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爱平淡》 第1章 宫女心计1 再睁开眼,她成了一个六岁的小宫女,名叫姚金玲。金玲本能的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姚金玲,因为她是与众不同的,随身带有一个系统空间,里面有好多个格子,格子里面装着各种物品和技能,装物品的格子她可以使用,显示的技能也都已经变成她身体的本能。还有一个显眼的格子写着“宫心计”,里面有剧情介绍,以及她要完成改变剧情走向的任务,才能获得积分回到她本该回到的地方。 虽然对之前的事情没什么记忆,但是她下意识的知道这种任务她已经完成很多次,格子里的物品和技能都是之前的世界所得,所以对于这种情况并不惧怕和陌生,只不过心中好像空了一块儿,似乎她除了改变剧情之外还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就算苦思也不得其解,没有继续走下去,在这个世界中寻找答案。从此以后,她就是姚金玲了。 姚金玲小小年纪成了宫女,并不是被父母卖入宫中,一开始她的家乡遭灾,至于到底是哪种灾害,年纪太小已经记不得了,流离失所之时,她被扬州的一位官员夫人刘氏收留,成了同岁的刘家小姐的小丫鬟,不过这种日子没过几天,刘老爷做官犯了事儿,被贬官充军,按照判决书,他的家眷也要收入宫中做奴婢。 刘夫人江彩琼一开始带着金玲,三好两个孩子逃亡在外,但刘夫人到底只是个容易惊慌失措的内宅妇人,哪里跑得过追兵,很快她们就被找到。官差的名簿上只有刘江氏和刘三好母女两个人的名字,正好当时三好不知为何跑了出去,这样就只有江彩琼和金玲被找到,负责搜捕官兵抓到一大一小就可以回去交差。 小小的姚金玲就如一个惊弓之鸟,在逃跑的路上被人捉了起来就要送进宫去,宫中又如何是好相与的地方,对于她们这些犯官家眷来说,进去了就为奴为婢一辈子,别想再出来,连刘夫人江彩琼都没有办法,金玲一个小女孩,只不过是随波逐流。 刘江氏见事已至此,打算顺水推舟,用金玲代替三好,以免了女儿入宫为奴之苦。 可惜,本来江彩琼以为刘三好能逃过一劫,但是没想到,刘三好年纪太小,不知道她娘的良苦用心,反而自己也混进了宫中。 姚金玲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孩,身份还是罪臣家的奴仆,自然不可避免的与刘家夫人小姐一道成了一个小宫女,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宫女,像她这样的身份进来的少说也有上百个。 皇宫是一座围城,是天下间最让人向往的地方,龙居之地,巍峨高大,又是里面的奴才或者是不受宠的主子们无数次向往走出去的地方。 江彩琼因为娘家是有名的匠人刺绣之家,所以一入宫,就被分到了尚宫局。宫人也分三六九等,宫内有品级的女官制度为六局二十四司,比如她们现在所在的尚宫局,就是六局之一,宫里更多的是无品级的宫女。 尚宫局的最高掌管称为尚宫,下设四司,统领四房,分别是制作钗环首饰的司珍房,制作衣裳刺绣的司制房,为后宫提供美食佳肴的司膳房,以及负责呈上精美家具摆设的司设房。 司级下面是掌级,四司以及掌级都有品级在身。能做到尚宫的位置,在宫中除了遇到主子嫔妃之外,也是受人人尊敬。 无数的人都想向上爬,不想做这宫中的最底层,于是勾心斗角层出不穷,行差踏错半点也要付出代价,有时候甚至要用人命去补偿。 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江采琼刚进宫,就因为江氏在江南做钗的名声进入了宫女争相想进入的尚宫局,并且接了阮司珍的主意,为太后做一个名为凤凰朝日的凤钗,偏偏在这件凤钗上出了差池! 太后带这支新钗赏花游园,这凤钗眼睛上镶嵌的夜明珠竟然滴下血红的液体,这日子立马从风和日丽成了大凶之日,因为太火后震怒,宫人都要遭殃。 凤凰泣血,寓意不详,太后岂能善罢甘休!追责严查之下,发现那凤凰所泣之“血”,竟然是红蜡,凤眼的夜明珠缝隙里滴有红蜡,游园之日,太后身体靠近火盆,使红蜡预热融化滴了下来。 因为新皇刚刚登机,太后不想处死人,便罚亲手做钗的江采琼罚打三十大板,尚宫局四司之一的宋司珍监管不严,才呈上这不祥之物,应负主要责任,被耻夺司珍之位,贬去做苦工。 这三十大板,在其他人身上也许还不足以致命,但是对于刚刚进宫,又怕又吓的江采琼来讲,却是一道催命符。被打了之后的两天,已经躺在床上,病得昏昏沉沉。 今天金玲和三好做完了学婢分内的事儿,过来看江彩琼时,她的精神还算好,可以清醒着和她们说一会儿话。 看着面前两个才六岁的小人儿,江采琼总是忍不住要多叮嘱几句,她虚弱地说道:“我们已经进了皇宫,从此以后都是宫婢,没有什么夫人小姐之分了,金玲日后就叫我江姨,你和三好就是好姐妹,你们一定要互相扶持啊。” 金玲点了点头,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两人只以为她是对江彩琼很亲近,都不知道她在探她的脉象。 刘三好抽抽嗒嗒的掉着眼泪,“我一向都当金玲是我的妹妹。”一边给她娘喂药:“娘,你多喝一点药,很快就会养好身子。” 江彩琼低声说道:“我自己心里有数,恐怕我好不了了,只是……可惜你爹答应过我,要带我回故乡去看琼花,我也看不到了,若是能再看一看故乡的花该有多好啊!” 刘三好绷着小脸儿说:“看得到的!一定看得到,我这就出去找!” 前两天刚入宫时,路过御花园的琼花台,江彩琼曾说过,这琼花是他们扬州之花。 江采琼今天这话的意思是在遗憾未能夫妻再见面,家人团聚。她做梦都想再摆脱这样入宫为奴的命运,回到自己的故乡,当然,最好她丈夫也能无罪释放。刘三好却以为她想到琼花而已,决定给她找来。 金玲刚穿越过来,也是刚刚理清身边的人与环境,眼看着江采琼就要不行了,说道:“我去找花来,三好,你陪着江姨再聊一会儿吧,别让她睡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就跑出门外,殊不知若是真的把琼花给她找来,反倒会惹事儿。此时的江采琼是最虚弱的时候,而且她已经放弃生机,若是让看到琼花,就仿佛是完成了她的一个最后的愿望,那她就可以安心闭眼了。或者说江彩琼对人间便再无留恋,过不了多久她们就要办丧事。 金玲并不打算把琼花带回去,不过既然答应了怎么也要出去走一趟转一圈。她迈着短腿离开尚宫局,穿过大唐皇宫巍峨的建筑群,一路走到了琼花台这边来。若是其他人与她相同的遭遇,忽然来到皇宫,肯定眼睛都不够用了,可是她却能安之若素,对皇宫各处金碧辉煌的建筑和价值连城的奇花异草等闲视之。 金玲看到太后身边的徐妈妈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所过之处,一阵鸡飞狗跳,所有品级低的宫女太监都对她点头哈腰,仍然免不了被找麻烦。金玲人小,并不起眼,她身形一矮,在花树后面蹲了下来,看着徐妈妈大摇大摆的从面前走过去。 这世上的人千奇百怪,有些人的行事得意忘形之感,满身戾气,就比如这个徐妈妈。 新帝登基,太后协理政务,后宫也全在那位强势太后的掌握之下。徐妈妈是伺候太后的老宫婢,虽然没有品级,却一直是太后心腹,狐假虎威,只要不是在太后面前,她在宫里简直可以说是可以横着走。所以金玲看到此人只想绕开,不去惹这个麻烦,她现在毕竟是只一个没有丝毫自保能力的小宫婢,任何人都可以上来欺负一下。 金玲光顾着躲眼前的麻烦,没注意身后,直到一个清悦的少年声音在旁边响起:“你在这里干什么?” 金玲抬头,发现是一位十分俊秀的小男孩,这个年纪,锦袍玉冠,还有衣服上绣着的五爪金龙,只有可能是先帝的幼子光王。 此时的光王还是个十岁的孩童,而且现在他的处境应该并不会太在意礼节,特别是来自一个小宫婢的,于是金玲并没有行大礼,有些随意地说道:“我在花园里转转,想摘两朵琼花回去。” 李怡说:“你要琼花干什么?你是新进宫的吧,看来你不知道宫女不能私下摘花这一条宫规。”李怡自幼聪敏,读书识字非常在行,常德先帝夸赞,又是从小在宫中长大,所以这宫中的规矩还真难不倒他。 第2章 宫女心计2 宫里有规定,宫婢太监们没有主子的吩咐和许可,便不可以随意摘花择叶,因为这些花草种来是给主子观赏用的,只有他们才有使用权。宫中每个人一切物品用度皆按定例,另外需要的东西需要申请上报。总之,宫里自有一套十分严格的限制制度,宫女的一切都要规行矩步,一切按照宫规办事。 金玲倒是一时忘了,宫规对于宫女们来讲会十分苛刻,看来一切都要从头学起。 她刚才躲着徐妈妈,觉得那老太婆满脸戾色,必然会找人麻烦,才躲到这边来,又见光王只是孩童,所以金玲便直说是为了琼花而来,事实上她并没有真的想摘花。 金玲垂下头,略显低落地说:“我一个长辈生了重病,她最最喜欢这花,既然有违宫规,那还是算了,奴婢告退。” 说完她像光王福了福身,就要往回走。 李怡其实也并不是真的在质问她要做什么,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一看这小宫女要走,连忙叫住她,“哎,等等,你真的不要琼花了?我可以帮你!” “真的?!” 光王说:“那是自然,本王怎能在小宫婢面前失言!你等等我啊。” 金玲停下来,到是没想到这个小王爷竟然如此助人为乐,特别是在她已经初步见识到了宫里的奉高踩低,落井下石之后,这个光王提供好心的对象还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小宫婢的时候,更能见其人品,可见他心性纯良。 说是要帮忙,琼花树长得又高又大,小王爷也不够高摘到,甚至他放弃板着小脸儿,胀红着脸一本正经的跳起来,还离最近的花枝有一段距离,而琼花台这边只有他们两个,连一个路过的能帮忙的太监都没有。 他看起来有些沮丧,好在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过,吹下了两朵花,光王快速伸手接住:“你看,这两朵够不够大?” 金玲一笑,“够大了,谢谢你了,小王爷。” 金玲离开时,江彩琼对刘三好说了很多话,告诉她以后在宫中要安守本分,要记得她的名字的由来,让她做好事,说好话,存好心。就像在交代遗言一般。 刘三好年纪虽小,却也很聪明,知道她娘这个时候交代这些不是好兆头,听到脚步声音,一转头:“金玲回来了,有没有找到琼花?” 金玲摇了摇头,刘三好有些失望,江彩琼也觉得有些遗憾。 金玲没有带来琼花,而是手里捧着一颗沾着琼花香味儿的乳白色药丸,对江彩琼说:“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这是司药房的人给我的,据说对反复发作的伤病最有疗效,他们还以琼花入药,不信夫人你闻闻看。” 江彩琼觉得自己大限将至,不论吃什么灵丹妙药都好不了,不过见到金玲一脸认真,自己女儿也一脸期待的样子,而且这药丸果然散发着琼花的香味儿,于是,她为了安慰两个孩子,将药吞咽下去,本身却没抱什么希望。 没一会儿,江采琼却觉得身上无时不在的疼痛轻松不少,就在药效的作用下睡了过去,这倒是十分难得,虽然她最近一直是昏昏沉沉,但是因为身上的伤导致的疼痛让她总也不能好好休息。 看到她睡下,金玲和三好也得走了,探望过了江采琼,还要走回去小学婢的宿舍住。 这时天色已经晚了,姚金玲一路走一路安慰着刘三好:“别担心,江姨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刘三好的用力的点了点头:“娘一定不会抛下我不管的。”她吸了吸鼻子又说道,“听布公公说,凤凰泣血是因为红蜡留在了夜明珠的缝隙里才造成凤凰泣血的假象,娘的手艺那么好,怎么会把蜡滴到里面去呢?” 金玲沉默了下来,其实闯了这个祸的正是原本的姚金玲,是她偷偷去看凤凰朝日时,不小心将红蜡滴到了上面没擦干净,才引来这么多事,原主早就被牵连江彩琼给吓傻了,而且在江彩琼临终之前对其吐露此事,不过现在换成是她,自然不打算对任何人说。不能怪她自私,既然这件事情上面已经结了案,江彩琼伤也伤了,便不必再多生事端,小金玲欠刘江氏的,她救她一命补偿回来。 刘三好只以为金玲的沉默是因为同样的疑惑,忽然灵光一闪,“对了,会不会是她呢?那天那么晚了,她怎么也在娘房里。” 钟司制和她的手下曹掌制正好路过这边,听了一耳朵,钟雪霞激动的上前抓着刘三好,说道:“你说的她指的是谁?是不是司珍房的阮翠云?!” 明天一早就是阮翠云这个掌珍升级为司珍的升迁典礼,钟雪霞和阮翠云向来是整个尚宫局都知道的死对头,互相斗的不相上下,钟雪霞自然不想让阮翠云升上来司级的位置跟她平起平坐,更何况如果阮翠云真的用了阴私手段,钟雪霞第一个不会姑息她。 其实,凤凰泣血太后震怒这件事,钟雪霞早就怀疑是阮翠云搞出来的,因为凤凰朝日凤钗的这个点子就是她想的,而她又不会点翠技法,当着钟雪霞的面抢走新进宫的刘江氏进入司珍房作钗,阮翠云把这个明显能讨得太后欢心的主意毫不犹豫让了出去,让给江彩琼做,宫中哪有这种无私的好事,果然,随后就出了问题。 现在太后带着凤凰朝日出事,阮翠云的上司宋司珍被一撸到底罚去做了苦工,而刚刚进入司珍房就崭露头角的刘江氏江彩琼也受了重罚,日后再不可能出头。只有阮翠云,稳稳当当的从掌珍之位升做司珍,成了尚宫局仅次于蔡尚宫的四司之一,这一系列的巧合,任谁都会觉得这件事情阮翠云受益太大了,而且处处有她的手笔,若说不是她精心策划,别人也许会信,钟雪霞绝对不信。 现在又听到刘三好两人的对话,在询问过刘三好之后,钟雪霞更加确信,一定是阮翠云在搞事情! “你们确实看到那天晚上,有人从江氏的工房里出来,如果再看到她,你们是不是认得出来?”钟雪霞想到两个小孩刚刚入宫,时日尚短,人还没有认全,也许还分不清谁是谁,但是只要当面辨认,必定能让那人无从抵赖。钟雪霞打算带着两个目击证人在明天去晋级典礼的现场,揭露阮翠云的真面目,让她当不成司珍。 看到面前的小丫头还在犹豫,钟雪霞看着刘三好说:“你也不想让你娘蒙受不白之冤吧,若是不把那个阮翠云揭出来,让她一朝小人得志,你们日后在尚宫局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她这种威胁,看似是说阮翠云上位不会让她们有好日子,也可以理解为,不出面作证就不会让她们有好日子,她在深宫之中已经爬到了司制的位子,早就深谙权谋之术,吓唬住两个小丫头还不是信手拈来! 刘三好在她这种强势的大人面前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果然怔怔地说:“是不是我去作证,当着大家的面把知道的说出来,娘就会免罚,就会好起来?” 钟学霞已经喜形于色道:“当然!”这种话自然是用来骗小孩子的,人已经伤重不起,尚宫局上下全都知道,刘江氏是只不过是在熬日子罢了。平日里这种骗孩子的事情钟雪霞自然不屑于做,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金玲对着刘三好说道:“三好,你忘了夫人刚嘱咐过我们什么,在宫中要安守本分,我们只看到那个人打着灯笼出来,并没有看到她在房间里做了什么,证据不足,也许我们知道的这一点事情根本帮不了钟司制。” 刘三好想了想说:“对呀,我们没有看清房间里面是怎么回事,不能证明那个姐姐做了坏事。” 钟雪霞面色微变:“这没什么,你们只要按照我的吩咐说话,保证能将她绳之以法,在尚宫大人面前不要提你们没有看到什么,只要说当日你们看到她鬼鬼祟祟的进了工房,剩下的由我来说。” 金玲拉着刘三好的手一紧,刘三好说:“我们没有看到,不可以冤枉人。” 曹掌制的面色有些微妙,连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钟司制不可能不知道,就算那人是对头,也只不过是私人恩怨,若是钟司制在纠缠下去,以权压人非要她们出场作证,那事情可就不好看了,她想装没看见都不好意思。 钟雪霞暗怒,又不能对两个小宫婢大发脾气,会显得她心胸狭窄,盛势凌人。这里还有别人在,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以为她在教唆她们。可是这件事明明蹊跷的很,她深信一定是阮翠云在其中动了手脚。 金玲站的直了一些,用小身板把刘三好往身后不动声色地拢了一拢,挡在她前面,如果钟司制真的纠缠不休的话,三好不是对手,还要她亲自上阵。 第3章 宫女心计3 钟学霞这下也看出来了,这两个小孩看似年幼,却都不是容易摆布的人,刘三好很有原则,而姚金玲对她已生防备之心,不知道江彩琼是怎么教育的这两个! 曹掌制打破尴尬的气氛,给了一个台阶:“钟司制,看来她们两个说的话也没什么用,不足以作为证据把那个人拉下来,她成了司珍,毕竟日后还要合作相处,既然没有确凿的证据,您还是不要轻易树敌的好。”阮翠云是尚宫大人举荐的,而且由太后批示同意,已经可以坐上司珍之位,若是没有充足的证据,就贸然去反对人家升级的话,司珍房和司制房就要结怨。 钟雪霞的脸色不太好,咬了咬牙说:“人在做,天在看,她做了这么缺德的事情,却能够扶摇直上,我这就去找刘江氏,问问她到底想不想讨回公道。” 金玲小声说道:“夫人一向睡得不□□稳,今天好不容易睡着了,你要是找她,可不可以明天再去。” 钟雪霞也知道江采琼的情况,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不由得在心里低叹一声,打算明日一早再来。她回去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天刚亮就找过来。 钟雪霞没有当场非要去打扰江彩琼,到是让金玲对她的观感好了很多,钟雪霞虽然看起来咄咄逼人,心地却不坏,有什么仇什么怨当场就报了,不会暗藏心机想着害人,这种人自然比对谁的和和气气,实则口蜜腹剑的人好得多。 江彩琼早上的精神还好,吃了一丸金玲拿回来的药,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好觉,钟雪霞找过来时,她挣扎着起身说了几句话。她证实了那晚阮翠云确实来过工房,是给她送宵夜来的,不久之后彩琼就熄灯睡下,不知道阮翠云有没有去隔壁看过凤凰朝日,更不知道她有没有在上面滴蜡。 钟雪霞得到这样一个消息,就知道大势已去,没法证明是阮翠云做的手脚。结果就是当日的司珍荣升典礼顺利进行,并没有闹出什么被打断的插曲。 李唐皇宫很大,而且里面囊括了山水建筑,金玲对自己未来将要生活的环境自然想充分了解一下,总是有备无患。所以空闲的时候,她会出来走走,一个小学婢走在路上也没人会过多关注,只要自己小心点就行了,到是让她去过很多地方,甚至冷宫那边她也已经去熟悉过了。 这天金玲路过一片僻静的树林,听到有呜呜的声音传来,好像有人在哭,在皇宫之中受委屈的人不少,偷偷躲起来哭一点都不稀奇,本来是事不关己,她不会去自找麻烦,不过越听这个声音越觉得耳熟。走近一看,是小王爷李怡。 光王哭得正伤心,以为这边不会有人来,却抬眼就看到一个人,不由得吓了一跳,僵在原地。若是被别人发现光王如此没出息,躲起来哭得稀里哗啦,少不得会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又会给清思宫惹来麻烦。等到小王爷看清面前的是什么人之后,不由松了一口气,觉得面前这人也许不会外传,但在小宫婢面前哭实在的是很有损男子气概。 光王脸上还挂着泪珠,瞬间不敢哭了,努力一本正经的问:“你在这干什么?” 姚金玲说道:“奴婢新进宫,想到处看看环境。” 金玲一开口光王就想起来她了,因为她那非常明显的缺了两颗的门牙。金玲有些无奈,这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自己也不想总是经历还在换牙的年纪。 光王了然:“哦,你是那个琼花。” 金玲面无表情道:“奴婢不叫琼花,随便给别人起外号的不是好孩子。” 光王有些心虚地说:“我知道,我是说,那天你说的长辈见到琼花,她开心吗?” 金玲露出一点笑容,说:“多谢小王爷关心,她已经好了很多……你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边哭?” 光王对于听到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之后说:“我……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 金玲保证说道:“当然,你是王爷嘛,你下的命令,做奴婢的怎么会不听从呢!其实,你不想说原因也没关系,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今天看到的事。” 光王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我实在不想让我娘知道我这么没用,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不过,我真的很想念父皇。”越说声音越低。 听到这个理由,金玲心中一软:“看来先皇对你很好,所以你才这么想念他。” 光王挺了挺胸脯说:“那是当然了!父皇最疼我了,要不是……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懂,总之,父皇去世之后,我一直很不开心,特别是太后和皇兄对我和我娘一直都很排斥,娘每天都郁郁寡欢的样子。” 光王并不迟钝,宫里的人奉高踩低,变脸之快,已经让他尝到了什么是人情冷暖。先皇在世时,光王是个真正的极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王子,到了现在,除了小宫婢之外,也许再也没有人愿意陪他说话,就怕被打成是郑太妃和光王一党的。 皇位自古以来是天下间最诱人的东西,就算是同胞手足也会挣得你死我活。郑太妃在最初的时候只不过是郭太后宫中一个促使丫鬟而已,却在她眼皮子底下飞上枝头变凤凰,郭太后怎能不恨她入骨,一直视郑太妃为眼中钉。如今郭太后的儿子做了皇位,小光王和郑太妃自然会受到打压。 此消彼长,世情如此,不过这种事情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讲,确实有些残忍以及难以理解,一夕之间,他的世界都变了。郑太妃又是个懦弱好欺的性子,先皇驾崩早就已经没了主意,再加上太后打压更是吓得六神无主,恨不得闭宫不出少惹事端。光王不仅要重新适应,还要小心照顾母亲的情绪,压力自然特别大,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未满十岁岁的孩童。 金玲觉得这孩子一定是在心里闷得久了,很是压抑,故意引他多说些话,说道:“你和先帝父子相处,最难忘的事情是什么呢?” 光王眉飞色舞的说:“父皇知道我喜欢小动物,经常带我去御兽苑那边,”随后又有些失落的说:“可是,皇兄下了命令,再不许我靠近御兽苑,那些看守的太监们只听皇上的话……” 于是金玲一边听着光王喋喋不休说起以前的事,才发现这个小男孩竟然有话唠的潜质,也许是憋的时间太久了,没有人可以倾诉,他更不敢与郑太妃说这些,怕引起郑太妃的思夫之情,于是今天一股脑儿的向姚金玲说了出来。最主要的可能是光王觉得金玲是一个比他还小的小孩子,又是刚进宫,向她说什么她也不会找别人告密,很有安全感,所以就一吐为快了。 后来等他说累了,姚金玲宽慰他说道,“先皇回到天上享福做神仙,必然也会保佑你的,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其实,很多人连父亲都没有见过,你已经足够幸运。” 光王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他虽然现在的身份尴尬,却一直是天之骄子,哪里了解过人间疾苦,也从未听出过宫外的事。 金玲见他不信,解释说道:“比如,我就是个孤儿,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若是我因为思念他们就要时常哭鼻子的话,你偶尔才哭一次,我岂不是要每天都掉眼泪!” 光王显然是没想到有比他还惨的人,连爹是什么模样都没见到过,因为刚刚姚金玲听他倾谈了半天,所以他对这小宫婢也觉得有些同情。 金玲一边和他说话,一边拿出小手绢,在光王眼皮子底下摆弄了一会儿,不多时,竟然就叠成一只小乌龟,有壳有脚,有尾巴,还有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递到光王面前:“呐,虽然没有真的小动物,但是我可以做一个假的送给你。” 光王瞪大了眼睛,看看她的手,又看看那只活灵活现的小乌龟,觉得十分神奇。 见到他低落的情绪总算扭转,金玲不由得呼出一口气,她真的不擅长哄小孩子。 光王得到这份意料之外的礼物,还有点不知所措,在这宫里除了郑太妃以外,已经好久没有人费尽心思只为了哄他开心了。他对金玲道了谢,之后又说道:“你刚进宫不久,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宫婢是不能乱跑的,冲撞了人或者是遇到其他事会受罚,你以后不要乱跑了。” 金玲颇为欣慰的说:“多谢王爷提点,我是该回去了。” 于是二人分别,光王小心的用手托着这只手娟做的小乌龟回到清思宫。 郑太妃看到他,说道:“皇儿,你跑到哪儿去玩儿了?我让紫兰到处都没找到你。” 光王说:“可能是我躲起来和小宫婢说话,她没看到我。” 郑太妃奇怪道:“你和一个小宫婢说什么?” 光王不开心一向都不会在郑太妃面前表现出来:“哦……没什么,随便聊会儿,对了,娘,你看,她还给我叠了这个!这小乌龟很可爱吧?” 郑太妃一见之下说:“乌龟很可爱,做的人也心灵手巧,那小宫婢可能是尚宫局的人,皇儿若是喜欢乌龟,哀家可以让人给你弄一只活的来。” 光王眼前一亮,兴奋地说:“活的小乌龟?好啊!我想养!” 看到光王开心,郑太妃却心酸不已,虽然说人走茶凉,可是光王到底是先皇血脉,皇子龙孙,只不过是区区一只小乌龟就能让他展颜欢笑,对于皇族来讲一只乌龟又算得了什么!郑太妃自卑的想:还是她这个做娘的没用,如果她是大家出身,想必他们母子绝对不会是今天这样无依无靠,仰人鼻息。 第4章 宫女心计4 小学婢这边,大家都在干活,做学婢的时候,就是哪样活都要干,完全是在给四房打下手,现在她们就在帮助司膳房剥豆子。刘三好小声对金玲说:“钟司制要我们去作证,我们没有去,后面也没有来找,不知道她会不会记仇,她看起来真的很凶,瞪起眼睛的时候我有点怕她。” 想到刘三好会去司制房,金玲觉得还是打消她的这种害怕比较好,要不然以后岂不是都要战战兢兢,“我看钟司制就是快人快语的性格,应该不会记仇,三好,你不用怕她,而且这些天她不是时常去探望江姨吗,看起来她们相处的很好,如果她不是好人,江姨又怎么会和她处得来。钟司制身为女官,不至于与我们小孩子为难。” 刘三好说道:“希望是这样,娘也说过凡事做好本分,就不会受罚,我希望娘能快点好起来。” 金玲肯定的说道:“会的。”江彩琼现在天天吃她准备的药丸,只不过是皮肉伤加上心情郁闷而已,好不了那是不可能的。 一旁的小学婢展笑容凑过来说道:“明天就是分房考试了,你们紧不紧张?金玲,你想去哪一房?” 另一个学婢钱飞燕抢着说:“当然是司珍房了!司珍房的活最轻松,全靠一双巧手,而且还是尚宫局中受太后赏赐最多的一房,要我当然去司珍房。” 一个女孩说:“不是啊,我觉得司制房更好,做漂亮的衣服多好看。” 另一个圆滚滚的女孩说:“要我说哪里都不如司膳房,在那儿就不愁有好吃的。” 展笑容说:“我听说是司珍房和司制房收到的打赏最多,我又没问你们!对了金玲,你想去哪一房?” 金玲这些天与这些小孩一同受训做事,除了三好之外,已经又结下了两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笑容就是其中之一。 金玲看向三好:“你呢,想去哪一房?” 刘三好稍作犹豫,说道:“我想去思司珍房,继承娘的手艺。” 看来这些小孩子每一个都目标明确,金玲不太在意地说:“我觉得去哪一房都无所谓,反正都是做宫婢,能有什么区别。” 展笑容羡慕地说:“你当然不愁去哪一房了,平时你的功课总是做得最好,得到的夸奖最多,要我说,也是去哪一房都好,但是千万别让我离开尚宫局,那样就得被派到别的地方去做粗活,好辛苦的!” 说完了之后,其他人也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因为现在的学婢们不会全进尚宫局,每一房招收的人员有限,不可能收没有天分的小孩子。在宫里,没有人能够依靠,只能靠自己的实力说话。 金玲被说成是表现最好的,这件事她真有些无奈,皇宫这个环境,做出头鸟未必是好事,可是,再怎么藏拙也有限度,小宫婢的活不过是动动手指一弯一折,让她和一群小萝卜头比较谁做得更差,那真的是非凡挑战。毕竟这个环境,大家不是比谁更差,而是争相做得更好,人人都想着力争上游。 小学婢们的表现,各个司级通常不会太关注,因为她们每天要忙的事情太多,要给宫里各个主子打造衣食金钗摆设等物,又要管理下面的人,对尚宫大人布置下来的任务也要小心应对。只有阮翠云想着要把江采琼的女儿刘三好收入门下,因为江家世代相传做钗的手艺,还有很多不向外传的秘法。 江彩琼眼见是废了,就算她命大能活下来,司珍房也不会留下她干活。阮翠云认为刘三好也遗传了她的母亲长了一双巧手,自然最适合做钗,而且刘三好这么小,可以慢慢培养,做司珍房的日后的支撑,最重要的是以刘三好的年纪,还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同时还能后继有人,何乐而不为呢? 习惯于关注阮翠云的钟雪霞早就洞悉了她的想法,所以也打算把刘三好弄到司制房去,并不是有多看重这个小孩,而是她习惯了和阮翠云作对。 小学婢的情况,尚宫大人蔡仲屏是一直关注的,这毕竟是尚宫局的未来,所以从一开始就让人定时汇报学婢们的学习情况。 蔡仲屏看了看手里的这份报告说:“这么说这几个月下来,是姚金玲表现最出众?” 负责带小学婢的女使说:“是的,尚宫大人,姚金玲的表现并不是在一个方面,司珍房和司制房的功夫做得最快,其他两房功夫也都不差,是全部小学婢中学得最快最好的一个。” 随后她又说了几个单方面表现的还不错的小学婢名字,其中就有刘三好。 蔡仲屏看过书面的汇报,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我们尚宫局蒙太后管制,侍候内宫,应该注重培养后续人才才是,才能更好为后宫效力,为太后娘娘做事。既然这一届人才辈出,那是好事,小学婢们能分到哪一房,就看明天的那场考试吧。” 教导女使说道:“尚宫大人英明。” 尚宫局的人都以为江采琼受了那么多板子,而且初到皇宫就犯了大错,得罪太后娘娘,连惊带吓已经病得昏昏沉沉,肯定是命不久矣,但是没想到她却一天一天的好转过来。 众人只以为她比较幸运,上次挨打并没有真正伤筋动骨。 这一天傍晚,干完活儿之后,姚金玲和刘三好又来探望江彩琼,发现她比之前好多了,应该很快就会痊愈。 江彩琼感慨地说:“这都亏了金玲你带回来的药丸,我觉得自从吃了那药之后,伤口愈合的都快得多了,等我完全痊愈,真应该好好去谢谢那个司药房的赐药恩人。” 她不知道根本没有什么赐药之人,而是金玲在时不时的给她喂一些疗伤的灵药,她的伤势才能好转这么快。经过好几个世界的积累,金玲手中又怎么会没有救命的筹码,何况她自己就是个技能满点的制药师。 小金玲说:“等江姨大好之后,我遇到那恩人就来给你通风报信,让你好好谢谢他。”好在江采琼是刚刚进宫,也不太了解宫里的现状,司药房是宫中的重地,要求十分严格,几乎不存在没经过备案就往出送药的情况,即便是真有人悄悄取用,那也是私下用了之后不会再对外说,所以这恩人注定是找不到了。 这些天来,金玲时常过来陪她说话,江彩琼不是笨人,岂会不知金玲来看她时,总会提起在宫中这个大环境没有娘的孩子有多可怜,以此来刺激她活下去。 身份地位的变化对江彩琼打击太大,而她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看得通透!这些天躺在床上,已经足够江彩琼想明白,之前是她想左了,无论如何,她也应该把三好带大,而不是只会懦弱的逃避。第二天还要参加入房考试,江采琼让她们早些回去休息。 第二天的考试开始后,有些小宫婢很紧张,做出来的四样成果千奇百怪,刘三好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发挥的很正常。 金玲表示欣慰,觉得三好心理素质还不错,只要不会像那几个倒霉的孩子发挥失常,就一定会留在尚宫局。 宫女也是分三六九等,能够留在尚宫局的都是心灵手巧之人,此局每年招收的人不多,每房只有三两个名额,粗手笨脚的人会在这一关就淘汰掉,心理素质不好的自然也不会被录用。 金玲和小学婢们都站成排在门外等消息,不知道里面因为她们正有人闹得如同水火。 蔡尚宫坐在上首,四司亲自挑选宫婢入自己这一房,阮司珍和钟司制同时挑中了刘三好,互不相让,蔡尚宫只得走过去做出裁决,说:“她的绣工做得更好些,应该进司制房,你们瞧,这只钗的坠子都松脱了!” 金钗的坠子不太结实,在尚宫大人面前随着阮翠云的晃动而松脱,阮司珍也不得不放弃刘三好。她看到钟雪霞看过来的得意洋洋的目光,怎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钟雪霞明明就是为了跟她争,才故意也选定刘三好! 阮翠云压下心中的不爽,继续检视下一个作品,惊喜的叫出声:“咦?这只钗真不错!”一搭眼看过去是一个造型清丽的太阳花花钗,仔细看,就能发现每一片橘红色的花叶都栩栩如生,可见其中掐丝和上漆的功力不凡,她心中一喜,拿起上面的名牌,写着“姚金玲”几个大字,没想到两个一起进宫的孩子,资质都很不错,错过了上一个,留下这个也不错。 钟雪霞这时也看到了阮翠云拿起的名牌。她也走过来,挑剔的看了看,以为阮翠云只不过是为了面子虚张声势,但是当她发现姚金玲的刺绣作品是手绢上绣了一只蝴蝶,不由得眼前一亮,也起了惜才之心:“这只蝴蝶十分精巧,难得的竟然是用蜀绣的手艺绣的,这个小宫女刺绣上十分有天分,应该来司制房才对!去你司珍房只会埋没人才!” 阮翠云寸步不让,冷笑道:“牌子是我先拿到手的,东西也是我先看好的,凡事都应该有个先来后到,你不要以为次次我都会让着你。” 钟雪霞眉毛一竖:“那就让尚宫大人来评评理!姚金玲的刺绣手艺都快赶上女使的水平了!虽然不知道她小小年纪是怎么做到的,下了多少苦工,但是毋庸置疑,她在刺绣上有天分,应该来我们司制房才对,才能一展所长!” 第5章 宫女心计5 蔡尚宫走了下来:“又怎么了?你们两个今天是怎么了!为了学婢们简直挣破了头!难道忘了我们四房是一家,应该相亲相爱互相帮助,而不是你挣我多,闹得大红脸。” 不出所料的,两个人又分别拿了两件作品让蔡尚宫评定,蔡仲屏看过之后觉得都还不错,确实有些为难,不过她忽然想起来,“哎呀,钟司制,你的名额已经满了。” 钟雪霞立刻说:“我可以换掉一个,姚金玲应该来我们房。” 阮翠云半步不退地说:“这不公平,不止你们司制房要选良才,我们司珍房也是一样,你已经满员了还这么不知足,还要和我抢,无论如何,这个姚金玲我不会再退让。” 蔡尚宫决定说:“不错,这一个应该给司珍房了。” 尚宫大人的话自然是让这件事情尘埃落定,这下轮到钟雪霞气鼓鼓的,本来她费尽心思争来了刘三好,失意的应该是阮翠云才对。 蔡仲屏说着还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在一旁看两人热闹的谭司膳一眼,有些责怪她还在状况之外,挑选学婢的作品都不够积极用心,又让阮翠云捷足先登。尚宫大人早就收到消息,知道姚金玲天赋很好,是个难得的人才,去四房的哪一房都算得上合适。 谭艳裳是蔡尚宫亲手带大的亲外甥女,自然也想让她向来中庸,不红不白的司膳房也多个有灵性的人才,不过她不过是一时忘了嘱咐而已,谭司膳自己都不积极,她这个做尚宫的也是白操心,“谭司膳,胡司设,你们也来看看这个孩子的作品。” 另外二司品尝过和看过姚金玲的作品后,脸上露出可惜又懊恼的神色,后悔没早点儿把人收入麾下,蔡仲屏总算是气儿顺了一些。 反正四房不论是哪一房,都是在她蔡仲屏的统领之下,姚金玲没去成司膳房而是去了司珍房,也算是合适。太后更看重的还是司珍和司制房,首饰金钗和衣服做的漂亮,往往更能讨得太后欢心。蔡尚宫深知上意,自然也会将人才向着二房倾斜。 于是让人到外去宣读入房的学婢名单,姚金玲进了司珍房,刘三好进了司制房。 江采琼知道这个结果之后,说不上失望,甚至还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因为她总觉得司珍房的水太深,她如今痊愈了,也听到一些外面的风言风语,到底是不是阮翠云在凤凰朝日上做了手脚她不得而知。她这个大人都在里面弄巧成拙遭了大难,何况是还懵懵懂懂的刘三好,进不了司珍房,或许有些可惜三好不能学到私珍房精湛的宫廷手艺,不过还有祖传的手艺可以教授她。 金玲和三好早就约定好了,互相之间互通有无,把自己从本房中学会的本事教授给对方,这样她们两个人就把司珍和司制房的手艺都学全。 其实做这个提议的是刘三好,姚金玲并没有那么好学不倦,不过看到刘三好一个稚童尚且这么用心,她也不好意思说不学。以前常在古代生活,刺绣方面她倒是懂一些,用金丝银线做珠钗首饰却是头一遭,有刘三好这个小朋友在旁边比着,她也开始对尚宫局的功课认真起来。 凤凰朝日这支金钗一出,就夺人运势,毁人前程,太后也是连做噩梦,一时梦到凤凰泣血,一时梦到凤凰哀鸣,觉得此钗不祥,决定毁钗,于是凤凰朝日这支金钗又被发还回尚宫局,蔡尚宫的意思是,让阮司珍亲自毁钗,好给太后一个交代。 但是阮思珍认为这金钗做工精细,是她和江采琼两个人的心血,只不过是上面存了一些红蜡而已是偶然,金钗不祥之说实是无稽之谈,不打算毁钗,于是她故意砸伤自己的手,对太后说这钗真的有些邪门,不应该被销毁,以免牵连大唐国运,应当放到寺庙里去接受香火。 不管阮司珍所说的是真是假,太后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法,让暂且不要把金钗毁去,原来太后是想到要把金钗给郑太妃戴,不论金钗会带来厄运的说法是真是假,她都有本事使假变成真,这样就可以趁机除去眼中钉。 当今的太后是郭氏,为先皇的郭贵妃,她还出身显赫,是汾阳王郭子仪的孙女。要说她人生唯一的遗憾,自然就是因为一个曾伺候自己的奴婢忽然深受先皇宠爱,大大的折损了她自己的风光,导致她这一生都没有被封为皇后。而且先皇去世之前,对奴婢出身的郑氏所生的光王更是宠爱有加,要不是先皇突然驾崩,郭太后又施计弄权,这皇位恐怕落不到她的儿子手上!他们母子掌权之后,第一个要先除掉的,当然是一直让她耿耿于怀的郑太妃和光王母子!这次所说的凤凰朝日会带来厄运正是一个机会。 这一天,金玲看到阮司珍手上包着白布,已经知道钗没毁成,剧情已经向下发展,只是不知道阮司珍有没有向太妃提让光王装痴扮傻,离宫避祸的事情。 司珍房的王女使给金玲分派了任务,让她到几个采女那里去送东西,在路过御花园假山的时候听到有人在瓮声瓮气地说话,一个太监尖细的声音说:“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另一个人说:“刘公公放心,我们已经在水云台那里安排了人手,保证万无一失。” 金玲微微皱眉,她因为开练了内功,已经小有所成才比常人更加耳聪目明,换做是别人路过这里,恐怕听不到假山深处那两个人的对话。 水云台,不就是那天遇到光王的地方?听说光王他几乎每天都在那里放风筝,宫里地方大,那儿还偏僻,除了光王恐怕没有人会经常去了,这两个人在这避人耳目的地方商量,莫非在商议如何除掉光王?! 金玲觉得既然原著之中光王成功躲掉此劫,那阮翠云应该已经向太妃进言过了吧?太后将凤凰朝日送给了太妃,太妃就算再傻也知道,行事应该比以往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实在无需她一个小宫婢跟着担心,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脚下还是不由自主的往清思宫的方向走去。 路上竟然真遇到光王!他身后的太监正拿着一只风筝,这么说他还没有得到消息,还不知道危险已经近在眼前! 金玲走上前去,福身:“奴婢拜见小王爷。” 光王还认得她:“咦,是你呀!我正想找你呢!娘送给我一只小乌龟,你看看和你叠的那只像不像!是不是一模一样!” 他这样一说,金玲才收回落在风筝上的目光,注意到他手中还拿着一只乌龟,小小的一只,只有孩童巴掌那么大,肯定就是那个叫“糖莲子”的乌龟了。 金玲夸了几句小乌龟很有灵性,光王既然遇到了她,也不急着走了,两人刚借着小乌龟说了几句话,光王身后的太监似乎有些不愿意在这浪费时间,劝道:“王爷,我们还是快去放风筝吧!一会儿风小了,风筝就飞就不高了。” 光王有些犹豫,他每天都会去玩风筝,这确实是他的爱好,不过今天难得遇到了小宫婢,她明显对小乌龟也很感兴趣的样子,他还没有说完小乌龟的趣事呢!对太监说:“再等等。” 金玲说道:“小王爷,放风筝有什么好玩的,你每天都玩儿,还不嫌腻呀!今天我教你一个有趣的新游戏。” 光王感兴趣道:“什么游戏?” 金玲向光王眨眨眼,向他身后怒了努嘴,光王会意,有太监跟着确实会束手束脚,他也不喜欢这个公公,他对身后的太监说:“徐公公,我今天不想玩放风筝了,你先走吧,本王改天再去。” 那徐公公明显有些不甘心,不过他还是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可是,可是……好吧,那奴才先告退了。”说着还狠狠的瞪了姚金玲一眼。 光王转过头说:“他已经走了,这下你可以教我了吧?” 金玲点点头,看看四下无人,让光王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就是她听到的假山后的对话。 光王听了之后,也没有玩闹的心思,哪儿都没去,直接回了清思宫,有些闷闷不乐的回去告诉郑太妃。郑太妃听了那话险些吓的魂飞魄散,把光王一步不离的拘在宫里,哪都不许他去。 当晚,金玲熄灯过后,听到了有人轻手轻脚出尚宫局大门的声音,知道一定是阮司珍去找郑太妃,帮她出谋划策,用以补救为了留下“凤凰朝日”而对太妃光王带来的危机。 第6章 宫女心计6 第二天天朗气清,太后和皇上走在路上,一边赏花游园,一边问身后的马大将军:“马大将军,哀家吩咐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马元贽立刻回道:“回禀太后,皇上,一切都安排妥当,奴才已经查到光王每日都会去固定的地点放风筝,早就安排了人手,保证万无一失,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穆宗皇上说:“那为什么到现在仍然风平浪静?” 马元贽说:“只因光王昨日行程有变,并没有去放风筝。” 这时候布吉祥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向皇上,太后请过安之后,说:“大事不好了,光王从树上摔下来磕伤了头,伤势很严重,太医说他血积脑门,日后的智力恐怕会受影响。” 太后几人一听这话,都是又惊又疑,去了一趟清思宫,证实此事果然不假!太后当场下令,要让已经成了痴儿的光王择日就启程去他的封地——钟南山,而且为了病情要在道观里养病避静,郑太妃不可以同去,要留在宫里。 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已经满宫上下都知道。尚宫局内,四司正在坐在一起品茶吃点心,司膳房做出的新口味,谭司膳专门请另外三司帮她品尝一二,把把关。 金玲和三好这两个小学婢分别站在阮司珍和钟司制的身边。 钟雪霞看到阮翠云,还能好心情没心没肺的吃东西,就心中有气,她的火爆性子,总是不吐不快:“有些人真是没心没肺,还有心情在这里吃东西,又不是不知道马上有人要母子分离。” 阮翠云没接话茬,继续吃东西。 谭司膳和胡司设一见钟雪霞的□□味这么浓,就知道她在说谁了,打算隔岸观火看热闹。她们已经看着二人斗了这么久,自然深知钟雪霞和阮翠云势同水火。 尚宫局常受褒奖的两房不和睦,其他两房乐得看笑话,甚至有时还会给她们煽风点火,浇一浇油。 阮翠云不紧不慢的吃了一块儿茯苓桂花糕,才开口说道:“有些人习惯了指桑骂槐,你怎么就不敢有话直说呢!” 钟雪霞气道:“直说就直说!你还有心情吃东西,要不是因为你假装大仁大意不肯毁钗,太妃娘娘和光王母子怎么会应劫出事!现在光王小小年纪就要离开娘亲,前路未卜,你做了这么多亏心事,难道真的能安得下心吗?” 胡司设慢悠悠地说道:“是真的很可怜,据说光王明日就要离宫,还不允许送行,因为他生病不吉,只能从侧门走,真是连个得宠的宫人都不如,也不知道他们母子还能不能再有相见之日。” 阮司珍放到嘴边的糕点也有些咽不下去了。 金玲听到这儿已经知道光王成功躲过了这一劫,从此以后,他终于能远离宫廷这个处处危机的地方,能够在道观中平安长大。 刘三好之前也遇到过光王,在宫里自然会认识小王爷,听几人一说,更觉得光王好可怜,已经决定要悄悄去送他一程。 等到四司散了之后,金玲和三好也没什么事了,一起往回走,金玲拿出一小包东西递过去,说道:“阮司珍看我表现好,给了一包糖莲子,要不是我眼疾手快险些被笑容她们都吃完,这是我特地留给你的。” 三好高兴地接过来:“谢谢你特地留给我,你自己一点都没吃吧?真不知道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怎么就那么金贵,一点苦味都吃不得。” 金玲说:“糖莲子的心是苦的,甜过之后是苦味儿,我不喜欢这种味道,你爱吃自然给你留着。” 刘三好若有所思,沉默下来没再说话。 光王离宫当天,金玲想了想还是去送行,因为那个爱哭的男孩,连想念父亲的时候都一个人躲起来哭得很伤心,明明也很脆弱,还要常常打起精神来哄娘开心。现在又要离开出生的地方,离开娘亲,恐怕更加控制不住了吧! 这一天天刚亮,光王就要离宫了,接到命令的人好像恨不得马上把他送出宫去,还好这天金玲起的早。 她走到出宫必经的那条路,发现除了几个轿夫之外,就只有一个布公公跟随,看来太后一个惯常伺候的人都没打算给光王带,真的是把他打发的远远的,让他自生自灭。 金玲走过来,布公公发现了她,惊讶的说道:“金玲,这么早你来这干什么?” 金玲说道:“布公公,我想送送小王爷。” 布吉祥叹了口气:“去吧。”说着自己就落在了后面,给两个孩子说话的空间。 金玲跟上轿子,光王听到声音掀起了轿帘,果然小脸已经皱成了一团,刚刚正在里面抹眼泪。见到金玲,也是眼巴巴的望过来。 金玲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脱口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 光王看到她以为会听到安慰的话,猝不及防的被她问住,让他呼吸一窒,下意识的要在小宫婢面前维持皇族尊严。可是这次实在是没那么容易,下一秒又破功,不由得抽咽道:“是不是我娘让你来的?我不想离开皇宫,不想离开娘,没有娘在身边,日子会好难过!好孤单的。” 金玲看他又哭了,也有些无措,“我没见到太妃娘娘,不过我想她一样舍不得离开你,她也想来送你。” 光王看起来可怜极了,很想冲回宫去,又被告诫必须要忍受分离,不然母子二人命都没了。 金玲叹了一口气,之后说:“男子汉大丈夫,宁流血不流泪!以后你不能再哭了,哭鼻子这是最后一次!临别在即,我只一个小宫女,没有什么财产,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能送你,就送你一篇我之前读到过的文章吧,名字就叫《生于忧患》,希望小王爷经常翻看,不论到了哪里都能牢记。” 光王有些闷闷地说:“这篇文章我读过,出自《孟子》。” 金玲欣慰地说:“正是,既然小王爷读过圣人之言,那是再好不过,以后你一个人孤独寂寞,可以时常有书相伴,说不定太妃娘娘,也同时翻看着同一本书,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光王好不容易有一个小伙伴,却要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我会记住,我会想娘,也会想你的!” 以后的十几年都要他自己面对,金玲停在原地目送他的轿子走远。光王也打着帘子一直向后看去,看到她离的越来越远,这个时候才想起,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 金玲送别了光王,慢慢往回走,在要到达尚宫局的时候看到三好也是从另一条路走回来,两人对视一眼,刘三好看到她:“咦,金玲你怎么这么早出门?难道你也是去送小王爷?” 看样子刘三好也是送了小光王一程,猜到三好走的那一条路是直奔宫门口的,金玲比个手势让她小声一点,现在时间也不太早了,已经有人起来活动。太后亲口说过光王离宫不让人送行,至少别傻的自己说出来被抓个现行。 三好会意地点点头,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凑在一起,刘三好满脸崇拜地说道:“小王爷真的很坚强,要独自一个人离开,他都没有哭,要是我就做不到。” 金玲有些无语,感觉两个人送别的不是同一个小王爷。心道:你是不知道他哭起鼻子来有多难哄。 金玲问:“还有谁看到你去送光王了?” 三好说:“只有布公公。” 姚金玲说:“这件事情对谁都不要再说起,被人知道我们犯了宫规,去做太后娘娘不允许做的事,会被罚的。” 刘三好点了点头,这个秘密只有她们两人知道,说:“我把你送我的糖莲子全都给光王了,希望给他苦中一点甜,不要太难过。” 姚金玲摸了摸她的头,善解人意的孩子总是比熊孩子要招人喜欢,小时候的三好很可爱。 尚宫局最典型的熊孩子就是钱飞燕,不知道她哪来的别扭劲儿,时刻把怼人当做乐趣,常常和金玲还有三好作对。不过也许是同一房学婢的关系,刘三好对她的态度倒是颇为纵容。金玲却不会让着她,收拾了几次,钱飞燕在金玲面前也学乖了很多。 在宫里做宫女的日子每一天都不一样,要面对很多人。也可以说是一成不变,工作内容都差不多。金玲开始了循规蹈矩的宫婢生活,每日学做钗,为司珍房的人打下手,晚上的时候再悄悄和三好见面互通有无,学一点刺绣技术,所以司制房的消息也会知道一些。 她们两个一同进宫本来关系好也正常,可是因为钟司制和阮司珍两个人积怨颇深,导致司珍房和司制房也互相较着劲儿,防对方跟防贼一样。金玲和三好私下见面都要偷偷摸摸的,以免被大人抓住,会遭到训斥。 等到晚上回房间休息的时候,金玲就用练功代替睡觉,等到她习惯了这种模式,一躺在床上就会自动练功,这样她曾经修习过的内功增长的很快。 宫里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偶尔有宫女太监不明原因地失踪,她恢复了武功才有更多的自保能力。这个世界,几乎没有高强的武功,金玲见过武功最高强的侍卫,也只不过是会几下精湛点的拳脚功夫而已,跟她曾经所在的武侠世界不能相提并论。 第7章 宫女心计7 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金玲也从小小的女孩儿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这个时候她们不再是学婢,已经成为女史,女史也仍然是没有品级的宫人,只能算得上是普通大宫女。 十多年的时间,这座皇宫里的人来来去去,上演了很多场悲欢离合,就连皇上都已经换了三个。最初金玲刚来的时候是穆宗皇帝掌朝,他驾崩之后,他的儿子文宗,敬宗分别登基,现在执政的是穆宗皇帝的第五子,后世称为武宗的皇帝。 后宫的掌权人一直都没有变过,仍然是当年的郭太后,现在的太皇太后,她这么多年来一直为后宫之首,总揽大权!无论后宫中换了多少个皇后宠妃,她们都没能从太皇太后手中分走半分权利,就算有人曾经想过染指,最后的赢家仍然是太皇太后。 一入宫门深似海,有很多人都身不由己,就算再向往宫外,也别想出去。如果是原本的金玲,六岁就入宫为宫女,不可能出得了皇宫。但是现在的金玲却不同,以她的身手,晚上踏过高高的宫墙溜出去,轻而易举,巡逻的侍卫也不会发现。 不过她试过宫中的守卫以及宫墙的高度之后,就对偷溜出宫没什么兴趣了,白天她有很多事情要做,京城有宵禁,晚上出去大街上根本没什么人,还不如留在床上练功休息。 刘三好也长大了,人美心善,成了尚宫局的一道不一样的风景。金玲时常嫌弃她不知变通,因为她的个性越来越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失去父亲的关系,对她父亲给取的名字十分执着,十分坚持她自己的那一套三好原则,说好话,做好事,存好心。而且不论对什么人都是这样,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她这样广结善缘,本来无可厚非,可是她们生存在宫里,女史还是食物链的底层,怎么能不计后果,掏心掏肺的对别人好,一点都不怀疑,去相信别人呢! 从小到大,三好在待人处事的问题上不知道吃了多少次亏,金玲在旁边时会全力相助,不在她身边时,也是足足的吃了几次亏的。连江采琼都看不下去,让女儿改一改,但三好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就算是事先答应的好好的,等到事到临头,还是会按照她自己的老好人方式去做。 尚宫局这边的女史和太监们悄悄在背后议论,刘三好就是个傻子。也有些比较平和的人,比如布公公,就说三好可能是神仙托生的,所以只有神性没有人性。他们之所以不敢公开议论,都知道她的好姐妹姚金玲可不是好惹的。 就算不知道剧情,金玲都可以预见,这样下去,随着她们出入尚宫局接触后宫的人越来越多,刘三好早晚有一天要闯祸。姚金玲提醒了她几次,知道她没有往心里去就不再说了,每个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等她撞得头破血流,就更能体会做人的道理了。 这天天朗气清,天空碧蓝如洗,这样的日子,宫中会有好些主子出来走动。 姚金玲从王贵妃的宫里出来,远远的就看到刘三好一脸惊奇的在路旁的草地边打量什么东西,走近一看,“凤凰朝日?怎么掉在地上?” 刘三好还在欣赏,抽空抬头说:“这是娘做的钗,娘的手艺可真好!” 金玲说:“我记得这种点翠技法干娘已经教过你了,你的手艺不在她之下,相信只要有材料,你也做得出这样的钗。” 刘三好笑了笑说:“娘说这是家传的秘法,不能传给别人,不过我们两个是好姐妹,你算什么外人,我一直说要教给你,你却不同意,让我很是过意不去,毕竟这些年,你在司珍房学到的东西都倾囊相授给我了。” 金玲正色说道:“当然不同意了,所谓家传秘法,就是要你们世世代代传承下去,就算我们亲如一家人,到底我姓姚,是外人,不能学江氏祖传的手艺,何况,司珍房学的东西足够我参悟好一阵子了。” 刘三好说道:“你呀,就是太谦虚,司珍房的那些手艺,你早就融会贯通,我真的很羡慕你的天分,娘也是常说你做的首饰有灵性。而且你的刺绣功底,也不比司制房的任何人差。” 金玲说道:“我现在学会的这些已经足够做首饰,够我用的了,又不是打算做天下第一做钗人,也不必样样都学全。好了!我们两个不要在这里相互吹捧了,还是赶快走吧!”眼见刘三好拾起金钗,金玲说道:“这钗是太妃娘娘掉的,她发现不见了,自然会回来沿路找,不如就把它留在原地。”也能够免生事端。 刘三好说:“那怎么能行,既然我捡到,还是把钗亲自送还给太妃娘娘吧!” 金玲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她们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太皇太后凤驾也在前面不远,郑太妃正跪在青石板上被骂得狗血淋头,偷听了几句才知道,正是因为太皇太后看到郑太妃凤凰朝日不在头上,知道她丢失了凤钗,借机发难,说郑太妃如此不小心,可能会使凤钗的不祥之气泄露出来,牵连国祚。 任谁都知道,太皇太后这种说法,只不过是牵强附会,太皇太后只不过是想给郑太妃难堪而已。这种情景在宫中司空见惯,一来太皇太后是后宫霸主,自然是只有她教训别人的份儿,二来就连刚入宫的小学婢都知道,太皇太后看不惯郑太妃,郑太妃常年受压迫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每次被骂她都反驳不了,也没那个底气。 这附近好几拨人看到这情景,刹得住脚的都纷纷走开,太皇太后正骂得起劲儿,谁也不想去触霉头,若是被牵连进去容易倒大霉,就是平时那些惯于会在太皇太后面前讨好卖乖的都不敢凑上前去。 刘三好却不管不顾,只看到有人被欺负,不由得脑袋一热,她想都没想,抢过金陵手中的呈物盘,放上“凤凰朝日”,就冲了出去! 刘三好跪到郑太妃身边,说这是太妃请尚宫局代为洁净,现在她来把金钗送还郑太妃,物归原主。 太皇太后精明的很,一时被她糊弄过去,想到郑太妃感激的神色,走出几步就停下来问刘三好是哪方的宫婢,听说她是负责刺绣作品的司制房女史,太皇太后不由得变脸! 金玲不得已只能也出来相救,顺着刘三好的话把谎圆过去,说她正是司珍房女史,这本该是自己的工作,因身体不适,怕病气过给他人,才让刘三好代为送钗。 太皇太后见到又出一个司珍房的女史来认领这个差事,只能先心存疑惑的拂袖而去。 太皇太后走后,刘三好惊喜道:“刚才那么危险,你都出来救我?” 姚金玲还能说什么,难道眼睁睁的看你当面得罪太后,甚至有可能被处死?别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了,就算是养了多年的小猫小狗都也舍不得就这么放弃好吧?!无论如何都得抢救一下! 金玲无奈的说道:“三好,我不想又对你说教,不过,凡是皆因出头啊!你的好心能不能不要过度使用。郑太妃到底也是主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哪用得着你来搭救。”现在只不过是受一些太皇太后的冷言冷语,郑太妃是能笑到最后的好吗! 郑太妃被太皇太后骂几句,也只不过是家常便饭,后宫之中,明白她们关系的,都会在心里同情郑太妃一二,可是,这就是现实!因为现在是太皇太后执掌大权,她的孙子是皇上,郑太妃母子就注定多灾多难。可是三好和金玲只不过是小小的奴婢,无足轻重,太皇太后一个不高兴,就可以随意处置她们。 刘三好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好金玲,你就不要念叨我那么多了,反正好心做好事的又不止我一个,你不不忍心我受罚,这么惊险的情况你都马上出来救我了嘛!” 金玲摇着头说:“我是不得不救,你是多此一举!”然而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还是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吧。 果然过了不久之后,太皇太后就从蔡尚宫这里传话过来,让刘三好和姚金玲当着太皇太后的面解说给王贵妃所做的珠钗和衣服的式样。 刘三好之前冲动救人,并没有想后续的事情,没想到自己还会因为此事遭受责难,而且是太皇太后点名要见,一时间当真有些慌了神儿。 正如阮司珍所说的,宫里没有秘密,郑太妃的钗有没有交给司珍房清洁,只要一查就知道。太皇太后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她不会再和两个小宫女纠缠发钗之事,而是另外找了借口召见她们,也可以借机向她们发难,主子要处置奴才理由简直太好找。 蔡尚宫说:“这件事情是因你们两人而起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最要紧的是不能因为你们二人牵连两房。” 第8章 宫女心计8 蔡尚宫最怕的是她们二人因为不知轻重得罪太皇太后而牵连整个尚宫局。钟司制和阮司珍虽然没有说出来,明摆着也是这个意思。在宫里主子一个不高兴,容易施行连坐,很可能一人犯错,整个尚宫局都要跟着受罚,如今金玲和三好在太皇太后那里挂了号,对于尚宫局和她们俩来讲,都不可能是好事情! 三个上司对两个少女的责难显而易见,不过,马上就要受到太皇太后的召见,一切有太皇太后做主,她们几人也不必过多苛责,以免面见太皇太后的时候两个女史被吓破胆,表现更差。 蔡尚宫,钟司制,阮司珍,金玲,三好一起等候在太皇太后的紫云宫金殿中。 直到过了大半天,太皇太后不紧不慢地在王贵妃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众人行过礼之后,太皇太后眼神扫过站在最后的那两名女史,一眼就看出是那天在花园中给郑太妃解围的两人。 就算不抬头,金玲都知道那眼神有多锐利,很明显的来者不善。 太皇太后一个眼色示意蔡尚宫可以开始了。 蔡尚宫点点头,阮司珍会意,率先说:“禀太皇太后,贵妃娘娘,司珍房将由女史姚金玲解说呈给贵妃娘娘金钗的做法。” 姚金玲上前一步解说:“禀太皇太后,贵妃娘娘,整只簪用连理枝做骨……” 太皇太后皱着眉头打断道:“等等,之前哀家不是说给王贵妃打造金簪吗?为何要用木头做?不做金簪怎么显出皇室风范,是谁让你擅自做主的?” 蔡尚宫和阮司珍大惊,她们之前光顾着怎么应对太皇太后对尚宫局发难,没去注意女史的设计,因为姚金玲和刘三好二人的设计已经趋于成熟,给贵妃做的东西就算不被褒奖也出不了大错,所以她们才疏忽了这一项,没有提前审查,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谁能想到平日里温和沉默的姚金玲竟然会这么大胆,明目张胆的违抗命令!犯这种最低级的错误!让太皇太后一上来就找到机会发难。 蔡尚宫心里暗暗着急,心道:其实,这也是早有预兆,这丫头敢和刘三好一起欺瞒太皇太后去给郑太妃解围,还有什么她不敢干的!蔡仲屏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面上仍然是不动声色,这么多年在宫中大风大浪她见得惯了,所以才能维持住表面上的从容。 虽然太皇太后的话说的不是司制房的人,但是尚宫局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钟司制和刘三好也是心中一紧,正襟站立在下首,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只见姚金玲并没有露出惶恐的神色,仍然有不卑不亢声音清楚地说:“启禀太后,只因这连理枝和钗的主题相合,才舍弃全金改用连理枝做骨,外面包以金箔,金光灿烂,光彩照人,所以这钗还是一支金钗。” 太皇太后掀了下眼皮:“是何主题呀?” 金玲说道:“回禀太皇太后,此簪的主题是花前月下,”她抬眼看了一眼,见太皇太后一时没有做声反对,于是继续说下去,“簪头选用不同颜色的贝壳雕刻而成,上面刻画出彩云,日,月的形状,下面用彩色宝石缠枝花做烘托,贵气中不失清丽,因为有花有月,有云有枝,以景入情,此簪得名为‘花前月下’。” 王贵妃明显对此簪十分感兴趣,“哦?这是什么说法?” 金玲清脆的声音是大殿中唯一的声音:“簪又称搔头,是自古女子常用的定情之物,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所以奴婢斗胆,用这样的设计,将金簪寄予情思之意,寓意娘娘和皇上情谊深重,白头偕老。” 后宫有太皇太后掌权,皇上看样子是不打算立皇后,王贵妃地位最高,她笼络住了皇上的心,已经相当于大半个皇后。在场的人都是一窒,金玲做个钗,竟然还捎带上了皇上,真是大胆。 太皇太后一时沉默,还没有说什么。 王贵妃却听得芳心大悦,已经喜形于色,说道:“太皇太后,臣妾十分喜欢这个主意,虽然并非用全金打造,却胜在有新意,期待司珍房的成品。”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期待。 太皇太后又沉默片刻,众人不由得屏息以待,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王贵妃期待喜悦的的心情也降了降温,都怕惹得太皇太后不悦,不过她是真的很喜欢那个簪子的提议。 太皇太后这时态度平和地说道:“你们年轻人,就喜欢这样‘花前月下,浓情蜜意’的题材,而且皇上和你感情好,确实寓意不错啊,司珍房也算是投其所好,深得王贵妃的欢心。” 蔡尚宫,阮司珍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姚金玲仍然是与刚刚没什么不同的样子,并没有因为王贵妃和太皇太后的夸赞而喜形于色。 太皇太后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说:“钟司制,司珍房的簪子已经专美于前,说一说你们的吧!” 钟司制觉得有了压力,开口说:“是,下面由司制房女史刘三好为太皇太后和贵妃娘娘解说罗裙的绣工。” 刘三好也有十足的信心,这次她用芙蓉花为题,罗裙上面绣满了芙蓉花,还打破惯例,罗裙尾部将锦缎做结改为用彩珠做垂饰,“……走起路来,彩珠就能随身摆动,映照光芒。” 王贵妃说道:“这次司制房也很用心,其罗裙是上乘之作。”王贵妃在太皇太后面前总是格外的乖巧孝顺,与她平日里张扬跋扈的行事作风大不相同。 太皇太后说道:“这罗裙的图样看起来虽美,不过把成串的珠子挂在罗裙之上,到底有些别扭,主子穿的是衣服,不是帘子。王贵妃贵为主子,你们司珍房就拿这种东西来糊弄?!” 其中的苛责之意再明显不过,刘三好和钟司制立刻同时跪下去请罪。 王贵妃揣摩着太皇太后的心意,立刻说道:“太皇太后说的是,还是您有眼光,其实我也觉得衣服上挂着几串彩珠有尾大不掉,有喧宾夺主之感。” 蔡尚宫以及司制房二人立刻绷紧了弦,刘三好把脊背挺得很直,头却低下去不敢向上看。 太皇太后理所当然地说道:“这样吧,司珍房把你们的图样改一改,去掉那些麻烦的珠子,罗裙上面也不要绣什么芙蓉花了,绣一些云彩,明月,相信也很容易,这样簪子和罗裙搭配起来,更有飘飘欲仙之感。” 钟司制虽然不甘心被司珍房压了一头,仍然要乖乖应是。毕竟不论他们这些设计者做出怎样的设计,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太皇太后的喜好,至少她私下里觉得刘三好的设计新颖别致,没见之前王贵妃还肯定了,也许只是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跟她们的审美不同而已。 蔡尚宫恭维着说:“还是太皇太后的主意好,这样罗裙和金簪就能配成一套,更加耀目生辉。” 太皇太后又说,“这次司珍房的创意不错,稍后就给我送一些金乳酥去司珍房吧。” 大家谢了恩出来,其他人先走了,三好对金玲说:“恭喜你,金玲,你的设计得到了太皇太后和王贵妃的肯定,以后在司珍房一定会越来越好。” 金玲看看她的脸色,说道:“你没事吧?” 刘三好强装若无其事:“我怎么会有事呢,今天不是很顺利吗?太皇太后并没有治我们的罪,反而还奖励了你,看来之前是我们顾忌的太多了。” 金玲说:“太皇太后还要你配合司珍房改变罗裙的样式,你没有介意不高兴?” 刘三好笑着说:“我怎么会介意呢!虽然有一点小小的失落,作品没被采纳,但是我会再接再厉的,最重要的是,你能被夸奖,咱们两个总有一个人出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姚金玲其实也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她就知道刘三好根本没有嫉妒这一根筋,她低声说道:“我觉得太皇太后的思想不会那么简单,她肯定记得上次的事,这次是咱们两个做的都不错,没给她发难的机会,下一次,一旦抓到我们的错漏,就不会这么容易过关,或者说她最初叫我们去的目的肯定是要给我们下马威,伺候主子,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刘三好抱了抱手臂说:“你这样一说,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来之前确实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放出来,刚才我的作品被否定时,也是心惊胆战的。” 金玲阴谋论道:“这次说不定太皇太后是故意的一褒一贬,分化我们的关系,但是她不会知道你是什么性格,就算她把我夸到天上,你也不会觉得嫉妒而反过来对付我。” 刘三好诧异道:“我当然不会去对付你,你会不会想的太复杂了。” 金玲顿了顿说:“这些上位者们的心思深沉,她也许不屑于对我们动手,却要让我们自相残杀。” 刘三好惊讶道:“金玲!你不要吓我了,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我觉得是你想太多了!” 金玲看她虽然不信,但是多少也听进去一些,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谨慎点为妙,发簪和罗裙做好一直到送过去的这段时间,最好都不要出现任何差错,图样设计也按照太皇太后所说的来,否则她看到不合她心意的东西,肯定会借机发脾气。” 刘三好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从第一针到最后一针绝对不会假手他人的。” 第9章 宫女心计9 金玲在尚宫局一向低调做人,但是该她做的事情从无纰漏,连阮翠云心里都知道,得罪太皇太后,一定是金玲为了给三好解围,强出头不像是她平时的作风,金玲不会是始作俑者,刘三好才是。 刘三好当年没能进入司珍房,这一直以来都让阮翠云觉得耿耿于怀,于是对刘三好的关注更多,更是深知刘三好的人品。甚至如果对比起来,在阮翠云心里,她教出来的弟子金玲也不如刘三好的地位高。因为她总觉得有时候金玲的心思太深了,不像刘三好一眼能看透。 阮翠云本来想敲打一下金玲,让她不要因为得了太皇太后的几句赏识就沾沾自喜,但是发现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因为金玲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便把心思暂时压了下来。 金玲虽然平时话不多,不过了解她的同龄女史们都知道那并不代表她好欺负,至少那些同一时间进入四房的学婢女史们都知道,金玲惹不得。这些年来被教训的次数最多的还当数管不住自己嘴欠的钱飞燕。 不过有一个人,金玲对她一直容忍,避免起冲突,这个人就是司珍房的掌珍程颖芳——金玲现在的顶头上司。程颖芳是一个心胸狭窄,且眼界不高的人,她当年随着阮翠云登上司珍之位就接任了掌珍,颇得看中,从此就总把目光放在本房之中的女史学婢身上,最怕有人会超过她,于是对下边的这些人极尽打压。 司珍房中,金玲的天分最高,程颖芳一直怕金玲取她代之,所以对她多次打压,一直压着金玲,不让她出头。但是没想到这一次姚金玲在太皇太后面前都得了赏赐,她恐怕有些压不住了,所以程颖芳有些慌。 金玲一回来,听到消息的程颖芳就带了很多工作过来,一股脑的推给她:“这些,还有这些都是最近后宫娘娘们急着要的,你要快点把它们赶工出来。” 姚金玲还没有说什么,一旁的展笑容都看不过去了,说道:“程掌珍,金玲还要为王贵妃制作金钗,五日后就要交上去,哪有那么多时间做这些工作?而且有些根本就是几个月后才用得上的东西,根本不急于一时。” 程颖芳借题发挥:“姚金玲,你该不会刚刚得到了太皇太后的几句夸赞就忘了自己是谁了?”他转过头对展笑容说:“这些活都是她的分内之事,她不做难道你做吗?你做也可以呀!” 展笑容平日里是个十分腼腆的女孩子,人如其名,爱笑从来不与人吵架,这次是真的被这个程掌珍气着了:“我……我手中也分派了一直到下个月的工作,都是之前分配好的,你只是比我们高一级,就以势压人,欺负金玲,你之前还抢她的主意,到阮司珍的面前去卖好,这样做不觉得欺人太甚了吗?” 程颖芳脸色一变:“你别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史,她能有什么好主意,谁会信你们的话!” 展笑容气道:“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金玲制止她再说下去:“笑容!”她对着程颖芳神色淡淡的说道:“这些工作我会按时完成,程掌珍可以去忙了。” 程颖芳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她之前确实抢过好几次金玲的设计,对上头说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还因此得了不少奖励呢,她正是从此才越来越发现了利用权势的好处,高一级就是高一级,她是掌珍,下面的女史自然要听她摆布!她就算谋夺过设计,她们也不敢吭声。 正是因为她每次占了金玲的便宜,对方都会选择容忍下来,程颖芳就越来越变本加厉。按照她以前还算谨慎的行事作风,至少不会在金玲刚刚得到上面的赏赐之后就立刻给她加重工作,不过金玲果然像以往一样不敢吭声,她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从这里走出去的程颖芳刚刚得意一会儿,脸色又不好看起来,她知道金玲与上面主子们接触的越多,就越不在她的控制之内。而与资质平庸的她相比,金玲的才能在司珍房却是很出彩。 程颖芳走了之后,展笑容哭丧着脸,看着金玲接到的额外工作,“怎么办?这么多事情就算你是每天都只睡两个时辰,也不一定做得完,最重要的是给王贵妃做的东西不能有马虎,这些工作还是分一些给我吧!” 金玲平静的说道:“不用了,你知道我做事情比较麻利,这些事情难不倒我,就算加上额外的工作,也没有太大压力。” 展笑容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仍然为她鸣不平说:“前不久程掌珍才窃取过你“竹报平安”的主意,我们一直这样受压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金玲看过去说:“你很想出头吗?” 展笑容说:“我们做女史的哪个不想出头,就算是我是不愿意与人争执的性格,也不想受人欺负。” 金玲说:“在宫里能默默无闻,未必不是件好事,不过,我们的这位掌珍太过心浮气躁,我相信她如果继续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自食恶果了。”即便是在现代社会,顶头上司压榨属下员工的事情也屡见不鲜,甚至高校里的学生们辛苦的成果,偶尔也会被导师冠名。所以对于程颖芳所做的一切,金玲一直保持着平常心。 更何况阮司珍是个精明人,在司珍房她的这一亩三分地儿上发生的事情,不至于瞒得过她的眼睛。阮翠云对于程颖芳的所作所为一向都没有表达过任何不满。金玲不相信是因为阮翠云不知道那些事,所以正因为如此,她才从来没有急着去揭露程颖芳。她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程颖芳所作所为确实触犯了宫规,并且严重到要被赶出尚宫局,就不会到阮翠云面前去说。 “天欲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没有人能够一直不付出代价地嚣张,更何况是胆大到抢金玲的设计,她可不奉行什么一笑泯恩仇。 郑太妃这一年来身体都不好,近来更是病得很严重,她的病情总是反复发作,上次丢了凤凰朝日金钗,就是去出云观祈福时路上弄丢的,既然去祈福,当然是身体上有病痛。最近这段日子更是难以痊愈,病体沉疴。 太皇太后一直希望郑太妃这个眼中钉早点归西,又想留下她让她多受折磨,其实也挺矛盾的,看她这次病的严重,太皇太后就派人接光王回来,算是提前准备后事给郑太妃送终。 这一天,司珍房和司制房已经准备好了给王贵妃的东西,几位女史正端着作品有序的等在尚宫局的大殿中,等待蔡尚宫和阮司珍,钟司制出来,一起送到大明宫去,当然今天太皇太后也会在场。 刘三好对金玲兴奋地说道:“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是光王啊,他回来了!” 金玲这些天的工作不少,都在工房里做钗,也没在宫内走动,到是还不知道这个新闻,不过算算时间,光王也该回来了,金玲说:“十几年过去了,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子。”不知道还会不会像从前一样爱哭鼻子。 钱飞燕在一旁插口到:“这也不是什么新闻了,这些天除了金玲你关起门来做事之外,大家几乎都遇到过光王,是太皇太后下旨让他回来的。二十几岁的人了,却像小孩子一样,还整天拿着个乌龟在玩,真是很好笑。” 大家都知道光王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摔到了头,连太医都说他以后都会是十岁的智力,钱飞燕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只不过是性格使然,捧高踩低的小人嘴脸,如果是其他主子这样,她一定不敢这么说。正是知道光王母子没有权势,不受待见,她才这么说的,宫里这样的人不乏少数,估计这些天这样的议论纷纷扬扬,还有很多。 还未见面金玲就觉得,光王这次回来处境着实堪忧,一点自保的实力都没有,无异于羊入虎口。装痴扮傻是能降低别人的防备心,不过一个大男人装成一个痴儿,而且还是曾经的天之骄子,但凡有别的办法,相信他都不想这么做吧。 金玲讽刺的说道:“好笑的人是你才对吧!光王好歹是主子,你又是什么身份!”就算光王真是个傻的,也轮不到做奴才的去嘲笑他。 刘三好也说道:“飞燕,你怎么能这么说光王,他是病了,不得已的,你还取笑他,要是让王爷知道得多难过。” 钱飞燕不客气道:“喂,刘三好,你到底是哪一房的?!只会帮着起姚金玲说话!你忘了钟司制让我们司制房都要同心协力吗,现在却在外人面前反驳我!还是在你眼里只有姚金玲是你的好姐妹?”说着就用手推了刘三好一把,她说的外人当然是金玲和展笑容她们。司珍房和司制房互相较着劲也不是一朝一夕了,双方都互相防着。 她们女孩子们平时这样打打闹闹也司空见惯,可是这次刘三好手中托盘上是摆着要成呈给王贵妃的罗裙,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被钱飞燕这样一推,眼看着刘三好就要摔倒,手中的托盘带着衣物飞了出去。 尚宫局的大殿上有几株盆栽,不巧的是她们刚好站在盆栽的旁边,其中有一株枝桠满布,而轻薄的细纱罗裙就要挂到那一棵树上去,不出意外一定会把衣服刮花! 第10章 宫女心计10 几个宫女惊叫出声,却觉得眼前一花,金玲以她们都没看清的速度已经一手扶住刘三好,一手将罗裙拉回来,安放到托盘中。 刘三好惊魂未定,拍了拍胸口:“真的好险,还好金玲你及时相助,否则这罗裙就要落到盆栽之上,少不得要被树枝刮坏,那样我们就遭殃了!” 金玲看向钱飞燕:“如果罗裙出问题,你也是司制房的人,脱不了干系。” 钱飞燕也有点吓着了,她又没想着毁了罗裙,“你……你在说什么呀?我又不是故意的!” 蔡尚宫,钟司制,阮司珍走出来,“发生什么事啊?吵吵闹闹的!” 金玲看了看脸色苍白钱飞燕,钱飞燕明显很怕金玲告她一状,正紧张,只听金玲说道:“没什么,只是虚惊一场。” 蔡尚宫看了看她们,没看出什么问题,说:“那就走吧,不要让太皇太后和王贵妃久等。” 簪子以及罗裙呈上去让王贵妃试穿试戴之后,王贵妃从内室走了出来,对大殿之中的太皇太后难掩喜色地说:“比我想象的还漂亮,这一套珠钗和罗裙做的都不错!特别是这簪子,本宫很喜欢!” 太皇太后端详过王贵妃头发上的发簪,“果真新颖别致,做的还不错,把你整个人的气色都提亮不少。” 太皇太后对着众人说:“的确是很美,寓意也不错,果然不只是说着好听的。” 看王贵妃那个爱不释手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一向挑剔的王贵妃都十分喜欢这作品,可见拥有这样一件珠宝是连后妃都高兴的事情。 太皇太后转头对蔡尚宫说:“珠宝首饰,珠钗衣裙都是做给后宫主子们用的,每年都是那几个花样,哀家差不多都看腻了,这一次总算有点儿长进,你们尚宫局不能固步自封,要培育新人,多一些新想法,推陈出新,才能更好的为主子做事。” 蔡尚宫受教道:“太皇太后说的是,奴婢一定谨遵教诲,培育新人,极尽才思,为太皇太后和后宫娘娘们效力。” 太皇太后虽然严厉,但是平日里赏罚分明,今天又说中了尚宫局一直以来存在的问题,其实蔡尚宫也是每逢重大节日就要绞尽脑汁,力求新颖,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能想到的设计都用的差不多了,自古以来,能够戴在头上或者绣在衣服上的不外乎也就是花鸟鱼虫这些东西。 今天,姚金玲做的发簪能够让太皇太后夸一句新颖别致,已经足以见得金玲的手艺非凡,用的心思也巧妙。 太皇太后的目光落到姚金玲身上,“姚金玲是吧,既然对王贵妃的发簪这么有想法,那这次千秋节,哀家的首饰就交给你来做吧。” 金玲应了一声:“是,奴婢谢太皇太后赏识。” 众人从大明宫出来,已经是心思各异,钟雪霞本来觉得司珍房这一次在太皇太后面前压了司制房一头,心中很是不爽,不过她看到阮翠云有心事的样子,马上就转变想法,笑得十分灿烂:“司珍房可真是不得了,青出于蓝胜于蓝!平日里太皇太后的首饰为了力求完美,都是我们司级亲自做的,现在阮司珍手下的姚女史就能够独当一面,也得了太皇太后赏识,看来有人能为你分忧了,哪像我们,凡事还要亲力亲为。” 她这是明显的话中有话,阮司珍日后是轻松了不假,不过谁都不想要这种分宠的轻松,在宫中没事可做并不代表可以偷懒,而是有人能够代替她,随之而来的是危机感,是没用了被取代。 钟雪霞看得出来,阮翠云的脸色可称不上好看,越是这样她越高兴,继续得意洋洋的说道:“不过你可要小心点儿,自古新人换旧人,看来你被取代也指日可待了。” 阮翠云的脸色确实不好,却不会在钟雪霞面前示弱,假笑道:“是啊,我们司珍房人才辈出,能够替我分忧,这是再高兴不过的事儿,而且太皇太后指定金玲为她做首饰,是看中我们司珍房,司珍房一向是四房之首,没有点本事,怎么能做四房之首呢!司珍房现在后继有人了,你们司制房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又在哪里呢?不会是要等到钟司制七老八十了,还亲自拿起绣花针自己绣吧?”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这么多年大家早就习惯了,都知道两人因为二十年前的事一向不对付。 蔡尚宫打圆场道:“哎呀,你们每一个都少说一句,这天下就太平安宁了!阮司珍,太皇太后让姚女史为她做发簪首饰,那是看得起她,不过她毕竟年轻,经验不足,也无法凭空制造,你跟她说说太皇太后都喜欢什么样的款式,还有最近几年我们呈上去的首饰样子,这一次,务必要推陈出新,让太皇太后满意。” 阮翠云垂下眼道:“是。”她回首对跟在后面的姚金玲说:“晚饭过后,你来我房里。” 金玲应是,钟司制的话她不是没听见,仍然神色如常,并未露出别人以为会出现的欣喜之色。 蔡尚宫看到金玲这样的表现,不由得暗自点头,对金玲和三好说:“你们先回尚宫局吧,钟司制和阮司珍陪我走走。” 司珍和司制是一房之首,凡事不用亲力亲为,哪有女史的活儿多,金玲她们当然要快点儿回尚宫局去。 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时,刘三好说道:“我就说你想多了吧,我们这不是没事嘛,而且太皇太后还要你日后给她做钗,金玲,你的才能真的被太皇太后看到了,我看根本就是因祸得福了。” 金玲却不这么觉得,有些人是心思深沉,睚眦必较,她不信太皇太后会宽宏大度,忘记她们帮过郑太妃一事。太皇太后的初衷一定是借机敲打她们,只是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岔子,让事情走向另一个方向,成了她要给太皇太后做钗。 金玲想了半晌,得出的结论是,恐怕她的手艺真的入了太皇太后的眼。所以让太皇太后一时忘记了要敲打她们的事儿,或者是将之暂时搁置,太皇太后想要整治一两个奴才其实连理由都不需要。何况在这后宫之中,唯一能够随心所欲的恐怕就是这一位太皇太后了,她自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金玲说:“最近做事还是要小心一些,特别是接近太皇太后的时候,小心无大错。”距离太皇太后的寿诞千秋节还有月余,今年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准备,金玲打算回去之后慢慢构思。 当天晚上金玲依约来到阮司珍的房间,阮翠云已经在等着她了,一见面她就热情的拉过金玲的手说:“我早就说你的设计有灵性,是明珠蒙尘,现在终于得到太皇太后的赏识,你的前途光明,不可限量啊!” 金玲可不觉得是这样,在皇宫里做人家的奴才,是赏是罚,甚至悠关性命,都全凭上位者的意思。不过是得了几句肯定的话,还不足以让金玲沾沾自喜,她说道:“阮司珍过誉了,太皇太后的首饰一向由你打造,多年来获得赞誉无数,深得太皇太后喜欢。金玲也只不过是初次接触,心中惶恐,还请阮司珍不吝赐教才是。” 阮翠云听她这么说,见她确实没有因为这件事自视甚高,沾沾自喜,脸上那过于热情的神色终于稍淡了一些,说道:“太皇太后最喜欢的是凤凰,所以我们司珍房时常会以凤凰为题,进贡凤钗,不过正因为是这样,能想得到的凤钗样式都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太后的千秋节要你打造首饰,不仅仅是一支钗,所有头饰以及项链臂钏都包含在内,所以从现在开始投入准备已经不早了。虽然太皇太后说由你去办,但是千秋节于太后是件大事,若有差池,会牵连整个尚宫局,所以,我也会跟着参详。” 接着,她将最近几年司珍房给太皇太后的首饰图样都交给金玲,让她好好的看一看,做个参考,避免设计重样。 对于这些传授,金玲自然是虚心受教,说道:“这是应该的,我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需要阮司珍指正,若是没有你把关,我也不敢将东西呈上去给太皇太后。” 她姿态放的很低,也是真心实意的话,虽然自认尚宫局教授的该掌握的技法都已经掌握,也能设计出漂亮的东西,但是个人喜好不同,阮翠云在司珍的位置上十几年,在尚宫局呆了足足三四十年,已经深知后宫各人的喜好和忌讳,这经验就是金玲比不上的。 第11章 宫女心计11 阮司珍说:“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的设计太皇太后很欣赏,所以由你来做设计图,我从旁指点参详一二,说不定更能讨得太皇太后欢心。但是我也要提醒你,若是得了主子的几句夸赞就自鸣得意,那就太傻了,有赏就有罚,这次是夸赞,下次就可能是□□,因为你这次做的好,主子会要求你下次做得更好。”如果做出的东西不合主子的心意,那错的永远是下面的人。 金玲怎会不知这最后这几句,阮司珍说的还算中肯,刚要称谢,钟雪霞已经到了门外,阮司珍房门并没有关,所以阮翠云后来的话都被钟司制听了去,她走进来说:“阮司珍真是叫人羡慕,有金玲这么一个好属下替你分担。我听到阮司珍指点她,真是字字铿锵,句句珠玑,不过酸味儿是不是重了一点?也是,在这个宫里,个个都想着损人利己,见不得别人好,极尽打压,哪里会真心提点!” 金玲起身行了一礼,保持着沉默是金的习惯。 钟司制转向她说:“不过我就不同,最希望司制房能够百花齐放,有人出人头地。金玲啊,如果你在司珍房做的不开心,可以随时来我们房啊!你做的丝帕我见过,那绣工在我们司制房也是数一数二的。” 钟阮两人针锋相对已久,金玲并不意外,牵扯到她自己,还是早点表明立场的好,说道:“多谢钟司制错爱,不过金玲从小在司珍房长大,阮司珍待我不薄,并没有离开司珍房的打算。” 阮司珍脸色好看了一些,得意的看向钟司制:“听见了吧?金玲她在司珍房好的很,到底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会就是来挖墙脚的吧?” 钟司制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找你来,当然是有事。” 阮翠云说:“金玲,你先回去吧。” 姚金玲带着近几年的图样记录走出来后还能听到里面钟司制的声音:“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在挑拨离间的吧?可惜,金玲以后可惨了,若是你故意给她穿小鞋,我真是罪过了。” 阮翠云的声音隐隐传来:“你不用挑拨,我们司珍房一向团结得很,大家亲如姐妹,犹如一家,我是不会如了你的意……” 光王重回皇宫,虽然知道这里危机重重,太皇太后和皇上对他绝对不抱好意,但是这里毕竟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回到这儿也让他很高兴。光王自小没有玩伴,在这宫里除了他娘之外唯一记挂的就是小时候有过几面之缘,临行时还暗中给他打气,让他上进的那个小宫婢。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小宫婢也已经长大,光王就算对小时候的事印象还深刻,让他在这么多宫女之中找出那一个人来也是相当费力,特别是在他还要假装痴傻的情况下。他有些懊恼小时候的自己怎么没有问过小宫婢的名字。 愁眉苦脸的光王忽然自言自语道:“对了,我可以去问布公公,当年是布公公送我出宫的!” 光王问了一圈人,才找到布公公。 布吉祥在早年认了马元贽为干爹,之前马大将军得势的时候,布吉祥也是风风光光,是宫里的太监总管,伺候郭太后。近年来马元贽被吐蕃俘虏之后,已经被收回兵权,手下只剩统领的宫内侍卫神策军,连出宫都不可以。布吉祥也跟着被投闲置散,打发到藏经阁看书去了。 布吉祥为人宽厚,心慈手软,年纪又大了,也跟不上马大将军的步伐,就算是马元贽仍然有一些势力,也不会重用他。 光王:“布公公啊,你还真是难找,我想问你个问题。” 布吉祥也挺惊讶,不知道为什么光王会特地找他,“奴才参见王爷!王爷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吧。” 光王李怡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痴儿形象,说话也慢吞吞的,“你知不知道,当年送我出宫的小宫婢,她怎么样了?” 当年自己负责光王出宫时的事,布吉祥有印象,只是这毕竟已经过了十多年,那时候发生的事早就在记忆中模糊了,布吉祥绞尽脑汁想了想,刚好看到刘三好来找他,忽然想起,“啊,我想起来了,三好去送过王爷!” “三好?”光王顺着布吉祥的目光看过去。 刘三好也看到了光王在这里:“奴婢拜见王爷。”因为宫中上下都知道光王是个傻的,所以众人只是礼数不错,会自行起来,光王也不会挨个对他们说免礼。 布公公喜道:“三好,你来的太巧了,王爷正好问起你。” 刘三好:“问起我?我是来找布公公你还书的,你借我的这两本刺绣针法的书我已经看完了,不知道王爷找我所谓有何事?”听说光王找她,她还挺高兴。 光王仔细打量面前的这个宫女,长得是挺漂亮,不过跟当年的小女孩儿看不出一点相像,不过听说女大会十八变,原来竟然可以变的与之前完全不同,他装作不在意的人说道:“哦,没什么事,就是想谢谢你当年送我出宫,还送我东西。” 刘三好道:“糖莲子!”她的意思是说,当年送他的是糖莲子。 “你怎么知道它叫糖莲子?”光王手上正好拿着一只乌龟,这龟这些天来跟他形影不离,在宫中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一人一龟的存在,当然,更多的是拿他们在取笑。 刘三好露出得体的笑容,说:“王爷是说这只乌龟叫糖莲子?这个名字真有趣。” 布吉祥说道:“三好,时间不早了,你们司制房不是有很多事要忙吗。” 刘三好说:“是啊,最近有外国使臣住在宫中,还要提前准备太皇太后的千秋节,尚宫局的人都很忙,我忙里偷闲,出来一趟已经是极限了。金玲手头的工作多,要不然她也会来看你的,这是她让我特地带过来的糕点,你留着慢慢吃。” 布公公说:“金玲真是个好姑娘,我都已经被打发到这儿了,她还惦记着给我带糕点。” 其实金玲会记得他完全是因为布吉祥广结善缘,平时对她们都很好,特别照顾刚入宫的小学婢们,金玲从小受了布公公不少恩惠,自然不会在他失势的时候就疏远他。 刘三好向他们告辞,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当年的小宫婢并没有留下和他多说几句话,光王觉得有些遗憾,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早就把她送给他的那篇文章背的滚瓜烂熟,而且还看了好多书。他很想谢谢她,因为她的提醒,他没有让时光荒废。 光王心中有些遗憾的想,就算是她有时间跟他叙旧,这些话恐怕也说不出口,小时候是小时候,长大后又不一样,只因为人心难测,他必须要一直装成痴傻儿,若是让人发现端倪,不止他自己,连他娘郑太妃也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境。 回宫几日之后,光王李怡更充分感受到了来自这座皇宫深深的恶意,皇上的宠妃王贵妃刁蛮任性,把糖莲子活活摔死,而在一旁从头看到尾的皇上却无动于衷,视万物如草芥,只知道包庇爱妃,草草的把光王打发走。 光王在宫内的出云观给乌龟立了一个龟冢,时常跑到龟冢悼念糖莲子,在这里他又遇到了刘三好,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光王发现了不对劲,刘三好安慰他时说她娘说怎么怎么样,光王却记得她是个孤儿,怎么会有娘呢!而且这刘三好对他们小时候的事似乎一概不知,甚至是完全陌生,光王越看她越不像当年那个小宫婢,除了年龄之外,全都对不上,才失望地发现自己是认错人了!就像被浇了一头冷水,变得郁郁寡欢起来。 这天,金玲去甘泉宫送东西,回尚宫局的时候,本来不用路过水云台,不过她今日刚好想过去看看,于是绕路走了过来,就看到平日里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一个人,穿着皱皱巴巴五爪金龙亲王服,毫无形象地坐在一株古树下面。 虽然十几年不见,不用走近,金玲也知道在宫中会如此不修边幅的人是谁了。其他人在意自己的形象胜过生命,若是偶尔丢脸,恐怕会几天不敢出门,唯有光王是名正言顺的痴儿,不在此列。 光王此时正好抬头,看到了她走过来,不由得怔在那儿。 金玲的容貌虽然清丽,但是自认为还没让人一见忘俗的程度,走过去说:“参见王爷。” 光王慢吞吞的问出口:“这位姐姐,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 金玲说:“王爷是贵人多忘事,奴婢入宫很多年了,在尚宫局任职,有幸见过王爷几次面。” 光王:“哦。” 金玲:“你心情似乎不太好。”话竟然这么少。 光王说:“是啊,我是不开心,大家都知道了,我的乌龟被王贵妃砸烂摔死了嘛。” 第12章 宫女心计12 金玲说:“从小养大大的宠物,感情确实不一般,还请王爷节哀。”王贵妃嚣张跋扈,人所共知,光王的宠物龟落到她手里真是不走运。不过,也是那王贵妃恃强凌弱,故意这么做让一无所有的光王连从小陪伴他长大的乌龟都失去,这样正合了皇上和太皇太后心意,以此来欺负光王卖好。能成为皇上的宠妃,爬到那个位子,哪里会是心思简单的人。 光王还是蔫头蔫脑的样子,其实糖莲子被摔死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他之所以不开心,是因为当年那个小宫女不知道去哪,他竟然还找错了人,正为这件事情懊恼。唐皇宫占地很大,所以有的地方主子们不常过来,维护的就不那么用心,水云台就是这样,他从小就喜欢在不开心时,跑到这边来一个人待着躲清静。 光王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他很不高兴的气息,金玲本来想直接离开,却觉得有些挪不动步,她掏出一块手绢,“这样吧,我再给你折一只小乌龟好了。” 光王亲眼看着她的一双巧手灵活轻快地翻折,仿佛眨眼的功夫,一只手绢做成的乌龟就出现在眼前,龟壳上还有一对刺绣上去的金色小铃铛。 “你怎么会这个?”光王很惊喜:“小时候的那个小宫婢是你?!” 金玲对他的反应微蹙着眉头说道:“王爷不是说之前见过我吗?原来你没有认出我。” 光王急于辩解:“不是啊,一回宫我就想找你,都是布公公记错了!”光王此时也从怀中拿出一只手帕,上面同样绣了两只小巧的金色铃铛,正是当年她叠那只小乌龟用的手帕。 其实她也没真生气,两个人叙了会儿旧,金玲问他这些年过得如何,太皇太后对外说官网一直在封地疗养,其实光王一直被软禁在深山道观之中,身边并无亲信,全都是太皇太后和先皇派去的侍卫。 金玲最后说道:“我叫金玲,王爷如果有什么吩咐,可以来尚宫局找我。” 光王很用力地点点头,笑道:“金玲,这次我记住你了,我会去找你玩儿的。”他怎么那么笨,手绢上绣着金色的铃铛,她自然是叫金玲,怪不得上次听布公公和刘三好说起一个叫金玲的宫女,会觉得有些异样。 金玲道:“嗯,这里位置有僻,很少有人过来,王爷以后还是少来的好,时候不早,我们都该回去了。” 光王依依不舍的说:“好吧。” 金玲从另一个方向离开,光王仍然频频回头张望。 金玲一边走一边想,光王这些年没怎么变过,也许是他生活在单纯的环境下,才让他保有一颗赤子之心吧。 回到尚宫局之后,第二日到了难得的修沐日,可以休息不用干活,同寝室的笑容早早的就起来,这次轮到她探望家人,一大早就去西宫门排号去了。 金玲没有家人在宫外,自然轮不到她去宫门口与家人相聚,金玲拿出自己做首饰的工具箱以及一包她收藏的材料,打算做点什么。 平时宫中做来呈上去的东西,一切原材料都有记录,损耗也有一定比例,连废料也需要交回去。这样可以杜绝局内接触贵重材料的人偷工减料,中饱私囊。 金玲用月例银子买过一些看得上眼的材料,之前没怎么动用过,今天才被翻出来,她无需多做思考,也不用在纸上画出设计图样,已经动起手来开始制作。 刘三好走进来的时候还差一点没有完工,“金玲,我看你早上没有来膳室吃东西,我给你带了点粥过来。” 金玲说:“谢谢你三好,先放着吧,我忙完手中的这一点,就吃东西。” 刘三好凑近了看仔细以后,好奇地说:“咦,这是什么?” 金玲手上不停,看看她说:“你没看出来?” 刘三好有些惊讶的说:“你做的这是个香囊?真的好别致!平时用的香囊都是布缝制的,你竟然别出心裁,用银打造香囊,上面还镶以蓝绿宝石,还做成一只小乌龟的模样,亏你想得出来,将它做得惟妙惟肖,还很憨态可掬呢!不过这到底是哪位娘娘要用的?” 金玲不甚在意的说:“是我随手做着玩儿的。” 刘三好说:“看来当年你进司珍房真的没有进错,你有这么多奇思妙想,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你跟我是不同的,并不是一直被困于宫中,而是走过很多地方,才有那么多特别的见地。” 金玲向她笑笑,不置可否,“对了,你平时不是很用功?有休息的时间也会全都拿来做钗,我记着之前的几支都卖了出去,而且卖了很好的价钱。” 三好说:“是啊,布公公都帮我卖出去了,他现在不能出宫,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 金玲说:“你不必管他是怎么办到的,他在宫中这么多年自有他的门路。” 三好说:“我做的的钗拿出去卖,能买些金丝银线,让我多多练习手艺,还能攒一点钱给娘用。” 金玲说:“江姨最近怎么样?我这几日还没去看过她,她缺钱吗?我这里还有。” 三好连忙说:“我们的钱够用了,娘她还好,还是老样子,只是活多了些,时常手脚酸痛,吃几副药就没事了。” 金玲说:“有需要一定要跟我开口。” 刘三好:“放心吧,我是不会和你客气的,对了,你吃过东西之后,我们一起去小花园吧,今天上午棋博士会给我们授课。” 唐代宫女的生活,除了本职工作以外,还要接受各种教育,学习的内容包括文化知识、音乐艺术,以及各种技能。唐代的皇帝一向十分重视宫女教育,有专门教授宫娥们读书的各类教习,博士,还有教授乐舞杂技的“内教坊”。 今天要上的课就是棋艺课,这些课程都是按照自己的兴趣爱好报名,不强制所有宫女都学得有多好,也不参加考核,但是没有人愿意被别人落下,能有学习的机会,自然是个个都争先恐后。 金玲也没有做特立独行的那一个,会时常跟着去上几门课。 平时棋艺课大家的兴趣都平平,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却是人满为患,而且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平日里不涂脂抹粉的人都把脸擦得红红的,弄得金玲的鼻子痒痒的,还打了一个喷嚏。 听旁边的人讨论,才知道原来有一个新来的年轻棋博士,长得十分俊美,貌似潘安,所以这些宫女才这么兴奋。 刘三好好心提醒:“就算是棋博士长得再好看,大家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啊。” 宫女名义上都算是皇上的女人,是不可以对任何别的男人有非分之想的,捉到了现行的就是死罪无疑。别说是这些年轻的宫女,就是比当今皇上大一倍两倍年龄的宫女,明明不可能再成为皇上的女人,也在这条宫规的约束之内。 钱飞燕就是上了过多腮红的那一个,她顶着两个大红脸蛋儿,说道:“当然不会,我们很有分寸的,潘安棋博士长得再好看,也只不过是看看而已,作为宫中枯燥生活的小小调剂,三好,你还是不要故作清高又瞎操心了。” 后宫里一向是这样,做什么事都要争抢,因为总是人多资源少,就连后宫的妃子也不能免俗,不争不抢注定什么都没有,得不到皇上的观注。 宫女们与长得帅的棋博士共同下棋的机会都要你争我夺,否则的话,没人会让着你。 高显扬出来的时候,果然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宫女们呼啦啦都跑到他的桌子旁边,抢着要坐他对面的位子,另外两个年纪大的棋博士看到这种情况,没有生气,只不过在摇头叹息。 金玲只看一眼就没什么兴趣了,注意到一旁的三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边:“怎么,你也被他迷了魂,还是你认识他?” 刘三好嗔道:“金玲,你别胡说,我是见过高大人,可没被他迷住。” 金玲心道:现在没有被迷住,不代表日后不被迷住,相信过不了多久三好就要被她自己这句话打脸。 金玲也懒得与她争辩那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走到了另外一个棋博士的桌子边坐下来。随后的情景就是,高显扬那一桌围得热热闹闹,就算不是和他对弈,其他宫女也不愿意离开,围在旁边观看。 金玲这一边,她先是赢过了陈博士,又赢过了李博士,这棋下的就没什么意思了,她得以提前下课离开。 等她走后,陈博士和李博士这边没人排队,轻松的很,凑在一起感叹:“现在的工作真是越来越难做,人不年轻,没有一张好看的脸就不受欢迎,而且棋艺还要被一个小宫女碾压,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李博士说:“谁说不是呢。” 任棋博士一职需要有高深的棋艺,往往是年龄越大技艺越强,除了高显扬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之外,其他人少说也有五六十岁了。高显扬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高耀安是棋博士之中的佼佼者,棋艺在大唐称得上是国手级别。高显扬也算是子承父业,父子一同入宫做棋博士。 第13章 宫女心计13 之后的几天,有日本使臣来朝,日本虽然是弹丸小国,却有狼子野心,国弱民贫又不得不向强大的大唐称臣,时不时要在小事上挑战大唐的威仪。 这一次他们的使臣中就有一个叫鬼冢小次郎的棋手,向大唐棋博士挑战棋艺。听说他的棋艺十分了得,为人更是嚣张,逼得大唐棋博士连连败退,守着最后一场的高耀安也不是其对手,大唐这边实现了五连败,资深棋博士可谓是全军覆没。 鬼冢没有见好就收,而是布下珍珑棋局,扬言以后再有棋博士向他挑战之前,要先解开珍珑棋局才行,若没有人能解开棋局,就请大唐皇上与他在棋盘上一战。 宫中最不缺的就是传播流言的渠道,所以这些天龟冢小次郎成了宫中的名人,都知道他抱着嚣张的态度,以及对大唐挑战。稍微有爱国之心的人对他的观感都好不到哪儿去,因为这个人太不把大唐放在眼里,仗着一手好棋艺,存心要跟皇上和大唐过不去。 刘三好时常无私的对别人,而且怜贫惜弱,特别是在某个人受到所有人歧视的时候,她会更愿意上前帮忙,完全按照她做好事存好心的宗旨。她在路上看到鬼冢小次郎并没有绕路走,而是主动上前关怀。在得知他患有头风症时常头痛欲裂的时候,更是主动送药,虽然鬼冢小次郎没有喝下那药,这么一来也对刘三好印象深刻。 尚宫局的宫女之间,最近茶余饭后的话题也是围绕着日本使臣一起来的棋士,一个宫女说:“听说啊,咱们宫中的棋博士都不是日本人的对手,摆在那儿的棋局也没人能解得开,也不知道这件事要如何收场。” 另一个宫女说:“我们大唐有能之士数不胜数,又怎么会输给日本人。” 先前的那个宫女说:“这你就不知道了,虽然有能之士很多,又不会都来宫里任职,就说咱们那几个棋博士吧,就是声望大过能力,平时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一遇到真正有能力的人就什么也不是了,我还听说他们下棋连宫女都下不过,又怎么能够代表大唐赢了日本人呢!” 有人惊讶道:“不会吧?他们不是教导宫女下棋的吗?怎么会连宫女都下不过?” 尚宫局四司一起走了出来,看到她们叽叽喳喳聚在一起,谭司膳说:“你们在那说什么呢?又乱嚼舌根了是不是?” 宫女连忙说:“没有啊,我们说的是事实。前两日棋博士来教授棋艺,金玲明明都能赢过他们,他们的水平真的一言难尽,如今被日本人戳穿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阮司珍皱着眉头说:“有这种事儿?难道他们真是水平太差,所以被人说嘴?” 钟司制则沉着脸说:“你们就是太不知收敛,什么闲话都乱传,人家棋博士不论水平如何,毕竟是在朝官员,这次虽然在外国人面前失了面子,也不是不能挽回,日后若是知道你们在这里落井下石,人家会怎么想,对我们尚宫局的观感又会如何,你们还拿自己的姐妹说事儿,岂不是让金玲得罪他们!” 之前说是非的宫婢乖乖道歉:“对不起,我们错了钟司制,一时没想那么多。” 钟学霞又教训了几句才让她们离开,让她们回去干活。 胡司设有些阴阳怪气的说:“如果我没记错,金玲是司珍房的人啊,看不出来,钟司制何时与司珍房相处的这么好了,事事为她们着想。” 钟学霞不可能与司珍房友好,她可不能让人有这种误会,解释道:“我只是起了惜才之心,不想让她们说闲话连累了金玲。” 阮司珍意味不明的看向她:“看来,金玲到是真的入了你的眼,不过这事不用你操心,她是我们司珍房的人,我自会护着她。” 钟雪霞冷笑道:“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她们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大门外走进一个人,正是皇上跟前的刘公公。四司连忙上前见礼,连蔡尚宫得到消息也走了出来亲自接待:“刘公公,不知道大驾光临所谓何事?是不是皇上有什么事要吩咐?” 刘公公跟她们寒暄了一下,然后说:“尚宫局姚金玲是哪一个?皇上召见,快点儿跟咱家走一趟!” 阮翠云惊讶:“皇上要见金玲?不知道是所谓何事呀?” 尚宫局伺候后宫,皇上时常在后宫之中,尚宫局的人自然也能偶尔看见皇上,但是还没有人被皇上点名召见过,就连蔡尚宫都无此殊荣。所以让人很怀疑金玲怎么会被皇上得知,而且还特地召见。 听到有人来找时刘三好说:“没事的,金玲不用怕,你平时行得正坐得直,就算是皇上,也不会让你无辜受责。” 金玲说:“我没事。”这个召见确实不在意料之内,不过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应付不来。 金玲出来走到刘公公面前,向他打过招呼,表示可以走了。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年轻鲜嫩的女孩子,少说也有数万之众,容貌差别本来并不太过在意,可是这仔细一看,才发现金玲已经出落的越来越漂亮,容貌气质在宫女之中都是佼佼者,意识到这一点的人,心里不由得有了一点儿猜想,姚金玲该不会是被皇上看中了吧? 刘公公慢条斯理地回应阮翠云的话:“皇上的想法又岂是你我能猜踱的,这就走吧!” 金玲随刘公公离开,尚宫局的人心思各异,有人嫉妒,有人羡慕,蔡仲屏等人则是因为知道的消息太少,不知吉凶,又怕是金玲闯了祸牵连尚宫局。 半个时辰前,皇上携王贵妃一起来给太皇太后请安,皇上面有不渝之色,太皇太后追问过才得知原来是因为日本棋士太过嚣张,导致皇上在金銮殿上威仪尽失所致。 皇上高声说道:“区区一个棋局,这么多人竟然找不出破解之法,朕真是养了一群无能之辈!若是一直解不了,日本使臣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让朕亲自和他下棋!朕不善对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那我大唐的声威何在!” 皇上不顺心,甚至想下令处死在身边伺候的太监,只因为那太监上了茶之后盖上了杯盖,而那个日本棋士鬼冢小次郎,每一次一盖上盖子就代表他要赢了,大唐要输了。 还是太皇太后理智,阻止了他。太皇太后说:“如果处死这个奴才,能挽回大唐声威,那他就非死不可,可是事实并不是这个样子,是不是皇上?” 这时,太监前来通报,说门外光王求见,来给太皇太后请安。 郑太妃没有来,因为她被鬼冢小次郎吓病了,鬼冢有头风病,痛起来要死要活大吼大叫,他的脸还被烧伤了一大块,看起来狰狞可怖。很不巧的,那天在御花园鬼冢头风病发作,所以遮着半张脸的头发也散乱开,被路过的郑太妃看个正着,当时就吓晕过去。 皇上突然有了灵感,要借光王这个不知轻重的痴儿之手给他母亲郑太妃报仇,除掉鬼冢,等这之后皇上就又有借口可以狠狠的治光王的罪,或者把他交给日本人处置。 太皇太后凤心大悦:“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皇上果然是雄才伟略,举世无双。” 王贵妃在一旁悠悠地说:“除掉日本棋士,这件事情确实迎刃而解,不过棋局还是解不开,日本使臣回国之后仍然可以造谣生事,说我大唐不如日本没人破解棋局,依臣妾看来,皇上的妙计无双可以稍后再用,先找出能够破解棋局的人才是当务之急。” 皇上不耐烦地说:“你以为朕不想吗?可是我们大唐的棋博士已经挨个上阵,却一个个败下阵来,全都没有办法,再不能破局,他们就要求朕亲自上场了,若非如此,朕何必用出此下策!” 王贵妃自信地说:“皇上,臣妾听说了一件事,棋博士们教宫女下棋时却被一个宫女接连赢了两场。” 太皇太后听到不能立刻除掉光王母子,对王贵妃大胆插口心生不悦,“大唐乃泱泱大国,有些沽名钓誉的棋博士,这也不足为奇啊!” 王贵妃今天似乎了打定主意要露脸,说:“回太皇太后,是两个棋博士接连被赢了两场。且不说这两人是否是没有真才实学之辈,至少可以确定,那宫女棋艺已经在两名棋博士之上,或许她可以解得开棋局。如果真被一个区区宫女破解了日本棋士精心布置的棋局,那么日本使臣也面上无光啊!之前日本使者的猖狂气焰岂不是能被打击的一干二净。” 皇上一拍大腿:“说的不错!果然还是爱妃懂我的心思,自朕登基以来,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朕当真咽不下这口气!那宫女在哪儿?让她立刻来见朕!” 于是就有了金玲被传召一事。 第14章 宫女心计14 来到紫云宫,金玲倒是没有多忐忑,她不像其他宫女一样天生对皇权有多少敬畏崇拜,但是她会小心行事,因为皇权对于一个小宫女来讲还是过重了,上面的人一个不高兴就可以治她的罪。 金玲走上前:“参见皇上,太皇太后,王贵妃。” 皇上说:“平身。” 金玲:“谢皇上。” 皇上看了看她,问道:“你就是连赢两个棋博士的宫女?叫什么名字?” 金玲低着头说:“奴婢尚宫局女史姚金玲。” 太皇太后说道:“原来是你,看不出来除了做钗,你还能有这种本事。” 金玲通过皇上的话,联系上这些天来宫中有关日本使者前来挑衅大唐的传闻,对于自己被传召的原因已经略有猜测,应该和正在宫中的日本使节有关。 她向太皇太后说道:“回太皇太后,是棋博士们教的好,奴婢才能得以初窥门径,不过自认与众位棋博士还相差甚远。” 太皇太后刚要说话,王贵妃已经抢先开口说:“你不必谦虚,皇上已经知道你赢了两个棋博士的事儿,既然有这个传闻,必然不是空穴来风,今天叫你来问话是看得起你,你就不要不识抬举了。” 太皇太后略带诧异的看了眼王贵妃,好似对她会这么积极的插手这件事情感到意外,而且后宫之中向来由她统领,什么时候轮到王贵妃抢在她面前说话了!太皇太后已经对王贵妃的态度心生不悦,不过,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发作,本来要说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皇上说:“你来看看这个棋局,能不能解得开。”他说的随意,语气却是皇上惯用的毋庸置疑的态度,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任何人不敢违抗。 之前去传召金玲的时候,皇上已经命人将鬼冢所摆的珍珑棋局挪到紫云宫慈宁殿。 珍珑棋局,就是一局摆满了陷阱让白子进退无路的残局。 棋博士们已经绞尽了脑汁,仍然没想出破解之法。更何况就算他们花费了几天的时间想出破解之法,也不一定会是摆出这个棋局的鬼冢的对手。毕竟之前的几轮交锋,大唐派出的是棋艺最高名的棋博士,已经让他们都知道鬼冢的棋艺已出神入化到何种地步。现在谁也不知道这棋局是鬼冢早就准备好的,还是临时起意随手摆出来的。如果是后一种,大唐想赢岂不是更加无望了。 珍珑,珑谐音笼。顾名思义,精致的笼子,围棋也有围起来等同于笼子之意。珍珑棋局,精巧像笼子一样不可破解之意,即高明之棋局。敢自称为珍珑棋局,可见摆局之人对此局的绝对自信。 面前的棋局金玲并没有见过,等棋局一搬上来,她已经被其吸引。更何况皇命难为,向几人告了一声罪,金玲坐到棋桌边开始研究这局棋。千古流传的棋谱上并没有这一局,想必是出题之人自己摆的。 皇上,太皇太后,王贵妃三人站在一旁观看。他们三个都是受了正统贵族教育,棋艺自然是其中必备,尤其是太皇太后年纪又大,在宫中的娱乐无非那几种,与人下棋对弈的经验又足,棋艺很是不凡。之前对令众棋博士束手的棋局她也略有了解,觉得白棋已无生路,不可能解开。 思考片刻,金玲执白子先在二三路自紧一气,随后黑棋倒扑拔掉白棋十六子,然后白棋一断,即可将黑棋八十目吃掉。一炷香的功夫过后,已经局势大变,棋盘空出了好大的一块地方,之前的白棋必死无疑,现在则是黑白二子重新一争长短。 金玲也站起身,福了福之后向后退去,让出地方,可以让他们近距离观看。 太皇太后欣喜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好一招力挽狂澜!皇上找你来果然没有错,看来这次唯有你能为皇上分忧了。” 金玲说:“太皇太后谬赞,奴婢尽力而为。” 皇上十分高兴,王贵妃更加高兴,这人是她举荐的,皇上岂会不领她的情,皇上后宫众多,为了固宠,哪个不是出尽法宝。 金玲知道单单破解一个棋局,这件事情并没有完,或者说才刚刚开始。 果然高兴过后,皇上开了金口,“珍珑棋局已解,三日之后就由宫女姚金玲对战日本棋士鬼冢小次郎,朕要你全力以赴,若是不能赢,那你就以死谢恩!” 金玲顿了顿,垂下眼:“奴婢遵旨。” 金玲回到尚宫局的时候,这个消息已经先传遍了宫里,皇上已经找到能破解珍珑棋局之人,约日本使臣三日后再战。众人一面羡慕嫉妒金玲能解得了棋局,被皇上委以重任,一面有些幸灾乐祸,她的这一场风光恐怕长久不了,而且还可能会丢了性命。 金玲被人团团围住,众人七嘴八舌,各说个话,还有不少是来献殷勤决定和她处好关系的,这些人通常想的比较通透,反正金玲若是能赢那是立了大功,谁会不想与她交好。若是她输给日本人,那自然是她人头落地,这些来交好的人也没有损失。 蔡尚宫带着四司从内室走出来,正好听到有人问金玲棋局是如何解开的,蔡仲屏对着众宫女说:“你们适可而止一点,就算告诉你们是如何破解棋局,你们听得懂吗?” 她又对金玲说:“这几天给你放假,不要做任何事了,专心想想如何对付日本棋士,别给我们大唐丢脸。”此事关重大,蔡尚宫自然不会让任何杂事打扰她。 阮翠云对神色不太对劲的程颖芳说:“司珍房上下一个月之内的事情都已经排满了,除了太皇太后千秋节用到的首饰之外,姚女史手上的事情就由你接过去,你身为掌珍自然要多担待一些,做得到吧?” 程颖芳之前为了打压金玲,给她多派了一堆活计,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没有反对的理由,反对就会暴露出她自己之前做的事,只能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钟司制说:“你们不要围在这里,都去做事吧!”四司也各回各房,监督众人。 蔡仲屏说:“金玲,你随我进来。” 蔡尚宫单独与金玲谈话,无非就是嘱咐她好好发挥,这件事情金玲属于被赶鸭子上架,而且用到的东西也不是尚宫局教她的,而是她自己的天赋所在,就算真的搞砸了,也不会牵连到尚宫局。如果能赢是最好,尚宫局脸面上有光,跟着扬眉吐气。蔡尚宫自然是好好鼓励了她一番,还给她画了一张大饼,说照这样下去,尚宫局四司总有她一席之位。 金玲自然也是诚惶诚恐的应了下来,向蔡尚宫表示自己会竭尽所能,不给尚宫局丢人,若是真有差池,也绝对不牵连尚宫局,蔡仲屏对她的表现很满意,觉得她很懂事是个可造之材。 得空时,刘三好把金玲约出来到一处亭子见面,三好说:“我不明白,只不过是下棋而已,怎么变成了生死之争,这下要怎么办才好,金玲,你有没有把握赢鬼冢先生啊?” 金玲诧异地挑眉说:“先生?你对日本棋士这么称呼,你见过他了?这么说你们的关系还不错?” 刘三好目光有些闪烁,说道:“是啊,鬼冢先生头风病发作,我还给他送过药呢,但是我绝对没想到皇上会要金玲你和鬼冢先生对上,还因此关乎生死,听说他的棋艺非凡,你可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金玲说:“现在唯一能够全身而退的办法自然是下棋赢过他,这件事情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会全力以赴的。” 金玲之所以在紫云宫没有藏拙,在一炷香的时间里解开棋局,有很大的原因就是见不得日本人跑到中华的国土上嚣张。如果换成是吐蕃南邵等国,她也许就会换一种做法了。 金玲看向坐在一旁帮她们斟茶的高显扬“对了,三好和高大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竟然会特地约你出来和我们一起见面。” 刘三好脸色微红:“我和高大人在紫竹林见过,还算谈得来,也算是朋友了,而且他是棋博士,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他这次让我帮忙约你,我就同意了,事先没有跟金玲你说,金玲你不会怪我吧。” 金玲笑道:“怎么会怪你。”看来这两位男女主的感情已经持续升温,三好一颗芳心沦陷在高显扬身上了。 高显扬说道:“姚女史的棋艺水平远在我之上,到现在我都没能够想出破解珍珑棋局的方法,若是说能帮上忙实在是大言不惭,这次厚颜请姚女史来,正是想对珍珑棋局的解法请教一二。” 金玲于是将自己的方法说了出来,惹来高显扬的连声赞叹。 金玲说:“再多给高大人一点时间,我相信肯定难不倒你。” 高显扬说:“我自己的水平心中有数,或许日后我能解开棋局,但绝对不会像姚女史这么快。下棋下的是谋略,稍晚片刻就要落了下乘,若是如你所推测,这棋局是鬼冢小次郎在短时间内布下,那我绝对没有赢他的可能。可笑我之前一直为自己能成为最年轻的齐博棋沾沾自喜,今天我才知道何为人外有人,姚女史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 金玲对他的吹捧没有什么感想,只不过是回以礼貌的微笑。 第15章 宫女心计15 三好对高显扬颇有好感,情窦初开时遇到这样一个风流倜傥貌似潘安的年轻人又怎会不动心呢,听他对金玲赞不绝口,不由得有些不自在,接口道:“棋艺我不太懂,不过这次的赌注真是太大了,万一金玲你下不过鬼冢先生,我就要失去我的好姐妹!我真的很担心啊!” 金玲仍然平静,看向她说:“担心无用,你最应该做的是相信我。”就算真的输了,她也不会让自己搭上性命,总会想到办法的,最差的结果是离开皇宫,她的武功不弱,自保之力还是有的。当然离开皇宫就失去了对剧情的影响,到时候想拿回任务积分会麻烦许多就是了。 这时有一个小宫婢跑了过来,说内侍监有人叫刘三好过去一趟。宫女若是单独和外男在一起,必然会引出闲话,所以三个人的聚会也就地解散掉。 内侍监里,马元贽听说皇上要让一个尚宫局宫女对战日本棋士,当时就觉得很好笑:“简直是荒谬!国家大事岂可儿戏,连棋博士都不是对手,区区一个宫女又能干得了什么,皇上此举是拿大唐的脸面给人家践踏!” 他身旁的心腹林公公说:“自从那件事情之后,皇上对大将军已经大不如前,甚至还削了大将军的兵权,大将军还是这么忧国忧民为皇上着想,可真是千古贤臣。” 马元贽冷哼一声:“我对皇上再好又有什么用?皇上对我不喜,压缩我手中的权力,皇上只知道听李德裕那迂儒的话。我这也是白操心!太皇太后和皇上就不想想,他们的江山是靠谁得来的,现在却想反过来打压我!” 一说到这件事,马元贽就呕得要死,太皇太后和皇上是卸磨杀,他们的皇位坐稳了,觉得他没什么利用价值就把他闲置起来,还削他的权。 林公公说:“这次日本人挑衅大唐声威,不知道马大将军有何高见,如果能够凭马大将军的聪明才智解决这件事,相信皇上一定会对大将军另眼相看。” 马元贽道:“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宫中的太监都是马元贽的耳目,所以他的消息十分灵通,略一思索后,马元贽就让人去尚宫局找人,不过找的不是姚金玲,而是刘三好。 刘三好到了内侍监,马元贽吩咐完他要刘三好做的事,刘三好一时间没有领会,还天真的说:“马大将军是要我把这一盏药拿给鬼冢先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和鬼冢先生现在服用的相克就不好了。” 马元贽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不用管那么多,你只要把药拿给他,让他喝下去,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药是不能乱吃的,”刘三好瞪大眼睛:“我不明白马大将军是什么意思。” 马元贽:“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这碗是毒药,他喝了毒药,哪还有命在,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我们就不战而胜!” “什么?!”刘三好惊恐的看了一眼那个药碗,毫不犹豫的说:“害人性命的事,三好不能做!” 马元贽有些意外:“你不干?据我所知皇上派去下棋的宫女是你的好姐妹,皇上已经开了金口,下不赢就得死,难道你想让你的好姐妹死在这个棋局上?” “我……当然不想金玲有事。”刘三好一番挣扎,犹豫了一下,仍然是不同意:“金玲让我相信她,我相信她能赢,害人性命的事我不能做!” 马元贽嚯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你想跟本将军作对?小小一个女史,敢不遵从本将军的命令,你不想活了吗!本将军可以让你走不出内侍监!” 刘三好强自镇定下来,“马大将军你不要强人所难,药我不会送去的,也会当不知道这件事,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我是尚宫局的人,尚宫局由蔡尚宫统领,太皇太后管辖,我若是真的在大将军的地盘上出事,相信蔡尚宫不会善罢甘休上报给太皇太后,追究起来马大将军你也难逃责难。” 马元贽气急败坏:“好啊!本将军记住你了,给我滚!” 金玲请刘三好做中间人,从高显扬那里得知了之前三局对战的详细情况,关起门来仔细研究。 蔡尚宫吩咐过,这几天尚宫局上下不可以打扰金玲,不然一定有很多人会去敲她的门。不过一个意外访客的到来,却不能将之拒之门外。 金玲看到光王找来尚宫局,真的有些意外了,不去理会众人装作不住意,却偷偷打量的目光,带他走到附近人来人往又相对安静的小花园亭子里,让小宫婢上了一些茶点,请光王坐下说话,自己站在一旁,“王爷,你特地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光王看到她不肯与他一起坐下,只是站着斟茶,知道跑到尚宫局来,有些鲁莽了。他说话还是慢吞吞的,看起来心智像是只有十岁的小朋友,“我听他们说,皇上让你去和别人下棋,下不赢还要砍头,砍头好疼的……砍头就不漂亮了……” 金玲又岂会不能从他颠三倒四的话语中听出其中的关心呢:“看来宫里根本藏不住事情,连王爷也听说了这件事,皇命难违,唯有尽力而已。” 光王磨蹭了半天,东拉西扯,看这边没有什么人经过时,认真的问她:“你有没有把握赢那个叫鬼什么的?” 金玲说:“说实话,我不知道。能摆出珍珑棋局,这个人的思维一定奇快,别人想十步时,他也许已经想到了三十步之后。” 眼看着光王的脑袋就已经耷拉了下去,金玲说:“不过王爷不必过于担心,我研究过他之前对战的情况,对于他的棋路已经心里有底了。” 光王当然担心了,觉得金玲这个小宫女平时活多任务重,能有个业余爱好,喜欢下棋,解开珍珑棋局已经是够不凡的了,现在昏君皇上病急乱投医,竟然让她去对战日本棋士,而且还十分没有风度的输了就要处死。他在尚宫局附近转悠了两天,没有发现金玲出来,实在忍不住,就直接找上门来了。要知道他这个痴儿毕竟还是太皇太后的眼中钉,每日行踪也是很受关注的。 光王能够亲眼看到她,说几句话,已经觉得好多了,吃了一会儿点心缓了缓,“对了,姐姐,我来找你,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金玲说:“不会的,现在让上面的人愁烦的唯有那几个日本人。”过后会不会被秋后算账那就很难说了。不过她还是很感激光王冒着风险特地来看她,又给他端来两盘点心,看着人吃完。 送走了光王,她回去时,程颖芳酸溜溜地说:“看不出来,你倒是交游广阔,连王爷都亲自登门,不过,有线下的人也只配结交那些自身难保之人,也是白浪费力气。” 金玲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无视路过,她没有功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还得回去思考明天的棋路呢。金玲的这种态度,惹得程颖芳更加气急败坏,心中暗暗发誓,之后有她好果子吃。 一旁从头看到尾的钱飞燕被迁怒中的程颖芳狠狠的瞪了一眼,要不是隔着一房,钟司制又出了名的护短,肯定要被程颖芳呵斥。 钱飞燕平日没少得罪金玲,今日也想借机说上几句话的,不过看到程掌珍都讨了个没趣,便也识趣的闭上嘴。 很快就到了和鬼冢小次郎对弈的这天,临来之前,刘三好到金玲面前几次欲言又止,金玲对她说,“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然后又嘱咐三好今天要小心,最好别一个人去人少的地方。 高显扬是棋博士,本来勤政殿两国代表对弈这种情况他也可以在一旁观看。不过他路上遇到了刘三好,见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又听了金玲嘱咐她的话,高显扬觉得金玲不像是无地放矢之人,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决定今天不去勤政殿观摩,而是在宫里随意转转。 勤政殿,中日双方见面之后,日本领头的使节说:“原来这位就是大唐皇帝陛下千挑万选出来对战我们鬼冢的人!大唐是不是没有能人了,或者干脆直接认输,也不必派个女人来羞辱我们!” 在日本女人的地位极低,一向是男人的附庸。虽然知道大唐国风开放,甚至前几代还出过女皇帝,但是要一个女人和他们对决,日本史节还是感觉受到了极大侮辱。 跟外邦使节的这些口水仗自然用不到皇帝操心,李德裕丞相开口道:“使节此言差矣,由姚女史代表大唐已经是三天之前就发的旨意,若是有异议的话,为什么不早说,事到临头才出来抗议,会不会太晚了一点儿。而且我皇陛下金口玉言,说由姚女史代表大唐出战,她自然就有这个分量,一切后果我们大唐自会承担。” 日本使节:“一个女人能有多好的棋艺,既然贵国坚持要牺牲你们这位宫女的性命,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明显的他们也知道大唐皇帝给出战之人下的命令,而且仿佛他们日本一方已经赢定了。 第16章 宫女心计16 皇上已经心生暗怒,不过这种场合他发作不得,只得先忍下去。 金玲知道她一个小小宫女,本来没有她说话的份儿,不过她现在代表的是大唐,不能没开局就在气势上弱下去。即便是赢了,也像是输了一样。 金玲面上带着礼貌的微笑,不紧不慢的说:“生养我的是大唐,为了国家荣誉,为了陛下的嘱托,小女子虽死犹荣。在这一点上来看,我们大唐人和日本人就很不一样,不是谁都能理解的。” 领头的那个使节有些不忿,比爱国吗,谁能比得过他们:“为了国家,日本武士可以刨腹自尽,从不会惧怕死亡!”大唐又有哪个人能做得到?一个个还不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要不然这个宫女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被抛出来! 金玲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说:“既然日本使节是来我国朝贺,就应该知礼仪明进退,而贵国只不过是借着有人棋艺还算过得去,就趁机挑衅生事,实在是有违属国本分。” 李丞相等人不由得觉得十分痛快,不过这话在理归在理,他们明知道是这样,却不能直接扔回日本人脸上,否则就是外交问题,现在由一个“心直口快”而且马上要和日本人展开生死棋局的小宫女说出来,倒是无伤大雅。 日本使节也没料到会有人这么不给面子,直接说破,不由得恼羞成怒:“难道这就是大国的待客之道?” 金玲仍然是面带笑容,“我来之前已经立下军令状,如果不能赢日本属国,就没有颜面向我皇复命。听说日本的文字文化都学自于大唐,想必诸位使者也知道‘客随主便’这个成语,我们大唐的女子尚且如此,贵国的鬼冢先生是不是也应拿出魄力,若是输给我大唐人,就郑重认错其之前的嚣张无理行径,再以死谢罪呢?” 她几句话就把皇上下令不赢就得死扭转成自愿立下的规则。 日本使节很是犹豫,他可做不了这个主:“这个……”鬼冢小次郎在日本国内很有威望,天皇也对他十分器重。 李德裕看了看皇上的面色,见皇上正在暗自高兴,皇上向他微微点头,李德裕说道:“很合理呀!” 鬼冢说:“我同意,这一局一定是我赢!”和人赌一场生死又如何!他很有自信,没人能下棋赢得了他,因为他把毕生的精力都倾注在棋盘之上了。 棋局开始后,持续足有一个时辰,鬼冢小次郎从容不迫到额头微汗再到满头大汗,内心经历了一个急转大变的过程,当金玲盖上棋盒的盖子的时候,鬼冢已经是面如死灰! 他瞪大了眼睛喃喃:“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输!不过在场有眼睛的都看得到,大唐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是如何一步一步将他带到了陷阱里。 可以说从第一步棋开始,金玲就在布局,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才下杀手,而这时鬼冢已经深陷其中,无药可救了。 半晌后,脑子一片空白的鬼冢才颓然说:“我输了,这条命你们拿去吧!” 金玲早已起身退到一旁,站到了太皇太后身后的徐妈妈身后,本来她也不想站在这里,大殿之中唯有太皇太后这一个位高权重女眷,后宫其她人都没有资格过来旁观。 金玲打定了主意装壁花,她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接下去的就不是她一个知分寸的宫女能掺合的了。 日本使节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过还是得赶紧求情,鬼冢小次郎在国内颇受推崇,若是真折在此次出始大唐的途中,他回去无法向天皇交代。与之前的咄咄逼人相比,态度已经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连声为使节团之前的行为道歉,只求大唐皇帝开恩,饶鬼冢小次郎一命,饶过此次使节团的不敬。 当今皇上是个不吃亏的,对方下棋输了,留下一条命是刚开始就讲明的,若是自己国的人在大唐管制之下,手起刀落他一点不会眨眼,但是对方毕竟是外国使节,总要留两分面子,不好真的撕破脸。而且还没等砍头,对方已经吓破了胆,这种怂样,已经娱乐到了皇帝。 李德裕刚好给递了个梯子说:“皇上,有道是两国交锋不斩来使,日本又是大唐的附属国,这一次来到大唐只不过是惯常的交流往来,就算棋艺不如我国,也罪不至死,臣恳请皇上开恩,免了鬼冢小次郎一死。” 皇上装模作样的大度了一番,扬一扬国威,自然也就这么算了。 金玲明知道日本人输了棋也可能不会死,也要挫挫他们的锐气。如果是她输了,丢了大唐的人,可不会有人给她求情为她开脱。 金玲对日本使节偶尔看过来,以及鬼冢小次郎时不时盯过来的目光视若无睹,领着自己的那一份赏赐慢慢往回走。 皇上今天下棋赢了,终于出了一口恶气,龙心大悦,赏赐了金玲不少金银财宝。太皇太后比皇上赏的还多,又敲打了她几句,见到金玲仍然不卑不亢,不像是会因自己立了些许功劳就沾沾自喜,便把她给打发了。 刚刚在紫云宫中,皇上刚赢了日本人时,终于正眼看了看姚金玲,发现她居然姿容不错,便带着几分兴味地说:“你是姓姚吧?那么姚女史,立下如此功劳,想要朕给你什么赏赐?” 金玲连忙福身做出恭敬的样子说道:“奴婢不敢居功,更不敢求何赏赐,能为皇上分忧是奴婢的份内之事。” 皇上高兴地说:“还很会说话。”不由得又多打量了她两眼。 王贵妃立刻提高了警惕,太皇太后也不动声色地看了过来。 王贵妃说:“皇上,她只不过是一个尚宫局的奴才,立了些许功劳赏赐她些金银也就罢了,何劳皇上操心,您不是说要办个宴会,大宴群臣,庆祝一下吗,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过去了。” 皇上则是说道:“姚女史是今天的功臣,赐宴你也一块儿来吧。” 王贵妃听到这话心中一紧,以女人的直觉这是一个不好的预警,皇上莫不是看上这个姚女史了吧?不但不奖励她推荐有功,莫非还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这个出身卑微的姚金玲入了皇上的眼,给自己招来一个劲敌?!“皇上……” 太皇太后看了看姚金玲,眉头皱了起来,打断王贵妃,开口说道:“皇上,这恐怕不合适吧。” 金玲也立刻说道:“太皇太后说的是,谢皇上的好意,奴婢在尚宫局上有很多活计没有做完,无法参加皇上的宴会。” 皇上说道:“这有何难,你今天做了大唐的功臣,自然不必再做那些低下的活计,朕自然会升你的职位。” 王贵妃和太皇太后呼吸都是一窒,如果皇上真的做了决定,她们阻拦也是徒劳,毕竟天下皇上最大,说出的话就是圣旨,就算是太皇太后身为皇上的祖母,也只能从旁提点,不能干预他的决定。 金玲仍然是不卑不亢地说道:“奴婢谢皇上好意,不过奴婢无才无德,本职工作上也无建树,就这样升职恐怕难以服众,尚宫局伺候内宫,受太皇太后管辖,一向以真本事升迁,奴婢不想做那个特立独行之人”。 太皇太后接口道:“皇上,正如她所说,她既然是后宫婢仆,升职与否就不劳皇上费心了,哀家自会安排。” 皇上又不会因为一个宫女违逆了太皇太后的意思,携着王贵妃去前面参加宴席了。 太皇太后对金玲说:“你还记不记得,哀家在你们小宫女出入宫时说过的话。” 金玲说:“奴婢记得,一日为奴,终身为奴,奴婢一向谨记在心,只想在尚宫局为后宫效力,并不敢存妄想,望太皇太后明察。” 太皇太后颇为满意地说:“那就好,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认清自己是什么身份。皇上要升你的职,你能知道推辞,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哀家可以答应你,好好做事办差,哀家日后不会亏待你的。” 金玲:“谢太皇太后。” 出了勤政殿没多远,金玲就看到光王蹲在墙角的阴影里,抬眼就看到金玲从那边出来,光王脸上难掩喜色,站起身就要走过来,却忘了蹲的时间太久,腿早就麻了,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路过的宫女太监们忍不住呲笑出声。就算是主子,光王是个傻的,被嘲笑了也不会记仇,就算记仇了又有谁会给他出头,没权势的主子,有的时候还不如有权势的奴才。 光王面对众人的嘲笑也不在意,拖着一条麻腿,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目光亮晶晶的:“我听人说你赢了,我就说金玲你最棒了,不会输的!” 金玲有些意外:“王爷在这里很久了?” 光王说:“是呀,本来我想溜进去看看,可是被李丞相拦在外面,他不让我进去!” 金玲有点感动,有人专门为了她等在外面。不过忽然想起一事,说:“这么说王爷今天没有见过三好?” 第17章 宫女心计17 按照剧情,刘三好被马元贽派人暗害,是光王及时出手救了她,金玲记得时间大概就是勤政殿比试下棋的时候。 光王无辜的摸了摸脑袋,“三好?是不是那个刘女史啊,我没有见过她啊。” 金玲一听这话,也暂时顾不得光王了,加快脚步,脚下如风,过了一个拐弯儿就把光王落下了,等到第二个拐弯,光王已经看不见她的影子。 光王看着她离开有些失落,小声嘀咕:“不知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没过多久,金玲看到刘三好和高显阳一起从使者住的那个方向走过来,还有说有笑,见到刘三好没事,金玲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三好有主角光环,没有了光王相助,自然还有贵人帮她逢凶化吉。 他们二人看到金玲回来,已经知道比试的结果,走上前祝贺一番,高显阳告辞离开。他就算是很想和刘三好单独多待一会儿,在皇宫之中,他一个外男也很不方便。 目送他离开,刘三好说:“金玲,我有话要问你,你之前让我今天不要乱跑,是不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啊?” 金玲说:“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三好说:“我今天被人从背后袭击,要不是高大人路过仗义相救,我恐怕就要死得不明不白,你既然提前提醒过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既然已经发生这种事,金玲说:“是因为你之前太过好心,对日本使节一视同仁的表达关心,他们这次又给大唐制造了不少麻烦,所以我怕有人清算时对你不利。” 刘三好明目张胆的给鬼冢小次郎送药并不是秘密,尚宫局就有不少人知道,否则这件事也不会那么快的传到马元贽那里。 刘三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其实我想向金玲你说声抱歉,之前马大将军派人找过我……”刘三好看看四周没有人路过,小声将马远贽让她下药解决鬼冢之事说了出来。 金玲明确表示道:“我们虽然只是宫女,也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不用为了这件事觉得抱歉。到是你自己,因为这件事得罪了马元贽,他可不是省油的灯,日后要小心了。” 其实按照金玲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可以到蔡尚宫那里报备一下,就算是不为三好出头,这种牵连到属下性命的事情至少让尚宫知道,三好一个小小宫女对上马大将军根本是太不够看,现在趁着他失势的时候,用整个尚宫局多少还能让他忌惮一些。不过刘三好表示自有主张,金玲知道三好的性子,很是执拗,而且女主角不是那么容易死的,金玲也就暂时放开手不管了。 这些事情过后,刘三好和高显扬转头就一起去探望鬼冢,三个人还被人看见有说有笑一同吃饭践行。 日本使节灰头土脸的离开之后,近在眼前的一件大事就是太皇太后的寿辰。太皇太后历经四朝,辅佐皇帝,她的寿辰每年都要大办,所以宫中之人尤为重视,不敢有半点马虎,怕惹得太皇太后不快。 阮翠云把金玲叫过去说:“最近宫中发生的事情多,太皇太后娘娘千秋节的首饰准备的怎么样了?” 金玲:“图样我已经画好了,今日带来先给阮司珍过目。” 阮翠云看了半晌,又听了她的解释,半晌之后说:“我觉得很不错,太皇太后娘娘会喜欢的。” 蔡尚宫正巧也到了司珍房,由程颖芳引路带进来,阮司珍和金玲起身见礼,蔡尚宫不由得笑道:“原来金玲也在这儿啊,我正是要来找你们,既然大家都在,就来说说这一次太后千秋节的首饰设计吧。” 她见金玲要侍立在一旁,还态度亲切地说:“大家都不是外人,坐下说话。” 蔡仲屏说着,特地引金玲坐到她身侧,程颖芳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大家”是包含她在内的,她毕竟是司珍房的掌珍,比姚金玲还高一级,平时这种小会她也会列席。 程颖芳甚至有点赌气的在想,尚宫大人竟然要她和一个女史平起平坐,尚宫局的规矩真是越来越乱,她正要跟着一起坐下,阮司珍却略带不满的说:“程掌珍你怎么还在这里,尚宫大人来了还不去奉茶。” 程颖芳脸色一白,告了声罪,走出门,她不甘心的攥紧了手,姚金玲可以和她们平起平坐,连蔡尚宫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她这个掌珍现在却被赶出来做端茶递水的活!凭什么!如此下来,私人房哪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她走到窗边隐约听到里面的说话声,蔡尚宫说:“这只凤钗做的美轮美奂,真是难得的精品。”阮司珍略带笑意的声音说道:“属下也是这样觉得……必能讨得太皇太后欢心……” 随后不久,金玲跟着阮司珍一起去太皇太后那里呈上寿辰要用到的首饰图样,果然讨得太后欢心,又赐给司珍房两匣子点心和一盆牡丹花,这件事情尚宫局人尽皆知,人人羡慕。 谁不知道如今司珍房女史姚金玲入了太皇太后的眼,之前已经因为代表大唐赢了日本棋士,她就得了一大堆金银财帛赏赐,现在她打造珠钗的手艺更是出类拔萃,受到太皇太后的赏识青睐,简直是名利双收,众人都在议论她是今非昔比,麻雀要变凤凰,日后扶摇直上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儿。最近,还总是有人借机送礼物给她,特地前来讨好她。 这天,司制房的曹妙芬曹掌制也来到司珍房,同样是掌级的程掌珍接待她,“不知道曹掌制这么难得过来,有何见教啊?” 曹掌制说:“我听说司珍房全套的首饰图样已经呈上给太皇太后过目,特地前来看看图样,哪里需要我们司制房配合改动。” 程颖芳听到这话,脸上客气的笑意显得有些勉强,“原来如此,衣裳的绣工是应该配合首饰图样。不过,我问过阮司珍了,阮司珍说首饰的图样要保密,连我都不能看,日后呈上去时才能作为惊喜,恐怕你要白跑一趟了。” 曹妙芬一脸不可思地的说:“这是什么话,就算要保密,程掌珍也不至于不知道吧!哦,我想起来了,程掌珍不负责太皇太后的首饰,这件事是姚女史负责的,我应该去问她才对。” 说完这话,就不再理睬程颖芳,向金玲所在的工房走去。 程颖芳听着工房里传来的连说带笑的对话声,不由得愤愤不平,那个曹妙芬一见到姚金玲就笑脸相迎,对姚金玲的态度要比对她好上好几倍,明显的也是过来借机拉关系的。 如果说之前金玲破格接了给太皇太后设计首饰的任务让程颖芳暗暗嫉妒不甘心的话,到现在曹掌制这种司空见惯无视她,而去讨好一个女史的态度已经让她忍无可忍了! 程颖芳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说道:“姚金玲,这次别怪我心狠手辣,司珍房里你和我只能有一个,谁叫你走了我的路,让我没有立足之地!” 于是,几日之后,就在要在第二天向太皇太后呈上首饰的前一个晚上,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深更半夜时,司珍房那边却犹如白昼,不仅灯光亮了起来,人也闹哄哄的,远远听着像是吵了起来,这样大的动静惊动了一向浅眠的尚宫大人和几位司级,一起来到司珍房的工房外。 蔡仲屏看向被司珍房几个女史团团围住的程颖芳说:“这是怎么回事?程掌珍你给我们解释解释!” 程颖芳刚刚蹑手蹑脚地从工房出来,就被司珍房众人团团围住,已经是受了惊吓,正拙劣的解释,这时惊讶地说道:“啊?尚宫大人?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她做贼心虚,吓了一跳,不小心手一抖,连手中提的灯笼都掉在地上,里面的蜡烛烧着了灯笼罩,弄得火光一片,更加手忙脚乱。 于是尚宫大人披着晨衣,鬓发未挽地带着几乎是同样衣衫不整的四司连夜会审。 程颖芳跪在下面,哆哆嗦嗦的说不出来话。 金玲作为另一个当事人,工房的主人,蔡尚宫示意金玲先说。 金玲说道:“是这样的尚宫大人,因为这次接的任务是为太皇太后打造首饰,奴婢不敢有丝毫闪失,更怕有人不小心误入,对首饰成什么不妥,所以我在自己工房的入口之处设计了一个小机关,每当工房的门开启时,系在我床头的小铃铛会响起来。今夜子时,铃铛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所以我就起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还惊动了其他姐妹,更没想到的会是程掌珍忽然来工房拜访,你们来的时候我们正在问程掌珍这个时候到此地到底所谓何事。” 一旁的展笑容附和道:“是呀,尚宫大人,我和金玲是同一个房间,可以作证,子时的时候,她床头的铃铛响个不停,于是我们就起床查看,看到程掌珍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工房里做了什么。” 蔡尚宫和四司等人经历的事情多,一听就知道有问题。她们交换了一个眼色,面色不善的看向惊惶失措的程颖芳,“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第18章 宫女心计18 程颖芳这时也知道可能要被识破,仍然心存侥幸,辩解地说道:“尚宫大人,阮司珍,我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好奇过来看看而已,你们千万不要误会。” 蔡仲屏说:“好奇看看用得着等到四下无人夜深人静的时候吗?是不是误会验一验就知道,金玲,你把工房里的作品拿出来,我们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不妥。” 经过蔡尚宫和四司的亲手仔细检查之后,发现似乎并没有问题,程颖芳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阮司珍忽然想到了什么,将灯笼中的蜡烛取了出来,靠近摆在最中间的那只凤钗,过了一会儿之后,众人只见那只凤钗的眼中留下了红色的液体,其他人都变了脸色,蔡尚宫也是勃然大怒:“凤凰泣血?这不是当年凤凰朝日的手笔吗,这是有人要故伎重施?!你还有什么话说!” 凤目镶嵌的缝隙中滴有红蜡,平时看不出来,可是当红蜡遇热融化,就有红色的蜡油流出来,看起来就像是凤目流血一样,如果让人得逞,再次凤目流血,这对以凤凰自比的太皇太后来讲是大大的不吉,这种事情当年已经发生了一次,谁也预料不到再发生一次太皇太后会是什么反应,就算她恼羞成怒,让尚宫局血流成河也不为过。 程颖芳摇头辩解道:“那不是我做的,我动都没有动过那只凤钗,那蜡不是我弄的。” 金玲说道:“且不说你深更半夜的一个人偷偷来我工房做什么,我自己做的东西自己清楚,又怎么会将红蜡滴在里面而不自知,不作处理。尚宫大人,我可以保证之前凤目中是没有红蜡的。”看来程颖芳毫无新意,竟然想到模仿当年的那件事,不过招数虽然老,确实好用,如果真的像她以为的那样成事,扳倒金玲一个小小的女史已经绰绰有余。 展笑容说:“金玲不可能在自己制作的凤钗上做手脚,她又不是不想活了,这件东西呈上去之后,她就是直接负责人。十几年前那件事大家都还记得,连郑司珍都被撤换掉,三好的娘也因此获罪,差点儿没熬过那一劫。” 刘三好看到刚刚的那个情景不由得心中发凉,十几年前她的母亲就是因为此等情景而被太皇太后重重打了板子,从此贬为粗使的仆役,导致一个养尊处优的官家夫人变成现在的粗糙样子,光华不在。 刘三好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相信是金玲的失误,还请尚宫大人明察,还我的好姐妹一个公道,不要让兢兢业业做事的人寒心。” 蔡尚宫转向程颖芳疾言厉色地说道:“你还不说实话,深更半夜的,你到底到工房做什么?红蜡油是你故意滴上去的?你的心肠为何如此歹毒?明知道明天就已经是千秋节了,而且天气转冷,太皇太后身边必然会有伴手火盆,再一次‘凤凰泣血’!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发生,历史重演,惹得太皇太后震怒,整个尚宫局恐怕都保不住!到时候个个都要获罪,说不定个个都要死!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程颖芳面如死灰,喏喏地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的摇头。 阮司珍恨铁不成钢地说:“现在你的嫌疑最大,人证物证俱全,你无法抵赖,尚宫大人亲自问你是给你个面子,让你亲口说出来,难道你想到大牢里被人严刑逼供才肯说吗?” 钟雪霞气愤地说道:“尚宫局上下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拉上所有人陪葬,你到底有没有半点儿良心?还是为人真的如此蠢钝,没有想到严重后果!” 被人轮番的这样质问,程颖芳本就不是意志坚定之人,她心防早就崩塌了,本来就做贼心虚,知道今日是躲不过了,只得说:“我,我没想过那么多,只是一时间鬼迷了心窍,想给金玲制造点儿麻烦,谁叫她最近风生水起,我只是不想让她再得到太皇太后的赏识,以免威胁到我掌珍的位子……” 蔡尚宫不敢置信的说:“什么?就怕地位受到威胁,所以你才干出了这样的蠢事?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啊!我原本以为你天赋不佳,但是胜在勤恳老实,原来你当真是个糊涂虫!若是这次惹得太皇太后盛怒,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还惦记着一个掌珍的位置,先担心自己的人头是不是能够得保吧!” 程颖芳跪着膝行过来,到蔡尚宫面前恳求着说:“尚宫大人,我求求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太皇太后,告诉了她我胆敢破坏太后千秋节所用的首饰,我会没命的!” 蔡仲屏说:“你现在才想到小命,是不是太晚了些,这件事□□关重大,而且有你这一出,这凤凰首饰,明日便没法用了,我不向太皇太后如实禀报,要如何对太皇太后交代呀!” 程颖芳见到蔡尚宫态度强硬,转向阮翠云:“阮司珍,求求你帮我向尚宫大人说几句好话,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再犯!饶过我这一次吧!我真的不想死啊!” 阮翠云别过头去,明显的不想搭理她,更不想为她求情。 程颖芳已经病急乱投医,又跑到金玲跟前,哭求道:“金玲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嫉妒你天赋比我好,比我更得尚宫大人赏识,我真的不想死啊,看在大家一场姐妹的份上,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就在众人以为金玲也不会搭理她的时候,金玲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应该也不至于招来那么大的后果,因为这套凤钗首饰,并不是明日呈给太皇太后的。” 谭司膳不敢置信道:“什么?你是说这套东西不是明日送给太皇太后的,那为何这个时候出现在工房中,让你连夜赶工?” 金玲说:“真正的首饰还在我的房中,这一套是太皇太后吩咐做给李丞相夫人赏赐之用。所以,程掌珍这次虽然犯了大错,其心可诛,却应该不至于丢掉性命,为了不扫太皇太后的雅兴,恳求尚宫大人在千秋宴之后再行禀报此事。” 程颖芳听到这儿愣在了那里,没想到她费尽心思并且付出这么惨重代价破坏的竟然不是要呈给太皇太后的首饰!当然,不知道该失望还是高兴,她因此能捡回来一条小命。 在寿宴之后,蔡尚宫挑了一天太皇太后心情还不错的日子,向太皇太后禀报了尚宫局司珍房最近发生的事情,本来尚宫局大事小情蔡尚宫都可以酌情处置,不过程掌珍已经是掌级,是有品级的宫人,要处置她,理应向太皇太后禀报。 太皇太后听完了之后,略带不悦的说:“竟然有这种事情?你这个做尚宫的让手下出了这种善妒之人,你是如何管制的?” 又对阮翠云说:“程颖芳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没能早日洞悉她的人品,也是你监察不够,你难辞其咎啊!” 