资项目 什么鬼,这个东西一看就不是简单东西,怎么就这么轻松地被搞到了 谢公萱拿着纸的手像碰到了火星一样缩了缩,但还是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而三张纸,密密麻麻的一列又一列看上去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文字当中,有简单的几行被圈了起来。 克罗诺斯计划 实行国家中国 研究方向\\\ 合作投资者\\\ 投资金额两百亿美元 “世界是一团永恒运动的活火。” 她靠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面前的纸张沿着边角燃烧起来,却没有任何灰色的残屑掉落。 直到火焰即将舔舐到她的指尖,才轻轻放开纸张的边缘。 背后的靠枕是软的,身旁的毯子是的,她的头发和薄薄的衣服完全没有干透。 “喵喵喵,怎么在地上睡着了会冷的。” 她轻轻将趴在旁边的猫和毯子抱在了怀里,整个人却被巨大的困意敲在了头顶。 等等,我还没有盖上被子呢 在靠在沙发上被强制入眠的瞬间,谢公萱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第51章 柔光曦晨 橘猫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 微微动了动爪子。 死亡曾经真实地降临过,但是又活了过来。 本来是活过来了, 感觉好像没有什么问题的时候, 身体又突然虚弱起来而时间刚刚好就在那个女孩变得昏昏沉沉的时候。 橘猫不太习惯似地碰了碰自己的耳朵。 怎么想这几件事都应该有联系啊 不过, 自己现在这是在哪呢 在试探性动了动身体之后,整只猫开始变得僵硬 被自己蜷缩了一晚上的毯子是温热的,但是旁边圈住自己的那只手的一截,触碰起来却是冷的。 它不对应该是他 他居然在别人的身上 天刚刚亮,正是太阳还没有照耀到大地, 空气温度最低的时候。 猫式震惊jg混合着猫爪微微颤抖gif,是他作为一只猫同时能贡献的两个表情包,而此时,自己的内心也如同呼啸而过一群羊驼一样懵圈。 现在应该担心突然出现在另一个人怀里的自己的清白,还是担心这个浑身发冷的人会不会生病啊 可能犹豫了不到一秒钟,橘猫就动了动自己使不上力气的爪子, 开始挪动身子, 想把这个揉成一团被谢公萱抱起来的毯子展开。 自己的状态也很糟糕, 加上不想吵醒这个睡着的人,橘猫的动作僵硬且缓慢着 也是这个时候, 有人回来了。 吱呀的开门声, 让还停留在半空的猫爪无处安放,门口的人带着黎明的寒气走了进来, 很轻的脚步声像没有苏醒的幻觉。 原来这个家里是有别人的吗 彻夜不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男人吧 然后一人一猫愣愣地对视了一眼。 空气突然安静。 橘猫举着毛茸茸的爪子, 蓝色的眼睛宛若透明的钻石, 却不自觉地咬住了自己的牙齿,那是无法掩饰的惊讶和不爽。 对面的太宰治轻扯袖口,沉静地抬眸,是不经意的,好像错觉一样的戒备。 在空气就这么安静了几秒之后,橘猫把爪子放下了。 似乎感觉到什么动静的谢公萱将怀里的东西圈了圈,不太清醒地低声说着“啊,好冷” 太宰治沉默地睁大眼睛,瞬间放下了手,好像要说些什么。不太像平时悠闲的动作仿佛暗示了一个透明外壳银色内芯的醋意条,正在朝着百分之五十节节攀升。 但是他开口的速度并没有快过疑惑的谢公萱“唔一二三,我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终于睁开了眼睛恢复知觉的谢公萱第一时间察觉到的,是自己沙哑的喉咙,好像每说一个字,就像吞咽细密的针一样。 一个字,痛。 这就是呆一晚上的代价吗 “感冒了吗看来到了兄长应该关心妹妹的时候了”率先错开身到达谢公萱身边的是对比太宰而言心态无比平和的费奥多尔,他不解地侧过头,语气却温和而关切,“怎么一个人呆在这” 太宰治 现在那个醋意条可能已经爬到了百分之七十。 谢公萱看见,陀思似乎想触碰自己额头的手在半空停留了一瞬,然后又如同从来没有这么打算一样收了回去。 “昨天捡了一只猫,结果不小心在这睡过去了。” 现在说话异常痛苦的谢公萱简单地总结了一下。 “它好像也没什么力气的样子。” 虽然哑着喉咙,谢公萱还是rua了一把橘猫的脑阔,柔软的绒毛和相比于她的手显得温暖的体温,让她情不自禁又多揉了两把。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可能是某个人满值的醋意条之类的总之,下一刻,她的手臂被抓在了另一个人的手中。 “状态不大好的样子呢这么单薄地呆在这里,是会让别人担心的” 咬着最后几个音节的太宰稍微蹲下了身子,后来居上地占据了有利地形,将手覆盖在谢公萱额头的瞬间不太小心地将橘猫给扫到了沙发上。 他的话只说了半截“感冒的话是很麻” 被扫开的橘猫愤怒地滚了半圈,爪子在沙发上磨蹭着而太宰治却怔了怔,手臂不太自然地僵硬着。 “你发烧了啊。” 随着太宰有些怔愣地放下手,黑色外套不太柔软的质地擦过沙发表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眼底本就不太清晰的锋芒伴随着黎明斜照的光一起消退着,只留下了少见的无措。 虽然谢公萱并不想说话,但还是睁了睁眼,没有战胜自己吐槽的“别用这种看将死之人的眼神啊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去医院是不可能的,这点小事怎么可能去医院,现在只想躺着再睡一觉的谢公萱开始原地撒泼,滚到了可以容纳一个人躺着的拼接沙发上就抱着侧檐不撒手。 一旦睡意上来了,食欲和游戏一下子就成了战败之师。谢公萱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坚决地对游戏和雪崩提拉米苏说过不。 “你们不要过来咳咳。别过来。” 再这样下去,嗓子可能真的要成破锣了。 “我睡一觉就行了。” 她最后是这么总结的。 总感觉忘记了什么事情 是什么呢 比如今天要去上课之类的 想到这一点的谢公萱刚刚才安静了不到半分钟的大脑突然警觉起来,可以用垂死病中惊坐起来形容。 而距离她不远的太宰治只是按住了手机的听筒,无奈地撑着头,尽量让他们的视线趋于平行。 他轻声问着“班主任同意了请假,不过他问,后天的百日誓师,如果是这个词语的话。他问你还能作为代表去发言么。” 百日誓师啊 就是距离高考一百天的,所有高三学生和家长一起走过“成功门”和“成人门”,一起大喊誓言给自己助威的活动。 谢公萱无意识地攥了攥拳。 这个活动啊她本来就不大想去。 毕竟,没有任何能够到场的家人啊就算拿着话筒站在国旗下,也始终是一个人。 “麻烦告诉班主任,让战和去吧反正他的稿子背得比我熟多了” 刚刚用中文说完,谢公萱有些迟滞的思维突然跟上了趟,现在的太宰治应该还没有速成中文成功吧 但是她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嗯,知道了。” 属于少年好听的声音像缥缈的白羽落入深海,被盐水包裹住最后的回响,却真实地传播到了她的耳边。 他听懂了 还回答了 刚刚好像有个什么叫世界观的东西崩塌了吧绝对不是她的错觉吧 所以,语言障碍是什么时候破除的 谢公萱还没有出口的一句你已经会中文了就这样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搭到身上的触感打断了。 是那个一直在很远的地方,好像一触碰就会融化的雪片一样寒冷却单薄的人啊 无时无刻保暖工作都挺到位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轻声说着“实在要在这里睡觉的话,还是要盖上被子吧” 平静而不具攻击性的语气,更像是在征求意见那样。 “谢谢你啊。”她愣愣地眨了眨眼,将被子朝着身上扯了扯,“表哥。” 安静的灯光打在墙壁上,做着不知边际的漫反射,趴在一端的橘猫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四肢。 太宰治不满地眯了眯眼,侧过头时将黑色的发丝晃出不太愉快的幅度。将手机扣在一边的动作似乎在说着如果不是为了请假才不会把这种刷好感的机会让出去这样的控诉。 但是下一刻,手腕被纤细的手指包裹住的触动让他不太确定地回过身,看见的却是微笑着的谢公萱。 虽然没有平常的活力,却依旧和清晨的微光一样,带着柔和的明亮啊。 她说“也要谢谢你哦,没有嫌弃我好像总是做出给别人带来困扰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家里有人在身边的话,是很令人开心的事情。” 喉咙沙哑而低沉,如只有最后一截沙土的漏斗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但是话语中的意思,却是不会动摇的石城堡,无声地守护土地上的云开月明。 所以那一张纸,那一张写着奇怪的辛秘的纸,就这样暂时地忘掉吧。 信任,就是明明前面布满了将视线蒙蔽的迷雾,也要将所有的筹码压到你那一边。 一定不要做出,让我失望的事情啊。 费奥尔多安静地翻着书页,而好像点燃了正宫の气焰的太宰治想做的,是抓走那一只跟着打瞌睡的橘猫。 然而伸出手的瞬间,反应迅速的橘猫连猫腿杆都没有让他碰到,就这么灵活地跳到了另外一端。 不满地抬起眼睛的橘猫,莫名带着人一样的奇怪气场,就像无声地说着要不是现在没力气,就凭你我能打十个这种挑衅的台词一样 “喵冷的话就钻进来吧” 是感觉身边动静,而无意识说着话的谢公萱。 橘猫突然一愣,缩了缩脖子,就连四肢都无处安放起来。比起动物,更像不知所措的纯情少年。 开始冒杀气的太宰治反而微笑了一下“嗯” 橘猫突然回过神,碰了碰被角,是大写加粗的威胁。 你敢过来我就敢钻。 “有灵性的动物啊”费奥多尔安静地将叶子放进了书页中,尾音带着属于被有趣东西所吸引的少年特有的期待。“造物主的神奇,会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哦” 橘猫 为什么要把触碰说的像要命一样危险啊 太宰治无奈地呼了一口气,慢慢晃悠到了到了接近的门口的一端。 “不过就算是这样,猫的话终究不是人呢。” “这么小一只的话,就算是人都需要放大镜观察这下只能用显微镜了吧” 橘猫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 “唔,不过无论是人还是猫,都没有办法在我这样靠谱的男人眼皮底下挣扎吧。” 太宰治上挑的尾音带着欠扁的愉悦, 忍无可忍的愤怒橘猫朝着旁边的靠枕一挥爪子 biu。 子弹一样发射出去的枕头在空中扫过直直的线条,却在击中太宰治的时候不轻不重地被接住了。 无声的剧场在房间铺开,漫无边际的只有融合而又一起消散成泡沫的声与光。 太宰治似是烦恼地抛了抛枕头,让它旋转出轻巧而又弯曲的曲线。 “果然是你没有死掉的话真是意外呢” “老搭档又变矮了,实在让人忍不住叹气啊” “你觉得呢,中也” 第52章 if 海 1 最终, 这里还是爆发了纷争。属于枪支弹药和两边人互殴的声音一直能从最下面一层传到港黑大楼的最高层。 本来在芥川和敦打了一架之后,这栋楼就一直在修复的阶段;随着上次谈判的结束和太宰治指令部分人赶往西部平定那边的动乱,属于好几个组织联合的攻击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打到了楼下。 “没关系的。要是为了这样的小事使用你的能力的话, 我也太没用了吧”太宰治在离开之前,冲着她好看地微笑着,“你之前不是承诺过要实现我的愿望吗” 谢公萱迟疑地回答“嗯, 是啊所以偶尔提一提要求的话,我好像找不到理所当然拒绝的理由” “那么, 你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这就是我的愿望。” 白色的铃兰头一次盛开,在风中摇曳的时候, 大概也没有这个愿望这么美丽吧 哎哎哎,怎么突然在大脑里开始酸诗了 谢公萱揉了揉自己的头, 决定把奇怪的想法全部都赶出去 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离开吧。 2 “是吗, 你还这么小,比起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和我一起做千层蛋糕其实也不错的”谢公萱无奈地扣着桌子, 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比较好。 那个执意要离开的人, 泉镜花, 只是摇了摇头,浅色的羽织衬得脸色多了几分少女不该有的苍白。 “谢谢你, 这么多天陪着我一起玩。不过, 保护这里才是我的工作” 这样啊。 谢公萱朝着一边瞥了瞥, 轻巧地带过了话题“那, 你工作的时候小心一点。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啦, 我也没有特意陪你,只是想研究研究食物的做法而已。” 某个对食物不感兴趣的人,最近得了不是她做的食物就不想吃的奇怪毛病。虽然打一顿应该可以治好,但是 投喂那只宰,她也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的小开心。 在红色和服的女孩带着不太符合年纪的短刀和手枪走出门的时候,谢公萱的眼神在桌子上几张文件停留了一瞬。 要帮她把任务目标解决了吗 不知道搁置在哪里的指尖,终于无声地在文件上方转了转。 “在我活着的时候,任何危险的东西,恐怖的爆炸,还是暗处的刀尖 无论是什么样的武器,都不会伤害到我关心的人” 这样就够了吧。 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那个之前在接天大雪里说出“这些东西都属于你和我”这样的话,说出“本来就是为你而准备”,还有“你以后会是我的妻子”这种话的那个人。 他最近总是在自己的思维里逛来逛去啊。 闻到松脂的清香的时候会想,手破新橙的时候会想,翻开书页的时候,也会想。 “原来在这里。”属于成熟的女性特有的嗓音飘过的时候,穿着粉色和服的尾崎红叶慢慢地来到了她的身边。 尾崎红叶从工作中回来,一直对自己不错,也是为数不多,能在这里说得上话的人。 谢公萱从思维里醒过来,小声问着“红叶姐吗我还以为你也在下面” 尾崎红叶随意地坐在了她的对面,看过来的眼神探究中带着隐约的关切“有个科学狂人在楼下爆破,所以其他人都暂时撤退了。” 谢公萱桌子上的手顿了顿,脑子里立马出现了某个经常来厨房致力于黑暗料理和她争锋相对许久最后被太宰治扔到了西边干活的,柠檬炸弹狂人。 “那个可恶的柠檬精也在不是派到西边”谢公萱刚出口的疑问,瞬间就在内心得到了答案,“所以那边的人提前回来了他早就知道今天会有人偷袭了吗” 红叶只是优雅地阖上眼“首领一向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想法所以,我才对你很好奇啊。” 谢公萱顿了顿,才问着“对于我吗” 红叶本来悠闲的姿态在接到了一条有关任务的信息后严肃起来,就那样站起了身,却没有忘记回答谢公萱的问题。 她说“在你还没有到来之前,这栋大楼,以及这栋大楼以外,那些他的手所能触及到的地方,就全是你留下的痕迹啊” 2 全是,我留下的痕迹 我曾经又是什么样的人自己都不太清楚呢。 “如果红叶姐所说是真实的话那就把那些痕迹展现给我看吧。” 谢公萱这样对着自己说 不知名的歌者唱起了深情了曲调,一件又一件有关过去的东西被重新放在了她的面前 可是,这些都是什么呢 过去的东西,连同着承载的记忆,宛若虚无的屏幕播放着不知名的电影,将谢公萱完全不知道的情节展现到了自己的面前。 夏天的时候,他挑选了一块最好看的布料,如果她能穿上它所做成的和服站在樱花树下,一定会让夏天超越所有季节,变成记忆里最美的那副画吧 “可是她不喜欢和服呢保存起来吧,反正她也不会拒绝嘛” “其实要是能被拒绝,好像也挺开心的。” 对付来自荷兰倒卖的组织的时候,他特意买下了整个横滨三分之二的花店,没有尽头的月季花,曾经用馨香把这里填成了绮丽的花之海。 “留下一束就好能种出这样难看的植物,这些店还是不要还给原来的店主了” “为什么留下一束” “你说,有自己喜欢的花的话,她会不会来到我身边呢” 将房间的灯改成橘色的他,把瓷娃娃摆了一排的他,将横滨海岸的游轮布置成宫殿,聘请了好多好多中国厨师常驻的他 为了你,做一点任性的事情吧 希望永远不要在那一端,看见年轻的你呀。 黑衣的外衣被猎猎狂风扬起,太宰治的面前是两个不知所措的少年,背后是横滨夜晚,一直从大海吹到这里的潮湿的风。 一幕又一幕,快速前进着,却在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停下来吧。” 谢公萱说着。 她不想再看下去了。 木板严丝合缝的轻响,那扇昂贵的门随意地被关闭着的时候,她走出了这个安静的办公室。 3 “拜托你了,这次,我想做到自己应该能做的事” 那个上次拒绝了她,决定自己战胜自己,所以没有摘下控制自己项圈的少年,银色死神中岛敦,最终还是站在了她的面前。 希望谢公萱能帮他控制住自己的异能。 “没事,能帮到你的话,我也会觉得很开心的。”