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喜欢的到底是哪一把刀》 第1章 第1章 『吾名拂晓,为斩破黑夜之刃。』 斩下这个世界最后一个敌人的头颅之后,她听见系统说“您该停下了”。 为此拂晓怔愣了许久。 “那么我该去哪里呢?” 作为第一任救世主,她已经在战场上呆了无数的岁月。她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结。 就像她的同伴们一样。 系统:“随您喜欢,您想要什么主神都会应允的。作为对您的感谢,以及出于对您的喜爱。” 她笑了笑,看向这个世界没有光亮的天空: “那么,就让我死在晨曦拂晓之时吧。” 系统沉默了许久才说:“好的。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努力和付出,系统阿凌永远为您服务。” “谢谢阿凌一直以来的陪伴。”她顿了顿又说,“抱歉,我一旦停下来就无法抵抗心里汹涌而起的疲惫,就这么结束吧。” “虽然依然无法理解,但,尊重您的想法。”它答。 这个世界是没有黎明的,所以系统为她安排了一个和平的倒影作为安睡之地。 黑夜将去之时。 她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双手抱膝,感受着体内神血被缓缓抽离,原本被压下的怨毒诅咒和无数的伤失去了压制,争先恐后地涌现出来,在极端的痛苦之下,她的身体自我保护机制急速运转。 但杯水难救冲天的大火,在她的身体缩水到幼年之后,在黎明到来之时,她终将迎来死亡。 与黑夜战斗的人,终将走入黑夜。 她这双手沾过太多的鲜血,敌人的,无辜之人的,自己的,和,同伴的。她罪无可恕,所以对自己的结局欣然接受。 在阖眼的前一刻,她看见了划破天边的光,也听见了一句话—— “哎呀,这位小小姐您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森鸥外没想到自己突然心血来潮地来海边看日出,还能捡到漂亮萝莉。 而且是他平生仅见的漂亮,无论是五官还是纤细匀称的身体,从皮相美到骨相。这绝对是被神眷顾着的美貌,就是受的伤太重了,搞不好就要失血过多死了。 这个时候就应该到他这个好心的医生出场了。 在简单的止血之后,他抱着白发的女孩去了自己家。 然后惊讶地发现她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以及,好漂亮一只萝莉变成了不比他矮多少的成年女性。 虽然仍然非常漂亮,但仅仅是闭着眼睛他都能感受到那锋锐的仿佛可以斩破一起的气场。 这显然是个麻烦的人物。不过要是能吸收进港黑另说,毕竟他也算是救命恩人了不是吗? 拂晓醒的时候很平静,在听见有人过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可能死不成了。 外面的天光很亮,空气里除了药水味儿还有玫瑰和甜点的香气,这让她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阿凌。”她在心里平静地唤着系统的名字。 “您好,系统阿凌为您服务。”系统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 “怎么回事。” 系统严肃正经地说:“您被一位好心的医生救了。” “你觉得我的伤是普通医生能治的吗?” 系统:“……森先生是位十分出色的医生。”虚,很虚,但必须理直气壮。 傻系统。 她无奈地扶了扶额:“你都喊他‘先生’了,就气质而言,他是什么mafia boss之类的吧?” “事情是这样的,这里是直辖于‘初’的世界之一,祂挺喜欢横滨的,您要不要考虑在这里养个老。” “初”是那位最初和主神合作创立倒影融合世界的神明的神称,可以说是拯救了无数即将破碎的世界,而她这样的救世主则是负责“收集”和“维护”。简单来说,人家负责技术活,她负责提着刀干。 她:“我的心愿不是这个吧?” “没有神血的维护,您也……存活不了多久的,自此以后想要何时结束都由您决定。” “就当是我一点小小的私情吧,如果给您造成了困扰,您可以无视。” “真拿你没办法。”她叹了口气,“我会试一试的。” 以常人的面目活下去。 “好的,谢谢您的宽容,祝您生活愉快。我通过那位在这里给您安排了身份,稍后把信息传输给您。” 如果它有实体的话,这会儿该抱着她的手蹭了,明明比她还要年长,很多时候却像是礼貌又好心的小孩子一样。 停止了和系统的对话,她才把视线从窗外转移到坐在床边的森鸥外身上。 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白色的医生外衣,温和关心的神情也像是真正的医生一样。 内里切开估计全是黑的吧。 “需要喝水吗?”他这么说着,手已经伸向了一旁摆着热水壶的床头桌。 但也正是这样的男人,相处起来会相对愉快一些。 “谢谢您。”她伸手接过杯子,放心地喝了一口,苍白的面容显示出了她的虚弱。 醒来的她看起来就是位大病初愈,精致脆弱的青年女性一样。好像他之前觉得她随时可能暴起砍人的认知是错觉一样。 不好搞。 她光洁修长的双腿从被子下伸出来,自己把杯子放回了桌上。 原本失血薄紫的唇恢复了血色,给这张除了血色的双瞳之外过分苍白的面容添上另一抹重彩。 横生出了妖异鬼魅之感,像是即将渴饮人血的血族女王。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她的手臂缠在男人的脖子上,向他展示着自己修长脆弱的脖颈,性感的分明的锁骨,以及美好的身体曲线。 “要接受我的以身相许吗?” 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也没有要拒绝的理由不是吗? 动作温柔地搂住女人,他说: “我的荣幸。” …… 对双方来说,这都算是一场极妙的体验。 一觉睡到夕阳染红了天边,拂晓身心愉悦地站到了地上。 然后看见了他给她准备的红色露肩长裙…… “我托人送来的,不喜欢吗?” 他的目光落到裙子上,是一件昂贵华丽颇具风情的裙子,他的属下可能以为是给他的情人的。 不过现在说是情人,可能也没错哦。 “还好。”她凭空拿出一套衣服,在他灼灼的视线下,开始不紧不慢地往身上套,“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可以穿给你看。” 她穿上偏向男性风格的黑色和服,唯有羽织的肩头绣着白色的桔梗,姿态高雅宁静。将一头银丝以黑色发带高高竖起,又敛起了潋滟的水瞳。 这端庄严肃的模样,让他险些以为之前的和现在的不是同一个人。 “是要去参加什么活动吗?”他坐在床上,随意地问着,并不期望她的回答。 “是哦。”她轻轻地笑了一声,“说来有些奇妙,我要赶去参加自己的葬礼。” 他惊讶地睁大眼睛,在脑子回想哪家势力最近在准备葬礼,发现没一个对的上的。 “真是奇妙呢。”他感叹一句,又像是热恋期的情侣一样,询问着她,“那么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 “应该很快了,我有在横滨定居的打算。”她耐心地答,随即想起什么问他,“有手机借用一下吗?” “外面的桌子上应该有新的,算是一个小小的礼物。” “好的。”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再晚些可能就赶不上了,“回见。” 她的背影像极了提起裤子的就走的渣男,这让床上的森鸥外陷入了沉思。 第2章 第2章 拂晓拿了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给主持她葬礼的人打电话,完全不顾对方的心理承受能力地说: “你好,这里拂晓,请问我还来得及参加自己的葬礼吗?” 对方:??? 东京的海边,一群人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了。 不仅没能等来葬礼的举行,而且等到了活蹦乱跳的救世主。 他们觉得突然被世界意识告知有个救世主为了世界和平努力了好多年,为了让这位可敬的英雄不孤独地死在阴暗的角落里,让他们给安排一个盛大的葬礼就已经很奇幻了。 没想到更刺激的是人家根本没死。 迎着落日的余晖,有一个人无视了他们事先布下的隔离措施,如闲庭漫步一般走到了他们面前。 黑色的和服,白色的头发和映入阳光显得十分温暖的红瞳,看起来的确是一位善良坚毅的女性。 “你们好。”她温和地笑着。 “您好,我是松田。”负责主持葬礼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退休议员,也是他第一个走上前来,主动要和她握手。 “很高兴能见到您的平安,海边风大,请您进入室内,再让我们谈一些后续事宜。” “好的,谢谢关照。”女人弯起的眉眼里醉着的温柔,晃花了不少人的眼。 果然只有神眷之人才能拥有这样的容貌吧。——此时众人的想法。 所谓室内,就是停放棺木的教堂。 相关人员搬来了方桌和两把椅子,她坐在其中一把上,另一边却不是之前和她握手的人,而是一位穿着蓝色制服,配着刀剑的年轻男性。 称得上一声好相貌,手里的刀也应该称得上锋利。 “场地简陋,请您见谅。在下宗像礼司,请多指教。” 官方负责管理拥有非正常能力者的部门有两个,一个是负责管理以横滨为主要分布地的异能者的异能特务科,一个是管理“权外者”的scepter 4,而她面前这个就是scepter 4的室长。 “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是管理被冠以‘拥有特殊外国人户籍’的拥有特殊能力之人的部门吗?”她一语道出隐藏在这个普通名字下的真相,接着又说, “说起来我既没有国籍,又是极度危险的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要考虑逮捕我吗?” 宗像礼司:“……您说笑了,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并不代表您为世界的安定所做出的贡献,我们会好好为您的后续生活作出保障的。” “问题就出在这个‘没有亲眼所见’不是吗?”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使得他也紧张地站了起来。 “不要紧张,我这里有一个极好的主意。”她向他走近了一步,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然后将一把刀塞进了他的手里。 “以你们目前的科技和水平来说,想伤到我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但用我的刀就不一样了,我们家鬼切锋利、忠诚、坚韧,有斩杀鬼神之能,用它就可以轻易地砍下我的脖子哦。” 他在手接触到这把不知道哪里来的刀的一瞬间,就被无边无际的强大煞气和杀意锁定,连说话都做不到。 这把刀在抗拒和嫌弃他,他脑子里不知为何出现了这样明晰而强烈的想法。 “哎呀,是我这样说过于血腥,让你感到不适吗?”她犹自笑着。 现在谁也不能觉得她的笑光辉而温柔了,这明明就是从黑暗里走出来,择人而噬的魔鬼。 “抱歉,但是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不是吗?”她抓起他的手,将刀架到自己脖子上,锋利的刀锋很快就给她的脖子上添了一条细长的血线。 “这次换一个温柔的说法,请温柔地割破我的血管,赋予我永恒的长眠,然后将我放进那副棺材里,就能迎来皆大欢喜的局面了。” 抱歉,她还是对“活着”这件事情感到过于负担。 诚实的说,他在心动,因为他的确觉得她的存在过于出格,也因为她的眼里的确没有什么生欲。 但手里的刀几乎烫伤了他的手,他毫不怀疑自己对此表现出一点点意向,下一刻死的就是他自己。 “……请不要这样说。”用平生最大的力气说出这句话之后,他才能够挣脱刀气的锁定,顺利地放开手里的刀。 “什么嘛,我以为你的胆子比这里的其他人更大一点儿。”她无趣收回盯着他的视线,同时也松开了手。 那柄被她称为“鬼切”的刀并没有掉到地上,而是被一阵黑色的鬼气吞没,在一旁化成了一位配着四把刀剑,其中一把刀被狰狞鬼手拿着的和服男性。 鬼切皱着眉从自己的白色衣衫上裁下一段,当做绷带包扎了她不停流着血的脖子。 “请您不要拿我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 在她选择死亡的时候,她的大部分刀剑陷入了沉睡,包括他。 没想到他还会再次被她唤醒,也没想到她会以自己颈上的鲜血唤醒他。 实在是……太过分了。 但是他又不敢说什么刺激她的话,只能委委屈屈地在她放开自己之后给她包扎伤口。 拂晓看见他的事情,心虚地“哈哈”了两声,“我错了。” 但不一定改。 虽然总是自称只会提着刀埋着头砍的猛男,但这个人同时也擅长文字游戏的老狐狸,尤其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就比如说现在,他看着她脸色苍白楚楚可怜的样子,根本就说不出再过分一些些的话,即使是出于关心的也不能。 “事实既然存在,就不能否定您的贡献,请您保重自己的身体。”宗像礼司找回了自己的冷静和风度。 “我会尽量注意的。”她脸色染上病态,无辜柔弱极了,“你知道的,从战场退下来的人总是有一堆心里问题需要克服的。” 战后心理综合征,俗称战后ptsd,由于战争上过大的心里的压力和刺激而产生的一系列心理疾病,在退休军人中这种病症并不少见,而且大多数人至死都没能治愈。 宗像礼司:“您需要专业的心理医生吗?” “心理医生有用的话,我现在已经被敌人用言语诱骗着毁灭世界了。” 他:…… 她像是终于良心发现一样,决定放过这个可怜又无助的年轻人,施施然坐回椅子上。 “不必过于担忧,我会努力克服的。现在,让我们讨论一下关于我的退休养老问题如何?讲实话虽然我被一位好心的医生救回了一条命,但也活不了太久。” 鬼切站到她身后,开始听她编。 “城市的话,我希望是横滨,有个小可爱给我盛情推荐了这座海滨城市,说是十分符合养老。” 系统:嘿嘿。 宗像礼司:??? “横滨的话,由异能特务科直接管理,您稍等,我让他们负责人来和您谈话。” 不管是谁推荐的横滨,他都满怀感谢,这个大杀器要是放在东京,那就不是加班不加班的问题了,可能直接就没法下班了。 他也总算懂了那个老狐狸为什么要让他来了,根本就不是想提拔他,而是想把烫手山芋扔到他手里。 现在可以扔给另一个人,他也感觉到松一口气。 他比较有良心,提醒了一下自己这位中年就秃顶了的同事一句:“话不要尽信,但只要不是非常过分,也别拒绝她的要求。” 种田山头火:? 第3章 第3章 种田山头火是比较头铁,但他还是带了个助手去见了拂晓。 总要有人记录一下的嘛。 “听说您有意向在横滨定居?”对着这么张过分年轻的脸,他实在说不出“养老”这种属于六十岁以上老人的词汇来。 “是的。我非常中意这座美丽的城市,我也是被横滨的一个好心人救的哟。” “那么在下代表横滨欢迎您的加入。接下来您可以详细说说您之后的打算,我们会详细记载并且尽力实现的。” 挺好说话的嘛,怎么宗像老弟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她十指交叉撑住脸,带着回忆和憧憬的语气说:“我年轻的时候还没有想过要去当一个救世主的,那会儿的想法就是长大之后用家长给的钱开一家花店或者奶茶店,然后就可以一辈子安安稳稳地过下去这样子。” 她编的自己都要信了,说着说着眼眶湿润,委屈得不行。 “谁知道突然就被路边的车撞了,然后签了救世主的契约,一干就是不知道多少年。” 种田山头火虽然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但这种要求十分简单,完全可以办到,没理由拒绝。 “那就为您在横滨的街上布置一个包含茶厅的花店如何?” 负责记录的干事也是个极为懂事的,贴心地开口问着细节:“或许这个店面还可以放在面对海的地方,横滨的海景还是相当优秀的。” 她星星眼点头:“嗯嗯!” “那么您想要住的离店铺近一些还是说稍远?” “如果能和店在一起就好啦,我身体不好不太喜欢移动。” 老实人鬼切继续一言不发地站在她的身后当个漂亮壁纸,假装自家主人说的都是真的。 “没有问题,关于房屋摆设装修的问题稍后我们会请专业人员来咨询您的意见,现在需要解决的是,您希望住在哪一片临海的地区以及大概需要多大的。” “房子的话可能会需要大一点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家的鬼切,像他这样可以以人的形态出现的并不在少数,所以我想要一个有很多房间的屋子可以吗?” 为此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干事点点头道:“当然可以,他们也都是像您一样的英雄。” “然后位置呢,处于某种私情,我希望能够离自己的救命恩人近一点。” 她脸上的羞红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这是有情况了。 (某远在横滨的人士背后一阵发凉,总觉得有人要搞自己) 种田山头火觉得事情已经从莫名其妙开始向窒息的方向发展的。 大大的不妙。 人形核武器出现了感情偏向是非常可怕的好吗?能救得动这种大佬的能是什么普通人哦。 “请问救了您的是?” “他姓森,是个医生。” 种田山头火:“……我大概知道是谁了,对方并非是什么医生,而是port mafia的boss。” “哦。”她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地应了一声,“挺好的,是个有事业心的男人。” 种田山头火:……滤镜要不得啊大佬。 但任何人都是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的,他们也无法打破拂晓对于森鸥外的虚假想法。 讲道理,连这个名字都是她从系统那里拿到的,她可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吗? 实话说,她只是想找点儿乐子而已。 “我们会为您安排好的。”他只能这么说。 她感激道:“谢谢你们愿意满足我一些无理取闹的要求。” 尽管很不情不愿,但异能特务科还是极快地给她安排了养老的地方。 在不久之后的一个晴朗早晨,她成功入住了自己的新家。 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来到巨大的刀剑陈列室,一柄一柄地将刀放上去。 在没有彻底决定好好活下去之前,她并不打算将它们一一唤醒。 她的刀有很多,妖刀,付丧神或者是普通的没有人类形态的刀剑,这些都是她在一个个世界里取得的,珍视着的,是比手臂更重要的存在。 所以每一次折损刀剑的时候,她都像是断了手足一样痛苦。 在这种透着温馨和浅淡悲伤的气氛中,鬼切只是默默地站在她身旁。 “鬼切你的位置和晚樱相邻可以吗?” 晚樱是她给妖刀姬取的名字,寓意是晚来之樱芬芳更胜。 “可以。”相比起其他刀剑来说,他的确和妖刀姬关系更近一些,毕竟同出一个世界,又曾经同属于源氏。 拂晓用朱砂在刀架上写下他的名字,然后走到一旁的架子上,准备把妖刀姬放上去。 嗯? 她的刀呢? “阿凌。”她平静地喊了一声和她共享空间的系统。 系统:“请您稍等,由于一些失误,它被遗落到主神时间轴往前一个纪元以上的地方,传过来还需要一会儿。” 时间和空间在无垠的宇宙间是相互独立,又彼此交错重叠的,所以救世主的时间线统一以主神的时间轴为准。 她恍然想起,从她被主神唤醒,成为“拂晓”的第一天算起,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纪元了。在这个纪元里,有一个银河系那么多的恒星走向终结,又有一个银河系那么多的恒星于无声的赞礼中诞生。 …… 完全没有想到自家的妖刀大闺女会直接以人身的状态传回来,看着睡梦中的和服少女,她一时有些头疼。 要是把她恢复成刀身的话,灵力肯定会惊醒她的。 还不如直接把人唤醒呢。 “哎呀呀,这是哪里来的漂亮睡美人,让帅气的王子殿下亲上一口。”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妖刀姬的眉心,与此相伴的是主人清凉强大的灵力。 在没有睁开眼睛之前,她就已经紧紧地抓住了对方的手,几乎是一瞬间就掐出血来。 妖刀姬:! 她一下子睁开眼睛,慌张松开了手,眼睛里充满了愧疚。 “对不起……” “没事没事。”拂晓把她搂进怀里,“晚樱也是没有想到我变得这么脆弱了嘛。比起这个,难道不应该更惊喜于还能看见我吗?” 她的确没有想到,还有再次见到此人的机会。 毕竟如果死亡能给对方带来解脱的话,谁都不会阻止。 所以他们当时沉睡的那么干脆。 “您……打算再陪我们多久呢?”她并不认为对方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只是觉得应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让对方活下来。 “连晚樱你都变的这么狡猾了。”拂晓宠溺抱怨了一句,“我会陪着你们直到生命尽头的。” 妖刀姬&鬼切:……狡猾的是您好吗? “那我当真了哦。”她抱紧了自己的主人,经历了刚刚的失误,她这次有好好控制力道。 “嗨嗨。”拂晓牵起妖刀的手,把她往外拉,“先来看看咱们新家的样子呗。” 在离开这间屋子之前,她并不是很意外地听到了第四个人的声音。 “主公,晚上的膳食您想要点些什么呢?”带着黑色眼罩,身穿出阵服的配刀男性突然出现在了她身侧半米的位置。 她笑着开口:“你没有睡呀,烛台切。”装睡装的真假。 “因为总觉得您什么时候还会需要在下。” 她听见这句话很突兀地想起了压切长谷部,那个说要为了她“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的人。 后来他也的确做到了,作为她第一柄永远无法再被修复的刀剑,粉身碎骨,连刀柄都没有留下。 “是呢,像我这样的只会给厨房带来灾难的人,果然还是得靠你们照顾才行。”她听见自己这么说着。 第4章 第4章 当自己手中的刀刃贯穿源赖光的胸膛的时候,鬼切感到痛苦、癫狂、和解脱的喜悦。 他完全没有想过会活下来。 再奉新主的事情更是不在计划之中的。 但当那个人说:“如果实在对未来感到迷茫的话,不如做我的刀剑如何?”的时候他居然犹豫了。 在清楚地知道他是妖强做的刀剑,并且选择了噬主之后,还敢如此开口,不得不说对方十分有勇气。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计谋心机不输于源赖光的人。眼神也有些相似。 源赖光的大义是人类的大义,那她的呢? “你要拿着我去取得你想要的正义吗?”他说。 “不知道诶。”她笑着说,“我要做的是可能不是正义的,但总是会带来黎明的事情。” “如果你要做的事情不是我想要的,我会杀了你的。” 就这样吧,让他作为妖回到大江山他是不愿意的,留在平安京更是想都不想,不如跟着她,审视她,出现问题之后再杀掉她。 她果然如她所言,带来了无数的黎明,可是没有人能带她走出黑夜了。 横滨普通的一个清晨,拂晓的店里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对方穿着黑色的西装,胸前的口袋里挂着墨镜,衣服下面藏着枪,完全不像是会在工作时间来花店买花或者奶茶店买奶茶的。 那就是替别人买的。 至于这个人是谁,她心里有了答案。 感受到对方紧张和乱瞄的视线,她很体贴地开口:“你好,请问想要些什么呢?” 就好像真的是一位简简单单的店主一样,前提是她身后没站着一位配着三把刀的男人。 “……要一束洋雏菊谢谢。” 石田感到十分苦恼,那个凶残地盯着他的男人显然和这个女人关系匪浅,看起来又年轻又帅气。 该如何委婉地提醒boss,他喜欢的人家里有男人了呢? “好的,请稍等。” 她从花橱里拿出各种漂亮的洋雏菊和搭配的小花,似模似样地扎着花束。 “主人,您看这样可以吗?”妖刀姬端着托盘从侧面的茶厅走过来,托盘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 由于某人完全没有料理天赋,家里其他人都自觉地学习着奶茶的制作。 倒不是说她的料理是往暗黑方向发展的,而是无论多好的食材到了她手里,她都能做出兵粮丸那种毫无灵魂的味道来。 他们吃着倒是没什么,部分人还会感到受宠若惊,但拿来作为商品还是算了。 拂晓:“稍等一下,等我把花交给这位客人。” 最后给花束打上漂亮的蝴蝶结,她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果然除了下厨,就没有能够难倒她的事情。 “请把这束花交给爱丽丝,然后替我邀请她来吃一些下午茶。” “爱丽丝?”妖刀姬发出疑惑的声音。 她还不知道拂晓已经背着她睡过男人了的事情。但作为拂晓刀剑里唯一的女性,她向来对其他女性的名字十分敏感。 拂晓丝毫不慌,继续温和地在石田惊恐的目光中,把花递给他,才对着妖刀说: “朋友家里的小姑娘,很可爱的孩子。” 石田麻溜地走了,路上还在想那个女人看着只是长相美丽的普通人,但实际上家里养着一男一女,还玩这种主仆的y。 而且居然还喜欢和服配刀的,是和boss完全不同的风格,boss真的能追到手吗? 他并不认为这是可以靠强取豪夺做到的事情,以他常年徘徊生死线的直觉来看,boss大概是经不住那个男人或者是后面出来的那个女人的一刀。 森鸥外并不知道他的属下为了他能否抱得美人归愁秃了头,但并不妨碍他从对方的神情里读出一些不简单的东西。 “还遇上了什么其他的人吗?” 石田诚实地回答:“店里还有两个配着刀的人。” 而且都长的十分水嫩漂亮。 “这样吗。应该是保护她的人。”森鸥外倒是不太意外这件事情。 毕竟异能特务科那边的动静太大了,完全没有一点儿遮掩的意思,不排除警告横滨所有势力的可能。 “替我备一份红茶的礼盒,我下午的时候带过去。” 拂晓先是喝了一口妖刀姬的奶茶,然后花了一百字盛情赞美自己的刀刀秀外慧中,心灵手巧。 最后表示等会儿自己未来男朋友可能带着家里的人形异能过来喝茶。 妖刀姬:“哦。” 她:“嘿嘿。” 既然是未来男朋友,拂晓决定多花一些心思招待对方。 那就从自己准备点心和奶茶开始吧! 至于厨艺废的问题,天才如她选择了自己买的蛋糕小饼干,以及从冰箱里拿出来了牛奶泡了红茶。 “你们觉得我态度郑重吗?等会儿求交往能成功吗?”她毫无自知之明地问着自家刀子精们。 面对这种情况,只有宠主公没有底线的烛台切回答了她:“很郑重,您一定会成功的。” 她给自己鼓了掌:“我也这么觉得!” 下午三点的时候,太宰治试图早退。 然后在早退的路上看见了提着礼盒和爱丽丝一起早退的boss。 敏感地感到有什么不对之后,他收回了早退的脚,扭头回去查boss最近见到的计划外的人。 十分顺利地锁定了一位叫“石田”的人,他黑进了对方的电脑,找到锁在角落里的备忘录,然后动动手指解了锁。 【今天老板让我去那家新开的花店加奶茶店买花,我觉得他是看上人家老板的美貌了,但是人家家里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各种意义上超过老板,我怕老板追求不成出事了,要知道我才换老板不到两年,好不容易混到现在的岗位了。愁。】 森先生要追求的女人? 有意思。 在将桌上的饼干吃完一半的时候,拂晓感知到了客人的靠近,然后光速往盘子里加满饼干,擦干净嘴巴,整理了仪容走到了门口。 救世主lv满级的灵知就该这么用。 