蔡尚宫两人连忙跪下:“太皇太后教训的是,一切皆因奴婢没有好好管束之过,才没有防备让程掌珍犯下大错,好在尚宫局自察时就已发现问题,及时止损,没有惹出更大的乱子,求太皇太后念在她尽心侍奉多年的份儿上饶她一命。” 太皇太后说:“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下破坏哀家吩咐下去给丞相夫人的金钗,这种奴才就不能够姑息,要不然,你们尚宫局人人效仿,哀家如何还能有安生日子过,你就依法依规处置吧!” 蔡尚宫见太皇太后心意已决,不敢再求情,说:“是,奴才谨遵太皇太后旨意。程颖芳故意破坏金钗犯了大不敬之罪,按照宫规,奴婢会将她逐出尚宫局发落到杂役房做苦。只是奴婢还有一事要请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说:“是什么事啊?” 蔡仲屏说:“程颖芳走了之后,掌珍一职就空置下来,是否要选人补上?” 太皇太后说:“这还用问吗,自然要补上,偌大一个皇宫,职位分明,层层递下,怎能因一人获罪就把职位空置下来。” 蔡尚宫说:“那奴婢稍后就将人选呈上来给太皇太后过目。” 太皇太后一抬手说:“不必了,司珍房的姚金玲足以做掌珍,直接把位置给她吧,别说是小小一个掌珍,就算现在司珍的位置空下来,她也可以胜任。” 听到太皇太后说这样的话,在场的三人都是一惊。 太皇太后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自己舒服最重要,“哀家很喜欢这次这一套‘紫气东来’的首饰。哀家曾经答应过姚金玲,只要她用心办差,哀家不会亏待她的。” 蔡尚宫说:“是,奴婢遵旨。” 站在一旁的阮翠云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钟雪霞抬眼看了看阮翠云的面色,就知道此时她郁结得很。 第19章 宫女心计19 这件事情之后,众人都觉得金玲处事得体。蔡尚宫更是大力夸赞她的谨慎,没能让人破坏呈给太皇太后的东西,免了太皇太后一场震怒,之后要对尚宫局有莫大牵连。四司则是心思各异,知道尚宫局这是出了一个可造之材,从抓住程颖芳使坏,到解决这件事情,姚金玲兵不刃血,就为自己解决了一个大危机,还抓住机会,成功的升了上去。 金玲的新房间里,三好过来看她:“哇,这里就是掌珍的房间,真的好大好漂亮,比我们女史两人一间的寝室要宽敞多了。” 金玲笑着说:“怎么,你很羡慕吗?如果羡慕就快一点升上来,就能有自己的房间了。” 三好摇了摇头说:“尚宫局这种地方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想升职,非得等到上级出纰漏。曹掌制做的好好的,对我也很好,我不一定有金玲你这么好的运气。再说我也不求升职,只要安守本分,无论住什么样的地方,做什么职位,只要能够安身立命,我就心满意足了。” 两个人正在说话,钟雪霞走了进来,“原来三好你在这儿,怪不得曹妙芬到处找不到你。” 三好收敛笑容,有些小心翼翼地道:“钟司制,我只是来看看金玲,她刚搬来不知这边缺什么少什么,我这就回去。” 钟雪霞看着刘三好离开,倒是没急着走。 金玲为她端上亲手煮的茶:“您尝尝,这是太皇太后赏赐的西湖龙井。” 钟司制打开茶盖,闻闻茶香,是沁人心脾的清香味道,“果然好茶,太皇太后对你的确看重,你也能讨得她的欢心。太皇太后的茶不是谁都能喝的,连尚宫大人那儿都不常见。” 金玲说:“钟司制谬赞了,太皇太后心情好,随手赏赐,这代表不了什么。” 钟雪霞说:“你不用过谦,这一次你打造的全套首饰——‘紫气东来’确实是难得的珍品,太皇太后十分喜欢,足见你早就青出于蓝胜于蓝。不过,我也要托大说一句,花香引蝶采,树大易招风,你知不知道锋芒毕露的结果就是自己会成为靶子。” 金玲笑道:“看来钟司制今日来,不只是找回三好这么简单。” 钟雪霞也直言不讳:“没错,我是特地来找你的。你知不知道那日,当着我和阮司珍,蔡尚宫的面,太皇太后是如何说的……” 半晌过后,金玲说:“多谢钟司制好意提醒,金玲并非得意忘形之人,日后更会小心谨慎,做好本职工作。” 钟雪霞说:“这次提醒你,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怕你锋芒太过,碍了别人的眼,可以有一个程颖芳,就可能有第二个。如果你也像我一样在宫中几十年,就会知道一个道理,在宫中最重要的不是立功露脸,而是如何巩固自己现有的位置!” 金玲虚心受教:“金玲明白,更加感激钟司制的提醒。” 钟雪霞说:“我们之间还何必说这么多感激的话,我早就说过,你小的时候我就想要你来我们司制房,只不过天意弄人,让阮翠云得了先机,说到底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深知你为人如何,不想你年轻没经验被奸人所害,也是白提醒一声,没什么好言谢的。”她拍拍金玲的手,就告辞离开了。 金玲早就知道在宫之中每走一步都更不容易,不过她从来也不怕碍到谁的眼,若是真有针对她的事情发生,自然还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在之前的寝室里,笑容正在帮金玲收拾东西,展笑容说:“你就要搬走了,我还真舍不得你,不知道是日后谁会住进来。” 金玲说:“笑容的性格这么好,人如其名总是满面笑容,和谁同住都会相处融洽的。” 金玲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展笑容正在犹豫的盯着她的一个盒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那这个盒子正是用来放皇上赏赐的银两的。 金玲问:“怎么了笑容,你为何要盯着这个盒子看,是不是你缺钱用?” 展笑容被说中心事,犹豫片刻,突然跪倒在地,“金玲,你帮帮我吧!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金玲扶起她,“有什么事快起来说。” 半晌之后,展笑容才不再那么激动,哭着说明白她遇到的事情的始末,原来展笑容她母亲病重,医药费不够,于是她就跟宫里的太监借了高利贷,但是所谓的高利贷,利息自然不低,没过多久利息就早已经超过了本金,这样滚雪球之下越滚越大,早就不是她一个小宫女能负担得起的了。 笑容说:“若是再想不到办法,再筹不到钱还给连公公,我只有死路一条,人死如灯灭,债务自然也就消失了。” 金玲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那么傻呀?你缺钱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何必那么麻烦去借高利贷,现在不只是还钱这么简单,你知道借高利贷是触犯宫规的。” 笑容说:“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你已经帮过我很多了,之前不想你担心,以为发了月钱能把钱还上就没事了,谁想到会拖到现在,越来越多,早就还不起了,金玲你帮帮我吧。” 金玲沉吟片刻说:“我可以帮你把钱还上,不过这样做了之后,还留有隐患,在宫中放高利贷,这不是一个两个人就能做到的事,必定有一个团伙。同样的,借贷之人也不会少,要不然他们这生意也做不下去,高利贷向来都要高调催收,这件事情早晚会被捅出来,到时候他们说出你的名字,你也脱不了干系,难逃宫规处罚。” 笑容说:“金玲,你比我聪明,你说要怎么办呢?” 金玲说:“我看这件事,唯有笑容你勇敢站出来,向尚宫大人主动阐明此事,求她看在你为母治病情有可原,又举报有功,免除你的罪责。” 展笑容迟疑道:“这样真的可以吗?可是对我放贷之人是内侍监的人,我怕他们打击报复,要不然也不会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金玲说:“咱们对外就说你不堪被高利贷催收险些寻死,才被尚宫大人知道。而且这件事情一出,那些放贷之人他们便会自乱阵脚,想办法脱罪还来不及,谁还有心情揪着你一个小宫女不放。” 笑容说:“还是你有办法,我都听你的!” 金玲点了点头说:“还是先些稍钱出去,把你娘的病治好,别因为日后宫内乱起来耽搁了。” 尚宫局的大厅里,金玲陪着展笑容来见蔡尚宫,四司也都在这,听了二人的禀报,蔡尚宫脸色微变:“有这等事!在宫里借贷放贷是触犯宫规,不过你为了给娘亲看病去借高利贷也算其情可悯,只要你把你知道的知无不言,本尚宫可以念在你迷途知返,从轻发落。” 展笑容感激到:“奴婢谢尚宫大人。” 蔡仲屏转向四司:“这件事,你们几个怎么看?” 阮翠云说:“笑容是我房的人,这件事情没能及时察觉,我也有责任。未免重蹈覆辙,一定要彻查此事。” 钟司制说:“如今才说这些,真是后知后觉,若是多担待一点,防患于未然,不更有意义。” 阮翠云说:“连公公他放高利贷的话,四房中跟他借贷的人又岂止笑容一个。” 蔡尚宫说道:“正如刚才阮司珍所说,借高利贷是触犯宫规,召集四房所有人,我要彻查清楚。” 不一会儿功夫,人都到齐了,尚宫局果然还有另外几个宫人都借了高利贷,而且所有人的接头人都是内侍监的连方正。蔡尚宫考虑片刻,决定先不向上面报,而是去找内侍监的马元贽,希望他配合,从连方正口中在问出什么,好能找出幕后放贷真凶,之后再向太皇太后禀报。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在追捕连方正的过程中,连方正抢了侍卫的长剑,自杀而亡,线索就此断了。 在宫中有人自杀,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放在平时也许不会激起什么浪花,可是偏偏被出来游园的太皇太后撞到了!太皇太后让蔡尚公和马元贽一起去尽快查出真相,否则他们二人也要一同获罪。 如此一来,蔡尚宫便如履薄冰,只因凡事过了太皇太后的面前,便不可以马虎行事,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她想在查明真相之前不报告太皇太后的原因。太皇太后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这位主子眼中可容不得半点沙子,就算蔡尚宫在宫内伺候了将近五十年,也仍然是动辄得咎,遇到了事情,太皇太后未必会给她留面子。 偏偏这个时候马元贽还落井下石,不愿意再一同调查这件事了,按照他的说法,放贷人连方正已经死了,那这件事跟内侍监再无瓜葛,要调查也是蔡尚宫自己去查,因为尚宫局那些借贷之人还活着,还有线索,跟他们内侍监再没有半点关系,他不会再出人出力。 就在蔡仲屏暗骂马元贽不是东西,且一筹莫展的时候,阮翠云在钟雪霞房里发现了一本账簿,阮翠云认为钟雪霞是放贷的元凶。 钟雪霞这个时候也刚巧回来,看到阮翠云在她房里鬼鬼祟祟,认定是阮翠云这个罪魁祸首栽赃嫁祸拿来的账簿,看到现在放贷的事情败露,才故意把帐簿放到她的房间去。 两个人很快吵了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引得旁人侧目。金玲的房间离她们争吵的地方不远,听到声音便过来查看。 第20章 宫女心计20 金玲说道:“二位请听我一言,既然二位都说自己绝对不是放贷的元凶,应早些洗清嫌疑。现在蔡尚宫为放贷之事正一筹莫展,这个账簿是重要的证据,更是一个烫手山芋,在谁那里谁就有可疑,还是早点交上去为好。” 阮翠云不愿意在下属面前失掉威严,停下与钟雪霞吵架,“好,我们就去找尚宫大人评评理。” 几人来到蔡尚宫的住处,发现蔡尚宫不在,伺候的宫女说她去内侍监了。两人又要吵起来,这时候徐妈妈来了。 徐妈妈看到几人在此,便狐疑的说:“你们在里这干什么?难道是有什么发现,是不是有放贷的线索了?” 这几个人中最冲动的便是钟雪霞,若是其他人问起,她或许会直接说出阮翠云要栽赃嫁祸她的事,不过,徐妈妈平时太不会做人,经常让布公公买东西还不给钱,布吉祥一向对钟雪霞最好,钟雪霞对徐妈妈欺负老实人的印象相当坏,两人还为此吵过架,“这关你什么事,你是巴不得尚宫局出事,好渔翁得利吧?” 阮翠云说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徐妈妈毕竟来者是客。”而且还是太皇太后面前的红人,不能不给面子,钟雪霞她虽然一向说话很冲,不过却不是一个不会审时度势之人。 钟雪霞讽刺道:“我记得上次徐妈妈还说过,机会一来,你也能做尚宫的话,难道我误会了,徐妈妈你不是来看我们尚宫局热闹,等着位子要做尚宫的吗?” 阮翠云狐疑的打量起徐妈妈,这位徐妈妈虽然在宫里很有面子,是因为她伺候太皇太后多年,说白了只不过是沾了主子的光而已,对尚宫局四司一概不懂,对如何做好刺绣首饰一概不知,又如何轮得到她做尚宫呢。 徐妈妈翻着眼睛说:“正是太皇太后吩咐我来的,看看你们放贷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阮翠云说:“这件事情自有尚宫大人主持,尚宫大人现在不在,正是在为了此事奔走,我看徐妈妈要等上一阵子了。”既然钟雪霞没有说什么,阮翠云也投桃报李一致对外。 “真的没什么事情?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徐妈妈一无所获,不太情愿的说:“不必了,太皇太后还等着我伺候,我明日再来吧。” 看着徐妈妈离开,金玲说:“又说是太皇太后令她来看进度,又说要着急回去伺候太皇太后,前后矛盾,我看她不像是太皇太后派来的。” 阮翠云和钟雪霞都若有所思,“那她到底来干什么?” 出云观,刘三好到来之后,发现这里已经有一个人,原来是光王在龟冢之前,他的爱龟死后,他特地命人在出云观设了一个小小的龟冢,埋葬了糖莲子,用来祭拜之用,顺便在这里打发时间。 三好说:“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又来拜祭糖莲子啊。” 光王露出一个憨笑,傻兮兮的说:“是啊!大家都知道王贵妃摔死了糖莲子,害得我们阴阳永隔,糖莲子最爱和我玩了,我要是不过来看它,不知道它在下面有多孤寂可怜。” 刘三好说:“王爷真是一个好主人,呐,我这里还有几颗糖莲子,算是给它的一点心意。” 光王惊喜道:“你怎么会有糖莲子,你也很爱吃这个糖吗?我记得小的时候,好像是有个小宫女送过我糖莲子。” 刘三好微笑道:“难为王爷还记得,那正是奴婢,奴婢当年在王爷出宫之时,特地去送别,并且以糖莲子相赠,就是想让王爷明白苦中一点甜的道理,要让你相信,总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 光王有些意外,笑道:“那还真是谢谢你啊,你的糖莲子我的小乌龟也很喜欢吃,要不然也不会给它取这个名字……” 徐妈妈心气不顺,又忐忑不安,所以到出云观想上柱香祈福,祈求神灵保佑让她心想事成,刚到大门外,就看到傻瓜光王正合一个俏生生的宫女儿站在一起在说话,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她把耳朵凑进了大门,正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徐妈妈一扫刚才的忐忑与郁闷,计上心来,立刻变得眉飞色舞起来。 蔡仲屏回到局里之后听说徐妈妈来过的事,还有发生阮翠云在钟雪霞房间内发现账簿这么重要的事。蔡尚宫说:“你们两个平日里吵归吵,但是在关键的时候总算还沉得住气,还好没有给徐妈妈透露账簿的事,直接把事情捅到太皇太后面前就不好收场了。我与你们共事这么多年,要说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是放高利贷的元凶,我都不会信。” 钟司制和阮司珍二人觉得万分羞惭,没想到蔡尚宫这么看得起她们,最重要的是得到了信任。 阮翠云狐疑地对钟雪霞说:“真的不是你干的?” 钟雪霞赌气地说:“当然不是,我还以为是你呢!” 蔡仲屏翻看那个账簿,“这个账簿看起来是真的,上面一笔一笔款子记得清清楚楚,那到底是谁把这个账簿放到了钟司制的房里,又这么巧被阮司珍发现呢?!放账簿的这个人必然就是元凶无疑了。” 蔡仲屏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头绪?”二司被牵扯到账簿的问题上,自然是毫无头绪,其实她们更加愿意相信对方就是那个元凶。 蔡仲屏又问:“金玲,正好你当时也在场,你有什么想法?” 金玲说:“我也不相信幕后之人会在我们尚宫局,至于谁是幕后真凶,看谁行为反常,或许尚可推测一二。” 蔡仲屏说:“行为反常?马大将军之前说好了和我们一起调查,现在临时反悔落井下石,我看他倒是反常的很,不过,他树大根深,查起来可不容易。” 钟雪霞说:“还有那个徐妈妈,我觉得她最近行为鬼祟,还特地来我们尚宫局打探消息,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 阮翠云说:“我也觉得徐妈妈有点儿古怪。” 蔡仲屏突然笑道:“幕后的主使以为把账簿扔出来栽赃嫁祸给别人,现在反倒露出了马脚,我们只要严查到底是何人出入过钟司制的房间,便可以缩小范围。如果是查局外之人,范围会更小。” 金玲知道放贷的幕后主使就是徐妈妈,现在徐妈妈被当成怀疑对象,也不枉费她刚才的暗示明示。 正在几个人猜测之时,突然听到外面太监传报,“太皇太后口谕,要尚宫局齐集所有人听宣,太皇太后稍后就要驾临!” 蔡尚宫连忙带领几人齐声道:“奴婢遵旨。”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尚宫局众人已经齐集在大堂之内,胡司设说道:“太皇太后已经很久没来过尚宫局了,何以今天突然大驾光临呢?” 谭司膳自然也不知道所谓何事,不过,钟司制和阮司珍之前就在蔡尚宫这边,难道是她们知道些什么? 说话的功夫,太皇太后的凤驾已经到了,来的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郑太妃和光王。这可不太常见,虽然有的时候郑太妃会陪着太皇太后赏花游园,不过太皇太后嫌光王是个痴儿甚少随驾。 太皇太后今日坐定后,等众人礼毕,还赐坐给郑太妃和光王,众人看太皇太后似乎心情尚佳,也猜不出她所谓何来。 徐妈妈待众人礼毕之后,从太皇太后身边走下来,在四房的女史之间逡巡,挨个看得很仔细,众女史不明所以,徐妈妈终于在刘三好面前停下了脚步,尖着嗓子说:“你!出来,到前面去!” 刘三好不明所以,金玲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这一次三好是因为何事被点名,难道是她得罪了徐妈妈? 刘三好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出落在别人手上,她一向行得正坐得直,并且说好话,存好心,做好事,向来与人为善,所以她没有心虚之色,头微微低着,脊背挺直的来到太皇太后前面。 太皇太后威严的说:“把头抬起来给哀家看看。” 刘三好依言抬头,太皇太后脸色一变:“原来是你,哀家记得你!曾经给郑太妃解围的就是你嘛!果然胆子大,还是被人花重金收买了?你跟他们母子可真是有缘分,哀家听说你还曾经特地送光王出宫?” 金玲不由得抬头看了看,这都多少年前的旧事了,怎么会被太皇太后知道?而且现在被翻出来,太皇太后明显是来者不善,三好还后知后觉,“禀太皇太后,奴婢并没有被任何人收买,至于送光王出宫确有此事,奴婢……” 太皇太后斥责道:“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哀家之前下令光王离宫之时任何人不许送行,连郑太妃都不允许,你一个小小宫婢,何来这么大胆,敢公然违抗哀家命令?” 刘三好只好跪了下去,“奴婢不敢!” 太皇太后说:“你不敢?!哀家看你是狗胆包天!要不是徐妈妈禀告此事,哀家还被蒙在鼓里,你以为时过境迁,就可以阳奉阴违吗?你以为哀家的旨意是什么?!公然抗命,哀家杀了你都可以!” 三好吓了一跳,险些掉下泪来,连忙说:“请太皇太后恕罪。” 大唐(番外) 再一次穿越,她成了隋末四大军阀之一李渊的掌上明珠李秀宁,天下还没有统一,此时李渊已经在长安废隋称帝建唐。 现在正是她和柴绍完婚第二天。昨日大婚的时候,寇仲花了三天时间猛攻,打下梁都城,送上城印,用梁都城作为贺礼。寇仲本来的想法是打下一座城来给李秀宁做聘礼的,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决定下嫁给柴绍。寇仲和李秀宁可以说是初恋情人,彼此之间有互情谊,不过因为身份地位的悬殊,寇仲又不是能够仰人鼻息的性格,所以自己出去立志要闯一番事业。 李秀宁之所以决定嫁给武功和勇武都不如寇仲的柴绍,自然有她的原因,她清楚自己的好朋友宋玉致对寇仲已经一往情深,想成全他们二人。而且柴绍为李家的霸业付出了很多,他还一心爱着李秀宁多年,对她一心一意,跟他在一起十分有安全感。秀宁相信柴绍是会和她携手一生的人。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不久的将来,柴绍将会在宇文化及的阴谋之中死在战场上。 若想避免自己变成寡妇的悲剧,李秀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提升柴绍的战斗力,不让他轻易被人打败。 柴绍是个富家公子哥,虽不至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是他的武功的确不高,只是平平,都未必敌得上勇猛的战士,他连宇文化及也打不过。更别说在战场上遇到寇仲或者徐子陵那样练了长生诀武功高手。 秀宁走过去说“一大早,你坐在那里对着一个城印发什么呆” 柴绍现在秀宁过来,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说出了在他心中反反复复好多遍的话“秀宁,是因为我太爱你,太在乎你,所以才舍不得你离开,非要把你绑在身边。你本来应该拥有更幸福的将来。刚才我对着城印,突然之间觉得很内疚,我突然间醒悟,寇仲对你的爱不亚于我,而且他还骁勇善战,他可以为了你三天时间就打下一座城来,换了我这辈子恐怕都做不到,我很怕你将来会后悔嫁的人是我。” 柴绍失落的神情对秀宁产生很大触动,“柴绍,秀宁选择你,是因为知道无论发生何事,你的感情都不会变,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柴绍立刻说“当然,除非我死了。” 李秀宁笑着说“说什么傻话,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柴绍见秀宁真的没有丝毫不甘愿的神情,也真的被她安慰到,说“秀宁,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会加倍努力创一番事业,总有一天,我也可以打下一座城池送给你。” 秀宁也认真地说“好,我等着那一天。柴绍,先让我传你一部武功,等你练好武功之后,有了自保之力,再去打城池也不迟。” 柴绍欣然说“我都听你的,为了你,我一定会练好武功。” 柴绍的资质不差,之前也有一些内功的底子,而且李秀宁系统空间之中全都是最为顶级的武功秘籍,能否练好普通的武功,讲究的是勤奋,能否练成顶级的武功,讲究的则是悟性。再说柴绍为了让自己配得上秀宁这个公主,当真是勤学苦练,废寝忘食,在学武功上投注了极大的努力,终于有了质的飞跃。 夫妻二人还一起看兵书,读战国策,纵观百家之说,分析天下大势。李秀宁由于自小就生在官宦之家,浸淫在权谋争斗的环境之下,所以亦善于权谋之术,处事果敢决断,机智聪明,具政治智慧,思想成熟,在她的带动之下,让柴绍成长很多,使他能放开眼光,看清天下时事。 柴绍带兵出征,李秀宁就随军陪同,亲眼看到他逐步成为一个具有大将之风的将领,攻下广汉,与巴陵之地。 与此同时,寇仲也没有闲着,之前的梁都城,李秀宁不愿无故受之欠他这份人情。把城印交还给了梁都的百姓,让梁都可以自己推举城主,梁都城仍然由寇仲的手下在治里,他以梁都为根据地创立了少帅军,是一骁勇之师,成为争霸天下逐鹿中原的一方重要势力。 寇仲先是投靠王世充企图取而代之,后又在王世充要他娶自己的外甥女董淑妮的时候,寇仲已经认清他爱上了宋玉致,不愿意让玉致伤心难过,只能反了王世充,联合宇文化及背叛王世充。 曾经被他利用过感情的董淑妮不仅被伤透了心,还落得家破人亡,失去所有的下场,舅甥二人只能去投奔李渊。董淑妮不会就算了,嫁给李渊成了董妃娘娘,意图要对付李秀宁,寇仲等人。 宇文化及向李阀宣战,柴绍出兵对抗。宇文化及与寇仲是盟友,要寇仲出兵增援。 寇仲原本是想假意出兵增援,不是向李阀开战,而要打宇文化及一个措手不及,却不知道宇文化及更加老辣狠毒,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他呢。宇文化及打算先把武功低微的柴绍羞辱一番,再等寇仲带军到了之后放冷箭暗杀柴绍,嫁祸给寇仲,让他们两方成为不死不休的大敌。 宇文化及却没想到柴绍的武功大进,而且他身边还有李秀宁护航,宇文化及根本伤不了他,反倒被他们夫妻二人打伤,与文化及这一方主帅受伤,大军也士气大减,被柴绍的大军打败,寇仲更是早就收到了李秀宁的传书,适时杀出来,双方合围宇文化及,令他大败。宇文化及不如丧家之犬败走之后,李阀和寇仲的少帅军蚕食了与文化局之前的地盘。当今天下形成少帅军和李阀南北对峙的局面。 李秀宁有数位哥哥,兄弟姐妹众多,她与李世民最为投契,她也最佩服李世民的才能。因李阀争霸天下,李秀宁自然而然亦助李世民出面四出招揽人才。而且她也同样具备军事战略部署的才能,文可与众位兄长一同在朝议政,武可披甲带兵上阵杀敌,李秀宁和柴绍又履立战功,成了李世民极大的助力。 董淑妮不会眼看着秀宁兄妹两个得势,撺掇李渊越过打下大半江山的李世民,立李建成为太子,并且封李世民为秦王,封地在西北,把他赶出权力的中心,李世民不甘心辛苦打下来的江山落入李建成之手,与李秀宁重新招兵买马,争伐天下。 后来,寇仲从大局和本心出发,听从徐子陵,李秀宁等人的建议,主动归附李世民一方,并助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以登帝位。原本,李世民为了给李渊一个交代,会将手刃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寇仲和徐子陵杀死。 当然他们二人拥有长生诀神功,想要杀他们,只能是他们二人同意以身殉道,来成全李世民。徐子陵是被武林正道洗脑太深,有着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李秀宁觉得寇仲他把人生看作一场游戏,在意的并不是结果,是希望过程越绚烂越精彩,却很自私的没有考虑玉致的感受。 在秀宁的操作之下,寇仲与徐子陵假死于玄武门。真正的寇仲後和徐子陵从此一同带着如花美眷退隐江湖,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 多年以后,李秀宁站在高高城楼上,身边有柴绍相陪,他们站在李世民的身边接受百姓的朝拜,再度忆起曾经种种,放眼天下,李唐盛世是前所未有的繁荣太平。,,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宫女心计21 蔡尚宫带着战战兢兢被太皇太后怒火震慑的尚宫局众人一起请罪说“请太皇太后请息怒” 太皇太后冷笑道“你们想要哀家息怒,就少生事端才是,为何总有那些不开眼的奴才要惹怒哀家” 郑太妃起身说道“请姐姐息怒。”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郑太妃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哀家明白了,这宫女是什么心思你一定是看有人只不过是一个洗脚婢,都可以为妃,你想效仿她,从小就要与光王处好关系,好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你的心思可真深啊” 刘三好诚惶诚恐道“奴婢不敢,奴婢绝对没有这等非分之想。” 太皇太后不去理会她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须知有些事是可一不可再的,对吧,妹妹你以宫婢之身德蒙圣宠,真是给后宫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先例,你看看,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婢仆,都妄想攀龙附凤了” 郑太妃惊惧道“望姐姐息怒,保重金躯要紧。” 太皇太后说“妹妹呀,你这个坏榜样,让一干婢仆都心存非分之想,要知道,你的福气不是人人都可以有的。倘若有人学你,而收场惨淡,都是你所害的” 郑太妃被太皇太后当众侮辱,重提以前的身世,不但不敢表现出不悦,还要小心谨慎,以免触怒她更多,更要隐藏委屈,以免事情闹大不好收场。 郑太妃说“妹妹谨记姐姐的教诲,望姐姐你宽宏大量,得饶人处且饶人。” 太皇太后说“哀家管理后宫责任重大,倘若后宫都不得安宁,试问皇上如何可以安心国事倘若皇上怪责下来,哀家不知道如何跟他交代。” 郑太妃说“都是妹妹的不是,一切皆因妹妹而起,请姐姐息怒,保重凤体要紧。” 刘三好又说“奴婢真的没有心存妄念,更没有学郑太妃,这件事与太妃娘娘无关,那时奴婢才六岁,怎么会有那种心思,请太皇太后明察。” 太皇太后斜睨刘三好“你还敢顶嘴,小小贱婢,竟敢公然违背哀家命令,蔡尚宫,按照规矩应当怎么处置” 宫里的规矩是只要触怒了主子,被安上一个大不敬之罪,随时都要人命,蔡尚宫为保周全,只得道“请太皇太后念在她当时年幼无知,法外开恩。” 太皇太后说“来人呀,给哀家掌嘴” 金玲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掌嘴虽然会受一点皮肉之苦,总比丢了小命要好的多。不过三好虽然看起来温柔,实则内含高傲,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 徐妈妈走上前就要掌嘴,太皇太后突然说到“怎么尚宫局没人了吗,需要你来动手” 蔡尚宫向钟司制使了个眼色,钟司制一向爱憎分明,宁折不弯,不忍心对自己房的人下手,她乞求地向蔡尚宫轻轻摇了摇头。蔡尚宫又着急地看向阮翠云,阮翠云早已经把她们的无声交流看在眼里,既然钟雪霞心慈手软,总不能让蔡尚宫亲自动手,她拿了竹板来到刘三好面前,怜悯地看了看她,便掌起嘴来。 竹板打到嘴上,大殿之中只有竹肉相碰之声,不一会儿刘三好的嘴角就红了。刘三好倔强的忍着,委屈的泪水却无声滑落。 太皇太后说“不准哭继续打” 又过片刻,打脸之声尤其明显,让人见之不忍,金玲冲了出来,护住刘三好,“金玲愿代三好受罚” 光王神色微动,站起身说“太皇太后,姐姐的脸都打肿了,不漂亮了。” 太皇太后说“她不漂亮了,那你以后还吃不吃她给你的糖莲子了呀还和不和她一块儿了” 光王说“我再也不敢贪吃了,不和她玩儿了。” 太皇太后说“既然你知道划清界限,这次哀家就小惩大诫饶了这个奴婢。”她看像刘三好“你还不谢谢光王” 刘三好靠在金玲身上,强忍泪意“奴婢谢光王。” 太皇太后让刘三好退下,这件事就算暂时揭了过去,不过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对着蔡尚宫发难“哀家让你查放贷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蔡尚宫小心翼翼地说“放贷的事,奴婢还在查。” 太皇太后说“就是没什么进展了,小小一个尚宫局竟然屡生事端,你这个尚宫是如何管治,你们四司又是如何教人的难道尚宫局都是尸位素餐之人哀家管制的后宫何时有过这样的地方” 尚宫以及四司遭到训斥,大气也不敢出,“太皇太后息怒,奴才该死。” 钟雪霞刚刚经历过刘三好被罚,已经让他们司制房大失面子,日后在别的司级面前也抬不起头来,她这个时候正需要一点儿什么来证明自己并非太皇太后所说的尸位素餐之人,一时冲动,便说“回太皇太后,放贷之事也不是全无线索,奴婢今天就发现了线索。” 太皇太后说“那还不说来听听。” 众人都诧异地看向钟雪霞,阮翠云更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钟雪霞冲动之后也有片刻后悔,不过她正一肚子气,本来事情也不是她做的,何不借此机会自证清白,说道“回太皇太后,今天有人到奴婢房里放了一本放贷的账簿栽赃嫁祸,却没想到被奴婢及时回房,刚好撞见” 太皇太后正色道“竟然有这等事到底是何人所为,还不速速禀报账簿呢拿来哀家看看” 阮翠云将账簿呈上去“账簿在此,请太皇太后过目,不过这并不是奴婢栽赃嫁祸,而是奴婢的耳环掉了,到钟雪霞房间去找,不小心搜罗出的证据,却没想到被她贼喊抓贼,反咬一口。” 蔡尚宫想要阻止,也阻拦不及。她们二人本就不和,现在事情都闹到了太皇太后面前,更是不留颜面,恶语相向。 徐妈妈在一旁添油加醋道“账簿都找到了,为何之前还知情不报,会不会你们是上下一心,互相包庇,存心隐瞒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看过账簿,将之掷之于地,不可思议道“荒唐,尚宫局两司竟然互相指责对方是元凶,你们是不是分赃不匀才互相指责呀竟然各执一词是吗,哀家决定宁枉勿纵,一起正法” 钟雪霞和阮翠云没想到太皇太后会做出这个决定,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蔡尚宫说道“太皇太后息怒,奴婢知道有负所托,未曾好好管治尚宫局,才会发生这种事,求太皇太后让奴婢查明清楚,将功补过。” 太皇太后不太信任地说“就凭你” 蔡尚宫说“太皇太后曾经说过,从善如登,从恶如崩,恳请太皇太后让奴婢负荆请罪。” 太皇太后说道“哀家就给你个机会,为期三日,若然再找不到罪魁祸首,她们两个都要死。” 徐妈妈立刻说道“来人,把她们两个压入天牢。” 太皇太后带着郑太妃和光王离开,光王离开之时,目光正对上金玲看过去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目光隐忍,却没有躲闪开,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看了金玲一会儿,错开之后,就自顾自向前走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尚宫局可谓是乱作一团,司珍和司制都下了大狱,择日问斩。蔡尚宫又被限制期限,三日之内须查清此事,更是没有心情去约束下面之人,而是去查究竟谁进过钟司制房里,只是草草交代由谭司膳胡司设代管另两房,但这根本抑制不住人心慌慌。 钱飞燕奇怪地说道“今天的光王怎么这么安静,之前他不是还来过咱们尚宫局吗,一向和姚掌珍很亲厚呀,怎么今天两人都没说话。” 展笑容说“你就别多嘴了,没看到刚刚太皇太后都已经罚了三好,只因三好与光王走得近,你这么说无非是想给金玲上眼药,现在尚宫局正是多事之秋,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儿吧。” 金玲看着光王离开,若有所思,今天太皇太后表面惩罚尚宫局的人敲打三好,实则是有目共睹,只是为了给郑太妃难堪,看来他们母子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日子要步履维艰了。 刘三好这次无故被打,也算是时运不济,只是因为光王多说了几句话,被徐妈妈听见,就遭了这一场无惘之灾,可见在宫中行事容不得有半分逾越。 金玲陪在她身边安慰“三好,你不要再郁郁寡欢了。你不吃饭躲在房里,我可以帮你把饭端过来,饿不到你,但总不能一辈子不出来见人吧。” 刘三好说“我知道,我只是暂时不想出门,金玲,谢谢你,之前那么丢脸,当着所有人的被面掌嘴,我现在哪有颜面出去。” 金玲说“看别人的热闹,这是人的天性,不过你放心,她们没空去嚼舌根谈论你,因为阮司珍和钟司制都被关押了。” “什么,真有这事儿”刘三好因为先离开,并且一直关在房里,并不知道后续的事。 金玲说“只有三天的时间,不知道尚宫大人找不找得到元凶。”,,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宫女心计22 本来刘三好当着众人的面被罚,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钟司制和阮司珍被关押待斩这么大的事,就没人去关注谈论她了。 不过刘三好一向做的都是好事儿,不让自己行差踏错,这次当众挨罚的事情,在她自己这里就过不去,所以她总想做得更好,想办法加以弥补。若是能够帮助蔡尚宫找出放贷的元凶,便是大功一件,或可弥补一二,挽回形象。 当天夜里,尚宫局不像以往那么平静,金玲已经熄灯休息,没想到外面传来噪杂之声,“什么人站住”“快去那边瞧瞧” 金玲打开门,看到门外有个黑影正慌不择路,她看清楚那个身影是谁,故意制造声响,引起注意,悄声道“到这边来。”然后关门吹熄蜡烛。 等到有人敲门时,金陵睡眼惺忪披着晨衣前去开门“是谁呀” 曹妙芬在门外,狐疑地说“姚掌珍,外面这么大动静,你还一直在睡觉” 金玲不明所以地说道“到底发生何事啊” 曹妙芬“你有没有看到可疑的身影过来” 金玲说“我一直都在休息,直到曹掌制来敲门,可疑的人为何尚宫局会有可疑的人” 曹妙芬说“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可是刚刚有人闯到我们司制房的记录室,把所有记录翻得乱七八糟,有人看到有个身影向这边跑过来,你真的没看见或者听到什么” 金玲说“白天累得很,所以我睡得很沉,曹掌制如果不放心的话,欢迎到我房里来搜查,只不过咱们这么多年姐妹,曹掌制不至于怀疑我吧。” 掌级的房间并不是特别大,且不是套房,她们在门口说话,其实已经能把房间一眼望到底,金玲除了床帐是半垂下来,她匆忙之间起床,这也情有可原。其他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不妥,不可能藏人。曹妙芬堆出一个笑容“我当然信任金玲你,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叫她们到别处去看看。” 等她走了之后,金玲关好门,光王才蹑手蹑脚的从半掩的床账出来,脸色通红,都红到了耳根,不过屋里烛火昏暗,看着并不明显。 金玲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而是问到“王爷,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尚宫局” “我我”光王装痴傻这么多年,倒是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结巴,而这种结巴并不是装出来的,而且脑子还没回转过来,鼻端都是床帐中淡淡的少女幽香。 金玲善解人意的说道,“我知道了,王爷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奴婢也不强求答案,现在搜查的人已经走了,王爷随时可以离开。” 光王说“我其实,我娘叫我来找一样东西。” 金玲“那王爷找到了吗” 光王低落地摇了摇头“我到处都找遍了,就是没有会昌元年的记录册。”他注意到金玲面色严肃,说到“我都告诉你了,你不要不高兴。” 光王说“我娘说,今天在尚宫局见到的账簿上有一个红色的印记,那个印记像是掉色印上去的,她说她有一个钱袋,上面的图案一模一样,也容易掉色,而且她记得那块贡品布料除了给她做了一个钱袋之外,其他的都不在宫内。” 金玲肃容说道“这么说,郑太妃娘娘是怕人发现那本账簿上面印着跟她有关的东西,所以让王爷来偷记录册太妃娘娘是放贷的元凶” 光王连连摆手“不是啊,你千万别误会,我娘说,那个钱袋她刚用不久,就被徐妈妈看中要走了。” 金玲说“你是说真正的元凶是徐妈妈,可是郑太妃太心急了,竟然要王爷来偷记录册,今天若不是躲在我房中,王爷已经被人抓到,那个时候便有口说不清了。” 光王沉默片刻,认真的说“谢谢你帮我。” 金玲说“您是主子,不必对我言谢,不过今天的事不要对人再说起了,否则金玲便是犯了大戒,小命难保。”这个后宫是皇上的后宫,宫女也都是皇上的女人,若是被人知道有外男进过宫女的房间,他们二人都难辞其咎。 光王发誓道“我绝对不会再对别人说的” 金玲点了点头,她能理解郑太妃和光王为什么那么紧张,因为就算他们说出去徐妈妈把钱袋要走,“放贷元凶”的那一顶帽子搞不好还要扣在郑太妃头上,因为对太皇太后来讲,郑太妃才是眼中钉,若是能够趁机打压或者除掉她,太皇太后一定会不遗余力,不惜指黑为白,颠倒是非。 可是现在记录册已经被别人先行拿走,一定是有人发现了那个印记。金玲说“王爷还是快点回去告诉郑太妃,让她早做准备。我知道一条偏僻小路,可以助你离开尚宫局直到清思宫。” 光王要离开之前,又回过头说道“对了,白天那个姐姐因为小时候送过我,就被人罚了,你要小心点,不要被人罚,我也不会再跟任何人说的。” 金玲知道他是想办法给她吃颗定心丸,告诉她不用担忧送他出宫之事暴露出去,金玲亦有所指地道“我对王爷一直很放心。” 钟司制被关进监牢,要说司制房还有什么眼尖之人能认出账簿上图案的出处,就是刘三好了。刘三好消沉了一会儿之后,来到尚宫大人房间,一来向尚宫大人请罪,二来寻问是否可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蔡尚宫本来不想让她在这里添乱,不过刘三好一看到摆放在桌子上的账簿,就对封皮上的那个红色图案多看了两眼“咦,这个图案看着很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蔡尚宫惊讶道“你见过这个图案” 刘三好说“似乎见过,这好像是织品掉色染上去的,啊对了,我在一只驼驼上见过应该是来自波斯的贡品,因漂染技术不及我国,所以织品遇水容易掉色,正因为掉色,宫中没人愿意用,而是做了几张薄被送去高丽做贺礼,剩下的头尾碎布做了一个钱袋我记得贡品来朝的那一年,应该是会昌元年。” 终于有了线索,蔡尚宫大喜过望,命刘三好回司制房去找会昌元年的记录册。蔡尚宫翻查记录册之后,大为惊讶,无论如何没想到记录上面钱袋的主人竟然是郑太妃“难道放高利贷的元凶竟然会是她” 不论是与不是,就算是冤枉了郑太妃,蔡尚宫都决定将这件事报上去,否则的话就无法救钟司制和阮司珍出来,无法救尚宫局了。郑太妃再不济也是主子,这已经不在蔡尚宫的调查范围之内了。 第二天,蔡尚宫去天牢里探望钟司制和阮司珍,竟然被她撞见徐妈妈在对两人用刑刑具把她们的手指都夹肿了,在司珍房和司制房就靠一双巧手吃饭,若是手有损伤相当于毁人前程,断人生计 蔡尚宫当场大怒,指责徐妈妈竟然动用私邢,问她是受了何人指使,徐妈妈又不肯说,蔡尚宫只能拉着她一起去见太皇太后。 蔡尚宫和徐妈妈一起求见太皇太后的时候,王贵妃也在这里侍奉,她每天变着花样的讨太皇太后的欢心,今天还特地令司膳制作了如意桂花糕。 原来徐妈妈是奉了王贵妃之命,对牢里的人动用私刑。太皇太后虽然有点意外王贵妃的自作主张,不过为了维护皇族威严仍然出言维护王贵妃,太皇太后说“只要能找出真凶,何必拘泥于用什么方法,再说,哀家也没说过不准用刑。” 蔡尚宫说“奴婢跟钟司制,阮司珍共事多年,深知她们的为人,必定是被栽赃嫁祸的,放高利贷的另有其人,如果现在轻率用刑的话,必定会屈打成招。” 徐妈妈呛声道“屈打成招你们是狼狈为奸吧你以为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没有责任吗现在还敢在太皇面前吵吵闹闹。” 蔡尚宫“徐妈妈,刚才我问你奉谁之命行刑,你故作隐瞒,原来你是奉了王贵妃的吩咐,你这么做法分明是别有居心。” 徐妈妈说“就算我跟你说了,你会把贵妃娘娘放在眼里吗还不是坚持要来打扰太皇太后” 蔡尚宫察觉到不对“你们根本就是不下圈套陷害我” 王贵妃怒道“放肆你这么说就是说本宫早有预谋了” 太皇太后听她们各执一词,早已不喜,斥责蔡仲屏道“大胆奴婢,口出狂言,以下犯上” 蔡尚宫跪下请罪“奴婢不敢。”这时她也怕了,意识到刚刚情绪激动说了不该说的话。 太皇太后说“哀家亲耳听见的,还会有假,王贵妃身为主子,何时轮到你出言侮辱尚宫局屡生事端,哀家一再给你机会,岂料你不知好歹,口不择言,以下犯上,来人,把蔡仲屏给我压入天牢,三日期满时了结此案,再革职查办” 蔡仲屏说“太皇太后奴婢还有重要事情要禀报,在那账簿之上有一个印痕,必然和真正放贷之人脱不了干系,从尚宫局的记录上奴婢已经查出头绪。” 蔡尚宫之所以没在一开始就把新证据呈上来,正是因为知道郑太妃不会是那个放贷之人,郑太妃也是一个可怜人,在宫里活的如履薄冰,她若是真去放贷,简直是自寻死路,而且想要指挥太监们帮她放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蔡尚宫明知道把郑太妃说出来就是害了她,但是此时为了自己也不得不那么做了。 太皇太后抬眼说“呈上来给哀家看看。”,,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宫女心计23+24 看到记录册上面的内容, 太皇太后可谓是又惊又喜“那块布料宫中只做了个钱袋,是给郑太妃的难道那个洗脚贱婢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敢在皇宫中放贷” 徐妈妈一惊,连忙低下头去。 太皇太后目光一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说道“蔡仲屏一样收押天牢,等到哀家审问清楚,再定你和阮司珍和钟司制的罪。” 她正要吩咐人办事, 王贵妃已经抢先开口发号施令“陆公公快把她给本宫押下去” 蔡仲屏被押走之后, 太皇太后对王贵妃撂下了脸色, “想要安家称心,不是只会做如意桂花糕就行了, 聪明的以后就别自作主张自鸣得意, 你别以为你做的很对哀家出言维护, 只不过是不想有失皇族威严在奴才面前失了你主子的体统” 王贵妃小心翼翼道“臣妾也只不过是想替太皇太后分忧, 想早点查明真相。” 太皇太后冷笑道“后宫之事, 有哀家做主,何时轮到你插手啊徐妈妈是伺候哀家的,不是受你吩咐的。” 王贵妃被训得灰头土脸,想来她短时间内不敢再有什么大动作。 徐妈妈心不在焉地低着头, 听到太皇太后这样说更加惶恐。等到她一回到自己的寝室, 就找出火盆,把身上佩戴的那个钱袋扔进火里烧了个干净,并且让小宫女把灰烬拿出去埋了。 第二天, 太皇太后将犹如惊弓之鸟的郑太妃宣了过去“妹妹,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叫你来是所谓何事” 昨晚上光王回去,已经跟她说过记录册丢失之事,郑太妃虽然早就知道今日所要面临责难,却不敢说实话,心中焦灼“还请姐姐告知。” 太皇太后道“妹妹呀,为人不可太贪心,知道吗权力如是,钱财亦如事,你已经贵为太妃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还要为了自己捞钱,做伤天害理的事,甚至还害了人的性命。” 郑太妃说“我不明白姐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还请姐姐明示。” 太皇太后厉声说道“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不懂,放那高利贷的那个账簿上面粘着放贷人随身佩戴物品的印痕,上工局的记录上面写的清清楚楚,那一块布料只给你做过一个钱袋,由此可见,在宫中放高利贷的人就是你” 郑太妃辩解“请姐姐明鉴,钱袋确实曾经是我的,可我刚拿出来用不久就被徐妈妈看中,她说这钱袋做工精巧,我就割爱送给她了,放贷之人到底是谁,我想姐姐问问徐妈妈就清楚了。” 太皇太后盯了徐妈妈一眼,徐妈妈有些心虚地垂下头,说道“太妃娘娘可不要冤枉奴婢,奴婢从来没见过什么钱袋你现在事迹败漏,就想空口无凭冤枉人也不看看奴婢是谁的人,奴婢有太皇太后做主,岂能是你能空口冤枉的是谁看见你把钱袋送给我了,如果没有人证,太妃娘娘就是口说无凭。” 太皇太后意味深长地盯了徐妈妈一眼,对郑太妃说“嘴长在你身上,你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说钱袋不在你身上,也有可能是你怕事迹败露,早就毁尸灭迹,这又有何难呢” 郑太妃“姐姐妹妹真是冤枉的,从来没有放贷,妹妹身为太妃,明知道宫规,又怎会以身试法呢” 太皇太后说“总之这件事情涉及到在宫中放贷,还死了人,又牵涉到一个太妃,事关重大,哀家需要向皇上禀报,来人,先把郑太妃给哀家软禁起来,在事情没有结案之前,任何人不可以去见她” 眼见郑太妃被带走,徐妈妈有些得意地说“太皇太后英明这个郑太妃真是蛇蝎心肠,自己放高利贷还想陷害奴婢,以此攀扯到太皇太后,简直是居心不良,其心可诛我看郑太妃一个人未必做得了那么多,说不定光王也跟着帮忙参与。” 太皇太后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光王只是一个痴儿,不好定罪,哀家还要和皇上从长计议,好将他们母子一网打尽。徐妈妈,你跟着哀家也已经很多年了,知道哀家的性格,一向是有错必罚,有罪必诛,如果让哀家知道,哀家身边的人背着哀家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哀家也不会姑息,你好自为之吧。” 徐妈妈强自镇定道“奴婢谨记太皇太后教诲,必定不敢行差踏错。” 尚宫局的众人得知蔡尚宫也被关入大牢的消息,都觉得难以置信。谭司膳说道“怎么会这样的现在连尚宫大人都要获罪太皇太后岂不是彻底恼了我们尚宫局” 胡司设说“现如今我们尚宫局已经风雨飘摇,蔡尚宫获罪,我们也不能独善其身,在宫里就是这样,一人获罪就株连九族,牵连众人,何况现在牢里关着三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呀” 谭司膳转向女史的方向“刘三好,你到底跟尚宫大人说了什么她最后一个见的人就是你,为什么现在连她都被关了起来” 刘三好无辜地说道“我只不过是帮尚宫大人找到了更多证据,证明放贷的罪魁祸首确实不是尚宫局的人,现在这件事情牵扯到了郑太妃,尚宫大人说无法做主,要将这事禀报给太皇太后。” 光王这时忽然来到,正好听到了她的话,指着刘三好说“原来是你啊” 众人行礼“奴婢能参见王爷” 光王不理会大家,对着刘三好大吵大闹“就是你害了我娘的,她现在被软禁起来了太皇太后说要治她的罪啊她根本什么都没做,是无辜被牵连你为什么冤枉她是放贷的元凶” 光王一向是个平和之人,也许是久居佛寺道观的关系,他很少真正动怒,如今却真的对刘三好有些迁怒。上次也是因为她,郑太妃被太皇太后当众侮辱嘲讽,又怕事情闹只得全忍下来,回到寝宫偷偷掉眼泪,以致近来郑太妃一直郁郁寡欢。现在又知道了正是因为刘三好,才让他昨天拿不到记录册,导致他娘被牵连放贷案。说不定太皇太后还会借着这件事除掉他们母子。 就算光王是宽厚的性格,有人要害他和母亲要掉脑袋,他也无法以平常心对待。 金玲站出来说道“王爷稍安勿躁,我们都相信不会郑太妃做的,公理自在人间,我相信她一定会没事的。” 谭司膳说“王爷,你也看到了,现在尚宫局群龙无首,我们还要想办法营救蔡尚宫,奴婢不知您所为何来,如果只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们现在是自顾不暇呀。” 光王气呼呼地说“我不是兴师问罪” 金玲说“王爷是来找我的,谭司膳,胡司设,你们先研究方案,金玲一定尽量配合,我先和王爷说几句话就回来。”说着她拉着光王走出大厅,现在所有人都在大厅内开会,外面倒是清静的很。 光王已经心力交瘁,在金玲便不怎么掩饰,在这皇宫之中,只有她是他的朋友,会不求回报地对他好,所以她说话也没怎么掩饰,“我不是来找你,这个时候找你只会给你带来麻烦,只不过我心烦气躁,不知去何处,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金玲正色说“王爷,我知道你和太妃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十分危急,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说不定下次就没有相见之日了,或许你可以找个突破口。” 光王不明所以“你可以帮我娘” 金玲说“我只是一个小小宫女,并没有能力左右时局,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 她示意光王靠过来,悄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光王不由得眼前一亮,他感激的看了看金玲,他们已经身处困局之中,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了。 内侍监,马大将军很意外光王会来找他“奴才参见王爷,王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光王喏喏地说“我是来求马大将军帮忙的,我娘说放贷的幕后凶手是徐妈妈,太皇太后误会了我娘,现在只有马大将就能帮我们了。” 马元贽不以为然地道“王爷怎么会想到奴才呢要知道,奴才现在是投闲置散已久,不论是在皇上面前还是在太皇太后面前都没什么面子,所以恐怕要爱莫能助了。” 光王说“我娘说过只要我听马大将军的话,就能救她出来。大不了,我日后也都听马大将军的话,你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我娘不会骗我的,你一定能想办法救出她。”光王只能假托是郑太妃的意思来劝马元贽帮忙。 马元贽道“没想到郑太妃这么相信奴才,这倒是叫我十分意外。说实话,奴才和郑太妃娘娘确实没什么交情。”就是还是不打算多管闲事。 光王想了想说“我娘让我问问马大将军,不想改变现状吗这次你找到元凶之后便是皇宫除隐患,是大功一件,皇上一定会重新重用你的我应该没有背错吧,这些话好难记。” 马元贽确实苦于一直受到打压,特别是来自朝中重臣李德裕,一向和马元贽不和,当今皇上又十分信任李德裕。马元贽正努力的在找机会想翻身,之前日本使节来朝的时候,也是想尽办法想要在皇上面前露脸,可惜没能成功。 他自然知道太皇太后早就想除掉郑太妃母子,对他来讲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重回权力的中心,若是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说不定是个机会。 马元贽意味深长地说“以后都会听我的话奴才哪能差遣王爷办事呢,不过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原来马元贽早就想扭转乾坤,他曾经帮助太皇太后的儿孙登位,又统领过千军万马,胆子大的很。现在他们的皇位稳固了,就被弃如蔽履,早就心中不愤,想要扭转乾坤。 这转机有的时候不明显,不过马元贽是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比如一个痴儿皇叔就足够了。他之前也想过去接触光王,那次光王刚回宫时在御花园相遇,他正要攀谈几句拉近关系就被李德裕打断了,一直没什么机会接触,现在正是瞌睡时送枕头。 马元贽做下决定说“那奴才这就让人去寻找证据,再禀报皇上,务必让真正的元凶现身,还郑太妃以清白。” 光王从内侍监离开之后,马元贽的心腹林公公不解地说到“大将军真的要为光王和郑太妃母子得罪太皇太后依奴才愚见,这么做似乎有些得不偿失啊” 马元贽奸笑“本将军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你也看到了,皇上越来越不重用我,之前还要架空我的权力。留下光王做后手,既能给本将军多一种选择,又能让皇上和太皇太后心情不畅,如鲠在喉,我何乐而不为呢” 林公公说“那马大将军打算如何帮他郑太妃现在可是被当作人犯看押起来了,太皇太后随时可以找到证据治她的罪。” 马元贽说道“本大将军呼风唤雨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没有办法只不过是制造点证据,内侍监随便放出去几个人就可以说是帮助放贷的人证。而且本将军打算利用李德裕那个老贼。他不是一向自诩是忠臣贤臣吗,看到太皇太后要打压太妃排除异己,郑太妃含冤莫白,他岂会坐视不理,所以,到时候太皇太后要生气也是生他李德裕的气,咱们只是隔岸观火做个推手而已。” 林公公说“马大将军果然高明,奴才望尘莫及。” 马元贽心道而且这份人情是他给郑太妃母子的,他们还要记得他的好,日后光王会乖乖挺他的话,简直是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呀。 且说,尚宫局众人正齐集开会,刘三好出门去方便时,被一个公公拦住“刘女史,太皇太后要见你,你跟咱家走一趟。” 刘三好惊讶到“太皇太后要见我那公公知不知道所谓何事啊。” 陆公公眼皮也不抬的说道“做奴才的怎么会猜到太皇太后的心思,不要说废话浪费时间了,让太皇太后久等便是大不敬之罪。” 于是刘三好跟着陆公公一起来到了紫云宫中,太皇太后正在偏殿里等,她的手边还放着绣布以及针线篮子。刘三好未经同意不敢抬头,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出不妥之处,太皇太后身为后宫之主早就不动针线很久了,这针线篮子更不该出现在这里。 刘三好“奴婢拜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说“免礼吧,刘三好,哀家听说是你帮助蔡尚宫找出了破案的线索,认出账簿上所印的图案是出自外邦进贡的布料。” 刘三好说“是,正是奴婢。” 太皇太后说“那好,这么说你对那布料很有印象了,那钱袋也是出自你们司制房之手,哀家现在要你用这些材料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钱袋出来。” 刘三好惊讶的抬头“太皇太后”刘三好也是一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太皇太后竟然是要让她做出一个假的钱袋,联系到现在的情形,岂不是要栽赃嫁祸“太皇太后请恕奴婢笨拙,恐怕无法胜任” 太皇太后打断她,不容置疑地说“还没有人胆敢跟哀家讨价还价,你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分量你若是做不到,就要当场人头落地。” 如果不是在郑太妃的侵宫搜不出那个作为证据定罪的钱袋,何必要费这一番麻烦。不过太皇太后也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自然交给下面的人去做,这个刘三好就是一个好人选。 刘三好愣在了那里,随即说道“回禀太皇太后,奴婢不能做伤天害理之事,你若是要因此定奴婢的罪,奴婢也无话可说。” 太皇太后冷笑着说“你要是愚蠢到为了别人宁愿牺牲自己,宁死不从的话,哀家就成全你”她不甚在意地说“一个钱袋而已,哀家就给你半天时间,时间一到若是拿不到哀家要的东西,你还有你的娘亲就到埋葬宫婢骨灰的那口枯井里,团聚吧” 刘三好异常惊惧“太皇太后求您饶了我娘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太皇太后已经脚步不停地走了出去,门随后从外面关上上锁,而且门外有人把守,不做完不可能让她出去。 刘三好是一个宁折不弯的人,如果太皇太后只是要她一个人的人头,她说不定真的宁死也不会做出一个害人的东西,但是现在,连她娘亲的性命也成了太皇太后威胁她的筹码。而且她娘受了那么多苦,在尚宫局做着最粗使的活儿,仍然没有放弃希望,只希望有一天能与她爹团聚,怎么能被她连累,死的不明不白。 刘三好十分后悔,不应该卷到这个风波中来,本以为是为了帮助人才说出所知,现在却事与愿违,越陷越深,早就失控了。她只是没想到人心会那么复杂。而且现在根本没有人能够帮助她,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婢,太皇太后完全可以掌控他们母她的生死。 刘三好内心几番痛苦挣扎,为了她娘亲平安,只能走到桌前,哆嗦着手做起钱袋来。钱袋上的驼驼图案,手工需要精细,半天的时间十分紧张,耽搁不得 谭司膳胡司设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营救蔡尚宫,因为听说蔡尚宫是出言无忌冒犯了主子才被太皇太后下了大牢,和到底谁是真凶无关。所以她们决定就只有用上下齐心齐集所有人这个方法去太皇太后面前跪求开恩,释放蔡尚宫。 等到要出发点算人头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刘三好竟然不在。 有人说“她之前还在的,说要去方便一下,不知道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钱飞燕说道“她是不是看事情不好,不打算和大家一起去跪求,想要独善其” 金玲说道“你别胡说,三好不是那种人。” 钱飞燕说“是不是那种人,平时看不出来,平时呢就要多友善装得多友善,等到真的事到临头了,才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 谭司膳十分气恼,上下一心共同去求太皇太后,这个主意是她想出来的,没想到还没出发,就出现纰漏,“如果因为她不在,而使得尚宫局人不齐,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在这个时候弃我们而去,刘三好再也不是尚宫局的人” 金玲说“三好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她绝对不是临阵脱逃的人,钟司制和阮司珍都对她不薄,尚宫局是她的家,她怎么会弃之不顾呢。” 谭司膳说“姚掌珍,我知道你和刘三好是好姐妹,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能有什么事耽搁,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营救蔡尚宫更重要这次的事情也算是给你提了个醒,让你看清你的好姐妹到底是什么人,别以后被她卖了都不知道。” 胡司设说“好了,时候不早,我们该走了像刘三好这样的只能过后再清算,到时候交由尚宫大人处置。”,,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宫女心计25 太皇太后不是那么好见, 就算集齐了尚宫局上下近百人,太皇太后不见他们也是无法。太皇太后让徐妈妈撵众人回去, 谭司膳和胡司设坚持见不到太皇太后便要在紫云宫外长跪不起。 金玲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说不定更会惹怒太皇太后,因为这些奴才应该是效忠太皇太后的奴才,现在却为了蔡尚宫一事表现团结,未必是太皇太后想见到的。 金玲的位置就在谭司膳旁边,悄声将这些隐忧告诉她, 让她量力而为, 又对她说了几句告知去向, 便起身离开。 胡司设诧异地问道“姚长珍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也要背弃尚宫局” 谭司膳神色复杂地说“金玲去想其他办法,若是不成功, 便会触怒太皇太后, 她也会身处险地。” 金玲离开紫云宫之后先来到棋博士馆, 看到高显扬在这儿, 便问他见没见到过刘三好。 高显扬说“不曾见她呀, 怎么她没和你们一起去求见太皇太后吗” 金玲说“看来连你们都知道了,不过三好一直未曾出现,确实让人觉得莫名其妙,所以高大人若是有空最好去找一找她。” 高显扬明显很着急, “可是待会儿我就要去陪太皇太后下棋了。” 金玲说“这正是我来的目的, 高大人的衣服可否借我一用” 当日在文萃庭等候太皇太后下棋的不是高显扬,而是换上棋博士的服装看起来英气不凡又不失秀美的姚金玲。 太皇太后惊讶地打量她,“怎么是你啊哀家不是说不想见尚宫局的人” 金玲的男装扮相着实惊艳, 不带女子的脂粉气,举手投足间却有令男子为之失色的风流倜傥,就算貌似潘安的高显扬大人站在旁边也会被比下去。太皇太后之所以没有不悦和发火,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他”的打扮正符合中老年女子的审美,让人如沐春风。 金玲说“奴婢今日来,只是陪太皇太后手谈一局。” 太皇太后颇为感兴趣地说“只是陪哀家下棋这么简单如果你不提蔡尚宫的事,哀家倒是可以和你下一局。” 金玲自从在大殿之上赢过日本的鬼冢之后,众人都知道她棋艺了得,太皇太后也曾招她陪伴下棋,否则今日金玲也不敢贸然前来。 金玲说“奴婢保证不会提蔡尚宫一个字。” 太皇太后虽不太相信她的动机,但是她相信金玲不会那么大胆子敢骗她,正好也想看看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毕竟尚宫局的众人还在宫门外跪着呢。 太皇太后的棋艺相当不错,而且她不喜欢别人弄虚作假让着她,棋博士们每次和太皇太后下棋又要绞尽脑汁应对,又想让太皇太后赢棋开心,可以说是一直精神紧绷。 金玲却觉得下棋的乐趣不在最后输赢,而是相互谋局斗智的过程,只要这个过程是放松愉悦的,就是下了一盘好棋,所以和她下棋给太皇太后不一样的体验,是耳目一新之感。 太皇太后心情愉悦,说道“相传尧造围棋,教子丹朱,真是全靠这个爹苦心为孩儿创造出这么有趣味的玩意儿,否则后世之人何以耍乐呀。” 金玲说道“太皇太后博古通今,奴婢佩服,围棋最有趣的地方就是世事如棋局局新,变化多端,琢磨不定,令人目眩神迷。” 太皇太后说“何解” 金玲说“俗语有云,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人也一样,有时被周围的人误导,信这件事或这个人,而事实上身边的人才是罪魁祸首,请恕奴婢冒犯。” 太皇太后说道“难怪呢,今天的棋局固布疑阵,原来你是故弄玄虚,以棋作喻,你是不是还是想对哀家劝谏什么别忘了你之前说过的话。” 金玲说“奴婢不敢忘,自古就有亲贤远佞的警句,奴婢就算获罪,也不忍心太皇太后受身边小人蒙蔽,有损太皇太后的威严。” 太皇太后说“大胆上一次和日本棋士对弈就已经是生死相搏了,你何以要因为别人的事不惜触怒哀家,你以为哀家不会杀你你的小命很值钱吗” 金玲说“太皇太后母仪天下管理后宫一向是恩威并重,不论案子怎么定案,太皇太后金口一开没人能够改变。不过,您怎么能容得了身边人的欺瞒。” 太皇太后皱着眉头说“你是说徐妈妈” 金玲说“太皇太后只要下令审问徐妈妈,就会知道你一直一来信错了人。有些人根本不配在太皇太后身边服侍,只会给您抹黑,让人误会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其实已经怀疑徐妈妈了,只不过现在还没倒出手去收拾她,若是徐妈妈真的不守规矩给她招祸,此人自然是不能留。 “可是哀家不想严刑逼供,更不想听到呼天呛地之声,看到血流披面之态。” 金玲说“奴婢自有办法,会让奸人招供,自己把罪行说出来。” 太皇太后不置可否,说“你知不知道,哀家打算撤换尚宫局人选,重组四司,以你的能力,四司之中自然可以站到一席之地,人往高处走,难道你不想升官发财,这么拼命劝说哀家,还不是为了要把蔡尚宫她们救出来” 金玲说“奴婢刚刚受到太皇太后的提拔,深念皇恩,且资历尚浅,不敢再有其他非分之想。”这一次钟司制和阮司珍只不过是被连累,还没到她们退出的时候。就算她不来求情,也轮不到她升为司级,这一点金玲看得很清楚。 于是,尚宫局的人相互配合演了出好戏给太皇太后看,当然,主演是徐妈妈。趁着志得意满的徐妈妈以为没人,来到尚宫局坐在尚宫的位子上过瘾时打晕她,并且把她放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只留上面碗口大一点光亮,说这里是宫女的归宿地那口枯井。众人纷纷扮鬼吓她,装作是被她害死的宫女和小太监,让她亲口说出很多罪行,其中就包括放贷一事。 徐妈妈惊魂未定时,却不知道帷幕放下,太皇太后正在一旁冷眼观看。 另一边,马元贽也谋划好了,放出消息太皇太后欲借宫中有人放贷之事处置无辜的太妃,把李德裕引了过来,看个正着。徐妈妈在宫内放贷,证据确凿,无法抵赖。 太皇太后暗自气恼,李德裕是耿直忠臣,谆谆劝谏,请太皇太后释放无罪郑太妃,太皇太后迫于朝臣的舆论压力只得依法办理,不仅释放郑太妃,尚宫局三人也无罪释放。 后续之事,太皇太后将罪魁祸首的徐妈妈交给蔡尚宫处理,蔡尚宫思量再三还是将徐妈妈处斩,总算没有猜错太皇太后心意。 尚宫局三人沉冤得雪得以出狱,总算迎来一番新气象,蔡尚宫特地设宴感谢众人,蔡尚宫感谢了谭司膳和胡司设之后,特地对金玲说“姚掌珍,这次多亏了你以身犯险,担着莫大的风险对太皇太后谏言,才让我们有机会坐在这。” 金玲说道“尚宫大人你言重了,谁都不想尚宫局有事,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全靠尚宫大人领导有方,众位姐妹齐心协力才能得保化险为夷。” 谭司膳面带嘲讽地说“也不是所有人都齐心协力,现场就有人临阵脱逃,有人根本不配坐在这儿。”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刘三好,明显的都知道谭司膳在说她。 刘三好低着头说“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没能参与跪求感到十分抱歉。” 胡司设不信“到底是何苦衷啊” 面对众人疑问,刘三好却不吭声了。 谭司膳说道“你连是什么原因都说不出来,可见你根本就是在撒谎根本就是怕被尚宫局连累,想独善其身我本来是想把你赶出上宫局的,要不是尚宫大人说不予追究,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里吗” 钟司制说“我相信她,三好不会那么做。” 阮司珍“人人都知道三好是不会做坏事的,我们不要为难她了。”话是这么说,不过阮翠云更相信逆境辩人心。 金玲走到她身边,悄声说“至少说个理由,大家面子上才过得去。” 三好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撒了个小谎,“因为我我被毒蛇咬伤,晕倒在树林里,才不能及时赶过去。”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段时间没人知道你在哪里,现在说开了就好了。”蔡尚宫说道“好啦,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以后大家都不要再提了。” 等到众人散去之后,金玲单独对刘三好说“现在没有别人,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没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刘那个理由恐怕连打圆场的尚宫大人都不信,何况金玲知道,被毒蛇咬过的人根本不像刘三好这样。 刘三好已经想清楚,对谁都不能说那件事,必须烂在肚子里,若是传扬出去,太皇太后不会善罢甘休,她娘就会有危险,她不想再冒这个险了,“金玲,你想什么呢,我们是好姐妹,我怎么会骗你呢,确实是被蛇咬伤了。” 金玲见她不肯说,也不能逼她,只能带着疑惑离开了。至于不被信任的失望倒是没有多少,反而很是欣慰,刘三好终于懂得了一点儿生存之道,不论她经历的是什么事情,至少能让她长进一些。,,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宫女心计26 清思宫, 看守她的侍卫总算是全部调走,宫里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和冷清, 郑太妃心有余悸地说道“哀家还以为这次太皇太后要除掉我,没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皇儿,难为你了。”光王以“痴儿”之身营救她出来,其中艰难自不必说。 光王说道“其实,这一次多亏了有贵人帮忙, 否则的话, 不只是娘在劫难逃, 恐怕孩儿也要遭殃。” 郑太妃“贵人你是说马大将军” 光王说“马元贽心里打什么主意我尚不清楚,不过他从来不会是吃亏的人, 他一定会在我身上赚回去, 我所说的贵人是姚掌珍。” 郑太妃“姚掌珍为何是她呀” 光王将金玲给他出主意, 才能引来人相救的事情告诉郑太妃。 郑太妃说道“看来这个姚掌珍心思很不一般, 为娘是想不出这样的办法, 她真是我们贵人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仍然有人愿意出手相救,看来世上还是好人多。说起来, 我们和尚宫局颇有渊源, 当年要不是阮司珍献计,让你装痴扮傻躲避关注,说不定咱们母子俩早就太皇太后毒手了。”“要想生存下去, 像姚掌珍这样的人,你要多结交,知道吗” 光王知道郑太妃是为他好,口中答应下来“孩儿知道。”不过心里并不像是那么回事,如果跟他结交,就要代表着处处风险,他宁愿不去连累旁人,特别是无私对他好的人。 光王虽然不想结交连累金玲,不过同在宫中,总有遇见的时候,他想都没想的就迎了上来。 金玲带着展笑容从拾翠殿出来,不远就遇到光王,她让笑容先回去工作。 光王向来爱一个人跑来跑去,身边宫人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躲懒,见只有他们两个人,光王轻松很多,脸上也带着真实的笑意,走上来慢吞吞地小声说道“我娘说,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你救了我们的命。” 金玲福身行礼之后说“奴婢并没有做什么,太妃娘娘和王爷能够化险为夷,是你们福星高照,就算没有我,也定然不会有事的。” 光王看着她真诚地说“我还是要谢谢你。” 金玲一愣,光王很少直视别人的眼睛,他跟人说话的时候尤其是这样。因为他需要伪装,一个人的眼神却很难伪装好,他的目光锐利直接,如果直视别人,又怎么会让人相信他是个傻子。 而这次,他明显的要让她从他眼中看出真诚。金玲站在一棵树下,正在愣神儿,觉得今天的光王反常。 光王忽然的面色一变,突然扑过来把她向左扑倒,金玲并没有躲开,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右方刚刚有一条小蛇,因为无毒,之前并没有在意。 光王却焦急的道“你有没有事啊有没有被蛇咬到,有没有被我伤到” 金玲摇了摇头,光王仿佛吓着了,一个劲儿的关心询问,确认她到底有没有事。 金玲纠结地瞅着他,很想提醒他不要再问了,这样下去穿帮的太明显,她很难装作熟视无睹。她的样子却被光王误会,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却不肯说,更加关心则乱。 过了好一会儿,光王才意识到什么,突然停顿,沉默片刻才说“你那么聪明,一定是猜到了是吗。” 金玲不知道这时该说些什么,只能犹豫着点了点头。 光王非但没有被人拆穿的恐惧或者愤怒,反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干脆大方地说“骗了你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金玲见他这么坦荡,也不能落了下风,面色平静地说“这没什么,虽然有点惊讶,我知道王爷也是情非得已。”想了想,忍不住又说道“请王爷以后还像是以前一样,行事谨慎小心一些,勿要再让人看穿了。” 光王自嘲一笑“其实这次诬陷事件过后,太皇太后已经更加容不得我们了。她当年未能成为皇后,成为终身遗恨,一直认为是因为我母亲的缘故,所以记恨到现在。本王堂堂七尺男儿,为了生存,整日要装痴扮傻,这样的日子,比杀了我更让人难受,如果没有我娘的安危牵绊,与其这样屈辱地活着,我还不如如了她的意,一死了之的好。” 金玲不赞同地说道“王爷是天之骄子,人中之龙,岂可有这样自轻自贱的心思。普通人的不如意总是十之,试问何人能够一帆风顺。人人生命中都有低谷,王爷只不过是身处低谷之中,熬过去之后就是坦途。” 光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人坦诚,被人开导,不由得心情愉悦,笑道“那就承你吉言,希望低谷之后都是坦途。” 金玲知道他不信,说道“王爷可曾想过,既然如今宫中要呆不下去了,何不想办法出宫避祸。” 光王眼前一亮,随即里面的光彩又灭了下去“出宫我又何尝不想只不过太皇太后不会放我们母子一起出宫。当年让我去佛寺静养,也是留太妃在宫中做人质,现在这种情况,更不可能。” 金玲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如果宫中有人患上传染病,便会被送出宫中,据我所知,此时京郊正瘟疫横行,王爷若是愿意,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光王惊讶的瞪大眼,没想到金玲会给出这么一个办法“京城中有瘟疫我曾经在书上读过,人的皮肤触碰到漆树枝叶便会生红疹,想来会跟疫病的症状很像。” 金玲笑道“王爷果然是一点就通,已经自己找到办法了。”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我也没什么能帮上忙的,这里有几丸药,可以解百毒,若是遇到什么意外,或许可解燃眉之急。” 他们都知道,若是真出了宫的话,也可能会接触到真得病之人,有了这药就是有了保命的筹码。 光王一点都没有怀疑她说的话,也没有问她这灵药到底是从何处来,珍而重之的收下。 光王真的很是兴奋,觉得这件事情操作好了还是很可行,说不定真的可以从此山高水远,走出樊笼,他再看向金玲的目光也变了,里边有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光彩“你为什么帮我这么多明知道我只不过是无钱无势,自身难保,更加无以为报。” 金玲说“有缘相识一场,奴婢希望王爷能过得开心。”如果这时不出宫,恐怕日后就没有机会了,谁都不知道太皇太后是否会立刻采取行动对付他们,到时候光王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马元贽就算是想利用他,也不会正面与太皇太后冲突。到时候回天乏术,就真的没有办法没有人能救他,只有他自己给自己开辟一条出路。 郑太妃曾经说过在这个宫中,能够安心已经不容易,何况是开心 所以光王永远记着金玲这句话,她希望他能过得开心。多年来不被待见和期待,这个世上除了他的至亲之外,竟然还有人希望他能开心的活下去光王只觉得心中万分贴慰,就像是干涸之地流过一缕清泉,在不知不觉间,曾经荒芜的地方已经遍地绿洲。 光王果然很有办法,他不仅自己弄到了漆树的汁液,而且还在去找太皇太后的时候当场暴露身上的红疹。 太皇太后已经先入为主,认为他必定是染上瘟疫。连太医都不敢细心给他们母子整治,怕被传染,只是应付了事。 光王和郑太妃得了疫症的消息迅速在宫中传开,宫中人人自危,每日所有地方都要打扫清洗,彻底消毒好几遍。 清思宫更是成了一个禁地,离那附近的宫殿里的人都恨不得远远避过去,就算不得已路过也要绕路走,所有人都希望快点儿把光王母子送走,以免被传染,心地不错的要感慨一声,“这对母子真是多灾多难”,更多的人则认为他们简直是一对不祥人,否则怎会什么倒霉事儿都发生在他们身上。 皇上也是这个意思,对太皇太后说“姓郑的母子俩病这么久还没有起色,不如把他们送走,免得麻烦。” 太皇太后说“皇上想送他们出宫,那怎么行呢今天早上太医禀告,说在太医署的典籍上找到当年中宗皇帝治理疫症的药方。” 皇上说“是吗,可有用” 太皇太后“当年这药方的确是战胜了瘟疫,不过药性猛烈属于以毒攻毒,不是人人都可以受得起的,万一抵抗不了瘟疫,便会被剧毒所侵,立刻身亡,哀家就是要让他们母子俩服这一副药。” 皇上不解道“何必为这两个贱人多费心神,不如就让他们死了,一了百了。” 太皇太后说“皇上倘若真这么想,就是不顾全大局了,他们母子若是就这么病死,天下人会说我们无情无义,见死不救。再者,哀家用他们来试药,治得好,万一宫中有人染病也有药可治,黎民百姓也可以逃过一大劫,不必再怕疫症横行。”,,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宫女心计27 皇上这才想明白太皇太后的用意“那到时人人对朕感恩, 天下自然归心。” 太皇太后说“倘若他们母子真的受不住而毒发身亡,那真是天意了,与我们无关啊” 皇上大笑道“太皇太后果然想得周到,朕就要他们试药, 看他们母子俩该不该死。” 光王和郑太妃被幽禁在寝宫之中, 并不知道马上要被试药,不过皇上下发给太医署的这道旨意也不是秘密。他恨不得昭告天下,他要让光王和郑太妃给宫中众人和天下黎明试药,这是他们的荣幸,当今皇上在积极的想办法找到解除疫病的方法。 宫中之人免不了要议论纷纷, 只是说那药毒性极强, 救不活人抵抗不了疫病的话, 就会被剧毒毒死, 其实大家心中都暗暗明白,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太皇太后和皇上未必真的想救活郑太妃母子让。 刘三好自从上次被光王骂过之后,就觉得对他们母子十分愧疚,再加上她亲手做过的那个钱袋,虽然没有用上, 仍然想弥补一二。她甚至想过偷梁换柱, 将太妃二人的药碗掉换过来, 可是她未免想的太天真了,给太妃和光王送药的又不是只有一个人,太皇太后特地派了一队侍卫护卫着, 并且要让他们亲眼看到二人喝下那药才行。 刘三好换药不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眼前走过去往清思宫。 刘三好“金玲,这可如何是好啊” 金玲平淡地说“你急什么皇上是好心送药而已,不是说喝了这药有机会治愈吗。” 刘三好焦急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觉得是想毒死他们。” 金玲说道“噤声在宫中生存,切记不要胡言乱语你都入宫多久了,这个道理还用我教,总之生死有命,一切看老天了。”之前送给光王的那瓶药,看来是派得上用场,只要光王意识清醒知道吃解药,就不至于被毒死。 清思宫,光王看到端着药碗的紫兰以及来的那一对侍卫仍然能够镇定自若。 郑太妃不明所以“紫兰,是谁叫你送来的药” 紫兰“这是皇上命令熬制中宗皇帝治疗疫病的偏方,据说毒性猛烈,以毒攻毒。” 郑太妃吃了一惊“拿走,这药哀家不喝。” 紫兰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您不能不喝呀,太妃娘娘,太后太后说要让奴婢亲眼看见您和王爷服下才行。” 随后的侍卫们用布巾把口鼻蒙的严严实实,也上前一步,手架在腰间的刀上,威胁的意思很明显“请郑太妃和光王服药” 郑太妃急得额头冒汗,她当然清楚自己没有得疫病,难道今天要被一碗毒药毒死 这时,光王站起来说道,“娘,既然是治疗疫病的药,又是皇上和太皇太后的好意,我们就喝了吧。” 郑太妃不明所以“皇儿” 光王傻笑着说“如果娘怕苦的话,我这里有糖丸,可以佐药,呐,你一颗我一颗,吃下糖丸再喝药就不会觉得苦了。” 他向郑太妃连使眼色,郑太妃会意过来,接过那一粒乳白色的所谓“糖丸”,两人同时放入口中,只觉得入口即化,一股清香沁鼻,再接着喝下那碗可怕的药,果然没有什么不适。太医看过之后,红疹仍然没有消。 侍卫们只能带着亲眼看到的结果回去复命,太皇太后虽有不甘,觉得他们母子俩真是命大,连这样都没有死,这样两个传染病人,宫中是不能再留他们了,只能挥挥手,让人把他们送出宫去。 从民间新进宫的女子叫采女,有些采女等了几年也没见到皇上的面,等到年限一到,若是还无皇上宠幸,那就是云泥之别,从皇上的女人将沦为宫女,而且她们年纪也大了,要手艺没手艺,要经验没经验,进不了各局各司,只能做粗使的活儿,或者成为伺候主子的奴才。 近日,有一位进宫八年的何采女,竟然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皇上的新宠惠妃娘娘,一时间被传为佳话。 王贵妃向来独霸后宫,她早就将几个采女能见人的金钗衣裙搜刮走了,又给司珍司制包了大红包,不许她们为何采女做钗做衣服。没有漂亮的衣裳首饰,何以她还会得到皇上的青眼飞上枝头呢 一查之下,竟然是司制房的刘三好私下里替何采女打造了一枝洒了磷光粉的钗,让她在黑暗中耀目生辉,在夜朗的御花园一眼被皇上相中。 王贵妃不愤之极,要砍掉刘三好的手,这件事情闹到了太皇太后面前,太皇太后早就嫌王贵妃专横跋扈,而且最不可原的是王贵妃竟然一直想染指后宫权柄,所以太皇太后借机抬举何惠妃,打压王贵妃。非但没有砍掉刘三好的手,还夸赞她做首饰的心思不一般,把她调任到司珍房。 阮翠云惊喜万分,她早就想把刘三好留在自己房,谁料刚开始小学婢分房的时候被钟雪霞抢了先,没想到还有这个缘分刘三好竟然会奉命来到司珍房。 虽然调过去仍然是女史,刘三好本人还是希望来到司珍房的,因为她娘教的那些手艺,只有在司珍房才有用武之地,而且她的好姐妹姚金玲也一直在司珍房,两人从小到大都遗憾没有同在一房,导致平时见面还要趁着晚上偷偷摸摸的。 金玲也知道三好一直想来司珍房,她能够得偿所愿,金玲也替她高兴。 司珍房,阮翠云向大家转达了太皇太后的调人命令之后,说到“从今天起,三好也是我们司珍房的人了,大家同是一房姐妹,要互惠互助,共同把工作做好,知道吗” 众人说“知道” 阮翠云转向金玲说“我之前还怕你太忙,现在有了三好这个帮手,你可以把手上的工作都放一放,约束管理下面的事情就交给三好吧,皇上的寿辰今年要在宫中庆祝,你专心想一想我们司珍房应该拿出什么样的设计。” 金玲既意外又不那么意外,阮翠云一向自诩对刘三好视如己出,所以她一到司珍房就受到了重用,这也不足为奇,不过阮司珍这么做,会不会太心急了一点,金玲说“我手上还有为几位嫔妃制作的首饰,刚做到一半,是否也要一并交到三好手上呢” 阮翠云顿了顿说“就让三好都接过去吧,你是什么样的设计,也给她讲清楚,让她能够顺利接手,积累些经验,日后也好立足,本来你们就是好姐妹,不必我说这些,三好刚刚到这儿,你多担待一点。” 金玲说“好,我明白。” 三好带着些抱歉又感激的目光看着金玲“多谢阮司珍,我会好好努力,不负众望的。” 三好对金玲说“金玲,还好有你。” 金玲安慰地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客气。 刘三好一来,就接手了很多掌珍应该处理的工作。阮司珍的这一举动,让人纷纷侧目,仿佛有些拿不准到底是金玲是掌珍,还是新来的刘三好是掌珍了。女史们看到阮司珍的态度,自然会和刘三好打好关系,赠送礼物。 当然也有愤愤不平,不愿意向刘三好靠拢的,私下里,展笑容不愤道“皇上的寿诞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想什么设计需要这么久金玲啊,我真替你不值,亏你把她当好姐妹,可是现在这个好姐妹竟然跑来拆你的台,真不明白阮司珍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不是一向强调咱们司珍房是等级分明,权责明确的吗,怎么现在竟然抢了你的设计给刘三好铺路,真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金玲说“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三好在做首饰方面是个人才,阮司珍早就想她过来,何况江家还有家传的点翠手艺,在别处早已失传,如果不收用到司珍房为后宫效力岂不可惜。” 不论是让刘三好学会点翠法为司珍房出力,还是从她的手上学到这个技法,对于应该精益求精的司珍房来讲都是一件美事,阮翠云怎么会错失这个机会。更何况,笑容说的没有错,阮司珍也要借用刘三好了来打压她。这只能说明她的存在已经让阮翠云感觉到威胁。之前一直隐而不发,现在三好一来,她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金玲本身并不是热衷于拼命工作之人,既然能够名正言顺的偷懒躲闲,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手头上的工作少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危机感,只会乐得清闲。 在别人看来,想升职很难,向上爬更是毕生奋斗的目标,在这个尚宫局中起码有大半人都会这么想,很少有人安于现状。可是在一个小小的尚宫局又能真有什么作为呢顶天了做到从五品尚宫,虽然可以统领四司,在主子面前却仍然是个奴才。 当然,比尚宫局更高品级的就只剩下皇上的妃子了,金玲又不想当皇上的妃子去和一群女人争奇斗艳。 所以后宫之中,真的没有她心仪的位置能够让她一心向上爬的,说是意珊阑珊倒是比较贴切。如果不是剧情发生在宫内,她也并不愿意一直困在宫里。,,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宫女心计28 阮翠云说是让金玲构思皇上寿宴设宴后宫的佩戴之物,但是一直都没再问过, 反而和刘三好讨论的热火朝天, 两人时不时就凑在一起讨论很久, 而且别人问起时,每每都是讳莫如深,阮司珍特地叮嘱刘三好,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她们的创意,似乎打算暂且保密,等到尚宫大人面前一鸣惊人。 这一天,蔡尚宫召集了各司和掌级,问起皇上寿诞四房的安排, 阮翠云刚要开口, 就先被钟雪霞抢了先,她提议用菊花为题,并且四房一致,打造菊花花样的首饰和绣有菊花的衣裙,以菊花入饌等, 很是赢得了尚宫的青睐。 蔡尚宫说“阮司珍刚刚似乎也有话要说, 你们司珍房又是什么想法呢” 阮翠云说到“其实,我们也是想以菊花为题。” “这么巧竟然跟司制房的想法不谋而合”蔡尚宫说道“那么你们什么需要补充的” 阮司珍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巧, 肯定是泄了底, 不然钟雪霞也不会那么得意,不过她无凭无据,只能装作平静, 实则不甘心地说“没有。” 这时,金玲开口说“尚宫大人,我们司珍房有一个方案,阮司珍之前把寿宴的设计交给我,恐怕她已经忘了,我也想了一个题材,有一点倒是和钟司制的不谋而合,那就是这次四房一致,摒弃之前各做各的壁垒。” 蔡尚宫说“哦那你的题材是什么” 金玲说“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金秋时节菊黄蟹肥,更有累累硕果,这次我的题材就是硕果。葡萄,石榴多子多福,做成耳坠花钗别具风格,麦穗,香果,能做首饰花样更能绣在锦袍上面” 一边说着一边把她画好的图样呈了上去,给众人为观看。蔡尚宫翻过画册之后,很是惊喜,说“你们看这个点子怎么样” 谭司膳刚刚就不满意钟雪霞独领风骚,这时说到“说到做菜做美食,自然还是秋收的果实花样繁多,不是单调的菊花可以比的。” 胡司设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两种想法各有千秋吧。” 对阮司珍自然是不用问了,这本来就出自他们司珍房,她力挺还来不及呢 蔡尚宫含笑说道“这个点子也不错,可见是用了心思的。姚掌珍,一会儿你和钟司制就先留下,我们来参详参详,看看这一次是两相结合还是留一个创意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再用。” 蔡尚宫点名的两个人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各去做各的事。 虽然这次的交锋司珍房的创意仍然是占了上风,但是阮翠云并不舒心。她精心准备的题材,被人抢了不说,得到尚宫赏识的还是被她彻底无视掉的金玲的设计。 胡司设说“阮司珍,这我就看不明白了,怎么你们司珍房还准备两个设计,而且你似乎对姚掌珍的设计毫不知情。” 这些同僚虽然平日里表面上你好我好,实则明争暗斗,从来不会放过给对方使绊子或是在人失意的时候踩一脚的机会。 胡司设继续道“是不是有什么内幕呀难道阮司珍对于管理司珍房力不从心,司珍房总不至于要一分为二吧” 阮翠云说“我一向很相信手底下的人,她们做什么设计自然可以独立完成,不必事事向我汇报,胡司设就不用担那多余的心了。” 谭司膳说“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真的会那么巧,你用菊花,钟学霞就也用菊花,会不会是你自己的设计走漏了风声,被她抢过去用了” 阮翠云皱着眉头说“怎么会呢,就算司珍房内部除了我也只有一个人知道。” 谭司膳问“是谁” 阮翠云说“是三好。” 胡司设说“刘三好难怪,你可别忘了她是从哪儿出去的,她和钟司制的情分不比你差,你竟然会相信她” 阮翠云说“三好不会泄露秘密,她不是那种人。” 谭司膳说“钟司制前不久才从我们司膳房特地熬了鹿筋汤给刘三好,你说她们关系是不是匪浅” 阮翠云意外“有这种事” 胡司设说“所以说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最怕自以为是爱徒,实则是奸细。” 阮翠云回到司珍房之后,特地去找刘三好。 刘三好放下手边的工作,期待地问“怎么样,阮司珍,咱们的设计被采纳了吧” 阮翠云摇了摇头。 刘三好失落的说“好可惜,我觉得这次的设计真的很不错。” 阮翠云一边观察她,一边不动声色地说“钟司制所提出的主题也是菊花。” 刘三好明显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 阮翠云语重心长的说“三好,我听说钟司制前两天刚刚来过。” 刘三好说道“钟司制是来过探望我,看我在司珍房过得习不习惯阮司珍,你不会是以为是我告诉她的吧,我发誓我绝对没有” 阮翠云说“我相信你,三好是不会做那种事情的,不过你没有做过不代表别人没有做过,你有没有把设计告诉别人” 刘三好说“我没有和别人说过,就是画图的时候都是在晚上。” 阮翠云说“这就奇了,我可以确定钟司制一定是用了我们的设计,否则她今天不会那么得意,你肯定没和别人说过连金玲也没有” “没有啊”刘三好震惊“阮司珍是怀疑金玲” 阮翠云说“若说是你故意泄露出去的我不会相信,不过如果换成别人,比如金玲的话我就没那么有信心了。” 刘三好说“可是金玲从来没问过我用什么题材,我们虽然常常见面,却一次都没有提起这个话题,她应当是不知道的。”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咳声,意在提醒说得太投入的两人。 金玲和布公公走过来说,“布公公是来找三好的,我带他过来。” 门内的两人都有些尴尬,议论人刚好被听个正着。 布吉祥手里拿着两本书,说到“三好啊,你要看的这两本书之前被钟司制先拿过去,她看完了,我第一时间就给你拿过来了。”布公公近些年不得重用,被发配去管藏经阁,所以平时借书都从他那里拿。 阮翠云一看书名,是菊花图谱“这是三好要看的书” 布吉祥说“是啊,之前三好让我给她收集菊花图谱,不过钟司制刚好看到,她先借着用了两天。” 真相大白,阮翠云还有什么不明白,竟然真的是从刘三好这里泄露出去的 金玲觉得这一趟真的没有白来,亲眼看到阮翠云自说自话,并且自己打脸的一出好戏,含笑说“对了,蔡尚宫让我转告阮司珍,这次皇上寿宴已经决定就以硕果为题,她让我全权负责,要司珍房上下全力配合,先办好这件事。” 阮翠云故作大度说道“皇上寿宴是大事,图样既然全都是你画的,那么你就辛苦点儿。” 金玲说“这是我分内之事,何谈辛苦呢,后宫嫔妃众多,需要制作的首饰也多,若是三好能帮我分担,就再好不过了。” 刘三好自然十分愿意参与进来,面露兴奋之色,终于有机会可以亲手为后宫的嫔妃做钗,她进司珍房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比起金玲的大度不计较,阮翠云之前的堤防隔绝就显得小家子气,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个自然,就让三好帮你吧。” 通过这件事,阮翠云也意识到,姚金玲在司珍房已经根深蒂固,连蔡尚宫都对她信重有加,不是扶植一个毫不谨慎,没有心机的刘三好就能轻易动摇金玲的地位,何况后来刘三好又出了一件事,以至于阮翠云打压金玲的心思也暂时收敛了很多。 曾经靠着一支钗意外遇到皇上的何惠妃竟然悄悄给皇上服食丹药,刚巧王贵妃让谭司膳则呈上的龟鹤大补汤相冲,导致皇上昏迷,毒害皇上,不仅谭司膳被下狱,还差点牵连整个尚宫局。 之前刘三好给惠妃送东西时, 意外闻到了一股药味儿,惠妃看她是自己恩人,便觉可信,将给皇上吃丹药的事告诉她。刘三好怕连累整个尚宫局,便到太皇太后面前吐露此事,才使尚宫局免于遭难。 不过谭司膳无辜被投进监狱里担惊受怕,差点儿担上一个谋害皇上之罪,尚宫局也险遭牵连,蔡尚宫几人都对刘三好迁怒不已,责怪她没有在发现不对之时及时上报,以至于事情闹大。还罚她两天不准进食,跪在大殿门口。 夜里,金玲走过来说“三好,时辰已经到了,你可以起来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宫女心计29 刘三好跪了五个时辰, 腿早已经发麻没了知觉, 虚弱地说“金玲, 我好像起不来了。” 金玲无奈地说道“我扶你,我来就是做这个的。” 刘三好感慨“你对我真好, 这个时候只有你才会出现在我面前, 别人都恨不得躲我躲得远远的, 谁让我是个犯错之人。” 金玲说“我们两个是好姐妹,又不是做假的,怎会弃你不顾。” 刘三好说“我我不是故意害死惠妃, 我没想到她会死,而且会死无全尸。”太皇太后本来是让人去捉捕惠妃, 她要亲自审问,没想到马元贽已经先下手为强把惠妃弄死, 回去禀报说惠妃是畏罪自杀, 太皇太后一怒之下,就让人拿了她的尸体去喂狗。 刘三好说“我也不是故意隐瞒惠妃给皇上服食丹药之事, 只是一时没想到, 会牵连出这么多,还差点儿牵连整个尚宫局。” 金玲说道“这并不怪你,谁也没想到惠妃的丹药会有问题, 而且作为宫婢,更不可能说她的是非。” 三好说“可是尚宫大人他们说是因为我没有及时禀报才牵连出这么多事,阮司珍也说是我不对啊。阮司珍和钟司制还互相指责对方没有教好我,她们的关系本来就不好, 这一下更要势同水火。都怪我不好” 金玲几乎要被她的天真气到没脾气,“谭司膳遭了无妄之灾,正在气头上,阮司珍若不送你出来顶着,如何能消她的心头之气。至于阮司珍和钟司制他们互相指责,不过是推脱责任,哪一房都不会明目张胆地教导宫婢去汇报主子行动,尚宫局再怎么团结一致,就算是蔡尚宫也只不过宫婢而已,不能去损害主子的利益。” 金玲看着刘三好不可思议顾自不信的样子继续说“你就是太容易轻信,别人说什么是什么,都不知道用脑子思考思考。” 刘三好说“你是说她们今天罚我,根本是毫无依据,只是因为各有私心” 金玲说“还不算太笨嘛” 刘三好说“我不相信待我和蔼可亲的阮司珍会是那样的人,也不相信一向待我不薄的钟司制会那么做。” 金玲说“只要你用别人的角度去考虑这件事情,你就知道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了,信不信由你。”刘三好总固执己见,听不进别人的劝,金玲有时想帮她,却得不到信任,这样的相处方式叫她越来越感到无力,也许观念性格迥然不同的人做朋友总是这样,结局都是要分道扬镖。 皇上自从丹药中毒之后,总是噩梦连连,梦中梦见被人刺杀,接连半个月噩梦之后,总算看清了刺杀之人的面貌,竟然是光王皇上他认为这是苍天示警,预示着的光王的存在将要动摇他的龙位根基,所以太皇太后和皇上决定不让他们等死了,而是派人杀死光王母子。 当今皇上喜欢道教,不喜佛教,或者说李唐王朝前期都是重道抑佛,宫内由此修了好几处道观,可供宫人拜神。到了宫婢们轮流休沐酬神上香的日子,金玲来到三清观,刚好布公公也在这儿。 布公公说“我听说皇上派了人要追杀他们,真是一对苦命人。” 金玲说“布公公,你是说皇上要追杀光王” 布公公说“我就说你聪明,一下就猜到是谁,不过,就算再聪明也扭不过主子的意思,知道他们可怜,咱们也爱莫能助。” 金玲颇为担忧地说“这件事你都和谁说了” 布吉祥说“还会和谁说,不是自己人我怎会八卦这件事,只有刚刚碰到三好,我告诉过她。明知道他们母子再劫难逃,我也只不过是找人说一说,宽宽心而已。” 金玲说“吉人自有天相,我觉得这一次他们未必会遭难,布公公,还是不要再和别人说了,若是这件事情传到马大将军耳朵里,知道是你泄露了消息,后果是承受不起的。” 布公公叹着气“哎,我明白。” 金玲随意地说道“对了,高显扬大人今天当值吧” 布公公“你想找他学棋呀恐怕这几天你都找不到他,他请了长假,已经有五六天没进宫里来了。” 金玲惊讶道“什么他不在” 若是不在的话,刘三好怎样让他去救光王也就是说遇到刺客时光王岂不是很危险甚至不用等到回宫称帝就被杀死了这样的话,剧情走向完全可以改变了,不过,如果要光王因此而死,那绝对不是金玲想看到的局面。 布公公说“是呀,可能是上次处置私通宫婢的棋博士,太皇太后让所有宫婢和男官观刑,以做警示,他被吓着了吧,谁能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是最先受不了的” 金玲有些心烦意乱地说“布公公,我还有事,你慢慢在这上香吧,我得先走了。” 光王和郑太妃一直在离京城不远的京郊疫民营,所有得了疫病的病人都要被送去远离中原的天山自生自灭,这里是路过天山的必经之处,所有别处的疫民要到这里会合,光王和郑太妃本来打算趁着这个启程去天山的前一晚逃离,从此做个普通人,去过隐姓埋名与世无争的生活。 可惜天不从人愿,突然杀进来几个大内侍卫,挥起大刀就只取了二人性命。 若不是光王曾经为了自保和高显扬学了一些拳脚功夫,根本支应不住。不过就算他天资聪颖,也只是学了一些皮毛而已,很快就捉襟见肘,为了保护郑太妃胳膊还被人刺伤了 侍卫见此情景,更是步步紧逼就在光王无力支撑,大刀要砍下来,斩落他们母子的首级之时,意料之外的救星到了,突然出现一个穿着黑衣的黑衣人帮他们架开长刀,虽然个子不高,甚至在几个大内侍卫之前显得有些娇小,但是他武艺不凡,一出现局势瞬间得到扭转。 一身夜行衣打扮,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姚金玲到底是不放心,入夜之后悄悄出宫,对别人来讲高高的难以逾越的宫墙却关不住她,如履平地一般轻松翻阅。 她找到光王母子之后还等了一会儿,看到高显扬真的没有出现救人,光王已经被长刀架颈的时候,不得不出面阻止。 金玲利落的解决掉现场的几名侍卫,她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看来她之前的经历可谓丰富,对于这种血腥打斗的场面也能适应良好。怪不得她总对宫中女子们那斗来斗去的小心思颇不耐烦,原来她更适合这样直来直去的反杀回去。 前来刺杀的大内侍卫们连伪装一下都没有,可能是觉得出动这几人对付光王和郑太妃已经杀鸡用牛刀,不会出意外,所以懒得伪装。 姚金玲为他们解决了麻烦,转身就想要离开。 光王急道“等等,不知恩人是谁可否露出真容一见” 金玲背对着他们摇了摇头,她一开口,就会被人听出是女子的声线,以光王的聪明很可能就会怀疑到她,因为他所认识的女人全都在宫里。如果被认出来,日后在宫中相见就会比较麻烦,人都是有私心的,就算现在她是他们救命恩人,日后谁也不能保证这两母子当政之后,会能允许身边放着这样不受控制的定时炸弹。毕竟金玲只是一个从小在宫中长大的小宫女,她的一身武功在别人看来匪夷所思了一些。 光王见她不肯表露身份,也并不勉强,说道“虽然不知恩人是谁,不过你救了我们母子的命,大恩大德无以言谢。只是,这里是疫民聚居区,有侍卫看守,稍后他们发现派出的人没有返回,我们还是难逃劫难,希望恩人能帮人帮到底,把我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如今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光王只能厚着脸皮求人了。 金玲这才转过身看着他们,接触到她的目光,光王忽然觉得呼吸一窒。 金玲向他点了点头,率先向前走去,示意他们跟上。光王和郑太妃本来就已经打好了包袱,匆匆跟在后面,直到到了几十里开外的一个破庙,且确定后面没有追兵才暂时停了下来。 郑太妃一天下来又惊又吓,疲累不堪,光王已经安顿她睡下。 光王走出庙门,看到月色下那个黑衣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他走上前说道“谢谢你,谢谢你舍命相救,要不是你,我们母子两个都已经是刀下亡魂,更别说逃脱魔掌。这次为了我们还让你担上击伤朝廷侍卫的罪名” 金陵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她并不在意,皇上不可能公开吉凶,因为他怕世人知道他派人刺杀皇叔,这件事掩饰还来不及呢。,,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宫女心计30 虽然她不说话, 但是和她并肩而立, 光王却觉得此情此景特别熟悉, 好像曾经在梦中经历过那般安然。 他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变成了那个在树下哭泣的话痨小男孩,光王感叹着说“本来想着今夜逃走,没想到是今夜逃生,你不用担心,我早有打算,我之前久居佛寺, 有幸认识一位方丈, 他慈悲为怀,应该可以信赖, 我本来就打算去投靠他,但是没料到皇上这么快下毒手, 死我不怕,我怕我娘担惊度日,所以这么多年来, 我忍辱偷生,装疯卖傻, 希望我娘能够得享天年,可惜事与愿违” 金玲静静地听着, 堂堂男子汉,试问谁没有雄心抱负,可是他被那个处处排挤打压他的环境逼成这样, 唯一的愿望就是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娘亲能够安享天年,光王甚至从未考虑过自己将来如何,足可见他是个至情至孝之人。 金玲忽然发现他胳膊上的衣服破了,有伤口在流血,只不过衣服颜色很深,所以之前忙于逃命没有发现,金玲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给他,示意他自己给自己上药。 光王看到有些眼熟的瓷瓶,不由得心中一动,说“这是金创药吗” 等到金玲确定,光王也看出来,“你要走了也好,还是快些回去,以免被人发以免出来这么久让人担心,只是,今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相见之日,你的大恩大德,李怡会永远铭记于心,不论到了哪里,何时何地,都不会忘记。” 金玲向他点了点头,已经转身消失在夜色中了。 光王停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一只耳饰,明显是出自女子之物,而且是宫中之人所佩戴,这是刚刚在疫民营的时候,金玲与人打斗时不小心从身上掉落,被光王眼疾手快捡了起来。 这种掌级的耳饰,光王曾见人戴过,尚宫局四房有四个颜色为代表,上面镶嵌的珠子正是代表司珍房的蓝色。其实,不需要别的证明只要看到那一双眼睛,光王已经认出救命恩人是谁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把一个人的音容刻在脑海里记得那么清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金玲会有这等本事,既然她想隐瞒身份,光王就不打算戳破。 光王珍惜的把玩着这个耳饰,一点睡意都没有,一直坐到天蒙蒙亮,便叫起郑太妃赶路,这里已经离那个佛寺不远。 金玲回程的路快了很多,她自己一个人时,可以毫无顾忌的运起轻功,几十里路转瞬即至。她再次去了疫民营,给发现有人逃脱想要去追捕的侍卫们制造一些麻烦,并且去看了看疫民们的症状,在管事的帐篷里留下药方。一个人的力量有限,能帮的只有这么多,疫情是否会发展下去,就看他们自己了。 金玲回到尚宫局,走近自己的房间,就发现屋的有个人,若是她已经被人发现夜不归宿,闹将开来,等她的就不可能只有一个人,而是一众人的兴师问罪。 最好的解释就是自己的熟人,果然他推门进来,看到刘三好正坐在桌边,刘三好沉着脸说“你干什么去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彻夜不归你知不知道宫女夜不归宿是犯了重罪为何你要一身夜行衣的打扮,你是不是去做贼了” 金玲一边换衣服,一边应付她“这件事情我不能告诉你,就像你也有自己的秘密,不能对我说一样,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我不想连累你。” 刘三好一怔“你知道我有事瞒着你金玲,我明白你有苦衷,不过我真的很担心你,还好今天发现的是我,如果是别人,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金玲说“三好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对不对” 刘三好说“当然,只要你没去作奸犯科你,算了,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刘三好迟疑是正是因为她想到了什么,她绝对不会想到金玲今夜出了宫,而是以为她春心萌动,和情郎躲到没人的地方去约会。毕竟这宫里的侍卫男官也不少。就好像她和高显扬,明明互有情意,却因为各种考量阻挠,只能偷偷相见。 金玲看出刘三好误会,不过也没有解释什么,就让她误会下去好了。 接下去的时间,金玲也无暇去关注城外的疫民状况,因为宫内已经发生了大事。皇上外出狩猎期间突然毫无征兆的驾崩,宫中已经乱了套,又要给皇上治丧,又要准备新皇登基的一切事宜,每一次皇位的新旧交替,宫中都会忙乱上一阵子。 对外说是皇上狩猎期间服食丹药过量而猝死,实则是马元贽弑君夺权,暗中找到了光王和郑太妃回来,推举光王登基,并且弄了一个先皇传位给皇叔光王的遗诏,马元贽实则是想要扶植个傻的傀儡皇帝独揽大权。没想到马元贽那个老狐狸看走了眼,结结实实被光王给摆了一道。 在登基大典上,太皇太后大闹现场,质问一个痴儿皇帝如何治国理政之时,新登基的皇上也就是曾经的光王,条理清晰,一条一条的回答了太皇太后的质问。李怡让所有人知道,坐在龙椅上即将即位的并非是个痴儿,而是一个学识渊博的贤君明主。 出云观,曾经的郑太妃现在已经换了身份,正在上香酬神答谢神恩。在她身边伺候的赫然就是尚宫局的阮司珍。 阮翠云扶起郑太后,说道“神明保佑,太后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郑太后含笑说“除了要答谢上天,哀家还要谢谢你,阮司珍。” 阮翠云谦虚的摇了摇头,郑太后说“当年要不是得你指点,教皇上装作痴傻,借此离宫避祸,哀家断不会下定决心宁忍一时的生离,就避过一场死别,皇上能够虎口余生保命至今,真的要谢谢你。” 阮翠云说“太后严重了,一切都是上天注定,才能够令皇上和娘娘否极泰来。” 郑太后说“不知道是上天注定还是上天作弄,人生几次起伏,谁也不知道最后的下场会如何,就好像哀家,曾经只不过是郭太后身边的一名宫婢,现在却可以得封为太后,真是怎么也想不到。” 阮翠云说“不论处境如何,皇上对太后都是孝敬有加,太后可以心满意足了。” 郑太后说“有子如此,哀家死而无憾,我已经命宫人准备了答谢救命恩人的晚宴,稍后一起来吃顿饭吧,再叫上姚掌珍。” 阮翠云不无惊讶“姚掌珍” 郑太后含笑说“是呀,那一次我被徐妈妈放贷之事牵连,身陷囹圄之时,以为吾命休矣,皇儿更是无依无靠,是金玲献计,让皇上去找马大将军求援。并且在我们假意染有疫症,想借此离宫之时,太皇太后逼饮毒药,也是金玲事先送上解药,才能让我们顺利出宫,我们母子能有今天,多亏了她的连番相救。你们两个都是我和皇上的恩人,哀家这次回宫应该好好谢谢你们才是。” 阮翠云压下心潮起伏,“奴婢一定将太后娘娘的邀请带到。”没想到姚金玲为皇上母子做了这么多,看来日后对她的态度应该拿捏得当才是,半晌阮翠云又高兴起来,他们司珍房都和皇上与太后交好,日后在尚宫局里岂不是十分有话语权,若想升职也不是难事。 当晚的郑太后设宴,金玲依约前去。席间,郑太后待人接物十分亲切和婉,对金玲连番感谢,就算她现在封为太后,与郭太后盛世凌人让人敬畏的气场也完全不同。 就连阮翠云也态度大变,表现的对金玲爱护有加,在郑太后面前,更是对她的工作十二万分的肯定,说她早已青出于蓝,两人关系就像是亲母女一般,使得郑太后对金玲更加喜欢。 金玲听着阮司珍的夸赞,心里门清,现在说她青出于蓝,不就是说她可以胜任司珍之位,那阮司珍想去哪儿目的简直昭然若揭,原来她想做尚宫,只有郑太后心思简单听不懂。 第二天一早,郭太后就下令让尚宫局四房齐集大厅,等候凤驾到来。郭太后已经很久没有驾临过尚宫局了,众人不由得心中忐忑,猜测颇多。 金玲心想郭太后在宫中经营多年总揽大权,她耳目众多,岂是刚刚翻身的郑太后能比的,恐怕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她获悉,今天这样风风火火的来,看来是来兴师问罪的了。 只不过一向想将自己置身事外的金玲恐怕不会那么轻松,因为这次她也是郭太后找麻烦的对象之一。 众人行礼道“奴婢参见郭太后。” 郭太后在门口还面色平静地说“都起来吧。”步入主位,坐下就开始变脸发难“你们这样一行礼,哀家才想起来,现在已经不是太皇太后了,怪不得你们没人把哀家放在眼里”,,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宫女心计31 不明所以的众人一惊, “奴婢不敢” 郭太后生气地掷出一只金钗“姚长珍,你呈给哀的是什么东西你竟敢用这种货色敷衍我” 姚金玲出列垂头请罪, “奴婢从来没有敷衍之心, 请郭太后明察,若您有半点儿不满意,必然重新程上。” 自从那一次郭太后寿宴, 十分满意金玲的作品之后, 司珍房负责郭太后的朱钗翠环的人一直都是金玲, 所以她首当其冲。 郭太后冷笑道“免了吧你做的东西简直俗不可耐, 不能入目,就如当初的凤凰朝日一样,还是给那些山鸡野鸟拿去当宝贝,怎么配得上哀家” 提到凤凰朝日,这么明显她是冲着郑太后来的,阮翠云这时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请郭太后息怒, 姚长珍兢兢业业, 绝对没有不敬之心” 郭太后怒道“哀家何时要你说话了你又是何身份,不过是个小小司珍,竟然敢打断哀家所言司珍房呈上的是下等货色,你这个司珍也难辞其咎,哀家还没有降罪于你呢怎么。怕哀家责罚你这个好门生啊也对, 郑太后的宴席,你们同样是座上之客,看来不仅做钗, 你们连为人处事都同出一辙,知道早早的去抱人大腿喽,现在你们是不是很得意押对宝了是不是” 这话音一落,尚宫局上下各有心思,众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阮翠云和姚金玲竟然那么得郑太后看中了,竟然会邀她们同宴。而今天郭太后怒发冲冠,兴师问罪,也找到了根由。 金玲当机立断地说“有错当罚,一切都是奴婢一人的过错,未能令太后娘娘满意,请太后娘娘降罪。”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唯有避其锋芒,才能避免事情闹大。否则,郭太后的怒火难平,更会找麻烦,在尚宫局生活这么久了,已经有感情,她也不想尚宫局众人被牵怒。 郭太后见她认罪,也并没有满意,反倒心中更气。 阮翠云说“奴婢和姚掌珍只不过是和郑太后叙叙主仆旧情,并没有其他什么,还请郭太后不要多心。” 郭太后“你是说哀家多心,自寻烦恼,小肚鸡肠是不是好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尚宫局,竟然有如此胆大包天的忤逆之人。钟司制,如果有人胆敢顶撞哀家对哀家不敬,该当何罪” 钟司制被点名,只得道“当受掌嘴之刑。” 刘三好想起上一次也是因为说错话,就被当众掌嘴,今天轮到金玲和阮司珍,不由得别过头不忍心看下去,主子想要为难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郭太后说“既然你们两个师徒情深,互相求情,那么就互相掌嘴吧” 蔡尚宫说道“请郭太后开恩” 郭太后说“立刻打,没人能够求情” 金玲犹豫,让她和阮翠云互相掌嘴,那日后还如何相见共事,郭太后果然深諳诛心之术。 正在这时,外面通传的太监喊道“皇上驾到郑太后驾到” 众人重新拜见皇上和郑太后,郭太后面有不悦之色,也不得不起身,毕竟现在是皇上最大。 李怡说“都平身。” 郑太后说到“姐姐今天这么有兴致,到尚宫局来,咦,阮司珍和姚掌珍犯了什么错吗怎么她们一直跪着” 金玲微微垂头,皇上走到她面前,伸手道“朕要你平身,还不起来,是想抗旨吗” 金玲看看他,皇上说这话了,不能不给他面子,“谢皇上。”她自行和阮司珍相互扶着起来,忽略皇上伸过来要扶起她的手,还嫌她这个靶子不够惹人注目 郭太后见此情形,愤怒的眯起眼睛说“这两个奴才不懂得侍候,哀家罚她们也无可厚非,妹妹何必兴师动众,把皇上一块儿叫来。” 郑太后说道“姐姐这就误会我了,我和皇上是在半路上遇到,刚好他也要来尚宫局,所以才一起来。” 郭太后冷笑,明显是不相信,堂堂一个皇上到尚宫局来干嘛 郑太后说“奴婢们不会侍候,姐姐教她们就行了,何必大动肝火,要打要罚的呢” 郭太后说“哀家统领后宫,责无旁贷,连罚两个奴婢的资格都没有了哀家早就知道,罚她们两个你会跑过来阻止因为她们根本就是你的救命恩人,阮翠云教皇上装傻,姚金玲就更可恶,又是设法设法营救,又是送解药让你们出宫,多次相助” 郑太后说“哀家并没有说姐姐没有资格罚她们,不过姐姐母仪天下,历经四朝,总不能公私不分,公报私仇。” 郭太后怒道“你是何身份你只不过曾是我身边的奴才罢了” 郑太后惧于郭太后的余威,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不过她不可以后退,皇上就是她最大的依仗,向前说“当年宪宗皇帝并没有册立皇后,我们同是妃子,大家平起平坐。何况当今皇上是哀家亲儿,按照宫中的规矩,后宫当由哀家统领,统领后宫的规矩是当年高祖皇帝立的,姐姐不会不清楚吧” 郭太后说“好啊,现在拿祖宗规矩来压我皇上,你现在是皇上没有错,可是你也不能任由你母胡作非为,哀家是两朝的太后,三朝的太皇太后,尚宫局一直是哀家在管,难道连惩治尚宫局奴才的权利都没有吗如果你也要这样说,那哀家倒是要找大臣们来评评理。” 郑太后一惊,皇上刚刚登基,帝位未稳,如果因为郭太后之事闹到前朝去,会有人说他们仗势欺人,对郭太后不好,这不是给皇上添乱吗 皇上也没料到今日会闹僵到这个局面,“后宫之事只是家事,家和才能万事兴,郭太后还请稍安勿躁,心平气和才能解决问题。” 郭太后冷笑道“这两个奴婢欺上瞒下,连主子是谁都分不清,从来还有没有把哀家放在眼里哀家今日要是不罚她们,如何在后宫立足”她看向姚金玲和阮翠云“哀家要你们互相掌嘴,既然你们不从命,那就由别人代劳,来人,给我掌嘴” 郭太后身后有一个宫女拿着竹板战战兢兢的走过来,李怡正要说什么,金玲率先说道“是奴婢所设计的金钗没能令郭太后满意,阮司珍只不过是替奴婢说了几句话,没有丝毫冒犯之意,为平息郭太后怒火,奴婢愿意一力领罚。” 郭太后道“给我打” 郑太后知道金玲是为了顾全大局才领罚,不想皇上为这件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她不忍心看下去,干脆别过了头。 宫女也知道郭太后让打,可是皇上和郑太后却不乐意,打下去就是得罪皇上和郑太后,又不得不从,竹板高高举起时,李怡忽然想起,还是光王的时候,曾经亲眼见过郭太后让人给宫女掌嘴,一板子下去脸就会肿了半边,不一会儿就会血肉模糊,一时怒气上冲,喝道“给朕住手” 经皇上一喝,拿着竹板给宫女自然不敢打下去,竹板僵硬地举在空中。 郭太后不满道“皇上这是何意难道真的要为了惩治后宫奴才的事去找大臣评理这司珍房负责的是朱钗翠还,一向由后宫执掌,哀家惩治她,怎么都轮不到皇上多管闲事。” 皇上说道“谁说金玲要一直负责朱钗翠环的,朕这就下旨,调任她为五品尚仪,御前伺候。” 唐内宫设六局管二十四司,尚仪局与尚宫局是同等级的机构,只不过是主要伺候皇上,下设四司,司籍,掌经史教学,纸笔几案;司帐,掌床席帷帐,铺设洒扫;司舆,掌舆辇伞扇,执持羽仪;司闱,掌门阁管龠。 尚仪局也为后宫效力,更多的是伺候皇上,所以李怡说御前伺候,也并不夸张。 皇上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震惊了。 金玲也意外地看向他一眼,一时间她都能感受到众人或直接或隐蔽投过来的有如实质的目光,似乎都要把她看透一般。 郭太后不敢置信“皇上真要这么做从掌珍到尚仪掌级只不过是从九品,尚仪乃是正五品女官,她何德何能,可以连跳九级” 皇上负手而立,不去回答她的质问。 郭太后又道“皇上你真要为这个奴婢开先例” 皇上这才开口“区区五品又算得了什么,后宫妃子哪个品级不比她的高。” 郭太后说“这岂能相提并论嫔妃是主子,她只不过是一奴才” 皇上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说“郭太后可以凭一己喜恶惩罚她,那朕自然也可以凭一己喜恶升她的职,你不喜欢她,朕就替太后分忧,调她来朕身边罢了,郭太后不必大惊小怪。从此她就不再是尚宫局的人了,之前金玲若有让郭太后不满意之处,还请你见谅,让司珍房重新派人打造合意的首饰。朕管理大唐,坐拥江山,岂会短了太后用度。” 郭太后恼羞成怒“好,哀家只不过要处罚个奴才,就被皇上如此挤兑,自然是无话可说,摆驾” 郭太后走后,众人都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金玲说“奴婢多谢皇上解围,只怕才德未能服众,调任一事还请皇上三思。”,,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宫女心计32 皇上说道“朕心意已决, 圣旨稍后就会让人送来给姚尚仪,明日一早正式上任。”他刚开始脱口而出, 只不过是为了把金玲救下来, 纳入到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她受掌嘴之苦。过后发现,这个决定当真不错, 从此以后可以把金玲放在身边, 时时都能见到, 那真是再好不过。 郑太后对皇上的此种做法也无意义“姚尚仪, 还不谢皇上隆恩。” 金玲抬头看向李怡“奴婢谢皇上隆恩。” 李怡笑着道“不必多礼。” 皇上和郑太后一走,尚宫局算是炸了锅,今天发生这么劲爆的事情,任谁都没有心思专心工作了。 皇上和郑太后来尚宫局明显是专门为了人解围,姚金玲从掌珍到尚仪,这中间的差距不止是九个品级, 还隔着万重高山大多数人一辈子也别想走到尚宫局有上百人, 能做到尚宫之位的也只有一个。 而如今皇上不过一句话,金玲就摇身一变,和尚宫大人平起平坐,而且还是在皇上身边伺候。这让底下的人如何能够不心潮起伏,羡慕嫉妒。 阮司珍竟然也悄悄与之前的郑太妃交好, 现在她时来运转,等来了回报,以后什么事都有太后给她撑腰。 三两个女史一边干活一边凑一起说悄悄话, “刚才你们看见了吗皇上竟然要亲自赴姚掌珍要是我有这等机缘,让我立刻死了都愿意。” 另一个宫女说“皇上之前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和姚掌珍关系很好,还来我们尚宫局找过姚掌珍,不对,现在应该叫尚仪大人才对,以后可千万别叫错了。” 这次调任来得突然,金玲只有半天的时间准备,明天就不能再待在尚宫局,而是要换了住处,蔡尚宫特地给刘三好放了假,让她陪金玲一起收拾东西。 刘三好埋怨道“还说是好姐妹,怎么这么多事情都不告诉我,你帮皇上离宫稍有不慎就是杀身之祸啊”三好想说之前她也有此想法,不忍心看着郑太妃母子被毒药所害,可惜根本寻不到机会换药,她还担心了好久,没想到事情让金玲给办成了。 金玲说“这种事情我若是告诉你也只是多一个人担忧,若出事就把你也牵连进去,正是这样才不能告诉你。” 三好说“我就说好心会有好报,果然是如此,虽然做好事一向不应求回报,不过这次你总算获益良多,尚仪大人正五品啊我做梦都没想到会走到这个位置” 金玲不在意地说“又不是在朝廷做官,几品又能怎么样,我是从来不看重这个,在宫内说到底还是听人差遣,替人办事的奴婢而已。” 三好说“话是这么说,不过也足够让人羡慕了,你是不知道,你现在一人得道连我也跟着鸡犬升天,今天别人对我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金玲笑道“她们对你客气,不是因为我,而是知道我一旦调走了,掌珍之位就出现空缺,以阮司珍对你的赏识,多半会落在你身上。她们是提前跟你这个上司打好关系。” 刘三好一怔“我倒是从没想过能顶替你的位子,不过,若能升职也不错啊还是看阮司珍怎么安排吧,毕竟我刚来司珍房不算久。” 两人正说着话,其他三位掌级都来了,“金玲” 曹掌制说“知道你要离开,真的很舍不得你,我们来看看你,这是我亲手绣的牡丹花荷包,你看看喜不喜欢” 潘掌设说“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梳妆盒,小巧精致,耳饰头饰都可以放在这里面。” 徐掌膳抢着说“我呢,手没有他们灵巧就只能做那几个拿手小菜,给你践行了。” 金玲说道“多谢几位,不如大家一起用吧” “好啊” 徐掌膳说“我们今天还叫你金玲,明天再见面就要行礼,叫你一声尚仪大人了,不过我们这么多年姐妹,不是白做的哦,日后若有机会别忘了提携提携姐妹。” 金玲笑而不语,招呼三好也一同坐下。 曹掌制对徐掌膳嘲笑道“你算金玲哪门子的好姐妹呀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是要提携,当然是我们的情分更深一些,对不对金玲” 人们往往更爱做锦上添花之事,更何况宫中向来是奉高踩低,她们这么做这也是人之常情。金玲心里摇头,不过面上仍然客客气气,不会表现出来。 原来以为已经够热闹了,没想到还有更热闹的,四司也不约而同的前来。钟雪霞一见到这门庭若市的情形,有些不悦自己来晚了,说道“你们都不用干活吗都跑来打扰金玲” 曹掌制小声道“我们都是干完了活儿才过来的。” 谭司膳接着说“就算手上的事做完了,也要看着底下的人做事,现在一窝蜂的都跑到这里来打扰金玲算怎么回事儿” 几个掌级识趣地说“那我们这就回去了,不打扰你们说话。” 四司赶走了几人,又是新一轮的送亲手制作的礼物,她们到底老道,说话要比之前几人委婉多了,不过大大同小异,也是想要与金玲交好的意思。 金玲应付了一波又来一波,有些哭笑不得,没一会儿蔡尚宫也来了“这么巧,大家都在这儿,看来都是想给金玲践行,舍不得她离开。不如这样,我让司膳房设一小宴,就设在我房里,地方会宽敞些,大家热闹热闹,金玲你说怎么样” 金玲说“我当然你从命,我也要借花献佛感谢尚宫大人和各位前辈的照顾和盛情。” 当天的宴席之上,从尚宫到四司,对姚金玲的态度可谓是春风般温暖,既然金玲叫她们一声前辈,便能接住这个台阶,以长者前辈的身份对金玲谆谆善导,还说到了新的地方若有什么难处,随时可以回尚宫局求助,她们只要知道的,会知无不言。 尚宫房间的席散了,只有谭司膳还没有走,留下和蔡尚宫说悄悄话“阿姨,金玲以后就是尚仪了,她真是好运气不过,我们对她客客气气的这是理所应当,你又何必对她那么客气呢,把你压箱底儿的宝贝都送给了她,我这个做外甥女儿的向你讨要好多次你都没给我。” 蔡尚宫无奈“我就说你目光短浅,连重点都注意不到,压箱底儿的宝贝算什么到底只是有价之物。金玲真正需要的是我承诺她,有不懂之处可以随时来问我。她之前只是做掌珍嘛,要想统领全局还会遇到很多麻烦,至少有很多细节她没经验,所以我这个尚宫的经验对她来讲才是最有价值的。” 谭司膳不解了“那既然这样,你何必还送那么贵重的东西呢还不如给我” 蔡尚宫铁不成钢“你呀,要我说你什么好,真是榆木脑袋难道你今天没有看到皇上对金玲有多紧张皇上一见到金玲要受罚就颁下调任旨意,圣驾根本就是为了金玲而来你以为她会止步于一个五品尚仪吗她跟我们可不一样,她年轻漂亮,风华正茂。只要她一直在皇上身边,封妃子都不是难事。” 谭司膳惊诧“阿姨你是说皇上对她有意思” 蔡尚宫高深莫测地说“皇上的心意我不敢妄加揣测,不过就算没意思,金玲也是近水楼台,日久生情也不无可能啊我们这样对她不薄,她又是从小在这长大,总会领尚宫局的情,宫里多事端,若真有什么事儿,她说一句话,比我们磨破了嘴皮子请罪都要强。” 谭司膳悻悻地说道“还是阿姨看得长远。” 蔡尚宫白了她一眼“你一直想做尚宫,你以为像现在这样就做得了尚宫还是你能有姚金玲那么好的运气,皇上一句话就可以升上去阮翠云得宠于郑太后,钟雪霞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胡素恩绵里藏针,也未必会服你管教,你若是想压过她们,接我这尚宫的位子,这路还很长呢。” 谭司膳急道“阿姨,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第二日金玲调职上任,皇上勤政已经去上朝,临走之前吩咐她可在书房等候,她见过各司,又翻阅了近年来的记录卷册,对于尚仪所辖之事已经心中有数,分派众人各司其职,众宫婢见她指挥若定,不敢有丝毫懈怠。并没有蔡尚宫以为的以掌级升任,掌管不了全局的局面发生。 她天生会许多东西,必然是之前的积累,虽然记忆不在,但是本能还在。指派人做事更是不在话下。 接近午时,皇上议事后回来了,她的听力敏锐远胜常人,远远的就听到皇上和马元贽的争执,马元贽自作主张根本没问过皇上,就下圣旨封他的得意门生万剑锋为怀化大将军,率兵五万驻守京畿,并且长留宫中。 等皇上走进了内殿,马元贽已经大获全胜,带着胜利果实自行志得意满的离开,皇上身后跟着的高显扬都带着愤愤不平之色。 皇上似乎十分头疼,眉头深深的皱着,看到金玲在此,表情不由得舒缓下来。,,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宫女心计33 金玲上前行礼,并且送上湿毛巾, 打算为他打理, 李怡让金玲平身, 并不叫金玲服侍, 而是示意他人接手, 等到他净了手换过外袍坐定,叫高显扬等人先出去, 随口道“还习惯吗” 金玲说“奴婢未有不习惯,多谢皇上关心。” 李怡说道“朕从未把你当奴婢,把你调到朕的身边,一来因郭太后盛气凌人, 出于保护之心,二来把你放在眼前朕也能安心, 金玲无需战战兢兢, 对朕只要如常相处就好。” 金玲垂首说道“金玲不过是一宫婢,何德何能劳皇上费心, 不敢逾越, 还是略尽本职, 方可安心。” 李怡认真说道“金玲休要忘自菲薄, 你多次有恩于我, 若不是有你相助, 几次险象环生,就没有今日的李怡,不管身份如何变换, 我希望我们还是当初的好朋友。” 金玲笑了笑“皇上仁心厚德,否极泰来,终得潜龙出渊之日,奴婢还没恭喜皇上。” 李怡感慨道“虽然现在登基为帝,却内忧外患,内有郭太后外有马元贽一党,真正的争斗才刚刚开始,日子并不一定好过,甚至可能比之前做个无权王爷的时候更危险。不过朕始终还记得,当年你送我出宫时,还是个刚进宫的小孩,就说得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将经受苦难这样的话,这也是朕一直坚持的,希望金玲你能像以前一样,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鼓舞我,一直把我当做当日的李怡。” 他拿出一只蓝色耳环,放在手心,金玲一愣,早发现这只耳环丢了,应该那天匆忙换衣带在身丢在宫外,没想到还会被人捡回来,这么说,他早知道那天出手帮他和郑太妃解决刺客的人是谁。 当初寄居佛寺,李怡被马元贽挡住去路时,只给他两个选择,要么当场身死,马元贽拿他们的尸身回去复命;要么配合马元贽的谋反回宫做皇帝。 当时李怡手中就是紧紧握着这个耳环的,给了他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决心。 皇上看她的脸色不太好,忙说道“你不要担心,朕知道你的本事不同于常人,也相信你对朕出自真心相助,你的本事从何学来,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朕保证绝不追问。” 金玲说“皇上到底想说什么” 李怡说“在外人看来,朕的身边有一个高侍卫,却绝对不会想到你的武功过人。”高显扬做棋博士的时候,曾经传授过光王一些武艺,而且他身家清白,嫉恶如仇,所以李怡把他调到身边。 金玲就觉得皇上怎么会突发奇想,把她调到身边,原来是自己身负武功出宫搭救之事早已被他洞悉,想让她和高显扬一明一暗护在左右,“奴婢明白了,定当全力保护皇上,绝无二心。至于武功一事,只是机缘巧合。更未曾受制或听令于他人。” 她得说明自己不是奸细,至于信或不信就让他自行定夺。此时的大唐对外政策稳定,国力也并非十分强盛,没有对外用兵的条件和计划,他国派来奸细的可能很低。 李怡见她答应,松了口气,想到能日日相见,虽然前路崎岖险阻,这件事已经足够他觉得开心,笑道“以后朕身边的宫人都交给金玲了。” 金玲本也打算好好当这个尚仪,也笑道“这是奴婢的职责所在。皇上之前遇到了什么难事,何以不得展颜” 李怡与才想起之前在头疼的事,无可奈何道“马元贽太过嚣张,他不仅提升自己亲信万剑锋驻守京畿,名为保护实则监视朕,而且还排除异己,打击忠臣,众大臣见他势力庞大,纷纷向他靠拢。如今李丞相已经被他贬成为尚书,并且稍有不如意就对他拳打脚踢,甚至要致他于死地,要不是朕把李德裕收押,恐怕他命也保不住朕见到朝纲败坏,却得任由奸佞为所欲为,真是痛心疾首” 金玲有些同情地说“皇上忍辱负重二十多年,初登帝位,根基未稳,不得不暂时与权臣周旋一段时间,不过来日方长,皇上早晚会开创一个自己的盛世。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保全自己,隐忍然后才能厚积薄发。相信日后,不论是李丞相,还是别人都会明白皇上的,皇上是从大局着眼,暂时无需为了小事与马元贽起冲突,以免他狗急跳墙,之前那么多苦和忍让岂不是白受了。” 李怡经过她一番安慰,面色已然变得和悦,道“你说的对,为今之计只有等待时机,这些事情朕憋在心里,能跟你说一说,心情已经好多了。” 金玲现在是李怡的女官,第一件事就是要把皇上身边的人收拢,否则皇上身边四处漏风,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人知晓,谈点儿什么有用的消息,动不动要把人都撵出去,更显得可疑。宫女们好管束,太监们却出自内侍监,都是马元贽的手下,要想收拢他们少不得花一翻心思。 就在金玲忙于怎样拿捏手下人的时候,高显扬和刘三好那边出事了,花园夜会,被马元贽派人捉了个正着,马元贽指责二人偷偷幽会,有违宫规,要将他们依律处斩。 高显扬是皇上心腹之人,否则也不会被调往御前,之前还因为马元贽不敬皇上之事与马元贽有过冲突。 李怡如何能不知道马元贽根本是公报私仇,借机报复。皇上纵然不相信,但是马元贽又言之凿凿,就算这次扳不倒高显扬,也要让他们好看。刘三好所在后宫,是马元贽的地盘,他说刘三好就算与高显扬这次没什么,平时也行为不端,他手里有大把的证据,还有她给太监们递过的情书,总之一定要严惩这个奴婢。 天牢中, 刘三好被暂时收押,到底如何处置还未有定夺,不过恐怕是凶多吉少。 金玲来探望她,恨铁不成钢“不是告诉你和高大人相处要收敛一些,怎么还是被人捉到这么大的把柄。” 刘三好也是一头雾水“我真的有注意啊,金玲你相信我,这次我和显扬真的是偶遇,并没有约在那里见面,谁知道会那么巧,没多久就出现个刺客,然后紧接着马大将军的人就到场捉拿刺客。” 金玲有些同情地说“根本是有人故意想害高大人出丑,没想到你遭了池鱼之殃。” 刘三好还有些在状况之外,“马元贽想冤枉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清者自清,他总不能颠倒是非黑白吧,我相信皇上圣明,我不会有事的。” 金玲无奈道“别傻了,马元贽想要给你定罪名,有的是办法,证据要多少有多少,他完全可以伪造。你曾经得罪他,他现在正是志得意满意气风发之时,不顺手收拾你就不是他的风格。” 刘三好这才急了“那怎么办,显扬会不会受牵连” 金玲若有所思地说“你在这呆着吧,我去想办法,这次过来是让你定定心,如果有人来审问你,无论如何也别招供。” 刘三好“好,我都听你的。” 金玲刚劝过皇上不可因为小事与马元贽生争执,宫婢被陷害处罚这种事就是小事,自然不能劳烦皇上。从牢里出来,金陵就已经有了想法,直接到清思宫去找太后。 她到的时候,发现上尚宫局蔡尚宫,阮翠云钟雪霞等人也都在外殿等候。 钟雪霞说“姚尚仪您也来了,也是为了三好求情吧” 金玲“你们也是为了三好” 阮翠云愤愤地说“是啊,马元贽一朝得志就调转枪口对付我们尚宫局的人,若是让他得逞,以后尚宫局在他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之前尚宫局就曾和马元贽交恶,万剑锋和万夫人入宫居住,马元贽还特地吩咐尚宫局伺候他们俩,吃穿用度都有尚宫具负责。蔡尚宫以下简直是憋了一肚子气,因为从未有过先例,尚宫局一直只负责后宫事务,为皇上和娘娘们办事,什么时候还要伺候大臣的家眷了。 刘三好刚刚顶上掌珍之位,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栽赃个名头查办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尚宫局上下都会面上无光。 蔡尚宫忧心忡忡地说“你和刘掌珍是好姐妹,我就猜你会来的,姚尚仪是皇上和太后面前的红人,说话也有力度。不过郑太后还没有召见我们,着实让人心中忐忑。” 太后的宫女紫兰出来说“太后让姚尚仪进去,蔡尚宫等人先请回吧。” 金玲走进内殿,行礼道“奴婢拜见太后。” 郑太后挥挥手让她免礼,“哀家知道你念旧情,就猜到你会来。” 金玲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太后娘娘,奴婢确实是因为三好来求请,不过也不仅是因为她,另外有些话想跟娘娘说说。” 郑太后“但说无妨。” 金玲说道“娘娘母仪天下,是六宫之首,后宫之中的大小事物由娘娘做决策。后方稳定,皇上也能专心朝政。可是现在马元贽大权独揽,不仅要独霸朝纲,还想在后宫作威作福,皇上要与他在前朝周旋,若是后院也起火,就会顾此失彼。为求皇上安心,为社稷着想,娘娘也应该把权力都握在自己手中才是。” 郑太后叹了口气“你的意思,哀家不是没想过,可是,谈何容易啊。”,,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宫女心计34 金玲说“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 都是后宫的奴才, 一仆不能侍奉二主, 若是这些人都不忠心为皇上效力, 那么隐患实在是太大了。先帝武宗皇帝的教训, 仍然历历在目。” 郑太后一惊,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武宗皇帝肯定不是自然死亡, 而是被弑君夺权, 之前郑太后不愿意去想,现在真相被揭开, 容不得她再逃避了。归根结底,还是因先帝身边都是马元贽手下太监缘故, 现在想想, 如今皇上虽然贵为天子,身家性命岂不是还掌握在别人手中 郑太后神色惊疑不定“依你的意思当如何呢” 金玲见她已生警觉之心,顺水推舟地说道“依奴婢看来,宁可在别的事上给他些甜头, 后宫的事务,太后娘娘也要务必全掌握在手中。” 郑太后沉思半晌, “哀家明白了, 让我筹谋一下。” 其实金玲此语正中郑太后下怀,她这个太后自从册封以来,前有郭太后压制,后有马元贽说一不二。说是母仪天下, 统领后宫,其实处处受制于人。这一次借着刘三好一事,若是能够改变现状,那自然是一件美事。 隔天,郑太后与皇上一起宴请马大将军,商量给他选封地一事,马元贽开始时狮子大开口,想要陇西做封地,那是李唐王朝的龙兴之地,口出狂言简直是大逆不道,他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李怡退让一步,把自己曾经的封地给了他,并且在京建大将军府,让马元贽可以出宫居住,这令马元贽很满意,一心扑在将军府上,务求尽善尽美,符合他的身份地位。 自古以来,太监无论有多大权柄,都仍然是皇家的奴才,要住在宫中,不可出宫。皇上对马大将军如此特别,可见他的地位超然。 皇上和郑太后这么做,条件就是解散内侍监,重新划拨宫人,只要宫中之人都要受到郑太后统辖。马元贽仍然掌管着宫中的禁军,即宫中武装力量,而且自认为太监们受他支配久了,并不是郑太后随便就能收买,所以并不以为意。 郑太后借机把宫女太监们收拢,把宫中事务抓在手里。刘三好一案也由她处置,郑太后就从宽给予警示。罚她在暴室做粗活儿一个月,然后再重回原职。 这一天金玲到尚宫局找蔡尚宫商量局中事务,回程时途经小花园,见到前面有三人,阮翠云和钟雪霞,还有一位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几人虽然面上带笑,但是都不达眼底,似乎在打着什么机锋。她们看到金玲过来,热情的打招呼。 钟雪霞和阮翠云向金玲微微俯身行礼,介绍说那人是万将军的夫人。 万夫人说道“原来这位就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姚尚仪了,果然是人才出众,怪不得短短时间就能跃居阮司珍之上。听说你曾经是阮司珍的得意门生,现在却比她的身份地位高。真是难得啊。” 金玲听出她的话风不对。不过在后宫之中像这样口不对心是稀松平常,直言无忌的人很少,金玲也不咸不淡地说“万夫人谬赞了。” 万夫人说道“你可一定要提携着点她了,阮司珍毕竟年纪越大,不向姚尚仪这么年富力强,想要向上爬会越来越力不从心,恐怕也没什么升职的空间,还要你这昔日的好门生多多拂照。” 金玲说“劳您费心。倒是不知道万夫人会如此和蔼可亲。还与阮司珍是好朋友,这么关心她。日后有什么事,还要您多担待了。” 万夫人不客气地说“我和她可不是什么好朋友,人家阮司珍只会攀附英俊有为的男子,这样的德行欠缺之人,本夫人躲还来不及,可不敢招惹。” 金玲挑了挑眉,忽然明白为何万夫人如此不客气了,之前在尚宫局的时候就听说阮司珍年轻的时候有一个相好,差点出宫。原来这位老相好就是万将军。万夫人打翻醋坛子,来找阮翠云的麻烦也无可厚非。 阮翠云面色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眼见话题越聊越僵,还是钟雪霞好心,转移话题“对了,什么事需要姚尚仪你亲自跑一趟,派手底下的人来说一声不就好了吗” 金玲配合她说“多日未回尚宫局,我也想回来看看,正好找蔡尚宫有事就亲自回来一趟,钟司制不会是不欢迎吧。” 钟雪霞连忙说“哎呀,欢迎欢迎。姚尚仪是尚宫局的贵客,又是故人,能如此念旧是我们的福气。” 金玲笑笑不语,钟雪霞的声音清透如珠落玉,之前她就很爱听她说话。 万夫人在一旁道“这种念旧也分很多种的。像杨尚怡这样。对出生的地方念旧。是人之常情。不过有些什么旧爱就不需要念了。过往的救世救人就让它过去。” 金玲含笑道“万夫人说的是。”宫里人习惯了说话拐弯抹角,像万夫人这么耿直,事事都要带上那一个话题的,还真的是少见。她不由觉得万夫人这种性格也有几分可爱,想必过去的几十年她都活得十分自在。 阮翠云很精明,如何能不知道万夫人的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八成是被人宠的,而让她过着舒心日子,富足生活的人自然不做他想,就是万将军了,阮翠云不由得心中更有几分失落。 金玲看着钟雪霞拿着两盒东西“想必钟司制还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钟雪霞说道“瞧,只顾着说话,我险些忘了,这是太后赏赐的银芋团,我和阮司珍每人一盒。”她把两手拿着盒子都向前推出,“阮司珍,你挑一个吧。” 阮翠云随手拿了一盒,在这儿受人奚落没什么意趣,就直接走了。要奚落的对象都不在此地,万夫人也大摇大摆地离开。 金玲要离开的时候,钟雪霞叫住她“金玲,等等。” 钟雪霞说“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金玲道“当然不介意。钟司制是长辈。还是叫我金玲我更习惯。” 钟雪霞感慨道“不骄不躁,从小我就很看好你。我记着你爱吃芋团。这银芋团是江南进贡的贡品,虽然是太后所赐,但是既然赏赐我了,就是我的了,不如我借花献佛,转送给你吃吧。” 金玲道“那怎么好意思,这是太后对你的一片心意。” 钟雪霞说“没什么,正好我这两天胃口不太好,芋头是发物,应该少吃,你喜欢吃就让给你。” 金玲见她意诚便接了过来,“那就多谢钟司制。” 金玲回去之后,照例安排皇上身边的事物。 皇上上朝和见大臣的时候不需要她跟在身边,眼见离皇上回宫的时辰还早,金玲回到自己房间,因为有点饿,就打开银芋团的盒子盖,看到里面的芋团玉雪可爱,很有食欲。正想当做下午茶吃一些,就见李怡大步进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才勉强没有跟丢的宫人。 李怡见她正夹着银芋团,喝道“别吃当心有毒。” 金玲站起来“皇上这是何意,何以这么匆忙,还大汗淋漓” 李怡充耳不闻,只关心他在意的事“你没吃那个东西吧,可是银芋团” 金玲“正是,皇上如何得知” 李怡说“朕刚刚从母后那边回来,听下面的人来报,说阮司珍中了毒,正是刚刚吃过母后赐给的银芋团,又听钟司制说把她那盒给你了。” 金玲看了看自己的这盒糕点“这点心是钟司制所赠,也是太后所赐,跟阮司珍的系出同源。所以皇上怀疑这糕点中有毒” 李怡点头一边抹汗,“还好赶得及,事关重大,朕信不过宫女太监传信 ,唯有大步赶回,阻止你,还好来得急。” 金玲看了看这盒点心,并且用筷子将糕点夹开,看到里面的馅料,说道“让皇上担心了,不过,依我看,这银芋团中并无毒。” 李怡知道她不会无的放矢,而且她曾经配出过能解剧毒的解药,想必对医药毒理有些研究,“你是说这盒糕点无毒,那朕就放心了。” 金玲说“奴婢还是要多谢皇上,特地赶回来相告,龙袍都汗湿了,还是换一件吧。” 李怡不在意的挥挥手,九五之尊就这么跑着回来甚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用,朕去书房看书了。” 金玲暗笑,觉得皇上尴尬又极力掩饰的样子很有趣,她自然不会去戳破他“那奴婢伺候皇上看书。”她心中觉得温暖,在这皇宫里头,大家都是虚情假意,很少有人真正关心别人。而且这个真心实意关心她的人还是一个皇上,就更为难得。 金玲的这一盒糕点里没毒,阮司珍吃了另外一盒却结结实实的中了毒。经过郑太后查问,发现平时宫外来的贡品都应该有纸条密封,而这次的银芋团却没有密封,是被郭太后先过目拆过封。 郭太后之前的表现,她对郑太后简直是恨不得去死,所以让人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件事是郭太后所为,在贡品里下毒,以为银芋团是会被郑太后所用,没想到这么巧,郑太后自己没吃,把贡品赏赐了下去。阮翠云会中毒,是误中副车。 郑太后如今已经贵为太后,不会再忍气吞声,任由郭太后毒害。所以她特地把郭太后约出去赏花,要把这件事情说说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115 15:44:5220200120 19:05: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740 20瓶;九炤、花家七少夫人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宫女心计35 郭太后洞悉了郑太后的意图, 没有否定和反驳,只说也不想看到日后再有毒害的事情发生, 并且, 要邀约尚宫局的人一起去出云观上香祈福。 郑太后看到郭太后难得服软, 以为她是承认错误,且知道自己错了。打算在神明面前忏悔,而且这样也算是给足了尚宫局的面子,算是郭太后以另一种方式道歉。她便欣然同意。 没想到郭太后她当着众人的面,在神明的面前用子孙后代和国运起誓, 说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她所做, 她统领后宫四朝,也从未遇见过毒害之事, 新皇刚刚登基几个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如果郑太后没有本事统领后宫,让后宫重聚祥和的话,那么就交出权柄来。 郑太后掌权之日尚短, 依然不是郭太后的对手, 当她气场全开的时候, 就会被牵着鼻子走, 郑太后最后当着尚宫局众人的面, 答应用五天时间查出真凶,给郭太后一个交代,否则就交出权柄。 时间过得飞快,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郑太后这边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她想到在郭太后面前许下的承诺,若是5天之后找不到真凶,就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于是郑太后让人叫金玲来,“姚尚仪,哀家已经在郭太后面前夸口,说五日之内找出真凶,现在已经过去三天,哀家知道你足智多谋,曾经帮过皇上解决困局。你也没有办法帮哀家查出真凶” 金玲并没有一开始就说能解决或者不能,道“敢问郑太后,现在有何进展” 郑太后摇头“哀家一直让人在查那糕点的经手人,还没什么头绪,所以哀家才叫你来帮帮我。” 金玲说“中毒的是阮司珍,奴婢以为,还是在她身上找突破口。” 郑太后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不是郭太后所为,而是真有人要加害阮司珍” 金玲说“还没有证据,不能这么快下定论,不过,银芋团我也吃了一盒,却没有什么不适,那盒明显无毒的。还是宣太医过来问一问,阮司珍中的到底是何毒,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几句话间已经让金玲听明白,郑太后并没有从阮司珍那一方下手,而是一直在查郭太后和糕点之间的联系。 于是宣太医觐见,太医到了之后,说“微臣并不能确定阮司珍具体是中了何种毒,不过是剧毒无疑。有可能是鸩毒,有可能是金刚粉,还有可能是鹤顶红之类的。只不过阮司珍服食的剂量很少,才导致只是轻微吐血,并没有大碍。而且银芋团里芋头遇水会发胀,才将毒素激发出来,让人可以及早发现。” 金玲听完了太医的话,说道“既然芋头会遇水发胀使毒性快速发作出来,而毒药的用量却很少还不足以致命,那么看起来,银玵团和毒药似乎不是一处来的。至少不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郑太后点了点头说“听了太医的话,哀家也有此种感想,难道真的不是郭太后所为,是哀家在冤枉她了。” 金玲说“太后娘娘,既然如此。还是从阮司珍身边查起。当日她都吃过什么东西,是出自哪里,经手过什么人之手 ,其实不只有吃的东西上面能下毒,平时所佩戴所用的用具,都有可能。还有杯盘,餐具,最好都一一核查。有些东西肉眼难以看出问题,若能有太医跟着掌眼想必会事半功倍。” 郑太后说到“那史太医就由你跟着一起核查阮司珍身边用过的一应用品。” 有时候人会被自己的判断蒙蔽,郑太后就是如此,她以为下毒的人是郭太后,所以一直在查郭太后,努力错了方向,自然是怎么样都不对。 有郑太后下令,阮翠云寝室里的东西都被一一查验过。最后查到她的餐具的时候,史太医震惊的用厚布料包着一双筷子。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 听到是筷子的问题,在场的几人皆惊,因为这双筷子是胡司设送给阮司珍。不仅阮司珍,四司和蔡尚宫每人都有一双。是根据他们四房所代表的颜色不同,筷子做了不同的漆料。 蔡尚宫当即就变了脸色,让人去查司设房的密盒,果然之前私设房申领过的少量金刚粉已经全部告罄。没用一天的时间案子就告破。是因为胡司设嫉妒阮翠云得郑太后信任青眼。认为以后的尚宫之位定然要落到阮翠云的头上,所以心生嫉恨。要用那双在漆料中掺了金刚粉的毒筷子将阮翠云毒死。 因为发现的及时,而且被查获的措手不及,胡司设并没有时间自裁,她被第一时间控制起来。 于是在和郭太后约定的第四天,郑太后完美的将案情查明,并邀请郭太后一起听结果。 郭太后本想借题发挥,说尚宫局履生事端是蔡尚宫不称职,而且四司争权夺利也大有问题,要撤换尚宫重组四司,夺回宫中掌宫务的权利。谁料却又被尚宫局的人和郑太后联合起来反驳,郭太后嘲讽道“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这算不得你的本事。还不是搬了救兵。”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金玲,“也是,你本就出身卑微,书都无法认全,能有什么谋算,若是没有人帮你,你根本无法查明此案。” 郑太后被奚落,一时无法反驳。 金玲拉在一旁说道“郑太后已经贵为太后,凡事不须亲力亲为。后宫中所有人自然听从指挥,自可配合默契。能够知人善用,便是太后娘娘的本事。” 郑太后有了援助,挺直腰杆接着说“哀家觉得姚尚仪的话十分有道理。作为太后,哀家自然应该养尊处优,统领全局,些许小事不用挂心,劳心劳力的事情自然有人为我去办。姐姐做了这么久的太后,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吧何必凡事亲力亲为,把自己弄得这么累。