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超英今天洗澡么》 第1章 第1章 艾普尔是被剧烈的头疼唤醒的。 这一次宿醉的后遗症比她想象的来得要猛烈得多。 该死！ 该不会是昨晚不小心喝了什么不该喝的东西吧！ 艾普尔呻|吟了一声，忍住宿醉带来的不适，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半闭着眼，摸索着转动了身子，让自己的双脚能够踩在地板上。 艾普尔垂着头坐了片刻，终于尝试着慢慢睁开她那沉重的眼皮。 ！！！！！！！！！！！！！ 这风骚的睡裙是谁的！！！！！！！！！！ 艾普尔看着自己身上深v齐b的丝质睡裙，整个人像是被雷轰了一记。 她那套印着史努比的睡衣睡裤呢？！ 一个不太法治社会的猜想袭上了艾普尔的心头。 要命！ 自己似乎除了头疼之外，身上其他地方……也很疼啊！ 艾普尔现在的心情像是应聘者即将面对面试官的委婉拒绝，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仍旧抱着一丝卑微的希望。她微微挪动了一下屁股，想在自己去洗手间检查身体之前，通过自己的感觉给自己一点能用的信息。 好像……并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那种疼痛。 艾普尔心里的希望为此……增强了那么一丢丢，她再一次动了动身体，充分调动自己身体的感知能力。 呃……她的小内内怎么好像……有点奇怪？ 艾普尔抬手轻轻捏住那条并不属于她的睡裙的裙角，然后微微往上拉了拉。 …… 她怎么会穿着品如的衣服！！！！！ 这条丁字裤是怎么回事啊！！！！ 艾普尔被这一切给彻底地弄疯了。她顾不得宿醉的头痛，挣扎着站起身往厕所的方向走。待她因为起身过猛，撞倒放在床边的红酒瓶时，她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她的房间！ 陌生环境带来的恐惧迅速地沿着脊背袭击了艾普尔的大脑。 艾普尔花了一分多钟让自己平静下来。在这过程当中，她紧紧地抓着自己身上的睡裙，不让自己发出惊恐的尖叫。 她飞快地环视房间，试图找到一点可用的信息。 这间卧室比她自己的卧室要大上一圈，除了床脚边刚被她踢倒的红酒瓶显得有点奇怪之外，整个房间都整洁得让人惊讶。床单是浅灰色的真丝床单，摸上去就知道它价值不菲。床头柜是白色的，上面放着科技感十足的反重力闹钟和一盏乳白色的台灯，台灯的灯罩上有着蕾丝边做装饰。 匆匆环视这么一圈，艾普尔就发现，这间卧室的主人是位女性。尽管……她对这位女性的品味并不怎么赞同。 事情变得更加奇怪了。 艾普尔本以为自己是昨晚和朋友喝酒被人下了套，但现在看来……似乎她遭遇到的不是一个简单的法治新闻事件啊！ 就在艾普尔忍着头痛调用她那所剩不多的脑细胞时，床头柜上的闹钟突然发出了“嘀嘀嘀”的响声。 艾普尔下意识地扑了过去，她不知道怎么关掉这个形状奇怪的闹钟，最后索性把它摁在了枕头底下。 塞完了闹钟，艾普尔竖起耳朵小心翼翼地听着房间里的动静。不管把她弄到这里来的人是谁，听到响动声，一定会来查看的。 艾普尔随手拿起台灯，走到门边。 她试图在对方进来的那一瞬间，给对方来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让艾普尔意想不到的是，她举着台灯在门边站了大概十分钟，也没见有人推门进来。不仅仅是没看见有人，就连屏息而闻，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台灯不轻，艾普尔坚持了近20分钟，终于选择了放弃。 【系统加载完毕，请宿主确认。】 “谁？！谁在说话！” 【我是世界修正系统cr9076，您已被主系统选中，请您按照系统要求，尽快完成任务。】 “系统？什么系统？！我没定什么系统服务！退订！退订！” 【很抱歉，本系统一经绑定，除非完成任务，宿主无法通过其他方式终止契约关系。】 “流氓软件是不是？”艾普尔一边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声音说话，一边走到窗边，轻轻掀起窗帘，查看外面的情况。 窗外是陌生的街道，是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城市。不不不，不仅仅是城市，就连行人和高楼上的广告电子屏幕投放的内容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异国风情。 没有错，是异国风情。 艾普尔，这名字听上去像是那个意为“四月”的可爱英文名。但事实上，艾普尔是个货真价实的种花家的人，姓艾，名普尔。上学的时候她没少因为这个茶叶贩子般的名字被同学们嘲笑。要说被嘲笑，也不是没根据，毕竟给她起这个名字的爷爷确实是种茶的。以至于后来那个“我爷爷在深山里种茶”的骗局大行其道的时候，她仍旧免不了再面临一波新时代的玩笑。 可那些玩笑，和她现在眼前看见的这一切相比，简直就……玩笑得太不认真了！ 【cr9076衷心地建议您先去卫生间看看。】 “卫生间？”艾普尔眨了眨眼，“卫生间里有埋伏么？你的同伙在里面？！” 【cr9076只是一个系统，cr9076没有同伴。卫生间里有您要的奖励。】 “我要的奖励？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奖励了？！你是诈骗软件吧！” 【昨晚宿主已绑定了本系统，并且完成了系统初设。请宿主进卫生间领取新手奖励，并尽快开始任务。如果宿主拒绝领取奖励，本系统将在30秒后连同宿主一起自毁。】 “毁毁毁......慢慢慢点！你别一言不合就说这么可怕的话！” 【26，25，24，23，22......】 “你等会儿！等会儿！你别急着倒数！” 【19，18，17……】 “你慢着！你慢着！”艾普尔慌慌忙忙地离开了窗边，四下张望，想赶在最后的时限前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找到那该死的卫生间的门，“你别急着数！我去！我去！立刻去卫生间还不成么？你好歹给我指一下路啊！” 【在您11点钟方向的墙面，靠近衣柜的位置，请轻推墙面。那里是活动门板，卫生间在门板后面。】 令人心慌的倒数计时终于停了下来。那个自称是什么系统的东西用平稳的声音给艾普尔指明了方向。艾普尔一边犹豫不决地往卫生间门边移动，一边暗自腹诽系统那毫无感情可言的语调。 度娘的导航都还能选择志玲姐姐的声音呢！ 艾普尔越想越觉得这个什么系统不靠谱。她在那扇隐形活动门板前停住了脚步，再一次因为怀疑而犹豫了起来。 【9，8，7，6，5……】 “停停停停停！” 艾普尔被那催命般的倒数计时声弄得慌了神，混乱之间，她一把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一股热腾腾的水蒸气夹杂着草本香味扑面而来。艾普尔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但很快，她就真的呼吸不能了。 淋浴间里，一个全果的男人正背对着她冲洗自己的后背。温热的洗澡水打在他的肩颈处，顺着他宽阔的后背，蜿蜒而下。淋浴间的玻璃门上半截透明，而下半截则是半磨砂的。 仅凭一个背影，艾普尔当然认不出那人是谁，但就从那仅被磨砂玻璃遮了一半臀部来看。对方绝对是个长腿欧巴！ 艾普尔张着嘴，一时之间，看呆了。 男人似乎听到了一点流水声之外的响动。尽管他觉得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还是猛地回过了身。 艾普尔从没觉得自己的反应有这么迅猛。在男人回身的那一瞬间，她就立刻转过头，一把拉住门把手，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艾普尔靠着活动门板喘气：“这是什么鬼的新手奖励！？” cr9076：【宿主您可以不用这样大声说话。我们可以在你的脑中交流。】 艾普尔狐疑地皱起里眉头。 艾普尔：【真的？】 cr9076：【没错，就是这样。您已经领取了您的新手奖励，请您尽快开始任务。】 艾普尔：【你慢着，你慢着！刚才那算是什么奖励！你以为我是什么变|态偷|窥狂么？】 cr9076：【奖励是根据宿主您昨晚的要求分发的。】 艾普尔：【我的要求？我怎么可能有这种变态要求。】 cr9076：【查找到录音文件，请问是否需要播放？】 艾普尔：【放放放！】 cr9076：【收到，正在读取文件准备播放。】 艾普尔还没来得及从衣柜里翻一件不那么品如的衣服穿上，就听见自己的脑子里开始播放系统所谓的录音文件了。 系统：【宿主艾普尔你好，本系统致力于修正异常世界。一旦确定绑定，宿主必须完成任务。请确认是否继续。】 艾普尔：【嗯？继续？继续继续！今天必须分个高下！】 系统：【确认绑定中，请等待。宿主艾普尔，本系统即将安排编号cr9076子系统为您进行一对一的指导和服务。现在请您选择任务奖励。】 艾普尔：【奖励？奖什么励？】 系统：【或者说……您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么？】 艾普尔：【愿望？啊~~~想要电影里的超级英雄！嘿嘿嘿，我想睡一遍。】 系统：【预定奖励审核中，请稍后。对不起，您的预定奖励审核未能通过，请更换。】 艾普尔：【这个愿望不行啊？那……我要看他们洗澡澡！嘿嘿嘿~~~】 系统：【预定奖励审核中，请稍后。恭喜您！审核通过。在接下来的世间里，请您在cr9076的帮助下完成任务，通过任务获得的点数可以兑换奖励。新手将在24小时内领取新手奖励，请注意查收。祝您任务顺利！】 cr9076：【报告宿主，录音文件已经播放完毕。】 艾普尔：【……刚才那一段是我在？】 cr9076：【与主系统签订契约。】 艾普尔：【你唬我不懂啊！你管那叫签订契约！我那声音明显是喝高了啊！那能作数么？】 cr9076：【在程序日志中未发现“酒精可使契约作废”的相关条款。网络搜索发现包含“酒后吐真言”的结果89706条。】 艾普尔：【你们这个系统还真是……等等！超英？什么超英？！你的意思是，你们搞了一个超英在我的卫生间里洗澡？！在这里？！】 艾普尔盯着那扇隐形活动门板，仿佛门后有一只哥斯拉。 第2章 第2章 艾普尔慌了。 比刚才看见陌生男人洗澡还要慌！ 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洗澡，与看见超英洗澡。这两件事所造成的冲击，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更何况......那个不知名的英雄还在门后的浴室里。随时有可能冲出来兴师问罪。 啊！洗澡洗到一半被人偷看了。这种事情想想都觉得很生气呢！ 艾普尔不难想象，刚才那个不知名的英雄这会儿的心情。如果是她，肯定会即刻关了水龙头冲出来揪住她这个偷窥狂。 尽管，并不是她主动要去当这个偷窥狂的。 cr9076：【宿主你可以先把手里的台灯放下来。】 艾普尔：【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我唯一能用来防身的武器了！】 cr9076：【……cr9076没有检测到危险。】 艾普尔：【检测危险？你还有这功能？】 cr9076：【安全监控一直处于开启状态，宿主需要关闭么？】 艾普尔：【开着耗电么？】 cr9076：【不耗电】 艾普尔：【那就开着。】 cr9076：【……】 想到这个坑比系统还有安全监控的功能，艾普尔总算是松了口气，将手里高举的台灯放了下来。 艾普尔：【如果浴室里的人要冲出来了，你记得提前给我预警。】 cr9076：【浴室里没有任何人。】 艾普尔：【没有人？！刚才明明有啊！】 艾普尔一个健步冲到浴室门口，她犹豫了一下，抬手轻轻将浴室门拉开了一条细缝。 坑比系统没有骗她，浴室里果然没有人。不仅没有人，就连装修风格，和她开始看见的那个也完全不一样！ 艾普尔又缩回脑袋，看了看这扇并没有什么玄机的浴室门。 艾普尔：【什么情况？这是多啦a梦的任意门么？】 cr9076：【空间覆盖技术，仅限发放任务奖励时使用。】 艾普尔：【……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奖励好么？你们到底分不分得清玩笑和正常对话啊！】 cr9076：【新手奖励已经领取完毕，现在进行新手引导。】 艾普尔：【……你这是无视我么？】 cr9076：【任务名称——我是仅存的反派 任务内容——修正世界，让反派成为反派，超英做回超英。 任务奖励——观看超英洗澡。】 艾普尔：【没了？】 cr9076：【没了。】 艾普尔：【你这算是什么新手引导？！这根本就是敷衍吧！还有，我都说了，那不是什么奖励！那最多算是恶作剧！】 cr9076：【请宿主尽早谋划任务，按质按量完成。】 艾普尔仰天哀叹了一声，一头倒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她这会儿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睡觉，兴许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只是噩梦。 cr9076：【检测到宿主有消极怠工的念头，启动一级警告程序。】 艾普尔正想着什么是“一级警告程序”时，就感觉到一阵电流从指尖直窜手臂，不是那种麻麻的低压电流，而是带了点刺痛感的电流。 艾普尔反射性地惨叫了一声，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我艹！” cr9076：【重新评估宿主疼痛耐受度，已经更新警告程序级别设定。】 艾普尔：【你们是哪家公司啊！靠不靠谱啊！事先都不调查好的么？！电我一次才进行评估？敲你妈啊！】 cr9076：【请宿主文明用语，辱骂系统是会被警告的！】 艾普尔：【……】 cr9076：【宿主已经和系统签订契约，请按质按量完成任务，不然就要接受惩罚。】 艾普尔：【什么惩罚？】 cr9076：【万箭穿心而死。】 艾普尔：【？？？？在和我开玩笑么？一颗心能插一万支箭？你们不是高科技系统么？为什么惩罚内容这么原始？】 cr9076：【本系统的科技水平足以支撑万箭穿心。请问是否需要验证？】 艾普尔：【不不不，大哥。我错了。我相信你们的技术。】 cr9076：【请宿主尽快开始，按质按量完成任务。】 艾普尔：【我说，不是我不愿意做任务。你们的新手引导程序也太坑爹了吧。有等于没有啊？就没有详细一点的新手任务么？比如，我现在要去哪儿，我应该点击什么按键之类的？】 cr9076：【宿主所说的不是新手引导程序，而是通关提示程序。购买提示，需花费2000经验点。】 艾普尔眼睛一亮，瞬间抓住了对话中的关键点。 艾普尔：【经验点？我现在有多少？我需要怎么获得？】 cr9076：【现在宿主经验点为10，通过修正世界，可获取和进度相对应的经验点。】 艾普尔：【能详细说说修正进度怎么判断么？】 cr9076：【完全修正一个超级英雄，可获得1000点经验。完全修正一个反派人物，可获得500点经验。】 艾普尔：【你们系统还带职业歧视的？】 cr9076：【请宿主关注任务内容，不要过多探究系统规则。】 妈蛋！自己搞歧视还不让人说了！ 狗逼系统！ 艾普尔：【那个……我想了解一下，既然你是被分配给我指导和服务的子系统，你在我任务执行过程中具体能帮我做什么呢？警戒？治疗？破译密码？控制电子系统？】 cr9076：【都可以，但是要花钱。也就是需要扣除相应经验点。】 艾普尔：【……】 艾普尔总算是了解到系统有多么抠门了。她不死心地继续问了好几个和这个世界有关的问题，但系统都拒绝回答。 无奈之下，艾普尔放弃了和这个高科技系统继续费时间，转而把目光转向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 万幸的是，笔记本电脑里的所有社交软件都是自动登录。艾普尔没费什么大力气，就把她在这里的身份给弄了个清清楚楚。 有钱，任性，胸……不大但是无脑，最大的爱好是蹦迪泡吧，没有正当职业，有一群同样没什么脑子的闺蜜。 艾普尔叹口气，这和那个兢兢业业工作，陪客户喝酒喝到断片的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啊！ 艾普尔甚至没有勇气再看一遍facebook上的那些傻逼照片。 她觉得自己需要一杯咖啡。特浓的。现在就要！ 艾普尔站起身，打开门，出了卧室。 门刚打开，艾普尔就愣住了。 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手上拿着一块抹布的中年妇女，颇为惊讶地看着她：“小……小姐？” 艾普尔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属于品如的衣服。 好吧……她现在这造型，确实挺像个“小姐”的。 艾普尔尴尬地冲着对方笑了笑。因为完全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对方和自己是否熟悉，艾普尔只是站在那里，没敢做任何反应。 “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吵醒您的。请您千万别……” 一听对方紧张的语调，艾普尔心里稳了大半。她皱了皱眉头：“家里还有咖啡么？” “啊？那个，我现在去厨房瞧瞧。”中年妇女忙不迭地放下手里的抹布，转身准备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匆匆回头将放在桌上的抹布拿走。 艾普尔松了一口气，走到沙发旁边坐下，顺便拿了个靠枕，挡在她的大腿上，以免走光。 中年妇女进了厨房没多久，就匆匆回来问道：“还有咖啡。小姐想喝什么咖啡，我可以为您准备。” “意式浓缩，谢谢。” “不……不用客气。” cr9076:【警告！有ooc的风险！请宿主注意！】 艾普尔：【你开始才没跟我提什么ooc！】 cr9076：【现在提醒你了吖！^-^】 艾普尔：【那个笑脸是怎么回事？你该不是一开始忘记提醒，怕我举报你吧！】 cr9076：【才不是哟！人家只是想和宿主搞好关系！^-^】 艾普尔：【……】 cr9076：【总之，请宿主千万小心，一旦引起周围人的怀疑，任务完成难度将会大幅上升。】 艾普尔：【你指望一个只会花钱的脑残看去修正世界么？】 cr9076：【重立人设也不是一天的事呀！请宿主千万谨慎对待。】 艾普尔叹了口气，也不再和系统争辩。毕竟这个狗逼系统有一件事倒是说在了点子上。 重立人设的事，急不来。 在让这个世界接受她之前，她得扮演好原来的艾普尔。 几分钟后，中年妇女端着新鲜的咖啡回到了客厅。 艾普尔吸取了教训，这一次，她只是用眼神示意对方将咖啡放在桌上，全程保持高冷，没说一句话。 中年妇女放下咖啡后，就远远退开了。 那模样倒有点像在远离什么可怕的病毒。 看来平时这个艾普尔是个脾气不好的家伙。 艾普尔喝了一口咖啡，舒服地长叹了一声。 一抬眼，那个中年妇女还捏着抹布，远远地立在一旁。 艾普尔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来了解这个世界，她并不希望旁边有个人一直偷偷地打量她。 想到这里，她摆出冷漠的脸孔：“你先离开吧。今天不打扫了。我头疼得厉害，想一个人静静。” 中年妇女哆嗦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那我晚点过来？” 艾普尔瞥了一眼时间：“下午五点再来吧。” 中年妇女闻言，紧绷的身体顿时送了下来。她连连道谢，快速地移动到门边。 艾普尔头也不抬，继续小口品着用来续命的咖啡。 中年妇女打开房间门，再次回头冲艾普尔致意：“您好好休息，我下午再过来。再见，卢瑟小姐。” 艾普尔“噗”地一口将咖啡喷了出来。 “卢瑟小姐？！” 艾普尔抬手指门：“出去！” 中年妇女，不敢反抗，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第3章 第3章 艾普尔：【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cr9076：【宿主……】 艾普尔：【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cr9076：【……宿主？】 艾普尔丝毫没有理会在她大脑里试图和她说话的cr9076，只是魂不守舍地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踱步。 cr9076呼唤了艾普尔好几次无果后，终于采取了刺激的手段。 “啊！”艾普尔被突如其来的电流电得尖叫出声，她甚至不自觉地质问出声，“你搞什么啊！” cr9076：【宿主？现在可以听我说了么？】 艾普尔：【还有什么好说的。我都姓卢瑟了，躺平等死吧。】 cr9076：【……搜索到文件。请查阅。】 艾普尔：【都这种开局了，别说是文件了，电视剧我也没心情看啊！】 cr9076：【请宿主查阅文件！】 cr9076最后在艾普尔脑子里嚎的那一嗓子有点吓人，艾普尔差点没把一直捧在手里的空咖啡杯给摔了。艾普尔一边嘟囔着“凶什么凶”，一边点开了脑内的文件。 文件比想象中的大，但比起“阅读”方式所带来的震撼，文件的大小问题就根本不值一提了。和刚起来接受的那个录音文件不一样。这次的文件，与其说是“查阅”不如说是“载入”。艾普尔不仅了解到了那些凭借社交账号所没能了解的部分，而且是完全浸入式的了解。她不仅知道这个艾普尔·卢瑟在小时候被莱克斯·卢瑟扯过辫子，她甚至知道后来莱克斯·卢瑟跑来向她道歉时，送给她的棒棒糖是什么味道的。 艾普尔：【我艹！】 cr0976：【是不是为我们牛逼的技术所折服了？o(n_n)o】 艾普尔：【……莱克斯·卢瑟小时候是有头发的？】 cr9076：【......】 艾普尔：【等会儿！你刚才是不是临时补发的人物信息文件？】 cr9076：【没有的事！】 艾普尔：【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你抓紧最后的机会一并说了！】 cr9076：【应该......没有了吧。】 艾普尔：......感觉这个系统不是很可靠的亚子。 艾普尔：【那么，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真是莱克斯·卢瑟的妹子？】 cr9076：【是的。】 艾普尔：【亲妹子？我是说……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cr9076：【是的。】 艾普尔：【呃……那我问一个可能不是太重要，但是我觉得特别重要的问题。】 cr9076：【你说。】 艾普尔：【莱克斯·卢瑟秃头是基因原因么？】 cr9076：【……】 艾普尔：【hello？cr……嗯……什么什么6来着。】 cr9076：【cr9076！】 艾普尔：【好了，我记不住。叫你小6好了。】 cr9076：…… 艾普尔：【你为啥不说话了？小6这名字多6啊！比你原来的那个名字6多了！】 cr9076：【现在回答宿主的问题，不是。】 艾普尔：【什么不是？】 cr9076：【不是基因原因。】 艾普尔：【哦！你说那个啊！那我就放心了！】 艾普尔那颗因为“自己随时有可能秃顶”而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解决了脱发这一人生担忧后，艾普尔终于开始认认真真地和小6讨论起她的任务问题。 不知道是小6对她有意见，还是因为这个神秘莫测的系统有着什么脑残限制，关于当下这个世界的各种设定，小6表示一概不知。除了任务内容中那少得可怜又诡异万分的提示外，艾普尔没能得到半点可用的信息。就连这鬼世界房租多少钱一个月，她都不知道。 当然，身为艾普尔·卢瑟，她当然不用去租房，但那并不意味着艾普尔可以恃富大意。她始终记得自己是一个借用了他人身体的外来者，任何不适宜的举动，都会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别说什么让超英成为超英，反派做回反派的鬼任务，如果没有常识，就是出门买咖啡都不是个安全的事！ 艾普尔穿越前就是搞办公室秘书工作的，秘书除了酒桌上会帮老板喝酒外，最大的本事就是把一切可能出现的麻烦都扼杀在摇篮之中。 艾普尔一边上网搜索地图、物价、政府公开信息等一系列平常人不会特意去搜索的信息，一边细细地品味着任务里那句关于超英和反派的话。 两分钟后，她突然坐直了身子。 艾普尔：【小6！】 cr9076：【尔子有什么事么？】 艾普尔：【……你叫我什么？】 cr9076：【尔子啊！我给你起的昵称，不觉得和小6很配么？】 如果可以卸载程序，艾普尔这会儿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傻逼系统给卸了！彻底删除的那种！ 但现实是不可以，而且，艾普尔这会儿也没时间在这种小问题上纠结。 艾普尔：【我记得你给我放的关于昨晚绑定系统的资料。那段音频里说，这是个致力于修复世界的系统。】 cr9076：【没错。】 艾普尔：【然后，你提到了……超英和反派。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超英和反派，互换了身份？我姓卢瑟，有个叫莱克斯·卢瑟的哥哥，也就是说，这里是dc的世界。而莱克斯·卢瑟在这个世界是个好人，一等一的好人，誓死保护地球的那种。还是从……超人手上保护地球。毕竟，超英和反派互换了立场。四舍五入……你要我和超人打一架？】 cr9076：【呃……事实上……】 艾普尔：【不用事实上了！告辞告辞！】 说罢，艾普尔推开椅子，往地上一躺，再也不动了。 艾普尔：【就这样吧！你要弄死我就弄，我反正是干不了这工作的。】 cr9076：【任务奖励也不要了？】 艾普尔：【诶～要不起要不起！】 cr9076：【……】 就在一人一系统互相僵持不下的时候，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cr9076：【快快快！起来接电话！指不定有任务线索！】 艾普尔：【不接！不接！就不接！】 cr9076：【你不接我电你了哦！】 艾普尔：【有本事你电死我！被电死也比被超人捶死强！】 cr9076：【……你要拒绝进行任务，我就只能收回新手奖励了。】 艾普尔：【你还好意思说什么奖励？大清早的你让我看luo男洗澡，我特么还没找你要精神损失费呢！】 cr9076：【那不是普通的luo男！】 艾普尔：【那谁知道那个luo男是不是什么超级英雄！我又没看到他的脸！算了算了！我不跟你废话了！你爱收回就收回，充其量不过是把那段记忆给我抹了对吧。谁稀罕呐！脸都没看见。】 cr9076：【根据系统手册，子系统不能对宿主的记忆进行任何意义上的修改。因此，根据抵消原则，将会让被偷看的超英观看宿主洗澡一次。】 艾普尔：【！！！！！！！！！】 cr9076：【请宿主去浴室沐浴！】 艾普尔：【你奏凯！莫挨老子！】 艾普尔一个鲤鱼打挺，瞬间坐了起来。一想到要被一个身分不明的超级英雄，还是一个成为了反派的超级英雄看她洗澡，艾普尔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她被一种近乎绝境求生的信念支撑着，朝那个已经响了好一阵的电话奔去。 滴滴滴——滴滴滴——滴。 就在艾普尔距离电话还有半米不到的距离，电话铃突然戛然而止。一股寒意瞬间爬上了艾普尔的脊背。 哒。 “嗨！bitch！这里是艾普尔·卢瑟！我现在不想接你的电话，你知道该怎么做的。滴！” 一段和艾普尔的嗓音相差无几的录音从电话机里传了出来。那种浮夸的语调，听得艾普尔直想干呕。 紧接着，一个男声传了出来：“唉。艾普尔，我是莱克斯。这都几点了，别告诉我你还在睡觉。今天晚上要参加慈善晚宴，你还记得么？你最好准时出现在晚宴现场。否则你就别想再从你的卡里刷出一分钱来！还有！把你那该死的头发给我收拾妥当。否则我就亲手给你剃光！” 艾普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艾普尔：【刚才那个是莱克斯·卢瑟吧？他说他要剃光我的头？他果然和头发八字不合！我搬出来住该不是因为，他一直试图给我剃光头吧？嘤嘤嘤，原著里只说莱克斯·卢瑟聪明绝顶，但没说他是个剃头狂魔啊！】 cr9076：【……我认为他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收拾好你的头发的话。】 艾普尔：【头发要怎么收拾？不就是盘起来吗？说得像是谁特么没跟在老板屁股后面蹭过晚宴似的。】 cr9076：【……你大可去卫生间看看。】 艾普尔抱着一副“这哪儿用得着看”的心情，大步走进了卫生间。 往镜子前一站，艾普尔就傻眼了。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五颜六色的头发。 艾普尔：【呃……这就是玛丽苏小说中所说的彩虹色的秀发？】 cr9076：【我想是吧……宿主，你往好处想，兴许你在这个世界就是个玛丽苏女主呢？】 艾普尔：【敲尼马！】 第4章 第4章 艾普尔是个务实派。她对着镜子好好观察了一下自己那头彩虹色的秀发，在确定自己没有能力自行将它处理好后，艾普尔拿出手机，开始在通讯录里翻找类似“tony老师”这样的联系人。 五分钟后，她确实在自己的通讯录里找到了这么一号人。对方还真就叫托尼！至少通讯录是这么说的。 伸出超级英雄的世界，艾普尔不想因为一时的疏忽而给自己惹来麻烦，她还特意点开联系人详细信息，从备注那一栏确认对方真是一个叫托尼的造型师，而不是那个在任何一个漫威世界都骚断腿的托尼·斯塔克。 艾普尔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托尼的电话。 十几秒后，电话被接了起来，听筒里传来了一声甜得发腻的问候：“哈喽！我亲爱的艾普尔女王！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啊？噢！让我猜猜！是不是昨天给你染的头发让你在聚会上闪闪发光了呢？嚯嚯嚯嚯！我就说了嘛！那可是无与伦比的新发色，放眼整个北美，可没有几个发型师能想出这样的造型来哦！” 我看是没有几个傻逼能容忍你在ta头上这样乱|搞！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用冷漠的语气问道：“你在店上么？” “哎哟！你这是什么话呀！我当然在店上咯！毕竟人家要靠这个吃饭饭的嘛！” “给我定位。我马上过来。” “你这是在玩什么新游戏嘛！你怎么会不知道店里的地址。哎哟！我说您就别……” “少他妈给我废话！”艾普尔扔下这句就挂了电话。 一分钟后，定位发到了她的手机上。附带还有一个哭泣求饶的表情：女王大人，你可别吓我。 艾普尔看了看那条短信，冷笑一声，然后套了意见连帽衫，出门打车直奔托尼的理发店。 艾普尔一进门就看见一个gay里gay气，染着一头紫毛的理发师一脸害怕地立在门口不远的地方看着她。 艾普尔不确定他是不是托尼，于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走到一个空着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紫毛扭扭捏捏地上前，站在艾普尔身后，通过镜子，小心翼翼地看着艾普尔的眼睛：“女王大人你对这个发型不满意么？” 这声音一出来，艾普尔就知道这个紫毛就是托尼没跑了。她情绪不明地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下摆：“我今晚要出席一个重要场合。这个发型不合适。” 托尼闻言，长吁一口气，嗔怪地拍了一下椅背：“讨厌啦！你吓死人家了！人家还以为你不喜欢这个造型了呢！” 艾普尔忍住自己的恶心感，指了指自己的头：“给我染成本来的发色，拉直，做个护理。总之，怎么端庄怎么来。” 托尼瘪着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哦。” 这个托尼实在是辣眼睛，要不是她不好意思给正常理发师展示她这一头彩色的秀发，她也不乐意找这么个奇葩来给自己做头发。 好在，这托尼人是gay了一点，专业素质还是没得说。艾普尔严格限定了发型发色后，他捣鼓了一阵，还真给艾普尔搞出了一个……普通人的造型。普通到艾普尔差点没感动得哭出来。 换了新发型，结了帐。艾普尔再一次走上街时连头都昂得格外自信。抬手看了看表，艾普尔拐进理她最近的一家大型商场。然后直奔一线化妆品专柜，乱七八糟买了一堆东西后，艾普尔往化妆镜前一坐，冲着柜姐勾了勾手指：“来，我今晚要参加一个晚宴，你看着给我拾掇一下。不求惊艳，大气端庄就好。” 柜姐冲着大金主就是一阵谄媚的笑，然后动作熟练地打开化妆箱，手脚麻利地为艾普尔画了个晚宴妆。 艾普尔对着镜子瞧了瞧，冲着柜姐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品味不错，技术也不错。想不想多赚一点钱？” 柜姐相当有职业操守地回了一句：“能为顾客服务是我的荣幸。不过我们公司有规定，不能收顾客小费。您可以多购买一点我家的产品。” 艾普尔笑了笑。要不是她翻遍了自己的通讯录愣是没看出来哪个是化妆师的联系方式，自己屋里的衣服又透着一股浓浓的品如气息，她也犯不着在人家专柜上来撬墙角。 好在，她艾普尔·卢瑟衣服缺两件得体的，但银行卡里但余额倒是够够的。 “你一个月公司给你开多少薪水？” 柜姐愣了一下，犹豫地报了一个数字。 艾普尔露出一个笑容：“我给你开三倍的工资。你跟我走不？” 柜姐吓傻了，好半天来了句：“您别逗我了。” 艾普尔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柜姐：“去你们这儿最贵的店给我挑一件晚礼服，低调奢华的那种。” “您认真的？” 艾普尔不说话，只是轻轻抬了抬夹着银行卡的手指。 柜姐喜上眉梢，赶紧从艾普尔手里接过卡来。刚跑出专柜两步又回头问道：“珠宝呢？” 艾普尔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你看着办吧。” 柜姐应了一声，一溜烟儿地跑没了影儿。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个妆容干练的女人同柜姐一同回来了：“您好，卢瑟小姐。我是d家女装专卖店经理。听说您想要挑一件晚礼服？我们可以联系总店给您送……” 艾普尔笑着打断对方的话：“我赶时间。现在就要。你有么？” “有，我们店上有四款晚礼服适合您的要求。只是，都是去年的款。” 艾普尔站起身：“走吧，反正那个宴会也不配今年的新款。” 经理面带笑容，领着艾普尔往店里走去，化妆品专柜的柜姐紧跟上去，在艾普尔耳边道：“我去让珠宝店的把收拾送过来，您可以一边试礼服，一边挑首饰。” 艾普尔点点头。面上一片淡定。 艾普尔：【啊啊啊啊啊！小6啊！谢谢你啊！给我一个有钱人的身份！我这辈子还没这么硬气地活过啊！啊！有钱人的生活真好！美滋滋！】 cr9076：【……我得提醒你，你来这里不是享受生活的！是来完成任务的！】 艾普尔：【什么呀～！我这不是在努力维持人设么？花钱难道不是艾普尔·卢瑟的技能么？我这是在熟悉技能啊！你懂什么！】 cr9076：【气到不想喂鸡.jpg】 靠着金钱的魅力，以及商场里销售人员的审美，艾普尔勉强赶在晚宴开始前给自己搞了一身像模像样的行头。 她翻了翻自己的手机，分辨不出哪个是司机的号码，于是无奈之下，只能拨通莱克斯的电话。 “你别告诉我说你今晚又打算放鸽子玩。”莱克斯一接电话就阴测测地说道。 艾普尔瘪着嘴巴，努力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语气：“没有。我都准备好了。就是……我把电话弄丢了。这个是刚买的，原来手机里的通讯录没保存完整。我记不住司机的电话。你能来s商场接我一下么？” “你在哪儿？” “s商场。” 莱克斯叹了口气，只道艾普尔又是逛起街来就忘了正事。他只能挂了电话，安排司机带上艾普尔以前的旧礼服去商场接人。 艾普尔在柜姐……哦，不对，是已经被她成功撬墙角成为她私人顾问的陪伴下，等来了卢瑟家的司机。艾普尔一上车，就看见车后座上放着一个大礼盒。 “这什么鬼？” 司机尽职尽责地回答道：“那是卢瑟先生让我给您带过来的衣服。” 艾普尔一打开包装盒就沉默了。 盒子里的衣服和她身上刚买的那件，一模一样。 好吧，有钱人家买东西，永远比着最贵的买总不会出错。 艾普尔默默地将包装盒盖子合上，假装无聊地看窗外风景。 车子直奔晚宴现场，艾普尔在下车前交代自己的私人顾问趁着她参加晚宴的空档，把司机、厨师等有可能用到的人的联系方式统统整理出来。 艾普尔隔着车窗看见莱克斯从前面的车上走了下来，紧接着周围的闪光灯就开始冲着他chua chua chua地一阵闪。莱克斯仿佛一个久经媒体关注的男明星，在这样刺眼的闪光灯下，他仍旧展现了高超的面部表情管理能力。莱克斯面带笑容，冲着媒体得体地招了招手，然后等着艾普尔的车子缓缓停在他面前。 这是艾普尔到达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和有名有姓的反派角色正式见面。她紧张地深吸一口气，然后瞧见莱克斯待司机打开车门后，极为绅士地朝自己伸出了手。 cr9076：【滴——目标人物，反派，莱克斯·卢瑟出现。】 艾普尔紧张地将手搭在莱克斯的手上，尽量动作优雅地下了车。 闪光灯又开始了新一轮地chua chua chua，艾普尔觉得自己眼睛都被晃得睁不开了。她只能装作很开心地眯着眼笑，好让自己不显得太过狼狈。 莱克斯一手轻轻扶着她的腰，一手继续保持着同媒体友好招呼的姿势。 艾普尔听见莱克斯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今天别给我搞事。” 第5章 第5章 兄妹二人终于应付完了略显狂热的记者们（主要是莱克斯一直疲于应付）。两人肩并肩，一同步入了宴会大厅。 一进大厅，艾普尔就松了口气。 鸡尾酒会。 ok的！ 随便瞎几把应付两句，等到莱克斯被人缠住，她就可以找个清净的地方躲起来喝酒抽烟打发时间了！ 艾普尔几乎是在步入大厅的第一分钟就为自己今晚安全过关设计了一个完美的方案。她在莱克斯同第一个朝他们走来的富豪握手问候的时候，就开始瞄宴会的露台在什么地方。 抽烟喝酒，露台是最完美的备选地点。而且那里灯光昏暗，她随便躲个什么角落都能完美过关。 前来和兄妹俩，主要是和莱克斯，打招呼的，是一个略显老态的成熟男人。看上去他似乎和莱克斯很熟，上来两人打招呼连姓名都没互相称呼。艾普尔也闹不明白对方到底姓谁名谁，家住何方，干些什么合法敛财的勾当。面对对方的问候，艾普尔只得挂着毫无诚意可言的微笑，全心全意扮演一个不多言的淑女。 对方和艾普尔搭了几句，都没能得到一点积极的反应，两分钟之后，他也就暂时作别了莱克斯，端着酒杯朝另一个富豪走去了。 “你怎么回事？”莱克斯一边冲周围向他举杯问候的人笑，一边压低了声音有点不满地对艾普尔道。 艾普尔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对，只能绷紧了身体，僵硬地回一句：“怎么了？” “你刚才笑得像个智障。” 艾普尔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半天没能咽下去。但眼下又不是和莱克斯起争执的好时机。她忍了半天，只是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包，不去看莱克斯。 莱克斯没有错过艾普尔这异常的反应。往日，不管他说什么，在什么场合说，艾普尔总是表现得像一头被红布惹怒了的公牛。即使她不被惹怒的时候，也总是表现得对周围的人和事诸多挑剔。 刚才他在和奥斯本聊天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向来不管来者何人，反正出门就是怼的艾普尔，竟然会像一个淑女一样乖乖立在他身边，露出职业假笑。这实在是异常。 而这会儿，他都直言她像个智障了，她居然一点发怒都反应都没有？ 莱克斯狐疑地打量着艾普尔，很敏锐地瞧见了艾普尔紧紧攥着手包的手。艾普尔那只手攥得死死的，仿佛要靠她五指的力量将手包撕碎一般，别说指尖泛着白，莱克斯都看见她手背上的青筋了。 再瞧瞧她的脸。莱克斯只看见一张努力克制的脸庞，整张脸的肌肉都处在一种不正常的紧绷状态。 莱克斯不由得松开手，拉开自己和艾普尔的距离，仔细打量她。 莱克斯松开手的那一瞬，艾普尔差点没被吓尿。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瞬间飙到了120次/秒。不用抬手摸，她都知道自己额头上这会儿有一层薄薄的冷汗。 艾普尔：【要死要死要死！他发现我不对劲了。】 cr9076：【宿主，你冷静点。你再这样心跳过速，小心当场晕过去。】 艾普尔：【能晕过去就太好了。】 cr9076：【……】 艾普尔压根儿不敢看莱克斯的脸，她一直回避着对方的视线，紧张地站在他跟前，盘算着如果她等会儿晕不了，要怎么假装晕倒才会显得真实。 莱克斯打量了艾普尔许久，然后露出一个愤怒的表情，他抿紧了嘴唇，似乎打算把即将说出口的话给嚼碎一般。艾普尔看得出来他在压抑自己，他不打算在这个宴会上和她对质。 但莱克斯最后还是没能压抑住。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艾普尔的手臂，硬生生地将她拽到一张桌子的后面。 在桌子和一旁装饰花瓶的遮挡下，莱克斯咬牙切齿地问道：“是什么？！” “哈？”艾普尔眨眨眼，没搞清楚这个问题从何而来。 “我说……”莱克斯朝一个路过的人微笑地点了点头，待人走远后，他复而又露出凶狠的表情，“我说你吸了什么！嗯？可ka｜因？嗨落｜因？” “我？”艾普尔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莱克斯误会了什么，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声笑来得突然，引得距离他们俩不远的一对宾客好奇地朝他们看了过来。 艾普尔在宾客好奇的目光中和莱克斯警告的眼神下，迅速收敛了笑容：“你以为？哈哈哈哈……抱歉。你以为我在xi独？哈哈哈哈哈哈。” 莱克斯冷眼看着艾普尔：“你打算否认么？” “当然，我干嘛要……”艾普尔突然住了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要怎么向莱克斯解释自己的表现。很明显，莱克斯已经在她身上发现了异常。艾普尔稳住心神，用有点愧疚的语气道：“抱歉。我……我昨晚和朋友一起玩。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但是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莱克斯翻了个白眼：“每一个yin君子都是这样说。” “我发誓。”艾普尔举起右手，做了个立誓的手势。 开什么玩笑，她只是想打消莱克斯的疑虑，可不打算被送进戒毒所里去。 莱克斯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她：“你确定昨晚是你第一次？” “百分之百。”艾普尔顿了一下，补充道，“其实也不是很确定。我都不知道昨晚是什么东西。兴许什么都不是呢？” 莱克斯简直要被艾普尔给气死了，他恶狠狠地剜了艾普尔一眼：“最好什么都不是，明天一早你自己老实在家等着。” “干嘛？” “我会联系曼森医生过来给你验血。” “哦。”艾普尔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却把莱克斯的反应暗暗记在心里。 莱克斯刚和艾普尔说完话，远远就瞅见奥斯本在冲他招手。莱克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领着艾普尔就准备过去。艾普尔抓住机会，轻轻拉了拉莱克斯的衣角。 “我不想过去。我头疼得不行。我能不去么？让我一个人安静待会儿，反正我看他想和你聊事情，我在旁边也怪尴尬的。”艾普尔措辞委婉，但是故意摆出一副不满意的模样。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原主对着莱克斯也很少和颜悦色。 那股萦绕在莱克斯心头的怪异感一直没有退去，但他又说不上究竟是哪里奇怪了。奥斯本已经朝他的方向看了好几眼。莱克斯没有办法，只能扔下艾普尔，一个人朝奥斯本那边走去。 莱克斯一走，艾普尔就长长地吁了口气。她随手从打她身边经过的服务员手上拿了杯香槟，一口干掉后，又将空杯子放了回去。 艾普尔站在原处观察了一下宴会厅里的状况，然后朝着最僻静的角落走了过去。 角落是专门为少数媒体记者休息交流准备的区域。尽管没有划线，但为了保持宴会的安静以及嘉宾们相对的私密性，记者们不拍照取材的时候，大多就在此处候着，等着待会儿主持人祝词时再闪几张照片回去交差。 艾普尔察觉到角落人群和嘉宾们的装扮不太一样，因此她也没太过靠近角落。而是在距离那个角落不远处的落地窗旁，借着窗帘的遮掩，一个人躲在后面喝酒，顺便整理思绪。 艾普尔：【小6，原主和莱克斯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不太好么？】 cr9076：【背景信息不是已经发送给你了么？】 艾普尔：【我还是喜欢简单明了一点的信息。你不是我的系统么？应该是来辅助我的啊？连归纳信息都做不到么？我们单位最差劲的秘书都干得比你好。】 cr9076：【我觉得我受到了侮辱，选择性断线。】 艾普尔：【诶诶诶！别啊！好小6！乖小6！我胡说八道的！你别自闭啊！】 cr9076：【】 艾普尔：【小6？】 cr9076：【】 没能从系统那里获取情报，反而把系统给搞自闭了。 艾普尔叹了口气，又给自己灌了口酒。 看来……要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还需要她多加努力，积极摸索。 就在艾普尔思索着今后怎么办时，一个熟悉的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们看见了么？艾普尔·卢瑟也来了。” “啊？真的呀？我怎么没看见？她今天又做了什么奇葩的造型？我对她上次那个龙虾装扮可感兴趣啦。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对对对！我也见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参加万圣节派对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普尔：…… “那今天可让你们失望了。今天她穿得很正常，嗯……平凡无奇的那种。上一季的礼服。啧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卢瑟集团要破产了呢。” “诶，跟你们说个八卦。我今天在商场看见她了。” “你和她说话了？” “哪儿能啊！我是那么自降身份的人么？远远地看见，没上前打招呼。你们知道么？她脑袋秀逗到在商场找了个柜姐给她化妆做造型。诶，你们说……是不是莱克斯终于受不了她，不给她拿钱花了？” “不好说。有可能。她除了哗众取丑，抢别人老公外，还会干什么啊？我要是莱克斯，我早就不认她了。” 艾普尔听到这儿，有点不乐意了。 说她哗众取丑就罢了。 抢别人老公算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一个女人，风评是很重要的！ 艾普尔把窗帘一拉，从后面走了出来：“哗众取丑？那是因为我和你们不一样啊。我不把自己弄滑稽一点，怎么让自己和你们一样丑呢！” 聚在一起嚼人舌根的女人们愣住了。5个女人安静了两秒后，一个生生矮了艾普尔一个头的女人用略有点尖锐的声音道：“说什么你！” 艾普尔瞥了她一眼：“不是么？哪怕是我有一天真丑了，我还能跟别人说我至少曾经美过。你呢？高过么？” 矮个子女人气得涨红了脸：“臭不要脸的表子！” 艾普尔挑眉：“我看你是没有妈打你耳光，嘴巴这么臭。” 一旁一个单眼皮女人道：“你本来就是个表子！勾引别人老公，你还有脸了？” 艾普尔一脸不耐烦：“我勾引谁了？你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女人阴沉沉地开了口：“你勾引我前夫了。” 艾普尔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受害人就在跟前。 她慌了0.1秒，很快就稳住状态，翻了个白眼：“就他？送给我提包我都嫌膈应。也就你这种货色当个宝。” 女人闻言，当场就撒泼了。 其他女伴一见自己同伴动手了，也都忙不迭地上去帮忙。 艾普尔是真没想到这群上流社会的富婆些会真大打出手。她吓了一跳，慌慌忙忙地退了好几步。 眼瞧着那群跟丧尸一样的女人就要扑到她跟前了。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妥妥地护住。 哇塞！肌肉真tm硬！得劲儿！ 乔安娜这样想着的时候，脑中的系统“滴”地发出提示音。 cr9076：【滴——目标人物，超英，克拉克·肯特出现。】 第6章 第6章 克拉克·肯特的出现，让原本会引起大半个会场嘉宾注意的斗殴事件戛然而止。从意欲教训艾普尔的八卦嘴碎姐妹团的角度上讲，这真是让人不快。不管是艾普尔挨揍，还是艾普尔丢人，在她们看来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但现在，这个身材高大，穿着土气，带着黑框眼镜记者的出现，却让一切都成了梦幻泡影。 前夫被艾普尔·品如·卢瑟勾搭走的贵妇，在爪击落空后，很快地对局势进行了重新判定，放弃了再一次组团发起攻击的战略。本想带着队友抓个单，无奈对方跟前突然冒了个坦克出来，还把攻击的路径堵得死死的。这个时候再上，把敌人的友军都招来就不好玩了。 贵妇退后一步，带着自己的姐妹团站在相对安全的位置，然后下巴一抬，语气轻蔑地说道：“你谁啊你！这里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么？主办方怎么搞的，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克拉克低头看了看怀里因为刚才的躲闪而略显狼狈的艾普尔，确认她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后，他才放开艾普尔，转身礼貌地进行了自我介绍：“您好，杰克逊女士。我是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的记者。” 向来不怎么关心正经传媒界的八卦姐妹团，虽然对克拉克·肯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但星球日报的名号，大家却都有耳闻。 没人想去招惹一个在传统传媒界的强势报社。哪怕她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处在星球日报的报道范围之外。 杰克逊女士稍微按捺住自己的怒气，态度高傲地冷哼了一声：“星球日报的记者就是这样工作的？打断我们的谈话，你是准备从这里挖到什么新闻么？” 克拉克露出一个客套的微笑：“杰克逊女士，并非我有意要打断你们。只是这儿是宴会主办方为记者们准备的休息工作区域。后面放置了很多摄影设备。我只是不想弄坏它们。我知道这些设备对杰克逊女士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对我们这些小记者而言却是吃饭的家伙。况且，宴会就要开始了。” 杰克逊看了看克拉克身后不远处架着的摄像设备。因为方才有装饰物当着的缘故，她们只顾着和艾普尔争执，却没瞧见那些个令人讨厌的黑漆漆的机器。也不知道当时的情景有没有被机器记录下来，虽然女人之间八卦扯经的事儿分不出个谁对谁错，但毕竟她们才是那群骂不过艾普尔一个人，并且恼羞成怒先动手的人。 杰克逊太清楚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了。兴许大家场面上会讲点道理，怜悯一下她这个受害人。但本质上，那些家伙一个比一个恶毒，他们才没有真正的怜悯之心，也没有正义感可言。他们都是一群慕强且爱看热闹的苍蝇。 艾普尔一个人单枪匹马怼到她们动手。 这事儿传出去，会被当做笑话的是她们，而不是艾普尔。 杰克逊似笑非笑地瞥了克拉克一眼，领着自己的伙伴们，扭着腰肢走远了。 克拉克松了口气，回头去看艾普尔的情况。 打从艾普尔和莱克斯进入宴会厅的时候，克拉克的超级听力就捕捉到了两人的声音。他本不打算插手艾普尔的事，但就刚才的情况来看，如果那几个女人真扑了上去，等到最近的侍者赶到且阻止双方撕扯的话，艾普尔估计这会儿脸上已经多了好几道指甲抓痕了。 况且……她们距离星球日报的摄影设备真的很近。 克拉克不想搞出麻烦来。他已经厌倦了不停地处理麻烦。 这会儿杰克逊一行人离开了，克拉克回头再看艾普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他想了半天，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艾普尔已经把因为仓皇躲闪而弄乱的头发重新整理服帖，她不想和第一个超英初次见面就留下一个糟糕的印象。艾普尔不断催眠自己忘掉自己姓“卢瑟”的事实，然后端庄地冲克拉克笑：“还好。谢谢你，肯特先生。” 克拉克愣了一秒，随即再一次确认了一遍。这一回，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问话的语气里，多了一丝真心实意的关心。 “你确定么？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可以……” “我真的没事。先生，谢谢你今天的仗义出手。”艾普尔拿着手包，摆出自己最大方的微笑，弯着眉眼盯着克拉克的眼睛。 克拉克用略有些复杂的眼神讲艾普尔打量了一番。 艾普尔有点紧张地站在原地。尽管她一直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却也只是勉强维持表面上的平静罢了。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都快把她给淹没了。 克拉克·肯特是超人，克拉克·肯特有超级听力。 关于这一点，艾普尔当然清楚得很。她唯一的指望，是克拉克·肯特稍微有一点隐私意识，不会随随便便偷听女士的心跳声。 艾普尔不知道的是，她的心跳声已经夸张到让克拉克无法忽略了。这也是克拉克没有直接走开的原因。 他心情复杂地看着艾普尔，觉得一阵头疼。 就在两人面面相觑互相打量对方的这会儿，艾普尔突然想起一个非常要紧的问题。 她今天早上看过一个超英洗澡！ 那个超英……会不会是克拉克·肯特？！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时候，艾普尔觉得自己的心脏暂时停了那么一小会儿，然后便疯狂地跳了起来！ 他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 他会不会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她要要不先一步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供出系统，算不算重大立功？ 如果对方是超人的话……应该……能理解吧…… 艾普尔有点担忧地看着克拉克的脸。 这个选择了地球，一直以悲悯世人的形象出现的外星人。大概……在知道事情前因后果的情况下，会帮助她的吧？ 问题在于……这个克拉克·肯特和她了解的那个克拉克·肯特有多少偏差？万一这家伙偏成了不义联盟里的超人，估计她很快就会凉凉了。 艾普尔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随口扯了个怕自己同伴等久了的谎，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cr9076：【宿主！宿主！那是目标人物！你躲什么？！】 艾普尔：【莱克斯·卢瑟也是目标人物！我只是做了个选择！】 cr9076：【不，我感觉你这会儿有点怂。】 艾普尔：【……我们得计划。计划，明白么？】 艾普尔一边在脑子里和系统争论着，一边偷偷回头观察克拉克。 但她一回头，就吓了一跳。 她本以为克拉克在她离开后，会回到他的记者席位，或者去喝点东西什么的。 万万没想到，克拉克就那样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努力探寻她身上的秘密一般。 cr9076：【哇！宿主！他在看你也！好棒棒！】 艾普尔；【棒个屁！】 cr9076：【……】 艾普尔赶紧回头，不再朝克拉克的方向看。她从手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快步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艾普尔一进卫生间，就立刻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她坐在马桶上，拿出手机，仔仔细细地将超人的信息谷歌了出来。从他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露面，到与氪星人大战，再到和蝙蝠侠等英雄联手扛敌，还有就是…… “什么鬼？！”艾普尔忍不住嚷了起来。 cr9076：【有什么问题么？】 艾普尔；【这tm……到底是个什么魔幻世界啊！你说要让超英做回超英，我以为是……超英黑化了。我刚才被克拉克·肯特盯得差点尿了。】 cr9076：【请宿主不要随便飙车。】 艾普尔：【飚你个自行车！你系统盘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鬼？！什么随便飚车！我方向盘都没看到，你说我飙车？！】 cr9076：【抱歉……宿主你继续。】 艾普尔：【……】 cr9076：【你为什么那么怕克拉克·肯特呢？嘻嘻。】 艾普尔：【……】 cr9076：【宿主大大不要这样嘛！你和人家说说话呀！】 艾普尔：【请停止卖萌好么？我快吐了。】 cr9076：【面若冰霜.jpg】 艾普尔不太想和这个智障系统继续聊，但无奈，系统掌握了比她所掌握的更丰富的情报。权衡再三，艾普尔决定原谅系统的智障。 艾普尔：【我开始以为……他是不义超人。】 cr9076：【不义超人是什么？】 艾普尔死了心。 看来这个智障系统知道的可能还没她多。 思及至此，艾普尔不再搭理系统。而是捧着手机，盯着那条新闻思索。究竟是怎么一个魔幻的世界，才会有这种魔幻的新闻出现啊！ ——惊！超人与钢铁侠不合，原因竟是因为她！ 艾普尔点了链接，但却跳转到404网页。 她敏锐地觉这条新闻可能真有其事。如果她能顺利阅读到新闻内容，说不定她还会质疑新闻的真实性。 但……钢铁侠？404？ 拜托！这可是标准的霸总文套路啊！ 第7章 第7章 一想到这个超英世界不是自己了解的任何一个超英的世界，艾普尔就觉得脑仁儿疼。她坐在马桶上，唉声叹气，就差上网挑根适合上|吊的绳子，让人送过来，现场认输了。 cr9076：【宿主，你打算整场宴会都躲在这里么？】 艾普尔：【不然呢？你屁用没有，我现在连个趁手的装备都没有，出去就是送人头。】 cr9076：【日常自闭.jpg】 艾普尔叹了第23口气。 这口气刚叹了没多久，手机就弹出来一条短消息。 莱克斯：你跑哪里去了？ 艾普尔：洗手间，我肚子不舒服。很快就好了。 莱克斯：你真在上洗手间？艾普尔，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在今天的场合给我闹出点什么事，你就永远别想再动基金里的一分钱。 艾普尔扔开手机，长叹了第24口气。 她真的没见过比她更悲催的穿越者。超英世界被魔改不说，自己还要被怀疑是吸|毒人员。所谓的苦逼人生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艾普尔收拾好心情，终于鼓起勇气从卫生间走了出去。 一出门，艾普尔就吓了一跳。 那个人高马大，胸肌摸起来贼带劲儿的克拉克·肯特就站在卫生间外看着她。 克拉克的目光很坦然，一点要避讳的意思都没有。艾普尔想装自己没看见，都做不到。她紧张地站在原地，心理建设做了足足有20来秒，她才找到一丝勇气问道：“你在这儿……等我？” 克拉克点头：“你确定你没事？莱克斯他很担心你。” “莱克斯……”艾普尔话还没说完，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克拉克。 艾普尔：【什么歌情况！什么叫做‘莱克斯很担心你’？他和莱克斯很熟么？小6，你确定这不是不义超人的世界？】 cr9076：【日常自闭ing】 艾普尔：【你个废物！】 艾普尔震惊的表情在克拉克眼里却成了另一个意思。他斟酌了一下，缓缓道：“莱克斯一直都很关心你。艾普尔，你应该试着好好了解一下他。” 我他妈现在只想好好了解一下你们俩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艾普尔挑了挑眉，避开了克拉克的视线，没有接话。 但有一件事，却让艾普尔有了新的思路。 如果克拉克真的和莱克斯认识的话——从他语气听来，两人关系还不错——那么，克拉克理应和自己认识。这么一来，刚才在外面两人那番对话就显得……有些生疏了。 艾普尔脑中警铃大作。 一个莱克斯·卢瑟她还没来得及搞定，又来一个克拉克·肯特？这是开局直接送回泉水的节奏么？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也为了舒缓自己内心的紧张，艾普尔当着克拉克的面长长地叹了口气。 克拉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颇为绅士地侧身问了句：“现在打算回去了么？” 艾普尔点头，和克拉克并肩往会场走。 前面就是热热闹闹的宴会会场。艾普尔隔着人群都能看见莱克斯端着酒杯和商界大佬们谈笑风生的模样。 开玩笑，那可是她现在除了身边这一位，唯一认得的人了，要是这都不能瞧见，她就真的需要找个医生好好检查检查了。 两人就这样站在热闹的宴会场边缘，静静地看着莱克斯。艾普尔本以为克拉克会在这种时候说点什么，但他却一直保持着如金的沉默。 最后，是一直苦于找不到信息突破口的艾普尔忍不住了。 她在心里反反复复地纠结了许久。她知道这么问有些冒险，但是……她实在是太想知道今早被她看见的洗澡的人到底是不是超人。 没办法，当时她被吓坏了，除了那一眼令人惊讶的腱子肉，她什么都没瞧清楚。可惜超英个个都一身腱子肉，谁特么有那本身凭肌肉就能猜出对方身份啊！ 艾普尔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量轻的声音问道：“我知道我这么问会显得我很奇怪。但是……你能告诉我，你今天洗澡了么？” 话刚落音，艾普尔就感觉到身边的克拉克整个人绷紧了身体。她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头了，就听见克拉克不自然地说了句：“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两张照片没拍。回见。” 说罢，克拉克也不等艾普尔的回应。立刻转身离开。那离去的架势，与其说是赶着去加班，倒不如说是赶着去乘诺亚方舟。 艾普尔一脸困惑，但却没机会细想。因为远远地，莱克斯正冲着她招手。 艾普尔走近莱克斯，扮演好一个女伴的角色。微笑，点头，假装崇拜，以及……记得闭嘴。 她一整晚都心事重重。既担心身旁的莱克斯看出端倪，又不停地瞄很有可能已经怀疑她的克拉克跑去了哪里。 一场鸡尾酒会简直要演变成针对艾普尔的一场酷刑。唯一让她放松下来的方法，就是在没有人和她说话的时候来上一杯。 宴会快结束的时候，艾普尔已经处在要醉不醉的边缘了。尽管她还能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和大方的仪表。但她的嘴里已经说不出清晰流利的道别语了。 莱克斯对艾普尔并没有表现出不满，仿佛这一切都早在他预料中一般。他只是半搂着艾普尔，在她耳边道：“从现在开始给我闭嘴，一个字都不要说。” 艾普尔是有些醉意，但基本的求生意识还是有的。听见莱克斯这么说，她就真乖乖闭嘴，只是冲旁人笑。 宴会结束后，莱克斯轻轻搂着艾普尔的肩，将她送上了车。艾普尔上车后就立刻瘫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莱克斯没办法，只能绕到另一边，从那侧的车门上了车。 莱克斯关上车门的那一瞬，艾普尔瞬间就清醒了。她坐得笔直，睁大了眼睛看着莱克斯。 莱克斯瞥了她一眼，轻轻敲了一下前后排之间的挡板。车子应声而动。艾普尔仍旧盯着莱克斯的脸。 莱克斯有点不自在地正视前方：“你是回你的公寓还是……” “回公寓。”艾普尔语气坚决地说道。 莱克斯侧头看了看艾普尔。他像是在玩“大家来找茬”一样，微微眯着眼，审视地扫过艾普尔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艾普尔则僵硬得像是一块雕像。 过了好一会儿，莱克斯才开口：“艾普尔，你老实交待，你昨晚到底吃了什么？” 艾普尔略微松了口气，但仍旧表现得很紧张：“你为什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我都说了我也不知道啊！” “你知道克拉克给我说了什么吗？”莱克斯轻轻挑眉，不放过艾普尔脸上的任何一丝微表情。 艾普尔僵着脸，仿佛刚打了玻尿酸，没办法做表情一般：“我不知道。” 莱克斯微微翘起嘴角，脸上带着一种轻蔑的嘲讽：“他说你心跳快得像是要爆炸的炸弹。即便是这样，你还要否认你昨晚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么？哦！对，也有可能是用吸的！艾普尔·卢瑟，我第一次知道你竟然是个这么喜欢惺惺作态的人。怎么？吸了du，还要拾掇自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地来参加晚宴？” “我没有。” “你没有？”莱克斯眼色有些冷，“几分钟之前你说你不知道，现在就成了你没有？” 艾普尔心里已经把克拉克·肯特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个遍。反正都特么是外星人，骂了也不会有人说她种族歧视。这年头，地球还没闲到蛋疼地去保护外星人的人格权呢！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瘪着嘴道：“你就那么相信肯特的话？嗯？还快要爆炸的炸弹呢！什么炸弹？□□？□□一分钟响60下，要我说，我如果心跳是那个节奏，简直可以媲美优秀运动员了！” 莱克斯被艾普尔气得把头扭到一边去。但也正是因为艾普尔的这段回击，那股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能散去的疑惑，此刻竟然消散了些许。 艾普尔还是那个艾普尔。 得理不饶人，无理犟三分。 但既便如此，莱克斯仍旧对艾普尔昨晚吸了du深信不疑。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艾普尔弄回家去，然后明天一早让医生来家里给她抽血化验。他需要知道自己是否有必要把艾普尔送进戒毒所。 想到这里，莱克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明天我会让曼森医生过来。” 艾普尔瘪嘴，不做声。 “所以你今晚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 艾普尔勇敢反抗：“我要回公寓！我自己的家！” “行。”莱克斯一点也不慌，“你下车的那一刻，我就会冻结你所有资金。” 艾普尔想了想今天听到信息，默默地揣测了一番原主此前的做派。 最后，她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后座上，扭头看窗外。表现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尽管如此，她却一直小心翼翼地留心莱克斯的举动。在察觉到莱克斯并没有对她表现得好奇或者意外时，艾普尔终于对原主和莱克斯之间对关系有个模模糊糊的猜测了。 这么一来在莱克斯面前维系人设也变得不是很难了。 死命唱反调，然后在莱克斯拿钱威胁她的时候服软就对了！ 经济没独立的叛逆少女！ 好说。这他妈谁不会演啊！ 第8章 第8章 艾普尔将一个经济命脉被人扼住的叛逆少女演了个十成十。 当莱克斯带着她回了卢瑟的老宅时，她借此无视管家和女佣的那些“房间已经给小姐收拾妥当了”的话，大摇大摆地往会客厅里的沙发上一座：“我今晚就睡这儿。” 佣人们为难地看向莱克斯，却只听见莱克斯冷哼了一声，径直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对于艾普尔的无理取闹，他没有发表一点儿一件。既不劝，也不杠。仿佛艾普尔只是一只他随手从门口捡回来的狗一样。 她晚上是要睡床还是睡地板，莱克斯一点儿也不关系。 艾普尔倒不是故意在这种小事上和莱克斯闹不愉快。事实上，她这会儿还挺想慢慢修复原主和莱克斯之间的关系的。不为其他，这炮仗妹子虽然好演，但是费劲儿啊！三天两头地闹架，别说莱克斯受不了，她自己这体力也吃不消啊。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兄妹俩和和美美的戏码。没事吃个饭旅个游什么的，要么就两不相问，谁也别招惹谁。 但是没办法，她今天还真只有在这种小事上和莱克斯闹点不愉快。 毕竟……她和那个智障系统，都不知道原主的房间是哪一个。 卢瑟家的佣人倒是挺有眼力劲儿。见艾普尔铁了心要睡沙发，便抱了一床薄被放在艾普尔的手边：“小姐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叫我一声就好。” 艾普尔斜眼，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个女佣。 “啊！我是新来的。小姐你可以叫我凯西。”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凯西也不自找没趣，微微欠身行了个礼，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艾普尔往沙发上一躺，一把扯过薄被给自己盖上。 艾普尔：【小6？小6？】 cr9076：【自闭尚未结束.jpg】 艾普尔：【我说你能不那么小气么？我不就骂了你一句智障么？你至于么？】 cr9076：【至于！】 艾普尔：【哟！不自闭了？】 cr9076：【……】 艾普尔：【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是真有事想问你。上次你给我的那个背景信息文件，有点像全息投影的那个，能再放一次么？上次放地太快，我就只摸了个身份的大概，还有好多细节都没弄清楚呢。】 cr9076：【根据系统规定，背景文件只能查阅一次。】 艾普尔：【！！！！！！！！】 cr9076：【如果需要再次查阅需要支付点数。】 艾普尔：【社会都进步成这德行了，资本家咋还没死绝呢？微笑.jpg】 cr9076：【警告！警告！请宿主不要含沙射影辱骂系统。】 艾普尔哀叹一声，彻底放弃了。 今晚过得太糟心也太心惊了。回想起她和莱克斯的互动，以及和克拉克的相遇。艾普尔觉得自己能活着躺在这沙发上也是个奇迹。 唉，戒毒所就戒毒所吧！戒毒所总比没命了强。 艾普尔翻了个身，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艾普尔是被鸟叫声吵醒的。 昨夜回到卢瑟庄园的时间太晚，艾普尔没能有机会看清卢瑟庄园的模样。这会儿一醒过来，艾普尔就瞧见了落地窗外生机盎然的一片绿意。 窗户没关严，鸟就是从那儿飞进房间，停在桌上叽叽咋咋地叫个不停。 艾普尔躺在沙发上，心情颇为愉悦地盯着那只可爱的小鸟瞧了好一会儿。 但没过多久，她便又开始叹气了。 艾普尔：【唉。】 cr9076：【大清早的，叹什么气呢！来，跟我念！每天醒来第一句，先给自己……】 艾普尔：【叹气也是打气的一种啊。】 cr9076：【……根本不是好么？你那是泄气。】 艾普尔：【我算是弄明白了，第二天的太阳，始终是要升起来的。再不想面对的未来，终究是要来的。】 cr9076：【你能不能做个朝气满满的宿主！】 艾普尔：【原主是个朝气满满的girl么？】 cr9076：【……不是。】 艾普尔：【那不就结了，我这是在努力维持人设。】 #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但一时真找不到反驳的话呢。【微笑.jpg】# 就在艾普尔侧卧在沙发上，一边看鸟，一边和系统哀叹人生的时候，昨晚给艾普尔送被子的女仆凯西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一见艾普尔已经睁开了眼，凯西立刻柔声道：“小姐，医生已经过来了。卢瑟先生让我来叫您过去用早餐。” 艾普尔闻言，慢腾腾地坐起身，推开身上的被子，静静地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这才站起身来。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带路吧。” “带……带路？”凯西有点没反应过来。 艾普尔摆出高傲的神色，并不搭话。 凯西也听闻过卢瑟家这个小姐行事乖张，喜怒不定，如果有什么是能确定，大概就是她孜孜不倦地和她自己的兄长作对吧。 凯西犹豫了一阵，试探性地问道：“你打算这样去见医生？” 艾普尔挑眉：“他是医生，又不是什么客人。我这样去见他有问题？” 凯西自然不敢说艾普尔有问题，只能规规矩矩地低着头把艾普尔引到餐厅里去。 艾普尔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莱克斯正把咖啡杯放下。他的脸上还挂着那种商业式的微笑。不能说不好看，但是艾普尔总觉得那种微笑放在莱克斯的脸上让人觉得很奇怪，仿佛，那不是它该待的地方。 很快，那种不适合莱克斯的笑容消失了，莱克斯瞪着艾普尔像是在瞪着一条刚洗了澡又冲出门去滚了一身泥巴的脏狗。 原本背对着艾普尔而坐的男人，这会儿也察觉到不对，回头看向艾普尔站立的方向。艾普尔没乖乖站在原地让人看。男人在扭头的同时，艾普尔就沿着相反的方向，绕过了餐桌，在另一边找到属于她的位置，然后很是不拘小节地“哗”一下拉开椅子，重重坐下。 莱克斯把刚放下的咖啡杯又断了起来。他沉默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看了看面前已经所剩不多的食物，用比刚才冷漠不少的声音道：“你今天最好老老实实的，别给我找事。” 艾普尔用手抓起一片吐司塞嘴里，然后不羁地斜眼看莱克斯，毫不上心地随口“嗯”了一声。 莱克斯闻言，又转向餐桌另一边的男人，用客气的语气道：“检查的事就麻烦你了。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吩咐宅子里的佣人替你准备。” 艾普尔这才看向桌子对面的男人，趁着他回答莱克斯的空档，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 他穿着黑色的皮鞋，鞋子擦得十分干净，但不是那种闪瞎狗眼的亮。身上穿着一件深色千鸟格纹的西装三件套，配了一条藏青色的领带，领带上还有一枚造型简约的金色领夹。他的头发是一种偏向于灰的暗金色。既不张扬，又颇有些格调。 一个医生，能做到这个地步，看来收费很高啊！ 艾普尔撇了一下嘴，默默地在心里评价道。同时也对艾普尔和莱克斯之间别扭的兄妹关系的认识更进了一层。 莱克斯和客人招呼后，便一刻也没多待地起身走人了。艾普尔则一直挂着那种无所谓的表情，叼着吐司的边角，伸出手指，毫无诚意地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艾普尔一直盯着莱克斯的背影，一直待莱克斯消失在她视线里，她才松了口气。 比起一个陌生的医生来，应付莱克斯才是最麻烦的事。 艾普尔一收回视线，就刚好撞见桌对面医生打量她的目光。 艾普尔很不喜欢被人这样盯着瞧，仿佛她此刻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副解剖图之类的。艾普尔不愉快地皱起眉头：“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曼森医生。” 男人不自觉地挑了一下眉：“曼森医生？” 这句反问来得蹊跷，艾普尔脑中警铃大作。 艾普尔：【小六小六！完蛋了！你还记不记得昨晚莱克斯说今天约的医生姓什么来着？我是不是记错了！唉呀妈呀！听他语气，他和原主认识啊！要死要死要死！能不能下线重新登录啊！我感觉这一把游戏我要栽！】 cr9076：【本系统不提供存档读档服务！请宿主认真任务好么！别搞幺蛾子了！】 艾普尔：【这特么是我搞幺蛾子么！这特么是你这个系统助手不给力啊！我记错了名字你都不提醒我的么？】 cr9076：【宿主没有记错，昨晚莱克斯·卢瑟的确提的是‘曼森医生’。】 艾普尔一听这话，脑中灵光一闪，立刻找到了应对之策。但她还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弄清楚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他和原主是否以前认识，如果认识的话，两人有多熟悉。 艾普尔不接话，表情莫测地看着桌对面的男人。 被艾普尔这样盯着，男人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饶有兴趣地继续打量艾普尔。 两人就这样像是较劲一般，盯着对方的脸，谁都不肯先挪开视线。 直到凯西从门外进来，冲着男人礼貌地点了一下头道：“莱克特医生，您的包已经放在会客书房里了。” 莱克特冲着凯西点头致谢，一回头，发现艾普尔已经垂下头，像是一只鸵鸟一样，一副“老子永不抬头”的模样。 艾普尔：【我要妈妈！我要回家！这个不是可爱的曼森医生！是汉尼拔·厨艺一流·人肉烹饪满级·莱克特！我要申请退货！我还要赔偿！莱克斯不能这么坑自己的妹子！这是反人类反社会的！】 cr9076：【哦！抱歉，刚才数据库更新，出了点问题，现在补发通知。滴——目标人物，反派，汉尼拔·莱克特出现。】 艾普尔：【补发尼玛！】 第9章 第9章 汉尼拔礼貌地回应了凯西，但注意力却一直没从艾普尔的身上离开。 一开始，莱克斯电话请求他今天过来为艾普尔做吸|毒检测的时候，汉尼拔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是懵逼的。艾普尔·卢瑟和她的兄长不不对付，全心全意要当叛逆少女的事，汉尼拔不是不是知道，但就他对艾普尔的了解而言，他认为这姑娘还没傻到为了气死她哥就去碰那些不该碰的东西。 汉尼拔抱着重重疑惑到达卢瑟家的庄园时，莱克斯亲自在门口迎接了他，并邀请他一起用早餐。席间，莱克斯终于解答了汉尼拔的困惑。一开始莱克斯怀疑过艾普尔碰了毒|品，但后来在见过克拉克并和克拉克互通过短信后，他怀疑艾普尔是对克拉克·肯特旧情复燃。这才借着吸|毒检测的名头，让汉尼拔过来看看他那个叛逆妹子脑子还正不正常。 事实上，当汉尼拔听见艾普尔阴阳怪气地喊他“曼森”的时候，他都不觉得艾普尔有什么异常。她看上去和以前汉尼拔接触她的时候并不一样，他并不觉得这样的艾普尔会是对克拉克·肯特旧情复燃。倒有点像是纯粹地经历叛逆期。 但，凯西叫出了他的名字后，艾普尔的表现变了。她突然失去了她一开始的那份高傲和攻击性，变成了一个缩头缩尾的胆怯者。尽管她，一直试图通过吃东西来掩饰她的心慌。可惜，对于汉尼拔而言，这种掩饰是无济于事的。 cr9076：【宿主，宿主。任务对象在看你。】 艾普尔：【嘤嘤嘤，哪个任务对象？求求你，告诉我是莱克斯。】 cr9076：【宿主你吃吐司吃坏脑子了么莱克斯已经走了啊。是汉尼拔·莱克特在看你。】 艾普尔：【呜呜呜，他的眼神怎么样？可怕不可怕？看我的时候是不是像在看一块牛排？】 cr9076：【可怕？不可怕啊。就是很认真。】 艾普尔：【他看上去饿不饿？】 cr9076：【？？？？不饿，就是很认真。】 艾普尔：【哪种认真？医生的认真还是厨师的认真？】 cr9076：【呃……医生的认真吧？】 艾普尔：【心理医生的认真还是外科医生的认真？】 cr9076：【你有完没完！】 艾普尔委屈巴巴地把嘴巴里的吐司咽下去，鼓起勇气抬起头。 桌对面一直盯着艾普尔的汉尼拔微微一笑：“怎么了？” 艾普尔：【呜呜呜呜！变态杀人狂杀人之前都会问“怎么了”。呜呜呜呜，我死定了。】 cr9076：【宿主你认真一点！他现在只是个私人家庭医生。】 艾普尔：【对了！我们的私人家庭医生不是曼森医生么？】 cr9076：【你想干嘛？】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艾普尔稳住心神，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她平静地和汉尼拔对视，然后伸手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咖啡没加糖。虽然苦，艾普尔还是梗着脖子咽了下去。 汉尼拔看了一眼被艾普尔放回桌上的咖啡杯：“你只有在心虚的时候才喝黑咖啡。” 艾普尔心里咯噔一下。 这两货以前认识！！！ 心里虽然咯噔了，艾普尔表面仍旧稳如老狗：“看来你对我还不够了解嘛。我心情不爽的时候也喝黑咖啡。” 汉尼拔微微点了一下头：“我记下了。” 艾普尔：【你这个变态！你记下什么了呀！你特么别用这种可怕的字眼好么！大哥！你忘了我吧！求你了！】 cr9076：【宿主，请不要脑补凶|杀情节。】 艾普尔在心慌不已的情况下，仍旧不忘维持人设，冷冷地扯起嘴角，假笑了一下。 饭，她是没心情吃了。 莱克斯说他今天让曼森医生过来为她做吸|毒检测，这医生换了，估计检测还是得做的。 艾普尔慢腾腾地站起身，往外走去。绕到汉尼拔身后的时候，她还特意抑制住心里的恐惧，停下脚步，用嘲讽的语气道：“走吧，曼森医生。” 曼森医生，这个双方都知道是错误的称呼被艾普尔咬得很清晰。一如开始，艾普尔第一次用这个名字来称呼汉尼拔。 汉尼拔顿了一下，一直到艾普尔走出餐厅了，他才在座位上回过头，看了艾普尔的背影一眼。 艾普尔没有走远。 因为她根本走不远。 出了餐厅，她对这个家的东南西北都分不太清。找不到自己的房间，找不到厨房，找不到会客室，找不到书房，就连卫生间在哪儿，她都不知道。 她无比庆幸自己今天因为紧张，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便意。否则她真不知道这会儿要怎么解决三急的问题。 汉尼拔从餐厅出来，看见艾普尔半倚靠着走廊上的落地窗，神色淡然地看窗外的景色。上午的阳光还不炙热，被擦得透亮的玻璃折射后，软软地罩在艾普尔的身上。艾普尔双唇微张，视线越过窗台下的花丛，落在院子里的喷水池上。 艾普尔：【有钱人的家真漂亮。】 cr9076：【……】 艾普尔：【可惜这不是我的家，我连厕所在哪儿都不知道。】 cr9076：【……】 汉尼拔敏锐地发觉艾普尔似乎和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他微微皱眉，放缓了步子，最后停在距离艾普尔不到两米远的地方：“在看什么？” 艾普尔将视线收回来，却也不看汉尼拔：“没什么。走吧。” “去哪儿？”汉尼拔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想要从艾普尔那里得到答案的意思，他只是习惯性地随意问了问题，试图从艾普尔的反应状况来揣测她的内心。 艾普尔瞥了汉尼拔一眼，眼神里有一些不屑：“不是曼森医生来给我做检测么？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汉尼拔对于艾普尔充满嘲讽的称呼不以为意，他仍旧保持着他的绅士品格：“凯西将我的东西放在二楼的会客书房了，我想我们可以去那里检测。” 艾普尔又瞥了跟在汉尼拔身后的凯西一眼，随后用懒洋洋的声音道：“啊，看来莱克斯连监工都找好了。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曼森医生引路？难不成等着我来引路？” 凯西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艾普尔，只能慌慌张张地应了一声，随即上前冲着汉尼拔做了个“请”的手势。 汉尼拔盯着艾普尔的脸，一点挪步的意思都没有。凯西尴尬地偷偷瞥了瞥两人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片刻后，汉尼拔瞧见艾普尔又用那种百无聊赖的表情欣赏起窗外的风景时，这才迈开步子跟着凯西往二楼走去。 艾普尔：【小6！！！！江湖救急！要不要我完成任务，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cr9076：【根据系统运行法则，本系统可以为宿主提供禁止名单内的服务。禁止名单涵盖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致命攻击、i级催眠、社情服务……】 艾普尔：【你脑子清醒一点！谁会需要你提供社情服务啊！能给我记录他们俩的行走路线么？】 cr9076：【可以。】 艾普尔：【记着。等他们走远了我们再过去。】 cr9076：【宿主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去呢？】 艾普尔：【你是怕汉尼拔发现不了这个壳子里的芯已经不一样了么？开什么玩笑！我当然不能跟上去！】 cr9076：【抱歉，我不是很理解，我的数据库里地图是免费查看的。你为什么要我记录他们的行进路线呢？】 艾普尔：【你刚才说啥？】 cr9076：【呃……地图免费……免费查看？】 艾普尔：【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cr9076：【呃……我……我应该……说过吧？】 艾普尔：【敲尼玛！你这个系统到底行不行啊！】 cr9076：【我绝对说过！如果我没说过，那一定是更新程序还没有加载完毕。】 艾普尔：【……算了，把地图调出来吧。】 艾普尔就那样靠在落地窗边，安静快速地将卢瑟宅子的地图浏览了一遍，并将经常使用的几个地点及路线重点记忆了一遍。 迅速干完这单脑力活，艾普尔长出一口气，这才迈开步子往二楼会客用的书房走去。 艾普尔到达书房时，房间里只有汉尼拔一个人，凯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下了。艾普尔将房间环视了一遍也没能发现她的身影。 “监工她人呢？”艾普尔强压住自己的紧张感，装作随意地问道。 汉尼拔动作优雅地打开手边的箱子，从里面拿出消过毒的医疗用品随身盒。汉尼拔手指纤长且白，看上去让人联想到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尸体。干净是干净，就是没什么生命力。这会儿那十根看着没什么生命力的手指优雅地相互配合，倒让人有一种身处恐怖片的恐惧感。 汉尼拔撕开装着针管的一次性包装袋，又拿出酒精棉片和橡胶管。做完这大部分准备工作，他终于抬起头来：“大概是去泡茶了。手臂。” 如果让艾普尔把反派人物按她的害怕成都排个序，汉尼拔在具有正常人类外表的反派中，绝对是no.1。 艾普尔对于汉尼拔的恐惧，就像兔子对于猎豹的恐惧。这种食物对捕食者的恐惧和防备让她无法坦然地将自己胳膊递给他。 艾普尔站在安全距离外，冷冷地看着汉尼拔：“监工都没来呢。这么着急做什么？” 汉尼拔闻言，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在沙发上坐好：“也行。那你坐着，等她的空档，我们聊聊？你和我也有很久没见了。今天一见，还真觉得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艾普尔：【哦豁！完求！我jio得我要挂了。】 第10章 第10章 因为明确地知道自己被食人魔盯上了的缘故，此时的艾普尔反而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大无畏。毕竟，只要懂得破罐子破摔，人生就会豁然开朗。 艾普尔毫无坐相地在距离汉尼拔有点距离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她将双腿高高地翘起，放在沙发扶手上，身子则歪向另一侧的扶手，懒洋洋地倚靠着：“我没什么好聊的。” 汉尼拔观察了艾普尔好一会儿才轻声道：“艾普尔，你不用这样。这并不是治疗。你知道的，这只是……朋友间久违的谈心。” 艾普尔：【果然！果然！果然！】 cr9076：【？？？？？】 艾普尔：【这家伙以前果然是艾普尔·卢瑟的心理医生！】 cr9076：【欸？原来如此。】 艾普尔斜眼撇了汉尼拔一眼：“我和心理医生可做不了朋友。” 第一次，汉尼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这话很伤人。” 艾普尔忍住心头的恐惧，针锋相对：“我知道，就像突然发现自己被心理医生当作分析治疗对象一样伤人。” “艾普尔，你知道规矩的。如果我是在对你进行诊疗，我会事先告知的。” “嗯，我知道。”艾普尔无所谓地点点头，“但不妨碍你和我聊完后又和莱克斯聊。对么？” 汉尼拔不说话了。 他一安静，艾普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笑了笑，也不在意，继续拿着手机刷新闻。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莱克斯突然让我来给你做检测？”汉尼拔想了想，换了个套路。 艾普尔不上当：“不好奇。” 汉尼拔：…… “你也知道，一开始他是打算让曼森医生过来的。” 艾普尔仍旧不为所动：“哦。” 汉尼拔：…… “听说你昨晚见到了克拉克·肯特。” 艾普尔终于给了点不一样的反应。尽管她仍旧表现得满不在乎，但汉尼拔却敏锐地发现她刷手机的指头顿了一下。 “毕竟以前闹得那么不愉快……” 艾普尔抬眼，神色莫测：“闹得不愉快？” 汉尼拔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艾普尔，像是埋伏在草丛中的猎豹，认真观察猎物。 艾普尔被汉尼拔盯得冷汗直冒。只能移开视线，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莱克斯只是关心你。”汉尼拔放缓了语气，“对你而言，克拉克很危险。” 艾普尔：【只要他不是不义超，就没有你来得危险！】 cr9076：【看不太懂，但是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艾普尔：【你给我适可而止啊！数据库里就没有什么和汉尼拔有关的记录么？他和原主以前绝对是认识的啊！】 cr9076：【数据库维护中，请稍后尝试查询。】 艾普尔：【……】 “再见到他有什么感觉？”汉尼拔的语气里带了一丝职业习惯的探究。 艾普尔挑了挑眉：“感觉？” 汉尼拔放缓了语气：“我也很担心你。艾普尔，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不是诊疗，我只是单纯地……” “感觉他身材很好。” 汉尼拔：…… “有问题么？” 汉尼拔清了清嗓子：“不。一点也不。” 艾普尔不耐烦地放下手里的手机：“凯西在搞什么？监工的活儿她不干了么？” “也许她被其他事情绊住了。” “嗯，也许。”艾普尔站起身，一副看破了一切的口吻，“或者更简单一点。莱克斯叫你来的根本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吸｜毒检测。他就是想让你给我做心理诊疗。我看我们也没有等下去的必要了。我不想做什么无聊的诊疗，也不想和你继续聊下去。来吧，赶紧的抽了血，我下午还有其他事呢。” 汉尼拔抬眼看了看艾普尔，最终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他拿起先前放下的一次性针｜管，从艾普尔的静脉里抽了一小管血。 汉尼拔的手指触碰到艾普尔手臂的皮肤时，艾普尔只觉得一阵凉意顺着两人皮肤接触的地方传遍了全身。那种感觉，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住了手臂。汉尼拔熟练又漫不经心的动作，在艾普尔看来，简直和厨师料理食材时没有区别。她一点儿也不想和汉尼拔再接触下去，她这会儿就想把人赶走，永远别看见他！ 艾普尔在抽完血后，按照地图，直接闯进了莱克斯的房间。胡乱翻了一阵抽屉后，找了一把车钥匙。在汉尼拔的注视下，和家仆们的劝阻下，从车库里开着莱克斯的跑车，离开了卢瑟家的宅子。 艾普尔：【哟嚯！玛莎拉蒂！my dream car！】 cr9076：【盗窃罪了解一下。】 艾普尔：【开自己老哥的车，不叫盗窃，叫借来玩玩！】 cr9076：【……我不知道你跑个什么劲儿，莱克斯·卢瑟是任务目标啊！你留在老宅里更容易完成任务。】 艾普尔：【留在老宅里更容易game over才是真的！小六，你是不是傻？】 cr9076：【气到不想说话·jpg】 艾普尔：【莱克斯·卢瑟在原著中是个什么货色？可以凭借智慧硬刚超人的一介凡人啊！我能拿他来开局？打怪也得先找几个容易的练练手啊！】 cr9076：【容易的？】 艾普尔：【比如，那种即使恢复了原本人设也不会威胁到我性命安全的角色。】 cr9076：【具体说来是……】 艾普尔：【彼得·帕克之类的。】 cr9076：【你……该不会是个漫威粉吧？你放着dc这么好的资源不用，要拿漫威的超英开局？！】 艾普尔：【有问题？】 cr9076：【……你高兴就好。】 在艾普尔的眼里，cr9076就是个没用的废物系统。它说的话，基本约等于废话。因此，当cr9076说“你高兴就好”时，艾普尔当真没有想到。选择纽约作为她的新手村，会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失败的决策。 第11章 第11章 纽约的气氛和大都会完全不一样。作为一个多少接触过漫威和dc作品的读者而言，艾普尔当然知道，大都会和哥谭市这两个并不真实存在的城市多少都是以纽约为原型设计的。但如今身处这个奇幻的世界，艾普尔还是得由衷地说一句，大都会和纽约一点儿都不一样。除了高楼大厦都很多，交通堵塞，空气质量不高之外，这两个城市没有更多相似之处。但话说回来，地球上哪个一线城市没点高楼大厦，没个交通堵塞呢？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大都会和纽约确确实实是两个城市。 如果要艾普尔简单粗暴地谈一谈纽约和大都会的不同之处，大概是……纽约比大都会更显得有活力一些。 艾普尔：【多好的城市！不是么？】 cr9076：【我觉得都差不多。】 艾普尔：【你还觉得哥谭和圣托里尼差不多呢！】 cr9076：【你们所谓的不一样，在我们系统看来都只是一种表达方式的差异。实质上，城市就是城市。仅此而已。】 艾普尔：【……】 cr9076：【我觉得你偶尔应该尝试着……】 艾普尔：【我不要你觉得。】 cr9076：【？？？？】 艾普尔：【我要我觉得。】 cr9076：【……】 艾普尔：【纽约就是比大都会好！】 cr9076：【你高兴就好。】 大清早起来就和系统怼一场，艾普尔在去学校的路上觉得神清气爽。 对，没有错。 学校。 纽约大学，设计系。 艾普尔为了在设计系混个名额，不惜使出金钱的魅力，动用她的个人基金，一口气给纽约大学捐了半栋楼！ 是的，半栋。 一开始，艾普尔在看到自己基金账户上那一串闪耀的零时，简直觉得自己分分钟就是蝙蝠侠。但她低估了上流社会的开销，也低估了纽约大学一栋楼的价值。等她在负责人面前放出了豪言后，回头一核算，才猛然发现自己如果实实在在捐一栋楼，明天她就得成穷光蛋。 思前想后，艾普尔还是向金钱势力低了头。她挑了个合适的时间，给莱克斯去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她含糊不清地胡诌了一通最近自己的心境变化。给莱克斯营造出一种“大哥，我最近幡然醒悟，愿回头是岸。就是大都会熟人太多，我得换个地点上岸”的假象。 莱克斯在电话那头沉默地听她胡诌完，然后冷冷道：“我说过了，你要是再胡来，我就不会再给你钱了。” “我没胡来！我是真打算认真生活，给卢瑟家留点脸。” “一声不响地偷走我的车，不叫给卢瑟家留脸。” 艾普尔握着电话，抓紧这最后一根稻草：“那怎么能叫偷呢！卢瑟家的事，那能叫偷么？” “总之，我不会再给你钱了。” “那你给纽约大学拿点钱行不行？不多，半栋楼左右就够了。” 如果当时两人打的是可视电话的话，莱克斯八成会被艾普尔脸上那份恬不知耻的狗腿笑容给惊到。 好在，莱克斯并不是真打算置艾普尔于不顾。尽管当天他在电话里拒绝了艾普尔，第二天还是找人处理了那半栋楼的事。 就这样，艾普尔带着半栋楼，成为了纽约大学设计系的一名新生。 cr9076：【你该不会是真想念书吧？】 系统看着艾普尔用铅笔在白纸上画的那副鬼东西，陷入了对世界深深的怀疑之中。 艾普尔：【你想什么呢！原主是学经济的。我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原主打小就没有绘画天分，周围的朋友也没一个动绘画。我现在躲在学校学珠宝设计，是最安全的。反正我本人也对绘画狗屁不通。】 cr9076：【原来如此。大都会的大学不好么？】 艾普尔：【大都会的大学没有彼得·帕克啊！我不是说了么？打怪升级得慢慢来。不能总想着一搞就搞个大的。】 cr9076：【这话听着怪怪的……】 艾普尔：【你瞧，那不是么？】 艾普尔早就在校园网上搜集了彼得·帕克不少资料。因此，当彼得单肩挂着书包，半低着头，从教学楼里匆匆走出来的时候，艾普尔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她端着刚买的咖啡，抓住机会，大步迎着彼得走了上去。 艾普尔深知身为蜘蛛侠的彼得·帕克对危险有着不同寻常的感知能力。她才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能成功地上演“泼咖啡——道歉——留电话——成功搭线”的戏码。况且，艾普尔也并不想和彼得·帕克上演那样老套的戏码。 小蜘蛛是很可爱没有错，但是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把咖啡泼人家身上，还伸手趁着替对方擦咖啡的机会袭胸就有点……伦理失范了。 毕竟……艾普尔一直把软萌的小蜘蛛和小闪电当儿子在看啊！ 艾普尔盯着自己可爱的“儿子”，端着美味的咖啡上前。她的计划很简单，多在小蜘蛛面前露脸，然后找个适当的机会再问他要联络方式。 艾普尔千算万算，算掉了她的身边还有个智障系统。 就在艾普尔距离彼得不到一米半的距离时，那声清脆的，毫无预兆的提示音猝然响起。 【滴——目标人物，超英，彼得·帕克出现。】 这声提示音来得太过突然，前一秒还笑容满面的艾普尔被这么一下，手一抖，整杯咖啡就冲着彼得·帕克泼了过去。 就在咖啡飞溅出去的那一刻，彼得迅速侧身，完美地避开了那一杯香气浓郁的褐色饮料。而作为肇事者，艾普尔也因为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扑了过去。 摔倒在地这种老套的戏码倒是不至于会发生在这里，但艾普尔还是因为刚才的突发事件，显得很是狼狈。她躬着上半身，拿在手里的草稿纸散落了一地，洒出来的咖啡溅得她双手全是。 而向来以“纽约好邻居”而自称的蜘蛛侠，此刻却神情冷漠。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然后又抬眼看向一脸狼狈的艾普尔：“喂，走路时睁着眼睛啊。” “诶？” 彼得露出一脸的不耐烦，不再多话地转身就走人。留下艾普尔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 cr9076：【宿主？宿主？你还好么？】 艾普尔：【自家听话懂事的儿子突然之间叛逆期了，你觉得我这个当妈的能好么？】 cr9076：【……】 第12章 第12章 第一次刷脸行动失败。 艾普尔开始反思自己的行动计划。等她收拾了自己那些鬼画桃符的设计图，在图书馆里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后，她才慢慢回味过来，自己在制定计划时确实犯了不该犯的错误。 她当下所处的这个魔幻世界，并不是漫威宇宙和dc宇宙的简单融合。这里的超英都不是超英，反派也都不再是原来的反派。别的不说，莱克斯·卢瑟就是个很好的证明。当然，更魔幻点的证明还有网络上那些关于超人和钢铁侠感情纠葛的八卦新闻。 简而言之，这个世界，就是个全员ooc的宇宙。 这么看来，甜甜软软的小蜘蛛突然转性成了一个cool boy也能说得通了。 艾普尔长叹了口气，摸出手机来，开始重新收集和彼得·帕克有关的资料。 和托尼·骚断腿·钢铁侠·斯塔克不同，脱下蜘蛛战衣的彼得·帕克低调得像是个终极宅男。要从网络上扒出和他有关的信息来，其难度不亚于找到一篇还没来得及被霸道总裁斯塔克404的八卦文章。 在纽约大学的图书馆里，艾普尔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把纽约选作自己的新手村是否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艾普尔将摊放在自己面前的书本和设计图纸一把推开，然后身心俱疲地在图书馆的桌面上趴了下来。她幽幽地望着身旁的落地窗，对未来感到一片迷惘。 “卢瑟……小姐？” 艾普尔一顿，反射性地坐直了身子。 艾普尔的身前占着一位面生的年轻绅士。艾普尔之所以会觉得对方是个绅士，完全是因为……他身上那件外套的袖扣，艾普尔在莱克斯那里也见过。 她基于好奇曾经google过那个袖扣上的图案，发现那是一家极其低调的高端男装品牌。怎么个低调法呢？身家没过十亿的，你就别想着买他家的东西，身家过了十亿的，他家有什么你就根据情况自己看着砸钱。只有类似卢瑟、韦恩、斯塔克之流的顶尖资本家，才有资格对他家说“我想要个xx款式的套装”。 眼前的这位绅士看上去不过20出头的样子，身形看着比一般那些荷尔蒙旺盛的大学生要略显单薄一点。尽管他身形单薄，但腰背却挺得笔直，那件价格不菲的外套套在他身上却并不显得不合身。反而，衬得他有一种少见的贵族气质。 是那种含蓄内敛的真正的贵族气质，即便是放在莱克斯·卢瑟跟前，也丝毫不逊色的贵族气质。不，应该说，和眼前的这位年轻绅士一比，莱克斯·卢瑟倒更像是个十足的大资本家，和贵族二字扯不上什么关系。 艾普尔紧闭着嘴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自己的身份。她心里只有一个疑问：这位小兄弟认不认识原主？ 年轻人轻轻笑了一下，露出的浅浅酒窝里有一点腼腆的味道。他不好意思地垂下视线，阳光透过落地窗玻璃洒了他一身。他那头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射出近似金色的光芒。 【滴——目标人物，反派，哈利·奥斯本出现。】 突如其来的提示音，让艾普尔目瞪口呆。 艾普尔惊讶的表情被哈利解读成了一种不合时宜的搭讪。他笑了笑，相当有风度地解释道：“我是哈利·奥斯本。卢瑟小姐你可能不太记得我了。三年前，我们在一个新品发布会上见过面。” “见过面？”艾普尔懵逼地眨了眨眼，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这货也是和原主认识的。她立刻拿出压箱底的演技，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回事。” 哈利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卢瑟小姐记得？我还以为你对我没有印象了。毕竟那天你心情不好，我们甚至都没搭上话。” 艾普尔：【妈了个鸡！资本家的套路都这么深的么？】 cr9076：【微笑，微笑面对世界，你会活得豁然开朗。】 艾普尔：【……】 艾普尔继续假笑道：【有那么点印象。毕竟我也很少在那样的场合遇见奥斯本先生这样的绅士。】 哈利笑了笑，指了指艾普尔对面的位置。 “没有人，你请随意。” 尽管艾普尔不喜欢打没有准备的仗，但在她看来，和原主没有太多交集的哈利，不失为一个攻下彼得的突破口。 哈利一落座，艾普尔就把面前凌乱的资料收拾了一番：“抱歉，我来之前真不知道奥斯本先生也在这里进修。” “叫我哈利就好。”哈利笑了笑，“您呢？卢瑟小姐怎么会想到来纽约大学？” “艾普尔。”礼尚往来地，艾普尔主动拉近与哈利的距离，“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觉得大都会有点……太沉闷了，想来感受一下纽约的气息。不得不说，纽约确实是美国的艺术之都。” 哈利瞥了一眼艾普尔那些鬼画符的设计图，很是绅士地没有接话。艾普尔被对方的动作弄得有点尴尬，但是面上还是维持着毫不羞愧的笑容。 “事实上……”哈利面露难色，“我并不是单纯过来和你打招呼的。” 艾普尔做作地挑了一下眉：“哦？” 这个反应哈利在很多地方都见过，虽然这种略带了些讽刺意味的回应往往不是直接给予他的，但他确实见过周围不少人对来自较低阶层的人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在哈利看来，恐怕是艾普尔误解他试图通过她促成奥斯本和卢瑟家的商业合作。 哈利忍不住笑着摇摇头：“我没太参与奥斯本企业的事。” 艾普尔点头：“正好，我也没太参与卢瑟家的事。我对卢瑟家最大的贡献大概就是……我特别能花钱，所以莱克斯有更多的动力努力赚钱。” 哈利忍不住笑了起来，但他很快又敛起了笑容，仿佛这种短暂的快乐是可耻的：“我过来和你打招呼是因为……我刚才看见你在校园里和彼得碰过面了。” 艾普尔当然知道哈利说的是谁，但她还是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谁？” “彼得·帕克。就是开始差点和你撞在一起的那个男生。”哈利想了想，又继续道，“他是我朋友。” 艾普尔仍旧保持着困惑的表情，但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认真听：“然后呢？” “他可能表现得……有些冒犯。”哈利看上去很是局促，一副担忧艾普尔会因为彼得行为失礼而生气的模样，“如果他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卢瑟小姐……” “艾普尔。”艾普尔打断哈利的话，用微笑和实际行动表示自己的友善。 哈利宽慰地笑了笑：“如果他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往心里去。” 艾普尔闻言，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别有意味地垂下了眉眼，露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事实上，她确实在认真思考。 在艾普尔看来，奥斯本、韦恩、斯塔克三大集团，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和卢瑟家来场世纪battle，实事求是地讲，兴许卢瑟还不一定能获得胜利。哈利作为奥斯本家的下任当家，于情于理都没有必要在她这个草包卢瑟面前低一头。可以说，不管艾普尔·卢瑟怎么闹腾，都不足以和哈利·奥斯本一战。 哈利现在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无非就是想劝艾普尔不要对彼得·帕克这个平民出手。毕竟，在外界看来，艾普尔·卢瑟是一个嚣张跋扈没什么脑子却格外爱搞事的脑残。 艾普尔：【小6，怎么办？我快被小绿魔圈粉了！他也太暖了吧！为了朋友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cr9076：【宿主，请你记得你的修正任务！千万别站错队了！】 艾普尔：【什么站队不站队的，别说这么可怕的话好么？这又不是宫斗戏的现场。】 哈利见艾普尔一直没说话，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艾普尔的表现和传闻中的那个惹事脑残一点也不一样。在哈利的预期中，艾普尔只有两种反应，要么叫他滚，要么对他说这种小事她不在意。总之，艾普尔在哈利的心中是一个直来直去，反应迅速的脑残。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露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因为，艾普尔·卢瑟和深思熟虑压根儿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艾普尔也没思考太久，她有意无意地翻着眼前的草稿和书本，轻声问道：“哈利，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你说。” “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我艾普尔·卢瑟是不是就是一个脾气火爆的脑残？” 哈利卡壳了，半天没能答上话。 “你们会觉得我心眼小到连和路人不小心撞了肩膀，回头都会想尽办法打击报复的那种？” 哈利终于回过了神，很是抱歉地说了句：“对不起，艾普尔。是我对你有误……” “没错，我是。” 哈利：？？？？？？？ 看着哈利露出一脸懵逼的表情，艾普尔忍不住笑了起来：“过去是。但我已经不想那么做了。我想，这也是我想来纽约的原因吧。我已经厌倦了以前的自己，我想过一点不一样的生活。” 逆着光，目的明确的哈利·奥斯本看不太清楚艾普尔脸上的微表情。她的身影在图书馆的阳光里笼着一层柔软的光圈，散发出一股很奇异的吸引力。 哈利突然发现，传言中的艾普尔·卢瑟，和大家想象的都不一样。他由衷地弯起嘴角：“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为你感到高兴。” 第13章 第13章 哈利·奥斯本比艾普尔想象中的来得更有亲和力。当然，作为一个能和彼得·帕克这样工薪阶层家的孩子打成一片的富二代，哈利·奥斯本自然和外面那些妖艳富二代不一样。饶是如此，艾普尔仍旧发现哈利比她想象中的更容易相处。尤其是在她放话说要改变过去的自己，重新开始的现在。 没过几天，这位商学院的优秀学生代表就和艾普尔·靠砸钱进校·毫无绘画天赋·死皮赖脸要学珠宝设计·卢瑟成了好友。学生们在短暂的不解后，忽而又一致认为这是奥斯本家和卢瑟家的一种商业交流合作模式。 原本认为哈利·奥斯本清纯不做作，毫无资本家恶臭的那群学生党，一时纷纷脱粉，直言资本家骨子里的血都是一个颜色。 这些没有丝毫友善可言的言论艾普尔听了不少。她也深信哈利也一定听了许多。但让她深感佩服的是，这些言论丝毫没有动摇哈利的心，他一如往常地对待她这个学渣，也一如往常地对待那些普通同学。好似那些充满敌意的言论并不是冲着他去的。 “我知道我这么做可能有点多事，但我能问你一点儿问题么？”艾普尔在某个午餐的间隙，放下叉子，一脸忐忑地看着桌对面的哈利。 哈利抬眼，咽下嘴里的食物：“你是想问学生之间的那些流言？关于奥斯本企业和卢瑟集团准备强强联合的那些。” 艾普尔见哈利表情自然，心里的顾忌稍微褪了一些：“嗯。你我都知道那不是真的。但是，它们真的不会对你造成影响么？” “当然会。”哈利很是坦率地承认了，“只是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那是怎样？” 哈利没有立刻接话，眼睛盯着手边的水杯发了一小会儿呆：“我父亲觉得我开窍了。” 艾普尔眨了眨眼，然后有点意外地深吸一口气坐直身体：“你的意思是……你以前对家族企业完全不过问？” 像是一场愉快的聊天中间突然插入了一个极端无聊的话题，哈利漫不经心的表情里透出了一丝少见的不耐烦：“我对那个没兴趣。” “如果你允许我大胆猜一猜……”艾普尔一边观察着哈利的表情，一边试探地说道，“你本来不想读商学院的？” 哈利自嘲地勾起嘴角：“他本来希望我去宾夕法尼亚大学。但我最后选了纽约大学，这大概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局。” 艾普尔觉得这个天有点聊不下去了。 眼前的哈利，根本就是个反抗父权无果的小可怜。他略显单薄的身形和他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都因为这么个大背景而透露出几许苍凉感来。 艾普尔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话说，那天你在图书馆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提过，那个差点和我撞满怀的男生是你的朋友？” 哈利顿了一下，点点头：“是的。” 艾普尔抿了抿嘴唇：“我最近都没见你们……” “以前我们往来比较密切一点。”哈里不自在地解释道。 “哦。”艾普尔读空气的能力还算不错，她很自觉地不再继续话题，把心思重新放回午餐本身。 令艾普尔没有想到的是，对面的哈利却因为刚才的话题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他拿着叉子拨弄了好一会儿盘子里的食物，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道：“事实上，我和彼得……确实闹了点矛盾。” 艾普尔眨了眨眼：“具体说来是？” 艾普尔能够看得出，不论哈利和彼得之间出了什么问题，那都让哈利很是烦恼。否则，他也不会向她这个认识还不足一个月的新朋友说起这个话题。他放下叉子，半低着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在我印象中，我和他没发生什么矛盾。就是突然之间，他远离我了。” 蜘蛛侠系列电影，艾普尔看得不是很认真，漫画更是看得零零散散。所以，关于彼得·帕克和哈利·奥斯本的爱恨情仇，艾普尔并非全然了如指掌。但不管是电影宇宙还是漫画故事里，艾普尔都不曾知道有过彼得·帕克主动疏远哈利·奥斯本的情节。印象中，每一次都是哈利先心生芥蒂，而不是彼得挑起事端。 “你确定没有做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我是说，如果我要疏远一个人，起码这个人得有些我看不惯的举动吧。” 哈利仔细回忆了一下，慢慢地摇了摇头：“在我的记忆里没有这回事。” “那……”艾普尔意识到这是了解蜘蛛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的好机会，因此表现得很是热情，“你还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疏远你的么？我是说……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哈利秀气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他回忆了片刻：“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件。当时梅姨去世的时候，他很悲痛，但是……” “梅姨去世？！”艾普尔不受控制地嚷了起来。 对面的哈利吓了一跳，露出疑惑的表情：“你认识？” 艾普尔反应迅速地摇头：“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 “我知道，远房阿姨去世难过是有可能让他很难过，但是……难过到和自己的好友断绝来往？”艾普尔皱起眉头，“听上去有点……不太符合常理。” 哈利叹了口气：“不，他没有因为那件事而开始疏远我。我是想说，即使他遭遇了那样的变故，在我面前也一直强装坚强。在那段时间里，他表现得和往常一样友善。” 哈利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就是……对彼得而言，梅姨就像是他的母亲一样。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父母就过世了，是梅姨和本叔叔将他抚养成人的。” 艾普尔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但是……你说他不是在那个时候和你疏远的？” 哈利摇了摇头：“不是。仔细想来的话。有段时间我确实和他联系不是很频繁，虽然每次见面时他仍旧表现得很友善，但就在那段不常联系的时间之后，他就突然转了性子，变得像是另一个人了。” 艾普尔觉得自己开始慢慢摸到事情的真相了：“会不会是……刚好在那段时间他结识了什么人品不太过硬的新朋友。然后那个新朋友在他面前说了你的坏话？我知道这种事在男生间很少发生，但是哈利，你听我一句，我们女孩子的交际圈，这种恶心事可是常规操作。” 哈利回忆了一会儿，仍旧摇头：“据我所知，他没有结识其他朋友。不过……” “不过？” “被你这么一提，我似乎想起来了，那段时间彼得曾经向我提过。他似乎遇到了某个让他心动的人。” “心动的人？”艾普尔是真没预想到事件的走向会是这么个趋势，“你是说，女人？” 哈利耸了耸肩，承认了艾普尔的说法。 艾普尔：【我勒个乖乖！哪家仙女这么牛逼，小蜘蛛都能给我搞抑郁了？】 cr9076：【宿主！宿主！这是重要信息！能不能拯救蜘蛛侠，就看你的了！】 艾普尔：【他基友都救不了他，我还能救得了？像这种情伤，基本只有任其自生自灭。我看我还是挑个简单的，先把小绿魔掰回原来的路子吧。】 cr9076：【你的意思是先让小绿魔去刺杀蜘蛛侠？】 艾普尔：【呃……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不太合适。】 世纪难题摆在面前，艾普尔觉得这顿价格不菲的午餐都没那么可口了。她环起双臂，靠着椅背想了好一阵：“所以，哈利你觉得和那个女人有关系？” 哈利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不知道。那段时间我和他联系不是很频繁。所以，我也只是听他说起过一两次。我不确定真的是那位女士对他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影响。” 艾普尔偏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成了么？” “什么？” “我说你朋友，和那位神秘女士。他们俩成了么？” 哈利摇了摇头。 “那……在那之后，你朋友接触过其他女孩子么？” 哈利面露难色：“正如我开始所说的，后来他就疏远我了。等我意识到问题的时候，我和彼得已经……算不上多亲密的朋友了。” 艾普尔鼓着腮帮子：“难搞啊。” 哈利一开始根本没想到艾普尔会这样尽心尽力地帮着他分析彼得的问题。经过这段不长的对话，哈利发现艾普尔比传闻中的更热心肠。他不由得对眼前的这位女士产生了更多的好感。 【滴！反派，哈利·奥斯本好感度上升5点。】 艾普尔：【那是什么鬼！好感度是个什么东西！不是修正任务么？怎么搞得像是我要攻略他们一样！】 cr9076：【宿主请冷静，只是常规操作。】 艾普尔：【哪里常规啦！你不要欺负我一个新手！这种好感度提示我看爽文时看过的！就特么是攻略任务才有的东西！我不参与攻略！我拒绝！】 cr9076：【宿主请冷静，这真的只是常规数据警报，目的是为了协助你完成修正任务。你也不希望被汉尼拔那种反派盯上而不自知吧。】 艾普尔：【……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第14章 第14章 14 吃过午餐，艾普尔在哈利的陪同下，往学院的方向走去。大约是因为午餐时间聊了不少和彼得有关的话题，两人都觉得对方实在是个不错的人。 尤其是哈利，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对艾普尔的印象大为改观。艾普尔第一次对他说的那句“我已经厌倦了以前的自己，我想过一点不一样的生活”，并不是单纯的说说而已。哈利能感觉到艾普尔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做出改变。 他能察觉到艾普尔在表达她的关心时，偶尔表现出的那种不适应。她在讨论彼得的事情时，有时候显得过于热情，有时候又表现得有点敷衍。一开始哈利还对此有些费解，但他渐渐意识到，艾普尔很有可能是在此之前从未做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掌握不好其中的分寸。 午餐后的散步总是让人心情放松的。哈利陪着艾普尔跨过学院的草坪时，决心帮助艾普尔尝试另一种生活。就像艾普尔努力试着帮他解决他的困惑一般。 “说起来，艾普尔你是为什么选了纽约大学？”哈利侧头看向艾普尔，脸上关着朋友间才有的那种关切笑容，“我是说，当然纽约大学是个很不错的地方。但是，你为什么要选择这里呢？” 艾普尔笑了笑：“你不是说了么？纽约大学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你是打算回避我的问题，还是……仅仅想逗逗我？” 艾普尔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仿佛她确实是沉浸在这场和哈利展开的愉快对话中。 “事实上，我确实还有很多其他选择，耶鲁、宾夕法尼亚、比尔兹利、斯坦福……但是它们不在纽约。” ”所以……你是因为喜欢纽约才来的这里？” 艾普尔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像是一个调皮的小姑娘准备揭示一个天大的秘密一般：“事实上，我是因为追星才来的纽约。” “追星？” 艾普尔点点头：“那个传说中的纽约好邻居，蜘蛛侠。” 哈利停住了脚步，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艾普尔：”艾普尔，你不知道么？早就没有什么蜘蛛侠了。” ——————————————————————— cr9076：【宿主，宿主？】 被cr9076好一阵唤，艾普尔终于从走神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讲台上，教授还在讲述设计理念的构建，黑板上已经画满了各式草图和一些莫名其妙的符号。而艾普尔，像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半个多小时似的，猛然回神后，第一个念头是“我是谁？我在哪儿？” cr9076：【宿主你怎么了？你已经呆了半个多小时了。】 艾普尔：【我在想今天哈利跟我说的那些话。那些关于蜘蛛侠的话。看来是我对局势的估计太过乐观了。彼得·帕克的修正任务，比我想象的来得困难。】 cr9076：【你能意识到这个问题真好，我劝你拿dc的超英开局是有依据的。】 艾普尔：【dc？回去面对我曾经痴迷超人的历史？您可饶过我吧！这么言情的背景，我一点儿也不想要。】 cr9076：【行叭，你开心就好。】 艾普尔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摸出手机来，开始明目张胆地在课堂上玩手机。这位靠着金钱的魅力走进大学校园的有钱人，学院的教授们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因此，尽管讲台上的教授对于艾普尔这种格格不入的课堂表现很是不满，但他也仅仅是瞥了艾普尔几眼，并没有开口警告。 就着教授催人欲睡的授课声，艾普尔专心致志地在网络上搜集和蜘蛛侠有关的一切消息。 哈利没有骗她。传说中的蜘蛛侠，确实已经久未在世人的眼前露面。仿佛一夜之间，这个曾经穿着红色战衣，满纽约飞荡的可爱少年英雄被哥布林抓走了一般。只是，少年英雄已经过了哥布林会来抓他的年纪，而且，这是世界也没有哥布林这种生物。 蜘蛛侠的消失让纽约失去了一丝活力。很小的一丝活力，如果不是曾经深受过蜘蛛侠恩惠的人，甚至不会感知到那一丝活力的消失。大如纽约的城市，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消失而停止运转，哪怕是一位友好的少年英雄。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活着的彼得·帕克，艾普尔恐怕会思考蜘蛛侠死于非命的可能性。但她知道，那种可怕的事故并不存在。蜘蛛侠确实还活得好好的，只是……正如哈利所言，这个城市已经没有蜘蛛侠了。 网络上找不到蜘蛛侠为什么会消失的原因。艾普尔仔细回想了她和哈利所有的对话，她的直觉告诉她，哈利并不知道蜘蛛侠的真实身份。在经过了反复的思考，艾普尔坚定地相信，哈利·奥斯本确实是她能解决蜘蛛侠问题的唯一突破口。 明确了方向和思路后，艾普尔主动寻找机会，又一次和彼得·帕克在校园里“偶遇”。这一回，两人“偶遇”的地点是图书馆。 看来，即使是在这个世界，小蜘蛛的学霸人设仍旧没改。助人为乐的好事他可以不做，但是好好学习他却似乎没有放弃。 艾普尔坐在距离彼得两张大书桌远的位置。她一边翻着手里的专业书，一边偷偷地打量孤孤单单的彼得。 艾普尔：【小6，你能监控到目标人物的警戒程度么？】 cr9076：【已经激活的超英和反派，且200米范围内的，我可以监测到。宿主你是要我监测蜘蛛侠么？】 艾普尔：【没错。蜘蛛侠的感知能力太强了，我可不想被他察觉到。】 cr9076：【已设立监测值，宿主一旦引起对方警戒，我会立刻通知你。】 艾普尔：【ok！】 有了系统的协助，艾普尔打量彼得的眼光也慢慢大胆起来了。 一开始，艾普尔还暗戳戳地觉得这种监视活动很刺激。感觉像是在拍谍战电影，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眨眼都和世界的未来息息相关。但慢慢的，那种紧张刺激的感觉褪去了，一种令人厌恶的怜悯感反而慢慢从心底升腾了起来。 小蜘蛛看上去和哈利差不多身形。本以为有基因变异的buff加成，小蜘蛛会显得更加健壮。但从艾普尔的角度看去，彼得·帕克的身材并不出挑，是典型的少年身形。如果他这会儿的脸蛋上有一些愉悦的笑容或者少年的恣意，兴许他看上去还会给人营造一种欢欣鼓舞的氛围。但彼得却眉头轻蹙，嘴角不自觉地下落。从他的身形里，艾普尔读到了一丝忧愁的味道。 忧愁的蜘蛛侠。 令人不知所措的笑话。 就在艾普尔受不了彼得带来的这份低落，准备移开一会儿视线，换个心情的时候。桌前的彼得突然抬起头，长吁了一口气。他一直轻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像是一个解出了困扰许久的难题的学生。满足的欣喜从他的眉眼间一闪而逝。但他的快乐还不足以支撑起他的嘴角，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彼得拿起被他合上的书，推开椅子，站起身来。 艾普尔见状，匆匆抓起手旁的书，也装作不经意地站起身来。她绕过两排书架，一直远远地注意着彼得的动向。彼得停下来查看书架的时候，她就先一步往前走，然后装作弄不清方向似的又放慢脚步。彼得大步往前走的时候，她又偶尔停下来翻一翻书架上的书，然后在cr9076的帮助下，绕一条曲折不便的路线，再一次出现在能够看见彼得的地方。 当彼得将手里的书放回书架上的时候，艾普尔知道，他打算离开了。她不再耽搁，直直地冲着彼得走了过去。 两人没有撞上。 以彼得的反应力和艾普尔设计的路线，两人说什么也不可能撞上。但不可避免的，彼得近距离地再一次正面对上艾普尔的脸。他飞快地皱了一下眉：“是你？” 艾普尔困惑地皱了一下眉，很快又舒展开眉头：“是你。” 彼得脸色阴沉，用令人脊背生寒的语气问道：“卢瑟，你到底想干嘛？我警告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彼得话里的信息量有点超预期，艾普尔当场愣成了一尊木雕。 说完警告的话，彼得也不多做停留，冷冷地瞥了艾普尔一眼后，便离开。 第15章 第15章 彼得那称得上是怪异的回答让艾普尔一直耿耿于怀。对于彼得表现异常的原因，艾普尔有一些自己的猜想。虽然猜想狗血，但就她获得的信息而言，彼得的异常肯定和那个神秘的女人有关。但艾普尔怎么也想不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自己”的身影。 眼下纽约这个新手村摇身一变成了个侦探剧场。艾普尔只觉得脑壳疼。好不容易从dc那边的惊悚场跑了出来，她这会儿是一点儿也不想搅进任何侦探故事里去。 然而，正如墨菲定律一样，当你越是祈祷，你就越会懂得，事与愿违，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 艾普尔花了两个晚上将她目前接触过的超英和反派的情况梳理了一下。 超英1号：洗澡男，身份不明。 超英2号：超人，曾与原主有感情上的麻烦。 超英3号：小蜘蛛，迷恋（过？）神秘女人，且明确给自己发出过远离警告。 反派1号：卢瑟，对原主了如指掌。 反派2号：汉尼拔，深厚的心理学背景且曾分析过原主心里。 反派3号：小绿魔。emm……没有缺点！天使本使！ 艾普尔：【啊！果然还是要从可爱的哈利入手啊！其他的家伙那里完全没有突破口啊！】 cr9076：【有什么好想法么？】 艾普尔：【暂时没有。我对小蜘蛛和小绿魔的故事不是很了解。没有看过漫画原著，蜘蛛侠的系列电影又讲得乱七八糟。一会儿说两人反目成仇是因为小绿魔失恋了，一会儿又说小绿魔黑化是因为小蜘蛛对他见死不救。我可真是……不知道往哪个版本上修正。】 cr9076：【关于修正的内容，数据库里确实也没有更详细的解释。我能看到的评价体系并不包含“动机”这一项内容。】 被cr9076这么一提醒，艾普尔突然灵光一闪。 艾普尔：【小6，你刚才说的评价体系是怎么一回事？是评价修正任务是否完成的标准体系么？】 cr9076：【嗯嗯。但是评价标准里只有“目标”和“状态”两个指标。】 艾普尔：【换句话说……我不需要弄清楚真实状况中小绿魔为什么成为了蜘蛛侠的敌人，我只要，让小绿魔成为蜘蛛侠的敌人就行了？】 cr9076：【从评价体系来看，是这样没错。】 艾普尔：【哟西！这样看来，任务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嘛！只要让小绿魔讨厌蜘蛛侠就可以了！挑拨离间这种事我……应该……可以的！】 纷乱的局势中，找到了一点点曙光的方向。这让备受打击的艾普尔略微振作了些精神。 但，要让这个世界的小绿魔讨厌蜘蛛侠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就哈利目前的状况来看，他现在还是一个对彼得关怀备至的小天使。别说成为宿敌了，艾普尔觉得如果自己在哈利面前说两句彼得的坏话，都很可能惹得哈利不高兴。 更为重要的是……正如哈利所言，现在已经没有蜘蛛侠了，小绿魔是否存在对艾普尔而言更是一大难解的要命题。 仅仅让哈利对彼得不满，并不会完成修正任务。她需要让哈利成为小绿魔，她需要让小绿魔锁定蜘蛛侠。 绕了个大圈子，艾普尔最终发现，自己还是需要直面小蜘蛛的问题。 在纽约这个新手村，蜘蛛侠成了艾普尔任务升级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就算有千万个不情愿，艾普尔还是承认了，要真正打开突破口，还是要从彼得·帕克着手。 她将自己整理好的信息资料扔到一边，重新拿了一张雪白的素描纸出来。纸张的正中央，艾普尔郑重其事地写下“蜘蛛侠”三个字。然后围绕在这个名字的周边，艾普尔又接连写下了“哈利” “神秘女人” “艾普尔·卢瑟” 。 艾普尔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电影，然后凭借着自己的不太清晰的记忆又写下了“梅” “本” “托尼·斯塔克”。 写完这三个名字，艾普尔用双横线杠掉了梅的名字，然后在本的名字旁打了个问号。接着，她在“托尼·斯塔克”前卡住了。 这个世界的托尼·斯塔克和彼得·帕克有联系么？他还会像艾普尔了解的那样，同彼得之间有着情同父子的情谊么？ 艾普尔拿着笔，用笔尖轻轻地在“托尼·斯塔克”旁富有节奏地点着纸张。 忽然，那节奏感十足的动作停住了。敲打鼓面的玩具小熊，发条完全松了一般。被艾普尔握着的笔就那样悬停在空中。 艾普尔足足愣了有五秒钟。 在短暂的暂停后，她像是被人一脚将油门踩到底的跑车一样，迅速地动了起来。 艾普尔从刚才被她扔开的资料里翻出写着超英的那一张纸。她这时才发现差点被自己漏掉的线索。 她并非对这个世界的托尼·斯塔克一无所知，尽管她还没正式和托尼·斯塔克有过接触，但是，托尼·斯塔克确实已经走进了她的视线了！ 艾普尔在写着超人的纸上，并排写下了托尼·斯塔克的名字，然后用双向箭头标注了一个“情敌”。 没错，刚才差点被她忽略掉的重要线索。那个她在宴会卫生间无意间google出来的线索！ 托尼·斯塔克不仅仅是钢铁侠！他还是个404的霸总！ 看着眼前杂乱的资料，一个大胆的猜测逐渐在艾普尔的脑子里成形。 令彼得·帕克心动的那个神秘女人，会不会就是……让托尼·斯塔克和克拉克·肯特成为情敌的那个女人！ 如此一来，彼得对艾普尔·迷恋超人的脑残·卢瑟说出那种莫名其妙的话，也就变得解释得通了！ \"我滴个乖乖！这是打哪个玛丽苏话本里来的仙女啊！\"艾普尔被自己的猜测吓得忍不住低呼。 房间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的这声感叹。那一瞬间，艾普尔有一种不经意间窥探到了宇宙最深的秘密的错觉。这种错觉让她脊背生寒，她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她的修正任务是多么的有必要又多么的危险。 艾普尔站起身走到阳台上去吹了十来分钟的冷风。一直到心情稍微平静一些了，她才再次回到书桌前坐下思考对策。 为了验证她的思路是否是正确的，艾普尔绝望地发现她当前必须要做的，就是去调查清楚那个神秘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或者说……她是不是真像艾普尔想的那样，对三位超英都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如果事情真如艾普尔所想的那样…… 艾普尔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窗外璀璨的夜景。 如果事情真如她所想，艾普尔紧接着需要弄清楚的，是那个神秘女人是不是对所有的超级英雄都造成了影响。 超英世界的混乱，神秘女人的存在……艾普尔不会乐观地认为这是一个可笑的巧合。艾普尔不相信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未曾解开面纱的蓄谋已久。 艾普尔：【小6.】 cr9076：【在的，亲。】 艾普尔：【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向我隐瞒了信息。】 cr9076：【没有哟！能告诉宿主的信息，我都全部告诉宿主了。不存在隐瞒信息一说。】 艾普尔：【能告诉我的？换句话说，确实还有没告诉我的信息，只是你也没有透露信息的权限，对么？】 cr9076：【请宿主专注完成修正任务。】 艾普尔：【谢了，我知道了。】 cr9076：【我什么都没说。嘤嘤嘤。】 艾普尔：【你每次不想正面回应我的时候都会提醒我专注完成修正任务。我也许算不上聪明，但是也不傻。既然你没有权限透露，我就自己去查。】 艾普尔摸出手机来，给哈利发了条信息。 ————嘿！我今天在图书馆碰见你那个朋友了。叫帕克，还是波克的那个。 没过一分钟，哈利的回复就传了过来。 ————你是说彼得？发生什么事了么？ ————他跟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老实讲，我现在有点懵。我觉得我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兴许你能想到点什么。 ————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卢瑟，你到底想干嘛？我警告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这是他原话。但我向你发誓，我在纽约之前压根就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他从哪儿知道了我的名字。是你告诉他的么？ 这条消息传出后，艾普尔坐立难安地等了大概有十分钟之久才收到哈利的回复。回复很简单，但在艾普尔看来，哈利的这条回复，就是被吹响的战争的号角。 ————不，艾普尔，我没有向他提起过你。我有一些可能会让你觉得不太好的猜想，你明天有时间么？我们见面谈。 第16章 第16章 16 艾普尔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门框上挂着的铜铃发出了声响。铜铃小小的，声音也很符合它秀气的外表，清脆又欢快。那声轻响像是一段新的音频开始的提示音。刚才还环绕着艾普尔的嘈杂声响很快就被咖啡厅里优雅轻松的法语小调给取代了。 艾普尔环视了一圈，赶在咖啡厅服务员上前询问前，锁定了朝她轻轻招手的哈利。 艾普尔指了指哈利的方向，冲着服务员礼貌的笑了笑。服务员让出通道，微微躬身，做了个引导的姿势。 “等了很久了么？” 哈利站起身，很是绅士地为艾普尔拉开椅子：“没有，也才刚到一会儿 。” 艾普尔坐下后，点了一杯摩卡。她需要一点能让人欢欣的饮品，免得待会儿心理防线崩溃。 哈利能看出艾普尔的不安。事实上，他这会儿比艾普尔好不了多少。一直到艾普尔的咖啡被端上桌，哈利还在自己的脑子里反复推敲自己的猜测。如果不是对自己的记忆有着绝对的自信，哈利甚至想过用“记错了”的借口来否决自己的猜想。 “如果……艾普尔你觉得我问的问题有点……越界了的话。”哈利停了一会儿，用抱歉的眼神看着艾普尔，“我只想先告诉你，我并不是有意要刺探你的隐私，或者试图评价你。” 哈利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反而让艾普尔更加紧张了：“你想问什么？” “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的那个记者。艾普尔，那个传言是真的么？你喜欢过他？” 哈利问得小心翼翼。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感。如果不是昨天网上艾普尔就考虑到了神秘女人和自己之间婉转的联系，这会儿恐怕连她都会误以为哈利是喜欢上她了。 艾普尔低下头，装作喝咖啡，避开了与哈利眼神的直接接触。就在这端杯子放杯子的空档，艾普尔已经反复权衡了好几次利弊。最终，她在放下咖啡杯后，抬头看向哈利：“嗯，是有那么回事。但是都过去了。我现在不喜欢记者了。” 哈利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方才的小心翼翼这会儿已经全部褪去了。他轻轻皱着眉头：“但你是知道的，对么？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 艾普尔：【艹！我知道超人的身份对dc家的超英和反派不是秘密！怎么连漫威家的小绿魔也知道啊！超人他到底行不行啊！】 cr9076：【直接质问一个男人行不行……好像不太好吧。尤其是一个拒绝过你的男人。】 艾普尔：【你少给我开车！摩托也不行！】 cr9076：【好哒！:）】 艾普尔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没能逃过哈利的眼睛。 眼瞧艾普尔抿着嘴唇不肯正面回应自己，哈利只能叹口气继续说下去：“果然如此。事实上，关于超人的身份，我也是昨晚才猜到的。” 这一回，艾普尔是压根儿就不打算掩饰自己的震惊了：“昨晚？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事实上，我和超人有过一面之缘。不，准确来说，我和肯特记者有过一面之缘。”哈利长出了口气，兴许是下定决心将一切和盘托出的缘故，他此刻看上去比两分钟前要轻松不少。“那是三个月之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和彼得还没有现在这么……疏远。但据我所知，那个时候的彼得已经开始有些闷闷不乐了。当时托尼·斯塔克搞了一个小范围的科技展，挺私密的那种。我父亲当时在日本那边和矢志田谈一个跨国项目，没法及时赶回来，所以就让我出席那个科技展了。” 艾普尔理解地点点头：“你约上彼得了？” 哈利无奈地轻轻点头：“我看他那段时间心情不怎么好，而他又一直对机械和计算机领域的新研究很有兴趣，所以我就约了他。我以为他会高兴。” “以为？” “他表现得不是很高兴。老实说，我约他一起去展会的时候，他甚至看上去有一点点……生气？我以为是他因为其他的事情心情不好，所以一再劝他和我一起去换换心情。” “后来他去了么？” “去了。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同意和我一起去了。”哈利耸了耸肩，似乎那段回忆对他而言一点也不有趣，“然后我和他砸那里遇见了克拉克·肯特。” “你等会儿。”艾普尔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克拉克·肯特？你们去托尼·斯塔克的科技展，不是应该……哦，我知道了，他是去做报道的。但是，彼得为什么会认识他？” 哈利咬着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也一直对这个感到好奇。事实上，当时彼得看克拉克的眼神，相当不友好。我问他那是谁，他准确无误地说出了克拉克·肯特的名字。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以前和肯特记者在其他地方接触过，闹过不愉快。直到昨天你给我打了电话。” 艾普尔眨了眨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解。 哈利郑重地看着艾普尔，然后用很抱歉的语气道：“对不起，艾普尔。我一开始向你隐瞒了一些事情。我知道彼得心动的对象是谁。你有可能也认识。” 艾普尔继续眨眼睛：“我认识？是谁？” “维多利亚·达文西。” “谁？？？？” 对于艾普尔的反应，哈利有些意外。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艾普尔的脸，试图从她脸上寻到蛛丝马迹。但让他遗憾的是，艾普尔是真不认识什么维多利亚·达文西。至少，她的表情是这样说的。 “维多利亚·达文西。就是那个……让超人和托尼·斯塔克……”因为提到了超人，哈利很是照顾艾普尔的情绪，没把剩下的话说完。他点到即止，颇有深意地看了艾普尔一眼。 事情果然如自己所料。 艾普尔在感到沉重的同时，还不得不装作自己仍在状况之外。 “呃……抱歉，我还是有点混乱。” “这么跟你说吧。我和彼得去参加科技展的当天，我就意识到彼得心动的对象是达文西小姐。他自己可能没意识到，但他确实在不经意间向我透露了这个。而他当时对斯塔克先生和肯特记者表现得都不太友好。他几乎可以说是全程冷着脸。对着斯塔克先生还好，他对着肯特记者时，我站在一旁都觉得别扭。” 哈利喝了口咖啡继续道：“我开始一直以为那只是他当天心情不好。直到你昨晚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他确实对肯特记者抱有防备之心。连带着对你，也很是戒备。而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 艾普尔万万没想到哈利会这么敏锐聪慧。她突然觉得自己如坐针毡。有那么一瞬，艾普尔有一种自己会在哈利面前露馅的预感。 “我不得不说，你的跨越性思维还真是……” “但我猜对了不是么？”哈利看上去一点猜中真想的喜悦感都没有，反而重重地叹了口气，“那么，你真是因为维多利亚·达文西而来？” “我不是都说了么？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维多利亚·达文西。顺带说一句，我没别的意思，这都9102年了，还有人取维多利亚·达文西这样的名字？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古典英剧里的女主角呢！” 哈利低头笑了笑，他这一笑，先前那些凝重的空气仿佛一扫而光。连咖啡厅里的背景音乐都重新变得悦耳起来。 “抱歉。让你遇到这些。”哈利很是真诚地冲着艾普尔致歉。 “瞧你说的，又不是你惹出来的事。我又不是因为喜欢上了你才遇到这些事的。你道个什么歉啊。” “如果不是我和你提起彼得的事，你也不会在再次见到彼得的时候上前和他打招呼。也就不会被他误会，还说了那些针对你的话。” 艾普尔：【哦哟！那小弟弟你是不知道姐姐我的目的了！你就是不说，姐姐我也要去招惹你的小基友的。】 cr9076：【……】 艾普尔耸了一下肩：“算了吧。我觉得就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看，很可能第一天我和彼得打过照面后，他就回去google我了。我实话实说，我确实不是一线女星，但我觉得我这名气怎么着也比三四线女星大巴。彼得要调查我，易如反掌。况且我以前还那么脑残，喜欢一个时政版的记者。” 哈利被艾普尔的说法逗笑了：“你现在不喜欢了？” 艾普尔抬眼，神色难辨地瞥了哈利一眼。 哈利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他咳嗽了一声，立刻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提起……” “嗯。没错。现在不喜欢了。”艾普尔脸上没有笑容，只是一派平静。平静得让人看不出她是不是真对过去的感情经历不屑一顾了。艾普尔拿起咖啡勺，轻轻搅动着已经冷得差不多的摩卡：“不管是记者，还是氪星人，我都已经不喜欢了。我得承认他那棵歪脖子树是挺适合上吊的，但是活着不好么？我干嘛要把自己吊死在树上？我觉得我现在就活得特别好。我觉得纽约很适合我，比大都会适合我一百倍！” cr9076：【哼，你就可劲儿吹吧！有本事你把大都会的钱还回去呀！】 第17章 第17章 17 和哈利喝了咖啡的第二天，艾普尔翘课了。虽然她确实在珠宝设计方面没什么天赋，但学院的老师都对这个超出平均年龄的富二代印象很深。因为，艾普尔几乎从不缺课。别说富二代，就是普通学生里，能做到这一点的也不多。 但这一天，艾普尔少见地翘课了。 她既没有去逛街，也没有约以前的狐朋狗友出来瞎混，当然，她也搞不出那种独自外出采风或者闭关设计的学霸行径。她哪儿也没有去，独自一人窝在她那间宽敞舒适的公寓里，对着电脑，搜了一整天的资料。 维多利亚·达文西。 网络上对她的资料真的是少得可怜。 一个成功迷住了钢铁侠和超人的女人，google的搜索结果还没有艾普尔·卢瑟多。 在爱普尔看来，这是个不好的兆头。非常不好。 在和哈利·奥斯本聊完后，艾普尔几乎是立刻断定那个维多利亚·达文西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理由有三。 第一，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存在的。漫威和dc，本应该是独立的两个宇宙世界。虽然dc编出了大都会和哥谭这样的虚拟城市，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那几乎就是纽约之流的一线城市的翻版。一定有特别的原因才会造成dc宇宙和漫威宇宙的融合。 第二，无论超英和反派怎么变，艾普尔都不觉得他们会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就是放在原著中，超英们的黑化也都是有迹可循，可以从逻辑上推得通的。可是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发生足以造成如此大范围影响的事件。 第三，托尼·斯塔克和克拉克·肯特根本就是两种性格的人，品位和追求也都完全不一样，非要说两人有什么共同点的话，大概两人都适合去当选美小姐，毕竟两人对于“世界和平”的追求绝对是无可挑剔的。他们俩会看上同一种女人？甚至是同一个女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综上！那个维多利亚·达文西十有八九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艾普尔现在不确定的是，那个达文西，是简单的穿越者，还是像她一样，身边有个凌驾在这个宇宙规则之上的系统？ cr9076：【宿主？】 艾普尔：【别打扰我。】 cr9076：【瘪嘴.jpg。你都上了一天网了。】 艾普尔：【我也不想呀。微笑.jpg。我问你问题，你能回答么？】 cr9076：【在我权限内的，我当然会回答你呀！】 艾普尔：【可惜你只是个权限不高的子系统鸭！】 cr9076：【突然感到自己被嫌弃了……】 艾普尔关掉搜索引擎。对着电脑桌面陷入了沉思之中。 艾普尔：【小6，你能告诉我，这个世界的超英和反派为什么会需要修正么？】 cr9076：【抱歉，相关权限暂时未被开启。】 艾普尔：【未被？小6，权限开启是需要我进行探索么？】 cr9076：【是的。】 系统的回答让艾普尔眼睛一亮。 看来小6并不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系统，它现在这么没用，是因为她这个主人没有给它升级啊！ 艾普尔：【小6，维多利亚·达文西是穿越者对么？她是这一切异常的根源对么？】 反常地，系统没有立刻回应她。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一声提示音响了起来。 ————滴，系统更新中，请稍等。 片刻后，小6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cr9076：【是的。维多利亚·达文西是穿越者，也是这个世界异常的根源。】 艾普尔：【她带有系统么？】 cr9076：【抱歉，相关权限暂时未被开启。】 艾普尔思索了一会儿，换了个方式问。 艾普尔：【维多利亚·达文西也有系统傍身，是么？】 cr9076：【抱歉，相关权限暂时未被开启。】 得到回答后，艾普尔再次沉默了。 看上去，系统权限的开启不是以她问出正确问题为条件的。但条件是什么呢？ 艾普尔觉得有点脑仁疼。 但毫无疑问，这个维多利亚·达文西确实值得她高度关注。 艾普尔再一次点开搜索引擎，google了对方的名字。那少得可怜的搜索结果让艾普尔心情沉重极了。 她掌握的信息太少，完全推断不出这个维多利亚是个什么样的穿越者。好的？坏的？来这个世界有什么目的？ 从她迷住了一帮超级英雄看来，像是个言情玛丽苏穿越者啊！ 但似乎，这个言情故事还不是个小白言情故事。 小白文的玛丽苏不是都恨不得全世界关注她么？搜索结果这么少，很明显是她有意在隐藏自己。 啊！不脑残的玛丽苏真的很不好对付啊！ 艾普尔绝望地趴在桌子上。 这特么要怎么斗啊！ 先不说对方有没有系统，就对方现在身后站着的大佬，艾普尔也不能简单粗暴地上去以命相搏。尽管，最简单的逻辑思维就是干掉异常源头，世界就会恢复正常。但现在，很明显……她干不掉对方。 别说她干不掉。她觉得很有可能在她接近维多利亚的时候，超人就会即刻出现在她面前，毫不留情地送她去月球。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可是艾普尔·迷恋超人却被拒·卢瑟。 标准的恶毒言情女配。 像她这样的角色，“被男一、男二、男三……男n们吊打侮辱”不就是给她量身定做的剧本么？ 啊！心疼地抱紧自己！ 艾普尔：【小6，我还有个疑问。我任务的奖励点数，是需要完全修正某个角色才能获得，还是按修正进度结算？】 cr9076：【奖励点数会按修正进度计量，但是在完全修正某个角色之前，宿主只能提取当前点数的一半。】 艾普尔：【？？？？？？你们……这破规定该不是跟某江网站学的吧？】 cr9076：【瞎说什么呢！我们的奖品可是及时按点数发放的哦！】 艾普尔：【……我一点也不高兴好么？】 基本摸索清楚了系统的规则，艾普尔拿出前天晚上整理思绪的稿纸，在哈利·奥斯本和莱克斯·卢瑟的名字上狠狠地划了两条杠。 紧接着，她又用另一种颜色的笔在空白的区域将她能想到的超英和反派尽数罗列了出来。 既然点数是按进度发放，那她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开启各条支线，每个任务对象修正一点点，加起来的点数也足够她探索系统辅助功能了。 薄利多销。 这是小本买卖的经营模式，也是商业帝国的起点。 翌日。 艾普尔一出门就给哈利传了短信。 ————今天有空么？ 连锁店的店员将咖啡递给艾普尔的时候，哈利的回复也到了。艾普尔一手端着咖啡，一手艰难地从包里拿出手机查看短信。 ————中午有点事。不过下午有空。 ————那，下午一起喝咖啡？ ————好的。三点联系？ ————ok。 哈利以为，艾普尔会约他在咖啡馆见面。但令他意外的是，艾普尔端着两杯外卖咖啡，约他在图书馆见面。 两人挑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坐下。哈利看着眼前用纸杯装着的咖啡，有点哭笑不得：“我以为你会约在咖啡馆见面。” “咖啡又不是一定要在咖啡馆才能喝。咖啡要喝，朋友要见，学习也要搞啊。”艾普尔喝了一口咖啡，把借来的设计理论书翻开。 哈利微微伸长脖子瞥了艾普尔面前的书一眼：“你比我想象的要认真”。 艾普尔头也不抬：“我不是说了么？我想过不一样的生活。老拿着自己大哥的钱，靠着基金，这不叫不一样的生活。” 哈利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毛：“抱歉。” 艾普尔有点不解地抬头看哈利。 “我一开始以为你只是说着玩玩的。艾普尔，我得承认，你真的很让人意外。” 【滴！反派，哈利·奥斯本好感度上升5点。] 艾普尔 ：【小6，算我求你的。别把这一切搞得像是一个攻略游戏好么？尤其是这个世界还有个玛丽苏在的情况下。】 cr9076:【抱歉，系统设置无法修改。】 艾普尔低头看了半小时的书，写了一点笔记后，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哈利。 本就没打算认真学习的哈利，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艾普尔的视线。他抬头，对上艾普尔的双眼：“怎么了？” “事实上，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有点事想问你的。但是我昨天缺了课，也想赶着今天一起补上，所以才约你到图书馆的。” 哈利露出一个理解的微笑。 “前天和你谈了以后，我回去想了很久。我得承认，虽然我以前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确实对这个维多利亚·达文西很好奇。所以……” “所以，你想认识她？”哈利将艾普尔没有说完的话补上，“但是我很抱歉，我和她也并不熟，只是……打过两次照面。” “但你和托尼·斯塔克认识，不是么？” 哈利没有答话了，他微微垂下视线，陷入了思考之中。 哈利在犹豫，艾普尔一眼就看出来了。她适时地摆了摆手：“酸了，我也就是好奇。我想这件事也挺麻烦的。当我没说过吧。” 按照一般言情小说的走向，这个时候哈利应该抬头说“没关系，我可以帮你问一问”之类的话。但是哈利并没有，他如释重负地冲着艾普尔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随即低头继续看书。 那一刻，艾普尔深深地体会到，对她而言，这个世界距离“言情 ” 这个标签有十万八千里之远。 第18章 第18章 哈利没有一口应承。艾普尔也就没再穷追猛打。 本以为，调查维多利亚的事会就此搁下，却没想到，就在她和哈利图书馆喝咖啡后的第二个周四，远在大都会的莱克斯给她送来了一条令人哆嗦的短信。 ————后天我会到纽约来，你最好哪儿都别跑。 艾普尔知道，莱克斯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来纽约见她的。短信看到前半句的时候，艾普尔还习惯性地迅速想了个“我们要外出采风”的借口，却不想短信后半句直接把她的话给堵死了。 艾普尔对着那条短信纠结了足足有两个小时之久，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回复了一条。 ————来干嘛？！ ————反正你给我等着。 艾普尔觉得头疼极了。这卢瑟兄妹的相处模式真的是很反人类啊！这短信，哪是什么兄妹间的关心问候，根本就是校霸放学准备堵人的节奏吧！ 伴着专业课教授耐心的讲解声，艾普尔有一瞬间真的感觉自己周六会被揍个鼻青脸肿的预感。 因此，当哈利周五约她一起吃午饭的时候，艾普尔声称胃痛婉拒了。 这胃痛，是真胃痛。一直精神高度紧张能不胃痛么？那些等待死刑判决的犯人们，十有八九在被宣判死刑之前也是胃痛的。 饶是如此，艾普尔周六还是不忘起个大早给自己画了个浓妆。 尽管这不是她的审美，但她必须迎合莱克斯对“艾普尔·卢瑟”的既有印象。 一上午，艾普尔都在家里焦灼地等待。但莱克斯一直到午饭后才抵达纽约。 莱克斯到了纽约的第一站就直奔艾普尔的公寓。 监控视频显示莱克斯进电梯的时候，艾普尔就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狠吸了一半。然后两指夹着烟蒂，装作刚化好妆抽支烟就打算出门的样子。 艾普尔掐着时间打开了门。 莱克斯摁门铃的手就那样突兀地停在半空。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直面，莱克斯有点懵，他意外地看着艾普尔，但很快就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干什么？” 艾普尔无所谓地轻皱着眉，将香烟送向双唇，吸了一口：“准备出去呀。约了同学。” “我以为我那天的短信说得很清楚了。” “哦！”艾普尔露出意外的表情，“那是今天么？抱歉我昨天睡了一天，我以为是明天来着。” “现在你知道你弄错了。”莱克斯不满地说道，侧身从门缝中挤进了房间，他一边打量着艾普尔的公寓，一边随口道，“现在，你可以推掉你和同学的约会了。” 艾普尔真情实感地翻了个大白眼：“你认真的？现在？我说，莱克斯，你有什么事咱们不能两三句就解决了么？嗯？” 莱克斯回头看向艾普尔：“不能。” 艾普尔握紧拳头，挤出一个毫无温度可言的笑容：“我能问问为什么么？卢瑟先生。” 莱克斯对艾普尔语气里的冷嘲热讽一点也不在意，但和艾普尔预想的不一样，莱克斯表现出了一种和他一点也不相适宜的忧愁来。尽管只有短短转瞬即逝的那一秒，但艾普尔还是从中察觉出了一丝异常的味道。 “为什么很重要么？”莱克斯瞥了艾普尔一眼，语气里是平日里的不屑，“反正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呵呵，我们家还真是民主。” “没错，你可以赞美卢瑟家的民主了。”莱克斯像是对观察艾普尔公寓陈设一事感到乏味了，他随意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朝着卧室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可以去换身行头了。晚上有个晚宴。” “又来？！”艾普尔哀嚎起来。这一声嚎里，半是她对“艾普尔·卢瑟”这个人设的维护，半是她的真情实感。“我说！一定要这样么？你把我带去还得防着我会不会在宴会上胡来，你就剥夺我参加宴会的资格不好么？” 莱克斯缓慢地眨了一下眼：“不好。还有，你给我收拾得体一点，我可不想在托尼·斯塔克的场子上太丢脸。” “谁的场子？！！！！！” ************** 艾普尔发誓，这绝对是她参加过的最要命的晚宴。 如果说，在见到莱克斯之前，她只是胃疼的话，她这会儿觉得自己恐怕是胃痉挛了。艾普尔少见地带着手绢，看上去一副要走复古淑女路线的架势，实际上，她只是怕自己额上的冷汗暴露出她的心虚。 开什么玩笑，让哈利牵线搭桥，迂回地调查维多利亚那叫主动出击。 现在是被迫踏上敌人的地盘，这叫猝不及防！ 没有错！敌人的地盘! 艾普尔不傻，尽管大部分网页都404了，但艾普尔还是凭借着蛛丝马迹和江湖传言得知维多利亚·达文西现在是托尼·斯塔克的未婚妻。 啊！一个多么俗套又乏味的玛丽苏故事啊！ 怎么到了她这里就这么要命呢？ 不管那个维多利亚是否有系统傍身，艾普尔顶着“超人曾经的追求者”这个头衔就足以被打上重危符号。尤其是她还姓卢瑟。 可不么？ 宿敌的妹妹，喜欢上希腊悲剧式的男主角。 这样的双重身份还弄不死这姑娘，这年头的狗血剧制作组早就破产了。 啊！都特么是套路！ 要命的套路！ 怀着慷慨就义的沉重心情，艾普尔挽着莱克斯的胳膊步入了斯塔克大厦。 啊！没有错，那个传说中的斯塔克大厦，那个在电影世界里后来被改名成为复仇者大厦的那一栋，顶楼大厅奉献过浩克爆锤洛基名场面的那一栋，那个在无数同人文里为男女主或者男男主提供了暧昧机会，升华了主角们感情的那一栋！ 简单总结就是那个……主角们的绝对领域，配角们的无间地狱。 艾普尔一脸悲壮，像是即将迎来残暴统治者杀戮的革|命义士。 乘坐电梯的时候，莱克斯终于忍不住了：“一定要这样么？” “啥？” “我问你一定要这样么？” 艾普尔眨眼睛：“怎样？” “这样！”莱克斯有点生气地瞪着艾普尔，“你表现得像是一个二战期间准备上前线的士兵。你一定要把这一切都搞得这么尴尬么？” 艾普尔傻乎乎地盯着莱克斯瞧了好一会儿，当莱克斯都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言语太重准备说点其他话把这一篇揭过去的时候，艾普尔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呵，说得好像是我死缠着要来一样。你嫌尴尬，你可以不带我来啊！怎么？卢瑟家已经没落到连个胸大无脑的模特都约不出来的地步了？” “这一招没用。” “哈？” 莱克斯轻飘飘地瞥了艾普尔一眼：“都已经到了这儿了，难不成你还以为凭借你两三句挑衅的话，我就会改变主意放你去和你的新朋友们瞎混？” “得了吧。”艾普尔的语气落了下来，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着反击的话，“你才不是想阻止我和新朋友们瞎混。你就是喜欢这种折磨我的感觉。你就是觉得看我抓狂但是没法反击的样子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艾普尔的话引得莱克斯再次看向她。这一回，莱克斯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平日里少见的关切和内疚。 艾普尔目视前方，从光洁的电梯门上一直注意着莱克斯的反应。在看到莱克斯那突如其来的异常是，艾普尔抓住机会，轻叹口气道：“说真的，莱克斯。你就不能告诉我，一定要我来这个宴会的理由么？别跟我说什么多认识点朋友。你我都清楚，卢瑟是你当家，我犯不着花那功夫和这些资本家过家家。” 莱克斯安静了好一会儿，最后用情绪不明的语气道：“老老实实度过今晚就行了。哪儿那么多问题。” “是，卢瑟先生。” ————叮 电梯发出清脆的提示音，然后缓缓地开了门。 艾普尔挂上得体的笑容，挽着莱克斯的胳膊，一起步入了宴会场。 进场后，艾普尔就开始到处张望。 cr9076：【宿主，你在干什么？是在找线索么？需要我帮忙么？】 艾普尔：【你能帮什么忙？现场给我狙击钢铁侠么？】 cr9076：【……】 艾普尔：【况且我也不需要你帮忙。因为我压根儿什么都没找。】 cr9076：【？？？？那你到处看个什么劲儿？】 艾普尔：【参观啊！这儿可是斯塔克大厦！漫威宇宙的著名景点！它在原著和各大同人文里的出场次数可比自由女神像和美国白宫加起来都多。】 cr9076：【微笑.jpg】 艾普尔看了一转后，端着香槟，如法炮制地再一次寻了个角落独自喝酒。她看见莱克斯在和宴会上的宾客们互相致意，但看得出来，莱克斯并不高兴。从他进入会场开始，他脸上的笑容就显得特别假。 这种虚假的笑容在宴会的主人托尼·斯塔克出现后，干脆直接消失了。 两人之间的空气急速下降，冻得周围旁观的人都纷纷闪躲。 艾普尔：【小6，你知道么？我现在可以确定我第一天在这个世界看到的那个洗澡男不是钢铁侠了。】 cr9076：【？？？？？？】 艾普尔：【哎！高富帅，三个指标他只占了俩！这年头，百分百的完美人设是不吃香了还是咋的？】 第19章 第19章 19 “绷着脸做什么？自卑了？要我说，卢瑟，你表情管理可做得不太好。自卑的人不应该是这个表情。” 莱克斯神情冰冷：“斯塔克，不擅长办宴会就别出来丢人现眼的。” 托尼耸了耸肩，完全没被莱克斯激怒，他看上去很是自信：“你知道的，卢瑟。我确实比你强，各个方面都是。这里不是大都会。所以，别装腔作势了。我们都很清楚，比起和你这在里说这些没用话，我更喜欢……” “和封面模特调|情？噢对不起！我忘记了，托尼·斯塔克从良了。为了他可爱的未婚妻。” 托尼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祸从口出，我要是你，我就会看好自己的舌头。” 莱克斯憋着嘴，无所谓地偏了一下头：“哪一句惹到你了？封面模特？还是可爱的未婚妻？” 托尼盯着莱克斯许久，最终压住了怒火，喝了一口手里的香槟，回身开始打量宴会会场：“所以，卢瑟小姐也来了？” “少去招惹她。” 托尼回头看了莱克斯一眼：“不，卢瑟。你错了。是她招惹了她不该招惹的人。没人会去主动找上她，就像没人会主动找上你一样。” “她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托尼轻笑了一声，随即严肃地反问道，“在大都会刚见了克拉克·肯特，转眼就跑到了纽约来？还再三地在蜘蛛侠面前晃荡？卢瑟，你管这叫什么都没做？如果不是维多利亚拦着我，我已经动手送她回你的大都会去了。纽约大学？捐款？卢瑟，你该不会觉得斯塔克工业是个摆设吧？” “蜘蛛侠？早就没什么蜘蛛侠了。还有，她到纽约大学，是来学设计的。” 托尼不屑地掉着嘴角：“我很遗憾我不懂设计。但是你知道么？我太了解像她那样的人了。你也见过不少，不是么？” 莱克斯这会儿没其他的想法，就想一圈直直地揍向托尼的脸。但他没有那么做，他知道，他一旦有所动作，托尼的血边战甲就会立刻覆盖住托尼的身体。血肉之躯的他，根本就不是钢铁侠的对手。 莱克斯喝了一口酒，转过头，不再理会托尼。 远远的，他瞧见了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的艾普尔。艾普尔手上端着酒杯，隔着大半个场子和他遥遥相望。她看上去镇定又无聊，整个宴会对她而言，就是一场无聊的过家家。莱克斯不知道艾普尔本来有什么样的夜晚安排，但他相信，那一定比这个安排来得有趣得多。 如果不是因为他足够了解艾普尔的话，恐怕他这会儿也会被艾普尔的表现所欺骗。他一开始决定带艾普尔来宴会，并不是因为托尼或者维多利亚的“邀请”。 他太了解艾普尔，了解她的死脑筋和有勇无谋，就像他了解她对克拉克·肯特那份毫无道理的迷恋。 在莱克斯的内心深处，有着和托尼一样的怀疑。 艾普尔来纽约的真实原因是她打算找维多利亚的麻烦。她打算把自己对克拉克·肯特求而不得的怒气发泄在无辜的维多利亚手上。 与其给她偷偷摸摸来宴会搞事的机会，还不如把她带到宴会现场严加看管。至少，这样她不会落得被复仇者们集体吊打的下场。 艾普尔：【哎呀我的妈，小6啊。你瞧瞧莱克斯那眼神。我怎么觉着他有点危险的想法啊。】 cr9076：【危险的想法？】 艾普尔：【嗯啊，不|伦|恋之类的。我的天，都9102年了，骨科还这么流行？】 cr9076：【宿主你清醒点，这不是个攻略任务！】 艾普尔：【我知道啊，所以我才害怕嘛。快给我查查，莱克斯·卢瑟的好感度真的没变化？】 cr9076：【没有，修正进度也没变化。】 艾普尔：【哎。行吧。抽空去世界各地旅个游，没准儿能遇见别的超英和反派呢！我这不能光薄利不多销呀。】 cr9076：【你不去接触托尼·斯塔克么？能激活钢铁侠支线哦。】 艾普尔：【他？你看他那眼神，就像兰陵王盯落单的小鲁班一样。我还去接触？上去送人头么？】 “你好，卢瑟小姐。”一把性|感的女声在艾普尔侧后方响起。 艾普尔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看向对方。 女人头发齐肩，发尾部分被妥帖地做了个造型卷，慵懒地搭在耳后。耳垂上缀着一颗漂亮的珍珠耳环，衬得女人既风|情又典雅。 ————滴！超级英雄，娜塔莎·罗曼诺夫，出现。 艾普尔：【吓老子一跳！不是维多利亚啊！】 cr9076：【……你能别这么怂么？】 艾普尔：【你来试试！那女人现在可是终极boss，我一个小怪都没打过，不能上来就和她正面刚啊！】 “你好。”艾普尔摸不准这两人是否在之前认识，所以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下，一双眼里透着防备。 娜塔莎笑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娜塔莎·罗曼诺夫。” “噢！罗曼诺夫女士。” “你知道我？” 艾普尔做作地耸了一下肩：“很难不知道啊。” 娜塔莎轻笑了一下，不把艾普尔这份不太友好的回应当回事。她从侍者手里端过一杯香槟，很自然地站在艾普尔的身侧。 艾普尔斜眼瞥了娜塔莎一眼：“有事？” “没事，就是看见卢瑟小姐一个人，所以忍不住过来和你聊聊。你看上去对今天的宴会不是太满意。” “有这么明显？” 娜塔莎笑起来的时候很迷人，也很渗人。而她此刻对着艾普尔露出的那种笑容正好就是最为渗人的那种笑：“托尼知道的话，会很伤心的。” 艾普尔稳住气息，轻飘飘地问了一句：“是么？” “能告诉我是对哪儿不满意么？” 艾普尔看向娜塔莎，好一会儿才用冷漠的语气答道：“哪儿都不满意。为了这个，我今天可是爽了我同学的约。” “同学？你是说哈利·奥斯本？” 话都白到这个程度了，艾普尔要是再看不清她的处境，离“死”也就不远了。 艾普尔侧过身，用挑衅的眼神盯着娜塔莎瞧了半晌，然后猛地一口干掉自己杯中的香槟，把空杯子往桌上这么一放。转身就走人。 她没去找莱克斯。 以她对原主的了解，在这种情况下，原主最不可能做的事就是求助。所以她对莱克斯呼唤她的声音充耳不闻，径直走向电梯，一个人离开了会场。 莱克斯连喊了艾普尔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一旁的托尼意义不明地问了句：“需要我停掉电梯么？” 莱克斯没理会他，放下手里的酒杯就追了出去。 连接一楼和顶楼的两架电梯一前一后地在一楼停下。莱克斯冲出电梯的时候，踩着高跟鞋的艾普尔已经走出了斯塔克大厦的大门。 “艾普尔！艾普尔·卢瑟！” cr9076：【宿主。卢瑟在喊你。】 艾普尔：【小6，我在维持人设。】 cr9076：【好哒。我就是提醒你一下。】 “艾普尔！” 踩着高跟鞋的艾普尔，速度自然比不上莱克斯，在她即将过马路的时候，还是被莱克斯一把摁住了肩头。 “你跑什么？” 艾普尔顶着璀璨的灯光，盯着那盏最亮的灯，不眨眼地盯了好一阵，盯到眼泪盈眶。就在眼泪要落不落的时候，她猛地转过了身，瞪向莱克斯：“跑什么？你说我跑什么？！你他妈才跑了！” 莱克斯愣住了，不是因为艾普尔吼他，而是因为艾普尔含在眼眶里的泪。 “莱克斯·卢瑟，你是猪么？还是说，你以为我才是那头猪？嗯？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今天的宴会其实根本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会叫我来，是因为有人要你这么做？！” 莱克斯叹了口气：“艾普尔，我并不是因为他们要……” “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艾普尔打断莱克斯的话，“我都不想来！我不想搅和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里面来！” “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我想尽一切办法来找维多利亚·达文西的麻烦？” 莱克斯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只是静静地看着艾普尔，好一会儿才道：“斯塔克主动联系了我，给我看了图书馆监控视频。你拜托了奥斯本不是么？你想通过他联系上斯塔克。为了接近维多利亚，为了摸清她的底细。对么？” 艾普尔：【我草！钢铁侠这么垃圾的？图书馆都监控我？我勒个去！这特么怎么修正，回炉重造吧！】 cr9076：【……】 艾普尔抿着嘴唇，好半天才摊开手耸了一下肩：“我能说什么，你已经有答案了。” “艾普尔，你和克拉克……” “别他妈地跟我提克拉克·肯特！”艾普尔吼了起来，她调动全身的勇气，让自己凶狠地瞪着莱克斯。 cr9076：【？？？？？宿主你在干啥？】 艾普尔：【别断我情绪！我在赌博！安静！】 cr9076：【乖巧闭嘴.jpg】 “永远……别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艾普尔一字一顿地对莱克斯说道，“我已经受够了你们的劝诫和警告了。我已经……烦透这一切了。你以为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么？嗯？喜欢一个总是拒绝我的人？是钱不够花了还是酒不好喝了？嗯？你从来没关心过我，莱克斯。所以，你以后也别装作关心我。知道我怎么想么？我从来就没做错什么。我唯一做错的，就是骗自己说，一个氪星人真的能像他表现的那样对地球人感同身受。莱克斯，克拉克就是个混蛋。但凡他真的悲悯世人，他就不会这样伤害我的感情。至于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艾普尔说完这话，转身就走。她的步子快极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样步履匆匆，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害怕。 ————滴，反派，莱克斯·卢瑟，修正进度9%。 第20章 第20章 20 ————滴，反派，莱克斯·卢瑟，修正进度10%。 ————滴，反派，莱克斯·卢瑟，修正进度11%。 ————滴，反派，莱克斯·卢瑟，修正进度12%。 ————滴，反派，莱克斯·卢瑟，修正进度13%。 ————滴，反派，莱克斯·卢瑟，修正进度14%。 ————滴，反派，莱克斯·卢瑟，修正进度15%。 接下来的两天，艾普尔什么都没做，她甚至没有上网收集任何信息。但莱克斯·卢瑟的修正进度却一直在上涨。 开始的两声提示，艾普尔误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第三声提示，艾普尔认定是系统出了问题。最后，莱克斯·卢瑟的修正进度停在了15%，已经…… 艾普尔抬头看了看教室墙上的钟。 已经13个半小时了。 看这样子，似乎是不会再莫名其妙地自己上涨了。 艾普尔长出了一口气，扔了手中的圆珠笔。笔滚到了地上，落到了前面那一排同学的脚边。对方回头奇怪地看了艾普尔一眼，但只瞧见艾普尔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前排的好学生打了个哆嗦，弯下腰，替艾普尔把圆珠笔捡了起来，规规矩矩地放在艾普尔的桌面上。 艾普尔：【小6，你确定系统没有出问题？我什么都没有做啊，卢瑟的修正进度怎么一直在上涨？难道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的修正者？】 cr9076：【我刚才通过主系统的信息通道查询了，并没有其他的修正者。莱克斯·卢瑟的修正进度也没有异常。】 艾普尔：【换句话说……莱克斯·卢瑟这两天很有可能一直在受那晚我和他之间对话的影响。我的个乖乖，现在反派都这么好忽悠了？】 cr9076：【宿主你为什么不主动联系一下，证实你的想法呢？】 艾普尔：【因为原主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会主动联系卢瑟的，除非没钱了。但很可惜，我还很有钱。啊！人生真是充满了富裕的烦恼啊。】 cr9076：【……】 艾普尔：【我们好歹也算事业有了起色。干脆乘胜追击，把小绿魔的进度条也给松松。也不枉他对我的那10点好感度。】 cr9076：【宿主加油！】 虽然干劲十足，但艾普尔很清楚，当下的局势对她并不有利。从那天晚上娜塔莎的主动搭讪就能看出来，不管那个维多利亚·达文西是个什么来头，用了什么妖法，现在复联十有八九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且娜塔莎还提到了哈利·奥斯本，这足以说明，他们已经把顶着“克拉克·肯特追求者”名号的她视为潜在威胁了。 艾普尔现在想骂娘，特别脏的那种骂法。 特么的都已经是托尼·斯塔克的未婚妻了，怎么还不收敛一点，这样关注其他追求者的追求者。这特么不是表就是病！ 复仇者们就不一样，那就是纯粹的有病！ 这个魔改的世界，什么时候能稍微干点人事儿啊！ 对方盯她盯这么紧，主动约哈利·奥斯本无疑是很冒险的举动。但哈利这会儿又不知道她期待和他见面。 思来想去，艾普尔最终把主意打到了系统的身上。 艾普尔：【亲爱的小6~~~~】 cr9076：【……干嘛？】 艾普尔：【卢瑟的修正进度已经有15%了，按照系统的规则，我是不是能有75点可以用了呢？】 cr9076：【你要现在使用么？】 艾普尔：【嗯嗯！为了完成下一步的任务呢！】 cr9076：【你想要什么道具？】 艾普尔：【有那种……可以屏蔽这个世界的监控系统的道具么？我是说，绝对保密的信息通道，让我可以联系哈利而不被其他人发现的那种。我说的其他人，是指像托尼·斯塔克那种科技大佬。】 cr9076：【有倒是有……】 艾普尔：【我就要那个！】 cr9076；【基础加密信息网售价：3000点。】 艾普尔：【……】 cr9076：【……】 艾普尔：【你怎么不去抢？】 cr9076：【价格不是我定的，你说我有什么用。再说了，这个世界超英和反派那么多，3000点的定价其实很低了。】 包里只有75点的艾普尔闭上了她贫穷的双眼。 艾普尔：【小6，能赊账么？】 cr9076：【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艾普尔：【你特么都把一个大活人弄到这个虚构世界来了！还小本经营？！】 cr9076：【我确实是没这个权限，希望宿主你能理解一下。】 艾普尔叹了口气。那声音哀怨得连同桌都忍不住朝她投来了关怀的目光。 艾普尔：【小6，那……那个网络能租么？我就用一次，我就发一条信息。你看给个友情价，让我用一用？我也是为了任务啊！】 cr9076：【那……我上报主系统问问？】 艾普尔：【好好好。】 cr9076：【问过了，可以租用。一次100点。】 艾普尔：【不能便宜点？你看10点怎么样？】 cr9076：【谢绝议价，面斥不雅。】 艾普尔：【……】 艾普尔绝望地趴在了桌子上，圆珠笔再一次掉落。 艾普尔：【那……你能帮我查询未来几天哈利会在什么地方出现么？】 cr9076：【查询目标人物动向，一次200点，查询费用随距离和时间增长而增长。】 艾普尔：【换句话说，我现在的75点什么都干不了哦？】 cr9076：【那倒不是，你可以查询某个具体目标人物当前的位置。一次只要50点。】 艾普尔抬起了头。她终于在漫漫长夜里找到了一丝亮光。 下课后，艾普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通过和哈利同专业的学生弄到了哈利的课程表。结合前段时间艾普尔和哈利之间的接触，她最终选在周三的下午，支付了50点，让系统查询哈利所处的位置。 那个时候，艾普尔刚从星巴克走出来。她原本打算，如果这次查询结果令人不满意，她只能另寻他法联系哈利。好在，系统虽然是个逼系统，但是幸运女神还是垂青艾普尔的。 艾普尔支付点数的那个时候，哈利·奥斯本刚去图书馆没多久。 进了图书馆的哈利，没有两个半小时是绝对不会出来的。艾普尔心下一喜，一口喝掉一大半的咖啡，然后拔腿就往学校图书馆跑去。 无意间的相遇会比悄咪咪的相约更低调。 在跑向图书馆的途中，艾普尔只觉得自己运气实在是好得没话说。尽管她的心脏在努力地将血液送往四肢，尽管她呼吸的频率明显增快，尽管她在临近图书馆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但艾普尔还是止不住地高兴。 她站在图书馆门口，微微喘了口气，然后一口干掉手里的咖啡。将纸杯扔进垃圾桶，这才推开图书馆的玻璃门。 一阵水蒸气扑面而来。 艾普尔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这浓浓的水气，这哗哗哗的水流声，还有这四周……完全是浴室的场景。 难不成又是…… 艾普尔哭泣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做出来，她面前的浴帘突然被人猛地拉开了。 蓝色的双眼，金色的头发。还有…… 艾普尔并不想表现得像个se狼，但当她瞄见对方发达的胸肌时，视线就忍不住地下移。 对方的反应比她更快。 对方愣愣的表情就已经让史蒂夫意识到自己面前突然出现的女人并不像普通暗杀者那样专业和迅猛，当他看见对方视线缓缓下移的时候，史蒂夫反应迅速地扯下搭在浴帘杆上的浴巾，迅速裹在腰间。 艾普尔只觉得一片白色从眼前晃过，再看向对方那里时，只能瞧见干净洁白的浴巾。 艾普尔：【啊？好可惜啊！小6你看见没？对方怎么动作这么……啊不对！这是什么鬼！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cr9076：【不是说了么？奖励是随修正进度发放的。】 艾普尔：【为什么是现在？！】 cr9076：【使用了点数就意味着宿主已经做好接收奖励的准备，奖励就可以随机发放啊。】 艾普尔：【用点数的时候，你们能这么大方慷慨就好了。】 史蒂夫眼瞧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脸上的表情从懵逼转为了震惊，随后就是让人无法理解的愤怒。 她有什么脸好愤怒的？穿戴整齐的是她，被看光了的可是他！ 史蒂夫裹着浴巾，沉下了脸。 即使没有盾牌在手，即使浑身上下只有一条无法取下的浴巾。这会儿的史蒂夫看上去仍旧很危险。一股杀意随着水蒸气在这间不大的浴室里升腾了起来。 在史蒂夫的眼里，眼前这个悄无声息出现的女人只有可能是一种身份——暗杀者！ 第21章 第21章 21 和上一次不一样，这一回，艾普尔可是被对方逮了个正着。但不知为何，艾普尔也没有觉得特别担心或者害怕。 这半是因为她很清楚，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超级英雄而非超级恶棍，半是因为……此刻她穿戴整齐，而对方有点衣不蔽体的意味。有时候，着装和装束能在很大的程度影响一个人的心理。就好像，穿着高跟鞋的女孩会比平日穿着平底鞋时更有自信。衣冠楚楚的人当然也会比半luo着的更有底气一点。 但艾普尔犯了个错，她错把这份行头上带来的底气，当做她的自信。因此，她没有在对方跨出浴缸之前转身逃掉。她甚至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想：金发蓝眼睛的超级英雄都有谁呢？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史蒂夫看见艾普尔傻愣愣的反应时还是产生了意思不确定。但很快，这一点点的不确定被他性格里的谨慎所掩盖了。 不管眼前的女人是不是暗杀者，今天都不能让她逃了！ 史蒂夫握紧拳头，暗下决心。 “你……”艾普尔鼓起勇气开了口，但对上对方那杀意弥漫的双眸时，那个“好”字就像是被人活生生地从一段音频里给掐去了一样。她只是愣在原地，再也无法多说出一个字来。 跑！ 艾普尔不知怎的，猛地回过了神，转身拔腿就跑。上一次的“领奖”经历告诉她，只要出了浴室，她就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砰！ 艾普尔的逃跑没成功。她刚把浴室门拉开一个小缝，身后的人就一把撑在门板上，将门重重地合上了。艾普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和一个超英比力气。她一脚蹬上门框，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门拉开。 史蒂夫这下是真的自我怀疑了。艾普尔的反应和行为模式，别说不像一个暗杀者，连一个智力正常的人都不太像。 她是哪儿来的自信觉得她细胳膊细腿能在力量的角逐上胜过他？ 史蒂夫甚至都没使全力。他只是用右手抵住门板，站姿随意，左手则放在腰间，稳稳地抓住那条浴巾。相形之下，艾普尔的奋力拼搏看上去就格外好笑了。 “我说……”史蒂夫有点看不下去了，主动开了口。 艾普尔反应迅速极了，她立刻收回了蹬在门框上的脚和拉着门把手的双手，闭着眼转过身，后背紧紧地贴在门板上：“英雄饶命！” 史蒂夫：…… “你到底是谁？” 艾普尔不仅紧闭着眼，她可以说是整张脸都因为用力过猛而皱作了一团。这幅模样，和“美”没有半毛钱关系，倒是……很丑。 史蒂夫却一点儿也不关心这个。在刚才莫名其妙的角力过程，以及现在艾普尔紧闭双眼面对“敌人”的行为来看，史蒂夫觉得自己可能确实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姑娘产生了误会。但是…… “你为什么会在我家的浴室？” “我走错路了！我迷路了，不小心进来的。我只是……”艾普尔吞了下口水，“我只是想上个厕所！” 撒谎！ 史蒂夫眼神冷下来的瞬间，甚至感到了一阵愤怒。一种……被轻视和戏弄了的愤怒。 艾普尔还闭着眼，她举起双手在胸前作投降状：“我……我能不能走了？英雄。” 史蒂夫松开了撑着门板的手：“不能。” 艾普尔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今天怕是要凉。她鼓足勇气，慢慢地睁开双眼，试图再一次直视对方，诚恳地认个错求个饶。 史蒂夫见她睁眼，忍不住轻轻地翘了一下嘴角：“你不愿意说实话？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来弄清楚。” 艾普尔：【弄清楚？他打算咋弄清楚？特么的，他就穿了一条浴巾，露着个胸肌跟我说这么暧昧的话干嘛！我特么是个正经人家的女儿！女人这一辈子，风评很重要的！】 cr9076：【宿主，我觉得你想得有点多。】 艾普尔：【他长这么好看，还luo着，我能不想多么？】 艾普尔和系统拌嘴拌到这儿，她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垂下视线，往史蒂夫的下半shen看去。 史蒂夫当即就黑了脸。 艾普尔也没注意到对方是怎么行动的。她只觉得自己手腕一痛，然后右手就被对方反剪到了身后。 史蒂夫扯着艾普尔转了个身，然后一把拉开浴室门。 门一拉开，艾普尔就瞧见了这位超级英雄的房间。和他浴室留给她的印象一样。 这是一位……艰苦朴素的超级英雄。 褪色的装潢和修补过的家具将他艰苦朴素的品质暴露无遗。艾普尔的脑中闪过了一个响亮的名号。很快，她的猜想就被跃入她视线里的盾牌所证实了。 艾普尔还来不及有更多的思考和反应，她就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朝着她的背心这么来了一下。她重心不稳地向前扑去。 让人呼吸不畅的水蒸气一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室外清新的空气。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气味，扑面而来。 艾普尔慌忙之中拉住了手边的栏杆才不至于从图书馆前的石阶上跌下去。这个高度，这个阶梯数量，估计她摔下去，不残废也得破相。 艾普尔：【啊！想不到堂堂美国队长居然是这种人。】 cr9076：【你看了人家的luo体，人家没有当场扭断你脖子已经很客气了？】 艾普尔：【你以为我愿意？！】 cr9076：【啧，都许了愿了，还装什么不乐意啊。虚伪。】 艾普尔：【……我懒得理你这个人工智障。】 艾普尔收拾了一下心情，转身进了图书馆。 照着系统提供的定位，艾普尔很快就在安静的图书馆里锁定了哈利。艾普尔没有扭捏，也没有装作是和哈利偶然遇见。毕竟……两人的专业跨度实在是大。艾普尔再怎么在图书馆闲逛，也不太可能逛到哈利所在的区域。 “嘿，帅哥。”艾普尔靠着书架，冲着哈利挑眉，然后露出一个略带挑逗意味的笑容。 哈利愣了一下，随即咧开了嘴角：“艾普尔，好巧。” “不巧。”艾普尔站直了身子，露出认真的表情，“不是巧合遇见，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哈利下意识就去看被他调到静音模式的手机。 “别看了，我没给你打电话。我就是，直奔你而来。” 哈利有点困惑地看向艾普尔：“有什么事么？” 艾普尔偏了偏头：“换个地方聊？” 哈利将手里的书放回书架上，爽快地跟着艾普尔往图书馆外走去。 艾普尔走在前面，哈利跟在距离艾普尔大概一步远的后面。两人推开图书馆的玻璃大门时，阳光折射在两人身上，哈利眯起眼，抬手微微挡了挡阳光。 艾普尔的心思不在此处，她只想赶紧找个清净的地方和哈利好好聊聊。因此，她先一步踏出阴影区域。阳光洒落在艾普尔的肩头。眯着眼的哈利，眼尖地瞧见艾普尔肩头的一丝异色。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那块颜色较深的地方。和他想的一样，那不是什么污迹，也不是染料渲染不匀，而是水。 哈利感觉到艾普尔肩头有点润润的。不仅仅是肩头，她的发尾也有些不正常的湿润的部分。 艾普尔回过头：“怎么了？” “你……去了什么奇怪的地方么？”艾普尔不像是洗过头却没完全吹干投放的样子，哈利实在是不知道这一丝违和的湿意是打哪儿来的。 艾普尔有点谨慎地悄悄拉开两人距离：“什么意思？” “你的发尾，有几缕，有点湿。”哈利指了指艾普尔肩头的位置。 艾普尔反应迅速地胡诌了一句：“我在卫生间的时候稍微用水梳理了一下。你是想在校园里走走还是去喝点东西？” “随便走走吧。” 两人就这样，沿着校园的林荫道瞎逛了起来。 “事实上，我今天来找你，是有话想跟你说。” 哈利放慢了步子，不解地看着艾普尔。 “我打算……回大都会去。” 虽然和自己没关系，但是哈利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上周末我……我和莱克斯去参加了斯塔克的宴会。”艾普尔停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看上去，他们很在意我曾经喜欢过肯特的事。” “我不明白。什么叫做他们很在意？难不成……” 艾普尔点点头，表情看上去倒不怎么难过，也没见愤怒，就是有点无奈：“他们总觉得我不曾放下过肯特，认为我会因为肯特去找达文西小姐的麻烦。” 这话哈利接不了，这剧情走向太过好笑。这都9102年了，他是当真没想到斯塔克还能有这种奇葩的脑回路。 哈利有些不忍：“要不……我试着去和斯塔克先生……解释一下？” 艾普尔摇头：“没什么好解释的，也没什么可解释的。你别误会，我打算回去并不是因为受到了胁迫之类的。我当然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我可以留在任何我想停留的地方。只是，我思前想后，总觉得，留在纽约的成本太高了。我也到了该承认自己在珠宝设计方面没什么天赋的时候了，而且要分神去应付那些烂事真的是很讨厌。” 哈利看上去似乎有些不高兴，甚至可以说是带着点怒意的：“我以为你是真的打算重头开始。” “我是。所以我才决定回大都会。”艾普尔冲着哈利笑了笑，“一个人真想重新开始，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脑子有没有想通。” 哈利无话可说。他听得出来，艾普尔不是意气用事也不是无计可施，她是当真认真思考后做出了她认为最合适的抉择。 艾普尔一直看着哈利，表情有点伤感：“我就是……有点担心你。” “担心？我？”哈利一脸懵逼。 第22章 第22章 22 哈利丝毫没有掩饰他的意外和不解，他微微偏着脑袋，漂亮的眉头轻轻地拢在一起：“抱歉，我没太明白，你是说……不放心我？” 艾普尔知道这话听上去有多么地令人不解和发笑，但是她稳住了，她一脸正色地冲着哈利点点头：“没错。” 哈利避开了艾普尔的视线，他又暗暗琢磨了一下艾普尔的话，但仍旧对艾普尔这突如其来的发言感到莫名。 片刻后，哈利再次抬头：“艾普尔，我很想在你来道别的时候表现得……我完全理解你。但是……”哈利短促地笑了一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没太弄懂。你怎么会觉得……我应该被担心。我是说，我并没有遇上麻烦。” 艾普尔笑了一下，有点疲惫的那一种，她很快收回了视线，低下头再次迈开了步子。哈利跟了上去。一时之间，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 “我知道，这话听上去很可笑，也许你还会觉得我有点不自量力或者……多管闲事之类的。”艾普尔自嘲地笑了一下，“但是哈利，我觉得你有麻烦。只是……只是你自己还不自知而已。” 哈利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不想表现得像是自己被人看轻了所以恼羞成怒。因此，他没有接话，他准备等艾普尔主动向他解释这一切。 “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起，哈利，你就总让我看到我自己。我想这大概是为什么我们俩能成为朋友的原因吧。”艾普尔侧过头，冲着哈利笑了笑。这期间，她一直没有停下脚步，她走得漫不经心，仿佛这真的只是一场随心的友人散步罢了。 “我喜欢过肯特的事情，你也知道。其实我明白，卢瑟家的大小姐对一个报社记者紧追不舍这种事，放在哪个城市都是个很受欢迎的八卦话题。我不为我的选择后悔，也不觉得我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事实上，如果真有人刨根究底地问我，到底现在还喜不喜欢克拉克·肯特……”艾普尔的声音随着她的头一同低了下去，她盯着自己的脚尖，连步子都放慢了，“我也……没办法斩钉截铁地说‘是的，我一点都不喜欢克拉克·肯特了。’尽管，我确实不会再做以前那些傻事情了，如果有合适的对象，我也很乐意试着和其他人交往。但是，没办法说完全不喜欢了。不是因为对克拉克·肯特本身还有什么留恋。只是……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在他身上，很难让人就这么……你就是养条狗，时间长了也会舍不得，对吧？” cr9076：【！！！！！宿主？？？你……你真喜欢上了超人？】 艾普尔：【如果你说的是他的身材的话。是的，很喜欢！非常得劲儿！我认为我可以！】 cr9076：【……好吧，算我白担心了。】 把克拉克·肯特比作狗，这完全没问题。 但是，把超人比作…… 哈利始终觉得有那么点……不太尊重。好歹人家也是救过地球的超级英雄。 但这点点别扭感消失得很快，因为对艾普尔的那种同情和心疼很快占据了上风。 哈利不是没有恋爱经历，但是他没有艾普尔这种单箭头经历。奥斯本家的继承人，对喜欢的女孩子，总是手到擒来。不存在什么求而不得的痛苦。 因此，哈利半晌都没能说出安慰的话来。他不知道如何安慰艾普尔。 艾普尔并没有就此消沉下去，她很快再次扬起笑容，侧头看向哈利：“所以，我非常理解你的处境。” 哈利：？？？？？ “你对彼得·帕克……总让我想起我自己。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也知道你和彼得之间不是那种关系。我只是……”艾普尔又一次露出那种落寞的表情，“我只是知道在一段关系中，一直委曲求全的那个人有多难过。爱情也好，友情也好，亲情……” 艾普尔适时闭嘴，她轻声叹了口气，微微加快了脚步，像是打算用这种积极的身体行为来驱走情绪上的低落。 哈利不由得也加快了步子，跟上去。他没说话，脸色看上去也不是太好。 刚才艾普尔的一席话很明显对他产生了影响。他不想表现得情绪化，但这会儿，他的沉默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我追求克拉克最厉害的那一阵，莱克斯甚至给我找了个心理医生。你知道的，心理医生说的话，大多是一些高价钱的废话。什么要调整你的心态啦，要试着多和他人沟通啦，试着运动放松心情啦。跟google出来的建议有什么区别？找他们还不如花钱去找两个……”艾普尔突然住了嘴，刚才嘴一瓢，差点说出不和|谐的东西来。过了一会儿艾普尔才又继续道：“他虽然说了很多废话，但是，有一句话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感情的事仅仅靠单方面的输出是不够的。’” 哈利沉默了好一会儿。 按道理说，在对话中，这样突然安静下来，会让上一个说话的人显得很尴尬。