和上次见面的温和医生形象不同,森鸥外这次穿着极显身型的西装套件,外面套着黑色的风衣,脑后的碎发被绑了起来,整洁干练,并且帅气。 完全不像三十多岁的男人。 当然全场最佳,还是穿着漂亮洋装的爱丽丝。 金色的长卷发,如同蓝宝石一样但又十分灵动的眼睛,骄矜又不失礼貌的神态。 当她提起裙摆向她翩翩行礼的时候,她就确认了眼神,这是可以和她一起吃小饼干的姑娘。 没错,我们英明神武的救世主大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重度甜控。 “你好你好。”她一把牵过爱丽丝就往里走,“我准备了一些蛋糕和饼干,希望你能够喜欢。” 森鸥外:? “很高兴再见到您。”在热情询问了爱丽丝横滨街上那家甜点比较好吃之后,拂晓才分出一点点心思给某人,“也希望之后还能常常见面。” “被你这样美丽的女性惦念着,真令人感到又荣幸又愉悦。” 她轻笑一声,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桌上的盒子里拿出一封黑色的信函递给他:“你送给我的手机不小心丢了,这个就算是对糟蹋了你心意的一点点小补偿吧。”这当然是鬼话,因为手机里有定位,她打完电话就物理销毁了。 森鸥外看见上面异能特务科的标识瞳孔缩了一下,猜到里面是什么。 “还真是大手笔的补偿。” 她摆摆手,若无其事地拿起一个小饼干:“对于我来说只是没有用的东西啦,能给你带来惊喜已经是它最大的价值了。”说完又若无其事地塞进嘴里。 这么大的人了,还爱吃小饼干又有什么问题呢? “毕竟,这只是给我这个从前线退役的战士的一部分安慰。” 第5章 第5章 尽管她说的轻描淡写,但他根本就不会相信她真就是什么普通的从前线退役的战士。 他怎么说也是当过军医,参加过异能大战的人。那场战争上的人,别说是退役的,就是立下大功加官进爵的人里面,也没有谁能有这个待遇。再往前看,也只有众王之始,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能有各种特权。 那可是改变半个世纪之前席卷了整个世界的大战的格局的人,如果有第二个,他不可能毫无所知。 他试探着说:“那您一定是极为出色的战士。” “或许吧。” 她对于自己的丰功伟绩兴致缺缺,那都是用无数的尸骨堆起来的,看起来恢弘又壮丽的东西,本质上依然是永无止境的杀戮循环。 他只好识趣地转移了话题,像他这样博学又深知人心的人,永远不会和约会对象没有话题可聊。 “叩叩”端着茶托盘的鬼切站在玻璃门外,面无表情地敲着门。在他的身侧,一节黑色绣着樱花的袖子露出了马脚。 他本人是对打扰主人约会没有什么兴趣的,耐不住妖刀姬一顿磨,非要他进来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人类吗?还能重要的过他们? “都进来吧。”拂晓对自家刀剑向来宽容,既然他们想看就让他们进来看好了。 妖刀姬一把拿过鬼切手里的托盘,推开门就进去。 鬼切:…… 她走到桌边,把桌上即将冷掉的茶和托盘上的交换。 “我给您换一下茶。” “谢谢。”拂晓笑了笑没有拆穿她,并且对森鸥外介绍道,“这是我最——” 后面进来的鬼切和烛台切一并投来注视。 “他们都是我最信任、最忠诚的刀剑。” 别问,问就是稳如老狗。 敏感地察觉到气氛变化的森鸥外眨眨眼,选择了装作不知。 “是付丧神之类的吗?” “烛台切是,晚樱和鬼切是妖刀。” “哦?是传说中那柄经由织田信长送给伊达政宗的烛台切光忠和砍下茨木童子手臂的源氏重宝鬼切吗?至于晚樱,应该你给这位小姐取的名字?” 精准踩雷,如果不是拂晓坐在这里,他可能已经没了。 开玩笑的,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们早就对原主人释怀了,只是对把他们和自己一起提到无甚好感罢了。 “的确是的,不过他们现在是我的刀剑哦,以后也会以我刀剑的姿态闻名。”她好心地捞了一把他,并且安慰了家里的刀。 “为我的失言抱歉。我相信你比他们曾经的主人更为优秀。”他补救着,虽然并没能挽回一点儿好感。 在一阵诡异的气氛下,恰好到了准备晚饭的时间,积极又尽责的烛台切说着:“在下去准备晚饭了。”就走了。 森鸥外:“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呢,今天的相处很愉快,希望还能有下次。” 拂晓将他送至门口,如同送别情人一样,眼神迷恋而缠绵。 “森先生考虑和我展开一段恋爱关系吗?” 森鸥外:“我以为我们已经是了。” “唔,我是觉得需要一点明确的界定才这么说。” 他很上道地拥住她,交换了一个热烈的吻。 第二天早上,拂晓在看日出的时候,看见海面上漂着一个穿得黑漆漆的少年,脸色青白的像是青花鱼一样。 像她这样的热心市民当然是二话不说就拿了钓鱼竿把人给钓上来了,并且带回了家。 然后随意地丢到了客厅地上,她才不要弄脏烛台切辛辛苦苦打扫干净的客房呢。 对于某个浑身绷带还掉进了海里的美貌少年并不感兴趣的她转身下了楼吃早饭。 “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温柔啊。”太宰治坐起来的时候,听见自己的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用钓鱼竿救落水之人的人。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由于他异能的特殊性,付丧神触碰到他就会变回刀剑,到时候无论是下去捞她的刀还是捞他,她都会亲自下来。 讲道理那个钓钩为什么没有钩破他的衣服,森先生送的大衣质量这么好的吗? 拂晓:量子力学了解一下?(其实是她用的灵力) 算了,他现在正好可以趁她不注意,在这栋房子里来个大探险。 空房间极其多,而且每间都保持着随时可以入住人的状态,健身房,乐室,娱乐室,家庭影院,各种设施一应俱全,房子后面还有不小的花园,种植着各种花卉。 由于这里距离港口不远,在一个月之前,这里还在他们港口黑手党的巡视范围内。至于她是怎么搬进来的,森先生没有让他碰相关资料。 他完全确定这里面有猫腻,根据森先生无利不起早的个性,她身上估计大有可图。 一路走到二楼的尽头,他在一扇门上看见了“无主人允许进入者,后果自负”的标识。 他进这样的地方进的那是太多了,根本没在怕的。 动作麻利地就撬开了门。 他看见了巨大的,静默而压抑的刀剑陈列室。 没有安置刀剑的架子比安置了的更加明亮,那些刀剑在吞噬着光线和声音之后,回复的是杀机和煞气。 他被脑子里连声惊叫的警报和这压抑的气氛牢牢锁在原地,难以往里走进一分。 棒极了。 他的心兴奋地跳动着,这就想往里再走一步。 被这样的刀剑杀死,肯定是又快又没有痛苦的吧? 不对,他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这三个字。 太宰治瞳孔骤缩,回头看见了白发红瞳如同恶鬼的女人。 “我的收藏是不是十分优秀?为了得到他们,我可是费了好多心思。”拂晓自得地炫耀着,好像完全没有追究他的意思,也没有问他怎么醒来。 太宰治马上就非常乖地说:“非常优秀,谢谢姐姐你救了我。” “不用谢。”她温和地笑笑,举起了手里的衣服,“我找到了之前没有穿过的一件衣服,应该合你的身。” “这件的话,是振袖吧?”太宰治脸上写满了问号。 “我穿振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她迷惑的样子好像完全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他身后的门“嘭”的一声关上,一个穿着白色和服的男人站到了她的身后。 太宰治却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说:“怎么说我都是男性啊,为什么不能让我穿他的旧衣之类的,就是穿过的我也不会嫌弃的。” “你不是猜到他们是付丧神了吗?聪明的孩子。”她勾起嘴唇,“付丧神的衣服都是幻化的哦。就算是实体的,你也不合身呀,我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之前的衣服。” 她伸手比了比他的身高,自己的身高和鬼切的身高。 太宰治一米六,她是一七五,鬼切还比她高半个头。 太宰治:“……我觉得其实我可以不用换的。” 拂晓微微一笑:“那怎么行呢,你刚被从海里救起来,不换衣服会生病的。鬼切,带他去换一下。” 鬼切:“是。” 然后提溜着太宰治的后领就走了,那姿势像极了拎着跑进鱼缸偷吃鱼的猫一样。 太宰治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悻悻地想为什么对方碰到了自己还没有变回刀剑。 他不是付丧神,是妖啊,被大人骗到了的孩子。 鬼切的房间很快传出了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首先是湿掉的衣物扔到地上的啪嗒声,然后就是少年受惊了一样的反抗声—— “你不要这样啊!!!” 太宰治一番剧烈挣扎无果后,被鬼切拆掉了脸上纱布和眼睛上的绷带,眼看着他要对自己身上的绷带动手,他惊叫着说:“不要!!!请让我自己来!你再这样我就要哭了哦!” 鬼切的手一顿,眼神瞟向床上的振袖。 他立刻就选择了委曲求全:“我会穿的!” “给你三分钟。”鬼切拿了一卷新绷带扔给了他,转身走了出去。 虽然对于对方明明伤口都愈合消退了还要浪费绷带缠起来的行为表示唾弃,但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种想要和世界隔离开来的心情。 一打开门,他就看见了主人一脸看好戏的神色。 他:…… 拂晓:“鬼切觉得他如何?我觉得他和当初的你有些相似呢。” 鬼切感到莫名其妙:“幼稚又喜欢耍聪明的小鬼而已,哪里像我了?” 她以一种怀念的语气说:“当年你第一次受伤,我想要给你治疗的时候,你说‘别碰我’的语气和他一样的可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在撒娇一样。” “那不是撒娇!”鬼切有些难堪地偏过了头。 这不就是撒娇嘛~ 拂晓笑了笑,然后严肃地说:“是的,你说得对,你没有撒娇,是我领会错了。” 鬼切:…… 第6章 第6章 拂晓给森鸥外打了电话。 “森先生。”她以一种亲昵自然的语气喊着敬称,“你家的孩子被我从海里捞起来了,他或许需要有个人来接他。” 森鸥外并不意外太宰治会去招惹拂晓,也不意外她会知道太宰治是他的下属。 他只是想起那封黑色信函里装的不只有异能营业许可证,还有一张写着“您好自为之”的纸。 那个过分早熟的孩子可在她面前讨不了好。 “中也,太宰跳海被人救了,你去接一下。” “哈?该死的青花鱼又不做工作跑去自杀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我去接他啊?!”中原中也对于工作期间去接一个浪费时间和绷带的自杀狂魔完全没有兴趣。 森鸥外投掷出的飞镖带着破空之声,然后直直地扎进了靶子旁边的墙壁里,他叹了口气说: “他跑去我情人家里了,给他逮回来。顺便代我向她问好。” 中原中也没想到还能听到boss私生活的消息,也没有搞懂为什么太宰治会被boss情人救。 但他并不是喜欢多探究上司隐私的的人,反正也能想到是那个拥有旺盛好奇心的家伙的锅。 “是,请您给我地址。” boss的情人叫做拂晓,是个经营着花店和奶茶店的普通女性。虽然有些惊讶boss会喜欢这种平常人,但这样简单的情感生活或许也不错。 在认清拂晓的本性之前,中原中也是这么想的。 谁也不知道太宰治是如何在三分钟之内,拆掉绷带,擦干身体,再绑上绷带换上振袖的。 反正当鬼切在三分钟之后准时打开门的时候,大家看到的就是一个满脸的娇羞(?)的美丽哒宰子了。 “您满意了吗?”太宰治穿上了振袖之后反倒没有了先前的抗拒,甚至学着女性的姿态立着,并用袖子掩了嘴角。 黑色的振袖裹着他单薄瘦削的身形,艳丽而凄美的红椿肆意地开在他的衣摆和肩背上。 日本椿会在最美丽的盛放时刻连着花托一同坠落。她在找到这件衣服的一瞬间,就觉得十分适合他。 她当然不是没有合适的男装给太宰治,只是想要给他一点儿小小的教训罢了。 托他的福,那一屋子的刀剑被他惊醒了大半。如果不是他喊“姐姐”的样子尚且算是乖巧可爱,就不是这么简单能够放过他的了。 “很适合你。” “如果您是在祝福我能够早日自杀成功,我很高兴。” “嗯哼。”她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我让人来接你了哦。” 太宰治:“……您真的是很想看我的笑话啊,我有那么得罪您吗?”他不需要思考就知道是谁来接他。 “怎么会,我可是很喜欢你的。”她笑着说,语气充满了大人的虚伪。 太宰治:确认了,是个和森先生一样黑心的女人。 中原中也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坐在沙发上和某个讨厌的家伙长的极为相似的少女,穿着黑底红花的和服,耳边戴着艳丽的花,端庄娴静地坐在那里,抱着个瓷杯小口小口地喝着姜茶。 拂晓也没有想到几分钟之前还十足抗拒女装的男孩子,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对她说出“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太宰治失散多年的妹妹太宰花子了,请您配合一下”这种话来。 很有意思,她欣然同意了。 “是森先生派你来的吗?”她邀请中原中也坐下,并给这个橘色头发的男孩子倒了一杯牛奶。 这是被当做小孩子对待了。 他看着杯子里的牛奶,心情微妙。 “是的,初次见面,我是中原中也。”他生疏地打着招呼,“请问太宰治在哪里,以及这位是?”他又看了看坐在沙发另一端的“少女”,感到十分别扭。 “这是我的疏忽。”她面带歉意,“这孩子被我从海里救上来之后,表示自己失忆了,只记得‘太宰治’这三个字。” “我先前有听他说过,有一个叫太宰治的后辈,由于并没有仔细过问,所以我以为她就是太宰治,才给森先生打电话的。” “太宰那个混……那个人才不会这么安静,而且他是男性。”虽然很想大骂那个混账东西一顿,但在拂晓面前,他微妙的有一种不应该在长辈面前说脏话的自觉。 明明是看起来相当年轻的女性来着。 “太宰花子”安静地注视着他,神情带着好奇和迷茫,把失忆的无辜少女演的入木三分。 “那她是太宰君的妹妹也说不定哦。”她敲了敲桌面,愉快地作出了决定—— “不如这样,中也君你先把她带回去,等太宰君回来了再询问他,如果是的话也算是做了一件帮助兄妹相认的好事,如果不是,那你就相当于白捡了一个童养媳哦~” 最后一句话让两个人同时情绪激动了起来—— “谁要娶一个和那个混蛋长得那么像的人啊!” “谁要嫁给这个还没有自己高的小矮子啊!” 中原中也:? 他缓缓扭头,看向“太宰治的妹妹”,然后在对方的脸上看见了熟悉又讨人厌的神色。 顿时就是一拳打了过去:“你居然骗我!” 太宰治在说话的时候就猜到他要这么干,动作灵活地从座位上跳起,躲到了拂晓的身后。 “您怎么和他一起骗我啊?”老实人中也感觉十分糟糕。 “啊啊,抱歉。”她神色真诚,“是这样的,我救了太宰君起来之后,发现家里并没有合适的男装给他穿,只能找出很久之前的衣服给他将就一下。由于心怀歉意,所以对他的要求没法拒绝嘛。” 中原中也:果然,都是太宰治的错! 太宰治:看看这甩锅和洗白自己的水准,他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中也你刚刚果然还是被我的美色所打动了是吗?所以才有了一种被欺骗了感情的错觉。”太宰治仗着大佬的庇护,肆无忌惮地挑衅。 “但我只喜欢美丽的女性哦。而且就算是有妹妹,也不会许配给你这种又矮脾气又暴躁的人的,万一被你家暴了怎么办?” “你不要随便污蔑我的声誉好吗?!谁家暴了啊?!” 中原中也:好气,又不好在这里打他,这见鬼的家长buff一样的感觉。 “你们是搭档吗?”拂晓露出纵容又有些无奈的微笑,“感情真好呀。” 两人异口同声:“谁和他感情好了!” 说完互相瞪了一眼扭过头去。 她会意地笑:“是吗?” “您说的对,我和他感情可好了。”太宰治搭着中也的肩膀,顺手就把头上的花戴到了他的头上,“有着一起出生入死,互相交付背后的交情呢。” “真令人感动。”她忽然失去了玩闹的兴趣,将一顶黑色的纱制幕篱递给太宰治,“森先生应该等着你们呢,暂且拿着遮掩一下吧,下次再见。” “感谢。”他很是识趣地接了过来,扯着中原中也走了。 路上。 中原中也:“要先去回复boss吗?”顺便让大家欣赏一下你的女装。 “不了,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跑那么远,都快到下班时间了诶。”旷工一天的某人理直气壮地说,并且在中原中也数落他之前转移了话题。 “中也觉得boss的这位情人如何?” 他想了一会儿说:“温柔善良……可能会有一些恶趣味?” 太宰治:“……如果有一天我们和她对上了的话,你肯定是第一个出事的。” 中也:哈? “我先回去了,顺便,中也你戴着花的样子真像是小姑娘呢~”说完这句话的太宰治已经跑到了十米外。 中原中也闻言看向了街边的玻璃橱窗,然后看见了头上的花。 “混蛋太宰——” 第7章 第7章 太宰治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这件见鬼的振袖脱了,直接从二楼扔了下去。 然后拿出自己的衣服换着,穿着穿着动作慢了下来。 以森老板之心度拂晓之腹的话,要是让那个女人知道自己把她的衣服随手扔掉,他恐怕就不得安生了。 披上森鸥外送给他的黑大衣,他做鬼一样溜到楼下,把衣服捡起来。 在捡起衣服的一瞬间,他身后的公寓付于爆炸与火光。 “哎呀~事情要变得有趣了起来呢~” 他要是没有下来捡衣服的话,是不是就死掉了?真是可惜了。 关于突然出现在横滨的五千亿,拂晓是没有一点儿兴趣的。相比起来,她对于探访横滨街道上的甜食更感兴趣。 烛台切为她买遍的横滨的甜食并且做了表格和地图,方便她闲来无事去闲逛。 今天的目标是买到a家限量的招牌彩色和果子套组。 这个套组以绝不重复的外观和绝妙的色彩搭配为卖点,并且味道也相当的不错。总有一大批和果子爱好者在没有开店的时候就眼巴巴地等在门外,只希望能够买到那么一盒除了贵别无缺点的和果子。 她这个时候就有些感谢最近的动乱了,大幅度地减少了她的竞争者。 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店里,她长手一伸拿到最后一盒点心,往下对上侦探打扮的青年略带怨念的眼神。 “你也想要吗?”她温和地问,然后马上接了一句,“可是我也很想要诶,并且我已经拿到了。” 江户川乱步鼓了脸颊:“理论上说我在你之前站到它面前的。”只是你的手比较长,也比较快而已。 “抱歉抱歉。”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把盒子递给店家结账,“不如这样,我之后邀请你去我家吃比这个更好吃的和果子如何?” “在厨师本人面前说这种话可是非常失礼的。除非你下次给我带一些所谓的‘比这个更好吃的和果子’,不然我就再也不做你的生意了。”店主笑骂了她一句。 “嗨嗨。”她连声应是,“包您满意。” 陪伴了她大半个救世主职业生涯的烛台切的手艺,试过的人都说好。 “那你呢,可爱的小侦探?”她似模似样地询问着他的意见。 江户川乱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愣了一会儿又仔细地看了她一眼。 他摘下自己的帽子放在胸口,然后微微俯身:“希望您在吃到它们之后能够感到开心一点儿,以及能收到您的邀请我十分荣幸。”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笑了笑,并不意外他的态度转变。 拿过打包好的盒子,她对着店长说:“今天您还是早些休息吧,晚些时候我会让人送一些点心给您以示歉意。” 敢在这个时段照常营业的,店长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会意地点头 。 她提着盒子走了出去,没有再和江户川乱步交流。 他退而求其次地买了一些其他的点心,然后提着出门。 “她好像在被跟踪,没有问题吗?”白发的和服男人皱着眉看着对方的背影说着。 乱步把盒子递给他拿着,心里还在想什么时候上门去蹭点心,闻言并不担心地说:“有问题的会是跟踪她的人。那可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位大人,社长你担心的事情会被她解决也说不定哦。” 福泽谕吉:“那就好。” 为了不打扰到其他人,也为了不伤到一些花花草草,她特意挑了一个少有人迹的死巷子。 “让我看看是哪些丑东西在跟踪我。” 然后唰唰唰出现了一大堆人,个个全副武装,蒙头掩面,拿枪对着她。 唯一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十分斯文败类的人虚情假意地说:“我们首领想见夫人您一面。”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还是未婚女性。”她走向领头的人,木屐踏地上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而且我也不是什么货色都可以见的。” 她忽然扯着他的领带用力往下一拉,在他摔倒之后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周围的人听见了清脆的骨头粉碎的声音。 一阵激烈的枪响之后,仅剩的站立着的人于硝烟之中露出了面目。 拂晓,以及刃上犹在滴血的鬼切和妖刀姬。 摘下头上挽发的簪子,稍稍用力地掷出,就精准地穿过百米之外的狙击手的武器和咽喉。 “横滨的空气因为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变得越来越污浊了,你说是吗?”她接过鬼切递来的白色手帕细致地擦着自己的手,漫不经心地问着紧赶慢赶来援救她的异能特务科人员。 对方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说:“的确如此,但……” “你知道的,我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这样糟糕的空气质量会让我很难受。”她扔了手帕,又拿出一张新的,似模似样地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对方:我怎么知道啊?!您看您这利落的身手和年轻漂亮的脸,到底是符合了“年纪大了”和“身体不好”里面的哪一点啊?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她不光会睁眼说瞎话,还会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人。 “你们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这点事情都解决不好。既然你们解决不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帮帮你们。” 异能特务科成员:不,求您了,别帮忙。 然而拂晓的态度非常强势—— “不管现在那五千亿在哪里,明天早上的时候,我要看见它出现在我的面前。能做到吗?” 他:“这……” “办不到的话,我就把对这五千亿有想法的所有个人和组织都处理了。” 至于怎么处理,不言而喻。 他:“在下明白了。” 不远处的被森先生派过来救人的中原中也总算明白了boss为什么说“虽然她并不需要,但我总要尽一份心意的”,人家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十分强大的存在。 太宰这家伙早就知道了吧?所以才非要跟过来,还拖着他不让他上前。 真是不爽,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讨人厌太宰治站在他身边,举着相机(所以他为什么会带着这种东西啊?!)连拍好几张。然后幸灾乐祸地说:“看来森先生的打算要落空了,被自己的情人截胡了什么的,真是令人同情。” 中原中也:……你真的是港黑的人吗? 等异能特务科的人走了之后,拂晓走到他们面前,神色自若,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 “最近街上不太安全,小孩子要早些回家哦。” “好的。”太宰治乖巧地应着,“森先生托我们带给您一句话。” “抱歉,给你带来不便了。” 她和森鸥外的交往没有遮掩,外人不认识森鸥外,但港黑的制服还是很好认的,再结合一下她查不到的身份背景,其他组织猜测她是港黑高层的情人。 之前各势力也不是没有派人过来试探,但没有一个走进了她的视线范围,也就是最近太混乱才给了某些人可趁之机。 “不必如此,只是一些小麻烦……不,麻烦也算不上,顶多是拖一下我回家的脚步罢了。我先回家了,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再请他来我家喝茶。” 第8章 第8章 “太宰拍的拂晓可真美啊~”森鸥外对着太宰治给他的照片发出痴汉的声音,好像完全无视了其他的话。 这张照片完美地抓拍到了她摘下发簪掷出去的瞬间,于硝烟尘雾之间得见她飞扬的发丝和锋利的神情。是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充满攻击性的模样。 对于拂晓打算接手五千亿的事情,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并不为此感到担忧。 她肯定是对这个钱没有兴趣的,所以他并非完全没有希望了。至少现在横滨的任何一方势力都没法利用这份钱做些什么,大好的休整机会。 他现在只需要等她的后续动作就好。 拂晓将点心放到了餐桌上,并没有马上打开吃掉,而是喊了烛台切多做一些,自己则走进了刀剑陈列室里。 里面的刀剑们都很乖巧地装作自己睡着了,不给主人带来过大的负担。 在如今的他们眼里,她现在的确和垂垂老矣的人没差了。 “鹤丸~有兴趣起来玩玩吗?”她邀请着。 “好啊好啊。”明明刀体在她的面前,白衣白发的青年非要从她的身后跳到她的面前,意图收到惊吓的神情。 在一群初始记忆较为长久的刀剑之中,鹤丸的性格尤为跳脱,但依然可以归进成熟可靠的大人行列里。所以她偶尔想要恶作剧的时候会喊上他,当然在那群主公滤镜八百米厚的刀的眼里,锅都是鹤丸的。 她配合地露出惊吓的表情,反正鹤丸从来都不是真的想要得到别人惊惧的情绪,配合就完事儿了。 他果然发出了高兴的笑声,拉着她就跑去角落里讨论该怎么搞事。不,主要是讨论该如何解决目前的横滨困局。 异能特务科的人连夜加班,请外援加班,才在第二天中午之前收拢齐了死去的强大异能者的价值五千亿的遗产,并且瞒着其他势力送到了拂晓面前。 她非常冷淡地收下了,挥挥手让人走。 异能特务科:心里苦,但说出来也并没有什么用。 黄昏时刻,也是逢魔之时。 数张船票从海上的一座游轮飞出,晃晃悠悠地往数个黑色组织的核心区域飘去。 属于港黑的那一张还没有飘到森鸥外的桌上,就被手贱的太宰治给逮住了。 “总感觉这个好像是有自我意识的东西,为了避免它给您带来伤害,就先让我查看一二。” 在灵气被驱散了许多的这一瞬间,船票表示自己已经是个失去灵魂的死船票了。 放动画也懒得放动画了,它冷淡地显示出一段文字—— “要化身妖怪与百鬼同游吗?