现在你终于能够闲下来,就请姐姐安享富贵,不要替哀家操心了。” 郭太后没有讨到好,还被郑太后等人联合挤兑,窝了一肚子火,实再没什么好说,拂袖而去。 她走后,郑太后念在阮司珍并没有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饶胡司设不死,不过也把她一降到底,贬为苦工,要一直在暴室服刑,不能赦免,一直到老死为止。 郑太后赢了郭太后一次,高兴地道“金玲啊,这次真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提醒哀家,恐怕五日期满还未能够找出真凶,到时候郭太后就有借口发难。哀家自知没有郭太后厉害,但是也不想拖皇上的后腿,有你在我身边。真的能为哀家分忧解难。” 金玲谦虚“奴婢不敢据功,是太后宽厚仁慈,以仁德治理后宫,才得天庇佑,恶人伏法。而且能为太后做点什么,是金玲的福气。” 郑太后亲密的拍拍她的手“你是个好的,哀家知道。过两日哀家约了万夫人赏花游园,你这次有功,就跟着哀家一起来逛逛,散散心吧。” 金玲应“是”,她心想万夫人那个架势颇有趾高气昂之意,有她同游,未必能散得成心。不过在太后面前应该会有所收敛,便也不去多想。 两日之后是个春风送暖的天气,御花园里的花都开了,到处一片片花团锦簇。金玲陪在郑太后身边,万夫人也并不是一个人来,她的独生爱女万宝贤在这几日也从之前驻守之地被接了回来,和万夫人同来。现在万将军一家都居住在宫中,今日就一起陪着太后游园赏花。 太后说道“万将军和万夫人的女儿果然人才出众,秀外慧中,宝贤这个名字也很好听。” 万宝贤福身道“谢太后娘娘夸赞,民女愧不敢当。” 郑太后和蔼的叫她不必多礼,“既然来了,就陪哀家好好赏花。” 万宝贤是万将军的独女,万夫人还是马大将军的表妹,从小万宝贤就受到马大将军的喜爱,并且收她为义女。有万夫人的骄纵,她很是有些大小姐脾气,使蛮耍性子那是家常便饭。她之前听她的义父说过,这位郑太后出身低微,早年又多受压制磋磨,所以对谁都是一副好性子的样子。 万宝贤虽然面上恭敬,其实心里对郑太后很是不以为然。 她干爹说了,皇上还得仰仗他三分呢更何况是一个后宫妇人。宝贤虽没有将太后看在眼里。不过既然以后要在宫里生活,讨好讨好太后,只是顺便的事儿,还能让他们过得更舒坦,反正她一向嘴甜。所以一路上一面奉承太后,一面故意显露自己的学识,每到一处花树之前,她总要吟诗两首。要么是古人所作,流传千古的名句,要么是自己闺阁中做来消遣的精华之作。 郑太后听了这些之后,更觉得她是个才女,“宝贤学识渊博不下男子,还这么乖巧伶俐,承欢膝下。万夫人你真是有福气。” 万夫人高兴道“我的女儿呀,样貌才学样样都好。我和老爷都觉得十分骄傲,最让人怜爱的是,她一向是最孝顺的,总是把我和他爹哄的合不拢嘴。不过,自己的女儿我知道,总是有些娇蛮了一些。” 郑太后笑道“女孩子就该娇养,在闺阁中时,爹娘娇宠一些也无可厚非。” 万宝贤今日有意在太后这个号称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面前展露大才,但是没有别人做对比的话,总是显得单薄了一些。她目光一转,转到太后身边,总是在一步之遥似乎怡然自乐又沉默寡言的金玲身上,说道“宝贤不过观花弄月,弹琴抚乐,做些闺中之事,并没有什么建树。不像姚尚仪,连我都听说过你的大名。” 金玲态度安然地向她点了点头,并没有接她的话。 太后十分感兴趣“哦,你听说过什么” 万宝贤说“宝贤听闻日本使节来朝,带来日本第一的棋博士,可惜朝中众人无人能及,姚尚仪以宫女之身上阵,赢了日本的棋士,不知道是否真有此事。” 金玲挑眉,知道她还有后话。 太后已经笑着说“确有其事。现在想起来当日的情景,异常凶险,哀家仍然觉得与有容焉。”毕竟当时金玲是属于被强迫上阵的,当时的武宗皇帝还给她下了命令,若是不能赢就要她的命。 这样赌上性命的一局棋,如何能不被人津津乐道,甚至是流传后世呢郑太后当时虽然没有去观战,但是当时的情景还有他们下棋的每个步骤已经被传开,宫中人大多都知道那精彩之局。 万宝贤说“宝贤也自幼学习琴棋书画,十分想见识见识国手级别的棋士到底如何,不知道姚尚仪敢不敢赐教呢。” 金玲开口“万小姐是想和我下一局棋” 万宝贤倨傲地说“正是在听说日本棋士是被一个女子所赢的时候,本姑娘就想找你较量较量,一分高下了。” 万宝贤养在闺中,无论义父,父母还是下人们都对她极其纵容吹捧,所以养成也有些自高自大,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 郑太后挺感兴趣地道“哀家也想见识见识姚尚仪的棋艺,不如今天就和宝贤手谈一局如何,赢的人哀家有赏” 万夫人有些犹豫,她入宫时间久,听说的事情也不少。大唐的博士们并非尸位素餐之辈,姚金玲能够脱颖而出,必然是有真本事的。以他们家宝贤自以为了得的棋艺,未必能赢,若是输了岂不丢脸 万夫人说“宝贤啊,术业有专攻。姚尚仪人家的棋艺了得,人所共知。你怎么能是她的对手呢” 万宝贤听到这话后脸色不愉,当时就撂下脸来,“不试一试娘怎么知道我不会赢” 郑太后想看下棋,说到“万夫人此言差矣。金玲也不是棋博士,她也是在工作之余,闲暇之时学来的。仍然能够青出于蓝,比棋博士们下得好。想必宝贤也差不到哪去。” 万宝贤说“既然太后娘娘都这么说,姚尚仪就不要推辞,我们下一局。就当是给太后娘娘表演节目。” 金玲本性不喜争强好胜,但也不会怯战,说道“既然郑太后这么有兴致,奴婢恭敬不如从命。” 这时候已经有人拿来棋盒,在亭子中摆上棋盘。亭子四周是宫廷绿植苑特地培植的上品牡丹,太后走过去欣赏一会儿,挑出一盆最艳丽的双色牡丹,说道“这局棋谁若能赢,这一盆开的最好的牡丹花,哀家就赏赐给她。” 万宝贤之前志在必得,可是一经对弈,没一会儿就丢盔弃甲。金玲为了给太后多看一会,也是给她们母女留面子,用了一刻钟的时间赢盘棋。 太后虽然棋艺不佳,但是鉴赏力不错,看得大饱眼福“好,真不错,金玲不愧是国手级别的棋艺。今日看了这局棋,今日的游园就没有白来。” 郑太后让人搬来那一盆双色牡丹,亲自赐给了她,一红一白生于同一棵根系,摇曳生姿。 金玲平日里也喜欢侍弄花草,见到有这样难得的牡丹,也心生喜欢,笑着说道,“奴婢得了太后娘娘赏赐的牡丹,这次游园也没有白来。” 二人挺有默契的相视而笑,另外一边的万宝贤母女却脸色很不好看,以万宝贤的心性当然不甘于沦为陪衬,说道“在棋艺上我确实是略逊一筹。不过,在其他方面你未必比得过我,我还要和姚金玲你继续比下去” 金玲露出有些诧异的神色“输赢小事,万小姐不必过于介怀,若是你也喜欢这盆牡丹,我可以把它割爱让给你。今天是陪太后娘娘和万夫人游园,无需把时间都浪费在这等事上,以免扫了二位的雅兴。。” 万夫人觉得金玲后面说的还有道理,不过她也深知自己女儿的心性,知道姚金玲竟然要把战利品送给她,宝贤只会更不会服输。 果然,万宝贤听了这话,仿佛是受到了极大侮辱。她强忍着在太后面前没有发作,口气生硬的说道“姚尚仪这是看不起我还是不敢比试你不会是只有下棋拿得出手,别的都不成吧若是不敢,直说就是。” 她顿了顿,又说“也对,你们做宫婢的哪有时间学习什么琴棋书画,干活的时间不够用,你还要伺候主子的吗能够在一项上面有造诣已经是十分难得了,我不该强人所难的。” 金玲有些不悦她的咄咄逼人。郑太后正色说道“万小姐此言差矣,皇宫之中并非是一味的压榨宫婢,每个月都有休沐休息,何况宫中设置了内教坊,专门教授琴棋书画课程,也有师傅指导可供学习。金玲是个勤奋的孩子,虽然司珍房工作辛苦,但是其他的功课也没有落下。” 郑太后的称呼已经从宝贤变成了万小姐,可见太后的态度变化。 郑太后鼓励地看着金玲,明显是说她可以给她撑腰,让她不用退缩怕输。 金玲又不能装作看不见,“万小姐擅长什么但说无妨,金玲今日无事,奉陪到底就是。” 万宝贤故意沉吟“我们就来比作画” 万夫人心中暗自点头。宝贤的画画得非常好,住在兖州的时候,万剑锋特地请了当地的名画大师齐运通老先生做她的师傅,连国画大家都说宝贤十分有绘画的天分,日后必成大器。想必跟一个宫婢比画画是稳赢,这回面子总算能挽回来了。 金玲不甚在意的说“就比作画吧,既然万小姐说出了比试作画,那么如何来比就由我来说。” 万宝贤胸有成竹地说道“可以。”她此时觉得无论如何比,输的肯定都是姚金玲,她就难得大度一次,不跟个宫婢在这小事上计较,反正过一会儿就会见分晓。郑太后会知道,姚金玲做这么多事只不过是怡笑大方而已。 金玲说“不知道太后娘娘和万夫人可否作为我们临摹的对象,给这次比试做个裁判。” 郑太后立刻说“哀家答应你。”郑太后她做裁判,虽然不可能有太明显的偏颇,但是现在心中已经偏向金玲,所以她答应做裁判也是表明态度给金玲撑腰的意思。 万夫人随后答应,她也和正太后差不多的心思。既然做裁判,哪有不偏向自家闺女的道理,既然他们要两个裁判,到时候就算是有所偏颇,也不算是不公正。 姚金玲见到大家都答应,继续说道“作画的画风方法不做局限,想要怎么画都行,为了公平起见,我来画万夫人,万小姐来画太后娘娘。最后的结果,画得好与不好,就由太后娘娘与万夫人两位被画之人说了算。” 大家同是一怔,没想到金玲会把决定权交在对方亲近之人的手上。太后点点头,赞赏地说道“这个主意好,哀家和万夫人定然会做出公正的裁决。万夫人,你说是不是啊” 万夫人当然得附和。太后说道“金玲,万小姐,你们这就开始吧,需要用何工具都让紫兰去准备。” 万宝贤不客气的要了一整套要求十分考究的笔墨纸砚,光只有笔就有一百多个,更别说墨水的种类,铺了满满一桌子。她颇为骄傲地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那架势看起来真的是似模似样,像一个书画大家。 对比之下,金玲就没那么多讲究了,架子上只放了几管笔,她随意提起一根就开使作画。 让万夫人很是鄙视,万宝贤的余光看到也认定她是个外行。 郑太后也替她捏了一把汗,想到就算是这次输了也没关系,之前那局棋不是赢了吗,让金玲和一个从小经历贵族教育的大家小姐做比较,她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勇气可嘉。郑太后甚至已经想好金玲输掉之后的安慰之词。 半个时辰之后,金玲已经搁笔,万宝贤因为工具太多,来回变换也需要时间,才画到一半。她见到金玲这么快完成,不由得有些着急。金玲看了她一眼说“之前并没有约定时间,万小姐大可以慢慢画。” 这是李怡的声音突然响起“什么事,让母后这么有兴致。” 众人急忙起身行礼“皇上参见皇上。” 万宝贤第一次见到皇上,不由得悄悄多看了几眼,她没想到当今皇上如是如此英俊伟岸的男子,看着看着脸不由得有些红了。在场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不同。 太后嗔怪道“皇上怎么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这儿皇上驾临,竟然也没人通报一声。” 李怡其实早来了,看到亭中二女在专心作 画,所以没有打扰,更令人不要通报。一直等到金玲搁笔才现身。他问过正太后今日的行程,知道了作画比试的前因后果之后,李怡也很感兴趣“原来尚仪是在比试,怪不得刚刚那么专心,连朕来了都不知道。平日里姚尚仪总能第一时间发现朕的。” 金玲笑笑说“皇上存心隐藏行踪,奴婢哪能发现的了。” 李怡说“还没听说过金玲你会画画,朕现在十分好奇你的画作如何,既然先画好了,为何不呈上来一观。” 万宝贤有些着急,她的还没有完成,皇上这个时候就要看结果,就算她画得再好,那岂不是不战而败了吗 金玲说道“万小姐是客人,又是万将军爱女,金玲不敢僭越,还是等万小姐画完先呈上,随后再是奴婢比较好,以免扰乱了万小姐作画的节奏。” 皇上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那我们就一起等等万小姐的画作,稍后再呈。” 太后笑道“今日这外翻进贡的葡萄很甘甜。金玲,拿过去给皇上尝尝。” 金玲帮他端过去“皇上尝尝看,这葡萄真的很甜,今天奴婢是托了太后娘娘的福,有幸一同赏花游园,还得了一盆太后心爱的牡丹花呢。” 皇上含笑说道“看得出来,今日你和母后都玩的很高兴。” 万宝贤在那儿一边作画,一边听他们你一句我一语 。万夫人在一旁根本插不上嘴。姚金玲倒是很会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奉承。而且皇上和太后对她的态度都分外亲切,拿她当自己人,他们仨看起来自成一个领域。万宝贤画画的后半段,只看到听到皇上不断地对姚金玲笑。万宝贤不知为何,简直是心烦气躁。她十分不在状态,又不得不耐着性子把画画完。如果这是在自己家中,或者在别的场合,她早就摔笔画不下去了。 画画乃是一项需要静心的修养,岂是心浮气躁能画得好的,所以她越是皱眉,越是觉得画得不顺。可是已经落笔,就只能在其上修改。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万宝贤总算画好。 她一完成,连客气一下也顾不上了,就将自己的那幅画作直接呈到皇上和太后面前。 郑太后看着画中的自己,被画得雍容华贵,周围花团锦簇,也十分神似,觉得很满意“嗯,万小姐的画技果然了得,怪不得要画这么长时间,正是应了那句慢工出细活,哀家的。等待是值得的,比之宫廷画师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怡看了看那画,不做点评,他小的时候接受过正统书画教育,时间虽是短暂,胜在他过目不忘。寄居佛寺时整日闲来无事,也会以作书作画为乐,打发时间。自然看出万宝贤画中的明显仓促之意。既然太后喜欢,他也不便说什么“金玲画的呢,让朕看看。” 万宝贤脸色不愉,不过对面的是皇上,暂且发作不得,只记恨金玲这个抢让皇上关注的罪魁祸首,又有些幸灾乐祸,想看看她会呈上什么样的的作品来。 金玲的画呈上之后,大家都是一愣。皇上和太后忍不住一边打量画作一边去看万夫人。 特别失态的是万夫人,甚至有些张口结舌“这就是我” 宣纸很长,足够画出等人高同等大小的一幅肖像画。万夫人看着画中的人,就像是在照一个全身大镜子一般,而且就算是照镜子,也从来没有这么清晰。 这个时候人们用的是铜镜,还没有玻璃镜。铜表面反黄光,镜子中的倒影总是模模糊糊,不能看得真切。有时候还不如水中的倒影清晰。可以说还没有人清清楚楚的看过一次自己的样貌。这张画却颠覆了传统的只求神似,金玲的这幅画神似做得到,细节也做得到,自然是更胜一筹了。 猛一看那画中的人栩栩如生。脸上的细纹都能看得清楚。就像是倒影一般让人震撼。万夫人忍不住说道“请问太后,这幅画可不可以送给我” 太后惊讶过后笑道“当然可以。看来到底是谁略胜一筹,已经不言自明了。”她原本以为万宝贤是个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皆能,她的画作已经非常好,没想到金玲的更能给人惊喜。 李怡赞同的点点头说“没错,万夫人喜爱这画的表现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万宝贤脸色铁青,万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害得自己女儿输了。不过凭良心说,这两幅画像放在一起,先不论是何人所作,让人一眼看过去都会先选姚金玲的画。 万夫人毕竟是年长之人,见识多些。知道既然输了也不能太没风度,那就显得难看了,万夫人说“太后身边果然是风水宝地,人才辈出,小女在画作之上愧不能及。” 太后这一方赢了比试,自然十分高兴,不过她也不忘安慰人,对万宝贤说道“万小姐的画也堪称一绝,哀家会令人收藏起来。若是没有金玲这一幅作对比,相信也一定也会大放异彩。” 万宝贤僵着脸,假笑着福身谢过太后的夸奖。 郑太后继续笑道“不过哀家有点贪心,除了这一幅之外,还想向金玲你讨一幅画。什么时候得空了,我们再好好画一幅。” 金玲含笑说“奴婢遵旨,何时太后娘娘有兴致,选个景色好点的地方,奴婢为您细细的做一幅。” 太后不减兴奋地说道“今天的行程哀家很满意,不仅游园赏花看到春日美景,还让我看到了这么精彩的表演。不论是棋是画,姚尚仪你的功力都相当了得,想必其他方面也有涉猎,只是不曾展露,真是堪称女官中的典范。而且你为人谦恭,从来没有夸夸其谈,若是没有今天这个机缘巧合的比试,恐怕还要深藏不露。” 金玲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像是谦虚之词,只说道“郑太后娘娘谬赞了,只因奴婢是伺候皇上的,想必是爱屋及乌,所以娘娘怎么看奴婢都顺眼。” 郑太后笑道,“哀家十分喜欢你的性格,从来都是不骄不躁,不卑不亢。” 皇上在一旁乐道“母后这么夸她,想来是真的十分喜爱。不过姚尚仪是朕身边的人,朕身边大小事物还要有她的帮衬才行。母后再喜欢,孩儿现在也不能把她调到清思宫。” 太后明显的十分高兴“皇上也莫要累到她,少给她安排工作。要她得空多来哀家身边作伴。放心,哀家是你娘亲,不会跟你抢心头好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万宝贤回去之后就气疯了一样,砸了整个自己的闺房。 万夫人闻风而来,看到房间里能用的东西已经被砸得稀巴烂,伺候的丫鬟躲在角落不敢靠近以免被飞过来的砚台花瓶命中,万夫人“哎呀,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何人惹你这么不高兴,说出来娘替你出头。” 万宝贤说道“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个姚金玲,她在皇上还有太后面前出尽风头,我万宝贤却沦为陪衬,我何时受过这种羞辱啊她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女官吗,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名头好听一点的宫婢而已” 万夫人说“你也看到了,那个姚金玲现在风头正劲,很得太后和皇上的看重。女儿,我知道你这次输给她很不甘心。娘也想给你出一口气,只不过我们现在住在宫中毕竟不是自己家里,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恐怕我们就要被人说闲话了。所以你还是不要再砸了,又不能像在家一样,娘可以直接打开库房给你补上。这些宫中用品都是有记录的。” 万宝贤不驯地说“在宫中又怎么样难道我想砸点东西都不行了干爹跟我说过,这个皇上是他扶植的,皇上还要靠着干爹掌管朝政。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宫中的人就敢给咱们脸色看呢。” 万夫人说“话是这么说没错,我们有表哥撑腰,任何人都不敢小瞧或者是怠慢咱们。不过你别忘了,你爹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现在是在宫里,你不可以这么任性了。” 万宝贤不依道“娘,你只知道拿爹来压我。”万剑锋是一个耿直之人,而且对女儿该严肃时也严肃,明显地万宝贤很怕她爹,人已经冷静多了。 万夫人让下人赶紧把屋子打扫干净,把万宝贤带到自己的寝室中“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气呢你是千金大小姐,何必跟一个宫女一般见识。” 万宝贤急道“谁说这不是大事,我在皇上面前被一个宫女压了一头。皇上他以后要怎么看我” 万夫人奇怪道“你说皇上你是个女儿家,又不用在朝做官,何必在意皇上的看法呀” 万宝贤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脸色红润,知道自己一时心急说错了话。 万宝贤向来大大方方,从来没有过这种扭捏之态。万夫人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钟情于皇上”她见到万宝贤含羞带怯的表现,已经明白其心意,定然是少女怀春无疑了。 万夫人喜滋滋的说道“我们宝贤长大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没想到你会一眼就相中皇上。不过也难怪,皇上是人中之龙,九五之尊,不失为女婿的好人选。而且我们宝贤是大家闺秀,秀外慧中,也完全有资格可以做皇上的妃子。” 万宝贤说道“娘啊,你别说得这么直白吗” 万夫人说“好,好,我不说得这么直白,等你爹一回来,我就跟他商量,去找表哥说一说,定能成全你和皇上的好姻缘。” 万宝贤又是激动又羞涩地说“好啊,我都听娘的,一切由你做主。” 李怡并不知道只不过是见了一面,自己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他正在清思宫中和太后说话,李怡做了皇上后,日理万机,也依然孝顺如初,时常会来郑太后宫中陪着她说话。母子两个曾经患难与共,所以相对之时常是温情脉脉。 互相关心过近日来的饮食起居之后,郑太后说“皇上,你也不小了。之前是时局所迫,要你装成痴儿,才耽误了成婚。现在你已经登上帝位,大局初定。该是时候找个人伺候你,为大唐继后香火,以承大统。” 李怡说“倘若朕所选的妃子,并非高门出身,母后是否会觉得有欠妥当。” 郑太后道“只要你喜欢,哀家岂会反对呢” 李怡正色道“什么身份都可以就算是宫姝出身也可以” 郑太后笑着摇了摇头“皇上呀,你可别忘了,你母后也是宫婢出身啊。只要你所选的那位女子品性贤淑,怀仁心,拥厚德,就可以了。” 郑太后还向皇上眨眨眼,她听到皇上这么问,恐怕他心中早已有人选了。而在所有宫婢女官之中,唯有一人脱颖而出,正太后觉得她又与皇上朝夕相处,恐怕他们二人是早有情意。郑太后不但不反对,反而乐见其成。 李怡兴冲冲地回宫,果然看到金玲如往常,已经摆好笔墨,在书房等着他了。 李怡开门见山地说“金玲,今天母后跟朕说起选妃之事。”,,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宫女心计36 金玲并没有太意外, 皇上登基为帝,而且已经年过而立, 确实是时候该选妃了,别的皇子王爷有成婚早的,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快做爷爷了,金玲说“那奴婢就提前恭贺皇上,选妃新婚大喜。不知道哪家的千金, 这么有福气,可以被皇上选中入宫为妃。” 李怡看着她,欲言又止“” 金玲“皇上是怎么了为何你的表情有些有些难过, 是否有何不舒服”确切的说他是表情有些纠结才对。 李怡深吸了一口气, 不去管自己已经的耳根“金玲,你是否有想过,想过, 做朕的妃子” “做皇上妃子”金玲惊讶不已,虽然她看到过的原著里姚金玲后来成为了皇上的妃子,并且为了巩固地位做了很多错事, 一步错步步都踏错,造成无法挽回的地步。但是她可从没想过要重蹈覆辙, 立刻表明立场“奴婢身份低微, 皇上乃是真龙天子,奴婢自然不敢有这种妄想,请皇上明察。” 李怡说“朕从来都没觉得你身份低微,你是朕最好的朋友, 给朕鼓励和支持,若是没有你,朕不会走到今天。朕纳你为妃子,从此以后共享天下富贵,这也算报答了你的大恩,这样不好吗” 金玲正色说“皇上如此念旧,让奴婢觉得非常感动。不过奴婢不需要皇上报什么大恩,且无德无才,更不堪为妃子人选。” 李怡“你莫非你不想做朕的妃子你不喜欢朕” 金玲说“皇上乃是人中之龙,不过我确实从来没想过做妃子。” 李怡真的惊讶了,之前只顾着胸腔的心怦怦跳个不停,他根本没想过金玲可能会拒绝他,因为他给她的是宫中女子梦寐以求的,是一条最好的路。“那你想做什么做女官一辈子,然后孤独终老” 金玲向旁边走了几步,背对着他看向窗外皎洁的明月,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奴婢想助皇上坐稳了皇位再做打算。” 李怡十分敏锐“莫非你想等朕坐稳了皇位,宫中再没有留恋之人和事,你就要一走了之。朕知道你若想出宫非常容易,宫里的大内侍卫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金玲一时沉默没有说话,李怡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你你真的想出宫,弃朕于不顾。难道宫里再也没有让你留恋的地方” 金玲说“皇上,请稍安勿躁,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李怡深吸一口气“不能以后再说。你不愿意做朕的妃子,就是打算日后出宫,天高地广,不被束缚是不是难道朕在你心里还不如自由自在的生活重要。” 金玲见他看起来情真意切,十分伤心的样子,也不忍心说假话“能够出宫自然好,我从小在这宫廷长大,被四四方方的宫墙困住,自然想去到无拘无束的广阔世界。奴婢以之所以不愿为妃,也是不愿成为皇上后宫中的其中之一,奴婢在宫中待的时间够久了,在皇上之前经历四朝君主,已经看尽各个嫔妃们的下场,奴婢不想成为她们之中的一个,也不愿意重蹈他们的覆辙。” 皇上说道“你跟她们不一样,若是你能为妃,朕一定会好好待你。” 金玲说“皇上是身陷局中,奴婢是旁观者清。在奴婢看来,没什么不一样。当初的宠妃哪个不是风光无限,独得皇上恩宠。不过现在,她们生活的最好的应该是给先皇守灵的王贵妃吧。起码她还活着,还有人送饭。若是叫我做一个下场不知如何的妃子,我宁愿一直做女官,为您打点一切。况且”金玲摇了摇头,没有再说。 皇上问道“况且什么” 金玲说“奴婢这话虽然离经叛道,不过确实是奴婢心中所想。况且人各有志,金玲不求锦衣玉食,坐拥多大的富贵。只愿求得一心待我之人,两个人简简单单,没有其他人插足其中,相伴白首。若是没有这样一个人在,奴婢宁愿孤独终老。” 李怡静静地听着,半晌后说“朕明白了,你想要一个只爱你一个人的丈夫,这在宫廷之中确实是罕见之事。但若是朕愿意为你这么做,只娶你一个。你是否愿意做我李怡的妃子呢” 金玲惊讶不已,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皇上,你是认真的” 皇上说道“当然,君无戏言,而且你知道我的为人,自然不会出言诓骗。” 半晌过后,金玲仍然是摇了摇头,眼中有坚定“皇上太想当然了,就算你愿意只纳一个妃子,但是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也并非能够为所欲为。到时候后宫专宠会招致很多阻力,自古集皇上独宠于一身的人,通常会收场惨淡。因为那就是当了很多人的路,与全天下人的人为敌,到时候皇上和妃子仍然要各归各位分道扬镳。玄宗皇帝与杨贵妃的事更是前车之鉴。奴婢不想经历那样的痛苦,也不想让皇上,因我一个人的任性而招致天下人的误解。” 李怡遭到了意料之外的拒绝,一时难以接受面对,跌跌撞撞跑出门去,随口吩咐道,“谁都不要跟来,朕想一个人静一静。”殿外的宫女太监们不知道发生何事,都不敢多言。 姚金玲仍在殿中,半晌后才觉得脱力地坐了下来,没想到李怡会跑来跟她说这番话,原来拒绝他还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平时她可是忙碌一整天都不会觉得累。金玲拒绝之后,心中留有丝丝隐痛。她清楚的知道,她一直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看待这里的人和事,唯有对待李怡是特别的。不过也并不后悔,再来一次,她仍然是同样的答案。只要有选择的余地,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就算是皇上的妃子也不行 那日的事情过后,金玲以为皇上会有什么动作,比如把她调离此处,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熟料皇上表现得一切如常,他并没有再提起要立她为妃的话,而且对他态度一切如常,与以往没什么不同,总是信任之中带着亲近,仿佛那天的对话没有发生过。要不是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错,金玲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自作多情的梦到皇上对她有意思。 很快她就发现,皇上大处与以往一样,不过在小之处还是能看出他的尴尬。比如金玲递上一杯茶,皇上接过去时,若是不小心有一点碰到了金玲,他就会立马像被烫到了一样弹开。或者有的时候明明在看书和奏折,却很久不翻动一下,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他这种的表现,也没有持续多久,一阵子之后就恢复正常了。 金玲看得出来,皇上是真的希望跟她恢复到从前,尽量地表现出若无其事。金玲自从那天直截了当的拒绝之后,也觉得心中有些许愧疚,他毕竟是当朝天子,何用对身边的女官都如此隐忍。既然皇上想恢复从前当那件事没有发生,金玲自然全力配合,两人总算恢复到从前,主仆二人相得益彰。 清思宫,郑太后左等右等也没等来皇上跟她再提选妃之事,便不由得主动问了出来。 皇上只是随意的说暂时不想立妃。 郑太后奇怪道“怎么皇上又不想立妃了,难道是哀家会错了意” 皇上正要跟太后解释道“现在天下初定,朝中还有很多大事要忙,所以不急着选妃。” 两人正在说的时候,太监前来禀报说“皇上,郑太后,马大将军求见。” 皇上皱着眉头说“马元贽怎么会这个时候来,他明知道朕特地来给母后请安,传他进来。” 马元贽进来之后拜见过皇上太后之后,禀明来意“臣为皇上选妃之事,几经考虑,精心挑选了一位佳人举荐给皇上。” 李怡奇怪“选妃之事不是有礼部负责吗,为何要劳烦马大将军” 原来太后以为马上就会有妃子,所以之前知会过礼部,让他们筹办选立妃子事宜。马元贽那边早就接到了消息。 马元贽说道“凡是皇上的事,臣必定亲力亲为,为皇上办的妥妥当当,交给其他人去做,臣一万个不放心。” 李怡明知道他是不甘寂寞,想插手立妃之事,竟然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那以马大将军之见,何人堪以为妃呢” 马云贽春风满面地说“就是怀化大将军万剑锋万将军之女万宝贤” 皇上与郑太后对视一眼,知道马元贽这次来是自作主张。 马元贽继续说“宝贤乃是长安人士,年二十二岁,其母是臣的表妹。宝贤天生聪敏,臣已认作干女儿。宝贤幼承庭训,知书达理,他日必定能够母仪天下” 李怡听他侃侃而谈,心目中的那个人选不愿意做他的妃子,而现在又有人要强塞给他一个他丝毫不喜欢之人,心中很是抑郁。马元贽说起万宝贤那一副骄傲又与有荣焉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干女儿反倒是像亲女儿,李怡相信马元贽若不是个太监,他一定会把他的亲女推荐给过来,成为实至名归的国丈。 今天马元贽推荐的这个万宝贤,根本不是诚心为皇上着想,为他纳贤良淑德的妃子,而是代表了马元贽和掌握着京城重兵的万剑锋,这根本就是政治联姻,要把他们二人和皇上绑到一条船上。 李怡看像郑太后“马大将军说的万将军之女,就是上次那个在御花园画画的” 郑太后当初和万宝贤见面已经多少了解了其为人,并不太喜欢她,觉得她过于骄纵,根本不是太后心目中知书达理的好儿媳人选。郑太后不咸不淡的说。“皇上还记得,就是她。” 马元贽却没看出二人的冷淡,欣喜说道“既然皇上和太后都见过,那就更好了,臣的干女儿宝贤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乖巧伶俐,皇上定然会喜欢的。” 他的表妹万夫人只跟他说过,宝贤陪太后游园的时候见到了皇上,并没说当时的具体细节。所以马元贽不知道她那天的表现,不然就不会用琴棋书画说事儿了。 李怡看得出来,马元贽不是来问他的意见,而是想把人硬塞给他“不巧的很,朕刚刚才跟太后说过,要暂时搁置选妃之事,朕并不认为现在是选妃子的好时机。” 马元贽立刻反驳道“皇上此言差矣这个时候不选妃还要拖到什么时候皇上难道就不为大唐的国祚着想吗” 太后自然跟儿子站在同一个立场,看到李怡不愿意纳万宝贤,于是说“上一次万小姐和万夫人一起陪哀家游园,确实让哀家见识到了她的琴棋书画。不过,似乎还有所欠缺,当日比试两场,都输给了皇上身边的女官。要想成为妃子,需要德才兼备,皇上还是慎重考虑的好。” 马元贽不明所以“有这等事我怎么没听说” 李怡说道“依朕之见,选妃乃是大事,更别说妃子日后都有母仪天下的可能,更要慎重一些,应当慢慢挑选,不能操之过急。” 马元贽还要再进言,“可是皇上” 李怡说道“朕的主意已定,马大将军不用再劝了。朕现在应该专心国事,朝政清明,百姓安居,再提选妃子也不迟。马大将军就先退下吧。” 马元贽出来之后,气愤的挥了挥手“还想等到天下升平再选妃简直是笑话天下何曾能有生平之日啊” 他本来以为扶植一个痴儿皇帝可以把持朝政大权独揽,谁想到竟然碰到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不过马元贽并不是会吃暗亏之人,早就敲打过当今皇上。他能扶他上位,自然也有办法再把他拉下马。所以朝政军政马元贽都大肆插手,辅佐皇上管理天下。李怡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光头王爷即位,根本没有自己的势力可用,还不是得靠他马大将军辅佐。 皇上之前也算识趣,知道自己根基不稳,尚算听话。可是时间越久马元贽越发现皇上不那么好控制,他总有一套自己的想法,等想当个贤君圣主。并非对马元贽言听计从。皇上在前朝实行仁德的政策,已经很得一些大臣们拥戴。 马元贽觉得大权受到威胁,势必要想办法控制住皇上,册立万宝贤为妃,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环,既能与皇上联姻,宝贤日后在后宫由他马元贽撑腰又能与他相呼 应,这样更是把万剑锋和他牢牢绑在一起。没想到这个提议,刚提出就被皇上以搁置选妃而叫停。 见马元贽走后,太后说“皇上难道真有意要到天下太平再选妃,还是受人所迫” 皇上叹了口气“咱们都知道马元贽举荐的人是他的亲近之人,想必此举居心不良,朕又怎么能如了他的意,不过这些事母后不用跟着劳心,朕会处理。” 郑太后说道“其实人生在世真的有很多身不由己,哀家知道皇上不喜欢万小姐,哀家也不喜欢她,哀家不想你娶回一个气量狭小,专横跋扈的妃子。听说那万小姐闺房的摆设一个月总要换上几次,可见她的脾气不好,又奢侈浪费。若有她在,恐怕后宫就要无宁日了。” 李怡若有所思,目光中透出一分凌厉“马元贽这次没有推荐成功,下次一定会重提此事,朕想将这件事先放一放,就算不得不妥协,也不能让马元贽这么快如意。” 李怡既然当着马元志那么说,之后果然不再关注选妃,也让礼部暂停一切事宜,而是专心朝政。既然军权已经被马元贽一党把持,那么他就从其他方面入手,打算肃清刑法,使百姓得到实惠,能安享太平。 当年李怡的父皇宪宗死后,郭太后和朝中大臣拥立三皇子继位,而在争皇位中失败的二皇子一干人则被判为乱党,二皇子被贬为庶人,连死后灵牌都不可以进驻太庙。 李怡肃清刑法做的第一件的事情就是为当年二皇兄拨乱反正,并且经过刑部查明,二皇子的很多部下也被江南银库失窃一案所牵连,发配边疆,这件案子也属于冤案,李怡也替他们平反。 金玲听到这个案子觉得有些耳熟,想起有一次与江彩琼闲聊时说起过,刘三好的父亲刘松柏正是因为江南银库失窃案被牵涉其中。现在刘父被平反,终于沉冤得雪,可以准其返回原籍。但是妻女却已经入宫为奴婢,说到底还是被他牵连所害。 金玲跟皇上顺口一提,皇上也觉得平反之人回到家乡,看到物是人非确实是很不人道。 金玲说“皇上何不让江彩琼和刘三好出宫,更能彰显皇上仁德。” 李怡呼吸一窒,有些紧张却故作不甚在意地说“朕记得你也是因为刘松柏被抓,与刘氏二人一起入宫,难道你也想出宫” 金玲说道“其实按照律例,没有男子平反后,已经成为宫婢的家人可出宫的先例,所以说一入宫廷深似海。只是江彩琼当年收留过我,虽然因为刘家老爷犯了事一起入宫,之前的恩情也不能或忘。现在我与刘三好都已经是身为女官,是否出宫还需要太后娘娘定夺,奴婢并不想出宫,至少现在不是时候。只是为刘江氏和刘掌珍求情。” 李怡听到她亲口说现在不想出宫,并没有把这次当做出宫的机会,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也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就算她想出去,他会想办法留住她。李怡轻松地说道“既然是后宫事务,朕不便多管,你去找太后说一声。相信母后也不会让儿分离,会成全你一番好意。” 听到这个消息,最激动的是高显扬。若是刘三好真能出宫,他们这一段感情终于能守得云开,离了皇上的御前,他便兴奋地和姚金玲说了半天,多谢她向皇上提起刘掌珍母女出宫一事。金玲打趣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我和三好是朋友,用不着说谢谢这么客气。到时候大婚宴席上多敬我这个媒人一杯酒,便算是谢了。” 高显扬向她一拱手“一定。” 金玲先去找刘三好,跟她说她爹平反她和她娘有希望出宫一事。三好表现的很惊喜“金玲,你是说我也可以出宫吗”“是呀,刘大人已经被平反。虽然不能官复原职,但也已不是带罪之身。江姨能出宫跟他团聚,总算这十多年没有白等。至于你已经是女官,只要求了太后首肯就行,皇上也说太后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强人所难。” 刘三好激动的眼含泪花“太好了,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娘,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 金玲说“如果你也决定出宫的话,那我就去求太后。” 刘三好感激地说“金玲,这多亏了你,如果没有你提起,也不会有人记得我们母女,更不会有人送我们出宫。” 金玲拍了拍她“我们是好姐妹嘛自小就相互扶持,还说什么谢不谢。” 刘三好擦干了眼泪,说“对了,那你也要一起出宫吗我们是一起进来的,就要一起出去。你放心,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待你如亲人,把你当我的亲妹妹看待,以后你也是刘府的小姐。可惜,你现在已经贵为尚仪,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放你出去。” 金玲不甚在意的说“我不出宫,你们一家人团聚了就好。” 刘三好神色有些微妙地哦了一声,似乎没有刚刚那么高兴了。金玲没有注意到,她说“我知道你和高大人两情相悦,唯有出宫才能修成正果。我怎么会不为你着想,就算高大人不和我说,只要我能说得上话,我也一样会求皇上求太后的。” 刘三好惊讶道:“显扬因为这件事找过你他倒是没和我说。” 金珍笑道“我们同在皇上身边,每天都会见面,想说句话容易的很。也许他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 刘三好有些羞涩地说“你别打趣我了。” 金珍感慨地说“日后你能得偿所愿,嫁得如意郎君,这就是最大的福气。我看得出来,高大人很在乎你。虽然以后同在京城,可惜我们相见之日就少得多了,再见面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随后,金玲找郑太后说起刘三好之事,郑太后果然欣然同意,等到刘松柏返乡,就令刘氏母女出宫。 能得这么大的恩典,可以特例被放出宫,不少人都来恭喜刘三好。她在刚开始的兴奋过后,反倒没有那么高兴了。就在日子渐渐过去,尚局所有人以为刘三好马上就要顺利出宫的时候。阮翠云特地去觐见郑太后,商议尚宫局人员调动。因为胡司设之前犯事儿,司设之位还空置着。 阮翠云“太后之前问过奴婢,司设之位由何人接手比较好,奴婢一直觉得,同是司级,司设人选的调动不宜多加置喙。” 郑太后说“这有什么,哀家只是问问你的意见,因为你从小入宫,在上宫局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自然对里面的情况了如指掌。哀家也想做决定的时候,多些参考,你但说无妨。” 阮翠云说“其实司制房的情况奴婢不太了解,但是自己这一房就再清楚不过。刘三好才能出众,又十分踏实好学,无论在图样构思,还是金银打造上面都肯花心思,如果您问谁能日后接替司珍之位的话,那她定是不二的人选,可惜她就要出宫去了,这么好的手艺不能继续再为宫廷做事,尚宫局培养了她这么多年,实在是很可惜。至于司制房,奴婢就不好多说了,司设的人选为何人,还是要由太后娘娘定夺。” 她话里话外都说刘三好是一个好苗子,日后也完全可以接任司珍之位。 郑太后听她话里的意思,明白阮翠云十分看好刘三好继续留在宫中,郑太后沉吟道“哀家之前之所以没有按照惯例把那个潘掌设升上来,是有自己的考虑,觉得她资质平平未必能够胜任一房之首。阮司珍今日的话倒是给了我新启发,人有才能也不必拘泥于一房之中。如果阮司珍调任司设一职,私珍房也能后继有人的话,这样的安排就能解决尚宫局现在司设空置的难题了。” 阮翠云十分惊喜,这确实就是她想要的效果,不过仍然谦虚道“奴婢何德何能,司设和司珍有很大不同,奴婢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能否能胜任。” 郑太后说道“阮司珍,你不用妄自菲薄,哀家知道,你们司级多是构思图样,很少亲自动手。你在尚宫局那么多年,想必是一理通,百理明。司设之位相信也难不倒你。而且日后如果要统领全局,就不应该局限在司珍房,要有多方涉猎。蔡尚宫年纪大了,哀家很看好你。” 阮翠云说道“奴婢谨遵太后教诲,一定会多多学习,出任司设一职。那么,司珍的位子就由刘三好顶上了。” 郑太后点了点头说“虽然你看好她,也要问问她的意思。如果她执意要出宫的话,还是不必把人强留宫中。” 阮翠云嘴角已经勾起一抹笃定的笑容“这件事奴婢便可以做主,刘三好自然愿意长留宫中侍奉,更何况太后娘娘还升了她的职,给她这么大的恩典,她必然感激涕零前来谢恩。” 郑太后说“如果是这样,那就这么定了吧。” 刘三好本来已经准备出宫,但是没想到竟然接了一道升职的旨意。阮翠云又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舍不得她离开,多年的相处早已亲如母女,她待刘三好就像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怎能忍心从此分别天各一方。而且司珍房不能没有她做司珍,否则四司齐全的局面就要瓦解。 刘三好这人向来心软,经不得人求。又觉得她和高显扬可以来日方长,经不住阮翠云的劝,就接了升职的旨意去谢恩,打算留在宫中了。 金玲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她找到刘三好问情况,不明白郑太后为何会出尔反尔,把准许离宫的旨意换成了调任。听到了刘三好诉说,知晓前因后果之后,金玲立刻知道都是阮翠云在用诡计阮翠云必定是为以后做尚宫铺路,她现在去统领司设房。司珍房交给刘三好,便与之前受阮翠云管制的时候没有区别,所以才把刘三好苦留在宫中。可是她从来没为刘三好想过,在宫中哪得自由。更别说现在刘三好在悄悄与高显扬交往。 金玲发怒到“阮翠云根本就是为了一己私利,三好你的耳根子为何要这么软啊她一求你留下,你就答应她你有没有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有没有想过高大人不行,我要当面去问问她到底是何居心,再让他去找郑太后请罪,看看能不能收回成命。” 刘三好这个时候还在做和事佬,劝她道“金玲,你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嘛,阮司设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坏,她也是为了尚宫局着想,现在木已成舟,你就算再生气也无济于事。我已经留在宫中,日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金玲十分想不通“你现在是错失了一个名正言顺出宫的机会,为何你这个时候还能风大云轻的说出这种话” 刘三好语重心长地说“说了让你稍安勿躁,听我解释啊,我想你误会阮司珍了,她待我真的是一片真心” 金玲皱着眉头听完,终于忍不住发火“我全心全意为你,而你现在却敌友不分,听信居心叵测之人的狡辩,还觉得她是好意,如此颠倒是非黑白,你真的是识人不清这次她可以利用你,下次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害你” 刘三好也板着脸道“金玲,我不准你这么说阮司珍,阮司珍和我情同母女,她就算有私心,但是却在太后面前帮我说好话,升我的职,而不是让我直接出宫去,怎么能说她要害我呢” 金玲震惊“你是说她在太后面前进言让你升职,是对你好,而我求太后让你们出宫,反倒成了坏人。可是你一直表现出对身份地位毫不在意,你也从未说过你想要司珍之位啊。” 刘三好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 金玲冷静下来之后,已经察觉到问题所在,觉得自己来管刘三好这件事情简直是自寻烦恼,说道“是我唐突了,既然你求仁得仁,日后就好自为之吧。” 金玲不去理会刘三好的叫唤,走出司珍的房间,一路来到女史们的寝室,在窗外看到自己曾经住了多年的屋子,不由得觉得真是物是人非。这个时候展笑容刚好回来,看到她很惊喜,笑道“金玲你回来了不对,是奴婢参见姚尚仪才对。” 金玲苦笑“笑容,身份的变换真的能让我们越走越远吗连你也要这么对我。” 展笑容惊讶道“怎么了心情好像很低落的样子。进来说吧,这里我也住不了多久了,蔡尚宫说要提拔我做掌珍,让我准备准备,过两天就要换个寝室。不知这里要住进哪个女史。” 她给金玲斟了一杯茶,看了看她的脸色说“你是不是在因为刘司珍的事情不开心其实你不用想不开心,每个人的想法不同,选择就不同。金玲你是一门心思对人好,做的比说的更多的人。而那个刘三好呢,只是嘴上说的好听,很可能是口不对心的,这种人我们在宫中见得还少吗只是你之前一直护着她,我才没有揭穿她。她这次不知道珍惜出宫机会,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 金玲有些颓废地说“你也知道了,看来这次我真的是自作聪明,让大家看了笑话。” 展笑容嘲讽道“有谁会笑话你暗笑刘三好还差不多。你不知道我们有多羡慕她,这么好的出宫机会,在宫中一日,不管爬到多高的位置,还不是当奴才。就算当上妃子,上面还有皇上太后压着,也一样要受人摆布,身不由己。” 金玲说“还是你看的通透,可是这道理三好怎么就不明白呢” 展笑容说道“金玲,有一句话我要提醒你,你别嫌我啰嗦,人的想法都是在随着环境在变的,没有人会一成不变,你别把三好想的太善良了,反倒把自己搭进去。我早就发现你们不是一路人,你是外冷内热,知恩图报。她就是外热内冷,心里想什么谁又知道这次她既然选择不出宫,恐怕是另有想法,只会图谋更大。” 金玲没有再说什么,表示已经知道了。她之前确实太想当然了,对刘三好的处事印象总停留在原著中,她一直说好话,做好事的印象。没想到时移事异,如今的刘三好是做了掌珍后刚刚尝到权力的甜头,留下做司珍,也许对她真的很有诱惑吧。而且刘三好和高显扬之间的感情到底发展得怎么样,金玲也没有去特地关注,也许她并不想嫁给高显扬。 总之金玲经过这次教训,不会再犯之前的错误。当年她刚过来,知道是原来的小金玲不小心把蜡滴在凤钗之上,害得江彩琼差点儿死掉,之后又一直在做苦工,金玲心中对她们母女有愧疚,所以事事多有拂照,现在江彩琼已经出了宫,刘三好想怎么样,就随她去吧,她再也不会去多管闲事了。 郭太后在李怡登基之后,一直忍气吞声,看到他胡作非为,竟然去给当年的二皇子平反,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坐不住的郭太后到太庙,请了从宪宗到武宗五位先皇的灵位,带到大殿之上,与当朝的天子理论。质问他为何要给先帝判为乱党之人平反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拨乱反正如果真的要平反,为何不把当年领兵抄人家的马元贽这个罪魁祸首直接正法呀 一通大闹之后,郭太后不是李怡与马元贽这对合起伙来的君臣对手,被当场驳斥的哑口无言。郭太后其实知道大势已去,根本无法扭转李怡登基并坐稳皇位。所以她干脆随心所欲,去文武百官面前大闹了一通,随后郭太后又要跳城楼自杀而死,她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当今皇上不孝,逼死母妃。 郑太后收到消息及时带人拦下,见郭太后实在说不通,说什么都要自杀,便对外称郭太后得了失心疯,关在上阳宫。上阳宫是宫廷的冷宫,郭太后一生风光,万万没料到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 第一个来看她竟然是马元贽,或者说是来看她的笑话。马元贽给郭太后当了多年的奴才,今日在大殿之上又被她质问得颜面无光,不得不跪下来请罪作戏,自然对她恨得牙痒痒,想找落难的郭太后来报仇。 两人说了几句话,话不投机就吵了起来,马元贽现在毫无顾忌,直接对郭太后拳打脚踢,“你以为你还是曾经耀武扬威的太皇太后啊,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废后啊。上阳宫这冷清的地方,除了一日三餐有人送之外,几年都不会有人来。你就算死在这里,尸体臭了都没人知道。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他正要随手拿起一块石镇纸对着她的脸狠狠砸下去,门口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原来马大将军也来探望郭太后。”随着话音落地,姚金玲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手上带着不少东西。 马元贽不动声色的放下镇纸,“怎么是你”心中也有点后怕,刚刚情绪有些过激了,若是这一石镇纸拍下去,郭太后恐怕就要脑浆崩裂,死在当场,到时候恐怕也不好收拾。 金玲说“皇上令我来给郭太后送东西,虽然郭太后为了安心静养迁居上阳宫,毕竟身份尊贵,怠慢不得。”金玲吩咐身后的两个宫女道“橙香,墨玉,你们替郭太后把宫殿打扫干净。” 她看向马元贽“马大将军看来真的和郭太后君臣相得多年,主仆情深,第一时间前来探望。”,,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宫女心计37 马元贽有些气急败坏“你们在这收拾吧, 本将军走了。” 金玲“郭太后你怎么样” 郭太后刚刚受了许多拳脚,脸上也被马元贽所伤,有乌青及淤血,不想让人看见, 用袖子挡着脸, 道“你们走吧, 哀家不需要任何人回去告诉当今皇上, 既然他们母子敢把哀家打入冷宫, 也不用假好心送什么东西,哀家才不稀罕” 金玲说道“这些东西并非是皇上让送来的, 而是我准备的一些被褥衣服, 上阳宫寒冷, 连火盆都没有, 郭太后兴许用得到。” 郭太后惊讶“你敢假传圣旨哀家倒是没有想到你有这么大的胆子。也对,当年你都敢把哀家骗得团团转。” 金玲说“奴婢并未假传圣旨,只是借用了一下皇上的名头,吓走要对郭太后不利之人,相信这件事就算皇上知道也不会怪罪。” 郭太后“你还来干什么也像马元贽那个奸贼一样,看哀家的笑话吗” 金玲说“奴婢不敢也不会,只因当年太皇太后曾经提拔过我, 并且听进我的进言,现在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只不过是举手之劳。郭太后不必害怕奴婢有什么企图。” 金玲从上阳宫回来,李怡正在书房里, 说道“去看郭太后了” 金玲苦笑,“什么都瞒不过皇上。” 李怡说道“你的行为做事,朕总能料到几分。这也是源于对你的了解吧,郭太后怎么样冷宫之中是否能使她心平气和” 金玲有些苦恼地说“我到的时候,郭太后险些被马元贽给杀了。” 皇上不由得大惊“什么,真有此事马元贽竟然这么大胆子敢在宫内行凶太后简直是嚣张至极岂有此理” 金玲若有所思地说“也许是情绪激动之后的措手,并不像是蓄意为之。不过可见他确实没什么顾忌。郭太后就算已经失势,到底曾经是他的主子。上阳宫无人问津,长此下去,他说不定还会动手。” 李怡叹道“这老贼当真狠毒,郭太后只不过在朝堂上骂了他,他竟然就敢对郭太后下杀手。朕几次三番被郭太后毒害,也从未想过要杀她泄愤。” 金玲莞尔道“这就是皇上和那老贼的不同之处,皇上行的是仁德之道。” 李怡沉吟道“郭太后在宫中早已不得人心,她现在行为又过于疯癫,在上阳宫朕又担心她真被马元贽所杀,应该把他怎么办呢朕得好好想想既然她在宫中不行,就把她迁出宫去,朕记得三皇中兄所出的公主在京,就让他搬到公主府去养老吧。” 金玲说“皇上宅心仁厚,以德报怨。” 李怡向她笑道“别告诉朕,你没有猜到朕的用意。郭太后一向心高气傲,大半生都在后宫统帅六宫,俾睨天下。现在让她迁出皇宫,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金玲心有灵犀道“这样也可以避免马元贽向郭太后下黑手,若是郭太后刚搬到上阳宫就去世,也只会让人以为皇上对母妃不慈,损害皇上的名声。把她迁出皇宫,是一箭双雕。” 大唐朝廷,君臣之间的博弈每天都在上演,皇上与权臣之间有的时候也像市井商贩一样讨价还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马元贽见皇上似乎真的无心立妃生子,思前想后,终于在他觉得无关紧要的一些政策上有所退让,同意依照皇上的想法去办,又联合几个老臣对皇上哭诉,为大唐开枝散叶的重要性。这才使得皇上重提利立妃的一事。马元贽终于有机会重新提起让万宝贤做妃子的事。 李怡知道现在还没有到和马元贽,万剑锋等人撕破脸的时候,所以这个万宝贤无论如何,都会送入后宫,所以他干脆借着这个梯子,准了她为妃。不过想到万宝贤是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还有马元贽这个更加目中无人的奸雄撑腰,等她入宫之后,说不定要像太后所说,宫中要不得安宁。到时候惹太后劳心受怕就不美了,李怡每天为国事烦心,不想连后院都起火,还牵连太后不能安享晚年。所以,总要想一个办法,打击万宝贤的气焰,不能让她独霸后宫。。 之前郭太后请了五位先帝的灵牌到大殿之上,这一举动,算得上是惊扰先帝,对先帝大大不敬。于是李怡派人到五位先帝的陵前诵经七七四十九日,并且亲往拜祭。他这一去就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李怡惊讶“王贵妃,怎么是你呀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险些认不出来。”王贵妃之前华裙美服,一举一动都要出尽风头,如今这个荆钗布裙的妇人,确实与之前的形象大相径庭。 曾经的王贵妃身份尴尬,按例她应该被尊为太妃,可惜在当今皇上登基之前,她就已经被送来守灵了,所以根本没人记得要升她的辈分。面对如今的皇上,曾经她万分看不起的光王,王贵妃不得不谨小慎微,“妾身参见皇上,妾身奉了太皇太后之命,为先帝守灵。” 李怡突然记起,“哦,朕想起来了,之前金玲说过,你已经算得上是宫中过得的最好的宠妃,至少一日三餐还有人送饭。” 王贵妃哭道“求皇上开恩,赦免妾身,皇陵冷清,岁月无尽,让妾身去做别的吧,我不想老死在这儿。” 李怡意外道“你除了守灵,还能做什么” 王贵妃被这话问愣了,“妾身会做贵妃。” 李怡一愣,王贵妃立刻意识到这话有歧义,连忙补救“妾身的意思是,妾身之前虽然养尊处优,但是现在只要不派我守皇陵,做什么都成或者皇上可以放我归家,我父是中书省尚书王佐臣,必然会阖家感谢皇上大恩。” 李怡若有所思道“哦,你是王丞相之女。朕还记得当初你一个不顺意,就摔死朕的糖莲子,那只乌龟从小陪伴朕长大,若不是遭到飞来横祸,还会活很久。” 王贵妃砰砰磕头“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那是皇上的御龟,守灵的这些天,妾身无时无刻不在反省后悔,皇上您打我的板子,或者要我去给皇上的乌龟磕头,只要能让我离开这里。”王贵妃过得十分不如意,甚至被这里的守军和奴仆苛待,好不容易见到认识的人还是当今皇上,自然不想放弃恳求。 李怡说“朕现在倒是有一件事要你去办,或许你真的能帮上忙,如果你做的好的话,以后你就不必再守灵,可以返回家中。” 王贵妃惊喜道“皇上请说,妾身赴汤蹈火也会为皇上办成。” 李怡神秘地笑了笑“这对于你来讲很容易,你只要本色出演就行了,朕就是要你做回王贵妃。” 王贵妃无论如何没想到皇上竟然是这个意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于是,在封万宝贤为贤妃的时候,皇上同时下令,封尚书王佐臣之女王素锦为淑妃,与贤妃一同册封。这个命令一下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谁也没想到,曾经的王贵妃会以这样的身份再次回归。不仅宫中之人议论纷纷,连朝臣都在暗地里嘀咕,怎么李唐皇族总是做这样的事。先有高宗的武氏媚娘,又有玄宗的杨贵妃,都是皇上接手别人的妻子。而且这次的王淑妃,不知有何魅力,能让皇上不顾自己是先帝的皇叔,王贵妃曾经是自己的侄媳妇。而把她重新带回后宫,这得有多大魅惑人心的能力,真是让人啧啧称奇。 众人轮番劝誎皇上,想阻拦都是无果,皇上这次连马元贽的面子都没有给,连郑太后为此劝言,他都没有听,执意要立王素锦为妃。 马云贽则觉得皇上真是色令智昏,气愤的同时又有一丝快意,如此昏君,行这倒行逆施之事,只会让天下人耻笑,让他更容易把权力抓在自己手里。 众臣之中唯一没有出言阻拦的只有王淑妃的父亲了,原来以为这个女儿已经没用,没想到还有翻身之日。 李仪被人劝诫了一圈之后觉得头都大了,回到自己的寝宫躲清静,看到金玲欲言又止的样子,无奈地说“你不会也要对朕进行劝谏吧你也认为这是昏君” 金玲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皇上是说王淑妃皇上想立什么样的妃子,是您的自由,奴婢没有权利多言的。” 李怡难得地解释了一句,“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日后你就会知道。” 金玲说“奴婢知道,皇上会立王淑妃是事出有因。贤妃的后台太大,皇上不想让她在后宫独领风骚,所以现在抬出个王淑妃。” 李怡惊讶道“你真的这么想还是你理解我” 金玲说“奴婢并没觉得皇上是昏君,皇上做什么事定然都有你的道理。奴婢刚才想说,太后时常头痛,太医说,应该是之前那些年思虑过重,忧虑所致落下了病根儿。要想根治已经不容易,只有静心调养。” 李怡叹道“母后早年也是受了很多苦,当年被迫要住到宫外,想必母后忍受了不少思念之痛,又在郭太后手下胆战心惊,所以朕不想让后宫再出第二个说一不二的郭太后,打扰母后安宁。于是,便有了这个王淑妃。” 金玲说“皇上所思所想,目光长远,乃是贤君所为,不用拘泥于别人的眼光。” 李怡说“别人的眼光朕不在乎,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我是见色起意之人。” 贤妃和淑妃同时被册封,因为都不是皇后,不用避忌,大婚就选在同一日。这一天,李怡一直在书房读书,已经到三更的时候,金玲换了一次蜡烛提醒,“皇上,夜已深了,该就寝了。” 包公公也走上前,问皇上是否要驾临仙居殿。 皇上问“仙居殿住着的是谁” 包公公说“回皇上,仙居殿住着的是贤妃,承欢殿住的是淑妃,不过贤妃是马大将军的干女儿,您还是先” 李怡挥手说“好了,朕知道了,不必再说。朕还不困,不打算就寝,你下去吧。” 他回首看到金玲还在一旁侍立,给香炉中添香,说道“要你陪朕在这熬夜真是不应该,若是困了就去睡吧。” 金玲摇摇头,“哪有做奴婢的先去睡的道理,等皇上去了后宫之后,奴婢自会去歇息。” 李怡说“谁说朕要驾临后宫了,朕还在自己的寝殿睡。” 金玲面露疑惑之色,李怡放下书说道“朕还记得,你拒绝朕立你为妃,给出的原因是不想成为众多妃子中的一个。你想和丈夫两人简简单单的过一生。” 金玲一晒“皇上大好的日子为何要提起此事,扫兴呢。” 李怡说“朕知道,你的理由是你心中真实所想,并没有欺骗朕,既然你的理由只是这样。那代表你并不是因为不喜欢朕,我说的可对” 金玲猝不及防,突然被说中心事,不由得有些脸红“奴婢决无此意,皇上君临天下,当配金枝玉叶” 李怡打断她“朕既然已经贵为君王,想要立谁为妃,本来应该唾手可得。可是对你,朕不愿意有丝毫强迫。你在朕心里地位不同,无人能取代,只可惜,现在朝中奸宦官未清,还未到朕想如何便如何之时。若是便是给别人立了靶子,都来对付你。朕只是想要你知道,你的那个愿望,虽然搁置着,朕总有为你实现之日。” 金玲吃惊的看着他,未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正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李怡却说道“好了,朕累了,回寝殿歇息了,姚尚仪也早点休息吧。” 金玲心事重重的回了自己的寝室。因为需要在御前伺候,所以她的房间离皇上的寝宫很近,规格也是五品的制式,又因为她习练内功,耳朵灵敏,甚至皇上那边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平时很快就能入睡的她,今日有些失眠了,辗转反侧,她有些弄不懂李怡今天这番话,什么叫会完成她的心愿他是会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后宫中只她一个;还是甘愿放弃九五至尊的身份,与她出宫过平凡日子不论是哪一样,在金玲看来能都是天方夜谭,何况他现在已立二妃既然他叫她等着,那她就拭目以待吧,反正她也打算等他解决了马元贽,看他平安再出宫。她要看看他到底能玩出什么的花样,是不是要自己打嘴。 第二日一早,皇上也没有驾幸仙居殿,贤妃等了一个晚上,洗澡水都反反复复烧了无数次,以为皇上定然去王淑妃那儿了她心中憋着一股委屈不甘之气,在给太后请安的路上遇到淑妃,终于受不住对方明讥暗讽,狠狠打了王淑妃一巴掌。 王淑妃是什么人之前能够在先帝武宗的时候宠冠后宫,岂会没有点手段,白挨了这一巴掌于是太后看到这两个儿媳妇的请安第一面就是评判两人之间的官司。王淑妃捂着一边通红的脸颊,哭的凄凄切切,万贤妃见到她表里不一的样子更加愤怒。 本来郑太后对王淑妃的身份还多有不喜,但是见到她第一天就被贤飞欺负,而且贤妃在她这个太后面前尚且盛气凌人,私底下不知道会不会变本加厉,太后也有些同情王淑妃,对贤妃的印象更加恶劣。只喝过了茶,待了一会儿,就挥挥手让她们下去。 本来,若是只贤妃一人进宫,郑太后说不得还要让放权,让小辈去操劳杂物,由贤妃代管宫务。可是这次还有个王淑妃,对于两人,不论之前的身份如何,现在既然都是皇上的妃子,作为太后的就应该对她们一碗水端平。这公务给谁掌管都不好,就只能还是自己担着了。 郑太后虽然不热衷于权柄,但是在这宫中谁不想说一不二为此她还有几分高兴,所以对王淑妃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等太后头不痛的时候,时常会邀请二位妃子前来陪她赏花游园,下棋观画。 倒是李怡,并不热衷于流连后宫,偶尔邀妃子同行,喝杯茶一同用膳什么的,从未留宿,而且他去看王淑飞三次,也就能去看万宝贤一次。这样便让人知道,他更喜欢的是淑妃,毕竟这个妃子是他亲自挑的,而贤妃是被马大将军强加给他。 皇上的如此做法,明显有所偏爱,就更加助长了二妃争斗。两人在后宫之中争奇斗艳,手段尽出,两人各有倚仗,斗得旗鼓相当。若有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总会请皇上或者是太后来评理做主,宫中也因为她们变得十分热闹。 德贵贤淑四大妃子,德妃是众妃之首,依次向下,贤妃比淑妃高一级。还有她干爹马元贽这个大后台撑腰,就想处处拿捏王淑妃。王淑妃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就示弱装可怜,以弱者形象博取同情,在贤妃面前就连讽刺带挖苦,处处挑衅,常常把贤妃气得跳脚。让贤妃自乱阵脚,总是自出昏招。如此一来,贤妃自然是多做多错。 李怡本来也只是看在马元贽的面子,不得不跟贤妃逢场作戏。看到她入宫之后仍然如此任性刁蛮,把后宫搅得鸡飞狗跳,更加不喜。 万夫人知悉女儿的情况,觉得此事不好,连忙找到马元贽诉苦求助“表哥呀,你可要帮宝贤想想办法,她不得皇上的宠爱,那个王淑妃还处处欺负她。我们宝贤何时受过这等气你可要为她做主啊” 马元贽说“宝贤的情况我也有关注,后宫相争乃是常事。她不得皇上宠爱,会不会是不知投其所好。那个王淑妃算什么东西竟然都能比宝贤得宠。” 万夫人说“我们宝贤已经五天没有看到皇上了,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就有可能是十天二十天,之后还可能会被打入冷宫,表哥,你也不想宝贤老死宫中吧。” 马元贽说道“冷宫是我马元贽的人住的地方吗我这么疼爱宝贤,岂会袖手旁观。” 万夫人“那表哥你有何打算呢” 马元贽笃定地说“宝贤定是皇后之选,只不过是迟于早。”说着他就向前走去,万夫人跟在后面。 马元贽“本将军决定的事,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万夫人“听你这么说,你有策略了” 马元贽说道“我今天收到消息说慈州和忻州久旱多时,突然天降甘霖。” 万夫人不解其意“老天下雨和宝贤失宠根本就是南辕北辙两件事,表哥你为何要混为一谈呢” 马元贽“谁说没有关系老天这场雨对宝贤来说是喜雨。”他看到路边的一块石头,随手一指说“你看看,那边有块仙石。” 万夫人更糊涂了,左看右看,“仙石只不过是普通的石头罢了。” 马元贽志得意满地说道“只要我马元贽说它是仙石,它就是仙石。”此时的马元贽很有秦二世时赵高指鹿为马的风范。 随后马元贽向皇上呈上一块系着红缎子的仙石,并且说,“这是在城外京兆天门桥下发现的仙石,石上有字,浑然天成。乃是吉祥之兆。”原来石头上有一处天然纹路,拓印下来之后,看起来像一个草书的贤字。马元贽一番解说,说发现石头的时候,正逢慈州和忻州久旱逢甘露,天降喜雨。此石一出,灾祸全消。这就代表贤君在位,还代表了贤妃娘娘是福星下凡,乃是皇后的不二人选。日后若能怀有龙种,继承大统,皇上就无后顾之忧了。 李怡见到马元贽送上所谓的仙石,就知道他有所图谋,已经在暗暗警惕,没想到他扯得这么远,就是想要立贤妃为后。 高显扬身为带刀御前侍卫侍奉在君侧,听不下去了“原来这个贤字有这么多讲究,真是难为马大将军思维敏捷。” 马元贽继续向皇上说道“皇上应当顺应天意,立贤妃为后,并且修建一座贤德皇后庙,供奉此仙石,好能保佑大唐千秋万世。” 李怡讽道“马大将军悟性真高,单凭一个字就能悟出这么多的道理。” 马元贽“皇上过誉了。” 李怡说道“不过依朕之见,这个贤字并不是代表贤妃的贤,而是见贤思齐,齐在太行山之东,属河南道,是泰山所在。” 高显扬会意,接过话头,说道“所谓登泰山而小天下,自古皇帝泰山封禅就在齐。” 李怡说“朕刚接奏章说齐地丰收,可喜可贺。这个贤字是要提醒朕,见贤思齐,应该泰山封禅。灾情消失,百姓得以温饱,此乃上天恩赐,所以这个贤字是上天要朕前往齐地,登泰山封禅祭天,以谢神恩。天命不可为,再加上马大将军呈献此仙石,朕才能知道个中真意。” 马元贽说“可是皇上之前不是跟臣说过,泰山封禅劳民伤财,不欲前往的吗怎么又出尔反尔” 李怡说“没错,朕实在不想兴师动众,所以决定找人代替朕去泰山祭天,而这全天下能代替朕的,唯有马大将军你一人泰山祭天,事关重大,乃是天公示警,天命不可违刻日就要出发,不知道马大将军是否有异议” 马元贽没想到送上个石头会得出这样一个结果,不过代天子祭天,这种事情他怎么会放弃虽然在他的意料之外,仍然不情不愿地说“臣遵旨。” 趁着马元贽代天子祭天,皇上也打算抓紧时间,多拉拢一些朝臣,改善自己受制于人的状况。当然,马元贽一党还在朝中虎视眈眈,这其中的拉锯战另外有一番艰辛。不过李怡自小并不是在温室中长大,他经历了很多磨难才有今天。他专心国事,自然不会怕辛苦。至于后宫的两位嫔妃,他连做做样子都不去了。 尚宫局的钟雪霞过生日,刚好日子金玲记得,就挑选了一件礼物送给她,钟雪霞见到之后,非常高兴,说什么都要邀请她到紫竹林一起吃火锅。紫竹林是布公公的地盘,当天布公公就打算为雪霞做寿,还有小太监布小顺,是布公公的干儿子,再加上金玲,一桌四个人,未必多热闹,却足够温馨舒适,庆祝一个简单的生日。 布公公负责活跃气氛,手舞足蹈地说“我这个紫竹林平时显少有人来,今天却有一位尚仪大人和钟司制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呀。” 金玲一向和布公公的关系好,知道他喜欢钟雪霞,见他这么高兴,也替他开心,“布公公也只有在钟司制面前才这么逗趣,平时见到我们不是板着脸,就是苦大仇深的样子。” 这话说得布公公暗暗高兴,钟雪霞眉开眼笑,她如何会不知道布吉祥的德性,“我就说呀,还是金玲人最好,虽然现在早就脱离了尚宫局,有了更好的去处,却还和从前一样,一直都没有变过,这个宫里像你这样宠辱不惊的人少之又少了。” 金玲说“其实我也很钦佩钟司制的为人,只是之前在司珍房不方便多有接触,一直觉得很可惜,今日为你祝寿,就当大家重新相识。” 钟雪霞笑着说“你能想着我的生日,我已经很高兴了。说实话不怕你笑话,今日我在尚宫局,可是一件礼物没收到。” 布公公说笑道“怪不得你之前闷闷不乐,原来是没收到礼物在怄气呢。”布公公对金玲说“其实我真的要敬你一杯,你帮小顺提携到皇上跟前,他才能越来越有出息。否则还像我这个干爹一样,做冷板凳呢。” 金玲说“布公公你为人善良,不愿意与人同流合污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否则,你是马大将军的干亲,现在他正得势,哪轮得到你做冷板凳。小顺很机灵,会变戏法儿,给操劳国事的皇上解闷儿。而且皇上也喜欢忠心之人,小顺儿跟着包公公好好学学如何在皇上身边做事,日后是很有前途。” 小顺说“那我更要谢谢金玲姐。” 钟雪霞放下酒杯,感叹道“说到前途这两个字,真的难以辨清,人都不知道自己前途如何,就像蔡尚宫,她做了几十年的尚宫,统领四房,受人敬仰,谁能想到她竟然会作茧自缚,落到这样一个下场了,不过,她总能在临死之前回到家乡看一看,一偿心愿。” 原来蔡尚宫为了平衡四房,巩固自己的地位,也做了不少坏事,结果被人告发,衣锦还乡建大宅的美梦破碎不说,竟然还发现得了重病,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太后开恩让她出宫回乡,不过却要没收所有财物。所以现在尚宫局的尚宫之位空了出来。 在场的人都知道钟雪霞和阮翠云斗了半辈子,时常是有来有往,不相上下。而这一次,蔡尚宫离开皇宫,郑太后偏向于让阮翠云做尚宫,之前就把她调去司设之位,让她对尚宫局所有事务多加熟悉。 钟雪霞到底还是被人压了一头,心中总会有不甘心。几人正想着要如何安慰她的时候,钟雪霞却豁然开朗,说道“人生没有十全十美,有一得必有一失,有一失必有一得。我有吉祥陪伴。她却只能与曾经所爱,相见不能相认,形同陌路。上天其实真的是公平的。” 布公公十分傻眼了“雪霞你的意思是” 金玲笑道“布公公是高兴的傻了,还发什么呆,钟司制已经说得这么明显,她是说你是她所爱,你还不赌咒发誓,日后对钟司制言听计从,体贴入微,求得能与钟司制对食。” 布公公经过提醒才反应过来,这么多年的守候终于感动了钟雪霞,当下这场寿宴也当喜宴庆祝。宫里的宫女和太监有那感情好的,宫规所限,不能真正在一起,便约定每日一起同桌吃饭,就是暗比愿意结为夫妻的意思,叫做对食。唐朝后宫对食的风气由来已久,上位者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聚会结束之后,钟雪霞送金玲出来。金玲说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钟司制曾经并不是能屈居人后之人,特别对象是阮司设的时候,这一次能够对尚宫之位欣然放手,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其实我觉得钟司制你的才能更出众,品行也更高尚,在尚宫局几司之中,无人能出其左右。这次若是不能够更进一步的话,真的好可惜。” 钟雪霞叹道“谢谢你这么看好我,我跟阮翠云交手了这么多年,知道她这个人事事算计,太攻于心计了,做朋友时要小心被她算计了,做了对手更加不好对付。现在我不放手又能怎么样我知道尚宫之位必定非阮翠云莫属了,自从她推荐三好做司珍的时候就定了下来。如果在吉祥面前表现出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会影响他给我做寿的心情。” 金玲说道“布公公对你真的很不错,我们从小看到大,布公公对钟司制一直都没有变过。如果他有办法,我相信他一定会尽力为你达成所愿的。” 钟雪霞莞尔而笑,“他当然。” 刚好她们的对话被出来倒水的布公公听了个正着,布公公也知道钟雪霞做梦都想做尚宫,他确实知道阮翠云的一个秘密,不过事关重大,若是说出来,这件事捅出去,阮翠云就是死路一条。不过如果只是告诉雪霞,让她用这件事情威胁的话,相信阮翠云就算是再想做尚宫,也会让出位子。 布公公很是犹豫,不知道这种事情到底该不该讲,他当了一辈子老好人,做不出拿人把柄用人性命相威胁的事情。而且他也不想让钟雪霞牵连到这阴私之中。他认为钟雪霞也不会是那种为了做尚宫就会用别人把柄要挟人,以她的骄傲,用这种方式赢来的尚宫位子还未必稀罕,所以布公公这个念头一闪即逝。 李怡以为他不去后宫自找麻烦,就会太平,没想到麻烦却不甘寂寞,会来找他。皇上正在书房中处理军国大事的时候,传信太监神色忐忑地来报告“启禀皇上,贤妃娘娘命令侍卫劈开了太宗皇帝伏魔碑的基石” 李怡神色一变“是不是太宗皇帝亲手斩异兽的那一座伏魔碑” 太监面有菜色,“正是。”太宗皇帝在大唐的地位非同小可,太宗遗物自然也十分金贵,平时他们路过那伏魔碑的时候都要行礼参拜,没想到有人敢砍劈。就算那人是个娘娘,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李怡怒道“大胆”他带着身边的众人,大步走到仙居殿兴师问罪“贤妃朕问你,你为何要破坏太宗皇帝的伏魔碑” 贤妃刚见到皇上来的时候,非常高兴,甚至眉目含情,一听到皇上问这个问题,便柔弱的说“皇上,臣妾是因为” 礼仪却不想听她狡辩,自顾说道:“你知不知道那座石碑是太宗皇帝亲笔题字用于纪念斩杀异兽的事迹,距今已经历二百年之久代代相传这等先帝的遗物你都敢破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贤妃说“臣妾并非胆大妄为,乃是事出有因。” 李怡拂袖“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你娇纵任性,刁蛮之过。” 贤妃看起来有些伤心“也许皇上认定臣妾是刁蛮任性之人,不过这次真的是事出有因。臣妾还有证人,皇上不信可以让人传召尚宫局的刘司珍。” 李怡看了看跟在他身边的姚金玲,后宫事物他并没有怎么关注,所以不知道贤妃说的是谁。 金玲上前一步说“皇上,贤妃说的刘司珍就是刘三好。” 李怡倒是不清楚刘三好什么时候成了司珍,金玲不是求情准她出宫了吗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影响,对贤妃说“不论你有什么人证,损毁先帝之物,等同于对先帝不敬,罪大滔天”李怡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日不再姑息贤妃。 所以派人去找刘三好,让她心服口服地领罚。刘三好来了之后就说“皇上,你误会娘娘了。”她手中还提了一个篮子,里面还装着两只兔子。 贤妃一见到就关切地说“它们没事吧” 刘三好柔声说道,“奴婢已经帮它们敷了药,已经没有大碍了,奴婢还要代这对兔子感谢娘娘的救命知恩。” 皇上已经开始不耐烦“什么救命之恩,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难道是在对口供” 刘三好说道“这只兔子今困在石碑的缝隙里,而另一只则受轻伤,却顾念同伴不肯离开。是贤妃娘娘当机立断,劈开基石,才能救这只兔子升天,才能令双兔团聚。” 贤妃说“臣妾确实知道石碑乃是先帝提字竖立,可是石碑毁了可以重修,生命若是逝去却不可以重来。” 李怡不可置信道“所以呢” 刘三好还在一旁说“娘娘说两只兔子本来是一对,损毁一个石碑基石,却可以救出两条性命,何乐而不为” 贤妃大义凛然的说道“一切是臣妾之过,恳请皇上恕罪。” 刘三好说“娘娘也是有感于兔子有情有义,所以才会甘冒大不违,依然执意出手相救。娘娘是非分明,果断处事,三好自问不如,希望皇上明鉴,免娘娘罪责。” 李怡被她们一人一句,自说自话的做法弄愣了,整个听完之后,皇上雄壮金躯甚至微微打晃。金玲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上前扶了一下他,转头呵斥的道“刘司珍,还不住口。皇上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你间接导致贤妃娘娘犯下大错,还不向皇上请罪。”求你快别说了,没看皇上被你俩雷得受不轻吗一会若李怡记恨,给你也治个大不敬太宗先帝之罪,恐怕金玲想求情也没有那么大面子。,,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宫女心计38 李怡这些天操劳国事确实是有些累了, 今天更听到这种前无古人之论断, 险些没被气得背过气去“荒谬简直是强词夺理, 你们以为用两只兔子做借口, 就可以逃过责罚吗两只兔子和先帝的遗物孰轻孰重你们竟然胆敢,胆敢将二者相提并论简直是不可理喻贤妃如此是非不分,你到底是怎么当上妃子的难道你只会仗着有人撑腰任性妄为, 独行独断, 视宫规国法于无物。” 贤妃几乎是被骂蒙了, “皇上” 李怡头痛的说道“现在念在你父亲正在为国办事, 为押送赈灾银款一事操劳奔波。你这种行为也是初犯, 朕罚你禁足半年。无事不要出来走动, 就在你的仙居店好好静思己过。” 贤妃受了这样的惩罚非常吃惊, 不过今日皇上真的是震怒,她不敢再多说什么, 只能乖乖退到一旁。 刘三好也没料到当今的圣主会如此决断, 皇上竟然听到她们的理由,还降罪于娘娘。难道皇上不明白, 她们是为了挽救活的生命才砸开死的基石刘三好说“皇上请听奴婢一言,太宗当年斩异兽, 是为了救人救生命,今日贤她也” 李怡不想再跟她们纠缠下去,挥了挥手,“不用再说了,你这个司珍当时在场, 竟然不知阻止,甚至有怂恿贤妃犯错之嫌,你也难辞其咎。朕不愿多管后宫之事,自己去太后那领罚吧。” 皇上早就嫌弃贤妃在后宫中搅风搅雨,好不容易等到她自出昏招,撞到他手里,有机会罚她禁足宫中,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清思宫,太后人在宫中坐着,见刘三好施施然前来,听到她和皇上派来的公公将事情的始末说清,太后也大为意外。她看到刘三好一头雾水的跪地来领罪,虽说是请罪,可是刘三好明显还不明白她错在哪了。 太后想到教导处这样的宫婢,简直是又羞又怒,恨铁不成钢。她刚刚升了刘三好的职,升她为司珍,就出这样的纰漏太后本来还想过几日就让阮翠云升任尚宫之位。可是今天,皇上已经表明态度,刘三好不能不惩罚,这一下向太后举荐刘三好的阮翠云也被太后迁怒了,太后觉得阮翠云识人不清,升任上宫的旨意也搁置下来。 万夫人见到万宝贤被罚禁足,而自家万剑锋与表哥马元贽又分别被皇上派了不同的任务,最近他们都不在京中,无人可以给宝贤撑腰,长此以往下去,宝贤岂不就是被打入了冷宫万夫人自言自语道“我不能坐以待毙,眼看宝贤失宠,要想想办法才行。” 万夫人是一个后宅妇人,并没有读过什么书,更没有多少见识,能想到的办法自然就和求神拜佛分不开。她听说有一个叫牛家村的地方,那里面的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一百多来都过得十分贫困。后来发现他们村的祠堂横梁上面放了一根竹棍和一只破碗,原来是有人做法,让他们日日请行乞度日。万夫人得知这些,觉得靠做法很灵验,便深信不疑,又听说城外的飞升观有道长就会做法,便去那里求道长保佑,因此认识了一个神棍道长,问她所求为何,只要足够心诚也就是银子给得足够,便可以帮她做法,让其心想事成。 万夫人现在正在祈求老天保佑万宝贤,自然没能抵抗住这道长的说法,万夫人跟道长说,女儿女婿家里有小人作祟,影响二人和睦,花了一笔银子让道长帮着做法术,保佑女儿的夫君只爱她一个人。 这种法术需要男子的年庚八以及贴身之物,还需要将施了法术的人偶放在男子的床下面。皇上的寝宫不是万夫人能进的,就算万宝贤没失宠的时候她也进不来这里。万夫人打算买通皇上身边的包公公,包公公毕竟是马元贽的人,听说只是取一点皇上掉下来的头发,把一个布包放在皇上的床下面,就有大笔的银子可拿,便欣然同意。岂不知他刚放下东西,就被金玲发现不妥,让人控制了起来。包公公当然不肯替人背锅,当场说出万夫人让他这么做的。 于是万夫人孙家碧在后宫施行厌胜之术,被指认之后当场擒拿。皇上稳坐高位审问犯妇孙家碧,太后和王淑妃也在一旁,贤妃也被暂时解禁传唤过来,跟在旁边一同听审。 在后宫施行厌胜之术乃是死罪,当年高宗皇帝的王皇后就是因此被废,一干人等全部处死。李怡不怒自威“孙家碧,你还不从实招来,到底为何要买通包公公,竟然敢对朕图谋不轨。” 万夫人现在也知道怕了,当然立刻予以否认,“臣妇没有做过,皇上不要听信一个太监冤枉我。” 贤妃也说“皇上,太后,我娘绝不会害皇上的,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请你们明察。”说着她看向王淑妃,觉得一定是她趁着自己禁足期间设计陷害万夫人,以达到打击贤妃的目的。 王淑妃可觉得无辜的很,她这次绝对没有插手,她只是来看热闹的,她倒是要看看平日里仗着自家老爷和马元贽那个太监就耀武扬威的万夫人,今天怎么倒霉,“栽赃嫁祸看来万夫人当真不得人心,否则为何这么多人不嫁祸,偏偏要嫁祸于她呀。” 皇上威严说道“万夫人,宫中出入册记载,你本月初六曾经外游,到底所谓何事” 万夫人沉默不语,明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怡说道“你不说,朕找人代替你回答,传布小顺上殿。” 小顺上殿来,“奴才参见皇上。” 李怡说“小顺,你说你曾经在宫外见过万夫人,你在哪儿见过万夫人” 小顺说“奴才出工办货,在飞升观外面见到万夫人。” 李怡说“宫里也有道观,万夫人你出宫绝对不是拜神这么简单,还不从实招来,你若是不说实话,朕就派人去把飞升观的道士都捉来,挨个审问朕就不相信他们敢隐瞒真相,作假欺君。” 万夫人经这一番恐吓,立马跪地说了实话,“皇上,臣妇错了,臣妇是惦记女儿怕她不受皇上的宠爱,一时鬼迷了心窍想要找道士做法,让皇上只宠爱他一人。” 太后气道“荒唐” 贤妃一脸的不敢置信,不相信她母亲真的做出这种事,“娘啊,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呢竟然自作主张做出这样的事。”她转头对皇上说“皇上,我娘他只是深闺妇人,只是爱女心切,其实她并无歹意。请念在她一心为女,又没有害人之心,饶过她这一次吧。” 王淑妃在一旁说道“贤妃何必这么快撇清关系呢,你们到底是亲母女,谁知道万夫人的此等做法是不是经过你的受意。” 贤妃说“我就算再无知,也知道在宫中施行厌胜之术,乃是事关重大。” 淑妃说“果然是够无知的,不过就算再无知也应该知道,何止是事关重大宫中严禁邪术巫咒,违者立斩。而且万夫人当真是胆大包天,对着皇上施咒,已经等同谋反了,贤妃再为她求情,你们便是乱党其罪当诛,应该母女一同正法。”王淑妃得意地看向皇上,发现皇上并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当真是一点默契都没有。 王淑妃虽然重新当上了妃子,但是她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儿,两人并无夫妻之实,只不过是皇上和她做的一个交易,让她在后宫中牵制住贤妃,皇上并没有对她倾倒或者被她的魅力折,所以王淑妃不敢放肆,转向太后“太后,您说臣妾说的对不对” 太后严肃的点点头,说:“万夫人,哀家问你,真的是这样吗,贤妃知不知道你做法一事” 万夫人说“太后娘娘,贤妃真的不知道,这都是臣妇一人所为,我真的知道错了,太后 恕罪。” 皇上说道“现在事已查明,万夫人也已亲口承认在宫中施邪法,厌胜之术一向罪不容谅,且此法还是对朕施,万夫人藐视皇威,罪大滔天,不容饶恕” 贤妃连忙叩首“求皇上原谅我娘愚昧无知,法外开恩。” 这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本是意料之内,李怡本来心中已经下了判处的决定,谁料到孙家碧突然站起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皇上,我表哥是神策大将军马元贽,我家老爷是怀化大将军万剑锋。全靠他二人对外平定边疆满族,对内稳定皇上威信,大唐才能得享太平,皇上才得以平稳坐拥江山倘若皇上要将我处死,就是恩将仇报” 李怡听了这话不由得大怒,原想放她一条生路的想法也淡了。 太后怒的站了起来,“放肆,你在要挟皇上是吗”太后转向李怡说道“皇上,如此刁妇,死不足惜”王淑妃在旁边添油加醋。 金玲暗叹这孙家碧真的是个猪脑子,明明可以有转圜的余地,却偏偏要被她自己说死,自断生路。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威胁皇上,戳痛皇上的伤疤,皇上又怎么可能留下她,本来有心也变无心了,留下她岂不是正应了那句话,皇上是因顾忌那两个大臣不敢杀她。 果然,盛怒中的李怡说道“孙家碧罪大滔天,不知悔改,令即时收押监牢,依法判处绞刑” 贤妃再怎么哭求都没有用了,皇上的金口已开,圣旨已下。 等众人都散了许久,李怡仍闷闷不乐。金玲说道“皇上还在怄气呢,何必和个愚妇人一般见识,看她的所作所为,就知道她不值得皇上为她生气。” 李怡说“朕岂是在气她,而是在气我自己。朕的皇位得之不正,全靠马元贽和万剑锋二人拥立,他们一个有权,一个有兵,可惜朕不甘于做一个傀儡皇帝,登基以来只是想为万民谋福祉,未能同流合污。按照佛家的说法就是有因有果,现在朕面临的局面就如刀架颈。” 金玲小声说 “所以杀一个万夫人,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李怡诧异,“你想替她求情” 金玲说“就像太后所说,如此刁妇死不足惜。不过她要死也应当死得有价值。”李怡示意她但说无妨。金玲道“万夫人只不过是马元贽的表妹,马元贽为人冷血自私,为了权势可以不敬君上,六亲不认,何况是一个表妹。相信万夫人的死对马元贽不会有什么影响,顶多是觉得皇上动了他的人,损了他的面子,恼羞成怒罢了。皇上是依律断案,在明面上他也不能说什么。至于万剑锋,我没接触过,倒是要问问皇上对他是何看法。” 李怡想了想说道,“万剑锋这个人,朕是觉得是个可造之材,他带兵打仗的本事无人能及,至于为人,看起来也算耿直忠厚,很有爱国忧民之心,只不过识人不清,与马元贽搅和在一起,实在是人生败笔。他若肯弃暗投明,为朕所用。那是再好不过了。” 金玲说道“皇上既然有拉拢万剑锋的心思,要杀万夫人就请三思,一个愚妇人死不足惜。可是对万剑锋来讲,就是杀妻之恨。马元贽和万剑锋他们两个的同盟现在到底有多坚固,我不知道。不过,若是万夫人一死,万剑锋或许会彻底倒向马元贽,为报杀妻之仇,被蒙蔽,连一点为良臣的风范都顾不得了。” 李怡皱眉道“你是叫我不要杀她” 金玲说“若能暂时留着万夫人一命,等到万将军回来之后向您求情时做个顺水人情,再以君臣之别,以国家大义晓之。或许可以将他和马元贽分化开,至少会起到松动的作用。” 李怡若有所思,说道“让朕好好想想,今天直接判处万夫人死罪,确实是一时气昏了头,君无戏言,这话也收不回来了。” 金玲说“皇上着相了,你是判她绞刑,又没说立即处斩,自然可以延后待斩,对皇上的威信并无影响。” 李怡已经彻底不生气了,“那就传旨说,朕顾念万将军替朕在外赈灾,准他差事办好之后回来见一面再执行,你帮朕草拟诏书。” “是。”金玲坐到一旁的案上开始写诏书。 李怡说“还是你想的周到,多亏有你提醒,朕才没有错失一个好机会。” 万将军回京之后,知道孙家碧犯了王法,在宫里给皇上施邪法,判了绞刑,只等着见他最后一面。当他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对皇上觉得万分愧疚。万夫人是他多年发妻,不能不救,主动说愿意以自己的将军之位告老还乡换万夫人的性命。 皇上认为这个时候天下未稳定,可缺不了万将军,一再挽留,终于对万夫人网开一面。君臣二人终于有机会摒弃成见,好好的恳谈了一番。 万将军这才知道,之前对皇上多有误解,都是因人误导所致,皇上并非昏庸之人,反倒是一个一心为民为国的好君主,而他之前一直认为是忠贤典范的恩师才是祸国殃民的奸佞。万剑锋并不傻,这些日子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秘密派人去马元贽的家乡察访,得知他在那里良田千顷,豪宅无数,绝对不是他的俸禄能支付得起的,贪赃枉法,鱼肉乡里的事情也没少做。 万剑锋投桃报李,向皇上说出,马元贽曾经跟他商议,送宝贤进宫为妃之后,等宝贤生下太子,就辅佐新君即位,想到万宝贤进宫之后闹出了许多事,而且他的夫人也跟着帮忙争宠,搅得后宫不宁,惊扰皇上,万将军愧疚万分说出这个秘密。 李怡这一惊不小,甚至庆幸自己早就心有所爱,对后宫妃嫔不假辞色,更不可能有人身怀龙胎。否则,不知不觉间一场杀身之祸已经到了眼前。 马元贽尚且不知万剑锋已经暗中投靠了皇上,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太担心,因为他结党营私,朝中文武百官,将领将,见到他的势力庞大,投靠他的人不在少数。除了一个万剑锋,他手下出身收买的武将还掌握距离京师不远,多地的军权。 所皇上要对付他,势必要做出周详计划,一举歼灭,否则若死灰复燃,必然会引起不知多少的兵祸,引得天下百姓卷入战争浩劫。 对孙家碧的处置最后决定是皇上有感于万将军爱妻情深,于国有功,免其死罪,夺其二品夫人的诰命封号,并且不可再在宫中居住。万将军和万夫人一起搬出皇宫,皇城夜晚的禁军统领,也由皇上重新指派,是个与马元贽无交情只忠于皇上的忠臣良将担任。 马元贽泰山祭天回宫之后,这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更是气得跳脚。他在路上已经生了一肚子气,就算得知万夫人要被处死,也并没有急着回京救援。因为这次万剑锋和高显扬押运救灾的银两到外地周州县,本来这笔钱是马元贽打算全数贪污下来的,中间使了不少手段,都被他们破解。甚至马元贽中途让山贼截了振灾款,以为万无一失,不会有人把自己这个朝廷大官和山贼联系在一起,必然将着大笔的钱财收入囊中。没想到万剑锋穷追不舍,亲自带兵将上山剿灭了山贼,夺回赈灾银两,发放到百姓手中。 万剑锋如此不识抬举,断了他的财路。马元贽岂会不生气本来他早就接到消息,孙家碧被判以绞刑,他就装病故意慢慢的往回走,势必赶不及救援,让万剑锋承受丧妻之痛,以解他心头之恨。但是没想到,皇帝竟然轻易答应了万剑锋的求情,放了孙家碧一马。马元贽总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其实事情总在渐渐的发生着改变。 自从那一次贤妃被罚禁足,刘三好也跟着受到贬斥,太后就已经取消她的司珍之位,重新做回女史。司珍房能管事儿的人,就剩下刚被提拔上任不久的掌级展笑容了,现在司珍空置,论资历展笑容更不够级别做司珍,阮翠云又早已调任到司设房。若按照以往正太后对阮翠云的偏爱,或许会让她监管两房。可是在刘三好的事情之后,太后觉得阮翠云在知人善任方面可能存在一些问题。 太后为尚宫局内的人员调动而头疼的时候,身边的紫兰说也许姚尚仪能帮上忙。太后于是想起金玲正是司珍房出身,对于司珍房应该是比谁都清楚,于是邀金玲兼职代管司珍房的事务。所以就导致了这样一个局面,尚宫局内没有最高的尚宫大人,而里面职位最高的是前来代管司珍房事务的姚金玲。她不仅管着司珍房,其他三房大事小情也都会向她汇报一二,让她做出定夺,或是向上禀告太后。众人这才意识到,由尚仪大人过来代掌司珍房,她虽无尚宫之名,却有尚宫之实。 金玲和太后一起说起尚宫局事务时,太后说道“有你过来帮忙,尚宫局总算是重回正轨了,不用大事小情都过来问哀家的主意,就是辛苦你了,每天要操劳这么多事。” 金玲说“能为太后分忧,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只是这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尚宫局还是应该有个人来主持大局,太后娘娘也该选个尚宫出来了。” 太后说“哀家何尝不想,只是先前看好的阮司设,哀家又有些犹豫了,想再看看她的表现。”太后突然说道“以你之见又如何呢,阮司设是否能做好这个尚宫,统领四房还是有其他人选” 金玲说“其实论资历,三个司级都已经在尚宫局数十年之久,比奴婢的年龄都要大,您问她们是否有谁能够胜任尚宫,似乎我并没有这个资格评论前辈。” 太后说道“无妨,我们只是在这里闲聊而已,你不用不敢说,到底是如何想的,说出来便是,哀家也想看看在别人口中她是什么样的人。” 金玲见太后今天执意要听评价,便说道“其实在现在的司级之中,奴婢敬佩的是钟司制。” 太后有些惊讶“哦为什么 ” 金玲说“钟司制不像其他人那么得人心,只因她处处要强,快人快语容易得罪人。其实她是赏罚分明,不容有私。尚宫局上下,几乎都被她教训过。” 太后听得很感兴趣,金玲笑道“其实就算被她教训过,大家也都很服气。被教训过,就警惕自己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而且钟司制向来很有自己的坚持和判断,不会随波逐流,这样的人不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在自己的领域占领一席之地,所以我才佩服她。当然,这只是奴婢的一点浅见,其他就没有什么了。” 太后寻思半晌,点了点头说“其实哀家也觉得钟司制很有能力,应该不属于阮司设,钟司制在司制房多年,论心思可以说是非凡出众,论手艺也是巧夺天工。” 那次的谈话过了不久,太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由钟雪霞出任尚宫一职,这一做法让很多人觉得意料之外。阮翠云更是觉得难堪,因为之前太后几乎是内定了她的,这也是尚宫局上下都知道的事情,现在却临时换将,这让她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不过阮翠云这个人向来圆滑,懂得见风转舵,很快就收起脸上的表情,去真心实意的恭喜钟雪霞,看起来就像是她早就知道会是钟雪霞接任尚宫为她高兴一样。 就任大典上,金玲也受邀列席,因为有这么多人在场,钟雪霞向她心照不宣的感激微笑。她听太后的的宫女紫兰说,姚尚仪没少在太后面先说她的好话,钟雪霞这次能够顺利登上尚宫之位是与金玲的力荐分不开的。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到了大中三年四月,吐蕃王子代替赞普出访大唐。皇上命宫中上下准备接待事宜。 御花园里,皇上刚和礼部官司员商量完使者竺馆事情,身边跟着姚金玲,高显扬,一路走来,顺便散散心。一场春雨过后,花园里的花已经微微吐艳,不远处就看到琼花台那里有一个穿着女史服的窈窕身影,纤腰微扭,刚刚灵巧的从树上下来。她看到几人走过来,上前微微福身,露出优美的脖颈,和不赢一握的纤腰“奴婢参见皇上。” 李怡让她平身,说道,“你刚刚在干什么” 高显扬关心地说“是啊,三好,你刚刚怎么跑到树上去了”在他的印象中,刘三好一直是个端装得体的女子,从来不会做这种调皮出格的事。 刘三好说“回禀皇上,昨夜骤雨过后,树上的鸟巢被风雨打落在地上,奴婢不忍心看到雏鸟倾巢而下,离开温暖的避风港,于是,亲手把破损的鸟巢重新编好,把雏鸟放在篮里送回树上。” 金玲打量刘三好,她已经做回女史,她们已经有很久没有特地聚在一起说过话了,或者说是刘三好在单方面的回避躲着她。现在见面也只不过是微微打个招呼而已。刘三好这一身淡粉色的女史服,倒是很衬她肌肤胜雪,似乎比司珍华丽却颜色深重服饰更适合她一些,毕竟是二十几岁的大好青春。不过今天这一出花园偶遇不知道是真的偶遇还是特地为之。 不能怪金玲多想,在李怡身边久了,每天这种御花园偶遇,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得到皇上注目的事情少说也要碰到件。 高显扬情人眼里出西施,而且刘三好善良的品格一向是他最为敬佩的,高显扬说“三好不愧为三好,不忍雏鸟失所,还特地帮它们编织新巢,不过你也要小心一点,女孩子爬树有些危险。” 皇上是个仁德宽厚之人,他和高显扬之间平时相处,除了君臣身份有别之外,其实更像是以朋友身份相交,这么久接触下来,他也有些明白了,高显扬和刘三好之间是互有情愫。他还私下跟高显阳说过,日后天下大定可以给他一个承诺,完成他心中所愿,君臣二人心照不宣,他知道高显扬一定会请求他赐婚。 李怡也很给面子的说到“朕早就听说过三好之名,据说你只会说好话,做好事,存好心。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你的行为很值得嘉赞许,日后也要秉持这三好的作风。” 刘三好脸颊红润地说“奴婢谨记皇上这句话,必将三好之风发扬开来。” 金玲听他们几个在那互相吹捧有些不以为然。李怡注意到她的表情,“怎么了,你有何话要说。” 金玲说道“人存好心不是坏事,只不过有时候也能好心办坏事。” 皇上感兴趣道“朕的尚仪大人是何意” 刘三好以为金玲在讽刺她上次帮助贤妃求情的事件,不由得脸色一变。 金玲说“人之所以与动物不同,在于思维更高级复杂,动物们自有他们的生存之道,就是遵循本能。动物和人的习性不同,若是混了一谈,以为用人的思维就可以去思考小鸟的想法,那就成了笑话。” 刘三好柔弱又带着几分委屈地说“未知尚仪大人是何意。” 金玲道“敢问刘女史,那鸟巢可是你亲手编制” 刘三好说“是啊,为了力臻完美,我整整编了一个晚上。” 金玲说道“鸟类对气味异常敏感,那鸟巢上沾上了刘女史留下的气味儿,何况女子房中的熏香甚多,气味甚杂,只会让鸟儿惶恐不安,大鸟甚至会弃巢而走。” 高显扬看了看树上,“刚刚我一直以为这些小鸟叫的这么欢快,是高兴有了新房子,难道是陌生的气味令他它们不安躁动所致。” 李怡皱着眉头说道“那大鸟是否会把小鸟带走吗” 金玲笑问。“如何带”鸟儿又不像人有灵巧的手,那几只小鸟的下场不言而喻。 李怡说“也就是说鸟巢沾上了别人的气味之后,这些小鸟就要被大鸟抛弃,当真可怜可叹。一个不经意的举措而已,竟然会招致意料之外的结果。” 刘三好有些脸红地说,“奴婢不知道会是这样,只是存好心做好事,没想到会害了小鸟。请皇上恕罪” 李怡摇了摇头,他脑子里整日想的都是治国理政的事情,现在也由小联想到大,更觉得身为皇上责任重大。一个很小的举措就涉及到上万万百姓,百姓岂不就是像这些小鸟一样,有的经不住风雨飘摇,鸟巢吹落于地,有的即便挺过这一节,也可能遇到其他的状况。 李怡说道“既然知道做错了,请罪也没有用,而是要找到解决办法,这几只小鸟刘女史就带回去,负责饲养它们长大吧。” 高显扬听到皇上这么说之后,已经飞身跃到树上,把鸟巢取了下来。整个鸟巢确实被打理得整整齐齐,甚至刘三好在编鸟巢的时候还加入了彩带,这样一看上去,大鸟如果敏感一些的话,确实不可能再回到这个旧巢中来。 司珍房女史的房间最近很热闹,总有人结伴来看刘三好房中的奉旨要养的小鸟。既然现在大家都是最底层的女史,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这就是刘三好奉旨要养的鸟啊,怎么了个个长得面黄肌瘦,毛都要掉光了。” 另一人说“那还用说吗小鸟都应该是吃虫的。可是刘三好一见到虫子就吓得尖叫,把自己折磨的面有菜色,后来就一直在喂小鸟们吃粥,不养得毛都掉光就怪了。” 又一人说“可是她是奉旨养鸟,如果小鸟被养死了,岂不是有违圣旨要人头落地为什么她那么大胆,还敢怠慢” 另一人说“你是刚来的,你不知道这个刘女史挺有本事,之前她可不是女史,而是我们的顶头上司,还做过掌珍做过司珍,可能人家是有恃无恐吧”突然有人捅了她一下,她们看到刘三好板着脸在一旁,不知听了多久她们的对话,便互相推推嚷嚷的都走开了。 刘三好沉着脸,半晌之后终于抹了抹眼角挂着的眼泪,她不明白自己只是说好话做好事,怎么还要受人奚落,这个名字是她爹给取的,要她秉持三好原则是爹娘的心愿,连皇上也夸赞过她。为何不仅没有因为她的好心好事扶摇直上,反倒是害得自己从高位跌落。连阮翠云都对她多有埋怨,觉得当不上尚宫都是被她连累的,明里暗里的刁难自己,现在她在司珍房有做不完的活,有时忙碌了一天甚至吃不上饭。一想我行我素没有她善良的金玲,反倒最得皇上和太后的青眼,虽然是女官,却比妃子过得都好,宫里人见到她都要恭恭敬敬或者是热情谄媚地打招呼。 刘三好真的是很想不通这个道理,而她想找人问,找人诉说时,却发现无人可以让她说说心里话,为她解忧令她释怀,这一刻,刘三好被巨大的孤独侵袭,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之前执意留在宫中的做法到底是不是错了。 那天从御花园离开之后,李怡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似乎很好,嘴角一直是翘着。金玲看他这样,就觉得异常的烦躁生气。出行的时候,下面的人送错了皇上要乘的车驾,被金玲知道,狠狠地训斥了涉事之人一顿。 李怡听到动静,笑道“怎么了尚仪大人今日火气这么大,不会是吃醋了吧” 金玲“皇上身为天子,一言一行要有皇上的体面。” 李怡更乐道“还说没吃醋,你现在明显的气不顺,连朕都教训。平日里御花园里的偶遇也没少经历,妃嫔宫女们时常弄丢手帕,掉落香包,甚至还有更夸张的跌到朕怀里来,也不曾见你今日这么大反应,高侍卫都躲到外面去了。” 金玲有些尴尬地说:“也许是我想多了,只不过是对昔日的好姐妹失望至极。” 李怡听了这话笑不出来了,“你是说你都是因为那个刘三好你有这么大的反应,不是为了朕,而是为了她吗” 金玲有些心虚地说道:“她确实是直接原因,不过皇上也不必妄自菲薄,一半一半吧。” 李怡不太满意的嘀咕“原来朕只占一半。” 金玲无奈地笑道“好了,皇上,不要再演了。” 李怡正色说“总算露出点笑模样了,朕不想你因为无关紧要的人板着脸不开心。” 他一直以来的表现,让金玲不能再认为他只不过是一时冲动,或者仅仅是被拒绝之后的不甘心。因为她一直在他的身边,几乎了解他的所思所想。还有后宫嫔妃,也只不过是掩人耳目,实则上他对她以外的后宫女子都不假辞色。作为一个可以坐拥天下的皇上,却把她的任性之语当真。金玲没有在无动于衷,如果他当真可以实现承诺,或许两人之间可以试试不一样的进展。 太后最近有些闷闷不乐,皇上已立妃快两年之久,后宫却没有妃子的肚子有动静。她找太医给二妃请脉问诊,太医都说两位妃子的身子没什么问题。 皇上再来请安的时候,太后不由得多说了几句“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承继后代子嗣是大事。可惜贤妃和淑妃都福薄,未能为皇上生个一子半女,哀家看你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她们的样子,只是偶尔才见上一见,皇上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哀家可以命礼部广选妃子,广纳后妃,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呀。” 李怡神色淡淡的说道“孩儿正值壮年,生子继承大业的事情还不急,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朝纲。” 太后着急地说道“还不急哀家看这件事是当前最急的了”她从来不会对皇上大声说话,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些不好,立刻软了下来,用另外一种方式劝诫“皇儿,你就算不急着有后裔,也为哀家想想,你每日忙于国事,哀家在这深宫之中也有些无所事事,后宫若是能添几个小皇子或小公主,哀家也有孙子可以逗弄,所以,咱们还是广纳妃子吧。” 李怡说“不论再立多少个妃子,朕也不会喜欢,后宫也不会有子嗣出生。”,,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宫女心计39 太后惊讶道“这到底是为何呀难道你心中另有所属” 李怡不想跟她说太多, 若说出他只钟情于姚金玲, 所以对后宫妃子没兴趣, 不知道太后是何等反映, “母后,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太后今天打定了主意要不依不饶,“不行,今天皇上要跟哀家把话说清楚,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哀家都可以给你找来,小皇孙哀家是要定了。” 太后难得如此强硬,皇上又不是那等不孝之人,眼见瞒不住。便打发了身边所有人,说道“母后可知朕这个皇位并不安稳, 马元贽一直在旁虎视眈眈,想要朕做个傀儡,而朕又不肯配合。” 太后也心情沉重“皇上在朝中艰难, 这个哀家知道, 相信咱们大唐的列祖列宗也会保佑你日后万事顺遂的。” 李怡说道“母后不知道马元贽有个计划,他既然察觉到了朕的不肯配合, 就想等到朕的皇子一出生, 就立太子为君, 好重新全权把持朝政。” 太后惊讶的呆在那里,“你说什么马元贽要弑君篡位” 礼怡拳头捏得紧紧,青筋毕露, 说道:“他又不是第一次弑君篡位,自然做得驾轻就熟,母后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要皇子了吧,未把他铲除之前,朕就一刻不能安心。” 太后自从这次之后再也不提要皇孙的话了,之前还想让太医给二妃调理身体,结果太医也被她打发的一干二净。 皇上一行正在宫里走着,过了大明宫突然冲出来两个蒙面刺客,手提着明晃晃的大刀,直奔李怡而来,不由分说就向皇上下手。李怡身旁就是金玲,他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把金玲护在身后。危急关头,他可没想过自己之前所说的把金玲放在身边就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现在反倒变成了反过来。 高显扬是带刀侍卫,反应敏捷,已经和两个刺客作战到了一起。金玲看得出来,高显扬能应付得了那两个刺客,她并没有出手相助,而是静静的被李怡挡在身后,静观其变,以防还有意料之外的偷袭,若非必要,她没有必要暴露会武之事 。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刺客被高显扬和一起赶来的大内侍卫一起抓住,马元贽也跟着姗姗来迟“臣救驾来迟,让皇上受惊了。” “把他们带下去,好好查一查为何要行刺朕。”李怡觉得这两个刺客的出现有蹊跷,他在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从来不曾有人刺杀他,而且现在竟然还是在皇宫内院出现刺客。 马元贽说道“臣遵旨臣,一定查明真相,肃清刺客背后余党,让皇上日后都能安心。” 马元贽将人带了下去,留在原地的李怡却仍然觉得事情有异,说道“马元贽还没审问,怎么知道刺客背后还有余党,莫非这件事情带着什么阴谋。”他甚到怀疑这莫名其妙的刺客,可能就是马元贽安排的,否则以神策军守卫之严,怎么会让刺客混进宫来 金玲面色沉如水,说道“这老狐狸始终不安分,要露出狐狸尾巴来了,皇上何不看看他到底玩的是什么花样。” 金玲抬眼,看向远处回廊还有一行人,“太后也在不远处” 李怡说道“未知母后有没有吓着,快派人送母后回宫。” 殊不知刚才御花园惊魂的那一幕已经被不远处路过的太后看个正着,她亲眼看到,皇上面对刺客的时候,不顾自己安危,也要把他的尚仪护在身后。皇上是九五之尊,比任何人都金贵,在这种危急时刻,应该别人护着他才对,他会做出这种事,怎能不让太后深思。 太后思来想去,想到皇上平日对后宫的冷淡,知儿莫若母,她便猜到皇上对姚金玲一定是存着非同一般的男女之情。 李怡再去清思宫探望的时候,太后找了个借口将大殿里的人都打发出去。打算母子俩个说说知心话。 李怡不解“母后有何事要说” 太后说道“皇上,哀家都看见了。” 李怡还是一头雾水,“母后看见什么了” 太后嗔怪道“你还想瞒着我,哀家看见你不顾自己的安危护着姚尚怡。” 李怡无言以对,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不过他怕太后因此对金玲不喜,正想如何解释。 太后说“你也不用瞒着我了,哀家早就知道你喜欢她。” 李怡沉默片刻“母后如何得知” 太后说“早在你问哀家,是不是可以立宫婢为妃的时候,哀家就猜到你说的就是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皇上就没有再重提此事,转而立了个王淑妃回来。皇上若是真喜欢她,就把她收入后宫又如何,哀家不会反对的,反而乐见其成。” 太后见到皇上不反对,再接再厉说道“哀家知道现在这两个妃子都并非你心头所爱,皇上喜欢的女人还是要收入后宫中去的。哀家怕你不懂女人的心思,这么一直不给人家位份,若是使她忐忑不安与你离心就不美了。” 李怡哭笑不得说“母后,我和金玲的事情,朕自有主张,你就不要再管了。” 太后叹道“真是儿大不由娘。” 太后把宫殿里的人都打发出去,不过窗子却没关严,有一个站在窗边的身影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鬼鬼祟祟的离开了。一转头就把这个消息报告给承欢殿王淑妃。 王淑妃示意宫女,给报信的人一个大红包。那人收了沉甸甸的红包,感恩戴德的走了,谄媚的说道“奴才谢娘娘赏赐。” 王淑妃经过这么久的宫廷调养,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富贵美艳。再也不像是在皇陵的时候那样苍白憔悴的样子了。她虽然没有皇上的宠爱,但是皇上对宫妃也从来不会苛待,宫里的吃穿用度什么都是天下最好的,让她有些乐不思蜀了,认为她生来就是应该做皇妃,即便是改朝换代,也没改变她的命运。王淑妃此时甚至忘了当初与皇上的约定,不想再离宫返家。返家之后,她只不过会是丞相府里一个嫁过人的女儿,又岂会有在宫里当娘娘舒服。 王淑妃便想着假戏真做,可惜,皇上身边现在像铁桶一样,人人都收买不了。于是她就对太后身边的人多加拉拢,没想到今天得到这么大一个消息原来以为皇上不近女色,平时还让她配合做做样子,是有什么隐疾,或者是看不上她的出身,没想到皇上竟然是因为心中另有所爱看皇上对姚金玲那宝贝的样子,天天放在眼前,一刻都离开不得,应该是还没有得手。 可是现在太后都说让皇上册封姚金玲入后宫,王淑妃在后宫这么久了,岂能不知道姚金玲在皇上和太后面前都十分得宠,说话又有分量,听说尚宫局的升降,太后都去问姚金玲的意见,之前这些是连宫妃都插不上手的。 姚金玲能左右太后的决定,若是让她为妃,日后岂不是更没有自己的出头之日王淑妃思来想去,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 吐蕃的多吉王子来朝,皇上给多吉王子设接风宴的时候,妃子们也有幸列席。听说多吉王子对大唐的舞乐十分感兴趣,马元贽又为了抬举贤妃,把贤妃夸得天上仅有地上绝无,又十分精通音律与歌舞。为了能宾至如归的款待客人,皇上命贤妃为多吉王子办一场舞乐盛宴。 王淑妃觉得最保险的做法就是借刀杀人,也免得沾自己一身腥。于是她特地去贤妃宫里坐坐,把暗中派人偷听来的事情,似乎无意间透露给贤妃知道。 贤妃听后自然是十分的不愤,她们两个平时斗的不相上下,这个时候立场却是一致的,都不想姚金玲进后宫。贤妃自从孙家碧获罪之后,已经收敛了很多,也聪明了很多,知道如果她去针对姚金玲,多加打压的话,皇上和太后多半还是会给姚金玲撑腰,到时候不会阻止他不说,说不定还成了她的助力。 不久后贤飞借口要为多吉王子准备霓裳羽衣曲,说是后宫的大事,为表示对多吉王子的尊重,宫中所有有品级的年轻女官都应该参加排演。一时间后宫的女子们闻风而动,甚至没有资格参加的人暗暗可惜不已,因为后宫中难得有这些这样的活动。 贤妃还亲自找到了李怡面前,直言所有符合条件的女官都会参加,想借姚尚仪过去一起排练。 李怡问金玲“你愿意云参加吗”他要处理过国家大事,去早朝或者和大臣们商议事情,这些时候,多半不用金玲在旁边,想来平日里金玲也甚是无趣,去参加一下集体活动也不错。 金玲说“听娘娘这么说,作为后宫的一份子,似乎我应当前去,否则就是不配做这个女官,是否前去,我但听皇上的吩咐。” 李怡笑道“朕还没见过你跳舞。去和她们学一学也好,日后闲来无事,可以跳给朕看。” 排练舞蹈一开始的时候,贤妃想要让金玲做领舞,被金玲果断推却,年轻漂亮又善舞宫女那么多,她又不想脱颖而出。只做一个伴舞,跟大家一起凑个热闹交差了事。可是表演当天,领舞的那位女官却脚扭伤了不能跳。 贤妃已经在大殿上当着皇上和多吉王子面说,这一支舞是由姚尚仪领舞,让金玲不得不临时的补上领舞之位。 金玲以为贤妃故意这样是想让自己跳不出,或者没有排演之时做得好,让她出丑。这一次吐蕃王子出使而来,皇上很重视与吐蕃建交,这一场舞蹈是特地为王子所演,若是演砸了,人家对大唐的印象可想而知。 金玲这个时候当然不可以掉链子,好在不止一次的看过领舞是怎么跳的,她在脑子中过了一遍,便需要上场。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丝竹管乐奏起,红裳飘飘,羽衣袅袅的宫中佳人们陆续走入内殿。多吉王子期待的说道“这就是你们大唐佳丽的轻歌曼舞。” 贤妃答道“是以天上仙女为题的霓裳羽衣曲,特地献给王子。” 李怡说道“贤妃有心了。” 贤妃说“吐蕃王子乃是大唐的贵客,绝对不能失礼怠慢。臣妾也不过是想为皇上招待好贵客而已。”皇上难得的对她和颜悦色,贤妃正想在再谦虚几句,可惜金玲已经穿着霓裳羽衣款款而入。 李怡也无暇多跟贤妃多寒暄了,心中震惊,怎么是她,李怡听金玲说过 ,她只是跳伴舞的,怪不得刚刚的那一群人里面没有找到她,不知为何变成了主领。 奏乐开始,可以说不只是皇上,殿内的所有人看到灵动的舞步,真的犹如置身仙乐仙宫之中。霓裳羽衣曲乃是大唐的玄宗皇帝所作,以月宫的仙女为题,配上轻盈的舞步,十分能展示大唐盛世巅峰时期的歌舞。 这舞蹈由金玲跳出来特别好看,正所谓是,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纍纍佩珊珊。娉婷似不任罗绮,顾听乐悬行复止。 贤妃面上显露出嫉妒之色,如果不是别有用心,贤妃岂会把这么好的出风头的机会让给别人,肯定是自己跳,在皇上面前一展风采,也让他看直了眼。 一曲终了,众人尤不相信,此神仙舞步竟如此短暂,而且只眨眼间,那位最出众的凌波仙子竟然已经芳踪远去。 金玲因为是代人上阵,所以也未等点评,舞曲既然已经终了,向为首的皇上微微施了一礼,便退了下去换衣服。李怡本想多看几眼,不过想到大殿上可不止他一双眼睛,所以匆匆挥手应允她退下。 李怡在金玲离开之后,已经回过神,看到众人仍如此吃如醉的样子,神色淡淡的说,“好贤妃安排的歌舞果然独到,多吉王子,这个舞曲只是开场,之后还会有其他歌舞助兴。莫要辜负了美酒佳肴,请用膳吧。” 多吉王子却仍然沉浸在刚刚的那一舞之中,痴痴地说道“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螾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上元点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大唐朝的歌舞,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不知道刚刚跳舞的那位佳人是何人她此时又在何处” 李怡见他看完了舞蹈,还有多加打听,心中有些不悦。不过对方毕竟是外邦使节,要睦邻友好的,刚想把话题岔过去。贤妃就娇笑着说道“原来多吉王子也听过我们唐人作的诗,刚刚那位女子正是宫里的姚尚怡,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女官。” 多吉说“原来是姚尚仪。” 李怡说道“看来多吉王子很满意大唐的歌舞,以后朕还会让贤妃为你安排更多,来人,先将朕准备的国礼奉上。” 四名穿着红衣的太监抬上来一座金碧辉煌的仙鹤雕像,皇上说道“这件一品当朝,用仙鹤作造像,仙鹤在我国意味着一品鸟,代表着长寿之意,劳烦多吉王子带回给赞普,传达我大唐美意。” 多吉王子站起身,感激地说“多吉本玛先代赞普多谢皇上。此行得大唐天子厚待,皇恩浩荡,回去必定大肆宣扬圣恩,并向赞普进言,与大唐永结兄弟之好。多几本马临走前,有一个不情之请。若能得皇上成全大唐之情,可谓无憾。” 李怡抬手“但说无妨。” 多吉王子说“我国曾两度与大唐结下姻亲之好,多极本玛也希望,此朝能与大唐第三度缔结姻亲。多极本玛还未曾大婚,见识到了唐朝女子的风采,有意择一唐朝女子为妃。” 马原贽在一旁道“好,在太宗皇帝时文成公主下嫁松赞干布,到中宗皇帝时又以金城公主嫁于赤德祖赞。两国早有秦晋之好,若本朝三度结谊,确实是难得的盛事啊” 皇上说道“满朝文武,皇亲贵胄,其中有不少淑女闺秀,必能为王子甄选才德兼备的绝色女子。” 多吉王子道“多吉本玛先多谢大唐皇帝恩准,至于成婚的佳人之选,多吉本玛已心有所属,不瞒皇上,刚刚匆匆一舞,已经成惊鸿一瞥,在多吉本玛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请皇上赐姚尚仪与多极本马成婚。 李怡放下酒杯,心中所忧虑的果然成真,说道“我大唐国内贤德女子众多,多吉王子不必急于一时,匆匆定下人选,可以再慢慢挑选。” 多吉王子不解道“莫非皇上不愿意将姚尚宜嫁给我是觉得吐蕃王子配不上大唐的一位女官”他来之前对大唐的官官制都做过了解,尚仪也只不过是个五品小官,还只是宫内女官,就是大唐皇上的奴仆。 马元贽说道“怎么会呢多吉王子看上了姚尚仪,那是她的荣幸,皇上岂会不成人之美啊” 当天,多吉王子求亲之时,无论别人怎么说,皇上都没有当场首肯,但是多吉王子似乎没有改变人选的意思,之后的宴席李怡再无心思应对。 回宫之后,他问金玲“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玲也已经得到了消息,说道:“是我不小心,好似是入了别人的局了。” 李怡听到情况说道“这不能怪你,以无有心算无心,自然是防不胜防,歌舞是贤妃所排的,难道是她和马元贽商量好了,要除掉我身边的人”李怡有疑难问题的时候,时常是金玲在一旁帮他解忧,虽然他们一向低调,都是在私下里才说一些重要的话,马元贽也许并非是全不知情。马元贽为了对付皇上,已经向高显扬的父亲下过手了,现在只怕是又盯上了金玲。 两人尚且不知这是王淑妃到贤妃那里说了闲话,这一切源于女人的嫉妒心作祟。不过这个时候也无暇去查到底是谁在搞鬼了。大唐和吐蕃正在商量建立兄弟之盟,这是结盟的时期,若是直接拒绝多吉王子,定然会惹得他不快,说不定会影响邦交。 可是李怡又绝对不会把金玲嫁出去,马元贽还在一旁一个劲的施压,催促皇上痛快点儿答应此事。 太后来也来劝说,若是把金玲立为皇妃,多吉王子自然会知难而退,他就是再怎么样尊贵的客人也别想抢大唐皇上的妃子吧。依太后的意思自然是不愿意把金玲远嫁,太后已经对她产生依赖赖,有什么事情愿意和她商量商量,不过又觉得以金玲的心性,也担得起在大唐和吐蕃建立联姻桥梁的重任。若是换做其他人,太后还未必有对金玲这么放心。 在这个宫中,有人替她担心,有人乐见其成,有人更是大为快意。 尚宫局中,钟尚宫有些愁眉不展,刘三好服侍她用膳“尚宫大人何以胃口这么差,只用了一点点。” 钟雪霞说“我是真的没什么胃口,我在替姚尚义担心,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答应吐蕃王子的请求,想到她可能要远嫁吐蕃,与同僚好友分离,孤身一人远走他方,我就什么都吃不下了。” 刘三好说“此事牵连两国情谊,皇上乃是一国之君,相信会以大局为重。” 钟雪霞不愤地说道“这个多吉王子真是对美色毫无抵抗之力未必会是良人,就怕皇上为了两国邦交,会直接把金玲嫁出去。” 刘三好奇怪道“尚宫大人为何这么说你怎么知道多吉王子是那样的人” 钟雪霞说“他只不过是看过金玲跳舞嘛,连她的为人如何都没有打听过,就那么贸然的向皇上提出请求,还说不是好色之人” 刘三好说“尚宫大人,岂知他不是对金玲一见钟情。金玲若是能为吐蕃王妃,另有一番天地作为,相信她未必会不愿意,现在只是皇上还没有下旨而已。” 钟雪霞看了看她说道“人各有志,我相信金玲不会稀罕吐蕃王子妃的位置,你把这些都端下去吧,我只是动了一点,剩下的你们拿去分了吧别浪费。” 刘三好退出房间,想到她和姚金玲同一天进宫,同样是宫婢,怎么姚金玲越走越顺,不仅受到皇上和太后的赏识,还有可能远嫁为一国的王子妃,而她现在还要去和其他女史一样,吃钟雪霞的剩菜残羹,都说人往高处走,只有她还困在原地。 第二天,尚宫局内开小会时,不仅钟尚宫大人,连阮司设和谭司膳也都表现出为尚仪大人担忧的心情,更别说展笑容等人本来就和金玲亲近的一干人等。 钟雪霞说“姚尚仪是从我们尚宫局出身,这也是她的家,是有香火情的,这一次她遇到这样的困难,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阮翠云说道:“虽然很同情,也不想她远嫁,却有心无力呀,奈何我们的能力有限,不能左右皇上下圣旨,更不能无视两国的邦交。”阮翠云现在兼任着司珍和司设两个职位,可见太后对她还是有几分偏爱的。 谭司膳说“事在人为,就算是不能阻止,也要试一试。当年钟尚宫还有阮司设,被郭太后下旨关在大牢择日处斩,蔡尚宫也遭奸人所害,落入牢中。若不是有姚尚仪她拼死向郭太后进言,尚宫局早就不是今日的局面了,我们应该知恩图报,大不了尚宫局的众人再去太后的宫外跪求。” 钟雪霞说道“没错,虽然我们不能左右皇上决定,但是姚尚仪到底还属于后宫,归太后管辖,我们这就去求太后。” 这个时候刘三好突然排众而出,大义凛然道“我有办法,或许可以避免姚尚怡远嫁。” 钟尚宫奇道“是何办法” 刘三好说:“未知是否有用,三好还是去面见皇上,当着圣上的面亲自禀告。” 就在皇上和金玲正在商量着如何摆脱多吉王子求婚的无理要求的时候,刘三好突然宫外求见。皇上宣她进来之后,听完她说的话,刘三好竟然大胆向皇上进言,说她愿意代替金玲远嫁土噃王子。 李怡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你说你愿意代替远嫁,可是现在不是谁代替的问题,而是多吉王子点名了金玲。”在皇上看来,此番言语当真天真又儿戏。 刘三好说“钟尚宫说多吉王子是个只喜欢美色之人,多吉王子只是看到了尚仪大人的舞蹈就倾心于她,奴婢也会跳舞,自会向王子献舞。让王子知道大唐之中,不仅尚仪舞技超群,别人也不差,相信他的想法就会有所改变。” 李怡若有所思,道:“好啊,这个想法好,可以一试,不过为保万全,不只是你,传旨宫中上下,只要有人在多吉王子面前毛遂自荐,能成功让他放弃金玲。而选其他人做妃子的话,朕会赐婚并重重有赏。” 金玲不是很乐观地说道“皇上,这能行得通吗” 皇上说“行不行得通试试才知道,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金玲想起本来原本会是多吉王子看到了一幅观音画像,那画像上观音的面容是照着刘三好所画,所以便向皇上说要求娶刘三好,没想到这次只他没看到观音画像,而是只看到她跳舞,就说要娶的人是她。这么容易就改变王妃的人选,所以金玲之前从来没在这方面做出防备,以至于让贤妃钻了空子。金玲真的不能相信两次都可以是一见钟情。看来这位王子在来大唐之前一定已经打好了主意,必然娶一位大唐的女子回去,或者是受到了赞普的命令,当做任务不得不完成。而他似乎并不太挑剔,只想选一个他见过的女子,匆匆娶走为妃了事。 金玲于是建议皇上,多留多吉王子一段时间。 刘三好为了昔日的好姐妹,向皇上毛遂自荐。宫中的上下又接到皇上的命令,这件事也便传开了。其实,多吉本玛也是一表人才,还贵为一国王子,在众宫婢心中,他自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佳婿人选。其实不只宫婢,在皇亲贵女,大臣的女眷之中,多吉王子都算得上是一个乘龙快婿,而且听说多吉王子,之前有意求娶宫中的女官为妃,那皇亲贵女岂不是更有有竞争的优势。 于是,宫内宫外相中了多吉王子这个金龟婿的大有人在,各出奇谋,还有不少人求到了太后这里。太后还特地为多吉王子摆相亲宴,女子们还纷纷献舞,真是环肥燕瘦各有所长。就连皇上登基以来,都没这么大张旗鼓的挑选过美女。太后本来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推拒那么多人,后来干脆乐在其中。她还特地把多吉王子叫来,了解他的性格喜好,向他推荐觉得合适的淑女。并且太后以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的跟他说起,挑选合适自己性格的人,婚后才会过得幸福,让细水长流。 多吉王子只觉得在皇宫的这段时间,大唐女子都十分热情,而且她们很善于表达自己,见到太后如此盛情为他的婚事着想,也不好意思拒绝相看。他在随后的日子里,面对众多闺秀美女向他大献殷勤,多吉王子受宠若惊,如坠云里雾里。而让人惊喜的是,真的有让他十分欣赏的女子出现,他有些庆幸一时冲动向皇上求娶姚尚仪的时候,皇上没有直接赐婚,他甚至都不知道姚尚义是什么性格。金玲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尽量避免出现在多吉王子面前。 高显扬约见刘三好,他再也装不出若无其事,脸色难看的质问刘三好“你说你要代替姚尚仪嫁给吐蕃王子,这件事情是不是认真的,为何从来没有跟我商量” 刘三好面露隐忍地说“显扬你知道我不忍心金玲远嫁离开故土,尚宫局上下都为这件事情发愁,最重要的是能给皇上分忧,三好人小力微,唯一能做的便是牺牲自己。现在吐蕃王子终于遇到真正心意相通的佳人,我和金玲都不用远嫁,这件事我没有做错,你应该为我们高兴才是啊” 高显扬对这种说法还是不能够释怀“难道三好对显扬的白首之约,根本就是随口答应,没有当真过” 刘三好十分抱歉的看着高显扬“显扬,我们的白首之约,我从来不曾儿戏,可是,我只是觉得另一边比小情小爱更重要,所以才牺牲小我,显扬,你一向是懂我的呀,就是知道你知我懂我,所以才放心去做,你不会真的生我的气了吧” 高显扬痛苦地说道“你总是这样,做好事存好心,能为他人着想却,为什么不为你身边的人着想你记不记得不论是你放弃出宫的机会,还是突然想要代替金玲远嫁别人,都没有和我商量过,在你眼里,我的感受似乎是最不值得关心的,我虽然是男人,可是,也有脆弱的时候。” 刘三好“显扬你真的在生我的气吗我并不是有心要瞒着你,呆是和你商量,你一这不会同意” 高显扬说“我现在不想听你的解释,只想自己好好冷静冷静。”甚至之前皇上曾经答应他,时机一到会放刘三好出宫与他完婚的事情,他都没有跟刘三好讲。他觉得就算是刘三好知道,说不定会再次为了什么事情放弃出宫的机会,所以还是等事到临头的时候再说的好,以免再节外生枝。 多吉王子乖兴而来,觅得如花美眷,高兴而归。他的这次出访也给大唐宫廷留下了不少关于王子相亲选妃的传说佳话,还促进了两国邦交。而到底为什么会让金玲顶替了曾经的领舞者,在宴席上大放异彩,继而若得不必要的注目,而让贤妃如此安排的始作俑者又是谁,皇上等客人走后就下令彻查,很快就掌握了事情的脉络始末。原来万贤飞,王淑妃都有份参与。 李怡曾经在佛寺中避难。所以让京城中重修佛寺报答佛门,多建出的佛寺,需要更多佛经藏书,李怡便命自己的两个妃子为佛寺抄写佛经千卷,代替他为太后祈福。 上次的那两个刺客被马元贽带走之后暂且关押起来,等多吉王子走了之后,才闹出大动静。京中很多官员一夜之间被下了大狱,并且全家都被抓起来。李怡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呼天抢地之声不绝于耳,怨声载道。 是马元贽借着抓刺客同伙,搜索武宗皇帝余党的借口,大肆排除异己,杀害朝廷大臣。 李怡怀疑那两个刺客根本就是马元贽无中生有安排的,“这样下去不行,对朕对国家忠心耿耿的忠臣良将被马元贽大肆屠杀,而且他又以朕之名抓捕屠杀官员,现在有好多各地送来的奏章,问朕究竟为何要大开杀戒” 金玲说道:“那天下人岂不是误会皇上是昏君。” 李怡说“这正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要朕放任他。朕真的心如刀绞。朕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高显扬神色一凛“皇上有何打算” 李怡说“朕打算派高侍卫你即日出宫”本来因为马大将军所掌握的重兵,李怡是打算徐徐图之,让朝中大臣看到他励精图治,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君主,从而离开马元贽的阵营,向正确的方向靠拢,兵不刃血解决朝中的奸臣毒瘤。可是现在看来,他之前的对策还是太过柔和,对方未必会给他这个时间了,所以一定要抓紧时间主动出击。 “朕起草一份名册,上面记录着各地归附于朕的将领,你出宫去找陇西将军班一虎,让他视情况联络各地将领。切记这份名册千万不能落到敌人手中,否则不止这数百将军会遭遇不测,就连他们的家人、宗族都可能受到毁灭。这份名册,牵连上万人的性命。” 高显扬回答道“请皇上放心,就算要我的性命,我也不会交出名册,属下定当誓死保护。” 于是,金玲磨墨铺纸,李怡将名册写出来,为君三年,这些可用之人的名字他早已烂熟于心。 李怡把名册交给高显阳,就要让他带出宫,临走之前,金玲总觉得有些不妥,开口道“等等” 二人诧异,李怡说道“怎么了,你对显扬还有什么叮嘱” 金玲说“这名册事关重大,又是纸笔相传之物,如果被人拿去了,不仅是上万条的性命,还关乎到皇上的龙位,大唐的国运,所以不得不谨慎。” “你有何想法” 金玲说“皇上,就算是急于联络将领也不急在这一时。不如就让高侍卫将名册背熟,等到用得到的时候,再将之默背出来,这样少了纸笔相传,也能更安心更保险一些。” 李怡想了想说道“朕觉得此法可行,更稳妥,那就劳烦高侍卫你将这上百个名单背下来。” 高显扬也并非愚笨之人,名册虽然不像是通顺的语句那么有规律容易记,却也难不倒他,死记硬背也可记得住。他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彻底将之背了下来。李怡和金玲就在一旁相陪,然后将这名册置于炭盆中烧掉,天一亮,就要出宫去了。 刚好那么巧,在高显扬出宫的路上,被马元贽带人拦住,据说接到密报高显扬结党营私,要搜他的身。高显扬暗中心惊,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想到若是名册还在他身上的话,被马元贽拦住,后果将是不堪设想。马元贽自然是白忙一场什么都搜不到,他明知道皇上这时候派高显扬出宫不会简单,不过什么都没有搜到,万剑锋又在一旁力保无事,马元贽又忍不住怀疑是否是多虑了,为了不和皇上彻底翻脸,只好先放高显扬出宫。 马元贽回去后,越想越觉得有危机。最近万剑锋十分不受他的控制,虽然很多事上还是对他言听计从,但就是办事效果大打折扣,而且马元贽要升任自己阵营的将领,也被万剑锋多番阻挠,推搡。 马元贽知道万剑锋的为人耿直不阿,说白了就是愚不可及,是一块儿又臭又硬的木头。万剑锋曾经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会打仗领兵。但是在与他一心谋朝篡位,经营自己的势力手握大权这个问题上,也是他最愚不可及的门生。若不是一直以来他巧言欺骗万剑锋,说皇上是昏君,他们为了大唐的千秋万载暂且忍受昏君,日后再辅佐新帝登位,万剑锋说不定早就不和他同路。 明明应该是心腹爱将,利益联盟,马元贽却不可以把自己的真正想法告诉他。万剑锋若是知道他恩师马元贽的真面目,定然会心生二心,马元贽其实一直在悄悄的防着他。 而最近,马元贽让人去查一查万剑锋最近的动向。没想先查出他和尚宫局的阮翠云过往甚密竟然是旧情人。而且这件事尚宫局几乎人人皆知,甚至还有传言说他们两人曾经珠胎暗结。,,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宫女心计40(完) 马元贽是何等人也, 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他让人将阮翠云抓来一番恐吓和威胁, 说已经知道她和万剑锋生了孩子,并且孩子的性命也掌握在手中。 阮翠云一直守着这个此生最大的秘密,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确实曾为万剑锋悄悄生过一子,只不过身为宫女,根本无法抚养这个孩子,于是把他装到木盆之中, 放到河里随波逐流,让他顺流而下放生到宫外或可寻一线生机。 阮翠云乍一听到马元贽这么说,当下吓得六神无主, 心中只剩下孩儿安危, “马大将军, 我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你要杀就杀我吧都是我的错, 一切的罪孽将由奴婢一人承担。” 马元贽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 一句话就炸了她的底细出来“原来你真的和万剑锋违背宫规私下生子本将军根本没有见过那个孽种,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来人, 将万剑锋捉拿” 他的心腹林公公说“马大将军,您真的打算这么做您之前不是说万剑锋是我们很重要的底牌, 有他帮助才能攻无不克, 这件事情桶出来, 大将军岂不是自断一臂。” 马元贽笑道“我就是要在皇上面前判他的死罪,看看皇上是何反应就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了。” 林公公立刻会意,原来这件事情的目标是试探皇上, “马大将军果然算无遗策,是天纵之才呀” 马云贽言明前因后果之后说“有错当罚,有罪当诛,请皇上依法治万将军的罪吧” 李怡在猝不及防之下,得知万剑锋年轻的时候竟然和尚宫局的宫婢司通生子。按照宫里规矩,这等后宫之罪,应该处于极刑。李怡不想动万将军,不但不想杀他,更不想动他的军衔。因为有他在马元贽的阵营中,才能做好皇上的内应。 李怡说道“宫规森严,不过这毕竟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想想当年万将军他们有情人不能在一起,也够可怜。万将军这些年来征战沙场于国有功,倒不至于为了一件陈年旧事诛杀功臣,何况万将军是马大将军的得意门生,不论其他,看在马大将军的面子上,朕也会网开一面。” 马元贽冷笑道“皇上对臣的部下,不是向来是铁面无私的吗怎么轮到万将军就想网开一面可是臣不想纵容手下这么没有规矩。若是不严加查办的话,如何得以服众宫中规矩岂不是形同虚设,日后在宫中的侍卫个个跟宫女有染,皇上的后宫岂不是绿成一片,那时皇上的颜面何在,大唐的声威又何存呀” 李怡被他的放肆言语激怒“你”他明知道马元贽是故意以激将法刺激他,他就算再恼怒马元贽 ,不得不要保全万将军“依朕之见,万将军自朕登基以来劳苦功高,匡扶有功” 马元贽说“就算万将军劳苦功高,那这个阮翠云却是一个不守规矩的之人,身为宫女在入宫那一日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的,却明知故犯,与人珠胎暗结,应处以五马分尸之刑” 李怡听到马元贽松口,不再抓着万剑锋不放,转而去对付阮翠云。若是牺牲一个犯罪宫女的性命,能换回万剑锋的话,李怡自然会舍小保大。 万剑锋今日骤然听说阮翠云竟然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御前受审,听说昔日恩师要把皇上把阮翠云残忍地处死,他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如何能要让一女子去承担罪责,当仁不让的站出来“一切都是万剑锋的错一切罪责就由万剑锋承担,求皇上免于阮司珍死罪。莫将愿意一力承担” 最后,万剑锋当众承认所犯之错,马元贽将他将军之位剥夺,由之前的副将顶上,而那副将也是马元贽的人。 李怡在之前的所有准备,在各地将领收到消息前来勤王救驾前夕付诸东流,不得不另做打算。因为这里面万剑锋作为京师的主力不仅牵制马元贽,还肩负有保护皇上的众任,皇上与马元贽对抗,万剑锋在里面会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万剑锋的这次突然倒台让李怡知道这是马元贽对他示警,这是在告诉他,自己的这些动作他马元贽已经有所察觉。马元贽这个时候还不会马上向他下手,因为马元贽这就算现在对他下手,逼宫篡位,也没有新君可以拥立。太监造反,又不能自己当皇上,只能拥立新君,他一定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京城中的局势十分紧张。 当马元贽开口向皇上要求重建神策军,把原来的两个营十万人扩建成三个营十五万人的时候,李怡心中总是不愿,也要表面上答应下来,用来麻痹马元贽,让他以为自己对他言听计从。在他们君臣正在议此事的时候,太后突然求见,说做了个噩梦,梦到满天神佛对她怒目而视,还有宪宗皇帝说大唐将有异事发生这是天公示警,太后要皇上前往泰山祭天 皇上决定应太后要求前往泰山祭天,让马元贽就不要随行了,在京处理国事吧。 马元贽怎么会让皇上走出他的视线范围内,他防着皇上还来不及呢。就算是泰山附近的军都是他的势力范围。将领都是他带出来的,马元贽也觉得不保险,要求一起同行。于是君臣前往祭天。 既然知道马元贽没有理由立刻动手,皇上就决定先下手为强,联络各地将领到京师勤王护驾之事被制约了,那么李怡就带着马元贽向外走,一定要利用好这个时间差。奸臣在朝,陷害忠良。倘若他再不当机立断,铤而走险,朝中忠义之臣将会一个个遭到奸臣的毒手,一切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临行前,金玲听到随行之人竟然没有自己的名字,说“皇上要远赴泰山,奴婢自然要跟随左右保护皇上安全。” 李怡却说“不可以。这次名为祭天,实则是杀马除奸,凶险万分,朕不能带你前去。而且,我们走了之后宫庭空虚,也要谨防敌人趁虚而入。宫中朕放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太后,朕走后,你就到太后的身边。你要知道,只有你们二人平安无事,朕才能真正的心无旁骛。” 金玲沉吟片刻,说道“好吧,既然皇上坚持,那我就和太后在皇宫中等你回来,千万珍重,就算是一次除不掉,就再谋下一次,龙体要紧,无论怎样皇上不能伤及自身。” 李怡拿出一个方盒,推向她。 金玲常伴君侧,又岂能不知这里面装的是传国玉玺,“皇上这是何意传国玉玺本应不离皇上左右。皇上所下的旨意,盖上玉玺才是一道完整无缺的圣旨。” 李怡说“这件东西就由你保管,若是有个意外,朕不能回宫,你就手持此物,带同太后尽快离开皇宫,远走高飞。” 金玲见到他态度坚决,已经知道这是背水一战,看来皇上心意已决,一定要在这一次完全解决此事“我知道了。” 李怡最后说“若无意外,朕回宫之时就是圆你心愿之时,照顾好太后,照顾好自己,等朕凯旋归来。” 皇上明知道泰山附近乃是马元贽屯兵的范围,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是为了让马元贽放松警惕,以为他玩不出什么花样,不敢动手。果然,这次泰山之行,一开始马元贽没有特别重视,不过他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防备惯了,怎会不防着皇上,一路警惕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直到到了齐地的行宫,马元贽的手下人在行宫里面发现了很多而行宫这里事关重大,别人不可能进得来,既然不是外人进来埋的,那么只能是皇上的人了。 马元贽总算知道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原来是想在行宫里对他动手知道了皇上这次祭天的真正目的,马元贽恨得咬牙切齿,不过又心中十分得意,认为皇上不论是想翻出什么花样,都逃不出他这个掌控全局的如来佛的手掌心。 当天晚上,李怡邀请马元贽君臣赴宴其同饮酒。马元贽明知道这是鸿门宴,仍然欣然前往,就是要亲眼看见皇上功败垂成,悔不当初的表情。马元贽为防着皇上在酒中下毒,所以自带了美酒赴宴。 皇上见到马元贽不肯喝他的酒,知道马元贽戒心已生,皇上对别人带来的酒也不放心,直到马元贽为了证明自己的酒无毒先喝了两杯,君臣二人才畅饮起来,皇上不住的劝酒“马卿家,再多喝几杯。” 马元贽毫不在意的喝干杯中之酒,“看来皇上是想要将臣灌醉,不过你这是白费心机了,我是千杯不醉的海量,又岂会惧怕这区区几杯薄酒啊皇上今日有恃无恐,或许是有所倚仗,不过,如果只是那几桶的话,那便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所有已经清除” 李怡见到事情败露,也不再隐忍,二人针锋相对起来,都知今日事情一旦捅破,就是到了置对方于死地的时刻。就在皇上势单力孤,马元贽要亲手上前杀害皇上的时候,李怡将自己身上带着的引爆,迫使马元贽几人退出屋子,的威力甚大,导致房屋起火,房梁倒塌,大火烧完之后,行宫中皇上的居所已经烧成一片废墟。马元贽的手下副将在废墟之中找到两具烧焦的尸体,根据查明已经确定这是皇上和高显扬。 马元贽志得意满,本来是皇上先给他设陷阱,要行宫诛杀他这个功臣,没想到自招恶果。马元贽本来他还打算等到贤妃生下个太子,再让皇上驾崩,没想到皇上自己着急去地府投胎。 马元贽让人压下皇上驾崩的事情,而是要说皇上没死,只是改道了,不打算去泰山祭天,而是要久居佛寺,为太后和万民祈福。马元贽自己回到朝中,担任监国一职,代替皇上掌管天下大事。 朝中并非全都是马元贽的党羽,虽然有大半的墙头草靠拢,但是仍有一半的人是不打算结党营私,而是要为国尽忠的。朝中大臣有人质疑皇上为何要改道,并且还久居佛寺,问皇上的归期如何。马元贽令朝臣不要管皇上的归期,现在有他马大将军做监国,任何事都解决得了,何必非要皇上回朝 虽然朝臣上下忧心忡忡,可是马元贽他向来说一不二,又掌握着京中十五万神策军的军权。皇上似乎特别倚重他,竟然连这么重要的监国之位都交给他,就算大臣们有所疑虑,皇上的安危到底如何了,没有真凭实据证明马元贽做了什么事,他们这些在朝为官之文武也不能怎么样。 马元贽在朝廷上作威作福之后,到了皇宫,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贤她。跟她说明皇上已经驾崩,可惜却没有子嗣留下,若是把皇位拱手让人太过可惜。马元贽就让贤妃假称怀孕,他日贤妃诞下太子,由他这个干爹辅佐登上皇位,贤妃就是母仪天下的太后娘娘。 贤妃自己的亲爹已经被夺职,成为平民,又不得皇上的宠爱,早就对皇上心怀怨恨,现在马元贽是她唯一的靠山,现在皇上都死了,马元贽还能拉她一把,她自然对这个干爹言听计从。 皇上没有回宫,而是马元贽回来了,太后本来就心中忐忑,现在又听到贤妃说怀有身孕,太后听到这消息险些晕了过去“这不可能,哀家不信” 贤妃捂着根本不存在的肚子,兴高采烈地说“太后莫不是太过高兴,臣妾进宫两年,终于能为皇家开枝散叶了。您就快有小皇孙了,我们大唐就快有太子出生,这是天大的喜事,应该昭告天下才是” 太后只顾绝望不信地摇头,因为皇上告诉过她,太子出生之日,便是马元贽要造反弑君的时候。皇上根本不宠贤妃,又怎么会有皇子降生呢皇上久久不归,太后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 马元贽说“太后,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没听清贤妃娘娘说的话吗我们大唐也很快就要有太子出世,终于有人继承大统。可是为何太后不见喜悦之色,反而是不信呢。” 金玲扶了下太后,让她不至于无力的跌倒,并且悄悄加重手下的力度,扶太后坐下。说到“太后的意思是,皇上已过而立之年,后宫终于有好消息传出,太后娘娘真是高兴过头了。” 马元贽说道。“原来如此,现在贤妃娘娘既然怀有身孕,那自然是无比金贵,后宫之中除了太后之外,贤妃娘娘已是无人能及。臣就代替皇上下旨,后宫的大小事务就交由贤妃娘娘全权统领。” 太后已经六神无主,她现在顾不上马元贽说什么,她现在怀疑她唯一的希望皇上已经遭遇不测。 金玲见太后还沉浸在震惊和痛苦之中,说道“不行后宫事物乃是皇上的家事,马大将军就算能代皇上掌管朝政,代宣圣旨,却管不到皇上的家里来,后宫一向由太后统领,这规矩五朝之内都没有变过。” 贤妃本来是高兴可以接过权柄,谁知道太后还没有说什么,却被金玲出声阻止,当下脸色十分阴沉。 马元贽喝道“大胆奴婢,不要仗着皇上和太后宠你,就尊卑不分,本大将军是在跟太后说话,何时轮得到你插嘴呀” 金玲看向太后。太后定了定神说“这也是哀家的意思。今后哀家有不适的时候,姚尚仪所说的话便都是哀家的懿旨。”太后知道自己现在精神不济,难以主持大局,身边唯一剩一个金玲,是皇上临走之前交到她身边的,说一切事情都可和金玲商量,让太后像信任皇上一样信任金玲。太后对金玲此时就犹如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她身上了。至少此时,只有金玲在前面冲锋陷阵,据理力争,帮助太后在马元贽和贤妃面前扳回一局。 姚金玲见太后开了金口,继续说“贤妃娘娘既然然怀有身孕,一切应以龙胎为重,安胎要紧,自然不宜操劳,掌管后宫这么劳神的事情,自然不能由她来做。” 马元贽脸色阴沉的说道“可是现在太后生病了,身为皇妃,自然要为太后分忧。试问这宫里还有何人能资格代替太后撑起整个后宫啊自然是非贤妃娘娘莫属了” 太后虚弱地说道“哀家病的也不是很重,主持大局还是做得到的,今后的其余小事便都由姚尚仪替哀家处理,若有不决之事,再来问过哀家,贤妃就安心养胎吧。”说完就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太后在他们离开之后终于忍不住无声的哭了起来。金玲说“太后娘娘,皇上不会有事的,现在你更应该坚强起来。” 太后说“皇上不会中途改道,真的去久居佛寺,中间一定出了什么变故,哀家自己的亲儿,自己明白他的脾性,他不会扔下哀家,更不会扔下你的。” 金玲一怔,不知道太后何时知道了自己与皇上之间的关系,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正是因为这样,太后娘娘更应该相信皇上会安然无恙的回宫来,接我们,他答应过的就一定会做到。” 太后见她说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似乎也没有那么忧心了,“你真的对皇上这么有信心” 金玲说“自然,皇上经二十年试炼,方登帝位。他的谋算和隐忍绝非等闲能及,又怎么会那么快输呢现在和马元贽的博弈才刚刚开始,太后一定要振作起来,我们在宫中也不能拖皇上后腿。让奸党有机可乘。” 太后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没错哀家绝不容许有人在后宫兴风作浪。”在她看来,贤妃已经是奸党一派,竟然敢谎称怀孕,等皇上回来看怎么收拾她 贤妃和马元贽从清思宫出来,贤妃气急败坏地说“干爹,你看到了连个奴婢都可以这么嚣张,骑到女儿的头上来。” 马元贽说“宝贤暂且忍耐,干爹不会让她们嚣张太久的。连皇上我都对付得了,何况是区区老弱妇孺呢。” 马元贽现在的注意力不是放在后宫,他知道郑太后一向无用,是心慈手软之辈,且太后上了年纪,能活几天还不一定呢。现在万宝贤又对外说有了龙种,至少后宫日后的格局稳定,已经掌握在他手里。 他的注意力要放在前朝。他初次成为监国,自然想要稳妥,顺应大臣之意。至少要把他们稳住之后,再收拢大全,若是操之过急的话,容易适得其反。可是偏偏天不从人愿,有那些对他十分质疑的人出现搅局。马元贽在有皇上在朝的时候都不惧别人的攻诘,我行我素,又岂会在这个时候退缩于是他打算杀鸡儆猴,对他坚决反对质疑最严重的几个大臣,罗织罪名,直接把他们除掉以儆效尤。 就在他在朝廷上耀武扬威,要将几个功勋大臣污蔑斩杀时,忠臣们痛心疾首,人心惶惶,却苦于没有对策,因为马元贽据说是代皇上行圣旨。 其中反抗最激烈的贾大人说“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是皇上定我的罪,我毫无怨言。可是马大将军自封监国,迟迟不肯告知皇上行踪,实在惹人猜疑你是否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皇上,您到底在哪里归期如何老臣要死不瞑目啊。” 马云志根本混不在意,负手说道“贾忠贤咆哮朝堂,质疑皇上圣旨,给本监国拖出去斩了” “万万不可呀,贾大人是忠臣。又是三朝元老,他只不过是与你政见不同,马大将军怎能说杀就杀” “正是,贾大人杀不得”“杀不得呀” 不论耳边响起多少句附和之声,马元贽仍然不紧不慢地对着侍卫说道“还等什么,本大将军的命令就是皇上的命令,还不动手” 这时殿外传来一声唱喏,“太后驾到” 姚金玲扶着太后,一步步走进这个神圣的大殿,这里是皇上和百官众臣上朝议政的地方,虽然同在皇宫之中,后宫的女子却终其一生根本不能踏足此处,这也是太后第一次来到这里“今天没有哀家的旨意,谁都不用死。” 马元贽气急败坏地说道“太后,这里是国家重地,岂是尔等妇人说来就来,还敢大放厥词朝廷大事什么时候由得了后宫妇人插嘴了” 朝廷重臣这些天来被马元贽毫无理由的打压,正是求告无门时,看到太后能主动站出来主持公道,不少人都向她叩首道“臣请太后说句公道话,请太后做主。”就算有些人这个时候还没惹到马元贽,但是物伤其类。 太后因为担心皇上不知如何了,本来卧病在床。可是金玲听到前面传来的消息,知道马元贽要斩杀忠臣,皇上不在,他就要胡作妄为了。这个时候,金玲把传国玉玺拿了出来,太后就硬撑着病体走到了这大殿之上。 马元贽还是那句话“这里是众大臣和皇上的议事之所,太后凭什么上殿,就算是皇上的亲娘也从来没有这份规矩皇上不在,委派我为监国,太后还是早点回后宫歇息去吧。” 郑在太后强打精神在前,金玲手捧一物不离左右。太后说“哀家自然有所凭据。” 这个时候金玲揭开布巾,将所捧着的东西展现出来。 “啊玉玺” 金玲沉声道“众位大臣一见就知道这是何物,这是皇上的玉玺,见玉玺如见到皇上,你们还不下跪。” “臣等参见皇上”马元志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也不得不跪。 金玲等他们参拜过后说“皇上离开之时,要太后手持玉玺监管朝政,就如同皇上亲临。太后如今说这几位大臣不能斩杀,众位可有疑义” 众臣相互看了看,虽有疑惑,但是没有吭声。唯有马元贽第一个站起来明确表示反对,“荒唐朝廷之事哪里是女子可以妄议的太后难道没听过一个词叫牝鸡司晨皇上说朝政由臣代理,朝中大事自然是本大将军说一不二” 太后还很虚弱,没有精神和马元贽唇枪舌战,但是只要她站在这儿就是最好的标志,金玲一边扶着太后一边说“皇上令太后监管朝政,太后有玉玺为证。马大将军说皇上让你代监国一职 ,可有何凭据,你就算没有圣旨,是否有皇帝亲笔所写的诏书” 马元志的神色有些难看,他当然没有亲笔诏书,更不会有圣旨,因为传国玉玺根本就没有找到,不然圣旨要多少有多少。没想到传国玉玺是被皇帝留在宫里,交到太后手上。 金玲说“马大将军若是没有的话,列位臣公就应该知道要听谁的了,皇上不在朝中,孔有冤情,不宜妄动杀戮。这几位大臣到底如何处置,还要等皇上回来再做定夺日后所有国事军务,都必须向太后禀报,由太后定夺直到皇上回宫为止。” 下面众大臣俯首道:“臣等遵旨。” 马元贽气急败坏,他不能对朝臣动手,立威不成反倒被别人成了立威的对象,自然憋着一股气。 金玲带着太后回了清思宫,拜倒说道“皇上曾经说过,如果他未能回来,要我手持着这玉玺带同太后离开皇宫。太后现在病着,不宜远走离宫,而且眼见满殿忠贤大臣要任奸人鱼肉宰割,决非皇上所乐见。金玲迫不得已才拿出玉玺,称皇上交政权于太后,请太后治奴婢僭越之罪。” 太后虚弱地说“哀家怪罪你什么谢你还来不及呢,今天若不是有你力挽狂澜,与马元贽周旋,后果将不堪设想,不然皇上回来了,哀家也无颜面对他。” 金玲把太后安顿到床上,“皇上他一定能逢凶化吉,会没事的。现在奸党已经知道我们手中有玉玺,能够牵制于他,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重新夺回玉玺,光明正大的手段未必敢做,说不定会出阴招,所以这几天要格外小心。晚上我就陪太后一起在清思宫,以防不测。” 太后拉着她的手感动的说“辛苦你了。” 果然第三天晚上,趁着月黑风高之时,太后的清思宫进来了人,穿着夜行衣,一步一步走到太后的床前,掀开床罩,竟然见到空无一人,他四处都找遍了,也找不到太后的人影,更不见与太后形影不离的姚金玲,只能不甘不愿的离开。带着受惊的太后躲到宫里匾梁上的金玲松了口气。 太后借着月色,看见闪着寒光的匕首了“有人要行刺哀家” 金玲说道“太后请安心,明日就以太后受惊为由,增派宫门外侍卫的人手,让曾统帅亲自带人守在太后宫外。” 