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鬼道士追狐仙》 第01章天师传人 清风明月,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各有不一。我与二狗子站在我家的楼顶上扫望着这一切。 二狗子手中拿着个自制的望远镜,正囧囧有神地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嘴上时不时冒出一句:“嗯,这个不错,mm挺大,咦...那个也不赖啊,年纪不大,至少也有36了。” 我住的这个地方是s市的郊区,叫杨梅村,这个小二楼呢是我的曾祖父留给我的遗产,不是很宽,也就一千平米不到(八十平米),老爸老妈都移民异界了(去世),我一个人住是足够宽敞了。 首先,我得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吴子腾,说起这个名字,我得感谢我的爸爸,是他智慧超凡,大智若愚,才能给我起得“子腾”这个名字,子腾子腾,龙子飞腾嘛!其次我还得感谢感谢我的妈妈,幸好她当初没有找一个姓杜的男人,否则我今天的名字就应该成了一个悲剧。 在《今日有约》海报的左下角,有条征婚广告是这样介绍我的——吴子腾,男,25岁,身高176,s市知名文化企业家,有车有房,年轻有为,相貌堂堂。 这个征婚广告是我自己花二十块钱做的,除了描写外貌属实以外,其它皆是广告工作人员为艺术做了点加工。 每当我骑着那六成新的宝马牌电动车,载人家小姑娘到我那带着点破旧,只有八十平米的小二楼时,她们的眼神都会从期待变成不可置信,末了还有几个小姑娘会赏赐我一巴掌! “你说你开公司,有车有房?” “我没说错啊,宝马牌电瓶车,还有这小二楼,这不是有车有房?而且我确实是在开公司啊,只是没有营业执照而已嘛!” “啪。” 五指山手印不留余地的从我脸上浮现出。 这社会就是这么的现实! 我是搞文化工作的,也就是帮别人贴小广告!虽然收入不多,却也养得活我自己。 二狗子是我从小到大的死党,他的名字很霸气,叫林东强,不过我习惯叫他二狗子了,他也习惯我这么叫他。二狗子为人吃苦耐劳,自然而然,他现在搞得工程比我还要大,带着有七八个人的装修队,专门帮别人的房子装修,收入是很可观的,去年结婚,现在有个刚满月的儿子,住在离我这不远的罗地村。 我跟二狗子的关系可是杠杠得,为兄弟两肋插刀这句话形容在我俩身上是再好不过了。 这二十几年来,虽然说追求我的女人多得离谱,但我的生活都还算是过得平静!只不过天有不测风云,金鳞岂非池中物,虽然我坚信我的一生不会这么平凡,但我真没想到这平静的一切,这么快就被打破! 记得那天晴空万里,我手中正拎着浆糊,准备启动我那宝马牌的电动车,去执行我的文化传播工作。 “吴子腾!” 听到有人叫我,抬头我就看到了一个老头! 那老头应该有六七十岁了,奇怪的是他不仅留着长发,还穿着一件破烂道袍,手中的拂尘微微浮动。我对他第一眼的反应就是这老头要么在拍戏,要么就是蛇精病! 我左看右看,也没看到有剧组在这附近,以我可以与爱因斯坦媲美的智商,瞬间我就断定了这老头应该是属于蛇精病一类人,如不出意外的话,他等下肯定会过来跟我说:“孩子,你乃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以后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末了就会向我推销他手中的绝世武功秘籍!不过我也不担心他能从我身上骗到什么钱,因为我身上全部家当加起来也就今天一天的伙食费! 没有理会这老头,我上了电瓶车,正准备启动。 “吴子腾。” 这个声音是从我后面响起来的,而且我可以确认这声音就是刚刚那个蛇精病老头! 我确实很好奇,他刚才明明还在我眼前,只是这么一眨眼的时间,他居然就到了我后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失传已久的轻功——移形换影?心里震惊的同时,我下了电瓶车,转身望去,果不其然就是那老头! “大爷,你卖秘籍是么?”我强忍着心中烦躁,使得自己的语气和蔼一点。 老头微微一愣,随即哈哈作笑:“你这小子真是有意思啊。” 本以为这老头看我识破他的把戏,应该会乖乖离去,现在见他这意思好像还没完似的,我也不顾什么尊老爱幼,一把就拧住了他胸前的衣裳,如果不是我力气不够大,还真有将他拎起来的打算,不耐烦说道:“我要上班,拜托您老到别处去谋财,我真没时间跟你耗。” “小子,对我老人家客气点,否则我要你好看。”老头脸带尴尬,语气变得有些不善。 我随即才想到,蛇精病患者杀人是不犯法,绝不能轻易刺激,忙把自己的双手收回,用尽量轻柔的语气说道:“大爷,我这还有事情,不能和您老人家玩乐,就先走了,拜拜!” 说着我又坐回我的电瓶车,老头的反应我已经无暇理会,以每小时三十公里的速度,一溜烟便闪了! 可就当我以为这老头明白我不是肥羊,会另寻目标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错了! 烈日当空,我正努力的刷着浆糊,把手上的广告单一张一张贴上墙去,“咻”的一声,一阵寒风吹过,有股凉风从我头顶自上而下的灌下来,那股子不同寻常的凉气,让我自心底发毛,寒毛都竖起来了!在这大夏天,我又没生病,却感觉周围阴森森一片。 我蓦然转身,却看到了令人发指的一幕! 一个穿着红色长衣的女人,面目狰狞,那双洁白的双手裸露出来,只是她的动作,却是要去掐她身旁那个戴眼镜的西装男,我正想大呼,提示那个西装男,但随即我发现那女人的双脚未曾着地! 我以为这是我花眼了,放下手上的家伙,狠狠擦了擦双眼,可就这一会儿,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女人却已经消失不见,而那个西装男却已经昏倒在地。 路人见有人昏倒在地,纷纷上前观看。 没有多久,我就看到一辆救护车开来,把那西装男抬上车,只是在抬上车的那瞬间,我又看到了刚刚那个红衣女人!她的脸上露出一副笑容,似是小人计划得逞的那种笑容! 有鬼?! “嘿,吴子腾!” “啊。”听到突然有人叫我,我吓了一跳,转头就又看到那个早上拦截我去路的死老头。 老头一如既往,面带微笑走了过来,近时,小声问道:“你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一慌,潜意识里我明白他应该是问我有没有看见那个红衣女人,但我是什么人?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文化青年,作为一个相信科学的文化工作者,就是要拥有科学的发展观,就是要反对迷信,就是要唾弃一切的牛鬼蛇神理论! “看见什么?我什么都没看见。你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看到你我就觉得会倒霉。” “你难道没看到刚刚那个红衣厉鬼么?”老头奇然问道。 我听这话,心中一虚,但脸上却装得有些浮夸:“你说什么?鬼?哈哈哈,你别跟我说这个世界有鬼!哈哈哈,”我开始抠另外一只耳朵。早就说过了,我是一个相信科学,反对迷信的文化工作者。所以我对这种事情…… 这老头却不以为然,若有深意地盯着我看,笑道:“既然你还没看到,那晚上再让你看看,晚上看的话应该会更刺激,你说这样好吗?吴子腾!” 一听这话,我心里就慌了,现在我可以确定了,刚刚那红衣女人肯定就是‘鬼’!而这老头却知道我看到,现在又说什么晚上再让我看看,八成就是他搞得鬼! “你究竟想对我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只是个穷小子,如果你要钱,还是找那些土豪吧。”说到这,我的语气软了下来。 老头一笑,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另外一个身份!” 另外一个身份? 我既然是开广告公司的,那么除了文化工作者,还有另外一个显赫的身份,肯定就是商人了! 不料却听这老头说:“你是张天师第两百代传人!” 张天师?降妖除魔?“噗嗤。”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老头,不得不说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一个笑话,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么?” “不错!” 眼见老头说得郑重其事,我收起笑容:“我只是一个贴小广告谋生的小人物,不是你说的什么天师传人,你可千万不要找错了。” “我元不通还会找错人么?” 元不通说这话的时候,将脸一抖,那神情有多傲慢就有多傲慢,我差点就忍不住赏给他一嘴丫子,不过想到这老头有点古怪,极有可能就是蛇精病患者,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开口问道:“你有什么证据么?” “我说的话就是证据,我说你是,你就是!” “嘶...”我吸了口冷气,努力让自己将他那欠揍的语气从右耳使出,冷冷说道:“好了,我不跟你扯犊子了,我还要工作,您老哪里凉快就哪里呆着。” 说完,也不顾这死老头再说什么,径直离去。只是我在身后听到他跟我说:“小子,你住的地方所属极阴之地,如果不想死,记得来找我!” 懒得鸟这疯子,我继续我的文化传播工作。 第02章夜晚遇鬼 直到太阳下山,我才结束自己的文化传播工作,辛勤一天,今天晚上我决定好好吃一顿,于是打电话给二狗子一起去了我们经常聚餐的《小兰拉面馆》,吃了一碗五块钱不加牛肉的牛肉面! 快七点了才从拉面馆出来,二狗子把刚擦过嘴的纸巾狠狠扔在地上,对我说:“阿腾,我老婆打电话让我去买点纸尿裤,就先闪了!” 二狗子以前天天与我玩到半夜才回家,可自从有老婆以后,变得不知有多老实,每天下班就准时回家,连与我聚会的时间都少了许多,不过我完全可以理解,对他说:“你去吧,我也回去洗个澡就睡觉。” 