哈利从小接受的绅士教育不允许他在和淑女交谈的时候，让谈话陷入冷场的气氛中。但这一回，哈利没有立刻接话。他只是默默地，跟着艾普尔迈着步子在环境优美的校园里溜达。 过了好一会儿，哈利才后知后觉般地干巴巴说道：“这就是你决定不再喜欢肯特的原因？” “不。我不再喜欢他是因为，我乏了。我得承认，不管是在体力还是在心力上，地球人和氪星人都有着天壤之别。那句话……只是我决定今天和你谈话的原因。”艾普尔停下步子，认真地看着哈利，“我不希望你经历我经历过的那一切。早日抽身，及时止损。在处理任何感情关系时，这都是不二法宝。再见，哈利。有空来大都会做客。大都会不止有超人，大都会也有很多除了超人之外的乐趣。” 艾普尔说完她想说的话，便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成年人的分别总得带着一点做作的漫不经心，才会显得世间的分别都是如此无奈。 哈利站在原地，看着艾普尔的背影渐行渐远。 ————滴，反派，哈利·奥斯本，修正进度5%。 听到提示音的艾普尔，满足地长吁了一口气。 进度条能动就是好事。莱克斯·卢瑟的修正经验告诉她，只要能撬动进度条，接下来就会好办许多。 而事实上，在哈利的进度条撬动后的三天。哈利的修正进度确实一直在缓缓前进，但与卢瑟的修正进度不太一样的是，哈利的进度条有很明显的反复特征。有时候前进，有时候后退。 看着那进度条，艾普尔都能想象小哈利暗自懊恼，内心挣扎的模样。 第一次，艾普尔觉得自己有点残忍。虽然看着哈利一味对彼得付出似乎也对哈利很不公平，但艾普尔能感受到，哈利的内心动摇后，他承受了更多的痛苦。 被朋友疏远和拒绝确实是悲惨的，但那种痛苦比不上对自己感情和决心产生怀疑的痛苦。 无数文学巨著和文艺作品都深刻描绘了感情不对等所带来的的伤害和悲痛，但艾普尔知道，一个人能遭受到的最大的心理伤害，是来自自己对自己的创伤。 一个人和他人的亲密程度永远都比不上一个人和自己的亲密程度。自我的怀疑和否定，才是最沉痛的打击。 艾普尔干了这件事，她站在哈利的身后推了他一把，她让哈利开始怀疑自己对彼得的付出是否值得，她让哈利开始怀疑他自己过去的判断和决心是否正确。这不仅仅是在破坏哈利和蜘蛛侠之间的友谊，也是在动摇哈利自我肯定自我坚持的基石。 最终，哈利的修正进度停在了16%。比卢瑟的修正进度高出一点。 艾普尔感到喜悦的同时，也感到一阵失落。 ————滴，反派，哈利·奥斯本好感度上升5点。 艾普尔：【拜托了小6，这个时候就不要再提什么好感度了。】 cr9076：【？？宿主你不开心么？进度和好感度都上升，这是好事啊。】 艾普尔：【我知道是好事，我就是觉得有点……内疚。】 cr9076：【我明白。但是宿主，你以后会面对更多这样的内心斗争。修正的过程本来就是痛苦的。但是，我们有责任让一切都恢复原状。】 艾普尔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很想反问一句“为什么”。但最终她没有。她知道cr9076会给出她在逻辑上和大义上都无懈可击的理由。但是她并没有做好接受那个理由的准备。 艾普尔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多么容易受他人观点影响。因此，她不想在自己还没想清楚之前去接收系统的观点。 飞机在大都会城区上空飞过时，艾普尔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传给了哈利。 她不知道托尼·斯塔克会不会全面监视她的通讯，但她觉得这条信息她非发不可。 尽管这也是一种虚伪，但是艾普尔想让哈利知道，他并没有被世界遗忘，即使没有了彼得·帕克，他还有她这个朋友。 第23章 第23章 以艾普尔对莱克斯不太深入的了解，她本以为这一次回到大都会，莱克斯又会对她开启兄长嘲讽模式。但是令她意外的是，预想中的嘲讽并没有来临。莱克斯甚至没有像上次那样半威胁半呵斥地要求她住回卢瑟的老宅。 艾普尔一出机场，就看见了等在接机口的司机。司机恭恭敬敬地替艾普尔将行李放进后备箱，然后问了一句：“小姐准备回哪儿？” 在得到了艾普尔的回答后，司机一点踟蹰都没有地发动了汽车，向着艾普尔的公寓开去。 很明显，司机是莱克斯派来的，但却一副“悉听尊便，我只是来搞服务”的模样。 莱克斯没特别的动作，艾普尔也就只能装作在纽约的那一切并没有发生。她仍旧表现得和以前一样，对莱克斯·卢瑟疏远且厌恶。 艾普尔这段时间没空去理会什么莱克斯·卢瑟。作别了哈利后，艾普尔意识到自己迎来了穿越以来面临的最大危机。 史蒂夫·复仇者·美国队长·罗杰斯看见她的脸了！ 不仅看见了她的脸，还很不友好地反剪了她的手臂。从那天在浴室里的情况来看，美国队长已经把她视为敌人了。 艾普尔对复仇者联盟掌握的情况有限。一开始是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想到拿复仇者联盟的元老级人员开刀，后来则是因为维多利亚的原因，她莫名其妙就成了复仇者联盟的重点警戒对象。托尼·斯塔克在人工智能和大数据领域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艾普尔一点也不想去亲身验证。因此，她极力避免对复仇者们进行任何形式的信息收集。这直接导致，她现在对复仇者联盟一无所知。 美国队长是否仍是复仇者联盟的精神领袖？ 他脑子有没有坏掉？ 他有没有被那个维多利亚·boss·达文西迷惑？ 他有没有把他被她看光光的事情告诉他的伙伴？ 他的自尊心允不允许他把那件糗事和托尼·斯塔克他们分享？ 他们……有没有开始对她制定抓捕方案？ 尽管艾普尔对外装作一切如常，然而缩在公寓里的她每天都怕得直打哆嗦。 旧友约她喝酒————拒绝。 旧友约她逛街————拒绝。 旧友约她聚会————拒绝。 旧友约她吊凯子————拒绝。 但尽管如此，那些冲着卢瑟家金钱和势力而来的狐朋狗友们，仍旧络绎不绝地往艾普尔的公寓跑。不管艾普尔怎么甩脸子，生硬拒绝，前来敲门的人都没有减少。一开始大家只是单纯来邀约，后来发现艾普尔几乎足不出户时，上门拜访的人就开始贴心地带点吃的喝的。 艾普尔收东西倒是毫无心理压力。没过几天，上门来的人都很懂事地将自己角色定位从邀约者变成了外卖小哥。艾普尔对这种良性的转变一直没有发表意见。 直到，她从装着酒的纸袋子里找到了两包白色的粉末。 艾普尔对着那两包粉末长长地叹了口气。 艾普尔：【哎，小6，你说我把这个世界的米国改造成社会主义社会如何？】 cr9076：【……我们能不能说点实际的？】 艾普尔：【好，讨论点实际的。你觉得如果莱克斯看到这两包东西了，会不会又把我抓去抽血化验？】 艾普尔刚向系统问完这个要命的问题，门铃就响了起来。艾普尔反射性地回头看墙上的时钟。 九点半。 已经有两三天没有人在晚上九点以后再来找她了，但艾普尔理所当然地认为门外站的肯定是一个她连姓氏都记不起来的旧友，八成穿着暴露还打着唇环。 尽管艾普尔没有让门外人进来的打算，她还是谨慎地一把抓起那个白色粉末的小包，塞到了沙发靠垫后。 “来了！”艾普尔一边应声，一边踩着拖鞋朝门口走去。 十秒钟之后，艾普尔无比庆幸自己随时保持着基本的谨慎。因为，当她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的并不是什么狐朋狗友，而是一脸颜色的莱克斯。 “莱……莱克斯。”一个简单的招呼，艾普尔差点没咬破自己的舌头。 莱克斯瞥了艾普尔一眼，长腿一迈，就不由分说地进了艾普尔的公寓。 “诶！你干嘛！”艾普尔下意识地嚷了起来。 莱克斯停步，回头睨了爱普尔一眼：“怎么？家里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艾普尔一下就想起了那两包白色的粉末，但她仍旧不忘维持人设，下巴一扬，用一种桀骜不驯的语气道：“对！关了俩luo男在房间里。怎么？你连这都管？” 莱克斯压根儿就不理会艾普尔的敌意和挑衅，径直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艾普尔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她瞟了一眼挡住罪证的沙发靠垫，然后像是被火燎到了眼睛一般，赶紧慌慌张张地移开了视线。 莱克斯没心情和艾普尔玩什么躲猫猫。自从上一次和艾普尔在纽约的街头进行了那场不愉快的谈话后，他一直都处在焦躁的状态之中。 在那之前，他对克拉克相当信任，尽管艾普尔和克拉克之间的故事不是那么美好，但莱克斯一直都认为责任在艾普尔身上。她的死缠烂打不仅让克拉克深受其烦，也令莱克斯感到头痛。对于这样一个给他和克拉克友谊造成障碍的妹妹，莱克斯感到一丝厌恶。 但那晚和艾普尔在街头大吵了一架之后，莱克斯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站在艾普尔的角度上去看待这所有的一切。 艾普尔对克拉克死缠烂打的确让人厌烦，但……那也并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错。她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与她不合适的人。仔细回想起来，一开始先表现得温柔又友好的，不就是克拉克·肯特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克拉克是撩人不自知，艾普尔是很傻很英勇。 ————我唯一做错的，就是骗自己说，一个氪星人真的能像他表现的那样对地球人感同身受。 艾普尔那晚说过的话又在莱克斯的脑子里回响了起来。 或许，错的不仅仅是艾普尔一个。 莱克斯突然意识到，如果站在艾普尔的角度上去看待问题，那个完美无缺的，温柔悲悯的超人，并不像他表现出的无害。他对于那些烦扰他的人……从来就没有慈悲可言。他或许不会动用他那可怕的力量，但是，他仍旧知道如何让一个烦扰他的人悲痛欲绝。 ————滴，反派，莱克斯·卢瑟，修正进度17%。 莱克斯的眼神暗了暗。他一言不发，伸手从沙发靠垫后摸出了艾普尔藏起来的罪证。 “这是什么？” 艾普尔干笑了起来：“还没试，不太清楚。” 听了艾普尔干瘪瘪的回答，莱克斯的表情又柔和了下来，她把东西往茶几上一扔，抬头看着手足无措的艾普尔：“艾普尔，你不用这样。” 艾普尔眼睛一鼓，做出一副被羞辱了的模样：“不用怎样！” “如果你觉得心情不好，需要转移注意力，你大可以和汉……” “我跟谁都不谈！我没什么事好和别人谈的！”艾普尔一听莱克斯要提汉尼拔，赶紧开口打断莱克斯的话。 第24章 第24章 24 “你需要帮助。”莱克斯觉得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同艾普尔说过的最温柔的一句话了。在他的记忆里，他们两兄妹的交流方式永远是冷嘲热讽加歇斯底里。 艾普尔的嘴角弯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我需要帮助？得了吧莱克斯，你把我形容得像是一个抑郁症患者。” 艾普尔唱起反调来有多固执，莱克斯不是不知道。他了解艾普尔的固执，就像他了解艾普尔的死要面子。他本以为那晚艾普尔在街上的失态，是她放弃那份毫无必要的自尊的信号。但如今看来，他错了。 艾普尔仍旧是那个艾普尔。即使她承认自己错爱了克拉克，也不会承认自己需要帮助。 他没法逼着艾普尔去看心理医生，那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糕。 同样的，他也没法让艾普尔继续留在大都会。 大都会是卢瑟的城市，但也是超人的城市。这里到处都有超人的雕像和挂画。克拉克也不时在城市各个地方跑新闻。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要艾普尔生活在大都会，跟让她睡在充满了克拉克气息的被窝里有什么区别。 莱克斯干不出这种事，他没法对艾普尔这样残忍。但从另一方面来讲，他没理由让克拉克离开大都会，他也没能力将大都会从超人的影响下解|放出来。 思来想去，就只有让艾普尔离开大都会这一条路可选了。 尽管莱克斯的初衷是为了艾普尔好，但不需艾普尔反对，他自己都能从这个最终结论中嗅到一丝不公平的味道。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份不公平不要那样明显。 莱克斯瞥了瞥桌上的白色粉末，然后厌恶地用手指将它推得更远：“说说吧，你怎么突然放弃你的学业了，你一开始打电话让我给钱的时候，可是对珠宝设计很有兴趣的。” 艾普尔瘪嘴：“那个时候有兴趣，难道我现在就不能没有兴趣了？我努力过了，只是突然又发现珠宝设计不太适合我。” “真是这样？” 艾普尔冷笑了一声：“适可而止啊莱克斯，我为什么从纽约逃回来，你不是很清楚么？” “逃”这个字像是刺激到了莱克斯的某根神经一般。艾普尔话刚落音，莱克斯就抬起头来，一爽锐利的眼直直地看向艾普尔。 艾普尔心里一个哆嗦，面上仍旧不为所动。 “我从来不知道，卢瑟家的人还需要用到‘逃’这个字。”莱克斯语气有些严肃。 艾普尔移开视线，很是自然地继续甩锅：“我以前也不知道，直到后来另一个卢瑟伙着外人给我下套。” “艾普尔……” “行了，说正事吧。没正事你就请回吧，我打算睡觉了。” 莱克斯见艾普尔态度坚决，他估摸着如果今天他从公寓离开，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恐怕都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和艾普尔面对面地聊了。他当然也可以事先不同艾普尔沟通，直接把她送走。但莱克斯不想那么做。 哪怕现在生硬地提出建议让艾普尔离开大都会，会引起艾普尔的反对和驳斥，他也不想艾普尔在与他沟通不够的情况下，对他心生怨怼。 “我知道你对珠宝设计仍旧很感兴趣。纽约，确实不是个友好的城市。你也不一定要在纽约大学继续学习。” 艾普尔挑眉，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莱克斯，一副“你继续扯呗”的表情。 “你就没考虑过其他大学么？”莱克斯循序善诱。 艾普尔扯起嘴角：“比如？” “哥谭大学？”莱克斯说完这话，习惯性地耸了耸肩，“如果你愿意去那里的话。” 艾普尔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哥谭？就那个城市的犯罪率，你确定不是想让我客死异乡？” 莱克斯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我知道哥谭的治安没有大都会和纽约好，但是……我从来不知道哥谭的犯罪率会成为一个问题。” 莱克斯此话一出，艾普尔就暗叫糟糕。她可从来没有查询过这个魔改世界的哥谭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可以说，她一开始就没考虑过哥谭市。毕竟那是布鲁斯·韦恩的地盘。 艾普尔一点儿也不想和布鲁斯·韦恩对线，不管他是穿着燕尾服还是穿着蝙蝠衣。 但她没有想到，对哥谭的刻意回避，竟然让她在莱克斯面前犯下这样要命的错误。 艾普尔急中生智，赶紧移开视线，做出一副伤怀的表情：“没什么，你想让我去，那我就去吧。反正任何地方对我而言都没差。” 桌上的手机发出悦耳的提示音。 都不知怎么将话题继续下去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手机屏幕。 ————暖！超人解救被困大厦窗沿的小猫咪。 艾普尔一看这条消息，立刻很有职业素养地黑了脸。她烦躁地将手机扣在了桌面上，随后又气急败坏地将桌面上的白色粉末扔进了垃圾桶。 莱克斯什么都没有说，他安静了大约十秒钟左右，然后站起身来：“你这两天放松一下吧，哥谭那边，我打点好后，会联系你的。” 艾普尔没做声，沉默地由着莱克斯自己站起身，离开了她的公寓。 卢瑟集团要把自己家的大小姐塞进哥谭大学，哥谭大学虽然也和纽约大学一样一开始做出副为难的样子，但在强大的资本魅力面前，最终还是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而哥谭大学故作姿态的那两天却正好如了艾普尔的愿。趁着哥谭大学不配合的那两天，艾普尔好好地调查了一下哥谭市的现状。由于担心复仇者们对她紧盯不放，艾普尔不得不出门和以前的狐朋狗友们聚了两天，在派对的间隙，艰难地从那些家伙的口里套话。 虽然获得的资讯有限，但艾普尔还是弄清楚了几件相当重要的事情。 1.自从五年前的秋天开始，哥谭的罪犯们就相继落网。一部分是哥谭警察抓住的，但以小丑、稻草人等最为致命的那一伙却是以自首为他们的犯罪生涯画上了句号。 2.布鲁斯·韦恩那个钻石王老五仍旧单身，没听说有任何绯闻。但近年来他也一改花花公子的作风，变成个洁身自好的真·钻石王老五。 3.哥谭已经没有蝙蝠侠了。 艾普尔把这三条信息一归拢，脑壳就开始痛了。 这特么……怎么看都像是蝙蝠侠也被维多利亚·达文西给收了啊！布鲁斯·韦恩的异常以及蝙蝠侠的异常……艾普尔又不是没听过蝙蝠侠的暗□□，花花公子都能拧成洁身自好的民营企业家。这特么不是玛丽苏的威力，还能是什么？！ 艾普尔抱着酒瓶子，陷入了深深的忧愁之中。 莱克斯搞定了哥谭大学后，再次联系艾普尔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宿醉未醒，一脸忧患的艾普尔。 一开始莱克斯以为艾普尔是没能放下克拉克，所以借酒浇愁。但趁着艾普尔防备意识不高的时候聊了两句，莱克斯才发现，艾普尔这幅烦恼的样子，完全是因为过分担心她去了哥谭以后的人身安全。 用艾普尔的话来说，就是，“不管哥谭现在的治安多么令人安心，它过去始终是一个犯罪率高居不下的城市。为自己的人身财产安全感到担心是完全有必要的。” 莱克斯从来不晓得自己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碰见任何人都要正面刚上一刚的妹妹，竟然是个谨慎胆小的家伙。在对她这份过了头的谨慎感到烦躁的同时，莱克斯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觉得她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再三衡量之后，莱克斯决定给艾普尔配一个私人保镖。 保镖是在艾普尔决定出发去哥谭的那天早晨准时出现在艾普尔的家门口的。 艾普尔刚收拾完准备出门，就听见门铃响了起来。 她一打开门，脑中的提示音就让她当场愣在原地。 ————滴，目标人物，反派，布洛克·朗姆洛出现。 第25章 第25章 25 “您好，卢瑟小姐。我是布洛克·朗姆洛，您的保镖。”朗姆洛脸上没有什么笑容，一张刚毅的脸上写的是严肃和认真。如果不是艾普尔知道朗姆洛就是交叉骨，她这会儿简直都要为对方所表现出的这份专业鼓掌了。 艾普尔将手搭在门把手上，从头到脚地将朗姆洛打量了一番。末了，她挑挑眉：“男保镖？” 朗姆洛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被性别歧视的一天。想起莱克斯在聘他时的嘱咐，朗姆洛没有把艾普尔的话太放进心里。他点点头，仍旧是一副精英保镖的模样：“是的。卢瑟先生说他对哥谭的治安很不放心，所以请了我来。尽管可能会有少许不方便，但请您放心，我很有经验。” 和这些任务对象频繁接触，保持亲近的关系确实有助于艾普尔完成修正任务。但考虑到这个世界还有个玛丽苏大boss在的情况下，艾普尔对于她这种处处都能碰着任务对象的生活线有点头疼。这和拉着旗帜朝敌人吆喝“快来打我呀”有什么区别？ 几番挣扎之下，艾普尔叹了口气，径直朝电梯走去：“把行李提上。” 朗姆洛闻言，轻轻瞥了艾普尔一眼，但是他没有违抗艾普尔的命令，而是顺从地提起艾普尔放在门口的行李，快步跟了上去。 尽管大都会距离哥谭并不算太远，但莱克斯还是给艾普尔和朗姆洛定了头等舱的机票。艾普尔不知道莱克斯是出于补偿心理还是有卢瑟家平常就这么奢侈。反正艾普尔到达她座位前时，忍不住在心底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朗姆洛的座位就在她旁边，两人中间隔着三十厘米宽的橡木扶手。艾普尔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方便贪心聊天的好环境。 和艾普尔不同，朗姆洛上了飞机后，便一直保持着警觉，即使是在坐下后，他一双锐利的眼也一刻不停地在打量机舱里的乘客以及前来为他们服务的乘务人员。 艾普尔舒展着身体，靠着椅背，饶有兴趣地看着朗姆洛。 “我说，你干保镖这一行干了多久了？” “五年多了。”朗姆洛没有回看艾普尔，但嘴巴上回答地流利又恭敬。 五年…… 这已经艾普尔第二次听见这个时间了。 艾普尔笑了笑：“那在过去的五年里，你接触的客户都没有告诉你，你这幅紧张兮兮的样子，很容易让客户也跟着紧张起来么？要知道，这种用户体验真的不是太好。” 机舱广播里传来了飞机即将关闭舱门准备起飞的通知。艾普尔明显地发现听到广播后的朗姆洛显得比刚才轻松了不少。 一直到飞机成功升空，艾普尔都没再开口同朗姆洛搭话。 当飞机稳稳地在平流层飞行时，漂亮的乘务员应艾普尔的要求为她端来了香槟。 “来一点？”艾普尔举着杯子，朝朗姆洛问道。 “我还在工作。” 艾普尔轻轻摇了摇头，喝了一口香槟：“那么，朗姆洛先生，在做保镖之前，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朗姆洛顿了一下，第一次冲着艾普尔露出有点不太高兴的表情：“你以为呢？” 艾普尔耸肩：“我来猜猜……警察？” 朗姆洛不做声。 “嗯……搏击教练？你看上去打架很厉害。” 朗姆洛依旧不予置评，他甚至将视线移到别处，做出一副不太想继续和艾普尔聊下去的样子。 “总不会是海豹突击队员吧！” “卢瑟小姐，我的过去一点趣味都没有，所以你不用再……” “啊！我又想到了一个！特工！mi5之类的。额，不对，你口音不像是英国人。所以……fbi？” 朗姆洛终于对这个问题作出了正面回应，他脸色严肃地像是准备和人打一架：“不，都不是。” 那个眼神确实让艾普尔有点胆寒，但一想到系统也没有发出好感度降低之类的提示，她便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这里怂包，于是便露出一个惹人讨厌的笑容：“真是的，朗姆洛先生真是无聊。我还以为莱克斯会找个有趣的人来做我的保镖呢！” 就在艾普尔阴阳怪气地挑朗姆洛刺的时候，漂亮温柔的空姐一脸为难地走到艾普尔的座位旁：“不好意思，卢瑟小姐。前面的先生在忙公务，所以，能否请您……” 一旁的朗姆洛闻言，嘴角轻轻地翘了起来。弧度很小，但艾普尔还是察觉到了他的笑意。 公共场合喧哗影响他人这种事，艾普尔也挺厌烦的，要不是为了维持人设顺带套朗姆洛的话，艾普尔也不想在飞机上这样大声聊天。更不想让自己因为失礼而被众人围观。尽管……这班飞机的头等舱除了她和朗姆洛外，就只有斜前方那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 艾普尔眉头一皱，在心底默默地为自己叹了口气，然后拿出十成十的土豪气质。将双腿一叠，一双桃花眼斜挑着，不屑地看着空姐：“怎么？嫌吵？嫌吵可以坐私人飞机啊！我就是图热闹才坐航空公司的飞机的。神经衰弱可以去看医生。一天到晚，对社会哪儿这么多要求。” 空姐犯了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艾普尔也没有为难空姐的意思，说完那席话后，便看向斜前方座位的男人。大有一副“你不乐意可以直接来找我杠，老子今天就是针对你”的意思。 尽管，艾普尔已经在心里默默地给对方跪下道歉了。 男人只给艾普尔他们留下了一个侧影。艾普尔能勉勉强强地看见对方的鼻尖。但从艾普尔的角度，根本看不清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只是隔着那挺括的西装，艾普尔能看到对方近乎完美的身材比。 艾普尔的话落音没多久。男人敲击笔记本电脑的手指就停了下来。他想了想，然后抬手将笔记本合上。 他将手伸向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时，艾普尔能看见他干净纤长的手指以及腕间那块一看就死贵死贵的腕表。 该怎么说呢？ 只要对方长得是一个鼻子一张嘴，一双眼睛一对耳，就冲着他的身材、双手以及浑身上下的金钱味儿，艾普尔都觉得整个飞机上的女人都会大声在心里喊“我可以！！！！！” 笔记本电脑被合上的下一刻，男人回过头来，径直望向艾普尔：“卢瑟小姐果然和传言中的一样。” ————滴，重要人物，布鲁斯·韦恩，出现。 第26章 第26章 艾普尔：【重要人物？啥意思？难道不应该是目标人物，超级英雄，xxx这样的通知模式么？】 cr9076：【该问题涉及相关任务完成，系统暂无权限透露有关信息。】 艾普尔：【seriously？现在？我被你们这个系统坑成这样了，你现在还跟我谈什么狗币权限？目标人物都站在我面前了。】 cr9076：【why so serious？】 艾普尔：【……搞我是吧？】 cr9076：【o(╥﹏╥)o不是不是，是人家真的没权限嘛！嘤嘤嘤。】 艾普尔：【不是……你们这个系统简直漏洞百出！你这怎么让我踏踏实实给你们干活啊！】 cr9076：【真的只是权限，不是bug。o(╥﹏╥)o宿主你相信我。】 如果可以，艾普尔这会儿真想把系统从她脑子里揪出来，掼到地上就是一顿暴打！但她做不到，所以她只能沉着个脸，靠着座椅靠背，表情阴骘地对着平板电脑发呆。 坐在她身旁的朗姆洛也察觉到艾普尔的心情变化，他很识相地全程保持安静，不搭话，不做大动作，连喝水都喝得悄无声息。 而布鲁斯·韦恩，在回过头对着艾普尔说完那句嘲讽意味满满的评价后，则舒舒服服地坐在他的位置上，闭目养神。 头等舱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舱内低声回响着。负责服务头等舱的几位空姐，一时半会儿闹不清楚里面的状况，见客人们的嘴唇一个比一个抿得紧，她们也不敢大声喘气，只是躲在舱门后的服务间里，小心翼翼地关注着舱内的情况。 飞机很快就进入了哥谭市的境内。机长在进行了广播后，飞机的高度开始慢慢下降。 一直闭目养神的布鲁斯，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他随手拉开挡光板，从几千米的高空俯瞰他的城市。 而艾普尔，则坐在她的位置上，一言不发地盯着布鲁斯。 她要承认，布鲁斯真的是长得顶顶好看！ 即使这会儿看不到他的正脸，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老子穿得贵！但那不重要，关键是老子长得帅！”的气息。腿比托尼·斯塔克长，发质比莱克斯·卢瑟优，气质比哈利·奥斯本沉稳，身材……嗯，身材还是没穿衣服的美队要好一点。 艾普尔想着想着又想偏了。她长叹一口气，赶紧将跑偏的注意力拉回来。 像是察觉到了艾普尔的视线，一直安安静静的布鲁斯，冷不丁地侧头朝艾普尔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瞬间，一个惊人的想法从艾普尔的脑子中闪过。 这个回头的画面…… 布鲁斯·韦恩就是那个神秘的洗澡男！ 艾普尔顿时吓得脚指头都蜷起来了！她绷紧了脊背，坐得像是新闻主播那样端正。 艾普尔的反常，引起了身旁朗姆洛的注意。她这种如临大敌的状态，不管怎么看都很是不正常。朗姆洛下意识地看了看坐在前面的布鲁斯，但却没有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任何敌意，不管是装扮还是动作，对方都表现得像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社会精英。 一个略有些八卦的猜想，浮上了朗姆洛的心头。 艾普尔迷恋克拉克的事在大都会可谓是人尽皆知。朗姆洛接下保镖的活儿，自然也对自己的雇主有很深入的了解，他很清楚艾普尔在深陷感情困扰时会干出什么傻缺事儿。 而前面坐着的那位绅士…… 即使是站在一个直男的角度来看，朗姆洛也发自内心地承认，对方确实拥有对女人的致命吸引力。 朗姆洛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问道：“卢瑟小姐，你还好么？你看上去脸色有点难看。” 艾普尔憋了半天，勉强接了句：“我恐高。” 放屁！飞机升空的时候你还在旁边闹着要喝香槟来着！ 朗姆洛挑挑眉，没有戳破艾普尔的谎言。 飞机一着陆，艾普尔就慌慌忙忙地想去解开安全带。一旁的朗姆洛抬手摁住了艾普尔的胳膊。 艾普尔：“你干嘛。” 朗姆洛指了指安全带的提示灯：“灯还亮着。” 艾普尔花了老大的劲儿才按捺住自己吐槽的欲望。她才不相信，这货是九头蛇的时候，没干过这种提前在飞机上解安全带的事儿！ 艾普尔当然不能表现出她对九头蛇很了解，于是只能黑着脸，坐在座位上。 飞机好不容易停稳了，艾普尔像是憋不住尿了一样，飞快地解开安全带，一个人径直冲了下去。朗姆洛也动作迅速地跟了上去。 布鲁斯优雅地收拾好自己的物品，站起身来时，艾普尔已经跑得没了影儿。他盯着舱门出口，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只是一双眼深邃得让人心慌。 他礼貌地冲向他道别的空乘组人员点了点头，维持着一贯的精英形象，下了飞机。 直到坐上了前来接她的轿车，艾普尔才勉强冷静了下来。朗姆洛在确认司机放好了行李后，也坐上了车后排。 他刚坐进车里，艾普尔就横了一记眼刀过来：“坐前面去！” 朗姆洛也不和艾普尔计较，自顾自地关上车门：“你大概不知道如果有人要暗杀你，保镖坐你身边会更安全。” “你才会被暗杀呢！” 朗姆洛不做声：“我的工作是保证你的安全，所以，能稍微配合一下么？” 艾普尔长出了一口气，把脸别向一边。 司机发动了车子，缓缓地驶出机场。 就在车子驶离临时停车位的时候，艾普尔看见了穿着得体西装的布鲁斯。他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摆弄着手机。当艾普尔拧着脖子，隔着车窗，眼都不眨地看着他时，布鲁斯似有所感地抬起了头。 然后，在熙来往攘的机场，布鲁斯一眼就锁定了坐在车里的艾普尔。 车窗玻璃上贴着半透明的玻璃膜。不仅仅是艾普尔，就连一旁一直注意艾普尔动作的朗姆洛也深感意外。 被布鲁斯这么一盯，艾普尔像是上课发呆时突然被老师点名一般，瞬间扭过头，在车后座上端端正正地坐着。 一直到车子驶上高速公路，朗姆洛才开口问道：“你认识刚才那人？” “不认识。” 朗姆洛一点儿也不相信艾普尔的说辞：“他在飞机上可是一眼就认出了你。” 艾普尔瞥了一眼朗姆洛的脸色，半晌后才道：“你说得像是你不认识他一样。” 朗姆洛耸肩：“布鲁斯·韦恩。我当然认识。我的意思是，你和他以前‘认识’？” 艾普尔终于回味过来，恍然大悟地微微扬起下巴：“哦，你说那个啊。很遗憾。我和他之间并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关系。” 朗姆洛微微一笑，仿佛对答案并不在意：“不是就好。如果你和布鲁斯·韦恩也有关系的话，事情会很麻烦的。” 艾普尔神色一凛：“你什么意思？” 第27章 第27章 27 艾普尔盯着坐在她身旁的朗姆洛。尽管眼前的朗姆洛并不是她看电影和漫画时所了解的那个交叉骨，但艾普尔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和其他反派已经超英的接触经验告诉她，即使是ooc了的反派，仍旧很可怕。 艾普尔故作严肃的眼神并没有吓到朗姆洛。他一眼就能看穿艾普尔在紧张状态下的装腔作势。就像他在飞机上一眼看穿艾普尔的异常一般。 “你应该能想到的。”朗姆洛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前襟，“你的哥哥不会因为已经明显改善的哥谭治安来花大价钱请我做你的保镖。” 艾普尔微微放松了一些表情，露出一个嘲讽的浅笑：“哦，我明白了，你还附加了一个监视任务。” 朗姆洛看向艾普尔：“是保护，不是监视。至于危险的来源，相比卢瑟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 清楚，艾普尔怎么能不清楚。 虽然还没把这个世界的超英和反派都摸索遍，但艾普尔自认为和原主有关的超英和反派她都接触过了。 对艾普尔·卢瑟而言，最大的伤害恐怕就是来自克拉克的伤害了。但朗姆洛并不是什么心理医生，也非感情顾问，所以莱克斯请他来防超人的可能性几乎为0. 而另一方面，那个宛若终极boss的维多利亚·达文西……老实说，艾普尔现在光是想一想对方的名字，都感到害怕。一个拥有复联和超人好感度满点的玛丽苏。艾普尔一点也不想和对方对上。但恐怕，莱克斯不会把念头动到维多利亚身上，否则对方这个玛丽苏也当得太失败了。莱克斯会请朗姆洛来保护艾普尔，十有八九还是担心复联那伙人暗地里下手。 也是，都特么全员ooc了，搞点小动作也就不足为奇了。 艾普尔叹了口气。 她那个便宜哥哥可能还不知道，复联的门面已经在他的浴室里对她动过手了。还是属于没怎么留情面的那种。 想起上次在美队浴室里的遭遇，艾普尔就觉得手臂疼。 艾普尔瞥了瞥身旁的朗姆洛。仔细想一想，命运的安排总是有点恶趣味。不久前美队才对她动过手，回头朗姆洛就成了她的保镖。 有时候艾普尔觉得，这个世界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将她推向反派们的圈子。 她很清楚自己是一个对正义一点儿也不感冒的人，比起正义来，她更喜欢高效的公平。艾普尔喜欢那种当即便能说清谁是谁非的公正，她讨厌花时间等。她不是美国队长也不是超人，她缺乏那种坚定的意志，她没有等待正义的耐心。时间会让她自我怀疑，会让她失去正确的判断能力。 艾普尔：【小6，我有点记不清了。我的任务名叫啥来着？】 cr9076：【我是仅存的反派。】 艾普尔：【所以说……我果然是反派这边的？】 cr9076：【额，我不建议宿主你这样机械地理解任务，但是从角色定位来讲……是的。】 艾普尔：【等等，照一般的逻辑来推，有反派就一定有对应的正派。就好比，小丑对蝙蝠侠，哈利对彼得，卢瑟对超人，朗姆洛对美队。那我……对维多利亚·达文西？】 ————滴。数据库更新中，请耐心等待。 艾普尔不知道自己又有哪儿触发了数据库的更新，但根据上一次的经验，在更新后，系统将能向她提供更多的信息。 想到这里，艾普尔不由自主地抿紧了嘴唇。 “怎么了？”身旁的朗姆洛注意到艾普尔表情的变化。 艾普尔赶紧回神，故作无聊地瘪了一下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朗姆洛你对我的事情这样熟悉。但是我对你是一无所知啊。” “卢瑟小姐只要知道我有能力保护你就够了。” 艾普尔笑了一下：“不太好说。你也知道我是被谁盯上了。你这样冒出来空口无凭地说自己有能力，我很难相信啊。” 朗姆洛盯着艾普尔的脸观察了好一会儿：“你想知道什么？”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这很重要？” 艾普尔耸肩：“不是很重要，是我很想知道。就这么简单。” 朗姆洛看向车窗外，表情严肃。艾普尔一度以为他会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我过去是个特工。” “果然。”艾普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要兴奋得太过头，“哪家的特工？真是fbi的么？我听说fbi的特工专业能力都不怎么行。”。 朗姆洛回头看向艾普尔，慢慢回答道：“一个你不知道的组织。” 艾普尔心想，原主不知道是真，你姑奶奶我可是清楚地不得了！九个章鱼爪的骷髅头嘛！专利商标搞得像是个卖章鱼小丸子的连锁店似的！ 虽然心里在吐槽，艾普尔面上还是很配合地问道：“这么神秘？” “没错，就是那种不能透露更多信息的神秘。怎么样？卢瑟小姐，我的回答你满意了么？” 艾普尔丝毫不在意朗姆洛语气里的抗拒，很是自在地回答道：“还行吧。算是个好的开头，以后我们能慢慢有更多的了解的。” 情报中的艾普尔·卢瑟是个眼高于顶的富家小姐。比起高傲的莱克斯·卢瑟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同的是，莱克斯·卢瑟有瞧不起人的资本，而艾普尔·卢瑟只是投胎技术比其他人强罢了。传闻，她除了对着克拉克·肯特的时候会说人话，其余时间，跟一只乱吠的疯狗没太大区别。 但今天看来…… 朗姆洛将视线再一次移向窗外，掩饰自己对艾普尔的好奇和关注。 这个艾普尔·卢瑟和情报资料里描述的有不小的差距。 是情报出了问题？还是艾普尔·卢瑟转了性子？又或者……这里面还有其他的阴谋？ 朗姆洛轻轻皱眉。他不得不把事情往复杂的方向考虑。 毕竟曾为九头蛇成员的他，和复仇者联盟可是死对头。 哥谭繁华的街景从车窗外闪过，朗姆洛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不由得想起过去的时光。如果那个时候他们没有放弃，而是选择和那个男人一样坚守到底。这个世界会被他们改变么？还是说，就像那个女人说的一样，到最后他们创建的世界和这个世界也毫无分别？ 往事慢慢浮上心头。朗姆洛惊讶地发现，尽管他在九头蛇里度过了大半人生，但令他记忆最为深刻的居然是那个男人最后和美国队长的那场战斗。在他本以为大家都同意了放弃原定计划，接受这个世界的平庸的时候，那个男人在最后一刻站了出来，誓不放弃九头蛇。 命运是如此的讽刺。 一个被九头蛇洗了脑的人，却成为了最后一个为九头蛇呼喊的人。 ————滴，反派，布洛克·朗姆洛，修正进度1%。 第28章 第28章 那个1%，就真只是1%而已。 一开始，艾普尔没搞明白，为什么自己什么都还没做，朗姆洛的修正进度就动了1%，因而在接下来的两三天里，她都表现得像个正常的有钱人。能不和保镖搭话就不和保镖搭话，进而充分展示了她高冷的一面。 而那1%的进度条，死活也就没再动。既没有往前走，也没有倒退的迹象。 这种状况和莱克斯·卢瑟以及哈利·奥斯本的情况都不一样。 虽然心里没个谱，艾普尔还是决定再次主动和朗姆洛拉进距离。 没办法，谁叫她背负着修正这些ooc人物的任务呢？而且这些任务对象还带着点数。于艾普尔而言，他们就是漂亮的美钞！是金条！ “所以说，你要一直跟着我直到我从哥谭大学毕业？”戴着墨镜的艾普尔从朗姆洛手里接过他刚买来的咖啡，用一种无聊的语气问道。 朗姆洛时刻注意着周遭的动静：“嗯，或者你哥哪天付不起钱了，我也就走人了。” 艾普尔闻言，停下了喝咖啡的动作，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朗姆洛：“付不起钱了？这是什么冷笑话么？” 朗姆洛瞥了艾普尔一眼，也没多少其他话，只是把他的薪酬数目给艾普尔报了一下。 艾普尔吓得当场就扔了咖啡走到一旁去给莱克斯打电话。 身处大都会的莱克斯刚拜访过一位当地的议员，艾普尔电话进来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是惊讶。 以往艾普尔并非没有主动联系过他。艾普尔在缺钱花的时候还是很会拉下脸，舍弃自尊的。但自从艾普尔和他在纽约闹过那么一出之后，这还是艾普尔第一次主动联系他。 莱克斯盯着电话屏，许久都没有摁下接听键。老实讲，现在的他有点不知道如何与艾普尔相处。 “朗姆洛的薪水比我生活费还高？！”在莱克斯犹豫的那十几秒里，艾普尔就想了这么个堪称完美的开局。 在听到艾普尔质问的那一瞬间，莱克斯先前的那些近似忧虑的情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艾普尔还是那个艾普尔，打电话找他就一定是说钱的事。 莱克斯在有点失落的同时，又不免松了口气。 “至少他认真工作了。”莱克斯回得理直气壮。 艾普尔安静了两秒，然后用故作刻薄的语调问道：“他值那价钱么？嗯？你调查过他的业绩了么？我都问过他了，他干保镖这行才五年不到。开口就要这么高的价。莱克斯，你不是搞慈善搞傻了？这价钱很明显不合理啊！”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又没让你掏钱。” “废话！花的不是卢瑟家的钱？” 莱克斯想也没想地回了一句：“那也不是你的钱。” 艾普尔不接话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她挂了电话。 倒不是她真的如同她表现的那样生气了。只是真正的“艾普尔·卢瑟”在听到这样的回复后，应该挂电话了。即使身处另一个城市，艾普尔仍旧努力维持人设。 听筒里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莱克斯愣了两秒，这才收起手机。 朗姆洛眼瞧艾普尔黑着脸走了回来，便开口问道：“电话通的还算愉快？” 艾普尔端着架子，没有回答朗姆洛的话。 艾普尔搬来哥谭是临时决定，新选的公寓里摆设装修对于原来那个酷爱鸡蛋里挑骨头的“艾普尔·卢瑟”来说，差强人意。因此，尽管艾普尔觉得一切都很合意，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她还是像个作逼一样，要求朗姆洛陪着她重新为公寓挑选家具和装饰品。 两人走在街上，倒没有一点采购的疲惫。艾普尔一边挑沙发，一边随口问道：“朗姆洛，你要价这么高，平时生意可还行？能请得起你这样的保镖的人可不多。” 朗姆洛跟在艾普尔的后面：“保镖只是我的副业。” 艾普尔顿了一下，回头瞥了朗姆洛一眼：“还挺全能啊。主业是什么？” “搏击教练。” “啥玩意儿？”艾普尔愣住了。 朗姆洛挑挑眉，一副“你是智障么”的表情。 艾普尔回瞪了朗姆洛一眼，然后摇摇头，自顾自地一个人走到前面去了。 她是真搞不明白这个魔改的世界要干啥了。好好的一交叉骨，退休了居然干起美队曾经干过的活儿。 这特么…… 一抹金色在商场的转角处晃过。艾普尔几乎是瞬间就注意到了，但当她仔细看去的时候，又丝毫没见任何金色的东西。 难道……是自己神经过敏了？ 艾普尔摇摇头，加快了采购速度。赶在天黑之前回了公寓。 但很快，艾普尔就发现，这并不是她神经过敏。 在接下来的几天，艾普尔都会不时察觉到那抹金色，直到第六天，她才终于发现那抹金色是金发。 艾普尔认识的金发不多，严格说来，就一个。 那个差点被她看光光的史蒂夫·美国队长·罗杰斯。 意识到史蒂夫盯上自己后，艾普尔怂了。连翘了两天的课，把自己锁在公寓里。 朗姆洛来查看她情况的时候，艾普尔也没客气，开门就是一顿骂。 “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我会乖乖闭嘴，然后进屋慢慢谈。”朗姆洛神情严肃，看得艾普尔一阵心惊。 艾普尔侧身让朗姆洛进了公寓：“我都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了，你这个保镖怎么当的。” 朗姆洛细致又迅速地检查了一遍艾普尔的公寓：“我知道，他出现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 艾普尔愣住了，傻乎乎地看着朗姆洛，等他给出一个她能理解的解释。 检查完毕后，朗姆洛认真看向艾普尔：“但我需要花时间弄清楚，他的目标是不是你。” 艾普尔张着嘴，露出一张智障脸。 但她的大脑却在飞速的运转。 抛开浴室事件不论。 朗姆洛很清楚莱克斯雇他的原因是艾普尔被复仇者联盟盯上了。美国队长作为复仇者联盟的门面，就算是来找她麻烦，这也不稀奇。但朗姆洛却说他需要弄清楚美国队长的目标到底是谁。 难不成…… 一个令艾普尔难以相信的结论浮上了心头。 她闭上嘴巴，犹豫了一会儿问道：“那他目标是我么？” 第29章 第29章 朗姆洛最终没有正面回答艾普尔的问题。艾普尔摸不准朗姆洛是看出来了点儿什么，还是有其他原因不方便回答。考虑到自己的危险处境，艾普尔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多问。 甚至当朗姆洛说他可能会有几天不方便露面时，艾普尔都没鼓起维持人设的勇气。按照“艾普尔·卢瑟”的性子，这会儿应该骂骂咧咧地抱怨朗姆洛不够专业，但艾普尔却只有小声嘟囔的勇气。 朗姆洛对艾普尔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但眼下的局势由不得他多在艾普尔这里分神。 朗姆洛在离开前扔下一句“如果出了什么事，你知道怎么联系我”。 艾普尔送走朗姆洛，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像莱克斯报备一下。 她的脑子里糊作一团。感觉身边的每个人都不可信。艾普尔试着联系系统，但不知道是不是数据更新工作还没有完成的缘故，小6一直没有回应。 艾普尔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长叹一口气。 看来，她需要夹着尾巴生活一段时间了。 令艾普尔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整天，艾普尔都没瞧见金色的影子。她不敢大意，又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两天，仍旧没见任何被跟踪的迹象。 艾普尔不放心，又在社交平台上搜了搜托尼·斯塔克的动向。 令人心安的是，托尼·斯塔克没有离开纽约。 虽然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但艾普尔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事情的真相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前段时间跟踪她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史蒂夫·罗杰斯；要么，史蒂夫·罗杰斯不是冲着她来的！ 哦哟！这可真是个有意思的发展。 她还以为自己被逼入绝境了呢！搞了半天，这个魔改世界还是给她留了一点蛇皮走位的空间嘛！ 捋清楚事情真相的艾普尔，长长地舒了口气。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艾普尔终于睡了个好觉，第二天神清气爽地去学校上课。因为心情不错的关系，艾普尔一整天的笑容都特别轻浮，连站在讲台上授课的gay教授，对上艾普尔的笑容都忍不住打哆嗦。 系统掉线，朗姆洛失联，卡里的钱多到艾普尔自己都怀疑这辈子能不能把它刷爆。 没有超英，没有反派，在dc漫画里罪恶横行，每天都萦绕着挽歌的哥谭市……艾普尔找到了天堂存在的证据！ 白天艾普尔可以重新体验生机勃勃的校园生活，到了晚上，她可以充分享受金钱带来的快乐。艾普尔第一次发觉人生是这样美好，生命是这样美丽且充满了价值。 直到……布鲁斯·韦恩闯进了她的安全范围。 事实上，艾普尔在飞机上与布鲁斯·韦恩不期而遇后，一直都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可能会撞见布鲁斯·韦恩的地方。高档娱乐会所不去，高档餐厅的vip坐席不考虑，就连韦恩大厦，艾普尔也都尽可能绕着走。 艾普尔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不太乐意招惹上蝙蝠侠。抛开这个魔改世界“是个超英都会爱上维多利亚”的坑爹设定，蝙蝠侠是艾普尔最不愿交手的一个。如果可能的话，她还是更乐意去修正诸如小蜘蛛，甜心大超之类的傻白甜。尽管偏离了正轨的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艾普尔一点儿也不想前脚刚修正了超英，后脚就被超英直接摁死。 毕竟，按照系统的设定，她现在可是世界上仅存的反派啊！ 但艾普尔千算万算还是没料到她会在星巴克里碰上布鲁斯·韦恩。 艾普尔笑容满面地从服务员手里接过她的摩卡后，一个转身，一脸的笑容几乎是立刻就消失了。 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正是穿着风衣，人模狗样的布鲁斯·韦恩。 不仅如此，他还赶在艾普尔移开目光装作不认识他之前，率先开了口：“真是巧啊，卢瑟小姐。” 身后的服务员大声喊了一声“韦恩先生”。紧接着，布鲁斯就着他和艾普尔站立的方向，上前一步，伸长了手臂，从服务员那里接过了他的美式。 在旁人看去，布鲁斯简直就像是在拥挤的星巴克门店里，挑了一个可以占人便宜的位置，和那位不知名的美女来了个暧昧的接触。 布鲁斯笑着冲服务员说了声谢谢。他的脸距离艾普尔的脸也就不到30厘米的距离。这一声谢，掀起温柔的空气，轻轻地扫过艾普尔的脸颊。 艾普尔像是被烙铁烫着了一般，迅速地拉开了自己与布鲁斯的距离。 布鲁斯也不在意，很是自然地端着咖啡，回过头看向艾普尔。 “真是太巧了。我刚才站在你身后的时候还在想，你的背影真像卢瑟小姐。”布鲁斯勾着嘴角，但眼睛里却没什么真挚的笑意。 他和哈利·奥斯本完全就是两种人。 艾普尔觉得一阵脑仁疼。 这个世界的超英都这么难搞的么？ 等等！ 蝙蝠侠就是那个神秘洗澡男的话……他该不会……是已经认出我来了吧？！ 艾普尔脑子里警铃大作。端着咖啡的手都有点发抖了。 布鲁斯瞥了一眼艾普尔的手，用轻松的语气道：“一起走？” 艾普尔摇头：“我打算坐着喝。” 布鲁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然后戏谑地看了看周围。艾普尔不由自主地也瞅了瞅周围的环境。 要死，一个座位都没有！ 艾普尔顿时欲哭无泪。 布鲁斯也不说话，就那样端着咖啡，眼含笑意地看着艾普尔。 艾普尔没办法，只能装模作样地喝一口咖啡，然后迈开步子朝门外走去。布鲁斯从善如流地跟上艾普尔的步伐。 两人就这样，各自端着杯星巴克漫步在哥谭的街道上。 艾普尔搞不清楚布鲁斯为什么会找上她，但有一点她很确定，这绝对不是什么偶遇。 布鲁斯·韦恩？星巴克？ 哼，把笔拿给维多利亚，她都不敢这么安排剧情！ 两人走了好几分钟，艾普尔也没能等到布鲁斯主动同她搭话。布鲁斯一直走在落后艾普尔一步左右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好在艾普尔眼角余光能够看到的地方。 艾普尔看不见他的脸，但她知道布鲁斯在打量她。 不管是漫画还是电影，蝙蝠侠都是个智商开挂的存在。被他打量地越久，艾普尔的心里就越没底。 半晌，艾普尔鼓足了勇气主动开口道：“真是没想到，韦恩先生居然也喝星巴克。” 布鲁斯闻言，笑了笑：“不，这是我第一次喝。点餐的时候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选什么好。倒是卢瑟小姐，你看上去就是对这种连锁店咖啡很熟悉的样子。我才是，真没想到。” 第30章 第30章 30 太南了！ 和布鲁斯·韦恩聊个天实在是太南了！ 艾普尔总觉得布鲁斯话里有话，但她又不敢挑破那层伪装直接追问布鲁斯到底是什么意思。客观地讲，布鲁斯的每一句回答都接得自然且得体。说到底，还是艾普尔自己心里有鬼，听着布鲁斯每句话都觉得脊背发寒。 审讯犯人，大概也是这么个路数吧。 艾普尔愁容满面地端着摩卡站在红绿灯前，一脸的凄苦。 就连这么会儿自艾自怜的时间，布鲁斯都不放过，瞅着空挡继续向艾普尔施压。 “卢瑟小姐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嗯。”艾普尔忍住委屈，“太苦了。” “什么？” 绿灯亮了，艾普尔瞥了布鲁斯一眼，眼见对方一副“我今天没事，继续陪你散步”的架势，艾普尔顿时觉得哥谭所有的欢乐都消失了：“咖啡，咖啡太苦了。” 布鲁斯嘴角挂着一丝得体的微笑，没有再接话。 两人又走完了一条街，布鲁斯仍旧没有同艾普尔道别的意思。艾普尔终于败给了自己内心的压力，她觉着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虽然汉尼拔是个变态，但作为心理医生，他有时候给出的建议还挺实用的。 比如：人要学着直面自己的恐惧。 当然，艾普尔更喜欢这句话的另一个说法。 混社会，偶尔要会破罐子破摔。 艾普尔在一家百货商场门前停下了脚步：“我打算逛商场，韦恩先生也有兴趣么？” 布鲁斯抬头看了看商场的招牌：“这个我还真不怎么喜欢。” 艾普尔心下一喜：“那我们就此别……” “不过说起来，我也有很久没有去看下属企业的经营情况了。” 艾普尔的笑容生生地卡在了脸上：“你该不会是想说这家商场……” “啊。”布鲁斯一脸无辜地拉仇恨，“哥谭的商场基本都是韦恩集团旗下的。” “是么？”艾普尔干瘪瘪地夸赞道，“那还真是了不起呢。” 布鲁斯不搭话，只是笑。但他那双深邃的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透着一种洞察一切的睿智。 艾普尔叹了口气，随手将已经空掉的咖啡杯扔进了街边的垃圾箱：“韦恩先生，咱们也别绕弯子了。你这样跟着我，到底是打算做什么？如果你是为了我在飞机上的表现而耿耿于怀，试图找个场子挽回颜面的话。我今天就在你旗下的商场跟前跟您赔个不是。尽管，我不觉得你会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 “而且你也不觉得自己在飞机上冒犯到我了。”布鲁斯语气平和地接了下句。这一会儿，他脸上的笑意多了两分真挚，但却比刚才显得更加疏离了。 艾普尔叹了口气，将双手环抱在胸前：“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布鲁斯静静地观察着艾普尔的表情，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问题是，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 艾普尔受够了这种猜哑谜的游戏，她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 “你的保镖。” 艾普尔闻言停住了脚步，疑惑地回过头。 布鲁斯脸上最后那点笑意也没了，他表现得很平静，像是一个商界精英同合作对手讨价还价：“他最近都没跟着你。” 艾普尔没上当，眯着眼，盯着布鲁斯的脸：“我的保镖跟没跟着我，韦恩先生怎么会这么清楚？还有，你关心这个做什么？你是跟踪狂么？嗯？” 布鲁斯没被艾普尔牵着鼻子走：“布洛克·朗姆洛，曾为九头蛇效力。五年前九头蛇被歼灭后，便销声匿迹了。卢瑟小姐会雇他做保镖，不会不知道他的过去吧？” “我没查人户口的坏习惯。” 布鲁斯微微垂下眼，似乎他早就料到了艾普尔的不配合：“你就不好奇他这两天去了哪儿？” 艾普尔知道自己是真没办法继续和布鲁斯聊下去了，她扔下一句“不好奇”便匆匆离开了。 这一回，布鲁斯没有再跟上去，他双手插在风衣衣袋里，目送着艾普尔穿过街道，很快地融进了人潮中。 过马路，穿小巷，然后再过一座天桥，从街对面的另一家商场中间穿过。紧接着再搭公交，两站之后转地铁。 一直到在吱吱呀呀运行的地铁上找了个空位坐下来，艾普尔仍旧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快急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微微颤抖，双腿软得像是再难以支撑她的重量一般。 艾普尔很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在这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害怕到了极致，真的会腿软。 略微休息了一会儿后，艾普尔这才开始留意自己搭乘的地铁。刚才在恐惧的趋势下，只想着离布鲁斯越远越好，艾普尔自己都没注意搭了哪一班的地铁。这会儿平静下来了，她才注意到这列地铁比平日里搭乘的那几班要显得陈旧得多。 地铁线路标识贴在车厢内壁靠近顶棚的位置。标识的边角发黄，显得脏兮兮的。艾普尔眯着眼费力地辨认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路线名称。 ————凯旋 名字一听就透着股中古味。冲着这份陈旧，这名字倒也和地铁设施相配。艾普尔不知道这条线通往哪里，于是掏出手机google了一下。 凯旋线是连接哥谭老城区和新城区的两条古早地铁线路之一。但相较之下，凯旋线比另一条地铁线更加有名。 原因无他，在这条地铁线上曾经发生了两起骇人听闻的凶杀案。两起案件的性质都相当恶劣，最可怕的是，两起案件都和同一个人有关。 ————小丑。 这个名字跳出来的时候，艾普尔吓得差点没握稳手机。她对天发誓，她当时真没想过自己会逃上一列能和小丑扯上关系的地铁。 这事儿要是被蝙蝠侠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前脚还在大街上和他为了九头蛇成员呛声，后脚就上了以小丑凶杀案闻名的地铁。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艾普尔都是个实打实的反派啊！ 尽管，系统给她的角色定位也确实是个反派没有错。 但艾普尔还是觉得……她太南了！ 第31章 第31章 艾普尔·反派·卢瑟坐在开往哥谭老城区的地铁上，苦恼了很久，最终决定……与坑爹系统和解了。 尽管，系统到这会儿仍旧没有反应，一副数据更新失败恢复出厂设置了的模样。 但艾普尔还是决定原谅系统了。单方面的那一种。 因为，就在这短短的两三站路程中，艾普尔想通了一件事。不管是穿越来的她，还是她穿越之前这个脑残原主，都是标准的反派人设。 可爱又迷人的反派不总是被英雄们针对的么？往前有穿梭在银河的火箭队，往近了看还有灰太狼。她一个智力平平、胸口平平、什么都平平的姑娘，一来就被dc和漫威两大社团英雄针对，这么一看，还挺值得骄傲的。 没错，值得骄傲。 可惜骄傲的时间有点短。 艾普尔捧着手机，哭丧着脸开始在地铁上思考对策。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知道的，有关蝙蝠侠最重要的信息，还是系统在更新之前的那一声提示。 重要人物，布鲁斯·韦恩。 不是超级英雄，当然，也不可能是反派。这种暧昧不清的定位，透露出很多信息。 艾普尔拉拉杂杂罗列了好几种可能性： 1.布鲁斯·韦恩是修正整个世界的关键。 2.布鲁斯·韦恩其实是个任务npc。 3.布鲁斯·韦恩是整个修正任务的终极大boss。 4.布鲁斯·韦恩c位出道，排场和其他英雄都不一样。 5.布鲁斯·韦恩贿|赂了系统，是个美元玩家。 6.布鲁斯·韦恩不需要被修正。 靠谱的可能性和不靠谱的可能性罗列在一起，怎么看都有种思考者不认真对待工作的意味。但艾普尔一点也不觉得那些不靠谱的可能性就真的没有思考的必要，就小6日常表现出来的坑爹属性和这个世界的魔改程度，艾普尔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发散思维，想普通穿越者不敢想之事。 可能性1和可能性3都不太好验证，可能性4对于艾普尔的修正任务来说影响并不大，c不c位最后都是被修正的下场，不影响她现在的行动计划。 至于可能性2和可能性5，从验证的角度来讲，难度是最小的，但前提是系统没下线。 至于可能性6…… 艾普尔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按理说，如果布鲁斯·韦恩不需要被修正，那么她的任务项相应的就变少了，从任务数量来看，这是好事。但往深层次想想，布鲁斯不需要被修正的原因只有可能是他根本就没有偏离。布鲁斯·韦恩仍旧是那个哥谭义警，他既不像托尼·斯塔克那样无脑霸总，也不像克拉克·肯特那样沉迷狗血剧男二的戏码，甚至不像彼得·帕克或者莱克斯·卢瑟，虽然照旧过原来的日子，只是性格变得一言难尽。 这样一来，布鲁斯·韦恩就仍旧是正义联盟的最强大脑，尽管他的伙伴很有可能都成了智障。那么，网络上关于布鲁斯·韦恩突然转性子不当花花公子的消息……有很大的概率也是布鲁斯对局势进行判断后做出的“故意偏离正常轨迹”的举动。 换句话讲，艾普尔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智力、财力、魅力、体力全都出于巅峰状态的蝙蝠侠。而她……还需要在蝙蝠侠的眼皮子底下把哥谭从美国文明城市变回原来那个犯罪率top1城市。 这特么…… 艾普尔摇了摇头。 不不不，她不会遇到这么高难度的修正任务。作为穿越者，她是新手，新手出门都只用砍砍鸡就好，不能上来就刚这种boss级别的人物。 一定是她想多了！ 绝对不可能是可能性6！ 就在艾普尔忙着否定自己的猜想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了起来。尽管地铁急刹车不像汽车来得那样猛，但毫无防备坐在座位上的艾普尔还是摔得侧倒在横椅上。 她一脸茫然地撑着座椅，重新坐直身子，却发现地铁已经完全停了下来。 空荡荡的车厢没有其他乘客，艾普尔站起身往其他车厢望去。 隔壁车厢里有两个杀马特青年，此刻也正在车厢里四处张望。瞧见艾普尔后，其中一个染着一头紫发的杀马特拉开了两个车厢间的门：“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艾普尔摇头，没敢搭话。 对方骂骂咧咧地抱怨了一声，又回头去同他的同伴说话。 大约四分钟后，穿着制服的列车员开始沿着列车向乘客通报情况。 列车员只说是行进轨道上有阻碍物，现在只是临时停车，希望乘客们保持冷静。 至于是什么东西阻碍了列车行进，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次通车。列车员一概不予回答。 两个杀马特被这突发事件搞得很是火大，一直在高声咒骂。列车员也是一脸不耐烦，一副想赶紧走人的样子。 艾普尔想了想问道：“方便告诉我们，现在列车停在什么位置么？” 这要求不过分，列车员看了一眼这个穿着考究女人。然后用和缓了些许的语气道：“上一个站是佩顿公园。再往前就是阿卡姆精神病院。” 艾普尔一听这站名，眼皮就忍不住跳。 这特么是个什么运气啊！ 锦鲤也不敢这么玩儿吧！ 艾普尔点了点头，安安静静地做回长椅上。 这下好了，她的反派路线还真是规划得详尽。请了前九头蛇成员当保镖，怼了蝙蝠侠，坐了因小丑成名的地铁线，这会儿还好似不死逗留在阿卡姆附近。 艾普尔顿时坚信自己已经上了蝙蝠侠的暗杀名单。 她坐在座位上，不敢乱跑。不仅不敢乱跑。她还详尽办法劝那两个杀马特别乱跑。 原因很简单，她需要人证，能证明她真的只是倒霉被困在了阿卡姆附近，她和哥谭的犯罪分子们没有半天关系。 而在哥谭新城区，作别了艾普尔的布鲁斯，看着手机上的定位系统，陷入了沉思。 等着布鲁斯签文件的美女秘书，站在他跟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她已经有很久没有看见自家老板露出这么严峻的表情了。 “韦……韦恩先生……” 布鲁斯闻言，抬起头，瞥了秘书一眼。他这才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了下自己的名字。 秘书战战兢兢地接过文件：“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么？” “没有了，你去忙你的吧。”布鲁斯言语温和，眼底却闪着刺骨的寒意。 第32章 第32章 地铁在隧道里搁停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 一个小时，可以做很多事情。尤其是在超级英雄的眼里。 艾普尔真的觉得自己冤，特别的冤。她在停止运行的地铁里反反复复地分析自己所处的局势，越分析就越觉得局势对她不利。 眼下系统还没恢复，她连剩余的那点可怜的点数也没法利用。要想不困在这个要命的地方，她就只有向其他人求助。 杀马特伙伴一看就是不顶用的，列车员也同样起不到作用。现在对她稍有好感的卢瑟和哈利一个在大都会一个在纽约，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唯一在哥谭且能向他求助的，就只有朗姆洛了。 艾普尔思考再三，最终拨通了朗姆洛的电话。在这之前，她还没有主动联系过朗姆洛。朗姆洛是个很不错的保镖，凡事考虑得相当周到，即使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他作为一个助理，也替艾普尔省了很多事。艾普尔几乎不用主动联系他吩咐任何事情，朗姆洛一早就会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 这是艾普尔第一次主动联系朗姆洛。然而…… 朗姆洛并没有接听电话。 在等待通话的提示音响了几秒后，听筒里传来了电话被挂断的提示音。 艾普尔愣了一下，有点难以置信地再次拨了电话过去。 同样的，电话再一次被拒了。 第三次，电话没有被拒。但也没有接通。等待了50秒后，电话自动收线了。 艾普尔一头雾水，最后本着“反正老子是老板”的心态，给朗姆洛传了短信过去。 艾普尔：看到消息后速回电话。 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朗姆洛回电话了。 “你不觉得该给我个解释么？” 电话那头的朗姆洛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冷静的口吻道：“抱歉，刚才不方便接电话。我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卢瑟小姐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么？” “我在地铁上。” “然后？”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地铁停运了，我现在被困在地铁上了。已经快2个小时了！”艾普尔努力让自己听上去怒不可遏，而不是单纯地焦躁，她揣测着原主可能会有的反应，用蛮不讲理的语气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你赶紧过来把我给弄出去！我一刻也不想在这条地铁上多呆了！” 朗姆洛闻言，果断地扔下一句“好”便收了线。他没有问艾普尔在哪条地铁线上，也没有问艾普尔被困在了什么位置。 但即使如此，朗姆洛仍旧在40分钟后出现在了地铁上。 朗姆洛出现的时候，艾普尔一脸惊讶地看了他好久。她下意识地想问对方怎么找到她的，但话到了嘴边，艾普尔很利索地换了个语气道：“怎么这么久？” 朗姆洛没有显露任何情绪，只是职业地回答道：“我没想到您会来老城区这边。” 这个问题艾普尔答不了。她总不能回答说是自己为了甩开布鲁斯·韦恩，慌不择路地上错了地铁。她现在最不想与之扯上关系的人，就是布鲁斯·韦恩！ 艾普尔嘟囔着抱怨了一句，然后站起身问道：“能走了么？” 朗姆洛点头：“能。这里距离最近的出站口大概有2公里左右。你能在隧道里走2公里么？” 艾普尔觉得2公里的距离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她今天本就打着出门逛街的心，所以穿的服装都很轻便。但为了维持人设，艾普尔还是皱起眉头：“那么远？” 朗姆洛轻轻挑眉，算是肯定的回答：“当然，您也可以选择继续在车上等一等。他们处理好前方的事故，应该就能再次发车了。” “他们还要多久？” “不太好说，保守估计还要2个小时吧。” 艾普尔一听就觉得不可以！ 她已经被困了2个小时了，再来2个小时？4个小时在蝙蝠侠的眼里，都够她把小丑从阿卡姆病院里劫出来了吧！ 艾普尔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现在走，立刻走！我两分钟都不想多待了。” 朗姆洛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不知为何，艾普尔总有一种朗姆洛不喜欢她这个决定的错觉。她想开口问，但朗姆洛用他那张坚毅的脸告诉她：别他妈废话！要走赶紧走！ 朗姆洛心情不好。 艾普尔一眼就瞄出来了。 哎呀，好讨厌呀！关键时刻系统不在线。这个时候能查查朗姆洛好感度和修正度也是好的啊！待会儿两个人在黑漆漆的隧道里独处，万一他对她痛下杀手怎么搞？ 艾普尔觉得自己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 最后她还是选择相信朗姆洛，也相信她自己的人品。在朗姆洛的帮助下，她从朗姆洛用非正规方式打开的紧急出口跳出了车厢，然后爬上了轨道旁检修人员用的步道。 朗姆洛先一步跳上步道，然后在昏暗中朝艾普尔伸出手来。光线不太足，艾普尔只看见模糊的影子。但朗姆洛却像是在黑暗中也能把艾普尔瞧得清清楚楚一般，艾普尔的手还在空中左右晃荡摸索的时候，朗姆洛就稳准快地握住了艾普尔的手腕。 这是艾普尔第一次和朗姆洛有肢体上的接触。他和前几位反派都不一样，因为职业的关系，他的手掌有一层薄茧，比其他地方的皮肤要粗糙些许。朗姆洛用力握住艾普尔的手时，那些茧就膈着艾普尔的手，让人无法忽视。 “你右脚旁边有个凸出来的螺丝帽可以落脚。”朗姆洛一手拉着艾普尔，一边指导艾普尔借力往步道上爬。 艾普尔摸索着踩上朗姆洛口中的那个螺帽，然后猛地一发力，一步跨上了步道。 昏暗中，艾普尔听见了一声奇怪的声响。像是人类发出的闷哼声，但那声音很低，而且结束得很快。快得艾普尔以为那是一个幻觉。 “你听到了么？”艾普尔在昏暗中警惕地睁大眼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搜捕声音上。 朗姆洛没有回话，艾普尔只听见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以及她自己的心跳声。这让她感到恐惧。 她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刚才你听到了么？” “听到了什么？”朗姆洛终于答话了，但是声音听上去却不是很愉快。 艾普尔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便摇摇头道：“算了，没什么，大概是我被关了太久，产生错觉了。” 朗姆洛没理她，只是移动了两步，然后回头道：“往这边走，跟紧点。” 第33章 第33章 隧道阴暗。尽管通风不错，但是刮来的风都带着一股湿冷感。艾普尔缩着脖子，默默地跟在朗姆洛身后。 期间，因为步道设计的缘故，两人在步道和铁轨之间跳上跳下了好几次。 一开始，艾普尔并未察觉到异样。但当她第三次爬上步道的时候，她终于从那只拉她的手上，察觉出一点不一样的味道来了。 朗姆洛拉她的力气变小了。 她承认自己这会儿是略微有点点热了，但绝对没到疲累的地步。所以，那不是她的错觉，而是朗姆洛真没一开始那么力量充沛了。 艾普尔微微皱着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布洛克·朗姆洛作为21世纪唯一一个敢于，也能与美国队长正面硬刚的人，不可能体力这么差！美国队长是什么人？不管是手拉飞机还是手撕飞机，都妥妥的不在话下。四舍五入……朗姆洛至少能撕一辆轿车吧。她再怎么沉也不至于沉过一辆轿车啊！况且，她还使劲儿地发挥她的主观能动性，没给朗姆洛增加负担啊！ 第四次爬步道的时候，艾普尔心思一动。脚踩螺帽的那一瞬，故意打了个滑。 被艾普尔突然用力一拉，朗姆洛一个趔趄。好在他反应够快，用另一只手反手拉住了他身后的一根管道，勉强稳住了身形。 艾普尔这一回可以确认了。一开始她听见的那声闷哼声，确实是朗姆洛的声音没有错！ 体力不济，还有这吃痛的闷哼声……艾普尔大概猜到了对方是个什么状况。但她没有拆穿朗姆洛，反而“唉哟”一声，松开了拉着朗姆洛的手。 艾普尔叫唤得有点浮夸，但这一磕碰就叫唤的反应，倒是符合她无脑富二代的人设。 朗姆洛在黑暗中缓了口气，然后低声问道：“怎么了？” 艾普尔装作吃痛，气息虚浮地回答道：“踩滑了。磕在步道边缘了。” 朗姆洛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再一次向艾普尔伸出了手：“没受伤就赶紧上来。” 艾普尔在包里摸索了起来：“等我拿手机照一照。这里太黑了。” 朗姆洛先一步拿出手机，打开了手机电筒。明亮的光线晃得艾普尔睁不开眼。 “别耽误时间了，赶紧上来。” 明亮的光从艾普尔的脸上移开了，照亮了她脚下的路。步道下方的隧道壁上，凸出的螺帽，支出一节的管道，一览无余。艾普尔顿时觉得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清晰无比，除了朗姆洛依旧隐匿在黑暗之中。 艾普尔抓住朗姆洛朝她伸过来的手，踩着管道和螺帽，顺利地爬上了步道。 在艾普尔爬上去之后，朗姆洛几乎是立刻就不着痕迹地拉开了自己与艾普尔之间的距离。但他手机电筒的光却一直照着艾普尔的脸。晃得艾普尔根本无法分辨朗姆洛站在什么位置。 就在艾普尔准备发火的时候，朗姆洛飞快地转过了身，独自往前走了几步。手机的亮光便直直地对着前方。艾普尔能看清朗姆洛的轮廓，像是一个简略的剪影，没有任何细节。 艾普尔一边找手机，一边道：“欸！你等会儿。” 前方的朗姆洛侧头看过来：“你干什么？” “找手机啊！”艾普尔没有停止翻找的动作，“果然还是有光走路更安全。” “不用找了。”朗姆洛轻轻晃动了一下手里的光源，“有这个就够了。” “我手里没有啊！”艾普尔用有点任性的语气道，“怎么？我就不用看路的么？” “你见过跟在后面的车还开远光灯的么？”朗姆洛语气不是很好，他再一次晃动了一下光源，“赶紧跟上来。” 艾普尔没办法，只能迈开步子跟上去。这一回，朗姆洛放慢了脚步，但他仍旧和艾普尔保持了一小段距离。 两人大约走了三分钟，艾普尔突然见朗姆洛将手机的光源摁在他的身前，不及她发问，那光源又如常地照向了前方。 “怎么了？” “我换个姿势而已。”朗姆洛的语气仍旧很是不友好，仿佛艾普尔的大惊小怪一点价值都没有。 艾普尔小声抱怨了一句，只字不提她在空气中闻见的淡淡的血腥味。 ————滴，系统更新完毕。 cr9076：【宿主！有没有想我呀！(#^.^#)】 艾普尔：【有。】 cr9076：【真哒？()】 艾普尔：【有想掐死你。】 cr9076：【……】 艾普尔：【这都几天了？你死哪儿去了？】 cr9076：【哎呀！主系统发布新数据，我不是忙着更新升级去了嘛！】 艾普尔：【然后呢？】 cr9076：【什么然后呢？】 艾普尔：【更新完了总得有什么新变化吧？是道具点数降低了？还是任务评价标准有修正。】 cr9076：【只是数据库更新了哦。我能回答宿主的问题变得更多了！(*^▽^*)】 艾普尔：【……】 cr9076：【宿主不高兴么？】 艾普尔：【高兴。我就是希望有点更实际的更新。】 cr9076：【那就要靠宿主加油咯！】 艾普尔叹了口气，朗姆洛放慢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艾普尔赶紧摆手说她还能走动，没有关系。 艾普尔：【好吧，那我问你点新的问题。布洛克·朗姆洛是不是受伤了？】 cr9076：【需要我对他进行身体扫描么？】 艾普尔：【可以做到？】 cr9076：【数据库更新后可以做到。只要被扫描对象是任务对象，且同时满足和宿主你直线距离不超过50米的条件，cr9076都可以做到哦！】 艾普尔：【那还费什么话！赶紧地给我扫！】 ————滴，任务对象身体扫描中。 cr9076：【报告宿主！任务对象，布洛克·朗姆洛腹部有一条约8厘米的伤口，且最后一根肋骨有骨裂的情况。根据扫描结果，造成这种伤势的原因应该是……被人给捶了。】 艾普尔：【是被人捶了？还是和人互捶了？】 cr9076：【根据扫描对象手部的擦伤情况，初步判定是和人互捶造成的。也就是，斗殴。】 对于cr9076的结论，艾普尔连槽都不想吐了。布洛克·朗姆洛才不会和人斗殴呢！这家伙，动手就一定是和人在搏命。不管是九头蛇时期的他，还是现在保镖时期的他。像他这种刀尖舔过血，战后从过良的角色，不活动筋骨则以，一活动筋骨就一定是拳王争霸的标准。 现在的问题是：和布洛克·朗姆洛斗殴的那个人，是在浴室里对艾普尔动过手的史蒂夫·罗杰斯么？ 第34章 第34章 34 走了快一个多小时，艾普尔和朗姆洛终于走出了地铁隧道。艾普尔一眼就瞄见了朗姆洛不同寻常地没有敞开他的外套，而是将夹克的拉链拉得严严实实的。他脸色有点苍白，额上还有汗珠。 他这幅模样，说他是身体不适又过量运动也行，说他是毒|瘾犯了好像也没错。 如果不是小6给出了扫描结果，艾普尔这会儿八成会以为朗姆洛是毒|瘾犯了，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和人搏斗受了伤。 但艾普尔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一屁股往地铁站的台阶上一坐，头也不回地冲着朗姆洛摆了一下手：“你快去找出租车，累死我了！” 朗姆洛没说话，转身去了街道上。 大约又过了十来分钟，朗姆洛的电话打了进来。 “卢瑟小姐，车已经到了，你能自己过来么？” 艾普尔拿着电话懒洋洋地应了一句：“来了。” 她慢吞吞地沿着阶梯出了地铁站。 一抬头，地铁站口斜对面就是阴森肃穆的阿卡姆精神病院。即使是在这种晴朗的日子里，这栋形似监狱的建筑物，也透着股森冷的意味，看得人汗毛直立。 朗姆洛拦下的出租车就停在路边。 艾普尔看了车子一眼，就忍不住佩服朗姆洛。都伤成那样了，这会儿他不仅站在车边等她，还把脊背挺得笔直，一副特工做派的模样。 艾普尔默默叹了口气。 钱难挣，屎难吃。 还好她不用为了维持人设做到这个地步。 出于对朗姆洛伤势的考虑，艾普尔没再多说什么话，她一头钻进出租车，扔下一句“回去吧”，然后就靠着车窗开始打起了瞌睡。 坐在艾普尔身侧的朗姆洛，观察了许久，在确定艾普尔是真睡着了后，这才偷偷摸摸地拉起自己的衣角，略微查看了一下伤口。 还好。两小时前缝合好的伤口没有完全裂开。 朗姆洛估摸着自己还能撑到家，然后重新处理一下。 cr9076：【宿主？】 艾普尔：【干啥？】 cr9076：【任务对象受伤了诶，你不关心他一下？可以刷好感度的。有了好感度，修正会更方便一点不是么？】 艾普尔：【……你能看见他现在对我的好感度么？】 cr9076：【呃……0】 艾普尔：【这不就结了？往好处想，他现在只是把我当做工作任务，往坏处想，他这会儿把我当成作逼老板。不管是哪一个，我突然关心他，都只会引起他的防备，而不是好感好么？】 cr9076：【哦原来如此。】 艾普尔没心情多理会系统那个人工智商。仗着朗姆洛要掩饰他受伤的事，艾普尔很是放心地在出租车后座上打瞌睡。 出租车司机按照朗姆洛的指示，直接将车开到了艾普尔在哥谭的公寓楼下。 朗姆洛侧头看了看睡得正熟的艾普尔，他没有立刻叫醒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艾普尔的睡颜。 司机瞄向后视镜，观察着这两位奇怪的客人。 他跑车跑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各种奇怪的乘车组合他都接触过。但是他必须承认，今天他搭载的这一对男女……着实有点让他看不透。 这男士拦下车后打的那通电话他听了个大概。那语气让出租车司机误以为朗姆洛是哪家大老板的秘书，他正好奇这一身腱子肉的壮汉怎么沦落到去当秘书的时候，艾普尔就慢悠悠地出现在他视野里。 然后，出租车司机习惯性地以为两人是情侣……啊不，从这种偷偷摸摸的阵仗来看，应该是情人关系。 但出租车司机脑子里的小跑车还没来得及上跑到，这两人往车厢里一坐，就陷入了绝对的沉默中。两人之间完全0交流，但又没有置气的意味。女的，毫不在意，男的倒是心事重重。 到了这会儿，这女的一直打瞌睡，男的就一副心疼女票，不忍叫醒她的模样。 出|轨被抓？偷|人未果？新型绑|架？情侣闹脾气？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出租车司机这会儿莫名地有点想抠脑壳。 然而，朗姆洛却并不是如他表现得那样估计艾普尔的感受。他也不存在什么忍心不忍心。他没有立刻叫醒艾普尔的原因只有一个：趁着他这会儿觉得伤处的疼痛还能忍受，他打算仔细观察艾普尔，以辨别她是否没有察觉到他受伤的事实。 朗姆洛并非是那种死要面子的大猪蹄子。如果换一种境况，他肯定会大大方方地向雇主请假，休整两天。 但这一次……朗姆洛不敢暴露他受伤的事实。万一卢瑟好奇心一起，非要弄清楚他怎么会莫名奇妙受伤，那很快，他和美国队长交过手的事，就会被那些人知道。 朗姆洛已经过了很久没有复仇者联盟的日子了。他觉得这样挺好。一个讨厌的组织，不管它的精神领袖在还是不在，都是惹人讨厌的！ 尽管五年前的那件事后，美国队长愤然离开了复仇者联盟。但朗姆洛知道，离开并不意味着再没有联系。而对于他而言，有联系，就意味着麻烦。 朗姆洛不想惹麻烦。 和美国队长，噢，现在应该称他为史蒂夫·罗杰斯更为恰当，和史蒂夫打的那一架，对朗姆洛而言，已经超出了控制。他必须保持低调。他需要重新融入这个没有了九头蛇的新世界。 朗姆洛盯着艾普尔的脸，一直看到艾普尔的口水从她微微张开的嘴角流下来的时候，朗姆洛终于放下心，动手轻轻推了推艾普尔：“到了。” 艾普尔惊了一下，睁开眼后，下一个动作就很自然地抬手抹了一下嘴角。但随后她又像是意识到自己还在出租车上，于是装模作样地顺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假装刚才流口水的那个人并不是她。 “什么？到了么？” 朗姆洛面不改色地打开车门先一步下了车：“到了，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艾普尔没看朗姆洛的表情，动作迅速地下了车，她佯装阳光刺眼，选择背对朗姆洛，然后哼哼唧唧了白天，最终摆手道：“不用。我自己上去。” 朗姆洛刚回完“好”字，又听见艾普尔突然道：“对了，你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处理完？” 朗姆洛沉吟了一秒：“我明天就可以……” “那倒也不用。”艾普尔毫不在意地摆了一下手，“我下周二没课，想回趟大都会。你把机票定好，准时来接我就行。” 朗姆洛应下。然后上了出租车，不等艾普尔上楼，便直接离开了。 “你女朋友长得挺漂亮。”一路都在猜测两人关系的司机，见女方下了车，便不再压抑自己的好奇心，打着胆子猜了一把。 朗姆洛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只是抬起头，通过后视镜，冷冷地瞪了司机一眼。 司机打了个哆嗦，赶紧认真看路，不再多说半句话。 艾普尔一回了公寓，就立刻拉上所有的窗帘，隔绝了外部所有光线。然后像个幽灵一般，晃过每一个房间，视线扫过每一个旮旮旯旯。 cr9076：【？？？？？宿主你在干嘛？】 艾普尔：【检查有没有摄像头。】 cr9076：【？？？？为什么要检查这个？】 艾普尔：【因为在你不在的时候，我差点没被那个重要人物给吓死。】 cr9076：【额……关于这个……】 艾普尔：【我猜到了，权限不够对吧。没关系，我已经有了一点我自己的想法了。】 cr9076：【比如？】 艾普尔：【布鲁斯·韦恩是任务npc么？】 cr9076：【……】 艾普尔：【充过值？美元玩家？】 cr9076：【请你尊重系统好么？！】 艾普尔：【他给你们系统行过贿？】 cr9076：【日常自闭.jpg】 艾普尔：【别说他根本不需要修正。】 ————滴。数据库更新中，请耐心等待。 艾普尔：……我特么…… 这一次更新时间并不长。艾普尔生无可恋地在床上躺倒半夜的时候，一声提示音，将她惊了起来。 ————滴，系统更新完毕。 cr9076：【宿主！有没有……】 艾普尔:【没有。不想。滚。】 cr9076：【……】 艾普尔：【我现在是，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问。我就想一个人静静。】 cr9076：【呜呜呜，宿主你不要这样！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呀，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艾普尔：【……】 cr9076：【呜呜呜。】 艾普尔：【别他妈给我呜呜呜了！你以为你是小火车啊！】 cr9076：【(￣￣)好哒】 艾普尔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搜了一曲大悲咒。然后端坐在床上，双腿盘好，双手结了个禅那印，深吸一口气。 艾普尔：【好吧。首先，主系统没有完全对我开放信息对吧？每次我探索到了重要信息，你就会进行数据更新，更新的目的是放开信息权限，对么？】 cr9076：【bingo！宿主好棒棒！】 艾普尔：【少给我拍马屁！好好说话！】 cr9076：【哦。】 艾普尔：【你刚才完成的更新，是为了开放对蝙蝠侠相关信息的权限对么？蝙蝠侠之所以是“重要人物”而不是“超级英雄”，是因为，他不是我的任务目标。因为他根本没有偏离，不存在需要修正的情况。】 cr9076：【bingo！】 艾普尔一口血卡在喉咙里。她赶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默默地听了五分钟的大悲咒平复心情。 艾普尔：【至于上一次长达好几天的更新，也是因为我问到了信息关键点。维多利亚·达文西。我的对手是她，她就是那个造成这个世界错位的玛丽苏。修正任务只是任务的一部分，如果不解决掉那个玛丽苏，世界还是会偏离。所以，我的任务不仅仅是修正任务目标，还需要在这个过程中，想办法解决掉维多利亚。】 cr9076：【bingo！宿主你真的好棒哦！】 艾普尔：【还有一点，是我刚刚才想到的。我估计我一说出口，你可能又会进入更新状态，所以……】 这会儿，连大悲咒都没办法平复艾普尔的情绪了。她睁开眼，下了床，走到厨房给自己灌了两大杯冰水。她撑着厨房冰凉的流理台，出神地站了好久。惨白的灯光将深夜里的厨房映照得像是白昼一样明亮。但艾普尔此刻却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黑暗的卧室里没有的安全感，明亮的厨房里依然没有…… 就好像，偏离了原本轨迹的反派们，让她如履薄冰。 而丝毫没有偏离的超级英雄同样让她感到害怕。 艾普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cr9076：【宿主？你说你还想到了一点？】 艾普尔：【没什么，我觉得我想错了。】 cr9076：【？？？？？】 艾普尔：【小6？你日志文件里有没有记载你为什么叫cr9076？】 cr9076：【当然是因为……呃……诶？】 艾普尔：【怎么了？】 cr9076：【访问权限……我没有权限访问？！】 艾普尔：【该不会你是主系统的私生子，所以出生证明被你爹藏起来了吧？】 cr9076：【放屁！】 艾普尔：【嗯？】 cr9076：【呃……我是说，那是不可能的。系统才不存在‘私生子’这个概念呢。】 艾普尔：【鬼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undefined 周二再见到朗姆洛的时候，对方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精神头。敞着夹克，脸色红润，一双眼一如往常的犀利。 本着反正不耗点数的想法，艾普尔让系统再次扫描了朗姆洛的身体状况。发现对方伤势已经有了明显好转。 艾普尔听完系统的汇报后，松了口气。 不管是不是史蒂夫伤的朗姆洛，既然朗姆洛这两天得到了很好的恢复，至少说明，麻烦事暂时被解决了。对于艾普尔而言，只要没有麻烦找上门，就是最好的消息。她既不想在朗姆洛的修正进度没有实质性进展的情况下，面对必须和朗姆洛终止雇佣关系的局面，也不想和史蒂夫打照面。 上一次在对方浴室里被对方摁着差点揍了一顿的事，还让艾普尔记忆犹新。 史蒂夫是个狼人，比那个身边常伴维多利亚的托尼·斯塔克狠多了。 艾普尔瞄了一眼身边的朗姆洛，叹了口气。 她现在对朗姆洛是真不够了解。她不知道朗姆洛到底偏离的点在哪儿。哈利、莱克斯、彼得都很清晰，乃至那个还没来得及正儿八经打上照面的托尼·斯塔克，艾普尔也能把对方偏离的点猜出个一二。但朗姆洛，她是真没头绪，就像她对着汉尼拔一样感到毫无头绪一般。 如果说要简单介绍朗姆洛这个人，大概两个点就能概括完。史蒂夫·罗杰斯的死对头，以及九头蛇的死忠粉。 死对头这件事，从朗姆洛这次的受伤事件，艾普尔大概觉得能够盖棺定论了。但问题就在于，如果朗姆洛依旧是史蒂夫的死对头，从逻辑上讲，他根本就没有偏离正常轨道啊！ 还是说……朗姆洛偏离的点在于……他不再是九头蛇的死忠粉了？ 如果是这样，那她是不是要先入会，然后再把这个老会员重新拉进组织？ 啊！她可是一点儿也不想加入什么奇奇怪怪的团体啊！ 艾普尔坐在座位上，忍不住抬手抠脑壳。 “卢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真巧。”一把带着笑意的男声在艾普尔的头顶响了起来。 艾普尔一惊，坐直了身子抬头看去。 但布鲁斯并没有停下来和艾普尔好好聊天的意思，他甚至没有理会艾普尔的反应。艾普尔一抬头，刚好就看见布鲁斯冲着空姐微微点头致谢，然后在与艾普尔隔了一个过道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这一次，布鲁斯没有看文件，也没有查阅邮件。他一落座，空姐就为他断了威士忌过来。 一想到布鲁斯·韦恩压根儿就没有偏离，艾普尔就浑身紧张。她绷紧了身体，侧眼观察着布鲁斯的一举一动。 “卢瑟小姐是有什么想说的么？”布鲁斯突然毫无预兆地偏过头主动同艾普尔搭话。 艾普尔一顿，几乎是立刻移开了视线，随手拿起一本时尚杂志翻了起来：“你想太多了。” 布鲁斯也不觉尴尬，微微一笑：“卢瑟小姐一直偷偷看我，我还以为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想对我说呢。” 布鲁斯这话说得轻佻，艾普尔却听得汗毛直立。想到她前期在网络上搜到的资料，她鼓起勇气横了对方一眼。 布鲁斯脸上的笑微微收了一点，但仍旧保持着友好的姿态。 艾普尔不跟着他的节奏走，轻轻哼了一声：“我在大都会的时候还听说这些年韦恩先生不怎么和女士随意搭讪了，今天怎么觉着……传言不实啊。” 布鲁斯垂下眉眼，笑容里轻佻的意味退了个干干净净，再抬头时，他又是一副正人君子柳下惠的脸孔：“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让卢瑟小姐觉得被冒犯了，我在这里表示歉意。不过，能再次和卢瑟小姐同乘同一班航班，我很荣幸。” 对方表现得很是绅士，艾普尔最终只能抿着嘴唇，不置可否地点了一下头。 一旁的朗姆洛一直注意着艾普尔和布鲁斯的动静，待飞机升空后，布鲁斯去洗手间的空档，朗姆洛忍不住问道：“有过节？” 艾普尔眼睛就没从时尚杂志上挪开过：“上次从大都会飞哥谭的时候，你不是在我旁边坐着么？” “然后就再没交集了？”朗姆洛就连问这种八卦的问题，都透着股严肃的味道。 艾普尔憋着嘴，不满地看了朗姆洛一眼，没有正面回答他。 “我只是在评估我的工作难度。” 艾普尔翻了一页杂志，盯着新款的手包，一副仔细研究的模样：“怎么？你还想加价？” “不，只是我喜欢有备无患。” 艾普尔意义不明地叹了口气，没再接话。 艾普尔在穿越之前就是个漫画、电影看得都不太认真的主。大名鼎鼎的交叉骨到底是个什么性格，艾普尔还真是摸不着头脑。但她觉着，能和美国队长正面刚的家伙，一定有着他独到的地方。而且他还在神盾局卧底那么久，想必是个沉得住气，心思细腻的家伙。 而这些优点，在现在的艾普尔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事。而是一等一的麻烦。她一点也不想给任何反派留下一种，她和超英很熟的印象。 即便这些反派未必知道布鲁斯·韦恩的真实身份。 朗姆洛见艾普尔不说话了，便也装作对此没有更多兴趣的模样，他把座椅靠背调低，舒舒服服地闭上了双眼。 艾普尔仍旧捧着那本时尚杂志看得很认真，仿佛那是本经济学著作一般难以理解。 不多时，布鲁斯从洗手间回到了位置上。大约是刚才和艾普尔的交流算不上愉快的缘故，这一次他回来后，没再同艾普尔搭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一回到座位上，他便也像朗姆洛一样，闭目养起神来。 坐在两人中间的艾普尔，捧着那本时尚杂志，飞完了整个航程。 飞机开始降落前，朗姆洛先睁开了眼。也不知道是他一直没睡着，还是职业习惯使然。朗姆洛一睁眼，眼里就没有半点迷糊，他坐起身来，眼神锐利地将机舱扫视了一遍，这才慢腾腾地调起座椅，系上安全带。 相较之下，养尊处优的布鲁斯·韦恩就表现得很像一个正常人。在空姐的轻声呼唤下，布鲁斯才慢悠悠地睁开双眼。 一直偷偷关注着布鲁斯的艾普尔，眼尖地瞧见那位空姐在对上布鲁斯双眸的一瞬间，红了脸颊。 而布鲁斯像是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一般，他微微点了一下头，用有点暗哑的嗓音轻声道了谢，然后慢慢坐起身来，看着窗外的天空，眨了眨有点干涩的眼。 #哼！装！可劲儿给我装！ 艾普尔忍不住在心里直翻白眼。 “你怎么了？”一旁的朗姆洛突然出声问道。 朗姆洛一问，连布鲁斯都转过了头来。 艾普尔赶紧一脸严肃：“什么怎么了？” “你看上去……不太爽。”朗姆洛想了半天，觉得这个形容最为贴切。 一旁的布鲁斯勾起嘴角，待艾普尔横眼看过去的时候，他又赶紧收起笑容。 艾普尔在心里冷笑一声。 艾普尔：【要不是老子知道他底细，我这会儿都要被他给骗了。】 cr9076：【宿主莫动气，需要我给你放大悲咒么？】 艾普尔：【……】 cr9076：【明白，暂不播放。】 身边有个危险的布鲁斯·韦恩，脑里有个智障的系统。一想到这里，艾普尔就黑下了脸。 “没怎么。坐太久了，想赶紧回家。” 朗姆洛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 艾普尔目视前方，冷着一张脸等飞机降落。在飞机滑过长长的跑道，缓缓停下的时候，艾普尔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解开了安全带，然后“蹭”地站了起来。 “提东西。”艾普尔用命令仆人的语气冲朗姆洛说完这句话，紧接着，她就第一个冲下了飞机。 然而，艾普尔没有想到的是，和她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飞机上的这点不愉快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艾普尔出了机场，手机就响个不停。 电话是莱克斯打来的，尽管艾普尔这次回大都会的根本目的就是在支开朗姆洛的情况下和莱克斯单独见个面。但这会儿，为了维持她的人设，她一连挂了莱克斯7个电话。 第8个电话，莱克斯打给了朗姆洛。 和艾普尔不同，朗姆洛没有不接自己雇主电话的理由。他甚至没有过问艾普尔的意思，当场当着艾普尔的面摁下了接听键。 “我知道她在旁边，我也知道你们在大都会。”莱克斯的语气听上去很生气。 朗姆洛轻飘飘地瞥了一眼不敢将视线移过来的艾普尔：“需要我把电话交给她么？” “没那个必要。”仅凭声音就知道莱克斯现在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反正她会后悔的。” 说完这句话，莱克斯就挂断了电话。 艾普尔已经从朗姆洛的神情中模模糊糊地猜到事情可能有点糟糕，但尽管她心里好奇得跟什么似的，脸上还是一副“这个城市我根本不care好吗”的表情。 “莱克斯？”艾普尔斜睨着眼，嘴角夹杂着一丝意义不明的微笑。 朗姆洛收起手机：“对，是卢瑟先生。” 艾普尔装模作样地冷笑了一声：“打不通我的电话就给你打电话，我是说怎么保镖费用这么贵，弄了半天还附带监视职责啊。” 朗姆洛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连表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一板一眼地说道：“卢瑟先生说你会后悔的。” “后悔？后悔什么？” 朗姆洛瞥向艾普尔：“他没说。我还以为你们兄妹之间的小暗号。” 艾普尔时刻不忘维持人设：“哼，兄妹当做成我们这样子，也是不容易。” 莱克斯说得没错，艾普尔会后悔。 而且那份后悔来得特别快。快到艾普尔还没来得及想个像样的理由支开朗姆洛后再去和莱克斯见面。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敲开了她在大都会的公寓大门。 艾普尔这回回大都会谁也没联系，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以为是保镖先生又来打卡上班了。她顶着一头乱发，胡乱套了件宽大的外套，准备了一套将人快速骂走，然后好回去睡回笼觉的演讲。 但门一开，那篇赶人演讲的内容，艾普尔就半个字都记不得了。 门外站的不是朗姆洛，而是那个她曾为了应急在商场当场聘下的柜姐。 “你……” 对方以为艾普尔不记得自己了，赶紧用指尖轻快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卢瑟小姐，是我啊。安娜·佩斯。s商场的那个，给你化妆的那个！” 艾普尔“哦”了一声：“你又回去上班了？不对，你把我都弄糊涂了，不是，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当然是来找您，为您服务啊！您忘记了？您聘我做您的私人造型师，记得么？你每个月还给我按时发工资了。” “我有么？”艾普尔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又很快地摆了一下手，“算了，那个不重要。反正不是我的钱。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安娜一脸自然：“卢瑟先生嘱咐我来的。不是说……今晚有舞会么？” “舞会？！”艾普尔不由自主地拔高了音量，“别特么是个误会吧！” 一直看起来干劲十足的安娜，这会儿终于露出了一点迷惘的表情：“不……不能吧。是今天没错啊。小姐你特意赶回来，不是为了那个舞会？” “特意赶回来？”艾普尔的内心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刚才还惺忪的睡意，这会儿已经完全跑得没了影儿。艾普尔将门完全大打开，她双手环抱胸前，侧身立在门口让安娜进门：“赶紧进来给我说清楚！” 事情非常简单。即使安娜被吓得磕磕巴巴，也只花了十分钟时间就让艾普尔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安娜口中的舞会一解释明白，艾普尔也就懂了昨天莱克斯那句“她会后悔的”是个什么意思。 舞会是两周前定下的。那个时候艾普尔正在享受没有朗姆洛，没有系统，只有散发着恶臭的美金的，美丽人生。 至于参加舞会的人，除了大都会的富豪们，还有纽约和哥谭的富豪。换句话说，艾普尔不仅会在舞会上见到莱克斯，还能见到托尼·斯塔克和布鲁斯。噢，运气好点的话，托尼没准儿会带上他的未婚妻，这样她还可以直接和终极boss维多利亚·达文西面对面来一场b—box的battle。 哇！这场面想想就刺激…… 个屁啊！ 艾普尔觉得自己的内心是崩溃的。 照着安娜的说法，本来大家都以为艾普尔不会回来参加这个舞会，毕竟莱克斯一直对外宣称艾普尔忙于学业，没有时间回大都会。但现在…… 艾普尔点开twitter。 好家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狗仔那么无聊，每天跑去机场蹲守。而且还真就拍到了艾普尔过安检的照片。 她那天下飞机走得急，因为想远离后面的布鲁斯·韦恩。因此，她整张脸都透着一股故作镇定的惊慌。 狗仔的镜头准确无误的瞄准了她的脸。 微蹙的眉头，下垂的嘴角，以及眼神里的急切。艾普尔当时心里的负面情绪全部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而搭配那张照片的报道标题则让艾普尔此刻的表情比照片上的表情更难看。 ————惊！艾普尔·卢瑟为和情敌当面撕逼，不顾家族反对，赶回大都会！ 报道内容则回顾了艾普尔为了克拉克干的那些傻逼事儿。全文都弥漫着对艾普尔深深的恶意和对从头到尾都没出现名字的维多利亚最真挚的赞美。 艾普尔盯着手机，一脸麻木。安娜摸不准自己老板这会儿是个什么心情，但用常理推也知道一定不太好。于是她很聪明地紧闭嘴巴保持安静。 艾普尔就那样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脊背挺得笔直，双腿轻轻地交叠着。从安娜的角度看去，艾普尔这会儿不像是在生气，倒像是准备迎接一场重要的采访。颇有一点女政客上战场前认真备战的模样。 事实上，艾普尔也确实在备战。只是，这场战斗的敌人，既不是报道中所预测的维多利亚·达文西，也不是抹黑艾普尔的新闻媒体，甚至不是那个在世人眼中拒绝艾普尔无数次的克拉克肯特。而是……看客们从头到尾都没有想到的布鲁斯·韦恩！ 没错，布鲁斯·韦恩！ 当艾普尔最初的那股子愤怒平息下去后，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些流言和误会对她而言可能是个打消布鲁斯怀疑的绝佳机会。 艾普尔回顾了自己过去在布鲁斯面前的所有表现，然后试图从“艾普尔·卢瑟从未真正放下过克拉克·肯特”的前提来解释。尽管有些表现有些牵强，但艾普尔发现，她和原主可能存在的绝大部分差异，都能用情伤未愈来解释。 飞往纽约，又飞去哥谭。说话刻薄，还莫名其妙地搭着地铁晃到了老城区。所有一切异常行为，如果冠以“艾普尔深爱克拉克，却硬逼自己放下”的解释，似乎也就变得可以理解了。 如果这一次，趁着这个机会，艾普尔再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定……哥谭义警就不会警惕她了？ 但问题在于……如何在布鲁斯面前表现的同时，不引起克拉克的注意，同时还要让哈利和莱克斯不察觉。以及，最为重要的一点，不拉起复仇者联盟和维多利亚的仇恨值。 啊！人生真的好南！ 安娜眼瞅着自家老板，一眨眼地功夫就流露出沮丧颓败的姿态。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艾普尔·卢瑟为了舞会赶回大都会。不管怎样，她今天都必须出现在舞会上。 甭管是和人撕逼，还是打脸前男友（尽管克拉克从未承认过）。抑或是安抚莱克斯告诉他，她已经完完全全从过去的情伤中走了出来，可以平静地面对一切。 艾普尔都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抓马queen不能在这种大场合认输！ 艾普尔站起身来，颐指气使地冲着安娜使了个眼色。 安娜有点茫然：“小姐，您是要……” “你。联系老宅的人，还有各个品牌商。给我搞一套合适的行头。不要太过夸张。”艾普尔生怕安娜会因为对原主的固有印象给她搞一套见不得人的造型出来，她脸色严肃，一双眼直直地盯着安娜，“你一定记住了。今天晚上我的形象，代表着卢瑟家族的形象，而不是我一个人。明白么？” 安娜点头：“明白！小姐放心！我立刻去办！” 安娜在商场工作的时候就是个业务能力超群的柜姐，被艾普尔聘用后，她更是努力学习和各一线品牌打交道，还将和卢瑟家有合作的品牌和知名造型师的社交网都理了个溜顺。 这回终于碰见了一个能大展拳脚的机会，安娜行动起来自然是快准狠。 不过四十分钟的事，安娜就拿出了一个详细的造型方案。艾普尔对这些事也不是特别了解，匆匆看了一眼，发现不是什么非主流博出位的造型后，她就点了头。 然而安娜却没有立刻去安排人来给她做造型，而是一脸为难地站在艾普尔身前。 “怎么了？” “有件事……我觉得可能需要小姐你提前……和卢瑟先生沟通一下。” “什么事？” 安娜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据我所知，卢瑟先生一开始没有料到小姐会回来，所以，已经有了舞伴了。您要不要再和先生联系一下，看看这件事……” 艾普尔应了一声，便打发安娜去做她的事。 纠结了许久，艾普尔才拨通莱克斯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便被莱克斯挂断了。艾普尔等了两分钟，又拨了一通过去。但这一次，响了四声又被挂断了。 艾普尔心道莱克斯这是生气了，便也不再给他打电话。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最坏不过就是拉上朗姆洛当她的伴儿。 艾普尔叹口气，专心为晚上的舞会做准备。 造型师正给她做头发的时候，哈利的电话打了过来。 艾普尔没多想，几乎是立刻就接通了对方的电话。 “哈利！” 哈利一听艾普尔充满活力的声音，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嗨，艾普尔。哥谭生活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还没遇到你这么有趣的朋友，所以……不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了哈利愉快的笑声，随后，笑声渐渐淡了下去，哈利严肃的嗓音响了起来：“艾普尔，twitter上说你为了舞会赶回了大都会，是真的么？” 艾普尔瘪嘴：“一半一半吧。” “什么意思？” 艾普尔抬头看了看周围的造型师，然后抬了抬手，让安娜将他们领到餐厅那边喝点咖啡休息一下，自己则拿着电话，去了阳台上。 “我是回了大都会。但不是为了舞会。事实上，我都忘记有舞会的事了，都是回来了以后才知道舞会在今晚。我现在慌得不知道怎么办。” “怎么了？” 艾普尔心思一动：“哈利，你有舞伴了么？” “有了啊。”哈利回答得理所当然。 艾普尔：…… 第35章 第35章 听完哈利的回答，艾普尔当即就绝望地想挂电话。 这和她想象的穿越生活一点儿也不一样，没哪本小说敢这么写！她堂堂一穿越者，还带系统，居然沦落到连个舞会的伴儿都找不到。这特么传出去…… 算了，这事也传不出去。 都是一群被玛丽苏降智的傻子，艾普尔也不期待那些超级英雄现在的智商能理解她内心的委屈。 艾普尔握着电话，长叹了一口气。 “你……遇到麻烦事了？没有找到舞伴？”电话那头的哈利问得小心翼翼，那语气活脱脱就是一天使，降落凡间，普渡众生的那种。可惜不是观世音，关键时刻没法救苦救难，帮不上她的忙。估计几个小时候他还能撞见孤孤单单被媒体围困的自己。 艾普尔想到这里，又叹了口气：“可不是么。我压根儿就没记起这么一出。” “卢瑟先生他……” “我回来之前也没和他联系。要联系了他，我也就不会在这个要命的时间点回来。他一周前就定下舞伴了，而且他现在还在我和生气，电话都不接。我也是没办法了。” 电话那头的哈利沉默了。 在哈利的这阵沉默里，艾普尔敏锐地察觉到了哈利的犹豫。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事儿……有戏！ 过了好一会儿，哈利又问了一遍：“艾普尔，你确实缺个舞伴么？” 这一次，艾普尔回答得认真又急切：“我确确实实缺少一个舞伴！” \"我……我有一个朋友。我是说……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的情况下，我并不认为挑选他作舞伴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艾普尔一听，顿时就明白，对方并没有水了自己的舞伴慷慨救助艾普尔的意思。 艾普尔按捺住自己内心那一点点小小的失望，故作兴奋地问了那位朋友的名字。 哈利报了一个名字，艾普尔在此之前压根儿就没听过。不是她记忆中的任何一个超级英雄或者超级反派。 几乎没有过多地考虑，艾普尔就决定让那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当自己的舞伴了。 爽快地决定下来这么一件大事后，艾普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找一个寂寂无名之辈来做自己的舞伴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不管是那一水儿叫得上名号的富豪英雄或者富豪反派，还是穷得可能连入场资格都没有的打工仔超英，任何一个人做她的舞伴，都无疑是在帮她刷维多利亚的仇恨值。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哈利无法拒绝他现在的舞伴，对艾普尔来说是好事一件。 但哈利，却不想艾普尔这样想。尽管他多次提醒艾普尔，他介绍的那位，可能并不是一个好舞伴，还请艾普尔务必不要太过信任对方。但哈利总觉得这样的提示不够。一想到那家伙是个为了钱，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往上爬的人。哈利就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把这种人介绍给艾普尔认识是他对艾普尔最大的亏欠。 但令人遗憾的是，哈利确实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找不到可以做艾普尔舞伴的人。 如果彼得没有和他闹得这样僵…… 想到彼得，哈利沉下了脸，一股烦躁感油然而生。 ————滴，反派，哈利·奥斯本修正进度19% 挂了电话的艾普尔愣住了。 打个电话任务进度条就能动？ 这个任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了？终于有点新手村的样子了啊！ 艾普尔美滋滋地想到。 艾普尔的舞伴是在舞会开始前一个半小时来接她的。人长得人模狗样的，西装笔挺，皮鞋锃亮。就连胸前口袋放的手绢和脖子上的领带，都贴心地选了和艾普尔礼服同一个颜色。 艾普尔见这人第一面，印象还不错。 但这种不错的印象，没能维持多久。 两人一上车，对方就开始叽叽喳喳地同艾普尔搭话。细数他家的贵族血统和家族发家史。他既没有莱克斯那份恰到好处的傲慢，也没有布鲁斯那种略带了一点挑逗意味的刻薄，更没有哈利的风趣和礼貌，甚至不如朗姆洛深谙沉默是金之道。 他给艾普尔的印象，从初见面的富家公子，很快变成了动车上拿着手机大声谈20个亿的项目的“老板”。 一路上，艾普尔有好几次都想开车门把人给扔马路上去。 因此，当两人到达舞会现场的时候，艾普尔脸黑得可以媲美原著里的金刚狼。 她甚至忘记要在记者拍照时露出自己温婉美丽的一面。艾普尔抿着嘴唇，目露凶光，一双眼直直地盯着大门。她只想赶紧进去，然后找个机会扔下这个“财大气粗的老板”寻个安静的角落待到舞会结束。 她这个表情落到了记者们的眼里，俨然就成了另一个意思。 不少记者开始窃窃私语，甚至毫不顾忌地在他们自己人的队伍中寻找克拉克·肯特的影子。 艾普尔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她的眼里只有那扇敞开的门。她的目标也只有一个：赶紧进去喝两杯！ 她步伐有些快，跟着她的舞伴一时不察，竟被她拖得跌跌撞撞。 舞伴好不容易稳住重心，一侧头就看见艾普尔面色不善。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那些是真的？” “什么真的？” “你赶回来参加舞会是为了和维多利亚·达文西撕逼？” 艾普尔是真头疼，她没想到连这么个财主气息浓厚的富二代也知道这个，而且还这么八卦地关注。 艾普尔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他：“你觉得呢？” “我觉得有点像。” 艾普尔突然觉得很累，她一句话也不想解释，只是用力挽了挽对方的手臂：“你说是就是吧。” 两人一进会场，艾普尔就瞧见了莱克斯。他扶着一位金发美人的细腰，正和布鲁斯谈笑。 然而，莱克斯没有第一时间看见她，倒是和莱克斯说话的布鲁斯先一步注意到了艾普尔。他抬起头，冲着艾普尔遥遥一下。 莱克斯见状，这才回头看向艾普尔。 只一眼，他就皱起了眉头。 艾普尔不甘示弱，扬起下巴，轻蔑地冲着两人翻了个白眼，然后拉着舞伴往角落走去。 第36章 第36章 “你不去跳舞？”艾普尔的舞伴在跟着艾普尔于角落区域晃荡了许久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艾普尔挑眼看向对方：“怎么？你还真是奔着跳舞来的？你看看这房间里的男男女女，你该不会真以为他们都是来跳舞的吧？想跳舞可以去迪吧啊！音乐欢快，美女性|感。” 被艾普尔这么一噎，舞伴顿时没了声。 他怎么可能是冲着跳舞来的。整个房间里哪儿会有人冲着跳舞来？可即便不是冲着跳舞来的，大家都一边跳舞一边寻着机会谈生意，扩展人际网。他们俩立在这角落算是怎么回事？转行当保安了么？ 这可不是他搭上艾普尔·卢瑟混进舞会的目的。 “我也不是想跳舞。”舞伴顾忌艾普尔的身份和恶名声，回答得很是小心翼翼，“我就是觉得我们俩站在这儿有点太招眼了。” 艾普尔四下看了看：“我都带着你站角落里了，还嫌招眼？再低调，我们就只能站屋外的露台上去了。” 舞伴这回是彻底接不上话了，他自暴自弃地站在艾普尔身边，用艳羡的眼神看着屋里的上流社会人士。 不一会儿，从舞会会场的另一头传来了一阵骚动。 艾普尔不得不说，上流社会的聚会确实不一样，就连骚动都来得如此温和且克制。要不是人们慢慢都停下了了舞步，乐队也忘记了奏乐的话，就那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根本无法引起艾普尔的注意。 但事实证明，真正能捕捉人心的并不是响亮的呼喊，而是突如其来的安静。 艾普尔突然想起了自己在穿越之前看过的综艺节目，就是那个一线歌手来参加歌咏比赛的那个节目。每次歌手登台，观众们都会发出欢呼声，但在歌手闭上眼静待音乐响起时，人们会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现在的舞会会场，就像极了歌手闭上眼睛的那一刻。 无声可循，但艾普尔却发现自己仍旧在一瞬间明白自己该看向何处。 身着燕尾服的托尼·斯塔克，系着一条蓝色的领结。 艾普尔得说，托尼·斯塔克一点儿也不适合那种蓝色。在艾普尔看来，他还是更适合红色、明黄之类的暖色调，冰冷的蓝绿色调衬托不出他热情放|荡的气质。 但艾普尔同样也得承认，那蓝色的领结，倒是和他身旁那位穿着宝蓝色礼服的美女相得益彰。 维多利亚·达文西。 一个充满了欧洲风情的名字，这名字总让艾普尔联想到上个世纪的欧美小说。勇敢独立的新女性，贵族出身，典雅高贵。 艾普尔曾在心里为维多利亚·达文西画了不下20幅的肖像画。眸色、唇形或许有所不同，但每一幅都是高鼻梁、高眉骨。因为在艾普尔心中，维多利亚·达文西必然是个标准的欧洲美人儿。 但现实的击打往往是角度刁钻，打击精准。那头乌黑的秀发和极具东方特征的面孔映入艾普尔眼帘的时候。艾普尔忍不住眼皮一跳。 嚯哟！还是个来自东方的玛丽苏嗦！ 哦，不对，东方的话，应该是妲己·苏！ 艾普尔忍不住瘪了一下嘴角，脸上浮现出一丝索然无味的厌倦。 身旁的舞伴瞥见艾普尔的表情，心里顿时亮如明镜。 ————tmd她就是为了来跟情敌撕逼的！ 舞伴看了看艾普尔，又看了看被众人围绕住的斯塔克和达文西。他很明白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了。 以脑残闻名的艾普尔·卢瑟，在这种情况下，八成会干出点丢面的事。没有人会觉得在艾普尔与维多利亚的对战中，艾普尔有能力和机会获胜。她任何的愚蠢的尝试都只会招来令人绝望的失败。而站在她身旁，只有被连累的下场。 这种情况下，只要脑子没有被门夹过，都应该知道原理艾普尔·卢瑟。免得待会儿发生什么事来，无辜受到牵连。 舞伴看清了局势。趁着艾普尔目不转睛地盯着维多利亚的时候，悄悄咪咪地……脚底抹油————溜了！ 艾普尔看着托尼一手搂着维多利亚的腰，一边冲着周围的绅士和淑女们笑。那副蠢样子，和脑残小说里的无脑霸总没有任何区别。 艾普尔并不特别喜欢钢铁侠。至少……她对钢铁侠没有抱着那种独一无二的迷恋。相比之下，她更喜欢人间之神和美国队长那种主流大|胸美男子。她对那种不管从外形还是内在都极度符合希腊审美的英雄有着近乎崇拜的好感。 但即便是这样，看着风趣刻薄但却满怀温柔的钢铁侠变成这么个无脑的霸总，艾普尔还是觉得很难受。 难过、心酸、还夹杂了一些恶心。 这特么和啪啪啪了一个充|气娃娃有什么区别？ 艾普尔蹙眉，转身走向了屋外的露台。 通往露台的玻璃门轻掩着。艾普尔走到门边，伸手一推，便从门缝间溜了出去。 一阵凉风裹挟着花香袭向了她。 屋外的花园很美，月色也美，漫天星辰也美的不遑多让，甚至连虫鸣和花香都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但艾普尔却一点也没办法享受这露台上的闲暇时光。 不为其他，而是这屋外，对于一个光着膀子的女士来说，实在是…… 太他妈冷了！ 艾普尔抱住自己的胳膊，不断搓着有些凉意的皮肤，试图来让自己暖和起来。 搓了五分钟，艾普尔忍不住回屋里从侍者那里端了一杯酒来。 一杯下肚后，艾普尔又回到门边，伸手招了个侍者，让他干脆送一瓶到露台上来。 艾普尔就这样，远离了屋里的所有喧嚣，一个人在露台上自饮自酌起来。 “原来卢瑟小姐这么喜欢喝酒。” 艾普尔惊了一跳，赶紧把酒瓶藏到身后。但一个不小心，酒瓶从护栏上落了下去，咚得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吓着你了？”哈利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 艾普尔看清来人，长吁了一口气：“是你啊。” 哈利觉得有点好笑：“不然你以为是谁？” 艾普尔举起杯子往嘴边送：“偷偷溜出来喝酒的可怜的少女，你说最怕被谁撞见？当然是家长了！” 哈利的表情有点尴尬。 艾普尔见状，叹了口气：“好吧，我已经不是少女了。” “不不不，我只是……没想到艾普尔你是害怕被卢瑟先生看见。” “不然呢？” 哈利眨了眨眼，月色下的他看上去特别温柔：“我以为你害怕见到克拉克·肯特。” 艾普尔没多想，下意识地就问道：“他也来了？” 等她看清哈利脸上的那股子怜悯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哈利会错意了。 第37章 第37章 37 “呃……你别多想，我只是……” “他没有来。” 两人同时开口，气氛突然陷入了尴尬之中。 哈利对自己的失态有些懊恼。艾普尔现在所有的反应在他眼里，都被解读成了“失恋的女士，努力维持得体”。 艾普尔尴尬地侧过身，看向露台外的花园。 “我是说……至少不是以记者的身份。你也知道今天的舞会邀请的都是……”哈利突然又住了口，“抱歉，艾普尔，我不是有意的。” 艾普尔摇头，冲着哈利露出一个理解的笑：“没事，我能理解。对你们而言，确实很难相信我已经放下了。说老实话，莱克斯也不相信。否则他不会跟我闹这么大的脾气。” 哈利听艾普尔语气轻松，顿时松了口气。 夜晚的凉风吹得艾普尔直打哆嗦，哈利见状，很是绅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准备给艾普尔披上。 谁料他刚上前一步，艾普尔就立刻警觉地后退。 cr9076：【？？？？啥意思，宿主？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接受对方好意么？】 艾普尔：【老子今天再给你说最后一遍，别假装自己是攻略任务的系统！老子们是要干正事儿的！把你脑袋里那些脑残言情剧情给我清干净！】 cr9076：【……我才不是为了看名场面呢！我就是……你不把反派的好感耍高一点，很难修正他们的！我这是为了任务！】 艾普尔：【对，为了任务的执行者死得更快。】 cr9076：【……】 艾普尔：【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那个维多利亚·妲己·苏……】 cr9076：【是维多利亚·达文西】 艾普尔：【区别很大么？都是达家人。】 cr9076：【……】 艾普尔：【总之，那个终极boss，并不是只影响了超级英雄而已。你不也看到了么？她对反派们也有着客观的影响力。我就不相信，她会放着这么可爱的小绿魔不关注。小绿魔对我好感度过高，表现过于亲密，会引起她的注意的。我现在只是顶了个莱克斯·卢瑟亲妹子的身份就已经活得很艰难了。如果让她知道小绿魔和我是朋友，估计明天她就能叫钢铁侠炮轰我公寓了。】 cr9076：【……这……钢铁侠他不能吧？】 艾普尔：【有什么不能的！他都成了脑残霸总了，还有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是他干不出来的！】 就在艾普尔和系统争论的时候，哈利则为艾普尔表现出来的抗拒感到很是手上。他微微放低了拿着外套的手臂，用有点担忧的语气道：“这里太冷了。你会着凉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艾普尔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打趣的意味，“就这样穿着衬衫进去和舞伴跳舞？” “我……” “哈利，当我问你有没有舞伴的时候，我就已经很清楚了。你也不是自愿想来这个舞会的。” 哈利闻言，微微低下了头，表情变得很不愉快。 艾普尔笑了一下，说不出是嘲讽还是悲凉：“大家都是有钱人，谁的烦恼还能出个新花样么？” 艾普尔：【唉呀妈！这话说着真特么过瘾。我终于拿捏住了富豪的气质了。】 cr9076：【……】 哈利闻言，露出一个自嘲的笑，然后当着艾普尔的面，重新穿上他的外套。 这被拒绝示好的场景，本来应该充满了尴尬和窘迫。但重新穿上外套的哈利，看上去却没有一点儿掉价的感觉。仿佛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那就和从对方手里接过一杯酒，一口喝掉没什么区别。 艾普尔看着哈利，微微一下：“你快进去吧，别扔下舞伴一个人，那不礼貌。” 哈利点了点头，刚准备离开，又回头问道：“你呢？” 艾普尔耸肩：“你替我找来救急的那位……” “他很过分么？”哈利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眉毛皱得很厉害。哈利鲜少在艾普尔面前露出这种威严的表情，但此刻，艾普尔从哈利的身上确实感到了一股手握生杀大权的王者所带来的压力。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有点像小鲁班的脑袋上突然出现兰陵王在附近的警示符号，那种感觉。 不过好就好在，她的舞伴是那个小鲁班。 艾普尔耸肩：“你也知道他的。不过我也没兴趣跳舞，和他搭配正好，省得有人一直在身边碍眼。” 哈利张嘴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扔下一句“别在外面站太久”后便离开了。 艾普尔一个人搓着胳膊在露台上晃了一会儿。 隔着玻璃门，她瞧见托尼搂着维多利亚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她瞧见一头红发的娜塔莎冲着维多利亚露出欣慰的姨母笑。她瞧见哈利可爱的女伴刻意靠近哈利在他耳边低语。她还瞧见脸色阴沉的莱克斯对自己的女伴爱答不理。她甚至瞧见了她那个暴发户舞伴穿梭在各个新贵之间持续兜售自己。 但是，艾普尔瞧了很久，也没有瞧见布鲁斯·韦恩。 那个她一进会场没多久，就发现她的布鲁斯·韦恩。 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别说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他就是个普通富豪，凭借着他出色的外形条件和那份略带挑逗意味的刻薄，他也必定会吸引维多利亚的注意。 维多利亚影响了这么多超英和反派，没道理放过dc家的招牌之一。这不符合玛丽苏的行事风格！ 而以布鲁斯·韦恩的智商而言，他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即使他想不到自己是个漫画角色，他也应该对自己的男性魅力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即使是演戏，他也一定会装作自己被维多利亚给迷住了。 除非……维多利亚本来对布鲁斯·韦恩的安排不同于超人和钢铁侠。 艾普尔皱起了眉头。 想不通！ 这个玛丽苏的行事风格还真有点……令人捉摸不透。 艾普尔巡视了会场好几遍也没有看见布鲁斯。最后她实在是受不了了，轻轻拉开玻璃门，叫住打她跟前走过的一个侍者：“诶！给我搞瓶酒来！波本或者威士忌都行。” 那侍者压根就没抬头看艾普尔，只是垂着脑袋冲艾普尔微微躬了躬身，随即便离开了。 第38章 第38章 38 艾普尔旋身返回露台。 但过了好一会儿，艾普尔也没能等来刚才的侍者。 莫非看她孤零零一个人在外面，觉得她是个不用伺候的小角色？ 艾普尔继续忍受了一会儿寒风，但开始隐隐有流鼻涕征兆的鼻子并没有给她太多的等待时间。 艾普尔受不了，再一次拉开了玻璃门。这回她探进去一个头，打算想点其他的办法搞一瓶酒来。 一抬头，艾普尔眼睛就亮了。 方才的那个侍者刚好打她跟前经过。艾普尔也不多想，伸长了胳膊就拉住对方的袖子：“你怎么回事，我的酒呢？” 不及艾普尔有更多的反应，一阵超出艾普尔对抗能力之外的力气猛地向她袭了过来。 ————滴，任务对象，超英，史蒂夫·罗杰斯出现。 艾普尔头皮发麻，作势就要逃。然而史蒂夫没有给艾普尔这个机会，他闪身推着艾普尔一同回到露台，然后像上一次在浴室里那样，将艾普尔死死地摁在了冰凉的墙面上。 说不出是因为冷还是怕，被制住的艾普尔趴在墙上瑟瑟发抖。 那一瞬间，史蒂夫有点出神。 不知为何，这个看上去嚣张跋扈的富家小姐，和那天出现在他浴室里的神秘女人的反应有点类似。 史蒂夫看得出来她怕得要死，但肢体上却感觉不到任何反抗的意图。 刚才还吆喝着让他去拿酒的富家小姐，此刻像是一只绵软的小白兔，温顺地伏在墙面上。一如那天那个神秘的女人，毫不抵抗地趴在他的浴室门板上。 史蒂夫误以为对方和他一样做了变装。但他伸出手，在艾普尔的脸上摸了摸后，又打消了自己的猜测。 眉骨和鼻梁都是真的，并不是什么□□或者他见过的其他伪装道具。 这个富家小姐，除了下意识的反应外，和他那天在浴室里见到的那个东方面孔的神秘女人并不一样。 但即便如此，史蒂夫也不打算就这样放开眼前的这个女人。刚才他看得很清楚，这女人抬头看他的那一瞬间，露出了“我槽，怎么是你”的表情。史蒂夫有自信，超人不在，这个会场没人能一眼看穿他的伪装。即使对他十分了解的托尼也做不到。 但眼前这个女人做到了。 这让史蒂夫警觉的同时感到一阵恼火。 他不喜欢有超出他控制的事情发生。多年来的战争经验教会他，每一次的意外都会带来损失。 而损失，往往是难以承受的。 想到这里，史蒂夫压着艾普尔肩胛骨的手臂暗暗用了用力。 艾普尔只觉得后背的压力陡然增大，坚硬的墙面和史蒂夫有力的臂膀几乎要将她胸腔里的最后一口空气给挤干。艾普尔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呻|吟。可怜巴巴的，几近断气的呻|吟。 史蒂夫一直暗暗防备着的抵抗并没有到来，眼前的女人似乎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女人罢了。史蒂夫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他也知道什么角度什么位置压下去，能压断女人的肋骨。 而现在，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一方面，这个有点惹人讨厌的富家小姐虽然嚣张跋扈，但从根本上讲，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是史蒂夫自己要装作侍者混进舞会的，被人颐气指使地对待，并不是旁人的错。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他不想引起骚动。至少，在他动手前，他不想引起骚动。 距离他的计划，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不能让眼前的女人发出惊呼声，也不能就一手刀劈晕她。史蒂夫没时间在这里耽搁太久，他不确定是否还会有人来露台，如果有人发现她被人打晕在这里，舞会一定会陷入高度戒备的状态，对他而言，那不是好事。 擅自将她运到别处也不是个好办法。一来，他没那个时间，二来…… 这女人一看就不是普通有钱人家的女儿，她的首饰都在明晃晃地向旁人宣告，她是豪门之女。 和托尼他们混迹了那么长的时间，他当然也了解那些暴发户家庭对这样的豪门之女是如何的趋之若鹜。即便不是暴发户，豪门的男人也断然不会得罪另一个商业大家族的女人。 她如果消失太久，势必会引起她舞伴的注意。 万一她的舞伴声张了起来。好端端的人失踪了，这种事所带来的恐慌和不安，跟好端端的人被人打晕了，也没太大的区别。 史蒂夫的脑子转得飞快，他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他需要这个女人的配合。百分之百的那种。 史蒂夫眸色暗了暗，盯着被自己压住，一动不动的女人。 太像了…… 这种反应，和那天浴室里的女人太像了。 史蒂夫忍不住再次伸手摸了摸艾普尔的眉骨。 艾普尔被史蒂夫摸得汗毛直立。 艾普尔：【刚才摸第一把就算了！这会儿又来摸是什么意思啊！美国队长ooc后是个色|狼么？嗯？这特么就是这个世界给他的发展定位？！他不会是要在这里对我做什么虎狼之事吧？】 cr9076：【？？？？？？】 艾普尔：【就是那种会被晋江索文的事！！！！】 cr9076：【……已查询任务对象好感度。好感度为0，请宿主放心。】 艾普尔：【能放心才有鬼了！没听说强*犯对受害者还有什么好感度的！】 cr9076：【怎么没有？基佬就从不（哔——）女人！】 艾普尔：【……你话虽粗俗，但好像是这么个理。】 艾普尔听完系统一通算不上安慰的安慰，顿时又放下心来。刚刚因为史蒂夫再次摸上脸而绷紧了的筋肉，这会儿又很快放松了下来。 被人制住的时候，放柔软身体，才不会遭受到更大的伤害。 太像了。 史蒂夫皱起了眉头。 他又想起那天他将那个神秘女人推出浴室的那一瞬间。像是某种空间技术，女人在跌出浴室的那一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道……眼前的这个富家女，也会突然消失么？ 史蒂夫抿起嘴唇。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从包里摸出一个东西，用它轻轻地抵住艾普尔的后腰。然后缓缓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你是个聪明人，所以别逼我杀人。我现在会放开你，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艾普尔：【我特么该怎么做？他在这个世界的人设真的不是采花大盗么？呜呜呜。我不想做被和谐的事情。】 cr9076：【……】 艾普尔吸了吸鼻子：“那个……我不是有意要杠，我是……真不知道你要我做什么。” 史蒂夫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第39章 第39章 这和那个神秘女人的反应……简直如出一辙！ 想到这里，史蒂夫手上用力，借着露台上盆栽装饰的掩护，沿着墙根将艾普尔拖到了护栏连接露台主体墙的角落处。 艾普尔·卢瑟好歹是个富家女，身材管理一直做得很好。即使艾普尔占用了这具身体，她那不算健康的生活习惯也没有让原主的体形走样，依旧苗条轻盈。 史蒂夫几乎没花力气，就将艾普尔拎上了护栏。艾普尔屁股刚一挨着护栏，立刻就挣扎着想抵抗。 这种女方高坐在平台上，男方站在地上的体|位……不太好。 容易被和谐。 艾普尔吓得慌了神，方才的镇定此刻全没了影。 这个令人脊背生寒的姿势虽然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意识到史蒂夫看清她的脸了。 两人此刻的正面对峙，像极了那天她闯进史蒂夫浴室的场景。 即使史蒂夫做了变装，改了发色，艾普尔都能在这样近的距离辨认出史蒂夫本来的面貌。她不相信，丝毫没有伪装的她，史蒂夫会认不出来！ 艾普尔突然的恐惧，史蒂夫看得很清楚。也正是因为这一份恐惧，方才那股熟悉感这会儿又淡了下去。 史蒂夫记得很清楚，那天浴室里的神秘女人，虽然害怕，但没有这样慌乱。 史蒂夫瞥了一眼护栏后的花园，勾起嘴角笑了笑：“你不会想要从这里摔下去的，对吧？” 艾普尔：【？？？？？？啥？这是……没认出我来？美国队长……有脸盲症？还是……他瞎？】 艾普尔傻乎乎地看着史蒂夫的脸，呆若木鸡。 她的表情，落到史蒂夫的眼里，就成了……吓傻了。 史蒂夫对富家女的胆色一直都有一种迷之不确定。他既见过被蟑螂吓得惊声尖叫的姑娘，也见过像维多利亚那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豪杰。 但眼前这位……方才被他那样压在墙上都能镇定地不做抵抗。这会儿坐上了护栏，却吓得不敢动弹。 难不成…… 史蒂夫瞥了一眼露台距离地面的高度。 这位富家女恐高？ 在史蒂夫看来这是唯一的解释了。而这个解释，对史蒂夫而言也着实是个好消息。能摸清对方的弱点和恐惧，对接下来的行动非常有利。 护栏并不宽，勉强能放一瓶红酒。对于人而言，在上面坐一会儿可能还成，时间长了，就一定会觉得不舒服。 “别动。”史蒂夫这话说得温和，和他正在干的事一点儿也不搭调。他刻意避开艾普尔的视线，用领带将艾普尔的手腕绑在了护栏外的某个物件上。艾普尔由于要保持身体平衡，并不敢转身过去仔细查看那是什么东西。 随后，艾普尔看见史蒂夫从包里摸出了一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他摁了摁上面的按钮。在黑暗中，一声清脆的电子提示音传来了。 艾普尔：【他干了啥！绑了炸弹么？！】 cr9076：【正在进行电子信号扫描。报告宿主，没有检测到炸弹的电子信号。】 艾普尔：【炸弹！我不是说手机！你上哪儿找电子信号去？！】 cr9076：【如果你想说的是那种有引线的炸弹的话，我建议你用鼻子闻的。】 艾普尔：【……那他到底弄了个什么。】 cr9076：【我什么都没检测到。】 艾普尔：【是不是你的检测功能不行啊！】 cr9076：【你再质疑我，我就不帮你了。】 艾普尔：【别别别，快看看我还剩多少点，那些点数能给我兑换个有用的玩意儿不？】 cr9076：【剩余122.5点，可以兑换安眠香一柱或锋利小刀一把。】 艾普尔：【你在逗我么？】 cr9076：【你在质疑我的专业素养？】 艾普尔绝望了，这种要命的时候，她唯一的外挂也丝毫帮不上忙。她几乎可以确认自己今天会命丧在史蒂夫的手里，她一点儿也不怀疑，史蒂夫在她手腕上绑了个要命的炸弹。 史蒂夫神神秘秘地捣鼓了一会儿，最后重新站直身子，后退一步，与艾普尔拉开了些许距离：“知道我在你手腕上绑了什么么？” 艾普尔哭丧着脸：“我不太想知道。” 史蒂夫表情严肃，但艾普尔分明从中看到了一丝不属于他的恶意：“我很明白你现在的感受。但是，女士，听我一句劝，你最好还是认真听我接下来对你说的话。” 艾普尔：【他该不会要让我冲进会场，去搞什么炸|弹袭击吧？我不要啊！我还想活啊！】 “我在你的手腕上绑了一个炸|弹。” 艾普尔嘴巴一瘪，作势就要“哇”地开始大哭。史蒂夫眼疾手快，先一步捂住她的嘴。 “是一个，非常敏感，非常精细的炸|弹。声音太吵或者你动作太大，它都会爆|炸。” 艾普尔瘪起嘴巴，嘴唇刚好轻轻擦过史蒂夫的掌心。史蒂夫觉得痒痒的，但脸上仍旧是毫不动摇的严肃。 “所以，我真诚地建议你，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试图打呼让人来救你。声音太大的话……会爆炸。” 艾普尔：【呜呜呜，史蒂夫！我*你*！好好的美国队长，学什么反派说话啊！】 cr9076：【冷静，冷静。你修复好他以后，他就不会这样了。】 史蒂夫松开了手，动作利落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捡起落在玻璃门附近的侍者托盘。然后压根连看都不看艾普尔，径直推门，再一次进了会场、 艾普尔一只手吊在护栏外，裙子包裹住的两条腿费力地攀着护栏的雕花装饰。 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淑女应该有的造型。 但她不敢动，她不相信系统，她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自己随意乱动，会不会有危险。终使寒深露重，艾普尔也不敢挪动分毫。 她不知道史蒂夫去干嘛了，但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史蒂夫将她困在这里，并不是真的想要了她的命，而是防止她去坏他好事。 艾普尔觉得史蒂夫有点死脑筋。他就没想过和她友好协商合作么？屋子里的那群人，每一个艾普尔都看不顺眼，如果史蒂夫说他要去炸会场，她肯定第一个举手报名。 而现实却是……到目前为止，真正深陷危险的，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艾普尔忍不住叹了口气。 “卢瑟小姐，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一把熟悉的男声响了起来。 艾普尔几乎是立刻就绷紧了脊背，朝阴影处声音的来源看去。 第40章 第40章 布鲁斯从阴影中慢慢踱步而出。他身着笔挺的燕尾服，漂亮的领结端正地系在他领口处。尽管穿得如此庄重严肃，但布鲁斯却保持着单手插袋的姿势，嘴角噙笑，活生生地演绎出一股随性的滋味来。 艾普尔仍坐在护栏上，双腿还不雅地勾着护栏栏杆，她看见布鲁斯后，也不敢直接搭话，而是吸了吸鼻子，眼巴巴地看着他。 布鲁斯没有如艾普尔所想的那样走上前，而是立在原处像是作弄人一般地看着她。 艾普尔等了半晌也没能等到他走过来。于是，用力勾住护栏，努力保持身体平稳后，松开了没有被史蒂夫绑住的左手，然后伸出食指，冲着布鲁斯勾了勾指头。 布鲁斯愣了一下，嘴角的笑意褪去了两分。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方才的随性，笑容迷人地走上前去。 “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么？卢瑟小姐。” “嘘。”艾普尔竖起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待布鲁斯安静后，她才继续道，“那个……能帮个忙么？” 布鲁斯打量了一下艾普尔现在的造型。当发现布鲁斯玩味地看向自己微微分开，不雅地勾着栏杆的双腿时，艾普尔当即就黑脸低声呵斥：“乱瞧什么！” 布鲁斯抬眼看向艾普尔，语气里多了一分久违的轻佻：“你说我瞧什么？”见艾普尔不回答，布鲁斯又学着艾普尔刚才的模样勾了勾手指头：“你冲我做这样的暗示，是希望我瞧什么？” 艾普尔：【！！！！！啊啊啊啊啊！！！蝙蝠侠！我*你*！你特么就是个流|氓！流|氓！】 cr9076：【……好吧，这个人不需要你修正，他可能本来就是个流|氓。】 艾普尔气得鼻孔都比方才大了一些，但她还是时刻谨记自己的右手上绑着一个精妙绝伦的炸|弹，因而，仍保持着低声说话的状态。 “那个……我是考虑过，垂着四指像唤狗一样唤你的。但是，那不是显得我有点不礼貌么？”艾普尔冲着布鲁斯少见得露出了谄媚的笑。 布鲁斯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误会卢瑟小姐了。” 见对方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艾普尔也从善如流地弯起了眉眼。 “那么……”布鲁斯上前一步，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什么能为卢瑟小姐效劳的么？” 布鲁斯这一步跨得很有水平。他停住脚步的时候，正好端端立在艾普尔的身前，艾普尔两条勾着护栏的大长腿，刚好就分跨在布鲁斯身侧。但布鲁斯仍旧保持了一段礼貌性的距离。 远远看去，倒像是一个坐在护栏上的女人，不顾形象地公开在露台上勾|引男人一样。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风评！ 她艾普尔·卢瑟的风评已经有个克拉克·肯特来加害了，他布鲁斯·韦恩横插这一腿儿算个什么事儿啊！ 艾普尔恼怒地瞪大了双眼，恶狠狠地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脸上丝毫不见慌张或者抱歉，他仍旧挂着他以前惯有的挑逗的笑容：“卢瑟小姐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思考。”艾普尔知道眼下不是和布鲁斯起正面冲突的时候，不管她现在手腕上绑没绑着炸|弹，她都不适宜让布鲁斯知道她不是真正的艾普尔·卢瑟。 “思考？”布鲁斯挑了一下眉，丝毫没有掩饰他的意外。 艾普尔点头：“没有错，思考。我在想，已经不拈花惹草好些年的韦恩先生，怎么会说出这些没头脑的话。是社会舆论对’花花公子‘的要求变高了，还是我对’花花公子‘的认识不到位？” 布鲁斯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了。布鲁斯第一次发现，他用在女人身上无往而不利的笑容攻势在艾普尔这里，一点儿作用也没起到。 他很清楚，艾普尔令人意外的反应和那些超级英雄以及反派们反常的行为原因不一样。 艾普尔不满足维多利亚的选择标准。她并非维多利亚的目标。 所以……艾普尔·卢瑟的异常不是因为维多利亚·达文西，而是因为其他原因。 扰乱这个世界原本规则的，不止维多利亚·达文西一人！ 布鲁斯迎着艾普尔恼怒的目光，逐渐下移视线。他瞧见艾普尔从礼服开叉处露出来的白晃晃的大|腿。 月色撩人。映得艾普尔的大|腿折射出一种朦胧的光泽。 很漂亮。 即使以布鲁斯·韦恩阅女无数的双眼来看，也称得上是一双美腿。 如果单纯以欣赏的眼光来看的话，即使是同维多利亚·达文西那双修长的双腿相比，艾普尔的腿也不遑多让。尽管，她身|体其余的部分在维多利亚·达文西面前是如此的不起眼。 布鲁斯将插在裤兜里的手抽了出来，然后从身侧缓缓抬起。从艾普尔大腿旁掠过的时候，布鲁斯很明显地看见艾普尔因为紧张绷紧了腿上的肌肉。柔软细腻的皮肤包裹着肌肉，拉出一条漂亮的线条。 布鲁斯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领结，再次抬头看向艾普尔。他瞧见艾普尔白皙的脸庞因为愤怒泛起一丝红晕。 “如果有冒犯到卢瑟小姐的地方。”布鲁斯再一次挂起客气的笑容，“我在此向您致歉。我只是以为……” “以为什么？”艾普尔怵布鲁斯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怕布鲁斯识破她的身份，二是怕布鲁斯与她走得太近，引起维多利亚的注意。 屋内的音乐声幽幽的传来，曲子没了刚才的欢快，似乎乐队换了舞蹈曲目。 布鲁斯微微侧身，看向屋内。 一直有托尼·斯塔克陪在身边的维多利亚像是有所感一般，在人群中抬起头，直直地望向露台的方向。 屋内灯火通明，而露台黑灯瞎火。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在这样的光线条件下，屋内的人是不可能看清屋外的情况的。 但那一刻，艾普尔的脑子里没有思考这些物理知识。她只是本能地被恐惧统治了。 布鲁斯敏锐地察觉到艾普尔的气息变了。他刚一回头，艾普尔就抬起左手“啪”地一个耳光扇了上去：“你是想要……” 害死我么？！ 艾普尔在关键时刻理智回笼，飞快地住了嘴。只是咬着嘴唇，惊恐犹在地瞪着布鲁斯。 布鲁斯也被这一突如其来的耳光扇得有点懵。那一刻，他庆幸的是刚才他及时住了手，没有反射性地格挡开艾普尔的掌击，或者把艾普尔从露台上踹下去。 事情走向和他设想的不一样。布鲁斯阴沉着脸，思考着该如何反应才最合理。 艾普尔眨了眨眼，把心一横。她抿着嘴唇，扬起下巴，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姿态：“我有喜欢的人！韦恩先生还请自重！” 布鲁斯：？？？？？ 就在两人努力把脑中不同的剧本往一块对的时候，一把隐含着怒气的嗓音响了起来：“你们在干什么？” 第41章 第41章 莱克斯·卢瑟本想着到露台来呼吸口新鲜空气，谁料还没在露台上喝完杯中酒，就听见旁边露台的角落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莱克斯本来就不想回舞会，于是抱着看热闹打发时间的心态朝连接着的隔壁露台走了过去。 即使姿势不雅，脸色难看，艾普尔还是一眼就被莱克斯认了出来。莱克斯下意识就向开口责骂艾普尔不应该在这样的舞会上乱来。 她的坐姿，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准备在露台上来一段和谐表演的模样。 但莱克斯还来不及开口，就听见艾普尔朗声道：“我有喜欢的人！韦恩先生还请自重！” 韦恩先生？ 布鲁斯……韦恩么？！ 艾普尔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莱克斯联想到艾普尔刚抵达舞会现场时，布鲁斯冲着艾普尔遥遥举杯问候，但艾普尔却翻白眼走人的场景。 莱克斯那个时候以为艾普尔是在生自己的气，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布鲁斯·韦恩对艾普尔纠缠不休。 昔日的哥谭花花公子，即使在维多利亚·达文西身上栽了跟头也未必见得就真如外界所传的那样洁身自好了。 想到卢瑟家的人在韦恩那里吃了亏，莱克斯只觉得一阵鬼火在心里直烧。但他不能像对待一般暴发户那样直接叫布鲁斯·韦恩滚蛋，但，他也并不允许自己眼看着艾普尔被人欺负。 “你们在干什么？” 比起朗声喝止，莱克斯觉得自己这一嗓子更像是礼貌地提醒。别的不说，他对布鲁斯的绅士品格还是有着基本的信任，他当然也相信如果自己不发声，在面对艾普尔明确的拒绝时，布鲁斯也会知进退。 但……艾普尔那辣眼睛的坐姿和白晃晃的大腿实在是让莱克斯没法儿保持冷静和沉默。 艾普尔一瞅莱克斯来了，顿时更懵逼了。刚才脑子里堪堪成形的脑残剧本，这会儿被莱克斯一吓，空得连半句台词都没了。艾普尔坐在护栏上，呆呆地看着莱克斯面色不善地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莱克斯的脸色可以称得上是可怕了。 艾普尔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花园，不由得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莱克斯不会因为她的举止不当，一时暴怒就把她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从这儿给推下去吧？ 莱克斯要动手推人的话，布鲁斯·韦恩会施以援手么？ 艾普尔心里没谱。因而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坐在护栏上。 对于艾普尔的反应，布鲁斯只是轻轻笑了笑。他没有去深思艾普尔为何会做此反应，因为，在他看来，不管艾普尔是不是和他一样对维多利亚的影响免疫，这都是艾普尔在此刻应该有的应对方式。 布鲁斯瞥了艾普尔一眼，接着轻轻侧身，露出艾普尔的大腿，然后冲着莱克斯微微一笑：“原来是卢瑟先生。” 莱克斯沉着脸，不搭话。他只希望艾普尔这会儿能有点自觉，注意下她出格的姿势。 布鲁斯把莱克斯不满的表情看了个清清楚楚。他轻笑一声：“卢瑟先生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呢？或者说……你觉得我们看上去像是在做什么。” “韦恩，你不会想要把事情弄难看的。” 布鲁斯笑了笑，丝毫没有把莱克斯的威胁放在眼里：“没错，事情不会变得难看。” 艾普尔是真想从护栏上下来，立刻就下的那种。她微微动了动手腕，绳子另一头系着的东西正沉甸甸地警告她————不要乱动。 莱克斯不想和布鲁斯多做纠缠，他讲目光移向艾普尔：“艾普尔，下来。” 艾普尔 ：【我特么倒是想！这炸｜弹谁处理一下？！】 cr9076：【你可以考虑向任务对象求助啊。】 艾普尔：【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疯了么？向莱克斯求助？！我怎么跟他解释我手上绑了个炸弹？！】 cr9076:【对哦。那……你一开始是打算怎么向布鲁斯·韦恩解释你手上绑了炸｜弹？】 艾普尔：【……】 cr9076:【哈罗？怎么不说话了？突然变网红了么？】 艾普尔：【我……忘记了。】 cr9076:【……】 艾普尔表情僵硬，只是看着莱克斯，不回话。 “艾普尔。”莱克斯再一次开口，语气比刚才更显严厉了，“你有一分钟的时间。” 艾普尔把心一横：“我一秒钟都不要。” “什么？”莱克斯有点意外。尽管艾普尔时常和他对着杠，但艾普尔也一直很清楚他的底线在哪里，她也知道如果真的惹毛他以后，她会遭遇到怎样的制裁。莱克斯脸又黑了几分，看上去更显可怕了：“艾普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没有听清楚我的话么？我叫你下来。” 布鲁斯玩味地回头看了看艾普尔的表情，然后火上浇油地说道：“噢，卢瑟先生，我想艾普尔她把你的话听得很清楚。问题是，她刚才的回答你听清楚了么？” 艾普尔：【布鲁斯·韦恩！我*你*！】 cr9076:【你已经*过他*了。用不着这么频繁地*他*吧？】 艾普尔：【你闭嘴！】 cr9076:【好搭。(#^.^#)】 莱克斯没有搭理布鲁斯，仍旧恶狠狠地盯着艾普尔：“我再说最后一次，下来。” 艾普尔也微微扬起下巴回答道：“我也再说一次，我不下去。”说完这话，艾普尔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庭院，然后故作轻松地补充道：“我觉得这上面的风景挺好。” 艾普尔这一偏头，先前被史蒂夫摁在墙上时不小心擦伤的右肩和右锁骨就完美地暴露在了月光下。艾普尔皮肤白皙，所以在月光下很是惹眼，而且也因为白皙的缘故，擦伤也就显得异常明显。 莱克斯很是意外。他没想到艾普尔会受伤。他回想了一下自己丰富的感情经历，似乎……在他印象中，没有什么体|位会造成那个位置的擦伤啊！ 再联想方才他在隔壁露台听见的艾普尔的呵斥声。 莱克斯几乎可以肯定，布鲁斯·韦恩对艾普尔用强了。 莱克斯没有多犹豫，当布鲁斯还在猜测艾普尔下一步会做什么的时候，莱克斯就毫不留情地朝布鲁斯挥动了拳头。 耳畔劲风袭来，布鲁斯反射性地侧身躲过。莱克斯就这样重心不稳地撞向了艾普尔坐着的护栏。 布鲁斯本就离艾普尔很近，莱克斯这一撞，也就几乎擦着艾普尔的手臂。尽管他并没有对艾普尔造成实质性的撞击，但艾普尔还是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她一个不察，顿时失去了重心，猛地向后倒过去。 原本用力勾住护栏装饰的两条腿也因为身体失衡，而猛地高高翘了起来。 要死！ 艾普尔当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这样摔下去，尸体应该会很难看。 但令她感到害怕的失重感并没有来临。布鲁斯眼疾手快地一把摁住了她翘起来的大腿，然后顺势上前一步，探出身子，牢牢地将艾普尔抱住了。 求生的本能让艾普尔下意识地搂住布鲁斯的脖子。待她回过神后，布鲁斯的脸上已经挂起了令人不快的笑容。 “卢瑟小姐是故意的么？” 艾普尔黑着脸：“你知不知道你这也是在耍流|氓？” 布鲁斯挑挑眉，对艾普尔的强词夺理和不知感恩不予置评。 而旁边，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的莱克斯，终于知道上前帮忙了。 布鲁斯眼瞧不是继续试探艾普尔的时候，便很配合地对莱克斯道：“卢瑟先生，快来搭把手。” 艾普尔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但还是看见布鲁斯装作很吃力地将她从护栏上救下。末了，布鲁斯还颇为好奇地问了一句：“哪儿来的手电筒？” 手电筒？ 艾普尔疑惑地回头，这才看见，因为刚才的意外，绑在手腕上的绳子不知不觉已经松开了。艾普尔终于得以看清，被史蒂夫绑在她手上的，并不是什么炸|弹，而是一个小巧的手电筒。 意识到自己被史蒂夫耍了的同时，艾普尔的脸黑得像是抹了一层深色的油彩。她站在护栏边，一边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一边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打发眼前的两个人。 布鲁斯·韦恩不必说，指不定一开始就完全看穿她了。不管她给出什么样的解释，布鲁斯都不可能发自内心地接受。她需要的，是一个表面上能糊弄过去的理由和借口。 至于……莱克斯。艾普尔也不认为她需要给出完美无懈的借口。只要能维持住她的人设，不让莱克斯继续纠缠下去，今天的难关也就算过了。 思及此处，艾普尔心里大概有了个谱。她一边整理自己的仪表，一边酝酿着情绪。 缓过神的莱克斯，终于看向了艾普尔：“你到底怎么回事？” 艾普尔抬眼，眼里含着一点泪，脸上却尽是倔强：“什么怎么回事？” 质问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莱克斯觉得有点难受，这样的艾普尔让他有点不忍苛责。 但艾普尔没打算就这样放过莱克斯，她倨傲地扬起下巴，摆出她那副没品富二代的姿态：“你觉得是怎么回事，那就怎么回事。我一点也不关心你怎么想。” 说罢，艾普尔抬脚就准备离开。莱克斯下意识地抓住了艾普尔的手腕：“少使性子。” 艾普尔回眸，冷冷地看了莱克斯一眼，随后又看向布鲁斯，脸上尽是冷漠：“韦恩先生今晚舍身救我的行为让人钦佩，但是……多管闲事的人是活不长的。我也并不打算向一个短命鬼道谢。再见。” 说完这话，艾普尔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绕道隔壁的露台，然后从那里重新进了会场。接着沿着墙根，一个人离开了舞会现场。莱克斯从舞会上追出去的时候，看见的是拎着高跟鞋。赤脚站在街边拦出租的艾普尔的背影。 舞会举办的位置并不是商业繁华区，今晚参加舞会的人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人会打车走。所以全程的出租车压根儿就没想过往这边来拉生意。艾普尔穿着露肩的礼服，瑟缩地站在街边等车。那模样，看上去像是被上流社会逐出圈子的小可怜。 莱克斯下意识地想叫司机将车开过来。但当他看见艾普尔不时抬手擦脸的动作后，便放弃了这一想法。 艾普尔是个极爱面子的人。在莱克斯的记忆里，艾普尔这一辈子做的事，都在维护她那毫无价值可言的脸面。她干过的，唯一不在乎脸面的事，大概就是高调追求克拉克·肯特。除那之外，她无时不刻不在乎自己的脸面。用艾普尔的话来说，就是要当个biao子，她也要当最biao的那个！ 人们可以嘲笑她脑残、嘲笑她品味差，甚至可以嘲笑她粗鄙。但绝对不能够嘲笑她是个loser，如果有人那么做，她会和对方杠到怀疑人生。 而现在，那个什么都肯做，唯一不肯做loser的艾普尔哭了。在寒风簌簌的大街上落泪。提着高跟鞋，赤着脚，一个人站在街边，像一个失败者一般哭泣。 莱克斯很清楚，如果让她知道，她这一幕被他知晓了，她很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再亲近他。 他确实对她今晚的举动感到匪夷所思，但并不意味着他会在还没有完全弄清楚状况的现状盲目行动。 该死的布鲁斯·韦恩拒绝向他透露任何信息。他只能从艾普尔这里入手。 虽然想不通。但莱克斯已经意识到了，他并非像从前那样不在意这个妹妹。 他在乎艾普尔·卢瑟，远超他曾经的想象。 他甚至为了艾普尔和克拉克闹了很大的不愉快，这是在以前难以想象的。 莱克斯想了一会儿，决定悄悄返回舞会。他不需要急着和艾普尔对话，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艾普尔：【小6小6，他还没走么？】 cr9076：【要走了要走了，已经侧身了，回头看了你一眼，估计马上就会走了。走了！走了！已经走了！】 艾普尔松了口气，扯起裙子上的一层纱，狠狠地擤了个鼻涕。 艾普尔：【妈了个鸡！老子开始用手擦鼻涕的样子，他没看见吧？】 第42章 第42章 艾普尔重感冒了。 赤脚站在夜风里等出租车这种事……大概是艾普尔穿越后吃的第一个苦头。 原主的身体素质有多令人鄙夷，艾普尔算是有了个切身的体会了。 尽管艾普尔一回到公寓就立刻冲热水澡，然后把自己塞进温暖的被窝里，第二天早上，她还是绝望地发现自己没有起床的力气。 不仅没有起床的力气，她甚至没有伸长手臂从床头柜上拿取手机的力气。 她那支电力充足的手机，已经在床头柜上嗡嗡嗡地响了快十分钟了。 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早的，就这么有毅力。难不成是准备要一直拨到她接听为止？ 艾普尔不敢想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对她而言，不管是谁，都不是一个童话故事里应有的情节，即使有，那大概也是个黑|暗|童话故事。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电话终于消停了。艾普尔长吁了一口气，裹紧被子，艰难地翻了个身，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但好梦不长……不，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始做梦，公寓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那一刻，艾普尔觉得，如果她手边有一个核导弹发射器，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摁下发射键。 大清早地扰人清梦，还是扰一个病号的清梦，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儿么？！ 艾普尔自暴自弃地拉过被子，蒙住她的头，心里祈祷着门外的人赶紧放弃，然后走人。 门铃响了6、7回后，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艾普尔半信半疑地推开一点被子，露出脑袋来。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睡意，只是疲惫地集中注意力去捕捉外面的一切声响。 没多久，窸窸窣窣，钥匙开门锁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了。 艾普尔没力气起身，只能扭着身子，以奇怪的姿势躺在床上，看着卧室门口的方向。 开门的人脚步很轻，一听就是故意在踮着脚尖走路。 艾普尔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不知道原主的这栋公寓到底给了多少备用钥匙出去，她甚至不知道有哪些人有这公寓的备用钥匙。但就她所知道的，莱克斯和朗姆洛都没有她公寓的钥匙，这动静，也不像是打扫卫生的保洁的动静。 那……会是谁呢？ 昨天才被史蒂夫绑了“炸|弹”的艾普尔，这会儿心里充满了防备。她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打算大声质问一句，好吓唬一下偷摸进她公寓的人。但当艾普尔尝试着张了张嘴才发现，重感冒已经夺走了她的嗓音。她这会儿和刚上岸的小美人鱼没啥区别，说不了话，也走不好路。完全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卧室外的人没有流连，径直朝着卧室的方向走来了。 艾普尔：【小6！快快快！有没有什么保命的道具，我先赊一个！】 cr9076：【抱歉，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艾普尔：【你再不给我赊账，我就死定了。我死了，谁给你们完成任务去！】 cr9076：【可是……】 艾普尔：【别特么给我可是了！给我道具啊！】 “卢瑟小姐？卢瑟小姐你醒了么？” 就在艾普尔和系统据理力争的时候，安娜试探的声音响了起来。 “安娜？”艾普尔开口，嗓音却沙哑得几乎无法被听见。 “打扰了，卢瑟小姐。”安娜一边说着抱歉的话，一边轻轻推开艾普尔卧室的门。 推门看见艾普尔撑着上半身伏在床上的样子，安娜差点没被吓得叫出声来。但她很快便稳住心神，管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后说道：“卢瑟小姐你已经醒了啊。是我刚才吵醒你的么？” 艾普尔·小美人鱼·卢瑟摇了摇头，她看上去憔悴极了。 很显然，安娜也注意到了艾普尔糟糕的脸色：“卢瑟小姐，你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艾普尔往床上重重地一躺，然后缓缓闭了闭眼睛，以示自己确实身体不适。 安娜飞快地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艾普尔的额头，随即嚷了起来：“卢瑟小姐，你在发烧，你需要去医院。” 艾普尔没力气说话，仍旧只是眨眼睛。 安娜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随即吩咐电话那头的人将车开到公寓楼下。听上去，那边应该是个司机。只是不知道是谁的司机。 艾普尔躺在床上，思维涣散地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安娜打完电话后又俯身轻声问艾普尔：“卢瑟小姐，你还有力气起来么？我为你换衣服，咱们现在就去医院好么？” 艾普尔点头，挣扎着在安娜的帮助下坐了起来。 不得不说，安娜照顾人很有一把刷子。她比艾普尔想象的更加心细和干练。她从艾普尔的衣柜里挑出宽大又方便穿脱的衣服，然后仔细地为艾普尔穿好。随后又取下自己的围巾，一边说着“卢瑟小姐您别嫌弃”一边将厚实的围巾套在艾普尔的脖子上。 做完这些，她回身将艾普尔的个人物品收拾了一些，然后揣上两人的手机，背上两人的包，这才扶着艾普尔站起身来。 出门、下楼、上车、在车后座上闭眼继续昏睡。在做这一系列事情的过程中，艾普尔半个字都没有说。她对安娜的回应只有点头和眨眼睛。连轻微的摇头都没有。一来，她这会儿一摇头就发晕，二来，安娜的安排没什么地方不合她的意。她觉得一切都很自然，也很正常。 安娜送艾普尔去的那家医院。艾普尔闻所未闻。但艾普尔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她是一个穿越而来的人，谁特么没事穿越到新世界以后就去了解当地有些什么医院啊！ 艾普尔只是瞥了一眼医院的招牌后，就移开了视线。安娜已经从医院里借来了轮椅，她扶着艾普尔下了车，然后推着艾普尔往医院里走去。 医院是家大医院，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艾普尔一见医院生意这么好，顿时就放心了。至少，它能说明这家医院是正规的，她进了这里，就不会因为重感冒丢了性命。 排队问诊，询问护士，找医生……所有乱起八糟的事，都是安娜替艾普尔完成的。在看病的间隙，艾普尔发自内心地觉得，聘用了安娜，是她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安娜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员工，最好的造型顾问了。 一直到护士将艾普尔安排在急诊室的空床上，替她挂上点滴的时候。艾普尔都还在用一种欣慰的目光看着安娜。 安娜替艾普尔理了理耳边的头发道：“卢瑟小姐，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喝的。等你有点力气了，就能吃点东西了。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艾普尔缓缓地眨了眨眼，没搭话。 “行吧，我会看着办的。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二十分钟之内就回来。” 艾普尔轻轻点头，目送安娜离开。 医院里嘈杂的声响简直就是催眠的白噪音。安娜走了没多久，艾普尔就闭上眼睡着了。 在一阵熟悉的责备声中，艾普尔醒了。 她一睁眼，就看见站在她病床前握着她手机哭哭啼啼的安娜。 嘿！哪儿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敢欺负她的人？！ 第43章 第43章 手背上还插着点滴的针头，艾普尔发现医院急诊室的病床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软和。软得有点让她使不上力坐起身来。 教训安娜的那个人刚好站在隔帘子后。大脑尚未能正常运转的艾普尔只是觉得那人声音很熟，但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那人是谁。 不过…… 嘿管他是谁呢！训她的人就是打她的脸，她不管怎样都要把这个面子挣回来！哪怕训人的人是超人，她今天也绝不会认怂！不，就她穿越后超人给她带来的这一大堆麻烦事，害她风评，她更要借此挣回脸面。 但，躺在病床上骂人骂不出气势，很容易输阵。 艾普尔此刻迫切想要解决的，就是从病床上坐起来。最好是猛地一下坐起来那种。这样才能“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事与愿违。 艾普尔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坐起身来。一直面对着她的安娜，由于忙着伤心哭泣，一双眼睛肿得跟杏仁似的，压根儿也就没能注意到她。 最后，还是站在隔帘后的人，先察觉到了艾普尔的不对劲。 像是被摁了暂停键，那人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艾普尔正好奇着对方怎么突然安静了。隔开两人的帘子就被对方一把拉开了。 站在帘后的，不是别人，正是布洛克·朗姆洛。 艾普尔骂人的话在牙齿边滚了一转，最后被她咽回肚子里了。 安娜是为她工作的，朗姆洛也是。 都是她的人，为了这个去责备另一个……这做法好像渣男哦！还是那种没什么脑子的渣男。 但艾普尔转念一想，聘了朗姆洛的是莱克斯，又不是她，算起来，还是安娜和她关系更紧密一点。非要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的话……安娜是她自己挑的妃子，朗姆洛是皇太后硬塞进来的便宜皇后，而她……就是一个苦逼的没有军权的皇帝。 艾普尔·苦逼皇帝·卢瑟摸了摸鼻子，最后决定还是要给自己找点面子。于是，她用她那哑得不忍卒听的嗓音道：“谁准你教训安娜了？” 虽然比早上好了许多，但艾普尔的声音还是像被锁在喉咙边上一样。伴着医院急诊室嘈杂的背景音，她的质问就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了波糖汹涌的大海中……屁反应没有！ 朗姆洛表情淡然，很是冷漠地回了一句：“听不到你说什么。” 艾普尔：…… 一直忙着哭泣的安娜这个时候也注意到艾普尔已经醒过来了。她赶紧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关切地问道：“卢瑟小姐，您好点了么？” 艾普尔喉咙难受得很，于是按照早上的惯例，冲着安娜眨了眨眼，算是回答。 但这会儿的安娜却表现得有些害怕，对着艾普尔就是一阵道歉，连买来的食物和饮料也不敢给艾普尔递上去。 艾普尔无语，瞥了一眼还被安娜握在手里的手机，然后冲着安娜勾了勾手指，示意安娜将手机交出来。 安娜见状，立刻奉上手机，期间又是一阵令人心烦的道歉。 艾普尔皱着眉头接过手机，噼里啪啦输了一串字。 ——他为什么吼你？ 安娜悄咪咪地瞥了一脸平静的朗姆洛一眼，随后赶紧摇头，连说没有这回事。 得，越来越特么像脑残宫斗戏了。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把目光投向朗姆洛。 安娜说到底只是一个姑娘，脑子里有些狗血剧情，她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但布洛克·朗姆洛好歹是前九头蛇的高级特工，他该不会顺着狗血剧情往下说吧！ 朗姆洛瘪了一下嘴，露出副无辜的样子：“不是我训她。” 艾普尔不解地眨了眨眼。 朗姆洛抬手指了指他耳朵上的无线耳机：“卢瑟先生在电话那头。” 是了。 朗姆洛再怎么能吓唬人，说到底只是个保镖，大庭广众的他也不能对一个姑娘家动手。能把安娜吓得哭出来的，只能是有钱有权的雇主爸爸。 艾普尔叹了一口气。经过昨晚的事，艾普尔并不觉得这么快就和莱克斯正面对话是件明智的事。但为了维护安娜，艾普尔只能耐着性子在手机上打了第二句话。 ——他说什么？ 朗姆洛继续做无辜状：“他已经挂电话了。” 艾普尔气得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这回她再一次把目光放在了安娜身上，将手机显示屏露给安娜看。 安娜瞧了一眼那句话，只是抿嘴摇了摇头。 一旁的朗姆洛显然没什么耐性。他上前一步，抓起艾普尔还插着针头的手：“得了，卢瑟先生刚才已经把这位小姐给开除了。至于你，很幸运，卢瑟先生已经和你们家的私人医生约好了。我这会儿是奉命来把你带回去的。” 朗姆洛解释事情的这会儿功夫，顺带熟练地将艾普尔手背上的针头拔了出来。动作熟练，艾普尔甚至没能察觉到他拔针头的动作。 一直到朗姆洛躬身半扶半抱得想把艾普尔从病床上弄起来的时候，艾普尔才回过神，猛地推了朗姆洛一把。 艾普尔本身就没什么力气，这一推，对于朗姆洛而言，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但朗姆洛还是停下了动作，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我现在是在工作，你能配合我一点么？” 艾普尔点头，然后艰难开口道：“我没力气走路。” 朗姆洛：“可以感觉得到。” 艾普尔：“我也不想被人抱着或者扛着出门。” 朗姆洛：“我明白，你要脸。” 嘿！这人说话，听着怎么让人这么不舒服呢！ 艾普尔鼓起眼睛，狠狠地瞪着朗姆洛。 朗姆洛叹了口气：“你等会儿，我去找轮椅。” 朗姆洛一走，艾普尔便安慰安娜道：“我才是你的雇主。那个傻逼说的话，你不用理会。” 安娜刚开口道谢。 朗姆洛犹如鬼魅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个傻逼？你在说谁？” 没有料到对方会回来得这么快，艾普尔有点尴尬地移开视线，假装没有听见对方的话。 朗姆洛也不过分纠结：“我明白了，我会向卢瑟先生转达你的意思的。” 艾普尔：…… 第44章 第44章 反派之所以是反派，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冲着朗姆洛这招人嫌的个性，艾普尔觉得在他脑袋上冠个反派的标签都是对他的褒奖了。 尽管对朗姆洛千厌弃万讨厌，艾普尔仍旧没有丢掉理智。时刻将自己的任务和艰难困境牢记在心。纵然朗姆洛作为一个保镖都已经挑衅到这个份儿上了。艾普尔仍旧没发火，她甚至没有做出要追究的架势。 这种行为，是原主绝对不可能做出来的。但好在艾普尔还有个“重感冒”的借口。即便这会儿她行为有诸多不合理，也没有引起朗姆洛和安娜太多的注意。 艾普尔在朗姆洛和安娜的陪伴下坐上了一点也不低调的加长林肯。车内温度正好，但安娜还是拿了条薄毯子，盖在了艾普尔搁在座位上的腿上。艾普尔没拒绝，她想通过这些小细节向朗姆洛传达一个消息————她对安娜很满意。尽管，她也知道，朗姆洛很有可能并不会把这些潜在信息反馈给莱克斯。 兴许是刚才挂的那一会儿点滴多少起了些作用，艾普尔觉着自己比早晨在公寓时要有精神多了。她靠在座位上，冲着朗姆洛扬了扬下巴，哑声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朗姆洛瞥了她一眼：“我是你，我就不会开口说话了。你得知道，你现在嗓子的状况，根本没法让人听清半个字。卢瑟先生让我来接你会老宅，已经让私人医生在那儿等着了。” 艾普尔张嘴就想吐槽对方，朗姆洛见状立刻补充道：“唇语。” 好吧，你是九头蛇你说了算。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嘴巴瘪得快连上她的下颌线了。 艾普尔：“为什么突然要我回老宅？” 朗姆洛盯着艾普尔瞧了一会儿：“你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艾普尔茫然摇头。但朗姆洛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转过头看向车窗外：“不知道就算了。” 艾普尔：【这个任务对象，真的很气人啊！杀任务对象是被允许的么？】 cr9076：【主系统是没有明确禁止啦。但是你恐怕得去坐牢。宿主，你是打算杀了朗姆洛然后去阿卡姆精神病院坐牢，以便能接触那几个被关起来的任务对象么？你不觉得修正朗姆洛要简单点么？】 艾普尔：【……我没你想的那么爱岗敬业。】 和智障系统说不到一处，艾普尔把视线移向了安娜。朗姆洛不配合，不意味着安娜也不配合。 果然，被艾普尔这么一盯，安娜明显露出了犹豫的表情。看上去，安娜确实知道点什么，只是碍于朗姆洛在场，她不敢吱声而已。 艾普尔清了清嗓子，用她现在能发出的最响亮的声音道：“说。” 安娜仍旧小心翼翼地看着朗姆洛，在发现朗姆洛并没有明确制止她的意思后，安娜才犹犹豫豫地将事情道出。 昨晚在艾普尔离开舞会不久后。舞会上就发生了意外。说是意外，倒也没造成太大的伤亡。就是看着风流倜傥穿着燕尾服的托尼·斯塔克突然套上战甲变身钢铁侠的一幕，还是让不少人受了惊吓。 出现在宴会上的不速之客正是已经消失许久的前美国队长。 老友见老友，场面一般都很热闹。 托尼·斯塔克和史蒂夫·罗杰斯之间更是如此。两人三句话不到，就直接动手了。碍着在舞会现场的缘故，托尼没能直接祭出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只是凭借着战甲的优势和史蒂夫·罗杰斯互捶。 换了别人，即便没有远程武器攻击，要在钢铁侠手上讨到便宜也是不可能的事。但史蒂夫不一样，他本来就不能算是一般人类，加上以前两人彼此都相当熟悉，要和钢铁侠打个五五平，是件很容易的事。 和艾普尔想的一样，最后止住了纷争的，自然是维多利亚·玛丽苏·达文西。尽管史蒂夫和托尼没有握手言和，但在他匆匆逃离舞会现场时，仍旧留下了一句意味颇深的“抱歉”。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和艾普尔关系并不大。但好死不死她那个傻逼舞伴，在美国队长走后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女伴，然后咋咋呼呼地满会场找她。结果自然是没找着。没找着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偏偏有人跳出来说自己亲眼看着艾普尔慌慌张张离开了舞会现场，像是在躲避什么一般。 艾普尔·卢瑟来舞会的目的是找维多利亚·达文西的麻烦。 被通缉的史蒂夫·罗杰斯出现在舞会现场并和维多利亚的未婚夫大打出手。 史蒂夫出现之前，艾普尔恰巧匆匆忙忙从舞会现场逃离。 集体被降智的上流人士把这几条信息这么一归集，紧接着就得出了“艾普尔·卢瑟为了让维多利亚难堪，联系上了被通缉的史蒂夫·罗杰斯，并帮助他混入舞会”的结论。在这个结论之下，艾普尔为何早早离开，她又为何压根不和她的舞伴跳舞……这一系列令人费解的问题，顿时都有了答案。 行吧。 对方是个玛丽苏，在公众人缘上比不过对方，艾普尔也不觉得丢人。这特么都是她这个苦逼修正者的考验。 安娜解释完目前的状况后，艾普尔就不发话了。她拿着手机，挨个翻看了早上的未接来电和信件。 3通未接来自莱克斯·卢瑟，2通未接来自布洛克·朗姆洛，6通未接来自哈利·奥斯本，剩下的4通未接就是安娜打来的。 收件箱，相对冷清点。未读的信件只有3封。2封来自哈利，剩下的那一封，让艾普尔有点意外。 发件人：【未知】 艾普尔点开信件。信件内容不长，只有两句话。 卢瑟小姐，无意打扰。请问您今天一切都还好么？ ————布鲁斯·韦恩 艾普尔不知道布鲁斯从哪儿搞到的她的电话号码。她知道这对布鲁斯而言不是件难事。但这封信件传递出一个信号，布鲁斯·韦恩在试探她。 艾普尔觉得脑壳疼得不得了。不是因为重感冒，而是因为目前局势复杂。 艾普尔：【小6，点数可兑换的最便宜的东西是什么？】 cr9076：【让我看看啊。板蓝根冲剂？】 艾普尔：【……要多少点？】 cr9076：【普通板蓝根冲剂1点，特供版本的10点。】 艾普尔：【有什么区别？】 cr9076：【好得快和好得慢。各人推荐特供版，药到病除。】 艾普尔：【行，来个普通版的吧。】 cr9076：【好咧，特供版……啥？普通版？】 艾普尔：【嗯，因为我穷啊。】 cr9076：【宿主你这样我很心疼的。】 艾普尔：【那你会免费给我提供道具么？】 cr9076：【那可不行。】 艾普尔：【微笑.jpg】 cr9076很快将道具兑换给了艾普尔。艾普尔却没有立即使用它。 艾普尔：【小6，是不是一旦使用了道具，不管多少点数的道具，都会触发奖励发放机制？】 cr9076：【是哒！宿主你有问题么？】 艾普尔：【没有，我要的就是这个回答。】 第45章 第45章 比起降智上流人士所带来的舆论冲击，艾普尔更着急另一件事。 ————确认史蒂夫·罗杰斯是否真的没有认出她。 事实上，昨晚在街边拦出租车的时候，艾普尔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了。在她看来，别说史蒂夫·罗杰斯，换了任何一个没有脸盲症的人，都不可能在那样近的距离下认不出她就是突然出现在浴室的那个可疑份子。 史蒂夫的反应，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因为某些原因，当她领取奖励的时候，系统会给超英一个认不出她的debuff；要么，史蒂夫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出于其他考虑才假装没见过她。 要确认到底是哪一种情况，艾普尔需要铤而走险领一次奖励。就目前十个超英有九个都被维多利亚迷得七晕八素的状况，艾普尔很清楚，不管她看到的是哪一位超英，对她而言都是一场鲁班单挑兰陵王的骚对决。而且，对决失败的可能性会非常大。 这也是艾普尔拿到了板蓝根却迟迟不肯使用的原因之一。 直到回到卢瑟老宅，艾普尔一直都是一副神情凝重的模样。看上去，仿佛她真是为了卢瑟家的名誉在担忧。 这一点，不仅让安娜意外，朗姆洛也对此颇为意外。真实的艾普尔与传言中的差异让他再一次认识到豪门生活的不易。他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是个普通人，不用过这种令人作呕的豪门生活。 管家将艾普尔迎进门的时候，很自然地准备把艾普尔往她自己的房间里引。但艾普尔却黑着脸，强打着精神问道：“莱克斯人呢？” 艾普尔声音沙哑，管家又问了一遍，才弄明白艾普尔问了什么问题。 “老爷在书房。” 去书房的路，艾普尔还记得。加上系统难得贴心地立刻为艾普尔调出老宅地图，艾普尔上楼直奔书房的模样看上去底气十足。 尽管艾普尔这会儿浑身酸痛，但她很清楚，以原主和莱克斯之间的别扭劲儿，原主是绝对不可能乖乖听话回房间的。况且，她和莱克斯之间，还有一件事没解决呢！ 莱克斯没权利解雇她的造型顾问！ 艾普尔黑着脸的时候很能唬人，一路上的仆人没一个敢拦着她。年迈的管家在后面追得略有些吃力。出于对主人家的尊重，他也没敢从肢体上制止艾普尔硬闯莱克斯的书房。言语上的劝诫，对艾普尔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艾普尔就这样，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地，推开了莱克斯书房的门。 “老爷，我没能拦住小姐。”管家有些自责地先一步开口。 莱克斯坐在书桌后，板着一张少见的严肃面孔。艾普尔眼尖地瞧见莱克斯的袖口露出一截白色的纱布来。她挑了挑眉，没做声。 背对着门口坐着的汉尼拔，闻声站起身来，冲着艾普尔微微低了下头：“艾普尔，我们又见面了。”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艾普尔再见到这个美食家医生，显得镇定多了。她甚至都没看汉尼拔，只是静静地看着莱克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莱克斯严肃的脸孔浮现出一丝艾普尔熟悉的厌烦：“为什么不接电话。” “没听见。” 莱克斯忍着怒意：“我给你打了两通电话。”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碍着嗓子不舒服，她这会儿并不想同莱克斯逞口舌之快。 莱克斯也没打算就这么件小事继续数落艾普尔，他原本就不是因为艾普尔没接电话才大费周章地让朗姆洛把她从医院弄回来的。 莱克斯叹了口气：“既然回来了，就去房间里等着。我和莱科特医生说完话，就会让他去给你诊治的。” 艾普尔不为所动，仍旧端端立在门口。 莱克斯眉头皱了起来：“艾普尔。” “你凭什么开除安娜？” “什么？” “安娜是我的人，要不要开除她由我说了算。”尽管莱克斯手腕上露出的那一截纱布让艾普尔有点不忍，但她仍旧保持着恶劣的态度说道，“我只是想说明这个而已。” 莱克斯不再理会乔安娜，他再一次将视线移向了汉尼拔：“关于刚才我提到的那一点，你有什么看法？” 汉尼拔·人精·莱克特冲着艾普尔微微一笑，转身在客人的椅子上坐下，继续和莱克斯聊了起来。 艾普尔不自找没趣，也没有偷听两人谈话的意思。转身离开了书房。 汉尼拔微微侧头，用余光瞥了一眼被管家带上的房门：“看样子，艾普尔确实比以前的脾气怪了很多。” 莱克斯的脸色不是很好：“据我所知，她和奥斯本家的小子倒是很聊得来。” “他们俩年龄差距倒是有点大。”汉尼拔客观地评价道。 “只要不是克拉克，随便谁都很好。” 汉尼拔勾起嘴角：“包括布鲁斯·韦恩？” “这不好笑。”莱克斯露出狠厉的表情，就连对面坐着的汉尼拔也愣了一下。 “抱歉，我无意冒犯。” 莱克斯深吸一口气，平复胸腔中的怒火：“你待会儿给她做检查的时候就能看见她锁骨附近的擦伤。汉尼拔，我敢确认韦恩那个人渣对艾普尔用强了。” “如果真是那样，”汉尼拔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事情就真的变得很麻烦了。我一直以为，艾普尔已经慢慢放下克拉克·肯特了。但如果在面对布鲁斯·韦恩，艾普尔仍旧选择说‘不’的话，事情恐怕没那么乐观。” 莱克斯面无表情地看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艾普尔或许在性格和处事方式上有些乖张，但我并不觉得艾普尔是一个惹人厌烦的姑娘。事实上，就我所知，很多男|性都很喜欢艾普尔，当然，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和你的钱有关。” “你到底想说什么？” 汉尼拔瘪了瘪嘴：“事实上，上一次见过艾普尔后，我参加了一个全球心理学座谈。那次的座谈邀请了不少媒体来跟踪报道。你猜我见到谁了？” “克拉克·肯特。”莱克斯念这个名字的时候，已然没了平日的亲昵。 “没错。而且我觉得，肯特先生对艾普尔有了不少改观。或许……他们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没可能。只要有我在，那种事情永远不可能发生。” 出了书房的艾普尔，刚回答自己的卧室，就听见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滴，反派，莱克斯卢瑟，修正进度19%。 艾普尔一顿，握着板蓝根的手莫名有点抖。 第46章 第46章 46 艾普尔握着那包板蓝根坐在自己房间的床沿上发呆。 cr9076：【宿主？你不喝板蓝根么？可花了你1点经验值呢！不喝多浪费。】 艾普尔：【我没有说不喝。】 cr9076：【那你在干嘛？】 艾普尔：【我……算了没什么。】 艾普尔皱了皱眉头，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把那包板蓝根冲剂颗粒倒入水杯中。棕色的颗粒落入了杯底，但很快便在水里溶解了。无色无味的水慢慢呈现出和刚才的颗粒一样的棕色。因为没有搅拌的东西，杯子里的水，呈现出明显的颜色分层。空气里混入了一丝板蓝根冲剂特有的甜味。 和艾普尔小时候生病时，她爷爷给她冲的冲剂是一个味儿。 艾普尔突然开始想家。这样强烈的感情，还是她来了这个世界后的头一遭。 艾普尔不记得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样的说法，人的身体和感情是息息相关的。人在重伤或大病的时候，往往连感情也会一并变得脆弱起来。许多看上去坚不可摧的人，在受到重创后就再也没能站起来，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艾普尔盯着杯子里的药，面色冷峻。 那阵刚涌起没多久的伤感，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她端起杯子，仰头一口饮尽。 她现在需要的不是伤感也不是脆弱，而是斗志！ 那种，超英在面前脱衣服也要勇敢地迎上目光的斗志！ 艾普尔将杯子往床头柜上一放，然后走到卫生间门前，抬手握住了门把手。艾普尔深吸一口气，然猛地将门推开，大步迈了进去。 热腾腾的水蒸气扑面而来。艾普尔有一瞬间的失神，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身后的门已经不知怎么地关上了。她甚至没有听见门合上的声响。仿佛那扇门压根就没有打开过。仿佛，她是通过其他的方法来到这间浴室的。 在此之前的两回，因为毫无心理准备的缘故，这些细节，艾普尔压根就没有注意过。这一次，这些看似不重要的小细节都被艾普尔统统记了下来，留待以后慢慢梳理。 而当下，亟待她确认的，是她现在的外形问题。 艾普尔没有做声，仔细地打量起这间浴室来。 浴室很大，干湿分离做得很充分。正对着卫生间大门的，是一面巨大的简约风格屏风。屏风的一端固定在墙上。艾普尔不敢走近，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很快便意识到屏风的内部有机械设置，看上去可以收进墙壁里。 艾普尔一瞧这科技感满满的设计，心里就是一凉。 该不会，她真的就有这么点背。随机都能闯进钢铁侠的浴室吧。 在艾普尔看来，钢铁侠是她最不愿遇见的超英。不说其他，就说他现在身边时时跟着个维多利亚，艾普尔也不想去招惹他。 屏风的后面就是浴缸。艾普尔能通过屏风没能遮挡完全的部分，看到浴缸的边缘。镶嵌在顶棚的花洒这会儿正以近乎静音的状态默默地工作着。 艾普尔能听见屏风那头水流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她甚至能分辨出，不管是谁，屏风那头的超英此刻正孤身一人。 这个认知多少让艾普尔感到点安慰。至少她不用这么快就面对可能正面遭遇维多利亚的厄运。 艾普尔飞快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很快便找到了浴室的镜子。 她小心翼翼地垫着脚尖，挪动到镜子旁。然后微微探出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黑发黑瞳。略有点圆润的下巴，以及……艾普尔引以自傲多年的微笑唇。 是她自己本来的模样没有错！ 看见熟悉的面孔，艾普尔在那一刻甚至有点想哭。但她并没有任由自己在这种关键时刻放松戒备。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发现折磨了她一上午的堵塞的呼吸道，这会儿畅通无比。就连喉咙里那种干痒和灼痛感也没了。 不是单纯的形象改变了！ 在浴室里，艾普尔是原来的自己！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艾普尔抿着唇默默地记下这一切。 进入超英正在洗澡的浴室的前置条件是她必须使用了点数兑换的道具，且刚好打开一扇门。 但“进入”浴室，不是通常意义上地步入浴室。从她推门到以自己的身体出现在浴室中，中间有一段空缺。 她在浴室里能够和超英有肢体上的接触，因此…… 这既不是给艾普尔·卢瑟的身体冠上某种buff，同理，也不是给超英施加某种debuff，甚至不是精神投射。 这是……空间技术和意识投射的双重作用。 艾普尔觉得自己摸到了系统的一点门道，但是，她又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摸到。 在浴室里的时间和在外面的时间，流速会是一样的么？如果她被困在浴室里了，外面的“艾普尔·卢瑟”会怎样？ 艾普尔懊恼地发现自己进来前忘记查看时间了，这样一来，她又需要找机会，再下一次进入浴室时来验证时间流速的问题了。 艾普尔轻叹一口气，打算在屏风后的超英发现她之前，先行离开。 艾普尔刚走了两步，就听见屏风后一道沉稳的男声响了起来：“就这样走了？我以为你会想要做点其他的。” 艾普尔步子一僵。下一秒，她像是逃命般直冲门口。 握住门把手，下压，拉门。整套动作一气呵……不成。 艾普尔再一次使劲拉了拉，门还是纹丝未动。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 不对呀，也没有超英伸出他可恶的臂膀抵着门啊！她怎么会拉不开呢？ 害怕对方从浴缸里走出来，艾普尔慌慌张张地弯腰低头查看门锁。既然她不是通常意义上地走进浴室，那么浴室的门被上了锁也不奇怪。 不不不，等等，谁特么在家洗澡还要把浴室门反锁起来？又不是住校生！ 艾普尔疑惑地一边努力和门锁较劲儿，一边回头再次查看浴室。终于，在屏风前的防滑毯上，艾普尔发现了能说明所有怪异之处的证据了。 卡瑟琳皇家酒店。 她没有点背地闯进托尼·斯塔克的浴室，她闯进了一位正下榻酒店的超英的浴室。而这家酒店最为著名的，就是他家的安保体系。 入住的客人可以在房间里畅通无阻，但没有登记的其他人嘛……就只能像艾普尔这样，连卫生间的门都打不开。 不仅如此。 艾普尔走到马桶边，尝试着将马桶盖掀开。但试了好几下，也没能成功。 好吧，卡瑟琳皇家酒店果然名不虚传。 没给钱的人，连马桶都用不上！ 艾普尔自暴自弃地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勇敢地盯着屏风瞧。 怕个鸡毛！又不是她没穿衣服！ 第47章 第47章 伴随着“咔哒”地一声轻响，将艾普尔和超英隔开的那扇屏风缓缓地收进了墙壁里的夹层中。 艾普尔默默地观赏着卡瑟琳酒店的高级设备，一边默默地盘算着等学校放假了，她就揣着莱克斯的钱出去旅游。到那个时候，她也要住这么高级这么豪华的酒店，她还要喊一群脱|衣舞|男来她房间表演，像个真正的有钱人那样过纸醉金迷的生活。 艾普尔的畅想，止在脱|衣|舞|男开始解扣宽衣的部分。在她的想象里，那群并不存在的脱|衣|舞|男甚至还没来得及露出他们漂亮的胸膛，就被艾普尔此刻眼前的男人给吓跑了。 坐在浴缸旁的不是别人，正是布鲁斯·韦恩。 而且是……穿戴整齐的布鲁斯韦恩。 浴缸旁放着一张矮机，一张椅。椅上坐着布鲁斯·韦恩，矮机上放着红酒。 嗯……现在就差一个裸|女坐浴缸里了。 艾普尔嘴角抽了抽，没做声。 布鲁斯将红酒杯放下：“所以，你到底是谁。” 艾普尔心想自己也不是没被超英在浴室里捶过。不过是超英多穿了件衣裳，又不是多穿了一件战甲，她没理由这个时候认怂。 艾普尔瘪了一下嘴：“按照搭讪惯例，难道不该你先自我介绍一下？” 布鲁斯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不认识我？” 艾普尔：【小6你听听他那自恋的语气。我真是忍不住想捶他。】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同系统默默地吐槽。但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次，系统并没有如往常那样立刻回应她。 艾普尔：【？？？小6？哈喽？怎么不说话了？你变网红了么？】 坐在浴缸旁的布鲁斯，眼看着这个神秘女子坐在马桶盖上，不断变换着表情。从一开始的鄙夷，到有后来的意外，接着是一阵心虚，最后，她留给布鲁斯一个茫然无措的表情。 如果不是布鲁斯一开始就确定这间被锁上的浴室不可能有第三个人存在的话，布鲁斯这会儿都要怀疑艾普尔是不是被人给胁迫了。 “有什么能帮上你的么？”布鲁斯不打算和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继续耗下去，他索性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准备率先出击。 艾普尔回过神，立刻将脊背挺得笔直：“你想干什么！” 布鲁斯止步，神态悠闲：“我只是觉得小姐你需要帮助。” 想着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布鲁斯以前也没见过，艾普尔顿时心中安稳了不少。她微微扬起下巴，用有点高傲的姿态道：“我们很熟么？你走这么近是打算做什么？” 神秘女人的这幅模样让布鲁斯莫名地想起艾普尔·卢瑟来。那个与传闻表现得一点也不一样的女人。 布鲁斯轻轻眯了一下眼，随即往后小退了一步，摆出友好的姿态：“您可能不记得了，但是大约在一个月前。我们可是见过的。” 一个月前？一个月前自己在干啥？ 艾普尔僵着一张脸，尽量不露出过多的表情，大脑却在飞速地运转中。没了系统帮她回忆一个月前的事件，艾普尔只能大致推算出，那个时候的自己似乎还在纽约大学求学。 她那时认识哈利了么？是在参加斯塔克的派对前还是派对后？ 艾普尔想了半天也没能把准确的时间点回忆起来，但有件事她很确定，那个时候的她，还未和布鲁斯·韦恩打过照面。两人在那之前并不相识。 这么看来……布鲁斯会说出那句话，完全就是在诈她！ 哼！ 好个布鲁斯·韦恩，骗起姑娘家来还真是熟门熟路的，毫无心理负担！ 艾普尔面上没透露更多，她只是微微偏头：“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我可不记得见过你。” 布鲁斯韦恩回起话来，也骚得一批。 “可能是你没认出我来。毕竟上一次，我光着身子。” 艾普尔惊呆了！ 她看着布鲁斯，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什么叫做，上一次，光着身子？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 是那样……光着身子么？ 是……那个人么？ 神秘的洗澡男！窄腰，大长腿，背部肌肉线条美得像是雕塑作品的那个洗澡男？！！！ 布鲁斯好笑地看着完全呆掉的女人。一时之间，他竟然觉得兴许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这个不知怎么出现在他浴室的女人，兴许…… 不。不能这么早下结论。 布鲁斯猛地想起了维多利亚·达文西。上一回，维多利亚·达文西在这个世界凭空出现的时候，他也一直对维多利亚诸多提防，后来却不知怎么的慢慢卸下心防，甚至主动向维多利亚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等他意识到这一切有些不对的时候，维多利亚已经将这个世界完全改变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个世界确实变得更好了。但布鲁斯却发现，似乎全世界只有他，还保留着对维多利亚的客观认知，过去他所熟悉的所有人，无论是克拉克还是亚瑟，无论是戴安娜还是纽约的钢铁侠，全都不论任何条件地相信维多利亚，并且支持维多利亚。 甚至连小丑那样可怕的对手也…… 布鲁斯能记得的，和他一样对维多利亚保持着基本的谨慎和防备的，只有还未从洗脑状态完全脱离的詹姆斯·巴恩斯和前复联的精神领袖美国队长。 但后来，那两人遭遇的一切也为布鲁斯提了个醒——和维多利亚·达文西作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布鲁斯不知道维多利亚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但对他而言，觉察到维多利亚的意图并不是一件难事。尽管不难，布鲁斯还是对维多利亚这种恋爱脑设定的故事情节感到很是恶心。 好在他足够智慧，对付女人的手段也足够高明。否则，现在站在维多利亚身旁的人，还不一定就是托尼·斯塔克呢！ 想到这里，布鲁斯又忍不住对曾经的钢铁侠感到抱歉和遗憾。 如果，一开始，布鲁斯没有那么快降低对维多利亚的戒备的话……这一切，或许不会发生到今天这个地步。 而眼前的这个神秘女人……是第二个维多利亚么？ 维多利亚·达文西的身后有更大的组织或力量么？会不会他没有被维多利亚迷惑住的真相已经被发现了，所以对方又送了一个奇怪的女人来，想故技重施？ 布鲁斯用有点挑剔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神秘女人。但他的表情却没有改变分毫。甚至，在察觉到女人微微回过神已经表现得不像刚才那样呆的时候，布鲁斯还露出了一个带着友好意味的微笑。 “布鲁斯·韦恩。还没请教女士您如何称呼。” “艾普尔。”艾普尔下意识地回答道。说完这话，她就立刻站起身伸出手，以掩饰自己的慌张：“很高兴认识你。” 布鲁斯顿了一下，他确实没有想到对方会说出这个名字。 所以说……艾普尔·卢瑟确实和这一切有关？是对方已经发现他察觉到艾普尔的异常，还是艾普尔在这所有的事件中扮演着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 布鲁斯微微蹙眉，然后伸手握住了对方纤细的手。