带上这张写着你真名的船票登上属于妖怪的乐土伪·蜃气楼,就能获得快乐!什么?为什么不是真的?您配吗?是不是妖怪自己心里要有数。” 末尾敷衍地附了一条横线,多一句讲解都不肯。 “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他甩了甩手里的船票,笑得像个不到一百斤的孩子。 船票:我不过是张没有灵魂的纸罢了。装死jpg. 森鸥外:“那太宰君你去吧,祝你玩得开心。”然后带着我的五千亿回来。 太宰治高兴地带着票走了,直奔海边,然后才掏出一张笔在横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津岛修治。 毕竟要求真名嘛,虽然几乎没人喊他这个名字了,上一个这么喊的,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当他手中的笔落下最后一划的时候,票上多了一个脖子拴着上吊绳的黑色小人,表情十分魔性。 可以看出是他的卡通形象,除了那多出来的猫耳朵和猫尾巴。 他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发顶,不出意外地摸到了多出来的一双毛茸茸的耳朵,一扭头又看见身后仿佛有着自己思想的黑□□尾巴。 “好厉害!”居然可以作用到他这种被动消除系异能者的身上。 实在没忍住和自己的尾巴玩了一会儿,突然一阵巨大的海浪打在了他的身上,“咕噜咕噜”几声之后他看到了天堂。 开玩笑的,他到了一间浮世绘风格的棋牌室,幸运的是他身上衣服的没有被换成振袖,而是一件颇为帅气的,绘着海浪和鱼群的深蓝色男式和服,脸上也被扣面具。 他的对面是一位有着狼耳朵,带着狼面具的青年,从气质和身形上判断,是高濑会的老对头。 合理猜测现在他脸上的是猫面具。讲道理他这种聪明又帅气的男人,为什么妖的状态不是狐狸? 喜爱并且追逐着死亡的通灵黑猫,其实再适合他不过了。 坐在两人中间拂晓猜到太宰治的想法,在心里这么评价着。 才不是因为狐狸面具被她戴着呢。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白发金瞳青年是唯一露出真面目的人,他很随意地把尖尖的白玉面具拨到一侧戴着,优美的鹤羽点缀在其上,脸上绘着金色妖纹,妖异之中透着活泼欢快。 “首先由我为各位客人介绍游戏规则—— 第一,每个人可以拥有四张式神牌,每张式神牌会随机从技能牌组抽取八张放进你的牌堆里; 第二,每人每回合拥有两点鬼火,鬼火的使用请仔细阅读卡面; 第三,真名具有‘咒’的作用,念出对方真名的人可以随机划去对方一张牌或减少对方一点鬼火或一次普攻直接作用于玩家; 第四,当玩家的血量降到0及以下或卡牌先消耗完则淘汰出局; 第五,胜者继续,败者退场。” 鹤丸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原本黑色的石质桌面上浮现了许多绘着人物的卡牌。 “那么——是快乐的选式神环节!”他高兴地说,并且在太宰治快要看清牌面描述的前一刻隐去了上面的文字。 “未知的才更有惊喜感嘛~”他“嘻嘻”地笑了两声,“解释”道。 太宰治也“嘻嘻”了两声,“说的是呢~” 他毫不犹豫地选了几个漂亮小姐姐。 分别是平安京第一爹萤草,美到你头晕的凤凰火,蜃气楼背后老板青行灯以及帅气可爱的妖刀姬。 对面的则是看起来就比较猛的犬神,酒吞,大天狗和判官。 第9章 第9章 “第一场对战的是我们的猫先生和狼先生,由于体型的差异,我们的狼先生的初始血量是四十,整整高猫先生十个点! 那么接下来有请我们美丽大方,沉稳可靠的发牌官!” 拂晓敲了敲自己的面具,并不讲话,她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发牌机器罢辽。 然而太宰治的骚话并不会因为她的冷漠而不说出来。 “我们的发牌官居然是美丽的白狐小姐姐~请问您是传说中的九尾狐吗?我能否有幸体验一下被魅惑的感觉呢” 太宰治的危险发言让室内的气氛陷入凝滞,极强的杀气直接怼到了他的脸上。 “咚”的一声,她把骰盅放到了桌上,看了鹤丸一眼。 “由这次点数决定先后手,单数是狼先生先手。”鹤丸不太高兴地继续讲解。 没有礼貌的小鬼。 她拿起骰子随意地摇了两下,然后放回桌上打开。 双数。 百闻牌这个游戏依然是熟悉的检验血统的味道。像是太宰治这种每天都走在作死的路上,每天都没有死成的人,初始幸运值就达到了一百。 后续根据表现加减的情况如下: 欺凌船票-20; 选灯老板+20; 选妖刀姬+20; 调戏发牌官-100; 最终幸运值:20。 而对面的狼先生的幸运值是30。 牌组是在他们挑选式神的时候就随机好了的,所以太宰治的牌依然比对面好很多,只是发牌顺序会让他有些难受。 但他依然凭借着自己出色的脑袋瓜和风骚的操作打败了对方,连使用真名之咒都没有使用。 后面的场次太宰治更是花式表演了一番“我脸好黑啊”“场面很不利啊”“哎呀你喊太宰治关我津岛修治什么事”“哎呀你是不是那谁谁谁”“真不好意思是我险胜了呢” 这旺盛的表演欲,给了鹤丸国永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太宰治时不时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耳朵和尾巴,但是没有证据,只能微微直起后背,全身进入警惕状态。 有点儿烦躁,但为了打击对面,他不得不营业性表演,这就完全失去了耍人的趣味儿了。 罪魁祸首若无其事地发着牌,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发牌机器。 嗨,别说手感还挺好的。 太宰治毫无意外地成为了最后的赢家,奖励是变成真正的小黑喵被拂晓抱在怀里撸。 黑猫两眼圆睁,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发出奶凶奶凶的“喵喵喵”。 “真是可爱呢,太宰君。”她特意用了敬称,但手却很放肆地揉着他的耳朵和下巴。 他很快屈服于猫的天性,享受着某人精湛的给猫猫按摩的技术,不时还发出“咪~”的声音。 反正这又不是他本来的样子,受人控制就受人控制呗,她还能吃掉可爱的猫猫不成? 鹤丸蹲下身子,仰着头,眼睛睁得圆圆的,可怜兮兮地看着拂晓。 “看起来好舒服诶。” 别问为什么他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会撒娇,关于如何得到主公的宠幸和偏爱,家里的每一把刀剑都有自己的心得好吗。 毕竟主公只有两只手,而刀却有很多。他们当然也可以自己用自己的刀,只是感觉上完全不一样。 被那双手拿在手里挥舞,斩杀敌人的酣畅之感,让他们仿佛回到了作为刀剑而非付丧神的日子,只需要跟随主人的心意往前挥动,就能获得胜利。 那种被支配和信赖的快乐,是人类无法体会到的。 自己用自己就很是差了那么一些味道。 拂晓依然很宠自己家刀地腾出一只手,放到了鹤丸毛茸茸的头上,亲切地揉了揉。 怀里的黑猫不满地挥了挥爪子,试图扒拉住她拿走的手。失败之后又盯着鹤丸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威胁声。 鹤丸直接提起他命运的后颈,在空中甩了几下,没有听见想要的惊叫声,就无趣地把他放到桌上。 “下次对着我的主公要尊敬一点儿,知道了吗,小鬼。” 太宰治“嘭”的一声变回了人类模样,这下耳朵和尾巴都没有了,他又可以假装无事发生。 津岛修治干的事情又和我太宰治有什么关系呢? 拂晓摘了脸上的面具,露出没有画妖纹的脸,笑着说:“我是蜃气楼上唯一的人类哦~” “承蒙妖怪大人的喜爱和信任,才受邀请来到属于妖怪的乐土。” 太宰治明白她说的不是这个仿造的蜃气楼,而是真正的,充满妖怪的蜃气楼。 这于他而言,是和亡者的世界一样的彼岸。 “好厉害!”他露出夸张的惊叹表情,夸张地鼓着掌。 用浮夸的行为掩饰空虚的内里,表演性人格大抵如此。 今天的太宰治也在认真地厌倦着现世呢。 “好了。”她很自然地揉了揉他的发,暗自觉得比鹤丸的要软,“五千亿是你的通关奖励,拿着去买点儿好吃的,看把孩子给瘦的。我回头得给森先生说道说道,要注重属下的身体健康和发育。” 看看太宰和中也这俩孩子,不是太瘦就是太矮。不知道还以为森先生是什么虐待下属的屑老板呢。 “嗯嗯。”他用力地点点头,真就乖巧得像个孩子一样。 她帅气地打个响指,两个人就出现在他先前呆的沙滩上,至于鹤丸,他得把借的游轮还回去。 “早点儿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她道。 其实并没有什么事,不过是不想吃晚饭,又不能拒绝烛台切殷切的目光和劝告罢了。 刀管严什么的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笑什么笑,这种甜蜜的负担别人能有吗? 走在红砖仓库颇具特色的街头,她在想要不要购进一些猫猫爱吃的东西,总觉得用得上。 对面走过来一个白发红瞳的漂亮青年,浑身带着浓烈的厌世气息,并且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眼睛一亮,几步冲到他的面前,托起他的手说:“这位漂亮小哥,你看我们都是白发红眼,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吗?” 涩泽龙彦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毁了他计划的女人,头一次觉得不是所有人类的行为都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毕竟聪明的人想法一致,愚蠢的人各有各的蠢法。 “不是。”他干脆地说道,并没有认一个姐姐的打算。 “那就抱歉啦~” 她也很干脆地掏出刀,在话音落下之前,鲜红的血柱喷涌而出。 “你要是乖巧一点儿,像那个孩子一样喊我一声姐姐,我说不定就放过你了。” 曾经有一个当弟弟的机会摆在涩泽龙彦面前,他没有珍惜,只能选择死亡。 她手里长长的大太刀上泛起点点萤光,在夜色下绕着她的身体飞了一圈后,于不远处变成了一个有着萤绿色眼睛的白发正太。 “好久不见呀萤丸,你还是这么帅气呢!”吹刀剑,她是专业的。 萤丸接过她手里只比自己身高矮了不到二十厘米的大太刀,犹豫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他好像没有死透呢。” “哎呀,现在又不是什么紧张的战时,不要太过赶尽杀绝嘛~” “好吧。”萤丸盯着涩泽龙彦的眼神,活像是他欠了他八百个誉一样。 第10章 第10章 在早上的时候,只要在门口放上一个纸箱子,下午的时候就能收获两只可爱的猫咪了。 如果这个方法不好使的话,一定是你的盒子有问题。 拂晓打开门,蹲下身子,然后快乐地抱起装着猫的盒子进了屋,放在了茶几上面。 那么应该先临幸左边这只白色的带着绿色眼镜的靓仔,还是右边这只稳重绅士的三花呢~ 还是白猫吧,她就喜欢这种会不好意思的。 首先是把手掌放在警惕的猫猫面前,假装要悄悄地摸它的爪子,这时候抗拒的小喵咪就会用自己有着厚厚肉垫的爪子按住你的手,试图把手推开。 然后假装不敌地享受一下肉垫的袭击,再趁其不备一把包住,就能收获一只猫爪爪。这个时候另一只手可以趁机挠它的下巴,经验老到的撸猫人士就能凭借精湛的技术降服一只傲娇的猫猫了。 三花:果然是年轻人,这些套路他都会背了。 变成猫的齐木楠雄听见了他的心音之后:……你不也是人变的吗?为什么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在他遭受拂晓的“折磨”的时候,见惯大风大浪的夏目漱石机智地变回了人的样子,端庄地坐在沙发上。 怎么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弟子的对象,喵喵喵的成何体统? 过完了手瘾,她才解除了对齐木楠雄的魔禁,放开了他。 他非常心累地变成了人类,坐到了夏目漱石旁边。 他想的果然没错,这个女人搞不好能毁灭世界。 “两位有兴趣来我这里就职吗?我觉得奶茶店生意不太景气,有你们的加入的话,我相信一定可以吸引很多无知少女的!”她热情地邀请着,对自己的行为一点儿ac数都没有。 齐木楠雄毫不留情地吐槽她:“你不说,谁会知道这里有奶茶店?而且‘无知少女’这个形容,你是想对她们做什么吗?” “对哦。”她左手握拳锤了一下右掌,恍然大悟,“这么久了,我都忘了做个店牌呢!快,烛台切帮我记一下。” 烛台切给两位受惊的客人倒了茶,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本子唰唰唰地记着她的话。 “除了店牌,您真的想要招聘一些猫的话,需要在下去采购一些相关物品和设施吗?” 没有一个熊孩子的家长是无辜的,看看他这溺爱的态度,是一般小姑娘的话肯定会给他宠坏咯。 她用力点头:“要的要的,只要心诚,我一定会有猫的!” 齐木楠雄:……这种人真的有自毁和灭世倾向吗?他的预知是不是坏掉了? 他来这里的原因就是他那个灾难预知能力连续发动了好几下,差点儿给他整出偏头痛来。 内容很单一,就是面前这个女人发了疯,拿刀把这个世界砍成了两半,也就她每次用的刀不同罢了。 那是他也为之惊叹的力量。而且事实证明,她的能力在他之上。他毁灭世界需要三天,她只需要一刀。 讲起刀剑他就生气,东京那个达摩克利斯之剑真的是头顶的炸弹,看得人着急。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多破坏力巨大的人啊???世界它不累,不害怕吗? 世界:我不过是个弟弟罢辽。 拂晓抬手掐了一下他的脸颊:“年轻人不要害怕,要吃点小饼干吗?” 齐木楠雄不愿意向黑恶势力低头:“不了。” 拂晓:呵,很好,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系统,五秒钟之内我要知道这个男人的所有资料。】 系统:【……齐木楠雄特别特别爱吃咖啡布丁。】 她脸上顿时露出卖毒苹果的笑容:“那要来点儿咖啡布丁吗?绝对比你吃过的任何咖啡布丁都好吃哦~” 快,给朕上一份全世界最好吃的咖啡布丁。 系统:【……请去厨房领取呢。】 齐木楠雄没有说话,保持着自己最后一分骨气。 夏目漱石:年轻人啊,啧啧啧。 当厨房里那份上了十八层滤镜的绝世美貌且美味的咖啡布丁摆到齐木楠雄的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完全输掉了。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他矜持了一下,然而超出音速的手速出卖了他。 安排了他之后,拂晓温和而热切地问:“既然没有兴趣来我们店里工作,两位又是为何而来呢?” 夏目漱石:“让年轻人先说吧。” 齐木楠雄读不到拂晓的心音,但他觉得这个狡猾的女人八成已经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了,于是他很干脆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的‘预知’告诉我,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毁灭世界。” “哎呀你这个年轻人说话真刺激老年人心脏。”她痛苦地捂住胸口,“你居然指着一个救世主说她会毁灭世界,我就算退役了都会觉得很伤心的好吗?” “救世主也有疯掉的不是吗?” “是啊,我还杀了很多‘叛神’的救世主呢~嘻嘻。” 齐木楠雄凭着对咖啡布丁深入骨髓的热爱,才没有惊的扔掉手里的咖啡布丁。 她见状捂着嘴笑,十足的恶趣味儿。 “好啦,刚才都是骗你的。如果真的有你预知到的那一天,我会通知别人来杀了我的。” 【阿凌,你听见了吗?去和“初”打一声招呼。】 系统:【您不必如此,我们对您的信任从未改变,况且这个世界本就处于破碎边缘了。】 它在选定这个世界的时候,未尝没有给她发泄一下的意思,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你要明白,有些事情是我一定不能去做的,死都不能。】她的语气近乎冷酷,仅仅是针对自己的冷酷。 系统:【我好像总是自以为是,可能是学习的还不够吧。您放心,我这就通知那位殿下。】 【我手里刀是用来斩碎黑夜的,不是带来黑夜的。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觉得我还是我吗?】 【不会有那一天的,请相信您自己。】 尽管齐木楠雄并不能得知这场对话,但他对灾难的预知已经消失了。沉默了一会儿道:“谢谢。虽然并不知道您经历了什么,但希望您能够想开些。” 他毕竟还年轻,哪怕知道的知识再多,能力再强大,也不能够明白这样一个在世界和生命面前果断选择前者的人,是怎么走到那一步的。 “想不开的,除非你答应我周末来我店里打工。”她委委屈屈地抱着沙发上的抱枕,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他:“……可以。” 成功招聘了一位神明级的白猫之后,拂晓的目光放在某只三花,不,是某位异能是变成三花的人身上。 “先生有什么疑问吗?” 夏目漱石:警觉jpg. “老夫觉得自己原先的担忧有些多余了,你可以把这当做一次寻常的探访。” 她挑了挑眉,又慎重地思考了一下说:“那我这算是见家长吗?毕竟师同父母,他也没有其他家人呢。” 他的表情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哈哈,我都没有想到这层。不过也可以这么说。我在横滨的两个弟子年纪都不小了,情感状况却实在令人担忧,我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笔子都会喊父亲了。” 笔子是他的长女,虽然他很少回家,但一直非常崇敬和喜欢他。他和妻子的关系也非常融洽,一个月里要写好几封信。 随即两个人聊了些家常的话题,她就送走了两个人,然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烛台切放了一碟她最喜欢的小饼干在茶几上,然后解下配刀,双手捧着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她。 第11章 第11章 “先前近侍的工作一直是压切长谷部在做的,如今是我。并不谦虚地说,我会和他做的一样好,甚至会努力比他更好。因为使主公感到舒心和快乐,为您取得您所有想要取得的东西,是刻进我们灵魂里的职责。” “长谷部一直到最后都做的很好,他是我等的榜样。” 烛台切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和开导她,只能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愿意跟着她去拯救世界的刀剑,没有一个是害怕碎刀和结束生命的,他们甚至以此为荣。 长久的沉默,久到他以为他的话并没有传达到她的心里。 “长谷部,我好累啊,今天要不就不出阵了吧?”她忽然说着。 烛台切:“……请您休息,我会为大将带回来胜利的。” 他终究是模仿着长谷部的语气说着。 “嗯嗯,你快去叭,我可以自己盖好被子的。” …… 她回到房间,换下衣服,躺进被子,闭上了眼。 一只蓝紫色的蝴蝶从没有关上的窗子飞了进来,贴心而费力地将窗子关上了,然后悄咪咪地,轻轻地落在了她的眉心。 她睡着了,应该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虽然完全忘记了内容,但那种宁静安然的感觉依然留在了她的心底,就好像她每次见到主神一样。只要凝视一会儿那不灭的圣光,她就又有了勇气一直往前走下去。 那位神明果然是位过于温柔的神明呢。怪不得主神私下和她说,祂把“初”当做自己的女儿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奋力地敲了敲烛台切的房门。 “烛台切你快出来,一日之计在于晨,我们是时候把店招牌安排上了!” 做着冥想的烛台切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什么,很高兴地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我昨天已经采购了一些材料,应该用得上,还缺的话我马上去买。至于猫咪用品,我想您应该更想自己挑选?” 拂晓:“还是烛台切你懂我,鹤丸,萤丸,鬼切,晚樱!快,来给我们的店起个名字。” 一个人五把刀对着桌上的纸陷入沉默。 取名废已经开始感觉到痛苦了。 鹤丸提出了建议:“一家带着奶茶店的鲜花店?” 其他人:……那你真是好棒棒哦。 妖刀姬:“春樱茶语?” 其他刀:夹带私货? 鹤丸:“这个不好,店里可不卖樱花。” 妖刀姬:“哦。”要打架吗? 鹤丸眼神同意,表示训练场见。 年纪大了,总要松泛松泛筋骨的。 为什么不问问成熟可靠的烛台切呢? 烛台切也并没有什么办法,看看他这个名字就知道他的前任主人并没有传给他什么取名的本领。 最终由拂晓拍板,并且亲自写上了店名—— 一家普通的花店和奶茶店。 是的,事情纠结了半天,回到了最开始,是鹤丸取得了最终胜利。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上了各种装饰,某几个还夹带私货地画上了自己的代表图案。 某平安时期过来的姥爷:“鹤简直是全世界上最帅气的生物了,怎么可以不画呢!” 某身高一米二,气势两米一的正太:“那萤丸我也要画萤火虫!” 妖刀姬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在边边角角里画满了樱花。 其他刀:噫。 将店牌裱好挂上,她又拿了一个荧光板子,在上面写着—— 第一,商品的价格和是否出售看店主心情; 第二,招看得懂这一条的猫猫打零工啦!报酬丰厚,待遇极好哦~ 插上电之后,板子发出七彩的荧光,十分惹眼。 要的就是这种玛丽苏的效果,舒坦。 然后就是带着家里的刀去采购一些东西,从不知道省钱为何物的某人一口气买了十二种不同风格的大型猫爬架,打算每个月换一次。还买了大量的猫玩具,搞得像她真的有猫一样。 令刀在意的是,她买了一件红色的一字肩连衣裙。 受她经常去的世界的影响,她通常更习惯穿古装,那么这件衣服买了穿给谁看的不言而喻。 在港黑为了安排五千亿用处,愁秃了头的森老板背后一凉,又觉得有人要搞自己。 得赶紧把其他组织解决了,毕竟横滨的夜晚该只由一方势力说了算才对。 尽管再忙,也不可能不下班的,他不光要下班,还要提前下班去约会。 面前堆了一大堆文件的太宰治:? “你喜欢的话,我下次穿给你看。” 他以为这只是一句普通的调情,成年人之间的调情向来缺少真实性,没想到她真的穿了。 那个手眼通天的女人难得地穿着现代风的红色长裙,站在店门口吹着风看海。 风吹起她的裙摆和长发,露出她漂亮的小腿和精致的侧脸,她本人还仿佛自带了一种忧郁又出尘的气质。 某种意义上来说,看起来还真像是被谁养起来的小情人。 但讲道理谁敢养她当小情人?他现在哪怕是和尾崎红叶谈公事,都保持着两米以上的距离。虽然没有证据,但他确信是有谁偶尔会盯着他。 也不一定是有谁,更可能是一大群刀剑付丧神在轮流盯着他。他要是胆子小点儿,晚上都要睡不着了。 什么?和她分手? 听说过一句话吗?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虽然他们没有结婚,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拂晓转过身看他,亲昵地喊了一声:“森先生。”然后手撑着栏杆,一蹬脚坐了上去。赤着的足踩在栏杆上,纤细骨感的双腿仿佛完美比例的工艺品。 谁能想到她能一脚踩碎一个成年的健壮男性的大半骨头呢。 “是受到了你的影响了吗?太宰那孩子最近也开始喜欢喊我森先生了,并且越来越缺乏尊敬的味道。”他微微抱怨着。 “那孩子本性如此,怎么能怪到我的身上呢?”她的脸上写满了无辜。 她拂晓,最不可能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背锅。 “说的是呢。”他将手伸到了她的面前,体贴地说:“要进去吗?你的身体不好不是吗?” 她莞尔一笑,她就喜欢他配合演出的样子。直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任他把自己打横抱起。 “嗯哼?”她挑了眉看他,某人的手好像不很规矩啊。 他神色自然地把手从脚踝摸过小腿,之后勾住她的腿弯,把她抱进了屋子里。 茶厅里今天新扎了摇篮秋千,上面绑着漂亮的鲜花,两个人会稍挤,一个人很舒服。 她被放进了秋千里,曲腿坐着,手搭在摇篮上,头靠着花束。 美人如画。 “森先生这么兢兢业业地工作,是为了什么呢?”第一次,她提起了他的工作,与她立场相驳的,属于见不得光的那一方。 他站在秋千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紫色的眼睛映不进去光,语气却很温柔:“因为我深爱着这座城市呀。” 他摸了一下她脸颊旁的一支红色的山茶,然后下移,触到那脆弱的茎干。 “所以要得到它,才能好好保护它是吗?”她会意地笑着,比他看起来更像是与黑暗为伍的恶鬼。 “真巧呀,我也深爱着世界。”她的手搭上了他的手,暧昧地滑动了两下,然后掐断了山茶的茎,拿到唇前吻了一下,深情不移。 “所以我会像是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好好盯着他们的。” 男人的唇隔着花瓣落到她的唇上,激烈的唇齿交缠间,花的香气和苦涩在蔓延。 这一次,他的手更不规矩了。 眼看着就要不可描述了,拂晓的电话突然响了。 森鸥外:……(脏话) 拂晓:……(哎嘿) 第12章 第12章 拂晓推开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是scepter的电话,她对这个全员用刀的部门充满了好感,于是勉强原谅了对方的不合时宜,接了起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伏见猿比古听见她低哑的,仿佛刚刚经历了什么激烈的事情一样的声音,一时也有些尴尬。 “抱歉,打扰到您了。”他冷静地道了歉,说明了原因,“是这样的,东京的池袋出现了妖刀伤人事件,那边上报了过来。因为您似乎对刀剑比较喜爱,所以想要确认一下您对这把名为罪歌的妖刀有没有兴趣。” 比起异能特务科只管横滨和接洽外国异能组织,s4要管的范围广的多,所以人手总有不够用的时候。 有意识的妖刀通过伤人来控制人的意识,并且像是传染一样迅速地发展成了不小的群体。显然不是一般的s4成员就能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必须耗费不小的人力和物力。 但他们这些核心成员正在紧张调查着涉及多位王权者的十束多多良死亡事件,很难腾出时间和人来处理这件事。 然后他想到了机密档案里有关这位凭空出现的“救世主”的某句描述—— 实力深不可测,好刀剑。 他们不就缺一个这样的人才来解决罪歌的事情嘛! 他向宗像礼司提出了这个建议,谁想到对方沉默了一下,表情不大好地把她的电话给他,让他全权负责这个事件。 实话说,有点儿在意室长到底在面对她的时候经历了什么,才会露出那种难得一见的表情。 拂晓:不过是开了个玩笑罢了,年轻人真不经吓。 