谢公萱轻声回复着,“但是,可以把你的故事说给我听听吗当然,就算拒绝,我也不会不帮你的。” 那个大猫一样的少年只是惊讶地抬头“可是我的故事没有什么值得听的。” “我觉得值得,所以这么请求你”谢公萱眨了眨眼,“所以,不要自己否定自己啊。” 那个用黑色外套把自己包裹起来的少年,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了她。 因为异能的存在,被孤儿院的院长严厉地对待着。接着是被太宰治捡到了黑手党,却唯一一次违抗了来自首领的“绝对命令” 他杀掉了院长那个给他人生不断带来不幸的人,却把这样的残忍和严厉作为爱他的方法的人 同时,他也杀掉了控制自己的能力。 “谢谢你,我知道了。”谢公萱看着那个几乎要把自己蜷缩到阴暗里的大猫,隔着空气做出摸摸头的姿势,“那么,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等你走出这扇门的时候,愿望就会实现的。” 越是强大的能力,越是会被内心的情绪所左右 她将手朝着心口收了收,在中岛敦离开之后,又是一个人望着玻璃窗户下方燃烧的火焰,那是属于黑暗和死亡的颜色。 我可能明白,为什么我要丢掉自己全部的记忆了。 这样极端的能力啊 不是到高空的圣殿作为神明接受供奉,就是潜入地狱和恶魔一同饕餮盛餐吧 真好啊,那个人把我留在了人间。 为什么要说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就是我的愿望”这种话呢 我答应你的,可不止一个愿望。 我一无所有,义无反顾的前来。 就不会晃悠着空空的袖口离开。 4 这场战斗持续了好久好久,战场却一直从港黑大楼打到了大海边缘,本来结成一线同盟的几个组织分崩离析,仓皇逃窜,整个城市都是硝烟的味道。 这个时候,要是有一场大雨就好了。 当太宰治在那个他曾经坠落的楼顶看见谢公萱的时候,夜晚正下着这个城市所需要的大雨,泼天盖月地在整个天幕浓墨重彩着 而谢公萱就在这样的雨中,坐在没有护栏的大楼外沿,双腿随意放在一边,完全不在乎衣物被弄脏的样子。 太宰无奈地叹着气,缓慢地靠近她,脚步声和潜行的夜色一样轻“果然在这里啊,陷入沉思的公萱的话,是在想我么” 她用手心接着雨滴,凉意是无声透明着绽放的矢车菊。 “是哦,在想你。” 谢公萱的语句,带着难以察觉的,缓缓从心口流淌而出的不解 “我在想,你喜欢的是我,还是我的幻影呢” 曾经温柔的触碰指尖,曾经坚定不移的守护,曾经真挚美好的誓言,会不会在心脏失去控制着跳动的时候,化作海边的涌动的白色泡沫,最终消失在下一波汹涌的海潮里呢 太宰治只是侧过身,坐到了她的身边,稍稍抬起的手似乎想帮她遮蔽会迷住眼睛的雨雾一样。比起谢公萱高出一截的身体,遮蔽了来自他那个方向的凉风习习。 “如果你相信其他世界的存在的话,有一个我,经常用入水的方法自杀哦” 他语末轻松地上挑着,看向远方沉沉铺开的暗色的时候,像是在追忆一场已经结束且无法再继续的梦境。 “如果这样说你不会打我在河里的时候,我曾想过,要是这个时候有人和我一起就好了最好还是公萱这样美丽的女性” 会不会因为现实的河流中有人与我一起沉没 内心陷入深海的自己就不会再被名叫孤独的海水吞没了呢 “就算你这么说,还是非常欠揍的行为啊”谢公萱睁了睁眼,爪子已经举了起来,“这种情况果然还是要打吧” 流动的空气带起微溅的水,太宰治接着她的手时候,安静的表情有着令谢公萱一时有些失神的认真。 他低声说着“我曾经这样想过,好久之前的曾经” 太宰治转过身的时候,有雨珠不断从他黑色的头发上滴落,一直融进同样漆黑的大衣里。令无数王侯羡慕的珍贵单品,在遇到大雨的时候,还是无可避免地渗进了雨滴。 这一切反映到瞳孔里的时候,谢公萱不自觉地抓住了他外套一端。 明明是真实存在着的青年,却让她有着“会不会被雨滴浇坏”的莫名担心啊 夜幕被铺天盖地的银色丝线浇湿成沉默的华彩,他的触碰和没有月亮的星子一样清寒和太宰掌心相抵的时候,谢公萱感觉到对方的指尖和自己一样,泛着悲伤的寒意。 是扑进了一束绽放的紫罗兰里吗 她的目光扑进了那好看的鸢色眼睛。 太宰只是这样看着她,就像为了证明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不容置喙的真实那样 他像要不到糖的孩子撒娇那样继续说着“可是,我一点也不希望你知道溺水的感觉。” “在遇见你之前,我仿佛在深海不断地下沉,下沉,一直坠落到没有任何声与光的地方,让缺氧和无力挟持到海更深的地方。” “但是,你出现之后啊我好像突然就有了朝着光源逆行的力量了。” 他低低的语气比起剖白,更像是诗篇一样的絮语。 “所以,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幻影都是值得我用生命去守护的宝藏这一点的话,一直一直都不需要质疑哦” 云雾朝着山岫收归,他的手指也微微收拢着,直到把她的手全部圈在里自己的触碰范围里。 谢公萱愣愣地抬起头的时候,雨幕已经连同对方近在咫尺的呼吸,在她内心无际的净土浇灌,绽放了一束又一束粉色的野蔷薇 是吗 在大海的最深处,听不到任何温柔的回响啊 她反过手,将太宰的手攥到了自己的怀里,大雨在旁边的哗啦啦的响声,仿佛也随着即将的破晓一起在她的听觉里安静下来。 能听见的,只有对方的呼吸声呢,还有自己一下又一下敲击的心脏的回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说给你听。” “无论是怎样的诗,只要你想,我都可以念给你啊” 春雨惊雷,圣殿清钟,曦光晨日,东方白鹳唤醒整个圣彼得堡郊区的三色堇 我遇见了你。 从此,也遇见了人生至高无上的欢喜。 “唔。” 起初,她只是小心地咬了一口对方的下唇,在谢公萱抱着太宰双肩,仰着头接近的时候,雨还在不停地下坠着。 虽然只是啄了一下,她却不大好意思地想缩回身体但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环抱住她的那只手却一厘米也不愿意相让,接着,就是扑面而来的,属于太宰治的唇,堵住了她的呼吸。 柔软而温暖的气息,连同对方身上不知名的清香一直贯通到了味觉里。 这样小动物似的咬了一口,太宰不太满足地抵住了她的额头“先做出行动的你,是没有耍赖的权利的哦” 没有抗拒,也没有后退,她无声地用一只手攥住了太宰的衣服,隔着沾了水的布料,似是想听清他心跳的频率“我从来不会对做出的选择后悔。” 缓慢地拉进着距离,她迎合的动作似乎给了面前小心翼翼的人名叫“允许”的号令,背后属于太宰治的手上移着,穿过沾湿的头发,撑在她的脑后,微微低头的动作带着异性特有的诱人的气息 从小心地触碰,到贯彻所有心情地侵占扑面而来的亲吻越发不节制起来。一直一直,好像要将自己独有的气息霸占她整个口腔,思维,以及因为突如其来的快感而轻微战栗的灵魂里 他轻轻一撤,左眼上白色的绷带就这样洒落开来,无声地缠绕在两个人脖颈之间;手臂上的绷带被谢公萱无意识用力抓着什么的手撕扯开,交织在扣在一起的手指边缘,旋转出迷乱而暧昧的小圈 雨幕依旧涂抹在穹顶之上,滚烫的火焰却把内心的每一个地方一寸一寸点燃,一点也没有任何寒冷的意思到最后,那隔绝掉所有凉意和湿气的火从喉管一直烧到了心脏,跳动出难以遏制的情绪。 她重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回去吧,再呆下去会生病的。” 太宰却像孩童一样将脸贴在她的肩上,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那样小声说着“可是你在我怀里的每一刻,都想要留的久一点啊” “时间还有很多的。”谢公萱将手覆盖在太宰被雨沾湿的头发上,轻微的,担忧的触碰着,如同顺着珍贵宝物的纹路移动指尖那样。 “既然来了,我就不会离开你。” 那些没有消散在风里的温柔的故事,会永远镌刻在笼罩于这座城市的大雨之中;流淌的磅礴乐曲,鸣奏着名叫最后,实际却是开始的旋律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是那样一首记忆里生根的诗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被遗忘的音节,浮现在了心之一隅。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愛してる,私も。” 第53章 真实之言 橘猫一瞬间竖起的毛和放大的蓝钻石般的瞳孔表明, 这个答案是正确的。 在不久前,世界突然就像打碎的镜子一样开裂了, 一种无法违抗的力量几乎在瞬间就将他的躯体像是铅笔的痕迹一样擦除掉 只剩下纯粹的,荒神的能量体。 所幸的是, 那个修改世界的能量在一瞬间的爆发之后突然冷静了一下, 非要把他修改成一只猫的样子。 然后就是鱼死网破地抵抗, 抵抗, 直到最后能量体衰竭死亡,他还是被变成了一只猫。 这种一说出去绝对会被嘲笑的故事, 一个字也不能被太宰治听到。 所以中也只是扭过头, 做出不想搭理的样子。 他确实是死去了, 但是之后, 那个一直在和他对抗的能量突然就像临阵倒戈一样,自己和自己打了起来, 甚至还把他救活了 这一点,始终没有办法想通。 也是同样的时间点, 谢公萱突然看着不对劲起来。 这几件事一定有关联所以他打算留在这里观察,看看有没有变回去的办法。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吗” 光和尘在空气中柔软着,太宰治的问句似乎只是不经意地提起。 中原中也只是不出声地顿了顿, 然后点了点头。轻轻瞥过的蓝色眼睛就像无声地说着话 废话,要是知道了我还会在这里么 一下子,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起来。 “虽然很意外, 不过猫好歹比老鼠有用” 太宰治低低地叹着气, 根本没有掩饰的幸灾乐祸伴随着有节奏响起的门铃声。 在“有用”这个词汇传递到它的耳边的时候, 中也不耐烦地抓挠了一下空气,一副一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就浑身发毛的不适感,然后随着铃声甩了甩脖子。 “嗯,速度很快啊。”太宰握住门把,像是要开门的时候这样说着,“第一个需要用到你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安静的书房,曦光散开,曼帘轻舞,窗户沿着滑轨触碰边缘,发出严丝合缝的响声。 陀思妥耶夫斯基桌面的纸上,只有一条黑色的线。而他的手指,就从线的一端划到了另一端。 “因为时间很短,我也没有看清楚具体的内容。” 他是这样介绍着 “终点是火,然后,又重新倒回了这里。” “这就是我所有知道的内容了。” 他的语气很轻,似乎害怕惊扰了沉眠在春日的风的香气。 靠着门外无所事事的橘猫在窗台边缘没什么精神地蜷着,此时此刻,只有表情包弹幕在刷刷而过。 这两个人在说什么鬼话 自动加密了吗为什么他一句都听不懂啊 人和猫是有什么隔阂了吗 隔阂是没有的,不过他们人工加密了。用着自创的奇怪的暗码,编译的人只有知道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才能掌握到正确的规律 或者,利用什么超脱于现世之上的能力。 而就在门口的谢公萱也同样知道这一点。 她的手指划过木制的门口,好像不存在地触碰了一下。 而这只用来放风的橘猫,大概是抱着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是猫所以坚决不会喵喵叫的奇怪思想,在一转身的瞬间就被摁住了猫脑阔,然后完全不挣扎了,根本没有体现到任何放风的作用。 可能也有一点也不想替太宰治干活的想法,总之就是,不带任何抵抗的巴黎式自我放弃了。 谢公萱只是安静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在甜美歌唱的鸟儿飞走之前,我们从不珍视音乐或者竟然还有别的什么华丽而真实的言辞。 就在不久前的刚刚,站在这扇门前面的时候,她用很轻很轻地声音念出这句话。 这是欧亨利的钟摆,同时也将本来人工加密的暗码一样的奇怪对话翻译成了人话,然后传到了她此刻钟摆一样轻轻敲击着不安的乐曲的内心。 如果要瞒着她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那就必须要知道真相如果是对她有利的事情,那就不能让别人独自背负。 再不济,也不能被完全蒙蔽在奇怪的现实之外。 赤足走过的地面有一丝不真实的寒冷,丝质柔软的睡衣入目的只有自己手臂和裙摆处和郊外蝴蝶兰一样耀眼却温柔的橙黄。 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着。 “不过,既然需要我也在这件事上贡献力量的话” 费奥多尔低声地说着。 “就不能放任我一无所知的状况吧” 太宰治没什么气力地向后靠了靠,语气中却没有什么疑惑的成分 “是吗,原来你一无所知么” “如果套取想要的信息就是你这么轻易地加入的理由的话,那还真是可恶啊毕竟可是我辛苦和一堆无趣的家伙最周旋许久,才弄到的答案” 费奥多尔单手撑着头,似是在思考着“可是你并没有觉得很可惜,不是么” 太宰治只是微敛双目,一身阴沉沉的暗色。 他说“是个不错的高科技呢时间武器,她父母研究的东西。经济发达的国家总是能研发出有趣的武器将一个人身上的时间回溯或者加速的科技项目听起来是个危险的东西吧” “如果成功的话” 费奥多尔本来温和的浅笑已经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轻微的低眸 “很不幸,已经成功了。” 最后太宰治这样轻声总结着。 门口的影子也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消散了。 闹钟响了,那是下午六点半准时提醒她晚饭时间的铃声,欢乐斗地主的音效一下子将谢公萱再次从梦境拉回了现实。 她抓住手机,从朝着落地窗的方向翻过身的瞬间,不远处落入视野的橘猫也跟着翻了身。 谢公萱 然后她坐了起来。 橘猫一脸被迫营业地动了动腿杆,然后也跟着撑起来半个身体。 “啊呀,终于醒了。再睡的话,锅里的药可能把剩下的水都煮干了吧” 这个突然入耳的声音,是变戏法一样往桌子上变了两碗黑色药汁的太宰治,那个毒药一般的颜色和几乎能杀死警犬的冲击性气味,让谢公萱的思维迟滞了三秒。 “其实我觉得我已经痊愈了,真的。区区小病每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所以吃药是不可能的,我就是从这里滚下去也不可能吃的。” 说着,她赶紧跳下沙发,伴随着同步的,是橘猫几乎模仿性的动作。 谢公萱“你们干什么了,它只是一只小猫咪,怎么都被你们弄疯了” “不对哦。” 太宰撑着脸,瓷勺子和碗碰撞出清脆的风铃一样的音节。 “它是你救回来的,所以已经把你当做母亲了,无论你干什么都会模仿的。” 惊雷落地。 谢公萱刚刚肯定是我被吓得头晕,怎么感觉地震了一下 差点气到污浊的中也 之前太宰治所说的第一个忙,就是帮忙劝无论如何不想碰苦涩的食物的谢公萱喝掉药。虽然中原中也对于某个绷带怪完全不想搭理,帮一帮救了自己的人也在情理之中 然后就出现了现在的神奇场面。 “这只猫,你看它,已经奄奄一息了。所以同样的药物我也为了它准备着。可惜它死活不愿意服用,可能只有这样无奈地凋零掉,实在是令人惋惜啊” “唯一的解决办法,大概只有你先喝掉药,示范给它看了吧” 太宰此时此刻用生命在诠释什么叫说的比唱得好听以及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颇为好心地将谢公萱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 “你一定不会忍心看见它就这么虚弱地重病而亡吧” 谢公萱疑惑地瞥了瞥中也喵。 “其实我觉得它还好啊” 中也喵伸展了一下脖子。 “就是看起来有点缺钙”所以一直没精神地趴着。 在太宰治刚刚哼出一个带着笑意的赞同的音节的时候,中也喵身上的毛已经炸起来了。 “不过比你和表哥好。你们俩需要补补肾,看着就很虚弱。” 谢公萱的喉咙还不算完全恢复,稍稍有些低哑。说着话的时候随意比划了两下。 太宰治哦,是吗 西餐台旁边给大提琴调音的陀思 “总之目前最需要吃药的是你哦”本来打算循循善诱的太宰治突然将桌上的碗拿了起来,递过来的勺子几乎让谢公萱闻到了来自地狱的油锅里满满被炸死的生魂的味道 总之就是 非常不好闻。 “一,一定要吗”她缩了缩脖子。 “你觉得呢” 突然黑泥化的太宰,莫名有种非常不好说话的错觉,谢公萱怂了怂,轻轻抓住了他那只握着勺子的纤细的手,似是视死如归地慢慢将勺子靠近了自己的唇 刚刚从被窝里拿出来的手是温热的,太宰治的指尖是微凉的,隔着青花陶瓷纹路一直扩散开来的药物的温度,却是热乎乎的。 谢公萱就这样缓缓地凑近了盈满了黑色药汁的瓷勺,屏住了呼吸的同时轻轻抬眸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将它塞到了太宰治的嘴里。 “哈哈哈哈哈你当我傻吗,猫把我当母亲这种低级的套路我才不会信啊,要喝你自己喝好了” 刚刚忘记关闭的闹钟响起了第二遍的铃声,大提琴刚刚调好的低音弦颤出好听的音色。 