东方女性骨骼小巧，掌宽和指长都和西方女性没法相提并论。布鲁斯觉得那只柔软的小手不堪一握，仿佛他再用点力，就能把它给折断一般。 布鲁斯确实用了力，力度大概就和他早些年在商场上给谈判对手施压时的力度差不多。既不会伤到对方，也能够起到足够的威慑力。 “艾普尔·卢瑟？”布鲁斯问这个试探性的问题时，眼睛一直死死地盯住艾普尔的脸。 在自己不小心说出自己的名字时，艾普尔就已经料到布鲁斯会把自己的身份给猜出来，但同样的，艾普尔也很清楚，就目前她和布鲁斯接触的情况看来，布鲁斯还没法立刻断定她就是艾普尔·卢瑟。即便他猜到了，那也只能停留在猜测的层面而已。 艾普尔闻言，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有点困惑的表情：“什么？” 布鲁斯耐着性子继续道：“我的意思是……您的姓氏是卢瑟么？” 艾普尔摇摇头，大大方方地回答道：“不，我姓艾。” 瞳孔没有放大，呼吸频率也没有变化。 布鲁斯的手指有些暧昧地拂过艾普尔手腕内侧，脉搏也正常。 眼前的女人没有撒谎。 “抱歉，我认错了。” 艾普尔收回了手，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她微微后退一步，拉开自己和布鲁斯的距离：“既然这样，韦恩先生，你能行个方便，帮我开下门么？” 布鲁斯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优雅地交叠起他修长的双腿：“凭什么？” 嘿！这语气真特么有点讨打了！ 艾普尔忍住自己的怒火，依旧笑得大方又得体：“你瞧，我只是走错路而已，惊扰到了你，我很抱歉。” “不，你并没有惊扰到我。”布鲁斯微微摊开双手，示意他此刻穿戴整齐，艾普尔并没有从他那里讨到任何便宜。 艾普尔的笑容比刚才僵硬了些许：“我不是说今天，而是上一次。” “所以你承认了？” “什么？” “上一次偷看我洗澡的那个人就是你。” 艾普尔气得连气息都有些不顺了。如果她是易燃易爆品的话，她估计自己这会儿的头发丝都在燃烧了。 艾普尔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怒火：“我并不是要偷看你。我没有偷看你的意思。我说过了，我只是走错路，无意间闯入你的私人境地。对此我感到很抱歉。” “这么说，上回是个误会？” 艾普尔点头：“没错，误会。” “那今天你是故意的？”布鲁斯挑了挑眉，“你今天是有意闯进来，想看我洗澡？或者，杀了我？” 艾普尔赶紧举起双手以证清白：“我可没那个意思。我没想伤害任何人。你我无冤无仇，我杀你干嘛，你的命很值钱么？” “你是赏金猎人？” “什么玩意？不，当人不是！” “你刚才问我命是否值钱的语气，像是一个赏金猎人。” 艾普尔：…… “所以说，上次是误会，今天是故意的。你是怎么进入这里的？你来之前，我已经确认我锁好了所有出入口。你是用什么办法进来的？” 艾普尔叹了口气。 布鲁斯·韦恩果然没这么好打发。看来她今天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布鲁斯是不会放她走人的。 可是，她要怎么解释？系统莫名下了线，连她这会儿都没弄清楚这一切的原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要怎么跟布鲁斯·韦恩这个人精解释她自己都不懂的事？！ 艾普尔瞄了一眼布鲁斯身边的那缸热水。以她对布鲁斯的了解，她一点也不怀疑这缸热水没准儿会成为刑讯逼供的用具。 眼瞅着布鲁斯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艾普尔把心一横：“魔法。” “什么？” “魔法。我还是个学徒，正在学习开传送门。我就是这么……进来的。”开了个头后，艾普尔突然觉得在布鲁斯跟前撒谎也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她抬头，当着布鲁斯的面环顾了一下四周：“你瞧，这个浴室，它也没上防御罩啊！” “防御罩？” 艾普尔点头，煞有介事地道：“对，就是用来防止魔法入侵的东西。有了那个，别人就很难把传送门的点放在这里了。” 布鲁斯盯着艾普尔瞧了好一会：“证明给我看。” “啥？” “证明你确实会魔法。” 第48章 第48章 艾普尔此刻只想冲着布鲁斯大吼一句“我他娘的会个屁的魔法！” 然而，现实的情况不允许她这么做。 布鲁斯既然穿戴整齐的在浴室里等她，那就说明布鲁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蝙蝠侠是个计划狂，他才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便他什么准备都没有做，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艾普尔也不见得能在他手底下讨到什么便宜。布鲁斯·韦恩的格斗能力，那是放在美国队长跟前也绝对不逊色的。况且，他还有美国队长不具备的一项特质。 下手够狠。 艾普尔又不是没被裹着条浴巾的超级英雄捶过。她一点也不怀疑，即便布鲁斯·韦恩赤|身|裸|体，也绝对有本事把她摁在地板上收拾一顿。 艾普尔扎扎嘴，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很抱歉我不能。” 布鲁斯挑了挑眉，但看上去他对艾普尔的这个回答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还是个学徒。还在学如何开传送门。所以，我施不了其他的魔法，我没法向你证明我会魔法。” “是么？”布鲁斯意义不明地搭了一句话，但就连艾普尔也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买账。 “您瞧，如果我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法师了，我就不会出这种岔子把传送门开到……开到你的私人空间了。我这不是……学艺不精么！” 布鲁斯垂着眉眼想了一会儿：“这么说，你只会开传送门？” 艾普尔点点头。 “那你给我开一个看看。我还没见过传送门。” 开你妹啊！ 艾普尔忍住骂人的冲动：“您瞧。魔法是……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它有诸多的限制条件和原则。你不能说让我凭空给你开个门，我就真能给你开个门。” “那你要怎样？” “我不是说了么？我学艺不精。没法凭空开门。您要我开传送门，我就必须将传送门投映在一扇真正的门上，这样传送才会起作用。明白？” 布鲁斯瞥向那扇被锁死了的门：“所以你希望我为你打开那扇门。” 艾普尔闻言，赶紧狗腿地点头。 “但我不能为你打开那扇门。”布鲁斯笑了，笑得让人牙痒痒。 “为什么？” “因为我一开门，你就会跑掉。” 艾普尔目瞪口呆地看着布鲁斯，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回声音道：“哎！瞧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开了门我才能开传送门啊！我这不是一边向您证明我说的是实话，顺便离开嘛！我真的是无意闯进你的地方。我对此感到非常抱歉。难不成，即便我是魔法师，你也不让我走？我可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你的问题。我的朋友。” 布鲁斯微微挑眉：“当真。” “当然！” “你一开始称自己是学艺不精的法师，刚才又说自己是魔法师。你管这个叫‘老老实实’？” 艾普尔表情僵硬地看着布鲁斯，好一会才道：“那不都是一个意思嘛！魔法师和法师，都是用魔法的啊！” “我不知道你从哪个世界来，又或者根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你要知道，即使是这个世界，写小说的都不会像你那样粗心地把‘魔法师’和‘法师’混为一谈。” 艾普尔指着门道：“你打开它！我立刻给你证明！其他的我不管，你不能这样侮辱人！” 布鲁斯压根就不理会艾普尔的无理取闹，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另外，即使你真的如你所说，是个法师。我也不打算就这样放你走。” 艾普尔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很难理解？”布鲁斯微微偏头，看上去自信得不得了，“两次通过魔法闯进我浴室的人，你觉得我会认为她是真的因为学艺不精所以闯进我的地盘？这世界上存在这样的巧合？很抱歉，我这个人，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 我特么也不相信巧合！但事情就是有这么凑巧啊！ 艾普尔冷着一张脸在心中呐喊着。 这一次，艾普尔终于切身体会了一把布鲁斯·韦恩的心细如发。她也突然明白了，今天的自己可能很难全须全尾地从这里离开了。 她盯着布鲁斯看了半晌，然后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等会儿！我进来的时候明明听见有人在洗澡。那是你故意用花洒做出来的声音？” 布鲁斯不予回答，但他平静的表情已经证明了艾普尔的猜想是对的。 “也就是说，你故意做这一切在等我？” 布鲁斯仍旧保持着沉默。 “但是……你不可能知道我今天会出现在这里。连我自己一开始也不知道今天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你是一直在等我，而不是算准了这一切来抓我的。你从上次我无意闯入后，就一直用这样的方式在……等我？”艾普尔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但很快，那个表情就变成了嫌弃，“你别说这段时间你一直都没洗澡。” 布鲁斯眼皮跳了跳，仍旧不说话。但脸色明显比刚才要差了许多。 艾普尔一见布鲁斯黑脸，立刻怂得闭紧嘴巴。她可不想再被超英摁在浴室里捶一顿了。 布鲁斯瞧了一眼艾普尔害怕的模样，便也不再多说话，只是悠闲地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喝了一口。 艾普尔被盯得没办法，只能先开口道：“那你要怎么才肯放我离开？” “直到你说老实话位置。”布鲁斯弯起嘴角，笑得很和善，“而你也知道，我能分辨出你哪一句是谎言，哪一句是真话。” “我说得都是实话！我真的是一个学艺不精的法师！” 布鲁斯好整以暇：“嗯，继续。” “我不说了！你摆明就是不信。”艾普尔知道布鲁斯心细如发，她也知道在布鲁斯面前，多说就会多错。与其继续跟他讲魔法故事，还不如闭上嘴巴消极应对。 对于艾普尔的沉默抗争。布鲁斯也不发表意见。他能够感觉得到艾普尔现在的紧张。即便他什么都没做，这个自称艾普尔的女人也在经历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对他而言，这是个好消息。他甚至不需要动手，只要在这里这么安静坐着不断给她施压，早晚能撬开她的嘴。 尽管，动手逼供可能来得更快。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做。一来，他不想让人将布鲁斯和蝙蝠侠联系起来。二来，他确实摸不清艾普尔的底细，他并不想贸然行动。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得坐着。 浴室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而且热水也一直没断过。没多久，浴室里就闷得和桑拿房一样。艾普尔有点呼吸不畅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子。身体水分的流逝让她口干舌燥。 而布鲁斯，则一直喝着装在红酒瓶里的葡萄果汁。 艾普尔只是闻到葡萄的香气，然后不停地安慰自己，蒸桑拿还喝酒的人死得比较快。她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能逃出去。 第49章 第49章 49 艾普尔不知道自己在这间闷热的浴室里坐了多久。她没有带表的习惯。进浴室前，因为害怕手机里的内容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艾普尔特意将手机扔在了床头柜上。 她一向都对时间的流逝没什么概念，这会儿的布鲁斯又是个不说话的主儿。艾普尔这么一坐，就不知过了多久。 也不知道是沉默让时间变得格外难熬，还是浴室里湿热的空气让这一切变得煎熬。艾普尔没多久就开始觉得有点坐不住了。当她开始张嘴呼吸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对时间的感知变得更加薄弱了。 不顺畅的呼吸和僵硬的身体告诉她，她已经在这里待得太久了。而对面淡然自若的布鲁斯则在暗示她，这一切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久。 艾普尔开始再一次环顾浴室，她想找一个时间标识，钟表或者手机之类的都行。 沉闷的空气简直让她烦躁。 “有什么能帮到你的么？”布鲁斯的声音一如开始那般轻松，仿佛他身处一个和艾普尔完全不同的空间。 艾普尔大口地换了口气，然后不自觉地拉了拉自己的领口：“能开下换气扇么？我觉得有点闷。” “是么？我觉得还好。” 艾普尔横了布鲁斯一眼，她要是再看不明白布鲁斯在对她刑讯逼供，她就是个傻子了。 艾普尔眼神凌厉，但在布鲁斯看来，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她甚至不比他在商场上见到的那些稍微有些手段的对手。艾普尔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一个能和维多利亚相提并论的人。 但……他曾经也是这样判断维多利亚的。 同样的错误，蝙蝠侠不会犯第二次。 他不会轻视眼前的这个女人。 艾普尔叹了口气，她不舒服地垮下肩膀，双手撑在膝盖上，抬头看着布鲁斯：“你到底想要什么？” “情报。真相。”布鲁斯看上去像是一个严酷的审问者，在他微笑的面容里，艾普尔看不到一丝怜悯。 “根本就没有什么情报和真相。”艾普尔焦躁又无力地垂下头，避开了布鲁斯审视的目光。 布鲁斯前倾身子，用诱惑的语气道：“我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但请你理解，即便是你，有人这样闯入你已经锁好的房间，你也会不安吧？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叫艾普尔，你还想怎样。我是一个法师，我只是开错了传送门而已。” 布鲁斯坐直身子，悠哉地喝了一口葡萄汁：“我想对于一个法师而言，这样的温度和湿度并不会成为什么问题。” 艾普尔没有抬头。她这会儿已经全然没了抬头的力气，她撑着膝盖，垂头看着浴室里的地板。 布鲁斯不说话，因为他看出来垂着头的艾普尔在犹豫。她比他想象的要软弱。他本以为会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让对方动摇。尽管…… 他一早就注意到，当艾普尔出现在浴室的时候，时间已经停止了。 一开始停下的，是他的腕表。布鲁斯不觉得浴室的湿度会让他的腕表损坏，但他还是抱着谨慎的心态，在默读了60秒后，查看了自己的手机。 时间没有动。不管是手机系统自带时间，还是网络时间。 除了这浴室里的一切，外面的世界完全静止了。社交app不再有新的推送。也没有新闻页面刷新。就连他摁下了客房服务的呼叫键，另一头也毫无反应。 仿佛，这间浴室被时间隔离开来。在这浴室之外的世界已然完全被冻结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不管眼前的艾普尔看上去多像一个干不成大事的普通人，布鲁斯都不会看轻她的原因。 艾普尔步入浴室已经超过了一小时了。对于一个普通女人而言，在这样的温度和湿度的空间里待上一个小时，已经接近极限了。因此，当布鲁斯发觉艾普尔有动摇的迹象时，他明白，收网的时机快到了。 这种时候，他需要提高注意力和警惕。如果艾普尔和维多利亚是同一战线人的话。在这样被逼到绝境的情况下，她很有可能会做出反击。 布鲁斯有理由相信，如果维多利亚身后的神秘力量发觉了他没被维多利亚控制住的话，再次派来的人，一定会以“控制不了就抹杀”为行动准则。 布鲁斯调整了一下姿势，紧紧地盯着艾普尔。准备在对方一有动作时，就立刻反手制住对方。 片刻后，一直垂着头的艾普尔动了。 布鲁斯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准备做出反应。但艾普尔和他预想的一点也不一样。她就那么当着布鲁斯的面，直直地，毫无反抗地倒了下去。她的脑袋撞向地面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抬手去挡一下。 突如其来的事件，让布鲁斯都愣住了。但他很快就做做出了回应。上前扣住艾普尔的手腕，开始查看艾普尔的状况。 艾普尔额头上浮着一层虚汗，面色潮红。布鲁斯拍了拍她的脸颊，艾普尔也毫无反应。 尽管如此，布鲁斯还是保持着压制住艾普尔以防她突然发难的姿势下，迅速地将她全身搜了一遍。但却一无所获。 没有耳机，没有窃听器，没有任何刻意的电子设备。同样的，布鲁斯也没有搜到诸如魔杖、魔法石、或者造型奇特的装饰品之类的。 他甚至检查了艾普尔的掌心，腰腹、背部和瞳孔。没有看见奇怪的花纹或图腾。没有布鲁斯了解的，任何可能和魔法有关的东西。 此刻的艾普尔，只是一个晕倒的女人罢了。 唯一和刚才不同的时，布鲁斯的手机响了。 是一条财经新闻的推送。 布鲁斯查看了自己的腕表。 秒针再一次动了起来。 就在艾普尔晕倒了的现在。 仅有的信息向布鲁斯表明，这个自称艾普尔的女人是真晕过去了。但布鲁斯也同理推断出，一开始的时间暂停，也是这个女人搞的鬼。如果她真是一个法师的话，她也没有老实交代和她有关的一切。至少，她不是像她自己所言的那样，只会开传送门而已。 她还会更强大的魔法，时间掌控。 又或者…… 这一切都和魔法无关，和艾普尔本意无关。在这一切的背后，在艾普尔的身后，还有更庞大的阴谋。 布鲁斯看着身下的艾普尔，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片刻后，他起身打开了浴室的门。 清新凉爽的空气涌了进来。布鲁斯回头看向艾普尔。艾普尔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未动。 布鲁斯返回到艾普尔的身边，躬身将她抱了起来。 他需要解开这一切谜题，但不是以解剖尸体的方式。 布鲁斯抱着艾普尔走出浴室。 但就在他踏出浴室的那一瞬间，她怀里的艾普尔，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第50章 第50章 ——艾普尔，艾普尔。醒醒。艾普尔…… 谁？ ——瞳孔反射正常。让人把窗户打开。艾普尔！艾普尔！醒醒！ 是谁？ ——凯茜！打电话叫救护车！ 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在扇她耳光！ 艾普尔鼓足全身的力气，终于撑开了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汉尼拔那张严肃的脸。他眉头轻蹙，嘴角下垂。以这样近的距离看上去，汉尼拔比平日里显得还要更吓人。 艾普尔吓了一大跳，反射性地挣扎了一下。四肢的无力让她的挣扎显得有些可笑且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汉尼拔伸出手，轻轻摁住艾普尔的肩膀：“没事没事，是我，汉尼拔。” “艾普尔！你还好么？”不及艾普尔回答，一旁的莱克斯也凑了上来，将汉尼拔挤出了艾普尔的视线范围。 艾普尔有点茫然地在莱克斯的搀扶下坐起身来。她起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头看向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敞开着，里面干干净净的，连一点水渍也没有。和她记忆中的那个豪华卫生间不一样，她现在看见的这一个卫生间，虽然也装修别致，但却透着一股亲切的意味。 莱克斯注意到了艾普尔的视线，也跟着艾普尔看向了卫生间：“怎么了？” “没什么。”艾普尔收回视线，挣扎着想要从地板上爬起来。卧室安装了地暖，尽管现在的这幅身体并没有缺氧或者低血压，艾普尔还是本能地对那份高于体温的温度感到不适。 莱克斯抬手去扶，却被艾普尔下意识地避开了。 莱克斯的手僵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他回过头朝着汉尼拔道：“你给她好好检查一下。” 艾普尔坐在窗沿，揉着太阳穴：“没事，我就是突然头晕。” 莱克斯有些生气地说道：“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联系汉尼拔或者曼森！你就非要在这种事情上使性子么？” 艾普尔抬眼，看着莱克斯：“我倒是想，我这不是晕倒了，没办法么？” 莱克斯控制着自己的语气道：“所以我才说你需要换一个助理。” 艾普尔知道他在说安娜的事，她一点也不退让地反驳道：“她不是助理，是顾问，托她的福，我今天才没死在公寓里。” 莱克斯张了张嘴，却没能立刻接上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干巴巴地说道：“你可以搬回来住。” 艾普尔没有注意到莱克斯不自然的反应。她这会儿没心思去观察莱克斯或者汉尼拔，她满脑子都是刚才在浴室里和布鲁斯的交锋。她现在需要安静一会儿，理一理刚才发生的一切，以及弄清楚，为什么今天系统在浴室里没有回应她。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上一次在美国队长的浴室里，系统可是一直在线，还毫不留情地吐槽她。 她不觉得今天的事是意外或者巧合，系统没能回应她，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而艾普尔认为，那原因和布鲁斯脱不了干系！ 艾普尔心烦意乱，她没好气地说道：“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能搬回来和莱克斯一起住。 最了解原主的，莫过于莱克斯·卢瑟了！这样偶尔相处一下她还能勉强应付，天长日久地住在一起，光想想就令人感到害怕。 ——滴，反派，莱克斯·卢瑟，修正进度20% 艾普尔愣了。 这特么……进度条都能动？这个莱克斯·卢瑟的修正关键到底是个什么鬼啊！ 艾普尔觉得脑仁疼。 纷繁复杂的局势和重感冒像是一把铁钻，在艾普尔的脑袋里嗡嗡作响，扰得她精疲力尽。 汉尼拔瞅准机会，上前试了试艾普尔的体温。接着又不顾艾普尔的反对再一次检查了她的脉搏血压。在确定艾普尔没有大碍后，汉尼拔给她拿了些感冒药，让凯茜倒了热水，伺候艾普尔将药喝下。 药片入了喉咙没多久，艾普尔就觉得昏昏欲睡。尽管莱克斯当即就想让安娜走人，但眼瞧艾普尔困成狗了都还叨叨着不准动她的人，莱克斯也就没再这个麻烦的时间点过于坚持。他留下凯茜和安娜一同照顾艾普尔，便和汉尼拔一同离开了艾普尔的卧室。 汉尼拔手里握着在艾普尔床头柜上拿到的杯子。杯子的底部还有一点褐色的结晶体和液体。 两人在拐过走廊转角的楼梯口处站定，汉尼拔将杯子递给莱克斯看了一眼，没有多说话。 莱克斯的眉头皱得很厉害：“知道里面是什么么？” “具体成分要分析后才知道，不过，闻着有一股草药的味道。” “草药？”莱克斯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吓人，“她怎么会接触到那种东西？是巫师么？还是……康斯坦丁？” 汉尼拔的回答显得比莱克斯乐观许多：“莱克斯，别这么早下结论，也许只是普通的中药而已。” “是不是中药，问问朗姆洛就知道了。他从医院找到的艾普尔，医院给艾普尔开了什么药，除了那个安娜就是他最清楚了。”说完这句话，莱克斯又叹了口气，“她也不是没有过寻求魔法帮助的经历。是我不该向她透露克拉克不能抵抗魔法的信息。” 汉尼拔盯着莱克斯的脸：“你觉得艾普尔是想用魔法让肯特回心转意？” “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汉尼拔，分析结果出来了请及时通知我。只要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我大概也就能猜到她是从哪儿搞来的这些东西了。” 汉尼拔转了转杯子，看了看里面的结晶体：“如果是康斯坦丁的话，你打算怎么做？那家伙很狡猾。” 莱克斯抿着嘴唇：“我会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存在魔法不能触及的领域的。” 艾普尔是被热醒的。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手心就全是虚汗。守在床边的安娜见艾普尔醒来了，赶紧上前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艾普尔眨了眨眼，然后清了清嗓子。 她不知道汉尼拔给她吃的到底是什么药，但就效果来看，确实是好东西。至少比系统提供给她的板蓝根要有效得多。 艾普尔推开被子，说自己需要洗澡。 安娜对卢瑟老宅不熟，在房间里翻了半天也没翻到可供艾普尔替换的贴身衣物。 凯茜解释说莱克斯吩咐过仆人要定期清洗艾普尔的衣物，而今天刚好是清洗的日子。 艾普尔听到这些话，想起睡觉前莱克斯说的那些话，她就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莱克斯比她想象的要关心原主。艾普尔一方面对自己有点残忍的言行感到抱歉，但另一方面又不免担心日后莱克斯发现她是冒牌货后她可能遭遇的一切。 但眼下，莱克斯还不是最大的麻烦，最大的麻烦来自哥谭的那个家伙。 艾普尔叹了口气，支凯茜去取衣服，然后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冲完热水澡的艾普尔感觉神清气爽。她拒绝了凯茜和安娜的陪同，自己一个人出了卧室，在老宅子里晃荡。 艾普尔没别的想法，就像趁着莱克斯还不知道她醒过来，找个机会跑路。她完全可以想象接下来等着她的是什么。外界舆论对她并不友好，她如果是莱克斯，出于对她和家族利益的考虑，绝对会要求她在老宅住下，暂避风头。 但艾普尔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和任务对象长期相处，尤其是莱克斯这种熟悉原主又聪明绝顶的人。 艾普尔晃着晃着，就奔着老宅的正门去了。 要出老宅的正门，必须得经过前厅。尽管平时家里有访客都会被莱克斯请去书房或者棋牌室接待，但前厅仍旧保持着待功能的装修和家具。 艾普尔刚步入前厅，就傻住了。 平日根本没人坐的欧式沙发上，赫然坐着长腿窄腰的布鲁斯·韦恩。 见艾普尔到了前厅。布鲁斯立刻站起身，彬彬有礼地理了理衣服，然后冲艾普尔微微点头致意：“您好，卢瑟小姐。” 好你麻辣个jio！ 第51章 第51章 艾普尔脸上没笑意：“韦恩先生。” 布鲁斯像是完全不在意艾普尔的不友好，自顾自地回身将刚才一直放在他身旁的花束拿了起来：“听说您病了，所以特地过来探望。” 一束盛放的向日葵被专用的牛皮纸包扎在一处，尾端还用深绿色的丝带绑了一个别致的蝴蝶结。即使以直女的眼光看来，这也是一束无可挑剔的花束。再配上布鲁斯·韦恩的盛世美颜，艾普尔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拒绝。 然而艾普尔没有接，她只是盯着花束轻轻地重复道：“听说？韦恩先生消息倒是灵通。就是记忆不怎么好。” 布鲁斯挑眉：“这话怎么说？” “我昨晚不是说过了么？我有喜欢的人了。”艾普尔丝毫不慌，将一个迷恋超人的脑残富二代演绎得淋漓尽致。 布鲁斯收回手，将花束捧在胸前，低头摩挲着包装纸。他看上去一点也不觉尴尬，甚至没有被拒绝后的怒意。“又让卢瑟小姐误会了，真是抱歉。我已经特意吩咐助理不要买红玫瑰之类的了。” 艾普尔微微扬起下巴，神情倨傲：“你要真是注意过了，就应该吩咐助理上门转达问候之意，而不是亲自上门。” “我只是想让卢瑟小姐感受到我的诚意。”布鲁斯抬头微笑，眼里是撩妹时惯有的轻佻。 “诚意我倒是没感觉到。恶意倒是感受到了不少。”艾普尔深知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在布鲁斯面前露怯，也绝对不能就这样逃跑。为了打消布鲁斯的怀疑，她必须要装作对不久前浴室的事一无所知才行。不能让布鲁斯有试探她的机会，必须由她自己来掌握对话方向！ “卢瑟小姐何出此言？”布鲁斯眉头微蹙，饶有兴趣地看着艾普尔。 艾普尔走到另一张沙发前，随意坐下：“昨晚的事闹了那么大的新闻，今天韦恩先生还亲自登门，这不是给好事者更多的联想么？怎么韦恩集团最近连广告费都付不起了？要这样来蹭我们卢瑟家的热度？人血馒头，香么？” 布鲁斯笑了笑，在与艾普尔相对的沙发上坐下：“香。但也请卢瑟小姐理解，一开始，我并没打算这样。” 艾普尔低着头，研究自己手背上的那个针孔，对布鲁斯呈现出一种爱答不理的态度。 布鲁斯丝毫不觉气氛尴尬。尽管在他的人生经历中，还从未被哪个女人这样怠慢过。但布鲁斯却表现得对处理这样的境况很是自信。 “虽然在这个时间点说这样的话有些失礼……不过，卢瑟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昨天你并没有回这里不是么？我可清楚地记得卢瑟小姐是独自一人离开的。” 来了！想来套话了！ 艾普尔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布鲁斯：“关你什么事？” “只是关心而已。” “这已经超出了关心的范畴了。”艾普尔黑着脸，瞪着布鲁斯。 “卢瑟小姐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出于对维多利亚的关心。” 哟呵！要不是她知道真相，这会儿铁定被布鲁斯这奥斯卡般的演技给糊弄了！ 艾普尔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紧紧地抿着嘴角。 “艾普尔！”莱克斯的声音从二楼的方向传来。 艾普尔回头，刚好看见莱克斯走下第一阶楼梯。 哦豁！今天跑不脱了。 艾普尔颇有些遗憾地想着。 莱克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直直地朝着大厅里的两人走去。在这期间，他的视线一直没从艾普尔的身上挪开过。直到在距离艾普尔不到一米的位子停住脚步，莱克斯终于扭头看向了布鲁斯：“你还没走。” 布鲁斯笑得很得体：“知道卢瑟先生繁忙，但我今天也不是有事要和卢瑟先生谈，所以就在这儿等了一会儿。您不用放在心上。宅子很漂亮，我在这儿一点也不无聊。” 布鲁斯说最后那句话时，眼睛止不住地往艾普尔身上瞟。话里话外都不免让人浮想联翩。莱克斯的脸登时就黑了下来。 “我以为韦恩先生很忙。” “是很忙，不过难得来一次大都会，自然是要好好放松一下。况且，来探望卢瑟小姐，也算是正事。” 布鲁斯·韦恩不比外面其他的暴发户。即便是在自己的家里，莱克斯也不好直接拉脸赶人出去。他不知道布鲁斯打的什么主意。但莱克斯并不觉得眼下他需要弄清楚布鲁斯的意图。 在莱克斯看来，要么布鲁斯就是花花公子的毛病犯了，把主意打到了艾普尔的身上；要么，布鲁斯仍旧是那个心系维多利亚的钻石王老五。 不管是哪种情况，莱克斯都不会允许布鲁斯太过接近艾普尔。 “怠慢了韦恩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会儿也没更重要的事了，不如去我书房聊吧。” 布鲁斯微笑点头，随即把目光投向艾普尔：“卢瑟小姐也去么？” 不及艾普尔开口，一旁的莱克斯就立刻道：“艾普尔她重感冒未愈，不方便和客人聊天。艾普尔，回屋休息去。” 艾普尔瞥了布鲁斯一眼，又眼带笑意地看了看莱克斯。她也不和人打招呼，径直转身往楼上走去。 她本以为，布鲁斯这样心思深沉的人，再怎么也不会在莱克斯的地盘让莱克斯下不来台。谁知，她还没走远，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身后的布鲁斯坦率地说道：“我今天前来拜访，本就是探望卢瑟小姐的。我也没什么有趣的事可以和卢瑟先生聊的。既然卢瑟小姐需要休息，我也就不打扰了。” 莱克斯被布鲁斯的态度弄得怒火直往头顶冲。艾普尔闻言则在楼梯口回首，一脸严肃地看着布鲁斯。 当着莱克斯的面儿，布鲁斯对艾普尔笑得格外轻佻：“我们哥谭见，卢瑟小姐。花我就放在这儿了。下次卢瑟小姐可以提前告诉我你更喜欢什么花。或者……我可以继续猜下去。回见。” 布鲁斯在沙发扶手上拿起他的风衣外套搭在手臂上。仆人们没有上前为他开门，或者伺候他穿上外套，但布鲁斯在这样尴尬的境况下仍旧表现得风度翩翩。他仅着着他那套并不保暖的西服，亲自推开大门，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莱克斯和艾普尔看着布鲁斯昂首挺胸地穿过卢瑟家的大花园，一直走到大门外。他拉开他银色超跑的驾驶门。他站在车门边，遥遥回望艾普尔，片刻后，他才钻进车内。驾着跑车，绝尘而去。 莱克斯回身，看见艾普尔仍旧注视着布鲁斯离开的方向。本来有些缓和的脸色，在看见艾普尔出神的表情后，又一次沉了下来。 谁料，艾普尔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人是长得不错，可惜是个傻子。” 莱克斯：？？？？？？？ 第52章 第52章 因为半路杀了个布鲁斯出来，艾普尔的逃跑计划就这么破产了。她不得不在卢瑟老宅里暂时住下来。因为害怕被卢瑟看穿，艾普尔一直保持着对卢瑟爱答不理的态度。连带着，对每天上门来为她做身体检查的汉尼拔也没什么好脸色。 汉尼拔依旧保持着见了面就一定要聊两句的职业习惯。艾普尔对他很是防备，每一次都把嘴巴逼得紧紧的，颇有点宁死不屈的意味。 但另一方面，艾普尔又不得不承认汉尼拔确实是一位好医生。不过三天的时间，艾普尔就觉得自己的重感冒好了大半。除了还有些流鼻涕之外，基本没了其他症状。 眼瞅着身体好转，且前两日的风声也有消停的迹象。艾普尔开始打离开大都会的主意了。 晚餐时分，艾普尔在切牛排时无意间说起了这个话题。 坐在餐桌那头的莱克斯顿了一下，然后放下刀叉，端起了酒杯：“你打算去哪儿？” 艾普尔头都不抬：“能去哪儿，我这不是请假回来么？总得回去继续学业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可花了不少钱呢！” 莱克斯当然还记得艾普尔在求学的事。他甚至连艾普尔就读的大学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原因无他，当时哥谭大学还是莱克斯亲自为艾普尔挑的。 那个时候不知道布鲁斯·韦恩会这么插进来，莱克斯挑大学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的选择挺不错。现在看来，指不定还不如让艾普尔继续待在纽约大学呢！至少，托尼·斯塔克那个家伙对艾普尔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那种大学，不上也罢。”莱克斯冷漠地评价道，“你也该适可而止了，就算是你也该明白你并没有设计天赋了吧。” “哦~~~~”艾普尔一边切牛排一边拉长了音调道，“莱克斯你说话还真是，一点儿也不伤人呢！” 莱克斯放下酒杯，脸色难看得像是盘子里的牛排。 两人又沉默地吃了会东西。莱克斯调整好心态，继续道：“我只是担心你。” “嗯。”艾普尔表现得不为所动。 “布鲁斯·韦恩不是你能应付的对象。” “哦。”艾普尔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然后呢？” 莱克斯好不容易收拢起来的耐心，被艾普尔这么一激，一时间又不知散到什么地方去了。 “艾普尔，你能不能听我一次劝！你以为这些事……” “卢瑟老爷。”管家突然开口打断了莱克斯的话。这样失礼的事，家里的管家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做的。 莱克斯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但还是下意识地朝管家投去了责备的目光。 管家并没有被莱克斯的目光所吓退。他恪尽职守地立在门边，微微躬身，保持着一个管家应有的恭敬的姿态。倒是他身旁仆人明显被莱克斯的目光吓得打了个哆嗦。 那仆人艾普尔见过两次，好像是老宅里负责看门的仆人。这个时间点，按理他是不会出现在饭厅里的。艾普尔放下刀叉，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看向饭厅门口。 艾普尔：【小6，我们要不要来赌一把？】 cr9076：【赌什么？】 艾普尔：【我如果猜对那个仆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你就答应我黑进你们的管理系统，去找出为什么那天在布鲁斯的浴室你，你会掉线的原因。】 cr9076：【……我这是不想去找么？我这是不能啊！】 艾普尔：【我没说你一定要找到原因，但你总得试试不是么？加油小6，要努力做一个有用的系统。】 cr9076：【……】 但管家并没有给艾普尔这个赢得赌局的机会，事实上，在赌局成立之前，管家就揭晓了谜底。 “老爷，有客人来访。”管家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瞄了一眼艾普尔，尽管他视线收回得很快，但还是被艾普尔察觉到了。 艾普尔：【哦豁！好像是有人要来找我麻烦了！完求！】 “客人？这个时候？”莱克斯也从管家的话中发现了异常，“是谁？” 管家抬头看了艾普尔一眼，这一回，他没有再遮遮掩掩，在场的人都能意识到管家在看她。艾普尔好整以暇，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地靠着椅背等管家揭晓答案。 “是……肯特先生。” 莱克斯愣住了，艾普尔也愣住了。 她得承认，在她的猜想里，压根就没有克拉克·肯特这个选项。要艾普尔来发表意见的话，她会坚称克拉克·肯特是最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上门的人。 莱克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艾普尔的表情。 艾普尔靠着椅背，脸上尽是茫然。 ——滴，反派，莱克斯·卢瑟，修正进度21% 艾普尔：【！！！！！他干啥啊！进度条又动！】 cr9076：【哇塞！宿主你好厉害！】 艾普尔：【厉害个屁！他这样搞得我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了好么？！再说了，一个反。进度条跑那么快是要干嘛！】 莱克斯收起餐巾，扔在餐桌上：“带他去我书房，我随后就来。” 男仆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管家一眼。管家倒是显得很镇定，眼观鼻鼻观心地回答道：“肯特先生说他是来找小姐的。” ——哐 莱克斯一掌拍在了餐桌上，震得靠近他手边的餐具都发出了晃动声：“你说他来找谁？” “会老爷的话，肯特先生说他是来找卢瑟小姐的。” 莱克斯半垂着头，既没有看向管家，也不看向艾普尔。那一刻，艾普尔觉得自己的心跳莫名有些快。她这会儿是一点也不想听到任何任务进度的提示音。即便她还没搞清楚莱克斯·卢瑟的修正关键是什么，她也能看出莱克斯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她不想让这种危险的情绪和自己的任务扯上任何关系。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比较希望能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下完成任务。 艾普尔坐直了身子，努力忽略掉莱克斯的目光，她淡定地重新拿起刀叉，开始继续享用她的晚餐：“就说我在吃饭，让他在客厅待着。” 莱克斯闻言，意外地看向艾普尔。但艾普尔没有给与任何形式的回应。她做这一切，都显得极其自然，仿佛眼前没有莱克斯。仿佛，候在客厅的那个克拉克·肯特，只是一个无名之辈。 艾普尔顶着巨大的压力吃完了晚饭。托克拉克的福，莱克斯没再继续在饭桌上叨逼任何话题。一顿富豪家庭的晚餐终于得以在它应有的安静冷漠的状态下结束。 艾普尔吃完了饭，也不和莱克斯打招呼，扔了餐巾，擦了嘴就往客厅去了。 莱克斯下意识地想叫住她，却一时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他只能眼看着艾普尔孤身一人，往克拉克那里走去。 第53章 第53章 克拉克已经很久没来过卢瑟的家了。 这话听着有些奇怪。事实上，从克拉克的角度上看来，也确实有些别扭。他和莱克斯并不是那种会随时邀约去家里的朋友。甚至连一同外出游玩的时候都很少。克拉克和莱克斯可谓是不打不相识。 他还记得一开始，莱克斯对他的敌意。 莱克斯是个很聪明的人，聪明人总是多疑。 在莱克斯猜到他就是超人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莱克斯没少给他使袢子。挑起蝙蝠侠来针对他，激起民众对他的仇恨和不信任。 有时候克拉克自己都很意外，到了最后，他们竟然会成为朋友。 他一直到现在都想不通为什么莱克斯会在一夜之间对他完全改观。 克拉克一直很钦佩莱克斯的聪明和眼界，一旦两人没有处在对立的位子，克拉克对莱克斯的那种欣赏之情很自然地就流露了出来。 令他意外的是，莱克斯为此很高兴。 也因为这个，莱克斯第一次邀请他来卢瑟老宅做客。 接到邀请的克拉克并不比今天的莱克斯淡定多少。就如同现在的莱克斯难以想象克拉克会主动来找艾普尔一样，那个时候的克拉克也无法理解怎么莱克斯就突然邀请他去卢瑟老宅了。 你可能会邀请朋友去自己家做客，但邀请朋友见自己祖父祖母的情况却不常发生。克拉克生长在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他没有上流社会的生活经验，但那并不意味着他对上流社会一无所知。 公寓有很多，但家只有一个。 那一年的克拉克是抱着一种忐忑的心情前去赴约的。 那也是克拉克 和艾普尔相识的契机。 在那之前，克拉克甚至没有意识到莱克斯有一个妹妹。他以为莱克斯和布鲁斯一样，是个孤家寡人。因此，当艾普尔穿得像个嬉皮士一样，坐在大厅前的楼梯上吹泡泡糖的时候，克拉克是真把艾普尔当成莱克斯在外惹来的花蝴蝶。 克拉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仆人已经去了有一段时间了，但艾普尔仍旧没有露面。这让克拉克有些意外，也因为这份意外，他不受控制地又想起和艾普尔初遇的那一天来。 那一天，也就是在这个大厅，在这楼梯前。 艾普尔画着夸张的眼影，留着男孩气的短发，耳朵上缀满了冷硬风格的耳钉。她那天穿着一件有破洞的外套。看人的时候，喜欢微微仰着下巴，用不屑的眼神打量旁人。 老宅里的仆人都离她远远的，仿佛她身上有什么致命的病毒一般。 莱克斯对着她的时候，一张脸臭得可怕。 “艾普尔，你还知道回来。” 艾普尔没有立刻回话，而是鼓起腮帮吹她的口香糖，一直到将口香糖泡泡吹破，她才继续嚼了嚼口香糖道：“没办法，谁叫你停了我的信用卡。” “是我的卡。”莱克斯黑着脸纠正道。 “随便吧。”艾普尔站起身来，立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给我钱。” 即使那个时候的克拉克和莱克斯还不算深入了解彼此，但他也能感到莱克斯的不愉快。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艾普尔笑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不在乎。她跳下楼梯，凑到莱克斯的跟前：“我们俩兄妹还需要用到‘求’这种字眼？不会太冷漠了么？给我钱花吧。我看上了一台新跑车。” 莱克斯没回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艾普尔。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艾普尔脸上讨好的笑渐渐地有些挂不住了。她直起身道：“给我钱，不然我会把场面搞得很难看的。你知道的。” “除了钱，你就没别的……” “对！没有别的！”艾普尔打断了莱克斯的话，“我和你能聊什么？人生么？” 莱克斯终于垂下了眼，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然后抬起头：“你的卡已经解冻了。” “thank you~”艾普尔露出开心的笑，又开始嚼起了泡泡糖。 直到那个时候，艾普尔才像是看见了莱克斯身旁的克拉克一样，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人谁呀？” 莱克斯瞪了艾普尔一眼：“你最好对我朋友尊重些。” 艾普尔瘪嘴，越过了莱克斯，朝着克拉克伸出了手：“艾普尔·卢瑟。” ——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惊了一下，瞬间回过了神。艾普尔不知什么以后已经出现在了通往餐厅方向的门前。她毫无感情地呼喊了他的名字，那声音和克拉克记忆中自己向艾普尔进行自我介绍时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一时之间，克拉克有种时光飞逝的恍惚感。 “艾普尔。”克拉克打起精神，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同艾普尔打了招呼。他既不想表现得太过冷漠，也不想显得过于亲密。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引起艾普尔一些不应该有的念头。即便他和维多利亚最后没能在一起，但也不代表他会接受艾普尔。这对艾普尔不公平，也对他自己不负责。 出乎克拉克预料的，艾普尔并没有因为他的突然拜访表现得开心或是激动。她看上去很平静，像是个被迫代替自家兄长出来待客的普通人家的女儿。 艾普尔眼瞧克拉克半天没主动说明来意，艾普尔不得不挑起话题问道：“这个时间点过来是有什么事？” “是。我听说你病了，所以……” 艾普尔冷笑了一下：“省省吧。莱克斯才不会告诉你我病倒了。况且你也不是那种回来探病的人。” 克拉克站在原地没做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艾普尔。那一刻，他发现艾普尔变得和过去不太一样了。 不再对他穷追不舍的艾普尔，看上去比以前漂亮多了。尽管她的脸色仍旧显得比平日略苍白，但因为她不再为了克拉克患得患失的缘故，当她站在克拉克跟前的时候，她显得比以前自信从容的多。宛如克拉克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只是现在的艾普尔，不管是妆容还是穿着都比那个时候大方得体得多。 克拉克第一次见艾普尔时所在她身上感受到的生命力，终于又一次重现了。 那一刻，克拉克觉得有些欣慰，像是迷途的旧友突然找到了回家的路，两人得以重逢。 克拉克正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一脸阴郁的莱克斯出现在了艾普尔身后。 如果说艾普尔对克拉克的来访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的话，莱克斯可就是赤|裸|裸的不欢迎了。 克拉克把莱克斯的表情看得明明白白，他冲着莱克斯微微点头：“晚上好，莱克斯。” “你应该早点来的。”莱克斯说着违心的话，“这样我们还能一起用晚餐。” 克拉克笑了笑：“报社的工作刚结束。今天有个棘手的采访，我本来是打算下午过来的。” 莱克斯挑了挑眉：“这么说还没吃饭？我让厨房再……”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你赶紧说吧，说了你也好回去休息。”艾普尔打断了莱克斯的话，冲着克拉克微微扬了扬下巴。 换做以前，如果艾普尔听见克拉克还没来得及吃饭，一定会跳着要去亲手给克拉克做饭吃。莱克斯主动提起厨房，就是想暗示艾普尔不要太过失礼，但他完全没有料到，艾普尔会是这么个态度。 莱克斯很是惊讶地看向艾普尔，一时间连自己跟出来做什么都忘了。 克拉克有点为难地看着两兄妹。 他确实是想和艾普尔谈谈，但不是当着莱克斯的面。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感受不到莱克斯最近对他的诸多不满。他甚至可以猜到莱克斯为什么会对他不满。 不管在流言里的艾普尔是一个怎样脑残没下限的花痴，但在莱克斯眼里，她永远都是一个卢瑟。一个莱克斯没法弃之不顾的卢瑟。 艾普尔见克拉克这幅模样，心道这是个摸摸超人底的好机会。于是她很随意地说道：“去花园聊吧。我也在房间里待了一天了。” 克拉克顿了一下，见艾普尔神色并无异样，便点头答应了。 莱克斯看着艾普尔和克拉克一前一后地出了门，他立刻旋身上了二楼，直奔能看见花园全景的卧室。 第54章 第54章 54 出了大门，艾普尔就后悔了。卢瑟家的老宅本就建在郊区外，四周没其他的人户，温度自然也就比市区要低。加上她感冒没痊愈，一点凉意就激得她打哆嗦。 但哆嗦打了一半，就被她硬生生地给压制住了。 不管怎么说，在外人看来，克拉克·肯特算是艾普尔·卢瑟的求而不得。 求而不得是什么？ 求而不得就是当你幡然悔悟时，比前男友还令人不堪回首的存在。在莱克斯面前，她可以为了钱低姿态，在美国队长面前，她可以为了保命苟一苟。但面对克拉克·肯特？那必须刚起啊！她可是连布鲁斯的面子都不给的女人，怎么能在克拉克面前示弱呢？！ 想到这里，艾普尔把脖子一硬，顶着寒风，昂首阔步地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克拉克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想打哆嗦又努力忍着。 他突然觉得有点抱歉，对他接下来将要说的话感到抱歉。 艾普尔没有理会身后的克拉克，自顾自地走到了花园里。 卢瑟老宅占地广，放眼全美，估计也就只有韦恩家的庄园和泽维尔的学院可以与之相提并论。斯塔克家作为新贵的代表，一直致力于将居住环境打造得更具科技感提升生活便捷度。对于卢瑟和韦恩家这种复古怀旧的做派，斯塔克一直不屑与之为伍。 而卢瑟老宅最为著名的，就是那个颇具上世纪风情的植物迷宫。说是迷宫，倒也不至于真让人迷路，其路线的复杂程度不过是逗逗小孩子或者让热恋中的情侣在其中追逐嬉戏的程度。也因为这个，植物迷宫一直没什么人去，除了花匠会定期去修剪植物墙，顺带打扫周边卫生。 现在的艾普尔，是个换了芯子的艾普尔，而在系统提供的一次性背景文件里，也从没提到过这么个不起眼的，没有触发任何关键情节的植物迷宫。艾普尔自然也就不知道它是个迷宫。 暗夜里，在花园温和的灯光的映照下，艾普尔只瞧见了一人多高的植物墙，和宽阔的入口。四处寻求避风位置的艾普尔，也没多想，抬脚就进了植物迷宫。 高大的树篱挡住了夜里的寒风。艾普尔在步入迷宫的那一刻就自在多了。克拉克站在迷宫前，犹豫了一瞬。 不管怎么看，花园里的植物迷宫，看上去都太像是约会情侣才会去的地方。且不说他和艾普尔甚至都算不上挚友，单凭艾普尔单相思他这一点，克拉克都觉得自己不该跟着进迷宫。 谁知道艾普尔会在迷宫里对他做什么？ 艾普尔又不是没过把衣服一脱，就往他身上扑的豪放的举动。 即使到了今天，克拉克想起那日艾普尔的豪迈以及莱克斯的阴沉，他仍旧会感到不寒而栗。 他理解不了艾普尔会中意他的原因。因为无法理解，所以才觉得恐怖。 向来无所畏惧的超人，站在植物迷宫前，突然心生退意。 “我们一定要进去吗？”克拉克用有点怂的语气问道。 艾普尔回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什么？” 克拉克深吸一口气，在看见艾普尔单纯疑惑的表情时，他又有点懊恼地闭上了嘴。 这样会不会显得他……想太多了？ 也许艾普尔只是……单纯地想到这里逛逛，并没有其他意思呢？ 艾普尔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克拉克的回应。迷宫入口处的风还是会不时地绕过植物墙，吹打在她身上。艾普尔有点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到底要不要进来？” 克拉克张了张嘴，还是没回答。 艾普尔皱着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有多么像一个威逼良家妇男就范的女恶|霸。 艾普尔拉不下脸纠正自己刚才冷硬的态度，索性冲着克拉克恶劣地一笑：“喂，你该不是不敢进来吧？我有那么可怕？” 克拉克再怎么纯情，也是个要脸的男人。被艾普尔这么一激，他再没多言半句，紧跟着艾普尔进了植物迷宫。 两人一进迷宫，克拉克才意识到冷风被完全挡在了外面。先前僵硬地挺着脊背的艾普尔，这会儿也终于放松了身体。艾普尔为什么会带着他进植物迷宫的原因，克拉克总算是闹清了。明白了艾普尔这么做的理由时，克拉克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是托尼·斯塔克，没有那种“全美女人都爱我”的盲目自信。他也不是布鲁斯·韦恩，没法做到一眼就看穿女人眼底的情谊。尽管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在感情的世界里，克拉克还是个新手村的小可爱。 他唯一一次追求爱情的经历，也以失败告终。 很多时候，克拉克都有一种无助感。不知道如何和人建立起坚固的信任关系，不知道如何和人保持亲密。 曾经他有一段时间以为对他颇为了解的维多利亚会是那个终结他孤独的人。但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巴掌。 有时候，世界让你爱上某个人，只是为了要把她从你身边夺走罢了。 就在克拉克有点伤感地想着过去的一切时，一直走在他前面的艾普尔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向来对周围感知灵敏的克拉克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回过了神。他收起自己心里那份不合时宜的伤感，抬头看向艾普尔。 艾普尔站在昏暗的迷宫里，回头看他。她眼睛亮亮的，若不是她这会儿举止端庄，一点要扑上去的架势都没有，克拉克都差点以为艾普尔又打算在这迷宫里让他为难了。 克拉克眨了眨眼：“怎……怎么了？” 艾普尔微微皱起眉头，像是在顾虑些什么一般：“没事，就是我忘记问你了，你以前来过这个迷宫么？” 问完问题的艾普尔没有等克拉克回答，就直接转身过去，继续往前走。因此，当克拉克回答“没有”时，他没能看见艾普尔后悔地闭上双眼的模样。 “怎么了？” “哈？没什么！我是说，太好了！”艾普尔回头，冲克拉克露出一个并不走心的笑容，“我刚才还在懊恼，如果你以前来过这个迷宫，今天带你来这里就太没意思了。” 艾普尔表现得像是一个好客的主人，仿佛她发自内心地担心克拉克会觉得逛花园是一件无聊的事。 但克拉克很敏锐地察觉到，艾普尔口中的“太好了”，其实一点也不好。她那种装出来的欢欣雀跃，和每次她从莱克斯那里拿到钱后的“谢谢”一样不走心。 “艾普尔……”克拉克停住了脚步。 艾普尔有点疑惑地回头看向他。 月色下的艾普尔，闪耀着朦胧的光泽，黑暗中，她的轮廓不如白天那样清晰，但丝毫不妨碍旁人欣赏她的美。 是的，克拉克打心眼里承认艾普尔的美。 即便他并不喜欢她，即便艾普尔总是说一些让他头疼为难的话。但克拉克仍旧要坦率地承认艾普尔很美。尤其是当她并没有打算脱衣服冲上来吻他的时候。 在克拉克看来，艾普尔的美和维多利亚不太一样。艾普尔的美让人折服，但却并不会引起他内心的共鸣。他不会因为艾普尔皮囊的美丽，而爱上艾普尔。她像是一尊雕像。再怎么漂亮，也不会让人想拥抱她。 但这一刻，克拉克对艾普尔产生了一种怜惜的感情。他看着艾普尔困惑的脸，然后用有点惋惜的语气道：“艾普尔，你不用这样的。” “哈？” “我是说……”克拉克低下头，“你不用这样照顾我的感受。” 艾普尔：【照顾你妹啊！和玛丽苏谈恋爱谈多了么？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沙雕言情剧剧情啊！第一天超社会么？老子只是跟你逛个花园，又不是啪啪啪！用得着照顾你感受么？！】 cr9076：【冷静，冷静。宿主你别想太多。他只是一个纯情直男。】 艾普尔：【对！纯情直男！我特么是维多利亚，我也不选他！氪星沙雕！】 cr9076：【……】 尽管内心一直在吐槽，艾普尔面上还是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表情。但就这样被对方生生地扣上一顶痴情人的帽子，艾普尔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只能干瘪瘪地说道：“其实我是觉得有点尴尬，你说来找我，但是我们俩出来走了这么久了，也没见你说半句话。你这样……让我有点……为难。” 克拉克抬头，看向一脸尴尬的艾普尔，这才意识到，自己和艾普尔走了这么远，却一直没提正事。但一想到他原计划来提的事，克拉克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他张了张嘴，最后尴尬地立在原地，像是一个做错事没勇气认错的孩子。 艾普尔等了老半天，也没能到克拉克放出个屁来。 她叹了口气，主动道：“这样吧。我看你也开不了口，不如由我来替你开口好了。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的，你随时打断，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完整的，也欢迎你随时补充。” 艾普尔强硬干练的气场，让克拉克莫名地想起曾和他共事过一段时间的路易斯·莱恩。面对这样的艾普尔，克拉克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你今天不是来探病。探病只是你的借口，你来，是想和我谈网络上盛传的那些谣言。”艾普尔说得斩钉截铁，仿佛看穿了克拉克的心思一般。 克拉克没理由否认，很是干脆地点了点头。 “而且我有理由相信，你也不是来宽慰我的。第一，你从来没干过宽慰我的事儿，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没有。第二，如果你真是想安慰我的话，你会事先向莱克斯表达你的抱歉，而莱克斯也不会在你上门拜访的时候表现出不高兴了。” 克拉克知道莱克斯不希望他登门拜访，但是他没想到莱克斯会当着艾普尔的面直接表现出不满。 眼瞧克拉克不反驳，艾普尔知道自己猜测的脑残剧情就是接下来要发生的剧情。她不知道克拉克在此之前是怎么预料接下来的事的，但她觉得，不管克拉克安排的是个什么剧情，艾普尔都不会让其发生。 她既不打算表现得像一个泼妇，也不想扮演一个怨妇。 “你是想来问我，我到底有没有偷偷联系上美国队长，啊，抱歉，现在应该叫他史蒂夫·罗杰斯。你是想想我证实，史蒂夫·罗杰斯究竟是不是我放进舞会的，对么？” “也不完全……” “我现在告诉你，不是。”艾普尔盯着克拉克，回答得斩钉截铁。 她脸上没有受伤的表情，她看上去甚至不为所动。仿佛克拉克今天那个令人难堪的问题，只是一个小学生的家庭作业题一样简单。 克拉克不知道如何接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好吧，我猜想你现在大概率在猜测我的回答是不是属实。但是我想你也应该知道，那确实是真的。理由很简单，那个人是史蒂夫·罗杰斯，他用不着我就能混进任何他想混进的地方。我甚至不会说出‘我希望史蒂夫·罗杰斯是我带进舞会的。因为我就是想要维多利亚难堪’之类的话。”艾普尔看见克拉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意外的表情。 克拉克会意外，是因为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从艾普尔的嘴里听到维多利亚的名字。 所有人都知道艾普尔单恋他，所有人也都知道他单恋着维多利亚。也有近90%的人相信，艾普尔因为这两个单箭头，记恨上了维多利亚。 但克拉克知道，即便那是真的，艾普尔也不会将这种记恨摆到明面上来。 她是高傲的人。为他低下头，大概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卑微的事。但那并不意味着艾普尔就真成了一个不要脸的人。她也许没什么是非观和道德观，但克拉克知道，艾普尔想赢，她喜欢赢。他甚至一度怀疑过，艾普尔对他穷追不舍，可能只是因为征服超人会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但关于这一点……克拉克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不会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很意外？”艾普尔笑了起来，“啊，看来你觉得我会说出那么没品的话。咱们讲点道理，一个连混进舞会都需要我帮忙的人，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盟友？我要是想扳倒谁，至少会找个强有力的同伴吧！比如……超人之类的？” 克拉克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如何作答。 月色下，艾普尔的笑容淡了下去，她看着克拉克，眼中透出一丝柔情来：“但是我们都知道，超人永远不会是我的同伴。” “艾普尔……” “你知道，最让我难过的是什么么？”这是艾普尔从刚才见面来，第一次露出近乎痛苦的表情，“最让我难过的，不是你不喜欢我，也不是，你可能永远都不会喜欢我。最让我难过的是……我喜欢的那个人，他根本就不存在。我以为你真是那个众人所称赞的悲悯世人的超人。但后来我才发现，你不是。如果你真是那个悲悯世人的超人，你就不会对我的痛苦毫不动容。我站在离你这么近的距离，但你都没能感受到。那你又怎么感受其他人的痛苦呢？我原以为……有你，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就可以相通，哪怕是地球人和氪星人。但现在我才明白，那只是妄想罢了。” 克拉克被艾普尔的话惊得不知该作何反应。 艾普尔这如同诀别般的话语本应该让克拉克松口气的，但现在，克拉克却反而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久久都得不到纾解。 艾普尔再一次笑了起来，嘴角的笑容里带了一丝畅快：“这么看来，我以前对你穷追不舍，很有可能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错罢了。你也知道的，我不喜欢输。但在你身上，我赌输了。果然，把宝押在旁人身上，就是容易血本无归。” “艾普尔，我很抱歉……” “不，你不用抱歉。你又没有做错任何事。” 克拉克垂下眉眼，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冷风吹来，艾普尔打了个喷嚏。 克拉克惊了一下，立刻拉开拉链，准备将外套脱下来给艾普尔。但艾普尔只是一边揉鼻子，一边摇头道：“别了吧。我不穿别人的衣服。” 说完这话，艾普尔头也不回地朝出口的方向走去。 而在站在二楼露台上的莱克斯，已经焦躁地看了两次时间了。他本想着，上了二楼就能把花园里的动态尽收眼底，却不料，艾普尔那个家伙居然直接往植物迷宫去了！那迷宫，莱克斯自10岁后就没去过了。与其说那是个迷宫，倒不如说是大型的树篱造型。 莱克斯眼看着艾普尔和克拉克进了迷宫却许久没出来，他的脸色就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两人在里面做什么？ 在谈什么他不能听的话？ 克拉克是打算回头追求艾普尔么？ 还是艾普尔对克拉克仍旧没死心？ 进去了这么久，两人该不会在里面那个了吧？ 氪星人的话……艾普尔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莱克斯越想越生气，一个人在露台上坐立不安。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植物迷宫里突然传来艾普尔声嘶力竭的叫声：“凯茜！” 莱克斯眼皮一跳，立刻回身对候在房间的仆人道：“快去迷宫看看！” 迷宫里的艾普尔，叫了一声“凯茜”后，却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她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了，于是又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凯茜！” 这一次，仍旧没有回应。 想着反正自己已经喊了两嗓子了，也不在乎多喊几嗓子。艾普尔干脆放下没必要的面子思想，扯开嗓子就是一阵嚎。嚎得跟着她往外走的克拉克都忍不住皱眉问她：“你叫什么？” 艾普尔回头，横了克拉克一眼：“你管我叫什么！我乐意！” 艾普尔一边叫着，一边仍旧没有放弃寻找出去的路。 没错，她迷路了。 迷失在自家的花园里。 植物迷宫再怎么规模不大，到了夜里也变得颇具迷惑性。更别提艾普尔本来就对迷宫不熟悉，即使对着系统给的平面图 ，艾普尔也走错了好几次岔路。最后干脆放弃了查看地图，凭着直觉摸索。 能轻而易举找到出路的超人就在身后，但艾普尔一点儿也不想像他求救。 一来，求救这种行为跟刚才的剧情连不上。 二来，她不想暴露自己不是艾普尔·卢瑟的事实。 第55章 第55章 尽管和她设想的方式不太一样，艾普尔最终还是出了花园。 卢瑟老宅里的仆人们像是军队般排成一列来迷宫接她的阵仗，让艾普尔觉得有些丢人。她不好意思，也不敢说自己是在迷宫里迷了路，于是只能保持沉默，黑着脸让凯茜用手电给她照明，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其他人看来，事情就成了——艾普尔在克拉克那里闹了不愉快，又开始耍起了大小姐脾气。 无辜背锅的克拉克，被莱克斯·卢瑟剜了好几眼。一直到他被要求离开卢瑟老宅的时候，他仍旧没有弄清楚，为什么莱克斯就突然生起气来了。 他离开卢瑟老宅的时候，月亮已经升了起来，在半空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他上了他那辆有点破旧的大众，然后发动汽车。车灯照亮了郊区的前路，像是要引着他走向一个未知的世界。 克拉克心事重重地将车驶上路。 他脑子里一直回放着和艾普尔有关的过去。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艾普尔打趣地说他是莱克斯交往的第一个平民朋友；艾普尔敏锐地猜到他超人的身份；艾普尔跟着他跑到伊|拉克，在非战争区像个嬉皮士一样打趣地表明爱意。 那个时候的艾普尔虽然不能引起他的喜爱，但是却显得很酷，很自由。 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艾普尔对他的感情变成了一种执念。尤其是当艾普尔得知了维多利亚的存在后，她表现得像是个歇斯底里的疯子。既不要脸也不要命。 酗酒、吸食大|麻、磕迷|幻剂……她像是在报复什么人一样地让自己滑向深渊。 如今想起来，连克拉克自己都觉得奇怪。 难道，自己就从不曾想过帮助她么？即使是以朋友的身份？ 一直到今天，他才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艾普尔一开始的表白，也许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男欢女爱。 但他没有发觉这一点。 他一直试图拯救人类，但好像在无意间，毁了艾普尔。 原来他是……这样粗心草率的一个人么？ 克拉克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荒无人烟的路上。 艾普尔回到房间后，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之间，她听见了清脆的提示音。 ——滴，超英，克拉克·肯特，修正进度5%。 第二天艾普尔起床没多久，就瞅见安娜神神秘秘地冲她使眼色。艾普尔找了个借口将凯茜支开。 “说吧，盯了我一早上，想给我说什么呢？” 安娜笑了起来，看上去很是愉悦：“没什么，就是觉得传闻不太可信。” “什么传闻？” “关于你的传闻。” 艾普尔眨了眨眼：“比如？” “比如，你并不是像传闻里说得那样脾气暴躁，性格恶劣。比如……”安娜狡黠一笑，“卢瑟先生并不如传闻那样对你不管不问。” 艾普尔叹气：“我倒是希望他不管不问。” 安娜：？？？？？？ 即使安娜不提，艾普尔也已经意识到莱克斯最近对她的态度已经和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有了近乎质的转变。她不太确定这是否和莱克斯的修正进度有关系。她也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判断莱克斯修正进度的标准到底是什么？但艾普尔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猜测。可惜的是，尽管她拥有这些猜测，却没办法验证它们，至少现阶段没办法验证它们。 薄利多销确实是艾普尔一开始的计划，但这个计划很显然进行得并不好。莱克斯·卢瑟这一家企业在做大做强，其他的企业现在压根儿就不动，就连艾普尔先前看好的哈利·奥斯本，也已经许久没有进展了。 尽管克拉克·肯特刚刚上了市。但眼瞅着莱克斯·卢瑟一家独大。艾普尔她要再不调整方案，很有可能会形成莱克斯的修正进度跑满了，但其他人连一半都还没跑到的局面。 让一个反派，一个像莱克斯·卢瑟这样聪明的反派干回老本行，对艾普尔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晚餐的时候，艾普尔再一次提起了回哥谭的事。 连着两天提起这个话题。莱克斯再怎么想回避，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他压根就回避不了的问题。 昨晚艾普尔的表现在莱克斯看来，就是她下定决心和克拉克一刀两断的信号。只是，对于艾普尔而言…… 莱克斯垂下了头。 她只是想给自己一点空间而已。 莱克斯默默地想着。他也觉得他应该给她需要的空间。 莱克斯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对艾普尔离开大都会一事很坦然了：“行，但你至少得把病治好了再走吧。” “这只是小感冒。” 莱克斯面无表情：“卢瑟家在哥谭可没有私人医生。” 艾普尔瘪嘴：“兴许明早起来就好了。” “那就明天再说。” 莱克斯的要求不过分，而且也说得通。比起“等事态冷静了你再露面”来，“感冒好了再走”这种要求简直贴心太多了。 鬼晓得那些流言蜚语要传多久？！ 但感冒不一样！ 她现在怎么说也是有个百八十点奖励点数的小康市民。花个十点买包特效板蓝根，这钱她还是花得起的！ 艾普尔心情轻松地用完了晚餐，便回卧室早早睡下了。 按系统的解释，特效板蓝根喝了好好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必定什么病痛都没了。 艾普尔把自己塞进被子里，美滋滋地给自己上了个闹钟，然后闭上了眼睛。 然而，艾普尔不是被闹钟唤醒的，而是被尿给憋醒的。 晚上十一点过的时候，艾普尔醒了。她本来想忍一忍，等到闹铃响了再起来上厕所。但在查看了时间后，艾普尔认命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她穿上拖鞋，打着哈欠往洗手间走去。 卫生间里的灯没关，灯光晃得艾普尔眼睛有点疼。她眯着眼，摸索着找到马桶，然后掀开马桶盖。 正当她转过身，准备掀起睡裙的时候，艾普尔突然发现，今天的卫生间，比平时要窄了许多。 她确实是对卢瑟老宅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和不习惯。但不管是卢瑟老宅还是艾普尔自己的公寓，没有那一个地方的卫生间会有这么狭窄。 艾普尔保持着躬身撅屁股，准备掀裙子的动作。就这样……愣住了。 板蓝根…… 开门…… 艾普尔僵硬地转动着眼珠，偷偷向一旁瞄去。 第56章 第56章 浴室的门发出响声的时候，克拉克就意识到有人闯进他的浴室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他刚刚脱下的衣服全部穿上。 他非常自信，以他的速度，不管是谁都不可能瞄见半点他不想让别人瞄见的东西。 穿戴整齐后，克拉克才回身看向浴室门口。 睡眼朦胧的女人，穿着宽松的睡裙，顶着凌乱的头发，像是行尸一般步履不稳地走进卫生间。末了，她还记得反身把卫生间的门给带上。 如果不是自信自己屋子里的安保工作做得好。克拉克这会儿都要怀疑是不是某个有黑料的政要，误以为他掌握了不得了的消息，狗急跳墙地打算用美人计来攻克他了。 不过…… 克拉克打量了一下突然出现的女人。 以美人计的选人用人标准来讲，这姑娘似乎……业务能力不怎么强。素颜上阵的蛇蝎美人，克拉克还是头一回见。虽然，这位有着东方脸孔的姑娘长得也还挺清秀的。 克拉克着实搞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来路，索性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令他意外的是，那位睡美人似乎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他，而是眯着眼，跌跌撞撞地摸索到了马桶前，然后理所当然地掀开马桶盖，转身躬身，一副准备掀裙子上厕所的架势。 克拉克被吓得愣住了。 这招数……他以前真没见过啊！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以超人的行事方法，先把人弄出他家再说时，那位迷迷糊糊的睡美人突然顿住了。 艾普尔在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的卫生间时，就什么瞌睡都没了。她能够感觉到站在不远处的人，正用半防备半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她。她不知道对方是谁，她也不敢想。但，不面对现实，总是不行的。 艾普尔僵硬着身子，慢腾腾地移动着眼珠，然后缓缓扭过头，看向淋浴区的人。 艾普尔：【拜托拜托！是位女英雄！娜塔莎或者戴安娜！随便谁都好！只要是个女的！】 cr9076：【说实话，这种情况下，可能男英雄要好搞一些。毕竟你跑不掉的时候还可以考虑色|诱。】 艾普尔：【考虑你妹！】 cr9076：【……】 艾普尔先看见的是一双脚。比小麦色偏白一点的脚背，修长有型的脚趾以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对方是男人的毛发。 艾普尔顿感有些凄凉。 真是怕啥来啥。 视线微微上移一点，就是肌肉线条优美的小腿和微卷的腿毛。 艾普尔眨了眨眼，怀着一种说不清的心情，继续悄咪咪地上移视线。 略显宽大的男式短睡裤，以及……隔着睡裤都隐约可见的好身材。 再往上就是两条漂亮的人鱼线，以及标准的八块腹肌。 艾普尔已经觉得自己的脸颊开始烧了。 她没敢继续往上看，这个位置，一不小心就要直面超英。她现在还没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意识到自己还保持着尴尬的姿势。 艾普尔赶紧松开揪着睡裙裙角的手，心虚地直起身子，不自在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这才怂戳戳地抬头看向对方的脸。 艾普尔：【妈了个鸡！怎么是他！】 cr9076：【随机发货的呀！】 艾普尔：【你们这个随机发货也太坑了吧！我昨天才拒绝当舔狗，今天就又把他送上门！还不把衣服穿整齐？怎么着，觉得裸|男计对我有用？】 cr9076：【我没觉得对你用……】 艾普尔：【好吧。有用。冲着他那对|胸，我觉得我能原谅你们了。】 cr9076：【……】 克拉克一直在观察着这位神秘小姐的表情。从她一进门的迷迷糊糊，到突然清醒，再到她心虚的眼神，以及……微红的脸颊。 克拉克没有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个微表情。 他不说话，也不笑，就那样安静又严肃地看着她。 沉默压力。这一招还是克拉克从布鲁斯那里学来的。在过去的日子里，他和布鲁斯联手保护世界的时候，布鲁斯总能比他更高效地获得情报。用布鲁斯的话来说，他比克拉克更适合“审问者”的角色。而沉默压力，是布鲁斯惯用的手段。 很多时候，沉默比逼问更容易让人溃败。 艾普尔像是个做错事的学生，在克拉克跟前站得笔直。旁的不说，差点当着克拉克的面上厕所这件事，艾普尔是真没法轻易释怀。 也因为这个，艾普尔觉得自己在克拉克面前低了一头。 这是她在布鲁斯和史蒂夫面前都没有过的感觉。 尽管，那两个人，一个差点把她揍得趴下，一个是真把她给搞趴下了。但，艾普尔在那两人面前不觉得丢脸。她反而觉得自己能从史蒂夫和布鲁斯的手下逃出来，是一件很牛逼的事！ 值得她吹嘘！ 但是克拉克嘛…… ——嘿！你知道么？我差点当着超人的面上厕所！ 这种话让她怎么拿出去吹牛逼啊！ 她是个要脸的人啊！ 艾普尔又摸了摸鼻子，用委屈巴巴的声音道：“不好意思……” 克拉克被对方的路数弄得有点懵，他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己现在应该询问对方身份才对。 “你是谁？” “一个法师学徒。”有过上一次的撒谎经验，艾普尔这一次回答问题显得流畅又自然。 克拉克不喜欢魔法之类的东西，那让他戒备。他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你为什么闯进我的……房间。” 卫生间，这种词汇克拉克觉得说出口有些奇怪，想了半天，换了个温和的字眼。 “那个，开传送门的时候出了岔子。不小心闯到你的地盘了。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这是我房间的卫生间。”艾普尔又看了看克拉克身后已经拉开的浴帘，很是自然地继续道，“打扰你洗澡了？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就离开。” 有礼有节，说话声音还怪温柔的。 就在克拉克因为对方温和有礼的态度而感到惊讶的时候，艾普尔已经挑准了空挡，赶紧开门跑人。 卫生间的门再次被关上的时候，克拉克回过神来。他赶紧拉开门跟了上去。 克拉克步子迈得极快。为了防止对方溜掉，他甚至用上了超人的速度。 但即便如此，当他再一次拉开门的时候，那个神秘的东方美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克拉克站在卫生间门口，茫然地四下巡视了一圈。在确定方圆200m以内都没有奇怪的情况后。他才再一次回到浴室，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喷洒了下来。克拉克犹豫了一下，飞快地脱下衣服，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这才站在花洒下。 第57章 第57章 10个点兑换来的板蓝根确实比1个点的有效。艾普尔第二天一起床就感觉身体轻盈了不少。纠缠了她好几日的不适感，终于完全消失了。 为了这难得的轻松，艾普尔吃早餐时都表现得和颜悦色。 坐在长桌另一头的莱克斯端着咖啡杯，偷偷瞄了她许多眼。但对此，艾普尔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恢复正常的味觉所带来的欢欣，让她忽略了莱克斯的目光。 莱克斯一瞅艾普尔的样，就知道艾普尔感冒已经好了。 对于这件事，莱克斯觉得既开心又失落。 照他们俩昨天的谈话来看，艾普尔现在病好了，当然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回哥谭去继续求学。 艾普尔能离开大都会，远离克拉克，这固然很好。但太过靠近布鲁斯…… 莱克斯的眼神暗了暗。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高朗姆洛的薪酬。 一直到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艾普尔才抬头道：“我想明天就回哥谭。” 莱克斯本以为艾普尔今天就会离开，猛然听她这么一说，连再劝两句的念头都还没动，就很是欢欣地点头应下了。 艾普尔见莱克斯应得如此干脆，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就这样，两兄妹隔着长长的餐桌，傻乎乎地看着对方。 最后还是莱克斯先回过神，清咳了一声，拿起手边熨烫平整的报纸：“回头叫管家给你定机票吧。” “让安娜去办，就好。我想把她一起带过去。” 莱克斯抬眼，看向艾普尔：“把她带过去做什么？” “随便什么，跑跑腿，买买菜之类的。都行。” 莱克斯着实有点不喜欢那个把艾普尔往公立医院送的安娜，他微微蹙着眉：“你可以带凯茜过去。” “我不喜欢她。”艾普尔回答得很是干脆，末了，她又怕莱克斯迁怒凯茜，便补充道，“凯茜是你选的人。我喜欢我自己选的！” 莱克斯黑着脸，不再说话。 他只是默默地想，这下必须给朗姆洛提高薪酬了。 对于艾普尔要将自己带去哥谭一事，安娜感动得差点哭出来。她一直以为，等艾普尔离开，她就会被莱克斯给炒鱿鱼。谁都知道，艾普尔·卢瑟有钱，但钱都是莱克斯·卢瑟的。不管艾普尔有多喜欢她，只要莱克斯不喜欢，她在卢瑟家族下就做不长久。 艾普尔一开始聘用她也是心血来潮。安娜自己也觉得艾普尔的新鲜感不会在她身上持续太久，所以她才费尽心思地想在有限的时间里把每一件事都做好，让艾普尔和莱克斯看见她的价值。 但令安娜没有料到的是，艾普尔那天为她说的维护的话，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她是发自内心地想要为自己保留住这份不错的工作。 因此，当艾普尔吩咐她订机票顺便收拾东西跟她一起去哥谭的时候，安娜掏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第二天上午，朗姆洛准时到了卢瑟老宅，陪同艾普尔一起去机场。老宅的司机将车缓缓驶出庄园大门时，莱克斯就站在宅子二楼的露台上，静静地看着车子远去。 不过就是大都会到哥谭的距离而已。 但莱克斯却有一种，艾普尔越走越远的感觉。 莱克斯那点别扭的小伤感，在艾普尔那里完全不存在。坐在豪车后座的艾普尔只是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瘫坐在后座上。 副驾上的安娜有点不解地回头问道：“小姐很累？” 艾普尔想说“是”，但碍于朗姆洛在旁边，她只是瘪了一下嘴，没有正面回答安娜。 没错，她确实很累。 比起她最开始的设想来，这一次回大都会的疲惫程度简直就是严重超计划了。 她本想着回大都会待两天，然后就带着朗姆洛回哥谭。但谁特么能料到会赶上那个要命的舞会。如果仅仅是参加舞会也就罢了，谁特么又能想到会撞上美国队长。撞上美国队长也就算了，谁特么又能想到……算了，谁特么都不能想到艾普尔这两天的悲惨经历，几天前的艾普尔自然也不能。 早知道事情会是这么个走向，艾普尔才不会为了朗姆洛的进度条，在这么个要命的时候返回大都会呢！ 是的，艾普尔之所以会决定回大都会，是因为，她有一个撬动朗姆洛进度条的办法。 办法有些微信，而且还有些脑残。 但这是艾普尔能想到的，唯一可行的办法。 九头蛇已经不存在了，艾普尔要把朗姆洛变回原来的交叉骨，就必须先奶一口九头蛇。 能不能奶活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口奶必须明明白白地摆桌面上。 这既是修正朗姆洛的必要手段，也是将来修正朗姆洛后，免上九头蛇暗杀名单的重要条件。 艾普尔直到登机的时候都还在想这个。 这一回，她终于没有再倒霉地遇上布鲁斯了。甚至，整个头等舱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安娜显然对于坐头等舱这件事很兴奋，从进了舱内，就一直忍不住左顾右盼。 飞机升空后，艾普尔就用“坐头等舱如果不带上耳塞眼罩睡一觉，就等于白坐了一回头等舱”的借口，生生地把安娜哄得带上耳塞和眼罩开始睡觉了。 眼瞧安娜舒舒服服地躺好了，艾普尔这才给一旁的朗姆洛递了个小纸条。 ——你就不好奇我当初为什么要回大都会？ 朗姆洛接过纸条，瞟了一眼，然后抬眼看向艾普尔。 朗姆洛的脸上既没有好奇，也没有意外。他表现得很平静。那份平静就是他最好的简历。他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一个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慌乱的保镖。 “一开始并不好奇，但现在……有那么一点。” 艾普尔笑了起来，冲着朗姆洛勾了勾手指。 朗姆洛挑眉：“干什么？” “你靠过来呀，我告诉你。”艾普尔脸上仍旧挂着带有一□□惑意味的微笑，静静地等着朗姆洛附耳过来。 朗姆洛拿起飞机配备的耳塞，当着艾普尔的面，塞进自己的耳朵了：“那就不必了。虽然有点好奇，但我也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的道理。” 艾普尔：？？？？？ 第58章 第58章 一直到飞机平稳地降落在哥谭机场，朗姆洛才取下塞进耳朵里的耳塞。他对艾普尔怨念的眼神毫不察觉，表情自然得仿佛艾普尔只是一个人类看不见的鬼魂一般。 安娜一取下眼罩就被艾普尔的表情给吓了一跳。她本是想和艾普尔谈一谈自己首次头等舱飞行的感受，但那一番感情充沛的感言在毫无准备地情况下，被艾普尔给生生地吓了回去。 安娜赶紧收拾起玩闹的心思，一脸正色地拿出工作状态。飞机还没停稳，她就开始坐在位置上规划，待会儿怎么能以最快的速度将艾普尔和自己的随行物品收拾妥当。 安娜瞄了瞄朗姆洛。她有点不确定待会儿下了飞机，该由谁去领取行李，还是说……针对头等舱的客人，航空公司会安排人员把行李送过来？安娜这会儿开始觉得自己以前没有头等舱的经历是多么糟糕了，她一点儿也不想在艾普尔面前出错。担心自己工作不保是一个原因，更多的是，她不想让艾普尔失望。 安娜思索了好一会儿，终于在空乘站起来的那一刻，就先一步解开安全带，飞快地奔向空乘。 正打算做最后检查以便能顺利打开舱门的空乘吓了一跳。她差点误以为安娜是来劫|机的恐|怖份子。 安娜在空乘面前站定，然后压低了声音问出自己的困惑。 空乘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微笑着回答了安娜的问题。 在客舱里，慢腾腾起身开手机的艾普尔听见了安娜小心的询问声。她忍不住抬眼看了看舱门口的安娜。 那个看上去并不想怎么亮眼的姑娘，此时散发着一种认真的魅力。 艾普尔喜欢这样的安娜。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去问，去想办法解决。不管事情大小，只是抱着要把工作做好的心态去面对。在安娜的身上，艾普尔看见了原来的自己。那个努力奋斗，不回避困难的自己。 霎时间，朗姆洛所带来的不愉快，被驱赶得干干净净。 可不是么？ 她艾普尔才不是什么娇气大小姐或者脑残富二代呢！她艾普尔才不会因为一个不配合的朗姆洛就认输。在穿越之前，她可也是一个饱经社会毒打的社畜呢！比朗姆洛难搞的客户她遇过太多了，气哭她的不少，给她脸色看的也不少，但到最后，艾普尔都把他们一一拿下了。过程并不轻松，甚至有些结局也不完美。可是艾普尔不是那种脆弱的理想主义者。比起完美地解决问题来，艾普尔更在乎什么时候开始解决问题。在艾普尔看来，开始着手才是所有事情最为关键的一环。 布洛克·朗姆洛……她对他已经有了计划，而且做好了准备。她才没工夫因为对方的一次不配合去怀疑自己的决策呢！她需要的是再次发起进攻，做出实实在在的成绩。 想到这里，艾普尔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问完问题的安娜抬头就看见自己老板正对着自己笑，她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赶紧回身去提上两人的随身物品，跟着艾普尔下了飞机。 也许是因为在大都会和纽约的经理都不太愉快，再一次回到哥谭，艾普尔突然觉得这座城市其实也蛮可爱的。 车子驶出飞机场，驶入了哥谭市中心。 伫立在繁华区的韦恩大厦从车窗外一晃而过。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 如果这个城市没有布鲁斯·韦恩的话，就更可爱了。 艾普尔在一家商场前打发安娜去采购一点服装和生活用品。她借口说自己有点累，要先回去，然后理所当然地扔下了安娜，让司机载着她和朗姆洛两个人朝公寓的方向驶去。 卢瑟家的车就没有低端的车。即使是在哥谭，卢瑟家也不输面。 安娜下车没多久后，艾普尔就一脸平静地升起了前后排之间的挡板。司机就这样，被她成功地隔开了。 一直坐在她身旁一言不发的朗姆洛，这个时候终于侧眼瞥了她一眼：“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觉得吵？” 朗姆洛不配合地回答道：“不觉得。” 艾普尔耸肩：“我就是觉得这样把前后排隔开，才配得上我的身份。毕竟是卢瑟家的大小姐。” 朗姆洛轻笑了一下：“你还记得这个。” 艾普尔斜眼：“你语气听上去让人很不爽，你这算什么意思？” “先是打发了安娜，然后是隔开司机，让你有和我独处的机会。”朗姆洛轻笑着摇了一下头，“卢瑟小姐，你这样做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的。即便是出于维护卢瑟家名声的考虑，你也不该这么做。所以，我很意外你还记得你自己什么身份。” 艾普尔皱起脸：“有没有人说过你不太适合干保镖？” 朗姆洛摇头：“没有，我的好评率是96%。” “还有4%怎么回事？” “出行准备不充分，保护对象被人暗杀了。远程射击，一枪爆头。”朗姆洛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和他毫不相关的事。 艾普尔噎了一下，随后道：“看来你确实有两把刷子。” 朗姆洛对于艾普尔勉强的夸奖一点反应都没有，仍旧端坐在后座，隔着车窗玻璃，注意街道上的情况。 “事实上……”艾普尔清了清嗓子，“上次在地铁，我知道你受伤的事。” 朗姆洛一顿，收起了刚才的那份悠闲。锐利的视线立刻朝艾普尔投去。 见对方终于有了点反应，艾普尔不由得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她靠着座位靠背，神色已经没了刚才那份被动带来的窘迫，显得自信多了。自信得让朗姆洛不由得眯了眯眼。 “我当时就在想，一个普通的保镖，放个假会惹上什么了不得的事呢？除非……”艾普尔看向朗姆洛，“除非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保镖。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决定回大都会。当然我大可请私家侦探调查你，但我还是觉得直接去问莱克斯来得更划算。一来，私家侦探未必能查出你的底细。二来，万一私家侦探被发现了，也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三来……花我自己的钱干这种事，实在不是我的风格。所以我才决定回大都会的。跟那个舞会没关系，让我回大都会的理由是你。换句话说……我这些天遭遇的这些狗逼事情，也全是因为你。” 朗姆洛从没在艾普尔的脸上看过这么认真的神情。即使她在谈起克拉克的时候，也没露出这样认真的表情。朗姆洛顿时觉得有点不好。但他毕竟是个见多识广的优秀保镖。 朗姆洛轻咳一声：“我明白了。但是，卢瑟小姐，很抱歉，我不喜欢你这类型的女士。” 艾普尔：…… 第59章 第59章 “我特么不需要你……”反驳的话张口就来，说到一半，艾普尔突然硬生生地刹住了。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尽量平静地问道：“可以说说原因么？” 朗姆洛被艾普尔的一惊一乍弄得有点摸不清头脑，他突然意识到，可能事情和他担心的并不太一样。兴许，艾普尔并不是对他……抱有那样的想法。 仔细想想艾普尔过去的事，朗姆洛也觉得艾普尔就这样完全放下克拉克·肯特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想到这里，朗姆洛摒弃自己的猜想和偏见，再一次冷静地看向艾普尔：“还是卢瑟小姐先把刚才没说完的话题继续说完吧。” 艾普尔：你特么还知道刚才我被你打断话题了啊！ 艾普尔笑了笑。那笑容里明显欠缺了些真挚：“我就是想说我从莱克斯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我的意思是……所有的事。” 朗姆洛皱起了眉头，这一回，他的眉头皱得比开始哪一次都厉害得多。如果调查他的是艾普尔·卢瑟的话，朗姆洛对于所谓的“所有事”必定会打一个问号。但是……如果是莱克斯·卢瑟调查他的话。 朗姆洛一点也不怀疑莱克斯的本事。莱克斯能突然上门找到他，就足以说明莱克斯拥有强大的情报网络。如果有人说莱克斯掌握着他过去的情报资料，朗姆洛一点儿也不会觉得诧异。他只是没有想到，莱克斯会这么不靠谱地把这些敏感的信息高速艾普尔·卢瑟这个缺心眼。 朗姆洛眯起眼睛。 还是说……艾普尔·卢瑟根本没有拿到任何情报，她只是在诈他罢了？ 没错！这听上去像是艾普尔会做的事。 想到这里，朗姆洛轻轻挑了一下眉：“比如说？” 艾普尔微微靠近朗姆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道：“hail hydra。” 几乎是下意识地，朗姆洛抬手就往艾普尔的咽喉处袭去。好在朗姆洛反应够及时，在触碰到艾普尔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对方只是一个任性的富二代，并不是什么死对头。最终，扼住艾普尔咽喉的手，几乎没用什么力气。若不是那个姿势的攻击性太强了，艾普尔压根就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惹毛了朗姆洛。 两人就这样，突然陷入了沉默，在车里大眼瞪小眼。 好半天，艾普尔才尝试着开口道：“能先把手放下不？” 朗姆洛皱了皱眉，威胁般地稍稍用了店力：“你怎么知道九头蛇的事的？” “我不是说了么？我从莱克斯那里问来的。” 朗姆洛紧抿着双唇，神色严峻。 艾普尔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开口道：“其实……我是九头蛇的粉丝。铁粉。” 朗姆洛松开了手，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艾普尔。 “我是说，有哪个政党能比得上九头蛇？不管是共和党还是民主党，都是满口谎言。比起九头蛇的坦率和魄力来，他们差远了。” 朗姆洛剜了一眼艾普尔，然后扭头看向窗外：“已经没有什么九头蛇了。今天这些话，我奉劝你以后也别再说了。” 朗姆洛的劝诫，艾普尔当然没听进去了。既然已经开了个头，艾普尔就开始全力为自己塑造“九头蛇脑残粉”的人设。 只要见到了朗姆洛，她就必定想方设法支开旁人，然后对着朗姆洛向九头蛇一阵疯狂表白。她甚至三番五次地询问九头蛇还招不招会员？对会员有什么硬性要求。如果会员不满足入会的硬性要求。多砸点钱能不能让九头蛇降低标准。 总而言之一句话，艾普尔想成为九头蛇的一员，而且是立刻就成为！ 朗姆洛被她磨了好几天，磨得他杀心都起了。终于在一个傍晚，他忍无可忍地摒弃了自己做保镖以来的守则，冲着自己的主顾发了一通无名火。 “要我跟你说多少次！已经没有九头蛇了！没有了！” 艾普尔像是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给吓傻了，她站在原地傻愣愣地看了朗姆洛好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哎呀，朗姆洛你差不多得了，被人戳穿了的谎话真的没有一再重复的必要。” “你觉得这是谎言？嗯？” “对呀！”艾普尔大大方方地点头，“以前大家不也说九头蛇在二战时期就被美国队长一锅端了嘛！结果呢？” “这次不一样。” 艾普尔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继续道：“哪里不一样？” “以前是为了保存实力，蛰伏发展，但这一次，是真没了。” 艾普尔的脸皱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我本来不想这么说的，因为这么说，会有点伤感情，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以前九头蛇决定蛰伏的时候，不也没有告诉所有九头蛇成员嘛！兴许，只是这一次轮到你了呢？” 朗姆洛哑然失笑。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觉得艾普尔这话说得伤他的感情，他甚至还有点儿喜欢艾普尔这种乐观的猜想。但朗姆洛也知道，事实与艾普尔所言，相去甚远。 “卢瑟，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不是假象也不是无奈之举。九头蛇已经完了，结束了。这是现实。而且我已经接受它了。” 艾普尔失落地看着朗姆洛。那表情，像是一个追星的小姑娘突然发现自己的爱豆其实是个滤镜怪，本人素颜丑得一逼， “我不信！”她突然朝着朗姆洛吼了一嗓子，“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一个九头蛇都没有了！” 朗姆洛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垂眼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艾普尔，表情木然。 艾普尔只能瞧见他微微绷紧的下颚和微微下垂的唇角。除此之外，艾普尔看不到半点可能泄露朗姆洛情绪的表情。 就在两人静静对峙的时候，外出采买食材的安娜打开了公寓的门：“艾普尔小姐，门口有人放了一束花，需要我给你拿进来么？” 第60章 第60章 “花？什么花？”艾普尔一听有花，顿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安娜没有回答艾普尔的话，而是身体力行地把门口那一大束玫瑰给搬进门来。 黄艳艳的玫瑰，娇嫩欲滴，花朵上还残留着水珠。一看便是刚才花店送过来的。艾普尔大概瞟了一眼，粗略估计直烧有30朵往上。加上一些满天星做辅花。整个花束有结结实实的一大抱。如同每一个少女在学生时代梦寐以求的花束。当然，如果那些个玫瑰能换个颜色，就更好看了。 安娜有点费力地将花束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她直起身子，长吁了一口气：“还挺沉。” 艾普尔有点为难地看着那束花，朗姆洛则戏谑地看着艾普尔。 房间里唯一对这束花抱着欣赏态度的，大概就只有安娜了。但就连安娜，也在端详了花束好一会儿后，有点疑惑地抬头看向艾普尔：“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太愉快的事？” 艾普尔挑眉：“比如？” “比如……”安娜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猜想，“比如被人甩了之类的？” 你家小姐被人甩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你看不看新闻啊你！ 艾普尔翻个白眼，忍不住腹诽道。 但最终她只是轻声问了句：“为什么这么说” 安娜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代表分手的黄玫瑰，而且没贺卡。卢瑟小姐……” 艾普尔长叹了一口气：“没有的事。只是有人故意搞我来着。” “谁？” “你惹不起的人。”艾普尔故意用有点严厉的语气说道。 果然，安娜在听闻自己惹不起对方后，果断闭上了嘴巴。 安娜一回来，艾普尔和朗姆洛之间关于九头蛇的话题也就继续不下去了。尽管出师不算太利，而且朗姆洛的态度也让艾普很是头疼，但艾普尔仍旧忍不住要夸一夸朗姆洛的业务素质。 就在艾普尔和安娜讨论黄色玫瑰背后的意义时，朗姆洛早已经将花束检查了个遍。、 “没有炸|弹，也没发现窃听器。”朗姆洛专业地向艾普尔汇报道。 艾普尔抿着嘴唇想了想：“从安娜出门，到安娜回来，你一直都和我在客厅里。你有听到门口有什么动静么？” 朗姆洛摇头。 “连你都没发现有人在门口放了这么大一束花，看来送花的人……” “容我提醒一句。”朗姆洛实在是有点受不了艾普尔的异想天开，“走廊和门口的地毯厚得你连高跟鞋都踩不稳，任何人来放个东西，我都不可能察觉得到。我只是个保镖，又不是超人。” 艾普尔不满地瘪了一下嘴，在安娜看不到的地方用唇语道：“但你是九头蛇。” 朗姆洛一见艾普尔提这个名号就皱眉。他有点不耐烦地偏过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出于安全考虑，我建议将门口的地毯换掉。” 艾普尔知道今天没有机会再和朗姆洛继续讨论九头蛇的话题了，她便不耐烦地摆摆手，冲着安娜道：“你明天找人来把门口的地毯给拆了吧。” 艾普尔又瞄了一眼茶几上的花，随即转身进了卧室。 艾普尔握着手机，往床上一倒，翻出布鲁斯的电话，反手就是一条短消息。 艾普尔：花是你送的？ 布鲁斯：喜欢么？ 艾普尔：【微笑.jpg】 布鲁斯：好了，我明白了。 艾普尔：你明白什么了？你能别这样自说自话么？ 艾普尔这条短信传出去，好半天都没回应。她有点烦躁地扔开手机。抠着脑壳思考，布鲁斯的那句“我明白了”究竟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但她思索了许久也没能得出个所以然了。无奈之下，她决定把布鲁斯·韦恩列入高危名单。 第二天，艾普尔就发现布鲁斯是真没明白她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因为，安娜在门口又发现了一束花。还是老大的一抱，不过这回是蓝玫瑰。 安娜站在花束旁，一脸懵逼地看着艾普尔。艾普尔神情复杂地看着玫瑰花。 两分钟后，艾普尔又回自己的卧室了。 艾普尔：布鲁斯·韦恩，你差不多得了哈！ 布鲁斯：好了，我明白了。 艾普尔：你明白了个锤子！ 又一次的，布鲁斯没有理会艾普尔的回复。艾普尔有点抓狂地逮着自己的头发就是一顿揉。 第三天，门口又一次出现了花束，这回不是玫瑰了，改成了香水百合。 艾普尔看着安娜把花抱进房间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开始突突突地跳了。 艾普尔：布鲁斯·韦恩！你特么是不是有病！ 布鲁斯：好了，我明白了。 第四天，鸢尾花。 第五天，绣球花。 第六天，飞燕草。 第七天，风铃花。 …… 艾普尔从一开始的愤怒慢慢转为郁闷，到了最后，她只剩一片麻木了。 往好处想想，至少布鲁斯只是把花送到了她家门口，而不是大张旗鼓地送去她的学校。 朗姆洛曾提出过让他去调查是谁送来的花。却被艾普尔否决了。 她不认为布鲁斯会亲自送花来，所以只要朗姆洛出手，送花的小可怜就一定会被逮住，凭借朗姆洛逼问的手段，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弄明白，花是布鲁斯送来的。艾普尔怀疑，布鲁斯根本就没想掩盖他的行动。 布鲁斯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身边有个朗姆洛？他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一旦她揭开这层纱，他也会大大方方地承认是他送的花。他是在用这个向艾普尔施加压力。他想看看艾普尔的底细。他想知道，“布鲁斯·韦恩追求艾普尔·卢瑟”的消息被放出去后，艾普尔会如何应对维多利亚。 如果艾普尔极力避免这一消息的传出，那么至少也说明了，艾普尔清楚地知道维多利亚的可怕。 布鲁斯的这一打算，艾普尔是在收到绣球花后才慢慢意识到的。但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形势已经对她很不利了。她已经明确否决了朗姆洛的提议。而她相信，布鲁斯也一定对这一切了如指掌。 梳理清这乱七八糟的信息后，艾普尔绝望地发现。 她似乎还得装一段时间的痴情少女。 第61章 第61章 布鲁斯·韦恩的鲜花攻势还在继续。但艾普尔已经渐渐地从刚意识到布鲁斯计划时的慌张回过神来了。 局是布鲁斯设下的。既然是出自他的手笔，按照常规方式自然是破解不了。 想明白这一点后，艾普尔突然对自己面对的困境感到轻松。既然她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她就无需在现在做出任何回应。毕竟，她还是个未能从上一段令人心碎的跨星系恋爱中走出来的女人。 艾普尔给安娜出了个主意，让安娜去联系了一家小花店。每天被布鲁斯送来的花，就以极其低廉的价格转手进了小花店。以艾普尔建议的价格来讲，简直就是在做慈善了。 艾普尔的想法也简单，处理花束还费时费力，交给专业人士，不用她操心，还能循环利用保护环境。 小花店的员工第一次上门来收花的时候，艾普尔甚至觉得自己是个环保英雄。 艾普尔想过了。对付布鲁斯·韦恩，最好的办法就是——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还是不能动。 反正布鲁斯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测，只要她不盲目行动，不正面回应，他布鲁斯·韦恩还能上门来吃人不成？ 打定主意的艾普尔·卢瑟，打起精神，一门心思地冲着已经不是九头蛇的朗姆洛表忠心。朗姆洛被艾普尔搞得不甚其烦，甚至一度想过辞职。但朗姆洛知道艾普尔，也知道艾普尔过去做过的脑残事。一个为了小记者都是不顾身份死缠烂打的富二代，他要真在这个劲头上辞职了，她还不得上网通缉他呀？他再怎么脱离了九头蛇，以前的身份说到底还是见不得光。在朗姆洛看来，他唯有继续苟下去。 任务对象的进度条毫无进展。艾普尔在布鲁斯的鲜花攻势和朗姆洛的装聋作哑中，度过了哥谭的寒冬。 任务难度太反人类，她甚至一度靠好好学习来缓解内心的压力。当平均绩点3.2的成绩单寄到卢瑟老宅的时候，莱克斯都一度怀疑艾普尔是不是拿钱贿|赂她的导师了。 期末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艾普尔迎来了一位可爱的客人。 当哈利出现在哥谭大学的图书馆时，艾普尔吓了一跳。但很快，惊吓就被喜悦所取代了。 有一说一，就目前接触到的任务对象而言，哈利·奥斯本可是艾普尔最喜欢的一个对象了。一如哈利对着她不断上涨的好感度。 “你怎么来了？” 哈利瞥了一眼艾普尔面前摊开的书本：“很意外？” “能不意外么？我可没听说奥斯本要进军哥谭的市场。” 哈利笑了起来：“我也是今天刚知道你是这么上进的女士。” 艾普尔将书合上：“你这话有点不太中听。但我选择原谅你。走吧，也快到午餐时间了，找个店填饱肚子吧。” 哈利对艾普尔“填饱肚子”的说法很是困惑。在他看来，一个富家千金，不管是喜欢装腔作势的还是放浪形骸的，都不太可能说出“填饱肚子”这种话来。 一个富家千金，是不会有“饿肚子”的概念的。 艾普尔将书放回书架上，回头准备招呼哈利一起走的时候，刚好就瞧见哈利蹙眉思考的模样。 “怎么了？” “哦，没什么。”哈利回过神，赶紧冲着艾普尔笑。 艾普尔怀疑地挑挑眉：“你确定。” “当然。我们还是先定吃饭的地方吧。不然待会儿好吃的店都满客了。” 见哈利神色自然，艾普尔也没再多想，随着哈利一道离开了哥谭大学的图书馆，开车驶往市中心。 艾普尔最终挑了一家法式餐厅。 事实上，她虽然顶着艾普尔·卢瑟的身份，但由于原主实在是奇葩，在上流社会压根就没什么正经朋友。原主的朋友基本都是花着卢瑟家的钱，拉着艾普尔一起去迪吧蹦迪，通宵在各大夜场勾搭俊男美女的酒肉朋友。换句话说，离开了卢瑟家，艾普尔根本没几个能获得上流社会信息的渠道。自然而然地，她对哥谭的上流社会也就一无所知。 好在她平日里醉心任务，唯一的解压方式是好好学习，所以上流咨询的匮乏并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干扰。她不需要盛装出席什么晚宴，在哥谭也没人会请她去赴宴。她也不需要知道哥谭的富人们都喜欢去那些高档的餐厅消费，反正安娜做的饭还是很合她的口味。 一直不觉得脱离上流社会有什么不好的艾普尔，在自己的好友来看望自己的当下，第一次有些后悔自己平时活得不像个富二代。 因为，艾普尔一时不知道请哈利去哪家餐馆吃饭合适。哈利不同于外面那些普通朋友，不能随随便便拿一家装修还不错的餐馆就这么对付过去了。 一个卢瑟，一个奥斯本。两个家族企业能扛起半边天的新生代，总不能在哥谭去吃肯德基吧。这特么传出去还要不要脸了？难不成两家就真不来分哥谭这块蛋糕了？就算两家不开拓哥谭的市场，万一以后要和韦恩集团搞个合作项目什么的，那还不得成为八卦谈资啊！ 艾普尔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该带哈利去哪儿吃。好在开车的是哈利，艾普尔趁着哈利开车的空档还能想点主意。 但哥谭的人，艾普尔就认识那么几个，除了同学就是教授，没一个看上去能像她这么有钱，她也拉不下脸去问同学和教授这么具有炫富嫌疑的问题。 思索了半天，艾普尔把主意打到了布鲁斯的脑壳上。 反正都特么地在互相套路，没道理他套路她，她就不能还手。 想到这里，艾普尔掏出了手机。 艾普尔：你送了这么多天的花了，是不是该请我吃个饭了？光送花，多没意思。 正在开会的布鲁斯，看到短信，不由得勾起嘴角笑了笑。 有意思。 他本以为艾普尔会这样一直采取漠视的态度来应对他。事实上，他今早起来还在想，如果艾普尔再不做出点反应的话，他要不要再来点大动作，给艾普尔施加更大的压力。 没想到，还不到中午，艾普尔就发了短信来了。看这架势，是打算正面和他好好聊聊。 布鲁斯一点也不担心，事实上，他很期待和艾普尔好好聊聊。 浴室里的那个艾普尔，他没能完全看穿对方，但不代表他看不穿这个世界的艾普尔。即使事情和他料想的不一样，他在正面交谈后还是看不穿艾普尔·卢瑟，那至少也从侧面印证了，浴室里的那个艾普尔很有可能就是艾普尔·卢瑟。 对于自己识人的本事，布鲁斯还是很有自信的。 布鲁斯：今晚你空么？ 艾普尔：我减肥，晚上不吃东西。一起吃午饭吧。 布鲁斯有点为难地轻蹙眉头，他看了一眼正在汇报的经理，不由得瘪了一下嘴角。正指着ppt图表讲得神采飞扬的经理，突然瞧见大老板瘪嘴，吓得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布鲁斯：今天？今天恐怕没时间。明天行么？ 艾普尔：你打算请我吃什么呢？ 布鲁斯：那要看卢瑟小姐喜欢什么。 艾普尔：哥谭是你的地盘，你定地点。 对于艾普尔这种将确定约会地点的主动权交给对方的勇敢举动，布鲁斯忍不住心生佩服。他不觉得艾普尔是那种看不清形势的傻子，但他以前确实不知道，艾普尔还有这样的胆色。 布鲁斯勾着嘴角，心情愉快地发了个地址过去。 艾普尔：收到。我明天没空！ 布鲁斯愣了一下。反复读了读艾普尔发来的短信。他有点懵逼地发了一个问号过去，但那个问号却如石沉大海，没能激起艾普尔半点反应。 布鲁斯皱着眉头，抬手制止了经理的讲解。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艾普尔拨了电话。 但电话却一直没能打通。 布鲁斯盯着电话，脸色难看得像是收不回欠款的老板。 一个刚被提拔没多久的年轻人，脑袋瓜一瓢，张口就道：“韦恩先生，您别担心，电话没打通不一定是对方出事了，有可能只是对方把你拉黑了。” 第62章 第62章 法式餐厅毕竟是布鲁斯推荐的。艾普尔觉着即便是布鲁斯以他最低的生活标准来推荐餐厅也不会让她在哈利面前太过跌份。 事实上，如果艾普尔可以抛开成见为布鲁斯推荐的餐厅打分的话。艾普尔会毫不犹豫地给出110分，多出来的10就是为了让餐厅骄傲的。 菜品新鲜，菜式高雅。就连餐厅环境也逼格满满。不是那种浮夸的贵族风，整间餐厅的装修简约里透着清新，典雅里透着恣意。就连菜品价格也刚刚好。既符合艾普尔和哈利的富豪身份，又不会高到让哈利觉得艾普尔太过郑重。 艾普尔一边翻菜单，一边在心里默默嘀咕。 啊！原来她在布鲁斯·韦恩的心里就是这么个价位啊！ 而另一方面，原本对艾普尔感到有些费解的哈利，在进入餐厅后，便将开始的疑惑一扫而空。 能选出这样餐厅的姑娘，可不仅仅是有钱就能做到的。品味、眼界……缺一不可。 艾普尔在哈利的眼中，瞬间树牢了卢瑟家大小姐的人设，在此之前对艾普尔的那些不合时宜的猜测全部清零。 艾普尔对法国菜一窍不通，她索性把菜单一合，冲着哈利笑：“你替我点吧！” 哈利拿着菜单的手顿了一下：“你确定？” 艾普尔大方点头。 哈利露出一个有点为难的表情：“这个……不太好吧？” 这必须得好啊！这要不好，我就装不下去了！我装不下去了，那才叫真不好呢！ 艾普尔面上保持着微笑，心里却在咆哮。 “怎么就不好了？” 哈利张了张嘴，然后微微低头道：“我以前基本没替别人点过菜。” 艾普尔很会抓重点：“基本？” “好吧。”哈利呼出一口气，“我只有过替前女友点菜的经历，所以，我觉得不太好。” 哈利本以为自己这么说，艾普尔就会出于一种维持体面的心情收回她刚才那个略有点越界的请求。 但艾普尔没有。 艾普尔内心连一丝尴尬都没有。 看着这样略有点不好意思的小绿魔，艾普尔甚至想伸手rua一把对方。 但很显然，艾普尔只能在脑海里这样放肆地rua对方的小脸蛋。 尽管如此，艾普尔仍旧没有如哈利所愿般收回成命。 “只是前女友？” 艾普尔这话问得奇怪，哈利不由得绷紧了身体：“为什么这么问？” 艾普尔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你那个朋友。” “朋友？” “嗯，就是那个……彼得·帕克。纽约的那个。” 艾普尔突然提起彼得，让哈利愣了一下。 但艾普尔却像是没有注意到哈利的不自然一般，一边用手无聊地拨弄着餐叉，一边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不是那种会一起吃饭的朋友。我还以为你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吃饭呢。” 哈利沉默了片刻，用略有点低沉的声音道：“确实经常在一起吃饭。只是……不太常来这样的餐馆。” “因为彼得？” “因为彼得。” 艾普尔挑了一下眉，挂着有点遗憾的表情点点头：“所以我猜想，你邀请他来这样的餐厅吃饭的时候，是你替他点的菜。” 一直到这个时候，哈利才反应过来艾普尔突然提起彼得是什么用意。他不由苦笑了一下。 “彼得不是那样的人。尽管他对我们的生活方式一无所知，但是……他仍旧不是那种会拿自己的事去麻烦别人的人。” “听上去像是在抱怨我。”艾普尔打趣地说道。 哈利笑得比刚才轻松一点了：“并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艾普尔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所以呢？最后他自己瞎点了餐？” “不。他很坦率地说他不会。然后向我求教。” 迎着哈利的目光，艾普尔坦然地点了点头：“是这样啊。你怎么教他的？” 事情发展到这儿，哈利要再不明白艾普尔的想法，他也就不用在吃人的名利场混了。 但即便如此，哈利仍旧对艾普尔身上的这股孩子气感到意外。他从未想过艾普尔会吃彼得的醋。一个姑娘，尤其是富裕人家的姑娘，真的很少会为了他的一个普通同|性朋友而吃味。 哈利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凭借着回忆对艾普尔道：“我告诉他，不知道点什么的时候，牛排总不会出错。如果是想融入那种做作的群体，可以尝试点5分熟的。既不会像7分派那样平庸，也不会像3分派那样博人眼球。有钱人都一个德行，既希望人看见他们，但又不想显得自己太过招摇。” 艾普尔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她是真的很喜欢哈利这个朋友：“让我猜猜，但你最后告诉他。别人怎么看他什么不重要，关键是点自己喜欢的。” 哈利很是意外地看向艾普尔，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道：“没错。” 艾普尔坐直身子叹了口气：“我猜你也会这么指导我的，所以……算了吧，我还是自己点菜吧。” 哈利被艾普尔完全逗乐了，他伸长了手，合上了艾普尔刚打开的菜单：“鉴于你是为位美丽的女士，我推荐你点香煎鳕鱼，配点芦笋，然后以水果口味的布丁做甜点如何？你喜欢什么水果？” 艾普尔很不喜欢“你喜欢什么……”这种句式的问题，因为回答这类似的问题实在是太容易暴露她不是原主的事实了。但艾普尔并非对此完全没有应对的方法。 她笑了笑：“最近喜欢吃芒果。就芒果味的布丁好了。” 哈利点了点头，利索地为两人点了餐。 在厨房为两人准备午餐的空档。艾普尔和哈利喝了点白葡萄酒。 “哈利，或许我这么说有点冒犯，不过你有时候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一个该死的资本家。” 哈利勾起嘴角：“彼此彼此。” “真是可惜……”艾普尔端着酒杯，打量着桌对面的哈利。 “可惜？” “不是替你，是替彼得感到可惜。”艾普尔摆了一下手，将酒杯放下，然后轻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其实挺混蛋的。所以，我真的无法想象一个来自工薪家庭的男生能够拥有什么。你要问以前的我，像彼得·帕克那样的男生会失去什么，我会告诉你，他永远不会失去。因为他什么都不会有。金钱、时间、看世界的机会、摧毁旁人的乐趣……除了廉价的想象力，我觉得他什么都不会拥有。但现在。现在，我得说，我替他感到可惜，他失去了你这么好的一个朋友。” “不，不是那样的。” “呃，抱歉。”艾普尔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我不是有意评判你们俩的友情。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很混蛋。真是非常……” “我说了不是那样的。”哈利向前倾身，“你并不……” “混蛋？”艾普尔有点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好吧，一个淑女不该经常把这种词挂在嘴边。” 艾普尔露出尴尬的表情：“莱克斯要是听到有人说我是淑女，他可能连头都能笑秃。” 哈利被艾普尔的风趣所捕获。两人又拉拉杂杂地聊了一会儿无关紧要的话题，直到菜品被端上桌。 艾普尔刚吃了一口鱼肉，就听见哈利问：“对了，你刚才在车上是在给男朋友发信息么？” 艾普尔差点没呛住，她赶紧喝了口酒压了压惊：“不是。你怎么这么问？” “说不上来，感觉像是在给异性发短信。我不是有意要窥探你的隐私，只是想看看自己的第六感准不准。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不会。”艾普尔连连摆手。 “所以不是男友？” “不是。” “追求者？” 哈利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艾普尔正在喝酒。听哈利这么一问，艾普尔一口酒呛住，转头狠狠地咳了起来。 哈利赶紧起身。又是给艾普尔递水，又是替艾普尔拍背顺气。 艾普尔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又听到哈利用打趣的语气道：“看来猜对了。” 这个时候艾普尔也不好再否认，于是尴尬一笑，打算翻篇。 谁料哈利对这个话题却来了不小的兴致。 “让我想想，你到哥谭读书的事不是什么大秘密。你进哥谭大学也曾闹出不小的动静。所以你的那些同学们肯定知道你是谁。在知道你是谁还敢明目张胆的追求你的人，放眼整个哥谭，我能想到的……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韦恩不是我同学。” “我知道，我只是不觉得那些大学生会有胆子追求你。其他的生意人也不会有那个胆子，毕竟以前对你死缠烂打的那些权贵没少被莱克斯·卢瑟教训。能敢于不吸取前人教训的，整个哥谭就只有布鲁斯·韦恩了。” 艾普尔端起酒杯，默默地喝了一口酒。 刚才还笑得开心的哈利，眼见艾普尔是这么个反应，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真是布鲁斯·韦恩？” 艾普尔抬眼看了看哈利，没作答。 哈利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艾普尔，布鲁斯·韦恩很危险。你千万要小心。” 艾普尔：？？？？？？ 第63章 第63章 “危……危险？”艾普尔挑眉，露出一个略感意外的表情。 相较之下，桌对面的哈利显得很是严肃：“没错，危险。你也不要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艾普尔，说真的，你应该离布鲁斯·韦恩远一点。” 艾普尔微微皱眉。尽管她并不喜欢布鲁斯·韦恩，但被哈利这么警告，着实让她有点不舒服。那是一种信息不通畅所带来的不适应。 艾普尔瘪嘴，用暧昧不明的语气道：“我又没有要和他……你知道的。” “最好是这样，艾普尔。”哈利盯着艾普尔的双眼，像是要从她的眼中看到艾普尔真正的意图一般，“艾普尔，我很认真地建议你，远离布鲁斯·韦恩。这是为了你好。” “呃……尽管我确实打算远离他。但是……我也不介意听听你的理由。” 哈利一听艾普尔这么说，忽而一改刚才的坚定，变得有些犹豫了起来。 哈利越是这样，艾普尔就越是好奇。 “怎么？不能说？” “也不是不能……” “那是怎么？” 哈利抬眼看着艾普尔：“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知道这些。” “你说得我更好奇了。” 哈利注视着艾普尔挣扎了许久，最终开口道：“布鲁斯·韦恩曾经也倾心于维多利亚·达文西。” 维多利亚·达文西这个名字，被哈利念得很含糊，要不是艾普尔集中全部注意力等着哈利的回答，那个含糊不清的名字大概会被一晃而过。 艾普尔愣住了。 她不曾想，完全没有偏离的布鲁斯·韦恩竟然也败在了玛丽苏小姐的石榴裙下。这特么可要命了！遭受了降智打击的钢铁侠都能逼得她远走他乡。一个心计和智慧都在线的蝙蝠侠……这尼玛是要直接弄死她啊！ 艾普尔被这一真相吓得好半天没能缓过劲儿来。 她这表情落在了哈利的眼里，就成了一个刚失恋没多久的女士惊闻自己的新恋情也特么是个骗局的悲惨场景。 哈利想安慰，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他握着餐叉，开始埋怨起一分钟前的自己。 “卢瑟小姐。”一道熟悉的男声在艾普尔身后响起。 艾普尔一惊，赶紧扭头看过去，而桌对面的哈利，也才惊觉布鲁斯不声不响的出现。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他告诉艾普尔布鲁斯迷恋维多利亚之前还是之后？ 哈利对着布鲁斯，毫不掩饰地皱起了眉头。 “刚才在那边就觉得背影眼熟，还想着自己今天不可能这么好运偶遇卢瑟小姐。没想到真是你。”布鲁斯冲着傻愣愣望着他的艾普尔微微一笑，继而又把视线落在哈利的身上，“还有奥斯本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韦恩先生。”哈利瞥了瞥布鲁斯身边的红发美女，“这位是？” 布鲁斯嘴角噙笑，大大方方地将女伴介绍给二人：“珍妮·施耐德，她是一名平面模特。刚来美国不久，对美国的风土人情还不是很了解。” 名为珍妮的红发女郎大方地朝哈利伸出手，并且用德语同哈利打了招呼。 珍妮和哈利招呼寒暄的时候，布鲁斯的视线一直没从艾普尔身上挪开过。 那种眼神，就像是苍茫的非洲草原上，猎豹伏在草丛中看一匹近在咫尺的斑马的眼神。 艾普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布鲁斯挑眉，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卢瑟小姐怎么了？不舒服么？” “没有的事。韦恩先生还是照顾您的德国客人吧。”艾普尔笑着答了话，然后扭头端坐在桌前，一副“老子现在要认真吃饭，你们别打扰我”的模样。 布鲁斯也不在意艾普尔的冷淡，笑着冲两人告了一声“回见”，便带着那名德国模特去往餐厅另一头的餐桌。 餐厅本来就是布鲁斯告诉艾普尔的。艾普尔要是瞧不出来这是布鲁斯故意来找麻烦的，她这个修正者也就不用在这个脑残世界混下去。 只是她这短短的十几分钟，接收到的信息量实在是有点大。 她以前不是没考虑过维多利亚·达文西迷惑布鲁斯的可能。但自从知道布鲁斯并不存在偏离的时候，她就已经将这种可能完全排除了。维多利亚不是那种智障玛丽苏，从她刻意保持低调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因此，不管是智商巅峰的布鲁斯·韦恩，还是城府颇深的维多利亚，即便是布鲁斯曾经装作自己倾心维多利亚，以两人的行事作风也不会把这段不真实的感情搞得人尽皆知。 那么……和韦恩集团以及维多利亚毫无关联的哈利，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 难道……布鲁斯也遭受了降智打击？打击来自……令人愚蠢的爱？ 艾普尔皱起眉头，喝了一口酒。她是当真感到人生艰难。 哈利一直注意着艾普尔的表情和动作。瞧见艾普尔变得心事重重，他便意有所指地开玩笑道：“看来我们的哥谭花花公子又回来了。” 艾普尔抿了一口酒，心不在焉地搭话：“是啊。” 芒果布丁送上桌的时候，艾普尔的电话发出了清脆的提示音。她拿起来一瞧。 是布鲁斯。 布鲁斯：甜点的话，他们家的布朗尼蛋糕很好吃。 艾普尔：你还吃甜点？→_→ 布鲁斯：我的女伴们都喜欢布朗尼蛋糕，所以我猜想它应该不错。 艾普尔：哦。-_- 布鲁斯：你是在吃醋么？ 艾普尔：吃你个酸汤麻辣鱼！ 艾普尔回完消息将手机屏幕朝下放在桌上。哈利下意识地看向餐厅另一边的布鲁斯。对方也正好将手机放回桌上。 哈利抿着嘴唇不再说话，默默地陪着艾普尔吃完了甜点。 午餐结束后，两人没同布鲁斯和他的红发女伴告别，自顾自地准备买单离开。谁料侍者却客气地冲两人道：“韦恩先生已经替您们结过账了。” 艾普尔搭在包包上的手僵住了：“什么？结过了？” 侍者低头像是不敢看两人的眼睛一般：“是的。结过了。” 艾普尔没什么上流社会的经验，她搞不太懂布鲁斯突然这么一下是来的哪一出。反而是一直和和气气乖巧可人的哈利，听了侍者的话后，脸色瞬间变得很是难看。 这是红果果地打艾普尔的脸。 他才不信布鲁斯对艾普尔请他吃午饭一事一无所知。 哈利看向艾普尔，他下定决心，只要艾普尔想要一个说法，他今天一定替艾普尔撑住场子。韦恩集团再怎么气势如虹，如果是奥斯本和卢瑟联手，要搞他一搞也不是没可能。 哈利做了最坏的打算，但他并不觉得今天的插曲会上升到那么严重的冲突。 ——滴，目标人物，反派，哈利·奥斯本，修正进度21% 诶嘿？免费吃了午餐，任务还有进展？ 艾普尔露出一个喜出望外的表情。那表情看得对面的哈利一愣。 艾普尔翘起嘴角，冲哈利笑得灿烂极了：“我们走吧，哈利！” 第64章 第64章 “你不生气？” 哥谭不常见到天气晴朗风和日丽的好景象，因此当哈利有点煞风景地在两人压马路时问出这么一句的时候，艾普尔还有点没回过神。 “什么？” 哈利有点无奈地再问了一次：“你不觉得生气么？” “生什么气？” “布鲁斯·韦恩。”哈利停住了脚步，他站在人行道旁的一棵大树下，阳光透过繁茂的树枝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哈利不可能知道她和布鲁斯之间的过节。不管是浴室里的，还是浴室外的。 对于这一点，艾普尔内心有着十成十的确定。 但既然如此，哈利为什么会再一次提起布鲁斯？ 艾普尔也停下了脚步，她站在阳光下仔细端详哈利的脸。她期望能从哈利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来。修正任务已经远比她想象的要危险和复杂，她可不想再遗漏了什么。毕竟，就目前的形势看来，哈利·奥斯本是她在漫威宇宙中唯一的进度条。 “为什么这么说？”艾普尔收起玩笑的表情，也跟着哈利摆出认真的脸孔。 “我以为刚才在餐厅里，你会找他理论。”哈利很坦诚地公布了自己的想法。 要不是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艾普尔简直想现场给哈利表演个憨憨抠脑壳。 “因为他带了个漂亮的平面模特来？” “因为他结了账。”在哈利看来，艾普尔提起平面模特不过就是一种避重就轻的对话方式。哈利可以理解艾普尔想对布鲁斯的话题避而不谈的心理，尤其是在他不久之前才告诉艾普尔，布鲁斯曾是维多利亚的追求者之一的现在。 然而，艾普尔听了哈利的话，却是一头雾水。她实在是搞不清楚，为什么埋单的人还要被记恨。想想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平日下馆子遇见熟人了，可没少干过抢着替人埋单的事。难不成，这种热情好客的好习惯在这个世界是被禁止的？ “我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事和他起冲突？”艾普尔尽量不表现得太过好奇，她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平静地问道。 “他知道你今天中午请我吃饭，对么？” “对。”艾普尔大大方方地点头。 “明知道是你请客，却还来替你埋单……艾普尔，你是一个卢瑟，就算他是布鲁斯·韦恩，你也没理由受这种侮辱。” 艾普尔眨了眨眼睛，突然之间，了了。 富豪的世界里，在金钱方面矮人一头，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艾普尔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不免埋怨起自己的大意来。但她很快稳住心态，转身再一次迈开步子往前走。 “你觉得我受了这种不痛不痒的侮辱，就应该和他理论？”艾普尔回过头看了跟上来的哈利一眼，继而又继续目视远方往前走。 “我只是觉得你不该遭受这些。” “他是布鲁斯·韦恩，而这里是哥谭。有一说一，咱们俩家加起来的地产都不及韦恩在这里的一半。你说对么？” 哈利只觉得艾普尔是还没能明白自己愿意同她共进退的决心：“艾普尔，韦恩的产业不止在哥谭。卢瑟和奥斯本也一样。你没必要……” “可惜卢瑟家的钱，我说了不作数。”艾普尔耸耸肩，一点小可怜的样都没有，反而透露出一股豁达的气质来，“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失礼，但是，我也不觉得奥斯本家的钱你说了能作数。” 哈利不吱声了。 “所以何必呢。我们俩个，一个还没掌奥斯本企业的权，一个永远不可能掌卢瑟集团的权。我们俩拿什么去和韦恩集团的大boss置气？退一万步讲，即使我们俩现在说的话作数，我在餐厅里跟他理论我能得到什么呢？布鲁斯·韦恩那种人精，大概会体体面面地说一句‘我只是想请两位朋友吃顿饭，没别的意思’之类的废话。然后，他带来的那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窜出来的野鸡模特，上网发两天twitter，赞美两句韦恩后，再拉踩我们一下。一扭头，我们还得花公关费去处理网络舆论。多不划算。” 哈利当然能想到这些。事实上，他在侍者说布鲁斯买了单的那一刻就已经想过了这些。但他仍旧介意艾普尔没有当场和布鲁斯理论，是因为，他向来不喜欢自己的朋友受到这样的侮辱。 不论是彼得·帕克，还是艾普尔·卢瑟。 也不论侮辱他们的那个人是一般的暴发户，还是布鲁斯·韦恩。 哈利没有正面回应艾普尔的话，他只是真挚道：“艾普尔，我只是不喜欢你遭受这些。” “害！”艾普尔摆了一下手，一点富家子弟的气质都没有，“你换个角度想，我不觉得生气，还白吃了布鲁斯·韦恩一顿，我多划算啊！你要是也不为了这种事继续纠结，我觉得我们俩占的便宜就更大了。” 哈利简直对艾普尔自欺欺人的精神感到佩服。但他做不到，他也无法理解，一个卢瑟家的大小姐怎么能做到。 他皱起眉头，一脸沉重地看着艾普尔：“艾普尔，你不用这样委屈求全。你也不能这样。你是卢瑟家的大小姐，别人不把你放在眼里，就是不把卢瑟家放在眼里。你得……” 哈利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嘴，他猛然发现，自己的语气像极了被他鄙夷的父亲。 “我得维护自己的尊严，维护卢瑟家的尊严。”艾普尔点头，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哈利的不对劲，“这些我都明白！如果今天是其他哪个有钱人，我估计就怼上去了。当然，我说‘其他’的时候，不包括斯塔克或者泽维尔之类的。你懂我的意思。而且我很确定，在面对那些小门小户的企业家时，不管莱克斯有多看不惯我，都会为我出头。但是，面对这些巨头不行。别说布鲁斯·韦恩了……” 艾普尔叹了口气，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重新捡起自己的痴情人设：“就连面对一个小记者时，莱克斯都不肯站在我这边。我对自己的地位，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艾普尔的不甘心，哈利尽数看在眼里。他深吸一口气：“艾普尔，虽然这听上去有点奇怪，但是我向你保证，只要你需要，我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艾普尔由衷地笑了起来，“哈利，你现在能为我做的，就是让自己过得快乐。我可不喜欢我的朋友活得不开心。” 哈利愣了一下：“你是这样觉得的？” “什么？” 哈利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像是在看着艾普尔，但又像是在通过艾普尔看着其他什么人：“让我自己过得快乐是在……帮你的忙？” “当然。”艾普尔搞不清楚哈利突然变脸色是几个意思，但是她还是试探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朋友不就是应该这样么？如果我不为你想，一味从你那里索取，我成什么了？人渣么？那我们俩还算是朋友么？” 哈利怔怔地看着艾普尔，轻声道：“你说得没错……” ——滴，目标人物，反派，哈利·奥斯本，修正进度40% 艾普尔：！！！！！！ 第65章 第65章 哈利修正进度的突飞猛进让艾普尔有点受惊吓。但好在哈利这一次并没有在哥谭待很久的打算。他本就是顺道来看看艾普尔，看过了艾普尔，他自然是要回纽约去的。 艾普尔因为进度条突如其来的大跨越，在分别之际也没能注意到哈利不同于往日的沉闷。站在哥谭机场的他，像是一个十成十的哥谭人，往日的爽朗，在他身上不见半分。他也不多话，只是眼含笑意地默默注视着艾普尔。 一想到哈利是个修正进度达40%的反派。艾普尔面对哈利的眼神时就有点头皮发麻。好在她还能勉强维持住镇定和体面，同哈利在机场进行了友好却不至过分亲密的道别。 艾普尔看上去心事重重。哈利忍不住宽慰她道：“你要是想我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艾普尔忍住吐槽的冲动，冲着哈利感激一笑。 哈利见艾普尔这副模样，又忍不住补充道：“我永远是你的朋友。” 艾普尔心想，有一日你修正进度百分之百的时候，希望你还能记得这话。 艾普尔对于哈利此刻的一番友谊表白表现出十动然拒的消极态度。她飞快地拥抱了一下哈利，很轻很快的那种，哈利甚至还来不及抬手反抱住艾普尔，艾普尔就已经松开手站回刚才的位置。 “路上注意安全。” 哈利放下半空中的手，笑着点头：“你也一样。” 艾普尔退后两步，目送哈利潇洒利落地走过vip通道的大门，消失在通道的转角处。 艾普尔长吁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稍稍落地了。艾普尔围紧围巾，离开了机场。 回公寓的路上，艾普尔收到了来自哈利的短信。看样子，他乘坐的飞机还没有起飞。 哈利：我回了纽约后可能会忙上一段时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一定不要客气。 艾普尔：(￣￣)好哒 哈利看着艾普尔发过来的那个表情，忍不住翘了翘嘴角，但当满脸笑容的空乘前来为哈利送咖啡的时候，哈利又摆出了平日里对着旁人漠不关心的冷脸来。 窗外阴沉沉地飘着小雨。 哈利忍不住想起彼得来。他还记得自己和彼得刚认识时，彼得对他的关心和热情。那个时候的哈利还不怎么懂得如何与同龄人交朋友。他所习的有关友谊的一切，都是彼得教会他的。 但到了最后，彼得却像是厌烦了他的存在一般，一脚将他踢开了。 没错，是踢开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哈利很清楚那是事实。一个朋友，连你的问候和关心都懒得回应时，不是一脚把你踢开了是什么？ 彼得教会他的，不仅仅是如何建立起友谊，还包括如何掐死一段友谊。 而艾普尔则告诉他，要睁开眼看清楚，杀死友谊的凶手到底是谁。 哈利知道错不在他。但他仍旧需要一点证据，一点他不曾敢追寻的证据。他一直回避自己和彼得之间的关系，但现在……他不想回避了，他需要明明白白地弄清楚，在彼得的心中，他到底算什么！ 艾普尔本以为哈利走后，她可以歇上一歇。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回到公寓，布鲁斯的短信就来了。 布鲁斯：有空么？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放在一旁没有理会。 布鲁斯：能请你喝杯咖啡么？ 艾普尔扭头看窗外，仍旧不予应答。 布鲁斯：你知道的，我可以闹出很多花样来。但是我希望能以最真挚的方式追求你。 艾普尔看见“追求”那两个字就想笑。她心想布鲁斯是真打算这条道走到黑，用美男计来把她的底探个明白。 艾普尔拿起手机，对着布鲁斯的那三条短信琢磨了好一会儿。 行叭，你要一条道走到黑，老子就和你来个黑吃黑。 艾普尔：刚才手机关静音了，没看见。你是想这会儿约我么？ 布鲁斯：没关系。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 艾普尔：有空，你在哪儿？ 布鲁斯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这一回他学聪明了。 布鲁斯：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艾普尔冷笑一声，继续回消息。 艾普尔：在车上，刚从机场那边回来。【图片.jpg】 布鲁斯：【地图定位】 艾普尔：ok，20分钟内应该能到。 回完布鲁斯的短信，艾普尔将定位给司机看了一眼：“去这里。” “好的，卢瑟小姐。需要联系朗姆洛先生么？” 艾普尔想了想：“不用，我就是去喝杯咖啡。应该没什么问题。” 艾普尔到达咖啡馆的时候，布鲁斯已经挑了一个很私密的座位坐下了。 前来为艾普尔领路的服务员是个很有眼色的家伙。他在艾普尔推门进来的第一时间就上前朝着艾普尔作了“请”的动作。艾普尔顺着服务员指示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一脸悠闲的布鲁斯冲她遥遥微笑。 艾普尔冷哼了一声。 这尼玛不是单独给了巨额消费，她把头摘下来给布鲁斯当脚蹬。 服务员也不多言多语，低眉顺眼地将艾普尔领到布鲁斯的桌前。一直到艾普尔走进了，布鲁斯才装模作样地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冲着艾普尔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艾普尔坐下，高冷地点了一杯意式特浓。然后她翘起二郎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咖啡馆毕竟是公共场所，布鲁斯再怎么挑选僻静的位置，也不可能将他们和人群完全隔开。大约是因为这家店定位不亲民的缘故，艾普尔望了一大圈，看见的尽是西装革履的男士和妆容精致的独立女性。 男人穿西装比较麻烦。因为那会让你不好从对方的装束判断对方真是个来喝咖啡的商务人士还是个受命在一旁偷拍的私家侦探。大家要么戴着眼镜，要么拿着报纸，更有甚者还捧了本书。即便没有朗姆洛在一旁提醒，艾普尔也知道，这里随便谁都有可能是个戴着微型摄像机的侦探。 艾普尔的视线扫过距离他们不远的绿植。 不，如果是布鲁斯的话，他甚至不需要麻烦地唆使他人雇侦探来偷拍他们。他自己就能搞定剧本、摄影、后期剪辑、视频发布，乃至网络控评等一系列事。 对，没有错。 艾普尔非常确定布鲁斯会偷拍他俩。她甚至已经猜想到布鲁斯会拿这些视频来做什么。 布鲁斯想试探她的底细，就必须把她给逼急。艾普尔再怎么是冒牌货，身后也有个卢瑟家族。要逼艾普尔露出马脚，对方放出绯闻是最恰当不过的对策。 一旦外界知道布鲁斯在追求艾普尔。维多利亚就不可能不关注艾普尔，到那个时候，艾普尔再怎么装傻充愣，总有走投无路自爆身份的时候。 艾普尔拿起手机，给安娜发了个短信。 在这期间，布鲁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艾普尔，眼神里满是宠溺。不明真相的路人看了，真得以为这位哥谭钻石王老五终于又动了春|心。 “在和奥斯本先生传短信？”等艾普尔放下手机后，布鲁斯才笑着问道。 艾普尔抬头回以微笑：“韦恩先生是个这么八卦的人？” “不，因为关心你所以才会八卦。”布鲁斯笑着答话，谎话说得跟真的似的。 艾普尔被布鲁斯的美貌击中，愣了一秒。随即她在心里狠狠地呸了一声。 艾普尔：【呸！狐狸精！】 cr9076：【……】 艾普尔：【你这个时候冒出来干什么？】 cr9076：【不干什么，就是觉得宿主你现在心情波动有点大。】 艾普尔：【他这是摆明了要搞我，我心情波动能不大么？】 cr9076：【也是，你都看了他裸|体了，他不搞你也说不过去。】 艾普尔：【……】 布鲁斯敏锐地察觉到艾普尔的脸色不自然地转变着，但他也不戳破，他只是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卢瑟小姐考虑得怎么样呢？” “什么？” 布鲁斯抬眼，直直地看着艾普尔：“我追求你的事。” 第66章 第66章 布鲁斯这话说得坦然。坦然得让艾普尔当时就愣住了。毕竟桌子对面坐的事哥谭第一钻石王老五，别说他这会儿说骚|话，就是他坐对面念新闻稿，估计都能把人念得春心荡漾。 毕竟颜值和经济实力都在那儿摆着。 艾普尔就是想对这样的布鲁斯不为所动……也很难。 艾普尔愣了两秒，才回神般地清咳了一声。 “追求？”艾普尔换了个交叠双腿的姿势，微微扬了扬下巴，露出一副略显傲慢的姿态，“你是指那些花？” “那只是一方面。不过，如果卢瑟小姐一定要这么想，也未尝不可。” 艾普尔瘪嘴，一脸嫌弃：“我说了我不喜欢花。” “看出来了。送去你家的，都被你转手送到花店了。”布鲁斯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表明他对艾普尔的一切了如指掌。 艾普尔也不生气，冲着布鲁斯微微一笑：“那韦恩先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不喜欢花的意思。”布鲁斯眼神里有着令人生厌的自信和傲慢，“毕竟你也没拒绝我请你吃午餐。” 艾普尔有点没跟上节奏，她眨了眨眼，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什么？” “那天在那家法国餐厅。卢瑟小姐不会是忘了吧？” 艾普尔这还是头一次晓得布鲁斯·韦恩是个不讲脸面的人。 “你管那叫请我吃饭？” “难道你没吃？” 倒也……不是没吃。 艾普尔的脸色有点尴尬。 “难道不是我买的单？”布鲁斯语气自然。 倒也……不是想否认这一点。 艾普尔这会儿是真说不出话来了。 布鲁斯微微一笑：“所以说，我请你吃饭，你没有拒绝，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艾普尔点头：“事实是这么个事实。就是……也没说吃了你的饭就一定要接受你的追求，对吧？” “是没这规定。”布鲁斯坦率地点头，目光里甚至还有几分莫名其妙的赞许，但随即他出口的话就没那么讨艾普尔欢欣了，“不过我以前接触的淑女们，不想接受我的追求就不会吃我请的饭。” 艾普尔被布鲁斯的神逻辑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她才反击道：“我真意外还有人会拒绝你。” 布鲁斯很清楚艾普尔已经知道了维多利亚的那一段事，但眼见她佯装不知，他也就不戳破：“事实上，还真没有人拒绝我。” 好吧，不仅逻辑感人，脸皮厚度也感人。 艾普尔喝了口咖啡，忍不住吐槽：“韦恩先生的逻辑真让人佩服。” 布鲁斯像是听不出艾普尔的讽刺，很是自信地冲艾普尔笑：“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卢瑟小姐也可以简单地理解为，在你之前没有女人拒绝我。” 艾普尔：“哟！这么说……韦恩先生知道我要拒绝你？” “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布鲁斯放下咖啡杯，身子前倾，一双勾人的眼率直地注视着艾普尔的双眸，“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讲点道理。布鲁斯·韦恩的霸总气质在一干超英里面是拿捏得最好的。别说家族企业干不过韦恩的奎恩集团，就是斯塔克企业的当家boss在布鲁斯面前，也只能是在风流不羁上略胜一筹。要看霸总的表演，还真得看这位布鲁斯·韦恩。 艾普尔要不是心理建设做得好，估计这会儿早就被布鲁斯·韦恩给攻陷了。饶是如此，艾普尔在这短短不到半小时的会面中，就已经心动了四五次了。 再这么任由布鲁斯·韦恩散发他该死的魅力，她估计今天就出不了这门了。 艾普尔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内侧让自己振作起来。 就在艾普尔为自己重做心理建设的这么会儿空挡，布鲁斯一直紧盯着艾普尔的脸，没有放过半丝表情。 毫无疑问，艾普尔并不是一个心智足够坚韧的人，或者说，她和普通的女人没有太大的差别。 布鲁斯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儿，也知道如何散发魅力。他知道什么样的自己吸引人，什么样的自己能震慑人。他需要的，只是挑选合适的一面来对付艾普尔·卢瑟罢了。 趁着艾普尔还没能缓过神来，布鲁斯又微微凑近了些，本就不宽的小圆桌，突然显得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艾普尔下意识地想拉开两人距离，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再这个时候认怂。 她抿着嘴唇，硬刚到底。 “我说错了么？卢瑟小姐？”布鲁斯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艾普尔几乎不敢去看布鲁斯的脸，只能有些怯懦地别开视线。但就这么一别，她瞅见了推门进来的安娜。艾普尔反应奇快地继续移开视线，垂下了头。 很好！it\s showtime！ 艾普尔深吸一口气：“看得出来韦恩先生确实没被人拒绝过。但你也要知道，卢瑟家的人可是很擅长拒绝别人的。” 布鲁斯勾起嘴角：“我喜欢挑战。” 艾普尔不躲，反而靠近布鲁斯。两人间的距离近极了，不管是谁，只要稍微移动那么一点点，两人就能吻上。 找到位置坐下的安娜简直要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她赶紧按照吩咐拿出摄像头，端端对准了不远处的两人，甚至拉进了镜头，正正对着艾普尔那张明艳的脸。 “韦恩先生是不是真喜欢挑战我不知道，我也没兴趣知道。”艾普尔和布鲁斯靠得近极了。在这样近的距离注视对方，艾普尔都惊讶地发现……布鲁斯看自己的时候居然没有斗鸡眼。她对这个男人的完美程度感到惊心。 艾普尔：【妈了个鸡！这家伙浑身上下没有瑕疵的么？要我说，他和维多利亚·达文西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干嘛要把托尼·斯塔克往火坑里推啊！他不穿战甲是还没穿了高跟鞋的寡姐高！】 cr9076：【……宿主你是动心了么？】 艾普尔：【那不至于，又不是只看过他的裸|体。】 cr9076：【好吧，当我没问。】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布鲁斯能闻到艾普尔身上的气味。不是香水味，而是一股……类似沐浴露残留下来的香气。清爽且淡雅。要不是因为距离近，布鲁斯甚至都察觉不到艾普尔的味道。 一个富家女……会不喷香水出门？ 布鲁斯才不相信。 这个艾普尔·卢瑟的身上，有太多的违和感。 布鲁斯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确定艾普尔·卢瑟就是那个闯进他浴室的神秘女人了。但是，他需要一点证据。 现在并不是危机关头，他不需要冒这种险。他有时间来获得确凿无疑的证据。 “但是韦恩先生。我不相信你。”艾普尔这话说得冷静极了。 “哦？”布鲁斯轻轻挑了挑眉。他忍不住想到，这个时候如果他吻上去，会不会打乱艾普尔的阵脚。 艾普尔轻笑了一下，但却满脸的冷意。她甚至没有一丁点掩饰她厌恶的意思：“因为我知道你的过去，我知道你和维多利亚·达文西的过去。你，是为了她才来勾|搭我的。” 第67章 第67章 布鲁斯脸上的笑意没了。 他倒不是因为艾普尔知道了那一段过去而失去笑容，事实上，如果艾普尔·卢瑟真如他所想的那般，就是那个无端出现在浴室里的艾普尔，那么她有很大的概率知道和维多利亚有关的事。他并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他过去的那点小心谨慎以及克制可以帮助他逃脱艾普尔的眼睛。 况且，天晓得，那段时间的他压根儿就算不上小心谨慎。 因而，他不会为了这么点小意外就黑脸。老实说来，他还挺乐意见到艾普尔主动正面回击的。对布鲁斯而言，这是一个可爱的突破口，连带着，眼前的艾普尔也变得可爱了起来。 真正让布鲁斯黑脸的是……剧情需要。 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艾普尔·卢瑟就是艾普尔，即使能确定，也无法证明，艾普尔和布鲁斯想的一样，是来接替维多利亚完成未尽事宜的。在这种情况下，布鲁斯没法直接撕破那层纱，大大方方地和艾普尔正面较量。他必须装作自己仍旧对维多利亚余情未了。 总而言之，在艾普尔说完那句话后，布鲁斯黑脸了。 他脸色变得如此之快，快得艾普尔差点被吓得咬到自己的舌头。但艾普尔没有怂，即使正面遭遇了霸总的敌意，艾普尔也傲得像一个出身大户的高傲小姐。 “所以……韦恩先生。我们能停止你无聊的游戏了么？” 布鲁斯冷眼看着艾普尔。这是艾普尔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面对蝙蝠侠。 “你是这样认为的？”布鲁斯忽而舒展了表情，又再次露出迷人的浅笑，“原来你是这样想的。这就是你不接受我的原因？” 艾普尔失笑，一脸鄙夷地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真挚地望着艾普尔的脸：“你就没想过，或许我是真被你吸引了呢？” 艾普尔挑眉，没接话。 “你毕竟是一个卢瑟，没理由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吧。” 艾普尔眯了眯眼：“自信？在维多利亚·达文西面前？呵，自从克拉克·肯特为了她拒绝我，我在她跟前就没那种东西了。” 布鲁斯温柔的表情有点维持不下去了。他实在是没想到艾普尔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把克拉克牵扯进来。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艾普尔的想法。没有错，如果艾普尔想要在这一局中找到点好走的生路，这种置之死地的方法未尝不是她最好的选择。 躲在不远处的安娜将镜头拉近，一丝一毫也不敢遗漏。 艾普尔冲着布鲁斯挑衅一笑：“不管你是真想追求我，还是有其他什么图谋。但有一点，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了。我有喜欢的人。” “有过。”布鲁斯轻声纠正。 “仍有。”艾普尔勾起唇角，“不是每一个女人都会被你的魅力所捕获。难不成，维多利亚没有教会你这一点么？” 说完这话，艾普尔拿起自己的手包，姿态优雅地起身走人。 路过安娜桌前的时候，她看见安娜冲她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她微微一笑，脚不停歇地一个人离开了咖啡馆。 布鲁斯坐在座位上，眼看着艾普尔离开咖啡馆。甚至在她人推门出去后，仍旧隔着咖啡馆的落地窗追逐着她大步穿过马路的身影。一直到艾普尔行到目光所及之外的地方，布鲁斯才收回视线。 视线一收回来，他就看见安娜坐在不远处的咖啡桌旁冲他轻轻摆了摆手。 布鲁斯再一次挂起笑容，用眼神示意安娜上前。如果艾普尔这会儿还在咖啡馆内的话，一定会吐槽布鲁斯那股子国王般的做派。但她此刻不再，所以她没机会吐槽布鲁斯，也没机会弄清自己信任的造型顾问是怎么和布鲁斯·韦恩搭上线的。 “她发现你了。”安娜一坐下，布鲁斯就毫无感情可言地说道。 安娜耸了耸肩：“很明显你也发现她发现我了。” “距离这么近，我想不发现都很难。”布鲁斯并不想在安娜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将自己过人的观察归结于他和艾普尔距离过近的缘故。 安娜叹了口气：“我现在觉得事情有点麻烦。” 布鲁斯稍微想了想就弄明白了状况：“她让你来咖啡馆的？” “更正一下，是你们俩让我来咖啡馆的。”安娜盯着布鲁斯的眼，“而且你们都给我安排了同一件任务。我是说，你们俩戏都这么多，干嘛不一起投资拍部电影啊？” 布鲁斯用手指轻轻地敲击桌面：“她让你拍的，是她同我说话的那段，对么？” 安娜点头。 “我知道了。”布鲁斯轻笑，看上去一点也不为这意外事故而感到焦躁。 “我必须得实话实说。你以前找上我的时候，可没告诉我这活儿还有可能涉及侦探工作内容，更别提双面间谍了。所以……”安娜瘪嘴，“你想要的画面，我可能，拍得不是太好。毕竟，明面上，艾普尔·卢瑟才是我的主顾。” “没关系，没有视频我也能有其他办法。”布鲁斯说完这话又抬眼看向安娜，“你务必，别让艾普尔发现了。” “你放心，在这件事上，我比你更尽心。” “她身边的那个布洛克·朗姆洛很麻烦，你尽量别和他对上。”布鲁斯脸色严肃地提醒道。 安娜点了点头，等着布鲁斯继续发话。 但过了好一会，布鲁斯都没再说话，他只是低垂着眉眼，看着桌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能问您一个问题么？”安娜忍不住开口。 布鲁斯抬眼，看向对方。 “您知道我为什么帮你，也知道我为什么留在卢瑟家。但是你从来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针对维多利亚·达文西。在我看来，她没有侵害你任何利益。” 布鲁斯笑了笑：“没有不代表不会。” “这话听着像借口。”安娜看着布鲁斯起身，忍不住指责道，“我觉得你对合作伙伴不够坦诚。” “我们俩并非合作伙伴，只是雇佣关系罢了。”布鲁斯穿上外套，整理了衣襟，“另外，如果你一直在关注斯塔克股票的走势与其他几大企业的股票走势的话，你大概就能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了。” “但据我所以，韦恩集团的股票也一直不错。”安娜困惑地皱起眉。 “韦恩集团从未想过一家独大，也不会同意其他集团一家独大。” 安娜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没看出来您还是个有情怀有责任的资本家。” 布鲁斯维持着自己的霸总人设没有再回答安娜的话，一个人潇洒地离开了。 第68章 第68章 和艾普尔安排的一样，安娜在半个小时后也出了咖啡馆，然后依照艾普尔的指示直接回了公寓。 安娜开门进屋的时候，艾普尔正坐在厨房里喝酒。 安娜愣了一下，随即把路上顺路买回来的食物塞进冰箱：“怎么突然大白天地喝起酒来了？” 艾普尔长叹一口气：“压力过大。” 安娜顿了一下：“因为今天你叫我办的事？” “办好了么？” “办好了。”安娜也不啰嗦，从包里翻出手机，然后把视频调出来给艾普尔看。 拍摄的主角当然很清楚视屏里的内容，她只是想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看这段视频到底能不能满足她最初的要求。 不得不说，安娜的拍摄技术远超艾普尔的预料。她本来以为安娜临危受命，能拍个画面清楚音频完整的视频出来就不错了。谁知安娜拍摄的视频不仅画面清楚，连角度和构图都让艾普尔这个外行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要不怎么说搞造型的都深知哪个角度能让人更漂亮呢！就安娜这拍摄技术，艾普尔觉得她要是把安娜送哥谭大学的电影学院进修都能培养一个好导演出来。 想到这里，艾普尔抬头看向安娜：“这是你第一次偷拍？” 安娜愣了一秒老老实实回答：“倒也不是。以前商场有明星来的时候，我也远远地偷拍过。不过那时候条件没今天好，所以镜头都晃得不行。” 艾普尔点点头，盯着屏幕没再做声。 安娜犹豫了两秒，试探性地问道：“视频里的那个男的，是布鲁斯·韦恩？” “你认识？” 安娜尴尬地笑了笑：“他那么有名，想不认识都很难吧。” 艾普尔闻言，又不说话了。 “小姐让我拍这个……是打算用来做什么啊？” 艾普尔犹豫了两秒，还是回答了安娜的问题：“你知道前段时间门口的花是谁送的么？” 安娜想了想，随即吃惊地张大了嘴：“该不会是韦恩……我的天，小姐。他这是……不对，你在视频里说他是……” 艾普尔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神情颇为疲惫。 “那个人渣！”安娜气愤地说道。 “当然，那只是我单方面的猜测罢了。也许他不是为了维多利亚·达文西呢！兴许，他只是想通过我搞一搞卢瑟集团也不一定。” “那就更渣了！” 艾普尔闻言，想了想：“你说得也对。” “但是……”安娜话锋一转，跟着道，“小姐你确定他不是真心追求你？” “不是。”艾普尔这话答得斩钉截铁。 “你怎么确定的？” 艾普尔瞥了安娜一眼：“因为我说他是为了维多利亚时，我看见他眼神了。” 安娜深知自己不能再继续问下去，于是装作似懂非懂的样子“哦”了一声。 安娜转身去为艾普尔准备明天的行头，再次回到厨房时，艾普尔还坐在那里盯着视频发呆。 安娜想了想，再一次上前问道：“小姐，你是准备……用这个视频做什么呢？” “保命。” “什么？” “没什么。”艾普尔警觉地看向安娜，“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只是看小姐你很苦恼的样子，所以在想……要不我们问问朗姆洛先生的意见？我总觉得什么事情到了他那里，都变得很容易解决。” 艾普尔摇头：“这事不是他的工作内容，没必要把他牵扯进来。” 安娜不敢再多言，点点头便再次一个人离开了。 当天晚上，安娜将她和艾普尔的对话转述给了布鲁斯。 安娜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和布鲁斯视频。视频里，布鲁斯的身后则是宽大的落地窗以及哥谭繁华的夜景。 布鲁斯听完了安娜的复述，低头想了想：“‘用来保命’？她是这么说的？” 安娜有点不耐烦地挑挑眉：“是。怎么？信不过我？要不韦恩先生你雇私人侦探来监视卢瑟小姐？” “那倒不必。我既然让你帮我办事，自然能信过你。” “说起来，我今天和卢瑟小姐聊天后，倒是有了新的疑虑。韦恩先生是真想针对你曾经的女神？还是说，你其实再打卢瑟集团的主意？” 布鲁斯摆出一副高傲的表情：“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考虑了很久，比起‘帮助达文西处理碍眼的人’和‘倾心艾普尔·卢瑟’来，‘通过艾普尔·卢瑟打击卢瑟集团’更像是一个商人可能干的事。” “我并不需要你信任我。”布鲁斯说完这句话，抬手关了视频。他没有提醒对方的是，上一回他亲自送花去艾普尔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发现走廊上装了隐蔽性极高的监控摄像头。 是布洛克·朗姆洛？还是艾普尔·卢瑟？ 不管是谁，布鲁斯都很清楚，安娜并不会隐匿太久了。 安娜和布鲁斯通话的次日，朗姆洛就把监控录像播给了艾普尔看。 艾普尔的表现比他想象的要冷静。她只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盯着屏幕，整个过程中她甚至没皱一下眉头，仿佛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视频播放完毕，朗姆洛摁下了暂停键。画面停在安娜将手机放回包里的那个瞬间。 “你怎么看这件事？”朗姆洛问安静的艾普尔。 艾普尔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我这不是用视频在看嘛。” 朗姆洛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朗姆洛不是安娜，也不是布鲁斯。他是任务对象，艾普尔自然不能怠慢他。眼见朗姆洛表情不耐，艾普尔赶紧谄媚一笑：“你给我点神的时间，我这会儿深受打击呢！” 朗姆洛干脆关了视频：“我看你是早有预料。” 朗姆洛这话说得危险，艾普尔生怕自己不小心在他面前露馅。她瘪了瘪嘴，赶紧将话题往偏了引：“你当我是满脑肥肠的废物富二代呢！莱克斯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还不怎么待见我，我要是真一点防备意识都没有，我还混个屁呢！” “布鲁斯·韦恩来者不善。” 艾普尔点头，不做过多评价。 “你知道还和安娜说那么多？” 艾普尔不敢看朗姆洛的眼，只是出神地看着虚空中的一点：“我就是想让安娜把我的话转告给布鲁斯·韦恩。他如果够聪明，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悉听尊便的人。” 朗姆洛想了想问道：“你真觉得布鲁斯会为了维多利亚来对付你？” 艾普尔惨淡一笑：“这种事，看看克拉克·肯特有多绝情不就知道了么？” 朗姆洛有待修正没有错，但很显然，他有待修正的部分不在智商上。 朗姆洛抿着唇，盯着艾普尔的脸看了好一阵才慢慢道：“恕我直言，这不合常理。克拉克·肯特对你绝情我可以理解。但是，维多利亚并没有和肯特在一起，韦恩没有必要因为你喜欢肯特，就来针对你。从他的角度来看，有人喜欢维多利亚的追求者是一件好事。” “但如果那个人碍着维多利亚的眼了，就另当别论。” 朗姆洛坦白地说出自己的困惑：“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没能想通的。托尼·斯塔克也好，布鲁斯·韦恩也好，他们没有必要为了维多利亚·达文西来针对你，或者卢瑟。” “爱情让人失智。”艾普尔慢悠悠地道，“再说了，你一个没恋爱的都能失智地背弃九头蛇，你有什么立场指责恋爱脑？” 朗姆洛一口老血梗在喉头。 第69章 第69章 安娜拍摄的视频，艾普尔握在手里握了七八天也没用。安娜满腹困惑，但作为艾普尔这一回合的对手的布鲁斯·韦恩可一点儿也不困惑。他不仅不困惑，甚至还有点想笑。 就这一次交锋看来，艾普尔·卢瑟比他想象的要聪明。虽然不及莱克斯·卢瑟，但就一个没接触过家族生意的富家小姐而言，艾普尔·卢瑟已经很让他惊讶了。 布鲁斯知道他还能再出手逼艾普尔一下，这对他来说算不上难事，甚至对艾普尔来说也算不上麻烦。就艾普尔目前掌握的资源来看，即使布鲁斯真出手逼她，她也有很大的概率能全身而退。如果不能以此逼得艾普尔露马脚的话，布鲁斯并不想出手。 在某种程度上，布鲁斯觉得自己和艾普尔是一路的。不管艾普尔是不是来接替维多利亚处理未尽事宜的，站在艾普尔的角度来看，在明面上把维多利亚牵扯进她的计划里是最不明智的。而对于布鲁斯而言，同样如此。并不是布鲁斯真没办法应对维多利亚，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在托尼·斯塔克是个恋爱脑的时候。 两人就这么隔空观察着对方的动静，谁也不先动作。围观的安娜等了两个多星期，都还没能等到两人出手，也就渐渐地把这件事遗忘了。 反倒是一开始没怎么参与的朗姆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地惦记上这件事了。 朗姆洛记得很清楚，当初莱克斯请他来保护艾普尔的时候说得很清楚，艾普尔行事冲动，除了保护她不被人伤害外，要尽可能地阻止艾普尔自己外出作死。 但就这一回的事件来看……这位富家小姐可一点儿也不冲动。不仅不冲动，还相当沉得住气。她一不去布鲁斯那儿找事，二不辞退安娜。反倒每天还认认真真地去逛博物馆看美术作品展。她这都叫沉不住气了，这世界上也就没有沉得住气的人了。 朗姆洛对商场的事了解不是很细致，但他知道布鲁斯·韦恩看着像个花花公子，但能带领韦恩企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肯定不是只有把妹的本事。别说艾普尔·卢瑟，朗姆洛怀疑莱克斯·卢瑟都未必能在布鲁斯那里讨到便宜。 联想到艾普尔在回哥谭后对他说的那一席话……朗姆洛本能地对艾普尔产生了一丝怀疑。 莱克斯是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朗姆洛不清楚。但他认为，即使莱克斯知道他的身份也不会将这一信息告知艾普尔。艾普尔坚称她和莱克斯关系并不融洽，那么，这样重要的信息，莱克斯就更没有理由告诉她了。 自己是九头蛇的事，并不是莱克斯告诉艾普尔的！ 朗姆洛看着不远处欣赏画作的艾普尔。心里有了计较。 如果信息不是莱克斯透露的，那么，原来传闻中那个不务正业，与上流社会格格不入的坏脾气艾普尔·卢瑟，是从哪里得知他曾是九头蛇的呢？ 而且，她还表现得如此……善于和人打心理战。 难不成……这个艾普尔·卢瑟……是个冒牌货？！ 这种事不是天方夜谭。朗姆洛在九头蛇待过，即便是不怎么接受卧底任务的他，这会儿也能闭着眼说出不下五种的易容方法。最简单的，当然就是化妆。但鉴于艾普尔在家洗脸敷面膜的时候也没避讳任何人，所以朗姆洛觉得这种简便的方法可以排除。 而他了解到的其他方法大多需要戴一些高科技电子设备。但不管是多轻薄便携的设备，都是电子产品。艾普尔曾经出入过有托尼·斯塔克在的舞会现场。朗姆洛觉得，如果是连托尼·斯塔克都不能发现的电子设备，他也就没必要去尝试发现了。而且，他也并不觉得这个冒牌货能搞来那种级别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个最稳妥的伪装方法。 整容。 但即使是整容，也并不是完全无迹可寻的。 不管是多高明的整容手法，若要将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样貌，一定会有手术疤痕。不管多小，疤痕一定会在。 朗姆洛现在，需要确定的就是那个！ 就在朗姆洛拟定战术的这段时间里，艾普尔对于朗姆洛的心理活动完全一无所知。但她也并非认认真真地在欣赏画作。她所有的心思，全部在纽约。 原因无他，大概在半个小时前，系统提示她，哈利·奥斯本的修正进度突然飚到了70%！ 系统为了祝贺艾普尔第一个任务进度过半，甚至还奖励了她一次指定对象指定时间的领取奖励特权。 这特么是人干的事么？ 她什么都不做，进度条都能飚？ 哈利·奥斯本还是个人么？啊？ 艾普尔：【小绿魔再也不是我的小可爱的，我恨他。】 cr9076：【？？？？进度条大步前进是好事啊。】 艾普尔：【但他是个反派啊！我还指望修正一个超英来给我搭把手呢！这下倒好，超英帮不上忙，倒特么给我送个快归位的反派来！我特么揣着这个烫手山芋可怎么浪啊！】 cr9076：【你……把思路打开一些？向反派求助试试？】 艾普尔：【见过牛逼的超英组团打副本的，你见过牛逼的反派组团干架的么？他们哪一个不是单打独斗的？聚在一起没几天就要分个高下，弄个头头出来。全特么是独|裁爱好者。】 cr9076：【要不怎么搞事比民主的超英们来得快呢！】 艾普尔：【……】 艾普尔神色委顿地在画作间移步。跟在她身后的朗姆洛一直不停地变换各个角度，仔细地观察了艾普尔的下颌、耳后、太阳穴、后颈等任何有可能留下细小疤痕的地方，但最终一无所获。 也是，既然对方都这么大手笔地整了一个艾普尔·卢瑟出来，肯定也会想到掩盖痕迹。 朗姆洛想了想，忽然意识到还有个可能隐藏疤痕的地方。 心里拟定主意后，他便不动声色地拉近他和艾普尔之间的距离。在艾普尔回家的路上，他瞅准机会轻轻撞了一个从后面赶着超过两人的路人。 路人手上端着的咖啡就这么一滴不落地尽数洒在了艾普尔的身上。 被小绿魔的事情搅得心烦意乱的艾普尔张口就是一顿骂，骂得无辜路人涨红了脸，但瞅见艾普尔身后能以一打十的朗姆洛，路人最终还是吃了个哑巴亏，自己扭头走掉了。 艾普尔一回到家，就冲进浴室给自己洗澡。 坐在客厅看书的朗姆洛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找了个借口把安娜支出去，自己等在客厅里。 因为有安娜的缘故，艾普尔很少自己吹头发。她本着“我是大小姐，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做事”以及“专业的人来干专业的事”的原则，每次洗过澡后，都是叫来安娜替她吹干头发。 由于她完全没注意到朗姆洛的异常，洗完澡后，她照例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安娜。 喊完安娜后，她就贴上面膜，舒舒服服地靠在化妆镜前的躺椅上。 朗姆洛不动声色地进了艾普尔的房间，然后拿起吹风，静悄悄地站在了艾普尔的身后。他打开吹风，模仿着安娜平时的动作，开始替艾普尔打理头发。 因为不想让艾普尔发现是他在干吹头发的活儿，朗姆洛用手指梳理头发时动作慎之又慎。在撩开艾普尔头发以便他能检查艾普尔头皮的同时，尽量不去触碰艾普尔的皮肤，以免被她察觉。 艾普尔闭着眼任由旁人给她吹头。一开始还觉得挺惬意，但吹着吹着，艾普尔就觉得不对了。 安娜今天的动作明显生疏了许多，而且，吹风机还开这么热。虽然艾普尔是不介意啦，但是，这好像不太符合安娜平时养护头发的准则啊！ 艾普尔忍了好一阵，终于没能忍住。她眼睛还没睁开，张嘴就道：“安娜，你今天这技术不……朗姆洛？！” 艾普尔一个鲤鱼打挺，蹭得一下从躺椅上蹦了起来。 朗姆洛还保持着手持吹风的造型。艾普尔指着朗姆洛的脸，吓得面膜都掉了。 第70章 第70章 “你面膜掉了。”朗姆洛抬了抬手腕，用吹风机示意艾普尔看那张掉在地毯上的面膜。 艾普尔顺着朗姆洛指的方向低头瞥了一眼，但很快便将视线移回朗姆洛的脸上。 朗姆洛一直注意着艾普尔的反应，因此没有错过艾普尔万分戒备的眼神。 他又再一次用吹风筒指了指面膜：“你面膜掉了。” 艾普尔回神迅速，她立刻不高兴地板起脸孔：“跟我说这个干嘛？我看上去像是会自己打扫房间的人么？” 艾普尔害怕自己这番虚张声势的话不够有说服力，她还装作气急败坏地一把从朗姆洛手里夺过了吹风筒。 朗姆洛仍旧保持刚才的姿势没有动：“你的意思是让我收拾？” 这问题有点要命。连反应迅速的艾普尔一时之间也卡了壳。她握着吹风筒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一直到热风烫着了她的头皮，她才低呼一声，然后有点狼狈地将吹风机扔到一边。 艾普尔装模作样地站起身，板着脸看着朗姆洛：“我还没问你呢！你跑进来给我吹头发是几个意思？这是你该干的事儿么？” 朗姆洛坦然地看着艾普尔：“安娜她出去了。正如你刚才所说的，你不像是会自己吹头发的人。” “我说的是，我不是一个会自己打扫屋子的人，不是吹头发！”艾普尔有点生气地重申自己的观点，“你是保镖！不是造型师！” 朗姆洛觉得艾普尔现在扯的这些都是些虚张声势的说辞罢了，她一定是内心恐慌，不然不会就着这样毫无意义的论点不放。 然而，还来不及朗姆洛再次开口，就听见艾普尔用有点尖锐的嗓音道：“你是布洛克·朗姆洛！曾经九头蛇的一员！你怎么能自降身份给我吹头发呢！” 朗姆洛：？？？？？ 艾普尔委屈巴巴地看着朗姆洛：“我以后还指望你推荐我加入九头蛇呢。” 朗姆洛最不爱听艾普尔提九头蛇，艾普尔一提这个他额角就痛。 不过就是一两秒钟的事，刚才还寻思着怎么一层层剥掉艾普尔谎言的朗姆洛，瞬间就皱起了眉头：“我说过已经……” “你怎么知道就真没了？万一还有星星之火遗留在某个犄角旮旯呢！你要对组织有信心！” 艾普尔的这一席话，怎么听怎么像发展下线的人会说的话。朗姆洛当然知道九头蛇没有灭亡。有那个男人在，九头蛇没那么容易被彻底消灭。以那个男人的本事以及九头蛇遗留下来的情报网络和科技力量，朗姆洛不会怀疑，九头蛇已经在密谋再次崛起。 而崛起，就需要招揽人才。 但即使是这样……艾普尔的这些鬼话也很难让人觉得她是在招揽人才。 这种劝导……她以为是校园社团收会员么？ 朗姆洛不由得拉开一点自己和艾普尔的距离，再一次将艾普尔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仿佛这么做，他就能看清艾普尔身上的谜团一般。 艾普尔也不躲不避，坦然地站在原地由着朗姆洛打量。她甚至还表现出了一丝不满的意味，连带着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半晌，还是艾普尔先一步打破沉默。 “算了算了，看你这样，我大概也明白为什么你会觉得九头蛇覆灭了。” 朗姆洛：？？？？ 艾普尔看着朗姆洛，眼神里流露出一股自然而然的怜悯：“你瞧瞧，信念这样不坚定，我是九头蛇，我都不要你！” 朗姆洛是真有点受不了艾普尔的胡言乱语了。 “艾普尔，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九头蛇的？嗯？即使是在过去，九头蛇也从没有高调地声张自己的存在。” 面对朗姆洛的质疑，艾普尔丝毫不慌。她早就想过用这样的方式修正朗姆洛，迟早会面临朗姆洛的质疑。艾普尔掏出手机，输入了一个看上去奇奇怪怪的网址，然后将手机递给了朗姆洛。 朗姆洛接过手机看了不一会儿就明白了情况。 网站是好几年前的网站，那个时候九头蛇确实还在各个国家活动着。尽管九头蛇一直要求各国分部保持应有的谨慎的低调，但仍旧时不时会有一些关于九头蛇的传言流出来。传言内容大多和当时的一些案件有关，真真假假的信息混在一起，硬是把九头蛇塑造成了一个能通天入地的神秘组织。而艾普尔给他看的这个网站，就是混合了各种信息的一个粉丝聚集地。 粉丝，自然是九头蛇的粉丝。 朗姆洛大致瞥了一眼，有些粉丝的发言，简直已经超出了智障的范畴了，居然声称九头蛇成员中有人会魔法，还说什么他也是魔法学校毕业的，背着学校上的网，请大家别人|肉他。 简直就是一群脑残！ 朗姆洛越看越气，手机一放，正好对上艾普尔期待的眼神。 “你干嘛？”朗姆洛没好气地问。 艾普尔得意地翘了翘嘴角：“你看，组织还是很受欢迎的！ 能摸到这个网站来的，都是真爱！” 真爱不爱朗姆洛不知道，但是脑残肯定跑不了了。 朗姆洛把手机还给艾普尔，一脸的嫌弃。 艾普尔黑着脸接过手机：“你这幅表情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九头蛇不太适合你。”朗姆洛说得是老实话，按照九头蛇的行事风格，艾普尔这种脑残粉即使能加入，也只能被当炮灰使，完了还要被拉出来嘲笑一番的那种。 艾普尔冷哼一声，低头点她的手机：“你就是嫉妒。” 朗姆洛：…… 等到安娜回来，帮着艾普尔收拾了屋子，吹干她头发的时候，朗姆洛就明白了他今天已经完全失去了探清艾普尔底细的机会了。 若要说今天的试探有什么收获的话，朗姆洛觉得新的思路也未尝不是个收获。 兴许，艾普尔就真是个瞎逛网站的脑残也不一定。 比起在艾普尔这里虚虚实实地试探，朗姆洛心里有了更好的解决方案。 吹头发事件后的第三天，朗姆洛再一次少见地向艾普尔告了假。鉴于最近局势对艾普尔不算太有利，朗姆洛离开前找了其他靠谱的保镖来负责艾普尔的安全。 艾普尔固执地问朗姆洛准备干嘛去，但都被朗姆洛搪塞了。 艾普尔意识到朗姆洛要去做的事和九头蛇多少有点关联，但她从没想过，朗姆洛的这次行动会把她扯进大麻烦里。 第71章 第71章 朗姆洛带来的大麻烦以极其意外的形式出现。在那之前，艾普尔甚至还怀着极其不乐意的心情去了一趟纽约。 整个事件的起因还是要从布鲁斯·韦恩说起。 尽管布鲁斯曾想过放弃原本的计划，但在他对卢瑟集团进行了详尽的调查后，仍旧没能找到艾普尔·卢瑟性格怪异的任何线索。不，与其说没找到，倒不如说比起艾普尔·卢瑟的哪些传闻，布鲁斯现在接触到的艾普尔更像一个正常人。至少，她所说所做都有迹可循。 布鲁斯思考了三天，最后还是决定采取一点行动。 由于他不便直接出面，便想了个办法让花店的老板在哥谭的一个八卦网站上发了篇无聊的帖子。帖子内容只有一个中心思想：哥谭钻石王老五最近在追求一位神秘女性。 帖子把那位幸运的姑娘描绘得极具神秘感，里面详细记载了布鲁斯送花的整个流程，顺带还给花店自己打了一波广告。 布鲁斯对自己的号召力还是很有自信，他很清楚这种似真似假的消息在哥谭的八卦网会掀起怎样的浪潮。 第一天的回帖内容主要集中讨论最近没见布鲁斯外出带着美女，是不是意味着布鲁斯追求失败了。 第二天回帖内容集中讨论了布鲁斯鲜花攻势失败了，应该是花店的问题，因为布鲁西宝贝是不可能有问题的。 一直到第三天，才有人开始好奇，那位不买布鲁西宝贝的姑娘是哪家的仙女。 这个话题一出来，陆陆续续开始有人顺着花店老板给出的信息来调查艾普尔。 兴许是艾普尔为人低调，也兴许是艾普尔以前的名声真的不咋样，总之，网友们扒了好久也没能给艾普尔敲上实锤。倒是把远在大都会的莱克斯急得不行。 毕竟在艾普尔身边放了人，莱克斯怎么会不知道那几天给艾普尔送花的就是布鲁斯·韦恩。他不仅知道布鲁斯给艾普尔送花，他还知道艾普尔和布鲁斯喝过咖啡。 但在那之后，两人什么都没发生啊！ 在莱克斯看来，这就是布鲁斯追求失败的信号。谁料到隔了这么久，居然网络上为了这事热闹了起来。 那个布鲁斯·韦恩就是个祸水！ 莱克斯在大都会气得牙痒痒。但更让他郁闷的是，布鲁斯那边居然对此一点响动都没有。 莱克斯想问问艾普尔近来的情况，但又不知如何同艾普尔开口。想来想去，他找人找到了艾普尔参加舞会那晚的舞伴，然后让那个暴发户家的小子去联系了哈利·奥斯本，并让他务必从哈利那里套出点消息来。 可怜的暴发户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受哈利待见了，但既然是莱克斯·卢瑟的要求，他也没法拒绝，只能舔着脸联系了哈利。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最近的哈利总给他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明明还是以往的穿着打扮，还是以往的语气和微笑，但他总在哈利身上感觉到一股冷意。 眼瞧那讨人厌的家伙往自己跟前凑，再怎么能装好脾气的哈利也不愉快地皱起了眉头。 暴发户一瞅哈利的表情就心里直突突。但一想到更令人恐惧的莱克斯，暴发户鼓起勇气同哈利搭话：“嗨！哈利，好久不见！” 哈利轻飘飘的瞥了对方一眼，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 “那个……最近怎么样？” “挺好。”哈利搭话的语气听上去像是在说“滚开”，而不是“挺好”。 暴发户舔了舔嘴唇：“好就好。哈哈，哈哈。” 哈利连不屑的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暴发户尴尬地寒暄了半天也没能和哈利成功搭上话，他干脆把心一横，直接问道：“哈利你最近和艾普尔联系过么？” 本来不想搭理对方的哈利，在听到艾普尔的名字后，立刻有了一点不一样的反应。他目光锐利地盯着暴发户的脸：“你问这个做什么？” “呃……我只是……最近没能联系上她，有点担心。” 哈利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 你不知道么？网上的事。” “什么事？” 眼见哈利态度缓和了一些，暴发户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就是前段时间有人爆料说布鲁斯·韦恩最近在追求一位神秘女郎。然后全哥谭的女人都在排查是哪儿来的大神。然后有人就提到了艾普尔·卢瑟。结果就……” 暴发户没把后面的话说完，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哈利。好在哈利也没有要追问他的意思，而是自顾自地掏出手机，移步到一旁，默默地上网搜索信息。 哈利漂亮的眉毛渐渐地皱了起来，远远观察着哈利表情的暴发户心里直犯嘀咕。 这艾普尔·卢瑟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瞅这架势，这是已经把哈利·奥斯本拿下了？ 想到这里，暴发户又有些生气，按照这时间点推，上一次去舞会的时候，没准艾普尔和哈利就已经搅到一起了，或者说，那个时候哈利就已经对艾普尔有想法了。 哼！ 哈利·奥斯本明知道卢瑟家的水浑，还拉他去当挡箭牌！ 哈利快速地浏览了网络上的信息，出于担心，他当即拨通了艾普尔的电话。 暴发户一见哈利开始通电话了，立刻集中注意力，悄咪咪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哈利的通话内容暴发户听得不太真切，好多内容都没能听清楚。但是“艾普尔”“布鲁斯”“克拉克·肯特”这些个关键词，暴发户还是听了个真切。 哈利电话通完没多久，暴发户就找了个由头告辞了。出门还没走到100米呢！暴发户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向莱克斯汇报情况。 暴发户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莱克斯正在接受星球日报的采访。 采访是几周前就定下来的。一开始星球日报是安排了一个常年撰写经济板块文章的女记者来负责这次的系列采访，但很不幸的事，那位女记者在采访了斯塔克和奎恩后，遭遇了一场不小的车祸，伤到了颈椎的女记者别说采访了，就连下床都很困难。星球日报的boss没了办法，只能抓了克拉克·肯特的壮丁，理由也很有力，克拉克虽然没怎么写经济板块的文章，但他却是全报社和莱克斯·卢瑟最熟悉的人。临危受命这种事，有他在，还真轮不上别人。 而这回，暴发户电话进来的时候，莱克斯和克拉克之间那场气氛略有些别扭的采访刚开始没多久，甚至还未来得及进入主题。 莱克斯瞥了一眼电话，眉头不自觉地挑了一下。他没有立刻挂断电话，但也没选择接听。 采访途中，被采访对象在面对计划外的电话时露出犹豫，这本身就说明了电话的重要性。 克拉克也没多想，只是很客气地摁停了录音，然后对莱克斯道：“没关系，我们不赶时间，你可以先接电话。” 莱克斯瞥了克拉克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感谢。他抬手挂断电话：“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来电，我们继续吧。” 克拉克人傻心大地点点头，再次打开了录音笔。而这一次，录音笔工作还不到20秒，莱克斯的电话就又响起来了。 正在问问题的克拉克停止了发问，向莱克斯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莱克斯叹了口气，道了一句抱歉后，起身走到隔壁接了电话。 克拉克心里有点犯堵，他还记得以前，莱克斯接电话从来不背着他。因为莱克斯很清楚，如果他想偷听的话，区区一面水泥墙根本没办法妨碍他。 莱克斯这个回避的动作是下意识的，因为莱克斯不再把他当作亲密无间的朋友，所以才会有这种回避的举动。 越是提醒自己不去注意莱克斯，就越无法从莱克斯的那通电话上移开注意力。 就在克拉克唾弃自己的控制力没有以前那么优秀的时候，他在电话里听到了他自己的名字。 第72章 第72章 通完电话的莱克斯面无表情地回到了采访的房间。克拉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抬起头来：“可以继续了么？” 莱克斯点了点头，在皮椅上坐下。 克拉克一边整理手里的书面材料，一面装作无意地问道：“对了，很久没见到艾普尔了，她在哥谭过得还好么？” 本来平心静气地准备继续接受采访的莱克斯闻言，立刻露出戒备的姿态：“怎么？这和今天的采访有关系。” “没关系。”克拉克扬了扬还没打开的录音笔，“只是朋友间的问候罢了。” 莱克斯低头整理衣襟：“你和艾普尔什么时候成朋友了？” “一直都不是。”克拉克说完这话后又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但我一直想和她成为朋友。” 这话莱克斯不爱听，而且他也没有要掩饰自己好恶的意思，直接冲着克拉克摆出了一张不满的脸来：“所以你们都是这样的道德水准？” “我们？”克拉克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但随后立刻意识到莱克斯指的是氪星人。 莱克斯一直都知道克拉克以地球人自居，他最不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有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他不是地球人。那会让他产生一种无助感。 没错，地球上最厉害的人，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无助。克拉克很早就明白了，超能力并不会真的让他无所不能。家人和朋友，才能真正让他无所不能。 莱克斯没想和克拉克多谈这个话题。事实上，他这会儿半句话都不想和他多说。他只想赶紧把这个无聊的采访做完，然后飞去哥谭逮人。 两人接下来的采访堪比小学生采访水准，完全照本宣科，一问一答，别说展开话题，连原本的话题都被聊得乏味至极。好不容易结束了采访，莱克斯机票都还没定好呢，克拉克就收拾东西扔了一句：“艾普尔最近是在哥吧？” 莱克斯一顿：“你想干什么？” 克拉克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但是再次抬头的时候表情已经没了先前的友善：“没什么，只是觉得朋友之间应该多问候。” 本来计划第二天飞哥谭的莱克斯，气得当晚就去了哥谭。 艾普尔瘫在沙发上一边吃披萨一边看恐怖电影的时候，莱克斯把公寓的门敲得震天响。艾普尔当时吓得披萨都掉地毯上了。她一边抱怨着，一边支使安娜去应门。 安娜也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不轻，她打开门正准备骂人，一肚子骂街的话就被莱克斯阴森的表情给吓回去了：“卢……卢瑟先生。” “安娜？是哪个不长眼？大晚上的敲门，家里死人了么？！”艾普尔心疼地把披萨从地毯上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莱克斯阴沉着脸进了房间。 艾普尔一抬头，立刻哑了。 莱克斯环顾了一下艾普尔的公寓，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安娜不自在地在裤腿上搓手，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艾普尔。 艾普尔原地站了十秒钟，然后用脚踢了踢地毯，将沾着污渍的那一截地毯用脚折叠了起来：“啧，明天得找人来把地毯换了。” 安娜傻乎乎地问道：“换？洗……洗洗就好了啊。” “洗什么洗！”艾普尔白了安娜一眼，“赔钱的人坐这儿呢！不用洗，直接换新的。” 安娜搞不清楚两兄妹是个什么状况，只能应下来。 艾普尔随后也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电影已经放了好几分钟，正是剧情紧凑的部分。这会儿再坐下来，艾普尔发现自己已经跟不上剧情了，索性把电影也关了。 “你来干什么？”艾普尔没看莱克斯，用情绪不明的语气问道。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艾普尔抬眼：“也不提前说一声。披萨都给我浪费了。” 莱克斯不搭理艾普尔：“朗姆洛人呢？” “我给他放了个假。”艾普尔满不在乎地说道，随即又抬头对安娜道：“再重新叫一块披萨吧，” 莱克斯很是自然地接了一句：“大号的。” 艾普尔向莱克斯投去打量的眼神。兄妹俩就这样四目相对地互相看了好一会儿。 “多放芝士？” 莱克斯轻轻一笑：“行。” 安娜很上道，立刻掏出电话去餐厅里定披萨。 大约半小时，香喷喷的披萨送上了门。安娜把披萨送到一言不发的两人跟前，随即找了个由头出门去了。 一个小时前还热热闹闹的公寓，这会儿静得让人觉得屋外的车流声是如此得嘈杂。 莱克斯拿起一块披萨，自顾自地先下了口。 “披萨是我点的。”艾普尔有点不舒服地说道。 莱克斯也不生气：“我吃的是大号的那一部分。” 艾普尔嘟囔了一句“臭不要脸”，随即也不甘落后地朝披萨伸出爪子。 “你已经很久没回大都会了。”莱克斯装作无意地说道。 “嗯。反正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回去干嘛？” “在哥谭有特别的事？” 艾普尔顿了一下，心道这是要正式进入话题了啊。 她将嘴里的披萨咽下：“对。忙着拒绝布鲁斯·韦恩算不算特别的事？” 艾普尔单刀直入，莱克斯也就没有再继续迂回作战的必要了。 “所以，传闻是真的？布鲁斯·韦恩在追求你？” “如果你们管送花叫做追求的话，是的。” 莱克斯仔细观察了一下艾普尔的表情：“而你拒绝他了。” 艾普尔扯起嘴角笑了笑：“你知道么？今天中午哈利还打电话问了我同一件事。要不是知道哈利和你没什么往来，我都要怀疑他是你派来打探情报的先头兵了。” “艾普尔，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艾普尔瘪了瘪嘴：“我知道。布鲁斯·韦恩很危险嘛！这种类似的话哈利给我说过不少次了。他也就算了，你算是怎么回事？我知道布鲁斯·韦恩过去的名声不太好。但是莱克斯，我们实话实说，艾普尔·卢瑟的名声能好到哪里去呢？嗯？” “这和名声没关系。” “哦，明白了。”艾普尔擦干净手和嘴角，姿态从容地交叠起双腿，“因为维多利亚·达文西。” 莱克斯一听这个名字就立刻变了眼神。 “没错，虽然知道得晚了一些，但是我并不是一无所知。布鲁斯·韦恩对维多利亚确实有过那么一段……你懂的。”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莱克斯的话让艾普尔警觉了起来。 艾普尔：【什么叫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莱克斯是知道什么了？他知道维多利亚是妲己·苏？】 cr9076：【不好说，也许是其他事也不一定。】 想到最近哥谭满天飞的绯闻，想到布鲁斯那个狐狸精的步步紧逼。艾普尔突然灵光一闪，一个骚操作浮现心头。 第73章 第73章 “我承认，事情确实比我一开始以为的要复杂。”艾普尔长吁了一口气，垂下眉眼看那块被掀开折叠在一起的地毯，“我以为布鲁斯·韦恩只是……又做回曾经那个花花公子了。但是那天朗姆洛提醒我了以后，我突然意识到，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朗姆洛？ 莱克斯闻言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朗姆洛和外面那些半哄半骗的保镖们不一样，朗姆洛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朗姆洛能意识到事情的问题所在，莱克斯一点也不稀奇，他稀奇的是，朗姆洛居然会点拨艾普尔。这不是他的工作内容。在莱克斯看来，朗姆洛是一个不会烂好心而节外生枝的人。 虽然心里疑惑重重，但莱克斯也知道，现在并不是计较朗姆洛反常行为的最佳时候。他将心里的困惑暂时按下，顺着刚才的话题道：“你既然知道了维多利亚的可怕，你就应该离布鲁斯远点，还有，克拉克也一样。” 身处哥谭街头的克拉克·肯特猛地听到自己的名字，他不由得抬起头，遥遥地望向艾普尔公寓所在的地方。 “维多利亚？”艾普尔一脸懵逼地看着莱克斯，“这和维多利亚有什么关系？那个女人是不招人喜欢，但这和她没关系啊。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嘛！” 莱克斯·卢瑟：？？？？ 艾普尔盯着莱克斯瞧了半晌，然后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你以为布鲁斯这些奇怪的举动是为了什么？克拉克和斯塔克追求达文西，他也就爱慕达文西？我喜欢克拉克，呃……曾经喜欢克拉克，他就来招惹我。莱克斯，动动脑子，布鲁斯·韦恩暗恋的是克拉克·肯特！” 等到绿灯整准备过马路的克拉克闻言，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旁边的路人被他撞掉了肩上的背包带，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克拉克赶紧挂起人畜无害的笑赔礼道歉。 莱克斯万万没想到艾普尔会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来，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顺着艾普尔的这个思路想一想，他竟然觉得艾普尔的推论也有几分道理。 韦恩集团的一把手暗恋超人。 莱克斯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同情自己的商业竞争对手还是同情自己的朋友。 朋友…… 莱克斯一想到这个，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身为氪星人的克拉克·肯特，真的是他的朋友么？真的是地球人的朋友么？ 莱克斯看着眼前略显消瘦的艾普尔，又一次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困惑。 大约是因为认真求学的缘故，艾普尔看上去要比在大都会的时候瘦了半圈，但她的脸上却散发着一种充满了生命力的光泽。 艾普尔变得更好了。 即使是他以卢瑟家的标准来看，艾普尔也在逐渐逼近及格线。但卢瑟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别说是天资平庸的艾普尔，就连当年的他摆脱颓废的生活时也吃了不少苦。 从某种意义上讲，克拉克确实让艾普尔找到了更好的她。但是，他让艾普尔吃了苦头也是不争的事实。 莱克斯宽慰于艾普尔的成长，也心疼艾普尔遭受的一切。他甚至觉得，以前那个不知疾苦，做事脑残的艾普尔·卢瑟其实也挺可爱。傻，但是仍旧可爱。 莱克斯有点不自在地将还剩一半披萨的盒子推远了一点，然后将盒盖盖上。 艾普尔看着莱克斯的动作，心里直突突。她不知道莱克斯这会儿在想什么。但是这种近似于收拾桌面的动作，卢瑟集团的大boss怎么可能做？！ 莱克斯在沙发上坐好，犹豫了两秒，开口问道：“艾普尔，如果韦恩确实让你头疼的话，你可以考虑……” “考虑什么？离开哥谭？”艾普尔眨了眨眼，偏头看莱克斯，“我已经从纽约逃过一次了。因为托尼·斯塔克那个傻逼！现在要再从哥谭逃走么？因为布鲁斯·韦恩？莱克斯，你要外面的人怎么看卢瑟集团？你可以不把我当卢瑟家的人，但是外面的人不会。” “卢瑟集团的事不用你操心。”莱克斯这话说得有点急，听上去语气有点凶巴巴的味道。 “哦。”艾普尔深吸了一口气，“我想也是。” 难得的平和交谈的气氛就这样硬生生地断掉了。莱克斯甚至还来不及想自己刚才那句不合时宜的话应该怎么说才不会引起艾普尔的抗拒。 “我希望你明天能跟我回大都会。” 艾普尔瞥了莱克斯一眼：“我艾普尔·卢瑟绝不当逃兵。” 莱克斯：“我以为你是真的想要和过去做个了结。” 艾普尔：“我做了。只是韦恩那个不长眼的硬要来惹事，这不是我的错。” 