她听见妖刀两个字就是眼前一亮,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自己家的刀们。 不禁为森鸥外点了个赞,来的好呀,他来了,家里的刀都很自觉地回了房间不来打扰他们。 “有的。”她拿着手机回到秋千旁,坐到了他的腿上,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把玩。 “不过使唤退休的老年人可不是什么好文明,投其所好也很冒犯哦~” 开始了,开始了,她又开始操着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的人设了,受害人员们强烈表示下次请长了皱纹再来讲这个话。 不是白了头发就算是年纪大了好嘛! 伏见猿比古稳的一匹:“抱歉,下次不会了。”我下次还敢。 路过的宗像礼司看了他一眼,果断走了。 年轻人还是被坑的少了,不明白什么叫“试试就逝世”。 拂晓完全猜到他在想什么,很纵容地笑了一下说:“我听着你的声音有些耳熟啊,你的名字是?” 他愣了一下,还是答道:“在下伏见猿比古。” “嗯哼,以后scepter4就由你来联系我,其他人的电话不接哦~” 来日方长,缺乏敬畏之心的小子。 伏见:“……好的。” “把相关资料发给我,我明天去把这件事给你解决了。” “以上,挂了。” 她把手机扔回茶几上,摇了摇和森鸥外食指交缠的另一只手。 “给我打电话的这个孩子和你家的那个声音很像哦,性格也有些相似,聪明又大胆,还有些调皮。” 他搂了搂她的腰,脸搁在她的肩上,黏黏糊糊地抱怨:“肯定是个没有女朋友的孩子,所以才这个点儿给你打电话。” 多好的饭前活动时间,就这么被扫了兴致。 “唔,可能是的,他们部门都是忙起来不下班的,应该是没有时间去谈恋爱的。”不像你,是当屑老板的,爱啥时候下班啥时候下班。 他:“你好像心情还不错?”都会给人找理由了,这很难得。 “是呀,家里应该要添新成员了,准备一下明天去接她。”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是需要让其他刀有个心理准备。 真是甜蜜的烦恼。 “她?” “是的,虽然还没有见面,但直觉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听起来相当不错呢~” 听出来他情绪不高,她捧起他的脸亲了一口以作安慰。 在那种时候被打断,想想就觉得不好受。 但是她现在已经被即将进兜儿里的妖刀占据了心神,并不打算奉陪了呢。 不能委屈自己,只能委屈他了。 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决定趁机争取一点儿福利。 “那天的衣服是我属下买的,不代表我的爱好的,其实我觉得你穿和服更好看呢。”脱起来更得劲一些。 “好啊。改天还可以让你给我挑衣服哦。家里养了特别心灵手巧的裁缝和服装设计师。” 小袖和傀儡师是对好搭档,如今正睡在她的式神录里,得找个好日子,请她们一起出来逛街。 “真是极妙的提议,我很期待。”他把头埋在她的锁骨处,腻歪的不行。 而她却像是坐怀不乱的君子,呼吸都不带乱一下的。 “好了,早点儿回去休息,或者解救一下埋在工作里的下属们也行。” “这就赶我了吗?”他的另一只手的手指也插进她的另一只手的指间,纠缠不休,仿佛一体。 她放软身体,完全靠进他怀里,反正难受的又不是她。 “森先生你很喜欢小孩子的吧?”毕竟有一个萝莉的异能。 “嗯。小孩子很可爱不是吗?就连无理取闹不饶人嗯样子都很可爱。” 所以他对现在的太宰治还有耐心和容忍之心,以后就不一定了。 “我是没法生育的啦,等我接到那个孩子之后让你们见一面。” 她现在的刀剑里不是没有小孩子形态的,只是都是披着孩子皮的,罪歌不一样,她猜测那把刀搞不好意识都还处于新生的状态。 “嗯嗯。” 太宰治看见自己boss居然乖乖回来加班了,险些以为是对家的幻术师假扮的。在确认了对方身份之后,他颇为惊奇地说: “森先生你不是约会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如果是感情出现了问题,那他决定为此庆祝一下,去入个水什么的。 森鸥外想起拂晓对太宰治的评价,聪明大胆又调皮,那绝对是美化过的说法,本人简直是欠教训的很。 他很冷漠地说:“谢谢关心,我们感情状况没有出问题,只是她要出差了而已。” “看见退休人士都这么热爱工作,我深感愧疚,决定回来陪大家一起工作。” 太宰治意识到什么,连忙说:“不用了,boss您还是下班休息吧,陪爱丽丝玩玩也行!” “那怎么好意思呢。”他笑的像个兢兢业业又体贴下属的上司一样,“来,太宰,带上你的文件去我办公室,我们一起工作到处理完它们。” 太宰治看了看由于摸鱼并没有减少很多的文件 ,呜咽了一声,觉得拂晓真的是他的克星。 s4效率极高地在半小时之后给她发了全部的资料和一个账号。 妖刀罪歌在行动之前喜欢在聊天室里刷屏一些“母亲”、“爱”之类的语句不通的话,这个账号加入的聊天室是罪歌最爱去的那个。 “听起来很有意思。”她打开电脑改掉昵称,进入聊天室,好巧不巧到了“罪歌”刷屏的时间。 依然是那些简单又细思恐极的词汇刷着屏,刷完屏之后依然是成员的沉默。 不一样的是,有个人留了一句话。 【拂晓:罪、歌,是你母亲的名字吗?我很中意她哦,期待我们明天的见面。 拂晓退出了聊天室。 甘乐:哇哦~ 塞顿: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加入聊天室的啊?“他”想做什么? 田中太郎:头像好像是之前就加入的潜水成员。 甘乐:终于有人要对罪歌下手了吗?真是相当期待明天的到来呢~ 塞顿:这个人如果比罪歌更可怕的话,会不会是什么特殊物种啊?比如外星人什么的…… 巴裘拉:哎呀,这个世界上和外星人一样恐怖的异形也不少了,为什么塞顿你老是害怕有外星人。比起这个,都市传说里没有头的无头骑士不是更真实更可怕吗? 塞顿:无头骑士有什么可怕的,她又不会影响人们的生活! ……】 折原临也退出聊天室,兴高采烈地开始查这个突然改掉id的“拂晓”。原id是个普通的官方工作人员,他总算是等到了它被上交的那天。 一顿操作之后,他的电脑上显示出了一行字—— 没事少侵害别人隐私,你电脑没了。 空旷无人的办公室里突然传出某人丧心病狂的愉悦笑声。 第13章 第13章 晚饭的时候,身为一家之主的拂晓坐在主位上,眼看着着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才肃了肃嗓子说: “东京池袋出现了妖刀伤人事件,scepter4希望我能够接手。” 安静,静到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 “您答应了是吗?”妖刀姬发挥了女性的灵敏,“那把刀您很感兴趣?” “咳咳,主要是为了群众的安全和社会的平稳,才需要把这把刀管制起来。”她的话冠冕堂皇,似乎很有道理。 妖刀姬:“是的呢。” 拂晓悄悄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见她说:“您往常往回捡刀的时候都不会这样找借口的,那是一把有自我意识的刀对吗?” “还很可能是个女孩子是吗?”刀剑里唯一的女孩子对着她的主人露出了大和抚子一样的“温婉”笑容,“等您把她接回来了,作为前辈,我会好好教导她的。” 哇哦,感觉这把刀还没有接回来,她就要遭遇史无前例的翻车了呢。 不,身为大佬,绝对不能轻易翻车!要像秋名山车神那样稳! “当然可以,明天晚樱你和我一起去吧。” 亲爱的你永远是主人我最爱的宝宝……之一! “主人您的命令,我自然不会违背。”话是很勉强很僵硬,但那种仿佛一点就着的气氛舒缓了很多。 虽然也不是很介意主人收集刀剑,毕竟她又不是织田信长那种得到了就不珍惜的人,但偶尔他们也会为别的刀分去了她的宠爱与注视而感到困扰。 毕竟谁不想成为她手中的唯一呢? 而且现在没有那么多用到他们的场合,这就是资源的进一步削减了,令刀发愁。 在一些人的期盼和一些人的抗拒下,明天如约而至。 拂晓像是要见情人一样,精心地挑选服饰和打扮自己。不对,她见某人的时候根本就不会这么做(森鸥外:……) 对着镜子确认自己还是那个可以徒手打死十八个壮汉的靓仔之后,她满意地点点头。 她觉得自己完美符合罪歌的择偶,呸,择主要求。 把有着黑红刀体的妖刀插入刀鞘,然后挂在腰上,她坐电车去了东京池袋。 池袋是一片非常繁华的商业区,这就意味着它每天都有着极高的人流量。听起来就像是罪歌发展子嗣的温床。 “好久不见,要来吃寿司吗?好吃的俄罗斯寿司。”一个厨师打扮的强壮黑人非常硬核地拉着客人,热情地递给了她一张传单。 她:“有甜的寿司嘛?加菠萝的那种。”这个大哥看起来亲切,有甜的她就照顾一下生意好了。 赛门:“可以做的。” 坐在桌前,她微笑着和厨师聊着天:“来池袋之前,我还以为我走在街上会很突兀。” “二次元在年轻人里很流行嘛,不过他们带的可不是客人您这种货真价实的刀。” 他这样说着,给她切寿司的手都不带抖一下的,一看就是见过大风大浪的。 “唔,没办法,它比较粘人……啊,不,我比较粘她。”她解释着,吃着做寿司剩下的半边菠萝。 很硬核的菠萝寿司,不用罐头,用新鲜菠萝。 她这种奇怪的,前后改了对刀称呼的语言也并没有引起注意。在池袋这个奇怪的地方,不奇怪的人反而更显得奇怪呢。 “那真的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厨师把寿司放到了她的手边,“请您慢用。” “请问最近频发的妖刀伤人事件主要是发生在哪一片区域呢?” “杏里?”龙之峰帝人担忧地看着听见这句话突然掉了筷子的园原杏里。 园原杏里从昨天开始就感到非常的不安,有一种强烈的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预感。偏偏从罪歌的意识里传来兴奋的情绪,这令她更加不安了。 她看了一眼那个穿着黑色和服的女人,觉得她肩上红色的荆棘花妖艳的像是浸着鲜血一样,肆意极了。 她重新捡起筷子擦干净,勉强笑了一下说:“没有什么事,只是有些担忧罢了,你们最近一定要多小心。” “一定会的啦,毕竟我还要保护杏里和杏里的性感嘛~”纪田正臣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阳光笑容,心里想着什么却不为人知。 “好像哪里都有,比较池袋并不大。非要说的话,公园和学校附近比较多吧。” “嗯嗯。”她不再说话,用完了这份味道奇特的菠萝寿司。 “谢谢招待。”结完账,她起身走了出去,目标非常明确地在公园晃荡了起来。 一直到她无聊地让一位老先生为自己画了素描,翻看了一些他的珍藏,甚至聊了一下关于都市传说无头妖精的事情,她才看见了自己的目标。 一个袖子里藏着短刀,跌跌撞撞地向她走来的少女。 她很有功德心地去了没有人,打起来也不容易伤到花花草草的角落。 “很高兴见到你,我是拂晓。”她也非常有礼貌地打了招呼。 “你好。”少女艰涩地吐出两个字,两眼变成了腥锈的红色,姿势古怪,不似常人。 “来。”她向她张开双手,似乎是想要拥抱她。 罪歌满心欢喜,操纵着这具身体继续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她可以感觉到,在这个人身上有着同类的气息,也有着她非常喜欢的,属于强大人类的气息,所以她特意选了这样一具以人类的目光来看,相貌出色的少女身体。 她要去拥抱她,然后……获得她的爱。 拂晓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看着她步子不稳地跑过来,目光鼓励,却不往前走一步。 “终于……”终于抱到你了。 然后——“爱、爱、爱!”给我啊,你的恐惧和爱意!!! 短刀深深地扎进她的身体里,鲜血不停地涌出,可是她却一点儿恐惧都没有得到。 爱也没有!!!一点都没有! “哦呀,哭了呢。” 女人冰冷的手捧着她的脸,温柔地擦拭掉她的泪水,怜惜地说:“可怜的孩子,都急哭了。” 那你爱我啊!!快!给我,给我你的恐惧,给我你的爱! 罪歌的意识在少女的身体里疯狂大喊,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和无法学会人类的表达,她只能用这具得不到想要之人的爱意的无能身体不停地哭泣。 “真是没有办法,女孩子都是这么磨人的吗?”拂晓宠溺而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后握住少女的手,用力地往外一扯,没有喷洒出鲜血,而是拔出了一把一米多长的大太刀。 是罪歌的本体。 第14章 第14章 园原杏里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就跪坐在地上,神色怔忪,隐隐有着要崩溃的迹象。 她……感受不到罪歌的存在了。 不顾龙之峰帝人和纪田正臣担心的询问,她从地上爬起来,疯狂地向最后感知到罪歌的“子嗣”的地方跑去。 而位于某一处的鲸木重则是满脸问号。 她的刀去哪里了,好大一把刀呢?! 少女的身体倒向一旁,取而代之的是身量更小的,黑发红眼的女孩子。 由于是吸食了她的鲜血和灵力才拥有的实体,罪歌的人类形态和她有五分相似。 罪歌只是盯着她,对于仍在她手里的本体毫无兴趣。 在刀剑里,她都算得上是异类。她的本体被碎成很多片散落各地她都没有生气,反而高兴于可以更快地拥抱人类,更好地去爱人类。 拂晓温柔地牵起她冰凉的手,把刀塞进她的手里。 “你很喜欢我吗?” “不……爱……”她艰涩地吐着词汇,惊讶于自己逐渐清明的神志。 在听见“爱”这个词汇之后,拂晓笑了一下,然后毫不留情地松开手后退三步。 “不如这样,我数十个数,在这十个数里,你伤到我多少下,我就说多少句爱你如何?” 她缓缓拔出鞘里的刀,黑红的刀刃上泛起红色的不详之光,像是火焰一样跳动着。 妖刀姬可以说是非常生气了。 她今天就要教这个混账东西重新做刀。 罪歌眼睛发亮,握紧了手里的本体,猛点头,然后直接冲了上来。 拂晓从容地用未完全拔出的刀刃挡下劈过来的刀:“哎呀,我还没有开始数呢,不过很有勇气。算你一个数哦。” “那么,二。” 她握住刀柄用力地抵在罪歌上向一侧滑动,使刀体过长的妖刀脱离了刀鞘。 啊,说起这个,罪歌和晚樱虽然都是刀里少有的女孩子,但本体却也都是刀里少有的长呢。 她一边漫不经心地放着水,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罪歌感受到从同类那里传来的强烈威压和高涨的怒火,心里越来越兴奋,高兴地咧了咧嘴,奋不顾身地砍过去。 这就是强大的感觉吗!真是快乐呀! “三。”拂晓的刀重重地劈在她砍过来的刀刃上,直接将她击退了五米,刀身发颤。 “怎么说你也是一把古董刀,就这点儿技巧吗?看来你之前的历任主人都不太行啊。” “我可不喜欢不够锋利的刀剑。”她故意露出失望的表情,毫不留情地前冲几步,劈刀而下。“所以,这是四。” 罪歌闻言险些要哭了,立刻付出百分之三百的精力和力道去招架她,反击她。 就算不能伤到她,就算不能听她想听的“爱”,她也绝对,绝对不能够被这个人嫌弃! “对嘛,就是这样,再用力一些。”刀刃摩擦间发出好听的刀鸣,拂晓的脸上渐渐带上了兴味,“五。” …… 一直到“十”字落下,罪歌也没能伤到她,令她沮丧的是,她连她的衣角都没划破,而她的刀体却隐隐有了要碎裂的前兆。 绯色的刀尖点在她的眉心,使得她不能够难堪又丧气地垂下头,这难受极了。 这把刀说的对,她只是一个没有用的垃圾刀。她肯定对她很失望吧,白费了血和灵气,还花了心思帮她重聚本体。 罪歌:qaq “要做我的刀吗,罪歌?” 嗯?她刚刚听见了什么? 罪歌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拂晓,望进了一双血色的,却仿佛盈着圣光的温柔眼眸。 “我?”她迟疑地问,然后又像是怕她反悔一样,不等她回答就自己后退一步,跪在地上,双手捧着自己的本体高高地在她面前举起。 妖刀姬非常自觉又有些小情绪地变成人的形态站在了一旁,扭过头去。 拂晓很郑重地一手接过刀柄,一手握着刀刃,鲜血涌出。 罪歌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本能地渴饮着她的鲜血,自我修复着。 她的额头上浮现出一个圆形的咒印,绘制的是日追逐着月而起的海上之景,代表拂晓之意。 刀再次被递到她的手里,这次她却不想接了。 就这样一直被握在她的手中不好吗? 但主人的命令不能拒绝,她只能委屈兮兮地接了刀。 下一次,她要更加努力,让她对自己说一句“爱”才行。 主人的手轻柔地摸着她的头,不流淌鲜血的手更加温暖呢。 拂晓刚准备转头安抚一下另一把刀,就见罪歌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她扑进她的怀里,一把抱住她的腰,喊了一声:“母亲!” ??? 拂晓:刺激。 妖刀姬却是一点就炸了,扯着这胆大包天的小丫头片子的后领,使劲儿往后扯,奈何她像是狗皮膏药一样怎么扯也扯不掉。(罪歌:就不松开,反正我又不会窒息,略略略) “你喊谁母亲呢?!”妖刀姬真的是觉得自己的四十米大长刀感到饥渴难耐了,这丫头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几分钟前她差点儿碎刀的事情了?! 这场面仿佛长女发现母亲私生女之后大发雷霆的大型家庭伦理剧的现场,让疯狂赶来的三个人一时之间也是失去了言语。 “哎呀,你们是有什么事情吗?”拂晓机智地转移了两把刀的注意力,并且趁机把罪歌从怀里掏了出来。 这孩子太粘人了,给她腰都要勒紫咯。 园原杏里望着变成了人的罪歌,又望了望和她长的相像的女人,感到一些绝望。 她要失去罪歌了吗? 在签下契约的一瞬间就摸清了罪歌过往,拂晓大概也了解到了这个心理出现了一些些问题的女孩子。 是个由于外界刺激而产生了情感产生和认知能力障碍的小姑娘,难得的是,心地依然善良。 “来的正好,免得我去找你。” 她牵着罪歌走到园原杏里的面前,这个时候她已经因为极大的空虚感和不安全感蹲在地上,进入了半封闭自我的状态。 她用另一只没有牵着罪歌的手,不容拒绝地把人扶起来,然后把罪歌的手叠在园原杏里的手上。“第一次以人类的形态互相见面,你们认识一下。” 罪歌眨了眨眼睛,认认真真地对着她说:“谢谢。” 谢谢你没有回我以恐惧,让我能够透过你的意识去看见人类,让我从无边的伤害欲中能够有其他的思考。 园原杏里机械重复着她的话:“谢谢?” “谢谢。”在拥有了实体之后,罪歌已经拥有了和人更接近的思维和情感,她对感谢这种情绪感到新鲜和珍惜。 所以她没有征求主人的同意,擅做主张地将一把打刀递给了园原杏里。这是她的子体,也是陪着园原杏里长大的那一部分。 “需要的话,给你。” 园原杏里瞪大眼睛,渐渐找回对外界的联系,迟疑又急切地接过刀,那刀在碰到她手的一瞬间,就融进了她的身体里。 至于龙之峰帝人和纪田正臣,他们正处于“我是谁,我在哪儿,这是在干什么”的茫然之中。 他们都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已经猜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那个说她很中意罪歌的人。 那么这个小女孩的身份虽然有些奇特,但也十分明了。 再往下推理,罪歌和杏里的关系就细思恐极了。 “年轻的小姑娘,你或许需要一个剑术老师。” 拂晓的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罪歌小心翼翼地看了主人一眼,发现了她眼里的赞同,悄悄地松了口气。 把一张名片放进杏里的手心,她殷切地说:“我就住在横滨,离东京不是很远的。节假日提供免费的剑术指导,还有猫可以撸哦~” 幸好自己之前一时兴起让人做了一批名片,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我……”园原杏里犹豫着,想要拒绝她。 “我说,小姑娘。”拂晓的手搭着她的肩膀,和蔼可亲地给两个男生上着眼药,“现在的男孩子有的表面上看起来是个老实人,实际上背地里小动作一套一套的,而有的男孩子看起来阳光开朗,实际上全是唬人的。” 龙之峰帝人:??? 纪田正臣:? “女孩子呀,最重要的还是有能力保护自己。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可以派专车来接你呀。” 园原杏里看了两个人一眼,她当然知道很多人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样子,但人都是有秘密的不是吗? 这样就好,这种想法多次回荡在她的脑海里,所以她并不愿意接受两个人任何一个的爱意和喜欢。 不是脚踏两条船的意思,她仅仅是希望自己能够像之前一直做到的那样,和他们保有距离,又羁绊相连。通俗一点儿讲,就是希望他们关系亲密,但仅仅只是到朋友的那种亲密。 “不……”我并不需要学习剑术。 “听着,”拂晓的声音严肃起来,“无论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拿起刀的,刀都是一种非常锋利的存在,所以作为持刀的人,你也必须足够锋利,才能驾驭。” “我明白了。”园原杏里对着她深鞠一躬,“谢谢您。” 第15章 第15章 得到了新刀的拂晓高兴地给手机里所有的联系人宣(炫)布(耀)了这件事。 乱步:请吃饭吗? 她:请,现在报菜单,明天来。 森鸥外:恭喜。 她:晚些来喝茶吗? 森鸥外:好啊,我下班之后带着爱丽丝过去,希望她们能够玩到一起。 伏西米:谢谢您。 她:不客气,回见。 …… 关掉手机,她快乐地一手牵一个,坐着s4的专车回横滨。 下车之后她顺便带着罪歌在街上转了转。 “这里虽然没有池袋那样热闹,但有很多有趣的人哦。” “有很多强大的吗?” “有的。” 这不就是嘛。 中原中也望见她,动作迅速地收回了踩着人的脚,手插进兜儿里,略显紧张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小学生打架被老师看见了的窒息情绪啊?! 因为拂晓并没有什么地区是不能涉足的这种观念,她们走到了某个黑色地带,还是刚刚结束战斗的地方。 “哎呀,你们好?”她笑眯眯地看着太宰治中原中也以及他们后面一大帮黑西装壮汉。 “哎呀,姐姐好。”太宰治接戏接的很快,他看着她身边抱着大太刀的小女孩,“这就是您刚刚在消息说的新接回家的小妹妹吗?” “夫、夫人好?”中原中也纠结了一会称呼,试探着说。 “我还没结婚呢,喊夫人也太显老了,喊姐姐。”她偏头看跑到跟前的太宰治,“是哦,她叫罪歌。” 罪歌的眼睛紧紧盯着中原中也,笑了笑,这会儿她已经能很好地管理自己的表情的,因此是一个又甜又乖巧的笑容。 “你好,我是罪歌。”她兴奋地拔着刀,“你要爱我吗?” 现场的气氛一肃,对面的人默默上抬了一下手里的枪。 拂晓面不改色地按住罪歌的手,缓缓拔了出来,刀鸣清越,往前一递,刀尖点地。 “她年纪还小,遣词造句上还有些问题,我之后会好好教导她的。” “重点是——她漂亮吗?” 现在中原中也也知道她说的,新的家人是什么了。 她手里的那把刀是古法锻造,但看起来非常的新,也非常的锋利。 “很漂亮。”他说。 “谢谢,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下次想找你玩儿。”她似乎收敛了情绪,看起来像个正常的小女孩。 “中原中也。” 太宰治看出来什么,嬉笑着凑上去:“我叫太宰治,欢迎你来找我玩儿。” 罪歌对他没有什么兴趣,笑的很营业性:“哦,你们为什么会和母亲认识呢?” 太宰治:“母亲?” “啊,她的词汇用语也有些问题,我回头纠正。”拂晓把刀入鞘,塞回罪歌手里,引来她泫然欲泣的眼神,“你自己拿哦。” 难训的孩子是不能够轻易宠爱的。 “我们是姐姐情人的属下哦~说起来姐姐你和boss为什么要用情人这种称呼呢?” 在背面世界里,情人可不是什么很光彩的称呼。 “因为总感觉男女朋友什么的,是属于年轻人之间的称呼。而且,森先生难道还有别的情人吗?” 危险问题,太宰治眼睛一亮就准备开始危险答题,被中原中也机警地捂住了嘴巴。 “没有的,太宰这家伙老是喜欢造谣生事。” “你们关系真是好呢,怪不得那个时候他会让你来接太宰,原来也是存了炫耀的心思。” 就像她炫耀自己的刀剑一样,森鸥外在炫耀自己的得力属下。 这两个人的确也是十分锋利的刀剑,她记得不久之前横滨好像还有四大组织呢,现在应该是只认港口黑手党? 啊,生活过于安逸,都忘记关心周围环境了。 随他去吧。 “谁和他关系好了!”两个人同时恶寒地抖了一下说,然后同时陷入了沉默。 拂晓:啧啧啧。 “情人……是主人您爱的人吗?” 又出现了,危险提问。 嗯…… “是我喜欢的人,你晚些就能见到了,不过罪歌是我喜欢的刀哦。” 拂晓:机智如我。幸好晚樱先回去了。 今天也很努力地安抚家里的刀呢。 “好了,你们既然结束了,就快些回去吧。下次来这种空气不好,或者去人群密集的场所记得戴口罩,现在是流感多发季,多注意总是没错的。” “嗨嗨,您嘱咐的样子倒真有些长辈的样子。” “年纪大了嘛,爱唠叨。” 拂晓带着罪歌离开,太宰治一行人目送她们离去,待看不见人影的时候,中原中也感叹了一句:“她是有什么收集癖吗?就是我都碰见了不下三个了,这又往家里带。” 还是这种性格危险的。 “中也你调查荒霸吐的时候没有顺便了解一下其他的妖怪传说吗?” 中原中也一头雾水:“啊?” “那个女孩子很喜欢中也你,所以才要你的名字的。”他幸灾乐祸地接着说,“名字是最短的咒,她应该锁定你了。” 中原中也一脚踹过去:“那你不早提醒我?!”还把你自己的名字告诉她了。 不愧是你,太宰治。 “哎呀,我只是觉得中也你这种完全不讨女孩子喜欢的性格是很难受到这种被惦记的待遇了,想让你体验一下嘛,况且她也不会真让罪歌对你做什么的。” “不过罪歌这个名字,不是东京那边最近风头正盛的妖刀吗?她还真的是毫不掩饰呢。” 无论是她和官方的关系,还是她和森鸥外的关系。 是个大佬(确信) 森鸥外提了一个蛋糕来,名义上是用来接小姑娘的,实际上谁爱吃甜的大家心里都清楚。 趁着拂晓去拿刀叉的工夫,罪歌看着森鸥外眼冒红光。 “您就是母亲的情人吗?” “称呼她为母亲嘛……是挺像的。”他看着这个只比爱丽丝高一点儿的小姑娘,目光慈爱,内心警惕。 不是他过于防范,而是拂晓家里没有一把刀是不想砍他的,何况他并非没有了解东京那边的近况。 森鸥外:大写的一个惨字。 “您是要和母亲一起爱我吗?” 对于这个危险的问题,他并不想回答。 说“是”,池袋街上那些“罪歌之子”已经充分地说明了是个什么爱法。 说“不是”,她更加不会放过自己。 罪歌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她现在已经是脱离了刀体,拥有完备思维的高级妖刀了。 砍你就砍你,还要等回答啊? 直接从手腕处生出一柄短刀,她动作极为迅速地扎向森鸥外的脖子。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刀直接扎回了她的另一只手上。 皮肤凹陷下去,没有流出血来,而是刀消失了。 罪歌的天赋技能,自我分裂出子体,子体当然是无法伤到母体的。 但是她哭的很伤心,伤心欲绝。 拂晓一只手捧起她的脸,温柔地擦拭她的眼泪:“你好像很爱哭呢。” 罪歌抽抽噎噎地说:“对不起……”眼泪是女人的武器,这是她从那些“子嗣”身上学到的技能。 身体是小孩子,可不代表她的认知也是小孩子。 “没有关系,哭泣是女孩子的权利。”她哄着她,“找个没有人看的到的地方哭好了再过来吃蛋糕,我给你留一份,嗯?” 爱丽丝:“哇哦。” 罪歌:惊到忘记哭泣jpg. 拂晓递了一张手帕给她:“快去吧,想哭多久都没有问题哦。” 罪歌:“好、好的。”