与二狗子分开,正想骑着我的宝马牌电瓶车上路,却没想到这宝驹没电了,这才想到前几天在网上与一个mm聊得太嗨,昨晚一回到家就直接去开电脑聊天,连电都忘记冲了。 跟拉面馆的老板很熟,与她说了下我的宝驹留在她这充一晚电,明天再来骑,后者爽快答应,我便决定坐公交车回去,毕竟坐计程车的话,可能我一天赚的钱都不够! 刚走到公共汽车站,往那儿一站,所有人都瞅我。 我知道,像我这样出众的男人,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钢镚堆里的百元大钞,就算在郊外也遮盖不住从内而外流露出的狂野气质。 可是被众人如此赤裸而热烈的注视还是头一遭。我有些腼腆的歪过头,用最英俊的右半边脸对着他们! 一个大妈走到我旁边,轻声喃喃道:“小伙子,你大门忘记关了!” 听到这话,如果地上真有一条我塞得进的缝隙,我绝对二话不说就钻进去。 风风火火赶回家里,随手把吃饭的工具往柜子一放,伸了个懒腰,来到卫生间兼浴室插上热水器的开关,将身上的脏衣服脱落下来。 刚把衣服挂上去,就听见有人气呼呼的“哼”了一声。 “谁?”我虎躯一震,倒退几步,谨慎的望着浴室门口。 我走出望了望,四周无人,却有种阴气森森的感觉,似乎刚才那声不过是幻听。 想起今天上午那个红衣女人,心中就是一慌,又想起那什么元不通说我这房子是极阴之地,思维马上就有点下降,心中自问道:“不会真有什么怪事吧!” 这个房子从我老爹老妈嗝屁以后,我就一直住着,也已经有两三个年头了,期间一直平安无事,四窗的每个角落太阳光都能照射进来,与那什么极阴之地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我可是无神主义者啊,怎会相信别人的妖言呢?”心中暗暗道了一声,才平静下来。 回到浴室,决定先把流了一天臭汗的身子洗干净再说。 这次洗澡很顺利,没再发生什么怪事,当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心里更加坚信自己的无神主义了。 身心疲惫,很快我便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我觉得肩膀异常酸疼,像是压了什么东西。那感觉越来明显,到最后骨头都在吱嘎作响。 咋回事?我睁开眼睛,去看自己的肩膀,什么也没有。 扭过头正想接着睡,忽然眼角扫到镜子前,我的寒毛刷的一下全都竖了起来。 在镜子中,我的肩膀上,一边一只,踩着两只脚! 我接着扭头,肩上却是空荡荡的,可镜子里真有两只货真价实的脚,踩在我的肩膀上。 我慢慢的伸出手,调整那圆镜子的角度。 在房梁上,吊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脖子被绳子吊着,垂着头正往下看我,长发遮在脸边,舌头吐出半尺有余。 我浑身发凉。 那女人翻着白眼冲我笑,卷着长舌头很费劲儿的说:“谢谢,很舒服。” 舒服你奶奶啊!我从床上跳起来,就往门外跑。 那女鬼见此,似乎是怒了,卷着大舌头朝我骂道:“你肘了就要屎!” 我靠!你个吊死鬼先把普通话练利落再来威胁人!一溜烟的跑出门,我连滚带爬的跑上楼顶。 你问我为什么不往大门那里跑?那不是明摆着的吗?咱都是有文化的人,鬼故事与恐怖电影也都看了不少,谁都知道,在遇见鬼的这会儿我要跑向门口,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几率那门是锁着的,然后我在和门栓抗争的时候,那鬼就已经飘到我身后了,接着她就狞笑着喊道:“你给我去屎!!!” 最后一代伟人吴子腾就此嗝屁! 现在就像玩游戏一般,稍有不慎,按错一个键,那我的人生就得gameover! 我几个跨步奔上了楼顶,顿时嘹亮的灯光照映在我的脸上,我望着屋外下面稀少的人烟,看到有人,我心里一下就踏实下来。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望着楼道口,随时准备着,只要那吊死鬼敢出来就与她拼命的决定! 为了安全起见,我顺手拿了几个在这晒衣服用的衣架当武器! 但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那吊死鬼出现,我心中依旧是忐忑不安,这样下去也不行啊,从这跳下去吧肯定是可能的,二楼楼顶离地面可是有十几米的距离,落下个断腿断胳膊的还好说,要是一个不小心摔成植物人的话,那与gameover根本没什么区别了!莫不成我要在这呆一晚? 呆一晚是无所谓,可问题是现在家里出了个鬼该怎么办?即使躲过今天,那明天后天呢?自己不可能报警,跟别人说我家里有鬼,那样说不定自己现在就得到重光精神病院定个位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搬走,可他娘的我能搬到哪里去啊?浪费这么宽敞的别墅不住,去外面租个几平米的蜗居? 心里纠结一阵,我决定下去面对这个‘对手’。大不了跟她协议,多烧点钱给她用了! 小心翼翼地从楼顶下楼而来。 “咻...” 一阵风声,我身上的寒毛有竖立起来,四周望了望,也没看到那吊死鬼,我胆怯叫道:“姐姐饶命啊,小弟我一生好事虽然没做多少,但坏事也没做啥啊,顶多就是看到老奶奶过马路没去理会而已,您大人大量,可千万别怪我啊!”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依然没有看到那吊死鬼再出来,我放下紧紧握住的两个衣架,松了一口气,又说道:“姐姐,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先回去睡觉了,明天我早点起来给你多烧点纸钱,好么?” 还是没有理会我,“姐姐,如果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我说着,轻轻地走回房间去。 “碰。”我轻轻关好门,可顿时便感到不好,我这才想起刚刚就是在我自己的房间里看到这吊死鬼的,我现在又回到这里来,岂不是羊入虎口? “你胡来肘德屎!” “妈呀。”我大叫一声,使出生平吃奶的力气打开房门,窜了出来。一直冲到大门前,我才回头,可奇怪的是那吊死鬼没跟出来。 我想到刚才我跑出来以后,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出来抓我,但是现在她就没出来,我在想这个问题,她没出来抓我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她不想害我,第二个就是她出不了那个房间! 仔细想想,我认为应该是第二个原因,想到这,我往沙发里一坐,重重舒了口气。 那吊死鬼既然出不来,那只要我不回房间,不就没事了? 这一夜我再没敢乱动,在这沙发上窝了一晚上,直到早上隔壁村子的鸡开始打鸣才出门。 这会儿天已经蒙蒙亮,阳光从二楼的三扇小窗户照进来,看起来和普通的房屋没什么差别,我再想想昨天晚上的大舌头吊死鬼,像做了个梦一样。 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房子确实是有脏东西,如果我还住在这里,肯定会折寿。 但是这么大一块房产,就放在这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左思右想,以我惊人的智商,终于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办法,那就是——把房子租出去! 俗话说的好,二十一世纪缺人才,闹鬼的房子缺人气。只要我这房子人多了,鬼肯定就被镇住了! 当天晚上,市内各大电线杆上贴满了小广告——现有高级别墅一套出租,环境优雅,交通便利,备有高级古董家具,有意者请联系吴先生,电话1881234xxxx。 ps:老鸟新书,说明下,本文以诙谐为主,笑到肚子疼休怪老夫,另外闹书荒的朋友可以去看看老鸟另外一本诙谐搞笑的作品《兼职情圣》,最后,新书求收藏,求推荐。 第03章美女租客 房子突然闹鬼,搞得我心惊胆跳,但好歹我也是个猛人不是,俗话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哥我又没做啥坏事,怕鬼作甚,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必须得把这鬼赶出去才行。 想起那怪老头说的“如果不想死,记得来找我。”可当我决定放下面子,准备去找他帮忙的时候,才发现我根本不知他住在哪里!此时此刻,我真有一把掐死他的心。 但我可是智慧与外貌并存的青年才俊,想找一个人还回不简单么? 在传播文化的同时,我不忘多贴了几张寻人启事。 姓名:元不通,年龄:六十至七十,性别:男。身穿一件破烂道袍,拿着一把拂尘,满脸胡渣,看上去就是那种傻不拉几的老头,实则就是一个神棍,此人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还望好心人见到以后联系我,电话:1881234xxxx。最后凭借我的美术天赋,按照记忆把他的模样简单画了一遍。 皇天不负有心人,当第三天我正在某小区门口传播文化时,这个死老头终于出现了。 “吴子腾!” 听到这声音,当我转头看到元不通的时候,心里有种特别的感觉,我一瞬间觉得他的道袍都在发光,用荧光已经不足以形容这意外之喜在我心中燃起的亮度,硬要比方的话,这老道整个人就像黑暗中的夜明珠一样!没错!像珠一样! 这会儿我不敢再造次,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拂尘:“老神仙,救命啊,我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把我之前说的话当那什么,给放了就成。” 