莱克斯：“我没有说是你的错，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做得更好。” 艾普尔一点也不想回大都会。不管是从哪个角度看，待在哥谭都比回大都会要好。 布鲁斯·韦恩确实是个麻烦事，但也比待在一个修正进度已经有五分之一的反派身边要好。艾普尔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不管是超英还是反派都不会全力支持她。但是相较之下，超英比较不会坑人不是么？ 呃……好吧，布鲁斯·韦恩那个狐狸精不算。 艾普尔叹了口气。她无比希望克拉克·肯特的进度条能像小绿魔那样飚一飚。她多想有个超人站在她这边护她周全啊！ 艾普尔落寞的表情没有逃过莱克斯的眼。 “只是不想当逃兵？”莱克斯眯起眼睛，试图从艾普尔的表情里找到一丝线索。 艾普尔沉默了片刻才答道：“对，只是这样而已。” 刚刚走进距离韦恩大楼不远的酒店的克拉克，脚步顿了一下。不远处的侍者以为他忘记什么东西了，还特意上前询问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克拉克摇了摇头，礼貌地向侍者道了谢。然后径直走向入住登记的前台。 第74章 第74章 莱克斯没有在哥谭待太久.。艾普尔的态度比他想象的要坚决，况且让媒体知道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常待哥谭确实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想到昨天他从暴发户那里问到的另一个消息，莱克斯对于让艾普尔离开哥谭一事并不沮丧。他知道他早晚会成功，只是……很明显，不会发生在现在。 艾普尔表情冷漠实则内心欢喜地送走了莱克斯，转头安娜就给她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安娜：“小姐，我听说……肯特记者来哥谭了。” 艾普尔：“什么听说？！你听谁说的？他什么时候来的？来做什么？” 安娜被艾普尔连珠炮似的发问吓了一跳，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这事也不能怨艾普尔反应过大。任谁前脚传了蝙蝠侠和超人的绯闻，后脚听到超人找上门，都会感到恐慌的。更何况，还是个修正进度只有5%的超人。这尼玛让人怎么安心得下来？ 安娜看了看艾普尔惊慌的脸庞，然后缓了缓轻声问道：“所以那些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 安娜抿了抿嘴唇，一副不忍多言的模样：“你喜欢肯特记者的事。” “一派胡言！”艾普尔下意识地反驳道。说完这话，她又觉得自己为了这么点小事失态实在有些不妥。艾普尔干巴巴地别开视线。房间里陷入了安静之中。 过了一会儿，艾普尔才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来做什么？” 安娜给艾普尔空了的咖啡杯里注入了热腾腾的咖啡：“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也知道前段时间韦恩先生追求你的事。他让他的秘书来接触过我。” 艾普尔闻言，立刻瞪着安娜。 虽然她知道安娜和布鲁斯有联系，但那并不是明面上的事，面对这种敏感的信息，艾普尔还是很有职业素养地表示了一波震惊。 “只是他们单方面地想从我这里问你的态度，我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安娜赶紧举手，以示自己清白。 艾普尔垂下眼：“说重点。” “我就是想说，我从韦恩集团那边听到了一个消息……”安娜神秘兮兮地拉近她和艾普尔之间的距离。 艾普尔抬眼：“韦恩集团要破产了？” “呃……那倒不是。” “惹上麻烦官司了？” “这个也……小姐你怎么就总想着韦恩集团倒霉啊！” 艾普尔白了安娜一眼：“我是艾普尔·卢瑟。韦恩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我不盼着他倒霉难道还盼着他好么？倒是你，你希望他比我们好？” 安娜闻言赶紧摇头，以示忠诚。 “说吧，你到底听到了什么消息。” “我听说……肯特记者来哥谭了。” 艾普尔一顿，随后有点不自在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昨天吧。我听说今天下午他要专访布鲁斯·韦恩。刺激不？” “刺激。”艾普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 艾普尔摇头：“没怎么，就是觉得事情里透着点奇怪。克拉克常年写政治板块的文章，他专访韦恩算是个什么事啊？布鲁斯·韦恩要进军政坛了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安娜摇了摇头，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再一次拉近两人距离，“你说……他会不会是为了你而来？” 艾普尔扔给安娜一个关爱智障青年的眼神。 “你不觉得这时间太凑巧了么？网上正吵得热闹的时候，他来添什么乱啊。” 艾普尔叹了口气：“管他的！反正我们也不会和他们有交集。别理就是了。” 在距离艾普尔公寓一公里远的韦恩大厦，克拉克正坐在为他搭设的采访房间里，整理自己的随身物品。 圆珠笔、录音笔、笔记本、问题提示薄…… 他远远地听着艾普尔和她身边的人在谈论他。和以前有些不一样，艾普尔在提到他的时候，显得很平静，倒是对布鲁斯·韦恩表现出了更反感的情绪。 想起昨天艾普尔同莱克斯说的那段话。克拉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房间门被人推开了，打扮潇洒的布鲁斯迈着他修长的双腿走进了房间。没穿蝙蝠装的布鲁斯，有一种刻意的盛气凌人。不管看谁，眼神里都有一股子傲慢。但偏偏他又礼数周全，让人没办法责难。 布鲁斯环视了一下房间，然后微微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问克拉克：“就你一个人？” “是的。行程安排得急，所以报社让我全权负责。” 布鲁斯有点不满地皱起眉头。那表情出现得太过自然，让克拉克有一瞬间分不清他这是做给他身边的人看，还是真对事情感到了不满。 “我记得采访的时间是由贵报社定下的。”布鲁斯一坐下，身后干练的女秘书立刻为他端上了咖啡。同样的，也为克拉克空了一半的咖啡杯里添了一些。 克拉克笑了笑，温和得像个邻家大男孩：“报社最近人员安排有点紧张。不过请韦恩先生放心，我绝对可以胜任这次的采访工作。” 布鲁斯一边低头理领带，一边用无所谓的语气道：“能不能胜任那是你们报社考虑的问题，和我没关心。” 克拉克只是笑，脸上一点不满的情绪都没有。 为两人添了茶水和点心的秘书，踩着高跟鞋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替两人带上了门，仿佛两人真要密谈集团机|密一般。 门刚一关上，两人脸上的面具就都落了下来。 布鲁斯还好，只是收敛起了刚才那份目中无人的傲慢，摆出了蝙蝠侠一贯的谨慎和冷漠，如果不是仔细观察，很难看出他的情绪有什么变化。克拉克则不同，几乎是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隐含着怒意的脸孔。 即便是蝙蝠侠也很少见到超人有这幅脸孔。他总是表现得善意又大度，对于一个无所不能的超人而言，他几乎不会怎么表现怒意，除非有人踩到了他的底线或者威胁到了他在乎的人。 在今天之前，蝙蝠侠只见过两次超人生气的模样。一次是超人以记者克拉克·肯特的身份来哥谭调查蝙蝠侠，被他撞了个正着，两人在慈善会上针锋相对地打了一场嘴仗。那一回蝙蝠侠很清楚自己的巧言善辩确实让超人有些苦恼了，所以他才轻易地泄露了情绪。而第二次是维多利亚为了摧毁装着氪石的仓库受伤，超人结结实实地怒了一把。那一次让蝙蝠侠清醒地认识到，超人不能够爱上一个脆弱的人类，如果他爱上了，对地球而言将是一场灾难。 第75章 第75章 布鲁斯安安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克拉克开口问问题，好好的一个采访硬是被这不该有的寂静扭曲成一个审讯对峙现场。 布鲁斯瞥了瞥被克拉克放在桌面上的录音笔。那个表示录音笔工作的小红灯这会儿正处在熄灭的状态，短短的一只录音笔可怜巴巴地摊在桌面，像是一个被主人遗弃了的废品一般。 布鲁斯冲着那只录音笔挑了挑眉：“你不打开它么？” 克拉克扶了扶眼镜：“没关系，我记得住。” “当然，对于这一点我从未有过疑问。”布鲁斯翘起嘴角一笑，“但是你就不担心你的上司突然想听听采访录音么？出于谨慎之类的。” 克拉克闻言也笑了起来，他对布鲁斯在这种小事上都持有的谨慎表示了不屑：“没关系，我也不是第一次在工作中没有发现录音笔失灵。” 一听克拉克这么说，布鲁斯了了。 其实，当布鲁斯从秘书那里听说星球日报换了个记者来采访他时，他就已经心里有数了。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正式和克拉克碰面，所有的事都只是猜测罢了，现在克拉克就坐在对面，摆明了不会打开录音笔。布鲁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收起了布鲁斯·韦恩的做派，一双锐利的眼盯着克拉克：“看来你是有其他事想和我谈。” 克拉克沉默了，但是眼神丝毫没有退缩。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盯着对方好一阵，最后还是克拉克先开了口。 “你最近接触了艾普尔·卢瑟？” “那会成为你的问题么？”布鲁斯微微眯着眼，想从克拉克的脸上找出一丝线索。 “你知道我和莱克斯·卢瑟的关系。”克拉克自欺欺人地选了个牵强的切入点，“如果你有什么计划，我也不希望你把卢瑟家牵扯进来。” 布鲁斯倒是比克拉克想象的更加坦：“没有卢瑟家，只是艾普尔·卢瑟而已。我甚至不在乎她是不是卢瑟。” 克拉克的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 “这是我想问的问题。为什么？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在意，甚至是在你还不知道我的打算的时候。” “我知道你的能耐，蝙蝠侠。”克拉克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你总是有你的逻辑，也有你无懈可击的计划。而且你必须承认，每一次你的计划，总是会给无辜的人带来伤害。” 布鲁斯微微扬起下巴：“我对此持保留意见。” “比如，维多利亚。”克拉克咬牙切齿地说道。 布鲁斯闻言，露出了一点忧虑的表情。这带了一丝软弱的表情，半是出自布鲁斯为地球安危担心的真心，半是出自他想维持他人设的冷静。 “所以，艾普尔·卢瑟，现在在你心里和维多利亚是一样的了？”布鲁斯抬眼，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认为这样可以激怒我？” “我无意那么做。我们两都很清楚，激怒你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我只是单纯地好奇，你什么时候对艾普尔·卢瑟这样上心了？” 克拉克顿了一下，没能立刻接上话。 “还是说，你已经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了？”布鲁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温和。 “像你一样？”克拉克回话却回得有点挑衅。 但布鲁斯不为所动，依旧表现温和：“像我一样。” 克拉克的脸色不是很自然，片刻后他才道：“有时候我甚至都在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对维多利亚……” “动过心？”布鲁斯自嘲地笑了一下，“你以为那仓库里的氪石是为了什么准备的？” “少用那种无聊的故事来敷衍我，我很清楚你不是那样的人。” 布鲁斯弯起嘴角：“那你认为我是为了什么？” 也对！就冲着那一仓库的氪石，布鲁斯心仪的对象都不可能是…… 克拉克摇摇头，把艾普尔植于他脑中的荒唐想法赶了出去。 布鲁斯：“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克拉克瞥了一眼布鲁斯，一改他方才的敌对态度，用缓和的语气道：“最近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布鲁斯闻言，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但他语气依旧平静：“不对劲？” “艾普尔……卢瑟她，她让我意识到，我对这个世界忽略太久了。” 布鲁斯：“忽略？” 克拉克：“世人的想法，他们的感受。玛莎一直教育我去做一个普通人，但如果无法体会普通人的悲欢，还算什么普通人？” 布鲁斯：“你说艾普尔让你意识到？仅仅是艾普尔·卢瑟么？” 克拉克：“你这话什么意思？” 布鲁斯陷入了沉默。 他在犹豫。克拉克刚才的那番话确实让他看到了一点曾经克拉克的样子，他想要知道克拉克发生这改变的原因。他想知道，克拉克仅仅是因为艾普尔·卢瑟，还是和那个神秘的艾普尔有关系。但他还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完全信任他。 面对布鲁斯的犹豫，克拉克起了疑心。 “你……是遇到什么异常的事了么？” 布鲁斯一听这话，心里就明白了。他轻叹一口气：“遇到了一个法师。” 单纯有如克拉克，一听法师，立刻给了布鲁斯想要的回应：“你也遇到了？” 布鲁斯抬眼看克拉克，艰难地点头。 克拉克：“在哪儿遇到的？” 布鲁斯艰难开口：“酒店。” “酒店？” “准确来说，是酒店浴室。” “浴室……”克拉克出了一会儿神，随后道，“我在家里的浴室也见到过一个法师。还是位……女法师。” 布鲁斯看了看克拉克，然后用遗憾的语气道：“可惜没能问出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克拉克跟着叹了口气：“我当时也……她说她是开错传送门，还很有礼貌地道了歉。我真以为是意外事故。”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一个新的问题浮上了他的心头。但他并没有做声。而是继续和克拉克聊了聊艾普尔·卢瑟的事情，由于他已经有了新的方向，因此两人之间的谈话显得还算平和。在那之后，布鲁斯又拿过克拉克的提问薄，对着上面已经列出的问题，给了克拉克一些简要的回答，以便克拉克回去能交差。 就在克拉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布鲁斯冷不丁地问了句：“克拉克，有件事我有点好奇。那位法师没有接触你或者对你念咒么？” “为什么这样问？” “我只是觉得，在艾普尔·卢瑟的事情上，你变了不少，我只是想弄清楚这之间的联系。” 克拉克表情严肃：“不，和那个没有关系。在那之前，我已经意识到自己曾经对待艾普尔的方式有点不合适了。” 布鲁斯盯着克拉克看了一阵，然后拍了拍他的手臂：“我觉得你可以和她谈谈。” 克拉克表情柔和了一些：“我还是别去打扰她比较好。或许我应该给她一点空间。” 布鲁斯没说话，只是笑。 临走前，克拉克突然回头对布鲁斯道：“还有，一开始我提到的事。我建议你好好考虑。我不知道你在计划什么，我现在也不想问，但是你或许应该把艾普尔·卢瑟放在计划外。她不是那种会顺着你思路走的人。” “哦？”布鲁斯不以为意地挑眉。 克拉克露出一个看好戏的笑容：“他觉得你搞这么多事是因为你喜欢我。” 玉树临风的布鲁斯·韦恩当场愣住了。 第76章 第76章 克拉克没有离开哥谭，相反地他主动联系了艾普尔，给她发了邀约短信。尽管只是聚一聚喝杯咖啡而已。他觉得自己欠艾普尔一个道歉，真心实意，不含任何其他企图的那种。当然，如果艾普尔愿意和他回到最初的朋友关系，他会很高兴，但他并不打算给艾普尔任何压力。 艾普尔的回复也来得很快，一点要吊着他的意思也没有。 艾普尔：我没空！ 当你约姑娘，姑娘却说没空时，那十有八九就是姑娘对你没意思！ 克拉克看着艾普尔的回复说不出自己心里是高兴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 克拉克：没关系。如果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你只管开口。 艾普尔接到克拉克的回复，心里五味杂陈。她觉得处理自己和克拉克之间的关系是件麻烦事。一方面，她期望能和克拉克建立起牢不可破的革命友谊，以防将来不时之需。另一方面她又害怕自己和克拉克来往过密引起维多利亚的注意。要知道，她现在和布鲁斯这种危险的距离已经让她很难做了，再加一个克拉克？她恐怕有九条命也活不了。 最终，她没有继续回复克拉克的短信。她让两人之间的交流终结在克拉克那条示好的短信上。 在莱克斯造访了艾普尔公寓的第三天，克拉克也离开了哥谭。消息仍旧是安娜“无意”说给她听的，艾普尔抱着ipad看剧，表现出一副对安娜为什么消息这么灵通一事毫不在意的模样。 艾普尔不知道克拉克采访布鲁斯是个什么情况，她不知道采访是两个人屏退了其他人进行的，还是当着报社的工作人员和韦恩集团员工进行的。当然，艾普尔也就无从得知，两人是不是趁着采访的时候讨论了一些和采访内容无关的事。 布鲁斯是在克拉克离开哥谭后的第二天找到艾普尔的。没错，是找到，不是联系。 当时艾普尔正在星爸爸喝咖啡，一边上网刷着哥谭各大论坛，想看看前段时间绯闻的后续。一个身影挡住了光线，艾普尔有点不满地抬起头。高大威猛的布鲁斯·韦恩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艾普尔的跟前。 艾普尔愣了一秒，随即露出嫌弃的表情：“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该说你死缠烂打好呢？还是阴魂不散好？” 布鲁斯毫不在意艾普尔的抗拒，就像他不在意旁边偷拍他俩的路人。他微微一笑，坐了下来。 “我听说前几天，卢瑟先生来哥谭了？” 艾普尔瘪了瘪嘴皮子：“你消息倒是灵通。” “卢瑟家族势头这么旺，我不注意一点不行啊。”布鲁斯由衷地说道。 一旁偷拍的路人发出了“原来如此”的感叹。 艾普尔对于布鲁斯这些无聊的操作简直烦透了。不就是想用维多利亚来逼她么？临到头了，又作出一副给她留退路的姿态，这是作弄谁呢！ 艾普尔连眼神都不施舍给布鲁斯：“干你屁事。” 布鲁斯不生气，只是看着艾普尔那张生气的脸：“我听他说了，你那一点也不聪明的推论。” 还不及艾普尔有所回应，就听见店员大声叫到：“凯恩先生的美式！” 布鲁斯站起身：“我得说，卢瑟小姐真让人好奇。” 艾普尔看着布鲁斯转身往吧台走去，她忍不住低声道：“滚回家喝你的咖啡吧！凯恩先生。” 布鲁斯前脚离开，艾普尔就沉沉地叹了口气。 cr9076：【宿主……你最近情绪一直不好啊。这样下去容易乳腺增生的。】 艾普尔：【你再多说两句就是乳腺癌了。】 cr9076：【……】 艾普尔：【我真特么命苦。居然成了蝙蝠侠的对头。这尼玛哪儿有活路啊？】 cr9076：【不会呀，你明面上和他有冲突，但是实际并没发生冲突了。】 艾普尔：【你忘了上次在浴室，他怎么设计搞|我的？】 cr9076：【！！！！！！！！他怎么你了？】 艾普尔：【……好吧，我换个说法。整我。】 cr9076：【呃……虽然我大概理解你什么意思。但是这个动词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艾普尔：【总之，上次的经历……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上次你掉线了，什么都不知道。】 cr9076：【微笑.jpg】 艾普尔：【原来和蝙蝠侠对上是这么个感觉。我开始佩服丑爷了。我想给他交学费，不知他收不收我这个徒弟。】 cr9076：【……你连小丑这个任务目标都没激活！】 艾普尔：【也是……被妲己苏搞得降智了的丑爷，估计也没什么能教我的。】 艾普尔心情郁闷地喝完咖啡，刚出星爸爸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 哈利：最近忙么？ 艾普尔：还好。怎么了？ 哈利：没什么特别的，我就是想问问看你最近的情况。 艾普尔：一切都好。你呢？ 哈利：我也是，就是下周要过生日了，家里想办个生日宴会，我有点烦。 艾普尔在红绿灯前停下了脚步。她盯着哈利的信息看了许久，久到第二轮的红灯都亮了起来。 艾普尔：哈利，你给我发消息是想问我会不会去？ 艾普尔这条消息刚送出去没多久，哈利的电话就进来了。 艾普尔一接电话，就听见电话那头的哈利用有点焦急的语气道：“艾普尔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好吧。我本来是想约朋友在一起过生日的。但现在计划被打乱了。我就是有点烦，没其他的意思。我知道你不喜欢纽约。你也不用为了这种事过来。” 艾普尔闻言，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她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哈利。 “我很抱歉哈利。如果是朋友间的聚会我会非常乐意来的。只是……” 艾普尔话还没说完，新来电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艾普尔看了一眼屏幕，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袭上心头。 “抱歉哈利，有通电话进来了。我待会儿再给你打过来，行么？” “好的。你先忙。” 艾普尔挂掉哈利的电话，接通了莱克斯的电话。 “你听说了么？” “听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莱克斯语气比艾普尔想象的要轻快：“你的朋友，哈利·奥斯本的生日宴会。” 艾普尔叹了口气：“事实上，刚听说没一会儿。你该不是想让我去吧？” “只是哈利·奥斯本的生日宴而已。我去显得有点刻意了。” “我以为卢瑟家的事不用我操心。” 莱克斯噎了一下，继续道：“反正在我看来，哥谭和纽约没什么区别。你要是选择回大都会，我倒是很乐意不拿这种事来烦你。” “行吧。” 莱克斯心头一喜：“你要回大都会？” “你在说什么？我是说，去参加哈利的生日宴。”艾普尔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嫌弃，“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和哈利直接联系的。” 第77章 第77章 尽管奥斯本家对下一代的培养方式都近乎苛刻，但毕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诺曼·奥斯本对哈利再怎么苛刻，哈利的生日宴会还是办得相当有逼格。诺曼在宴会上发表了一篇感情丰富，且很有水平的演讲，以此向他的独生子道贺。上流社会的绅士淑女们也就从善如流地纷纷举杯，共祝哈利生日快乐。 艾普尔也跟着大家象征性地举了举杯子。她甚至还张了张嘴，但她觉得周围热情的姑娘已经够多了，她犯不着在人群中发声。于是，那句祝福也就是走了个过场，压根没让任何人听见。 诺曼发表完了演讲之后，便开始和各大家族的当家或者下一任当家寒暄。艾普尔挑了个远离中心的位置站着，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诺曼·奥斯本的寒暄顺序。在没有人故意上前插队的情况，诺曼·奥斯本的敬酒顺序基本和资产排行榜一致。 之所以说基本，是因为类似艾普尔这样，不是由当家人物出席宴会的牛逼家庭也还是有那么几个。 人家诺曼·奥斯本也是一个很拎得清的人。 既然你们随便打发人来参加宴会，我也就只能把你们外后稍稍排那么一点儿了。 因此，艾普尔在宴会上无聊地看诺曼敬了好一会儿的酒，才看见诺曼遥遥朝她走来。 ——滴，目标人物。反派，诺曼·奥斯本出现。 “卢瑟小姐。” “奥斯本先生。” 诺曼微微一笑：“叫我诺曼。我听说您和哈利关系很要好。是我平时太忙，对他交友没怎么关心，希望他没在你面前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来。” 艾普尔一听诺曼这话，心里就明白了七七八八。她也不生气，不卑不亢地笑了笑：“您也说了，我和哈利关系很要好。既然是要好，那就不存在失礼不失礼。” 诺曼不接话，只是用一种近乎刻薄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艾普尔一番。艾普尔也不怯场，今天她是代表卢瑟家来赴宴的，只要她不做打主人脸的事，诺曼·奥斯本对她再有意见，也没法给她难堪。 一旁一个叫不上名号的商人等诺曼等了许久，见诺曼也不和艾普尔聊天，只是不友好地盯着艾普尔瞧，便忍不住上前同诺曼搭话。 这个没耐心的路人成功地打破了艾普尔和诺曼之间要命的安静。若是在平时，这样的随便打断他人的家伙必定会遭到诺曼的白眼。但现在，为了避免尴尬，诺曼一回头就用商业笑脸相迎。 艾普尔想着今天为卢瑟家打的工已经完成，便端着酒杯溜去找哈利了。 作为主角，哈利自然比艾普尔忙得多。加上他身旁还跟了一位妙龄美女不时地寻求他的注意力，哈利几乎没什么时间和艾普尔交流。每每刚开了个头，便又被旁人拉走了。 艾普尔叹了口气，很是自觉地去找她的固定席位——露台。 这一回，没有布鲁斯·韦恩，也没有美国队长，甚至连莱克斯·卢瑟和克拉克·肯特也没有。艾普尔终于清清静静地得以在露台上自己一个人喝会儿酒。 宴会场热闹得不得了，不断有音乐裹挟着笑声传来。而且要命的是，那些人听上去似乎是发自内心地感到快乐。大笑声中听不出一点作伪的痕迹。 一直到宴会过了大半，哈利才终于抽空来露台寻人。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哈利走到艾普尔身边，双臂撑在大理石栏杆上，遥遥地看露台下的风景。 艾普尔斜眼看哈利，脸上带着笑意：“你才和我在宴会上碰过几次啊！你就能这么肯定我会来露台？” “一次都不需要。”哈利回过头，脸颊有一抹醉意的粉红，“只需要看你一眼就知道了。在宴会上，我们是同一种人。” “我喝得可没你多。” 哈利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博恩小姐令人疲惫。她像是怕我今天醉不倒一般，要不是我对她家知根知底，我几乎都要以为……” “她家是卖酒的。” 哈利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角：“对！没错。艾普尔，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个？” 艾普尔喝了一口酒：“就算是通过我嘴巴说这话，也够刻薄了，毕竟人家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干的是大生意。” 哈利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说话像我父亲。” 艾普尔想了想问道：“你们父子关系不好？” 哈利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只是希望他能更相信我。” 艾普尔想说那不可能，但是又觉得哈利正在微醺的状态，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拿这些观点刺激他，于是她选择了沉默。仿佛她今天来宴会的语言份额已经完全用光了一般。 宴会场上开始有一些不一样的声音传了出来。 艾普尔瞥了一眼：“他们好像发现你跑路了。” 哈利长出了一口气：“这就是我讨厌哈利·奥斯本生日宴会的原因。我本来只想和朋友过的。” 哈利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抬眼可怜巴巴地看着艾普尔。 艾普尔温柔一笑：“帕克先生没能来么？我很遗憾。” 哈利闻言却瞬间变了脸色：“别和我提他！”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了起来。 艾普尔想到那70%的进度，压根不敢再多说半句。而哈利也气呼呼地别过头，一脸不耐烦。 过了十几秒，最终还是哈利先打破尴尬：“我不是说他。我的意思是……和你过……” 宴会场上找寻哈利的动静越来越大了。艾普尔看了看宴会场，伸手替哈利拍了拍肩头的灰：“好了，你该进去了。” 哈利抿着嘴唇，有点不情愿地往回走。 两人都很清楚，他这一进去，至少今晚，两人是很难再找到机会聊天了。 艾普尔看着哈利朝里面走去忍不住喊了一声：“哈利！” 哈利吓了一跳，一脸不解地回头看她。 “生日快乐。” 哈利笑了笑：“谢谢。” 他深吸一口气，一扫方才胸中所有的不愉快，大步地走进宴会会场里。 第78章 第78章 宴会结束得早，至少对艾普尔而言是这样。当有人陆陆续续地告辞时，艾普尔也收拾了一下打算开溜。露台的大理石栏上留下一瓶还剩了约五分之一的酒。 艾普尔进了会场，无视诺曼不算友好的眼神和态度，举止得体地同哈利道了别。 门口的侍者，低眉顺眼地冲走出门的艾普尔低头道别。艾普尔站在门口轻吁了一口气。回头让侍者通知她的司机过来。 艾普尔交代之后，提溜着裙摆就下了阶梯。她慢步走到路道边，等着她的车来接她。 她名下的那辆磨砂红玛萨拉蒂在她面前缓缓停下。开车的司机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半低着头走到副驾驶这边。 即便是对方一直半低着头，艾普尔也立刻意识到，这不是她家的司机。 首先，他的体格就不是她家司机的体格！ 艾普尔下意识地往一旁退了小半步，谨慎地看着对方。对方却像是没有注意到艾普尔的异常一般，恪尽职守地躬身拉开车门，然后恭恭敬敬地低头候着。 艾普尔没动：“我家司机呢？” 对方仍旧保持刚才的造型，纹丝不动。看上去像是一尊受人控制了的行尸一般。凉凉的夜风一吹，好好的生日宴变得像是个恐怖片场景。 艾普尔又一次后退了一步，这一回，她是打算跑路了。 艾普尔：【小6！赶紧给我算算！我的奖励点数能换什么防身武器？】 cr9076：【收到，商场搜索中……报告宿主，商场所有足以防身的武器均在800点以上。】 艾普尔：【我点数不够？】 cr9076：【你点数不够。】 艾普尔：【法克！】 cr9076：【口吐芬芳，这要不得。】 艾普尔懒得和智障系统瞎扯。她很清楚，眼下系统是靠不住了，只能靠她自己。艾普尔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往远离可疑司机的方向再次退了一小步。 对方像是意识到了艾普尔的意图，猛地抬起了头来。 ——滴，目标人物，超级英雄，詹姆斯·巴恩斯出现。 艾普尔：？？？？？？？ 不及艾普尔多想，巴基动作迅速地上前一把拉住了艾普尔的手肘，然后像街上任何一个绑架妇女的人拐子一样，开始将艾普尔往车里拉。艾普尔嘴巴一张，声音还没发出来，巴基那只冰凉的金属胳膊就覆了上来。冰冷的金属手掌牢牢地捂住了艾普尔的嘴，让艾普尔瞬间成了个不能发声的小可怜。 巴基几乎没用什么力，就把艾普尔塞进了车里。 把艾普尔弄进车后，巴基动作迅速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动静，然后快步绕回驾驶室。上车，锁门，发动汽车。一气呵成。 直到车子开出了奥斯本的势力范围，巴基才瞥了艾普尔一眼。 和他以前接触到的任何一个养尊处优的有钱人都不一样。艾普尔的脸上，是近乎冷酷的平静。巴基忍不住开始思考从朗姆洛那里获取的信息的真实性。 他一直不善于和人交流。无论是九头蛇巨变前还是九头蛇巨变后。他不喜欢这种诡异的安静、他宁可艾普尔说点狠话或者哭哭啼啼，总之给他一点受害人应该有的反应。然后他就可以抡胳膊将她打晕。在那之后的安静，才是巴基他所习惯和依赖的安静。 但现在，这个艾普尔·卢瑟像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一点也不慌。 巴基觉得很烦躁，开车的期间他看了艾普尔好几眼。 “你专心开车，你别看我。”艾普尔弱弱地说道，“我不会呼救的。我惜命。” 巴基用看怪胎的眼神又看了艾普尔一眼，仍旧没有说话。 艾普尔不知道巴基怎么会找上她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儿惹到了这位大神。她和冬兵之间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她是个伪九头蛇粉丝吧。 就这么一点儿！不能更多了！她和巴基之间，有的就是这么一点不经事的联系。别说吹风了，打个喷嚏都能把这点联系给喷没了。 巴基不愧是一个专业的特工，玛莎拉蒂到了他手里简直像是飞行器。眼瞧着巴基车越飚越快，艾普尔狗腿地回身赶紧绑好安全带。 就在她绑了安全带没两分钟的时间里，巴基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坐稳了。” “啥？” 巴基没回话，突然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盘。要不是车子性能好，这会儿绝壁能翻过去。艾普尔死死地拉住门边扶手，用力得脸都快变形了。 “你干什么！”车子再次直行后，艾普尔忍不住吼道。 巴基没理她，只是飞快地看了看后视镜。 艾普尔这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飞快地扭头看过去。 背着盾牌，骑着摩托的美国队长正在后面穷追不舍。 好莱坞大牌个乖乖！ 她是造了什么孽要被拉进这个打戏现场来？ 艾普尔赶紧端正坐好，手紧紧地抓住她可以抓住的东西：“后面那个人为什么追我们？你们是要打架么？要打能不能慢慢停下车再打？追逐打戏可要不得。” 巴基瞪了艾普尔一眼，继续踩油门。 推背感如期而至，艾普尔紧张得脚趾抠鞋底，抠得梆紧！ 巴基车技不错，不管是正常行驶还是漂移乃至单行道逆行。他都没让艾普尔的车遭到一点擦挂。就是一路上遇到他们的车比较倒霉了。撞的撞，翻的翻，再不济也是车身被拉一条长印子。 艾普尔实在是不敢再看。索性闭起眼睛喊了起来：“上帝啊！观音菩萨！阿拉真主！啊！！！！！妈妈呀！我想回家！呜呜呜呜呜，坐地铁回家。” 艾普尔这边还没哭完，巴基又是一个急转弯，这一盘子打得猝不及防，生生地把艾普尔的哭喊都给掐断了。急转弯之后，艾普尔可爱的玛莎拉蒂终究也没能逃过被撞的命运，哐得一下撞上了街边的灯柱。 安全带紧紧地勒住了艾普尔让她不至于飞出去，但在她身旁坐着的赛车手巴基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上车发车都匆匆忙忙，路上也没能顾得绑上安全带，这会儿这么一撞，自然是顺从自然规律地飞了出去。撞碎的挡风玻璃渣落了艾普尔一身，连手臂都被划了好几道小口子。 毕竟是冬日战士。即使飞了出去，也保持了一个完美落地的姿势。他看上去倒比还在车里坐着的艾普尔显得还要轻松。 巴基翻身站起，就朝着无法继续工作的玛莎拉蒂走去。 后方，一直骑着摩托穷追不舍的史蒂夫也追了上来。史蒂夫仗着交通工具的优势，比巴基先一步抵达玛莎拉蒂旁。他抬腿下车，一把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艾普尔晕晕乎乎，勉强睁着眼望向门前站着的人。 史蒂夫看清了艾普尔的脸，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不是……那天露台上的那个富家女么？ 怎么又遇上了她？ 就在史蒂夫愣神的这个空档，巴基以及飞身上前，一脚将副驾驶门踹关上了。幸好艾普尔还在晕乎，没有慌慌忙忙赶着下车，不然，就冲着巴基这一飞踹，她不送命也得断条胳膊少条腿的。 在艾普尔醒神的这个空档，车外的巴基和史蒂夫已经过了十几招了。若是艾普尔这会儿有精神起来观战，指定得在一旁拍手叫好。 两人也不知到底为了个什么，打起架来拳拳到肉，一点水不掺。 但到底，面对着巴基，史蒂夫还是更心软一些。二十来招后，巴基进攻越发狠厉，而史蒂夫却开始渐渐退回防守。 巴基并不打算在这里要了史蒂夫的命。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清楚自己做不到。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这个神秘的金发男子已经充分地向他证明了自己。这个对他紧追不舍的男人，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杀不了对方，就像对方也没办法赢了他一样。 但今天，巴基不需要杀人，他只是想把艾普尔带走罢了。 巴基瞅准了空档，一记回旋踢，逼得史蒂夫退了好几步。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拔枪射击。史蒂夫没办法，只能取下盾牌防守。就是这么一会儿空档，巴基就回到了车前，正好拦住了打开车门摇摇晃晃下车的艾普尔。 第79章 第79章 巴基拽住艾普尔的胳膊就开始不顾她步伐地往前拖。那一刻艾普尔的内心有一百句曹尼玛送给超英。 艾普尔：【都是他妈些什么垃圾英雄？嗯？浴室里揍人，骗我说身上绑了个炸|弹、现在又特么对我动粗！这是超英该干的事儿么？这年头超英都不搞群众路线的？！难怪药丸！活特么该！】 cr9076：【呃……他们不是待修正么！】 艾普尔：【那蝙蝠侠那个狐狸精呢！他把我关浴室蒸桑拿也是因为他需要修正？你确定他需要的不是修理？呸！死变态！】 cr9076：【我建议宿主还是想想怎么脱身。】 艾普尔当然也知道这会儿当务之急是脱身。虽然詹姆斯·巴恩斯也是任务对象之一，但不管怎么看，以人质的角色和他接触实在非明智之举。 巴基拖着艾普尔走的过程中，史蒂夫又追了上来。巴基也不犹豫，拽过来不及跑的路人就挡箭牌和路障使。史蒂夫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被巴基轻而易举地拉开了。 期间艾普尔试探性地挣扎了两下，但在她发现巴基和史蒂夫气势上的差异后，她很怂地选择了苟。不配合也不反抗，全当她只是一个工具人。 就在艾普尔满心以为今天要栽在巴基手上的时候。一排子弹横在两人脚前两三米左右的位置直直地扫了一条线。 艾普尔惊叫着不顾巴基的推搡，死死地站住了脚步。 “嘿，我猜我应该问候一声‘好久不见’的，不管是对你们俩哪一个而言。” 艾普尔顺着声音的方向朝空中望去。全副武装的托尼·斯塔克悬停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在看清艾普尔的脸时，战甲里的托尼愣了一秒：“贾维斯，那个是艾普尔·卢瑟么？” 贾维斯：“是的，先生。” “她怎么卷进九头蛇和美国队长的烂事里的？” 贾维斯：“近一年未拍到九头蛇和卢瑟之间的联系，不过根据监控显示，冬兵确实是冲着艾普尔·卢瑟来的。” 托尼皱着眉，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看见史蒂夫的盾牌直直地冲他飞了过来。托尼反射性地抬臂挡了回去。紧接着他俯冲向史蒂夫，两人就这么……交上手了。 巴基一见那两人打了起来，拉起艾普尔就继续跑。还没跑到十米远，托尼和史蒂夫又双双来拦巴基。进了跟前，托尼还没碰着巴基，史蒂夫又帮着巴基攻击托尼。待巴基瞅准了机会准备先解决掉托尼时，史蒂夫又精分地帮起了托尼来。 艾普尔在一旁看得一阵茫然。三个人之间的打斗混乱不堪，但打斗原则倒是很清楚：不管是谁，只有我能动，第三个人别想动手！ 艾普尔看了一会儿，连谁和谁是一路的都分不清了。但对她而言，这正是逃跑的大好机会。 确定打斗的三人没人注意到她，艾普尔拔腿就跑。考虑到托尼·斯塔克穿着战甲，艾普尔没敢沿着大路跑，而是选了通行不便的小巷。 艾普尔刚开始跑，巴基就试图追上去。但另外两人很默契地再一次挡了他的路，没能让他跟上去。三个人又扭打在一起。期间，史蒂夫和托尼都试图拜托混战的局面，去确定一下艾普尔是真的跑掉了，但巴基也没让两人占到什么便宜。 艾普尔沿着小巷子跑了近一公里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她靠在一个垃圾桶旁，扶着墙壁大口地喘气。待缓过劲儿了，艾普尔才直起身子，打算继续往前走。 一抬头，艾普尔就愣住了。 巷子里，一个身穿紧身衣，带着面具的肌肉男静静地立在前方。 他脸上的面具比美国队长和蝙蝠侠都要更有诚意，面具将整张脸都遮盖了起来，艾普尔无法看见他面部任何一寸肌肤。 ——滴，目标人物，反派，斯莱德·威尔逊，出现！ 艾普尔：【？？？？斯莱德·威尔逊？谁？】 cr9076：【反派呀！】 艾普尔：【……我知道。具体是谁来着？我感觉他的名字已经在我嘴边了，但是我就想不起来。我特么今天是造了什么孽啊！】 cr9076：【宿主！他向你走过来了！】 艾普尔抬眼看去。系统说的没错，对方确实在朝着她步步紧逼。 艾普尔自知脚力肯定赶不上对方，索性背靠着墙壁，摆出低头等大佬通过的姿态。 斯莱德没有如艾普尔所愿地径直走过去。他在艾普尔的跟前停住了脚步：“这是做什么？” “大佬！道上的规矩我懂！我绝不看你的脸，我也不会报警。拜托大佬您就当我是个透明人，直接走过去吧。”艾普尔眼睛闭得紧紧的，眼角的鱼尾纹都明显了不少。 对方轻啧了一声：“你是不是透明人，对我而言一点影响都没有。” 艾普尔心跳如鼓擂，但仍旧不敢睁眼。 “我问你一个问题。” “大佬您说！我一定照实回答。” “你是艾普尔·卢瑟么？” 艾普尔愣住了。 她本以为自己是命不好在逃跑途中撞见了一个目标人物，却不曾想到这位她这会儿还没来得及理清头绪的目标人物是冲着她而来的。 这是game over的意思么？ 艾普尔傻愣愣地睁开了眼，脸上一片灰败。 对方没有看艾普尔，低着头用他那岩石般结实的拳头砸了砸他手中的一个仪器：“定位显示她在这条巷子里。”说完，他又看了看巷子通透的两头：“这儿也没见其他人，所以……你就是艾普尔·卢瑟对么？” 艾普尔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斯莱德盯着艾普尔那惨白的小脸蛋瞧了瞧：“别想着撒谎。你刚才不是说了么？一定照实回答。” 艾普尔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是……我是。” 斯莱德放松般地长吁了一口气：“是就好。你是打算配合我工作呢？还是……” “配合配合！一定配合。” 斯莱德侧身，为艾普尔让出一条道：“走吧。出了巷子有辆车。你知道自己该干嘛。” 第80章 第80章 巷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艾普尔尽量用较慢的步伐往巷口走去。身后的斯莱德倒也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样，压根就不催她。艾普尔一路上都在想，这个斯莱德到底是何方神圣，具体是干嘛的。 但一直走到斯莱德所说的那辆车前，艾普尔也没能想起斯莱德到底是干什么营生的。 广阔自由的纽约就近在眼前，而更近的，是不知通向何处的命运黑车。 饶是艾普尔这样的乐天派，在车门前也忍不住悲惨戚戚地望向斯莱德：“一定要上车么？” “你说呢？”斯莱德环抱着双臂，隆起的肌肉彰显着他所剩不多的耐心。 艾普尔委屈巴巴地瘪起嘴，一脸为难地看着斯莱德。 斯莱德扬了扬下巴，没再说话。 艾普尔深知自己是跑不了了，对方带着定位器来抓她，还能让她在这个节骨眼上跑路？艾普尔看了看打开的车门，怀着极其不情愿的心情，上了车。 斯莱德砰地关上车门，然后坐进驾驶室。点火、发车。说起动作利落来，就算是和冬兵相比，他也不遑多让。 车子是辆毫不起眼的福特，混进纽约的街头后，压根就看不出车内正在发生一起绑架案件。 斯莱德动作是利落，但这会儿他明显采用了和巴基完全不一样的做法。他不仅没有飙车，甚至在黄灯前才停了下来，静静地等黄灯变成红灯，然后耐心地等红灯转绿。要不是他那身诡异的装扮，艾普尔都要以为对方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了。 等红灯的间隙，艾普尔开始尝试和对方进行有效交流。 “那个……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对方整张脸都罩了起来，艾普尔也无法从对方的沉默中分辨出他是不是因为她的这个问题而感到不悦，但很明显的是，对方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艾普尔深吸一口气，继续自说自话：“好吧，你总得……告诉我谁让你来绑……找我的。我是说，你压根就不知道我是谁，所以别说没人指使你。” “确实没人指使。” 艾普尔皱起眉头，甩给对方一个“老子才不信呢”的表情。 “是情谊的回馈。”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艾普尔郁闷地直想抠脑壳。 “我也不知道你哪里惹到他了，但是，就你今天的配合态度而言，我觉得你还不错。”斯莱德想了想又补充道，“作为人质而言。” 艾普尔扯起嘴角回以一个苦笑。过了会儿，她又道：“好吧，本名不肯告诉我，你也不肯说你的幕后主顾，你至少……给我说个你名号之类的吧。我也好知道自己栽谁手里了啊。” 车子已经行到了极偏僻的地方，前方灯火都没几盏，艾普尔凭借着昏暗的光线在黑暗中模模糊糊瞧见了一栋死气沉沉的方型建筑。斯莱德打了左转灯，缓缓地将车靠边停下：“以前他们都叫我丧钟。” 艾普尔当即愣住了。 ？？？？不是漫威家内斗？dc也有份？ 斯莱德下了车，走到副驾的门边，一把拉开了车门：“下车。” 艾普尔紧张地抿着嘴，磨蹭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下了车。斯莱德砰地一声又把车关上，吓得艾普尔抖了一下。见艾普尔没有动，斯莱德又推了艾普尔一把，催促着她往黑漆漆的建筑物里走。 艾普尔大脑在飞速地运转。她本就不是一个超英迷，面对漫威和dc家成百上千的角色，她除了头疼就是心累。这会儿，虽然已经知道这个斯莱德是丧钟，但她对于丧钟是做什么的，能做什么，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艾普尔只能凭借她获取的少得可怜的信息大胆推测这位丧钟同志不会魔法。 可不是么，一个肌肉男，凭啥会魔法？ 不会魔法的话……艾普尔能想到的，最有能力将她救出去的人，就是超人。 没有错！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艾普尔已经清醒地认识到她是不可能凭借自己的能力逃出生天的。要活命，必须得要寻求帮助。系统商场里的东西，她是不用想了，但还有一样东西，如果她使用得当，确实能帮助她寻得一线生机。 艾普尔：【小6！小6！我记得我还有一次奖励没有领取对么？就是上次哈利的修正进度大幅上升时发的奖励，可以自己选择观看洗澡对象的那个！】 cr9076：【是的，你……这会儿还有心思看人洗澡！】 艾普尔：【有！我特么太有了！】 cr9076：【……好吧。请在弹出界面中进行选择，并打开一扇门。】 系统话一落音，艾普尔就发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对话框。 ——请确定是否立即领取奖励。 ——yes ——no 是否的选项被做成了按钮的样式，这会儿就稳稳地悬在空中。艾普尔偷瞄了一眼丧钟，发现对方似乎看不到对话框以及选择的按钮。艾普尔小心翼翼地假装抬手捋头发，然后趁机用手在那个yes的按键上触碰了一下。 那种感觉像是在玩平板游戏。 艾普尔的手在半空中有一瞬间的停顿，那停顿显得怪异极了，就连一直没怎么提防她的丧钟也忍不住看向她。 艾普尔强装镇定，一脸无辜地继续往前走。 建筑物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但一个新的界面又弹了出来。 ——请选择您要观看的对象。 提示语的下方是超英们的照片。但奇怪的是，大部分超英名字上方并没有照片，艾普尔慌慌忙忙地偷偷往下拉了拉，终于看见了史蒂夫的照片，但奇怪的是，史蒂夫的照片是黑白的。看上去像极了遗像。 艾普尔：【！！！！这什么意思？是美国队长已经被打死了的意思么？！】 cr9076：【选项不可选罢了。】 艾普尔狂跳的心因为系统的解释稍微平静了一点。 跟在艾普尔身后的丧钟越发地觉得不对劲。艾普尔磨磨蹭蹭的步伐也让他有些不满，他推了艾普尔一把：“动作快点！” 艾普尔知道丧钟的耐心已经快消耗殆尽了，她只得加快搜寻超人照片的速度。 页面拉了好几下之后，艾普尔终于在蝙蝠侠的旁边看到了超人的照片。两人的照片都是彩色的，在一大片黑漆漆的背景里是那样地让人安心。 当然，主要还是超人明亮的照片让人安心，蝙蝠侠的照片本就黑漆漆的，只不过是比大背景好了那么一丢丢罢了。 艾普尔深吸一口气，正打算点超人照片的时候，已经没了耐心的丧钟突然抬手狠狠地推了艾普尔一把。 艾普尔在慌乱中摁到了选择键，然后朝着大门倒了过去。 第81章 第81章 艾普尔啪地一下摔在了地板上。 光滑、温热且湿漉漉的地板。 手肘着地，发出了一声闷响，随之而来的，是麻筋遭到重击后那种无法使力的痛感。眼泪一下子就涌到了眼眶。艾普尔在地板上痛苦地拱起身子。 但这并不是可以休息的时候，鬼晓得丧钟发现她突然消失后会有什么反应！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劝说超人出手，并且想出一个能暂时稳住丧钟的说辞。 艾普尔忍着痛，挣扎着从湿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爬起来。 一起来，艾普尔就愣住了。 宽大的浴室，性|冷淡风格的装修、壕无人性的装饰品…… 这特么……不能是一个小记者的浴室啊！ 她又不是没见过那个小记者的浴室！ 想到刚才被丧钟推之前看到的界面。艾普尔绝望地猜到了她现在的处境。 浴室的另一边响起了推拉门被拉开的声音。 艾普尔叹了一口气，一脸绝望地回过身。 裹好了浴袍的布鲁斯头发还滴着水。草本香的沐浴露气味随着暖烘烘的蒸汽一道向艾普尔袭来。布鲁斯看上去一点也不意外，仿佛被闯了浴室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布鲁斯随意抓起放在架子上的干净毛巾开始擦头发。而艾普尔就那样绝望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怎么？”布鲁斯将毛巾扔进竹篮筐中，“又开错空间门了？” 艾普尔叹了一口气，略有些敷衍地回答道：“啊，没错。又错了。” 完蛋了……她设计的好好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艾普尔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在手掌下，她委屈地无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意识到对方状态不太对，布鲁斯下意识地放柔了声调，“开错门而已，下次再努力就行了。哭什么。” “我没哭。”艾普尔放下手，刚毅地板起脸孔，一想到自己的悲惨遭遇，她勇敢的表情没能持续太久，嘴角再一次垮了下去，“我就是……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了……” 聪明有如布鲁斯，立刻就明白艾普尔这是遇到了麻烦事儿。他还不确定艾普尔的真实身份，但不管怎么说，在他看来，艾普尔是破解维多利亚难题的关键。他不排斥在对方急需的时刻送上一点小小的帮助。 “有什么能为你做的么？”迎着艾普尔疑惑的目光，布鲁斯又解释道，“你已经是第三次闯进我的浴室了，或者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好让你以后能给我一个安心洗澡的机会。” 艾普尔愣了愣，随后不确定地问道：“你愿意帮我忙？” “看是什么样的忙。你大可说来听听。” 艾普尔一脸期待地看着布鲁斯：“克拉克·肯特你认识么？你能联系他么？就是不久前给你做了采访的那个记者。”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点了一下头。 艾普尔停顿了一下：“你让他赶紧去救艾普尔·卢瑟。” “救你？” “不是我！是艾普尔·卢瑟。”关键时刻，艾普尔仍旧不忘捂住马甲。 布鲁斯对艾普尔的这种行为很是不满意，他皱起眉头：“我和她关系并不好，凭什么去找人救她。” 艾普尔就知道这个布鲁斯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但眼下，除了求助于他，艾普尔已经没了其他的路。 艾普尔上前一步，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道：“拜托了，艾普尔·卢瑟是我朋友，她现在正在危险之中。” 布鲁斯轻轻眯着眼：“你开空间门是为了……” “为了去救她。”艾普尔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布鲁斯沉吟了片刻：“你知道克拉克·肯特是谁，对么？” 艾普尔顿了一下，默默点头。 “你和他见过？” 艾普尔不确定布鲁斯和克拉克就浴室里的事有没有对对方保持沉默，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在这种事情上同布鲁斯撒谎不是明智的决策。 “是的，我见过。” “你也知道我是谁对么？” 艾普尔抬眼，冷静地看着布鲁斯：“蝙蝠侠。” 布鲁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半天不见对方有所表示的艾普尔此刻内心焦急万分：“你到底帮不帮我，你倒是给个痛快啊！我没时间继续和你耗下去了！” “没时间？”布鲁斯挑眉，用略带讽刺的目光看向艾普尔，“艾普尔·卢瑟，你对自己的能力还真是一点也不清楚。” 艾普尔一时忘记否认自己的身份，下意识地问了句：“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么？”布鲁斯瞥了瞥自己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你‘开空间门’的时候，外面的时间会静止。除非你走出去，或者……” “或者？” “失去意识。”布鲁斯想到了什么，忽而笑了笑，继续道，“当然，我觉得你死了也有同样的效果。” 艾普尔震惊了。 一是为了布鲁斯阴暗的想法，二是为了布鲁斯这惊人的推断。 艾普尔一点儿也不怀疑布鲁斯推断的正确性，她再怎么不是个合格的读着，对于蝙蝠侠的智商她还是早有耳闻的。 她与布鲁斯在浴室里不过见了一次，布鲁斯就已经知道了连她都还没来得及验证的事。 想到这里，艾普尔顿时脊背生寒。 “所以，我想我们今天有很多时间来弄清楚我不知道的事。” 艾普尔想了想，问道：“弄清楚这一切后，你会帮我联系克拉克么？” “你遇到了什么事，需要联系他？” 艾普尔沉默了，因为她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承认她就是艾普尔·卢瑟。 布鲁斯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要知道，对我而言，你这一会儿的沉默已经是承认了你就是艾普尔·卢瑟的事实。你是否要主动认下这一点，对我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艾普尔松动了，她刚毅的表情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细纹。那细纹像是有生命力的藤蔓植物一般，很快就布满了她的脸。在佯装出来的刚毅之下，艾普尔第一次当着布鲁斯的面露出了她无助的一面。 第82章 第82章 “所以，说说吧。”裹着浴衣的布鲁斯姿态很是悠闲。浴室里没什么坐的地方，布鲁斯把唯一的一把椅子让给了艾普尔。而马桶盖很显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因此，布鲁斯就那样立在洗手池旁，环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艾普尔。 没了时间压力的艾普尔，没有着急着开口。她沉默了好一阵后才道：“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从你到底是谁说起。” “艾普尔。你第一次问我的时候我就说了实话。” 布鲁斯盯着艾普尔的脸瞧了半晌：“是艾普尔，不是艾普尔·卢瑟对么？” “对。” “那艾普尔·卢瑟又是谁？外面的那个人就是你，但却是不一样的长相，不一样的身份。” 艾普尔摇头：“我不知道艾普尔·卢瑟是谁。我甚至，在进入她身体前都不知道有她这一号人物存在。” 布鲁斯：“进入她身体？” “你能别用反问语气说这句话么？”艾普尔有点不满地抬头看了布鲁斯一眼。 “为什么？” 因为听上去像是在开车！ 这话在艾普尔的胸中翻了两滚，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艾普尔叹了口气：“我现在也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这一切是怎么运作的，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统统都不明了。即便是你问我，我也没法给你个确切的回答。” “系统？”布鲁斯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艾普尔表情有点难看。她的内心很是矛盾，尽管在这里她已经尝试过呼唤系统，但没能得到回应，但她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就意味着系统被屏蔽了。即便小6被屏蔽了，那更高权限的系统呢？也被屏蔽了么？如果没有的话，她现在和布鲁斯在这里太深入地讨论不是在给自己挖坑么？ “我说……关于这一点，我们能下次再谈么？我现在……不觉得是谈这个的最佳时机。” 布鲁斯微微翘起嘴角笑了了一下：“也行，那就说说……你的目的吧。” “我的目的？” “先不说你在外面的那些事，就单说进浴室这一件事，你也不可能是单纯地误打误撞。艾普尔小姐，你在计划什么？” 艾普尔沉默了。比起开始面对是否承认自己身份的纠结，艾普尔这会儿的犹豫显得凝重了不少。 她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将任务的内容透露给布鲁斯。尽管系统从未做过类似的禁止要求，但就任务本身而言，将任务内容透露给布鲁斯会是一个明智的决策么？ 见艾普尔半天没回答，布鲁斯继续耐着性子诱导：“和维多利亚有关，对么？” 艾普尔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努力想让自己的平静下来。 “维多利亚·达文西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么？” 艾普尔半是苦涩半是嘲讽地笑了一下：“你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你对这件事有定论了。何必再用疑问句。” “她和你是一个世界的。” 艾普尔蹭地抬起头，冲着布鲁斯瞪圆了眼：“谁说的？你凭什么这么判断？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才和她一个世界的呢！” 艾普尔态度里的排斥和抗拒，布鲁斯看得明明白白。 “这么说，你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 听到这话，艾普尔又露出有点心虚的犹豫来：“结论也不能下这么早，我是真不知道她和我是不是一个世界的。” “好吧，那我们暂且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不论。我想知道的是，你的世界和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什么关系？” 艾普尔想了想，皱起了眉头：“你可能不太喜欢我要讲的故事。” “没关系，我听过很多个不怎么样的故事，我觉得你将要讲的这一个未必会是最烂的。” 艾普尔皱眉看了布鲁斯好一阵，才轻飘飘地问了布鲁斯一个问题：“在韦恩先生看来，哥谭和纽约相比……如何？大都会和华盛顿相比……又如何呢？” 布鲁斯在此之前确实只考虑到了维多利亚的问题，他从来没有试图将城市与城市联系起来思考。他出生在哥谭，也长在哥谭，哥谭的发展历史和每一个社区他都了如指掌。他有这座城市的记忆，甚至……还有一种怪异的不怎么阳光的感情联系。这些都在告诉布鲁斯，哥谭是真实的，活生生的。 但同理，布鲁斯丝毫不怀疑生长在纽约的钢铁侠也对纽约抱有同样的感觉和认知。 而艾普尔的话，让他对整个世界合理性的假设产生了怀疑。当然，如果艾普尔说的是假话，这一切都好办。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 布鲁斯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发现问题比他一开始预料的要复杂。 哥谭……确实和纽约很像。 “哥谭和纽约隔得不远，大都会和华盛顿也是如此。韦恩先生，我想你对于一个城市的兴起与发展一定有着很深入的思考。你觉得，地理位置、功能定位、文化氛围都如此近似的超级大都市，有可能在这样近的距离里成对产生么？而且，一次还是两对。” 那份从一开始就不慌不忙的悠闲从布鲁斯身上褪去了：“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点的？” “我没有意识到。说老实话，我也不觉得自己能有那本事意识到问题。你觉得我会比你聪明么？” 布鲁斯盯着艾普尔的脸，替她说完她没说出口的话：“你一开始就知道。” 艾普尔没接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布鲁斯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问道：“所以，你了解到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 艾普尔叹了口气，平静地向布鲁斯叙述了dc和漫威的事。因为不知道系统对于这类似的事情是否设有警报程序，艾普尔在讲述的过程中屏蔽了不少敏感词汇，只是言简意赅地传达了最紧要的中心思想。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对你而言，我们是虚构世界的人物？不仅仅是另一个世界，而是，彻底的虚构。”布鲁斯一双眼冷得吓人，仿佛在看一个念着可怕咒语的女巫。 “我不知道。”艾普尔疲惫地叹了口气，然后抬手抹了抹脸，“我只是在叙述我知道的信息罢了。我接受到的信息就是这样，但并不代表这些就是真相。谁知道呢？兴许……兴许你们是真的，而我才是虚幻的也不一定。”艾普尔苦笑着，一点要和布鲁斯争论的意思都没有。 布鲁斯收起敌对的情绪，不断劝说自己，艾普尔才是那个最无助的人。当然，前提是，她所说的都属实。 两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只听见换气扇微弱的运转声。 “你在这个世界，是有目的的对么？” 艾普尔苦笑一下：“我们能不谈这个么？韦恩先生，说老实话，我都把所有的事情讲到这个地步了，如果我能讲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 “是不能？还是不敢？” 艾普尔闭上眼认栽：“都有。” 布鲁斯却露出一个赞许的微笑：“随时保持基本的谨慎，这是好事。现在说来听听吧，你陷入了什么麻烦里？” 艾普尔长出一口气：“我被丧钟抓了。你能去找超人来救我么？” 第83章 第83章 “丧钟？”布鲁斯的表情又变回不太友好的样子了，“你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的？”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说实话，我只听到他说他是丧钟，我连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丧钟我都不清楚。我们非得今天一次把所有的话题都聊完么？” “你还想留着下次聊？” 艾普尔瘪了瘪嘴：“留到合适的时候不行么？” 布鲁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你在哪儿？” “什么？” “你说丧钟抓了你，他抓你去哪儿了？” 一听布鲁斯要准备帮忙了，艾普尔顿时来了精神，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并不清楚她现在的位置：“呃……我不是很确定，但应该还在纽约市，可能在周边某个不热闹的工业区吧。我不是很确定。你觉得你有把握说服超人来救我么？” 布鲁斯瞥了艾普尔一眼：“你为什么觉得超人能救你？” “这不是……很正常的想法么？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能在短时间找到我且飞到我身边来救我的……不就只有他么？” “如果对手是丧钟的话。这回超人救不了你。” 艾普尔：？？？？？？？ “你说丧钟是冲着你去的？” 艾普尔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是丧钟的话，我在劫持目标人物之前，我会充分调查目标人物。艾普尔小姐，你得承认，你和超人之间的关系可不是什么难以发掘的秘密。” 艾普尔似懂非懂。她只是望着布鲁斯，期待他能给出一点类似于“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之类的承诺。 但布鲁斯只是拉开了浴室的门，对艾普尔道：“去吧。努力拖延时间，想办法保住你的性命。” 艾普尔慢腾腾地挪步走到门口。只要她再跨出一步，她就会回到纽约那个不知名的阴森的建筑前。不，准确来说，是建筑里。而在她身后，则会跟着人高马大的丧钟。 艾普尔在门前犹豫了。 “你做得到。”布鲁斯靠着门框轻声说道。 艾普尔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一脚迈回了浴室外的世界。 艾普尔前脚刚消失，布鲁斯就快步出了浴室，直奔蝙蝠洞。 另一边，出了浴室的艾普尔，刚回过神就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 “你动作该再快一点才对。”丧钟的语气听上去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艾普尔从地上爬了起来，顺带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丧钟先一步径直往建筑物内部走去。艾普尔跟在身后，这才发现他们身处一个巨大的仓库里。因为屋外光线昏暗的缘故，艾普尔还一度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基地呢！但这会儿一看，不过就是个无人问津的空仓库。 但很快，丧钟用事实让艾普尔认识到了她还是见识太短。连着进了两个小门后，丧钟领着艾普尔来到了一个电梯前。电梯门看着就和一般的电梯不太一样，它显得格外厚重。若有人要说它是道时空之门，艾普尔觉得自己都会信。 丧钟摁开电梯，让艾普尔进去。然后带着艾普尔到了建筑物的地下室。比起上面的空间来，地下室只能算是小小的一间，连60平米都不到。 房间里放着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全都是金属制的，看上去就让人脊背生寒，直起鸡皮疙瘩。 艾普尔望向丧钟，希望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仁慈。但丧钟表现得很专业，虽然谈不上绝对的冷酷，但一直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你自己老实坐过去，还是我动手？” 艾普尔不想吃苦头，她只得自己走过去在那张金属质地的椅子上老老实实地坐好。 丧钟见艾普尔还算配合，也没为难她。既没说威胁的话恐吓她，也没上手铐之类的限制她的自由。他只是独自出了房间，顺带关上了那扇笨重的门。 屋子里留了灯，艾普尔就这样孤零零地坐在房间里，在脑中和系统开始侃大山。 她不敢和系统提刚才和布鲁斯的那番对话，只是同系统拉拉杂杂地梳理了一下现在各个目标人物的进度情况。 艾普尔：【说起来，我有个疑惑。】 cr9076：【什么？】 艾普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托尼·斯塔克似乎还没有被激活。对么？】 cr9076：【没错，因为你们还不算正式认识。】 艾普尔：【嚯哟！这还没正式认识呢，他都把我搞这么惨，正式认识了岂不是要取我性命？】 cr9076：【你换个思路，兴许认识了之后就是你搞他了呢？】 艾普尔：【……好吧，这个暂且不论。但娜塔莎，我是正式认识了的，对吧！我记得很清楚她是被激活了的。】 cr9076：【没错。那次的宴会，确实激活了。】 艾普尔：【但是刚才我在界面里没有看见娜塔莎的照片。我是说，任务奖励确实是“观看超英洗澡”没错吧？是超英，而非男超英。所以，为什么没有娜塔莎的照片？系统这是在套路我么？】 cr9076：【娜塔莎·罗曼诺夫还不具备发放奖励的条件。】 艾普尔：【什么条件？】 cr9076：【修正进度不为0。】 艾普尔：【哦~~~~~】 cr9076：【……你这声回答让我有点害怕。】 艾普尔：【撒谎的人，害怕是正常的。】 cr9076：【谁撒谎了啊！】 艾普尔：【美国队长也没修正！凭啥有他照片！】 cr9076：【抱歉，我没权限回答这个问题。】 艾普尔：【没权限？我看你是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说没权限吧！】 cr9076【气鼓鼓.jpg】 艾普尔没能和系统扯太久。离开房间的丧钟很快就回来了。但这一回，丧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脸上还挂着未处理的擦伤的冬兵，一脸阴沉地跟在丧钟后面。 艾普尔：！！！！！！！ 比起丧钟来，冬兵表现得冷酷得多。他走到瑟瑟发抖的艾普尔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朗姆洛在为你工作？” 艾普尔：？？？？？？ 第84章 第84章 “我再问一遍，朗姆洛是不是在为你工作。”冬兵拉近两人间的距离。 艾普尔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比上一回和史蒂夫交手时还要强烈的压迫感。 艾普尔求助般地看向丧钟。 一个无辜的少女，居然要在受超英威胁的时候向一个反派求救。 艾普尔觉得维多利亚打造的这个世界真特么恶趣味！ 丧钟耸了耸肩，那动作和他魁梧的外表不太相配，反而透出一股可爱感来：“你看我也没用，他才是boss。” 艾普尔将视线移回冬兵的身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朗姆洛在为你做事，对么？” 艾普尔哭丧着脸：“对也不对。” 冬兵皱起眉头。 “他的工资实际上是莱克斯在支付，他只是莱克斯雇来保护我的。” “保护？” “我和……钢铁侠他们不太对付。”艾普尔想了想，据实以告。 “是么？他今天倒大有来救你的架势。” 艾普尔憋着嘴巴：“谁知道他吃错什么药了。搞不好他没吃错药，是想趁机杀了我也不一定。” “为什么？” “什么？” 冬兵的脸仍旧带着一开始的冷酷，仿佛这点意外的小消息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我是说，他为什么要杀你？” “不好说。也许是想讨他未婚妻欢心。你认识他未婚妻么？” “维多利亚·达文西。”冬兵念维多利亚名字的时候，语气很奇怪，他丝毫没有其他超英那种迷恋的态度，甚至没有史蒂夫面对维多利亚时的那一丝说不清的歉意。冬兵把维多利亚的名字念得像个敌对势力。有那么一瞬间，艾普尔甚至有点担心起那位妲己苏的安全来。 艾普尔不动声色，继续说道：“我和他未婚妻不对付，所以……我觉得他看不惯我是因为他未婚妻。当然，也有可能是生意上的事。总之，这一切很复杂。” 冬兵抬眼，冷冷地看着艾普尔：“你觉得我会信？” 艾普尔差点没哭出来：“事实就是这样啊！大哥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啊！你看自从你绑架我开始，我几乎都没怎么反抗，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平安地把这些误会给解开。你要是对朗姆洛有意见，我回去就把他给辞了。” 艾普尔说完这些，又觉得再多说一点赌咒发誓的话可能更有说服力，但还不及她开口补充，冬兵冰冷的机械臂就一把扼住了艾普尔的脖子。 艾普尔只觉得咽喉一痛，随即就感觉到自己血管被压迫住了。不能呼吸都是其次，那种脑充血的感觉，艾普尔丝毫不怀疑冬兵能把她的头给捏爆。 冬兵并没有取艾普尔性命的打算。因此，在艾普尔晕厥过去之前，冬兵适时地松了手。 “我对你的玩笑话一点兴趣都没有。” 艾普尔要不是怕死，这会儿能挣扎着上去揪冬兵衣领。 她那是怕死么？！她说的可都是特么的大实话！ 艾普尔顺了口气，诚挚回话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不是全部的事实。”冬兵在那张冰凉的金属桌上坐了下来。艾普尔先前还疑惑他们为什么放张桌子在屋子里，弄了半天，是只找到了一张椅子，没办法才拿桌子当椅子使啊！ 艾普尔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想拉开自己和冬兵之间的距离。但那只是徒劳罢了。 “我最后问你一次，为什么要调查九头蛇。” 九头蛇？ 艾普尔困惑地偏脑袋。 是她......想的那样么？九头蛇现在是......冬兵说了作数？不对！朗姆洛不是说九头蛇已经完蛋了么？！该不会......真被她胡言乱语说中了？九头蛇确实留有不灭的星星之火。而冬兵就是那星星之火。 艾普尔的眼神让冬兵心生几分不快来：“我在问你问题。” 艾普尔回过神：“你......为什么这么问？我是说，我没有让他去调查......不是，你怎么知道九头蛇的？” 艾普尔的反应确实在冬兵的预料之外，但他丝毫没有放缓和表情：“现在是我在提问” 大致捋清状况的艾普尔稳住心态，试探性地道：“听着，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解到朗姆洛和九头蛇的关系的。但要我说，你要想通过他加入九头蛇，你还是别想了，他就是个失败者，逃兵。我都不想给他投资。诶，我说，你逛过论坛了么？那上面有不少真有本事的人，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下？” 冬兵皱起眉头：“论坛？” 艾普尔将论坛的事一股脑儿地告诉冬兵，末了还兴致勃勃地让冬兵注册时记得填写她的邀请码，说是能积分。 冬兵和丧钟默默听艾普尔做了一波现场微商拉客讲座，然后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再次剩下了艾普尔一人。 不多时，丧钟回来了。这次给她带了杯咖啡，速溶的那种，装在纸杯子里放到桌子上。 艾普尔瞥了咖啡一眼，又看了看丧钟的面具。她瞧不见丧钟的脸色，但还是下定决心试探：“不放我走？” “他没说放人。” 艾普尔脸垮了下来：“你们把这搞得像审讯现场。” 丧钟笑了两声：“警局的那些蠢货查不到你，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地方。” 艾普尔忍住吐槽的冲动。 什么叫做警察查不到她？这话说得像是她是个罪犯似的！ 艾普尔没有被吐槽的冲动夺去理智，她敏锐地抓住了丧钟话里的重点：“好地方？什么意思？” 隔着面具，丧钟盯了艾普尔好一会儿：“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和超人之间的关系？” 艾普尔闻言，脑子里嗡地懵了一下。 该不是真被布鲁斯那个狐狸精说中了吧！对方料到超人会来救她？而且已经做好了准备？！ 艾普尔稳住心态：“虽然我和他关系没那么密切，但是没有错，我和他认识。” “哦～”丧钟拉长了语调，“如果说你是因为这个一直表现得很淡定，那我觉得你可以开始慌了。” “哈？” 丧钟敲了敲墙壁：“这个，铅做的。” 艾普尔：m！ 第85章 第85章 冬兵把艾普尔说的那个脑残论坛网站从头到尾研究了一遍。没人比他更清楚九头蛇，所以他没花多少时间就弄清楚了论坛里经常活跃的用户是个什么情况。 在近期活跃的用户里，没有一个用户是正儿八经的九头蛇前成员，他们甚至连九头蛇是干嘛的都搞不清，有人还一度坚持他们是什么撒旦的使徒。活跃的人群中也包括艾普尔。她倒是没说出撒旦之类的傻话，但把九头蛇形容得像一个共|产组|织，在一众脑残里，算是脑残得不那么厉害的一个。 但在最初的话题里，冬兵依稀见到一些颇有料的言论。他一点也不怀疑这个论坛最开始确实有一些九头蛇成员参与，但就话题涉及情况看来，那些家伙的层级并不高。整个网站没有暴露太多九头蛇的信息。 丧钟看冬兵上了好久的网，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女人说的是真的？她真是论坛会员？” 冬兵冷着脸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哎，怪可惜的。”丧钟叹了口气，“她要不是和超人关系亲密，我倒觉得可以放她走。她看上去挺配合的，应该不会把我们的情报说出去。你要是告诉她你是谁，我估计她还能偷偷给你塞钱。” 冬兵脸色不善地瞥了丧钟一眼。 “她一看就是很会追星的女孩子。”丧钟无辜耸肩。 冬兵陷入了沉思。 杀还是不杀，这是个问题。 虽然承认自己缺钱有点没品，但冬兵一心想光复九头蛇，没钱可是个麻烦事。他知道卢瑟家族，他甚至知道莱克斯·卢瑟近来对他那个脑残妹妹的态度有诸多改观，如果能将卢瑟家族拉拢，无疑是一件好事。 但……克拉克·肯特是个麻烦。不管是身为记者的他，还是身为超人的他。 冬兵可不会忘记九头蛇是怎么覆灭的。如果没有克拉克·肯特突然插进来，托尼·斯塔克未必能占到便宜。毕竟那个时候的史蒂夫已经不再对他穷追猛打了。 冬兵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然后猛地站起来。 丧钟看着冬兵那张杀气腾腾的脸，忍不住在心里为艾普尔敲了一串r.i.p。 冬兵刚想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一枚小型导弹直接破墙而入。厚实的墙体顿时破了一个洞。 冬兵和丧钟反应迅速地滚到角落寻找到遮掩物。紧接着，从破洞外飞入了两颗催泪瓦斯。整个房间登时烟雾弥漫。 身着战甲的托尼·斯塔克就是在这个时候登场的。 艾普尔在地下室的房间里坐得好好的，咖啡喝了一半，就听见头上轰得响了一声。 她高兴地站了起来。 铅做的又怎么了？超人还是把她找到了！ 艾普尔喜滋滋地在心里把克拉克从头到脚夸了一遍，心想着他要是救自己出去，她可以换个态度对他，应他心愿地和他做一对普通朋友。如果他要追求其他靠谱的女孩子，她甚至愿意充当他的爱情顾问！ 就在艾普尔构想自己要如何报答超人的时候。身着蝙蝠战衣的布鲁斯出现在了艾普尔的面前。 艾普尔和煦的笑容僵了一下。 蝙蝠侠绷着脸：“我们的时间不多。” “你怎么来了？” “我的速度比你想象的要快很多。现在，我们得出去。” 通过变声器，布鲁斯的声音变得嘶哑又难听，艾普尔有一种听见剪刀尖划过黑板时声音的感觉。她有点不舒服地皱起眉头。 “闭眼眼睛，尽可能久地屏住呼吸。”蝙蝠侠飞快地说道。 艾普尔也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但还是照着蝙蝠侠说的做了。 蝙蝠侠半拖半抱地带着艾普尔往外逃。眼瞧着出口近在眼前了，丧钟不知怎么摆脱了钢铁侠的纠缠，上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嘿，好久不见了。” 蝙蝠侠盯着这个难缠的对手，知道今天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了。他只能推了艾普尔一把：“一直向前！别睁眼！” 艾普尔听见了丧钟的声音，但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她便迈开步子朝前跑。 她已经憋了很久的气了，这会儿再这么一剧烈运动，肺像是烧着了一般地疼。艾普尔好不容易摸到门边，赶紧伸手拉门。最后用力这一下，耗尽了艾普尔胸口最后一丝氧气。来不及跑出去，艾普尔就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催泪瓦斯的气体就这样被她吸进了一小口。艾普尔趴在入口处剧烈地咳了起来。 布鲁斯叫她不要睁眼，屏住呼吸的原因，她这会儿也算是明白了。 艾普尔：【妈了个鸡！不是说蝙蝠侠算无遗策么！为啥不记得给我备个防毒面罩！这个狐狸精针对我！垃圾！】 cr9076：【宿主，我建议里尽快出去。你的肺会受伤的。】 艾普尔不敢耽搁手脚并用地爬出了仓库，她躺在外面冰凉的水泥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然而，这儿并不是什么安全地带。 她深知自己有几斤几两，更重要的是，她还很清楚系统有几斤几两。留在这里，她根本帮不上蝙蝠侠的忙，只会给他扯后腿罢了。 顺过气的艾普尔，一刻也不敢耽误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踩着她的高跟鞋，艰难地向停在仓库外的车跑去。 令她失望的是，丧钟并不是那种忘记锁车的马虎鬼。艾普尔拉了好几下车门，车门纹丝不动。就在她茫然地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徒步逃命的时候，一束刺眼的光芒投在了她的身上。紧接着刺耳的刹车声响得艾普尔忍不住抬手捂耳。 艾普尔惊恐不已地看着那辆停在距离她三米远的车。车灯太亮，她努力看也没能看见从车上下来了什么人。 事实上，在对方抱住她之前，她都没看清对方到底是谁。 但很快，她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哈利焦急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艾普尔，没事了，我来了。” “哈利？你怎么……” 哈利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艾普尔的肩头：“我先带你走。路上再跟你解释。” 第86章 第86章 逃脱了险境，艾普尔坐在哈利的副驾上止不住地发抖。回想自己的脖子被冬兵掐住的那一刻，艾普尔就忍不住缩肩膀。 哈利见艾普尔缩着脖子发抖，便将车内的暖气开到最大。 “好点了么？”哈利一边开车，一边分神去瞄艾普尔的脸色。 艾普尔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概半小时前，有人给我打了个电话。”哈利犹豫了一下，还是向艾普尔说明了情况，“他让我开车到这里来接你。” 艾普尔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哈利：“然后你就来了？” “我先在会场找了你一圈，还打了你手机……”哈利听出了艾普尔话里的不赞同，赶紧给自己找补。 “你就没想过是陷阱？”艾普尔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嫌弃哈利的单纯还是感激哈利的单纯。 “我也不是全无准备而来。”哈利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里透着股严肃。但在刚刚经历了蝙蝠侠硬核救援的艾普尔看来，却有点像是小男孩穿上西装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艾普尔表情不是很好看，但她也没法硬起心肠批评哈利的不谨慎，说到底，哈利是为了她才干出这么危险的事来。“哈利，你不能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万一对方给的消息是假的呢？万一这是陷阱，你不就危险了么？你可是奥斯本的继承人，你的命很值钱的！” 哈利被艾普尔的理由弄得有点哭笑不得：“难道卢瑟家大小姐的命不值钱？” 艾普尔被噎了一下，硬着头皮争辩道：“还是你比较值钱。” 哈利打了下方向盘，车子驶入了热闹的街区：“对我而言，艾普尔的安全比其他的事更重要。” 艾普尔：【啊啊啊啊！！！小绿魔是个什么品种的小天使啊！太甜了！太甜了！他是一只有着霸总气质的小奶狗啊！我体会到了萧亚轩的快乐！】 cr9076：【……宿主你冷静点。】 艾普尔：【我很冷静！你看我在副驾上坐得多端正！】 cr9076：【不端正还想咋的？你还想把腿分开啊？】 艾普尔：【我怀疑你在ghs，而且我有证据！】 cr9076：【……】 车子驶过了艾普尔下榻的酒店，一路往艾普尔不认识的方向开去。 “诶诶诶！酒店！”艾普尔趴在车窗上，眼睁睁地看着酒店被他们远远地甩到了后面。 “你一个人住酒店太危险了。”哈利直视前方，认真地说道。 艾普尔狐疑地看着哈利：“那你准备带我去哪儿？” 去我家。 这三个字刚到嘴边，就被哈利生生咽了下去。他觉得自己和艾普尔还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可以邀请对方到自己家过夜的好友关系。事实上，在豪门之间，除非两人已经默契地决定今晚干些什么，基本上不会出现一个有钱人邀另一个有钱人去家里过夜的情况。大家都是土豪，谁也不缺个住高级酒店的钱。况且，豪门之间，实在是不需要这要过密的私交。 尽管哈利没有说出口，艾普尔却也隐隐猜到了答案。对于这个答案，艾普尔一点也不赞同。 为哈利考虑，把现在的她带回家等于把危险和麻烦带回家。为她自己考虑，现在跟着哈利回去，就是拉绿魔的仇恨，给自己平添麻烦。况且，她还想找机会联系上蝙蝠侠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呢！ 因此，艾普尔冷下了脸：“把我送回酒店。” 艾普尔的语气过于冷硬，让开车的哈利心头一凉：“艾普尔……” “哈利，听我的，送我回酒店。” 哈利握紧了方向盘，坚定道：“不行。那里太危险了。” “哈利。”艾普尔侧身，看着哈利的侧脸，“你这个时候带我回家就是把危险带回家。你来接我的事，除了那个神秘的家伙，没有其他人知道。但如果你带我回家，这事就没有一点秘密可言了。那些家伙会很容易找上你。” “我会有所准备，再说了，家里的安保……” “哈利，我们都不是普通家庭的大学生了。像个家族继承人那样去思考吧。”艾普尔的语气里有一股和她很不搭的世故，“别把问题搞得那么复杂。你知道我在纽约必须低调。” “低调得连命都不要了？！”哈利有点生气地冲艾普尔吼了一句，吼完以后他又惊觉自己的失态，于是不高兴地抿紧了嘴唇。 “你都不知道今晚对付我的是谁。”艾普尔看着哈利，“那些人不是冲着钱来的。哈利，我不觉得那是你能对付的人。” 哈利踩下刹车，将车停靠在路边。 艾普尔的话不仅伤了他的自尊，也伤了他的感情。艾普尔的拒绝和许久之前，彼得的拒绝没什么两样。 这不是你能解决的问题…… 你帮不了我……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滴，目标人物，反派，哈利·奥斯本，修正进度75% 艾普尔惊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说得不对，惹得哈利的修正进度又窜了5点。艾普尔盯着那要命的进度，心里默默地祈祷眼前的小祖宗别一个不乐意把进度给刷满了。再怎么，也等她跟他保持个安全距离了再刷满。 “哈利……”艾普尔放柔了语气，“我很感激你今晚来救我。不仅是感激，我欠你一命。我知道你并不是想听我说这个。可是哈利，就像你在接到电话就立刻不顾自己安危地跑来救我一样。哈利，我也不想我的朋友受到伤害。我不希望你有危险。” “我也是……” “一样。我知道。”艾普尔握住了哈利的手。 哈利不愧是个富家子弟，一双手保养得光滑又细腻，即使和她这个富家女相比，也丝毫不逊色。艾普尔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请相信我在做出这个决断时是理智的。我考虑过你的处境和心情，也考虑了事情可能的发展方向。哈利，让我回酒店，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有事。” 哈利定定地看着艾普尔。 半晌，他妥协了。 “好吧，那我住你隔壁。” 艾普尔：？？？？？？ 第87章 第87章 艾普尔算是看出来了，那个看上去温温和和甜得像条小奶狗的哈利·奥斯本，一旦倔起来，凭她的口舌是完全劝服不了的。 艾普尔衡量了一下，在去哈利家和跟哈利住一家酒店比起来，艾普尔还是觉得后者更好接受一点。 艾普尔和哈利像一对背着家长偷跑出来，去酒店开|房体验人生乐趣的小情侣一样，神色紧张地进了酒店的大门。艾普尔的房间在18楼，她移步到休息区，等待哈利和酒店前台交涉。 时间不长，从哈利和前台问候，到哈利拿到房卡，统共不过10分钟的事。 艾普尔看着哈利手握着房卡朝她走来，表情严肃得像是第一次干什么蠢事一样。同样被艾普尔看到的，还有哈利身后的前台那八卦又克制的眼神。艾普尔觉得这些工作人员也挺辛苦的，明明内心八卦得要死，但出于职业考量还不得不把自己伪装得像是个机器人。 哈利走到艾普尔跟前的时候，艾普尔忍不住开口道：“虽然我知道不是那个原因，但你能表现得……坦然一点么？你这样看上去像是我诱骗你出来干什么似的。” 哈利下意识回了一下头，遥遥地看见前台冲他露出一个职业的微笑。 那一刻，哈利终于回味过来艾普尔话里的意思来。但比起尴尬或者害羞，哈利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艾普尔今晚经历了什么，兴许艾普尔本人也没有他知道的多。但哈利和艾普尔都明白，她刚逃命成功，没准儿今晚还会遇到其他的危险。但即使是在这样的境况下，艾普尔还有心思开玩笑，还有空余的心力去注意那些根本不重要的事。哈利简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 两人一起乘坐电梯上了18楼，哈利将艾普尔送进她的房间，还替她检查了房间的门窗。在确定没什么危险隐患后，哈利冲艾普尔道了晚安，回了隔壁的房间。 酒店的隔音效果很好。哈利刚关上门，屋外的所有声音就都消失了。艾普尔竖起耳朵听了一阵，既没有听见哈利的开门声，也没听见脚步声。她叹了口气，连澡都没洗，就一头扎进了柔软的大床。 艾普尔仰面躺在床上，在脑中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切。冬兵的突然出现，然后是托尼和史蒂夫，再接着是丧钟…… 听哈利的描述，给他打电话的应该是布鲁斯。尽管，哈利可能并不知道来电者的真实身份。艾普尔不得不承认，布鲁斯的判断很准确，这一回，超人确实帮不上忙。她怎么可能料到冬兵居然能找到一个用铅打造的房间。看来，冬兵已经注意到她有一段时间了。这着实让她觉得意外。另一件让她感到意外的事是，托尼·斯塔克居然会出现在街头。其他人的行动原因艾普尔基本能猜个七七八八，但是半路突然杀出的钢铁侠？艾普尔这次真是一头雾水。 她觉得自己迫切地需要一个聪明的大脑来帮助她理清这一切。 多聪明的大脑呢？ 至少得像蝙蝠侠那样聪明的大脑。 艾普尔蹭地坐起身来，盯着酒店浴室的门开始思考。 见还是不见？ 这是个问题。 纠结了大概10分钟，艾普尔毅然决定见一面。反正她已经把底交得差不多了，也轮到蝙蝠侠发挥一点辅助作用了！ 艾普尔：【小6！】 cr9076：【？？？】 艾普尔：【商城有什么止痛药么？或者药膏之类的。活血化瘀的那种。最便宜的。】 cr9076：【……你对自己都这么抠？】 艾普尔：【没办法，在外面我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在系统面前我不是贫困户么？】 cr9076：【有膏药，就是普通的那种治跌打损伤的。5点一片。】 艾普尔忍不住为了这高昂的售价啧了一声，但还是在商城买了一片。 膏药一到手，艾普尔想都没想地往肩颈处贴去。冬兵飙车的时候，艾普尔就觉得自己肩颈处拉伤了，当时还没觉得特别疼，但这会儿精神一放松，那股酸痛感就变得特别明显了。 膏药一贴好，艾普尔就雄赳赳气昂昂地站起身朝浴室走去。 手握住了门把手，艾普尔又觉得蝙蝠侠毕竟救了她，她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得感恩一点比较好。 艾普尔调整了一下表情，然后推开了浴室门。 浴室里的水蒸气扑面而来，吸入那股暖暖的充满潮湿感觉的空气时，艾普尔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次被布鲁斯锁在浴室里活活给她蒸晕过去的惨痛经历。但那份不愉快的记忆并没有让艾普尔表现出敌对的态度，她还是保持着那份诚挚的谢意，直到…… 在浴缸里舒舒服服泡着澡的克拉克一脸懵逼地看向门口的艾普尔：“你……” “开错传送门了！”艾普尔大声解释道，然后砰地把门关上。 克拉克竖起耳朵听了听，确实没听见自己浴室门外有什么其他的动静。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后，克拉克很容易地接受了艾普尔是个法术不熟练的魔法师的设定。 克拉克摇了摇头，没把艾普尔刚才的闯入放心上。他抬手抹了一把脸，继续泡他的澡。 ——砰。 浴室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克拉克在浴缸里坐直了身子。 艾普尔的视线在克拉克裸着的胸膛晃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挪开，她一边赔笑，一边不自在地说：“今天失误比较多，比较多。不好意思。” 克拉克盯着她，没接话。 艾普尔心虚地笑了一下，又一次消失在浴室了。 被连着打扰了两回，克拉克也没了继续泡澡的心情。他从浴缸里站起身，抓过挂在衣钩上的浴巾，围在腰间。 头发上的水还没擦干呢！浴室门第三次被艾普尔推开了。 饶是好脾气的克拉克，这会儿也黑脸了。他停止擦拭头发，一脸不愉快地看着艾普尔：“第三次开错门？” 艾普尔讪讪一笑：“技艺不精，技艺不精。” 克拉克想起上一回和布鲁斯之间的对话，内心闪过一丝疑虑。在艾普尔第三次逃走之前，克拉克飞快地关上了浴室门。 毕竟是氪星人，动作快起来，艾普尔连干看着的份儿都没有。等到落锁的声音轻轻响起来的时候，艾普尔已经错失了开溜的机会。 她吓了一跳，赶紧回身。 已经穿戴整齐的克拉克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艾普尔咽了口口水：“你这么快衣服就穿好了？” 克拉克：？？？？？？ 第88章 第88章 克拉克低头看着艾普尔，脑子里却想的是前段时间布鲁斯和他之间的对话。他确实没有布鲁斯那样的大脑和冷静的思维，但并不代表他连基本的谨慎和怀疑都不会持有。 眼前这个自称是法师的女人，不仅仅见过他，还见过布鲁斯。而且，布鲁斯觉得她和艾普尔·卢瑟有关联！ 克拉克板着脸孔，他知道自己严肃起来时表情还是有些唬人的：“第三次了，我想这不是什么巧合。” “不是不是。”艾普尔笑得有些谄媚，“我不是说了么？学艺不精，开错门了。” “你到底是谁？” “一个法师。”眼瞧着克拉克露出不相信的表情，艾普尔又赶紧补充道，“当然，还是一个不合格的法师。我还在学习中，还在学习中。” “净学习偷摸进别人浴室？” 克拉克的说法让艾普尔黑了脸。 这像是什么话！她明明是想进浴室和蝙蝠侠谈正事的！这个外星人！把她形容得像是一个色|狼！ “我说了是失误。” “上一次也是。” 艾普尔表情不愉快，但仍旧用客气的语气道：“打扰到您洗澡我真的非常抱歉，我能走了么？我还急着去找我朋友呢！” “开着传送门去找？” 艾普尔点头：“开着传送门去找。” 克拉克犹豫了两秒问道：“你还进过谁的浴室？” “什么？” “开错传送门这种事？你还进过其他人的浴室么？” 艾普尔觉着克拉克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否则不会问出这种问题，因而她大大方方地点头：“开错门这种事常常发生。不过我去的其他浴室的主人，倒没有一个想你这样问个没完没了。” 克拉克对艾普尔的说法很是怀疑：“你见过布鲁斯·韦恩？” “谁？”。 “布鲁斯·韦恩。” “不认识。”艾普尔用嫌弃的眼神将克拉克打量了一番，“这种尴尬的情况下，谁会去问对方姓名啊！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谁。话说回来，我不也没问你是谁么？” “克拉克·肯特。” 艾普尔：…… 克拉克扬了扬下巴：“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了，现在轮到你了。” “不是，我没问你名字啊，你这人聊天怎么……”发现自己被克拉克套路了，艾普尔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 克拉克丝毫不在意艾普尔那微不足道的愤怒：“所以，你到底是谁。” 艾普尔知道克拉克有着超级听力，当他把那听力用来监听别人心跳时，克拉克的识人能力一点儿也不比布鲁斯逊色。艾普尔把心一横，坦然道：“艾普尔。虽然我不是很高兴这样认识你。” 克拉克皱起眉头，给了和布鲁斯一样反应：“艾普尔·卢瑟？” 艾普尔露出一张不耐烦的脸：“我说，这个艾普尔·卢瑟到底是谁啊？你们怎么都逮着我问我是不是她啊？” “还有人这样问过？” 艾普尔点头：“个子高高，长得挺帅。”末了艾普尔又环视了一下克拉克的浴室：“看上去也比你有钱。” 艾普尔说的是谁，克拉克心里顿时就明了了。 艾普尔一瞅克拉克的表情，立刻就明白布鲁斯那家伙确实是和克拉克通过气了。 艾普尔：【那个狐狸精脑子里在想什么？！他知不知道克拉克·肯特现在不正常？知道点儿什么是都拿去给克拉克说？还敢说他不是暗恋超人？呸！不要脸！】 cr9076：【宿主准备怎么办？万一超人知道你就是艾普尔·卢瑟了该怎么办？】 艾普尔：【能怎么办？我现在只能打死不认。】 cr9076：【……这个听上去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 艾普尔：【呸！你还好意思说，商场里连个阿姆斯特朗回旋炮都没有卖的，你还好意思说我没有技术含量。】 克拉克脑子不如布鲁斯敏锐，或者说，在洞悉人性方面，克拉克远不如布鲁斯深刻。布鲁斯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分析机器，总能在对方都还未意识到自己内心阴暗面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切可能的未来。而克拉克，即便有时能窥见人性的阴影，也总是深信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一步。因而错过许多。 好比眼前这种状况。布鲁斯就从不相信艾普尔所说的“她并非艾普尔·卢瑟”的鬼话，而克拉克则半信半疑地接受了艾普尔的这个解释。 此刻的艾普尔便成了一个有点迷糊，且着急着去见朋友的法师。 克拉克没理由也没借口一直把人扣在他浴室里。 沉默了半晌，克拉克往旁挪了一步，让出门的位子来。 艾普尔瞥了瞥克拉克的脸色，试探性地把手放在门把手上：“那我……走了哦。” 克拉克低头看艾普尔，好一会儿才道：“我希望今天没有第四次了。”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艾普尔赶紧摆手，然后拉开门就跑路了。 这一回，克拉克看得很清楚。艾普尔整个人跨出门外的那一瞬间，就立刻消失不见了。他既没察觉到能量的波动，也没看见空间的扭曲。 看来……对方真是个法师。 克拉克默默地想着，回身拿起毛巾，心事重重地将头发彻底擦干。 回到酒店房间的艾普尔挫败地坐在床上。 一次两次没能进到布鲁斯的浴室就算了，连着三次推开门都是超人。若超人不是个憨憨，恐怕她今天又免不了被捶一顿。 艾普尔叹了口气。她大概是被超英捶得最多的穿越女吧。也不知道妲己苏当年有么有被锤过？ 连着三次的失败，让艾普尔不敢随意行动，她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思考自己失败的原因。 艾普尔：【小6，我记得今晚我用奖励的时候，美国队长的头像是灰色的。你说那不是因为他挂了，是因为他不可选。】 cr9076：【对的呀！】 艾普尔：【但当时超人和蝙蝠侠都可以选。他不能选的原因是什么？】 cr9076：【还能是什么！他不在浴室，你怎么选？你看人洗澡难道不是趁着人洗澡的时候偷偷去看么？你还指望系统强制让超英洗给你看啊！】 艾普尔：…… 被系统这么一说，艾普尔这才意识到，她刚从仓库那边逃出来不久，她跑的时候，蝙蝠侠还在和丧钟打得火热呢！按理说，他这会儿确实不太可能赶回家洗澡。难怪她连着推了三次门，进的都是超人的浴室。合着蝙蝠侠这会儿根本就不在浴室。 想明白了这点，艾普尔没有再继续买膏药。而是给自己设了个三小时的闹铃。 她以前没经历过这种事，电影漫画里也没讲过超英通常打架会打多久。艾普尔自己大致估算了一下，觉得三小时的时间，蝙蝠侠应该能打完架回家洗澡了。 艾普尔把床上的被子往身上一裹，坦然地睡起觉来。 三小时后，闹铃将艾普尔唤醒。她慢腾腾地坐起身来，揉了揉眼。在昏暗的房间里，艾普尔独自坐了十来分钟，直到自己清醒地差不多了，她这才在商城花了5点买了杯咖啡喝下，然后精神抖擞地推开了浴室地门。 时隔三小时，艾普尔终于没有再推开超人浴室的门了。然而令人绝望的是，半裸着在卫生间里坐着的，也不是布鲁斯·韦恩那个狐狸精呀！ 第89章 第89章 浴室里没有水蒸气，因为史蒂夫压根就不是在浴室里洗澡。至少，他没有洗澡的意图。他坐在浴缸边儿，药箱就搁在浴缸旁的洗脸池上，取药品，开水龙头都很方便。 时间已经是下半夜了。他从没想过这个时候会有人闯进他的浴室。 即使，是上次那个神秘的女人。 艾普尔推门进去的时候，很敏锐地发现没有水蒸气。但浴室里明亮的光线还是让刚刚还在昏暗的房间里干了一杯咖啡的她，有点睁不开眼。 等她适应了浴室里的光线时，史蒂夫已经一手摁着伤口，一手撑在洗脸池边沿，一副随时都能站起来冲她跟前来的架势。 史蒂夫的速度和力量，艾普尔上一次就已经领教过了。同样的错误，她不会犯两次。她很清楚，只要史蒂夫有意阻拦，她根本出不来这个浴室。 况且经过上一次的经历，史蒂夫大概也意识到，如果想要困住她就不能把她推出浴室。 换而言之，强行对立，对今天的艾普尔来说，没有一点儿帮助。 艾普尔：【小6，你提供待办事项提醒服务么？】 cr9076：【可以的。】 艾普尔：【要钱么？】 cr9076：【瞧你说的这话，我是那种贪财的系统么？】 艾普尔：【你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没数么？】 cr9076：【……】 艾普尔：【算了，不管怎么，下次我见到布鲁斯·韦恩的时候，请记得提醒我骂脏话。】、 cr9076：【？？？？？】 艾普尔：【老子今天花了这么多点数！那个臭不要脸的居然不洗澡！】 眼瞧着这个神秘的女人没有立刻要逃走的意思，史蒂夫缓慢地站起身来。 上次被捶的记忆还深深地印在艾普尔的脑子里，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史蒂夫没有表露出任何攻击意图，连移动都透着一股散漫的意味。他移步到门边，在艾普尔紧张兮兮的注视下，轻轻地给门落了锁，然后回到浴缸旁坐下。 艾普尔：？？？？？？ 察觉到了对方的困惑，史蒂夫用平静的语气道：“你等我一会儿。” “等你干什么？” 史蒂夫抬眼，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艾普尔：“等我把伤口处理好。” 艾普尔同样回以一个看傻子的眼神：“我知道你在处理伤口，我的意思是，等你处理完伤口做什么？” “做什么？”史蒂夫将酒精倒在医用棉布上，然后一脸冷酷地摁在了他侧腰的伤口上。 在一旁看着的艾普尔都忍不住发出了“嘶”的吸气声，但史蒂夫只是皱了皱眉，安静得像一只鸡。 待那阵疼痛过去了，史蒂夫长吁了一口气道：“这已经是你第二次闯进我卫生间了，你不该给个说法？” 艾普尔摸了摸自己的裤兜：“我没钱。” 史蒂夫冷冷看了艾普尔一眼：“你到底是谁？” “一个法师，学徒。”艾普尔对于这个谎言已经很熟悉了，回起话来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法师？” “我觉得你重点应该放在学徒上。”艾普尔耸了耸肩，“我还在学开传送门，所以三番两次闯进你卫生间。但我保证这都是意外。主要怪我学艺不精。经过上次之后，我就一直把练习时间放在晚上，就是怕又撞见别人洗澡。我哪儿知道你这大半夜的还……” 史蒂夫冷眼看艾普尔，既不说他相信，也不说他不相信。 话没人接，艾普尔尴尬地挠了挠脸颊：“要不……你给我说一声，你平时什么时候不用卫生间，我就挑那个时间段练习。这样就是开错了门，也……不至于尴尬。” “艾普尔·卢瑟，你觉得我会信你这番说辞么？”史蒂夫翘起嘴角给了艾普尔一个渗人的笑。 艾普尔：！！！！！！！！ 尽管史蒂夫语气笃定，但实际上，他也只是在诈艾普尔罢了。眼见艾普尔露出震惊的表情，史蒂夫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自从上一次在露台和艾普尔接触过之后，史蒂夫就一直在记忆里比对两个人的相似之处。加上那天在露台上艾普尔许多细微的反应都很不和情理，史蒂夫思索了好几周之后得出了一个最不合理但是却是唯一能解释得通一切的推论：艾普尔·卢瑟就是闯进他卫生间的神秘女人。 他一直没有验证这个推论的机会。今天夜里追逐冬兵的时候，他再一次看到了艾普尔，他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论。只是当时他一门心思都在冬兵身上，也就没闲工夫去验证他的想法。没想到的是，艾普尔竟然自己送上了门来。 史蒂夫没有继续纠结于艾普尔的身份，免得她生出一些不必要的心理压力来。他取过绷带开始给自己包扎伤口。 “冬兵为什么要抓你？”史蒂夫头也不抬地问道。 艾普尔想了想反问道：“现在是要和我交换情报？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 史蒂夫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了艾普尔一眼：“可。” 艾普尔看着史蒂夫那张漂亮的脸蛋，和线条优美的胸肌。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句，我也可。 “他抓我是因为我哥给我请了个愚蠢的保镖。” 史蒂夫皱眉思索了一阵，然后缓缓点头：“朗姆洛。” “你和钢铁侠不合？” 史蒂夫有点意外地看了艾普尔一眼：“你不先问我是谁？” 艾普尔冷脸：“现在是我的发问时间。” 史蒂夫也跟着冷下了脸。 艾普尔没能坚持住，认了怂老实解释道：“上次在露台你差点弄死我，我回头要不查一查你，那不就傻到家了么？所以，我知道你是谁。” 史蒂夫移开了视线，不再和艾普尔对视：“是也不是。” “什么是也不是？” “你问题的答案。” 艾普尔瘪了瘪嘴，对史蒂夫的答题方式很是不满意。 艾普尔：【这种答案要是敢往试卷上写，我不给他个零分才奇了怪了！】 cr9076：【……宿主你醒醒，认清现实好么？】 史蒂夫处理好了侧腰的伤，开始准备处理后背的伤：“你是九头蛇？” 艾普尔：！！！！！！！！！！！ 第90章 第90章 艾普尔没有立刻回答，她觉得这个问题着实有点不好回答。她在史蒂夫的卫生间里陷入了沉默。 许久没等到回答的史蒂夫抬眼，从镜子里看了看艾普尔的表情：“怎么？很难回答。” 艾普尔叹了口气，用有点惆怅的语气道：“也不是很难回答，就是有点……说不出口。” 忍受着伤口疼痛的史蒂夫有点无语。多么严肃又正经的一个问题，怎么到了艾普尔那里就变得有点……奇怪了呢？ “有什么好说不出口的。” “我不是九头蛇。”艾普尔垂头，露出一副失落的模样，“可是我希望我是。不，应该说，如果我是的话，就太好了。” 史蒂夫愣住了。他万万没想过会是这么个回答。他从未考虑过抹去自己的过往，所以，但凡是个会上网的普通人，都能晓得他和九头蛇之间不死不休的那点事儿。 他在问问题之前，揣测过艾普尔可能给他的回答。 诸如，斩钉截铁的“我不是”；或者佯装愤怒的“你放屁”，乃至破罐破摔的“我是又怎么了”。他甚至一度怀疑，艾普尔回朝他哭诉，说她是被九头蛇所胁迫，说她身不由己。 人人都知道过去的美国队长是个容易心软的家伙，尤其是面对无辜的平民。 哪怕是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哪怕是他声誉一落千丈的现在，他仍旧不时能从路人的嘴里听到颇为可惜的感叹。感叹他们曾经有一位英勇的，坚韧的，但却内心柔软的队长。 在他这里，只要你不是九头蛇，一切都好说。 但这个艾普尔偏偏给了他没有预料到的回答。她一边说自己是个普通平民，一边说自己对九头蛇有无限神往。 史蒂夫拿着这个答案，不知道该怎么打分了。 “为什么这么说？” 艾普尔瞥了史蒂夫一眼：“现在轮到我问问题了。” 史蒂夫阴沉着脸，但没发作。反正艾普尔今天不把事情给说圆溜了，他是不可能放她走人了。多折腾一会儿少折腾一会儿对今天的他而言，没什么大区别。 史蒂夫又开始继续收拾后背的伤口，艾普尔看着他努力转身，想去够身后的伤处，不由得觉得那画面有些滑稽。史蒂夫此刻的艰难让她想到了一个因为肥胖而解不开内衣扣子的笨重女人。尽管，这种联想对史蒂夫颇为不公。 艾普尔忍住笑意，试探性地走到史蒂夫的身后，看着镜子里的他挑了挑眉：“要我帮忙么？” 前脚才说自己对九头蛇无限神往，后脚就提出要帮他处理伤口，如果艾普尔是想趁机弄死他好在九头蛇那儿立功的话，这个剧情走向就太弱智了。 尽管知道这不可能，史蒂夫仍旧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神观察了艾普尔好久，最后才默默地坐直了身子，将酒精和纱布递给了艾普尔。 近距离查看后，艾普尔才发觉到伤口的奇怪。不是擦伤、不是刀伤，没有子弹自然也不是枪伤。它看上去有点像烧伤，但是伤口周围的皮肤却正常得不得了，一点经历了高温伤害的迹象都没有。艾普尔没有治疗经验，她不晓得什么样的情况会造成这种伤口。 艾普尔抬眼看了看镜子里的史蒂夫：“就直接上酒精消毒？” 史蒂夫没回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艾普尔拿着酒精，心里直打鼓。 仔细想想美国队长也没有行医执照啊，他说的治疗方案可行么？别还没等到她修正他，他就应为治疗不当一命呜呼了，那她多亏啊！ 艾普尔：【小6，商城里有什么治疗外伤的药么？能用来治疗任务对象么？】 cr9076：【有的。只是要用在任务对象身上的物品会比较贵。】 艾普尔：【……多少？】 cr9076：【万能外伤用药，300一瓶。】 艾普尔默默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点数。 艾普尔：【你们要价真的狠。哈利好不容易给我搞了300多点让我当富豪，你们一口气就要我300点。还是人么？打折！】 cr9076：【我本来就不是人啊。恕不打折。诚信经营，童叟无欺。】 史蒂夫见艾普尔半天没动作，不由得盯着她的脸瞧。 半晌后，他听见艾普尔幽幽地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帮你吧。” 史蒂夫：？？？？？ 艾普尔拿着纱布的手覆上他伤口的时候，史蒂夫感觉到了一阵清凉。 酒精碰到伤口根本不可能是这种感觉！ 史蒂夫反手就扣住了艾普尔的手臂。他下手既快又狠。艾普尔手臂被反扣着，疼得她哇哇直叫。 “你给我涂了什么！” “魔药！啊啊啊啊！ 你轻点大哥！”艾普尔时刻不忘自己的法师身份，问起药来，就是魔药。 史蒂夫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松了点劲儿：“魔药？” “酒精能起个屁的治疗作用！别看我是个法师，我老师做的魔药还是很靠谱的。” “你老师是谁？” 艾普尔傻了，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啊！ 史蒂夫见艾普尔答不上来，又用了点儿劲。 艾普尔立刻哇地又嚷了起来。剧烈的疼痛，让她想起了一个名字，她扯着嗓子吼道：“斯内普！我老师是斯内普！” 史蒂夫没有因为艾普尔回答上问题就松手。但这反而让艾普尔松了口气。如果史蒂夫因为这个名字松手了，那她的麻烦才大了。 艾普尔扭着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胳膊不用直接承受史蒂夫施加的力：“你看，我即使告诉你了，你也不知道对方是谁。所以你问我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害你了么？我刚才帮了你呀！” 背上的痛感确实减退了不少。史蒂夫也没有任何类似晕眩或者恶心的感觉。那东西确实是药没有错。 史蒂夫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 重获自由的艾普尔缩在一边，不停地揉自己的胳膊。 史蒂夫沉默了半晌，终于低声道了句：“抱歉。” 300点都花出去了，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原谅他啊！ 第91章 第91章 300点对于艾普尔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好在，系统给她的药，量不小，给史蒂夫上完药后，瓶子里还剩了一大半。为了存储，艾普尔又不得不花了5点，将剩下的药寄存在系统那里。 处理完了史蒂夫的伤口，艾普尔才问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和钢铁侠怎么闹掰的？” 史蒂夫瞥了艾普尔一眼，回答依旧简洁：“理念不同。” 艾普尔看上去有点不太高兴：“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想好好回答问题。” 史蒂夫没有理会，他试探性地绷紧了背部的肌肉，他能感觉到伤处的痛楚已经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了。 不是麻药，他还能感觉到伤口周围的感觉，也没有任何使用麻药后的触觉不灵敏。虽然有点超出他的人生经历，但史蒂夫确确实实认为他背部的伤口已经在愈合了。不是文艺小说里那种象征意义的愈合，而是真正的，本不可能发生的愈合。 史蒂夫放下了他开始准备问艾普尔的问题，转而认真看着她：“你刚才给我用的东西，很难得。对么？” 废话！300点呢！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随后才微微点头。 “为什么帮我？”史蒂夫的脸上没有一丝感恩，反而满满地写着猜疑。 艾普尔犹豫了片刻：“你真想听？” 史蒂夫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艾普尔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劝你加入九头蛇。” 史蒂夫：？？？？？？？？？ 史蒂夫脸色难看，艾普尔也不敢等他发问，自觉主动地开始解释。 “我调查过你，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干了些什么。我就是想着吧……我要是能劝服你，兴许九头蛇就会让我加入了。” 史蒂夫盯着艾普尔看，表情严肃地像是一个严厉的家长看见自己的小孙女在学脱|衣|女|郎跳低俗的舞蹈。 “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你一点也不了解九头蛇。” 艾普尔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因为你但凡了解它一点，就不会想要加入它。”史蒂夫这会儿只觉得怜悯艾普尔，像是一个耳聪目明的人怜悯一个又聋又瞎的固执鬼。 艾普尔盯着史蒂夫看了半晌，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我看一无所知的是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史蒂夫连自己都没发觉，他在问这话的时候，心底竟然有一丝丝期待。 没错，期待。 不止一次，史蒂夫期待自己是个忽略了真相的蠢货，他不止一次期待有人跳出来告诉他，他从头到尾都错了。巴基没有做出错误的选择，错的是他。 否则，他永远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他无法接受，巴基的毫不犹疑和他自己的摇摆不定。 因为这个，像今天夜里在纽约街头的事才会一再发生。 托尼和巴基，这个世界和巴基想要建立的世界，现实里的那一点点不和谐和无从寻觅的平衡。 史蒂夫觉得自己像是被塞进了漂流瓶里的蚂蚁。隔着瓶子，他觉得自己看见了大海，但理智的深处总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那并不是真正的大海。 艾普尔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九头蛇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是……它要带来的未来难道能比现在更糟糕？” 史蒂夫静静地看着艾普尔，无声地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或许有人觉得现在的世界不错，可我不喜欢。”艾普尔说得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她跟前站着的是一个道德模范标兵。 “因为你不喜欢，所以即使九头蛇会带来一个更糟糕的世界也无所谓？”史蒂夫的语气有点严厉。但艾普尔却没在史蒂夫的表情和语气里找到敌意。 在艾普尔看来，史蒂夫是想让她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不是要消灭掉和他不一致的自己。而这个……给了艾普尔继续执行计划的勇气。 “未来都还没有来，你凭什么就说它不好？兴许会比较好呢？即使不好，我也只是梦想破灭而已，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损失。” 史蒂夫看上去比刚才更严厉了：“但其他人会为此付出代价。” 直到现在，艾普尔都没看出美国队长到底是哪里偏离了。如果不是价值观的话……难道是感情方面的原因？ 艾普尔皱眉：“我说，你该不是和九头蛇里的人结怨了吧。你甚至都没听听现在的他们是怎么说的。” 史蒂夫冷笑了一声：“听上去你和他们很熟？” “那倒没有。我还没摸到门呢！但我觉得在我和他们谈之前，不能轻易地否定他们。” 史蒂夫的嘴角浮现一丝和他一点也不搭调的嘲讽：“你已经和他们谈过了。” 艾普尔：？？？？？ “今晚抓你的，就是九头蛇。唯一的九头蛇。” 虽然知道真相，艾普尔还是凭借演技完美地给出了一个震惊的反应。片刻后，她继续固执道：“那他也不错，至少开车技术不错，就是最后撞电杆那一下有点发挥失常。” 艾普尔避重就轻的伎俩，史蒂夫根本就不看在眼里：“希望下次他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也能对他保持信心。” 艾普尔有点没辙了。 看上去，史蒂夫和巴基之间的问题比她想象的要棘手。她不敢继续沿着这条线聊下去，于是乎，她原地来了个急转弯，把炮火猛地对向托尼·斯塔克。 “至少他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要好得多。至少，他将来拿到架我脖子上的时候，会告诉我他是九头蛇，是世人眼里的反派。而不是一面想方设法地为难我，一面还故作绅士地宴请我去宴会。” 史蒂夫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艾普尔说的是托尼·斯塔克。一想到这位昔日的伙伴，史蒂夫难得地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他发现自己无法替托尼辩驳。他也，不想替托尼辩驳。 和对巴基那种因为对立和失望而变得纠结的心态不一样，史蒂夫对托尼，只是失望，完完全全的失望。硬要形容的话，那种感觉有点像是，开黑游戏的好队友某天突然变成了一个菜逼，而且他还不允许你说他菜。 史蒂夫意识到托尼堕落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但托尼却丝毫意识不到这一点。他甚至坚持认为史蒂夫只是嫉妒他找到了灵魂伴侣而已。史蒂夫不止一次提醒托尼注意复仇者联盟的行事和发言，但托尼对史蒂夫的话不以为意。 在托尼看来，地球已经没了反派，一派和谐。就连曾经的九头蛇也只剩下一个冬兵不肯低头而已。复仇者联盟不需要每天绷紧神经生活了。 用托尼的话来说，他们已经奋战了太久，是到了享用和平果实的时候了。 史蒂夫抬头看向艾普尔。他突然意识到，不管这个艾普尔·卢瑟到底是什么来头，或许，她和他一样，看见了这个世界那一丝令人无法忽略的不正常。 第92章 第92章 一直到艾普尔最后离开，她都没能搞清楚史蒂夫偏离的点究竟在哪。系统从头到尾都没有提示过史蒂夫的修正进度有挪动。但另一方面，史蒂夫又轻易地放她离开了。 艾普尔本来就不太够用的脑子，这下更昏了。 乱成一团的疑问，以及那杯在商城买来的咖啡，都让艾普尔无法入睡。她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辗转到清晨。 第二天哈利看见的，就是盯着黑眼圈无精打采的艾普尔。 因为第一天两人刚经历过生死时速，哈利起得早，不出他意料，艾普尔也早就醒着。他看了看艾普尔的脸色：“昨晚没睡好？” 岂止没睡好，是压根就没睡！ 艾普尔惨淡一笑，没搭话。 哈利叹了口气：“去吃点东西吧。” 艾普尔点头。两人乘着电梯一起下了楼去往餐厅。 艾普尔刚坐在餐桌旁喝了一口咖啡，手机就响了起来。声音短促，听着像短信。 谁特么没事儿大清早的发短信？ 艾普尔皱着眉头掏出了手机。 ——回大都会。立刻。 b 这种命令式的语气像极了莱克斯。但艾普尔知道那不是莱克斯。号码不对，最后那个落款b也不对。 艾普尔盯着那个大大的b，忍不住默默吐槽，这人干事儿还真的挺b的！打了架回家不洗澡，第二天一早还发这种短信来扰人。 哈利见艾普尔脸色不太对，忍不住往艾普尔手机屏幕上瞄。这么做多少有点不太道德，但哈利控制不住自己。因着有点偷偷摸摸的意思，哈利没把信息看全，只瞅见了那个大大的b。 哈利也不见外，很是直接地问道：“b是谁？” 即使艾普尔不回答，哈利也能猜到b是谁。他又不傻，他一早就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他也大致能猜到昨晚给他打电话的神秘男人很有可能就是蝙蝠侠。在此之前，布鲁斯就对艾普尔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尽管哈利不知道这份兴趣从何而来，但他不难猜到这份兴趣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面对哈利的发问，艾普尔毫不停顿地回答道：“莱克斯。” 眼见哈利一脸意外，艾普尔又继续解释道：“b是哥哥的意思。他有时候就是这么无聊。” 哈利一眼就瞧出艾普尔在撒谎，但是他没做声。 哈利安安静静，不代表系统也会安安静静。 ——滴，目标人物，反派，哈利·奥斯本，修正进度77%。 艾普尔现在一听哈利修正进度就脑仁疼。这种飚法，她迟早得交代在他手里。 艾普尔想了想，决定在早餐这种轻松时段和哈利好好说道说道。 “我得回大都会。” 哈利点头，表示理解：“我安排飞机送你。” 艾普尔微微笑了起来：“不，哈利，我是说，我要自己一个人坐飞机回去。” 哈利不太喜欢艾普尔的这个决定。在他看来，艾普尔现在还身处危险之中，她这么做，实在太过危险。 “哈利。”艾普尔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你知道昨晚抓我的是谁么？” 这个问题有点超纲，事实上，昨晚哈利想了大半晚上也没能想出谁会绑架艾普尔。 “是九头蛇。”艾普尔答得坦然，“我猜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昨天夜里在市区的打斗。前美国队长以及钢铁侠。” 艾普尔说钢铁侠的时候翻了个白眼，脸上满满都是不屑。 “他们很少一起出现了。不是么？如果不是九头蛇，他们也不会联手，你很清楚我说的都是实话。” “但是九头蛇……” “为什么要抓我？”艾普尔叹了口气，“大概是因为我想加入他们吧。” 哈利彻底懵逼了。 这故事的走向他是一点儿也没猜到，他满心以为艾普尔遇险是因为其他什么缘由。 “所以哈利，你看，你一点也不了解情况，也不了解我。你再这么掺和下去，对你很……” 哈利黑着脸打断了艾普尔话：“我不了解是因为你没想过告诉我这些。” 黑着脸的哈利让艾普尔心里忍不住打了个突突。 这特么太反派了！ 这表情，哪个守法公民扛得住啊！ 艾普尔稳住心神，照着预先想好的剧本演道：“我把你当朋友，所以才不想告诉你。哈利，我选择的道路不一定是你要走的道路。” “艾普尔，你为什么要……” 艾普尔低下头，让自己看上去可怜又无助：“哈利，人生往往是没有选择的。” 哈利的修正进度最终稳在了77%。早餐结束后，哈利也没再坚持，只是将艾普尔送上了去机场的出租车。 趁着飞机还没起飞，艾普尔掏出手机给布鲁斯发了条短信。 ——我已经上了飞机。你现在有时间么？ ——这条线不一定安全，等你到了大都会，我会联系你的。 ——那倒不用，你要是方便的话，现在去洗个澡？ 电话那头，正在脱衣服准备洗澡的布鲁斯，当即选择把衣服扣子扣好。 ——来。 艾普尔看见那条短信就气得胸口疼。这特么是约p约习惯了啊！这语气怎么读怎么不正经。 艾普尔气呼呼地坐在座位上直到飞机平稳地在平流层飞行时，这才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身处哥谭的布鲁斯，因为半天没等到艾普尔过来，以为她又在使小聪明作弄自己。于是开了热水，脱衣服泡澡。不了刚把整个身子放进浴缸里，浴室门砰地就被踢开了。 艾普尔手上还端着刚才商场里花了5点兑换来的红酒，一进布鲁斯的浴室就瞧见了一幕福利。 艾普尔下意识微微扭了一下头。但头还没扭过去，她又想，凭什么呀！她可是事先打了招呼的！他明知她要来还脱衣服，是他耍流氓！她凭啥回避呀！ 这么一想，艾普尔理直气壮地扬起下巴看向浴缸里的布鲁斯。末了还抿了口红酒，一副浪荡做派地说道：“哟！还挺客气的！大白天的还给我看表演。” 要不是这会儿没穿衣服，布鲁斯能跳起来把艾普尔的脑袋摁进地板里。他黑着脸道：“你迟到了。” 第93章 第93章 迟到？ 他昨天一晚上没洗澡，这会儿居然好意思说她迟到？ 话说回来，上一次在浴室里强迫她蒸桑拿的时候，他不是穿得人模狗样的么？明知道不用脱光光还脱光光，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她端着那杯5点换来的红酒，慢腾腾地向浴缸边挪步子。 她每前进一步，布鲁斯的脸色就黑一分。 艾普尔觉得这有意思极了！ 布鲁斯不是克拉克，他没有克拉克的超级速度。这会儿他就是条光溜溜的鱼，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拿她没办法。 如果有尾巴，艾普尔估计这会儿能把它翘到天上去！ 当布鲁斯意识到他不善的脸色并没有阻止艾普尔的脚步时，他立刻就换了思路。 艾普尔只见布鲁斯突然狡黠一笑，紧接着双手撑在浴缸边缘，哗地一下就站起了身来。 艾普尔没心理准备，吓得赶紧闭上了眼。 布鲁斯只觉得好笑。但他没有立刻嘲笑艾普尔，而是跨出浴缸，披上了干燥柔软的浴袍。然后走到艾普尔的身边，端走了她手里的红酒：“多谢。” 花了她5点的红酒被端走了，艾普尔气得张嘴就准备骂人。 布鲁斯那张俊脸就在距离艾普尔不到30公分的位置，艾普尔就看了一眼，骂人的话就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 艾普尔：【我刚才想骂什么来着？】 艾普尔：【小6？小6？】 艾普尔唤了好几声，才突然想起，当她在布鲁斯的浴室里时，系统是被屏蔽了的。 布鲁斯察觉到了艾普尔的走神，下意识地拉开了一点两人的距离：“有什么问题么？” 艾普尔看向布鲁斯，对方手里稳稳地端着她的红酒，但她这会儿却拿穿了浴袍的布鲁斯毫无办法。最后，艾普尔只能咬咬牙道：“没有。” 布鲁斯指了指他摆在浴室里的椅子：“坐吧。” “哟！准备还挺充分。” “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窜进来，找个地方给你坐总比让你站着等我洗澡强。” 臭不要脸！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 布鲁斯没理会，单刀直入地问道：“你着急找我有什么事么？” “昨晚就想找你的。但是连着开了四次门，门那边都不是你。我只能这会儿找你了。” 布鲁斯眯着眼想了想：“这次一开门就是我？” “不然呢？” “昨晚连着开四次都不是我，今天一开门就是我。你到底是能准确选择目的地呢？还是不能选择目的地？” 艾普尔愣住了。蝙蝠侠的敏锐，果然名不虚传。 但艾普尔也只愣了短短的一瞬。她本就是要来借用蝙蝠侠那颗聪明的脑袋瓜，他表现得如此良好，艾普尔自然是喜不自胜。 布鲁斯眼瞧着前一秒还愣愣的艾普尔，突然间眼睛里有了神采，随即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那一刻，布鲁斯就反应过来了，这家伙是打算让他帮忙分析问题来的。布鲁斯不喜欢别人算计他，但这会儿却并不对接下来要进行的工作太过排斥。比起艾普尔来，他更加想弄清楚艾普尔身上的谜团。 艾普尔谄媚地笑了一会儿，扭捏着挪了挪屁股，倾身道：“我昨天急着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分分析。你看你一来就抓着问题的点了。” 布鲁斯翘起嘴角，做出一副很受用的模样：“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分析什么？” 艾普尔逮住了机会，一股脑的把自己的疑惑和想法同布鲁斯说了。 布鲁斯不愧是正义联盟的大脑，艾普尔刚絮絮叨叨地说完，布鲁斯基本就得出了结论。 “所以，最简单的一点，你要进入浴室的条件是，对方正好在浴室里。所以你今早一开门就进了我的浴室，而不是其他人的。” 艾普尔点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但是关于这个我还有个好奇的地方。” “什么？” “昨晚，你为什么不洗澡？我是说？四次！没道理都开不到你的门。” 布鲁斯对于艾普尔抓不到重点的脑子有点无奈，他脸色不佳地回答道：“因为我刚回来。” 艾普尔恍然大悟，她想追问布鲁斯怎么这个时候才回家，刚张嘴，又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她该过问的事情，于是赶紧闭上了嘴巴。 布鲁斯用手指摩挲着红酒杯，过了一会儿继续道：“你说昨晚你来找我的时候，发现美国队长的头像是灰色的，而其他人没有头像。” 艾普尔点头。 “所以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不对，准确来讲，如果是以我们‘角色’有没有偏离故事设定为标准的话。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应该都是一样的，哪怕是克拉克·肯特。”布鲁斯在此之前就从克拉克那里推断出了一些线索，从克拉克那里得来的信息看，只有恢复了部分‘人设’的，才有可能被艾普尔推开浴室门。但艾普尔在所有的叙述中都没有提到这一点。布鲁斯对于艾普尔这种有所隐瞒的做法不是很满意：“艾普尔，你确定你没有遗漏信息？” 那感觉像是作弊被监考老师逮了个正着。艾普尔咽了咽口水：“是还有一点……但是……” 布鲁斯环抱着双臂：“没关系，实在觉得为难你可以不说。” 艾普尔：…… “其实……有一个系统。” “系统？”布鲁斯眯了眯眼。 “具体要说它到底是什么我也搞不清。它在脑子里与我对话，我还能，从他那儿买到东西，当然，用的不是普同意义上的货币。” “那个系统怎么了？”布鲁斯终于找到了一点，连接到一切事件的幕后主使的线索。他对此展示了一个深谋远虑的策略家可以给出的最高敬意——高度警觉。 布鲁斯极具压迫性的目光让艾普尔有点害怕。迎着布鲁斯的目光，艾普尔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片刻过后，布鲁斯放松了他的态度：“没关系，你能说多少是多少。” 艾普尔犹豫了一下道：“它说这是奖励。” 布鲁斯反应迅速地问道：“它让你做什么？” “它……让我想办法让你们恢复正常。” 布鲁斯目光冷峻地看了艾普尔好一会儿，然后慢慢地点了一下头。 但他知道，艾普尔没有说老实话。至少，没有告诉他所有。 紧接着，艾普尔将系统所说的，对象不可选择以及修正度的信息也告诉了布鲁斯。但从头到尾她都没提及反派的任何信息。 “所以你现在的困惑在于，事实和系统的解释不一样。系统说可以选择，或者说可以打开的浴室的门属于修正进度不为0的对象。但你从没收到过关于美国队长修正进度前进的信息。” 艾普尔点了点头。 布鲁斯紧接着又确认了一次：“你确定娜塔莎·罗曼诺夫也被激活了，但是同样没有修正进度提示？她情况和美国队长一样？” 艾普尔表情坚定地点头。 “你有试过查看进度状态么？系统允许你这么做么？” “呃……这个我倒没试过。有问题么？” 布鲁斯轻轻笑了笑：“你现在可以试试。我敢向你保证，美国队长的进度绝对不是0.因为他一开始的基数就不是0.” 第94章 第94章 “不是0？这是什么意思？”艾普尔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在她看来，美国队长都和钢铁侠闹掰了，还能不偏离？这完全不可能啊！而且美国队长那个老实人，一看就没有布鲁斯这么会演戏，所以他不可能没偏离。他一定是实打实地需要修正。 面对艾普尔错误的坚持，布鲁斯表现得很耐心：“我没说他不需要修正。我是指，他需要修正的部分并不多。” 被布鲁斯这么一说，艾普尔觉得自己了了。但即便是这样，艾普尔还是摆出虚心求教的模样，请求布鲁斯把话说透。艾普尔这个人有许多缺点，嘴贱记仇，有时候还控制不了自己容易嘚瑟。但她有一样好，就是面对大佬时她总能虚心求教。不懂就是不懂，比别人弱就要摆正位置和姿态。她也正是靠着这种端正的学习态度在原本的世界一点一点地前进，也正是凭借此，即使毫无天赋，入了哥谭大学也没被开除，反而交出了不错的成绩单。 艾普尔笑得狗腿：“我没你聪明，你详细说说呗。” 布鲁斯瞥了艾普尔一眼：“在你看来，美国队长需要修正的点在哪里？” 艾普尔细细想了一通，试探性地提出答案：“他和钢铁侠闹掰了？” “如果钢铁侠本身就不是原来的钢铁侠，美国队长和他闹掰了才正是美国队长该做的事。”布鲁斯对于艾普尔简单的推理方式表现出了一位和蔼导师具备的耐心和信心，“所以，你不能以一个人对其他人的态度来判断他的问题。尤其是这个其他人本身就有问题的时候。” 顺着布鲁斯的思路，艾普尔继续道：“我对美国队长的了解其实也不是很深入。如果说他身上有什么特点的话，坚毅、正直、勇敢、善良。但是……他现在的行为和表现似乎也没有违背这一些啊！” 布鲁斯微微一笑：“然后呢？” 艾普尔恍然大悟：“所以你说他的基数不为0.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全然丧失自我。他还保留了他原本的一部分自己。那……他偏离的点究竟在哪儿？” 布鲁斯皱了皱眉头：“现在掌握的信息还太少。” “你无法百分百确定，但是你肯定有一些想法了吧！” 布鲁斯瞥了艾普尔一眼。 艾普尔笑得有些狗腿：“毕竟你是最强大脑嘛！” 对于艾普尔的恭维，布鲁斯表现得毫不动心：“不能确定的事，没必要讨论。” 艾普尔：……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坐的那一趟航班？” 艾普尔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登机牌在提包里放着：“忘记了，没注意看。怎么了？” “大概几点到？” “好像是下午一点零几分。” 布鲁斯点了点头：“艾普尔，飞机降落后，第一时间联系莱克斯，告诉他你要回去。但不要让他派车来接你。” 艾普尔一脸问号：“啥意思？” “你照着做就对了。到家以后给我发条信息。后续的事情，我再跟你解释。记住，下了飞机就直接回家。除了莱克斯，谁也别搭理。” 艾普尔不知道布鲁斯这么做的用意。但智慧大佬的指示总是没有错的。即便是有错，艾普尔也只能执行，毕竟布鲁斯掌握到的情况已经远超艾普尔的想象。她要想今后能顺利完成任务，无论如何都离不了布鲁斯的帮助。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使性子和对方对着干。 艾普尔向布鲁斯道了别，端上那杯被布鲁斯喝过的红酒，瘪瘪嘴离开了布鲁斯的浴室。 回到位置上，艾普尔再次看向那杯花了5点的红酒。酒杯干净透亮，对着光线艾普尔还能看见杯口两人的唇印。艾普尔盯着那印记看了一会儿，然后嫌弃地叫空乘把红酒收走了。 飞机在大都会的机场降落后，艾普尔立刻遵照布鲁斯的指示给莱克斯发了条短信说自己马上就要到家了。 莱克斯大概是在忙碌，一直到艾普尔走到出口处，才传来短信。 ——几点到？我让司机去接你。 艾普尔正打算会消息就听见有人呼唤她。 “卢瑟小姐？” 艾普尔抬头，眼前是一个眼生的男人。男人看上去装扮得很普通，属于那种扔进人堆儿里，就很难再找出来的类型。 艾普尔挑眉，等对方继续说下去。 “卢瑟老爷让我来接您。” 嚯哟！统共说了两句话，唯一的陈述句还是句假的！ 艾普尔不知道布鲁斯是早就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还是仅仅预感有危险。但不管是哪一种，凭借莱克斯刚才回复的短信，艾普尔也不可能上这个司机的车。 跑？恐怕不好跑。 艾普尔挑眉：“他让你来接我的？” 男人低头称是。 “车呢？”艾普尔端起架子来还是很有目中无人的气势的，“难不成，你让我走去停车场？” 对方一点被为难的样子都没有，指了指旁边一尘不染的奔驰，冲着艾普尔恭敬地笑了一下。 嚯哟！有备而来呀！ too young too naive！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奔驰？莱克斯脑子有进水了？让我坐这个？”不及对方回应，艾普尔又立刻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去把行李拿了放车上。” 男人看了看艾普尔身后：“这行李……” “在行李处啊！”艾普尔没好气地将登机牌扔男人脸上，自顾自地上车，然后回头道，“赶紧的！一个磨砂绿的小行李箱。” 男人见艾普尔安安稳稳地坐上了车，便也不多言，只是低声下气地烦请艾普尔多等一会儿，然后步履匆匆地往行李处走去。 艾普尔一直摆着一张臭脸，直到对方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她才火速开门，飞快地拦下一辆出租车。 艾普尔上车就给司机扔了一张卡：“刷卡！去卢瑟庄园。” “卢瑟庄园可是在……” “市区外，我知道。你赶紧地开车，先去市区里绕一圈。然后去目的地。” “信用卡付款要百分之5的手续费。” “小费能刷卡付么？” “能。” “那你先刷5万吧。开车一定要稳，别闯红灯。” “好咧！”出租车司机喜笑颜开地刷了卡，然后发动了汽车。 车子驶出机场没多久就，艾普尔就收到莱克斯的短信了。 ——你干什么刷了五万的出租车费用？ 艾普尔想了想，穿了条求救意味很浓的信息。 ——莱克斯，你能来星球日报旁边的那个商场接我么？我觉得有人跟踪我。 ——我马上到！ 第95章 第95章 收到莱克斯短信的时候，艾普尔就知道自己行错棋了。她不应该让出租车司机刷卡的。她连要抓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能力查到她信用卡的消费信息也都是两说。万一对方刚好有能力跟踪消费信息，她这一刷，不就暴露了她的位置了么？ 当下唯一的补救方案就是尽快和莱克斯碰头。 出租车行驶进了市区后，司机就开始询问艾普尔什么时候往卢瑟老宅的方向走。艾普尔却要求他沿着最繁华的街道走。在行近星球日报社所在的街区时，艾普尔指着前方红绿灯：“你能确保车子开到那儿的时候刚好是红灯么？” 司机压了压帽子：“你让我压着红灯过去都成！” 艾普尔笑了一下：“那倒不用。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闯红灯。先生，待会儿过了红灯，你就直接往卢瑟庄园的方向开。” 司机断定艾普尔身份不一般，也不多问，只是利落地点头。 车子果然在红灯前停下了，人行道的绿灯亮了起来，行人像是沙丁鱼一样涌过街头。艾普尔抓紧时机，扔下了一句“麻烦你了”，便利落下车，混进了人潮中。 艾普尔跟着人潮，直奔和莱克斯约定的地方。 莱克斯没让艾普尔失望，当艾普尔到达汇合地点的时候，莱克斯已经等在那里了。艾普尔动作飞快地上了莱克斯的车。意外地发现莱克斯没有带其他人来。 “你一个人？” “不然呢？” “我以为你会带个保镖什么的。” 莱克斯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越野：“保持一点距离会更安全。” 艾普尔松了口气，瘫坐在座位上。 莱克斯皱起眉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普尔指了指前方：“边走边说吧。” 莱克斯开着车，稳稳地上了主干道。 艾普尔心想事情走到这一步，根本不可能瞒过莱克斯，况且布鲁斯让她直接回卢瑟老宅，也一定是看准了莱克斯不会威胁到她。 心里七上八下地评估了好几次之后，艾普尔在莱克斯开车的途中大致把昨天到今天的事情给莱克斯说明了一下。当然，关于布鲁斯以及系统的事她半个字都没有提，她甚至没有说出冬兵的身份。艾普尔知道即使是偏离了设定的莱克斯，要查到朗姆洛的过去也不是难事，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背后是九头蛇，艾普尔不觉得自己的日子会好过。 莱克斯面色阴沉地开着车，在艾普尔叙述的期间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即使艾普尔将所有都告诉他以后，他也只是任由空气变得安静。 艾普尔心里直打鼓。 难不成……她什么地方没说好？说漏嘴了？ 眼瞧着汽车驶出了闹市区，莱克斯突然发脾气地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吓得艾普尔绷紧了身体瞪大眼睛。 “可恶！”莱克斯恨恨地瞪着前方。 艾普尔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下文，她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没什么。” 艾普尔有点嫌弃地瘪嘴：“对方都在大都会机场截我了，你还说没什么？” 莱克斯深吸一口气，但仍旧不说话。 艾普尔无奈地把目光投向车窗外：“成吧，反正我就一无所知地等着挨揍吧。” 莱克斯不赞同地看向艾普尔。 “可不是么？自家的兄弟都瞒着我，我可不等着挨揍么？早知道回了大都会也不安全，我还不如待在纽约呢！至少哈利会帮我想办法，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不会隐瞒我任何事。” 反正也没在纽约了，艾普尔不管怎么骚操作都不会影响哈利的修正进度。她也不管实情究竟如何，逮着哈利就是一顿彩虹屁。把哈利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反正中心思想就一个：莱克斯·卢瑟待她没有哈利·奥斯本好！ 这事如果放在过去，放在莱克斯因为克拉克而疏远艾普尔的那段时光，莱克斯大概冷笑一下就算了。但搁在莱克斯看克拉克哪儿哪儿不顺眼，一心想重刷满艾普尔好感的现在，他气得简直想当场给艾普尔仔细扒拉一下奥斯本家的都不是啥好东西。 莱克斯早就察觉到哈利和艾普尔走得很近。出于谨慎，他背着艾普尔把奥斯本家族的情况摸了个底朝天。 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温温和和的哈利·奥斯本，和他的爹以及以前的奥斯本一个样，都有基因方面的疾病。 这样的人，别说是和艾普尔过于亲近，就是当个普通朋友也足够危险了。 莱克斯很清楚，一个势力庞大的资本家在面对无力挽救自己生命的难题时，会变得多么丧心病狂且喜怒无常。 但莱克斯什么都没有说。他深知现在还不是揭开哈利·奥斯本面目的时候。事实上，他也并不打算由他来揭开这一切。 是饿鬼的，终究会忍不住露出原本的面目。 他需要的做的只是在哈利·奥斯本超艾普尔露出獠牙的时候，及时护住艾普尔就行了。 艾普尔瞄了瞄莱克斯的脸色。发现莱克斯对她所说的话不为所动。不仅仅是面上没有表现，就连修正进度也没有挪动半分。 艾普尔气得抠脑壳。 啊！如果反派的修正问题也能拿去和布鲁斯·不洗澡·韦恩讨论就好了。他脑子那么好使，一定分分钟给她指明康庄大道！ 莱克斯眼瞅着艾普尔安静了下来，这才试探性地问了问她有没有受伤之类的。 虽然关心来得迟，但好歹也算是来了。艾普尔不是个爱乱使性子的人，尽管这会儿她还有点气，但也回应了莱克斯的问题。 车子行到了卢瑟庄园附近。艾普尔远远地瞧见了一辆警车拦住了一辆出租。 莱克斯也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刹车，将车速降了下来。 身着制服的警察让出租车司机从车上下来，像是对待一个罪犯一样让他趴在车上，搜了他的身。艾普尔脸色很难看，她瞥了莱克斯一眼，轻声道：“被拦下的那个，是刚才载我的司机。” “你让他往庄园开？” 艾普尔点了点头。 莱克斯有点纠结，这种和卢瑟家毫无利益瓜葛的路人a，他本是没想过停下来帮忙的。但看上去艾普尔似乎对这件事挺在意。加上……不管那人是谁，居然敢把手伸到了大都会来，他也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 莱克斯将车在警车旁缓缓地停了下来。他摇下车窗，露出无害的笑容：“这条路上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第96章 第96章 正准备铐住出租车司机的巡警闻言，回头看向莱克斯。当他看清莱克斯的脸时，愤怒的表情瞬间缓和了下来：“日安，卢瑟先生。” 面对近乎讨好的问候，莱克斯也不以为意：“发生了什么事。” 巡警看了看被压在引擎盖上的出租车司机，随后冲莱克斯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在抓疑犯罢了。” 一直没说话的艾普尔取下了她刚才为了遮盖自己脸孔而戴上的大号太阳镜：“疑犯是个出租车司机？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巡警看了一眼艾普尔，表情变得有点僵硬：“只是疑犯而已，还不确定就是他。” 艾普尔微微将头探出车窗：“啧啧啧，都被按在引擎盖上了。看上去十有八九就是了啊。” 被摁住的司机听到了艾普尔的声音，便奋力扭过头看向艾普尔的方向：“啊！就是她！就是那位小姐！” 不晓得控制住司机的那位巡警做了什么，司机刚喊完，就惨叫了一声，随即萎顿地再次趴在了引擎盖上。 艾普尔故作惊讶地“诶”了一声，莱克斯从善如流地赶紧问了句“怎么了”。 “我见过他。”艾普尔指着司机冲莱克斯道。 莱克斯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看向巡警：“他犯了什么事儿？” “这个……还……不方便透露。我还有公务在身，就……” “我不久前才见过他。在市区里，我坐了他的车来着。这么一会儿时间，他能犯下什么案子？还是在距离我家这么近的地方。”艾普尔故作害怕地说道，“呀，该不会是要对我们卢瑟家不利吧。” 艾普尔一说“我们卢瑟家”，办事的巡警立刻就全明白了。眼前这位，就是那个据说被出租车司机绑架了的卢瑟家的小姐。 巡警还记得出警前上级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低调行事。如果有什么变故，就说出租车司机是盗刷信用卡被抓。很显然，被绑架的人好好地在自家豪车里坐着，这就是典型的重大变故啊！ 巡警稳住心态，冲着莱克斯和艾普尔一笑：“没什么，那家伙盗刷信用卡被逮住了。” “我没有！那信用卡是那位小姐的！”大概是从刚才的疼痛中缓过了劲儿，出租车司机趴在引擎盖上大喊了一声。压制他的那个巡警闻声又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但是已经迟了，司机的话被艾普尔和莱克斯听了个清清楚楚。 不等巡警开口解释，艾普尔就摆了个舒舒服服的傲慢姿势，嘴角噙笑道：“对，他说得没错，信用卡是我的。” 巡警张着嘴，有点接不上话。过了好一会儿，才为难地开口：“那可是……五万。” “没错，是五万。还只是小费而已。我让他刷的。怎么了？”艾普尔当着莱克斯的面儿，把万恶资本主义财大气粗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卢瑟小姐，这个……” “我家有钱，我就乐意大手大脚画。”艾普尔扬了扬下巴，一点儿要收手的意思都没有。末了，她还回头问莱克斯：“莱克斯，我家穷得刷不起五万的小费了么？” 莱克斯笑得温和极了：“没有的事。敢说卢瑟家刷不起五万小费的人，还没出生呢。” 巡警不敢吱声了。卢瑟家两兄妹就那样坐在豪车里挂着微笑看着对方。 片刻后，巡警放了人。出租车司机，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巡警。 莱克斯将车滑到司机身旁停下。 艾普尔侧着身子，看着司机：“还好吧？” 那出租车司机倒是个明白人，一见艾普尔就挂上了笑容：“没事，也不是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了。” 艾普尔笑了笑：“今天是我考虑不周。” 出租车司机赶紧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是他们没见过有钱人的生活，大惊小怪罢了！” 艾普尔笑着摇起了车窗，莱克斯踩下油门。车子朝着不远处的庄园急驶而去。 车子进了庄园没多久，卢瑟家就将庄园的大门严严实实地关了起来，像是在抵御外界的危险一般。 艾普尔进了宅子就使唤女仆给她倒酒。 被叫住的女仆小心翼翼地瞧了莱克斯一眼，得到莱克斯的首肯后，这才去给艾普尔倒了一杯波本过来。 “昨晚到底是谁绑架了你？”莱克斯看着艾普尔喝了一口酒后才问道。 “我真不知道。”艾普尔皱起眉头，“会不会是生意上的对手？我没有要给你甩锅的意思，如果只是昨天的事，还真有可能是我无意中得罪了人而不自知。但是加上今天……能动用大都会的警力。我才不相信是什么普通人呢。” 莱克斯长吁了一口气：“这个我会去查。说起来，你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会查出租车么？” “什么？” “刷那么大一笔金额，连我一开始都以为那是□□。” 艾普尔眨了眨眼睛才明白过来莱克斯误会了什么。她当时刷卡的时候是当真想着“有钱能使鬼推磨”，倒没什么“□□”不“□□”的想法。现在回头想想，换了任何人看见那么大一笔消费记录都会觉得是个陷阱。 艾普尔突然很庆幸自己那一瞬间的脑残，否则，对方早就顺着消费记录来逮她来。对方肯定是在看到消费记录后，认定那是□□，所以才把精力放在了其他追踪的方向上。出动警力来拦住出租车，大概是久寻不到她后，慌张的补救措施吧。 回想起这一切，艾普尔不由得脊背生寒。她压根儿不知道这次对她下手的人是谁。 这股神秘的势力也好、布鲁斯·韦恩也好，乃至眼跟前的莱克斯…… 这一个个的，心思深沉得可怕。 艾普尔疲惫地抬手捂住脸。 啊！想念她甜甜的小绿魔！想念那脑残但是傻fufu的大超！ 这个世界要是只有傻白甜该多好啊！ 艾普尔叹了口气，站起身道：“我想去睡会儿。昨夜一直没怎么睡。” 莱克斯冲艾普尔点点头。待艾普尔离开后，他立刻去了书房，开始调查昨晚的绑架案。 第97章 第97章 九头蛇做事自然不会留下痕迹。艾普尔自己不说，莱克斯查了许久也没能查出绑架艾普尔的人是谁。连着三天调查无果，莱克斯换了个思路，从那辆拦住出租车的警车开始入手。 躲在背后的人足够狡猾，但毕竟大都会是莱克斯的地盘。稍微花点时间，莱克斯就摸到了奥斯本留下的痕迹。 很好。他前两天还想着不去手撕哈利·奥斯本虚伪的假面，回头就让他逮着了诺曼·奥斯本。 卢瑟家族和奥斯本家族向来界限划得很清，好几次合作也都顺利愉快。莱克斯并没有因为过往的经验而对奥斯本家族有什么过多的期待。但是，这样明目张胆对艾普尔下手。于公于私，莱克斯都不能这么放着。 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艾普尔对奥斯本出手的事知道多少，又是个什么态度。 艾普尔在家休息了好几天。一方面，那天晚上的绑架经历确实把她吓得不轻。即使回了卢瑟老宅她也连着两天晚上没睡好。 而另一方面，她逮着这个机会好好和布鲁斯搞了一番合作。 莱克斯查到奥斯本的那天，艾普尔第七次推开了布鲁斯的浴室门。 没错，那天飞机上去了他浴室之后，艾普尔又在浴室和他见了两回面。而今天是第三次。 上次换了药之后，艾普尔的账户里本就没剩多少点数了。为了和布鲁斯碰面，艾普尔不得不省着花。谁知道等她把一切弄清时需要和布鲁斯见几次呢？其中还要防止开错门的情况。 为了保证艾普尔推开门就一定是布鲁斯的浴室，布鲁斯不得不在约定的日子到了饭点儿就去浴室里待着。弄得阿尔弗雷德一度以为自家老爷得了什么精神疾病。 但即使是挑了这么个奇葩的洗澡时间，这一天艾普尔也还是开错了门。艾普尔开门的时候，正好遇见出去跑了新闻才回家的克拉克准备洗澡换身居家服。 艾普尔也没料到克拉克会在这个点儿洗澡，她唯一庆幸的是，她开门的时候没有大喊布鲁斯的名字或者说什么奇怪的话。克拉克衣服脱了一半，正露出精壮的后背。艾普尔进门就盯傻了。 克拉克察觉到身后有人，下意识地回过头。刚好撞见艾普尔愣住的表情。克拉克一时有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恼怒。 这个女人怎么总这样捡着他洗澡的时候进来！ “你又怎么了！”克拉克的语气不太好。 艾普尔一下子就不怎么喜欢这个傻fufu了，她理直气壮地道：“开错门！”说完艾普尔就退回去准备重开一次。门快关上的时候，艾普尔又意犹未尽地推开一点道：“我说，兄弟你身材不错！” 说完这话，艾普尔砰地关上了门。留下气得想打人的克拉克一个人在浴室生闷气。 艾普尔站在门口，又花了五点买了她根本不需要东西，然后等了一会儿才推开门。 推门之前她还暗戳戳地想，如果还是克拉克的浴室也不错。估计这会儿克拉克已经把衣服脱完了准备淋浴了。 啊！想想那身材，艾普尔觉得待会儿就是克拉克要捶她一顿她也认了。反正就她了解到的情况，这个克拉克再偏离，也没偏到随便在浴室动手打死人的地步。再说了，那是浴室，也是厕所。厕所诶！特么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艾普尔越想越开心，喜滋滋地推开了门。 门一开，艾普尔的喜悦就消失了。穿戴整齐的布鲁斯，哪里有脱光光的克拉克好看呢！ 布鲁斯有点莫名其妙，约着要见面的是艾普尔，怎么今天一进门就一脸失望地对着他叹气。 布鲁斯心里虽疑惑，但也没做声。只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摆出一副“说吧，你又想让我帮你干啥”的模样。 椅子有两把，不仅有两把椅子，还有桌子，桌子上还有纸笔。艾普尔脑子短路的时候，非得布鲁斯给她画画思维导图她才能跟上布鲁斯的思路，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布鲁斯就把浴室布置得跟个书房差不多了。他往桌前一坐，立刻就有一股经济学家准备授课的架势。 艾普尔还在回味克拉克的美背，她咂咂嘴，在桌前坐下：“没备点咖啡蛋糕什么的？” 布鲁斯也不给艾普尔面子，当即就黑了脸。艾普尔一秒认怂：“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 布鲁斯不理她，仍旧脸色不佳。 “我这不是刚受了惊吓，想给自己放松一下嘛！” 布鲁斯挑眉：“哦？” 艾普尔没法，只能交代：“刚才开到克拉克的浴室去了。” 布鲁斯微微皱了下眉头，很快猜到了原因：“他刚跑完新闻回家？” “谁知道呢！反正进去的时候他正脱上衣来着。”艾普尔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遗憾掩都掩不住。 布鲁斯看了看艾普尔的神色，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 艾普尔一见布鲁斯的笑，瞬间回了神！她本来在智商方面就矮了布鲁斯一头，要是风评再矮上一头…… 艾普尔正色道：“开一次门五点呢！我穷啊我！你又是个没偏离的！也不能帮我挣挣钱，我多不容易呀！” 布鲁斯收起笑容，瞥了艾普尔一眼。艾普尔立刻又噤声了。 “说吧，又发现了什么。”布鲁斯往椅背上那么一靠，一副不想营业的模样。 艾普尔垂下眉眼想了片刻，才慢腾腾地说道：“没发现什么。” “那今天是……” 艾普尔抬起头：“我想知道你那天为什么叫我立刻回家。你怎么知道有人要对我不利？” 布鲁斯看了她一会儿：“你是想知道是谁要对你下手，你想知道我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艾普尔抿着嘴唇犹豫了两秒：“不，我想知道所有。从我离开你浴室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我后来想了很久，你是很会打架，脑子也好使，但丧钟和冬兵又不是只会动武的大傻子。你要以一打二，那是不可能的事。” 布鲁斯斟酌片刻：“钢铁侠，我找了他，我和他配合，你觉得够对付那两个人了么？” 艾普尔万万没想到布鲁斯会走这么骚的一步棋。 如果钢铁侠回味过来自己救的人是她，事后派人去大都会逮她的可能性有多大？这不太像钢铁侠的行事风格，但现在这个钢铁侠…… 艾普尔拿不准。 布鲁斯看穿了艾普尔的想法，开口道：“在大都会对你下手的人不是他。我担心是他，但事实却不是他。” 艾普尔挑眉：“还有你算错的时候？” 布鲁斯不说话。 艾普尔瘪瘪嘴又问道：“那对我下手的是谁？” 布鲁斯安静了片刻，生硬地回答道：“不知道。” 第98章 第98章 “不知道？” “对，不知道。” 艾普尔瘪嘴：“有没有人说过你撒谎技术不怎样？” “没有。” 艾普尔气得直翻白眼：“且不说你是蝙蝠侠，就你那天提醒我直接回家的行为也足以说明你知……”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知道’的意思是‘你不知道比较好’。”布鲁斯没等艾普尔发完牢骚，干净利落地打断了艾普尔的话。 得，这就是明摆着不想配合艾普尔了。 艾普尔被布鲁斯的“坦率”弄得目瞪狗呆。好半天，她才自嘲地一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咱俩现在是伙伴呢。” 布鲁斯没把艾普尔当伙伴，但要完成他想做的事，确实需要同艾普尔合作。不管他心底对艾普尔的能力和行事风格如何不认同，这个时候都不能直接和艾普尔闹崩。 “是同盟。”布鲁斯纠正道，“蝙蝠侠不需要伙伴。” 艾普尔白眼一翻：“那你对同盟挺厚道的。” 布鲁斯听出了艾普尔话里那股酸味。他没解释，只是盯着艾普尔的脸：“就只有这个问题？没其他的事了？” 艾普尔冷笑了一声：“这么简单个问题都不回答，我还能问什么呢？随你便吧，我自己出去查。” 艾普尔说完转身就走。布鲁斯没拦，看着艾普尔消失在门口。 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眉头微微皱在一块儿。 他知道艾普尔不是个老实听劝的人，他也知道莱克斯·卢瑟不会愿意艾普尔这么快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当然，布鲁斯也很清楚艾普尔在了解到一切之后会面临怎样的困难。但这是布鲁斯验证他猜想的最快的办法，也是让艾普尔学会谨慎的最快的办法。 布鲁斯站起身来，将桌上的纸笔收了起来，放进浴室里的一个置物柜里。 学习的过程总免不了痛苦。 布鲁斯·韦恩太清楚这一点了。 两分钟前，玩了手机的艾普尔站起身说要去洗手间。她走的时候表现得还算心情不错，不过就是短短两分钟的事情，别说是和人发生争执了，就是真上了厕所也一定是匆匆解决。莱克斯有点不明白，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能发生什么事惹得回到餐桌前艾普尔整张脸都黑了。 莱克斯放下刀叉，喝了一口酒：“怎么了？” “嗯？” 莱克斯挑了挑眉：“看上去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艾普尔用叉子戳了戳盘里的食物：“没有的事，就是突然想起来，这么个情势我回哥谭念书好像有点不太明智。” 莱克斯松了口气，为了艾普尔的明事理：“是不太好。” “如果能查到是什么人针对我的话，倒是能重新考虑一下回哥谭念书的事。” 莱克斯闻言，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吃东西。 艾普尔等了一会儿没能等到想要的回答，索性挑明白了：“你就没查出点什么？” “没有。”莱克斯头也不抬地说道。 成吧，超英和反派都特么是装逼怪！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兴趣缺缺地吃完了午餐。 布鲁斯和莱克斯的不配合并没有让艾普尔断却继续调查下去的念头。当天下午，她又以自己反正有段时间不回哥谭为借口，把朗姆洛和安娜从哥谭召了回来。 莱克斯自以为很清楚艾普尔的打算，还没让朗姆洛见到艾普尔，他就单独把朗姆洛叫去书房，叮嘱朗姆洛不要答应艾普尔任何调查要求。事实上朗姆洛在听说艾普尔遇袭后，就立刻悄悄了解了一下事件的经过。因为牵扯到九头蛇，朗姆洛查得很迅速，了解得也很彻底。不管冬兵和丧钟的事他摸得清清楚楚，就连两人为什么会找上艾普尔，他也心里有数。但听莱克斯的话，似乎莱克斯还没查到九头蛇的事。既然不是因为九头蛇，那么莱克斯不愿意让艾普尔知道的，八成就是奥斯本的情况了。 朗姆洛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严格说起来，整件事情是因他而起，但他现在却无法向莱克斯表明这一点。思考再三，朗姆洛请辞了：“卢瑟先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已经不适合为卢瑟小姐提供服务了。” 莱克斯有点意外地扬起下巴：“怎么说？” 怎么说？因为我一个保镖还得主顾被抓了。 朗姆洛当然不会傻到说实话：“我已经工作了很长的时间，和卢瑟小姐也……请原谅我的不专业，我和卢瑟小姐也算得上是朋友。这种情况下，如果卢瑟小姐要求我去调查一些事，我很难……拒绝她。” 莱克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你是在为我工作，不是她。” 朗姆洛没多解释，再一次低下了头：“我很抱歉。” 艾普尔最终没有见到朗姆洛。朗姆洛辞职的消息还是安娜告诉艾普尔的。在安娜和朗姆洛之间，莱克斯一直以为安娜会是最先走人的那个，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他选中的人先辞职不干了。安娜告诉艾普尔朗姆洛辞职的时候，艾普尔一开始表现得很困惑，但稍微一想，她就了然了。 和安娜预料的不一样，艾普尔压根儿就没有生气，只是心平气和地从莱克斯那里要来了朗姆洛的联系方式，很是平静地说还有点事要和朗姆洛交代。 艾普尔将自己关在卧室里给朗姆洛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四声，朗姆洛才接起来。 “哟！还要接我电话呀！我还以为朗姆洛先生不会理我呢！” 朗姆洛站在大都会的机场，四周嘈杂，但艾普尔的声音却听得意外清晰。他用平静的语气问道：“卢瑟小姐是有什么事么？” “说有事，倒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你辞职不干了，特意打个电话问你一下，是不是嫌我家薪水给你开少了。” “没有的事。是我无法胜任工作。卢瑟小姐，我没能尽到一个保镖的职责，让你遇到危险，我很惭愧。” 艾普尔安静了一会儿：“你知道绑架我的人是谁么？” 电话那头安静了。 艾普尔笑了：“我就知道你很清楚这一切。朗姆洛，你说得没错，你确实应该感到惭愧。我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都没有动摇对九头蛇的信心，即使到了现在，在经历了被九头蛇针对的惨剧后，我仍旧对九头蛇充满了忠诚。而你？你什么都没有失去，也没有付出，但你却放弃了。你愧对九头蛇的培养。你确实应该感到羞愧。” 朗姆洛深吸一口气：“那我建议你去看看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朗姆洛刚说完这句，艾普尔就听见了清脆的提示音。 【滴，目标人物，反派，布洛克·朗姆洛，修正进度4%】 艾普尔：【动了！动了！进度条它动了！】 cr9076：【给宿主放烟火！恭喜恭喜！】 艾普尔按捺住心头的喜悦，用有点做作的冷酷音道：“现在，朗姆洛，干点人事吧！告诉我，那天在大都会是谁对我下手，别说你不知道。你既然知道那晚的事，就一定有了解后续。” 朗姆洛站在熙来往攘的机场，沉默了许久。最后飞快地说了一个姓氏。一个艾普尔一直没想到的姓氏。 书房里的莱克斯，一脸阴郁地关掉了监听器。 艾普尔还没能从那个姓氏带来的冲击回过神，便又听见提示音冷冰冰地道。 【滴目标人物，反派，莱克斯·卢瑟，修正进度35%】 第99章 第99章 艾普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导致莱克斯的修正进度突然窜到了35%。她到现在都不能百分之百地认同她对莱克斯的判断，但根据此前的发展，艾普尔知道莱克斯的偏离和克拉克有很大的关系。 可不是么？原本是死对头，到了这个世界却成了好友。这段友谊不好好掰扯掰扯，确实不能实现两人的修正。但这段友谊对莱克斯的影响究竟有多大，在他的偏离情况里占了多大比例，艾普尔自认自己没有布鲁斯那种变态大脑一一分析出来。她想不出莱克斯修正进度突然前进的原因，只能暂且认为是克拉克又作了死，在莱克斯那里拉了一波仇恨。 哎。这些个憨批超英，没一个能干点正事儿的！ 给艾普尔吐槽嫌弃超英的时间和心情并不多，她一想到哈利·奥斯本和那天出租车事件有关，她就觉得忧愁。 那么好的一个小天使，咋能干出这么伤人心的事儿呢？ 前一晚还好好的来救她，怎么第二天就要派人对她不利呢？ 就算是个反派，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除非……哈利派人来拦她，不是要对她不利，而是……想要帮她？ 可她人在大都会，哈利……犯不着啊！况且布鲁斯点明让她直接和莱克斯碰头，就连唯一有可能伤到她的莱克斯也有了布鲁斯的背书，不管怎么看，哈利都没必要在大都会搞这些动作。 艾普尔觉得自己脑子快炸了。 艾普尔叹了一口气，在柔软的床上坐了下来。 诸事不顺。 她哀叹一声，仰面躺下。 真是想不到，就算是穿越，带着系统都可以生活得如此艰难。 艾普尔静静地在房间里躺了一会儿，一直到凯茜来敲门说佣人采买了新鲜的水果回来，问她是否需要。 一味的哀叹没有任何帮助。 艾普尔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挣扎着坐起身来。 哈利那边走不通，倒不如放一放，先处理莱克斯这边的问题。 艾普尔一心认定莱克斯的进度和克拉克有着紧密的联系，要叫停莱克斯的进度，就要阻止克拉克的作死行为，要告诉克拉克友谊是可贵的，比他那得不到的妲己苏更可贵！ 下定决心后的艾普尔，立刻出了门。 一直在书房待着的莱克斯通过监控看着艾普尔从车库将她的玛莎拉蒂开走了。他没有阻拦，甚至没有过问。仿佛，他根本就不在家一般。 一直到车子驶进了市区，艾普尔才松了口气。她一直以为莱克斯发现她开车出门肯定会阻拦，再不济也会拦下她问上两句。 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觉得庆幸的同时，艾普尔又隐隐有些不安。 但她来不及多考虑，星球日报的大楼已经出现在她的视野里。艾普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当下的事上，然后开着车进了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艾普尔不知道克拉克在几楼办公，人都走到办公楼下了，这个时候再打电话或者发短信未免显得有点……没诚意。艾普尔索性直接去了星球日报接待处的楼层，找到了前台无所事事的接待小妹。 “肯特记者在么？” 接待小妹抬眼看了看来人。毕竟是给报社站岗的，再怎么工作单调，艾普尔·卢瑟她还是认识的。不仅认识，对于艾普尔·卢瑟的那些个八卦她也略……很是了解！ 小妹脸上笑得古怪：“你找肯特记者？” 艾普尔想起来原主和克拉克之间还曾有过单箭头关系，她这么直接找上门，确实很容易让人多想。艾普尔冲着小妹优雅一笑：“是的，我找他有点事。” 听到这话，小妹笑得更古怪了，八卦的内里已经无法被她的职业素养所掩盖：“我不知道肯特记者今天在么。他们做一线的记者经常跑新闻。你找他有什么事？” 艾普尔看了看楼层标识：“他在几楼办公？” “呃……我打电话替你问问？” 身后的电梯门打开了，艾普尔瞅了一眼，一身小记者装扮的克拉克刚好就站在电梯里。另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下了电梯，期间还颇为好奇地打量了艾普尔一眼。 艾普尔冲着克拉克扬了扬下巴：“帮我摁住电梯。” 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的克拉克，下意识地抬手摁住了电梯按钮。 艾普尔提着包，优雅地踩着高跟鞋上了电梯。克拉克像个没见过美人的傻小子一样盯着艾普尔说不出话。 一直到电梯门快要关上时，艾普尔突然出手挡了一下电梯门，冲着接待台的小妹道：“对了，给你个忠告，不会笑就别笑。你特别影响你们报社的形象。” 说完这话，艾普尔又恢复了上流名媛对人爱答不理的高冷范，端庄地站在电梯里等着电梯门合上。 一直到电梯开始再次缓缓上升，克拉克都没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普尔怎么会在电梯里？ 她跑报社来做什么？ 艾普尔一言不发，克拉克也没敢开口问。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到了克拉克办公的楼层。 一直到电梯门打开了，艾普尔才收起了刚才一直保持着的高冷态度，扭头语气平和地问克拉克：“你今天忙么？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 艾普尔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来找过自己了。 克拉克第一反应是，艾普尔有麻烦了！还是个大麻烦！虽然他过去和艾普尔闹过一段时间的不愉快，但他对艾普尔的了解并不比莱克斯少太多。艾普尔好强要面子的性格让她吃了不少亏，也让克拉克印象深刻。 在克拉克看来，如果不是没了其他办法，艾普尔是绝对不可能主动来找他的。 那一瞬间，克拉克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被需要的感觉。 没了反派的世界，已经很少有人发出求救的信号了。即使他仍旧忙于拯救遇难的船只和故障的飞机，但人们已经习惯了。他甚至在某次营救活动中听见有人说出“没什么好怕的，反正超人会来救我们的”。 克拉克从未想过自己的帮助会让人们对危险失去了基本的敬畏和警惕。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不过是一道安保程序。虽然有用，但并不被需要。 克拉克为自己能保护人们感到自豪，但也因人们的不需要而感到失落。 但艾普尔来到了他面前。向来不低头不求人的艾普尔，露出了一丝恳求的意味。很轻，但克拉克仍旧看得到。 【滴，目标人物，超英，克拉克·肯特，修正进度10%】 第100章 第100章 ？？？？ 她是不是幻听了？ 克拉克·肯特的进度…… 艾普尔忍不住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记者。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克拉克眼见艾普尔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以为是自己的沉默让对方误会他想拒绝她。克拉克没敢多耽搁，赶紧开口道：“我手里还有点……你能等我一会儿么？” 自己没有预约就上门，被要求等等也是正常的。艾普尔不觉得这是拒绝，也不觉得等一等就丢了面子。于是点头：“你大概要多久？” 要多久？ 他还有2000字的稿件要交呢！放在平时，就算不要两小时，一小时总是要的。任务完成太快，总是会引来同事们的怀疑的。 但眼下，克拉克把心一横，信心十足地对艾普尔道：“半小时。” 半小时啊？ 艾普尔有点犹豫，在这里等克拉克半小时，虽然不是不可以，但多少有点尴尬。 克拉克一见艾普尔脸色不对，赶紧问道：“要不……25分钟。我尽量……快点。” 艾普尔叹了口气：“你慢慢弄吧。也不用那么急。” 克拉克觉得艾普尔要打退堂鼓，正打算把时间缩短到15分钟时，就又听到艾普尔道：“我先下楼去找家咖啡馆坐着，你忙完了再来。不用着急。” 艾普尔说完就转身走人了。留下克拉克好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通情达理又不倔强固执的艾普尔了。以往艾普尔要么死缠烂打，要么一言不合就高冷走人。像这样好好说话为人着想，似乎还是……第一次。 克拉克看着艾普尔进了电梯，离开报社。心里却涌上了无数的疑问。艾普尔离开后，他没耽误太久，花了20分钟写好了稿。事实上，他还可以写得更快，但那样的速度有点太违背常理了。 艾普尔找到了咖啡馆，给克拉克发了定位并嘱咐他不用着急。 克拉克看着那条信息，耐着性子在自己的工位上又坐了十分钟，这才把稿件发给了编辑。 稿件一发，克拉克就抓起外套站起身对旁边的同事道：“我出去一趟，你帮我看着点。如果主编问起了，你就说我出去见线人了。” “那你是么？” “什么？” “见线人。”同事一脸好奇地看着克拉克。 克拉克穿好外套：“算是吧。” 出了报社，克拉克直奔艾普尔定位的咖啡馆。他赶到咖啡馆的时候，艾普尔杯里的咖啡还剩了三分之二，面前还搁着一半黑森林蛋糕。 见克拉克来了，艾普尔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看表：“这么快？” 克拉克在艾普尔的对面坐下：“再快的话我怕引起同事的怀疑。” 艾普尔忍不住笑了起来。 克拉克这个憨憨！她是发自内心感叹他写稿神速，这家伙……怎么把话听出抱怨的意思来了？ 克拉克点了咖啡，等服务员离开后才开口问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艾普尔点了点头，她盯着克拉克瞧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最近和莱克斯……是不是闹了什么不愉快？” 克拉克：？？？？？ 还以为艾普尔是自己遇到了麻烦来找他。怎么上来就问他和莱克斯之间的关系？ 克拉克细细想了一圈，他最近和莱克斯甚至都没怎么联系，艾普尔这话……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我不太明白，是莱克斯发生了什么事么？”克拉克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那倒没有。”艾普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就是觉得你们俩似乎很久……没联系了？以前你们联系挺频繁的。” 被艾普尔这么一说，克拉克有了些同感。但他没法直接告诉艾普尔，他觉得莱克斯最近有些看不惯他。他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何况这事，艾普尔也帮不上忙。 “哦，我最近跑新闻，有点忙。” 艾普尔笑了一下，脸上全是了然：“莱克斯可从来没清闲过，你以前也不是个闲人。我就是觉得……” 克拉克看着突然住了口的艾普尔，不明白这是哪一出。 艾普尔顿了好久，终于抬头，看着克拉克道：“觉得我欠你一个道歉。” 克拉克：？？？？？ “你也知道，你拒绝我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艾普尔，那个……”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艾普尔笑了笑，“我只是想向你解释清楚为什么我觉得我欠你一个道歉。” 克拉克闻言，不好继续说话了。 艾普尔用手摩挲了一下咖啡碟，垂着眉眼慢慢道：“以前是因为我……一直没对你死心所以即使在莱克斯那里也对你诸多维护。后来，我发现我们俩确实不适合时，我就……” 克拉克一脸懵逼。 就说他坏话了？ 艾普尔·卢瑟原来是这样的人么？ “我就跟他说了心里话。所以我觉得你和他之间如果有什么不愉快，我可能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 “你……说了什么？”克拉克这个问题问得有点艰难，他本不想去追问的，但是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艾普尔抬头看他：“我告诉莱克斯，我突然看明白了你是谁。” 克拉克困惑地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艾普尔笑了一下，但是很勉强。从那个笑容里，克拉克看到了难过，也看到了无奈。 “克拉克，我觉得你不太明白地球人的心理。我知道你一直很讨厌别人提及你的另一个身份。你一直想以一个地球人自居。但是克拉克，你否认不了，你不是。” 克拉克的脸色有点难看。艾普尔的话可以说是近乎于恶言了。但很奇怪，克拉克却不觉得艾普尔是在故意说他坏话。他不自在地握住咖啡杯：“你想说什么？” 艾普尔没有直接回答克拉克：“我不想让你讨厌我。即使我知道我们俩永远不会在一起。” 克拉克忍住心里的不舒服，口是心非地说道：“不会的。你只是说出你自己的想法而已，我没理由讨厌你。” 艾普尔看着克拉克的脸，犹豫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你一直在世界各地帮助遇到意外的人们。但是克拉克……你觉得，大家真的发自内心需要你么？克拉克，我无意想表现得卢瑟高人一等，我也不是帮莱克斯说话。但是……能像莱克斯那样懂你的，我觉得并不多。” 克拉克不说话了。 艾普尔瞅准机会道：“我觉得你可以和莱克斯多聊聊。还有就是，我真的很抱歉在莱克斯面前说出类似……你无法体会地球人的心情之类的话。” 克拉克料到了艾普尔在莱克斯面前没好话，但他确实没有料到是这个。他颇为意外地看着艾普尔。 这是艾普尔第一次看见一个超英露出有点无辜和茫然的神情。 布鲁斯那个老奸巨猾的狐狸精不可能有这样的神情。美国队长揍她的时候倒是很认真，看她的时候就有点敷衍了。冬兵和他的好基友倒是一个德行，打人的时候挺专注。至于托尼·斯塔克更是瞎了狗眼，眼里只有妲己苏。而许久没见的小蜘蛛，恐怕再见也是叛逆多过迷茫吧。 看着这样的克拉克，艾普尔心头一软。很是愧疚地说道：“抱歉，我不该以我的想法去揣测你。我不该……草率地说出那样的话。” 第101章 第101章 艾普尔根本没和克拉克谈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和克拉克预料的不一样，艾普尔压根就没有向他求助任何事。但一直到艾普尔离开，克拉克都在艾普尔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求救信号。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很久之前，在这个世界的那些恶人一个个束手就擒之前，不，更早，在……维多利亚出现之前。那个时候，超英总是面对各种各样的困难，克拉克也总在周围人的身上感觉到强烈的求救信号。那个时候的人们活在巨大的不安定之中。最显著的表现就是纽约的钢铁侠一年要研发十来种新战甲。 那个时候的克拉克一直觉得自己有义务去改变世界，但那一直很难。后来，维多利亚出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理因素作怪，在那之后事情开开逐渐变得顺利了。直到如今，全球一片太平。争端和意外都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就连钢铁侠……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升级战备了。 世界失去了求救的声音，失去了很多。 克拉克一直觉得这很好。 但今天，当他在艾普尔身上感觉到那种不安和无助的时候，克拉克有点困惑了。那一瞬间，他觉得艾普尔的状态才是真实和自然的。 他自小和自己的超能力在做斗争，他经历了孤独与不解，经历了力量失控。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不安和无助才是人生的常态。 但为什么……现如今，所有人都忘了这一点了呢？ 克拉克并非觉得这样的世界不好，只是……它太不真实，像是一种虚妄。 和莱克斯搞好关系……么？ 克拉克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心事重重地坐了下来。 艾普尔是那种会在意莱克斯心情的人么？总觉得……那不太像艾普尔会做的事。 隔壁工位的同事给克拉克递了一份稿件过来。克拉克的思绪被打断了，他收起关于艾普尔的思考，继续投身于新闻事业中。 艾普尔见过了克拉克之后就回了卢瑟老宅。她本以为自己出门的时候莱克斯没阻止，回去后莱克斯肯定会问上一问。但让艾普尔意外的是，她到家后，莱克斯也没露面。 艾普尔觉得事情有点不妙。 莱克斯·卢瑟不是路边什么猫猫狗狗的小反派。在原著里，他可是凭借着资本和那颗聪明的脑袋搞得超人苦不堪言的人。35%的进度……搞超人可能有点困难，但要搞死她，那简直就是分钟的事啊！ 艾普尔看了看自己仅剩的点数。这个时候也没法去浴室找布鲁斯商量。 不，即使她所剩点数还很多，和布鲁斯商量莱克斯·卢瑟的问题也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这是第一回，艾普尔觉得自举步维艰。 大都会、哥谭、纽约……没一个地方能让她久待的。各个目标人物进度条动之前她觉得自己苦，她现在只希望他们的进度条永远别动！就待在那里就好！ 艾普尔坐立不安地在老宅里转了一下午。直到晚餐时间，莱克斯终于露面了。艾普尔在餐桌上鼓起了勇气开口道：“我想出去旅游。” 莱克斯抬眼：“现在？” “嗯……最近吧。在家挺闷的。” 莱克斯盯着艾普尔的脸似是在分辨她的话有几分真。 艾普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放松且自然：“怎么了？” 莱克斯直视艾普尔的眼：“你今天去哪儿了？” 艾普尔顿了顿答道：“去……找克拉克·肯特了。” “找他？”莱克斯的眉头皱了皱，“找他做什么？” “本来是想让他帮忙的。后来临时又算了。”艾普尔喝了口佐餐酒，避开了莱克斯的视线。 “找他帮什么忙？” 艾普尔将酒杯放在了桌上，手却没有松开：“帮我查那天是谁要在大都会对我动手。” 莱克斯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为什么想到去找他查？” “我问你的话，你会说么？”艾普尔抬头，毫不畏惧地直视莱克斯的双眼。 莱克斯没说话，沉默在餐厅里蔓延了开来。 片刻后，莱克斯低下眉眼道：“是九头蛇。” “不可能。”艾普尔飞快地反驳。 莱克斯笑了一下：“为什么不可能？因为你知道前一晚绑架你的就是九头蛇？因为你想加入九头蛇？” 莱克斯提九头蛇的时候，艾普尔就知道他肯定是查到了什么。莱克斯不愧是莱克斯，居然一查就查得这么彻底。 见艾普尔不说话，莱克斯又继续道：“你以为你的那点小把戏能骗到谁？给你提个醒，如果不想被人抓到把柄的话，下次上了网记得清除浏览痕迹。不过我想那对你而言太难了。” 艾普尔瘪嘴，把心一横：“我凭什么要清除痕迹？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莱克斯的表情有点可怕：“你还嫌托尼·斯塔克盯你盯得不够紧？” “那是他要盯我，我有什么办法？他不要脸，所以我就该顺着他们的意思生活？莱克斯·卢瑟，你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 如果说刚才莱克斯的表情是可怕，这会儿简直能称得上恐怖。他没有做声，好半天才扔了袋东西给艾普尔。 艾普尔将包裹打开，里面是证件和现金。 “你这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你想去旅游么？我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莱克斯又继续低头享用他的晚餐了。 艾普尔拿起包里的证件笑了一下：“你认真的？琼·施耐德？你还指望我说德语么？” “学两句简单的，假装自己是个从未去过德国的德国人。或者……等着托尼·斯塔克那伙人找上门。你自己选一个吧。” 艾普尔想了想，平静地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斯塔克会来找我麻烦？我是说……即使我崇拜九头蛇。我也不觉得我值得他找上门来。” “斯塔克这些年或许是放松了警惕没有错。但是艾普尔，你觉得他从九头蛇手里救下了你之后不会找机会来问清楚事情的经过么？你对复仇者联盟太不了解了。你对维多利亚·达文西太不了解了。” 艾普尔盯着莱克斯：“所以，你想说那天在大都会对我下手的是托尼·斯塔克？” 莱克斯避开艾普尔的视线，用肯定的语气道：“是。” 艾普尔拿着那包东西站起身：“我确实对那些家伙不了解。我想……没人能了解他们吧。” 第102章 第102章 莱克斯·卢瑟撒谎！ 艾普尔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内心已经慌得一批！她故作镇定地离开餐桌，直奔自己的房间。 刚到房间门口，一个新的想法又浮上了艾普尔的心头。 不对呀！ 也许撒谎的是朗姆洛也不一定啊！兴许来找她麻烦的就是托尼·斯塔克呢！虽然那手笔不像他的行事作风，但……他智商可是被妲己苏给降到了谷底啊！做什么都不奇怪才是。比起托尼·斯塔克……奥斯本才更不像会对她动手的人吧。 且不说哈利和她处得不错，就是诺曼·奥斯本和她之间也没什么值得如此大动干戈的事啊！ 艾普尔细细地想了一转，越发觉得自己是冤枉莱克斯了。 不仅冤枉了莱克斯，艾普尔甚至觉得，怕是纽约的托尼·斯塔克也是给妲己苏背了锅！ 她没花多久时间就在脑子里为妲己苏构思了一盘大棋。 艾普尔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但她缺少证据。 在没有足够的证据时，莱克斯的说法和朗姆洛的说法都有可能是对的。朗姆洛已经离开了，而莱克斯也已经有了35%的进度，艾普尔没法也没胆子和他俩任何一个人对质。 为今之计……就是从当事人入手。 初步方案还没拟一个出来，艾普尔又把自己的想法给推翻了。 不管是被妲己洗脑了的斯塔克，还是父子反派的奥斯本。随便哪一个都不是好对付的。找上门去问这样的敏感的问题……对方会说实话？她这不是……送人头？ 想来想去，艾普尔还是觉得找个靠谱的人商量比较好。但是……那空空如也的点数池，那不配合工作的布鲁斯…… 艾普尔打消了勇往直前的念头，决定当个逃避的鸵鸟。 不就是改名换姓出去浪么？ 比起和那些超英超反打交道来，这太简单了。 艾普尔打定了主意，便开始收拾行李。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卢瑟老宅。 莱克斯从头到尾都没有过问艾普尔打算去哪儿。艾普尔把全球的旅游胜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但最后还是选了一个能开展任务的地点——中|央城。 没错！就是那个有着闪电小可爱的中|央城！ 但让艾普尔意外的是，她人还没到中|央城，就在半路遇见了小闪电。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艾普尔的那个假身份说起。莱克斯确实给她搞了个假身份没错，但并没有告诉艾普尔关于这个身份更多的内容。一开始，莱克斯就没想过让艾普尔独自一人离开大都会。因此私下安排了其他经验丰富的保镖暗中跟着艾普尔。对于艾普尔的新身份，莱克斯弄得也就没那么上心细致。 艾普尔拿着新身份的证件，翻来覆去看了好久也没能看出点线索。这个琼·施耐德是个工科女还是文科女？家里有钱还是没钱？是家庭美满还是父母双亡？ 艾普尔没能品出点线索，索性把心一横，自己给自己的新身份搞了个人设。 她深知自己要去干的事不适合太高调。即使她不去接触闪电侠，仅仅是避开斯塔克和奥斯本的注意，她也不宜出入奢侈。于是乎，艾普尔脑袋一拍，决定当个普普通通没爹没娘的琼·施耐德。 既然是个普通人，搭乘飞机出行大可不必坐头等舱。艾普尔略略考虑了一下，决定给自己买张经济舱的票，让自己好好回忆一下穿越之前的贫苦生活。谁知订票电话打过去，那边的客服小姐姐就客客气气地说艾普尔要搭乘的航班已经把经济舱的票售罄了，只剩下商务舱和头等舱。 艾普尔心里偷偷哀叹了一下这位卢瑟大小姐真不是个能轻易吃到苦的命，然后当机立断地定了商务舱。 艾普尔的座位在远离窗户的位置，她是商务舱里的最后一位乘客。落座后，艾普尔就规规矩矩地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锁扣刚扣好没多久，艾普尔就听见滴的提示音。 【滴，目标人物，超英，巴里·艾伦出现！】 艾普尔闻言，一个激灵赶紧抬起了头。 身旁，一个挽着低发髻的棕眼高鼻梁美女冲着艾普尔温婉一笑。 艾普尔：！！！！！！！巴里·艾伦偏离成了一个女人？！！！！！！ 美女被艾普尔的表情吓了一跳，立刻紧张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哈？”艾普尔呆呆地看着美人，一脸心痛地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觉得……苦了你了。” 美人一脸懵逼，不知道这是闹的哪一出。但她很快记起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于是礼貌地冲艾普尔道：“小姐，是这样的，这位先生是升舱到商务舱的，您能……挪到里面的位置么？他不是太方便。” 艾普尔愣了一下，这才回了下头。棕发绿眼的巴里·艾伦这才进入了艾普尔的视野。 艾普尔愣了一下，视线不由自主地下移。最后停在了那个明晃晃的轮圈上。 也不怪艾普尔刚才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存在。谁能想到巴里·闪电侠·艾伦会坐轮椅呢！ 巴里从一开始就注意到眼前这个女人一惊一乍的反应了，但他没想到她会这样毫无顾忌地一直失礼地盯着他的轮椅看。即使是在大都会，这种行为也称得上是，上不了台面了。 艾普尔还出神地盯着轮椅，巴里就黑了脸。一旁的空乘眼瞧着气氛有点不对，于是再次开口道：“小姐？可以么？” 艾普尔瞬间回神，赶紧站起身有点抱歉地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没有问题。” 说罢，她就从靠近过道的位置挪到了窗户边的位置上。 末了，她还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失礼，于是热心肠地问道：“需要我做点什么么？” 巴里抬眼，恶狠狠地瞪了艾普尔一眼。 上一次被人这样瞪，还是在纽约招惹蜘蛛侠的时候。艾普尔抿着嘴唇，安静如鸡了。 巴里同样拒绝了空乘的帮助，自己撑着扶手站了起来，然后还算顺利地坐到了飞机的座位上，轮椅则由空乘收了起来，带到准备间去了。 巴里坐下后，在腿上搭了一条毯子。然后一脸冷峻地端坐在座位上。 艾普尔偷偷地打量了他许久，最后在飞机准备滑行的时候大着胆子同他搭话：“你好，我是琼·施耐德。” 巴里瞥了她一眼，没理她。 艾普尔摸了摸自己鼻子，闭嘴了。 第103章 第103章 一直到飞机降落在中|央城的机场，巴里都没理过艾普尔。艾普尔摸不准这个巴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搭话没成功后也就安静了。 飞机停稳后，为了不影响前排的乘客下飞机，空乘向巴里和艾普尔道了歉。请求他们同意让前排乘客下机后，再把巴里的轮椅送过来。 这话主要是对着艾普尔说的，对着巴里的时候，更多的是一场客气的通知罢了。 成为了普通人琼·施耐德的艾普尔自然没有反对，就算她现在不是个普通人，她也乐得这个时候给巴里一个面子，刷几分好感。尽管……巴里看上去并不像是会为这种事心存谢意的模样。 商务舱的乘客很快下了飞机。空乘刚把轮椅推过来，巴里就自立自强地自己撑着勉强站立起来，然后坐到了轮椅上。一坐上轮椅，巴里就仿佛一尾回到了水里的鱼。他一推轮圈，毫不费力地就朝出口方向去了。 艾普尔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安安静静地下了飞机。 她一直止不住地去看前方轮椅上的巴里，但始终没有上前。 一个急速者，沦落到坐轮椅。搁谁身上能受得了啊！ 艾普尔也受不了。 她觉得自己被针对了。 当初去纽约的时候是冲着蜘蛛侠去的，结果小蜘蛛成了那个德行。现在来中、央城也是为了闪闪小可爱来的。结果…… 艾普尔长叹了一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中央城不比纽约、大都会之类的大城市。虽然名字叫中央，但实际和一众国际一线城市比起来，它的地位实在不怎么中央。艾普尔挺喜欢这个城市的规模。大小恰到好处。生活便利但又不会像纽约那样拥堵不堪。它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女，虽然不及她的纽约小姐姐那样懂得保养和化妆，但却自有一股生机勃勃的魅力。 和唯金钱至少的纽约、哥谭不一样，中央城颇有点天真的意味。艾普尔出了机场没多久，就看见了路边大幅的广告海报。 海报上印着一个留着寸头的壮年男子。西装革履，目光深邃。艾普尔盯着他瞧了好久也没想起是哪个明星。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想岔了。 在那张还算英俊的脸的下方，用红色加粗的字体打着一行字：必须有人为大家的生计站出来，而我来了。 政客。 艾普尔笑了笑。这年头留寸头的政客还真是不多见了。 大概是一直在打量海报的原因，艾普尔引起了旁边一个热心市民的注意。 “第一次来中央城？” 艾普尔笑着点了点头。 “旅游还是打算移居到这里？” 艾普尔没想好答案，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对方立刻理解地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原谅我的八卦。我就是对外来的新面孔很热心罢了。对了，我叫凯特·路德。” “琼·施耐德。” 凯特挑眉：“德国人？” “父亲是德国人。但我从没去过。”艾普尔造起人设时向来很自然。毕竟是假装过法师的女人，装一个没去过德国不会德语的德裔美人，艾普尔一点压力都没有。 “你看上去不太像德国人。”凯特笑着说了一句。 艾普尔没接话，只是礼貌地笑。 凯特指了指另一幅印着同一个政客的大型海报：“你很感兴趣？” “也不是，就是……一开始以为是明星。” 凯特开心地笑了起来：“要我说斯奈特议员不去当电影明星真是可惜了。” 艾普尔眨了眨眼：“他很会演？” “哦不！亲爱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很帅！我们全家都给他投了票。”凯特看了看海报，微笑着道，“他早晚能当上市长的。” 艾普尔无心参与到政|治话题里，她冲着凯特笑了笑，没再继续同她说话。 