总觉得如果说自己不想哭了,后果会很严重。 她只好带着手帕,垂头丧气地走了。 拂晓把另一只手上的盘子和叉子放到桌上,略带歉意地和他解释:“可能是第一天拥有人形,她还有些不习惯,我会教她好好做人的。不好意思,冒犯到你啦。” 森鸥外并没有被惊吓到,实际上如果拂晓没有来,爱丽丝就要表演空手接白刃了。 他:“罪歌很可爱,她做的事情即使有些过分,也会被原谅的。” 她笑了笑,愉快地开始约会。 和横滨趋于安宁的现状不同,东京已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第16章 第16章 第一王权者涉嫌杀害其他氏族成员,并且行迹可疑。 有点儿严重,但又不是特别严重,毕竟那位并不参与政治,是个和拂晓差不多的,需要供起来的吉祥物。 令人难办的是,他也像拂晓一样拥有举足轻重的力量。众王之始,他是最了解王权者力量来源的德累斯顿石板的人,如果他想要对王权者们做些什么的话,实在令人担忧。 scepter4不敢把她喊过去,担心她搞不好也想搞事,她也乐得吃瓜,一直到东京的天上突然同时出现了四把王权剑。 “真是漂亮的景色。”她仔细打量着天空中的四把巨剑,夸奖了一下德累斯顿石板的审美。 “嗯?那把红色的剑怎么在掉渣?” 没有询问系统,她打算亲自去看看情况,于是愉快地走进了自己陈列刀剑的地方。 王权剑,她也不是没有哦。她把目光放在一柄剑身略厚,通身铜金色的古剑上。 “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 传闻中自存于天地之间,借欧治子和干将之手降临于世的王道剑。 是一位友人给她的赠礼。 “那么,我过去看一眼,晚上回来吃饭,我想吃草莓大福啊。” 烛台切:“好的,一路平安。” 感觉事态比较紧急,她少有地直接瞬移到了事发地点。 吠舞罗的成员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 “啊……传送出了一点点小问题,果然是不熟练了。嘛,你们不要紧张,我不是冲着你们来的。”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四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内心激动地表示:还不如冲着我们来呢。 她随意地打量着人群,猜到了他们应该是那位赤王的盟臣,在看见白发赤瞳的洋装萝莉之后就是眼睛一亮,瞬移到了她的面前,俯下身子,热情地说:“哎呀,这小姑娘长得真可爱,看着就像我失踪多年的妹妹。” “要去看看吗?我会照顾好你的。”她将手递到栉名安娜的面前。 安娜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是别与周防尊的红和世间的灰之间的颜色,不温暖,但很明亮。 她把手放到了那只冰凉的手上,被妥帖地握住,然后她被她抱进了怀里。 “谢谢信任。”无视了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她高兴地抱着小萝莉地进入了苇中学园。 那自如的神态,近乎嚣张地要介入四位王之间的纠纷。 “就让她这么把安娜带进去?”八田美咲表示不能理解。 草雉出云望着天上的巨剑道:“要相信安娜的判断,万一她令事情出现转机了呢?” 她的语气也像郊游一样散漫:“那位赤王是位什么样的呢?” “尊是一位王,是漂亮的红,是我的家人。” “是很漂亮。”她抬头看了冲天而起的红焰,把小姑娘往怀里揣了揣,继续安稳地往里面前行。 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襟,她体贴地当做不知道。 “还要进去吗?” “嗯。” 天上的剑消失了两把,一把下坠。 她把安娜放下,打算去帮那位未曾蒙面,但已经非常有好感的赤王接下那把剑。 晚了一步。 在离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宗像礼司的刀贯穿了周防尊的身体,鲜血溅了很远。 他比她想象中要果决太多。果决到给了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是在笑吗?”极其罕见的,她的声音在颤抖。 宗像礼司抱住周防尊,错愕地看着不远处的拂晓和栉名安娜。 眼眶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她按住脸,手指深陷进皮肉里,不消片刻就有血从指间流下来。 她跪坐在地上,用剑勉强支起身体,剧烈地喘了两口气说:“宗像,带她走,然后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宗像礼司皱着眉看她:“您……是。” 栉名安娜自己跑到他的身边,手颤抖地搭在周防尊身上。 一阵短暂的晕眩,他们出现在了吠舞罗的暂避的地方。他顾不得感到尴尬和愧疚,立刻道:“尽快撤离,越远越好。” 草雉出云接过安娜和周防尊沉默着没有说话,八田美咲讽刺地说:“四个王死的就剩下你一个了,这里还能发生什么,你的剑也要坠落了吗?” “可能比那还要严重。”他简短地回应了他,联系着secpter4,“淡岛,立刻带着人撤离,一个人都不留下,严禁任何人进入以苇中学园为中心的区域,然后待命。伏见,紧急联系代号01的人,告诉他拂晓正处在失控的边缘。” 情况十分的糟糕,之前被短暂压下去的伤和诅咒汹涌地冲了出来,一股脑儿地挤压进了太阿剑里,冲天的黑气弥漫开来,天突然就黑了。 太阿是帝王之剑,是威道之剑,只承认心不可摧,威严临世之人。她的心出现了很大的漏洞,它不愿承认她。 拂晓当了很久的救世主,也做了很多招人憎恨的事情,她的很多敌人不惜一切都要拖着她一起坠入黑夜,虽然没有人成功,但给她留下了不少“礼物”。 她原本是可以请求主神清除的,但她没有。 “可以带着我的份一起活下去吗?” 她答应了的。 怨和咒涌进太阿剑,直接催生出类似剑灵一样的东西,以她熟悉的面目。 “拂晓,你觉得你杀了我是错的吗?要,再来杀我一次吗?” 面带微笑的美丽女性向她打开了双臂,脖子上有平滑的切线,胸口也渐渐流出红色的血,在白色的衣服上晕开。 在无边的黑暗中,她陷入了梦魇。 那是一段陈旧的,不,是一段无论过去了多久都鲜血淋漓的新鲜记忆。 那个时候她已经在夜里走了很远了,去的世界一个比一个危险,偶尔也会带着后辈一起出任务。 明昙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她是开在夜里的,最美丽的花。 她们比双胞胎还要默契,比相信自己还要相信对方。 她们最后一次一起出任务,去的是一个已经折了大量同伴的世界,由于敌人极强的寄生和感染能力。 在去之前,她笑着对明昙说:“以我的身体状况而言,被寄生之后的恢复率是百分之七十,受伤被感染的概率是百分之二十。如果我被伤到和寄生了的话,请立刻贯穿我的心脏,防止神血的‘核’被吞噬,再割掉我的头颅,这样我就不能够伤害你啦。” 明昙也笑着,仔细地擦拭着手里的剑。 “我被寄生之后的恢复率是百分之五十,受伤被感染的概率是百分之三十。” 到达战场之后,面对拥有着熟悉的面孔和熟悉的能力的敌人,她们手中的刀剑未曾慢上一分。 但这样的敌人确实太过强大,她尚且能应付,明昙就有些吃力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们越来越疲劳。 仿佛注定好了的,敌人的寄生种,那肮脏丑陋的黑色虫子接触到了明昙的皮肤。 明昙的手摸着她的手,那只手依然是神明都欣赏的美丽。 但她的刀立刻贯穿了她的心脏,再砍掉了她的头颅,鲜血溅射进了她的眼睛,染红了她金色的眼,之后的记忆只有一片鲜红,等她恢复意识的时候,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以及遍地的焦土和无边的黑夜。 她的刀立刻贯穿了明昙的心脏,砍下了她的头颅…… 她不停地回忆着那段记忆,终于在最后看清了明昙那时的神色。 “你也在笑啊,明昙。” 她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脖子,以此来缓解从胸腔蔓延到喉咙的痛苦,需要非常非常用力,掐到鲜血淋漓,才能缓解一点点的痛苦。 红色的泪从眼角滑落,她呜咽了一声。 “你怎么还有脸哭泣呢?” 你当时可是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啊。 第17章 第17章 拂晓知道自己是正确的。 她可以软弱和犹豫,她手里的刀不能。 她只是无法原谅自己。 但现在并不是放任自己的时候。 挣扎出梦魇,她看向面前的“明昙”,很温柔很温柔地笑了,比无声蔓延的夜色还要温柔。 “我杀你做什么,你又不是我的明昙。” 她也打开了双臂:“要来抱抱我吗?” “好啊。”它几步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她,任由她用灵力包裹起自己,笑的病态。 “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请一定带着我们的份一起活下去。” “嗯。” 心口的皮肤上出现了一朵黑色的昙花,妖异狰狞,毫无半分昙花的纯洁孤寂。 它果然不是她的明昙。 代号01的是齐木楠雄,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又无辜的学生,但他每天都要为这个弱小又可怜的世界操心。 他没有预知到世界毁灭,所以只是变成了猫蹲在电车的另一头看看情况。 大片的蝴蝶围绕着苇中学院所在的小岛,将黑色的雾气锁在了里面于是那之外的天空又变成了夕阳的红。 外面的人等到了皓月当空,等到了神色平静,安稳走出的拂晓。 原本被她挂腰上的太阿剑不见了,由于被催生和吞噬了剑灵,它需要很多年去修养,下一次面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黑色的衣服上凝结着大片的血垢,脸上带着血痕,脖子也还在不停地流血,但她的神色很平静,甚至说得上是散漫。 她最先看见的不是s4的人,而是混在人群里的费奥多尔。 她是见过的,那位神明的伴侣和他是不同时空的同一个人。 她记得,他的能力是—— 罪与罚。 她眼睛一亮,跑过去牵起那位少年人的手:“要审判一下我吗?” 少年精致的面庞上满是错愕,不可置信的情绪都要溢出来了。 “……你没有罪。” 太可不思议了,明明身上缠满了代表罪孽的诅咒,他的能力却对她一点儿用都没有。 异能力传来的反馈牢牢地占据了他的心神—— 她没有罪。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实在与他的世界观相驳。 “哦。”她露出扫兴的神色,倒不是很意外地撒开他的手,转过身 。 “真没用。” 他:??? 逮起齐木喵揣进怀里,她才往s4那一边走。 血滴到白猫身上,他发出不满的喵喵声。 她像是才想起自己身上的伤势一样,随意治疗了一下,然后仔细地帮他擦去身上的血迹。 “抱歉抱歉,弄脏你了。” 他嫌弃地扭过头,尾巴缠在她的手臂上以示安慰。 “不好意思,给你们带来了麻烦,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宗像礼司依然是那个满口官话的他:“尽我等的职责而已,请您务必保重自己。” “嗯。联系国常路大觉,我有事找他。” 国常路大觉,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虽然年事已高但依然是最强的王,能够轻易左右政治和经济,可以说是当下最有权柄的人了。 “您好,国常路大觉。”国常路大觉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尊敬,他是唯一明白拂晓“救世主”身份意义的人,因为他看过她的绘卷,见过她在战场上的画面。 也正是在他的允许和纵容下,她才有这么多的特权。 “你知道今天的事情意味着什么吗?坠落的剑不会停止,而且会越来越快。”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道:“您有什么好主意吗?” “把德累斯顿石板送到我那里去,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尊神我替你们送。要用的话,让阿道夫·k·威兹曼来找我。” “好,打扰您了。” “还得感谢你们原谅我插手你们的事情。” “一切为了世界的安宁。” “嗯。” 挂了电话,她对着赶过来的鬼切和妖刀姬说:“你们去取一下,我还有些事情。” 抽出返回了刀帐的烛台切光忠,她注入灵力重新唤醒了他:“抱歉,我没能赶得上晚餐。” 烛台切光忠递给她手帕:“您不必为此感到抱歉,到底也是您一直在迁就我们。” 她接过来擦掉脸和脖子上的血,语气是一贯的散漫:“怎么能说迁就呢,这是大家都开心的事情呀。” “你也和他们一起去吧。” “是。” 齐木楠雄大大的猫眼写着满满的疑惑,她好像一点儿要疯掉的迹象都没有。但那铺天盖地的黑气不是幻觉,她身上的血也不是假的。 人真的可以在崩溃之后迅速恢复吗?还是说只有她能够做到? “哎呀,这是谁家的小猫猫,真可爱。”她凑到neko面前,态度热情,“有兴趣来我在横滨开的奶茶店兼职吗?工作轻松,待遇优厚哦。” neko眨了眨眼睛,重点完全放在了—— “你刚刚的意思是小白还活着吗?” “你不是他的盟臣吗?应该对他的能力有自信才是。”她摸了摸neko顺滑的脑袋,存有私心地说,“不过他的身体要补好的话,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来店工作不是正好吗?” “唔……” “他会第一时间来找我哦。” “好的!什么工作?” “大概是和我一起吃饼干?” “这个我完全可以做到!”neko原地蹦了一下,铃铛叮叮叮的响,然后看了看夜刀神狗朗,又看了看她,“可以带上小黑吗?” 拂晓摇了摇头:“我店里只招猫的,而且他应该也还有事情做。” “嗯。”虽然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点头应该正确。何况他暂时并没有离开东京的打算,这个事件暂告一段落,但还有潜藏着的敌人。他没有听漏她所说的“坠落的剑不会停止”。 “懂事的孩子,来,这个也给你。”她把齐木喵塞进他的怀里,成功看见两张错愕的脸。 “让我想想,还有谁没有被安排上的。”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伏见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躲进了人群。 真可爱,下次再安排你。 “宗像礼司。”她点了一个人的名字。 “在。”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表情严肃。 “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和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同时失踪,德累斯顿石板存放于御柱塔,而非时院正处于群龙无首守备不严的状态,等意图盗走石板的人出现之后,你就接管了它,懂了吗?” “在下明白了。” “你们明白了吗?”她的目光看向其他人,吠舞罗早就离开了,费奥多尔在被她指出来之后也溜了,现场的只有s4的人和夜刀神狗朗及neko。 “明白了。” “很好。”她打了个响指,原本无声无息地落到她肩上的蝴蝶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除了她、国常路大觉,伊佐那社,和齐木楠雄,不会有人知道德累斯顿石板在她那里了。 “差不多都散了吧,我想找个地方收拾一下自己这个狼狈的模样,能给我提供一个浴室吗?” 她好像依然是那个任性又难搞的退休人员。 第18章 第18章 “您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家里。” 她被淡岛世理领了回去。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她的心情如水流一样不得平静向下坠落。 两位王的死亡,室长弑王的负担,拂晓的暴走,今天没有一件事情值得开心。 她把拂晓带回家里,是想要看看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那场莫名其妙开始又莫名其妙结束的葬礼上。 她还记得室长和她单独谈话之后的神色,说不上是担忧,但可以说是颇为沉重。从今天他的应对来看,他对拂晓的失控早有预料。 “救世主”这个词汇仿佛只出现在传说和故事之中,放到现实里总有种荒诞的感觉。以一人之力拯救世界什么的,人类可以承担那份重量吗? 水声停止,浴室的门被从内打开,淡岛世理看见的是一位穿着白色肌襦袢和绯袴的巫女。 巫女的双目被白布包裹,嘴角带着仁慈宽厚的微笑,赤足踏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别有韵律的踩踏声。 像从平安时期的画卷里走出来了一样。 “可以帮我戴一下吗?”她在她的面前跪坐下来,低垂着头颅。 淡岛接过沉甸甸的发冠,郑重地为她戴上,仔细地调整了位置,让金色的稻穗对称在她的额头两端。 “您是要去哪里吗?” “我要去觐见神明。”她的语气怀念又惆怅,“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见祂了。” 此世的祂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一个。 “现在吗?”淡岛有些惊讶,这个时间点,就是夜猫子也已经熟睡了。 “我时常在这个时间去叨扰神明,那会儿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幸好神明们大多数都很宽待我。” 她那个时候还不会为了离别而痛苦,任性地索求着别人的喜欢,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 “那您为什么要把眼睛遮起来呢?” “……这双眼睛像恶鬼一样,我担心祂不喜欢。” 拂晓站起身来,将白衣穿到身上,手穿过袖子,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早些休息吧,黎明会到来的。” 看着她脸上的笑,淡岛世理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救世主大抵是这个样子的吧,有着轻易安抚人心的能力。 穿行于千本鸟居,她一路向山上行进,这个时候的稻荷神社十分安静,就像她之前的很多次来的时候一样。 “打扰了。”她站在神殿前,礼貌地敲了敲门。 一只金色的狐狸为她打开了门,在蹭了一下她的腿之后若无其事地回到了神像的脚下,变回了雕像。 “可以收留我到拂晓之时吗?”她很礼貌地询问着,狡猾地没有提及自己直接跑过来的行为。 金色的狐狸再次离开了神像,蹲在了蒲团面前,甩了一下毛绒蓬松的大尾巴之后矜持地停止摇动,端庄地看着她。 “万分感谢。”她跪坐在蒲团上,手不老实地摸着狐狸,“您或许也愿意听我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狐狸把尾巴塞进她的手里。 “您比我认识的那一位稻荷神要更活泼一些。”她愉悦地笑了笑,开始倾诉着心事。 “我今天,不,昨天见到了很熟悉的场景,背负着责任的人的剑贯穿了友人的胸口。” “越是强大的力量,越是沉重的责任,越难带来美好的结果。” “可是啊,人类对于力量的渴求永远不会停止。” “人类对于力量的渴望永远不会停止的,你太天真了,陀思君。”比水流以一种可惜的语气对费奥多尔说着,“看来我们没有办法合作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我们意见相左。”费奥多尔站在天台上,在寒风里柔弱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扣上了一颗扣子,“祝您一切顺利。” “突然有些庆幸没有与你合作,虽然还很年轻,但是你太聪明了,让人没有安全感。” 聪明的像个怪物一样,还有张能唬住鬼神的嘴,他差点儿就被说动了,和他一起研究德累斯顿石板。 “这是神明予我的恩赐,如果给您带来不适,只能说抱歉了。” “离开东京,我不欢迎不愿意和我一起游戏的人。”绿色的鹦鹉嫌弃地扭过头。 他好脾气地应下:“好的。临走前,在下奉劝您一句,那位救世主大人很值得注意。” “救世主?哪里真有什么救世主。” “是的呢。” 冬日的黎明来的稍晚一些,但也赶在大部分人苏醒前来到了。人们所盼望的,不正是这样吗? “我该走了,谢谢您。”她站起身来,打开殿门,晨风带着朝日的暖拂过她的脸,调皮地勾起她眼上的白布,露出她血色的双瞳。 “很漂亮。” 她抓住布条,踢掉鞋子,如同旧日一样,欢畅地从山上跑下,神乐铃的铃声和晶莹的水珠都散在风里,谁也不知道。 横滨的清晨,勤劳善良五讲四美的中原中也已经起床吃完早饭,走在了上班的路上,并且扶了老奶奶过马路。 她悄咪咪地站到了他的身后,突然开口说:“中也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个黑手党呢。” 中原中也:?! “您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兜帽都快要惊呆了好吗。 “路过嘛。” “从哪里走会路过这里啊?还有您怎么光着脚,不冷的吗?”他不好意思地错开目光,试图转移话题。 “我去东京参拜稻荷神了,刚刚回来。”她甩了甩绑着红线的白色袖子,“我这个样子不像是去拜过神明的吗?” 哪有专门穿着巫女服去参拜神的啊?!他在心里疯狂吐槽着。 “回去告诉森先生,东京那边会有大事发生,他不要插手。”她手指点了点唇,神色诡谲,“误伤了可就不好了。” “好。”虽然她语气完全没有“不想误伤”的意思,而是“爪子放好,放不好我给你剁了”的意思。 “顺便帮我问一下,他有什么喜欢的花吗?” “……好。”不能自己问的啊?! “情趣嘛。” 他:“哦。”冷漠jpg. “需要我替您去附近买一双鞋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她从东京回来之后身形变得单薄的许多。 现在她要再是说自己的身体不好,估计信的人不少。 “不用啦,我只是忘记了。”她从空间拿出一双鞋穿上,催促他,“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她回到家里,对着笨重且巨大的石板陷入沉默,然后想到了一个极妙的注意。 森鸥外来的时候,看见她右耳上戴了耳坠,缠着荆棘花的石板和长长的红色流苏。这让他想起了早上发生的事情。 “中也君,她还有别的什么话要你带给我吗?怎么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中原中也清咳了一声说:“她让我问您,您喜欢什么花。” “这是情人间很正常的提问,中也你有些过分纯情了哦。据我所知,太宰已经开始在酒吧里搭讪女性了,他可比你要小。” 你这个样子出去很容易被奇怪的姐姐和阿姨调戏的。 “谁要和那个没有下限的家伙比啊?!”预料之中的回应。 “好了,依她所言,让东京那边的人老实呆着,拒绝一切东京本土势力的合作,挑衅另算。” “是。” 他给拂晓的回复是——“我喜欢红色的花。” 最好是生在荆棘上的,有着尖锐不屈的骨和美丽易毁的花朵,碾碎了之后就会有华丽馥郁的芬芳。 她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新的耳坠,非常漂亮。”他走过去搂住她的腰,亲昵地贴着她的脸颊,流苏扫过他的脸带来微痒的触感。 不是,这个石板怎么那么像传闻里的德累斯顿石板? “有件事我一早想说了,”她的手抓住他的领带把他往外推了推,让他的后背贴上了墙,“明明都三十多岁了,你怎么还这么粘人?” “你也不像是不喜欢我这样啊。”他目光下撇,她的手正把他的领带扯乱,甚至解开一两个领口的扣子,他又看了看她,眼神好像在说“你是不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 “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她淡定地承认了,借着木屐所带来的身高优势俯视着他,腿抵在他的双腿之间,微微上移就能够感受到他内侧的肌肉已经完全紧绷了起来。 “所以我说我更喜欢成熟稳重,谋略过人的男性。” “真狡猾,你明明是都喜欢。”即使被这样对待,他也尚且能够从容笑着分辨她的话,“既希望我成熟稳重,又希望我会粘人,现在的女人都那么难伺候吗?” “更难伺候还在后边儿。”她牵起他的一只手拉到胸前,咬住他的中指尖,轻缓地脱下他的手套。 他埋进她的颈间,扯掉了她脖子上的黑色丝带。 “包您满意。” 她被整个抱起放在了秋千上,错愕地眨了眨眼睛,她失笑道:“你不光粘人,还很斤斤计较呢。” “没办法,我就是这个性子。你后悔也不行哦。” “我从来不后悔的,你只要一直在那里就够了,鸥外。”第一次的,她喊了他的名字。 不要试图走出黑暗,也不要再试图与我走得更近。 第19章 第19章 拂晓的日子过得非常的快乐,毕竟她现在也是有两只猫的人。 虽然都不是她家的:) 令人头疼的是neko和别的假猫不一样,她真把自己当成猫了,人形每次穿衣服都很勉强,并且完全没有自己穿着裙子容易春光外露的自觉。 她甚至还为自己每次想和齐木一块玩耍,被对方躲开而郁闷了好久。 (齐木视角:啊啊啊,那个光着身子不知羞耻的女人又扑过来了!) 在痛骂了neko的前任监护人(小白和狗朗:冤,六月飞雪的冤)之后,拂晓花了不小的工夫教导她什么叫“好女孩不能随便把裙子底下露出来”。 教罪歌都没有这么吃力,看看人家罪歌现在多乖巧,忍不住的时候就自己变个刀子啃着玩儿。 总之,都是些甜蜜的烦恼,当生活的糖分充足了之后,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一转眼就是冬天。 她这个冬天并不是很好过,总是觉得冷,房里到处铺满了俄罗斯来的厚实毯子,她还和森先生开玩笑说“你是不截了人家一货船的毯子啊”。 当时他的神情她已经想不起来了,总归不是什么她乐见的神情。 伊佐那社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躺在沙发上,身上裹着巨大的毛毯,怀里抱着猫,茶几上放着枸杞热茶。 非常的暖和养生。 neko在她怀里激动地摇着尾巴,要不是被压着,估计已经变成人形扑到他怀里了。 拂晓抬了抬眼皮看他:“你没有给她讲过男女有别吗?”臭小子福利享受的不少吧? 曾经非常努力才让neko穿上衣服的伊佐·正人君子·九十多岁高龄老人·那社:心虚又委屈。 neko奋力地挣开她的手,变成人形坐在沙发上,兴高采烈地说:“说过的!可是neko是猫呀,没有关系……我知道了。” 在拂晓犀利的目光下,她老实地盘着腿,用裙摆把腿盖了起来,忽略掉她过于活泼的表情,勉强有个淑女的样子。 伊佐那社:“实话说我为这个事情头疼了很久,neko她好像真的没有自己是人的认知,您可真厉害。” 她表示这都是小意思:“猫也好,人也好,只是一种存在形态,礼义廉耻存在的意义只是因为有人会在意,和她讲明白道理就好。” 