一下子撤离太宰身边的谢公萱有些低哑地笑着,却带着感冒都抵挡不住的得意的上扬。 “是不是感觉神清气爽” 第54章 酒翻乱柳 猝不及防将那个看起来就恐怖如斯的药物吞下的太宰治只是抬了抬眼睛, 平静的面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咦,其实这个药没有看起来这么难喝吗” 谢公萱第一时间是这样好奇地凑了过去。 “是的哦所以就不要拒绝了。” 太宰挑起尾音的时候, 将手上的瓷碗递了递,暗示这东西一点也不吓人。 谢公萱的手在空气中犹豫了一秒。 “虽然好像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但是为什么冥冥中的直觉告诉我,你绝对不可信呢” “肯定是你上辈子曾经坑过我” 她冷静地下了个结论, 最终手指落到勺子上的时候,表情是笑吟吟的。 “既然觉得不错的话, 要不要再来一点, 帮你补身体呀。” 太宰治似是伤神地将手指移动到太阳穴附近的位置“唔,一定要我喝的话,是希望我喂给你喝么” 愣了一秒的谢公萱“什么,为什么我没有理清楚这句话的逻辑关系” “就是这样喂给你哦” 看起来像是要示范喂药的正确方法, 太宰治却将装满了神奇物质的碗随意搁在了一边,陶瓷和炼成白色的不锈钢桌子碰撞出轻响的时候,他的半个身体已经凑了过来。 距离很近很近,能看到他平静如湖的鸢色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能闻到属于他的特殊的,但是说不出名字的香气也就是这个时候, 突然明白他话语中意思的谢公萱视线不自觉从他的双眼慢慢下滑,在看见那有些苍白的双唇的时候, 她像是触电般回缩了一下, 一下子开始盯着融合了淡紫色彩的白墙看。 “其实也不是特别必要来着”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语无伦次地说这着话, 前几个字甚至因为喉咙的干涩而发出更加沙哑而模糊的音节。却奇怪地连成了完整的句子。 “没有必要的话意思就是可以么。” 太宰好像认真地思考一样提出了问题, 右手也绕过了旁边的杂物,用近乎于画地为牢的角度搁在了谢公萱的手边。 “你不要老是这样啊。”谢公萱戳了戳他的肩膀,“要是我当真了怎么办” 他只是因为笑意而微弯了眼角“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也不错哦毕竟我一直因为害怕你不当真而困扰着啊。” 话音结束的时候,谢公萱的手指也跟着不自觉地轻轻晃了晃,然后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温柔的触碰更像湖水泛起新雨的涟漪,一直蔓延到莲叶青色的画角边缘。 “既然这样,那就” 借着他肩膀的力道,谢公萱也朝着太宰的方向微微倾着。本来以厘米为单位计量的距离正在以毫米为单位地缩小着 然后。 短暂的风声 谢公萱另一只手抓起之前被留在了沙发上的毯子,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把太宰治笼罩在了下面与此同时发生的,是她非常快速的一个闪开。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此时此刻的谢公萱表示人生得意不过如此,坑人成功带来的快乐甚至超过了别人借来的作业是全对那种突如其来的欢喜。 “唔,这种惊喜实在是过分啊” 像猫一样甩了甩头发,柔软的黑色短发顺着风划过小小弧度的时候,太宰治将自己从毯子扒拉了出来,还有一团胶着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笨拙。 平常这么聪明的人,被困在毯子下面的画面 世界名画啊。 当然,欣赏世界名画是要付费的,这个简单粗暴的结论直到第二天日头的时候,谢公萱再次给自己请了一天的假的时候,她才领悟到。 那个本来没有生病,但是谢公萱不在就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请了假自己也留在房间里无所事事的太宰治,此时此刻居然 居然完成了一道色香味俱全看起来闻起来都无比完美简直秒杀昨天那个奇怪药物的菜,简直成为属于中午的v 在还没有被阻拦的时候,谢公萱是非常想夸赞他的。 但是 “牛排啊tendero啊你真的忍心拦我吗” 看着滋滋冒油的铁盘,属于刚刚煎好的嫩牛肉旁边是一个个因为高温而膨胀的小泡;虽然一口还没有吃到,但是谢公萱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令人心动的外焦里嫩一切开颜色层次分明的五分熟 然而,她试图用真心和灵魂去感受食物中真意的想法被某个姓太宰的可恶存在给阻拦住了。 “哎,因为没有吃药的缘故,所以现在还没有恢复的你不可以吃这样的食物吧”看似担忧的太宰治这么幽幽地叹着气如果不是他故意把烤牛排当午饭的话,谢公萱可能真的信了他的狗话。 “你是故意的吧蓄意报复吧,绝对的” 谢公萱几次没有够到食物,终于自闭地坐下了。 “没有哦,这是合理的关切啊。” 太宰治转过脸,亮晶晶的眸子像是真诚的孩童,但是落到谢公萱视网膜的影像,都是大写的不可信。 “我要诅咒你像你这么记仇的男人肯定没有女朋友” 她咬了咬牙,自闭地转过了身。 而罪魁祸首太宰只是随意用叉子戳了戳煎得正好的肉“哎那也不一定哦” “好好休息吧,闻到这样不错的食物的味道,会振作的快点好起来吧” 突如其来的温和的话语,让习惯了互怼的谢公萱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怔了片刻,然后放弃式地踩到了地板上 “哼,我要回房间自闭了。” 在离开前,她这么放下了狠话。 “警告你不要来打扰我清修哦” 疑惑地将叉子放在了盘子上方,敲出不经意的音符的时候,太宰治的目光瞥到了旁边的中原中也上。 “嗯,看来第二个任务的时间要到啦” 中原中也拒绝地转过了身。 “唔,仅仅只是确定一下她情况这样的小事情,就能换到为什么自己会变成猫这样重要的信息,怎么想也不亏啊” 中原中也打算跳开的爪子放下了,肉垫轻轻落在了木制的地板上。 然后他尾巴一扫,似乎在确认什么。 “自杀主义者从不反悔”太宰治这么轻松地拉长了音调。 然后中原中也认命地跳到了楼梯上。 总感觉自己朝着工具猫的奇怪方向发展了,好生气哦。 无论是怎么样的世界,罪恶都是根治在人内心深处,无法抹除的本性啊。 时间武器么既然已经研究成功了,那么就是为了更加危险的项目而服务吧 人本身,最终还是走在自我毁灭的道路上。 如果一定是这样话,让所有带有原罪的人走向死亡,才是唯一净化的方法吧 如果是神灵的话,它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当陀思妥耶夫斯基对这件事已经有了什么猜测的时候,他游移在钢琴上手指已经许久没有按下任何一个琴键了。 蔓延在这里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沉默和空旷,在四面纯白的墙面上回转成悠长的回响。 除此之外,还有 另外一种气味。 他合上了琴键的外盖,侧过头朝向房门的视线带着轻微的疑惑。 “漫洒鸳锅椒一斗,灼息翻滚乱丝柳。 汹汹沸水血红浪,铁碗盛来当烈酒。” 这是卢青山的火锅煮辣吟,也是看似自闭到房间的谢公萱此时此刻偷偷加餐的正确姿势。 果然,花椒的香气混合着煮沸的红色辣椒,把一锅汤都沸腾成漂亮的赤色,红浪翻滚如乱柳,一直能将咕噜咕噜的声音冒成心里快乐的甜蜜泡泡,这才是人生至高无上的享受嘛。 所谓的菲力牛排,根本无法打动她坚贞不屈的内心 所以此时此刻,拿着一双筷子的谢公萱食指抵在唇边,明示面前的一人一猫安静下来。 “咳咳,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来当共犯吧。” 她是这么撺掇的。 本来正打算美餐一顿,将丸子朝着锅里倒的时候,陀思和橘猫就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了门口 难道是因为气味太明显了么 是不是应该再用什么办法把它阻隔一下 谢公萱正思考着这个重要问题的时候,中也喵的状态可以用目瞪喵呆来形容,抬着头看了一眼桌面,又自闭地用猫爪揉了揉眼睛,好像在确认目前的状态是不是真实的一样。 没有看错,果然的 在书桌之上,已经把所有书和工具都清理掉一旁大概也不能称之为书桌的书桌之上这个火锅就这样凭空冒出来了。 “情理之中的,将异能用在奇怪的方面呢” 陀思眨了眨眼,倒还是接过了筷子。 “情理之中”言下之意难道是“意料之外”么 谢公萱撑着脑袋“也不算什么奇怪的地方嘛异能就和火锅底料,盘子筷子,和新鲜的虾滑一样,都是为了背着某个人好好吃一顿才被使用的。” “正确的错误的还是奇怪的,终究要看这个火锅它好不好吃” 谢公萱觉得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挺得意的,但是这种意气风发的表情并没有帅过几分钟。 因为有一个人,带着温和的微笑推开了门。 看似平静的太宰治“唔,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清修么” 第一时间说出中文的谢公萱“是谁把小日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日本同学引过来的” 危,差点就忘了太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能听懂中文了。 “虽然很想和你计较称呼和火锅的事情。” 太宰治用那种谴责中带着委屈,实在和自己年龄和帅气外表不符的孩子气的表情试图传递名叫虽然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但我还是选择原谅的信号。 被自己奇怪脑补惊到的谢公萱 “但是好像有你的客人来访了。” 谢公萱疑惑地睁眼“客人什么人。” 太宰治回忆了一下,就像对方的名字太过不重要以至于实在没记住那样不确定说着 “好像叫什么唔,战和吧” 第55章 只剩和平 一个骄傲的孩子,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有着想要的全部东西。 对于当时的学生难以想象的巨大数字的金钱, 只是他一个月, 甚至一个星期的零花钱。 他有很多很多小弟,或许是为了最新的游戏机,或许是为了网吧包场的尊荣, 也或许是因为有趣跟着在他身边的人总是很多。 看不顺眼的, 围堵;看得实在顺眼的, 也围堵。 比如那个年纪, 很不凑巧的遇到了他的谢公萱。 对于她而言, 这一段时间是已经滚落到地上沾了黑色尘灰的麦芽糖, 不仅弄脏了,还还黏到了身上的那种摆脱不掉的是关于很多个白天和晚上的担惊受怕, 以及身上很多道从来没有别人看到过的伤口的时间 有金钱和好看的容颜确实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可以让战和在小时候召集一堆小弟对着另一个普通的女孩穷追猛打, 又可以在长大之后发现错误之后进入一所不错的学校,开启一段新的“校园男神”的不错人生。 之前错误的事情, 之前伤害过的人 可能对于他来说,只是一段放肆而充满遗憾的青春。 放肆而遗憾的青春本人,谢公萱在坐在他的对面的时候,只是沉了沉眼,任带起的风将散着的黑发刮在脸上,然后提不起劲地随意吹到了一边。 道歉了很多次,搭话了很多次, 看起来金盆洗手悔过自身的战和做了很多补救的事情 不过, 他已经是不重要的人了。 对于自己而言, 曾经的战争已经是现在的和平 已经是不相干的人了。 “你家里的人吗我从来没都没有见过他们。”先开口的战和带着这个年纪少年特有的,清新的气息。简单而普通的装束,修剪到合适长度的短发,以及黑色的,干净而明亮的眼睛,都无愧于所谓男神的独特人气。 “没见过很正常啊”似乎看出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头,太宰治语气有些低沉,说这话的同时在她旁边落座着,“毕竟她又不是你的家人哦” 橘猫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安静地晒太阳了吧,费奥多尔在被隔了一层独柜的西餐台旁边由于从来没有在那里用餐过,那里已经摆满了谢公萱看得出来材质看不出来功用的乐器的零件,以及其他物品。 此时此刻让战和感到疑惑的,就是这两个人吧。 “是吗。我听说过你。”战和的语气似乎带了点敌意,“长得很不错的日本转学生吗传闻里你是不会中文的吧。” 太宰治只是微侧手臂,无声地扫过桌面“传闻并不能全部相信。” “而且,有时候也不想和无聊的人对话啊” 然后他的手臂被谢公萱阻止性质地轻轻握住了,像是无声地说着我的事情,亲自处理比较好这样的潜台词。 而战和只是不满地坐直少许。 明明准备了一堆台词去搭话,那个新同学完全说不上两句话,果然还是当你的粉丝比较好啊一个一向追着他跑的女生曾经这么说。 虽然只是无关紧要的人但是终究有些隐隐的令人不开心更何况太宰治现在还说不想和无聊的人对话这种台词 是在说那些女生无聊还是在说此时此刻坐在他面前的自己无聊 战和是想反驳的。但是谢公萱明显没有放任他们继续对话下去的。 “没有意义的闲聊是不值得浪费火锅时间的。” 谢公萱侧了侧头,看向了那个曾经和自己一样高但是现在却抽条一样需要抬头仰视的人。 “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是这么问的。 “上次我让吴河送你的礼物,不是为了让你把讲话的机会让给我的。” 谢公萱回忆了一下,吴河,也就是战和身边从小跟到大的小弟,那个总是戴着帽子不怕年级主任抓的所谓酷guy “那什么盒子么,我早就丢了。” 她如实说着。 “讲话的机会你说百日的发言吗不是让给你,刚好不想去而已。” “你还是在生气。”战和陈述这个结论的时候,听不出来具体的情绪,“对不起,但是需要什么的话,只要我能做得到” 谢公萱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台词“我并没有为了那么久以前的事情生气。已经和平了不是么。” 听到和平两个字的时候,战和明显没有刚刚那么冷静。似乎这个词已经在用来对付他这件事上已经出场了无数次“如果已经和平了,那就可以重新开始啊。别人给的东西,你可从来没有丢掉吧” “别人也没有派小弟来送东西,放了就走啊”谢公萱无奈地吐槽了一句。 “但是你说让我不要来” “小弟来约等于你来。” “” 最终,战和只是沉默地呼了一口气,谢公萱记忆里他一直很坚毅,好像什么都不会放弃的眼神好像突然就温和了下来。 他说“没关系,已经这么多年了。但是还有好多好多年从六年前开始就喜欢你到现在,以后还有很多很多六年。从之前不懂事的错误方法,到现在尽我所能补救的方法,我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只要我还喜欢你,我就不会放弃。” 谢公萱轻轻抬起头,认真看着战和的表情的时候,总感觉周围有一种即将撕裂的风暴前夕的诡异感觉。 听到六年,很多个六年的时候,谢公萱明显感觉自己旁边的太宰治好像僵了僵,然后只是沉默地挪了挪手臂。 “没必要补救的,其实这件事也没给我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 她稍微地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措辞比较好那样。 “至于为什么不想理你” “只是单纯的对你不感兴趣而已。” 对方那一直以来,代表着刚强的,坚决的,不容置喙的表情 好像在这句话出口以后一下子变成了悲哀的河流,从六年前的第一眼开始流淌到今天,鸣溅出透明的水滴。 “所以,还是因为有一个错误的开头啊。”战和最后这样小声地问着,“真的不可以,重新开头一次吗” 谢公萱抬起眼睛,平静地看着他“好啊,那你把圆周率倒着背一遍,我们就是从未谋面的新同学了。” “倒着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当场失忆,这也是不可能是事情啊。” 谢公萱有些犹豫地将桌上的手收了回来。 “错误的事情是不可能变成正确的。我可以不在乎这件事,但是万事万物都是有代价的” “让曾经的坏人得到最终定位在和好人一样的地方,会变得不公平吧” “所以,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吧。” 她有些平静地阐述着。似乎是在拒绝,又似是在劝告。沉默的暗影是剪开的纸片,纷纷扬扬扩散在流动的空气里也是这个时候,响起了什么东西落地的轻微的响动。 是珍珠落地了吗,还是茶杯轻轻磕在茶盏的响声 “抱歉。”是客厅那一端,半开放的,镀了金色花纹的隔间里传来的声音。 好像很近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轻声道歉的时候,又像是站在很远的地方。背光的,不明晰的,好像春日最后一片雪一样,融化,融化,最后就只剩下薄薄的水渍,即将蒸发在阳光之下 他在为自己突然造成轻响的失礼而道歉吧。 或许也为了别的什么。 