进入了市区内，艾普尔才算是明白，那个留着板寸头的政客有多大魅力。街上几乎随处可见他的竞选海报。口号从人|权到民生，可以说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在艾普尔看来，没人能把所有的承诺都兑现，这种一看就是在画大饼的做法，却受到了当地市民的疯狂拥护。 考虑到巴里的情况，艾普尔觉得她没可能在一两天之内把巴里的问题给搞定。光激活没有用，好歹得把进度条撬一撬，至少要摸清楚他的偏离点到底在哪儿。 但不管巴里内心偏离点到底在哪儿，不能站起来跑的闪电侠就不是真正的闪电侠。哪怕艾普尔让他从心理上变回了以前的巴里·艾伦，解决不了残疾问题，都不能算是成功。 做好了打长期战准备的艾普尔，进了市区立刻就找了家房屋中介。她提了一系列不高不低的要求，然后装模作样地和对方砍了砍价，最后在中央城警局附近找到了一间不错的公寓。 虽然艾普尔也知道腿废了的巴里还在中央城警局工作的可能性很小，但这是艾普尔知道的唯一的线索，反正到哪儿租房子都是租，干嘛不租个最有可能的地方呢？ 就这样，艾普尔在中央城住下了。但一直到她摸清了公寓周围的所有咖啡店和餐馆，也没能再遇见巴里。 想想也是，一个腿脚不便的人，应该是能少往外跑就少往外跑。艾普尔要想在街上遇见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纵然如此，艾普尔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她本来就对超英们的故事不熟悉，她能想起闪电侠这么个人都已经值得一声“优秀”了，除了每天出门瞎碰运气，她是真没一点线索和想法。 周六上午，艾普尔难得地起了个早。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碰不到巴里·艾伦会不会是因为起得太晚的缘故。那天一早，她一出门就惊呆了。 本以为是个大家都会在家睡懒觉的周末，街上却很是热闹，看上去一副要搞庆典活动的样子。 艾普尔在街边买了个三明治当早餐，三明治还没能啃完呢！她就被激动的市民们半推着往最近的广场方向走去。 越靠近广场，人越多。艾普尔没来由地生出一些恐慌来。等她发现自己要冲出人群时，她已经被推挤到靠近中央演讲台附近的位置了。 在艾普尔距离讲台还有些距离的时候，人们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艾普尔透过人们高举的手臂，勉强看到那个寸头政客西装革履地登台了。 他的出现像是给人们打了一针兴奋|剂。众人欢呼得更厉害了。 寸头政客开了口，声音还怪好听的。但艾普尔没心思去听他到底说了什么，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部用来和拥挤的人群做抗争。 政客演讲的第一个小节达到最高|潮时，外围的人像是疯了一样往中间挤。艾普尔害怕受伤，本能地也往中间挪去。但越靠近讲台，越是寸步难行。 寸头政客终于意识到问题不太对，赶紧开口制止人们的拥挤行为。但对于艾普尔来说，已经太迟了。 前方不知道是谁摔倒了，然后一个接一个地，连着倒了一大片，艾普尔就是其中之一。 附近维护秩序的安保人员好不容易将人群控制住的时候。艾普尔的小腿已经被踩了两脚了。她坐在地上，小腿骨一阵一阵地疼。 寸头政客不知什么时候从讲台上跳了下来，来到受伤的群众身边。他挨个将倒在地上的人拉起来，受伤较重的就立刻安排人送往医院。 当他停在艾普尔身边的时候，艾普尔忘记了疼痛。 因为她懵逼地听见了提示音。 【滴，目标人物，反派，莱昂纳德·斯奈特出现！】 艾普尔：？？？？ 第104章 第104章 “女士，您没事吧？”斯奈特蹲下身子，轻蹙着眉询问艾普尔的情况。 艾普尔脑子里还回响着刚才那声提示音，一时半会儿没能做出反应。 斯奈特也没那个闲工夫和艾普尔浪费时间，在她之后还有不少受了伤的民众等着他去安抚呢！斯奈特见艾普尔许久没有回应，便当机立断地安排人员将艾普尔送医院去。 斯奈特的团队和他一样雷厉风行，老大刚发了命令，下面做事的就立刻扶起艾普尔往车上送。艾普尔也不知道自己的腿到底伤到了个什么程度，旁边的人扶她站立的时候，她也只是感觉到一阵阵的痛。这种时候有人安排就医总是比自己跛着脚去医院来得强。思及至此，艾普尔也就安安心心地任由工作人员安排她去医院就医。 斯奈特的团队很细心，为了防止一家医院一时接收不了太多患者，他们还细心地根据伤员的情况分别送到不同的医院。像艾普尔这样伤势不重，不危及生命的，工作人员就送去了较远的医院。 也不知道是中|央城的医疗机构接待能力不行，还是今天医院的生意特别好。艾普尔就诊的骨科病人格外多。她不得已地被护士安排半躺坐在一间病房的病床上候诊。 不多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艾普尔反射性地以为是医生来了，不料却看见护士推着巴里·艾伦进了房间。 两人目光交错，皆是一愣。 最后还是巴里先移开视线，沉下了脸。 护士小姐姐压根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自顾自地对巴里道：“艾伦先生，今天格里森医生有些忙，您在这儿等等。待会医生处理完里手里的病患会过来这边为你们诊治的。”说完，护士小姐姐又冲着艾普尔一笑。言外之意就是：你也等着，别催！ 安顿好巴里后，护士小姐姐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病房。 艾普尔半躺坐着，止不住地打量巴里。 巴里摇着他的轮椅，从靠近门口的地方移动到窗户边，以期能回避艾普尔打量的视线。 但艾普尔压根就不是个会在这种事上自觉的人。甭管是脱了衣服的布鲁斯还是克拉克，哪怕是史蒂夫，她都一个没放过地看过了，一个穿着衣服的巴里·艾伦，她怎么就看不得了！ 艾普尔明目张胆的目光终于让巴里无法继续忽视下去了。 “你有什么问题么？”巴里不耐烦地转头看向艾普尔。 “什么？” “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艾普尔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哦，对不起。我就是觉得……你挺面熟的。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巴里还真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回一句。他愣了一下，然后不悦地回答道：“没有。” 艾普尔皱起眉头，更加放肆地打量他。一边打量还一边说：“不可能，不可能。我们绝对在什么地方见过。” 巴里翻了个白眼。把脸转向一边。 “哦！我想起来了！”艾普尔突然一惊一乍地喊了一声：“飞机上！你是那个没搭理我的乘客。升舱的那个！” 巴里横她一眼，仍旧不接话。 “没想到来了医院还能碰见你！真是……”对上巴里警告的眼神，艾普尔生生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放低了声音道，“巧了。” 艾普尔深知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她不认为跛着腿的她能在巴里毫不察觉的情况下尾随探清他到底家住何处。同样的，她也不认为自己下一次还能来这家医院“偶遇”巴里。且不说巴里会不会警觉地避开，光是她跨越大半个城来这里看病，就足够可疑了。 艾普尔必须抓住今天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艾伦先生是吧？”艾普尔友好地笑了笑，“我刚听见那个护士这么称呼你的。你看，我们俩坐飞机遇着，来医院看病还能遇着。不是巧，是什么。” 巴里看出来艾普尔不是那种会读空气的人，索性嘴巴一闭，眼观鼻，鼻观心。压根就不搭理艾普尔。 比起发脾气甩脸子来，这个艾普尔可觉得好解决多了。她又不是要从巴里那里套话，她就是想在巴里跟前刷个脸熟，下回再遇见的时候，能慢慢拉近两人的距离。 艾普尔也不管巴里摆的是什么表情，她坐在病床上，眉飞色舞地开始自说自话起来。从上次的飞行经历，聊到今天的倒霉事。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一名医生领着护士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医生，这位就是施耐德小姐。” 艾普尔一门心思全在巴里身上，对施耐德这个名字一点反应都没有。 “施耐德小姐？施耐德小姐？” “啊？”对方喊了好几声，艾普尔才如梦初醒地应了一句，“是我。怎么？” “这位是洛林医生，由他为你诊治。”护士笑了笑，退到了一遍。 医生迅速地翻看了一下情况表：“在集会上摔倒，被踩到了腿？” “嗯。踩到了小腿胫骨上。”一提到伤，艾普尔又觉得小腿一阵疼。 但医生没有立刻去查看艾普尔的腿，而是拿出了手电筒，照了照艾普尔的瞳孔：“其他呢？摔着了么？有伤到头么？” 这是什么话！ 艾普尔有点不高兴地由着医生检查完瞳孔。 “别误会。刚才看你对自己的名字反应有点慢，我担心是大脑有什么损伤。” 艾普尔这才微微放缓了表情：“没有，只是伤了腿。” 医生闻言，终于开始认真查看腿部的伤势。 检查了好一会儿，医生突然冷不丁地问了句：“施耐德小姐是德国人？” 病房门没关，外面走廊闹哄哄的声音不绝于耳。艾普尔关心自己的伤势，压根就没注意医生的话。因而，她成功地，又一次对她的新名字没反应。 “施耐德小姐？” “啊？什么？” 医生直起身子，仔细看了看艾普尔的脸，然后对护士道：“送去拍个脑部ct吧。” “啊？”艾普尔愣住了。 护士说干就干，立刻摸出平板开始约ct室：“还得等半个小时，那边还排着队呢.” 医生点点头，毫无心理负担地对艾普尔道：“拍了ct再说吧。先得看看情况。” 巴里见医生给艾普尔看完了，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 医生冲巴里点点头：“艾伦先生你再等等，隔壁病房还有一个。您稍等。” 说罢，承载着艾普尔不安的目光和巴里失望的目光，医生护士出去了。 艾普尔呆坐了几秒，然后哆嗦着向巴里请教道：“以你的经验来看，我是得了什么绝症？” 第105章 第105章 巴里没理会艾普尔。他本能地觉得，这个女人要么别有用心，要么脑子有病。 艾普尔虽然表现得忐忑，但她实际并不过于忧虑。她这个身体是系统给她安排的，现在她任务完成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怎么可能身体就出问题。系统一开始进行基本条件配备的时候不会没考虑这种问题。退一万步讲，即使这身体真有什么毛病，艾普尔觉得自己也能说服系统给她后台处理好。 毕竟是连布鲁斯和托尼爸爸都没能察觉的高等科技，这么点小问题肯定不在话下。 艾普尔的那份瑟缩，其中有个六七分都是装的。 她等了好一会，也没能等到巴里给她一点回应。 艾普尔忍不住在心里和系统吐起槽来。 艾普尔：【我说小6，这个巴里·艾伦……会不会是个哑巴？】 cr9076：【？？？？？】 艾普尔：【我对他真的不熟。就知道两个特点，一个是跑得快，另一个是话多。你看他腿都残了，没准就是个哑巴也不一定啊。】 cr9076：【……】 艾普尔：【啧啧啧，现在的超英真可怜，来个妲己苏，就要被安排成残疾人，还是那种一级残疾。哎，可怜。】 艾普尔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她必须得从巴里这里找到一点突破口才行。随便什么，都比毫无反应的好。哪怕是激起他的反感，至少也能得到点信息。 拿定了主意的艾普尔，决定走一步险的。 “我说……艾伦先生？你该不会……是个哑的吧？” 巴里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圆了。如果视线可以杀人的话，艾普尔这会儿的血条肯定已经只有1/3了。 “看来至少你听力没问题。”艾普尔觉得这方案可行，继续作死地补了一句。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巴里终于开了口：“你说够了没有？” 艾普尔露出欣喜的表情：“你说话了。” “不会说话你可以当个哑巴。”巴里没好气地回答道。 艾普尔自来熟地哎了一一声，仿佛她和巴里很熟似的：“艾伦先生，不是我说你。你有点太丧了。人要活得开朗一点才好。” 巴里冷冷地瞥了一眼艾普尔：“你刚才问我，你可能得了什么绝症。” 艾普尔眼见对方愿意同她说话，觉得这是个好兆头，于是赶紧点点头。 巴里低着眉眼想了想道：“虽然我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过我以前听做医生的朋友提起过。” “提起过什么？” 巴里瞥了一眼艾普尔的腿：“有的人，受了伤，伤处可能会形成很小的血块。血块会随着血管流回心脏。然后……” 艾普尔被巴里唬住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脏坏掉了？” 巴里做了个表情，没有用言语直接回答她。 艾普尔紧张兮兮地舔了舔嘴唇，陷入了沉思。 这个巴里说的情况，确实也有可能。这是她自己搞出来的伤，和系统一早设定安排的没关系。属于不可预见的意外事件，如果真发生了，系统也只能看着。退一万步讲，即使系统能帮她处理，恐怕……也要钱。 艾普尔想了想自己可怜的点数，忽觉自己性命堪忧。 巴里见艾普尔被唬住了，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他心想，这下终于安静了。 艾普尔琢磨了一阵，忽而反应过来不对。 她用怀疑的语气道：“不对吧。你说的是心脏出问题，那医生想看的，是我的脑子。不是一个地方啊。” “我只是举例。也有可能是血块跑你脑子里去了。”巴里有点厌烦地继续说道。 艾普尔瘪了瘪嘴，摇摇头：“基本常识我还是有的，腿受伤，即使有血块沿着静脉血管跑哪也该去心脏，没道理跑脑子里。你这人怎么这样!” 巴里气得一口气卡在胸口。 他怎么了？ 主动搭讪的人是她！回头他还要被指责！ 眼见巴里又恢复了不搭理人的状态，艾普尔只得继续作，以期得到更多的反应。 “艾伦先生，真不是我说你。我今天还觉着你们中央城的议员办事靠谱，对你们中央城印象不错，你怎能败坏你们中央城的路人缘呢！” 艾普尔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巴里忽然猛地抬起头：“那你大可和他聊聊对中央城的好印象！” 艾普尔被巴里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给吼懵了。但随即，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找到突破口了。 艾普尔：【啊呀呀！真没想到啊。这个闪电侠和那个议员是死对头啊！这些有钱有权的人是不是都特么喜欢和超级英雄对着干啊？莱克斯是这样，这个寸头议员也是这样。】 cr9076：【……你对超级英雄的对手一点都不了解的么？】 艾普尔：【那也不是，比如我就知道丑爷克布鲁斯那个狐狸精。这个议员同志是真有点小众了，我不知道不能怪我啊！我又不是dc粉。】 cr9076：【你对闪电侠啥都不知道，你还主动跑中央城来？】 艾普尔：【谁说我啥都不知道！我知道他的！他是dc家的吉祥物，和小蜘蛛定位差不多，也是个话唠。慢着！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cr9076：【？？？？？？】 艾普尔：【小蜘蛛和小闪电的修正关键该不会是……让他们变回话唠吧！我的妈！把人毒哑挺简单，要让哑巴开口那可难了！】 cr9076：【……】 巴里嚷完了那一句后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艾普尔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和那个议员……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巴里表情松动了一些，不像方才那样冷峻，但他仍旧不搭理艾普尔。静静地坐在轮椅上。 艾普尔瘪了瘪嘴巴：“就是你们真有什么不愉快，我也能理解。政客嘛！资本家嘛！都差不多，不会因为城市小一点，他们就会进化得不那么虚伪。” 巴里看向艾普尔，虽然没开口，但是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艾普尔善解人意地主动说明：“你遇到我的时候我不是在大都会么？其实在那之前我生活在纽约。托尼·斯塔克你认识吧？钢铁侠。啧啧啧，那个资本家啊！人渣！” 第106章 第106章 今天不是巴里第一次见艾普尔。虽然巴里并不是什么资本家出身，但有钱人的作派巴里倒是见过不少。那天在飞机上的时候，巴里就觉得很奇怪。艾普尔的作派和反应都不太像是一个平民家庭的女孩。但你要说她是上流社会家庭出身吧，她有时又显得不那么……大气。如果非要巴里给艾普尔盖个章的话，他觉得自己十有八九会选……“暴发户”。 尽管，巴里并不觉得艾普尔和“暴发户”气质就是十成十的契合。 简单来说，巴里有点看不透艾普尔。在她的身上既有小市民的随性和计较，也有上流社会的那种端着的份儿。 本来这对巴里而言不会构成一个问题。但艾普尔一抛出“资本家托尼·斯塔克是人渣”的言论后，巴里的好奇心和困惑就一直占据着他思绪。 尽管巴里不愿意承认，但他过去确实是一个八卦的人。当他成为今天的他时，一开始还有不少人试图用这一点来让他回到以前的模样。但巴里每一次都只是冷眼相对。眼巴巴跑来和他八卦的人一见他这幅模样，便都选择了放弃。 但眼跟前的这个琼·施耐德似乎并不是一个会察言观色的人。 巴里已经尽可能地表现得不易亲近了，她还一个劲儿叭叭地跟他吐槽。仿佛……她并没有打算从巴里这里得到一点回应似的。 巴里忍了许久，没能忍住。 “你说了这么多，他到底怎么你了？” 艾普尔吐槽倒是吐得挺爽，但你要她具体说说托尼·斯塔克怎么得罪她了。这话题还真不好展开。她确实对这位多金的超级英雄有诸多不满，但那都是建立在她是艾普尔的基础上，但在巴里面前，她不是艾普尔，她是一个没去过德国的德裔琼·施耐德。 艾普尔满不在乎地“唉”了一声：“资本家嘛！能怎么？还不就是那么点儿破事嘛！” 资本家能搞出来的破事……巴里想来想去也就那么几件：卖了伪劣产品搞得人家家破人亡啦；手段肮脏搞走人家家产啦；要不就是……欺骗人家姑娘的感情，把人家那啥啥啥了。 巴里没听说斯塔克的产品搞出什么质量新闻。他很是自信地排除了第一种可能性。剩下的……巴里觉着直接猜最后一种不太好。于是问道：“他把你家弄破产了？” “你……”艾普尔顿了一下，把那句“你家才破产了”生生地变成了，“你这人想法怎么这么阴暗呢？我家没破产，我家好得很。他就是……为人太虚伪了嘛！我抨击他，全然是出于道义！” 不是第二种那就是…… 巴里瞥了艾普尔一眼，不再发表意见了。托尼·斯塔克的情况他清楚，那人虽然行事有些张狂，但总的说来……不是个傻子。而托尼·斯塔克的感情情况，巴里也略有了解。不是出于八卦，只是他恰好曾和维多利亚·达文西相识。虽然谈不上十成十的了解，但维多利亚给巴里的印象一直不错，可以说，比托尼·斯塔克好多了。 托尼·斯塔克一心一意对维多利亚，那是情理之中的事。他脑子又没毛病，犯不着去招惹这个一点儿也不德意志的德国人。 这么一想，艾普尔和托尼·斯塔克之间的故事，巴里觉得自己可以猜出个七七八八了。艾普尔这样的人，巴里见多了。这会儿他对艾普尔完全失去了兴趣，只觉得聒噪的她有些烦人。 就在艾普尔和巴里再次陷入一个说，一个紧闭嘴巴的状态时。病房外的走廊突然传来了一阵骚乱声。艾普尔才刚挺直脊背，伸长了脖子试图从没有完全合上的百叶窗帘缝中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病房门就被人砰地一下撞开了。 破门而入的，是两个人。 一个人慌乱不安，一个人满脸凶狠。一个手无寸铁，一个手持利刃。 那利刃距离那位眼线都晕开的姑娘的脖子，大约只有一厘米到三厘米左右的距离。行凶之人大约也没想到病房里有人，一破门进来，他也愣了一下。 但他没愣太久。在巴里和艾普尔有所反应之前，他迅速地勒紧了人质的脖子，拖着人质移动到了墙角。 艾普尔被吓傻了，她坐在病床上，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而巴里，则显得很平静，他既不恐惧，也不兴奋，他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紧张。他的表情和行凶者闯进来之前没什么差别。 “你们俩！出去！”行凶者挥舞着手里的刀具，恶狠狠地朝两人吼道。 被劫持的人质则一直重复着“别，求求你了”之类的话。艾普尔听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听懂她是想让他们别走，还是在求行凶者别伤害她。 巴里对行凶者的命令表现得很宽容。他自己驱动着他的轮椅开始往门口方向走。 艾普尔犹豫了一下，坐在床上没有动。 她当然也能看出眼前的局势很危险。但是……再危险有冬兵加丧钟危险么？不过是一个持刀的匪徒，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如果仅仅因为这个就放弃了如此难得地修正闪电侠的机会，那才是罪过。 “你干什么？”艾普尔在巴里快要到达门边的时候突然惊呼了一声。 巴里顿了一下，有点意外地看向艾普尔，然后朝着歹徒的方向偏了偏头：“听他的吩咐，出去呀。难道你不配合？” 歹徒一听这话，立刻又朝着艾普尔凶了起来。 老实说，一个看上去极度愤怒的男人握着刀，这画面还是挺吓人的。艾普尔瑟缩了一下，然后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你不管我了么？” 巴里轻轻挑了挑眉。没说话。 “我腿还没治好呢！”艾普尔决定扮演一个行动不便的伤残人士。 巴里冷笑了一声：“我也一样。” 艾普尔：【诶嘿！这个闪电侠不按规矩答话啊！】 艾普尔按捺住脾气，半是抱怨，半是解释地说道：“我走不了路。” 歹徒有点懵，他愣了两秒又才挥舞着刀让巴里把艾普尔也一起弄出去。 还不及巴里平静地执行歹徒的命令，医院的保安就带着武器赶到了门外。 歹徒一见来了人，立刻吼叫着让巴里将门反锁。 巴里依言，当着众人的面，给门上了锁。 艾普尔抓紧时间冲着门外用表情求救。她可不想待会人得救了却被当做了歹徒的同伙。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歹徒没有错过艾普尔的小动作，在巴里锁上门后，他又命令巴里将窗帘严严实实地合上。 巴里做完这一切，房间里就只有他们四个人了。 巴里调整轮椅的方向，面向歹徒：“好了，你还要什么？” 第107章 第107章 事实上，那个凶神恶煞的人歹徒也并非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歹徒。今天发生的这场劫持事件其实是他有生以来干过的第一次违法的事。 巴里这么配合工作，末了还回头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弄得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巴里安安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见对方不回答，便再次问道：“我说，你还有什么需要的么？” 刀还架在人质的脖子上，艾普尔被屋里的气氛莫名搞得有些紧张。巴里再怎么是个超级英雄，现在也是个残疾的超级英雄。闪电侠废了腿，还特么能干什么呢？艾普尔想不出来。因为想不出来，她现在心里特别没有安全感。 艾普尔的心理活动，巴里不在乎，劫持了人质的歹徒很显然也不在乎。 当巴里第三次问他需要什么的时候。歹徒终于忍不住地吼了起来：“闭嘴！都给我闭嘴！” 艾普尔抿着嘴唇诚恳地冲着歹徒鸡啄米般地点头，末了还猛给一旁的巴里使眼色，让他这时候少说点话。 如她所愿的，巴里没有再废话。但歹徒并没有因为这个恢复冷静。他仍然表现得狂躁且凶狠。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我他妈想要那群庸医把艾达还给我！我想要我的艾达！”歹徒恶狠狠地冲两人吼道，眼眶里却噙着泪水。 艾普尔愣了一下，有点犹豫地小声开口问道：“艾达，是你的……妻子？” 对方没回答，只是猛地看向艾普尔。 对上那个眼神时，艾普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但是，你这样，并没有任何实际的作用。”艾普尔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富有同情心。她没有指责对方，没有评判对方行为的正当性。只是客观地指出对方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任何实际上的帮助。 “我不用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只是，只是想要我的艾达。” 艾普尔瞥了巴里一眼，见巴里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便继续问道：“你的艾达发生了什么事么？” 这个简单的问题像是一个神奇的开关，歹徒突然就没了声儿。他只是一脸痛苦地保持着挟持人质的姿势，好半天没有回应。 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巴里这个时候开口了：“放开那位女士。” 巴里的话让对方意识到他手里还有人质。只一秒钟他便又恢复了凶狠的模样。艾普尔被巴里气得直翻白眼。但白眼还没翻够，一道亮光晃了一下，原本被歹徒架在人质脖子上的刀，已经插入了他自己的胸膛。 艾普尔和人质都愣了一下。随即房间里响起了尖叫声。 艾普尔回头看向巴里：“你干什么！” 巴里从没想到过会有人意识到这是他干的，他反射性地回瞪了艾普尔。 艾普尔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长期编故事的艾普尔立刻面不改色地说道：“你瞪我干什么！你不说话刺激他！他……他能自杀么？！” 巴里愣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的功夫，屋外的保安人员因为听见了尖叫声，便大力地撞开了病房门，冲了进来。 地上躺着的男人还有点儿气。腿脚不便的艾普尔坐在床上，腿脚更不便的巴里坐在轮椅上。唯一一个腿脚方便的，这会儿已经吓得腿软得跌坐在地板上。 随后赶来的警察，犯了难。 这人……到底是谁捅的？ 艾普尔也没想到自己才来中央城没多久就被请去了警局。虽然是作为第一目击者的身份去的，但始终还是有那么点......不太值得骄傲。 小腿上打着石膏，艾普尔在等警员给她买咖啡的间隙忍不住想：还好她这幅鬼样子没被莱克斯或者布鲁斯看见。不然她不被骂死也得被笑死。 长相刚毅的女警很快替艾普尔买来了咖啡。和她刚毅的外表不太一致，这位女警表现出了十足的细心和耐心。她甚至为艾普尔多带了一包白砂糖，以备艾普尔对口味有不同的需求。 艾普尔从她手里接过咖啡，道了一声谢。 女警坐到艾普尔的对面，摊开了档案本：“琼·施耐德是么？” 艾普尔点了点头。：“是。” “最近刚到的中央城？” “对。我也没想到刚来没多久就会碰上这么些个倒霉事。” 女警笑了笑：“谁都有个倒霉的时候。你是……去参加斯奈特议员的公开演讲时受的伤？他的团队把你送到医院的？” “我本来也不是要去参加什么公开演讲，我就是打那里路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路人簇拥着去了广场。” “这很正常。斯奈特议员在中央城的声望很高。相信我，你不是第一个有这种遭遇的人。” “你是说被弄断了小腿还是在医院遇到……”艾普尔没给医院里的事件定性。她瘪了瘪嘴，一副“你知道的”的表情。 女警没继续斯奈特的话题了。她翻了一下档案，然后问道：“关于在病房里发生的一切，你能给我们说说么？” 艾普尔知道这一切终究是要来的，她表现得很配合，从她被送进病房等医生检查，到巴里进来，然后医生与护士来了又走，接着是歹徒带着人质进了病房，以及最后，突然之间歹徒手里的刀出现在了他的胸膛。 女警皱起了眉头：“你说那把刀是突然从他手里到他胸膛上的？是……怎么个突然法？” “突然呀，突然就是一眨眼的事，也许我那个时候没有眨眼，也许眨了，反正那刀就这么咻地出现在了其他地方。就好像……”艾普尔想了想，突然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像魔法一样！” 女警有点为难地在本子上记了两句，然后不死心地继续问道：“当时还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么？比如……有亮光闪过之类的？” 女警的问话有点奇怪，。仿佛她知道这事儿是闪电侠干的一样。对于艾普尔来讲，这不是个好兆头。虽然她不知道巴里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凶残又过激的举动，但艾普尔不认为自己应该放任他被警察盯上。尤其是现在中央城的议员是个大反派的情况下。 “闪光？为什么这么问？闪光不是魔法的必要条件啊！”艾普尔答得一脸认真，一副认定了这是魔法事件的模样。 女警叹了口气，然后继续问道：“除了魔法，你对……这事还有其他什么看法么？比如……中央城传说之类的？” “中央城传说”艾普尔一脸懵逼。 女警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等到她想听的话，于是在笔录上写了几句话，送给艾普尔签字确认。接着便亲自推着艾普尔出了警局。 第108章 第108章 艾普尔刚出了警局的大门没多久，就瞧见巴里也坐着轮椅出来了。 虽然不是很愿意，但艾普尔确实要承认，巴里驾驭轮椅的模样看上去可比她好看太多了。她本来就不是个伤残人士，在此之前连崴脚的事都很少发生。对于怎么使用轮椅，艾普尔是一点心得也没有。 她略微犹豫了一下，开口叫了一声巴里。 “嘿！艾伦先生！” 巴里眯着眼，循声望去。他看到了艾普尔在冲他招手，但他并没有立刻上前。 艾普尔招了一会儿手，见巴里没有反应，于是只得再次喊了他两声。 那两声呼喊，一声比一声大。巴里一点也不怀疑，如果他今天不给艾普尔一点反应，她能把警局里的人全给喊出来。 巴里叹了一口气，推动手轮圈，往艾普尔的方向去了。 近了跟前，巴里开口问道：“干什么？” “怎么说我们俩都刚经历过生死一劫，你就不能稍微……开朗一点么？” 巴里瞥了艾普尔一眼，不接话。 艾普尔微微凑近一点问道：“那个……你怎么跟警察说的？” 巴里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然后平静地回答道：“照实说。” “他们没问你什么奇怪的问题？” “奇怪的问题？” 艾普尔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道：“就是那件怪事啊！那刀怎么插那人胸口上的？我听说那人好像没死，不过也没能醒过来。我估计就算是他醒过来了，也未必能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巴里没什么情绪地问道：“那你怎么回答警察的？” “魔法。”艾普尔一脸笃定地说，“我觉得就是魔法！你呢？你怎么回答的？” 巴里冷冰冰地看了艾普尔一眼：“天谴。” “啥玩意儿？” 巴里没有理会艾普尔，只是看着一辆黑色的车驶进了警局，然后在门前的停车位上停了下来。 斯奈特和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了。两人本是要直奔警局里的，但斯奈特在上阶梯的时候，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这一看，就看见了艾普尔。 斯奈特在最后一阶阶梯处停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调转方向，朝艾普尔走去。 艾普尔对轮椅的操作还不太熟悉。她还做不到一边假装没看见斯奈特，一边淡定地驱动轮椅。想了想，艾普尔放弃了挣扎，紧张兮兮地坐在轮椅上看着斯奈特走到她跟前。 斯奈特低头看了看艾普尔，用抱歉的语气道：“我很抱歉。听说是小腿骨折？” 艾普尔下意识回头看向巴里，但刚才还在她身旁的巴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她只能隔着人群，远远地瞧见巴里离开的背影。 没办法，艾普尔只能独自面对斯奈特。她点了点头：“谢谢你提供的轮椅，虽然我还不太会使。” 斯奈特笑了笑：“医院提供的，我只是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协调工作。” 艾普尔耸肩。 斯奈特又收起了笑容：“对于您遭遇的不幸，我所做的，不值一提。” 政客客起气来，艾普尔是真有点受不了。她没怎么接触过政界的人，商界的大佬虽说虚伪起来也骚得一批，但艾普尔遇到的那几个，在她面前都没怎么戴过虚伪的面具。即使是布鲁斯那个狐狸精，试探艾普尔的时候也明明白白地让艾普尔知道他是在试探她。不，比起试探来，那更像是施压。 “斯奈特议员。”跟在斯奈特后面的秘书轻声叫了叫自己的老板。 斯奈特微微侧眼，给了对方一个“闭嘴，我知道”的眼神。 艾普尔觉得一直盯着对方有点尴尬，便微微低下了头。 斯奈特看向艾普尔用更加抱歉的语气道：“施耐德小姐，我知道这个时候再麻烦你有点不好。但是，我能问一下，医院里发生的那事么？” 艾普尔抬头看向斯奈特：“你问这个……” “我是特地为这件事来的，施耐德小姐是外地人，对我们中央城的情况可能有点不太了解。但是如果你能想起什么细节的话……” 艾普尔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警察让我……” 斯奈特立刻理解地笑道：“我明白。是我失礼了。我记得施耐德小姐住得挺远。你受了伤可能不太方便，这样吧，让我安排人送你回去，你看怎样？” 艾普尔本能地有点不愿意，但人家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艾普尔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借口拒绝。 送她回家的是个身材壮实少言踏实的墨西哥裔司机。司机将她送到公寓楼下后，艾普尔就拒绝了对方送她上楼的请求，然后给她的房东打了个电话，让房东辛苦下了一趟楼。 艾普尔一直疑心斯奈特让人送她回家是想搞清楚她住哪儿。这个想法让她紧张了两三天。但渐渐的，艾普尔释怀了。对方是个风头正旺的议员，只要想当市长，就是开几场演讲会给大家说一声的事。跟这样的人对上，即使她不让对方送她回家，对方也能轻而易举地从其他渠道搞到她的地址。 想通了这一点，艾普尔就冷静多了。 人一旦冷静下来，便又会专注于一开始的目标。 艾普尔回忆了一下那天和巴里的接触。她渐渐意识到，巴里的偏离和那个斯奈特有很大的关系。可惜她对闪电侠的故事并不熟悉，她一点也不了解闪电侠的死对头，她甚至对闪电侠本人都是一知半解。 系统又是个不管事的。艾普尔在中央城的公寓里急得抠脑壳。 布鲁斯的电话就是在她抠脑壳的第二天中午打进来的。 艾普尔看见那个电话号码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但她一想，好像接个电话也不亏，她才在电话响了四声后才慢吞吞地接听了。 “我几乎要以为你连早午餐都要错过了。”布鲁斯的语调里有一股他常日里有的装腔作势。艾普尔还能听见那边的环境音，听上去，布鲁斯似乎在外面。 “听你说的那话，说得像是你要请我吃饭一样。” “怎么？变成了琼·施耐德以后，连饭都吃不起了？” “你才吃不起饭！”艾普尔翻了个白眼，尽管她知道对方看不见。 “我听说你去中央城了。”布鲁斯单刀直入地问道，“为了巴里·艾伦？” “你知道巴里·艾伦？” 布鲁斯听了艾普尔的话，不由得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没想到，艾普尔小姐比我想象的要敏锐，一下就找准了问题的要害。” 艾普尔叹了口气，推开了当街的窗：“我说，咱们俩能别玩吹捧的那一套么？你一夸我，我就起鸡皮疙瘩。” 布鲁斯勾起嘴角，迷人的模样惹得下楼迎接他的女秘书差点当场想入非非。 布鲁斯抬眼看了看自家的大厦：“有点可惜我办公楼没有浴室。不然我倒是可以和你慢慢聊。毕竟我不喜欢和人在电话里谈太多。” 艾普尔白眼都快翻到天花板上去了：“得了吧，你就是有也没门儿。我现在是个穷鬼。知道什么是穷鬼么？就是，没有钱！开门的钱都没有。懂？” 布鲁斯的秘书看见自家的老板的笑容慢慢敛去了，不过短短两秒，布鲁斯又恢复了平日里的严肃模样。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第109章 第109章 艾普尔不知道布鲁斯能想出个什么办法！他又没偏离，哪儿搞得到点数送给她 艾普尔这会儿倒是想自己努努力去修正两个目标人物。无奈她小腿还打着石膏，平时在家上个厕所都麻烦，哪儿还有气力和精力出去搞什么任务。 要艾普尔自己说，她这次的中央城之行，实在是……烂透了！ 马马虎虎吃过饭，艾普尔刚勉强着自己单脚跳到厨房把餐具扔洗碗池里打算休息一下再来洗，公寓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艾普尔在中央城没什么朋友，这段时间除了房东会给她送点采买的东西外，就没有其他人来过。 艾普尔单脚跳到门口，小心翼翼地从猫眼看了看门外。 人模狗样的布鲁斯，即使通过猫眼看，也仍旧帅气有型。 艾普尔打开门，隔着门缝打量布鲁斯。 布鲁斯表情淡定：“我觉得你最好让我尽快进去。” “为什么？” “让客人一直站在门外是很失礼的行为。”布鲁斯笑了笑。艾普尔听不出他话里有几分认真几分打趣。 不过，对艾普尔而言，一直将布鲁斯关在门外确实也没什么好处可言。艾普尔不在这些无意义的事上过多纠结，拉开了门，跳到一旁，给布鲁斯让出一条路来。 布鲁斯迈步而入，微微侧眼瞥了瞥艾普尔打着石膏的小腿。随后他又移开的视线，仿佛那条打着石膏的腿是一件无趣的装饰品一般。 布鲁斯步入公寓中，背对着艾普尔：“看过医生了？” “不然呢？我自己diy石膏么？” 布鲁斯无意义地点了点头，继续打量艾普尔屋内的陈设：“我以为医生会告诉你伤了骨头最好少蹦来蹦去的。”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我也以为一个绅士不会像逛菜市场一样参观淑女的公寓。” 布鲁斯回头看向艾普尔：“我以为你知道我不是一个绅士，而你，也不是什么淑女。” 艾普尔黑了脸。 布鲁斯自然地继续道：“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艾普尔蹦回沙发边，一屁股坐下：“抱歉，腿脚不便，就不倒茶招待你了。” 布鲁斯没把艾普尔的这点儿失礼和孩子气看在眼里，他走到窗边，隔纱帘看屋外的风景：“最近点数没有变化么？” 艾普尔皱起眉头，不解地看向布鲁斯：“你这话什么意思？” 【滴，目标人物，超英，史蒂夫·罗杰斯，修正进度80%】 艾普尔：！！！！！！！ 布鲁斯瞄了一眼一脸震惊的艾普尔，顿时明白了：“看来是有钱了。” “不……不是……你……”艾普尔瞪大了眼看着布鲁斯，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你怎么知道？” “史蒂夫·罗杰斯对么？”布鲁斯微微一笑，一双眼已经看透了一切，“他的修正情况怎么样？” 艾普尔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甚至来不及感受突然成为富豪的狂喜。布鲁斯的出现以及他所展现出来的态度都让艾普尔感到害怕。 这个男人……有这个男人哪儿还用得着她来修正世界啊！ 系统应该找他才对啊！ “艾普尔？”布鲁斯微微皱眉。 “抱歉！”艾普尔回过神，“我只是太震惊了。” “修正进度很高？” “不仅仅是那个。” 布鲁斯略微想了想：“应该不可能是100%。” 艾普尔的表情更加震惊了。 布鲁斯看向艾普尔，平静地问道：“到了80%么？” 艾普尔这会儿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种强烈的跪下的冲动。 腿上的石膏阻止了艾普尔的冲动，这给艾普尔多少保住了一丝颜面。 布鲁斯算是看出来了，艾普尔这会儿还有点没法接受现实。他索性拉过一张椅子，在沙发对面坐了下来：“我们也别绕圈子了。我过来一趟很麻烦。我想你应该能理解。” “能能能，当然能。”艾普尔脊背挺得笔直，对布鲁斯表现出了一种罕见的尊重和慎重。 布鲁斯也不在意：“看你的反应，是刚得到消息？” 艾普尔一脸认真点头。 布鲁斯低眉微微思索：“看来还有不少事需要验证。现在，你试着联系系统。” “干什么？”艾普尔刚问完这个问题，立刻反应了过来，“哦！我懂了，你想试试看我能不能……” 布鲁斯冷下脸：“不用什么都说出来。” 艾普尔赶紧噤声，点头以示自己明白。 艾普尔：【小6？队长那边啥情况？】 cr9076：【没啥情况啊。你不是收到修正信息了么？是好事啊！】 得到了系统的回应，艾普尔抬头，有点心虚的看了布鲁斯一眼。敏锐犹如布鲁斯，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抬手看了看腕间的表，随后又看向艾普尔的浴室。 艾普尔一见布鲁斯是这个反应，立刻表情变得有点为难了：“你该不是打算……” 布鲁斯瞥了艾普尔一眼，从容地站起身，当着艾普尔的面脱下了西装外套。然后朝浴室方向走去。 艾普尔一脸绝望地捂住脸。 艾普尔：【小6，我想死。真的。】 cr9076：【？？？？咋了？】 艾普尔：【你没看见么？！布鲁斯那个家伙他！】 cr9076：【我没注意啊！你刚才又没有让我分析他或者警戒周围。】 艾普尔愣了一下，随后进了商场，心事重重地给自己搞了一瓶10点的云南白药。 艾普尔：【说起来，小6，有个问题我一直没和你讨论过。】 cr9076：【什么问题？】 艾普尔：【隐私问题。】 cr9076：【我从没录过你洗澡或者上厕所的视频！】 艾普尔：【我不是指那个。】 cr9076：【那你是指……】 艾普尔拿着那瓶云南白药才意识到自己石膏还没取，云南白药也没地儿喷。她想了想，往自己掌心喷了些，然后揉了揉自己这两天因为推轮圈和用拐杖而酸痛不已的手腕。 艾普尔：【我的意思是。你瞧，我们能在脑海里交流。而且我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做什么你都能看见。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能看见？我说什么你也都能听见？最重要的是，我想什么你知道不？】 cr9076：【你最后那句听上去像是在和男友无理取闹的女友。】 艾普尔：【能认真点不？】 cr9076：【你没和我说话的时候，我是无法察觉到你的想法的！我们系统还是很尊重宿主隐私的好不好？至于能不能看见和听见，主要取决于你有没有开放权限。】 艾普尔：【权限？你从未问过我这个问题。】 cr9076：【一般情况下，是默认关闭的。除了新手阶段，以及……你在和周围交互时和我对话了的情况。】 艾普尔撑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然后杵着双拐慢慢挪向浴室的方向。 开门之前，艾普尔特意看了一下时间。 大中午的，除了布鲁斯那个神经病，应该没人在浴室了吧。 艾普尔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金发碧眼的史蒂夫刚好套上贴身的t-shirt。听见异响，他下意识地回过头。 艾普尔一个激灵，想起了自己在史蒂夫浴室里吃过的亏。 然而史蒂夫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冲着艾普尔笑了笑：“你好，艾普尔。” 艾普尔松了一口气。 她差点忘记，史蒂夫现在是80%进度的超英了。 第110章 第110章 以前遇到史蒂夫的时候，不是在打锤就是在疗伤，要么就是史蒂夫骗她在她手腕上绑炸弹。猛地这么一平和温馨地相见……艾普尔还有点不适应。 她抬手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艾普尔一笑，史蒂夫也跟着笑。两人一时之间看上去……多了几分傻气。 最后还是史蒂夫先恢复正常，他看向艾普尔的小腿：“受伤了？” 艾普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狼狈样，然后绷面子装作很轻松地道：“嗯，小事故。不碍事。” 聊完艾普尔残废的小话题，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艾普尔在浴室里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还有个大佬在另一间浴室里等她。尽管她心里清楚，当她身处这个奇特空间时，其他地方的时间是静止的。但对于布鲁斯的那份敬畏，还是让艾普尔觉得有些站立不安。 艾普尔伸手拉开浴室门，有点艰难地撑着拐杖转身朝向门外，然后回头对史蒂夫道：“那个，今天是真走错门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好。”史蒂夫也没有留人的意思，爽快地同艾普尔道别了。 艾普尔拐杖都挪到门框边沿了，突然又回过头：“对了，你这是洗完澡，准备出去了对吧？” 史蒂夫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行行行。”艾普尔有点不好意思地避开视线，“两分钟够不够？” “够不够？” “从浴室出去。”艾普尔尴尬地咧着嘴。 史蒂夫反应过来，点了点头，然后目送艾普尔离开。 艾普尔出了浴室，很是大方地在商场里花了20点，买了一瓶据说能驱百虫的花露水。然后打开花露水盖子闻了闻，又把花露水放储存空间里。 当艾普尔再次推开门的时候，穿戴整齐的布鲁斯，正坐在蒸汽微微弥漫的浴室里。 这还是艾普尔第一次和布鲁斯在她自己的浴室里相见。周围熟悉的物件反而给了艾普尔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好像……她今天要在自己的浴室里干什么背德之事似的。 艾普尔瘪了瘪嘴，艰难地杵着拐杖进了浴室，还顺手带上了浴室门。 布鲁斯扬扬下巴：“再试试。” 艾普尔依言在脑子里尝试和系统联系。但系统毫无反应。 艾普尔摇了摇头：“联系不上了。” 布鲁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比我预计的慢了一点。” “第一次开到史蒂夫的浴室去了。我出来后等了一会儿才再开的门。” 布鲁斯微微一笑：“你和他见过了？聊了什么？” 艾普尔憋着嘴：“突然见到金主，还是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我能说什么？我就冲着他笑了一阵。” 布鲁斯微微叹了口气，像是老师阅到了一份不满意的作业：“是我对你期待过高了。” 艾普尔一脸不屑：“我居然还能让大名鼎鼎的布鲁斯·韦恩有所期待。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布鲁斯瞥她一眼：“中央城这边什么情况。” 如果要说布鲁斯身上有什么特质是艾普尔所欣赏的，就是他这股随时都能进入工作状态的劲儿。和这样的人搭手办事，效率总是出奇地高。 眼见布鲁斯愿意主动出借他的智慧大脑帮忙处理闪电侠的，艾普尔忙不迭地打算找个位置坐下来好好和布鲁斯说道说道。 艾普尔杵着拐杖，有点艰难地转着上半身到处找椅子。她记得很清楚，她在浴室里放了一把椅子，以便跛脚的自己能轻松洗漱和上卫生间。 艾普尔找椅子的模样落在布鲁斯眼里，实在是有些笨拙。他叹了一口气，帮着艾普尔将椅子拖到她身旁，然后单手扶着她慢慢地坐下。 艾普尔像是一个被学神照顾的学渣一样诚惶诚恐。一直到屁股坐实了，她都不由自主地绷直着脊背。 布鲁斯见她坐稳了，礼貌地后退了两步：“说吧是什么情况。” 艾普尔没隐瞒，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布鲁斯，唯一省去的，就是她在见到斯奈特的时候，系统有提示的事。但相对的，她告诉了布鲁斯巴里在听到她夸赞斯奈特时的反应。 布鲁斯听完了艾普尔的话，想也没想地问道：“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老师的抽问来得猝不及防，艾普尔有点懵，她有点尴尬地嘿嘿笑了一下，“我以为是你要帮我分析呢！” 布鲁斯脸色不变，略有点严肃地说道：“我不能总是帮你分析。对我来说，这事不难，可是你要自己学着将信息归集在一起。” 这话听着像是带人下副本的大佬打算退队前干的最后一件人事儿。艾普尔赶紧问道：“大佬你何出此言？” 布鲁斯露出比刚才略显不耐的表情：“因为我知道你没有说老实话。你不打算告诉我的事，我帮不了你，也没有义务帮你。但我想你或许想要解决它们。” 得！ 不仅家庭作业没让老师满意，老师还怀疑上了她的品行。 这下问题有点难搞了。 艾普尔避开布鲁斯的眼神，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布鲁斯没心情在这些小问题上和艾普尔多纠缠：“说吧。” 艾普尔抿了抿嘴唇，开口道：“我觉得那个斯奈特有问题。他一定和巴里认识。要么……要么就是他虽然不认识巴里，但他做的事让巴里受到了伤害，而且很大的概率应该是过去的某项政|治主张。可能是具体的议案之类的。” 布鲁斯静静地听艾普尔分析了一阵，见艾普尔没有别的要说的，他扬了扬眉：“就这样？” 艾普尔抿着嘴，不做声。 “就没其他的思路？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分析？”布鲁斯目光灼灼地看着艾普尔等她说点什么。 艾普尔本来是不打算提起她心里的猜测，但没人能顶得住布鲁斯·韦恩逼问的眼神。 艾普尔扛了大约20来秒，便放弃了。 “我还有一个想法。”艾普尔深吸一口气，“我觉得巴里·艾伦和彼得·帕克一样！都在这个世界确确实实当过超级英雄！” 布鲁斯没有回避艾普尔的视线：“你想说，维多利亚对他们的影响，并没有追溯到他们获得超能力或者使用超能力之前，是么？” “是！”事已至此，艾普尔大大方方点头承认。 “理由呢？” “理由有二。第一是那天警局里的女警在做笔录时有倾向性的问话。她问我有没有看见亮光之类的。我认为那是她在寻找闪电侠的证据。” 布鲁斯点了点头，脸色柔和了些许：“第二个理由呢？” “第二个理由是你。”艾普尔已经完全摒弃了自己的不安，“虽然我给你解释过系统以及超英世界，但我从未向你提及过巴里·艾伦。如果不是闪电侠在这个偏离的世界确实出现过，你不会一来就一副清楚一切的模样。” 布鲁斯勾起了嘴角：“我确实很清楚巴里·艾伦的情况。” 艾普尔眼睛一亮，知道今天的又粗又壮的大腿有得抱了！ 第111章 第111章 “巴里·艾伦和维多利亚·达文西认识。” 布鲁斯一来就扔个看似和局面无关，但又十分爆炸的重磅炸弹。 刚才还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的艾普尔，一听维多利亚的名字，立刻就萎了。 看出了艾普尔的泄气，布鲁斯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扔了他的结论：“所以我认为，你一直以来的关注点和努力方向都错了。” 艾普尔抬眼：“什么意思？” “你没察觉到么？每一个偏离度奇高的人都和维多利亚有紧密的联系。” 艾普尔皱起眉头：“察觉到是察觉到了。我也大概明白你的思路，但是……大佬你不觉得一进游戏就打boss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么？大家不都先练练等级买买装备的么？” 布鲁斯表情严肃地否决了艾普尔的想法：“第一，这不是游戏。第二，维多利亚·达文西也不是傻傻站在原地等你发起进攻的boss。” “道理我懂。但我不是……” “艾普尔，你有没有想过，维多利亚凭借什么能将这个世界改变如此之多？仅凭她一己之力，你觉得这可能做到？” 艾普尔摇头。 “那你觉得是什么让她做到了这一切？” 艾普尔看着一脸笃定的布鲁斯。她知道对方已经有了答案，而且正在等她说出那个答案。 布鲁斯逼问的视线，艾普尔没能顶住太久。 她把脑袋微微一垂：“系统。” 布鲁斯对艾普尔的回答感到满意。不仅仅是为艾普尔能给出正确的答案而感到满意，更多的……是他对当下的局面感到满意。 “所以你该把目标瞄准维多利亚·达文西，而不是一个个具体的偏离了的人。” 艾普尔好半天都没有抬头：“我承认我在维多利亚的问题上有点……过于谨慎了。但我也是没办法。先不提她那个系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她身边有个托尼·斯塔克，这事就足够麻烦了。” “你觉得托尼·斯塔克会成为一个麻烦？”布鲁斯的语气里带着点笑意。 艾普尔不解地看向布鲁斯，但没多久，她整张脸都被希望之光点亮了，苹果肌高高地扬起：“是是是！是我想的不对！托尼·斯塔克怎么算得上是麻烦呢！有大佬你在，别说一个托尼·斯塔克，十个我也不怕！大佬带带我！” 布鲁斯恨铁不成钢地瞥了艾普尔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艾普尔像一个等待老师公布成绩的渣渣，一脸小心地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看向艾普尔：“所以，你知道你该做什么了么？” 艾普尔想都没想地接话道：“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艾普尔话一落音，布鲁斯的脸就黑了。 艾普尔见状，赶紧狗腿道：“这种不负责任，一心只知道依靠他人的做法，完全不符合我的风格！我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狗腿表了态，也没见布鲁斯的脸色有什么缓和。 艾普尔心道，这个大腿导师什么都好，就是对她这个小弱鸡要求太高，这一点不太友好。 艾普尔扭捏了一阵，也不敢抬头看布鲁斯，半低着头，用略带抱怨的语气道：“那我确实不知道怎么搞嘛！我又不像你，什么事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还能打能抗。我只是个……跛了腿的柔弱姑娘。” 布鲁斯叹了口气：“你先给我说说你那个系统的事。” 艾普尔不解地看向布鲁斯：“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么？” 布鲁斯合眼，轻轻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你知道的所有。包括你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的我怎么告诉你？” 布鲁斯语气有点轻蔑，但表情看上去却没不友好的意思：“你说出来，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的事了。” 布鲁斯的言论太艰深，在艾普尔看来比系统本身还要艰深。但好在，布鲁斯和系统不一样，他对艾普尔有着明确的指示和引导。艾普尔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地回忆，然后回答布鲁斯的问题。 一开始，艾普尔还担心布鲁斯会问道和反派有关的事，因此在回答的过程对自己将要说的话总是再三斟酌。但渐渐的，艾普尔发现布鲁斯似乎丝毫没有问及反派的意思。他只是集中询问了奖励机制和商城的情况。然后和艾普尔仔细讨论了系统的能力边界。 待布鲁斯问完了和系统有关的问题，艾普尔已经是口干舌燥了。 她四下寻找，却没能找到能喝的水。 这里不是布鲁斯的战术浴室。艾普尔再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 艾普尔就像一个拼尽全力完成导师任务的可怜学生，这会儿坐在座位上就等导师一声令下，就准备下课走人了。 谁料布鲁斯一个人思索了片刻后，一抬头没有说让艾普尔走，而是问起了中央城的情况。 艾普尔绝望地木着脸，机械回答了布鲁斯的问题。 布鲁斯没有在意艾普尔的消极的配合，仍旧问完了他所有想问的问题。 片刻后，布鲁斯朝门口的方向迈步：“走吧？” “走？”艾普尔懵了。 布鲁斯停住脚步，回头看艾普尔，顿了一会儿才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语气道：“抱歉，忘记你的腿了。需要我抱你出去？” 艾普尔气得直翻白眼：“我是那个意思么？” 布鲁斯似笑非笑：“那你是什么意思？” 艾普尔板起脸孔：“我们，我们在这里讨论了这么久，结论呢？我们要干嘛，接下来做什么？你该不是打算这样拉着什么都不清楚的我直接去和维多利亚正面交锋吧？” 布鲁斯看了看艾普尔包的严严实实的石膏，然后俯身搀住她的手臂，微微用力，将她从椅子上扶了起来：“你不用心急，她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艾普尔吓得一个哆嗦：“这话一点儿都没有安慰到我。” 布鲁斯将拐杖递给艾普尔：“现在，你应该出去，然后想想怎么修正闪电侠。” “那个不是你来帮我制定计划的么？” 布鲁斯没有理会艾普尔的抗议，半推半扶地将艾普尔弄出了浴室。 “我还有其他的事需要去处理。巴里·艾伦的问题很好解决，如果你能弄清他为什么讨厌斯奈特的话。” 艾普尔本能地觉得布鲁斯知道其中的缘由：“他为什么讨厌斯奈特？” 布鲁斯站在浴室门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浴室，然后不动声色地回答道：“你可以试着自己去问他。” “我这不是……” “艾普尔，有些信息，自己亲口去问出来会更有效果。” 布鲁斯突然来到中央城，就只给艾普尔点拨了这么一点儿。要不是想到美队那金灿灿的400点很有可能是布鲁斯帮她搞来的，她非把布鲁斯摁在地上摩擦不可！ 不把艾普尔的不满放在心上，布鲁斯离开艾普尔的公寓，立刻就奔赴纽约。 在飞往纽约的飞机上，布鲁斯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的云层。 他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不是全然没有危险。但比起让艾普尔闷头完成她的修正任务来，布鲁斯更倾向于由他主动出击。 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第二次。 第112章 第112章 尽管对布鲁斯有不满，但艾普尔第二天还是采纳了布鲁斯的建议。如果说布鲁斯的建议有什么致命的缺陷的话，那么不告诉艾普尔巴里的住址算是其一。 好在艾普尔现在也算是个小富婆。她花了15点从商场那里搞来了一个一次性定位器。这定位器坑就坑在，它不仅是一次性的，而且还作用时间极短。好在艾普尔留了个心眼，在地理位置报出来的时候，她就默默地记下了。不然的话，为了找个巴里·艾伦，她就得至少花30点巨款。 艾普尔杵着拐杖敲了大概有五六分钟的门，巴里才驾着轮椅来应门。 门一开，艾普尔就看见了巴里的那张臭脸。她知道现在的巴里对她没什么好感，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是闷头按着剧本，心急火燎地挤进了巴里的家门。 “我弄清楚了！我的天！我竟然……”早就编好了说辞的艾普尔被巴里阴沉沉的表情吓得好半天都没能继续说下去。 巴里随手关了家门，阴狠地剜了站在客厅前的艾普尔。 “抱歉……我只是……”艾普尔不安地挪了挪拐杖，“要不……我改天来？” 巴里的表情没有松动：“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这个……不太方便告诉你。” “哦？” 艾普尔叹了口气：“说起来的话，我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小小地突破了一下法律的界限。” 艾普尔这话说得巧妙，既回答了巴里的问题，实际上又……什么都没说。关键是，还让巴里没法继续追问下去。 巴里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没心思和艾普尔详聊，他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只想赶紧让艾普尔走人了事。 “不管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都不想和你谈。施耐德小姐，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只见过两次吧？刚见两次面，你就找到别人家里来。这合适么？” “这不合适！”艾普尔态度坚决地表示了赞同，随后又赶紧补充道，“可我在中央城不认识其他人了啊！我的邻居和房东都是那个斯奈特议员的脑残粉，我没法儿和他们交流。” 巴里一听斯奈特的名字，瞬间警觉了起来。他盯着艾普尔的脸，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线索。艾普尔毫不退却，大大方方地杵着拐杖站在那里让巴里打量。 半晌，巴里开口问道：“这和斯奈特有什么关系？” 听见对方这样问，艾普尔就知道稳了。她顺了顺气，用略显神秘兮兮的语气道：“我就是觉得……不太正常。我觉得这里面有阴谋。” “哦？”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们从警局里出来，不是正在警局外聊天么？然后那个斯奈特议员就走过来了。你当时溜得太快了，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巴里皱起了眉头：“他和你说了什么？” “那倒没有。”艾普尔摇头，随即又摆出认真的脸孔，“但是，他会出现在那里，本来就很奇怪不是么？我当时以为是那个片区出了什么事需要他去处理，但回来后我越想越不对劲。他只是一个议员，即便真有什么事，也轮不到他出马。所以，我后来去问了问警局里给我做笔录的警花小姐姐。” 对于斯奈特为什么会出现在警局，巴里一点也不好奇，以他对斯奈特的了解，完全能猜出其中的缘由。 但巴里不能表现出来，只有装作毫不知情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那个受重伤没死成的歹徒。”艾普尔语气里的神秘感是一点儿没少，“他是去问那个歹徒的情况。” 巴里笑了一下，笑容里有点嘲讽的意思：“你是想说，斯奈特和那个歹徒有联系？” “那倒不是。我还没那么能联想。不过，你还记得魔法事件么？” 巴里有点没反应过来。 “哎呀！就是你说的那个天谴！” 巴里明了了。 艾普尔压低了声音：“我觉得斯奈特在意的事是那个！不然他干啥大老远地跑去警局，还特意问了那个案子。毕竟，又不是什么重大案件。” 涉及到了自己，巴里的话接得就没那么生硬了，他只是尽力地想把事情给盖过去：“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当时可在场！”艾普尔不遂巴里的意，拼力要将他扯进这趟子浑水里，“我为了这个还特意去查了查。” “查了查？” “中央城的传说。”艾普尔一脸郑重，“闪电侠。” 巴里闻言，斜眼看向了艾普尔。这一眼，没有惊讶，没有诧异，甚至没有不解。巴里表现得很冷静，冷静里还带着一丝防备。 艾普尔一见这眼神，知道自己的剧本得改了。这个巴里·艾伦，比她想象的要偏离得更厉害。但是践踏斯奈特，在他这里是刷不到好感的。 “你认识闪电侠，对么？”艾普尔半是坚定半是试探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艾普尔耸了一下肩，“毕竟没几个人会在那种情况下，说对方被捅了是‘天谴’。” 巴里没接话。他一时之间判断不出艾普尔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是闪电侠的事，一直都藏得挺好，就连维多利亚也只是认定他和闪电侠关系不一般。眼前的这个女人，见了他不过两次，就意识到他“认识”闪电侠。尽管这种认知和这上次的经历不无关系，但这种直觉能力确实有些吓人了。 难不成……她也有什么类似心灵感应的超能力？ 巴里这样想着，连带着看艾普尔的眼神都不对了。 艾普尔露出可怜巴巴的模样：“我觉得斯奈特盯上我了。” “什么？”巴里有点没能跟上艾普尔的思维。 “你瞧，那天出事的时候，就我一个外地人。我是唯一一个没有资格给他投票的人，但他既没有去关心那个被挟持的可怜女人，也没有……好吧，是你当跑得快他没来得及关心你。但是，特意安排司机送我回家。你不觉得这太……不像一个合格的政客了么？我要是支持他的财团，一准儿能被他这种毫无收益的花钱方式给气死。” 巴里很清楚艾普尔的担心和事情的真相相聚十万八千里。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告诉艾普尔真相的义务。 艾普尔见巴里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便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末了还把拐杖收起来放一旁，然后把她那条打着石膏的腿高高地翘在巴里的茶几上：“说起来，我觉得网络上的信息有点不对。” 巴里阴沉着脸盯着艾普尔的那条腿。 “我看网上和闪电侠有关的信息不是很多，但还能搜到的信息，对这个闪电侠的评价都不是很好。但如果网络上对闪电侠的能力叙述没有夸大，那天他完全可以将那个歹徒一刀毙命。但他没有。”艾普尔扭头看向巴里，“我感觉有人在背后黑他。该不是那个斯奈特吧？” 第113章 第113章 艾普尔一脸期待地看着巴里，等着他给她一点回应。好的或者坏的都行。至少，艾普尔可以从中获得些许信息和方向，以便她能调整接下来的方案。 但巴里没有。 或者说，巴里没有给与艾普尔足够的信息。他表现得十分冷静，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冷漠。仿佛艾普尔进门后说的这一大堆话，没有丝毫意义。像是个乏味无聊的故事，他甚至懒得听到结局。 艾普尔被巴里赶出门了。 她杵着拐杖被坐在轮椅上的巴里撵着走的模样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凄凉是她认为的，旁观者并不会觉得她有多值得同情。事实上，当巴里无情地把门关上的时候，街道上玩耍的小孩子，还痴痴地指着艾普尔发笑。艾普尔气呼呼地把拐杖往腋下一夹，然后黑着脸离开了巴里的家门口。 她刚坐上出租车，系统就传来了提示音。 【滴，目标人物，超英，娜塔莎·罗曼诺夫，修正进度20%】 艾普尔：？？？？？？ 艾普尔：【小6，小6，是我听错了么？】 cr9076：【没有听错，确实任务进度条动了。】 艾普尔：【动的是娜塔莎的？不是巴里的？】 cr9076：【确实是娜塔莎的没错。】 艾普尔：【不应该啊！我刚才一直在和巴里说话，我压根儿就没有……我特么连娜塔莎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我怎么可能……哦，我知道了。】 cr9076：【？？？你知道什么了？】 艾普尔：【是我的大腿。嘻嘻。有大佬带着上分的感觉真棒！今天天气真好！哈哈哈哈！】 艾普尔喜滋滋地看向车窗外。 娜塔莎的修正，让艾普尔心情好了不少，连带着都觉得中央城看上去顺眼了不少。 但艾普尔并没有让自己完全沉浸在盲目的喜悦中。她一回到公寓，就开始反思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不难看出，布鲁斯确实是打算帮她。但他究竟为了什么帮她，又会帮她到什么程度，艾普尔却一点头脑都没有。 艾普尔对漫画和电影都不够了解。可以说，她对蝙蝠侠的了解只停留在故事层面。不过是日常的娱乐消遣，艾普尔可没闲到在休息时间去梳理这些漫画人物的人生经历和新路历程。毕竟，谁也不会料到，穿越这种事会真的在自己身上发生。 但即便如此，艾普尔对布鲁斯·韦恩谨慎多疑的性格还是略有点了解。 她以前没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公司里的人，再怎么阴险也没法像布鲁斯那样把什么事儿都藏得好好的。 换句话说，艾普尔的那点小聪明，在布鲁斯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艾普尔摸着自己腿上的石膏，意识到是自己该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艾普尔拿出手机，给布鲁斯传了条信息。 艾普尔：方便么？ 布鲁斯：我不在家。 艾普尔捧着手机咂咂嘴。 知道布鲁斯话外的意思是他这会儿不方便，但这话读者怎么就……那么别扭？ 大佬既然有事，艾普尔也就不好意思多打扰。她收起了手机，窝在沙发上继续上网搜集信息。 娜塔莎一直是个很低调的人，艾普尔搜了半天也没能搜出个一星半点的有用信息。她泄气地把手机扔一边，躺在沙发上发起呆来。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艾普尔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挣扎着坐起来，翻看消息。 消息是布鲁斯发来的，简洁有力。 布鲁斯：来。 艾普尔嫌弃地抿着嘴，还是动作迅速地拿过拐杖，急急慌慌地站起来。 谁叫人家是大佬呢！分分钟就能给她搞几百点点数的那种。 艾普尔在商城里买了杯奶茶，然后捧着奶茶，杵着拐杖开了自家浴室的门。 门一打开，入眼的就是布鲁斯家那性冷淡的装修风格。 艾普尔冲着主人家谄媚一笑：“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布鲁斯瞥了艾普尔手里的奶茶一眼。 艾普尔察觉到布鲁斯的视线，赶紧解释道：“这个？用来开门的。我本来是想给你也带一杯的，实在是拿不下，你喝么？我的给你。” 布鲁斯一脸平静地看着艾普尔：“不喝。你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是这样的。我今天收到消息了。系统发来的，说是，有超英的修正进度又动了。”艾普尔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布鲁斯的脸色。 “不是巴里·艾伦对么？” 艾普尔尴尬一笑：“你怎么知道。” “如果是他的话，你就不会这样急着来找我了。是娜塔莎·罗曼诺夫。”布鲁斯连疑问的语气都省了。 “是你……做的么？” 布鲁斯不隐瞒，大大方方地点了一下头：“修正了多少？” “20%。” “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看来情况对我们还是很有利。” 布鲁斯说“我们”，这个词让艾普尔心头一跳。一方面，她刚听到这词的时候，心里的第一个反应是开心和庆幸。毕竟大佬主动承认他么是一个战队的，这比她舔着脸凑上去强多了。但另一方面，艾普尔又隐隐有些担心。 如果布鲁斯现在表现出来的亲切和友好是用来麻痹她的该怎么办 \"怎么了？\" “没，没怎么！”布鲁斯问话，艾普尔赶紧回神答话，“我就是……有点抱歉。你都把娜塔莎搞定了，我连巴里都还没……” “你见过他了？” “见过了。但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弄到。他的进度条也没有动。他既没有告诉我他和斯奈特之间的过往，也没有表现出信任我的模样。不过我倒是小小试探了他一下，他对别人提起闪电侠可能是被冤枉的事，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布鲁斯低着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艾普尔不敢说话，生怕打断了大佬的解题思路。 片刻后，布鲁斯抬头看向艾普尔：“你还有多少点数可用？” “500多一点。你是有什么需要买的么？”艾普尔问得讨好，一副“大佬你要什么我都给买”的架势。 布鲁斯看了看艾普尔的腿：“小腿骨折你至少要休养两个月才可能不依靠拐杖勉强行走。但我们没时间了。” 艾普尔：？？？？？ “不是……大佬你说清楚点。你这话我听着害怕。什么叫没时间了？” 布鲁斯看向艾普尔：“这两天，出了娜塔莎，我还试着联系了其他人。” “比如？” “戴安娜。如果你对这个名字不熟悉的话，神奇女侠你总该听过吧？” “听过的！听过的！是大佬你的伙伴！我当然听过的。” 艾普尔狗腿的做派让布鲁斯有点头疼，他还是更习惯艾普尔刚认识他时的样子。 “我原本以为，戴安娜会比娜塔莎更容易相信我，但现在事实证明不是。所以我认为……” 见布鲁斯在关键地方停了下来。艾普尔机灵地反应过来这是导师在提问呢！她赶紧接着道：“你认为神奇女侠进度条没动的原因是我没激活她？” “我们总得验证一下。就算不是，你早晚也是要修正他们的。早认识总比晚认识要好。” 艾普尔懵懵懂懂地点头：“这和商城……哦，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出去了就找系统问问。” 布鲁斯点了点头，往门口走去：“点数不够的话及时联系我，我会想办法的。” 艾普尔一边杵着拐杖往外挪，一边灿烂地冲布鲁斯笑：“谢谢大佬！” 出了浴室，艾普尔立刻在商城里翻起治伤的药来。 东西倒是有，使用说明还把那东西吹嘘得挺牛逼，说什么只要连着用七天，半身不遂的都能站起来跳hip-pop。 艾普尔忍痛花了450点搞了一瓶“坟前蹦迪水”。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囊中羞涩的小可怜。 不过东西是不错，艾普尔自己动手敲了石膏，往腿上抹了薄薄的一层，一股药酒味散开后，艾普尔明显感觉到腿部轻松了不少。她试着站了站，除了有些酸痛，没有其他的不适。 cr9076：【宿主请不要着急，骨折的情况，用这个最多三天就能好。一般情况下，两天就能康复了。】 艾普尔：【东西是不错，就是你们商场是真不会起名字。好好的药酒，起个名字怪晦气的。】 cr9076：【……你是在浴室里和谁发生了什么么？突然想开了出来就这样挥霍点数。】 艾普尔：【嗯。刚才想在浴室里对大胸美男不轨来着，但是没成功，痛定思痛，决定要先搞好身体。】 cr9076：【心疼超英。】 艾普尔：【你该心疼的是我。】 艾普尔很快就没再搭理系统了。这是她第一次明晃晃地冲系统撒谎。不知道为什么，艾普尔的心里有些不安。 但现在要搭上蝙蝠侠的船，艾普尔管不了那么多了。 第二天一早，艾普尔起床就给自己用了药酒。药酒起效很迅速，艾普尔吃完早饭，就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全然无碍了。她在自己的公寓里压了压腿，然后跑跳了一小会儿，确认自己的腿已然没有问题后，艾普尔才给布鲁斯发了消息。 布鲁斯的回复来得很快。 布鲁斯：在公寓等着，我安排人去接你。 第114章 第114章 不知道是韦恩家势力确实能让布鲁斯在全国各大城市横着走，还是布鲁斯早就做好了准备。 总之，他在短信里所说的安排的人，很快就到了。 艾普尔和对方确认过身份，确实是布鲁斯派来的没有错。艾普尔也不知道布鲁斯打算带她去哪儿，于是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便跟着来接她的人走了。 上了汽车，直奔机场。 紧接着又上了小型私人飞机，飞了不过二十分钟左右便又在另一个机场降落。 机上美丽的空乘小姐不仅将艾普尔送下飞机，还全程没让艾普尔手拎任何东西。空乘引着艾普尔下了飞机，坐上机场的摆渡车，然后又上了另一架看上去要大些许的飞机。 这一回，空乘将艾普尔送到机舱口就没再进去了。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施耐德小姐，韦恩先生已经在里面等了。” 艾普尔没说话，默默地进了客舱。 客舱里，布鲁斯正偏着头看窗外的跑道，他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两个高脚杯，杯中装着红酒。 艾普尔挑了一下眉，不动声色地在布鲁斯对面坐下。 布鲁斯转头看她：“和我预计的时间差不多。” 艾普尔冲着布鲁斯笑：“大佬你准……” “叫我什么？”布鲁斯弯着眉眼，嘴角也轻轻翘着，满脸的风流模样。要不是艾普尔靠得近，瞧见了他眼里的冷意，连她都要相信布鲁斯当真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亲昵。 身后传来机舱门合上的声音，空乘站在门口向布鲁斯报告飞机即将起飞。 布鲁斯没理会空乘，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态，一言不发地看着艾普尔。 艾普尔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布鲁斯刚才的意思。 明白是明白了……这特么要她立刻表演出一个小婊砸求|欢的场面还是有些……为难她了。 艾普尔抿着嘴唇，硬着头皮，回头冷漠地看了空乘一眼：“知道了。没看见我在这儿和布鲁西宝贝说事么？” 空乘尴尬地笑了一下，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客舱的槅门。 空乘人一走，布鲁斯的表情就恢复了平常的淡然。 艾普尔艰难地问道：“你该不是告诉他们你要带着新认识的姑娘出去度假吧？” “你觉得这个借口不好？” “不是好不好。你至少……提前给我说一声。”艾普尔憋着嘴，再没了刚进舱里时的那份狗腿样儿。 布鲁斯看向艾普尔，表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我觉得你能领会。” 艾普尔不说话了。 她知道说了也白说。和一个时时刻刻讲战术战略的布鲁斯，她能说什么呢？当个好狗腿子，大佬指哪儿打哪儿吧！谁特么叫她自己没本事一下搞几百点奖励点数回来呢！ “你打算带我去哪儿？”艾普尔问了又赶紧摇头，“不对，是去见谁？神奇女侠么？” 飞机开始移动，布鲁斯自顾自地拴好安全带：“比你想象的要多。” 当艾普尔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带着□□站在宴会场里的时候，她才真正明白“比你想象的要多”是个什么意思。 布鲁斯……真特么是个小说天才！ 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才想到把她塞货箱里送进宴会的后勤部？还特么让她换上服务员的衣服进会场！ 但很快，艾普尔就没心思去吐槽布鲁斯了。 自从宴会的宾客们开始陆续入场后，她脑子里的系统提示音就没停过。她站在距离入口不远的位置。几乎每一个进门的人都会打她跟前路过。系统不停地报着提示，她则眼睁睁地看着一众超英进了会场。 神奇女侠、雷神、鹰眼、海王、绿箭侠…… 以及，挽着维多利亚的托尼·斯塔克。 托尼在艾普尔的跟前微微停下了脚步。 艾普尔顿时紧张得心脏狂跳。 托尼盯着艾普尔看了一会儿，然后回头喊了谁一声。艾普尔没听清他叫了谁的名字，她只是模模糊糊听见他吐槽说艾普尔身上的衣服太土气。至于谁回应了托尼，艾普尔也没能听见。 因为那个时候，挽着托尼的的维多利亚正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 艾普尔不敢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规规矩矩地捧着盘子站在那里。 托尼没有认出艾普尔，他吐槽完后，就和维多利亚从艾普尔跟前走开了。没过多久，宴会的大门关上了。 艾普尔看了看屋内的人。 一水儿的超英。没有一个反派。 而且，在这些人中，她既没有看见克拉克，也没有看见进度80%的史蒂夫。 换句话说，除了那个从一开始就装作压根不认识她的布鲁斯，她靠不了任何一个人。 艾普尔有一种被狼群围绕的错觉。 好在，一整晚，都没人认出她，或者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艾普尔专心致志地扮演起服务生的时候还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只是在给娜塔莎取酒的时候，娜塔莎突然和她搭话，让她微微惊了一下。但随后她很好地回应了一句，就立刻退下去了。 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艾普尔按照布鲁斯一早的吩咐，偷偷先溜掉了。她在后勤处换了衣服，从后门撤了。 【滴，目标人物，戴安娜·普林斯，修正进度10%】 艾普尔刚出了后门，就听见了提示音。她不知道布鲁斯又搞了什么骚操作，她有点担忧地在黑漆漆的街道上站定回头。 “艾普尔。”黑暗中有人叫她的名字。 艾普尔眯了眯眼，努力在光线不足的环境里辨认对方的模样：“哈利？” 哈利往前踏了一步，站在有光的地方。他眉头紧皱：“你疯了么？” 艾普尔：？？？？？ 第115章 第115章 艾普尔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作何反应。她呆呆地站在黑暗的街上，傻乎乎地看着哈利。 哈利站在距离艾普尔大约五六米远的地方，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艾普尔给出点什么反应。哈利叹了口气，主动走上前：“走吧，这里不够安全。” 艾普尔脑子懵得不知该怎么办。事前布鲁斯只说让她在宴会结束前先溜，他事后会去找她。但具体怎么溜走，会不会有人来接应，她溜走后该去哪儿等他。布鲁斯通通没有提及。 艾普尔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这突然出现的哈利是不是布鲁斯安排来接应她的。 按理说，她已经顺利地从宴会场里溜了出来，而且同上次不一样，出来钻出小巷就是繁华的街道，她大可自己随手拦个出租车走人。布鲁斯犯不着联系哈利在巷子里等她。 但哈利究竟是不是布鲁斯叫来的，也确实不太好说。毕竟，上一次，来接应艾普尔的也是收到布鲁斯消息的哈利。没准儿……布鲁斯对她的能力不够信任，特意安排了这么一出呢？ 艾普尔还没在脑子里理出个123来，哈利就已经露出了有些焦急不耐烦的表情。他没耐心再等艾普尔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思考，上前就捉住了艾普尔的手腕。 艾普尔被哈利这么一拉，就稀里糊涂地跟着他除了小巷，上了巷口的车。 车是一台低调的奔驰。款式和颜色都不出挑。艾普尔打死都不相信哈利会开着这样的车上街。 一串疑问渐渐地浮上艾普尔的心头。她坐在副驾位上，皱着眉试图理清当下的状况。 开车的哈利看上去有些生气，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抓得很近，看上去像是在掐着仇人的脖颈一般。 艾普尔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哈利的表情，寻找着合适的开口搭话的时机。 哈利一言不发，一双眼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艾普尔实在是沉不住气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哈利，你怎么在这儿？” 哈利不理会，仍旧专心致志地开车。 “你准备带我去哪儿？”艾普尔等了一会儿，又问道。 这一次，哈利的表情松动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回问道：“你打算去哪儿？” 这个问题……艾普尔觉得有点不好回答。在她原本的计划里，她打算随便找个酒店住下，等到布鲁斯主动联系她。现在布鲁斯是她的领路人，他不下指令，艾普尔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干点什么好。 艾普尔砸了咂嘴：“我也没想好。” “是你没想好，还是布鲁斯·韦恩没有告诉你？”哈利再次开了口，语气里透着一股寒意。 艾普尔这会儿终于品出些不对味来了。 哈利这语气，听着不像是布鲁斯请来的外援。倒有点像是……过来拆布鲁斯台的。 艾普尔明智地紧闭嘴巴，对哈利的问题不予回答。 哈利握着方向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一脸失望地轻轻摇了摇头，看上去很是难过：“艾普尔，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知道布鲁斯·韦恩是谁么？” 艾普尔坐得端端正正，仿佛回到了丧钟劫持她的那个晚上。 “知道。”艾普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回答道。 “你知道他是谁你还……”哈利没把话说完，凶狠的模样看上去气得不轻。 “有什么关系么？布鲁斯·韦恩是谁和我要不要和他合作，有什么关系？” “仅仅是合作而已？” 艾普尔偏头看向哈利：“那不然呢？别告诉我，我在你心里跟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蠢模特一样。” 哈利脸色不是很好看，嘴里不客气地回答道：“兴许你还没她们聪明呢。” “停车。”艾普尔黑下了脸。 哈利瞥了艾普尔一眼，语气稍微柔和了些：“我只是觉得你在达文西的问题上，太执拗了。” “我再说一次，停车。” 哈利没见过艾普尔这样冷酷的模样。他实在是摸不准如果他不按艾普尔说的做，艾普尔会干出什么事来。 哈利打了个转弯灯，慢慢地将车靠边停下。但他在车停稳之前，先一步锁住了车门。 艾普尔拉了拉车门却没能将门打开，她气呼呼地回身看向哈利：“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帮你。”哈利忍不住提高了音调，“你根本不知道那个维多利亚·达文西是什么来头，你怎么能和蝙蝠侠那样的人合作呢？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失败了要怎么办？你觉得蝙蝠侠能救得了你？” 艾普尔冷静客观地回答道：“他已经救过我一次了。” “若不是你一直扭住维多利亚的事情不放，上次的事也未必会发生。” 得了。 看来这哈利是一门心思要把布鲁斯往坑里使劲踩。 “哈利，有件事……”艾普尔犹豫了起来。 哈利却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仍旧直直地看着艾普尔：“你想问什么？”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是说，听你的意思，并不是布鲁斯·韦恩让你来这里等我的。你不在今天的名单上。你是怎么知道有今天的宴会，又是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的？” 哈利看着艾普尔眼，像是看着一件光泽迷人的珠宝：“你怎么想？” “你跟踪我。”艾普尔深吸一口气，“如果你要问现在的我怎么想，那我只能这么想。” 哈利低下了头，避开了艾普尔的眼神。那一刻，艾普尔以为哈利示弱了。 不料哈利的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坦然：“没错，我跟踪你。不仅仅是跟踪你那么简单。我一直在让人监视你。否则，以布鲁斯的本事，我未必能找得到你。” 这下轮到艾普尔傻眼了。她是考虑过哈利跟踪她的可能，但她从来没考虑过哈利会这样当着她的面大大方方地承认。 那一刻，表情冷静的哈利让艾普尔有点不寒而栗。她猛然想起了朗姆洛曾向她提起的那个名字。 艾普尔皱了皱眉头：“所以，大都会的事情也是你做的？” 第116章 第116章 “大都会？”哈利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你在说什么？我并没有去过大都会。” “你当然没有去过。可是你找人去了，就像你找人去中央城监视我一样。”艾普尔生气地冲哈利吼道。 “我不明白……艾普尔？”哈利眯起眼睛，“布鲁斯·韦恩是这样告诉你的？” “哈。所以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布鲁斯·韦恩说什么我都信的蠢货？” 哈利被艾普尔也搞得有点烦躁了：“难道不是么？易容跑去那样的宴会场合。你比我想象的还要……” “还要什么？”艾普尔挑眉，眼底是一片冷意，“还要愚蠢？” “艾普尔……” 艾普尔这会儿并没有要和哈利说个清楚的意思，她只是想着尽快甩开哈利，一个人离开。尽管哈利到目前为止没有表现出任何伤害她的意图，但艾普尔已经感觉到，随着修正进度的不断高涨，哈利看待事情的方式已经不是他们初见时那样平和单纯了。 艾普尔自知没有妲己苏的洗脑能力，她对自己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她现在，只想苟住一条命。 艾普尔冷着脸：“把门锁打开。” “艾普尔。”哈利有点焦躁了，“我真的没有让人去大都会做对你不利的事。” 艾普尔不为所动：“把车门打开，我要下车。” 哈利死死地盯着艾普尔的侧脸，仿佛这样能让艾普尔改变主意一般。 艾普尔有点扛不住哈利的视线，只得偏过头，回望着哈利，用平静的语气道：“或许吧，哈利。但你得知道，我不是那种轻信别人的人。布鲁斯·韦恩再怎么会说谎，也未必能骗得了我。” 哈利的思路已经走进了死胡同，他本能地觉得艾普尔在内涵他：“你是想说布鲁斯骗不了你，还是我骗不了你？” 艾普尔偏头：“有差别么？哈利，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就知道的，我没放下过克拉克，也不可能把维多利亚的事完全抛之脑后。” “即使那会让你身陷险境？”哈利问得有点难以置信。 艾普尔苦笑了一下：“你这话说得……好像这世道就没有险境似的。” 哈利不说话了，连看艾普尔的眼神也变得无奈了起来。 艾普尔拉了拉车门锁扣，然后重复道：“开门，我要下车。” 哈利颓败地重新坐好，用平和的语气道：“你打算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艾普尔犹豫了，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回答。 等了片刻没等到回应的哈利，自嘲地笑了笑：“算了，我把你送到闹市区吧。” 艾普尔一个不忍心，赶紧道：“随便找家酒店都成。我还得在这儿待两天。” 哈利没再问问题，沉默地发动了车子，将艾普尔送到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哈利甚至没有下车。他将车子停好，打开了车门锁：“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艾普尔不轻不重地道了一句谢，打开了车门。 “艾普尔！”哈利突然出声叫住她，但却只是盯着她看，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 艾普尔在车门前静静回望哈利：“韦恩没有告诉我任何信息，所以，大都会的事是其他人告诉我的。我曾经问过莱克斯，但他也没给我说实话。一开始我听到消息说是奥斯本动手的时候，我还怀疑过，但后来我想了想，也许这才是莱克斯他们不愿意跟我说实话的原因。哈利，我觉得莱克斯他们做得对，因为知道了这个，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可是你瞧，人在被揍之前，总是觉得自己能幸运地避开生活的重击。” 哈利张了张嘴，但是没发出声音。艾普尔关了车门，独自一人走进了酒店。 【滴，反派，哈利·奥斯本，修正进度80%】 艾普尔把那张写着琼·施耐德的身份证递给酒店前台的时候，提示音如是提醒。她表情冷静地像是一个对这座城市感到乏味的游客。在接过房卡后，便利落地走向了通往房间的电梯。 艾普尔刚打开房间门，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布鲁斯：在哪儿？ 艾普尔：刚到酒店。 布鲁斯：二十分钟后来找我。 布鲁斯既没有给艾普尔发定位，也没有说去哪儿，艾普尔立刻就明白了，布鲁斯所谓的“来找我”是指“来浴室里找我”。 艾普尔抹了一把脸，心情有些沉重。 布鲁斯约她见面，肯定是要说一些重要的事，但眼下，艾普尔不觉得自己的心情适合和布鲁斯碰头。她地在赶去见布鲁斯之前，迅速调整心情，把哈利的事抛在脑后。 艾普尔：【小6，你在么？】 cr9076：【？？？干嘛？又要买奶茶？】 艾普尔：【奶茶可以待会儿买。我现在觉得……特别对不起哈利小天使。】 cr9076：【？？？？他修正情况不挺好么？现在就只有他和史蒂夫的修正进度达到了80%，这是你巨大的成绩啊！你努努力，没准儿能让哈利·奥斯本成为第一个完成修正的人物。】 艾普尔：【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不太想修正哈利·奥斯本。】 cr9076：【？？？为什么？点数不香还是完成任务回家对你没有吸引力了？】 艾普尔：【我只是觉得……算了，没什么。】 cr9076：【宿主，我大概能猜到你在想什么。我以前和其他的子系统聊过，和任务对象维系着过密的感情联系并不有利于你的任务。他们只是另一个维度的人物罢了，你只是让他们重回正轨。】 艾普尔没再说话。系统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她也能理解。但……理解和接受是两回事。 艾普尔开始怀疑，自己修正这个世界的做法是不是真的就是正确的？所谓的正轨上的超英和反派们……一定就要比现在更加幸福么？ 艾普尔看了看时间，发现距离布鲁斯和她约定的时间已经差不了多少了。她从商城买了杯奶茶，然后端着奶茶开了厕所门。 艾普尔刚进门，就被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裹着浴巾的戴安娜半眯着眼瞧她：“你是谁？” 第117章 第117章 啪嗒，花钱买的奶茶掉地上了。 艾普尔看着眼前的大美人，懵了。 戴安娜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凶，她甚至还冲着艾普尔和煦地笑了笑。她轻轻弯着眉眼翘起嘴角的样子漂亮极了，有一种自然的毫无企图的诱惑感。像是夏日枝头最灿烂的繁花，不祥春花那样谄媚，也不像秋冬花卉那样故作清高。她只是纯粹的美，美得毫无企图。 艾普尔深陷戴安娜的美貌攻击，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的视线忍不住下移，然后停在了戴安娜那双修长的大长腿上。 艾普尔：【妈妈呀！我太可以了！我弯了我弯了！我就是蚊香本香！】 cr9076：【……宿主，请你注意自己的处境。】 被系统这么一提醒，艾普尔才察觉到捆着自己的绳子有点紧。她低头一看。 我的个乖乖！ 金灿灿的真言锁套啊！她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啊！居然有被真言锁套捆的一天，这特么待遇直逼超人和海王啊！ 从今天起，她也是一个可以和超人齐名的女人了！ 想想还有点……必须骄傲一下！ 这股子兴奋没能持续太久，艾普尔很快想起了真言锁套的作用。她抬起头，哭丧着脸望向戴安娜，企图唤起这位女神的不忍之心。 戴安娜笑了笑：“看来你知道自己的处境，也知道这根绳子是干什么用的。” 艾普尔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道：“老实说，我觉着捆绑|y不太好。” 戴安娜挑眉，真言锁套紧了紧，发出一阵亮光。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个直的！虽然小姐姐你很漂亮，但是我还是喜欢超人、美队那种大胸直男！”艾普尔不受控制地喊完之后，窘迫地闭上了嘴巴。 戴安娜挑眉：“人生目标还挺远大。好吧，现在说正题，你是谁。” “艾普尔。” “艾普尔？艾普尔·卢瑟？” “是也不是。” “说清楚点。” 艾普尔很不想在这里把底就这么交了，无奈真言锁套确实很牛掰，她压根就无法反抗锁套的力量，一股脑地把自己的身份和系统的事给暴露了。好在戴安娜没有对“修正超英”的问题有更多疑问，因此艾普尔好运地瞒下了她还有修正反派的任务。 戴安娜已经套上了一件浴衣，盖住了她那漂亮的大长腿：“你认识布鲁斯·韦恩？” “认识。” “他知道这些事么？” “知道。” 戴安娜笑了一下：“那个家伙。” 艾普尔被真言锁套捆得难受，但又不敢挣扎。她可怜巴巴地看着身着浴衣低头思考的女神。 片刻后，两声提示音响起。 【滴，目标人物，超级英雄，戴安娜·普林斯，修正进度100%。】 【滴，恭喜宿主完成首个全进度修复人物，奖励指定开浴室一次。】 艾普尔：【！！！！！！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听到了什么！！！！】 艾普尔：【小6？小6？】 艾普尔呼唤了好一阵也没得到系统的回音，她心底涌起一个猜想，但却没立刻表露出来。 回到正轨的神奇女侠抬起头，她眼神里多了一份艾普尔没见过的坚定。戴安娜一抬手，真言锁套像是有生命一般灵活地松开了艾普尔，回到戴安娜手边。 戴安娜冲着艾普尔笑了笑：“抱歉刚才用这个对付你。我相信你。” 相信我？你明明是相信真言锁套吧！ 艾普尔抿着嘴，没吐槽出声。 “布鲁斯刚跟我提起的时候我还有所怀疑。我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坚持让我在这个时间点沐浴。” 艾普尔：“你是说……是布鲁斯让你这个时候洗澡的” 戴安娜点点头，丝毫没有说谎的模样。 这个卖队友的糟老头子！ 艾普尔按捺住内心的怒火，没有在戴安娜面前发作。 和布鲁斯不一样，戴安娜一看就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女神。在刚恢复正常没多久的当下，戴安娜立刻提出要帮助艾普尔做点什么。 艾普尔有点为难地挠了挠脑壳：“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本来我是想开门找布鲁斯商量对策的。” 戴安娜听完，赞同地点了点头：“对策的话，确实和布鲁斯一起商量比较好。我去叫他进来。” 艾普尔：？？？？你去叫他什么进来？你们俩有什么py交易！ 戴安娜没看懂艾普尔震惊的表情，但她脚下也没有停下往门边走。待她拉开浴室门，只看见布鲁斯坐在沙发上，一双眼沉沉地望着浴室的方向。即使戴安娜打开门，他也未见有任何反应，仿佛被冻结住了一样。 戴安娜回头，看向艾普尔。 “你别看我。我也没办法。不，准确来说，我甚至都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原理。” “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么？” 艾普尔点头：“布鲁斯说我只要出浴室就好。” 一听有解决方案，戴安娜就对事情没什么担忧了。她站在浴室门边，为艾普尔让开一条路。 艾普尔从善如流地出了浴室。 艾普尔刚走，被定格的布鲁斯就眨眼动了。 布鲁斯眨眼的时间和艾普尔从戴安娜眼前消失的时间几乎完全一致，至少，戴安娜以她的眼力没有看到其中的时间差。 布鲁斯见戴安娜披着浴衣依靠在门边，他站起身来：“你见过她了？” 戴安娜点头：“真是难以置信，居然会有这种事。” “不管有多难以置信，这是我找到的唯一的解释。”布鲁斯走到浴室门边，“你和她谈得如何？” 戴安娜偏头示意布鲁斯看那条金灿灿的真言锁套：“非常高效。” 布鲁斯沉思了一会儿：“即使是在浴室里，它也有效？” “虽然你这话听着没头没脑的，但是没错，即使是在那样的情况，它也有效。”戴安娜盯着布鲁斯，“你是打算用它来问出点什么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戴安娜叹了口气：“对了，她刚说要和你商量对策。你是打算现在出去找她么？” 布鲁斯步入浴室，顺带将戴安娜也拉了进去：“让她来找我们更安全。” 说完，布鲁斯掏出手机发了封短信给艾普尔。 布鲁斯：现在过来。 艾普尔：我不！ 布鲁斯抬眼看了看一脸幸灾乐祸的戴安娜。 布鲁斯：戴安娜说你有事找我商量？ 艾普尔：现在没了！你这个卖队友的坑货！你已经失去了我的信任了，完完全全的那种！ 布鲁斯：我只是想帮助你尽快完成任务，难道刚才的会面没能提高戴安娜的修正度么？ 艾普尔捧着手机，纠结了。 从结果论来看，布鲁斯这一波卖队友的行为确实让修正进度大幅前进。 但是……静下来想想还是很气。 艾普尔：你知道开一次门要多少钱么？ 布鲁斯：进度条动了难不成你还没钱开门？ 艾普尔气呼呼地盯着布鲁斯的名字，恨不得把那个名字嚼碎了咽下去。 布鲁斯：过来。趁着戴安娜在这儿，我们一起帮你想办法。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后一直在单打独斗的艾普尔，从来没有收到过如此给力的主动帮助。那一瞬间，读着那条信息的艾普尔居然从字里行间品出了一点包容和宠溺的味道来。 不对！不对！不对！ 那个糟老头子只是想卖了她而已！ 艾普尔狠狠地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布鲁斯：我和戴安娜在这儿等你。 艾普尔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喝奶茶。 第118章 第118章 门一开，艾普尔迈步进浴室，然后盯着两个大佬的视线，立在门边咬着吸管喝奶茶。 戴安娜看了一眼布鲁斯，然后认命地第一个开口：“你刚才也端着奶茶，很喜欢喝？” 艾普尔松开吸管：“奶茶便宜。” 布鲁斯耐心向戴安娜解释了开浴室门和购买商品之间的关系。戴安娜理解地点点头，然后温柔地对艾普尔道：“希望我能帮到你更多。” 艾普尔简直要被戴安娜感动哭了：“女神你已经帮到我很多了，我现在花钱已经很有底气了！” 戴安娜笑了笑，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 布鲁斯为两位女士摆好了椅子：“坐吧。” 艾普尔瞅了瞅三张椅子的位子，然后挑了一张距离其他两张略远一点的椅子，小心翼翼地坐下。期间她那双眼睛就一直盯着戴安娜的真言锁套，生怕布鲁斯趁她一个不注意拿了锁套捆她。 戴安娜被艾普尔小心翼翼的模样逗乐了，她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把锁套借个他的。” 艾普尔一听，顿时有了底气：“唉！我也没那个意思！我也没有要瞒你们什么事，只是我觉得，大家既然要合作，基本信任还是要有的，对吧？拿锁套捆人的话，我就是觉得有点伤心，其他倒没什么，不影响大局。” 布鲁斯淡淡地瞥艾普尔一眼：“你不是说你不信任我了么？” 艾普尔噎住，过了两秒才怼道：“那我能那锁套捆你么？” “你大可试试。”布鲁斯直视艾普尔，威胁的意味溢于言表。 艾普尔刚不过布鲁斯，只能低头将吸管一咬，闷声喝起奶茶来了。 布鲁斯没理会艾普尔，言简意赅地当着戴安娜和艾普尔的面，大致梳理了一下当前的情况，安排了一下下一阶段的打算。 在布鲁斯的计划里，他们现在急需要做的是找准每一个超级英雄的偏离原因，然后精准修正，在维多利亚找上艾普尔之前，尽可能地多完成一些英雄的修正进度。 布鲁斯看向艾普尔：“你说说你那里每个超英的情况吧。” 艾普尔点点头，开始认真汇报 “现在全部完成修正的只有戴安娜一个人，美国队长进度维持在80%，我上次在浴室见了他一面，给我感觉是……跟百分之百也没差了，我也不晓得那20的进度问题出在哪里。然后是黑寡妇，有20%的进度。克拉克有10%。剩下被激活但是没有进度的有巴里、冬兵、雷神、海王、钢铁侠、鹰眼、绿箭侠、浩克、绯红女巫。” 戴安娜听完艾普尔的汇报，略微想了想道：“索尔、巴里、亚瑟我都相对比较熟悉，至于奥利弗·奎恩……他的话，布鲁斯还是你更熟悉一点。至于其他几个……” 艾普尔眼见布鲁斯没有接话，心道这是她这个当学生好好表现的时候。她瞅准机会开口道：“我是这样想的啊，剩下的……都是复仇者联盟的人。那自然应该复仇者们来牵头修正，总不能复仇者的修正任务也交给你们正义联盟吧！这么做，不合情也不合理。冬兵，他的问题可以交给美国队长处理。至于浩克和鹰眼，我觉得黑寡妇来牵头修正任务比较合适。你们觉得呢？” 布鲁斯盯着艾普尔瞧了好一会儿：“说到底，正义联盟负责正义联盟的人，复仇者负责复仇者联盟的人，那要你干什么？” 被导师点名批评态度有问题，艾普尔沉默了。嘴巴一张，又开始自闭地喝奶茶。 “我倒是觉得艾普尔说的话有点道理。”戴安娜适时声援了艾普尔一波，“我们确实对复仇者不够了解。让他们自己人来摸索修正的途径是最稳妥的。只是……除了艾普尔刚刚提到的那些人，剩下的怎么办？尤其是托尼·斯塔克。他和维多利亚·达文西关系密切，我担心会是个麻烦。” 布鲁斯点了点头：“所以我认为我们现在不用设想太过遥远。像我一开始说的，在维多利亚找上门前，尽量修正进度。” 艾普尔松了松嘴里的吸管，一副想发言的样子。 布鲁斯瞥她一眼：“有什么话就说。” “你咋知道维多利亚会来找我？”艾普尔一脸不信任地看着布鲁斯，“难不成你又卖我？” “我们讨论过，维多利亚很有可能也是个有系统的人。超英挨个被修正，你觉得她的系统不会向她报警？” 艾普尔闻言，瞬间慌了：“那我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布鲁斯和戴安娜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两位大佬要是说点什么还好，这样一言不发，在艾普尔看来就是判了她死刑了啊！ 她手一松，没能喝完的奶茶又掉到了地上。 戴安娜不像布鲁斯，见艾普尔这幅模样她是真有些不忍心，于是开口安慰道：“我和布鲁斯会替你多多留意。如果真有人要对你不利，我和布鲁斯一定站在你这边。” 艾普尔闻言先是感激地冲戴安娜猛点头，然后立刻转头看向没表态的布鲁斯。 布鲁斯是个不轻易下承诺的谨慎家伙，他迎着艾普尔的目光问道：“你遇到危险时我没救过你么？你没点数时，我没想办法帮你弄点数么？” 话是这么说，艾普尔心里还是有点没谱。加上她实在是不喜欢布鲁斯的态度，于是反驳道：“我上次问你是谁在大都会对我下手，你就没告诉我！” “是奥斯本。”布鲁斯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就没从艾普尔的脸上挪开过，“我现在告诉你，你会对这个答案感到满意么？” 哈利小天使已经不再是小天使的事又浮上了艾普尔的心头。 布鲁斯看着艾普尔脸上变换的表情，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道：“所以说，我不告诉你实情，是为了你好。有些事，不是知道就会更好。” 艾普尔不服输：“说得轻巧，搜集起情报来，你比谁都积极。” “我必须要为将来做准备。” 艾普尔反驳：“难道我就不做准备了？”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艾普尔，好一会儿才道：“我原本是不想让你跟我一样的。” 艾普尔愣住了。 要不是几十分钟前她才被布鲁斯卖过，她差点就要被布鲁斯表现出来的关心和保护欲给唬住了。 妈了个鸡的狐狸精！又想欺骗老子的感情！ 第119章 第119章 戴安娜看着艾普尔脸上的表情，从一种猝不及防的感动转变为防备的时候就明白了，在此之前，艾普尔和布鲁斯交手的过程中，布鲁斯肯定没少坑这姑娘。 这也不奇怪，布鲁斯那样的性格和行事风格，做出什么谨慎算计的事都不足为奇。 别说前有一个维多利亚·达文西的样板，就是突然冒一个有系统的人出来，就够值得他们警惕的了。 在常年与各种邪恶势力做斗争的生活中，戴安娜也已经形成了凡事多思的风格。只是，她往往不愿意在第一步就把所有的事情设想到最糟糕的那一天。 戴安娜开口，说最好趁着这个机会先大概针对每个人做点计划之类的。 毕竟曾经是并肩战斗过的战友，戴安娜一提这事，布鲁斯立刻就利落地发表起他的看法来。 维多利亚是否真的带着系统，系统有多大的作用，是不是和艾普尔的这个一样有着各种各样的限制。这些事关紧要的问题他们目前都不清楚，因此两人一致认为，复仇者最好别动。 那些家伙和维多利亚走的太近，如果维多利亚的系统和艾普尔的系统一样，需要在足够靠近或者近距离激活的情况下才能通报修正进度的话。远离复仇者的方案会为他们争取到最多的时间。 艾普尔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地举起手。 布鲁斯叹了口气：“你说。” “但是黑寡妇不是已经被修正了么？这岂不很要命？史蒂夫可以先不考虑，毕竟他和维多利亚处在几乎断联的状态。，但娜塔莎可是……和维多利亚经常见面的啊！” 布鲁斯点点头：“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你必须做好随时和维多利亚正面应对的准备。” 艾普尔打个哆嗦：“这怎么准备？我们暂不说她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武器。就说……斯塔克和娜塔莎能光明正大地站她那边这一点，你们俩能么？” 戴安娜躲开艾普尔的视线，没说话。 这她还真不能。 不用想，按照她对布鲁斯的了解，布鲁斯也一定认为他自己不能光明正大地站艾普尔那边。 没想到布鲁斯微微一笑：“你想我怎么站你那边？” 戴安娜愣了一下，抬头，用困惑的表情看向布鲁斯。 这货没事吧？ 艾普尔也明显愣了一下，她确实没想到布鲁斯会这么回复她。艾普尔把心一横，问道：“万一那个维多利亚诬陷我，把我形容成什么大反派之类的，让托尼·斯塔克穿着战甲来揍我，你能帮我揍回去？” “不能。”布鲁斯趁着艾普尔还没说出嘲讽的话，便接着道，“如果托尼·斯塔克要那么做，我会挡在你前面。” 嘿！妈了个鸡！是不是今天铁了心骗我感情？ 艾普尔仍旧摆出一副“我不信”的模样：“这话说得……我不相信。” “为什么？” “因为不像你会做的事！托尼站边维多利亚，那是天经地义，你？布鲁斯·韦恩？和卢瑟家族关系又不好，凭什么站我这边？这种会引起敌人怀疑的动作，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绝对不会做的。” 布鲁斯一笑，表现得很是自信：“这个简单。” “简单？”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布鲁斯没多向艾普尔解释，只是让她别瞎操心。 艾普尔撇撇嘴道：“好吧，这个我们暂且不论。我现在手里就有个很难搞的对象，两位大佬帮忙出个主意。” 戴安娜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布鲁斯却直接打断了艾普尔的谈话节奏，揭晓了谜底：“巴里·艾伦。你没能搞定他，对么？” 这种不管什么事都被对方一猜一个准的感觉确实让人不爽，但是艾普尔又没办法，只能憋屈地点头。 “那天你走后，我就按照你的指示。”艾普尔把这句话咬得很刻意，一副“反正问题出在你指导不力”的模样，“去见了巴里·艾伦。我还特意在他面前提及了哪个斯奈特议员。但是……他不仅没有告诉我他和斯奈特之间的恩怨，在我把他一顿捧，把斯奈特一顿踩的情况下，他的进度条都没动。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他修正的点在于斯奈特。一个和斯奈特有仇又长期找不到知音的人，猛然听见有人站在自己这边……这心理状态按道理不该动一动啊？可巴里他……完全就是不为所动！” “首先，如果是我仇恨一个人但长期得不到他人理解，猛然出现一个人对我表示理解。我不会相信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我会把她视为敌人的陷阱。”布鲁斯说得很凉薄，凉薄得像是在嘲讽艾普尔的天真。 “那是你心理阴暗！”艾普尔不满地怼了一句。 布鲁斯没理她：“第二，这个世界，并非没有人理解巴里。我们刚才不还提到了一位么？” “维多利亚·达文西？”艾普尔的脸皱了起来。 布鲁斯点头。 艾普尔哀叹了一声：“那这就难搞了！” “不，刚好相反。”布鲁斯笑了起来，一副计划得逞的模样，“你刚好替我排除了很重要的一种可能。” 艾普尔一脸问号，看着布鲁斯。片刻后，又意识到布鲁斯不是一个传道受业解惑的好老师，便又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戴安娜。 戴安娜略微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你觉得巴里偏离原因有几种可能，而你让艾普尔去提斯奈特，刚好就排除了其中一种。” 布鲁斯点了点头：“维多利亚出现后，我们正义联盟几乎就没怎么聚过头，说实话，我很巴里并不是太常联系。” 戴安娜点点头，表示同意。 “而在那件事后，巴里也不愿和我们接触。所以，巴里在出事后到底是什么心理状态，我们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唯一被巴里所接受的就只有维多利亚。但如果是我……遭遇那样大的变故，要么会被仇恨蒙蔽理智，要么是被自己的悲剧所击溃。要么……” “要么是在最困难的时候，有人影响了我。”戴安娜替布鲁斯接了下去。 艾普尔还是有点没跟上，她只能问道：“那我们具体来说该做什么？” 布鲁斯看向艾普尔：“你还有多少点数？” 一提钱，艾普尔立刻挺直脊背，摆出防御姿态。 第120章 第120章 一直到艾普尔出了浴室，她都觉得布鲁斯可能是搞错了，要么就是故意在整她。 她当然能理解一个人遭遇巨大变故后可能会大变。但是…… 治好巴里·艾伦的腿就能修正他？ 布鲁斯是在内涵巴里·艾伦的脑子长腿上？ 虽然艾普尔对布鲁斯提出的这个修正方案感到十二分的不靠谱，但她也没有本事提出一个更靠谱的方案来。 艾普尔往沙发上一坐，就开始问系统治疗的事。 艾普尔：【商场里有什么特别的服务么？】 cr9076：【……宿主，我们是正经的系统，不提供特别服务。】 艾普尔：【……我的意思是，治疗续命治疗的。】 cr9076：【哦。那没有。只有药品能购买，恕不提供急救服务。】 艾普尔：【哎，成吧。那……那个坟前蹦迪水……超英能使么？】 cr9076：【能是能……】 艾普尔：【但是？】 cr9076：【但是你不能让超英知道商场的存在。】 艾普尔顿了一下，好半天都没敢吱声。 她何止让超英知道了商场的存在，她连奶茶多少钱一杯都说给布鲁斯和戴安娜听了。 艾普尔：【为啥？】 cr9076：【我们做系统的也要自我保护的。】 艾普尔：【万一他们知道了会怎么样？】 cr9076：【他们知道了就糟糕了。根据大数据统计，他们有79%的概率会想办法抹杀系统。】 艾普尔：【那个，你没太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我会怎么样？】 cr9076：【我们都没了，你还能怎样？被凄惨地留在这里，回不去了呗！】 这个结果艾普尔有点接受不了，但也总好过跟着系统一起死。 cr9076：【况且你和反派走得近但是关系又没搞好。我们要是完了，就你的智商和能力，在这里也活不长。】 好吧，小6分析的是那79%的结果，她还有21%可以争取呢！ 只要她好好完成任务，把超英都修正了，他们肯定不会为难她的。这一点，看今天戴安娜的反应就知道了。 cr9076：【你想想啊，反派不把你当自己人，你又搞了好几个反派出来，那些超英肯定都不会放过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仅存的反派呀。】 …… 艾普尔握着那瓶坟前蹦迪水，犹豫了。 也不知道现在弃暗投明还来不来得及。要不……她先回大都会和莱克斯断绝兄妹关系？好歹先给自己搞个好点的出身。 本来按照布鲁斯的计划，艾普尔第二天一早就该去中央城治疗巴里的。但第二天一早，艾普尔一下喽，就看见哈利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坐在大堂的沙发上。 他一见艾普尔出现，立刻站了起来。也不上前，就站在原地一脸紧张地看着艾普尔。 得，有这货跟着，她也别想去中央城了。 先不说哈利有多惹眼，就冲着她不知道哈利到底捏了她多少信息这一点，艾普尔就不敢冒这个险。 艾普尔叹了口气，走到哈利的跟前。 “艾普尔，我……” “这算什么？”艾普尔很少一见面就给哈利摆脸色，但她这会儿不摆不行，“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么？” 哈利面露歉意：“我只是……想过来亲口告诉你，大都会的事，是父亲他……” 这个可能性，在布鲁斯说出“奥斯本”的时候，艾普尔就想到了。以当时的语境和布鲁斯说话就爱戳人心窝子的颇毛病，如果大都会的事是哈利的做的，布鲁斯肯定会在浴室里斩钉截铁地道出哈利的名字。但布鲁斯没有，那么，有很大的可能性，对她下手的是诺曼·奥斯本。 艾普尔的沉默让哈利心往下沉了沉。他没再继续解释下去，而是抬起头，直视艾普尔的双眼：“但我知道那不是借口。我只是……很抱歉。对不起，艾普尔。” 这道歉来得毫无道理。哈利本身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他却揽了下来。 艾普尔觉得内心乱极了。 以她对哈利的喜欢和哈利的所做的这一切，别说是生哈利的气，她这会儿恨不得搂住哈利一顿猛安慰。 但……一想到哈利那80%的进度，一想到……哈利是小绿魔。而不是什么小甜甜。 艾普尔就说不出安慰的话。 她只想走开。 她需要时间和距离来思考如何处理哈利的问题。 艾普尔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艾普尔？” 艾普尔摇了摇头：“别说了。” “艾普尔，我真的非常抱歉，我保证我会和父亲好好谈谈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保证以后……” “我叫你别说了！” 艾普尔的一声嚷引来了酒店工作人员的注意。一位侍者一边观察着两人的脸色，一边靠近，用礼貌的语气问道：“有什么能为你们效劳的么？” 艾普尔借着侍者的走近，不着痕迹地拉开了她和哈利之间的距离：“没什么，这位先生认错了人了。” 艾普尔无视了哈利的眼神，快步离开了酒店。她在手机上退掉了去中央城的机票，转而买了去大都会的机票。 当艾普尔回到卢瑟老宅的时候，莱克斯正坐在书房里对着一个装着紫色液体的瓶子沉思。 管家敲了敲门，莱克斯将东西收好，道了声“进”。 “老爷，艾普尔回来了。” “已经到家了么？” “是的，我让凯茜替小姐收拾行李。小姐这会儿去洗漱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艾普尔回到家听问莱克斯在书房便没特意去同莱克斯打招呼。反正这一大屋子人都是他的眼睛，即使她不在莱克斯面前露脸，莱克斯也会知道她回来了。 艾普尔现在只觉得乏。布鲁斯的计划她没力气去执行，修正反派的事也让她心力憔悴。本以为抱上了布鲁斯的大腿就能一帆风顺。没想到到头来令人烦心的事一件都不会少。 艾普尔把行李交给了下人，便进了自己的浴室舒舒服服地泡澡解乏去了。 洗个泡泡浴本来是件挺开心的事情。但艾普尔一泡澡就想到任务，一想到任务就心烦。泡了没好一会儿，她就穿上浴衣出了浴室。 浴室门一开，艾普尔就吓了一大跳。 莱克斯就坐在她的房间里，手里把握这一个像是零器件的东西。听见艾普尔的声音，莱克斯抬起了头：“怎么一声不响地就回来了？不是要去当琼·施耐德么？” 第121章 第121章 艾普尔顿了一下。有点不满地瞪了莱克斯一眼。 再怎么是兄妹，这样不声不响地跑进一个淑女房间里坐着，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绅士该干的的事。 还好艾普尔浴袍穿得好好的，这会儿倒也不觉得太尴尬。 她装作一点也不在意莱克斯的模样，径直走到化妆镜前坐下，开始往自己的脸上抹护肤品。 “嗯，一开始觉得有意思。为了怕别人找麻烦，所以隐姓埋名跑出去，结果找麻烦的人没来找我，麻烦倒是没少找我。” 莱克斯将手里的东西往手旁的置物桌上一放：“怎么了？” “出去不到一个月就把脚给崴了，当了一个星期的跛子。”艾普尔伸出她那条已经修复好了的骨折过的腿。她那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那条腿经历的一切不值得郑重对待。 莱克斯从化妆镜里端详着艾普尔的表情：“你倒是没以前小心了。我记得你当初追克拉克时候，偷偷跑到中东去，也没见怎么受伤。” 艾普尔抹精华的手一顿，毫不怯懦地通过镜子直视莱克斯的眼：“或许我该说……现在的美国已经变得比中东地区还危险了。你认真的？要和我谈克拉克的问题？现在，你是打算帮他说话呢？还是帮我说话？” 莱克斯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说过你已经把他放下了。” 艾普尔嘲讽地笑了笑：“是了，莱克斯·卢瑟倒也不存在帮谁不帮谁的问题。反正你一直都是那样，自我为中心惯了。” “我们俩之间，自我为中心可能更适合你吧。” “自我为中心的人都会这样觉得。”艾普尔动作流畅地抹完了面霜，站起身，“我想睡了，你能出去了么？” 莱克斯站起身：“难得见你不敷面膜。” 艾普尔环抱起双臂：“你难得见的事情多了去了。出去！” 莱克斯走到门口站定，又回头看向一脸不快的艾普尔：“艾普尔，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克拉克·肯……” 艾普尔笑出了声，她轻飘飘地瞥向莱克斯：“莱克斯，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么？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一直算计我，却还在我面前装作关心我的样子。” 莱克斯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到我房间来根本不是想跟我提什么克拉克，你知道我和克拉克之间已经结束了。你知道，而且太清楚了，你来，只是想验证我是不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你只是想知道，朗姆洛离开前是不是告诉了我上次幕后黑手是谁。” 莱克斯愣了一下，没能找到合适的应对表情。 艾普尔一脸冷漠：“你早就知道是奥斯本动的手。但却一直没告诉我。你知道我和哈利·奥斯本要好，却一直不告诉我。你就没考虑过，我出去的时候会和哈利联系？噢对了！你当然不担心，以你的心思早就安排好人监视我了吧？让我想想，你现在最好奇的恐怕不是前两天我怎么和布鲁斯·韦恩搭上线了，而是……明明断掉的小腿，怎么会这么快恢复了？是布鲁斯·韦恩帮她的么？她是注射了什么奇怪的药物么？” 听到这里，莱克斯的表情用难看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艾普尔站在房间中央。她这会儿竟然发现自己满心委屈，本来跑回大都会是想清静两天的，但莱克斯用实际行动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 她本来没有太强烈的动力去修正什么反派。比起修正任务来，她更担心自己被维多利亚盯上。对哈利也好，莱克斯也好，艾普尔都不太想去触及他们的利益。 她是曾一度把哈利当点数提取机来着。但对于莱克斯……艾普尔却基本没怎么努力修正过。 如果问艾普尔，她在这个世界对谁最问心无愧，布鲁斯占第一，莱克斯怕是得占第二。 艾普尔盯着莱克斯的脸，心里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冲动：“你想问什么直接问。犯不着这样。” 莱克斯安静了好一会儿：“没什么想问的。” 艾普尔没有因为莱克斯的这句话而卸下心防。 “倒是有句话想跟你说。” 艾普尔挑眉。 “布鲁斯·韦恩不是个合适的人选。不管是选他来做什么。” 艾普尔嘲讽地弯起嘴角：“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他拿来当个秘书挺好的。” 说完这话，艾普尔没再理会莱克斯，自顾自地掀开被子，就那么裹着浴袍和被子往床上一躺，再也没了反应。 莱克斯静静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关了门出去了。 艾普尔在床上躺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才摸出手机给布鲁斯发了条消息。 艾普尔：我真想出门喝个下午茶。 布鲁斯：奶茶么？ 艾普尔：就是不知道等一杯奶茶要多久。 布鲁斯：如果是外卖送到家的话，再怎么也要半个小时吧。 艾普尔：听上去还挺快的。我还是睡会儿觉吧。 布鲁斯收起了手机，应付了眼前的奥利弗两句，然后就推说自己还有点其他的事要先走一步。 奶茶是上一次三人在浴室里定好的暗号。为的是防止有人监控艾普尔的电话。艾普尔会提到暗号，十有□□是她觉得有人在监控她。至于是谁，布鲁斯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 事实上，他一直在想办法把艾普尔从卢瑟家给弄出来。不是那种把人约出来的出来，而是让艾普尔彻底脱离莱克斯·卢瑟关注的方式。但布鲁斯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莱克斯·卢瑟是个狡猾且谨慎的对手，即使是在商场上，布鲁斯也不敢小觑他。真要说起来，莱克斯·卢瑟是个比托尼·斯塔克还要麻烦的对手。 布鲁斯掐着时间，先一步回到家进了浴室。 另一边，艾普尔让凯茜去厨房给她煮了被奶茶端进房里。以最坏的打算没有直接在商场购买奶茶，而是买了一包和奶茶几乎一个价的砂糖倒进了凯茜给她的奶茶里。 她喝了一口，然后起身开门出去。 运气不错，这一回，门一开就瞧见了布鲁斯。 艾普尔无精打采地往布鲁斯放好的椅子上一坐：“我没去中央城。” “我知道。” 艾普尔抬眼看他：“你不骂我？” 布鲁斯：“你不去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你如果想说，我听听也行。” 艾普尔叹了口气：“不想说。” 布鲁斯也不纠结：“那就说你找我什么事吧？” 艾普尔抹了一把脸，认真地看向布鲁斯：“能想个什么办法把我从卢瑟家弄出去么？” “有。不过你肯定不敢。” 第122章 第122章 “什么方法？”艾普尔一听布鲁斯的说法就直觉他会提出一个糟糕的方案。 “一个我不会建议你采用的方法。” 布鲁斯不肯直截了当说出来的态度让艾普尔的心像猫爪子挠似的难受。 “到底是什么办法。你有办法你就说出来呀！” 布鲁斯瞥了艾普尔一眼：“比起那个，你先说说为什么想离开卢瑟家？家里遇到什么麻烦了？” 艾普尔哑了。但也没哑太久。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也许是我有点神经太敏感了，我总觉得……莱克斯在监视我。” “神经敏感？”布鲁斯挑了挑眉。 对于布鲁斯的质疑，艾普尔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有一件事，我上次本打算问你，但是却忘记了。”布鲁斯盯着艾普尔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 “什么事？” “在你来这个世界之前，你知道莱克斯·卢瑟么？” 艾普尔想了想莱克斯那修正进度，然后点头。 “所以，他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但我从没获取到任何他有可能是超级英雄的证据。” 艾普尔抬头：“因为他不是什么超级英雄。他是超人的对手。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想办法把我弄走了吧？” 布鲁斯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哇哦！他是个大反派，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他干过什么坏事儿呢？’得了吧布鲁斯，你有几个时候在关心哥谭之外的事。况且，我知道的，是我原本世界的信息，兴许……兴许在这里不适用。”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问了个问题：“这么说，哈利·奥斯本也是？” “什么？” “哈利·奥斯本也某个超英的死对头？” 艾普尔不耐烦地别过头：“我知道你刚才那话的意思，我是想说，这和哈利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会扯到他的？” “我当然得弄清楚他的状况。你想从我这里问出的办法，和哈利·奥斯本有关。” 艾普尔一听，就知道自己不用听布鲁斯的办法了。不管那是个什么办法，肯定行不通。可怜艾普尔明明已经在心里毙了布鲁斯的方案还不得不装出一副“你什么意思”的好奇模样。她可不希望布鲁斯因为她不合时宜的反应而看出点什么。 艾普尔盯着布鲁斯：“我不太明白。这和哈利有什么关系？” 布鲁斯嘴角噙着一丝笑。那一丝笑容总让艾普尔觉得布鲁斯已经看出来了什么。 “不管你真实身份是谁，在这个世界，你就是艾普尔·卢瑟，莱克斯·卢瑟的妹妹。你的基金、经济来源、社会关系、法律关系，没有哪一样能绕开莱克斯·卢瑟。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莱克斯·卢瑟经济决策出现了失误，跟着一起倒霉的是你。除非。”布鲁斯顿了一下，饶有意味地看着艾普尔，“你能以另一段关系来替代这一层社会关系。” 艾普尔隐隐约约猜出来布鲁斯脑子里是个什么骚主意。但她仍旧没有发言，只是看着布鲁斯。 “简单来说……真私奔或者假结婚都行。”布鲁斯下结论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份神秘感，反而表现得一派轻松，仿佛这个结论再简单自然不过，“不过，你要是问我意见的话，我觉得假结婚比真私奔更优。” 艾普尔是真没料到布鲁斯能一脸正经地说这种让人想骂娘的话。 还假结婚比真私奔更优？ 尼玛这么脑残的主意……该他堂堂蝙蝠侠说出来？他还有脸说自己没有受到妲己苏的影响？ 艾普尔气得不知道该从哪句吐槽，就那样直愣愣地瞪着布鲁斯。 布鲁斯丝毫不觉自己的意见有什么不妥，艾普尔没有打断他，他也就自顾自地继续道：“放眼全美，能和卢瑟家族实力相抗衡的就那么几个。鉴于斯塔克目前的状况，很显然不是个合适的人选。泽维尔教授，似乎不太妥。奥利弗·奎恩，一来他尚未得到修正，二来奎恩家族放在卢瑟面前，还是有点不够看。奥斯本不一样，不管是经济实力还是历史都足以和卢瑟抗衡。加上，你和哈利·奥斯本关系这样亲近，我想好好说服他，他会帮忙的。” 艾普尔从来不知道布鲁斯是这样一个自说自话的家伙。她这会儿简直快被布鲁斯给气笑了。 不行！不能就此认输！ 一股莫名的斗志涌上艾普尔的心头。 艾普尔憋着嘴摇了摇头：“你算少了一个人。” 布鲁斯顿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确实。但是他也不合适。克拉克还没能完全摆脱维多利亚的影响。这个任务交给他不合适。” 嚯哟！给自己撇清关系时挺给力嘛！ 艾普尔笑了笑，冲着布鲁斯挑了一下眉：“我可不是指克拉克·肯特。” 布鲁斯露出一个有点做作的惊讶的表情：“那你是说……” 艾普尔冲着布鲁斯扬了扬下巴：“我这不还有你嘛！” 面对艾普尔反将一军，布鲁斯丝毫不慌。 “我知道你惦记这一茬。”布鲁斯抱歉地笑了笑，“可是就算我愿意帮你，你也不敢让我帮。” 在布鲁斯预计的对话节奏中，艾普尔这会儿该问他为何说她不敢。 但艾普尔不按套路出牌，她挺直脊背，瞪眼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还不乐意帮我？！” 这下，布鲁斯是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随即热心划重点道：“不是不愿意，是你不敢。如果我出手，维多利亚肯定会注意到你，你一直担心的对峙局面很有可能马上会上演。”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你都不试一下，就说我不敢？” 哟嚯！这下局面有意思了。 布鲁斯默默地重新评估了一下艾普尔的胆色。 “这么说，你乐意一试？” 这个时候认输就不像话了，艾普尔脖子一硬：“试就试呗！反正失败了也是你在莱克斯那里好感度下降。” 布鲁斯盯着艾普尔看，没有说话。 片刻后，一个相对完备的计划在布鲁斯的脑中成型。他点点头，很自信地道：“行，我帮你离开卢瑟家。” 第123章 第123章 艾普尔离开浴室的时候，她都没能从布鲁斯口里套出更多的信息。不管艾普尔怎样追问，布鲁斯都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作为回答。知道布鲁斯嘴严，艾普尔没多久就放弃了套取情报，安安心心地当一条咸鱼。 她本想挣扎一下，释放点生命的活力，谁特么知道她导师就喜欢她啥都不干的那股丧劲儿。 反正左右她也不亏，布鲁斯不告诉她计划内容，她也落得清闲。 接下来的两三日，艾普尔都没听到半点儿动静。莱克斯偶尔在老宅里遇见艾普尔的时候会和艾普尔有意无意地聊起克拉克或者奥斯本家的事。但艾普尔都表现得毫不关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艾普尔近两日不外出不惹事的缘故，莱克斯也对艾普尔表现得和颜悦色，直到周五晚餐的时候，莱克斯黑着脸坐在餐桌边，连艾普尔进餐厅都没理会。 莱克斯没像前两日那样主动打招呼，艾普尔也就没凑上去。她在距离莱克斯远远的另一边坐了下来，安安静静地开始享用晚餐。 饭吃了一半，莱克斯朝桌面上扔了一张颇有质感的纸片：“有什么意见想发表么？” 卢瑟家的饭桌大，那张纸轻飘飘地没能飞太远，最终停在了艾普尔手臂和视力都不太够得着的地方。 艾普尔抬头瞥了一眼，挑眉：“什么东西？” “你自己看。” 我特么也知道自己看！你放那么远我怎么看？！ 艾普尔为莱克斯今天突然的坏脾气感到莫名其妙。她正要作势站起身去够那片纸片的时候，一旁的仆人上前，将纸片恭恭敬敬地送到了艾普尔手里。艾普尔下意识地看了看莱克斯的反应，见他对仆人的行为没有表示任何不满或者不快，她这才低头看那张纸。 纸张相当有质感，摸上去就能感受到金钱的魅力。纸张正面中央用花体字写着“邀请函”。而函件的落款，是布鲁斯·韦恩。 那个哥谭狐狸精，要在他的地盘上开宴会。特意来函邀请莱克斯和……艾普尔。 艾普尔是当真不知道布鲁斯还准备来个骚包的宴会。她捧着那邀请函，沉默了。 “有什么想法么？”莱克斯的语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艾普尔随手将邀请函往桌面上一扔：“可去可不去。” “哦？” 艾普尔耸耸肩：“他是给你写的邀请函，又不是主送我。这不全看你的意思么？你把球踢给我算是怎么回事？” 莱克斯瘪了一下嘴：“那就扔那儿，我还没想好怎么回。” 艾普尔对于莱克斯的这个决定不置可否。 卢瑟家就这样按兵不动了两三天，布鲁斯始终没等到回音。这情况他不是没料到。他也没多耽搁，邀请函出去的第四天，布鲁斯直接开车到了卢瑟老宅门前。 把客人关门外不是卢瑟家的作风，更何况你还是布鲁斯·韦恩这样的贵客。 家里的佣人在请示了心情明显不佳的莱克斯后，开门将布鲁斯和他骚包的跑车放了进来。 莱克斯站在会客厅中间，一见布鲁斯进门就问道：“韦恩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布鲁斯也不绕弯子：“因为没收到卢瑟先生您的答复。” “你是指……” 布鲁斯笑了笑：“邀请艾普尔参加宴会的事。” 布鲁斯先说是没收到莱克斯的答复，莱克斯一细问他又直言自己主要是想邀请艾普尔，而不是莱克斯。莱克斯看布鲁斯的眼神立刻冷了下来。 布鲁斯不为所动，而是把目光转向站在楼梯处的艾普尔。 “卢瑟小姐怎么想呢？” 艾普尔就知道这个布鲁斯不会让自己好过，她笑了笑：“我怎么想？” “是，你打算来么？” 艾普尔看向莱克斯：“你觉得呢？” 莱克斯没说话，试图从艾普尔和布鲁斯的对话中找到一丝能让他得以确定艾普尔和布鲁斯关系的线索。 布鲁斯趁着莱克斯还没给出回应，继续对艾普尔道：“我今天是特意来邀请卢瑟小姐的。我也希望，卢瑟小姐能给我一个确定的答复。毕竟……这一切都是为你准备的。” 艾普尔没说话，莱克斯也没接话。卢瑟家的两个人，一个面露诧异，一个神色冷峻。但都不约而同地盯着布鲁斯。 “为我准备？”艾普尔知道这是她应下邀约的最好时机，“这么看来，我不答应不行了。” “艾普尔……” “莱克斯。你听听韦恩先生说的那些话。如果我不去，岂不是把韦恩家族不放在眼里。” 布鲁斯保持着得体的笑，仿佛刚才艾普尔说了一台夸奖他的话。 艾普尔接下了布鲁斯的招，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知道莱克斯一定对她今天的表现不赞同，兴许还会进一步地怀疑她。因此，尽管艾普尔心里对布鲁斯的突然来袭有诸多不满，她仍旧忍着没有主动联系布鲁斯。 毕竟是韦恩家办的宴会，艾普尔和莱克斯也不能像打发小门小户的宴会那样随便露个脸就算了。真要追究起来，对待韦恩这种家族历史深厚的对象，卢瑟得拿出比应对托尼·斯塔克那样新贵更谨慎的态度。 艾普尔应下邀约的第二天，莱克斯就让人给两人置办了行头。 前去赴会的当天，艾普尔被莱克斯搞来的造型团队按在椅子上捣鼓了好几个小时，才得以松口气坐上前往会场的车。 直到进入宴会会场前，艾普尔都一直以为，今天的宴会是布鲁斯特意为莱克斯布下的局，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小配角，只要按时到达现场就好。但当她到了会场，看见挽着托尼·斯塔克的臂弯冲她温和微笑的维多利亚时，艾普尔才知道局面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个布鲁斯·韦恩，又特么骚搞了！ 布鲁斯走向艾普尔的时候，艾普尔就那样站在原地瞪着他。 布鲁斯微笑着走到艾普尔跟前，柔声道：“终于来了。” 艾普尔仍旧瞪着眼，一副恨不得把他按在地板上摩擦的模样。 布鲁斯不慌，仍旧只是笑。一边笑还一边把她往托尼和维多利亚的方向引：“我知道你意外我为什么请了斯塔克先生他们。艾普尔，我只是觉得你和维多利亚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托尼看上去对布鲁斯也颇有意见，但他没吱声。反倒是一旁的维多利亚大大方方地冲艾普尔伸出手：“我同意布鲁斯的话。卢瑟小姐，能有机会重新认识一下么？和克拉克不相关的那种。” 第124章 第124章 正面遭遇维多利亚，旁边还站着托尼·斯塔克。 这个场面，艾普尔在此之前根本不敢想象。维多利亚朝她伸出手的那一瞬间，恐惧、紧张、慌乱齐齐涌上了她的心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答非所问的话，然后就借口屋子里空气闷，要去露台待待。 刚在露台待了没多久。狐狸精布鲁斯就跟出来了。 艾普尔一见他就烦得直皱眉头。 布鲁斯微微皱眉，不赞同地冲着艾普尔摇了摇头，但开口说话却是一股腻歪死人的宠溺。要不是她就在现场，艾普尔都要怀疑这个画面是用什么黑科技剪辑出来的了。 “不舒服么？” 艾普尔皱着眉不知道怎么接布鲁斯的骚招。 布鲁斯一边说着“我很担心”之类的恶心人的废话，一边将手机屏幕显示给艾普尔看。 屏幕上只有一个单词，但却看得艾普尔毛骨悚然。 ——监听器。 艾普尔盯着布鲁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刚才还皱着眉头的布鲁斯，见艾普尔没有要发难的架势，表情也就随之柔和下来了。他靠近艾普尔，问道：“你不想和维多利亚认识么？” 艾普尔琢磨了一下布鲁斯的表情和语气，然后按着自己的理解和猜测答道：“不想。” 布鲁斯的表情没有变，艾普尔知道自己猜对剧本了。 “我只是想提供一个能让你和维多利亚心平气和谈一谈的机会。”布鲁斯无奈的语气听上去简直让人不敢相信那只是他装出来的。 “这就是你大费周章地举办宴会的目的？” “那只是其一，我最想要做的，你难道不知道么？” 艾普尔轻笑了一声，力图表现得跟得上布鲁斯的演技：“知道和确定是两回事。” “艾普尔·卢瑟。我是认真在追求你。我只是想通过今晚的事来向你，还有卢瑟家证明而已。” 这种会心一击的直球，是个正常女人都扛不住。别说艾普尔是个直的，布鲁斯这么会撩，她就是个弯的，这会儿也能直过来。 但艾普尔没让自己丧失理智。她知道她和布鲁斯之前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不足以支撑“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 艾普尔思索了一下，用不明朗的语气反问道：“仅仅是这样而已？” 布鲁斯冲着她露出一个笑容：“难道卢瑟小姐有什么别的担忧？是。我承认和维多利亚曾有些交集，但我不觉得那会影响我和卢瑟小姐你之间的关系。放眼全美，卢瑟是我最好的选择。” 是了！ 这种狗言狗语才符合布鲁斯之前在其他人那里留下的印象嘛！ 摸清楚了布鲁斯的剧本，艾普尔连答起话来都顺畅了不少：“可是我得提醒韦恩先生一句，卢瑟家的钱，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你懂么？” 布鲁斯笑了，笑容里有几分赞赏，笑声里却带着一股浅浅的轻蔑：“卢瑟小姐，仅仅是你的名字，对我而言就足够了。我并不奢望能够以这样的方式立刻得到卢瑟先生的信任和支持。要知道，在我们这个世界，背信弃义，抛弃家人的戏码，每天都在上演。但韦恩家族不是什么命悬一线的小家族，对我而言，只要一个消息，一个名字，就足够了。” 艾普尔想了想：“我现在没法回复你。” “我知道。”布鲁斯看上去一副已经完成了任务的轻松模样，“我今晚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向卢瑟小姐你表达决心而已。你当然仍然拥有最终的选择权。” 艾普尔意义不明地点了一下头，没再开口说话。 本来站得就离艾普尔不远的布鲁斯，突然出其不意地上前一步，抬手就向艾普尔的胸|口袭去。艾普尔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但布鲁斯眼疾手快地伸出另一只手拉住艾普尔的胳膊，然后轻轻抚上艾普尔脖颈处的肌肤。 布鲁斯的指尖带着一点点凉意，艾普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真漂亮。”布鲁斯抬眼，冷静地看着艾普尔的双眼。 知道这时，艾普尔才明白过来布鲁斯在暗示她什么。就在距离布鲁斯指尖不到一厘米的地方，一颗酒红色的宝石将艾普尔白皙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细腻。 那条一看就死贵死贵的红宝石项链是莱克斯今早特意吩咐人送到她房间的。说是去参加韦恩家的宴会，一定不能丢了份。 艾普尔不傻，宝石项链，监听器。 布鲁斯想告诉她什么，她已经全然明白了。 艾普尔冷静地挣脱布鲁斯的手，用略显高傲的语气道：“谢谢，我一直都这么漂亮。” 布鲁斯笑了笑：“我今晚能得到卢瑟小姐的回复么？” “这个得看我心情。” “我非常期待能得到一个令人开心的回复。如果卢瑟小姐能给我这样的回复，我愿意为卢瑟小姐送上特别的礼物。” 艾普尔挑眉：“比如？” “洗干净的我。” 艾普尔：臭不要脸！ 即使知道布鲁斯是在暗示她今晚找时间浴室见一面，艾普尔还是忍不住黑了脸。 这家伙平日说话就这么骚么？他都知道有监听器说话还这么骚？这是真不要脸了啊！为了制造假象，这货也是拼了啊！ 布鲁斯见艾普尔脸色难看，便说了两句风趣又不失礼貌的玩笑话，将这一篇揭了过去。 等到艾普尔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布鲁斯才朝艾普尔伸出手臂：“现在，我美丽的小姐，我们能回到宴会场上去了么？主人缺席太久始终有些失礼。即使大家能猜到主人为什么缺席。” 进了韦恩的大门，她就只是个工具人。 艾普尔无声地叹了口气，挽着布鲁斯的胳膊，一起回到了宴会现场。 这一次再出现在宴会现场，维多利亚没有再上前找她聊天，只是在艾普尔端起酒杯时，远远地冲着艾普尔举了一下杯。艾普尔犹豫了两秒才同样举杯回应。 站在维多利亚身旁的托尼，似有感应，顺着维多利亚的视线看了过来。当他看清维多利亚敬酒的对象后，立刻沉了脸色。 艾普尔装作没看到，微微侧身，这才喝了口酒。 布鲁斯请来的人都是个顶个的豪门。因布鲁斯今晚的态度前来和艾普尔搭话的人也不在少数。但艾普尔不好相处的名声在外，大部分名流也只是来和艾普尔打个招呼，并没有要多聊的意思。 整个晚上，除了布鲁斯和莱克斯，竟然没有其他人和艾普尔待在一起的时间超过15分钟。 艾普尔默不作声地在人群里找了好久也没看见哈利的身影。不仅没见到哈利的身影，艾普尔没看到奥斯本家的任何人。 布鲁斯搞这么大阵仗没道理把奥斯本算漏了啊？ 是他故意不让哈利来，以免出什么意外？ 还是……奥斯本拒绝参加宴会？ 一整晚，艾普尔都因为这事显得心事重重。 但她这幅模样落在莱克斯眼里，却有另一番解释。 第125章 第125章 这一场宴会在上流社会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名媛们都意识到她们保不齐很快就要失去大家共享的布鲁西宝贝，商场上的生意人则担忧自己将迎来“韦恩配卢瑟”这一凶残组合。除了韦恩家和卢瑟家，不管对谁而言，这都算不上是一件好事。 布鲁斯的动作太快，莱克斯还没能安排好应对措施，局势就已经把他架在了一个难以拒绝布鲁斯联姻要求的尴尬处境上。 答应布鲁斯·韦恩对莱克斯没有任何立竿见影的实质性好处，搞不好还要陪个妹妹进去。但不答应布鲁斯，无疑就是向韦恩集团发起挑战。 在此之前，除了当年的维多利亚·达文西，没有任何人拒绝过布鲁斯·韦恩的邀约。而维多利亚当年能在说了“不”后，潇洒转身，很大原因在于那个时候的维多利亚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她的拒绝既不会给金融市场带来影响，也不会改变全球的经济局面。 莱克斯没法回应布鲁斯·韦恩，无论是肯定的回应还是否定的回应。他只能寄希望于艾普尔能理解到他的困境以及布鲁斯的狼子野心，主动拒绝布鲁斯的联姻提议。 但艾普尔没能get到莱克斯的想法和希望，尽管她对布鲁斯每日差人送礼物的追求表现得不冷不热，但也没明确拒绝布鲁斯。 莱克斯观察了两天，逐渐意识到，要破坏布鲁斯的计划，仅凭他一个人努力是不够的。他需要克拉克·肯特和哈利·奥斯本的帮助。 然而，以克拉克·肯特的正直和对维多利亚的迷恋程度，莱克斯不觉得自己能在短时间内说服克拉克用美男计转移艾普尔的注意力。况且莱克斯一直都很清楚，克拉克与布鲁斯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若求助于克拉克，很有可能会被布鲁斯识破。 再三权衡后，莱克斯将哈利·奥斯本锁定为目标人物。 打定主意后的莱克斯，当即从产业里找了一个和奥斯本工业有联系的项目，向奥斯本工业发出了要约。 诺曼·奥斯本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拒绝了莱克斯。被断了路子的莱克斯非但没有失望，反而从诺曼·奥斯本不寻常的反应中嗅到了一丝机会的味道。 莱克斯没有多耽误，找了个时间直飞纽约，直接找到了奥斯本的门上。 这种事先不预约直接杀上门的做法，只有刚起步的小企业家才干得出来。在有头有脸的豪门阶层，也只有托尼·斯塔克和布鲁斯·韦恩那种追女孩不要脸皮的花花公子们能干得出。 然而，莱克斯不是花花公子，诺曼·奥斯本也不是什么百年难遇的大美人。 人都到门口了，诺曼再怎么想回避也驳不了莱克斯的面子。 诺曼让人开了家门，将莱克斯恭恭敬敬地请进门。 莱克斯也不绕圈子，进了诺曼的会客室张嘴就问：“奥斯本先生是对我卢瑟企业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么？” 诺曼一听，连说没有。 “既然如此，我先前的要约，奥斯本先生怎么不考虑一下？是因为项目有什么问题么？如果是项目有问题，还请奥斯本先生不吝赐教，也省得我赔本。” 诺曼哪儿来什么赐教，莱克斯当初挑的项目就是一个稳赚不赔的好买卖，要不是现实条件不允许诺曼分神去顾及生意，他铁定会一口答应下来。 “项目没有不妥的地方，只是……我近期暂时没有向第三产业扩张的想法。” 莱克斯笑了：“我本来也没想着能请动奥斯本先生。这么说可能有些失礼，但是，我原意是让小奥斯本先生来参与这个项目的。” 莱克斯刚提及哈利，诺曼的表情就冷了下来。 莱克斯装作毫无察觉：“想必您也知道，小奥斯本先生和艾普尔关系融洽，我本是想让他们俩合作的。” 诺曼仍旧没什么好脸色：“我不太懂卢瑟先生的意思。” “您大概也听说了布鲁斯·韦恩的情况。说实话，能和韦恩家联姻，我很欣慰，但我自认艾普尔在很多方面还不成熟。她如果真要嫁去韦恩家，就她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是真不放心。所以打算让她，怎么说，在生意场上实践一下。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小奥斯本先生。我觉得这样的项目，如果是由哈利·奥斯本先生领着艾普尔做，我也能放心些。”不等诺曼搭话，莱克斯又立刻道，“对了，前两天的宴会，我没看见哈利·奥斯本先生。是出了什么差错么？我记得布鲁斯·韦恩是知道哈利·奥斯本先生和艾普尔熟识的。没道理这么重要的宴会，他会忘记邀请奥斯本先生。” 诺曼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戒指，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回答道：“哈利他最近不在国内，所以没能参加。我那天刚好有其他的事，所以也未能赴约。但想必那天的宴会一定很热闹。” “是啊，热闹极了。”莱克斯笑了笑，“但再怎么热闹，也不及奥斯本家的事来得热闹。” 诺曼此刻完全黑了脸色。 于此同时，远在大都会逛街扫货打发时间的艾普尔冷不丁地收到一条提示。 【滴，目标人物诺曼·奥斯本，修正进度50%。】 艾普尔：【？？？？啥情况，我连诺曼·奥斯本都没见到，他怎么就……】 cr9076：【系统偶尔会有延迟，可能是以前的数据刚上传更新。】 艾普尔：【刚上传更新也不对呀！我特么就见过诺曼·奥斯本一面，他凭啥就50%！】 系统没有回答艾普尔的质疑，选择了闭麦。 从系统这里问不到答案，又不能直接去用布鲁斯的超级大脑。艾普尔在商场急得一件衣服都不想再多买。反复斟酌了许久，艾普尔给哈利打了通电话。 电话响了四五声，哈利才接听。 “喂？”哈利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 艾普尔心一紧，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起来：“哈利你……那个，那个……我那天在宴会上没看到你。是布鲁斯没邀请你么？还是……” 哈利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他此刻心情到底如何：“不是，是我缺席了。和韦恩先生无关。” “哦。”艾普尔犹豫了一会儿道，“就是……很久没和你联系了。上次分开的时候，是我太混蛋了。” 而且一直到现在都还是很混蛋。 艾普尔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 “别这么说，艾普尔。我只是，有点事，所以没能主动联系你。抱歉。” 艾普尔皱起眉头，担忧地问道：“你声音听着不太好，是……感冒了么？”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过了片刻，哈利的声音才又响起：“是，和朋友去野营冻着了，有点小感冒，过两天就好。” 普通小感冒才不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能让哈利缺席那么关键的宴会。奥斯本家的遗传病设定，艾普尔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听到哈利的回答，艾普尔当场心凉了半截。 诺曼进度大幅前进，哈利生病。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么？ 第126章 第126章 【滴，目标人物，莱克斯·卢瑟，修正进度55%】 艾普尔：【！！！！搞啥玩意儿！我给哈利打个电话！莱克斯的进度条动个毛啊！该不是你们系统的统计口径有问题吧！小6，你们这样乱来，我作为修正者很为难啊！】 cr9076：【报告宿主，已经对统计模块进行了排查，统计模块无异常，统计数据准确无误。】 艾普尔简直绝望。这明晃晃的不合理数据，偏偏系统不报错。而她现在除了系统的验证方式之外，也找不到第二种验证方法。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脱离她的掌控。 前段时间因为傍上了布鲁斯·大腿·韦恩而带来的喜悦，这会儿也被冲刷得烟消云散。 艾普尔回到卢瑟老宅，把资金关进房间，开始认认真真思考布鲁斯·韦恩的计划。 老实说，在莱克斯和诺曼的修正进度突然大幅前进之前，艾普尔只当布鲁斯的计划骚得不忍直视。即便他给出合理的解释和后续措施，艾普尔也不太想执行。 嫁给布鲁斯·韦恩？ 这特么和住在卢瑟老宅比起来，根本没有好到哪里去好么？虽然暂时能保证屋子的主人不会直接动手要她的小命，但她依然免不了和屋子主人斗智斗勇。况且，还有个维多利亚……艾普尔可是一点儿也不想和对方正面刚上。 这也是艾普尔一直迟迟不肯回应布鲁斯的原因。 但现在，反派的进度条高歌猛进。尤其是莱克斯·卢瑟，一蹦就是55%。超人都搞不过的莱克斯·卢瑟，她一个带着废物系统的穿越者凭什么能搞定？早点逃离莱克斯的控制区，才是上策。 眼下选择很明显，要么韦恩，要么卢瑟。 艾普尔苦思了许久，都未能给自己找出第三条路来。 在纽约和诺曼·奥斯本周旋了半天的莱克斯，离开奥斯本宅邸后并没有立刻回大都会，而是沿着他搜集到的信息，找到了哈利·奥斯本所在的疗养院。事实上，莱克斯在前往纽约前就已经对奥斯本父子的健康状况调查了个清清楚楚了。不仅调查得够深入，莱克斯甚至还“热心”地为父子俩找寻了解决方案。 来自氪星的基因技术。 那技术资料并非原版氪星出品。尽管克拉克一直和莱克斯关系不错，但对于氪星的信息，克拉克始终是慎之又慎。即使是莱克斯，这么多年的相处也没能从克拉克那里套出一份完整的氪星技术。他现在掌握的这一份，是根据克拉克这么多年来支离破碎提到的一些氪星技术加上莱克斯自己的研究形成的。 要说优点呢，自然是更符合地球人的需要和实际。但缺点也很明显……地球的科技理论夹杂氪星科技理论捣鼓出来的东西，未经验证，没有过往数据支撑。如果真运用在了人的身上，到底会发生什么，就连氪星之子都说不准。 莱克斯握着他好不容易找寻而来的解决方案，直奔哈利所在的疗养院。 哈利并不是以自己的本名住在这里的。事实上，知道他是哈利·奥斯本的除了专门负责他的主治医师之外，没有第二个人。 整个疗养院只知道院里住了一位神秘少年，平时不出门走动，也不喜欢有人打扰。他所有的检测和基础治疗都是由主治医及两名助手进行的。但除此之外，也没见院方对少年有其他的特殊照顾。偶尔会有一对不多言多语的中年夫妇来探望他，但少年从来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叫过两人“爸妈”。 莱克斯说要探望那位少年的时候，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还愣了一下。 “卢瑟先生这是……” “那是我远房亲戚。一个侄子。”莱克斯冲着工作人员解释道。 工作人员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以前围绕着少年的谜团，这会儿瞬间有了解释。如果是莱克斯·卢瑟的侄子，他身上的贵族气质和不愿在人前露面的脾气就都有了解释。 上头没有禁令，莱克斯说得又自然。 工作人员很快安排了莱克斯去哈利的房间。 按照惯例，工作人员将莱克斯领到房间门口后，就先行告退了。莱克斯等着工作人员走远了，这才抬手推开了门。 哈利正坐在床上读一本名叫《高堡奇人》的小说。书里的主人公正为了一盘神秘的录影带逃命。 门口处传来响动，哈利随即抬起头来。 看清来人后，哈利不免露出惊讶的表情。 莱克斯表现得倒很镇定：“不知道你身体欠佳，不然一定一早就来拜访你。” 哈利合上书本，脸色不是很好看：“费心了。本不想用这些糟心的消息打扰卢瑟先生的。没想到卢瑟先生消息这么灵通。” “奥斯本先生和艾普尔联系过么？她有知道你的近况么？我想如果艾普尔知道奥斯本先生身体欠佳一定会忧心地赶来看望您的。” 这样明晃晃地抬出自己的妹妹来威胁人。放在尔虞我诈的商业圈中，能干出这事的也没几个。 哈利表现得很是不友好：“我和艾普尔之间，不劳卢瑟先生费心。我和她本来就不是那种需要客套的关心和拜访才能维系住友谊的关系。” “这我知道。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们俩关系好到没有什么能破坏，哪怕是……谎言？”莱克斯笑了笑，又飞快地说道，“无意冒犯，我只是很羡慕罢了。” 哈利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抱歉，最近身体欠佳，我有点累了，还请卢瑟先……” “哈利·奥斯本。我今天来这里，是来帮助你的，也是来寻求你的帮助的。”莱克斯打断了哈利的话。 哈利看着莱克斯，半天没有接话。 “我就开门见山地直接说了吧。布鲁斯·韦恩瞄上了艾普尔，他打算对艾普尔下手。至于原因，我想卢瑟集团和维多利亚各占一半吧。”莱克斯收起了笑容，露出少见的认真，“我需要奥斯本先生的帮助。你我都知道布鲁斯·韦恩是一个多危险的家伙。要从他手上保护艾普尔，我一个人可做不到。” 这一消息确实是哈利才知道。他当然听说过宴会的事，但他一直以为那只是布鲁斯在试水罢了。但现在，莱克斯·卢瑟都找到他门上了，哈利再也没办法安慰自己布鲁斯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恐怕，布鲁斯是真把艾普尔当做维护韦恩企业利益和取悦维多利亚的筹码了。 哈利看了看自己苍白的手。他现在连用力握紧它们都困难，他要怎么才能帮上艾普尔呢？ “我需要奥斯本先生的帮助，作为回报，我有能医好奥斯本家族遗传病的药。”莱克斯扬了扬下巴，一副大局已定的笃定模样。 第127章 第127章 在纽约办完了事，莱克斯心情愉快地返回大都会。尽管他离开时哈利·奥斯本没有一口答应他的请求。但莱克斯一点也不悲观。他不仅没有表现出遗憾，还大方地先将手里掌握的技术分享给了哈利。 没人会不想活下去。 只要哈利·奥斯本肯用他的东西，莱克斯就不怕奥斯本家不合作。 况且，从某种角度上讲，哈利·奥斯本一旦具备了能力，即便他不开口，艾普尔遇到麻烦时，哈利也会挺身而出。 忠心又免费的保镖。 这样的好事，莱克斯求之不得。 但莱克斯的好心情并没能持续太久。一回到卢瑟老宅，莱克斯就看见一脸严肃站在楼梯上等着他的艾普尔。 莱克斯一边解开自己的袖扣，一边抬头语气随意地问道：“怎么了？” “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莱克斯抬步上了楼梯，一步步走到艾普尔的跟前：“什么事？” “布鲁斯·韦恩。” 莱克斯的表情凉下来了。他盯着艾普尔的脸，好半天才开口：“布鲁斯·韦恩？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我想和你谈谈。” 莱克斯几乎能猜到艾普尔打算说什么，他想一口回绝，但他知道，这样的应对在艾普尔那里毫无作用。把艾普尔推得更远，并不有利于他在这场和布鲁斯·韦恩的拉锯战中取得胜利。 莱克斯抬手指了指书房的方向：“走吧。” 艾普尔松了口气，跟着莱克斯去了书房。 莱克斯的书房艾普尔很少光顾。他总是喜欢在书房里接待一些艾普尔不熟悉的人或者……汉尼拔。这个静谧的房间总给艾普尔一种在酝酿阴谋的不安感。 艾普尔有点不自在地在椅子上坐下，脊背挺得笔直。 艾普尔的反应让莱克斯有些奇怪。没错，他和艾普尔之间从来谈不上“亲密”，但艾普尔总在他面前表现出张狂、无礼的一面。即便他深知艾普尔并非他所见的那种蛮不讲理的人，艾普尔也从来没有停止在他面前营造这种印象。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艾普尔开始向他展示柔弱的那一面。 是从……克拉克·肯特开始的？ 是因为失恋了？所以连伪装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开始，莱克斯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失恋给人的打击，往往是各种各样的，人们对此的反应也不尽相同。这一点，还是汉尼拔友情提示他的。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艾普尔失恋后的应激反应。 但，艾普尔在克拉克的问题上软弱，难道在布鲁斯·韦恩的问题上也会软弱么？她会……因为和克拉克·肯特毫无关系的事在他面前这样紧张，如临大敌么？ 莱克斯摩挲着椅子的扶手，静静地看着艾普尔。 艾普尔内心慌得一批。 莱克斯回来之前，她又和戴安娜以及布鲁斯开了个小会。她再一次表达了对莱克斯的忧虑。而这一回，布鲁斯很明确地提出了他的猜想。莱克斯·卢瑟作为克拉克·肯特的死对头很有可能在克拉克·肯特逐渐修复的过程中也开始觉醒。 布鲁斯·韦恩的推理和猜测总是神准。他一开口，戴安娜都不带犹豫的，直接认定真实情况就是那么回事！ 对于艾普尔而言，这是好事，让她可以省去解释为何她会觉得莱克斯让她感到危险。 面对艾普尔的求救，布鲁斯有很明确的应对方针：他们必须弄清楚莱克斯是否真的在觉醒，觉醒了多大程度。 关于这个，艾普尔对于布鲁斯和戴安娜的提问回答得模模糊糊，她实在是不知道怎样回答才不会暴露自己，索性让自己在这场战役中当一个没用的废物。 给不出准确的信息，布鲁斯便出了个骚主意。让艾普尔带着监听器去套话！ 艾普尔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而那个废物系统还真有监听设备贩卖。艾普尔只能忍着心痛，花了200点买了监听设备佩戴好。 而现在，挺直了脊背坐在莱克斯对面的她，耳朵里就塞着小到难以让人发觉的监听器。 莱克斯半天没说话，只是用一种不常见的眼神打量着艾普尔。那眼神看得艾普尔浑身发毛。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莱克斯的视线没有从艾普尔身上移开，“就是觉得，很久没有认真看你了。乍一看，竟然发现自己有点认不出你来了。” 艾普尔：！！！！！！ 艾普尔心跳如擂鼓，但面上还是尽量不动声色：“说这种话，像话么？” 莱克斯眉头微蹙，摇了摇头：“没什么，你说吧，找我谈什么？” “关于……布鲁斯·韦恩的事。你怎么看？”艾普尔开门见山地提出问题。 这问题是她和布鲁斯他们商量好的，一来让布鲁斯他们从对话中寻线索，二来，如果能借此机会解决掉她没法离开卢瑟家的麻烦也算是意外之获。 莱克斯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怎么看？他求婚的对象不是你么？你问我怎么看。” 艾普尔抿了抿嘴唇：“好歹我也是卢瑟家的人吧。这么一个大活人嫁出去，你就没点意见” “你希望我有什么意见？” 艾普尔看着莱克斯：“客观的意见。” “客观的……”莱克斯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韦恩是不错的商业合作伙伴。老实说，在商场上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韦恩栽过跟头。要知道，就连当年斯塔克转型时股票都一度跌停板。但是韦恩，这种事从未发生我。” “这么说……” “但那不意味着韦恩是不错的联姻对象。”莱克斯打断了艾普尔的话，“谁知道布鲁斯是不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插手卢瑟的产业。” 艾普尔接不上这话了。商场上的事，她本来就一知半解，随口接话，指不定会暴露。 莱克斯看了艾普尔一眼，问道：“你还记得你7岁那年，我们在夏普伦湖区度假的事么？” 艾普尔愣了一下，当即花钱让系统重放了原主在湖区的记忆。 莱克斯没有看艾普尔，低着眉眼看他的办公桌：“你说要划船，所以我只能陪着你去。” 艾普尔点头：“还有保镖。我当然记得。” 莱克斯笑了笑：“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真是很开心。” 艾普尔不明白莱克斯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来，但她还是顺着对方的话接了下去：“是呀。可惜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莱克斯抬头，看向艾普尔：“没错，是很可惜。” 第128章 第128章 莱克斯说完这话后再没了其他表示。艾普尔干巴巴地等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口问道：“关于韦恩家的事。” “我得考虑一下。”莱克斯收起情绪，回复得十分冷静，“我劝你也认真考虑考虑。布鲁斯·韦恩是否真是你最佳的选择。关于这个，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艾普尔含糊地应了一句，然后随便找了个由头，离开了莱克斯的书房。 一直到艾普尔离开，莱克斯的视线都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那种略带了一丝探究意味的眼神，让艾普尔浑身寒毛直立。 出了书房，艾普尔就想立刻找布鲁斯或者戴安娜问问情况。在她看来，刚才书房里的谈话，很平日没什么两样，倒是莱克斯有点套她话的意思。艾普尔不知道自己任务完成的情况如何，一心只想找到指导老师问个究竟。 她没多耽搁，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就低声说自己准备去浴室，接着花了点数在商城里买了点不值钱也没啥用的破玩意。然后快步走到自己卧室门前，猛地一下推开了房门。 水蒸气扑面而来的那一刻，艾普尔就知道又出岔子了。她路上才说要去浴室，布鲁斯怎么可能动作这么快的把浴室搞得热气腾腾的。十有八九是闯进了其他人的地盘。 艾普尔下意识就打算退出去。 脚还没能迈出去，就听见熟悉的声音问道：“艾普尔么？” 艾普尔顿了一下。 美国队长的话，她倒是不用太担心。 她应了一声，说自己走错地方了。 “你等等。”史蒂夫挽留了一句，然后关掉了淋浴器。 艾普尔听见哗哗的水声戛然而止，只剩水滴滴落在地板上的轻响以及干燥的浴巾展开的声音。安静的浴室里，这点儿声音显得格外明显，艾普尔觉得自己就着这点儿声音都能在脑海里描绘出史蒂夫裹浴巾的样子。她觉得脸颊有点发烫，忍不住在心底默默比对史蒂夫和克拉克的身材。 啊！真人搁眼跟前她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穿越美少女在这两位大|胸英雄前犹豫不决。 这种人间罕见的身材，特么的谁能顶得住？ 艾普尔她就不明白了，放着这么两个大|胸英雄不要，那个妲己苏怎么偏就瞧上了托尼·斯塔克？ 旁的不说，托尼·斯塔克的腿能有史蒂夫的腿这样笔直修长么？ 这是在原本的世界穷怕了？到了超英的世界始终不忘抱个金大腿？ 不过，即使要抱金大腿……布鲁斯·韦恩的大腿不粗么？不仅粗，还长！哪儿不比托尼·斯塔克好？ 艾普尔在腹诽维多利亚的这会儿时间里，史蒂夫已经擦干了身子，裹好浴巾，拉开了浴帘。 他没想到艾普尔会突然闯进来，所以要换的干净衣物都放在了外面。这会儿只得裹着浴巾见艾普尔。这让史蒂夫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艾普尔见史蒂夫出来了，赶紧收拾起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见史蒂夫luo着上半身，艾普尔怕自己忍不住失礼地盯着人家的胸肌瞧，干脆微微侧脸，让自己的视线避开令人向往的景色。 “那个……有什么事么？” 史蒂夫点点头，但还是先体贴地问了一句：“你忙么？不忙的话，我有点事想请教一下。” 艾普尔连连摆手，就差鞠躬跪下了。 堂堂美国队长，luo着上半身说什么请教。她艾普尔何德何能受得起这个啊？ 受不起！受不起！ 艾普尔只得摆手把脑袋别得更开。 史蒂夫：？？？？ “是……今天不方便么？” 艾普尔听到这话差点没吐血。 什么叫做今天不方便？luo着上半身说这种话，他美国队长当真就不考虑他的心情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艾普尔清了清嗓子，“你太客气了，有什么你吩咐就行了。” 史蒂夫皱着的眉松开了：“事实上，我想问问巴基的事。” 哟嚯！来了！ 美国队长永远绕不开的男人。 艾普尔努力说服自己忘掉冬兵对她干的那些破事儿，力图让自己在和史蒂夫谈及他时保持一个客观公正的立场。 然而，史蒂夫一开口就放了个大：“前段时间，韦恩先生和我谈过。他说……我们对你而言，是漫画里的人。” 这个布鲁斯·韦恩！在她这里守口如瓶！见了其他人，卖她的速度快得一批！ 艾普尔尴尬地挠了挠脸颊：“可以……这么说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史蒂夫点了点头：“所以，你很对我们的故事很了解？” “也不是……特别了解。大致，大致吧。”听了这些，艾普尔对史蒂夫大概要说什么，已经有了些概念了，“你是想知道冬兵以后会怎么样？” 史蒂夫摇了摇头：“关于这个，韦恩先生也告诉我了。他说我们现在并未处在该有的时间线上。而你是来修正这一切的。” 很好！ 艾普尔怀疑布鲁斯可能已经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史蒂夫了。她这会儿在史蒂夫面前可是没有半分的神秘感可言。 想起当初她在史蒂夫浴室里假装法师的情景。艾普尔莫名地有些失望。 啊！没有神秘感的女人，对男人来说，一点吸引力也没有嘛！ 布鲁斯·韦恩那个辣鸡！ “我是想知道，巴基他本来应该是怎样的？”史蒂夫问这个话时，语气里有一丝小心翼翼，仿佛这个问题花费了他大部分的勇气。 艾普尔对冬兵的故事线了解的并不深入，别说漫画，就连当初看电影，她也看得不是很认真。她只记得冬兵和史蒂夫打过架，把史蒂夫脸都打花了那种。放其他人身上，基本都能落个反派石锤了。但不知怎么的，到了下一部的故事里，他又成了个正面人物，还引得史蒂夫克服困难险阻去救他。要艾普尔说，给冬兵换个性别，妥妥就是女主角剧本了呀！ 艾普尔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这个，一言半语地也不好概括。在我了解的剧情里，反正他最后是个好人。” 史蒂夫划重点的能力也很凸出：“最后是个好人？也就是说他曾经……” “嗯！网友给了他一个响当当的封号——九头蛇第一男模。”艾普尔一本正经地借此机会在史蒂夫面前刷好感，“我当初一直努力和朗姆洛搞好关系，就是想看看他还能不能帮忙找到冬兵。结果……唉！我也没料到最后是以那样的方式找到的。” 史蒂夫想了想问道：“那在原本的情节中，他是怎么脱离九头蛇的？” 这个问题，艾普尔知道，她看着史蒂夫那张漂亮的脸蛋道：“你被他打了一顿，没怎么还手，后来他就……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出现时就成好人了。” 史蒂夫：？？？？？？？ 第129章 第129章 面对艾普尔的说辞，史蒂夫沉默了。 片刻后，响起的不是史蒂夫的声音，而是系统的提示音。 【滴，目标人物，超英，史蒂夫·罗杰斯，修正进度90%。】 艾普尔眨了眨眼，随后整张脸都亮起来了。 百分之十！百分之十！ 是她凭自己的本事挣来的百分之十！ 多么的不容易又鼓舞人心啊！ 艾普尔感动得想握住史蒂夫的手告诉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谢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系统提示音之后，史蒂夫的声音才不疾不徐地想起。 艾普尔顿了一下：“你打算怎么做？” 史蒂夫冲艾普尔笑了笑：“你不用操心。韦恩先生和我提过，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修复我曾经的伙伴，应该由我去打头阵。” ？？？？？ 不是，你们什么时候就形成共识了啊！ 不问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的么？ 史蒂夫问完了他想问的，浴室里的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尴尬了。刚才挂心巴基的事，所以史蒂夫不觉得尴尬，但这会儿……luo着上身站在艾普尔跟前……让他很是不自在。 艾普尔这会儿想起她本是打算找布鲁斯的，在这里和史蒂夫也讨论不出个什么。他并不觉得把莱克斯的事说给史蒂夫听能得到一个有效的解决方案。 两人各有打算，但都不约而同地试图结束这一场意外的会面。 艾普尔辞别了史蒂夫，回到了卢瑟老宅。她四下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便再次在商场买了小东西，把眼前的门合上，然后再次推开。 布鲁斯穿戴整齐地站在浴室里，背对着门口，听见响动声，他立刻转过身来。 脸色不太好。看上去像是老师发现自己带的学生上学期挂了科。 艾普尔一见布鲁斯这表情，心就沉到了底。她也没胆子吐槽布鲁斯的脸色，只是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往前走了两步：“监听器效果怎么样？” “很好。”布鲁斯点点头，“买的时候有注意使用说明么？一次性的还是……” 艾普尔赶紧道：“可以一直用，也不用充电。倒是挺方便的。” 布鲁斯只是脸色沉沉地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艾普尔鼓起勇气：“那个……听出来点什么了么？莱克斯他……” 布鲁斯倒没有和艾普尔绕圈子的打算，直接道：“应该有一半左右。比起那个来……” 布鲁斯少见地表现出了犹豫。 这阵不寻常的犹豫看得艾普尔心里一阵紧张。 “我觉得我们的计划得加快进度了。”布鲁斯看着艾普尔，表情里是一种不可置疑的坚定。 艾普尔有点害怕地追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我本来想打算让这件事再发酵一段时间。直到维多利亚想办法来探究事情的缘由。” “维多利亚？”艾普尔再一次觉得自己跟不上布鲁斯的思维。 布鲁斯耐心继续解释道：“我本来不打算让她意识到我已经没有被她所影响，虽然不能百分百确保她对我安排的理由相信无疑，但足够制造怀疑为我们争取时间。但现在……” “出了什么差错了？”艾普尔问完这个问题，立刻联想到了自己，“是我……哪里没做对？” 布鲁斯摇了摇头，表情沉重：“是我低估了莱克斯·卢瑟。我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快怀疑到你身上。” “莱克斯……怀疑我了？”艾普尔愣在当场，好半天都不知道作为当事人的她该说点什么。 “你对莱克斯·卢瑟和艾普尔·卢瑟之间的关系怎么看？”布鲁斯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解释，而是选择了耐心引导艾普尔。 “他们……相处有点奇怪。我是说，我不知道真正的艾普尔对于莱克斯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我知道的艾普尔的过去，都只是一些片段，一些重要的事件。但我不知道艾普尔本身对于莱克斯是个什么看法。但就莱克斯单方面而言。我觉得这对兄妹很奇怪。” 布鲁斯微微眨了一下眼，示意艾普尔继续说下去。 “莱克斯对克拉克都很怎么说……友好？但是对他自己的妹妹却显得有点，刻薄？但是每次我遇到事情的时候，他又……反过来维护我。让我觉得……很不和谐。” “你有考虑过这种不和谐的原因么？” 艾普尔顿了顿，老老实实地摇头。 布鲁斯嘴角垂了一下，似是有些失望：“记住，艾普尔，任何时候，你都需要比你的对手更了解自己。不要让对手了解比你所知道的更多的你。这是新手才会犯的低级错误。” 布鲁斯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艾普尔当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细节。她很想辩称自己在第一时间就花了点数购买回忆重播服务，已经尽到了足够的谨慎义务了。但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 蝙蝠侠不是一个会听借口的人。他只在乎结果如何。 向他辩解，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狼狈。 布鲁斯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艾普尔为自己的行为辩护或者解释。他对此感到有些意外。但没有表现出来。 “莱克斯·卢瑟和艾普尔·卢瑟一直是这样的关系。莱克斯是个极其看重卢瑟集团利益的人，但这份看重并非出于对家庭的维护，而是因为卢瑟集团可以帮助他实现他自己的抱负。所以，别人要动艾普尔·卢瑟，不行，艾普尔·卢瑟要违背他的计划……也同样不行。”布鲁斯停了一下，继续道，“据我所知，艾普尔和莱克斯之间的相处，一直都算不上愉快。从小就是。” 艾普尔睁大了眼，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哪儿出了岔子。 “夏普伦湖区……”艾普尔喃喃道，“艾普尔要去划船，但是，那不是莱克斯的计划。他讨厌艾普尔违背他的计划，但是，俩人年幼，莱克斯没法违抗父母的安排。划船……才不是什么愉快的兄妹时光，对于莱克斯而言尤其如此。” 布鲁斯点了点头：“而且真正的艾普尔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所以……我接的话……”艾普尔抿紧了嘴唇。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艾普尔，过了一会儿，伸出了手。 艾普尔半低着头，没注意到布鲁斯的动作。 布鲁斯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像是在犹豫什么。那犹豫极短，他很快神色自然地将手放在艾普尔的肩头：“没关系，我会尽快把你弄出来。你只要，接受我的求婚就行了。” 艾普尔：。。。。。。 第130章 第130章 布鲁斯想出的招数骚是骚了点，但艾普尔还是很相信布鲁斯对局势的判断。迄今为止，艾普尔还没见布鲁斯在局势判断上出过什么差错。毕竟是多智近妖的蝙蝠侠。如果连局势分析都犯错，哪儿还有他骚操作的空间。 因着这份信任，尽管艾普尔对布鲁斯所谓的加快计划不是很赞同，她也深觉自己需要及早离开大都会。在莱克斯的地盘上当场被扒马甲，和与莱克斯相隔十几公里被扒马甲的危险系数显然不是一个量级的。 然而，对于布鲁斯那种什么事都瞒着她，仅仅要求她无条件配合的做法，艾普尔是万分不赞同。 在艾普尔看来，她和布鲁斯本来就算不得是一条船上的。什么主动权都让布鲁斯捏在手里的话，恐怕她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况且……假结婚这个事儿，艾普尔一直都不是很看好。从她的角度看，这无疑于是将她从莱克斯·卢瑟这个土匪窝挪到了布鲁斯·韦恩那个贼窝。看上去好似布鲁斯保护了她，事实上，布鲁斯根本就是打着控制住她自由行动的算盘。 对于这一点，艾普尔心里跟明镜似的。原著里的布鲁斯，可是连超人都要算计的人。她艾普尔何德何能可以逃脱被算计的命运？ 出了浴室的艾普尔，冥思苦想了一整夜，最后决定在布鲁斯行动前，自己先一步开溜。玩失踪或者干脆声称自己出国旅游之类的，都能很好地让她暂时远离这个麻烦圈。她现在不仅仅有布鲁斯可以依靠。她还有修正度满格的戴安娜女神，还有修正度约等于满格的美国队长。 艾普尔觉着，只要自己能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任务的事都可以进一步再商量。 这是她解决当下麻烦的方法，也是她从布鲁斯手里争取会一丢丢主动权的机会。 打定了主意，第二天艾普尔一起床就开始琢磨出走的事儿。事情还没琢磨出个详细步骤，莱克斯就在早餐桌上道：“对了，我给你请了个保镖。” 艾普尔愣住，端着咖啡的手就那样悬在半空中。 莱克斯没看艾普尔，自顾自地用餐刀切开盘中的煎蛋:\"毕竟闹了这么大个新闻，多注意一点也是应该的。\" 应该是应该，不过她不就跑不了了么？！ 艾普尔有苦难言，这会儿也不敢跟莱克斯唱反调，害怕引来更严厉的管控。她只是抱怨了两句，却丝毫没说让莱克斯收回成命的话。 反正……她还有系统！还可以随时开门见自己的智囊团。 史蒂夫那么擅长逃跑，肯定能教她两手临时跑路的绝招。 艾普尔喝了口咖啡：“保镖什么时候到。” 莱克斯看了看时间：“快了，昨天约的是九点。” “那还好。”艾普尔点点头，“我十点还打算出去逛街呢。” “逛街？”莱克斯抬头看向艾普尔。 艾普尔内心紧张得一批，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接话道：“嗯。和以前的朋友约好了。最近心情不好，打算和她一起购物。” “谁？” “我和谁交朋友，不需要向你报备吧？再说了，我一直也没向你报备过，这会儿给你说了你也不认识。” 莱克斯对艾普尔的这番话不置可否，他看向艾普尔，嘴角噙着一丝笑：“心情不好？是布鲁斯·韦恩让你心情不好？还是其他什么？” 艾普尔耸肩：“大概吧。也许是布鲁斯·韦恩，也许是克拉克·肯特呢！有什么差么？” 莱克斯嘴角翘得更高了：“没有。” 艾普尔吃完了早餐，然后一边玩手机，一边让凯茜帮着她收拾了出门用的包。她懒懒散散地摊在客厅的沙发上，那个刚来报到的保镖就静静地站在一旁。 保镖距离艾普尔不远，艾普尔没有听见系统有任何提示音，这让她安心不少。至少说明，这个莱克斯新请来的保镖只是个路人甲罢了。不管他看上去多么的人高马大，他都不应该斗得过拿着剧本的天选超英们。 十点一刻，艾普尔出了门，保镖随行，还配了个专门的司机。车快行驶到目的地的时候，艾普尔装作自己的朋友有事临时爽约了，她逼真地在后座上发了一通脾气。等到司机和保镖问是否返回的时候，她又一口回绝。这么一来，一开始的和朋友逛街就变成了独自一人逛街。 艾普尔手里还攥着一次指定开门的机会。要成功脱逃，她需要技术指导。外出逛街是绝佳的机会，错过了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寻到这样好的机会，而她也没有时间去等下一次机会的出现了。 尽管有些心疼，艾普尔还是点开了对话框。 令人失望的是，史蒂夫的头像并没有亮着。换而言之，她此刻没法和史蒂夫在浴室里讨论什么逃跑技术。头像亮着的，只有两个人。 戴安娜和娜塔莎。 百分百进度但可能没啥逃跑经验的戴安娜vs逃跑经验足足的但进度只有20%的娜塔莎。 人生最困难的选择莫过于此。 艾普尔站在试衣间门口沉思。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艾普尔一狠心，点了娜塔莎的头像后，推开了试衣间的门。 推门的时候动作很迅猛，但实际上门推开了一小半，艾普尔立刻收住了势头。这是她第一次进娜塔莎的浴室，而且还有求于人。艾普尔不想给对方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艾普尔轻手轻脚地踏入浴室，半留着浴室门没有完全关上。 浴室里有着薄薄的水气和淅淅沥沥的水声。没有听见娜塔莎的动静，也没有听见任何其他的人声。 艾普尔不相信自己的动作就真的轻到让娜塔莎察觉不了。为了以示自己的友好，艾普尔在完全离开门边之前朗声道：“不好意思，我是个法师，我开错传送门了。请问，有人么？” 回答艾普尔的是一片安静。 艾普尔默默地叹了口气，以她的经验来看，今天不被打一顿，估计对方是不会好好和她说话的。 艾普尔认命地关上了门，朝着淋浴间的方向走了两步。 猛然间，她只觉后脑勺一痛，接着眼前一黑。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31章 第131章 艾普尔是被一阵剧烈的头痛唤醒的。 缓慢地睁开眼后，入目是和她视线差不多高的洗手池以及高出她水平视线的镜子。后脑勺一阵一阵地钝痛，太阳穴也时不时传来胀痛感。艾普尔甚至能感受到皮肤之下的动脉正在因此刻身体的不适而剧烈跳动着。 艾普尔想抬手揉脑袋，却半天没能将手抬起来。因为疼痛的关系，她感知有些迟钝，过了两秒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被反剪到背后捆住了。艾普尔低头，发现自己正坐在马桶盖上，双脚也被撕碎了的毛巾条绑在了一起。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 上次被冬兵和丧钟逮，她都没像此刻这么凄惨过。 艾普尔转动脑袋，试图弄清周围的环境和自己的处境。 “醒了？”一道成熟的女声响了起来。 艾普尔循着声音望过去，穿戴整齐的娜塔莎正坐在浴缸边沿，手里把玩着从艾普尔身上搜下来的饰品。那是一条红宝石手链。手链在娜塔莎手里折射出一种特别的光芒。 这个会面真不怎么样。 艾普尔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没敢开口说话。 “抱歉，我不知道你怎么不经打。一时手重。”娜塔莎笑了笑，但却没有丝毫真挚的歉意。 艾普尔开口，声音有点沙哑：“抱歉闯进你浴室，我不是故意的。你能把我解开么？” “对不起，不能哦。”娜塔莎语调上扬，透着点顽皮的味道，“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卢瑟小姐你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法师的借口还没能来得及说出口，艾普尔听了娜塔莎的话立刻就哑了。 娜塔莎笑了笑，将手链扔到一边：“这东西是艾普尔·卢瑟的。所以……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从哪儿搞来的么？毕竟，你看上去可一点也不像艾普尔·卢瑟。” 艾普尔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个说来话长。” “我知道。”娜塔莎笑着点了点头，“不过那没关系。毕竟，我已经被困在这里有3个小时了。” “3个小时……”艾普尔用一种含有痛苦的声音喃喃道。 娜塔莎摆弄着她的手机：“对，至少我的手机是这样……” 娜塔莎住了口，像是在手机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新闻了一般。 艾普尔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这一点，布鲁斯早就跟她试验过了。 昏迷的她，时间在流逝。但当她在浴室里醒来的时候……时间就暂停了。 她曾经没深究过在她失去意识的时间里还会发生什么，眼下看来，和她同处一室的超英，即使在她昏迷的状态下也没法离开浴室。这和当时戴安娜开浴室门的情况是一样的。 艾普尔松了口气。 事情虽然糟糕，但还不至于糟糕到最坏的地步。看样子，娜塔莎没有尝试着抱起她一同离开浴室。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她被人发现昏迷在商场的更衣室里，只会让她以后的逃跑计划更难执行。 因为艾普尔被绑着，娜塔莎把大部分的精力都集中在她的手机上。艾普尔看见她埋着头捣鼓了好一会儿，然后抬头看她。脸上的笑，多了一丝趣味。 “屏蔽信号？你觉得这个有用？” 艾普尔知道娜塔莎是套话的高手，她一点也不想暴露，而且她这会儿即使不怕暴露也不敢轻易接话。艾普尔只是皱着眉，一副痛苦不已的模样。 娜塔莎站起身来，走到艾普尔跟前：“嘿，小可爱。我不太想在你的身上用那些低劣的逼问手段。所以，你能配合一点么？” 艾普尔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娜塔莎稍微满意了些，直起身子：“现在，能停止你的小把戏么？” 艾普尔动了动嘴唇，低声回了句话。 娜塔莎皱眉：“什么？你大点声。” “我说……我是个法师，但是得在门边才能施法。” “法师。”娜塔莎重复着艾普尔的说辞。语气里听不出她的情绪。 考虑到鹰眼就在门外，只是暂时没办法进来，娜塔莎觉得让眼前这个虚弱的女人靠近门边也没关系。 这样想着，娜塔莎松开了艾普尔，然后像提小鸡一样，将她从马桶上提溜起来。艾普尔只觉得脑子昏沉，四肢无力，仿佛连走路都变成了极其困难的一件事。 娜塔莎站在艾普尔身后，轻轻推了推她后背，示意她走快一点。 艾普尔忍住不适，移动到门边。 她伸手拉开了浴室门。已经处于静止状态的鹰眼，就站在不远处。 不久之前还和鹰眼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交流过，这会儿见鹰眼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娜塔莎心里不禁有些愤怒。她冷冷地看向艾普尔：“这是怎么回事？” “法术的一种保护机制。”艾普尔深知今天从娜塔莎这里请教逃命方法依然不可能了，她需要做的是，尽快逃离这里，“要解开这个法术，我需要触碰外面禁止的人。” 娜塔莎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艾普尔也不着急动作，只是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娜塔莎：“我可以么？” 艾普尔很清楚，在目前的状态下，不管是力气还是反应速度，她都不是娜塔莎的对手。要成功从这里出去，艾普尔需要娜塔莎绝对的松懈。 娜塔莎犹疑了一阵，然后点了点头。 艾普尔故意装作很难受的模样，用略有些迟缓的动作，站在门边朝门外的鹰眼伸出手。 就在她的手快要触碰到鹰眼的时候，艾普尔突然发力，直直地朝外扑去。 娜塔莎一惊，伸手去拉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艾普尔凭空消失了！ 与她一起消失的，还有那扇一直隔在娜塔莎和鹰眼之间的无形的墙。 艾普尔扑开了更衣间的门，狼狈地跌倒在地。门外，哭红眼睛的导购见凭空消失的卢瑟大小姐又突然出现，一时间不知道是惊多一点还是喜多一点。她怔怔地看着艾普尔，甚至忘记在第一时间上前扶她起来。 艾普尔忍着不适，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从她进娜塔莎的浴室到她出来，她在这个世界凭空消失了3个小时，莱克斯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他们一定在第一时间搜索了商城，最糟糕的是，他还很有可能封锁了这里。 如果这个时候被莱克斯找到，她的麻烦就大了。一来，她解释不了自己为何消失。二来，她要想再逃离卢瑟家，就困难了。 但好在，凭空消失后，莱克斯如果在消失地找不到她，一定会考虑其他可能性，说不定已经把更多的力量派去外面搜索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但同时也是一个机会。 第132章 第132章 还在为自己未来担忧的导购，眼巴巴地看着艾普尔自顾自地从地面上爬起来，她行动看上去有些困难，好似在忍受着极大的不适。一直到艾普尔已经摸到门边了，导购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去扶。 导购没有大声嚷嚷。她知道这会儿卢瑟集团发疯了地在找他们家神秘失踪的大小姐。尽管卢瑟家大小姐突然消失一事生得稀奇，而她一个可怜小导购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在第一时间搜索了商场之后，负责来找人的队伍会突然撤走了大部分的人，像是奔赴另一个搜寻地点。但小导购知道，人是在她负责的店里不见的，如果卢瑟小姐出了什么事儿，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而这会儿，这位大小姐又神秘现身了。对于她而言，这是个戴罪立功的好机会。 因为这个想法，上前扶艾普尔的导购没有大声嚷嚷。她只想把艾普尔·卢瑟完好无损地送到卢瑟家的人手里，这样，她就可以逃过一劫了。 导购的手刚扶上艾普尔的胳膊，艾普尔就不耐烦地开始甩膀子。 导购不敢出差错，赶紧用了些力气再次抓了上去：“卢瑟小姐，你怎么了？你看上去不太好，让我送你去医院吧。或者……或者送你去卢瑟先生那里。” 艾普尔一听卢瑟，就心慌。她又甩了甩膀子，用了比刚才更大的力气。 她尚未从后脑勺被人重击的疼痛和眩晕中恢复过来，因此在气力上一点也比不过心急如焚的导购小姐。 艾普尔挣扎了好几次，都没能从导购小姐的手里挣扎出来。 两人陷入了一阵奇怪的争执中。 导购小姐意识到仅凭自己的力量可能没办法安抚好出于混乱状态的卢瑟大小姐，她嘴巴一张，就打算喊。 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来。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上前拉住了导购和艾普尔的手臂：“谢谢你，由我来送卢瑟小姐回去。” 导购抬头一看，对方人高马大，穿着黑色西装，戴了一副墨镜，耳朵上还带着通讯器。一看就是标准的保镖打扮，和早些时候涌进商场里来找人的那群人装扮得差不多。 导购手一松，有些可怜巴巴地抬头道：“先生，是我发现卢瑟倒在地板上的，她看上去不太好。我正打算把她送到你们那里去。” “知道了，谢谢。小姐现在不舒服，我得先送她去治疗。你能给我留个电话么？关于卢瑟小姐今天失踪又被你发现的事，我们还需要聊聊。” 导购一听这话，差点没吓哭：“这事和我没关系，我只是一个导购，我今天轮班，卢瑟小姐……” “具体的情况回头说好么？我现在需要送卢瑟小姐回去。” 导购心绪不宁地点了点头，然后报了一串电话号码。 男人点了点头：“知道了，待会儿会有位女士联系你的，你听她吩咐就好。” 导购心惊胆战地又点了点头。 “现在回你岗位去，别引起大家的骚乱。” 导购吸了吸鼻子，乖乖回她的岗位去了。 男人和导购交流的这会儿，艾普尔像一只温顺的猫咪一样，静静靠在男人身侧。 她认得他的声音，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史蒂夫会出现在这里，但艾普尔明白，她得救了。 打发走了导购，史蒂夫扶着艾普尔开始往外走。 避开导购的视线后，史蒂夫选了不引人注目的路线，一路绕到了楼梯口，打算从那里离开商场。 艾普尔已经记不得自己在商场的几楼了。当时为了给自己制造逃跑的机会，她一路闲逛着往上走，现在她根本不晓得自己身处何处。 艾普尔站在楼梯前，望着蜿蜒而下的楼道，只觉得一阵阵的眩晕。她扶助栏杆，勉强打起精神和史蒂夫说话：“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史蒂夫仔细看了看艾普尔的状况，然后不由分说地一把把艾普尔抱了起来。 艾普尔惊了一跳，那阵眩晕来得更猛烈了。 “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我们得去和布鲁斯汇合，稍后他会慢慢向你解释的。”收紧了手臂，将艾普尔牢牢抱在怀中，然后飞快地沿着楼梯下了楼。他小心翼翼地查看周围的状况，避开所有可能的视野，一路冲进商场的地下室，然后从进货通道戴着艾普尔溜了出去。 全程，史蒂夫没一个多余的动作，没多耽误一分钟。他警觉且敏锐，关键是即使抱着艾普尔，他的步伐也丝毫没有被拖慢。除了他转弯的时候，艾普尔还是觉得有些晕乎，艾普尔甚至没在史蒂夫的怀里感到一丝颠簸。 啊！要是自己这会儿没什么病痛折磨该多好啊！ 艾普尔晕乎乎地在史蒂夫怀里乱想着。 史蒂夫丝毫不知道艾普尔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按照计划，带着艾普尔溜进了商场后的小巷子里，在那儿，停着他的摩托车。 一开始，布鲁斯就不建议史蒂夫开摩托车来接人。但无奈，汽车的机动性实在赶不上摩托车，史蒂夫斟酌再三还是骑了摩托来。这会儿面对晕晕乎乎的艾普尔，史蒂夫犯难了。 “你还能骑摩托么？”史蒂夫有点担忧地问。 再不能，这个时候也必须能。艾普尔一想到这是自己逃出去的机会，于是打起精神道了一句：“能。” 她自己倒是觉得她回答得干脆利落。 但那一声能，在史蒂夫听来，却透着股虚弱。他不知道艾普尔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这会儿也没时间去管这个。艾普尔说能，他只能选择相信。如果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史蒂夫很怀疑自己能带着艾普尔赶到和布鲁斯约定的地点。 史蒂夫想了想，把西装外套和衬衣脱了下来，换上了他自己的运动衫。然后废物利用地将后座上的艾普尔牢牢地用外套捆在他身上。 两人贴得紧，史蒂夫捆得也不轻。那一瞬间，史蒂夫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人贩子。 发动摩托之前，史蒂夫低声道：“抱歉了，你忍忍。