他:……看她那个样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讲道理”吧? “好了,坐吧。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赶紧的。” 他和趴在她腿边的白猫对视了一眼,充分感受了对方的冷漠,人畜无害地笑了笑说:“中尉说您是当之无愧的,值得所有人尊敬的救世主,所以他非常放心地把德累斯顿石板交到您手里,我也非常感谢您愿意帮助我们。” “德累斯顿石板不是在御柱塔吗?”她神色无辜地说着这样的话,手却很嚣张地玩着自己右耳耳坠上的流苏。 “好的好的。”他心照不宣地应下,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消失,“德累斯顿石板的使用是我和姐姐负责研究的,我当时是希望它能够使战争结束,给人类带来幸福。战争的确提前结束了,但人类得到的更多是痛苦。” “我……”他看着自己的手,它白皙修长富有活力,他本体的手比这一双更精致更美丽,间接带来了太多的死亡和灾难。“我做错了。” “人类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为战争,为灾难,为死亡都是他们一生中极少数的时候,更多的时候,他们是在为生活痛苦,为他们的欲壑难填而痛苦。没有人能为所有人带来幸福的。” 她目光沉沉,穿过时光看到了一些人的面目,以及遍体鳞伤的神。 “你说我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救世主,可是被我拯救的人绝大部分并不尊敬我。” “……” “哎呀,别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别轻易相信别人的歪道理,也不要为了‘普通群众’的诉苦和憎恨而动摇。这会让你迷路的。” “这样说吧,人类需要的不是幸福,而是安定。”她换了个姿势躺着,用手撑着头看他。 “尽管需要起很早去挤电车上班,但能够吃到家人亲手做的早餐,惨一点儿的也可以买到熟悉味道的早餐,只要这样,他们就能够勉勉强强地度过浑浑噩噩的一天。晚上的时候能够躺在熟悉的床上闭上眼睛,那么明天又能够勉强起很早出门挤电车上班。” “人类啊,只要这样就够了。” “我现在呢,正在努力体验这样的生活。拯救世界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让年轻人们去做吧。” 即使这样说着,但依然忍不住关心社会的情况呢。比如早前的横滨五千亿事件,后来的池袋砍人魔事件,以及现在的事情。 有点可爱。 “你的想法很危险哦,小伙子。都说了不要随便相信别人,怎么就这么容易被我的表象欺骗了,有那么多人恨我,不是没有原因的。” 伊佐那社并不上当:“真正可恨的人才不会说自己可恨,怎么说我也是活了大半个世纪的老人了。” “我这里任何一把刀的年龄都比你的年龄大几个世纪,在天上自闭了七十年的小子。” “哈哈。”他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我已经决定不再躲避了,毕竟我有自己的家人要守护。” “嗯嗯!”neko用力地点头,脖子上的铃铛叮当响,气氛顿时欢快了起来,“我和小黑就是小白的家人!” 她突然变了脸色:“你果然是来带走neko的,快滚,看着心烦。” 呜,果然别人家的猫终究还是会被带走的。 “好的,打扰了。”他完全不敢说什么让neko再陪陪她的客气话,她绝对会同意的,到时候猫是谁家的就不一定了。 neko反身抱住拂晓猛蹭:“阿晓这里的小饼干超好吃!但是小黑做的饭也很好吃,没有办法替代的那种好吃。” “这就是家的味道。”她的手摸在猫儿的头上,“回去吧。” “以后我还会来吃小饼干的!带着小白小黑一起。” “欢迎。” neko欢乐地撒开她,下了沙发抱起伊佐那社的胳膊扯起他往外走。 他扭过头和拂晓招手:“再见。” “栉名安娜会是最后的王,德累斯顿石板我会带进坟墓。赶紧让绿王把石板抢了,然后把他送过来让我玩,不,送过来接受教育。” 伊佐那社:“……好的。” 绿王对不住了! 他转身之后,拂晓安然地闭上了眼。白猫抬眼看了她一下,挪了挪身子,帮她压住了肩膀旁的毯子。 入冬之后,她睡的也越来越久了。 她是被窗外太宰治可怜兮兮的目光看醒的。 少年人双手贴着玻璃,对着她做着鬼脸,阳光透过他棕黑蓬松的发,照成了偏橘的颜色。忽视掉他身上的绷带和冷硬的西装,看起来就是个调皮可爱的少年人。 她看着他,在想自己的伪装是否也这样精湛而拙劣。 “进来吧。” 第20章 第20章 “现在还没有到你的下班时间吧,太宰?” 虽然这么说着,她还是让烛台切给他拿了一碟小饼干,坐起来看着他。 “我可是黑手党诶,为什么一定老实地按时上下班呢?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森先生带的头。”他狡辩着,拿起一个青花鱼形状的饼干放在眼前端详,“我说您家里的刀对我也十分不欢迎啊,在您醒之前,门都不让我进。” “他们是不想你打扰我休息,没有不欢迎你。”她懒洋洋地抱着猫爪抱枕,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吗?”他清楚地明白在刀和他之间,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于是当她说的是真的,把饼干放进了嘴里。 “咳咳咳……”他捂着嗓子剧烈地咳嗽起来,眼角泛起了泪光,“为什么是芥末味儿的啊?” “罪歌。” 穿着白色的和服的萝莉从客厅的门边迅速跑了过来,星星眼看着她:“主人有什么事情吗?” “中文认的怎么样了?”她温柔地询问。 “差不多了!”罪歌高兴地说,期望听到一句赞赏。 拂晓:“去把道德经抄十遍。” 罪歌:“我……好的。”qaq 来自某个大佬的技术支持,由特制的笔抄出来的《道德经》自带朗诵效果,无需佩戴耳机就能感受千元级9d音效,每一句,都念进你心底。 太宰治:舒坦。 机智如他,早就发现了那个形状奇怪的饼干有问题,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咬饼干,直接就吐出来。如此逼真的效果,都是演技好。 “太宰,你把茶几给我擦干净,然后换一块地毯。” 他:“好的。”qaq 罪歌瞪了他一眼跑掉了,她听懂了拂晓的意思,抄不完不要来见她。 他脱掉外面用来耍帅的黑大衣,露出里面单薄瘦削的身形,仔细地擦干净了茶几,然后卷着地上并没有被弄脏的毯子,说着闲话:“姐姐你的店除了港黑和异能特务科的人,几乎没有其他客人呢。” 并且那些光顾的人都选择性忽视了这还是一间奶茶店的事情,不说他们这些壮汉都不喜欢奶茶,就是那几个做奶茶的人的样子,他们都怀疑奶茶是刀子味的。 “可能是缘分不够吧,这样下去,等我败完了家底,就只能靠森先生养了。” “那么您什么时候可以花光自己的钱呢?” “大概到不了那一天吧。” “森先生真可怜。” “你干倒了他,我养他也是极好的。” “算了算了,当首领太难过了。” 干完活之后,太宰治气喘吁吁地歪在沙发上,活像是遭了什么非人对待,整个人丧的不行。 “我今天找了一棵很漂亮的歪脖子树,愉快地打算试一下上吊自杀法,于是去一旁的人家借绳子。” 那是一家只有一对中年夫妻的人家。 很普通的一对夫妻,年少成婚,中年无子,家境尚可。之后大概会领养一个孩子,磨合一阵又是平淡的日子。 他们的人生可以从现在一直望到老了,他不知道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令人惊奇的是,那家的男主人轻易地看穿了他借绳子的意图:“你觉得你的死亡是有意义的吗,少年人?” “那么活着是有意义的吗?” “活着的意义有很多啊,但是我的意义不是你的,你总得自己去找。”男人把绳子递给他,没有说劝阻他的话。 他拿着绳子走到树下,突然觉得这棵树也没有那么好看,于是厌倦地丢下绳子离开了。 同时地厌倦着生存和死亡,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心情总是格外的不好。 “我难道看起来像是什么指引人生方向的知心大姐姐吗?我上午才送走了一个九十多岁的大龄少年。”她把猫塞进他怀里,自己拿了小饼干吃。 “像哦。”他按住炸毛的猫的脖子,强行抱着。 齐木楠雄:我不想和这个听不见心声的黑泥待在一块儿啊啊啊,而且为什么我的其他能力不能用,身体还是猫啊?! 很不幸,两个人都无视了他的意愿。 “姐姐你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赎罪吗?”他对视着她,鸢色的眼睛堆积着暗沉的情绪。 “我可是被多方证实了的,身上没有罪孽的人呢。”下巴压在抱枕上,披散的白发向前滑动,她轻笑的姿态,像是开在白骨上的花。 太宰治却好像听见她在哭,他现在有些后悔过来了,但他还是想听一听,她的回答。 “我之所以还活在这里,是因为有人希望我尝试一下别的生活方式,姑且试着。”死亡于她,只是结束而已,并没有什么非要去死的理由。 她现在尚且还有事情做。 “没有人在现世里扯着你的手吗?太宰。” 有的。 虽然来得有些迟,但东京那边果然发生了很大的事。 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逝世。议会对此感到非常高兴,然后被第四王权者青王接手了他的权利。 乐极生悲。 青王赤王和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达成联盟,几乎是压着绿王的势力打。 值得一提的是,某位好心的俄罗斯人卖给了他们一些极为重要的线索。 比如绿王的监护人是据说死在了迦具都事件的灰王凤圣梧。 快乐地顺手收集了一波其他王权者消息的费佳小可爱揣着手离开了东京。 他从来不做无用之事,也根本没打算和绿王联手,只是利用一点虚构的理由牵连到其他,从中不停获利罢了。 既然不愿意为在下的理想添砖加瓦,就只好请您退出帷幕了,绿王殿下。 比水流这个冬天也并不是很好过,虽然氏族并不缺成员,强大的干部也一个顶一群,但仍然是处处受制。 对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反捅一刀的事情不是没有预料,所以他只是让鹦鹉去见对方,但是讲道理,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消息? 所幸在经历的曲折的过程,他还是凭脑子和实力拿到了德累斯顿石板。 现在想想,他可能是没有脑子。 比起某些非人的存在来说。 用柔软短小的手按了按胸口,在那里,假的石板吸光了他王之力,变成了他的心脏。 完全就感觉不到高兴。 他看着镜子里还没有御芍神紫腿长的自己,觉得自己只要出了这个门,就能被青王赤王的氏族成员轻易逮住。 不,他现在已经被自己的氏族成员轻易地逮住了。 五条须久那猛地抱住了自己的王,把他举了起来。 “流,你现在比我还要矮诶!而且看起来过分卡哇伊了。” “将我放下来,须久那。”他皱着眉说,婴儿肥的脸肉嘟嘟地皱起。 过分可爱了。 “那些人看起来是干了好事,我都没有见过你这么小的样子,比想象中还要可爱。”凤圣梧愉悦地打开了一瓶啤酒。 比水流:“谢谢夸奖,还有,我并不觉得这是好事。在触碰到石板之前,我一直以为这是真的。” 他不应该因为那个传说中的救世主老实呆在横滨又身体欠佳就放松警惕的,魔人当时那样说,果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哼。”御芍神紫刚准备说什么,就听见他们的门被敲响了。 “开门,送外卖。” “你们有人点外卖吗?”他看了一圈得到的答复全都是“没有”,于是提着自己的四十米大长刀去开门。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精神小伙这个时候来给他们送外卖。 令人没有想到的,还真就是外卖。 “五元就能把外卖快速地送到其他市的外卖小哥不值得一个好评吗?”穿着运动服的奇怪外卖小哥对他背后的大太刀视若不见,甚至要求着好评。 御芍神紫挑了挑眉,当面打开了里面印着漂亮红花的礼盒。 一阵热气冒出,露出了里面焦黄可口的小熊饼干。 “看来是给你的,小流。”他转头对着屋子里的人说道,“是看起来非常好吃的小熊饼干哦。” 比水流:“……” “好评谢谢。”夜斗拿出了自备的纸笔,执着地往前递了递。 那位好心的雇主说非常欣赏他,打算为他介绍工作,他必定拿下这个好评来证明自己过硬的业务能力! 御芍神紫看了他一眼,在纸上敷衍地写了好评两个字。 夜斗也很敷衍地看了他一眼,确认了眼神,不是自己可以发展的顾客,转身就走了。 把饼干塞进五条须久那怀里,比水流拿出了礼盒里面的纸条。 “店里的奶茶也很好喝,要来吗?——一家普通的花店和奶茶店。”末尾还附了地址。 “看来是来者不善。”他严肃地说。 “没有啊,饼干挺好吃的,流你尝尝。”五条须久那用自己打游戏的手速往他嘴里塞了饼干。 “不……”牙齿咬合的瞬间,戳破了饼干酥脆的外皮,蜂蜜夹心流了出来,仿佛还带着花的香气。 的确十分好吃。 一盒饼干很快就被消耗掉了,毕竟饼干只有一盒,屋子里有四个男人和一只鹦鹉。 “那我们就去拜访一下这位传说的救世主吧。” 第21章 第21章 嚣张,非常的嚣张。 这是比水流对拂晓的第一印象。 她披着厚厚的狐狸毛披风,里面是交领的黑色古装,绣着精细的竹纹,双腿交叠地坐在铺满皮毛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在她的身后身侧站着数位配着刀的人,最小的仅仅比他高一些,手里抱着比他还要高的大太刀。 他们的手都放在刀上,沉默地看着他们,像是在看草芥和蝼蚁。 他冷静地说:“您这个样子可不像是邀请我来喝奶茶的。” “先把账算一下嘛。”她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用扇子掩着唇,似笑非笑。 “宗像昨天打电话和我哭诉(宗像礼司:???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说你们把他的天狼星弄断了。” “我这个人呢,向来护短。”她的话故意停在了这里。 御芍神紫下意识地背手摸刀,摸了空。 萤丸拿着他的刀和自己的刀比了一下长短,萤丸身高130cm,刀总长是136.36cm,御芍神紫所拿的刀【过】比他的刀还要高的多。 萤丸踮起脚也并没有摸到过的刀柄,他撇了撇嘴把刀递给拂晓:“虽然这把刀比萤丸长,但一定没有萤丸灵活和快!”他一定大太刀里最强的! “嗯嗯!萤丸超厉害的!”她一手摸着萤丸的头,一手提着刀柄,清亮的刀鸣响起,刀鞘掉在地上的同时她也站了起来。 尽管她比御芍神紫矮了将近十公分,但她拿刀的姿态散漫而自然。 无论什么样的刀,到了她的手里,她都能做到刀如臂使吧? “三轮一言的刀的确不错。” 御芍神紫举起手,十分无辜:“弄断天狼星的又不是我,总不会要用我的刀赔吧?” 她当然知道是谁,但她就喜欢玩刀的:“是谁都差不多嘛,他又没有刀。” 他:“那我现在宣布退出jungle。” 比水流(疲惫的微笑):没事,不必安慰我,我习惯了。 “来不及了哦。”她突然把刀甩向他,被他灵敏地接住之后就不再看他,而是走到了比水流对面前蹲下。 昂贵奢华的披风随意地在地上铺开,血色的,带着温柔笑意的眼让比水流感觉到极强的压迫感。 “在还没有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肯定是缺少一个像样的童年,如今一见果然是这样的。我送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他的眼睛盯着她的耳坠:“您或许不接受否定的答案。” “聪明的孩子。”她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大大方方地显露着自己的“diy手作”。 眼前的流苏晃动,她站起身错开了他,往茶厅走去:“那么开始今天的重头项目,晚樱,把你们做的奶茶端出来。” 说出来大家可能不信,绿族的四个人是她店里第一批喝奶茶的客人。 琴坂由于是鹦鹉而幸免于难。 五条须久那得到了同为正太的萤丸的特殊关照,手里塞的是萤丸特制奶茶。 而另外三个人面前放了很多小份的奶茶,如果某些看起来色泽奇怪的饮品也算是奶茶的话。 如她所言,她的确是个非常护短的人。他们今天真的能好好走出这个门吗?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凤圣梧胆子比较大,直接拿了一份红彤彤的奶茶往嘴巴里送。 出品人鹤丸期待地看着他:“感觉怎么样?” 真男人敢于喝完一整杯,凤圣梧不光喝完了,还细品了,并且给出了客观评价:“玫瑰花的味道太浓了,泛苦。” 鹤丸毫不留情地吐槽了店里为数不多的顾客:“那群黑手党和社畜都没有对象,就是来也不买玫瑰。因为卖不出去我就拿来做奶茶了,为了平衡味道,我有加很多糖的!” “甜的发苦。”他补上后面的评价。“不过节省是非常优秀的品质,下次可以考虑少放一些,放比较鲜嫩的部分。” “好的!”鹤丸用力点头,表示记下,至于到时候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手,那就另说的。 与其说他在做奶茶,不如说他在玩儿,恶作剧性质的玩儿。 比水流的手伸了出去,然后被御芍神紫往手里塞了一杯。 普通的奶茶色,底下沉着黑糖珍珠,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奶茶。 他喝了一口,眨了眨眼睛,找不回自己的味觉了。 “什么味道?”紫问他。 “大概是草药味。”他答。 拂晓:“鹤丸。”这个时候找鹤丸就不会有错了。 鹤丸摸了摸后脑勺,笑了笑,犹自狡辩着:“我和药研讨论了用药材做奶茶的可行性,其实茶和药材都是植物,应该差不多的嘛~” “用药材做出和普通奶茶相似的外表,就是你的不对了哦。” “抱歉抱歉。”他双手合十,对着比水流做忏悔状。 比水流:我信你们主仆个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创新也是值得称赞的品质,但是恶作剧就不必要了。”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哪一杯是小哥你做的呢。”御芍神紫机智地问着鬼切。这个小伙子一看就是正经老实人,应该问题不大。 鬼切很正经老实地说:“那一杯巧克力的。” 御芍神紫拿起了喝了一口,眨了眨眼睛,然后在鬼切犀利的目光下全部喝完了。 “好像巧克力放多了。”如果他是狗的话,这会儿已经当场去世了。 用黑巧克力就算了,为什么还放那么多?能不能尊重一下奶茶这个名字?! 拂晓:“鬼切是第一次做奶茶,担待一下。” 没有想到吧!小伙子! 真正会做奶茶的,比如心灵手巧的妖刀姬表示只给主人做,比如厨艺满点的烛台切由于全权负责主公的饮食被踢出了参加做奶茶大赛的名单。剩下的人之中只有看起来最不靠谱的萤丸做的味道勉强算是正常。 因为机智如他,学习了主人的方子,红茶兑奶。 五条须久那难得安静地坐在那里,默默喝了一口奶茶压惊。 “要尝尝我做的奶茶吗?”罪歌的目光准确地钉在他们之中目前最强的凤圣梧身上,手里捧着一杯黑色的粘稠液体,神情楚楚可怜。 他接过杯子,在罪歌期待的目光中拿到面前,用力晃动了一下杯子,不出意料地听见了利器碰撞瓷壁的声音。 “我知道你,妖刀罪歌。”热爱强者,以伤口去寄生别人,控制人心智的妖刀。 “你真的很难管教。”拂晓头疼地按住额头,“自己喝了。” “哦。”她扫兴地从凤圣梧手里夺过杯子,仰头喝下,气呼呼地咬着刀片,“嘎嘣嘎嘣”的声音表达着她内心的郁气。 生活好难过啊,主人不愿意爱我,还不允许我去爱别的人,每天还要看书学习,怎么会有她这么惨的刀呜呜呜。 “既然吃了我的饼干还喝了我的奶茶,大家就是熟人了。”她悠哉地喝了热水,准备开始正式安排他们。 是的,之前的都是开胃菜而已。 比水流试图挣扎一下:“我们可以按照价格付款的。” 她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喊了一声自家新上任的秘书:“药研。” “是。”药研藤四郎推了推自己特意准备的金丝眼镜,严肃地把一份文件递给了凤圣梧。 “教唆前无色之王挑起事端,在氏族里发布扰乱社会秩序的任务,闯入御柱塔盗走德累斯顿石板……这一桩桩事情都够你们在监狱呆很久了。” “但出于对王的尊重,你情况的特殊性,scepter4委托了我全权处理你们的去留。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五个的监护人,你们去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带上我的印记。” “我这么大的人,还要监护人的吗?”凤圣梧从文件袋里拿出五张新的id卡,“连琴坂也有。”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但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个局面呢。”比水流接过自己和琴坂的id卡,看了一眼上面的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没太大情绪波动地给琴坂带上id卡。 由于琴坂只是一只鹦鹉,所以它的id卡是穿在细绳上的小圆片。 “我主要对你行使监管权利。” “权利么……哇哦,居然还有房产给我们。”他仔细看了一下地址,就在拂晓家隔壁。 给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至于安排他们以后干啥,拂晓表示还没有想好,让他们先放松两天再说。 仿佛秋后问斩一样的感觉。 “我们真的要接受她那什么监护吗?” 来到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扫卫生,作为唯一没有被坑到的人,五条须久那干着最累的活,忍不住发着牢骚。 比水流由于过于幼齿,被安排坐在沙发上思考对策,他一边喝着水缓解苦味一边道:“从我们踏进横滨的地界,不,或许更早之前,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了,我们没有拒绝的资格。” 须久那:“她这么厉害的吗?” “她那个耳坠,我没有感知错的话,就是真正的德累斯顿石板,那可是圣物级别存在。而且就是之前那块假的石板都能够吸走我身体里的王之力,成为我的心脏。她的能力,远超我们的想象。” “那我们岂不是任她摆布?” “暂时的屈服是有必要的,况且横滨不光有她那里的石板,还有传说中能将所写内容化为现实的空白书籍。” 其他人:“哦。” 第22章 第22章 #震惊!走进这间房子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走出来!# 白日里的空宅为何频频传出尖叫?打开的门为何自己关上?事件背后究竟是有人在故弄玄虚,还是有另有隐情?一切的真相,敬请收看由横滨著名侦探社武装侦探社为大家带来的周末特别节目——《走进横滨》。 一切都要从某个罪恶的男人说起。 “boss,第五王权者绿王比水流在盗走德累斯顿石板之后跑来了横滨,我已经得到了他们的地址,申请过去打探一下他们。”太宰治一本正经地和森鸥外请求着今天不上班,理由看似非常正经。 实际上—— “这么巧,我也知道他们的地址。就在阿晓隔壁呢。”森鸥外手指敲着桌面,表情不甚好,“太宰你未必对我的情人过于关注和亲近了。” 太宰治被戳穿了一点儿都不尴尬:“森先生是担心自己年老色衰比不过我年轻帅气吗?” 不是他吹,上到八十岁老太太,下到八岁小姑娘少有不喜欢他的。天赋使然,他轻易地就能够讨好女性,又由于自身的外表和气质,他轻易地就能得到她们的爱。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意外的,森鸥外并没有生气,甚至同意了他冠冕堂皇的申请。 “给你一个上午,带回来让我满意的消息。” 一直到下午,森鸥外都没有等到太宰治的回来。 打太宰的电话八成是打不通的,于是他打给了拂晓。 拂晓这会儿正和烛台切商量着要把家里的毯子收起了,春天差不多到了,她又觉得自己行了。家里过于毛绒绒令人倦怠,特别是对她这种毛绒控来说。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还懵了一下:“太宰?那孩子不在我这里啊。” 森鸥外也惊了:“他难道真跑绿王那里去了?”别被扣留了吧? 仔细想想完全有可能,即使不用异能,里面的人打太宰治也像是打沙袋那样简答,而且太宰永远只有更欠打没有最欠打。 “这样吗……我过去看看好了,等会儿给你回电话。” 她挂掉电话,对着烛台切说:“刚好我现在要出去,你们把家里收拾一下嘛,我可以,我能行,我不冷的。” 黑色的披风被搭在她的肩上,烛台切仔细地为她系上系带:“祝您玩得愉快。” 春天的第一朵花,从她的唇角绽放。 拂晓打开隔壁的门之后,看见的是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差点打起架的太宰治和五条须久那。 太宰治看见她似笑非笑的神情身体就是一僵,讪笑着说:“姐姐您怎么来了?” “森先生说你可能被绿王扣留了。”她往院子里走近一步,身后的门“嘭”的一声自己关上。两个打游戏当场就虚得把游戏机藏了起来。 太宰治:“是的,我被扣留了。” 绿族的人:?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哦?”她向屋内走来,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踏在了他们的心上,“是吗?” 五条须久那咽了咽口水,立刻说:“是这个人看我在门口玩游戏,非要bb我的操作,我就和他吵了起来,他不知道怎么就进来了。”还和他联机打起了游戏。 “那么谁比较厉害呢?”她坐到了两个人中间,拿起了他们藏起来的游戏机,翻开了游戏记录,“都是二十四胜二十四负啊。” 五条须久那:“那必定我比较厉害,都怪这个垃圾一直在说垃圾话扰乱我的操作!”网瘾少年绝不认输! 太宰治:“是你自己定力不行,到底还不是输了!”说骚话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好吗! 拂晓看着两个人隔了个自己都快要撞到一起的脑门,果断伸手按住他们的头来了一下。 “嗷!”x2 成功收获了两个眼泪兮兮,捂着额头的小可爱。 “既然这样,我给你们推荐一个其他的游戏。” 两个人:嗯? “喂,森先生吗?太宰没事,我让他在这里陪我玩儿会可以吗?” 电话那头的森鸥外想起太宰治早上说的那句“比不上我年轻帅气”,直接把手里签文件的笔给折断了,却还是笑着同意了:“当然可以,就当给你放一天假吧。” 一直到年底你都别想再有假了,太宰治。 她安抚了他几句,对着太宰治点了点头,获得了他竖起大拇指的赞赏。 挂掉电话的时候,太宰治和五条须久那的手机游戏刚好下好了,三个人和谐地坐在沙发上玩起了游戏。 众多游戏中,她独爱卡牌游戏。 拼操作和拼手速的游戏对于她来说都太过没有难度,所以没有比猜测自己的下一抽会出什么更刺激的了。 五条须久那刚开始对此表示不屑一顾,直到他打开了抽卡界面—— “我这一张必黑屏!” “我还不信了,我连个sr都抽不到!” “给我黑!!!” “***” 午睡被吵醒的比水流穿着凤圣梧给他买的小熊睡衣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须久那,你的声音太大了。” “抱歉抱歉。”