元不通猥琐一笑,“小子,你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么?” “什么话?我是天师传人?”我问他。 “不然还有什么?”元不通微笑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盯着我。 我忙说:“我是谁的传人都无所谓了,只要您能救我,把我家里那吊死鬼赶跑就成。” 元不通轻轻一扬拂尘,说道:“我帮不了你,想要赶走那鬼只有靠你自己!” 我一听这话,心中忍不住骂道:“你丫的,我要是能赶跑她还来求你作甚?”嘴上却谦谦说道:“仙人您法力神通,不惧鬼怪,但是小子我不同啊,我只是一介凡人,怎能与其抗衡呢?” “我给你个法宝就成。” “法宝?什么法宝?伏魔棒?桃木剑?还是八卦镜?” 在我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只见元不通从他那比常人衣衫不知大了多少倍的袖子中,缓缓掏出一条细细的红绳,尽管只是一条绳子,但我却不敢胡说什么,谁知道这红绳是不是有通天法力,可以召唤诸神,在所有鬼怪面前一亮出来,便讨得他们立刻跪地求饶的神器? “你是张天师两百代传人,我已帮你开了阴阳眼,今后你所能看到的东西不要我解释了吧?”元不通笑问道。 “我知道,就是能看到鬼嘛,只是能不能帮我这阴阳眼关了啊,你知道的,要是天天见到那东西,我可能连饭都吃不下去了。”我好声祈求道。 “这东西看多了就习惯了,不过你要我帮你关掉的话还是可以的,但如果以后你要是跟那个西装男一样,莫名其妙死掉的话可千万别怪我就成!”元不通若有深意笑道。 我张了张嘴,忙说:“不关不关,关了干嘛呢,能欣赏别人不能欣赏的东西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你这小子。”元不通微微一笑:“这红绳给你了,它会协助你修炼。” 协助我修炼?我奇问道:“这东西怎么帮助我啊?” “你以后就知道了。”元不通说道。 我接过红绳,仔细打量着,见它不长不短,刚好能围绕住我的手腕,于是它便成了我配饰。 正想开口问这红绳该怎么用,抬头一望,元不通这死老头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不过想到这种被称为“高人”的家伙性格都是古怪,心里也不觉得奇怪。 草草结束今天的工作,下午我便提前回到家里。 这两天我都只是在别的房间睡觉,原先的那屋子我已经不敢进去,我怕一进去,那吊死鬼就已经在站在我背后,对我说:“你真于寄来素屎了!”(翻译:你终于进来送死了) 现在有元不通给的红绳,我真想进去试试这玩意儿有啥了不起,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用,如果一不小心,可能就真的嗝屁了。 我把红绳卸下来左右拉扯,也不见它有什么变化,心中在问:“难不成是元不通忽悠我的?” 紧接着我就听到一声:“小鬼,你若在拉扯,我就要你好看!” 我眼睛猛然睁大,确定这声音就是从这红绳中所引发出来,心底有点发颤,也不管东南西北胡乱拜了几拜,嘴巴里喃喃的念着:“南无阿弥陀佛!上帝、观世音菩萨保佑!阿门,我不扯了不扯了!” 可我左看右看,也不见得有人出现,正觉得奇怪时,忽听门外一阵敲门声。 “有人在么?” 我确定屋外传来的声音是女性,很是奇怪,我又没什么异性朋友,谁会来找我,不过我的脚步已经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一看,站着一个女的,戴着墨镜,一头带卷的大波浪发,正从门外探头往里望:“你是屋主么?”那声音柔柔媚媚的,说不出的诱人。 虽然自问我见过的顶级美女甚多,但眼前这位真是不同凡响!小吊带超短裙,那身材,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标准的模特儿身材,沉鱼落雁倾国倾城,而且媚的要死,那眼睛勾人魂,看人一眼整个人浑身都软了。 “我...我就是。”我说着,忙低下头,擦干净嘴角流出的唾液。 “你就是屋主?”那女的仰头问我,摘下墨镜。 我立马展现出最帅气的一面,装出临危不乱的气势,很是优雅地说了一句:“是啊,我就是屋主,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那美女嫣然一笑:“我要租房。” “租房?当然没问题!”我一愣,“……租房?!” “我刚到这里上班,想租个房子。”那美女说,“第一眼看这房子,我就喜欢上了,这房子真不错。”那美女说话的时候,阳光正透过房顶的裂缝照在她身上。 “……”我打量了一眼自己的房子,这美女的眼光也未免太独特了些。我原本想,会来祖我这房子的人应该不是一些农民工就是一些大学生,那些都是经济比较不宽裕的人群,但现在看这美女,不用猜都知道绝对不会属于经济不富裕的人群。 有人来租房,而且是个娇滴滴的大美女,我心里在偷着乐,但一想到家里还有个吊死鬼,这美女要是被吓到的话就不知该怎么办了,心虚一问:“你住这方便么?” “先生你真是好人,为我考虑这么多。”那美女瞟了一眼我的右手,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朝我笑道:“女孩子嘛,就是图个安全。人家刚来这里,之前还在担心人生地不熟的,如果能有先生这样……”她声音放得更软了,“这样好心的房东住一起,我自己也安心啊。”然后又朝我抛了个媚眼儿,“先生,你是住在这里吧?” 我脑袋立马秀逗了:“当然当然!别看这荒郊野外,可是清净又安全!” 美女娇笑着伸出手:“我叫白雪,先生你可以叫我小雪!” “好的,我叫吴子腾,你可以叫我腾哥,嘿嘿。” 我与白雪说好后,签了租约,租期为一年,白雪一个月交我二百五房租,水电煤平摊。我留了个小心眼儿,在合约最后加了一句——未到租期,不得解约。 我打印好合约后,递给白雪,后者很是爽快便签了字,末了挑选在二楼我旁边的那个房间。 我轻松的笑了笑,心中暗暗想着:凭我这智慧与外貌并存的好男人,一年都时间我就不信泡不到你! 别说我卑鄙,这年代,太实诚没法生存。 当初我刚入这行的时候就不懂规矩,顶着大中午的烈日,埋头贴这小广告,而且不带休息的,结果一路贴到警察局门口,正巧人家警察同志出门吃中饭,见我挥汗如雨的刷完胶水,拿着专治寡人有疾的小广告往墙上贴去,警察同志们一边乐一边进行围观,完了之后还对我进行严厉的批评与深刻的教育,并且没收了我的全部作案工具,全部损失折合人民币十九块八毛五。 这件事对我善良的心灵造成了十分大的创伤,让我知道无论做什么事情,不是努力就一定能有成就的。 回想我过去的人生,就是因为自己太耿直,才会成为一个拖累社会的大龄单身男青年。现在好不容易有大姑娘送上门,我怎么可能有放弃之理? 在帮白雪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心里已经默默的计划好,以后我俩生的娃该叫什么名字了! 第04章千年狐妖 咱是个热心肠的文化青年,所以我向白雪毛遂自荐,要去帮她一起搬行李。 白雪原先住在附近的一个小旅社,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么一个小姑娘,行李真是不少,光是大密码箱就有两个,另外还有七八袋小包,什么化妆品的一大堆。 虽然有点累,但在姑娘面前,人家都没说累,我怎么可能喊出来了。 直到晚上,才将白雪的房间收拾完毕,后者死活说要请我吃饭。我这人嘛,根本不是那种施恩图报的小人,但撵不过这姑娘的热情,我还是和她一起出去了。 和白雪走在大街上,那回头率简直就是百分百啊,让我心中有股自豪感。 虽然自问我这个人却是不易被埋没,但今天我承认,这绝大部分的回头皆是因为我身边的白雪。 有人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会有一个女人,但我觉得吧,如果你能和一个美女出来逛街,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能显得自己很成功了。 “腾哥,你想吃什么?”白雪客气朝我问道。 我与二狗子平常聚餐都是去搓一顿不加牛肉的牛肉面,但今天与美女在一起,我觉得不能含酸人家,尽管是她请客! “要不就去豪客来吧。”我提议说。 “ok!”白雪朝我比划道。 我们这个村的豪客来并不是牛排店,而是一家大排档,当我们到这里的时候,白雪也是错愣的表情,随即我向她解释:“这排档的味道很不错。” 于是我们两人点了几个小菜,途中还各自喝了瓶啤酒,但我可不敢多喝!我一个正常男人要是喝酒喝多了,身边又有这么一个尤物,我还真怕自己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当然了,这不是说我酒性不好,相反我的酒性非常好,以前不敢多喝是因为我一喝醉就是蒙头大睡,你们知道的,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难免不会有一些女人对我起歹心。 酒足饭饱。 我与白雪依旧步行回家。刚回到家门口,我又看到了元不通! 元不通拿着不离手的拂尘,盘腿坐在我家门口,在经过的路人中,他的回头率可是比我和白雪两人强多了。 白雪也是一愣,怎么门口多了个怪人。 我见此,忙在白雪耳边小声说道:“这是我二叔公的大爷的小表叔,脑子有点问题的,不过不用担心,万事有我在呢。”这个时候我表现得异常勇猛。 “喂,老元,你来有什么事没?”我来到他身边。 元不通一直闭着眼,听到我的话,睁开眼来,但他才看了我一眼,就把目光停留在了白雪身上,而且是目不转睛。我心里狠狠鄙视了这牛鼻子一阵,还什么道长,什么六根清净,我看你是红尘未了吧。 却不料他突然拂尘一指,雷声喝道:“好你个狐妖,敢在我面前造次,拿命来。” 眼见元不通那拂尘就要扫到我身后的白雪,我一把拦住了他:“我说老元,你忘记吃药了,怎竟胡言乱语呢?” “臭小子,放开我。”