今天谢公萱对着战和说的每一句话,冥冥中却是透过那道背光的帘幕和他对话吧同样做出了名叫“伤害”这个选择的人, 唯一有区别的是,战和因为不能倒着背诵圆周率而不可以让她“当场失忆”,而计算出了九的九次方的自己,却得到了将时间回拨,到达一无所知的她的身边的机会。 不过,迟早有一天,会倒退到一样的结局里去吧。 第56章 二月声光 一瞬间冲破耳膜的, 是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诡异声响, 在谢公萱还没有判断出声音的方向的时候, 太宰治已经看似慌张地站起了身。 “哎呀, 家里的厨房爆炸了呢看来实在是没有办法招待客人了。” 太宰语气夸张明示送客治说着话的时候,还征求性地侧过身,对着她撒娇式眨眼的时候莫名让谢公萱想到了小学生找老师打小报告的奇妙场面。 “爆炸了恐怖如斯。”她配合地拍了拍桌子, 假装没有发现这好像是气球爆破的声音, “看来对话不得不终止了。” “” 战和张了张嘴, 却什么都没有说。 “再见了。”谢公萱也站起了身,袍角和桌面轻轻相撞的时候,她结束了短暂的停顿,“顺便, 小心吴嗯, 小心你那个小弟。” 吴河,之前跟着战和耀武扬威, 后来又在自己这边墙头蹦迪,实打实的用一个人表现出了一群人的“乌合之众”之作风当然,这并不是小心他的理由 至于原因, 就当是直觉吧。 当那个人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敌意和危险的错觉。 不是吴河对她,而是她对于吴河。 短暂的安静在房间蔓延着, 停顿的时间将一秒拉得很长, 却依旧在秒针移动一格的时候抵达了它的尽头。 “知道了。”战和离开之前, 是这样回答的。 冬天甩过它不曾冻结的尾巴, 春日却瑟瑟然不敢上前。凉风伴随着旋转的落叶揭开了二月常来常往却依旧神秘的面纱是一个躺在家里休憩和出门玩耍都无比适合的时间点 但是谢公萱却在班主任的夺命连环ca之下不得不放弃了自己试图延长假期的想法,再次回到了学校,有事可干的时间过得很快,就像拖动的进度条一样,从七点半的铃响一直拉到了下午四点半的钟声。 虽说紧张刺激的气氛让学校砖红色的钟塔的指针都带上了紧迫感,每一次的移动都像是朝着什么决定命运的节点无限靠近整个班上却有控制不住的小兴奋,伴随着小声的窃窃私语,在四面封闭的空间里回荡着。 马上就是百日了啊。 谢公萱百无聊赖地瞥了一眼时间,虽然还有一个小时,教室里的气氛就让她有了来自大操场的音乐已经响起来了的错觉 而太宰治这个几乎已经被老师放弃的学生,却顺利地延长了自己的假期看着自己旁边空荡荡的位置,已经本就没有几本书的桌肚她莫名觉得这个人的出现,突如其来的,像一场幻梦一样,似乎一眨眼就会回到原点。 那么,他在干什么呢 对着一桌子裁剪地正正方方的纸片,太宰治刚刚完成的工序就是用黑色的墨笔将常用的假名写了上去至于目的,大概是和一只不能开口的猫正常对话。 “嗯是吗,其实就是你想象的那样。”太宰治郑重其事地轻点桌子,却带着忽悠人的那种欠扁的笑,“命运的大意志让你抵达了这里,一定要珍惜活着的时光哦” 中原中也差点一爪子把自己手下,写了的“ki”的纸片当场划碎。 说是要和它对话,最好还是交流一下信息于是兴致勃勃地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纸片的人到了最后,太宰治却没有好好回答他任意一个问题。 中也喵愤怒地朝着桌子点了点,将几个字符迅速连成了它想要表达的意思 “再不好好回答,就挠死你” 看上去很凶的话啊。 太宰治配合地朝着后方靠了靠“唔,实在是害怕呢” “毕竟中也成为我的狗之后曾经扬言要咬死我什么的;”他带着回忆的意思,随意卷了卷手指下的一张空白的纸片,“没想到现在变成猫了,依然同样的暴躁呢” 中也喵不满地蜷成猫团,一副不能说话怼回去简直让整只猫都失去灵魂的样子。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再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吧。” 太宰治似乎也觉得怼一只不能反抗的猫并不能带来人生的大乐趣,任着细碎的光点在桌上撒开一个个金色的小圈,将白日的曦晨用侧在前面的手轻轻挡了挡。 中也喵只是伸出爪子,朝着面前的一个纸片按了按。软软的肉垫什么触碰的声音也没有激起,倒是橘色和白色的柔软的毛在斑驳的光点中被分割成了明亮和阴影的一个个小片,莫名有懒洋洋的感觉。 太宰治只是将手指上卷着的纸片放开,轻轻回答着“要做什么吗” “我们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中也喵 所以最后一个问题你也没有好好回答啊 今天非要把这个杯子糊太宰治一脸才行吧 他已经在愤怒的边缘的时候,被他尾巴扫到的茶杯被控制着重力而迅速飞了起来却伴随着什么人撞开门的声响,被中也喵本能地丢向了门口 哐当。 碎裂的声响,属于人的痛呼,那个拿着枪闯进来的人就这样捂着脸痛苦地蹲到了地面。 “嗯哼很准时啊。” 差点就成了被茶杯砸中的受害者的太宰只是让浅淡的笑意盈进眸子,伴随唇角微敛而酝酿在周身的,却是看不见的深沉沉的暗色,无声地从背光的帘幕,一直拉长到这一端,落到了门口喧嚣着大吼着威胁着冲过来的一堆人群当中。 喧嚣的持枪黑衣人的吵闹突然切换成了大声说这话的学生们,与此同时进行的,是谢公萱所在的学校的,下午的百日活动 此时教室已经走得空荡荡的,已经关闭的灯和拉起的墨绿色窗帘让整个教室安静到有些空旷。 还是一点也不想去。反正这种活动少一两个人也没有什么,所以就在这里呆一会吧正好放松一下,刚刚一张她根本没有做的地理试卷的讲解让一直死亡速度跟着做题的谢公萱此刻更想休息一下疲惫的灵魂 没错,肯定不是找一个借口划开手机屏幕触碰快乐 谢公萱自我说服地准备点开游戏的时候,一条突如其来的信息让她即将触碰屏幕的指尖微妙地停顿了一瞬。 是来自战和的。 他说 对不起,事情我还会好好想想的。 但是吴河确实不对劲,在应该去百日现场的时候怎么也没有看见人,据说一个人去树林了。但我因为要发言没有跟上去。 虽然把这件事告诉你了。不过你一个人的话,还是不要轻易过去比较好。 谢公萱只是将界面轻巧地划掉,对着壁纸上欢乐斗地主的王炸特效无声地思考着。 树林啊 就在教学楼的那一端,学校的剩下一半,就是围绕着红色的墙面生长的绿色,几乎无时无刻都能看见的树林。 长期在墙边等外卖偷渡的谢公萱很快就确定了几个不会被监控发现的小角落。 没有完全锁好的教室的门把外面鼎沸的人声灌了进来,在被谢公萱拉开的时候,那被陡然放大的声响一下子挤进了小小的教室,回响成属于高三少年少女的欢欣以及对未来的无限期待 然后在她合上门的时候,又再次归于平静和沉默。 不要轻易一个人去就算这样说,她还是要亲自去确定一下吧。 或许只是一种不正确的预感,但是她总是觉得好像有一场无声的风暴,即将卷席到这个本该成为净土的地方。 这场棋下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对方的重要人物。 黑岩财团中国方面执行人,三轮风太,就是此时此刻将这里团团包围起来的人。 “大人物来了啊。” 太宰治只是轻轻地站起身,好似背后,侧面,以及正前方的数个枪口根本不存在似的。 三轮风太的头部还在不断地流血,面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掉了他将那张布随意地扔掉的时候,也抬起了自己的枪口。 “不管你是哪方面的间谍,造成麻烦的事情就要到此为止了。” 用黑洞洞的枪指着面前少年额头的时候,他语气低冷如械,伸地笔直的手臂上是熨烫好不见纹路的高定西装,低调却高傲地展示自己所为大人物的得意和骄矜。 “不管我是哪方面的间谍么,”太宰治似是有些愉悦地轻笑着,“但是我始终都是” “一个人给你们带来着麻烦呢。” 他不经意的抬眼撞上了风太因被触怒而微缩的瞳孔 砰 即便是有却依然骇人的巨响与硝烟味一并迸发 因为三轮风太为着怒气而不太冷静的手,瞬间扣下了扳机。 第57章 克洛诺斯 树叶是盈满了深绿色颜料的玻璃片, 密密麻麻地将光线切割成洒落一地的斑点, 藤蔓和爬墙虎在靠近涂好了油漆的栅栏上缠绕着。 “这些东西就让我一个人放,是不是太难了点而且要是被发现了,那就麻烦了吧” 面前站着一个抽着烟的男性的时候, 吴河是这样皱着眉和他说着话的。 “不就是泼点助燃剂吗, 大老板已经在飞机上了就算被发现了, 我们也能把你捞出来。” 抽着烟的男性的嗓音并不好, 带着烟酒长期熏染过的疲惫和苍老, 整个人的气质接近壮年和中年之间既不像老师, 也不像学生。 “你们既然已经要把这里一锅端了, 还在乎我的死活干什么事成之后赶紧灭口,对于你们来说才是最方便的方式吧这件事情风险太大, 我不会干的。” 吴河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吐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是已经打算转身的那样移动了脚尖。 “小孩子, 果然还是不懂得做出正确的选择。” 那个男性吐出一口烟圈, 然后将还剩大半的烟随意丢在了地上,用皮鞋的底面将火星碾灭的时候, 语气带着长辈语重心长的劝诱那样莫名的感觉。 “你好歹也帮我们找人找了这么多年了, 大老板这辈子的愿望就是看着那个人怎么死掉的。要是能在飞机上俯视这里的大火,他还有什么不会满足你的” “愿意为了仇恨做到这个地步的人, 愿意把所有的一切都交出来的人, 还管什么风险不风险的” “要是愿意帮忙, 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 那个男性这么说着的时候, 吴河抓住自己帽檐的指尖开始泛着不自然的白色,抬起脸的瞬间有种压抑的,复杂的情绪。 那个男性看见自己的游说有了不错的成效,最后再抛出了让他根本无法拒绝的理由 “况且,就算你不帮这个忙,我们就会放弃吗” “计划依旧照旧。而你,就跟着那些陪葬的人一起死吧。” 那个人助燃剂火 大概的意思就是,这个男性背后的大老板有一个憎恨至极的人,所以为了在天上看到仇人的死去,甚至想要把这里全部点燃吗 用异能隐藏身形就在一米处栅栏居高临下的谢公萱,甚至有了现在就跳下去把那个男性揍一顿的想法。 但是吴河在短暂的犹豫后询问着“你们怎么确定,她一定在这里” “谢明欣那家伙,死活蹲在科研基地里不出来。我们调查了她至少十年,唯一的线索就是” 那个男性根本没有犹豫,就这样回答了吴河的问题,就像他即将说出的话根本不是辛秘一样。 “她两年前往这个学校写了一封信,要不是最近校长朝着那边回复了信件,我们也不可能倒着查到这件事来。” 吴河猛地抬起头,惊愕一直沿着脸上有些扭曲的线条爬升起来。 他问“就是你们让我去校长室偷的那些信里面的” “是啊。”那个男性似乎想伸出手拍拍吴河的肩膀,却在被对方躲过之后不见丝毫尴尬地收了回来,“所以你可是功臣啊完成这最后一件事,什么好处都少不了你的。” 吴河后退的时候,不可置信地问着“你们简直是疯子,为了一封信要是你们找的人根本不在这里呢” “那就继续找。”那个男性呵呵地低笑了一声,“那个女人的孩子,非死不可。” “啊” 借着从上方跳下来的动力势能,谢公萱直接一拳对着那个人的脸,把这个男性打翻到了地上,惨叫的声音直直灌进了耳朵。 “你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吴河惊讶地上前了一步,询问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惊愕。 “我一直都在这。”谢公萱似乎觉得不大够,又狠狠朝着地上人的肚子踩了一脚。 又一声痛呼才堪堪叫出来一半,那么男性就像被卡住喉咙一样安静了下来,原因大概是 吴河把他的嘴捂住了。 “你要是再大声,我们都跑不了。” 他蹲在地上这么说的时候,莫名带着纠结和犹豫。 “谢公萱,你原来也会打架。”他松开手的时候,缓慢地站起了身,“放开他,我们好好说话。” 谢公萱只是看似无所谓地将地上的人放开,抬起头的时候,却是明显可见的质问“我会打架,不都是跟你们耳濡目染学的吗” “而且就凭你们想干的事情,不直接给你们送上警车,已经是我保持冷静的最后结果了。” 因为就算送上了警车凭借所谓的大人物,他们也不一定因为几瓶躺在地上的助燃剂而遭遇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那你大可去举报,现在跳出来是什么意思”吴河也有些发怒地抬头,“参与进这种麻烦的事情不是想跑就能跑的吧” “那是你,不是我。”谢公萱错开了他的视线,一副一个字也不想听到的样子,“之所以跳出来打他” 那个男性已经站起来了,龇牙咧嘴的疼痛让他似乎想质问出声。 “因为谢明欣是我母亲的名字。” 她轻飘飘的语句落地的时候,那个男性和吴河都因为突如其来的惊愕直接陷入了沉默,卡了半天一个音节也没有发出。 寂静无声时,只有树叶的响动还随着风的节奏而留存。 “有什么,冲着谢明欣去。再不济,冲我来。” “不要去牵连什么无辜的人” “冲我一个人来。” 说完这几句话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一直压着自己的奇怪的担子莫名从身上卸下,谢公萱微微抬头,总觉得正好的二月声光将她带进了一场让大脑陷入混乱的奇怪的幻觉里。 “呵呵呵呵,找了这么久的人,你自己跑出来呃” 这次那个男性是被吴河一拳锤到地上的。 落地的和地上相撞的声音,在石子路上摩擦的声音莫名让谢公萱觉得这块地可能会变得非常干净。 “你冷静一点,现在收回自己的话或许还有用,他们的针对你能跑得掉”他不受控制的语气更像愤怒的低吼,却在因为将疑问句说出口后变成了奇怪的慌乱,“喂,你怎么了,被吓傻了吗喂” 血色从谢公萱的脸上退去,带着摇晃的不太稳定地后退的时候,一些奇怪的片段挤进了她的记忆之中。 支离破碎的,不成逻辑的,但是又蛮横而不讲道理地挤进了她本来正常的记忆之中。 她好像看见了她的父母,记忆里白色的布满了精密仪器的实验室 以及能够逆转时光的巨大的机器,如同张开的深渊巨口一样,将所有东西吞噬到了最终的节点去。 “看来有一个问题要请教一下。”谢公萱突然半蹲下身,冲着地上的男性问着,“谢明欣的研究项目,是不是叫克洛诺斯计划。” 这是那一天,她运用异能在太宰治手中的纸上看到的黑岩集团投资的其中一个项目的名字。 而克洛诺斯,是时间之字。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那个男性似乎是被打怕了,用挺怂的语气说出了嚣张的台词。 谢公萱平静地闭了闭眼,慢慢呼出一口气的时候,之前刚刚听到这些消息的惊讶和愤怒已经冷却下来,变成了深思和回顾。 既然如此,那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面前这个男性和他的所谓老大,本来是克洛诺斯计划的投资人和合作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边闹掰了,他们没有办法报复谢明欣,所以一直以来致力于找到谢公萱。 而找到了谢公萱可能在这里的线索之后,他们的计划是,将这里的所有人一起杀死。 到底是闹翻到了什么程度才会有这样疯狂而执着的杀心啊 但是,这件事又和太宰治有什么关系呢 从之前有意听到的他和费奥多尔的对话里可以得知,太宰治也知道这个时间科技的有关事情。 他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参与到这件事情里的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并没有弄清楚状况的吴河暴躁地后退着,一脚踢中了旁边被包装在清洁用品的桶里的化学助燃剂上。 谢公萱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这两个人,都是帮凶,都是必须要受到惩罚的犯罪者 但是,在解决他们两个之前,一个小细节莫名在谢公萱的思维里挥之不去 就是之前那个男人所说的一句话 大老板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 第58章 所隔山海 一堆黑衣人用反复开枪用子弹杀猫是一件惊悚的事情, 然而比这还要惊悚的, 是贴到了橘猫身上的子弹又突然调转过头,一下子把一排黑衣人全部击倒在地嗷嗷叫的神奇场面。 而这边如火如荼打着架,黑衣人全部都被横扫完毕的时候, 房间的另一端却是一个大型对话现场 拿着枪的三轮风太背后依旧站着几个贴身防卫, 已经被拷在一边的费奥多尔一脸我好柔弱地任散乱的发丝勾勒清瘦的面容, 靠近墙壁的是腹部中枪, 大片大片血迹绽放成荆棘里红色玫瑰的太宰治 虽然看上去占尽上风, 中原中也总有一种三轮风太正在朝着被忽悠瘸的神奇道路一去不复返, 这种莫名的感觉让他在处理完这边的喽啰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去帮忙, 而是打算静观其 然后他被突然开启的门一下子击飞了。 意识到这边可能已经打起来的谢公萱破开门的瞬间,被一瞬间齐刷刷的枪口指着, 还听到了一声颇为尖利的喵叫声。 喵叫,肯定是错觉,毕竟家里的猫是哑的。 “有人回来了拿下她当人质” 谢公萱听见为首的那个人大吼了一声。 “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 其实不是” 她这么说这话的时候, 好像四四方方的房间一下子成为了太阳轨迹一样的椭圆,而她就是椭圆的焦点黑衣人在朝着她的方向冲过来, 其他人也紧紧盯着自己就像不速之客并不是他们本身, 而是现在突然造访的自己的一样 同时,也能感受到, 不明晰的, 带着担忧的视线。 “人是一瞬间变老的。” 她最终还是将这一句话说完, 几乎是瞬间, 好像有无形的波纹以她为原点开始扩散,将扫到的地方一刷而新握着枪的属于年轻人的手一瞬间变得苍老,带着得意和漠然的脸庞开始生着层层的皱纹一个人,两个人一呼一吸之间,就变成了所有人。 还没有来得及发动攻击的敌人们,就这样全部变成了耄耋老人,抖动而无力的手甚至拿不住武器,颤颤巍巍地掉落到了地上 “啊,怎,怎么回事” “天啊,什么,鬼啊这是鬼吧” 语无伦次的,被吓到不能正常组织语言的人用着干瘪的喉咙吹出惊恐的音节,在超越自然的能力面前,他们几乎瞬间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谢公萱就这样向前走着,穿过了那些无法瞄准她的敌人,抵达了腰间有血色红蔷薇的面色苍白如雪的太宰治的面前。 他似乎有意地遮了遮自己的伤口,语气轻松而温和“现在就回来了啊公萱。不好好学习的话,我是不会把游戏机还给你的哦” 谢公萱沉默地抓住了他的手,对方有些不自然的轻颤一下,微敛的目光被蝶翼一样的双睫遮挡着 “你受伤了。” 谢公萱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开口的,自己看不见的,属于自己的面容上,是不是浮现了根本无法遮盖的迷茫呢 “但是我帮不了你,对吧。” 除了第一次太宰治在场的时候,她发动异能从来都没有失败过 对方的异能就是无效化吧从他丝毫不惊讶的表情也可以看出来。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大概半个小时能够抵达这里。” 她这么说着的时候,她握住的那只,属于太宰治的手轻轻用力,让她的手掌包裹在了其中。 “你不该这个时候回来的哦,差一点点就可以把他们的目的骗到了呢” 轻松的上扬的语气,伴随着气若游丝的力度是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的安慰。 无形的隔阂好像是升起的透明的墙壁,一下子贯通在了本来距离如此之近的人身旁。 我知道你在保护我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到这种程度呢 谢公萱突然间就抽出了自己的手,结束本来半蹲在对方身前的动作,慢慢地站了起来。 “没关系因为我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转过身的谢公萱正在帮忙解开费奥多尔身上的绳索,却看见三轮风太还在不知死活地举起枪,艰难地朝着她瞄准着。 “是人造异能啊。” 一瞬间,三轮风太颤抖的手再次将枪掉在了地面,走火而出的子弹击中了他的腿部,促使他痛苦地倒在地面上而自己这一边,太宰治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也同时陷入了泥潭一样裹挟着人下沉的,诡异的安静。 而说着话的时候,谢公萱感觉自己解开绳索的这个人费奥多尔的表情,较平常还要苍白和孱弱。 他说“是吗实在是,辛苦你了。” 冬日的白色玉兰花盛放出第一抹香气了吗,可以确定的是,被完全解开的绳索轻飘飘地洒落在地上。 “我想起来了一些破碎的片段。但是这些片段告诉我,他们已经把时间机器研究出来了而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人造异能的项目而服务” “被实验的人数很有限,但是一旦失败,他们就可以通过倒退时间的方法把实验者反复利用直到对方的精神先陷入崩溃的那一天。” 这就是她回想起来的,有关这件事的答案。 “你为什么会知道” “你究竟是谁” “杀了她,杀了她” 适应好新的属于老人的躯壳的人试图发起新的一轮攻击,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和困兽的挣扎 “天空不下雨只下铁。” 一连串砰然巨响,当,当,当,让属于大型金属片砸向地面的声音连续成了让人恐惧的节奏。 一块又一块泛着光泽的铁片一下下坠落,猛然落到了他们的面前,进而是四周因为恐惧而开出的枪口让子弹打在了铁片上,反弹出金属相撞的乐声 却无法改写他们全部都被从天而降的铁片画地为牢地留在了这个狰狞的笼子里的结局。 现在不是你们表演的时候,所以请安静一点。 大脑里莫名其妙冒出这种有些暴戾的台词的谢公萱只是回过身,没什么气力的笑着。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事情那么,你们呢” 你们又知道些什么东西呢。 嗡嗡的轰鸣在头顶响起了,谢公萱推开了窗,随着阳光倾泻而下的,还有平静的浪潮,一直抵达了她想要知道却恐惧着触及的内心一隅。 “那辆飞机来了啊。” 白色的,完全被云雾所覆盖成单一色彩的天空,就是因为距离无限拉进而格外清晰的那架飞机。 太宰治因着阳光而微微眯眼“里面是黑岩集团所有者,黑岩彰人。” 是吗,这就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啊。 那个一直要追杀她的人。 那个将罪恶的火一直燃烧到无辜的人身上的人。 那个现在还恬不知耻地飞在上空,想要欣赏自己亲手开启的地狱景象的人 负面的情绪最终还是战胜了她最后的冷静,说这话的尾音都带着不自觉的颤抖“和周围世界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纸。” 谢公萱的手触碰在冰冷的玻璃上,那通过透明的窗户出现在她视野的,那架飞机的影像,就像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一样 太宰治似乎想起身,但是伤口的痛苦让他只是压抑着轻轻呼了一口气而站在窗边的谢公萱眼神却没有移动一下,让正好的光线一下子沉默成她眸中生长的暗影。 他有些试探着问“可以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吗。” 谢公萱回答的时候,只是微敛了目光“这个异能,能让这架飞机就算是当场爆炸了也不会被任何普通人发现。” “所以,我现在想的是,用山海经中哪一只怪物当场把里面的孙子和他的飞机一起打爆比较适合今天182摄氏度的气温和百分之六十五的空气湿度” “不过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间的一切气候马上就要和他无关了。” 谢公萱还在说着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能感觉自己手指被什么微凉的东西触碰着。 是太宰治的手吗 “不值得这样做的。”太宰治的声音有些低,“你从来就没有夺走任何人的生命,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去打破自己的原则。” “这些事情都交给我就好。” 很久很久以前,刚刚遇见谢公萱的时候,他邀请她加入黑手党的时候 她说每个人的生命都值得尊重,我没有资格去夺走。 反正那架飞机也跑不掉了,谢公萱再次退后着一步,她站着的的时候,背光的投影能覆盖大半地面上太宰治有些单薄的身影。 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发现吗,或者说就算发现也不愿意承认的 她正是因为这种自以为了解,而私自做主,然后把所有事情都单独抗走的做法而感到无法释怀的怒气。 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她才是决定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的人 而且她的原则值钱,太宰治自己的呢 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价值,身为人的价值,也是同样的珍贵吗 谢公萱不知道答案,所以她只是没什么波动地陈述着 “没有直接杀人啊但是我间接地杀过吧拜你所赐的话。” 太宰治微微睁大眼睛,却什么也没有回复。 谢公萱轻声问着“突然出现的记忆的片段里你曾经利用我控制住你的敌人,然后很轻松地将他们全部杀掉了吧。” “那个时候的你想过什么叫做不值得吗” 第59章 山海难平 首先想起来的是最糟糕的部分呢。 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太宰治一时间不知所措着, 又旋即将痛苦地缩了缩身子,鸢色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如纯白的月光花上透明的露珠,将他点缀得柔软脆弱,一折就会断裂成夜月细碎的光。 “唔, 好痛” 他用气声这么低声地撒着娇,让谢公萱试图冷漠的表情难以维系地,显示了即将崩塌的前兆。 “还好吗伤得这么严重的话刚刚还装什么没事, 我看看” 谢公萱矮下身子, 半跪着凑近着, 看见那因为太宰治移开手而更加狰狞的一大片红色,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责备还是安慰他 “呜, 刚刚还没有这么痛的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呢” “不过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努力撑到救援来到不会让你伤心的” 他断断续续地, 好像穷苦人家乖巧懂事的小孩子一样, 不堪重负地眨着眼, 莫名的惹人心疼。 谢公萱已经在心软的边缘, 差点就原地原谅的时候, 旁边好心的俄罗斯人友情提出了建议“没有关系的,等他死了,异能无效化就会消失。就可以用异能复活了哦” 空气安静了一秒。 谢公萱“嗯,有道理,你挺挺, 挺不过去就算了。” 太宰治qaq 于是谢公萱安慰性质地拍了拍他的头, 再次起身打算认真思考怎么爆破这个飞机让它消逝得美感一点随着她发尾小小的弧度也安静在光线的那一端, 两个不能打架的家伙对视了一眼。 太宰治很好,你个挑拨离间的白莲花 费奥多尔只是说出了真相而已,比某些装柔弱的家伙要诚实得多吧 太宰治气地将目光移到了谢公萱的身上,不想再和某个秋后的野绿茶有任何的交集。 反正,他迟早也要凉凉。 至于自己 就算是会让你生气但悲剧已经发生,这里只是你为了让所有人还活着而创造的一场虚假的幻梦这种话 无论如何也无法亲自对你说出口吧。 并不知道自己背后在发生什么奇怪勾心斗角场面的谢公萱只是对着一片纯灰色的天空,轻轻在玻璃表面划了一个小小的圈,正巧把自己视网膜内那架飞机的轮廓留在了里面 “我喜欢鬼,我从来没听说过死人用六千年时间所做的恶事能超过活人在一天之内所犯的罪过。” 这是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意思是鬼怪最终,没有人自己创造的罪恶那么可怕。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那架飞机的外延出现了黑色的,大片大片的暗影。 但仔细一看,却又不是什么完整的黑色幕布,而是一个个重叠的鬼魅一样的影子,它们慢慢从一整块黑色中分离出来,从飞机的侧边,头部,任何可以穿过的表面和窗门,如同影子一样直接穿了进去。 不知道这个嚣张的黑岩彰人,白日见到这么多鬼的时候,心情会不会和预想中高空赏景一样愉悦呢 大概不会吧因为随着越来越多的鬼怪从幕布中分离,好像黑沉沉的墨水一样灌了进去的时候,整个机身肉眼可见的在很远很远的距离之外都可见地快速膨胀了起来。明明不是生物,却在外面因为撕扯和开裂而臌胀的时候,出现了青蛙肚皮撑破之前危险的白色 源源不断地,鬼魅还在朝着里面翻涌着,如同打开的灾难的盒子,将疫病痛苦和纷争全部放出来一样。 它们最终势不可挡地注入了这架飞机里面。 开裂的巨响,旋即是爆破的前奏,暴雨在吸收着狂风的力度一样,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响动 轰。 最终它还是爆裂开来,里面膨胀的黑色在遇见光明的时候瞬间蒸发成到了空气中,只能看见分裂的零件本身。 无数的碎片纷纷扬扬,是白色的粉尘吗,还是撕裂的光的残破的斑点本来飞行在空中的那架飞机,就这样相对于普通人而言沉默无声地陨落了。 就如同它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从来没有出现在几千米外的高空一样。 但这并不是他应该拥有的结局。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这是挪威的森林,即将把里面的人复活,然后把无辜的人,比如飞机机长扔到应该呆的地方而黑岩彰人本人的话 就请过来聊聊天吧。 下一秒,从客厅顶面墙壁那个花型的玻璃吊灯的地方,一个男人被重重地摔了下来。他遇见鬼怪一样恐怖的叫声贯通在了中间东面是谢公萱和两个勾心斗角的家伙,西边是被铁片层层封锁的他的员工们 黑岩彰人就这样掉落到了正中央。脸上刚刚被鬼怪追杀以至于飞机开裂带来的恐惧还没有完全褪去,如同碾过一样在他脸上的沟壑注入了一道道死亡的前兆般痛苦的印痕。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他凄厉的叫声有如刚刚的鬼魅一样,莫名带着戚戚然吓人的色彩。 谢公萱最终从面对着窗外的那个方向缓缓地转过了身,只是简单地靠近他但是那光的背面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却像带来痛苦和灾厄的神明拖动着他的镰刀,在地上拉出嘶哑的恐怖的音调一样 谢公萱觉得自己是不吓人的,但是刚刚才见了白日鬼的黑岩彰人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只顾着一个人不停地怪叫着明明是高级的布料而精心裁剪而成的礼服,上面精致泛着宝石光泽的袖扣都能买下半个城他却全无仪态地将贵重的衣料在摩擦在地上,甚至失去了站起来的能力。 吓成这个样子啊。是因为做坏事的人普遍比较胆小吗 “初次见面,我叫谢公萱。” 她没有别的解释的意思,就这么平静地阐述了自己的疑问。 “听说你挺想杀我,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询问着,接近着,没有任何的敌意和针对,就像等待着答案的普通的学子一样 “你就是你就在这里为什么”他拖长着音调,却又在这么久的怪叫后终于冷静了下来,表现出了上位者本来应该有的智商和反应能力 “刚刚那是你的异能吗哈哈哈哈哈,怪不得这么快就能发现我的计划怎么样,要报复我吗” 在他站起身,仇恨的目光毒蛇一样投射过来的时候,谢公萱只是提议着“答非所问的话,你可以看看你背后的景象。如果知道自己的下属已经全部交代了,你是不是可以好好回答一下我的疑问” 他愣了愣,然后缓缓地转过了身“什什么” 巨大的铁片,缝隙里可见的垂垂老矣的人,是他的被封锁住的下属们 “这是你的人工异能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两个人果然是自私啊把这么强的能力给了你却把我们当傻子一样牺牲” 他的生长着的仇恨似乎已经达到了顶峰似乎下一秒,他就要冲过来把仇人亲手掐死那样毫不掩饰的恶意。 “少扯这些,说出你的故事。”谢公萱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了。 本来以为好歹是一个这么大财团的大老板,亚洲的公司运营模式有很多是这样家族式的企业,基本能当上大老板的,市场制约和员工左右都被限制在很小的范围内换句话说,他在自己的公司几乎是属于者的地位。 还以为能看见霸道总裁小说里面邪魅狷狂的那种反派,没想到是个连话都不能好好说的家伙 “你什么都还不知道吗好啊,那我告诉你,告诉你那两个家伙都做了什么好事” 他张开了双臂,朝着前方走动着,但是下一秒,就整个被定在了原地,无论怎么样使力,都无法移动分毫。 “怎,怎么回事又是古怪的异能吗”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缺席的中也喵给了他一爪子,然后就平静地跳到了电视桌上,黑岩彰人身上橙色的光证明着,已经被控制住重力的他是没有办法再闹出什么幺蛾子的了。 谢公萱疑惑地看了看这只橘猫,最后又简单地释怀了。 奇怪的事情看多了,连猫有超能力都能很自然的接受了呢 “谢谢你。”她无声地比了个口型。 中也喵动了动耳朵,只是偏过了头,没有回复地将毛茸茸地猫脑阔磕在了桌面上,一副接下来的事情都和我无关了不要带我玩的没有斗志的样子。 “那么,你可以开始了。”她这么朝着黑岩彰人提议着。 黑岩彰人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机爬上了狰狞的藤蔓,但说起故事的时候,条理还算清晰 “这是中国主要的势力提出的计划,要造出时间武器服务于人工异能的创造,这种项目,能让我们所有投资者和合作者都掌握到将来的主动权。