五条拿着手机凑到了他的面前,“流,你帮我抽一张。” “你怎么玩起抽卡游戏了?”比水流随意地用自己的小手指在界面上划拉了一下,屏幕当场就黑了。 五条看着界面上播放的绚丽动画和漂亮的女性ssr,激动地一拍大腿:“流你真不愧是我们的王!” 比水流:…… 坐在客厅里玩手机的人变成了四个。 睡完美容觉的御芍神紫精神焕发地打开房门,从二楼看他们:“你们在干什么?” 五条须久那头也不抬,大声喊他:“紫你快下来,带着你的手机。” 御芍神紫原本不想参加他们的游戏的,直到他瞟到了比水流界面上出现的各种漂亮小哥哥小姐姐以及正太萝莉大叔御姐。 坐在客厅里玩手机的变成了五个人。 凤圣梧切了一些水果放到了茶几上,并且把快要被太宰治勒死的比水流解救了出来,放在了紫旁边的小马扎上。 作为在场唯一的欧洲人,他的两位氏族成员和现监护人都选择性无视了他被针对的处境。 比水流看了看门的方向:“谢谢,好像有人在敲门。” 凤圣梧去开了门,发现是三个学生,有些惊讶:“你们找谁?” 园原杏里从这个神父打扮的人身上感知到了危险,后退了一步,非常有礼貌地说:“隔壁的人说拂晓老师在这里?” “她是你的老师?”他挑起了眉,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她的判断有失误。 难道这不是什么普通高中生,而是救世主预备役吗? 杏里连忙摆了摆手说:“不,我不是她的正式弟子,只是每周末会来接受她的剑术指导。” 他:“噢噢,请进吧,不过她现在似乎没有精力给你指点剑术。” 杏里带着纪田正臣和龙之峰帝人进了客厅,就见到了大型网瘾少年聚众玩手机的现场。 拂晓抽空搭理了她一下:“呀,是杏里,你怎么把他们也带来了?” 纪田正臣的手勾在颇为紧张的帝人脖子上“听说您家里还出售奶茶,我们打算送小杏里过来上课,顺便尝试一下奶茶。” “虽然我的店已经开了一年多了,但奶茶依然在实验阶段呢,再过一段时间来喝吧。” 绿族的人:你骗我们来横滨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实验”?! 你以为你是在研究什么毁天灭地的武器吗?! 纪田正臣:“那就没有办法了呢。” 五条须久那:“你这个人语气怎么和太宰治一样虚伪又恶心啊?” 太宰治:“我说你这是人身攻击哦。” “嗷!”x2 再一次无情镇压了两人之后,拂晓亲切地对着他们三个说:“既然来了,就一起玩儿吧,下次再给杏里上课,劳逸结合嘛~” 客厅的沙发上挤满了打游戏的人。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门在不久之后再一次被人敲响。 这次来的是我们伟大又可爱的名侦探大人——江户川乱步! 乱步抱着从隔壁拿来的零食,脸上是洞悉一切的笑:“我就知道你们在这里玩游戏。必须带乱步大人一个!” 带带带,必须带,不带不是人。 第23章 第23章 在外面辛苦出着任务的中原中也感受着兜儿里手机不停传来的震动,不用打开就知道是扣费短信。 他没有办理任何网上业务,能用他的账户进行网上充值的除了某条该死的青花鱼不做他想。 气死了气死了,这混账东西就不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吗?? 再一次刷新了最短完成任务时间的记录,他回到港黑大厦,直接就一脚踹开了太宰治办公室的大门。 结果里面只有苦哈哈地处理着文件的无辜群众。 他收回脚,狞笑着说:“太宰治去哪里了?” 大家对他的表情已经很熟悉了,毕竟一个月三十多天,有三十多天双黑在打情骂俏(划掉)在互相伤害。 中原大人好好一个讲文明懂礼貌的人,给那个男人当搭档是太容易上火了,心疼他。 “太宰大人早上去见了boss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中原中也生气地砸坏了太宰治特意买来替代办公椅的懒人沙发,扭头走了。 让他为了这个事儿去找boss是不可能的,太小题大做了。 然而森鸥外早就在等他回来了,一听见他回来了就立刻派人给他传信。 “中也君,太宰似乎在绿之氏族的据点里被什么绊住了,麻烦你去看看,不要和对方起冲突。” 难道太宰那家伙不停地花他的钱,是为了求救? 他冷静下来,对传话的人表示知道了,然后全副武装地去了绿族的据点。 虽然说不要起冲突,但冲突应该是不可避免的。而且这个地点过于巧合,他怀疑那些人对拂晓有所企图。 站在大门外,他皱着眉听着里面的吵闹声,已经敏感地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脚跺地,他一个帅气的跃起,然后帅气地落到了院子里。 然后被屋子里所有人注视着。 场面一时非常尴尬,他看着里面拿着手机凑在女高中生身边玩游戏的太宰治,怒火逐渐高涨。 “混蛋——” 面对中原中也“热情”的问候,太宰治的态度非常冷淡:“是你啊,中也。” “是熟人,都坐下。”拂晓按住五条须久那,踹了一脚太宰治。 太宰治不情不愿地起身,向着中原中也走了过去。 园原杏里松了一口气,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长相过分好看内心过分黑泥的社会少年,要不是刚才他模仿正臣的语气和她讲话,她没注意应了,她估计可以离他两米远。 纪田正臣:我恨。 “你就在这里打了一天游戏?!”碍于有很多人(拂晓)看着,他没有直接和太宰治动手,而是气急败坏地痛斥他。 “周末了打游戏有什么不对吗?不能因为你要出任务就把气撒在我身上啊。”他狡辩着。 “中也现在也差不多下班了,要来试试抽卡吗?像你这种平时就黑漆漆一小团的,肯定是抽到破产都出不了ssr的。” “所以你拿我的钱充值抽卡??”他愤怒地要踩太宰治的脚,被对方早有预料地抽开了脚,然后身体很诚实地划动了太宰治递过来的手机界面。 是用他的钱充值的,还不如让他来抽。 客厅里坐着玩手机的又多了一个。 别问,问就是上头。 一直到黄昏的时候,没有等到中原中也带着太宰治回来的森鸥外,和没有等到江户川乱步回来吃晚饭的福泽谕吉决定亲自去一探究竟。 两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和路线走到了同一家店门口,可能对方身上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空巢老人气质,他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互相嘲讽,而是相顾无言。 烛台切带着其他的刀一起出来收拾晒在外面的毯子的时候,看见了他们两个,表示奇怪:“你们在这里对视什么?如果找人的请去隔壁,顺便帮我喊一下主公回来吃饭。” 森鸥外:“哦,好的。” 站在了门口,他们听不见里面的任何动静(由于过于扰民,拂晓开了隔音结界)。 森鸥外:“听说这里住的是第四王权者和他的氏族成员,之前他可是带着自己的那几个人,在三位王权者的眼皮子底下硬闯了御柱塔呢。” 福泽谕吉一向和军方政方有所联系,并不理会他的故弄玄虚:“是么?那你要进去吗?” “当然,我可是有两个干部预备役在里面。”他礼貌地敲了敲门。 “还有人来吗?”五条须久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个时间……” 纪田正臣:“不会是喊你们中的谁回去吃饭的吧?”最好是来找太宰治的。 “可能哦。”拂晓关掉抽卡界面,点开图鉴开始欣赏自己今天的战利品。 她是零氪党,但架不住自己肝,自己睡觉的时候还有家里的刀给她肝,所以资源一向充足。她最喜欢做的,就是囤很多很多票,一次抽个快乐。 今天刚好出了几个她没有的ssr,她顺手就给肝了等级和资源,是个丰收的一天。 “虽然的确是来喊我们回去的,但拂晓你不留我们吃饭吗?”江户川乱步说出来自己的最终目的,他对游戏没那么上瘾,就是比较馋拂晓家里的饭,才一直玩到现在的。 “可以啊。”拂晓心情好地应下,“今天都在我家吃吧,刚好有些事情要宣布一下。去个人开门。” 没得地位,只是个弟弟的龙之峰帝人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武士模样的白发男人和穿着黑大衣红围巾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黑发男人。 森鸥外对着这个一看就是普通高中生的年轻人露出和善的笑:“你好,我来找人的。” “您,您好。”他让开路,有些紧张,“可是我们打算去隔壁吃晚饭了。” “在打了一整天游戏之后?”森鸥外往屋里看了看,看见了心虚的中原中也和无所谓的太宰治,以及他们手里的手机。 游戏外放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屋子里这么多人同时外放就不小了,他是一进门就听见了。 还以为太宰治过来一天是在干啥,原来就是打游戏。 “他们这么大的孩子,喜欢玩游戏也是正常的。”真·罪魁祸首善良地为他们开脱着,并且递了手机到他的面前,“作为今天的结束,森先生要抽一张吗?” 这个时候江户川乱步也跑到了福泽谕吉的身边,把抽卡界面点开递给他:“社长也整一个。” 那这就必须抽了,毕竟事关尊严(?)。 在惯例的抽卡动画之后,福泽谕吉手下的屏幕就是一黑,出的是最新的ssr,而森鸥外的面前的屏幕上是一个连动画都没得的r卡。 森鸥外:五分钟,我要这家游戏公司归到港黑的名下。 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收起了手机,邀请他:“那么要和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吗?” 他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笑着牵起了她的手:“这么多人?有准备那么多饭菜吗?” 最好没有,他并不是很想和自己的老对头一起吃饭,影响心情。 拂晓:“烛台切之前有给我发信息问,我说了大概人数的。” 他还能说什么,只能说:“好的吧。” 拂晓家毕竟是人口大户,所以餐厅有一张巨长的长方形餐桌,坐他们这些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她理所当然地坐在主位上,微笑着看着两边的人。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到了,我觉得有一个新的开始。” “什么样的开始呢?”坐在她左侧的森鸥外在微妙的气氛中给面子地捧场着。 “由于本人经营的失败,奶茶店和鲜花店几乎没有生意,我痛定思痛,决定扩展新的业务。” 比水流立刻就明白这是要安排他们了,镇定地说:“什么样的业务呢?” 拂晓的目光扫过绿族一众:“你们看,我家里这边已经有不少孩子需要教育了,我想着开一间教室,教育家里孩子的同时,招收一些学生。” 太宰治积极响应,一巴掌就拍在了中原中也的肩上:“那我觉得中也很合适啊,一看就还是小孩子!” “闭嘴吧你,你比我还小呢。”中原中也骂骂咧咧地拍开了他的手。 “中也是个很好的孩子,不需要再进行教育了。”她十指交叉,托起了自己的下巴,“人多力量大,大家可以提议一下比较了解的人,学员的要求是没有正确的三观,时常做出一些对社会有害的事情的人。” 要说起这个,大家提议的是太快乐了。 第24章 第24章 “要说起这样的人话,我们那边有一个。”纪田正臣喝了一口饮料壮胆,语气是兴奋中带着小期待,“他在新宿,但却是池袋很著名的情报商,但性格非常恶劣,喜欢挑起事端。” 池袋原本可以很和平,直到折原临也来了以后。 “好的,等晚饭之后,你和药研说一下那个人的具体特征。” “要说不听话的孩子,我们那里也有。”森鸥外的目光投在太宰治的身上,在发现完全没有吓到对方之后无趣地挪开,“因为异能的原因,他时常喜欢捉弄身边的人。” 还闹出人命来,损失了他不少属下。 “那晚些时候你把他送过来吧,不收你学费哦。” 比水流:我不交学费可以不去吗? 答案显而易见,他搞不好还会是vip座位。 “森先生说的q吗?那确实是个难得教养的孩子。说起异能——”太宰治看向绿族一众,“你们是怎么区别异能者和权外者的呢?” 比水流:“无法感知德累斯顿石板,没有相似能力波动的权外者就是异能者。” 太宰治:“王权者和权外者的异能都来自德累斯顿石板,那么异能者的异能是来自于什么呢?” 他才不相信真就是被拂晓逮到了,所以就乖乖留下了。必定另有所图。 “胆子大一点儿,直接问你们是不是冲着‘书’来的呀。”拂晓给太宰治碗里夹了一个鸡腿,使他陷入被刀们死亡凝视的快乐中,才微笑地看向表情空白了的比水流。 “虽然有些不忍心打破你的幻想,但‘书’你是没有办法拿到的。它虽然被封印在横滨,但并非无主之物哦。” 比水流拿起自己的勺子,食不知味地喝着甜汤:“好的。” 此时他忘了自己本来是想推荐一下某只俄罗斯耗子来做自己的同窗的,让对方逃过了一劫。 太宰治面不改色地吃着鸡腿:“那是谁呢?” “不该问的少问。”她说道,“要喝点鱼汤吗?” “好的。我正打算给自己盛一些呢。”他快速地拿起碗自己盛了鱼汤。他并没有当着大家的面被噎死的想法。 一顿饭,某些人吃得很快乐,某些人吃得像最后的晚餐。 人走茶未凉,吃完一大顿咖啡果冻的齐木楠雄变成人形坐到她对面,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 拂晓给他倒了茶:“我教你的同时操纵两具身体的能力练习的怎么样了?” 开教室不是她一时的心血来潮,她可是有好好任命自己的执行秘书(药研藤四郎)和助教(齐木楠雄)的,至于教学内容,那是没有想好的(?)。 不急,她教室都还没有开始布置呢。先确定一下学员,要因材施教的嘛。 “还行吧……”齐木楠雄当时也没有想到她居然如此丧心病狂,企图让他在学校上课的同时,在这边给她当助教。“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人,明天早上会来横滨,登陆地点是xx” 系统之前和她说这个世界本来就处于崩溃边缘并不是安慰她的假话,这个世界想要毁灭世界又有那个能力的人或者物品不在少数,就比如齐木给她推荐的这个人。 能够窥视其他平行世界,想要创造新世界并成为新世界的神的白兰·杰索。 白兰刚刚踏上横滨的土地,打算在见某个合作对象之前去尝试一下当地的可丽饼,脚还没有迈出去一步,就被两个拿着刀的人拦住了。 鬼切的刀横在他的面前:“白兰·杰索?” “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嘛?”白兰的神色似乎十分懵逼,但手指已经摸上了自己的玛雷指环。 “没找错人就好。”另一个白色的头发散乱出奇妙护耳的男人爽朗一笑,露出自己可爱的犬牙,动作麻利,只能看到残影地给白兰手上扣了一个手环。 白兰顿时失去了意识,身体向前倒下,被小狐丸接住,扛在肩上就带走了。 远远地看见了这一幕的费奥多尔收回了自己打算迈出去的脚,扭头走了。他对于危险的出色直觉告诉他,最近几个月都不能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拂晓的视线里。 费奥多尔连夜买船票走了,走得很急,我看见他是推着轮船游回西伯利亚的。 同一时刻的东京池袋。 折原临也正欢快地在斑马线上蹦跶,刚走到对面就被一个拿着刀的人堵住了。 “可以麻烦让一下吗?”他的脚后撤了半步,准备开溜。 “折原临也?”这句话是站在他身后的人说的。 折原临也试图拍掉身后的人搭在他肩上的手,拍红了自己的手,于是说:“不是!我怎么会是那种不讲人情性格恶劣的情报贩子呢!” “就是你没跑了。”对于没有吓到对方而感到一点点失落的鹤丸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一个手刀敲在他的后颈,把人敲晕了以后,让和泉守兼定扛着人回去。 “我们这个样子好像绑架犯诶。”和泉守的良心痛了一秒钟。 “但是是主公命令也没有办法,要不你背吧?”和泉守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他觉得扛着人回去的话不太雅观,会影响自己的帅气。 鹤丸这个时候终于想起了自己姥爷的人设:“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吗?你背。” “哦。” 梦野久作是被太宰治关进禁闭室的,当时他脸上是笑着的,他现在是被太宰治放出来的,他的脸上仍然笑着。 比起上一次,q更讨厌这一次对方脸上的笑。他知道,他这次出来并不会比呆在里面好过。 他的手搭着港黑大厦的反光玻璃上,眼神冷漠,语气欢快:“是要把我送去别人家里吗?” “把你送去上学哦。”太宰治站在了他的身边,往楼下看,“就是下面那个漂亮的大姐姐,她以后会是你的老师。” q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下面,凭借着出色的视力,看见了下面两个穿着黑色和服的女人,不等他多看一眼,两个人就被放了进来。 太宰治肯定是故意的。 是的,拂晓带着妖刀姬光明正大地进了港黑大厦。当坂口安吾看见她的时候,险些是以为自己工作上头已经睡着了。 拂晓看见他的时候不光不虚,甚至揭穿了他二五仔的身份:“很惊讶吗?异特科的小伙子。” “您……您在说些什么?”他紧张地按了按自己的眼镜,心想同事说的魔鬼果然名不虚传。 “哎呀你还以为自己装的挺好的。”然而拂晓并不给他面子,“知道为什么太宰可以有空跑去我那里打游戏,而你每天一睁眼是工作一闭眼还是工作吗?” 坂口安吾:qwq “不是因为他会耍心机,而是因为你不是自己人,过劳死了也不可惜知道吗?” 他:“哦。”这就是派我去做mimic多打一份工的理由吗? 拂晓:“傻孩子,早点儿回去吧,别真给自己累死了。”转移注意力成功。 “在下还是先等上面安排吧。”他有些心灰意冷地说。 看着她们两个直奔电梯的背影,他后知后觉地品到了什么不对。 您身为官方捧在手心上供养的大佬,和黑手党首领谈恋爱就算了,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进人家大本营啊? 官方不要面子的吗?! 官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不敢讲话。 第25章 第25章 首领的办公室被打开,梦野久作见到了将成为他老师的女人。 一个白发血瞳,美如艳鬼,但是像一道光的女人。 像他这样生活在夜里的人,对光最为敏感了。他要跟着她走。 “这就是你说的孩子吗?看起来真可爱。”她对着boss说着,亲昵熟稔。 他们是情人。他对这个男人的好感又下降到了新的谷底。 森鸥外放下手里的笔,走到她的身边并立,两个人一般身高,刺目的般配。“嗯。以后就麻烦你啦,如果不想照顾的话,我每天派人去接他。” 他前走几步,抓住她的袖子,绸缎的布料很滑,但他还是很用力地抓住了,仰着头期待地看着她:“您会和我一起玩儿吗?” 他一向知道自己的外貌十分可爱,只要对着人笑一笑,哪怕不是真心,对方也会对他心软。她也一定会温柔地摸着他的头,笑着答应的吧? 她果然温柔地笑了起来:“不会哦。” 他:???剧本好像不太对的亚子。 “我会是你的教导者。”她蹲在他的面前,直视他的双目,“教你看看有光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泪水夺眶而出,他哽咽地说:“你说的。” “我说的。”她捧起他的脸,手指拂过他的眼角,“我一定会把你教成眼睛里有星星的漂亮男孩子的。” 眼睛里本来就有星星的梦野久作:??? 路子很野啊,这个姐姐。 他没有想到的是,路子更野的事情还在后面,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的话,他……还是会跟她走。 “从六十层的大厦往外看,果然比直接看有所不同。”她站在q之前站过的位置往外看,车水马龙,众生芸芸。 她今天突然来的理由说出来大家可能不信,她只是突然好奇森先生的工作环境而已。 森鸥外没有说他在工作的时候是会把窗户彻底关上,不放任何光线进来。不光是为了避免被狙击,也是应该他比较适应较暗的光线。 阳光这种东西,偶尔看一看也就罢了。 “欢迎下次再来啊。”他热络地邀请着。 “嗯嗯,这孩子我就先带走了,森先生好好工作。”她牵着q的手,往外走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 今天似乎是个很适合偶遇的日子,她走出去没多久就碰见了早有耳闻的尾崎红叶。 “耳闻”主要来自于罪歌和她说的,“有个很漂亮的和服大姐姐经常去母亲你情人的办公室哦”。这倒霉孩子装可爱伤了一个港黑的内部成员,借对方的眼睛监视着森鸥外。 “你好。”她礼貌地打着招呼。 “你好。”尾崎红叶当然也是听说她的,只是对她没有太大的兴趣而已,她沉默地看了q一会儿说,“把他带走吧。” q的眼里没有善恶,也没有生死,他是挂在墙上的面具,可以视为神圣,也可以视为邪恶。港黑里没有一个会带孩子的,他的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拂晓把他带回去就露出了自己的险恶面目。 “阿牵,红绡,招待一下这个喜欢玩玩偶的小可爱。”阿牵和红绡是她家里的傀儡师和小袖之手的名字,就喜欢打扮一些漂亮的玩偶,玩偶是活的也很快乐。 “不是,等等……唔唔唔。”他脸上失去了笑容,试图挣扎一下,嘴巴就被红色的丝绸捂住了。 他被傀儡师抱紧了怀里,头上传来女性娇柔的轻笑声,这怀抱的触感却像是冷硬的木头。 这不是人类。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恐惧还是兴奋,只能看着拂晓毫不留情的背影,任自己像个娃娃一样被装扮。 拂晓是去招待另外两位新学生了。 “和泉守,干得不错!”她夸奖地拍了拍和泉守兼定的肩,“你还是那么帅气又实用呢!” 今天的和泉守也在快乐地樱吹雪呢! 鹤丸的手搭在他的另一边肩上,往后扯了扯,自己挤到了她的面前,金色的眼睛和他胸前圆章的鹤纹一样闪闪发亮。 她懂事地摸了摸鹤丸的脑袋:“也辛苦鹤丸啦。” 和泉守:……他辛苦什么了辛苦,活都是我干的好吗?!回来还就知道邀功。 小狐丸变成狐狸的样子跳到她的肩上,而一贯不会争宠的鬼切严肃地提醒着她正事:“这两个人快醒了。” 白兰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手腕上到底是扣了啥。 粉红色的,透明材质,里面的好像是樱花。 “喜欢吗?是漂亮的少女粉樱花水晶手镯哦。”这个魔鬼直接念出了名字。 拂晓坐在他面前,端庄温婉,手里玩着他的玛雷大空指环。 “实话说并不是很喜欢,我可是个成年的男性呐~”他扭了扭镯子,只能顺着环转动,不存在摘下来的可能。 “很快就不是了。”她意味深长地说,“你以后会喜欢的。” 白兰猜出来她是谁,觉得自己不能一个人面对,于是一巴掌拍在了身边躺着的折原临也的腿上:“这位小哥醒了,就起来和我们说说话嘛~” 平行世界的白兰根本就没有关于这个救世主的记忆,这意味她具有唯一性,而唯一性就意味着她绝对不会普通。之前到底是什么蒙蔽了他的脑子,让他轻易同意了和魔人在横滨见面?! “这是绑架吗?”折原临也委委屈屈地揉着肩背,被从池袋扛到横滨,作为普通人的他感觉自己差不多要废掉了。 她假装没有看见他的动作,非常友好地说:“怎么说的这么难听,我只是想找你们过来问问话而已。” 白兰:“您请您请。” 拂晓:“是这样的,我最近有打算开一间教室,想问你们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学生。” 白兰:“是这样的,我毕业好多年了……” 折原临也:“简答题?” 是的,我们聪明可爱的临也发现了华点。 拂晓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选择题:a.有兴趣;b.非常有兴趣;c.没有,但是可以培养兴趣;d.没有,但是可以克服这个问题。” 白兰输就输在对她不了解,好在他聪明的脑瓜子可以迅速弥补这一点:“我选b。” 折原临也:“我也选b。” “可以可以,欢迎你们加入。关于学费的事情,在你们家里人来之前都先记着,不要紧张,我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的。” 两个人:我信你个鬼,你套路多的很。 来日方长,她并不在意学生内心的想法:“啊,对了,我这里是寄宿制的,药研,麻烦你带他们去选房间。” “药研?是那个在本能寺之变里失踪的药研藤四郎吗?”折原临也看着面前精致秀丽却十分具有男子气概的少年人,目带兴味。 “是的。”药研淡淡地应了一句,“你们的房间可以在三楼和四楼选。” “老师您还真是喜欢名刀呢。”折原临也进入角色进入的也很快,说话还是皮的不行,“就像这位付丧神小哥的某任主人一样。” 她微笑:“你是觉得我和他一样吗?” 折原临也不愧是在被打死的边缘反复横跳过多次的男人,当场就改了口:“不,您比他要珍惜刀剑的多。” “谢谢夸奖,快去吧。在明天正式见面之前,你们可以联系一下亲友,看看有没有可以来捞捞你们的呀?” 白兰:“不了不了,我非常期待老师给我上课。”喊过来一起上课吗?他还要不要面子的啊? 折原临也?折原临也没有亲友。 在选房间的路上,药研冷漠地提醒他们:“早饭时间是七点,午饭十二点,晚饭下午五点,非生病情况不允许其他时间就餐。二楼的任何一间房间都不允许进入,顶层无允许也不许去。其余地方只要能负担后果,你们随意。” 然而两个人没有一个是脸皮薄的,白兰试图获得一些其他信息:“我们还有其他的同学吗?” “还有四位学生,两位在隔壁,两位住在三楼。” 他继续热情地表示:“那我们也住三楼吧,方便互相串门。” 药研:“能后果自负就随意。”白兰身上带着抑制环,罪歌和q虽然年纪小,但并没有被限制使用能力。 第26章 第26章 俗话说开学的第一件是就应该是摸底考,拂晓决定顺应这条惯例,给自己的六个学生来一场考试。 试卷内容由她和森先生精心编写。 为了有个仪式感,她特意换下了自己的和服,穿了衬衫西裤和黑色的风衣,仔细打了领带盘了头发,甚至还带了金丝眼镜框。 太宰治溜了进来,对着她挤眉弄眼的。 她:“太宰你怎么来了,是想和他们一起上课吗?” 太宰治摇了摇手上的相机:“不不不,是森先生让我过来偷拍你,他真是有够变态的。” 拂晓:“那么,你就坐到最后面去吧,请务必把我拍的好看一些。” “世界上还有比此时此刻的您更美的人吗?”他搞怪地笑了笑,跑到最后一排中央的位置坐下。 她挑了挑眉:“你就是这么去搭讪遇见的女性的吧?” “好了,言归正传。”她拒绝和太宰治聊下去,这家伙总是能轻易成为大家的焦点,这可不利于她的教学展开。 “先介绍一下,我呢,从现在开始就是你们的老师了。”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依次把手摆在了药研藤四郎和齐木喵的面前。 “这位是我的秘书药研藤四郎,由他统计你们的所有情况。” “这位是我的助教布丁,由他评价你们是否合格。” “提问!”白兰举起了自己的手。 拂晓:“说。” 白兰没有质疑一只猫该怎么当助教,而是问:“请问合格的标准是什么呢?” “这个等你们通过了入学考试再说。”她拿起手里的一叠卷子甩了甩,“这场考试只是为了让我了解你们的基本情况,成绩并不重要,你们不要紧张。” “下面有请药研为大家分发试卷。” 药研发试卷路过太宰治的时候被他叫住了:“可以给我一张瞧瞧吗?” “你确定?”“我确定。” 其他人从这段对话中品出了什么—— 成绩并不重要什么的,根本就是这个女人的鬼话! 比水流老实地拿起笔,读起了卷子。 这是一份非常可疑的卷子。 这是一份有基础分的卷子,基础分为一百五十分,而答错一题扣五分,答对一题得两分,一共十道题另外还有两道附加。