元不通挣扎道:“这是千年狐狸精,你跟她在一起,小心你的命。” 狐狸精!我转头望了一眼赶到不可思议的白雪,自言说道:“这姑娘虽然是漂亮了点,但千真万确就是活人一个啊,老元你咋就要说人家是狐狸精呢?” “混账玩意儿,心窍都被这狐妖迷住了,真是丢我元不通的脸。”元不通冷哼一声,那瘦小的身子忽然发出一股庞大的劲力,把我这有一百三十斤重的身体狠狠推在地上,完了朝白雪喝道:“狐妖,连我徒弟都敢下手,把命交出来吧。” “哎呀。”我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我却来不及抚摸自己受伤的双臂,眼看这蛇精病老头着魔,要朝着娇滴滴的姑娘出手,我心疼一热,迅速爬了起来:“你这老头疯了啊。” 与此同时,元不通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符笠,嘴中不知念了几句类似口诀的东西,一把贴在拂尘上,就要朝白雪扫去,我眼见来不及阻止,朝白雪急言吼道:“小雪快闪开。” 就当我以为白雪会被这拂尘扫中时,我发现我的思维混乱了。 只见场中的白雪使出了比刘飞人还要快上几倍的速度朝后奔去,更令我发指的是,在这一瞬间,原本娇滴滴的姑娘居然幻化出了一个庞然大物。 我狠狠在自己的右臂上捏了一把,“好疼。”这不是做梦! “臭道士,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与我拼命作甚!”这声音从哪狐狸般的大物身上发出。 原以为这么大的动静,因该会有很多人前来围观才对,可谁曾料到,前一秒中还熙熙攘攘的道路,此刻居然荒无人烟,如果不是我的小二楼就在眼前,我还以为我被他们俩给带着穿越了。 元不通面对着比他那瘦小身子大了不知多少倍的狐狸,不仅没有一丝畏惧,反倒有种莫名的兴奋,张嘴笑道:“你这狐狸精,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元不通是什么人,连我徒弟的注意你都敢打!” 这会儿已经没有我这小人物插手的画面了,我只能找个死角躲起来观战,心中却早已惊恐万分! 白狐双爪离地,眼神充满愤怒,那狐嘴缓缓张开,嘴中渐渐露一个水球般的东西,逐渐变大,与火影忍者里面的尾兽玉相比,除了颜色不一,大小却相同! 看到这一幕,躲在死角的我一溜烟闪了出来,朝着湖里忙罢手:“大仙等等啊,你们要打可否换个地方,我这小庙可留不住两位大仙啊!” 那狐狸嘴里的东西不用说都是威力无比,要是被它打出来,元不通闪不闪得开无所谓,要是把我曾祖父留给我遗产给扫平,那罪过可就大了! “小子莫怕,有我元不通在此,这孽畜休想伤你半分。”元不通豪迈叫道。 “怕你大爷啊。”我脱口而出:“你们两个谁死了都不要紧,要是把我这房子给拆了,告诉你们,就算你们是神仙妖怪,我一样到法院告你们!” 一人一妖皆是被我的话所愣住。 我并未止口:“还有老元,人家虽是妖怪,但跟我在一起都一天了,要是想害我还能等到现在?” 元不通闻言,脸色一变:“你知道什么,人妖殊途,你跟她在一起,难免不保她日后要了你的小命!” “得了得了,你说的确实有理。”我咽了口口水,指着二人说道:“两位大侠,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我们应该以和为贵,不能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大打出手,这样会有多少花花草草遭殃啊,我看要不这样,大家一起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谈谈,你们说这样好么?” 以我的智商与观察力,早已经发现虽然这狐狸精很厉害,但元不通似乎也不是吃素的,如果硬要拼命的话,我估计就是两败俱伤,可以说元不通这家伙为了面子,不好作出退步,现在却有我这个和事佬给他台阶下,想必他应该能把握住这个机会! 果然不出我所料,元不通冷哼一声,狐狸嘴中那个球也慢慢消失,深知打火要趁热这个道理,我又朝狐狸叫道:“那什么...小...小雪啊,要不你先变回来,可以不可以?”说道最后,我的语气已经变得很是温柔。 狐狸闻言,似乎是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间,一阵狂风刮起,刮得我眼睛睁不开来,就当我以为这狐狸精不听劝告要反水的时候,狂风停止,我睁开眼来,方才那庞大的狐狸已然消失,展现在我面前的又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带着元不通进了我家里,白雪紧跟其后。 倒了两杯水:“老元喝茶,小雪...你也喝茶。” 元不通将茶杯一扫,盯着白雪,说道:“狐狸精,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敢打我这徒弟的注意,那后果绝对不是你承受得起的!” 我总感觉元不通这话里有话!人家白雪刚刚就没怕过他,如果人家真把我怎么样了,你元不通还能咋滴?但他这话却好似是在警告白雪,他元不通还有后招,或者说我自己还有后招? 我思前想后,觉得就是不对劲,不料白雪未开口,元不通又继续说道:“他不仅是我徒弟,更是我师兄的传人,我师兄是谁你应该知道吧,要是被他知道你伤了他后人,估计后果你也清楚。”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害他了?腾哥人好,心又善良,跟他在一起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又怎会害他?”白雪说着朝我抛了个媚眼,扭捏道:“你说对不对,腾哥?” 这声音已经让我骨头都松动了,“那当然,小雪怎么可能害我呢,老元你太过杞人忧天了!”此时我已经忘记了刚才那庞然大物! “咻...” 屋子里忽然闪过一阵冷风! 我心里顿时毛骨悚然,这才想起这房子里的那个吊死鬼:“老元,那吊死鬼来了,你赶紧的想个办法。” “真没出息,一个小鬼就把你吓成这样了。”元不通异常不屑地朝我骂道。 我心中一片怒火:“你丫的会道法当然不怕,小爷我可是什么都不懂!”嘴上却连连拍着马屁:“我这不是还没有跟老元你学神功嘛,只要老元你随随便便传我点神功,这等小鬼就只有给我当塞牙缝的料。” 这记马屁对元不通很是受用,一直绷紧的脸终是露出一丝笑容:“你这臭小子,”说着朝着二楼我原先那个房间叫道:“阿丽,你出来吧.....” 第05章逆天行事 “阿丽,你出来吧.....” 随着这一声叫唤,我看在元不通身上的眼神从恭敬变成悲愤,听他的话语绝对与这吊死鬼认识,我这房子以前一直相安无事,从元不通出现以后才变得奇怪,现在看来这肯定就是这老神棍的杰作了。 见我表情悲愤,元不通一笑:“你不要这样看我,阿丽比你更早就住在这里了。” 随着他语毕,风声渐大,我知道又是那吊死鬼在唬人,现在有元不通在这,还有一个未知数的白雪狐狸,我心里已经没有顾忌,虎躯一震,雷声道:“你刮什么刮,风刮得再大我也不会怕!” 紧接着,一袭白衣,披头散发的吊死鬼从楼上飘飘下坠,落在我面前,用她那大舌头舔了舔嘴唇,朝我说道:“你吼啊,吴先森。” 虽说我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而且也早已做好见着吊死鬼的心理准备,但当她真正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刹那,我顿时有了怀孕的感觉:很想吐! “呵呵,我来与你介绍一下,何诗丽。”元不通说着指向了吊死鬼。 “老元你刚刚说她比我更早住在这里?”我这才想起问题。 元不通尚未说话,吊死鬼点头接言道:“没错啊,我记得在这我都住了七八十年了。” 七八十年!我不可思议地盯着她:“那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还有我曾祖父他们也一直在这住着啊。” “那是因为我前几天才帮你开了阴阳眼。”元不通解说道:“他们都没有阴阳眼肯定看不到咯。” “怪不得以前我时不时的会感觉有人在看我,转头看却空无一人,现在想来就是你在看我吧。”我朝吊死鬼问道。 吊死鬼点头,微微笑道:“四啊,偶以前某事做的死后经残会望则你。” 听她这么说,我心中一阵得意,想来我已经帅得人鬼通杀了。 “说正事吧。”我又问元不通:“你莫名说我是什么天师传人,那我需要做什么吗?” “那肯定了。”元不通说得理所当然。 “既然如此,那赶紧传我点仙术,再随便赐我一些法宝,我好开始拯救人类啊。” “碰。” 元不通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这臭小子尽会胡说,告诉你,除妖降魔乃是道家本分,跟你说吧,现在你已标上了道家记号,自古正邪不两立,就算你不去找那些妖鬼,他们也会找上你,你要是不好好修炼,小心性命不保。” 道家记号?我一愣,随口问道:“你什么时候给我标上了,我怎么不知道?” 一直未开口的白雪这时说道:“你看看自己的左耳边上是不是多了颗痣?” 我一听,立马就抓上自己的左耳,可我怎么可能看到自己的左耳呢,于是找了个镜子照了照,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果真多了一颗小痣,我笑着朝元不通问道:“老元,既然我已经是道家的人,更是张天师的传人,那我有没有什么福利呢,比如说可以将土变金这等天赋啥的?” “没有。”元不通说完见我满脸沮丧,又说道:“但是你的福气会增加,如果你去买彩票的话,三张里面会有一张中五块钱。” “靠,买三张就要六块钱了,才能中五块,这也叫福气?”我不屑骂道。 “只要你潜心修炼,福气就会增加,说不定到时候只要你买三张就会有一张中一等奖!”元不通安慰道。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丫的一直都是在糊弄我,我不再与他在这事上面纠结,问道:“那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还有这吊死鬼呢,还要住在这里么?”