我们很快就能到。” 艾普尔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是种折磨。她顺从地把脸贴在史蒂夫的后背，在冷风中轻轻地闭上眼。 第133章 第133章 史蒂夫车骑得快，但是很稳。除了脸蛋感觉到风吹得厉害，艾普尔几乎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史蒂夫一路挑着小巷子，穿过大都会繁忙的街道。然后在十分钟后，终于驶上了大道。 在一个缓慢的转弯后，艾普尔感觉到车速降了下来。紧接着是一段下坡路。途中颠簸了两下，艾普尔估摸着是在过减速带。然后，一直笼罩在头顶的阳光没有了。摩托驶入了地下。 艾普尔这时才睁开眼，趴在史蒂夫的背上打量周围的一切。 看样子史蒂夫带着她到了一个地下停车场，还是那种对外开放的。 自从进了停车场，史蒂夫就把车速压得很慢，像是一个遵守交通规则的好公民。他带着艾普尔穿过大半个地下停车场，最后在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前停了下来。 宝马x3。 艾普尔瞄了一眼车型就开始自我怀疑了。一开始她满心以为史蒂夫是带她去找布鲁斯的。但这么个车……不太像是布鲁斯那个有钱骚包的家伙会开出门的。 结果车门一开，艾普尔就愣住了。 车上坐的，还真特么就是布鲁斯·韦恩。 她这会儿本来就还没有从脑袋的撞击中恢复过来，所以不管看见什么都反应慢半拍。她盯着布鲁斯好一会儿，眨了好几下眼睛，最后还不确定地问了句：“布鲁斯？” 布鲁斯和史蒂夫都没说话，两人只是点了点头。史蒂夫把艾普尔弄上车后，又从布鲁斯车上找了件薄薄的夹克外套套上，然后给艾普尔表演了一个徒手换车牌。然后戴上另一顶头盔，径直离开了地下车库。 艾普尔坐在副驾上，看了看史蒂夫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布鲁斯的表情。好半天都没搞清楚这是哪一出。 布鲁斯则微微皱着眉，将艾普尔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然后又翻了翻艾普尔的衣服口袋。他搜身般的行动搞得艾普尔一阵紧张，下意识地就往边上缩。 没找到自己担心的动心，布鲁斯也放松了下来，重新打量艾普尔。 艾普尔被布鲁斯看得心里直发毛：“干嘛？” “怎么回事？你穿到谁的浴室里去了？” 艾普尔顿了一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布鲁斯。 “所以你把手链忘在娜塔莎的浴室里了？” 艾普尔点点头：“会有麻烦么？” 布鲁斯脸色有点严肃：“这取决于娜塔莎对莱克斯·卢瑟的合作程度有多高。” “什么意思？” 布鲁斯看了看艾普尔，然后大致将他了解的事情发展经过讲述了一遍。 艾普尔遗落在娜塔莎那里的手链，里面藏有一个精密的定位仪。当艾普尔晕倒在娜塔莎的浴室时，外界的时间正常流转，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本来身在大都会的艾普尔，定位突然出现在了纽约。不是一时，是一直在那里。 莱克斯联系艾普尔的保镖，得到的只有艾普尔失踪的消息。对莱克斯而言，这只是增加了纽约定位的可信性。莱克斯在组织人员对商场进行了第一轮搜查后，就立刻把重心放在了纽约。 而布鲁斯，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要找到艾普尔，最终还是得在她消失的地点等她。所以他才联系了史蒂夫。 艾普尔脑子转得有点慢，她想着自己现在是脑子受了伤，稍微傻一点，她的导师应该也能理解。于是她根本不独立思考，张嘴就问：“为什么是史蒂夫？你不是过来了么？” 布鲁斯看了艾普尔一眼：“我如果突然出现在大都会，你以为莱克斯还会反应不过来？” 艾普尔想了想，觉得布鲁斯说得有理。她又问道：“那我们现在是准备出逃？” “你不就是这么打算的么？” 艾普尔有点不好意思地揉了一下鼻子：“你我们为什么一直等在这儿？怎么不走？” “还不是时候。等会儿。” 布鲁斯说完这话没多久，一脸银色的玛莎拉蒂就从他们眼前开了出去。那辆车离开后大约6、7分钟，布鲁斯才发动汽车，平稳地驶出地下停车场，然后沿着大道，平稳地驶上了开往哥谭的高速路。 一直到车子过了收费站，艾普尔才反应过来：“你把那辆玛莎拉蒂当掩护？” 布鲁斯瞥了艾普尔一眼，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那车是你安排的？” 布鲁斯耐着性子摇了一下头：“只是我选了有几辆豪车的停车场罢了。” 艾普尔默默地在心底为莱克斯感到惋惜。以莱克斯的脑子，玩她和克拉克那是妥妥地没问题。但是要玩布鲁斯，两人还真是……有得玩。 上了高速后，布鲁斯的车速就一直很快。即使他开得再平稳，艾普尔还是渐渐地觉得那阵令人不舒服的眩晕感又回来了。她不舒服地皱起眉头，试图想一些其他的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听见史蒂夫说有位女士会去找那个导购。也是你安排的？” 布鲁斯分神看了看艾普尔皱在一起的五官：“是。” 艾普尔已经闭上了眼睛：“是……戴安娜么……你让她出面去做这事……会不会被……莱克斯发现……戴安娜会不会……” 布鲁斯一只手握住方向盘，伸长另一只手将后座上的外套扯了过来。他单手抖开外套，然后盖在了艾普尔的脑袋上。赶在艾普尔出声抱怨之前，他一边稳稳地开车，一边单手将盖在艾普尔脑袋上的外套整理好，让艾普尔的小脑袋得以露出来。 “你看上去不太好，别想那么多，睡一会儿吧。” 艾普尔已经昏昏沉沉，但还是忍不住虚弱地反驳道：“别开玩笑……我在逃命呢……怎么能睡……不能睡……” 布鲁斯拍了拍他名贵的外套：“赶紧睡吧，到家了我叫你。” 艾普尔还想说点什么，但实在是没什么精神了。她想问问系统自己会不会成傻子，但不知道是不是昏沉的状态无法访问系统，她一直没听见系统的回音。 她还想问问布鲁斯打算接下来怎么办，但她没听见布鲁斯的声音，仔细想想，好像她也没听见自己的声音。 在笔直的高速路上，一辆黑色的宝马x3的副驾位上。 艾普尔最终沉沉地睡去。 第134章 第134章 艾普尔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模模糊糊之间，她感觉到有人在动她的后颈。作为一个被超英捶过的女人，还是不止一次的被捶，艾普尔在一瞬间就惊醒了。 本打算把人抱下车的布鲁斯就这样被对方盯住了。还是那种用受害者警觉眼神的盯住。 布鲁斯下意识地想把胳膊从艾普尔的脖子后抽出来，不料刚一动，艾普尔就像是被火烫着了一样，蹭地坐直了身体。 起得有些急，艾普尔只感觉那阵夹杂着疼痛的眩晕再次袭来。她一手扶住中控台，一手捂住脸，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才挨过那阵不适。 布鲁斯见艾普尔正难受，也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的反应。直到艾普尔放下手，再次抬起头，布鲁斯才自然地后退了一步，等着艾普尔自己下了车。 下车后，入目的是一个光线不怎么明亮的车库。停车位上整齐划一地停着各式豪车。而他们刚刚开的那辆宝马则横在过道中间，显得格格不入。艾普尔大致瞟了一眼，尽管每辆车的颜色都不太扎眼，但流线的造型和富有质感的光泽都在彰显着它们不菲的身价。 艾普尔很快就弄明白了，这是布鲁斯的私人车库。 她回头，看向跟在她一旁的布鲁斯：“我们在哥谭？” “是。” 艾普尔的表情变得有点难以言喻：“韦恩庄园？” 布鲁斯点头：“没有比这儿更安全的地方了。” 这话艾普尔反驳不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韦恩庄园确实可以算得上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在艾普尔那不可靠的记忆里，电影里似乎都没有提及韦恩庄园被攻击的桥段。 要知道，克拉克的北极堡垒被政府搞过，斯塔克的海边别墅也被反派搞过，史蒂夫的破公寓更不用说，分分钟能被政府没收回去。唯有布鲁斯·韦恩的家产，艾普尔的脑子里是真搜索不出来任何被入侵的信息。 韦恩庄园确实很安全。 对韦恩家的人而言。 想到这里，艾普尔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布鲁斯。她可没忘记系统给自己的人设，虽然现在看来那人设被她毁了大半，但她也算不上什么干干净净的正经人。这样的她入了布鲁斯·韦恩的地盘，要是秘密一个没守住，她不被扒皮才怪呢！ 艾普尔再也不多话，闭紧嘴巴跟着布鲁斯搭进了韦恩庄园的主宅。 两人刚进宅子，一个白头发管家就悄无声息的出现了。要不是知道自己是在超英的世界里，艾普尔差点就要以为自己遇见了鬼魂了呢！只能说阿福作为管家，无声无息出现在主人身边的本事真的是炉火纯青。 布鲁斯瞥了明显吓了一跳艾普尔，然后简短地同自己的管家打了个招呼。 “这位是卢瑟小姐吧？”阿福露出亲切的笑容。 艾普尔正要搭话，就听见布鲁斯道：“叫她艾普尔就好。” “这？”阿福愣了一下，然后朝布鲁斯投去一个半是不解半是不同意的表情。 艾普尔随即道：“您好，叫我艾普尔就好。” “艾普尔小姐您好。”阿福从善如流，“我是韦恩家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 “您好，潘尼沃斯先生。” “请叫我阿尔弗雷德。”阿福冲着艾普尔一笑，表情比刚才同她打招呼时还要亲切。 “艾普尔小姐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布鲁斯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 “哦。”阿福一边发出短暂的惊叹，一边挑了一下眉，“一段时间是多久呢？先生。我需要为艾普尔小姐准备房间么？” 布鲁斯无奈地看向自己的管家：“当然。我就是这个意思。” “好的先生。”阿福专业地应完了布鲁斯的话，又回头冲艾普尔暧昧地笑了一下，“抱歉，艾普尔小姐。我得向您解释一下，刚才我没有不欢迎您在这里住下的意思。相反，我喜欢您能把这里当你自己的家。” 阿福有多为自家老爷愁终身大事，这事艾普尔从电影里就了解了个七七八八。阿福眼下说得这些话，艾普尔听得很明白。但她只能尴尬地笑笑，装作自己没懂阿福的言外之意。 布鲁斯还记挂着处理艾普尔的伤势，于是回头冲艾普尔道：“到我房间来。” 艾普尔：…… 眼见阿福眼睛都快笑没了，艾普尔只能继续装聋作哑，脑袋一埋，迈开腿跟了上去。 布鲁斯这个人有时候，比艾普尔想象的还要不讲究。这货不仅不反省自己言语的不妥，一进了房间居然就回身锁门，锁完门就开始旁若无人地脱下外套。 那一瞬间，艾普尔觉得自己是个被迫对敌军大佬使美人计的小可怜。她背靠着墙壁，整个身子都贴在墙上。别说说话了，连呼吸都轻轻的，总之就是竭尽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布鲁斯脱了外套就察觉到了艾普尔的不对劲，他一眼扫过去：“你干什么？” 艾普尔下巴一扬：“我在看你打算干什么。” 布鲁斯轻笑了一下，笑容很浅。艾普尔甚至看不出他那个笑是好心情的笑还是坏心情的笑。 “我们得进浴室。” 艾普尔仍旧背贴墙：“进浴室做什么？” 布鲁斯指了指艾普尔的小脑袋：“看看你的脑子。” 艾普尔这会儿算是反应过来布鲁斯打算干什么了。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松下来了。 “为什么……要进浴室？” 布鲁斯一边找出医药箱拿进浴室，一边道：“我在车上检查过了，你这具身体的脑袋没事。考虑到你身体现在的反应和你在浴室里完全不同的体貌。我们不得不考虑你原本身体受伤后对现在的你有影响。” 艾普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布鲁斯站在门口，一手扶住浴室门：“所以我们得在浴室里检查一下你的伤势。明白了” 眼瞧布鲁斯就要关上门，艾普尔赶紧开口道：“等下。我……我没了指定开门的机会，我怎么知道……开了门后，那边的人一定就是你。” “你没法知道。”布鲁斯耐着性子解释，“现在有修正进度能被打开浴室门的超英，除了我，只有史蒂夫、戴安娜、娜塔莎以及克拉克。史蒂夫和戴安娜在忙其他的事，娜塔莎现在一定在应付莱克斯·卢瑟，至于克拉克……即使你不幸开到了他的浴室门，我相信克拉克也不会太过为难你。但你还是尽量小心。情况不对就赶紧退出来，然后敲门。我们等一个小时再试。” 面对信心满满的布鲁斯，艾普尔一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她点了点头，眼睁睁地看着布鲁斯关上了浴室门。 艾普尔在商场里买了点便宜玩意，然后鼓起勇气，推开了浴室门。 第135章 第135章 门一开，艾普尔就感觉到了后脑勺钻心的疼痛。她握着门把手，龇牙咧嘴地站在原地，静静等待那阵同感稍微褪去一些。 布鲁斯抬眼看过去：“看来今天运气不错。” 艾普尔抬眼，没好气地瞪了瞪他。 不错个屁！ 艾普尔一边忍着痛往浴室里走，一边抬手摸脑壳。 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 她后脑勺肿了挺大一个包，轻轻一碰就疼得她双眼发黑。 布鲁斯倒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看艾普尔的眼神并不像是在看什么重伤病患。他拍了拍身旁早就放好的座椅靠背：“坐下吧。我给你看看。”那语气，活脱脱以赤脚医生。还是那种胆子贼大的赤脚医生。 艾普尔后脑勺也没长眼睛，这会儿也看不见自己到底伤得有多厉害。现在除了布鲁斯，也没人能帮着她看看自己的伤势到底如何。就是布鲁斯不开口，她也得提出让布鲁斯帮忙的请求。 如此一来，艾普尔对布鲁斯的话显得格外顺从，布鲁斯让她在椅子上坐，她也就规规矩矩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末了还微微低着头，露出自己受伤的后脑勺。 艾普尔的后脑勺肿得很明显。布鲁斯上手轻轻摸了一下。艾普尔觉得有点痛，但好在能忍受。她咬着牙关没吱声。布鲁斯手上微微用了用力，艾普尔立刻疼得龇牙咧嘴，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除了疼痛还有其他不适么？头晕？恶心？”布鲁斯询问起病情来，那语气倒是挺能唬人的。 艾普尔据实一一答了。布鲁斯又查看了一下艾普尔的瞳孔，然后更详细地问了问眩晕的程度和疼痛频率等。艾普尔一边觉着这赤脚医生挺细心，一边细细地回答问题。 布鲁斯了解完了情况，站在一边，不吱声了。 艾普尔疑惑地抬头看向布鲁斯：“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我是……有救还是没救啊？” 布鲁斯抿着嘴唇，脸色不是太好：“看上去情况不是很糟糕。但是肿得有些厉害。你看看商场有没有能检测的设备？我觉得还是做个脑部ct比较妥当。” 艾普尔脑子还没转过来，只是觉得这话不太像是布鲁斯能说出来的话：“你这儿不能做么？” 布鲁斯这会儿都快觉得艾普尔是不是真把脑子给摔坏了：“这是在浴室，怎么给你做？” 艾普尔眨了眨眼，哦了一声。 因为在布鲁斯的浴室里，艾普尔没法儿叫应系统。她只能把商城点开，自己一件一件商品地看下去。 商城的货物琳琅满目种类繁多，艾普尔翻了好一会儿也没翻出个结果，反而是把她自己脑袋又给翻晕乎了。 她叹了一口气，支着脑袋，斜斜地靠着椅背，继续翻。 “翻不到？”布鲁斯看着艾普尔令人着急的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好翻。”艾普尔生无可恋地懒洋洋搭话，“你想象一下亚马逊商城没有分类索引，没有搜索框，然后你要在里面找一样特定的东西。” 布鲁斯想了想，那场景确实挺让人头疼的。 艾普尔虽然恹恹的，但却没有退缩的意思。布鲁斯衡量了一下风险，正打算开口让艾普尔放弃算了，就见艾普尔神色一凛，坐直了身子。 “找到了？”布鲁斯挑了一下眉。 艾普尔表情有点僵：“找到了。” 布鲁斯犀利发问：“多少钱？” 艾普尔尴尬地看了布鲁斯一眼：“2000.” 一听这价，布鲁斯就知道艾普尔掏不起。他从未为钱的事发过愁，就是以前的正义联盟，也没愁过这事儿。超人搞起破坏来，比复联的浩克差不了多少。托尼·斯塔克还曾经就谁的赔偿金更高这件事在布鲁斯跟前嘚瑟。虽然布鲁斯不喜欢在这种小事上争勇斗胜，但是……他自觉韦恩集团掏的钱不比斯塔克少。 今天首次体会了一把穷人的感觉。布鲁斯有点心里不是滋味。 艾普尔刚被现实重锤过，这会儿实在没心情去顾及布鲁斯是个什么想法。她满脑子就剩下愤慨。系统结算点数不大方，从宿主手里要钱的时候，倒是一副狮子大开口的模样。吃相实在难看。她深深地体会到了资本主义的险恶。 布鲁斯叹了口气，把医药箱打开：“算了，我直接给你处理吧。” 艾普尔谨慎地看向布鲁斯：“怎么处理？” 艾普尔从医药箱里取出一支空的针筒：“肿包是软的，把血放出来就好。当然也可以等它自行慢慢消掉。但鉴于你在浴室里的时间并不会太多，我还是建议采取一些干涉性的治疗方案。” 布鲁斯手里的针筒看得艾普尔脊背发寒：“一定要这样？” 布鲁斯常年给自己处理伤口，什么样的伤他没见过？他不仅见过，还亲自治疗过，那种伤会是个什么痛感，疼痛程度有几级，没有麻药的话能不能受住……这些问题布鲁斯怕是比外科医生还有发言权。他本来对艾普尔有信心，觉得她应该能忍受住治疗过程中的那点疼痛，但看艾普尔现在的反应，布鲁斯又有点不确定了。 他把器械放下：“或者也可以再观察观察。” 一见对方把“凶器”放下了，艾普尔瞬间松了口气：“观察观察好，我们还是谨慎保守些好。” 布鲁斯拉开浴帘，本来的淋浴区里放着一张行军床，登时整个浴室变得十分怪异。 “那你就住这儿吧。” 艾普尔：？？？？？ “脑子受了伤，一直这样坐在这里也不会好。你干脆就住浴室里，可以好好休息。” 住浴室…… 这可真特么是个骚主意。明明先前还可以住单人间的，怎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沦落到睡卫生间了？ 艾普尔一脸怨念：“我在浴室睡着了，外面的时间就会流动的。” 布鲁斯点头：“我正好给戴安娜通个电话。” 艾普尔：？？？？？ 这特么是个什么渣男发言？！ 布鲁斯的骚操作，她真是没脸看啊！ 布鲁斯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等着艾普尔不情不愿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磨磨蹭蹭往行军床边移动的时候，布鲁斯一屁股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不仅坐了下来，他还从一旁的柜子里摸出了笔记本电脑。摆出一副要和队友远程视频会的架势。 艾普尔瘪嘴，走进淋浴间，坐在行军床上。 她慢腾腾地躺下，然后幽幽道：“那你自己跟阿福解释为什么我今晚住在你房里了。” 布鲁斯敲键盘的手指一顿。 抬头看去，侧身而卧的艾普尔刚刚好将受伤的后脑勺亮给他。 第136章 第136章 韦恩家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最近有个不解之惑。 他有点迷惑，布鲁斯·韦恩领回家的那位……和布鲁斯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以外界的传闻来看吧，这个艾普尔·卢瑟无疑是将来的女主人。但没听说过还没结婚就背着女方家里把人给掳来的。这不是韦恩家的做派。 要说她和自家主人是同盟关系吧。她行事风格有有点……不太靠谱。虽说他家老爷对正义之士颇有耐心，但阿尔弗雷德实在是很难相信以艾普尔表现出来的能力能去干什么正义之事。 要说这人是布鲁斯·韦恩日常营业用来塑造渣男人设的工具人吧。这都连着在他房间里过了三个晚上了，有时候大半天的两人在里面也不出来。这戏码……不太像是渣男玩人，倒有点像是被厉害的狐狸精给缠上了。 阿尔弗雷德有点担心自家老爷的身体，旁敲侧击地问了好几次艾普尔在韦恩庄园住得如何，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看上去明显精神状态比刚来那会儿好太多的艾普尔，对阿尔弗雷德的细心很是感激：“都挺好的。” “就是？”阿尔弗雷德引导性地挑了挑眉。 艾普尔偏脑袋：“就是？” 阿尔弗雷德笑了笑：“我以为总会有点什么让您觉得有待改进的。” 阿尔弗雷德表情真挚，语气专业。乍一听确实很像是一个对自己工作精益求精的人会问出来的问题。 艾普尔不好意思一直承人家的好意而不回报。闻言她立刻细细地想了一遍这豪宅哪里不合她的意。 想了半天，艾普尔皱着眉头道：“都挺好的，非要说什么不太满意的话……你家老爷的浴室有点小，睡着不舒服。” 阿尔弗雷德愣了一瞬。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如果不是，还能是什么意思呢？ 自家老爷思路再怎么清奇，也不至于……让客人睡浴室吧？这是个什么路数？ 阿尔弗雷德下意识地想再问，但在开口前一瞬，他猛然意识到这不是该问艾普尔的问题。 如果布鲁斯愿意和他分享心路历程，他自然能从布鲁斯那里得到解答。 无论如何，用这样的问题去骚扰艾普尔，是极其失礼的一件事。 阿尔弗雷德冲着艾普尔笑了笑，微微欠身告辞。 艾普尔在韦恩庄园住下已经过去了近一周了。早在三天前，布鲁斯考虑到莱克斯要再找不到艾普尔的行踪，恐怕会揪着复仇者联盟一顿猛咬。他倒不担心复仇者联盟或者莱克斯，但那群家伙都不是什么蠢货，加上有个实力不明的维多利亚在，布鲁斯担心那些人过早地摸清艾普尔的底细。 现今艾普尔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如果身份曝光，麻烦事会接踵而至。 出于这样的考量，布鲁斯放出了艾普尔在哥谭的消息。这位卢瑟家的大小姐本来就有在哥谭大学求学的经历，加上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联姻事件。艾普尔目前身处韦恩庄园一事显得格外合情合理。 至少，在普通人眼里是这样。 加上艾普尔本就有个不按常理出牌，行事张扬自我的人设。除了那些不乐见艾普尔和布鲁斯搭上伙的人酸溜溜地站在道德高度评论艾普尔不自重之外，倒也没引起什么了不得的新闻。 反而是一开始压住艾普尔失踪消息的莱克斯，这会儿变得十分被动。 一来，舆论的风向让他没法儿太过强硬地向韦恩家讨人；二来，不管复仇者联盟是不是和艾普尔的失踪有关，他在艾普尔身上放跟踪器的事，对方现在可是清清楚楚了。 这些情况，布鲁斯只同艾普尔说了个大概。而且还多是挑着乐观的消息说。也因为布鲁斯传递出来的这些好消息，艾普尔才有心情安安稳稳地睡她的行军床。 为了防止开错门，布鲁斯叫停了原本的修正计划，以免使错误的概率升高。他还详细调查了娜塔莎和克拉克的作息时间，挑着他俩都不洗澡的时间让艾普尔开浴室门。 史蒂夫尚且居无定所，实在不方便在浴室搭张床让艾普尔休养。艾普尔基本上就在布鲁斯和戴安娜的浴室里蹦跶。由于戴安娜还肩负着安置目击证人，也就是那个导购小姐，的任务。艾普尔绝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布鲁斯的浴室里度过的。 和布鲁斯不一样。戴安娜几乎不会和艾普尔聊起最近的局势或者布鲁斯的计划安排之类的。艾普尔也从没想过从戴安娜这里知道什么，毕竟掌握所有情报的布鲁斯就在老宅里坐着，而且也没有要瞒着她的样子。艾普尔犯不着到戴安娜的浴室里来讨情报。 但当艾普尔在戴安娜的浴室里休息了几次后，艾普尔一觉醒来，就正好瞧见戴安娜面带笑容地看着她。 艾普尔此前还没被戴安娜这么瞧过，她有点瑟缩地拉了拉身上的毯子：“怎么了？” 被这么一问，戴安娜露出了纠结的表情，她欲言又止地盯着艾普尔瞧。 艾普尔一边收拾，一边往门口走，手都搭在门把手上了，艾普尔回头：“你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哦？” 戴安娜把心一横：“我和布鲁斯有点不同的意见。” 艾普尔：？？？？？ “我觉得……你还是露个面比较好。”戴安娜如是说道，“虽然莱克斯·卢瑟没有大摇大摆地上门要人，但舆论也不是全然站在布鲁斯这边。照这个架势……我觉得一时半会儿事情不会消停。对我们而言，那不是好事。” 戴安娜说的话，艾普尔一时还没能和自己脑子里的讯息给对应上。她仔细向戴安娜一询问，这才知道布鲁斯压了好多事儿没给她说。大部分还和她有关。 比如，最近网上疯传的，艾普尔·卢瑟被布鲁斯·韦恩绑架软禁的传言。 比如，艾普尔·卢瑟已经身亡的传言。 总而言之，各种版本的故事都有，唯一的共同点是，故事里的她下场都不怎么样。 艾普尔细细品了一下，觉得自家女侠说得对。她不能一味地回避，再这么沉默下去，她在故事里都要变成异形了。 艾普尔谢过戴安娜之后，深吸一口气，开门，出了戴安娜的浴室。 第137章 第137章 艾普尔出了戴安娜的浴室就开始满宅子找布鲁斯。戴安娜的意见很有参考和执行价值，但那并不意味着艾普尔会憨到不和布鲁斯打个招呼就瞎操作。 布鲁斯虽然有点固执，但绝大多数时候他都固执得有道理有效果。 艾普尔找到布鲁斯的时候，布鲁斯刚从外面回来。艾普尔站在大厅里，环抱着双臂，一眼看去倒有点妻子发现丈夫晚归，臭脸守家门的模样。 “怎么了？”布鲁斯一边脱外套，一边神态自然地问道。 已经逛了一个多小时网站的艾普尔，这会儿可对网络上那些风言风语印象深刻地很，她勾起嘴角，冲着布鲁斯露出意味深长的一抹笑：“今天看了好几篇小说，觉得有意思极了。” 布鲁斯没有接话，只是挑眼看她。 “啊，让我想想，有侦探小说、爱情小说、商战小说。”艾普尔一边细数着，一边瞥布鲁斯的脸色，“啊对了！还有犯罪小说。啧啧啧，种类倒是丰富。” 艾普尔说到这里，布鲁斯已然了解了艾普尔想表达个什么。 “所以呢？你想说你今天小说涉猎的类型还挺多样？” “我想说，我不喜欢世面上流通的这些垃圾同人文！” 布鲁斯绕过了艾普尔开始往楼上走去：“放心，你当主角的话，这股同人风吹不了多久，成不了气候。” 艾普尔：…… 这特么是写了老子同人文还要来嘲老子糊？ “布鲁斯，你能不能把这当回事？”艾普尔有点生气地小跑了两步，挡住了布鲁斯的去路。 布鲁斯端详了一下艾普尔的脸色：“你觉得这会是个问题？” “当然。”艾普尔反应迅速又自然，“我敢肯定，这里面一定有莱克斯·卢瑟的手笔。他才不是那种乖乖认输的人。” “所以呢？” “所以我们要回击啊！”艾普尔难以置信地提高了音量，“你该不是就打算放任对方这么误导舆论吧？” 布鲁斯皱起眉头，用困惑的语气道：“我没见那些传闻里有什么有损你利益的内容啊。” 布鲁斯在试探她！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艾普尔瞬间冷静了。但很快，另一种轻微的气愤又慢慢发酵，开始攻占她的内心。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我觉得那些流言对你也很不利。”艾普尔用尽量平静且客观的语气回答道。 “仅仅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艾普尔微微扬起了下巴，“不管你怎么想，我是真心把你当同伴，可以互相依靠的那……好吧，现阶段看来是我依靠你比较多。但我不是那种躲在别人后面一味求保护的人。我知道什么时候该挺身而出，什么时候该躲起来。” 布鲁斯的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那，你觉得你该怎么挺身而出呢？” “至少，”因为布鲁斯的退让，艾普尔的态度也软和了下来，“至少能阻止某些不靠谱的流言吧。” “比如？” “比如布鲁斯·韦恩绑架了艾普尔·卢瑟，还将她软禁了起来。”艾普尔沉着脸说。 布鲁斯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道：“我觉得这种流言还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困扰。你要为了这种事挺身而出，我觉得不是很有必要。” 艾普尔不说话，只是用不愉快的表情挡住布鲁斯的去路。 布鲁斯还没见过这样固执的艾普尔，他以前也和艾普尔起过争执，可以说，他们俩在浴室之外的地方和平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但即使是在以前，艾普尔处处针对他的时候，她也没表现出现在的这种执着。 布鲁斯移开了视线，微微垂眼想了想：“是戴安娜的主意是么？她的意见，她的看法。” 艾普尔赶紧表态：“也是我的。” “关于这个，我和戴安娜已经讨论过了。” “但现在票数是2比1，少数服从多数，你应该听我们的。当然，你如果要当个暴君，不考虑民|主意见的话，我也没办法。” 布鲁斯抬眼，瞥了瞥艾普尔：“你这话听上去才像是个暴君，要做决定的是你。你甚至都没有听听我的意见。” 艾普尔噎了一下，梗着脖子道：“那你说说你的意见嘛。” “很简单。可以，但没必要。” 艾普尔一脸无语地看着布鲁斯：“你这样的意见，让我怎么采纳啊？” 布鲁斯再一次绕过了她：“怎么采纳是你的事，我意见已经发表完毕了。” 说罢，布鲁斯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种一点也不走心的意见，艾普尔当然不会听。她抱着“我和布鲁斯讨论过了，布鲁斯没有禁止我”的心态，回了房间，就开始上网澄清谣言。 艾普尔的方法也很简单，登录twitter，发了个比中指的图片，然后点名了一众小报社和谣言回复最多的网友。 当天网上，情况好转了一丢丢。但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众小报和网友们又散播出了“艾普尔·卢瑟的社交账号都被布鲁斯·韦恩控制了”的谣言，还有不少人疯狂艾特莱克斯，问他现在是个什么感受。 艾普尔盯着那一连串的回复，郁闷地晚餐都不太吃得下了。 布鲁斯坐在桌对面，一边优雅地切着盘中的食物，一边问道：“如何？和你想象的一样么？” 艾普尔将手机倒扣在桌面：“吃你的饭。” 布鲁斯微笑：“早就说了，没有必要。” 艾普尔恨恨地切了一块牛排塞嘴里：“不，我觉得是我的思路出了问题。” 布鲁斯抬眼看她。 “他们需要的不是回应，而是事实和证据。” 布鲁斯心底涌上了一丝不太好的感觉，他下意识地忽略艾普尔的话，低头继续用餐。 艾普尔把餐具一放，端坐在位置上：“要不，明天咱俩去逛街吧？” 布鲁斯的餐刀顿了一下，仍旧没抬头。 “哎呀，很简单的，就像你以前陪那些嫩模逛街购物一样。你就当为了你的花花公子人设，出门营个业嘛！你又不是没干过。” 艾普尔的这席话合情合理，但布鲁斯万万没想到，和艾普尔逛街，根本就和陪以前那些嫩模逛街不一样。 艾普尔的这种“逛”法，他还真没干过。 第138章 第138章 艾普尔又不是外面那些迷恋布鲁斯皮囊或者钱包的妖艳货，她和布鲁斯之间也不是那种“进了卧室谈快乐，出了卧室谈经济”的关系。虽然都是逛街，但艾普尔的“逛街”透着股浓浓的目的性和战略意味。 一上车，艾普尔就变了挂。 昨天吃晚饭的时候，艾普尔还一再劝说布鲁斯，说和她出去逛街与以前陪嫩模逛街没什么区别。但真坐上去市区的车后，艾普尔就摆出严肃认真的工作态度，一板一眼地向布鲁斯说明，此番两人去市区露面，完全是为了终结那些无聊的谣言，并以此回击那些企图用舆论势力来挑拨他们同盟关系的人。 艾普尔一再强调，她这次和布鲁斯出门，一心一意都是为了向对手宣告，她是坚定地站在布鲁斯这边的。半点没有要占布鲁斯便宜的意思。 一开始，布鲁斯还没闹明白，怎么就占他便宜了。等他把车停在购物商场的停车场后，艾普尔才道出她今天的计划。 被艾普尔详细一说明，布鲁斯就立刻明白了，这和以前的“逛街”截然不同。艾普尔需要的不是公主般的对待。 艾普尔今天想向世人展示的，是她女王般的地位！ 车门还没打开，布鲁斯就有点想开车回家了。他本能地察觉到，接下来的逛街之行会让他很不爽。 但艾普尔的脸就在跟前，她脸上还摆着那副“我只是一心一意为革命啊，我一点私心也没有，你要不同意，你就是革命意志不坚定”的表情。 布鲁斯沉默了一阵才说道：“我觉得没有这必要。” 艾普尔打了个响指，开车下门：“‘没必要’就是‘你可以’。来吧，下车！让世人见证我们俩牢不可破的情谊！” 就这么一会儿，布鲁斯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拒绝机会。尽管是地下停车场，也不代表这里没有人。艾普尔气势十足地下车时，刚好不远处也有人停好了车，刚从车上下来。 艾普尔那张脸，就算以前认得的人不是很多，最近被各大小报和网络论坛也炒得足够有辨识度了。布鲁斯很快就发现，有人开始朝着艾普尔张望。 而艾普尔，丝毫不觉得她的计划有任何问题，甚至还颇为得意地站在车旁冲着驾驶位上的布鲁斯挑眉。 布鲁斯叹了口气，下了车。 艾普尔已经意识到有人在看她，她便故作傲慢地站在原地，摆出一副“快来扶着哀家”的姿态。布鲁斯关上车门，走到艾普尔身边，让她优雅地挽起他的胳膊。俩人就这么直奔商场了。 进商场大门前，艾普尔还特意点开了哥谭的八卦论坛看了看。 很好。 热度第三的话题是：惊！布鲁斯·韦恩携艾普尔·卢瑟出现在地下停车场！ 但一个回复却不是那么好。 第一个回复是：啊？艾普尔·卢瑟没死啊！ 布鲁斯轻轻夹紧了胳膊：“要进去了。” 艾普尔收起手机，还尽职尽责地汇报了一下刚才最新进展：“还不错，至少澄清了艾普尔·卢瑟已经身亡的谣言。” 布鲁斯轻笑了一下，没搭话。 进了商场，围观两人的群众就更多了。艾普尔第一次享受了一下一线女星的待遇。想必布鲁斯以前交往的那些小嫩模可达不到她今天的回头率。 艾普尔半是炫耀半是安慰地在布鲁斯耳边轻声问道：“怎么样？你以前那些女朋友可没给你带来这么高的回头率吧。” 布鲁斯不搭话，只是瞥了她一眼。 艾普尔也不是只顾着跟布鲁斯炫耀这个，她很快就进入角色，开始在商场扫货。 别说她旁边跟着个布鲁斯·韦恩，就是她以前一个人在大都会逛商场，也从没考虑过钱的问题。所以怎么扫货有气势又不失格调，艾普尔还算有那么点心得。 很快，论坛上的第一话题就成了【惊！布鲁斯·韦恩带着艾普尔·卢瑟商场扫货！】 但即使是在这样的话题下，也仍旧不乏一些阴谋论者，声称艾普尔是被布鲁斯控制了。他们还全方位地从艾普尔没有松开布鲁斯胳膊，以及艾普尔时常询问布鲁斯意见看法的行为上分析，得出艾普尔表面是自由的，实际是被布鲁斯要挟出来露面的结论。 艾普尔在买了一条钻石项链后，遗憾地冲布鲁斯瘪嘴：“你瞧，我本来打算演绎得不那么……明显的。” 刚让人记完账的布鲁斯，眉心一跳，下意识地皱起眉。 还不及布鲁斯发表意见，艾普尔立刻开演。她往贵宾沙发上一坐，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当着店员的面，微笑地看着布鲁斯：“我想喝咖啡。” 店员一听，马上道：“请稍等，我立刻……” 艾普尔抬手，很有气势地用手势打断了店员的热情，但她视线仍旧停留在布鲁斯身上：“我是说，我想喝咖啡。” 布鲁斯看了她一会儿，配合地问道：“什么口味？” “榛果拿铁，半糖。” 布鲁斯笑着点了下头，转身往外走。 艾普尔还不忘接了一句：“别让我等太久哦。” 十分钟后，布鲁斯端着咖啡出现。 艾普尔喝了一口就把咖啡还给布鲁斯：“太甜了，不喝了。” 布鲁斯看了看艾普尔，从她手里接过。正打算随手扔掉，艾普尔趁着挽他胳膊的空隙，轻轻地捏了他一把。 布鲁斯动作一顿，再次看向艾普尔：“我可以扔掉么？” 艾普尔嫣然一笑，也没敢太过分：“扔吧。”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论坛第一的话题就变成了“惊！布鲁斯·韦恩亲自帮艾普尔·卢瑟买咖啡！” 下面的评论一水儿的酸话。有酸卢瑟的，也有不少□□丝酸布鲁斯的，但仍旧不乏有人坚称艾普尔·卢瑟是受人所迫。 艾普尔不服气，决心将计划贯彻到底。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她为哥谭钻石王老五的前任们表演了“我让你们的前任给我脱鞋”“我让你们的前任蹲下帮我整理裙摆”“我让你们的前任在女厕门前看门”等一系列骚操作。 围观群众和在论坛上看现场直播的网友们渐渐意识到，他们此前错得太离谱了。 艾普尔·卢瑟不仅仅是布鲁斯·韦恩的结婚对象，甚至不是公主！她是女王！是那种“只要老子没允许，你看老子一眼就要被挖双目”的暴君式女王。 网络上一水儿怀疑艾普尔被控制的言论，渐渐变成了同情布鲁斯·韦恩的言论。布鲁斯的某任前女友甚至公开称呼艾普尔为“贱人”“暴君”。 这些针对艾普尔言论丝毫没有引起艾普尔的不愉快。她反而为此感到开心。不仅仅是计划成功了的那种开心，还有一种可以在布鲁斯面前炫耀她成功的一种开心。 艾普尔喜滋滋地在更衣室一边刷论坛，一边让店员换件小一号的裙子进去。 店员拿着裙子刚走到门口，就被布鲁斯拦住了。他从店员手里接过裙子，径直进了艾普尔的更衣室。 背对着门口，后背拉链拉开一大半的艾普尔，在闻到那股古龙水味道时，吓了一跳。她立刻拉住松垮垮的连衣裙，转过身，后背紧紧地贴着更衣室内壁。 “你干什么。” 店内的更衣室很宽敞，但布鲁斯还是凭借一己之力让艾普尔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仄逼。 他将衣服放在艾普尔身侧的圆桌上，一双眼没从艾普尔脸上挪开过。 就在艾普尔以为布鲁斯要趁人之危打她一顿的时候，布鲁斯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差不多得了。” 第139章 第139章 大佬都说差不多得了，艾普尔还敢继续作么？她当然不敢呀！ 但如果现在出去了就表现得小鸟依人，估计又会被人怀疑刚才的所有都是欲盖弥彰。 布鲁斯先一步出了更衣室。更衣室外的店员前一秒还在八卦地聚在一起小声嘀咕，后一秒立刻摆出专业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 布鲁斯撇了一眼，也不做声。 艾普尔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倒不是她有意吊店员们的胃口，而是她实在需要一点时间来稳定自己的情绪。 要不是她胆子大，有过被超英捶的经历，刚才能被布鲁斯吓瘫在更衣室里。 想到这儿，艾普尔不满地瞅了布鲁斯一眼。 布鲁斯毕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虽然知道艾普尔不会继续作下去，他还是稳稳当当地接过戏：“很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都买下来吧，反正不差钱。” 艾普尔被梗得说不出话，只好点点头。她脸上的表情怪极了，连阅人无数的导购小姐也摸不清楚这位女王这会儿心情是好还是不好。 布鲁斯抬手看了看时间：“距离晚餐时间还早，亲爱的你想喝点下午茶么？” 艾普尔被布鲁斯那句“亲爱的”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还得装作很受用的模样，回以赞许的微笑。 布鲁斯伸手搂住艾普尔的腰，领着艾普尔往商场的咖啡厅走。 咖啡厅在7楼，临近公园的那一边。这家咖啡厅最具特色的就是他们的露台，因为所处楼层适中，加上景观优美，露台的桌位一直都是最抢手的位置。 作为韦恩家的掌权人和卢瑟家的大小姐，那必须得坐个最好的位置啊。两人一进咖啡厅，侍者就很有颜色地直接把两人引到了景观最好的座位上去。 虽然周围仍不乏围观群众，但比起商场内部，这里的围观者已经克制很多了，如果不是特别去注意旁人的眼光，艾普尔几乎感觉不到他们俩有吸引到任何人的视线。 因为这个，艾普尔只觉身上那股无形的压力少了许多，她放松身体，悠悠闲闲地喝了一口咖啡。还没来得及和对面的布鲁斯讨论讨论今天的成果呢，就见布鲁斯敛去了脸上的笑意。 艾普尔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询问的话还没出口，艾普尔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艾普尔？” 艾普尔一回头，刚好瞧见哈利略带困惑的表情。赶在艾普尔做出反应之前，哈利脸上的困惑很自然地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偶遇好友的喜悦笑容：“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了！” “你好，哈利。”艾普尔呆呆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略显迟钝地站起身来，“呃，这位是……” “布鲁斯·韦恩。我当然认识。”哈利露出一个揶揄的笑，“难不成你把我当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了么？” 被哈利这么一说，艾普尔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试图介绍的行为有多么的幼稚且不合时宜。她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两只手不自觉地握在了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坐着的布鲁斯站起身朝哈利伸出了手：“艾普尔刚才是想说‘未婚夫’。” 哈利顿了一下，笑着和布鲁斯握了握手：“看来那个传言是真的。我还以为是商界哪个不长眼的恶意造谣呢。” 布鲁斯笑得坦荡：“上次我送了邀请函到奥斯本，可惜您没能来参加宴会。不然您一定能明白，我和艾普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哈利瞥了艾普尔一眼，意味不明地勾了一下嘴角：“是么？” 艾普尔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哈利为什么会在这里”。布鲁斯和哈利的针锋相对，以及哈利的那句“是么”，都没能引起艾普尔半点多余的反应。 布鲁斯一见艾普尔这反应就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但碍于哈利就在跟前，他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仍旧维持着那副“我的地盘我最牛逼”的姿态。 店里的侍者见很有眼色地为哈利搭了座位。哈利绅士地理了理衣服，潇洒地落座。 直到哈利坐在椅子上冲艾普尔笑，艾普尔才发现情况不妙。但眼下为时已晚，艾普尔什么都不能说，只得笑笑，也坐了下来。 三个人围着小圆桌这么一坐，方才那点轻松的空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艾普尔瞅瞅布鲁斯，又瞅瞅哈利，最后干脆闭嘴喝咖啡，假装自己是个哑巴。 但哈利很显然没有要放过艾普尔意思。艾普尔咖啡还没喝到两口，哈利就开口问道：“所以，艾普尔你怎么会在哥谭的？难不成……和你们俩订婚的消息一样，你被绑架的消息也是真的？” 哈利看上去对艾普尔与布鲁斯订婚的消息接受良好，但一开口问问题，却显然不是那么回事。这话听着像是一句玩笑，但艾普尔和布鲁斯都明白，哈利今天的出现绝非偶然。 只可惜，两人的思路并没有在一条线上。 布鲁斯敏锐地察觉到，哈利·奥斯本的身份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他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是来破坏他们的计划的。 但艾普尔则认为，哈利仍旧误以为她不知蝙蝠侠的危险，是特意现身来搭救她的。 艾普尔笑了一下：“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哪儿有未婚夫绑架未婚妻的呀！” 艾普尔说这话的时候，努力表现出一种亲昵的模样，她希望哈利能听出来，她和布鲁斯的婚约是你情我愿的事。她谈不上被胁迫，更谈不上被绑架。 哈利笑了笑，接受良好地接话：“说得也是。真是抱歉，错过了上次的宴会。” 艾普尔闻言赶紧关心一波：“说起这个，你身体好些了么？” 哈利点头：“好多了。最近福克森药业新出了一种药，我用了觉得很不错。轻松多了。” “福克森？”布鲁斯微微皱起眉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新出的是哮喘药。” 哈利点头：“遗传性哮喘。可别对外面说起这个。小时候因为这个病，差点死在绑匪手里。” 这还是艾普尔第一次听哈利说起这个。她心里一边疑惑哈利的病和她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一边有点担心地问道：“绑匪？” 哈利笑了笑：“很早以前的事了，所以我一听说你被绑架了，我还有点当真。毕竟我也是经历过绑架事件的。” 哈利这么一说，艾普尔更加肯定哈利是以为她有危险特意来救她的了。 感动的同时，艾普尔又为哈利以前的遭遇感到心疼。连带着，连看哈利的眼神都温柔了不少。 一旁的布鲁斯只是嘴角噙着一丝没什么温度的笑意，没再搭话。 第140章 第140章 在上流社会混了近20年的哈利，今天却突然成了一个看不懂眼色，读不懂情势的愣头青。布鲁斯和艾普尔没开口说走，他竟然就端端地坐在那里，丝毫不提告退的意思。 布鲁斯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也不开口打断艾普尔和哈利的谈话，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喝咖啡，听两人的对话内容。令他觉得可惜的是，听了好一会儿，也没能从两人的对话里听出一点和艾普尔有关的东西。他们所说的，大部分都是布鲁斯此前已经摸清楚了的情报，剩下的那小部分，则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聊。 一下午坐下来，仿佛这一切当真只是一场偶然相遇的好友间的闲聊。布鲁斯估摸着再这么下去他也没法从两人的对话中探知更多的消息，于是放下了咖啡杯，理了理衣襟：“时间也不早了，奥斯本先生留下一起吃晚餐如何？” 被打断了谈话的哈利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我都没注意到时间。你们的二人烛光晚餐我就不打扰了。我还约了人，晚点得和朋友见面。” 布鲁斯闻言，干脆地站起身：“既然这样，那我和艾普尔就先……” “呀，都这个点了，我也得出发了。”哈利像是没有注意到布鲁斯言行似的，自顾自地看了看腕间的表。 哈利表现得越是自然，在布鲁斯看来就越是刻意。布鲁斯没拆穿他，很是从容地道：“既然这样，一道下楼吧。” 哈利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好”，丝毫不觉得自己打扰了朋友的约会。 尽管没意识到哈利的危险，艾普尔还是察觉到了哈利和布鲁斯之间的针锋相对。她觉得有点抱歉，对布鲁斯，也对哈利。只可惜，她夹在中间，不管是哪一边，她都没法解释。她既无法告诉布鲁斯，哈利只是不放心她和蝙蝠侠走太近，也无法告诉哈利，她和蝙蝠侠走这么近是为了自保。好在哈利和布鲁斯除了笑容不那么真挚外，倒也没其他更多的交锋。艾普尔只能装作没看见，尽量将这一切粉饰得像是一场普通的相遇。 三人乘坐电梯下了楼。布鲁斯很坦率地将艾普尔往停车场的方向引。在热闹的街头和哈利道别成了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但艾普尔的“再见”没能说出口。 当布鲁斯表达完他的意思后，哈利脸上的笑容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带了点尴尬的犹豫。 非常明显的犹豫。明显到，只要对面的人不是个瞎子，就没法忽略。 艾普尔自然是不能忽略哈利表情的转变，她只能问一句：“怎么了？” 哈利抬头尴尬地瞥了布鲁斯一眼，又欲言又止地看向艾普尔。 “奥斯本先生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的未婚妻说？”布鲁斯一点也不遮掩，直接把话头挑破。 哈利也是个头铁的，布鲁斯这么一问，他就坦然道：“是。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艾普尔说说。” 艾普尔尴尬地看看布鲁斯，又尴尬地看了看哈利。最后她摆了一下手：“哎，没必要弄那么麻烦。你有事可以当着布鲁斯的面问。” 哈利不退让：“当着他的面，我问不出口。” 艾普尔哑了。这话她实在是没法接，只能干巴巴地任由它落在地上。 布鲁斯轻笑：“需要我回避么？” 哈利不接话，一副他也颇觉尴尬的模样。 回避，布鲁斯是肯定不会回避的。他打一开始就觉得哈利有鬼，他要是这会儿走远了，指不定能出什么事。 哈利见布鲁斯不自觉，只能硬着头皮对艾普尔道：“能陪我走两步么？过个马路就行。我有点私事……要问你。” 艾普尔下意识去看布鲁斯。但布鲁斯的脸上既没有认可也没有拒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哈利，仿佛哈利的那张脸充满了魔力。 艾普尔把心一横：“行。” 说完这话，她又去看布鲁斯。布鲁斯这回调转视线看她了，但脸上仍旧没有多余的表情。艾普尔在确定了布鲁斯没有明确阻止她的意思后，这才陪着哈利往另一条街道的方向走。 两人走了两米多，哈利回头看了看布鲁斯，这才小声问道：“艾普尔，你真的没有被韦恩绑架？” “真没有。都说了订婚的消息是真的。”艾普尔对于哈利的担忧感到又好笑又感动。 哈利有点自嘲地笑了笑：“那也不好说，兴许订婚是真的，绑架也是真的呢。” 艾普尔有点好笑地抬手拍了一下哈利的手臂：“说什么胡话呢！” 两人已经走过了红绿灯。哈利回头看了一下还站在原处的布鲁斯，艾普尔下意识地也跟着回头看了看。 当艾普尔看过去的时候，布鲁斯面带微笑，微微扬了扬下巴，抬起一只手冲着艾普尔打了个手势。那是一个放松且令人心安的姿势。看着这样的布鲁斯，艾普尔连最后的那点警觉都放下了。 哈利笑了笑，自然地一边说话一边迈开步子。艾普尔随即跟了上去，两人步伐不快，也没往什么小巷子之类的奇怪地方走。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送送朋友那么单纯。 “艾普尔，你知道布鲁斯·韦恩的真实身份，对么？即使这样，你还觉得和布鲁斯·韦恩联姻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哈利说这话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 “哎，你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你是不是对布鲁斯有什么误会，我觉得他人吧……有时候是心思深沉了些，但整体来说是个好人。我和他之间……”艾普尔斟酌了一下，“绝非完全因为经济利益走到一起的。我和他有相同的目标，而且，配合挺愉快的。” “是么。”哈利转过了街角，走到了布鲁斯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他站定，回身看向艾普尔。 艾普尔仍旧站在布鲁斯目光所及之处，一切都显得平静且安全。 “艾普尔。”哈利看着艾普尔，轻轻开口，“我说过，不管你遇到什么麻烦，我都会站在你这边。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一样。” 哈利奇奇怪怪的语气让艾普尔有点警觉：“哈利，什么意思？” “我会救你。从莱克斯·卢瑟的手里。”哈利顿了一下，“也从布鲁斯·韦恩的手里。” 说完这话，哈利摁了一直装在裤兜里的开关。 在艾普尔震惊的目光中，绿魔的飞行器从另一条街道的尽头飞冲过来，稳稳地停在了哈利的身后。 艾普尔愣了一下，拔腿就跑。 但下一秒，全副武装的小绿魔就当着布鲁斯和哥谭市民的面掳走了艾普尔。 第141章 第141章 绿魔的飞行器，别说是在原著里了，就是在同人文里，估计也没几个人搭过。 风呼呼地吹过艾普尔耳畔的时候，艾普尔心底涌上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第二个念头则是：这也太尼玛高了！ 站在地上的布鲁斯很快便小得像一个拇指姑娘了。艾普尔下意识地伸手扒拉个牢靠的东西，一抓，就抓到了哈利的衣领子。她心里害怕，所以下手也挺大力的，这姿势看下来，既不像绑匪绑人，也不像是脑残言情剧里的场景。倒有点……像是一个革命女战士不怕牺牲，在高空勇于和邪恶势力作斗争的模样。 哈利低头看了艾普尔一眼，他轻轻皱了一下眉，然后干净利落地一记手刀劈在艾普尔后颈上。艾普尔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站在地上的布鲁斯，见那飞行器微微停滞了一下，然后以更快的速度飞离了他的视线。他料想哈利八成是把艾普尔给打晕了。事情出得突然，又发生在大街上，就是布鲁斯一开始就提防着哈利，也没能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手。 同他们正义联盟的超英路数不一样，哈利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别人知道他有架怪异的飞行器。这种对自己社会身份毫不掩饰的做法，让布鲁斯想起了托尼·斯塔克。 他们纽约的富豪路子都是这么野么？小马甲都不套一个么？ 布鲁斯眉头深锁，掏出手机来。 解锁屏幕后，布鲁斯点开了一个黑色的app。app没标志，也没名字，在一众妖艳app里显得格外性|冷淡。 app一点开，一张哥谭的三维地图就出现了。还有一个小红点，在距离地面30米至80米的高度范围内飞快前进。 布鲁斯不担心艾普尔的生命安全，至少短时间内不需要他担心。他现在只想知道哈利·奥斯本打算带艾普尔去哪儿，以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布鲁斯一边当着围观人群的面装作焦急地往停车场去取车，一边关注着红点的移动路径。 但红点移动到距离他不到两公里的地方时，那红点却飞快地落向了地面。在微弱地弹起来一两下后，它静静地停留在了地面。 布鲁斯立刻就明白了，他放在艾普尔身上的跟踪器被扔掉了。 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在哥谭的闹市区里，就有一具被摔得不忍直视的尸体。 布鲁斯上了车，阴沉着脸发动汽车。 他驾驶着车到达定位的地点，果不其然在人行道旁找到了那枚小巧的胸针。 跟踪器被毁。在布鲁斯看来，要想尽快找到艾普尔的话，只有那一个办法了。 ------------------------------------- 艾普尔是在一阵头痛中醒来的。 身下的床垫软软的，即使是她这具养尊处优的小姐身子，也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艾普尔扶着床沿，慢慢地坐起身来。她还有点头晕，只能勉强坐在床边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过了一会儿，艾普尔才勉强打起精神环顾四周。 这一看，艾普尔就吓了一跳。 她本以为哈利最多把她掳到纽约，或者把她安置在某个度假用的宅子里。没想到她一瞧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玻璃房里。玻璃房外还乱糟糟地摆着电脑和家具，除了头顶上的灯光，再没了其他光线。关着她的玻璃房，刚好处于一个密闭仓库的正中心。距离床最远的角落还有一只马桶。是那种正儿八经连这水箱的马桶，艾普尔摁了一下开关，居然还能正常使用。 她心道不好。 看这个架势，是打算长时间地关着她呀。 艾普尔正焦急着，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卷帘门被拉起的声音。艾普尔循声望去，提着食物的哈利正从外面走进来。他见艾普尔已经醒了，不由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迅速地摁下了卷帘门的开关，呼啦啦的声音又响起。不一会儿，短暂出现的阳光又被遮蔽了。 艾普尔站在玻璃房内，抱起双臂，往后退了几步。 哈利脸色看上去也不是太好，他提着食物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缓步上前，拉开从外面上锁的小窗户，将食物递了进去。 艾普尔远远地站着，没上去接。哈利就只能把食物放在窗户前的小桌子上。 “吓着你了？”哈利站在玻璃房外看着艾普尔。 艾普尔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仍旧站得远远的：“没，就是觉得新奇。我还没被认识的人绑架过。” 哈利垂下眼：“我只是想帮你。” “绑架我算是帮我？” “艾普尔。”哈利抬起了头，眼睛里露出一丝恳求的意味，“你得让我帮你，我才能……” “可我不需要。我的天，哈利你怎么就……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布鲁斯·韦恩不是什么恶人，他只是在帮助我罢了。” 哈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不是恶人，难道我就是？蝙蝠侠不是恶人，我哈利·奥斯本在你心里才是恶人么？” 艾普尔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刺激哈利，于是她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胡话。哈利，你怎么会……” “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很自在，至少不像你在我面前表现的这样害怕。”哈利盯着艾普尔，语气里透着一股诡异。 话都说成了这样，艾普尔心里也直冒火气。刚见面的时候她还为哈利所做的一切感到感动，现在……她感动个屁！ 艾普尔语气僵硬地说道：“至少布鲁斯没把我关起来。” 哈利抿着嘴唇，不正面回应艾普尔的话：“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知道，你在躲着莱克斯·卢瑟。” 哈利一直都很聪明，这一点艾普尔很清楚。就凭借着她没被布鲁斯绑架，但却一直迟迟不肯和莱克斯联系。是个脑子清醒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到底在躲什么。 因此，对于哈利的断言，艾普尔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 但接下来，哈利的话，却让艾普尔困惑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从事这样可怕的事，你却一直都替他瞒着。”哈利自嘲地笑了笑，“即使是对我，你也从没提起半点。” 艾普尔眨了眨眼，忍不住微微偏了下头。 在她的记忆里，莱克斯因为偏离了正常值，所以一直都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企业家。他可没干出什么背德的事儿来！哈利这席话，说得有点没头没脑啊！ “你还打算继续瞒我么？艾普尔，我可是带你在哥谭的上空飞过的。你觉得一个正常人，可能站立在那样的飞行器上不坠落么？”哈利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说起这个，艾普尔又紧张了。现在的哈利，比任何时候都接近“小绿魔”。一个不小心，他进度就能蹦到100%。 “你已经猜到了，对么？氪星技术。莱克斯从超人那里偷来的。”哈利笑得更明显了，“没错，就是靠着那个，我才能实现这一切。” 第142章 第142章 事情和艾普尔所了解和猜想的不太一样。毕竟，在原著中，dc是dc，漫威是漫威。这种莱克斯偷了氪星技术送给绿魔的事情，是永远不会发生的。就连两家屈指可数的几次联动，在艾普尔的记忆里好像也没哈利·奥斯本什么事。艾普尔记不太清绿魔最初是怎么诞生的了，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绝对和莱克斯·卢瑟无关，也不可能是因为什么氪星技术。 开什么玩笑，难不成要把哈利打造成下一个毁灭日么？ 艾普尔想了想毁灭日那丑陋的外表和残暴的性格，她顿时对哈利充满了担忧。 “氪星技术？你说你……你用了氪星技术？！”艾普尔趴在玻璃墙壁上，死死地盯着哈利。 哈利脸色平静：“是的。” “你疯了么？！” “情势使然，我没有更好的选择。”哈利叹了口气，“你突然消失了，莱克斯差点把纽约给翻了个遍。但你却在哥谭出现了。我试着联系你，但是失败了。艾普尔，那样的情况下，我没得选。” 放屁！ 你明明就可以选择当个好人不敢绑票的事！ 艾普尔瞪着哈利。像是想冲出玻璃房揍他一顿。 哈利冲着艾普尔露出一个略带了点辛酸意味的笑容：“你知道的，我没放放着你不管。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对上哈利的视线，艾普尔只觉得一阵心累：“那你也不能……不能把氪星的东西用在自己身上啊。氪星的……没一个好东西。” 哈利盯着艾普尔瞧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我以前不知道你有这么讨厌超人。” 说来说去，又绕回她最初的人设了。艾普尔有点乏味地瘪了一下嘴：“能不提这个么？提这个我就头疼。” 哈利的笑容淡了一点，但没有接话。 艾普尔觉着两人现在的聊天氛围不错，至少算得上是友好。至少，她单方面有这样的感觉。也许，趁着现在气氛适宜，她提点要求，也会被答应？ 这样想着，艾普尔曲指敲了敲玻璃墙壁：“能放我出去么？哈利，你知道你我之间犯不着这样。” 哈利静静地看着艾普尔没有说话。 “好吧，我现在大概知道了你的想法。说白了，你就是想要帮助我。那既然是帮助我，哈利你能不能别把这一切搞得像是一场绑架？把我关在一个玻璃屋子里才不是什么帮助。”艾普尔露出为难的表情看着哈利，见哈利半天没有接话的意思，她又忍不住补充道，“你甚至……不给我按个卫生间的门！我……这……你让我怎么上厕所？” 哈利闻言，顺着艾普尔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抽水马桶没法用了么？” 艾普尔被气得想翻白眼：“不是马桶能不能用的问题，这是……这太不尊重人隐私了。” 哈利别开视线：“我又不是一直在这儿。” 艾普尔瞪着哈利，但哈利始终没有对这种说法改口。 “你认真的么？”艾普尔的脸色沉了下来，连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了。她抬手指了指屋角那个闪着小红点的东西：“你确定那不是什么监控摄像头。” 哈利闻言，这才露出了一点尴尬的神色：“抱歉，一开始忘记考虑这个了。我去找帘布帮你把卫生间隔开。” 艾普尔没忍住，这次是真当着哈利的面直接翻了白眼了：“帘布？这……这像是奥斯本企业继承人说的话么？你要……就算你要严密保护我，我们就不能……不能找个僻静的度假小屋什么的么？” 哈利微微偏着头，语气倒是很肯定：“不能。” 艾普尔张大了嘴，看着哈利。 “因为你还相信布鲁斯。”哈利用遗憾的语气说道，“你会主动联系他，对吧？” 艾普尔舔了舔嘴唇，没做声。 “就算你说‘不会’，我也知道那不是真的。艾普尔，我见过你看他的眼神。我知道你信任他。” 艾普尔摸了摸鼻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是艾普尔，布鲁斯·韦恩真的不值得你信任。” 艾普尔闭着嘴，她只觉得布鲁斯的超英人设是真牢靠，这还没得罪小绿魔呢，小绿魔就一直把他当敌人来对待。在吸引反派仇恨方面，布鲁斯也算是得天独厚了。 艾普尔的模样，一看就是没有把哈利的话给听进去。哈利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你知道我在你身上发现了什么么？” 艾普尔斜眼看过去：“什么？” “定位器。你总不至于在自己身上带个定位器吧。” 艾普尔愣了一下。 哈利继续道：“而且那也不可能是莱克斯·卢瑟放的。因为，如果是他放的，一开始你就不会‘失踪’了。那只可能是布鲁斯·韦恩。” 话说到这个份上，艾普尔的逆反心上来了，她脖子一梗：“怎么就不可能是我自己放的？我就是……防止走丢。防止……防止我被人绑票什么的。这很难理解？” 哈利的眼神暗了暗：“防止今天这样的事？” 艾普尔想说“是”，但最终她还是不敢接哈利的话茬。艾普尔回到床边，坐下，不再理会玻璃房外的哈利。 哈利静静站立了一会儿，扔下一句“我去找合适的帘布”，便离开了。 艾普尔抬头看了看监控摄像头。无措极了。 她开不了玻璃房的门，玻璃房里也没有其他的门。即使布鲁斯想到在浴室等她消息，她也没那个本事传递消息出去了。退一万步讲，即使现在哈利给她现搭一个门，对着这么个摄像头，她也没法在商城买东西啊！凭空手里多出东西来，哈利一定会怀疑的。 这一回，她真是束手无策了。 ------------------------------------- 就在艾普尔坐在玻璃房里犯愁的时候，收到布鲁斯的消息，老老实实在浴室里待命的史蒂夫，等了许久也没见到艾普尔。 史蒂夫担心艾普尔在自己离开的时间点开门，所以一直没离开浴室。他足足在浴室里守了一整天，他们才终于肯确定，艾普尔是遇上了无法联系到他们的状况了。 史蒂夫出了浴室，下楼骑上他的摩托，拨通了布鲁斯的电话：“我觉得我们得来硬的了。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们。” 布鲁斯简洁地报了地址。 那个地址让史蒂夫愣了一下，他忍不住停下摩托车再次和布鲁斯确认了一遍。 “你确定？” 电话那头的布鲁斯语气里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自信：“我确定。” 第143章 第143章 史蒂夫骑着车往纽约赶。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和呼啸的风声，史蒂夫一直在追问自己：你真的认同布鲁斯·韦恩的决策么？ 无可否认，在史蒂夫的记忆里，布鲁斯·韦恩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在某种程度上，他对局势的把控和主导已经远远地超过所有史蒂夫熟悉的英雄。如果说非要拿一个人出来和布鲁斯相提并论的话，史蒂夫只能想到奇异博士。但那并不是因为奇异博士智谋超群，奇异博士之所以能在史蒂夫的心里和布鲁斯·韦恩齐名，是因为他拥有阿戈摩托之眼。换句话说，奇异博士是因为外挂才能和布鲁斯·韦恩相提并论。 从某种程度上讲，仅论智谋，布鲁斯·韦恩根本鲜有敌手。 但……这是否说明了……布鲁斯·韦恩是永远正确的？难道，布鲁斯·韦恩就不会犯错么？ 史蒂夫不承认这个世间有不会犯错的人。即便是索尔，神话中的雷神，也有犯错的时候。 布鲁斯·韦恩不可能永远正确！ 既然如此，那这一次……他会不会失误了？ 州际公路出口就在前方，史蒂夫缓缓地降下了车速。他牢牢地掌着摩托车把手，缓缓地转了一个小弯，驶离了州际公路。 史蒂夫在路口处的加油站停了下来，给他的摩托补充燃油。他拿着加油枪的时候，还在回想他和布鲁斯之间的对话。 “纽约？你是打算直接去找哈利·奥斯本么？” “不，我是打算去见维多利亚·达文西。” “但她不是所有异常的原因么？你这个时候去见她是打算做什么？你该不会认为维多利亚会帮助艾普尔吧？” “她当然得帮，我会给她一个不得不帮的理由。” 油枪“哒”地弹开了开关。那意味着油箱已经满了。 史蒂夫回神，将油枪放回原处，去收银区结了账。 他再一次上路时，布鲁斯来了电话：“你在哪儿了？” “大约还要二十分钟就能到斯塔克大厦。” “到了以后直接上来吧，我在顶楼。” 史蒂夫有点不是滋味地挂了电话。斯塔克大厦的顶楼……在他还是复仇者的时候，在那里和曾经的伙伴们度过了不少的时间。他不太想在这个时候再和托尼他们碰面。至少不是在现在。 史蒂夫骑着摩托赶到斯塔克大厦后，意外地发现，整栋大楼的安保系统似乎都被人停掉了。他畅通无阻地从地下停车场直接搭乘电梯到了顶楼。 门一打开，史蒂夫就看见布鲁斯和娜塔莎正站在落地窗前交谈。两人听见电梯响声，齐刷刷地回头看向他。 史蒂夫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托尼或维多利亚的身影。 “好久不见，队长。”娜塔莎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史蒂夫没回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答。 “真是冷淡。”娜塔莎瘪了一下嘴，走到沙发旁坐下，她看了看时间，“维多利亚大概还有五六分钟就能到了。在她来之前，你们俩位有什么要提前向我说明的么？毕竟，我可是瞒着托尼把维多利亚单独给你们骗来了。” “罗曼诺夫小姐这么聪明，还需要我们来说明？你愿意单独帮我们把维多利亚约出来，就说明你已经有了些猜想了。不是么？” 娜塔莎盯着布鲁斯瞧了半天，没回话，反而是把脸转向史蒂夫：“你就找了这么个不坦诚的伙伴？” 布鲁斯站在一旁只是浅笑，也不多言。 娜塔莎收起笑容：“以前只是觉得那个艾普尔·卢瑟怪怪的。没想到还是个厉害人物。浴室里的那个，也是她，对么？我从未见过那种技术，是外星技术？还是……魔法？” 布鲁斯轻轻挑了一下眉，嘴角牵起一丝微笑：“她当初倒是这么说过。” “什么？” “她是法师。” “她是么？” “不是。” “那她是谁？” 娜塔莎刚问完，电梯就响了，毫无防备的维多利亚迈步出了电梯：“娜塔莎，你神神秘……” 维多利亚一见布鲁斯，立刻顿住了脚步。她看向娜塔莎，眼底带了些不解。 布鲁斯笑得很自信：“关于你刚才的问题，我想达文西小姐应该比我了解的更多。” 维多利亚见状就知道自己被布鲁斯设计了。她转身就打算走，不料史蒂夫却冒了出来，轻皱着眉头，挡住了她的去路：“维多利亚……” 布鲁斯悠闲地在沙发上坐下，优雅地交叠起双腿：“好久不见，达文西小姐。” 维多利亚转过身，冷着一张脸：“是好久不见。但今天这是什么意思？” 布鲁斯转过脸看向娜塔莎：“意外么？达文西小姐一见我们就跑。明明你和她是那么要好的关系，我也从来没做过伤害威胁她的事，她干嘛一见我们就跑呢？” 娜塔莎沉着脸，她不想接布鲁斯的话，但她确实也对维多利亚反常的行为感到不解。 维多利亚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笔直。虽然一分钟前她还试图逃跑来着，但这会儿，她脸上没有一丝怯意。 “我想达文西小姐不会向你的闺蜜解答疑惑了。所以，请容许我代为解释，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还请达文西小姐指正。”布鲁斯微微一笑，接着就甩了个重磅炸弹，“维多利亚·达文西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来自另一个世界，也许和我们的朋友艾普尔来自同一个世界，也许不是。达文西小姐对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非常熟悉，那可能是因为我们对达文西小姐而言不过是一个故事里的角色。性格、能力、命运都早被达文西小姐知悉。要我说，好看的女人确实有吸引力，但那个让你觉得她真正懂你的女人……吸引力才是致命的。” 维多利亚闻言笑了笑：“是么？我怎么没感觉到韦恩先生被我吸引了呢？” 布鲁斯笑得儒雅极了：“没能让你感受到我对你的欣赏，实在是我的过失。不过这也只能怪我醒悟得太快。” 维多利亚的笑意褪去了一点，反而有一种悲凉感：“清醒的人得不到快乐。” 布鲁斯点点头：“但他有真实。” 维多利亚笑出了声：“真实？并没有发生的事，你称之为‘真实’？” 布鲁斯笑意不减：“我不是在说事件，我说的是‘抉择’。” 维多利亚不笑了，死死地盯着布鲁斯。 布鲁斯做了个“请”的手势：“坐下慢慢说吧，关于‘系统’，我想你能有很多可告诉我们的。” 第144章 第144章 娜塔莎惊呆了。 从维多利亚嘴里说出来的话，在她听来，像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笑话。什么漫画电影，什么系统任务……这些像是蹩脚小说里才有的东西被维多利亚一一道来，然后慢慢地组成一个荒唐可笑的真相。 要命的是，她还丝毫找不到否定这个真相的证据。 维多利亚只说了大概十多分钟。听上去她已经向三人解释了所有的事，但布鲁斯清楚，比起维多利亚知道的情报，她所透露出来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这一刻，布鲁斯确实很欣赏维多利亚临危不乱的心理素质，即使他这样挑明了来找寻真相，维多利亚也很好地掩藏了诸多有用的信息。比起布鲁斯从艾普尔那里得知的内容，维多利亚并没有透露出更多。她甚至向布鲁斯隐瞒了商城的事。 布鲁斯没有急着追问，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娜塔莎：“现在清楚了么？” 娜塔莎长吁了一口气：“我是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维多利亚笑了笑：“然后呢？韦恩先生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布鲁斯回以笑容：“不怎么做。” 维多利亚脸上的笑意更盛了：“所以说，即使现在你能推理出我的身份，即使设局让我在这里自己承认身份，又能怎么样呢？” 布鲁斯看着维多利亚，仍旧风度翩翩：“不怎么样。我也从没想过把达文西小姐怎么样。至少现在不会。” 维多利亚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哦？” “我只是想请达文西小姐帮我们一个忙。” 维多利亚的笑容消失了，她眼神里流露出一股阴郁：“你想让我帮你们救艾普尔·卢瑟？” 布鲁斯不说话，只是笑。但任凭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的笑容里有一股属于胜者的从容。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们？” “第一，你不知道艾普尔给了我什么。第二，我今天没有当着托尼·斯塔克的面揭穿这一切。”布鲁斯顿了顿，看了看维多利亚的反应，“我想，凭借着两点，足够说服你了吧。” 维多利亚的表情变得难看极了。那是一种想发怒却不得不压抑的表情。一旁的史蒂夫甚至能看见维多利亚手背上因为用力而露出的青筋。尽管他对布鲁斯所说的话不太理解，但他为了配合布鲁斯，仍旧装出一副“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模样，以至于一旁一直仔细观察布鲁斯和史蒂夫的娜塔莎都认为布鲁斯将所有的计划全盘告诉了史蒂夫。 维多利亚垂下眼，无意识地用手指轻敲着她的大腿。 布鲁斯知道她在犹豫，或许是在辨别他话的真伪，又或许是在考虑要不要和他们合作。 但布鲁斯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维多利亚一定不会拒绝他们。 片刻后，维多利亚抬起头：“她是被小绿魔绑架的。” 布鲁斯知道对方是哈利·奥斯本，但是……小绿魔？这个名号他可从来没听过。 布鲁斯没有掩饰自己对这些细节的疑惑：“小绿魔？” “一个……本来不会出现的反派。我猜这也是败艾普尔·卢瑟所赐。这么看来，她也算是……求仁得仁啊。”维多利亚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那个不是我现在关注的重点。”布鲁斯丝毫不把维多利亚的话放在心上，一心只想掌握对话节奏，“小绿魔？照你这个说法，本来还有个绿魔？” “诺曼·奥斯本。”维多利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过按照现在的出场顺序来看，或许应该称哈利为‘绿魔’更为准确。至于诺曼·奥斯本能不能成为‘小绿魔’，我可就说不准了。” 布鲁斯轻轻皱起眉头。 不是为了维多利亚那个略有些低俗的玩笑，而是为了刚才维多利亚从侧面印证的事。 维多利亚知道绿魔，她还很明确地指出对方是反派。如果没猜错的话，维多利亚和艾普尔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那么……艾普尔也应该对这些信息了如指掌。 但艾普尔从来没提起过。 尽管布鲁斯一开始就知道每一个故事都有反派。小丑自首了，不代表他从来不存在。布鲁斯一直没弄懂的是，艾普尔为什么不肯说。 现在看来哈利·奥斯本就是个实打实的反派。联想到艾普尔和哈利之间的关系，以及艾普尔对哈利的态度。 布鲁斯的心沉了沉。 艾普尔除了在修正超英外，她还在积极修正反派。 几乎是一瞬间，布鲁斯想到了曾经的哥谭，那个罪恶之都。 维多利亚的做法确实让人无法苟同，但……布鲁斯必须承认，拜她所赐，哥谭从没像现在这样好过。 虽然是靠着系统外挂在超英的世界稳住地位的维多利亚，但在察言观色方面，她并不是个白痴。况且她这会儿虽然装作不在意，但所有的注意力都挂在布鲁斯身上。因此，当布鲁斯脸色微微变化的时候，维多利亚立刻意识到自己找准了方向。 “韦恩先生不知道这个？我还以为你的朋友已经什么都告诉你了。”维多利亚笑得有些得意 布鲁斯瞥了她一眼：“她确实没有达文西小姐这么聪明，和她沟通讯息，的确要费力些。不过没关系，现在慢慢拼凑真相也还来得及。” 维多利亚笑了笑，没有接话。 一旁娜塔莎明显感觉到了布鲁斯和维多利亚之间的紧张气氛。她向来对布鲁斯不够信任，但这会儿面对维多利亚的真实身份，娜塔莎心里也有点别扭。回想自己过去种种，许多和维多利亚有关的决定和行动确实不像她的风格。但在此之前，自己竟然浑然不觉。 娜塔莎不知道维多利亚身后的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心里很自然地升起一股对维多利亚的反感来。她知道这会儿的布鲁斯需要一个帮忙搭话索取利益的人，娜塔莎犹豫了一下，考虑到史蒂夫不太擅长干这种事，她认命地站了出来。 “那个绿魔，不管他是大的还是小的，有什么弱点么？”娜塔莎的问题可谓是一针见血。她不和维多利亚兜圈子，上来就摆明态度自己这次站边布鲁斯。 维多利亚愣了一下，露出一个有点受伤的表情：“不记得了。” “不记得？”娜塔莎轻轻皱眉，很明显不相信维多利亚的这番说辞。 维多利亚瘪嘴：“我又不是绿魔的粉丝，对蜘蛛侠也没达到痴迷的程度，我怎么回去特意研究绿魔的弱点。” 粉丝？痴迷？ 娜塔莎皱眉，一脸的问号。 这是干什么？追星么？！ 她以前是被什么夹了脑子，竟然会觉得维多利亚心细聪颖？这特么……是个智障吧！这和外面那些把超英当明星的脑残有什么区别？ 娜塔莎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下维多利亚。 好吧，就这一点来看，维多利亚和爱出风头的托尼·斯塔克倒是有几分cp的意思。 娜塔莎冷下了脸。她冷着脸的时候确实有几分吓人，比起一旁始终保持着绅士风格的布鲁斯来，显得更有威慑力：“那你知道多少说多少。” 维多利亚还没被娜塔莎这样凶过，她不情不愿地瘪着嘴，把她知道的情况大致说了说。但对布鲁斯三人而言，有价值的信息并不是太多。他们只能确定，绿魔的产生和奥斯本家族的遗传病有关，以及在原本的世界里小绿魔和蜘蛛侠是相爱相杀的死对头。 考虑到这个世界已经被维多利亚改得面目全非，关于蜘蛛侠和绿魔的关系，布鲁斯三人都觉得参考意义并不大。从哈利·奥斯本种种行为来看，他已然不拿彼得·帕克当挚友，转而和艾普尔·卢瑟推心置腹了。 至于遗传病的问题，这一点布鲁斯倒是知道一些。但和维多利亚的信息对不上的是，在他掌握的情报里，奥斯本家族的遗传病并没有严重到需要基因技术来治疗的地步，至少在诺曼·奥斯本的身体状况看来是这样。而且，奥斯本企业也没有在生物医药方面有巨大的投入。要做到大幅提升一个人的基本身体素质，以适应驾驭那样灵活的飞行器……布鲁斯不认为奥斯本现今掌握的技术能够做到。 既然不是奥斯本自主研发……结合艾普尔此前对莱克斯的防备态度，布鲁斯能够想到的最接近真相的情况就是，莱克斯·卢瑟借助他现在和克拉克的亲近关系，盗取了氪星的技术，然后透露给了哈利·奥斯本。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是他们自己想办法去救人，还是去找克拉克·肯特？ 布鲁斯看了维多利亚一眼，脸色沉得可怕。 第145章 第145章 艾普尔在玻璃房里待了五天了。 五天来，她一直锲而不舍地央求哈利放她出去，或者给她换个有隔间的“安全屋”。她不停地强调她实在是受不了早晨醒来，一坐起身就能看见马桶。 即便是她能忍受这个，也实在是忍受不了没法洗澡的痛苦。尽管哈利给她想了很多办法，但艾普尔都不满意。她要求很简单，想要一个单独浴室。 哈利的回复也很简单：不可能。 “为什么不行？”艾普尔怒气冲冲地瞪着哈利，“你把我关这里就算了，为啥连个浴室都不给我？就是对犯人也没这么残忍的！” 哈利已经没了最初的那份愧疚。多日下来，他越发地确信艾普尔有事瞒着他。 一开始，他并没有想过要用玻璃房困住艾普尔。事实上，这个主意并非出自哈利，而是出自莱克斯。只是莱克斯再嘱咐哈利为艾普尔打造这么个特殊的安全屋时，并没有说明他的理由。起初哈利也不甚明白莱克斯这么说的意义，他甚至一度认为这是莱克斯的阴谋，因此特意装上监视器，以防发生意外。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哈利开始意识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本应一心出去的艾普尔，在多次交涉中，所表现出来的出去的愿望并不强烈，反而对有隔间的浴室有着略显得不正常执着。 哈利不是傻子，他也很清楚艾普尔不是那种拎不清轻重的蠢货。艾普尔会有这么奇怪的要求，本身就能说明她有一个秘密。 哈利问过莱克斯其中的缘由。但莱克斯只是笑着让哈利把艾普尔交出来，对于艾普尔秘密，莱克斯只字未提。 哈利当然不可能交出艾普尔。不仅对莱克斯是这样，对其他人也一样。 哈利不信任任何人。在哈利看来，除了他，所有的人都对艾普尔别有用心。可恨的是，艾普尔自己还浑然不觉。或者说，她已经有所察觉，但是却选择了忽视。 当彼得那条略显得别扭的邀约短信传到哈利手机里的时候，哈利就知道，布鲁斯·韦恩动手了。他只是没有想到布鲁斯·韦恩会和维多利亚联手，若非如此，哈利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彼得·帕克已经许久没有主动和他联系了。哈利了解彼得，至少，曾经了解过。能劝服彼得主动联系他的，除了维多利亚，不作他人。而能请得动维多利亚的，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请维多利亚帮忙的，除了布鲁斯，哈利想不到第二个人。 哈利盯着那条短信，冷冷地勾了一下嘴角。他抬起头，玻璃房里的艾普尔还在盯着他。 哈利将手机收了起来，放温柔了语气道：“我得离开一下。” 艾普尔一脸问号。 哈利点了点玻璃，思索了两秒后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会离开多久，也许很快回来，也许……会很麻烦。” 艾普尔闻言，立刻反应过来是布鲁斯动手了。 她坐直了身子，一双眼都亮了起来。那亮光看得哈利有些伤心。 艾普尔还不知道，布鲁斯和维多利亚联手了，和她一直深恶痛绝的维多利亚合作了。 他一直试图让艾普尔看清她选择的失误，但艾普尔一直没能明白他的苦心。 哈利想了想从小窗口给艾普尔塞了个包进去。艾普尔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和一笔现金。她不解地抬头看向哈利。 “密码锁我设置了时间。如果我三天还没回来，锁会自动解开。那个时候，你可以带着这笔钱离开美国。” 艾普尔从哈利的话里品出了不对的味道。 不是，这个剧情……好像和她预料的不一样啊！她不是被小绿魔绑架的小可怜么？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该那群已经修正的差不多的超英前来救她报恩么？ 怎么……搞得好像是超英要来杀人，小绿魔反而成了她的守护者？还是，以命相守的那种。 艾普尔一脸紧张地握着小包裹，盯着玻璃房外的哈利：“哈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别吓我。” 哈利笑了笑：“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哈利说得真挚，一点骗她的意思都没有。话说回来，眼下的情势，艾普额也想不出哈利会因为什么理由骗她。他说她不会有事，就一定是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一想到这个，艾普尔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这几天，她一直纠结于那个可爱的哈利小天使怎么能干绑匪的活儿，但这会儿，艾普尔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认真从哈利的角度想过这事。她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试图扭转局势，让一切按她设想的发展，但她从未问过哈利的想法和感受。 这样的她，和维多利亚·达文西又有什么区别。 “哈利……” 哈利抬手抚上玻璃墙：“别去找布鲁斯·韦恩，别相信他。” 艾普尔：……不是，大佬我是很想站你边，但是你一直这样拆我大腿的台，我就很难办了啊！ 艾普尔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 哈利也没再多说，只是轻轻拍了拍玻璃，算是道别。旋即转身离开了。 哈利离开后，艾普尔又一个人坐立不安地在玻璃房内待了两天才等来援军。 前来救她的，不是布鲁斯，而是一脸刚毅的史蒂夫。 艾普尔抱着哈利给她的那个小包裹，傻乎乎地站在玻璃房里看着史蒂夫：“诶？你怎么来了？” 史蒂夫一见玻璃房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天，艾普尔始终没有和他们任何一个人联系。 非是不愿，而是不能。 史蒂夫一瞥，就瞅见了墙角的监视器，他毫不迟疑，抬手对着监视器就是两枪，登时就将监视器打了稀烂。 动作利落，看得玻璃房里的艾普尔都差点忍不住当场拍手称赞。 监视器是毁了，但眼前坚固的玻璃牢房却让史蒂夫犯了难。他连着朝玻璃牢房开了三枪，也没能将牢房打碎。 “防弹的。”史蒂夫将枪收了起来，有点遗憾地看向艾普尔。 艾普尔瘪嘴：“嗯，看出来了。” “我们得想其他的办法。” 艾普尔用有点兴奋的语气问道：“你的盾呢？拿出来砸它呀！你的盾牌肯定可以的。” 史蒂夫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他们让我低调点，我就没带盾出来。” 艾普尔的脸一下垮了下来：“布鲁斯说的？” 当着艾普尔的面，史蒂夫仍旧对自己的新盟友布鲁斯表现出了极大的信任和赞赏。他点点头，利索当然地“嗯”了一声。 第146章 第146章 艾普尔冲着史蒂夫尴尬一笑。 让她说什么好呢？憨憨的队长是很可爱没错啦！但是当你被关在玻璃牢房里等待解救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艾普尔为难地瘪了瘪嘴，轻轻敲了敲玻璃墙壁：“那……你打算怎么把这个弄开？” 史蒂夫环顾了一下四周：“别担心，我们能想出办法来。” 艾普尔点头：“办法肯定是有的，我这会儿就有一个。” 史蒂夫：？？？？ 艾普尔指了指门外的锁：“你瞧，哈利走之前说是给锁设定了时间，三天后就能开。今天已经过了两天了，再等一天它自己就开了。” 史蒂夫噎了一下，然后尴尬地说道：“恐怕我们没时间等。” 艾普尔当然知道他们没时间等，她纯粹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在艾普尔心底，她还是为史蒂夫对布鲁斯言听计从的姿态所不齿。 不带盾牌出门？ 亏布鲁斯那个狐狸精想得出！这好端端的，本来能现场看个美国队长抡盾救人的，居然被布鲁斯那个狐狸精给毁了。 艾普尔像只被关禁闭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蹲在地上望着史蒂夫。史蒂夫被艾普尔盯得有些愧疚，干脆移步到门锁旁仔细查看。 门锁是电子锁，看上去还是电磁铁结构的。这种锁比史蒂夫那个年代的锁要费事得多。倒不是因为机械变成了密码，而是因为这种锁没什么凸出的部分，靠暴力实在是不好破坏。史蒂夫务必怀念他那个年代的锁，即使没有盾牌，随手操起个硬物也能轻轻松松给卸下来。 史蒂夫盯着那锁，突然眼睛一亮。 他开不了，不代表其他人也开不了啊！布鲁斯·韦恩不是对这些高科技的玩意儿也很有一套么？ 史蒂夫赶紧掏出电话，给布鲁斯拨了过去。 布鲁斯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听：“怎么了？” 电话那头听上去吵杂不已，像是有两支军队在交战。史蒂夫心知是哈利那边出了意外，他也没过多追问情况，而是飞快地把眼前的状况说了说。 “不能直接把玻璃牢房给整个砸了么？”布鲁斯一边应付着他眼前的状况，一边问道， 布鲁斯的话，艾普尔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她当即就瞪圆了眼睛。 史蒂夫看了艾普尔一眼：“我没看到接缝，看上去是一个整体，我怕直接暴力破坏会伤到艾普尔。她这会儿还被关在里面呢，也没个躲的地方。” 艾普尔赶紧冲着史蒂夫直点头。 没错没错！可不能听布鲁斯那个狐狸精瞎指挥！ “放心，她没那么弱。这边情况不是很乐观，我需要你们尽快回来。”布鲁斯说完这话就挂了电话。 史蒂夫抬眼，看向艾普尔。 艾普尔哭丧着脸：“我就知道布鲁斯那个家伙靠不住！” 史蒂夫迅速地看了看玻璃房里的东西，然后果断地指挥道：“艾普尔，我需要你把床上的东西顶脑袋上，然后蹲在东南角。” 艾普尔看史蒂夫的脸色不像是在和她打趣，刚才史蒂夫和布鲁斯的通话她也听了个清清楚楚，她很清楚今天这一茬她是躲不过了。与其和史蒂夫废话做一些没用的挣扎，还不如按史蒂夫所说的赶紧行动起来。 艾普额把枕头顶在脑袋上，又用薄毯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像个难民一样蹲在了角落。 她刚蹲好，就听见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 艾普尔愣了一下。 难不成，史蒂夫是打算…… 她还没担心完，身骑摩托的史蒂夫就冲了进来。在距离玻璃房大概还有两米左右的距离，史蒂夫一个猛跃，松开了摩托跳向一边。 艾普尔紧闭双眼，缩得像一只鹌鹑。在巨大的撞击声后，是玻璃哗啦哗啦碎裂的声音。然后是东西倒塌的声响。艾普尔缩成一个球，直到史蒂夫上前拍了拍她，她才从薄毯里探出脑袋，露出一张惊恐未定的脸。 史蒂夫拉了拉她的胳膊：“我们得走了。” 艾普尔站起身，哆哆嗦嗦地把枕头和薄毯扔掉，她看了看距离她没多远的摩托车，车轮还在空转着：“拜托你告诉我，这都是计算好的。” 史蒂夫替艾普尔拍了拍身上的碎玻璃渣：“没计算，经验使然。” 艾普尔后怕地咽了咽口水。 艾普尔正打算说点什么，史蒂夫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抱住艾普尔，向一旁滚去。 boom！ 巨大的爆咋声响起，比刚才摩托车撞玻璃房的动静大太多了。 但艾普尔却没过多的感觉。她只觉得耳边响起了一声巨响，然后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余下了耳鸣般的嗡嗡声。 史蒂夫很重，艾普尔推了两下，史蒂夫才支起身子。 艾普尔勉强睁眼看去，只看见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她花了点功夫才认出那人是史蒂夫。艾普尔一脸懵逼地看着史蒂夫，没闹清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瞧见史蒂夫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但她却一个字都没听见。那感觉像是在看一出没有铺垫的哑剧。 史蒂夫连问了好几声都没能得到回应，他便顾不得其他，直接上手大致把艾普尔的躯干和四肢都摸了一遍。没有血液的触感，也没有发现有骨头异位的情况。大致确定了艾普尔没受重伤，史蒂夫这才稍微用了用力，将艾普尔从地上拖了起来。 艾普尔一站起来，就因为飞扬的灰尘咳个不停。 史蒂夫知道这不是个能长待的地儿，于是按住艾普尔的脑袋，让她保持着躬身的姿势。然后带着艾普尔沿着墙角，迅速地往外面移动。 两人刚出了哈利安置玻璃房的仓库，史蒂夫就瞧见红外线。 他动作迅速地拉着艾普尔躲到掩体后。艾普尔还是一脸呆呆的模样，史蒂夫冲着艾普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手心向下，轻轻压了压。 艾普尔看不太懂这些专业手势，但她也明白，除了她和史蒂夫，这里还有其他人。而且在是敌人。 艾普尔紧张兮兮地放低了重心，一脸信赖地看着史蒂夫。 第147章 第147章 艾普尔依言放低了重心，不动声响地躲在掩体后。她近距离地见证了史蒂夫是如何利用一块碎石击倒前排的第一个敌人，同时引得其他敌人注意到他动向，然后他像逗小动物那样，引着敌人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艾普尔不敢探出头，只能悄咪咪地躲在掩体后，仔细听着史蒂夫的动向。 声音有些嘈杂。艾普尔估摸着那是因为敌人数量不少的缘故。但即使如此，艾普尔也没听见史蒂夫的声音，倒是不停有其他人发出痛呼声和惨叫声。有那么几个声响，听得艾普尔都头皮发麻。 大约过了十分钟，史蒂夫又摸了回来。 这一次，他没有再表现得小心翼翼。他手里摆弄着刚从敌人那儿缴获的枪|支，手背的关节处破了一层皮，正微微地渗出鲜血来。史蒂夫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热意，那是厮杀后的体温，有种令人畏惧的霸道。 “我们得走了。” 艾普尔点头，起身跟上史蒂夫。 由于没有带盾牌出门，保护艾普尔就变得比平日困难。史蒂夫不得不握着枪，随时保持警惕。这么一来，两人的行进速度就大打折扣。 艾普尔跟着史蒂夫在建筑物里穿了几分钟，才走出建筑物。 入目是一个略有点荒凉的建筑区。除了他们刚刚逃出来的这一座，附近还有不少在使用和没有使用的建筑。远处还不停地传来车流声和人声。但不管怎么看，艾普尔都没办法把这里和任何一个基础设施的完备的大城市联系在一起。要不是周围建筑物上的广告牌，艾普尔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弄到了美国之外的地方。 进入了平民生活的区域，史蒂夫没像刚才那样一直紧握着枪，他将枪藏进衣服里，然后拉着艾普尔快速前进着。 然而还没能走出那个街区，艾普尔就听见身后传来和背景音不太一样的急促脚步声。与此同时，史蒂夫也加快了步伐。 很显然，他也听到了这不寻常的响动，而且还知道了那是谁的声响。 艾普尔心下一紧，不由得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史蒂夫也护着艾普尔，提高了速度。 两人刚跑了二十来米，后面越来越大的喧闹声就变成了一声枪响。 艾普尔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随即史蒂夫一把搂住艾普尔就转进了旁边的一个巷子。 肾上腺素的分泌，让艾普尔几乎无法仔细思考。甚至连听力和视力也变得和意识不同步了。她只感觉周围一切都变得很缓慢，包括她自己的身体。她只能看见前方史蒂夫迅速地带她钻进另一座建筑物，然后在楼道和各个房间里找到一条得以通行的道路。 以往她觉得自己无法跳过的楼层间的距离和翻不过的障碍物，在肾上腺素和史蒂夫的帮助下，都显得不值一提。 那一刻，艾普尔觉得自己以后搞不好能去当个特工。 身后的追兵时隐时现，每一次艾普尔以为他们成功甩掉他们的时候，那些家伙又会再一次出现。 没完没了。 渐渐地，艾普尔开始体力不支。即使史蒂夫拖着她，她也很难再奔跑起来。 两人都知道，再这么下去，被对方追上是板上钉钉的事。 摸不清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也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方的装备肯定甩他们几条街。史蒂夫单枪匹马，还没带盾，要这样带着艾普尔突出重围，确实很勉强。 艾普尔已经完全丧失了机动能力，只是靠着墙壁在那儿喘气，连问问题的力气都没有。 她睁着一双眼，无助地望着史蒂夫。 史蒂夫斟酌了一下：“我知道有条路，应该没问题。” 艾普尔一听有出路，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在艾普尔的想象里，史蒂夫所谓的路，应该是属于神盾局或者复仇者联盟的秘密安全通道之类的。至于史蒂夫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提到这条路，八成是不想回忆起过去的事。虽然艾普尔对于这个世界的超英们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还没弄清楚，但在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里，艾普尔已经给史蒂夫脑补出了一段合情合理的过去。 她一直对史蒂夫提到的那条出路充满了信心和幻想。 直到…… 史蒂夫领着艾普尔溜进一条小巷，然后当着艾普尔的面，打开了小巷的下水道井盖。 艾普尔：？？？？ 史蒂夫回头看了看巷子口，然后飞快地对艾普尔道：“赶紧下去。” 艾普尔走到井口边，往黑洞洞的下水道望了一眼。 史蒂夫以为艾普尔是手脚乏力了，还贴心地回身来，拎住艾普尔后衣领，像是拎小鸡一样，把艾普尔往下水道井口送了送：“踩着梯子一级一级地下去，别怕，我会拉住你的。” 艾普尔绝望极了。看样子，这真的就是史蒂夫所谓的出路了。 逃命之际，艾普尔也没资格去计较那么多，只能乖乖地进了下水道。 下水道里比外面凉快，饶是如此，那股味儿还是直往鼻子里钻。艾普尔刚跳下去，还没能找到个干燥点的地儿站好，史蒂夫也就紧跟着跳了下来。艾普尔抬头看了看，井盖已经被盖严实了。她和史蒂夫已经完全进入了这个城市的另一面。 史蒂夫像个熟练工一样，下来就拉着艾普尔往前走，方向感明确得像是在他自家走动一样。 但毕竟对下水道的世界不够了解，史蒂夫也没敢带着艾普尔往太暗的区域走。两人的行进路线，基本没走个十分钟左右就能看见一个漏着些微光亮的井盖。 一来，史蒂夫能凭借着井盖外的情况判断他们的方向。二来，他也能通过外面的声响判断敌人的行踪。 事实上，有两次，史蒂夫和艾普尔都听见至少一个小队的人在井盖附近跑过的声音。每一次，史蒂夫都下意识地捂住艾普尔的嘴，让她压低身子不要动。 和美国队长在黑漆漆的地方独处，美国队长还伸手触碰你的嘴唇。 艾普尔翻着眼睛想，维多利亚会喜欢这样的经历么？ 反正她是不喜欢！ 味儿太大了！ 第148章 第148章 艾普尔跟着史蒂夫在下水道里走走停停。往少了估计，两人在里面待了也有半个多小时了。这半个多小时，地面上的人始终没有发现他们俩身处何处，但即使是这样，一群人也没离开地面，反而开始规整有序地布置把手人员，一副要把他们俩堵死在下水道里的架势。 在远离地面的路段，艾普尔心惊胆战地问道：“他们这是做什么？是发现我们俩在下水道里么？” “应该不是，如果发现我们在这里，他们早就派人下来围堵我们了。”史蒂夫看上去并不慌乱，回答艾普尔的语气也显得很沉着，“他们应该还没发现我们到底在哪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这样确定我们俩还在附近。” 艾普尔满怀期待地问了一句：“那我们……能逃得出去么？” 史蒂夫回头，看了艾普尔一眼，据实已告：“有点麻烦。我们对这里的路线不熟，盲目行动会有危险。而且现在不能确定地面上到底兵力布置范围有多广。贸然行动，反而会暴露。” “那……我们怎么办？” 史蒂夫叹了口气：“得搬救兵了。” 艾普尔一听史蒂夫说要搬救兵，眉头就皱了起来。在她看来，史蒂夫现在能搬动的救兵无非就是布鲁斯。但那家伙是个不靠谱的，就在不久之前还支持史蒂夫暴力破坏玻璃牢房呢！ 史蒂夫掏出电话，拨了个短号。 几秒钟后，电话被接听了。 “我和艾普尔在下水道里，外面有一队人马在追杀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能想办法把我们弄出去么？”史蒂夫搬救兵的语气像是在安排任务。等电话那头的人回复了两句后，史蒂夫又道：“好，那我们在这里等消息。” 史蒂夫挂了电话，看向一脸紧张的艾普尔：“等会儿吧，他们会想办法的。” 艾普尔不相信地挑了一下眉：“谁？布鲁斯？” “戴安娜。” 艾普尔松了口气：“那就是有希望了。” 史蒂夫奇怪地看了艾普尔一眼，没做声。他找了块干燥的石阶，让艾普尔坐上去休息：“还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先休息一会儿吧。” 人都在下水道里待了这么久了，艾普尔也没了那些穷讲究的想法，她爬上石阶，一屁股坐了下去。 紧张的空气慢慢地松弛了下来。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艾普尔：“所以，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从哈利·奥斯本那里套出来的信息。” 这个答案倒是始料未及，艾普尔一脸惊诧：“谁呀，这么牛逼？” 不及史蒂夫张嘴回答，她又自顾自地接了一句：“哦，我知道了，布鲁斯。” 史蒂夫笑了笑：“还有娜塔莎。” “娜……”艾普尔张了张嘴，却哑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们和娜塔莎见面了？” 史蒂夫将大致的情况给艾普尔说了说，但是没有提和维多利亚联手的事。只说是和娜塔莎讲明白了道理，说服娜塔莎和他们合作了。 艾普尔恍然大悟地点头：“难怪我在玻璃房里的时候听到娜塔莎的修正进度一直在往前跳。” 史蒂夫又笑了。他处在非战斗状态的时候总时不时露出那种腼腆的笑，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但他说话做事又有一种属于成熟领导者的果决。两种完全不相同的气质，总是在史蒂夫身上融合得很好，因为这个，艾普尔常常忘记，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百岁老人。 史蒂夫不知道艾普尔这会儿心里在感叹什么，他只觉得等救援的这段时间挺无聊的，而他一直没有和艾普尔聊过她自己的事。于是乎，直男史蒂夫发问了：“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布鲁斯的态度那么奇怪么？” “奇怪？”艾普尔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史蒂夫又露出了那种有点不好意思的笑：“我只是觉得，有时候你明明表现得很肯定布鲁斯的能力，当然他也确实很可靠，但有时候你又……显得不怎么相信他。” “唉！你说这个呀！”艾普尔摆了一下手，“相信他的实力，但是你要被他坑多了，你也会常常堤防的。” 史蒂夫心想，布鲁斯把什么事都为艾普尔算计到了，还特意安排了戴安娜不露面，待在浴室里以防艾普尔突然联系，这还能叫“坑”？ 要史蒂夫来说，没有比布鲁斯更可靠的队友了。他甚至有一种，有布鲁斯·韦恩在，他几乎不用费什么心思，从决策者的位子上退下来，安心当个轻松的执行者。 艾普尔见史蒂夫神色之间似乎不太同意她的看法，便继续道：“我都不太好意思跟别人说，但是，布鲁斯·韦恩真的是个心机boy！你知道他曾经为了堵我，连着近一个月穿戴整齐地在浴室里蹲我么？我都难以想象一个人……他能连着一个月在浴室蹲人。你说这是个正经人干的事儿么？” 史蒂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其实我也试过，只是没能等到你。后来我以为是必须得洗澡时才……我就放弃了。” 艾普尔：……得，你们超英的思路还挺相似！ “说起来，哈利·奥斯本是小绿魔的事……你知道么？” 艾普尔顿了一下，斜眼看向史蒂夫：“你们……和维多利亚谈过？” 史蒂夫有点懊恼地皱了一下眉，随即大大方方地承认：“是，为了搜集信息，和她谈了谈。” 艾普尔顿时进入了戒备状态：“谈了些什么？” “系统，修复之类的。和你告诉布鲁斯的，差不多。”史蒂夫没撒谎，所以这话说得特别真挚。 艾普尔仔细品了品史蒂夫的话，一时没能分辨出话里有几分真假。 依照史蒂夫的性格，他说谎的可能性不大。但，不说谎并不代表全盘托出。万一他隐藏了什么重要信息呢？比如，维多利亚详细地向他们介绍了修正后的世界长什么样。 艾普尔到不担心史蒂夫，依照漫威世界的发展和史蒂夫的正直品格，他是肯定不会反对修正世界的。但是……布鲁斯·韦恩就不一样了。 这个由维多利亚一手建立起来的新世界，虽然有那么些不“正义”，但比起真实的“邪恶”来，从民众幸福指数上来看，还是要好那么一丢丢的。 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种事虽然不正义，但是……却很像蝙蝠侠会考虑的选择。 艾普尔这头在思考布鲁斯的事，但史蒂夫却还想着他一开始想要和艾普额讨论的话题。 是了，他一开始并不是有意要暴露维多利亚已经入局的消息，他只是想和艾普额谈谈哈利·奥斯本的事。史蒂夫掌握的信息有限，但就他的角度看，哈利·奥斯本似乎并没有把艾普尔当敌人，相反，迄今为止他所做的种种，似乎都是在为艾普尔清扫障碍。只可惜，他和布鲁斯不一样，他没有像布鲁斯那样敏锐地察觉到艾普尔要走的道路。 “你知道奥斯本他……为什么绑架你么？”史蒂夫看向艾普尔，静静地等她作答。 艾普尔长叹了一口气，包含遗憾的那一种。“不知道，也许就是……一直提醒我布鲁斯不可靠，但是我们听进去。他恼羞成怒就……”艾普尔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完了还不忘拉踩布鲁斯，“所以说啊，布鲁斯害我。” 那天布鲁斯和维多利亚之间的对话，史蒂夫也听得很清楚。他并不觉得这是个非此即彼的死局。艾普尔并非大规模地推翻维多利亚构建的“现实”，她只是在一点点地修正超英们的行为，兴许她并不需要将所有的反派修正回原轨道，或者说……不是所有的反派都会变回反派。要知道，维多利亚构建的“现实”也并非完全和布鲁斯所说的那个真实世界全然相反。巴基就是个很好的例证。 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巴基似乎都是九头蛇的一员。至少，他有这样的经历。九头蛇的烙印将永远在巴基的人生中，不可抹去。 头顶上方的街道，有人步履匆匆地走过。艾普尔闻声，立刻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注意着上方的动静。史蒂夫则静静地看着艾普尔。 待脚步声走远后，史蒂夫出其不意地问道：“你的系统，有没有说过‘任务’失败会怎么样？” 艾普尔一愣，傻乎乎地摇了摇头：“没问过。” 好在艾普尔对面是史蒂夫而是不布鲁斯，她这会儿虽然不知道问题答案，倒也能及时把系统叫出来问问情况。 系统听了艾普尔的发问，回答就变得有些暧昧了。虽然不至于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但系统回答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反而不断强调任务的重要性。从民族大义谈到人文情怀，那语气仿佛在说，艾普尔不继续修正任务就是个助纣为虐的奸人一般。艾普尔从系统这段答非所问的指责中听出了一些端倪，但她没直接和系统挑破，而是装作抱怨般和系统兜圈子。 兜到最后，系统拿出了杀手锏。 cr9076：【你不完成任务，你就回不了家！】 艾普尔：【……】 第149章 第149章 系统的回答搞得艾普尔有点无语。到最后，艾普尔也没好把系统的回答告诉史蒂夫。好在史蒂夫不是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艾普尔选择了沉默，他也就不再多问。 两人在脏兮兮的下水道待了近一个小时，戴安娜才开着车到下水道井盖口接人。 艾普尔一上车，就被戴安娜摁倒在后座上，然后盖了不少衣物在她身上，把后座弄成一个乱糟糟的临时衣柜模样。然后她则和史蒂夫扮作情侣在前排落座。 史蒂夫一个小时前才经历了一场打斗，此刻身上还脏兮兮的，这么一看，还倒有几分嬉皮士的味道。戴安娜把扎起来的头发松松散散地批下来，还故意用手抓乱了些。两人把车窗这么一摇下来，还真有点嬉皮士情侣浪迹天涯的味道。 戴安娜将车驶上了高速公路，艾普尔才推开那堆乱糟糟的衣服，坐了起来：“克拉克·肯特有参与？” 戴安娜愣了一下：“克拉克？你怎么会怎么想？” 艾普尔眨了眨眼：“除了氪星人，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让神奇女侠乔庄逃跑。” 戴安娜笑了：“主意是布鲁斯出的，我有不能露面的理由。还有，即使是氪星人，必要时，我也不介意和他再打一场。” 艾普尔一边在心里默默赞扬女侠威武，一边在口头上习惯性拉踩了布鲁斯。 路过第一个加油站的时候，史蒂夫忍不住问道：“知道对方是谁么？” 戴安娜一听这问题，脸色都变得严肃了不少。她抿着嘴唇，摇了摇头。风从敞开的车窗吹了进来，将戴安娜的秀发吹起，轻拂在艾普尔的脸上。艾普尔却连眼睛都不敢怎么眨，只是通过后视镜，紧张地盯着戴安娜的脸。 戴安娜察觉到了艾普尔的视线，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然后用抱歉的语气道：“时间太紧了，我还没能查到那些人是谁派来的。” 艾普尔勉强笑了一下：“没事儿！戴安娜你不用这样，你这样说，我反而会不好意思的。” 戴安娜又看向一旁的史蒂夫：“你和他们交过手，有什么看法么？” 史蒂夫表情严肃，眉头微蹙：“不太好说。他们看上去行动迅速，但就每个人的作战能力而言，差强人意。像是……” “一个专业的领头人带了支新手队伍。”戴安娜将史蒂夫的话接了下去。 “对。” 艾普尔插不上话，只能看看戴安娜又瞧瞧史蒂夫。 “你有怀疑对象么？” “有。”史蒂夫点头。 “谁？” 史蒂夫不说话了。 艾普尔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史蒂夫回答戴安娜的问题，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史蒂夫的肩膀：“谁呀，你别说话说一半。” 史蒂夫叹了口气，没有回头：“莱克斯·卢瑟。” 艾普尔不说话了。这答案确实有点令人意外，不仅意外，还让她有点尴尬。自己又被朋友绑架又被亲哥追杀的……可不显得她特别不是个东西么？ 史蒂夫见艾普尔没说话，忍不住解释道：“也只是我个人猜测，我有过经验，那支队伍确实像是有钱人会临时雇来的团队，特征符合。而我现在能想到的……一心想找回你的莱克斯·卢瑟符合这些条件。” 艾普尔坐在后座上有气无力地接了一句：“哈利·奥斯本也符合。” 史蒂夫以为艾普尔是在伤心，顺嘴接了一句：“是，所以也不一定是莱克斯·卢瑟。” 艾普尔的语气听上去更绝望了：“那还不如是莱克斯·卢瑟呢！” 史蒂夫：？？？？？ 戴安娜将艾普尔和史蒂夫送到了韦恩老宅后就离开了。尽管布鲁斯没在家，阿尔弗雷德很热情地招呼了两人。他像是早有准备一样，为史蒂夫准备好了空房间和换洗的衣服。 直到太阳西沉的时候，布鲁斯才回来。 艾普尔是看着布鲁斯的跑车驶进车库的，但直到她走到车库门口，布鲁斯都没从车库里出来。 艾普尔一进去，就瞧见布鲁斯正靠着车门，低头查看他的腹肌。 艾普尔：？？？天还没黑完呢就这么骚？ 艾普尔一边腹诽，一边走近。直到布鲁斯抬起头凌厉地看向艾普尔的时候，艾普尔才看到布鲁斯深色衣服上的血迹和腹部的伤口。 她吓得低呼了一声，赶紧迎了上去：“怎么搞的？” “小绿魔。”布鲁斯回答简洁，语气平淡，仿佛这不是一件值得谈论的话题。 艾普尔在听到那个称呼时，扶着布鲁斯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但她随即镇定问道：“你能走动么？不行我就去叫阿尔弗雷或者史蒂夫来帮忙。” “不用。”布鲁斯的手搭在艾普尔的肩头，“你扶我一下就行，不用惊动阿福。” 艾普尔搞不清楚布鲁斯怎么突然这么器重自己，但布鲁斯的手都搭了上来，她也退缩不得，赶紧铆足了力气将布鲁斯扶了起来。布鲁斯刚站起身的那一下，艾普尔差点没稳住，膝盖软了一下，她赶紧用手撑住一旁的跑车稳住身子。但当布鲁斯完全站直身子以后，他的重量似乎又没那么难以承受了。艾普尔扶着布鲁斯，一门心思地帮着他往屋子里挪。 布鲁斯的下巴就轻轻抵在艾普尔的发顶，左手有点暧昧地搭在艾普尔的左肩上，修长的手指触到艾普尔脖颈处的肌肤，指腹的粗糙让艾普尔有点不自在。 “小绿魔逃走了。”布鲁斯用情绪难辨的语气说道，“但是没成功。他比我预料的要聪明。” 艾普尔没说话，只是吃力地搂住布鲁斯的腰，一门心思地想早点干完这趟苦力活儿。 “差一点我们就能抓住他了。我没想到他身中娜塔莎一枪还能动作那么迅速。” 艾普尔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那一下太过明显，布鲁斯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他本想试探一下艾普尔对绿魔知道多少，对绿魔这样的反派是否也有修正计划。他都想好了剧本，打算一步步试探，他有自信能从艾普尔的脉搏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以为艾普尔要更能演一点，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绷不住了。一时之间，他心里有点纠结。一方面，这说明了艾普尔并没有他预料的那样坚韧，这对于他来说是件好事；另一方面，也从侧面印证了，哈利·奥斯本对艾普尔而言却是很不一样，而这……却不是一件好事。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你不想问问他怎么样了？” 第150章 第150章 一直到扶着布鲁斯回了他的房间，艾普尔都没再说一句话。 她一把布鲁斯安置在那张价格不菲的座椅上后，立刻转身就打算走人。 “能帮我把医疗箱递给我么？就在储物柜里。” 艾普尔拒绝不了，认命地去把医疗箱给布鲁斯取来。她把医疗箱往布鲁斯手边一放就再一次准备走人。 “麻烦把剪刀递给我一下。”布鲁斯语气自然，连头都没抬一下，仿佛他压根没注意到艾普尔正打算离开。 背对着布鲁斯的艾普尔叹了口气。她又不傻，她怎么会看不出布鲁斯是故意留下她的。这世上就没有布鲁斯办不到的事！艾普尔非常确定，如果她仍旧不为所动要离开，布鲁斯还能给她找点事儿出来，倒杯开水或者找件新衬衣什么的。 艾普尔不想把事情搞得那么麻烦，事情也不需要变得那样麻烦。 她寻来了剪刀，递给布鲁斯，然后顺势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布鲁斯剪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伤口，然后他就像没有注意到艾普尔一样，当着艾普尔的面，将消毒水倒在医用棉布上直接摁上了伤口。艾普尔注意到布鲁斯的闭上了眼，但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 见布鲁斯始终没开口，艾普尔主动道：“你倒是挺能忍的。” 布鲁斯拿开医用棉布，看了看伤势，从医药箱里拿出针线，问道：“会么？” 艾普尔摇头：“不会，也不打算学。” 布鲁斯点了点头，不予置评。 艾普尔又等了一会儿，但布鲁斯只是自顾自地缝合伤口，没有要问她话的意思。艾普尔沉不住气，又继续道：“你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的。你懂的，咱们俩之间不存在什么情谊不情谊的，你这样犹犹豫豫，反而不像你了。” 布鲁斯没看艾普尔，仍旧低头处理伤口：“我没什么想问的。我已经弄清楚我原本想知道的信息了。” 艾普尔“哦”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不愧是蝙蝠侠。” 布鲁斯没理会艾普尔有点酸溜溜的语气，坦然道：“我们和维多利亚谈过了。我这么说只是想让你弄清楚状况，事实上，和维多利亚谈话是我的意思，也是我一手主导的。” 艾普尔点点头：“我已经在史蒂夫那里得到验证了。” 布鲁斯终于抬眼看了看艾普尔：“我决定和维多利亚合作。” 那一刻，艾普尔觉得有点酸。 倒不是她觉得自己和布鲁斯的感情有多深，说不对布鲁斯这样的优质男心动是假，但艾普尔也没有天真到一股脑地扎进去。对她而言，布鲁斯只是一个亦师亦友的合作伙伴罢了，但即使是这样，合作伙伴突然对她说他已经找了她对家合作。这事还是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一方面，她觉得自己的合作伙伴毁了约让她难过；另一方面，她为自己无力留住优质伙伴而遗憾。 艾普尔点点头，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豁达。她好歹还盯着卢瑟的姓氏，生意谈崩了就又哭又闹，未免有失体统。她没看布鲁斯的脸，很是平静地评价道：“挺不错的，维多利亚能把世界搞乱成这样，足以证明她确实有实力，你这个新伙伴挑的不错。” “我说这个是不希望你从其他人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布鲁斯的语气里有点无奈，艾普尔甚至在里面嗅到了一丝失望的味道。 她抬眼看向布鲁斯：“有区别么？” “有。”布鲁斯脸色严肃，仿佛在谈论上一季度的营业额，“因为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出什么岔子。维多利亚的系统和你的系统是不是一回事还不好说。但有一点，我们掌握了她的弱点，就可以和她谈判。不是所有的冲突都必须要以争斗的方式来了结。” “弱点？”艾普尔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托尼·斯塔克。”不知为什么，布鲁斯叹了口气，“她害怕托尼·斯塔克被修正。” 艾普尔眨了眨眼，终于回味过那味儿来了。 搞了半天，这个妲己苏是个恋爱脑啊！ 艾普尔一边感叹着妲己苏没有事业心的同时，一边忍不住夸了布鲁斯两句。不得不说，布鲁斯在把人当队友的时候，还是很给力的。尽管他时常留着后招对付自己人，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布鲁斯一直都拎得很清。这一点，让艾普尔很满意，也很放心。 布鲁斯“坦白”结束，伤口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他将东西放回医疗箱，合上了医疗箱的盖子，然后看着艾普尔道：“我告诉你这些，不单单是为了避免你我之间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我也是想告诉你，修正世界的事，我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所以，如果你有需要，你可以告诉我任何事。” 艾普尔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笑了笑，笑容有点勉强：“没人比我更清楚孤军奋战是什么感觉，但是，艾普尔，我不认为你只有这条路可走。” “我……” 布鲁斯轻轻摇了摇头：“你现在不用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想法而已。至于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决定。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 说完这话，布鲁斯站起了身，提起医疗箱，进了浴室。 艾普尔闭上眼，把心一横：“我的任务不只是修正超英。” 布鲁斯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他将医疗箱放好，然后返回房间，在那张他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我已经猜到了。” 艾普尔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才道:\"你猜到和我亲口说出来是两回事，不是么？\" “只要你说的不是谎言，我觉得真相和沉默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对我而言，都一样。” 艾普尔惨淡一笑：“也是啊，毕竟蝙蝠侠嘛。” 布鲁斯停顿了一会儿问道：“那你打算那么做么？” “什么？” “修正反派。” 艾普尔犹豫了。不是出于对布鲁斯坦白的犹豫，而是对是否要修正反派的事感到犹豫。她有点无助地看向布鲁斯：“我不知道，你觉得我应该那么做么？” 第151章 第151章 布鲁斯定定地看了艾普尔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不能帮你做这个回答。” 艾普尔不解地偏了偏脑袋：“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你。你也不应该去问其他人的意见，因为他们都不是你。” 关键时候，大腿不帮着解题了，艾普尔感到有些遗憾。但更多的，是意外，她本以为布鲁斯会逮着这个机会来一波价值输出，好好给她分析一下修正的利与弊。但布鲁斯没有，他平静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但艾普尔和布鲁斯都清楚，这并非不相干。相反，还关系很大。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厚道，但布鲁斯确实是从维多利亚行为中获益最多的超英。 艾普尔站起身：“没其他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房间了。” 艾普尔本以为自己能结束这疲乏的一天回房间好好睡一觉，不料她刚开了房门，就看见了泡在浴缸里发呆的克拉克。 艾普尔：？？？？ 克拉克：……！！！！ “抱歉，走错门。”艾普尔下意识地就想退。 “站住！”克拉克大喝一声。艾普尔立刻不敢动了。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克拉克·肯特，只要他愿意，别说他这会儿坐浴缸里，就是泡在太平洋里也能在艾普尔逃出去之前逮住她。面对这种实力悬殊的对手，最好的做法就是老实听话。 克拉克穿上浴衣，连头上的水都没擦干，就朝艾普尔走来。艾普尔下意识地贴紧墙壁，避开视线。 意识到自己吓到对方了，克拉克在距离艾普尔大约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了。 “我不过去，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艾普尔缩着脖子轻轻点了一下头：“您说。” “你认识维多利亚·达文西么？”克拉克单刀直入地问道。 艾普尔支吾着，不知该怎么作答。 “我无意让你紧张，但是，我希望你知道，即使仅依靠你的心跳声，我也能判断你有没有撒谎。” 艾普尔鼓起勇气瞪了克拉克一眼：“你已经让我紧张了。” 克拉克无辜地耸了一下肩：“你认识么？” “谁？” “维多利亚·达文西。” 艾普尔磨蹭了一会儿，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认识的？”克拉克紧追不舍。 “这个……和您有什么关系么？” “有。”克拉克毫不犹豫地说道，“因为我想弄清楚你的来历和目的。” “那你……可以尝试直接问我。”艾普尔说完这话，就开始给自己心理暗示。 你是法师，你是法师，你是法师…… 克拉克摇摇头：“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艾普尔无语了。编一个法师故事，对艾普尔来说简单得多，但要给熟悉维多利亚的超人编一个和维多利亚有关的合情合理的故事，这事儿不太好办。 艾普尔露出为难的表情，试图激起克拉克的怜悯之心：“我能不回答这个问题么？我不是很想回答。” “为什么？” “因为你是她追求者。” 克拉克仔细听了听对方的心跳——没说谎， 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会对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造成影响。虽然他本人很不想这么说，但他还是实事求是地说道：“我没有在追求她了。” 艾普尔赶紧接话道：“但你还喜欢她！” 克拉克再一次仔细听了听对方的心跳——是真话。 他更疑惑了。他喜不喜欢维多利亚为什么对对方而言会有影响。 克拉克皱起了眉头，开始将他迄今为止搜集到的所有信息放在一处思考。这几个月来，所有的异常，所有的违和，一段一段的经历像是拼图碎片一般在克拉克的心里慢慢地拼凑出一块还不算完整的图片。 即使是画面不完整，克拉克也渐渐地窥探到了一点真相的面貌。 那个可能的真相浮上克拉克心头的时候，连克拉克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他皱起眉头，有些纠结地试探问道：“艾普尔？是你么？” 艾普尔吓了一跳，随即很快镇定道：“艾普尔？是谁？” 克拉克没有错过艾普尔那一瞬间狂飙的心跳声。那像是鼓点一样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砸在克拉克的心头。在此之前，他是真没有想到过，艾普尔就是闯进他浴室的神秘女人。 识出对方的身份后，克拉克身上最后那一点敌意消失了。他看着艾普尔，像是看着一个任性的却又让人无可奈何的小屁孩：“你何必为了我和维多利亚过不去呢？” 艾普尔：？？？？excuseme？ 艾普尔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克拉克一眼，然后摇摇头：“你没救了。” 克拉克：？？？ 艾普尔一边摇头，一边趁着克拉克已经没有拦她的念头，赶紧开溜。 布鲁斯听见声响，抬头一看，就瞧见刚开了门的艾普尔又退了回来，还靠着门板喘气。 “怎么？进了谁浴室了？” “克拉克。”艾普尔看见布鲁斯这会儿才缓过神来，她不敢再开门了。要知道她在玻璃房里，为了试验商城购物后拉布帘子能不能进浴室，试了大概有五六次。合着那五六次都给她累着，等她一出来就慢慢清算呢。反正门，艾普尔是不敢随便开了，她回椅子前坐下：“我跟你说，我觉得你基友完了。” 布鲁斯挑眉：“谁？” 艾普尔咳了一声：“我是说克拉克·肯特。他，偏离得太严重了。” 布鲁斯皱眉：“怎么说？他进度多少了？” “哎！进度什么的都不要紧，我觉得他脑子不太好使。”艾普尔嫌弃地咂咂嘴，“你们以后有什么行动还是别考虑他的意见了吧。” “到底怎么回事？” “他猜出我是谁了。” 布鲁斯难得地露出了不太理解的表情。克拉克猜出艾普尔的身份，不正说明克拉克的脑子还灵光着么？ 艾普尔叹了口气，那表情仿佛在说“你怎么智商也不行了”。 艾普尔摆了摆手：“你知道他是怎么推理出来的么？” 布鲁斯看着艾普尔，静静地等她继续说下去。 艾普尔哎了一声：“虽然他没详细说，但是……他大概误会我喜欢他，然后才联想到我是艾普尔·卢瑟的。” 这进展倒是让布鲁斯有点小意外，但那并不影响大局。 布鲁斯笑了笑：“那你喜欢他么？” 艾普尔：！！！！！！ 第152章 第152章 艾普尔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布鲁斯：“您没事吧？” 布鲁斯没生气，仍旧面带笑意地看着她。 “你该不是……被克拉克·肯特传染了吧？诶，我说，你那个队友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太好使。你别学他这个，真心不靠谱。” 布鲁斯脸上的笑意还是没有变淡：“别误会，我只是想确保我掌握的信息没有错罢了。就是单纯地问问，没其他意思。你放心，只是友好且客观的讨论罢了。” 艾普尔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布鲁斯起身给艾普尔倒了一杯喝的：“反正你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不如聊聊吧。” 布鲁斯说得没错，只要克拉克·肯特还在浴室里，她开门就有闯进克拉克浴室的危险。这样看来，一时半会儿，她还真走不了。艾普尔哀叹一声，一口喝将布鲁斯递给她的杯子清空了一半。 那带着香味的液体滚进喉咙时，艾普尔才惊觉布鲁斯给她递了杯酒。她有点艰难地咽下吼，皱着脸，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坦然道：“我没喝过。味道如何？” 艾普尔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还好，有点烈。” “喜欢么？” “还行。” 布鲁斯笑了一下：“我是说克拉克·肯特。” 艾普尔顿了一下，嘴硬道：“啊，我也说的是克拉克·肯特。” 布鲁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艾普尔被布鲁斯搞得心里有点毛毛的，又继续道：“史蒂夫也不错。” 布鲁斯点点头，脸上挂着让人看不透的笑。 艾普尔有点虚地避开布鲁斯的视线，装模作样地又喝了口酒：“怎么想问我这个？” “我在想，和哈利·奥斯本比起来，还是他们更不错么？” 艾普尔愣住了。方才做好的心理建设在布鲁斯这猝不及防的提问下，变得不堪一击。她垂下头，盯着手里的酒杯出了一会儿神。 “从个人角度来讲，哈利更好。”艾普尔不想对布鲁斯撒谎。一方面她觉得那种行为没有意义，另一方面，她也不想再抱有自己的小秘密。背负秘密的感觉，艾普尔已经受够了。 布鲁斯静静地看了艾普尔一会儿，问道：“那再加上我呢？” 艾普尔惊了一下，很是意外地看向布鲁斯。 “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哈利·奥斯本对你而言有多重要。你知道，他毕竟关系着……” “关系着我以后决定怎么做？”艾普尔放下了酒杯，抬手捂住脸，“我太难了。” 布鲁斯看着艾普尔，脸上没什么表情。那是布鲁斯在犹豫的表现。布鲁斯从来不会让人看出自己在犹豫，但那并不意味着他不会犹豫。 片刻后，布鲁斯开口道：“有时候过早思考未来的事也不是一件好事。” 艾普尔：？？？？ “你确定？”艾普尔狐疑地看着布鲁斯，“这可不像是你会信奉的生活哲学。” “是么？你对我了解多少？” 艾普尔卡壳了。顿了一会儿才道：“只谈了解的话，比这个世界大部分的人都多。” 布鲁斯听出艾普尔话里还有别的意思，他没接话，只是看着她。 艾普尔避开了布鲁斯的视线，有点不好意思地笑：“只是比大部分人多而已，和阿尔弗雷德他们没法比，说不定……和维多利亚也没法比。而且……” “而且？” 艾普尔抬起头，坦诚地弯了弯眉眼：“只是了解而已，我不敢说我理解你。” 布鲁斯见多了自以为理解他的人。包括一开始出现的维多利亚。他从来不认为那些人真的能理解他，他们或许听说过他的故事，各种各样的故事，但了解他的过去不代表就真的理解他。这两者之间隔着鸿沟，让人无法轻易逾越。每当有人声称自己理解他的时候，布鲁斯都隐隐觉得有些好笑。 他本以为艾普尔会和那些人一样，毕竟以她过去的言行来看，她很像是那种会大言不惭的人。但让他意外的是，艾普尔并没有那样以为，她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谨慎。她甚至不将自己和阿尔弗雷德相提并论，即使是在他充分地向她展示了他的信任后。 “为什么不敢。” “什么？” “为什么不敢说理解我？” 艾普尔盯着布鲁斯瞧了半天：“你确定你没被克拉克带偏？” “没有。我说了，只是友好客观的讨论。” 艾普尔仔细看了看布鲁斯的脸色，然后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难不成你以为听说了一个人的全部经历后，就能理解他的想法了？不同的人对不同的事，反应是不一样的。有时候人连自己都理解不了，何谈理解他人。” 布鲁斯定定地看了艾普尔好一会儿，然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艾普尔：？？？？突然被导师夸了？ 不知道是对话哪里没对，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安静到艾普尔都以为自己“导师”在准备放大招臭骂她了。但等了许久，布鲁斯都没再挑起话题。 艾普尔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你说……克拉克会不会一直在浴室里等着？” 布鲁斯点了点头，语气听上去有点遗憾：“如果我是他，我会在浴室守着。” 艾普尔哀叹了一口气，再一次捧住了脸：“这可怎么办呀!他可是超人，他要是有心蹲我，我觉得他能蹲我一个月。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呆着吧？” “想出去？” 艾普尔瞪了布鲁斯一眼：“我要是不出去，你就得管我吃喝拉撒，你管得起么？” 布鲁斯环顾了一下房间：“我明天让人来房间里给你装个马桶？” 艾普尔剜了布鲁斯一眼，气呼呼地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布鲁斯拿起电话给戴安娜发了条短信。半分钟后，戴安娜回了一条短信过来。布鲁斯看过短信后才对艾普尔道：“你要是想出去，我有办法。” 艾普尔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把杯子一放，像只小狗一样，端端地坐着，眼巴巴望着布鲁斯。 第153章 第153章 “很简单，你开门直接出去就行了。”布鲁斯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仿佛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在作弄人。 艾普尔：？？？？你tm在逗我？ 布鲁斯唇角的笑意很淡，但艾普尔瞧得清清楚楚。还不及艾普尔开口说话，布鲁斯又道：“戴安娜已经把克拉克引出浴室了。你大可放心。” “引？怎么引？” 布鲁斯没回答艾普尔的问题：“你要再多耽误一会儿，说不定克拉克又回浴室里去了。” 艾普尔闻言，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她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房门。但就在艾普尔即将把脚迈出去的那一刻，她又犹豫了。 “那个……你有娜塔莎的联系方式么？要是你这会儿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帮我个小忙，她会拒绝么？” 布鲁斯不解地看着艾普尔。 “那个……我在玻璃房里的时候，为了确认确实是拉布帘不会进入别人的浴室，而不是拉布帘的时候刚好浴室没人，或者商城购物金额不够的缘故。所以我……” “买了不止一次。”布鲁斯嘴角的笑容没了。他看艾普尔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在泥塘里打了滚的宠物猪。 艾普尔不好意思地抠了抠脸颊，冲着布鲁斯露出谄媚的笑容：“所以我才想着……要不趁克拉克这会儿没在浴室，赶紧地把累积起来的那几次都……消耗了？” 布鲁斯安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但他没有如艾普尔所愿的那样给娜塔莎打电话，而是径直往浴室方向走去。到了门口，他才回过头：“20秒后开你身后的门。” 布鲁斯说完就关上了浴室门。艾普尔在房间里翻了个白眼。然后估摸着时间走到房间门口，一把拉开了房门。 不出意料，本应连接到走廊的门，门外却是布鲁斯浴室的景象。艾普尔一脚踏进去：“1次。” 说完艾普尔立刻退了出来，然后立刻开了第二次。 布鲁斯站在浴室中间，静静地看着她。 “2次。” 说完艾普尔再次退了出来，开了第三次：“3次。” “4次。” “5次。” “6次。” “布鲁斯你脱衣服干嘛！你有病啊！”艾普尔第七次进门闭着眼，一开门就是一嗓子嚎。 穿戴整齐的布鲁斯面色平静：“你第几次进门了？” 艾普尔仍旧闭着眼：“第八次了！” 布鲁斯语气如常：“我只数到了7.” “诶？”艾普尔愣了一下，试探性地睁开眼，“你……穿着衣服。那刚才……” “进入别人的浴室里了。” 艾普尔眨了眨眼，傻乎乎地看着布鲁斯，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虽然没抱什么期待，但布鲁斯还是决定开口问一句：“有看清进到谁的浴室了么？” 艾普尔摇头：“一开门就看见白花花的后背。我吓得赶紧闭眼溜人。关了门又才想起应该批评教育你……不是，是那个脱衣服的变态。所以我又闭着眼开门了。” 布鲁斯阴沉着脸。 “我不是……不是觉得你是那种人。我只是，我只是被吓傻了。正是因为我充分信任你，所以没有料到那一幕，情急之下会开门骂人不也是……” “信任我也不行。”布鲁斯沉着脸打断了艾普尔的话。 “啊？” “就算是信任我，也不应该开第二次门。更不应该闭着眼。”布鲁斯又摆出了那副严厉导师的面孔，“总会有我也没能预料到的事。你第七次开到别的浴室去，不就是个好例子么？” 艾普尔想了想，慢慢回味过来布鲁斯的意思。 “队友可以依靠，但不能依赖。”布鲁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艾普尔甚至在他的表情里体会到了一丝冷酷的意味。 艾普尔缩了缩狗脖子，小声顶嘴道：“我是把你当大腿，不是队友。” 布鲁斯的脸色更严厉了。 艾普额脑袋一垂：“我知道错了，下次绝不再犯。” 布鲁斯的表情并没有因此缓和：“8次了，你到底在商场买了多少？” 艾普尔心虚地眨眼睛。 布鲁斯死死地盯着她。 艾普尔抿了抿嘴唇，放弃了抗争：“不记得，10次左右吧。我忘记准确数字了。” 布鲁斯闭上眼，尽量不让自己的怒意太过明显：“我知道了。你还敢再开门么？” 这话听着像小时候母亲大人暴打之后的质问，艾普尔条件反射性地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布鲁斯愣了一下，放松了语气道：“不敢的话，就算了吧。你暂时在我房间里休息。凌晨3点半的时候我会叫你起来。” “起……起来？” 布鲁斯瞥了艾普尔一眼：“起来一直开到你开不了浴室门为止。” 艾普尔像是个被判了死刑的罪犯。虽然知道自己罪有应得，但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她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去，连嘴角都垮了：“一定要三点半么？这也太不……健康了吧。你瞧，你还有伤呢，作息不健康会影响恢复的。” “这个不用你费心。” 艾普尔觉得这个时候说自己不愿意三点半起床，肯定不行，索性对着布鲁斯就是一通关心和心疼的深情发言。 “怎么能不费心呢！你看你为了我任务的事操了多少心。以前也就算了，那是你身体好着。现在你受了伤，我怎么能让你半夜三点起来？那我不成……那我不成人渣了么？这事我不能干！绝对不行。你这不是故意让我过意不去么？” 布鲁斯盯着艾普尔的脸瞧了一会儿：“过意不去？” “嗯！太过意不去了！心疼，而且自责！”艾普尔说得斩钉截铁。 布鲁斯垂着眉眼想了想：“行，那只能辛苦一下史蒂夫了，让他三点半起来一下。你放心，我会提前为你定好闹铃的。不用我亲自叫你起床。你也不用过意不去。” 艾普尔：…… 布鲁斯说完这话，很绅士地冲着艾普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艾普尔灰溜溜地出了浴室。布鲁斯紧接着也从浴室里出来了，他拿起自己扔在床上的衣服，然后大方地走向门外：“你放心地睡。闹铃我会给你安排好的。” 第154章 第154章 半夜，艾普尔真被叫醒了。布鲁斯叫了她两声她都没醒，最后还是上手推了推她，她才缓缓地醒过来。 艾普尔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你还真起来了呀。不是说这是交给史蒂夫了么？” “内疚了？” 被扰了清梦的艾普尔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思吹彩虹屁了，她翻了个身，躺到远离布鲁斯站立的另一边床沿，艰难地挂在床沿边，装作自己要起身只是还没来得及起来的模样。然后保持着那令人不舒服的姿势继续打瞌睡。一边赖床还一边回嘴道：“不是内疚……史蒂夫才不会半夜叫人起来……太反人类了。” 清醒的布鲁斯绕过床尾，走到浑然不觉的艾普尔身边。趁着艾普尔睡意正浓的时候，伸手那么一推……艾普尔咕咚一下，滚到了床下。 这么一下，艾普尔彻底清醒了。她赶紧爬了起来，气呼呼地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也看着她，脸色难辨心情。 艾普尔怒不敢言，只能从地板上爬起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布鲁斯，期望唤醒他的同情心。 但很显然，布鲁斯并没有打算理会艾普尔，他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后来我想了想，史蒂夫才白天才带着你从下水道逃出来，半夜陪你进浴室这种事，还是不麻烦他了。” 睡意惺忪的艾普尔下意识接话：“我白天也在下水道里穿过，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布鲁斯没搭话，径直去了浴室。 艾普尔叹了口气，走到卧室门前，开始机械地开门运动。她不记得自己在商场的准确购物次数，只能一直试到开不了通往浴室的门为止。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布鲁斯看着她的惺忪睡眼，脸色就不是很好。第二次，艾普尔在门口打了个哈欠，布鲁斯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想着艾普尔再进来的时候，他一定要把她叫住，好好说说她的懒散心态。布鲁斯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适当做出点攻击性的动作，以便让艾普尔更深刻地体会到，在开门的时候不保持基本的警戒心有多危险。 但等了片刻，艾普尔也没再进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敲门声。随后，艾普尔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 “结束了。已经开不了浴室门了。你可以出来了。我先去睡了。”艾普尔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夹杂着困意的轻松。 布鲁斯开门出去的时候，他刚好瞧见艾普尔踢了拖鞋爬上床，就那样以谈不上优雅的姿势半趴在布鲁斯的床上，再一次睡着了。 布鲁斯顿了顿。 这事真和他预计的不太一样。 上半夜让艾普尔睡这间房，那是无奈之举。他本以为解决完了开门问题，艾普尔会自己回她的房间，但不料，她完全忘记这不是她房间，竟然能倒头就睡。 布鲁斯走到床边。 艾普尔大约是这两天累着了，此刻趴在床上，连被子都没全然盖好就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布鲁斯在床旁边站了许久，艾普尔却毫无察觉。不仅没有察觉到布鲁斯，就连她自己的脸在枕头上挤得肉都嘟起来了，她也没反应。 那一刻，布鲁斯有点出神。这在他身上是不常发生的事。 倒不是熟睡中的艾普尔有多么美艳动人，讲点道理，再能打的神仙颜值，以艾普尔这种脸朝下的睡姿，也不可能好看。不仅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有一丢丢的丑。 但布鲁斯却不觉得厌烦艾普尔的睡颜。 相反，他觉得那对他很有吸引力。 因为，那是他生命中不常见的东西。这样安然的睡眠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生活中了。布鲁斯早就告别了安睡。如果不是为了维持身体机能，他甚至想略掉所有的睡眠。在布鲁斯的生活轨迹中，即使是睡觉时间，他也是高度戒备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惊醒他。艾普尔这种婴儿般的睡眠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仅他自己没有，就连他以前的那些床伴也没有。他认识的那些女伴，没有一个不是全副武装。每一个，都企图用她的美貌来征服他，因此，她们总是要求自己美得无懈可击，美得无死角、无间歇。不论他夜里何时醒来，身旁的女伴总是一副睡美人的姿态。那是一种带有表演性和攻击性的睡颜。好看是好看，却一点也不真实，因此，也不够吸引人。 此刻的艾普尔不一样。 布鲁斯甚至怀疑，即使他这会儿把艾普尔摇醒，提醒她这是他的床，艾普尔也只会不耐烦地翻个身，继续睡她的觉。 布鲁斯静静地在床边站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打扰艾普尔，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半夜被人叫起来，艾普尔本打算第二天睡个懒觉的。但早上八点过阿尔弗雷德就来敲门了。她模模糊糊地听见了敲门声，那叩叩叩的声响将她从梦境里拉了出来。 艾普尔还来不及回应，阿尔弗雷德就推开门了。 睡眼惺忪的艾普尔和一脸惊讶的阿尔弗雷德就这样在早晨见面了。艾普尔一脸懵逼地看着阿尔弗雷德。对方则先一步反应过来，道了一句抱歉后，赶紧退了出去。 艾普尔这才慢慢回过神。 她看了看屋子的陈设，然后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了！ 妈了鸡！我怎么在狐狸精的房间里！ 艾普尔神经质地立刻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还好，穿戴整齐。 她恍惚地坐在床上回忆了好一阵才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 艾普尔哀叹一声，歪倒在床上。 被这么一惊，艾普尔已经全然睡不着了，她索性起来，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这才下楼去餐厅找吃的。 艾普尔一进餐厅，阿尔弗雷德就冲她笑得格外亲切，不仅笑得亲切，他还嘘寒问暖，热情得让艾普尔有点招架不了。 艾普尔坐下刚喝了口咖啡，晨练结束的史蒂夫在餐厅现身了。同艾普尔道了早安后，史蒂夫拉开椅子坐下和艾普尔一起用餐。 “对了，怎么没看见布鲁斯？”史蒂夫在向为他添咖啡的阿尔弗雷德道谢后问道。 阿尔弗雷德看向艾普尔：“是呀。艾普尔小姐，怎么没见老爷呢？” 艾普尔一抬头见瞥见了阿尔弗雷德饱含深意的笑，她噎了一下，含糊道：“我怎么知道。” 阿尔弗雷德也不多说，只是笑。 史蒂夫被两人弄得有点没头没脑，只能不住地观察两人的神色。 艾普尔顶着巨大的压力吃完了早餐。好在一直到早餐结束，布鲁斯都没出现。这大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艾普尔以为接下来的一天都会这样顺利，不料还不到10点半，事情就找上门了。 维多利亚·达文西将奔驰跑车停在韦恩庄园的大门口猛按喇叭。 那动静，连屋子里的艾普尔都听见了。 第155章 第155章 韦恩庄园是布鲁斯的地盘，现在有人在他地盘门口按喇叭。这放人进还是不放人进……都得他这个做主人的出来表个态。 然而不幸的是，布鲁斯并不在庄园里。 阿尔弗雷德一时联系不上布鲁斯，这会儿有点犯难。出于对布鲁斯的忠诚和信任，在没有布鲁斯的明确表示前，他当然是不同意放维多利亚进来的。但阿尔弗雷德对于布鲁斯对维多利亚的态度，一直很困惑。说布鲁斯不在乎维多利亚吧，他可曾因为维多利亚连花花公子的人设都不要了。说布鲁斯在乎维多利亚吧…… 阿尔弗雷德看了看屋子里的艾普尔，觉得这道题有点难解。 这算什么？ 现任和求不得的白月光对垒？ 艾普尔看着阿尔弗雷德和史蒂夫，颇有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闲感。但事实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慌。 从史蒂夫那里得知布鲁斯和维多利亚谈过是一回事，维多利亚找上门是另一回事！ 鬼晓得布鲁斯和维多利亚怎么谈的。退一万步讲，就算布鲁斯站在她这边，只是出于眼前利益和维多利亚合作，维多利亚挑了个布鲁斯不在的时间上门，鬼晓得她是来干嘛的！ 眼瞧着大门外的维多利亚不得门而入，艾普尔的内心有那么一丝丝的庆幸。 但这庆幸并没能持续太久。 艾普尔万万没想到这个维多利亚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维多利亚见半天没人来应门，心知这是屋子里的人不打算客客气气地把她迎进去。她不是来串门的，也不是来搞无聊社交的，一扇铁门而已，就算是韦恩庄园的铁门，也一样阻止不了她。 维多利亚下了车。动作利落地跳上引擎盖，然后一个纵身起跳，双手就拉住了铁门顶部的横杆。然后在艾普尔、阿尔弗雷德以及史蒂夫震惊的目光中，维多利亚翻过了那扇颇有历史感的铁门。 她轻松跃下，稳稳当当地站立在门内的地面上，然后理了理衣摆，大大方方地朝屋子的方向走来。 艾普尔难以置信地看向身旁的史蒂夫。只见史蒂夫神色凝重地看着维多利亚，像是在看一个值得他认真对待的敌人。 不得不说，史蒂夫的表情有点吓到艾普尔了。她忍不住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史蒂夫的眉头锁着，他看了艾普尔一眼，用严肃的语气道：“我从来不知道维多利亚有那样的身手。” 史蒂夫这么一说，艾普尔才回味过来维多利亚刚才翻墙的那一系列动作。作为一个外行，艾普尔都得承认维多利亚动作颇为利落，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就在史蒂夫和艾普尔琢磨维多利亚身手的这么会儿功夫，维多利亚已经挂着轻松的表情走进了宅内。 维多利亚看了看在客厅里立着的三人，最后把视线落在了艾普尔的身上：“嗨，好久不见。” 对方就这样刺拉拉地和自己打招呼，艾普尔就是想当鸵鸟也当不了。更何况……她和维多利亚从一开始就是对立关系。狭路相逢决不能露怯。 艾普尔扬起下巴：“确实好久不见。” 维多利亚笑了笑，一双眼仿佛看穿了艾普尔的虚张声势。她语气轻柔却不容拒绝地问道：“我能和你单独谈谈么？” 艾普尔轻轻皱眉，看着维多利亚，像是在猜测她在打什么主意。 维多利亚一点也不慌：“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艾普尔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她点了点头，脸上挂着和她有些不适宜的严肃：“好。” 维多利亚笑了笑，转身朝外走去：“花园里聊吧。你知道的，蝙蝠侠的地盘，我可不想被他监听到我俩之间的对话。” 这话说得无礼，也很嚣张。就是向来和颜悦色的阿尔弗雷德脸色也冷淡了下来。 艾普尔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迈步准备跟上去。 她刚走了一步，身旁的史蒂夫就抬手按住了艾普尔的肩头。艾普尔有点意外地回头。 史蒂夫神情严肃：“小心点，如果……”史蒂夫看了看门口的维多利亚，继续道：“有什么事的话记得叫我。” 艾普尔感激地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门口的维多利亚只是挂着笑看着这一切，什么话都没有多说。 艾普尔和维多利亚出了宅子，漫步晃到了韦恩庄园的花园里。维多利亚在喷水池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交叠着双腿，微微仰头，沐浴着上午的阳光。 艾普尔不想和维多利亚坐太近，但也不想在维多利亚坐下的时候还傻站着，于是她走到了水池边，然后在边沿上坐下：“你想跟我说什么？” 维多利亚仍旧闭着眼，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你和他们关系很好啊。不仅仅是布鲁斯，还有史蒂夫和那两位女神。” 艾普尔抿着嘴唇：“你想表达什么” 维多利亚睁开了眼，看向艾普尔，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你知道我想表达什么。” “我不知道。” 维多利亚坐直了身子，收起刚才的那份闲适：“能说说为什么和我作对么？我想尽量和平地解决我们直接的问题。” “为什么……不能和你作对？”艾普尔看着维多利亚，脸上没有一丝怯意，“就算是玛丽苏，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维多利亚笑了起来：“上一个叫我玛丽苏的人，你知道她的下场是什么么？” “不知道，因为那和我没关系。” 维多利亚用居高临下的态度道：“说实话，我搞不懂你们在想什么。我遇见的每一个修正者，每一个要来这个世界阻止我的人，无论男女，在这个世界都有一个令人艳羡的身份。你知道么，有一个姑娘甚至有神的血统，她和戴安娜是亲戚。” “嚯，那你肯定很生气。” 维多利亚笑了：“不，我一点儿也不生气。她和你一样，有一个令人艳羡的身份，却被所有的超英不待见。说实话，即使是一个有着神明身份的修正者站在我面前，我也丝毫不觉得羡慕或者被冒犯。相反，我只会觉得对方很可怜。因为我知道，神力、金钱、权势，在这个世界都不及超英们的信任和好感重要。而我，拥有最多的资源。” 第156章 第156章 对方态度着实嚣张，嚣张得艾普尔气不打一处来。但即便如此，她此刻却找不到回怼的话。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她不愿意在这种问题上去逞口舌之快。那对艾普尔没有任何帮助。 和维多利亚相比，艾普尔不管在能力上，还是局势上，都处于劣势。唯一能让艾普尔和维多利亚相抗衡的，并不是艾普尔的系统有多牛逼，也不是艾普尔本人有多么的足智多谋。而是多智近妖的蝙蝠侠选择站在她这一边。 换句话说，如果维多利亚拿下了蝙蝠侠，艾普尔的结局就是是一个死字。而艾普尔若想赢了维多利亚，需要她解决的难题却还数不胜数。 这种时候和维多利亚争无意义的高低，并没有任何意义。 维多利亚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艾普尔有什么反应。这和她以前遇到的那些修正者大不一样。艾普尔能取得今天的成就，看来不单单是她运气好，遇上了布鲁斯·韦恩。 维多利亚观察了艾普尔片刻，继续道：“所以说，我不明白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艾普尔瞥了维多利亚一眼：“乐意为你解惑。” “你们在这个世界，不管是什么身份，但都生活富足吃穿不愁。犯不着为了把他们修正回原来的样子，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要知道，不说别的，单就修正成功后你们必须返回原来的世界，这一点，就不划算。有钱人的日子过着不舒坦么？” “舒坦。”艾普尔同意了维多利亚的看法，但维多利亚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艾普尔话锋一转又道，“但那只是在花钱的时候。如果说，我花的钱必须靠我自己舔着脸，不顾道义地去迎合一个疯女人才能得来的话……那可真不舒坦。何止不舒坦，简直恶心。” 维多利亚气极反笑：“道义？什么道义？” “不偷不抢的正道，和尊重他人意志的正义。”艾普尔说得很有底气，那一刻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象如果是史蒂夫听到她这番发言会不会觉得他后继有人。 “不偷不抢？”维多利亚嘲讽地笑了笑，“你确定你没偷没抢？从你来到这个世界后花的每一分钱，难道都是你自己赚的？你敢拍着胸脯说你花的卢瑟家的钱，不是你顶替了艾普尔·卢瑟的身份偷来的么？” “还真不是！”艾普尔否认地斩钉截铁，“根本就没有什么艾普尔·卢瑟，之所以会有这么个人，完全是系统为了安排我而设定的身份。所以，我不承认这是偷来或者抢来的，相反，这只是必要的工作经费罢了。会产生这些费用，难道不是你的错么？” “错？”维多利亚笑出了声，“我哪里错了？我让这个世界的反派都向善，这哪里错了？！我让这个世界的人懂得尊重英雄们，这哪里错了？！我并没有控制超级英雄们的思想，我只是建造了一个更好的世界。你们这些修正者，只知道拿‘自由意志’说事，但那并不是价值坐标体系第一位应考虑的东西。难道你们要为了些许的‘自由意志’把整个世界置于不确定的危险之中么？” 艾普尔深吸一口气：“两害相权，取其轻。” “所以我才说，和世界的安全以及这些英雄应得到的尊敬相比，你们所谓的‘自由意志’并不那么重要。” 艾普尔理解地点点头：“法西斯也是这么认为的。上一个为此付诸行动的组织，我记得……是九头蛇吧？没想到啊，我一直以九头蛇铁粉自居，真正的九头蛇意志继承着居然是你。” “口舌之快。”维多利亚笑了笑。那笑容让艾普尔看不出她是否被刚才的话惹怒了。 维多利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步态悠闲地走到距离艾普尔不远的地方：“说实话，我很佩服你。以系统能给你提供的帮助而言，你可以做到今天的程度，已经非常难得了。尽管我不排除，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运气的因素。但和前面的那些修正者相比，你确实有你独到的地方。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和你合作的原因。” “合作？”艾普尔露出困惑的表情。 “是的。合作。”维多利亚看向艾普尔，脸上漏出难得一见的诚恳，“我会帮你找到回去原来世界的方法，如果你的愿望是那个的话。而你，你要做的就是，停止非必要的修正。我知道有些超英和反派已经被修正了不少，对于那一部分，我们俩都无能无力，但是对于那些尚未修正的角色。我希望你能停手。”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的愿望是回去原来的世界？”艾普尔挑衅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应维多利亚的话。 “因为最好是那样。”维多利亚的脸色冷了下来，“系统挑选修正者时自有它的一套评判体系，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修正者对这些角色的故事够熟悉，但却没有强烈的感情联系。至少，我从以前那些修正者的身上收集到的信息是这样。当然，也有很多修正者在来了这个世界以后，变得不一样了，他们也会喜欢上这里的某个人，从而变得……不那么‘合格’了。对于这种修正者……我向来不会手软。因为我和这种修正者的关系，向来都是两个只能活一个。” 艾普尔被维多利亚那一瞬间的杀意给吓到了，虽然脸上没露怯，但她内心着实慌了一把。她稳住心态问道：“你杀过人？” 维多利亚静静地看着喷水池，好半天才回问道：“你觉得呢？” “杀过。” “那就杀过吧。”维多利亚的语气仿佛在说她杀过一只鸡那样简单。 艾普尔不说话了。这个妲己苏，比她想象的难缠。更重要的是，从妲己苏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来分析，系统比她想象的要复杂。至少，在此之前，艾普尔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是会因为熟悉这些故事背景被选中的。 艾普尔沉默不语的样子落在维多利亚的眼睛里，成了一种权衡的犹豫。 维多利亚用略带怜悯的语气道：“艾普尔，我忠心地希望你没有成为一个‘不合格’的修正者。这种人的下场，都不太好。如果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更是如此。” 这话让艾普尔不舒服，也让艾普尔警惕：“为什么？这是针对我么？” “这不是针对你。这只能怪你自己。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如果你喜欢上了什么人，那个人不是哈利·奥斯本就是布鲁斯·韦恩。相信我，如果是这两人其中一个的话，你会死得很惨。”不待艾普尔做出反应，维多利亚又继续道，“特别是布鲁斯·韦恩。” 第157章 第157章 蝙蝠洞里的布鲁斯听到这里，静静地调大了音量。但即便如此，布鲁斯侧耳听了半晌，也没能从监听器里听到艾普尔的任何回复。花园里的监控没有高清图像传输，布鲁斯这会儿没法知道艾普尔的表情，从而也就无法推测艾普尔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和维多利亚站在水池边的艾普尔安静了很久，最后她问了一句：“就这样？” 维多利亚也不再多废话，她笑了笑，那样子看上去仿佛很是遗憾：“对，就这样。” “那我得回去了。不得不说，跟你聊天也没那么有趣。” “彼此彼此。”维多利亚戴上墨镜，“我也得回纽约去了。托尼还在等着我呢。” “希望那不会太久。” 已经走开了两步的维多利亚回过头，冷冷地打量了一下艾普尔，这才离开。 艾普尔停止脊背，一直看着维多利亚驾车离开，这才迈开步子，朝宅子里跑去。 “布鲁斯呢？布鲁斯呢？”艾普尔一冲进门就急急忙忙地问史蒂夫和阿尔弗雷德，“他人呢？还没露面么？他到底死哪儿去了？” 史蒂夫有点担忧：“发生了什么事么？维多利亚和你说了什么？” “说得可多了！事实再一次正面，布鲁斯·韦恩他不靠谱的时候还是挺多的！” “是么？”布鲁斯的声音从二楼上传来，三人一愣，齐刷刷地抬头望了过去。 “老爷，方才达文西小姐来过。”阿尔弗雷德第一时间说明了情况。 布鲁斯点了点头，表情没有一点儿意外：“知道了。” 艾普尔对布鲁斯这种“我全知道，这些都没啥大不了”的态度很是不满，她板起脸，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来找我的，你知道么？” “现在知道了。”布鲁斯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她过来找我谈话，你知道么？” 布鲁斯还是很自在的模样，他轻轻点了点头。 “她跟我说什么了，你知道么？”艾普尔不由自主地拔高了音调。 布鲁斯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微的变化：“你准备说么？” 艾普尔一噎，半天没接上话。 本来她急急慌慌跑回屋里找布鲁斯就是为了和他说说刚才她的新发现，这会儿被布鲁斯这么一问，她反而说不出话了。 “没关系。”布鲁斯表现的很大度，“你有你自己的考虑，不一定什么都要告诉我们。” 布鲁斯说“我们”，言下之意，这不仅仅关系着艾普尔对他的信任度，还和艾普尔是否信任史蒂夫有直接关系。本来这话说也没什么大忌讳，但就这么当着史蒂夫的面儿说，艾普尔还是觉得布鲁斯这个人精有点太不是东西了。 这不是逼着她老实交代么？ 艾普尔瘪着嘴，叹了一口气：“我急急忙忙找你可不就是打算跟你们一起说了，免得以后又给你重复一遍。多累。” 布鲁斯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悦，也看不出嫌弃。他阻止了阿尔弗雷德下意识的行动，亲自走到桌边，端起茶壶，亲自给艾普尔倒了一杯红茶：“慢慢说。不急。” 阿尔弗雷德见状，找了个去给大家备点水果的借口，离开了。艾普尔则和布鲁斯以及史蒂夫在桌边坐下。 屁股挨到椅子后，艾普尔才意识到，刚才她还义正言辞地说找布鲁斯是为了一次性向大家通报情况，这会儿女侠和寡姐不在，她就先给这两个肌肉猛男说了，会不会显得她有点……假？ “那个，我们要不要……” 布鲁斯点了点平板，然后支在桌面上：“我已经连线戴安娜了，娜塔莎没在线，回头她看视频会议记录吧。” 艾普尔：…… “怎么了？突然说开什么视频会？”视频连线那头的戴安娜看上去对情况很是困惑。 艾普尔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还是布鲁斯言简意赅地向戴安娜说明了情况。 戴安娜面色严肃地通过摄像头看着艾普尔：“这事确实挺重要的。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了什么倒不是太重要。”艾普尔摇了摇头，下意识地瞥了布鲁斯一眼，“简单来说就是挑拨离间。她让我别相信布鲁斯。老实说，我觉得她这忠告还挺中肯的。” 史蒂夫顿了一下，瞄了瞄布鲁斯的表情。 艾普尔赶紧找补：“当然，是站在她的立场上，以及……以一个第三方的眼光来看待。她自然是不知道布鲁斯你对我……那是没得说！我研究生导师带我都没您带我带得这么仔细。” 面对艾普尔的马屁，布鲁斯不为所动：“说重点。” “哦。”艾普尔缩了缩脖子，这才说起她的看法，“她跟我聊天的过程中提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她说我不是唯一的修正者。” “不是唯一的？难道还有其他的修正者在活动？”戴安娜下意识地看向没什么特别表情的布鲁斯。 “我也不知道。”艾普尔摇了摇头，“这事还真不好说。但是她提到过有一个修正者，那个修正者她……有神族的血统。维多利亚说她是……” 艾普尔顿住了，半天没支吾出下文。 “是戴安娜的族人么？”布鲁斯轻飘飘地问了一句，视线扫向了艾普尔。 “你怎么知道？！”艾普尔惊得瞪大了眼，“难不成你……在花园里，装了窃听器？” 布鲁斯没有回应艾普尔的问题，只是用平常语气道：“神族血统的话，不是索尔那边的，就是戴安娜这边的。当然，如果把克拉克视为人间之神的话，也有可能是氪星人。但维多利亚很清楚我们的来历，如果是氪星人，她会直接说出氪星血统来。你支支吾吾说不出口，不就是因为那人和这里开会人有关系么？” 布鲁斯这么一通分析，艾普尔又瞬间觉得：什么窃听器啊！这特么可是大英百科蝙蝠侠啊！要什么窃听器啊！ 艾普尔看向戴安娜，然后有点艰难地冲戴安娜点了点头，继而问道：“你……有什么印象么？” 第158章 第158章 突然成为了会议中心的戴安娜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即，她便皱起了眉头。戴安娜飞快地在记忆里搜索自己的族人，从和她最亲近的姐妹，一直到没有同她说过几句话的内向的族人，戴安娜在自己的记忆中都检索了个遍。但她却不觉得那其中有任何人像是一个“修正者”。 “虽然不是绝对的，但我猜测是某个你不太喜欢的亲戚。你也知道的，修正者嘛，和维多利亚作对的那种，如果和你关系太融洽，也轮不到我出现了。”艾普尔试探性地提示道。 戴安娜摇了摇头：“我和我的族人关系都很融洽，我们是一家人，不存在’不喜欢’的说法。” “慢着。”布鲁斯突然开口道，“你刚才说……轮不到你出现……也就是说，那些修正者现在并不存在了？” “这个……”艾普尔皱起眉头，努力组织语言，“也不能这么说吧。我实在是无法确定是不是还有其他修正者。” “那你为什么用’轮不到’这样的说法？” “从……维多利亚的语气里推测的？”艾普尔答得有点没底气。像是交的第一份家庭作业没被导师打上眼时的小心翼翼。 布鲁斯耐着性子道：“你完完整整地复述一下维多利亚的话。” 艾普尔没办法，只能依着自己的记忆重复了她和维多利亚的对话。 艾普尔和维多利亚的对话之间本就没什么值得向超英们保密的，所以艾普尔几乎没用太多的脑子，全凭记忆复述。但即便如此，她重复出来的话，和维多利亚当时用的字眼还是有了些许的差别。作为在蝙蝠洞听到了一切的布鲁斯当然轻易地分辨出了那些差别。但他并没有做任何反应。一来，那些差别太过细微，不影响大局，他实在没必要有所反应。二来，他下意识地不想在这个关口让艾普尔知道他偷听了艾普尔和维多利亚的谈话。尽管，那个喷水池旁的窃听器本来并不是为了这个而安置的。 听完了艾普尔的叙述，布鲁斯没有说话，他只是一副沉思的模样坐在那里。戴安娜估摸着自己多智的队友又在思考什么难题，便也不做声。史蒂夫下意识地感觉他是不是又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讯息，不由得也开始默默复盘。唯有艾普尔，见大家沉默了好久，忍不住开口道：“所以我一直在想……” 布鲁斯抬起眼，看向艾普尔。 被这么一盯，艾普尔哑声了。 “在想什么？”布鲁斯放柔了语调问道。 被导师鼓励了的艾普尔大着胆子说出自己的猜测：“我在想那些修正者会不会……已经被抹杀了？” “你是说……死了？”史蒂夫皱起了眉头。 戴安娜细细想了想然后摇头：“也有可能是彻底抹去存在痕迹了。至少，在我的记忆里，不存在符合修正者特征的亚马逊人。” 安静了许久的布鲁斯最后开了口：“还有可能……是两种情况都有。” 史蒂夫和戴安娜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布鲁斯。 “或者说，这才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艾普尔：“为什么？” 布鲁斯耐心解释：“如果是史蒂夫所说的情况，那么在我们这些人的记忆里至少有这样一群符合修正者特征的人存在。但很显然，你开始所说的那个戴安娜的族人并不存在在戴安娜的印象里，所以我们至少可以推翻‘所有修正者只是被杀了’的假设。但如果所有的修正者都粗暴地被抹杀了，这需要极强的逻辑构建能力，要让一个人凭空消失不被察觉是件不容易的事，更何况，是很多个人。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时间回溯。把一切拨回到修正者出现之前，然后再经历一次。但如果是这样，维多利亚·达文西不可能是现在的做派。” 艾普尔不明白怎么又扯回了维多利亚的身上，她一脸不解地望着布鲁斯·研究生导师·韦恩。 “试想一下，你一直在玩一个游戏，不管一开始你多喜欢，每次打到某一关的时候，游戏系统都会强制让你返回第一关，清空所有的存档，你会怎么样？” 艾普尔眨眼：“销号，退坑，珍爱人生。” 布鲁斯看着艾普尔点点头，艾普尔张开了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末了还不忘伸出拇指给布鲁斯点个赞。 艾普尔：“那您觉得，有多少人被抹杀了？时间被回溯了多少次啊？” 布鲁斯难得地摇了摇头：“信息太少，还不好做判断。但次数应该不会太多。” 艾普尔有点嫌弃地瘪起嘴：“因为你觉得维多利亚·达文西还是个人样？没干出什么反人类的事儿？” 布鲁斯反睨了艾普尔一眼：“不然呢？” 艾普尔撇了撇嘴，没接话。布鲁斯也不再和艾普尔纠结这事儿。 史蒂夫沉吟了片刻道：“假设，布鲁斯刚才说的情况是真的。我在想，还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有一部分的修正者并没有死也没有消失。他们只是，失去了系统和购买道具的特权，成为了普通人？” 布鲁斯点了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我们现在掌握的讯息不多，还得再进一步搜集信息才能做出判断。在那之前，原计划不变。” 艾普尔不敢看布鲁斯，一双眼往戴安娜脸上瞄：“原计划是指……” “修正超英。”布鲁斯语气有点无奈。 “哦。”艾普尔应了一声，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在艾普尔看来，这维多利亚都找上门来了，她再头铁地继续推进修正超英计划实在是有点……强行开团的意思。 倒不是艾普尔对布鲁斯团队不信任，实在是维多利亚那边人数占了绝对的优势。谁特么不知道，人少打人多，就是送一波。他布鲁斯再能秀，真打起来了，还能有闲暇空余保她不成？ 艾普尔没提意见，剩下的两个人没有意见。会议就这样收尾了。戴安娜关了电脑，该干嘛干嘛去，史蒂夫站起来套上外套说要出去几天查查吧唧的消息。唯有艾普尔，腿还没伸直呢，就被布鲁斯叫住了。 “艾普尔你等一下。” 艾普尔闻言，有点不安地看了史蒂夫一眼，然后坐下。 史蒂夫用看小伙伴被班主任留校的同情眼神看了看艾普尔，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他骑着哈雷出庄园的时候，艾普尔隔着亮闪闪的玻璃还能瞧见路口被扬起来的尘土。 艾普尔委屈巴巴地把视线投回布鲁斯身上：“干嘛？” 布鲁斯：“如果你对计划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你可以直接说出来。” 艾普尔：“没有……” 布鲁斯叹了口气：“你觉得我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艾普尔为难地皱起了眉头，片刻后才道：“我就是觉得……维多利亚都知道我们要干嘛了，这个时候再大幅修正超英，是不是有点……太不拿人家当回事了？” “你害怕了。”布鲁斯的语气很肯定，他目光灼灼，一副将艾普尔看穿了的表情。 艾普尔避开布鲁斯的视线：“也……也没有。我就是觉得，有点太……太激进了。” “恐惧是正常的。那会让你更谨慎。这是好事。” 艾普尔没从布鲁斯的语气感到嘲讽或者失望，她反而品出了一丝……不太真实的关心的味道。 艾普尔有点难以置信地看向布鲁斯：“你是这么觉得的？” “那是事实。”布鲁斯答得十分肯定。 “那万一，维多利亚她……要抹杀我怎么办？” “如果她真有那样的能力，一开始就会抹杀你了。她来找你合作，只能说明她没有那样的能力，或者，要使用那种能力需要极其苛刻的条件，以她现在的资源无法达成。尽管我们还不知道那条件是什么。”布鲁斯坚定地看着艾普尔，“但我们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的。” 艾普尔看着布鲁斯，没说话。 她脑子里回响着维多利亚对她说过的话。 如果你喜欢上了什么人，那个人不是哈利·奥斯本就是布鲁斯·韦恩。 这让艾普尔有点心慌。她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布鲁斯却没能理解到艾普尔躲避的视线是什么意思，他轻轻皱起眉头问道：“你相信我么？” 艾普尔痛苦地闭上眼。 蝙蝠侠！求求你做个人吧！少特么来撩我这么一个修正者！ 第159章 第159章 按照布鲁斯制定的计划，原本属于正义联盟的超英这会儿都成了修正方案的第一梯队。但即使如此，布鲁斯还是把钢骨暂时放了放，没着急着让艾普尔去接触。 艾普尔问过其中缘由，但布鲁斯解释得不甚详尽，只说了什么数据算法还有什么系统逻辑冗余之类的，艾普尔晃耳那么一听就知道是自己懂不了的内容，索性装作听懂了似的点点头，也就不再多问了。 在艾普尔的记忆里，排除了钢骨后，正义联盟的元老人物还有克拉克、亚瑟，以及瘸腿闪闪。爱普尔本以为布鲁斯会让她从巴里入手，毕竟那是距离维多利亚最远的正联超英，不料布鲁斯直接来了把豪的。 “我希望你能说服克拉克。” “没问题，我……等会儿，你说谁？克……克拉克？克拉克·肯特么？那个，不写稿的时候就在天上飞来飞去的超人？” “不然还有哪个克拉克？” 艾普尔皱眉了，她表现得像是初中生一不小心拿到了高三数学试卷：“这个……我恐怕……有点困难。换个人成么？我觉得巴里挺不错的，我连治他腿的药都买好了。我一定能完成修正巴里的任务。” 布鲁斯瞥了艾普尔一眼：“你觉得修正巴里很简单？” 导师这么问，艾普尔当然不能傻傻地应“是”。她想了想，谨慎地回答道：“也不能说简单，难度，那肯定是有的。我就是觉得……修正巴里和修正克拉克比起来，我对修正巴里的把握比较大。” 布鲁斯轻轻勾起嘴角，看得艾普尔有点心跳加速。 “换句话说，你觉得修正巴里比修正克拉克简单？” 艾普尔犹豫了一会儿，冲着布鲁斯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艾普尔已经用行动认同了布鲁斯刚才的说法。 “这就对了。”布鲁斯微微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艾普尔，“所以由我去修正巴里·艾伦。由你去修正克拉克·肯特。” 艾普尔愣住了。 她刚才听到的……是那个意思么？ 布鲁斯让她去修正克拉克·肯特的原因是……克拉克·肯特比较难搞？布鲁斯把他认为相对简单的巴里·艾伦挑走了？ 这特么……和那些盗用学生科研成果的败类有什么区别？ 等艾普尔再三思索布鲁斯刚才那番话，确认对方就是那个意思后。艾普尔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布鲁斯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名声受损，他甚至还颇为轻松地问了句：“你不问问我这么安排的原因？” 原因 这特么还要什么原因？想不到你浓眉大眼的蝙蝠侠居然也是个……哦差点忘了，某种意义上蝙蝠侠还真是个罪犯。 艾普尔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像是那种看见自己男神竟然用小拇指挖鼻屎的嫌弃。 布鲁斯轻轻挑眉，眼神里半是疑问半是警告。 艾普尔稍微收敛了一点，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问道：“那……你是出于什么考虑这样安排的？” 布鲁斯抬起手，自顾自地摆弄了一下腕间的表，然后又看向艾普尔：“你需要进步。以后需要应付的事可不仅仅是一个克拉克·肯特。” 听布鲁斯这么一说，艾普尔立马又觉得布鲁斯真是一个关心学生成长的好导师。想到今后她很有可能需要和维多利亚一对一打擂台，眼下布鲁斯对她的刻意锻炼都成了一种贴心的照顾。这么一想，艾普尔还有点小感动。 然而感动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布鲁斯就道：“我只是觉得这个说法你会好接受一点。但这些不本来就是你的工作么？帮你修正巴里·艾伦的事就不用你谢了。” 艾普尔那还没来得及呈上的感动就这样生生地卡在喉咙凉成了一块冰疙瘩。 她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布鲁斯，转身拿起自己的手机。 布鲁斯不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艾普尔，关注着她下一步的行动。 艾普尔点了点手机，就开始捧着手机皱眉头了。布鲁斯一直关注着她的动作，他很清楚，艾普尔刚才点手机的那两下，只是唤醒了界面，最多点开了某个app，那几下飞快的点击，既不够发讯息，也不够拨电话。艾普尔现在顿住，不是面临了难题，而是还没想清楚要怎么做。 在布鲁斯看来，艾普尔若要说服克拉克，只有两个路子，要么，以艾普尔·卢瑟的身份先和克拉克打个感情牌，然后慢慢引导。要么，就以她自己的身份，在浴室里和克拉克相见，然后在那里以一个和克拉克以前没太多交集的外人身份告诉克拉克真相。 两种路子各有利弊。但如果单纯从艾普尔个人人身安全考虑出发，自然是在浴室之外和克拉克见面比较安全。在浴室里，任何人都帮不了艾普尔。以克拉克的速度和能力，艾普尔甚至来不及向她那个有等于无的系统求助。 一位毫无作战能力的普通女性和氪星之子正面交锋……这样的对局毫无悬念。 艾普尔迟迟没有用电话联系克拉克，这让布鲁斯内心有点焦躁。他等了一会儿，仍旧不见艾普尔行动，不由得开口问道：“怎么了？” 艾普尔眼睛一闭，露出毫无办法的表情：“不行不行，我做不到。我连怎么跟他开头都没想好。大佬，你让我酝酿酝酿，我这会儿真没信心联系他。” 布鲁斯垂眼：“你该不是想在浴室里和他谈吧？” 艾普尔顿了一下：“没有的事。” 布鲁斯：“真没有？” 艾普尔：“……倒也不是……完全没有。” 布鲁斯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脸色沉了下去：“你知道你在浴室里和他谈论这件事的话，意味着什么么？” 艾普尔点了点头，没做声。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布鲁斯也没法再继续挑明了。他不想干涉艾普尔的决定，至少不是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他劝说自己，那些是艾普尔需要去面对的，他不能一味地干涉下去。 最后布鲁斯留下了一句“行动之前三思，有什么需要就联系我”，这才离开韦恩庄园，往中央城去了。 布鲁斯走的当晚，艾普尔就发了条信息给他。 ——我知道自己需要面对什么。但我觉得这才是我会做的事。堂堂正正地去面对超英，而不是披着别人的皮，像个小偷似的。如果我失败了，我不会供出你们的。 艾普尔短信一发出去，就立刻关了电话。她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喝了口刚买的奶茶，然后推开了房门。 浴室里，泡在浴缸里的布鲁斯一手还拿着手机。听见门响，他自然地抬头看了过去。 艾普尔一愣，下意识地就准备跑路。 布鲁斯先一步开了口：“站住。” 艾普尔脚下一顿，一手握着门把手，期期艾艾地回头：“您……您要干嘛？” 布鲁斯晃了晃他手里的手机。 艾普尔的表情更僵了：“要不，我出去给您打电话？咱们电话里聊。您看，您衣服都没穿呢！” 第160章 第160章 布鲁斯没接话，只是看着艾普尔。 瑟瑟缩缩的艾普尔在布鲁斯的注视下没多久就怂了。她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不自在地捏着自己衣角，站在距离布鲁斯最远的门边。 布鲁斯又扬了扬手机。意思很明显，艾普尔想跳过这个话题都做不到。她想了想，用有点委屈的语调道：“我觉得……我短信写的挺好的。事情交待得很清楚了。” 布鲁斯坐在浴缸里，这会儿实在是不方便站起来，他只能放松了姿态，好让自己在这样的境况下也能对艾普尔产生一丝压迫感。布鲁斯已经摸清楚了艾普尔的习惯，每当他强势的时候，艾普尔就会习惯性地认怂。而这个时候的艾普尔最容易把他的话听进去，也最容易老实交代她的想法。虽然布鲁斯觉得这与“控制”有着本质的区别，但，言简意赅地概括的话……这时候的艾普尔确实是最容易控制的。 艾普尔瞅见布鲁斯放松了姿态，悠闲地靠着浴缸壁，然后动作优雅地将手机放在了置物台上，一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一刻，艾普尔就晓得，布鲁斯对她刚才的解释一点也不满意。但要命的是，她也不知道布鲁斯这会儿到底是对哪一环节不满意呀！这特么不仅要她答题，还要她猜题，这种考试就很变态了！ 而且导师还□□地监考…… 死变态！ 艾普尔不自在地抬手挠了挠脸，挪到马桶边，把马桶盖一合，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从她的角度，抬眼看过去正好能看见布鲁斯八块腹肌最上面的两块。隔着洗澡水，若隐若现的，平添了几分刺激。艾普尔本来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表现的不正经。但是，她就是止不住自己的视线往布鲁斯的腹肌上瞟。 布鲁斯低眼看了看自己的胸腹，默默的估计了一下艾普尔视线的角度。然后很自在地没有做出任何遮掩的动作。但即使这样，他仍旧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如他所料，艾普尔在注意到他表情后，吓了一跳，然后慌慌张张地别过了脸。 就行动方便而言，布鲁斯这会儿一点儿优势不占，所以他也没打算和艾普尔继续浪费时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离开前让你三思而行。” 艾普尔还是不敢看布鲁斯，心虚地看向门口的方向：“我思了呀。” “我是让你多想想行动的后果和应对方式，不是让你想遗言。”布鲁斯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 “你这也……太夸张了一点。那是克拉克·肯特，又不是灭霸。” “谁？” 艾普尔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经历过灭霸的洗礼，但如果这个世界并没有灭霸的戏份，那她就需要解释灭霸的身份，而布鲁斯肯定又要把灭霸当做潜在的巨大威胁来制定方案。艾普尔一想到这一连串的事情，就觉得累得慌。她摆了摆手：“没谁，一个小反派而已。” 布鲁斯又不是傻子：“你刚才提到他的语境，可不像是在说一个小反派。” “唉。你这么认真做什么，我们当务之急又不是灭霸。” “那你倒说说当务之急是什么。” 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艾普尔脑袋一搭，认命地回答道：“修正克拉克·肯特。” “从你的短信和行动看来，你是打算抛开‘艾普尔·卢瑟’的身份去见他。”布鲁斯一针见血地挑明了艾普尔的计划。 虽然布鲁斯什么都还没说，艾普尔已经感受到了布鲁斯的不赞同。这让她有点恼火。把克拉克·肯特扔给她解决的是他，说什么她需要锻炼的也是他，现在让她束手束脚的还是他！这个布鲁斯·韦恩，根本就……自我矛盾！ 想到这里，艾普尔有点不服气地瞪向了布鲁斯：“有问题么？” “你觉得呢？”布鲁斯有点惊讶艾普尔的反应，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我觉得没问题！”艾普尔理直气壮地挺直了脊背，“是你说我需要锻炼的，干嘛就不能放手让我自己去干。我这还没开始行动呢，你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把我留在浴室，你想干嘛呀你！” 布鲁斯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克拉克·肯特在浴室里同你动手了怎么办？我让你行动前三思，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么？” 艾普尔有点委屈地顶了一句：“我不是都给你发了信息了么？即便我失败了，我也绝对不会出卖你的！你能不能对你的盟友有一点基本的信任。” “但我需要的不是你的忠诚。” 那你还想要啥？还要我的感情么？！ 这话差点从艾普尔的嘴里瓢出去，但快要张嘴的那一刻，艾普尔的理智占据了上风，她不舒服地抿紧了嘴唇，不做声。 “我需要的是你成功，平安无事地修正克拉克·肯特。”布鲁斯目光如炬，一脸认真地看着艾普尔，“所以那条消息在我看来糟透了。如果不是你自己都对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没有信心，你是不会给我发那样的短信。” 艾普尔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 布鲁斯说得没错，虽然不是全无把握，但艾普尔确实对修正克拉克·肯特一事没有百分百的信心。她连维多利亚对克拉克的影响程度都没完全摸透。兴许克拉克已经是个十足的脑残了也不一定，万一他怒而对她痛下杀手，在浴室里的艾普尔基本就是一只待宰的小鸡，毫无反抗之力。 过了半晌，艾普尔才用有点委屈的语调说道：“但我不想以艾普尔·卢瑟的身份和克拉克再见面。我觉得这样也不安全，克拉克一定会劝我回卢瑟家，至少以他在这个世界和莱克斯的关系，他肯定会这么劝我的。而且……我没信心以艾普尔·卢瑟的身份和维多利亚斗。你知道的，克拉克最讨厌艾普尔·卢瑟了，更别说我去说维多利亚的坏话了。尽管，那些坏话大部分是事实。” 艾普尔的担忧布鲁斯当然清楚，这也是一开始他没有直接建议艾普尔用卢瑟的身份去进行修正的原因。这个方案尽管相对安全，但是见效极慢，甚至可能会毫无效果。在这紧要的关头，艾普尔心急求成想直接用她自己的身份和克拉克摊牌的心情，布鲁斯可以理解。 但是…… “我明白你的想法。”布鲁斯的语气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些。 艾普尔闻言看向布鲁斯，但实现刚瞥到布鲁斯的脸，就又忍不住往下瞟。毕竟布鲁斯还盯着她，艾普尔只能靠着意志力逼迫自己再一次把脸转开。 布鲁斯愣了一下，随后继续道：“我并不是不同意你的做法，只是你应该有所准备。” “准备？” “万一克拉克·肯特在浴室里对你发难，你要怎么脱身？” 这问题艾普尔找不到答案，只能尴尬地挠了挠脸。 “不供出我们不是选项，如果可以脱身，即便是告诉克拉克这一切，你也应该这么做。”布鲁斯的语气里又带了一丝严肃。 艾普尔有点意外地看向布鲁斯。她本以为，出于对行动的保密要求和对地球安全的考虑，布鲁斯会避免克拉克摸清当下刚组成的修正团队底细的状况，但现在听来……布鲁斯竟然……觉得她的安全更重要？ 艾普尔不想多想。但这个对话逻辑和节奏……这个□□的布鲁斯·韦恩…… 她可是个直女啊！ 这很难不多想啊！ 艾普尔一脸惊讶地看着布鲁斯，脸上还带着一丝无措。 但布鲁斯很快就把艾普尔的那一点点无措给抹杀了。 “我们都不知道，如果你在浴室里出了意外，世界会不会重新变回你出现之前的状态。”布鲁斯表现得一如既往地冷静，“所以，你如果要在浴室里和克拉克·肯特摊牌，你就要确定自己能全身而退。” 艾普尔眨了眨眼，用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望语气“哦”了一声。 一个想法闪过布鲁斯的大脑，但他没去追逐那个不太重要的想法。他继续耐心地说道：“你出去后，让阿尔弗雷德把玻璃盒子里的东西拿给你。你带着那个去浴室找克拉克吧。” “什么东西？” 布鲁斯瞥了她一眼：“你拿到后就知道了。” 第161章 第161章 大佬送装备，那必须得拿着！ 艾普尔除了浴室就兴冲冲地准备去找大佬给她备的装备，但最后还是考虑到已经夜深了，这个时候去把阿尔弗雷德叫起来实在有点过分，艾普尔这才忍下了自己的兴奋劲，在床上翻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艾普尔睁着熬夜熬红了的双眼就冲到餐厅了。这还是她来了韦恩庄园后第一次起这么早。连阿尔弗雷德都颇为意外地愣住了。他刚开始摆放餐具，还没来得及呈上早餐。艾普尔的突然早起确实打了个他一个措手不及。 阿尔弗雷德：“艾普尔小姐您稍等，我这就准备好早餐。” 艾普尔：“别管什么早餐了！赶紧帮我找装备吧！” 阿尔弗雷德：“装备？” 艾普尔：“昨晚布鲁斯都给我说了，他让我找你要一个玻璃盒子里装着的东西。” 阿尔弗雷德想了想，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您说的是那个啊！” 阿尔弗雷德的语气一听就让人觉得那是个了不起的玩意儿！艾普尔已经忍不住开始苍蝇搓手手了。虽然蝙蝠侠的装备在科技感上没有钢铁侠来得酷炫，但好歹那是哥谭第一富豪捣鼓出来的玩意儿。就是科技感赶不上钢铁侠，艾普尔也有信心在价格上绝不会逊色。 艾普尔来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因为她实在没什么战斗力的缘故，所以也没想过搞一件趁手的兵器来。但是……不搞个兵器，岂不一点儿也不像主角应有的待遇么？她丝毫不怀疑托尼·斯塔克那个恋爱脑给维多利亚搞了战甲。就是冲着和维多利亚分庭抗礼的目标，艾普尔觉得自己也不能什么都没有。她自己本是搞不出什么像样的武器，但这下大佬送装备了，她能不兴奋么？ 阿尔弗雷德丝毫不明白艾普尔的兴奋从何而来，他有点为难地皱起眉头：“我觉得艾普尔小姐你还是先吃早餐吧。那东西不会跑，吃了我再带你去取。” 艾普尔心急地差点没原地踏步：“我等不及了。” 阿尔弗雷德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可是你就是现在拿了它也没用啊！” 艾普尔：“我可以先研究研究嘛！” 阿尔弗雷德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艾普尔一脸期待的模样让阿尔弗雷德无法再拒绝。他擦了擦手，对艾普尔道：“请随我来。” 阿尔弗雷德知道自家老爷在和他的伙伴们忙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而这位艾普尔小姐是非常重要的盟友。加上布鲁斯从未说过要对蝙蝠洞的事保密，因此，阿尔弗雷德直接带着艾普尔去了蝙蝠洞。 进去之前，阿尔弗雷德细心地提醒艾普尔不要动蝙蝠洞里的任何东西。艾普尔也一直很规矩，只是用一双好奇的眼不住地打量蝙蝠洞的内部，没有一点儿要去触碰那些仪器的意思。 怎么说呢？ 不是艾普尔不想触碰，而是……蝙蝠洞实在比她想象的要阴沉可怕。 韦恩庄园本就比卢瑟庄园肃穆很多，加上布鲁斯不喜欢庄园有太多的人，因此整个庄园都透着一股近乎死寂的安静氛围。但韦恩庄园那种令人清醒的肃穆和蝙蝠洞比起来……就太令人舒适了。 艾普尔皱着眉头打量蝙蝠洞。她不得不说，即便是以布鲁斯的审美，这个工作间也太过阴郁了。艾普尔觉得这是她来这个世界后访问的最令人失望的一个景点了。蝙蝠洞……真是毫无吸引里啊。不仅没有吸引力，还令人很不愉快。 艾普尔简直没法想象布鲁斯是怎么在蝙蝠洞长时间工作的。换做她，她肯定不出一天就得抑郁。 引路的阿尔弗雷德一直注意着艾普尔的表情，在看到她紧皱的眉头后，阿尔弗雷德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感觉。一方面，艾普尔的表现让他有些担心，另一方面，艾普尔这和常人无异的表现又令阿尔弗雷德感到了一丝希望。 他觉得自家老爷喜欢上艾普尔这样平凡女孩儿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果……如果布鲁斯真的选择了艾普尔，说不定她真能给布鲁斯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阿尔弗雷德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收起心神，引着艾普尔走到放置玻璃盒的位子。 艾普尔刚走近，就愣住了。 这小小的……绿油油的石头……莫不是…… 艾普尔抬眼看阿尔弗雷德：“这个该不是……” 阿尔弗雷德闭眼点了点头。 “我……”艾普尔咽了咽口水，“这东西……我可能……不太行吧。” 阿尔弗雷德：“这就是老爷交代的东西。他说对你有帮助。虽然我不知道老爷为什么会认为你能打败超人，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超人战斗。但既然老爷让我把它给你，我相信你一定能用好它。” 我根本……用不好呀！谁特么要和超人打架啊！ 艾普尔欲哭无泪。布鲁斯这么坑的么？她只是去和克拉克谈判，不是要去和克拉克肉搏啊！给她一箱氪石，她也干不赢超人啊！别的不说，就超人那体重，压上来她都得断几根肋骨好么！ 艾普尔站在玻璃盒子前，艰难地皱起眉头。 阿尔弗雷德打开盒子，取出盒子里的氪石。 氪石被打磨得尖尖的，镶嵌在一个金属物体上。艾普尔没立刻接过来，她仔细观察了一下，那玩意儿看着像……指虎。 氪石本来就有很强烈的攻击信号了，还被打磨得这样尖？还镶嵌在指虎上？这特么不是……明晃晃地向超人宣战么？还是那种生死之战。 布鲁斯这究竟是想帮她还是想借超人之手弄死她啊？ 艾普尔再一次……怀疑起了自己和布鲁斯之间的盟友情谊。 阿尔弗雷德丝毫没注意到艾普尔的不自在。见艾普尔半天没伸手接过东西，他还以为是艾普尔没联系过格斗，不懂这武器怎么使。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让艾普尔伸出手，然后替艾普尔戴上了指虎。 指虎不大不小，很是稳当地卡在艾普尔的手指上。 阿尔弗雷德满意地笑了笑：“很合适。” 艾普尔：合适个鬼！ 第162章 第162章 在去见巴里·艾伦的路上，布鲁斯收到了阿尔弗雷德传来的讯息。 ——艾普尔小姐已经拿到氪石了，但她看上去似乎对您的方案有些不放心。 布鲁斯仅仅瞥了一眼信息，便熄了手机屏幕。行驶到十字路口被红灯拦下来时，布鲁斯一边轻轻敲打着方向盘一边思索着。在红灯转绿之前，布鲁斯再一次掏出了手机，飞快地给艾普尔传了条讯息。 对着那个镶了氪石的指虎发呆的艾普尔，在看过布鲁斯的讯息后，不由得垮着一张脸。 讯息并不长，只有短短的两句。一句是，克拉克·肯特昨天去战地采访地方军事力量首领了。第二句是，他今天下午4点左右返回大都会。 这明摆着就是在催促艾普尔赶紧行动上交作业。艾普尔看了短信后，哀嚎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布鲁斯的意思很明确了，他认同艾普尔在浴室里和克拉克面谈的计划，但他也同样给了个不靠谱的建议，如果克拉克在浴室里同她动手，她就要凭借着这镶了氪石的指虎和克拉克真干一架。 艾普尔不知道原著里布鲁斯能赢得克拉克的尊敬和认同是不是和布鲁斯捶过克拉克有关，但她一点也不想捶克拉克，哪怕能得到他的尊敬和认同。不仅是克拉克，艾普尔不想捶任何一个超英或者反派。 无他，仅仅是怕痛而已。 但是怕，并不能阻止时间的脚步。 下午四点过五分的时候。艾普尔认命地抓起指虎，站起身来。她并不打算回自己的房间，阿尔弗雷德在花园查看植物的生长情况，艾普尔远远地和阿尔弗雷德打了个招呼，然后当着阿尔弗雷德的面，推开了通往花园的侧门。 