那人回去复命,马元贽骂道“废物 要你对付一个老婆子,你都做不到,太太三更半夜不在寝宫睡觉还能在哪”马元贽派人悄悄地去行刺,打算杀了太后之后,嫁祸给姚金玲,好一石二鸟让两人都去死,这样玉玺又名正言顺地回到了监国手中。可是谁能想到,一连两天派去的人翻遍寝宫都找不到太后踪影,这件事是打算杀人后嫁祸,只能等晚上秘密行动,又不可以大张旗鼓的去找太后。马元贽已经知道太后有所防备,没想到要对付这样一个老婆子,竟然还会徒生波折。 就在宫中金玲拖着太后与马元贽相互对抗的时候,李怡的圣驾也悄悄来到了矩州。将领班一虎带同所联系的各地将领前来汇合。他们现在与马元贽的兵力还是相差悬殊,并且这么远往京城调兵,也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皇上唯一的办法就是请手握重兵在矩州为王的启王帮忙,才能够胜券在握。 启王是先帝武宗皇帝的长子,当初郭太后不同意马元志辅佐光王李怡登记,她与李德裕就是力主应该让先皇的长子启王登位。 李怡早想到,想要劝启王助他一臂之力,回京铲除马原之必然,要费很大一番功夫。但是他早有准备,之所有带人矩州会合,就算到了启王这一层。李怡是带着一份盖了玉玺的圣旨一起来的。启王本来听到皇上前来拜访求助,都不肯出兵,直道皇上拿出那一道圣旨之后,才知道皇上要借兵除奸的信心有多坚决。 其实马元贽那一边的核心也埋伏着李怡的内应,那人就是万剑锋曾经的副将萧将军。萧将军假装靠拢马元志,实则是在给皇帝做内应。所以半个月之后,马元贽接到皇上已经率军杀进皇城的消息的时,已经为时已晚了。他的得力手下已经被萧将军所杀,萧将军还阵前叛变,大开城门,迎接皇上的队伍回京。 到了这个时候,马元志已经众叛亲离,树倒胡孙散。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让手下去收拾金银珠宝,要仓皇逃跑。贤妃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匆匆找来“干爹你不是说皇上已经死了吗他怎么又攻进皇城来了你带我一起走吧”这些天贤妃仗着马元贽做监国,也做了不少坏事,其中就包括曾经与她争锋相对的王淑妃被她折磨的已经不成人形,再加上谎称怀孕这么大的事情,皇上回来之后肯定饶不了她。 马元贽为了控制方便,又住回皇宫之中,见到贤妃,不耐烦的说“我现在自顾不暇,带着你也是累赘,怎么能带你何况你的那个好爹,早就背叛了本将军,本将军没把你一同治罪,已经便宜你了。” 他拂开挡路的贤妃,刚要离开内侍监,一众侍卫赶到,金玲说“马大将军是想逃跑吗还是乖乖的等皇上回来,把这些日子你的所作所为说清楚吧。” 现在马元贽的党羽已经乱作一团,该逃的都逃掉了,身边剩下的是几个心腹太监。 、 马元贽咬牙切齿,提着长刀,神色狰狞“是你在从中作梗都是你给太后出主意,坏了我的好事,今天你还敢送上门来,我就让你有来无回。” 金玲嘲笑地看了看他,对带头的那个侍卫统领说道,“把这个贼窝给围住,一个都不许跑漏,一切等到皇上到来再做定夺。” 她对马元贽说“马大将军这回知道我是干嘛了吧,自然是阻止你这个乱臣贼子离开,皇上辛辛苦苦帅军回宫,怎么可能见不到你这个罪魁祸首。” 马元贽仰天大笑“哈哈,笑话,你以为凭这几个侍卫能拦得住我”原本他以为以他征战多年的本事,对付几个侍卫和一个女子简直是手到擒来,没想到,情况恰恰相反,姚金玲很轻松的就把他制住,马元贽不仅武器被击落,生受了她一掌,还受了很重的内伤。 金玲让人将他捆绑了起来,马元贽犹自不可置信“你竟然会武功,原来清思宫找不到太后都是你搞的鬼,我真是后悔没早点把你诛除” 金玲懒得和他废话“有什么话就留到皇上面前去说吧。” 皇上帅大军诛灭乱贼,将马云贽一党连根拔起,彻底铲除。马元贽那个乱成贼子,皇上已经亲手斩杀。皇上终于回宫,命所有朝臣大殿觐见,大殿内还带着一股经历过一场大劫的萧杀之气。 李怡升坐高位,众臣看到皇上平安归来,都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李怡说“马元贽妄图残害忠良,弑君叛乱,祸国殃民,如今已经伏法。他的余党也一并正法或归案。朕登基之初,识人不清,任用奸臣才导致了这场大灾。未能将奸臣及早赶出朝堂,为此造成的祸劫,朕也难辞其咎,所以朕颁了一道罪己诏。” 有大臣说“皇上主忧臣辱,奸臣当道乱国这并不是皇上的错呀,而是臣等无能。” 众大臣一起请罪“臣等无能” 李怡说道“这一次率兵进京,多亏有启王相助平叛,才能进展顺利。启王是个不可多得的治世之才,又是先帝武宗皇帝长子,这次平叛,他骁勇善战,身先士卒,立下悍马功劳,朕已经决定退位让贤,传皇位给启王。” 众臣惊讶“请皇上三思。” 李怡说“朕主意已决,众卿家不必再劝。相信启王一定能成为一代贤君,冯太傅,宣读圣旨。” 那一封圣旨正是皇上劝动启王出兵的最后筹码,刚开始时李怡见启王被刁难,启王也知道当年马元贽借着猎狐之名,谋害了先帝武宗。于他而言,马元贽本有杀父之仇。然而后来紧接着由当今皇上登上皇位,启王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谨守着作为臣子的本分,并没有出面反对或者是起兵抗衡。 马元贽和皇上闹僵,启王开始认为是皇上的家事,不应该多管。所以直到皇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退位让贤的圣旨,启王才知道皇上并非是他想象的贪恋皇位之人。 启王如今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见到皇上真的让他的太傅宣读圣旨,上前说道“皇上,臣自始至终都没有称帝之心,臣见到朝中有奸臣作乱,理应出兵相助。皇上为了诛除奸臣,不惜弃江山而保天下,仁心厚德,乃是明君之范大唐能够得皇上统治是臣民之福,本王拜服” 众臣对当今皇上也是人人敬服,高呼万岁,奸党能够被铲除,从此朝廷上下一心。李怡微笑,“既然启王不肯立即继位,那就请冯太傅宣读朕的第二道圣旨。” 第二道圣旨,是封启王为太子的。这下不仅是众臣,就连之前有所怀疑的启王也知道,皇上这是打定了主意要他做下一任皇上。 果然,李怡说道“朕坐上这个皇位的时候,是被逼到了绝境,当时除了登基为皇之外,就只剩下死路一条,所以朕对先帝武宗一脉一直心存愧疚。其实,朕早就想将帝位传给武宗的子嗣,启王虽然是少年人,却把封地治理得非常好,人民富足,生活安乐,正是可不可多得的贤君之范。朕决定帮太子好好熟悉政务,等他全部能够接手的时候,朕就再次退位让贤。”自古皇上退位有三请三让的美谈,皇上做到如此,看来真的是无心皇位,要把皇位让给启王。众臣无不感慨,当今圣上的心胸与决断当真是无人能及,竟然连皇位都不留恋,当真堪可称为圣贤。 最后,李怡还是把大唐的江山还归到太子启王手中,他自己也不受太上皇之衔,仍然做回光王,带着姚金玲一起回到封地终南山,打算做一个闲散的逍遥王爷。郑太后也在新皇登基之后被尊称为太皇太后,本来新皇帝打算让太皇太后在后宫安享晚年,并且统领后宫。但是太皇太后还是想和儿子在一起,于是一起回归封地。 高显扬不仅救驾有功而且回京的战役也骁勇善战,被封为三品大将军,掌管京中御林君,守卫宫廷的安危。他和刘三好之间虽然经历了许多波折,但他并不是见异思迁之人,仍然求李怡放刘三好出宫与之完婚,只是婚后的生活是否和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19 穆亲王说“绵忻已经将当前的形势跟儿臣都交代过了。” 皇太后说道“你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样子难道你不清楚,对于当前的形势, 绵忻他自己都懵懵懂懂, 他从小跟他的二皇兄交好,现在也是一心为皇上尽忠, 可是他却不知道,如今我们母子的情况,犹如被架在火上炙烤。” 绵怡顿了顿说“皇额娘何出此言呢” 你绵怡的聪明自然也看出有些不对劲。 于是, 太后从他失踪两年之后的时候开始讲起, 太后和绵忻的角度不同,绵忻在诉说全嫔嫁给皇上的时候,是说皇上为了救全嫔的性命,为了让大哥的灵魂得到安息。 皇太后是一个母亲的角度,她怕自己的儿子暴尸荒野, 一心想找到绵怡, 钦天监监正说穆亲王多半已经凶多吉少,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他亲近之人来招魂。伊兰在被皇上招入宫后, 虽然居住在佛堂, 却早就开始和皇上眉来眼去,所以皇太后理所应当的用了绵怡的妻子钮祜禄伊兰殉葬招魂。谁知道招魂之事被皇上破坏,皇上还为了让她入宫做妃子, 不惜瞒骗皇太后说绵怡的骨灰被找到了,弄来假骨灰骗她 接下来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开始母子不合,皇上的种种忤逆做法, 让皇太后心寒齿冷。最糟糕的就是在不久前,皇太后一直想要隐瞒的秘密她错手杀了皇上亲额娘的事儿也被全嫔揭露了出来,暴露在皇上面前。 从此以后,皇上对她这个皇太后表面恭敬,实则上是希望她早死,还让太医不用给她用好药补药说起这些,皇太后根本不用夸大,就可以泪如雨下,绵怡这个离开母亲三年多未能尽孝的儿子听得唏嘘不已。 皇太后哭道“现在你知道了吧你的好皇弟做了皇上之后,根本不复当初的孝顺,他对哀家早就变了一副面孔,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我措手杀死了他的亲额娘,心怀愧疚力保他登上皇位,他也不会有今天,不可能轮到他成为大青天子,我们母子也不至于有今天。” 绵怡为人隐忍不发,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之后更加内敛,很少有情绪外漏的时候。他好好的安慰了皇太后一番才离开,却对皇上一句谴责责怪的话都没有,倒是让皇太后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小卫子上前服侍皇太后,皇太后问他“哀家没有表现的太过吧,绵怡是什么样的态度,你以旁观者的身份应该看的很清楚。” 小卫子说“皇太后情真意切,表现得很好,穆亲王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皇上对穆亲王的皇额娘不孝不敬,对他的妻子也是横刀夺爱,就算穆亲王对皇上还有兄弟之情,君臣之义,在知道了这番内情之后,他必然也心有芥蒂。皇太后无需担心,穆亲王毕竟是您的亲儿子,他对你才是最亲的,怎会不信你的话呢,而且太后娘娘句句属实,就算穆亲王再去调查求证得到的结果也仍然一样。穆亲王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照这么下去,皇上早晚会出手对付他,所以相信很快穆亲王就会想清楚应该怎么做了。” 军机大臣废了三个,皇上觉得力不从心,正好穆亲王回来,入朝之后就直接调入军机处帮理朝政。绵怡的鸦片之瘾到达京城之前已经完全戒除,他让绵忻不要和任何人提及,以免有损他的亲王形象,绵忻自然守口如瓶。就连知道内情的沅婉也敬他是条汉子,真的在短时间内戒毒成功,未向任何人提及。 穆亲王虽然刚回京不久,对当前的朝局还没有完全掌控,但是穆亲王处理事务的时候让人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果决干练,很快就在军机处打开了局面。 穆章阿见到穆亲王如此行事,也是暗自满意。穆亲王与绵忻相比都不失为是一个更好的帝王人选甚至穆亲王一回朝,就有他曾经的手下向他靠拢。如果穆章阿能把那一部分势力收入手中,之前他们图谋的宏图大计简直是稳操胜券 寿康宫,穆章阿来见皇太后“启禀皇太后,我们的计划一切进展顺利,现在两位王爷回朝之后,我们在军机处的实力更是大大的增加,朝中有很多大臣之前就对穆亲王十分拜服,相信过不了多久,军机处,甚至整个朝堂,就完全由我们掌控。” 皇太后满意道“做得好。” 穆章阿说“自从乌苏安格,颐龄,相继被除,皇上身边的重臣所剩无几。” 皇太后说道“但是还有舒明阿,他是皇后的父亲,佟家又根基深厚,怕是留下他们在皇上身边,会成为日后绵忻上位的隐患。” 穆章阿却觉得舒明阿不足为虑,说“舒明阿的底子不干净,何况他严打鸦片,到处激起民愤,得罪的人太多,只要他稍有不慎,必掀起轩然大波,除去舒明阿之期,指日可待。” 小卫子说道“穆张哥大人一副胸有成竹之状,想必早已有所部署。” 小卫子明显说中了穆章阿的心事,不过还没有部署完成,此事不方便多说。穆章阿笑道“至于其他人,臣也会一并收拢,能够为我所用者就加以利用,不能为我所用者,就将之逐出权力中心,相信两位亲王在军机处的地位会日渐高升,想要取皇上而待之也并非难事了。” 皇太后也对穆章阿的高效率很满意,说“他日绵忻若成为人中之龙,你这位未来的岳父大人就功若丘山了。” 穆章阿说“谢皇太后赞赏,不过臣尚有一事担忧。” 皇太后问道“是什么事呀” 穆章阿说“瑞亲王尚未知悉我们的图谋,万一”他的话被人厉声打断,“万一让本王知道你们有谋反之心,恐怕就大祸临头了,是吧” 绵忻从外面大步走进来,来到穆章阿面前质问他,穆章阿哪能顶得住瑞亲王的质问,而且他本来就心虚,又怕瑞亲王大声嚷嚷,被别人听去,只能低下了头。 绵忻已经对他们前面的话听都听了去。他十分不敢置信他一向敬重的皇太后,皇额娘,竟然和一个军机大臣在私谋乱政,绵忻气汹汹地对皇太后说道“皇额娘,你们岂能如此大逆不道,是不是绵忻听错了还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皇太后和颜悦色地对小儿子说“哀家正想找适当的时机跟你说,绵宁他生性懦弱,治国无方,为了大清国的将来,绵忻你应该当仁不让,取而代之,护国佑民啊。” 穆章阿也趁机向瑞亲王说道“瑞亲王也是先帝的亲子,也有机会继承大同,瑞亲王登上皇位,这天下还是爱新觉罗家的江山,怎么能算是大逆不道,只能说是时势造英雄。” 绵忻喝道“你给本王住口都是你这个佞臣,在误导皇太后,以至于皇额娘会有如此不敬的想法。”他几步走到皇太后身边说“皇额娘,皇上是你一手抚养长大,教育成才,而且他还赦免了你的杀母之罪,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皇太后一提到皇上,脸色都不由得沉了下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上赦免我的罪,只不过是在给天下人看,实则仍然是恨我入骨何况一国之君,犯错连连,轻则朝政混乱,重则民心大失,百姓揭竿而起,试问我们大清国怎么能有一个这样软弱无能的皇帝,绵忻啊,你也不想看到大清国有这么一天啊。” 绵忻觉得皇太后说的根本都是歪理,他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朝政混乱,百姓揭竿而起,怎么能怪到皇上一个人头上,皇上还有无数朝臣辅佐。赤心报国者,是忠臣义士犯上作乱者,是叛臣逆贼” 一旁的小卫子面对瑞亲王如此的义正言辞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瑞亲王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本王断不会同流合污,作出背叛皇兄之事” 他转身指向穆章阿,“你们也别妄想可以移天换日,否则只会自寻死路” 他对着皇太后说“如果让皇上知道了这件事,就连绵忻也保不住你们的人头,皇额娘,你还是及早收手吧。绵忻绝对不会做出背叛皇上的大逆不道之事还有,穆章阿他哪里配做我未来岳父,我也绝对不会娶一个乱臣贼子的女儿,你们都不要痴心妄想了” 说完他就气汹汹的离开了。 在场的三人被他这一番抢白指责,都觉得心惊肉跳,小卫子是最害怕的“皇太后,瑞亲王会不会去向皇上告发我们” 即便是皇太后这个绵忻的亲娘,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知道了他们要推他当皇上之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也是惊慌失措,如果绵忻不配合,那他们还有什么宏图大业可言之前的一切图谋都成了白做功夫 还是穆章阿比较冷静,他说“不会,如果瑞亲王要告发,就不会在这儿费尽唇舌。” 皇太后也收起了惊慌,说道“相信绵忻只是一时没能接受这个事实,假以时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肯定会改变初衷,既然皇上已经逐步掉入我们的陷阱,那么只要我们依计行事,逼绵宁交出政权,绵忻上位成为皇上是迟早的事。” 穆章阿陷入沉思之中,他说道“皇太后其实无需担忧,就算瑞亲王真的可以经受皇位的诱惑,不为所动。您也不是没有其他人选,您福泽深厚,还有另外一个亲儿子呢” 皇太后惊讶地说“你是说绵怡哀家当然想要有绵怡这个正统继承人接任皇位,可是太医说他的腿日后都不良于行,大清国又怎么可能出现一个不良于行的皇帝,对朝臣们又怎能服众,只因自古历代帝王都不应该有这么明显的缺陷,在这第一关,绵怡就过不去呀” 穆章阿说“太医院的医生医术也未见是最为高明,臣可以去民间搜集能人异士,穆亲王的腿伤未必就治不好了,何况,穆亲王的身体到底如何,也是不许别人乱说的,如有必要,可以瞒着朝臣,等上位了再说。到时候等我们的计划成功,皇上力有不逮,非常时期,穆亲王上位也可以不拘一格。” 皇太后说“你是说你更看好穆亲王喽” 穆章阿说道“不瞒皇太后,经过微臣多日的观察,觉得穆亲王比瑞亲王更适合做这个皇帝。” 皇太后想了想说道“其实哀家也更看好绵怡,从小就对他寄予厚望,既然如此,穆章阿大人还是去准备,最后不论哀家的哪个皇儿坐上皇位,穆章阿大人都是辅佐贤君的功臣,哀家不会忘了你的。” 其实对皇太后来讲,只要达到她的目的就好。她要把权势牢牢握在手里,只要能达到权力的顶峰,是哪个儿子登基做皇上,她并不在意。她只想做名副其实的皇太后,掌握着后宫和朝堂的大权,说一不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名不副实,遭到皇上的忌惮打压。 穆章阿心照不宣地说道“那微臣就下去准备了。”他所谓的准备,当然不只是朝堂中的准备,还有对穆亲王的,之前对瑞亲王的时候就是太过大意,如果他知道瑞亲王如此正直,对皇上如此忠心耿耿的话,他一定会提前有所准备,不会贸然的将他们的计划暴露在瑞亲王面前。 穆亲王再来到寿康宫请安的时候,竟然让他看到皇太后独自垂泪,他连忙走进,“皇额娘,您怎么了” 皇太后将棉被向上拉了一拉,露出里面已经长满溃疡和坏疽的腿。 穆亲王惊讶道“怎么到了如此地步小卫子,还不快宣太医” 皇太后说道“没有用的,太医已经来过,说哀家的这条腿已经难以保住,若想活命唯有断腿求生。”她的这些病症都是消渴症引起的并发症,已经严重到使她的其中一条腿开始肿胀溃烂的程度。 穆亲王也是遭受过苦难之人,特别是他的那条腿同时成了他的心病,他从未向人提起是如何到了那种程度,现在看到皇太后这副模样,更加能够感同身受,明白皇太后所受的苦,“儿臣还是帮皇额娘请太医来,或许他有办法能帮皇太后止痛。” 皇太后急忙拦住他“不要啊,不要再去麻烦太医了。” 穆亲王看出她的态度有异“为什么皇额娘如此大的反应,您是皇太后,难道要太医来诊治还是对他的麻烦” 皇太后不去直视他的目光,说“现在皇额娘在宫中的地位大不如前,能够有太医给我看已经心满意足了,若是再多麻烦,恐怕皇上那里会不满” 穆亲王不敢置信道“皇额娘皇上当真这么变本加厉他宁可眼看着皇额娘你受苦” 皇太后叹了一口气“唉自从那次的事情发生之后,皇上虽然没有软禁我,但是哀家的地位早就已经一落千丈。若是不断的召太医前来诊治的话,恐怕会更惹得皇上厌恶,觉得寿康宫是个大麻烦,皇上曾经说过寿康宫这些年已经消耗了国库不少开销其实哀家也很后悔,未能够跟皇上解开心结,而且还养出他这个不孝的子孙。绵怡啊,你以后和皇上相处一定要处处小心,伴君如伴虎,我们若想生存下去,就要懂得审时度势仰人鼻息,千万不要惹怒了皇上,否则咱们母子就连现在这点苟延残喘的日子都没有了。” 穆亲王说“皇额娘,你身为大清太后,何时受过这样的怠慢,绵怡身为人子,看到母亲遭受这样的折磨,连个太医都不能请,你叫儿臣情何以堪” 皇太后说“谁让坐在皇位上的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呢”,,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25 绵怡好得很快, 因为都是皮外伤,只要不有大的动作, 就不影响行动。他就算是没有完全康复也坚持着来听政, 因为皇上已经让他代为摄政,他不能玩忽职守,一定要代理摄政王的责任。 绵怡摄政之后, 他所展露的手段与皇上完全不同, 皇上是凡事施行优柔寡断的仁政, 手段都很是柔和。穆亲王就要激进得多了,比当初代政的瑞亲王还要激进,或者说瑞亲王是占据了两位皇兄之间的位置。 穆亲王相信铁血手腕, 依法治国, 一上台就杀鸡儆猴地处置了一大批人。本来绵忻是规规矩矩地帮着在军机处行走, 可是他看到绵怡如此行事,便想劝慰一番,说大哥这么做,等皇上回来之后必定会不满。穆亲王反而指责这个弟弟在皇上手底下久了,也学会了皇上的妇人之仁。兄弟两个政见不合,常常会争执起来。 其实绵忻也并不是毫无所觉,在上次他撞破了穆章阿和皇太后有谋反之心怒斥他们,以为他们没在他面前提起是就此罢手, 但是紧接着,穆章阿把女儿嫁给了穆亲王,现在穆亲王作为摄政王, 他的很多政策都得到了穆章阿的大力支持,所以绵忻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测。 看来皇太后和穆章阿发现自己这条路走不通之后,很可能是去策反了他大哥,那么有很多事就连在了一起。绵忻说“大哥,你实话告诉我,皇上吸食鸦片,跟你和皇额娘到底有没有关系你们真的把皇上送到热河戒毒了吗” 穆亲王意外道“三弟你在说什么,大哥听不懂。皇上身边跟着太医又有侍卫,他们当然是护送皇上去热河戒毒。” 绵忻说“你不要再跟我装傻了,皇上离开的那天明显的很不想走,一直在跟皇后告别,而且皇上戒毒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成功回来,我记得大哥只用两个月的时间就成功戒除毒瘾。” 穆亲王说“心性不同,每个人戒毒的时间也不能一概而论,有的人甚至终生都无法戒除毒瘾,也许皇上就是后者呢。” 绵忻立刻说道“不会的皇上他处事之时,虽然时常动恻隐之心会有所犹豫,但是他性格同样坚定。我相信他一定会戒毒成功,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受了你们的控制。” 穆亲王装作无奈地说“绵忻,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 绵忻说道“马上就是祭天大典了,每三年一次的祭天大典都由皇上亲自主持,如果到那时,皇上还不能回来,我就亲自去热河,接皇上回宫戒毒,哪里都可以戒。让他回宫来岂不是更方便。” 穆亲王说道“绵忻,你我是同母所生,我一直以为你和我最亲近。没想到你对我有这么深误解,真是让大哥伤心寒心。祭天之时,我相信皇上也可以病愈回宫了。” 绵忻说道“既然如此,本王就拭目以待。” 其实热河那边,没有人为皇上戒毒,实则皇上身边的人都已经被穆章阿和皇太后控制,他们每天呈给皇上的膳食和汤之中都含有鸦片,就是为了让他服用成瘾,再也戒除不了,所以皇上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还加重了。 沅婉也猜得到热河的情况,皇上连京城都没能留下,到了热河之后还不是任人摆布。她也没想让皇上真的有性命之忧,不然的话她这个皇后也要做到头了。 于是,皇后起驾来到寿康宫,太后明显对皇后不肯交出静贵人之事耿耿于怀,还在生气呢,“皇后,原来你眼里还有哀家。那为何哀家说的话你不遵从啊难道哀家在这后宫之中都不能做主了吗” 皇后解释道“皇太后可能对臣妾有所误会,臣妾并没有伤害静贵人,而是让她安心静养,戒除毒瘾。相信像她这样意志不坚定的人,需要有人在旁看管,才能彻底的把毒瘾戒除,皇太后以为呢” 皇太后嘲讽道“静贵人曾经独得圣宠,皇后真的会有那么好心,为她戒毒” 沅婉说道“皇太后,臣妾这次来并不是跟您讨论静贵人要何去何从的,而是为了皇上。” 皇太后“皇上” 沅婉说“皇上已经离宫四月有余,由穆章阿大人传回的消息说,皇上一切都好,身体在渐渐好转。可是臣妾给皇上的书信,皇上一次都未能亲笔回复,臣妾有些担心他。很想早点见到皇上。祭天仪式快到了,除了天子和储君之外,没有人能代替天子祭天,而皇上的几位阿哥还小。相信祭天那日,臣妾总可以见到皇上了吧。” 皇太后“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回宫与否取决于他是否完全戒除了毒瘾,现在哀家岂能说不久之后的几天你就能见到皇上啊。” 皇后含笑说道“只要皇太后一句话,必然能令皇上返宫。” 皇太后不悦地说“那哀家为何要听你的呀” 皇后说道“皇太后会听的,您别忘了,信太妃尚在人间,而且日前臣妾已经让人将于太医的医书,还有那把金剪都送到信太妃的手中,如果祭天之日,臣妾见不到皇上,那么信太妃将会带着人证物证,将先皇后之死公诸于众。” 皇太后横眉怒目道“你竟然胆敢威胁哀家” 皇后说“臣妾也是逼不得已,思夫心切,等到皇上平安归来,那时皇太后如果还生臣妾的气,臣妾再来向皇太后请罪。臣妾就不打扰皇太后考虑利弊了,先行告退。” 她向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哦,忘了告诉皇太后,信太妃当然不是住在之前的那个庵堂里了,如今四处都有暴乱的天理教教众,臣妾怕信太妃有闪失,早就让人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如果皇太后想找信太妃,那么也不必白跑一趟。” 穆亲王来见皇太后,也知道了皇后要求祭天之时皇上必须回宫,否则就要将皇太后的丑事公诸于众。穆亲王说“皇额娘,绵忻也向我这样要求过,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两个人商量好的。” 皇太后说“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和绵忻说实话你们到底是亲兄弟,上阵不离父子兵,得让他帮你一把。” 穆亲王说“我早就说过,这件事不能让绵忻知道。只要先瞒住他,我们死不承认,他总不至于把他的亲额娘亲哥哥送进大牢吧。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让皇上传位于我,他就算是再懊恼也无济于事了。否则他一定会干扰我们的大事,只会成为阻碍,不会成为助力。不过,我已经部署的差不多,可以让皇上祭天的时候回宫。” 皇太后问道“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吗” 穆亲王说“已经有三位旗主归顺于我,他们手下有几万大军,想要夺下京城,逼皇上就范,根本不是难事。我们只要在祭天大典上当众揭发皇上是个鸦片皇帝,他还有什么颜面再统御万民,号令朝臣。” 皇太后为难地说“可是能够揭发他,而且让人信服的静贵人还在皇后手中,就连我派去的人,也无论如何劝不动静贵人,也不知道皇后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汤。哀家真是小瞧了皇后,这样该怎么办呢” 穆亲王想了想,说道“皇额娘,我有办法,除了静贵人,还有可以让众臣更加信服的人,只要她出来指正,那么皇上也是百口莫辩。” 皇太后沉思道“你说的莫非是全嫔” 承乾宫花园,全嫔正在这里侍弄花草,穆亲王走了进来,并且让其他闲杂人等全部退下。 全嫔惊讶道“穆亲王,你怎么来了” 穆亲王说“本王来看我新婚不久就分离的妻子,难道不应该吗” 全嫔“你” 穆亲王说“对于伊兰你,我的事一向都对你坦诚,这次也不例外。” 于是他将马上就可以取皇上而代之的事情告诉了全嫔。 全嫔“你要夺回皇位” 穆亲王喜欢她的用词,微笑道“我只是取回我应得的。” 这让全嫔想起沅婉封后的那段日子,那个时候崔嬷嬷还在她的身边,还曾经为她感到不值,说本来登上皇后之位的应该是她才对,只因为那个时候绵怡已经失踪两年没有回来,本来的穆亲王福晋才应该是登上皇后之位的人。就在她已经死心,认为绵怡不会再回来的时候,没想到他又出其不意地出现,而现在他竟然在布局,还要夺回皇位。 全嫔说“这么隐秘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难道你不怕我向其他人揭发” 穆亲王说道“别人不明白我也就罢了,难道连你也不明白我的心意,这三年多来,支撑我回来的动力就是你,可是当我千辛万苦回到京城,你却被皇上夺走了,我重新夺回皇位,你是不是要重新回到我身边呢” 全嫔说“你现已经有了福晋,就算是你登上皇位,做皇后的也不是我,与我现在又有什么分别,你以为我稀罕当这个全嫔娘娘,当什么皇贵妃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帮你” 穆亲王说“你很想要皇后之位吗我答应你,这个皇后之位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他如此轻松的答应,全嫔真的有些心动,只因为她在后宫生活这么久早就意识到了品级的重要性,差一级都会有天差地远的待遇,试问,后宫的哪个女人不想成为皇后呢 全嫔说“说的好听,那你现在的福晋要怎么办” 穆亲王说“我还用得到穆章阿,不能跟他们父女翻脸,不过我答应你,皇后之位一定留给你的,你知道,我对你的承诺向来没有食言过。” 全嫔在道光的后宫受到的待遇越来越不好,虽然她有信心,日后再重新得到皇上的信任,不过这样一点点向上爬的日子,她早已经受够了,而且,道光对她的感情可能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她日渐衰老,而后宫的秀女们却三年一换新,都是年轻鲜嫩的面孔。恐怕她日后很难再有大的进步,本来寄希望于四阿哥,可是皇上对四阿哥竟然也忽冷忽热,之前还说要让他继承大统,后来忽然就把他们母子给软禁起来,这次皇上匆忙离宫,都没来得及解除她们的软禁。 这一切,全嫔心中不是没有怨言,只不过对方是天子,所有怨言她都隐而不发罢了。这次穆亲王亲自找过来,她看得出来,穆亲王对自己余情未了。所以她想抓住这个机会,愿意赌一把道光气数已尽。她微不可查地向穆亲王点了点头。 穆亲王见此十分高兴,说道“伊兰,我还要你帮我一个忙,这个忙真的非你不可。” 在得知穆亲王要她做什么事之后,伊兰有一瞬间的后悔,如果真的那么做,她就再也没有退路了皇上如果还能恢复,一定不会再饶恕她。不过穆亲王一再保证早就已经部署妥当。 富贵险中求,全嫔终于下定决心,不逼自己走出这一步又怎么会有所收获呢 得到她的允诺之后,穆亲王说“从现在起,你不用再禁足了,这座皇宫可以让你畅通无阻。对了,皇太后说想一尝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所以本王把四阿哥给她抱过去,到寿康宫住一阵子。” 全嫔变了脸色“你要本不信我的话你为什么要带走四阿哥难道是要用四阿哥要挟我吗” 穆亲王说“本王没有不信任你,只不过人心易变,本王更相信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你放心,四阿哥也是皇太后的孙儿,她一定会好好待他,等到我们大业得成,还会把他放回你身边。” 穆亲王走后,宫女上前“娘娘” 全嫔脱力地说“本宫是真的打算助穆亲王一臂之力,没想到他就不信本宫,把四阿哥带走要挟本宫,绵怡他真的变了。” 皇太后派去的人劝不动静贵人,是因为她真的被太医发现有喜了,皇后答应她罪及下一代,可以留她腹中的孩子一命,静贵人这个曾经自私自利的人,有了自己的骨肉也变得不一样了,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也得乖乖听皇后的话,不能再做出害皇上的事儿,否则,连她腹中的孩子都没有生存下去的机会。,,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3 皇上对众人的关心全都视而不见,他只看到全妃的手在落地的时候擦伤流血了, 立刻大吼着让人传太医来, 根本没注意到一旁关切他除了被传最为受宠的皇后之外, 还包括太后。皇上二话不说还把这次祈福大会上拿去开光的玉佩送给了全妃,说让她作为护身之用。 出了这样的事情, 皇上如此小题大做, 祈福大会自然只能叫停, 而且沅婉实在是不想提醒皇上,之前那块玉佩早就给太后看好的, 之前沅婉去寿康宫的时候, 已经透露过,皇上亲自为太后挑选并送去开光祈福,没想到皇上见色忘亲,脑子一热就顺手就给了全妃。 太后的脸色不太好看, 其他妃嫔们也都神色各异。可能是众人都没想到,皇上身为天子,竟然不顾自身的安危,以身犯险去救一个发愣而没躲开的妃子。都说千金之子不坐危堂,皇上此举,当真是让大家觉得匪夷所思, 并且众人深刻的认识到, 皇上他对全妃有多在意了。 之前宫中所传的,皇上对全妃并不怎么宠爱,相信经过这次之后, 这种谣言可以不攻自破。皇后看到众人的反应,和得到的效果,总算不枉费他策划了这次大会,不用再给别人当靶子了。 隔日在艳阳高照的午后,鸟语花香的御花园,倩柔应召进宫,与皇后在园中摆上茶点,她却无心进食,更没有心情欣赏周围的景色,倩柔夫人明显十分忧心“如今你皇后之位都岌岌可危呀。” 皇后说道“额娘觉得沅婉做错了什么呢” 倩柔说“并不用你做错什么,我的女儿,皇上的心在谁那儿,谁就比皇后的位子更加有影响力。放天灯大会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 沅婉说“这样正好,好让大家都知道皇上多喜欢她,既然已经进了皇宫,就没人能够独善其身。总是自命清高与世无争躲在皇上后面算什么本事,有能力大家出来斗一斗,才能一分高下。” 倩柔惊讶道“难道如今的局面是皇后故意为之” 沅婉说道“本宫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后宫自然还是要和谐相处,才能令皇上安枕无忧。额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要过多干涉后宫的是非,这里我自有主张,现在我有其他事情需要你和阿玛帮我去做。” 倩柔终于说出连日来的担心,“话虽如此,你是从我肚子里生的,我又怎能不担心,你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手操办,不用你操点心,现在放你独自在这尔虞我诈的宫中一人独撑大局,额娘的心里总是飘忽不定。” 倩柔一心为女儿的心情,沅婉怎么会不理解。只是就是她以为对女儿最好的一切,给曾经的沅婉安排了一条荆棘丛生,却不适合她的路。沅婉的每一步,要和谁斗和谁争,如何争斗,完全是被他们夫妻指挥着动作,却不能活学活用,结果最后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倩柔见女儿沉默,明显的是很有主意,说道“好了,额娘听你的,说说你需要我们帮你做什么吧。” 沅婉说道“穆亲王的骨灰是假的。” “什么”倩柔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后她就反应过来“穆亲王的骨灰是他的亲弟弟瑞亲王带回来的,瑞亲王不可能以这种事情作假,也没有必要,那么一定是受了皇上的授意” 皇后说“额娘,所以说,瑞亲王之前所说的安葬了穆亲王的农户也一定是假的。” 倩柔说“你要你阿玛去追查那农户,然后在太后面前揭穿此事那样皇上他们的谎言就会揭穿,那皇上和全妃的关系就会破裂。” 沅婉说道“不,瑞亲王何等聪明,他既然敢把所谓的农户暴露出来,就一定做好了安排,说不定正布下手段等着瘾君入瓮呢,所以阿玛不要去追查什么农户,而是继续寻访穆亲王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皇家不再寻找穆亲王,不代表我们佟家不再找,阿玛的耳目遍及全国,我不信有解不开的谜团,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置于全妃,她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阿玛和额娘还是尽早接受这个事实,若说她要威胁皇后的地位,还为时甚早。本宫还是那句话,要对付宫里的人,我自由主张,你们尽量少插手,不然以皇上对全妃的在意,恐怕我们佟家也要面临着灭顶之灾。” 皇后要主持放天灯大会,一来是给皇上和全妃一个展现在人前的机会,二来自然是要收拢宫中权利,建立自己的势力。佟家虽然有各种各样的隐患,但是有一个极大的好处,就是银子多,给皇后的零花钱也每次都是数万起步,倩柔每次进宫都会给她塞银子,生怕她委屈了自己。沅婉在闺中的时候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就算是公主的生活,也未必及得上她。 清王朝在嘉庆帝的时候已经大不如前,当今的道光皇帝又崇尚节俭,宫中上行下效,数度缩减开支。虽然日子不至于过得紧紧巴巴,但是上至太后,下至妃嫔也都没什么挥霍的资本。不论是谁,想要在宫中建立势力,广布耳目,都不能缺了银子,没有银子,就算是再恩威并施,也不见得能换来宫中这些奴才的中心。 太后在宫中的势力最强,是因为她待的年头多,积威最深,还有魏公公还兼着敬事房副总管,能给她收集情报,沅婉要的可不是像太后这样,时而监察就行了,而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势力,不为别人所用,所以她多操办几次宫中大事,能调动和收拢的人就越多。特别这时全飞还在犹犹豫豫,不愿意参与后宫争斗的时候,皇后不迅速建立视力更待何时,这些日后都是她安身立命的保障。。 太后不喜欢全妃,那也是有原因的。三个儿子当中 大儿子最稳重,二儿子虽然不是亲生,却最孝顺,从来没有违逆过她的意思,三儿子绵忻就不用说了,从小就如脱缰野马,长大了更是放荡不羁,谁都管不住,而且上面有两个皇兄撑着,谁也没指望他继承大统,所以对他多有宽容。当今皇上之前这些年,从未逆过太后的意思,这次却因为纳钮祜禄氏为妃之事,没有听太后的话。 而且钮祜禄氏曾是穆亲王的福晋,现在却变成了当今皇上的妃子,对这种朝秦暮楚勾引她两个儿子的女人,太后自然喜欢不起来。本来以为皇后必然会出手打压全妃,没想到全妃入宫也有一段日子了,她们竟然井水不犯河水,相处的还算融洽。 放天灯大会上,皇上又做出那样的事,宫里人就算嘴上不说,谁都知道皇上对全妃痴迷程度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这个全妃的入宫方式,还让太后想起顺治时的董鄂妃。难道又一个祸国妖妃要重现在大清后宫,这可实在是祸不是福啊皇太后有些坐不住了。 皇太后就算是不喜欢钮祜禄伊兰,也没有傻到要亲自出手把她除掉,那可是皇上的心头肉,谁动了皇上还不跟谁急,太后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这个后宫的是非之源认清自己的位置,日后都老老实实,别闹出什么事端,或者迷惑了皇上。 很快太后就找到了这样的机会,不久就是一年一度的品茗大会了,皇后是个十分勤快的人,这种庆典都是亲力亲为,这天也在寿康宫提起要办品茗大会的事。 皇太后特地对沅婉说“你贵为皇后,下面还有那么多妃子,没必要事必躬亲,因宫里的这些杂事把自己累坏了,还是让她们来为你多分忧吧。” 沅婉习惯性谦虚道“为皇上和皇太后做事,臣妾不怕辛苦。” 她看到太后轻轻挥着茶杯盖,似乎茶很烫,一副等待茶凉的样子。沅婉继续说道“既然皇太后这么偏帮臣妾,少不得臣妾这次可以躲懒偷闲了,就让妹妹们帮忙。以太后之见,品茗大会要如何让妹妹们安排才好呢” 太后果然露出笑容,说道“哀家一向喜沃丰园的灵岩茶,我看这件事情,就叫全妃去办好了。” 皇后的消息灵通,早就知道京城周边大旱,茶园失收的消息。皇太后这样点名,把收集最上等茶叶的事情交给全妃,看来她也收到了茶叶失收的消息。 皇后笑道“能者多劳,就依太后的安排,让全妃去找茶叶。其实这一次,臣妾也想让后宫的众位妹妹们参与进来,成妃一向精于舞蹈,不如让她编排一支采茶舞,大会上让太后欣赏。还有芸妃,恬嫔,祥嫔等人,我都会安排她们帮忙,一起把这个品茗会办的热热闹闹。相信皇上看到后宫这么齐心,也一定会很高兴。” 太后说“皇后办事,哀家放心。后宫中的规矩要赏罚分明才好,这次做得好的哀家有赏。” 皇后已经闻弦歌而知雅意,说道“有赏就应该有罚,若是哪位妹妹做的不好,没能令太后满意,臣妾就让她来给太后娘娘请罪,任由太后处置。” 太后果真满意地点点头。 从寿康宫出来之后,沅婉都觉得自己和太后的对话,实在是坏人们的预谋。太后这个老狐狸,明明想处罪人,偏偏要借由皇后的口说出来。她是又想达到目的,又不想沾了一身腥。不过谁让他是太后呢,确实有在后宫为所欲为的身份。 本来的沅婉利用太后生病咳嗽一事给全妃放假消息,让她以为太后是风热多咳用错方法,导致皇太后的病越来越重。她那种方法一出,皇太后确实斥责了献茶失误,导致她嗓子哑的都说不出话来到全妃,表面上看上去分化了太后与全妃的关系,实则,太后知道幕后之人是皇后,只会对皇后大为不满。而且这位太后心计极深,她的不满不会直接表现出来,却也成了日后太后对皇后多番打压的原因,因为太后觉得皇后心狠手辣,连太后都可以敢利用,自然不会拿她当自己人,还站到了对立面。。 如今的沅婉当然不会傻到用损害太后的健康去给一个妃子下套,这样无异于杀鸡取卵。她不仅没给全妃下套,甚至还用此,让全妃在太后面前过了关,让皇上也记得皇后这个人情。 全妃收到帮太后准备茶叶的命令后也很高兴,终于不用无所事事的守在宫里,她向来觉得论才智,自己并不比男人差,有了些事情做,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刚好能向太后和后宫诸人证明自己。但是等全妃亲自到了沃丰茶园之后,才知道年景不好,茶叶失收,在这里根本找不到太后所要的茶。那她只能一个个去试其他地方呈上来的茶,看看能不能找到代替品或者更好的。 皇上经常来承乾宫看全妃,关心她的生活起居。自然知道她每天在做什么事。听全妃说亲自去过茶园,却无功而返之后,说“不如朕跟皇后说,让她给你换个任务。” 反正整个品茗大会也是由皇后操办的,不用全妃去找茶,也可以用别人。 全妃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皇上看她试了半天的茶叶,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有十多种,仍然没有找到满意的,忍不住又开口“太后也喜欢四川的蒙顶甘露,今年朕没接到四川受灾的消息,你若是不嫌朕多事的话,朕让人快马加鞭跑一趟蒙山。你若能献上此茶,太后也会很高兴。” 全妃对于皇上对她这么重视,自然很高兴,笑道“皇上的心意,奴才心领神会。奴才何德何能,得皇上这么眷顾,不过这是皇后给奴才安排下来的任务,若是由皇上帮忙完成。那么奴才在后宫也抬不起头来,所以皇上请让奴才自己去解决。” 道光说道“好吧,如果你应付不来的话,一定要跟朕说。”他一向喜欢全飞这种自强自立的性格,无论在什么逆境,她都有办法靠着自己的淡然和坚韧解决问题,就像是之前穆亲王失踪之后,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只有伊兰这位福晋坚定的认为他还活着,如果不是后来皇上想了办法侍实穆亲王的死讯,伊兰这个死心眼的人一定会一直等下去。所以皇上相信这一次也一定难不倒她。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全妃什么在皇上眼里都是好的。虽然现在的全妃待他犹如朋友一般,他就算时常表明爱慕心意,全妃没有拒绝,也从没有接受过,皇上相信总有一天,自己的真情会换来她的真情。 全妃虽然是跟皇上说这是皇后交下来的任务,其实她知道这是皇太后亲自点名让她去办理的,太后将收集最喜欢的茶这种重任交给全妃,跟皇后下命令并不一样。在得知茶叶失收之后,如果是皇后下这个命令就像是在故意刁难她,而太后下命令,她就应该办好,办不好了就是她没本事,日后在太后面前也难以抬得起头来。 品茗大会很快就到了,沅婉这次几乎把全后宫的人都调动了起来,让众人各司其职。让全妃只负责寻找一种茶叶,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大会之上,全妃果然没有找到合适的灵岩茶。不过她这个人心思机敏,能言善辩,很快想到了补救的方法。 全妃她听说皇上最近因为减税一事在朝中孤掌难鸣,得不到朝廷大臣的支持,连她的父亲颐龄也来指责她,说皇上因为纳她为妃一事成了满朝的话柄,才导致皇上的政令不能通达,决策遭到质疑。 听完这些,全妃不但没有自怨自艾,反倒是想到了在品茶大会上补救的方法。 这天,皇后,太后,还有皇上在上首稳坐,后宫中的妃子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向上面的三人交上答卷。众嫔妃献过采茶舞,再挨个儿献艺之后,就该轮到全妃了。太后早就知道全妃不会完成任务,所以她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看到呈到她面前的东西时仍然产生了怒意。太后将茶盖掷于托盘之上,根本没有喝一口。 在一旁亲手呈给她的卫公公立刻道“皇太后,是否有什么不妥啊”等卫公公看清茶碗里的茶水之后也皱起了眉头,向全妃质问道“全妃娘娘,您到底呈了什么茶给太后,无论色泽香味都属下品这杯茶会如此粗劣,你竟然胆敢给皇太后饮用,这么大的盛会上,故意惹得太后不快,你担当得起吗” 他这话自然是代替皇太后斥责的,当然也夹带了私心。当日,太后要把全妃活葬在皇陵里,就是卫公公亲自主持的,差点被秋后算账的皇上砍了脑袋,心中不可能没有怨言。 全妃说道“禀皇太后,此茶确实不是上等茶,而是如今农家所喝的粗茶。” 沅婉打起精神,正襟危坐地看戏。 在一旁的皇上连忙解释道“皇额娘,其实全妃她真的有认真准备” 皇太后抬手,阻止皇上继续为全妃说情,道“哀家也想知道,全妃呈上此茶的用意。” 全妃说道“回皇太后,奴才曾经到过沃丰茶园,搜罗皇太后最喜欢的灵岩茶,没想到天旱失收。奴才也试过其它的茶,但品质始终未如理想,茶商的苦况可想而知。再加上朝廷征收重税,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所以,以往我们能品尝到那么好的茶叶,老百姓才是最大的功臣。” 听她说了一堆废话大道理,并不是人人都有听下去的兴趣,一向要强好胜的芸飞就冷笑道“就算如此,全妃妹妹也不该把这么劣质的粗茶奉献给皇太后啊。” 全妃说“芸飞姐姐,这一杯对我们来说可能是劣质的粗茶,但是对于活在水深火热中的老百姓来讲已经是能他们能够喝到最好的。今天既然是品茶大会,奴才恳请皇太后细品此茶,感受一下老百姓所尝的味道。” 此时,在场大多数的妃嫔无不在想全妃此人的确是巧舌如簧,她不能够找到品质堪比灵岩茶的茶叶,她能力所及找到的都是与之相比显得十分劣等的品种,便干脆挑出其中最劣质的,想到这样一番说辞,期望可以过关。 皇后心道全妃已经把这杯劣质茶上升到了百姓口中的味道这种高度。就算是不甘愿,皇太后也要做出欣然而品的样子。 果然皇太后说“好。”让卫公公把茶重新呈上来。她品了一口之后,太后说“这一杯果然是好茶。” 按照之前的程序,太后率先品尝过之后。这种茶叶就由宫女们泡给在场的所有人喝,大家一同品尝,这才符合了品茗大会的宗旨。 全妃和皇上都露出欣喜之色,其他人都是不愤之色。沅婉高高坐在上面,把众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内。 皇太后继续说道“这杯茶让哀家恍然大悟,如今我们过着富足安稳的日子,可能真的忽略了百姓的苦况。全妃宅心仁厚,懂得为百姓设想,这杯茶的好不在于它的色香味,而在于全妃赋予它的意义。我们大家应该向她学习,用心体察世情,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知道吗” 下面的妃子齐声应答“知道了,皇太后。” 论起忧国忧民的情怀,皇太后怎能不如一个妃子。皇太后当众被全妃给上了一课,心中对她的不满只会更胜。 沅婉把皇太后的隐忍暗怒看在眼里,说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臣妾等自然谨记皇太后的言传身教。全妃此举的确是不同凡响,不过也不能够偷换概念,忘了太后交托寻找灵岩茶的任务。大会操办之前,各位妹妹们各负其职,也有好几个妹妹负责寻找太后指定的茶叶,都圆满完成了任务。若是人人都这样自作主张,另辟蹊径的话,那我们这个品茗大会,将无茗可品,或者喝到口中的全都是劣等茶,全妃,你可知罪” 全妃一惊,看向皇上。 皇上立刻说“皇后,连皇额娘都说这是一杯好茶,今天最主要的是皇额娘高兴,何必要吹毛求疵呢。” 太后这时悠悠开口道“全妃呈上来的的确是一杯好茶,不过皇后说的也有道理,何况早前哀家就和皇后商量过,这次品茗大会,既然整个后宫都参与其中,做的好的有赏,不好的要受罚。” 全妃悠悠的看了皇上一眼,低头说道“ 奴才的确未能完成寻找灵岩茶的任务,请太后娘娘降罪。” “皇额娘” 皇上还要说什么,太后打断道“皇上,皇上每日要掌管的是军国大事,后宫之事,只不过是小事家事。却也马虎不得,因为这是皇上的家事,又与旁的不同。后宫人数众多,就是要立好了规矩,才能人人有法可依。皇上若是觉得后宫诸事,哀家做不得主的话,哀家日后大可以不再过问分毫。” 皇上连忙说“儿臣并不是那个意思,后宫之事当然由皇额娘做主。” 太后对皇上的表现还算满意,点了点头,却看向沅婉“依皇后之见,全妃未能完成哀家交托的任务,该当何罪呀” 沅婉心中暗骂太后是老狐狸,明明自己要给全妃下马威,又不想得罪皇上,要祸水东引,得罪人的事让她来开这个口。 皇上明显很紧张,生怕皇后说出什么重的处罚。全妃不用说了,是要领罚当事人,不论她心情如何,都得受着。下面的妃子们却个个激动不已,难得能看到皇后当众惩罚皇上的心头肉。看皇后和全妃鹬蚌相争,她们这些只能得到零星眷顾的妃子们渔翁得利,这种事情自然多少都不嫌多。 皇后笑道“全妃虽然尽了全力,奈何老天不帮忙,降下大旱,致使茶叶失收,不过念在她同样为皇太后您呈上了一杯好茶,为今天的品茗大会增色不少,到是可以从轻处置。全妃一向爱侍弄花草,皇上还特地在宫中辟出一片花圃让她打理,相信她对种植之术这么有兴趣,只要稍下功夫,也能种出好的茶叶。不如就罚全妃亲手为皇太后亲手种出灵岩茶,皇太后您看怎么样” 皇上听皇后说完,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甚至赞赏地向沅婉笑了笑。 虽然这个惩罚在人看来不痛不痒,轻了一些,太后已经达到在所有人面前警示训斥全妃的目的,茶叶也并不是短时间就能种出来的,那么这个过程起到的警示作用更大,想到这儿,皇太后便也满意了,觉得皇后做事果然妥帖“那就让全妃悉心种茶,希望明年品茗大会哀家可以喝到她亲手种出的茶叶。” 全妃在下面谢恩“谢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伊兰领旨。” 晚上,储秀宫,皇上陪全妃用过晚膳,好好的安抚一番之后,又出现在这儿。沅婉见到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只能安排人替劳累了一天的皇上洗漱,皇上一边泡脚一边说道“今天沅婉说要惩罚伊兰,真是把朕吓了一跳。朕就说皇后最懂朕的心意,原来你是先抑后扬,要为伊兰向太后求请,朕真的是险些错怪你了。” 沅婉端庄地说道“既然皇上知道一切都是误会,那就不要放在心上了,皇上日理万机,以国事为重,后宫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大可不必入眼,听过之后只作为消遣便好。臣妾是皇上的皇后,怎么能不为皇上心情考虑,哪怕就算得罪太后,臣妾也不愿意见到皇上为难,自然也不会让皇上的心上人吃亏。” 皇上显然很高兴,“朕的沅婉果然不会让朕失望。”在储秀宫的暖黄灯光之下,沅婉本就无暇的肌肤被照的更加柔和透亮,仿佛在发着光,使她更加美丽动人。哪怕是悦美无数的皇上,也不得不承认,论起长相,后宫诸人都不及皇后沅婉漂亮,她的这种美能让她在所有人当中鹤立鸡群,一眼就看到她的存在。又并不是俗艳的类型,会让人越看越耐看。当然,她贵为皇后,除了皇上之外,没有人敢盯着她多看,自然不会发现这个秘密,像皇上这样如此有心得。 皇上不由得心中一动,说道“皇后,时候不早了,咱们早日安歇吧。” 沅婉笑得更加温柔,“皇上先去换睡衣,臣妾在香炉中添了香就来。” 皇后宫里,如果有皇上在这儿,下人们不会在寝殿里多呆,所以这只有他们两个人,凡事要亲力亲为。 转过身,她的笑意却不达眼底。皇上对钮祜禄伊兰的真心确实是挺真的,不过也没影响他在后宫风流快活。不是来皇后这儿,就是偶尔去翻其他妃子的牌子,每日都不会委屈自己独眠。 沅婉来了之后,有试着和道光相处,毕竟是要做长久夫妻的人。不过听着皇上口中每日不经意间的流露对另外一个女子的痴迷,又不影响他时常和其他女子打情骂俏。沅婉发现作为一个丈夫人来讲,他真的很渣,现在的沅婉根本无法喜欢上他,所以就每次给他点一根自制的香。 这种香料十分特别,具有安神和引导春梦的作用,产生的梦境幻觉会根据此人的心情而定,每日会有所不同,而且让人不知不觉,不知道这是梦境幻境,会与真实世界发生的情况混淆。睡一觉之后,印象更加模糊,就像是一个梦中梦,所以皇上从没有发现,他最近以来所谓的和皇后沅婉在一起的快活日子,其实都是自己在做梦罢了。 前几天,宫中为了举办采茶大会跳采茶舞,众位妃子聚在一起,也暴露了一些问题。芸妃这人是早就跟在皇上身边的,早在他还是智亲王的时候,她就是王府中的侧福晋,她的资历够老,人又争强好胜心直口快,很容易得罪人,处处树敌一点都不得人心,这一次排练舞蹈的时候,她趁着大家都在,借口偷到了她宫中的首饰惩罚自己的宫女彩桥。却不幸被全妃插手,查出所谓的偷盗财物的宫女根本无罪,芸妃宫里的那些首饰根本是芸妃自己变卖出去的。 私下找借口惩治宫女,这在宫中是常有的事,对一个妃子来讲不至于伤筋动骨,不过芸妃还私自变卖宫中财物,有失皇家妃子的体面。若是宫女太监犯这样的罪,重则都会处死。这惹怒了皇太后,直接下令将她贬为宫女。 沅婉知道这个彩桥被全妃救了之后,日会日后会成为她的心腹,帮全妃做了很多事。而芸妃被降为宫女,受到了之前与她不和的很多妃子的侮辱和奚落。从云端跌落泥里还不算惨,她还会被一个对她携着怨恨的小太监杀死。 皇后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于是出手干预,在适当的时候救了芸妃一命。 芸妃本来以为穷途末路,没想到会死里逃生,更没想到是她平时又嫉妒又看不惯的皇后出手救她,芸妃羞愧得无地自容“皇后娘娘的恩德,奴婢无以为报。” 沅婉说道“慕云,这段时间作为宫女的生活,你可还适应” 曾经的芸妃现在的宫女慕云,自嘲地道“没什么适应不适应的,就算奴才不适应,这也是更改不了的事实,只是回想当初,奴才作为妃子的时候太过趾高气昂,对待奴才们不能体察下情,一点都不宽宏,如今自己做了奴才,更加知道做奴才的苦楚。” 沅婉说道“那你是想重新做回妃子,还是想一辈子做一个奴才呢。” 慕云十分惊讶的抬头,她本来跪在地上给皇后谢恩,听到这话立刻快步膝行到皇后跟前,跪在沅婉脚边“皇后娘娘有办法让奴才恢复身份,奴才必定任凭皇后娘娘差遣,万死以报” 皇后说“你先别这么激动,能不能成事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本宫想要救你,也未必是让你万死以报大恩,只是不想看到昔日的姐妹落得的被人任意欺凌,甚至被奴才打骂的下场。虽然我为皇后,你成为妃子,身份有所差别,却都是皇上的后宫。你落到如此境地,本宫也看着心凉。若是能够改变处境,你只要答应本宫,不要像以前一样盛气凌人,好生爱惜羽毛就是了。” 慕云已经泣不成声“是只要皇后娘娘给奴才机会,奴才必定好好把握,不负皇后娘娘的期望,之前的那些坏毛病再也不敢再犯了。” 皇后扶她起来,给她赐坐,“现在先说说你娘家的处境如何如何就到了要宫中为妃的女儿变卖所有财物的地步了。” 芸妃说“回皇后娘娘,奴才家中本来小有资产,但是可惜兄弟不善经营,再加上赋税越来越重,苛政猛于虎啊,就算有奴才偶尔接济,也难以维持,奴才的父母不愿意拖累儿孙,已经选择自杀了” 沅婉细细的听完,说道“你稍安勿躁,本宫知道怎么做了,稍后便会给你消息。”原著之中伊兰正是利用了芸飞死后,找到的她的一封家书,利用芸妃全家的家破人亡劝动朝廷中的两位重臣,庆亲王和乌苏安格,使他们相信苛捐重税产生的严重后果,帮助皇上顺利通过了减税政策。 沅婉既然预先知晓,又怎么会把这个功劳让出去,便随手给了芸她,让她有机会重新回到妃子的队伍中来,不至于因此而死。皇后以自己的名义邀请舒明阿进宫,父女两个交谈了半个时辰,然后让幕云带同家书,一同来见。,,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4 第二日, 舒明阿就带着芸妃的家书, 在朝堂上公诸于众,大力支持皇上所提议的减税政策。跟随舒明阿一起附议的大臣有不少, 这其中就包括之前同样反对减税的乌苏安格和庆亲王。 道光皇上简直是觉得惊喜,没想到一个废妃的一封家书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却不知道舒明阿为了劝动庆亲王与乌苏安格私下里花了不少的力气。 道光高兴的回到后宫,直接到达储秀宫,自然也要见一见慕云。 皇后这时也开口为了慕云向对皇上求情“皇上,妹妹她知道错了, 不过她变卖珠宝也是因为被逼无奈,连家里的老人都闹得自杀, 可见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不论怎么说,慕云也跟了皇上一场, 再让她做宫女不太合适吧。” 道光皇帝本来就觉得这次政策能够成功慕云贡献出来的家书帮个大忙, 她也算是功臣,“那朕就做主恢复芸妃的位分好了, 还回去住到景仁宫。芸妃,你能有今天都因为皇后宽容仁爱, 你还不谢谢皇后。” 芸妃激动地叩首道“奴才谢皇上, 谢皇后娘娘。” 在这之后,皇后让芸妃把那个丫头踩桥重新领回景仁宫去, 并且好生给那个彩桥治伤, 让她们主仆两个尽释前嫌,到底能不能做到心释前嫌,沅婉不知道, 不过这样一来,就算是全妃再眼馋人才,也不能越过芸妃,把彩桥收入她的宫中了。 芸妃的起起落落后宫众人也是唏嘘不已,芸妃自此以后果然性格变了很多,还成了皇后的死忠,为人也变得内敛起来,不过却比之前更加难以对付了,跟她颇有夙愿的成妃,林贵人等人深受其害,为此苦不堪言。 沅婉去太后宫中请安的时候,被太后旁敲侧击的敲打,说后宫不得干政,不论是出发点在哪,这个先例都不能开。沅婉自然表示会虚心受教,会谨记皇太后的教诲,下次不再犯。至于是否真的再犯,只能等事到临头再说了。道光皇帝处事有时实在是过于软弱,难怪能在朝政之事上给他出主意的全妃会出头。 瑞亲王最近心里在犯嘀咕,以舒明阿的势力之大,皇后不至于这么久还查不到他安排的人啊,但是为何一直都没有动静为了利用沅婉对付皇上新宠的心,让皇太后更加相信大哥的骨灰已找到这件事儿,瑞亲王可是动了脑筋的,把所有人的反应都算在了内。 其实,绵忻与穆亲王绵怡是同母所生的亲兄弟,就算是年纪多差了几岁,关系也一样要好,他也不想大哥出事,只不过,这件事情悬而未决这么久了,不论是先帝还是当今的皇上,都下过大力去寻找,却找不到丝毫消息。在中华大地上,但凡有一点儿能找到绵怡的可能,绵忻都不会放过,只是这么久的无功而返,让他早就没有希望了。绵忻心里早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和心里准备。 他这次伙同皇上用假骨灰欺骗太后,也只是想让太后安心,把这件事情揭过去,不要再沉溺在爱儿失踪且尸骨不明的悲伤中了,已死去的人得到安息,还活着的人才能继续生活。 他安排好了一切,等待皇后和皇后的娘家人上钩,那边却一直没有动静。 先帝嘉庆皇帝也学他的几位先祖,并不明着立太子,而是秘密立储,等到他死后再公布继承人的人选,这样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康熙时先立太子,然后引得众位皇子攻击太子,使朝廷上党派林立,各自为政那样的悲剧。就算嘉庆皇帝没有明说继承人是谁,在穆亲王入朝之后,大家已经默认是大皇子穆亲王了。他在众皇子中最出众,文治武功样样不差,所以朝中重臣支持他的大有人在。 其实,穆亲王的死讯坐实不仅是让他的前福晋死了心,那些一直在审视道光,等待穆亲王回归的大臣们也同样死了心,专心侍奉眼前的皇上。 舒明阿正是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在答应皇后之余也不打算揭穿瑞亲王和皇上的把戏,他现在已经贵为国丈,和当今皇上是利益共同体。穆亲王的死讯只会使朝廷上下更加团结,舒明阿沉浮官场许多年,又怎么会拖皇上的后腿把这件事曝光出来呢所以他继续按照沅婉的指示查访穆亲王真正的埋骨之处,事实上,他也对穆亲王尚在人世不抱希望。 瑞亲王心中存着疑惑,所以决定来试探皇后。这天,皇后沅婉在御花园里赏花品茗的时候,与瑞亲王遇见了。 瑞亲王向来都是吊儿郎当的不羁态度“皇后娘娘,这么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品茶呀” 沅婉“原来是瑞亲王,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坐下喝一杯。” 绵忻听到这话正合心意,刚好还在想找什么借口能留下来多说几句,“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皇后打发了跟在身边的宫女再去沏一壶热茶来,这边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沅婉果然如他所说在悠闲的喝茶,仿佛对其他事情一点都不好奇,没想向瑞亲王打听任何事,瑞亲王刚要将话题引到全妃身上,进而试探他有没有派人去证实穆亲王骨灰的真伪。只听皇后悠悠的开口道“戒指丢了” “什么”瑞亲王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我曾经送给你的那枚戒指你”瑞亲王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这个时候还哪顾得上什么试探别人的事,满脑子都剩下当年那个定情信物他送她的戒指。瑞亲王自嘲地说“你早就把它丢了吧,现在又何必跟我说这些。” 、 皇后放下茶杯看着他说道“我是说那枚戒指不小心掉在了太后宫里,都说知儿莫若母,我不知道那戒指皇太后是否熟悉,所以不敢去取回来了,这里跟你说一声,让你有个准备,若是太后当真认得那枚戒指向你问起为何会出现在那,你也能够给出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答案。” 瑞亲王只觉得今日脑子都不太灵光,甚至人都有些结巴“你你是说,戒指你还一直留着我以为以为你早就将它抛出脑后了。” 沅婉说道“你不要误会,戒指留着也不代表什么,本宫只是看它好看,一直没舍得丢掉,而且我早已经不见了戒指,回忆之后才想到有可能是遗落在太后宫中。总之这一次,也应该是拿不回来了,你知道这事就好。” 绵忻沉默了一瞬,终于恢复了以前伶牙俐齿的本色“掉在太后宫里,你就不敢去找回,你是不是怕皇额娘会认出那枚戒指” 沅婉认真地看着他,“皇太后果真熟悉那枚戒指” 绵忻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以为那枚戒指是皇额娘给我的送给儿媳妇的定情信物” 沅婉看出他视此事为有趣之事,颇有戏弄之意,淡淡的说道“我不会去赌那个可能。” 瑞亲王今日心情大好地说道“我就说你这个人最爱胡思乱想了,还总爱自己吓自己。其实,皇额娘不认得那枚戒指,那是本王花了所有私房钱给特地定做既然掉在了寿康宫,我负责帮你要回来。” 沅婉阻止,“别去,既然皇太后不认得那戒指,你就别去招她的眼,那戒指我也不要了。” 瑞亲王一脸不赞成“那怎么能行,万一时间久了无人认领,被皇额娘扔掉,岂不可惜。大不了,我只说是我掉的,不会把你这个好皇后供出来。” 沅婉还要说什么,但是听到不远处有人走过来,不想在别人面前继续这个话题。她装备了系统空间中的武艺技能,所以耳聪目明,只要她愿意,方圆百里的风吹草动都能感觉到,自然也听出向这边走来的正是全她和她的嬷嬷。 想到瑞亲王之前好像是有备而来,她将话题转到瑞亲王关注的事情上“本宫记得两年前的一天,那时沅婉还没有成为皇后,以为皇上去了穆亲王府,就去亲王府上找他,刚好看到穆亲王将一把匕首送给瑞亲王你,他还说是由太后所赠,是一把幸运匕首,希望能陪伴你远征。虽然离得有段距离,看起来真的好像是灵堂上供着的那一把。” 瑞亲王说道“也许皇后是眼花看错了,灵堂上的那把匕首是大哥的贴身之物,和穆亲王的尸骨一起找到的,皇额娘正是看到那把匕首才相信我们终于找到了穆亲王。” 沅婉说“那次之后,你们就分别出征,匕首你一直带在身边,自然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试问,你又怎么可能将匕首与骨灰一同寻得呢除非你根本没找到穆亲王的尸首,整件事是你捏造出来的。” 瑞亲王摇头说“皇后娘娘你编故事的本领真令本王大开眼界,自愧不如。” 皇后语气平淡地道“你还狡辩,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被我发现,绵忻,你敢说穆亲王没有将匕首交给你” 绵忻沉着的应对道“既然被你发现,没错,穆亲王确实送了把匕首给我,不过是这把。” 说着他拿出一把匕首,上面镶着几颗耀眼的绿宝石。“皇后要不要拿着这把匕首去穆亲王的灵堂比对比对” 沅婉看了看匕首,意有所指地说道“两把匕首确实很像,看来就算到了皇上面前,皇上也会说,灵堂里的匕首是真的。看来,这事情真真假假扑朔迷离,本来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因为所做的越掩越多,事情才会越复杂。本宫倒是没什么兴趣了追查真相了,还是留给想要知道真相的人吧。” 瑞亲王有点不明白,她刚刚还咄咄逼人的质问,却口风一转不求真相了。随后,他听到有轻微声响传来,随之望过去“是谁鬼鬼祟祟在那儿出来” 面前的花树动了动,全妃走了出来,原来是她听到他们的对话,惊讶之余,脚上不小心踩到了一段枯枝引起注意。 皇后说道“本宫显些忘了,本宫是约了妹妹来品茶,全妃,你来得刚刚好。” 见来人是全妃,也不知道她在那听了多久,瑞亲王见才如梦初醒,知道中了皇后的圈套,立刻站了起来,“皇后,你” 全妃走过来,脸上毫无血色的给皇后见了礼,之后对绵忻说道“锐气王,皇后娘娘说的是不是真的绵怡的匕首曾经送给了你,那为何你说是随着他的尸首一起找到的,难道现在灵堂里供着的根本不是绵怡” 瑞亲王看到皇后唇边带着的笑意,懊恼地说“本王没有说谎,这把匕首是大哥所赠,他带在身边的是另一把匕首,现在也随大哥正供在灵堂当中,全妃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自己查看。” 全妃仔细看了看瑞亲王的匕首之后,说道“皇后娘娘,奴才今日身体不适,不能陪您饮茶了。” 皇后通情达理地说“去吧,那就下次再约。” 全妃匆匆行了一礼,“告退了。”就快步离开,果然是去穆亲王灵堂的方向。 绵忻气愤的说道“你故意的” 沅婉说“瑞亲王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绵忻“别装傻了,你故意让全妃听见,明知道” 沅婉正色道:“我该明知道什么明知道你和皇上合起伙来骗人,就为了把全妃纳入后宫,还是明知道,全妃听到这话一定会去找皇上问个水落石出,让他不得安宁” 看到绵忻控诉地看着她,沅婉道“本宫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说,今天只不过是跟瑞亲王闲聊罢了。你不知道,以全妃的个性,绝对不会因为听到别人说什么就相信什么,她会自己去验证查个明白的,所以一切跟本宫无关。” 绵忻说“还说你不是故意的,根本所有人的反应都是在你的算计之内” 他悲愤的想,他就倒霉要背黑锅了,最后皇兄一定会怪他消息从他这里泄露出去可是看到皇后得意的样子,绵忻的心中竟然觉得有丝莫名其妙的喜悦,真的好久没看到她这么生动的表情了。 全妃果然如原来所说,不会听到什么都信,因为她会怀疑皇后在故意给她下套,不过这事关乎穆亲王,她自然要自己去验证清楚,她先是拿出最早之前穆亲王给她写的信,还有最后一封瑞亲王带回来的据说是在他临终之前的绝笔信,终于发现有一个字起笔和落笔的不同,她又故意引得皇上写字验证,发现最后一封信上的那个字的笔迹和皇上的一模一样。全妃把皇上带到穆亲王的灵堂,在灵堂里质问皇上真相究竟如何。皇上起先还试图掩盖过去,但是到了大哥的灵堂上,他也不想说假话了,于是将为了救全妃性命所以让绵忻制造一切证据的事情和盘托出。 全妃表示对皇上感到很失望,没想到他会拿这种事情来骗她,还骗了皇太后。 瑞亲王得知皇上什么都招了之后,有些恨铁不成钢“皇兄,你也真是的,怎么全妃一问你就什么都招了” 道光说“朕总不能在大哥的灵堂上说假话,朕的初衷就是救她,真的没想到自己要得到什么,伊兰就算是现在不理解朕,她终有一天会释怀,接受这个现实的。” 全妃和皇上一起去拜访太后时,看到太后还是会触景伤情,想起绵怡的死,全妃差点忍不住说出来,不过她看到一旁的皇上很紧张,便把话咽了下去,而是向皇太后请求,想去城外的皇觉寺小住礼佛。皇觉寺是皇家寺庙,里面没有闲杂人等,妃子去小住,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不过正常情况下,皇上的妃子都是住在宫里的,没有特殊情况也不会往寺庙跑。 太后在后宫这么多年可不是虚度的,什么手段都见识过了。她觉得全妃此举是在耍手段,目的是为了欲拒还迎,让皇上对她求而不得,这样日后才能把她看得更宝贵。太后一向觉得全妃是个不祥之人,成婚久就克死了绵怡,是非之源,现在又使心作性,既然她自请去佛寺小住,当然就同意了,因为男人的专情是经不起考验的。太后还让她帮忙打点半年之后去皇觉寺参拜的事宜,也就是说全妃竟然选择离宫去佛寺,那么至少要住上半年。全妃顿了顿就谢恩了,似乎没觉得离开皇宫半年之久有什么不妥。 皇上当然不乐意了,他想到一个方法,全她既然不想在宫中呆着,那他可以带她到热河避暑山庄去,避暑山庄里面也有佛寺,于是就下旨成行。全妃若是想礼佛,那里也有佛堂,一样可以。道光作为一个皇上,九五之尊,说出这样的话,全妃就算是想反驳也被身旁的嬷嬷给拦住了,崔嬷嬷认为皇上一言九鼎,全妃不应该总反驳他,那样只会招来厌恶,到时候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皇上一时忘形下了这决定,才想起来自己带着个妃子出去避暑,也没跟皇后说一声,似乎不太好。于是来到储秀宫,顺便给皇后送来几盘首饰作为讨好补偿,其中一个金项圈做工不凡,镶满了各色宝石,特别名贵。沅婉见惯了珠宝,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谢过皇上之后就让人收了起来,两个人坐在一起说话“对了,全妃妹妹最近看起来仍然心事重重,可能她还不适应皇宫里的生活,稍后皇上带着全妃去热河避暑,相信那里的自然风光以及皇上的陪伴和关心能让她早日释怀才好。” 皇上见皇后主动提及,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现,更加觉得心虚,说道“沅婉,不如你也陪朕去热河避暑吧” 沅婉笑看向道光“皇上真的希望沅婉也同行” 道光毫不犹豫地说“当然了朕有你这位贤惠淑德的皇后,真的是有福气。自然想走到哪儿都带着你。” 皇后笑了笑,如果她足够有眼力,那么应该知道这次皇上和全妃单独相处,会是他们培养感情的大好机会,明知道皇上还未得到全妃的欢心,不应该去打扰他才对。可是,沅婉把全妃视为悬在脖子上的利剑,放她做大就有可能要了自己的性命,又怎么会放过皇上这种亲口邀请的机会呢,“好啊,皇上想带臣妾去哪儿,臣妾自然要跟着,所谓夫唱妇随嘛” 道光真心实意的高兴道“那真是太好了,天朗气清,有美同行,相信这一次行宫之行,一定很难忘。” 皇后说道“会的,皇上自然会如愿以偿。”她口中应着皇上,心中则在盘算,全妃自请离宫要去佛寺,一定是舒明阿那边有了动作,就像原著一样,找人对全妃透露了穆亲王出现在宫外的消息,所以全妃才会不论是皇觉寺还是热河避暑山庄,都一定要出宫,因为只有离开皇宫,她才有机会去看看穆亲王是不是真在那。 舒明阿和倩柔此举自然是为了女儿着想,想为她铲除一个眼中钉,却不知道这一次,把全妃引进了满是疫病的村落,以为她就能必死无疑。却低估了皇上的反应,皇上一涉及到全妃,根本不顾自身地跟着去了,一国之君体质却不如全妃,还在村中染上了疫病,全妃细心照顾他,为他这种不顾一切的爱情所感动,彻底接受了皇上。正是这种患难与共让他们二人情定于此次之行。 沅婉既然知道,怎么能够不去破坏呢就算不能破坏,也要尽可量的加深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印象,减少全妃的影响。而且日后若是真的不幸,这件事情被人查出舒明阿设计的痕迹,她这个皇后也去了,便可以证明舒明阿的无辜,他就算是再狠心,也不会把自己的女儿设计进去吧。 皇上带着皇后和全妃到了避暑山庄。全妃是打算准备实行她的逃跑计划,她身边除了崔嬷嬷以外,伺候的大宫女就剩下彩兰,这次她只带着两个人出来,想要成功逃走,也要这两个人配合帮忙她才行。 全妃却不知道彩兰此人,一向心思多变,或者说是比较现实。彩兰知道了全妃这么大的秘密,想到的不是和崔嬷嬷一样如何为主子达成愿望,而是想到了自身,如果她真的帮全妃逃跑,一定会获罪,不如将这件事情告发。彩兰虽然想出卖主子,她也不傻,不会贸然行事,就算告发也只能暗中向皇后娘娘告发,让皇后领她这个人情。因为大家都知道,全妃一向有皇上眷顾,就算皇上知道了这件事,也未必会治全妃的罪,而她这个高发的奴才却一定会受责罚,再也不容于全妃。 彩兰想找机会向皇后告密,皇后身边却一向前呼后拥,让她根本没有机会。好不容易遇见皇后,还是和全妃一起,彩兰只能心中暗暗着急。 全妃见到皇后走上前来行礼“奴才恭请皇后娘娘金安。” 沅婉说“免礼,全妃的行李收拾的怎么样了” 全妃说“谢皇后娘娘关心,一切已经安置妥当。” 沅婉随口说道“既然来了避暑山庄,这里草木葱茏,暑气全消,相信也不会像在京城皇宫里那么燥热了,人在这儿都觉得清爽很多,就算是心中有什么一直过不去的坎,相信在这里也能想明白,全妃妹妹,你觉得呢” 全妃听出皇后是在说她,也许是出于好意提醒,也许是出于敲打,只能谨慎地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奴才也觉得来到这里气象一新。” 道光皇帝到了热河避暑山庄之后,真的是打算来玩儿的,若是让奏折再追着送到热河来,有一些需要加急处理的便会耽搁,所以他让瑞亲王在京城坐镇,代理朝政。他甚至玩起了洋人带来的玩意儿自行车,当然这个时候叫中国人将之叫做流马,跟船而来的泊来品很稀有的,国外几十年的代步工具,却不会有人重视,只是作为外国进攻的奇巧淫技之一,当做一个有趣的玩意儿。 看到皇上过来,沅婉“参见皇上。” 皇上正好停在她们身边,从那上面下来说“两位爱妃都在这儿呀,正好朕还想让人找你们呢,看看这个东西怎么样。” 全妃惊讶的看着皇上,骑着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身后面的太监们要小跑着才能跟得上。“皇上,您骑的这是什么。” 皇上说道“这是洋人的玩意儿,叫流马,你骑坐其上,双脚踩踏,它就会自动向前走了。很好玩,你要不要试试” 全妃走上前看那流马,“真是太神奇了” 皇上说“朕学了很久才可以掌控它。你们要不要试试当然,由朕扶着不怕摔的。” 全妃眼里充满渴望,还是说“奴才不敢擅专于前,还是让皇后娘娘先试吧。” 皇上说道“沅妃,你想不想试试别怕,朕扶着你啊” 皇后看了看这个时候的“流马”,前面的轱辘大,后面的轱辘小,用起来肯定不如同样大小的方便舒服,不过,若是能在中国普及,那也会是一向利民的好举措。她当然不怕摔,说“我来试试,不过应该不用皇上扶着。” 道光奇怪道“怎么皇后在舒中堂府上的时候,曾经玩过流马吗” 沅婉说“那倒是没有,不过刚刚看到皇上操作,我已经大概知道了。” 皇上就算听她这样说,还是在身边护着,虚扶着,怕她摔了,摔伤自己。 沅婉穿着花盆底儿,带着旗头,虽然这身装扮骑车摇摇晃晃很不方便,但是没两下也保持住了平衡。皇上本来是护在她身边的,但是发现皇后不用他也能平衡,还越骑越稳越快,大笑道“皇后真是太有天分了,朕学了很久才能掌握它,你只是看朕玩了一次,就能立刻融会贯通。” 皇后多骑了几圈才从车上下来,只有在避暑山庄这里才有机会这么放肆,如果在皇宫之中被人看见,定然要说做皇后的不够端庄。沅婉道“全妃也来试试。” 全妃刚才看到皇后玩的那么好,很开心的样了,已经是羡慕不已,现在也跃跃欲试,仍然谦逊的说道“奴才笨手笨脚,一定没有皇后娘娘玩的那么好。” 道光很开心的说道“没关系啊,试试嘛。”于是道光开始教全妃骑车,全妃就算人也够聪明,但是第一次骑车都有一种恐惧心理,而且很难掌握好平衡,时不时就会向一旁摔去。全妃此人表面上看起来温婉,实则争强好胜,她刚刚看过皇后娘娘骑车,就也存了一教高下的心思。她越是这么想,越紧绷,难掌握好平衡,摔倒的几率就更大。虽然全妃此时是存着利用皇上带她来此,然后想办法出行宫,去找瑞亲王的心思,仍然不影响她想和皇上的皇后争胜。 倒是一旁护着全妃的道光高兴,终于有机会可以一沾芳泽,全妃一倒过来,他就上去接住,每次都摔进他的怀里。 皇后见他们玩儿的不亦乐乎,干脆让人送来茶点,摆张椅子坐在那里含笑欣赏,全当是娱乐。 不过在道光看来,不仅他的妃子娇俏可人,他的皇后也这么温婉大度,简直就是共侍君旁的典范,他心中高兴无比。 正在这个时候,有太监过来禀报说,“舒中堂来了热河,有急事求见皇上。” 皇上去见舒明阿,知道了竟然是因为河堤崩塌之事,道光问道“为何此时会河堤崩塌呢” 舒明阿“回禀皇上,奴才收到八百里外加急的奏折,指水灾的时堤坝被冲毁,尚未修好。近日连场大雨,河堤再次崩塌。已经造成不少死伤,奴才不敢怠慢,立刻从京城来到热河禀报皇上。” 道光皇帝叹气道“百姓刚刚受过水灾之苦,如今真是雪上加霜。” 舒明阿说道“奴才斗胆向皇上提议,若是皇上御驾能够亲临灾区,既可安抚灾民之心又能鼓舞大家的士气啊。” 道光说道“你所言正符合朕的心意。百姓受苦,朕责无旁贷。传朕旨意,朕的御驾就亲临灾区视察,明日启程,让瑞亲王做好代政多日的准备” 舒明阿故做犹豫了一下说道“皇上若是能带着皇后娘娘一起,让灾民们也看到皇后母仪天下的风范,有皇后娘娘加以安抚,想必更加事半功倍。” 皇上说“有道理,朕这就回去问问皇后愿不愿意跟朕一起去。” 舒明阿说道“皇上严重了,凡是由皇上决定的事,皇后又怎么会反对呢不过帝后二人情深,有商有量,当真是天下夫妻的典范。” 皇上笑道“朕有今天贤淑厚德的皇后,也全要靠舒中堂这些年来对沅婉的培养。” 沅婉听了皇上的问话,她本来就知道舒明阿要搞事情,一定会把皇上支走,但是没想到竟然把自己和皇上绑在了一起,那样到是省了她的麻烦事,“皇上既然觉得帝后亲临效果会更好,那臣妾自然是陪皇上去了,而且此去路途遥远,臣妾也不放心皇上一个人去。” 其实皇上也有问过全妃愿不愿意一起去灾区视察,全妃说皇上和皇后两个人已经足够,若是多带妃子去,恐怕会适得其反,而且她以也想花点时间好好思考自己和皇上的未来为由,拒绝了皇上同往。此时的道光皇帝心中满是欣喜,以为全妃既然肯说出这样的话来,分明就是要忘了从前,那么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想必就能给他答案了。看来这么久的等待终究是值得的。 这一边,帝后启程前往决堤之处,全妃等他们启程之后也想尽办法出去目的地是张家口,她在行宫找到了一处狗洞,趁机逃走,还带着崔嬷嬷和彩兰。其实双方人马所走的方向基本一致的。 果然就在皇上带着皇后视察河堤的时候,直隶总督穆章阿冒死前来求见,并将皇上带到了张家口一带,让他亲眼看到疫病蔓延的惨状,疫病已经十分严重,继续下就会去到了无法控制的情况,让皇上早做定夺,最好是烧村,彻底根除疫病的源头以保万全。 这个时候,来自任何行宫的侍卫也已经到了,跟皇上说全妃娘娘失踪了皇上还没从发生这么严重疫病的打击中缓过神儿来,又听到全妃失踪的消息,简直是迎头的闷雷,不敢置信道“全妃怎么会失踪呢你们这些奴才到底是做什么吃的” 热河行宫里的守卫虽然没有皇宫那么多,但是少则也有几百人,怎么会让现在里面唯一住着的妃子失踪。 在场的几位大人都看得出皇上似乎很难保持冷静了。 皇后问道“是只有全妃一个人失踪了还是有其他人一起不见”,,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5 那侍卫道“回皇后娘娘, 伺候全妃娘娘的崔嬷嬷和宫女彩兰也一起失踪。奴才们已经仔细检查过,没有外人入侵的痕迹。”侍卫长简直是松一口气, 皇上若不问缘由, 直接怪责下来,他们都要受几迁连, 谁又能想到一个堂堂妃子,会自己从狗洞跑了呢。 沅婉转向道光说道“皇上,连全妃身边的奴才都不见了, 可见这并不是绑架, 应该是她们自己走的,现在至少可以确定全她的人身安全无恙,身边还有人照顾。您无需太过担心,几个女人一起上路, 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这就下令让人寻找她们, 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道光道“对, 派人派人即刻去寻找”皇上也不由得深思, 既然没有人绑架,那全妃为什么自己要走呢难道她真的那么厌恶做他的妃子, 一找到机会,能逃便逃了 穆章阿虽然要皇上看到疫区生灵涂炭的苦况,带他们到了疫区,却是在疫区之外,里面早已隔离戒严,而那疫区边上刚好放着几具将要处理的尸首。皇上不经意之间看到一块眼熟的玉佩, 立刻大步走过去捡起玉佩,大惊失色道“这是伊兰的玉佩玉佩就在这儿,她人肯定也就在附近” 说着就要到染了疫病的死人堆里去扒,还好身边的几个大臣眼疾手快,七手八脚的抓住皇上“皇上,不要靠近前面,危险呐” 皇上却像疯了一样的又是挣扎又是喊道“伊兰伊兰你们别拦着朕,朕要找伊兰呐” 舒明阿大声说道“皇上,就算有这块玉佩在,也不代表全妃娘娘就在里面。” 皇上说“这块玉佩是朕送给全妃保平安的,她天天都带在身上,玉佩在人在,她一定在附近,你们不要阻止朕” 说着就挣开众人,还趁机去尸体那里胡乱翻找。 几位大臣心都要给他吓出来了,立刻前去阻止,不敢松手,撕心裂肺的叫道“皇上皇上不要啊” 沅婉早在第一次皇上冲过去时,就被几个急着阻止的大臣挤到了一边。这个时候皇上再次挣开众人的束缚,伸手去翻看尸体“伊兰伊兰” 皇后不能再不出声了,她也跑过去拉住皇上,大声说“皇上皇上乃是一国之君,大清江山社稷系于一身,如果龙体有损,如何对得起大清的列祖列宗。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臣妾身为皇后也难辞其咎啊,请皇上三思。” 这时除了皇后,两位大人及其他陪同视察人员,所有人跪了一地“请皇上三思啊。” 皇上被皇后拉住,终于有些冷静了下来“朕明白了,你们先平身。” 舒明阿刚要说话,皇后一个眼神制止过去,穆章阿已经率先开口“皇上,找全妃的事交给奴才吧。”这里是他管辖地界,让他来找也是不理所当然。 皇上点了点头,决定听他们的劝,先回营和几个大臣商量如何处理疫区的事。 皇上这突如其来的失控,让所有人措手不及。不常在京中面圣的穆章阿自认是封疆大吏,早已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可能是从没想过当今皇上竟然是如此行事的,为了个女人就可以失控,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穆章阿再去观察其他人,皇上如此对一个妃子,最应该有情绪波动的皇后却没有特别的表情,脸上竟然是一片漠然,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穆章阿对这个皇上已经有了些初步认知,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他心思深沉,将观察到的这些记在心里,面上却不露分毫。 回到营地,穆章阿再次向皇上进言,非常时期要他用严厉的方法才能控制疫情的蔓延,否则传染出去,遭殃的就不是这几个村落而已,目前来看除了烧村别无他法。 皇上犹豫道“牵涉实在太大,而且人命攸关,朕要好好考虑一下。” 穆章阿说“请恕臣斗胆,恳请皇上当机立断,如果不阻止疫情蔓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当然知道舍小保大的道理,终于决定“穆章阿,朕给你三天时间准备。” 就是说三天之后可以烧村,穆章阿“嗻”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可以到告一段落了,等到第二天早上,才是真正让他抓狂的,所有人发现皇上不见了就连皇后都不见了不久之后皇上身边的小蔡子还有皇后身边的宫女分别回来了。小蔡子说皇上说要找全妃,而皇后自然也是跟在皇上后面去找皇上了两人还不是一起走的 舒明阿听到这话显现晕了过去,他倒是不如何担心皇上,到底是一个大男人,吃点苦头就回来了,他就那一个宝贝女儿,从小都没自己出过门,若是有点什么意外,磕了碰了叫他怎么受得了“派出所有人去找皇后和皇上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找到” 舒明阿研究找人,穆章阿就去布置如何烧村控制疫情的事,两件事都耽搁不得,分头行动,有什么恩怨也先暂时放下以后再说。 皇上在快走到那几个被封锁的疫病村子的地方,碰到了崔嬷嬷和彩兰,得知全妃是因为听到了穆亲王出现的消息,所以才不管不顾去了张家口村。他让小蔡子将崔嬷嬷和彩兰送回营地,自己就毅然的进了被封锁起来的疫区。那里面有好几个村落,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找到一个小村子的时候,皇上找到了全妃。 全妃进了村子才知道这里穆亲王跟本没有来过,曾经说在家乡看到过穆亲王的那个太监也很多年没有回来了,她应该是被骗了。可惜这里已经众外面被封锁,以她一个女子之力,跟本别想走出去,多半就要死在这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在这种困境之下皇上竟然还会亲自来找她 全妃十分感动,皇上本想立刻带全妃离开,可是全妃不肯,她说到了村子里有几天了,跟村子里的人已经有了感情,看到现在他们正陷于困境之中,很想留下来帮忙照顾生病的人。 皇上没有办法,又不会放下她不管,只能留下来和她一起。 正在两人在这个小小的村落感情升温的时候,皇上突然病倒了。他已经看到了那么多村民的死状,而且生了这种病真的很痛苦,同样使人意志消沉,他以为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肯定命不久矣。但是没想到,这个时候皇后竟然也来了沅婉出现在村子中,皇上本来已经病得昏昏沉沉,看到皇后竟然有些惊吓的提起了精神“沅婉,你为何会在这舒明阿带你来的” 全妃见皇后到了之后,自知理亏,立刻站了起来让出床边的位置。 皇后这时没有功夫理她,而是直接来到皇上床边说道“臣妾的阿玛并不知道臣妾偷跑出来跟在皇上后面,臣妾只有一个人,可惜臣妾的脚程没有皇上快,所以来迟了,让皇上受了这么多苦。” “你你怎么这么傻”皇上之前一直很坚强,被病痛折磨着的一国之君觉得自己命不久矣都没有流一滴泪,可是看到自己的皇后竟然不顾自身安危,只身前来找他,却感动的湿了眼框。他心中只叹造化弄人,为何让他先遇到伊兰,爱上伊兰,所以他可以不顾一切的来这个满是疫病的村子来找他,而他的皇后和他多么相似也是为了一个人奋不顾身的前来。皇上饱含感情的叫道“沅婉” 皇后刚要拉起皇上的手,皇上突然很大力的缩了回去“不,你别碰朕。” 皇后眼中闪过受伤, 安抚说道“臣妾不碰您。” 身后的全妃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到了这个时候,自己也仍然是皇上唯一爱着的女人,刚刚她还帮皇上擦拭过,皇上可没有这种表现,孰亲孰疏一目了然,她柔声开口说“皇上现在很敏感,只肯让奴才近身,皇后还是不要轻易动皇上的好。” 道光离得很近,看得出皇后的失落,虚弱的说道“沅婉不要碰朕,朕就是碰过染了疫病的人,才落到这个下场,朕不想你跟朕一样,你千万不要碰朕。” 皇后脸上满是感动,全妃却脸色一寒。沅婉根本不听皇上的警告,已经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并且细看着上面的红疹,用手试探他额头的温度,还让皇上伸出舌头给她看一看舌苔。皇上虽然不知道皇后什么时候懂了医术,却也不想再让她失望,如是照做。 沅婉仔细观察过后,又转头问全妃“皇上都用过什么药” 全妃说道“就是奴才和于医师一起研究的药方。” 沅婉说“我是让你说出里面的东西和分量。” 全妃只好乖乖的将药方背了一遍。皇后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这时一位老年人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应该就是他们说的于医师了。他看到这个空房子里又多了一个外乡人,奇怪道“这位是” 全妃之前介绍皇上说是她的相公,这时被人问起正宫皇后是谁,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道光虚弱地说“这是我娘子,她知道我来了疫病村就来找我了。”他也不知道为何此时自己都要病迷糊了,却有一种极想炫耀的心理,想让人知道,抛开皇上的身份不谈,也有一个人这么惦念他,不顾一切以身范险,就为了找到他的下落。 于医师惊讶到“啊,这位才是你娘子,那” 他看了看全妃“你的娘子不是这位吗你们”他脑中已经脑补了一出这个男人明明有了家室却和另外一个女子私奔,却被人家正室找到的事儿。“尚兄弟,你娘子能在这个时候还到我们金元村来找你,对你真是情深似海,你要好好珍惜呀,年轻人别随意的辜负人,到老了会后悔莫及呀。” 皇后说道“于大夫,这位伊兰夫人也是我们家夫君的人,这几天有劳你照顾他们了。” 于大夫恍然大悟,原来先来的是小妾,“别说那么多了,快把药喝了吧。有一个好消息,村里有人喝了药之后已经好转了,不过我在他的药渣里找到了一只死蟾蜍,所以这副药是加了蟾蜍的,不知道效果会如何,不过尚兄弟现在已经这样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全妃紧张地说“蟾蜍,岂不是有毒” 于医师说;“不错,正因为蟾蜍有毒,可能是以毒攻毒的效用。所以效果如何,我也不敢保证,如果未能见效的话,蟾蜍的毒也会使尚兄弟不治而亡,不过,现在他发病最重,体质最弱,除了这个药,老夫也束手无策了。” 全妃立刻摇了摇头,说“我们相公不是普通人,他不能承受这么大的风险。” 道光皇帝却说道“让我喝,正好可以给村里的人试药。” 皇后接过药碗,闻了闻里面的味道,说道,“这碗药确实含毒,不过以您现在虚弱的状况,恐怕再出去求医也已经来不及了,不如由我来试药吧。” 躺在床上的皇上虚弱地说“不行啊,不要。” 于医师惊道“你你怎么试药,我看你好好的,没有得疫症啊。” 皇后垂下目光说道“自然有办法。”她对上道光的目光,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她知道二人在这个村里隐藏身份,所以也不在于医师面前道破皇上的身份,而是悄悄的和他说。 道光很是虚弱,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睁大眼睛,甚至急得说不出话来,一直在摇头,可见十分抗拒。全妃还在疑惑皇后到底跟皇上说了什么,为何皇上会是这个反应 然后她就看到,皇后取出身上的匕首,割破了她自己和道光的手指,把她的伤口沾上道光的血,接着,把那碗药一饮而尽。 全妃惊得后退,道“皇您这是要干什么” 沅婉的动作很快,于医师也没来得及阻止,老头懊恼地说“哎你这又是何苦呢如果这药不管用,又要白白搭上一条性命”他是个医生,见的多了,自然马上就明白了沅婉的用意,对全妃两人解释道“这位大夫人是为了尚兄弟以身试药。蟾蜍有毒,这碗药单喝确实有毒,却可能是抗疫病的方法。她的伤口上染上疫病患者的血,就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感染,两相同时进行,就能试出这药到底有没有效果了,只是这么做,也是在赌一条本来活生生的命啊哎” 沅婉仿佛不觉得于医师说的那条活生生的命是自己,仍然如常地说“等两个时辰之后,若是我没有发病,就请于大夫再给我夫君熬一碗药来。” 于医师说“放心吧,我会紧紧盯着你们的情况的。” 然后沅婉对全妃吩咐道“你来照顾他。”就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去闭目养神了,她没看到道光看向她的复杂目光,不过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效果,只要他的人心是肉长的。 本来不只是道光,就连全妃也很绝望,可是等到皇后来了之后,似乎都有了主心骨,不知不觉按照她的安排走。两个时辰十分难熬,两人经常去盯着看记录时间的香上面,看了无数次。 两个时辰之后,闭目养神的沅婉没有人叫就自动睁开眼睛。全妃甚至想她仿佛在心中掐算时间,而且掐算的十分精准。又连忙摇了摇头,没有人能做到那样,何况皇后的身体经过这番折腾必定很难受。 沅婉果然没有发病,她用最直接的感染方式,以这疫病的传播速度还有概率,她不可能没染上,于医生已经能够断定那碗药是好使的了,所以迅速的又去熬起药来。皇上不久之后就喝到了药,其他的灾民们也是。 道光喝了药之后更加虚弱,他还是让全妃把皇后也扶到唯一的床上,那床本来就只够一个人住。不过这个时候,道光宁可委屈自己,也绝不想委屈皇后。等到第二天,道光的精神就好多了,甚至能够起来如常行走。皇后却还是很虚弱的卧床。 全妃跑过来说道“皇上” 道光“小声点,别吵到皇后,她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全妃放低了声音说“喝了药的人都跟皇上一样恢复的很快,不过,于医师他病倒了” 道光说“他是拯救这次疫病的大功臣,这个时候却病倒了,朕和你去看看他。” 等他们离开了之后,皇后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一点睡意都没有。其实,在检查过后,她已经知道那一碗药可以抑制这次的疫病,她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在皇上那儿得到更多筹码。就算是皇上不爱沅婉,起码对她心存感激。相信有一个女人为救他连性命也不顾,就算是本来没什么感情的人,他再也不可能等闲视之,何况还是一向对他十分好的皇后。 刚策划了一出让道光皇帝永远无法忘记那震撼一幕的沅婉不由得心中感叹,当后宫的女人可真不容易,如果有得选择的话,她一定不会进后宫和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 皇上和全妃到了于医师那儿,得到了于医师最后的遗物,是一本记录着他毕生心得的行医记录册,他不想就此埋没,将它送给了全妃。 皇上看出那本册子是宫中御用之物,问过于大海才知道,原来于医师曾经还是宫里的御医,后来辞官不做了,在此隐居了三十多年。他还说之所以放弃高官厚禄的御医不做,跑到这里来隐居,是因为心中有愧,对不起先帝,还对不起孝淑睿皇后。 道光一听立刻追问到底是怎样对不起,并且明说自己就是当今道光皇上让他必须知无不言 那位于医师本来已经是积劳成疾,油尽灯枯之相,一听到面前他救的这个年轻人竟然还是当今皇上,一时过于激动,还没来得及再说出什么,就已经撒手尘寰。 皇上虽然觉得疑惑,但是也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因为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可是等到他想走的时候才发现,连村子外面都已经被围了起来,不准出入。原来是三天之期马上就到,穆章阿要开始执行烧村了。 道光说道“这样下去不行,一定要想办法离开,可是沅婉的身体还虚弱着,根本不适合走动。” 全妃提议“不如有我留下来照顾姐姐,皇上想办法出去,再来救我们” 道光有些迟疑,刚刚看过村外面,士兵们将村子围得很严实,他在武功方面不及瑞亲王勇猛,对付一个两个官兵还可以,但是那么多人,他真的是没有把握能够突出重围,对着自己的爱妃,又不好意思明说。 皇后这时说到“这附近都在戒严,让皇上一个人跑出去,我们也不能放心。不如劳烦全妃跑一趟,你是女人,就算路上遇到什么人,也会对你放松警惕,不替严查追回来,皇上就算出去,也不能够暴露身份,就算暴露身份,也没有人会相信皇上会只身出现在这里,所以让皇上去太冒险了,我们冒不起这个险。” 皇上又很是犹豫“可是全妃也只是一个弱女子,朕很担心她。” 皇后说道“这也是形势所迫,我们三个人之中,现在看来只有全妃妹妹出去最合适。若是皇上真在这村子中有一个万一,臣妾两人就算侥幸活下来,也难逃带皇上身陷绝境的制裁。让她带着皇上的信物出面求救是最好的办法,相信我父亲和穆章阿大人就在附近,他们都能认出全妃,很快会派人来救的。” 皇上还在沉吟,全妃已经说道“皇上,皇后娘娘说的有道理,就让奴才冒险一试吧。” 说着她就决定了带着皇上的印章离开,就像皇后说的,这一次如果皇上真的在这出事,那她这个引皇上出来的始作俑者也根本难逃一死,甚至还可能牵连家族,守在这儿也是被烧死,不如出去搏一条生路。 皇后说道“等等,你一个人是出不去的,去煽动村民们到村口闹事,或许有机会趁乱逃走。” 全妃点了点头,“嗯” 皇上对沅婉说“朕把伊兰送出去,就回来看皇后。” 接下来的事情都还算顺利,皇后之所以让伊兰出去送信,是相信她的女主光环会给他们带来幸运,果然,全妃在穆章阿烧村之前顺利的见到了舒明阿,言明皇上和皇后正在村子里,而且已经找到救治疫病的方法,不需要烧村。 看到舒明阿见到她们之后老泪纵横的面容之后,皇后就有些昏昏沉沉的了,之后的事就不记得晕了过去,没错,之前不敢晕倒,完全是在硬撑,知道安全了,才敢晕倒。她算计了那么多,却忽视了沅婉体弱,就算没染疫病,身体里经过疫病病毒和那碗药的冲击,也会病上一段时间。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热河行宫的床上,睁开眼睛看到的竟然是绵忻那张长满了胡茬憔悴的脸。 沅婉惊讶“瑞亲王” 一说话,她才发现嗓子干涩得厉害,几乎沙哑的说出不了声音。绵忻也听出来了,立刻亲自去桌子上取了杯茶,让宫女扶着她,喂她喝了下去。 一杯温度正好的茶入喉,沅婉才觉得好多了“谢谢你。”这时她才发现绵怕看着她的目光十分复杂,好似她得了什么绝症。因为有人在旁,没法探脉自查自身,但是她也感觉得到,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也不会因为疫病存在隐患。 沅婉“你怎么会在这儿,皇上呢” 绵忻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对皇上当真有了那么深的感情,为了他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还从来没有被人问到这个话题,皇后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我” 绵忻也意识到身为皇弟向皇后问这句话已经越界了,“太医说皇后你这一次用的试药方法太过霸道,虽然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想要完全恢复需要一段时间。至于皇兄,他正忙着安抚同样是为了惊吓的全妃娘娘,恐怕一时无法分身他顾,皇后这边,由给本王代管。” 他这样说,故意去观察皇后的表情,发现她好像并没有什么不满,照理说,听说自己九死一生救回来的夫君正在别的女人那,就算不是出于嫉妒也应该愤怒吧可是皇后却神色如常。绵忻知道她的这种平静不是装的,不由得在心中又泛起了嘀咕。心道这女人不会像他想的那样,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出于对皇上爱得有多深,而是故意为之吧想到这儿,绵忻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看吧,辛辛苦苦得来个皇后之位,要想维系,得付出多大代价早知道还不如嫁给他了,他又岂会让她受这种苦呢总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一旁皇后的贴身宫女欲言又止。皇后看见了之后说“有什么话就直说,本宫身边何时有你这种吞吞吐吐的奴才。” 燕儿说“是,其实皇上之前一直在这里看着皇后,守了您两晚,今日瑞亲王到来,而且全妃那边派人来找皇上,皇上才刚离开的。” 言下之意,皇上真的在娘娘身边守了很久,并不是如瑞亲王所说只顾着全妃的,皇上最在意的还是皇后。 瑞亲王瞪了这个多事的宫女一眼。这宫女是沅婉从家中带来的,她也知道皇后曾经和瑞亲王两情相悦的事情,所以并不怎么怕他的瞪视,知道只要在皇后面前,瑞亲王就是纸老虎,不会真正发脾气,就算碍眼也坚决不会出去,同样要在这里守着自家主子。毕竟到时候有人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明明没什么,若是有小人作祟的话,自家主子也是有嘴说不清啊,所以她也一直顶着瑞亲王的不满待在房间里。 皇后不在关心皇上,说“你不是应该在京城为皇上代理朝政吗为什么会出现在热河,皇上也快回宫了,没有必要把你招到这里来,是不是你私自跑来的” 绵忻有一种被人说穿的窘迫,又暗喜于皇后对他如此了解,“本王接到加急奏报,知道皇上和皇后你们出事之后,我就快马加鞭赶过来了。” 瑞亲王本来在训练大臣,不错,就是训练这个词儿,他曾经上头有两个读书都比他好的兄长,自小的志向就不在治国理政,而是喜爱武刀弄枪,参加军队,开疆拓土才是他的追求,所以一直在军队中历练成长,他的手腕一向铁血。这次皇上让他代管朝政,他就把大臣们当做手下的士兵来训练,弄得满朝文武一个个精神紧绷,苦不堪言。但是在他治理的期间,确实朝廷风气为之一清。因为没有人敢欺上瞒下,就算是想混水摸鱼,也要掂量掂量是否受得起瑞亲王这个杀神的惩治。 瑞亲王在接到奏报,看到皇后出事这几个字的时候,眼睛立刻急红了,更是不顾一切,快马出京,等到到达了热河,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冲动。 皇上以为他是听说皇兄有事才急切地赶来,还感动了一番。绵忻为此觉得十分无地自容,但是当看见皇后面无血色,十分安静的躺在那儿的时候,还是觉得心中一紧,也顾不上别的,是否会有人说什么闲话,在皇上离开探望全妃的时候,他也不走,仍然坚定地守在这儿了。 皇后醒来,他总算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我就放心多了,本王这就去找太医,过来给你请脉。” 全妃与皇上经历这次共患难之后,终于认清皇上对自己的感情是多么认真难得又情深一片,她终于放下过去,决定跟皇上在一起,陪伴他一生一世。全妃自然要把自己的心情跟皇上说,就是在皇上不眠不休,陪伴了皇后两夜之后。 皇上听了之后,简直是欣喜万分不但不治全妃私自离宫的罪,还十分感谢这一次经历的共患难,让他喜欢的人终于能够决定留在他身边。若不是皇后因此病了,皇上的喜悦简直要表现在脸上。 其实全妃本来以为是皇后设计她来此,可是看到皇后的做派之后,又觉得好像不是。因为后来皇后还帮助他们脱困,最重要的,是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吧跑到疫病村里来,甚至还为了试药故意感染疫病。看来皇后对皇上也是动了真感情。 不得不说,沅婉此举过后,不会有人怀疑她对皇上的真心,除了对她知之甚深的绵忻有所怀疑之外,就连一向对皇后颇有微词的全妃都不会怀疑这一点了。 皇上听到皇后已经醒来的消息,果然立刻来见,对待皇后的态度比以往更加温柔更加柔情蜜意,问了太医很多话,事无巨细,反复确定皇后现在除了身体稍有些虚弱之外,不会再有其他的问题。皇上又让太医不惜材料,开了无数补药,才把太医放走。 其实此时的国库并不充盈,当今的皇上又是个忧民忧国之人,所以一向崇尚节俭,宫中如非必要,并不会铺张浪费,说白了就是他用银子的时候都很抠门,这一次对皇后当真是十分大度。 皇后也是满脸感激的谢了恩。皇上脸上的感激之情并不比她少,说除了皇额娘,皇后是对他最好的人,他一定会好好珍惜。 沅婉身体虽然虚弱了几天,但是用此行的收获相比,就不足挂齿了。而且,这次她奠定了基础,随之而来的还会有很多的附加。她早就预料到会有的好处,又怎么会不冒险来这一趟呢。 皇上此行的收获也不小,他不仅知道了自己的皇后,竟然这么爱自己,而且还收获了全妃这个在少年时代就爱恋的人,全妃终于全身心的交给他,就像是完成了一个梦想。此时的道光皇上认为自己是十分幸福的一个皇帝,感情之事虽有波折,但是终能如愿。就如同有娥皇女英相伴在侧。皇上没有发现,不知不觉间,皇后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上升到和真爱伊兰同等重要。当然,若是他的两位爱妃能够融洽相处,同心同德,那么对他来讲就会更加完美了。 等到皇后的身体彻底好起来之后,皇上也不再热河耽搁,带着所有人起驾回宫。在宫中足不出户的皇太后已经知悉了所有事情,对待皇上和皇后尚且能够如沐春风,对待胆敢私自离宫的全妃的时候,脸色就铁青了下来。 皇太后见舟车劳顿之下,本就瘦了一圈的皇后有几声咳嗽,就让她先回宫休息去了,其他人却不能幸运离开。 皇太后让全妃跪在面前,严厉的说道“你私自离开避暑山庄,对哀家和皇后连一声奏请都没有,你还想瞒哀家到几时啊你到底有没有把哀家放在眼里有没有把后宫规矩放在心里”,,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6 全妃跪在地上, 惭愧地说“奴才知罪,请皇太后息怒。” 皇上不愿意自己新婚燕尔的妃子还是自己真爱惹得皇太后大怒,接过话说道“皇额娘息怒, 是儿臣临时收到疫情的消息要去疫区,又不知政事要处理多久, 所以下旨要全妃前来伴驾,全妃也是爱夫心切,忘记向皇额娘报备, 就出了行宫。皇额娘如果要怪罪, 就怪罪朕吧。” 皇太后明明已经知道发生的所有事情, 又岂会不知道皇上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要给全妃挡罪她这个太后自然不会去揭穿皇上的谎话,果真就收敛了怒气, 其实这怒气, 一多半还是因皇上而起, 因为全妃差点害了皇上,不过连皇上自己都不在意, 她这个养母就算是再在意也得不到感激, 反而可能还会招来埋怨, 那她又是何必呢 皇太后有些赌气, 她不提全妃偷跑的事, 只说全妃没有任何交代就私自从热河追皇上到张家口去了“那她也不能以关心皇上为理由,皇上不论到哪儿就跟着去还是私自行动如果其她妃子也因而效之,那皇上如何治国理政哀家如何统领后宫天下人将怎么看我们大清的妃子娘娘又如何看纵容妃子肆意妄为的皇上” 皇上陪笑道“皇额娘, 其实这次多亏全妃及时研制出治疗疫病的药方,救了朕和村民的性命,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太后疑惑地问道“全妃会懂医术吗” 全妃说道“回皇太后,奴才不懂医术,只是有幸在张家口得到了前御医于大海的指点。托。太后和皇上鸿福,才能找到治病的药方。” 全妃在提到于大海这个名字的时候,太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讶,她身边的卫公公也同样如此。 皇上说“全妃总算是将功补过,请皇额娘格外开恩,从轻发落。” 全妃说“奴才虽有皇上圣谕,却一时大意,未奏请皇太后和皇后,也未将皇太后交代要打点参拜的事情做好,奴才知罪了,理应受罚。” 妃子想要有任何离宫的行动,必须奏请后宫的主事人知道,私自离宫,是不被允许的。这时候的女子最在意名节,任何有可能接触到丈夫以外其他男子的时间地点都视为失节。妃子私自离宫,更加是死罪一条,怪不得皇太后会生这么大的气。 太后惊悉前御医于大海的消息,心思已经不在惩治全妃上了,顺着说道“既然你已经知罪了,就让哀家想一想怎么惩罚你,皇上舟车劳顿,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 当天晚上,皇上在储秀宫陪同皇后用膳,本来还有说有笑的,直到外面下起雨来,便有些心不在焉。 沅婉关心地给他布菜“皇上刚刚大病初愈,要多吃一些补品才能好的快,身体好了才能好好的治理国家。” 皇上也给她布菜“沅婉还说朕呢,朕身强体壮好得快,而沅婉你呢,整个人都瘦了好多,这一次真是委屈你了,你自己才要好好的补一补。” 沅婉说“多谢皇上关心,皇上总是看着外面的雨幕,是不是在担心全妃妹妹,所以有些吃不下饭呢” 皇上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朕的心情真是怎么都瞒不过你,朕确实有点担心皇太后罚伊兰跪一夜,没想到又下起了雨,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住。” 沅婉同样放下筷子说道“天宫中没有多少乌云,这雨来得急,去的也会快,不会下多久的。皇上既然这么关心,不如让人去给全妃送件梭衣挡挡雨。” 皇上想了想说道“不妥。梭衣太过显眼,若是让人看到,传到皇太后耳中又该怪全妃静思己过时不够诚心。” 皇后说道“是臣妾疏忽了,要跪一晚上白玉砌成的地面,一定又湿又凉,膝盖定是要跪肿了,可惜臣妾这里没有护膝,不然就拿一副去给全妃妹妹了。” 皇上忽然想到“小蔡子,你去朕的寝宫拿对儿护膝给全妃。” 皇后故做惊喜道“原来皇上那里有啊,那就再好不过了。” 皇上高兴道“多亏你提醒了朕,要不然朕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一对儿护膝,那还是小时候皇额娘给朕做的,好多年都没用过了。” 沅婉说道“全妃妹妹真是幸福,有皇上如此眷顾,相信她知道皇上对她用情如此之深,日后必定对皇上死心塌地。臣妾还未恭喜皇上终于如愿以偿了呢。” 皇上解决一件心事,也有心情吃饭了,重新拿起筷子,让人用公筷给皇后布菜,“朕何止是为了打动全妃高兴,朕有你这样事事为朕着想的皇后才是最大的幸事,不必羡慕全妃,你也有朕的眷顾,沅婉一定要多吃点,让身体尽快好起来,不然朕总是时时牵挂着。” 皇后乖乖答了一声“是。”就开始专心用膳。 果然这场雨并没有下多久,不到一个时辰就停了,在雨停之后,太后在小卫子的陪同下,来到了外面,走到全妃跟前。全妃跪着行礼道“奴才恭请皇太后圣安。” 皇太后缓和了语气说“跪了一个晚上了,还淋湿了身子,哀家这样罚你,是否心有不甘呀” 全妃恭敬地说道“奴才不敢,皇太后恩典,对奴才小惩大戒,奴才心甘情愿受罚。” 皇太后“其实你这次照顾皇上有功哀家知道,不过后宫有后宫的规矩。哀家一定要执法公平,以免他人尤而效之。” 全妃态度十分诚恳地说“奴才明白。” 皇太后说到“你之前提到过的御医于大海,哀家记得他还给哀家治过腰疾,哀家也很感激他,不知道他是否还有何余愿未了呢。如果可以的话,哀家愿意帮他完成。” 全妃如实说道“于御医为救灾民操劳而逝,临终前未听说他有什么遗愿。” 皇太后的眉头紧锁,全妃继续说道“不过有件事很奇怪,他获悉皇上身份之时,突然很激动,说对不起先帝嘉庆皇帝,对不起孝淑睿皇后。” 听到这儿的时候,皇太后的眼尾忍不住紧张地抽动了一下,就听到全妃紧接着说,“不过还没有来得及说原因他就撒手尘寰了。” 皇太后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表情也放松下来,不介意这个时候给她些恩典“你全身湿透,很容易感染风寒。小卫子,快扶全妃娘娘回承乾宫休息吧。” 全妃却丝毫没有本来的惩罚提早结束应该有的高兴心思,而是有些紧张,因为她的膝盖下面还藏着一对护膝呢,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站起来的,连忙拒绝道“奴才罪有应得,心甘情愿跪到天亮。” 卫公公有些好笑地说“难得皇太后开金口饶恕娘娘,娘娘又何必如此固执呢。”说着就去扶全妃。全妃紧张的向后挪了挪,躲开卫公公的手“奴才甘心受罚。” 太后面露笑容,刚要说话,忽然看到了全妃膝盖下面露出一角的东西,立刻沉下脸来“既然你甘心受罚,哀家就如你所愿了。” 说完就大步离去,卫公公紧跟在后面。皇太后回了寝宫,坐在榻上,说道“对于那个于大海哀家可能是多虑了,如果他真的说出了什么,皇上回宫之后不可能这么平静,就算是他装的,他也没有这种演技。不过” 小卫子紧张道“不过什么” 太后说“你没有留意到全妃脚下的护膝吗” 小卫子惊讶到“原来那个全妃这么狡猾,连奴才都被她给骗了,以为她是真的诚心悔过。” 皇太后有些难以平静,说道“全妃固然可恶,可是更可恶的就是哀家的好皇儿啊” 卫公公更惊“皇上” 太后说“你不记得了,皇上小的时候体弱多病,每一次一跪先帝的时候,膝盖必然会肿几天。” 小卫子恍然记起“奴才当然还记得,皇太后疼爱皇上,还偷偷地缝制了一对安康护膝给皇上,皇上对这一对护膝视若珍宝,谁都不给碰,有一次瑞亲王调皮弄脏了护膝,皇上还和瑞亲王大打了一架,说任何人都不许损坏皇额娘的温情爱心。” 皇太后也是想起了辛苦养大皇上的往事,心中难以平静,隐忍地一字一句说道“谁知道全妃一受罚,他就由着哀家的爱心被人践踏于脚下,这段日子皇上对哀家处处违抗,莫非莫非养儿真的不及亲生儿” 小卫子惊慌地看到皇太后竟然哭了起来,皇太后自己肯定的重复着“养儿不及亲生儿” 卫公公这才知道太后为什么如此伤心,明知道用护膝接受罚跪,就是对皇太后的处罚不敬,这种阳奉阴违的事情他们也干得出来,真是挺可恶的,可是带头这么做的竟然是一向十分孝顺的皇上。 皇太后从一个妃子做到太后,这么多年来,情绪很有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可见是真的被伤了心。皇上这个样子,从小就懂事乖巧,又知道孝顺,很讨皇太后的欢心。而且,太后养着别人的孩子,生怕外人说出什么闲话,更是处处都以皇上为先,连自己的亲生孩儿瑞亲王都退了一射之地,这次真是被皇上的做法伤了心。 皇上自觉后宫十分和谐,却没想到在朝堂上出了问题。身为军机大臣的颐龄向皇上自请谢罪,原因是他之前截获了热河方面传来的全妃私自离宫的奏折。皇上说全妃离宫这事已有定论,是他派人传口谕,全妃才会离开行宫,让颐龄不必再自责。 颐龄不顾皇上的出面圆场 ,坚持要谢罪。而且在他谢罪之前,还要参同样是内阁老臣的舒明阿在河堤工程之中贪赃枉法,上下其手。一向不和睦的两个人在朝中吵了起来,皇上一气之下,将两人都压入天牢,决定稍后查清楚再审。 瑞亲王说出了皇上的烦恼,如果轻判颐龄重判舒明阿,那么势必会引起两派人士趁机开战,而且后宫的两位娘娘也会卷入争斗的漩涡。 颐龄和舒明阿这两个政敌被关在相邻的牢房中,沅婉和全妃差不多同时得到消息,分别去看望自己的阿玛,舒明阿和颐龄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互相揭短挖苦。皇后的目光对上全妃的,如果说之前双方之间还有粉饰太平的必要,那么到现在,前朝的两人都完全站在对立面了,后宫这两位也就差撕破脸了。 倩柔本来打算一起来,但是沅婉没有带她。沅婉走进牢房之中,看到舒明阿的精神尚好,可能是一点儿都不觉得这次关进牢中会有事,也不会对他有什么伤筋动骨的影响。 沅婉一直都想找这位作为军机大臣的父亲谈一谈,可惜之前都没有机会。在这四处漏风的天牢里也不适合说话,何况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隔壁都听得见。沅婉也只是送来饭菜和被褥,又安慰了舒明阿一番就离开了。 燕儿跟在皇后身后,着急地说“皇后娘娘,全妃已经直奔养心殿去了,您什么时候去求见皇上” 沅婉说道“求见皇上谁说本宫要求见皇上” 燕儿说“娘娘您不去见皇上,可是全妃已经去了呀。以皇上对她的宠爱,如果让她抢先一步的话,老爷岂不是很危险。” 皇后一边往储秀宫走一边说“皇上就算对全妃再宠爱,朝堂之事他也拎得清,不会将之混合一谈的,你以为皇上会单凭全妃几句哭求就放了颐龄,治我阿玛的罪吗” 那他和昏君有什么区别。皇上一向想以仁德治天下,又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如果他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儿,那大清的基业毁得一点都不冤,反正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养心殿里,道光正在和瑞亲王商量对策,太监就前来报告,说全妃娘娘求见。皇上不像在后宫之时,一听到要见全妃就欣喜若狂,而是有些苦恼地说道,“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瑞亲王说道“皇上恕臣地直言,这个时候不宜与全妃见面,不如就让臣弟做这个白脸吧。” 皇上点了点头,瑞亲王走到门口,说“全妃娘娘,奉皇上口谕,全妃娘娘如果是为了颐中堂的事情求见皇上,那就请回吧,在这件事情有判决之前,皇上是不会见你的。” 全妃急切地说“但是我真的有话要跟皇上说” 瑞亲王说“全妃娘娘,请你别忘了,后宫不得干政,请全妃娘娘自重。” 绵忻帮忙打发了全妃,皇上松了一口气,说“刚走了一个,不知道沅婉会什么时候来,说实话,朕真的很怕会夹在她们两个中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瑞亲王笑道“皇上既然尽享齐人之福,就偶尔也要承受这齐人之福带来的代价,放心吧,如果皇后娘娘来求见,臣弟也当仁不让,照样打发她回去。” 道光说“绵忻,委屈你了,沅婉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很识大体,脾气越来截止好了,但是有时她脾气上来,说不定会骂你两句,如果她真的骂你,就当是看在皇兄的面子上不预计较,稍后一定补偿你。” 绵忻不由得苦笑,自己被骂的还少吗不过都是他心甘情愿,何时用的着皇上代为补偿了。不过让他们都料错了的是,当日皇后并没有来。皇上心中惦记着这件事情,为前朝的事情烦心,也不可能自投罗网去储秀宫或者承乾宫。他走在后宫之中,忽然被一阵饭菜的香味吸引,于是去了祥嫔那里。 祥嫔的家乡在四川,所以做了一手香辣可口的四川菜,皇上真的好久没有吃过了,自然觉得惊喜,而且祥嫔温柔可人,从来不争不抢,皇上说在这里让他得到了难得的安宁,以后也一定会常来看她的。当天,就歇在长春宫里。 第二天,后宫的妃子们凑在一起,又有了新谈资,之前皇后和全妃各踞一方,把其她人挤得几乎都没有了立足之地,现在在妃子之中终于有一个人可以争气,众人还纷纷向祥嫔请教她做菜的方法呢,希望借此机会,把皇上也引到自己宫里。 皇上果然如之前所说,在调查没清楚之前,经常去看望祥嫔,有的时候也去其他的妃子那儿。他忙得不亦乐乎,却急坏了其他人。这天,皇上正在品尝祥嫔的饭菜的时候,收到了全妃派人送给他的一件东西,原来是他送给全妃的玉佩。皇上一看到这块玉佩就想到了当初坎坷的感情经历,为了救伊兰连性命都不顾,也要去找她的心情。 祥嫔看到皇上对着一块玉佩若有所思,柔声说道“这块玉佩对皇上来讲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皇上对她抱歉的笑了笑,说“祥嫔,朕忽然想起来还有事,稍后再来看你。” 祥嫔自知留不住皇上,只能起身恭送,然后坐下来对着一桌子的菜毫无胃口,她知道全妃出手把皇上抢走,恐怕日后皇上又好久想不起她来了。 全妃特地邀请皇上在御花园夜赏伊兰花,跟皇上回忆两人从相识到相知的点点滴滴。皇上拿着一朵伊兰花欣赏地说道“阵阵幽香,淡淡光芒,不喧宾夺主,却又独领风骚,傲然风中。令人一见难忘,百看不厌。” 他说到后来已经是在盯着全妃,不知道是在说人还是说花了。 全妃笑道“谢皇上,不过花再美,若是没有惜花之人,也难逃被摧毁的厄运。” 皇上牵起全妃的手说“朕也期望伊兰花在皇城落地生根,为这黄金街,白玉城添上一分清新雅致。” 全妃带着淡淡的忧伤说道“只不过就怕花儿敌不过不测风雨。” 皇上看出她今日总有自怜自艾之叹“爱妃是在宫中住的不开心吗你又何出此言呢” 全妃终于铺垫够了,说道“奴才的阿玛颐中堂,一身刚正不阿,忠君爱国,却换来身陷囹圄,阿玛他不会冤枉人的,还请皇上查明此事,还我阿玛的清白。” 皇上有些讪讪地收回手“原来是为了这件事,你之前来养心殿求见的时候,朕不是让绵忻告诉过你,后宫不得干政吗” 全妃说“可是我阿玛是奴才唯一的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含冤受屈” 道光说,“现在没有人让他含冤受屈,是他自请受罚,并且检举舒明阿,他们这件案子朕还在查,相信不久就会水落石出。你阿玛不会冤枉好人,那爱妃为什么不相信朕也不会冤枉好人呢” 全妃还想说“皇” 道光说道“好了,不要再说了,朕今天没有赏花的兴趣,剩下的佳肴你自己享用吧,朕先回去处理政务了。” 皇上身边的陈公公小跑着才能跟上大步走在前面的皇上,察觉到皇上可能是有点生气了“皇上,接下来您要去哪儿啊是否再回长春宫,奴才好派人提前通知。” 皇上烦心地说“不去了,后宫中人个个都说深爱朕,可是哪一个又不为自己的利益考量。涉及到自身的时候就全都藏不住了,就连朕那么相信的全妃也” 陈公公说道“皇上这话可就错了,若是让皇后娘娘听到不知道要多伤心呢。” 皇上喃喃地说道“沅婉,不错,沅婉爱朕胜过她自己,她是朕的好皇后,不过这次朝中的烦心事儿正是因她父亲舒明阿引起的。” 这时候,耳边突然听到若有似无的一阵清远琴声,“这琴声” 陈公公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说道“好像是从储秀宫传来的,皇后娘娘偶尔会练琴。” 皇上说“是了,这首凤求凰多么缠绵悱恻,又饱含失落之意,这是沅婉最喜欢的曲子。”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跟随着琴声抬脚走到了储秀宫这里,甚至在宫外听完了整首曲子。一曲终了,皇上示意陈公公去叫门。 这个时候天还不算太晚,不知道为何储秀宫大门已经关了。报上之后,道光从门缝里看得到里面开始掌灯,灯火全都亮了起来。以为是小太监前来开门了,却没想到皇后的声音在宫门内响起“皇上,恕臣妾今日不能开门。” 道光不解“为何难道沅婉不想见朕了吗” 皇上并没有觉得生气,而是觉得新奇,他长这么大都是天之骄子,还从来没有吃过闭门羹。 沅婉在里面似乎顿了一下说道“沅婉自然想见皇上,不过,却不应该在此时,现在正是多事之秋,皇上在养心殿对全妃的旨意臣妾也听说过,臣妾阿玛和颐中堂的案子有判决前,皇上说不会见全妃,那么公平起见,皇上也不应该见臣妾才对。以免皇上对朝中的判决,因私人感情而有所偏颇,若是当真产生如此效果,陷皇上于不义,那臣妾万死难辞其咎,所以还请皇上请回吧,等判决之后臣妾再见皇上,亲自向皇上请罪。” 道光感慨地说道“沅婉何罪之有,不论朝中事物如何,舒明阿到底有没有罪,你早就已经成为了朕的皇后,朕答应你,无论调查结果如何,舒明阿是否有罪,对沅婉以及我们的夫妻情分绝对不会影响分毫。” 皇后在里面盈盈地说道“那臣妾在此就多谢皇上,夜深露重,还请皇上早日回宫休息。” 皇上在一门之隔之外,这种只听声音不能见面的相处让他又新奇,又觉得有趣,竟然不舍得马上离开,说道“沅婉你的身子单薄,还跑到外面来弹琴,还在风口说了这么半天的话你先回去,等你进了屋中,朕自然就走了。” 皇后稍微迟疑了一下说“好吧,那臣妾就先回去了,皇上早点休息。” 皇上慢慢地往养心殿走,陈公公伺候他这么多年,能感觉到他的脚步轻快,似乎情绪也被安抚住,不像是从御花园出来时那么烦躁了。陈公公这个做太监的真的是弄不明白,为何如花似玉的妃子在眼前时皇上不能高兴,反倒在皇后这儿吃了闭门羹,只说几句话,就能让皇上的心情转好。心道能当皇上的人当真是高深莫测,不是常人能猜测得了的。 与皇后的几句对话之后,道光确实心情舒畅了很多,其实他之前还在猜皇后什么时候会来求见他,或者是以什么方法说舒明阿的事,可是他竟然完全料错了。原来皇后根本没有想过,为了自己阿玛向他求情,而是想等判决之后再与他相见。这样一对比之下,皇上真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低估了皇后。 皇上高兴是觉得他的皇后果真与众不同,而且待他的心意也不同,这才是相濡以沫的夫妻呢,相互理解尊重,而不能在这个时候拖他的后腿。由此联想到,能够教出这样性情的皇后,可见舒明阿定然也不会是坏人,应该是个忠臣,只不过可能平时为人做事有些不妥,让人抓到了小辫子,这才有了这次被参之事。不知不觉中,皇上心上的天平已经有了些偏向。 不过,皇上在高兴之余,又有些不太开心,他一向爱若珍宝的伊兰对他却没有皇后对他的深情。为了她的父亲也放下身段,向他开口求情,却没想过这么做是不是要他这个做皇帝的为难。 储秀宫中的沅婉点着灯,却没那么早睡。她之所以不见皇上,是因为知道见了也没用。皇上想做一个公正的决裁者,而不是用亲戚关系走后门把谁从轻发落。在王法,在皇上面前,人人都没有特权。 沅婉知道在外面倩柔已经开始行动,一定会把他们所有能够动用的人脉都调动起来,这位倩柔夫人可不是普通的后宅夫人,她一向深谋远虑,帮了自家老爷不少的忙,舒明阿若是没有这位贤内助,也不容易走到今天,坐上内阁首辅,军机大臣这么重要的位置。 皇后知道,单单是有那些人脉在朝堂上为舒明阿求情说话,还不足以让他从这件事中完全摘出来,最重要的关键是负责调查事件真相的瑞亲王。 都说宫中没有秘密,第二天,皇后为了避嫌,不见皇上。在宫门内亲自与皇上说话的消息已经宫中皆知。全妃知道了是这件事之后,忽然觉得脸颊辣的,仿佛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她并不会像皇上那样觉得皇后多么贤良淑德,而是认为这个女人当真是心机太深,怪不得能够独领风骚,打败后宫所有女人成为万凰之王的皇后。全妃觉得她之前真的是小看了皇后,日后如有交手,一定要万分小心才行。 钮祜禄伊兰此人,以前一向是淡泊宁静与世无争的形象示人,就算做了皇上的妃子,她曾也想保持住这一份特色,让皇上更加难忘。过其实在她心中早就开始衡量后宫众人的为人手段还有能量。她的不争就是争,她以前淡泊不争,是无需相争,只要安心等待穆亲王归来就行,现在身份不同,若是继续与世无争下去,只会像宫中已经过气的嫔妃那样,被皇上冷落抛诸脑后。 特别是这次父亲出事,全妃才更加感觉到在后宫掌握权柄的重要性。 这日午后,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瑞亲王见到皇后一个人在此呆坐着,面前还放着一把古琴,却没有伸手去弹,明显连平时喜爱的琴也成了摆设。 “皇后娘娘。” “瑞亲王。”皇后打过招呼之后,看起来丝毫没有与他多说话的意思,仍然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没错,就是发呆,这种表情瑞亲王还从来没有见到出现在皇后的脸上过。 绵忻忍不住道“皇后娘娘为何独坐在这里,伺候的人呢你大病初愈,而且穿的这么单薄,下人敢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那些奴才当真该死。” 沅婉说道“是我不要人陪,想在这里静一静。” 绵忻说道“你有什么想不通的,要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冷静。是不是后悔在皇上面前把话说得太满,后悔没给你阿玛求情” 沅婉抬眼看过去“绵忻,若是别人说这种风凉话也就算了,为何连你也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绵忻有些讪然地说“怎么皇后娘娘被我说中心事,不装镇定了” 沅婉沉默片刻,“绵忻,我阿玛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你非要处处相逼,不肯放过他。” 绵忻“后宫” 沅婉激动地说“后宫不得干政对不对本宫知道你干脆到皇上那里去参本宫一本,索性连我也打入天牢吧”这种无理取闹的行径,不知道在皇上面前有没有用,沅婉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去试探道光,但是面对绵忻就什么犹豫了,因为绵忻绝对不会对这样的自己不置之不理。这个人能够在得知她出事的第一时间赶去热河行宫,今日又特意绕到御花园这个偏僻皇后难过会常来的亭子,已经不言自明,他一定也是不放心她。 舒明阿贪赃枉法是事实,如果没有瑞亲王的帮助,也许这次就会倒台,沅婉不能赌这个可能,所以也只能出此下策,故意在此遇见绵忻了。 见到沅婉这么激动,看起来铁血冷心的男人,果然认真地说道“本王不是针对你阿玛,本王是公事公办。” 沅婉起身,强词夺理地说“我知道我阿玛为官不够清廉,他是做错了事,可是他只是比较贪财而已,既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你就不能格外开恩吗” 绵忻认真跟她讲道理,说“偷工减料贪赃枉法表面上并非大事,其实牵连甚广。你想想,桥梁,堤坝,房舍,倘若施工不足,一旦酿成意外,就会造成人命伤亡,家园损毁,是不是要比杀人放火还严重” 沅婉难道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吗但是她知道有什么用,舒明阿那些坏事已经做了。要对付绵忻,只能这么死缠烂打,不能讲道理如果只是讲大道理,依法严办的话,舒明阿根本没有活路。 沅婉几乎是哀求着说道“就算我阿玛做错了,难道你就不能不能看在我们相识一场,放他一马” 见到她这样恳求的态度,绵忻坚决地说道“够了你身为皇后竟然劝我徇私枉法,如果你想服众得民心的话,就不要插手此事,免得让人以为你公私不分。” 沅婉说“倘若我阿玛因此获罪,佟家从此倒了,我还要什么得民心,恐怕我这个皇后之位也会不保,很快就会被皇上打入冷宫。身为后宫妃子,娘家的势力有多重要,你不会不知道。身为罪臣之女,就算当时皇上开恩,过后也会找机会清算,我也只是死路一条现在公私不分公报私仇的是你,你不帮本宫就算了,你走吧” 绵忻抓狂道“我走了你能有什么办法”,,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7 沅婉平静地说“大不了等皇上定罪下来,我请求皇上, 以皇后之位换我阿玛一条性命, 既然是佟家人自己造的孽, 自然由佟家人自己承担,不劳瑞亲王费心了。” “你”绵忻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当真放得下皇后之位你做这么多事, 放弃不都是为了坐上皇后的位子” 沅婉向他苦笑了一下,“所以费尽苦心得来的,都要还回去,可惜要让我额娘失望了,当年要不是她苦苦相逼,我也不会” 绵忻突然紧张地问“你额娘怎么样是不是她强迫你进宫嫁给二皇兄的” 沅婉说““算了, 已经事到如今,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沅婉当时确实已经和瑞亲王情投意合,可是却不知道家里在安排女儿的命运。沅婉坚持要选择瑞亲王时, 倩柔以自己的性命要向要挟,要沅婉嫁智亲王做继福晋做大清未来的皇后。早在那一刻起,两人的姻缘早就已经被断送。 沅婉喃喃道“你不知道当这个皇后有多辛苦, 又要防范这个, 防范那个,不能走错一步,多少人等着将我拉下此功能, 走错路下面就是万丈深渊。现在就连为我阿玛担心出头都有罪。其他人不明白我不要紧,没想到就连你也落井下石,来跟我说那些毫无用处的大道理, 就当我有眼无珠看错你了,还给你。” 她将刚刚就紧攥成拳的右手伸出打开来,里面是一枚戒指。她把它放到琴桌上,身形萧索的离去。 绵忻没想到她躲着人冷静时手中竟然握着这颗宝石戒指,将之小心地拾起来,心头一时间五味杂陈,这是他从皇太后那里帮她要回来的。绵忻看着皇后离开的背影,心中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沅婉可能说得可怜了一点,但是他想象得到,如果没有朝中雄厚的娘家支持,皇后的位置确实要出大问题,到时候产生的巨变,未必是她承受得起的。 几天之后在朝堂上,众位大臣都在,舒明阿和颐龄也穿着囚衣跪在大殿之上听候判决。瑞亲王和穆章阿一起将查到的结果呈交给皇上。穆章阿说道“启禀皇上,根据奴才和瑞亲王多日调查所得,工部确实有人结党营私,贪赃枉法。” 穆章阿是舒明阿的连襟妹夫,两家有着亲戚关系。穆章阿也是由舒明阿一手提拔上来的,但是穆章阿此人为官做事的手段高明,且野心也极大,看不上舒明阿唯利是图的作风。很快他就不受舒明阿的控制,而是一心为名,经营自己的官声,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上次他向皇上直誎被舒明阿等众臣隐瞒的张家口疫情之事后,他已经被调到京城入了内阁,成为皇上的新晋宠臣,也是十分信任之人,不然也不会让他做瑞亲王的副手调查这么重大的事件。 舒明阿心里也直打鼓,虽然倩柔在他的指示之下,或是要挟或是用以前的人情换取朝中大臣一至向皇上说好话求情,但是决定最后结果的证据始终是在瑞亲王手中,瑞亲王一向刚正不阿,他们家跟他也没有丝毫交情,自然是说不上话,他只能指望瑞亲王没有查到他犯罪的证据。直到此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舒明阿终于知道怕了。 瑞亲王朗声说到“此人知法犯法是害群之马,应该严惩,这个人正是” 在瑞亲王慢慢的举起手臂指过来的时候,舒明阿的目光与瑞亲王的对上,心差点提到了嗓子眼儿,刚要喊冤,说些狡辩之词。瑞亲王手臂继续上抬,指的并不是跪在地上的舒明阿,而是站在群臣之中的一个人“工部侍郞魏佳保善” 等大家的目光都投到魏佳保善身上的时候,瑞亲王说“他伪造书函嫁祸恩师舒明阿,舒明阿大人就是太相信魏家保善,所以很多事情都被蒙在鼓里。” 为一个人违背原则不容易,就算是不容易,绵忻也毫不犹豫的这么做了,因为他一点儿也不想看到沅婉年纪轻轻就说受到她阿玛的牵连在后宫过得不开心,他明明查到了大量舒明阿犯罪的证据,却亲自找到了魏佳保善,以亲王之尊,对上一个四品小官,威逼他一个人承担所有罪责。有瑞亲王出马,魏佳保善本来也是贪赃的同谋,自然没什么悬念的屈服了。 让人将承认所有罪状的魏佳保善压下去之后,皇上再次向瑞亲王确认,“绵忻,事情当真如此” 绵忻“是,皇上。魏佳保善已经承认一切罪名,恳请皇上判舒明阿无罪释放。 庆亲王等人也说,“请皇上判舒明阿无罪释放。” 道光皇帝说道“既然这样,朕就判舒明阿无罪,但是舒明阿没有好好监管下属,亦难辞其咎,就罚你俸禄减半,以此为戒。” 舒明阿感激涕零,“谢皇上圣恩。” 众臣齐声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瑞亲王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口气,皇上温声对舒明阿说“舒明阿,你平身吧。” 这时同样一直跪在地上的颐龄突然说“皇上,臣不服” 瑞亲王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颐龄。 皇上在上面问道“你有何不服” 颐龄慷慨陈词“臣所呈交的奏折早已列明舒明阿种种罪行,皇上却视而不见。怎么能因为瑞亲王的一面之词就判舒明阿无罪,不公不正” 瑞亲王厉声说道“大胆奴才,竟敢对皇上无礼,还不住嘴” 颐龄跪直了身体说道“乌苏安格,庆亲王,穆章阿,还有各位大臣,舒明阿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都替他隐恶扬善,说尽好话如果我富可敌国,也能收买这么多人。” 乌苏安格也是内阁之一,喝问道“颐龄,皇上已经定了罪,大殿之上岂容你胡闹,魏佳保善已经承认所有的罪状,你不要再无敌放矢” 颐龄竟然哈哈大笑道“若是老臣也富可敌国,照样能收买为魏佳保善顶罪,这么浅显的道理,皇上你是不明白,还是根本不想明白” 瑞亲王冷声道“颐龄,你不要倚老卖老,对皇上不敬。” 道光皇帝对颐龄的态度也很无奈,但是想到他往日确实很忠君爱国,又是全妃的父亲,暂且忍了,说道“颐龄,朕已经下了判决,所有人不可置疑。此案就此作罢,你也起来吧。” 颐龄却激动地说道“皇上偏袒舒明阿,公私不分,老臣绝对不服” 若是他来指责皇上别的也就罢了,如今竟然指责皇上公私不分。自从两人获罪之后,皇后从来没有向皇上提过让他宽恕舒明阿半句有关的话,甚至为了避嫌还避而不见,而全妃正好反其道而行,一有机会就像皇上进言,自己的阿玛是如何清廉忠诚,好像皇上不放了颐龄就是在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皇上不是不放,只不过是打算事情查明了再做决定,而且他确实有所偏袒,不过偏袒的对象绝对不是已经被查证无辜的舒明阿,而是私自劫获朝廷奏折的颐龄 颐龄仍然坚持道“老陈就是不服请皇上重判重审。” 皇上被当众这样顶撞还从来没有过,当下难掩怒气“你真是冥顽不灵,来人,拖出殿外打二十大板。” 作为皇上很少当朝打大臣,除非大臣太过不敬,今天颐龄丝毫不顾皇上的面子,当面顶撞,确实触动了皇上的逆鳞,还有这些天来的烦恼,如果不是他上奏章弹劾舒明阿,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惹得皇上烦恼,后宫不宁,结果绕到最后,他的举报根本不实。今日不打他,也难压皇上的怒气。 颐龄挨打过后,全妃向皇上请求,出宫回家探望父亲,看到她的老父掩面趴在床上,不愿意面见女儿,觉得羞愧难当。大夫说颐龄大人虽然逃过一劫,却因为年纪老迈要很久才能够恢复。全妃认为都是因为自己没用,所以才连累父亲颐龄挨打。她觉得本来应该受惩罚的皇后之父舒明阿却稳稳逃过一劫。全妃在她阿妈的床前发誓,说绝对不会让他白白挨打,一定要报复回来。 道光皇帝当天在朝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被颐龄架在那儿质问,不得不打他以息众怒。颐龄或许是忠臣,但是他也太过自以为是,竟然敢以一己之力,说其他官员都受了贿,简直是引起众怒。但是打完了之后,道光皇帝再到承乾宫面对全妃的时候也有些心虚,特别是这一天全妃从家里回来,更是哭肿了眼睛。 道光心疼地说“爱妃怎么哭成这个样子朕不是已经派了御医去府上,说颐龄很快就会痊愈了吗” 全妃说“奴才的父亲都年过六十了,他一生为国为君,从来没有私心,就算是对待我这个亲生女儿都怕我给皇上抹黑,总是横眉怒目严厉约束,他自己又岂会犯错,皇上怎么忍心打他” 对待这位捧在心尖儿上的爱妃难得对他发脾气,道光手忙脚乱地哄了好久,才令他不再那么愁眉不展。 全妃也是见好就收,看到皇上的态度完全软化下来之后,便开始向皇上倾诉她初为皇妃的不安心情,还有父亲仕途的坎坷。 皇上当晚留宿在承乾宫之后中,与全妃倾心交谈,心情大好,觉得全妃更加信赖他,现在已经是全心全意的依赖他。本来皇上也觉得自己对全妃的感情与别人都不同,为了表示伊兰的与众不同,安抚她和颐龄,皇上决定封全妃为贵妃,并且晓谕六宫。 皇太后听说皇上把全妃封为贵妃之后,简直是气得要死,心中憋着一口气,觉得这不是亲生儿子,到底不是一条心,明知道她这个皇太后不喜欢全妃,偏偏要对着干,这么快就把她升为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 储秀宫里一干奴才也是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皇后发火。其实沅婉又怎么会因为全妃变成了贵妃而大动肝火呢,她知道早晚有这一天,也许日后皇上还会把全妃封为皇贵妃,甚至他们觉得自己这个皇后碍眼的时候,还会废了她,让全妃做皇后。这些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皇后只能尽量拖延全妃一路高升的时间,要说动气是丁点都没有的,只是有些担忧而已。因为沅婉对皇上从来没有过什么期望,所以也谈不上失望。 皇上升了贵妃,天天陪全妃在承乾宫夜宿。当然这只是初步的旨意而已,真正的册封典礼还要请钦天监测算她日子,还有一套繁琐的礼节要遵循,少则也要一年多的时间,全妃才能成为真正的全贵妃。 众人以为全妃风头正盛,皇后一定会出手干预,想办法把皇上叫到储秀宫去。但是皇后一次都没有。她把皇上叫来了还得点香,她的香是从在空间格子里拿的,要想重新配置这边还缺两样材料没有找齐,现在属于消耗品,当然得省着点用。 沅婉思忖着后宫的女人这么多,大家机会均等,全都可以一争上下,各凭本事邀宠,全都指着皇后跟一个宠妃相争,那其他人是不是太无能了一点其实说起来,皇上的后宫美女当真不少,像是芸飞,就身材修长,体态姣好,除了性格有一点点跋扈,不过她在皇上面前肯定是收敛着的。还有祥嫔,更是温柔婉约,气质出众,连皇后都很喜欢她的小模样。剩下的成妃,林贵人,恬嫔还有其他几个贵人小主,也都各有特色。怎么就让其貌不扬的全妃独宠后宫了呢果然皇上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欣赏的美点跟常人不同。 皇后觉得,虽然皇上不是她的菜,但是她身为皇后,也有义务好好的教导后宫众人,让后宫能够百花齐放,让皇上可以多点选择,多多的开枝散叶,至少等到想选下一任皇帝的时候,不会伸手一扒啦,连个像样的皇子都找不出来。大清国就算要亡国了,好歹还再能撑上几代。 于是,妃子们再来请安的时候,皇后也鼓励她们这些只会拈酸的妃子去多多争取,而不是跟个深宫怨妇一样,整天只知道抱怨皇上不来自己这儿。没事要在御花园跟皇上偶遇一下,制造一点小情调,唱首歌,弹断曲子,跳个舞等等,实在没有才艺,还可以像祥嫔一样做个菜嘛 皇后给妃子们上过课,传授了不少技巧,看到她们一个个茅塞顿开,跃跃欲试的样子,皇后不由得笑了。后宫嘛,本来就不是一枝独秀的场所,不然剩下的这些人都叫人家作配角,又有谁会甘心呢这样大家斗志昂扬的多好 皇后忽然想到,皇上已经快三十岁了,却还没有个一子半女,作为皇后,搞不好过段时间就会有人给她施压,所以她对皇上生龙子的事,也该上上心了。等到众妃子们受了皇后的鼓励,小有所成,终于有人把皇上吸引过去之后,每当知道皇上要去哪个宫中就寝,皇后会派夫给相熟的妃子送一碗药去,明说是对早日怀有龙胎有利的药。她当然不会什么人都送,就算她送了,别人也未必敢喝。 皇后大张旗鼓的送药,有的妃子听到是对身体好的,有利于子嗣,就毫不犹豫的喝了,也有人留了个心眼儿,怕皇后使坏,悄悄的倒掉。 沅婉又不是老巫婆,专门盯着迫害受宠的妃子,只是让人将药送去就回来,又是不让人盯着她们喝下,所以到底是喝还是不喝,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等到两个月之后,景仁宫和长春宫都传来妃嫔有喜的消息之后,大家才知道,那碗药到底是有什么神奇的效果,原来真是皇后特地让太医开给妃子们调理身体,容易受孕的。这一下,之前偷偷倒掉药汤的悔不当初。 别说只是巧合,巧合怎么会芸妃和祥嫔几乎同时怀有身孕,皇上去她们那的次数也不多,有心人一推断,正是皇后送药的时间。而其他人同样也是受宠,没有喝药的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其他妃子在纷纷打听,才知道那药并不是出自太医院之手,太医只是帮忙把关熬药,药方是出自皇后自己娘的秘方,这种传承上百年的大家族哪家,哪家都会有几张珍藏的药方。 受了皇后赏赐,疑神疑鬼没有喝的人追悔莫及,那些没受赏赐的,也没有那么大的脸去向皇后求药。人家谢太医还说,这药是根据天时地利人和,以及五行推算出来最佳饮用的时辰,如果今年错过了最佳时辰,就只能等到明年。 太后听到后宫里传的神乎其神,还特地把沅婉叫去问了此事,知道太医所言非虚。后宫之中终于要有孩子降生,太后最近都喜气洋洋的,狠狠地夸了夸沅婉,说她这个皇后做得好,贤惠大度又旺夫。太后还暗示皇后也别只顾着别人,要想想自己,要早点儿怀上皇上的嫡子。 沅婉口中应是,其实心中不以为然,相信照这么下去,她永远都不会怀皇上的嫡子。沅婉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的孩子遗传了皇上这种性格,日后长大,只知道儿女情长,听女人的话,在国政上又优柔寡断,不及其他亲王,那么这样的嫡子还是不要出生的好,就算坐上皇位都容易被人拉下马。大清国已经是日落西山,何必让自己的后代去趟这趟浑水 沅婉找了机会回了一趟佟府,轻车简从,亲自去看舒明阿。看到他经历了一场牢狱之灾的身体并无什么大碍,精神好像还更好了,简直是与人斗其乐无穷的表现。 沅婉“阿玛,你还好吧” 舒明阿“阿玛当然没事了,那个颐龄想扳倒我,没那么容易这次我大难不死,就等着我向他报复吧” 沅婉说“阿玛这次多惊险,你到底知不知道啊你在牢里听判,额娘在外面各方奔走,要不是最后有个魏佳保善出来顶罪,你以为皇上会那么轻易放过你吗” 舒明阿说“我到底也是皇上的岳父,他不看风僧面看佛面,只要有我的好女儿留在后宫,你那么得皇上和太后的欢心,皇上又岂会舍得治阿妈的罪呀。” 沅婉急道“阿玛,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清,难道颐龄就没有女儿在后宫吗他的女儿更受到皇上的在意,为官这么多年,难道阿玛还没弄清楚立身之本在何处,还指望着靠着裙带关系能富贵一世不成” 倩柔见沅婉言辞有些过激,赶忙出来说道“女儿啊,我们都知道你紧张老爷,怕他有事。你阿玛早就盼着你回来,已经让厨房准备好了你最爱吃的菜,我们快点入席吧。” 沅婉却一挥手,让闲杂人等全部都出去,屋里只剩下一家三口“本宫这次回来不仅是看望阿妈,还希望有些事情跟你们说清楚。如果说不清,这顿团圆饭我宁愿不吃。” 沅婉见到二人果然都认真起来,说“阿玛,我不管你之前都做过什么事,但是从今以后你必须答应我,所有贪赃枉法之事必须都扫清尾巴,绝对不能再犯了,特别是鸦片一事,我知道你从中取利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可是朝庭早在世宗年间就禁卖鸦片,现在大清国也被鸦片弄的满目疮痍,相信过不了多久皇上就会重提禁烟之事,所以你必须完全从其中摘出来,要不然到时候,就算是再有两个瑞亲王都保不住你。” 舒明阿奇道“啊,女儿怎么知道这些事我做的很隐秘啊” 沅婉气道“能有多隐秘,小的时候阿玛的书房我也随意出入,所以很多事情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说,但是现在不说不行了,你没看到女儿在宫中的处境,皇上现在弄了个全贵妃,除了她的话谁的都不听。她的阿玛自诩是忠臣,很得皇上的信任。这一次你们角力颐龄是挨了二十大板,不过也没有伤筋动骨,等到他重回朝廷之后,定然还会咬着阿妈不放。到时候有什么事情都会被翻出来,如果阿玛不能改变为官做事的风格的话,我劝你现在就告老还乡算了,也免得再给女儿拖后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皇后的家族真的获罪,你和额娘都我这个皇后就有没有让人留着的必要了。” 舒明阿不是没有听进去,只是观念不同,而且对待宝贝女儿的时候,他脾气一向温柔得过头“所以女儿你要争气啊,你要成为皇上最宠爱的女人,早日生下小阿哥,让皇上立为太子,你才能在后宫呼风唤雨。” 沅婉说“能不能呼风唤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阿玛继续一意孤行,为了钱财,别的什么都不管的话,过不了多久皇后的位置就会换人做了我们家难道真的那么缺钱吗你干嘛连工程款项都要贪” 舒明阿也有忏悔“其实阿玛赚银子的本领高强,咱们家的钱连颐龄都知道是富可敌国了,保证几辈子都花不完。沅婉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好多事情不是说抽身就能马上抽身的。” 沅婉说“就算不能抽身,也要断尾求生,宁可自伤其身,也要将所有事情处理干净。我并不是危言耸听,我只是隐约的感觉得到,皇上要处理我们家的日子不远了。” 舒明阿惊讶道“什么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还是皇上并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宠你” 沅婉觉得对待这家人,不下重药是不行了,这两个人都十分有主意,不一定会听她的话,说不定还会做出别的什么,或者说他们已经习惯了为女儿去安排一切,而现实却是他们安排的一切只会让全家步入万劫不复之地。她说“其实我曾经做了一个梦” 她把原著中的一些事情,特别是导致倩柔之死,舒明阿陷害颐龄身死后,反被穆章阿算计再次入狱,还被全妃和富察鄂泰找出破绽,牵着鼻子走,让皇上查出所有罪行,拉出午门斩首的那些大事儿串联在一起,给他们一个清晰的脉络,让他们知道继续这条路上走下去会是什么后果。 舒明阿和倩柔两个人本来以为这只不过是沅婉的一个梦境,是她平日里太过紧张所致。可是听到沅婉的叙述,却是越听越惊讶,因为沅婉所说的事情有很多根本就是真实发生,沅婉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比如之前倩柔瞒着的,祥嫔的第一个孩子是被倩柔设计滑胎。还有舒明阿参与漕运,赚着米粮的差价以及插手鸦片生意等等。 舒明娥和倩柔听完了全部如遭雷击,觉得这简直就是祖先显灵,苍天示警,才让沅婉做这样一个梦,也顾不得去宴席上吃东西了,凑在一起,一定要沅婉把梦中的事情回忆清楚,好让家人能够避过这那几个死结。 沅婉把他们能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所以如今唯一的活路就是阿玛和额娘都要改变自己,阿玛更不能处处和皇上对着干了,你应该成为他手边不可或缺的,支持皇上的大臣才对否则凭你做的这些事,他怎么可能容下你。或者说只要道德上有所失德,传到皇上耳里,他就必然会追究到底。” 皇上并不是那种有容人之量,知人善任的君主,他是那种过于理想化,认为身边的大臣都应该清廉公正忠君爱国,在道德上似乎有洁癖,如果做不到他的这个要求,一旦被发现有失德的行径,一定会被追究责任,之前的功劳也会全部被推翻。其实这种人才是难伺候的很。 舒明阿老奸巨猾,天不怕地不怕,听了女儿的叙述,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女儿放心,阿玛知道怎么做,也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害怕了,阿玛绝对不会重复之前的老路,我们不但不能死,还要把佟发扬光大。” 父母一致觉得沅婉说出的事情非同小可,不是一下子能够全捋顺,让沅婉这几天都抽空回来,他们要从长计议才行。 沅婉也觉得说成自己做梦省了很多事儿,既能够把所有导致家族败落的事情穿进去,又能够给舒明阿提醒,要防范穆章阿和颐龄,还有后面将会出现的那个富察鄂泰。那个鄂泰是颐龄的门生,不久就会参与到海运代替漕运的试舤当中来。 有倩柔和舒明阿在外面忙碌,至少把佟府的事情管控好,沅婉就不用左支右绌,既要担心家里又要防范宫中的妃子们造反。即便是她有三头六臂,也无法阻挡家里人自寻死路啊。现在有了同盟,至少不用怕一夜之间,全家都被送上断头台。 沅婉说“阿玛额娘,我还是那句话,宫中争权夺利的事情,我心中自有计较,不用你们帮我去除掉这个那个,你们只要做好自己,让我无后顾之忧,我就有信心能够当好这个皇后,否则沅婉就真的太累了。” 倩柔说“我们已经明白了你的压力,同样的错误,绝对不会再犯。不论是全贵妃还是穆章阿那个狼子野心的人都别想把我们佟家拉垮,女儿你放心,日后额娘和阿玛一定让你安安稳稳的,稳坐中宫皇后。” 说完了这些正事,舒明阿急着去部署需要紧急处理的事情,倩柔也终于有机会说一些其他的事给她听“乐欣虽然是穆章阿那个忘恩负义之人的孩子,但她到底也是我妹妹的孩子,乐欣从小跟着我,几乎是由我带大的,跟你如同亲姐妹一样,本来这次我还想让你带她进宫给太后看看,也许日后能指个好人家,这样看的话,还是不要带了吧,她爹用心不良,就算日后牵了什么好姻缘,说不定也要用来对付我们家,只是可惜了乐欣那个孩子,我是真的疼她。” 沅婉说道“表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希望她好,不过后宫乃是是非之地,太后指的婚未必就是什么良缘。还是额娘多费心,自己在外面给她物色物色,只要乐欣自己喜欢,就算是男方的身家单薄了一些,我们多些陪嫁,也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就怕姨丈自有计较,他的野心那么大,怎么甘心让乐欣嫁一个普通人。他到底是表妹的父亲,如果姨丈在表妹的婚事上有坚持,额娘恐怕也不能扭得过他。” 倩柔说“我会看着办的,也会参考乐欣的意见。” 沅婉说“表妹总比我嫁到皇宫之中,虽然贵为皇后,却不能随心所欲的好。” 倩柔心疼的抚了抚她的发髻“你怪不怪额娘硬是要你进宫,如果你没有进宫的话,现在你和瑞亲王应该已经成亲了。