白雪我肯定是不提了,只要她不变成狐狸,我还是很乐意看到她的! “她在这住得比你久,就算要走也是你走。”元不通冷哼道。 吊死鬼也是猛然点头。 “得了,算我自讨没趣,咱不聊了,我睡觉去,明天还得干活,您老要是想住这里就住吧,反正现在都变得我没权利了。”这一瞬间,我突然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转身,沉默的往房间里走去。 后面元不通还与白雪说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我第二天起来,似乎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白雪居然在厨房里忙活,见我从楼上下来,热情笑道:“腾哥起来了,我煮了白粥,快来吃吧。” 这狐狸精吃错药了?我正沉思,只见吊死鬼又已出现,从原本属于我的房间飘了出来,直接坐到饭桌上,我惊奇朝她问道:“你也能吃饭?” 吊死鬼点点头:“口第靠椅呲啦。”(肯定可以吃) 在吃饭的过程中,我一直盯着吊死鬼,见她不仅吃饭,还吃了菜,只是桌面上的东西一点都没动而已,完全跟幻觉一般。 见我发呆,白雪妩媚一笑:“腾哥,稀饭都要凉了,你还是赶紧吃吧。” “哦。”我才反应过来,但随即想到:“这鬼吃过得东西我还吃,不会有什么事吧?” “正常人吃了可能会拉肚子,但你是道家的人,身体有这福利,可以与鬼怪共享食物,所以你不会有事。”白雪笑道。 我摇头,发自肺腑的说:“这福利真好。” 吃过早餐,我一阵感叹,家里有个女人就是好啊,只是又想到白雪可是个狐狸精,我自问,人与狐狸声出来的东西会是什么?看来以后得与白雪好好研究研究这个问题了。 带上浆糊,骑上我的宝驹,开始我今天的文化传播工作。 在路上看见好几个鬼,但我已经见怪不怪了,路过彩票站,我特意停下来花了六块大洋买三张彩票,而且每个数字全都不能相隔,但是尾数我全部都选了01,反正开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开到我这里来,除非是一等奖,我真想看看我这道士福利怎么让我中! 晚上回来后,白雪已经在家,正与吊死鬼不知在聊什么,只是好像聊得很开。 了解过,我才知道白雪在一家贸易公司上班,而且好像还是个小总,反正收入比我这文化公司的老总比是要好得太多了,我也知道自己羡慕不来。 当天晚上,我正在房间里玩电脑,与mm聊得正嗨,突然间停电,这个小村经常停电我也不觉得奇怪,可是在我起身的那一刹那,却突然摔倒在地。 正常人这么摔一下根本不会有什么反应,可我却摔得脱臼。 第二天我查看了一下我的彩票,果然没中奖,于是我对白雪嘲讽元不通都是骗我的,可白雪知道这一切后却笑着对我说:“腾哥,你这是逆天行事,怪不得你轻轻摔一下居然会脱臼!” 想到赚钱,我这天才又想到了一个计划,在网上开家网店,专门帮人家捉鬼,我现在已经是道士,又有白雪这等高手相助,捉几个小鬼应该不成问题,可最后的结果却是,我的店直接被那家网店公司给关了,还说我什么宣传迷信,还让我罚款五百大洋。 虽然开网店不成,但咱不是天才么,当天晚上,各大高级小区、街道、电线杠等地就多出了无数条小广告:专业收鬼一条龙,其中包括看风水、取名字、看财运、并且包售后服务,联系电话:1881234xxxx,吴先生。 第06章神兽嘲讽 这几天精神有点虚脱,今晚我才睡得比较安宁。谁知到了半夜,我身体开始发冷,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冷气,越来越重,竟把我硬生生的冻醒了。 此时天已经全黑,看样子应该是半夜了。 寒气是从窗户那边传来,我小心的掀了窗帘往外看。 只见前方一片乌黑,但在我眼里却出现好几条影子,我一眼就能看出那几条影子就是脏东西,因为他们都是飘着的,而且还保持着死时的状态,缺胳膊断腿的。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有人的娱乐方式,鬼亦然也有他们自己的娱乐方式,正准备回床上去睡觉,忽地一声,我面前那几条人影纷纷朝四处逃去,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们,我心中一愣,还有什么东西能吓到鬼? “他们被厉鬼强食。” 厉鬼强食?我脑中沉思着,忽然觉得不对劲,这声音是谁发出得?朝身后望了望,都没见到有人,或者有鬼,脱口问道:“谁?...谁在说话?” “别紧张,是我。” 这次我确切地听到声音是从我身上传来,我仔细一看,我右手上那条红绳正缓缓发出亮光,这才想起元不通给我的这玩意儿。 抬起右手,我朝红绳问道:“是你在说话么?” “咻...”一声。 红绳散发出一阵光芒,紧接着一个我平生未曾见过的圣物展现在我面前,那东西像马不是马,像骡子不是骡子,当然了,也不是四不像,长得很是古怪。 “你是谁啊?”我慌张问道。 “我是龙三太子嘲风。” 嘲风?龙九子中排行老三的嘲风?我惊喜一笑:“你是神兽么?” “肯定的,而且我还是高级神兽。”嘲风说得傲慢无比。 我用手轻轻去触碰嘲风,后者似乎不乐意,看我的眼神却有些无奈,我哈哈一笑:“老元居然给我这么一个宝物啊,真是多谢他了。” 嘲风又道:“我是神兽嘲风,乃张天师座下第一神兽,这次奉张天师之命让我来人间保护你。即日起你就是我的主人,我平日里隐在红绳中,协助你斩妖除魔。” 原来这家伙是我的召唤兽,我想了想,乐了。 这可够牛掰的嘿,以后别人遛狗我遛神兽,再有小区警卫拦着我不让我进去贴小广告我就放神兽咬他,这就打遍天下无敌手,立于这文化行业的巅峰了。 我正这样想着,嘲风身体忽然发出一阵白光,化成变成小猫大小。 嘲风说:“现在开始,我的能力强弱和你法力成正比,你强我则强,你弱我则弱。” 接着,它用实际行动向我证明了它现在的能力,用爪子狠狠的拍向地上的一只蚊子,等它把爪子拿开以后,那只蚊子悠悠然的飞走了。 这天晚上我和嘲风促膝长谈。 它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对我进行洗脑,配合着这几天的所见所闻,硬生生的把我从一个无神论者变成了一个怀疑主义者。 嘲风告诉我:“这屋子处于极阴之地,是妖魔修炼的最佳场所,会不断地吸引冤魂鬼怪,凡人呆的久了,非死即伤,我会尽全力保护你。” “尽全力”这三个字非常的微妙,就像在临进手术室的医生对病人家属说的一样,是死是活就看你运气了。 不过咱智商可是能与爱因斯坦媲美的,再咋样也知道树挪死人挪活人的道理,听完嘲风的解说,我也不管这房产多大了,立即跳起来收拾东西准备逃跑。 “不用搬离这里,”嘲风又说,“因为你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我微微一愣,停下手中的动作。 按照以往电视剧的套路,一般说这话的高人都会开始运功,然后自燃,背上冒出一股白烟,紧接着一把将我吸过去,打通我的任督二脉,双手在放在我背上,对我说:“现在我把毕生功力尽数传授于你,今后你就不再是凡人,它日行走江湖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基本上有了这个开头,那今后我就会遇见无数的漂亮美眉,并以之投怀送抱。 我充满幻想地望向嘲风。 似乎是看透了我的想法一样,嘲风冷哼一声,道:“你在这屋子里呆了太长时间,身上已经沾染了阴气,就算搬走也没用。而且你身为道士,你的气息也早已与凡人不同。你现在遇见那些脏东西的几率是原来的上百倍,正邪相克,你会比凡人更加的倒霉。况且你现在法力不强,在这个元道士施法护住的房屋中或许还能苟延生存下去,但如果你现在离开,恐怕没几天就会意外身亡!” 我现在已经欲哭无泪,琢磨着下次见到元不通,还是把他请到家里来住比较安全。 说到这里,天已经微亮了,远处村子一阵鸡鸣,嘲风化作一道金光重新回到我的红绳中。 昨夜才睡了半宿,导致我今天贴小广告无精打采,现在又是大热天,贴到正午时分,太阳晒得我头晕,实在撑不住了,我决定收工,回家休息去。 刚走了几步路,口袋响起了高美美的《千年等三回》铃声,我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却随手接了起来:“你好,我是吴子腾!” “你好吴先生。”电话那边传来声音:“我是回春诊所的李大夫。” 李大夫?“哦你好,有什么事?”我很客气询问。 “是这样的吴先生,我看到你那捉鬼的广告,请问你现在有空么?来我家里一下,我们好好聊聊。” 我一听八成就是生意,身上立马来了劲,客气道:“好的,你告诉我你家地址。” 捉鬼这东西以前都只是在电视上才看得到,我实在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我身上,想出这条生财之道后我就与白雪商量过,如果有生意就请她帮忙,赚的钱平分,后者也欣然答应,但现在我有神兽嘲风,想来也不需要白雪帮忙了,这钱自己就可以赚到手了。 但想起嘲风说的那句“你强我则强,你弱我则弱”,我还是觉得要问清楚比较好,如果嘲风有把握的话,那就自己赚,如果嘲风不行的话,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得叫上白雪。 嘲风直接告诉我,一般的小鬼它根本不放在眼里,我就放下心来,心想,那什么李大夫的既然是个医生,如果会有鬼缠身八成就是什么失手要了别人的命了。 风风火火骑上我的宝驹,回家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在镜子面前夸了自己几句才满意出门。 李大夫的家也在郊区,但离我这也还有点路段,骑着宝驹跑了近半个时辰才到,我还真担心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没电,那样我就得用双腿踩了。 “吴先生你好。” 