附加题不做为0分,答对五分,答错五分。 问:这份卷子要怎么做才能保持在一百五十分以上? 等他看到试卷题目之后又觉得刚才的计算有些多余。 第一题是—— 你走在马路上,有一位老奶奶摔在你的面前,你的做法是: 后面的题目包括附加题是和这个差不多的题目,全部都是简答题。 大概是一份测试他们有没有反社会反人类倾向的调查问卷。他拿起笔写起来答案。 五条须久那看了一眼卷子,正准备和身边的比水流吐槽一下这破卷子,手刚摸过去就穿过了一片虚影。 在答完题之前,他们都处在独立的空间里。 他气咻咻地揉了揉头发,拿起笔开始写。 当最后一个人答完题之后,教室里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比如他们的卷子自动评了分,比如他们的视野突然变小,教室突然变大。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讲台上的拂晓露出一个十分欠打,但依然漂亮的让人不舍得生气的笑。 “你们的卷面分就是你们的基础分哦,以后根据你们的表现加减分数。而分数代表的意义,我想你们也猜到了,就是除了罪歌和q之外的你们的身高。” 他们看向罪歌和q,然后绝望地感觉到他们两个有些高。 看来他们是真的只有一米高了呢。 不,有一个人被排除出他们之外。所有人,包括五条须久那的目光都放到了比水流的身上。 他默默地举起了自己的卷子,上面得分栏里的一百零七分分外刺眼。 这个人居然背着他们答对了一道题! 须久那跪坐在凳子上,搂住他的肩膀,凑过去看:“不愧是流,你答对的是哪一道题?” “第七道。” 第七道题是:如果回到暂住的公寓,发现有人行窃,并且人还在里面,你选择怎么做? 比水流的回答是:悄悄把人锁在门内,立刻报警。 其他人:这…… “因为完全没有考虑过能够全部答对,所以每一题都从不同人群的角度来答题了。”他淡定地解释着。 “厉害。”折原临也为他鼓掌,“不愧是变革之王,思维就是转换的快。” “我有问题。”白兰又一次举起了手,“为什么我和他答案差不多,而我是错误的呢?” 拂晓:“因为你需要从心底认同自己的答案,自己不认同的话,也算是错的。”而且答案其实并不唯一。 白兰:“了解!”那么,那只猫的能力是心灵感应啊。 “你之前不是还和国家机构冲突激烈么?怎么就相信起警察了?” 大家找了半天,找到了被课桌挡住的太宰治。 拂晓走过去,捏着他的后领,把他提起来:“你怎么也做卷子了?还把两道附加题给做了。我以为没人敢做呢。” 是的,太宰治由于做了附加题,现在只有九十厘米。 而九十厘米是什么概念呢? 也就是三岁孩子的身高吧,现在的宰是真实的三岁宰。 太宰三岁在空中无力地蹬了蹬腿,对着她讨好地笑着:“姐姐你放我下来吧。我这是因为在来之前,森先生告诉我这份卷子是他和你一块儿出的,我有些好奇,就做了一下。” 她把他丢在桌上,让外面待命的和泉守兼定进来把人抱走。 “等我听一下答案嘛~姐姐~”太宰治的wink攻击发动。 她是不可能被轻易萌到的! “你就知道捣乱。”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 他:“嘿嘿。” 比水流思考了一下说:“因为我的话,平时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抓个小偷这种事情,警察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吧?” 相对而言,真实实力最强大的比水流却是在场最缺乏主动攻击性,最老实的一个。 这么讲的话,总觉得很细思恐极呢。 “明白了!”说完这句话的太宰治被和泉守抱进怀里带走了。 中原中也突然接到消息,让他下楼去接那个又跑出去不工作的垃圾青花鱼。 “都到楼下了,干嘛还要我下去接啊?!”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的地坐电梯下了楼。 他看见三岁宰的时候眼睛都直了:“这、这是太宰那家伙搞出来的私生子吗?” “你的表情真有意思啊,中也。”原本应该非常欠打的话,被他这么奶声奶气地一说,中也完全就没有以前那样想打他的想法。 人啊,都是视觉动物。虽然他只是一个伪人类,但他也不能免俗的轻手轻脚地接过太宰治。 “你这个家伙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啊?”他抱着太宰治往大厦内走着,一边语气不太好,但是莫名放轻了声音说着。 这种糯米团子的样子,感觉声音稍微大一点就能震破他的耳膜。 太宰治手欠地揪起他脸上的肉:“不小心做了拂晓那里的卷子,她说让我抽时间过去旁听两节课就能恢复了。” “活该!”中原中也生气地打掉他的手,提起他的后领,手往前递,太宰治小胳膊小腿的,根本就碰不到他。 中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用力地抖了几下太宰治。 从太宰治缩小的大衣里,他抖出来了几卷绷带、枪、完全自杀手册、铁丝和他的卡。 他中原中也的卡。 太宰治还不要脸地说:“你这么用力地抖我干什么!都勒疼我了。” 没错,他就在仗着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三岁的宝宝,中也不会打他,才浪的。 中原中也生气地把他扔进了属下的怀里,气呼呼地走了,甚至忘了拿回自己的卡。 第27章 第27章 送走了无关群众,拂晓走回讲台,开始讲教学规则。 “我在你们的手机里植入了终端,可以随时查询你们的分值,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可能加分或者扣分,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询问我或者我的秘书药研藤四郎。现在。我为你们介绍主要规则——” “上课时期按老师通知的来,我心情好的时候会给你们上课,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给你们上课,平均一天也许可以在这个教室里待上一小时?当然你们随时都可以来教室上自习,这都是自愿的。” “教材目前暂定了《道德经》,等你们修习完了我再下一本是啥。每天的作业是抄一遍全文,视完成效果给-4—4分。在场的应该只有q和须久那不会,有人愿意教吗?教会加三分。” 白兰:“我选q。我家里也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呐~” 比水流:“我教须久那吧。” “可以。”拂晓让药研记下了辅导关系之后,才笑着对白兰说,“q是可爱的男孩子哦。” 白兰看了看被打扮成双胞胎样子的罪歌和q身上的十二单,沉默了。 q也很沉默。他还在自闭之中。 “接下来是令人激动的内容:挑战和赌斗制。” “本人共有1137把刀剑,折毁一百零一把,现存具有人形的刀剑共三百三十四把,愿意陪你们玩的是两百四十把。他们的影像已经上传终端,你们每天可以向其中一位发出挑战,坚持几分钟加几分,不足一分钟按0分计算。” “赌斗制就是你们六个之间可以互相比试,比试形式任意,裁判是布丁老师,赌注是自己盈余的分数,最多五分。” “当罪歌或者q的分数达到一百五十分、其他人的分数达到你们的真实身高时,就可以向我申请结业考试了。接下来是自由讨论和提问环节。” “听起来就像是游戏一样。”五条须久那发出了“我可以”的声音,“这对我来说应该没有太大难度。” 毕竟他才一米五三,具有先天优势。 罪歌发出冷漠的笑声,她学《道德经》学了一年了,要是真那么好学,她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提问。”折原临也觉得自己一个普通人在这里格格不入,“我只是个普通人诶,这个规则是不是对我来说有些苛刻了?” “你应该对老师更相信一些,在这两个环节里,你和其他学员的起步点是差不多的。” 他:“和绿王殿下也是一样的吗?” “嗯呐。你实在担心的话,我给你开小灶啊。”她越想越觉得可行,当即决定—— “可以,临也我给你加一本教材你记得背掉。” 她把一本十几斤重的《阴阳师从入门到遁入空门》拍到折原临也的桌子上,直接给他拍懵逼了。 “背完之后给我发消息,我给你安排下阶段进修。” 临也看着这本看起来就是他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古老书籍,陷入了沉默。 “其他人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没有了。” 拂晓:“好的,接下来是座位安排。罪歌和q同桌,坐在第一组;流和须久那同桌,坐在第二组;白兰和临也同桌,坐在第三组。可以有小团体,但是不允许一个人自闭哦。” “我去写一下教案,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当她走出教室的一瞬间,教室内的气氛就变了。 “你要和我玩儿吗?”罪歌和q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很巧合地,q把胳膊往她身边递了过去,罪歌手里突然出现刀子扎在他的胳膊。 从其他人的视角来看,就是q把胳膊递过去给她捅。 关系这么好的吗??穿同一套衣服,你要拿刀扎我我就给你递胳膊? 罪歌这一刀下去,两败俱伤。 两个人同时跌下凳子,捂着头,崩溃地大叫起来。 罪歌&q:“你快停下来啊!!!” 恐惧、痛苦的情绪侵占了他们的大脑,他们的眼前像是蒙着不详的血雾,闭眼都是红色的。 无法思考,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痛苦。 罪歌是靠刀造成的伤口所带来的恐惧和痛苦来寄生别人的身体,控制对方的脑子。而q的异能力脑髓地狱是要对方伤害到他,他发动能力之后,幻觉就会侵入对方的精神。 当两个人的能力同时发动时,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使得两个人产生了精神共鸣,视觉情感互通。 这是很可怕的,伤口带来的疼痛经过q异能的放大和扭曲,不停地回荡在他们两个人的脑海里。 一旁的白兰和折原临也看见了这个场面之后对视了一下,同时伸出了手友好地握着,用力地摇晃了几下。 从今天起,他们就是和谐有爱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折原临也:“大兄弟哪里人?” 白兰:“意大利的。” “日语水平相当不错啊。” “因为我的挚友是日本人,有好好学过。” “是么,真令人羡慕,你们的感情。”就你他喵有挚友。 “可是小正看见我老是爱胃疼诶~” “大概是有什么疾病吧,我就先背书了。”这个男人说话太恶心了,说话就说话,带什么波浪号和语气词啊,甜腻腻的。 办公室里,拂晓并没有写教案,而是和齐木楠雄一起从镜子里看他们的表现。 在齐木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拂晓拿起叉子叉他一块咖啡布丁:“齐木觉得哪个的问题最大呢?” 他恹恹地说:“太宰治。”人形圣杯,自走的黑泥制造机。 “我是说这六个里面的。” “那折原临也吧。”同属于道理我都懂,但是与我无关的类型。 q虽然三观完全没有,但毕竟年纪小可以慢慢引导,罪歌只是一把刀没必要拿人的标准为难她。绿组只是两个中二的小孩子,白兰属于大龄中二病,多打几顿就好了。 反倒是身为“普通人”的折原临也才是问题最大的。 他的孤独好像与生俱来,所以特别喜欢热闹,不属于他的热闹。 “和我想的一样。”她从空间里拿出另一碟布丁放到了他的面前,“我会重点关照他的。” 他:……这位大人真的很喜欢捉弄人啊。 看热闹看的差不多,她过去解救了罪歌和q。 两个孩子脸上已经哭花了,幸而并不影响他们的美貌,她还下得去手摸他们的脸:“看这小脸给哭的,肯定很难过很伤心吧。” 两个人:qaq。 她收回手作沉思状:“下次大概也不会哭的这么厉害了,该怎么办呢~” 其他人:卧槽,这是哪里来的魔鬼。 罪歌不愧是跟了她一年的人,认错态度很诚恳:“我错了。” 拂晓:“下次还敢?” “不敢了。” “乖。”她摸了摸她的头发,“q就住在你隔壁,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不好好相处也没有办法,他毕竟是人类,不像你可以插回刀鞘放起来。” “不要!”她又要急的哭起来了,“我会很乖的!” “那就好,我不喜欢不够锋利还不听话的刀。”她微笑着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周,满意地看到大家都很乖巧的样子。 “回去吧。”她一手牵罪歌一手牵q,身后跟了两个小短腿的白兰和临也,背影像极了幼儿园园长。 剩下的五条须久那神经再大条都有着大事不妙的预感,他抱着自己的教材有点儿慌张地说:“我怎么觉得她是那种隐藏的终极boss啊,看不清血条打一下全员残血的那种。” “可以这么说。”比水流比他更早地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全程配合着对方,不能更乖巧。 “暂时不要去挑衅她的刀,除非你读懂了这本书。” 须久那虽然很想和那些强者打架,但他还是选择了听从自己王的命令。 教室就在拂晓家的另一个隔壁,包括绿组的房子,其实都是森鸥外送给她的情人节礼物。 所以他们两个看见在门口接他们的御芍神紫惊了一下。 “听说我过来接你们有惊喜。”紫刚刚结束了在奶茶店的打工,听见拂晓的提议就顺道过来了,“没想到真的是大惊喜。小小只的须久那和小流,我可以一手一个。” “不要,我可以自己走!”须久那试图反抗,被无情镇压,只好坐在他的臂弯里。 反正就这么一段儿,也不会有人看到。 磐先生抽空去把存放在东京的一些乱七八糟但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搬了过来(比如圆桌盘子和囤起来的啤酒),然后心安理得地继续当个家里蹲。 他日前还接受了拂晓的委托,为她的几个学生做饭。 总之,虽然不能够完成那一场比水流非常期待的游戏,但他们的日子也依然不算难过。 第28章 第28章 第二天大家看见门外崭新的“横滨幼儿园”的牌匾的时候,非常想扭头就走。然而他们后面站着拂晓和她家的刀。 啊……算了,反正也没人认识他们这个样子。 他们自欺欺人地想着。 “首先是检查昨天的作业。” 五条须久那愣了一会儿说:“不是今天才是上课第一天吗?” 拂晓:“众所周知,开学的第一天是从没有什么作用的摸底考和老师讲话开始的。须久那你这么说,是作业没有写吗?” “他写了,老师。”比水流从须久那的教材里抽出几张纸,这是他昨天教他中文时让对方抄的。 须久那:不愧是流。 实际上,除了他其他人都有老实写作业。 “那么接下来公布第一天大家的得分: 流2分,须久那0分; 罪歌0分,q-1分; 白兰-4分,临也-2分。” 白兰冲在提问第一线:“请问我的-4分是怎么回事?我有好好写作业啊。” “写作业的时候,心不够诚。其他人也是,除了q不认识中文抄错字,酌情减分,扣一分意思一下。” “明白了!”是在这儿等着他们啊,按照这种评分标准他们能顺利毕业吗? 不,有人是可以毕业,他和同桌的目光同时看向了中间的两个人。 须久那顿时就是背后一凉:小动物式警惕jpg. 看透一切的比水流:“须久那,如果可以,尽量不要接受三组的那两个人的赌斗。” “我尽量吧。” 让一个喜欢solo的孩子拒绝别人的挑战那是太难了。 “现在开始上我们本学期的第一堂课。就从第二章讲起,第一章你们自己回去多抄抄,自己理解一下。”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 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 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临也来解释一下第一句。” “大家都知道美之所以是美,是因为存在不美的;也都知道善之所以是善,是因为存在不善的。那么处于美和丑,善与恶之间的是混沌吗?老师。” “是真实。”她转着手上的笔,笑的高兴,“解释正确还能有自己的思考,做的很好。折原临也,加三分。” “是真实啊,老师您真的是个好老师。”他不知为何,非常愉悦地笑了一会儿,自己坐下了。 “谢谢。”她转头就对药研说,“临也再加一分。” 白兰眼睛一亮,举起手:“老师我可以解释第二句!” “剩下的自己看译文。”如果说她对折原临也如春风拂面一般温柔,那么对待白兰,就是如冬天一样冷漠。 毕竟是不给阳光都能很灿烂的类型。 “好的。”这个女人果然是在针对我。 拂晓:“诋毁老师,白兰扣三分。” 白兰打开自己的终端,发现自己刚刚被扣了六分。他看了看一脸严肃正经的药研藤四郎,估摸了一下自己和他在拂晓心里的地位,选择了闭嘴老实上课。 从今天起,他白兰就一个表里如一的乖巧好孩子。 “那老师我可以提问吗?”比水流举起了手。 拂晓:“可以。” “既然应该无为而治,像您这样的救世主为什么会存在呢?” “哎呀好问题!比水流加两分。”她鼓了鼓掌,眼里似缀了星辰,“这是法则之外的,神爱世人。” 所以选择了人去拯救人,何尝不是无为的一种呢? …… “今天的课程到此为止,今天获得好孩子称号的人是我们的折原临也同学,奖励是一支有写作业加成的神奇签字笔。” 折原临也看见罪歌对着他诡异地笑,很想问自己可不可以不要,但由于答案过于明显,他只能说:“谢谢老师,我很荣幸。”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齐木楠雄安逸地趴在讲台上的猫窝里,心道:还早的很,你真的以为她像她表现的那样喜欢你吗? 拂晓看了看时间,发现自己这节课只水到了半个小时,难过地叹了一口气,决定下次再水,反正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离午饭时间还很有一会儿,有人今天要尝试一下挑战吗?”她目带鼓励地看着大家,“挑战期间你们可以恢复原来的样子,实力回到鼎盛时期,而刀剑的灵力值压到你们的一半,不考虑一下吗?” 白兰:“那我想挑战老师的秘书,药研藤四郎先生。”有仇不能当场报,事后会睡不着觉。他是好多年没有受过这么多委屈了,不,他以前是从来不会受委屈的。 药研取下自己的眼镜,摘下自己的刀,郑重地看着他:“奉陪。” “非常好,老师这就带你们去看看比试场地是什么样子的。”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她领着一群人出了教室,打开了旁边的一道门。 只见里面是完全不符合空间构造的巨大运动场。到底有多大呢?大概也就是一个小区那么大吧。 拂晓:“这不是重点啦,重点是:大家不觉得这个地板很光滑吗?”疯狂暗示jpg. 嗯? 他们站在栏杆上往下看,看见了光滑崭亮的地板,呸,是看见了地板上巨大的圆形图案。 海浪涛涛,日逐月而起。是交替之时的拂晓。 “老师这个阵非常好看。”须久那尬吹了一句,试图获得加分。 比水流扯了一下这个倒霉孩子的袖子,快闭嘴吧,没看见老师脸上的无语吗? 折原临也:“这是老师的契约符文之类的吗?” “是哦。”她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拿罪歌的那一天,你果然在场,临也。” 折原临也:…… “是我的咒印。等临也你背完了那本书,就可以开始考虑自己的咒印啦。” 他干笑了几声。阴阳师现在很少,但也不是没有,他所知道的那些阴阳师,哪怕是很有名的,也都是沿用着古老的咒印和咒术。 让他自创咒印,不如让刚认清音符的小孩子去写曲子,那样说不定更容易些。 “我的弟子里可不允许出现庸人,要对自己又信心,临也。” 那我是太有信心了。 自从知道了那只猫有读心术,并且可以直接和老师用脑子交流之后,他就学会了表里如一地说瞎话了。 疲惫的微笑jpg. 比试场周围的台子上有很多空位,但没有一个人去坐。 恢复身高的大家选择站在栏杆边上,扒着栏杆看。罪歌谨记她昨天说的,要好好和q相处的事情,在坐上了栏杆之后,把q也给拉了上去。 五条须久那看了他们一下,哼了一声自己跳上了栏杆坐着。 实话讲,他们兴奋的样子像小学生春游。也没比幼儿园的孩子成熟多少。 第29章 第29章 大概是很久没有动手的原因,药研藤四郎颇有闲心地站在原地等着白兰准备好。 橘色的火焰弥漫开来,白兰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能力是这么的令人快乐,温柔地摸了摸缠在身上的龙,他笑了几声,等着拂晓说开始。 五条须久那看着下面的场面,晃荡着自己的腿:“他的火焰,给人的感觉是冷的。” 冷不是说温度,而是比起吠舞罗那群人热烈狷狂且充满破坏性的火焰,白兰的火焰少了那种肆意散漫的感觉。 “意大利西西里那边的能力体系,是叫死气之炎。据说是要拥有必死的决心才能点燃的火焰。所以并不常见。” 热心市民折原临也提供了知识科普。 “死气之炎……怪不得是这种感觉。”比水流撑着栏杆仔细观察着白兰,“白兰的手上戴着的是七的三次方之一的玛雷大空指环吧?” 七的三次方,据说是和德累斯顿石板同一阶层的创世级圣物,但能力并不如石板强大,他了解了一下就没有再关注了。 现在看来,白兰被抓过来接受教育,搞不好也是抱着要创造新世界的想法。 不过就他的观察来看,真正能够创世的,只有无声无息,被封印在横滨的“书”,据说有主的圣物。 运动场的上空出现一轮计时表,当拂晓说出“开始”的一瞬间就开始了转动。 白兰率先发动了攻击,试图把药研控制在近身攻击范围外。 想法是很好的,远程打近战是这么个套路,但这也是建立在两人实力相近的情况下。 拂晓砍了药研的灵力值,可是没有砍他的敏捷和力道啊,他这么多年的战斗经验也是摆在那里的。她根本没打算给他们公平,骗他们挨打罢辽。 药研藤四郎是一把短刀,在短刀里又是偏长的存在,他在拥有短刀的灵活的同时,也有着不俗的力道。 表走到了四分之一的工夫,胜负就已经很明显了。 药研的刀深深地扎进了白兰的腹部,刀尖扎进了被火焰烤了很久都没有变化的地板里。 “啊呀,这么狠的吗?”白兰躺在地板上,虽然输掉了,但他反而感觉到很兴奋。 实话讲,虽然这两天过的很憋屈,但并没有之前那么无聊,未知才更令人期待。 “我已经很收手了。”药研脸上带了笑,一米五的个子,两米五的气场。 “我下刀的位置有好好避开你的内脏,为了减轻痛苦贯穿得很快,刀柄也还留在外面。” “要知道我对待敌人,一向喜欢连刀柄都插进去的。” 条理分明,有理有据,完全没有夹带私人情绪的样子呢。 “很遗憾,白兰今天的挑战并没有达到一分钟。但是勇气可嘉,加三分。” 拂晓下去蹲在了白兰身旁,眼睛眨都不眨地□□短刀,血溅了一地,也染红他白色的衣服,看起来很是狼狈。 “疼吗?”她问。 “很疼的。”他咳嗽了几声,虚的不行。 她的手并不温柔地按在他的伤口上给他治疗:“继续努力,之后会习惯。” 白兰感受着伤口处传来的温暖感觉,眯了眯眼:“居然已经开始习惯您无情的话语了呢。” 事实证明她不光会说扎心的话,还很会说冠冕堂皇的鬼话:“严师出高徒,老师这是希望你们都能成为出色的人。” 他们对此非常感动,决定好好学习,将来做一个对国家和社会有用的人(不是)。 太宰治交接好手里的工作,就被森先生打包送到了拂晓的课堂上。每天让中原中也接送他。 拂晓依旧让他坐在教室的最后,给他发了教材本子和笔,让他老实抄《道德经》。 “每天抄一遍,抄十遍差不多就能恢复了。” 太宰治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信没信,倒是乖乖地抄了起来。 比起罪歌和折原临也抄的时候,那痛苦不堪的样子,他抄的很平静。 连拂晓都说他变了很多。 “大概是快成年了,叛逆期差不多过去了。他再长高一些就要比我们都高了。”在和森鸥外独处的时候,她这样说着。 森鸥外:“希望是这样,他要是愿意好好帮我做事的话,我就能轻松很多了。” 他不一定愿意继续帮你做事呐。 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太宰治也没有对森先生说其实自己不去上课也能恢复,在和泉守兼定抱着他回去的路上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异能并不是对拂晓起不了作用,而是因为她的灵力过于强大,他消除的速度很慢。 所谓的去上课,只是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的谎言。 大家很快就发现,拂晓根本不是想给他们上课,她就是想玩他们。 她每天上课的内容很水,就是那种比猪肉注水还敷衍的注水。忘记上节课讲了什么都是常规操作,忘记了之后重新讲一遍才是最骚的。 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根本没有下一本教材,她就是想在这本教材里搞死他们。 他们一睁眼是《道德经》,一闭眼还是《道德经》,每当脑子里想些什么鬼主意的时候,《道德经》脑内朗诵从不迟到。 搞得他们精神衰弱,神志不清。白兰远程安排家族事务的时候还一时没注意把“把他们处理掉”发成了“随他们去”。 那一天六吊花轮流给他打电话想问问啥情况,但他怎么可能接,接了不就被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孩子了吗! 以为他被盗号的他们当场就炸了,辱骂他的邮件在那一天塞爆了他的邮件箱。 他之前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属下手速这么快呢?以前那么用他们真的是屈才了。 白兰的脸上逐渐出现屑老板的微笑。 对于罪歌和q来说,要应付课程已经十分艰难了,而且他们也并不赶着毕业,相对而言,他们更渴望拂晓的称赞。 五条须久那倒是很积极地想要加分,在真正的学霸比水流的帮助下是涨的不慢。前提是他没有被白兰和折原临也骗着赌斗。 是的,在开学没多久之后他们就光速形成了小团体,非常巧,三个团体是三对同桌。 白兰和折原临也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共识,两个人轮流坑须久那的分,然后利用赌斗的规则缺陷全部转换到白兰的身上。 气得须久那天天去找拂晓的刀挨打(划掉)挑战。 “你要申请结业考试?” 终于恢复身高的白兰看着悠闲地吃着棉花糖的女人,完全没有和她要一颗的想法:“这不都是在老师您的预料之中吗?” 从她确定了学员名单开始,一切被她安排好了。他之前可没有看到她吃过棉花糖,今天怎么就突然吃起来了,还不是因为他要来申请结业考试。 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能通过考试,只是总要有所尝试不是吗? “好啊,勇气可嘉。”她把手里的一碟棉花糖塞进他手里,道,“那你回去安排一下事情,明天早上来找我吧。” 白兰:……这这么像是要让他回去安排后事一样。这么可怕的吗? “不要害怕,我向来欣赏喜欢甜食的人,恰巧又是白发控。不会让你太难过的。” 他趁着布丁老师不在,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我信你个鬼。 “白兰啊,你知道吗,阴阳术里也有类似读心术的术哦。” 白兰:“我错了,老师。” 拂晓:“你错什么了,我就是这么说说,又没有对你用。” 他:…… 第二天白兰过来的时候,看见门口停了一口白色的棺材。 ??? 这是要让他c位出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