额娘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的好,这次要不是有他最后出手帮忙,你阿玛也不会那么容易无罪。” 沅婉有些诧异,没想到倩柔会主动跟她说起瑞亲王,她以为这是母女之间禁忌话题,倩柔更是永远都不会跟她主动提及。想来也是,倩柔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次的关键完全是靠瑞亲王忽然倒戈,全力营救,才使舒明阿无罪释放。曾经原著中的倩柔在临死之前,让滑胎的皇后不许声张孩子没了的事,还让她求助于瑞亲王借种再度有孕。想来倩柔早就将瑞亲王对沅婉的爱意看透,她知道瑞亲王能够为了沅婉打破一次原则,那么就会有第二次,在沅婉面前,那个男人根本就是欲取欲求,所以就把他利用了个彻底。 想到瑞亲王,沅婉便有些心烦意乱,她知道他自己跟他永远都不可能的,就算是她和皇上永远是这种有名无实的夫妻。 沅婉轻轻带过“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知道额娘是为了我好。” 等到舒明阿病好了去上朝,发现大家果然开始讨论漕运的河道泥沙淤积,已经产生了那么多无法疏通的弊端,有人向皇上进言,实行海运。舒明阿更是已经完全证实了沅婉的梦境,沅婉所说的梦境之事虽然有些只是以皇后的角度看到的片段,但是他单凭拼凑那些片段已经能推断出事情的所有过程。这些足够让舒明阿趋利避害,逢凶化吉,提前知道了应该怎么做。所以,这次他毫不犹豫的支持皇上试行海运,而且还提议由工部召集能工巧匠,重新设计运粮食的大船。他当然不会再像梦境中那样,对试行海运之事阳奉阴违,而是会全力配合皇上做好工作。 全妃虽然位分升得快,不过她在后宫没什么根基,心腹手下除了一个老嬷嬷之外,剩下连个可以完全放心的亲信都没有。她宫中的宫女太监倒是不少,但是她还没发现有可以让她培养的人。 这一天,全妃正在因为这件事情和崔嬷嬷商量。崔嬷嬷提议道“主子,彩兰不行吗我看她手脚勤快,干活又利落,为人也挺聪明的,主子有什么交代都能又快又好的完成。”,,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8 全妃说“看来彩兰很讨嬷嬷的喜欢, 为她说了这么多好话, 我都要吃醋了。” 全妃从小失去母亲, 由崔嬷嬷一手带大,他视崔嬷嬷就如同亲娘一样。 崔嬷嬷说“奴才是就事论事,也想为主子分忧,您有什么好吃醋的,嬷嬷还是对娘娘最好。” 全妃说道“其实我本来确实有陪养彩兰的心思,不过看她似乎心思不纯,未必一心向着我,所以我打算再考虑考虑其他人。” 崔嬷嬷说“主子从何看出彩兰的心思不纯呢” 全妃说“她到底是皇后派来的人,我不知道她的底细, 上次出宫我告诉她也带着她, 就是想试探试探她到底如何。嬷嬷你还记不记得, 我们走到疫病村子村口的时候,彩兰忽然把脚给崴了” 崔嬷嬷说“是呀,那时娘娘你非要奴才留下来照顾彩兰,让你一个人进了村子,我是又后悔又着急。” 全妃说“嬷嬷真的觉得会有那么巧的事就算是巧合, 那也是一个避重就轻的巧合。你说是崴了一下脚严重, 还是跟我进村子可能得疫病丢了性命更严重” 崔嬷嬷惊讶道“娘娘,你的意思是彩兰是故意崴的脚” 全妃说说“我不能确定她是否故意, 不过,她因此失去了一次与我共患难,让我信任她的机会。” 崔嬷嬷说“奴才明白了, 看来是奴才老糊涂了,没有想到那么多。我只是看着她的年纪与我失散多年的女儿有些相仿,所以想多照顾她一些。那娘娘有没有什么其他人选呢” 全妃说道“本来我相中了彩桥,她的人品不错,忠诚机灵,而且又没有其她依靠,上次如果芸妃没有复宠的话,我会把彩桥调到我的宫里来,可惜,她现在只能留在她原主子的身边了。” 崔嬷嬷说“那奴婢再帮娘娘好好留意一下咱们宫中的人,看看有没有可以培养的,就把她调上来在娘娘身边伺候。” 却不知道她们的对话,已经被前来送东西的彩兰在门外全部听了去。彩兰知道全妃对她似乎是心存疑虑,并不太看重,也并不打算重用,还要调下面的宫女上来,那她岂不是就要被排挤下去打杂彩兰觉得十分的冤枉,她确实是从皇后宫里调过来的,不过她在皇后宫里也不受重用,她也不是皇后的人,皇后没有给过她任何指示,让她来监视全妃的一举一动等等,她甚至上次想向皇后报告全妃偷跑的事情,都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左思右想之下,她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在全妃那里得不到信任,那她为何不另投明主她在这后宫待的时间不短了,看得很清楚,皇上心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就是皇后和全妃,而且皇后还比全妃更加有权有势。她原来确实很不起眼,皇后才看不上她,不过现在她可是在全妃宫里的,情况已经不同了,皇后或许很需要她。 这天,皇后宫中的太监前来报告说,全妃的宫女踩兰求见。皇后以为是全妃有什么事情让彩兰前来通传,所以就不太在意地让她进来。 自然有大宫女代替皇后问她是干什么来的。谁知道彩兰进来之后,就吞吞吐吐的顾左右而言他,似乎是想暗示,让皇后摒退左右,然后她再将事情说与皇后娘娘知道。 皇后笑道“彩兰,你也是从这储秀宫中走出去的,应该知道本宫宫中所有的奴才,都是本宫的亲信,没有什么他们不能听的。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若是没有,就快回去伺候你的主子。” 彩兰后背有些冒冷汗,觉得自己这么突兀的前来见皇后,似乎有些莽撞了,不过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是硬着头皮说,她愿意在全妃身边做皇后的内应,承乾宫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向皇后前来禀报。 皇后沉吟道“是你自己这么想的,还是全妃来让你这么说的” 彩兰立刻表明,自己绝对不是来使反间计,“全妃娘娘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奴才自己的心意,奴才自从离开储秀宫之后,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娘娘的音容,希望能为皇后娘娘效忠。” 皇后说道“能为本宫尽忠之人不知凡几,本宫觉得你可能是想多了,全妃宫中的事情,本宫若想知晓自可以派人去问全妃,何须用得着安插一个人来做本宫的内应呢你这样可以随意出卖主子的奴才,本宫不敢用,来人,把彩兰送回承乾宫去。” “是”立刻有两个太监上前,把已经瘫软的彩兰带了出去。 宫中其他的宫女太监们也都很是不屑彩兰的做法。皇后娘娘若是看得上她,又怎么会把她打发出去既然已经是承乾宫的人,不好好安守本分,竟然又来皇后面前兴风作浪。大家都觉得皇后没有对彩兰进行严惩,而只是让人把她送回承乾宫,简直是便宜她了。 彩兰苍白着脸,被储秀宫的公公带回了承乾宫。全妃当时还吓了一跳“到底发生何事啊彩兰她怎么了” 跟着一起来的储秀宫副总管康公公对全妃解释了一番皇后将彩兰送回来的原由,并且传皇后口谕,让全妃好好管教,对下属不要太过严苛,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康公公说得义正言辞,也在心中暗笑,这位宠冠后宫的全妃,真以为什么人都可以随便上位,竟然连身边的奴才都约束不好。 全妃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还得向康公公回复,说到“有劳康公公帮本宫禀明皇后,本宫一定会约束好手下的奴才,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彩兰贸然去扰了皇后的清静,本宫会严加管教,稍后会亲自挑选两盆栽种的花卉,向皇后赔罪。” 康公公说道“那奴才先回去复命了。” 承乾宫里,彩兰跪在沉着脸的全妃面前,苦苦哀求道“全妃娘娘,奴才知道错了。奴才并不是有意想出卖主子,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听到主子和崔嬷嬷说不信任奴才,才一时昏了头,做了错事,不过奴才及时醒悟了,而且也没有跟皇后娘娘说任何承乾宫的事,您看在主仆一场,就饶了奴才吧。” 全妃一直听她在那跪求,仍然无动于衷,也不说一句话,任由彩兰在那里说得口干嗓哑。如果不是皇上驾到突然打断,恐怕全妃真的是打算就让彩兰一直这样担惊受怕地哭着求谅。可见,全妃对彩兰并不是不生气。 皇上从外面走进来说“什么事呀朕在外面就听到了求饶声。” 彩兰因为皇上的出现,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全妃说“只是小事,这个奴才做错了一件事,奴才打算对她小惩大戒。” 她对彩兰说“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彩兰向皇上和伊兰磕了个头就退了出去,知道今天全妃虽然没有开口罚她,却让已经让她急得嘴里起了火泡,额头也磕肿了。看不出来平日里看起来平静淡然不食人间烟火的全妃,原来才是狠角色,未曾指责她一句,又不叫停,就能让她遭这么大的罪,而她彩兰有眼无珠,已经狠狠得罪了她,而且还因为此事让全妃成了皇后娘娘和储秀宫的笑柄,日后她岂不是更没有好日子过 彩兰是个心思活络的人,不甘心平庸,更不想在这里受人搓磨,所以才自己找了这么多麻烦。但是她绝对不会在这里就认输,刚刚看到皇上一进来,全妃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就算是能折磨她的主子,一到了皇上面前,也都变得乖乖听话。彩兰找了面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就算没有多么漂亮,但是与全妃相比,她自认也要比全妃好看。全妃只不过是被锦衣华服堆砌出来的贵气。在这宫里想要不被人欺负,还是要靠自己向上爬。 于是,彩兰在承乾宫里一边受着众人的鄙视,一边寻找翻身的机会,她这人胆子大,又有野心,自然把目光投在皇上身上,暗中想象若是皇上垂青于她,让她也成了妃子,那么她一定会好好把握机会,扶摇直上,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自己。 全妃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野心,她为了保持自己一贯的形象,并没有对彩兰严加打骂,只不过是把她边缘化,不再让她在跟前伺候,让她去出门送个东西什么的。这样她就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更别想用这些东西去,有贰心再出卖全妃。 朝堂上爆出漕运因为运河泥沙淤积,行船越来越不方便的事,为皇城输送粮食造成很大麻烦。此时的大清国,稻米粮食的主要产地还是在南方,全由一条运河供应北京的粮食。运河若是不通,北方将断粮,会造成很大麻烦。有人提议用海运代替漕运,只不过海上的风浪大,船吃重不稳以及各种现实问题,海运的风险要大很多,一旦海运失败,将会损失的就是整船整船的粮食。 皇上为了两派人,一派坚持漕运,一派坚持海运而在烦恼,明明很紧急,需要马上作出决定的事情,他说他需要一些时间再做决定。舒明阿已经压下心中事事印证的骇然,也支持皇上好好思考再做决定。 舒明阿决定回去之后再反反复复的将沅婉讲出的梦境好好回忆斟酌,务必不能走上以前的老路,害得家破人亡,害得自己的女儿在后宫都没了立锥之地。佟家跟着大清的皇上入关,一直都是一等一的世家,不能中途败在他手里。 皇上之前只听到两派各执己见相争,听到舒明阿竟然支持自己迟一些再做决定,难得的对他笑一笑。心想,不仅沅婉善解人意,看来舒明阿也很有做一个贤臣的潜质。 皇上之前被双方吵得头疼,不想让任何人跟着,要一个人走走。出来被指派给别人送东西的彩兰正好路过,看到小蔡子,小蔡子和彩兰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平时也说得上话,她问过小蔡子才知道,原来皇上是有些心烦,于是她想到了一个玩意儿彩兰在入宫之前曾经在杂技班学过不少东西,立刻让人找了一个她会玩的飞天陀螺,在皇上必经之路上玩了起来。皇上走到这儿,果然看得很入迷,看到高兴处还拍手叫好,“能博皇上一笑,奴才就心满意足了。” 彩兰还教皇上怎么玩这个东西,皇上玩了一会儿之后,果然心情被吸引,脑子中不再想着朝廷大事,心情好了很多。之前他就算对彩兰的印象不深,这一次也印象足够深刻了。 此后,彩兰经常替全妃来送汤汤水水给皇上,或者有时候全妃做了拿手的小菜,会让人前来邀请皇上,彩兰也会争着做这个跑腿儿。全妃看不到她,想不起她这个人,但是彩兰自己在皇上面前已经混得很熟了。 皇上也以为全妃对彩兰十分信任,要不然怎么每次都派她送东西,而且还会让这个奴才特地的多加关心自己几句。 虽然大清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是后宫不能干政,但是当今的道光皇帝并不是一个严于约束自己的人,他回到后宫之后想放松心情,若是有什么烦恼总会不经意间的带上几句前朝之事,所以全妃自然也知道皇上是因为想推行海运又不得其法的事情在烦恼着。而且她的父亲一力坚持皇上推行海运,这么久了都没有消息,全妃也替父亲着急。想到能够帮父亲一把,于是她出宫见了从小认识的一位朋友,也是颐龄的得意门生富察鄂泰,富察鄂泰曾经在朝为官,后来说想去看一看这个世界,就辞官去广州待了三年,不久刚刚回京,全妃说服他重新做官,帮助皇上推行海运。 富察鄂泰在广州的三年确实长了不少见识,也学了一些洋人先进的方法,皇上令他去多方搜集证据去考证,看看海运之事到底可不可行。富察鄂泰的到来确实帮上了不少忙,皇上心情大好,正在这时,皇太后派人来传在一起庆祝的皇上和全妃,让他们到寿康宫相见。 原来皇太后针对的还是全妃,她问富察鄂泰胎是谁举荐的皇上和全妃见太后明明已经知晓是谁,只能如实回答是全妃举荐。 皇太后勃然大怒,说后宫不得干政这条规矩,到底有没有人放在眼里全妃一犯再犯,皇上也百般纵容。若是皇上对全妃继续纵容下去,再不加以严惩,那么太后这个掌管后宫之人就要亲自处置了 皇上为了平息太后的怒气,只能全妃从贵妃之位降成全嫔。还没开始着手准备的贵妃晋升礼也先不用准备了。 不过皇上心里知道,他就算将全妃降成全嫔,只不过是为了平息皇太后的怒气,他对伊兰还是感情如初,没有真的冷落她。 这天,彩兰捧着一个托盘来到养心殿“奴才参见皇上,全嫔娘娘让奴才送来两个用伊兰花做的香囊给皇上。” 皇上笑道“依兰真是关心朕。” 彩兰说道“全嫔娘娘还做了苏杭的糕点,想请皇上到承乾宫一聚。” 皇上说道“朕正打算过去。” 他问一旁侍立的小太监“小蔡子,你说朕是带玉如意还是带金钗给全嫔好呢” 小蔡子回答说“依奴才看,只要是皇上的心意全嫔娘娘都会喜欢的。” 皇上笑道,“你说的没错,哎,彩兰,你觉得呢你觉得全嫔会喜欢哪一个” 彩兰目光转了转,说到“倘若皇上想送礼物给全嫔娘娘的话,请您三思。” 皇上问到“为何呀” 彩兰不卑不亢地说“这次是皇太后出面惩罚全嫔娘娘,皇上如果赏赐全嫔娘娘贵重礼物被皇太后知道了,她会以为皇上阳奉阴违,明降暗赏,万一惹得皇太后不快,全嫔娘娘就更难做人了。” 皇上听了这话,果然不像刚才那样兴致勃勃地挑选礼物,而是将东西放下来说“这一点朕果然没有想到。” 彩兰福了福身,说“是奴才多嘴,其实这次全嫔娘娘也有不当之处,皇太后一向都不喜欢全嫔娘娘,如今又认为娘娘不把祖宗的遗训放在眼里。皇上处在皇太后和全嫔娘娘中间,真的很为难,奴才也替皇上辛苦。” 道光一手扶着太阳穴,说到这儿,他也感到头疼。太后和伊兰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何时才能改善。 彩兰见皇上不说话,也是稍稍有些怕了,立刻跪下说道“奴才知错了,奴才该死。” 道光对待后宫女人一向温和,而且他并没有生彩兰的气,说道“你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先起来吧。” 彩兰柔声说“谢皇上。” 皇上说“小蔡子,礼物暂且先收起来。不,派人送到芸妃和祥嫔那儿吧,她们都怀着孩子,很是辛苦,给她们一人一个。” “是。” 彩兰看到皇上一手扶着头,没有了刚才的兴致勃勃,变得沉静下来,说道“皇上是头痛吗让奴才帮您按摩一下。” 皇上看了看她,嗯了一声。彩兰兴奋的走到皇上身边,双手的两指搭在皇上的太阳穴上为他轻轻地按摩起来,他的手指微凉,这凉意刚好可以使穴道舒服一些。彩兰还一边按一边轻轻地说“皇上,这个力道舒不舒服要不要奴才再重一点。” 道光闭目“嗯,再重一点也好。” 彩兰利用各种接近皇上的机会,能够近距离接触皇上就近距离接触,能够有肌肤相亲就尽量肌肤相亲。不过皇上也并不是一个饥不择食的人,他的后宫妻贤妾美,妃子众多,倒是对彩兰没什么意思,只把她当成一个有一点熟悉的普通宫女。这使彩兰暗暗着急,如果她不成功,又被全妃知道她这些日子做的这么多事的话,一定不会像上次那样放过她。 所以彩兰决定下一剂猛药,务必能够成事。她让皇上身边的小蔡子帮忙,小蔡子和她向来都是朋友,经不住彩兰的哀求终于答应下来。所以彩兰再一次的以为全妃送汤为名来见皇上,还在汤里加了一些可以使人燥热的药材,然后她就等在皇上身边服侍。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两个人激情之时,不小心之中汤碗竟然打破了,皇上忽然清醒过来,让她立刻退下。 天漏偏逢连夜雨,彩兰衣衫不整的样子从皇上房里出来,刚好被储秀宫的小季子看了个正着,回去禀报给皇后。 于是沅婉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到了承前宫。 全嫔在宫门口迎接,“不知皇后娘娘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全嫔见到皇后前来十分惊讶,皇后一般不爱到这儿来,这好像还是是第一次。 皇后说道“听说承乾宫多得皇上眷顾,风水好,就连宫里的奴才都比别的地方胆子大。” 全妃听懂她的意思,似乎是宫中的哪个奴才出了问题,立刻说到“还请皇后娘娘明示,妹妹不懂您的意思。” 皇后说“本宫要让手下的奴才辨认出一个人,全嫔把你宫里的宫女全都召集过来吧。” 全嫔让崔嬷嬷找所有人过来,所有宫女在承乾宫的主殿里一字排开。皇后对身边的季公公点点头,季公公走过去看了一遍,点出彩兰“就是她。” 彩兰立刻跪下来“奴才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请皇后娘娘开恩,全嫔娘娘要为我做主啊。” 全嫔看向皇后“皇后娘娘,不知道彩兰又犯何事” 皇后说“所犯何事难道全嫔竟然全不知情她竟然胆敢勾引皇上宫女勾引皇上罪该致死,全嫔,本宫还要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教导奴才的,这个奴才在本宫宫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到你这儿不到半年,就学了这一身的歪风邪气” 承乾宫其他所有宫女都在,此时却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地方之中。 全嫔抿了抿唇说道“皇后娘娘可有证据” 季公公走上前“全嫔娘娘,奴才昨日亲眼看到这个彩兰衣衫不整的从皇上的寝宫出来,奴才问了皇上身边的陈公公以及小蔡子等人,她是奉了全嫔之命为皇上送汤的,奴才想全嫔娘娘不会不知道吧。” 要人证的话简直一抓一大把,养心殿的奴才们眼神儿又不是不好,只要随便带来问一句,就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全嫔看着彩兰的目光几乎要冒出火来,她昨日根本就没有让彩兰去送汤,看来这个奴才是胆大包天自作主张,不过她又不能说出来,如果说出来不仅是彩兰私自勾引皇上,那么她这个主子被利用得这么彻底,被隐瞒得这么严实,会显得她很无能,在皇后面前,她丢不起这个人 全嫔说“彩兰,是否真有此事,你最好如实交代清楚。” 彩兰狡辩地摇头说“奴才没有啊,奴才绝对是冤枉的。” 这个时候如果她承认,立刻就是死路一条。 皇后说“本宫早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招认,本宫也没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听你狡辩,来人,把她押入天牢,交由慎刑司审问。” 全嫔眼中的快意一闪而过,皇后一向公正,她不会为了一个彩兰而跑到这里嫁祸,而且以彩兰的表现,看来这事都是真的,正好全嫔她不想沾手,就让皇后娘娘带走,也算是眼前清静。可是她抬头,忽然看到崔嬷嬷在外面极力的在向她摆手,似乎不想让皇后带走彩兰,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们表现的那么明显,皇后又岂会看不见,沅婉神色自若的坐在承乾宫的主位上说“全嫔,你的嬷嬷似乎是有话要说,不如你出去听听她要说什么或者叫她进来当着本宫的面,有什么话说清楚。” 全嫔立刻说道“皇后娘娘恕罪,崔嬷嬷她不懂规矩,奴才这就把她叫进来,奴才这儿没有什么是不能让皇后娘娘听的。” 皇后忽然换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算了,老人家可能见了本宫紧张,再有什么说不清,耽误了全嫔的大事,本宫给你一点时间,你们去偏殿说吧。” 全嫔求之不得“是。”全嫔带着疑惑去见崔嬷嬷,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崔嬷嬷会如此行事,她一向都是很懂规矩的,为什么非要在皇后在这的时候把她单独叫出来说话,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等到片刻之后,全妃和崔嬷嬷再回来,皇后见到崔嬷嬷额头明显已经破裂,应该是以头触地不断的磕头所致。全嫔的口风也变了,不想让皇后将彩兰交到慎刑司去。 沅婉说“不交给慎刑司,交给皇太后也是一样,勾引皇上这条罪名,皇太后一定会判她死罪。” 这时崔嬷嬷突然跪到地上向皇后磕头,激动道“皇后娘娘,我求您放过彩兰吧,奴才求您了,放过彩兰吧。” 皇后看了看崔嬷嬷说“原来你的额头就是这么伤的,看来你对这个宫女倒是真好,把她看成亲生女儿一样。” 她这话音一落,全嫔还有崔嬷嬷都是一僵,崔嬷嬷更是不敢吭声了。 全嫔说道“皇后娘娘,彩兰没有勾引皇上。” 沅婉“你怎么会知道,难道彩兰是受了你的指使才这么做全嫔,你宫中的宫女发生这种丑事,你情何以堪难道你还想主仆共事一夫” 全嫔捏紧了手中的手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她尽量保持面色不变地说道“皇上说过,想纳彩兰为妃,所以她不算是勾引皇上。” 皇后惊讶地说道,“皇上要立她为妃” 看了看了委顿在地的彩兰,可能是真的怕的要死,她鼻涕眼泪都呼了满脸,就算她是干干净净的,顶多算得上是清秀。“假传圣旨,可是死罪。既然全嫔这样说,那我们就去向皇上求证一番吧。” 皇上还从没见过这个阵势,皇后带着全嫔来找他,等到听她们叙述之后,皇上的脸色也已经沉了下来。沅婉说道“皇上,您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您是否真的说过要纳这个采蓝为妃子,还是全嫔在假传圣旨。” 皇上还能怎么样他一向那么爱伊兰,难道说她真的假传圣旨但是皇上知道沅婉待他也是一片真心,不愿意在皇后面前说谎,当真叫他很是为难。皇上沉默不语,殿中也无人发出什么声音,针落可闻。 皇后突然说到“臣妾明白皇上的意思了,看来皇上真的对彩兰有意,那么是臣妾莽撞了。” 皇上“沅婉” 皇后说“臣妾并不是小气之人,宫女之中若是有佼佼者,能够得到皇上的青眼,臣妾也很愿意她成为臣妾的新妹妹,既然皇上喜欢彩兰,那么就给她一个名分吧。” 皇上见还是沅婉不愿意让他为难,退了一步,心中觉得十分温暖“这种小事全凭皇后做主吧。” 皇后笑道“那是当然,安置皇上的妃子这是臣妾应尽的本分,现在宫中已经没有完全空置的宫殿了。彩兰是全嫔宫里的人,承乾宫只有主殿住了人,其他偏殿都还空着,冷冷清清的,我看不如就让彩兰继续留在承乾宫,就住在承前宫的偏殿好了,她与全嫔昔日是主仆,如今成了姐妹,想必感情会更加亲近,更愿意住在一起。”沅婉故意问“全嫔,这个妹妹是你一心求来的,你们说是不是” 全嫔从皇后一开口就知道事有不好,她的手掌都快被自己的指甲戳烂了,但是确实如皇后所说是她一心相求,皇上才答应纳彩兰,全嫔“但凭皇后娘娘做主。” 彩兰和崔嬷嬷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谢皇后娘娘。” 事情解决了,一行人要告退出来时,皇上对皇后说道“对了,沅婉,今天朕想听你弹琴,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耳福。” 皇后向他笑了笑,全嫔更加失落,知道今天皇上帮自己圆谎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典,就算皇上当着她的面跟皇后打情骂俏,她身为一个妃子也不应该表现出任何不满。 全妃此人,其实是有极大的控制欲,她之前做穆亲王福晋的时候,就眼中一心只有穆亲王,之后做了皇上的妃子,也是一心一意的爱皇上,她也希望皇上对她也是如此。可惜,皇上早已有正宫皇后,对她虽然爱护有加,十分纵容,却不可能像是穆亲王一样当她是唯一。 特别是经历过后宫这么久,这么多事之后,全嫔也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皇上众多妃子中普通的一个,她的优势越来越小,敌人却越树越多。现在宫中还有两个妃子已经相继怀有身孕。就算现在皇上对她好,也难保日后色衰而爱驰。 全嫔控制欲强,眼中又不容沙子,平时皇上去别的宫中,她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只当眼不见心不烦,可是现在本来清静的宫里,现在要有另外一个女人作为第二个女主人住进去,还是之前在自己面前小意奉承的奴才。全妃只觉得像是吃了一个苍蝇那样膈应,可是她又不能见死不救,因为她一向视为亲娘的崔嬷嬷,今日竟然性情大变,突然以性命相求,求她救她的亲生女儿彩兰。全嫔又怎忍心让嬷嬷伤心,会不答应呢 皇后最后干脆利落地把彩兰塞进了承乾宫,这一击对全嫔的伤害最大,她甚至觉得皇后之前所作所为全部都是故意的,她根本未必是想处死彩兰,而最终目的,就是要把彩兰塞进承乾宫,故意来恶心她。 晚上,皇后和皇上把酒言欢的时候,皇后戏称,要为皇上广选后宫,把所有宫殿的正殿偏殿都住满。皇上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觉得皇后当真是他的开心果。皇上好好的陪了皇后一阵子之后,又在后宫其他妃子那留恋很久,才重新来到承乾宫见全嫔。 事过境迁之后,全嫔十分忐忑,认真的向皇上道歉。道光一开始确实觉得被最信任的人伤了心,他之前是曾经为了求伊兰,而纳伊兰为妃,但是不代表他会为救一个其他不相干的女人,做同样的事情。皇上这一次纳彩兰,完全是帮助全妃圆谎,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损失,自己还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静贵人就是曾经的彩兰。 一开始,在全嫔的对比之下,静贵人当然没有丝毫立足之地,皇上只当她是个摆设,不过彩兰这人就算是在一个宫女的时候都有办法几次三番的去勾引皇上,甚至最后一次还差点成事,她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贵人,又怎么会次次落空呢,所以在精心布置了几次之后,皇上就自动自发的来到了偏殿。 而且这位静贵人胆子大,为了留住皇上费尽心机,想了不少的办法,让皇上欲罢不能,连着好几天都在她那里。 明明同在一个宫里,全嫔却被排除在外,有的时候甚至被尝了鲜的皇上给忘了。全嫔这才深刻的体会到近在咫尺与远在天边是何种距离。为此,她几乎气得咬碎了银牙。而她平时最亲近的崔嬷嬷看到皇上对静贵人很好,也跟着由衷的高兴,每天都是容光焕发,一点都不能体会到主子的失落。 全嫔为此也感到十分失望,她能体会崔嬷嬷好不容易找到失散多年女儿的心情,但是她找到了女儿却直接把自己这个主子扔到一边,就有些太不应该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9 那一天皇后来兴师问罪的时候, 崔嬷嬷特地把全嫔叫出去,就是为了向她求情, 让她救彩兰一命, 原来崔嬷嬷突然发现彩兰竟是她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而证据就是彩兰宫外养母写给她的书信以及随信带来的一块石牌。崔嬷嬷也没想到, 前一晚上彩兰刚刚和她相认, 第二天一早就差点儿出了变故。 全嫔虽然觉得彩兰和崔嬷嬷相认的时间有点太过凑巧,彩兰刚刚闯祸就和崔嬷嬷相认。但是连崔嬷嬷都承认这个女儿,全嫔虽有疑惑, 也没有办法阻拦她们。 后宫之中接连有三四个妃子,先后被查出有孕,大家都说与皇后让妃子们服的汤药有关,巧合的就是这几位怀孕的妃子确实都乖乖地将皇后娘娘赏赐的汤药喝了。皇上终于要做阿玛了, 总是一片喜气洋洋,沉浸在一种快要当爹的喜悦当中。 钮钴禄伊兰在皇上面前时表现得跟皇上一样开心, 等到一背过人就变得焦急无比,她悄悄的找御医看过了, 御医说她的身体虚寒,血气瘀滞, 所以不容易受孕。她只能让太医不要把她的身体状况传扬出去, 先喝太医开给她的药, 调理气血, 改善体质。这件事情她不打算让人知道,更不会跟皇上说,若是让人知道她不能怀孕, 更会对皇上常来她这儿,她时常霸占皇上的事有很多微词了。 至于现在后宫盛传的,皇后娘娘所掌握着能够让女子易孕的药方,全妃觉得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皇后若是真的有那么神奇的药,那为何不见她自己使用,领先所有人先怀孕呢人人都知道在后宫之中除了自身的身份地位以及皇上的宠爱之外,在所有因素当中,最重要的还是母凭子贵,全嫔就不信皇后当真那么高风亮节,不要自己怀孕的机会,反而去送给别人。 全嫔现在就算知道自己体虚,更不会向皇后去求药,她甚至觉得宫中这么多传言,说不定就是皇后给她下的套,就引着她去自动求药,到时候那药喝下去,谁知道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她绝对不会冒这个险。 全嫔现在为了调养身体,每日喝药。那药又苦又涩,但是为了达成所愿,她也不得不好好调养身体,却不知道有人在她每晶那碗药中已经动了手脚,终于在多日之后,全嫔受不了药力晕倒。太医才查出问题,说她服用了相冲的药物。 皇上一向对伊兰都十分紧张,听到她晕倒自然立刻来看,这才知道太医所说全九泉之下身体的问题。 皇上问道“后宫相继有妃子怀孕,是不是给了你很大的压力” 全嫔温柔地说“皇上你别误会,奴才并不是要跟其他姐妹们争,只是想着为喜欢的人生儿育女,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才调养身体。” 太医说怀疑有人故意在全嫔所服药的药当中加入了相冲的药物,皇上怒道“岂有此理,天子脚下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爱妃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 等到太医亲自调查过后,终于在过滤药渣的白布上面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药味,原来有人特地将滤药的白布浸泡在白芍的水中,然后再把布晾干,这样每当过滤药的时候,就加入了与整副药相冲的白芍。 皇上得知知道说“岂有此理,下药的人很狡猾,到底是谁要加害伊兰呢” 全凭这时就算苍白着脸,也要起身,来到皇上身边说“奴才也很想早日找到幕后真凶,只是就怕幕后之人势力太过强大,让皇上为难。” 道光说“伊兰何出此言,难道你知道想加害你的是谁” 全嫔犹豫了一下,在皇上鼓励的目光中说道“皇后娘娘上次没能惩治静贵人,都是因为奴才多嘴,想必皇后娘娘对奴才心中有气。” 皇上说道“你是说给你下药,害你不能怀孕的是皇后绝无可能朕的后宫能够开枝散叶,皇后功不可没,而且她知道朕就要坐阿玛了也比谁都高兴,给怀孕的妃子们很多赏赐。她又怎么会害你呢你不要多想了。” 全嫔本来说那句话是想试探一下皇上的反应,见到皇上的态度这么坚决,不相信是皇后做的,立刻说道,“皇上你多心了,奴才没有指责皇后的意思,不过奴才进宫这么久,与人为善,除了之前曾经和皇后娘娘在祭祀的事情上有过不愉快之外,真的不曾与其他姐妹们交恶,所以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谁是凶手。” 经过全嫔的提醒,道光也想起来了,在伊兰成为他的妃子之前,曾经差点被皇太后活祭了的事,伊兰已经跟他说,当时那件事就是舒明阿跟皇太后提议的,那么皇后不可能不知情,而且当时皇上还为了赶去救伊兰,而把皇后弃于封后大典上,皇后就算对伊兰有所不满也说得过去。 之前,在朝政上颐龄与舒明阿也曾经交恶,后宫之中虽然没有明显的龃龉,但是相信皇后和全嫔也不可能成为朋友。这么一想,伊兰身体出事,确实有可能有可能是皇后做的。 其实皇上之前很了解自己的皇后,确实是有些爱吃醋,他一时间有些犹豫。 静贵人今天也在这,承乾宫的主位全嫔发生这么大的事,她这个小贵人不可能当做不知道,自然也来探望全嫔,顺便也能在皇上面前露露脸,“恕奴才多嘴,全嫔娘娘宠惯后宫,皇上对娘娘这么好,皇后娘娘如果吃醋也是情有可原的。” 全嫔见煽风点火的差不多了,说道“除了皇后,奴才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要加害伊兰。” 道光犹豫地说道“可是没有证据,朕也不能只凭你的怀疑就降皇后的罪啊。”皇上到底是耳根子软,这个时候有两个妃子在他耳边都说皇后有可能,那么他就真的有些怀疑皇后了。 这时,出去调查的小蔡子回来了,皇上问他“御药房的记录查到没有,是谁领用了大量的白芍。” 小蔡子禀报说“回皇上,事有凑巧,昨晚御药房刚刚失火,所有各宫登记购买药物的记录全部都一把火烧掉了。” 全嫔立刻说“很明显,是有人怕被查到,所以先下手为强烧毁了所有记录。” 静贵人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实在是太过分了,就算是皇后也不能这么毁灭证据,只手遮天。” 全嫔说道“皇上,事情到了这步田地,要缉查真凶就要立刻出手,否则一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了,您可一定要为奴才做主。” 说着就抹起了眼泪,皇上最见不得的就是全嫔伤心,立刻放下身段哄了起来,说道“爱妃放心,朕这就去查,如果真是皇后做的,朕也会还你一个公道。” 储秀宫,沅婉接手一切之后,已经把储秀宫安排得妥妥当当,每班每点都有奴才和侍卫们巡查,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混进宫里来。可是昨晚,她让人暂时都撤了下去,恢复到最开始的那种状态。 宫女燕儿一边为沅婉轻轻捶着肩膀一边说到,“皇后娘娘,奴才不明白为什么昨天您故意放那个人进来。” 皇后说“你不明白的是很快就有答案了,一会儿皇上就会亲自来给你解惑。” 果然过不了多久,就听到外面通传说皇上驾到皇上这次不是身边带着几个人就过来的,后面还跟了一队御林军侍卫。 沅婉走出主殿相迎“参见皇上,不知道皇上带这么多人来是想做什么” 她见此情形,已经让宫里所有的奴才都待在院子里,现在双方人马一对峙,好像似乎要开战一样。 皇上说道“沅婉,朕查到全嫔被人下了药,使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为了打消她的疑虑,朕决定带着人在宫中各处搜一搜,看看有什么线索。” 沅婉说“皇上带着这么多人来闯宫,分明就是来兴师问罪来的,您说打消全嫔的疑虑,这么说是她怀疑我再加害她难道皇上也是这么以为的” 道光立刻说道“沅婉不要多心,并不是只搜这里,其他宫殿朕也已经派人去,储秀宫这里之所以朕亲自前来,就是怕他们吓到皇后,才来亲自监督。”在来的路上,皇上已经想好说辞,除了皇太后的寿康宫,各处都搜一搜,这样不单单搜皇后的宫殿,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对沅婉也能说得过去。 沅婉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是臣妾误会您了,沅婉身为皇后虽然没有经过大风大浪,也不至于被区区几个奴才吓到,您不应该来储秀宫,应该去保护几位怀有身孕的妹妹,让她们不要受到惊吓才对。” 皇上的脸色一变,当时光想着怎么又能达到全嫔的要求搜查储秀宫,又不让沅婉因此生气,就把其他宫的人都给忽略了,现在那些侍卫们应该到了各宫,若是真有哪位妃子那么不经吓,损伤了龙胎,或者为此大动肝火,就得不偿失了。道光有一瞬间的后悔不应该任由全嫔的猜测,就跟着她胡闹。 皇后好似没看到皇上的脸色一样,如常地说到“皇上看到了,您带着人一来,我就叫宫里所有人都出来迎接,现在我储秀宫的人都在这儿,里面空旷的很,皇上尽管派人去搜吧。” 皇上有些无趣,向小蔡子使了个颜色,让他们进去搜查,他站在外面陪着皇后说话。 沅婉说“皇上,臣妾就算不能对待皇上的所有妃子都有如亲妹,皇上今日大张旗鼓的带着人来搜宫,真是叫臣妾颜面无存。” 皇上说“沅婉,朕说了朕真的不是怀疑你的意思,这么做也是为了证你的清白。” 好一会儿,搜查的人已经出来了,跟他说没有任何发现,皇上更加后悔不该听信全嫔的话。 皇后见搜完无果,说“臣妾可以向皇上发誓,绝对没有给全嫔下药,如果我真的做了那样的事,就让我永远都没有皇上的子嗣,子孙不昌。” 皇上说道“沅婉,朕知道你是无辜的,何必说这么重的话呢朕” 就算这个人是皇上,是她的夫君,得不到信任,沅婉也不愿意与他周旋了,说道“皇上既然已经搜完了,想必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臣妾就不留你了,臣妾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好吧,沅婉好好休息,朕晚点再来看你。” 皇上走了之后,储秀宫里的所有奴才得了皇后的吩咐,各归其位,恢复了以往的宁静,也恢复了以往的严密布置。沅婉这才从袖口之中取出一袋东西,扔在桌子上。 燕儿大为惊讶“这是什么”皇后的衣食住行,样样都是由她来打点的,这个东西一看布袋的料子就知道不是出自他们储秀宫,一看就是外来之物。 沅婉说道“皇上要找的就是这个,迫害全嫔的证据,不过本宫让他失望了,自然不会让他搜出来。” 燕儿几个大宫女轮番看过之后说“皇后娘娘,奴才们能真该死,这根本不是储秀宫该有的东西,却差点让娘娘陷于险境。” 沅婉说“这又怎能怪你们呢,这是本宫故意放人进来的,你们都知道储秀宫昨晚进了人对吧那贼不但没偷东西,反而让我们宫里多了样东西,本宫见到之后就把它收起来了。” “那贼人究竟是谁” 沅婉说“就算是本宫撤了防范,不知道储秀里面具体站岗布置的人也没那个胆子和本事进来。” 燕儿说“难道是她皇上亲封静贵人她曾经是咱们宫里的奴才,也熟知宫里的布置。” 沅婉点了点头“就是她。” 宫女碧环说“这承乾宫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到底是全嫔用苦肉计栽赃陷害娘娘,还是静贵人吃里扒外,害了全嫔还敢栽赃给娘娘。” 沅婉说“以静贵人上位的手法来看,全嫔一定是被她给愚弄了。静贵人真是让本宫看到了一个宫斗的可造之材。” 燕儿说“娘娘的意思是,不揭发静贵人胆敢在储秀宫藏药的罪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沅婉看了看她说“本宫若是想追究她,就不会放她进来,既然放她进来,就没打算追究。全嫔不是很想让静贵人做皇上的妃子吗,真是什么香的臭的都敢往身边放,就让她们在承乾宫里斗个你死我活吧。或许还能演几出好戏,给本宫解解闷。” 宫女们说“娘娘真是英明,在这宫里发生的事情,都逃不过娘娘的法眼。” 皇上从皇后宫里出来,无功而返还得接受其他各方送回来的奏报,还有其他各宫妃子们向皇上哭诉或者是倾诉委屈,闹得他一个头两个大,不仅没找到有人加害全嫔的证据,反倒状况频出,弄得宫里妃子一个个都有不满,沸沸扬扬的闹了很久。 他事情搞得这么大,皇太后也知道了,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皇后出面去给皇上善后。不过自己女儿受了委屈,倩柔夫人却是十分生气,她还特地到皇太后面前告了全嫔一状,要请皇太后为沅婉做主。 皇太后能够理解她一心为女的心情,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便也息事宁人处理,对倩柔和沅婉安抚了一番,皇太后其实也不信皇后会对全嫔下药,她让身边的小卫子去查,卫公公在宫里的耳目众多,有很多事情别人以为自己做得无缝,其实都能够被他给翻出来,所以静贵人所做的一切很快就呈到了皇太后的桌前。 皇太后看过之后都觉得十分惊讶“是静贵人做的在她还是一个小小宫女的时候,就敢给全嫔下药,成功的当上了贵人之后,还敢祸水东引嫁祸皇后,挑拨皇后和全嫔的关系” 小卫子说“要不要奴才这就把静贵人捉拿治罪。” 皇太后说道“不必急于一时。” 卫公公“但是,皇太后” 皇太后说“哀家倒是想见识一下,这个静贵人如何周旋在皇后与全嫔之间,兴风作浪,让皇上疲于奔命。” 皇太后不但不打算治静贵人的罪,还打算在她将要露馅儿的时候出手 帮她一把,把她收归己用,让她成为自己手中的一颗棋子。太后在渐渐的感觉到皇上为了个妃子对自己离心之后,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对皇上发自真心的照顾,甚至起了几分警惕,所以这个后宫上届的霸主要重新安排,给自己留条后路。 全嫔为了尽快调养好身体,方便自己受孕,又开始找偏方来喝,终于喝到再次晕倒。皇上和太医前来,太医诊断说她真是虚不受补,而且宫内应该长了葭,日后会很难怀孕,如果怀了孕也容易滑胎难产。太医还说,如果全嫔继续用偏方,说不定还会对身体产生不好的影响,现在发现的还算及时。 全嫔伤心欲绝,向皇上诉说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不应该被老天剥夺做额娘的机会,全嫔哭道“伊兰没用,不可以为皇上开枝散叶,真是愧为,愧对皇上,愧对大清的列祖列宗,伊兰实在没有颜面再留在宫中。” 道光说道“伊兰,你别这么说,别难过了,就算是你不能为朕开枝散叶,你也是朕这一生最重要最钟爱的女人。” “皇上” 道光说“君无戏言,朕会证明给你看,证明给天下人看。” 皇上看到自己心爱之人这么伤心难过,而且为了生出自己的孩子,她差点是以命去搏,实在不能无动于衷。所以不久之后,他决定宣布一件事情。特地将沅婉也叫到寿康宫,跟太后和皇后说,要将全嫔升为皇贵妃。 皇太后惊讶到“什么皇上要将全嫔连升三级升为皇贵妃,可是后宫之中从未有这种先例呀皇上为何在伊兰的事情上,你要处处和哀家作对” 沅婉则是沉默地坐在一旁,皇上似乎想让沅婉帮他向皇太后说点什么,“沅婉你的意思呢” 沅婉心道皇上这色令智昏的举动,沅婉不说反对的话都已经够意思了,他还指望着自己帮他劝服皇太后吗 皇太后也看向皇后,沅婉平静地说“但凭皇上做主。” 皇太后没找到同盟,不悦道“你这个皇后是怎么当的,皇上有时处事不妥,你不跟着劝着他一些,只知道迎合皇上,这样如何统领后宫啊” 沅婉说道“臣妾知罪。” 皇太后有些恨铁不成钢,知道皇后今天未必跟她站一个战线了。 皇上说道“皇额娘,这不关沅婉的事,一切都是儿臣的决定,伊兰她因为着急有孕,用药不当,都伤了身子,你们也是女人,体谅她为了给朕继后连性命都不顾了,朕不能辜负她对朕的情谊。” 皇太后也看出大势已去,说道“既然皇上的心意这么坚决,哀家也无话可说。” 看来还是皇后看的明白,知道说什么都无用,所以干脆也不去反驳皇上。瞧瞧皇上说出的理由多么可笑,后宫之中,皇后为了他能深入疫区以身犯险,其他妃子为了他辛苦怀胎,只为了生下皇儿,哪个女人对皇上不是情深意重那个伊兰只不过为了固宠,想要早点有身孕却把自己的身子给吃坏了,就成了对他情深意重非升她的位份不可可见那个女人简直把皇上玩弄于鼓掌之中。 皇太后早就已经见识到,皇上为了一个女人可以忤逆她这个皇额娘到什么程度,那么接下来,她也不再为他操心,倒是要看看,伊兰这个女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皇上还能做出什么更荒唐的事情来。 皇上和皇后从寿康宫里出来,走在宫墙间的小路,皇上温声说道“皇后,你是不是还在生朕的气呢这次朕要立皇贵妃也惹得你不开心了” 沅婉停一边走一边说道“皇上要立皇贵妃,未必需要我这个皇后也点头,只要皇上喜欢就好。” 皇上说“还说没有生气,嘴都嘟起来了。” 沅婉说道“虽然皇后健在,皇上就急着立皇贵妃这个副后有些心急了,不过既然全嫔能够伺候好皇上,深得皇上的心意。一个皇贵妃之位又何足挂齿呢,只要皇上喜欢,就算是想要改立皇后,沅婉都绝无二话。” 道光正色说“沅婉千万别这么说,朕绝对没有对你不满的意思,这个皇后你当得很好,帮朕把这后宫照管得很好,立伊兰为皇贵妃,只是想彰显朕对她的宠爱,安抚她的心情,而你会是朕唯一的皇后” 说到后来语气更加加重。 沅婉淡淡地说“臣妾也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皇上何必这么激动。” 皇上说“不,君无戏言,朕是认真的,你是朕唯一的皇后,除了沅婉,朕绝对不会再立第二位皇后。” 沅婉说“皇上这话就是答应臣妾即便是臣妾无才失德,或者是早逝,皇上也绝对不会再立皇后” 道光说“不错,这是朕亲口答应你的。” 沅婉冷笑道“那又怎么样臣妾自认还不会失德到被废后的地步,皇上的承诺已经是臣妾的身后之事了。皇上现在眼里只有一个伊兰,恐怕早就没有沅婉,既然这样,皇上也不必再来见沅婉。” 这一次,沅婉真的动了气,不只是为了他立皇贵妃,让沅婉觉得只要伊兰哭一哭闹一闹,皇上就会答应她的所有条件,而沅婉所有努力说不定还会被那个女人瓦解。还要走向灭亡。还有她气的就是,皇上是哪来的自信,认定了他会比她命长不成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不会再立第二位皇后,这个皇后之位是她靠自己的真本事保住的,难道要靠他 之后,皇上每次来储秀宫,皇后都避而不见,就连初一十五这种皇上和皇后应该夫妻团聚的日子,沅婉也称病推脱。皇上以为皇后还在怪他,一直没有消气,所以经常派人送些礼物过来。皇后礼物照收,人就继续不见。她给皇上特制的香已经断货,派出去收集材料的人还没有回来,她又懒得去应付皇上的纠缠,就让别人以为她是因为皇上立皇贵妃,还在吃醋生气好了。正好看一看,皇上能纵容皇后的脾气到几时。 钮祜禄伊兰刚升为皇贵妃,确实风头正盛。不过她自己心里知道,位分是升上去了,已经是除了皇后之外不能再高,但是她的处境还是一样。仍然是在皇后之下,太后依然不喜欢她,皇后更是像以前一样对她敬而远之,后宫的公务她也插手不进去,就算是皇后不管,还有个太后牢牢把持住后宫的权力呢。 做了皇贵妃唯一的好处,只不过是与其他妃子相比身份高低发生了变化。比如成妃芸妃,之前在她降为嫔的时候,很是奚落了她一番,并且处处抢先,警告她长幼有序,现在她升上了皇贵妃,确实可以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不过她总不至于每天都去向她们耀武扬威吧。伊兰此人还有些清高,她自认为皇上待她与众不同,根本不屑于去与宫中的那些庸脂俗粉们争奇斗艳。宫中还崇尚节俭,就算是皇贵妃的份例也没有比她做全妃的时候高多少。所以这样看来。除了称呼变了,其他的方面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善。 瑞亲王经常进宫,宫里阿哥所那边仍然给他留着住的地方。他在宫外也有王府,所以他经常在外游荡,知道民间的生活是什么样。这天,他特地请皇上喝酒,不过稍后下人呈上来的却不是什么佳肴,而是几碗米饭。 皇上大为诧异“以饭送酒,朕还是第一次见。” 瑞亲王说“皇上,请你仔细看看,这几碗并不是普通的米饭,这几碗米饭品质低劣,平时在宫中根本就不可能看见。” 皇上本来喝酒的兴致正好,现在却眉头深锁,不明白绵忻要故弄什么玄虚,“朕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绵忻说“这几种米都是在京城不同地方买的,京城已经开始出现粮慌,连仓中的碎米和劣质米百姓也抢着囤积。只怕有一天连这样的米也买不到。” 绵忻起身,单膝跪在道光面前说“臣弟斗胆,请皇上放行海运,以解京中燃眉之急。” 道光皇帝亲手扶起他“你先起来。朕今天只想开开心心跟你喝杯酒。”他没想谈正事,特别是这件让皇上想了许久也下不了决定的事, 改革不是说实行就实行,是需要魄力的。 瑞亲王说到“臣弟知道皇上早就想励精图治,兴利除弊,为何不借此机会” 皇上有些不耐烦地说“朕已经说过,需要时间考虑各种利弊。” 瑞亲王谏言道“皇上,目前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请皇上早下决定” 皇上语气生硬“朕说了需要时间考虑清楚” 绵忻“皇上” “够了,朕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然后他就快步离开了,留下的绵忻十分懊恼。皇上最近确实是在考虑改走海运的事,不过他派去的富察鄂泰还没有传回什么有利消息,所以他听到这个事情现在就要让他做决定,他真的很烦。 瑞亲王不仅是每日住在皇宫这个象牙塔里的王子,他还能体会到民间疾苦,怎么能不着急看着皇上优柔寡断的处事,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如果他刚刚脾气再暴躁了一点,就会跟皇上吵起来。皇上怎么有时间给自己的妃子连升三级,大张旗鼓地搜查后宫,却连要不要走海运的事情也考虑这么久不论成与不成,先试航一下不就行了吗但是瑞亲王到底还有理智在,知道虽然皇上是他敬重的兄长,毕竟也是皇上,有些事情不能那么直直的说出口。 绵忻还是个急性子,又急又气之下,对着花园里的柱子狠狠地打了几拳。 皇后路过刚好看到这一幕,走过来说道“绵忻你在干什么” 她问跟在绵忻身边的太监“小路子,你就在这看着王爷自伤其身,还不快去找太医来包扎。” “是皇后娘娘。” 小路子擦擦头上的冷汗就要去请太医,瑞亲王一发起脾气,他这个当奴才的哪敢靠近阻止。 绵忻说道“回来叫什么太医,本王健壮的很,连个伤口都没有,叫太医来岂不是徒惹笑话” 皇后说:“这么说你不打算继续了,本宫还以为不把这根柱子打断,瑞亲王不会停手,所以才让小路子预先请来太医,以备不时之需。” 瑞亲王也知道自己刚刚发泄怒气的行为很是幼稚,不情不愿地说“不会继续了,皇后今天似乎很爱多管闲事。” 瑞亲王上一次帮了沅婉一个大忙,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都不去提及。有的时候大恩真的不能言谢。就算没有言谢,瑞亲王的这份恩情,沅婉也记在心里,如果有机会,必定好好回报他。 她看到桌上摆的东西“咦,这几碗糙米难得瑞亲王找来,在宫中可不常见。” 绵忻说道“皇后娘娘养尊处优,当然不知道民间疾苦,就是这样的米,京城百姓都要吃不上了。” “哦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沅婉也听说过漕运走不通的事,这才知道他这摆着几碗米的用意。 沅婉想了想说,“瑞亲王如果是担心这个,本宫或许能暂时帮上忙。” 绵忻惊讶“当真” 沅婉知道皇上还没有下令施行海运,但是不久之后他肯定要有个主意,就算京城有粮慌,也不会持续太久,若是只是一时之困的话,舒明阿应该有办法。她说“你去找我阿玛,就说是本宫说的,要阿玛开仓放粮,以平价将储存的米粮抛售出去,相信可以暂且解京城的燃眉之急。” 绵忻不信地道“你知道京城有多少百姓,你们家的粮食够卖吗” 现在确实有很多奸商手中明明有米,却借机卖高价,如果这个价钱百姓买不起宁可囤积起来,认为日后米价只会越来越贵。 皇后抬眼看着他没有说话,绵忻已经自动领会了其中的意思“行了,本王知道了。”怪不得那一次颐龄在朝堂上说什么富可敌国,看来舒明阿被参真是不冤。 “本王这就去找你阿玛” 说完就一阵风似的走了。 舒明阿本来也在筹谋着从哪儿打开局面,绵忻就在皇后的指示之下找上门来,两人一拍即合。舒明阿在京城中就有几家米店,而且他仓中的存量确实巨大,足够整个京城的人用几个月的,一听说瑞亲王是受那皇后的指点前来,当下全力配合。 瑞亲王也没料到平日看起来老奸巨猾的舒明阿会这么好说话,而且不发灾难财,当真以当前最低的价格将大米出售,绵忻对他也不由得刮目相看。舒明阿也由此跟瑞亲王攀上了交情,对于他日后转变行事作风有了一个大大的突破口。,,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10 这段时间沅婉发现, 皇上此人似乎是越不理他,他却越挫越勇的倾向,总是变着法儿的送小东西来引起她的注意。如果皇上在治国方面能用上这样的心思沅婉不由得摇了摇头, 后宫不得干政嘛,她就算是操那么多的心也无用,不如就在这宫里当一个养尊处优, 混吃等死的皇后好了。 不过这个皇后做的真的很无聊,此时宫中女人们娱乐方式也没有几样,特别是行走坐卧都要遵循礼仪风范的主子娘娘们,看戏就成了一个十分大众的娱乐方式。 太后也很喜欢看戏, 每次内务府有了新戏都在寿康宫首演,这一次又有新戏要开演,皇太后邀请了所有人一起去看, 就连皇上听说皇太后这边在看戏, 都特地后抽出时间过来了。瑞亲王也受到太后邀请。 这次是由全外班的四喜班前来献演, 这出戏的名字叫百花记。看过戏的都知道, 台上的动作热热闹闹, 有的时候反倒让人错过了台词儿, 所以皇太后看戏的习惯就是身边要配个解说员, 有个熟知这部戏的小太监跟着一边看,一边给皇太后解说。 这部戏演的是有一个安西王要谋反, 朝廷派了一个机智聪明的钦差潜入王府做内应,追查安息王某反一事,没想到有一天这个钦差喝醉酒误闯百花宫公主的寝宫, 公主本来要挥剑怒斩登徒子,结果看见钦差英俊不羁一见倾心,心生爱慕。 这样的剧情在戏文之中用得十分老套,不过大家还是看得津津有味,更有人触景生情。 当年瑞亲王与沅婉的相遇,与这出戏所演的也是异曲同工。当时舒明阿办五十大寿,在家里大宴宾客,瑞亲王也是上宾之一,但是没想到,他喝多了酒往出走的时候,误走到沅婉的闺房,以为那是自己王府,沅婉看到这个陌生男子闯入吓得大叫,以为他是采花贼,而瑞亲王还以为沅婉要对他图谋不轨。总之两人互相怀疑,互不相让,还打了起来,当然沅婉是打不过绵忻的,他那个时候就在让着她。这就是他们的相遇,之后便是悄悄交往的幸福日子,有的时候瑞亲王会约沅婉出去放风郊游,带她爬山涉水。 有一次,沅婉差点被蛇咬到,瑞亲王当时的做法非常镇定,他没有告诉沅婉后面有什么,也没有贸然出手,而是说他数到三就让沅婉的头向右偏。沅婉偏头的同时,他的匕首已经飞出,重重地插在左边那条蛇的七寸之上。这时,看到有蛇的沅婉才后怕地跳起来,扑到绵忻怀里,从此才有了两人的恋情。只是后来,人算不如天算,沅婉先一步被当时的嘉庆皇帝相中选给二皇子智亲王为福晋。知道无力回天的绵忻甚至想和沅婉约定私奔,但是沅婉更加理智,或者说她的家人已经给她做了决定,最终选择了与瑞亲王分手。 看到这部戏,两个人不约而同都想到了二人的相识。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之前那青春美好的岁月了。 皇上和瑞亲王分别坐在皇太后的两侧,小太监就站在皇太后身边解说着剧情,等到了一段儿的时候,小太监说“这个时候钦差将会用剑自刎,咦,他怎么会跳上桌子呢” 绵忻本来还沉浸在过往的思绪当中,听了这话立刻警觉。果然看到跳上桌子的执剑之人向皇上和太后的方向发出两枚暗器。绵忻立刻抽出匕首格挡,将暗器打掉。所有人惊慌失措,妃子们尖叫声传来,纷纷逃跑,还有人大喊着“护驾,护驾” 这个时候刺客已经跳了下来,前来护驾的侍卫们全都不是对手,被他一刀一个砍倒在旁边,使场面更加混乱。绵忻护在主位上太后和皇上身前,与刺客交手数招。绵忻的武艺不错,而且经过战场两年的历练,也已经杀伐果决,不过太过匆忙,他只有随身带着的短剑,与敌人相搏便占了弱势,就算这样,刺客也看得出来在他面前讨不到好去。 刺客见到绵忻一力护着在主位的人,使他无法近身,便向其他方向杀去。沅婉不巧地正在他逃跑的路上,被刺客劫持起来当人质。 看到皇后身边有个刺客拿着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所有人都吓白了脸,刺客挟持着沅婉“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绵忻喝道“你想怎么样,尽管说” 皇贵妃惊呼一声“啊,他挟持了皇后娘娘”皇上也同样担惊受怕,没有察觉到伊兰惊呼道破皇后的身份有什么不妥,但是太后和沅婉同时看了皇贵妃一眼。 刺客也听到了,知道自己抓住的人竟然是皇后,狮子大开口“立刻放了天理教山西堂的堂主李林” 判党乱贼的名单都记在绵忻脑子里,他说“你是说两个月前在莲花山劫朝廷官银,等候判决的那个李林” 刺客理直气壮地说“银子是老百姓的,我们不过是还富于民。” 绵忻说“你放了皇后,本王保证不向你追究。” 刺客说“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出去。” 说着架在皇后脖子上的刀更加逼近了一下。 皇上立刻说到“不论你提什么要求,朕都答应你,只要你放了皇后。” 皇后脸上却没有什么惧怕之色,没去看惊慌失措的皇上,而是直视着离他们最近的瑞亲王“绵忻”。 绵忻对上皇后镇定的眼睛,对着刺客阴森森地说道“如果你敢动皇后一根头发,本王保证不止你跟堂主人头落地,还有天理教五省分堂和你的家人,从此都会被赶尽杀绝,销声匿迹,一个不留” 刺客也被绵忻的气势吓住了,绵忻不给他多想的机会,紧接着说“我数三下让你考虑,一、二、三” 在他数到三的时候,沅婉迅速向右偏头,绵忻手中的匕首掷出,割断了刺客执剑的手腕,然后立刻上前把受伤的刺客打翻在地,发生这些事是在转身之间,其他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瑞亲王就已经把刺客制服。 沅婉没有逃跑,就在绵忻身边,见到刺客倒地,还狠狠地上前踢了他一脚。 绵忻见到她这么精神,简直是哭笑不得“你皇后没事吧” 沅婉“本宫没事” 这时皇上已经冲了过来“沅婉,沅婉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刚刚刺客的剑就架在你的脖子上,朕真是替你担心,恨不得以身代之” 太后也过来看“皇后你没事吧” 接着皇后身边几乎被围的水泄不通,妃嫔们纷纷上前表示关心,绵忻已经被挤到了最外围,看她的样子应该没事,还有力气去踹人。绵忻心中想她真是性格一点都都没有变,一点亏都吃不得,吃了什么亏自己一定要报复回来。只不过平时顶着皇后端庄大气的壳子,把这些真性情都埋没了。 绵忻任劳任怨地善后,让人把刺客关押起来。出了这样的事,这场戏是看不成了,绵忻直接去牢里亲审犯人,没用多久,已经问出清楚了刺客的来历。刺客叫王静,是四喜班的台柱,他进戏行已经有十六年的时间,在五年前才加入了天理教,是山东分堂的副堂主。他之前一直潜伏在戏班掩鉓身份,借这次机会行事。 绵忻将审问出来的结果呈交给皇上,请皇上发落。 皇上就像他平时所说,一心想行仁政,对这个胆敢入宫行刺的天地教徒也亲自来了牢里,问讯刺客为何这么义无反顾竟然豁出一切跑到宫中行刺。皇上在问讯的过程中看到刺客的手臂上纹着一个金元宝。已经知道他是来自金元村,就是上次疫病的那个村子。皇上本来就对这刺客没有存杀心,见到他是金元村的人更是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皇上最后说了对刺客的判决,不仅不会杀了他,还打算放了他。 瑞亲王一脸的不敢置信“放了他” 就连那个刺客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说“对,朕会放了你,而且朕要你帮朕做两件事,第一,回金元村帮助亲人重建家园,第二,朕要你告诉天理教五省分堂的首领们,朕会改革,给朕时间。同时你们不要再做伤及社稷和老百姓的事了。” 绵忻从牢里出来之后仍然不能相信皇上将刺客说放就放了,左思右想之下,恍然大悟,“皇兄,你这招兵不厌诈,真的很高明你是想让他引出更多的天理教教众,然后让人跟踪他,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杀个措手不及,彻底清剿这些叛党余孽。” 皇上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了,朕答应过放他一条生路,怎么会出尔反尔呢绵忻啊,不是杀几个人就能治理好国家的,你要多学学仁慈守信,这件事朕就交由你去办。” 绵忻一头雾水,还是接了这个任务。 刺客跑到宫里行刺,差点用暗器刺中了皇上和太后,还要挟了当今皇后,行刺的目的差点成功。这在大清国可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可见清朝的国力日渐衰落,对子民的掌控,以及连宫廷的守卫方面都有很大欠缺。惊魂未定的太后特地带着皇后酬谢神上香,等她听说了皇上对刺客的处置方式之后,太后听过了之后便一言不发,就扶着小卫子的手,回了她的寿康宫了。 沅婉不由得摇头,皇上做事当真有欠考量,虽然他要讲行仁政,就这么把刺客给放了,不过也未有一言片语安慰受惊的老母和妻子的心情,怪不得皇太后是这样的反应,可能是对皇上已经彻底失望,不抱什么信心了吧。做皇上确实可以随心所欲,只不过真正聪明的皇帝是不会放任这一份随心的,自古以来的千古大帝又有谁不是受着层层束缚,做什么事都要经过多方考量呢,只能说皇上如此行事,伤了皇太后的心,连后宫都不可以太平,恐怕就是祸乱之始。 沅婉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白操心,连皇上都不担心,她又何必怕这怕那。只是旁观者清,太后已经和皇上越来越离心,而一意孤行的皇上还未必意识得到呢。 这一次,皇后被人拿剑当众威胁,恐怕她受了惊吓,皇上很是在意,接连几天都前来探望。沅婉与皇上的冷战也不能一直持续下去,于是她就顺水推舟地终于见了皇上的面。 道光说“沅婉,你真的很勇敢,朕从来没想到,你在受到刺客威胁的时候,还会那么镇定,配合瑞亲王自救,甚至还有力气去踹了那个刺客,说起来,这次你和绵忻倒是挺默契的。” 沅婉面带笑容地听着这话,观察着皇上的表情,想看看他是不是话中有话,见他应该不是意有所指,不动声色地温声说道“臣妾跟瑞亲王认识这么多年,也算熟悉了,在一个十分陌生的刺客面前,互相之间打个眼色还是看得明白的,当时,瑞亲王的眼神向右方示意,他又十分分突然地数数,臣妾就猜想,瑞亲王是想出其不意,制服这个刺客,所以当然要及时自救躲开,别给瑞亲王添麻烦。” 道光赞道“朕的皇后当真是冰雪聪明,刺客在前也能临危不乱,朕真是以你为荣。” 沅婉说“皇上这话就言重了,臣妾愧不敢当。” 皇上看着她的眼睛说“沅婉呐,你不生朕的气了吧” 沅婉故意说“不知皇上说的是哪一项” 皇上失笑道“之前还一直嘴硬说没有生朕的气,现在暴露了吧,看来你不止因为一件事生朕的气,朕知道那次真的不应该怀疑你要加害伊兰的,朕正当时真是鬼迷了心窍,还跑到储秀宫搜查,伤了你的心,朕保证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沅婉说道“皇上明白就好,臣妾想为皇上分忧,已经尽量做到不与妃子们争风吃醋了,如果妃子们对臣妾不敬或者是行事有所偏差,臣妾自当以皇后的身份教育她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暗中下药毒害。皇上怀疑臣妾,不仅是伤了臣妾的心,而且您怀疑的还有先帝为皇上亲选臣妾的眼光。” 道光叹道“是啊朕简直是太不应该了,那朕立伊兰为皇贵妃之事,你是不是” 沅婉睨他一眼,“皇上真的以为沅婉因为你立皇贵妃之事与你怄气” 皇上有些忐忑地说道“难道不是吗” 皇后说“沅婉没有,伊兰一直是皇上心心念念的女子,自然待她有所不同,而且她出生于钮祜禄氏,父亲也是军机大臣,深得皇上的倚重,论地位出身,皇上将她立为皇贵妃也无可厚非,臣妾又岂会反对。” 皇上终于面露真心的笑意“你能够这么想,那就太好了。” 沅婉说“其实,臣妾不但不会反对,还觉得到现在皇上的后宫嫔妃们的位份确实低了些,只在皇上刚登基的时候册封了众位妹妹,等到怀有龙胎的几位妹妹们生产完毕,也是时候论功行赏,大封后宫了。” 皇上沉吟道“沅婉说的有道理,近来宫中确实是喜讯频传,十月怀胎的妃子们都十分辛苦,等到皇儿出生,朕就再视阿哥或者是公主给妃嫔们封赏。” 皇后说“皇上英明。”沅婉觉得自己对待皇上,不是非得像对待丈夫那样亲密无间,更可以把他视作上司,这样相处起来倒是更加轻松,能掌握好双方之间的距离。皇上也确实是宫中所有人的上司。 之前,宫中众人也知道皇后很是冷淡了皇上一段时间,就算是皇上走到了储秀宫门口,皇后也能不见他,这让宫中产生了不少酸话。本来有人以为皇后和皇上的关系会彻底闹僵,可惜,等这次的刺客事件过后,两人也因皇上对皇后的悉心关心而解冻,让那些以为皇后要彻底失宠的人大失所望。 道光在处理朝政的时候,有的时候会多加犹豫,摇摆不定,所以有一些侍奉了好几朝皇上的老臣们,对皇上的作风总是大摇其头。有的时候皇上颁布的政令,若是没有这些老臣的支持也不容易通达。说白了,国家机器运行得久了,若是不能及时的加以润滑治理,总会存在老化的症状。再加上道光皇上本身并不是一个多么励精图治,有个人魅力的君主,所以他经常在几派老臣们的夹缝之中觉得身心疲惫,一个头两个大。 这天,道光皇上也在为了一件事和老臣扯皮,已经被臣子们步步紧逼。绵忻突然带人走了进来,向皇上回禀道“皇上,臣弟是来交差的,您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您要的东西,臣也已经带来了。” 道光有点儿诧异“瑞亲王说的是什么事呀” 瑞亲王一挥手,让人打开他所带来的六个盒子。 不仅皇上好奇盒子里有什么,在场的重臣们也好奇,瑞亲王带什么回来复命了等到看清里面的东西时一个个恨不得没有看见,原来盒子里面是六颗血淋淋的人头所有人无不骇然色变。 瑞亲王把这些大臣的反应都看在眼中,向皇上拱了拱手说道“皇上,臣弟不辱使命,这就是天理教五省分堂堂主的人头,一个不落,还有刺客王静的人头,臣弟已经把他们都给皇上带回来了皇上当日放虎归山,就是让臣弟直捣黄龙,将天理教五省分堂一网打尽,今日回来交差。”他对在场的众臣说“各位大臣,本王来的是不是时候,听说你们刚刚对皇上的政令有所不满,连成一线,给皇上施压,逼皇上就范,是否真有此事啊” 众臣连忙说“奴才不敢奴才誓死孝忠皇上。” 绵忻转向道光说道“皇上英明,对有罪者绝不手软,只要皇上一声令下,哪怕是阎王的首级,臣弟都给皇上砍下来” 之前桀骜不驯的大臣们各有心思,知道瑞亲王此举是给皇上立威,也是在警告他们呢,而且瑞亲王此人常常出人意表,不按牌理出牌,可以说是个杀神,没人愿意得罪他,现在皇上身边有瑞亲王这个杀伐果决的臣弟辅佐,如虎添翼,就算是三朝的老臣再想要倚老卖老也要掂量掂量。 瑞亲王说“臣弟说的没错吧,皇上” 道光板着脸说“没错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等到所有大臣都下去,大殿之中之上,只剩下一个皇上,一个王爷。道光终于忍不住怒道“绵忻,谁叫你去杀人的朕答应了王静放他归乡,结果你一声不吭带人杀了他” 绵忻本来以为给皇上解了围能得到表扬,却没想到皇上要朝他发火,解释说:“天理教乃国家之大害,必须斩草除根免除后患,而且这样也能借着铲除逆贼,敲打乌老这一帮子顽臣,臣弟没有做错啊。” 道光皇帝一脸的不被理解“你根本就不明白,朕要实行仁治,岂能滥杀无辜。”皇上伸手指向大殿之中堆对放人头的地方。 绵忻觉得不可思议“无辜臣弟杀的都不是无辜之人,他们是乱党,死有余辜” 皇上说“你杀的是一个改邪归正想回家的人,你于心何忍” 绵忻觉得自己被误会,也忍不住学说出心里的话“皇上有时就是太过妇人之仁,记不记得小时候春季狩猎,皇上就说要放过有孕的猎物,结果一无所获治理国家不能单靠行仁治,也得依法律,严刑峻法,他们这些叛党乱贼,个个依律当斩,若是不杀一儆百,岂不是个个要杀进宫来” 皇上说“总之是你不对,你陷朕于不义,以后谁还会相信朕相信朝廷朕不想再看见你,立刻给我下去。” 瑞亲王气汹汹的离开,这是有史以来兄弟间爆发的最大的争吵,两人一向感情好,之前就算是有打有闹,在比过一场摔跤,互相揍过一顿,或者是喝过一顿酒之后,总能尽释前嫌。不过这次皇上骂他,绵忻真的生气了,他不认为自己做的有错,而是认为皇上总坚持他的那一套,自己不能苟同。他绵忻明明清剿天理教有功,皇上不但不夸奖他,反而要问罪,简直岂有此理 就算是瑞亲王和皇上之间还在生气,寿康宫要两人去喝茶,两人也不得不同时出现。 小卫子公公在旁让人冲泡茶叶,他一边解说“这是皇太后很喜欢的雀舌茶,是产自贵州湄潭的云雾翠芽。这种茶之所以珍贵,就是产量特别稀少,一共也没有几颗。皇太后特地请皇上和王爷一起品尝。” 皇上尝过之后,很给面子地说“嗯,皇额娘不愧是爱茶之人,果然好茶,朕觉得有点甘甜。” 绵忻还在生着气,此时不由得也带出了一些,他尝过之后说“我却觉得有点苦,哪里甘甜了。” 皇太后在后宫这么多年,已经修成了人精,看一眼,就知道此人是什么心态,怎么还能看不出自己亲手养大的这两个儿子呢皇太后起身向皇上和瑞亲王这边走了过来,等到皇上面前的时候,她突然颤颤巍巍的要跪下去。 皇上大惊,立刻伸手来扶。不让她真的做完这个动作“皇额娘,你为何如此啊为何要向朕下跪” 皇太后自责地说道“皇上,今日哀家要请你请罪,请你治哀家的罪。” 皇上不解“皇后娘娘何罪之有啊” 绵忻在一旁站起,也觉得一头雾水,“就是皇额娘,你做了什么要向皇上请罪” 皇太后一直保持着要跪下去的动作,泣声说“哀家教子无方,以致你们兄弟心生分歧嫌隙,你说哀家是不是有罪呢” 皇上和瑞亲王互相看了看,都觉得有些尴尬。皇上说“皇额娘,坐下再说。”说着亲自扶她坐回位置。太后还是哭道“哀家有罪呀” 皇上说道“皇额娘,你有何罪之有快别这么说了。” 绵忻也知道皇太后这是因何而起的,还是为他这个儿子受罪,说“皇额娘,哪是你的错呢是儿臣不该咄咄逼人,让皇上为难,是儿臣的错。” 皇上配和“朕也有责任,不关皇额娘的事。”之前互不相让的兄弟俩,到了皇太后面前也都得乖乖的认错了。 皇太后却还是坚持说“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皇上,虽然你不是哀家的亲生儿,但是哀家对你视如己出,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无暇分心照顾绵忻,以至于绵忻他无人管教,有如脱缰野马,目无尊长,才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啊。” 绵忻觉得被自己亲娘说成这样,颜面无光,叫道“皇额娘” 皇上拉着太后的手坐到她的身边,说到“皇额娘,你对朕好,朕知道,你不要再自责了。” 皇太后也许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儿,很激动地仍然坚持己见,哭泣着要跪下去,说“是哀家的错,皇上还是治哀家的罪吧。” 皇上说道“皇额娘,朕不会治你的罪的,不论你做了什么,朕都不会治你的罪。” 皇太后惊讶地抬起泪眼说“就算哀家不小心做了什么错事,你都不会治我的罪” 皇上肯定地说道“当然了,朕跟皇额娘保证,无论你做了什么,朕绝对不会治皇额娘的罪。再说,皇额娘你慈恩厚德,对皇儿对天下臣民都爱护有加,皇额娘又怎么会犯错呢” 太后有感而发“哀家又不是圣人,焉能担保不做错事呢世事难料啊” 不过皇上今天的这个保证,太后是始料未及的。君无戏言,皇上说出的话就是圣旨,看来这个儿子还是很在意她这个皇额娘。 在太后的有意劝和之下,绵忻和皇上也重归于好,其实,就算太后不来调和,没有自责哭泣,绵忻和皇上冲突完也不会记皇上仇的,过不了几天就会和好,这只是时间问题。皇上宽容为怀,对别人尚且如此,对自己的兄弟也未必和他一般见识。 所以这件事情之后,兄弟二人还是同心同德,皇上还让瑞亲王加入军机处,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皇上很需要绵忻来给自己帮忙。绵忻之前要么在外征战,要么就去办一些皇上亲代下来的任务,还从未领过参与军机这么重要的差事,担任军机大臣这么长期和重要的职务,不过既然皇上说要他帮忙,又身为皇上唯一的兄弟,他也责无旁贷,当仁不让。 穆章阿调回京城之后,在皇上身边帮皇上处理了不少事,很是得皇上的信任,他自己的仕途走的也很稳。不过,他并不满足于现状,他认为以他的能力可以走得更远。而他又深知有的时候想要更进一步并不是靠埋头苦干就行的,还要刚柔相济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他的家里正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待嫁闺女,若是用好女儿的亲事,或许想要达成他的目标就更近了。 家中只有父女两个主人,乐欣很高兴地迎接穆章阿下朝“阿玛,你终于回来了。” 穆章阿说“怎么你等了很久了吗我还以为你又去你姨母那儿了,自从回了京城之后,你几乎长到了他们家。” 乐欣快乐地说“她不是很久啊,你知道女儿很久没有见到姨母了嘛乐欣从小没有娘疼,只有姨母疼我,胜似亲娘一样,好不容易回京城,我当然要多陪陪她。若不是怕阿玛回来之后没有人陪您用膳,我就住在那儿了。” 穆章阿宠爱地摇了摇头,说到“对了,你一向不是和你表姐关系最好吗这次既然回来了,怎么没有进宫去探望皇后呢” 乐欣说“乐欣也很想去呀,可是表姐一直都很忙,就连姨母地递了几次牌子,都没有获准进宫,乐欣也没有机会同表姐相见叙旧了。表妹自从做了皇后之后啊,要忙的事情自然很多,自然没有功夫陪女儿玩儿了。” 穆章阿若有所思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其实他问乐欣为什么没有进宫,也是想让乐欣能够在宫中近水楼台,如果能得到皇上的青眼,那么这样的姻缘就是最好的了。不过,他大概也听说过后宫的一些事儿,皇上还有一位宠妃皇贵妃,就是上次在疫区不顾危险去救的那个,看来皇后有些疲于应付,连让自己的家人进宫都能免则免,皇后可能暂时顾不上乐欣了。而且,听说皇上对皇贵妃十分纵容,乐欣这种单纯心性的女孩进宫,如果能够得到皇后的拂照还好,如果到时候为了抢皇上姐妹反目,乐欣很可能被人吃的渣子都不剩了。 穆章阿在心里盘算着给自家镀金攀龙附凤的途径,忽然想到了瑞亲王,瑞亲王也是皇子龙孙他尚未成婚,而且他还是太后唯一的亲子。穆章阿觉得自己或许不用费心思的把乐欣塞给皇上,如果利用得好,单单一个瑞亲王就可以达到他的目的,使他成为皇亲国戚了。于是,穆章阿开始留意瑞亲王,他当然不会跑到瑞亲王面前去毛遂自荐自己的女儿,而是打算跟皇太后接触一下。 皇太后正在为绵忻的性格脾气头疼,见过了穆章阿,听完了他的暗示提议之后,也很心动。特地招乐欣进宫见了见,觉得她很讨喜,觉得这个时候给绵忻娶一个福晋,正好有个人可以管管他,成家立业之后想必他的性格就可以收敛很多。 绵忻听了太后的话“成婚儿臣还没有这个打算。” 皇太后说“绵忻,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有个人管管你,照顾你,这样哀家也能安心。” 绵忻说“儿臣不用人管也照样过得很好啊,皇额娘还是让儿臣再玩几年,别这么早给儿臣套上枷锁,行不行啊” 皇太后“你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你能再等几年,人家女孩也不能再等几年呢” 绵忻“什么人不能等几年,莫非皇额娘今天叫儿臣来,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皇太后乐道“有个小姑娘哀家今天见过了,是穆章阿的女儿,还是皇后的表妹,哀家觉得她很不错,你要不要认识认识” 绵忻皱着眉头问道“皇后的表妹” 皇太后说“是呀,乐欣还没有走,皇后已经把她接过去,说要留她住几天。” 皇后知道太后把乐欣招进宫中相看,正好借此机会,把乐欣留在自己宫中小住几天,叙一叙姐妹情谊。之前倩柔递牌子她之所以没有应允,是因为宫中有这么多怀孕的妃子,倩柔是有前科的,还是避嫌的好,在她们瓜熟落地之前皇后都不打算让倩柔入宫。 绵忻说“儿臣没有兴趣见什么表妹,最近皇上指派了我不少任务,儿臣还要去京郊大营,这些天都会忙于营中事物,至于成婚的事,儿臣还是坚持为时尚早,皇额娘实在不必这时就为我打算。” 绵忻交代完,趁着皇太后没留意,一转眼就跑不见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11 皇太后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性格,说什么京江大营的事儿非要这几天忙, 一定是趁机躲了出去皇太后也本意是有意于乐欣的, 不过瑞亲王这种态度,连见都不想见上一面, 那她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吧。自己就这一个亲儿子, 她要娶福晋, 除了身份地位能配得上, 也要娶一个他满意的才行。 乐欣的确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 她见到好久不见的表姐十分高兴。沅婉也尽地主之宜, 好好地招待乐欣, 带她在公中玩, 还带她去见相熟的妃子们。等到乐欣要走的时候, 收获了一大堆各宫娘娘赏赐的礼物,可谓是满载而归。 等穆章阿知道她竟然没见到瑞亲王,也觉得十分遗憾,此事就只能暂且搁下了。 沅婉游园的时候,跟迎面走来的绵忻相遇。沅婉让伺候自己的人不远不近地跟着,与绵忻走在前面“听说王爷最近都在忙京郊大营的事儿, 莫不是宫中有什么让你害怕的人,弄得你不敢回来了吧。” 绵忻故作无辜地说“哪会有这种事儿”说着他还看了看皇后后面跟着的人。 沅婉笑道“你在找什么人, 是不是找本宫的表妹乐欣,她已经回家去了。” 绵忻松了口气“原来你知道了皇额娘的打算,那现在是故意来消遣本王。” 沅婉说“怎么会, 本宫也希望王爷能找到一个合心意的福晋。” 绵忻忽然收起吊儿郎当的表现认真地说“我倒是很想知道当时在戏棚,你有没有想起我们的过去。还是,想到过去的,只有本王一个人” 沅婉根本没想到绵忻忽然会问这个问题,他才是一直是对过去表现得不甚在意的人,一时间无言以对,再也没法继续说什么为绵忻找什么样的福晋的话题了。他们此时正走在九曲桥上,绵忻见她不说话,在栏杆上放下一物,说道“皇后娘娘的戒指,以后不要再弄丢了。” 说完他就顺着桥走了。 沅婉走到栏杆边,拿起那只熟悉的紫水晶戒指,就在她将之握在手心陷入回忆过后,不经意地抬眼,发现皇太后一行人不知何时已经到来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方向。 太后回宫之后觉得绵忻和皇后之间的气氛有些不正常,不像是应该相敬如宾叔嫂关系那么陌生,他们相处起来更加随意,而且那枚紫色的戒指她也注意到了,是绵忻特地从她宫中要走,说是他掉的,怎么现在又给皇后说是皇后的,太后让小卫子去调查一下戒指的事情。 这一天绵忻喝得醉醺醺的,顺着让他耳熟的琴声找到了在小花园弹奏的沅婉“本王就借酒消愁,皇后娘娘你呢就形单影只,黯然伤神,我们这算不算是同病相怜” 皇上喜欢的是皇贵妃伊兰这一点从来没有瞒着绵忻,而且还是绵忻和皇上一同商量着如何把伊兰娶进宫做妃子的,在这之后皇上和伊兰之间有什么问题,皇上也会求助好兄弟,绵忻也会帮忙出主意搞定,所以绵忻比任何人都清楚皇上对皇贵妃的心意。他当时那么尽心尽力的帮皇上,一方面是兄弟之情君臣之义,还有一方面,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皇上那么在意皇贵妃,那么这样,皇后对皇上的一腔情意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绵忻一出现沅婉的琴声就停了,无奈说“本宫好得很,不懂瑞亲王在说什么,燕儿,瑞亲王醉了,去给他弄一碗醒酒汤来。” 燕儿离开之后,瑞亲王满身酒气地说“本王没醉,清醒的很,我清楚地知道你是沅婉,清楚地知道你在皇宫之中一点都不快乐。” 沅婉说“谁说的,我是皇后,六宫之首,岂会不快乐,你不要总拿皇贵妃或者是皇上的任何妃子说事儿,皇上三宫六院实属正常,本宫若是这点气度都没有,还拿什么母仪天下。” 绵忻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为何你的琴声是这样的,这么凄清难过,这是快乐的人能够弹出的琴声吗” 皇后说“瑞亲王听错了吧,曲子都是同样的曲子,你怎么就能听出那么多含义” 绵忻不信她的,“我再问你,那天看了那出百花记,你有没有想起我们之间的过去” 沅婉又被问住了,却不知她的这种沉默已经给绵忻答案了,绵忻忽然说“我明白了。” 如果沅婉真的足够绝情的话,她就不会在他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两度无法回答。 绵忻扭头就走,走得飞快,因为再留下来,他会忍不住问沅婉,一个人在这里弹曲子到底是因为皇上另有所爱还是因为他绵忻 沅婉怒道“本宫什么也没说,你明白什么了溜得比兔子都快,醒酒汤不喝了” 绵忻遥遥地回道“不喝了。” 沅婉本来是打算在这里练琴,不过被绵忻这么一搅和也没什么练琴的兴致了,等到燕儿一回来就让她收拾收拾摆驾回宫。 皇太后派人留意皇后动向的人回报说王爷又找机会见了皇后,而且在不久之后小卫子回报说戒指的事情有了眉目,原来那戒指是出自京中的一家珠宝名店,由人特地定制而成,而几年前定制戒指之人正是瑞亲王。 绵忻定做的戒指为何会落入皇后手中皇太后也是过来人,其中的原因不言自明,看来沅婉和瑞亲王早就认识了。皇太后一直以为自己这个小儿子是浪荡不羁,风流成性的,所以不要束缚,从未想过他是个专情之人甚至还是对现在的皇后专情,所以太后并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以为沅婉入宫之前和瑞亲王两个人确实有一段儿秘密恋情。 这一天,皇太后特地把皇后宣了过去,说道“今天外面真的很热吧” 沅婉给太后请过安说道“是有一些热。” 太后说“如果天气不那么热的话,哀家真的很想约皇后出去走走,不过最好不要碰到绵忻。” 沅婉抬眼看了看皇太后,听出她话中有话,那么之前在小花园里鬼鬼祟祟,盯着她行踪的人,看来也是太后派去的了,她假做不知“皇太后怎么会不想遇到瑞亲王” 太后接着说“我这个儿子啊,野性难训,举止失仪,轻重不分,你这个做皇嫂的要好好的教他如何分尊卑呀。” 皇后保持笑容“沅婉明白,有机会再碰到瑞亲王,定然以皇嫂的身份好好教他。” 皇太后说“那就好了,哀家听说皇后有一枚很珍视的戒指,不小心掉了,还要千方百计的寻回,可否真有其事” 皇后说道“回皇太后,臣妾是有一枚丢过的戒指。” 皇太后说道“你贵为皇后,天下什么样的珍宝得不到,何必执着于一枚旧戒指呢,哀家这儿有一枚新得的羊脂玉戒指就送给皇后吧。” 小卫子将呈着羊脂玉戒指的锦盒呈上,沅婉接了过来“谢皇太后。” 皇太后说“你贵为皇后,身份有别,以前旧的戒指首饰就不要眷恋了。过去的事物都应该放下,千万别因小失大,有损你皇后的清誉。如果皇上看到你佩戴这枚戒指,一定会十分高兴的。你以后就好好保存,不要再不见了。” 沅婉知道皇太后在这宫中神通广大,只要事情让她看出一点端倪,顺着查下去,找出沅婉曾经和瑞亲王相恋也不是什么难事,皇太后今天这一番敲打也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内,所以她全部都接下了,态度还得诚恳恭谨“皇太后说的是,臣妾日后定当时时佩戴这枚戒指。看着它,记住皇太后的恩典。” 皇太后知道皇后听明白了她的暗示,双方心照不宣,就也满意了,“说起绵忻啊,他直到现在还不定性,哀家觉得他是因为没有成家,所以为人不够稳重。上次哀家见到了皇后的表妹乐欣,觉得那个姑娘还不错,皇后如果有机会倒是可以劝劝瑞亲王,与乐欣多接触接触,他就算是不喜欢乐欣,若喜欢其他的名门淑女,哀家也未必会阻拦啊。只要他答应早娶福晋,就解决了哀家的心头一件大事。” 沅婉说“不瞒皇太后,其实近来沅婉问过瑞亲王想要什么样的福晋,不过他似乎并无现在娶妻之意。” 皇太后皱起眉头说“绵忻就是这样,让我不省心。男大当婚,他想娶的时候谁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呀,皇后,哀家要你撮合瑞亲王和乐欣,解决哀家这件心头大事。” 沅婉自从进寿康宫的宫门之后第一次违太后的意“臣妾恐怕做不到。” 皇太后如果让她撮合的是瑞亲王和别人,她没必要推脱,她当然也希望这瑞亲王得到幸福,别总困在过往之中。可是如果是和乐欣,那还是免了吧。且不说穆章阿攀龙附凤之后为了使他自己的地位更加独一无二就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乐欣那个敏感单纯的个性,当她知道瑞亲王其实另有所爱,他爱的人还是自己表姐,乐欣也一定会再钻牛角尖,若是一个想不开再次自杀,岂不是造孽到时候再多的后悔都晚了 皇太后吃惊道“你敢违抗哀家的命令,还是你仍然对过去心存眷恋,所以才不肯帮哀家” 沅婉说道“皇太后,臣妾有件事想单独和皇太后谈谈,希望你能摒退左右。”皇太后若是再说出什么,就算她和瑞亲王之间明明没有事,这宫中人多口杂,捕风捉影的事时有发生,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或者是其他妃嫔的耳朵里,还不是给她这个皇后抹黑所以她不能由着皇太后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得给她找点什么事情做。 需要摒退左右,那就是有秘密的事情要谈。皇太后一个眼神示意之下,小卫子将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皇后看了看还留在房间里面的小卫子“卫公公,麻烦你也出去。” 小卫子看了看皇太后,皇太后示意他也下去。等到小卫子也走出去,把门从外面关上之后。太后说“你可以说了吧,到底是何事呀,这么神秘,连小卫子都不能听。” 皇后说道“其实这件事就是和卫公公有关,所以臣妾才让皇太后禀退的左右。” 皇太后惊讶道“小卫子” 沅婉本着死道友也不能死贫道的精神,决定上眼药“臣妾上次探望臣妾阿玛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听说卫公公在宫外置有大宅。” 皇太后了然地说“哀家当是什么呢,这件事啊,他早已报备给哀家知道。”按照宫规,太监是不能在任何地方置产的,特别是京城,乃是贵人云集之地,一个太监如何平起平坐。当然得到了主子的允许就另当别论。 沅婉说道“皇太后知道他在外置大宅,那知不知道宅子中一直养着一个女人” 皇太后这下真的惊讶了“什么,小卫子他是个太监这是什么歪风邪气,竟然学着养女人,太不像话了。看来哀家真的要管管他,不过,皇后,你贵为一国之母,没必要揪着这件小事不放吧。” 小卫子伺候了太后四十年的时间,陪她走过大半生,是她身边最为信重之人。之前瑞亲王帮助皇上代理朝政的时期查出小卫子贪污,暗中扣下修建宫室的款项,要拿他治罪时,皇太后也是一力将人保下。皇太后是个很护短的人,她自己手下之人自然只有她自己才能惩治,像是这种小打小闹,在她看来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太后嘴上说应该惩治小卫子,听到皇后告小卫子的状自然有些不悦。 沅婉继续说“看来皇太后不知道这个女人已经被卫公公保护起来三十年了,还对她毕恭毕敬,拿她当主子一样尊敬照顾,听说那人的脸上虽有烧伤,却架势十足,似乎也是出自宫中,不过她深居简出从来不出面示人。” 皇太后听着沅婉所说这些,不由得沉思了起来,当她想到什么不由得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难道是她不可能啊” 沅婉说道“臣妾也不知道那人是何身份,只是觉得如果事情当真如此,那便是有些蹊跷,卫公公的主子是皇太后,是大清国最尊贵的女子,他又何必对别人如此秘密的俯首帖耳呢为了防微杜渐,臣妾知道这件事之后自然要来给皇太后提个醒。” 皇太后说到“这事儿皇后不要再管了,哀家会去调查,今天哀家也累了,皇后先回去吧。” 沅婉垂眸起身说道“那臣妾告退。” 太后表面上镇定,实则已经急得不得了,她想立刻就印证小卫子所藏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所以赶快把皇后打发走,好去展开调查。 皇太后当然不可能离了小卫子就没有其他的亲信可支配,不过半天的时间,派去的侍卫就已经查到了小卫子的那个大宅。皇太后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还特地给小卫子放了一天假,让他出宫引蛇出洞。 皇太后亲自出宫到了小卫子的府上,不过还是被那个警觉的女人给溜了 这时,小卫子回来,也发现本来应该在府上的人竟然不见了,大怒斥责下人“没用的奴才,让你看个人都看不住” 皇太后面沉如水地从后面走出来“小卫子,何事要发这么大的火呀” “皇太后”小卫子在这个地方看到皇太后,吓得可不轻,立刻跪下来请安“奴才叩见皇太后” 皇太后走到房间的案几之前,看到上面准备的东西,“小卫子,你在筹办喜事吗怎么这么神秘,连哀家都要瞒着。” 小卫子吓得满身冷汗“奴才并非要隐瞒” 皇太后已经拍案大怒“大胆狗奴才,竟敢瞒骗哀家三十年” 小卫子看到皇太后怒气勃发,立刻将请安的单膝跪地改成双膝趴跪于地,叩头道“奴才该死,请皇太后恕罪” 太后怒道“哀家真要抛开你的肚子,看看你胆子有多大”她让人拿过在房里搜出来的一幅画像,展开掷在地上的小卫子的头上“当年的信妃的确是美丽动人啊,但是哀家万万想不到,你竟然会为了她背叛哀家” 小卫子“奴才知错,奴才知道死一百次一万次都难以赎罪,请皇太后格外开恩,饶恕奴才,当年奴才见到信妃毁了容,看她可怜才救她出火海,本来想她治好了伤,就打发她走的,我没想过” 皇太后怒道“没想过你就窝藏她三十年为哀家种下祸根你说,这个信妃,你到底有没有带她见过宫里的人” 小卫子在盛怒的皇太后面前也不得不说实话“奴才为了治疗信妃的烧伤,曾经带她见过皇贵妃两次,因为皇贵妃手上有余御医留下的烧伤药方。” 太后简直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你还敢提于御医,当年孝淑睿皇后就是由他诊治的,哀家真是一时心慈没有赶尽杀绝,就留下了这么多祸患。信妃可真厉害,一场大火也烧不死她。处心积虑三十年就为了回来找哀家报仇更难得的是你这个狗奴才还陪伴在她身边,甘心被她利用。” 小卫子私心为了一个女子背叛了对他恩重如山的皇太后,也一直深陷内疚自责之中,今日被皇太后痛骂,简直是又痛又解脱,因为他知道自己救了信妃早晚有面对皇太后的这一天。此时茫然道“利用我” 皇太后怒其不争地说“小卫子,别说她曾贵为妃子得天子宠爱,就算她容颜尽毁也不会选择你作为终身依靠,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是一个阉人呐她如今到底在哪儿” 小卫子知道信妃答应日后肯跟他对食,也是生怕这个美梦破碎,涕泪横流道“她偷走了我进宫的令牌,如今不知所踪,奴才,真的无意给皇太后惹麻烦。” 皇太后险些要被他气死了“你带她见了皇贵妃两次,还不叫给哀家惹麻烦皇贵妃说不定已经查到了什么,小卫子,你知道哀家这儿的规矩,要么你带她的头来见我,要么你就用你自己的头顶上” 皇太后一直对当今皇上隐藏着一个大秘密,那就是皇上的生母孝叔睿皇后之死。当年的于御医盖棺定论,说孝淑睿皇后是疾病致死的,其实不然,她的死定有原因,只不过是被人有意隐瞒了下来。 当年的皇后飞扬跋扈,而且为人十分狠毒,她看到贵妃也就是当今太后的儿子大皇子绵怡聪明伶俐,很得嘉庆皇上的喜爱,出于嫉妒,怕皇位落于他手,她就要下毒毒死绵怡。当时的贵妃及时阻止,并且在争执之中杀死了皇后,而她杀死皇后的那一幕被和皇后交好的信妃看见,当时的贵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放火点燃了信妃的寝宫,将她活活烧死在里面,又将于御医封了口打发走。 当今的皇上到了当日贵妃的膝下,她悉心教养这么多年,养子成龙,自己也熬成了皇太后。没想到到现在,她快过六十大寿的时候才知道信妃原来没有死,而且未离京城,就蛰伏隐忍在她的人身边,就等着报大仇呢 太后又岂会像小卫子那么蠢,以为信妃那个攻于心计的女子进宫两次见到皇贵妃会只是治脸那么简单,她一定已经向皇贵妃透露了什么,而皇上又对那个钮祜禄伊兰言听计从,而皇太后如果没有皇后提醒注意小卫子,还对这些事完全蒙在鼓里,说不定等哪天刀架到脖子上她都不知道是因为何事呢 钮祜禄伊兰那边确实已经查出那个毁容烧伤的女子就是当年应该已经死了的信太妃。两次看诊都有卫公公陪同,不过信太妃临走的时候会悄悄留下纸条。皇贵妃根据上面的线索调查下去,发现当年钟粹宫失火以及孝淑睿皇后之死果然不那么简单,而且这些凶手,都指向当今的皇太后。她相信要不是真有这么大的冤情,信太妃就不用冒死进宫,将这消息传递给她了。 皇贵妃觉得自己有必要匡扶正义,对这件事情很上心,如果是真的,她也不能看着皇上认贼做母。她还向皇上打听,孝淑睿皇后在世的时候与皇太后的关系如何。皇上中从皇太后口中得知的说法是当年的皇后和贵妃二人情同姐妹,不分彼此,所以皇太后才在孝淑睿皇后死后对皇上视如己出,皇上一直对此等说法深信不疑,因为皇太后对他真的很好,皇太后之前所说为了顾不上绵忻,绝对不是夸张的。他的确得到了皇太后过多的疼爱,所以今天皇上已经贵为九五之尊,一直视皇太后如亲母,孝顺恭敬。 皇太后已经获悉了钮祜禄伊兰果然在查当年的事,皇太后深知皇上一向十分相信伊兰的话,如果让伊兰在皇上身边吹耳边风的话,事情很有可能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所以皇太后把皇贵妃叫到自己宫里来,问她都查到了什么 皇贵妃对待皇太后也由然不惧,跟她实话说已经知道信妃的事,问皇太后是否是真的,皇太后没有办法,只能当将当年的事和盘托出。是先皇后太过咄咄逼人,对她太过刻薄,甚至还要加害绵怡的性命,先皇后还试图伤害她,皇太后是迫不得已才反击。信妃一向与先皇后交好,对她心存偏见多有误会,皇太后要皇贵妃千万不要相信信妃的一面之词,更不能捕风捉影就到皇上面前去胡说皇太后说的情真意切,声泪俱下。 皇贵妃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当年的太后很是相似,上面也有一个皇后压着,也是总有人想要迫害她。于是皇贵妃答应太后,如果事实真的如她所说,伊兰会帮助隐瞒皇上,不让信妃之事闹出风波。 皇太后算是暂时稳住了皇贵妃,不过她有这么大一个把柄在别人手上,心中总是难安,特别是她的六十岁寿辰就要到了,皇上为了太后的寿辰可谓是准备良多,让人修建工程巨大的万寿塔,还亲自安排诞辰当天的所有细节。可以说,皇太后这个六十大寿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在做准备了。而皇太后又被太医查出患有消渴症,未必能活过六十岁,所以太后对这次过寿辰也很是重视。她希望有什么事情就算要被清算,也过了她这六十大寿再说。 穆章阿和皇太后自之前相见过后,就互相试探,知道对方的野心都不小。这一次皇太后大张旗鼓的去了卫公公在京城的府上,也让穆章阿看出一些端倪,他主动来找皇太后,要承担起搜捕信妃的任务,而且他还向皇太后坦诚他和信妃早就相识,并且是年少时的情侣,如果能找到信妃得到她的信任并不难。必要的时候,定然会让她从此闭嘴。 皇太后对于这个向她靠拢的帮手很满意,她投桃报李,向皇上推荐穆章阿进入军机处。穆章阿得偿所愿,对皇太后更加感恩戴德。 皇太后特地约了穆章阿和瑞清王相见,并且让穆章阿以后对瑞亲王在处理朝政的事情上多加提点。瑞亲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皇太后突然要给他找这样一个提点之人,不过皇太后对他这个亲儿子一向很好,必然是为他好,也就顺着皇太后的意思与穆章阿走的近,瑞亲王本来也很欣赏穆章阿为国为民不惜得罪权贵也坚持己见的行事作风。 后宫之中,皇上的新宠静贵人最近可是给同一个宫室住着的皇贵妃找了不少麻烦,当然,静贵人的性格一向是绵里藏针的,就算是有意去得罪皇贵妃也很难让人在面上挑出错来,所以她让皇贵妃吃了几次哑巴亏。最让伊兰气不顺的事儿,自己身边的崔嬷嬷每当她要受够了要反击的时候,都会跪下来求情,替她的亲生女儿静贵人求得皇贵妃的原谅。 皇贵妃一次又一次的看在老嬷嬷的面子上不与静贵人计较,谁知道那个女人竟然变本加厉,一次又一次来试探她的底线。现在全皇贵妃最想做的事儿就是把静贵人踢出承乾宫,不过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妃嫔不必迁宫,除非贵人再向上升一级,升到嫔位才有资格独居一宫正殿迁宫。那更是皇贵妃不想看见的场景,要说不动声色地将静贵人彻底踢开,那更是不容易,因为皇上现在对她正是新鲜的时候。这个静贵人也当真有勾住男人的本事,各种花样层出不穷,让一向一本正经的皇上都乐不思蜀。 静贵人做的越成功,越得皇上的宠爱,皇贵妃越是咬牙切齿。在几次皇上来到承乾宫不是来她的正殿,而是去见静贵人的偏殿之后,她再也坐不住了皇贵妃不信自己以皇上的真爱之名会斗不过一个区区只会用下作手段的贵人。于是为了争风吃醋,争夺皇上的注意力,双方之间你来我往,味十足。 皇上就算是再迟钝,也不会看不出两个爱妃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所以明明兴致很好,到了承乾宫却要面对二人的争风而很烦恼,皇上常常为此感到头疼。之前他跟皇贵妃商量过,要不要给静贵人迁到另外的宫殿。伊兰这时又怕他真的升静贵人的位分,所以一口拒绝了,说静贵人是承乾宫人出身,还是待在这里,就犹如是在家里一样,若是让她牵宫会显得这个皇贵妃太不尽人情,双方之间必定会好好相处的。可是她这种保证,根本过不了两天双方还会继续对立,皇上被弄得头疼不已,只能躲开。 储秀宫里,皇上道“沅婉啊,你怪不怪朕有一阵子没来看你。” 沅婉说“皇上日理万机,臣妾怎么会奢望皇上时时刻刻陪在臣妾身边呢” 皇上还是一副在反醒的样子说“冷落这么好的妻子,真是朕的不对。”皇上此人呢,若是时间久了没来看谁,真的会感到从心里的感觉抱歉,不过过后,他该是怎么做还是会我行我素,常常是态度特别好。 对于皇上的各种道歉认错,皇后都是听过则已,从来不放在心上。她从来都没指望着所谓皇上的恩宠,想要站稳脚跟,保住皇后的位置,除了皇上的在意之外,其他各种因素也不可或缺,她觉得各方均衡就很好,不必要皇上多少宠爱,多了她也消受不起,还是让后宫的是非之源皇贵妃承担那个名好了。 皇上只有在皇后这里,才觉得得到了这段日子以来久违的平静。他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与世无争如空谷幽兰般的伊兰,也开始变得俗套,像其他妃子一样用手段和人争风吃醋,她明明应该知道,皇上待她怎么样,就差一再保证她在他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了,为什么还是要争要抢 皇后处理后宫的事物,一般只要不是特别重大,无需向任何人报备,重大一些的向皇太后报备一声,以示皇太后在这个后宫举足轻重的威严就可以了。沅婉很少会向皇上去请示,就像是后宫不得干政一样,皇上自认为管理这个国家是男人该做的事,所以后宫的一切事物都交托给皇后,不去过问。 皇上在储秀宫的时候,皇后只要照管好他的吃喝娱乐,就算是把皇上给伺候好了,而这些事情又不用皇后真的做什么,只要动动嘴皮子,自有下面的人去完成。所以,皇上在皇后宫中感受到的永远是从容不迫,还有皇后那份淡淡的雍容,从来不会像在其他妃子那儿,妃子们总是在他面前争着表现,向他邀功,以求更多的宠爱。 皇后做这些,会觉得是份内之事,从来不向皇上要求什么,她越是这样,皇上又觉得难能可贵。 有一次皇上过来,正好皇后在案几前面写字,看到皇上来了,就让人收起来。 道光笑道“皇后这么好的兴致,在练字啊” 皇上本来以为,皇后会趁机让他看看她写的字,要他加以指点品评,夫妻之间也算增加一些生活上的互动,没想到皇后并没有按他的想法行事。 沅婉不甚在意的说道“没什么,只是随便写写打发时间而已。”随后吩咐下人“燕儿,还不去奉茶,再上一些皇上最喜欢的点心。” 她让其他人将几案上的东西收拾起来。 皇上有些遗憾没看到皇后的墨宝为她点评一番,皇后说起其他事,也把这件事情丢开了。等到皇上要离开的时候,正好看到小书房的奴才拿着几卷字走过去,手中的东西没拿稳掉落下来,那公公一边向皇上请罪一边去捡掉了满地的纸张“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冲撞皇上,请皇上恕罪。”,,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12 道光说“起来吧, 不碍事。” 皇上看到展开的字迹不由得惊讶的咦了一声, 亲手捡起一幅字画, 只见上面写的是一首秦观的鹊桥仙, “纤云弄巧, 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字迹鸾翔凤翥、字走龙蛇。宫中收藏着无数历朝名字名画,皇上早就鉴宝无数,他只看一眼, 就知是大家之作。 皇上没在上面找到落款,问到“这幅字是哪儿来的” 宫人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皇上,这是皇后练字所用,写的不满意让奴才去扔掉。” 皇上惊讶“当真写的这样好的字皇后竟然还不满意,朕还以为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看来,沅婉对自己的要求真高啊。” 皇上看到这字真是觉得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的皇后竟然还有书画这方面的才能,而且一直瞒着他,当然, 他相信皇后并非有意隐瞒。怪只怪他对皇后的了解不够。 其实当年皇贵妃伊兰就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这才引起他和他大哥穆亲王的同时关注。 说实话, 皇后的这几份不打算要了的练笔之作,与皇贵妃的字墨相比,已经有过之无不及。皇上惊喜过后又觉得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看来他对皇后的了解当真不够,皇后似乎有很多优点他都不知道,甚至他都无法一眼看出皇后的笔迹。看来他这个为人夫者太过粗枝大叶,就算是有日理万机的借口,还有很多妃子要分心,也不该对皇后的事情这么不关心,毕竟她可是他唯一的皇后啊。 让沅婉觉得困扰又疑惑的是,皇上最近又总爱往储秀宫跑。之前每次想要她离开储秀宫,几乎都要皇贵妃亲自去请,去劫人。她可是听说承乾宫里两个妃子时常往养心殿送汤汤水水,邀请皇上过去,怎么皇上就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天天面对她这个和他没什么共同语言的皇后,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次皇后在练琴的时候皇上又来了,皇后无奈起身接驾。 皇上立刻说道“沅婉无需多礼,你本来要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朕就在旁边看着,不打扰你。” 皇后有点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皇上的话就是圣旨,她自然就奉旨继续做自己在做的事。 皇上不用皇后招呼,只是在旁边看着她抚琴作画,像往常一样那样打发时间,就会觉得新奇无比,惊喜连连。 皇上看过她的妙笔生花,说道“原来朕的皇后才是当之无愧的才女,不仅能书善画,独具一格,由你新谱的曲子,也是余音绕梁,让朕听之忘忧。” 沅婉说道“皇上如此赞誉,臣妾当真受宠若惊。” 道光皇上真心实意地说“朕完全没有夸大,朝廷之上大臣们争来吵去让朕头疼,可是一走进储秀宫,看到你作画,听到沅婉你的轻音妙曲,朕才能够烦恼全消。” 沅婉说道“既然臣妾的曲子真有如此妙用,那就让我再为皇上弹奏一曲。” 琴音袅袅,又是那一曲曾经的沅婉最喜欢的凤求凰,听过之后,皇上果然眉头舒展,连声称赞“好曲子,果然好曲子唯有听到沅婉这么好听的轻快琴声,朕才能够忘却其他烦恼。” 沅婉的眉头却轻锁起来,觉得无奈,这是曾经的沅婉最喜欢的曲子,里面愁思百解,又怎么会轻快,让人听之忘忧呢皇上果然只会听曲子,不会听音意,不是知音人。 后宫的几个妃子有孕之后,皇后都很是照顾,她们每次来请安的时候,怕她们累着特地准备座位赐座,等到月份大了一些,干脆免去了她们的每日请安,只每月初的时候见上一见。皇后还对孕妇们的生活上多加照顾,赏赐源源不绝。 连太后都看出来了,对于皇上的子嗣们,皇后比皇上这个亲爹都要上心,这些有孕的妃嫔,平时就不大受宠,等到她们怀孕之后撤了绿头牌,皇上更是想不起她们来。 祥嫔是最早发现有孕的一个,因她的性格温婉跟皇后相处的也不错,所以皇后经常会来看看她,这天,皇后来看祥嫔,发现她似乎状态很差,立刻宣来太医。太医查问过后,才惊觉只不过几日没有请平安脉,祥嫔的脉相很不稳,似有滑胎之相 祥嫔很不舒服,听到这话更加担惊受怕,很怕自己的龙胎不保。 沅婉说“太医还是先想办法为祥嫔保胎,等到龙胎安稳,母子均安之后,本宫要你查出为何短短几日祥嫔会有这么大变化。” 谢太医“是,奴才定当竭尽全力。” 龙胎不稳,关系到皇朝的下一代,皇后也需将此事禀告皇上和皇太后知道,皇上知道了之后也过来看望祥嫔,就连跟皇上赏花游湖的皇贵妃和静贵人也一起来了。 皇后忽然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儿,抬眼看到窗台上摆放的花“那是什么花是谁让摆在祥嫔屋里的” 祥嫔身边的宫女说“回皇后娘娘,这是黄杜鹃,是几天前花圃那边才送过来的花,祥嫔娘娘觉得这花开得娇艳,所以让奴才摆在窗口。” 太医受到这个提醒,也走过来查看,然后一脸找到罪魁祸首首的表情,向皇上回报“皇上,皇后娘娘,黄杜鹃娇艳好看,但是常人却不知道它的花叶有毒,特别不适合孕妇。祥嫔娘娘之所以有此不适,皆是因为这鲜花所致。” 沅婉说道“这花开得娇艳,却没想到能害人于无形。” 皇上听说龙胎受损也是大怒“立刻着人查清楚,这花儿究竟是怎么来的,怎么跑到了祥嫔的屋子里,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都给朕查清楚” 等到祥平安稳了之后,众人也不打扰她养胎休息,而是转移阵地都到了寿康宫,皇太后也很关心龙孙的健康,对皇上派去调查已经回来回报的陈公公说“说说吧,哀家也很想知道对孕妇有毒的花卉是怎么流入到祥嫔那里的,其他怀孕的妃子那儿是否也有” “这”陈公公看了看皇上,皇上一惊“皇太后问话,为何吞吞吐吐的你照直说就是,看朕做什么” 陈公公说“是,奴才查到这一批新进宫的黄杜鹃是应皇贵妃的要求才种在花圃中的。至于送到各宫的花卉,都是以最时新的花卉或者是看各宫娘娘的喜好而定,奴才已经将各宫的黄杜鹃全部召回,其中恬嫔娘娘今日才领去,也没放在身边,并未感觉到龙胎有任何不适,已经招太医去查看。” 皇太后、沅婉和众人的目光看向皇贵妃,皇贵妃一脸无辜“皇上,奴才确实是喜欢黄杜鹃,不过只是自己喜欢而已,并没有把它们分送给各位姐妹,而且奴才并不知道黄杜鹃有毒,奴才自己宫中就摆了两盆,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查。” 皇上无奈的说“不用查了,朕在承乾宫确实见过这种花,皇额娘,沅婉,伊兰应该是无心的。” 皇太后说“皇上也听到太医说的话了,黄杜鹃有毒,但是只要不揉碎它的花瓣枝叶,对常人不会有什么影响,对孕妇却不同。皇贵妃那么爱侍弄花花草草,没道理不知道那些花草的毒性吧。” 皇上已经习惯了为伊兰开脱“我想皇贵妃也只是一时疏忽。” 皇太后已经不愿意再听皇上处处维护这个皇贵妃,摆了摆手说道“皇上,那毒花毒草损害的是你自己的龙胎,是大清未来的小皇子,是千秋万代的江山社稷。既然皇上已经有定论了,哀家也不打算再置喙,不过若是让哀家找到切实证据,证明有人要毒害龙胎,那便绝不轻饶。” 道光说“皇额娘说的是,若是当真有人如此歹毒,想要伤害龙胎,朕也绝不轻饶。” 皇太后示意已经累了,要众人散去。走在寿康宫外的路上,皇贵妃说道“不知道皇后宫中是否也用了这种花” 沅婉说“本宫一向对花草没什么兴趣,不像皇贵妃研究的这么深入,而且又有前朝御医留下来的笔记,想必你比常人更为精通了吧,能将所有花草运用得恰到好处。” 那些来历不明的花花草草向来近不了沅婉的身,这里到处都是植被花草,只要走出门去,就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没有必要将自己的寝室也弄得绿意盎然。真当她对药理没有研究吗沅婉熟知各种植物的药性,她觉得自己在失忆之前一定是个很优秀的制药师。 这次沅婉也很疑惑到底是谁对康祥下手呢她可不信这一切是巧合。其实她刚开始有些怀疑到自己的额娘倩柔身上,不过倩柔已经多日未进宫,她在宫中的手也不至于伸得这么长。那么眼前的这个皇贵妃就十分可疑了。 康祥是最早被发现怀孕的,也就是说她最有可能生下大皇子,所以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招致这类的祸患。 皇上见到两位爱妃之间的气氛不太对,立刻出来打圆场“伊兰真的对花卉挺有研究,沅婉如果日后要选用花草的话,可以叫依兰帮忙。”他一边拉起一只手说道“你们俩一个是朕的爱妻,一个是朕的爱妃,朕有你们相伴,何其有幸,若是你们能够和睦相处,同心同德,那朕真的是大感安慰了。” 沅婉和钮祜禄伊兰站在皇上一左一右对视,虽然没到剑拔弩张之地,都知道皇上的这个愿望肯定要落空,在宫中只有皇上有权利做妻贤妾美的美梦。其他人嘛要想生存,自然要把别人踩下去,成为万凰之王。 历朝以来,宫中的妃子上千,个个都系出名门,各有所长,但是为了争当万凰之王,也斗得你死我活,就算是有人想明哲保身都未必能够如愿。身处漩涡之中,又怎么可能真的远离是非 又过了不久,就是萨满法师祈福大会,专门为有身孕的嫔妃们祈福所设。有孕的嫔妃要穿上特定的礼服和鞋袜在高台上接受萨满法师的祝福。沅婉趁着操持这件事的机会,也将现场的场地布置让人彻底排查了一遍,没有在台阶上发现什么机关,这才松了一口气。倩柔应该真的没有这么大的手笔,能隔空操纵宫中的人做事。 原著之中就是在皇后沅婉和皇贵妃的萨满祈福大会上倩柔在皇贵妃的鞋子和台阶上动了手脚,想让她摔的意外滑胎,被善良的沅婉知悉此事后,沅婉不愿害人心神不宁,在皇贵妃要摔下来的时候拉了她一把,沅婉救了皇贵妃和他的孩子,自己却因此摔下长长的台阶滑胎。由此开始倩柔谋害皇家子嗣一事也被人翻了出来,倩柔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被皇上赐死,现在的沅婉绝对不会让原著重演,所以要将倩柔完全与宫中隔离,不让她有机会插中插手宫中的任何事。 倩柔的那种手段能放不能收,做出害人的事情,却扫不干净尾巴,被人查出来追究责任那是早晚的事。这次的祈福大会,沅婉也已经派人告诉佟府要倩柔称病不要参加。 没想到她防住了倩柔,还是出了事儿。几个有孕的妃子在高台上竟然摔作一团因为沅婉安排了侍卫在一旁守护,所以有侍卫们及时相助只是虚惊一场,没有出现一尸几命的事。也暴露了很多问题,妃嫔们在高台上只有贴身宫女们相陪,她们会摔倒,是因为衣服下摆缠在了一起,那几个贴身伺候的宫人不会全都没有发现端倪,甚至有可能把她们收买,让她们串通起来加害几个妃子。等到皇上想起把贴身宫女们交给慎刑司审问的时候,发现她们已经被喂食了假药,口不能言,无法指认真凶。 算上上一次的黄杜鹃案,已经有人两度公开加害有身孕的嫔妃。 皇上大怒,下令彻查。当然,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加害,谁知道这些妃子自己又挡了多少次的明枪暗箭。总之,宫里的妃子从怀孕到生产,若是不能保护好自己,轻则龙胎不保,重则就一尸两命。 接下来的日子,不论是皇上,沅婉还是太后,都对有孕的几个嫔妃十分重视,直到她们生产。五个孕妃先后生下了三位阿哥,两位格格。祥嫔所生的是大阿哥,芸飞生下了二阿哥,她们分别被升为祥妃和芸贵妃,三阿哥的生母位份很低,生下三阿哥之后才被升为贵人。 为孩子们办洗三礼的时候,沅婉是真心实意的觉得高兴,皇宫中终于有下一代出生,可以好好培养下一代,她作为所有孩子们的皇额娘,也负有教导之责。皇上见到皇后脸上的笑容,没想到她这么喜欢小孩子,还问她是否要养一个孩子在身边。言下之意,若是她喜欢哪个孩子便可以将孩子带在身边。 沅婉婉转的拒绝了,两位妃嫔的位分都足够自己养皇子,至于三阿哥的生母出身汉军旗,至今位份也不高,还没有资格自己教养皇子,也可以由教养嬷嬷代替,孩子还是在自己亲生母亲身边受到的照顾最好。 皇太后在沅婉和皇贵妃都来请安的时候,故意提及后宫有这么多孩子出世,当真是大清将兴之吉兆,不过身为皇后和皇贵妃得到皇上的宠爱最多,相伴皇上的时间最长,怎么她们二人却毫无动静皇太后此言似有责怪之意。 皇贵妃伊兰觉得十分尴尬,因为大家都知道太医对她的诊断很难成孕,就算是有孕也容易滑胎,她也很想快点怀孕,所以试了无数的偏方,天天与苦药汤子作伴,奈何该来的总是不来,现在还被皇太后当众指责占着皇上肚子却毫无动静,当真是无地自容。 皇后的心态就比她强多了,她现在连皇上都没有接受,又如何跟他生下后代所以态度依然从容。也让皇太后气不起来,一出来皇太后也知道,责怪她们无用,只是说还是要让皇上多多的为大秦开枝散叶,既然她们不容易怀孕,那就要多劝着皇上雨露均沾。如果这样做的话,她们也算是为大清国做了贡献了。皇贵妃觉得十分委屈,不容易成孕,已经是对她十分大的打击,现在皇太后却来雪上加霜。沅婚听了皇太后的这种论调,当真差点笑出来,也严肃地表示定然会劝诫皇上雨露均沾,多去后宫其他妹妹那儿,以求大清多子多福。 沅婉这边答应了皇太后,果真十分守信履行承诺,每当皇上到储秀宫的时候,她经常劝他多去后宫其他的妃嫔那儿,这让后宫更加和谐。太后也十分满意,认为沅婉很听她的话,不像全皇贵妃只会阳奉阴违。 沅婉在实在躲不过皇上的时候只能继续为他点香,虽然这香用多了对身体不会很好,多少要有些损害,沅婉能做的就是尽量优化香的配方,将损害降到最低。 这一天晚上,皇上正在里面做春梦,沅婉正在窗前的桌边思考着如何改良香的药方,她不经意的抬头,却发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正在看着这边,两人大眼瞪小眼,不敢置信的对视片刻,沅婉回过神儿来又是震惊,又是心慌,却不不得不压低声音吼他“瑞亲王,三更半夜,你来储秀宫做什么”还嫌皇太后给她找的麻烦还不够吗竟然敢大半夜偷溜过来,真的不怕人言可畏碰到这样的猪队友,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瑞亲王才是更惊讶的那个,他这几天留在宫中,晚上睡不着,想走近储秀宫看一看。当然他的行动都是悄悄地,悄悄地翻进宫墙来,离得远远的看一眼想见的人就走。 皇后寝宫这边,只要皇上驾到,沅婉就会打发走所有人,不要别人伺候,以免有人不小心发现她的秘密。所以瑞亲王能走到这一边都十分顺利,一路上碰不见一个人,遇见了人他也可以轻松躲开。他这人习武耳朵又尖,听到了男子的声音就知道皇上在这,而且他来的太不是时候,知道这次的拜访有多莽撞,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发现皇后在半敞开的窗边自顾自地闷头思索着什么。 瑞亲王当时就愣在了那儿,那皇上到底是在跟谁难道在储秀宫里还有宫女大胆到胆敢勾引皇上 “你”瑞亲王又是震惊又不知如何开口的表情让沅婉意识到他发现了什么,沅婉也顾不得皇后的形象,拉起裙摆跳出窗外,几步过去伸手堵上他的嘴“嘘你不准乱说话,知不知道” 绵忻这时离得近了,听得更加清楚,知道皇上的声音根本就是在她寝宫中传出来的,更加不敢置信不能想象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低吼道“佟佳沅婉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今天不给本王说清楚,你休想过关” 瑞亲王其实都要气炸了,他以为皇后给皇上推荐了其他宫女,而且竟然还在她自己的寝宫,简直是太可耻了,这种行为不堪入目。 皇后知道不能让瑞亲王胡乱想下去,要不然她这个皇后没有丝毫形象可言了“你不要乱说话,当今天的事情没有看到,本宫就告诉你原委。” 在绵忻点答应之后,沅婉对他告以实情没有什么宫女,皇上一个人在寝宫,她在小书房,她只是给皇上点了个香,既能帮他排解,又能帮他助眠的。 瑞亲王知道自己误会想歪了,耳根不由通红,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可见他内心的震惊有多深。 沅婉对他说道“本宫对皇上并无恶意,只是只是在入宫之后在御医那里无意间发现了这个香方,经过改良已经不会对皇上的身体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你千万帮我保密,不能说出去,更不能告诉皇上,知不知道” 瑞亲王结巴了半天,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本王知道了,自然不会乱说,你好自为之” 沅婉见终于打发走这个刨根问底还多管闲事的皇叔,终于舒了一口气,赶紧回去关上窗子,以防再让其他人发现她寝宫的秘密。 瑞亲王从储秀宫大步走了之后,心中乱的很,他从没想过沅婉嫁给皇上成为皇后之后,原来她和皇上之间相处竟然是这样,这么说沅婉根本不愿意和皇上在一起他们一直以来是假夫妻而且还是皇上单方面的被蒙在鼓里瑞亲王知道兹事体大,自然不会将这种事情乱说,被皇上知道这可是欺君之罪,皇上男人的尊严不容人践踏,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九五之尊。沅婉到底知不知道,她这种行为足以招来杀身之祸就算她是皇后,敢以这种事欺骗皇上也没人能保得了她。 瑞亲王真的十分替沅婉担心,觉得她简直就是在走钢丝,不要命了既然她这么不情愿,当年为什么义无反顾的离开他嫁给皇上现在她简直任性地在拿自己的小命在开玩笑,这种事情难道能够瞒皇上一辈子只要一穿帮,绵忻都不敢想象沅婉的下场,他烦躁地回到阿哥所。瑞亲王还想了很多,到底是什么导致沅婉会做这样的欺君之事难道是为了他瑞亲王简直不知应该是喜是悲。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个晚上,犹如一只困兽根本彻夜难眠他甚至觉得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睡一个好觉了 沅婉并不知道瑞亲王的复杂的内心,只是觉得经过这件事之后,面对瑞亲王会十分尴尬,被他发现了自己给他哥点香骗婚,自己这个皇嫂不仅颜面无存,威严也荡然无存,日后要如何以长辈的身份教育绵忻简直看到他都觉得尴尬。所以自从那次之后,她在宫中看到绵忻能躲则躲,能够不正面遇上尽量不遇上。 绵忻就恰好相反,他总想找机会问问沅婉,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成婚两年都不能接受皇上,是不是仍然对旧情难忘可是想到他们现在的身份有别,再加上当他看见一见到他曾经威严的皇后就变得躲躲闪闪,绵忻又不忍心逼她了。 太后这个时候又重提要给瑞亲王选福晋的事儿,而且说穆章阿的女儿乐欣就很不错,还是皇后的表妹,大家算得上是亲上加亲。瑞亲王一听这话更是想起沅婉,受到刺激,他本来并不想忤逆太太,不过觉得这个时候如果不把话说明白,一心想要他和乐欣结为亲家的太后就要赐婚了。 “皇额娘,儿臣绝对不会娶了乐欣姑娘,而且现在不想娶任何人。” 皇太后不解“这到底是为何啊” 瑞亲王说“不瞒皇额娘,其实儿臣心中早有所爱,可惜所爱之人离我而去,造成儿臣现在心如死灰,就算是你硬逼着我娶了不喜欢的福晋,我也会跟人家说我心中另有所爱,不能给她幸福,所以还是让儿臣自己慢慢找吧,赐婚之事不要再提了。” 太后震惊“怎么会这样,那个人是你能不能告诉皇额娘那个让你心心念念的人是谁” 绵忻摇了摇头说“儿臣已经不孝,让皇后娘这么操心,不能让皇后娘再多操心了。” 皇太后心下一沉,知道他说的可能是皇后沅婉。 皇太后装作不知情,说“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有些错过的姻缘不可能再重新回来,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做你这个身份该做的事儿,不能行差差错,惹人非议。知不知道” 瑞亲王说“儿臣知道了,多谢皇额娘教诲。” 皇太后很了解瑞亲王,既然这次郑重地这么跟她说,那一定就是让他十分在意的事。而且瑞亲王说得出做得到,若是真要娶哪家的女孩做福晋,跑去跟人说什么另有所爱,那简直是丢皇室的脸,也在打人家姑娘家人的脸,到时候不是结亲反而变成结仇了。 于是皇太后已经歇了和穆章阿联姻的心思,把穆章阿宣进宫来,跟他说,太后让得道高僧给瑞亲王算过了,说他命中不宜早娶,要再过几年再谈婚论嫁,让穆章阿给他的女儿另觅婆家吧。 穆章阿听说瑞亲王和皇太后都拒绝了与乐欣的亲事十分失望,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弃,他打算再等一等,观望观望,瑞亲王在他看来真的是满朝之中唯一满意的联姻对象,他不想这么容易就放弃。或者他可以和皇太后先商量,暗中定下契约,他穆章阿可以出全力先帮瑞亲王坐上皇位,只是有言在先,日后的凤位只能是他女儿乐欣的,那他这个国丈之位就板上钉钉,谁都夺不走了只是如此提议也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行,他虽然看得出皇太后野心勃勃,但是当今皇上对皇太后也是尊敬有加,还在劳民伤财地准备万寿塔,准备给皇太后过六十大寿。皇太后的太后之位也做得稳稳当当,若是没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故,恐怕皇太后也难以下定决心推自己的亲生儿子上位。 穆章阿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连老天都帮他,他手中正掌握着一张可以改变这个国家气运的王牌。信太妃被他找到了只不过一直按在手里没有放出去,也没有报给皇太后知道,看来是时候让她出面去搅风搅雨一番了。 最近的宫中并不平静,因为有人竟然在承乾宫花园发现了一个男人的尸体。此人是宫廷乐师尚久保。大家都认为这个乐师是承乾宫主人皇贵妃杀的,要不然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杀人之后还特地埋尸在她人来人往的花园里。而她之所以会杀人,其实是为了隐瞒和乐师之前的奸情。 本来只是猜测,这个时候唯一能证明皇贵妃清白的崔嬷嬷也一口咬定皇贵妃杀死了乐师,因为她怕曾经和乐师的旧感情被人翻出来。皇贵妃不敢置信,一直视为亲娘的崔嬷嬷竟然会反过来栽赃陷害她,皇上也不敢置信自己所爱的女人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看上一个毫无可取之处的乐师。 皇上让皇贵妃先呆在承乾宫中不得出入,再做详查。 崔嬷嬷在人都走了之后,终于向皇贵妃下跪坦白,原来一切都是她的女儿静贵人要她这么说的。因为乐师是静贵人所杀,崔嬷嬷这个做娘的没能尽到母亲的责任看着她长大,只能用这一次来弥补她。 皇贵妃则是十分伤心失望,她一向视崔嬷嬷如亲额娘,没想到会被她出卖背叛,说见再也不想见到崔嬷嬷。崔嬷嬷难逃良心的谴责和对皇贵妃的愧疚,在第二天翻供,说尚久保是她亲手杀的,就是怕他威胁自己亲生女儿静贵人,所以才痛下杀手。 皇上见到终于将皇贵妃摘了出来,还了她清白,立刻判了崔嬷嬷这个承认杀人罪行的人死罪,在几日后就处斩。而静贵人也因为有这个“母亲”顶罪,可以逃过一劫,不予追究。 崔嬷嬷被处死,最伤心的并不是静贵人这个“假女儿”,受伤害最大的是皇贵妃伊兰,她痛失一位视做亲人的嬷嬷,同时也失去了能够为她办事的左膀右臂。而崔嬷嬷直到临死之前才从静贵人亲口讲述中得知,她的亲生女儿根本不是静贵人而是在这宫廷之中的另外一个小宫女。当时还是宫女的静贵人偷拿了小宫女的信,这样才能在她有性命之危的时候求崔嬷嬷找全妃救她一命。现在静贵人更是物尽其用,直接让崔嬷嬷来顶她的杀人之罪,说完这一切的静贵人直接在牢中将崔嬷嬷勒毙,以防她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军机处里,皇上和几位军机大臣在议政,绵忻上奏说“皇上,英吉利这个国家实在不可小觑,加上大清入关之后,确实对武功和装备有所松懈,将来如果英吉利派兵入侵,只会对我大清造成严重威胁。所以臣弟和舒明阿大人建议向外购买船炮弹药,只有充足的军力才能阻吓外敌的威胁。” “不错,微臣与瑞亲王想法一致,请皇上下令购买船炮弹药。”舒明阿与英国的商人打过交道,知道他们手中有源源不绝的鸦片输入大清,而他们自己的国家却完全实行禁烟,这种把害人上瘾之物倾销到别国,而自己却能丝毫不沾的国家,别看他国小,也能深知他的野心。舒明阿深知其厉害,这些天与瑞亲王也时常倾谈,双方对这海外之国的见解一致,所以这次一同上奏。 道光说道“颐龄,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颐龄上前说道“依臣所见,购买西洋船炮所费不少,不应该仓促决定,应该从长计议。” 皇上立刻说道“朕认同颐龄之言。”,,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13 舒明阿瑞亲王见到皇上如此的态度自然十分失望, 穆章阿也若有所思, 看来皇上对颐龄十分信重,事事都要他参谋。不过这次,皇上又太过保守, 就连富察鄂泰这个负责海运粮食成功而新上任为总督的人也对他恩师颐龄之言不认同。他是在场接触洋人事物最多的, 自然知道瑞亲王和舒明阿的提议对大清只有好处。让保守派的颐龄劝说过后, 皇上更加不会接受洋人的新鲜事物了。 果然皇上威严地说道“近日鸦片大量输入,国家白银流失, 银贵钱贱日趋严重。朕认为应该公告天下, 实行节约措施。由朝廷带动,上行下效,以抵消白银流失之弊。至于瑞亲王所担忧的事情,实在是杞人忧天。英吉利鞭长莫及, 要千山万水攻打我大清谈何容易绵忻, 舒明阿实在过虑, 眼前最让朕凡心的是动乱多时的西北边疆, 朕认为应该早日平息边乱, 以免有损江山社稷。” 舒明阿说道“皇上, 西方诸国船坚炮利,而且极力发展远洋航运,其目的昭然若揭。大清国在他们眼中无疑是一块令人垂涎的肥肉,英吉利极力向大清国输入鸦片,只是他们侵犯的第一步”舒明阿之前可没有这么深的觉悟,是沅婉不论是通信还是见面都不断在给他灌输这样的思想, 再加上沅婉所做的能预示未来的梦,让舒明阿对沅婉于未来的预言深信不疑,他现在真的认为大清国如果真的继续这样下去,可能真的要被西方列强灭国了。 皇上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侃侃而谈道“诶,切勿妄自菲薄当年郑和七下西洋,咱们的航海技艺绝不逊于洋人,至于武器方面,火药更是我们中土人发明,洋人岂能够比我们高明不过,朕也是一位开明的君主,这样吧,朕恩准你们购买洋枪数支以作研究。” 绵忻的脸上难掩失望,皇上继续我行我素地说道“当务之急是要好好筹备皇太后六十大寿庆典,穆章阿,朕让你督建的宝塔工程怎么样了” 穆章阿上前说道“禀皇上,托皇上和太后鸿福,一切进展顺利,必定能够在太后千秋之前赶工完成。” 皇上高兴地说“好。” 舒明阿和瑞亲王想为国家尽一份力却没能成功,从军机处走出来都有几分失落不快。 过了几天,皇上再开军机大会,更是怒不可遏。因为鸦片之祸日益严重,近日接到的奏报说朝野上下吸食鸦片者竟然有四百万之多,清军共八十万人,有二十万人已经吸食鸦片成瘾。大烟上瘾的人身体形消骨瘦,根本无力作战,鸦片之祸相当于直接报废了清军的四分之一。 其实早在雍正年间,就颁布过禁烟的指令,但是广州官员仍然玩忽职守,让鸦片从广州源源不断的输入大清,鸦片此等害人之物已经成为亡国之忧。 庆亲王提议道“臣提议实行闭关,禁止与西洋人贸易,堵塞鸦片输入的途径” 颐龄说道“臣认为不可,沿海有几十万人依赖沿海贸易生存,闭关使他们顿时生计,小则聚而为奸,大则会引起内乱。” 乌苏安格说“臣认为可以宽限一年禁烟,一年之后还有再犯者杀无赦。” 颐龄又说“万万不可,死刑不能设在蔓延滋生之前,不能在之后,可以用来约束官员,却不能用来约束民众,否则此例一开,只会给官员多一个诈赃的借口,致使民不聊生。” 皇上忧心忡忡的说道“禁或不禁,迟禁或严禁,朕真是一筹莫展。” 颐龄又要说话,舒明阿抢着说“奴才认为朝廷的禁令早就在了,只不过是未能有效的实施。臣愿意亲赴广州,雷厉风行,让广州官员和洋人知道朝廷禁烟的决心。” 皇上见到舒明阿从未如此言之凿凿,而且既然有人愿意站出来替他分忧,当下说道“好,朕就封舒明阿为钦差大臣,亲赴广州督办此事。朕还会给你找一个好帮手,绵忻,你和舒明阿一起去。” 瑞亲王最近的烦恼很多,所爱之人近在咫尺,明知道她过得不好,他身为皇弟又不能说什么。每日煎熬真犹如在做困兽之争,他想向皇上请命去西北边疆继续征战,好能对京城之事,对沅婉之事眼不见心不烦。但是皇太后又怎么会愿意放人,她这个儿子好不容易回到身边,她日后还指着他呢,如果他跑去边疆平乱,归期不定不说,若是像他的大哥一样一去不回,可叫她怎么办所以皇太后跟皇上说一定不能让他去西北。 道光皇上想到这个折中的办法,让绵忻与舒明阿一起去广州,一起主持禁烟,互相还能有个照应。 皇上回到后宫之后,没想到皇后听说舒明阿此行之后,也跟他请命,说这次她的阿玛去广州,她也想跟着一起去。 皇上惊奇道“连皇后你也想去广州” 沅婉说“是啊,臣妾知道向皇上提议出宫远行,是个不情之请,不过臣妾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希望能和阿玛一起出门办趟差,见一见大清的大好河山,可惜阿玛一只在京为官总也不能成行。如今臣妾已经贵为皇后,知道作为皇后应该深居宫中伺候皇上与太后,不应该出去抛头露面,只不过,臣妾一时忍不住,还是向皇上提了这个请求。这是臣妾从小的梦想,阿玛年纪也大了,相信这样出门办差的机会不多了,远赴广州可以穿州过省,见识大清的大好河山,所以这几乎是臣妾最后的机会了。” 皇上本来是不同意的,不过听皇后难得地向他提要求,又有些犹豫了,沉吟着说道“你让朕好好考虑考虑,至少要多给你们安排一些侍卫,尽量保证路上不会有危险,再和臣子商量启程的日期。” 沅婉都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容易的就答应,真心实意的表示感谢,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开心。 道光看见自己的皇后这么高兴,也觉得值了。其实道光一直因为宠幸皇贵妃,对皇后心存着几丝愧疚,因为毕竟在伊兰成为他的妃子之前,他和皇后一直都是琴瑟合鸣,是对儿恩爱夫妻。现在,听说与阿玛出行是皇后儿时的梦想,皇上就算是顶着皇太后的压力和满朝的非议,也觉得应该圆了沅婉这个梦想。 皇太后知道后果然一再苦劝“皇上,你要考虑清楚啊,让皇后和大臣出行这是从未有过的先例,路上若是出点什么意外,有个磕磕碰碰,那可如何是好啊大清国的皇后,除了哀家她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咱们皇室也丢不起那个人啊” 皇上开解道“皇额娘,沅婉不是跟别人出行,而是她的阿玛,您难道还怕做阿玛的照顾不好女儿而且沿途还有朕派去的数百侍卫,最不济还有绵忻,他可是咱们大清国有名的威猛将军,这么多人难道还保护不好一个皇后,皇额娘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况且,沅婉难得向朕提要求,朕总不能一口拒绝她吧。” 皇太后简直是有苦难言,就是因为有绵忻同行,她才担心,她倒是愿意相信皇后和绵忻的人品,不过两人毕竟有一段旧情,若是真闹出什么不好听的事情来,皇上到时候想后悔都晚了,最重要的是,若有不好流言也会耽误绵忻的前程啊皇太后对自己的小儿子可是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挑起大清江山在身,怎么能有任何污点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以皇后的人品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有辱大清国体的事情来。只是皇太后还是觉得皇后这次太任性,都已经贵为皇后了,还要完成什么梦想皇后这种身份地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 皇太后说“广州山高路远,听说那在大清国的最南端。” 皇上说“皇太后无需过虑,就算是再远,也是大清国的疆土,几个月就会回来了。” 皇太后听到皇上的那个意思是心意已决,便也不去再劝,她知道皇上现在很有决断,什么事未必愿意听她这个皇额娘的话了。皇太后只能把皇后沅婉招来,好好敲打一番,让她路上一定要规规矩矩,时刻别忘了自己大清皇后的身份。 沅婉就算是再迟钝也听出来了,皇太后在忌惮什么,原来她是怕自己和绵忻旧情复燃沅婉立刻向皇太后保证,绝对不会发生那种事,否则定然没有颜面回来见皇上,见太后。 皇太后这才算满意了,又可惜了几句,觉得皇后当的太不称职,把皇上一个人扔在宫里不管,甚至有可能叫妃子在宫中坐大。这种行为怎么会是一个理智的皇后做得出来的呢 沅婉明白皇太后此时在暴躁的边缘,她说什么就应什么,绝对不去反驳刺激她。等到皇太后念叨够了,沅婉才从寿康宫出来。 本来禁烟之事只由朝廷大臣去办,是要立即起行的,不过现在要带上一个皇后,那就不能那么仓促的出行了,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所以出行的时间至少要定在皇太后的大寿之后,因为皇后和绵忻也都要留下来为皇太后祝寿。 宫中知道此事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几个无聊的妃子凑在一起说是非的时候也说觉得皇上最宠的还是皇后,连皇后提这么离谱的要求要出门去玩,皇上都能答应,可见皇上对皇后都纵容到了什么地步。 就算皇上再宠皇贵妃,也不可能让皇贵妃和外臣出门去啊伊兰路过花园的时候,听到几个妃子的讨论,面色沉了下来,她在自己父亲那得知,本来父亲是打算向皇上请命去禁烟的,谁知道让舒明阿抢了先,就连皇后都可以因此出宫。 皇贵妃不像其他妃子眼皮子那么浅,羡慕皇后可以出去玩儿。而是觉得皇后不在宫中,那么皇上的后宫中她是最大,正好给了她向众妃子和宫中众人展示威仪的机会,之前她不懂争宠,不懂如何在宫中站稳脚跟,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刚入宫的伊兰,她会好好把握皇后不在宫中的这个时机。 广州之行,瑞亲王还向皇上要求带着在广州生活了三年的富察,和他们一起去做个向导,皇上也同意了,让富察鄂泰把手中的海运事宜向手下人交接交接,然后就回来和瑞亲王等人一起启程。 富察鄂泰与皇贵妃交好,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在少年时就是朋友,所以他是皇贵妃十分信任的人。皇贵妃还将之前遇到的事情说与富察知道,说一个疑似前朝信妃的人曾经进宫来求助,指认皇太后杀了先皇后,也就是皇上的亲额娘。信妃还说,皇上现在遵荣皇太后之举,简直是认贼作母。 皇贵妃想查出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是否像信妃所说,皇太后故意杀人,还是像皇太后所坦白的那样,她只不过是迫于无奈自卫。皇贵妃将这件事向富察鄂泰和盘托出,让他帮忙寻找皇太后故意杀人的线索。还有于御医留下的那本医书,不论她怎么反复观看都看不出线索,也让富察拿回去研究。 这天晚上,富察鄂泰深夜进宫来见皇贵妃。皇贵妃让手下的宫女彩玉将他带至花圃相见。 富察鄂泰说“我明日就要启程去天津交接海运之事,所以没有时间,只能深夜进宫来打扰皇贵妃了。” 皇贵妃说“是不是本宫让你查的于御医留下的医书有眉目了” 富察鄂泰说“皇贵妃果然冰雪聪明,我给你看一个东西。”说着他取出一张无字的白纸,放在烛火上加热烘烤,不一会儿上面就显现出字迹来。 皇贵妃和她身边的宫女都很惊讶“这是怎么办到的明明一张白纸没有字,又怎么会显示出字来呢难道医书的秘密就是隐藏的字迹” 富察鄂泰说“其实本来我也是毫无头绪,有一次和恩师聊天,无意中听说皇贵妃最近身体欠佳,闻到酸味会觉得头晕,那一天又听彩玉说皇贵妃看到这本医书就会头晕,所以我翻查西方典籍,发现甜橙的酸液之中含有糖分,糖分在遇热变焦之后就会显出字迹,所以我把那本医书最后的空白一页放在火上烤,就显出这样的字迹。” 皇贵妃去接过医书,发现本来空白的一页上真的有焦红色的字迹,上面写着“皇后殡天,非真心痛,金剪下亡,才真心痛。”四行大字皇贵妃说道“于御医是想说,孝淑睿皇后之死并非是因为朝廷记载的真心痛症,而是死于金剪之下。那和信妃所说的她亲眼看见孝淑睿皇后被当今的皇太后用一把剪刀刺死,正好吻合” 宫女彩玉说“信太妃所说亲眼目睹皇太后行凶果然没有撒谎,还有于御医的医书可以作证。” 富察鄂泰说道“究竟皇太后为什么要杀死孝淑睿皇后呢这个谜团至今无法破解。” 宫女彩玉说“还有卫公公,他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他到底是帮皇太后的还是反皇太后的” 皇贵妃说道“如果御医和信太妃所言是真,就是说,当今皇太后就是杀死皇上亲生母亲的凶手。这件事我到底该不该告诉皇上呢皇上又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马上就是皇太后的千秋节了。这个时候揭露真相,一来不近人情,二来事关重大,第三” 富察鄂泰接过去说“如果这件事情泄露出去,我们三个人都会招致杀身之祸。” 查到宫廷秘闻的三个人正在花圃里密谋,却不知危险已经接近,原来彩玉带着富察鄂泰穿着太监服从宫中走过,怎么可能没人看见。静贵人就刚巧知道皇贵妃深夜偷偷摸摸的出宫了,她悄悄地跟着她们,直到看见了彩玉领着男人到花圃,一转身她就去向沅婉告状。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情景,皇太后带着皇后静贵人还有手下宫女太监们,浩浩荡荡的来到花圃,打算找出静贵人所说的皇贵妃夜会的那个男人。 她们快步走到花圃的小房子,没有让人通报,而是直接闯了进去。里面没看到别的男人,只看到皇贵妃正在给她的宫女在肩膀上上药。 见到众人到来,皇贵妃和宫女彩玉立刻起身请安,“奴才恭请皇太后圣安,皇后娘娘金安。” 皇太后说“起来吧。” 皇贵妃说“夜阑人静,不知道皇太后领着大队人马来到花圃所为何事。” 沅婉说道“你也知道夜阑人静,这么晚了还特地到这里来,是否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如果你现在招认,总比被强行搜出来要好看一些。” 皇贵妃诧异道“搜人” 沅婉说“卫公公” 卫公公应道“嗻全皇贵妃娘娘,得罪了,搜”带来的太监们分散到花圃各处去搜人。 皇贵妃说“你们搜什么” 卫公公说“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了。” 说完就亲自前去督查,看着他们搜。 皇贵妃还沉浸在刚刚得知那个重大消息的惊慌中,她脑子中想的是,皇太后果然是杀死孝淑睿皇后的凶手,若是让皇太后知道她伊兰知道了这件事,她就死定了皇太后难道是借机来搜证据的 皇太后看向皇贵妃,很容易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了“看你满脸惊慌,是不是真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 皇贵妃力持镇定道“伊兰没做坏事,问心无愧。” 皇太后问“问心无愧为何你的手哆嗦啊” 皇贵妃立刻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颤抖着的手,镇定地说道“因为夜来风起,奴才觉得有点风寒。” 静贵人意味深长地说“哦,原来是这样,不知情的还以为姐姐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花圃不大,也是宫中宫殿群的一部分,所以它的围墙足够高,常人休想能翻越过去。所以皇太后带来的人是闭门捉贼,只要有人在此,必然能搜得出来。可是小卫子带人搜了一圈,都找不到人,只能回来禀报说“回禀皇太后,皇后娘娘,没有可疑的人物。” 皇贵妃说“这里会有何可疑人物” 皇上从门外走进来,“朕也想知道,这么晚了皇额娘和皇后劳师动众在找什么可疑人物。” 皇太后“皇上也来了” 皇上说“是啊,皇额娘。” 皇太后知道皇上这么着急的赶来,是要给皇贵妃撑腰的,生怕她这个皇太后委屈了他的皇贵妃。 皇上说道“沅婉你说,你们来花圃找什么可疑人物。” 皇后说道“静贵人说亲眼看到富察大人穿着太监的衣服鬼鬼祟祟来到花圃,报告给臣妾知道。后宫宫禁森严,妃嫔宫女严谨夜会男人,臣妾早就听说皇贵妃和富察大人从小是青梅竹马,如果是正常的交往,应该不至于深更半夜约见才是。又怕冤枉了皇贵妃,所以特地去请皇太后来见证一下,别冤枉了好人,也别枉纵了不守宫规之人。” 皇贵妃立刻说“奴才和鄂泰大哥确实自幼相识,不过情同兄妹绝无苟且之事,你们搜过了,知道根本没有这回事。” 皇太后说“皇后这样做没错,难道皇上想看到宫中什么事都不清不楚的,高位宫妃带头不守规矩的样子那样后宫将如何治理” 皇上说“皇额娘,朕不是那个意思,现在您也让人搜过了,没有查到任何可疑之人,足以证明皇贵妃是清白的。” 其实这次皇上也感觉很是无奈,他本来在另外的一个妃子那儿,突然接到小蔡子的回报,说皇太后带着皇后和静贵人到花圃去找深夜外出的皇贵妃。其实皇上心中对伊兰很是埋怨,又相信她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儿,不过好好的干嘛深夜外出呢就不能白天去吗难道是嫌后宫太过平静,非要给人增加一点茶余饭后的话题 皇上不喜欢众人将后宫弄成到处都是阴谋诡计,充斥着栽赃陷害的场所。这是他生活的地方,他希望它是一个温馨家园。皇上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后宫的所有妃子们要争来斗去,让他一刻都不得安宁。 皇太后问“如果没有不可告人的事。夜深人静,皇贵妃又为何在这出现呢” 宫女彩玉立刻捧起放在炕上的一个黑色披风说“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让皇贵妃被人误会,请皇太后恕罪。” 皇太后问“与你这个丫头有何关系” 彩玉说“奴才刚刚服侍皇贵妃就寝的时候,一时不慎打翻烛台,烧伤自己,娘娘情急之下为奴才披上太监小康子的披风,带奴才来花圃这里,用特制的花药治理伤口,可能天色昏暗,静贵人一时看错,引起误会。” 皇上说道“看来现在真相大白了,那就好了。” 皇太后不悦地对静贵人说“下次没有真凭实据就不要捕风捉影,一来伤感情,二来引为笑柄。这件事已经水落石出,我们不要再骚扰伊兰用药。” 皇贵妃说“皇太后英明。对了,深夜时分,静贵人为何在附近出现” 静贵人当然不能说自己是特地跟踪出来的,说道“奴才的猫跑出来,奴才为此找了一个晚上。” 皇贵妃说“捉猫变捉奸,静贵人是真看错还是借题发挥存心诬告啊” 皇上维护地说道“静瑜并不是那样的人,不过这次确实是因她而起,静瑜,还不快给皇贵妃赔不是。”静瑜是静贵人入宫之前的本名,现在成了宫妃,自然不用再叫之前做宫女时的赐名。 伊兰看到皇上不止是过来给她撑腰的,而且还对静贵人多有回护,心中生出不悦,就在静贵人给皇贵妃赔不是的时候。皇后走出花圃的小房,来到院子里,看到墙角立着一口大缸,不过缸里装的并不是水,而是肮脏之物,那缸里不起眼的地方还伸出了一截芦苇管子。 皇太后那边已经说要离开了,皇后说道,“墙角的那里是什么卫公公让人搜了吗” 皇贵妃此时已经脸色煞白还能强装镇定,彩玉却没那么好的心理素质,已经露出惊慌之色。 卫公公说道“回皇后娘娘,花肥中那么脏不可能藏人,真有人在里面淹也把他淹死了。” 随后卫公公的脸色大变,他也终于看到了那一节芦苇管,于是随后的事情就有些混乱了,皇贵妃这里果然藏了个男人而且还藏在花肥之中 从花肥中搜出的男人正是富察鄂泰,他又臭又脏,众人特地给他时间,让人把他清洗干净。静贵人高兴于自己并没有看错人,也并非是搬弄是非,而是真有此事。刚刚彩玉所谓的肩膀烧伤,情急披着太监服出来,看来只不过是瞒骗她们的借口,更加的罪加一等。 皇太后得知并不是无功而返,十分快意,严厉的喝问皇贵妃,到底和那个富察鄂泰这样私下相约多久了 皇上铁青的脸色沉得吓人。宫妃深夜私会男人是死罪,何况皇贵妃今天还是人赃并获,被皇太后、皇后带人搜了出来,连皇上都在这里亲眼看着。 “皇贵妃,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贵妃坚持道“奴才没有对不起皇上,奴才和富察大人是清白的,请皇上相信我们。” 皇上抓狂道“到了这个地步,你要朕如何相信你,如果今天不是亲眼看见,朕仍然以为是一场误会,伊兰,朕一向待你如何,你心中有数,你让朕太失望了。” 皇贵妃辩解说“事实并不像是皇上以为的那样,富察大人是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伊兰,明日他就要出京,所以赶在今天相告。” 皇太后怒道“你们一个大臣,一个妃子,无视宫规深夜见面已经是死罪,还私通消息皇贵妃,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还不快从实招来,是不是你们之间早有奸情” 皇贵妃下定了决心,若是被误会与富察鄂泰有奸情是一死,捅出皇太后的事情,也许反而会救她一命“奴才接下来所要说的事情,事关重大,请皇上让皇后和静贵人先退下,再摒退左右,奴才将所知之事全部都告知。” 皇上也不想自己小老婆的奸情被人尽皆知,点了点头。 沅婉说“皇上,请允许臣妾留下来。” 皇上犹豫了一瞬就同意了。于是,除了受审的三人之外,小屋中只剩下皇上、太后和沅婉。 太后怎么都没想到,明明是带人来捉奸的,皇贵妃和富察鄂泰却反过来抖出了她的秘密,他们说皇上的亲额娘孝淑睿皇后并不是太医诊断的因疾病而逝世,而是惨遭他杀,而那个杀人凶手正是当今的皇太后,而且还有于御医的医书为证。 皇上是万万不敢相信,自己尊为皇额娘的女人竟然会亲手杀死自己的亲额娘。 就算是有医书为证,皇太后也说皇贵妃根本就是临死反扑,提前制造一个假医书来陷害她,专门准备在与富察鄂泰奸情暴露时,用来祸水东引的。 皇贵妃说道“皇上,奴才真的不是与富察大人有奸情,这医书也真的是今日我们才发现其中的秘密,奴才不只有医书可以证明皇太后是杀害孝淑睿皇后的凶手,还有人证” 皇上惊讶“人证” 皇贵妃说“不错,奴才知道当日目睹一切的信太妃在哪里,请皇上立刻派人出宫接信太妃过来。” 等到一个满脸烧伤的女人出现在皇宫之中,皇太后倒退了两步,被沅婉扶住。皇太后以为穆章阿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都没有找到信妃,她也已经离开京城或者已经不在人世了,没想到竟然投到了皇贵妃的门下,在那接受庇护,怪不得她的人一直都找不到她呢。 信太妃等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次机会,自然亲口告诉皇上事情的真相,说当今的皇太后就是杀死孝淑睿皇后的凶手,而且还隐瞒了她真正的死因,并且把唯一的目击证人信妃杀人灭口,导致她的面容被毁,三十年无法再出面见人。如果不是当时的魏公公救了她,她再也没有机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口。信太妃还说皇上认皇太后做皇额娘,就相当于是认贼作母。 皇太后怒道“混帐信妃已经在钟翠宫大火之中葬身火海了,你这个女人为何要在这里信口雌黄,冒充信妃,还诬陷哀家,小卫子,你还不快将她拿下。” 皇贵妃说“住手皇上,奴才经过多方印证,证实她确实是信太妃。” 皇太后问“钮祜禄伊兰,你串通这个疯妇诬陷哀家,到底居心何在” 皇贵妃说“伊兰只是想弄清楚真相,奴才说过,真相只有一个。如果皇太后是清白的,又为何会惧怕信太妃所说的话呢” 皇上指着信太妃说道“朕命令你立刻说个明白,拿出真凭实据,否则朕立刻将你处斩。” 信太妃应是,信誓旦旦地说“皇上,三十年前,是奴才亲眼看见皇太后用金剪刺死你的亲额娘,如有半句谎言,本宫定遭五雷轰顶,死无全尸奴才当年与孝淑睿皇后情同姐妹,当今的皇太后当时只是皇贵妃,为了与孝淑睿皇后争宠,明争暗斗,水火不容。那一天,我知道肖淑睿皇后气冲冲赶往太后的寝宫,奴才放心不下,于是赶过去看看。谁知奴才到了皇太后的寝宫门外,看到皇太后正在用金剪刺向先皇后。皇太后得知奴才目睹一切要杀奴才灭口,火烧钟翠宫,并买通于御医向外告知皇后是因病致死。奴才命不该绝,当年的小太监卫福安把烧制毁容的奴才救起,并将奴才藏起来,治愈我的病痛。皇上,奴才忍辱三十年,就是要重返皇宫,把这件事情的真相亲口告诉皇上。” 皇太后说“够了,你这个疯妇,别在这疯言疯语污蔑哀家了皇上,无凭无据的流言,万万不能轻信。” 信太妃说“有人证怎么会是污蔑福安,你快点告诉皇上,本宫说的都是真相。” 小卫子这时早就后悔不应该背叛皇太后,说道“皇上,此女子并非信太妃。皇上不要听她胡言乱语呀” 信太妃不敢置信道“福安” 皇贵妃这时又说“皇上,奴才之前听信太妃所言,也怀疑她的真伪,但是经过一再查究,奴才也不得不相信,信太妃所说都是事实。奴才还为皇上找到了这个东西。” 她呈上一把生了锈的金剪刀,说“这剪刀是在钟翠宫花园找到的,当时信太妃目睹皇太后杀人,情急之下拿起掉在地上的剪刀回了自己的寝宫,埋到花园之中,这剪刀上面还刻了一个和妃的和字,正是先皇御赐给当年皇太后的。与皇太后对奴才所说,是孝叔睿皇后带着利器去伤害她,有所出入。” 皇上对这一切不敢置信,却又知道,有人证物证,这八成都是真的,看着那把剪子,“这难道就是杀死朕亲额娘的凶器”他问皇太后,“朕的皇额娘,最尊敬的皇太后,你能不能告诉朕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14 皇太后见到大势已去, 说“皇上,就让哀家告诉大家真相。三十年前,心肠狠毒的孝淑睿皇后忌惮绵怡聪颖, 就想除去绵怡, 为她的儿子绵宁扫除皇位上的障碍,所以她让小卫子端了一盘毒鱼去给绵怡吃, 小卫子于心不忍打翻了鱼, 却被教淑睿皇后迁怒, 要杀他灭口。小卫子只能来诩坤宫找哀家求助, 谁知道孝淑睿皇后也来向哀家要人,并且咄咄逼人,她说绵怡逃过了这一次,也逃不过下一次, 不会让他长大。先皇后还拿起桌上的利剪要杀我, 争执之中, 哀家也是逼不得已才错手杀人。一转头, 这一幕就被刚来的信妃看见,哀家为求自保, 只能将之前的痕迹处理干净。” 皇太后认罪,皇上让人将皇太后软禁在寿康宫,把小卫子交去宗人府听候发落。并且让人传旨,皇太后身患重病需要静养,所有千秋节的一切庆典全部取消,且不许在场的人将这件事向外张扬, 如有抗旨必当重罚。 皇后见证了这件事被揭露却没有插言,一来她不像皇贵妃那样从头到尾追查这件事,二来她不觉得这件事自己有插足的余地。皇上正在愤怒之中,贸然求情也无用。而且这件事皇上一定自有决断,所以她没操什么心的,直接回了储秀宫。 皇上第一次对皇贵妃大发脾气,摔了杯子“伊兰,你为何要这么多事不是你插手,信太妃就不会在皇太后千秋之前把这件事情揭露出来。如果不是你调查这调查那,朕也不会知道朕的亲额娘是如此狠毒的女人” 皇贵妃走到皇上跟前说“皇太后一定是为了掩饰罪行,所以才胡言污蔑孝淑睿皇后,皇上不必耿耿于怀呀。” 皇上激动地说道“皇太后不是胡言乱语的朕知道她说的是事实朕的亲额娘真的要毒死绵怡,因为当时,朕就在窗外,看见小卫子打翻了鱼” 皇贵妃惊讶“皇上” 皇上说“皇太后所言非虚,是朕的亲额娘心狠手辣,企图毒害绵怡,是你跟信太妃又把朕这段不愿回首的往事又勾了出来。是你们你们不止让朕清清楚楚地知道朕的亲额娘的真正面目,还要逼着对养育了朕三十年,对朕视如己出的皇太后判处死刑” 皇贵妃一惊“皇上,万万不可呀,皇太后不仅养育你多年,没有她的扶持,你也当不上大清皇上,她对你的恩德足以抵消一死。