所以二十几年前,我们就开始了合作没有过多久,就是一场金融灾难,所有人都遭到了巨大的打击” “就是这个时候,谢明欣和肖驰突然宣布说,他们的研究成功了。我们亲眼所见,十个实验者全部都展示出了惊人的异能力。” 谢明欣和肖驰是谢公萱父母的名字,同时也是这次科研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他们的宣布,代表着这次项目的最终成败。 接下来,黑岩彰人的语气越来越平静,平静到几乎是揭开伤疤的恐怖的疼痛也同时消失了,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压抑。 “我所有的亲人都在这场金融危机中损失惨重,他们全部都接受了这次人工异能的开发。但是当我刚出生的侄女进入那台机器的时候” “仪器爆炸了。” “无论是时间机器,还是人造异能的仪器,统统变成了粉末,我的侄女和它们一起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 到目前为止,还不至于他仇恨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但是黑岩彰人的最终一句话,终于让谢公萱窥知到了一直困扰她的问题的真相 为什么父母不愿意和她见面,为什么无论是什么样的通信很快就石沉大海为什么他们总是在重重的人墙和防护网之后,为什么有人带着这样的怨气,想要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她推到死亡和痛苦一端 他说“之后,所有接受人工异能移植的人,全部死去了,包括我所有的亲人。” 第60章 此情不渝 所以是为了报复, 才一定要杀掉她。杀掉他们两个唯一的亲人。 所有答案终于汇集到了一个交点,将所有人的行动归到了合理的那一端。 复苏的记忆随着他讲述故事的进程慢慢在谢公萱的大脑里沉淀, 一页又一页翻过的书页把过去的事情重新书写在了脑中。 莫名想起来一些之后她调查的细节。 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后,她亲自进入了那间实验室,被近距离封锁在里面和父母一起接受保护的时候, 看到的里面最高等级的文件 “我好像想起来什么事情。”谢公萱迷茫地睁眼,终于将自己回想起来的东西汇集成了完成的语句。“这个项目的投资方一共有三边。中国的恒檐集团,日本的黑岩财团, 美国的布莱克集团。” “但是参与到了这次试验的只有你们。” “那个时候, 所有的仪器, 都只是半成品。” 黑岩彰人猛然一动,试图挣扎让他脸上的肌肉线条显露出撕扯的痕迹。但是由于被控制住重力, 整个身体却不能移动分毫。 “你的意思是” 他的语气带着惶惶然的惊恐。 白羽飘落到平静的水面, 太宰治的声音也这样飘到了他们的身边。 他似是轻松地说着“而且, 这个项目的投资者不仅仅是你们, 还有很多国家的官方势力。” 国家的官方势力。 将话说到这个地步, 一切也都不言而喻了。 这是一个政治阴谋, 或许那时候的黑岩集团太过如日中天,招致了其他组织的联手对付,利用还没有完成的项目,将他们全部送给死神当祭品了。 或许当时的情况远远比这还要复杂,但是结果却是很简单却明显的 他们成为了斗争的牺牲品。 “” 黑岩彰人整个人再次定在了原地。虽然身体很早之前就不能移动了, 这一次的错愕更像是把他的灵魂停留在了原地, 再也无法对外界的刺激做出任何应对。 他在呢喃什么吗, 但是什么也听不见。 “是吗。我一直觉得,政治是没有直接武力的人选择的一种让世界变得更好的方法,通过制衡和协调的方式,让本来纷争的人冷静,让世界的资源配给到应该的人的身边是一种温柔的,调和的艺术。” 谢公萱轻轻抬起眼睛,似乎在盯着头顶漂亮的水晶灯看,看那明灭的被分裂成万千星点的光旋。 “但是我忽略了调和的必然结果就会牺牲,既然牺牲,那就一定拥有不幸。只是为了更多人的利益,而把少部分的痛苦忽略,原来我一直憧憬着这种残忍的东西” 太宰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公萱。” 谢公萱突然朝着黑岩彰人走近了“你以为我会这么想吗” 她说“不可能的。” 黑岩彰人像是被抽掉的灵魂一下子回到了他的身上,让黑色的眼睛一瞬间被惊愕充斥着。 “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结果,选择的权利始终在我们自己身上。你可以选择不贪图,不恶欲,不疯魔,不去牵连无辜的人这样你们的悲剧在十几年前就可以终止,甚至根本不会发生。” “但是你还是这样选择了。” 谢公萱对上对方那逐渐酝酿着风暴的眼睛,能感觉他不自然的颤抖中原中也应该逐渐放松了对黑岩彰人的控制了吧。 “任何借口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落到如今这个结局错的不是这个世界。” “错的是你。” 一声凄厉的大叫。 “啊” 随着中也放弃了控制,黑岩彰人最终从束缚中抽身,然后这样好像哭泣一样地悲鸣着,一声一声,伴随着他仓皇的脚步声他奔向了身后的倾斜的铁片。 刺 和铁片的刀锋相撞的声音,几乎就在这个瞬间,黑岩彰人的身体分成了两截,一半留着痛苦的瞪着的双眼,另一半是已经失去生机的,瘫倒在地的四肢。 他就这样死去了。 “死了啊。”谢公萱突然虚弱地笑了一声,“要不要把他复活一下,让他多自杀几次” “被他害的有多少人,就让他死多少次,好不好” 她好像是这么低声地,征求着自己的意见,却在同时,被一双手被身后环绕住。轻轻的气若游丝的呼吸微弱地打在她的脖颈处,却用炙热把心中冰冷的坚冰一点一点融化着。 是几乎大半个身体都借着谢公萱的力道而站,或者说倒在她身后的太宰治。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由于距离而格外清晰。 他说“你看起来很累,休息一下吧。” 很累吗 好像是的。 从刚刚开始,一阵记忆的水流就像海上涌动的风浪一样朝着她击打过来,而她却像在遍布暗礁的海上航行的船只,无法改变航向地正面迎击了巨大的风暴潮。 直到虚弱至此,直到头破血流。 下一秒,她的思绪一下子断电,陷入沉沉的黑色里。 谢公萱倒下的时候,看起来几乎没有力气,伤得极重的太宰治却将她接到了自己的怀里。稍稍控制的距离让那因为撕裂而流血更加严重的伤口上的血不至于沾染到对方的身上。 中原中也因为谢公萱的异能而死,也因为她的力量而活,两种力量一直在他的身上对抗。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他的状态也直接和谢公萱挂钩随着她因为开始恢复记忆而晕过去,中也喵也失去意识地蜷在了桌面上。 整个房间,却是一片狼藉,血和死亡交织而成的红色乐章救护车特有的鸣声开始从楼下传递过来。 唯一能干活的只有费奥多尔了吧。 太宰治轻声抱怨着“虽然一点也看不顺眼你这个家伙” 费奥多尔只是勾勒起苍白到近乎于无的微笑,那样温和地陈述着“好歹也是为了这个计划贡献了不少力量的我啊” “在不会伤害她这一点上,现在的我是值得信任的吧” 日轮翻转,月色升平,白色的雾霭将晴空一次又一次织上属于神女的羽衣。 回到了记忆之海里吗,谢公萱同时也回到了内心的那片荒原里。 曾经忘掉的东西,再次出现在了她的大脑里。 记忆用倒退的方式回归到了她的灵魂里。 疏疏落落的枫叶,一杯泡好的花茶,燃烧的书本,注射进身体的药剂 温暖的拥抱,雨天咖啡店里的告白,满是战火和硝烟气味的航船,再然后,就是她十七岁生日的那一天。 黑岩彰人成功了。 她回到学校的时候,看到是一场熊熊燃烧的,纵使消防员及时赶到,还是将这里烧成了焦黑的废墟的大火。 接着,她被一个人抱在了怀里,抬起头,是很久很久没有看到的,属于母亲的面容。 她被带到了科研基地,和父母一起接受着保护。 她或许会选择带着死去的人的意志继续活下去,但是当知道他们是因为自己而死的时候,压倒内心全部防御力的,只有铺天盖地的愧疚。 我不是追求死亡的人,但是没有道理在你们死去后独自生存着。 接着,她在这里呆了很久,久到学会了使用这些精密的仪器,久到对所有人的换班时间了如指掌。 然后,她带着书,倒退了自己的时间,让自己回到了十七岁生日的状态,本来应该在她面前燃烧的火焰,却一下子通过虚幻的大桥,把她送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航船上 那是所有故事开始的地方。 而当谢公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却是小动物一样在她身边等待着,好看的眼睛宛若小鹿一样的太宰治。 谢公萱突然回想起刚刚来到这,太宰治天天忽悠她还搞事情的一系列操作,本来打算一起来就揍他一顿,但是这个状况 装柔弱装的也太快了吧 “公萱,终于醒了啊。”他的声音莫名柔软,有些小心地说着。 谢公萱感觉自己的喉咙一时上不来气,头也昏昏沉沉的,只是伸出手放在了他的脑袋上。 然后现在搞事宰就这么暂时变身了软萌宰,乖巧地蹭了蹭她的手。 柔软的,温暖的触感,一下子就像生根的蔷薇花,从掌心一直生长到了左心房的空缺里。 谢公萱 我的血条呢 我刚刚才恢复好的血条呢 咋突然就没了 “我都想起来了。”她低声说着。 可能是睡了太多天了吧,太宰治的枪伤都出院了么。难怪感觉说话都如此困难了。 他只是陷入了沉默,就这样安静了半晌。 接着,太宰有些闷闷地说着“对不起,本来只是想让你过一段什么也不需要担心的时间,然后去实现自己的理想的。” 就着有些昏暗的灯光,谢公萱看见的是那样迷茫的眼神,到达文野的世界之后,在十八岁的他身上,谢公萱曾经看到过的迷茫 他说“但是,我好像失败了。” 谢公萱气地用放在他头上的手戳中太宰的额头“不是你失败了。是我及时发现了你的阴谋好吧。” 太宰从这熟悉的语气中感受到谢公萱平日里的状态,继而有些微微地抬起头那么问着“你不生气了” 谢公萱直起身子,下移的右手就这么捧住了他的脸。 “当然生气啊” 哎,这种受伤的小动物一样无辜的眼神,就是说重话也说不出气势。 “我千辛万苦把你带到光明的一端里,你就应该纯白无瑕着可是为什么要独自去背负这些黑暗的东西呢” 太宰小声地“呜”了一声,一副凭君训斥,我都领受的无辜样子。 最后,谢公萱放弃似的叹着气,樱花花瓣落入涟漪那样轻轻吻了他的额头。 她看不见太宰治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手环到了自己的身后,无声地将怀抱收拢着。 她说“我这么喜欢你,不是为了让你像无垠的干枯的荒漠一样汲取着名叫做爱我的清泉,把那当做生存的动力和意义” 秋日之蝶扇动枯叶一样的翅膀,随着落叶的纷扬一起跌进眼前像是幻梦的真实里。 “我要你爱你自己。” 那才是被期望着的救赎吧。 我不想要和你一起跌身痛苦的原野,做互相舔舐伤口的野犬,没有心的奔走着 我要你和我一起平等地,肩并肩地站在光明之下,这里还有人间的无数美好,这里还有锦绣的大好河山。 “我这么珍惜你,你也要珍惜自己才可以啊。” 最终,还是将担忧说了出来,让一切的冰冷的竖起的玻璃城墙,崩塌成晶莹的名叫珍惜的瓦片,填满了他们之间的每一寸空气里。 “是吗原来你一直这样想着” 太宰治在谢公萱想要后撤的时候这么凑近了她的脖子,让柔软的头发蹭过去的时候带动一连串痒痒的触感。 “可是,这样太难了,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做不到的吧” 最后,他明晃晃地用我想光明正大耍阴谋的语气那么,一边怂一边套路地问着“你可以教我吗。” 谢公萱被这么突然的怀抱弄地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将下巴搁在他的头上,回复的时候有着宠着家里猫猫的少见的温柔。 “教啊当然教。” “一年,两年,几十年,剩下的时光,我都用来教你;就算是衰老了死去了,我也会在冥土的尽头哈迪斯昏暗没有光线的宫殿,抢夺成那里的主人,继续和你并肩前行。” 温柔的粉红色月季一直从记忆里那一端开放到如今的重逢里,用近乎迷醉的香气卷起了曦光和白日的雪与沫之潮;但谢公萱的声音却是这样的坚定,坚定到将任何的幻觉击碎到过去的残影里 她说“生魂腐朽,灵台崩陨,此情不渝。” 第61章 冰河之夜 蝴蝶展开颤动的翅膀, 大提琴也颤出呜咽一样的旋律。是追溯到莫斯科碎裂而明亮的紫水晶吗,还是高纬度俄罗斯迎着寒冷太阳生长的向日葵就是这样难以言喻的,death atz一样的曲调,低沉却梦幻地悠扬着。 无数的幻想伴随乐器而生,那寒冷的空气也在冻结中寸寸消亡。 静谧而忧伤的琴声,却将厚重的音节穿过了灵魂, 到达安静的一隅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拉着大提琴的时候, 背后是刷的雪白的墙面, 在温暖的空气包裹着的房间不需要穿戴帽子和风衣, 他就这样就着身上白色的衣装, 将靴子旁布着繁复花纹的乐器奏响。 直到最后一个音节顺着宁静的河流从山巅的一泉清水到达入海的三角州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嗯, 无法言喻的好听呢”谢公萱将冒着热气的茶朝着前方推了推, 含笑的目光却追随着慢慢在自己对面落座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我这个文化程度形容不来,总之就好像是一个穿着舞裙的公主在冻结的冰河上跳舞, 对着俄罗斯那种虽然明亮却没有多少暖意落到身上的太阳最后的告白一样。” 费奥多尔也轻笑着弯了眼尾,手指温柔地在茶上的雾气中穿过“如果能给你带来这样的想象,那么这首提前写好的曲子就不算太失败。” “提前写好么原来看起来一直那么从容的你也会有赶时间的时候啊。”谢公萱似是打趣地这么回复着。 “嗯, 因为如果现在没有让你听见的话”他低声说着话的时候,看向了那茶杯表面青红色旋转的花纹, 勾勒出中式古典的华彩, “我大概就会忘记这件事了吧。” 谢公萱抬起了头, 微眯了眼睛。 费奥多尔只是温和地对上她的眼睛, 小声问着“可以告诉我,是用了什么样的句子吗” 谢公萱的指尖点在了桌檐,就像追踪身旁散着的黑色发丝一样。 他发现了啊。 自己对着这杯茶用了异能的事情。 “是泰戈尔的,有一天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 她这么简单的回复着,手指却缠绕到了发丝之上,划出一个个平静的小圈。 “这样么。我会忘掉关于你,和这个世界的所有事情吧。” 费奥多尔却似乎是如我所料般轻叹了一口气,好像有白色的寒凉的雾朦胧地罩在他的身上那样。 “我曾经认为,俗世中我将永远追随着神的指引,无论是崩坏也好,死亡也好。将神厌弃的抹除,将它钟爱的保留就这样一直义无反顾地,想要把人类所有的罪恶送到神的身边,让它亲自赐予救赎。” 谢公萱看着他紫红色的,此刻平静如熄灭的烛火一样的眼睛这样说着“可是神不爱世人,人也只爱自身。” 他好像是勾起了唇角,却没有任何愉悦的意思 “是啊我所期待的这个世界,最终还是自己朝着毁灭的道路上奔走。无穷无尽的贪欲裹挟命运的浪潮,直至最后才发现,原来我们每个人都有罪。” 谢公萱轻声问着“你失望了吗。” “可是我没有。因为我眼中的人类,是朝向着熵的那一端,不断和自己的欲念和本能斗争,最终永远朝着完美趋近的这样的存在。” 而费奥多尔只是摇了摇头,温和的角度让黑发倾斜着。 “如果没有你在的话,我或许真的会失望哦或许真的,会滑向毁灭的那一侧。” 他言语中的温柔是生长的石斛兰,舒展着天光云淡般开阔的花瓣。 “看见你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了赫利俄斯拉着太阳车架的焰马身上流淌的金色的日光那颗被抛弃掉的信徒的心脏,也跟着在温暖的窠臼里跳动着。” 他的手就这样放在了心口的位置,发丝下展露着收敛却干净的笑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好像名叫做爱的感觉,就在这里萌发着。错土生根,却让荆棘将心腔缠绕地,全是淋漓鲜血呢” 那种一直没有从他身边离去的,危险的感觉,在谢公萱沉默的凝视下就这样化作了莲花灯盏里静静燃烧的火焰不算明亮,却有着真实的温度。 他说着“可是我一点也割舍不掉这样的感觉。” “抛弃被供奉者的信徒将你作为新的神灵侍奉,他会把直到白昼和夜晚点燃的无边灯火奉于君座,直至你不需要的那一天。 “我愿意接受忘记你和关于你的所有一切的惩罚,只是” 他恳切的词句伴随着诗那样的音律,纠缠成祈求一样的目光。好像将自己推进了卑微的尘土,却又一身骄矜和高傲。 “只是可不可以为我保留着,这种名叫爱的感觉呢。” 谢公萱松开抓住自己头发的手,最终只是安静地微笑着。 他最后的祈求啊就像大提琴悲伤的尾音一样。 “不需要太多,一点点就好不要让我忘记这种感觉,可以吗” 那种从来没有的,一直在他生命的延长线上虚无着的,让他动摇,错乱,以至于满身鲜血都不愿意割舍的 一瞬间点亮心域的光线,最终在即将抵达自己身侧的时候,触碰了信号一样的回归线,朝着越来越远的地方离去了 从此这里,又将是一片永夜。 信徒的演奏已经结束,十字架正对的遥远的空之域里,天主却将永生的大门紧紧关闭。 