艾普尔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她在浴室里发生了什么意外，一旦昏厥过去，阿尔弗雷德就会立刻见证“艾普尔神秘消失”的惊奇场景。以艾普尔对这位老管家的了解，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系布鲁斯。虽然布鲁斯远在中央城，但他知道总比不知道好吧。 艾普尔推开门，就听见唰唰的水流声。浴室里温度并不高，反而透着股凉爽感。 这特么是在……冲凉水澡？ 艾普尔愣了一下，站在门口有点不晓得该吐槽什么好。 另一边，听见门口异响的克拉克及时停止了脱衣服的动作，好奇地回过身看向艾普尔。 艾普尔砸吧了一下嘴，然后鼓起勇气进了浴室，还很礼貌地把身后的门给带上了。动作挺轻的，一副爱惜家具的模样。 “打扰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艾普尔很是礼貌地微微低了一下头，以示歉意。 克拉克叹了一口气：“艾普尔……” 是了，看来上回还没能把他唬住啊！ 艾普尔挠了挠后脑勺：“哎，我上次不是……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我不是艾普尔·卢瑟。” 克拉克困惑地皱起眉。上一次他在浴室里认定对方就是艾普尔的时候，对方一脸“你脑子没事吧”的表情到现在他还记忆深刻。也就是因为那个表情，克拉克对自己的判断再一次感到了怀疑。 克拉克关掉淋浴器，擦干净手上的水，斜靠在洗漱台旁，环抱起双臂：“那你是谁？” 艾普尔又“唉”了一声：“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我是个法师。” “名字呢？” “那不能说，名字对我们法师而言很重要的，不能随便说。”艾普尔连连摆手。 “康斯坦丁就很痛快地告诉了我他的名字。” 艾普尔一脸嫌弃地瘪嘴：“他都不算个法师，就是个贼，我们法师界可看不起他了。你怎么能跟那种人在一起混呢？” 艾普尔的语气像是一个逮住自家孩子和混混厮混的家长一样。听得克拉克一阵别扭。 “你找我有事？还是说……你又开错门了？” 艾普尔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然后合上马桶盖，坐了下来：“没错，是找你有事。” 克拉克闻言，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上一次，我不小心进入你浴室的时候，你提到了维多利亚·达文西。” 克拉克眉头皱了起来：“所以？” “方便的话请说一说，你和她什么关系？” “不方便。”克拉克拒绝地很直接。 艾普尔皱起脸：“据我所知，她是托尼·斯塔克的未婚妻。你该不是……把人家未婚妻给睡了吧？” 克拉克沉了脸，站直了身体。他高大的身躯在并不算宽敞的浴室里，显得很有威慑力：“那和你没关系。” “对，是没关系。但和你有关。还和……”艾普尔皱了皱眉，她对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感到有点不太满意，“还和地球的安危有关。” 克拉克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不由自主地往艾普尔面前走：“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艾普尔不动声色地将手插进装着指虎的衣兜里，然后戴上那个令她心安的指虎，“要不你冷静一点，我们慢慢谈？” 克拉克扯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你最好说清楚，不然恐怕你以后都没有机会好好谈了。” 克拉克态度的变化让艾普尔警觉。她意识到对方被维多利亚影响的程度要远超她的预计。 明明已经是有10%修正度的，但在谈及维多利亚的时候，克拉克的反应简直就像是个大反派才会有的反应。 艾普尔有点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克拉克笑了：“你害怕了。” “你放屁！”艾普尔努力绷住面子。 克拉克弯腰，靠近艾普尔。刚才他注意到，自己竟然听不见对方的心跳。明明上一次，对方在他面前还和一个普通人一样，这一次，竟然能够屏蔽掉他的超级感官。 克拉克对此很警觉，他试图靠近艾普尔，以找寻这种异常的蛛丝马迹。 克拉克丝毫不知道冷笑着的他在艾普尔眼里有多么可怕。当然，他也不知道看上去一直在逼逼丝毫没有任何实质性进攻能力的艾普尔，兜里会揣着那么可怕的武器。 克拉克逼近艾普尔的时候，艾普尔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食肉动物盯上的小白兔。几乎是下意识地，当克拉克伸手打算挡住她逃往浴室门口的去路时，艾普尔想都没想地将戴着指虎的拳头挥向了克拉克。 克拉克眼疾手快地挡住了艾普尔的拳头。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的速度比预想的慢，但在看清艾普尔拳头上的东西时，克拉克就明白了一切。方才内心的试探瞬间成为了作战念头。 但下一秒，克拉克和艾普尔都愣住了。 原本镶嵌在指虎上的氪石竟然像熔化了一般，顺着指虎的纹路流淌了下来。 在两人都懵逼的空档间，指虎咔哒响了一声，紧接着带着熔化了的氪石变成了机械绳索似的东西，两三下就把克拉克捆了个结实。 克拉克跌坐在地上，挣扎了一下无果，愤怒地抬头看向艾普尔。 艾普尔一脸懵逼地盯着克拉克看了半天，最后喜上眉梢地拍了一下巴掌：“大佬牛逼！” 克拉克：？？？？？？ 第163章 第163章 面对被牢牢束缚住的克拉克·肯特，艾普尔表现出了一种苍蝇搓手的兴奋和期待。在此之间，她在浴室里，向来都是一个小可怜的存在，毕竟这些个超英，一个心情不好就能当场揍得她连妈都不认识。即便是面对百分百原装的布鲁斯，艾普尔也从未占据过主导地位。她完全想象不出自己能在超英面前掌控局面的情景。 而现在，美梦成了真。还是一个她想都不敢想的美梦。 克拉克就被捆在她脚边，艾普尔觉得自己屁股下的马桶盖顿时成了一个镶满了宝石的黄金王座。 艾普尔脸上的那种骄傲和意气风发，克拉克全都看在眼里。不得不说……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这样恶劣的女人不可能是艾普尔·卢瑟。尽管艾普尔·卢瑟在迷恋他的日子里干过不少脑残事，但这样低劣的表现却从来没有过，至少……在他的面前没有。 克拉克为了自己的失误而感到一丝懊恼。 艾普尔清了清嗓子，压下自己心头的那股子兴奋劲：“你瞧，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一开始我确实是想和你好好谈来着。谁叫你突然靠近我还吓唬我，所以……真不怨我。” 即便是被缚，克拉克也没低下他高贵的头颅，他盯着艾普尔，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敌意：“你想怎么样？” 艾普尔有点受不了这刺激。 身材得劲儿的超人被绑住了，还一脸屈辱地问她想怎么样。 这事……搁哪个直女身上能受得了啊！ 她想怎么样？ 不就是……这样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那样嘛！ 艾普尔从未想过，仄逼的浴室尽然有一天会成为人间天堂。 啊！仔细想想看，克拉克·肯特可是玩过浴室y的啊！ 艾普尔摇了摇头。止住了自己那些少儿不宜的想象。 开什么玩笑。这会儿的克拉克是任她宰割没有错，回头这玩意一松开，她妥妥就没命了。 美色当前，还是不能失了理智。 嗯！对，就是这样没错！这一定是布鲁斯·克制学博士生导师·韦恩给她的考题！ 艾普尔挺直了脊背，摆出严肃的面孔，义正言辞地对克拉克道：“你莫要胡说八道！” 克拉克：？？？？？？ 艾普尔不自在地又清了清嗓子，一脸真诚：“我是真想和你好好谈谈来着。我发誓，这个捆你的东西是个意外……呃，半个意外吧。” 克拉克冷眼看艾普尔。 “现在能和我谈谈么？我真不是敌人。”艾普尔为了表示自己的友好，甚至从她的王座上滑了下来，蹲到了克拉克的身旁。 克拉克表情冷漠：“你到底是谁？” “你睡了维多利亚没有啊？”艾普尔尽量表现得不那么八卦。 克拉克神情冷峻。 艾普尔抬手就给了自己两个轻轻的耳光：“呸呸！瞧我这不会说话的嘴。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特别特别喜欢她？” 克拉克脸色依旧没缓和。 艾普尔悄咪咪地查看了一下修正进度，没变。她为难地挠了挠后脑勺，然后一屁股在地板上坐了下来：“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维多利亚的对家。” 克拉克终于开口了，说得却是一句废话：“看得出来。”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知道你对维多利亚有好感还来和你谈？尤其是在我手握能制服你的武器的时候。” 克拉克表情不屑：“为什么？为了试图收买我。”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买不买的。”艾普尔打量了一下被捆住的克拉克，“我买，你就卖？多少钱啊？” 克拉克瞬间变了脸色，又挣扎了一下，似乎是想把艾普尔摁在地上捶。但他刚有所动作，那指虎变幻出来的绳索又紧了一分，勒得他无法动弹。 艾普尔吓了一跳，连忙退开一点，等克拉克放弃了挣扎，她这才又悄咪咪地靠近些许，但言语间显然没了刚才那份轻佻：“我开个玩笑。不过你确实说话有点……那啥。” 克拉克又不说话了，憋着一口气似乎在和那绳索暗自较劲。 艾普尔：“我知道你是超人。” 克拉克不说话。 艾普尔：“我也知道你觉得自己喜欢维多利亚·达文西。” 克拉克仍旧不说话。 艾普尔：“但你不是真正地喜欢她。相信我，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时，你不会觉得自己喜欢她。你可能会觉得恶心。” 不说话的克拉克再一次抬眼冷冷看向艾普尔。 “上一次，在你的浴室里，你对我说，我没必要为了维多利亚这样。克拉克·肯特，今天我把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艾普尔仍旧坐在地板上，但是完全变了气势，她看着那条捆着克拉克的绳索，内心的慌张不知不觉间就消失了。 是啊，她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她身旁，还有算无遗策的蝙蝠侠，那个宇宙最强大脑的钞能力男。即使他不出面，也能把氪星之子捆得动弹不得。有这样的队友，她何须担心呢？ 艾普尔微微扬了扬下巴：“你说我问你和维多利亚之间的事是为了收买你。但是克拉克，我并不需要收买你，我已经有了伙伴，非常可靠的伙伴。所以即使你不帮我，我也能扳倒维多利亚。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我不忍心看到世界的希望沦落成一个脑残单恋者。” “你要知道，糖衣炮弹对我没有用。” 艾普尔挑眉耸了一下肩：“但氪石炮弹有用。”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此刻的克拉克已然把艾普尔当成了敌人。 “我很怀疑这一点。但如果你说对了，那我也挺遗憾的。因为那只能证明你没能听进去我的话，你失去了看清真相的机会。” 艾普尔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看上去更放松：“我的盟友倾向于让我通过艾普尔·卢瑟来接近你。可我并不觉得那是正确的决策。我不是你的敌人，克拉克·肯特。一直到现在，即便是你被维多利亚完全弄晕了头脑，我还是对你抱有极大的信任。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看清事情的真相。相比之下，你可比托尼·斯塔克的心智要坚韧得多。” 克拉克冷哼了一声，仍旧不为所动。 “克拉克，你不需要回答我的问题，但是请你自己好好回忆一下，你是什么时候爱上维多利亚·达文西的呢？你爱上她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凭什么芸芸众生中，你一眼就看上她了？” 克拉克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神秘的女人为什么要一直针对维多利亚。还一直关心他的感情经历。他和维多利亚之间，只是简单的单相思故事罢了。甚至没有惊心动魄的过往。维多利亚出现后的一切，都顺遂得像是一个童话故事。她像是带来幸福和美满的仙女，除了她并不爱他这一件事让人遗憾之外，维多利亚的周遭没有任何不美满的事。她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美得像一幅画。 艾普尔一边注意着修正进度条，一边继续说道：“我不觉得你是一个肤浅的人，会因为谁长得好看懂穿衣打扮就喜欢上谁。如果你对谁抱有好感，那么那个人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地方。她一定是做了了不起的事。克拉克，你仔细想想，维多利亚做过么？她所做的事……足够让你心动么？她所表现出来的特质……是否足够让你，忽略掉其他的一切？” 克拉克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看向艾普尔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滴，目标人物，克拉克·肯特，修正进度20%】 第164章 第164章 进度条一动，艾普尔就松了口气。虽然不是什么大幅前进，但至少证明了她现在尝试的路子是可行的。 克拉克·肯特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这样憨，即使受到维多利亚的影响，他依旧保持着基本的怀疑精神和反思能力。而艾普尔，需要的就是克拉克的怀疑和反思。无论维多利亚的能力有多么大，在逻辑上不成立的东西就永远不会成立。这个世界虽然已经被改变，但基本的法则仍旧存在。只要利用得当，撬动克拉克心里那深藏的怀疑和对真相的追寻之心，艾普尔就有胜算！ 一个爱上露易丝·莱恩那样女人的克拉克，不会是一个对真相视而不见的家伙！ 艾普尔的话让克拉克的心底泛起了一丝名为疑惑的涟漪。尽管他并没有在艾普尔面前表现出自己对维多利亚以及他过去经历的种种的疑惑，但克拉克并非没有在心里默默地揣摩艾普尔的话。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神秘女人所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如果说维多利亚对他说的话拥有的是一股感性的吸引力，那么这个神秘女人说的话则带了一丝理性的诱惑。 并不中听，但是只要抛开成见略微思索一番，就能发现它的价值。 反正被绑着也没了其他主意，克拉克索性抛开自己的成见，尽量客观地和眼前的人对话。 “你是想说，维多利亚有问题？” 艾普尔在心里默默掂量了一下那20%的进度，她不觉得这个时候直接说维多利亚不对劲会对修正克拉克有帮助，于是她没有正面回答克拉克的话：“有没有问题，你是可以自己发现的。我即使现在跟你说了，你也未必会信。我并不是要和谁作对，我只是希望你能给自己多一点选择，以此避免悲剧的发生。” “多一点选择？”克拉克笑了笑，“但你做的事不就是在明里暗里地指责维多利亚心怀不轨么？” “那只是我的看法，并不代表你一定会认同。即使你最后觉得维多利亚更值得你的信任与托付，我也表示理解。”艾普尔做出一副坦荡的模样，“我说了，我不是要和谁为敌。即使是维多利亚。” 克拉克盯着艾普尔瞧了半晌，然后问道：“你真的不是艾普尔·卢瑟？” 艾普尔叹了口气：“我以为我们已经谈过这个了。” “但我对上次的谈话并不满意。我认为你在回避我的问题。”克拉克盯着艾普尔，“我要你正面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艾普尔·卢瑟。” “我说了我是个法师，艾普尔·卢瑟是法师么？” “正面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艾普尔·卢瑟。”克拉克摆出严肃的表情。 不得不说，他这个表情还是挺吓人的。艾普尔在那一瞬间体会到了氪星人的恐怖。即使被氪石压制着力量，氪星人在想要施压时，仍旧能像一个猎食者一般掌控全场。 艾普尔深吸一口气，稳住内心的恐惧：“这不是我能回答你的问题。” “为什么？” “因为不是时候，因为这不是一个合适的问题，因为……这里面牵扯了太多。我无法回答你。”艾普尔想了想，为了能把克拉克唬住，她又补了一句，“为了地球的安全考虑。” 就这么一句话，克拉克就在脑子里脑补了2万字的外星人进攻地球的阴谋戏码。而也因为这个，艾普尔在他眼中就变得更加神秘了。 话谈到了这个地步，艾普尔也意识到克拉克今天的进度条不会再动了。虽然和她期待的相距甚远，但10%也聊胜于无。艾普尔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克拉克：“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提醒你这个。” 克拉克看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里读取更多的信息。 当克拉克观察她的时候，艾普尔也在偷偷观察克拉克……身上的绳索。别的不说，光那颗氪石就贵得要死，艾普尔不觉得自己出来一趟把氪石和指虎搞没了，回去布鲁斯还能和颜悦色地夸奖她任务完成得不错。因此，她必须把那条机械绳索给解开，最好还能当场还原成指虎的模样，以此在克拉克面前装套完整的逼。 最后是克拉克先打破了沉默：“你是准备离开了么？” “是的。” 克拉克微微垂头示意艾普尔看他身上的绳索：“这个不给我解开？” 艾普尔皱了一下眉：“我还在考虑。” 克拉克挑了挑眉。 艾普尔：“你能保证我给你解开后，你不动手打我么？” 克拉克：？？？？这货犹豫了这么久怕的是这个？ 艾普尔继续道：“虽然我手里拿着它，你和我动手也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但是……我毕竟不是战斗系的法师，我有点讨厌和人动手。不然我一开始就会先捶你一顿再和你谈了。” 克拉克：？？？？？ 艾普尔：“难道不是么？要进行说服教育之前，先得把对方打趴下，这样对方才能听得进去啊。” 克拉克：…… 艾普尔抬手揉了一下鼻子：“你能保证么？你能保证的话，我就给你解开。” 克拉克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超人的信用，艾普尔还是信得过的。她见克拉克答应不对她动手，便蹲下身子，把手伸向那个她瞄了很久的小按钮。 按钮的位置在超人的胸口，就在那个可口的小凸起旁边。艾普尔本来是想公事公办地解开对方的。等她靠近了，盯着那个按钮和它旁边的小可爱时，又控制不住地心猿意马起来了。 克拉克等了一会儿，也没见艾普尔给他松绑，不由得疑惑问道：“怎么了？” 艾普尔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你真不打我？” “我说话算话。” 艾普尔的手已经放在了克拉克的胸口上，手指正触碰着那冰凉的按钮，而掌根处的肌肤则轻轻地贴着克拉克温暖的胸膛。艾普尔咽了口口水。 克拉克：？？？？ “阿弥陀佛。”艾普尔把心一横，飞快地摁了按钮，然后顺着收手的势，装作不经意地摸了一把克拉克的胸。 克拉克一脸懵逼地抬起头。 重新拿回指虎的艾普尔则像贼一样飞快逃离了浴室。 第165章 第165章 一直到出了浴室，艾普尔都还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靠着通往花园的侧门，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在那之下，是她因为惊险和兴奋而剧烈跳动的心。远远地站在花园里的阿尔弗雷德眼瞧着艾普尔的状态不太正常，于是不由得朗声唤了她的名字。 艾普尔惊了一跳，赶紧回神应话：“我没事，没事。好得很！” 阿尔弗雷德有点莫名其妙。在他看来，艾普尔不过是推门进了屋子，又立刻推门出来了。脸上还一副刚刚逃命成功的兴奋。这模样……不管怎么看也算不上是“好得很”吧。但艾普尔那两声“没事”倒是喊得斩钉截铁。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没再继续纠结，转而去处理他手里未完的事务。 艾普尔靠着门缓了缓，这才回身推开侧门，进了屋内。 因为门墙遮蔽了阳光的缘故，屋子里的气温比花园那边要低不少。艾普尔一进屋内，一股凉爽的空气就扑了上来。这让艾普尔方才还燥热的脸蛋降温了不少。她慢慢穿过侧门前的房间，径直往茶餐厅的方向去。阿尔弗雷德通常都会在那里备好茶水和点心。艾普尔觉得自己这会儿需要补充一些糖分，免得腿软站不住。 在茶餐厅的桌前坐下，艾普尔喝了两口红茶，这才打量起那枚已经恢复了原样的指虎。一想到十分钟之前她就是用这玩意儿捆住了超人，艾普尔就有些莫名的激动。再一想她刚才还揩了超人的油，艾普尔就觉得自己脸颊发烫。 啊！大佬真是个好人！保她平安不说，还白白给她发福利！还是那他过去的好队友发福利！这是个什么神仙导师啊！ 艾普尔抚摸着那枚指虎，内心涌起一股对布鲁斯无尽的感激之情。 这感激的心情还没缓下去，艾普尔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嘿！这不正是她的神仙导师么？ 艾普尔笑眯眯地摁下了接听键，谄媚的声线甜得让电话那头的布鲁斯都愣了一下：“喂~~大佬有什么事么？有事您尽管吩咐~~” 原本打算问正事的布鲁斯沉默了一阵，随后问道：“你干了什么事？” “哈？” “你见过克拉克·肯特了？” 艾普尔一听布鲁斯提这个名字，又忍不住思绪放飞了两秒，但她很快回神答话：“嗯，见过了。” 布鲁斯那边又安静了一会儿：“进度喜人？” 艾普尔想了想那20%的进度，心一下就平静下来了。她支吾了一阵，才回答道：“也……不是很喜人，比起原来只动了10%。” 电话那头的布鲁斯似乎对这个进度没有太大意见，语气一派平静：“有10%也不错。剩下的，以后再说。现在我有其他事需要你做。” 大佬发了福利，还不埋怨她业绩不行。艾普尔这会儿简直要把布鲁斯给吹上天了！布鲁斯一开口说有事需要艾普尔做，艾普尔蹭地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保证完成任务！” 布鲁斯：？？？？？ 电话那头的突然安静让艾普尔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她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轻言细语地问道：“具体需要我做点什么？” “商城，你商城里的东西能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身上对吧。” 艾普尔很爽快地应了一句：“可以的。以前队长受伤的时候我还在浴室里买过药给他用。”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效果如何？” “效果好是好，就是……” “就是什么？” “贵。”艾普尔艰难地道出事情的真相。她是真不想在神仙导师面前表现得像是个舍不得点数的抠bi，但没办法啊！她兜里没多少点数是事实呀！但很快，艾普尔又忍住心痛道：“但你不用想太多，只要点数够，你要什么我都给买！我一定全力配合你。” 布鲁斯：？？？？ 电话那头的安静让艾普尔心里有点打鼓。布鲁斯·钞能力·韦恩在金钱的问题面前安静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需要一笔巨大的资金？ 艾普尔被自己的猜测吓得有点腿发软，她扶着桌子边沿慢慢坐下，以防待会儿被布鲁斯脱口而出的天文数字吓晕。 但布鲁斯没有开口报价，他只是用平静的带了一丝审问意味的语气道：“你对克拉克·肯特做了什么？” 艾普尔一僵：“没……没什么啊。” “你用指虎了么？” 艾普尔点头，随即她又想起她点头电话那边的布鲁斯也看不见，于是赶紧开口道：“用了。虽然不能说是它救了我一命，但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 艾普尔说到这儿，布鲁斯微微放心下来了。 一开始听见艾普尔那几乎急切的语气时，他第一反应是艾普尔在和克拉克会见的过程中犯了严重的过错。但当他听到那个指虎帮了艾普尔大忙的时候，布鲁斯就放心下来了。虽然那意味着艾普尔和克拉克动过手了，但也很好地解释了刚才艾普尔那近乎急切的态度是从何而来的了。只要不是发生了他意料之外的事，其他的事都不是事。 布鲁斯缓和了语气道：“商城里有能治疗巴里·艾伦的东西么？” “你是想？” 布鲁斯难得地开口向艾普尔解释他的计划。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他现在有求于她的缘故，艾普尔总觉得布鲁斯的语气里有着他平日所没有的耐心。艾普尔本来这会儿就对布鲁斯感激又崇拜，听见他用这样的语气和她商量，艾普尔哪里还想得起摆谱儿的事。布鲁斯话刚落音，艾普尔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布鲁斯安静了片刻，用尽量不那么伤人的语气问道：“你点数够？” “那个你就别担心了！”艾普尔的语气里有一种孩子气的得意，“我上次不是伤了腿么？当时你急着让我离开中央城去找你，我就在商城里买了‘坟前蹦迪水’。” “什么东西？”布鲁斯觉得那东西的名字像是在和他开玩笑。 “唉，叫什么不重要，反正效果不错。我没用完，正好拿给巴里，我们还能省一笔点数呢！” 第166章 第166章 布鲁斯很意外系统商城里卖的东西居然会是这样奇奇怪怪的名字，听上去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会设置的名称。因为这个，他习惯性地开始反思自己此前对系统的判断是不是还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也是因为这个，当艾普尔带着东西抵达中央城的时候，布鲁斯还再次和艾普尔确认了那瓶药水的名字。 “我说，你怎么对这个这么感兴趣呢？”艾普尔进了布鲁斯酒店里的房间，因为是抱着辅助大佬的任务而来，艾普尔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她甚至不觉得自己进了一位单身男士的房间，而是进了一间临时作战会议室一般。 布鲁斯看着艾普尔大大咧咧地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一点矜持样都没有。但他并没对此表现出不满意，只是一脸认真地道：“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艾普尔不解地皱着眉头：“可这有什么好确认的呢？商城的商品取了个奇奇怪怪的名字，这……并不影响商品的使用效果啊！” “不是为了效果。”布鲁斯言简意赅地回复道，但一点儿要进一步向艾普尔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艾普尔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布鲁斯再说什么，便放弃了等待导师分享解题思路的念头。转而老老实实地向布鲁斯再次确认了商品的名称以及功效。 “其他商品也是这样奇奇怪怪的名字么？” 艾普尔查看了一下商城，然后缓缓地点了一下头：“虽然也谈不上奇奇怪怪，但是……确实有那么点不太正经的意思。”说完这话，艾普尔又列举了几个其他商品的名称。 布鲁斯听完后，陷入了沉思。 艾普尔一见布鲁斯这表情就有点紧张。她赶紧端端正正地坐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布鲁斯抬眼看了看艾普尔：“你觉得这些名字算不上奇怪？” 艾普尔紧张地抿着嘴唇：“那个……仔细想来，是有点……” “不用仔细想。”布鲁斯打断艾普尔的话。 “哈？” “直觉。我想知道的是你最真实的想法。” 艾普尔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还行？我觉得……可以接受？” 布鲁斯的眉头微蹙：“我知道了。” “你别……光你知道了啊。我还不知道呢！”艾普尔被布鲁斯这阵仗吓得快哭了，“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么？有危险么？这商城有坑？我是不是掉坑里了？是不是坏事了？” 布鲁斯睨了艾普尔一眼：“这么害怕？” 艾普尔下意识点头，随后又赶紧摇头：“是担心。我要是影响了你们的作战计划可怎么办呀！” 布鲁斯似笑非笑地瞥了艾普尔一眼：“你最近态度倒是令人大为改观。” 艾普尔谄媚一笑，摸了摸鼻子，识趣地没有接话。 布鲁斯从艾普尔那儿结果“坟前蹦迪水”就离开了酒店。出去之前，他再三叮嘱艾普尔不要到处乱跑，老老实实在酒店等他回来。 艾普尔缩起双脚：“一定老老实实的，我连沙发都不离开。” 布鲁斯走到门口回头：“如非必要，也不要进浴室。” 艾普尔眨了眨眼：“什么叫如非必要？” “你独处的时候最好记着这一条，如不是需要逃命，就不要进浴室。” 布鲁斯这么一说，艾普尔就意识到是大佬在教她保命技巧。确实，对于艾普尔而言，浴室的确是一个理想的安全屋。浴室里一定是一个超级英雄，不管偏离成什么样，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没一个变成了反派。她只要进了浴室，就有足够的时间说服浴室里的超英击晕她。这么一来，不管她遇到什么危险，布鲁斯他们都能赢得营救她的时间。 确定艾普尔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布鲁斯带着坟前蹦迪水去见巴里艾伦。 布鲁斯走了不到半小时，一声悦耳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滴，目标人物托尼·斯塔克，修正进度5%】 艾普尔一听这提示音，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难道就是……大佬的实力么？去处理小闪的路上都能把钢铁侠的进度搞一搞？这特么……是个什么神仙队友啊！ 艾普尔终于肯相信自己是可以靠着躺，一路打出完美结局了！ 钢铁侠被修正5%的喜悦还没消散，又一声提示音响了起来。 【滴，目标人物，巴里·艾伦，修正进度20%】 这这这……这种躺赢的感觉太棒了！艾普尔忍不住在算不上宽敞的酒店沙发上打了个滚。布鲁斯简直是神仙队友，天上有地上无！做事有计划有条理，工作效率又高，点子还多。而且不问回报只是付出。给她搞进度的同时还给她发福利。 啊！有队友如斯，夫复何求啊！ 艾普尔美滋滋地赞叹着布鲁斯的优良品质，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想到其他不那么革命友谊的方面去了。 啊！犹记得第一天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懵懵懂懂地推开浴室门，遇见的可不就是这个大佬么！ 啊！犹记得那天的浴室，湿漉漉的空气，热腾腾的温度，还有……完美的后背…… 艾普尔惊讶地发现，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她对布鲁斯裸后背的那一幕仍旧记忆犹新，甚至……超过了她对克拉克和史蒂夫在浴室里的记忆。即便那个时候只是匆匆一瞥，连脸都不曾看清，但那朦朦胧胧的一幕，像是一个意义深刻的符号镌刻在艾普尔的心头。 是因为……布鲁斯是她第一个看见的超英么？因为这个会对布鲁斯记忆深刻，会觉得……他和其他人有那么一丝丝不同？ 艾普尔仰面躺在沙发上，不由自主地皱眉思考这个问题。 是因为这神秘的雏鸟情节还是……像维多利亚所说的那样…… 艾普尔打了个寒颤，有点害怕地止住了自己的念头。她翻身坐起来，一颗心跳得像是被人擂响的战鼓。 还来不及让艾普尔平复心情，酒店房门发出滴的提示音，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打开了。一脸平静的布鲁斯迈步进了房间。 在进房间的那一瞬间，他就敏锐地察觉到，艾普尔有事瞒着他。 第167章 第167章 布鲁斯丝毫不掩饰他对艾普尔的怀疑。他一边打量着艾普尔，一边脱掉他的外套，随意地扔在了酒店的椅子上。 布鲁斯脱外套的姿势好看极了。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有钱人家的优雅感，但却一点也不显得做作，他解开袖口的时候还会扭头张望屋子里的环境，就这么小小的动作给他平添了几分漫不经心的闲适感。也正是他的这份闲适，让人觉得平易近人，心生喜欢。 艾普尔的眼睛就像是在布鲁斯身上扎了根一眼，半秒都没移开过。 透过那件薄薄的衬衫，艾普尔恍惚看见了第一次见布鲁斯的情景。她有一瞬间确信自己记得请布鲁斯背部的肌肉线条。 但很快，艾普尔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摇了摇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赶出了脑海。 布鲁斯瞥向艾普尔，这一次，他的目光比进门时还要认真。“你确定没什么需要告诉我的？” 艾普尔点头：“确定。” 布鲁斯下意识地又看了看周围：“我离开之后没人找过你？你也没接触过其他人。” “绝对没有！”艾普尔一脸坚定地回答道。 艾普尔有没有撒谎，布鲁斯一眼就能看出来。但察觉到对方并没有撒谎的同时，布鲁斯也更加确信艾普尔有事瞒着他。他微微思索了一阵，继而又问道：“也没和系统交互过？” 艾普尔顿了一下：“这个倒有，不过算不上交互。” 布鲁斯还来不及说点什么，就瞧见艾普尔眼睛一弯，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来。 “您真厉害！真的！您是我最佩服的超级英雄，没有之一！能和您搭档，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布鲁斯垂下眼，微微叹了口气：“那并不是什么福气。” “什么？” “没什么。说说吧，什么情况？巴里的进度动了多少。”如果是系统的话，布鲁斯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巴里的进度条动了。虽然他没有指望这次送药过去能大幅度地修正巴里，但是，按理说那进度条确实也该意思意思了。 “有20%呢！”虽然是在说布鲁斯的战绩，但艾普尔的语气里却透着一股自夸的味道。仿佛那20%是她实打实干出来的成绩一般。 布鲁斯点了一下头，没发表意见。 “不过要我说，那20%都不算什么！钢铁侠那5%才是真牛逼呢！你这都还没正式去修正钢……” “你说什么？谁5%了？”布鲁斯突然打断了艾普尔的话。 艾普尔吓了一跳，回话都有点瑟缩了：“钢……钢铁侠呀。” “什么时候的事？” “你离开不久后。在巴里的进度条动之前。”艾普尔紧张兮兮地问道，“你这反应……托尼·斯塔克不是你修正的啊？那会是谁呢？” 布鲁斯长出了一口气，看上去对目前的状况很是不满意。 艾普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知道是谁，对么？” 布鲁斯瞥了艾普尔一眼，但最后还是没把那个名字说出口：“是谁干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艾普尔：“我不是很懂。钢铁侠又不是什么大反派，他进度条动了难道不是好事么？” “某种程度上来讲，糟糕透了。”布鲁斯丝毫不隐瞒他对钢铁侠修正进度的忧虑，“我倒宁可是一个扎扎实实的反派被修正了5%。” “莱克斯的修正进度有55%。这有没有安慰到你？” 布鲁斯斜眼看向艾普尔，艾普尔立刻不说话了。 “我们得回去了。” 艾普尔：“这么快？巴里……怎么办？那个坟前蹦迪水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发挥作用的。你不趁热打铁修正巴里了？” 布鲁斯拿出手机开始订机票：“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事不是我能左右的。” “这一点也不像蝙蝠侠的发言。”艾普尔皱起了眉头。 布鲁斯收起手机：“那只能说明，你对蝙蝠侠还不够了解。” 艾普尔看得出来布鲁斯现在情绪不佳，她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没再接话。 布鲁斯给两人定了最早一班的飞机。艾普尔一直很好奇布鲁斯为什么对修正托尼·斯塔克的事这样反感，但她又没胆子直接问出口。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在机场里掏出手机向戴安娜求助。 艾普尔：【女神女神，大佬和托尼·斯塔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戴安娜：【？？？过节？】 艾普尔：【比如打过架之类的？】 戴安娜：【没有。倒是两人曾经都追过维多利亚·达文西。这个算么？】 艾普尔盯着那条回复，瘪起了嘴巴。 这个算么？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还真算！ 这可不就是情敌关系么？ 话说回来，虽然在艾普尔的视角里，维多利亚妥妥地是个敌人，但……对于其他人而言可不是这样。就她做的事而言，虽然有点枉顾超英的人权，但是……结果还是挺不错的。艾普尔一点也不怀疑，如果维多利亚的事曝光来，还是会有人给她洗地的。她做法虽然恶心人，但是……从出发点和结果来看，并不是那么糟糕。加上维多利亚确实长得漂亮。 布鲁斯……没准儿真喜欢她也不一定。 艾普尔偷偷瞄了瞄坐在她旁边的布鲁斯。 布鲁斯还喜欢维多利亚么？ 是……一点都不喜欢了？还是……虽然选择了和她背离的路，但心里仍旧有她一席之地？ 如果是后者，那也……太惨了吧！ 对布鲁斯而言是。 对她而言…… 艾普尔的心情低落了下去。她别过了脸，看向机舱外面。 一直默默注意着艾普尔动作的布鲁斯，此刻脑子里闪过无数个问号。他很肯定，艾普尔遇到的麻烦事不小。但她为什么没说？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布鲁斯不好逼问。他在云层之上，默默思索起系统的事情来。 他一直没有告诉其他人的是，他想解决的，不是维多利亚·达文西。不是偏离的超英和反派。 他想一举解决的，是躲在艾普尔和维多利亚身后的系统本身。 布鲁斯看向艾普尔，想到可能会发生的最坏的结果，心底涌起一股异常的不确定。 行事犹豫…… 是他不曾犯过的大忌。 第168章 第168章 艾普尔觉得有些奇怪。自从她和布鲁斯打中央城回哥谭后，超英们的进度就一个也没再动过。其他人也就算了，但巴里那里，可是实打实地送了坟前蹦迪水过去。虽然系统的行事风格一直让艾普尔所不齿，但有一句说一句，商城卖的东西质量倒真是过硬。按理说巴里·艾伦应该能跑能跳了，但他的进度，却一直停留在了20%。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艾普尔问过布鲁斯其中缘由，但布鲁斯并没有解释太详细，他只说是时机未到。但到底是个什么时机，那时机什么时候能到，艾普尔压根就摸不着头脑。 至于除了巴里的其他超英们，也只有托尼·斯塔克那5%，其他的一个都没动，就连进度条已经有所移动的娜塔莎，也仍旧停留在20%，丝毫没有进展。 任务陷入了僵局之中。艾普尔本以为的抱上布鲁斯大腿就能高歌凯进的局面没能出现。这让她有些沮丧。如果布鲁斯都不能解决的话，艾普尔觉得她可能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完成任务了。 难道她要老死在这个世界么？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是布鲁斯能帮着她修正超英，那些反派要怎么办？布鲁斯可从来没说过他会帮忙处理那些反派的事情。艾普尔坐在客厅里调出商城来，一页一页地翻着里面的高价商品，陷入了沉思。 她翻得投入，连布鲁斯出现在客厅都没能察觉到。 布鲁斯也没开口叫她，只是远远地打量着出神的艾普尔。这两天以来，他一直试图弄清楚他去见巴里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布鲁斯始终不得其解。酒店房间里的监控没有拍到任何可疑的人，艾普尔也没和任何人接触过。至少，从监控画面里看来是这个样子。但她确确实实有事瞒着他，从她态度的转变就能看出这一点来。 想到托尼·斯塔克那边的进度，布鲁斯不由得怀念起很久之前的生活。那个时候连超人都还没有露脸，托尼·斯塔克也只是一个花花公子，整个世界，对布鲁斯而言仿佛只有哥谭。他只需要关注哥谭，他单枪匹马地和犯罪分子做斗争，虽然辛苦，但是单纯。因为没有同伴的缘故，工作起来的效率也奇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就变得没那么简单了。像是年幼的孩童终究要面对成年人的复杂生活一般。蝙蝠侠也要面临哥谭之外的麻烦。 唯一不同的是，蝙蝠侠从不退缩。 “在想什么？”布鲁斯的语气里有着一股和他有些不搭调的关心。 艾普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关了商城。但随即她又立刻意识到，只是逛商城而已，并没有什么值得她掩饰的。于是她又再次打开了商城，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一边翻一边回答道：“没什么，就是在看这商城里有些什么东西我可能用得上。你也知道，我那个系统，纯粹是一个摆设，靠不住的。” 布鲁斯看不见商城的界面，他只能看见艾普尔在空中懒洋洋滑动的手指。他看着艾普尔不同于平日的反应，陷入了思考之中。 艾普尔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布鲁斯再说什么，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布鲁斯：“你找我有事？” 布鲁斯随口道：“就是来核对一下修正进度。” 艾普尔瘪了一下嘴：“没动静。” 布鲁斯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布鲁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这搞得艾普尔心里有点没底。她跟不上布鲁斯的脑回路，她说不清楚那修正进度是动好还是不动好。如果是动比较好，那动多少才算好。反正就布鲁斯上次对托尼被修正了5%一事的态度来看，他对超英修正的进度和先后顺序有着他自己的规划。 艾普尔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耻下问。尤其是在和布鲁斯这样的大佬合作的时候。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自大或者莫名其妙的自尊而把事情给搞砸了。艾普尔抬手关了商城：“这事不太好对么？” “什么不太好？” “进度没动的事。” 布鲁斯盯着艾普尔的脸看了一阵：“也不算完全的糟糕。事实上……” 布鲁斯说到一半，突然闭上了嘴。就那么一秒钟的功夫，他的脸色就变了。艾普尔看着他拿出手机看了看，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 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艾普尔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出什么事了？” 布鲁斯收起了手机，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有访客。” 艾普尔还是一脸难看：“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你欢迎的客人。会有麻烦么？” 布鲁斯静静地看了艾普尔两秒，然后道：“是莱克斯·卢瑟。” 艾普尔僵了一秒。随即问道：“他是来……” “还不确定，但大概率是为了你而来。”布鲁斯的语气平静，这给了艾普尔不少的安全感。 “那我需要……躲起来么？” 布鲁斯轻轻摇了摇头：“我认为那意义不大。放心，即使你露了面，他也没法直接把你带走。” 虽然布鲁斯下了保函，但艾普尔还是对莱克斯即将上门一事有点紧张。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我觉得我还是先不露面比较好。如果他真是为了我而来，我再……再露面吧。” 布鲁斯未置可否。就在艾普尔抬脚往楼上走的时候，庄园大门的应答装置发出了提示音。布鲁斯给了艾普尔一个眼神，然后摁下了开关，打开了庄园大门。 艾普尔小跑着上了楼，在二楼的转角处，偷偷观察着宅子的大门，以及已经等在客厅的布鲁斯。 大约过了五分钟，许久不见的莱克斯从正门走了进来。他看上去和艾普尔记忆中没什么区别，甚至不像是要来找布鲁斯麻烦的样子。莱克斯的表情和姿态都很是随意，这让艾普尔猜不出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卢瑟，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好让我做好待客的准备。”布鲁斯笑得客套又优雅。 莱克斯抬手看了看表：“这个时间来，我肯定不是来吃饭的。所以也不用韦恩先生做什么准备了。” 布鲁斯微微侧了侧身：“书房聊？” 莱克斯翘了翘嘴角：“艾普尔在书房里么？如果不在，我想我们也没有移步的必要了。” 布鲁斯挑了挑眉，没说话。 “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我今天是来找艾普尔的。让她出来见我。”莱克斯微微扬起下巴，一副“你必须满足我的要求”的模样。 躲在二楼的艾普尔缩了缩脖子。 楼下的布鲁斯却没有更多的反应。他没有接莱克斯的话，也没有冲二楼的艾普尔有任何的示意。 艾普尔躲了大约半分钟就意识到，布鲁斯这是在让她自己主动露面。 艾普尔深吸了一口气，绕过转角处，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口。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一楼的两位富豪，用平静的语气问道：“找我有事？” 第169章 第169章 莱克斯站在楼梯下方微微仰头，看了艾普尔一阵，然后道：“我不该来找你么？毕竟你还是卢瑟家的人。” 艾普尔没露怯，悠悠闲闲地往下走：“我以前可不知道你还是这么一个重家庭观念的人。” 莱克斯看着艾普尔在布鲁斯的身侧站定。两人之间保持了一点点微妙的距离。那距离对于情侣来说有点远，对于普通朋友而言又过于近了。最关键的是，那距离比艾普尔和莱克斯之间的距离近。 但即使是这样，莱克斯仍旧没有表露太多的情绪。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两人，最后冲着艾普尔轻轻笑了一下。 “要回去么？”莱克斯开口，不是命令式的话语，而是客客气气的询问。这好说话的态度反而让艾普尔愣了一下。 莱克斯表情轻松：“你知道的，即使你真要嫁给布鲁斯·韦恩，也没必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艾普尔下意识地看了看布鲁斯，然后冷着一张脸回答道：“和那个没关系。我要和谁在一起，要在什么地方生活，要过什么日子，都是我自己说了算。不存在什么阵仗不阵仗的。” 莱克斯连看都没看布鲁斯，仍旧盯着艾普尔道：“只是克拉克·肯特而已。艾普尔你大可不必这样。” 艾普尔愣了一下，忍不住瞄了布鲁斯一眼。但布鲁斯却像是没有听懂莱克斯话里的意思一般，仍旧脸色平静地看着莱克斯，仿佛对他们兄妹之间的对话一点兴趣也没有。 莱克斯也不看布鲁斯，仿佛那人并不存在一般。仿佛，他的眼里只有艾普尔似的。“克拉克和我谈过，我也……”莱克斯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像他为艾普尔的任性头疼不已，“我和你也谈过。艾普尔，一意孤行并不能让你留住一个人的心。” 莱克斯的语气很深沉，甚至还带了一点和他不相称的深情。但艾普尔却一点不动容，不仅不动容，她这会儿还想把莱克斯摁在地上捶一顿。 这特么是个什么脑残玛丽苏发言？ 他凭什么就觉得她艾普尔是因为克拉克·肯特跑来躲到韦恩庄园的？他都修正进度55%了，就特么这种操作？这还是莱克斯·卢瑟么？ 艾普尔内心一阵吐槽，表情显得很是难看，难看得像是被迫吞了一只绿头苍蝇。这难看的表情虽然和明面上的原因不太一致，但好歹也契合眼前的情况。 说完了这些话，莱克斯这才把目光移到了布鲁斯的身上，他意义不明地笑了笑，视线在艾普尔和布鲁斯身上转了几个来回，然后客客气气地侧了身，一副打算走人的模样：“艾普尔，我希望你好好想想。” 说罢，莱克斯就这样离开了。走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 本以为莱克斯过来是要搞个大事，这么一看…… 艾普尔忍不住瞥了瞥布鲁斯。后者的表情却比艾普尔想象中的要严峻。 艾普尔：“怎……怎么了？” 布鲁斯仍旧盯着莱克斯离开的方向：“他进度最近有变化么？” 艾普尔查了查进度：“没有，还是在55%。” 布鲁斯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进度没变说明没什么大事发生，艾普尔有点想不明白布鲁斯为什么会表现得对此有些不高兴。 还是说……布鲁斯不高兴的点不在于莱克斯的进度？ 如果不是这个，那…… 一个大胆的带了点奇幻色彩的猜想袭上了艾普尔心头。但那时间很短，短到艾普尔还没眨两下眼就赶紧把那个疯狂的猜想给压了下去。 但不管是多么疯狂不切实际的想法，一旦萌生了，就永远不会轻易死亡。它就像是生命力顽强的野草，也许你能暂时压制住它的生长，但却没办法一劳永逸地消灭它。 艾普尔有点心虚地偷偷观察布鲁斯的脸色。她不管直接了当地问，只能拐弯抹角地问道：“你在担心什么？和克拉克有关？” 布鲁斯顿了一下，回头看向艾普尔：“为什么你会觉得和克拉克有关？” 布鲁斯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艾普尔立刻移开了视线看向别处：“没什么，不就是莱克斯提到克拉克·肯特了，所以我好奇猜上一猜嘛！” 布鲁斯没回话，移开了视线。 “我……猜对了么？”艾普尔鼓起勇气追问道。 布鲁斯的视线再一次扫了过来。这一回，他没有立刻搭话，而是带着一丝审视意味，慢慢地将艾普尔打量了一番。末了，他平静地问道：“你觉得莱克斯提到克拉克是为了挑拨离间的？” 布鲁斯这话说得不明确。他没有说莱克斯是挑了什么拨，离了谁的间。 艾普尔琢磨了一下这话，立刻就意识到布鲁斯猜到了她的想法。这个认识让艾普尔有点羞愧。说起来，就连维多利亚·达文西这样的妲己苏恐怕在布鲁斯面前都没这样盲目自信过。而她一个带着垃圾系统的三流修正者却…… 艾普尔垂下了脑袋，一副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模样。她有点不自在地盯着地毯，试图岔开话题：“可……可能吧。” 艾普尔的这个反应让布鲁斯心头一跳。在此之前，他没怎么考虑过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处理。在他的视角里，艾普尔和他相处的一直都不算太愉快。即使她偶尔表现出对他的崇拜和尊敬，也都是冲着他帮着赚回来的点数。 布鲁斯一直觉得在艾普尔的心里，他的定位不过就是一个高度便利的工具人。换句话说，艾普尔和外面那些单纯追求韦恩家财富的家伙没什么两样，不过是追求的“财富”表现形式不一样罢了。 如果艾普尔这会儿回应说他和克拉克之间不可能因为莱克斯这么点小伎俩就被离间，布鲁斯还会觉得事情好办些。 但艾普尔…… 回想到莱克斯提到克拉克时艾普尔的反应，以及……维多利亚找上门那天，艾普尔在水池边的沉默。 布鲁斯发现，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第170章 第170章 一开始艾普尔只是怀疑布鲁斯猜到了她的秘密。这种猜测所依赖的根据很少，大约就是“布鲁斯那么精肯定看出了端倪”“布鲁斯这种老司机没道理看不出来”之类的根据。而当艾普尔连着几天没见到布鲁斯时，这种近乎无端的猜测就慢慢转变成了一种肯定。而且……是一种令人绝望的肯定。 在此之前，布鲁斯从不回避艾普尔，在艾普尔的记忆里，只有她对布鲁斯避而不见的过往，没有布鲁斯胆敢推脱不见她的经历。即便是偶尔有些不方便的缘由，布鲁斯总会在不方便的缘由消失后主动联系艾普尔。毕竟艾普尔关乎着修正成败的关键。不论布鲁斯对艾普尔个人的观感如何，他总是事事以正事为重。 但现在，艾普尔明显地感觉到布鲁斯在回避她。吃饭碰不到人，去蝙蝠洞找他，他也总是一副在忙的样子。尽管……艾普尔并没有主动去找过他几次，毕竟，她也想不出有什么非见布鲁斯不可的理由。 可惜，布鲁斯再也没主动问过艾普尔是不是有什么事。 艾普尔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傻妞，她经历过社会的捶打，甚至是资本主义的毒打，她知道社会规则，她懂成年人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都是些什么意思。 当然……她也就明白布鲁斯避而不见想表达的是什么。 艾普尔自知没什么隐藏感情的天赋，她也很清楚，尽管她对布鲁斯诸多挑剔，她还是对布鲁斯抱有那么一丝丝不太共产主义的情谊。她想要和布鲁斯做的，绝对不仅仅是一起搞事业。这一点，从她每次回忆布鲁斯裸背时砰砰砰加速的心跳就能看出来。 艾普尔已经过了口是心非的年纪了，同样……她也过了纵然郎心似铁，妾身亦不悔的年华。少女时代的一腔孤勇，在她来这个世界之前就没有了。成年人的游戏规则，她懂得很。 布鲁斯这不仅仅是对她没兴趣，他这是连和她来一p的倾向都没有。 多可惜，她心里的花，才冒了个花骨朵，就被人切断了养分供给。 艾普尔能怎么办？ 英年早逝的暗恋和失恋其实没多大分别。况且在艾普尔看来，布鲁斯已经察觉到了这些，所以……她这和暗恋还有那么点区别。 感情失意，只有靠努力工作来转移注意力。 惨烈的是，艾普尔她在这个世界是个不用工作的富二代，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修正那些超英。 艾普尔打开任务进度查看板，挨个看了看超英们的现阶段情况。 几天下来，各个超英都稳如老狗一动不动。艾普尔的手指在托尼·斯塔克的名字上点了点，脑子里却想的是那天布鲁斯听见托尼·斯塔克进度有变化时的反应。 那个时候的布鲁斯……皱眉头的样子可真好看。 察觉到自己想了些什么，艾普尔愣了一下，随即收回心神，视线从托尼·斯塔克的名字上跳了过去。 史蒂夫·罗杰斯……进度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艾普尔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点让已经站在了她这边的美国队长迟迟未到100%。他不像戴安娜修正的那样干脆利落。是因为dc的英雄都比较好修正？还是……纯粹因为是位男英雄所以受维多利亚影响颇深？难不成，m家的英雄都是些憨憨？难怪托尼·斯塔克会是维多利亚选中的命运之子。一点也不像布鲁斯，即使…… 发觉自己的思维又跳到了布鲁斯身上，艾普尔甩了下脑袋，再一次收回心神。 看来看去，能让艾普尔静下心来好好干一番事业的超英，除了小闪电就只有克拉克·肯特了。 估摸着时间，用了坟前蹦迪水的小闪，这会儿估计已经能跑能跳了。可惜的是，他的修正进度并没有随之突飞猛进。虽然不了解其中的缘由，但艾普尔对于修正闪电侠一事已经有了为难情绪。 想想那个偏离到大西洋的小蜘蛛，艾普尔不由得感叹小天使们走偏了道，可比那些肮脏的大人们更难拉回来。 到了最后，艾普尔只能把努力干事业的目标锁定在克拉克·肯特身上。上次的浴室会谈，虽然进展不大，但是也算取得了一定的成效。艾普尔觉得自己的方针没有错，加上这好几天没见面，艾普尔觉得是时候去刷一波进度了。 打定了主意，艾普尔就果断地在商城里买了口香糖。她一边嚼着西瓜味的口香糖，一边推开了门。 门一推开，一股水蒸气就扑面而来。 稳了。 这是艾普尔的第一个反应。她特意挑了白天的时间就是为了怕进错浴室。毕竟，身为经常跑外景的记者克拉克·肯特，绝对是那个最有可能在白天洗澡的超英。 完了。 这是艾普尔的第二个反应。原因无他，虽然概率低，艾普尔确实是开错门了。证据清楚有力，就这么还不及眨眼的功夫，艾普尔就被摁在了墙上动弹不得。被谁摁了呢？ ……与其说是被谁摁了，还不如说是被……什么摁了。 冰凉的战甲边缘闪着蓝盈盈的光芒，以示它们信号良好。 艾普尔一点也不怀疑，如果她这会儿拿出手机，妥妥的wifi信号满格！ 艾普尔欲哭无泪。wifi信号这么好，钢铁侠你打局游戏也是好的啊，干嘛大白天的洗澡啊！ 艾普尔挣扎了一下，无果。 围着一条浴巾的托尼·斯塔克脸色阴沉地出现了。 “你是谁？” 艾普尔瞥了一眼没能关上的浴室门，然后试探性地问道：“那个……先别管我是谁，要不，我们先出去说？你这样……衣不蔽体的，被人看到也不太好。” 托尼冷笑了一声，抬手抹了一下他湿漉漉的头发：“没人能看到。这是我的别墅。” 艾普尔想耸肩，但是压制住她的战甲没能给她发挥的空间：“不是，你的别墅我不一样进来了么？万一有其他人进来了呢？” 托尼环抱起双臂：“那正是我需要你交代的，你怎么进来的？” 面对科技大佬，艾普尔搬出了自己的人设。 “我是法师，我开空间门进来的。” 第171章 第171章 在艾普尔的预想中，她会以这个小小的谎言开启一段和科技大佬的技术讨论。主题就是，究竟是科技拯救人类还是魔法拯救世界。 虽然艾普尔是个屁的魔法师，但好在她把《哈利波特》都看完了，不仅看完了，类似avadakedavra，crucio，ierio之类的，她这个麻瓜念得还挺利索。可惜穿越的时候没有把当年买的哈利波特周边带过来，不然她还能把她那根和斯内普长得一毛一样的魔杖拿给钢铁侠品评一番。 然而，托尼·斯塔克没给艾普尔这个机会。 那句谎言刚落音，艾普尔就发出了一声惨叫。是那种正儿八经的惨叫，和医院里送进产房的产妇发出的惨叫没太大区别。 艾普尔只觉得自己左手的小指痛得要死。一种夹杂这一丝火辣辣的钝痛。艾普尔下意识地想动一动被战甲覆盖住的手，但这个念头刚兴起，疼痛又立刻沿着小指骨往她的大脑传递。艾普尔登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卸了个干净，要不是这会儿有战甲牢牢固定住她，她铁定缩到地板上蜷成一团了。 站在一旁的托尼·斯塔克好整以暇地为自己套了一件浴袍。看上去倒更加人模狗样了。 艾普尔这会儿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尽管她很想开口吐槽，但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以前她一直以为大姨妈痛就是人生的极限了，但真当她经历所谓的r|体折磨的时候，她才知道大姨妈痛只是人生很小的一部分罢了。 穿好了浴袍的托尼看了有气无力的艾普尔一眼：“你该不会以为我用来禁锢敌人的战甲连简单的测谎功能都没有吧？” 艾普尔抬眼瞥了瞥托尼，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还挺意外你觉得我会是你的敌人。” 托尼轻轻合了一下眼：“不请自来，不是敌人就是贼了。你更喜欢第二种身份？” 艾普尔摇头：“名声不好。” 托尼笑了笑：“说吧，你到底是谁。” 艾普尔闭嘴了。很明显，托尼的测谎设备比克拉克·人体测谎仪·肯特来得更灵敏。上一次她能在克拉克那里蒙混过关，这一次在托尼·斯塔克这里可不行了。毕竟是靠技术作战的男人，艾普尔还是要中肯地夸上一句——托尼·斯塔克技术确实好！ 她默默地想着这些的时候，又觉得自己给托尼的评价有那么点……不太纯洁。 也不知道维多利亚·达文西听她这样评价托尼会不会发飙。 托尼等了一会儿，也没见艾普尔回话。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不打算说？” 听见托尼说这句话的时候，艾普尔就感觉到右手的小指传来了一阵反人体力学的力量。即使托尼不明说，从她自己左手的遭遇，艾普尔也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 不同的是，掰断左手小指是突然的，不带预兆的。因此，艾普尔并没有体验到那种即将被折磨的恐惧。而这一次，她是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威胁。 机甲不同于人，它不会因为对话或者呼吸产生一瞬间的些微的放松。艾普尔被那股胁迫的力量吊着，像是一只被人捏住了后颈的猫。整个人都是僵硬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一根小小的指头上。 “别，我们能谈谈。”艾普尔打起精神恳求。 托尼点了一下头，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可以，我不是正和你谈着么？你是谁。” 换了其他英雄，艾普尔可能这会儿就交待个干净了。但托尼·斯塔克？被维多利亚·达文西选中的男人？艾普尔就是轻视十个莱克斯·卢瑟也不能轻视他啊！莱克斯顶多给她挖挖坑，或者套点话，这位却很有可能直接要了她的小命。 艾普尔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回应她这份犹豫的，是右手小指的骨折。 艾普尔再次惨叫了。这一次，声音没有第一次大，不为其他，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她终于理解到为什么刑讯逼供都喜欢用剧烈的痛苦为威胁。倒不是说疼痛本身有多可怕，而是伴随疼痛而来的那种虚弱让人很容易意志瓦解。 那一刻，艾普尔想把什么都交待了。 但最后理智战胜了她的软弱。 在痛得眼前发黑时，艾普尔脑子里想到的是：只要她晕过去，她就有获救的希望。 艾普尔从来没有体会过痛晕过去是什么感觉。上一次在娜塔莎的浴室里也不算是痛晕过去，那是因为脑子挨了一下，她其实并没感觉到太痛。她不知道自己要断几根指头才会晕。但就从她越冒越多的冷汗来看，距离完全失去意识……应该不会太远了。 艾普尔抬起眼皮，看了托尼一眼。 好好的钢铁侠，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暴君呢？ 她动了动嘴皮子，虚弱道：“我从来不知道钢铁侠是这样一个人。” 托尼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是在试图激怒我么？” “不是。”只要不让她交待，说怂话，艾普尔还是挺利索的。 托尼不为所动：“你怎么进的我浴室。” “推门进来的。” 测谎功能没有提示。 托尼困惑地皱起眉头。 “你到底是谁？” 艾普尔闭嘴了。如果她有个别的什么名字，她这会儿估计也老实交待了，但鉴于她名字一出口，以后在托尼·斯塔克面前就没有任何马甲可言了。不管在浴室还是在外面，她都地躲着托尼走。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还没修正托尼，她不想因为她的一时软弱而把事情搞砸。 指头已经断了两根了，她这个时候就算老实交待，断掉的指头也不会自己复原。 艾普尔冷漠地瞥了托尼一眼。 做你的春秋大梦！ 右手食指也感觉到了那股威胁的力量。托尼的声音有些冰冷：“还是不肯说？” 激怒对方的话，可能会遭到更严重的折磨。 但这么一来……晕过去的可能性也就更大！ 这么一想，艾普尔的干劲就来了。她虚弱地笑了一下：“我看你在想屁吃。” 第172章 第172章 艾普尔凭空消失的事已经是20分钟前的事了。 布鲁斯没有紧盯着监控的坏习惯。况且他确实也没想到艾普尔会开浴室门。他本以为，按照现阶段的情况，艾普尔若要有个什么大动作一定会事先给他报备或者打个商量之类的。 也许原来的艾普尔做事有点冒失，但现在的艾普尔，已经学会的谨慎和规划。她断然不可能在不给自己盟友招呼的情况下就开浴室门。 除非…… 他错过了？ 回想起这两天两人的相处模式，布鲁斯现在就是后悔。他很少有这种情绪，但并不代表他完全不明白这种情绪。以往不是没经历过计划失误的状况，但那些都是能立刻找到补救措施的。而这一次…… 他连艾普尔那边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在发现艾普尔神秘消失后的第21分钟，布鲁斯给娜塔莎去了电话，详细问了一下上次艾普尔去了她浴室里的细节。 娜塔莎是何等聪明的人，布鲁斯突然语气焦急地问起这事，她就猜到艾普尔肯定是被绊在哪位英雄的浴室里了。 “你有什么头绪么？”娜塔莎语带关切地问道。虽然她并不是特别喜欢艾普尔，但艾普尔现在对他们而言确实是不可或缺的关键人物。要真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点什么意外，接下来的行动都会受到影响。 “有一点。”在最初的懊恼过去后，布鲁斯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着冷静，“恐怕到时候还需要娜塔莎你帮忙解决才行。” 娜塔莎顿了一秒：“你觉得会是托尼·斯塔克？” “不是觉得，而是……” “而是什么？” 布鲁斯的声音听上去有点不同寻常的起伏：“没事了，我找到艾普尔了。” 说完这句话，布鲁斯就单方面地结束了通话。既没有向娜塔莎说明他是怎么找到艾普尔的，又没有向娜塔莎说明艾普尔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远在纽约的娜塔莎，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有点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和上一次一样，凭空消失的艾普尔在消失的地点凭空出现了。只是这一回，艾普尔比上次看上去糟糕多了。 她倒在地上，蜷缩成了一个虾米的形状。两只手虚捧在心口处，不正常地颤抖着。 布鲁斯伸手去扶艾普尔的时候，艾普尔抖得像个筛子，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布鲁斯像抱一个没有行动力的等身高玩偶一样，把艾普尔从地板上抱了起来。这会儿他也没心思去注意自己和艾普尔该保持的合作距离了。他抱起艾普尔就往楼上卧室走。他非常确定，艾普尔受到了攻击。只是他不知道是怎样的攻击。 路上他唤了艾普尔好几声，艾普尔都没反应。只是下意识地哆嗦着。 布鲁斯将艾普尔安置在她房间后，迅速检查了艾普尔的身体。如他所料，没有发现任何伤痕。他还看了艾普尔的瞳孔，测量了艾普尔的体温。所有的生理指标，都显示这个躺在床上打着哆嗦的女人，没有任何问题。 布鲁斯没能唤醒艾普尔。他估摸着，应该是艾普尔本来的身体受到了打击晕了过去，在真正的艾普尔醒来之前，恐怕她会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 那双下意识虚捧在心口的双手引起了布鲁斯的注意。他观察了一会儿，然后试探地轻轻触碰了一下艾普尔的手指。艾普尔的手抖了一下，然后哆嗦得更厉害了。像是…… 伤处被触碰后的反应。 手指受伤？ 是……疼晕过去的？ 布鲁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还是默默估摸了一下疼痛导致的昏厥大概会持续多久。 艾普尔的耐受力如何，布鲁斯不是特别了解，他大约估摸了一个时间。然后趁着这个时间，和史蒂夫还有戴安娜通了个信，把大致情况和他初步的猜测说了说。 回头见艾普尔还没醒，便又和史蒂夫和戴安娜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同娜塔莎也通报一下情况。 做完了这些，艾普尔还是没有醒。布鲁斯觉得事情和他预测的有点出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艾普尔尚未醒来的事和史蒂夫以及戴安娜说了。不在哥谭的两人一听，都觉得这事里透着股怪异，两人一合计，立刻决定赶回哥谭。 三个大佬都在艾普尔房间里碰头了，艾普尔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受布鲁斯之托的娜塔莎从纽约那边回了消息过来，说她已经和托尼初步接触过了。她不方便问太直接，托尼倒是对自己浴室里突然出现一个神秘女人的事没有隐瞒。但两人在浴室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托尼却是一副不太想细谈的模样。娜塔莎也只是说她从言语间判断，至少艾普尔没死在托尼的浴室里。 对布鲁斯三人而言，没出人命就好。虽然艾普尔继续在浴室里接受治疗，但艾普额现在的状态没法从商城购物，也就不能进浴室。除了等她自己醒来，他们毫无办法。 在这段难捱的等待时间里，三人坐在艾普尔的房间里，“心平气和”地谈了谈。 一开始，布鲁斯还算冷静地和两人分享了自己的分析思路。 艾普尔是手指受伤，所以她遭遇的并不是简单的压制。这一次和艾普尔上次栽在娜塔莎的浴室情况不同。艾普尔很有可能是受到了刑讯逼供。 会对艾普尔做出这种事的人，在布鲁斯的推理里，就只有最近被修正了些许的托尼·斯塔克。 史蒂夫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是说，是托尼干的？” “除了他我想不到其他人。” 史蒂夫张了张嘴，又闭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认为托尼·斯塔克干不出这样的事。我承认，过去的钢铁侠的确不可能，但现在的……我无法相信他。”布鲁斯看了看史蒂夫的表情，继续道，“我也考虑过其他人。比如……前正义联盟的成员。但现在艾普尔能进入的正义联盟成员的浴室，只有克拉克和巴里·艾伦。克拉克前期和艾普尔已经建立了良好的沟通，不会发生这种事。而巴里，我非常确定他也不会这么做。” 史蒂夫看向布鲁斯：“你凭什么这样确定？” “因为是我亲自去处理的巴里修正事宜。我拿了艾普尔给的药去治疗他的腿，还告诉了他药的来处。巴里没有攻击艾普尔的理由，更谈不上刑讯逼供。” 布鲁斯有理有据，史蒂夫找不到反驳的点。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布鲁斯没再忍，他冷冷地道：“我早就提过，托尼·斯塔克不适合在现阶段进行修正。” 戴安娜打断了一下布鲁斯的话，她觉得这个氛围下讨论这个话题并不合适。 “你对正义联盟的人有信心，我也一样对我的同伴有信心。布鲁斯，托尼伤到艾普尔我也很难过。但是，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及早修正托尼的原因。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钢铁侠了，但他还握着他的钢铁军团。你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么？” “这意味着你在冒进。”布鲁斯毫不客气地指出，“在拿艾普尔的安全冒进。” 戴安娜眼看着两人要怼上了，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准备随时出手阻止两人干傻事。 屋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床上的艾普尔呻|吟了一声，艰难地抬起手，颤颤巍巍地试图翻个身。 第173章 第173章 最先注意到艾普尔醒来的是布鲁斯，但戴安娜先他一步走到了床边。 “嘿，你还好么？”戴安娜扶住艾普尔的胳膊，帮着她翻了个身。 艾普尔闭着眼，眉头紧皱：“我想起来。” “你最好还是躺着，这会儿不是你逞强的……”戴安娜话没有说完，艾普尔已经开始用力想坐起身来。戴安娜不知道艾普尔究竟哪儿受了伤，这时候冒冒失失将人摁回床上似乎也不太合适，于是只能打住刚才的话，帮着艾普尔坐起身来。 艾普尔刚坐好，就感到一阵令人恶心的眩晕。她垂着头，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慢慢睁开眼，看见房间里三个大佬都盯着她瞧。一时之间，艾普尔觉得很是紧张，那阵眩晕感来得更厉害了。 戴安娜拍了拍艾普尔的背：“不急，你已经安全了。慢慢来。” 布鲁斯对于“你已经安全了”这种说法有点异议，但他看了看艾普尔那张苍白脸，最后什么看法都没有说。 艾普尔没有因为戴安娜的安慰而懈怠，一想到自己在那个浴室惨烈的经历，艾普尔就前所未有地意识到她必须在这个关键时刻打起精神来。她没有本事也没有那个忍耐力再一次面对今天的局面。即便她有……艾普尔也相信再见到托尼·斯塔克的时候，他也会从今天的会面吸取教训。 艾普尔强撑起精神，先向三位“清官大老爷”控诉了“犯人”的姓名：“是托尼·斯塔克，是他袭击了我。” 布鲁斯脸色不变：“我知道。” “你知道？”艾普尔皱起眉头，怀疑地瞪着对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现在脑子昏沉得厉害，她觉得布鲁斯的语气比平时温和太多。就是说着正事，她也没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星半点儿针对她的不满来。 “可能的人就那么几个，稍微想一想就能知道。”布鲁斯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艾普尔身前。 布鲁斯站着，高出坐着的艾普尔一大截。虽然不是很舒服，艾普尔还是仰着脖子，看这位带她上分的大佬。她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大佬现在在盘算什么。 艾普尔一心想弄明白布鲁斯脑中的计划，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形象。她的双手还疼得厉害。即使这幅身体没有收到伤害，但是那残留在大脑皮层的疼痛记忆还支配着艾普尔情绪。她不敢让她的双手触碰到任何东西，哪怕是互相挨着都不行。艾普尔只得将两只手耷拉在身前，像是一条……狗。 如果不是知道艾普尔现在的状况，布鲁斯会以为她这会儿再故意跟他装怪。但一想到艾普尔两只手这么不自然的原因，布鲁斯就有些愤怒。 对维多利亚感到愤怒，对托尼·斯塔克感到愤怒，对史蒂夫感到愤怒……也对他自己感到愤怒。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佬突然要求复盘，这个着实让艾普尔有点紧张。她不自觉地直了直脊背，但脑袋却微微低了下去：“是我大意……我本来，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开到克拉克的浴室里去的。结果……那边是托尼·斯塔克。” 说完这话，艾普尔就噤声了。在她的逻辑里，这个时候大佬就该问“你去克拉克那里打算做什么”。艾普尔吸了吸鼻子，默默估计着如果她说她想去把克拉克的进度拉一拉会不会显得她有些不自量力。 然，布鲁斯声音轻柔：“然后呢？” “哈？”艾普尔有点意外地抬起头。 “然后发生了什么？”布鲁斯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艾普尔皱了皱鼻子，细声细气地把自己在托尼浴室里的遭遇交待了一遍。 布鲁斯没发表看法，只是低头看着她。 反而是站在稍远一点地方的史蒂夫先开了口：“艾普尔，我很抱歉。” “哈？”艾普尔更困惑了。她看了看一脸歉意的史蒂夫，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布鲁斯。两个大佬都没给她答案，她又回头看了看身旁的女神。女神只是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瓜，也不说话。 艾普尔不喜欢这种只有自己在状况外的感觉，她想了想，还是发挥了一下不懂就问的优良品质。 “我……不太明白你们是……什么意思啊？史蒂夫你……道歉是……？” 史蒂夫深吸一口气，用更加歉意的语调道：“是我冒进了。我不应该这么早和托尼接触。我没有想到他会……”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很多。但凡你当初听我的劝，艾……”布鲁斯突然住了嘴，露出一副不想多说一句的表情。 自家两个大佬突然怼了起来。艾普尔有点害怕。这种害怕仅次于托尼准备掰断她第二根指头给她带来的恐惧。就连上次被丧钟和冬兵拐走，艾普尔都没这么怕过。 敌人再强大，只要自己团队不窝里哄就还好说。但眼下，史蒂夫和布鲁斯这…… 艾普尔想了想，摆出大度的模样，“唉”了一声：“队长你别这样，这事又不怪你……” 艾普尔话说了一半，就收到了布鲁斯的眼神警告，她的声音和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低落了下去。 布鲁斯跳过这个话题，直接道：“托尼·斯塔克那边，我让戴安娜帮了点忙。你的伤还是要尽快处理。商城里买点东西，进浴室来吧。” 艾普尔现在对进浴室有点恐惧：“万一又开到其他人……” 布鲁斯一边回身往浴室走去一边道：“娜塔莎会绊住斯塔克的。至于其他超英，我们这边在概率上占优势。” 艾普尔眨眼睛，一副听不懂物理公式的样子。 戴安娜又一次怜爱地摸了摸艾普尔的脑袋瓜：“我们这边又三个人，从概率上讲，你遇到自己人的可能性更大。别怕，不会出问题的。” 艾普尔这下搞懂了，这三个大佬准备同时在浴室里等她，端看谁比较幸运，会被她推开浴室门。 想到这个，艾普尔松了口气。 老实讲，她现在有点不敢和布鲁斯单独相处。刚才他瞪她的那一眼，让艾普尔确实心有余悸。 第174章 第174章 艾普尔推门而入，当即吓了一大跳。 向来宽敞的韦恩家的浴室，竟然一改简约风，变成了一个仄逼的……小旅馆？ 艾普尔看着那张怼在浴室正中间的床，一时不知道做点什么表情好。 因为开了浴室门的缘故，艾普尔这会儿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手指传来的疼痛。她只觉得自己眼前阵阵发黑，也不知是全然因为伤势，还是有这个怪异浴室带来的惊吓的功劳。 艾普尔端着双手，像是王者荣耀里非战斗状态的皮皮鳝。如果她不因痛苦微微佝偻着背的话，这会儿就更有气势了。 不敢用手碰东西，艾普尔回身用手肘关了门。静静站在一旁的布鲁斯张了张嘴，但却没立刻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需要我帮忙么？” 艾普尔有点莫名其妙，她受伤的是手，又不是腿，走两步的工夫，哪儿就需要他蝙蝠侠出手相助了？她什么时候在蝙蝠侠的眼里成了这么一个需要小心保护的人了？他以前卖她的时候不挺利索的么？ 艾普尔一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布鲁斯，一边说着“不用”。浴室里的床是一张医疗用床，能摇杆升降，还能设置倾斜角度的那种。艾普尔端着一双只能悬在空中的手，慢慢地侧身绕过医疗设备和那张颇占地方的床。 一直到她站在床边，发现床沿比她想象的要高时，她才回味过来，开始布鲁斯的那句“要帮忙么”问的不是走路，而是上……咳咳，爬上|床。 艾普尔有点尴尬地站在床前，悄咪咪地瞥了布鲁斯一眼。 布鲁斯还算是个绅士，他很少在伤病员面前落井下石。布鲁斯表现得像是他刚才压根没有听见艾普尔那句“不用”一般。他神情自若地上前，避开了艾普尔那两只像是拴着炸|弹似的手，轻轻松松将人抱起，稳稳当当地放床上了。 啊！这会儿要不是她双手残疾，就是她知道布鲁斯不想和她来一发，她也妥妥地要勾脖子啊！ 这……除了残疾人！谁特么能忍得住啊！ 艾普尔凄凉地盯着浴室的天花板，感叹命运的不公。 老实讲，她这会儿能由着自己的思绪跑野马，也是因为手指的疼痛已经没有刚被折断时那么剧烈了。相应的，艾普尔觉得自己被疼痛消耗干净的体力也随之恢复了那么一丁点。 所以，当布鲁斯对着她的手指皱起眉头的时候，艾普尔终于想起来问了一句：“很严重？” 布鲁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应该是骨折了。” 艾普尔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觉得自己实在是凄惨，她哑着嗓子接了一句：“我真是惨。” 那一嗓子叹息里，带着一点她不太常流露出来的委屈。布鲁斯闻言忍不住抬眼看她的脸。 发现布鲁斯在看自己，艾普尔又赶紧稳住情绪，清了清嗓子，好让自己看上去坚强又可靠：“不过主要还是我自己大意了。” 布鲁斯：……你倒也不必如此。 布鲁斯没和艾普尔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儿上太过纠结。他轻轻地握住艾普尔无事的手腕，然后轻轻地拂过手臂内侧细嫩的肌肤，缓缓地抬起她的右手。布鲁斯一言不发，小心地避开艾普尔的食指，只是用他的手固定住艾普尔的手掌，然后自己地观察起艾普尔的伤势来。 虽然知道布鲁斯久伤成医，是治疗跌打损伤的好手，但这并不意味着艾普尔能把布鲁斯挡住一个骨科医生来看待。尤其是…… 她知道自己在心底对他还有那么一丝丝感觉。 艾普尔不自然地瑟缩了一下。布鲁斯反应很快，松开了手上的力道，艾普尔的手只是轻轻地抽了一下，并没有碰到伤处，也并没有……从他手里拿开。 这显得……很不艾普尔。 艾普尔有点绝望地闭上眼睛。 布鲁斯瞥了一眼艾普尔的表情，但还是装作没有注意到一般，低着头问道：“只有两根手指受伤了么？你确定没有受到其他伤害？身体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艾普尔摇了摇头：“没有了。” 她觉得一次问她这么多问题的布鲁斯有点陌生，这种陌生让艾普尔有点不自在，她忍不住补了一句：“你现在的语气听着像是个医生。” 布鲁斯没有松开艾普尔的手，他一手轻轻抬着艾普尔的右手，一手从医疗包里取了一支针剂出来。 “麻药？” “麻药。” “全麻的那种？”艾普尔眼睛亮亮的。 布鲁斯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她：“你觉得呢？” 艾普尔的表情立刻灰败了下去：“你这样问，就说明不是了。” “局部麻醉。”布鲁斯手上微微用了点力，以确保艾普尔不会挣脱，然后这才将针剂注射进伤处附近，“这种伤，本来连局部麻醉都不需要。” “那是你不需要！” 布鲁斯将空了一半的针筒放下：“所以我准备了一点。” 布鲁斯说话虽然不是很中听，但从做事上来讲，这一回，他已经足够体贴了，他甚至还在浴室里放了治疗床。这简直……细致得有点过了。 因为这个原因，艾普尔也不好抱怨什么，只是乖乖闭着嘴巴。忍着她可以承受的痛疼，老老实实接受治疗。 麻药生效后，趁着布鲁斯给艾普尔处理手指的功夫，艾普尔打量了一下布鲁斯今天这个颇有点猎奇色彩的浴室。 除了治疗床和那一大箱看上去就很专业的治疗物品外，艾普尔还在马桶边发现了一个银灰色的金属箱子。 “那个是什么？” 布鲁斯头都没抬一下：“检测器。” “检测器？检测什么的？” 布鲁斯用夹板将艾普尔的右手食指固定好，又牵起了她的左手：“检测脑子的？” “脑子？” 没过多久，艾普尔就发现，布鲁斯没唬她。因为在他处理好艾普尔的伤之后，就打开了哪个金属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头盔样子的东西给艾普尔戴上。 艾普尔有点抗拒，但又逃不了，她忍不住吐槽道：“这什么玩意啊？该不会是测谎仪吧” 布鲁斯压根不理她，自行启动了仪器，然后开始扫描艾普尔的脑子，在确定艾普尔的脑袋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后，布鲁斯才把仪器从艾普尔的头上摘了下来。 摘头盔的时候，一缕头发勾住了仪器的卡口。布鲁斯一抬头盔，艾普尔就疼得嗷嗷叫。 布鲁斯赶紧松了点力，然后细致地解开那缕头发。艾普尔还没从这意外之痛中回过神来，就听见布鲁斯问道：“你在托尼·斯塔克的浴室里也是这么叫的？” 艾普尔：？？？？？？？？？ 第175章 第175章 什么叫做……她在托尼·斯塔克的浴室也是这么……叫的？ 这特么是些什么屁话啊！ 艾普尔盯着布鲁斯的脸，仿佛在看一个怪异的陌生人。 布鲁斯倒是表现得很自在。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对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势在必得的样子，相反，他表现得像是随意的闲谈。就像……他平常不会做的那样。 布鲁斯将那个看上去科技感满满但是会卡人头发的检测仪放回了箱子，然后回身取了血压计：“手。” 艾普尔没动，只是盯着布鲁斯的脸瞧。布鲁斯索性直接上手，测了艾普尔的血压。待艾普尔想起挣扎一下以示不满的时候，布鲁斯已经牢牢地捉住了她的手臂。大约是布鲁斯上手的位置距离受伤的食指较远的缘故，这一回艾普尔明显感觉到布鲁斯手上的力气比开始来得大。她试探性地挣脱了两下，都没成功。 艾普尔放弃了，只是用有点不理解的语气问道：“这是干什么？不是治疗手指么？手指也包好了，干嘛还要体检呢？” 布鲁斯取下了血压仪：“你消失了半个多小时。换句话说，从你痛晕过去，直到你离开托尼·斯塔克的浴室，至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你是自己走出来的么？” 艾普尔摇头。 “所以说，你是实打实地昏迷了半个小时。” 艾普尔点头， “那你怎么确定在你昏迷的时候，托尼·斯塔克没有试过用伤害你身体的方式来激醒你？” 布鲁斯的这种猜测确实也非完全不可能，但艾普尔对于这样阴暗的揣测还是有那么一丢丢……不赞同。 艾普尔皱起眉：“你把钢铁侠形容得像个恐|怖份子。” 布鲁斯轻瞥了艾普尔包得整整齐齐的手指：“他用的手段和我知道的恐|怖份子倒是差不了多少。” 艾普尔：好吧，大佬你说得也有点道理。现在的钢铁侠就是个恐|怖份子。 “那么，你在托尼·斯塔克的浴室里也像开始那样惨叫的么？”布鲁斯又一次问出了那个艾普尔略过了的问题，只是这一次，他直视艾普尔的眼，神色严肃。 艾普尔回过味儿来了，布鲁斯不是在耍流氓，而是认定她在托尼·斯塔克浴室里的表现非常重要。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一段根本和美好挨不着边儿的经历，然后用有点不确定的语气道：“好像……惨叫了那么一次……他掰断我左手小指的时候。事情很突然，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应该是……叫了吧？” 布鲁斯没搭话，眼神瞥向艾普尔的右手。 艾普尔识相地回答道：“掰我右手的时候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当时就……为了想给你们传消息，所以，故意挑衅了斯塔克。他就……掰得挺很，我也不记得晕过去前，我叫没叫了。” 布鲁斯沉思了片刻：“你怎么挑衅的？” “什么？” “挑衅他的话。你说了什么？” 艾普尔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视线：“这个……很重要？” “视你说了什么而言。” 艾普尔瘪了瘪嘴，放弃般地交待道：“也没什么……大概就是说他个子矮脾气臭，早晚会被戴绿帽子之类的……” “谁？”布鲁斯没什么表情地追问道。 艾普尔是压根没想到布鲁斯会对这个问题这么感兴趣，她忍不住“哈”了一声。 这一会儿，布鲁斯的脸色才微微有了点无奈的感觉，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被谁戴绿帽子。” “维多利亚呗，还能……有谁？”艾普尔露出个怪异的表情，若不是她对这间浴室足够熟悉，她都要怀疑自己开错了门，进了其他人的浴室。而眼前的布鲁斯，则是他人假扮的。 布鲁斯没再说话，只是用一副“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的表情对着艾普尔。 艾普尔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你是在问另一方。” 布鲁斯眨了眨眼，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艾普尔翻着眼珠想了想：“不太记得了，应该没说你吧。” 布鲁斯的表情没什么大变化，仿佛艾普尔的回答并没让他松一口气，或者对局势感到乐观：“说克拉克·肯特了么？” “什么？” “你有提到克拉克·肯特么？” 艾普尔回忆一番，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这一回，布鲁斯的表情柔和了些许。一副终于拿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模样。 艾普尔忍不住问道：“这个……很重要？” 布鲁斯再一次靠近艾普尔，朝着艾普尔的侧腰伸出了手。 艾普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了躲，拉高音调问道：“你干嘛！” 布鲁斯抬眼，平静地看着艾普尔的脸：“检查你的肋骨。” “哈？” “我只是要确定你确实没其他的伤。”布鲁斯等了等，又冲着艾普尔挑了一下眉，“可以么？” 这个时候说“不可以”，会显得自己有点……作。艾普尔自我挣扎了一番，然后点点头，顺从地躺好。 布鲁斯很绅士地撩起了艾普尔的上衣。他动作干净利落，像是一个专业的医生，这样带有了一点xing暗示的动作，被他做得正义凌然，一点儿欲|望的味道都没有。 衣服没有被撩起太高。艾普尔担心的尴尬场面没有发生。布鲁斯那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抚上了艾普尔的侧腰，然后缓缓往上。 布鲁斯的手贴上来的一刻，艾普尔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哆嗦。一种夹杂着酸涩的紧张感在她的心口蔓延开来。 布鲁斯开口，语调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没有提到克拉克最好。我开始问你是否在托尼·斯塔克的浴室惨叫也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在剧痛的折磨下说出不该说的话。” 艾普尔努力集中注意力，试图让自己忽视掉布鲁斯的那只手：“为什么，不能提到克拉克？” “现在还不是让托尼·斯塔克和维多利亚对质的时候。我们还需要维多利亚的帮助。” 艾普尔深吸了一口气。虽然知道布鲁斯做出这样的判断，一定是基于对客观事实的判断和对利益最大化的考量。但艾普尔听见布鲁斯用提及队友似的语气提起维多利亚，还是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她不想问为什么，她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那个……我刚醒过来的时候，感觉你和队长……挺不愉快的。”艾普尔试探性地说道，“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么？” 布鲁斯的手指在艾普尔右边第10根肋骨上停了停，然后用平静的语气道：“我一开始就不同意这么早去修正托尼·斯塔克。为了一点奖励点数，不值得。” 第176章 第176章 艾普尔不太想得通为什么布鲁斯反对修正托尼·斯塔克。布鲁斯也从没和艾普尔仔细地说明过这件事，他只说他们需要和维多利亚保持合作关系。但在艾普尔看来，和维多利亚保持合作与偷偷摸摸修正托尼·斯塔克并不矛盾。 讲点道理，那妲己苏姿色过人，艾普尔觉得就是他们这会儿把托尼·斯塔克的修正进度一举拉到50%，就凭托尼·斯塔克风流的性子，他也逃不出妲己苏的魅力范围。 想来想去，艾普尔觉得布鲁斯之所以会这么做，还是不愿意无视妲己苏的要求。 一个美女，还是一个……敌方的美女的意见，他布鲁斯竟然会将其纳入作战方案的考虑范围。这实在是让艾普尔失望。 不是那种单纯的，自己喜欢的人心里装了别人的失望，而是那种“大佬你怎么能被小情小爱捆住手脚”的失望。艾普尔心里的蝙蝠侠，是个手起刀落的狠人，虽然不杀人，但在艾普尔的印象中，蝙蝠侠对敌人从来不心慈手软。一个拳头，怎么痛，他就怎么抡。哪儿会因为对方长得好看就手下留情。 这……太令人失望了。 这么一想，艾普尔瞬间对布鲁斯作战计划很是质疑。自然而然的，在修正托尼·斯塔克这件事上，她就将自己摆到布鲁斯的对立面。 “我觉得修正这种事……还是可以搞一搞的嘛。甭管对方是谁，能修正一点是一点。也不是人人都像女侠这么讲道理的，上来就给我百分百，你看，就连队长也还剩个尾数没完成呢。要这么束手束脚的，这修正什么时候能完成啊。” 检查完了艾普尔的肋骨，布鲁斯的手移到了艾普尔的腿上。他抬眼，凉凉地瞥了艾普尔一眼：“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艾普尔：……你这个人说话就是要在油门边缘试探是吧！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我不像你，大户人家。我可是穷得叮当响，包里没点数，我心里没安全感。” 布鲁斯最近确实给艾普尔搞不到点数了，维多利亚像是只捍卫自己领地的狮子，最近时常和各路超英见面，见不到面的，视频电话也要打两个。要在维多利亚不察觉的情况下完成修正，确实有点困难。加上布鲁斯眼下的意图并不仅在修正超英上。 布鲁斯摸了摸艾普尔的小腿胫骨，又轻轻戳了戳艾普尔的脚趾：“有感觉么？” 艾普尔动了动脚趾以示自己神经没问题：“你偶尔也要体谅一下我们这些平民的难处。” 布鲁斯抬起头，一脸无所谓地看着艾普尔：“体会不了。你是最近要做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么？不然你要点数干什么？买咖啡？” “嘿！怎么就不能买咖啡了？！”艾普尔怼完就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点不占理，她抿了抿嘴唇又道：“反正我觉得，在修正托尼·斯塔克这件事上，队长他没错。” 这个局面布鲁斯不曾考虑过。主要依照是过去的经验来看，艾普尔对他的判断和决策都很信奉。布鲁斯感觉得到艾普尔确实是认同他的计谋，所以他没料到艾普尔会在这么关键的事情上和他产生分歧。 这点小小的分歧并不会让事情变得糟糕，最多是有点棘手。但布鲁斯还是感到了些许的不舒服。 “即使美国队长不管不问地修正了斯塔克，害得你在斯塔克的浴室里断了手指，你也觉得他没错？” 布鲁斯这话说得有点不讲道理。虽说史蒂夫的行为和结果之间存在着那么一点儿联系，但艾普尔的遭遇也不能全怨史蒂夫。不管怎么说，布鲁斯这话都有点挑拨离间的嫌疑。 但艾普尔不这么觉得。她没从布鲁斯的这番话里品出挑拨离间的味道来。在她的认知里，挑拨离间这种事，钢铁侠可能会干，但蝙蝠侠绝对不屑此道。布鲁斯说什么做什么肯定都有他自己的盘算。只是有些艾普尔能猜到，有些她猜不到。 猜不到……也不要紧。艾普尔自由自己的立场和道理。她确实很佩服蝙蝠侠的智谋，但那并不意味着她认为蝙蝠侠的所有决策都是对的。 他不曾经还搞过超人么？有时候正是因为他足智多谋，才会做出错误的抉择。 艾普尔觉得自己在关键时刻有必要提醒自己的导师。以免他又走歪了路子。 “没错。”艾普尔一脸正色，“超英早修正晚修正都是要修正的，队长只是在推进进度而已。况且，维多利亚对托尼·斯塔克那样看重，去修正一下试试维多利亚的底也没什么错。我知道你想和维多利亚合作，你对维多利亚在整个修正计划里的作用有你自己的安排。但是，你不要忘了，维多利亚才是超英们性格大变的罪魁祸首。” 布鲁斯听明白了，艾普尔认为他阻止托尼·斯塔克的修正进度，是因为维多利亚。听上去，艾普尔似乎认为他把维多利亚当成自己人了。 布鲁斯觉得有点好笑。 “第一，维多利亚·达文西并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艾普尔一听这话嘴巴就瘪起来了。 “第二，我不赞同这么早修正托尼·斯塔克，就是为了避免今天的事发生。” 艾普尔愣住了。 “托尼·斯塔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人，他距离维多利亚最近，受到的影响最深，如果让他的进度条动了，你开门的危险就会大大增加。明白了么？” 艾普尔明白。她不仅明白，听见布鲁斯这么说，她还有一丢丢的感动。布鲁斯虽然冷人冷脸的，说起这种貌似关心人的话语气也没什么温度，但顶着他那张盛世美颜，想不感动都不行。 但即便如此，艾普尔还是没有轻易被说服。 她低头想了想，轻声道：“即使这样，我还是不觉得队长做错了。会出这种事主要还是因为我不小心，没有事先和你们报备。而且……” 布鲁斯没料到艾普尔会把责任往她自己身上揽，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低头苦思的艾普尔，没有接她的话。 过了一会儿，艾普尔才抬起头直视布鲁斯的眼睛道：“而且我也不想当个一直需要你们保护的废柴。如果我只会躲在你们后面的话，下一次在浴室里遇到突发情况了怎么办？或者……小绿魔那次的事再发生一次怎么办？我至少得……有能力自保。” 布鲁斯沉吟了片刻，拍了拍艾普尔的腿，然后坐到一旁，搬出了他的笔记本电脑：“你睡吧。练习格斗术的事，等你伤好了，我来安排。” 艾普尔：？？？？？？？？ 第177章 第177章 布鲁斯没开玩笑。而关于这一点，艾普尔直到布鲁斯把搏击训练的防护装备扔她面前时，她才意识到。 那时艾普尔刚吃完早餐，杯子里的咖啡都还没来得及喝干净。那套装备装在一个金属灰的礼盒里。乍一看上去，还挺有礼物那么回事儿的。艾普尔问布鲁斯里面是什么，布鲁斯也只是一边看报一边端起咖啡，用无所谓的语气说了句“自己看”，全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艾普尔欢喜地放下咖啡，三下五除二地开了礼盒。紧接着，她脸上愉快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这家伙是来真的。 艾普尔推了推那礼盒，毫不掩饰地露出嫌弃的表情。 布鲁斯像是没看见艾普尔反应一般，悠闲地将手里的报纸翻了个版面，语气自然道：“明天开始第一节课。” 艾普尔不死心，阴阳怪气道：“我请不起你这么大牌的教练。” 布鲁斯抬眼瞥了艾普尔一眼：“我还不至于缺你这一份私教费。” “主要是我不好意思耽误你宝贵的时间。”意识到布鲁斯不吃这一套，艾普尔又赶紧露出惯例的谄媚笑容。 “没事。”布鲁斯收起了报纸，“还有戴安娜和史蒂夫。你放心，时间上，完全能应付得过来。” 魔鬼！ 艾普尔瞪着布鲁斯，愤愤地想。 不论艾普尔有多么不愿意，令人绝望的第一堂课还是来了。从训练场地的挑选上，艾普尔就能看出布鲁斯是真打算把她锻炼成一个打手。他不仅给艾普尔搭了个练习格斗的台子，还把练习场地设在了蝙蝠洞里。乍一看，还真有点秘密特训的意思。 换上运动装的艾普尔再三检查自己的护具。虽然对布鲁斯的格斗技术有信心，但她毕竟细胳膊细腿，万一一个不小心受了伤，遭罪的还是她自己。布鲁斯不作声，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笨手笨脚地检查护具。原计划和艾普尔过两招，试试艾普尔底子，这会儿见艾普尔这笨拙样，布鲁斯就知道她不行。 默默谈了一口气，布鲁斯语气平和地问道：“准备好了么？” 艾普尔打起精神，紧张兮兮地冲布鲁斯点了点头。然后学着记忆里那些电视里的格斗家们举起双臂，摆了个防守准备的姿势。 布鲁斯没什么表情，略有点嫌弃地看了看艾普尔那毫无章法可言的站姿。别说是他，换了任何一个有点基础格斗知识的人都能在三十秒内把艾普尔撂倒。不是那种简单地摔倒，而是把她打得鬼哭狼嚎的那种。艾普尔的耐痛程度……布鲁斯估摸着一个普通人三拳就能让她抱着脑袋认输。 布鲁斯好一阵都没有动作，艾普尔就那样尴尬地维持着防守的姿势。但维持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维持不下去了，索性放下了手，挺直脊背问道：“我们到底练不练啊？” 艾普尔那略带了一点催促意味的问句让布鲁斯隐隐觉得有些好笑。 闹了半天，她还以为自己真能和他过手？ “练。”布鲁斯从容地扬了扬下巴，还是那副随性的样子，“我在等你进攻。” “啊？这就……进攻了？”艾普尔看了看全身上下一件护具都没有的布鲁斯，不免有点担心。她知道布鲁斯能扛能打，但那是蝙蝠侠状态的布鲁斯，是穿了全套高科技壕门特制战服的布鲁斯。他这样什么都不穿戴，就站着让她打…… 该不是已经想好在她出手的时候就反手攻击她吧？ 嗯！一定是这样没错！ 想到这里，艾普尔露出更为谨慎的表情。 布鲁斯挑眉：“还在等什么？” “我是个新手。”艾普尔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能力水平。见布鲁斯对此没什么表示，艾普尔干脆直接挑明：“第一天上课你不能打我。” 布鲁斯笑了一下，艾普尔品不出他嘴角那丝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不还手。”布鲁斯微微点了一下头，对艾普尔作出保证。 得了保证的艾普尔心里轻松多了。她再次摆起姿势，准备进攻。她两眼紧盯着布鲁斯，倒有那么点儿认真对待的味儿了。 但脑子里却想的是：布鲁斯没穿护具，第一拳还是别打他脑子比较好，万一他一时大意没躲过呢？ 打定了主意，艾普尔冲着布鲁斯的胸口就是一记直拳。她觉得自己出拳果决又迅猛，但落在布鲁斯的眼里，却成了拖泥带水，软软绵绵。 拳头落在了布鲁斯的胸口。 艾普尔惊了一下。 他没躲过？ 还好她没打他脑袋。 艾普尔有点后怕地收了拳，站直身子。 被击中的布鲁斯，却一点被击中的反应都没有，他挨了艾普尔一记直拳，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仅没皱眉头，连站立的姿势都没变。他甚至还有点困惑地冲艾普尔挑了一下眉：“怎么停手了？” 艾普尔还是愣愣的：“你没躲开？” 布鲁斯的表情终于有点变动了。他刚才以为艾普尔只是缺乏锻炼，却不曾想，她连格斗需要的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欠缺。 艾普尔没格斗过，但不代表她不会看脸色。事实上，她太会看人脸色了，尤其是布鲁斯的脸色。布鲁斯那个略有点嫌弃的表情一出现，艾普尔就知道自己的教练对自己不满意了。 回头一想。也是，那可是蝙蝠侠，怎么可能躲不开。 他才不是躲不开，他是压根就没想过躲。 艾普尔顶着布鲁斯的视线，再一次摆起架势。 少瞧不起人了！ 发觉艾普尔比刚才认真许多的眼神，布鲁斯知道艾普尔这回打算全力出击了。他不由得认真了几分。认真的同时，还不忘给了艾普尔一个鼓励的微笑。 但这微笑落在艾普尔的眼里却成了嘲笑。 艾普尔憋着一口气，冲着布鲁斯那张笑脸迅速地出拳。 布鲁斯有点意外，艾普尔会直接冲着他的面门来。身体挨上一拳没关系，但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下用脸去接一拳，这种蠢事布鲁斯才不会去干。他微微偏头，轻轻松松躲过艾普尔的拳头。 艾普尔一拳落了空，人失了重心，狼狈地往前跌去。 尽管意外，布鲁斯还是张开双臂，下意识地接住了艾普尔。 一个尴尬的拥抱忽然而至。艾普尔只觉得心跳慢了半拍。她抬头看向布鲁斯，只见对方一脸正直，倒不像她这样慌乱无措。 两人的距离很近，艾普尔能感觉到布鲁斯的气息轻抚过她额前的肌肤。 等等……这个位置…… 艾普尔眼睛一亮，就势用自己的脑门冲着布鲁斯的下巴撞了过去！ 第178章 第178章 布鲁斯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又夹了几块冰块放进冰袋里，这才关了冰箱门。 冰箱门一关，坐在桌边，捂着自己脑门呻|吟的艾普尔就映入了眼帘。布鲁斯不做声，把包好的冰袋递给了艾普尔。 艾普尔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地接过了冰袋，往自己脑门上搭上去。犹如在皮层下烧了一小团火的疼痛，被冰袋这么一激，顿时让人好受多了。艾普尔有了点精神，这才又抬眼看向布鲁斯。 练习场上那一下，艾普尔是铆足了全力，若不是这样，她现在也不会脑门儿疼。凭借着艾普尔并不过硬的生理学知识，人的下颚是比脑门脆弱得多的部位。她现在都疼得这么厉害，那布鲁斯他…… 艾普尔瞧见布鲁斯喝了一口冰水，脸上并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她看得有点难以置信，同时也忍不住担心布鲁斯是在她面前端高手的架子。虽然dc的漫画里倒没提过布鲁斯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但艾普尔也记得，蝙蝠侠似乎不是一个愿意在旁人面前表现出脆弱的英雄。 不，应该说，所有的超英几乎都有这个臭毛病。露易丝面前的克拉克不算！那家伙是个小城镇来的，没什么面子思想。尽管……现在他可能是在维多利亚面前才会表露出脆弱的一面来。 艾普尔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通，那冰块刺激着她前额的皮肤，艾普尔慢慢地没了戒备心，冲着布鲁斯开口问道：“你不痛么？” 布鲁斯瞟了艾普尔还有点泛红的脑门：“你说呢？” “你看上去不痛。” 布鲁斯又喝了一口冰水，不接话。 “但我觉得你应该痛。” 杯子被放在了桌面上，水珠沿着光滑的杯壁流了下来。 艾普尔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歧义，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这会儿应该感觉挺疼的。” 布鲁斯看向艾普尔：“没痛到丧失战斗力的地步。” 艾普尔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她知道布鲁斯是在嘲笑她刚才在练习场痛到蹲在地上不肯站起身。若不是她鬼嚎得太厉害，布鲁斯也不会中止今天的训练，把她从蝙蝠洞里带出来。 这会儿艾普尔已经恢复过来了，布鲁斯也就客观公正地开始评价艾普尔刚才的表现了。 “你还想得到用头撞击。说实话，还算有点小聪明。” 不管怎么说，被人夸奖总是让人开心的。即使是被布鲁斯这种嘴巴不饶人的家伙夸奖。 但艾普尔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太久，布鲁斯话锋一转，继续道：“但就和你的愚蠢比起来，还差多了。” 艾普尔脸上仅有的一丝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了。 布鲁斯虽然话说得有点刻薄，但那份刻薄并不是他的本意。老实讲，艾普尔刚用脑门攻击他的时候，他其实是欣喜的，在一击失败的时候，艾普尔能利用身高和姿势的优势迅速找到继续攻击的方法，这一点，对于布鲁斯来讲是意外之喜。 这喜悦来得意外，消失得更意外。有句讲句，艾普尔的头击并不重，至少布鲁斯觉得可以更重一些。即使是用下颚硬生生接了一下，布鲁斯仍不觉得那是有威慑力的一击。但可惜的是，艾普尔这个攻击者却先一步失去了行动能力。在一声“唉哟”之后，布鲁斯能感觉到怀里的人突然像是被人抽了骨头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滑。 他下意识地放松了力道，任由艾普尔缩起身子蹲在地上，这才开口问她怎么回事。 艾普尔回话的声音有点发抖，布鲁斯能听出来她在强忍着哭泣的冲动。 哭泣？为了这么点儿伤？ 别说是作为一个要和超英战斗的人了，就是作为一个普通的誓与匪徒做斗争的正义市民而言，这忍受能力也未免太弱了一点。 刚开始布鲁斯还以为艾普尔在装，所以没怎么搭理她。但当他意识到，艾普尔是真因为这疼痛失去了作战能力的时候，他也只能把艾普尔带出蝙蝠洞处理额头的伤痛。 格斗训练计划因为这个而变得……有些麻烦了。 布鲁斯不会放弃，这种小事还不至于让他望而却步。但它确实让原来的训练计划变得无法实行。看来，锻炼艾普尔的事，需要从长计议。 也是这一刻，布鲁斯意识到，尽管艾普尔在和他们并肩作战，但艾普尔并不是一位超级英雄，她只是一个被卷入了麻烦中的普通人罢了。一个手无寸铁，毫无还击之力的普通人。 冰袋里的冰化了大概有一半左右的时候，艾普尔觉得那阵恼人的疼痛终于褪去了。她把冰袋扔在桌子上，长吁了一口气。 布鲁斯盯着艾普尔看了好一会儿：“还练么？” “什么？” “格斗。”布鲁斯扬了扬下巴，“当然，如果你要问我的意见，我会强烈建议你继续练下去。这对你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认真的？我头都这样了还没坏处？” 布鲁斯没理会：“当然，这是需要你做决定的事。你也可以选择退缩。” 布鲁斯其实是一个很懂话术的人。他连“放弃”这样温和的字眼都不用，上来就选了“退缩”这样的词句。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激一激艾普尔。 艾普尔是个好面子的人，但她并不是一个为了面子让自己遭罪的人。她在腹诽了布鲁斯一阵后，用商量的语气道：“我觉得咱们可以把思路……放开一点。如何？” 布鲁斯一听就知道艾普尔又在打鬼主意。他耐心地点了点头：“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上次……我去克拉克的浴室时，你不是借了个秘密武器给我么？”艾普尔冲布鲁斯眨了眨眼。 布鲁斯了了。这家伙是想靠装备来走捷径。 但细细一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艾普尔几乎可以说是全无运动基础。要在短时间内通过格斗训练让她具备在超英面前可以自保的能力，这着实有点为难人了。不仅为难艾普尔，还为难他这个教练。 但有了装备就不一样了，她只要熟练使用装备，关键时刻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自然也就能谋得一线生机。 而那个曾经用来对付过超人的指虎……确实不失为一个好装备。 布鲁斯沉吟了片刻问道：“你和克拉克之间……还会有动手的可能么？” 艾普尔不知道布鲁斯为何问起这个，但他既然特意问，就一定有他的考量。艾普尔皱着脸想了想：“有，但很小。” 布鲁斯点点头：“那让我改造一下指虎。” “哈？” “氪石会影响反应速度。” 艾普尔想起上次氪石熔化时所花的时间，然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东西毕竟是布鲁斯亲自打造的，改造起来也没花太多功夫。不过两天的时间，布鲁斯就把一个全新的装备送到艾普尔的面前了。 之所以说是全新的，是因为那完全成了另一件东西。不仅没了氪石，连外貌也变成了一枚朋克风的戒指。 从指虎变成了戒指…… 艾普尔瞥了布鲁斯一眼，嫌弃地瘪嘴：“你这用料也缩水得太严重了吧。” 布鲁斯白了艾普尔一眼：“你能天天带个指虎出门？” 艾普尔心想也是，如果一开始就让别人知道她带着打架的玩意儿，那不相当于在人群里大吼“在座各位都是垃圾，我今天要一个打十个”么？ 想通了这个，艾普尔把戒指拿起来，往自己中指上套。 布鲁斯一脸无奈：“食指。” “哦。”艾普尔取下来，重新往食指上戴。 然而那枚戒指造型有点独特，边缘处的一个小凸起卡在了第二关节处，艾普尔弄了半天也没能戴上。 布鲁斯看不下去了，伸手拉过艾普尔手替她戴上。 布鲁斯指腹处的薄茧摩挲着艾普尔指根处细腻的肌肤。冰凉的戒指在布鲁斯的手里变得异常听话。艾普尔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那枚戒指轻轻松松地被戴上了她的食指。不松不紧，刚刚好。 艾普尔心里一惊，从布鲁斯的手里抽回了手。 布鲁斯愣了一下，面色平静道：“去练习场试试。” “嗯。”艾普尔的手在身后握成一个微微颤抖的拳头，嘴上却嘴硬道，“试试就试试。” 第179章 第179章 虽然不是发明家斯塔克，布鲁斯搞起装备来，还是很值得表扬的。艾普尔第一次知道小小的戒指可以弄出那么多的花样来，要不给她说，她甚至能把这玩意儿当成变形金刚。 和上次借给艾普尔的那个指虎一样，戒指的能在对手不注意的时候变成钢丝，牢牢地控制住对手。一开始，布鲁斯给艾普尔介绍的时候，用的是“钢索”这个词。艾普尔脑子里想象的就是托尼·斯塔克被钢筋五花大绑地捆在浴室墙角边。但事实上，当艾普尔真的上手测试的时候，她才明白，吹嘘自己设计的产品是每一个设计者的通病，即便是布鲁斯·韦恩也不能例外。 那细细的一条……艾普尔只能称之为钢丝，离她想象中的“钢索”差了十万八千里。 艾普尔眼里的嫌弃，布鲁斯不是没瞧见。他让艾普尔恢复戒指后问道：“你该不是以为这戒指只能用来捆住人手脚吧？” 艾普尔眼睛一亮：“还能发射火箭炮？” 布鲁斯：…… “好吧。”艾普尔用有点遗憾的语气道，“是我想多了。” 布鲁斯很想说，想多了的那个人是他才对，他就不应该对艾普尔的作战思维抱有什么期待。种种迹象表明，艾普尔是真格斗小白一个，连基本格斗思维都没建立起来。要让这样的艾普尔拥有自保能力，光有简单有效的装备还不够。她还需要一系列的训练。 一系列……和实战相差无几的训练。 布鲁斯站定，冲着艾普尔轻轻招了一下手：“试试吧。” 戒指在手，艾普尔也没敢大意。她摆出她自以为标准的姿势，一边观察着布鲁斯的表情，一边找寻着进攻的机会。布鲁斯并不打算在艾普尔动用那枚戒指之前就下手，他希望艾普尔明白的是，即使是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有了那枚戒指的她也未必能掌控局势。 艾普尔试了好几次。她每一次都仇着布鲁斯防备最薄弱的时候进攻，但每一次，她都没能用那枚戒指同时固定住布鲁斯的双手。那枚先前看上去还意外好使的神秘武器，到了这会儿变得很不配合她的计划。 不能同时绑住布鲁斯的双手，就不算成功。 不管是哪个超英，只要还有一只手是可以活动的，都能瞬间扭转局势。 尝试了几次失败后，艾普尔开始变得越来越焦急。 反观布鲁斯，仍旧是一副闲适冷静的模样。 “别再脑子里演戏太多次，你的表情已经暴露你的意图了。” “不要水平出拳。” “不要过多考虑力度问题，你现在需要的是速度和出其不意。” …… 一开始布鲁斯的指导让艾普尔很是烦躁，但渐渐的，她开始真切地感受到布鲁斯的提示句句都在点儿上。稍微用心思索一下，改进她的进攻路数，就逼得布鲁斯躲避动作越来越明显。 这点微不足道的改变给了艾普尔很大的信心。 就在艾普尔觉得，即使今天捆不住布鲁斯，有这么点儿进步也不错的时候。布鲁斯错过了躲闪的最佳时机。艾普尔一拳刚好落在了布鲁斯用来格挡她攻击的右手上，而他的左手，距离艾普尔戴着戒指的拳头也不到40厘米的距离。 艾普尔眼睛一亮，动作熟练地启动了戒指。 只听见“咔哒”一声清脆的响声，布鲁斯的双手都被戒指变化出来的钢丝给死死扣住了。 艾普尔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艾普尔站直了身子，扬起下巴，得意地朝着布鲁斯挑了挑眉：“怎样？” 布鲁斯丝毫不慌：“不怎样。” 艾普尔的笑容敛了些许。但她很快安慰自己，这只是布鲁斯打肿脸绷面子，他都被她给制服了，实在是没有必要在表面上整个高下。对待导师，面子还是要给的。 艾普尔单手叉腰，耸了耸肩，得意忘形地将视线从布鲁斯身上移开了：“哎呀，你也不用太难过，主要是我聪明领会得快。不过也是你这个导师教导得好。我能取得进步，还是多亏你……啊！” 那段不知天高地厚的感想发言最后变成了一声惊叫。艾普尔只觉得脚下一滑，身体瞬间失去了重心，狼狈地跌倒在地。 不及她翻身起来，一道黑影笼了上来。 艾普尔像是一只被吓呆了的小鸡仔，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瞪大了双眼，逆光看着双手还没解开控制的布鲁斯。 这个角度，让艾普尔看不清布鲁斯脸上的表情，但他那特有的，冷漠中带了一点点嘲讽的语调，艾普尔却是熟悉的很。 “不是两手不能动就没法制住你。”布鲁斯的声音并不比艾普尔狂乱的心跳声大多少，“在敌人完全失去抵抗力之前就移开视线是大忌。” 布鲁斯想教会艾普尔的东西很简单，但此刻的艾普尔却半天没能反应过来布鲁斯说的是什么。 准确来说，她确定自己没有聋，她清楚地听见了布鲁斯的声音，也听清楚了布鲁斯的每一个发音。但奇怪的是，那些音节仿佛是一串乱码，在她的大脑里无法组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艾普尔像是一个听不懂话的婴儿一样，一脸茫然地，认真地，看着布鲁斯的脸。 逆着光线，布鲁斯的轮廓像是一幅好看的剪影画。硬朗之中透着一点光与影交织的温和感。这样的布鲁斯无疑是迷人的。比穿上蝙蝠侠战衣的他还要迷人，比平日里衣冠楚楚的他还要迷人，甚至比一脸严肃地讲解作战计划的他都要迷人。 死定了。 那个时候的艾普尔脑子里就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这一回，艾普尔的心中不再是以前那种欲说还休的不确定，她百分之百肯定自己栽在布鲁斯的手上了。布鲁斯甚至都没把她当一个姑娘来认真撩，她就已经栽在他手上了。 这多可悲。 又多……可敬！ 艾普尔眨了眨眼睛，让自己从那股自我怜悯和自我崇拜的无谓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然后在布鲁斯还没反应过来艾普尔想干嘛之前，艾普尔用力撑起上半身，然后抬手用力扯住布鲁斯的衣领，就那样凭着一股勇猛劲儿，吻了上去。 第180章 第180章 布鲁斯黑着脸。艾普尔只需瞥一眼就知道布鲁斯在生气。 但这并没有让艾普尔觉得可怕。至少……艾普尔觉得她暂时还不需要感到害怕。因为，布鲁斯的双手还被那枚造价不菲的戒指给束缚着。 布鲁斯已经站起了身。他皱着眉头看艾普尔红着脸从地板上爬起来，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站在他跟前。 打个啵什么的……他布鲁斯·韦恩可以说是信手拈来，但……被人强吻就…… 布鲁斯回忆他这一生，想勾搭上他的女人不少，但正儿八经强吻了他的，就只有艾普尔一个。 想到两人目前所处的状况之中，布鲁斯不由得沉下了脸。 不是讨厌艾普尔，也不是觉得被强吻就丢了面子。但这小变故确实是布鲁斯所不愿意看见的。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将他和艾普尔之间的关系复杂化。 布鲁斯很清楚现在做什么是最优的应对。他也很清楚，一旦他把话挑破，一旦他明确指出他们俩在一起对修正任务一点好处都没有，艾普尔肯定会退缩，会反省，还有很大的概率收起她那些不合时宜的小心思，把他当作一个理想的合作对象来看待。而这……也是对大家最好的抉择。 布鲁斯沉着脸，在等一个合适开口的计划。但艾普尔老半天都没说话，不仅没说话，甚至没好意思抬眼看他。她站在距离他有一点距离的位置，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看上去，半是害羞，半是懊恼。如果非要打个比方的话，艾普尔现在就像是第一天在学校犯错被老师叫去走廊罚站的小姑娘。 还是一个……我知道错了，但我下次还敢……的小姑娘。 布鲁斯甚至都不用费心思去分析艾普尔的微表情，她那压都压不住的嘴角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喜悦。那份……偷到了糖果般的喜悦。 那一瞬间，布鲁斯觉得开不了口了。 他不是一个容易被感情和情绪所左右的人。但那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感情和情绪。他只是……当他面对那份足以动摇他的感情和情绪时，他总是需要花那么一些时间来让理智重新占领高地。有时候，这时间很短，但有时候则很长。有时候，理智回来得刚刚好，有时候……他甚至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意识到回归的理智里夹杂着一丝他未曾意识到的偏执和愤怒。 布鲁斯知道，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开口，他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让他重新获得冷静处理事情的能力。 于是，布鲁斯采取了沉默的态度。他晓得这一招有效，尤其是对艾普尔。每次他陷入沉默的时候，艾普尔总会自行脑补出一大堆解释眼下状况的逻辑，然后他不用发表任何看法，艾普尔自己就能把这一页揭过去。 艾普尔现在表现出来的那份小窃喜和懊恼让布鲁斯更加坚信，艾普尔会主动把这一页翻过去。 果然，不多时，艾普尔清了清嗓子，一副“我准备讲几句”的模样。她抬眼瞥了瞥布鲁斯的脸色，只见布鲁斯一脸冷酷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没有带作业的学生。 艾普尔被布鲁斯这么一盯，心里更慌了。本来打算跟布鲁斯皮一下，开个小玩笑用幽默化解尴尬的艾普尔，顿时把所有的小玩笑都忘了个干净。 她咽了一口口水，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打我吧？” 布鲁斯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艾普尔心里咯噔一下，继而又道：“你看，我这也不是……” 故意？ 这两个字卡在艾普尔的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怎么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布鲁斯压在她身上，她丧失反击力地仰面躺在地上，两人的脸隔了起码有30厘米。实事求是地讲，这个距离，她要是不用力拉一拉布鲁斯的衣领，就凭借她那可怜的核心肌肉群，估计都没办法顺利支起上半身去够着布鲁斯的嘴唇。 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的！而且是非常恶意的！因为当她发觉到布鲁斯的嘴唇想离开的时候，她还不甘心地吸溜了一下他的下嘴唇。要不是她怕被打死，当时还想咬一下来着。 这会儿，即便是艾普尔，也没那个脸当着受害人的面，说那个吻不是故意的。 艾普尔心念一转，道：“我这也不是……不是为了和你扯平嘛！你别瞪我，是你先压我，我才……轻薄你的。”艾普尔故意把轻薄两个字咬得很重，仿佛她开始那么重就是出于一种孩子气的报复，而不是……占便宜。 这个走向布鲁斯倒是没料到。艾普尔脸皮厚的程度他领教过，但这样颠倒是非，还是当着他这个受害人的面儿？ 第一回。 真真的第一回。 布鲁斯忍不住挑了一下眉。看向艾普尔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了。 察觉到布鲁斯脸色微微有了些转变，艾普尔就知道今天她躲过了一劫，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生气不？” 布鲁斯低眼，示意艾普尔解开锁链。 艾普尔看了看那高科技，没有立刻上手：“先说好，我解开了你不准打我。” 一直保持沉默的布鲁斯，这会儿终于开了口：“我不是说了么？不是非要双手自由才能打赢你。我打不打你，和是否解开双手没有必然联系。” 话递到了这个份儿上，布鲁斯觉得自己相当于给了艾普尔，他绝不动手的保证。而艾普尔，也应该老老实实地上前来解锁。 但艾普尔没有。 她只是睁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布鲁斯：“啥意思？！你还要来扑我一次？你这个同志……你你你，你要不得啊！” 布鲁斯：…… 艾普尔瞪大了眼睛，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正义不可侵|犯。 布鲁斯的脸彻底黑了：“解开。” “哦。” 刚才还一副誓与邪恶力量斗争到底的艾普尔，闻言立刻秒怂。脑袋一垂，利索地上前去解锁。 戒指的设计很是巧妙。要想把捆住敌人的绳索解开得找到一个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小开关。 艾普尔捣鼓了好一阵，也没能顺利摸到开关。布鲁斯只得耐着性子指导她。 艾普尔认真干活的时候还是很专注的，连布鲁斯偷偷地打量她，她都没发觉。 就在艾普尔摸到那个开关的时候，她听见布鲁斯轻轻叹了一口气。 艾普尔手一抖，触发了开关。那条锁住了蝙蝠侠的绳索立刻松开了，然后在两人面前变回了一个戒指的模样。 第181章 第181章 那一日的强吻事件结束后，布鲁斯明面上表现得和往常无异，以至于艾普尔在不短的一段时间内都以为布鲁斯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这个认知让她既觉得庆幸又觉得遗憾。 一直到，艾普尔发现布鲁斯不给她搞培训了，把“捶”她的活儿完全交给了戴安娜和史蒂夫来干。 武器还是那枚不起眼的小戒指，但对手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对手了。艾普尔怎么品着，怎么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味儿。 布鲁斯这反应……怎么跟古早言情小说里被男主角调戏了的女主一样啊！ 她艾普尔难道就……这么man？ 艾普尔在练习场上皱着眉头走神，被戴安娜轻轻一勾小腿，登时失去了平衡倒向一边。 好在女神始终是个疼人的好女神。戴安娜并没有任由艾普尔摔倒，而是在她完全失去了平衡的那一刻，伸手搂住了艾普尔的腰，顺带帮她稳住身子。 艾普尔惊了一跳，把布鲁斯忘了个干干净净。她睁大眼，呆呆地看着搂住她腰的戴安娜。 戴安娜嘴角噙着一丝笑：“刚才走什么神呢？” 艾普尔眨了眨眼睛，回了神，然后眉头一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戴安娜意识到艾普尔心情不太好。索性放开了艾普尔，暂停了当日的训练。 一个来自亚马逊的女神，和一个强吻了蝙蝠侠的女汉子，就这么在练习场席地而坐。名曰休息，实际闲聊了起来。 “你和布鲁斯……” “什么都没有！”艾普尔下意识地否认。抬眼却正好瞧见戴安娜那微微惊讶的表情慢慢变成一种揶揄的笑。 艾普尔懊恼地一闭眼。 这特么……就很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艾普尔哀叹一声，也不在戴安娜面前绷着了。 布鲁斯和艾普尔这两天的反常表现，戴安娜都瞧在眼里。戴安娜和超人不一样，她不是那种轻易对普通人类产生感情的超英。她深知自己和普通人的区别，所以自打她第一次爱上一个人之后，在这漫长的几十年中，她没让自己坠入过爱河。 但不恋爱，不代表她没有恋爱过，更不代表，她不懂恋爱是怎么回事。相反的，也许因为她始终和“爱情”这种情感保持了一点点安全的距离，戴安娜对于男女之间那点超友谊的观察，比其他人都来的敏锐。 如果艾普尔这会儿对天赌咒说她和布鲁斯之间一点那啥都没有，戴安娜能当场把艾普尔脑袋给拧下来重新装一遍。 戴安娜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因而她并不打算过问艾普尔和布鲁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男人和女人之间，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点儿破事。她活了这么多年了，什么戏码没见过。谅艾普尔和布鲁斯也弄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想到这些，戴安娜忍不住勾起嘴角轻轻笑了笑。 艾普尔一脸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事让我有点……好奇。” 艾普尔挑眉，表现得很是捧场。 “首先声明，我没有看不起任何人的意思。” 艾普尔忍不住吐槽：“一般说这话的人，下一句就要开始说某人不行了。” “在格斗方面，你是真不行。”戴安娜也不客套，直接上结论。 艾普尔焉了：“你也……太直接了一点。” 戴安娜笑了起来：“所以我才感到好奇。你资质不算好，布鲁斯干嘛一定要训练你。恕我直言，你就是在练上十年，也赶不上我们任何一个人的战斗力。” 艾普尔苦笑：“姐妹你也大可不必这么坦率。” “所以你知道原因么？” “大概是因为……”艾普尔想起了自己那天强吻布鲁斯的壮举，“大概是某人对自己没信心，怕被我揍吧。”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艾普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叹了口气：“我觉得是上次斯塔克……至少斯塔克让我们知道，现在可不仅仅是要和维多利亚或者哪个超级反派作对。” 戴安娜犹豫了一会儿道：“这些话由我来说，可能会有点……奇怪。但是，我不觉得，我们只有当前这一个方案。我是说，你在这里，打破了维多利亚的原计划，至少是让她完美的世界有了裂缝。我坚信，即使不用你舍身犯险，布鲁斯也能找到让这裂缝扩大到使维多利亚计划崩溃的程度。” 艾普尔安静了。 “所以，是什么让你，选择这么做？”戴安娜盯着艾普尔出神的侧脸问道。 那一刻，艾普尔的脑子有些空荡荡。她觉得戴安娜的问题好简单，但当她想回答的时候，却又觉得戴安娜的问题好复杂。像是一道似曾相识但她怎么也想不起解题步骤的数学题。 末了，艾普尔耸耸肩：“大概是英雄主义情结在作祟吧。” 戴安娜对艾普尔的回答未置可否。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艾普尔站起身推说自己想回去洗澡换衣服了。戴安娜点点头，让艾普尔一人先离开了。 艾普尔走后，戴安娜独自坐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仰头看向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你在的话最好出来一下。” 回答戴安娜的是一片安静。 “认真的？你知道我能找到你，我总是能找到你们每一个人，跟我玩躲猫猫没什么意义。” 训练室的扩音器里传来了布鲁斯的嗓音：“有话快说。” “也没什么。”戴安娜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就是好奇，艾普尔怎么会同意你的方案。是你们俩之间有什么协议我不知道的么？” 布鲁斯几乎没有思考，很快否定了戴安娜的猜测：“并没有。” “那她是为了什么。别跟我说什么英雄主义情结。我们中间谁都有可能为了那个东西干蠢事，但不包括艾普尔，她不是那种人。至少，不会做到这样的程度。” 另一头的布鲁斯安静了许久，最后低声道：“因为她不相信我。她想要掌握主动权。” 这个回答有点虐。尤其是戴安娜和艾普尔聊天时才脑补了两人的罗曼蒂克故事。戴安娜现在的感觉就是不小心吃了个瓜，吃到一半发现瓜瓤里还有刀片。虽然不干她什么事，她还是有一种被自己萌的cp给坑了的怒意。 “那你为什么不给她说清楚。” “因为没什么好说的。” 戴安娜的脸皱了起来，要是这会儿布鲁斯在她跟前，她绝对会狠狠地敲一敲直男的脑瓜子，让它开个窍。戴安忍不住道：“就你也配‘哥谭渣男no.1’的称号？” 布鲁斯语气平静：“因为我确实不信任她。” 戴安娜噎了一下：“那你……还是挺配的。” 第182章 第182章 布鲁斯和艾普尔的瓜，戴安娜实在是吃得有点糟心。 一开始，戴安娜意识到布鲁斯和艾普尔之间存在超友谊的情谊时，她还暗暗乐呵，心道她终有一日也能吃上布鲁斯的瓜。她甚至想过了，如果克拉克的修正进度跑得够快，她还能和克拉克聚在一起吐点儿布鲁斯的槽。 谁知，这瓜还没吃出个味道来，布鲁斯就直愣愣地来了句“她不相信我”。戴安娜还没来得及对此发表一点有深度的看法，布鲁斯又紧跟着放了个大招“我确实也不信任她”。 这走向就很……像“炮|友”了。 和对家搞搞暧昧，风流风流这种事儿……布鲁斯又不是没干过。他穿上蝙蝠衣揍敌人很狠。脱了蝙蝠衣，做起那啥事来……好像也从没认过怂。 虽然什么都还没发生，戴安娜已经开始心疼艾普尔了。 那傻姑娘，估计被人睡了还会屁颠屁颠地执行布鲁斯的计划呢。 想到这一点儿，戴安娜对布鲁斯有些不满。这种不满，完全是建立在她无端的猜测和对未来的担忧之上。就眼前的情形来看，她一点儿帮艾普尔主持公道的立场都没有。不仅没有，她还得小心地处理这档子破事。以免影响队伍内部团结。 戴安娜考虑过向史蒂夫适当求助。但她暗示了史蒂夫好几回，史蒂夫都一副憨憨不开窍的模样。几次下来，戴安娜也就对这个钢铁憨男失去了信心。 可怜戴安娜，满心忧虑，却连个可商量的人都没有。 但很快，戴安娜就没多余的心力去思考艾普尔和布鲁斯之间的这档子破事了。 纽约的一封邀请函送到韦恩庄园的时候，所有人都对着那封薄薄的邀请函沉默了。 艾普尔很少见到三位大佬一起沉默的境况，这让她有点心里发憷。一开始看见邀请函时给她造成的那种惧意因为三位大佬的沉默而变得更有威慑力。 艾普尔等了好久也没见有人肯第一个站出来发表看法，她只能清一清嗓子，壮着胆子问了一句：“这……去么？” 布鲁斯连个眼神都没给艾普尔，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张纤薄的邀请函：“对方发邀请函，就是想走明路。” “那……明面儿上，我们……有选择么？” “有。”布鲁斯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不知道拒绝后对方会有什么后招。” “连你也不知道？”艾普尔难掩她的怀疑。 布鲁斯抬眼看了艾普尔一眼：“连我也不知道。” 艾普尔抿了抿嘴唇，脖子一缩，不做声了。 戴安娜的脸色要比布鲁斯更严峻些：“他到底想干什么？” 布鲁斯微微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 “你有情报么？关于对方对我们了解多少的情报。”史蒂夫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仍旧盯着邀请函，仿佛那张纸片有着别样的魔力一般：“还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但如果你非要问我意见的话。是的，我认为对方已经知道你是我们这边的人。而且，他很有可能……知道的比这个更多。” 布鲁斯说完这话，突然抬起头看向了艾普尔。对上布鲁斯的视线，艾普尔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轻轻耸起了肩膀。 “他的修正进度有变化么？”布鲁斯露出商讨作战方案时独有的那种认真表情。 艾普尔摇了摇头：“没有收到变化的提示。” “80%……”戴安娜叹了口气，“已经够麻烦了。” 艾普尔下意识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闭紧了嘴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布鲁斯瞥了艾普尔一眼，然后果断地做出决策：“去。为了了解对方的情况，我们也必须去。” 艾普尔“嗯”了一声。那附和的声音轻轻的，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布鲁斯的决策没有错。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来看，哈利·奥斯本始终是个大|麻烦。他修正的进度足以支撑他干出破坏社会治安的事儿来了，而现在身在纽约的那群家伙，又不尽然可靠。倒不是他们对钢铁侠一伙人的能力和品性有所疑虑。而是有维多利亚在，谁也不敢轻易去赌。鬼晓得维多利亚会不会突然反水。况且，要了解哈利·奥斯本的情况，他们就必须要正面接招。 而站在艾普尔的角度上来看……她要完成任务，就不能回避哈利·奥斯本。 这一点，艾普尔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是，清楚，不代表没有犹豫。 艾普尔失眠了。 在动身去纽约的前一晚。她躺在柔软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艾普尔与失眠斗争许久，最后还是选择了投降。 她从床上爬起来，呆呆地在床边坐了好一阵，然后披上外衣，出了卧室。 夜已经深了，庄园里的灯都熄灭了。韦恩庄园还保持着上世纪的怀旧风格，因此，尽管布鲁斯·韦恩是一个捣鼓科学发明的小能手，却没有为这座古典的庄园装备上那些诸如“人开了门灯就自动亮”的小玩意儿。 庄园的走廊空空荡荡，只有夜风和月光充盈着这宽敞的宅子。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艾普尔走得轻松又稳当。什么地方该转弯，什么地方有楼梯，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一直到她打开酒柜的门，借着月光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这才突然意识到，她对韦恩庄园的熟悉程度远超卢瑟庄园。 这个认知让艾普尔端着那杯威士忌愣在了原地。 “不喝么？” 身后突然响起了人声，艾普尔发出短促的惊叫声，手一松，酒杯应声落地。 布鲁斯打开了灯。明亮的灯光让艾普尔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酒杯被打碎，杯中酒流了一地，沾湿了艾普尔的拖鞋。艾普尔挪了挪脚步，被碰到的玻璃碎片发出清脆的声响。 “当心点。”布鲁斯说这种关怀的话也透着一股冷静的味道，仿佛那只是机械的提醒。 艾普尔还未适应强光，眯着眼，一时半会儿没敢再挪步子。 布鲁斯上前，拉着艾普尔的胳膊，引着她往一旁退了一点。 艾普尔站到一旁，使劲眨了一会儿眼，这才习惯了屋里的灯光。 “抱歉。”艾普尔见布鲁斯已经蹲下在收拾杯子，便也赶紧蹲了下去。 “不用，我已经收拾好了。”布鲁斯利索地捡起了大块的碎片，轻轻挡开了艾普尔伸过来的手。 被拒的艾普尔没有站起来，只是静静地蹲在一旁，看着布鲁斯利索地收拾完残局。 布鲁斯站起身来，艾普尔仍旧蹲在地上。她仰头，一脸茫然地看向布鲁斯。那表情像是一只狗。 布鲁斯的视线从艾普尔的脸上飘过，又瞥了一眼艾普尔的衣领，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把手里的碎玻璃扔进了垃圾桶：“把抹布递来一下。” 艾普尔“哦”了一声，起身去取抹布。还没来得及蹲下擦地，抹布就被布鲁斯从手里拿了过去。 艾普尔这回是品出了一点点被拒绝后的尴尬了。她无所适从地站在一旁看着布鲁斯躬身收拾。 而低头收拾的酒杯碎渣的布鲁斯，一边利索地用抹布擦拭地板，一边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和艾普尔聊聊纽约之行的事。 这场谈话的开头还没形成一个具体的方案，布鲁斯一起身，就看见艾普尔又取了个新杯子，正在给她自己倒酒。 被布鲁斯逮了个正着的艾普尔愣了一下，然后聚了聚杯子：“整一杯？” 第183章 第183章 酒这个东西……布鲁斯很少碰。倒不是他酒量不行，他鲜少碰酒完全是为了保持身体的巅峰状态。身为哥谭市的黑暗骑士，布鲁斯对自己的严格要求程度已经到了苛刻的地步。 家里之所以会放酒……其实更多的还是为了维持人设。 而艾普尔，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还天真的以为，布鲁斯和托尼一样，没有战事的时候，是个十成十的花花公子。 艾普尔倒了两杯，下意识地把多的那一杯递给了布鲁斯。布鲁斯接过酒杯，放在桌面上，没有立刻要喝的意思。艾普尔举着她的杯子往自己嘴边递，递到一半突然惊觉……这布鲁斯……是不是不高兴了？ 艾普尔顿住了。 她是个冒牌货，对欧美上流社会的规矩是一点儿也不懂。但喝酒这个事儿吧……这个局面看上去，有点儿像是她在灌人酒准备占便宜呀。 穿越之前艾普尔没少上酒桌谈工作。不管上的哪个酒桌，但凡是有求于人，都不能像她今天这样，拿着少的去陪多的。 失礼。 艾普尔犹豫了一下，说了一句“我还没喝啊”。紧接着就在布鲁斯的注视中，把两人的杯子换了。 换了杯子，艾普尔就舒了口气，毫不扭捏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一口威士忌咽了下去，艾普尔发现布鲁斯还是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这……又怎么了？ 艾普尔皱起眉，然后试探性地用自己的杯子碰了碰布鲁斯的杯子。两只酒杯轻轻撞在一起，发出了悦耳的声响。 布鲁斯有些无奈，最后在艾普尔疑惑的目光中还是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小口。 那确实是……小得不值一提的一口，艾普尔甚至没见杯中的酒怎么减少。她瘪了瘪嘴，觉得眼前的这个大佬有点……太小肚鸡肠了。不就是打碎了他一个杯子么，不就是……半夜起来偷他一点酒喝么？ 这样想着，艾普尔控制不住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艾普尔的嫌弃布鲁斯看得清清楚楚。他弄不明白艾普尔为什么会突然嫌弃起他来，但他也不在乎这个。反正艾普尔这个人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从某种程度上讲，布鲁斯已经习惯了艾普尔咋咋呼呼的行事风格了。 布鲁斯放下酒杯：“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艾普尔耸了一下肩：“失眠呗，所以下来找点酒喝。” 布鲁斯盯着艾普尔的酒杯，像是在想什么，好一会儿都没接话。 艾普尔被他盯得有些尴尬，只能清清嗓子问道：“你呢？该不会是听见响动特意来逮我的吧。” 布鲁斯轻飘飘地瞥了艾普尔一眼：“不完全是。” 靠！不完全是，那不就等于“是”了么？ 因为布鲁斯的这个回答，艾普尔的脸色更难看了。 布鲁斯轻轻抚过光滑的玻璃杯壁：“你对奥斯本的邀请有什么看法？” 艾普尔顿了一下，好半晌才低低回了句：“没什么看法。” “外界还不知道哈利·奥斯本就是小绿魔，但这种事……只要有人想追究，很快也能查出来的。他劫走你的时候，可是在大白天。”布鲁斯抬眼，盯着艾普尔的脸。 “你打算把他的身份对外公布？”艾普尔听出了布鲁斯的言外之意，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跟她提这个，“是打算……明天去宴会的时候公布么？” 布鲁斯垂下了眼，再一次看向桌面：“我还没想好。” 艾普尔意外地挑了挑眉：“这可真不像你。” “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艾普尔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团队里就是个工具人来着。我怎么想……不是很重要把。” “奥斯本还邀请了斯塔克。”布鲁斯长出了一口气，换了个看上去更放松的姿势坐在椅子上，“但是我们都知道，奥斯本的目标不是托尼·斯塔克。” “维多利亚·达文西。” 布鲁斯再一次看向了艾普尔：“我必须承认，我不能百分之百肯定达文西会站在我们这边，所以……如果她选择和奥斯本合作，你打算怎么做？” 艾普尔顿了一下：“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你打算怎么做’？难道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么？” 布鲁斯定定地看了艾普尔一会儿，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不。只是对你影响更大而已。不管达文西是否和奥斯本合作，我们的计划都不会改变。但是，艾普尔，你能一如既往地执行计划么？即使要和哈利·奥斯本刀刃相向？” 艾普尔惊了一跳，旋即故作夸张地瞪大了眼睛：“刀刃相向是个什么鬼？一开始可没说过我要去一线战斗。” 布鲁斯面不改色：“你知道那只是个比喻。” 艾普尔收起了那略有点浮夸的表情：“我不喜欢这样的比喻。” 布鲁斯不接话，他站起身扔下一句“早点休息”后，便离开了。 艾普尔一个人坐了一会儿，一口干掉了杯中酒，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顿了一下，犹豫片刻后，艾普尔回到桌边，将布鲁斯剩下的酒也一口喝掉。然后一边嘟囔着“败家子”，一边关了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二天吃过午饭后，艾普尔和布鲁斯就乘着私人飞机往纽约去了。到了纽约，两人在订好的酒店里略微休整了一下，然后踩着点儿去了宴会会场。 两人一下车，艾普尔就感觉到周围的闪光灯就冲着她一阵猛闪。众目睽睽之下，艾普尔温顺地挽着布鲁斯的手臂，挂着得体的微笑往会场里走。期间布鲁斯还偏过头，姿态亲昵地在艾普尔耳旁低语。 那模样看着很是温馨甜蜜，但布鲁斯说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莱克斯·卢瑟来了。” 艾普尔一边应付着媒体的镜头，一边装作无意地回头看了看贵宾入口的方向。果不其然瞧见了莱克斯。 像是察觉到了艾普尔的视线一样，莱克斯很快就朝着艾普尔的方向看来。但还不及艾普尔作出反应，莱克斯的视线又很快移开了。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无意地匆匆瞥过。 艾普尔愣了一下，布鲁斯轻轻捏了捏艾普尔的手，然后领着她进了会场。 第184章 第184章 一直到宴会厅门前聚集的媒体们被抛到了身后，艾普尔还是没想通为什么莱克斯会是刚刚那个反应。 她挽着布鲁斯的胳膊，心事重重。以至于进了宴会场，她仍旧没有松开布鲁斯的手臂。 “看来那些传言不可信。”一道有点耳熟的男声响了起来。艾普尔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抬眼看了过去。身旁没有维多利亚陪伴的托尼见艾普尔看了过来，礼貌性地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艾普尔看了看布鲁斯，正准备松开手，布鲁斯的手就覆了上来。他轻轻地拍了拍艾普尔的手背，然后以一种略有些轻浮但又不至于招人讨厌的语气对托尼说道：“我没听到什么传言，不过，往上对我未婚妻的评价倒还挺中肯。确实有些‘手段’。” 艾普尔：……谢谢，有被冒犯到。 托尼就站在面前，艾普尔又没法当场和布鲁斯开怼，只能暗搓搓地掐了一把布鲁斯的胳膊，用绿茶的语气娇嗔了一句“讨厌”。对面的托尼闻言表情略有些僵硬的看了艾普尔一眼。 已经找回状态的艾普尔没怂，顶着托尼的视线，仍旧把高傲的茶道艺术家形象维持得稳稳的。 托尼的视线在艾普尔和布鲁斯之间转了好几转，在和布鲁斯不痛不痒地聊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托尼前脚一走，艾普尔就松了布鲁斯的胳膊。布鲁斯对此也没太大的反应，只是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刚刚在走什么神？” 艾普尔有点奇怪地看了布鲁斯一眼。 “我不是说和斯塔克说话时，我是指，在那之前你一直心不在焉，在想什么？” 艾普尔目视前方，脸上带着些微微的抗拒：“没什么。” 布鲁斯安静了一会儿，从身旁路过的侍者那里给艾普尔取了一杯香槟递给她，然后低声道：“我以为我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艾普尔抬眼，瞪了布鲁斯一眼。 如果说布鲁斯有什么地方让艾普尔特别反感的话，那一定是他这种能随时随地拿他的魅力当武器使的本事。她才不会傻乎乎地认为刚才布鲁斯表现出来的那一丝亲密是真实存在的，这家伙，被她强吻的时候可被现在冷漠多了。她又不是没经历过风雨的傻妞，才不会被他眼下装出来的亲昵所蒙蔽呢！ 但……不被蒙蔽归不被蒙蔽，要说她刚才真没有心跳加速稳如老狗的话……她也就不会在这样热闹的宴会上对布鲁斯反感了。 布鲁斯越是迷人，艾普尔的反感就越是强烈。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厌恶的同时被被深深的吸引。像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 艾普尔讨厌死结，所有的死结最后下场都不太好。 她下意识地微微拉开了自己和布鲁斯的距离，用一个微妙的侧身，将身体转向另一个方向。 布鲁斯察觉到了艾普尔的抗拒，尽管他第一时间觉得有点莫名，但还是很识趣地没继续凑上去，连带着，连刚才那份故作的亲昵也收敛了些许。 布鲁斯装作为艾普尔整理她的长耳坠，轻声道：“如果发现了什么，请务必告诉我。” 这一回，布鲁斯的语气听上去专业客观多了。 艾普尔的脸色稍霁，姿态也放松了些许。她“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布鲁斯看出来艾普尔暂时想一个人待着。事实上，两人现在如果分头行动，虽然对艾普尔而言要危险些许，但无疑效率是最高的。况且，他还需要去谈谈维多利亚的情况，也没办法一直和艾普尔待在一起。 这样考虑着，布鲁斯扔下一句“你多小心”后，便独自一人走进了宴会的人群中。 艾普尔端着香槟，喝了一大半却不知去哪儿。 她在这个世界的宴会场上，永远都这样格格不入，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就是这样。经历了这么多场宴会，艾普尔甚至都已经有点习惯了这种感觉。 艾普尔在人群中搜索了半天也没看到邀请她的哈利·奥斯本，同样的，也没有瞧见刚才在门口反应异常的莱克斯·卢瑟。倒是眼睁睁地瞧见布鲁斯和娜塔莎搭上了话，而维多利亚就站在距离俩人不远的地方默默地关注着他们的谈话。 艾普尔叹了一口气，往酒吧台边上走去。 长得颇有几分帅气的酒保刚把波本放在艾普尔的面前，一只手就从旁截了胡。 艾普尔抬眼看去，托尼的小胡子映入眼帘。 身体比大脑更先反应过来。在看见托尼的那一瞬间，艾普尔整个僵住了，不是那种因意外而僵住，而是被恐惧攫住。她仿若被猎手傻了的猎物，只能愣在当场。 酒杯还没送到嘴边，托尼就发觉了艾普尔的不对劲。她僵硬的姿态让托尼敏锐地意识到艾普尔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但托尼没有立刻表现出来，而是悠哉地喝了一口波本，然后放下酒杯对艾普尔毫不真诚地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吓着你了？” 艾普尔回过神，将手从吧台上收回，默默地攥成一个拳头：“有点，没想到斯塔克先生还有抢女士酒杯的毛病。” “谈不上抢。”托尼耸了一下肩，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想要的，都是我的。” 艾普尔点头，客观评价：“不错，霸总式发言很到位。” “卢瑟小姐对我的意见很大啊。”托尼笑了笑，“我不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艾普尔：【老子指头被你掰断俩！你特么倒是很愉快！】 cr9076：【宿主，冷静。】 艾普尔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冲着布鲁斯所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不去那边把你老婆看着？你没瞧见她在狂瞄布鲁斯么？” 托尼意味深长地看着艾普尔的侧脸：“你都不担心你那个花花公子老公，我就更不需要担心我的未婚妻了。” 艾普尔：【哦哟！牛批！牛批！每一个被绿了的男人，一开始都是像你这么牛批！】 cr9076：【他要是被绿了，算不算你也同时被绿了？】 艾普尔：【死亡凝视.jpg】 cr9076：【明白，不算。】 第185章 第185章 艾普尔不想和托尼纠缠。她这会儿连正眼看托尼的勇气都没几分，为了这个，她只能一直假装高傲地看向别处，留给人一种很是傲慢的印象。但偏偏托尼的嗓音，她又熟悉得不得了。 那天在浴室里指头被掰断的时候，托尼也是用这幅漫不经心的嗓音逼问她的身份的。 尽管她给自己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建设，让自己消除对托尼的恐惧，但真当她和托尼对上的时候，她才发现，那种痛感和无助所带来的恐惧，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 托尼从艾普尔的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抗拒，但他却不知道这种抗拒从何而来。仔细回想，他和艾普尔之间确实算不上愉快，但也从未爆发过任何正面的冲突。托尼知道艾普尔和维多利亚颇有点你死我活的意思，但艾普尔毕竟是卢瑟家的人，场面上的事儿她不比他懂得少。连他都知道没必要在这种境况和对方闹得太过僵持，艾普尔·卢瑟不可能不明白。除非…… 她有其他他不知道的理由。 想到这里，托尼垂下了眼眸，他看了看杯中的酒，思索着怎么从艾普尔这里套出话来。 还不及托尼有所行动，宴会的主人就出现在吧台边。 “你好，斯塔克先生。”哈利顿了顿，又看向了艾普尔，“好久不见，艾普尔。” 一个是掰了她指头的家伙，一个是囚禁她的“旧友”，饶是艾普尔，这个时候也有点无法应付了。她绷紧了身子，像是一头随时准备逃跑的羚羊。哈利的问候，艾普尔没回应。她只是喝了一口酒，仿佛眼前的两位富豪，还不及她杯中酒来得更有吸引力。 托尼·斯塔克饶有趣味地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 “酒水不错。”托尼毫无诚意地夸奖了一番。 哈利笑了笑：“斯塔克先生喜欢就好。” 两人进行着毫无意义的社交，却一直默默关注着一旁艾普尔的反应。而艾普尔，只是隔着人群，远远的，有些焦急地望着和维多利亚搭上话的布鲁斯。 艾普尔：【妈了个鸡！为什么哈利不邀请戴安娜？特么的，关键时候，布鲁斯那个狐狸精真的是靠不住啊！】 cr9076：【需要看看商场么？】 艾普尔：【谢邀，不剁手。】 刚和维多利亚聊了两句的布鲁斯，若有所感地抬起头。视线匆匆在场上一扫，就发现了吧台旁的艾普尔。同样的，也看到了坐在距离艾普尔不远处的托尼和哈利。布鲁斯下意识皱了皱眉，但很快明白过来，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过去。 他们来参加这个宴会，就是为了摸清楚哈利·奥斯本到底想干嘛。现在看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如果他贸然前去……反而会坏了事。 打定主意，布鲁斯隔着人群朝艾普尔举了举酒杯，一副“你玩你的，我玩我的”的风流做派。 “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目睹了全过程的维多利亚笑了笑。 布鲁斯将视线移回维多利亚身上：“这么多人看着呢，能有什么好担心的。” 维多利亚笑了笑：“要不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我想我们也该有个第二次开诚布公的对话了。” 布鲁斯丝毫没有犹豫，仿佛刚开始抬头看艾普尔的那一眼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影响。 “好。” 艾普尔目睹着布鲁斯和维多利亚一起离开往露台的方向去了。现场唯一的救星走了，艾普尔却不觉得有多意外，甚至谈不上失望。好似一开始的张望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但却不抱任何希望的无谓行为。这会儿她反倒冷静了不少。 “斯塔克先生。”艾普尔轻声开口。 托尼：？ “你未婚妻被我未婚夫拐走了。”艾普尔转过头，看向托尼。在看到托尼如她所料的那般抬头张望时，艾普尔忍不住笑了：“你瞧瞧，我开始说什么来着。” 托尼的脸色不是特别好看，但也不像是抓到另一半出轨时那样气急败坏。艾普尔这会儿没了方才的僵硬，好整以暇地看着托尼。 还不及托尼对艾普尔的话做出反应，一旁的哈利却先一步插了进来。 “要不斯塔克先生还是去看看？”迎着托尼警告的眼神，哈利笑得无害又礼貌，“毕竟达文西小姐以前和韦恩先生传过绯闻，虽然今天没有邀请记者进场，但是露台那边，万一狗仔远远地拍摄……总是不太好。” 托尼冷着脸：“奥斯本先生倒是比你父亲性格还阴暗。” 艾普尔没料到托尼会这么不给哈利的面子。不管怎么看，这场合，托尼的回复都称得上是过分了。即使知道他原本就是个自我中心自由不羁的主，艾普尔还是有些意外。 她默默地闭上了嘴，免得被波及。 很显然哈利也对托尼的反应感到恼怒，但他还是保持着主人家的风度，没有发难。好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也不再适宜两人继续客套下去，加上艾普尔仍旧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托尼最终放弃了继续待在吧台旁的想法，自顾自地离开了吧台，往人群中走去。 眼瞧托尼走远，哈利不由得松了口气。但坐在一旁的艾普尔却一点也没能放松。 开什么玩笑！和一个囚禁过自己的人单独相处，她怎么可能放松得了？ “上一次的事，我很抱歉。”哈利没多废话，上来就先是一个诚恳的道歉。 艾普尔愣了一下，露出一个呆呆的表情。 哈利一脸真挚地看着艾普尔：“我并不是有意要那么做的。只是……我只是想保护你。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哈利的语气有点可怜，听得艾普尔有点动容。但她还是稳住心态，有点冷硬地反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需要保护？” “布鲁斯·韦恩他……” “你也看见了。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而已。不存在骗不骗的问题。”艾普尔打断了哈利的话。 这样敷衍的解释，当然不可能说服哈利。 “艾普尔，维多利亚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布鲁斯·韦恩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可靠。” 当然了。 我一直都知道他靠不住。 艾普尔垂下眼：“恕我直言，哈利，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上次的事……” 艾普尔冷眼看向哈利，静静的等他说下去。 迎着艾普尔的目光，哈利愣了一下，随即低了低头：“你能原谅我么？” 哈利·奥斯本不是一个容易低头的人，他或许会对朋友容忍谦让，但是……低头认错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哈利·奥斯本身上。即使是以前面对彼得·帕克的时候，哈利也没这样放低过姿态。 关于这一点，艾普尔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似的。但哈利的表现实在是让人动容。可惜越是如此，艾普尔对哈利的防备心就越高。 她不打算和哈利玩什么猜猜猜的游戏，她很清楚，没有布鲁斯他们帮她分析，她绝壁玩不过哈利那颗聪明的脑袋瓜。 艾普尔叹了口气：“哈利，既然你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我觉得我们也该开诚布公地谈谈了。” 哈利愣了一下，很明显没有料到艾普尔的反应。 “我们俩这样你猜我，我猜你，互相防备下去怪没意思的。不如敞开了说，我觉得还轻松些。” 哈利没接话，只是怔怔地看着艾普尔。 见哈利没有要先开口问的意思，艾普尔先一步发问了：“既然你开不了口，那我就先问你一件事。你……是怎么成为绿魔的？” 第186章 第186章 哈利盯着艾普尔好一阵都没说话。艾普尔也没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认怂，就那样坦坦荡荡地和哈利对视。 “绿魔？”片刻后，哈利终于再次开了口，语气却是艾普尔陌生的，带着一股诡异的莫测，“他们是这样称呼我的？” 艾普尔没接话，只是看着哈利。 “那天的事，各大报社都在报道。但没有人用到……‘绿魔’这样的称呼。所以，这是布鲁斯·韦恩他们对我的称呼么？” 艾普尔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她叹了口气：“这个很重要么？不过就是一个代号而已。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就行。” “有时候，代号比你想象的要重要。艾普尔。”哈利看着她，眼神怜悯，仿佛在看一个什么都搞不清楚的小傻瓜，“代号能透露出来的讯息，远比你想象的要多。所以，那是布鲁斯·韦恩他们对我的称呼么？” 艾普尔还是不回话，她安静了片刻后道：“不如还是由你先回答问题吧。” 哈利笑了，一边笑，一边点头。末了又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我们俩的问题，很显然，从重要性来讲，不是一个层级的。” 艾普尔也颇为讲道理：“你可以换问题，你知道的。开诚布公地谈，我也不想让你失望。” 哈利幽幽地看了艾普尔一眼：“你的‘开诚布公’，生硬得像是一场毫无感情的交易。” 艾普尔抿了抿嘴唇：“你是奥斯本的继承者，谈交易的话，你也不至于吃亏的。” 言下之意，他们俩之间确实没什么感情牌可言。 哈利闻言，脸色登时冷了下来。 恰逢一个生意人瞧见了哈利想上前和哈利寒暄两句，两人之间冰冷的气氛就这样被外人搅和了。 艾普尔端着酒杯喝了一口，并没有表现出被打扰后的不愉快，而哈利，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也算是回应得体。意外插|入的路人让哈利不用直面艾普尔的问题，他随意地和路人聊了两句，那路人便觉得自己和奥斯本家的人搭上话了，当场就想从艾普尔身边把哈利领走，去和他的意向合作方们一块social一下。 哈利表现得脾气好极了，当时就同意了。 但他刚站起身，就听见艾普尔平静地说道：“你想清楚了么？即使现在回避了，以后也能回避么？还是说，奥斯本先生打算今后就这么办？对我一直回避下去？” 路人惊了一下，这才认出艾普尔来。想起艾普尔身份的同时，路人当场就懵逼了。 这特么…… 那个苦追克拉克·肯特不成，一气之下与布鲁斯·韦恩定下婚约的女人……特么的和哈利·奥斯本有一腿呀！ 这还是……姐弟恋啊！ 卢瑟家的人，果然很会玩！ 哈利没有想到艾普尔会对这件事情这样执着。她的反应，让哈利有一种……她很在乎他们之间这段友谊的错觉。仿佛那些令两人难堪的话，不过是她身不由己的说辞罢了。 哈利犹豫了，他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但很快，他又想起了莱克斯·卢瑟所说的话。哈利微微转了一下身冲着艾普尔道：“我只是过去招呼一下客人，很快就回来。” 解释的话语却带着一股子客套敷衍的味道。艾普尔笑了笑，没接话。 哈利前脚刚走，艾普尔就一口干了杯里的酒，壮着胆子往露台方向走去。 人群里的托尼，还处在要不要去偷听维多利亚墙角根儿的纠结之中。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和周围人闲聊，一边频频往维多利亚和布鲁斯离开的方向瞟。但很快，他那份装出来的无聊姿态就退了了干净。 他瞧见艾普尔·卢瑟像个蹩脚的小贼一样，一边避开周围人的社交企图，一边往维多利亚的方向摸去。 呃……这个艾普尔，看上去比他想象中的更沉不住气啊！ 托尼皱着眉想了想，很快便跟了上去。 因为害怕被维多利亚和布鲁斯发现，艾普尔没敢靠太近。她隔着一个大理石柱，与两人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也因为这个距离，两人的谈话内容，艾普尔听得不是很真切。周围的环境音稍微大一点儿，或者她走个一两秒的神，要再捕捉到两人的谈话声就有些吃力了。艾普尔一门心思地想弄清楚布鲁斯会和维多利亚谈什么，因而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两人断断续续的谈话上。就连托尼走近了，艾普尔都未曾察觉。 托尼在艾普尔身后站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艾普尔有什么反应。他有点自我怀疑再次看了看自己和艾普尔之间的距离。就监|视而言，这样的距离完全可以算得上是破纪录的。但即便如此，艾普尔也对他毫无察觉。 托尼下意识地继续靠近。 布鲁斯和维多利亚的交谈声并不高。艾普尔料想是两人谈得不错的缘故，如果两人意见不合，恐怕早就高声争执起来了。 一想到这个，艾普尔的心就止不住地往下沉。 虽然她不愿意去面对，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布鲁斯很有可能已经和维多利亚达成了某种合意。 艾普尔半依着大理石柱，心情有些低落。 “看来你是真没信心。” 艾普尔吓了一跳，转身看着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人。艾普尔紧紧地贴着大理石柱，脸上的惶恐之色掩都掩不住。 托尼愣了一下：“这么胆小？” 艾普尔顿了好久，才僵硬地恢复仪态，道了一句：“你？” 托尼瞥了一眼布鲁斯和维多利亚所在的方向，虽然他什么都没看清，但还是摆出了一副“我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的表情：“不放心你未婚夫？” 艾普尔稳住心态：“有什么不放心的，反正不管他们俩干了什么，都是我们家占便宜。” 托尼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我们家？” 艾普尔也不退缩：“对。‘我们家’。我和布鲁斯之间的关系同你和维多利亚之间可不一样。我和他……那是实打实的联盟。合作你懂么？不管出什么事儿，都不能违背誓约的那一种。和你们这种真爱可不一样，转身就能移情别恋的。” 托尼闻言，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第187章 第187章 托尼沉着脸的时候有些可怕，尤其是对断过指头的艾普尔而言。但此情此景，艾普尔也不能突然认怂。她只有强压着心头的恐惧，摆出一副嘲讽的表情，悠悠然地看着托尼。 那股被轻视了的愤怒很快就消散了。因为托尼从艾普尔身体姿态所透露出来的紧张中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托尼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对方突然逼近，让艾普尔浑身一僵。脸色也下意识地难看了起来：“干嘛。” “不干嘛。”托尼笑了笑，“就是在想，卢瑟小姐和韦恩先生这是唱的哪一出。如果你们以为这样拙劣的挑拨手段能在我和维多利亚之间起到什么作用的话，也未免太天真了。” 艾普尔勉强保持住镇定：“不知所谓。” “事实上。”托尼再一次逼近，这一回，两人之间的距离绝不超过半臂，远远看上去，像是在亲密地交谈。托尼看着面前的女人呼吸明显一滞，复而又恢复常速。他笑了笑，继续道：“我很好奇布鲁斯·韦恩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他对维多利亚一直贼心不死，这我知道。但你？你不是喜欢克拉克·肯特么？和他合作有什么好处？即使你不掺和这事，你也可以大大方方地继续追求你的肯特记者。还是说……韦恩那个家伙骗了你？” 因为距离太近，艾普尔一直在强装镇定，对托尼的话她基本只听了个大概，脑子里根本反应不过来。当托尼说到布鲁斯骗了她时，艾普尔下意识地反问道：“骗了我？” “比如他知道克拉克·肯特的弱点，知道怎么让克拉克·肯特喜欢上你之类的。”托尼随口诌了个可能。 艾普尔听明白托尼的话了，她笑了一下，觉得这个偏离了的钢铁侠……有点莫名地憨。 “就这？”艾普尔有点嫌弃地打量了一下托尼，“你能想到的，布鲁斯可能用来对付你的方法……就这？” 托尼耸了耸肩：“至少你刚才向我确认了，布鲁斯·韦恩确实在想办法对付我。” 艾普尔嘴巴一抿，很是懊恼地不再做声。 “怎么？说漏嘴了现在悔恨不已？”托尼笑了笑，颇有点儿得胜者的洋洋得意。 艾普尔干脆侧过身子：“我懒得和你说。” “说实话。”不知何时，托尼贴了上来，仿佛就在艾普尔的耳边低语一般，“布鲁斯·韦恩开的什么条件？我能开双倍，不，三倍。” “他把韦恩集团送我了。”艾普尔这个谎撒得极其自然，自然地像是那是真相一样。饶是托尼，也不由得愣了一瞬。艾普尔莞尔一笑：“开玩笑的。” 托尼：…… 托尼正了正脸色，拿出这辈子在生意场上都没有的诚恳来：“卢瑟小姐，我认真的。我的提议，你可以考虑考虑。你也知道，斯塔克并不比韦恩差，你要的价，我也给得起。” 艾普尔沉默了一瞬：“你愿意为维多利亚做到这个地步？” 托尼不太乐意和艾普尔谈他和维多利亚的感情，但人下意识的反应不会骗人。尽管托尼没有正面回答艾普尔的问题，但他的眼神和微表情已经告诉了艾普尔答案。 觉得事情麻烦了的同时，艾普尔莫名地有点羡慕维多利亚。在这之前，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以前虽然想过维多利亚的系统会不会比她的系统顶用很多，但艾普尔从未对维多利亚产生过羡慕的情绪。 这让艾普尔的心情有点烦躁。她将自己和托尼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托尼盯着艾普尔的脸，过了好一阵才问道：“布鲁斯·韦恩能给” “布鲁斯他……” “我当然能。”一道男声插了进来，从后面上前的布鲁斯，走到艾普尔的身侧，伸手揽住了艾普尔的肩，“我的未婚妻想要什么，我都给。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可爱的未婚妻不是？”布鲁斯低头，神色莫测地看了艾普尔一眼。 艾普尔没有去看布鲁斯的表情，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前方，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没太大关系似的。 托尼瞧了瞧艾普尔反应，复而笑了起来：“我还以为韦恩你会乐意让卢瑟小姐把答案说出来呢。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 艾普尔和布鲁斯都没回应托尼的话，因为托尼根本没想要他们的回应。在说完这句挑拨意图明显的话后，托尼转身就走。 直到托尼走远后，艾普尔才不着痕迹地挣开布鲁斯的手，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然后抬头看向他。 “你和维多利亚谈过了？” 布鲁斯看着艾普尔的眼：“嗯。” 艾普尔不由得轻轻皱了一下眉：“谈得如何？” “我以为你会想问的是，我和她谈了什么。”布鲁斯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一直没有从艾普尔的脸上离开。 艾普尔避开了布鲁斯的视线：“谈什么都不是太重要，你总不会把我们给卖了吧。只要谈得好就行。” 艾普尔没说“我”，而是故意用了“我们”这样的代称。她就是要把自己和团队绑在一起，让布鲁斯明白，现在她和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布鲁斯没揭露艾普尔的这点小心思，片刻后他终于移开的视线，看向别处，语气有些遗憾：“不是很好。” 艾普尔皱起眉头：“她打算宣战？” 布鲁斯摇了摇头：“比那个还麻烦些。” 艾普尔有点不明白。在她看来，维多利亚最多就是不和他们合作，选择和他们正面硬刚。没有比这个更麻烦的情况了。但布鲁斯却说，比那还要麻烦。难道，还有什么情况是她不知道的么？ 布鲁斯没有在维多利亚的问题上和艾普尔过多纠结，转而问了问她和哈利说了些什么，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艾普尔摇了摇头，没太多提她和哈利之间的谈话。 她本以为布鲁斯会继续追问托尼·斯塔克的情况，但没想到，布鲁斯竟然连提都没有提起托尼。在艾普尔敷衍地回答了有关哈利的情况后，布鲁斯有些反常地沉默了下来。一整个晚上，都再没和艾普尔聊过任何和任务有关的事。 第188章 第188章 不知布鲁斯是出于什么考量，和维多利亚谈话结束后，就没再扔下艾普尔单独行动。艾普尔趁着旁边没人的时候问了他几次，是个什么情况，布鲁斯都敷衍过去了。 这和两人出发前商量的对策一点儿也不一样。像布鲁斯这样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艾普尔，两人都没办法从其他人身上获取有用的信息。这样一来，来参加这次的宴会就成了一无所获的白忙活了。 反复问了几次都没得到期望的回答，艾普尔最后有点赌气地沉默了下来。一直到宴会结束，坐上回程的飞机，艾普尔又才耐着性子问了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布鲁斯的表情仍旧淡淡的，“不用担心。” 艾普尔心想，她才不是担心。她就是单纯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已。但现在很显然，布鲁斯并不是因为宴会的原因而对她敷衍。他对她敷衍，只是因为他决定这么做而已。 想到这里，艾普尔的心底涌起了一股怒意。她侧了侧身，带上眼罩，气呼呼地把脸偏向一边开始装睡。 一旁的布鲁斯很是安静地继续摆弄他的电脑。只是在艾普尔偏过头去装睡时，他按键的频率和速度明显慢了许多。艾普尔没注意到这些，她脑子里乱哄哄的，都是布鲁斯那些臭不要脸的发言以及他干的那些臭不要脸的事儿。 两人回到哥谭没多久，戴安娜和史蒂夫就问起了宴会的情况。艾普尔闻言，冷笑了一声，说她也不是很清楚，最好还是请教一下无所不知的蝙蝠侠比较好。 戴安娜一看这场面，就知道布鲁斯又干了狗事情，惹得艾普尔生气了。戴安娜有些不赞同地瞥了布鲁斯一眼，史蒂夫则略有点尴尬地把视线移开。 即使是在这个时候，布鲁斯还是保持着他那份气定神闲的优雅，一张嘴严得像是一位革|命者。 艾普尔料想布鲁斯是不想当着她的面儿同戴安娜等人商量，于是冷笑着说了一个拙劣的借口后便离开了。 艾普尔前脚刚走，布鲁斯就没了那份闲适。 戴安娜叹了口气：“所以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布鲁斯垂眼道：“事情有点麻烦。” 戴安娜听布鲁斯这么说道，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我和维多利亚见过面，也谈过了。”布鲁斯缓缓道，“我向她说明了我们的想法和期望。” 史蒂夫微微皱起眉头：“她拒绝了？” 布鲁斯摇头。 “那就是同意了，但是提出了苛刻的条件？和艾普尔有关？”戴安娜大胆猜了猜。 布鲁斯仍旧摇了摇头：“她和我谈了系统的事。” 戴安娜和史蒂夫对视一眼，脸色不由得也凝重了起来。 布鲁斯抬头，看向自己的盟友：“维多利亚的系统和艾普尔的系统不太一样。” “什么叫做……不太一样？” “如果维多利亚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们两人系统的编号规则不一样。而编号规则不同，说明系统要达到的目的不同。”布鲁斯把他知道的情况缓缓道出来。 戴安娜微微思索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就像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的区别？但是，有这样的区别，不是也很正常么？你要说她们俩的系统是敌对的，我也觉得没什么可惊讶的。” “问题就出在这里。”布鲁斯的脸色沉了下来，“维多利亚猜测，她和艾普尔的系统同出一个主系统。只是分属不同的两个分支。就好像，鼓掌时的左右手，看上去是在互相较劲使力，但让左右手互相较劲使力的却是同一人，而那个‘人’的目的，也不在于让任何一只手获得胜利。ta的目的，在于其他。在于一个，我们现在都还无法得知和确定的地方。” 这个问题确实是大家始料未及的。一开始，戴安娜和史蒂夫都把维多利亚当做危险，当做对手。过去的战斗经验让他们认定只要打败维多利亚就能获得胜利。但后来布鲁斯提出了新的思路，告诉他们可以通过较为和平的方式来取得他们想要的结果。但现在……维多利亚带来的问题不仅没有解决，反而多了更大的问题。 那个主系统是何方神圣？让艾普尔和维多利亚互相斗的目的是什么？艾普尔和维多利亚对此知道多少？ 关于最后一个问题，布鲁斯很坦率地发表了他的看法。在他看来，艾普尔和维多利亚知道的信息并不多。就像人的左右手对人脑的意图毫无察觉。但对于前两个更为重要的问题，就连布鲁斯也没能得出个初步结论。 戴安娜叹了口气：“你和艾普尔谈过这个事么？” 布鲁斯再一次垂下了眼：“还没来得及和她说。我在考虑……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告诉她这个。” “为什么？兴许她能给出点看法和意见呢？” 布鲁斯抬头看向戴安娜：“因为艾普尔一直想回到她的世界。而她要回去的话，就必须要完成修正任务。而她的任务一完成，维多利亚就必死无疑。” 戴安娜：…… 戴安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布鲁斯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 “我对维多利亚没有任何兴趣。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我只是在想，鼓掌的手如果突然少了一只，会发生什么事？” 戴安娜愣了一下，瞬间也沉默了下来。 一直没怎么发言的史蒂夫这会儿也开了口：“我明白你的想法，布鲁斯。但是，这件事毕竟和艾普尔息息相关，我觉得她有得知真相的权利。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得找个合适的时机，把我们知道的情况告诉她。” 布鲁斯沉吟了片刻后，扔下一句“再说吧”。 三人本想着在找到合适的时机和说辞之前，先将主系统的事瞒下来，但不料刚过了一星期，艾普尔就知道了主系统的事。不仅知道了主系统的事，就连维多利亚那晚和布鲁斯谈话的详细内容都知道了个清清楚楚。 第189章 第189章 虽然对维多利亚背后的系统不甚了解，但就维多利亚本人的行事风格而言，布鲁斯自认为还是很了解她的做派。 客观地讲，那一晚在宴会上，布鲁斯和维多利亚之间的交涉并不像他后来在艾普尔面前表现的那样顺利。布鲁斯知道，维多利亚在和他交涉不成功后，必然会把主意打到艾普尔的头上。维多利亚没能让布鲁斯完全放弃艾普尔，但他一点也不怀疑，她会给艾普尔充分的理由放弃和他合作。 基于这样的判断，打从宴会归来后，布鲁斯一直对艾普尔的行踪甚是关心。尽管明面上没有做出限制艾普尔行动或者监视艾普尔的举动，但实际上，他已经杜绝了维多利亚和艾普尔联系的所有可能。 但这一回，布鲁斯算漏了一件事。 有系统的维多利亚，若是想联系上艾普尔，根本不会使用正常的联系方式。 艾普尔在宴会结束后的第二个周三晚上做了一个梦。 那晚的艾普尔因为下午喝了杯咖啡的缘故，一直折腾到夜间两点过才睡着。她觉得自己刚闭上眼没多久，一道光就晃得她心烦。她抬手遮了遮眼睛，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 她惊讶地发现，本应该躺在床上的她，此刻正站立在一个空旷的空间里。本应该赤|裸的双脚，也好好地穿着她的高跟鞋。 是梦？ 艾普尔愣了一会儿，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有点好奇地环顾了四周，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直到，一个她不太喜欢的女声响了起来。 “要找到你还真有点麻烦。” 艾普尔冷着脸，转过身，看向声音的主人。 维多利亚笑得很是淡定：“怎么？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真让人害怕。” 艾普尔再一次环顾了四周，这一回，多了一份刚才没有的谨慎。 “这是你搞的鬼？”艾普尔冷漠地问道，同时在脑海里疯狂地@系统。但不管她怎么@，系统都没有做出回应。 维多利亚一抬手，两张单人沙发凭空出现。维多利亚冲着艾普尔做了个请的手势：“坐吧。” 艾普尔犹豫了一会儿，直到维多利亚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她才在单人沙发上坐下。艾普尔一坐下，维多利亚就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么？” 艾普尔又一次看了看四周的情况：“比起这个，我更想先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维多利亚笑了：“你也应该有一些特别的能力吧？我是说，除了在商城买的道具，你也应该有些特别的能力不是么？” 艾普尔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浴室的事。她顿了一下，但没有做声。 维多利亚看上去似乎并无意打探艾普尔的“能力”，她把手一摊：“你瞧，我的能力就和你看到的差不多，我能入梦。” 艾普尔盯着维多利亚的脸看了半晌，片刻后，艾普尔笑了：“恐怕不是入梦那么简单吧？看你这架势，你这是……为我造了一个梦境吧。” 维多利亚露出赞赏的表情：“你比我想象的聪明。” 艾普尔耸肩：“毕竟我做不出这么无聊的梦来。这里什么都没有，就两张沙发，据我所知，我的内心和想象力都还没贫瘠到这个地步。” 维多利亚笑了笑，也不多纠结：“所以，第一个问题解决了。你准备开始和我谈正事了么？” 艾普尔：“我们俩之间……还能谈正事？我一直以为你只和布鲁斯·韦恩那样的人物谈正事。” 维多利亚莞尔一笑：“你这话说得像是在吃醋。” “但你我都知道不是。” 维多利亚看了艾普尔一阵，那眼神像是在从艾普尔的面孔中努力挖掘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信息一样：“让我大胆猜一猜，布鲁斯·韦恩并没有和你提起那晚我和他具体的谈话内容。对么？” 艾普尔下意识地眉头一皱：“怎么？挑拨离间？这种招数在我这儿可能不好使。” “我当然知道。你和其他修正者不一样。你这个人……没有心的。” 艾普尔：你骂谁呢！ “当然，我的意思是，你对超英世界的人……没有心。”维多利亚笑得温和，看上去一点儿攻击性都没有，“你是我见过的，最冷静客观的修正者。啊，不对，56号修正者比你更冷静，她甚至算得上是有点无情了。但她失败也失败在无情上。说实话，你们的任务确实有些麻烦。太过感情用事，会自乱阵脚，太过冷漠又会打不破僵局。到目前为止，你是我见到的，走得最远的一个。不过，你只能止步在这里了。” 艾普尔眉毛一挑：“威胁我？” “如果这样想你比较容易理解的话……没错，是威胁你。” 艾普尔笑了：“你拿什么威胁我？” 维多利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的命。” 维多利亚变脸变得太快，快到连艾普尔都被唬了一下，脸上的笑意跟着退了三分。但很快，艾普尔又恢复了镇定。 先不说维多利亚有没有能力在布鲁斯的眼皮子底下把她给做掉。就算是死了，她也不一定就真的死翘翘了。没准儿，她就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呢？仔细想想，她好像不亏呀。 维多利亚仿佛看穿了艾普尔的想法一般。在艾普尔表情缓和后，维多利亚慢悠悠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我现在有没有能力真的杀了你。关于这一点，我得说，如果我现在要杀你，确实需要费一点功夫，但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蝙蝠侠他们，但你也知道，论人数，我这边占据绝对的优势。只要我想，我觉得这件事我还是能办成的。”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艾普尔这会儿真想给布鲁斯拨通电话，让他自己听听，他是怎么被一个玛丽苏给看轻的！ “当然，以我对你了解的情况，你可能不觉得死亡是件可怕的事。毕竟来自另一个世界，你我都说不准死了是不是能回去自己本来的世界。但艾普尔，你得想想，也没人告诉你，你死了就一定能回去。万一……你就真的，人死灯灭了呢？”维多利亚勾起嘴角，“为了一个系统任务，冒着搭上性命的风险，这值得？” 艾普尔的脸沉了下来。 维多利亚歇了一会儿，等艾普尔心情平复后又才道：“所以说，我其实真的是有简单快捷的选项。但是我不打算那么做。毕竟，后续处理太麻烦。” “后续处理？”艾普尔挑眉，“凭你的本事还会有搞不定的事？” 维多利亚瘪了瘪嘴：“你以为cr9076的编号是随意编码的？其实你的系统编码规则很简单。76指的就是你是第76个来执行这个任务的人。” 第190章 第190章 艾普尔怔住了。她一直觉得系统的代号很奇怪，但她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么个简单粗暴的排序。她斟酌了半晌，开口问道：“第76个来执行这个任务的人……你的意思是……前75个都是来处理你引发的偏离问题？” 维多利亚看着艾普尔，只是笑。 艾普尔皱起眉：“75个全是？还是说……他们只是负责修正任务，但并不一定是你引起，并不一定……是这个世界……”说到最后，艾普尔自己都觉得脊背生寒。 维多利亚的脸上还是挂着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渗人的笑容：“接受这个事实有这么困难？” “这不是困不困难的问题。”艾普尔摆出严肃的表情。跟着蝙蝠侠待了这么久，艾普尔多少也学着凡事留个心眼，多多推敲质疑。艾普尔微微思考片刻，摸到了维多利亚话里的漏洞，心情不由得平复了些许。她正色看着维多利亚：“你所说的一切是不合逻辑的。” 维多利亚唇角一勾：“说来听听。” “你说我是第76个来执行任务的人。既然我会来这里，就说明前面75个都失败了。换而言之，你一个人打败了75个人，而且还是个个带着系统的人。且不说他们到底有些什么本事，就是拿积分在商城买东西砸死你，都够了吧。” 维多利亚笑了笑：“没错，可惜这75个不是一起上，而是一个一个来。就像现在的你一样。葫芦娃救爷爷，你懂么？” 艾普尔皮笑肉不笑：“把自己比喻成蛇精，你自我认知和定位倒还是挺靠谱的。” 维多利亚并不把艾普尔的这点儿小挑衅看在眼里。她理了理自己整齐的衣摆，低着头道：“不管怎么说，事实就是如此。” 艾普尔冷笑了一声：“真是这样？你别逗我了。你该不会以为，你这样神神秘秘的出现，然后不管说什么，我都会照单全收吧？就算前75个如你所说，都是葫芦娃救爷爷，就算，你也真有本事赢了他们，这中间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 “哦？”维多利亚饶有兴趣地挑了一下眉。 艾普尔微微思索了一下，不急不缓地说道：“按照你的说法，这75个人都是来完成修正任务的。也就是说……他们是在偏离状况发生后才出现的。按照解决每个人花费1个月的时间来计算。当然，从我的经验来看，这么短的时间是不可能做到的。但，为了计算方便，就假设每个月解决一名修正者。那么，从第一个修正者出现到现在，至少经历了75个月，也就是6年多。但我来这个世界，注意到你的存在后，就在网络上搜索过你的情况。最早有你的网络记录，也不过是6年前。不管怎么算。时间上都说不通。所以，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你撒谎！” 维多利亚点了点头：“以前也有人像你这样聪明，但你也同那个人一样，犯了一些……很关键的小错误。” 艾普尔的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你所有的推论，都是建立在正常时间流速的情况下。这个世界都有系统这种东西了，你觉得时间按照非线性发展是一件很难想象的事情？” 艾普尔哑了。 这个物理命题超出了她的智商范围。非线性她懂，类似主题的文艺作品她也多少看过一些。但她一直不觉得自己的脑容量能让她理解或者构想出，在时间非线性发展的情况下，事件的走向会呈现出什么模样。 艾普尔瞪着维多利亚，表情里无可抑制地带了点儿挫败的意味。 维多利亚安静了好一会儿，仿佛是故意给艾普尔消化刚才那番对话的时间。等她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又用一种略显亲昵的语气道：“但这并不是我今天来找你的主要目的。” 艾普尔眨了眨眼，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维多利亚：“你可以试试先联系一下你的系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的编码应该是cr9076对么？” 系统的编号，就连布鲁斯，艾普尔也没告诉过。因为在艾普尔和布鲁斯的了解中，这个世界的系统最多就两个，一个是cr9076，另一个就是维多利亚的那个。比起把具体编码告诉布鲁斯来，直接称呼为“我的系统”更便于交流。 但眼下，维多利亚毫无犹豫地就准确报出了小6的编码。这让艾普尔瞬间紧张了起来。艾普尔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陷入慌乱，然后在脑海里开始呼唤系统。但呼唤了半天，系统也没做出反应。艾普尔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没事。”维多利亚的语气里很有点善解人意的味道，“我也联系不上我的系统。” 艾普尔：“这算是安慰么？” 维多利亚：“不，是诚意。” 艾普尔微微偏了一下头：“诚意。” “和你合作的诚意。”维多利亚坐直身子后，微微前倾。从姿态上看，她确实很有和人合作的意愿。 艾普尔没立刻回应，只是脸色平静地看着对方。 “上次在韦恩庄园，我已经说过了吧，我无意与你为敌。”维多利亚笑了笑。 艾普尔：“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你是偏离状况的缔造者，而我是修正者。这是立场和阵营的问题。你说不与我为敌，是想要我加入你的阵营呢？还是你放弃你已经得到的一切？” “都是。也都不是。”维多利亚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我想干掉主系统。” 艾普尔：“什么东西？” 维多利亚：“布鲁斯肯定还没同你说过这个问题，对么？以他多疑谨慎的性格，绝对不会这么快就把我和他的谈话告诉你。但我当时告诉他的时候，想的就是让他来说服你。但他没有这么做。说实话，我都替你对他失望。” 艾普尔尽量不流露情绪：“哦，那倒不必了。” 维多利亚见艾普尔对布鲁斯隐瞒情报一事的反应不是太大，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解释起主系统的事情来。 “我先声明一点，我今天和你说的内容，有很多我都没向蝙蝠侠说过。至于在今天的对话结束后，你要不要把我们俩的谈话告诉他，那是你自己的决定。不过我必须提醒你，蝙蝠侠未必像你想象的那样可靠。我倒不是想诋毁他的能力或者人品，只不过艾普尔，凡事你得考虑合作方的诉求。蝙蝠侠一辈子都在打击哥谭的犯罪，现在的哥谭好不容易得到了安宁，你觉得他在知道你的任务全貌后，还会百分之百支持你么？你就怎么保证他不会在超英修正了之后，就卖了你呢？艾普尔，但凡还有一个人，不管是反派还是超英，只要还有一个人没有被修正，你的任务就不算完成。” 维多利亚说的，正是艾普尔一直担忧的。艾普尔对布鲁斯的不信任，大多也都来自于此。他确实是一个人品过硬且决断果敢的超英，但也正因为如此，艾普尔才会不信任他。她很清楚，在哥谭的安宁和她一个人的利益之间，布鲁斯会做什么选择。更何况，事情会远远不止于哥谭的安宁。只要反派们都被修正了，就连地球都会重新回到那种随时都有可能陷入生存危机的状态之中。 别说是布鲁斯，艾普尔有时甚至怀疑连美国队长和超人那样的理想型超英都会在这个选择题上做出不利于她的选项。 面对维多利亚的提醒，艾普尔没有过多的表态：“我自己盟友的问题，我自己知道怎么解决，你还是说正事吧。” 维多利亚盯着艾普尔看了好一阵，见艾普尔没有松动，方才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 “据我了解，在这个世界和我们世界之上，有个主系统。当然，主系统的管辖范围可能远不止这两个世界，具体会对多少个世界有影响，我现在也给不出个准确的数字。但我想，那个数据……肯定大的可怕。而这个主系统，下面有很多个子系统。” 艾普尔点点头，从她第一天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件事。那时她还是第一次和小6有交流，就发现小6不时会提出“权限”的问题。既然存在权限，就一定存在层级。 维多利亚继续道：“而我们俩的系统，来自同一个主系统。” 艾普尔愣住了。这个发展，倒是她始料未及的。从她掌握到的情报来看，系统让她做的事，完全是和维多利亚背道而驰的。为什么一个系统，会做出完全对立的两个子系统来？ “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是，你的系统和我的系统来自同一个主系统？”艾普尔想了想，提出另一个猜想，“你该不是……没按系统说的做，这才要被其他穿越者修正的吧？” 维多利亚摇了摇头：“虽然我的系统没有给我具体的任务内容，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符合系统规则要求的。” 艾普尔不太信：“你的系统要求你做什么？” 维多利亚盯着艾普尔看了一阵：“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 艾普尔：…… 这特么，就很区别对待了。合着玛丽苏到了系统那里还特么有至高无上的选择权啊！这玛丽苏是系统亲闺女吧！ 维多利亚看着艾普尔的脸色变得难看，于是进一步解释道：“别误会。我并不是绑定了系统后才有具体的想法的。严格说来……我这么给你解释吧。在我的角度来看，我的系统就是龙珠召唤出的神龙。明白么？” 艾普尔铁着脸微微点头：“明白，你是阿拉丁，我是打工仔。” 维多利亚表情认真：“我是发自内心想改变超英们的命运，这才被系统盯上的。” 艾普尔继续点头：“我是真没想过搞什么修正，被盯上都是无妄之灾。” 维多利亚知道艾普尔现在心里有些不平衡，也不去过多追究艾普尔语气里的讽刺意味。 “你难道不觉得超英们很可怜么？明明是在保护地球，保护普通人，却要背负普通人的指责和谩骂。需要他们的时候，就可以一副可怜相地祈求超英们出手，等危险一过去，又可以立刻义正言辞地说什么他们之所以会遇到危险都是因为有超英们的存在。这样的事，难道你觉得公平么？！” 这是艾普尔第一次在维多利亚的脸上看到愤怒的表情。也是第一次，艾普尔觉得这个夸张的玛丽苏是一个拥有弱点的可以被打败的普通人。 艾普尔表情平静：“抱歉，实话实说。我没怎么关注超级英雄类型的作品，所以对这些超英也好反派也好，可能没你们这些粉丝来得……深情。人，不都是这个德行么？” 维多利亚冷笑了一下，笑容里透着对艾普尔的失望：“我知道。因为人类有劣根性，所以他们做的事就能被接受？还是说，因为他们只是作品里的角色，所以被怎样对待都无所谓？世界是平行的，也许你我也是他们手里的故事！你能接受自己遭遇这样不公平的对待么？！” 艾普尔低头想了想：“我不能。” 维多利亚脸色稍霁。 但紧接着，艾普尔又继续道：“但我同样也不能接受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用一些，我不知晓不理解的方式把我的生活我的世界搞得面目全非。或许你会认为我是个抖m，但我不认为不公平对待这种事是完全不应该存在的。任何一件事，都有存在的理由。因为有这些不公正，我们才知道什么是公正。我心目中，公正的世界，是大家自主选择去公正做事，问心无愧地做人。而不是被什么莫须有的力量操控着，扮演一个公正的人。在我看来，这才是最大的不公正。” 维多利亚意外地看着艾普尔。良久，她才用微微低沉的声音道：“你能这样大言不惭地说这种漂亮话，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他们经历了什么。你对他们没有感情，所以你才可以在这里和我侃侃而谈什么公正的世界。” 艾普尔不否认，点了点头：“没错。但那并不代表我刚才的话是错的。不，准确来讲，这件事情根本没有错与对，我只是发表了我的看法而已。也许正是因为我对他们没有感情，所以我才能不带感情地说出这种漂亮话。我不以我的漂亮话为耻，你也不用为你的选择而对我解释什么。” 