加上皇太后患上消渴症,已经时日无多,你们就不能好好过完剩下的日子吗” 皇上还从来不知皇太后得了这种病,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说“可是皇太后所犯的的确是死罪,是死罪呀” 他转向皇贵妃说“伊兰你知不知道,你夜会富察鄂泰,也是死罪” 皇贵妃立刻跪下来,惊慌地说道“皇上,奴才不是向您解释了吗与富察大人绝无苟且之事,他进宫里来只是为了告诉我医书的秘密” 皇上说“不要再说了,朕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朕觉得要静一静,最近无法再面对你,你好自为之吧。” 寿康宫,皇太后被软禁在此,平时伺候的小卫子也被关进了牢里。其他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连皇太后都被软禁了,肯定是大事,不敢往跟前凑,整个宫殿冷冷清清。 沅婉过来的时候,皇太后正在桌前一人独坐。 “皇太后。” “哀家没想到,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会有人来看哀家,你是第一个来的,也是唯一一个。” 沅婉说“臣妾这次来一来是探望皇太后,二来想给皇太后提一个醒儿,皇上是个念旧又重感情之人,皇太后对他这三十年的养育之恩在皇上心里十分重要,所以皇太后在面对皇上的时候,不要咄咄逼人,不要用皇上的承诺来压他。” 皇太后惊讶地抬头,看着沅婉“你竟然能洞悉哀家心中所想皇上再来见哀家的时候,就是宣判哀家罪行结果的时候,哀家杀了一国皇后,而且还是皇上的亲额娘,犯的是死罪,皇上又怎么会饶恕我的性命,他一定想给他的亲额娘报仇。不错,我是要用他对哀家的承诺,皇上应该一言九鼎,他承诺过,无论哀家做了什么事都不会治哀家的罪。如果我不用他的承诺来换我一条命的话,那哀家就没有什么今后了。哀家也不瞒你,当初向皇上要那个承诺,为的就是今天。” 沅婉说“皇太后能够在后宫之中屹立这么多年,算无遗策。这样做确实可以令皇上免太后的死罪,不过皇太后有没有想过,皇上身为一国之君,他要面子尊严,不允许人忤逆,他可以赦免别人,但是不能被人逼着赦免。如果皇上不能甘心赦免皇太后的话,他的心里也会留根刺,恐怕皇上与太后的关系就很难修补了。” 皇太后认真地说“你真的觉得揭露了这件事情之后,哀家和皇上的母子情还能挽得回吗” 沅婉沉默片刻说道“事在人为,皇太后想做的事,哪件不是都做到了。沅婉此次前来并无其他意思,只是怕皇太后钻了牛角尖儿,反倒令双方的关系更加恶化。沅婉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就不打扰皇太后休息,先行告退。” 皇后这次到来,匆匆留下这样几句话,倒是让皇太后深思起来。 过了不久之后,皇上再来寿康宫,果然就是对太后宣判的时刻。按照皇太后原来的想法,就是要用皇上的承诺据理力争,以保自己能够留下性命。不过她听了皇后的话之后又觉得可以赌一赌,就算皇上真的要杀她,到时还有绵忻,还有皇后大臣等人,不至于看着皇上对太后痛下杀手。 于是二人的对话时,皇太后表现的对当年措手杀害孝淑睿皇后之事非常遗憾和后悔,痛定思痛,要皇上治她的死罪,以慰孝淑睿皇后在天之灵。皇太后又跟皇上回忆起皇上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以及把他培养成一个帝王,扶上皇位,其中的辛酸与不易。皇太后嘱咐皇上日后要勤政爱民,善待绵忻,一切都像是在交代后事的样子,她又说自己本来就得了消渴症,没有多少时日好活。能够由皇上亲自治罪,也算是告慰了先皇后的在天之灵,将多年前的因果做一个了结。 皇上被皇太后勾起母子两人的点点滴滴,他虽然不是皇太后亲生,皇太后待他却胜似亲生,他又如何能够向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养母狠下杀令到了最后,母子俩抱头痛哭。皇上果然没有舍得杀她,也并未在说什么将皇太后继续软禁寿康宫这类的话。 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已经大出皇太后的意料之外,想起是由皇后给她支招,皇太后不由得想到还是皇后将皇上的性格摸得清楚,甚至对他的反应都了如指掌。皇后有如此看透皇上之心的能力,在后宫之中想要得宠,想呼风唤雨简直易如反掌。不过她似乎平时对皇上没有多么上心,也不常用猜测皇上的反应来博取圣心。 皇太后甚至觉得如此的皇后甚至能比皇上的心尖儿皇贵妃走得更远,更得皇上的心,看来她之前真的是看错了,一直在防着皇贵妃在后宫坐大,看来真正不动声色能够坐大的是皇后才对。只不过沅婉自己对皇上都不太上心,却特地来提醒皇太后要如何行事,这让皇太后不由得想多了,难道沅婉是为了瑞亲王才特地来提醒她的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信太妃没有留在宫中接受荣养,而选择到京郊的佛堂了却残生,临走之前向皇上求情,让皇上放小卫子一马,毕竟卫公公也将功折罪,照顾了信太妃三十年,信太妃才有机会见到皇上说出真相。 皇上对皇太后和皇贵妃作出裁决之前,都来问过沅婉的意见。沅婉为皇太后求情,对皇贵妃之事却不置一词,认为该如何处置皇上完全可以自行定夺,是小惩大戒还是按照宫规处置都由他。 沅婉觉得皇上未必会对皇贵妃下得去狠心,这次说不定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过这次她却猜错了,皇上也许是恼羞成怒,直接将皇贵妃降为全嫔,真可谓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当时非要连升三级升为皇贵妃,皇上如今又把她亲自打落回去,不知道全嫔是何感想,不过皇后确实是没有多少感想的,因为她要开始准备行囊,广州之行要出发了。 其实皇上挽留过她,觉得现在宫中正值多事之秋,皇太后最近经了上次的打击之后,再不复之前的气焰,而是称病深居简出起来,不管宫中的事儿了。曾经的皇贵妃又被降成了全嫔,皇后这时离开宫中,宫中连个主事之人都没有,皇上很希望她能留下来主持大局。 皇后给皇上建议,可以请几位位分比较高的妃子来一起管理公务,却没说这次不去广州的话。 就连皇太后和全嫔都不能理解皇后非要启程的目的,觉得这时正是她大肆收拢后宫权柄的大好时机,皇后竟然白白错过,当真让人匪夷所思。 发生了这么多事,绵忻当时虽然不在场,但是这事儿关系到皇太后和皇上,也没法瞒着瑞亲王,所以瑞亲王对一切也知道了。他得知皇太后曾经杀了皇上的亲额娘也是十分震惊,不过皇上过后表现得并没有过激,虽然皇上可能心存芥蒂,但是对皇太后既没有问罪也没有削她的权利,仍然让她荣养在宫中。瑞亲王倒是有心多劝慰劝慰这两个至亲,不过他公务在身,该启行的时候还是要启行。 看到随着他们出京的马车,瑞亲王心中的感想又不一样了,因为里面坐着的是沅婉,他从未想过会有机会和皇后出这趟远门,真不知道她非要跟来是为了什么瑞亲王除了对队伍有些长,皇上给皇后派的侍卫人有些多有一些怨念之外,倒是没有其他嫌弃的想法。 沅婉知道大家有公务在身,也不会娇生惯养的给别人找麻烦,出门在外一切从简。还让舒明阿和绵忻只以她的名字相称,不要到哪儿都叫皇后娘娘,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后宫中的那些事儿,别说趁机收拢宫中大权了,她做了这么久的皇后可不是什么都没做的,她该收的已经收了,能收拢的早就收拢在手中,她手中能用的人和筹码已经够多,不会因为她离宫几个月就另投他主,就算有那样的人,也可以早点发现清理出去。所以沅婉确实是打算将后宫的那些事儿抛诸脑后,暂时让她们斗去吧,总不至于会动摇她这个皇后的地位。只要皇后之位不易主,随便她们去折腾。 其实,可能是因为没有什么牵绊,宫中发生什么事情她都无所谓,还乐的看戏。 皇后南下出宫,皇贵妃被贬,连太后都深居简出,不问世事。没有这几尊大佛压阵,众妃子可以说是迎来了难得的春天,为了争夺皇上的关注各出奇谋,过了不久,后宫之中又是一番新景象。 在所有人之中脱颖而出的竟然是静贵人,因为皇上说不想见到全嫔,所以不去承乾宫,皇上还竟然为了静贵人破例把她以贵人的身份迁到了延禧宫。 静贵人的手段确实很多,自己成了一宫之主后更加放得开,有的时候跳艳舞,有的时候还会换上洋人袒胸露背的装扮,总是能够让皇上感到耳目一新。她这么大胆的做派,自然有人会嚼舌根。众妃子是又羡又妒又不屑,觉得她从一个大字不识的宫女上位,所以才会如此粗俗,皇上对她肯定只是一时新鲜。 静贵人一朝得宠,小人得志,可不会选择息事宁人,而是要好好教训胆敢说她是非的人。她现在可是不仅有皇上的宠爱,还有皇太后的暗中支持呢。前不久,皇太后可是说过要扶她做万凰之王。 静贵人现在意气风发,志得意满,连做梦都能笑出来。有人胆敢对他不敬就一一当面怼回去,要知道,她现在可是皇上的新宠,皇上近来翻得最多的就是她的牌子,在后宫之中地位也算是举足轻重。 她这么嚣张,自然有人看不过眼。有一次,静贵人欺负一个刚入宫不久十分单纯的小妃子,被全嫔知道了这件事。全嫔一项自诩正义,而且静贵人是从她宫里出去的,竟然敢如此嚣张,全嫔自然不能容她,找上门去打算替小妃子讨回公道。 全嫔置问道“静贵人,为何你要教纯常在生吃蜈蚣,还说可以令肌肤柔滑,延年益寿,还能吸引皇上的注意力” 静贵人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故意耍弄人,无辜地说道“谁说的是纯常在这么离谱的事情她都相信全嫔姐姐确定纯常在不是故意陷害我,告我的状” 全嫔气势十足地说“你不用跟本宫来这套,如果不是本宫多次提拔指点,你哪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休想在本宫面前放肆,今天本宫给你两条路选,要么吃掉这盒子里所有的蜈蚣,要么去跟纯常在道歉。” 就在静贵人自知理亏要被全嫔教训的时候,近来很少出宫门的皇太后驾临了此地“哀家听说后宫的妃嫔之间有争执,可有此事啊” 现场不少妃子都在,比全嫔位分高的贵妃,妃子们,不是不想在全嫔失势的时候来踩一脚,不过皇上对全嫔的态度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时升时降,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不是就又让她连升三级,变得比其他人都高了,何必这个时候去踩她,得罪她。万一真有一天又被她升回去,还是要被报复。所以大家对待全嫔最好的方法就是敬而远之,这是几位高位妃子之间不用言明的默契。由此,之前都没人去管她和静贵人之间的争执,只是在一旁坐山观虎斗。 全嫔回答道“回皇太后,其实是静贵人存心作弄纯常在,骗她生吃蜈蚣,说是什么偏方能肌肤柔滑,延年益寿,吸引皇上宠幸。静贵人用如此荒谬之言欺骗纯常在,实在罪无可恕。” 皇太后意味深长地笑笑“这个偏方啊,哀家也略有耳闻,相信确实是有点效果,不然不会连静贵人和哀家都听说了。而且纯常在就算年幼,她也已经是个妃子是大人了,难道连这点判断能力都没有吃还是不吃,自然是由她自己做主。全嫔你管的太宽了吧” 众人都听得出来,皇太后是在偏帮静贵人,故意要落全嫔的面子。果然皇太后继续说“皇后虽然不在宫里,但是还有几位妃子共同主事,还有哀家这个皇太后统领后宫,怎么也轮不到你一个嫔位来指手划脚,教其他妃子怎么做。全嫔你已经不是昔日的皇贵妃了,就算你的位分还是皇贵妃,今日也轮不到你这么嚣张” 全嫔被皇太后当众奚落,只觉得颜面无光,再加上四周这么多人在看她笑话,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她知道皇太后是故意,皇太后恨她与信妃一起揭露了当年的事儿,所以找机会挖苦她。 其实皇上对全嫔说过,他也不太相信,她会背着自己跟别人在一起。只是围绕全嫔的是非实在是太多了,先是有一个乐师尚久保,后来又来了一个富察鄂泰。而且富察鄂泰还是深夜私会,被那么多人亲眼堵在花圃中。皇上不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定要摆出个态度出来,否则日后宫中的妃子,若是发生同样的事情,他不但无颜管理,而且皇上的威严也荡然无存,所以皇上降了她的位分,也没有说是否有机会再升回去。 钮祜禄伊兰早就习惯了在后宫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被降为嫔,一时间还很不适应,所以这次让皇太后有机会借题发挥。 皇后这次出宫去广州,并不是像对皇上所说的出去玩儿去看什么大好河山的,而是希望能给岌岌可危的大清国和即将到来的外国侵略中国的战争尽一份力。她知道如果这一次让颐龄自请去禁烟根本就是无功而返,只会白白浪费一次让道光下定决心禁烟的机会。颐龄不仅不能够有效禁烟,还会被人愚弄,他连找到的英国商业代表都是假的。 所以沅婉这次极力鼓动舒明阿前来禁烟,接手此事,至少之前舒明阿与英国商贩打了不少的交道,彼此之间有了解,如果谈判也会容易一些。这一年距离林则徐虎门销烟,英国发动鸦片战争还有十五年的时间,如果这次做的好,或许能够大量减少外国对中国鸦片的倾销,能多拯救一些中国人。她当然不会去鼓动舒明阿和瑞亲王也和林则徐一样大张旗鼓地销烟,只为让中外看到大清国硝烟的决心,这样说不定会加速外国的侵略,沅婉此行,更要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他们对外的动作太大,还要相劝一些。 沅婉这次出行的主要目的是借此机会多整理一些海外资料。在广州,澳门这样信息流通开放的地方,多搜集英国报刊杂志,军事、国力等等的资料,翻译好了之后回去呈给皇上,或者是发行刊印,让大清更多的有识之士看到外国的发展,让清政府的统治阶级看到中国与外国的差距。最好能唤醒他们,不要继续做着天国上朝的迷梦,更不要贸然开战,当中国这个闭关锁国的大国被迫被拉入世界浪潮之中的时候,不至于惊慌失措,完全成为西方列强口中的肥肉。 总之能挽救多少是多少吧,她明知道日渐腐朽的封建王朝无论国力还是武器装备都根本打不过已经完成工业革命对外开拓的资本国家,就算倾全国之力,或许会有一两场战争的胜利,最后总是会打败。但是作为一个中国人,还贵为皇后,受着大清子民的供养,就算是明知前路多么黑暗艰难,她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家被侵略的列强瓜分,子民被人奴役。 其实赶路很辛苦,沅婉也没有心情去欣赏沿途的风景,而是一路都在马车里,埋头于她事先让人搜集的各种资料之中。 他们这一行人没有大张旗鼓让人知道是钦差的队伍,却也不太低调,毕竟他们的人很多,特别是侍卫,加在一起有二百多人,侍卫们还穿着朝廷的官服,就算如此,还是被叛乱的暴民给盯上了。 此时国家的主要矛盾还是地主阶级和贫苦农民的矛盾,封建社会末期统治的加上土地兼并严重,很多大地主手中握着无数土地,而农民们却越来越贫穷,有很多人早就失去了土地,甚至做不起雇农,成为靠流浪和劫舍生存的暴民。如果不是农民们的情况如此恶化,天理教也不会越做越大。 这次他们就碰上了一伙儿天理教暴民的袭击,暴民人数众多,是侍卫的几倍。他们还没什么组织,不知惧怕官兵,只会四处乱冲乱撞,企图抢劫他们的食物马匹。沅婉所乘坐的马车自然是他们的目标。绵忻看到有人袭击,第一个反应就是保护皇后,无论如何都不让她受到伤害。他一路护着沅婉,让任何人都不得近身,又因为对方人数太多,一时清理不完,只能带着她一边还击一边撤走。 被暴民这么一冲撞,他们两个人和大部队也暂时走散了,来到河边休息。绵忻将自己的汉巾沾湿,递给沅婉“擦擦脸吧,你的脸都弄脏了。” “谢谢。”沅婉接过致谢。 绵忻看向沅婉,沅婉解释道“谢谢你奋不顾身的救我,相信瑞亲王即使在战场上都不会这么狼狈逃跑,今天却为了本宫仓皇撤退。” 瑞亲王说“不论于公于私,我保护你都是应该的,说什么谢。疯牛山附近竟然有这么大股的暴民,官府都没有上报,看来这儿的知府和总兵当真是玩忽职守。” 沅婉问到“你怎么知道没有上报难道不论何处有人暴动你都了然于心” 绵忻理所当然地说道“你以为皇后出行可以等闲视之吗其实路线都已经安排好,沿途都已经让人打点,所以说还会出现这种意料之外的意外,当地官员更加难辞其咎。” 沅婉沉默了一下之后说“你是不是认为,这次我跟着南下的队伍出行很多事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绵忻说“我并没有那样说啊。”他顿了一下又道“其实能够保护你是我心甘情愿。” 沅婉“绵忻你” “皇后娘娘和瑞亲王在那边”皇上派来的侍卫已经找过来了,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侍卫长带人奔过来请安“皇后娘娘,瑞亲王,你们没事吧” 沅婉说“我们没事,我阿玛怎么样” 侍卫长说“舒明阿大人没事,暴民已经退去,舒明阿大人正在前面等着我们。” 接下来这一路,越往南行,他们再次遭遇暴民抢劫的事情就越多,有的劫匪暴民们一看到他们队伍这么多人,而且侍卫们都有配剑,直接就怂了,有的劫匪会觉得在他们身上必定有油水可捞,愿意放手一搏。有了第一次面对打劫的准备之后,绵忻再也没让沅婉受惊,像第一次那么狼狈逃窜,总是将她保护的很好。暴民们还没打到打马车之前,事件就都被平息下来,就这样一路磕磕绊绊,最终也还算顺利的到了广州。 皇宫之中,全嫔已经多日未看到皇上,皇上当真如他自己所说不愿意来承乾宫了,再加上全嫔也听说皇上最近格外宠爱静贵人,所以她心情很不好,胃口也不好,最近更是总是胸闷恶心。等到太医来给她请平安麦的时候,全嫔所有的郁闷都迎刃而解,因为她竟然有喜了 全嫔第一时间让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皇上。 皇上知道之后也很高兴,他虽然在生伊兰的气,但是他对这个女人的确还是与众不同,就算他现在已经是几个孩子的阿玛了,仍然期待全嫔给他生的孩子。所以,全嫔直接因为肚子而复宠。皇上对待全嫔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冷淡,偶尔会来探望。 宫中众人无不感叹,这个钮祜禄伊兰当真是好命,简直是有如神助。皇上一要冷淡她要罚她的时候,她还有办法绝地反击。上一次全嫔因为受了皇太后的斥责后宫干政,从妃被降为嫔,还能不久就升为皇贵妃,那这一次,她又怀有龙种,说不定皇上一时高兴,又要升她的位份别说后宫其他人是这么想,就连全嫔自己也是这么想。就算皇上暂时没有表示,她也并不气馁,觉得只要自己生下阿哥,皇上的心早晚还会回到她身上。 因为皇上又有几天没有来,放心不下的全嫔带着宫女来到养心殿。她对正在书房处理事务的皇上请过安后,皇上头也没抬正在手边的东西,全嫔说“皇上,奴才特地命下人为皇上准备了一道胡椒羊肚汤,好让皇上进补。” 道光皇帝说到“放下吧。下次让小康子送来就行了,无需爱妃亲自送来。” 全嫔碰到这个软钉子,也不退缩,继续说道“皇上已经多日未来看望伊兰,是不是伊兰有什么做的不对,惹皇上生气了” 皇上说“你是有身孕在身的人,不要总胡思乱想,要为附中的龙胎着想。这样对你,对龙胎都有好处。” 全嫔说“皇上,奴才听说今天是鄂泰大哥流放的日子,您既然相信我们是清白的,为什么还要把他充军边疆。” 皇上说“国有国法,他身犯律法宫规,就要受到惩治,而且朕已经网开一面,没有将他处死,只是充军边疆,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全嫔说“奴才知道,奴才并不是为了鄂泰大哥向皇上求情,只是想跟皇上说那一次会那么巧也是遭人陷害的。” 皇上放下手下的奏折说“你是说谁陷害你你指的是静贵人还是皇太后难不成是皇后朕已经说过了,知道那次是一场误会,所以将有关人等从轻处罚,这件事就从此揭过去了,日后所有人都不要再提。” 全嫔说“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奴才对皇上的真心日月可表。” 皇上说“伊兰,如果每个人都律己以严,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朕真的不想看到后宫是非不断。” 全嫔说“皇上难道真的觉得这么多是非都是奴才惹出来的” 皇上说道“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希望你明白朕的心意。” 全嫔败下阵来,知道皇上根本听不进她的解释,只能恭敬地说道“奴才谨记皇上的教诲。” 皇上已经要开始赶人“朕还有许多繁重的公务要处理,若无其他事,爱妃早些回宫休息吧。” 全嫔“奴才告退。” 全嫔又岂会看不出皇上对她的态度已经大不如前,就算是她怀有身孕,让皇上对之前的气消了一些,却对她没有以前那么亲近。她不想直接回到承乾宫,闷在宫里,而是在花园四处走了走,不久之后,她就看到自称有很多繁重公务要处理的皇上,正和静贵人在花园里旁若无人开心地跳着西洋人的舞蹈那笑声离得远远的就能听见。 一旁的宫女见她停了下来,询问地问道“娘娘”全嫔这时才真正的意识到一件事,她喃喃地说道“如今皇上的心已经不在本宫这儿了。” 原来男人的感情真的说变就变,皇上曾经为了她排除万难,做了那么多不在乎世俗眼光的事,伊兰才忘记曾经的丈夫接受皇上,她以为皇上对她的爱就是她最终的归宿,现在却敌不过一个从宫女使尽手段爬上来的静贵人的几句花言巧语,还有她的新鲜手段 皇上现在将一个出身低下的人捧了起来,看样子在皇上心中,现在静贵人的地位比她还高。这当真是世事难料,钮祜禄伊兰站在原地看了半晌,见到沉浸在快乐之中的皇上一直也没有发现她,她只能带着不甘无趣地回宫了。 寿康宫里,自从陈年旧事被翻出来之后,虽然皇上没再说治皇太后的罪,对外也将先皇后的死因秘而不宣,不过皇太后也敏感的感觉到了不同,皇上对她这个皇太后就算表现得很尊敬,皇上亲自来请安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每次到来也只是略坐一坐就走,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前朝有什么烦恼都会跟她这个皇额娘说了,不复先前的倚重,也再不复以往的母子亲密。 皇太后之前在皇上多次因为全嫔的事儿忤逆她的时候,就觉得养子不如亲生子,现在又发生这么多事,更加觉得忐忑不安,再加上她的病情加重,更是让她的心情蒙上一层阴霾。,,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15 这天, 皇太后为了散心在附近走动的时候,刚好看到太医李民拦住皇上的去路,在跟皇上说什么。皇太后没有上前,因为她听到李民在向皇上禀报自己的病情。 李民“启禀皇上, 皇太后的病情每况愈下, 奴才多次托小蔡子转告皇上,却都没有得到皇上的回应。昨晚上皇太后病情又见恶化,奴才担心皇上责怪奴才知情不报,所以在小格格满月礼之后, 前来禀报皇上。” 皇上不甚在意地说道“这件事小蔡子早就已经跟朕说了,朕知道这件事,你不必多虑。其实生老病死实属常事,所以就算你治不好皇太后, 朕也不会责怪你,一切尽力就行了。啊, 还有, 现在国库空虚,国家提倡节俭, 你之前也看到了, 连小格格的满月礼都一切从简。寿康宫这么多年来开支庞大,为国库增加了不少负担。以后寿康宫不必要的补品能免则免。” 在皇上说话的时候, 李民几次欲言又止,想跟皇上讨论皇太后的治疗方案,可是等皇上全部说完, 李民已经明白皇上的态度了,觉得没有必要再拿这件事情打扰皇上,方案还是由他自己决定,于是他恭敬地退到了一边。 皇上说完这段话就走远,从头到尾听完了的皇太后怒火攻心,让小卫子搀扶着回了寿康宫。她有一只腿因为消渴症的缘故已经不太听使唤,所以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坐下后,皇太后伤心地说“哀家以为已经和皇上冰释前嫌,没想到皇上心里还是有根刺,要哀家死而后快当年大师说哀家活不过六十,如今看来要应验了。哀家的六十岁之后,虽生犹死” 小卫子被放出来之后,再次回到了寿康宫皇太后身边,这时他也为自己跟了这么多年的主子感到伤心,“不是的,不是的主子,快别这么说了。” 皇太后反问“不是吗绵怡早死,看来还未等到绵忻上位,哀家就已经被皇上逼死了。” 皇太后哭道“如今哀家一无所有,这跟死又有何分别,哀家简直生不如死” 她奋力一推,将桌上摆着的果盘砸了个稀巴烂。 小卫子感同身受,劝慰道“主子,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瑞亲王,还有奴才啊。” 小卫子的这句话,成功把皇太后的怒火激了起来,她一脚踹过去,把小卫子踹了个跟头“就是你就是你这个死奴才,想跟信妃双宿双栖否则哀家怎么会一无所有” 她将这些日子积压的怒火,对着小卫子狠狠的臭骂了一顿,并且让他滚出寿康宫,再也不要回来。 其实这些年来,小卫子对皇太后忠心耿耿,除了信太妃那件事情,他怀有私心做错了,其他事情对皇太后绝无二心。他想到是自己害得对自己恩重如山的皇太后如此落魄,当真是猪狗不如,他痛定思痛之下,对自己下了狠心,亲手挖出一只眼球,送给皇太后证明自己有眼无珠。 之前卫公公在皇太后发现他竟然窝藏信妃之后已经断了一根小指明志,求皇太后的原谅。皇太后心里对他一直心里有根刺,不过也念在是伺候这么多年的老人,没有真的赶他离开,这次,皇太后万念俱灰之下,是真的想让小卫子滚出寿康宫,不要再出现在她眼前,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做,竟然挖了一只眼睛,也想要留下来。 小卫子跪在皇太后面前说“奴才本想挖下两只眼睛,可是想到奴才还想用这条命,这只眼睛为皇太后看着宫里,做皇太后的耳目,为皇太后当牛做马,以赎前罪。请主子让奴才留在主子身边侍奉,奴才必定以穆章阿大人为明镜,帮助主子完成大业。” 穆章阿当时也在场,正在和皇太后商量朝廷上的事儿,穆章阿也替小卫子求情道“卫公公对皇太后的忠心的确日月可表,请皇太后开恩,准许卫公公回到皇太后身边吧。” 等到穆章阿走了之后,皇太后跟小卫子说心里话,她说“本来哀家觉得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不过现在看来,我还有绵忻这个出色的儿子,还有穆章阿,还有小卫子你忠心耿耿的奴才誓死相随,我又觉得好像回到从前还没有被封为皇后的时候,我又浑身是劲儿,觉得可以放手一搏了” 穆张哥这些日子可没闲着,他趁着舒明阿和瑞亲王不在朝堂的时候,找时机分别参倒了乌苏安格和庆亲王。乌苏安格是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他贪赃枉法,罪该致死。至于庆亲王毕竟是宗室,皇上网开一面,让他回家养老。军机处的军机大臣就这样废了两个,穆张哥在其中的地位更加稳固,在皇上面前他更加有话语权了。 不论是舒明阿还是沅婉都在朝中埋了眼线,所以朝中发生的事情,他们并不是一无所知,会有人快马加鞭的传递过来。 广州城,广州知府安排的别院里面,瑞亲王正在和舒明阿商量如何严抓禁烟一事,瑞亲王可惜地说“可惜富察鄂泰被发配边疆了,没能跟我们一起来,毕竟他在广州住了三年,对洋人最为了解,要打交道容易一些,现在还有谁能听得懂洋人那些洋鬼子的话呢” 沅婉本来不动声色的在一旁旁听,现在也不得不开口道“瑞亲王如果只是需要翻译洋人语言的人,那么我想我可以胜任。” 瑞亲王不敢置信地说道“你” 沅婉认真的点了点头,舒明阿这时说到“瑞亲王让你见笑了,老夫的这个女儿啊,脑子足够聪明,她从小就很喜欢洋人的玩意儿,让我找了好多西洋的物品,书籍,她还和教堂里的洋人牧师学过英吉利语和法兰西语呢,也都是一学就会。” 瑞琴王看得出来,舒明阿这个父亲,对自己这个女儿骄傲着呢。他向沅婉道“你当真会呀” 沿途虽然通知各州省有钦差路过出行,不过皇后这次并不是钦差团的一员,并没打算暴露身份,只是跟着父亲出来旅游的家眷,各地官员都不知道皇后在此。所以瑞亲王也不再用敬语称呼她,以免惹人怀疑。 “会。”沅婉拿出一叠资料,“这些是我在路上找来或者是亲自翻译的文献,能你们可以对英吉利这个国家略做了解。” 那资料可是相当厚的,瑞亲王问道“你要本王把这些都看一遍” 沅婉说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这已经是我筛选过后觉得都很重要的,等你看过之后就明白为什么我要给你这么多资料了。还有一部分数据是需要我亲自在广州慢慢搜集的,这一部分暂时还没法。” 瑞亲王就算觉得有些夸张,还是捧着这一大叠的文件打算回去挑灯夜读,看了一个开头就被它吸引过去。比如资料里说清军现在使用的火器主要不是中国自主发明研制的,而是仿造明朝引进的“佛郎机”、“鸟铳”、“红衣大炮”等西方火器样式制作的。就形制样式而言这种老式的武器与英军相比整整落后了二百余年,而这二百年的时间,英国的工业科技飞速发展,已经早就将之前的老旧样式淘汰掉资料列举了,英国在此之前数百年间称霸海上的几场大海战,如何造就了一支无往不胜的无敌舰队英军船坚炮利,有可攻占沿海要塞的船舰,英军舰炮的射程可达两千米,每分钟射速一至二发,而清军火炮最远不过一千二百米,且射速要慢得多。英军每艘战舰可以做到有七十几门大炮,但中国战船一般只有一门中型炮,五门左右的小型炮,且船上没有装甲舰首,没有冲角保护 瑞亲王之前在西北打仗,已经见识过洋枪洋炮的威力了,因为之前的西北叛军向英吉利人购买的火器,在那场战争之中,虽然大清赢了,不过清朝的士兵也是伤亡惨重,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不过瑞亲王还没有见识过英国船坚炮利的威力。 远洋船只还有他们的大炮才是英国人真下的武器,卖给西北作乱之人的只不过是早已经淘汰的货色。 皇后所翻译的文献,让他用最直观的数据来了解这些,瑞亲王虽然觉得十分难以置信,但这是皇后翻译的,他不会觉得皇后会用英吉利来恐吓大清国的王爷。 瑞亲王陷入沉思,这些数据虽然对他的认知有所颠覆,但他到底是年轻人接受能力强,能够接受这些新鲜事物,等他看了一夜,平复心情过后,自然要改变他之前打算对付洋人的方略了。 第二天,沅婉不意外地看到瑞亲王熬红了眼眼,很明显的,那些东西他看了一夜。 瑞亲王想对沅婉说些什么,感谢她花费这么大的心力准备这些,不过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后宫不得干政,你不应该管这些。” 沅婉看了看他说“没错,后宫不得干政,不过我又不是你的后宫,瑞亲王是不是操心太过了” 绵忻本来满脑子都是如何与洋人打交道,准备禁烟的事儿,结果却被她的话闹了个大红脸,运了半天的气,说道“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该说的话吗” 皇后惊讶的看着他,觉得瑞亲王可能是气糊涂了吧,或者是太累,竟然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她当然不是姑娘家,她是皇后啊 沅婉到达这里之后,就像是到达了与西方交流的窗口。她派了很多人出去,甚至皇上拨给她的侍卫都被他派出去搜集她要的东西,人人忙得不可开交。瑞亲王与舒明阿每天要与广州的各级官员打交道,还要和洋人周旋,也都是马不停蹄。 她打算到广州的码头山去看一看,瑞亲王知道消息之后,放下手头的工作也跟了过来,沅婉说“你忙你的去吧,我身边有侍卫保护,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沅婉知道最近正是他们和洋人谈判的关键时期,不想打扰他的工作,绵忻却坚持道“码头上人员混乱,鱼龙混杂,甚至还有外国洋人,我怎么能放心我是说,万一你被人穿冲撞,我也没办法回去交差。” 沅婉说道“我也不是出门闹事儿的,只不过是随便看看,你愿意跟就跟吧。” 绵忻又解释了一句“公务上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湖广总督最近在你阿玛的教育之下也有些开窍了,事情可以交由他去办,我陪你去。” 他们这一路去码头见闻不必赘述,让他们都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去码头竟然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在码头停靠的一艘洋人船上,已经失踪三年多被认定已经死葬进皇陵的穆亲王出现在了这里,瑞亲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哥” 穆亲王弄得很是狼狈,一开始,他似乎不想在这里与他们相认,极力否定自己是当今的穆亲王的事实。但是绵忻是他的亲弟弟,自己大哥什么样难道会不清楚别说他只是有些蓬头垢面,瘦了很多,就算是他化成了灰,瑞亲王都认得出来 他们的动静有些大,引来了这艘船的主人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大卫先生。大卫在听说自己船上的这个东方水手是瑞亲王的亲人之后,大卫很识趣地同意绵怡和他们走。 绵怡在听说沅婉做了皇后,绵宁做了皇上之后,并不觉得太意外,这艘运送鸦片的货船已经从印度驶入广州停泊到港两个多月了,绵怡如果是从海外回来,应该已经知道先皇驾崩,曾经的二皇子绵宁登基三年多的事了。 沅婉知道他们兄弟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便把空间留给他们。她是真的没想到一直都没有出现过的穆亲王竟然会突然出现,她本来就算是让舒明阿继续寻找,以为要寻找到的也只会是他的坟墓,只有很小的几率,失踪这么久的穆亲王,会整个人站在他们面前。 原著中从来没有提及穆亲王还活着,本来应该是颐龄和富察鄂泰来到广州,那他们到底有没有见到穆亲王到底是穆亲王因为受了重大打击不愿意再回朝廷,还是当时两位钦差来到广州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使穆青王再也不能回朝 毕竟那两个人都跟钮祜禄伊兰关系匪浅,如果穆亲王回了朝廷,可想而知必定会掀起一阵狂潮,至少钮祜禄伊兰何去何从就成了一个十分尴尬的问题。 或者还有其他更加可怕的可能,颐龄一直以来可都是皇上的死忠,他会不会是秘密的报告给皇上,结果是由皇上亲自定夺的。或者是颐龄自作主张,就算是冒着杀害皇亲国戚的危险和良心的谴责也要为皇上除去这个不应该回来的穆亲王。 本来皇上以为皇兄死了,所以娶了皇嫂,但是现在皇兄又回来了沅婉并不是一个内心阴暗的人,都不得不阴谋论了。穆亲王只要有一丝求生的心,就不会不去想办法接触在广州待了几个月的岳父,所以原著中颐龄不知道穆亲王回来的几率极低。看来那个颐龄未必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公正,涉及到自身利益,涉及到他女儿的时候,有时候也能够痛下杀手。 穆亲王对沅婉来讲算是外男,她与他又不是像绵忻那么熟,所以事事需要避忌,尽量不要同时出现在同一场合。沅婉也知道了穆亲王的健康状况堪忧,他似乎身体很不好,还染上了烟瘾,他的右腿伤了太久,现在一直都是一瘸一拐的,也许日后也不良于行,可见之前的那些时日他受了多大折磨。 穆亲王的房里,瑞亲王堂堂男子汉,也被大哥的惨状弄红了眼眶,“大哥,我没想到你会受这么多苦,都是我没用没有早点找到你你说到底是谁害的你,就算千山万水打过去,兄弟也要帮你报仇” 穆亲王叹了一口气,沙哑地说道“绵忻,你不要自责了,我之所以不认你,不想回京城,就是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大哥我这些年一直都流亡海外,多数时候身不由己被人控制,直到上了返回中国的船做水手,才能恢复人身自由,我还要被时不时发作的烟瘾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大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从地狱中爬回来,怎么忍心让亲人为我担心。” 绵忻气道“大哥,你怎么那么傻不论我们是否担心,你都应该想办法第一时间回京城来,那里才是你的家啊,你不知道皇阿娘有多想念你,你失踪的那些日子,她整日以泪洗面,每晚梦到你回来。无论你受了多少委屈,绵忻都会帮你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绵怡说“我不是没想过下船就求救,不过我对人说我是穆亲王,已经没有人相信了,因为据说朝廷早在一年前颁布了穆亲王的死讯,对了,皇阿娘现在怎么样了” 绵忻于是将他离开这几年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穆亲王交代了一遍,包括他的福晋钮祜禄伊兰已经成为皇上的妃子,并且在后宫起起伏伏,还有皇太后曾经杀了当今皇上的亲额娘,已经被皇上知晓的事儿,穆亲王听完之后久久不言。 瑞亲王说道“无论如何,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最重要的是要把身体先养好再说,一定要把害人的鸦片给戒了。” 穆亲王却反过来宽慰自己这个弟弟说道“放心,大哥受了这么多的苦。之前吸食鸦片也是被人所迫,我见过无数人因此最后疯狂没有理智的样子,不论有多难,大哥一定戒掉鸦片,不然在此之前,我也没有颜面回京见皇额娘。” 绵忻说“那就好皇后让人炖了补品派人送过来,大哥你先吃一些,然后就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日后我们兄弟齐心,再也没有闯过去的难关” 穆亲王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兄弟”他亲眼目送绵忻脚步轻快的离开。 瑞亲王真的觉得十分快活,本来以为已经永别的大哥又重新回到他的身边,看来这都是天意,皇额娘和皇上知道了一定十分开心。他本来打算六百里加急将这个让人惊喜的消息传回去给皇上和太后,不过被穆亲王拦住了,穆亲王说这段时间就让他好好恢复,等到他身体好了,再亲自回京给皇额娘一个惊喜。瑞亲王刚寻回大哥,自然什么事都答应他。 舒明阿之前与广东的官员,就连外国的鸦片商人都打过交道,甚至有过联手,他真的是什么银子都捞过,但是自从那次皇后严厉警告之后,他都已经收手,现在由他出面联系鸦片商人,代表国家与他们交涉倒是省了很多麻烦。而且他还对广州这些官员何人与洋人有私下交易,了解的清清楚楚,就算有人想糊弄他都别想蒙混过关,舒明阿一心投身于禁烟的事业之中,取得了很大成效。 皇宫之中,全嫔,静贵人等人还在为争夺皇上的宠爱而明争暗斗。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忙活,没有一天会是安安静静的。经常是皇上在这个宫刚坐下喝口茶,另外一处便发生了什么事要皇上一定要亲自过去。这种当面抢人的景象,时有发生。皇上在自己的住处,一天能收到十几次的甜汤,几十次的补品。皇上就算有时候觉得是情趣,时间久了也觉得疲惫。他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 后宫总会有人受宠,有人不受宠,皇上只有一个,妃嫔却无数,他总不能令所有人都满意,怪不得深宫之中一向都是怨气集聚之地。 有时皇上被妃子们弄得很头疼的时候,就后悔让皇后出远门,否则这个时候他就可以到储秀宫一疏心中的郁闷,皇后一定会很理解他,她才是他最温柔最善解人意的妻子。如果皇后在宫里,也不会让这么混乱的场面发生,她一定会约束好妃子,不叫她们给皇上添麻烦。 不过也正是皇后这次出远门,不在宫中,才让他意识到有皇后在的重要性。皇后在的时候,宫中的妃子有人镇压着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争宠,哪会闹得像现在这样乌烟瘴气。 皇上刚开始看到妃子们花样百出吸引他注意力觉得新鲜,自己应付了一段时间,现在看到谁都心烦。于是皇后才走不久他就开始去信,在信中倾诉他的烦恼以及思念之情。 皇后收到第一封信的时候,人还没有到广州,接到了皇上的家信,也觉得有些意外,看到信上的内容,也礼尚往来的回信。皇上的信都很长,似乎要把对宫中人的不满和对皇后的思念,都通过长长的信纸传递过来。 皇后也不好意思比皇上写的短,最恭敬的做法就是,皇上写一页纸,她至少应该回两页纸,所以东拼西凑,先是例行对皇上和皇太后的问候,再说一些路途上的新奇见闻,或者是小趣事儿。一来一往之间,出行的这段日子,信件却没有断过。 皇上甚至还很重视沅婉的回信,吩咐有皇后的信件,一定要第一时间呈上来,竟然排在了公文之前。沅婉若是知道自己凑字数写出来的信,竟然和六百里加急的军报受到同样的待遇,一定会觉得汗颜。 瑞亲王每每看到皇上的信送到,沅婉总是认真观看之后,再写一篇长长的回信,他心中总是五味杂陈。这一路上憋在心里的话,也常常是到了嘴边也问不出口。他自从上次撞破沅婉和皇上相处的秘密之后,总觉得不甘心,总想问一问沅婉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做皇上真正的皇后,到底是不是因为对他旧情难忘。当然他同时也知道沅婉此人倔强得很,就算真的是如此,也未必能从他她口中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瑞亲王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成了清心寡欲的高僧,无论她心里如何想法,他只想陪在她身边照看着他保护她,让她不受到旁人伤害,就在绵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沅婉的琴声响起,不是她常常弹奏的带着些淡淡忧伤的凤求凰,而是另外一首质朴中透着欢快的曲子,是绵忻从未听过的一首曲子春江花月夜。 这本来是一曲琵琶曲,在民国之后才被改编为古琴曲。格调优雅,高低,浓淡,厚薄分明,旋律委婉质朴。 绵忻听着这样的曲子,心情也放松下来。就好像置身于月夜春江的迷人景色之中,在这江南水乡之地再合适不过了。 皇宫中,御花园里,全嫔邀请皇上一起来赏花,她知道上次花圃的事件已经废了一个富察鄂泰,她不能再邀请皇上去花圃。以免引起皇上对之前的联想,所以将开得最好的几盆花都搬到御花园来,趁着月亮刚升,与皇上共同欣赏。 其实花圃之中真的有全嫔和皇上的不少回忆,记得之前绵怡征战西北,再没有消息。全嫔一个人守着偌大的穆亲王府,皇上便做主将她这个穆亲王福晋接进宫里来照顾。刚进宫她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只能清心寡欲,每日在花圃与花草为伴。皇上还经常来探望她,甚至在极其恶劣的天气。天上下冰雹的那一天也冒着被砸伤的风险来花圃看她。 全嫔想到自己与皇上一路走来,当真不易,所以全嫔十分珍惜眼前,一心想挽回皇上,让他对自己重燃爱,。记起当年那份不顾一切的爱情。 全嫔说“皇上你看,这几盆伊兰花开得多娇艳,在静夜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在月色之下,皇上有美人和香花陪伴,确实有些陶醉“这些伊兰花开得的确很好,还是爱妃养花的本事好,经过你手的鲜花都格外鲜艳。” 全嫔笑道“皇上你不记得了,这还是皇上去年亲自帮奴才收集的种子,奴才移盆换土,亲自照顾,才能让花儿长得这么茁壮,都是皇上的恩泽。这些娇艳美丽的花儿何尝不像是臣妾肚子里的宝宝,有父母悉心的爱护,有皇上的宠爱,相信他很快就可以瓜熟落地,迫不及待出要出世见阿玛。” 此时全嫔的身孕已经有六个月,已经显怀,皇上看着她的肚子,目光不由得又柔和下来“要爱妃你帮朕生儿育女,真是辛苦你了。” 全嫔“皇上说的是哪里的话,能为皇上开枝散叶,延续大清香火,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奴才腹中的皇儿有皇上这样的皇阿玛,是他的造化。奴才听说,孩儿在母亲腹子中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听见外面的声音,皇上您可多对着臣妾说几句话,等到孩儿出世之后,他就认得你的声音了。” 全嫔有意迎合,自然把皇上哄得心花怒放“那今天朕就留在承乾宫,陪伴爱妃皇儿。” 全嫔如愿把皇上带回了自己宫里,天色还早,一时还没到就寝的时间,花也赏过了,全嫔总不至于回到宫中还让皇上继续赏花,于是说要给皇上弹琴。 皇上说“弹琴这宫中论琴声还是沅婉的最好。” 全嫔脸上的笑容仍然挂着,不过已无笑意“皇上是想念皇后娘娘了” 皇上说“朕是有些惦记她,沅婉从来没出过远门,何况还是离开朕这么久。” 全嫔说“皇后娘娘真有福气,能得到皇上时刻记挂在心。不过,皇后娘娘这次确实是有些任性了,不顾皇上思念,也要一意孤行,就算是有他阿玛相陪也” 皇上说“好了伊兰,你还是谈首曲子给朕听吧。” 全嫔见到皇上略有不快,不复之前的兴致,已经有些后悔说这么多,不该把话题引到皇后身上。她素手调弦,开始弹琴。 皇上听着她的琴声有些心不在焉,思绪开始飘远。不知道瑞亲王他们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皇后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正听琴的功夫,宫人进来回报,全嫔的琴声停了,宫人说静贵人求见。 皇上听到是静贵人,脸上高兴丝毫没有掩饰“静贵人来了,快传” 静贵人粉面含春,一步一步婀娜地走进来“奴才给恭请皇上圣安,全嫔娘娘金安。” 皇上笑道“免礼,静瑜怎么会来承乾宫呢” 静贵人说道“奴才给全嫔姐姐肚子里的小阿哥做了一件小棉袄,专程给全嫔姐姐送过来,小阿哥出生的时候正值隆冬,刚好派得上用场。没想到皇上也在这儿。” 全嫔沉默着看静贵人演戏,皇上却没感觉到两位爱妃之间的不合气息,夸奖静贵人道“静瑜做事一向都这么妥帖,朕非常欣赏。” 还亲密的拍了拍她的手。 全嫔板着脸说“静贵人对本宫腹中的小阿哥这么关心,真是要谢谢你了。” 她看了一眼旁边贴身宫女,宫女立刻伸手从静贵人手中接过托盘,全嫔连正眼都没有看一眼托盘上的小袄。她自然希望静贵人送完了东西就赶快离开,别在这打扰她和皇上相聚,不过事与愿违,静贵人似乎一点也看不懂她的脸色,含笑说道“姐姐不必客气,我们是一家人嘛,应该互相关心。” 静贵人转向皇上说“皇上,为了您的万寿节即将到来,奴才正在排练一支舞蹈,不知道皇上喜不喜欢,不如我现在跳给皇上看看,让皇上和全嫔姐姐指点一下。” 皇上高兴地说道“好啊,朕最喜欢看静瑜的舞姿。” 静贵人露出欣喜的表情,紧接着就是失落,说道,“奴才忘了此刻并无乐师伴奏,真是可惜。” 皇上之前还在听着全嫔的弹奏,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是房间中的那架琴正端端正正的摆在那里,他向全嫔说到“伊兰啊,你的琴艺出众,反正也要弹给朕听,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替静瑜伴奏啊。” 全嫔强忍着勾出一个笑意“既然皇上要看舞蹈,伊兰当然不介意为妹妹做一次乐师” 静贵人看向全嫔,略带挑衅地说“那就有劳全嫔姐姐了。” 于是全嫔坐下来继续抚琴,静贵人开始跳舞。皇上看静贵人的舞蹈看得很陶醉,甚至在静贵人做出一些动作的时候,皇上还亲密的的点点她的方向。 全嫔之前成功把皇上带来喜悦早就烟消云散,静贵人是什么出身她只不过是全嫔曾经的一个奴才嘛,皇上现在竟然还当个宝一样,如果静贵人不是有她帮忙扶持,早就人死灯灭了,怎么还会有今天的风光,现在竟然敢来抢她的丈夫,而且两个人还敢在她面前明目张胆的眉来眼去,全嫔是越想越气,手下拨动琴弦也越来越快,打算让跟不上节奏跳舞的人出丑。 静贵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尽量改变舞步,跟上全嫔琴声的节奏,甚至在全嫔弹到最快的时候便开始原地转圈圈,不过到底转得太急,数圈之后她突然脚下一错,跌倒在地。 全嫔的琴声这时也停了,皇上焦急的上前关心“爱妃你怎么样” 静贵人说道“皇上,我好像是扭伤了,这样我还怎么回延禧宫啊”,,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16 皇上立刻说“朕送你回去。” 静贵人又高兴起来。 皇上亲自扶着静贵人离开了, 承乾宫里又剩下全嫔一个人, 手下的奴才们不敢上前招惹主子。全嫔的手用力的放在琴弦上, 直到琴弦割伤了她的手, “今日你要本宫受的,他日必定双倍奉还” 之前崔嬷嬷还在的时候,全嫔还看在崔嬷嬷的面子上没有给静贵人多大的难堪。现在崔嬷嬷已经不在了,而且静贵人越来越嚣张放肆, 全嫔知道, 如果让她继续坐大下去,皇上会彻底的被那个狐媚之人笼络过去, 威胁到她自己的地位, 两人一向不和, 他们双方的梁子早就已经结下,只会此消彼长,绝对不会有和睦相处的那一天,从今天静贵人的挑衅和野心就看得出来,她绝对不会甘心只做一个贵人。 就在她还没有想到办法对静贵人出手的时候,芸贵妃带着彩桥来了。全嫔面对着曾经这个在自己之下的妃子,也要行礼,心有不甘,面上要做作, 因为这就是后宫的规矩,尊卑分明长幼有序“奴才恭请芸贵妃娘娘金安,不知芸贵妃驾临承乾宫, 有何贵干。” 芸贵妃就是当年的芸妃,差一点因为伊兰彻底的栽下去,不过她的命好,有贵人相助,皇后娘娘拉了她一把,现在她已经是皇后之下位分最高的贵妃,还有一个二阿哥是她亲生,现在她在后宫积威日盛,皇后离开之后,剩下的妃子已经以她为马首是瞻。不过全嫔一向自视甚高,没有参与到她们那个团体中去,今天看到芸贵妃气势汹汹的过来,下意识的就竖起了防卫,以为芸贵妃是来兴师问罪的。 芸贵妃说道“本宫这次来是想问你,你的那个崔嬷嬷是不是真的丢了个女儿”她身后的彩桥眼睛都是红的,这个时候就显得更加激动。 全嫔注意到了,不过也以为是宫女又受了芸贵妃的欺负,她不动声色的说。“崔嬷嬷在几个月月前已经去世,贵妃姐姐应该知道这件事,而且她丢失的女儿已经找到,正是静贵人。不知姐姐为何突然想起问这件事。” 芸贵妃看了一眼身边的彩桥,彩桥上前一步说“全嫔娘娘,奴才听给宫外代为送信的小旺子说,奴才母亲临终之前有最后一封家信送进宫来,可是奴才却没有收到,向他打听之后才知道,是当时的静贵人彩兰,还有小蔡子一起帮奴才收了家信。奴才还得知当时的那封家信很有重量,似乎里面除了书信还有一个东西,当得知静贵人可能是凭着一块石牌和崔嬷嬷相认,奴才就又写信回去询问父亲。父亲说我并不是他和母亲亲生,而是在很小的时候有一位妇女把我送给他们养的。” 全嫔听了彩桥的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你的亲生母亲很有可能是崔嬷嬷” 彩桥说“奴才不敢确认,奴才只想要回奴才的家信,还有里面的东西。不过时隔这么久了,就算去找静贵人,也未必能要得回,所以来告诉全嫔娘娘。” 全嫔不知道这宫女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过这个宫女她之前打过交道,为人诚实应该不至于骗自己,一时间心乱如麻。 芸妃说道“全嫔,你明白本宫的意思了,静贵人完全有可能是冒认崔嬷嬷的女儿,而彩桥才是她的亲生女儿。这个静贵人是从你的宫里出来的,她现在有皇上的宠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你知不知道,她仗着有一句皇上的口谕,说皇上要她帮着看着后宫的风气,就敢逼成妃喝头发水。如此嚣张的贵人,本宫还从来没有见过,这只疯狗是你养肥放出来的,是不是应该由你出面把它清理干净,免得遗害后宫,流毒不浅” 全嫔说道“姐姐这次来的目的,我已经清楚了,接下来我会去调查确认这件事,如果真如彩桥所说,静贵人士处心积虑冒认崔嬷嬷的女儿,那么,当时那个乐师完全是静贵人所杀,崔嬷嬷没有必要替她顶这个罪名。她害死了崔嬷嬷瞒骗本宫,本宫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 芸贵妃起身说道“那本宫就等着看妹妹的处置,彩桥,我们走吧。” 走出承乾宫,走在相对狭窄的宫道上,彩桥的眼圈仍然是红的,说道“娘娘,您说崔嬷嬷真的会是我的亲生母亲吗” 芸贵妃自从经历了上次的大难之后已经性格大变,成整个人沉静下来,不再像之前那么咄咄逼人。她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就算不信本宫,也不能不相信皇后娘娘,这是她临走之前吩咐的。” 彩桥说“奴才怎会不相信娘娘,更不敢质疑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对奴才恩重如山。这么说崔嬷嬷真的是我亲娘,静贵人害死了她,我要为我娘报仇。” 芸贵妃说“你以为静贵人还会有好日子过吗她在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遭到报应,而且不需你我动手,自然有人会抢着把她揭露出来,把她打落泥里。” 彩桥说“您说的是全嫔娘娘” 芸贵妃说“不错,她们两个为了争夺皇上的注意力早就已经水火不容。本宫刚刚说静贵人是全嫔养出来的疯狗,那就让她们去恶犬相争,何必脏了我们的手呢。” 她原本还不太明白为何皇后娘娘要让她去把这件事告诉全嫔,帮助全嫔除掉静贵人,而不是直接揭露静贵人的罪行加以处置,现在眼看着静贵人把后宫搞得乌烟瘴气,全嫔用使尽手段吸引皇上。芸贵妃才彻底明白了,原来她们没有一个是好货色,少一个是一个。皇后娘娘当真是高瞻远瞩,早就料到了她离开之后后宫会乱,会有今天。 全嫔在这样的提醒之下,若是还找不到扳倒静贵人的方法,那她就白在后宫混迹这么久了。她让人跟着皇上身边的得力小太监小蔡子,在小蔡子要烧毁什么的时候,派人把他支开。于是全嫔拿着尚未被烧毁的一封家书,把静贵人告到了皇上面前。 道光皇帝看过了上面的字迹,“怎么会这样” 静贵人还想狡辩,绝不承认,说道“皇上,事实绝非如此,我跟我娘相认的时候,姐姐也在现场,如今我娘尸骨未寒,姐姐为何要污蔑静瑜啊” 皇上也不相信自己来近心爱的小妃子是歹毒之人,“伊兰,你又何苦这样针对静瑜。” 全嫔义正言辞地说道“皇上,崔嬷嬷以为自己维护亲生女儿,才心甘情愿牺牲性命,其实彩桥才是嬷嬷的亲生女儿。静贵人存心冒认,居心叵测这封信是写给彩桥的,信上清楚地写着彩桥的娘并非生母,附上石牌要她跟亲母相认,当初这封信落到静贵人手里,她就心生邪念,默认是崔嬷嬷的女儿,还利用奴才和崔嬷嬷的关系布局,一步步成为皇上的女人,最可恶的是她做了这一切还不满足,在她杀了乐师尚久保之后就利用嬷嬷爱女心切的心理,将杀人之罪转给崔嬷嬷,让崔嬷嬷甘心赴死。皇上这样心肠歹毒,心如蛇蝎的女人做枕边人,你能安心吗” 静贵人一直强调自己没有那么做,崔嬷嬷就是她的亲娘,还说证据可以伪造,那封书信可能就是全嫔嫉妒她受到皇上的宠爱,所以特地伪造的。 皇上说“是啊,伊兰,朕也不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就治静贵人的罪。” 全嫔说“臣妾已经让小路子去敬事房找当日派信的太监,等到他来了之后,一切就真相大白。” 结果等了半晌之后,小路子自己回来了。说当日派信的小旺子已经离宫返乡,全嫔的这番指责成了独角戏。 静贵人一再强调她没有做过冒认女儿的事,崔嬷嬷就是她的亲娘,请皇上相信她。 皇上说道“朕相信静贵人不会是奸诈小人,做出如此无耻之事。爱妃,不要再冤枉静贵人了。” 这时候外面芸贵妃求见,皇上有点意外,他不太喜欢芸贵妃,就算是在她生了二阿哥升了位分之后,圣宠也没有多多少,这一点相信芸贵妃也很明白,所以不太往他的面前凑,这还是头一遭找到养心殿,皇上说“传” 芸贵妃请安之后说明来意,“皇上,奴才带来了敬事房的小旺子,为了奴才的贴身宫女彩桥讨回公道。” 原来小旺子是被静贵人给钱打发离宫的,不过他走到一半,被芸贵妃派来的人截住,于是回宫向皇上禀明一切,当初那封信真的是给彩桥的,静贵人说帮忙送信。 皇上本来还不相信平时一直在他面前装作乖巧的静贵人会做出这样的事儿,现在两个妃子,还是平日毫不相干的妃子一同指正于她,证据确凿不得不信“你好大的胆子,连你也敢骗朕” 静贵人急切道“奴才没有,奴才真的当崔嬷嬷是亲娘一样,奴才绝无利用崔嬷嬷之心呐,皇上。” 全嫔上前指责她“你还敢说绝无的用崔嬷嬷之心,你根本就是利用我和崔嬷嬷的关系,让我助你上位,成为皇上的女人” 皇上听着这些觉得十分烦躁“够了,朕不想再听。” 静贵人膝行过去到他脚边“皇上,请你原谅静瑜吧。” 皇上“哼枉朕这么疼爱你,连你也敢欺骗朕,传朕口谕,静贵人即日迁往景褀阁” 静贵人哭倒在地“皇上求您开恩啊,奴才不想去冷宫。” 皇上又怎么有耐心继续听她哭求,现在皇上见到这些来搬弄是非,互相揭露陷害的人都觉得烦,早就已经拂袖而去了。 芸贵妃也是怕全嫔打草惊蛇,丢了小旺子这么一个重要人证,所以才在他出宫之后就派人劫了回来,做完这件事情之后,她功成身退,也不向皇上邀功邀宠,全当是为自己的贴身宫女讨回公道。 芸贵妃深知皇上不待见她们这些府邸中的老人,虽然自己现在位分足够,却没什么圣宠,日后只能靠儿子,母凭子贵。所以她牢牢地攀着皇后这棵大树,她相信皇后这么算无遗策,想要除掉,全嫔这个眼中钉也是早晚的事儿,所以完全按照皇后娘娘吩咐的行事,果然就除了一颗近日在后宫侍宠生娇的毒瘤。 沅婉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但是她留下的人要开始动作了,不仅后宫之中要开始清理,就是在朝堂之上,也有了一番演变。 颐龄这些年来深得皇上的心意,几乎是他最依赖最为信重的臣子,颐龄也确实事事以皇上的利益为先,之前还因为自己的女儿以寡妇的身份进宫,而对女儿疾言厉色,希望她不要给皇上抹黑找麻烦。 穆章阿进了军机处之后,野心越来越大,他想扩张自己的势力,有很多主张要实行,屡屡遭受最大的阻碍就是来自颐龄,穆章阿这个时候已经分别拔除了挡路的庆亲王和乌苏安格这些皇上的老臣,自然不会在颐龄这儿停住脚步,他打算彻底把他铲除。当然,促使穆章阿这个时候下定决心对付颐龄,还有沅婉的推波助澜。 就算是有后宫不得干政的条例在,这也只不过是皇太后经常说说,用来管束后宫的妃子不要对前朝之事插手太多。其实到了清朝的这个衰落的末期,官员们严重,不论是京官还是地方官员,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增加自己的筹码。沅婉贵为皇后,又十分受皇上的宠爱,不是摆设而已,自然有很多人向她靠拢,逢年过节或者是她的寿辰,有无数的礼物送上。沅婉自然会挑选合适的人加以培养,提拔。前朝和后宫这样的循环也算是互惠互利,所以沅婉手中也掌握着一部分势力,在适当的时候,可以让他们开口说自己想要他们说的话。 穆章阿要对付颐龄,彻底把他拉下马,那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栽赃嫁祸,让皇上治他一个死罪。其他办法都不足以这么有效高速。就算栽赃嫁祸也是要有技巧的,如果说他杀人放火,贪污受贿,皇上未必舍得斩了他,皇上现在最恨的是什么,就是鸦片泛滥成灾,导致大清国国将不国,不然他也不会下这么大的决心,让一个亲王一个军机大臣,甚至还有皇后,远赴广州实行禁烟,所以穆张阿想到的是栽赃颐龄私吞片,从中牟利,这样做皇上一定震怒,恐怕无论谁求情,都不会赦免他的罪。 果然,穆章阿安排好一切,使颐龄东窗事发之后,皇上大怒。当时皇宫已经下钥,皇上依然让人立刻带着颐龄来见他,皇上置问他何以这么大胆,胆敢倒卖鸦片,中饱私囊。 原来瑞亲王和舒明阿这一路上,禁烟已经取得一定的成效,将在各地各州各县收缴的鸦片,源源运往京城兵部衙门,等待皇上定夺。颐龄的职位正是兵部尚书一职,这些鸦片都在他的管辖范围之下,皇上已经下令销毁,颐龄不但没有销毁,还让副手将这些鸦片私藏倒卖。而呈到皇上手中的证据正是颐龄亲自签名和盖章的一份文书密函,是颐龄写给副手,让他用来调集贩卖,偷梁换柱的铁证。 皇上把他叫过来置问道“颐龄,你敢知法犯法在禁烟期间调包贩卖鸦片,该当何罪。”,,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17 颐龄自然不会认罪“皇上, 臣是冤枉的。” 穆章阿说“你的副手已经招认一切,你还想狡辩” 在场的众臣大多数已经投靠穆章阿, 颐龄此人刚愎自用, 向来不屑与凡夫俗子为伍,唯一跟他一条心的弟子富察鄂泰还在发生了花圃的那件事情之后自身难保,被发配充军。所以现场为他求情的事少之又少, 而在一旁添油加醋,认为罪证确凿,要皇上判处颐龄罪行的人大有人在。 颐龄根本百口莫辩,只会说自己是被栽赃陷害的,不过却没有切实证据证明自己是被陷害,皇上收到了这么多证据, 还有他人的指正,怎么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呢 颐龄说道“臣为大清为皇上尽忠多年, 得不到皇上的信任,是臣之失败。” 皇上气得坐龙座上站起来说“知法犯法,还怪朕不信你来人, 押去天牢” 晚些时候, 全嫔又匆匆的来到了养心殿, 请安之后,皇上说“朕就知道你会来。” 全嫔开门见山的说道“皇, 上奴才熟知阿玛的个性,他绝对不会贪赃私下去贩卖鸦片。这次的事一定另有内情,有人栽赃陷害于他, 请皇上明鉴” 皇上不悦的说道“你是觉得朕没查清楚,冤枉了好人” 全嫔“奴才不敢。” 皇上说“伊兰,这次既有你阿玛亲自签署的转运鸦片的批文,又有他最得力的助手出来指正。供出他来的人也是朝廷命官,也为国尽忠多年。你要朕如何相信他是无辜的朕必须要依法办理,才能够服众。” 全嫔说“正是因为这样,皇上难道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皇上说道“事实摆在眼前,朕只能判颐龄一死。” 全嫔叫道“皇上不要啊” 全嫔立刻跪了下来,皇上想要扶起她,她不肯起身,一定要跪着说完“皇上,奴才自幼丧母,前不久又失去了待如亲母的崔嬷嬷,现在只剩下阿玛他一个人。难道你要把臣妾这唯一的亲人也夺走吗我求你放我阿玛。” 皇上说道“你快起来,当心有损胎儿。” 全嫔说“皇上不答应,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皇上发怒道“岂有此理,伊兰,你这是在威胁朕如果所有妃子都像你这样,朕要如何治国理政,只要有妃子前来哭求,难道就要朕放过罪臣别人都知道我疼你宠你,正是因为这样,你阿玛有罪,朕更要秉公办理,以免落人口实。”他对全妃的太监说“小康子,还不送全嫔娘娘回承乾宫。”说完就拂袖而去,任由伊兰在身后哭求他也无动于衷。 就在皇上摆明证据定了颐龄的罪,之后在全嫔一再哭求之下决定延后行刑,等到他看到自己的外孙出生之后再实行死刑,颐龄他竟然畏罪潜逃了 天牢的守卫森严,他既然能逃得出去,一定有人和他的里应外合,是他的同党救了他,皇上听到此更是震怒,派人一定要把逃跑的颐龄追拿归案。 全嫔自从听到颐龄被下了天牢之后就坐立难安,现在又出这样的事情,她更是担心的无法休息,因为她知道她父亲绝对不会结党营私,派人劫走他的人未必是想要救他,说不定是要害他,他已经求皇上,一定不要伤害他的阿玛。结果,皇上派人来跟她说,颐龄逃出去之后拒捕不受降,当时负责捉拿的侍卫统领已经下命令将他乱箭穿心而死。 全嫔听到这个消息就晕了过去,太医说她动了胎气,以后的几个月一定要好好修养,否则胎儿将会滑胎不保或者有早产之兆。 皇上见到颐龄惨死,全嫔晕倒,也有些后悔处置的太过匆忙。让人去查问当时的侍卫统领为何要下令放箭杀死颐龄,他这个皇上只是说务必要将犯人捉拿,可没让他们下杀手啊。谁知道那个是侍卫首领还未到皇上御前接受问话,就因为意外而死了,而不巧的是那位侍卫首领偏偏姓佟,与皇后是同一个姓,是皇后沅婉和大臣舒明阿的族人。 全嫔醒来之后不依不饶,一定要让皇上还他爹一个公道,皇上为了稳住她,只能暂且答应她,会彻查此事,查清楚颐龄之死到底是谁动的手脚。 寿康宫,小卫子说道“奴才真不明白,到底是谁帮皇太后走了这步棋呢” 皇太后也是一脸不解地说道“皇上已经下令要留活口,颐龄又没有心要越狱,为何要到如此地步呢” 小卫子说“纵观朝廷后宫之内,最想治颐龄死地的人莫莫非是皇后父女” 他后面变得很小声。 太后看了看他,“说说看。” 小卫子继续猜测道“众人皆知,舒明阿大人和颐龄是死敌,两人曾经因为互相参奏还一起入狱。至于后宫,全嫔一向得皇上的宠爱,皇后视她为眼中钉也不足为奇,奴才还听说,这次下令使颐龄乱箭射死的人就是来自佟家。不过,舒明哥大人和皇后现在都不在京城,也许真不是他们做的。颐龄有什么政敌奴才不太清楚,不过在这后宫之中,全嫔得罪的人可真不少,看到他娘家出事,个个都幸灾乐祸。” 皇太后说道“只要指挥若定,就算是人不在京城,照样可以翻云覆雨。” 这个时候穆章阿前来求见,见过礼之后,皇太后问他“穆章阿大人这个时候来见哀家,所谓何事啊” 穆章阿说“奴才这次来是要给皇太后解答心中疑团。” 皇太后反问“穆章阿大人觉得哀家心中会有什么疑团” 穆章阿向皇太后回报说,“奴才猜想,皇太后必定对何人劫走颐龄心存疑惑。” 皇太后和小卫子对视一眼,穆章阿继续说:“无论是何人所为,正中了皇太后心中所想,皇上身边失去颐龄这个忠心耿耿的辅臣,犹如替皇太后的宏图大计除去了最大阻碍。” 皇太后不动声色地说“穆章阿大人觉得哀家有什么宏图大计呢” 穆章阿说道“皇太后先是游说瑞亲王留在京城辅助皇上执政,之后又劝瑞亲王实行禁烟,造福于民,就是希望他建立功勋,好为日后成就大业铺路。臣受到皇太后的提拔,才有今天,自然希望皇太后的亲子瑞亲王能够建立大业,所以臣应与皇太后全力合作。待日后皇上身边没有得力辅臣,便可以凸显出皇上的优柔寡断,朝中上下都会认为瑞亲王处世比皇上果断英明。” 皇太后拍案喝道“穆章阿,知不知道你这番话如同叛君叛国,可以株连九族” 穆章阿立刻下跪道“臣该死只要能够完成皇太后的心愿,就算要臣牺牲性命,臣也在所不辞” 皇太后高兴的向小卫子示意了一下,小卫子点点头,上前道“穆章阿大人,请起吧。” 穆章阿这才敢抬头,皇太后已经一改之前的责怪,和颜悦色地说“穆章阿大人的确道出了哀家的心意。” 穆章阿今日孤注一掷,向皇太后摊牌。之前看到皇太后怒喝,也确实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毕竟他可是在拿他自己的官位、性命、全族在做赌注,“皇太后。” 小卫子态度亲切地说“穆中堂,请起吧。” 他在小卫子的搀扶下起身起身,知道自己赌对了,穆章阿已经靠拢皇太后这边有一段日子了,对皇太后的所思所想之前都是靠猜测,他有自信自己猜测的不离十,他不想做一个不明不白的棋子,到时候就算是从龙之功,收益也未必是最大。也是时候向皇太后坦诚心意,然后共谋大计了。他相信皇太后十分需要他这样有权有势,在军区处有话语权的臣子辅助,若是不说开,皇太后总也不拿他当自己人,既然打算站在同一战线,那也没有必要得互相之间制造障碍,也是时候打破隔阂,省点力气,一致对付皇上才对呀。 小卫子代替皇太后说“原来穆中堂所想正是皇太后一直筹谋,彼此都认为瑞亲王非池中之物。” 穆章阿说道,“臣只是觉得有能者居之,这次瑞亲王实行禁烟法令,办的有声有色,成效显著,解百姓倒悬之苦。朝中上下对瑞亲王另眼相看啊。而且瑞亲王能文能武,文能够代皇上代理朝政,武能够上阵杀敌平定边疆。为人臣子者,能够辅佐这样的君主,才不枉为臣。” 皇太后高兴地说道“有穆章阿大人帮忙铺路,绵忻的这条路要好走多了。有功之臣哀家和绵忻绝对不会忘记的,穆章阿大人有什么愿望可以跟哀家提,哀家力所能及的都帮你完成。” 穆章阿说道“奴才别无他求,只希望日后瑞亲王登基后,能给臣的女儿乐欣留一个皇后之位。” 知道提要求有野心的人皇太后才欣赏,才敢放心去用。皇太后认真地看着穆章阿说“你放心,哀家给你保证,皇后之位绝对不会落到他人身上。日后大清国的列祖列宗里面必定有皇后乐欣的名字。” 穆章阿露出笑容“谢皇太后。”至此,既然大家都说开,两人的野心都暴露无遗。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同心协力把皇上拉下马,扶绵忻上位了。 广州这一边,瑞亲王在得知英国的真正实力之后,对待英国的这些鸦片商人也改变了策略,他可不想打了小的惹来老的,惹来他们深厚的政府舰队,到时候对大清国说不定会动摇国本。当务之急是处理了禁烟事件之后,重点发展国力,军力,以及武器装备。 绵忻在广州的这段日子也不是白来的,他见识了很多自己以前从未想过的东西,想到如果能在大清国普及开来,一定会使大清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对待这些外国商人并不像是一开始想的那样疾言厉色地的把他们驱逐出境,所有鸦片收缴销毁。而是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让他们日后可以继续与中国通商,只不过货物要换成清政府指定,严禁再有鸦片,若有再犯者,将被拉入黑名单再也不可以在中国入境。 这次从洋人那里所收缴的全部鸦片,清政府还是会收缴起来,全部销毁。不过也适当的给予了这些商人一些补偿。商人只想贸易赚钱,既然清政府这边还愿意他们来到广州,那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再抗议反对,这也是另外一个国家政权制定的政策,若是想来这里就要遵守人家制定的规则。 舒明阿也把广州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部调教了一遍,他这个官场老油条,皇帝身边的近臣,好好的教了教他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而且既然是钦差大臣,他手中就有对他们的升降赏罚之权。总之,广州源源不断输入鸦片的环境被大大清理,相信经过这一次之后,少说十年至二十年之内,不会再有大规模倾销的事情发生。 能够做到这样,这个结果已经比沅婉预料的要好了。广州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皇上那边也发来急件,要他们尽快回去。最近朝中所发生的大事,他们也略有耳闻。因为每一处官府衙门都会有从京城发行的邸报,在得知继庆亲王和乌苏安格倒台之后,就连颐龄也死了。舒明阿这个平日里和颐龄是死对头头的人,都发觉到了朝廷的不对劲,默默的加快了回程脚步。 他们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着失踪多时被判定已经去世的穆亲王。这件事情总不能如穆亲王所说的一直瞒着,在快要到达京城的时候,瑞亲王已经向京城中去信告知所带回来的这个惊喜。且不提当皇太后和其他大臣知道穆亲王回来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至少瑞亲王觉得,皇上肯定是忧喜参半。 不过现在他也没空去关心皇上的反应,他自己已经被心中的思绪煎熬的快到了爆发的边缘。这天傍晚,他们到了一个驿站休息,皇后说坐马车坐得太累,想出去走走。瑞亲王没有犹豫的跟了上去,护在她身边,沅婉见如此,就让宫女暂时回去整理东西,“这么害怕我被天理教的暴徒袭击” 绵忻说“你是金枝玉叶,这里不比宫里,人人知道你是皇后,我还是一直陪着你比较安心。” 夕阳把人照得暖暖的,这附近就有一座浮桥,水面上撒上金色的粼光之后更加美轮美奂,却不刺眼。沅婉慢慢散着步,绵忻跟着她的步伐。 沉默了好半天之后,沅婉开口道“你一路上都忧心忡忡,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有话要说。” 绵忻自嘲地笑笑,说“我的情绪什么时候能瞒得过你,我确实想问你一件事,只是之前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现在快进京了,再不开口就没有机会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18 沅婉说“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我跟你保证知无不言,绝对不会骗你的。” 绵忻对她如何,她心里清清楚楚, 知道她和她家人欠绵忻一个天大的人情, 又怎么会对他虚情假意呢。 绵忻深吸一口气, 明显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问“我问你, 你答应我要实话实说, 你和皇上感情不和到底是不是因为我因为你还记挂着我们之间的感情, 所以你不能接受皇上。” 沅婉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俩之间的感情是情窦初开时最美好的回忆,至于我对皇上, 因为有太多的权利掺杂其中,就要复杂的多了。我可以告诉你,沅婉确实喜欢过皇上,想要安安分分做他的妻子,做他的好皇后。只不过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让我意识到天子的滥情, 也可以说是无情, 所以才不愿意再像从前一样。被伤了的心,我想这个心结就很难打开。” 绵忻紧张地说道“不论之前如何,沅婉, 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仍然不变。你愿不愿意和我离开紫禁城,到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沅婉有些诧异得看着他,也明白他为何会憋了一路, 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以绵忻的性格,若是要和她私奔,这时确实是最佳时机。 沅婉沉默半晌说道“绵忻,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我不能和你走。” 绵忻“为什么难道在你心里,我还是比不过皇上你明明对他没感情了呀,我不甘心” 沅婉说“一走了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明不明白,就算是做个假皇后,我也要占住这个位置,直到我死因为我不只是一个人,还有身后的家族,我跟你走了,跟我有牵连的人都是灭顶之灾。从我进宫嫁给皇上的那一刻起,我就无法再回头了。你清醒一点吧” 绵忻的确是很不甘心,他恨不得抢了面前的这个女人一走了之,可是也知道她说的才是事实,他们还身兼责任,如果他真的把皇后带走,不仅皇后的家人族人要遭牵连,皇上对皇太后本的态度已经大不如前,恐怕就连皇太后都会受到牵连。 可是他真的很不甘心,他们是一对硬生生被家人拆散的恋人,如果当时没有先皇赐婚,没有佟夫人硬逼着沅婉嫁给二皇子,两人也不至于到今天,一切真的是造化弄人 绵忻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向一旁的桥栏杆。 沅婉说“绵忻,我这一生只能待你如兄如友,再也给不了你要的感情,我希望你能够摆脱昔日的枷锁,找一个喜欢的人过一生,沅婉真的会为你高兴,沅婉也不想见到你总是借酒浇愁,希望你能有人照顾,希望你有温暖的家庭。” 沅婉走向不远处跟着他们的侍卫,“桥上有一处破损,瑞亲王不小心弄伤了手,快去拿绷带和伤药给他包扎。” 这些侍卫除了保护,也身负监视的职责,皇上又怎么会放任皇后离开他的皇宫,而不派人看着。 沅婉,绵忻,绵怡回到紫禁城之后,还没来得及洗去风尘仆仆,好好休息,就被望眼欲穿的皇太后接进了寿康宫。 皇太后曾经念子成痴,以为与与她的大皇儿绵怡天人永隔,没想到还能有在人世相见的一天,两人抱头痛哭。皇上在一旁也默默含泪,拍着这个从小就照顾他大哥的肩膀“回来就好,大哥你能回来就好太好了。” 绵怡在皇上面前单膝下跪“奴才参见皇上。” 皇上说“快起来,别多礼,别那么多礼,我们兄弟还像以前那样。”时移世异,恐怕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情景,本来大皇子他是储君人选,现在当了皇上的二皇子,曾是一直跟在穆亲王身后的小尾巴。 在绵怡几句话轻描淡写的交代了他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情非得已才回不了故土之后,皇太后一直难掩伤心,经人几次相劝之后才终于克制住了情绪。本来皇太后这个时候是不愿意见到全嫔的,不过有些事情也要把她找来说清楚。 于是皇室的几个成员坐在一起开一个小会,当然,主要还是皇上要向穆亲王交代,为什么本来的大嫂现在成了他的妃子的事儿。其实在之前,绵忻已经说过了,所以绵怡表现得并没有责怪皇上,而是反过来安慰他,绵怡看着挺着个大肚子的前妻,现在她已经成为自己二弟小老婆中的一个,就算曾经有万千柔情,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祝福他们。 全嫔更是全程魂不守舍,之前皇上并没有告诉过她瑞亲王回来了,可能是怕她动了胎气,也可能是觉得没必要让她提早知道,所以今天她才是在见到绵怡之前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一个。 绵怡虽然经过了这些日子的将养,气色好了一些,不过因为他路上戒烟,一直对自己十分苛刻,他还是像绵忻刚开始见到他那样瘦骨伶仃,而且他的腿让人明显的能看得出来,不良于行。不论绵怡还是全嫔,他们心中有多少情绪,只能回去自己慢慢消化了,因为在这个皇权的时代,皇上说的话就是圣旨。 全嫔已经成了皇上的妃子,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日后绵怡见到全嫔只能行君臣之礼。 所以在这有些尴尬的匆匆一悟之后,全嫔就回了自己的承乾宫,闭门好些日子不出门,她也怕丢脸,她知道现在穆亲王回来了,她前后两个丈夫都活得好好的,以后有很多时候还要相见,自己肯定成为了大家议论的对象。如果她不坚强,不足够强大的话,流言如刀也可以将她戳个遍体鳞伤,何况她现在还有腹中皇儿需要保护,她很有自信,这一胎她一定会生个男孩,等到她生下皇上的阿哥之时,就可以让所有议论的人纷纷闭嘴。 从京城到广州,再加上禁烟期间的时间,一来一回足足用了大半年。离开之时还是初春,再回到紫禁城已经是白雪皑皑,天寒地冻。 沅婉再次回到皇宫之中,虽然不觉得恍如隔世,心境也有所不同,特别是这一趟对她来讲不只是一趟旅行,接触到的那些外国人,已经让她意识到国外飞速发展到什么地步。还好绵忻跟他们预定了之后会从他们那里指定的商品进口,相信有了那些机器,大清国就算发展缓慢,至少他们这次也带回来了发展和希望的种子。 沅婉再回宫,发现这里也有很多人都有了变化,特别是全嫔,看得出来,她遭受了很大的打击,前后失去了两位至亲,而这个时候她苦等了两年以为已经死了的丈夫却历劫归来,不知道她要用什么面孔去面对。紫禁城里的女人,如果得不到皇上的爱护守护,那就如同被暴露在暴风雨中的花儿一样,必将经过无情的摧残,所以之前的全嫔受到后宫那么多女人的嫉妒。皇上之前对她真的是爱若珍宝,不顾一切。不过也许时间才是最残忍,最公平的,它早晚能冲淡这一切。 皇上见到皇后回宫,迫不及待的来和她相聚,这些日子他为皇后留的好东西也源源不断的送入储秀宫,皇上的这一番做派,更是让全嫔意识到她要在后宫站稳脚跟,生存下去,她要靠的唯有她自己。 储秀宫皇上高兴地说道“沅婉,朕日盼夜盼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朕有多思念你。” 沅婉含笑说“皇上,臣妾也很惦记皇上,臣妾知道这次非要和阿玛出行圆这个梦想,皇上是力排众议支持我的,辛苦皇上了。对了,臣妾给皇上带了很多小礼物。”她对下人说“燕儿,把本宫带回来的箱子搬过来。” 皇上意外地说“朕也有礼物” 沅婉“是呀,臣妾每到一地看到当地的特产,试过之后觉得好,便想着带给皇上。”皇后的礼物有些特别,除了外面的锦盒之外,还用漂亮的彩纸和彩段包裹起来,个个看着都很好看,而且从外面只能看到包裹的大小,完全猜不透里面是什么东西,让人期待打开之后的惊喜。 于是,皇上第一次这么畅快又高兴地拆着礼物,从来都是他赐东西给别人,还没有人送过他这么多礼物呢皇上一边拆礼物,一边问沅婉这一路的见闻,重点向她打听遇到穆亲王的经过和前前后后。 皇上将这件事问的这么清楚,沅婉也能理解,不论是出于对穆亲王的关心或者是其他,皇上确实有必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第二天,后宫诸人来储秀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虽然前一天已经在宫门外迎接过了,但是今日的请安也是不能少。这个时候全嫔也来了,她是很想闭宫不出。出门见人的事情能免则免,不过皇后刚回来,如果来给皇后请安她也称病不来的话,更会落人口实,说她是在侍宠生娇。 众妃子来到储秀宫请安,从来都只有皇后这一个座位,不过孕妇除外,在这里总能受到皇后的优待,她见全嫔顶着大肚子,也赐坐让她坐下听。 众妃子纷纷向皇后问候她一路上是否顺利,皇后与她们寒暄几句,又向芸贵妃,成妃,祥妃等代掌宫务几人问及她不在的这些日子后宫发生的诸事,众妃按照自己的职责一一回报。在听到静贵人已经在锦旗阁住了有一段日子之后,皇后说“如今天寒地冻的,就算是冷宫之中也别少了炭火,让人以为我们皇家冷血无情苛待不受宠的宫妃。” 之前冷宫中的事是芸贵妃在办的,她应道“是,皇后娘娘真是心善,就连对犯错的妃子也心存怜悯。” 皇后又对众人敲打了一番,说现在穆亲王被证实尚在人世,已经回京,至于全嫔已经是后宫的一份子,跟穆亲王府再没有关系,皇后不想听到任何有关皇上妃子与王爷之间的风言风语在后宫蔓延,众人纷纷应是。 最后,她们还每人收到一份皇后带回来的礼物才离开。 沅婉又亲自去看了看几个小阿哥,小格格,看到孩子们被奶嬷嬷照顾得还算妥帖,接下来就是应该向她回报事物的人分别前来觐见,这一套流程下来,天又黑了 沅婉觉得自己这个皇后做的十分充实,简直是皇上免费的大管家。沅婉重新回归皇宫的生活,将一切重入正轨。 寿康宫,最近皇太后真的是太高兴了,就算是知道了之前皇上伙同绵忻用绵怡的假骨灰来骗她,她也不予追究了。那件事在皇上接到绵忻的书信说绵怡即将一起回宫的时候,皇上就第一时间去寿康宫请罪坦白。皇太后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也表现得十分大度,说理解皇当时也是为了安慰这个饱受丧子折磨的母亲的心情,她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即将回宫,自然可以把话说的漂漂亮亮。 在盼了数天之后,她的绵怡真的回来了,还是在皇太后干劲十足,准备把皇上拉下马的时候,穆亲王的回归一定会助她一臂之力,因为不论文治武功还是心机,穆亲王其实都远在当今皇上之上,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超过皇上成为储君的第一人选。皇太后有这个儿子在身边简直是如虎添翼,她觉得她的腰杆能挺得更直了。 母子两个这么久没见,皇太后干脆把穆亲王留在宫中,可以时常相见陪伴。皇太后现在仍然心有余悸呢,常常是深夜惊醒,以为这个儿子又出事又不见了,在皇太后再次一夜噩梦之后,前来请安的绵怡宽慰道“皇额娘,儿臣回来了,日后再也不轻易离开皇额娘身边,再也不做这种消失三年不归的不孝之事了,请您保重凤体,不要思虑过重了。” 皇太后抓着他的手,叹息着说“哀家心中有事儿,如何能不思虑过重。绵怡你刚回来,还不了解现在的形势,哀家真是坐立难安啊”,,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19 穆亲王说“绵忻已经将当前的形势跟儿臣都交代过了。” 皇太后说道“你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样子难道你不清楚,对于当前的形势, 绵忻他自己都懵懵懂懂, 他从小跟他的二皇兄交好,现在也是一心为皇上尽忠, 可是他却不知道,如今我们母子的情况,犹如被架在火上炙烤。” 绵怡顿了顿说“皇额娘何出此言呢” 你绵怡的聪明自然也看出有些不对劲。 于是, 太后从他失踪两年之后的时候开始讲起, 太后和绵忻的角度不同,绵忻在诉说全嫔嫁给皇上的时候,是说皇上为了救全嫔的性命,为了让大哥的灵魂得到安息。 皇太后是一个母亲的角度,她怕自己的儿子暴尸荒野, 一心想找到绵怡, 钦天监监正说穆亲王多半已经凶多吉少,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他亲近之人来招魂。伊兰在被皇上招入宫后, 虽然居住在佛堂, 却早就开始和皇上眉来眼去,所以皇太后理所应当的用了绵怡的妻子钮祜禄伊兰殉葬招魂。谁知道招魂之事被皇上破坏,皇上还为了让她入宫做妃子, 不惜瞒骗皇太后说绵怡的骨灰被找到了,弄来假骨灰骗她 接下来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开始母子不合,皇上的种种忤逆做法, 让皇太后心寒齿冷。最糟糕的就是在不久前,皇太后一直想要隐瞒的秘密她错手杀了皇上亲额娘的事儿也被全嫔揭露了出来,暴露在皇上面前。 从此以后,皇上对她这个皇太后表面恭敬,实则上是希望她早死,还让太医不用给她用好药补药说起这些,皇太后根本不用夸大,就可以泪如雨下,绵怡这个离开母亲三年多未能尽孝的儿子听得唏嘘不已。 皇太后哭道“现在你知道了吧你的好皇弟做了皇上之后,根本不复当初的孝顺,他对哀家早就变了一副面孔,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我措手杀死了他的亲额娘,心怀愧疚力保他登上皇位,他也不会有今天,不可能轮到他成为大青天子,我们母子也不至于有今天。” 绵怡为人隐忍不发,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之后更加内敛,很少有情绪外漏的时候。他好好的安慰了皇太后一番才离开,却对皇上一句谴责责怪的话都没有,倒是让皇太后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小卫子上前服侍皇太后,皇太后问他“哀家没有表现的太过吧,绵怡是什么样的态度,你以旁观者的身份应该看的很清楚。” 小卫子说“皇太后情真意切,表现得很好,穆亲王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皇上对穆亲王的皇额娘不孝不敬,对他的妻子也是横刀夺爱,就算穆亲王对皇上还有兄弟之情,君臣之义,在知道了这番内情之后,他必然也心有芥蒂。皇太后无需担心,穆亲王毕竟是您的亲儿子,他对你才是最亲的,怎会不信你的话呢,而且太后娘娘句句属实,就算穆亲王再去调查求证得到的结果也仍然一样。穆亲王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照这么下去,皇上早晚会出手对付他,所以相信很快穆亲王就会想清楚应该怎么做了。” 军机大臣废了三个,皇上觉得力不从心,正好穆亲王回来,入朝之后就直接调入军机处帮理朝政。绵怡的鸦片之瘾到达京城之前已经完全戒除,他让绵忻不要和任何人提及,以免有损他的亲王形象,绵忻自然守口如瓶。就连知道内情的沅婉也敬他是条汉子,真的在短时间内戒毒成功,未向任何人提及。 穆亲王虽然刚回京不久,对当前的朝局还没有完全掌控,但是穆亲王处理事务的时候让人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果决干练,很快就在军机处打开了局面。 穆章阿见到穆亲王如此行事,也是暗自满意。穆亲王与绵忻相比都不失为是一个更好的帝王人选甚至穆亲王一回朝,就有他曾经的手下向他靠拢。如果穆章阿能把那一部分势力收入手中,之前他们图谋的宏图大计简直是稳操胜券 寿康宫,穆章阿来见皇太后“启禀皇太后,我们的计划一切进展顺利,现在两位王爷回朝之后,我们在军机处的实力更是大大的增加,朝中有很多大臣之前就对穆亲王十分拜服,相信过不了多久,军机处,甚至整个朝堂,就完全由我们掌控。” 皇太后满意道“做得好。” 穆章阿说“自从乌苏安格,颐龄,相继被除,皇上身边的重臣所剩无几。” 皇太后说道“但是还有舒明阿,他是皇后的父亲,佟家又根基深厚,怕是留下他们在皇上身边,会成为日后绵忻上位的隐患。” 穆章阿却觉得舒明阿不足为虑,说“舒明阿的底子不干净,何况他严打鸦片,到处激起民愤,得罪的人太多,只要他稍有不慎,必掀起轩然大波,除去舒明阿之期,指日可待。” 小卫子说道“穆张哥大人一副胸有成竹之状,想必早已有所部署。” 小卫子明显说中了穆章阿的心事,不过还没有部署完成,此事不方便多说。穆章阿笑道“至于其他人,臣也会一并收拢,能够为我所用者就加以利用,不能为我所用者,就将之逐出权力中心,相信两位亲王在军机处的地位会日渐高升,想要取皇上而待之也并非难事了。” 皇太后也对穆章阿的高效率很满意,说“他日绵忻若成为人中之龙,你这位未来的岳父大人就功若丘山了。” 穆章阿说“谢皇太后赞赏,不过臣尚有一事担忧。” 皇太后问道“是什么事呀” 穆章阿说“瑞亲王尚未知悉我们的图谋,万一”他的话被人厉声打断,“万一让本王知道你们有谋反之心,恐怕就大祸临头了,是吧” 绵忻从外面大步走进来,来到穆章阿面前质问他,穆章阿哪能顶得住瑞亲王的质问,而且他本来就心虚,又怕瑞亲王大声嚷嚷,被别人听去,只能低下了头。 绵忻已经对他们前面的话听都听了去。他十分不敢置信他一向敬重的皇太后,皇额娘,竟然和一个军机大臣在私谋乱政,绵忻气汹汹地对皇太后说道“皇额娘,你们岂能如此大逆不道,是不是绵忻听错了还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皇太后和颜悦色地对小儿子说“哀家正想找适当的时机跟你说,绵宁他生性懦弱,治国无方,为了大清国的将来,绵忻你应该当仁不让,取而代之,护国佑民啊。” 穆章阿也趁机向瑞亲王说道“瑞亲王也是先帝的亲子,也有机会继承大同,瑞亲王登上皇位,这天下还是爱新觉罗家的江山,怎么能算是大逆不道,只能说是时势造英雄。” 绵忻喝道“你给本王住口都是你这个佞臣,在误导皇太后,以至于皇额娘会有如此不敬的想法。”他几步走到皇太后身边说“皇额娘,皇上是你一手抚养长大,教育成才,而且他还赦免了你的杀母之罪,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皇太后一提到皇上,脸色都不由得沉了下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上赦免我的罪,只不过是在给天下人看,实则仍然是恨我入骨何况一国之君,犯错连连,轻则朝政混乱,重则民心大失,百姓揭竿而起,试问我们大清国怎么能有一个这样软弱无能的皇帝,绵忻啊,你也不想看到大清国有这么一天啊。” 绵忻觉得皇太后说的根本都是歪理,他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朝政混乱,百姓揭竿而起,怎么能怪到皇上一个人头上,皇上还有无数朝臣辅佐。赤心报国者,是忠臣义士犯上作乱者,是叛臣逆贼” 一旁的小卫子面对瑞亲王如此的义正言辞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瑞亲王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本王断不会同流合污,作出背叛皇兄之事” 他转身指向穆章阿,“你们也别妄想可以移天换日,否则只会自寻死路” 他对着皇太后说“如果让皇上知道了这件事,就连绵忻也保不住你们的人头,皇额娘,你还是及早收手吧。绵忻绝对不会做出背叛皇上的大逆不道之事还有,穆章阿他哪里配做我未来岳父,我也绝对不会娶一个乱臣贼子的女儿,你们都不要痴心妄想了” 说完他就气汹汹的离开了。 在场的三人被他这一番抢白指责,都觉得心惊肉跳,小卫子是最害怕的“皇太后,瑞亲王会不会去向皇上告发我们” 即便是皇太后这个绵忻的亲娘,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知道了他们要推他当皇上之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也是惊慌失措,如果绵忻不配合,那他们还有什么宏图大业可言之前的一切图谋都成了白做功夫 还是穆章阿比较冷静,他说“不会,如果瑞亲王要告发,就不会在这儿费尽唇舌。” 皇太后也收起了惊慌,说道“相信绵忻只是一时没能接受这个事实,假以时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肯定会改变初衷,既然皇上已经逐步掉入我们的陷阱,那么只要我们依计行事,逼绵宁交出政权,绵忻上位成为皇上是迟早的事。” 穆章阿陷入沉思之中,他说道“皇太后其实无需担忧,就算瑞亲王真的可以经受皇位的诱惑,不为所动。您也不是没有其他人选,您福泽深厚,还有另外一个亲儿子呢” 皇太后惊讶地说“你是说绵怡哀家当然想要有绵怡这个正统继承人接任皇位,可是太医说他的腿日后都不良于行,大清国又怎么可能出现一个不良于行的皇帝,对朝臣们又怎能服众,只因自古历代帝王都不应该有这么明显的缺陷,在这第一关,绵怡就过不去呀” 穆章阿说“太医院的医生医术也未见是最为高明,臣可以去民间搜集能人异士,穆亲王的腿伤未必就治不好了,何况,穆亲王的身体到底如何,也是不许别人乱说的,如有必要,可以瞒着朝臣,等上位了再说。到时候等我们的计划成功,皇上力有不逮,非常时期,穆亲王上位也可以不拘一格。” 皇太后说“你是说你更看好穆亲王喽” 穆章阿说道“不瞒皇太后,经过微臣多日的观察,觉得穆亲王比瑞亲王更适合做这个皇帝。” 皇太后想了想说道“其实哀家也更看好绵怡,从小就对他寄予厚望,既然如此,穆章阿大人还是去准备,最后不论哀家的哪个皇儿坐上皇位,穆章阿大人都是辅佐贤君的功臣,哀家不会忘了你的。” 其实对皇太后来讲,只要达到她的目的就好。她要把权势牢牢握在手里,只要能达到权力的顶峰,是哪个儿子登基做皇上,她并不在意。她只想做名副其实的皇太后,掌握着后宫和朝堂的大权,说一不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名不副实,遭到皇上的忌惮打压。 穆章阿心照不宣地说道“那微臣就下去准备了。”他所谓的准备,当然不只是朝堂中的准备,还有对穆亲王的,之前对瑞亲王的时候就是太过大意,如果他知道瑞亲王如此正直,对皇上如此忠心耿耿的话,他一定会提前有所准备,不会贸然的将他们的计划暴露在瑞亲王面前。 穆亲王再来到寿康宫请安的时候,竟然让他看到皇太后独自垂泪,他连忙走进,“皇额娘,您怎么了” 皇太后将棉被向上拉了一拉,露出里面已经长满溃疡和坏疽的腿。 穆亲王惊讶道“怎么到了如此地步小卫子,还不快宣太医” 皇太后说道“没有用的,太医已经来过,说哀家的这条腿已经难以保住,若想活命唯有断腿求生。”她的这些病症都是消渴症引起的并发症,已经严重到使她的其中一条腿开始肿胀溃烂的程度。 穆亲王也是遭受过苦难之人,特别是他的那条腿同时成了他的心病,他从未向人提起是如何到了那种程度,现在看到皇太后这副模样,更加能够感同身受,明白皇太后所受的苦,“儿臣还是帮皇额娘请太医来,或许他有办法能帮皇太后止痛。” 皇太后急忙拦住他“不要啊,不要再去麻烦太医了。” 穆亲王看出她的态度有异“为什么皇额娘如此大的反应,您是皇太后,难道要太医来诊治还是对他的麻烦” 皇太后不去直视他的目光,说“现在皇额娘在宫中的地位大不如前,能够有太医给我看已经心满意足了,若是再多麻烦,恐怕皇上那里会不满” 穆亲王不敢置信道“皇额娘皇上当真这么变本加厉他宁可眼看着皇额娘你受苦” 皇太后叹了一口气“唉自从那次的事情发生之后,皇上虽然没有软禁我,但是哀家的地位早就已经一落千丈。若是不断的召太医前来诊治的话,恐怕会更惹得皇上厌恶,觉得寿康宫是个大麻烦,皇上曾经说过寿康宫这些年已经消耗了国库不少开销其实哀家也很后悔,未能够跟皇上解开心结,而且还养出他这个不孝的子孙。绵怡啊,你以后和皇上相处一定要处处小心,伴君如伴虎,我们若想生存下去,就要懂得审时度势仰人鼻息,千万不要惹怒了皇上,否则咱们母子就连现在这点苟延残喘的日子都没有了。” 穆亲王说“皇额娘,你身为大清太后,何时受过这样的怠慢,绵怡身为人子,看到母亲遭受这样的折磨,连个太医都不能请,你叫儿臣情何以堪” 皇太后说“谁让坐在皇位上的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呢”,,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20 穆亲王只能沉默了下来, 之后他说, “都怪儿臣没用, 未能及时回来,让皇额娘受苦了。” 皇太后拉着儿子的手认真地说“绵怡, 你知不知道, 你的确是回来晚了, 如果赶在先帝驾崩之前, 哀家有信心登上皇位的一定是绵怡你啊我们母子的处境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 绵怡说, “事已至此,皇额娘还是要保重身体” 皇太后摇着头说“哀家已经行将就木,没有多少日子好活。哀家还拖着这条命就是想见到我的儿子,现在终于完成一个最大的心愿,绵怡你回来了,我更不舍得殡天, 我还想看到孙子出世,看到你们开枝散叶活得好好的。” 绵怡说“皇额娘放心,绵怡跟您保证, 既然儿臣现在回来了, 你的所有愿望都会实现。” 皇太后试探地说“如果哀家想让你取皇上而代之,成就霸业,你也会如哀家的意。” 绵怡直视皇太后“皇额娘不是早就和穆章阿大人着手准备了吗” 皇太后惊讶道“这是绵忻告诉你的” 绵怡说“并非如此, 是儿臣自己发现。绵忻近来确实表现得有些不对劲,不过他的态度不像是对穆章阿赞成,反而好像在处处防备。儿臣已经获悉穆章阿行事太过激进, 接连参倒了几位军机大臣,如果他只是想自己站稳脚跟得皇上信任的话,没有必要做这么多事。他身后如果没有一个大靠山,也不敢这么做。再联想到他时常出入寿康宫,就知道他的幕后之人是皇额娘了。” 皇太后激动地说“皇额娘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你知道就好了。” 穆章阿这时也从后殿走进来,“微臣参见穆亲王。” 穆亲王不无意外地说“看来你果然是皇额娘的心腹之人。” 穆章阿说“微臣这次来,是有一样东西要交给穆亲王,之前又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只能在皇太后这里转交,觉得最为合适。” 绵怡问“是什么” 穆章阿说“是三年多前,穆亲王率兵奇袭,却意外遭遇敌方大队人马围剿的原因。” 穆亲王与皇太后母子俩双双意外,失声叫道“什么” 穆亲王说“难道那并非是意外” 穆章阿说“不错,奴才手上的证据足以证明那次并不是天灾,而是。而且操纵这一切的,就是当今皇上” 皇太后和穆章阿自从成功策反了穆亲王加入他们的阵营,总算是可以安心多了。穆亲王这次历劫回来之后,本来整个人就十分。消瘦阴郁,在得知这样的消息之后,更加的心思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再配上他如刀削斧凿的深刻面容,整个人就如同待出窍的利剑,让人觉得危险又很有吸引力。穆亲王身上也一点都不缺少皇室中人特有的英俊,所以在宫中多了一大批倾慕他的人。 皇太后向穆亲王提起穆章阿家的女儿还待字闺中,她这个做皇额娘的想把乐欣指给他做福晋,穆亲王没有反对这件婚事,说婚姻之事可以全交由母亲做安排。 于是,皇太后下旨赐婚,她把乐欣指给绵怡,也算是对穆章阿辛苦付出的投桃报李,也是让双方儿女联姻,绑在一起,免得心思活络的穆章阿再有二心。他不是很想他的女儿做未来皇后,自己做皇上的岳丈吗,如此,他就会更加全心全力的辅助绵怡上位。 沅婉听说了皇太后给乐欣赐婚之事,有点担忧,没想到乐欣没嫁成瑞亲王,还是要嫁给穆亲王,看来注定与皇家脱不了干系。虽然穆章阿私下里的小动作不断与舒明阿名为亲戚实则从不是一条心,可是沅婉和乐欣之间的感情确实比较纯粹。沅婉在给皇太后请安的时候,特地跟皇太后说想把乐欣接进宫来,让这对儿未婚夫妻可以先见一见面,免得到时候成亲之前还互相不认识。 皇太后自然希望自己的最看重的儿子能够家宅和睦。所以当下就肯定了皇后的想法。皇后还未离开,瑞亲王,穆亲王一起前来给皇太后请安了。 两位王爷道“儿臣给皇太后,皇后娘娘请安。” 皇太后“免礼。” 绵忻一抬头见到皇后的脸色,便直接道“皇后娘娘,是否身体感到不适为何你的脸色如此苍白啊” 皇太后说“哦,沅婉是有点不适,但是她仍然坚持要向哀家请安。” 沅婉说道“天气多变,本宫稍有感染风寒,经太医诊治已经无碍了,臣妾才敢来寿康宫叨扰,不然也怕将自己的风寒浊气带到皇太后这儿。”紫禁城的这个冬天真的很冷,而宫中所帛的衣服为了穿起来好看,并没有做得太厚,难以抵御北风的侵袭。在房子里面还好,可以烤着温暖的炭火,可是一出来总是寒风刺骨,她有一次忘了披披风,这样一冷一热最容易得风寒。 皇太后刚要说没关系,不用如此小心。 绵忻不由得责怪地说道“皇后娘娘身为国母,要多爱惜自己的金躯凤体才行啊” 绵忻知道沅婉是最怕冷的,只要沾一点凉她的手脚就会冷上很长一段时间难以恢复,所以得知她受了凉,才一时没忍住。。 皇太后觉得自从广州回来之后,绵忻对皇后的关心似乎更多了。今天在这种场合都忍不住当众对皇后说教,就算是出于臣子对国母的关心,这个度也有些过了一点了。 皇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却不能跟绵忻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的脾气,如果她再做反驳,说不定绵忻还会批评教育说下去。沅婉含笑向绵怡说道“本宫觉得风寒只是小事,倒是穆亲王的身体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 穆亲王之前看到皇后和瑞亲王一起出行,就已经留了心,现在看到他们相处的情景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测,绵忻八成对皇后还是余情未了。只不过襄王有心,神女早就已经另嫁他人。绵忻之前跟沅婉在一起确实是秘密恋情,不过唯一知道内情的就是大皇子绵怡,他也没料到几年之后,沅婉已经成了皇后,而他的弟弟可能还在单相思。 穆亲王说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本王的腿伤得太久了,已经属于陈年旧疾,太医都说很难根治,恐怕日后都是这个样子。”他也不忌讳说出疾病,有的人伤了哪里是不愿意多做提及的,而他却实话实说,看来并没十分把自己的腿疾当回事儿。 皇后说“不知瑞亲王都看了哪几位太医” 穆亲王说“有太医院正李民,还有陈太医,方太医。” 皇后说“不错,除了李院正博学多才,集众家所长之外,方太医和陈太医都是骨科方面的圣手。” 就在皇太后和穆亲王还有几分钟不懂皇后怎么这么关注他的腿伤的时候,沅婉又向皇太后说“臣妾听说前朝那位于御医对骨科也很有研究,他现在人虽然不在了,但是仍然留下医书,就在全嫔那儿,全嫔也算是继承了于御医的衣钵,臣妾提议,不如请全嫔给穆亲王看看,或许能找到行之有效的方法呢。” “这”皇太后有些犹豫,其实她也这么想过,只不过顾虑更多,提到那个医书就会让皇上想起那是他亲母死亡的证据,而且全嫔是什么身份,她曾经是绵怡的福晋,现在成了皇上的妃子,双方之间互相躲着还来不及呢,见了面岂不是尴尬,所以皇太后从未提过。但是今天皇后又如此说,她也觉得或许可以试一试。只是皇太后实在不合适出面,现在穆亲王与全嫔的关系又成了外臣和宫妃,明显的由他们两个去联系也不合适。 皇后善解人意地说“如果皇太后不反对,那臣妾就领着穆亲王去承乾宫,让全嫔看一看。就像刚刚瑞亲王所说,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皇太后点了点头。 于是承乾宫里,正在专心养胎的全嫔迎来了她最不想见的两个人。听到皇后的要求之后,她还是亲自给穆亲王看了看。 皇后之所以来,就是要做这个中间人,所以全程她都在场。全嫔拉起穆亲王的裤脚看到他已经稍有变形的腿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只有她自己清楚,想必这腿她不陌生,但是上面瘦骨嶙峋,伤疤无数,最严重的还是的那次断骨,导致他现在走路都一瘸一拐。等到全嫔她强压下思绪,全部验看过后。 皇后问道“怎么样全嫔是否有医治之法” 全嫔说道“穆亲王受伤的日子太久了,奴才也没有完全把握,只能每日用花草入药,暂时治疗看看,或许可以让穆亲王有所缓解。” 沅婉说“其他太医还没有全嫔说得准,那就请全嫔给穆亲王试药试试了,就要辛苦你。” 全嫔恭恭敬敬地答道“这是奴才力所能及,应该效力的。” 沅婉说“既然需要每天用药,那么接下来就请穆亲王每天跑一趟承乾宫,全嫔她身怀六甲不方便走动。” 穆亲王说“多谢皇后娘娘,有劳全嫔娘娘。” 两人为了治病,才需要每天相见,而且已经经过皇后特许,相信后宫就算有什么风言风语也不敢说的太过。 就这样,穆亲王开始了每日往承乾宫去一趟的生活,他和全嫔之间毕竟曾经是恩爱夫妻,这么久没见又怎么可能真的无话可说,只不过当着太后,皇上,皇后的面,无法说什么罢了。 皇后的表妹乐欣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沅婉很喜欢她,也想照顾她。这和乐欣从小丧母,自幼在佟府长大有很大的关系,沅婉,倩柔两个都当乐欣是自己家的人。沅婉把乐欣接到宫中,让她可以和穆亲王相见,等到她们见过之后,沅婉问乐欣是否愿意这件婚事,毕竟穆亲王就算是贵为亲王,他的腿伤也是让一切变得大打折扣。 谁知道乐欣见过穆亲王之后,就被他的风姿气质倾倒,坠入爱河。见到如此的发展,沅婉也无力阻止了,本来还想着如果乐欣不同意这件婚事,那她就想办法搅黄了它。这件亲事是太后指婚,乐欣的父亲同意,现在连她自己也十分愿意,皇后便只能带着祝福的心情帮乐欣准备出嫁了。 皇太后不仅赐了婚,还指定了婚期,婚期定的很紧凑,穆亲王的婚事有王府的人操办,那乐欣这一边皇后也十分上心,在宫中帮她准备一切。众妃嫔也听说了皇后表妹要与穆亲王成亲这事,纷纷过来贺喜添妆,热热闹闹,就像操办公主出嫁一样。 全嫔则撕烂了不知道多少块锦帕,绵怡好不容易回来,而这么快他又要娶新福晋了,她还听说,穆亲王这次娶福晋,并不算是继福晋。按理说,每个亲王只能有一个嫡福晋,本来钮祜禄伊兰就是穆亲王嫡福晋,就算是嫡福晋去世,他娶的人只能算是继室。不过,因为钮祜禄伊兰已经嫁给皇上为妃,所以宗人府那里的玉册直接被撤掉不算,她和绵怡的那一段已经完全被抹去。穆亲王是伊兰曾经倾心相爱,又苦苦等待的人,见到他又娶娇妻,她如何能够无动于衷。 在花园中,全嫔无意中遇到了沅婉带着乐欣游园,看到乐欣容颜娇美,满心都是待嫁女孩的娇羞快乐,全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也要上前行礼寒宣。 乐欣明知道全嫔曾经是穆亲王的福晋,而她为人乐观豁达,对着全嫔也是如常,像对待宫里的其他妃子一样,一片自然宽和落落大方。 沅婉在心中暗笑,小表妹表现得越是豁达不介意,相信全嫔越会在意,等到她回了承乾宫,也许承乾宫的摆设又要换一遍了。 全嫔回宫之后果然大发了一通脾气,不过她也只能暗暗的内部发泄,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传到皇上耳中,引来不必要的猜测,她又得不偿失了。 过不久后,穆亲王就刚好前来让全嫔为他换药治病,谁也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炒了什么,没多久就传出全嫔动了胎气,要早产的消息 皇上匆匆忙忙的赶过来,见到穆亲王在这儿有些意外,不过他也知道皇后做主让全嫔给穆亲王治疗的事儿,只不过是平时装不知道而已,兄弟俩在这个时候在承乾宫见面都有一些尴尬。里面要生产之人发出声嘶力竭的叫喊,皇上焦急起来,穆亲王也很关心全嫔,陪皇上在外面一起等待生产结果。 皇上焦急地不停走来走去,但是他发现穆亲王看似镇定,却似乎比他还紧张,因为皇上亲眼看到宫人送茶到他手边,穆亲王拿起杯子手都是抖的。皇上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快,自己的妃子遭人觊觎,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表现大度,何况这个人还是他妃子的前夫。,,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21 就在皇上暗藏不快之中, 全嫔经过多个时辰,千辛万苦, 终于生下一个瘦小的小阿哥。 看到儿子出生,皇上又高兴了起来,这已经是他的第四位阿哥了,这个时代向来崇尚多子才能多福,皇家的阿哥本来就金贵, 他添了一个儿子,自然高兴 不过,很快太医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诊断出这孩子因为早产十分虚弱, 恐怕很难养活。而且说这两天是关键时期,如果熬得过去,日后就稳当了许多。 皇上对四阿哥很重视,立刻召集太医院所有太医前来会诊。 穆亲王一直在产房外等到全嫔生产,他也不好意思在在这里多留下去。 稍后绵怡到寿康宫请安的时候, 皇太后宫里也有一个太医, 就是太医院的院正李民。穆亲王到的时候李民正在跟皇太后说,皇太后的腿不能再拖了,早点下定决心截肢才能保住性命, 否则等到了病灶上移他就再也没有办法能够保住皇太后的性命。 皇太后说“四阿哥身体虚弱,危在旦夕,皇上让所有太医都到了承乾宫共商对策,你能够这个时候百忙之中还来为哀家诊治, 哀家很承你的情,哀家不耽误你了,你跪安吧。” 太医“谢皇太后,奴才告退。” 等到李太医走后,绵怡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母亲,李太医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惟今之计只有实行小腿截肢术,要切去左脚。绵怡只能让皇太后放宽心,谁知道皇太后对自己的病症不甚在意,反而是问起了四阿哥的情况如何。 绵怡说道“始终高热未退。” 皇太后说“哀家去看看四阿哥。” 绵怡立刻说道“外面正下着大雪,加上皇额娘脚的溃疡严重,这个时候如何能够外出啊四阿哥身边有那么多太医守护,皇阿娘请以凤体为重啊。” 皇太后对着绵怡,面带真心笑容地说道“哀家不是为了四阿哥,而是为了绵怡你日后的霸业做一件有用的事。” 绵怡吃了一惊,然后精明的他反应过来,明白了皇太后的意思,“皇额娘,难道你要用你的腿” 皇太后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说道“只要绵怡你将来能够出人头地,一切都是值得的。” 绵怡无法阻止皇太后,而且他也没必要阻止皇太后,因为她这条腿无论如何都是要锯掉的,那么不如就让它变得物有所值,不过那到底是从小对自己呵护备至的亲额娘,绵怡又怎么忍心看着,于是他转身离开,不和皇太后一路,好能眼不见为净,他心中更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达到目的,登上皇位。否则怎么对得起皇太后的付出,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些年来的隐忍。 皇太后一路上去承乾宫,她在白雪皑皑的宫道上走一步跪一步,一路双手合十,求神拜佛祈求保佑孙儿四阿哥平安大吉。 皇太后是何等尊贵的身份,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有病在身,深居简出,这是六宫都知道的事,皇太后这一路如此虔诚的跪拜,当真惊动了不少人,路过的宫殿宫妃主子们不敢怠慢,都跟在后面祈求皇太后让她不要这么自伤其身的下跪祈福了,可是皇太后一概不听。 赶来的绵忻苦劝她都不听,皇上也随后闻风赶来,可是皇上站在远处没有动,他刚出生的四儿子本来就可能夭折,导致他心情不好,看到皇太后自然又想起杀母之仇,觉得皇太后实在是个可恶的人,所以皇上的脚步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绵忻看到皇上,跑过去焦急地说。“皇兄,此时此刻才只有你才能劝阻皇额娘,为何你不肯向皇阿娘走近一步难道你真忍心皇额娘已经那么大年纪,如果她有何事,你我真是愧为人子啊” 皇太后在冰冷的风雪之中,手脚早就冻得麻木仍然打着冷颤,口中还不停地祈求菩萨保佑四阿哥平安大吉,化险为夷。此情此景,也给皇上很大的冲击。一边是兄弟的相劝,一边是养母不顾自己身体的祈福。皇上心中挣扎的厉害,到底要不要上前,他几经犹豫,就在他觉得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还没打算去扶皇太后的时候,承乾宫的小康子跑过来道喜“皇上大喜啊,四阿哥退热了四阿哥退热了” 皇上终于露出喜悦的表情,绵忻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不远处的皇太后也听到了这一声喊,她也到了极限,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宫妃们焦急的尖叫“啊,皇太后晕倒了” 皇上立刻焦急地冲上前,“皇额娘你怎么样了皇额娘” 皇太后已经彻底晕了过去,人事不知。 皇上这才看到皇太后身后拖行一路的血迹,等到把人送回寿康宫,急救过后,皇上问太医,皇太后的病情到底如何。李太医说“皇太后的左腿早已溃疡,又在雪地里跪行加速了病情,如今情况堪虞。” 皇上严厉地说“李民,朕命你无论如何要治好皇太后的病” 太医一边说一边跪了下来“惟今之计,奴才只有斗胆奏请皇上,恳请皇上恩准,弃车保帅,截肢求存。” 皇上十分不敢置信,他走到旁边去冷静,绵忻却冷静不下来,质问太医“你在说什么你要我大清的皇太后,截去一条腿,成了一个残废,谁给你的胆子,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他们都不知道皇太后之前的病情究竟如何,唯一知道的唯有绵怡。 皇上不能自已地自责道“全都怪朕,没有及时阻止皇额娘”他擦了一把眼泪,来到太医面前“李民,朕再问你一次,是否真的只有此法可行” 太医说“皇上,奴才已经尽心竭力,除了这个方法之外,别无他法。” 皇太后自己也要求要截断小腿,她说不介意日后入皇陵的时候没有全尸,只要四阿哥能活下来。为了四阿哥祈福,别说是失去一只腿,就算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大清的阿哥一个都不能少。 皇上亲眼见证了皇太后的所作所为,又听了这番话他真的十分感动,觉得在四阿哥危在旦夕的时候,自己这个做阿玛的没有为四阿哥做出任何牺牲,而皇太后不顾自身安危,为四阿哥雪地祈福,感动上天,却要付出一条腿的代价。全靠着皇太后的诚恳祈福,四阿哥才能转危为安,皇上觉得皇太后对他真的是一片慈母爱子之情,不然也不会对他所生的四阿哥爱屋及乌,自伤其身到如此地步。 皇上对皇太后已经放下芥蒂,皇太后问他是否是真的已经完全原谅她了,皇上肯定的答复道“从今以后,朕和绵忻,大哥,绝不会让皇额娘再受苦,再伤心,皇额娘一生都会受到子子孙孙的呵护,长命百岁。” 与瑞亲王穆亲王兄弟两个人的处境不同,舒明阿办妥了禁烟的事情一回朝,不但没得到皇上的奖赏与勉励,甚至还就遭到了皇上的怀疑,等他搞清楚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却觉得自己十分冤枉,原来是因为那个出自同一个姓氏的侍卫小队长,皇上怀疑是他弄死了颐龄,所以对舒明阿很不待见,舒明阿虽然之前搞了不少事情,这次可真是无辜的,就算他也很想颐龄去死,这件事儿真的不是他做的。 瑞亲王这些日子和舒明阿的相处,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廉洁的清官,却对他的真实不做作的为人也很是欣赏,两人已经结成莫逆之交,绵忻为舒明阿向皇上说好话,皇上也听不进去,一直强调他答应了全嫔要还她阿玛一个公道。 舒明阿也知道自己之前的小辫子一抓一大把,作为一个坏人要想洗白可是没那么容易的。而且之前在沅婉的梦境中,他藏在宅子里的所有金银珠宝以及账册都会被人查抄出来,还有他名下的金楼银楼,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他们家的家产比国库一年收入的银子还多,单单是贪腐这么大的数额也足够他斩首了,于是舒明阿在觉得苗头不对的时候,就悄悄地将家财转移,大部分交由沅婉保管,还将这些年的账册全部烧毁,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虽然他进来已经将所有不法的事情都收手了,之前的事情,如果有些人要查下去的话,或许还有迹可循。他最近行事已经尽量收敛小心,穆章阿还是搜集了他的一堆罪状跟皇上要求搜查他的家里。 查抄的结果让人都傻眼了,因为他们家看起来真的十分清廉,除了夫人卧室收藏的一百多两银子,竟然没有任何多余的财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舒明阿自己身上的那身行头也不止一百多两,不过确实各处都搜不到银子,穆章阿气的无功而返,仍然狠狠的参了他一本,只不过效果大打折扣。 当日,沅婉正在储秀宫中看账册,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进来回报说“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沅婉看过去一眼,示意他有话就说,小太监说“皇上下旨让人搜查舒明阿大人府上。” 沅婉说“摆驾,本宫要去见皇上。” 对于她的到来,皇上并不太意外“沅婉,你来了,坐。”皇上一见到给自己家人求情的宫妃就会感觉到头痛,不过因为是皇后,所以他没有不见。 沅婉说“皇上,臣妾听说佟府被查抄,发生这么大的事,不得不来见皇上一面。” 皇上说“是谁跟你说的,没有那么严重,朕只不过是让人去搜查证据,让舒明阿配合调查罢了。” 在皇上看来下令搜查一个大臣家里,自然是一件十分寻常的事儿。不过在别人看来却未必,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沅婉从小住着的闺房都被人查抄了,难道这还不是大事不过面对的人是皇上,她仍然心平气和地说,“皇上请安心,臣妾这次不是来给自己阿玛求情的,只是有几句话要跟皇上说。”她看向皇上身边的小太监,皇上于是让别人都出去。 皇上说道“沅婉,你有什么事要跟朕说,现在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 沅婉说“皇上难道不觉得近来朝廷大臣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有些太过频繁了吗” 皇上说“朕也不想这样,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往日以为的股肱大臣,竟然一个个中饱私囊,对朕隐瞒欺骗,他们曾经都是朕最信任的人,现在却做出这样的事情,国家如何能治得好,教朕情何以堪” 沅婉说“皇上,继续这样下去,您身边可就没有可用之人了。” 皇上明显不以为然“大清的能人义士众多,难道还怕没有为朕效力的臣子吗” 沅婉说“不错,老臣们是存在各种问题,不过他们也是一直支持皇上,自皇上登基以来一直辅佐皇上的人,可是您现在看看还剩下多少。” 过后,沅婉与舒明阿相见“阿玛,沅婉看得出来,你斗不过穆章阿的,他现在风头正盛,以清剿贪腐为名已经将三位军机大臣都拉下马,接下去必定会对你出手,他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一定达成目的才会罢休。” 舒明阿道“那要怎么办,难道我要坐以待毙不成” 皇后说“沅婉觉得,不如你避其锋芒,不要与他正面交锋,暂时向皇上求一个外派的差事,离开京城几年,穆章阿他现在行事这么激进,长此以往他不会一直顺遂下去。等到他自食恶果的时候,或者是之前的风波都平息了,阿玛再重返京城。” 舒明阿确实有很多明面上就可以让人参的事情,幸好悬崖勒马,没有正在发生的事情让人当场揭发。 穆章阿却十分爱惜羽毛,他这么深的城府,行事必定谨慎,除了结党营私之外,很难有落人口实的东西。就是说如果舒明阿和他斗,肯定是不占优势,弄不好就是两败俱伤,为了对付穆章陈忠,把自己也赔进去,那就很没有那个必要了,所以沅婉主张让舒明阿带着倩柔先离开一段时间。 舒明阿说“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你在宫中岂不是孤立无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120 21:50:0720200216 15:06: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桃夭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墨suku 100瓶;一月、半生闲 20瓶;墨忆cx 10瓶;夏天不远 6瓶;淼淼、ny 5瓶;一杯小酒 2瓶;小红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22 沅婉说“女儿贵为皇后, 若是连这点自保之力都没有,还怎么做这一国之母, 阿玛带着额娘放心离开吧,你们不在这儿,我也没了后顾之忧。” 必要的时候就可以放手一搏了,她明知道宫中就要乱起来,如果舒明阿和倩柔这个时候在京城说不定就要成为炮灰, 还不如把他们先送走。 舒明阿叹息道“我虽然贪财,从中牟利,但是对皇上也算忠心, 没想到皇上要治我的死罪, 我赚这么多钱,却不能痛快的享用,又要处处小心,不露出马脚,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为父就听你的。” 舒明娥向皇上求了一个差事, 去四处查访一下禁烟的情况,这全国上下一圈走下来少说也要两三年的时间,就当带着夫人去游山玩水, 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成功的把舒明阿排挤走,挤出权力中心,穆章阿也算达到了目的。 皇太后经上次雪地长跪,放手一搏, 重新在皇上心中以及在后宫之中奠定了地位。之后太医说皇太后经过小腿截肢术之后,并无大碍,只不过是失血过多急需补血。小卫子适时的向皇上进言,说明日就有一批一等马鹿运进宫中,会暂时安放在景祺阁附近的花园中,太医也说一等马鹿的鹿茸是最佳的补血之物。 皇上决定要亲自前去为皇太后挑选最好的鹿茸给皇太后进补,于是,早就被太后和卫公公安排好的静贵人成功抓住了机会,在皇上面前复宠了。 静贵人重新回到六宫之中,让很多人大皱眉头,其中当然包括刚刚生产的全嫔,静贵人是她一手打压下去的,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让她抓住机会重新回到皇上的身边,她可真不简单,得多有手段才能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如此女人怎么能够不让人忌惮,简直成了她的心腹大患。 沅婉知道静贵人重新搬回了她曾经住的延禧宫之后,甚至没有太大的反应,明显的不在,后宫女人来来去去,她什么时候在意过。 贴身宫女说“娘娘,你难道不担心听说娘娘不在的那段日子,静贵人把后宫里闹得乌烟瘴气,很多妃嫔们都对她深恶痛绝,她当时犯了杀人大罪,而且还冒认了一个亲娘替她顶罪。” 皇后不咸不淡地说“静贵人这次回来不是来大闹后宫的,各宫的妃嫔们可能要多虑了。” 她都已经进了冷宫,还能回来明显是有贵人相助,是皇太后的手笔,皇太后要想成就大业,怎么可能不在皇上身边安排自己的人呢不过这一次,沅婉和绵忻之间没有一个私生子可以被人利用了。 原著之中,沅婉和绵忻生下的孩子被人毒杀,到最后沅婉都搞不清楚到底是皇太后,是全嫔,还是皇上的手笔。有可能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个,也有可能是有人明知道却也顺水推舟,都有参与,个个都不干净。绵忻正是受了那个刺激,认为是皇上下令将孩子处死,所以最后才导致他愤世嫉俗,打算向皇上报仇,背叛皇上,打算自立为帝。不过这次没有这样的刺激,相信绵忻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摆布了。那么皇太后一定会另觅人选,最好的人选自然是穆亲王。 沅婉呢明知道他们对皇上的阴谋,却不打算多加插手,她本来对皇上是没什么感情,只因为二人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后,是利益共同体,才不得不常常被绑在一起,而经历了上次那件事,皇上对她的母族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别人说参就能参倒。逼得在京为官几十年的舒明阿不得不携妻子出京。 沅婉又怎么会对皇上不心存芥蒂,所以这次她真的要看看,皇太后和皇上相斗的结果会如何,她打算两不相帮,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静贵人在卫公公的指挥之下,把每日给皇上熬汤的底料里面放上阿芙蓉壳,使皇上一点一点服食,渐渐离不开静贵人的汤,这样她就可以获得独宠了。静贵人早在景祺阁期间,为了抚慰冷宫寂寞,就已经吸食鸦片成瘾,当然,她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哪有什么钱买现在随着禁烟的展开已经价比黄金的烟土,那些全是由小卫子,当一个人陷入烟瘾之中就很容易被人控制了。 皇上果然觉得静贵人熬的汤很特别,很好喝,在别人那儿,在别的膳食之中从来吃不出那种味道,所以他几乎天天去静贵人那里。当有一天,发现静贵人的汤也变得不一样的时候,皇上不满意地说道“这道梅花汤淡而无味,不像是平时那一种啊,朕还是想让你熬以前的汤给朕喝。” 静贵人柔声说“皇上,奴才之前给您熬的是梅花汤,可是现在春暖花开,梅花凋谢了。奴才只好改用长白山野生灵芝,配上猪心瘦肉,给皇上熬野生灵芝汤。” 皇上明确的表示不喜欢这种灵芝汤,希望她再熬一一种,如果味道能和梅花汤一样,那就再好不过。 静贵人所做的都是由皇太后指使,所以经常来向皇太后回报皇上的一举一动。 皇太后对皇上会有的这种反应果然一点也不意外,指点道“皇上喝你熬的汤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他应该已经中毒成癖,如果你停止给他喝汤。慢慢的他就会出现头疼的症状,跟着再令他吸食鸦片,瘾癖加深,那么日后除了静贵人,皇上不会再见其他妃嫔了。” 静贵人高兴地道“谢皇太后。” 皇太后利用这个无知女人的贪念,设计皇上。她之前跟静贵人说要扶她做万凰之王,也不算是骗她的,在皇太后看来,现在皇上的后宫谁做皇后谁成为皇上最宠爱的女人都无所谓,因为不久之后,他们就可以颠覆朝纲。皇上都是她铲除的对象,她又怎么会在意,皇上的后宫是谁做大呢 皇上在军机处和众位心腹大臣商议军机的时候,突然头痛欲裂,受不了地打断了众臣的回禀,对众人说了句“稍后再议”就匆匆离开。 皇上找来太医给他检查,太医诊断过后,说皇上所患的病症是肝阳偏头痛。要想治疗,就得服食少量鸦片,这是如今最有效的办法。 皇上大怒不肯,怒斥说“现在全国各地都在禁烟。朕对鸦片深恶痛绝,又怎么可以服用鸦片”他让太医全力去找其他的办法,可是太医也无法可想。 皇上的头痛越来越重,越来越剧痛难忍,有的时候,正在上朝,皇上却突然匆匆离去,让太监宣布退朝。皇上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朝廷上下必然已经猜测纷纷,怀疑皇上的身体状况。皇上一人牵系重大,直接关系着整个江山社稷,关系大清的安稳。于是他又反复找太医确认,是不是只有吸食了鸦片就会治好头痛,而且那剂量不足以成瘾。 太医向皇上一再保证,没有其他办法,当下只能选择吸食少量的鸦片,皇上信了太医的话,吸过鸦片之后头真的不再痛了,却不知道这个太医早就已经是为皇太后效力的。 皇上对四阿哥十分亲近,时常去看他,毕竟这个孩子是他的心爱之人所生,而且在出生之前就被十分期待,生下来之后还经历了一场大难才能保住小命。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于是皇上都认为四阿哥是个有福之人。 皇上对四阿哥的宠爱公众人人有目共睹。全嫔很高兴皇上又来探望他们母子俩。 皇上亲自抱着四阿哥,开心地说“你看他手舞足蹈对着朕在笑呢。” 全嫔笑道“四阿哥吃得多,睡得好,出生这么短的时间,已经增重不少。奴才问过,宫中奶嬷嬷,其他阿哥出生之后是怎么样的,都没有他长得快,四阿哥真是一个顶三个呢。” 皇上说“哦真的吗朕还问过钦天监的监正,他说四阿哥命属贵格,以称骨计算,他八字的重量是七两二。” 全嫔惊喜道“七两二那不是” 皇上说道“就是号令天下,帝王之命。” 全嫔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激动地说“四阿哥他何德何能呢,奴才真要为四阿哥感谢皇上这么看重。” 皇上说“朕相信只要好好培养,四阿哥必成人中之龙,护国佑民。” 全嫔高兴地说“奴才代替四阿哥叩谢皇上,希望他能承皇上金口。” 皇上仿佛不经意地说道“对了,穆亲王已经成亲,昨日他带着福晋来进宫给皇太后,皇后,还有朕请过安看,得出来他和他的福晋相处十分恩爱,相信有穆章阿这样的岳丈,大哥他也很快就会恢复以往的英明果决,成为朕的得力帮手。” 全嫔还未从之前的喜悦中出来,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笑容慢慢地收了回去,说道“穆亲王为国领兵才遭遇不测,遭此大劫,导致三年不能回朝,现在能够早日成亲立业是皇上恩赐的福气,穆亲王福晋奴才也曾经见过,是个不错的女子,相信他们必定会琴瑟合鸣,十分恩爱的。” 皇上把四阿哥放回床上,转头问她“如今你已经为朕生了阿哥,是否还在意从前呢无论曾经发生了何事,大家已经向前走,都应该放下过去,希望你能打开心结,就算是大哥回来了,对朕也能依然如初。” 全嫔立刻说道“奴才对皇上当然依然如初,难道皇上不知道奴才对皇上的情谊早在皇上不顾自身安危几次相救,您亲自来疫病村找奴才的时候,伊兰就跟皇上说,这辈子要一生一世陪伴皇上。” 皇上笑道“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朕也总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全嫔心思比较重,有什么事情都愿意深入去想,皇上这次突然对她说为四阿哥称骨,称出了帝王之命,紧接着就说起绵怡的婚事,不知道这是不是对她的一种故意试探。不知道她刚刚的表现是否让他满意,若是在之前,她绝对不会怀疑皇上对她的一举一动是存心试探。可是现在皇上几乎每天都离不开静贵人,曾经的死对头又成了冠绝后宫之人,又让她怎能不心生怀疑。 皇上所谓的称骨是确有其事,皇后也听说了“七两二钱,帝王之命” 小太监缩了缩脖子,谨慎地回报道“不错,钦天监监正亲口这么对皇上说的,皇上皇上他也已经把此事告诉了全嫔,还说相信未来四阿哥一定能长成人中之龙护国佑民。” 沅婉说“行了,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接下来沅婉陷入了沉思,而她贴身的宫女们却小心翼翼,生怕皇后娘娘发脾气,其实皇后娘娘很少发脾气,不过知道了这样的事儿,恐怕任谁都难以保持平静。 沅婉觉得称骨看相之事,实属无稽之谈,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既然这么多人相信,还有人对此深信不疑,那么打破它的办法最好就是釜底抽薪。 不久之后,宫中有一则流言传了出来,据说穆亲王曾经称骨也是七两二。还说,其实,穆亲王早就回过京城了,早在他和瑞亲王一起从广州回宫之前,他就曾经先回过紫禁城。四阿哥的骨相竟然完全继承了穆亲王,当真是剪不断的叔侄血缘。 其实这种流言很多人听过就算了,未必会放在心上,只不过是当一个八卦来听,毕竟宫里本就是是非之地,每日都流言纷纷,谁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这也很有可能是夸大其词。穆亲王都三十几岁了,谁知道他刚出生的时候,称骨到底多重 可是这种流言对于已经开始吸食鸦片渐渐成瘾的皇上来讲就不一样了。最近,皇上他时常觉得焦虑,烦躁,甚至产生幻觉。那日不小心听到太监议论这个消息,他简直如遭雷击,当场险些晕了过去。再加上让他亲眼看到穆亲王从承乾宫里出来,更是醋意大发。其实穆亲王是在全嫔出了月子之后,继续去承乾宫治腿的,哪里会想到让皇上撞见一次就被他误会。 皇上晕乎乎觉得天旋地转的时候,太监宫女们围过来,慌慌张张的要将他送回宫去,又要请太医,不过在已经出现幻觉的皇上眼里耳里,他们口中的关心之词早就变成了嘲笑。这些人甚至在说四阿哥并非他亲生,而是全嫔和穆亲王的孩子,人家连骨相都一模一样,宫里人全知道了唯有皇上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皇上只觉得受着这帮人的嘲笑,大喝一声推开众人,踉踉跄跄的跑去了这些日子他最熟悉的延禧宫。 却想不到,他看到室内烟雾缭绕,静贵人正躺在床上享受地抽着一袋大烟 皇上指着她大喝道“你在干什么”,,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23 静贵人吓得立刻丢下烟袋, 连滚带爬地下床, “皇上。” 皇上不敢置信地说道, “你在抽鸦片朕大声疾呼要戒烟,你竟然斗胆敢在宫里抽鸦片,你该当何罪” 他身为天子为了治病,治头痛之症, 服食少量鸦片都觉得愧疚万分, 而这个静贵人竟然就那么明目张胆的在吸食, 皇上简直是要给她气炸了。 静贵人冲过来跪下道“奴才知罪奴才只不过是一时受不住诱惑而已。” 皇上愤恨地说道“鸦片毒物,害人之物,你竟然被它迷惑” 静贵人痛苦地说“但是奴才被打入冷宫的那段日子,的确是因为它带来忘忧止痛的功效。” 皇上怒道“你胡说” 静贵人说道“当时奴才一无所有,对皇上思念情切, 度日如年,但是一躺在烟床上,手持烟枪,随着灯火悠悠地吸,悠悠地呼,马上就会神魂飘扬, 静瑜就再无烦忧,再无眼泪了。” 此时听她说话的皇上头已经十分疼痛, 他捂着自己的头,痛批道“我大清国有多少人被鸦片毁了,你身为宫妃, 知法犯法,朕要严惩你,绝不姑息。” 静贵人惊慌失措,她很怕皇上立刻把她拉出去斩首。 皇上这个时候急怒攻心,头痛症却又犯了,疼得他甚至无法站立,跌坐在榻上,他的头痛症一次比一次重,特别是在这屋子里,静贵人为了怕自己吸食大烟的事儿让人漏出去,她还把人都远远的支开,关紧了门窗,屋子里都是满满的鸦片烟味儿。 皇上这所谓的头痛之症,根本不是太医所诊断的因为情志难疏,心情郁结而得,而是早期的少量鸦片成瘾所致,在这都是鸦片烟味的环境之下,更是把他的头痛症烟瘾完全勾了起来。 静贵人惊叫道“皇上你怎么了,皇上” 皇上“啊,朕的头好痛啊” 静贵人说“奴才这就去给皇上找太医” 皇上又说“不要,朕不想见任何人” 静贵人目光一转“奴才有办法,只要吸一口大烟,皇上的头就不会再痛了” 说着她吸了一口大烟,想要渡给皇上,皇上却极力挣扎,但是他头那么痛,哪有什么力气。他本来只是服食少量鸦片止痛,静贵人把那口烟吹在他的脸上,见到皇上还是不肯配合,向他说道“皇上,福寿高魔力无穷,能医百病,能解千愁。只要吸上一口,什么疼痛烦恼都没有了,如登极乐啊。您这么难受,不想试试吗只要吸上一口,您就不痛了啊。” 静贵人深知,这次被抓后,只有皇上和她一起吸大烟,她才不会被严厉禁烟的皇上处置。 皇上的意志力也到了极限,他突然放弃挣扎,让静贵人喂他吸食第一口大烟,让他可以暂时忘忧解痛。 自从尝到了吸食大烟的快乐之后,皇上当真是乐不思蜀,真的什么烦恼忧愁都没有了。他不愿意想起,不想去面对的事情,再也不会想起来。每天和静贵人吞云吐雾,把什么责任身份都抛诸脑后,当真是快活似神仙,皇上甚至觉得这是他出生以来最快乐无忧的日子,若是可以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当然当他恢复神智的时候,就更加痛恨悔恨,无地自容,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被鸦片给控制了。就算是后悔,等到烟瘾再犯的时候。他又没有那么坚强的意志经受着诱惑不去吸食,就这样循环往复,让他的毒瘾越来越深。 静贵人在大烟的作用之下,胆子也变大了,问皇上“皇上,奴才听说承乾宫传出四阿哥命格极贵,乃是真龙天子之命,不知道这是不真的呀。” 她见皇上不吭声,又问道“七两二,真的有人能测出这种骨相,奴才以前都以为这是道听途说呢。听说穆亲王曾经也是这种骨相,叔侄之间,不知模样相像,就连骨相都能相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皇上突然大发脾气“住嘴住嘴呀,难道你也要来嘲笑朕” 静贵人说“奴才怎么敢呢,奴才只不过是替皇上不值,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有多疼爱全嫔了,结果她却生出一个与穆亲王一模一样的孩子,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吗难道他们父子就都是真龙天子之命,那皇上算什么真正登上皇位的可是皇上,皇上才是名副其实的真龙天子。” 皇上此时正处于烟瘾之中,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到什么做什么,说“你说的对,大哥和四阿哥算什么真命天子还不是朕来人,传朕旨意,今日起任何人不准再说四阿哥骨相之事,全嫔禁足承乾宫没有朕的旨意,永远不准她出来还有穆亲王,让他离承乾宫远一些,不要再去承乾宫,让朕知道了定然不饶恕。” 静贵人看到那老对头全嫔倒霉就高兴了“皇上真是英明,喏,再吸一口。” 皇上再次吸起了大烟,仅剩一点的理智再次离他而去,云里雾里,飘飘欲仙起来。 在承乾宫多日未见的皇上,只能弄儿为乐的全嫔,简直是糟了无妄之灾。她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之前还好好的,透露出有意让她的儿子接管大清江山,怎么又突然翻脸无情下这样的旨意。四阿哥的骨相一事绝对不是从她的承乾宫里传出去的,她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何况她又不傻,全嫔行事一向都小心谨慎,所以这事儿必定是有人故意散播。才致使四阿哥和她被皇上迁怒了。 全嫔很想向皇上解释,可是皇上禁足的严令一出,承乾宫外就出现了把手的侍卫,不许人出入。全嫔这才慌了,知道这次皇上定然动了真格的,不许人出入岂不是连她宫中的人都不能出去,那她若是想传递什么消息,或者派人办事,也难上加难。 皇上如何宠一个妃子,皇后从来不去管,不过这一次,皇上一直待在静贵人的延禧宫里不出来,已经有十多天不上朝了。皇太后还可以装作视而不见,不过皇后不能再坐着了,沅婉决定去看看。 皇后亲自造访延禧宫,皇上身边的公公试图拦着,说皇上不见任何人。皇后无视他的阻拦,向前走,要推门进去时,静贵人匆匆开门出来,拦着皇后说“皇后娘娘,皇上说了不想见任何人,你不会想抗旨吧,硬闯延禧宫打扰皇上休息。” 沅婉说道“本宫既然敢来见皇上,就不怕被皇上责怪,你一个小小的贵人,胆敢拦住本宫的去路,不要命了吗。” 说完,她身旁的太监已经把静贵人拨到一边制住,宫女为她开门。皇后并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转身对所有人说“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 静贵人见到皇后这个架势,似乎是来者不善,心中不由得有些打鼓。不过皇后人多势众,气势十足,她确实拦不住,唯有请皇上为她做主。 皇后走进室内,果然见到烟雾缭绕,皇上正躺在烟床上吸烟。 皇后慢慢的向他走近,直到走到了床边,皇上眼神才聚焦到皇后身上,看清楚是沅婉,皇上下意识地扔下烟袋,转身连滚带爬要躲藏起来。 沅婉温声说“皇上,这里门窗不开,你想躲到哪里去” 皇上说“你别过来,朕不想让你看到朕这个样子。” 皇上此时根本不想见任何人,是自暴自弃觉得羞愧,更没有脸面见皇后。 沅婉说“皇上,你不要怕,你只是一时受奸人迷惑,烟瘾就像是生病一样,是能够戒除掉,能够医得好的。” 皇上见到皇后并没有严厉指责于他,不像之前那么紧绷,有些放松下来“沅婉,朕也不想这样的,朕试过戒除,可是戒掉的过程太痛苦,根本受不住诱惑,又复吸了起来。导致瘾癖越来越深,朕现在不吸大烟,根本就没有精神,整日瞌睡。朕不相信有人能够戒掉,你不要安慰朕了。” 皇后手中拿着皇上掉落的烟枪,仍然柔声说道“当然有人能够戒掉,只要意志坚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皇上若是不信,要不要臣妾亲自为皇上示范一下” 皇上几步冲了过来,打掉她手中的烟枪“不要,沅婉你千万不要再做傻事。” 皇后的这话让他突然想起当初在疫病村,皇后毫不犹豫地替他染病试药的事情,他相信皇后说得出做得到,如果他稍有犹豫迟疑,皇后一定也会为他染上毒瘾,亲身示范戒除,皇上就算吸着大烟也尚有一丝理智尚存,知道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皇上说“朕答应你,试着戒除振作起来就是了,你不要再做为了朕伤害自己身体的事儿了。” 皇上到这个时候才真正意识到何人对他是真心真意,何人对他是虚情假意。他又怎能忍心让对他始终如初的皇后以身犯险呢 沅婉大概知道皇上是误会了,她并没有打算以身试毒,之前的那一次,是为了站稳脚跟,孤注一掷,不得不为。这次他们身处皇宫之中,皇后手下有无数人可以用,怎么都轮不到她自己以身犯险。而且不是刚好有个已经染上毒瘾的人可以做实验吗,沅婉说“既然皇上已经下了决定,那么,也是时候处置那个该死的奴才。” 皇后像外扬声道“静贵人,你给本宫进来 外面的奴才闻言谨遵皇后的命令,放静贵人一个人进来。 静贵人一进来,就哭诉道“皇上,皇后娘娘气焰逼人,奴才实在拦不住啊。”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静贵人不用再说。 皇后说道“皇上之前并无机会染此恶习,不用说,一定是静贵人引诱皇上沉溺于毒瘾,这一次她罪无可赦,臣妾就代皇上处置了这个奴才,来人,把静贵人拖下去。” 静贵人喊道“皇上,您救救我呀。皇上奴才不想死。您救救静瑜吧。”皇后示意让人堵上她的嘴。 皇上听着这些天来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哭嚎,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沅婉你打算怎么处置静贵人,是要杀了她吗能不能” 沅婉说道“静贵人所犯的罪诱惑皇上,伤害龙体,别说她自己一条小命,就是诛九族都不为过,皇上难道还舍不得这个毒美人” 皇上说“不是舍不得,沅婉你不要误会,朕只是觉得静贵人也是一个可怜之人,不然不会被鸦片诱惑,朕只是觉得同病相怜罢了。” 皇后也放缓了语气说道“皇上可以放心,臣妾不会马上将静贵人处死,她伺候皇上这么久,臣妾要先让太医检查,看看她是否怀有龙种,再做定夺。” 皇上说“那就好了,朕知道沅婉你一向是最心善的,交给你,朕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沅婉说“皇上与其关心静贵人,不如多留些精力关心皇上自己,戒除毒瘾,道阻且长,皇上一定要下定决心,坚定意志才行。否则如果让他人洞悉了这件事,皇上的英明不在,颜面何存” 皇上说“就听沅婉的。” 皇后说“还有一件事臣妾不明,皇上为什么忽然软禁了全嫔皇上如果不想说,可以不告知臣妾。不过承乾宫可不止她全嫔,还住着一个四阿哥呢。四阿哥日后要何去何从,难道要他陪着他的额娘一起软禁,皇上到底是何想法” 皇上听到皇后如此善解人意,并不追问他为什么如此对待全嫔,而只是出于嫡母对皇子的关心,皇上想到今天自己最狼狈的一面都已经被皇后看见了,而且夫妻一体,应该是最亲近的人,没什么不能说的。他也没有必要把心中的疑虑向皇后隐瞒“其实朕怀疑四阿哥并非是朕亲生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24 沅婉说“最近宫中的传闻臣妾也略有耳闻, 难道皇上怀疑四阿哥是全嫔和穆亲王的孩子” 皇上气道“不怪朕有所怀疑, 朕已经向皇额娘确认, 大哥出生之时,确实也是一样的骨相,钦天监的监正也说,此种骨相世所罕有, 的确有可能是父子一脉相传。而且大哥还那么关心全嫔生产, 由不得朕不多想。” 沅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 不过依臣妾之见,我们在广州码头上遇到穆亲王应该是他从海外刚刚回来。混淆龙子血脉事关重大,还是请皇上查清楚之后再下定论。如果四阿哥是皇上的亲儿,那不是委屈了他。如果日后皇上真的看到穆亲王就想起此事感到不愉快,大可以把他派到别处去, 不让他留在京中,这样皇上也不会见到穆亲王就想起他之前和全嫔的夫妻关系。” 这种假的谣言想要澄清也并不难,只要到时候拿出证据证明穆亲王在之前一直都没有回过京,全嫔又重新洗白了。 这次皇后只不过是要给全嫔一个教训,让她不要以为靠着儿子就可以嚣张,以为自己的孩子可以稳做大清未来的皇帝之位。 皇上这些天听到的都是静贵人灌输的说四阿哥跟皇上长得不像之类的话。听到沅婉如此说, 也觉得有些安慰。 不过皇上现在自顾不暇,也没空去查清四阿哥到底是不是亲生。他多日不上朝朝中已经有所微言, 猜测为什么之前勤政的皇上突然之间改变作风。在皇后的鼓励支持之下,皇上唯有先行戒烟,把自己收拾出一个人样, 出现在众臣面前,去稳定朝局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本身对鸦片已经深恶痛绝,这些天沉迷其中,更是知道沉迷鸦片的威力,他也不想好好的身为人间天子,有如此高贵的身份,最后却毁在这鸦片手上,所以自己也很努力,终于有所成效,可以能够坚持完上朝的那两个时辰。 皇上重新出现处理政事,大臣们总算不再胡乱猜测。皇上想起皇后的那个提议,于是决定把穆亲王派去西北,统领大军戍边。美其名曰,穆亲王之前就是大清的常胜将军,有他驻守边关,定然让西北的乱民不敢再进犯。 皇太后等人正在筹谋着把皇上拉下来,扶穆亲王上位,如果穆亲王真的被派到了边疆那么远,那要如何行事,所以他们也积极寻找应对的办法。 数日之后,正是穆亲王应该启程离宫的那一天,他带着福晋乐欣来给皇太后辞行。正巧这天全嫔终于千方百计派人传信出去,想求皇上前来相见一面,向皇上解释自己的无辜。 皇上几经思量之下,觉得还是应该见一见全嫔。他知道之前责怪全嫔,多半是因为听信了流言,他本人也处在那些不正常的在大烟影响当中,单凭自己的猜测却并未证实就下结论,确实是有些草率了。 这天不知怎么回事儿,天地会的乱军竟然杀进了皇宫,而且还杀进了承乾宫的小花园。皇上和全嫔正在这里,差点儿一起被叛军所杀,还是还留在宫中将要启程的穆亲王亲自出面相救,为皇上挡箭,才等来侍卫们把乱民镇压。穆亲王为了救驾,可真是拼了命了,箭伤到胸骨,插的很深,拔箭的时候都十分凶险,只要稍有手抖,穆亲王都会性命不保太医要拔箭之时都犹犹豫豫,不敢动手,穆亲王让皇上亲手拔箭,说这天下,他只信皇上一个人能救他。 皇上见到大哥对他如此信任,十分感动,亲手拔出那一根长箭,然后太医在用药救回了穆亲王的性命。既然穆亲王已经重伤如此,自然也不能再启行,皇上也取消了让穆亲王戍边的命令。让他日后就留在皇城,兄弟几个同心协力,辅佐他这个皇上治理国家。 本来应该为皇上挡箭的绵忻跑哪去了呢他听到有乱民入宫,第一反应就是赶去储秀宫保护皇后。等到他看到皇后无恙再赶去皇上那里的时候,大哥已经受伤,乱民也已经平息。 沅婉也被绵忻此举弄愣了,她在宫中确实听到了暴民入宫的消息,致使到处人心慌慌,不过她始终都镇定自若,还安排人手到六宫之中各宫门外帮忙把手,不要因为此事真的对后宫的妃子或者孩子们造成什么损失。其实以她的能力足以自保,别说那些乱民那种乌合之众,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正规军来把她围在中间,她也有办法全身而退。 但是绵忻不知道她的身手,一直以为她是弱小需要保护的,可能是在去广州的一路上,因为遇到天理教袭击的事儿,所以绵忻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来到她身边保护她。 沅婉不知道在回来之前她对绵忻说的那一番话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但是绵忻如此情深意重,为她做了这么多事,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穆章阿把天理教乱军放进宫,能令穆亲王得到皇上的信任留在京城,还借机把对皇上忠心耿耿负责宫廷守卫的领侍卫内大臣治了一个玩忽职守之罪,又废掉皇上一支臂膀,简直是一石二鸟之计。 穆章阿向皇太后回报,说一切都在依计行事,只不过是唯一有一点,令穆亲王的伤势过重是当时所料不及的,不过好在穆亲王已无大碍,只需要好好休养就能痊愈,接下来就是时候逼迫皇上露出马脚。 皇上答应了皇后要戒烟,他就真的很认真在戒烟,这些天都没有再碰。只不过常常会毒瘾发作,难以自控。 这天,皇上正在军机处和几位军机大臣议事,却突然甚至开始有些意识不清,皇上说“众卿家所汇报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不过需要一些时间考虑,不如今天就到这儿吧。”说着就想遣散众臣。 穆章阿看出皇上的异样,故意向皇上不停地汇报需要马上要定夺处理折事情,而且还和其他大臣据理力争,故意争执,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皇上根本听不清,分辨不清楚他们要说的是什么。 皇上极力想清醒,不想在几个军机大臣面前失态,他越是在意就更加精神紧绷,直接失去控控制,抽搐了起来皇上突然抽筋,把几个军机大臣都吓了一跳,有的去扶皇上,有的去找太医。等到皇上被太医的薄荷叶熏醒之后,起床发现床边几位军机大臣都在这,就连太后也来了。 众人又请过安之后,皇上说“怎么几位爱卿都在这” 皇太后坐在一边担忧地说到“皇上贵为天子,龙体授于天地,影响万民,岂可如此糟蹋” 皇上刚要跟太后说话,忽然打起了哈欠,还一个接着一个,明显很没精神。几位军级处的大臣互相看了看,当真是面面相觑。 穆章阿说道“皇上,朝廷与民间为了鸦片迟禁还是严禁之事,闹得势同水火。如今皇上万一此事传了出去,不但影响皇上的圣名,还会打击朝廷禁烟的威信。” 皇上看了看穆章阿,没有吭声,觉得他这话好像意有所指。 绵忻担忧地说道“皇上以毒自残,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皇上这才意识到,在场的众人已经知道了他吸毒的事,他马上看一下太医,“李民”李民有些回避皇上的目光。 原来等到太医来了查清病情,并且当着皇太后的面说出之后,大家才惊讶的得知皇上竟然是犯了鸦片烟瘾。 皇上再面对在场的众人,还有皇太后时,自然觉得又是羞愧又是尴尬,但是众人还看着他,等着他说话,“朕只是一时糊涂,一言难尽啊。” 皇太后和穆章阿对视了一眼,穆章阿接到了皇太后的暗示,说“事到如今,还是请皇上以大清的福祉为重啊,尽早将毒瘾戒除,为使皇上心无旁骛,臣提议皇上尽早启程,去热河的避暑山庄专心戒毒。” 穆章阿身后的几人说“皇上,是非得已,刻不容缓啊” 瑞亲王说“国不可一日无军,此事必须从长计议。” 穆章阿说道“穆亲王文武全才,曾经化解天理教进宫行刺的危机,臣向皇上推举穆亲王代皇上摄政,在皇上养病期间代替皇上统摄朝政。” 瑞亲王说“可是大哥还有伤势未愈,太医说他要暂时休养。” 穆章阿说道“不是还有瑞亲王吗瑞亲王如此忧国忧民,怎会眼看着朝中无主事之人,而且穆亲王已经无大碍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皇上戒除毒瘾,否则后患无穷。” 其他后提拔上来的军机大臣也说“请皇上恩准。” 皇太后说道“皇上一向爱惜圣名,严于律己,哀家不想问为何一向痛恨鸦片的皇上要以身试毒染上毒瘾。在哀家看来,这就是大清的一个劫数,也是上天给皇上的考验,绵怡,绵忻都是皇上的亲兄弟,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应该齐心协力共同度难关,皇上可以将朝中的烦恼杂事交给绵怡去处理,你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才能保住国本,那就可以尽快归来了。” 众位军机大臣齐声说“皇太后英明。” 皇太后见到皇上还是没有点头同意,皇太后忽然哭了起来“哎呀,哀家真是愧对祖宗,若是皇上龙体真有差池,叫哀家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见到列组列宗要如何交代呀” 小卫子看到皇太后双手撑着椅子,似乎想起来“皇太后,你要干什么” 皇太后说道:“哀家真是没用,哀家很想跪求皇上,让皇上保重龙体去热河养病。” 众臣早就围了上来阻止皇太后,皇上不得不也站起身阻止皇太后说“皇额娘,你千万不要乱动啊,小心你的腿,你这样很容易弄伤自己。” 小卫子立刻说“那就由奴才代替皇太后向皇上下跪请求。” 他一边说一边跪了下来“恳请皇上三思。” 其他所有军机大臣除了绵忻之外,也都跪了下来“恳请皇上三思。” 皇上被皇太后还有这些军机大臣架着,也不能够一意孤行,他非常无奈地说道“好吧,朕就听皇额娘的话,由绵怡代朕慑政,朕后天就启程热河。” 皇上的本意当然是不想离开皇宫的,不过今日被众人知道他吸毒,已经让他的声威大损,恐怕这件事真的让军机大臣们难以接受,他若是不戒毒归来,肯定要难以服众,日后再在臣子面前也很难抬得起头。