我停下宝驹,扭头一看,一个老头站在一棵树下朝我挥手,只是那老头腰弯的厉害了。 把宝驹停在路边,我走到老头面前,忽然感觉有些恶心,因为他的身上爬满了未成行婴儿鬼,当然了,这些他肯定看不到了。 “走走,到我家里去聊吧。”李大夫说得有些吃力。 我没想到这么一个糟老头住的房子还真是不错,至少一百五十平的套房,装修还是中等,虽然这里是郊区,但我估计这套房子的价值,以我目前的薪水来看,或许一辈子也没办法赚到。 李大夫去整了两杯茶水,我坐在沙发上仔细打量着这屋子,随口问道:“李大夫,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啊。” “是啊。”李大夫端着茶水来到我面前,坐下说道:“老伴走得早,两个小孩都在外地工作。” 说起人家伤心事,我歉意道:“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李大夫能理解我的话,转移话题:“其实我找你来,是因为我这房子有点不干净。” 我站起身,有模有样地朝四周打量一番,除了李大夫的身上有几个未成行的婴儿鬼以外,我也没看到还有半点脏东西。 李大夫有点紧张的问:“咋了,你看到啥了?” “不干净的东西。”我淡淡说着,走回沙发上坐了下来。 就在这会儿,我听到门外传来奇怪的声音。 “哒”、“哒”、“哒”。 “她来了....她来了...”听到这声音,李大夫惶恐地叫起来。 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劲,用心神问嘲风是什么东西,后者告诉我是个厉害得角色,但是它有把握,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忙朝李大夫安慰道:“不用担心。” 李大夫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坐稳身子:“吴先生,只要你帮我这脏东西赶跑,多少钱我都给你。” 先前我还以为这老家伙有多正直,现在才发现原来也是一个怕死的角儿,不过我自己也挺怕死的,所以这心情我还是可以理解的:“李大夫,钱不是问题,但是你得把你发生的事情跟我说一遍。”学起电影里面的大师,我镇定问道。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第07章首次出手 李大夫的话还来不及说,屋里已经阴风阵阵。 我一转头,便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满脸狰狞盯着李大夫,怒吼道:“······是你······是你害死我的。” 李大夫这才回头看,顿时惨叫一声,吓得跌坐在地上。 那女鬼保持着死时的模样,肚子被完全剖开,里面的五脏六腑都展现在我眼前,现在我才发现,与这女鬼比起来,吊死鬼已经是死得很美了。 与此同时,李大夫身上的死孩子蠕动的那叫一个风起云涌。 “这、这怎么能怪我!你已经怀孕四个多月,我、我早就和你说过有风险,是你硬要打掉。”李大夫坐在地上,一边往后面爬一面哆嗦。 女鬼指着李大夫,怒气横生,伸手就抓住李大夫的脖子,冷冷笑道:“你有没有错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就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我此时临危不乱,伸手一把抓住李大夫的胳膊,把他硬生生从女鬼手上拖了过来。 李大夫只顾得哆嗦,吓得动都不带动的,脚脖子被抓的血肉模糊,叫也不叫一声。 那女鬼抓着李大夫脚脖子往她那边扯,我在这边使了吃奶的劲儿的拽他的脚,李大夫身上那些死孩子顺着他的胳膊往我这边爬。 我气急败坏,对李大夫破口就骂:“你还愣着干嘛?傻了个屁的,是在等死么?快点踹她啊!我靠!” 李大夫身体一震,回过神来,抬起脚就向那女鬼踹去。 这一脚准确踢在那女鬼脸上,那脚极狠,女鬼的头骨本就有裂痕,只听啪的一声,李大夫已经踢断了那女鬼的脖子,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我刚想夸李大夫这一脚踢得快准狠,就听他大叫一声救命,然后身体猛地向女鬼那一边移去。 我再一看,哭的心都有了,李大夫那一脚踢太狠,脚丫子陷在女鬼头骨里面,拔不出来了,整个脚被骨头刮的鲜血淋漓。 这叫一个有技术含量,原来那女鬼使得是苦肉计!! 我也顾不得那些死小孩了,冲过去抱着李大夫的身子往后拽,他也是用力拔自己的脚,不过他现在喘气都困难,使劲儿和没使没多大区别。 李大夫背上的死孩子被我们挤成一片,张着嘴想叫又叫不出来,伸着粉色的爪子在空中挥舞,还有几个已经扒在我身上了。 紧接着,我听到一声:“滚。” 那群小孩不由自主地纷纷往后退,离开了李大夫的身子。 再然后我就听到嘲风带着讽刺的话语:“连未成行的婴儿就把你逼成这德行,真不是一点儿丢人啊。” 我也顾不得嘲风笑话我,现在这情况,那女鬼已经不止想要李大夫一个人的命了,甚至把我都给盯上了,对着红绳大喊:“无所不能的嘲风大仙,救命啊...” 再一转头,只见李大夫又被那女鬼拉扯过去。 “你是道士,快点咒语啊。”嘲风叫道。 咒语?我一愣,诧异道:“什么咒语啊?我不知道啊!” “你是个道士。”嘲风又道。 我是个聪明人,眼见嘲风一直提示道士两个字,说明我这个道士是有慧根的,指不定随口两句话就是咒语,随即朝着女鬼大叫:“道可道,非常道!南无观世音菩萨、真主安拉保佑!神爱世人!新中国万岁!阿门!”我十个手指头一阵乱动,以排列组合的顺序不停变换着。 可念了好一阵,我身上既没有冒出白光,也没有出来什么天兵天将帮忙。 那女鬼毫不理会我,掐住李大夫的双手更加用力了。 嘲风又喊:“赶紧念咒语啊!” 到底什么咒语啊?我头脑一阵发热,只觉得有鼓气从丹田而出,穿过五脏六腑,顿时心血上头,大喝一声:“哦嘛米麻米轰!”然后拎着旁边的木椅就向那女鬼扔过去! 木椅毫不留情的砸在女鬼的头盖骨,只听那女鬼凄厉的嚎叫着,松开抓着李大夫的双手,捂着头倒退。李大夫胸口已经被抓了一把,前胸的衣服被血染得通红,倒在地上直喘气。 我来不及检查他的伤势,搬起另外一个木椅乘胜追击,追着那女鬼满屋子的打。 “你无赖!没见过用椅子当兵器的!”那女鬼捂着脸,叫着往门外跑。 “你管我用什么方法!”我叫道,“黑道士、白道士,能打倒鬼怪就是好道士!” 就在这时,那几个未成行的婴儿鬼当中,其中一个爬到那女鬼身边,叫了一声:“妈妈。” 按理说别说未成行了,即使周岁过后的小孩讲话都不能伶俐,但这两个字我确确实实地听到。 原本有些恼羞成怒的女鬼在听到这两个字后,脸上的表情立时缓过而来,看着抱住自己的婴儿,一时间两行清泪流出,抱起那婴儿,紧紧搂在自己怀中。 我没想到鬼也能流泪,但看到这一幕我心里觉得这一幕比电影里更令人感动! 母爱,当真是世界上最大的唉! “乖,我们去找爸爸。”女鬼对着怀里的婴儿说道,紧接着怪了个身子,消失在原地。 这就完了?我心中一片疑惑? 李大夫躺在旁边,见女鬼小时,慢慢的向我说了真相。 刚刚那女的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怀孕了四个月才发现,不敢让人知道,偷偷跑到李大夫的诊所,让李大夫帮他打胎,但被后者言辞拒绝。虽然李大夫有过打胎这方面的经验,但他却的诊所却是不可以执行手术,他也好心劝那女孩去医院,无奈女孩说这事不能伸张,而且去医院的钱她又不够,最后求了李大夫两天,后者才勉强答应,不过在手术前,李大夫也跟那女孩说过会有危险,女孩依旧执着。 最后手术失败,女孩因失血过多而死,小孩也没保住。李大夫怕被人知道后惹上麻烦,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女孩的尸体丢到海里,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女孩会变成鬼找他索命! 这事如果与别人说,别人肯定当他是蛇精病,而且他一直都是个无神主义者,觉得可能是自己神经过敏。 一再托后,那女鬼终于对他出手,这几夜里他都不敢回家,诊所也不敢去。昨天下午无意中在某电线杠上看到了‘吴董事长’的‘文化广告’,便决定尝试一番。 嘲风还告诉我,如果不是李大夫那死去的老婆在护着他,他活不到今天! 事后李大夫为了报答我,给了我两千大洋,本来他还要多给我一点,但你知道的,咱这人心肠软,千言万拒,才勉强收了这两千。 回到家后已是傍晚,虽然有点累,但总得来说心情还是不错的,毕竟现在看来,这道士当得还是有用的,我决定晚上多印一些广告出来,争取整个s市都有我宣传的文化。 忽地一声,听到“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我抬头就看到白雪从屋外走了进来。 看到眼前漂亮的白雪,我露出微笑:“小雪回来了,晚上想吃什么,腾哥我请客。” “哟,腾哥你发财了,这么大方。”白雪笑着跟我打趣。 晚饭我带着白雪去豪客来大排档好好搓了一顿,虽然吊死鬼强烈要求我带她一起去,但为了不影响我与白雪美好的晚餐,被我严词拒绝,可她却不依不饶,最后我只能跟她说会打包一份香烛回来,这才让她心满意足。 途中我更是跟白雪讲了几个笑话,逗得她笑容不断,时不时地更是朝我抛媚眼,惹得我心情更好。 从白雪对我的这一系列表情,我心里已经确认这姑娘是对我有好感的,心中更是默默决定,啥时候就把自己的心思更她坦白了,毕竟这种事人家女孩子会害羞。 晚上我躺在床上睡觉,摆弄着手上的红绳,结果换来嘲风的怒骂:“你这小子不好好修炼,再扯一下我出来咬你。”吓得我不敢作声,末了才小心问道:“你与老元都叫我修炼,那我到底该怎么修炼啊?” 说到这时,嘲风陷入了沉默,良久才告诉我:“你身材特殊,不用特意做作,只要活着就行,你的道行会自动增加。” 靠!这也行?这么说来我与游戏里面的bug不是一样了么?人家打怪升级,小爷我吃饭都能升级! 看来上天对我不薄啊! 