她说“对不起。神才拥有永恒的温度,我却只怀抱着有限的光明” “那光明,只够照亮一个人。” 冰河上的女孩被开裂的冰面吞噬到寒冷的海水里, 俄罗斯今日冷却的日光, 也抵达不了北极圈内永恒极夜的摩尔曼斯克。 冻结吧,冻结吧。 至少那提前铺好的琴曲, 将在另一个人的记忆里永生。 第62章 现实重构 “我找到回去的方法啦。” 谢公萱心情不错地准备揭露自己的大发现的时候, 太宰治却懒洋洋地朝着靠枕挪着 “不用着急回去哦,我们可能还需要去一个地方。” 他神神秘秘地这么暗示,让谢公萱不禁有些好奇地凑了过去“什么地方” 随着谢公萱醒过来而重新恢复元气的橘猫在柜子的上面转了转,似乎准备朝着桌子的方向跳过去。 “亲一下的话,就告诉你” 太宰治这么开始耍着无赖,中也一个失爪就摔到了地上,砸出砰的一声。 中原中也 谢公萱无奈地敲了一下太宰的头“喂, 不要突然间恢复你的欠打状态,这样我会让我不禁想起来你耍我的旧怨的” “哎, 不可以这样的。”太宰无声地朝着中也的方向投去嘲笑的目光, “不过今天的话, 可能是没办法打我了。” 咚咚咚。 话音刚落, 敲门的声音就这么响了起来。 可能也是接受到了黑岩彰人试图搞事最后凉掉的信息,谢明欣最终决定将女儿带到自己的身边。 整理好白色的外褂,将奇奇怪怪的试剂瓶子全部收好, 将会客厅提前布置地干净整洁,甚至还托人买了一支干净的滴着露水的白玫瑰放到了房间的一端即便知道它可能在这里活不了过久 谢明欣和肖驰是想用最好的状态,甚至还有些紧张地等待谢公萱的。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出现在面前的, 居然是两个人。 面面相觑, 空气安静, 沉默凝视, 欲言又止 就这样傻愣了大概有六七秒, 保养得当看起来仍像二十岁漂亮女青年的谢明欣肘击自己身边的丈夫肖驰。 然后肖驰扭了扭脖子, 试探性问着“请问这位是” 一直等着对方先发言的太宰治乖巧地眨了眨眼睛“两位长辈好啊。” “我是公萱的男朋友。” 本来期待和谐自然的自我介绍的谢公萱 目瞪口呆的她的父母 谢公萱低声地说了一句“喂, 我现在才十六岁,你确定你这么说话不会被削吗” 疑惑的太宰治“但是我现在也很年轻呀。” 然后谢公萱再次哑声。 问题并不是你老不老,问题是我们未成年啊 谢明欣觉得自己的表情是古怪的,本来打算好好询问谢公萱近况的疑问此时此刻全部被冲散到了不知名的角落里,谈话一下子就无从开始了。 “哈哈哈哈有点突然所以这是你的同学吗。”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太久没有见到女儿,她这是开始叛逆了吗。 如果现在讲道理阻止会不会破坏母女关系啊 助手,我的助手呢,三分钟之内我要知道关于这个小白脸的全部信息 谢公萱决定加入谈话,把事情朝着正常的方向拐一拐“咳咳,他其实是因为某种原因卷到这件事情里面的不过不用担心,我现在很安全。” 就刚刚这一段话,超过了这十几年他们所说的话的数量了吧这样的了悟让谢明欣一下子惊讶地说不出话,半天才卡出几个微弱的音节。 “对不起,这件事我们知道的太晚了。没有及时的帮到你” “对不起。” 半晌,她还是这么说出口了。 谢公萱只是安静地微笑了一下“嗯,没事的。” 这样淡淡的关系,水一样柔软的绸带,联系着她们作为亲人的羁绊。但是互相的关心和理解,即便是知道他们陷身于复杂的事情当中,也不会轻易的终结吧。 谢公萱并不好奇他们曾经做了什么,也不会问出口。就这样熟悉且陌生的,平淡却真诚地呆在一起说说话吧。 “不过,父亲怎么半天没出声”她疑惑地问了问。 谢明欣温柔而深情地看了一眼肖驰“因为你父亲在家里莫得地位。” 肖驰 不要这么明显的说出来啊 由于刚刚做菜放错了调料,就被老婆死亡凝视,到现在还瑟瑟发抖的肖驰只是生无可恋地看了一眼谢公萱。 孩子,从你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咱们家的阶层了。 所以,不要问了。 沉默了一下的谢公萱 突然被她看了一眼的太宰治 从刚刚开始一直有点微妙的谈话气氛现在又变得更加微妙起来。陌生的,而又联系紧密的人这样围绕着一张桌子落座,想要亲切却又无法毫无隔阂 但是,办法还是有的。 “嗯,到时间了。我们吃一顿饭吧” 谢明欣提出建议。 中国式解决问题之食疗。 “小萱,这个你肯定喜欢,你爸刚刚亲自下厨做的” 谢明欣将辣子鸡往她碗里夹的时候,谢公萱严肃地点了点头。 “我不会辜负这道菜哦不,不会辜负我爹的。” 感觉有被辜负到的肖驰 “这个也不错,还有这个” “哇,太不错了原来学了化学做饭也可以变好吃吗” “那当然,我们都是用实验室里面最精密的仪器来称重量做的菜” “哇,这么严谨而科学那时间是怎么控制的” “我们专门制作了煮菜用的机器。就算是烧过头了,我们还可以调用倒退时间的机器。今天小萱吃到的每一口饭,都必须是完美的” “你们好会啊,太棒了” 当谢明欣和谢公萱就这么快乐地像小伙伴一样聊了起来的时候,旁边的肖驰悄悄地看了几眼太宰治。 肖驰的长相很温和,整个人透露着白白净净书生的气质,常年对着试验器材的面容亦看不出衰老的痕迹,和太宰面对面坐着的时候,莫名有种小白脸大型会面现场的错觉。 “您好,初次见面。我叫太宰治。”基本没有动过筷子的太宰首先打起招呼,试图营造乖巧的样子。 肖驰惊了一下,不知所措地回复一句“太哥好。” 然后他突然就成为了全场焦点人物。 谢公萱爹你怎么了爹 满头黑线的谢明欣“你这是叔叔吧” 慌张的肖驰“啊对,叔叔好。” 太宰治“” “妈,你还是把他禁言了吧。”最后谢公萱这么建议了一句。 “也是。他也就在实验室的时候稍微有点用了。”谢明欣显得非常头痛地认可着。 就在她们随意搭着话的时候,肖驰突然叫了声谢公萱的名字。 “小萱。” 谢公萱本能地应着“哎。” 接着,他温和地看向了自己的女儿,那样的目光让人联想到放置许久却依然冒着氤氲热气的花茶。 他说“如果是你做的选择的话我们都相信你。” “虽然对于你来说我们可能很陌生,但是,能够一直注视着成长的你,是不能离开这里的我们最大的荣幸。” “所以,一定要好好的,幸福的,生活下去啊。” 于是谢公萱看着他黑色的眼睛,安静地点了点头。 世界上距离最远却又最近的人,此刻就汇集在自己的身边。 然后谢明欣看着某宰补充了一句“当然,未成年不适合的事情还是不要太着急。” 他们一直都很忙。既然选择了不留在他们身边,在这顿饭结束之后,谢公萱就说出了告别的台词。 即将消毒戴上手套的掌心,最后在空气里挥了挥。无声地和她说着再见。 是要再见了。 没有一场不会结束的梦,注定要消失的东西,留下一个珍藏的片段就好。 毕竟,再也没有办法和他们坐在一起,这样说着话了。 已经知道是虚假的存在,就算再怎么期待,也不可以留念。 回去的路上,安静的大路很少有汽车驶过,温柔的树影将铺设着菱形地面的道路掩映出阴凉的台阶。 “发现了吗公萱。” 太宰治突然开口说着。 “咦,什么。”随意接住行道树上落下的树叶,谢公萱合掌的时候低声应着。 “发现现在应该叫你父亲小叔还是侄子这个大问题了吗。” 谢公萱表示冷漠“别想耍我,我们还没有结婚呢。空手套老婆” “唔,恢复记忆以后变得难骗了呢。”太宰治好像有些遗憾,“既然这样的话,就不得不说起正事了。” 谢公萱表示你不要把说正事显得这么退而求其次的惨淡啊。 “每一道菜里面必不可少的辣椒,侧面墙上仲夏夜之梦的插图,有些磨损了的花瓶瓶口,滴着露水的白色玫瑰,绘制了萨摩耶图案的地毯,以及挂在一边的白色儿童手套” 他这么细碎地念着,重复着之前在会客厅看到的小小细节,谢公萱可能注意到了一部分,却没有记入心底的一些小细节。 “怎么了,你终于发现自己不是武装而是一个侦探了”谢公萱有些茫然地问着。 “我一直都是一个承载着人民期待的侦探哦” 太宰治这么上扬着语气炫耀着的时候,谢公萱突然有种崽崽大了,是时候揍了的奇妙感觉。 并不知道自己开始在挨打的边缘摩擦的太宰治继续道“按照磨损程度和种类数量,以及他们并不知道我的存在种种线索来看” 突然就有模有样地玩起了侦探推理那样,他好像是漫不经心地这么说着答案。 “他们每一年都会收集关于你的信息,你的现状,你的爱好,你去了哪里。然后把关于你爱好的元素留在这个房间里,把每一个关于你的细节牢记于心” “这两位长辈,其实也很爱你啊。” 他最后一个字落进听觉里的时候,谢公萱有些怔愣地,让即将踏出的脚步停顿了一瞬。 “你来之前,他们一直都知道你渴望着死亡吧你不是和我说过,自己的异能有关一座虚幻的桥吗” 他低声让言语飘散在空气里的时候,好像娓娓道来一个已经苏醒的幻梦里不曾落幕的故事。 “你的意思是”谢公萱突然明白了什么,升起的奇怪的感觉宛若月亮带起的潮汐,拍向了干枯半日的沙岸上。 这样的感觉,让她捏住了自己的衣角。 她自杀的时候没有死去,是因为父母早就知道了她的计划,所以将她放到一个和自己过去完全无关的世界里。 那座梦境中虚幻的大桥,那座沟通着这里和上位世界的大桥正代表着那样的羁绊和爱,就算她离开了他们的身边,父亲和母亲,依旧会在另外一个世界爱着她,那座联系他们之间的桥,一如既往的,始终存在着。 沟通着这一端和那一端。 为什么她穿越后依旧站在这两个世界的交接点, 为什么通过书籍她可以将现实的可能变成现实, 因为那一个世界的每一个人,每一本书,活着的,死去的 都是她和原世界永恒的羁绊。 不需要做着虚无而悲伤的梦境,不需要将一切修改成如今的模样。 因为原本的世界,虽然满目疮痍,却并非一无是处。 因为那曾经的亲情和友情,从来没有一刻放弃过对她的守护,直至坍塌,直至永远。 太宰治最终轻声呼了一口气,然后微微转过身,瞥向了他们离开的方向。 “所以,要谢谢那两位长辈。” “将这样被爱着的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突然间,欢乐斗地主的声音就这样响起了。 空旷而安静的路上,谢公萱看了看这个不是很眼熟的电话号码,心事重重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谢公萱,你跑到哪里去了” “百日过了之后就一直没有看见你的人影,就算是逃课你也给我有点限度好吧在外面遭遇了什么危险怎么办” “喂,你听到没有,你现在在哪里,给我最快的速度回学校。校长和年级的干部全部都坐在这里等你,你就等着被处分吧” “” 不等突然打电话的班主任把自己念得狗血淋头,谢公萱用最快的速度按下了挂断的按键。 哦豁,这下凉凉。 “崽啊。”她瑟瑟发抖地发言着。 “我觉得自己需要一个霸气一点的称呼。”太宰治表示抗议。“现在的我深刻了解到随时维护自己地位的重要性了。” 斑斓的光痕让她的表情一半落入了看不大清晰的阴影里,却无法掩盖住舞会请柬一样象征着幻想与酒和灯的邀请。 谢公萱转过身“我们回去吧。” 回到,这里本来应该存在的世界里去。这样就不怕被老师骂了。 太宰愣了愣,眸光深处是一簇紫罗兰,和他嘴角轻微的笑意一同开放出秋光里漂亮的萼片语气却是天光下三色堇的和煦。 他说“好啊,我们一起回去吧。” 常青的乔木上树叶哗哗作响,以三百四十米每秒的速度穿越飘浮着干燥飞尘的空气,和遥远的光一起落到了同一个端点上。 既然一路追随而来,必定也要同去同归。 将太宰的手抓进怀里的时候,谢公萱使用了在这里的最后一次异能 “拥有着心却不知如何是好的犬,将会不停的吠,不停的奔跑。” 文豪野犬。 碎裂的镜子将会翻回它真实的那一面,从她手心流淌而出的光线一直飞向了太阳的方向,晨昏线将世界分割成明和暗的两端,生长的,死亡的,统统停滞着,等待着回归真实的那一刻。 冥冥中,谢公萱感受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纵使时空错位, 纵是一切回归。 我们还会紧紧相拥吧。 于是,强光大盛,整个世界都被不透明的白色雾气笼罩着,消亡的即将生长,逝去的必然逝去 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会看见什么。 崩陨的,坍塌的现实,重构成了它原先的模样。 第63章 写给你的情书 铺好的长绒毯绽开足底的柔软,正好的天光从束好的紫色幕帘外透进。当谢公萱正想将饮尽的奶茶随意放到一边的时候, 太宰治就这么踏进门内。 正弯着身子不成正形的谢公萱怔然一瞬, 倏然将手放回腿上,就这么坐直了。 “咦,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太宰治在门砰然关闭的时候稍稍屈身凑近, 眼神却从四周移动回了谢公萱的脸上, 笑吟吟地开口“嗯,说着终于找到了植物大战僵尸同款房子一定要早点下手,实际上是想把我支出去然后一个人在这里开外卖和箱子呀” 谢公萱尴尬地咳了一声,旁边放着的还没有收好的盒子一下子就暴露了她的真正想法面对这种情况, 谢公萱所做的选择是 将那个蓝色的, 用同色丝带束成蝴蝶结的像礼物一样的箱子再次扒拉开,露出其中花花绿绿的一截。 谢公萱用着展示宝物的神秘语气低声安利着“这可是我回来前特意打包捎回来的好东西, 给你的礼物哦” 虽然这是明晃晃的转移话题试图脱罪的行为, 太宰治还是一脸我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缩到了她的身边“唔,很神秘啊,会是什么呢” “当当” 谢公萱一下子将里面的东西带了出来, 几本半新却保存完好的书被歪歪扭扭地摊到了毯子上。 太宰治 中国地理、世界地理、思想政治四册, 人教版历史课本四册,五颜六色的封面颇具人文情怀,从政治书上的哲学气质花纹一直到文化史上大一统的货币全貌,配着谢公萱此时脸上大写的求夸赞, 怎么看都不符合太宰目前的心理阴影面积。 “所以你唯一从那边带回来的, 就是你的课本么。”沉默半天的太宰治用这一句话打破了安静的空气。 “对啊, 不要小看课本啦” 谢公萱颇具兴致地带过他的手,随意打开了课本的一页。 “这些都是给你的情书呢。” 太宰只是放任着自己的一只手被攥着,无声地朝着旁边的人靠拢“唔,确实是书呢,这样的厚度的话,看来需要搬来异能特务科全部异能分析档案才能表现出我到底有多喜欢你了” 谢公萱听到这个比喻,轻轻侧头撞了撞旁边的脑袋“什么啊,展示你多喜欢我为什要偷他们的档案” 旋即又认真地补充着“偷点更值钱的不好吗” 将随意撒着的蓝色丝带在指尖转着,太宰治似是无奈地回复着“他们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不被市场所需要的设备罢了或许档案才是价格最好看的东西吧。” 谢公萱颇为认同地点点头“没错呢市场是价格的源头,正如你是我心跳的发端。” 突然被土味情话糊了一脸的太宰治 轻轻低眸,看见翻开的课本上正是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太宰治,终于明白了谢公萱所说的情书到底是什么意思。 文科生の最终奥义每一个知识点都可以变成土味情话。 “接好了哦,文科生的情书连环炸” 谢公萱用着挑战一样的气势,让光线落到书页的又一端。 “十八世纪的启蒙用人性驱散名叫愚昧的黑暗,对你的崇拜却是封建教皇永不满足的盘剥。” 开始用启蒙运动叨叨完的谢公萱似乎被按到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又心情不错地像抽签一样翻着书,逐渐高昂的语气越来越有大剧场咏唱开场词的主角那样的气场 “眷恋是十五度之上的北赤道暖流。”她的指尖触碰着地图的正中,从太平洋的深处移动到南海的群岛,进而越向了日本的方向,“看到陆地的瞬间,纵然逆势北上,亦要奔赴你的身边。” 本来用着调笑般的语气,享受着让太宰治被连环轰炸弄地愣愣着,只顾着加重握住她手的力道的谢公萱在翻到新的一页的时候,终于露出了我酝酿出一个大招的严肃表情。 “来了哦,政治书让我瞬间有了一个大大的灵感。” 她轻巧地停顿着,将诗行的一段一词都赋予了音乐般的节奏和韵律,像是唱歌一样轻轻念着 “爱你如孟德斯鸠,分立三权。 一权执天下之法,破成万国真知, 二权立尘世之制,字字因你成诗, 三权判瑶台炼狱,却为你失了铁面,默了无私。” 完成这一波捉弄的谢公萱带着调戏成功的小得意的笑,转过头让自己的整个面容都落入太宰鸢色双眸的倒映里。 而他只是像小孩子撒娇一样把她的手拢到了自己的怀里,小声地控诉着“实在是很过分啊。学坏的公萱就算是用这样华而不实的情书开着玩笑,我却想把每个字都当真呢。” 谢公萱则是报复成功地推了推他“不可以说是学坏啊,毕竟花里胡哨的骗人不是你老喜欢做的事情吗” 在太宰治试图切换表情,开始上演我很委屈的大戏之前,她继续轻轻说着 “不过我没有骗人呢。” “无论是见到你会开心也好,见不到你会眷恋也好,老是因为你做出不符合原则的事情也好都是真实的呀。” 白昼如瀑,夜梦似石,交错出分界线一样好听的奏鸣 嘴强王者谢公萱似乎打算开展下一波语言攻击的时候,太宰治就这样一下子将她揉到了怀中。 属于对方的,说不出名字却能第一时间辨认的香气灌进鼻腔,额头抵着他脖子处绷带的位置带起轻微却粗糙的痒。 “这么多的诗啊。我可以攒起来,每天听一点点吗” 来自谢公萱头顶的声音有些不自在的沙哑,却是又将棉花糖一样的柔软甜腻一行行输送到对一切美好触感都格外清晰的心之原野里去。 “不用攒着呢。” 谢公萱也回抱住对方,名叫快乐还是幸福呢,无法分辨出其名字的正面情绪就这样霸占了神经元的反射,让思维和身体,都书写着圆满的章节。 “就算每天浪费,你这辈子也听不完哦。” “因为我的诗,有那么那么多。” 