所以皇上干脆不情不愿,被迫下决定,去专心把毒瘾戒掉了再说。 寿康宫穆章阿对皇太后说道“皇太后,臣观察皇后娘娘做事雷厉风行,很有决断,为免她留在宫中,耽误我们筹谋大事,微臣恳请皇太后让皇后随驾热河。” 皇太后之前知道了静贵人引诱皇上吸毒的事情败露,被皇后扣押起来,皇太后想向皇后把静贵人要出来,皇后都没有买她的账,正在心有不快,穆章阿一提出这个要求,立刻答应“小卫子,那就去传哀家懿旨,让皇后陪同皇上热和戒毒。” 小卫子“嗻。” “等等”绵忻走进来说“皇后不能去,她必须留在宫中。” 皇太后说“绵忻你为何要插手此事,哀家这么做也是为皇上好,希望他能有皇后陪伴,才能早日逃离毒海。” 绵忻说道“皇上染上毒品,外人根本不知,他这一去戒毒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皇宫之中怎么了没有皇上又没有皇后,岂不是要让人猜测纷纷。皇后还要留下来处理六宫之事,还请皇额娘三思。” 皇太后明显的很不乐意,穆章阿则是看出绵忻坚决不同意皇后去的决心,觉得现在正是皇上要离开皇宫去热河的时候,还是不要节外生枝,本来皇后去不去也不是特别重要。若是因此惹得瑞亲王不快闹起来,连皇上都去不成,那就大事不妙了 穆章阿说“既然瑞亲王坚持,那么太后您还是让皇上一个人去的好,本来解除毒瘾就不应该有其他干扰。” 皇太后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沅婉还不知道差一点儿自己也要到热河去,送别皇上离宫的那一天,皇上对皇后依依不舍,经过穆章阿再三催促,他才启程上路。,,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25 绵怡好得很快, 因为都是皮外伤,只要不有大的动作, 就不影响行动。他就算是没有完全康复也坚持着来听政, 因为皇上已经让他代为摄政,他不能玩忽职守,一定要代理摄政王的责任。 绵怡摄政之后, 他所展露的手段与皇上完全不同, 皇上是凡事施行优柔寡断的仁政, 手段都很是柔和。穆亲王就要激进得多了,比当初代政的瑞亲王还要激进,或者说瑞亲王是占据了两位皇兄之间的位置。 穆亲王相信铁血手腕, 依法治国, 一上台就杀鸡儆猴地处置了一大批人。本来绵忻是规规矩矩地帮着在军机处行走, 可是他看到绵怡如此行事,便想劝慰一番,说大哥这么做,等皇上回来之后必定会不满。穆亲王反而指责这个弟弟在皇上手底下久了,也学会了皇上的妇人之仁。兄弟两个政见不合,常常会争执起来。 其实绵忻也并不是毫无所觉,在上次他撞破了穆章阿和皇太后有谋反之心怒斥他们,以为他们没在他面前提起是就此罢手, 但是紧接着,穆章阿把女儿嫁给了穆亲王,现在穆亲王作为摄政王, 他的很多政策都得到了穆章阿的大力支持,所以绵忻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测。 看来皇太后和穆章阿发现自己这条路走不通之后,很可能是去策反了他大哥,那么有很多事就连在了一起。绵忻说“大哥,你实话告诉我,皇上吸食鸦片,跟你和皇额娘到底有没有关系你们真的把皇上送到热河戒毒了吗” 穆亲王意外道“三弟你在说什么,大哥听不懂。皇上身边跟着太医又有侍卫,他们当然是护送皇上去热河戒毒。” 绵忻说“你不要再跟我装傻了,皇上离开的那天明显的很不想走,一直在跟皇后告别,而且皇上戒毒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成功回来,我记得大哥只用两个月的时间就成功戒除毒瘾。” 穆亲王说“心性不同,每个人戒毒的时间也不能一概而论,有的人甚至终生都无法戒除毒瘾,也许皇上就是后者呢。” 绵忻立刻说道“不会的皇上他处事之时,虽然时常动恻隐之心会有所犹豫,但是他性格同样坚定。我相信他一定会戒毒成功,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受了你们的控制。” 穆亲王装作无奈地说“绵忻,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 绵忻说道“马上就是祭天大典了,每三年一次的祭天大典都由皇上亲自主持,如果到那时,皇上还不能回来,我就亲自去热河,接皇上回宫戒毒,哪里都可以戒。让他回宫来岂不是更方便。” 穆亲王说道“绵忻,你我是同母所生,我一直以为你和我最亲近。没想到你对我有这么深误解,真是让大哥伤心寒心。祭天之时,我相信皇上也可以病愈回宫了。” 绵忻说道“既然如此,本王就拭目以待。” 其实热河那边,没有人为皇上戒毒,实则皇上身边的人都已经被穆章阿和皇太后控制,他们每天呈给皇上的膳食和汤之中都含有鸦片,就是为了让他服用成瘾,再也戒除不了,所以皇上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还加重了。 沅婉也猜得到热河的情况,皇上连京城都没能留下,到了热河之后还不是任人摆布。她也没想让皇上真的有性命之忧,不然的话她这个皇后也要做到头了。 于是,皇后起驾来到寿康宫,太后明显对皇后不肯交出静贵人之事耿耿于怀,还在生气呢,“皇后,原来你眼里还有哀家。那为何哀家说的话你不遵从啊难道哀家在这后宫之中都不能做主了吗” 皇后解释道“皇太后可能对臣妾有所误会,臣妾并没有伤害静贵人,而是让她安心静养,戒除毒瘾。相信像她这样意志不坚定的人,需要有人在旁看管,才能彻底的把毒瘾戒除,皇太后以为呢” 皇太后嘲讽道“静贵人曾经独得圣宠,皇后真的会有那么好心,为她戒毒” 沅婉说道“皇太后,臣妾这次来并不是跟您讨论静贵人要何去何从的,而是为了皇上。” 皇太后“皇上” 沅婉说“皇上已经离宫四月有余,由穆章阿大人传回的消息说,皇上一切都好,身体在渐渐好转。可是臣妾给皇上的书信,皇上一次都未能亲笔回复,臣妾有些担心他。很想早点见到皇上。祭天仪式快到了,除了天子和储君之外,没有人能代替天子祭天,而皇上的几位阿哥还小。相信祭天那日,臣妾总可以见到皇上了吧。” 皇太后“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回宫与否取决于他是否完全戒除了毒瘾,现在哀家岂能说不久之后的几天你就能见到皇上啊。” 皇后含笑说道“只要皇太后一句话,必然能令皇上返宫。” 皇太后不悦地说“那哀家为何要听你的呀” 皇后说道“皇太后会听的,您别忘了,信太妃尚在人间,而且日前臣妾已经让人将于太医的医书,还有那把金剪都送到信太妃的手中,如果祭天之日,臣妾见不到皇上,那么信太妃将会带着人证物证,将先皇后之死公诸于众。” 皇太后横眉怒目道“你竟然胆敢威胁哀家” 皇后说“臣妾也是逼不得已,思夫心切,等到皇上平安归来,那时皇太后如果还生臣妾的气,臣妾再来向皇太后请罪。臣妾就不打扰皇太后考虑利弊了,先行告退。” 她向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哦,忘了告诉皇太后,信太妃当然不是住在之前的那个庵堂里了,如今四处都有暴乱的天理教教众,臣妾怕信太妃有闪失,早就让人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如果皇太后想找信太妃,那么也不必白跑一趟。” 穆亲王来见皇太后,也知道了皇后要求祭天之时皇上必须回宫,否则就要将皇太后的丑事公诸于众。穆亲王说“皇额娘,绵忻也向我这样要求过,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两个人商量好的。” 皇太后说“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和绵忻说实话你们到底是亲兄弟,上阵不离父子兵,得让他帮你一把。” 穆亲王说“我早就说过,这件事不能让绵忻知道。只要先瞒住他,我们死不承认,他总不至于把他的亲额娘亲哥哥送进大牢吧。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让皇上传位于我,他就算是再懊恼也无济于事了。否则他一定会干扰我们的大事,只会成为阻碍,不会成为助力。不过,我已经部署的差不多,可以让皇上祭天的时候回宫。” 皇太后问道“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吗” 穆亲王说“已经有三位旗主归顺于我,他们手下有几万大军,想要夺下京城,逼皇上就范,根本不是难事。我们只要在祭天大典上当众揭发皇上是个鸦片皇帝,他还有什么颜面再统御万民,号令朝臣。” 皇太后为难地说“可是能够揭发他,而且让人信服的静贵人还在皇后手中,就连我派去的人,也无论如何劝不动静贵人,也不知道皇后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汤。哀家真是小瞧了皇后,这样该怎么办呢” 穆亲王想了想,说道“皇额娘,我有办法,除了静贵人,还有可以让众臣更加信服的人,只要她出来指正,那么皇上也是百口莫辩。” 皇太后沉思道“你说的莫非是全嫔” 承乾宫花园,全嫔正在这里侍弄花草,穆亲王走了进来,并且让其他闲杂人等全部退下。 全嫔惊讶道“穆亲王,你怎么来了” 穆亲王说“本王来看我新婚不久就分离的妻子,难道不应该吗” 全嫔“你” 穆亲王说“对于伊兰你,我的事一向都对你坦诚,这次也不例外。” 于是他将马上就可以取皇上而代之的事情告诉了全嫔。 全嫔“你要夺回皇位” 穆亲王喜欢她的用词,微笑道“我只是取回我应得的。” 这让全嫔想起沅婉封后的那段日子,那个时候崔嬷嬷还在她的身边,还曾经为她感到不值,说本来登上皇后之位的应该是她才对,只因为那个时候绵怡已经失踪两年没有回来,本来的穆亲王福晋才应该是登上皇后之位的人。就在她已经死心,认为绵怡不会再回来的时候,没想到他又出其不意地出现,而现在他竟然在布局,还要夺回皇位。 全嫔说“这么隐秘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难道你不怕我向其他人揭发” 穆亲王说道“别人不明白我也就罢了,难道连你也不明白我的心意,这三年多来,支撑我回来的动力就是你,可是当我千辛万苦回到京城,你却被皇上夺走了,我重新夺回皇位,你是不是要重新回到我身边呢” 全嫔说“你现已经有了福晋,就算是你登上皇位,做皇后的也不是我,与我现在又有什么分别,你以为我稀罕当这个全嫔娘娘,当什么皇贵妃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帮你” 穆亲王说“你很想要皇后之位吗我答应你,这个皇后之位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他如此轻松的答应,全嫔真的有些心动,只因为她在后宫生活这么久早就意识到了品级的重要性,差一级都会有天差地远的待遇,试问,后宫的哪个女人不想成为皇后呢 全嫔说“说的好听,那你现在的福晋要怎么办” 穆亲王说“我还用得到穆章阿,不能跟他们父女翻脸,不过我答应你,皇后之位一定留给你的,你知道,我对你的承诺向来没有食言过。” 全嫔在道光的后宫受到的待遇越来越不好,虽然她有信心,日后再重新得到皇上的信任,不过这样一点点向上爬的日子,她早已经受够了,而且,道光对她的感情可能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她日渐衰老,而后宫的秀女们却三年一换新,都是年轻鲜嫩的面孔。恐怕她日后很难再有大的进步,本来寄希望于四阿哥,可是皇上对四阿哥竟然也忽冷忽热,之前还说要让他继承大统,后来忽然就把他们母子给软禁起来,这次皇上匆忙离宫,都没来得及解除她们的软禁。 这一切,全嫔心中不是没有怨言,只不过对方是天子,所有怨言她都隐而不发罢了。这次穆亲王亲自找过来,她看得出来,穆亲王对自己余情未了。所以她想抓住这个机会,愿意赌一把道光气数已尽。她微不可查地向穆亲王点了点头。 穆亲王见此十分高兴,说道“伊兰,我还要你帮我一个忙,这个忙真的非你不可。” 在得知穆亲王要她做什么事之后,伊兰有一瞬间的后悔,如果真的那么做,她就再也没有退路了皇上如果还能恢复,一定不会再饶恕她。不过穆亲王一再保证早就已经部署妥当。 富贵险中求,全嫔终于下定决心,不逼自己走出这一步又怎么会有所收获呢 得到她的允诺之后,穆亲王说“从现在起,你不用再禁足了,这座皇宫可以让你畅通无阻。对了,皇太后说想一尝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所以本王把四阿哥给她抱过去,到寿康宫住一阵子。” 全嫔变了脸色“你要本不信我的话你为什么要带走四阿哥难道是要用四阿哥要挟我吗” 穆亲王说“本王没有不信任你,只不过人心易变,本王更相信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你放心,四阿哥也是皇太后的孙儿,她一定会好好待他,等到我们大业得成,还会把他放回你身边。” 穆亲王走后,宫女上前“娘娘” 全嫔脱力地说“本宫是真的打算助穆亲王一臂之力,没想到他就不信本宫,把四阿哥带走要挟本宫,绵怡他真的变了。” 皇太后派去的人劝不动静贵人,是因为她真的被太医发现有喜了,皇后答应她罪及下一代,可以留她腹中的孩子一命,静贵人这个曾经自私自利的人,有了自己的骨肉也变得不一样了,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也得乖乖听皇后的话,不能再做出害皇上的事儿,否则,连她腹中的孩子都没有生存下去的机会。,,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皇后心计26(完) 在数日后的祭天仪式上, 皇上是回来参加了这个盛大的庆典,不过他的情况根本没有好转, 而是更加恶化, 他站在祭坛前连念祝祷词时都口齿不清,而且站不住,有人搬来一把椅子, 才让皇上不至于当众出丑。 就在皇上想说句话的时候, 可惜发现他中毒已深, 口齿不清,什么也没说出来,这个时候由穆亲王一手安排的全嫔站出来, 走到祭台之上。说道“皇上, 奴才知道你想说什么, 就由奴才代替皇上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皇上焦急地摆动手,奈何这个时候他毒瘾发作得太严重,手脚根本就不听使唤。这个时候他根本就是一个有口难言的废人。 全嫔面对着参加祭天的满朝文武将皇上如何坠入毒海,依赖鸦片,不能自拔,通通地捅了出来。下面的朝臣还有宫妃一片哗然,全嫔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是皇上身边极为亲近之人, 连她都出来指责皇上吸毒,再加上皇上今天的表现真的一点都不像是有理智的样子,再跟全嫔的话相印证, 皇上现在真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瘾君子犯病的样子 在场有很多大臣见多识广,自然也会见识过烟鬼吸过烟的样子,当下都不忍再去看皇上,竟然真的一模一样。 有大臣朗声说道“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够有毒癖呀” 有人说“皇上口口声声严打鸦片,却不能够以身作则,简直有辱国体,愧对万民。” 还有人说“怪不得到处天灾,异象频生,原来是事出有因啊。” 下面众臣纷纷大声疾呼,当然其中有是被人事先安排的,也有是真的觉得对天子十分失望,难以置信发泄心中怨气的。 皇太后这时走出来说“皇上是一国之君岂会以身试法倘若真的这么做,当真是大清之耻对不起满朝文武,对不起天下百姓全嫔,你不要在这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穆亲王说“无论如何,皇上都不会吸食鸦片,来人,将胡言乱语的全嫔先拿下。” 皇太后和穆亲王一唱一和出来。圆场,如果不出来说几句否定的话,群臣激愤的场面真的难以收拾。 穆章阿站出来说“祭天大典不能中断,还请穆亲王代替皇上主持祭天大典” 于是穆亲王当仁不让地接了上去,穆亲王接手之后不久,就天生异象,突然有一个大雷劈倒了用来祭天用的柱子,在里面穆亲王还发现了一件东西,亲手拿出来之后,经过钦天监正的激动宣布,大家才知道那竟然是失传多年的和氏璧雕成的传国玉玺监正朗生说着国玉玺的由来,并且说上面刻着,授命于天,即授永昌几个大字,说得此吉祥之物者,乃是大清的福星,可想国运亨通。从此就会风调雨顺,福泽万民。 然后,立刻有大臣说道“天降祥瑞,福泽万民,恭喜穆亲王,贺喜穆亲王。” 群臣受到煽动,现场恭贺穆亲王的声音此起彼伏。 原来穆亲王和皇太后等人正是要借着祭天皇上回来的这个机会,在所有人面前证明皇上吸食毒品,软弱无能,然后再代天授予传国玉玺于穆亲王,稳定他大清福星,比皇上更加像真龙天子的地位。 但是皇上健在,就算是吸食了毒品,毁了身体,不是个明君,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改立新帝,那样一定会引起大臣的反弹,所以穆亲王先借着西北叛乱为名,说要带兵平叛,实则是如集归顺他的三旗兵力,集结起来直入京师,以犒赏三军为名,入京城,想向皇上逼宫,让皇上立下禅位诏书。 这样穆亲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爱新觉罗绵宁之后做下一任皇帝。穆亲王知道他这么做,一定会遭到绵忻的阻拦,于是给绵忻下一种十分罕见的毒,虽然量不至死,但是也使绵忻陷入昏迷之中,失去了战斗力。 却不知道皇后早就让人留意绵忻的情况,在穆亲王和穆章阿一走,就想办法解除了绵忻的症状,然后将所知之事告诉他,说穆亲王和穆章阿马上就要率几万人前来逼宫,让他快想一个办法。 绵忻也立刻调集手下的兵马,并且联合其他各旗旗主。皇后还亲自拜访闲赋在家的庆亲王,庆亲王是上一任的旗主之首,虽然现在不领实职,仍然起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庆亲王知道皇上有难,还有其他老臣站出来维护皇上。 于是,让穆亲王和穆章阿没想到的是,等他们筹集好了兵力,返回京师的时候等待他们的是另外五旗兵力。五旗对三旗。他们筹谋许久的这次造反,最终被人镇压,草草收场。 皇上离开热河那个毒窝回到皇宫之后,有皇后悉心照料,不再给他喂食毒品,虽然症状时有发作,但是也会有清醒的时候。他清醒之时,亲自监斩穆章阿这个乱成贼子。 皇上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一向对穆章阿不薄啊,为什么他不做忠臣而要做反皇上的个乱臣呢 穆章阿听到皇上有此一问,说“皇上想听听我的肺腑之言吗,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忠诚是诸葛亮和岳飞,也最痛恨他们的愚忠,愚忠于阿斗和宋高宗那样的昏君,而不知挺身而出造一个名主。” 皇上觉得很可笑,认为穆章阿竟然为了掩饰他自己的罪行,就把他和阿斗、宋高宗相提并论。 穆章阿却说“皇上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无勇无谋,资质平庸。若非当日皇太后错手杀了你额娘,因内疚力捧你,你又岂能超越你大哥登上皇位,若非皇后善于心计,秘密部署,联合瑞亲王,庆亲王力保皇上,以你的资质又岂会是我和穆亲王的对手皇上你是靠女人坐稳的龙椅,大清国运一定会在你这种昏君的手上折损所以我这种有远见的臣子才想改换另一位爱新觉罗家有决断的子孙,只是力挽狂澜我已经遇见了你的下半生还是要靠女人,昏君,留你这样的昏君继续为祸大清,我才是愧对大清的列祖列宗” 就在他说这段话的时候,站在皇上身边的臣子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心中自有思量,对之前的事情一一印证,觉得穆章阿虽然是临死之前不吐不快,他说的确实也有那么几分道理,若是靠皇上自己,这次恐怕就已经栽了,大清国已经易主。 皇上恼羞成怒,激动地站起来道“胡说,妖言惑众,给朕斩了他” 斩了穆章阿及其手下党羽,要处置的就是皇太后和穆亲王了,这二人身份非同小可,不是能推出午门斩首就解决的,而且还有立下大功的瑞亲王在一旁一个劲儿的求情,皇上虽然遭到背叛,还念在之前的一点亲情,终于决定,将皇太后和穆亲王终身圈禁于宗仁府。皇太后因为早就已经病入膏肓,在宗人府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所以没多久就去世了。 至于全嫔,她身为皇上的妃子,而且是道光朝一个饱受争议的妃子,却在他最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企图颠覆他的皇权。皇上根本无法原谅她,再也不想见到她,令她暴毙于宫中,至于全嫔所出的四阿哥,不久之后就被过继了出去,长大后会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宗室。 皇上虽然最后斩了穆章阿,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不过对他所说的话始终十分介意,牢牢记在了心里,自暴自弃。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上从来没被人那样嘲弄地说过,可能是他因为自小就是天之骄子,贵为皇子阿哥,怎么会有人敢对他那样的批评。穆章阿的这份评语,让他越想忘记越在意,压在心中简直成了一块心病。 皇上的毒瘾仍然时有发作,他不能够将之完全戒除,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仍然会吸食一些,就这样越积越多。就算皇后相劝,皇上仍然未能戒除。他这种情况又在臣子面前失仪几次,朝中对皇上的微词就更多了。皇上也由此变得多疑起来,觉得朝臣们在一起窃窃私语时,都是在讨论他这个皇帝到底配不配坐在龙椅上。 皇上对毒品鸦片如此反复,不仅朝臣受不了,道光帝脸皮薄,自己也没脸出现在朝臣们面前,于是他的执政后期很少出面见朝臣,而是让绵忻作为摄政王,代理朝政。后来他还是沉迷于鸦片不可自拔,为了怕大权旁落于绵忻之手,干脆让自己最小的儿子登基为皇上,他退位成为太上皇。 道光最小的儿子就是静贵人所出的,静贵人已经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为她自己的罪孽付出了代价。这个孩子刚一出生就由沅婉抚养,所以在道光退位之后,沅婉也成了名正言顺的皇太后,完成了她最初的设定。 皇帝如此幼小,除了摄政王府正之外,还有她这位年轻的太后垂帘听政。沅婉和绵忻的政见相同,都不同意大清国闭关锁国,而是要抓紧时间发展自己,未来才能在列强面前上存有一丝喘息的余地。他们共同治理这个国家,一生和和睦睦,君臣相得。在大清国走向衰微的时候力挽狂澜,从百姓的切身利益出发,拯救了许多流离失所的人。 瑞亲王这个位高权重的摄政王是无数女子心目中倾慕的对象,理想的夫君人选,可惜他却一生未娶,把一生的精力都投注于帮助皇太后辅佐皇上。瑞亲王和皇太后共创了无数佳绩。因为他坚定的不娶妻,不留后的做法,在新皇长大亲政之后,也未对他有所忌惮,而是对他尊敬有加,敬如亲父。,,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答应心计19 随后尔淳仍然是还来永寿宫请安, 就算如妃态度冷淡, 她也是照往常一样,对如妃恭恭敬敬,没有意外来不了就从不缺席。 这一天, 如妃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这又是何苦,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失去什么?你每日来我永寿宫请安, 皇后娘娘会注意到你, 你便被打为和本宫一党, 本宫对你也没有什么重大恩情,你能留到现在已经可以了。如果你是聪明的就该知道,和本宫一党的人,皇后必定不会让你接近皇上。” 尔淳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她就是知道皇后会怎么做,才更加要坚持。说她不想得皇宠,任谁都不会信, 所以就只好不多做解释,还是照常前来。 沅淇正式册封为贵人的这一天, 已经是寒冬,天空中下起了大雪。永寿宫中冷冷清清, 如妃一直坐在露台的窗口边, 看着外面的飘雪。 宫女说:“娘娘,天气这么冷,小心风寒啊, 还是回到屋子里来烤烤火炉喝杯热酒暖暖身子吧。” 皇后人未到,声先至:“连自己的亲生婴儿都可以利用,这种冷血无情的人又怎么会怕冷呢?” 宫女行礼道:“皇后娘娘吉祥。” “免。”皇后亲自来到永寿宫,见到如妃也不过来请安,仍然是坐在那儿望着窗外的雪景,皇后本来就是过来享受胜利果实,欣赏如妃丧家之犬的模样的,也并不在意,如妃越是这样证明遭受的打击越大,看到如妃一蹶不振的样子,皇后就越高兴:“看来妹妹不太欢迎本我呀,怎么这么拒人于千里?可能以后除了本宫之外,再没有其她人敢来永寿宫看妹妹了。连你的沅淇妹妹今天册封这么高兴,她都不来跟你分享一下,你就应该知道,什么叫做今时不同往日了。” 皇后说着在房间里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如妃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天意弄人,就算你赢了这一仗,也赢得不光彩呀。”如妃认为自己是时运不济,所以才被拆穿在养心殿上的事,这个皇后根本就是捡了现成的便宜,有什么资格跑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 皇后说:“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的如玥,何时开始怨天了?而且你错怪老天爷了,也太小看本宫了,其实从小格格一出生,本宫就安排这个奶娘在你身边,现在你总算知道为什么小格格最近总是睡不安稳,哭个不止了吧?为什么我最终会洞悉你酒醉牛乳这个招数了。” 如妃看着皇后,“一切都是你引我中计?” 皇后说:“想赢得最多,就要学会怎么输,本宫输了你这么多年,到现在才能说漂漂亮亮的赢了你一次,也不为过吧。” 如妃说:“那如玥是不是也得说声佩服才对?” 皇后说:“或者说声谢谢才比较好点吧,皇上已经下旨让你不可以再接近小格格,本宫这个做皇后的,自然就代替你做额娘了,妹妹你放心,本宫答应你,本宫一定加倍疼爱小格格,让她知道她不会再接近你这个亲额娘,你说你是不是要谢谢我?” 如妃说道:“你好狠呐!” 皇后狠声道:“就像本宫早说过,六宫中掌管凤印的始终是我这个皇后,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样!其实这个道理从你一入宫就应该很清楚才对,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还敢跟我抢?” 皇后走到如妃面前说道:“在宫里你钮祜禄如玥什么都曾经拥有过了,现在你也该尝尝大势已去是什么滋味儿,因为以后的日子,恐怕你要在这种滋味下好好的度过。” 就在皇后向外走的时候,宫女进来回报说:“如妃娘娘,尔淳答应前来请安。” 皇后听说有人来请安,诧异的停了一停。尔淳走进来给皇后和如妃娘娘请过安。 皇后说:“尔淳?原来是钟粹宫的答应,如妃妹妹,看来是本宫白操心了,你过得也不错呀,本宫还以为在你这儿会门挺冷清,所有人都怕受牵连不敢再来,没想到还有不明情况的小答应敢来见你,可见你过得还挺有滋有味的。”然后她脸色一变说:“尔淳答应你以后就陪如妃好好作伴吧!”说着说着就踏出了宫门。 尔淳恭送之后说:“皇后为什么火气这么大?” 如妃对尔淳说:“我该说你是天真还是单纯好?胆敢这个时候来永寿宫请安,你被皇后认为是我一党,以后只能冷冷清清的过日子,别想有机会接近皇上。” 如妃以为听了这话的尔淳会吓得面无血色。事实上却没有,尔淳表现的很平静,她来了这么多天,终于让皇后见到她在这,达到目的怎么可能失落的起来。 尔淳被皇后娘娘亲口说让和如妃作伴,这件事也传了出来,人人对尔淳敬而远之,恐怕也像她一样,扫到皇后的台风尾巴被牵连。 徐万田也知道了这件事,对尔淳很是生气,恨铁不成钢。他本来对尔淳也是寄予厚望的,可是没想到她这么不开窍,这个时候跑到如妃宫里做什么,还被皇后知道,这不是相当于自掘坟墓吗?徐公公现在见沅淇和尔淳并不会同时见她们,而是会分开见面,以保证传达的东西准确无误,他还能更好的控制这两人。 徐公公对沅淇说:“尔淳已经被皇后厌弃,你千万不要被尔淳牵连,我看你们以后在人前人后都不要表现出亲近,以免皇后误会你仍然跟如妃关系牵扯不清。那我们做了这么多功夫就全都白费了。” 沅淇说道:“义父,尔淳姐姐她不是有心的,她也许只是看如妃失势了比较可怜,所以才偶尔去她宫里,而且之前如妃对尔淳姐姐也不错,送给她不少东西,尔淳姐姐只是不像大家那么势利眼而已。” 徐万田说:“好了,你不用再帮尔淳解释了。时也运也,她没有这个运气,而你有,所以你就不能被她带衰,我让你们保持距离也是为了你好。” 沅淇还要说什么:“可是……” 徐万田知道她们姐妹从小的感情就好,就算他这个义父命令了,沅淇也可能继续跟尔淳有来往,所以要沅淇对尔淳冷淡,还是要离间她们的感情才行。徐万田说:“你知不知道尔淳的心思很重,还有很多事情都瞒着你。义父只是不想看到你这个重视姐妹情谊的傻孩子最后被她利用而已。” 沅淇不明白:“尔淳姐姐有什么瞒着我?” 徐万田冷笑了一声。“淑宁死了,她是不是一直没有告诉你?” 沅淇震惊道:“什么,你说淑宁姐姐死了,怎么会呢?她不是好好的在宫外吗?” 徐万田说:“淑宁死了也有几个月了,是她疯了失足跌下山崖,不怪任何人。这事儿尔淳早就知道,却不敢对你说,淑宁毕竟是因她施计下药才被赶出宫,她自然更不敢说。” - 徐万田这只老狐狸以为沅淇必定会去找尔淳问清楚,而淑宁死了的这件事,尔淳确实没有跟沅淇明说,一直以来怕影响她。 等到沅淇去问,尔淳根本百口莫辩,到时候两人必将产生芥蒂,那样日后的来往自然就少了。 尔淳也明白徐万田的意思,怕自己现在一意孤行去探望如妃得罪了皇后,再牵连到沅淇,她这边去接近如妃是因为她自己不想往上爬,所以才哪边倒了,反而向哪边靠拢,借皇后的手,阻止她的牌子呈到皇上面前。 而且尔淳知道如妃的心计手段,不会因此就一蹶不振。如妃早晚有在皇上面前风光复宠的那一天,所以可以趁现在如妃落魄的时候,给她卖一个人情。等日后如妃来清算的时候,就不会太过被动。不过这些,她本来也没打算解释给沅淇听,既然徐公公已经为她们安排好了接下来的局势,那她便也顺应而为,让沅淇远离她,免得受她的牵连见怪于皇后。 接下去对于沅淇来讲,虽然还会有别的贵人出现,玉莹一个人其实不足为惧。玉莹现在就算有安倩在帮她,听说安倩的奶奶死了,等安倩为了要报仇背叛玉莹,也成为皇上的女人的时候,就变成三足鼎立的局面,所以尔淳并不太担心沅淇会应付不来。 城门护军这边,那天陈爽在永寿宫和宝婵接头偷东西不成,知道之后后宫里为了捉贼的事儿闹的沸沸扬扬,他对宝婵十分担心,与孔武大吵了一架。孔武这才知道,原来宫里闹得那么大,要捉拿的人竟然是陈爽,他劝陈爽尽早离开宫中,陈爽却不听,说不知道宝婵是不是受了牵连,不知她死是活,这辈子没有一个女人能看上他,只有宝婵对他最好,还要偷东西帮他捐官司,所以他一定不会这么走的。孔武苦劝不成,陈爽说他也没好到哪儿去,为了一个安倩连杀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之前还为了她向尔淳小主借银子给她奶奶治病。 刚好安倩来到城门这边,想找孔武。听到了他们后面的对话,安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次能那么快凑齐给她奶奶治病的银子,竟然是尔淳小主给的,她们同在钟粹宫这么久,尔淳却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起过半句。有的时候她真的很看不透尔淳小主,要说各为其利吧,她真的不相信以一入宫时那种对付玉莹的心机手段,尔淳直到现在还未能得宠。难道尔淳她是过于心软,所以才想在谁落难时都帮一把?在安倩奶奶患病的时候是,现在如妃失势没有半个人在身边的时候也是,所以才弄得她现在这样尴尬的地位。已经封为答应几个月,却是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呢,就连当日被她成功出局雪藏的玉莹都已经当上了贵人。 陈爽因为过分担心宝婵,所以决定铤而走险多替人运一些货物出宫,却没想到把东西带在身上的时候正好被人搜查出来,直接被赶出宫中,陈爽以为是孔武一心让他离宫,所以举报他身上夹带私物。曾经的好兄弟反目成仇,当然这种反目是陈爽单方面的。认为是孔武陷害了他,陈爽对宝婵一往情深,出了宫之后,再也不能见宝婵一面,自然会对导致他离开皇宫的孔武怨念很深了。 孔武在城外找到陈爽,跟他解释说根本就不是孔武举报,陈爽依然不信,就算生活再落魄,他宁愿像正好也在嫣红阁的孙白杨求助也不愿意向孔武求助。 孙白杨也答应孔武帮助陈爽,安排他住进嫣红阁。可是孙白杨自己也有一堆的事情和麻烦,过了不久之后就把陈爽的事儿给抛在脑后,忘了帮他续费。这期间陈爽更加充分的体会到了落魄的滋味,被老鸨赶出来没有地方住,只能流落街头,还和人打架受了伤,处处遭人白眼。 后来陈爽决定离京回乡,路上缺少盘缠,孔武答应给他银子来并且送行,但是那天孔武刚好有事耽搁。 原来那天孔武和孙白杨一起识穿蒙混进宫的刺客,救驾有功。皇上封孔武为御前侍卫,所以才延误了与陈爽见面的时间。第二天,孔武终于来到那里,惊奇的发现陈爽还在那儿,陈爽留在那儿只是想问他一句话,向他确认宝婵是否安好。 孔武不欲在陈爽离开之前知道宝婵已死的消息,徒增伤心,所以撒谎瞒他,没想到陈爽早就听说宝蝉已死的消息,他愤怒的打了孔武一拳,没有要孔武的任何东西,便跟他决裂离开。 陈爽离开不久,遇到了一位宫里的小太监,小太监给了他一大包银子,还有一些可以变现的珠宝,“这是尔淳小主托我带给你的,听说救命恩人要还乡,所以聊表心意。” 陈爽本来以为自己拒绝了孔武的钱,已经走投无路,只能乞讨还乡,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尔淳小主派人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请你帮我叩谢尔淳小主,说陈爽这辈子都记得她的大恩大德,来日必定相报。”陈爽现在已经觉得自从押运贡品进京后做的最成功的事就是路上救了那帮秀女,其中有个总在他们危难之时出手帮助的尔淳小主。 计答应心计22 沅淇自信的去找安倩, 准备联手。安倩在她的动摇之下, 也在表面上答应沅淇,谁知道安倩一转身就去联合玉莹, 说要一起对付沅淇。她们商量着用‘红杏出墙’这个办法来对付沅淇, 因为在宫中无论多么得宠的人,只要跟这四个字站上边就不会有好下场, 连如妃都因此而倒了。而且如妃那一次还没有真凭实据,所以事情能拖拖拉拉,无法定下切实的罪名,导致如妃仍然能够留在宫里。而她们要做的就是对沅淇捉奸捉双。 安倩假意向沅淇靠拢,所以每日约她去畅音阁听戏, 制造出她对戏子钟情的前提, 然后玉莹因为跟沅淇在同一宫中住着, 再引沅淇出去。 安倩一直以为, 玉莹的计划是抓到沅淇和一个戏子共处一室,但是没想到玉莹的计划更多, 玉莹在已经布置计划的当天才告诉安倩,男的她打算用孙白杨。 安倩急道:“这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你为什么要拉其他人下水呢?孙大人他帮了我们这么多, 特别是对你啊!他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 你这个时候却要陷害他?” 玉莹说:“若想捉奸捉双一个戏子怎么能够够分量, 孙白杨经常出入后宫,他每个月都给我们请平安脉,若说皇上新宠的妃子, 能被一个戏子吸引,有谁会信,自然是与孙太医日久生情才比较符合常情。” 玉莹没有跟安倩说的是,她还发现了一个秘密,孙白杨亲口告诉她的,说他只画他喜欢的人,挂在卧室里的那幅画像玉莹已经知道是孙白杨伪造的了,那么孙白杨无疑是喜欢她。用一个沅淇又怎么能够约得动孙白杨,为了确保计划能够万无一失,她给孙白杨的信下面的落款是自己的名义。 至于给沅淇的信,落款是尔淳。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虽然现在两人之间没什么走动,但她们肯定还是私下有往来的,就凭沅淇次处处针对她,玉莹就能看得出来,她还是想给尔淳那个小答应打抱不平。 安倩加入皇宫争宠这个战局目的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要向皇后报仇。但是只要一入这个局就身不由己了,她只不过是一个贵人,而且皇上身边还有另外两个很得宠的贵人。所以最后若有资格去跟皇后斗,她要首先打破自己所处的局面再说,但是她从没想过再去牵连更多的人,特别是孙白杨。一直以来,孙白杨为玉莹尽心尽力,帮了她那么多忙。说是玉莹的恩人也不为过,现在玉莹竟然利用孙白杨,要把他拖下水,安倩于心不忍,决定前去通知孙白杨。 不过她也留了个心眼儿,叫小路子和她一起去。没想到路上她被笛声吸引听,那曲子她很熟悉以为是孔武在吹笛子,顺着笛声走到钦安殿,以为能见到孔武,结果发现吹笛子的却是一个女人,看清了之后发现竟然是如妃娘娘。 安倩问:“你怎么会吹这首曲子?” 如妃说:“你说的是这首摇篮曲?” 如妃每日在钦安殿超经,她从偷偷来报信的小灵子口中得知,小格格在阿哥所染病多日,每天都哭到半夜,哭得喘不上气。如妃爱女心切,又因为皇上下旨不让她亲接近小格格。走投无路下,孔武愿意帮她的忙,打通关节,让她能在每日奶娘出去摸鱼的那两个时辰陪在小格格旁边。孔武也会陪伴在侧,所以这么多次的接触下来,如妃会吹孔武的曲子也不奇怪,还变成了给小格格听的摇篮曲。 安倩和如妃在钦安殿说话的功夫,小路子找了过来。如妃看到他们明显有话要说,“本宫今天抄经也抄得差不多了,也该回永寿宫去了。” 如妃走后,安倩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截住孙大人?” 小路子跟安倩说:“孙大人在畅音阁那边已经被捉住了。” 安倩知道一切已经是徒劳,十分失望,不过她又想到,为什么只有孙大人一个被捉?难道玉莹没有成功的引沅淇去畅音阁?回去打探后才发现沅淇根本没去什么畅音阁,今天那个时辰她确实出去过,去的方向是如意馆。 安倩这才明白,原来玉莹所做的一切根本是要引她上当。如果她安倩今日没有被如妃的笛声吸引,那么在畅音阁和孙大人一起被捉住的,就是她安倩! 安倩来到承乾宫,让宫女都出去之后说:“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盘算要对付我?” 面对安倩的质问,玉莹也大方的承认了:“你应该问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天真的以为我会忘记你怎么背叛我!” 安倩说:“我当日放弃沅淇而和你联手,你以为我这么做光是为了我自己吗?” 玉莹说道:“你的心思我从来也猜不透,就好像这一次一样,我没想过你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面前。” 安倩说:“我知道你恨我背叛你,要向我报复。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事有因果。当日如果不是你在如妃面前揭发我去枯井祭拜的事情,我会这么容易选择背弃你吗?枉我一直觉得你可怜,才出手帮你得到皇上的注目,就算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分不清谁对谁错,孙大人呢?他又做错了什么?他现如今这个下场要如何收场?” 玉莹说道:“枉你还来骂我无情无义,我当初以为你还有点良心,以你跟孙大人的交情会于心不忍去畅音阁阻止他,所以我才设了这个计,引你入瓮。怪只怪我把人看得太好了,其实从你出卖我的那一刻起,你的良心早就让狗吃了!” 安倩说:“不错,我知道我在你面前没有资格大义凛然,因为我们都不是好人,只是半斤八两而已,但是你现在害得孙大人这样,你也忍心吗?” 玉莹怒道:“坏人是你,好人也是你!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讨厌?沅淇也跟你无冤无仇啊,你还不是故意接近她,又联合我来害她,在皇宫之中只有生存,只有向上爬!牺牲一个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又能怎么样呢?” 沅淇从房间中走出来,听到她们的争吵,这才知道安倩早就背着她和玉莹联手了,质问道:“安倩,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随后,不等她们再次吵起来,皇后派人把她们三个都叫去,说之前得到一封密函举报,宫中有男女不甘寂寞触犯宫规,约在畅音阁偷欢。所以皇后早就派人埋伏在那儿,果然捉到一个男子,竟然是太医院的孙白杨。可惜那个与她约会的女子没有按时赴会,不知道是不是听到风声跑了,而孙白杨也只字不提有人约他赴会之事。皇后说这件事情她一定要查出一个结果。让她们回去留心身边行迹可疑的宫女,如有必要不妨大胆拷问,直到有人出来认罪为止,而且要在皇上回朝之前了结此事。 皇上去河北阅兵后天就会回朝,也就是说今明两日之内,如果没有人出来认罪,那么皇后将直接处死孙白杨,把这件事做个了结。以免皇上回来之后,再听说这样的事情,惹得皇上心烦。 沅淇和孙白杨的交情一般,他是死是活跟玉莹都没有多大关系,不过她也很不想看到玉莹的计谋得逞,残害无辜。沅淇狠狠的讽刺挖苦了玉莹一番,说她简直是狼心狗肺,就算她这个外人也看得出来,宫中唯二对玉莹真心实意,一心为她好的人,就是孙白杨和之前的安倩了,而玉莹竟然丧心病狂,调转枪头对付他们两个,不知道是不是要自掘坟墓,把身边所有可信可亲近的人全都赶尽杀绝才肯罢休。 皇后的那一番话就像是故意说给她们几个听的。孙白杨并没有被关入牢房,因为没有真凭实据,也没有赴会的女子出现。他被暂时软禁在太医院御药房,就由侍卫孔武亲自看守,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不打不相识,交情还不错。孔武也明白,孙白杨这次倒霉,是受了宫中那些主子们的牵连,所以当然不会苛待他,还给他准备酒菜,让他能过得好一些。 玉莹惦记着曾经派人给孙白杨送的那封信,落款是她自己,听说皇后派人彻底查抄的时候,并没有查出什么信件。她怕那封信没有被孙白杨当场销毁,给她惹来麻烦,于是当晚换上太监的衣服,来到御药房。假意要给孙白杨送吃的,实则是想毒死他,一了百了,来个死无对证。不过,刚好小李子进来看到桌上的那盘糕点,要拿起来吃,被孙白杨阻止,说高点有毒。 玉莹这才知道,孙白杨明知道那糕点有毒,还打算当着她的面吃下去,根本就是心甘情愿的被她毒死,她终于被孙白杨对她的真情所打动,哭着离开御药房。 当天晚上,玉莹,安倩根本睡不着。因为第二天,皇后就很有可能处死孙白杨。就连中间有所牵连被当做借口的沅淇都因此失眠了,她是想在皇宫之中坐稳位子向上爬,能像曾经的如妃那么风光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如果这中间总是牵连无辜,人也会有愧疚心理,毕竟不是谁从一开始都是铁石心肠。 安倩也是,在宫中这么多年,与孙白杨交往,知道他是一个好人。特别是最近几个月,新的秀女入宫之后,他们之间的来往也密切了很多。她真的不忍心无辜的孙白杨素受到牵连,要不然也不会打算跑到畅音阁去提醒他不要赴会,要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被笛声吸引,她也入了玉莹的圈套了。安倩知道这其中的很多内情,孙白杨明显对玉莹有情,不然不会心甘情愿等着皇后处死,什么都不往外吐露。 安倩一向会猜心,她这次就猜,有人比她会更加忍不住向皇后自首,这个人就是玉莹。玉莹之前不知道真情为何物,对人都是虚情假意,那么经过这次孙白杨的事情之后,对她必然是很大的冲击,如果她还有一丝人性尚存,就不会忍心让孙白杨枉死。当然这可能是在拿她的前途做赌注,安倩也不确定她到底会不会那么做。 这天,尔淳也很难睡得着,孙白杨被抓起软禁之后,就代表玉莹出手了,她不是担心孙白杨这个人,而是担心福雅。所以天刚刚亮,尔淳已经到了撷芳殿。正好遇到要出门的福雅,“姐姐,这么早,你要到哪里去?” 福雅说:“尔淳,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了?不过今天姐姐不能陪你,我有要事要去储秀宫那边。” 尔淳问道:“姐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向皇后娘娘禀报?” 福雅不欲告诉尔淳自己要做的事,不过她也不想在她面前如何撒谎,只能沉默下来。 尔淳对福雅身后的秋菊说:“你先去给你主子准备点东西吃,她这么早出门,肯定没有用过早膳。” 秋菊说:“是!” 把外人支走之后,尔淳把福雅拉回房中。 福雅说:“尔淳啊,姐姐,今天真的有要事要做,来不及吃早饭了。” 尔淳说道:“福雅姐姐,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你是打算去向皇后自首,说那天约了孙白杨相见的人是你,对不对?” 福雅被说中心事,不敢直视尔淳:“你既然已经猜到了我的所想,为什么非要阻止我,明知道若是没有人站出来自首,皇后今天就会处置了孙大人。我打算跟皇后说,是因为我贪财想要变卖宫中财物,所以才私下约孙大人让他帮忙。” 尔淳说:“你以为皇后会信你的话吗?你以为皇后会同意站出来的人是一个早就已经没有丝毫宠爱的落魄贵人吗?如果是这样,她何必大张旗鼓搞得六宫都知道这件事。你知不知道就算是你出去自首,皇后也不会信,更不会让你如愿的,她要找出来的从来不是你,而是现如今在宫中地位不一般之人,她怕新贵人中有人再次党羽坐大,威胁她的地位而已!如果你真的到了皇后面前,她只会怪你让事情节外生枝,把你赶出来。” 福雅看着她说:“你是说皇后,要针对的另有其人?” 答应心计3 孙白杨说“小主的意思是” 尔淳说道“我并不想批叛太医院有一些尸位素餐之人, 可是实话实说, 之前开的药还没有我们乡下郞中两文钱的药汤好用, 这就是我的感觉,如果孙大人想知道的这个的话。” 做为应该令乡下郞中望尘莫及的太医院一员,孙白杨竟然一时无言以对,心道说是不想批叛, 说话可够刻薄的。不过他也在同时放下了提着的心,如果尔淳服了药有效才不对,她的药被人和玉莹的调换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孙白杨诊过脉之后, 让小李子带来之前太医开的熬好的药, 孙白杨说“药还是那副药, 还请小主照旧趁热服用。” 尔淳点了点头, 宫女汀兰侍候尔淳服下。 孙白杨说“这次加了颗南枣下去, 是不是没那么苦了” 尔淳略感意外之后又有些了然地看了孙白杨一眼,点了点头。 孙白杨直觉她这点头颇有深意,追问道“怎么了,尔淳小主,有什么不妥吗,病人在治病过程中有什么异样感受都应该告知大夫。” 尔淳斟酌了一下说“相信并不是所有大夫都是遍尝百草,孙太医会有此一问也可以理解。” 孙白杨越发不解了“请尔淳小主为下官解惑。” 尔淳说“孙大人,我虽然是个小主, 好歹也是你们的病人,不是应该你们太医为我解难去病才吗,为什么派来的两个太医, 一个就久治不愈,另一个看过之后还要沿用原来的方子,却连自己所开的药到底是苦还是酸都不知道。之前的药明明是酸中带甘的,这次的药就算加了南枣也味苦得很,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虚,也许孙大人可以为我解惑。” 至此,孙白杨已经完全可以断定,被换药一事尔淳完全被蒙在鼓里,并且还喝了拿错的药,导致之前的病情不愈,反复。不过他也明白,就因为他的试探,在尔淳小主这里他已经被认定为尸位素餐的庸医。 孙白杨因为为人风趣,又年轻体贴有风度,在后宫这些主子娘娘当中很吃得开,可以说是大受欢迎,连如妃都专用他诊症,不假手他人。 如今孙太医的金字招牌在这个新入宫的小秀女这里翻了船,他开心得起来就怪了,又不能明说他知道药味如何,刚刚只不过是为了试探她,他知道如果这样说,这位言辞犀利的小主必定还有更加让人不敢恭维的评价等着他。 尔淳找机会跟淑宁和沅淇说“姓孙的太医应该已经知道了换药的事儿,他今日来给我诊病时多有试探,都被我挡了回去,不过如果细查换药之人,只有御药房的人有机会下手,顺藤摸瓜,还是会找到小林子,找到义父。” 沅淇一一惊一乍地说,“啊你说换药”尔淳捂住她的嘴“嘘,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了。” 尔淳放下手,沅淇小声说道“换药那件事让姓孙的太医识穿了” 尔淳故意说道“我也不太肯定,不过这个孙白杨确实比以前的那个何在山心思缜密的多,以防万一,我们要先想一个对策出来。” 淑宁说“姓孙的那个是太医院的医士,相信义父对他也会有所认识,最麻烦的就是我们现在联络不上义父,但是我相信大娘也会对他略知一二。我会派小林子回去让他问清楚大娘,孙白杨到底是敌还是友。” 沅淇担忧地说“那尔淳姐姐呢她是不是可以服用她原来的那些药,你看看她脸色,一天比一天差,我真担心还没有斗倒那个玉莹,她自己就现熬不住了。”沅淇担忧的走到尔淳身边,尔淳欣慰的拍拍她的手说“行了行了,知道你乖,放心吧,我没事的。”就算清楚的知道她不是曾经那个尔淳,可是她失去到自己之前的记忆,只记继承这个世界中尔淳的记忆,有的时候记忆便会带着感情,所以对待沅淇,她真是把她当成自己疼爱的小妹妹一样。淑宁也是一样,只要她别动什么歪心思对自己人下手,尔淳就继续当她是好姐姐,相互扶持。。 尔淳如今的身份,是以汉族女子冒充八旗女子候选入宫。如果被人发现,最轻也是个死罪。这个身份根本就是个定时炸弹,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用汉女冒充旗人的事儿是徐公公一手操办,所以无论她们在宫中能走多远,有多么得宠,注定要受到徐公公牢牢的控制。 徐公公此人表面上是收养她们这些孤女的老好人,实则老奸巨猾,自私自利,所有这些义女只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如果没用的棋子他就会毫不留情的丢掉。之前的尔淳一直误认为徐公公对她有收留和养育之恩,所以才死心塌地的帮他,进宫接近皇上,哪怕有性命危险也在所不惜。报恩是曾经的尔淳在宫中与众人相斗的动力,也是唯一目的。 可是事实上却是徐公公是个不折不扣的人贩子,当初看到尔淳姐妹两个都是长相十分标志的小女孩,就将其拆散分开,并且将她们姐妹分别在不同的地方收养培育,致使骨肉从此分离,两姐妹都成了被他带进宫讨好皇上保住自己的工具。 尔淳的姐姐就因为多年不得皇上宠爱已经成为徐公公扔在宫中的弃子。等到尔淳这边的情况好转一些,她会去找到自己的亲姐姐,一定要带姐姐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令她重拾欢颜。 孙白杨是一个好人,不欲牵连他人。如妃特地召他去问话,问他给玉莹诊断的结果怎么样,这么久都没好,到底是不是遭人陷害了。孙白杨并没有把他知道的是非告诉如妃,跟如妃说钟粹宫一切都风平浪静。就在这断时间,孙白杨找到办法帮如妃保住了胎位不稳的胎儿,所以如妃对孙白杨还是很信任。 入夜后,淑宁单独约小林子在无人的宫殿前相见,收到了宫外的反馈之后,淑宁说道“大娘还是要我们按兵不动” 小林子说“全都怪奴才误事,到现在我还不明白孙白杨是怎么洞悉我们的计谋。” 淑宁说“看来姓孙那人真的没有把这件事到处跟人张扬。” 小林子解释说“徐公公昔日有授学于他,孙白杨可能对徐公公还有点顾忌。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败露,再依计而行,恐怕会让人有机可乘。所以” 淑宁严厉地看向小林子“所以一切种种决定都是柳大娘一个人的意思对吗。” 这时小林子听到脚步声,轻声喝问道“什么人” 尔淳打着灯笼,披着斗篷从暗处走出来“淑姐姐。” 淑宁责怪地说道“你这个时候出来干什么夜来风凉,你应该好好休养一下。” 尔淳走过来说道“淑姐姐,大娘让我们按兵不动一定有她的原因,如今义父仍然在刑部软禁审查,柳大娘只是不想我们再贸然犯险。” 淑宁面露笑容地说“尔淳,这个道理姐姐怎么会不明白既然大娘有这个决定,我们一切自当照办,小林子,你去回报大娘,我们照她的意思将一切搁置。御药房方面就让他们照正常送药吧。”她看着尔淳说道“更何况姐姐真的不忍心看到妹妹你一直未能服药,病也迟迟不能好转。” 小林子说“那奴才先行告退。”说着就先回去了。 淑宁对尔淳说“姓孙的人应该暂时耍不出什么花样,你应该趁这段时间把身体养好,知道吗” 尔淳说道“对不起啊姐姐,我只是看你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有些担心,才刚过来看看。” 淑宁笑着说道“跟宫外联络的事情就交给姐姐安排吧,你不需要担心,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休息,调养好身体。沅淇现在应该还在永寿宫,等她回来之后,我自会转告柳大娘的意思。” 晚上玉莹说睡不着,来到尔淳的房间跟她聊天,实则是她一开口就少不了要抱怨,这次她跟尔淳抱怨,说现在天气这么热,宫里的那些人竟然要他们住厢房,简直都不是人住的,热得像蒸笼一样。无论她塞多少红包,让宫女们给她换房间,都没有人给她换,还说所有地方都住满了。 尔淳一边应付玉莹,一边还要留神淑宁房中的动静,因为沅淇回来了。 淑宁果然没有如她自己所说,跟沅淇说柳大娘让她们按兵不动,暂停换药的决定。而是说“尔淳真的没猜错,姓孙的那人真的知道了我们换药的事。所以大娘吩咐,我们一定要按兵不动。” 沅淇说道“算了姐姐,我们虽然不可以让那个玉莹继续病下去,至少尔淳姐姐可以服用原来的药,这样尔淳姐姐就能康复,这也是一件好事啊” 淑宁担忧地说“你这么说也对,但是小林子那一边一向都有人帮他跑腿的,一时之间来不及通知啊。” 沅淇说道“姐姐的意思是明天仍然有人把药调换” 淑宁说道“嗯,如果孙白杨一心求证到时候就会证据确凿,我们就无路可走了。” 沅淇说道“放心吧,姐姐,他们来钟粹宫一定会经过正殿的,那我就趁没有人的时候呢,偷偷的把药换过来,这样不就行了” 此语正中淑宁下怀,她假意说道“妹妹,你果然想得周到,不过要让妹妹你冒险啊。” 沅淇理所当然地说道“姐姐,最近沅淇只顾着去永寿宫那边玩,都没有为大家分忧,如今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要不然到时候我们怎么接近皇上呢。” 尔淳听到之后淑宁接过话去,和沅淇玩闹起来,淑宁却不知道她自以为精妙的计策已经被尔淳听得清清楚楚。 尔淳一边听着那边房里的动静,一边要应付玉莹的聒噪,玉莹说“上次皇后设宴,我们俩都因为病了没能见到皇上,真的好可惜呀,让那个沅淇钻了空子,现在她可风光了,每天可以出入永寿宫,连底下的奴才也看人下菜碟,伺候她比伺候我们精心多了,前天啊,我跟他们要个香炉就推三阻四,结果我听说沅淇的房间里竟然有两个还有啊,她的被子还全都是蚕丝的” 尔淳说道“怎么,姐姐是不是后悔了那次没能见到皇上。” 玉莹说“后悔嘛是有一点,不过谁让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呢,偏偏赶在那时病了,不过这样做也有好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嘛,就让沅淇那个山鸡先顶在前面,等日后见到皇上我,再给皇上一个惊喜。我呢,自然就能够飞上枝头,独得圣宠了” 尔淳说道“看来姐姐对自己的容貌相当有信心,能够令皇上一见难忘。” 玉莹自豪地说道“那是当然的了,不仅是现在啊,在家里的时候,其他房的姐妹也因为我的容貌欺负我,排挤我,我早就知道容貌是我最大的优势” 尔淳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玉莹正说到尽兴之处,被弄得一愣,走过来“尔淳啊,你怎么了就算我说对自己的容貌有信心,你也不用紧张成这个样子,你也很漂亮啊,不然怎么会是我的妹妹呢。” 尔淳紧握着的手又放开,向玉莹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只不过胸口刚刚很疼了一下。” 刚才尔淳继续关注着淑宁房里的动静,知道淑宁差一点儿把沅淇捂在被子里给闷死,不过最后还是在沅淇喘不过气的时候放开。淑宁不会傻到在自己的房间里杀人,而天真的沅淇还以为淑姐姐只是在跟她玩闹呢。 至此,尔淳已经知道,淑宁已经回不了头了,看来她是打算先铲除沅淇,再来铲除进宫后一直在生着病的尔淳。 玉莹说到“哎呀,真是的,怎么无缘无故心口会痛呢快,我扶着你坐下来休息。要我说太医院那些人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喝了这么久的药,我身上的红疹还没有好,而且还越吃越多呢,妹妹你的病啊也是不见起色,简直都比之前更重了。” 尔淳看到玉莹撸起袖子在展示的红疹,于是拉过玉莹的手,仔细看了看。现在的尔淳可是精通医理的,不然也不能在太医面前蒙混过关。她的系统空间中,还有专门一个格子是堆放了一堆药材以及成药的。 尔淳说“这疹子,我怎么看着像是小的时候我堂妹吃错东西起的红疹,姐姐你真的有照太医的吩咐忌口吗”,,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答应心计4 玉莹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抽回手臂说道“我有啊太医不让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嘛,我从来对那些都不碰的, 我只不过在吃桂圆干之类的东西时会起疹子,我平时很注意的, 从小喝药都喝怕了, 怎么还会再吃那些东西。” 尔淳的了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玉莹是自己偷吃桂圆干了。看来她早知道皇后设宴那天她们要对付她,所以玉莹自己造成了一场病躲过去。玉莹知道自己的疹子是怎么来的,根本不像太医所说的那些湿热难化等原因, 所以药自然也不会喝。她想什么时候恢复, 只要不继续吃让她过敏的东西就可以了。 尔淳还是说道“我怎么看都还像是吃错了东西导致的, 不如孙大人下次再来诊病的时候, 我跟他说说。” 玉莹说“妹妹啊, 你那点儿对医药的了解, 在太医面前还是不要献丑了。姐姐这病就由孙太医治吧, 说起来昨天喝了孙太医带来的药, 我觉得还是有点效果, 似乎没有那么痒了。” 尔淳说道“那就好,我多怕姐姐你不能快点好起来。”那样的话, 她就会错过后宫很多场好戏了。 第二天,在御药房定时来送药的时辰,尔淳走出房门,正好碰见走过来的淑宁,淑宁说“尔淳, 我有话要和你说。” 淑宁本以为尔淳会停下来,跟她进房间说话,尔淳却脚步未停,与她错身而过,说“有什么事稍后再说,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正殿那边,钟粹宫的奴才已经从药房小太监手中接过了药,汀兰将两碗药放在托盘上正要送去给尔淳和玉莹两位小主。沅淇走进来,气汹汹地说道“汀兰,我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打扫房间的我用的那把扇子一早起来就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呀,是不是趁着打扫的时候顺手牵羊了” 人人都知道,之前皇上见过秀女之后,如妃娘娘送给钟粹宫的秀女们每个人一把精美扇子,但是只有沅淇的那一把格外不一样,是精巧的双面秀,格外贵重,沅淇向来爱不释手的,不知道遭到多少人眼红呢。如妃娘娘送的扇子,宫女门可担不起弄丢的责任。 汀兰焦急地解释说“小主,没有这种事,我进去帮你找找吧。”汀兰的手中还端着托盘,上面盛着两碗药,汀兰还有要送药的工作要做,一时间很难取舍,急得在原地转圈“不过” 沅淇儿不耐烦地说道“先把东西放下走吧”汀兰放下托盘,刚要转身出去走到门口,见到门口有一个人,行礼道“尔淳小主。” 沅淇正要趁这边没人时换药,也惊讶尔淳这个时候来。 尔淳说道“听说沅淇你丢了扇子,是不是这一把我在芙蓉花台旁边捡到的,一定是你不小心掉了又不记得。” 汀兰松了一口气“找到就好了,谢谢尔淳小主,就是这一把。奴婢刚好要给尔淳小主和玉莹小主去送药。” 尔淳站在门口,因为还给她扇子,也把沅淇顺便拉出了门外,不让她进到房间里去。尔淳说到“今天天气很好,我刚好想出去走走,就把我的药给我吧,我在这喝完,沅淇,不知道你介不介意陪我走走。” 沅淇不明白为什么尔淳突然出现在这儿,仍然按照他们在人前不太对付的设定,借势说道“好啊,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不过可不是陪你,就当是还你捡到我扇子的人情。” 汀兰走过去,从桌边端起写着尔淳名字的那碗药拿过来,尔淳就站在门口一言而尽。这时,沅淇也看到内务府总管鄂罗哩正带着几个人正站在不远处,以他们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刚刚沅淇所处的宫女们歇脚的宫房,沅淇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尔淳主动打招呼道“公公带这么多人来钟粹宫,是什么事啊” 鄂罗哩绿豆般的小眼睛在眼眶中转了转,在她们身上打量了一番。向她们请安之后说“没事,只是例行公事。” 尔淳说道“既然公公不是有事要通传,那我和沅淇就先出去走走。” 鄂罗哩让到一旁说道“两位小主请便。” 等到尔淳和沅淇出了钟粹宫,沅淇突然脚下一软,不过尔淳眼明手快地扶住她,继续向前慢悠悠地走,就算是让人看见也以为是她们亲密地手挽着手,不会让人看出沅淇的失态。等到周围都没有人,沅淇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抖着嗓子说“尔淳姐姐,刚刚好险,吓死我了,如果不是你刚好出现阻止我,我就会被鄂公公当场抓到换药,那样的场面我简直不敢想象。” 尔淳说“你以为那样的场面是偶然吗沅淇,你被人设计了,鄂公公就是来现场捉赃的。” 沅淇不敢置信的说道“怎么会呢鄂公公怎么会知道我会去换药。”尔淳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她,“因为他收到了一封告密信,上面写着今天会有人换药。” 沅淇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说道“不可能啊,只有淑姐姐知道,是她要我” 尔淳假装不知道沅淇和淑宁在房中的对话,说“都怪我不好,以为淑姐姐会通知你,柳大娘让我们按兵不动的事,那天小林子也在场,帮忙给宫外传信,我们已经告诉他不用再换药了,只是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冒这么大的险,又要把药换回来。” 沅淇说“是淑姐姐告诉我说小林子不知道不用换药的事,说今天的药是已经被他换过的,如果让孙白杨看见揭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淑姐姐让我来给尔淳姐姐你换回正确的药,淑姐姐为什么要骗我尔淳姐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沅淇并不是一个傻姑娘,她只是生性单纯,习惯于相信身边的人。但是没想到身边的人竟然要把她置于死地。她刚刚吓得腿软,根本无法想象被鄂公公当场捉住的后果,现在想想,后果很简单,就是要多惨有多惨。她犯了大错,宫中绝对不会留着她了,会被贬出宫无所依傍,说不定还会被罚没成奴才,发配出去,甚至她的小命都很难活下来。 尔淳说“既然是淑姐姐一手布局这件事,那我们只能找她去问清楚,到底居心何在。不过沅淇你先听我说,鄂公公既然来到钟粹宫想要调查这件事,你现在要做的是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尔淳帮她擦干眼泪“至少不能再哭了,不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异样。大家都住在钟粹宫,谁都跑不了,等事情风头过去,我们去找淑宁问个究竟。” 鄂公公会带着人在此,是因为接到了匿名的举报信,信件上举报说有人偷偷将尔淳和玉莹的要调换,所以他才在带人守在那儿准备捉拿那个换药的人,可是换药之人并没有出现,而是尔淳路过把她那碗药先喝了,这次自然是捉不到,之后,他又守了几天,仍然没有发现有人换药,只能无功而返,回去向如妃娘娘汇报。 大家都知道内务府总管鄂罗哩是如妃娘娘的人,向来以如妃娘娘为马首是瞻。如妃知道钟翠宫中的秀女竟然有这么多是非,竟然有人换药,有人举报,看来个个都心怀鬼胎,自然会让人多加留意,不论是举报之人,还是换药之人,都一定要把她们抓出来,因为如妃向来不喜欢皇上身边存在有心机的妃子。她一向将聪明的女人视为劲敌。 之前就住在钟粹宫的陈妃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那个陈妃之前假意向如妃靠拢,却在如妃怀孕不能侍候皇上的期间,得蒙圣宠,就调转枪头来对付如妃,事实上也当真让她风光了一段时间,并且被封为妃。最后,如妃还不是找到机会轻轻松松把陈妃处死,到了现在,那陈妃的房间还贴着封条,没有人敢进呢。 等到风声过去,夜晚时,三女聚在沅淇的房间。沅淇瞪着淑宁,还没开口质问她为何要如此对她,自己已经先哭成了泪人。 尔淳自若地喝着一盏茶,也不急着质问,态度平静,就像她们平时的姐妹聚会一样。 淑宁也沉着脸,打破平静“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要怪我狠毒无情,你们想怎么说是你们的自由,我只是做了我认为该做的事。” 沅淇已经哭肿了一双眼睛“淑姐姐认为该做的事,就是要害我” 淑宁说道“你们怎么不明白,换药的事情已经败露,让如妃有所察觉,我们必须交一个人出去才能平息此事,我没有做错啊。” 沅淇“你还不知悔改,还这么理直气壮。这次要是没有尔淳姐姐出手,我就死定了。淑姐姐,难道你一点都不感觉到愧疚” 淑宁说道“在义父的大业面前,我们个人的生死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有人能够得蒙圣宠,保住义父,这不是在我们进宫之前就有的共识吗” 尔淳终于忍不住说道“沅淇已经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她得到圣宠已经指日可待,你就不能换一个理由吗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说假话,还有必要吗” 淑宁铁青了脸色说“沅淇她生性单纯,就算她得蒙圣宠,也不一定能帮得上义父不错,我是嫉妒沅淇得到皇上的关注,我有哪一点比她差她那么笨,什么都不会,要姿色也没姿色,要头脑也没头脑,皇上要选也应该选我才对,沅淇何德何能尔淳你就整日病殃殃的,空有姿色,身体却不争气,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三个人之中唯一能够完成义父大业的只有我。” 尔淳说道“就算你自视甚高,认为可以飞上枝头,我无话可说。可是沅淇呢,你有没有想过她,她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你怎么能把她毫不留情的推出去” 淑宁冷漠地说“我说了在义父的大业面前,一切都可以牺牲。” 尔淳说道“别再用义父的大业粉饰你的野心了,你只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罢了,看到沅淇引起皇上的注意你就要先毁了她,然后再对付已经久病沉疴的我,把所有你认为有威胁的人都除掉。最后,如果所谓的义父的大业阻碍了你,你也会毫不留情抛弃大业。我说说的没错吧” 淑宁说“我知道经过这次之后,你们不会再信任我了,不过,你们也知道我的手段,同样不要来妨碍我,否则,我是不会再念旧情的,从此咱们姐妹情绝,各凭本事。” 沅淇不可置信地说“淑姐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执迷不悟。如果义父知道你这么做,你觉得他会原谅你吗难道你要抛弃我们孤军奋战” 淑宁笃定地说“我相信义父他一定会理解我的。” 经过那次之后,淑宁彻底跟她们划清界限,沅淇再没有了以往无忧无虑的精神气儿,她哭得不能自已。如妃娘娘还会时不时宣她去永寿宫培养感情,尔淳真的很怕她在后宫最有权势的如妃面前表现出异样,所以尽量开导她,让她不能因噎废食。说淑宁那一边无论有什么动作,让沅淇都不要再管,不要再关注,都有尔淳来对付。 那天小林子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在他的太监服里发现了一张纸条。是尔淳写的,找他要寒食散,让他秘密的交给自己。寒食散是禁药,小林子就算在御药房行走,想要拿到这种东西也要费一番功夫,不过并不是办不到。徐公公早就说过,这几位小主进宫之后,让他全力帮助满足她们的要求。只是小林子有点不解,那一天,只顾着和淑宁说话,不知道尔淳是什么时候把这纸条塞到他衣服里的。小林子在得到东西之后,就借着给钟粹宫送药之便,见到尔淳的时候,亲自把她要的东西交给她。 钟粹宫里住的秀女儿们还没到正式册封的大典,还不算是宫里真正的主子,所以她们的宫女都是共用的,还没有资格得到贴身伺候的大宫女,不是时时有人服侍在侧,秀女主子们多,常常因为争热水,争宫女的服侍,而互相吵架。引领外臣进宫,却是有宫女在侧的。 孙白杨又例行来到宫里诊脉,原著中的尔淳对孙白杨得的不可自拔,现在的尔淳却对她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也不愿意与他多说话。他们的关系就保持在最普通的医患关系就好了。 不过孙白杨这个人向来都很受女人欢迎,即便是在皇帝的后宫之中也无往不利,他深受东西六宫娘娘们的爱戴,还没见过对他这么冷淡的人。孙白杨已经习惯了在给娘娘们看病的时候多说两句关切的话“尔淳小主这几天服药下来,有什么感觉” 尔淳说“已经好多了,咳得不那么厉害。” 孙白杨说“小主的风寒已经逐渐好转,只是病的时间久了一点,所以还要好好调养一番,最好是吃一些补品。” 帮忙接待的汀兰说“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打点。” 现在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孙白杨说“据下官所知,小主是昔日徐公公要下官在宫中多加援手的那一位。” 尔淳见他竟然忽然提到徐公公,说道“但是据我所闻,孙大人也没有答应徐公公做任何事。不过,我怎么说也是个小主,如果生病了向上请旨,太医院怎么都会拨太医过来。” 孙白杨意味深长地说道“小主明知道我说的不只是这个。”,,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答应心计5 尔淳反问道“那么请问孙太医, 你还能帮我做什么事呢” 这话倒是把孙白杨问住了,这种宫中势力的事情向来是用得上的时候才知道,这叫他怎么回答, 感觉说什么都不对, 何况他也真的没答应徐公公什么,“总, 之小主日后在宫中要多加留神,特别是入口的东西, 直接影响到小主的身体健康。”他以为尔淳一直在服用被掉包的药, 所以好意多加提醒。 尔淳知道他误会了什么, 自然也不会去多加提醒,说道“我所有入口的东西都是别人呈上来的, 孙大人的这个泛指实在是范围太大了。” 孙白杨已经言尽于此,他不会为了提醒别人,把一个人出卖出去,那样又要是非不断了。 等到孙白杨去给玉莹诊断的时候, 玉莹说近来疹子都好多了,一定要好好谢谢他,还要塞给孙白杨银票。 孙白杨拒不收受“小主, 我看你误会了,下官的职责是治病开药, 其他的事情一概不闻不问。” 玉莹说“我的病能好得这么快,多亏孙太医你,一点心意又何须拒绝呢。” 孙白杨说道“玉莹小主之所以能够痊愈, 并不是下官有本事,而是全靠玉莹小主自己。” 玉莹无辜地说,“孙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孙白杨说道“如果玉莹小主当真错服了尔淳小主的药,那么肝风和热毒会相冲,风不散湿难化,湿疹会变成荨麻疹,我看小主没有这样的症状,所以小主根本没有服错尔淳小主的药。” 玉莹仍然装作一脸困惑“我” 孙白杨继续说道“而照下官看来,小主早就已经知道药遭人调包,所以一直没有服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阴谋是针对玉莹小主你的,实则服错了药的尔淳小主才是真正的受害人。” 玉莹气呼呼地说“喂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是我将药掉的包去害尔淳人人都知道我们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我怎么会做这样无耻的事。” 孙白杨说道“这是小主的私事,下官不敢擅自猜测,不过下官要奉劝小主一句,紫禁城里是非多,下官因为生性怯懦,所以才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不是人人都是这么做的。若是换了别人,说人是非便是卖了另外的人一个人情,其他秀女小主们未必像小主你这么好算计,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她们吧。” 玉莹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一副想解释又无从说起的表情。谁知道孙白杨却不为所动“下官只不过是一个大夫,至于小主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在下官面前则是能免则免。” 孙白杨就这么走了之后,玉莹的眼泪也立刻收了回去,她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装蠢装作性格耿直无心机,一直以来是她的保护色,没想到会被这个孙白杨拆穿 玉莹很怕孙白杨将所知道的她真实性情的秘密对别人说出去。不过令她更生气的就是她明明才是受害人,孙白杨却颠倒是非黑白,竟然说她换药加害尔淳 她就算是知道换药的事情,没有喝药,那药也不是她换的,面对这个自以为看透一切的孙白杨简直百口莫辩,这怎能令她不生气呢 等到安倩再来给她送药的时候,玉莹故意说软话示弱,“对不起啊,安倩。” 安倩受宠若惊地说“小主为什么要向奴婢道歉” 玉莹说道“我记得你曾经提醒过我,对宫里的人要小心提防,那时我还听不进去,还骂了你呢,原来这里的人呢,真的是这么想的真是海水难量,人心难测,我现在已经知道你对我的好意了,你现在不会介意了吧” 安倩在宫中已经有十年的时间,她很聪明正直,总是能够看透一切,一向不屑与宫中手段用尽的人同流合污。又一向心软,同情弱者。她从一开始已经洞悉尔淳与淑宁、沅淇是一伙儿的了,她见到玉莹孤身一人,要被她们连合陷害,特别是那一次尔淳骗玉莹穿上同如妃同样颜色的衣服。安倩忍不住一再提醒玉莹,不过曾经被玉莹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反被骂了一通。而且那一次如妃又心思改变,最后换成了跟皇后一样颜色的衣服,证明安倩说尔淳的坏话实属诬告,那件事实在是令安倩里外不是人。 安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照顾小主是奴才们的责任,小主又何必介怀呢。”她能这么说就代表不介意了。 玉莹趁机要安倩帮忙,让她帮忙选一个贵重的礼物送给太医院的孙白杨大人,感谢他帮她摆脱病症。又怕当面给他不收,就让安倩派人送到太医院去。 安倩认为这是举手之劳,而且作为奴才也应该听主子的吩咐,所以就答应帮她。特地按照玉莹的吩咐送了一个名贵的鼻烟壶,还有银票,到太医院去。 另一边,淑宁自从与尔淳、沅淇决裂之后,就开始独来独往,我行我素,并且开始和她们作对。淑宁深知既然不能做盟友,这些对她了解最深的人必然会成为心腹大患,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回头。 沅淇还没有从一向亲近的淑姐姐竟然要加害她这件事情中走出来,她每次在看到淑宁之后,忍不住就要上前吵两句。就算是等到淑宁走了,沅淇也气得在原地跺脚。 尔淳拦着她,让她不要这么幼稚,以免被人看去,知道她与淑宁不合再生事端,尔淳说“淑宁现在已经被要获宠蒙蔽了双眼,放任她这样下去,我们三人都要遭殃,为今之计,只有把她送出宫去。” 尔淳并没有瞒着沅淇她要让淑宁出局的计划。现如今徐公公送进宫的人,只剩下她们两个一起,自然其中不能再有误会,而且她也是致力于要保护好沅淇,她们两个若是不互相扶持,也会让人个个击破。 而且之前淑宁说的对,她已经打草惊蛇,写了告密信给如妃,若是不交出一个人,如妃恐怕不会善罢甘休,那么这个人选是谁,现在已经不是淑宁能决定得了的。 沅淇明知道尔淳说的才是正确的,可是她还是很伤心,从小她上面就有这两个姐姐,可以说是三个人中被最娇惯的了,所以才这么经不起风浪,相信这一次过后,她也会成长很多。 尔淳哄道“好了好了,别害怕,有姐姐保护你,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照常和如妃交好,想办法接近皇上,这才是你应该在意的。” 这时,玉莹摇着扇子,风情款款地走了过来,假意说道“什么事呀这么吵,妹妹你怎么和咱们钟粹宫的大红人在一起,是不是她欺负你了” 尔淳抬眼望过去,说“是什么事,姐姐难道你会不知道这不就是你要看的结果吗” 尔淳是说近来玉莹经常去淑宁那里挑拨,尔淳已经懒得再和玉莹虚情假意下去。既然知道双方各有心思,那这个好姐妹的面具也不必继续戴下去了。 玉莹则是以为,她的秘密已经被别人知道。不用说,如果她很有心机这件事让人传出去,那个人最可能的就是孙白杨 太医院里,太医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说孙白杨真的是在后宫大受欢迎,还有钟粹宫的秀女将贵重的礼物送到太医院来。 孙清华知道之后,让人不要再胡说,带着那贵重的东西,匆匆忙忙去找孙白杨。父子两个关系虽然闹得很僵,但是也没到真的互不相干那种地步,孙白杨日前帮如妃保胎产女,已经是向如妃靠拢,是如妃的人现在又有钟粹宫毫无权势的秀女给他送礼物,如果这件事情被如妃知道,必定会认为他另有所图,想奇货可居,在那些新进宫的秀女之中押宝。那到时候孙白杨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就算是时常忤逆他,那也是自己亲儿子,孙清华怎么可能不在意 在受到了孙清华的一番言辞教育之后,孙白杨只能亲自来钟粹宫送还玉莹的礼物。 玉莹看到孙白杨放在桌子上的礼物盒子,说道“我原来以为孙大人是对玉莹的病格外记挂,所以才匆匆匆进宫请脉,原来大人是为此而来。” 孙白杨说“我看小主你误会了,在宫里延医问药是不需要付钱的。” 玉莹说道“是不用给钱呢还是玉莹这份礼大人你看不上眼呢” 孙白杨说“那么就如小主所说,下官的胃口甚大,小主就当我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好了,既然如此,小主不必再为下官费神张罗,下官告退。” 玉莹的脸色丕变“你这么说你是在恐吓我” 孙白杨不明白她的意思而回头“恐吓小主何出此言呢。” 玉莹说“玉莹的药上次遭人调包,不管这件事情我知情也好不知情也好,是得到大人的相助,这件事情才能平息,我的病才能痊愈。玉莹一心想谢谢大人,却遭大人婉拒。既然你对我的礼物看不上眼,是不是我就可以认为,你在暗示要将个中的内情对别人说” 孙白杨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小主你既然处世为人步步早有打算,又何苦现在才来后悔。” 玉莹说道“照大人这么说,就是想把这个人情卖给他人,也不卖给我了”玉莹一边说话,一边走近,忽然柔声说“大人是玉莹的主治大夫,我病的安危,我看大人不会置之不理吧” 孙白杨说“我怕玉莹小主的病,我没这个本事治。” 玉莹忽然倒向他怀里,孙白杨出于男人的本能,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倒了过来,他总不能把人推开让她摔在地上,于是接住了她,玉莹趁他软玉温香在怀,晃神的功夫,忽然一把撕开他的衣襟。 孙白杨惊讶喝道“你干什么”他一边慌张的去系衣服。 玉莹露出得逞的笑容“如果你敢把我的事情说出去,我就大声的叫,对别人说你在我面前宽衣解带反正我也看到了你的胸口上有颗痣了。就算别人会质疑,也能令你有嘴也说不清。” 孙白杨觉得她简直是无理取闹“你不知道痣是可以脱掉的吗” 玉莹一愣,孙白杨继续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那一套自以为是的秘密,下官没兴趣跟其他人说。其他人也一样,没兴趣知道。” 玉莹不信地问到“你真的没有对别人说” 孙白杨说“懂得猜测人心,处处谋算的人,在六宫里比比皆是,在如妃娘娘眼中是如此,在皇上眼中也如此,小主,你不是唯一的一个,也不见得是独特的一个。” 玉莹自信地说道“玉莹是否脱颖而出,玉莹自会筹谋。只要大人你肯帮我这个忙,他日玉莹册封受赏,定然不忘记大人的功劳。” 孙白杨说道“不必了,后宫佳丽如云,下官恐怕没有机会等到这个功劳。” 孙白杨说着就要向外走,他刚好都站在门口,几步就可以踏出去。 玉莹却说“等等。” 孙白杨惊讶的看着玉莹将外衣脱了下来,露出的雪白的肌肤和肚兜。孙白杨竟然看愣在了那里,眼中满是惊艳,想起这人是谁之后,他又连忙垂下眼去不敢再看。 玉莹自信地一边说一边走近门口,关上一侧的门,故意把自己站在门里面刺激他“看到大人刚刚的那个表情,玉莹的才貌在你们男人眼里是否有分量,答案已经不言而”可是玉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她手边刚关上的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 尔淳、和安倩一脸惊讶的看着衣衫不整慌忙向上穿衣服的玉莹。 尔淳说道“姐姐,我和安倩来给你送东西,孙大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孙白杨是最倒霉最慌乱的,他脸都白了,不过他没有做错事,底气还是很足“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都是玉莹小主一个人在自说自话,你们千万别误会。” 安倩也从没遇到这样的场景,见到过这么胆大包天的小主。她就算是姑姑,也只是一介宫女,也没有资格决定什么,见到这样的场面她也愣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答应心计6 还是尔淳说道“我相信一切是一场误会,安倩还不关门, 一会儿让其他人闻声而来, 那么任何人都保不住他们两个了。” 孙白杨完全被玉莹的自作聪明所波及,这才是印证了玉莹之前的话, 有嘴也说不清了,在场的几人都觉得尴尬, 孙白杨更是想早早的逃离这里,他对尔淳和安倩说道。“尔淳小主, 安倩姑姑, 大恩不言谢, 今日真的是一场误会, 事情到底如何, 你们问玉莹小主就会明白了,孙白杨欠你们一个人情。”说完就对玉莹怒目而视之后, 拂袖而去。 安倩也在放好东西之后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尔淳小主和玉莹。她一向的作风都是希望钟粹宫能够风平浪静, 保住钟粹宫的小主们不出事,也就是保住她们这一干奴才不被牵连, 今天这样的事就算她一向淡定从容,也要去缓一缓, 压压惊。 玉莹看到尔淳戏谑的眼神,羞愤不已。 尔淳说道“姐姐真是好兴致,皇上册封秀女的大典还没有开始,你怎么就忍不住宽衣解带了呢” 玉莹已经吓得脸色发白“我我”她根本说不出什么来, 难道说她用这招来吓孙白杨,结果竟然被别人撞破,谁会相信她这种鬼话,恐怕让谁看见了都会认为,她和孙白杨之间有奸情,她才会主动脱衣服。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脑袋一热,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才知道后怕,好在刚刚尔淳她们没有张扬。 玉莹楚楚可怜地说“妹妹呀,你听我说” 尔淳说道“我看不用了,我对你和孙白杨之间有没有奸情,你们到了什么程度完全不感兴趣,还是你来听我说吧,今天这件事你若是想让我不到处乱说的话,那就帮我做一件事吧。” 玉莹警惕的说“什么事” 尔淳说道“我要你去跟别人说,之前你之所以久病未愈,是因为自己任性,嫌药不好喝,没有喝药才导致迟迟不能痊愈。” 玉莹“什么,你叫我去说谎之前那药明明是有问题,被调了包的,恐怕这件事你比我更清楚吧。” 尔淳说道“终于不在我面前装什么好姐姐了吗我要你说的话哪里是撒谎,你根本就没有喝药。你听清楚,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如果你不这么说的话,秀女和太医有染,你猜,皇上震怒之下是不是会牵连甚广听说你父亲官做的很大,是一个总督啊,不知道家里出了这样一个伤风败俗的女儿之后,他这个总督的位子,还坐不坐得稳呢。” 尔淳没再给她考虑以及反驳的机会,说完也走出去了。 玉莹果然没敢去试尔淳的耐心,不久,众人就知道了,原来玉莹这么任性,自己有药不喝,所以才导致病了这么久,鄂公公消息灵通,而且他受了如妃的吩咐,正关注着钟粹宫的事儿呢,自然也知道了情况,向如妃回报。 如妃不悦地说道“这个玉莹,原来是她自己搞出这么多事端,让本宫白费功夫。” 鄂罗哩说“是啊,娘娘,奴才带人守在钟翠宫那么久,也没找到一个半个出面换药的人,原来是玉莹小主她自己的问题,虽然没有波及他人,确实太过任性,秀女进宫之后应该一心侍候皇上,怎么能够不肯喝药,不让自己好起来呢,这对皇上简直是大不敬之罪。” 如妃看了看鄂罗哩,说道“皇上都没见过她,怎么会知道她是哪个排位上的人,她只是一时小女儿心性发作,怎么能说是大不敬呢。不过这里是皇宫,不能让她们任性妄为,你就替本宫去将那个玉莹申斥一番,让她不可再有此种行径,否则本宫必定不会宽宥,必当重罚。” 鄂罗哩说“嗻” 如妃之所以没有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追究,是因为自有考量,所有秀女之中论容貌还是那个玉莹最出众,现在看来她的行事作风倒是很符合别人对她的评价,据说这个玉莹是个直肠子,为人快人快语,毫无心机。出生牛犊不怕虎,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也说得过去,如妃打算继续观察观察她,若她真的是这样的人的话,倒是可以将她收于麾下为如妃所用。 淑宁近来总觉得心绪不宁,总觉得会听到奇怪的声音,夜晚的时候也很难入睡,就算入睡了也是噩梦连连,加上她听过钟粹宫的传闻,说之前有一个陈妃得罪了如妃娘娘,所以被如妃娘娘找借口剔死,就是在这个宫中的。平时秀女们虽然讳莫如深,但是大家心里都有点毛毛的。毕竟陈妃枉死的那一间寝殿就在她们这里,那间房间平时没人敢去,据说夜里还会传出奇怪的声音,大家都说可能是陈妃娘娘死了之后不甘心要回来冤魂锁命。 所以淑宁有这些症状之后,第一个怀疑的也是鬼神之事,总是睡不好,又觉得眼前经常有黑影飞闪过,令淑宁最近看起来十分憔悴。这天就是册封大典了,天刚亮她就无法再入睡,起来喝茶提神。 淑宁回想这些日子以来,到底有什么不同,目光定在屋中的香炉之上,袅袅的檀香味儿本来可以静气养神的,淑宁现在闻起来只觉得心烦气躁,她匆匆走过去,打翻了香炉。 永寿宫那边,如妃梳妆好了之后,小灵子呈上了一封信。 如妃问道“鄂公公说这封匿名信也跟上次一样无迹可寻” 小灵子说“回娘娘,鄂公公的确是这么说的,所以鄂公公也不敢轻率看待,立刻就派人把这封信送到永寿宫让娘娘过目。” 如妃身边的宫女宝婵说“一而再再而三有匿名的告密信,看来似乎是同一个人所为,上次举报的是有人换药,结果是玉莹自己闹的乌龙,不知道这次告密者举报的又是哪一个” 如妃说“还是玉莹。日中而已,月盈而亏。如果玉莹的扇子上真的胆敢写着这几个大不敬的字,那么的确是卖给本宫一个很大的人情。” 宝婵说“今天就是皇上册封中选秀女的大日子,娘娘要不要在皇上册封之前让鄂公公把那个玉莹抓来问罪” 如妃不为所动,她心中自有打算。不是她身边的宫女,太监能洞悉得了的。 玉莹最近时常来到淑宁的房间走动。淑宁既然已经跟尔淳两人决裂。她们必然已经对她有所警惕,不方便再匆忙行事,所以淑宁也不排斥让人看到她与最美艳的玉莹走得近。她是想借此机会把这个玉莹彻底除去,至于用什么方法,她都已经准备好了,她亲手做一把和玉莹一模一样的扇子,跟玉莹先前的那一只调换,只不过在上面要写上两行小字“日中而移,月盈而亏。” 如妃娘娘的闺名叫如玥,与月同音,玉莹又与盈同音,如果让如妃娘娘知道玉莹的扇子上竟然有这几大不敬的字,玉莹如此不懂避讳,必然是个死罪,就可以轻松铲除她了。却没想到她算计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算计她。这个玉莹竟然敢一开始就给她下套 淑宁坐在房间里,玉莹前来敲门,“淑宁啊,原来你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今天好漂亮,你一定有机会中选的。” 淑宁不客气地说“你这句假话说的倒是挺真心的。” 玉莹疑惑地说“你到底在说什么” 淑宁说道“我似乎真的小看了你啊,本来以为你一心靠拢。只是图大树好遮荫,没想到你这么狠毒。” 玉莹说“淑宁啊,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淑宁说“我不是看得出来,而是闻得出来。你以为区区这几片迷香就可以扰我心神,乱我心志,让我不能出席册封大典了吗你简直太天真了”淑宁起身拿起被放在一边早就已经不再燃烧的香炉。 玉莹解释说“淑宁啊,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香炉,根本不是什么迷香,你误会我了。” 淑宁拿着香炉走到玉莹面前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过我看你是没弄清到底谁是道谁是魔如果我是你的话,就祈祷今天的册封大典不要重选,否则日后一起成了答应,我保证你没有一天能睡得着啊”淑宁当着玉莹的面摔了香炉,吓得玉莹尖叫起来。 当天的册封大典上,皇上、皇后、如妃都在场,如妃特地看向秀女玉莹的扇子,果然看到了那几个字,心中已经有数。 这些秀女们经过千挑万选,前面已经经过层层关卡,将不合格的全部筛选下去了,呈现在皇上面前的已经是在宫中学了一个多月规矩,一举一动都透着皇家风范的妙龄女孩子,由皇帝亲自点选,皇上中意的就赐玉牌封为答应正式成为皇上后宫的一份子,皇上不中意的就赐一朵花,落选放出宫,返回原籍,可以回家嫁人了。 沅淇和玉莹都站在第一排,尔淳站得比较靠后,不过三人都不出意外的中选,赐了玉牌子。中选的人们欣喜若狂,落选的人自然万般失落。而后面还未到淑宁的时候,就出了乱子,原来前一夜淑宁都没能睡着,今日还频频出现幻觉,特别是来的路上,她总觉得似乎有一个人影站在秀女的队伍当中跟着她,而在这册封的大殿上,她也频频听到怪声异响,最严重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向她扑来,人的本能反应自然是要躲避,于是淑宁在秀女们规规矩矩站好不动的队伍里左突右出,把队伍弄乱了,很快周边的人受到波及,引起骚动。 侍卫能更是严阵以待,以为有刺客立刻冲进来,把已经神志不清的淑宁压制住。她这个样子,当然不可能中选,还被带走调查,不过她嘴中一直疯疯癫癫喊着什么,别过来,别找我,不是我害死你的,要找去找如妃娘娘吧,我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秀女。这样的话也让人觉得慎得慌,大家都说她撞邪了,碰见了陈妃的鬼魂。 她竟然敢敢当众喊出去找如妃娘娘的话,如妃又怎么会留她在宫里,最后的定论是淑宁疯了,要被送出宫去。如果有家人接收,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在好一点的尼姑庵堂里度过一生。谁家出了一个在册封大典上出现问题不吉利的闺女,都不敢带回家里了。更何况淑宁只不过是徐公公捡回来的孤女,现在她已经被赶出宫,没有用处,能把她安置在庵堂里已经是对这一个弃子最好的待遇了。 册封典礼过后,如妃娘娘亲自找到了玉莹。说玉莹被人陷害,扇子上面写着对她如妃大不敬的字。 玉莹吓得跪地求饶。 如妃若是想要追究,那这个玉莹已经死了一百次了,但是她并没有追究,还把玉莹的扇子扔了,把自己的扇子给她。玉莹对如妃感激涕零,说从此必定对如妃娘娘为马首是瞻,报答她的大恩。在成为了答应之后,玉莹从此也成为永寿宫的常客,渐渐的到是把沅淇给比了下来。 如妃之前是根据皇上的意思,皇上先看中了沅淇,她就与沅淇交好拉拢过来,不过沅淇毕竟不是秀女中容貌最出众的,当时玉莹和尔淳都病了,蜀中无大将,皇上才会一眼看中乌雅沅淇。现在所有秀女都已经在皇上眼前过了一遍,皇上惊喜于这届秀女的质量很高,自然不会对之前的沅淇特别钟爱了。 在册封大典上都不知避讳,用那样的扇子。如妃已经认定玉莹这个人空有美貌而没有脑子,不然也不会被人摆布成这样。如妃喜欢长相明艳但是不太聪明的女子,笼络过来,好能为她所用。如妃觉得笨人有笨人的好处,不会有什么小心思,到时候自作主张给她找麻烦。但是这样也会有隐患,一旦如妃自己失势,手下这群乌合之众只会一拍而散,又怎么能够救得了她如妃一向喜欢占据主导,成为发号施令的那个,而不是找有力的同盟,能够互惠互利。当然,如妃一直以来都如日中天,盛宠未衰,所以她还未能明白这个道理。控制其他美貌但是不太聪明的妃子,这就是她在宫中建立势力的方法。 沅淇还沉浸在淑宁被赶出宫去的难过之中,等到她清醒过来,才发现她在众秀女之中拔得头筹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慌忙的跑来找尔淳商量“尔淳姐姐。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现在那个玉莹果然成了劲敌了,她今天在如妃那儿都能向我耀武扬威呀,我该怎么办” 尔淳淡淡地说“这么说,玉莹这块璞玉,终于得到了如妃娘娘的赏识发觉。” 沅淇不可思议地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夸那个玉莹,你说,你是不是和那个玉莹假戏真做,相处出了感情,我们两个,你到底疼谁呀”,,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答应心计7 尔淳说道“好了, 别撒娇了。我并非是夸她,而是觉得如妃娘娘这么做,对你也有好处。册封之前你能够独占鳌头已经不容易,现在又有一个玉莹入了如妃娘娘的眼,你们各展所长,到是能互相牵制平衡, 才不会让你成为众矢之。” 沅淇说道“是这样吗可是,我还想着和那个玉莹一争长短呢。” 尔淳说“争还是要争一争的, 不能松懈, 在如妃面前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如妃喜欢你这样的性格, 至于玉莹, 她那蠢钝鲁莽的性子是装出来的, 时日短了尚且还没什么,日子长了, 可不是那么好演的, 她难道以为如妃宠冠六宫许多年, 会是不带脑子的到时候被如妃发现她装蠢企图得到重用接近皇上, 下场只会更惨,所以说你稍安勿躁,要放平心态。宫里有这么多妃子, 皇上不可能独宠一人,就算日后你受宠之后也会有人出头,并不是要争一时长短, 能够细水长流,不让皇上忘记你,那才是真本事。” 沅淇说“知道了姐姐,我也觉得尔淳姐姐比那个虚伪的玉莹强太多了,皇上就算喜欢,也应该喜欢姐姐这样的。” 尔淳掩唇咳了几声,道“姐姐我对于成为皇上的宠妃没什么兴趣,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为你保驾护航你的位置坐得稳了,我们费尽千辛万苦入宫的心思才没有白费。” 沅淇连忙给她端来茶水,喂她喝下,忧心地说“病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好义父还在衙门没有放出来,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千万不要在我没见到皇上之前就出事,不然这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尔淳认真地说道“你给我听着,就算是义父在你见到皇上之后被判刑处置,你也不能贸然的为他求情,在宠爱没有稳固之前,不能冒这个险。就算真出了事也要徐徐图之,若是你沉不住气,只会成为陪葬品,或者加速徐义父的灭亡。” 沅淇撒娇地说道“好了好了,我不敢贸然行事,一切都跟姐姐商量,听从姐姐安排。” 尔淳说道“这才算乖。” 尔淳看了看时间说“对了,我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出门一趟。” 沅淇问道“尔淳姐姐,你要去哪儿还特地让汀兰准备了几色果品,什么人值得你这么郑重” 尔淳说“是一个在宫外认识的朋友。” 神武门内,孔武简直受宠若惊,没想到上次护送进宫的秀女中选,飞上枝头成了宫里的娘娘之后还会记得他们,“尔淳姑娘,不对,应该叫尔淳小主才对,还没恭喜你册封为答应。” 尔淳说道“孔武大哥不必这么客气,若不是路上有你和陈爽大哥搭救,尔淳也不会有今天,我偶儋听人提起,说你们留在紫禁城做了护军,所以特地来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 陈爽傻笑着说道“还是尔淳小主你最有良心,其他秀女肯定早就忘了我们是谁了。还有之前的那个玉莹啊,她说给我们一封推荐信,找侯大人就能帮我们安排差事,谁知道我们刚进京那个侯大人就死了,兄弟两个差点沦落街头。” 孔武拦着陈爽,不让他多说多错“多谢尔淳小主记挂,小主鸿福齐天,遇到困难自然都会逢凶化吉。我们兄弟两个见到小主进京落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必定把你送到皇上面前。托小主的鸿福,我们现在过得挺好的,神武门护军,说起来就挺威风,比之前做送贡品的差役要好多了。” 尔淳本来也没打算跟他们多叙叙旧,只不过在他们面前出现一下,让他们记得还有自己这个号人,聊表心意就行了。 尔淳说道“那就好,如果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孔大哥和陈大哥也不必客气,派人传信给我,力所能及的尔淳一定帮忙。”她看向一旁的汀兰,汀兰将手中的盒子奉上。尔淳册封为答应之后,终于有了自己的贴身宫女,汀兰就派给她使用,尔淳对这个谨慎细心的宫女也还算满意,出门也带着她,说“这是我让宫女准备的一些果品,不成敬意。” 孔武恭恭敬敬地收了下来,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这可是从六宫之中送出来的礼品,且不说价值如何,代表的意义已经让他们倍有面子,仍然客气地道谢“小主若有用得上我们兄弟的地方,也请不必客气,孔武能有幸搭救小主进京,也是三生有幸。” 尔淳矜持的点了点头,就带着汀兰离开了。 在进宫选秀的路上,她们有一批人遇到天理教的趁乱打劫,十几个秀女包括尔淳、玉莹被困在山上,多亏遇到了进京送贡品的孔武和陈爽路过把她们送到紫禁城,当然,孔武本来是不想救她们的,还是尔淳施计,扣下了他们车上的贡品,令孔武二人不得不返回相救,以救秀女的功劳抵消遗失了贡品的罪过。 后来秀女们进宫,孔武和陈爽却很倒霉,没能受到玉莹的那位亲戚侯大人的半点恩惠,几经辗转要入皇城做苦工抵消丢失贡品所欠下的银子。后来又因为在奉先殿做工的时候,遇到天雷引火,抢救祖宗排位有功,皇上特赐了他们一份公职,成为了神武门护军,不过日子也是过得平平。 万万没想到,已经成为金枝玉叶的尔淳还能想起他们来,这如何不让孔武和陈爽受宠若惊。尔淳带着宫女光明正大的来答谢护送她进京的恩人,这也是人之常情,是她有情有义有良心的证明,并不触犯什么宫规。 有一位答应小主亲自过来感谢恩人,这事儿很快就在护军里面传开了,答应在六宫之中虽然是地位最低的主子,不过秀女刚进宫都是这样,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六宫里的主子对于这些城门护军来讲,已经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尔淳只是出面道谢一下就能令孔武和陈爽的日子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人都是趋炎附势的,谁也没想到这两个乡下来的穷酸会有后台,竟然对新进宫选在帝王侧的娘娘有恩,自然要多加交好了。城门护军参领从此以后也对他们两人也另眼相待,派他们做的活都比较轻松,再也不派他们去喂乌鸦了,而是油水丰厚又轻松的活计。至于城门护军怎么能油水丰厚,自然是守门的时候对于夹带出宫的太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太监所带出宫的宝物上赚取提成。 从此以后,孔武兄弟俩的日子就像是有了润滑剂,当真好过了很多,他们心中也记着这些都是因尔淳才有的。 尔淳在回宫的路上碰到另外两个答应在逛御花园就一同走了,突然看到徐万田出现在路上,像她们三人行礼,“奴才向几位小主请安。” 三人也福了福身“徐公公。” 新入宫的答应们与药库总管徐万田并不熟,只知道他是宫里资历很深的公公。她们只是刚刚封为小主嘛,主子范儿还不是很足,自然对谁都要客客气气的,特别是这些宫里资历深的奴才,简直比一些不受宠的主子还有脸面,更是万万不能得罪。 宫女芷兰说道“咦,徐公公,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徐公公说道“这是刚刚的事,宗人府一案,托赖,只是一场误会。对了,奴才还没有恭喜明珠小主,保慧小主,尔淳小主,三位册封之事,三位答应贵为人中龙凤,能够伺候圣驾真是可喜可贺。” 明珠笑着说“免了,不必多礼。” 尔淳知道徐公公是说给她听的,不过为了避开嫌疑,当着别人的面她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当日晚上,尔淳披上斗篷,到钦安殿见多日未见的徐公公,尔淳直接说道“请义父惩罚尔淳,不论义父怎么惩治尔淳,尔淳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徐公公说“我为什么要惩罚你” 尔淳直言不讳道“淑宁姐姐是被我用寒食散慢慢毒害,心智迷惑才导致行为失常,被赶出宫的,但是尔淳实在受不了,咽不下这口气。但求为沅淇讨回一个公道。所以才会置义父的大业于不顾,请义父惩罚尔淳。” 徐公公说“大业曾几何时,老夫跟自己说,太监虽然是奴才,但是在紫禁城中做奴才,总比外边好。还能结交权贵,权而生财,财而生势,生生不息,大业得成。但是,和珅死了十几年,你义父我就忧心了十几年,所谓的大业,其实就是罪孽才对。我和和珅的关系就像是黄河水一样,怎么也洗不清了。这次的事情就算这样过去,我反倒是担心你们三姐妹会被我连累。” 尔淳满面愧疚地说道“义父你千万别这么说,是尔淳自作妄为,请义父惩罚尔淳。” 徐万田叹息着说“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小林子已经跟我说清楚了,错不在你,更不在淑宁和沅淇,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太过自私,错把你们一生摆布如此,要不然你们三姐妹昔日的感情那么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尔淳愧疚地低下头,徐万田说道“尔淳,你和沅淇已经贵为答应,日后在宫中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你们不要理会老夫的什么大业了,要多为自己打算啊,义父还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们。” 如果是曾经的尔淳听到徐万田这一番话,定然会感动羞愧,无论如何也要向徐万田要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因为曾经的尔淳真的把徐万田当做重要的亲人,她对自己发过誓,一定要成为贵妃,以保徐万田安享晚年。 可是现在尔淳知道,他只不过是以退为进,想用这种办法要自己的愧疚,日后为他办事更加的死心塌地。尔淳深吸了一口气,也如他所愿那样表现为一个深深指责的孝女,无论如何仍然要帮助义父完成他大业。 她在宫中已经是孤军奋战,不能再与这位徐公公撕破脸,互相之间还有利用的价值。 尔淳匆匆回宫之后,躺在床上想着日后的局势以及她在宫中的位置,现在她已经被封为答应,正式成了皇上的女人,皇上随时有可能会翻她的牌子。但是如果不能够脱颖而出,得到如妃或者是皇后的信任,想被遗忘也很容易。毕竟皇上的临幸不是谁想得就能得到的,宫中有无数女子就算争破了头,还有到死都没有见过皇上的。 以她的心思,别说是一个答应,就是给她贵妃,皇后之位,她也未必愿意。 今年是嘉庆十五年,如今的皇上少说也有五十多岁了,再有几年就寿元将尽,且不说嘉庆皇帝已经是风烛残年,没有几年的地王之命,正常的妙龄女子怎么可能会去喜欢这样一位年纪大这么多的人呢。好在,她的阵营之中还有一个沅淇,沅淇一心想成为皇上的妃子,是愿意去力争上游的一个。尔淳就作为辅助她上位的那一个,也算是能在徐公公那儿交差,也能够保住自己不会失势,任人践踏。 在这个只认势力不认人的宫廷里,她不可能做一个无权无势又与世无争的答应,那样的话,连生存都不容易,她又怎么能带她的亲姐姐离开这座牢笼呢她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需要经营自己的势力。否则,近日她也不会特地去见孔武和陈爽了。她知道孔武日后会得到皇上的赏识重用,而陈爽后来离开皇宫成了天理教的一员,带着天理教杀进皇宫,说不定也会成为她们离宫的助力。 尔淳暂时把离宫的时间定在天理教做乱的那一天,离现在还有一年多的时间。那天,整个宫中都会大乱,才有可能混水摸鱼逃出宫去,是她最好的机会,尔淳就这样躺在床上思来想去,不知不觉睡着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答应心计8 徐公公回府之后就变了和蔼的嘴脸, 对柳大娘拳打脚踢大发脾气, 认为都怪她没有将她们三姐妹教好, 所以导致现在这种局面。如果不是尔淳警觉, 率先洞悉了淑宁的阴谋,恐怕现在就连沅淇也会折在宫里。 徐公公说“不过好在老夫的气运未尽, 还留了尔淳, 沅淇给我, 我知道以尔淳的手段, 心计,一定不会辜负老夫的期望,他们定然有人能够得到圣宠。” 柳大娘已经习惯了忍气吞声, 谁让她自己也是被徐万田买回来的呢,她最在意的是“那就是说你不再责怪尔淳了是吗”尔淳三人是她亲手带大, 是什么心性她再清楚不过了, 特别是尔淳又乖巧, 懂事,又重情义。一生无所出的柳大娘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这次把她们送进宫, 柳大娘最担心的也是她。 徐万田回到家里觉得放松,终于说出自己的计策,道“老夫千辛万苦安排这个棋局, 现在棋局上已经少了一个棋子,与其骂她,不如赞她。” 柳大娘关心地说“那尔淳现在怎么样经过了这件事, 她有没有心情恍惚尔淳一向最重情义,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她才是最不想见到的,淑宁发疯被赶出宫,她一定十分自责。” 徐万田说“经过老夫出来的人,没这么容易经不起考验的。刚才经过我的悉心开导,她已经重新振作了,不用你来操心了。” 柳大娘还是忧心地说“但是小林子对我说,尔淳向他要寒食散,我很担心她。” 徐公公说“尔淳已经向我招认,寒食散是用来对付淑宁的。” 柳大娘说“可是小林子跟我说的那个时间,淑宁已经出宫了,尔淳还是向他要寒食散,我担心她会自己服用,尔淳一向最看重姐妹情,我真的怕她想不开呀。” 徐公公表情又凝重了起来,如果尔淳想用服用寒食散来自杀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他岂不是又少了一个棋子徐公公决定去找孙白杨,让他去给尔淳诊治诊治。 当然,如果真的像柳大娘所说,尔淳自己也在服用寒食散,就不能走正常的答应请脉的程序,而是需要徐公公用人情去换,而徐公公虽然之前与孙白杨有点交情,但是他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徐公公老奸巨猾,对付孙白杨的办法也不是没有。他对孙白杨说,孙白杨的父亲孙清华也曾经与徐公公他一起是和珅的座上之宾,这件事情已经埋没了很多年,却也不是没人知道,至少徐公公就清楚的很。 孙白杨表面上与孙清华视同水火,但是徐万天用这件事要挟他帮忙,关系到自己父亲的生命安危,孙白杨又怎么会置之不理呢,所以就算他不情不愿被威胁,也来到了钟粹宫。 他自从上次玉莹自说自话脱衣服事件之后,已经对钟粹宫敬而远之,特别是见到当时撞个正着的尔淳小主,会格外觉得尴尬“尔淳小主吉祥。” 尔淳“是孙大人啊,我不记得今日我有召太医院的太医问诊。” 孙白杨说道“下官今日是受了徐公公所托,来给小主看一看脉相的。” 尔淳把手伸出去放在脉枕上,让他探脉,孙白杨不仅诊脉,还频繁观察她的面色,看来看去,迟迟未下定论。 尔淳说道“看了这么久,孙大人看出什么来了。” 孙白杨说“那就要问一问尔淳小主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寒食散这种迷惑人心的药,能够让人精神涣散,身体倦怠。确实也很容易上瘾,不过我真不明白尔淳小主为什么要服用” 尔淳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孙白杨说“你的脉相时急时洪,有时脉弦细簇,若有若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只吃了寒食散,而且还吃了有一段日子。” 尔淳忽然呼吸急促了起来“万事皆有因,你只不过是一个太医,当然不可能什么都看透。” 她手忙脚乱的去要倒水喝,茶壶里却没水了,她手却不太受控制,打翻了茶杯。 孙白杨惊讶道“你怎么样小主你有哮症”他拿起被尔淳打翻的杯子,看到杯子里茶叶的残渣并且闻了闻,“你有哮症,你用寒食散来抑制你的哮症” 尔淳一边喘气,一边说“你不是自诩是太医院的名医吗难道只有病人发病的时候才能诊断得出病症” 孙白杨说“不要再说话了,快点,我扶你坐下来休息。” 尔淳知道自己的情况,既然茶壶里没有水了,不能用寒食散来压制,她开始用腹式呼吸的方法加深呼吸,使全身的肌肉松弛,减轻支气管的痉挛,从而缓解喘息的症状。 孙白杨也立刻取出银针,针刺她的几个穴位,半晌之后,尔淳的呼吸已经渐渐平稳下来,既然已经被他看见了,决定对这位大夫也不再隐瞒自己的情况,说“既然你说是徐公公要你来的,我就暂且相信你,你也看到我的症状了,哮喘发作时,已经服用了一段时间的寒食散,可以让我看起来像一个正常人,但是此时寒食散已经有些微的上瘾。” 孙白杨说“下官明白了,我现在已经了解你的病情,首先我们应该戒除寒食散,再来慢慢治疗你的哮症。” 尔淳点了点头“哮喘症是顽疾,孙大人只要能帮我戒除寒食散,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孙白杨总算不再愤愤不平了,虽然来帮她诊症治病是受了徐公公的威胁,但是刚刚看到尔淳那个样子,他是真的想帮她一把,这就是医者父母之心,既然知道尔淳不是有意要服用那种致人精神涣散的药物,他就恢复了一位医者该有的态度。 尔淳之前对淑宁所做的事,就是在她的茶里下了寒食散,并且用特别的方法对她做心理暗示。普通的寒食散并不足以使人神智涣散到舒宁那种在大殿上发疯的地步。 刚好尔淳自己也有哮喘之症,时不时就会发作。这个病在很多医生看来都是无法根治,而且每次发作治疗起来比较缓慢,为了不让它在不该出现的场合发作,尔淳自己才服用寒食散。其实那一点上瘾的剂量,她自己可以解决,但是既然孙白杨送上门来,以后有太医院名正言顺的送药,也不必她自己动手了。 接下来的日子,御药房时时送药,帮助尔淳解除依赖寒食散症状。再来就是要治疗哮喘之症了,不过这个病孙白杨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方子,只能缓解,并且让尔淳多注意保暖,切勿着凉。 尔淳本来有办法治疗好自己的哮喘之症,不过想到日后的打算,不如就先这么病着,所以她对自己的病情也不太上心,只是按照孙白杨的处方吃药。 听说皇上即将出巡,这几个新受封的答应可谓是出尽法宝,想要跟皇上同去。玉莹更夸张,还为了迎合皇上的出巡时间,吃药使自己的信期提前,弄得腹痛难忍,却没想到皇上出行的日子也提前了。 其实何止是钟粹宫的答应,其他东西六宫的各位主子们哪一个不希望皇上把她们带去。 沅淇也很想能有机会随驾,不过尔淳告诉过她,越心急越没有用,如妃现在掌管着六宫事物,根本不会让没有侍过寝的新人跟皇上出巡热河。这是一个多么好接近皇上的机会,试问一向把皇上身边牢牢把持的如妃怎么能让不稳定的人跟在皇上身边培养感情呢 尔淳说道“你若是想过了如妃那一关,被她送到皇上面前,还要经过她的多番试探,经我观察如妃不会那么容易对人放心,还有一段路要走。” 沅淇说“我们已经被分为答应了,我没想到要见皇上还会这么难。” 尔淳说道“那当然了,你忘了进宫之前义父要我们处处要留心如妃,她能够在皇上身边得宠这么多年,能够架空皇后掌管六宫之事,又岂会这么轻松的让别人接近皇上,她又岂会是等闲之辈呢耐心一点吧。” 沅淇真的比玉莹幸运很多,沅淇这边有尔淳时时常出谋划策,外加开导,而玉莹那边就简直要气疯了。她喝的药是向孙白杨要来的,孙白杨明明知道皇上出行的时间提前了,却还把药拿给她,让她自食恶果。孙白杨面对玉莹的指责,无辜地说道“下官早就提醒过小主,天威难测,我就算是当时知道皇上把行程提前,谁知道会不会又出现变动呢。药是小主坚持要服的。” 玉莹不愤地说道,“你根本就是存心戏弄我,向我报仇” 孙白杨说“小主真是言重了,您是主子,下官是个大夫而已,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有仇呢” 玉莹说“你明明就是想报复上次我在你面前脱衣服被人发现嘛” 孙白杨变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说道“小主你贵为皇上妃子,要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下官从未见过什么你说的那些,请你不要诬陷下官了。” 玉莹说道“好,是我识人不清,里外不是人行了吧,药已经送过了,你还不快滚啊” 孙白杨摇了摇头,退了出去,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再来,这个玉莹小主就像跟他犯冲一样,可是钟粹宫的小主们是如妃特意交代,要他作为主治大夫的,想推都推不掉。 这一天,尔淳又去老地方见徐公公,互通消息。因为之前沅淇经常在永寿宫待到入夜才回来,所以跟宫外联络的事情,都由尔淳来办,特别是现在正是如妃考察沅淇的关键时期,尔纯不希望有其他的事情分了沅淇的心,致使她在如妃面前出错。而且,早就有很多人嫉妒沅淇能出入永寿宫,盯着她的眼睛有很多,不像久病的尔淳这么不起眼,尔淳只要小心一点进出,就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京城的风沙真的很大,刮起风来满天扬尘,尔淳的哮喘病最怕天凉,更怕满是沙尘的天气。她回程走到一半,就有些走不下去了,躲在柱子后面避风。这时候刚好孙白杨和他的助手小李子路过,搭了一把手把她送回钟粹宫附近。 孙白杨责备地说道“尔淳小主,我交代过你了,你这个病不能见风沙,又不能着凉,你到底有没有往心里去这么晚还出去干什么如果不是遇到我,后果不堪设想。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擅自离宫,是犯了宫规宫禁的。” 尔淳喘匀了气之后,对他说道“多谢孙大人出手相救。”不过对为什么这个时候出门却绝口不提。 孙白杨无奈地说道“不用说,你不顾自己的身体贸然离宫,一定又是徐公公急召。” 尔淳说道“孙大人送我回来,我记得你这个人情就行了,不过不关你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孙白杨说“你的病是我治的我就要管,我曾经吩咐过你不可以迎风受寒,你这么不爱惜自己,我怎么帮你” 尔淳说道“我明白,我会小心点儿的。” 孙白杨见惯了她这神色平淡却倔强的样子,知道多半她也只是口上应了,未必真的往心里去,下次该怎样还怎样他真的很想劝她少为徐公公那个老奸巨猾的太监做事,多为自己考量考量,可是他又以一个什么身份说呢,作为一个旁观,者一个外人,他说的话也没有力度,尔淳根本不会能听得进去。所以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尔淳等喘息之症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起身说“我就不多耽误大人的时间,先回宫了。” 等到尔淳离开之后,孙白杨在她坐过的地方发现了一张签文,孙白杨第二天刚好休沐出宫,来到徐公公的府上,是徐夫人柳大娘接待的,他才得知徐公公这天是在宫里,没有出宫。 孙白杨请柳大娘向徐公公转告几句话,哮喘之症只可治标不可治本,若是想要尔淳小主的病能够恢复,那么就不能让她多加操劳,如果经常疲于奔波再次着凉的话,小主的病很难会好起来,孙白杨就算是个太医也会无能为力了,到时候就要请徐公公另聘高明。然后他还将尔淳一留下的那张签文交给柳大娘,话说完了之后,他就打算要走了。 柳大娘在后面叫住孙白杨,“大人,话我一定会转告老爷,民妇也恳请大人本着一颗医德仁心,以后对尔淳多加照顾提点。” 孙白杨说“病我一定会尽力去治,但是尔淳小主的性格看似柔弱,实则刚烈坚毅,恐怕我没有这个本事对她提点什么。” 刘大娘说道“她的刚烈坚毅只不过是长年累月训练出来的,尔淳最是心软,对亲人的看重依赖才是她的真性情。尔淳在很小的时候就和她的亲姐姐失散了,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尔淳还是希望能和她的亲姐姐重聚。就算这个希望很渺茫,但是她从来没有放弃这个信念。我这个柳大娘真是没用,她现在身处深宫之中,凡事只能靠她自己,而且她还要照顾沅淇,我什么也帮不上忙。只能每月的初一十五去求神拜佛,为她求一只寻人签,让她聊以慰藉。” 孙白杨说“这个故事的确很动听。”,,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答应心计9 刘大娘惊讶地说道“大人, 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还是不相信我真切的关心尔淳呢” 孙白杨说“应该这么说,下官相信徐公公和夫人一定会关心还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不过在她们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就会弃之如旧衣, 甚至忘记。下官今天可能话太多了, 告辞了。” 柳大娘并没有因为孙白杨的态度感到不悦, 反而是想到了什么。孙白杨说的不错,徐公公筹谋这么多年, 可不仅仅是只有这次进宫的三个棋子, 只不过之前一直未有争气能够成功得到皇上宠爱的人。那孙白杨所谓的没有利用价值的旧棋子, 指的又是谁呢 孙白杨隔天重新回到宫中之后,就去看望了一个人, 正是入宫多年后来又因生病而被冷落的贵人福雅。她也是徐公公的义女, 当年因为同样的理由被送入宫,只不过她一直以来都有心疾, 不能一直侍奉在皇上左右, 所以为了养病搬到相对冷清的撷芳殿居住。 宫中的奴才都是势利眼, 见到福雅一直病了下去,受到皇上的冷落, 似乎没有复宠的可能, 所以对她也十分怠慢,她身边的奴才早就攀高枝去了,剩下的也从来不好好打扫伺候。导致撷芳殿这里明明是一个年轻贵人的居所, 却弄得像冷宫一样。 孙白杨与福贵人正是因为太医为主子诊病而结缘,这些年来,福贵人从受宠到被遗忘,早就已经门庭冷落,唯有孙白杨时常的送些东西过来,会时常来给福雅诊病送药。而且出于善意的谎言,孙白杨送东西来时,还时常说是徐公公让他代为送的。从来没有告诉福雅,徐公公早就忘记了有她这一号人,她已经成为徐公公的弃子。 所以孙白杨对徐公公的所作所为真的是看得清楚,也不敢苟同,他清楚地知道不论是福雅还是新进宫的尔淳,沅淇,通通都是受徐公公摆布,达到他私利的棋子而已,孙白杨甚至不明白他一个太监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野心,这么能折腾,结交了这么多的女子送到皇上身边。 钟粹宫里。安倩见到了来找她的小路子,小路子是在如意馆中裱画磨墨的太监,与安倩一向交好,两个人早就结为义兄妹,安倩已经到了二十五岁了,她还有半年就可以出宫,这次春秋两季的宫女与亲人们相见的恩赐,她也在名单之上。只不过左等右等也没能等到她唯一的亲人,她的奶奶前来。之前她明明有送信回去,她奶奶也表示会来宫门口探望。 宫女们没有经常可以出宫的太监的门路多,所以她拜托小路子帮忙打听情况,安倩焦急地说“小路子,怎么样有我奶奶的消息吗” 小路子说“有消息了,我打听到你奶奶的同乡。” 安倩说“那我奶奶在哪里是不是还在驿馆等候” 小路子说道“你奶奶在从杭州上京的路上病了,滞留在济南,你的同乡没法带她来,只能先来到京城里给你捎个信,他说要医治你奶奶的病,至少要三十两银子。” 安倩听到奶奶的消息由喜转忧,她愁眉苦脸地说道“可是我只有五两,这么短的时间内要筹到二十五银子,我真的不知道到哪里去筹啊。” 小路子说“总会有办法的,不如我也像其他人一样,拿点东西出去买。” 安倩说“那怎么能行呢偷东西出去卖那是犯宫规的。” 小路子说道“反正别的太监也是这样做的,不被人抓到就不算犯宫规。” 安倩无奈地说“别人是别人,你是你,我知道你不是他们那种能够投机取巧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三十几岁还在如意馆裱画了。” 小路子有点沉默,安倩说“对不起啊,我不是说你没用,只是这样风险太大了,筹钱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办吧,我多做一点刺绣,让人拿出去卖。” 小路子说道“我也会跟着想办法。” 永寿宫如妃把安倩叫去,对安倩说“我知道你在后宫这十年时间向来是眼明心亮,宫中有许多事瞒得了主子,却瞒不了你们经常伺候在一旁的奴才,钟粹宫向来由你打点,一向都妥妥当当。可是日前的册封大典上,好端端的淑宁却突然发疯,到底是不是有人在其中搞鬼” 安倩说道“淑宁小主的事,内务府那边已经有了定论,说她是邪魔所侵,所以才突然发疯。” 如妃说到“本宫找你来自然不是要你来背内务府的定论。我知道钟粹宫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中间一定有人在兴风作浪,在宫中生存不容易,你们做宫女的就好了,到了二十五岁就有出宫的机会,你也到了要出宫的年纪,我听说你一心想要出宫和家人团聚,你帮本宫把那个人抓出来,本宫就圆你回乡的梦。” 安倩说道“回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各位小主有什么异动。” 安倩在如妃那里并没有多说,没有供出任何人。一来,她是真的不知道淑宁发疯到底是何人所为,中间有什么隐情。二来她也不屑于用这种出卖别人的方法来圆自己的梦。其实她曾经发现过尔淳、沅淇、淑宁是一伙儿的,而且知道她们曾经对付玉莹。她只要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如妃,供出之前衣服颜色的风波,那么尔淳和沅淇还有玉莹都会受到牵连,可以想象,几个答应小主的前途也会被就此毁于一旦。 小路子确实胆子不大,而且他之前也确实是不屑于和其他太监一样同流合污,偷宫里的珍宝出去变卖,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筹钱给安倩的奶奶治病,要不然安倩总是不能放心。他最开始带东西出宫变卖,只是带了一些自己的财物,还有安倩绣的手帕等等东西,由此结识了孔武。 孔武之前就和安倩认识,知道小路子是安倩的义兄,也痛快的放行,没有怎么检查他的包裹。不过不经意间还是在他的包裹中发现了绣好的丝帕。孔武惊讶地抓着丝帕问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小路子说“这是安倩亲手绣的,她空闲的时候会做一些绣活,攒到一起让我拿出宫变卖。” 孔武说“这真的是安倩绣的”他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方丝帕“小路子公公,你帮我看看,这是不是也是安倩绣的” 小路子接过那方丝帕看了看,除了花样很像之外,丝帕上面还刺绣了一首诗“不爱宫墙柳,只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无从去,住也如何住。若得江上泛扁舟,妾愿随君往。” 小路子翻看之后说“看着绣功和花样应该也是安倩绣的,只不过我没有见过,可能是很早之前她绣了让人卖出去的吧。” 孔武简直惊喜万分,这方丝帕是他之前在宫外的时候得到的,是他的幸运物。孙清华大人上次好心为他治疗外伤的时候看见过这块手帕,曾经问他这是宫廷之物,他是如何得来。 孔武如实说这手帕是在一件旧衣服里面发现的。 孙清华大人恍然大悟,叹息着说,这方丝帕应该是出自宫中的女子的红叶传书。就是深宫寂寞的女子,把情思写在红叶上,随水漂流出宫外。本朝有一个惯例,宫中女眷们清闲的时候要为边疆的战士缝制衣服。所以这方丝帕在故衣中发现,竟然是宫中女子放进去,其实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红叶传书。 孔武本来就认识安倩,对安倩的性情很是喜欢,如果这方手帕真是安倩的话,那他们真的是缘分天定孔武他得知了小路子急于卖东西筹钱,就是为了给安倩的奶奶治病。于是他十分积极,希望能帮安倩筹钱,不过他的银子也没多少,就算再加上陈爽的那一份,也还不够三十两,能够给安倩奶奶治病的。 老人家等着治病又不是可以慢慢想办法的事,所以最好尽快筹到钱,孔武忽然想到了上次来看过他们的尔淳。他抱着试试看的心里,找相熟的小太监去钟粹宫传了一趟话。他就算是城门护军,属于紫禁城中的一员,也是没有资格能进入后宫范围的。只要尔淳不出来走到城门的范围之内,这些品级低的护军绝对不允许踏入六宫之中。所以他只能找人代为通传。 本来孔武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不过想到作为主子怎么也比他们身上的钱多。如果能够帮忙,总比他一个人一个人的去借快,而且就算他去借,在身边的这些人身也未必能借得来这么多钱。 小太监出来的时候是满面笑容的,还捧着一个纸包裹,孔武打开一看,里面足足有五十两银子。 小太监说“尔淳小主让我带话给孔大人,说救人如救火,还请孔大人早点儿帮安倩的奶奶打点一切,治好疾病。” 孔武说“怎么有这么多银子本来我只向尔淳小主借二十两就够了。” 小太监说“尔淳小主说,银子的事不成问题,请孔大人不必客气,安心收下,日后若有需要派人过去说一声就好。” 孔武说“你一定要帮我谢谢尔淳小主,她这次可是帮了大忙了。” 小太监说“尔淳小主还吩咐让我转告孔大人,说安倩姑姑和她同在钟粹宫,未免引人误会,答应小主拉拢宫中姑姑,孔大人可以不必像安倩姑姑说着银子的由来。” 孔武正色说道“是我行事不够谨慎,一时着急就没考虑那么多,请小主放心,孔武必定照办,不给小主惹麻烦。” 小太监走后,陈爽高兴地说道“尔淳小主真是够意思,二话不说就送来这么多银子,看样子她也不要你还,给安倩二十两之后,我们还有剩的,就算是我不高兴在这儿做护军,想要回乡盘缠也都够了。” 孔武不赞同地说道“这是尔淳小主为了给安倩奶奶救急给出的银子,我们怎么能贪下来呢,再说怎么能不还,说好了我们是问她借的嘛,她在宫里要打点的地方更多,这笔钱不是小数目了,我们要赚出这一笔银子也不是不能,只是需要些时间而已,等日后我们发达了,一定要好好报答尔淳小主的雪中送炭。” 陈爽说道“是啊,在宫中像尔淳小主这样知恩图报,还愿意帮助别人的善良人真是少见。我们从进宫以来呀,不是遇到看不起我们狐假虎威的小人,就是一些唯利是图趋炎附势之人。” 孔武很高兴能够替安倩摆平银子的事儿,他已经认定了安倩是那个和他有缘之人,所以为了她做什么都干劲十足。 钟粹宫中,尔淳打发走了来送口信儿的小太监,还给他一个红包。她们进宫的时候,徐公公自然是给她们准备了一些银子的,不过不多,因为她们可以随时在宫中传信,如果有用银子的地方通知了徐公公会之后,可以当面拿过来。这样也是控制她们的一种方法,不知道她们手中有多少钱,还能监测她们的银子都花到哪儿去了。 五十两在别人看来是一笔不小的银子了,这是尔淳在系统空间中拿的,空间里金银珠宝每样都不缺,而且她不经意的看了两眼,发现自己的库存量还是相当大的。她下意识的知道这不是所谓系统自带的,应该是她在之前的世界之中积攒下来的。看来在之前的世界之中,她都不缺钱财,还有可能富可敌国。 尔淳坐在那里沉思,孔武派人来说他需要钱是为了给安倩的奶奶治病。尔淳没有忘记原著之中安倩奶奶来京城之后不久就被人害死了。她有心想要提醒孔武一句,不过之前跑腿的那个小太监不是她们宫里的,不熟悉也不信任。如果让钟粹宫的人去向孔武说什么,恐怕安倩这个掌事大姑姑马上就会知道了她出了银子的事儿,毕竟这些小宫女都是安欠出来的人。 尔淳想来想去,怎么都是一条人命,还是决定亲自去与孔武说几句。 见了面之后,尔淳说“听说为安倩的奶奶治好病之后,要把她带来京城” 孔武说“是啊,安倩奶奶本来就是要进京来给安倩探亲的。” 尔淳说道“亲人长久分离,见一面也好,不过,京城对于有些人并不是可以久居安居之地,希望她们见了面之后就把老人家送回家乡去。” 孔武说“这个我没有问过,就要看安倩到时候怎么安排了。” 尔淳说道“京城是个是非之地,而且风沙这么大,不适合老人家久待,希望孔大哥记住这句话,我就言尽于此。” 没有发生的事,她只是尽一个提醒的义务,说的多了恐怕被人察觉异样,连自己也引来杀身之祸。毕竟到时候利用安倩亲人来牵制她的是六宫之首,尔淳一个小小的答应,自己还一身的官司理不清,当真是得罪不起。 尔淳知道安倩是一个能人,善于猜测人心,又在这个后宫之中有十足的经验,各方面都熟悉,如果新进宫的人身边能有她帮助,那么在后宫之中会好走很多,不过尔淳也知道去招揽了,安倩也未必会同意,安倩既然喜欢帮助玉莹,向玉莹靠拢那就由她去好了。尔淳和她做不了朋友,也可以做敌人。尔淳也绝对不会因为日后的关系可能是敌人,就吝啬那点为了老人家治病的银子和一个善意的提醒。 安倩那边听到孔武说已经筹好了银子之后,简直是十分惊喜,她本来打算连夜赶工多绣一些丝帕出去卖,当然即便是这样,她知道要想凑足给奶奶治病的钱,也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恐怕到时候她奶奶的病情会向恶化的方面发展。现在孔武不仅帮她凑足了银子,还让朋友送她奶奶来京城,安倩对孔武真是感激不尽,两个人之间的情愫也慢慢发展。当然,安倩是个宫女,在没被放出宫之前是不可以与任何男子有私情的,所以,她只当孔武是朋友,她也感觉得出来,孔武喜欢她。,,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答应心计10 永寿宫, 如妃招了徐万田前来觐见,并且向他问及对当日册封大典上秀女淑宁突然疯癫失常一事有什么看法。 钟粹宫, 沅淇回来了之后很兴奋地跟尔淳说“尔淳姐姐,我今天见到义父了”现在也许只有沅淇对徐公公是最简单的父女之情, 所以能见到他一面还未必说得上话, 竟然高兴成那样。 尔淳问道“你在哪里见到的” 沅淇说道“我从永寿宫回来的时候, 看到义父正往永寿宫的方向去, 身边还跟着永寿宫的小灵子, 一定是如妃娘娘召义父去的。” 尔淳凝重地说道“义父他是御药房对外采买的总管, 跟内务府毫无关系,平时跟如妃也不用打交道,如妃突然之间召见,恐怕是有什么事儿。”如妃今天一定是试探徐万田 尔淳看到孙白杨正好来请脉, 便把沅淇打发走,私下里跟孙白杨说“孙大人,今日事出突然,请你一定要帮我一个忙。” 孙白杨见她难得这么郑重, 就知道事关重大“小主, 你先说说看。” 尔淳轻声说道“请孙大人帮我向柳大娘代句话” 孙白杨打断说“你知道下官不想掺和进徐公公的事情当中,这种带话带信的私事相信自有徐公公的手下的太监们代劳。” 尔淳看着他说“我想你误会了, 这件事必须要背着徐公公的手下, 劳烦你让柳大娘立刻将淑宁姐姐转移,再迟一步,恐怕在今天之内, 淑宁姐姐就会有性命之忧了。” 孙白杨也凝重了起来“下官不明白小主是什么意思。” 尔淳说“孙大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收到消息,今日如妃召见了徐公公,徐公公是个谨慎的人,如果如妃娘娘是问昔日淑宁小主大典发疯的事,那么他为了保住自己,一定会对已经发疯的淑宁姐姐狠下杀手,所以,等徐公公今日出宫,就已经来不及了。” 孙白杨拎起还未打开的医药箱,说“下官看小主今日没什么问题,改日再来为你诊症。”说着就大步离开了钟粹宫。 孙白杨没敢耽搁,匆匆出宫去见柳大娘。柳大娘听了他的传话立刻开始布置,等到徐公公回府之后,就听派去尼姑庵堂那边的人回报说淑宁今日无缘无故的跑了出去,跌下山崖摔死了。 徐公公说“什么跌下山崖了那她的尸体呢” 那人说“跌下山崖自然是已经粉身碎骨,庵堂后面的山崖底太深,没有人能够下得去。” 徐公公说“怎么会这么巧,老夫刚刚派人要去结果了她,她就自己先死了” 派去的那人说道“奴才仔细搜索过附近,从那里的痕迹来看,确实应该有人跌下了山崖,而在山崖旁边还发现了淑宁小姐的鞋子。” 徐公公点了点头说“死了也就算了,也算是为老夫省去了一个麻烦。” 柳大娘哭得十分伤心“老爷,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淑宁今日注定躲不过一死她都已经疯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狠心派人去杀她弄得她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她从八岁就到我身边,毕竟跟了我们十年啊,就算是养一只小狗,也有感情了,为什么不给她留一条活路” 徐公公说“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再说不是老夫不给她留活路,而是如妃娘娘已经开始怀疑了,你知不知道今日如妃叫我去,问我对淑宁发疯的事情怎么看。就算她没有抓到什么实据,只要随便找一个借口,也可以要了我的老命我怎么能留着淑宁这个隐患呢” 柳大娘一边哭,一边观察着徐公公的脸色,发现他没有怀疑淑宁之死,总算是放下了心。柳大娘当然没有杀死自己的养女,而是让人把她远远的送走,制造出跌下山崖的假象,让徐公公对淑宁之事死心。还好尔淳及时通知,否则,她今天要面对的就真的是淑宁的尸体了。 徐公公却不知道,他就算老谋深算还是中了如妃的圈套。如妃分别召见药房的公公和太医们,一共招见了十多个了,只不过是在他们看来如妃娘娘只招见了他们一人,这个徐万田白天刚被如妃召见过,晚上淑宁就葬身山崖了,让如妃怎么能够不多想,所以派人重点盯着徐万田。 如妃也猜到钟粹宫里必定还有答应和这个徐万田理应外合是一伙的,一起加害同届的秀女。所以也派人重点盯着钟粹宫的出入人人员。 如妃见安倩守口如瓶,对钟粹宫的异样一句话都不肯透露,已经知道这个安倩不肯向她靠拢,于是她交给安倩一个简单的任务,让她散布谣言,说如妃已经知道淑宁发疯的事情跟御药房的人有关,让她把这事儿散布出去,务必让钟粹宫的小主们都知道此事。 安倩明知道如妃这么做是要引蛇出洞,引出钟粹宫里害得淑宁失常的凶手,她就算是万分不愿意配合如妃,也不能连这一点事情都不替如妃做。所以不久之后,钟粹宫的小主们聚在一起聊天时,都在说这件事儿了。 尔淳和沅淇自然也听说了,沅淇一见没人就立刻跟尔淳说“怎么办呀尔淳姐姐,看来如妃已经怀疑义父了,我们要及早通知义父,让他早做防范。” 尔淳知道徐公公老谋深算,他知道自己露出了马脚,最近必定不敢与她们见面。而且钟粹宫外面肯定会有如妃的人在守株待兔,只要她们从宫里一出去,也许就会被守在外面的人抓住。 尔淳说“义父他有分寸,不会那么容易被如妃发现的。” 沅淇说“你是说就放任下去,不向义父报信,那可不行,你若是不想去的话让我去。” 尔淳拦住她说“我不是不想通知义父,而是怕我们贸然行事,才是暴露义父的关键。你想想,如果如妃有真凭实据,早就捉人了,哪有机会让我们听到谣言,而且我也让人辗转去给义父传信相见,可是都没有回音,所以我相信,义父是在故意回避我们,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沅淇一向对尔淳很信服,被她说动,犹豫了起来。 尔淳说“沅淇,尔淳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沅淇说道“没有。” 尔淳说“所以这一次你也一定要相信我。” 沅淇看着她点了点头,“嗯。” 安倩让人散播完谣言之后,也经受着内心的谴责,她甚至连晚上都不睡觉,就打算看到底谁会冒险出去,一定要先去阻止。可是等了几天都没有动静,这让她开始有些怀疑,难道如妃娘娘判断错了淑宁小主真的是受邪灵滋扰,而并非是钟粹宫里的答应下药毒害的 永寿宫那边,小灵子前来回报说,“启禀娘娘,这几天守在钟粹宫那边的人说没有什么异动,也没有可疑的人员出入,” 如妃面沉如水,说道,“论起猜度人心,本宫这些年来还是无往不利,本宫不可能猜错,那么就是有人先一步得到了消息,所以才会按兵不动。” 宝婵说道,“那娘娘,他们到底是怎么得到的消息,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如妃说“本宫就不相信这个钟粹宫会像一个紧闭的蚌壳儿一样,怎么撬都纹丝不动没有动静这正说明那个安倩大有问题。” 宝婵惊喜地说道,“那我们立刻捉拿安茜吧” 如妃怒道,“本宫要一个宫女有什么用就算知道她和徐万田是一丘之貉,但是本宫要的人是在钟粹宫中隐藏起来伺机而动的答应。” 如妃说“小灵子,让和鄂罗哩监视的人都撤回来吧,本宫还是太过宽容了,这个安倩若是不给她一点苦头吃,看来她也不把本宫当作六宫之主。” 于是,等到安倩再一次进永寿宫的时候,如妃给她赐了一个恩典。把她指婚给鄂罗哩,让她能够长久地留在宫中,伺候主子。到了年限之后也不会出宫去了。等到皇后和皇上一起从热河回宫之后,如妃就会向皇后请旨,给安倩赐婚。 安倩根本有口难言,小路子劝她干脆把可疑的人交出去,安倩仍然是她的那个理论。觉得作为奴才有些事情主子吩咐了,不能不做。可是有些事情作为一个人,她也不屑去做。坚持要保住自己做人的底线。 尔淳在宫里时会常常在小天井旁边坐着透透气,这一天,看到天上飘着五颜六色的风筝,这个时候北京的风很大,是放风筝的好季节。宫里的女子又多,放风筝就成了一项很普遍的户外活动。她看到一只十分精致的镶着剪纸做成长长尾巴的风筝,本来飞得好好的,却掉下去了。 尔淳沿路走过去,想去找到那只她很喜欢却掉落下去的风筝,刚好碰到另外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同样出门去捡风筝,原来的风筝就是她的。 相互介绍之后,已经知道了彼此的身份。那一位就是住在撷芳殿的福贵人,因为一直生着病,所以不常出来走动,也免了众秀女的请安。所以新入宫的秀女们,也不认得她。 尔淳尽量压下心里的激动。与福贵人好好叙话,从剪纸说到做风筝,又帮着她把损坏的风筝重新粘好。 福贵人很久都没有和人说这么多话了,看到尔淳之后,觉得非常亲切,一说就说个不停。她还主动教尔淳做风筝。传授技巧的时候,不小心用风筝线割伤了尔淳的手,福雅立刻拿过尔淳的手指拿过来放进口中,帮她把伤口渗出的血水吸掉,消毒。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消毒药水,割了伤口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只不过帮一个见第一面的陌生人这么做,福雅回过神来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尔淳看着她的目光却十分温柔,说“姐姐。我已经好了,不痛了。” 福雅有一瞬间的晃神“你叫我什么” 尔淳理所当然地说道“姐姐呀,福贵人比尔淳先进宫,所以尔淳理应叫你一声姐姐,哦,不好意思,是尔淳唐突了,一时忘形,忘记入宫时嬷嬷们教过,在宫里应该层级分明,福贵人。” 福雅说道“没关系的,你就称呼我为姐姐吧,我一向都是不拘礼数的,只不过刚才那一幕十分熟悉,让我想起小时候。” 尔淳说道“姐姐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福雅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妹妹” 尔淳笑意盈盈地说道“福贵人这么细心,对待我尚且如此呵护,想必家里一定有个十分疼爱的妹妹,所以才这么会照顾人,不知道我有没有猜错呢。” 福贵人笑道“你说的没错,我妹妹的确又乖巧又可爱,她还常常对着我笑呢,就像你现在这样,眼睛都弯起来。只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尔淳说道“一定会有机会的,皇天不负有心人,姐姐如果真的很想念你的妹妹的话,我相信,你早晚有一天能够见到。” 福雅哂然一笑“我这样的身份,这辈子都无法再出宫,想要相见谈何容易。”何况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她已经把自己的妹妹弄丢了,就算是她人在宫外,她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妹妹。若是再有相见之日,岂不是天方夜谭。 尔淳说道“就算姐姐不能出宫,或许你的妹妹会主动出现在你面前,就像今天的我一样,谁又能想到自己之后会见到什么人呢未来总是要充满期望的。” 若是别人说的可能这是大空话,不过,福雅真的是被她安慰到了,笑着说道“不错,昨天的我的确没想到今日会和尔淳在这宫中相遇。” 两个人相视一笑,有一种心照不宣的亲切感,福雅难得高兴地说“不如,我们来一起放风筝吧。” 不过两个病殃殃的人想要在狭窄的花园里把风筝放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果然,负责带着风筝跑的尔淳没几下就开始重重地喘息起来。福雅发现她的不对劲,立刻过来查看,当她看到尔淳突然哮喘症发作,胸口也跟着不舒服起来。,,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答应心计11 就在这时, 来撷芳殿为福雅例行诊脉的孙白杨正好走了过来。大夫及时出现,为她们缓解了各自的症状。 福雅让孙白杨先给尔淳诊治, 尔淳说自己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她对福雅的情况比自己要在意得多“孙太医, 福贵人得的是什么病, 为什么她突然不舒服” 孙白杨说“福贵人她阴血亏损, 心阳虚衰。一直都有很严重的心悸, 一受惊就容易血气两虚, 烈日高照还跑到御花园来走动, 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福雅说道“我只是想把那只风筝捡回来,没想到要孙大人你白跑一趟。” 尔淳说道“尔淳真是该死,令福贵人受惊,尔淳不打扰太医为福贵人治病了, 还是快请孙大人送福贵人回宫仔细诊治用药吧。” 福雅立刻说到“我没事,还是让孙大人送你回去。” 尔淳说道“我已经好了,姐姐的身体要紧。” 孙白杨无奈地说“以下官看,就让小李子先送尔淳小主回宫, 下官送福贵人回去。” 撷芳殿里孙白杨现场制作了几样草药, 告诉福贵人注意事项,福贵人说“这些事情其实让小李子做就行了, 刚才尔淳小主很不舒服, 你应该去照顾她才对。” 孙白杨说“尔淳小主患的是哮喘症,这种顽疾只能治标不能根治,不过好好休养问题就不大。” 福雅说道“好好的一个女孩家, 风华正茂,却跟我一样受到顽疾的折腾,真是可惜。” 孙白杨说道“尔淳小主跟你不一样。”孙白杨经常来探望福雅,两人之间也算是朋友了,所以说话也比较随意。 福雅说到“那到是,看她的模样,蕙质兰心,冰雪聪明。” 孙白杨说道“我看福贵人你认识尔淳小主也不是很久,怎么好像你对她特别关心呢” 福雅说道“因为她和我的亲妹妹一样,都身患哮喘顽疾,所以刚刚看她发病,我心里很不舒服。” 孙白杨惊讶道“你有个妹妹,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福雅说道“说起来孙大人对我这么照顾,我的事不应该瞒着你才对,只不过怕孙大人知道多了,反倒给你惹来麻烦”于是福雅将她带妹妹逃难进京,结果却把妹妹弄丢失散,之后就她被义父徐公公收养,徐公公曾经帮她寻访过妹妹,但总是毫无收获。不小心弄丢了妹妹成了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甚至比身体不好不能替义父完成大业,更令她难以释怀。如果她的妹妹还活着,应该跟尔淳小主一样大了。 孙白杨听了福雅。的这番话,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他对福雅说“你不会以为尔淳小主是你的妹妹吧”福雅诧异地说道“怎么会呢尔淳她有名有姓,有旗人籍贯,怎么会是我妹妹呢,有时候,我会想,希望路过一个像义父一样的好心人,能够收养她,让她好好长大,我就再没有遗憾了。” 孙白杨有了猜测,出宫的时候就去见了徐夫人柳大娘,向柳大娘询问是否尔淳和福雅是亲生姐妹。 柳大娘并未给他确切的答案,而是跟他说,汉家女子顶替旗人女子进宫是混淆皇家血脉,轻则是死罪,重则要株连九族。尔淳和福雅都是徐公公收养的,她们旗人身份只是一种进宫的手段,她们的过去只能是一张白纸。任何人去探索尔淳的过去,只会让她受到伤害,不会有好结果,把她陷入危险之中。而且,他家姥爷,徐公公就是一个会杀鸡取卵的人,淑宁的事他们两个都知道,一旦危害到他,他只会将别人铲除。所以柳大娘奉劝孙大人,不要再去求证,否则就是害了尔淳。 孙白杨听了这一番话,心中已经有定论了。 孙白杨再去钟粹宫给尔淳诊治的时候,带来了一个香荷包,说让尔淳随身带着,哮喘发作的时候闻一闻,会有所缓解。 尔淳拿起香包轻轻的嗅了一下,说道“这种香草药包似曾相识,好像在我很小的时候闻过,原来孙大人也知道我们家乡缓解哮喘的偏方啊。” 孙白杨不置可否,这个香包是福雅让孙白杨转交给尔淳的,原来福雅的妹妹小的时候哮喘时常发作时,她就给她做过这样的香包。福雅还特地拜托孙白杨,让他不要说出这个香包是她送的,以免让如妃以为尔淳跟她这个已经不成威胁的贵人相交,是想结党结社,给尔淳带来麻烦。 尔淳还在追问“孙大人,这个香包是你做的” 孙白杨已经答应了福雅,不说这个香包是她送的,只能找借口说道“药材是我配的,香包是找别人代为缝制。” 尔淳说道“看来传闻果然不假,孙大人的红粉知己不少,还能有人能代为缝制香包。这个香包的做工样式我很喜欢,请你帮我代为谢谢她。” 孙白杨替人传递物品,还要被人揶揄红粉知己有很多,只能苦笑了。 安倩自从被如妃说要把她配婚给鄂公公之后,鄂公公对她就处处限制,安倩受了一堆的窝囊气,想到日后的日子都要在宫中这么暗无天日的度过,被这个老头子这么折磨,简直是比死还难受。不过她这人倔强的很,如妃越是以为这样就能摧毁她的意志让她招供出别人,用出卖别人来挽救自己,她就越不会妥协,因为她一向都不屑与这些心狠手辣,斗来斗去的宫中女人同流合污。 但是鄂公公对安倩的折磨也变本加厉,甚至因为她和小路子,还有孔武的关系好,心生嫉妒。打算让他同在宫中做掌制小官的外甥曹正南强暴安倩,给他留下血脉。安倩自然抵死不从,挣扎之中划伤了他的外甥,鄂公公嘴脸变得十分可怕,逼迫更甚,说安倩竟然敢动刀子,犯了宫规律法其罪当斩,要么就杀了他们,要么就剩下她自己死路一条,已经再没有回头路了 关键时刻,孔武出面,帮安倩解决了走投无路的困局,把那两个无耻的畜牲捅死,扔到旁边已经废弃的井里,然后让安倩回宫,装作若无其事,就当没有出来过没有看到任何事。 鄂公公在宫中几天都不见人影,安倩却失魂落魄,在如妃召见她的时候,她向如妃恳求收回成命,不要再把她指婚给鄂公公。如妃跟她说,就算鄂公公不见了,还是会把安倩指婚给其他太监,让她能够一生在宫中伺候主子。 安倩在如妃那里受到了重大的打击,她本来就因为鄂公公两人的死心生自责,正好赶上最近是中元节,鬼门大开。所有宫女都要帮忙准备中元节的祭品,元宝等工作。看着那一些祭祀先人的东西,安倩总是想起被扔在井里的那两个人,安倩更是夜不能寐,所以这一天她终于忍不住带上几根清香去枯井边祭祀鄂公公。 玉莹最近致力于讨好如妃娘娘,她早就看出安倩的不对劲了,谁都知道安倩根本不会愿意嫁给一个糟老头,还是一位臭名昭著的公公。鄂公公失踪,安倩还这么不对劲,所以玉莹不可能不怀疑她。玉莹偷偷跟踪她,发现安倩在废弃的枯井旁边祭祀,口中还念念有词说着对不起鄂公公之类的话。 玉莹觉得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立刻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到如妃面前去告状献宝。当然她在人前的角色一向是单纯无心机的,当然不可能是做那个告密的坏人,玉莹梨花带雨的一番诉说,用的借口是十分担心安倩,请求如妃娘娘帮助安倩,不知道安倩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要独自一个人跑道枯井旁边去喃喃自语思念鄂公公。 如妃正到处宫里,宫外也找不到鄂罗哩,收到她这么一条重要消息,立刻激动起来。对前来报信的玉莹更加和颜悦色了,就收了她这个人情,觉得玉莹对她还算忠心,虽然脑子笨了点,但是知道有什么事都来报给她知道。 随后如妃就命人去将枯井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打捞上来,果然打捞出鄂公公还有他外甥的尸体这边就立刻派人去捉拿安倩。 这天正赶上是中元节,宫中有大的祭祀,所有宫女们都要到大殿里去一同参加仪式,在那里守株待兔准备抓安倩的人却发现安倩没有到,原来是孔武把他带走了。孔武也知道自己为安倩杀了人这件事情迟早要暴露,安倩再留在宫里会有危险,所以他给安倩准备了出路,打算趁着今天所有人都忙着节日的事情,趁机先把安倩送出宫去。 不过,安倩在逃跑的中途停了下来,她跟孔武说让他不要再为自己费心了,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她不想像这样丧家之犬的逃出宫去。经过安倩这样一耽搁,前来捉她的人已经追了上来,把安倩带回如妃的面前。 如妃以为中找到机会对付安倩,让她不得不把该供的人都供出来,这个时候却突然传出那口枯井中发现了第三具骸骨,皇后也突然回宫,把安倩带走,并且皇后难得的强硬,做主将这件事情轻轻揭了过去。宫中已经有谣传在说那井里的第三具骸骨可能就是如妃害死的人,所以皇后才打算将这件事情大而化小,以免宫中有权势有地位的人声誉受损。皇后只罚安倩节日当天玩忽职守之罪。安倩也没想到,皇后出面令她一个小小的宫女逢凶化吉,所以她对皇后感恩戴德,莫齿难忘皇后娘娘的宏恩。 玉莹自从得到如妃娘娘的看中之后,行事作风更加嚣张了很多,她本来就不知道低调为何物,现在又有机会亲近最有权势的如妃,就代表她离飞上枝头不远了,近来她最爱做的事就是在尔淳面前炫耀她一身行头,当中又多了什么好东西,当然,都是如妃娘娘赏赐的,不然也没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她常常对尔淳讽刺挖苦一番。其她答应们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之前的好姐妹这么快就变得反目成仇,都觉得玉莹也太过势力了吧,她刚刚得势,还没有得到皇上的宠爱,竟然就抛弃了之前结义的妹妹本来众人就对她敬而远之,现在更加孤立她了。不过,玉莹才不在乎,这些人的孤立,在她看来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她早晚会飞离这群答应身边,她又不会像这些人一样一辈子做个小答应,所以她更加的趾高气昂。 