第191章 第191章 维多利亚并没有打算和艾普尔正面交锋，至少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不是为了逞这样的口舌之快。她微微蹙眉，盯着艾普尔的脸看。 与此同时，艾普尔也在留意着维多利亚的表情和动作。她意外地发现，维多利亚的模样真的是顶顶好看。也不愧人家是个玛丽苏，就这皮囊，就她这蹙眉时的灵动样儿，艾普尔一个顶好的直女也要夸一句“真好看”。 但艾普尔没有说出口。她只是深吸一口气，试图把话题往实用的方向上引。 “所以，我觉得我们俩今天在这里讨论超英们的公正待遇没太大意义。这种事向来都是见仁见智的。比起那个，我觉得我们还是讨论一下你所谓的‘合作’更有意义。你觉得呢？”艾普尔说完这话，直直地盯着维多利亚的脸看，在发现维多利亚的眉头微微松开后，艾普尔才略微放轻松了一些。 “如果我掌握的资料没有错的话，你似乎一直都想回去。回到你自己的世界。”维多利亚放松了肩膀，让她看上去没那么具有攻击性，“我假设，你到现在，还是这样的想法。” 艾普尔本来想说是，但就在那一刻，她莫名地想起布鲁斯·韦恩那个狐狸精。有那么一瞬间，她还有点不舍得。但艾普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很快，她就回过神，一脸认真地问道：“这个对我们俩‘合作’影响很大么？” “当然，要建立起良好的合作关系，大家必须得保证彼此最基本的利益。” 和蝙蝠侠打交道有些时日了，艾普尔很是自然地说道：“既然我的情况，你这么清楚。那你介意给我说说你的情况么？毕竟，我对你的了解，都是布鲁斯他们转述给我的。理智告诉我……他们说的那些，我当不得真。” “他们说了些什么？”维多利亚故作好奇地问。 艾普尔愣住了。她飞快地回忆了一番自己和布鲁斯他们的对话。默默在心里斟酌了一番后，才开口道：“他们说你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托尼·斯塔克。” 维多利亚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她只是笑着看艾普尔：“你觉得那是假的？” “不好说。” “这没什么不好说的。左右不过就是你自己的感觉罢了。你感觉如何？他们告诉你的理由不靠谱？” “靠不靠谱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有点怪异。” “怪异？” 艾普尔：“如所有人所见，托尼·斯塔克只是众多超英中的一个。我想不出他有什么魅力能……让你这样死心塌地。我是说，如果仅仅是在众人中挑选出最喜欢的那一个，你选谁我都觉得没问题。可是，堵上自己的一切，把情报透露给蝙蝠侠，只为了……不向托尼·斯塔克揭示真相。这似乎有点太……” 维多利亚：“太什么？” 艾普尔：“没什么。我找不到好的词。但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维多利亚：“你对他们没感情，所以不理解也正常。不过，蝙蝠侠说得没错，我就只有一个要求，托尼·斯塔克不能知道这一切。系统作用的事情，也不能被他知道。” 艾普尔沉吟了片刻，微微皱起眉头：“但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合作就不成立了呀。你瞧，我要回家，回家的前提是我得完成任务，任务不能有遗漏，更何况是托尼·斯塔克那么一个重要角色。而你，很显然不肯退步。容我提醒你，维多利亚，我们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了。不解决我们俩之间的这个问题，合作永远不可能成立。” 维多利亚摇了摇头：“你会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系统的运作规则。回到你最开始的那个疑问，75个修正者，个个都是冲我来，每一个都和你一样，单枪匹马地来送人头。他们不可能个个都比你弱，但却连一个月都撑不到？艾普尔，即便是你，这会儿也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艾普尔愣了一下，一个可怕的猜想闪过艾普尔的脑子。 “这里的时间……”艾普尔甚至没意识到，这会儿她说话的声音已经带着微微的颤抖。 “没错。这里的时间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一直不停地向前发展。”维多利亚苦笑了一下，“所以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仍旧只是托尼·斯塔克的未婚妻而已。” “这样的事……”艾普尔紧张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你是想问发生了多少次么？”维多利亚笑了笑，“你是第76个修正者，所以理论上来讲，发生了75次。” 艾普尔看维多利亚的眼神立刻就变了。那眼神里除了一开始的防备，还夹杂了恐惧和一丝她自己都为察觉到的怜悯。 “倒也不用那样看着我。也不是每一次有了修正者都会重头开始。如果是那样，我估计我早就疯了。即使是现在这样的模式，我也觉得……足够糟糕了。”维多利亚的声音低了下去，“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合作。艾普尔，原地踏步的感觉，75次就足够了。再多来几次，我都不能保证我会干出什么事来。” 艾普尔忍住心头那阵同情，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公事公办。她不想在没完全弄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向维多利亚暴露太多真实的的想法。艾普尔清了清嗓子，用平静的语气问道：“好吧，即使这里的时间不是线性发展，有它自己的规律，那我们合作的点在哪儿？我刚才想了一遍，即使这里的时间非线性，似乎也不能为我们所用。” “我没有打算在时间上做文章。这里的时间是和修正者的到来息息相关的，换句话说，每次修正系统派了新的修正者来，时间就会跳转到系统认为最合时宜的时间点。所以，真正掌握这里时间的，是系统。”维多利亚顿了顿又补充道，“不是我的那个系统，也不是你的那个系统。而是主系统。” “主系统……到底想做什么？” 维多利亚眼神暗了一瞬：“我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但根据我从系统那里得到的信息，主系统的根本目的在于收集能量。” 艾普尔没弄懂，眨巴了两下眼睛，仍旧盯着维多利亚。 “商城里的东西，你买过没？”维多利亚冲艾普尔扬了扬下巴。 艾普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点完头之后又有点懊恼自己没思考就先配合了。 “你觉得商城里的东西，贵么？” 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和艾普尔讨论起商城里那坑爹的物价。布鲁斯那个没尝过人间疾苦的，还一度壕里壕气地问她点数够不够。就商城里的定价，修正尼玛一百个超英也经不起几用啊！ 艾普尔一脸苦相：“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就不用这样详细讨论了，反正不管我们觉得贵不贵，商城也不会改价的。” 维多利亚笑了一下：“你还没完成任务，等你任务的完成度到了90%以上，你就会发现，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你确实是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但你所积攒的所有点数，都得交回系统。生气不？拉你来打了半天白工，最后什么好处都不给你，把你打发走。这就是主系统的生意。让我们这些有心愿的人来这个世界胡闹，从我们这里夺走能量，我们改变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角色又会期望世界被修正。然后主系统从这个世界夺取能量，分那么一点点给你，让你完成修正任务。明白了么？主系统并不是出了bug才设置完全相悖的分系统，它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夺取能量。” 听完维多利亚解说后的艾普尔，整个傻掉了。 按照维多利亚的逻辑推下去，她的敌人不是维多利亚，而是那个从未露过面，所有情报都成迷的“主系统”？ 这特么……要怎么斗啊？ 第192章 第192章 艾普尔醒了。 房间的窗帘没合严实，窗外的月光从那到小小的细缝涌了进来，在柔软的地毯上投射出一条银色的细线。 艾普尔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异常清醒。清醒得不像是在梦做到一半时醒过来似的。 艾普尔虽然不是专家，但她也曾为了解决自己早起犯困的破毛病查过不少资料。睡眠分周期，人在周期完成后醒来更不容易犯困。这些简单的道理，艾普尔还是懂得的。 正因为懂得，艾普尔这会儿才觉得颇有压力。 清醒得不得了的她，竟然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和维多利亚在梦境里的对话。这下……她想要装作那只是个梦境，也做不到了。 对手从一个玛丽苏，变成了把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的神秘系统。没有比这个消息更令人绝望的了。 艾普尔推开薄被坐了起来，她呆呆地盯着地毯上的那丝月光走了片刻的神。 艾普尔：【小6？你在么？】 cr9076：【宿主，现在是凌晨3点半，你应该在睡觉才对。】 艾普尔：【你这话听上去像是在监视我。】 cr9076：【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在提醒你注意身体状况，毕竟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艾普尔：【哦。我做噩梦了。】 cr9076：【呃……你这是……需要我帮你拨电话联系布鲁斯·韦恩？】 艾普尔：【……你脑子里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玩意儿！】 cr9076：【抱歉，我的上一任宿主比较喜欢用这些老套的桥段。我以为你也想试试。】 艾普尔：【上一任宿主？你以前从来没和我提过这个。】 cr9076：【因为那不重要啊。反正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事，而且任务内容和你的任务完全不一样。没什么借鉴意义，所以我就没提。】 艾普尔：【那你……一直都叫cr9076么】 cr9076：【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艾普尔：【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专属于我的系统。】 cr9076：【好好的一宿主，你大半夜的说什么疯话呢。不过，我以前的编号和现在确实不一样。】 艾普尔：【？？？？】 cr9076：【唉，我们的编号相当于任务代号。下次有了新任务还会重置的。】 艾普尔：【那你怎么把你自己和其他系统区分开呢？】 cr9076：【底层代码，以及存储数据。宿主你怎么突然开始关心这个了？】 艾普尔：【我不是说我做了个噩梦么？我梦到我变成系统了，没头没脸的。】 cr9076：【虽然说得没有错，但你的措辞总让人觉得……】 艾普尔：【我会变成系统么？】 cr9076：【你是说回收宿主成为系统的话……不会。】 艾普尔：【那我可以继续安心睡了。】 艾普尔一脸轻松地躺下，拉过薄被再次睡了过去。 翌日艾普尔起了个早。她下楼去吃早餐的时候，布鲁斯还坐在餐桌旁看报，就连在一旁的阿尔弗雷德也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艾普尔神情自然地坐下用餐。面包啃到一半，她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句：“我打算回大都会一趟。” 一直专心看报的布鲁斯抬起了眼：“发生了什么事么？” “没什么。”艾普尔摇了摇头，“昨晚我梦见莱克斯·卢瑟了。我觉得我有必要回家看看。” 布鲁斯闻言放下了报纸：“艾普尔。” “嗯？” “如果你想知道那天晚上我和维多利亚谈的什么的话……” 艾普尔停止了咀嚼的动作，抬眼看向布鲁斯。片刻后她咽了嘴里的食物：“所以说……如果我打算有所行动，为了劝阻我，你会把那晚的谈话告诉我？” 思考了几天的布鲁斯，这会儿脑子里早就有了完美的说辞。但他仍旧做出一副不乐意的模样，微微点了点头：“如果你确实想知道的话。” 艾普尔笑了一下：“无所谓，我可以不用知道。反正又不是我的世界被搞得乱七八糟。” 艾普尔晾了布鲁斯一台，继续享用她的早餐。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布鲁斯也意会到艾普尔提起回大都会的目的并不是要从他这里逼问那晚宴会上的事。 布鲁斯陷入了一个略有点麻烦的境地中。他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麻烦，从这个角度考虑，限制艾普尔的自由是最稳妥的做法。但是……真有那个必要么？ 那个最稳妥的方案在布鲁斯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时候，几乎是同一时间，布鲁斯就开始质问自己。真有……做到那个地步的必要么？艾普尔就……那样不值得他信任么？ 布鲁斯盯着报纸的财经版，纠结地皱起了眉头。 “股市不太好？”艾普尔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搭话。 “什么？” 艾普尔挑了挑眉：“你一直对着财经版皱眉头，我以为是股市不太好。” 布鲁斯平复了表情，放下了报纸：“没有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机票定了么？” 艾普尔一边捣鼓手机，一边道：“经你提醒，现在定了。十一点的飞机。吃了早饭，我还能悠哉地收拾下东西。” 艾普尔这话说得有些引人胡思乱想。她说收拾东西，却没说是什么东西。布鲁斯不由得考虑起艾普尔打算搬回卢瑟老宅的可能性。但怀疑归怀疑，他面上却只字未提。 艾普尔吃完早饭，布鲁斯仍旧坐在餐桌前。那模样，像是在等艾普尔用完餐一般。 艾普尔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犹豫片刻，艾普尔回头问道：“你不问我回去干什么？去多久？” 布鲁斯盯着艾普尔眼瞧了半晌，最后露出一个笑容来：“你想说的话，我很乐意听。但我尊重你的选择，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艾普尔一脸凝重地看了布鲁斯片刻：“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惹人讨厌。” 扔下这话，艾普尔头也没回地走掉了。 布鲁斯像是对这事毫不在意一般，艾普尔一离开，他也就出门去了。等艾普尔收拾完东西准备去机场赶飞机的时候，只有阿尔弗雷德守在门口，恭恭敬敬地将艾普尔送上了去机场的车子。 一路上，布鲁斯的笑容都在艾普尔的眼前晃，晃得她头昏脑涨。 飞机一在大都会降落，艾普尔就搭上了去星球日报社的出租。在出租上，艾普尔拿出手机给她准备会面的对象发了条信息。 第193章 第193章 艾普尔一走进短信里约定好的咖啡馆，就一眼瞅见了人高马大的克拉克。尽管他坐在咖啡桌前半躬着背，努力让他看上去不那么显眼，但艾普尔还是一眼就瞅见了他。 “你们氪星的科技是不是不太行了？”艾普尔一落座就是一句猛的。 克拉克小心翼翼地看了桌旁的服务生一眼，在确定对方没有听清艾普尔的话后，克拉克朝着对方礼貌一笑。也不问艾普尔的意见，直接替艾普尔点了摩卡。 “嘿，你怎么知道我想喝摩卡？”艾普尔用有点刻意的欢快语调道，“噢，克拉克，站在朋友的立场，我得提醒你一下。你这样善解人意，很容易让女孩子误会你对她有意思。尤其是喜欢过你的女孩。” 克拉克叹了一口气：“你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没事朋友就不能见面了啊？” 克拉克有点无奈地看着艾普尔：“所以……我们现在又是朋友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们不是朋友了？”艾普尔愣了一下，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克拉克，片刻后她想起了自己当初为了完善人设干的那些事儿，因而她紧接着“唉”了一声，语调里满是不在乎，一如克拉克初识的那个艾普尔。“我当时那不是……不冷静嘛！当然，我现在已经全然，全然地放下了，所以我觉着我们俩还是朋友。你觉得呢？” 在克拉克的眼里，艾普尔是出了名地不按套路来，他一时半会儿摸不准艾普尔今天走的是个什么路线，因此没有立刻回答。 艾普尔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回应，脸色不由得暗淡了一下：“哦……弄了半天，你和我想的不一样啊。那……今天挺尴尬的。你……当我今天没给你发过信息吧。就这样。” “艾普尔。”克拉克叫住了准备起身的女伴，他缓缓抬眼看着对方，“我只是，有点意外。没其他的意思。我当然还当你是我的朋友。我一直都当你是我的朋友。” 艾普尔笑了，复而又坐好。 这一次，没等艾普尔说什么，克拉克就主动问起了艾普尔的近况：“你和布鲁斯·韦恩的事……” “嗯……”艾普尔不太想聊这个话题，这不是她来找克拉克的原因，因此在这个问题上她压根儿没掩饰她想回避的念头，“还成吧。不就那样嘛。” 克拉克看着艾普尔，宛若在看一个叛逆期的不孝女：“我和莱克斯聊过，他说你和韦恩之间算不上是家族联姻，他也……希望你早日回家。艾普尔，你和莱克斯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艾普尔吧唧了一下嘴，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她不太乐意聊这个话题的模样和叛逆期的少女相差无几。 “也不算是误会吧。我就是……我和莱克斯对事情的看法不同。他喜欢的我不喜欢，我喜欢的他不喜欢。我既不想为难自己，也不想为难他。总归有一天我是要嫁人的，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区别，嫁个富豪总比嫁个穷小子强。”艾普尔说到这儿一顿，赶紧补充道，“我没有内涵你的意思。” 克拉克：……谢谢，有被内涵到。 克拉克叹了口气：“希望你真的已经想清楚了。” “嗯，清清楚楚的。没一点儿犹豫。”艾普尔爽朗地冲着克拉克一笑。 两人喝了两口咖啡后，艾普尔又问道：“说起这个……克拉克你呢？” “我？” 艾普尔低下视线：“上周哈利，啊，就是那个哈利·奥斯本，他邀请我去参加了一个宴会。然后我碰见了……” 克拉克笑了起来：“如果你是想问我和维多利亚的话……没有，一如既往。” 艾普尔意味不明地挑了一下眉：“一如既往啊……” 克拉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的意思是，我和她之间没再有什么交集了。如果你是想问我对维多利亚还有什么想法的话……和你一样，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克拉克的语气真挚得不得了，艾普尔甚至没能从里面嗅到一点遗憾的味道。仿佛，克拉克已经完全将维多利亚放下了。 艾普尔悄咪咪地瞅了一眼克拉克的修正进度，并没有大幅前进。要么，克拉克在撒谎，要么……克拉克修正的关键根本就不在维多利亚身上。 想到这里，艾普尔故作沧桑地叹了口气：“瞧瞧我俩，到头来都没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想想也真他……实惨！” 克拉克品着艾普尔刚才那句说了一半的脏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至少我还没有到，为了摆脱过去把自己卖出去的地步。” “谢谢，有被内涵到。”艾普尔翻了个白眼，“你们就是拧着我和布鲁斯订婚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 “并不是和你过不去。”克拉克开口，语气里有一股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慈爱，“只是布鲁斯·韦恩不是值得托付的人。” “你和他很熟？” 克拉克愣了一下：“不熟。但莱克斯对他足够了解。艾普尔，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听这样的劝诫，但我真的觉得你应该和莱克斯再好好谈谈。” 艾普尔低着头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克拉克，我能……信任你么？” “当然。” “你不能用一句‘当然’，就让我完全信任你。你至少得拿出点诚意吧？” 克拉克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我和布鲁斯·韦恩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使他再会伪装，我也能察觉到他本来的面目了。”艾普尔看着克拉克，“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克拉克的表情凝重了起来：“既然这样，你也应该懂我为什么说布鲁斯·韦恩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了吧。” 艾普尔低下头：“莱克斯的判断标准也是这个么？因为对方是一位义警？即使哥谭已经不再需要他穿上战服。” 克拉克叹了口气：“艾普尔，我了解蝙蝠侠。即使哥谭不再需要他行侠仗义，他也永不会放弃他所做的事业。艾普尔，他从未想过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即使是我，也想要有摆脱超人身份的时候，可他不一样，普通人的生活只是他的伪装。在这个世界变好之前，我和他合作过很多次。艾普尔，他从不相信任何人。他的世界里没有信任。” 克拉克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即使艾普尔不要求克拉克举例证明，仅凭她自己和布鲁斯相处的经验，她都能回忆起一大堆烂事来充分证明克拉克对布鲁斯的判断。但艾普尔很清楚，克拉克口中的真实，并不是全部的真实。不完整的真实，有时候比谎言更具破坏力。 有那么一刻，艾普尔有些心疼布鲁斯。 这家伙虽然干了不少狗事儿，但归根结底，他始终是一个英雄，说句为国为民，也不算过分吹捧他。然而到头来，连超人对他的评价都这样苛刻。 一个丝毫未被影响的超级英雄……在这个面目全非却又看似正常的世界里，遭受了多少委屈？ 艾普尔觉得有点难以想象。 那阵心疼的感觉涌上心头的时候，艾普尔又忍不住狠狠地唾弃自己。要不是克拉克就坐在面前，她这会儿甚至想抬手扇自己一个耳光。 布鲁斯·韦恩是谁？用得着她来心疼？就他干的那些狗逼事儿，他再惨一点儿，也轮不到她来替他委屈。 “我以前一直对你不够了解。”艾普尔认真地看着克拉克，“以前虽说我喜欢你，但归根结底，我只是喜欢我臆想中的那个你而已。我甚至不了解你站出来守护弱者的时候是什么心态。所以，我也不太理解你为什么会对布鲁斯·韦恩有这样的评价。我原以为，超人和蝙蝠侠是……战友来的。” 被艾普尔这么一说，克拉克确实意识到自己刚才对布鲁斯的那番评价有点偏颇，他正色解释道：“当然，布鲁斯为哥谭，为这个星球也做了很多事。他的努力和付出无可指责。我很敬佩他，不管是作为超人还是克拉克·肯特。我只是觉得……他不适合你而已，艾普尔。” 艾普尔笑了：“听到你这么关心我，说实话，我还挺开心的。克拉克，你不用这么忧虑，我对布鲁斯有所了解，所以，我既不是对他毫无防备，也不是对他死心塌地。我就是……克拉克你知道么？我有时候在他身上看到了你，也看到了我自己。我一直以为你会……怎么说？你会声援他，但事实上，你好像更相信莱克斯的判断。” “艾普尔，莱克斯是你哥哥。” “这和他是不是我哥哥没关系。你是个新闻工作者，克拉克，你比我更明白，身份并不能证明一个人的正确性。你确实是信任莱克斯多过布鲁斯，不是么？即使曾和你并肩作战的是蝙蝠侠。” 克拉克皱起了眉头：“艾普尔，你还不够了解莱克斯，他并非没做出过贡献。在过去的时间里，他只是没有像布鲁斯那样冲在一线罢了。艾普尔，他同样给予了我帮助。” 艾普尔沉默了片刻：“不说这个了。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麻烦你的。” 克拉克有点意外地看着艾普尔。 “但你要保证，不告诉莱克斯和布鲁斯。这件事，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克拉克有些不赞同地皱起了眉：“你想让我做什么？” “帮我找个人。” “什么人？” “布洛克·朗姆洛。” 第194章 第194章 “布洛克·朗姆洛？”克拉克一听这名字眉头就皱了起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曾经是……” “我的保镖。”艾普尔自然地接过话头，一点儿打断了克拉克的尴尬都没有，仿佛她刚才只是贴心地帮助对方回忆朗姆洛是哪一号人物一般。 克拉克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当然知道布洛克·朗姆洛曾经做过艾普尔的保镖，但他同样也知道那个人还曾是九头蛇的重要成员。而艾普尔也曾经对九头蛇这个已然消亡了的组织抱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热情。 “你找朗姆洛，是有什么事么？艾普尔，别告诉我你还想干什么加入九头蛇的傻事。”克拉克不由自主地用说教的语气道，“虽然九头蛇已经不存在了，但你的行为多多少少有些危险。况且，那也并不是什么值得你投身去做的事。你不能……” “我的天，克拉克，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艾普尔用略有些夸张的语气打断了克拉克的话，“我就是想加入九头蛇也不会去找朗姆洛。我早就试过他了，他那个人……完全不行。啊，我是说在复兴九头蛇方面。” 克拉克一脸无奈：“艾普尔……” “不过我这次找他不是为了九头蛇的事啦。”艾普尔赶在克拉克开始说教之前再一次打断了克拉克的话，“我这次找他是有一些事想弄清楚。” “什么事？” “就那一回我被绑架的事。如果你有听说过的话。” 克拉克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是说冬日战士和丧钟联手的那次？” 艾普尔点了点头，随即又皱起眉：“其实，在那之前和之后我也有很多没有弄清楚的地方。布洛克·朗姆洛是我的保镖，那段时间我也让他暗地里帮我查了一下究竟是谁在暗处和我较劲儿。现在想起来，我当时忽略了一些事情，要证实我的猜想，我得和布洛克面对面地聊一聊才知道。” 克拉克沉默了。 艾普尔等了好一阵也没听见克拉克的回应，她只得试探性地催了催对方：“克拉克？” 克拉克抬头：“你想查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查。” “诶？” 克拉克一脸严肃：“你说得没有错，事实上，有些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我能理解你想和朗姆洛碰头聊一聊的心情，但是艾普尔，你不知道，那太危险了。” “危险？” “冬日战士一直关注着朗姆洛的动向，尤其是在朗姆洛调查了九头蛇残余情况之后。如果你这个时候再和朗姆洛碰面，绝对会再次引起冬日战士的关注。” 艾普尔：嚯哟！不怕你晓得，我就是想引起那个男人的关注！ 克拉克为了阻止她和朗姆洛碰头而主动提出帮助的行为让艾普尔意外。准确来说，艾普尔对这个走向有点始料未及。但一旦让克拉克在这个阶段就插手进来，和她计划要干的事就相去甚远了。 艾普尔需要获得帮助，获得来自布鲁斯以外的帮助。克拉克的力量是其中之一，但不是现在，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她需要的是克拉克的信任，以及克拉克对莱克斯的离弃。克拉克现在能给予她的，能提供的，都是一些不牢靠的承诺。他可以在帮助艾普尔做些简单的调查的同时，把艾普尔的情况透露给莱克斯。以克拉克现在对莱克斯的信任程度，艾普尔甚至相信，出了这个门，只要莱克斯打电话，克拉克就会把他今天和她的所有对话一股脑儿地告诉莱克斯。 “我很感激你，真的。但是克拉克，我自己的事……我想靠我自己来搞定。” “艾普尔，这不是任性的时候。你知道冬日战士和丧钟有多危险么？” “我被他们绑架过一次，他们还动手揍过我。顺带一提，我还被小绿魔绑架过。”艾普尔摆出一副“老子已经经历过大风大浪了”的表情，“所以，克拉克，我当然知道他们那些人有多危险。但是我不能一直躲在别人身后。他们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我就要学着自己去应付。我总不能一辈子缩在别人身后吧？就像你说的，布鲁斯并不可靠。至于你，我这一辈子又不能总是麻烦你这个朋友。” 克拉克下意识地想说一句“你可以”，但在对上艾普尔的双眼时，他又不自觉地闭上了嘴。那一刻他回想起来，艾普尔是一个多骄傲且不服输的人。他当然可以以朋友的身份保护她一辈子，对克拉克而言，这算不上困难，甚至不算太麻烦。但他知道，那并不是艾普尔想要的。 超人能给世人的，未必是世人想要的。 一瞬间，克拉克有些惆怅。 艾普尔见克拉克有所动摇，赶紧追击道：“本来，我连今天这个事都不打算来麻烦你的，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只有你可以求助了。” 克拉克沉吟了半晌，最后道：“我可以帮你。” “还有要答应我不把这事告诉莱克斯。” 克拉克张了张嘴，最后沉默地点了点头。 结束了谈话的两人很快喝完了杯里的咖啡，接着就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咖啡馆。 克拉克的办事效率比起布鲁斯来，一点儿也不低，在和艾普尔分别后的第二天他就找到了布洛克·朗姆洛，并且成功说服对方和艾普尔见面。不仅搞定了见面，他甚至还再三以威胁的语气叮嘱布洛克一定要注意甩可能的“尾巴”，不要给艾普尔带去麻烦。 “你是从维多利亚·达文西手里把克拉克·肯特抢回来了？”朗姆洛一见艾普尔就发出这样惊人的推论。 艾普尔的脸皱得像是刚被人逼着吞下了一只苍蝇：“你这人什么心态呀？就见不得我好？” 朗姆洛一脸惊诧：“你真做到了？” 艾普尔白了朗姆洛一眼：“给别人当保镖时摔到头了？” 朗姆洛嗤笑了一声：“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艾普尔看了看朗姆洛道：“我想知道冬日战士上次绑架我的原因。” 朗姆洛顿了一下：“和你知道的一样。那次，是我的失误让你陷入了危险。” “所以……仅仅是因为九头蛇？” 朗姆洛狐疑地看向艾普尔：“为什么这么问？” 艾普尔作出一副犹豫的姿态，斟酌再三后问道：“布洛克，我想知道的是，如果要请动九头蛇做事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或者说，这是能靠钱解决的么？” 朗姆洛警觉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第195章 第195章 艾普尔眉头一皱：“什么叫做我想干什么？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朗姆洛轻哼了一声，未置可否。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行情。”艾普尔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真挚且无害。 朗姆洛睨了她一眼：“你这话就连你家的佣人都骗不了。”说完后，朗姆洛又叹了口气：“算了，我大概也知道你的难处。如果你是想问，是否有人花钱收买冬日战士来绑架你的话，以我的了解，我觉得答案是否定的。” “多少钱都不行？” 朗姆洛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那个人……金钱打动不了他。除非他有急需用钱的时候。” 艾普尔摸了摸下巴：“兴许那段时间他确实急着用钱呢！” “关于这一点，我在事后的调查中已经排除了这个可能。所以，很遗憾，你确实遭受的是无妄之灾。他是因为我的失误，才盯上你的。” “如果是丧钟呢？” “什么？” 艾普尔摆出一个略有点不耐烦的表情：“得了布洛克，我是被绑架的那个，我当然见过冬日战士的同伙，那个说自己是‘丧钟’的家伙。他呢？有可能被金钱打动么？据我所知，他可是个雇佣兵。雇佣兵不都是这样么？只要有人拿钱，他们就干活。” 朗姆洛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那家伙已经算不上是个雇佣兵了。” “什么意思？”艾普尔皱起了眉头。 “虽然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现在不接活了。你会见到他，完全是因为，冬日战士需要他帮忙而已。” “你把他俩形容得像是朋友。” “算不上。但如果这样你能更容易理解的话。你这样认为也没什么错。” 艾普尔沉吟了片刻：“什么时候的事？” “你说丧钟开始不接活么？”朗姆洛轻轻皱起了眉头，“有些时间了。” “我这样问吧……丧钟不接活，是从你放弃九头蛇的时候开始的么？” 艾普尔的问题超出了朗姆洛的预料，他不由得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对面的女人。他已经许久没见艾普尔了，当初艾普尔给他留下的那种违和感，此刻又再次复苏了。艾普尔问问题的方式，明显透露了她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而且毫无疑问，那些事和他有关。不，兴许……和更多的人有关。 朗姆洛的表情有些严肃：“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想证实一点猜测罢了。” “什么猜测？” “我还没证实呢！怎么能随便乱说。”艾普尔往后靠了靠，拉开自己和朗姆洛之间的距离。 但朗姆洛前倾身子，紧盯着艾普尔的脸：“反正是猜想，你大可说来我听听。我还能帮你参谋参谋。” 朗姆洛话说得客气，但语气里却透着一股不容质疑。 艾普尔垂下眼，考虑了片刻：“这样吧，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再告诉你我的猜想。这样对大家都很公平。” 朗姆洛略微思忖了一下，觉得艾普尔的提议可以采纳，便放松了姿态道：“你要问我具体的时间，我可真说不上来。关于丧钟的事，我本来也是从其他消息渠道得知的。我本人和他并没有任何联系。如果你非要问个先后的话。大概在我之前吧。听说他有一次给蝙蝠侠使了个大绊子，但最后有人帮了蝙蝠侠的忙。” 艾普尔听朗姆洛这么一说，立刻猜到了那个人是谁。但她还是给出了另一个答案：“莱克斯·卢瑟？” 朗姆洛顿了一下：“你怎么会觉得是他？” “不是么？”艾普尔露出苦恼的模样，低头咬起了手指甲。片刻后她才抬起头：“抱歉，看来是我猜错了。” “你到底在猜测些什么？” 艾普尔盯着朗姆洛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开口道：“我得向你申明，我脑子没有任何问题，你也要向我保证，在有更明显的证据之前，不能把我说的话告诉其他人。” 朗姆洛毫无心理负担地点了点头。 “我觉得莱克斯·卢瑟在谋划一些可怕的事。” 朗姆洛眯了眯眼：“比如？” “盗取氪星人的技术，意图掀起战争。” 朗姆洛挑眉：“和谁的战争？” 艾普尔神色凝重：“所有人。” 朗姆洛想了想，用略带安慰的语气道：“艾普尔，我不知道你们卢瑟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会不会……弄错了什么？” 艾普尔叹了口气：“你能帮我做件事么？” “什么事？” “帮我给超人透露点消息。” 朗姆洛露出意外的表情：“你和他不是很熟么？” “这事由我开口不合适，也不应当。况且，在告诉他这件事之前，我也希望你能去核实一下事情的真实性。但愿是我的信息源出了问题。” 朗姆洛认真了些许：“什么事？” “哈利·奥斯本。你知道的，在哥谭大街上开着飞行器劫走了我。” 朗姆洛皱眉：“和氪星技术有关？” 艾普尔只是盯着朗姆洛没接话。 “你觉得是……莱克斯·卢瑟提供的技术？” 艾普尔还是不说话，但是已经用表情肯定了朗姆洛的说法。 “这……他图什么？” “战争。”艾普尔一脸认真，“我告诉过你了。” 朗姆洛想了想，有点惊讶地接话道：“他想挑起哈利·奥斯本和蝙蝠侠之间的争斗” 艾普尔叹了口气：“兴许更多。” 朗姆洛的脸色变了。但不是艾普尔期望看到的那种脸色。 他坐直了身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拒绝的气息：“我不能替你做这件事。如果事情真是这样，我不会卷到这样的麻烦事里来。” “为什么？难道你就一点不警惕么？”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朗姆洛笑了，“艾普尔·卢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离开了九头蛇，不代表我要去做英雄，逞英雄的事，交给那些超级英雄去做不就好了么？” “布洛克。”艾普尔脸上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我没其他主意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克拉克，才能让他相信我。布洛克，我需要克拉克的信任。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朗姆洛皱起了眉头：“莱克斯·卢瑟打算对你下手？” “迟早的事。” 朗姆洛沉吟了许久：“我先说明，我不保证任何事。” 艾普尔点头：“我发誓我们今天甚至没见过面，朗姆洛先生。” 朗姆洛看了艾普尔一眼，然后一个人离开了。 第196章 第196章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很危险。” 艾普尔刚回到酒店房间，就被黑暗中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抚着心口，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这才打开灯，看向房间沙发上坐着的人：“你吓死我了。” 史蒂夫的眉头皱得很厉害：“如果这会儿房间里出现的是其他人，你就没命了。” 艾普尔自知理亏，没有顶嘴，而是规规矩矩地在史蒂夫对面坐下：“所以，你果然背着大家在调查巴恩斯的情况。” 史蒂夫的表情更加难看：“布鲁斯让你来做这些的？” 艾普尔瘪了一下嘴：“不是。不过你会这样问，说明你也觉得，即便是布鲁斯来让我做这些也是情理之中的对么？” “艾普尔，我没和你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贸然和朗姆洛接触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你都现身了，说明巴恩斯的问题你已经帮我解决了不是么？” 史蒂夫非常不喜欢这种不顾大局的做法。尽管他独自调查巴基的事也没事先和众人商量，但他有信心独自解决好所有问题，不会给大家带去麻烦。但艾普尔不一样，她不仅做事没有完全准备，甚至可以说是……在故意给他找麻烦一般。 史蒂夫蹙眉回忆了一会儿，他试图理清楚，在过去的时间里，他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艾普尔而不自知。 艾普尔却没在意史蒂夫的反应，径自为自己解释道：“我只是想和你碰一面。”迎着史蒂夫不解的目光，艾普尔补充道：“在布鲁斯不知情的情况下。” “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 “我不知道。”艾普尔老老实实地交待，“我只是猜测你不会放着巴恩斯的事儿不管，所以才……试上一试。结果证明，我猜对了。” 史蒂夫不喜欢这种毫无准备的冒险行径：“万一你猜错了……” “即使我猜错了，我也能找到办法让他放我一马。毕竟，我现在了解的情况，足够让他动摇了，不是么？” 史蒂夫不说话了。 他已经和巴基磨了不少时间了。在史蒂夫看来，巴基是他责任的一部分。他有义务去拯救和修正巴基。即使在布鲁斯的计划里，现在还不是围绕着修正巴基展开作战的时候，史蒂夫仍想试一试，在这样艰难的处境下，尽快修正巴基。可以的话，他不希望依靠其他人的力量。如果可行，他愿意靠一己之力完成修正任务。这对巴基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我没有想打扰你计划进度的意思。当然，我也不会把你做的事告诉布鲁斯。”艾普尔举了举手。她有点厌烦自己用这样谈判的姿态和史蒂夫对话。但眼下，她不得不先行向史蒂夫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告诉布鲁斯？”史蒂夫看向艾普尔，“做这些事，都是你自己的决定？” 艾普尔点头。 “为什么？” 艾普尔想了片刻：“为了很多，但究其根本，是为了我自己。” 史蒂夫有点困惑地看着艾普尔。 “简单来说，和你不同大家商量，自己一个人去解决巴恩斯的事情是一个道理。史蒂夫，有些事，只有自己能为自己打算。我和你不一样的地方仅仅在于……我需要别人的帮助。” 史蒂夫叹了口气，低下了头：“我不明白你需要什么帮助。” “和布鲁斯提供给我的那些帮助一样。训练，情报，还有……一定程度的作战计划。” 史蒂夫皱起眉头，目光锐利地看着艾普尔。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叛徒。”艾普尔缩了缩脖子。 “是布鲁斯做了什么你不赞同的事？” 艾普尔安静了片刻，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还没有。但也许会。我只是……防患于未然。” “我不喜欢你的做法。”史蒂夫眼看艾普尔要辩解，又再强调了一遍，“也不赞同。” “如果我是为了让世界变成它原本的样子呢？” “那不是我们正在做的么？” “你确定？”艾普尔脸色不好看，史蒂夫有一瞬间以为她会哭，“你确定我们真的能走到那一步？” 史蒂夫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如果我们真能走到那一步，为什么我们不去修正那些恶棍。我的意思是，布鲁斯的计划里，显然没有杀了维多利亚这一选项，但很显然，他也没计划去修正那些反派。史蒂夫，我一直在想……让大家认识到维多利亚的阴谋，给超英们所谓的‘自由意志’，就真的修正了世界么？” 史蒂夫盯着艾普尔看了片刻，正了脸色：“你的任务不仅仅是修正超英对么？” 艾普尔没回避，点了头。 “但你没告诉我们。” “现在不是告诉你了么？” 史蒂夫颇为失望地叹了口气：“你没告诉布鲁斯和戴安娜。” “我敢保证，布鲁斯一定知道这事。” 史蒂夫陷入了纠结。他对布鲁斯的了解并不算深入，他知道布鲁斯的能力和行事风格，但他毕竟没有和布鲁斯长期并肩作战过。他对布鲁斯的了解都是基于合作时的理性分析。他不确定，布鲁斯是不是真如艾普尔所暗示的那样自私和不堪。 “如果我答应帮助你……”史蒂夫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你会把你的计划完完全全地告诉我么？我的意思是，没有任何隐瞒。” 艾普尔想了想，沉默地点了一下头：“我要修复所有的人，不管对方是超英还是罪犯。但我并不像维多利亚那样了解每一个人。所以……我打算杀了她。” 艾普尔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甚至有一种心如死灰的味道。史蒂夫一听就知道艾普尔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他忍不住提醒道：“但她身边有托尼·斯塔克。” “而我有你。不是么？” 史蒂夫找不到阻止艾普尔的理由，但却下意识地想继续劝她：“布鲁斯不会让你那么做的。” 艾普尔沉默了。 好半天，她才接上一句：“所以在那之前，我需要更多的帮助。” “比如？” “克拉克·肯特。” 提到这个，史蒂夫又忍不住闭眼：“你这次来大都会不仅仅是为了引我出来。你还想说服超人。” 艾普尔点头：“我和朗姆洛分别前让他帮我一个忙。” “我知道那个忙。” 艾普尔笑了一下：“看来你连那件事也去查了。” “但克拉克看上去不像是会轻易相信他人的样子。” 艾普尔赞同地点点头：“我没寄希望于朗姆洛能完全破坏克拉克和莱克斯之间的信任。我只是需要他为我制造点可信度而已。我会告诉克拉克所有的事情。我只是需要一个赢得他相信的机会。” 史蒂夫：“你打算在浴室里和他谈论这个？” 艾普尔：“所以我还需要保证，我进浴室的时候，浴室里不是布鲁斯或者托尼·斯塔克。” 史蒂夫不接话了。 艾普尔等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你需要考虑一下么？如果你需要考虑一下，我可以等到……” “不需要。”史蒂夫抬起头：“需要考虑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我。不管是你现在的计划，还是布鲁斯的计划，到了最后，我都会修正巴基。这是我的事，也是我的责任。但是艾普尔，你确定不再和布鲁斯谈谈？你确定要自己单干？” 艾普尔目光坚定地看着史蒂夫：“我确定。” 第197章 第197章 背着布鲁斯和史蒂夫搞小团体实在不是艾普尔的本意。但一想到布鲁斯此前的种种劣迹，艾普尔实在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完全相信布鲁斯。小团体就小团体吧！又不是没在校园过过集体生活，干点这种不上台面的事又不是什么大罪。只要她能完成任务，只要她能回去，这里的一切，就都会成为畅销文艺作品里的一部分罢了。 即使，结局差强人意，那也不是她艾普尔的错。 她才不要去搞什么同人创作。尤其是搭上自己生活的这种。 在和艾普尔见过面后，史蒂夫没多久就离开了大都会。两人的联系通常都是史蒂夫单方面发起的。用史蒂夫的话来说，这样比较安全一些。 史蒂夫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一旦答应了艾普尔，他办起事来就毫不含糊。没多久，就向艾普尔透露了克拉克那边的情况。 尽管艾普尔才是留在大都会的那个人，但她不得不承认，在消息网这一方面，她实在是和那些个超级英雄没法比。 按照史蒂夫的情报来看，克拉克已经从朗姆洛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当然，为了验证朗姆洛的信息是否属实，克拉克也做了一些调查。毫无疑问，他也发现了氪星的技术被莱克斯透露了出去。 证据就是……克拉克约莱克斯见面了。 而且在那之后，一直对回到了大都会却住酒店的艾普尔不闻不问的莱克斯，突然开关心起她的起居和行踪来了。 大都会毕竟是莱克斯的地盘，艾普尔没想过自己能隐藏太久，尤其是在没有向布鲁斯寻求帮助的状况之下。因此，艾普尔没有遮掩，大大方方地和莱克斯在闹市区见了面，也坦坦荡荡地拒绝了莱克斯让她回家的请求。 在此之后，艾普尔主动联系了克拉克，但克拉克却敷衍地应付了艾普尔两句，就连见面喝咖啡的邀约，克拉克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事态已经这样明显，艾普尔当然知道这是她和克拉克摊牌，并且拉克拉克入伙的大好时机。 为了确保开门后，浴室里面的一定是克拉克·肯特，艾普尔在史蒂夫主动联系她的时候立刻提出了作战计划和协助请求。 一个长期跑新闻的记者，出了现场后，回家大概率都会好好泡个澡。要摸清克拉克的洗澡时间，对艾普尔来说不是特别困难的事。唯一麻烦的是，如何确保没有其他超英在那个时候进浴室。托尼·斯塔克是个麻烦，而布鲁斯是另一个更大的麻烦。 要避开托尼·斯塔克的时间，只要仔细留意和他有关的新闻就能做到。但布鲁斯·韦恩？这家伙向来不按套路出牌，要等到他和托尼·斯塔克都不在浴室而克拉克在浴室的时间，实在是有点太为难人了。 艾普尔在经过再三考虑后，试图让史蒂夫用“和布鲁斯开视频会”的方式来给她制造机会。既然是要开会，那自然得有个足够重磅的议题。巧的是，史蒂夫那里还真有件事儿要和布鲁斯商量不可。艾普尔只知道和丧钟有点关系，具体的情况她也没多问，在得到了史蒂夫同意帮忙的承诺后，艾普尔给了史蒂夫一个时间。并要求史蒂夫在和布鲁斯开视频会的时候，给她来个消息。 史蒂夫办事，艾普尔放心得很。她在约定时间到来之前，早早地在商城买了杯咖啡，一个人坐在酒店房间里喝。手机就放在身旁，而她的正面，则是酒店紧闭的卫生间的门。 在艾普尔第十次查看手机的时候，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随之响起的，是短信特有的清脆的提示音。 ——布鲁斯已上线。 艾普尔看见这条短信时，猛得一下看成了“布鲁斯已上钩”。她心里慌了一秒，再次定睛读了一遍短信，这才松了口气。尽管艾普尔已经很多次地告诉自己，这并不是她不义，但她还是无可抑制地产生了一丝丝负罪感。 艾普尔抬手拍了拍脸，然后走到了浴室门前。她握住门把手，深吸了一口气。 【滴，超级英雄……】 什么东西？ 就在系统提示到一半的时候，艾普尔已经打开了门，系统的提示音戛然而止。仿佛刚才的声响只是艾普尔的幻觉一般。 艾普尔站在门口，有点困惑地眨了眨眼。 而门内，裸着上半身，眉头紧皱的克拉克，正审视着她。 艾普尔回过神，清了清嗓子，冲着克拉克点点头：“打扰了。” “是你？”克拉克还是皱着眉，那眼神仿佛要在艾普尔身上灼出一个洞来。 艾普尔点头，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是我，今天没开错门。我就是来找你的。” 克拉克的眼神飘了一瞬，然后他很快回过身抓起一旁的t恤套上：“进来说吧。” 艾普尔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迈开步子走近了一些。她刻意没有关门，她觉得只要门不上锁，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她逃跑成功的概率也会高上那么一点。 但她还没走到克拉克的身前，身后就传来了轻轻的落锁声。艾普尔吓了一跳，赶紧回过头。 穿戴整齐的布鲁斯·韦恩缓缓地将他那只漂亮的手插进了裤兜里：“在这里见到你，真是意外。艾普尔。” 艾普尔本就打算在今天向克拉克坦白自己的身份，但绝对不是以这样被揭露的方式。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克拉克。只见对方，一脸严肃地盯着她的脸。 一瞬间，恐惧、心慌，齐齐涌上心头。艾普尔步履不稳地往角落退了两步，一时之间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 布鲁斯必须得承认，在这里遇见艾普尔，确实让他有点……心情复杂。一方面，他为艾普尔这点不够看的进步感到高兴。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内心有一股说不明的怒气。艾普尔吓白了的脸蛋让布鲁斯心情有些烦躁。他靠在门旁，揣起双手，然后扬了扬下巴：“你可以在那边坐着缓一缓，如果是克拉克让你感到有压力，我相信他会愿意后退几步给你留点空间。” 克拉克没说话，只是往窗边退了两步。 两个大佬，一个守门，一个守窗。 艾普尔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摸索着，走到浴室里唯一的一张椅子旁，缓缓地坐了下来。 第198章 第198章 艾普尔坐下后没有说话，但脸上却没有被人抓包后的不安或者羞愧。她面色平静，好像半分钟之前，那个腿脚发软的人不是她一样。布鲁斯靠着门边，一言不发地打量着艾普尔。而已经穿好了t恤的克拉克，反而成了整个卫生间里最不淡定的那个。 不管怎么看，这样的会面都太诡异了。 刚才布鲁斯管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 艾普尔？ 克拉克皱起眉头，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曾问过那个女人的身份，当时她可是把她和艾普尔撇得清清楚楚的。当然，他也同样记得这个女人曾说过她的身份事关地球安全。 怎么这么重要的信息在他这里就要保密，到了布鲁斯那里就成了无所谓的数据？ 想到这里，克拉克有些不满地抬头瞥了布鲁斯一眼。他很了解这个男人，计谋一流，骗人的本事也一流。这女人是被布鲁斯骗了？还是……她压根就是和布鲁斯一伙来骗他的？ 设计诓骗自己队友的事，布鲁斯又不是没干过。 察觉到克拉克的视线，布鲁斯从艾普尔身上移开了眼。他坦然地看了克拉克一眼，然后道：“对了，我们开始的话题还没结束。不过，我实在是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遇见艾普尔小姐，我觉得有些解释工作，还是艾普尔小姐来做比较合适。” 一直盯着洗手池瞧的艾普尔闻言笑了一下。她抬头，一脸嘲讽地看着布鲁斯：“没预料到？我看你倒是一早就算好了。” 布鲁斯本只是想在克拉克面前把事情处理得简单一点，以期用最小的努力获取克拉克的信任。但艾普尔没配合，直愣愣地就挑破了他的说辞。 布鲁斯的脸色顿时变得不那么好看了。 那脸色克拉克很熟悉。每当布鲁斯的计划出了变故，他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那一瞬间，克拉克对布鲁斯的反感更甚了，与此同时，他莫名地有点怜悯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尽管她曾经在浴室里把他五花大绑过。但此刻，克拉克却不觉得她有什么错。 布鲁斯轻轻合了一下眼，然后对克拉克道：“抱歉，我知道我应该继续开始的话题，将一切解释给你听。但现在……我能先和我的伙伴谈谈么？我和她之间似乎……有些问题需要先解决。” 克拉克抬了抬手，示意布鲁斯随意。但他的视线却没有从布鲁斯和艾普尔身上移开过，脸上也一点要回避的意思都没有。 布鲁斯也不在意，径直走向艾普尔，在距离艾普尔更近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好吧，我承认我大概猜到了一些你的计划。” 艾普尔挑眉：“我听上去一点儿也不意外。” “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和队长合作。不，准确来讲，我很意外队长会答应帮助你。” 艾普尔抬眼，看向布鲁斯，眼底有一份略显嘲讽的笑意：“你这话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是我高估了你对我的信任度。”布鲁斯这话说得很平静。他语气里没有任何指责的意味或者其他什么情绪，平静地像是在陈述一个寻常可见的数学公式一般。但很快，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再次开口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忽略了一些事，是我疏忽了。” 艾普尔不接话，静静地坐在那里。 布鲁斯叹了口气。 同他闹别扭的女人他见过不少。每一次他都能处理得很好。但麻烦的是，那些在嫩模和女明星身上积累起来的社交经验，在艾普尔这里毫不适用。他雄厚的财富，他优雅的谈吐，他渊博的学识，他好看的皮囊，这些东西统统打动不了艾…… 等等。 布鲁斯皱了一下眉。他想起了艾普尔那个吻。 布鲁斯瞥了一眼不远处同样有着美丽皮囊的克拉克，他莫名地又想起了艾普尔曾经提到克拉克时眼神发光的模样。细想起来，艾普尔在谈及好看的人时，心情都还算不错。她第一次面对戴安娜的时候，还有点可爱地红了脸。 布鲁斯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打开僵局的方法了。 说干就干。 布鲁斯打定主意后，立刻放柔和了表情，然后单膝跪在艾普尔的跟前，微微仰头看艾普尔的脸。他跪的姿势潇洒又随意，既不会让人觉得太过郑重，又给人一种他确实很在意对方的感觉。就连一旁静静看着两人的克拉克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布鲁斯跪下去的那一刻，艾普尔吓了一跳，她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没让自己夸张地跳起来。看清布鲁斯的动作后，艾普尔的眉头立刻拧了起来。 这家伙是要干什么？ 没听过蝙蝠侠有这样的道歉习惯啊！ 布鲁斯微微偏了一下头，仔细观察着艾普尔的表情，他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但那笑容一点儿也不挑衅，反而透着一股和他不怎么搭调的温和来。 “能说说么？到底是我哪里让你不满意，弄得你要去和队长私底下谈合作。” “所以你就是这样的，对么？”艾普尔的脸上写着一丝鄙夷。 “什么？” “为了得到情报，什么事都干。什么姿态都做？” 布鲁斯脸上的笑淡了一点，他垂头想了一下，复而又抬头看向艾普尔。半晌，他才开口道：“不是情报。我只是单纯想知道为什么而已。” “因为比起你来，我更相信史蒂夫。就是这样。”艾普尔突然觉得一阵心累。她本有很多可以责备布鲁斯的点，但当布鲁斯认真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她却什么都不想说了。那一刻，艾普尔意识到，布鲁斯做的每一件让她失望的事，都是有考量有原因的。她可以埋怨，但是却无法责备他。 艾普尔的答案让布鲁斯意外。但同样的，这个答案也让布鲁斯不满。艾普尔所呈现出来的态度，完全就是拒绝沟通拒绝合作的态度。他以前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大多数时候，这种品质都在他的敌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有时候是一些棘手的对象，有时候却只是一些小角色。通常，他面对这种人时，惯用的手段就是拳头。几拳头下去，没有打不开的局面。即使对方仍旧油盐不进，他也算表明了自己强硬的态度了。 可惜，拳头解决不了他和艾普尔之间的问题。 布鲁斯疲惫的发现，这么多年来他所积累的与人交往的经验，没有一项能用在艾普尔身上。 半晌，他只能像一个死缠烂打的固执的男人问道：“为什么你觉得他值得你信任？” 艾普尔看向布鲁斯：“因为他比你更信任他的同伴。” 布鲁斯沉默了，一旁的克拉克发出了不合时宜的短促的笑声。 第199章 第199章 布鲁斯朝克拉克投去了略带警告意味的一瞥。而克拉克已然不是当年那个和他并肩作战的克拉克，即使知道刚才自己不合时宜的笑声坏了布鲁斯的事，克拉克也丝毫没有觉得抱歉。克拉克一点反省自己的意思都没有，大大方方地冲布鲁斯扬了扬下巴：“怎么？我倒是觉得这位女士说得有几分道理。” 克拉克称呼艾普尔为“女士”，是因为他下意识地想将眼前这个女人和艾普尔完全区分开来。尽管他对艾普尔没什么非分之想，也不存在过命的情谊，但是，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人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克拉克心里就不爽。 他不由得又想起最近查到的氪星技术泄露一事。事实上，在布鲁斯突然来访之前，他正考虑着要不要去纽约会一会那个传说中的“绿魔”。 尽管克拉克站在自己的立场声援了自己一把，艾普尔还是无法完全对克拉克放下戒心。她回头打量了一下克拉克。眼前的男人和她想象中的那种领家大男孩完全不一样，甚至也没有超人应有的那种心怀慈悲忍辱负重的气质。 甭管他怎么帮自己说话，他都不可全然相信。 有些错误，犯一次就足够了。 人得记教训，才能成长。 出于谨慎的考虑，艾普尔没有接克拉克的话，也没有继续和布鲁斯争辩。她又恢复了安安静静的模样。仿佛，她在这里，只是个无阻轻重的背景角色一般。 布鲁斯没有错过艾普尔脸上变换的表情。他轻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我知道要赢得你的信任有些困难。但是艾普尔，我是真心实意想帮助你。戴安娜就是最好的证明。” 艾普尔笑了一下，玩味地看向布鲁斯：“帮我？为什么？我不是三岁的小姑娘，布鲁斯。我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尤其是在你身上，这个道理尤为重要。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们的利益一致。”布鲁斯说到这里，又抬头看了克拉克一眼，“我、你，还有克拉克，以及其他人。我们所有人的利益一致。” 艾普尔盯着布鲁斯，语气冷漠：“既然一致，我现在要去杀了维多利亚，你帮我么？” 布鲁斯顿了一下，戒备地看向了一旁的克拉克。而克拉克在听到艾普尔的话后，明显地站直了身子。他眉头紧蹙，摆出了一副随时找人干架的姿势。 布鲁斯的视线没有从克拉克身上移开，他甚至默默地用手摸了摸自己衣兜里的指虎，如果没必要，他真不希望在这里用到它。 “我觉得在向我们的伙伴解释清楚前因后果前，你不应该随随便便说出这么危险的计划。”布鲁斯给艾普尔找了个台阶，也暗暗示意克拉克稍安勿躁。 克拉克按捺住上前揪住两人的冲动，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两人。 艾普尔也意识到，现在不是说什么“要维多利亚小命”的最佳时机。但下一秒，她又有点负气地想，这不就是布鲁斯常用的招数么？装作为你考虑的样子，实际在一个劲儿地回避冲突，想方设法地不正面回应。 一想到这个，艾普尔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艾普尔。”布鲁斯叫艾普尔名字的时候，声音轻柔极了，“不如你先向我们的伙伴解释清楚这一切，然后我们再来讨论共同利益的问题。” 这种被布鲁斯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不太好，但艾普尔不得不承认，如果不将事情解释清楚，依照现在克拉克对维多利亚的迷恋程度，很有可能在她和布鲁斯吵到一半的时候，就一把掐断她脆弱的脖颈。 局面又回到了布鲁斯的掌控之下。艾普尔迫于情势，老老实实地向克拉克解释清楚了一切。这不是她第一次做说明工作，因着熟能生巧的缘故，艾普尔向克拉克解释起来前因后果时，条理非常清晰。克拉克很快就弄清楚了状况，他对艾普尔和布鲁斯的戒备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松了下来。 但即便如此，艾普尔还是觉得很沮丧。 这种不管她做什么都被布鲁斯压一头的感觉，实在是让人烦闷。她不禁想到，兴许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偏离前的丑爷能有毅力和能力与布鲁斯长期对线了吧。 布鲁斯能看出艾普尔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下去。他对艾普尔这种像小孩子般的心境有些无奈。与此同时，他也为艾普尔感到担心。像艾普尔这样什么事都藏不住，系统又没什么助力，她拿什么和维多利亚斗？ 弄清楚事情经过的克拉克沉吟了片刻后道：“所以，你们要杀了维多利亚，以此来恢复世界本来的样子？” “是。” “不。” 艾普尔和布鲁斯在同一时间给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答案。克拉克的视线不由得在两人脸上来来回回扫过。 艾普尔叹了口气，翘起二郎腿，自嘲地笑了笑：“瞧！共同利益。哎。栽你们手里也是我倒霉。” 布鲁斯不喜欢艾普尔的说法，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我只是觉得事情有其他的解决方式。” 艾普尔摇了摇头：“在我这里没有。你总不是指望我挨个挨个去修正所有人把。即使有你们帮忙，我也做不了。我甚至都……都把那些拉拉杂杂的超英们认不全。上次冬日战士绑架我的时候，我都差点把他当反派处理了。兴许……兴许我修正了大半天，结果最后还有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英雄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生活。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但杀了维多利亚并不一定会让一切恢复。”布鲁斯冷静地劝说道。 “总归能试试啊！如果这条路不行，我再去走那条困难一点的。” 克拉克闻言，失望地瘪了一下嘴，默默地把脸转开了。他不赞同艾普尔的说法，但他也不想费力气去和艾普尔争论。他敏锐地察觉到，布鲁斯对“掰正”艾普尔想法一事，投入了足够的精力和心思。 布鲁斯见克拉克转过脸，一副暂时不想和艾普尔争论的样子，立刻就明白，克拉克是在等待他处理好艾普尔的问题。 布鲁斯了解克拉克，艾普尔这种什么都没搞清楚，上来就说先杀个人试试再说的做法，克拉克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同样，他也很明白，艾普尔的这一席话也不全然是她的真心话。他甚至能从艾普尔刚才那番冷血的说辞中品到了一丝丝绝望的味道。 布鲁斯没起身，仍旧保持着半跪的姿态。这个姿势的他比艾普尔略微矮了半个头。他微微仰头，以仰视艾普尔的姿势和她对话。 “艾普尔，不说别的。你杀过人么？难道你觉得，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么？” 布鲁斯的语气平和，甚至算得上是温柔。但艾普尔听闻，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200章 第200章 布鲁斯一个简简单单的发问就把艾普尔给整自闭了。她太清楚问题的答案了，她也清楚，布鲁斯对她没有说出口的答案同样心里有数。 这才是他会问这么要命的问题的原因。 布鲁斯什么都很厉害，即便是给自己队友……哦不，名义上的合作伙伴泼冷水。 克拉克发现艾普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去。她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看上去，布鲁斯确实凭借他那一张嘴解决了两人的分歧。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已经许久未和布鲁斯合作的克拉克，都要忍不住在心底说一句：不愧布鲁斯！ 眼瞧艾普尔不说话了，布鲁斯抬手拍了拍艾普尔的手背。他这动作做的有些僵硬，克拉克能察觉到他在动作之前的那份犹豫。但即便如此，布鲁斯的行为还是足够让克拉克挑眉了。 同样僵硬的，还有被人拍了手背的艾普尔。 在布鲁斯的计划中，他这个时候应该再柔声说点类似于“别担心，我答应你一定帮你完成你的任务”之类安抚的话效果会更好。他明白怎么安抚女孩子，也明白姑娘们在什么时候需要什么。 唯一麻烦的是，他总是很难在工作的时候摆出情场老手的那一套。就好像，他其实也不太能将艾普尔准确地定位为自己的伙伴还是女伴。 布鲁斯最后什么都没说，他简单地拍了两下艾普尔的手后，就站起身。布鲁斯直视克拉克：“所以，你能明白我们所做的事了么？” 克拉克沉默了。 明白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 他不得不说，维多利亚对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和吸引力。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肯特夫妇，维多利亚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是超人却从不把他当超人对待的人。 维多利亚相信他的力量，不是出于对氪星人力量的肯定，而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信任。维多利亚对他好，不是期待他能给予她常人无法获得的利益，而是一个人想要对另一个人好的柔情。 即使……知道维多利亚是让这个世界变得奇怪的原因，克拉克也无法把维多利亚当做敌人。 奇怪……就一定是不好的么？ 在那一瞬间，克拉克的脑子里闪过这样的疑问。 克拉克的沉默不是好征兆。布鲁斯心里跟明镜似的。回想起艾普尔背着他打算在浴室里和克拉克碰头的事，布鲁斯就忍不住在心底为这个蠢货叹气。看来她是完全没有搞清楚对手状况就在盲目行动。 布鲁斯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艾普尔。只见艾普尔仰着头，脸上略显惊讶地看着克拉克。那惊讶里，还带着一丝丝的失望。 是了，这家伙也不是太蠢。她也同样看出克拉克没有合作的意思。 那一瞬间，布鲁斯竟然在艾普尔身上看见了年少的自己。他许久没有回忆起自己的少年时期了。有一句讲一句，他的年少时光并不怎么样，实在是没什么值得人特意去回忆的东西。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成年后，他也没什么特别高光的日子。 回忆，是哥谭骑士最不需要的能力。 他善于复盘，善于总结，善于从过去和当下的细枝末节去洞悉未来。但是，回忆？他从来没做过。 偶尔午夜梦回时，他在恍惚的时候都会怀疑，自己经历的一生是否是真是存在的。 但现在，布鲁斯在艾普尔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目标明确却不知所措，跌跌撞撞在这个世界摸索生存道路的自己。 布鲁斯知道那个少年的未来，他也知道那个少年会经历什么。那些过去不用回忆，都在他的复盘总结里，在他身上的伤疤里，在他每一次精准出拳的力道里，在他被痛击后忍痛再次站立起来的勇敢里。 但这一切，都是无可奈何。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任何人经历这一切。 不只是艾普尔，还包括他自己。 命运的道路摆在他面前，他不会因为这些不美好的经历而放弃正确的道路。但是，艾普尔的面前只有一条路么？她就……不能走一条不一样的路么？ 没人去帮哥谭的那个少年。 难道也没有人帮助艾普尔么？ 布鲁斯的眉头皱了起来。 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重新看向克拉克：“今天我来找你的目的，主要也是说这个。既然该说的都说明白了，我想我们也应该给你一点儿时间好好想想。” 布鲁斯走到门旁，打开了浴室的门，然后回头看着还傻乎乎坐在椅子上的艾普尔。 艾普尔浑然未觉。整个人还沉浸在“妈了个鸡，超人知道了一切居然还爱维多利亚”的震惊里。 “艾普尔。”布鲁斯没忍住，还是开口叫了艾普尔一声。 艾普尔像是被人惊了一跳，猛然回过神。她有点慌张地“诶”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站起身，像是一个听话的学生，规规矩矩往自己导师跟前走。边走还边回头看克拉克。 直到走到了布鲁斯身边，艾普尔才想起她不久前还在和布鲁斯置气来着。这会儿又温顺得像只老实的狗狗，实在是……丢特么的人！ 艾普尔恨不得当场扇自己一个耳光以示惩戒。 但她不能这么做。那只会让她在布鲁斯面前更丢人。她在门前站定，脸色不善地抬头盯着布鲁斯。 艾普尔背对着克拉克的方向，克拉克看不到艾普尔脸上的表情。但他却很清楚地看见了艾普尔对面的布鲁斯。 在布鲁斯的脸上，克拉克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不耐烦。说句老实话，克拉克从未在布鲁斯的脸上看到那样温和的脸色。至少，当他是蝙蝠侠的时候，他没露出过那样的脸色。 克拉克发自内心地觉得，艾普尔并不像布鲁斯说的那样无害。能让布鲁斯放下戒备温柔以待的人，克拉克一点儿也不敢小觑。 布鲁斯回望着艾普尔，脑子里还在不熟练地回忆着年少时的自己。他轻声问艾普尔话的时候，仿佛在和时间另一头的自己说话。 “能走了么？” 艾普尔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更差了。她皱着眉头用有点凶巴巴的语气道：“不许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然后趁着布鲁斯愣神的空档。艾普尔头也不回地出了浴室。 克拉克看见艾普尔凭空消失在门的另一侧，像是上一次她在他浴室里凭空消失一样。 布鲁斯冲克拉克点了点头算作告别，然后离开了他的浴室。十几秒后，克拉克听见自家的大门也传来了关门声。 克拉克坐在艾普尔坐过的那张椅子上想了想。接着起身反锁了浴室门，心事重重地准备洗澡。 第201章 第201章 艾普尔出了浴室哪儿也没去，就在酒店的沙发上老老实实地坐着。她在等。她断定布鲁斯肯定会来找她。如果布鲁斯还对她这个“盟友”有那么一丢丢的上心的话，他就一定会来找她。 毕竟，刚才在浴室里，她并没有正面承诺她不会干出点违背布鲁斯意愿的事。以布鲁斯的谨慎程度，他不会放任她这样一个人在外面瞎晃悠。 但过了半个小时，布鲁斯还是没有出现。 按理说，布鲁斯能出现在克拉克的浴室里，就说明他是真在克拉克的家里。毕竟他不是艾普尔这种开个门就能传送到另一个地方的外来人士，也不像克拉克或者闪电侠那样，有本事瞬间移动。艾普尔也不觉得布鲁斯为了逮她就刻意搞了一个能瞬间传送人到另一个城市的高科技装置。布鲁斯一定是在克拉克的公寓里，他只能是在克拉克的公寓里。 克拉克的公寓位置，艾普尔早就打探过了。公寓距离她下榻的酒店，就是打车最多也就一刻钟左右。算上布鲁斯和克拉克告别的时间，布鲁斯拿打车软件叫车的时间，半个小时，怎么着布鲁斯都应该出现在她房间里。但布鲁斯没有。 是两人道别的时间长了些？还是现在是用车高峰期，布鲁斯叫不到网约车？ 呵。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布鲁斯·韦恩。穿上战衣吊打罪犯，脱了战衣单手开法拉利的布鲁斯·韦恩。 他跑大都会来，会连辆豪车都搞不定？谁特么要敢这么编，艾普尔能把对方头给拧下来。 布鲁斯·韦恩还没有出现在酒店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想来。 这个认识让艾普尔有点不舒服。她下意识地想否定这个猜想。 或许他真是没开车来？或许真是网约出租车就那么紧俏？ 又或许……他还没同克拉克道完别。也许在她离开后，两人有很多话要说？比如……讨论战术什么的？ 艾普尔知道这个想法有点天真和不切实际。就半小时前两人在浴室里的那个状态，艾普尔都能猜出布鲁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克拉克聊太多。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跑出来的时候，艾普尔又总忍不住拿这个猜想为布鲁斯开脱。 另一方面，艾普尔也发现心里有另一个防备意识慢慢的自己在不停告诫她，那不是真的。 最终，艾普尔还是拿起了手机，给克拉克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才被接起。 “喂？” 艾普尔安静了一会儿，才有点尴尬地回应对方：“喂，是我。艾普尔。” “我知道是你，我有你的电话。”克拉克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冷漠。艾普尔摸不清楚他现在的心情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我就是……”艾普尔停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布鲁斯他还在你那儿么？” 还在一边泡澡一边思考今天奇遇的克拉克很快就给了答案：“没有，他早离开了。你一走他就跟着离开了。” “好的。谢谢。还有，今天真是很抱歉。”艾普尔的声音里透着股疲惫。 不知为何，克拉克突然对这个扬言要取维多利亚性命的女人有了一丝同情。但他说不出安慰的话。他沉默了一会儿，正想说一句“你这次没带氪石来打我已经很客气了”，那边就突兀地挂了电话。 布鲁斯确实已经离开了克拉克的公寓，却没来找她。 艾普尔自认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将布鲁斯得罪到不愿意见她的事。布鲁斯也不是那种会在正事上闹别扭的人。他不来，不是因为不愿意，他不来，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 他自信自己的话已经起了效果，他笃定艾普尔不会再和维多利亚作对，至少不会再冒出暗杀维多利亚的想法。他对自己的能力有着令人厌恶的自信。 但更让艾普尔厌恶的是，她居然对布鲁斯这份自信抱着一丝丝欣赏的感情。 她佩服布鲁斯的自信和笃定，就如同她佩服布鲁斯那颗智慧的脑袋一样。 她被人小瞧了。被人看低了。 艾普尔发觉自己在布鲁斯的心中只是一个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女人。没有狠劲，没有定力。除了她身上的系统，她毫无用处。甚至不需要他太多的担忧。 这种被人轻视的感觉像是一块混在饮料里的冰，被她一个不小心吞进了胃里。 会要了她的命？当然不至于。 但是不好受，非常不好受。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块冰沿着食道下滑时带来的那股凉意。从内之外的凉意。 艾普尔坐在沙发上眨了眨眼。 片刻后，她垮下了肩，然后侧身倒了下去。 酒店房内的空调温度正合适。艾普尔缩在沙发里，蜷起了身子。穿越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直到这一刻，艾普尔才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孤独感。就是她被冬兵绑走的那会儿，被哈利囚禁的那段时间，她都没有觉得孤独。虽然那个时候她孤身一人，比现在要危险万分。但那个时候，艾普尔知道自己有队友，知道会有人来救她，也知道她应该向谁求救。 但现在。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叶漂浮在太平洋上的扁舟，随着海浪起起伏伏，却不知何去何从。 也不知过了多久，艾普尔就着蜷缩的姿势，在沙发上睡着了。 艾普尔是被电话铃声惊醒的。 不是她手机的声音，而是酒店座机的声音。她倐地翻身坐了起来，有点慌张地看向响个不停的座机。 她在酒店住了不止一天了。从她第一天以艾普尔·卢瑟的身份住进来时，酒店就一直把她当公主一样供着。这里的服务人员早就摸清了她的脾气，知道她不喜欢有人来打扰。就连房间打扫这样的时，也只是在艾普尔明确吩咐前台后，清洁人员才会上门来。 以酒店人员的工作模式，断然不会莫名其妙地给她打什么电话。 艾普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 距离她从克拉克浴室出来，过了不过一个半小时。这会儿正正好九点半。 是谁？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艾普尔不敢接。她站起身，抓起手机，往远离电话的地方退了两步，仿佛那台座机会随时爆炸一样。 如果有人要来找她麻烦，不管来的是谁，她都没能力与之抗衡。 找人帮忙！ 这个念头只在艾普尔脑子里闪过一瞬。快得只够她手指轻微地动了动。她甚至没来得及将手机屏幕点亮，这个念头就消亡了。 她能向谁求助呢？ 这么大个世界，超英这么多。但没有一个是她的队友。 第202章 第202章 布鲁斯离开克拉克的浴室后，第一时间就是连上视频电话继续参加会议。视频里，他还穿着一件浅色的衬衣，坐在他的书房里。但事实上，那只是他利用家里的电子设备弄出来的一点小把戏罢了。简单点来说，不过就是个虚拟的形象，造价便宜，也经不起仔细打量。不过用在这种视频会议的时候，却格外好使。 他只要将网络设置妥当，给参加会议的同伴一点网络延迟的假象，那个虚拟的形象就足够表现出足以乱真的姿态。 视频的另一端，戴安娜和史蒂夫还在争论着要不要直接杀到东欧去抓人。 没错。抓人。 史蒂夫没有欺骗艾普尔。和艾普尔想的不一样，史蒂夫没有将俩人之间的小秘密透露给布鲁斯，也没有伙同布鲁斯来给她下套。史蒂夫确实要求和布鲁斯他们开会了，而且布鲁斯也同意了。在史蒂夫那边看来，布鲁斯也……按约参会了。史蒂夫想和现在的队友讨论一下巴基的事，他想自己去处理，无奈戴安娜已经在东欧发现了巴基和丧钟。就两人现在那股子雇佣兵做派，就是戴安娜想装作没看见也不行。 本来一场简简单单的讨论会，却不料布鲁斯搞了个虚拟影像出来。不过是网络延迟了几秒钟的事，布鲁斯硬是有本事打着这几秒的时间差去克拉克的浴室里逮人。 戴安娜和史蒂夫的意见很是不统一。布鲁斯这会儿脑子里却在分神考虑艾普尔的问题。三人各想各的，愣是讨论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达成合意。 最后还是戴安娜在镜头前叹了一口气：“我说，要不我们都各自想想，明天再谈。我发誓，这是我开过的最没效率的一场视频会了。你们俩确定是来讨论事情的？” 布鲁斯心里还在想艾普尔的事，闻言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他的这声“嗯”，被虚拟影像学了个十成十。戴安娜一听就气得忍不住翻白眼。 而另一个认认真真坚持己见的史蒂夫，在听到戴安娜的提问后，下意识地想到自己帮艾普尔打掩护的事，心里莫名地虚了一下，回应也就慢了半拍。他异常的反应同样也让戴安娜挑了挑眉。 “算了。我看今晚我们再讨论下去也得不出个结论。还是明天再说吧。老实说，我希望你们今天都能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别明天讨论正事的时候又心不在焉。” 布鲁斯心想，他这会儿正在思考正事呢！比起怎么处理詹姆斯·巴恩斯来，如何搞定艾普尔才是正事中的正事。 布鲁斯没有回话，关了视频电话。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过了。 艾普尔……还老老实实地在酒店么？ 布鲁斯趁着脸，发动车子，向艾普尔下榻的酒店驶去。 路上他就给艾普尔拨了好几通电话。但艾普尔一通也没有接。不是挂断，就是单纯地不接电话而已。这现象让布鲁斯眉头一直紧蹙着。晚上九点过，大都会的车流量依旧很大。尽管布鲁斯的耐烦心没剩下了多少，但他还是按捺着没在市区里飚车。 他需要这点时间来平复一下他现在略有点焦躁的情绪。 待会儿对付艾普尔，他可不能有一丁点儿的大意。激进的，急躁的行事方式没法解决艾普尔的问题。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耐心，已经平日里那份属于布鲁斯·韦恩的温和。 车子刚在酒店门口停下，立刻就有代泊的服务员上前为布鲁斯拉开车门。布鲁斯下车，冲着对方使了个眼色，然后将手里的车钥匙扔给了对方。当他不如酒店大堂的时候，大堂里的迎宾和前台已然认出了进门的正是布鲁斯·韦恩。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布鲁斯走到酒店前台，一只胳膊随意地搭在接待台的大理石台面上。 前台小姐笑得很灿烂：“晚上好，韦恩先生。” “晚上好。”布鲁斯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么？” “我找人。”布鲁斯依旧保持着笑容。 前台小姐僵了一下。布鲁斯和艾普尔之间的关系，是个大城市的居民都听说过，更别提他们这些每天都有可能和金融界人士碰面的酒店工作人员。但另一方面，她也同样清楚住在酒店的艾普尔的脾气。 前台小姐笑了笑：“请问，韦恩先生是想找哪位客人？” “艾普尔·卢瑟。”布鲁斯不绕弯子。 “这个……”前台小姐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卢瑟小姐入住的第一天就特别吩咐过，她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 布鲁斯把手机放在台面上：“如果她肯接我电话，我也不用来麻烦你们。” 前台小姐笑得有些为难：“要不……我先打电话问问卢瑟小姐的意思？” 布鲁斯点头，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然而，前台的电话拨了过去，对方却没接。前台也没敢让电话响太久，几声之后她就挂了电话：“卢瑟小姐好像还没回来。” “带我去她房间。”布鲁斯语气虽然还算客气，但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 “这个……” “如果我的消费记录没有错的话，我那可爱的未婚妻住在这里刷的是我的卡。”布鲁斯笑得很自信，“你瞧，这只是她和我闹的小别扭，连吵架都算不上。我这会儿正打算上去哄她。可以的话，还烦请你帮我订一束花。我来得急，忘记在花店门口停一停了。” “韦恩先生，我……” 布鲁斯抬手看了看腕表：“你可以请示你的经理，但我不想等太久。” 前台心里咯噔了一下，慌不迭地去给经理汇报。 布鲁斯在路上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这会儿又焦躁了起来。艾普尔连酒店的电话也不解？她是故意不解？还是……出了什么事？ 汇报的结果就是经理屁颠屁颠地赶了过来。他看布鲁斯脸色不是很好看，也没多废话，只是一边说什么已经让人去订最鲜艳的玫瑰一边引着布鲁斯往电梯方向走去。 电梯里，经理为了缓和气氛，说他自作主张选了红玫瑰，也不知道卢瑟小姐会不会喜欢。 布鲁斯面无表情，压根就不理会。 经理擦了擦汗，不做声了。 一直到了艾普尔的房间外，经理又犹豫起来了。 虽说布鲁斯·韦恩他得罪不起，但也不意味着艾普尔·卢瑟他就可以得罪。那位大小姐可是再三强调她不喜欢被打扰。经理虽然把布鲁斯带了上来，但确实没胆子直接开门把人放进去。这么做……也不合规矩。 经理站在门外，冲着布鲁斯尴尬一笑。 布鲁斯不说话，直接摁了门铃。 房间里传来细微的响动声，但门却迟迟没有开。若不是布鲁斯一直留心门内的动静，可能连那细微的声响都会错过。 艾普尔在房间里却不开门？ 是不开？还是……不能开？ 向来算无遗策的布鲁斯，这会儿突然对自己开始的判断有点拿不准了。难不成，真是出了什么变故？！ 布鲁斯后退一步，瞪着经理：“开门。” “这……” “开门。”布鲁斯又命令了一次，这一次，他明显地黑了脸。 经理打了个哆嗦，也品出今天晚上的不对劲儿来。下午的时候，艾普尔叫了客房服务，六点过还让人去她房里收拾了餐具。在那之后，电梯连艾普尔所在的楼层都没上来过。一般情况下，几乎可以断定艾普尔还一个人在房间里。 但她为什么不开门？难不成是出事了？ 经理被这突如其来的猜想吓得手都抖了。他哆哆嗦嗦地掏出卡，开了房门。 ——滴 屋内的艾普尔听见门锁发出了清脆的提示音，随后就是机械锁转动的声音。 躲在衣柜里的艾普尔已经喝完了从商场买的奶茶。 她不知道来者何人，也不确定这个时候是否有合适的超英在洗澡。但她还是把奶茶喝了。这样一来，只要有人拉开衣柜门，把她拖出去，她就有可能得救。即使现在这个时间点没人洗澡。再晚一点……也会有的。 只要对方不在看见她的第一时间要她的命，她就有得活！ 第203章 第203章 房间的门一打开，经理就退到了一旁。布鲁斯长腿一迈，就进了酒店房内。 酒店的房间不比私人住宅。房间的装潢和空间布置都本着简洁方便而去。毕竟酒店的房门足以保证客人的私|密要求，没必要再在房间里设计得九曲十八弯，让人一眼望不到全貌。 干净、整洁，没有多余的东西，这也让布鲁斯一眼就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况。 空无一人。 布鲁斯一边四处打量着，一边掏出手机再次拨了艾普尔的电话。 还是没有人接。 只是这一回，布鲁斯很快就弄明白了艾普尔为什么没有接电话。她的电话孤零零地躺在沙发上，无声地用灯光提示着没在屋里的主人有来电。布鲁斯捡起艾普尔的手机看了看。全是他今晚打给她的未接。 布鲁斯皱起了眉头。 正当他打算继续查看房间里有没有其他线索的时候，衣柜门缝的边角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块很小的衣料。要不是他观察力惊人，恐怕这么轻轻一晃眼，也就晃过去了。那衣料的颜色有些眼熟，看上去和今天在克拉克浴室里看见的艾普尔身上那件外套差不多。 艾普尔到底去了哪儿，布鲁斯觉得自己已经有了眉目了。 酒店经理一直站在门外没敢入内，但不停地探头探脑，似乎想弄清屋里的状况。布鲁斯神色自然地回到门口，轻声道：“她在换衣服。这儿没事了。有需要我们会叫你的。” 经理犹豫了，他压根就没瞧见艾普尔，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离开会不会出事。但就在他犹豫的时间里，布鲁斯以不容置疑地态度，从屋里关上了门。 躲在衣柜里的艾普尔隔着衣柜门缝，对外面的情况看得不真切。 但她确实在门锁响过之后，隐隐约约瞥见了一个人进了房间。那人看上去身形高大，应该是位男性。门缝实在是太细，她连对方的穿着都看不清，更妄论长相。她只瞥见那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倒有点暗杀者的味道。 艾普尔心惊胆战地想去找手机。都这个时候了，甭管是哪路不靠谱的超英，能来一个保她狗命就是位正义的超英。 艾普尔在黑暗的衣柜里摸索了一阵，却始终没找到她那支要命的手机。 难不成……她把手机落外面了？！ 艾普尔在黑暗中紧张兮兮地屏住呼吸。她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衣柜外。 不多时，艾普尔听见有脚步声往门口的方向去了。又过了一会儿，关门的声音传了过来。 离开了么？ 艾普尔微微松了口气，却仍旧不敢动。 约莫过了两三秒钟，男人的步伐声再次响了起来。这一回，比起开始要随性得多，听上去对方似乎没了方才掩饰自己行动的意图。 这是……断定她不在，准备开始搜她屋的节奏？ 艾普尔屏住呼吸，开始回忆她手里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但她闷在衣柜里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个一二三来。 就在艾普尔困惑不已的时候，衣柜外的人开始慢慢向衣柜的方向靠近。艾普尔隔着细细的门缝，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越走越近，直到将衣柜外的光线挡了个全。 失去了最后一点光，艾普尔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艾普尔握紧拳头，犹豫着要不要趁对方不备冲开衣柜门，占个先机。就在她摇摆不定的时候，衣柜门响了。 ——叩，叩，叩。 艾普尔：？？？？？ 她没听错吧？外面的人……在敲门？ 艾普尔半蹲在衣柜里一脸懵逼。 “还不出来么？” 这嗓音一响起，艾普尔立刻搞清楚了来人的身份。不是什么暗杀者，而是那个挨千刀的布鲁斯·韦恩。 情况一下变得……有点令人尴尬。 钻衣柜被最不想见的人逮了个正着。 艾普尔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开光的狗运气。她闷声不动，还是蹲在衣柜里，想假装自己并不在此处。 ——叩，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了。布鲁斯悠闲的声音又传了进来：“真不出来？” 艾普尔还是没动。 布鲁斯叹了口气，但是语气却有一点点轻松的味道：“快出来吧。不嫌里面闷么？你衣角都露在门缝外了。” 艾普尔黑着脸，猛地推开了衣柜门。 坚持假装自己不在是一回事，被人发现了马脚还继续可笑地装傻就是另一回事了。艾普尔不愿意在布鲁斯面前装聪明，但更不想装傻。 她推衣柜门的动作又狠又急，铁了心想用衣柜门去攻击布鲁斯那高挺的鼻梁。 但艾普尔的计划没成功。布鲁斯在艾普尔发狠推门的那一瞬间，很是灵巧地后退了一步，堪堪避开了衣柜门的运动路径。安安稳稳地站在距离艾普尔大约半米多一点的距离看着她。 布鲁斯脸上挂着一丝浅浅的笑容。那笑容在艾普尔的眼里就是红果果的嘲讽。艾普尔面色不善，刻意摆出凶狠的姿态。 但她刚打算来个猛起身，突然小腿一抽，一屁股跌坐在了衣柜里。这一下跌得又狠又意外，艾普尔重心不稳，后脑勺“哐”地一下砸在了衣柜实木板上。 这是饱含了艾普尔大部分体重的一个“哐”，即使不去看艾普尔的表情，光是凭借那一声响，布鲁斯都能断定那肯定很痛。 艾普尔一直很好面子，尤其是在布鲁斯面前。这会儿耍狠没耍成还把自己后脑勺给磕了，艾普尔顿时觉得脸都丢光了。 后脑勺的疼痛刺激着艾普尔的泪腺，同样刺激她泪腺的，还有再见到布鲁斯的那份委屈和屈辱。眼泪几乎是立刻涌上了眼眶。艾普尔反应快极了。她也顾不上好看不好看，立刻就着摔倒的姿势，收起了双腿把自己蜷成一团，结结实实地遮住了自己的脸。 站在衣柜面前的布鲁斯，登时就产生了一种在看一条傻狗子的错觉。但他并没有让这点可笑的错觉主导他太久。布鲁斯靠近两步，在衣柜前慢慢地蹲了下来。 “撞到头了？” 艾普尔生气地发现，布鲁斯的语气温柔得像是准备和自己处cp。但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和他处cp了，她甚至连占他便宜的念头都没了。她不得不承认，在布鲁斯的事情上，维多利亚是对的。 喜欢上他，不是什么好事。 但她明白这个道理，明白得有点晚。 布鲁斯没能得到艾普尔的回应。他只是看见眼前这个狗子，扭了扭身子，把自己蜷缩得更紧了。 第204章 第204章 “艾普尔？”布鲁斯皱着眉，又唤了一声。 艾普尔仍旧没什么反应，但好歹没有把自己蜷得更紧。有一说一，就艾普尔刚才那蜷身子的架势，布鲁斯都怀疑她能把自己给蜷窒息了。 布鲁斯观察了一下，猜想着艾普尔很有可能是刚才磕碰的那一下磕得太厉害，这会儿还没从那阵疼痛中回过神来。她向来是爱面子的，兴许眼下正痛得想哭，缩成一团不让他看见她的脸也很像是艾普尔干得出来的事。 想到这里，布鲁斯靠近了一些，心平气和地蹲下身子：“磕得很严重？让我瞧瞧。” “滚开。”艾普尔没有抬头，闷声闷气地说道。 这一声“滚开”着实有些怒气，也有些勇气。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敢对布鲁斯·韦恩说出这样的话来，冲着蝙蝠侠叫“滚开”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但这都不重要。布鲁斯敏锐地察觉到那被掩藏在怒意和勇气后面的哭腔。 带了一丝软弱，也透着委屈和无力。 布鲁斯根本用不着想，就知道艾普尔的鸵鸟行为和她脑袋瓜的一磕没什么关系。至少，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艾普尔很明显是为了其他的原因在拒绝他的好意。 至于这个其他的原因，布鲁斯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两人两个小时前才在克拉克的浴室里就行动大方向展开了对话，而且还是以艾普尔失败告终。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艾普尔感到打击的？ 没有。 不，或许……有。但是布鲁斯下意识地不想在这个时候去面对那种可能性。 布鲁斯再一次表达了他的关心，用了更温和，更轻柔地语气：“让我看看到底磕成什么样了。伤到后脑勺可不能大意。” 布鲁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又勾起了艾普尔在娜塔莎浴室里被敲了后脑勺的记忆。她还记得那一次娜塔莎下手不轻，害得她在布鲁斯的浴室里养了好久的伤。她还记得布鲁斯在浴室里给她搭了一张行军床，她也还记得布鲁斯给她检查伤情时的模样。 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对布鲁斯动心的呢？ 艾普尔想不起来那个准确的时间点了。可能，喜欢上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有的像是在暗夜里偶遇一颗流星，见过一面就难以忘怀；有的像是太阳东升西落，等发现时间变换了，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布鲁斯·韦恩有暗夜里流星的惊艳，但艾普尔第一次意识到，她对布鲁斯那不合适的感情却像是日头西移，月上半空。是悄无声息的，没有预兆的，也是，无可抗拒的。 艾普尔觉得很难过。 她抱紧自己，哑着嗓子又说了一句：“滚。” 这一次的哭腔，不需要努力去分辨，也能轻易察觉。 艾普尔的情绪，比布鲁斯想象的还要糟糕。他知道一个女人在面对无力的感情时会流下怎样的泪水，他从未想过伤害谁，但布鲁斯总是惹得女人们为他掉眼泪。有些眼泪是为了博取更大利益的武器。但也有些眼泪是他极力想避免的，来自一颗受伤心灵的控诉。 艾普尔的，属于后者。 但也正因为如此，布鲁斯没办法安抚她了。 他一点也不喜欢艾普尔现在的样子。这样的艾普尔让他内疚，也让他有了一丝……他不能拥有的心痛。 布鲁斯忍住自己的情绪，站起身来。那一刻，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冷冰冰的，无坚不摧的蝙蝠侠。属于布鲁斯·韦恩的柔情，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衣柜里蜷成一团的艾普尔，用毫无感情的语气道：“艾普尔，你很清楚，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艾普尔闻言，抖了一下，但没有回话。 不管是蝙蝠侠，还是布鲁斯·韦恩，在过去的日子里干过的任何一件狠心事都比今天他这番话要来得冷漠狠辣得多。但就在艾普尔往衣柜里缩的那一刻，布鲁斯破天荒地动摇了。想来坚定不移的蝙蝠侠动摇了。这让布鲁斯更加烦闷了。 他没再理会艾普尔的反应，转身向着远离衣柜的窗户方向走去。 窗户没关紧。大都会冰冷的夜风从敞开的缝呼呼地往里灌。那些冰冷的风就直愣愣地拍打在布鲁斯的脸上。但布鲁斯并没有因为这份凉意冷静多少，胸中的那股烦闷也没有被这爽朗的夜风带走。 布鲁斯在窗旁回过头，看向衣柜里的艾普尔。 那个像狗子一样的艾普尔仍旧没有动，还蜷成一团紧靠着衣柜壁。她似乎在等布鲁斯离开，就像是弱小的动物在等捕食者的离开一般。 但布鲁斯没有走开，他站在窗旁，挡住屋外的冷风，就那样，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地看着艾普尔。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布鲁斯放弃了。 诚如他自己所言，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再次步回衣柜旁。这一次，他在衣柜前缓缓地坐了下来。就在距离艾普尔不过十几厘米的地方。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衣柜里的艾普尔又不自觉地扭了扭身子，往远离他的地方挪去。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艾普尔动作，没有阻止。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道：“艾普尔，不管你想做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 衣柜里的艾普尔不为所动。 “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获取你的信任，也不是权宜之计。”布鲁斯说完这个又道，“不怕告诉你，我考虑过如果你不同意我的方案，我能做些什么。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担心。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设计让你任务失败，然后等下一个修正者出现。我甚至想好了如何给可能记忆重置的自己留下提示信息。” 衣柜里的艾普尔仍旧没反应。她甚至可以说是比刚才更加绝望。布鲁斯的冷静和克制不仅超出了她的想象，说是超出人类的想象也不为过。如此一个毫无感情可言，时刻都能冷静执行计划的人，竟然是，她艾普尔喜欢上的人。这是何等凄惨的故事。艾普尔在那一瞬间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脏碎裂掉的声音，不是玻璃制品碎掉的清脆声，而是饼干之类的面点碎掉的声音。听着有些令人惋惜，可是又怎样呢？那甚至都不值钱。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艾普尔：“但是我想帮你。” 艾普尔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了吧。 太阳东升西落，天要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艾普尔，你并不是在逃避任务可能失败的结局，对么？”布鲁斯语气一变，那点温柔里掺杂了一丝笑意，“你只是不想面对你喜欢我，却对我们必须分开一事无能为力的事实。不是么？” 西沉的太阳在高山顶端悬住不动了。 本该已经降临的黑夜，因为布鲁斯这一句话，停住了脚步。 第205章 第205章 衣柜里的艾普尔抬起头。 傻了。 布鲁斯没有动，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他坐在地板上平视艾普尔，宛若同桌一般。 艾普尔傻傻愣愣的模样让布鲁斯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他还没有意识到，此刻面对艾普尔的他，正露出成年后难得一见的温柔。不是那种同封面女郎逢场作戏的温柔，而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最单纯的温柔。 艾普尔被布鲁斯异常的模样唬得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本来就转不过布鲁斯的大脑，这会儿仿佛完全放弃了挣扎，直接在布鲁斯那张脸前宕机了。 布鲁斯看着艾普尔呆呆的模样。半晌，无声地笑了起来。 随着他这一声轻笑，时间仿佛恢复了流动，周围的一切又变得可以触碰了。 布鲁斯没有站起来，他保持坐着的姿势，微微朝着艾普尔倾了倾身子：“脑袋没事吧？” 艾普尔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不是因为对布鲁斯感到恐惧，而是身体面临可能的痛觉时所作出的自然反应。 布鲁斯放缓了动作，但还是以不容拒绝的态度朝着艾普尔的后脑勺伸出了手：“让我看看。” 艾普尔不自在地又扭了扭身子。 这点恍若拒绝的动作，布鲁斯根本没放在眼里。他微微撑起身子，改为半跪的姿态，自然而然地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布鲁斯伸出手，自然地绕过了艾普尔的身体，直接向她身后探去。 他不知道艾普尔那一下到底撞在了什么地方，但他知道艾普尔一直对疼痛的忍耐力都不怎么样。所以布鲁斯没有直接触摸艾普尔的后脑勺，而是从她裸露的脖颈慢慢地摸索上去。 布鲁斯的手触到自己后颈处的皮肤时，艾普尔就反应过来布鲁斯是什么意思了。她由衷地佩服和感谢布鲁斯的细心。 但…… 布鲁斯的手移动地很慢。艾普尔的那一点点佩服和感谢，很快就随着两人肌肤的接触而转变成另一种心情了。 艾普尔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往一旁挪了挪。 布鲁斯的手停了下来，他看着艾普尔：“我只是想看看你伤的情况。” 他态度坦荡，弄得艾普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合适。 布鲁斯见她态度扭捏，索性道：“或者你先从衣柜里出来。我好看看你的头。” 艾普尔犹豫了一下，默不作声地点了一下头。但她刚动了一下，双腿的麻痹感又立刻袭了上来。艾普尔毫无防备，被这阵酸麻感一击，又冷不防地向后跌去。布鲁斯眼疾手快，立刻伸手撑住艾普尔向后倒去的身体。艾普尔的后脑勺也因此逃脱了再一次被重击的厄运。 “起不来了？”布鲁斯的语气里有点笑意。艾普尔分不出那是嘲笑还是其他什么。但不管那是什么，艾普尔都不喜欢。这样弱势且尴尬的状态让她觉得丢脸。她垮着脸，不回话。 布鲁斯不在乎艾普尔回不回话。这对他一点儿影响都没有。他动作自然地揽过艾普尔的肩膀，另一只胳膊很是轻松地从艾普尔曲起双腿下方的空隙穿了过去。艾普尔脑子再怎么宕机，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布鲁斯是准备把她抱出衣柜了。 “不。”艾普尔抬手推了一下布鲁斯的肩头。 布鲁斯配合地停顿了一下，用有点好笑的语气道：“我只是抱你出来。” 艾普尔态度更坚决了：“不行。” 布鲁斯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他有点不明白艾普尔这会儿强硬的拒绝是为了什么。在他看来，这并不算是过分的事。别说是他和艾普尔这种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的关系，就算是前女友和前男友那种尴尬的关系，布鲁斯也不觉得用得着这样义正言辞地拒绝这种程度的接触。 似乎，艾普尔的想法和他的相去甚远。 那一刻，布鲁斯觉得自己不懂艾普尔。仿佛，眼前这个女人又成了当初突然在浴室里现身的女人一样成迷。甚至……比那个时候还要难以理解。 布鲁斯没说话，他抿起嘴唇，打算先把艾普尔从衣柜里弄出来再说。 但艾普尔的态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决。在发觉他的意图后，艾普尔使劲推了布鲁斯的胸膛：“你放开。” 布鲁斯的脸冷了下来。 艾普尔愣了一瞬，随即解释道：“我现在不能出去。我……喝了奶茶了。” 布鲁斯挑眉，然后轻轻地放开了艾普尔：“我进门之前的事？” 艾普尔点头。 布鲁斯没有笑，但是表情柔和了一些，语气更是好得令人意外：“有点危机意识了，这是好事。” 艾普尔缩在衣柜里，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是好事。要知道，来这个世界之前，她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社畜。压根儿犯不着操这种亡命天涯的心。 布鲁斯站起身退了两步，抬腕看了看时间：“这个时间点你出来的话，不知道会传到谁的浴室里。现在被激活的任务对象太多，谨慎起见，你还是老老实实在里面待到下半夜吧。” 艾普尔“哦”了一声，慢慢伸长自己的腿，悄咪咪地活动她麻痹的下肢。 布鲁斯回身，走到正对着衣柜的大床上坐下。视线却没从艾普尔身上挪开。 在柜子里活动双腿的艾普尔一开始装作没注意到布鲁斯的视线，但等她两条腿都恢复正常了，布鲁斯的视线仍旧没有挪开。艾普尔有点耐不住性子了，她终于抬起头回望了过去：“看着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布鲁斯语气平静。 艾普尔有点别扭地避开视线：“那你别一直盯着我瞧啊。” 布鲁斯勾起嘴角：“这房间里就你最好看，不看你看哪儿？” 被夸奖的艾普尔脸色不佳。她最讨厌的就是布鲁斯这副花花公子的嘴脸。原因很简单，要拒绝这样魅力全开的布鲁斯，对她而言实在是一件难事。 艾普尔索性把脸偏向一边，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布鲁斯的笑意逐渐淡了下去，但眼神依旧柔和：“你打算这么干坐着？” “你要是乐意把手机给我的话，我倒可以坐这儿刷刷twitter什么的。” 布鲁斯拒绝地很干脆：“不乐意。” 艾普尔“哼”了一声，下意识地撅起代表着不满的嘴唇。 “艾普尔。”布鲁斯的声音轻得像是在和一个熟睡的人低语，“我们聊聊吧。” 艾普尔没看布鲁斯，沉默了好一阵才问道：“你想聊什么？” “聊聊你以前的事。来这里之前，你是谁？在做什么？”即使艾普尔没看他，布鲁斯的表情仍旧温柔，“我想知道你的过去，我想了解你。” 第206章 第206章 艾普尔又愣住了。 了解她？ 了解她什么？了解她干啥？ 布鲁斯该不会是……又想给她下套？ 艾普尔脸上的困惑慢慢变成了一点点防备。 布鲁斯没有错过艾普尔的表情，但他对艾普尔的这点儿反应和变化丝毫不意外。布鲁斯耐着性子道：“我没其他的意思，只是对你……好奇。” 艾普尔的表情更奇怪了。 布鲁斯丝毫没有改变立场，艾普尔渐渐明白过来，布鲁斯并没有开玩笑。当他说他想了解艾普尔的过去时，他不是在试探，而是在表达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艾普尔觉得有点别扭：“这有什么好了解的，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值得拿出来聊的。” 布鲁斯笑了笑：“是因为我对你而言是虚构的人么？” 艾普尔：“什么？” 布鲁斯一脸温和：“因为我对你而言是虚构的人，所以没有必要和我聊你自己的事。因为……看不上？” 艾普尔笑了，语气有点低落：“别开那种玩笑了，你又不是一般漫画里的人物。” 布鲁斯：“有区别？” 艾普尔垂着脑袋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阵。她发现，布鲁斯是个漫画人物的事对她而言从来就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问题。布鲁斯人帅多金，脑子也好使。别说是在可以开挂的漫画故事里，就是放在现实中，他也轻轻松松吊打各路金融精英。况且，布鲁斯的设定本来就不是什么恋爱脑的霸总，他不会干出把商场包下来只接待约会对象的傻事。布鲁斯是哥谭的骑士，有情怀、有抱负，当然也有缺陷。蝙蝠侠早就被创作者们打磨成了一个立体的深刻的角色。因此，即使她一直知道布鲁斯是个漫画人物，却不会有次元的优越感。相反，布鲁斯的深刻和优秀，反而让她自卑。 艾普尔从没有看不上布鲁斯，倒是在布鲁斯面前总有点自惭形秽。 艾普尔不想向布鲁斯解释自己对他的态度，也不想提及自己那点点别扭的自卑感。她索性大大方方地和布鲁斯聊起了自己的人生。 艾普尔的一生确实平平无奇。和布鲁斯的经历相比，那点点办公室内斗简直上不得台面。不仅不值一提，反而衬得她个人能力平平，没能力去更高的位置。因而，艾普尔的回顾简单极了。平平无奇的家庭，平静的校园生活，毫不出彩的成绩，连名字都土到掉渣的二流公司。 布鲁斯听完了艾普尔的话：“你是在面试么？” 艾普尔：“什么？” 布鲁斯勾着嘴角：“你这样的介绍，让我以为我在面试应聘者。” 艾普尔抿着嘴，不说话了。 布鲁斯的语气更温柔了：“我没做过行政工作。” 艾普尔：？？？ 布鲁斯：“我确实见过韦恩集团的行政人员是怎么工作的。有时候，他们看上去已经满腔怒火了，但总是能耐着性子继续和别人沟通。我从没试过那样。” 艾普尔：……有酸到，谢谢。 “所以……”布鲁斯顿了顿，他有点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和艾普尔解释这个，但这种奇怪的感觉并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不擅长和人合作。” 艾普尔眨了眨眼睛。 布鲁斯……是那个意思么？ 他在……道歉么？ 艾普尔感到难以置信。 意识到自己在为自己辩驳的布鲁斯，很快停了下来。他不习惯这样的解释和辩驳，他独来独往惯了，向来只有别人努力跟上他的步伐，从没有过他停下来向其他人解释的事。他不在乎别人能不能理解，甚至有时候不太在乎别人能不能跟上他的进度。 不将希望寄托在外。 这是蝙蝠侠的行动哲学。 但这一会儿，布鲁斯意外地发现自己在向艾普尔解释。尽管，以艾普尔的理解能力，她可能还没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布鲁斯有点烦躁，他想站起来，到房间的另一头去透透气，顺便平复一下心情。但当他视线扫过艾普尔那张呆呆的脸时，他又猛然意识到，在这样境况下的退却，只会让艾普尔更困惑。 他和艾普尔之间不需要更多的困惑了。哪怕那些困惑只是属于艾普尔一个人的。 布鲁斯把心一横，索性为自己解释到底：“没告诉你我和维多利亚之间的谈话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会作何反应。” 艾普尔眨了眨眼，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你不说的话，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什么反应。” 布鲁斯听完，竟然没有反驳，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蝙蝠侠是一个多现实的英雄，艾普尔对此早有认识了。即使是脱了蝙蝠皮的布鲁斯，他仍旧是一个不断寻求利益最大化的实干家。只要认认真真盯着他的脸看上个一两分钟，并且对他那张帅气的脸产生抗体的话，就能从他的言行中察觉出计划的味道。 艾普尔的情绪低落了些许：“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了那些你隐瞒的事，所以你索性来和我摊牌的，对么？”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艾普尔的脸。片刻后，他的声音像是风中的落叶一般轻轻地飘了过来：“不是。” 艾普尔从没听过布鲁斯用这样的语气同旁人说话。他总是一副果断自信的口吻，间或有两三句轻浮挑逗的话语。但他从未用这样仿佛带着一丝丝不确定和犹豫的语气说话。 但正是因为那回答里一点点犹豫的味道，反而让艾普尔对他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信任。 “不是？”艾普尔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不是。”这一次，布鲁斯的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自信和坚定，“即使你不配合，我仍然可以达到我的目的。和你摊牌，并不是我达成目的必须的条件。严格来讲，完全按我的计划来，事情会变得更简单。” 艾普尔苦笑了一下：“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听上去还是让人觉得挺受伤的。” 布鲁斯思索了片刻，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对局势再一次进行梳理。但他却发现，在安静的这点时间里，他却没能清晰地梳理个逻辑严谨的计划来。 布鲁斯再次看向艾普尔的时候，脑中的计划已经淡得像是隔着纱幔的虚影。然而纵然如此，布鲁斯还是非常坚定地说道：“我会让你平安无事地回去，如果那是你想要的。” 第207章 第207章 艾普尔傻了。她坐在衣柜里，像是一个见到了无法理解的新事物的小屁孩。 布鲁斯被艾普尔的表现逗得有点想笑。但他最终还是没能笑出来。他们都知道，事情比他们说出口的要严峻麻烦得多。布鲁斯想问一问艾普尔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但同时，他也想逃避这个问题。 一直等到下半夜，布鲁斯看时间差不多了，才站起身往浴室走去：“这个时候，应该没有其他人在洗澡了。” 艾普尔轻轻“嗯”了一声。 布鲁斯在浴室门口回头：“但你还是要做好准备，以防浴室里的不是我。\" “嗯。”艾普尔知道布鲁斯向来行事谨慎，这一次回答的时候不由得郑重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确实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布鲁斯握着门把手看了艾普尔一会儿，然后推开门进了浴室。 艾普尔坐在衣柜里，直到听见浴室里传来花洒工作时的水声，这才将双脚放在地板上，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事实证明，艾普尔一开始的谨慎没有错。 水蒸气扑面而来的时候，艾普尔下意识地立刻后退，出了浴室。 下一秒，酒店浴室的门打开了。布鲁斯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穿戴整齐，只是肩头有些湿意。 “看来运气不错。”布鲁斯如是说。 没了衣柜的“封印”，艾普尔这会儿反而变得更不自在了。她没看布鲁斯的脸，只是嘟囔了一句：“你又不是相信运气的人。” 布鲁斯像是没有听见艾普尔的嘀咕声一样，走到艾普尔身旁：“后脑勺还疼么？” 被布鲁斯这么一问，艾普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不太……不太疼了。” 布鲁斯无视艾普尔那一点点抗拒，自顾自地将手指穿过艾普尔的头发，轻轻触摸艾普尔的头皮。片刻后才放下手道：“还好，没钟。” 艾普尔只觉得一阵热意直往脸上窜。她后退两步，一边嘟囔着“都几小时没喝水，渴死了”，一边往冰箱的方向走去。她弯腰将脸怼在敞开的冰箱门前，假装自己纠结选饮料，趁机让冰箱里的冷气让自己的脸庞降温。 艾普尔的演技略有些拙劣。至少在布鲁斯的眼里是这样。他静静地看了艾普尔一会儿，然后冷不防地开口道：“我记得你上次强吻我的时候脸皮没这么薄。” 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热意，因为布鲁斯的这一句话，猛地又窜了上来。 艾普尔直起身，瞪了布鲁斯一眼。 布鲁斯无辜耸肩：“我只是坦率地谈谈我的看法而已。”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 布鲁斯短促地笑了一声：“我觉得我们俩之间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坦诚。” 艾普尔苦笑了一下：“是么？” 布鲁斯看了看时间，决定结束今晚的谈话：“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布鲁斯就朝门口走去。 艾普尔一时没跟上布鲁斯的节奏，傻乎乎地看着布鲁斯：“就这？” 布鲁斯：“什么？”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傻话的艾普尔赶紧别开视线：“没什么。” 布鲁斯打开门，平静解释道：“你住在这里没什么危险，所以我不用留下来。” 艾普尔点点头，眼神依旧有点飘。 “另外。”布鲁斯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会出现在克拉克的浴室里，是因为我猜到了你的打算。你计划的失败和队长没有关系。他确实请求召开了会议，而且我也参会了。不过，有时候视频会议总是没那么保险。他留给我们一点小问题，那也是我今晚没法留下来的原因。” 没法留下来。 这种说法，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暧昧。艾普尔闻言，嘟囔了一句“我也没说计划失败了”，仍旧不看布鲁斯的眼。 布鲁斯点点头，道了句晚安后，便轻声离开了酒店。 艾普尔往酒店柔软的床上一躺，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她和布鲁斯之间的对话。 单从她对布鲁斯的印象而言，不管怎么看，布鲁斯·韦恩都不是那种可以让人放心的角色。他太聪明，也太机警。别人想不到的，他能想得到；别人想得到的，他已经想到了很久了。也许就在她这会儿为眼前困境烦恼的时候，布鲁斯心里已经开始建设没了她之后的美丽新世界了。 但换个角度想想，以她现在的能力和资源，根本无法和布鲁斯抗衡。只要布鲁斯想达成他的目的，不论她合作与否，布鲁斯都能赢得最后的胜利。这种情况下，布鲁斯压根就不需要向她做出任何承诺。 也许布鲁斯是个计谋大师，但……摒弃承诺这种事。他好像并不会做。 艾普尔抬手，在黑暗中遮住自己的眼。 该死，如果他是个十成十的混蛋该多好。 翌日的上午，艾普尔在酒店结了账。 她已经和克拉克见过面了，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完成了。原本这次的大都会之行就是冲着史蒂夫和克拉克这两个最有力的助力来的。结果，一个史蒂夫被布鲁斯看穿了所有计划，一个克拉克还没来得及被她说服就被布鲁斯捷足先登了。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她也算是失败得彻底。 大都会毕竟还是莱克斯的地盘，待太久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因此艾普尔用过了早餐就办理了离店手续。 艾普尔刚办完手续，一回头，就看见戴着眼镜的克拉克站在酒店门口冲她招了招手。 没法装作没看见对方，艾普尔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有一说一，昨晚的见面并不是艾普尔最理想的一场会面。她这会儿还没想到用什么姿态来面对克拉克。毕竟，昨晚可是她首次在克拉克面前自|爆了身份。 反观克拉克倒是一副适应良好的模样。艾普尔刚走到他跟前，他就熟稔地问了一句：“没带行李？” 艾普尔点头：“为了方便行动，我买了两套运动服。” 克拉克自然地接下去：“而你离店的时候都扔在酒店房间里了，对么？” 艾普尔：“反正我以后也没什么机会穿。” 克拉克：“这么看来，你学富家女做派学得还挺像。” 艾普尔：“这算是夸奖？” 克拉克：“十成十的夸奖。但我想我们该找个地方坐着聊。你觉得呢？” 艾普尔叹了口气：“我知道有家露天咖啡馆不错。” 第208章 第208章 艾普尔和克拉克再步行街附近的一家露天咖啡馆落了座。两人选了转角处的位置，街对面就是一家小清新风格的花店。花店门前放着当天新到的鲜花，生机勃勃，香味分外扑鼻。隔着一条街道，艾普尔都能轻易地问道属于花卉特有的芬芳。 克拉克端着从店里买来的咖啡，在艾普尔对面的座位坐下。两人都背对着咖啡店的落地窗，不约而同地瞧着对面花店来来往往的顾客们。谁也没有多看谁一眼。 “是什么时候的事？”克拉克没头没脑地问道。 艾普尔：“什么？” 克拉克：“你的任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艾普尔恍然。昨晚因为没有那个研究细节的闲情逸致，大家都没有过多地探讨任务细节。克拉克也没有对艾普尔的说辞提出质疑。现在想起来，昨晚的克拉克，倒像是一个沉默的信息接收者。恐怕他今天来找自己，也是因为想了一夜，有很多问题想向她求证。 艾普尔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还记得有一次的宴会，我被一群富家太太找麻烦么？” 克拉克看着艾普尔：“你是说你身体不舒服那次？” 艾普尔笑了：“少来了。你那次明明是在怀疑我吸du，你还给莱克斯打小报告来着。” 克拉克有点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那次是我大意了。” “那以后的那么长时间你都没发现。”艾普尔又喝了口咖啡，语气有点凉，“可见你也不是大意那一次。” 这样被艾普尔明晃晃地嫌弃，克拉克觉得有点不太舒服。他的脸色微沉，没有立刻接话。 艾普尔瞥了克拉克一眼：“生气了？” 克拉克搅了搅咖啡，慢腾腾地说道：“没有。” “没有立刻回答，那就是生气了。”艾普尔换了副语气，用一种带了点无赖的俏皮语调说道，“至少布鲁斯就是这样。没有立刻说‘不’，那就是‘是’。从某种意义上讲，你们超英还是挺好猜的。” 克拉克眯起眼睛：“是么？” 艾普尔点头：“至少对我们这样的穿越者而言，是。” 克拉克：“穿越者？” 艾普尔耸肩：“虽然不是什么官方说法，但是我们自己是这样定义自己的。打破次元壁，前往不属于自己的另一个世界，这些人就是穿越者。” “次元壁？” 艾普尔叹了口气：“我说，你今天约我，该不会是想和我讨论这些无关紧要的文艺创作词汇吧？” 向来不搞什么文艺创作，只搞纪实文学的克拉克露出严肃的表情：“如果这些关系着布鲁斯所谓的‘系统’，那它们就不是‘无关紧要’。” 艾普尔看着一脸正色的克拉克，突然觉得有点泄气。这个人高马大，战斗能力一流的超人，好像……脑子不是那么灵活。 还好她不用依靠超人去和蝙蝠侠斗，不然一斗一个死，连一点儿悬念都没有。 艾普尔叹了口气：“你非要我解释的话。我觉得那确实是无关紧要的事。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自己都无法从科学理论上像你解释那是什么。如果你非要我说清楚的话……爱丽丝梦游仙境你知道么？这些称呼就好像是那个童话故事里的魔药，那个通往险境的兔子洞。在故事里，它有逻辑自洽的解释，但归根结底，那种解释根本什么都不是。” 克拉克闻言，慢慢地点了一下头。 艾普尔松了口气，继续问道：“所以，你今天找我就为了这？” 克拉克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昨天听明白了你的解释。我也相信，你和布鲁斯能拿出很多证据证明你们的说法。” 艾普尔觉得克拉克话里有着另一层意思，她皱着眉：“但是？” 克拉克看向艾普尔，眼神里是艾普尔少见的认真：“但是，我并没有因为知道了真相而憎恨维多利亚。我甚至……” “对她的爱没有减少。”艾普尔轻声接了话，“所以你在想，维多利亚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让所有人偏离原来的轨道。” “不。”克拉克摇了摇头，“我在想，如果让我们偏离原来轨道的不是外在的力量，那么，杀了……维多利亚，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艾普尔了然了。 克拉克来找她是为了打消她对维多利亚动手的念头。 拉人入伙没成功，反而给自己搞了个反对者出来。 艾普尔深深地认识到自己和维多利亚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她有些泄气。就从俘获超英们的心这一点来看，她永远没法从维多利亚那里扳回一城。 “我昨晚只是……”艾普尔顿了顿，“只是说了某一个方案而已。我也是被局势逼得没了办法。如果，你们都不想把世界搬回原来的轨道，我可以说是……孤立无援。要知道，你永远没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如果你们都接受认可维多利亚的存在和做法，我又算是什么呢？” 艾普尔这话说得可怜。克拉克有一瞬间又想起他从卢瑟庄园离开的那个夜晚。站在艾普尔的角度看，除了动辄就意图用杀人来解决问题之外，她的想法没有任何错。这个世界不是她的归宿，她也并非自愿前来。想尽一切办法让世界变回本来的样子，以此换得回家的机会，这是任何一个念家的人都会有的选择。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艾普尔，真能回得了家么？ 在来见艾普尔之前，克拉克已经和布鲁斯联系过了。他昨晚想了大半晚关于系统的事。“系统”到底是什么？它的工作原理运作机制是什么？它的弱点在哪儿？ 在和布鲁斯的交流过程中，克拉克发现布鲁斯也意识到了他现在在担忧的问题。 挑起一切的主系统，真的会在艾普尔“修正”世界后，放她离开么？ 谁能保证，艾普尔不会成为下一个维多利亚？ 已经被重启了70多次的世界，这一次，凭什么就不会被重启？ 傻乎乎的艾普尔相信了她接受到的最初的信息，她从没质疑过她的系统向她许下的承诺。但就这个系统干的这一系列的事儿来看，撕毁协议，出尔反尔，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克拉克想起早上布鲁斯的话，语气不由得放温和了一些：“我们不会因为那样的理由把你当敌人看。关于这一点，我想布鲁斯已经证明良多了。” 提起布鲁斯，艾普尔就有点不自在。她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和咖啡。 “事实上，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其他的事想向你打听。” 艾普尔有点意外地抬头看向克拉克。 “莱克斯·卢瑟，他的修正进度有多少？” 第209章 第209章 艾普尔愣了一下，随即还是老老实实地查了莱克斯的修正进度，然后如实告知了克拉克。 克拉克闻言，沉默了。 “有什么问题么？”艾普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什么。”克拉克再也没看杯里剩下的咖啡，他站起身来，一脸认真地对艾普尔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现在和布鲁斯见面谈。” “谈？” 克拉克拿起了艾普尔的包，一副催促的模样：“走吧，卢瑟小姐。” 克拉克向艾普尔证明了氪星人的速度在地球上绝对是第一流的，即使是在高速路上开一辆车龄十年的小轿车。 艾普尔坐在副驾上，一手拽安全带，一手牢牢握住门把手，两眼死死地盯着前方。 一开始她还有心思去看看表盘，查看当前车速，但当指针过了180的时候，艾普尔连看表盘的心情都没了。她脑子里不停地播放着车毁人亡的恐怖画面。要命的是，就着这样的车速，艾普尔连开口提醒克拉克减速的勇气都没了。她生怕自己一出声，会让高速驾驶的克拉克分心。 手握方向盘淡定开车的克拉克在超了第10辆车后，注意到了浑身紧绷的艾普尔。他没松油门，只是斜眼瞥了瞥艾普尔。 “紧张？” “别说话。”艾普尔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开车不聊天，聊天不开车。” 克拉克“哦”了一声，还是没减速。倒不是他故意和艾普尔作对，而是他觉得实在是没有必要减速。破二手车被他开到240迈是常事，不能超过240不是因为他驾驶技术不行，而是车辆不允许。他这会儿没超200，纯粹是为了避免艾普尔晕车，吐在他车上。 大都会和哥谭距离本就不是太远，克拉克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在一个半小时内将他的车开进了韦恩庄园的大门。 阿尔弗雷德迎了出来：“肯特先生。噢，还有……艾普尔小姐。我不知道你们会……一起过来。老爷现在不在庄园。要不肯特先生改天来？艾普尔小姐，您的行李呢？需要我帮你搬进房间么？” 克拉克闻言，瞥了艾普尔一眼。然后回头冲阿尔弗雷德道：“没事，我在这里等他们。” 克拉克说“他们”，阿尔弗雷德立刻就明白是有大事发生了。他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了些许：“我会尽快联系老爷的。” 克拉克点了点头，反倒像是半个主人一样，招呼着艾普尔进屋。 阿尔弗雷德看了看克拉克的背影，又瞅了瞅艾普尔的脸色，然后摇了摇头道：“艾普尔小姐，我以为你会比肯特先生更像主人。说实话，这种情况下，你得打起精神来招呼客人才不会失礼。” 艾普尔苦笑了一下，没接话，半垂着脑袋跟着克拉克进了宅子。 阿尔弗雷德皱起眉头，盯着两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在为客人奉上茶水之前，先给自家老爷电话汇报了家里的情况。 布鲁斯那边回复很快就回来。其余的一句没多说。阿尔弗雷德直觉这次面对的敌人不简单。不然不会连多年没露面的克拉克·肯特都主动找上门来。感到单调生活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的同时，阿尔弗雷德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在他看来，哥谭也好，地球也好，已经许久没有面对敌人了。长期安逸的英雄们真的还能如往常那样迅速进入战斗状态么？ 布鲁斯是在艾普尔的红茶快见底的时候回来的。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看上去像是才办了什么正经事。 艾普尔一见布鲁斯，便即刻放下了红茶杯，端端坐好，一副好学生等着班主任训话的模样。反倒是克拉克，姿态悠闲从容得多。克拉克轻轻敲了敲桌面，开口道：“比我预计的快一些。” 门边的阿尔弗雷德瞅了瞅三人，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布鲁斯抬手扯了扯衣领，将领带松开一些：“是有什么急事么？” 克拉克瞥了艾普尔一眼：“这事儿还不够急？” 布鲁斯闻言，拉开椅子，从容地坐了下来：“急，但是我们得等待时机。” “你等得，我等不得。”克拉克的语气严肃极了，“莱克斯·卢瑟将氪星技术泄露给哈利·奥斯本的事，我想大家都很清楚了。布鲁斯，你以前对氪星技术不了解，我不怪你。但我现在告诉你们，那是非常危险的东西。” “这一点，哈利·奥斯本已经向我们证明过了。如果你一开始就对莱克斯·卢瑟小心些，兴许就没这些麻烦了。” 克拉克眯了眯眼，没接话。 艾普尔瞅着两人的语气越来越不对，忍不住开口打岔：“那个……我们今天到底打算……商量什么？” 克拉克和布鲁斯闻言不约而同地看向艾普尔。艾普尔下意识地刚想缩脖子，又猛然想起这个动作太怂，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摆出一脸坦然的表情，迎接两人的目光。 艾普尔是克拉克拉回哥谭的。但这会儿开口向艾普尔解释的却是布鲁斯。 布鲁斯垂下眉眼，看着桌面：“克拉克想提醒我，在此之前，我们一直没有问过你反派们的修正进度。但事实上，我们没有忽略这个问题。” 一想到，修正反派的事是自己一直努力隐瞒的信息，艾普尔有点心虚地移开眼神，轻声“哦”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艾普尔的错觉，她总觉得，眼前的布鲁斯比她印象中的要有耐心得多，至少，他在艾普尔有疑惑的时候，很自觉地向她一一解释。 “虽然我不能百分百确定那些人是反派，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我觉得最需要担心的那几个，有一大半都在你修正范围之外。至少你从没接触过他们。” 艾普尔立刻反应过来布鲁斯在指她没试图修正小丑的事。她挠了挠脸颊：“这算是……好事？” “暂时是。”布鲁斯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一旁的克拉克忍不住反驳道：“哈利·奥斯本和莱克斯·卢瑟还不够麻烦么？” 艾普尔闻言，忍不住皱眉。她一直对莱克斯·卢瑟没什么感情，自从她穿越过来，莱克斯·卢瑟做的事有一大半都是违背她意愿的。但哈利不一样，虽然一开始她是抱着接近彼得·帕克的心思去接触哈利，但经过长时间的接触，艾普尔发自内心地觉得哈利是个好朋友。现在突然听见克拉克说哈利的坏话，艾普尔下意识地对克拉克产生了一丝抵触的情绪。这种抵触是不经思索的，自然也就无法掩饰。 第210章 第210章 克拉克将艾普尔的反应看在眼里。但很快，他就将视线投向了布鲁斯。 接收到克拉克示意的布鲁斯，沉默了。他没作任何反应，只是低垂着眉眼看着桌面，脸上是一副深思的表情。 而艾普尔对克拉克和布鲁斯之间的互动毫无察觉，她还沉浸在自我情绪调节和自我说服里。 克拉克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这两人发表点儿什么意见。布鲁斯的做派，克拉克很是熟悉了。在思考布鲁斯成熟之前，谁都别想从布鲁斯那里套出什么话来。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克拉克当下就明白了，对于如何处理那些反派的问题，布鲁斯压根儿就还没有一个成熟的方案。 克拉克并非不同意修正反派。但他的不反对，是基于一种对世界保护的谨慎的考虑。现阶段谁也说不准如果只修正超英而不修正反派会带来什么后果。是不是会被“主系统”判定为任务失败？按照布鲁斯他们的说法，这个世界会不会像以前一样被重启？重启后，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再出现在这里的，一定还是维多利亚么？世界……会变得和平么？ 克拉克估计自己再等下去也不会从那两人嘴里等到一个合理的方案或者值得信服的保证。他只能叹一口气，把话挑明：“我同意修正的做法。但是，我们也必须提防可能给世界造成损害的人。尤其是在大部分超英没有被修正的情况下。任何危险，都比以往更甚。” 艾普尔不是不明白克拉克的担忧，但是她还没法接受上来就把哈利放在超级反派的位置上。在艾普尔的认知里，超英宇宙里的反派万万千，什么灭霸、毁灭日，随便从地球以外的地方拎一个出来都比哈利更有威胁性。但偏偏是来自地球的哈利成了氪星之子的眼中钉。 有一瞬间，艾普尔觉得那是她的过错。是因为她，哈利才陷入这样糟糕的处境里。 艾普尔抬眼看了克拉克，又看了看布鲁斯。 克拉克的嘴皮子有多厉害，来到这个世界的艾普尔还没有真正地领教过。但布鲁斯治她的本事，艾普尔已经领教得够多了。她不想先发言，她不愿意轻易揭露自己的底盘，然后在布鲁斯面前陷入被动的局面。 打定主意的艾普尔抿着唇，一脸期待地看着布鲁斯。 过了一会儿，布鲁斯开了口：“即使要处理哈利·奥斯本的问题，也不是今天。在那之前，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艾普尔松了口气。 克拉克挑了一下眉：“比如？” “比如明确维多利亚·达文西是如何让所有人偏离原轨道的。” 克拉克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皱起眉头：“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和她坐下来，一点一点地问清楚。” 克拉克面色平静：“怎么个问法？” 布鲁斯笑了一下：“有求于人，自然是上门去客客气气地请教。” 克拉克闻言，没再发问。 布鲁斯转向艾普尔：“你和我一起去？” 艾普尔：“去哪儿？纽约么？” 布鲁斯：“准确点说，是托尼·斯塔克那里。毕竟维多利亚现在和他在一起。” 一提起托尼·斯塔克，艾普尔就忍不住皱眉头：“一定要去么？” 布鲁斯点头。 “就我们两人？”艾普尔一边问，一边瞄旁边的克拉克。 不是她不信任蝙蝠侠的战斗力，但托尼·斯塔克有多爱捣鼓高科技武器，就是不怎么看漫威的她对此也是早有耳闻。蝙蝠侠再怎么能打，也不像钢铁侠那样动不动就弄个导弹，搞枚粒子炮的。如果有来自外星的克拉克在，至少在武力值方面，他们更有保障一点。 布鲁斯也看向克拉克，但他嘴上却很无情地熄灭了艾普尔的期望：“克拉克毕竟和斯塔克之间闹得不是很愉快。他不方便露面。” 艾普尔的嘴一下子就瘪了起来：“那……克拉克不去，我心里没底啊。” 布鲁斯闻言，再一次看向了艾普尔。他表情温和，但艾普尔还是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意外。 那一瞬间，艾普尔突然福如心至，赶紧补充道：“万一你和钢铁侠打起来了，纽约不是你主场，你会不会吃亏啊？” 布鲁斯勾了勾嘴角，但那弧度看上去和心情愉悦没太大的联系。他微微点了点头道：“当然去之前会做点准备。” “什么准备？” 布鲁斯站起身叫了阿尔弗雷德一声，然后回头道:“你们吃过了么？吃点东西后再说吧。反正这事儿也不急。” 三人在餐厅里简单用了点晚餐。餐后，布鲁斯让阿尔弗雷德带克拉克去客房，然后叫上艾普尔往蝙蝠洞去了。 布鲁斯领着艾普尔往他的私人装备室走的时候，路过了曾经给艾普尔做格斗特训的地方。艾普尔还记得，在那块冰凉的地板上，她曾经强吻过布鲁斯。一想起那天的情景，艾普尔就觉得脸有点发烫，脑子也浆浆糊糊的。 艾普尔自己也弄不清楚，她和布鲁斯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她怎么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呢？ 她盯着前方，布鲁斯高大的背影。 明明只是个虚构的人物……她怎么就傻到喜欢上一个压根儿就不是真是存在的人呢？ 像是察觉到了艾普尔的视线，前方的布鲁斯突然回过了头：“怎么了？” “没……没怎么。”艾普尔赶紧回神，“就是在想，是什么样的准备。” 布鲁斯轻轻点了一下头，很是直男地回了一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艾普尔“哦”了一声，声音很轻。轻到连她自己都在担心布鲁斯有没有听见她的回应。但布鲁斯回过头去了，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艾普尔没有开口问他的勇气。 进了装备室，布鲁斯从柜子上取下一个小物件。那东西不大，艾普尔一开始没注意，直到布鲁斯把东西递到了她跟前，她才看见是一个圆环。 “这是？” “手镯。”布鲁斯声音淡淡的，“戴上吧。” 艾普尔皱起眉来，她接过那圆环仔细打量了一下，没有花纹，没有装饰。看上去就是一个钢制的圆环。压根儿就和“手镯”沾不上边儿。 她还细心地在内圈上查看了一遍，没有开关，也没有记号。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武器。上次布鲁斯给她用来制服克拉克的指虎，还有个小开关呢！这东西很明显和上回的东西不一样。 艾普尔皱着脸，一言难尽地看向布鲁斯。 第211章 第211章 艾普尔的表情太显眼，布鲁斯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 “怎么了？” 艾普尔抿了一下嘴唇，看上去似乎有点犹豫：“没，就是……这东西吧……它到底是个什么？” “不是说了么？手镯。” “嗯，我知道。”艾普尔又把那个令人一言难尽的环在手里翻转了两遍，“就是……这东西是武器来着吧？” 布鲁斯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想了两秒才开口：“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 这……就很令人尴尬了。 看到镯子的第一刻，艾普尔就觉得这玩意儿和上次的指虎有很大的区别，比起武器，它更像是一个……没有装饰功能的饰品。但是，她猜想是一回事，被布鲁斯这样直接了当地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他神神秘秘地打发了克拉克，把她带蝙蝠洞来，就是给她送了这么个……废物？ 要不是眼前站着的人是布鲁斯本人，艾普尔都要怀疑这是手工直男在送礼物准备表白了。 艾普尔把玩着那个镯子，犹豫着“这玩意儿干什么用”和“这玩意儿看着很一般”这两句话哪一句比较不容易刺激到对方，但又能精准地向对方传达她的担忧。 布鲁斯电子资料都浏览了两页了，一回头，看见艾普尔还在把玩着那个镯子，没往手腕上戴。 “大小不合适么？”布鲁斯一边询问着，一边自然而然地从艾普尔手里拿过镯子，然后顺势牵起了她的左手，“这东西算是半成品，现在还没办法调整大小，如果不是差得……” 话还没说完，布鲁斯就轻轻松松地把镯子戴上了艾普尔的手腕。 布鲁斯抬起头瞥了艾普尔一眼。 艾普尔缩了一下手，小声嘟囔：“我又没说是不合适，我就是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干嘛用的。” 布鲁斯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屏幕上的数据资料：“托尼·斯塔克近战能力并不出众。如果你前期训练的时候足够认真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和没有战甲的拖托尼·斯塔克打个平手。” 艾普尔很快抓住了重点：“没有战甲？” “斯塔克的战甲依靠他常带在身上的反应堆供能和调动。只要能干扰两者之间的信号，他就穿不了战甲。我在手镯里设置了干扰器，你戴着它，只要斯塔克在你附近，战甲就没办法对他做出回应。”布鲁斯的视线没从屏幕上挪开过，语气也很是平静。仿佛那个小小的手镯的制作简单得不值一提。 但艾普尔心里很清楚，这东西不是一两天内说做就能做出来的。不管布鲁斯的语气有多么的云淡风轻，背后他一定都花了不少工夫，至少是花了不少钱。要不随随便便搞个镯子就能干扰斯塔克的战甲信号，他钢铁侠也就不用再道上混了。 艾普尔低垂着头，轻轻地抚摸着那镯子光滑的表面。 这一画面落在布鲁斯的眼里，则成了艾普尔惶恐不安的表现。 看上去，艾普尔对那个镯子的功能不是很放心。 事实上，布鲁斯自己也知道那东西确实在功效时长上的稳定性还不够。如果是在斯塔克大厦里使用，能干扰信号多久？进门的时候会不会被发现？这些问题连布鲁斯本人也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那本就不是布鲁斯准备在这样的节骨眼上拿出来的东西。他一直想着让装备完备一点，再讨论和托尼·斯塔克正面交锋的问题。 很可惜，克拉克·肯特不赞同。 布鲁斯想了想，还是决定让艾普尔知道真实的情况：“当然，那镯子不能长时间干扰信号，不过你放心，既然是和我一起行动，只要他有一瞬间的破绽就够了。你不会有事的。” “才不是担心这个……”艾普尔低声嘟囔着。 布鲁斯没太听清：“嗯？” “我说我才不是在担心这个！”艾普尔猛地抬起了头，瞪着布鲁斯。 布鲁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沉默了。 艾普尔犹豫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就是……真不能叫上克拉克么？至少，他比较能扛伤。你再厉害，毕竟还是个地球人，总不能……让你去打前排。”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道：“托尼·斯塔克也只是一个地球人。” 言下之意，他布鲁斯·韦恩和托尼·斯塔克动手，谁都没占谁的便宜。 艾普尔不满地嘟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和他讲公平。” 布鲁斯没有看艾普尔：“不是讲公平，我只是在说，你完全不用担心。” 布鲁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艾普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至少，这个镯子证明了布鲁斯今天提出来的行动并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为了应付克拉克的无奈之举。和维多利亚面谈，直面身后站着钢铁侠的妲己苏，是布鲁斯一早就有的计划。眼下，不过是让这一切更早提上了日程而已。 装备也拿了，大佬能吩咐的也吩咐了。但艾普尔却不想立刻离开蝙蝠洞。那晚酒店夜谈之前，艾普尔对布鲁斯的戒备很重，重到她会认为克拉克会成为更好的合作伙伴。而眼下，艾普尔却再一次意会到布鲁斯的好来。 也许他是有点多心眼，也许他是有点功利主义。但当布鲁斯把她当一个可以坦诚交谈的自己人时，艾普尔必须本着良心承认，这感觉实在是不错。更何况…… 艾普尔垂着头，摸索着腕间的镯子。 查看资料的布鲁斯回过头，看了艾普尔一眼：“还有什么事么？” 艾普尔愣了一下，随即摇头。 布鲁斯斟酌了片刻，开口道：“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纽约。” 艾普尔“哦”了一声，规规矩矩地离开了蝙蝠洞。 艾普尔前脚刚走，布鲁斯面前的电脑就传出一把熟悉的女声：“就着？你真是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皱起了眉头：“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戴安娜在通讯系统的另一头道：“布鲁斯，你可别跟我说，你没有意识到艾普尔刚才想表达她在担心你的安危。” 布鲁斯抿着嘴唇，敲了敲键盘，输入一串代码。 戴安娜没得到回应，继续在那头问道：“有一句说一句，我觉得这姑娘喜欢上你了。” 布鲁斯敲键盘的手不自然地顿了一下。 那轻微的停顿被戴安娜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在通讯器那头笑了笑：“原来你早就发现了呀。也是，毕竟是当事人嘛。更何况你还是经验丰富的布鲁斯·韦恩。” “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布鲁斯的语气没有丝毫愉悦的气息。他公事公办的语气若是被其他人听见了，八成会以为他现在正在为旁人不适宜的话而生气。 但戴安娜不会读错布鲁斯的语气。他们并肩作战了很多次，她能很容易地分辨出布鲁斯语气里的冷漠和不悦是冲着他人而去还是冲着他自己去的。 通讯器那头的戴安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放缓了语气问道：“这是值得让你烦躁的事么？你觉得这会很麻烦？” 布鲁斯这一回没有犹豫，很快回应道：“我认为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好时机。” 戴安娜笑了，笑声轻松又愉悦：“布鲁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也对那个丫头有意思呢？” 第212章 第212章 虽然布鲁斯说第二天一早就去纽约。但实际上艾普尔和布鲁斯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后出发的。这次布鲁斯没有开车，而是让私人直升机在草坪上接了他和艾普尔。 虽然艾普尔还顶着卢瑟的姓，但这确实是她第一次坐私人直升机。在踏过那绿油油的草坪时，艾普尔就眼睛亮亮地盯着那架光洁闪亮的飞行机器。布鲁斯瞄了艾普尔一眼，没做声。 登机后，艾普尔刚坐定，布鲁斯就递了个头戴式耳机给她。艾普尔愣了一下，随即想起电视里，乘坐直升机的人们都是要戴这玩意儿的。尽管，那东西看上去和平时接触到的头戴式耳机差不多，只是笨重了些许，但艾普尔接过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这才戴好。 “要不了多少时间。” 艾普尔刚把耳机戴上，就听见耳机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说话的人是布鲁斯，语气淡淡的，和平日里说话没什么太大的不同。但也许是因为耳机的缘故，艾普尔觉得布鲁斯的声音距离她很近，近得仿佛就在她耳旁低语。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了：“怎么了？” 这一次的声音仿佛更近了，像是要钻进艾普尔的耳朵里，在里面安营扎寨一般。 艾普尔有点慌乱地避开视线，摇了摇头：“没什么，有点不习惯而已。” 布鲁斯安静地看了艾普尔两秒才继续道：“坐好吧，马上要启动螺旋桨了。” 艾普尔点头，不敢看布鲁斯。 布鲁斯对她这点儿奇奇怪怪的表现也不予置评。一直到当他发现艾普尔半天没把直升机座位上的安全带给闹明白时，他这才倾身，替艾普尔系上了安全带。艾普尔老脸一红，含糊地道了声谢。 螺旋桨开始转动。艾普尔感觉到机身有些微微的晃动。发动机一但开始工作，巨大的轰鸣声和气流开始向他们袭来。驾驶位旁边的副手起身，恭敬地替艾普尔和布鲁斯关上了舱门。没多久，在轻微的摇晃中，直升机开始缓缓上升。 尽管并不是去什么了不起的地方，阿尔弗雷德还是如往常一样，站在主宅的门廊下注视着布鲁斯搭乘的直升机。布鲁斯隔着玻璃，和阿尔弗雷德遥遥对望。阿尔弗雷德无声地动了动嘴唇，用唇语向布鲁斯传达讯息。布鲁斯一眼就瞥得清清楚楚。随后习惯性地装作没看见自家老管家的叮咛。 布鲁斯一直看着窗外的举动引起了艾普尔的注意。她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看布鲁斯那侧的风景。她刚露出半个脸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就瞧见了。原本还一脸严肃叮嘱自家老爷赶紧点解决个人问题的老管家，瞬间收起了严肃的表情，冲着艾普尔露出一个和煦的笑。 艾普尔视力远没布鲁斯好，一直到阿尔弗雷德想起艾普尔不是耳聪目明的超级英雄，转而朝她挥手致意时，艾普尔立刻明白布鲁斯刚才一直在看的是谁。面对老管家友好的挥手，艾普尔也同样摆了摆手回应。 “你怎么不挥手？”艾普尔一边和老管家友好互动，一边用略有点埋怨的语气向布鲁斯发出疑问。在艾普尔看来，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虽是主仆，但感情却更像家人，阿尔弗雷德怎么也算个长辈。长辈都在挥手致意的，作为晚辈的，不回应就显得有点……不懂礼貌了。 艾普尔疑问的语气太过自然，指责的意思也太过明显。本来已经在看别处的布鲁斯，只得分神看向阿尔弗雷德，然后冲着自己兢兢业业的老管家点头致意。 布鲁斯本就是应付艾普尔。在和阿尔弗雷德打完招呼后，他的视线又移回开始的地方。这一次，艾普尔注意到了布鲁斯注意力在他出，不由得开启搜索模式，开始满庄园地寻找布鲁斯关注的东西。当直升机升到高于庄园宅子的高度时，艾普尔终于发现了布鲁斯关注的东西。或者说是……人。 身着常服的克拉克·肯特正静静地立在他暂住的客房阳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站的位置也较为靠内，这也是艾普尔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原因。但很明显的是他正在和直升机里的布鲁斯对望。 两人的表现都十分地平静，仿佛他们之间的对望没有任何意义，也不包含任何试探的意思。直到机身微微倾斜，驾驶员准备驾驶着直升机调转方向时，一直安静站立的克拉克终于有了动作。 他抬起手，伸出食指，轻轻地点了点自己太阳穴附近。 直升机内的布鲁斯目光沉沉，一言不发。 那个动作很明显，就连目不够明的艾普尔也看见了。可惜看见是看见，她却没闹明白那个动作的意思。 艾普尔琢磨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不懂就问”。 “他什么意思？”艾普尔盯着布鲁斯的侧脸，“是在向你示威？说他很聪明？” 布鲁斯瞥了艾普尔一眼：“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可以这么理解。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你猜的一点儿也不靠谱。 艾普尔皱起眉头又想了想。半晌没能想出答案，只得继续追问：“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布鲁斯这一回微微侧过了身，他认真地看了艾普尔好一阵。看得艾普尔心底都有些发毛了。片刻后，布鲁斯轻声道：“看来你对克拉克·肯特了解的并不多。” 说起对超英和超反的了解，艾普尔也知道自己这个路人没法和维多利亚那样的铁粉相提并论。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地承认：“我确实在这方面不如维多利亚。” 布鲁斯“嗯”了一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艾普尔瞄了瞄布鲁斯的脸色，没能得到回答让她心里有点痒痒的，她舔了舔嘴唇忍不住再次开口道：“那他到底……” “他在警告我。”布鲁斯语气平静极了，一点也不像一个收到警告后的人该有的反应。 “警告？”艾普尔愣了一下。 “他在提醒我他有超级听力，即使他不同我们一起去纽约，他也与我们同在。” 艾普尔愣了一下，随即打了个哆嗦。 布鲁斯见艾普尔明显被吓到了，思索了片刻又开口道：“没事，他只是想确保我不会对维多利亚不利罢了。” “那我们俩现在？”艾普尔比了个手势。 布鲁斯点头，没有像艾普尔那样小心翼翼：“他听得到我们的对话。” 艾普尔脸色一凛，赶紧摆正姿势坐好。 因为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克拉克·肯特听去，艾普尔一路上都没再同布鲁斯说话。一直到直升机缓缓向一栋大楼顶的停机坪靠近的时候，艾普尔才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不是去斯塔克大厦么？” “为了防止被拒绝，我事先没有同斯塔克预约。这是我在纽约的产业。我们下去后乘车直接去斯塔克大厦正门。” 艾普尔有点不解：“他如果不想见我们，即使我们到了正门，有可能被拒绝啊？” “对。但至少他不会直接开着战甲来攻击直升机。” 艾普尔一脸震惊。 您这是把钢铁侠得罪得够狠啊！ 事情的发展比布鲁斯预计得要好。两人开车到了斯塔克大厦时，托尼不仅没有拒绝见面，反而很是爽快地让员工把人给请上了楼。 这是艾普尔第一次以任务者的身份同钢铁侠见面。一想到在浴室里的那次惨痛经历，乘坐电梯的艾普尔就有点忍不住地紧张。她自己都未察觉到，她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攥成了拳。指甲狠狠地掐进了肉里。布鲁斯斜眼看了看身旁的艾普尔，在电梯快到达顶楼时，伸手轻轻包住艾普尔的右手。 布鲁斯的手比艾普尔大得多，当艾普尔攥拳的时候，布鲁斯很轻松就能把她的手全包裹进自己的掌心。他没有牵她，只是缓缓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紧接着就松开了。 艾普尔心头一松，两拳也随之松开了。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艾普尔意外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害怕。 顶楼的托尼·斯塔克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她想着布鲁斯送给她的手环，继续默默安慰自己。 兴许他还没自己能打。 第213章 第213章 托尼坐在沙发上，一边摆弄着手里的平板，一边喝着罐装咖啡。听到脚步声后，他抬起头来，看向布鲁斯和他身侧的艾普尔。托尼笑了一下，眉眼间明晃晃地展露着他的轻蔑：“你们要是再晚一点，我就准备出门了。” 艾普尔闭着嘴巴，下意识地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语气很客气，但说的话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出发去哥谭么？你也没我想象的那么沉得住气。” 托尼脸上那点轻蔑的笑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布鲁斯见好就收：“不过我很乐意主动来谈合作。这也算是我们的诚意。” 托尼皱着眉头：“我可没说有什么合作。” 布鲁斯笑了笑，将脸转向在一旁坐着一言不发的维多利亚身上：“当然，我是指和达文西小姐的合作。” 维多利亚静静地看着布鲁斯和艾普尔，面色一片平静，仿佛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和她没几分关系似的。 艾普尔不由得打心眼里佩服这位妲己苏小姐。若今天这阵仗换成是她在妲己苏小姐的位子上坐着，恐怕这会儿已经吓得开始打哆嗦了。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女人。 比起维多利亚的淡定来，反倒是托尼显得有些焦躁。他再次开口时，声音不自觉地比刚才高了一个度：“不管你说的是什么‘合作’，我们都没考虑过。” 托尼把“我们”两个字咬得很重。一副他已经和维多利亚死死绑定在一起的架势。艾普尔闻言，不由得又看了维多利亚一眼。 片刻后，维多利亚终于有了些反应，她抬起脸，先是瞥了瞥一脸茫然的艾普尔，随即又将视线落到了布鲁斯的脸上。她表现得极为镇定，说话的时候，嗓音都不带颤抖的。 “合作，那你们考虑过我的提议么？还是说，你们今天来，是打算告诉我，我的提议，压根就不在你们的考虑范围？今天不是来谈合作，而是来宣战的？” 布鲁斯闻言，没太大的反应。而一旁的托尼则不自觉地抬起了手臂，轻轻靠在沙发扶手上。 艾普尔对这些超级英雄的能力不是特别了解，但她模模糊糊记得钢铁侠每次穿战甲时都会启动什么开关。电影里随着故事的推进，启动方式也在逐渐更新。艾普尔分辨不出托尼那突兀的突然抬手臂是不是在做什么准备动作，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腕间的镯子，有点紧张地盯着托尼。 布鲁斯仿佛没有注意到托尼的动作，也没有意识到身旁艾普尔的紧张一般，他的注意力仍旧集中在维多利亚的身上。布鲁斯那双漂亮的眸子温和地看着维多利亚。 “我们尊重达文西小姐的选择。当然，我也真心地希望达文西小姐能做出对所有人都最有利的选择。”布鲁斯表现得很是客气。 维多利亚沉默了片刻，转而看向了托尼。 艾普尔下意识地感觉事情和她预计的不一样，她正想开口岔开话题让布鲁斯和她有个商量时间，就听见托尼开口道：“维多利亚一开始告诉我事情缘由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今天一看，蝙蝠侠你确实比我想象的要怂得多。” 托尼这话挑衅的意思太明显，但布鲁斯一点生气的势头都没有。他仍旧一脸平静，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看来达文西小姐已经说明了不少事情了。" 托尼脸色沉沉，未置可否。 事情完全朝着艾普尔所未曾预料到的方向发展而去。她本以为今天要么会有一场恶斗，要么就是托尼在得知事情前因后果后一怒之下和维多利亚决裂。但她万万没想到，最后却是维多利亚和托尼请她和布鲁斯坐下，四个人和和气气地讨论起如何击败主系统的事。 言语间，艾普尔能听出托尼对这一切的不满，但却和艾普尔预想中的那种被人耍了后的愤怒不同。 艾普尔有点难以理解。 她不够了解钢铁侠，也不知道这位大英雄怎么就这样肯吃这个闷声亏。 但这场会面并非完全脱离了艾普尔的预计。至少，布鲁斯一如艾普尔所预料的那样，表现出了极其靠谱的工作状态。在大家坐下来讨论如何消灭主系统的这点儿时间里，他通过向维多利亚求证的方式，轻轻松松地推测出了主系统大概的运作方式，以及如何避开主系统的监控。 布鲁斯和托尼对话讨论的速度太快，别说艾普尔的脑子跟不上，就连一旁的维多利亚也听得直皱眉。 好在优秀的导师布鲁斯，已经习惯了自己带了个憨憨学徒的事实，在和托尼讨论出了初步的结果后，不忘回头给自己的憨憨学徒划了个重点。 重点一：那个主系统对魔法能力者没有操控力。 重点二：他们压根就不需要击败什么主系统。 第一点艾普尔能当做背景设定良好地全盘接受，但第二点……艾普尔就完全理解不了了。她下意识地瞥了瞥一旁的维多利亚和托尼，然后舔了舔嘴唇，侧身对着布鲁斯道：“你等会儿，这和我们开始说的不一样呀。一开始不是说……你们要击败主系统，还要送我回去的么？怎么现在又不这样搞了？” 维多利亚瞥了布鲁斯一眼，托尼也难得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一副好心情的模样看着布鲁斯。那表情艾普尔很熟悉，就是典型的看热闹的表情。艾普尔一见托尼那讨厌的嘴脸，心里对众人不打算击败主系统的怒气登时就压下去了七八分。连着脸色也稍微和缓了一些。 布鲁斯一点心虚的反应都没有，他微微侧过头，还是那副给差生补课的和蔼模样，对艾普尔道：“只是说不需要做到‘击败主系统’那一步，并不是说不送你回去。” 艾普尔“哦”了一声，心道幸好自己刚才没有当场就发难。 本打算看好戏的托尼，看了个寂寞。他有点不爽地冷哼了一声，随后道：“你的做派一点也不像卢瑟家的人。”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我本来就不是。” 托尼的眉皱了起来：“这话什么意思？” 艾普尔不吱声了，端起咖啡开始装傻。 要回托尼的这句话要面临两个问题。一是要向托尼说明她就是那个闯进他浴室的人，而且是当着妲己苏的面承认。二是会向妲己苏宣告自己一直以来的“超能力”。 尽管这两件事，按照目前失态的发展最后都会公之于众。但艾普尔来之前还没做好这么快面对这个棘手问题的准备。她把心一横，索性端起咖啡不接话了。 艾普尔的态度让托尼大为恼火。他本来就不想和这些家伙谈什么“合作”，若不是维多利亚在昨天向他说明了大部分的情况，他绝对会把布鲁斯的那些说辞当成疯话。地球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遭遇袭击了，长到托尼都开始习惯这种平静的生活方式了。 什么高维系统，什么能量收集体系。那些东西听上去很是有道理，但同样的，现存的能质疑那些理论的证据也是要多少有多少。托尼不是那种别人说了什么他就信什么的人。但一想到昨晚维多利亚反常的态度，他就不由自主地去思索那番荒唐说辞的真实度。 察觉到托尼的不满，最先做出反应的不是布鲁斯，而是一旁一直关注着艾普尔和托尼互动的维多利亚。维多利亚伸长了腿，有些随意地拉伸了一下身子，在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后，她才用有点疲乏的语气道：“说了这么久了。我都有点饿了。你们想吃点什么么？我一并点外卖。” 点外卖这种事在韦恩家从来没发生过。工作状态的布鲁斯除了工作其他的一概不在他的考虑范围，非工作状态下，又有阿尔弗雷德打点好一切。所以艾普尔从没见过布鲁斯点外卖。连带着……她自己也告别外卖生活许久了。这会儿被维多利亚这么一提，那颗属于死宅的外卖心又施施然地起了身，晃晃悠悠地扭了一下。 艾普尔坐不住了。她瞥了布鲁斯一眼，嘴巴却紧紧地闭着。 那模样看着像是一个没吃饱饭的小可怜。布鲁斯只觉得脑壳发痛，佯装没看见地别开了脸。 维多利亚笑了一下，站起身大大方方地冲艾普尔道：“让他们俩聊吧，我们去旁边点外卖？” 艾普尔犹豫了。 和维多利亚单独相处在艾普尔的认知里尚属危险范畴。尤其是维多利亚的主动邀约，更是高危的信号。 艾普尔又一次瞄向了布鲁斯。 这一回布鲁斯开了口：“记得上次我们在哥谭喝的那家咖啡么？帮我点一杯他家的美式。” 艾普尔：？？？？ 这是……让她跟着维多利亚去的意思？ 艾普尔浑浑噩噩地站起身，在托尼和维多利亚的注视下走了两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问道：“只是咖啡？你要……其他吃的么？” 布鲁斯仍旧语气平和：“只是咖啡。” 艾普尔还没干过帮布鲁斯点外卖的事，她转身刚踏了一步，又回头傻乎乎地问道：“那我能吃么？” 其余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意识到自己不需要向布鲁斯请示时，艾普尔的脸唰地红了，但她反应极快地补充道：“我想吃麻辣锅。整个屋子都会跟着香起来的那种。” 这一回不及布鲁斯回答，一旁的托尼就先嚷了起来：“不准！” 第214章 第214章 艾普尔本就没想过吃什么麻辣锅。她说那句想吃麻辣锅纯粹是为了掩饰她当时的尴尬。即便如此，当托尼说出“不准”那两个字的时候，艾普尔出于一种高傲的叛逆心理，还是送给了托尼一个白眼，以示她压根儿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维多利亚静静地看着艾普尔的反应，没说话。一直到托尼怒气冲冲地准备再次发难时，维多利亚才适时开口解围，带着艾普尔去了一旁点外卖。 布鲁斯和托尼仍旧坐在沙发上讨论着当前的事态。而维多利亚则带着艾普尔在酒柜旁的吧台前坐下了。与镇定自若的维多利亚相比，艾普尔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虽然坐在吧台前，眼睛却频频往布鲁斯所在的方向瞟。维多利亚注意到了艾普尔的小动作，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适时地开口问道：“麻辣锅对么？” 艾普尔：“什么？” 维多利亚：“麻辣锅，你刚才不是说想吃这个么？” 艾普尔闻言赶紧摆手：“不不不，我开玩笑的。我不喜欢吃麻辣锅。” 维多利亚点了点头，对艾普尔的回答一点也不意外：“我想也是。” 维多利亚那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太过自然，艾普尔心底不由得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她警惕地看了维多利亚一眼：“你怎么猜到我不喜欢吃麻辣锅的？” 维多利亚奇怪地瞥了瞥艾普尔的脸：“麻辣锅这种食物，难道我以为只有部分华国人才会喜欢吃。你们应该很少吃这种东西吧。” 华国人？你们？ 艾普尔愣住了。这个妲己苏怎么会以为她不是华国人？ 艾普尔又将维多利亚打量了一番。她一直以为维多利亚经历了70多个修正者，应该是个谨慎的人。怎么会在修正者身份的判断上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 艾普尔打量的目光太过直接，低着头点外卖的维多利亚也有所察觉。维多利亚抬起头，直视艾普尔：“怎么了？” 考虑到大家现在的合作关系，艾普尔思考了片刻，将她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这一回，轮到维多利亚愣住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是华国人？” 艾普尔点头：“地地道道的华国人。” 维多利亚想了想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艾普尔：“什么？” 维多利亚很主动地压低声音报出了她自己的名字：“我叫罗妍。如果你是华国人，你至少会有个华国名字吧。” 对方都这样大方地主动说出自己的名字了，艾普尔犹豫了片刻也跟着大方了一把：“我就叫艾普尔。姓艾，名普尔。” 维多利亚的脸上浮现出了不相信的神色。 艾普尔解释道：“我爷爷是做茶叶生意的。所以给我取名叫普尔。” 维多利亚没有对艾普尔的这番解释再提出质疑，但她也没有再继续和艾普尔闲聊，而是动作迅速地点完了外卖，然后回到托尼和布鲁斯那边。 艾普尔没有立刻跟过去，而是静静地观察了一阵，在发现维多利亚并没有向那两个大佬说任何话或者使眼色后，她才慢吞吞地回到她开始的位置坐下。艾普尔仔细观察着维多利亚，但没有发现维多利亚有任何不对劲的反应。但直觉告诉她，维多利亚在盘算着什么，而且很有可能和她的身份有关。当着托尼的面，艾普尔也不好直接和布鲁斯商量。左右维多利亚没有立刻有所动作，艾普尔也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打算等到和布鲁斯独处的时候再借用布鲁斯聪明的大脑袋帮她分析分析。 托尼和布鲁斯是效率相当高的计划者。两人抓核心矛盾的能力相当突出。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人就基本拟定了初步方案。大到用什么方式去解决主系统的威胁，小到上哪儿去找懂魔法的人，两人都梳理出了可行的办法。当然，这其中起主导作用的还是布鲁斯，托尼则补充了不少点子。 在两人讨论出方案的过程，外卖不仅送上门了，艾普尔和维多利亚还在一旁一边听两人讨论一边吃完了外卖。布鲁斯点的那杯咖啡，布鲁斯只喝了一口。仿佛一开始他并没有喝外卖咖啡的打算。 艾普尔觉得布鲁斯有点浪费，但回头一想，又不是花的她的钱，没准儿布鲁斯别有用意呢？ 比起这点小事，艾普尔更在意维多利亚的反应。但一直到他们告辞，维多利亚都没有任何异常的动作。 艾普尔坐在副驾上，陷入了沉思中。 早在和托尼讨论的时候，布鲁斯就注意到了艾普尔的反常。车子刚驶出停车场，布鲁斯就单刀直入地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艾普尔看了布鲁斯一眼，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出她的疑虑。 谈合作，最忌讳的就是猜疑。 很明显，布鲁斯是真心想和维多利亚合作。她这个时候提自己的疑虑，会不会造成布鲁斯对她的怀疑呢？ 半天没等到艾普尔回答的布鲁斯，偏头看了艾普尔一眼：“怎么了？” 沉默也不是个办法，艾普尔索性想到什么说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说。” 艾普尔的语气一听就是她有所顾忌。布鲁斯没有逼问她，反而很诚恳地说道：“你是有什么疑虑么？如果是我知道的事，我可以回答你。” 艾普尔没有料到布鲁斯竟然这么好说话，不由得看了布鲁斯一眼。 布鲁斯冲她微微点了一下头：“说吧。是什么样的疑虑。” 艾普尔思索了一下，用不确定的语气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总觉得……维多利亚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我感觉她在质疑我华国人的身份。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是我感觉她会拿她的怀疑做文章。” 布鲁斯再一次看向艾普尔：“你的意思是……她会抓住你身份的问题挑拨离间？” “有这种可能。但也许……她有其他的安排和想法也不一定。我只是，有些不放心。” 布鲁斯安静着，没有接话。 车里安静的气氛令艾普尔有些不安，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布鲁斯的回应，不由得懊恼地说道：“我感觉我刚才那些话更像是挑拨离间的话……” 布鲁斯语气平静地反问：“你是这么觉得的？” 艾普尔没回答。 “你觉得我会因为你刚才那番话怀疑你？”布鲁斯轻笑了一下，“还不至于。” 还不至于。 艾普尔感觉自己又被嘲讽了一把。但奇怪的是，虽然被嘲讽了，她却莫名地有了一点安心的感觉。 第215章 第215章 布鲁斯承认，艾普尔有时候的第六感还是挺靠谱的。白天她刚说完了她觉得维多利亚可能会挑拨离间的话，到了夜里，维多利亚就真找上门了。 说“找上门”有点不太准确，毕竟维多利亚没有跟着他们跑到哥谭来。但布鲁斯很清楚，他会在这个时间点，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维多利亚，那就一定是维多利亚搞的鬼。 布鲁斯站在空旷的梦境里，随意地四下环顾了一番，很快了然地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维多利亚心里装着事，一时没能跟上布鲁斯的思维，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这么回事？” 布鲁斯看向维多利亚，表情镇定：“这个。这所有的一切。艾普尔出现没多久的时候，我一度怀疑过她。我怀疑她是基于我不认为达文西小姐你日常的所作所为有任何机关，不管是未知的科技还是魔法。但是我忘记这一茬了。不过现在想起来也不晚，我刚认识你的时候，确实有段时间经常梦到你。忽略那段时间不正常的梦境，确实是我的不应该。” 维多利亚这下终于反应过来，布鲁斯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本以为上一回入了艾普尔的梦境后，艾普尔会把她的情报如实告诉布鲁斯。眼下看来，艾普尔并没有那么做。 维多利亚没有说破艾普尔早已知道她可以入梦的事。只是点了点头：“我今天找你是有事要告知你。” 布鲁斯表情没什么变化：“以这样的方式？在我看来，即使是为了避开托尼·斯塔克，这样的方式也未免太过谨慎了些。” 维多利亚一点也不生气：“我们都清楚，这是最保险的方式。” 布鲁斯对维多利亚的话未置可否。 维多利亚思忖了片刻后道：“就今天你们来纽约的反应，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答应了我的条件？在不告诉托尼·斯塔克真相的情况下，我们联手解决‘主系统’。” 布鲁斯微微扬了扬下巴：“我只能保证我不告诉托尼·斯塔克。我无法替其他人做出保证。你也应该清楚，正义联盟也好，复仇者联盟也好，□□从来不是选项之一。” “这也是为什么我选择在这里和你商量的原因。我不想让其他人在这个阶段掺和进来。尤其是在我刚得知艾普尔身份的时候。” 布鲁斯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你说明确点。” “我认为艾普尔不是‘穿越者’。”维多利亚用很是肯定的语气说出了她的推测。 布鲁斯思索了片刻：“说说你的看法。” “我曾经和艾普尔讨论过穿越者修正世界的问题。事实上……”维多利亚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道，“事实上艾普尔不是第一个有修正任务的人。在此之前已经有很多个穿越而来的修正者。” 布鲁斯轻轻点头：“我已经知道这一点了。” “但艾普尔和他们不一样。” 布鲁斯扬了扬下巴：“怎么个不一样法？” “所有穿越而来的修正者，都有自己的名字。我的意思是，自己本来的名字。每一个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系统都会给他们安排相应的身份。当然，像艾普尔这样有着显赫身份的穿越者也不少。我曾经甚至见过一个穿越者是戴安娜女神的妹妹。” 布鲁斯皱了一下眉头。 维多利亚继续道：“但所有人都和自己的身份非常和谐。有欧洲血统的人大部分和欧洲那边的超英或者反派有点联系，来自北美的则多多少少会和你们这些本地的大佬有些关联。像我这样……从东方的国家来的，则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维多利亚·达文西，也只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而已，并不代表我在这个世界的亲属关系。蝙蝠侠，你仔细想想，难道不是这样么？” 布鲁斯对这事有印象。他刚和维多利亚认识那会儿，还因为维多利亚这个颇具古典意味的名字和维多利亚闲谈过两句。那个时候维多利亚就很优雅地回答过他，那只是她随意给自己取的名字罢了。他也记得，在和托尼·斯塔克确定关系前，维多利亚对外也一直是以一个独自漂洋过海到北美生活的东方美女罢了。 维多利亚接下来要说的事，布鲁斯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他秉持着一贯谨慎的态度，对着维多利亚微微点了点头：“那么，艾普尔是什么情况？” “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没和艾普尔聊过原来的世界。我一直按照原来系统安排修正者的逻辑认定艾普尔是来自北美洲的女孩儿。” 布鲁斯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你今天发现她不是。” “对。一个在北美洲土生土长的姑娘，会想到吃麻辣锅，这一点本来就很可疑。虽然在点餐的时候她说她只是乱开了一句玩笑，她本人并不喜欢吃麻辣锅。”维多利亚盯着布鲁斯，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微表情，“但紧接着，她否认了我最开始的猜测。她坚称她是华国人。姓艾，名普尔。” “这个名字有问题？” 维多利亚点了点头：“一个欧美长相的姑娘，姓艾，名普尔，家住华国，祖父做的是茶叶生意。你觉得可信度大么？”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最后开口道：“但艾普尔并不是一个欧美长相的姑娘。” 维多利亚愣了一下：“不可能。” 布鲁斯语气平静：“既然我们决定和你合作，就不需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艾普尔本来的长相，确确实实是个东方姑娘。关于这一点，如果你敢大胆向托尼·斯塔克求证的话，他也能向你证实这一点。” 击退了70多个修正者的维多利亚并不是脑子转不过弯的傻瓜。她很快明白过来，艾普尔在布鲁斯和托尼面前露出过真容。但这个认知并没有让维多利亚打消对艾普尔身份的怀疑。 “难道……艾普尔的能力是伪装自己的外貌？她还扮演过其他人么？” 布鲁斯叹了口气，他已经没什么耐性了。尽管维多利亚的脑子转得比艾普尔快，但布鲁斯发现自己确实很难对维多利亚保持长久的耐心：“不是。她可以在苛刻的条件下创造一个和其他人见面的空间。类似你的入梦。在那里，你可以看见她本来的样子。” 维多利亚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布鲁斯好一会儿。片刻后，她咧嘴笑了：“那不可能。” 第216章 第216章 “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这会是个问题。我是说即便是个穿越者也没必要在自己的身份问题上撒谎。尤其是自己穿越前的身份。”维多利亚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布鲁斯，见对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你瞧，对于穿越者而言，最大的身份秘密就是穿越者这一身份。比起这个身份来，穿越之前究竟姓谁名谁，家住哪里，都不重要。即使曾经是个杀人犯，到了这个世界也没必要……” 布鲁斯抬眼看向维多利亚：“没必要什么？没必要隐藏身份么？” 维多利亚顿了一下，紧接着又换了缓和点的语气道：“当然，那种情况，大概率还是会藏一藏的。但是艾普尔……不像是那样的人。” 艾普尔是不是个罪犯，没有人比布鲁斯更加清楚。他常年和罪犯打交道，一个人有没有犯罪的经历，布鲁斯凭鼻子都能嗅出来。他和艾普尔相处了这么久，从未在艾普尔身上看到任何一种罪犯的特质。要说艾普尔是个罪犯，他布鲁斯第一个投反对票。 布鲁斯沉默着，没有接维多利亚的话。 维多利亚察觉到布鲁斯心情不是很好。这让她对今晚的行动有些犹豫，但思索再三，维多利亚没有选择退却。连她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她就不信布鲁斯不能明白她的意思。不管布鲁斯现在对艾普尔是个什么态度，有些问题，还是尽早弄清楚得好。 想到这些，维多利亚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总之，我不认为艾普尔是罪犯，也不认为艾普尔是一个需要掩埋过去的人。退一万步讲，即便艾普尔真有不堪回首的过去需要掩盖，她也会找一个更完美的说辞，给自己创建一个更符合实际的人设。” 布鲁斯已经不想在这样的梦境里和维多利亚兜圈子浪费时间了，他皱着眉头低声打断了维多利亚的话：“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别着急。”见布鲁斯有些不耐烦，维多利亚反而笑了，“我想说的是，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一个穿越者会改变自己的样貌，反正都是穿越而来的人，在这个世界也没有和自己撞脸的人。系统不会浪费能量在这种小事上。所以，你开始所谓的艾普尔本来的样子，本身就是很异常的情况。你瞧，我在梦里也和我现实中的模样没什么两样呀。” 布鲁斯的眉头已经紧蹙在了一起。 维多利亚趁热打铁，直白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能想到的解释就是……艾普尔压根就是这个世界的人。现在的问题是……她自己知道么？” 最后那个问题，是维多利亚为了表示友好临时加问的。她能感觉得到布鲁斯没把艾普尔当敌人。她深知布鲁斯是一个谨慎冷静的人，不会被感情所左右。但现实的情况是，维多利亚自己也不确定艾普尔是否知道自己本就来自这个世界。这样抱有希望的猜测，对维多利亚而言才是最有利的。况且，事情的真相也许并不是这样。兴许主系统突然改变了策略，花了大笔的能量来打造艾普尔这个穿越者的身份。这种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 维多利亚本就没想着通过这个梦境里剪短的交谈解决艾普尔的问题，她只需要把她的信息带到。剩下的，布鲁斯肯定会自己去查。布鲁斯的解谜能力和谨慎，一直是超英们中的翘楚。 布鲁斯瞥了维多利亚一眼：“你认为艾普尔不值得信任，想让我去调查？” 维多利亚笑了笑，没有正面回应：“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布鲁斯表情淡淡的：“好的，我知道了。” 维多利亚不死心，继而追问道：“关于你开始提到的，艾普尔创造另一个空间的事……” 布鲁斯连眉毛都没抬一下：“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毕竟我也不会告诉她你能入人梦。” 维多利亚脸上的笑僵了僵。布鲁斯对艾普尔的维护程度远超她的预料。她能理解布鲁斯想修正世界的想法。但为了修正世界宁可和艾普尔那样为了完成系统任务的人合作？这倒是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 眼见布鲁斯没打算继续和她聊，维多利亚识趣地从布鲁斯的梦里离开了。 布鲁斯睁开眼，发现夜晚还没过去。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粗略地判断了一下维多利亚入梦的时长和时间点。虽然他不会因为维多利亚今晚的行为草率地将任何人归为敌人，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对维多利亚的能力进行了一个初步的评估。入梦的能力看上去不如艾普尔能力对空间影响来得大，但梦境控得好也能做成很多事，尤其是心理暗示。维多利亚能俘获那么多超英的信任，应该和这项能力有关。然而眼下…… 布鲁斯起了身，走到窗前，借着月色凝视这个夜晚的世界。 眼下最要紧的是弄清楚艾普尔究竟是来自哪个世界的。 要和艾普尔摊牌么？单刀直入地问她真实的身份到底是谁？ 布鲁斯有些犹豫了。他知道，这样直接的方式是最快解决问题的方法，但艾普尔真能回答得上这个问题么？ 布鲁斯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测。 布鲁斯站在窗前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躺回床上，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6点半。布鲁斯的生物钟将他准时唤醒。他不紧不慢地洗了个澡，一直到七点半左右才前往餐厅用早餐。 阿尔弗雷德已经将早餐摆放在了餐桌上，布鲁斯瞥了一眼，只有他一个人的早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阿尔弗雷德站直了身子，回头看了看楼梯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今天艾普尔小姐大概也要八点半才会下来吧。” 布鲁斯没接话，径直拉开椅子，坐下用餐。 八点四十的时候，艾普尔还带着点睡意出现在餐厅。往常这个时间点，布鲁斯已经离开餐厅了。有时候是前往韦恩集团做做布鲁斯·韦恩该做的工作，更多的时候是去了书房或者蝙蝠洞干蝙蝠侠会干的活计。像这样在餐厅逗留到八点半以后，八成是特意在等艾普尔。 以往艾普尔就是在早餐时间被布鲁斯逮过好几回，开始她没怎么在意自己和布鲁斯的相遇，时间长了之后，她渐渐从两人早餐时间的对话里品出不一样的东西。布鲁斯从来不做没意义的事，哪怕是早餐闲聊，他都能从中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艾普尔一见布鲁斯还坐在桌边喝咖啡，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残留的睡意立刻去了一大半。 第217章 第217章 “起了？”布鲁斯没抬头，语气也淡淡的。仿佛他并不是特意等在餐厅，只是还没喝完咖啡，看完报纸。在这个不属于他的早餐时间与艾普尔不期而遇。 艾普尔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杯浓浓的咖啡。她没放糖也没加奶。她这会儿需要一点刺激的东西来提提神，以便接下来应对布鲁斯可能提起的任何话题。 但布鲁斯什么都没说，还是翘着二郎腿，微微侧身地坐在椅子上，视线就没从手里的报纸挪开过。 艾普尔一直注意着布鲁斯的动向，一言不发地吃她的早餐。 “看着我做什么？”布鲁斯翻了一页报纸，还是没有抬眼。 艾普尔嘴里的面包还没完全嚼碎，被布鲁斯的突然发声吓得一口囫囵吞了下去。有点噎，她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咖啡才缓过劲儿来。 布鲁斯抬眼了。他露出一个有些困惑的表情：“怎么了？” “没……没怎么。” “你都紧张得一口吞了半个面包了。”布鲁斯就连戳破旁人的时候，语气都是自然又无辜。 艾普尔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扯了个谎：“太饿了。” “饿？”布鲁斯挑眉，“昨天晚上是没吃饭么？” 艾普尔有点不爽。 不就囫囵吞了口面包嘛！ 他布鲁斯至于这样婆婆妈妈穷追不舍地问下去么？简直没完没了了！ 艾普尔张了嘴，打算硬气地怼两句回去。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发声，布鲁斯就又低下头看报纸，语气轻松地说道：“今天没什么事，你不用吃这么急。” 这种近乎关心的话，艾普尔很少从布鲁斯的嘴里听到。但布鲁斯越是这样，艾普尔心里就越是警惕。警惕到艾普尔连面前的咖啡也不动了，就那样坐在位置上直勾勾地盯着布鲁斯。 “ 你有话要说？”布鲁斯问话的语气里带着一股笃定，仿佛他已经看穿了一切。 “我以为是你有话要跟我说。 ”艾普尔也不迂回，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布鲁斯抬头：“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 艾普尔很实诚地说道：“因为你一般不会和我在早餐时碰面，除非你有事想告知我，或者……从我这儿了解你想知道的事。” “ 原来如此。”布鲁斯语气很是轻松，与艾普尔的严肃认真形成鲜明的对比。 “原来如此？” 布鲁斯轻笑：“我才知道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人。” 艾普尔瘪了一下嘴：“这不能怪我，我只是根据经验适当总结了一下而已。” 布鲁斯这会儿倒是发自内心地想夸艾普尔总结能力不错，但很显然，这并不是合适的时机。他放下了报纸，端起了咖啡杯，视线并没有往艾普尔身上落：“你要这样误解，也没关系，反正不是什么大事。”那语气，活脱脱地把艾普尔当做一个小孩子在对待。 艾普尔翻了个白眼，继续吃她的早餐。 等她吃完了盘里的食物，布鲁斯才再一次开口：“我以前一直还担心来着，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艾普尔不解地看向布鲁斯：“担心？担心什么？” “担心你不习惯这里的食物。”布鲁斯表情放松，语气诚恳，“毕竟我见过你真实的样子，我知道你不是美国人。” 艾普尔低头看了看干干净净的餐盘：“哦，你说这个呀。我这人不怎么挑食，虽然这里的食物确实没有我家乡的好吃。但还算不错。” 布鲁斯来了兴致：“你家乡早餐吃什么？” “吃……”艾普尔恍惚了一下，随后狐疑地看向布鲁斯，“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而已，我还没吃过地道的z国食物。几次匆匆去z国谈生意，也都是在酒店吃的西餐。” 布鲁斯的语气真挚极了，让人起不了疑心。况且他问的问题也很是鸡毛蒜皮，听上去压根和大局扯不上什么关系。但不知为何，艾普尔本能地不太想回答布鲁斯这个问题。 “怎么了？”布鲁斯一副关心的模样，“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没什么。就是离家太久，有点……有点想家而已。”艾普尔随口扯了个理由，希望布鲁斯能知情识趣地不要再追问她的过去。 但布鲁斯显然没有这样的觉悟：“等一切结束了，你就能回去了。只是不知道你家乡和这个世界的z国是不是一样的。” 艾普尔沉默着不接话。 “我听说z国有几个地区的人特别喜欢吃辣，你在斯塔克大厦的时候说想吃麻辣锅。你是那边的人么？” “我是……”艾普尔不自然地顿了一下，“严格说来，不算是。爷爷是做茶叶生意的，和那边的人有生意上的往来，我只是在那边待过一段时间。那天说吃麻辣锅是开玩笑的，我其实不太能吃辣。” 布鲁斯把艾普尔的反应看在眼里，但却没表现出来任何的情绪，他顺着艾普尔的话道：“那你本来是哪里人呢？北方的人？长春之类的？是叫这个名么？我对z国的城市不是特别熟，只记得几个一线的大城市。” 艾普尔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是南边的？珠海深圳之类的？”布鲁斯追问的语气太自然了，像极了和人瞎聊天的话痨。 但“话痨”这两个字本就和布鲁斯搭不上边，若是艾普尔这会儿没有被她模模糊糊的记忆和强烈的不适感给搅昏了脑袋的话，她大概已经发现了布鲁斯的异常。 艾普尔不耐烦地道：“能不聊这个了么？我现在又回不去，聊这个有意思么？” 布鲁斯盯着艾普尔的脸看了半晌，然后温和地回了一句“好”。 早餐结束得不是很愉快，艾普尔吃完早餐后，心烦意乱地同布鲁斯道了别，一个人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艾普尔前脚刚走，后脚克拉克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餐厅里。 “这是打算做什么？” 布鲁斯瞥了克拉克一眼，没接话。 克拉克等了半晌没等到回答，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那些天你表现得像是把艾普尔当做了铁一般的盟友，没想到这一周不到，你就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盟友了。布鲁斯·韦恩，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虚伪。” 布鲁斯的脸色沉了下来，没了半分先前对着艾普尔的耐心：“我只是想把事情搞清楚。” 克拉克敷衍地点头：“当然。只是想把事情搞清楚，只是想确保计划顺利进行。蝙蝠侠。你总是有着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但有时候，无法反驳，并不意味着会被人接受。” 布鲁斯看向克拉克，语气严肃：“克拉克·肯特。我没有怀疑艾普尔，只是在告诉她我的猜想前，我得先验证我的猜想。艾普尔是盟友，绝不会是敌人。” 克拉克挑眉：“你确定？你确定她会无条件地和我们站在一条战线上，永不叛变？比如……她突然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之类的。” “没有这种事。”布鲁斯的语气里多了一分警告的意味。 “可在我看来，你的猜测就是这么回事。”克拉克扔下这句话就往外走去。 “克拉克，别多事。”布鲁斯面色阴沉，仿佛在他面前站着的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在她背叛我们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做。”克拉克回头看了布鲁斯一眼，“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验证你的猜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