天际仍着着赤褐色的外衣, 白日已踏着东方高山的露水走来, 只要还在你的身边,一行一句深情,字字皆是情诗。 这一刻,谢公萱觉得自己成功的用调戏大满贯占据了主动权,其目的大概是用行动证明一下等我攻起来了就没有你的事这种之前放下的狠话。 然而当太宰报复性地挠了一下她的腰际的时候,谢公萱还是一下子僵住了。 “嗯,这么好的公萱,一刻也舍不得放手的公萱,必须要奖励一下。” 他有些低哑的声音这么传进耳朵的时候,谢公萱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喉咙处声带的震动。 瞬间怂下来的谢公萱“嗷,别这样,现在还是白天呢。” 虽然嘴强王者总是避免不了成功行动上的矮子,谢公萱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认输,于是空闲的爪子一下子钻进了太宰白色的内衬,用冰冷的手背来一个大偷袭 “嗯哼。” 腰间的手束缚地更紧的时候,她听见了有些诱惑的轻哼,熟透漂亮的红苹果一样,充满着诱人采摘的暗示。 谢公萱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学术问题,让我翻翻中国地理寻找一下真相好了。” 她这么突然从对方怀里钻出来,目的是毯子一端刚刚随意飞到一边的课本,却在刚刚缩出一个小小距离的时候,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缠绕在他们中间的蓝色丝带留住了手臂的一端。 再接着,一只手有些微冷地,握住了她的脚踝。 “白天也没有关系哦” “窗帘是声控的。” 远处受任调查这次奇怪异能波动的坂口安吾突然就放下了监听这里的设备,整个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前辈,怎么了”旁边的职员这么问了一句。 “没事,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推了推眼镜的时候,另一只手无声地攥紧了西装的衣摆。 辻村深月转过了椅子,好奇地问着:“怎么了” 安吾只是僵了僵脸“我会向上级报告这件事,但是从现在开始” “放弃对这两个人的调查。” 美国,豪华的庄园别墅偏安郊区一隅,郁郁葱葱的一片通过落地窗携带雨天的昏暗一起落进了宽敞却安静的房间。 “上次拍卖到的stehanie紫色宝石已经做成了项链,你看看喜欢吗。” 那个优雅而高傲的美国富豪这么温和地对妻子说着话。 “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遥远的横滨。 天空之上的赌场还在日夜不休的运转着,银发的小丑心情不错地迎接了自己终于回来上班的同事,那个单薄的少年却只是微敛双目,看向头顶一如既往的这片天空。 “我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再也拿不回来了。” 回到办公室,推开门的中原中也的表情从疲惫一下子变得清醒而惊讶,然后砰地一下将门合上。 “中原干部,这是怎么了”旁边的下属背着手,颇为尊敬的问着。 “哦,没事。”中也木木然再次打开门,“可能短时间之内,不是很想再看见猫了。” 芥川龙之介咳嗽着走出警察局,贴着他通缉令的布告已经被鲜血染上刺眼的红色。 那个虎一样的少年却看了一眼侦探社的高楼,背上了自己的行装。 “喂,你去哪里,这个时候应该留下来帮忙吧” 国木田抱着一大堆文件训斥着,中岛敦却还是咬着牙齿转过了身。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故事的一切都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之上。命运的时钟敲击着开幕的回响。 因为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结束,即是开始 织田作之助放下杯盏的时候,对面读完他的作品合上最后一页的老人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很不错的故事。” 夏目漱石这么夸赞着。 “不愧是受到瞩目的优秀新人作家啊。” 织田作只是表情严肃地面对着他,语气依然尊敬而温和“要多谢先生的帮助了。” “我只是全力在完成,我想要做成的事而已。” 第64章 番外 1 如果这是一块巧克力的冒险,那么那颗巧克力就安静地躺在盘子里。被完全打发的香气熔岩凝固成漂亮的圆。 比起平常的巧克力要更加软绵的口感在嘴里绽开的时候, 谢公萱随意将拖鞋轻轻踢开, 侧身坐在了床边。 “嗯好吃。”她有些含糊地夸赞着。 刚刚迎面对着谢公萱投喂巧克力的太宰正低声笑着,将本来随意看着的一张有关“美食祭”的传单折在手里, 然后放在一边。 他打算回复些什么的时候,谢公萱却拿起一小个,凑到了他的嘴边。 “唔,给我吗。” 他似乎是在确认, 却已经笃定了答案一样轻轻咬住了巧克力, 温热的气息从谢公萱指尖扫过,带着几分清晰的暖。 “公萱的话, 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好像是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一样, 太宰治不经意地问着。 “咦, 问我吗。”谢公萱用沾了可可粉的手指轻轻点在太宰的下唇上, 眼睛却看着他随意搭在被单上的纤细的手,似乎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除了世界和平以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啊。” 毕竟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圆满了,无论有什么样的收获,都可以算作意外之喜吧。 太宰治似乎不大满意这个答案似的,故意咬住了她的手指“嗯,再认真想一下。” “好啊。” 谢公萱这么说着, 用另一只手不太温柔地揉了一把太宰的头发, 顺势将手指抽回来的时候, 被对方像小猫一样挠了一把。 “这样的话, 我想要一座玫瑰花园白色,蓝色和红色玫瑰都有的那种。” 并不服输地报复心戳了太宰一下的谢公萱一边阐述着,一边撞了撞他的手臂。却没有想到太宰却故意力气一松,带着她一起朝着后面倒下。 眼前的视野飞快的移动着,属于棉花软绵绵的碰撞声好像将白色飞羽溅开属于圣堂的温柔的光芒。 她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后腰却被身下的太宰环住。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在挨打的边缘疯狂试探,太宰虽然行动上诠释着“什么叫做嚣张”,语气却是撒娇式的上扬 “唔,那我们还是讨论讨论世界和平的问题吧” 明示转移话题。 “嗯怎么讨论。”谢公萱的所谓愿望本来也只是随便一说,话题被带走的时候本能地应答着。 太宰好看的眸子里微闪着揉碎的晨曦的光,说着话的时候却带着温柔的诱导式的低沉“比如给这个巧克力加上神奇的魔法之类的。” 2 侦探社的清晨,窗帘束起的,防弹防震的厚厚的玻璃窗有阳光透进 风亦将生机勃勃的春日的讯息一路从北边的内海一直捎到了这里。 本来应该是一派生机勃勃无论人还是事物都奋发图强顽强生长的画面的。 但是。 “太宰先生这是怎么了。” 中岛敦虎脸怔愣地看着太宰治早晨以来第三次撑着脸梦游,蓬松的黑发和手腕微散的绷带一起暗淡着,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大写加粗的“我很疲惫。” 太宰治勉强眯了眯眼“因为昨天晚上公萱到家里来了啊。” 晚上到家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信息量透露了出来 原来看着这么皮的太宰治这么折腾不起吗。 随着整个侦探社的看过来的目光逐渐变得古怪起来,中岛敦疑惑地问着“是太宰先生的恋人吗,说起来还没有见过啊。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新人。这种伤害前辈面子的事情不用问得这么彻底。”路过的国木田抓住了敦的衣领,“当然,对方是太宰治这家伙的话倒也不要紧。” “噗,哈哈哈哈哈。”趴着的太宰治突然弯着眼睛嘲笑了一句,“只是熬夜玩游戏而已啊,国木田君想到哪里去了。” 突然尴尬松手的国木田脸上一僵,甚至连谴责同事不好好工作的台词都忘记了。 中岛敦表示小小的老虎,大大的疑惑 也是这个时候,太宰治突然撑起身子,朝着身后皮椅子靠了靠,带出轻轻的响声“比起我,你好像还有更加担心的事情呢” 组合的老板,美国的富豪,资产数量达到了十一位数的存在,那个从大洋那一端到来的菲茨杰拉德向港口黑手党出资七十亿美元,而这一单天价悬赏的背后,却只是这个看起来还有些青涩的少年,侦探社新人中岛敦。 “不过没有关系,这里有一位异能者专门用社会稳定世界和平的异能加成过的巧克力。”他揭开反扣在桌子上的一本书,语气却带着不符合目前困倦的愉悦,“那么就交给你了,敦君” 中岛敦将那用锡箔纸简单包着的巧克力拿在手里的时候,发出了一个“ai”的疑惑的音节,却还是将它攥在了手里。 “世界上还有这样神奇的异能力吗但不管怎么样,实在是非常感谢你的照顾太宰先生” 他才刚刚礼貌地鞠躬起身,却发现太宰治又困倦地搭着书,似乎已经睡着了。 3 那颗注定冒险的巧克力停留在中岛敦的手里,而中岛敦的脖颈边是一层重重的黑色暗影,明明是薄薄的一层,却带着危险的,能将人切割开的锋利。 是芥川的异能罗生门,此时就这样架在了他的身边 四肢化作老虎,带着爆发力的跳跃让疾风烈火一样的横扫划出了破空的声音。 “又是你” 黑色的龙吟伴随着令人胆寒的红光迎接着,撕扯出一片剧烈的动荡。 “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白虎一招接一招,黑兽张开空间都能吞噬掉的嘴。猛烈的对撞,四周的房屋似乎都被带动地摇摇欲坠。 两个人就这样打了起来。飞沙走石,尘土飞扬 恐怖如斯。 “如果你就是太宰先生说的比在下优秀很多的下属,就请你拿出相应的本事啊” 芥川的战意和怒火一燃,将火焰从身后的衣刃一下猛击,一阵破空和强韧的震动,移山填海般猛烈的动能一下子将尚未掌握好自己异能用法的中岛敦重重击飞。 石台崩塌,水泥墙面坠落,无数的杂物叮叮当当响了一片。中岛敦一路砸了过去,然后重重倒在了地上。 芥川脚步声一下下敲击在地面,却在他的身前停住了。 中岛敦有些不太清晰的声音“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而芥川龙之介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让中岛敦视觉捕捉到的,只有一双睁大的眼睛,站得刚直的身子,和疑惑地将巧克力拿走的手 他问“这是什么东西” 敦动了动手腕,超再生让他很短时间内再次恢复了战斗力。 芥川的耳机里传来了樋口一叶的声音“发现了一个单独行动的侦探社员,是太宰治,恐怕有什么隐秘行动。” 同时从中岛敦口里说出的却是“还给我,这是太宰先生给的” 虎爪猛然一击,带起猎猎巨响,却砰然和什么东西对撞是芥川的罗生门。中岛敦抬起头,视线却一直从自己身边延伸到了很远的房顶。 芥川借着那一下的力量居然直接飞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他最后留给中岛敦的表情复杂晦暗,却对着樋口一叶这么回答着 “在下马上过来。” 4 当着一脸懵的中岛敦的面,把巧克力抢走的芥川终于看见“落单的太宰治”的时候,已经是横滨一处的海岸边,一下一下的海浪声将悠远的声音传来,却又带着清晰的回响退到了遥远的地方。 罗生门即将发动,一如既往散着头发的谢公萱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裙角微扬时好像有昙花的香气。 犹豫让他将手放在了耳机上方,那一边的樋口同样没有出声,能听见的只有电流的杂音。 然后下一秒。 他看见两个人掌心相对,距离很近很近。 然后又看见太宰凑在谢公萱的脖子边说着话,错位的视角看不清他的表情。 最后芥川龙之介因为看见太宰落在她侧颊的轻吻而整个人如同被天雷击中甚至开始反白的时候,只有用整个芥已经不好了来描述这种恐怖的状态。 看不见东西,听不清声音,只有震惊和茫然在大脑里转啊转。 手中抢来的巧克力差点落到地上还好在最后被他无意识地攥紧。 “前辈” 樋口的声音把芥川重新炸醒。 “前辈,调查清楚了,他来这里的目的海岸上面马上有一场意大利美食祭。” 芥川 “知道了。” 5 菲茨杰拉德的异能力是消耗金钱,可以获得同等的能力加成。作为坐拥无数公司财产和美国最大异能力组织的存在,他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而此时菲茨杰拉德面前就站着两个来阻止他抢夺书的少年。虽然为了同样的正义的目的,最终走到boss面前的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却有种下一秒就要互掐的紧张气氛。 敦“你最好把东西还给我” 芥“是吗,凭借你的本事的话” 敦“那不是属于你的东西。” 芥“弱者没有资格说出这种话。” 两个人即将吵起来的时候,被忽视的菲茨杰拉德只是笑了一声。 “你们两个,还挺像呢。” 然后两个炸毛的动物整个都狰狞起来,合力的一拳猛然击中了他。 “谁会和这种人像” “谁会和他像” 呼啸的风,猛然的颤抖,什么东西滚落到了地方。 菲茨杰拉德的资产数目朝着零不断趋近,那颗巧克力从芥川的身上滚落到了他的身边,随着无力的坍塌,最终将所有资产在和这两个人对战过程中花完的菲茨杰拉德就这样坠落了出去。 巨大的机械城堡白鲸的下方,是漫无边际的横滨海。 敦“我再说一遍,快点还给我” 芥“都说了不可能等等,那个东西不见了” 敦“什么掉在哪里了,赶紧去找。” 芥“这种事在下当然知道” 6 清风微过,携来人间无数。 “啊,神神秘秘的,要带我来什么地方呢” 谢公萱这么落脚的时候,脸上却绽开了什么温柔的触感,轻盈暖和,就像来自风的轻吻一样让她抬了抬头。 落到她脸上的,是一片玫瑰的花瓣。 一片吗 不止一片。 簌簌落落而来的,是万千的,好像童话里的梦幻之城一样在那个延伸着,看不到尽头的栅栏和纤细华丽旋转成花形的门栏里面,是芬芳的,娇艳的,吸收了清晨的露水和夜晚的月光的 玫瑰花园。 代表着奇迹的蓝色玫瑰是清晨的舞蹈,白玫瑰诉说的神话落名曰尊敬和谦卑,而那个属于她的青年,一身匹配于她裙摆的白色大衣上,是席卷而来的爱与美的红玫瑰,交织成雪上踏梅的华章。 他的双眼是漂亮的鸢尾,名字连成了可以诉说一声的诗。几步之遥的,太宰治唇角勾起温柔的邀请的弧度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呀。” “公萱。” 谢公萱愣愣地接着花瓣,一时间没有说出话。 虽然很感动吧 但是这个目前消费靠赊账的家伙,每次犯错只要“去咖啡厅消费超级加倍”就瑟瑟发抖的太宰是凭借什么非法手段把她随口一说的玫瑰花园搞到手的啊 似乎看出来她的疑惑,太宰治只是勾住了她的手指,推开了那扇门的时候,两个人都陷入了花之海的浪潮里。 “早上的时候,你给一块巧克力施了和平的魔法,我用来拯救美国了哦” 那似刚刚调好的提琴低音的声音传入耳朵的时候,谢公萱一下子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那块巧克力带着维护社会稳定的异能,但是菲茨杰拉德的异能是凭空花掉上百亿的美元,势必会造成美国的通货紧缩现象。 所以,如果那块巧克力被带到了菲茨杰拉德的身边的话,就会把他因为使用异能凭空花掉的钱 流动到太宰治的手里。 谢公萱 “等等,我还有很多疑问”谢公萱试图试问。 “嘘。”太宰治只是将手指抵在唇边,做出了名叫保密的暗示。有些孩子气地,顽皮地眨了眨眼。 “疑问的话,你会知道答案的” “现在的话,公萱只需要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 天色在日与月的边界,白日和夜色交错成一片茜色的天空,一直将梦幻的颜色洒到了玫瑰之上,簇拥着,盛放着,清风微卷,就是一片爱与梦的童话的结局。 谢公萱就站在这样的玫瑰之下,左手握着的是那个她爱着,也爱着她的人。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一座可不够呀。” 她轻轻歪头,眼底是绽开的绚烂的华彩。 “希腊的克里特岛伊拉法尼西日出的照耀下需要一座,西班牙巴塞罗那教堂钟声里需要一座,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地下水宫水流尽头需要一座 “很多很多的地方,很多很多的玫瑰花园。” “我们一起去。” 那只握住她的手加重了力道,好像肯定着这一切都是超越于梦境之上的真实,不容置喙的真实。 最后她将接住的红玫瑰花瓣挡在面前,轻眨右眼的时候,做出了好像承诺一样的征询 “这个愿望的话,你也一定会帮我实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