第08章又来房客 早上太阳还未升起我便已经出发传播文化工作,直到天黑之际我才回到家里。 刚踏进屋子,便看到吊死鬼坐在沙发上看出,见我回来,她很有礼貌朝我问好:“唐先森,里回来啦。” 我朝她点了点头,没看到白雪,反问:“小雪还没回来么?” “还毛有。”吊死鬼说道。 我没再理会她,洗了个澡,又准备去会周公。可刚躺在床板上,我又从穿户外听到一阵杂闹声,好奇心起,我打开窗帘,就看到七八个鬼聚在公交站排那边,不知在干嘛。 闲着无聊,我决定去看看。 “嘿,兄弟,你们在干嘛。”我找了个样子不算难看的鬼问道。 那鬼见我问他,很是诧异:“你能看到我?” 我点了点头,得意道:“哥我有阴阳眼呢,呵呵。” 那鬼哦了一声,便不再理会我。 见这鬼没礼貌,我也懒得鸟他,围着这七八个鬼望着,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类似官服,手拿着一条长鞭的鬼渐渐走了过来,看到众鬼整齐站列,满意点了点头:“很好,这样的素质才有资格担任公务员嘛。” 公务员?我心头一笑:难不成地府也跟人间一样,还考公务员? 那鬼差看我这个大活人站在这,一直盯着我看,他似乎还不知道我也能看见他们。 “鬼差大哥,您不用理会我,我只是看看热闹而已。”我笑着朝鬼差打招呼,不得不说我现在的胆子比以前大了不知多少倍。 鬼差也是一惊,随即问道:“没想到你有阴阳眼啊,不过我们地府在这办公事,闲杂人等还是离开比较好。” 闲杂人等?我心里不平衡,你丫的老子现在是站人间的地盘,你有何权力让我离开,不过人家不是一般的鬼,说不定等我哪天嗝屁以后,还得受人家管理,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我微微一笑:“好的好的,您忙。”说着我慢慢离去。 心中满是不爽,刚回到家里,就听到敲门声。 白雪是有钥匙的,这人想来不是她,可这么晚谁还回来找我?小心翼翼打开门,却见又是一个美女,二十出头的年纪,如果说白雪是妩媚风骚形,那眼前这个就是小家碧玉形,无论身材还是气质完全不亚于白雪,脸上化着淡妆,小嘴呈樱桃形,穿着一袭白色天鹅群。 “你好。”女孩柔声开口。 “你、你好。”见到美女,我有点结巴。 女孩看我表情,似乎被逗笑了,“请问下屋主在么?” “我、我就是,有什么事么?”我这回淡定下来。 女孩闻言,又说道:“你就是屋主啊,那太好了,请问下,你这里还有房间要出租么?” 她这问题一问出来,我奇了怪了,我这屋子竟招美女,什么时候政府开始整顿环境严打,如果我失业了,就在这开个“非诚勿扰婚介所”,美女们齐刷刷的一站,来报名的男人肯定得排到喜马拉雅山去! 但是介于上一个美女租客就是狐狸精,对眼前这个,我非常警戒:“神仙?” 女孩张大眼睛,奇怪的看着我。 “妖怪?” 她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这反应太正常了,我一下就感动了! 活生生的美女!这对于我这个整天生活在吊死鬼、狐狸精、神兽等各种非正常生物群中的单身男性来说,是极度充满诱惑的存在。 但我在想,就眼前这小姑娘看起来娇滴滴的,要真把她丢这鬼屋住着,三天两头被吓,出事了怎么办? 见我犹豫,女孩又问:“难道没有房间了吗?” 我说:“其实吧,我这间屋子,不太干净。” “没关系!”女孩羞涩的说,“我对打扫屋子很在行。” 看到没,多好的姑娘啊! 想到这,我忙开口:“那有房间、有房间,你等等。” “啪。”一声,我重重关起门,跑回客厅,对着还在看书的吊死鬼吼道:“你给我回去,记住,今晚别给我出来,要是我的美女被你吓跑了,我就揍你。” 吊死鬼一时不知所措,“唐先森,里此药毛?”(你吃药没) 见她半点起身的意思都欠奉,我心中焦虑人家美女还在等我,二话不说强行拉起吊死鬼,把她拽回房间,末了我又威胁道:“你要是敢出来吓人,我一定会揍你的。” “系不系咬腥零鸡啊。”(是不是有新邻居)吊死鬼突然又冒出头来。 我心一慌,赶紧跑到她屋前,把她的头塞了回去,叫道:“是啊。” 打开大门,美女果真还在,见我急躁出现,她诧异问我:“先生,出什么事了么?我看你满头大汗的。” 能不流汗么,一会儿时间跑了几圈回来,不过这我可不能说,笑笑说道:“没事没事,天气热,忘记开冷气了,来来来,屋里请。” 坐在沙发上,我给女孩倒了杯水,微笑道:“我叫吴子腾,还未请教你的芳名。” “哦,我叫方晴,是一名幼儿教师。”女孩客气回道。 看着乖巧动人的放晴,我心中在挣扎,如果直接告诉她我这房子属于那种不干净,说不定人家二话不说就被吓跑,可如果不告诉她,我心里又会有种罪恶感,最终,我理智战胜邪念。 我说:“方晴,其实...其实我这房子真不干净!” 方晴又是一笑:“吴先生你放心吧,我对打扫真的很在行,肯定不会把你的房子弄脏。” 见她还是误会我的意思,我索性直接说道:“其实我这房子有鬼。” 呃!方晴一愣,随即笑道:“吴先生你真幽默,这二十一世纪哪来的鬼呢,你该不会是不想把房子租给我吧,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说着就要起身。 “你等等。”我脱口叫道:“我没有骗你,能和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家住在一起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但是我这房子的鬼不害人!” “既然如此,要不我在这住一晚,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定下来,你看如何?”方晴提议道。 我本来就担心她知道真相后会不租,现在她这么说我更是求之不得,只要我今晚看住吊死鬼,那这美女八成就是跑不掉了!我猛然点头。 既然是试住一晚,方晴也没说要去搬东西进来。我这房子上下两层,各三个房间,我主动帮她在一楼挑了中间那屋子,而她的楼上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 一圈忙完夜已经深了,方晴说了一声她要休息就关上了门,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在门口站着。我打心眼里希望方晴能住这儿,同种生物居住在一起才有安全感、 今天晚上,吊死鬼休想想骚扰她!她敢吓唬方晴我就跟她急! 我刚下定了决心,一扭头,吓了一跳,只见旁边一条红舌头,那吊死鬼站指着门问我:“腥邻居?” “嗯。”我点头。 吊死鬼一扭头就要往里冲:“那偶腰去打个招抚!以后吼吼相处!” 打个屁的招呼!怕的就是你这个死鬼!我一把揪住那吊死鬼的舌头往外拉:“不用打招呼!” 吊死鬼用那双死鱼眼不爽的看着我:“木礼貌!”然后飘回了自己屋子。 她前脚刚离开,后脚方晴就打开了门:“我怎么听见有人说话,你在叫我吗?” 我连忙摆手,微微笑道:“你听错了吧?哪里有人说话。”我眼角却一直盯着二楼吊死鬼那房间,生怕她突然又冒出来,忙朝方晴说道:“你睡吧,不早了。” 方晴好奇道:“可是我明明听见有人说话。”说完,还左右看看,有些紧张的问,“是不是你说的鬼?” “有我在这,即使鬼见了也得饶地走,你安心睡吧。”我这么说一方面是想展现我威武的一面,另一方面也在暗示方晴和我住在一起,鬼都不需要害怕。 方晴抿着嘴笑,红着脸看我一眼,关上了门。 你看你看,这反应多真实,看到帅哥就应该脸红!所以姑娘还是人类的好,害羞、腼腆、可爱! 叮咚一声,又是开门声,坐在沙发上的我迅速朝方晴与吊死鬼的房间望去,却不是这两个屋门打开,回头一望,只见面带笑容的白雪走了进来,正在脱下她的高跟鞋,露出洁白的小脚丫,换上拖鞋,见我一人在沙发上傻坐,好奇问道:“腾哥怎么了,这么晚还没睡觉?” “嘘。”我用手指比在嘴中,故意来到白雪身边,想闻闻她身上的香味,表面却装作淡定:“有位新房客,刚睡着了,不要吵醒她!” “哦?”白雪拖长了声音,“母的?” “嗯,母……女的。”我说,“其实吧,我跟她说了这房子有鬼,劝她不要租了,她却说先住一晚上看看。” “哦!” “那啥......那个,人家就是借住一晚上,你今晚能不能别去吓唬她?” “吓唬她?”白雪侧着脸看向方晴的房间,勾起嘴角,“她不来吓我就好了!让她好好住着吧。” 白雪表现的这么大度我心里很是奇怪!按理说和她住了这段时间,以我惊人的外貌与脱凡的气质,她应该早就对我芳心暗许了,现在有个美女要来和我同居,而且还是个大美女,她怎么就这么豁达? 白雪问我:“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房了。” 我说:“这女人可是个极品美女,你怎么就不生气?” “为什么生气?”白雪笑的千娇百媚,“她有我漂亮吗?”然后腰一扭,径直回房而去。 这我就更糊涂了,方晴怎么说也是江南风情的小家碧玉,和白雪各有千秋,可是白雪口中的意思,似乎方晴长的似乎比普通女孩还不如,难道狐狸都是高傲一族? 第09章极品姐妹 方晴一来,吊死鬼不算,这鬼屋里就住一男二女了,往后怎么发展那就多元化了! 一想到这种多元化我就十分激动!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女人,让鬼屋更美好! 但这一晚我注定是枯燥的,如果在房间还好,能开电脑与mm聊天,但我总不可能去把房间那台九零年代老款台式电脑般来这里吧,即使搬来了,那等我弄好网线估计天也亮了。 为了美女,我要忍!心中默念一句。却见桌上有本吊死鬼先前看得书,我走过去一看,居然是小学生装用的《十万个为什么?》,我不得不对吊死鬼道个‘服’字!但我更佩服我自己! 因为我居然翻起来看! 看着其中的内容,我此时居然有点怀念儿时,那个时候我看这书不也是津津有味么?不过我到现在都还是好奇,编辑这本书的主编知不知道: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腾先森。” 抬头一看,吊死鬼正从楼上飘了下来,落在我身边,对我说:“你也喜欢看书啊?”(说明下,为了让大家看得简单,以后吊死鬼说的话我用正常文笔描写。) “呵呵,无聊嘛。”