尔淳并不是个随时随地,无缘无故,就能跟人吵起来的性子,于是玉莹一过来欺负尔淳,沅淇看到就要跟她争吵一番,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恶劣,都在如妃面前力争上游,希望先能获得皇上的宠幸,现在更是不用说,早就撕破脸了。 尔淳知道她们和玉莹之间必定会水火不容,如果让这个玉莹得势封妃之后,恐怕自己的日子要更难过了,所以她打算顺应原著,趁着如妃现在还风头正盛的时候,借如妃之手,除去这个聒噪的对手。而且如妃现在已经知道徐万田宫中有内应,若是不交一个人出去,恐怕如妃闲来无事去调查,早晚要查到她和沅淇的头上。于是,尔淳和徐万田商量一番,都决定因势而为,找机会对付玉莹。 最近是中元节前后,据说鬼门大开,游魂野鬼到处游走,最容易跟在人的身后,紫禁城的孤魂又岂止成百上千,所以众人更知道避讳,每个人从外面回宫之后都有个照水盆的习俗。在水盆里照一照,看看没有脏东西跟着回来,这样才能安心。 之前鄂公公失踪,宫里就有传言,特别是如妃宫中传的最甚,说陈妃娘娘冤魂索命要回来报仇了,而她索命的人自然就是当时动手杀她的那几个。当时动手的鄂公公已经第一个失踪,之所以陈妃不敢去找如妃娘娘,是因为怕如妃娘娘杀气大,所以就连鬼魂都不敢乱来。而如妃身边的那些人就不行了,会挨个受到陈妃的报复。首先是鄂公公,然后就是小灵子和宝婵。,,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答应心计12 这些传言是在宫人之间互相说的,自然没人敢说到如妃面前, 不过小灵子和宝婵可是都听说了这些传言。刚巧,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照水仇的时候, 就发生了怪事一个黑影突然冲到水盆之中, 然后接连无数个黑影乱飞, 有的撞到柱子上血染当场,有的抓破了宝婵的脸, 可把她们吓得不轻,原来是受到了一群乌鸦的袭击。 如妃娘娘早就有过旨意,任何人不可以再祭拜陈妃, 让她别想享有人间香火, 如果谁敢祭拜她, 就是跟她如妃过不去。但是出现了这种邪门的事儿, 宝婵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不信邪了,等到中元节过后,偷偷的在夜里跑到陈妃的房间去私下祭拜, 却入了别人的圈套, 被人从外面锁上房门, 屋子里也是阴气森森, 怪声不断, 吓得宝婵大呼,不是她害死陈妃的害死她的是如妃,要, 应该去找如妃才对 如果不是如妃及时赶到,让人踹开房门,把宝蝉堵上嘴拖回永寿宫,恐怕她还会在惊吓过度之后喊出别的事情来。 在这样一个有人死去的房间,就连小灵子一个男人都害怕得很,看到床上隐约有个人影,吓得大叫。如妃却霸气侧漏,一把扯掉半遮半掩营造气氛的纱罩,看到陈妃的床上是有人放了一个布偶人,而且床上面还有饲料,是专门喂乌鸦的所以这房间才总是有很多动静,让人害怕,如妃说“本宫不信什么有鬼的话,哪有什么冤魂锁命,陈妃活着的时候都斗不过我,妄想死了之后来根本宫斗我看是有人装神弄鬼” 小灵子说“娘娘,那人到底有何居心” 如妃说“你没听到刚刚宝婵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吗如果本宫不是及时赶到,她会说出更多不应该说的话。她们这帮狗党狐朋,想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陷本宫于不义,我就尽管看看,她们还有什么手段” 钟粹宫里,尔淳在沅淇房里,她们的房门没有关,两个人也只是闲话家常而已。沅淇说“这些糕点是永寿宫的宫女送来的,之前这些事情者是宝婵来做的,说起来真是好一阵子也没有见到宝婵了,不知道如妃娘娘有什么事情交代给她,要这么久的时间。” 尔淳说道“如妃娘娘的心思,岂你我能猜得透的。你呀,在永寿宫中还是小心谨慎,多讨好娘娘吧,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必理会。” 玉莹在门外经过,刚好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说者有意,听者也有心。 玉莹假意去储秀宫的路上被如妃遇到,如妃问及原因,问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亲自向皇后禀告,玉莹才不情不愿的说,要打算向皇后禀告,让她惩治宫里那些乱说话的奴才。原来玉莹是为如妃打抱不平去的,因为近来宫里的传闻都说古华轩枯井里那第三具骸骨就是审美观点如妃娘娘害死的宫妃,还说,如妃娘娘害死的妃子数不胜数。 如妃听玉莹说这话,反而笑着安慰她说不要紧,这些中伤她已经习惯了,宫里这些人都是出于嫉妒,嫉妒她如妃受到皇上的宠爱,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中伤她的话。 如妃带玉莹回永寿宫,如妃最近对玉莹很满意,还特地送了一瓶安南国进贡的花露给她,说皇上很喜欢这个味道,相信玉莹很快在侍寝的时候会用得上了。玉莹简直欣喜若狂,终于有机会可以侍寝了,她入宫以来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在永寿宫的时候,玉莹她留意观察,发现果然见不到宝婵。假装不经意的问起如妃,怎么多日不见宝婵。如妃的脸色也立刻就变了,让她不该她关心的事情,不要多问。 本来以为就要飞上枝头,鱼跃龙门,谁想到她的情况却急转直下,随后事情的发展就已经不受到玉莹的控制了,如果能够重来,她绝对不会再有那么旺盛的好奇心,探究宝婵到底怎么了。 汀兰,芷兰,这些钟粹宫的宫女们突然让安倩过去,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结果是在钟翠宫陈妃贴着封条废弃的房间里,发现了多日不见的宝蝉,她精神很不好身上还伤痕累累,是从如妃宫里逃到这儿的。宝婵说她知道了如妃太多的秘密,所以如妃容不下她,才把她打成这个样子,请安倩姑姑救救她。 安倩做人一向心软,决定帮助宝婵,就趁着当日如妃请宫中女眷在畅音阁听戏的时候,钟粹宫里没人时,再带着宝婵去见皇后,向皇后禀明一切,安倩认为事到如今,只有皇后才能救宝婵。自从皇后那次把鄂公公之死定为意外,没有向她追究之后,安倩就把皇后奉若神明,深信其是菩萨心肠。 当日,安倩离开,想去皇后报信的时候,就被小灵子叫走帮忙,说是如妃吩咐的,安倩不敢不从,只能搁置去找皇后的计划。如妃让众女在畅音阁继续听戏,她要先回宫休息。尔淳见到安倩和如妃接连离去之后,也悄悄的起身走了,孙白杨注意到她的离开,以为她又受了徐公公的召唤。 尔淳知道玉莹就跟在她的后面,所以越走越快,却注意着不会让玉莹跟丢。 此时钟粹宫陈妃的房间里可不是只有宝婵躲在那儿,而是如妃带着人正在房间里打算守株待兔,原来宝婵向安倩求助,此举只不过是引安倩上勾的苦肉计而已,如妃要捉出安倩的同伙到底是谁,如妃已经认定安倩与徐公公脱不开关系,而她们在中翠宫里必定还有其他同党,跟他们里应外合,一起布置出陈妃冤魂索命的事端,故意放饲养乌鸦的食物,装鬼吓唬宝婵,目的就是想跟她如妃过不去 如妃已经派人看着安倩,现在安倩不能动作,那么她们另外的人一定会接上,不会放过宝婵这样一个能揭发如妃所有秘密的机会,所以安倩的奸党必定会前来 尔淳把玉莹引到已经荒废的钟粹宫北苑,并且把自己身上的香药包故意掉在陈妃的房间门口,果然引得玉莹上当,玉莹自以为是跟踪尔淳而来,等她推开房门,打开房门的那一幕,她就傻了,没想到里面坐的是如妃。 如妃带人守在那抓到了安倩的同谋,又意外又激动“竟然是你” 玉莹当然不会承认,说她是跟着尔淳后面来的,是尔淳引她过来的如妃又回到畅音阁,正好孙白杨看了一会儿戏要请辞回太医院,如妃随口问他尔淳是否离开过座位孙白杨刚好知道徐公公今日又送信给尔淳了,以为他又约见尔淳吩咐什么事,于是下意识的为尔淳打了掩护,说“尔淳小主一直都在这里看戏,看得如痴如醉,没有离开。” 按理说玉莹是官宦之女,她父亲是朝廷大员,官至总督。如妃也有些怀疑玉莹她是不是真的和徐公公是一伙的,于是打算把玉莹的母亲侯夫人召进宫来,聊一聊,打探虚实。 这一切自然被徐公公洞悉,在侯夫人入宫的路上,徐公公特地去见了侯夫人,他装作深受玉莹小主的恩惠,所以才一定要谢谢侯夫人。又在侯夫人主动问起,第一次见如妃娘娘不知道有什么避讳的情况下,不经意的告诉她,如妃不喜欢小主和奴才能处的太近,只要如妃问起,就说侯夫人和玉莹小主都不认识他徐公公就是了。 侯夫人哪知道宫廷斗争的残酷,信了徐公公的话,在如妃问起的时候,果然否认认识徐万田,却不知道她们见面的时候,已经被如妃派来观察徐万田的小林子看到了。而且候夫人还说她家老爷和皇后的表兄有交情往来,这更是令如妃深信玉莹还有徐公公都是皇后一党 侯夫人从永寿宫出来之后,自然要见一见自己的女儿玉莹,当玉莹知道了侯夫人在永寿宫的种种表现,知道自己被人算计,再也不会得到如妃娘娘的信任,之前所有算计全部付之东流所有的努力全部都功亏一篑,却不敢在候夫人面前表现出来,怕她担心,只能强颜欢笑,心中冰凉。 如妃误会徐万田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积极的为皇后奔走,把他叫来斥责一通,并且向徐公公严辞表示,有她如妃在一天,皇后的人就休闲接近皇上,之后就把他赶出去了。徐万田将计就计,让如妃误会他是在为皇后做事的,并且他力保进宫的这个玉莹小主已经被暴露出来。 中元节过后,皇上果然开始翻新答应的牌子,不过有玉莹的前车之鉴,如妃特别谨慎,送上的牌子是一位很不起眼的答应,连之前风头一直很盛的沅淇也没能成为第一个受宠的。 尔淳说“如妃这么做,只不过看看你到底是忠臣是奸臣,在我看来还能磨一磨你的性子,也不是什么坏事。按理说这个时候,直接让你侍寝才会给玉莹最大的打击,不过如妃一向有算计,她既然没有用你去走这一步,那么必定是对你抱着更大的期望,所以想进一步试探。如果你沉不住气,那么之前做的功夫就一切白费了。” 沅淇说道“尔淳姐姐,我真的觉得好险,你那天差一点就下次就算是为了铲除敌人,也别这么以身犯险了。” 尔淳说“放心,我有分寸,不会把自己赔进去的。” 庭院里面一群答应正在那嬉闹,正在打趣苏柔为皇上侍过寝这件事儿。沅淇很是羡慕,又不甘心的样子说“我只是有点不甘心,花了这么大的功夫,还是让别人占得了先机,不过要得到如妃的信任看来会更难了。” 尔淳说“比你更气,更失落的大有人在。”说着,她看像隔壁的房间,玉莹自知丢了脸,在如妃那里失宠,不肯出来见人,却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偷偷在房里偷听别的答应在院子里的对话。 在宫中千般小心,万般算计都不为过,你争我夺一向都是生活的常态,如果跟不上这个节奏,或者棋差一招,自然要被淘汰出局。不过宫中的争斗向来波及不到撷芳殿,因为这里的女主人一向都是与世无争的。 尔淳在中元节期间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才来看福雅,不然她表现得太过积极交往,恐怕蕙质兰心的福贵人会多心。尔淳带着宫女走到撷芳殿外面,宫女汀兰通报福贵人,说尔淳小主来看望她,也没有人应声。 尔淳走进来,看到宫门口以及院儿内一个人都没有,院子里的草木凋零,满地落叶,明显很久没有人打理。这里门厅冷落,哪里像一个贵人的居所,分明像是一座冷宫。 尔淳扬声说道“福贵人,姐姐,尔淳来看你了,你在不在里面” 尔淳之前听孙白杨说,福贵人会一直在自己的宫中修养,不宜外出走动,所以以为她肯定在,没听到动静不由得有些担心,走进去后,果然看到福雅晕倒在地上 “姐姐,你怎么样”她和汀兰把她人到床上,福贵人才悠悠转醒过来“尔淳。” 尔淳说道“福贵人,怎么忽然就病的这么重呢你刚刚晕倒了,我已经让汀兰传人去找太医,还有你你宫里的奴才,她们怎么可以这么怠慢你” 福雅说道“尔淳,没什么,我经常晕倒,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我已经习惯了。而且奴才们有她们自己要做的事。” 尔淳不可置信地说“你自己身体已经这样了,还在给别人开脱” 这时,汀兰找回来了一个宫女,听说有个答应小主来到了撷芳殿,就匆匆忙忙的跟着汀兰回来了,汀兰问她到底去了哪里,那奴才说是去传午膳去了。 汀兰忍不住说道“福贵人刚刚晕倒了,你知不知道擅离职守,如果主子出事,你担待得起吗” 那宫女不甚在意地说“贵人她有心悸病,经常会晕倒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尔淳要说什么,福雅拉着她的手“尔淳,算了。” 尔淳摸着福雅的手,才惊讶到“姐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是不是觉得冷”她亲手将床上的被子披在福雅身上,对着那个奴才说“还不快去倒一杯热茶来。” 那个宫女可能已经习惯了散漫以及福贵人的好说话,一边去倒茶一边抱怨道“贵人,原来你把茶具收的这么隐蔽,害得我找了好久。” 尔淳从她手中接过茶杯之后,忽然就摔在了她的面前“你这个奴才,我叫你倒一杯热茶来,你就拿了一杯半凉不热的来。还敢抱怨你的主主子将茶具收的隐秘,可见你平时根本就没有好好伺候,若是你好好伺候,会不知道茶具放在哪吗你主子才刚刚醒过来,面无血色,手脚冰凉,你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福雅说道“算了尔淳,我习惯了。” 尔淳继续说道“福贵人之所以病了这么久,就是因为你们这帮奴才玩忽职守。我去禀报如妃娘娘,将你们全部撤换,看看你到了辛者库还有没有这么大的架子。” 那宫女一听到来了一个厉害的,立刻跪下说道“小主,奴才不敢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答应心计13 尔淳说“以后我会经常来探望福贵人, 如果发现她受到怠慢,倒霉的肯定是你。还不快去上热茶,还有拿一些厚实的被子来。” 那宫女说“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主子息怒,奴婢这就去。” 孙太医来了之后给福雅看过, 说她这次是受了风寒,诊断完了之后,孙大人就回药房熬药, 稍后让人送来。 汀兰说道“在宫里生活,应该锦衣玉食,奴婢成群, 福贵人竟然在自己的房间昏倒别人都不知道, 说出去真的是没人信了。” 尔淳打断她说“汀兰, 你再去备一壶热茶。” 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福雅说道。“随波逐流乃是人之常情, 其实也不怪她, 要怪只怪我常年生病, 不能好好的伺候皇上,有亏妇德, 其实能给我这样一个安身之所遮风挡雨, 我已经很满足了。” 尔淳说“我看孙大人来的还算及时,很多病症都是能医治及时就能控制其发展,上次问觉得太过唐突, 姐姐的心悸病是什么时候得的” 福雅说道“孙大人真的是一位医者仁心的好大夫,不过我这个病有一段日子了,是从进宫之后开始的,到现在也有几年的时间,想要根治恐怕不可能了。” 尔淳说道“其实尔淳也粗通医理,姐姐介不介意我为你诊诊脉。” 福贵人惊讶道“尔淳你通医理现在的旗人子弟竟然会叫女儿学这个吗” 尔淳说“确实,这个是不应该女儿家学的,是我悄悄学了来,所以姐姐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孙大人。” 福雅点了点头说“我明白,我一定会为你保守秘密,那就劳烦尔淳帮我看看吧。” 看过之后,尔淳心中已经有数了“我若是说姐姐这病能够根治,你会不会重拾起对生活的希望呢” 福雅诧异说道“尔淳你说能根治可是孙大人在太医院多年,也看过的病患无数,都未敢说我这心悸病能够根治。” 尔淳目光温柔的看着她说“姐姐,我觉得你病的是心,又不是心。” 撷芳殿距离那天尔淳来看过福雅已经过去几天了,福雅身上披着当日尔淳留下的暖和又贵重的斗篷。尔淳看到已经深秋,但是福雅的衣物又很单薄,所以将身上的斗篷留给她。 福雅总觉得尔淳有一双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秘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福雅一点都不觉得担心,害怕她会伤害自己,反倒觉得尔淳很亲切。在这宫里人和人之间难得没有利益和权势的纠葛,关系就变得简单。 她知道尔淳是真的关心她,她早已经是一个失势之人,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不然身边的人也不会走的走,散的散。福雅也从心里很想去照顾尔淳,可能是有一些替代心理,就算她无法见到自己的妹妹,但是有尔淳这个妹妹,能够在宫中陪伴她,她也已经很满足很幸福了。 孙白杨上次给尔淳做完假证之后就去找徐公公,已经从徐公公口中问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他只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就让徐公公布局的奸计得逞,虽然帮了尔淳,却害了玉莹,孙白杨并无害人之心,却也被人利用做出了陷害人之事,他对玉莹觉得愧疚,所以打算帮一帮她。孙白杨知道以如妃娘娘的手段,认定玉莹是个叛徒之后,她必定不会有好下场,在宫中有很多能够折磨别人,又让人有苦说不出的方法。 于是,孙白杨在例行诊脉的之后,就说玉莹得了传染病虚寒痢,向皇后奏明,皇后也下旨让她迁宫静养,孙白杨也是希望能把她从困局中解救出来。玉莹因为孙白杨的一句话,而且还是谎话,要从钟粹宫搬到延禧宫那个清冷的宫殿,不但不领孙白杨的情,还认为他是如妃的爪牙,帮助如妃娘娘做事,才谎称她得了传染病。 玉莹因为被说成是得传染病,这种情况在宫中一向是都让人十分遭忌讳,因为宫中居住的人太过集中,若有一人得传染病,其他人都会人心惶惶。怕这个传染病扩大,理所当然的玉莹所有东西都被烧毁,不分贵重与否,包括她母亲带给她的那些银票都被扔到火堆之中,那是候夫人给她的最后一笔钱,玉莹想去抢救银票手却被灼伤,银票也给烧没了。现在她真的是一无所有十分抓狂 玉莹搬到偏远的未经修缮的宫殿,发现那里面冷冷清清,到处都是蜘蛛网,虫子老鼠什么都有,根本就不是人住的。下人们还不听使唤,吩咐她们去做什么,听到了当听不到,也不动弹,还时常找不见人。玉莹一向是众星捧月长大的,就算是在家里面有很多姨娘和姐妹在争夺父亲的关爱,但是她的物质生活从来也没被亏待过,这种落差她怎么能受得了没有下人,她连自己梳头发都不会梳 孙白杨也是好心,他发现和玉莹谈话的时候,玉莹仍然想急功近利想向上爬,她认定自己不是寻常人,所以不会做寻常事,必定会飞上枝头,得到皇上的宠爱。孙白杨就觉得她这种毫无遮掩的想法很危险,未免玉莹被如妃打击的太惨,甚至丢掉性命,孙白杨才不得不这么做。 永寿宫,听到内务府汪福寿传来的消息之后,宝婵说“会不会这么巧呀迟不病早不病,偏偏在这个时候就生病了,我看那个玉莹是想装病装可怜。” 小灵子说“要我说还是孙大人最懂娘娘的心意,他是不想让玉莹小主在钟粹宫惹娘娘厌烦,所以才说她有病。” 如妃说道“怎么你们以为本宫会让一个叛徒长留宫中惹我厌烦吗本来接下来这个玉莹的下场不会这么简单,不过,这个孙白杨既然要卖本宫一个人情,本宫也不会白费人家一番心意。” 宝婵说“不过迁出钟粹宫之后,山高皇帝远,不知道她会不会和那个徐公公还有安倩互通消息,再搞出其他花样来。” 如妃说“丧家之犬,她还可以做出什么你给我留意一下吧,一有动静就向我禀告。” 如妃在在生小格格之前,几年前曾经怀有龙种,但接受过皇后祝贺后,胎儿竟无故死于腹中。依据御医孙清华的诊断,是因如妃体虚所致,但如妃却深信是被皇后所谋害,对之痛恨之余,更认定孙清华是皇后的人,以后不再信任。 自此,如妃对皇后表面敬重,实际已与其势成水火。对后宫诸人也变得气焰凌人、狠辣难缠,其目的不外乎向皇后示威,令众摄服于一己之下,以巩固其地位,以便进一步向上爬,夺取皇后之位。 如妃再次怀孕之后,腹中的龙种竟又告不稳。所谓前车可鉴,如妃唯恐皇后乘人之危,再次毒害胎儿,在孙白杨的协助下将病情隐瞒。孙白杨临危受命,为了保住龙胎,不惜冒险以催生之法将未足月的胎儿从如妃腹中取出。最终如妃所诞下只是小格格,但能母女平安,如妃已是松一口气,对孙白杨更视作心腹。所以这次孙白杨上奏说,玉莹得了传染病,她并没有怀疑孙白杨的用心,而是直接收下孙白杨的示好。 皇宫之中新鲜面孔不断,三年一届的秀女选拔,新秀女入宫对如妃的地位不无威胁。可是在新秀女入宫之时,她临盆在即,能做的事情有限。未能事事监管,才让秀女之间斗得难解难分。现在如妃的坐褥期一满,就让敬事房向皇上呈上她的绿头牌。皇上果然十分想念如妃,立刻翻了她的牌子。 如妃自知生产之后身材有所走样,已经下足了功夫,每天药浴浸泡外加用心保养,尽量恢复从前的美丽。却不知道为什么本来皇上还好好的,对她浓情蜜意,等她睡到早上醒来却发现身边皇上早就不在,皇上竟然是连夜离开了永寿宫 宝婵给她梳头发的时候,不小心发现了一根白头发,宝婵吓得面无人色。 如妃大受打击,这才知道为什么皇上连夜逃走,原来是被她这根白头发吓跑的,色衰而爱驰,这是每个宫廷女子都逃不开的命运,如妃就算宠冠后宫多年,也并未觉得自己就是皇上的真爱,能够一直受他眷顾,所以她早早的培植自己的势力,寻觅可以为她所用的人,献给皇上,保住她在宫中的地位。之前扶植的德嫔,荣嫔还吉嫔,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建树,未能得到皇上的特别喜爱,使如妃不得不把目光放在更加年轻的这届秀女身上,没想到被她寄予厚望的玉莹竟然是个叛徒那么她在选其他人的时候,自然要多方考证,才能给予信任。 孙白杨来延禧宫给玉莹说要帮她诊病的时候,玉莹向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抱怨延禧宫这边的种种,与钟粹宫的待遇没法比,这边根本不是让她休养,而是要幽禁她让她没有机会见到皇上 玉莹受不的跑出去,在花园里碰到如妃正在那里悠哉地逗一只笼子里的黄鹂。 玉莹立即上前,着急的向如妃解释,表示她自己根本就没有病,请娘娘收回成命让她回到钟粹宫,“我真的没有骗过娘娘,请娘娘明察,相信我吧。” 如妃说道“相信你当初本宫就是因为相信你,才处处为你张罗,为你铺了青云路你不走,非要自掘坟墓。那好啊,你就修身养性回去养你的病吧” 玉莹跪下来一边哭一边说“娘娘,我真的是一心向着娘娘的。绝对没有二心的,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呀,娘娘,只要你相信我。”玉莹在一旁哭个不停,要如妃原谅她相信她。如妃被她吵闹得头疼,而且这个小答应,如妃根本就没有亲自出手惩治她,让她去养病已经是便宜她了,还在这里哭求不断,真的以为她如妃是个好性格吗 如妃拔下头上的一根簪子,扔到玉莹前面的地上,玉莹愣了一下,如妃说“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是吧,划破你的脸。” 玉莹自作聪明跑到如妃面前来哭求,以为能用自己真诚的态度打动如妃,而且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在家中曾经是无往不利的利器,没有人舍得让她哭成这样。却没想到如妃这么狠,让她划破脸来证明自己,玉莹抖着手捡起簪子,“娘娘” 如妃不屑地说“怎么了,不敢” 玉莹拿着簪子,内心挣扎。 这时候孙白杨也从延禧宫那边出来,看到这个情况立刻上前请安“下官参见如妃娘娘。” 尔淳刚好也在御花园里碰到了如妃娘娘在教训人,就算打扰她的兴致,身份有别,也不得不上前请安“尔淳参见如妃娘娘。” 如妃严厉的看过来“你们两个给我站去一边。” 尔淳本来也没打算给玉莹求情,因为她深知玉莹是什么性格,在她那好心的未必有好报,何况尔淳是曾经害过她的人。玉莹对自己容貌的恋慕和自信已经到了一个极深的程度,她自己怎么可能划得下去呢 孙白杨确实是想求情的,不过看到如妃的强硬态度,他也不敢去拂虎须,只能退到一侧。 如妃这个时候才离开桌边的黄鹂,站起身走到玉莹面前说“六宫之中最让我讨厌的就是那些妄图跟我争夺皇上宠爱的女人。你不是说你一心为我别无他想吗那么你用簪子划花自己的脸,也没什么损失。等什么,还不动手” 如妃不介意,在钟粹宫的小答应的面前立威,正好现在有尔淳在场,相信今天玉莹的下场会让她记忆犹新,并且回宫宣扬。 如妃看到玉莹还是没有什么动作,说道“那天你一扇在手那场戏演的很好啊,怎么今天畏首畏尾演戏就要演全套的,要我相信你的话就划下去。”她已经明白了,那次扇子上的字,玉莹竟然是早就知道,却在如妃面前装蠢卖傻,让她放松警惕,以为她真的蠢的处处让人陷害。,,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答应心计14 玉莹当着这些人, 特别是尔淳,真的很想在如妃面前证明自己并不是叛徒, 可是,一向让玉莹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容貌,也是她最大的武器, 更是她自信可以赢得皇上宠爱的资本。容貌是玉莹最看重的东西,她又怎么可能对自己的脸下得去手如妃又是能决定她能否得到皇宠的人, 玉莹现在真的知道了, 原来只要如妃一句话, 她永远也不可能见到皇上。可是就算划下去,取得了如妃的信任,她的脸毁了,前途也跟着毁了,划花了脸又有什么收获呢, 如妃这么做根本就是要羞辱她, 让人看她的笑话。 玉莹经过心里的一番挣扎,到底还是哭着扔下了簪子,“娘娘,求你饶了我吧, 娘娘。” 如妃等了半天见到她拿着簪子在那比划, 却迟迟不敢动手,嗤笑一声“简直一无是处” 孙白杨立刻上前说“如妃娘娘,玉莹小主她有传染病,未免传染他人, 就让我送她回宫。” 如妃说道“那你就送她回去,看着她,不要让她再出来” 尔淳说“尔淳也告退,不打扰娘娘休息。” 如妃看了看她说“尔淳我看你长相也挺标致,不如过几天就由你来侍寝吧。” 尔淳不由得大惊失色,立刻福身道“娘娘,尔淳不敢。” 如妃清楚的看到她脸都白了,绝对不是兴奋激动所致,她还从来没见到过宫里女人是这个反应,“为什么不敢,有机会得到圣宠,你不谢恩,说什么不敢难道你不应该像刚刚那个玉莹,为了能侍寝出尽手段才是吗” 尔淳腹诽,也不是所有人听到皇上两个字都愿意扑上去。她面上已经镇定下来,不像刚刚那么苍白,说道“尔淳不争气,未能将身体养好之前,不敢妄想侍寝。” 如妃倒是有点想起来了“哦你就是那个一直病着的尔淳,怪不得本宫没怎么见过你,什么病啊,这么难治。” 尔淳恭顺地说道“不敢隐瞒娘娘,尔淳刚到京城之时水土不服,后来又感染风寒。尔淳其实向来身子虚弱,自小就有哮喘之症,几番着凉下来,至今未能将身体养好,所以病中的时候未敢日日向娘娘请安,恐防过了病气。” 如妃说“原来是这样,那就先着太医调养好你的病吧。” 如妃也不想在这花园待下去,起驾走了。 留在原地恭送的尔淳,目光沉沉地看向如妃的背影,心道好险,差一点儿成了下一个侍寝的那个。现在如妃的权势仍然如日中天,如妃有那个能力,要把谁送到皇上面前就能做到,说白了,如妃就是现在把持宫里大权的那个。 宝婵一边搀着如妃向前走,一边说“这个尔淳小主真是不识抬举,娘娘一番好意让她侍寝,她竟然敢推脱。” 如妃说“尔淳表面上看确实没有那么急功近利,倒是可以注意一下。” 如妃看人的眼光犀利,尔淳很少出现在她面前,偶尔请安,也会安安静静的不去说献媚的话争夺她的注意力,以求出头。刚刚她偶然遇见,细看下来觉得尔淳倒是十分耐看,有一种空谷幽兰般无争却傲然的气质,与玉莹的张扬美艳相比,又是另外一番滋味,钟粹宫里一直有这么一个人,而她却疏忽没有去注意,如妃又怎么可能不出言试探一番呢。 汪福寿是内务府总管,曾是鄂罗哩的手下小太监,前一段时间鄂公公出事儿,在古华轩的古井打捞尸首,他也有跟着参与。那最后发现的第三具尸骨不知道在里面有时间有多久了,总之只剩下白骨,根本看不出是谁,汪福寿看到那个人手上有一枚精致的玉戒指,就顺手牵羊想发一笔小财。可是在出宫在路上却不太顺利,刚好赶上神武门的护军严查太监们夹带出宫的事儿。 他本来想把放在身上的戒指藏在嘴里,夹带出宫,可刚要放进去,就听身后有人喊他“汪公公,皇后娘娘宣召” 汪福寿一听这话,知道今日就不能出宫了,立刻反身去见皇后娘娘。在路过御花园的时候,他觉得眼前有个影子闪过,不过仔细一看根本没人,紫禁城里经常有很多乌鸦飞来飞去,所以汪福寿也没怎么在意。 到了储秀宫请过安之后,皇后说“汪福寿,你这个奴才一向忠心侍主,对本宫很尽心呐。” 汪福寿说“多谢皇后娘娘夸赞,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鄂公公分不清谁才是后宫之主,竟然靠拢如妃,这次遭此一劫,也是她最有应得。” 皇后说“不错,就是鄂罗哩这个内务府总管靠拢如妃,本宫才扶植你在他身边,能够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本宫汇报。” 汪福寿说道“现在既然鄂公公已死,正是皇后娘娘扶植自己势力的大好时机呀。” 皇后说“不错,本宫之前是有考虑过你的。”汪福寿刚刚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皇后就脸色一变说道“谁知道你这奴才贪图小利,显坏本宫大事。本宫问你,今日你要带什么出宫” 汪福寿立刻跪下叩头道“皇后娘娘恕罪,什么都瞒不过皇后法眼,奴才只不过是想用枯井中尸骨上捡来的戒指换点儿小钱,绝对不敢有其他意图啊。” 皇后闻言,脸色郑重起来“戒指什么戒指,还不拿来给本宫看看。” 汪福寿立刻开始翻身上,结果却翻了好几个地方都找不到,他哭丧着脸,皇后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汪福寿说“回娘娘,是一枚三彩玉戒指。奴才明明是放在身上的,不知道怎么不见了,可能是落在从神武门过来的路上,奴才真的不知道那玉戒指是皇后娘娘要的东西啊。若是知道,奴才一定立刻送到娘娘面前,万死也不敢贪这份钱财。 ”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你还不快回去找,若是戒指落到了别人手中。本宫定不轻饶你。” 汪福寿说“是,皇后娘娘。奴才这就去。”他快退出去的时候,皇后又吩咐道“慢着,不许张扬,悄悄的把东西给本宫找回来。” “是。”汪福寿擦了擦冷汗,虽然不知道皇后为什么会对一枚小小的玉戒指如此在意,而且还让他秘密查找,但是这件事儿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可惜就算汪福寿他翻遍了整条路,也没能找到不知在哪丢失的戒指。 钟粹宫中摆在尔淳面前在一块儿丝帕之上的正是一枚玉戒指。这是今天她从汪福寿身上拿来的,根本不是他不小心掉在了半路上,汪福寿又怎么会找得到呢这个就是燕贵人也就是后来死后追封为燕妃的饰物,据说这个燕妃曾经深受当今皇上宠幸,在乾隆最后一年的时候,因病要送出宫外医治,就再也没有回来。 可是现在她的戒指却出现在那口废井的白骨之上,当年燕妃出宫医治可是如今的皇后一手操办的,那么这个燕贵人到底魂归何处已经不言而喻了。 尔淳之所以拿到这枚戒指,并不是要现在和皇后作对,只是想留下作为一个备用而已,而且柳大娘当初曾经是宫女,就是在这位燕贵人身边的贴身宫女,在燕妃出宫治病之后,柳大娘被放出宫去,没有其她谋生手段才流落到烟花之地,在她色衰之时遇到红徐公公,被买出来负责女孩儿进宫。如果这枚代表皇后失德的戒指就这么被皇后或者是孙清华毁掉,实在太可惜了。 汪福寿从白天找到了晚上,也没能找到那枚戒指,当时路过他身边的可疑之人都明里暗里的问过了,依然没有下落。 皇后本来在那第三具骸骨起出之后已经想起了被她遗忘多年的那件事儿,想到了是谁,所以才匆匆的将古华轩井中的事,全都掩饰了过去。等到她收到风声,惊觉汪福寿拿了尸骨上的戒指要带出宫,才焦急地召回他,可是现在戒指却无缘无故不见了,不得不让皇后多想。生怕当年的事被别人察觉,那个戒指也不知道到底被谁捡了去。 在宫中一举一动都会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尔淳之所以从汪福寿身上拿走东西而不被发觉,是因为她系统空间所赠予的武功,在这个末武时代根本无人会那样的轻功,可以迅捷无比,她的身法自然使别人察觉不到。 皇后刚召见过汪福寿,汪福寿就沿着储秀宫到神武门四处找东西,就算他没有张扬,这件事还是传到如妃的耳朵里,如妃猜不透皇后那边到底是丢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能有什么事儿,不过这不影响她前去试探吓唬一番。皇后正好心里有鬼,这次在如妃面前险些不能保持一国之母的气度,不过她们互相试探过后,皇后觉得如妃可能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如果她真拿到了戒指,有证据的话,又岂会跑到她宫里来说这些话,多半会直接到皇上那告她一状,并且趁此机会把她落下皇后之位。 皇后当然知道如妃一直觊觎着她皇后的位子,试问后宫中又有哪个女人不想做皇后这些年如果不是皇后棋高一招,更加心狠手辣,还绵里藏针。只要皇后稍有不慎,说不定就已经让如妃得逞了。 汀兰听从尔淳的吩咐特地去准备了一些上好的彩纸,她见到尔淳比平时更精心地打扮了一番,就知道尔淳是要去撷芳殿探望福贵人。汀兰只是一个小宫女,她自然不能够猜透主子的心思,也分不清到底是怎样的缘分让尔淳小主喜欢去亲近一个门挺冷落的过气贵人。不过看到尔淳小主每次都这么郑重,就知道她对与福贵人见面有多在意了。 尔淳在撷芳殿外面遇到了孙白杨,知道他刚从撷芳殿出来,向他问起福雅的病情。 孙白杨说,“福贵人的病情还是老样子,不轻不重,心悸病也是顽疾,需要慢慢调养。” 又是这些不疼不痒中规中矩的话,尔淳也不觉得多意外,问了两句之后就跟他告辞了。 说实话,这宫里的太医治病自有特点,大多是偏于保守。据说他们孙家四代为御医,治疗平常疾病,当然是没有问题,但是要说医术有多精妙高深,在尔淳看来,那应该是没有的,至少孙白杨到现在都诊断不出来福雅的心悸病根本就不是什么不受宠爱之后心情郁结所致,而是福贵人她自己连续服毒导致的。 福雅见尔淳过来,十分高兴,喜形于色。福雅身边的宫女见到尔淳小主果然隔一段时间又会来探望,而且红包给的也足,所以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怠慢福雅,伺候的精心了一些,至少不会再用她的时候找不见人,该做的功夫也做了。 福雅亲自倒水给尔淳“妹妹喝杯茶吧,这茶里面我放了菊花瓣,虽然有点淡淡的苦涩味道,可以清火明目。” 尔淳道谢,接过来喝了说“我上次让人送来的灵岩茶,姐姐没有收到吗” 她看像汀兰,汀兰说“我已经交给撷芳殿的宫女秋菊了,怎么贵人没有收到吗” 福贵人说“可能她是一时忙忘了,最近秋菊真的已经勤快了很多,尔淳你知道,我本来对她们的要求就不高,只求自己过得舒心,你不必在这些小事上为我费神了。” 尔淳无奈的说道“她们的散漫也多半因为姐姐的纵容。”对汀兰说“你去找秋菊聊聊,敲打敲打她。” 汀兰心领神会,说道“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福雅笑道“也不知道你怎么的,身边的宫女都这么古灵精怪。”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她是钟粹宫的姑姑出来的。”尔淳和福雅聊起最近的生活,她知道福贵人最大的爱好也是打发时间的活动就是剪纸,于是把带来的彩纸送给她“这是我托人在外城古韵斋带回来的,据说他那儿的彩纸染色的技艺最好,不容易褪色。” 她这也算是投其所好,福贵人过得像一位隐士,对金银首饰未必感兴趣,但是彩纸就一定不会拒绝。 福贵人说“岂不是又让你破费,尔淳,这次你买了也就算了,以后你手里的银子就留着自己用,不要浪费,也不要再帮我打点奴才了,在这宫里个个都长着一双势利眼,没有银子寸步难行的,姐姐已经是这样,可你不一样啊,日后处处都要用到银子做打点。” 尔淳笑了笑,没有跟她解释自己的银子是花不完的,开始跟她讨教起剪纸的心得。 过了一会儿,小李子送来了药,福雅喝了药,还让小李子代为谢谢孙大人,尔淳知道福贵人这病已经未必有主事人去关注,孙白杨是利用职务之便顺道过来看看,小李子只是听他吩咐来跑腿儿的,来撷芳殿这里都不在他们的职责之内,便给了他一个厚实的红包,小李子眉开眼笑的走了,想必下次再来这跑腿会更尽心一些。 尔淳说“孙大人倒是对姐姐照顾有加,看来你们的交情非比平常。”,,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答应心计15 福雅说道“没错, 我和孙大人的关系的确不平常, 因为他实在不是一个平常人,当年我进宫不到一年, 已经册封为贵人, 风头一时无两,人在高处, 逢迎的人自然会多, 谁对你真心, 谁对你假意, 不懂得分,也不在意去分。后来我得了心悸病, 要搬来撷芳殿静养,当中只有孙大人一个没有变过嘴脸。因为医者父母心, 越是没人理会的病人,孙大人他就越垂注,因为他不同于其他人所为,也执着自己的所为。所以我说,孙大人他不是一个平常的人,而是一个万中无一的好大夫。” 尔淳听得出来, 福雅虽然句句紧扣大夫的仁者之心, 阐明两个人再简单不过的关系, 她对孙大人的好感简直是爆棚,不过她的这种暗恋,注定只能惨淡收场, 而且世间有几个像福雅这么傻的人,为了喜欢的人,放弃荣华富贵,不惜服毒来维持自己的心悸病,就为了孙白杨能够偶尔的来看看她,为她治病关照。 当然,也不排除福雅已经厌倦了跟其她妃子斗来斗,争夺皇上宠爱的日子。可是孙白杨至少要占一半以上,如果尔淳是福雅,就至少不会像她这么做,她会让自己过得更好,不会用自伤其身的办法来做这么傻的事。若是孙白杨也喜欢福雅也就罢了,有情人能相见却不能相守,就算是悲剧,这样的守望也值得。可是孙白杨是什么人京城里有名的花花公子福雅把女儿心事落在这样一个人身上,注定难得幸福。而且在尔淳看来,根本不值得。 难得的有人听她说说心事,福雅不知不觉就说的多了,而且她对尔淳也不设防,所以也不吝啬于在尔淳面前夸奖孙白杨。 尔淳等她说了半晌,才说道“孙大人的受欢迎,尔淳也略有所闻,据说东西六宫的妃嫔都喜欢让孙大人情脉。” 尔淳必须让被心中的感情蒙蔽了双眼的福雅意识到,孙白杨不只对她一个人好,而是对后宫所有宫妃主子都是如此。虽然不算是处处留情吧,但是这个太医在皇帝的后宫之中未免也太有人情味儿了一些怪不得他后来会和玉莹闹的一发不可收拾,连皇帝都容不下他,惹来杀身之祸。 福雅已经长居撷芳殿多年了,哪有人会跟她说外面的事情,倒是真不知道这样的事,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也不意外,孙大人医术高明又有耐心,为人还很风趣,受人欢迎也是理所当然的。” 尔淳故作不经意,继续爆料“在医术方面也许孙大人真的是太医院中的佼佼者,毕竟六宫之中他是最受欢迎的,虽然各位主子娘娘没有因为要找孙大人看病而闹得大打出手的地步,不过听说其他太医闲着也无人问津。就算他医术再好,在私生活方面就让人病诟了。” 福雅奇怪问道,“孙大人私生活方面有什么问题” 尔淳说“姐姐与孙大人交情不浅,也许听他偶尔提过家中的事,他已经娶妻多年了,有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 福雅说到“这我倒是不知道。虽然他时常来诊病,偶尔闲话几句,孙大人却从未提过家中情况。” 尔淳说“我听一位在城门做护军的朋友说,这个孙大人把他无任何过错的妻子晾在家里几年,而每日眠花宿柳,声色犬马,以妓院为家,与她相好的戏子多不胜数。他的风流之名在紫禁城中是出了名的,他在宫中当然就不会提自家的事了。” 福贵人捂了一下胸口,脸色有些苍白。 尔淳立刻关心“怎么了,姐姐,你喝了药还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找孙大人来帮你看看” 福雅说“不用,不用了。” 尔淳一边揉她手上的穴道,帮她缓解心悸的感觉,说“今天是尔淳说多了,本来不应该背后说人长短。可是每个人都有多张面孔,面对不同的人,表现出不同的一面,也许孙大人是一个好大夫,却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会是一个好情人。评判一个人是不是一个好人,也要多方面来看待,我只是不想姐姐你看到太过片面的孙大人而已,你会不会怪我” 福雅说“姐姐明白你的意思。”她早就觉得尔淳冰雪聪明,似乎能看透她的心思,恐怕也正是看透了她深深藏在心底的对孙白杨不能明说的情愫,所以才跟她说这么多以示警惕。“其实,一直以来我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对外界不闻不问,不去听不去看,也不去争。尔淳,我这样是不是很懦弱,很没用” 尔淳摇了摇头说“不会,姐姐是与世无争,心中的淡然,不过谁都有在意的东西和在意的人,但是也要看那人那事值不值得。” 尔淳虽然是有意破坏孙白杨在福雅心中的形象,不过她并没有添油加醋,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孙白杨虽然是个好人,但是男女关系很混乱,在感情方面从来都不会是福雅的归宿。 如果福雅日后再去问其他的知情人,得到的也会是一样的答案,知道尔淳没有撒谎。如果孙白杨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福雅就能够全方位的了解这个人,也许对他的悉心照顾,就不会觉得那么珍贵了吧。说现实也好,说经受不住考验也罢,这就是人性。 汀兰和秋菊回来了,她们也换了话题。尔淳继续在一旁练习剪纸,福雅本来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尔淳总拿各种小问题问她,让她也不得不专心应对。直到在撷芳殿用完了晚膳,尔淳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宫外,又到了月初,柳大娘照例来庙里求签,她终于求到了一只问事事成寻人得人的上上签,激动不已,她知道尔淳终于跟她姐姐相聚了。 刚好孙白杨也来庙里为亡母上香,他也知道了柳大娘求到的是一根什么徐来,几年的功夫,终于等来这一刻。柳大娘就顺道请他把一张签文带给尔淳。 在例行请脉的时候,尔淳收到了那张签文。她当着孙白杨的面打开之后,发现是一张下下签。上面的意思是说,不可能寻得到人,所要寻的人已经不在了。 孙白杨知道柳大娘故意调换了签文。目的其实也是为了尔淳好。让她不再对寻找姐姐的事情心存侥幸,让她以为上天以这种方式告诉她姐姐已经死了,她并不会发现她和福雅的身世,那她们汉族女子的身份也不会暴露出来,把她们置于危险当中了。 孙白杨本来安慰的话都已经准备好了,以为尔淳见到这个签文之后必定会不能接受,甚至伤心欲绝,毕竟他也知道尔淳对寻找姐姐有多执着。 谁知道尔淳竟然亲手撕了那张签文,孙白杨惊讶道“小主,你这是” 尔淳说“与其求神拜佛,不如靠自己去找,既然在庙里求出这样的签文,看来我跟求签的缘分也尽了,我不信姐姐死了,她只比我大几岁,风华正茂,她一定在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就算未必锦衣玉食。奴仆成群,她也一定是在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当然福雅听了她昨天这一席话之后必定要伤心一段时间,但是尔淳有信心,日后离开这座皇宫,她一定会令福雅重拾对生活的希望,以及对爱情的憧憬,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不是只有孙白杨才是一个好人。 孙白杨说“小主,你这是不信这张签文” 尔淳很肯定的说“不信。” 孙白杨一时有些无言,不信之前还求了那么久,“你人在宫里,怎么去找你的姐姐” 尔淳说“你听没听过一句话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算我人在宫里,我也可以送银子出去,请人帮我一直找下去。” 孙白杨说“就算这样,你哪来的那么多银子,宫里的月例有限,你还要打点身边的事。” 尔淳说道“如果你不是想替徐公公监视我呢,就不要打探那么多了。” 监视孙白杨在心中玩味这个词儿,看来尔淳小主对徐公公也不是一点怨言和芥蒂都没有啊,原本以为小主的徐公公会是死心塌地的报恩,看来这其中的关系要比他想象的复杂。不过他只是个大夫,负责看病救人,别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了。 这紫禁城里每天都上演着无数的是是非非,他哪有精力管得过来,只是做到听而不闻,见而不问罢了。不过,虽说管不过来,但是有一个人的闲事,他孙白杨到是挺愿意去管的。他每次都按时到延禧宫去见玉莹。 这一次去,正好看到安倩被玉莹骂了出来。孙白杨有些不悦的对玉莹说“玉莹小主,我劝你放平心态你是不是要把身边的人都骂走你才甘心啊。” 玉莹气愤的大喊“我的事不用你管,滚啊,都给我滚。”然后就把门从里面关上了。 孙白杨还想再教育教育玉莹,安倩却对孙白杨说道,“孙大人,我想你误会玉莹小主了。这次是安倩不对,本来答应了她要帮她给候夫人送信的,可是现在城门查的都很严,所以耽搁了好多天也未能送出去,不怪小主她发脾气。” 安倩怎么会跑到延禧宫来,原来是上次的事情让皇后莫名其妙的了结之后,如妃对她并没有消气,就算是被皇后救了一次,安倩还是让如妃发配到辛者库去工作,宫中都知道辛者库是宫里洗衣服,刷马桶,最苦最累的活。在那儿工作根本就没有休息可言,也是宫中的最底层。 安倩的想法本来是若是辛苦这半年能够换来如妃消气,她也心甘情愿了。按照她的年龄,还有小半年就可以出宫去。所以她并不在意这段时间是不是又苦又累。刚好她负责到延禧宫送衣服,看到玉莹用受伤了的手反反复复的给候夫人在写报平安的信。 当日,安倩亲眼看到她为了救银票烧伤,所以安倩动了恻隐之心,才说帮她把信送出宫给候夫人,让候夫人安心以为玉莹在宫中过得很好。 孙白杨知道错怪了玉莹,也有些不好意思。别人不能够出宫,出宫对他来讲当然是不成问题的,所以他亲自去了一趟候夫人寄居的她的兄长府上,将那一封玉莹报平安的信交给她,并且还给玉莹带回了一张她们母女两个的画像。这张画像是在候夫人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如妃特异恩典让如意馆的画师给她们画的。玉莹看到画之后非常激动,她高兴的落泪,孙白杨此时也看到了玉莹飞扬跋扈以外的另一面,事母至孝,对她不由得产生了情愫。 所以说现在玉莹虽然沦落到冷寂的延禧宫,不得不以传染病的名义抽身保命,但是她的身边有安倩和孙白杨这两个心地很好,又愿意帮她的贵人,也算是因祸得福。 孔武拜托镖局的朋友在走标的时候帮他把安倩的奶奶带到北京,让她们终于能够祖孙相见。安倩对孔武十分感激,还畅想了一番出宫之后的日子。她让奶奶不如就先别回杭州了,等到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她就可以出宫,到时候她们一起回家乡去开一间小店,做家乡小吃来卖。孔武干脆提议,不如别回杭州去,做生意不如就在京城里,安倩和奶奶是老弱妇孺,家里也需要一个顶门立户的男子,孔武很愿意担当这个角色。安倩经过这么多事之后,知道孔武有多喜欢她,愿意为她做这么多事,终于点头答应。 孔武积极地帮安倩的奶奶安置好,就借住在郊外的庵堂里。正在安倩干劲十足,打算做完这几个月就可以出宫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原来她的奶奶死了。人是在后山上被人发现,在上山采野果子想试做家乡小吃的时候的时候被野狼袭击致死。 安倩忽然之间痛失至亲,对出宫也没有那么盼望了,皇后再次对她施恩,特地派人送安倩奶奶的灵柩回他们的家乡杭州,不仅让安倩可以放假出宫一天为奶奶送行,还恢复了她钟粹宫掌事姑姑的身份。安倩因为觉得和玉莹同病相怜,所以一心帮助,希望玉莹能过得好一点,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答应心计16 撷芳殿, 孙白杨再次为福雅来看诊, 收拾好药箱之后, 福雅说道:“谢谢你了孙大人。” 孙白杨说:“这是本官的分内之事,福贵人不必言谢。”他看到旁边桌子上有一些棉布和毛料:“对了, 桌子上的那些是什么呀?” 福雅走过去拿起未做好的针线,说道:“我看天气快凉了,想给尔淳做一副手套。” 孙白杨说:“其实尔淳小主住在钟粹宫, 生活上的所需自会有人帮她打点,福贵人也不必这么费神操劳。” 福雅说:“我知道她可能不会缺这个, 不过我闲来无事,做一点针线还能打发时间。” 孙白杨看着那副手套说:“这个会不会很难做呀?” 福雅说:“不会啊,其实很简单。” 孙白杨又说:“那我可不可以请福贵人帮我多做一副?” 福雅问道:“孙大人你也想要吗?” 孙白杨笑着说:“是这样的, 我认识一位小主, 她的手之前被火灼伤了。她在宫里现在也毫无地位, 所以……” 福雅背对着孙白杨在还未做好的手套上缝几针,脸上有一瞬间的落寞神色一闪而过, 又是一个已经毫无地位的小主,跟她当年的遭遇多么相像。不过她语气仍然没有什么改变,一贯的从容平和:“既然孙大人吩咐了,我这个病人怎么敢推辞呢?款式按照这个行不行?” 孙白杨说:“款式当然没问题,那我就替玉莹小主先说声谢谢了。不过尺寸要做松一点。我怕太窄会弄疼她的伤口。” 福雅答应下来,让他过几天就可以来取做好的手套,顺便再帮她把要送给尔淳的手套交过去。就像之前那个荷包一样,不必说是她做的。 孙白杨离开之后, 福雅难掩失落,果然如尔淳所说,孙白杨不只关心她,他还会十分细心的关心很多其她病人,也许在医生眼里,她们是不分男女老幼的生命,都应该给予关怀照顾,但是在福雅知道自己不是他给予特别关怀的那一个,总是要有一段时间才能释怀。 钟粹宫中,小四关起门来跟尔淳在商议:“尔淳姐姐,之前我看到宝婵在慌慌张张的烧一块木头,问过义父之后才知道里面大有文章,义父说那上面写的是皇后的年庚八字,如妃很可能再用霹雳木灰的方法再对皇后下咒。” 尔淳精神一震,心道:来了,如妃又要开始试探人了,不过这一次尔淳没有继玉莹之后立刻引起皇上的注意,所以如妃的心思应该还全放在沅淇身上,所以她要试探的人也就成了沅淇。 尔淳问:“之后呢?” 沅淇说道:“按照义父的说法,似乎如妃已经对皇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所以做法下咒要除去皇后,义父的意思是说,如果发现确有其事,让我抓准时机可以向皇后参奏一本,借机除去如妃,那样我们在宫中不用仰人鼻息,他的地位也会更加顽固了。” 尔淳说:“这是义父的推测,你觉得呢?” 沅淇有些犹豫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入宫以来,在如妃身边小心做人习惯了,我总觉得如妃不像是思想这么简单的人,以她的心思,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能除去一个人,未必会出手做这样的事。” 尔淳说道:“我们在宫中也有一段日子,听到过有关如妃的传闻,都是她不信鬼神之说。你还时常出入永寿宫,对她的了解更加直观。义父却以为如妃再很辣也只不过是一个寻常妇人,会有被气恼冲昏头的时候。沅淇,不要什么都照义父的吩咐,要随机应变,我们自己在后宫之中步步为营,如履薄冰,要知道如果判断错了,那就是满盘皆输。义父他不会有事,直接遭殃的是胆敢说如妃谗言的人而且,你要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沅淇点了点头,说:“你也觉得不是如妃在咒皇后?” 尔淳说道:“施咒如果有用的话,她会等到今天才用吗,我们又何必这么累呢,把敌人都用这个方法除掉岂不是省了很多力气。别忘了,到现在如妃都并未完全相信你,她对你仍然在考察阶段。” 沅淇郑重的点了点,然后想到什么又哈哈笑道:“你说的没错,如果霹雳木做法这么好用的话,我们就把跟我们争抢的所有人全部都施这一遍,到时候咱们一个皇后一个贵妃,站在皇上一左一右,让任何人都不得近身。” 尔淳也跟着玩笑道:“免了,姐姐也不跟你争皇上,等到你当了皇后娘娘,只要赐姐姐一个出宫的腰牌,我就感激不尽了。” 沅淇坐过来倒在她身上:“不行!我要尔淳姐姐你一直陪着我。”只有在尔淳面前沅淇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像以前一样撒娇,不用保持什么小主的形象,事事都要规行矩步。 每次出了这个房门,就不是姐妹温馨,还是要面对皇宫之中的试探和交锋了。 之后,宝婵又在沅淇面前不经意的说起用霹雳木灰放在酒里给人喝下去就会让人死去,沅淇之前与尔淳一番对话之后已经认定了这种做法是害不死人,而且如妃还在试探她,宝婵特地跑到他面前这么说了之后,沅淇更加肯定了。 在小格格百天宴上,请道长赐福之后要有妃嫔给皇后敬一杯酒,才圆满结束仪式。如妃让沅淇做这个敬酒的妃嫔。 如果按照宝婵透露的消息,如妃用霹雳木灰给皇后做法,那么最好的机会就是下在这次在酒里。沅淇在整个过程中,镇定的给皇后敬酒,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喝完了酒的皇后也没有任何异样。 宝婵之前十分确定,该注意到的东西都让沅淇注意到了,沅淇也应该猜出她们在做什么——做法谋害皇后。最后敬酒的事还交由沅淇去做,而沅淇都不动声色地完成。 如妃对沅淇也算满意了:“如果沅淇像那个玉莹一样想害本宫,她今天就有机会,也不必花心思留在本宫身边。” 宝婵高兴的说:“恭喜娘娘,终于找到一个可信之人。” 沅淇千盼万盼,终于等来了她侍寝的机会,皇上既然在众秀女当中,第一个留意到的就是沅淇,所以对沅淇也不错,对她表现的很喜欢,第一次侍寝之后,皇上就赏赐了她很多东西,还常常翻她的牌子。沅淇风头直接盖过比她之前侍寝的几位答应,如妃也认为自己没有看错人,虽然沅淇容貌比不上玉莹,但是自有一副娇憨风韵。 沅淇在钟粹宫的待遇也一下子水涨船高,就连尔淳这个平时跟她有所来往的人,也受到了惠及。之前沅淇几次在玉莹面前出言维护尔浪子,所以有些人就知道她们关系不错。皇宫之中一向如此,皇上的心意在谁那里,关注宠爱谁,那人就成了众星捧月的月亮。 徐公公最近也是身心舒泰,秘密培养了多年,终于有人能重得圣宠。所以他对沅淇寄予厚望,一定要牢牢抓住皇上的宠爱,这样徐公公的位置就能更稳。 徐公公还对沅淇说,如果有机会,就把尔淳也推荐给皇上,到时候她们两个姐妹同心,就算是其中一个稍有差池,另外一个也能及时援手。这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如果她们其中一人失了宠,徐公公也不至于这届的秀女又全都全军覆没,他最先保证的当然是她自己的利益。 尔淳趁着夜色,来沅淇房间的时候,沅淇正在欣赏皇上赐给她的珠宝。她见到尔淳高兴地道:“尔淳姐姐,你快看看,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给我的,是不是很精美?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颗的珍珠,还有这么多贵重的首饰。” 尔淳随意地看了看说:“的确都很漂亮,很适合你啊。” 沅淇在珠宝堆里挑挑拣拣挑出几样,就开始将金钗珠琏往尔淳身上带:“尔淳姐姐,这些也很适合你。” 尔淳颇为纵容的让她帮自己打扮,并没有觉得受宠若惊,也许这些珠宝在她看来只是普通货色,系统空间中有许多有更好的。镜子里面本来开心的沅淇却突然失落下来。尔淳说:“你怎么了?” 沅淇说:“我想起淑宁姐姐,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淑宁是在册封之前被赶出宫的相当于落选,可以发回原籍。所以除了几个有心人之外,宫里并没有传出她失足跌下悬崖的事情。 尔淳是知道内情最深的一个,自然也不会告诉沅淇那种掩人耳目的说法。她说:“淑宁姐姐虽然没有留在宫中,但是对她来讲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她那种急功近利,六亲不认的心性,我们这些从小长大的姐妹都容不下,又可以在皇宫中走多远呢?迟早都要出事的。现在就算是做不成皇上的妃子,又不是不能做她自己。” 沅淇经过尔淳这么说,果然释然了很多,说道:“对了,尔淳姐姐,不如由我把你引荐给皇上吧,反正你早晚也是要侍寝的,你的容貌才情都远胜于我,皇上一定会很喜欢你,我看如妃娘娘近来对你多有关注,让她试探来试探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皇上。” 尔淳诧异的问道:“这是你自己想的?” 沅淇之前还为了皇上赐给她的东西而高兴,明显的带着少女的柔情与娇羞,怎么这么快就想到把她介绍给皇上?就算她是沅淇的姐姐,每个女人遇到男女之事都不可能这么无私,这样做有些不符合沅淇的作风。 沅淇说:“是义父提醒我的,不过我也真的想姐姐得到圣宠。就不必像我一样,一直要在如妃面前小心谨慎,仰人鼻息。” 尔淳说:“你不必这么做,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不会和你争宠,既然现在皇上喜欢你,你要做的就是稳固你的地位,而不是把我推上去,这样做不仅会引得如妃的怀疑,还会将本来你的大好局面造成动荡。” 沅淇为难,说:“可是义父那边……” 尔淳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不必事事都听义父的吩咐,要学会随机应变,他那边我去解释。”沅淇果然眉开眼笑的答应下来。 皇后看到沅淇完全是由如妃一手造就的,怕她们结党,连成一线威胁皇后的地位,所以也开始拉拢沅淇,沅淇对皇后也不能得罪,对如妃也是一样,总之上面一后一妃属于神仙打架,她这个皇上新宠,位子还没坐稳,自然两边都要虚应着。最近,如妃和皇后之间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正在这个时候,永寿宫却出了一件事儿。原来是有一天晚上如妃洗澡的时候,宝婵遣走宫中所有的奴才,让她们不要靠近正殿,这一天,小灵子带人在附近巡视的时候,发现了东暖阁附近有一个可疑的人影出没,所以他立刻带人追拿刺客,但是这个可疑之人没有抓到。 如妃听到动静,知道小灵子大张旗鼓的喊有刺客,结束沐浴出来。 小灵子说:“奴才已经带着十几个人在启祥宫,诩坤宫外面的花园回廊搜过一遍没有看到可疑人影出没,另外在遵义门。月华门,龙福门附近也查问过值班的太监,并无收获。” 如妃不可置信,斥责道:“就是你小灵子一句有刺客,结果闹得西六宫这边喧闹冲天,如果一会儿养心殿那边或者储秀宫那边有人过来,说吵到皇上那,这个罪责你担不担待得起呀?” 宝婵借机说道:“可不是,你这个小灵子,是不是你眼花看错了?” 小灵子立刻跪下说道:“娘娘,奴才并无虚张声势,奴才刚才确实看到可疑男子的身影在东暖阁那儿出现。” 宝婵斥责道:“混账,你开口男人闭口男人,这么说是不是要娘娘降你的罪?” 小灵子立刻说:“娘娘,小林子并非是信口胡说的,我有证据,奴才在发现可疑人的地方发现了这块玉牌。”说着拿出一块玉牌呈给如妃,如妃看了看,这种成色低劣的货色确实不像是她永寿宫的。 沅淇来向如妃娘娘请安她也在场,而且现在如妃已经把她当自己人,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也不会背着她。沅淇说:“这块玉牌很像是之前青云观那帮道士开光祈福用的,可是他们已经走了两天了,不知道为什么这玉牌还在宫里。” 如妃听了这话知道永寿宫这边竟然真的有可疑人出没,如妃簇着眉头吩咐道:“小玲子,你给我好好彻查这个玉牌的由来,知道吗?” 小灵子说:“奴才遵命。” 沅淇不经意的抬头,看到宝婵的脸色有些不对,似乎是十分忐忑。原来这一切都是因宝婵而起,她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认识了护军孔武,并且芳心遗落在他身上,听说孔武和陈爽二人要捐官,花一笔银子,也许就能提升为副总领,她想让孔武对她刮目相看,于是偷了如妃的首饰交给陈爽,让他出宫变卖,然后拿钱捐官,陈爽却以为宝婵喜欢他,所以才对他这么好,陈爽还专门向青云云冠的道士求了一块开过光的玉牌,赠送给宝婵。那天小灵子发现有可疑人就叫了起来,宝婵见事情败露,又把偷来的首饰放回原处,让陈爽匆忙离开的时候,不小心把玉牌落下,这才惹来这么多事。 答应心计17 自从沅淇开始得宠,徐公公怕对沅淇的控制减弱, 所以每次都要亲自见沅淇。沅淇将永寿宫的情况向他说明, 徐公公吩咐沅淇, 让她想办法让皇后注意到宝婵这个人。徐公公人老成精,只是根据当时各人的反应,就猜测这件事情宝婵可能是关键。 沅淇在与吉嫔,荣嫔,德嫔几人在喝茶的时候, 说起那个玉牌的事情。吉嫔几人在如妃那受到的压制,平时受了不少的气, 便会偶尔八卦,私下里一起说如妃的是非,这次也不例外,听了沅淇意有所指的话之后,便八卦说:“不知道为什么如妃娘娘洗澡还要遣散所有人”,“听说如妃冲出来的时候还衣衫不整呢”, “永寿宫中发现神秘人, 到底是捉贼还是要捉捉奸?”“毕竟那玉牌可是出自青云冠的,说不定就是哪位年轻英俊的道士留下的。” 她们正在说的时候,皇后走了过来:“你们在宫里说这样的话,知不知道这事情可大可小啊?”她又问沅淇,“沅淇,你从实说,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沅淇说, “那天跟在如妃娘娘身边的只有宝婵,沅淇也是事后才到的,所以要想知道内情只有宝婵知道。” 沅淇一转头就到永寿宫跟如妃说御花园时候的事儿。如妃气愤道:“就凭一块玉牌,吉嫔,荣嫔这些长舌妇竟然敢污蔑本宫和道士有奸情,简直是岂有此理。” 沅淇说:“既然这帮人已经习惯了在娘娘面前装模作样,就算娘娘找她们来对峙,她们也未必肯承认。”沅淇为人是单纯了一点,不过她也是经过刘大娘多年训练出来的人,并不是真的毫无心机,至少这样的情况她还是应付自如。 如妃说:“跟她们对峙?她们不配,本宫只是觉得永寿宫发生的事情,事无论大小,小至一块玉牌,别人都知道是什么样的,恐怕真正口无遮拦的人是在永寿宫里面。如果让本宫发现本宫身边的人跟人里应外合,陷本宫于不义。本宫定然不会轻饶,我就不信要抓住这个人能有多难!” 宝婵听着如妃的话,已经面无人色。她知道如妃想要查到的事情必然能够查到,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她这次真的是闯了大祸。 宝婵被皇后招到了储秀宫,私下审问。皇后根本是想借此机会让宝婵栽赃如妃。皇后都已经把事情编排好了,皇后要宝婵在她面前招供说,如妃娘娘寂寞难耐,所以在青云观那帮道士进宫的时候,就有了相好,然后道士出宫后,那个人还偷偷藏在宫里,趁着没人的时候,到永寿宫和如妃相会。现在事发,如妃却要宝婵假称那一天宝婵偷窃宫中财物。最终宝婵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所以才在皇后面前说了实话。宝婵如果乖乖这么说的话,皇后对她一定会从轻发落。如果不向皇后说的这样说,皇后就把她和如妃一同治罪。 宝婵听得简直是心惊肉跳,正在这个时候如妃不顾外面太监的阻拦硬是来到了储秀宫,在皇后面前把宝婵带走。 回到永寿宫之后,宝婵立刻将储秀宫发生的事情以及皇后要她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沅淇不敢置信地说:“皇后身为一国之母,竟然栽赃妃嫔与她人有染?” 如妃冷哼说:“皇后她根本就是佛口蛇心之人,你以为她这个皇后的位置只用吃斋念佛就够了吗?后宫之争,真正杀人于无形,并不是是施咒做法,而是空穴来风这四个字啊。如果宫里的这些谣言传到了皇上耳朵里,就连本宫也没办法解释。” 沅淇说:“不论当天那个神秘人是谁,要来永寿宫做什么,娘娘都要把那个人找出来,才能还娘娘的清白。” 宝婵说:“娘娘,无论皇后娘娘如何威胁,奴婢都没有出卖娘娘,请如妃娘娘明鉴。”。 如妃不耐烦的说道:“本宫相信你没有背叛本宫,不然皇后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放你我走呢。” 沅淇说:“宝婵,娘娘没有怪你,你为什么还不起来?” 宝婵终于抵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哭着说道:“请如妃娘娘恕罪!” 如妃说:“你到底还在让我恕你什么罪呀?” 宝婵说:“都怪宝婵一时起了贪念,偷窃不成不小心掉了那块玉牌,才引出这么多事。” 如妃惊讶:“什么?竟然是你?那个男人呢?” 宝婵:“那人只不过是过来接头的护军而已。” 如妃终于知道自己一世英明,却栽在这个臭丫头的手上,自然对宝婵大发雷霆,毒打一顿之后,让她到坤宁宫外去罚跪。不过让如妃更为生气的是,真相即使就是如此,现在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她和宝婵主仆多年,宝婵说了真话,别人也会以为宝婵为了维护她这个主子说的是假话,会把真相想象的更复杂。 如妃既不能让宝婵去说出真相,又不能把她送出宫去,只能让她继续在永寿宫中妥妥当当的展示在人前,否则的话,之前对她不利的那些谣言,恐怕就会让人认为做实了!可是今天她真的气急了,让宝婵先行罚跪一晚上,没想到宝婵却被发现溺死在荷花池里。 第一个发现宝蝉的沅淇受到了惊吓,得到皇上亲□□问。宫中的谣言愈演愈烈,有皇后在一旁添油加醋,终于也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现在宝婵这个唯一的知情人又不在了,皇上听了各方的反应,当然也包括好心去给宝婵送吃的,结果却受了惊吓的沅淇的。皇上特别是在听了平时和如妃走的很近的沅淇的话后,更觉得宝婵的死不会是畏罪之自杀那么简单,而是像被人灭口。 皇上认为如妃肯定有很重要的事瞒着他,否则不会敢在君王面前撒谎。于是皇上特地来到永寿宫,还遣走了身边所有奴才,让如妃对他说实话,皇上答应如妃过去的事一概既往不咎。 如妃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皇上对她的不信任,简直是百口莫辩,皇上明明是心中已经认准了如妃有所隐瞒,如妃明明对皇上说的实话,却得不到信任,“宝婵真的是偷窃东西,畏罪自杀。皇上若是依然不信,就请皇上发落吧。” 皇上对如妃说:“朕说过不是审问,朕能问你你就说。这些年来,我们之间的恩情还没到要发落的地步。既然你不想说,那就让时间淡忘一切吧。” 如妃诧异地问道:“皇上是说让时间淡忘这件谣传,还是淡忘跟如玥之间的恩情啊?” 皇上说:“如玥伺候朕这么多年的恩情,岂是轻易会淡忘得了呢,不过朕看你也累了,朕决定择日封沅淇为贵人,帮你分担一下,让你可以好好休息。” 皇上在如妃不敢置信的目光之中起驾离开永寿宫,这是如妃失宠的开始,接下来,如妃想用别的方法博得皇上的好感,派人为皇上送特地定制的手炉,却因为皇后当时也在场,皇后几句话就让皇上不要忘了前车之鉴,要给后宫做个表率,有人做错事了应该惩罚,而不是轻易又能蒙混过关,皇上被皇后说的不耐烦,就直接让人把手炉退了回来。 来人是汪福寿,不仅把手炉退了回来,就连如妃身边的人也被调走,他还说是皇上调的。如妃不信,质问方福寿是不是皇后派人调派了他永寿宫中的人。汪福寿当着她的面说:“如妃娘娘不必在意到底是谁的旨意,只要知道,这后宫之中众人不再听从如妃娘娘的旨意就够了。” 不久之后,沅淇正式册封为贵人,风头无两。皇上有了新宠,对于旧爱如妃自然不去在意,而且他还怀疑如妃隐瞒他的事到底是不是和什么道士有关,更是心存芥蒂。皇后趁机撤换如妃的心腹,不仅把小灵子等人给调掉走了,还有孙白杨在太医院也受到打压,就算他的父亲孙清华是太医院判都无济于事,谁让孙白杨被皇后定为如妃同党。 沅淇在这次布局打击如妃,不论在如妃,皇后,还是在皇上面前的对答都经过和尔淳的反复演练,以达到最佳的效果。本来徐万田给了沅淇毒药,让她毒死宝婵,但是最终沅淇心存不忍,并未真的这么做,宝婵却仍然难逃一死。她们私下里讨论过,那么宝婵的死一定是皇后做的。可以说是徐万田一党人,还有皇后,联合将如妃从她多年宠妃的位子上拉了下来。 在后宫之中想要得到皇上的宠爱,机会稍纵即逝。如妃早就不是二八年华的少女了,就算再怎么保养,时光也不能倒流。她在宫中盛气凌人,树敌无数。又在这个时候跌了这么重的跟头,失去了圣宠,日后想要翻身再做回昔日的宠妃,恐怕更是难上加难,没有人看好她。 对于沅淇来讲,一直压在头上的大山如妃虽然倒了,可是却暴露出皇后这个更加心狠手辣位分更高的女人,想要坐稳位子,想要完成徐公公的大业,还有漫长的路要走。 尔淳知道皇后不会在这个时候就来对付沅淇,而且沅淇有皇上疼爱,沅淇很可爱,会让人发自内心的喜欢她,相信就算皇上见惯了美女,偶尔也会愿意换换口味。再说沅淇并不是真的毫无心机,她们都是经过柳大娘特殊训练的人,所以尔淳对沅淇很放心,总算可以休息休息。 尔淳一闲下来就去看望福雅,希望能够开解她,能够在潜移默化之中,让她多一些对生活的希望。 尔淳能来撷芳殿福雅总是格外开心,福雅说:“最近宫中发生这么多事,我以为你没有时间过来。” 尔淳说:“就是因为发生很多事,所以我才隔了一段时间才来,以免外面的喧嚣打扰到姐姐。” 现在撷芳殿虽然还像以前一样冷清,不过总算伺候的人不像以前那么偷懒,整个院落也打扫干净,院儿里的植被花草也显了出来。尔淳来到窗边,看到窗台上摆着的几盆铁海棠,随口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养的?” 福雅说:“我一直很喜欢这种小花,虽然不夺人眼球。却有一种别样的优美。如果屋子里的温度够暖的话,还可以常开不败,所以已经有几年的时间。” 尔淳说:“原来姐姐一直在养这种花,还把它养在自己的卧室之中,这花确实挺好看的,平时这么摆放着也让人心情愉悦。不过据我所知,若是被花茎上的刺刺伤就会有点麻烦。因为这花颈花叶之中含有毒素,观看并无什么影响,若是不小心误食,就会让人中毒。” 福雅顿了顿,说道:“是吗?我没被刺刺伤过,应该没有什么影响。” 尔淳说到:“姐姐既然喜欢不太艳丽又没有馨香袭人的花儿,稍后我就让人送一些其他品种的过来,姐姐这些花就送给我好不好?” 福雅说:“你也喜欢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不过就像你所说,观赏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一些,不要被刺刺伤,以免误中毒素。”她说什么尔淳都应着,福雅多加嘱咐了一番,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放心:“这些花你还是别拿去了,姐姐给你做一些剪纸好不好?” 尔淳坚持说:“姐姐既然也如此担心尔淳,就应该能体会到尔淳的心情了,明知道这花含有毒素,不适宜常放在身边,尔淳也不能放心继续留在姐姐的寝殿之中,不如我们两个都不要养了,若是舍不得扔,我找别人去帮忙打理,你说好不好?” 福雅一怔,反应过来:“你这个鬼灵精,可能是早就想换我的花了,所以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尔淳说:“那姐姐是不是就依尔淳这一次呢?” 福雅无奈地说道:“好吧。”她本来就很难拒绝尔淳的要求,这些花就算她也有别的用处,若是明知道有毒素非要强留下来,恐怕更会惹得尔淳怀疑。 答应心计18 尔淳达到目的,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含笑说:“我今天还带了笔墨和宣纸过来, 打算和姐姐作画以自娱。姐姐剪纸的手艺那么好, 无论花鸟鱼虫都能惟妙惟肖,相信画出来的画作, 也一定十分精美。” 接下来, 两个人作画为乐, 福雅画出来的花鸟鱼虫果然很好看,尔淳却没有画这些,而是在画人物, 她画的很快, 几笔就能勾勒出一个跃然纸上的人物形象。不过只有身子衣饰, 脸部都先空着,五官都是留在最后才添加。尔淳把宫女们打发出去, 让她们去做别的, 才开始画龙点睛的添加五官。 福雅看到她完成第一幅已经十分惊讶:“尔淳,你画的这是什么人?世间竟然有如此剑眉星目的美男子?” 尔淳说:“我们暂且把他定为潘安好了。”尔淳继续添加第二幅,第三幅的五官形象。她笔下的画每一个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气质也大相径庭。 福雅问这是谁的时候, 尔淳就用古代几大美男的名字潘安、卫玠、子都、宋玉、兰陵王、嵇康、慕容冲、独孤信的名字来代替 这些都是古代有名的美男子,又都是已经随着朝代更迭早就逝去之人。 刚开始福雅见到尔淳在画男子的画像, 还有些不可思议和不好意思, 等听到他们都是史书上的名人之后,便抱着欣赏的态度,一幅一幅看过来, 简直是惊叹不已,福雅不由得说道:“果然个个都风流倜傥,人间难见,怪不得古语有‘掷果盈车’,‘看杀卫玠’,这样的典故了。只是妹妹是如何得知他们的形貌?难道是在别处看了这样的画像,所以你都记得,又可以再次临摹出来?” 尔淳说:“说真的,这些画像都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世间长相出众的好男儿无数,我觉得在这宫里却见不到什么美男子,所以随手画上几幅,供姐姐欣赏。” 福雅失笑道:“这话只准在我屋子里说,这可不是一个皇上妃子该说的话,若是让别人听了去可糟了,不过……你说的确有道理。” 尔淳说道:“姐姐放心,我有分寸,只是咱们闲话几句而已,我是见你整日里没什么精神,所以带你看一些美男子,让你心情好一些,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始终觉得这话是不分男女的。”男人有爱美之心,女人自然也有了。 今天尔淳呈现在福雅面前的确实是她从未想过,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虽然只是画像,但是尔淳的画工当真独树一帜,简单几笔,一个活灵活现的人已经跃然纸上,很容易管的师傅画的人物更像更传神。福雅看到这么多各具特色的美男子,心情也跟着大好起来。 等她欣赏够了,尔淳再接再厉说道:“其实不仅是美男子,这世上的好男人也多得是,如果我们能够走出宫外,生命那么长,总有一天会遇到两心相知的男子,可以托付终生。” 福雅收敛了笑容,说道:“尔淳,你在宫里过得不开心吗?不过不论如何,你在宫中的路还很长,不会像我一样失掉是圣宠,长门落寂,你这么乖巧聪明,日后必然有皇上疼你。皇上是真龙天子,我们有这样的夫君,已经是天下多少人羡慕的事了。” 尔淳说,“姐姐,如果我们能够到达宫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你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福雅失落地说:“身为女儿家,这种命运之事从来由不得我们自己选择。一入宫门深似海,我的未来也已经一眼望到头,这座皇宫就是我的坟墓,我又怎么敢奢望离开皇宫重新开始呢。” 尔淳有些心酸,也许福雅会服毒自残,不仅仅是为可以时常见一见孙白杨,她对生命已经没什么期待,就算是再活多大的年纪,她也是老死宫中的命运,也许她对这样的日子厌烦了。 尔淳只后悔没能早点找到她,让姐姐受了这么多的苦,一个人承担了这么多。尔淳整理好心情,说:“我是说如果啊,只是一种假设,我们想一想又不犯宫规。姐姐,你想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是靠山还是临水?是希望在闹市之中闹中取静,还是希望住在乡野之间?是希望屋子后面有一片竹林呢,还是果树林?要在院中种满桃花,还是杏花?” 福雅被她所说的那种无拘无束又静逸的生活所吸引,顺着说道:“我还是喜欢竹子,春天的时候可以挖春笋,我记得小时候,家里不远处就有一片竹林……” 这一次,尔淳也是呆到傍晚,宫女来催促她才回去,当然没忘了把那些美男子的画像处理掉。撷芳殿虽然是个世外桃源无争之地,不过宫中出了如妃因谣言失宠那样的事儿,如果再被人发现有宫妃私藏男子画像,恐怕又要被小题大做。 这次的探望尔淳给了福雅很不一样的感受,福雅似乎被尔淳的思想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不过,福雅真的有点担心尔淳,她都已经身为皇妃,却总想着宫外的事,想着飞出牢笼。如果她刚刚进宫就是这种心态的话,那她往后的日子岂不是会很难过!尔淳和福雅不同,还有大好的将来可期,怎能还未得到皇上的临幸就意志消沉,想什么去宫外!既然已经被选中为妃,身为皇上的妃子自然应该住在宫里的,若是连宫中都不能再待,去宫外那是何等下场?福雅又怎么敢奢望她们能平平安安的就那样离开宫廷,开始新的生活呢。 玉莹当初是因为得罪了如妃,被如妃认定为叛徒,所以才迁居到延禧宫,一直没有机会接近皇上。现在如妃已经倒台,安倩便替玉莹开始张罗,她来到御药房问孙白杨,玉莹的病是不是可以说是好了,这样的话才有机会重新搬回钟粹宫。 孙白杨无奈地说:“正是因为如妃已经失势,所以现在我说的话已经不够分量,玉莹小主的病能否康复已经不是孙白杨说了算的了。” 安倩也明白孙白杨的处境,只能回去另想办法,她想到的办法就是让玉莹走皇后的路线,若是能得皇后将她引荐给皇上,那她的位置才算是稳了。如果她一个小答应想直接见到皇上,引起皇上的注意,又谈何容易,皇上身边时时跟着那么多人,而皇后也千防万防防着对皇上有企图的那些女人。 安倩曾经受过皇后的恩惠,直到现在她还认定皇后是一个大度又肯惠及宫中的人。于是安倩教玉莹辛辛苦苦写下万寿灯,在皇后的寿宴当天放出去,果然天上的灯并没有引来皇上,而是引来皇后过来查看。皇后本来以为又是一个故意在天空弄出动静,想引起皇上注意的人,没想到这百寿灯是给她祈福放的。 玉莹听安倩的话,对皇后一味奉承讨好,果然好听的话人人爱听,说得皇后心花怒放。讨巧卖乖的玉莹也成功的引起了皇后的注意。因为看到玉莹的发髻别致,皇后还多问了几句,知道是如意馆的小路子为她梳的头发,所以把小路子招到储秀宫,也给皇后梳头。小路子听了安倩的吩咐,在皇后面前帮着玉莹不遗余力的说尽好话,表示玉莹对皇后有多忠心。 皇后在如妃得宠的时候要忍气吞声,时时忍耐如妃对她的威胁和不敬。现在皇后瞅准时机加以陷害和推波助澜,如妃终于如皇后所愿的失了宠,皇后自然是觉得大快人心。皇后心机极深,在后宫的年份最足,懂得隐忍,就连如妃这个她最大的威胁都被她除掉了,自然会对未来早做安排,对新得宠的贵人答应们有所防范。 皇后知道自己已经年老色衰,不可能用美色重新得到皇上的恩宠,这是不争的事实。那她也不会让年轻的妃子们一人独大,再养出另外一个如妃。她见到玉莹之后就打算再扶植这么一个人,让她们互相之间斗来斗去。没有人能够独得圣宠,这样才能保持平衡。而这些新封的年轻妃子们自然不敢像如妃那样在她面前嚣张跋扈,必然要以她这个皇后为马首是瞻,那她这个后宫之首的位子,又可以重新稳固起来。 玉莹这个人终于有机会重新出现在人前,还是被皇后特地带在身边的,让之前以为她已经彻底成为过去的众人大跌眼镜。 皇上寿辰的当日,皇后就带着玉莹来到养心殿,打算再和皇上一起去大宴。 久未出现的如妃也在这个时候求见皇上,说想在皇上未去同百官饮宴之前提前来祝贺过皇上就离开。 在这样的日子,皇上也知道如妃之前也费了不少功夫,为他亲手抄写经帆,于是皇上就让如妃出现见一见。她一出现,不用皇后讽刺挖苦,玉莹就自动的站在了皇后这一面,代替皇后讽刺如飞,这个时候还心系圣驾,真是难得。 皇上不愿意听他们之间的你来我往,而是被抱在怀中的小格格一直哭闹不停弄得手足无措。小格格因为先天虚弱总是生病,所以时常哭闹不止。 宫中的嫔妃都不用自己养孩子的,孩子生下来之后,自然有一大堆奴仆来伺候他们,所以龙子龙女们一出生就单独住在阿哥所,皇上最近虽然对如妃大不如前,但是如妃所生下的小格格是他最小的孩子,是唯一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一个,所以皇上对小格格也很疼爱,寿辰当日特地让人把小格格抱到面前。 如妃想在皇上面前用小格格表现出孩子对母亲的依赖,喂给小格格她刚刚进给皇上的牛乳片,小格格一到如妃怀中,喝了牛乳片化开之后的奶水,就安静的睡了下来。皇上也觉得惊奇。小格格自从出生之后,也不需要由妃子亲自带大,竟然知道母女天性,认得这个是自己的亲和娘一般。皇上也不由得软化下来,在如妃要告退的时候,皇上亲自开口让她也留下来一起去参加之后盛大的宴会。 可是谁知道他们刚刚走出门口,奶娘突然大叫起来,原来小格格脸上突然间长满了红疹。皇上立刻让人检查牛乳片,果然在里面发现了有酒味。 这事情的确是如妃做的,只不过如妃之前都试验过,小格格吃了这牛乳片之后只会安静的睡着,从来没有长过疹子。 皇上当场拆穿如妃,他对如妃的做法简直是痛心疾首,认为她简直太过没有人性,喂这么小的小格格吃含有酒的东西!玉莹被皇后带来在一旁侍奉皇上,也添油加醋,直接讽刺如妃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皇后对玉莹上道的表现很满意,皇上自然大怒,对如妃说:“你这个心肠很毒的女人,日后不要再让朕见到你!” 如果说之前的所谓失宠是皇上冷淡,那么这次经过皇上的怒斥之后,六宫上下都知道,如妃现如今除了一个头衔之外再没有任何地位了。 如妃那天回来之后,知道自己彻底的惹得皇上的厌弃。宫中没有秘密,在养心殿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永寿宫变得冷冷清清,与之前的门庭若市,是整个后宫的中心截然不同,就连低阶的妃嫔都不来给她请安了。 就像汪福寿所说,后宫众人不再听从她的旨意,而她日后还指不定会受到何人的摆布。 如妃却意外发现,尔淳竟然还来请安,之前例行都要过来向她请安的钟粹宫小主们只剩了尔淳一个。 如妃说:“本宫已经失势了,你还来干什么?怎么不像她们一样,见风转舵。”曾经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人,吉嫔,荣嫔,德嫔,还有沅淇,现在个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尔淳说道:“每日为如妃娘娘请安这是尔淳进宫之后就遵守的规矩,不论如何,尔淳都不应该中断这件事。” 如妃现在自顾不暇,哪有心情去管一个未受宠的答应要如何行事,“随你的便吧。” 答应心计19 随后尔淳仍然是还来永寿宫请安, 就算如妃态度冷淡, 她也是照往常一样,对如妃恭恭敬敬,没有意外来不了就从不缺席。 这一天, 如妃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这又是何苦,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失去什么?你每日来我永寿宫请安, 皇后娘娘会注意到你, 你便被打为和本宫一党, 本宫对你也没有什么重大恩情,你能留到现在已经可以了。如果你是聪明的就该知道,和本宫一党的人,皇后必定不会让你接近皇上。” 尔淳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她就是知道皇后会怎么做,才更加要坚持。说她不想得皇宠,任谁都不会信, 所以就只好不多做解释,还是照常前来。 沅淇正式册封为贵人的这一天, 已经是寒冬,天空中下起了大雪。永寿宫中冷冷清清, 如妃一直坐在露台的窗口边, 看着外面的飘雪。 宫女说:“娘娘,天气这么冷,小心风寒啊, 还是回到屋子里来烤烤火炉喝杯热酒暖暖身子吧。” 皇后人未到,声先至:“连自己的亲生婴儿都可以利用,这种冷血无情的人又怎么会怕冷呢?” 宫女行礼道:“皇后娘娘吉祥。” “免。”皇后亲自来到永寿宫,见到如妃也不过来请安,仍然是坐在那儿望着窗外的雪景,皇后本来就是过来享受胜利果实,欣赏如妃丧家之犬的模样的,也并不在意,如妃越是这样证明遭受的打击越大,看到如妃一蹶不振的样子,皇后就越高兴:“看来妹妹不太欢迎本我呀,怎么这么拒人于千里?可能以后除了本宫之外,再没有其她人敢来永寿宫看妹妹了。连你的沅淇妹妹今天册封这么高兴,她都不来跟你分享一下,你就应该知道,什么叫做今时不同往日了。” 皇后说着在房间里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如妃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天意弄人,就算你赢了这一仗,也赢得不光彩呀。”如妃认为自己是时运不济,所以才被拆穿在养心殿上的事,这个皇后根本就是捡了现成的便宜,有什么资格跑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 皇后说:“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的如玥,何时开始怨天了?而且你错怪老天爷了,也太小看本宫了,其实从小格格一出生,本宫就安排这个奶娘在你身边,现在你总算知道为什么小格格最近总是睡不安稳,哭个不止了吧?为什么我最终会洞悉你酒醉牛乳这个招数了。” 如妃看着皇后,“一切都是你引我中计?” 皇后说:“想赢得最多,就要学会怎么输,本宫输了你这么多年,到现在才能说漂漂亮亮的赢了你一次,也不为过吧。” 如妃说:“那如玥是不是也得说声佩服才对?” 皇后说:“或者说声谢谢才比较好点吧,皇上已经下旨让你不可以再接近小格格,本宫这个做皇后的,自然就代替你做额娘了,妹妹你放心,本宫答应你,本宫一定加倍疼爱小格格,让她知道她不会再接近你这个亲额娘,你说你是不是要谢谢我?” 如妃说道:“你好狠呐!” 皇后狠声道:“就像本宫早说过,六宫中掌管凤印的始终是我这个皇后,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样!其实这个道理从你一入宫就应该很清楚才对,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还敢跟我抢?” 皇后走到如妃面前说道:“在宫里你钮祜禄如玥什么都曾经拥有过了,现在你也该尝尝大势已去是什么滋味儿,因为以后的日子,恐怕你要在这种滋味下好好的度过。” 就在皇后向外走的时候,宫女进来回报说:“如妃娘娘,尔淳答应前来请安。” 皇后听说有人来请安,诧异的停了一停。尔淳走进来给皇后和如妃娘娘请过安。 皇后说:“尔淳?原来是钟粹宫的答应,如妃妹妹,看来是本宫白操心了,你过得也不错呀,本宫还以为在你这儿会门挺冷清,所有人都怕受牵连不敢再来,没想到还有不明情况的小答应敢来见你,可见你过得还挺有滋有味的。”然后她脸色一变说:“尔淳答应你以后就陪如妃好好作伴吧!”说着说着就踏出了宫门。 尔淳恭送之后说:“皇后为什么火气这么大?” 如妃对尔淳说:“我该说你是天真还是单纯好?胆敢这个时候来永寿宫请安,你被皇后认为是我一党,以后只能冷冷清清的过日子,别想有机会接近皇上。” 如妃以为听了这话的尔淳会吓得面无血色。事实上却没有,尔淳表现的很平静,她来了这么多天,终于让皇后见到她在这,达到目的怎么可能失落的起来。 尔淳被皇后娘娘亲口说让和如妃作伴,这件事也传了出来,人人对尔淳敬而远之,恐怕也像她一样,扫到皇后的台风尾巴被牵连。 徐万田也知道了这件事,对尔淳很是生气,恨铁不成钢。他本来对尔淳也是寄予厚望的,可是没想到她这么不开窍,这个时候跑到如妃宫里做什么,还被皇后知道,这不是相当于自掘坟墓吗?徐公公现在见沅淇和尔淳并不会同时见她们,而是会分开见面,以保证传达的东西准确无误,他还能更好的控制这两人。 徐公公对沅淇说:“尔淳已经被皇后厌弃,你千万不要被尔淳牵连,我看你们以后在人前人后都不要表现出亲近,以免皇后误会你仍然跟如妃关系牵扯不清。那我们做了这么多功夫就全都白费了。” 沅淇说道:“义父,尔淳姐姐她不是有心的,她也许只是看如妃失势了比较可怜,所以才偶尔去她宫里,而且之前如妃对尔淳姐姐也不错,送给她不少东西,尔淳姐姐只是不像大家那么势利眼而已。” 徐万田说:“好了,你不用再帮尔淳解释了。时也运也,她没有这个运气,而你有,所以你就不能被她带衰,我让你们保持距离也是为了你好。” 沅淇还要说什么:“可是……” 徐万田知道她们姐妹从小的感情就好,就算他这个义父命令了,沅淇也可能继续跟尔淳有来往,所以要沅淇对尔淳冷淡,还是要离间她们的感情才行。徐万田说:“你知不知道尔淳的心思很重,还有很多事情都瞒着你。义父只是不想看到你这个重视姐妹情谊的傻孩子最后被她利用而已。” 沅淇不明白:“尔淳姐姐有什么瞒着我?” 徐万田冷笑了一声。“淑宁死了,她是不是一直没有告诉你?” 沅淇震惊道:“什么,你说淑宁姐姐死了,怎么会呢?她不是好好的在宫外吗?” 徐万田说:“淑宁死了也有几个月了,是她疯了失足跌下山崖,不怪任何人。这事儿尔淳早就知道,却不敢对你说,淑宁毕竟是因她施计下药才被赶出宫,她自然更不敢说。” - 徐万田这只老狐狸以为沅淇必定会去找尔淳问清楚,而淑宁死了的这件事,尔淳确实没有跟沅淇明说,一直以来怕影响她。 等到沅淇去问,尔淳根本百口莫辩,到时候两人必将产生芥蒂,那样日后的来往自然就少了。 尔淳也明白徐万田的意思,怕自己现在一意孤行去探望如妃得罪了皇后,再牵连到沅淇,她这边去接近如妃是因为她自己不想往上爬,所以才哪边倒了,反而向哪边靠拢,借皇后的手,阻止她的牌子呈到皇上面前。 而且尔淳知道如妃的心计手段,不会因此就一蹶不振。如妃早晚有在皇上面前风光复宠的那一天,所以可以趁现在如妃落魄的时候,给她卖一个人情。等日后如妃来清算的时候,就不会太过被动。不过这些,她本来也没打算解释给沅淇听,既然徐公公已经为她们安排好了接下来的局势,那她便也顺应而为,让沅淇远离她,免得受她的牵连见怪于皇后。 接下去对于沅淇来讲,虽然还会有别的贵人出现,玉莹一个人其实不足为惧。玉莹现在就算有安倩在帮她,听说安倩的奶奶死了,等安倩为了要报仇背叛玉莹,也成为皇上的女人的时候,就变成三足鼎立的局面,所以尔淳并不太担心沅淇会应付不来。 城门护军这边,那天陈爽在永寿宫和宝婵接头偷东西不成,知道之后后宫里为了捉贼的事儿闹的沸沸扬扬,他对宝婵十分担心,与孔武大吵了一架。孔武这才知道,原来宫里闹得那么大,要捉拿的人竟然是陈爽,他劝陈爽尽早离开宫中,陈爽却不听,说不知道宝婵是不是受了牵连,不知她死是活,这辈子没有一个女人能看上他,只有宝婵对他最好,还要偷东西帮他捐官司,所以他一定不会这么走的。孔武苦劝不成,陈爽说他也没好到哪儿去,为了一个安倩连杀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之前还为了她向尔淳小主借银子给她奶奶治病。 刚好安倩来到城门这边,想找孔武。听到了他们后面的对话,安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次能那么快凑齐给她奶奶治病的银子,竟然是尔淳小主给的,她们同在钟粹宫这么久,尔淳却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起过半句。有的时候她真的很看不透尔淳小主,要说各为其利吧,她真的不相信以一入宫时那种对付玉莹的心机手段,尔淳直到现在还未能得宠。难道尔淳她是过于心软,所以才想在谁落难时都帮一把?在安倩奶奶患病的时候是,现在如妃失势没有半个人在身边的时候也是,所以才弄得她现在这样尴尬的地位。已经封为答应几个月,却是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呢,就连当日被她成功出局雪藏的玉莹都已经当上了贵人。 陈爽因为过分担心宝婵,所以决定铤而走险多替人运一些货物出宫,却没想到把东西带在身上的时候正好被人搜查出来,直接被赶出宫中,陈爽以为是孔武一心让他离宫,所以举报他身上夹带私物。曾经的好兄弟反目成仇,当然这种反目是陈爽单方面的。认为是孔武陷害了他,陈爽对宝婵一往情深,出了宫之后,再也不能见宝婵一面,自然会对导致他离开皇宫的孔武怨念很深了。 孔武在城外找到陈爽,跟他解释说根本就不是孔武举报,陈爽依然不信,就算生活再落魄,他宁愿像正好也在嫣红阁的孙白杨求助也不愿意向孔武求助。 孙白杨也答应孔武帮助陈爽,安排他住进嫣红阁。可是孙白杨自己也有一堆的事情和麻烦,过了不久之后就把陈爽的事儿给抛在脑后,忘了帮他续费。这期间陈爽更加充分的体会到了落魄的滋味,被老鸨赶出来没有地方住,只能流落街头,还和人打架受了伤,处处遭人白眼。 后来陈爽决定离京回乡,路上缺少盘缠,孔武答应给他银子来并且送行,但是那天孔武刚好有事耽搁。 原来那天孔武和孙白杨一起识穿蒙混进宫的刺客,救驾有功。皇上封孔武为御前侍卫,所以才延误了与陈爽见面的时间。第二天,孔武终于来到那里,惊奇的发现陈爽还在那儿,陈爽留在那儿只是想问他一句话,向他确认宝婵是否安好。 孔武不欲在陈爽离开之前知道宝婵已死的消息,徒增伤心,所以撒谎瞒他,没想到陈爽早就听说宝蝉已死的消息,他愤怒的打了孔武一拳,没有要孔武的任何东西,便跟他决裂离开。 陈爽离开不久,遇到了一位宫里的小太监,小太监给了他一大包银子,还有一些可以变现的珠宝,“这是尔淳小主托我带给你的,听说救命恩人要还乡,所以聊表心意。” 陈爽本来以为自己拒绝了孔武的钱,已经走投无路,只能乞讨还乡,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尔淳小主派人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请你帮我叩谢尔淳小主,说陈爽这辈子都记得她的大恩大德,来日必定相报。”陈爽现在已经觉得自从押运贡品进京后做的最成功的事就是路上救了那帮秀女,其中有个总在他们危难之时出手帮助的尔淳小主。 答应心计20 孙白杨和孔武都救驾有功, 孙白杨被升为太医院左院判与他父亲同为院判之职。本来之前因为在宫中受到打压,前途无光,孙白杨已经有了辞官之心, 没想到现在峰回路转, 能同在医院几十年的父亲同为院判, 皇上还打算为这一段父子同为院判的佳话, 给他们祖宗祠堂题词,真可谓是一时风光无限。 孔武因为仪表不凡又忠心为主, 很得皇上的看中。地位提升成了御前侍卫, 可以随从皇上行走,还特许居于御药房,比邻养心殿, 能够方便皇上随时召唤,常常伴圣驾狩猎等等。 这一天,孔武在宫中遇到了尔淳, “尔淳小主吉祥。” 尔淳说:“孔大人不必多礼, 这一身御前侍卫的衣服倒是很适合你。” 孔武正好与她同一个方向, 一起向前走了一段, 见到旁边没有外人只有一个尔淳的小宫女跟着, 于是说道:“小主谬赞了,下官能够有幸在御前行走,也多亏了小主之前的关照,对了,小主, 别怪下官多事,听说皇上对小主还不怎么了解,要不要下官在皇上面前提起小主?”之前虽然交往不多,但是他上次一开口,尔淳就能不遗余力的帮他。孔武这个时候成了皇上面前的红人,真的很想帮尔淳说得上话。在他看来,以尔淳小主的天姿如果能让皇上宠幸,就根本再不必担心将来的日子。 尔淳笑道:“孔大人的这番好意尔淳心领了,不过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不必刻意为之。受宠有受宠的好处,不受宠有不受宠的好处,我现在能够清清静静过日子,是我求之不得的。” 孔武真的很意外尔淳竟然是这样的心性,他所听说的后宫嫔妃都是不择手段的向上爬,为了能够得到皇上的观注可谓是手段百出,安倩为之奔走的那一位玉莹小主,她们为了引起皇上的关注不就是如此吗?而尔淳小主,就连他主动要在皇上面前提起她都不肯,可见她真的与世无争,就连宫妃们本该最在意的事情,她都不在意,当真让孔子觉得惊奇,“是下官唐突了。” 尔淳说:“不会,我知道孔大人是真的为尔淳着想,在宫中能有孔大人这样一个朋友,也是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 孔武豪迈地说道:“既然尔淳小主不嫌弃,拿我当朋友,以后有什么用得到孔武的地方就尽管开口别客气。” 尔淳点了点头说:“陈大哥已经走了三天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到了燕津渡口,到了那儿坐着船沿着运河南下,离你们的家乡就越来越近了吧。” 孔武惊讶道:“你知道阿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尔淳说:“是呀,我还让小林子帮我给他送了一些盘缠,相信他有银子傍身路上会好过一些,只是旅途奔波。等到了家乡,再做点小本生意,也可以养活自己了。人各有志,京城这样的地方不一定适合他那种直性子的人闯荡,我知道孔大人会担心陈大哥,所以特地告知,让你不要太过担心。” 孔武惊喜道:“知道这样的消息真的是太好了,阿爽他现在拿我当仇人一样,我给的银子他不肯要,我真的很担心他未来的生活,没想到小主你已经提前安排妥当,真是我们两兄弟的大恩人。” 尔淳笑道:“说起恩人,是我该谢你们才对,如果不是你们把我带进宫,世道那么乱,天理教徒又在四处抢劫,真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既然是朋友,大家也别谢来谢去,说什么恩人不恩人的事儿了。” 这时,从孔武怀中中突然掉出一东西,他蹲下身来捡,小心的拍掉上面的浮灰。 尔淳看到之后‘咦’了一声,孔武看向她,尔淳说:“这条丝帕介不介意让我看看?” 孔武平时很宝贝这条手帕,但是要看的人是尔淳当然不会吝啬。 尔淳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也看到了上面的那一首诗。 孔武拿她当自己人,何况尔淳知道他曾经为安倩奶奶奔走的事情,于是便多说了两句,他说:“这是安倩的手帕,我还在宫外的时候,就得到了这块手帕,可见我们之间很有缘分。” 本来安倩出宫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安倩如果能顺利出宫,他们就能够开花结果。可是自从安倩奶奶死后,似乎她对宫外没什么向往。安倩自己对孔武说过,玉莹小主一天坐不稳这个位子,她就一天不为自己打算,所以有些事情,孔武想急也急不来。 尔淳有些意外地说道:“这是安倩的手帕,这是她告诉你的?” 孔武一愣说道:“那倒不是,说起来至今她还不知道我拥有这条丝帕,是小路子曾经卖安倩的绣功丝帕出宫,被我见到,看到上面绣的花很像,问过小路子,他说这是安倩的手帕。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尔淳问:“小路子?” 孔武说:“是如意馆的太监。” 尔淳说道:“怪不得了,我也觉得这不像是宫女用的手帕,原来你没有问过安倩,只是问了一个根本不懂行的太监。” 孔武不解:“为什么这么说?这手帕有什么不同吗?” 尔淳说:“其实冷眼一看可能会觉得没什么特别,不过拿在手中就知道这块丝帕用的不是普通的丝,而是天山进贡来的天蚕丝,天蚕丝又细又轻所以这手帕的重量更加轻薄,顶多只有普通丝帕的一半。” 孔武不解道:“这你就能断定不是安倩所用的?” 尔淳说:“天蚕丝能够成为贡品十分珍贵,如果你拿去紫禁城外的当铺去卖,这小小的一方丝帕起码值几百两银子。你说安倩如果是绣一点丝帕出去变卖赚个辛苦钱,会不会错把这一块价值几百两的宝贝当做便宜货卖出去?如果是哪位主子赏赐给她的,她也应该知道价值。而且上面的提词是改自宋朝严蕊的卜算子,要有能力将原词改成这样,必然是一位精通诗书之人,而宫中有规定,宫女太监们不能识字。再看这首改编之词,‘不爱宫墙柳,似被前缘误……去也无从去,住也如何住。’这分明是一首闺怨诗,其中的意义……有遇人不如意之意。如果只是一个宫女,不会有这样的闺怨,这么深的感触。所以我说这不像出自宫女的手笔,而像是……” 孔武问:“像是什么?” 尔淳说:“像是出自哪位娘娘。” 孔武是一届粗人,哪会注意到那么多细节。他将手帕拿过来,果然觉得轻盈的像不存在一样,几乎没有重量。他一想到之前小路子拿出来卖的安倩的几条手帕,上面确实没有提字,只有绣花,而他单纯的认为两个手帕的绣工很像,就是因为花朵的样子很像。这条手帕确实曾经给他带来过好运,没想到本身还有这么高的价值。他一直以为和安倩是缘分天注定,难道竟然是找错了人? 尔淳说:“怎么了,你很在意吗?其实你们两情相悦,又何必在乎这块丝帕到底是谁的。” 尔淳离开之后,孔武还是觉得有些难以释怀。他珍而重之的将丝帕重新叠好收入怀中。孔武被皇上特指就住在御药房,他来到药房正好听到两个太医在那说:“风流公子就是风流公子,之前孙大人已经被皇后娘娘斥责,不准他给宫里的娘娘们诊脉,竟然还是死性不改,和宫女拉拉扯扯。” 孔武也是来找孙白杨的,等到进到内间之后,发现别人所谓的跟孙白杨拉拉扯扯的竟然是安倩:“安倩,你怎么会在这?” 他俩之前不知道在说什么,安倩确实拉着孙白杨的袖子在向他说什么,见到孔武来了之后安倩就立刻放开了,不愿意在孔武面前多说,掩饰道:“我只是来找孙大人为小主要一些蜜饯。” 其实之前孔武也见到安倩几次和孙白杨在一起,但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关系,今天听到其他太医那么说有些不悦。 随着玉莹走入皇后和皇上的视线,玉莹还特地向皇后求情,让安倩专心留在她身边侍候,皇后也不希望沅淇一人独大,知道安倩能够帮上玉莹的忙,自然答应她。皇后见到玉莹还住在延禧宫,便有意让她重新迁回钟粹宫。 沅淇被封为贵人之后,已经单独搬到了一座宫殿承乾宫居住。沅淇却说反正她一个人住在承乾宫里也很空旷,不如就让玉莹也一同住进来。 皇后本来就愿意看到她们你来我往的打擂台,这种表面上为好姐妹,实则处处较劲的戏码,皇后自然不会陌生,立刻同意了。 玉莹一个人本来是斗不过沅淇的,不过她有安倩帮助她出谋划策,不久之后也终于得到了皇上的宠幸,不过始终没能越过盛气凌人的沅淇。 安倩这次来找孙白杨正是因为玉莹小主那一张和她母亲的画像不见了,玉莹认定是沅淇干的,自己却要不回来。安倩觉得孙白杨作为定时给小主们请脉的大夫与双方都有些交情,不如让孙白杨从中周旋,帮玉莹小主把那张画像要回来。 孙白杨本来是拒绝安倩的,因为他和沅淇小主并不太熟,人家未必会给他这个面子。后来想到玉莹小主对那张画像有多重视,他还是硬着头皮出面,来到沅淇面前。 沅淇从一开始在钟粹宫就已经与玉莹是对头人了,可谓是积怨颇深。再加上淑宁的死,还有和尔淳的生分,所有怨气全都冲着玉莹发了过去,当然不会卖这个太医人情。 孙白杨见到玉莹失落,于心不忍,于是在嫣红阁的时候重新绘画了一幅画像,之前那副画像也是他帮着带进宫的,所以对那幅画像印象还很深。 孙白杨在嫣红阁的红颜知己香浮在看到孙白杨在附在画这幅画像之后,就明白孙白杨爱上了玉莹,因为他曾经拒绝过为香浮画像,还说过,他的画笔只画所爱之人。香浮本来以为孙白杨不愿意住在家中,每日以她这里为家,是对她有情,没想到他的情之所系,竟然是宫里的一位小主。香浮不由得黯然失落,香浮虽然流落风尘,但也不失为是一位真性情,敢爱敢恨的好女子。 孙白杨风流成性,四处留情,当真误了几个好女子的终身。 孙白杨再次进宫的时候,把这幅画像交给玉莹,就说是从沅淇那边要回来的,玉莹果然眉开眼笑,还特地把这幅画像挂在房间里显眼的位置。 这一天,安茜和孔武相见。没有了别人在场,孔武问她和孙白杨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总能看到她去找孙白杨?安倩向孔武解释,她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在为玉莹小主在奔走,她和孙白杨之间并无私事。孔武听到她这样解释,自然知道之前都是自己误会了。 安倩回到承乾宫的时候,发现小路子在宫外面等她,面色十分凝重,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小路子自从开始负责为皇后梳头之后,能够出入储秀宫,皇后又十分欣赏他的手艺,他的地位立刻水涨船高,奉皇后的懿旨在如意馆的工作只不过是应付了事就可以,现在别人对他的态度也大大的改变,人人都叫他一声路公公。谁也没能想到他靠着一门梳头的手艺就咸鱼翻身,从裱画的小太监一跃成了皇后身边的红人,所以他应该过得很舒心,不应该有什么烦恼才对呀。 安倩问:“小路子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苦大仇深的表情?” 小路子谨慎地说:“安倩,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安倩闻言跟着他走回自己的房间,“什么事,这么神秘?” 小路子小声说道:“这件事很重要,跟你奶奶的死有关。她不是被野狼袭击,是皇后做的。” 安倩不敢置信道:“你在胡说什么?” 小路子继续说:“我今天给皇后梳头,去早了在后殿等候,皇后不知道后殿有人和汪福寿说话就没有避讳,才让我听到这件事。这就是事实,被我亲耳听到的。在紫禁城里,只有真相和事实才会被隐瞒。的的确确是皇后在宫外派人下手,对象正是你奶奶。” 安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她奶奶死是个意外,这个唯一的亲人的去世已经给了她生平最大的打击。慈眉善目的皇后甚至特地恩典,派人扶她奶奶灵柩回家乡……原来一切都是一场骗局,“可是,为什么……皇后她根本不认识我奶奶,也没有得罪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路子看了看她的脸色,说:“有时候杀一个人并不是因为要除掉他,很可能是让另外的人帮他做事。” 安倩恍然道:“奶奶是因为我才死的?” 答应心计计21 这个时候, 有人在门外敲门,叫道:“安倩在不在里面?” 两人同时一惊,是汪福寿的声音, 小路子手忙脚乱的想躲起来,这间卧室却是一目了然,他只能站在正门的侧面。安倩走过去打开房门,堵在门口。 汪福寿就站在门外说:“安倩姑姑,你在这就好了, 皇后传召!” 安倩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 跟汪福寿来到储秀宫见皇后,跪下请安道, “奴婢见过皇后,皇后吉祥。” 皇后没有叫起, 而是说道:“安倩,知不知道本宫叫你来所谓何事?” 安倩力持镇定地说:“安倩愚鲁,请皇后娘娘明示。” 皇后说:“安倩, 你不用这么谦虚, 本宫最清楚, 在宫里芸芸奴才中聪明的人不少,但是懂得分寸的人却不多。你可以说是众人之首,难怪玉莹在你的照顾之下, 病愈才没多久就得到了皇上的欢心了。” 安倩说:“玉莹小主记挂皇上龙体安康,食不下咽,奴婢斗胆才献计, 让玉莹小主得见皇上。如果皇后要怪罪的话,就怪罪安倩一人吧。” 之前皇上翻玉莹的牌子,结果事情当天却被沅淇出招破坏。安倩和孙白杨联手让玉莹穿上太监的服饰,跟着孙白杨去养心殿为皇上诊病,皇上见到穿着太监服的玉莹,龙心大悦,自然什么病都好了,当晚就把她留下了。从此玉莹得到了皇上的圣宠,并且时常换上太监的衣服,被送到皇上那儿去伴驾。 且不说孙白杨把自己喜欢上的人亲手送上龙床是何等的心情,玉莹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扮成小太监的事,自然瞒不了别人。皇后这里听说了,她身为后宫之首,不可能不有所表示。 皇后说道:“好,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那么本宫就罚你好好留在玉莹身边,多加提点,尽心照顾。” 安倩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道:“皇后娘娘?” 皇后和颜悦色地说:“你平身吧。” 安倩说:“谢皇后娘娘。” 皇后说:“不错,你在这件事情上确实犯了宫规。但是事有两面,玉莹只不过是念圣心切,你就一心为主,都情有可原。而且现今玉莹得到皇上的圣宠,皇上龙心大悦,对我们后宫每一个人来讲都是一件好事。当然淇贵人是例外的一个,即使淇贵人不高兴,也要接受这个事实。” 安倩问道:“事实?” 皇后说:“不错,在后宫可以平分春色,但是却不可以独占鳌头。可以各展所长,但是却不可以脱颖而出。在本宫座下,大家都是一样,不会太高,也不会太低。而这个事实也是本宫允许玉莹复出的原因,也更是安倩你的责任。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安倩说道:“奴婢明白。” 皇后说:“可能有的人觉得是难为了你,但是如果当初你跟你奶奶离宫返乡,玉莹她就不会有今天。而你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的确是大材小用,本宫这番心思,安倩你应该好好领受。” 安倩面无表情的从储秀宫出来,见过了皇后,她终于明白小路子所言非虚。真的是皇后派人下手杀了她奶奶,而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要把她留在宫中,为皇后平衡新晋妃子们之间的势力。 小路子把这件事情的真相残忍地告诉安倩,不仅是为了安倩得知真相,他还是有私心的,因为本来过了这个冬天,安倩就可以出宫,能够和孔武双宿双栖。不过只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安倩,安倩就再也不可能当作没有听过,置若罔闻。就算身为奴才,也一定会想办法留在宫中报这个大仇。 小路子以为安倩报仇唯一的方式就是借助玉莹,玉莹现在很得皇上宠爱,若是想向皇后报仇,就要全力以辅助一个主子让她能够骑到皇后的头上,这是她们身为奴才唯一能用的方法。那安倩日后就会一心留在宫中。 安倩遭逢这么大的事,自然也是不打算出宫了,于是她让小路子帮她给孔武带一封绝情信。要孔武不要再等她,不要再想着她了。 孔武只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安倩为什么变得这么快,之前还好好的跟他商量出宫以后的日子,现在又这么快变卦,他不信那封信上所说,亲自见了安倩,给他的是信中一样的答案,安倩决绝的让孔武死心,不要再来缠着她了。 安倩转身要走的时候,孔武拿出那条被慎重收藏的丝帕,“那这方丝帕呢,这方丝帕是我在宫外面得到的。因为这一方丝帕,我才会来到紫禁城这儿,才会认识你。小路子说,这丝帕是你的刺绣,是缘尽还是缘分天定,你跟我都心中有数。” 安倩回首看了看说:“我想你误会了,这方丝帕不是我的。” 孔武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你当然什么都否认了!” 安倩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管不着,就像我的事情一样,你也一样管不着。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话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不要再来缠着我了,我也确实不值得你这么做。” 因为沅淇已经搬离了钟粹宫,尔淳近来和沅淇接触得比较少,但是她仍然关注着沅淇的情况,知道安倩帮着玉莹得到皇上的注意,在打压沅淇,尔淳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打算去承乾宫走一趟。她路上遇上安倩,安倩行礼请安到:“尔淳小主吉祥。” “免礼。”尔淳说道:“都说安倩是个聪明人,我却觉得你没什么特别。” 安倩说道:“小主说的是,安倩也从不觉得自己聪明,安倩一向愚鲁,若有不周,还请尔淳小主海涵。”她之前的确是能够猜测各位主子的心思,以此来明哲保身,在宫中安安稳稳了这么多年。但是猜测就是猜测,一个人的心是复杂的,怎么那么容易被她猜透呢?就比如皇后,她曾经待为恩人,奉若神明的人,却是杀死她奶奶的幕后真凶。 尔淳说:“你我之间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没什么需要我海涵的。我说你不聪明,是觉得你识人不清。” 安倩警惕道:“不知道尔淳小主想说什么。”她脑中现在全是奶奶被杀之事,听尔淳这么说,还以为皇后的做法已经被除了小路子以外的人发觉,那样的话她安倩这个受害者,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尔淳说:“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看重玉莹,一心为她着想筹谋。” 安倩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安倩和玉莹小主之间的缘分吧。” 尔淳说道:“在我看来你们的确是缘分不浅,那一次你在古华轩的废井旁边祭拜鄂公公,你以为为什么会那么巧,第二天马上就有人去挖井里的尸体,就有人去捉拿你?你不会真的以为是冤魂显灵了吧?” 安倩说:“安倩不明白小主在说什么。” 尔淳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当日若不是玉莹跟踪在你后面,还一转身就到如妃娘娘面前告了你一状,你以为那件事情会那么快东窗事发吗?” 安倩说:“你是说玉莹小主跟踪我,还向如妃告发我?” 安倩说:“不然你以为她是怎么得到如妃信任,差一点儿就能够得皇宠的。没想到安倩是个以德报怨之人,不论玉莹怎么害你出卖你,都对她死心塌地。我真的想看看,你们这一对皇宫中的好主仆,到底能相亲相爱到什么时候。不过我也奉劝你一句,就算你非要自己找一个主子侍奉,也要擦亮眼睛,别错把仇人当恩人。” 尔淳错身而过之后,安倩在原地站了半晌,才抬脚离开,走向玉莹那里,她的步履越发沉重。 另一边,孔武在安倩突然跟他划清界限之后,一时间无法释怀。他沿着宫中的回廊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直到走到尽头,在高处的亭子里,他再次拿出丝帕想要再看看清楚,却被一阵风将这方丝帕刮走,落到了地上,刚好有人路过捡了起来。 孔武焦急地大声说到:“那丝帕是我的!” 捡起斯帕的那人回头,孔武才看清楚是让宫女打着伞迎着风雪在外面走的如妃娘娘。立刻行礼参见:“奴才孔武参见如妃娘娘。” 如妃说:“免礼。” 如妃仍然对宫中该知道的人和事很清楚:“你就是那个护驾有功的护军?听说皇上已经升你为御前侍卫,能够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前途无限。” 孔武说道:“娘娘言重了,承蒙皇上厚爱,奴才定当鞠躬尽瘁,为皇上效力。” 如妃说:“那本宫就放心了。” 她多看了一眼手中的那一方熟悉的丝帕,以及上面的提诗,说:“你说这方丝帕是你的?” 孔武肯定的说:“是,娘娘。” 如妃将丝帕交给身边的宫女,对宫女说:“把这方丝帕还给孔侍卫。” 孔武从宫女手中接过丝帕:“谢娘娘。” 如妃转身而行,也想起自己当年将是怕缝在衣服里的心境。缘灭缘起谁又知道是好是坏。 孔武本来以为安倩这一次这么做是因为受到了什么人的逼迫,所以才一时想不通,两人之前毕竟是好好的。可是在不久之后,就有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安倩被皇上册封为安贵人。而她由一个宫女直接越过了选秀入宫从答应册封起的这些环节得到皇上的喜欢,自然也成为六宫八卦的对象。 孔武就算是不想听,也听了一耳朵,据说安倩利用了她曾经的主子玉莹,在皇上传召玉莹,穿着太监服伴驾的时候,安倩把消息隐瞒,让玉莹去上香。她自己换上衣服,坐上轿子,去见皇上。安倩的聪明智慧以及她的美貌深得皇上的喜欢,于是皇上在继沅淇,玉莹之后,再次册封安倩为贵人。 人人都说安倩这一手玩的可真漂亮,先找准一个头脑不那么灵光好欺骗的主子,再踩着主子上位,她可以说是近年来最励志的宫女了。 孔武听到这一切时,安倩已经成了皇上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位费尽心思上位的新贵人,孔武自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对她彻底死了心。 如妃已经失势,她的爱女小格格却完全掌控在皇后手里,皇后用小格格做威胁,如月只能心甘情愿的为皇后抄经。皇后要她就在没有火炭,冷的同外面一样的钦安殿里把五十七卷太平经,入十一章道德经各抄一遍。如妃便忍着寒冷,为了小格格不受皇后的折腾,连夜抄经。 皇后还美其名曰为了让如妃能够专心抄经,除了当值侍卫之外,钦安殿里不能留任何人,让他这个受惯了别人服侍的妃子自己在那受冻受苦,没有任何人可供她使唤。 孔武正好在殿外执勤,全程目睹了皇后是如何用长指甲假装不小心划破小格格的脸,用一个婴孩的安全威胁如妃的。 他对这个曾经宠冠六宫,在皇宫中向来说一不二,现在却不得不为了孩子向皇后低头的如妃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两个人之间不知不觉开始有了交集。 尔淳每日闲来无事,也每天都会去向如妃请安,反正皇后已经把她认定为如妃一党,她更可以肆无忌惮的每日到永寿宫请安报个到,把一党之名做实,之后就完全不会有人来烦她,宫里人都怕和她走得近,受到牵连。她更不用担心她的牌子会无缘无故出现在皇上的案头。 来永寿宫几天见不到如妃,才知道如妃早早的就起来赶去钦安殿抄经,然后趁着夜色很晚才回来。 钦安殿那里除了如妃和当着侍卫,是不让留有别人的。尔淳知道这正是如妃和孔武感情的开始。孔武是在如妃患难的时候,不求回报对她好的人,这种情谊让人格外觉得温暖难忘。 沅淇和玉莹同在承乾宫住着,她两个斗的不可开交。徐万田来到承乾宫见沅淇,沅淇说:“义父,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徐公公关上门之后说道:“你还问什么事?你与其有空闲处处针对华贵人,倒不如提防那个安倩更好,她一转脸就从一个宫女册封为贵人,她的手段真的是不简单呐。” 沅淇之所以针对华贵人玉莹,除了因为她们从进宫开始就是对手之外,还因为玉莹当了贵人之后总是去找尔淳麻烦。沅淇气不过,自然要替尔淳出一口恶气。所以导致双方积怨越来越深。沅淇说:“放心吧义父,我正在打算利用她们主仆两人相斗,两败俱伤而取利。” 徐万田不信的说道:“你以为她们真的会两败俱伤吗?安倩她新贵得宠,华贵人她就撒娇撒痴。弄得皇上晕头转向,你呢?你看看皇上多久没叫你侍寝了?” 沅淇说道:“皇上要喜新厌旧我也没有办法,就算没有安倩也会有别人,现在三人互斗本来就是一个困局,所以我在想连同安倩先除掉玉莹。” 徐公公说:“安倩会和你联手吗?” 沅淇说:“她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玉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她了。” 计答应心计22 沅淇自信的去找安倩, 准备联手。安倩在她的动摇之下, 也在表面上答应沅淇,谁知道安倩一转身就去联合玉莹, 说要一起对付沅淇。她们商量着用‘红杏出墙’这个办法来对付沅淇, 因为在宫中无论多么得宠的人,只要跟这四个字站上边就不会有好下场, 连如妃都因此而倒了。而且如妃那一次还没有真凭实据,所以事情能拖拖拉拉,无法定下切实的罪名,导致如妃仍然能够留在宫里。而她们要做的就是对沅淇捉奸捉双。 安倩假意向沅淇靠拢,所以每日约她去畅音阁听戏, 制造出她对戏子钟情的前提, 然后玉莹因为跟沅淇在同一宫中住着, 再引沅淇出去。 安倩一直以为, 玉莹的计划是抓到沅淇和一个戏子共处一室,但是没想到玉莹的计划更多, 玉莹在已经布置计划的当天才告诉安倩,男的她打算用孙白杨。 安倩急道:“这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你为什么要拉其他人下水呢?孙大人他帮了我们这么多, 特别是对你啊!他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 你这个时候却要陷害他?” 玉莹说:“若想捉奸捉双一个戏子怎么能够够分量, 孙白杨经常出入后宫,他每个月都给我们请平安脉,若说皇上新宠的妃子, 能被一个戏子吸引,有谁会信,自然是与孙太医日久生情才比较符合常情。” 玉莹没有跟安倩说的是,她还发现了一个秘密,孙白杨亲口告诉她的,说他只画他喜欢的人,挂在卧室里的那幅画像玉莹已经知道是孙白杨伪造的了,那么孙白杨无疑是喜欢她。用一个沅淇又怎么能够约得动孙白杨,为了确保计划能够万无一失,她给孙白杨的信下面的落款是自己的名义。 至于给沅淇的信,落款是尔淳。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虽然现在两人之间没什么走动,但她们肯定还是私下有往来的,就凭沅淇次处处针对她,玉莹就能看得出来,她还是想给尔淳那个小答应打抱不平。 安倩加入皇宫争宠这个战局目的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要向皇后报仇。但是只要一入这个局就身不由己了,她只不过是一个贵人,而且皇上身边还有另外两个很得宠的贵人。所以最后若有资格去跟皇后斗,她要首先打破自己所处的局面再说,但是她从没想过再去牵连更多的人,特别是孙白杨。一直以来,孙白杨为玉莹尽心尽力,帮了她那么多忙。说是玉莹的恩人也不为过,现在玉莹竟然利用孙白杨,要把他拖下水,安倩于心不忍,决定前去通知孙白杨。 不过她也留了个心眼儿,叫小路子和她一起去。没想到路上她被笛声吸引听,那曲子她很熟悉以为是孔武在吹笛子,顺着笛声走到钦安殿,以为能见到孔武,结果发现吹笛子的却是一个女人,看清了之后发现竟然是如妃娘娘。 安倩问:“你怎么会吹这首曲子?” 如妃说:“你说的是这首摇篮曲?” 如妃每日在钦安殿超经,她从偷偷来报信的小灵子口中得知,小格格在阿哥所染病多日,每天都哭到半夜,哭得喘不上气。如妃爱女心切,又因为皇上下旨不让她亲接近小格格。走投无路下,孔武愿意帮她的忙,打通关节,让她能在每日奶娘出去摸鱼的那两个时辰陪在小格格旁边。孔武也会陪伴在侧,所以这么多次的接触下来,如妃会吹孔武的曲子也不奇怪,还变成了给小格格听的摇篮曲。 安倩和如妃在钦安殿说话的功夫,小路子找了过来。如妃看到他们明显有话要说,“本宫今天抄经也抄得差不多了,也该回永寿宫去了。” 如妃走后,安倩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截住孙大人?” 小路子跟安倩说:“孙大人在畅音阁那边已经被捉住了。” 安倩知道一切已经是徒劳,十分失望,不过她又想到,为什么只有孙大人一个被捉?难道玉莹没有成功的引沅淇去畅音阁?回去打探后才发现沅淇根本没去什么畅音阁,今天那个时辰她确实出去过,去的方向是如意馆。 安倩这才明白,原来玉莹所做的一切根本是要引她上当。如果她安倩今日没有被如妃的笛声吸引,那么在畅音阁和孙大人一起被捉住的,就是她安倩! 安倩来到承乾宫,让宫女都出去之后说:“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盘算要对付我?” 面对安倩的质问,玉莹也大方的承认了:“你应该问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天真的以为我会忘记你怎么背叛我!” 安倩说:“我当日放弃沅淇而和你联手,你以为我这么做光是为了我自己吗?” 玉莹说道:“你的心思我从来也猜不透,就好像这一次一样,我没想过你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面前。” 安倩说:“我知道你恨我背叛你,要向我报复。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事有因果。当日如果不是你在如妃面前揭发我去枯井祭拜的事情,我会这么容易选择背弃你吗?枉我一直觉得你可怜,才出手帮你得到皇上的注目,就算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分不清谁对谁错,孙大人呢?他又做错了什么?他现如今这个下场要如何收场?” 玉莹说道:“枉你还来骂我无情无义,我当初以为你还有点良心,以你跟孙大人的交情会于心不忍去畅音阁阻止他,所以我才设了这个计,引你入瓮。怪只怪我把人看得太好了,其实从你出卖我的那一刻起,你的良心早就让狗吃了!” 安倩说:“不错,我知道我在你面前没有资格大义凛然,因为我们都不是好人,只是半斤八两而已,但是你现在害得孙大人这样,你也忍心吗?” 玉莹怒道:“坏人是你,好人也是你!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讨厌?沅淇也跟你无冤无仇啊,你还不是故意接近她,又联合我来害她,在皇宫之中只有生存,只有向上爬!牺牲一个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又能怎么样呢?” 沅淇从房间中走出来,听到她们的争吵,这才知道安倩早就背着她和玉莹联手了,质问道:“安倩,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随后,不等她们再次吵起来,皇后派人把她们三个都叫去,说之前得到一封密函举报,宫中有男女不甘寂寞触犯宫规,约在畅音阁偷欢。所以皇后早就派人埋伏在那儿,果然捉到一个男子,竟然是太医院的孙白杨。可惜那个与她约会的女子没有按时赴会,不知道是不是听到风声跑了,而孙白杨也只字不提有人约他赴会之事。皇后说这件事情她一定要查出一个结果。让她们回去留心身边行迹可疑的宫女,如有必要不妨大胆拷问,直到有人出来认罪为止,而且要在皇上回朝之前了结此事。 皇上去河北阅兵后天就会回朝,也就是说今明两日之内,如果没有人出来认罪,那么皇后将直接处死孙白杨,把这件事做个了结。以免皇上回来之后,再听说这样的事情,惹得皇上心烦。 沅淇和孙白杨的交情一般,他是死是活跟玉莹都没有多大关系,不过她也很不想看到玉莹的计谋得逞,残害无辜。沅淇狠狠的讽刺挖苦了玉莹一番,说她简直是狼心狗肺,就算她这个外人也看得出来,宫中唯二对玉莹真心实意,一心为她好的人,就是孙白杨和之前的安倩了,而玉莹竟然丧心病狂,调转枪头对付他们两个,不知道是不是要自掘坟墓,把身边所有可信可亲近的人全都赶尽杀绝才肯罢休。 皇后的那一番话就像是故意说给她们几个听的。孙白杨并没有被关入牢房,因为没有真凭实据,也没有赴会的女子出现。他被暂时软禁在太医院御药房,就由侍卫孔武亲自看守,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不打不相识,交情还不错。孔武也明白,孙白杨这次倒霉,是受了宫中那些主子们的牵连,所以当然不会苛待他,还给他准备酒菜,让他能过得好一些。 玉莹惦记着曾经派人给孙白杨送的那封信,落款是她自己,听说皇后派人彻底查抄的时候,并没有查出什么信件。她怕那封信没有被孙白杨当场销毁,给她惹来麻烦,于是当晚换上太监的衣服,来到御药房。假意要给孙白杨送吃的,实则是想毒死他,一了百了,来个死无对证。不过,刚好小李子进来看到桌上的那盘糕点,要拿起来吃,被孙白杨阻止,说高点有毒。 玉莹这才知道,孙白杨明知道那糕点有毒,还打算当着她的面吃下去,根本就是心甘情愿的被她毒死,她终于被孙白杨对她的真情所打动,哭着离开御药房。 当天晚上,玉莹,安倩根本睡不着。因为第二天,皇后就很有可能处死孙白杨。就连中间有所牵连被当做借口的沅淇都因此失眠了,她是想在皇宫之中坐稳位子向上爬,能像曾经的如妃那么风光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如果这中间总是牵连无辜,人也会有愧疚心理,毕竟不是谁从一开始都是铁石心肠。 安倩也是,在宫中这么多年,与孙白杨交往,知道他是一个好人。特别是最近几个月,新的秀女入宫之后,他们之间的来往也密切了很多。她真的不忍心无辜的孙白杨素受到牵连,要不然也不会打算跑到畅音阁去提醒他不要赴会,要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被笛声吸引,她也入了玉莹的圈套了。安倩知道这其中的很多内情,孙白杨明显对玉莹有情,不然不会心甘情愿等着皇后处死,什么都不往外吐露。 安倩一向会猜心,她这次就猜,有人比她会更加忍不住向皇后自首,这个人就是玉莹。玉莹之前不知道真情为何物,对人都是虚情假意,那么经过这次孙白杨的事情之后,对她必然是很大的冲击,如果她还有一丝人性尚存,就不会忍心让孙白杨枉死。当然这可能是在拿她的前途做赌注,安倩也不确定她到底会不会那么做。 这天,尔淳也很难睡得着,孙白杨被抓起软禁之后,就代表玉莹出手了,她不是担心孙白杨这个人,而是担心福雅。所以天刚刚亮,尔淳已经到了撷芳殿。正好遇到要出门的福雅,“姐姐,这么早,你要到哪里去?” 福雅说:“尔淳,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了?不过今天姐姐不能陪你,我有要事要去储秀宫那边。” 尔淳问道:“姐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向皇后娘娘禀报?” 福雅不欲告诉尔淳自己要做的事,不过她也不想在她面前如何撒谎,只能沉默下来。 尔淳对福雅身后的秋菊说:“你先去给你主子准备点东西吃,她这么早出门,肯定没有用过早膳。” 秋菊说:“是!” 把外人支走之后,尔淳把福雅拉回房中。 福雅说:“尔淳啊,姐姐,今天真的有要事要做,来不及吃早饭了。” 尔淳说道:“福雅姐姐,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你是打算去向皇后自首,说那天约了孙白杨相见的人是你,对不对?” 福雅被说中心事,不敢直视尔淳:“你既然已经猜到了我的所想,为什么非要阻止我,明知道若是没有人站出来自首,皇后今天就会处置了孙大人。我打算跟皇后说,是因为我贪财想要变卖宫中财物,所以才私下约孙大人让他帮忙。” 尔淳说:“你以为皇后会信你的话吗?你以为皇后会同意站出来的人是一个早就已经没有丝毫宠爱的落魄贵人吗?如果是这样,她何必大张旗鼓搞得六宫都知道这件事。你知不知道就算是你出去自首,皇后也不会信,更不会让你如愿的,她要找出来的从来不是你,而是现如今在宫中地位不一般之人,她怕新贵人中有人再次党羽坐大,威胁她的地位而已!如果你真的到了皇后面前,她只会怪你让事情节外生枝,把你赶出来。” 福雅看着她说:“你是说皇后,要针对的另有其人?” 答应心心计23 尔淳说:“不错, 皇后在后宫中经营这么多年, 她所安插的眼线之多,能得到的消息之广并非我们能够想象,也许她早就洞悉幕后到底是何人在制造事端,只不过是故意要把她引出来而已。所以姐姐就算你去自首也没用。” 福雅仍然坚持:“就算是这样,我也要去试一试。信不信是她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 尔淳说:“你不是对后宫的争斗已经感到厌倦了吗?何苦要自投罗网, 退一步说, 皇后就算真的信了是你。你可能从此身陷囹圄, 甚至连小命都可能不保了!” 福雅说道:“能把孙大人救出险境, 我身陷囹圄和长居撷芳殿又有什么分别呢?就算为此失掉性命,也没多么可惜,因为这么多年来, 若非得到孙大人的照料, 我看不用等我这个心悸病发,我早就已经抵受不住孤寂的侵蚀, 更无缘跟妹妹你成为密友,能够得到这么多,我已经很满足了。” 尔淳说:“就算这样, 你就要用自己的命来对孙白杨还恩谢意?” 福雅说:“我只不过是不想看到一个好人没有好报。” 尔淳说:“不错, 孙大人他是个君子, 是个难得的好人,但是他落到如此田地,你怎么能知道他就不是咎由自取, 心甘情愿的呢?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我真的很担心你,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你以为你偷偷服用毒物导致身体不能痊愈的事情我不知道吗?” 福雅叹息着说:“妹妹,看来果然没有瞒住你,在你向我要走那几盆铁海棠的时候,我就猜到我的这点小心机暴露了。” 尔淳说:“你终于承认了,孙白杨你们顶多算得上是朋友,就算你心中对他有再多的感激,再多的感情,都不值得拿自己去换。” 福雅说:“到如今这个地步,我心里在意的人已经不多,如果能用我自己去换来孙大人的平安,我并不觉得可惜。” 尔淳无奈地说道:“可是我觉得可惜!你知不知道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你,你怎么可以再次舍弃我而去?姐姐!” 福雅震惊道:“尔淳,你在说什么?” 尔淳说:“姐姐,你是我的亲姐姐呀!我们从小失散,都被徐公公抚养长大,送进宫里迷惑君王保他的老命。当我知道姐姐你也是一样的命运,被他送进宫中之后,我就发誓要找到你,带你离开这座牢笼,可是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不仅服毒毒害你自己的身体,现在又要因为他的和后宫妃子的风流帐,要你去自首救他!你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福雅震惊道:“什么,尔淳你是被徐公公收养送进宫来的,你还说你是我的妹妹,我是不是在做梦?”说着她就受不了的要晕厥过去。福雅受到了这么大的刺激,心悸病又犯了。 尔淳把她扶到床上,立刻为她做急救,而且现在既然话已经说开,她也不打算在福雅面前完全隐瞒了,她没打算宣太医,,而是直接喂她服用一枚空间中的药丸。 等到福雅缓过来,尔淳便将自己记忆中与姐姐失散之后的事情娓娓道来,福雅听得泪流满面。 尔淳说:“现在你还要为一个跟你不相干的人抛弃我,去向皇后自首吗?如果你要去,我也不拦着你。” 福雅摇着头:“是姐姐不好,不会再做傻事了,我之前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妹妹,所以才……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姐妹两个才应该是最亲密无间知心交心的人,互相说分开之后这些年的经历。 福雅担心的说道:“其实就算孙大人帮忙隐瞒,他时常以义父的名义送东西给我,我也早就知道义父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问过我,早就把我当成弃子了。但是我从来没有怨过他。一直认为是我自己不争气,身体又不好,不能服侍皇上,也不能适应皇宫之中的你争我夺。但是没想到他这么狠,把我们姐妹生生拆散,明知道你我骨肉分离,却若无其事,继续一心培养为他所用的棋子。他所做的一切,为我们提供生活所需,认我们为干女儿,只不过是收买人心的伎俩,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有朝一日有人能够得宠,在皇上面前保住他。徐公公此人,心狠手辣,知道如妃怀疑就能立刻下手除掉淑宁,若是知道你我已经相认,知道你知道他的真面目,他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尔淳说道:“这个姐姐不必担心,徐公公虽然对我一直未能接近皇上有所不满,但是他还不会这么快猜到我们两个已经相认。就算他知道我们在宫中交好,也只是以为两个人投缘,会加以警惕而已,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们已经知道我们是姐妹的关系。” 尔淳知道,福雅现在内心一定十分矛盾,一时是和亲妹妹相认的喜悦,一时又是担心孙白杨性命,她说:“姐姐,你不要担心孙大人了,他这次不会有事。” 福雅说:“你怎么知道?” 尔淳说道:“孙大人他命不该绝,除了姐姐以外,一定有人经受不住内心的谴责,会去认罪。而且这个人正是皇后要找的人,与你姐姐你出面自首相比,皇后也只能了结这件事。” 果然,在秋菊为福雅准备好早餐不久,之后就听到消息,承乾宫的华贵人向皇后自首,说她约孙大人在畅音阁见面,目的是为了想向孙大人要一些催情剂,以便跟皇上在一起的时候用,因为这种药在宫里是禁药,所以才私下相约。本来是以为有人偷情,结果却是这样,有个当红的妃子出面认罪,皇上也快回来了,皇后只能把这件事情了结。否则她刚开始重掌后宫就闹出这么多事,皇上一定会对她不满。 小灵子被调去阿哥所做的杂役,有他通风报信,如妃才能知道小格格近来病了很久了,皇后就一直隐瞒着这件事。有孔武和小玲子帮她打点收买奶娘,如妃经常有机会可以悄悄去阿哥所探望自己的孩子。 这一天,孔武陪着如妃走在从阿哥所回来的路上,如妃说起,既然孙白杨被传与宫里的女眷有私情一案已经了结了,不知道孙白杨最近的情况怎么样?因为孔武也住在御药房,所以如妃才向他问起。 孔武说:“孙大人无辜被牵连,本来以为性命不保,还要累及家人。不过幸好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听说暂时革去副院判之职,暂时留在家中。” 如妃点了点头说:“宫里斗争,祸及无辜,是见怪不怪之事,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孔武说:“好在事情的始作俑者最终出来认罪,还孙大人清白。” 如妃说:“其实出来认罪的那一个不一定是始作俑者,那只不过是表面看起来而已。” 孔武说道:“娘娘的意思是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如妃说:“照本宫来看,这个人大有可能是安倩。” 孔武怔在了原地。 皇后并没有对她们二人罚得太重,只是罚华贵人在她自己宫中闭门思过,好好检讨自身,当然这样有污点的人,日后想再得皇宠是难了。孙白杨就隔去院叛一职,回家待命。 皇后还特地把安倩叫去敲打了一番,对她说皇后不希望妃嫔里只有一把声音,有一人独大,之所以这次的事情只是对玉莹小惩大诫,就是不想看到有人渔翁得利,独领风骚! 至此安倩已经知道,皇后既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就证明她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心中有数。 撷芳殿里,福贵人用过膳,再次把宫女支开,屋里只剩姐妹两个说话,尔淳也对他说出日后的打算。。 福雅震惊地说道:“所以尔淳你想尽办法不受上头的重视,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带我出宫?” 尔淳说:“不错,我们的真实身份注定了在宫中得不得宠都要如履薄冰,如果被人发现冒充旗人更是只有死路一条。既然我早就有出宫之念,所以不必求圣宠,也从未想过要通过成为宠妃而飞黄腾达,与其成为高位嫔妃,不如保持原样,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们两个都不受人重视的嫔妃,就算消失在人前也不会有人在意,不会有人大张旗鼓的去查证我们究竟去了哪里。” 福雅说:“可是宫墙那么高,守卫这么森严,我们能有什么机会呢?” 尔淳说道:“姐姐,这件事情暂时我还不能告诉你,不过十有□□那个日子已经不远了,就在几个月之后。我保证一年之内我们能迎来这个机会,所以你千万要养好身体。不要再做傻事,如果没有姐姐相携离宫,那么我就算能够出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你也万万不可想着用你自己来成全我,要知道离开宫廷,是我为了带姐姐去宫外开始新的生活才会走的这一步,否则的话,我一个人生活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 尔淳觉得有些话还是要及早说清楚,福雅若是以为尔淳的梦想是一心离开宫廷,飞离牢笼,万一再用原著之中的那个办法,服毒自尽,宫妃的灵柩离宫时,让尔淳藏在她的棺材里出去。那尔淳所做的这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福雅说:“姐姐知道了,你一心为我,我不会再做傻事了。其实,我明知道心中悄悄喜欢那个人是毫无结果,只是这宫廷之大没有其他寄托,所以一直不能自拔。但是自从有你开导我之后,我已经好多了,何况我找到了自己的亲妹妹,为了你,我也不会再让自己有事。” 尔淳说:“那你就按时服药,先把身上的毒素清干净。”她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九颗药丸,正是之前给福雅急救的时候让她吃的那一种,“这是我悄悄让人寻来药材,针对姐姐的身体制做的药丸,你服上一个月,应该就可以把余毒清干净。” 福雅看着那药丸半晌,迟迟没有动。尔淳说:“怎么了?是不是怕苦啊?我已经放了些蜂蜜进去,不过其中有一样药材的苦味确实很难除掉,下次我再想办法……” 福雅打断说:“不,我不是觉得苦,这样就很好了。宫中是不允许人私拿药材的,这种事是犯禁的。我只是心疼你之前那么辛苦,为了我做了这么多事。而我这个做姐姐的却茫然不知。” 尔淳说:“如果你想好好报答我呢,那就快点把身体养好,然后反过来对我好。我下半辈子都要靠姐姐养了。” 福雅认真的说道:“好,尔淳,以后就由姐姐养你。我们两个姐妹齐心,一定会把日子过好的。”说着她也不由得畅想起日后出宫之后,要以什么为生的事,普通人当然要为了生计奔波,不用在宫中这样,只知悲春伤秋就行了。不过那样的日子一定会过得很充实,她从没想过可以出宫去。现在她想到宫外,那里有宫中没有的人间烟火气,十分向往。 尔淳见到福雅对未来充满希望,总算不再整天自怜自艾,终于放心了。 华贵人失宠,闭门宫中。孙大人就被革去官职成了一个普通的太医。福雅知道孙白杨心之所系是玉莹。而玉莹既然愿意出来向皇后自首坦白一切,用她自己的前程换取孙大人的命,那么看来她对孙白杨也未必是无情。就算不提福雅暗暗喜欢孙白杨的事儿,孙白杨帮了福雅那么多,帮她在后宫之中支持下来,最终能够见到妹妹,福雅真的心存感激。 尔淳说:“姐姐是想帮帮孙大人?你想怎么帮他?” 福雅说:“相信经过了那件事之后,不论之前他们的关系如何,从此必定有所牵挂。我知道孙大人和华贵人必定想见一见彼此,不如,我们就制造个机会让他们可以单独相见。有什么话说清楚,从此也能了无遗憾。别到最后,连见个面说句话都成了痴心妄想。” 尔淳说:“好吧,既然姐姐一心帮孙大人。我们的确欠他人情,那这件事情就由我去安排。” 答应心2计24 于是, 之后孙白杨再入宫,福雅就招孙白杨来替她看诊。尔淳悄悄把玉莹约到撷芳殿, 让他们能够有机会见面说说话,尔淳和福雅就出宫去走一走,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他们。 尔淳和福贵人边走边说话,“姐姐为了孙大人能做到这一步, 费心思让他和他喜欢的人相见, 尔淳自问如果我是姐姐,就做不到这样, 真是自愧不如。” 福雅说道:“其实喜欢也并非要得到,也可以是成全。能成全他和他心爱的人相见, 这也是我对自己的一种解脱。我想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会执着于这一段也只藏于自己心中的感情了。” 尔淳能够费心思让玉莹和孙白杨相见,当然不会是为了玉莹两人, 而是为了福雅,如今能听到她说这句话,尔淳的心思总算没有白费,功夫没有白做。 她们离开撷芳殿,走出去和宫女们一起放风筝, 却没想到她们的身影被恰好路过的徐公公看见。 过后, 徐公公来找尔淳,发现尔淳正在剪纸:“以前从没见你有这个爱好。” 尔淳说道:“这是我从福贵人那里学来的。” 徐公公面色一变:“福贵人,你们很熟吗?” 尔淳说:“福贵人她是是非圈外的人,从不插手宫中的争斗, 尔淳在她那里能够得到难得的平静。” 徐公公冷笑道:“你以为你现在不是是非圈外的人吗?要不是你自作聪明,看不出眉高眼低,在如妃失势的时候还和她走得近,岂会被皇后冷待,一直到现在皇上都不知道皇宫有你这号人。你知不知道,老夫培养你花费了多少银子多少心血?不是叫你就这样每天在宫里剪剪纸而已的呀。” 尔淳说道:“义父不是还有沅淇吗?难道你想看到我们姐妹俩去争一个男人?沅淇有什么事我一定配合支援。这样又能巩固她的地位,又避免了姐妹相残,这样难道不好吗?” 徐公公说:“总之,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去深究,但是以后你不能再毫无作为,能处身在是非圈外的可以说是高人,也可以说是斗败的丧家犬。福贵人这种人你别跟她有太多接触,万一把我们之间的事泄露出去就后悔莫及了。” 尔淳说道:“义父你顾虑得太多了,福贵人不是那种兴风作浪的人,而且尔淳知道什么话应该跟人说,什么话不该跟人说。” 徐公公到宫外后,又带了一个街边捡来的小女孩回府,跟柳大娘说,要她带着小女孩去训练。 柳大娘说:“老爷,现在沅淇不是已经成功得到皇上的宠爱了吗?你之前送进宫那么多女子都没有好下场,我们何必再作孽呢。” 徐公公说:“作孽?我这是帮她们,如果不是我收养她们,带回来给她们吃穿,她们流落街头又能有什么好下场,老夫还给了她们出人头地的机会!” 柳大娘说:“可是现在沅淇已经成功了呀。” 徐公公说道:“没错,现在沅淇确实很得皇上的宠爱,不过,就算圣宠如如妃不也一样有失势的一天吗?所以我要多做一点准备!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我若是有办法,我也不会写信给福雅了。” 柳大娘惊讶道:“老爷,你为什么写信给福贵人?你不是早就不联系她了吗?” 徐万田说:“我写信给福贵人,就是要告诉她,她和尔淳是亲生姐妹。” 柳大娘焦急地说:“你要告诉福贵人她和尔淳的关系,她们明明是汉女子,却冒充旗籍,福雅若是知道了尔淳是她的妹妹,一定宁愿一死也要保守这个秘密呀。” 徐万田说到:“我就是要让她死,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怎能让她威胁到老夫的大业,如果她继续和尔淳交往下去,等到她们发现她们身世的秘密,连老夫都要陪葬。你不要管那么多了,你以为你可以管得了老夫的事吗?在这个府里只有老夫能够发号施令,你不过是一个被买回来的奴婢而已,带那个女孩去训练!” 柳大娘一向只能听他的话,乖乖的把你孩子带走了。 不过柳大娘思来想去,还是不能让那封信到福雅手中,她想趁徐公公洗澡的时候,把那封信偷出来。她小心翼翼的进门,要拿藏在衣服里的信,可是还是被徐公公发现,徐公公要追着刘大娘打她,柳大娘情急之下便把徐公公按到了浴桶中。想到这些年徐公公做的孽,还有他即将要做的事,柳大娘心一狠,彻底把他的头按了下去,让他淹死在水中。 尔淳关注着徐公公那边的消息,一听说徐公公在宫外疾病去世了,立刻派人出去给柳大娘送了一封信。信中的大意就是说,她已经知道了和福雅之间的关系,两个姐妹已经相认,她们也知道了是徐公公将她们拆散,叫柳大娘不要再为她寻找姐姐的事情担心。徐公公现在既然已经去世,那么人一死百了,之前的恩怨也不必计较了。尔淳叫柳大娘自可以带着徐公公的万贯家产离开这里,去一个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毕竟徐公公贪赃枉法又培育秀女进宫,做的事够她死一百次了,如果日后真有泄露,宫中派人出来查,身为徐公公遗孀的柳大娘一定会遭受牵连。而且柳大娘不宜进宫相见,否则很可能会让人顺藤摸瓜,猜出她们和徐公公的关系。 总之,尔淳让柳大娘立刻收拾好东西变卖了家产,就离开京城,去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也不要接受任何人的传召再到宫里来。尔淳这么做也是为了柳大娘好,不想她进宫报信之后被皇后发现,再被残害。不如趁着现在就远走高飞,没人知道她的去处,她自然就是最安全的。 柳大娘收到这封信,不由得唏嘘不已,她本来是打算进宫见福贵人的,告诉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揭露徐公公的真面目,并且把徐公公留下的万贯家财送给她们。没想到已经早一步被她们发现。而且在尔淳的信当中郑重的告诉她不要进宫,以免被人察觉到异样。 柳大娘于是按照尔淳的吩咐匆匆收拾好一切,给她们三姐妹留下足够多的银票派人代进宫之外,还给尔淳留了封信告诉她自己的去处。 柳大娘一生无子,虽然从此可能要和尔淳她们断了联系,但是她不想她们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寿终在哪里。柳大娘离开京城,回到自己的家乡扬州。 这天,尔淳照常来如妃的永寿宫请安,请过安之后,以为如妃会像平时一样不怎么搭理她,她也不会不识趣的在这里多留:“看来娘娘的眼睛已经彻底康复,那么尔淳就不再担心了,如果没什么事,尔淳先告退了。” 之前如妃在雪地里待太久,眼睛看不清东西得了雪盲症,恢复了好久才好了,今天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无大碍了。 如妃说:“等等。” 尔淳说:“不知道如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如妃说道:“宫中真的难得遇到你这样的人,你知不知道女子的年华有限,最好的这几年你就这么浪费糟蹋,到时候你会追悔莫及的。” 尔淳说:“如妃娘娘如此为尔淳打算,尔淳真是受宠若惊。” 如妃说:“本宫并不是为你打算,而是觉得你这么做是年轻气盛一时想不开,其实很没必要。不论你曾经经历过什么,既然你来了皇宫就是皇上的妃子。不论你得宠也好,失宠也好,你都逃不开紫禁城这个圈子。本宫好心提醒你一声,怕你日后韶华逝去,后悔都来不及。经过这么多天,本宫当然知道你还来永寿宫,根本就不是怕我牵连,而是故意拿我做幌子,不想得到圣宠才是对。” 尔淳也没打算能瞒她多久,以如妃的心智,再结合她入宫以来的所作所为,从一开始的生病,到后来靠拢失势的如妃。恐怕如妃早就猜到了,只不过是刚刚说出来而已:“谢如妃娘娘教诲,不过彼之蜜糖,吾之□□,尔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什么。” 这时冬梅进来说,“启禀娘娘,小格格最近似乎常生病,奴才听小灵子说,小格格的病情又反复了。” 如妃说:“什么?小灵子到底有没有具体说是怎么回事?本宫自己去看看。” 尔淳说道:“如妃娘娘的眼睛刚好,不如就让尔淳扶娘娘去吧。” 如妃自从猜到了尔淳的目的,对她的感观就变了,紫禁城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迫不得已,又何必去寻根究底呢? 如妃也不想自己身边连一个可信之人都没有,至少这个时候还有孔武,有尔淳,这些都是在她患难之时待她如常人,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避之唯恐不及,这已经是十分难得了,“好吧,有劳了。” 她们在路上的时候碰到了小灵子和孔武。孙清华虽然帮助皇后做了很多事,但是他仍然良心未泯,会觉得愧疚。上次孔武拜托他帮助如妃治疗眼疾,如妃的雪盲症就是被他治好的。如妃还向孙清华坦言,说知道她之前的那个胎儿就是他害死的,所以如妃要他答应自己一件事,一定要帮她照顾好小格格。孙清华当时答应如妃尽力而为,因为小格格毕竟先天不足,本来已经是有滑胎之相,是被孙白杨应硬性以保胎之法留了下来,而且还经过催生。孙清华的意思是说小格格能否健康长大,还要等她过了一岁之后才能见分晓。 如妃在尔淳的陪伴下一边快步走一边说:“孙清华没有去看过小格格吗?” 小灵子跟在如妃后面解释说:“奴才看到孙大人在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看过小格格几次,白天的时候他仍然叫张大人喂药和请脉。” 如妃说道:“你明知道事情不同寻常,还不早点来向我禀报。” 小灵子说道:“是奴才的不是。” 孔武说:“是我叫小灵子先不要告诉你的,你的眼睛才刚刚好,我不想你太过担心,反倒自己的病要复发。” 如妃听到孔武这么说,便不再说什么了。 尔淳发现,现在这两人之间已经开始流转着他们自己都没注意的默契。其实在尔淳看来,既然那一块手帕是如妃娘娘的,孔武因为那块手帕才来到紫禁城,她们之间的相遇,才真正算得上是缘分天注定。当然,孔武到底喜欢哪一个是他自己的事了。 她们刚走到阿哥所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小格格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汪福寿在大声斥责:“你们这些做奶娘的就听吩咐做事,有奶就给她喝,有药就给她吃,什么都要惊动皇后,请旨找大夫,也要看这个小格格的亲额娘今时今日在宫中还有没有这样的地位!” 尔淳说:“放肆。” 如妃刚好踏了进来,“好大的胆子!”如妃快步走过去,把小格格抱起来,“她怎么这么烫啊?你们有没有喂她吃药啊?孙清华呢?他在哪儿啊?” 汪福寿说:“没有皇后的允许,东西六宫的人都不得靠近阿哥所,如妃娘娘你应该很清楚老祖宗的规矩。” 如妃看到小格格露在外面的手:“她的手怎么了?为什么会长了这么多红疹?本宫的小格格也是龙裔,你们竟然敢损害皇族血脉,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汪福寿说:“如果如妃娘娘再不离开的话,休怪我向皇后娘娘禀报。” 如妃气急说道:“你以为我会怕那个婆娘吗?” 孔武迈进殿中,立刻说道:“如妃娘娘!言多必失,何必跟一个奴才在这里理论。” 如妃把孩子交给尔淳抱着,说道:“孙清华根本就是言而无信,靠拢皇后!置我小格格的性命安危于不顾,理亏的应该是这群狗奴才才对。” 汪福寿气不过:“你!”如果如妃还是之前的地位,就是骂他是狗,他也要跪在地上学两声狗叫应景,可是现在他这个做奴才的气焰,可是比如妃还高。 尔淳说道:“如妃娘娘,做奴才的也是听主子吩咐办事的,再纠缠下去又有什么好处?” 如妃说道:“不错,本宫不应该再跟这帮狗奴才多费唇舌。尔淳,你先帮我好好照看小格格。”说完她就向殿外走,孔武知道她要去找皇后:“娘娘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