我说完,接着瞪了一眼吊死鬼,叹道:“要不是怕你回去骚扰人家,我用得着在这守夜?” “其实你可以去睡的,我保证不去打扰她。”吊死鬼憨憨笑道。 我撇了她一眼,正想说:“信你就有鬼了”!才明白她真是鬼,懒得搭理她,我默默继续复习我的小学功课。 吊死鬼坐在我旁边,悠悠叹道:“唉,长夜漫漫,无人相伴,孤独的心永远不能终结!” 我一听,心里一片鸡皮疙瘩,虽然我知道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无论是哪个女孩都无法抵挡的,但还真没想到,连吊死鬼都对我芳心暗许,不过咱可是人啊,人鬼殊途...而且看到她那条舌头,我就不敢再想下去。 为了打消吊死鬼这邪恶的想法,我赶忙转移话题:“你是怎么死的?” 吊死鬼闻言,望着我,那种眼神就与我看白痴时的眼神一模一样,我这才想起吊死鬼肯定就是上吊而死,打着哈哈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那么想不开呢?” 说完我自己又后悔了,没事干嘛揭人家的伤疤呢,生怕吊死鬼一个不好就又要来谋杀我,赶紧对着自己的嘴巴子轻轻抽了下:“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没关系。”吊死鬼这次似乎比较通情达理。 按这样的剧情下去,吊死鬼等会儿肯定就会告诉我她为什么要上吊了! 结果与我想得一样! 吊死鬼告诉我,她叫何诗丽,生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长得又漂亮,追求她的富家少爷数不胜数,但她却没有一个对得上眼的,直到她二十岁那年,认识了一个男人,原本她以为那个男人就是她生命中的白马王子,可谁知...... 那一天她与自己的母亲一起去寺庙烧香祈福,在出寺庙的那一刻,那个男人与她擦肩而过,可以说吊死鬼对她是一见钟情,回到家后,时常会想起那男人的模样。 可吊死鬼也知道,她与那男人不过才一面之缘,人家或许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也许是上天怜惜她,也许是对她不公平,她与那个男人再次相遇了! 吊死鬼告诉我,即使到现在,她依然不后悔遇见那个男人! 那天,吊死鬼正在后花园赏花,她的父亲突然来到她身边,告诉她要帮她安排相亲,说对方是省城第一富豪张富贵的儿子张楚钦,让吊死鬼去打扮得漂亮一点。 吊死鬼心里早就有了那个男人的影子,现在她父亲又要让她去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相亲,她并不傻,知道这或许是利益之间的结亲,最后为了父亲,她决定放下那个男人。 那一晚,她却发现那个张楚钦就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男人,心中难免窃喜。 两人见面之后,张楚钦也很是喜欢她! 很快,两家人就安排了婚事,吊死鬼风风光光地嫁入张楚钦家中。 刚开始,无论是张楚钦还是公公婆婆对她都是极好,但好景不长,过了一年以后,吊死鬼却发现家人对她越来越冷淡,不过还好张楚钦依然对她无微不至。 之后她从下人那里打听到,公公婆婆之所以会对她不好使因为一年的时间,也没见她的肚子大起来! 说到这,吊死鬼又是伤神,我也能理解,一个女人要是不能生小孩,那将会是最痛苦的一件事,对她稍稍安慰了一番,才继续说下去。 为了能转变公公婆婆对自己的态度,吊死鬼悄悄去看大夫,才知道她的身体没办法怀孕,听到这个消息吊死鬼当场晕了过去,之后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省城! 那段时间,吊死鬼出门上街,总感觉别人看自己的眼光都不同。 不过庆幸的是,即使知道自己不能怀孕,张楚钦依然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 但张楚钦是张富贵的独子,知道吊死鬼不能怀孕后,天天吵着让张楚钦纳妾,可后者无论如何都是无动于衷,吊死鬼甚是感动,最后为了不让张楚钦过得为难,吊死鬼主动让他纳妾。 自然而然,张楚钦还是纳了一房妾侍,那妾侍进门的那段时间与吊死鬼还是相处得不错,但张楚钦还是比较疼爱她,这让那妾侍起了不满之心,她明面上对吊死鬼尊敬有加,暗地里却一直对着吊死鬼耍小动作。 为了不让张楚钦为难,吊死鬼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将事情告诉他。 没过多久,那妾侍终于怀孕了,这下她仗着怀中的小孩,对吊死鬼更加大胆了,她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将吊死鬼赶走! 终于,吊死鬼爆发了,她向家人摊牌,希望张楚钦休了她,尽管她很爱张楚钦,但这样日子她真的过不下去了。 公公婆婆都不言语,默认同意,但张楚钦不依,她喜欢的是吊死鬼,根本不是那妾侍,后来张楚钦知道那妾侍对吊死鬼所做的这一切后,悲愤不绝,带着吊死鬼就去找那妾侍理论,可张富贵夫妇都站在那妾侍那边,张楚钦不敢违背父愿,但又不希望吊死鬼继续受他们的打压。 一气之下,张楚钦决定带吊死鬼离开,他们决定离开这个家,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在私奔之后,两人找了个小村庄隐藏起来,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日子过得一直太平。 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来到他们的家里,与张楚钦说了几句话后,第二天张楚钦就说有事要出去外面一趟,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让吊死鬼等她! 只是张楚钦这一去之后便没有再回来。 听完这一切,我好奇问道:“那你为什么要上吊么?” “我不知道,后面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吊死鬼说时已经梨花带雨,嘴里一直叨念着:“楚钦让我等他,所以我一定会等他回来。” 这么想来,吊死鬼与张楚钦当初应该就是在自己房子这个地段生活。 这时,嘲风突然对我说道:“这鬼的记忆应该是被人封存过。” 记忆封存?“什么人能封存鬼的记忆啊,而且封存她的记忆干嘛?”我对嘲风问道。 “道行高深的人类、妖魔都可以做到这些,至于为什么要封存她的记忆,这就不得而知了。”嘲风说。 与吊死鬼聊到半夜,最后在她千言万语的保证不会去打扰方晴,我还是回到了梦乡。 早上天还未全亮我就起床,吊死鬼果然很守信用,没去骚扰方晴,于是我答应她晚上下班后会给她打包一份香烛回来,后者高兴得舌头半天都缩不回去。 此时方晴与白雪都还未起床,我决定现在就开工,把今天的任务早点搞定,好回来与方晴谈谈租房的事,临走之前我千叮万嘱吊死鬼不能在方晴面前现形,否则不仅没有香烛晚餐,还会换来我的一顿暴揍,这才满意地骑上宝驹离去。 等晚上我回到房子,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再一看,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饭菜,手艺精湛,色香味俱全,坐在桌边的白雪拿着筷子,正优雅的夹着菜往嘴里送。 没想到白雪不仅会做早餐,还会做饭,我大吃一惊:“你做的?” “我?”白雪嘴角一弯,“腾哥你真会开玩笑,我像会做饭的人吗?” 说话间,却看见一个围着粉红色围裙的女孩,从厨房端一盘土豆炖牛肉出来,笑道:“我今天出门,见到外面有卖牛肉的,就顺便买了一点。” 白雪眉开眼笑夸道:“手艺真不错,以后要和你多多学习了。” 听着厨房哗啦啦的水声,我忽然泛起一种家的感觉。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这样的女人哪里去找! 但此刻我更惊讶,因为这个女人虽然与方晴很像,但却不是方晴,我不解问道:“小姐你哪位?” “是腾哥回来了吧,来我与介绍下,这是我妹妹方琳,我们姐妹俩决定就租这里了。”说话间正是方晴从厨房走了出来。 妹妹?决定了?那一刹那我脑袋短路了。 ps:老鸟新书,望各位大大收藏、推荐! 第10章鬼差办案 经方晴介绍,方琳二十一岁,比她小一岁,她们两姐妹都在市区中心医院当护士。之后方琳挑选了在方晴左边那间屋子,我又打印了分合同,当然了,在合同末尾我还是加了一句未满一年,不得退租。 上天一下子给我派了一个狐狸精我已经很满意了,现在又来一对姐妹花,瞬间感觉自己有点吃不消! 昨晚没怎么睡,今晚比较早睡,但今晚的心情确实是比较兴奋的。 刚躺在床上,嘲风忽然对我说:“别高兴得太早,那两姐妹也不是好货色,你小心一点吧。” 我一听这话呆了呆:“她们不是人类?” “她们一部分是人,一部分不是人。”嘲风说。 我嘞个去,我不满嘲风说话只说一半的态度:“什么意思嘛?” “自己想。”嘲风说。 我蹦了起来:“你这什么态度啊?我可是你主人。” “虽然你是我主人,但我只负责保护你,其它事你无权要求我。”刚说到这,嘲风又叫道:“有声音。” 我仔细一听,果然有细碎的脚步声。 轻轻将屋门打开一点缝隙往外看,却看见同意穿着白色睡衣长裙的方晴两姐妹,一步一步朝大门走去,然后小心的开了门,走了出去。 这么晚了,她出去干什么? 想不透这些,我虽是好奇,却打了个哈哈回到床上躺着,却如何也睡不着。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又听到声音,再次趴到门口去看,却见方晴两姐妹又回来了。 我松了口气,刚接着睡觉,忽然脑中闪过什么,觉得哪里不对,又重新凑过去看。 这次果然看出了些端倪。 与刚才出门不同,方晴两姐妹的衣服变了颜色,方才两女洁白的连衣睡裙,此刻间居然都有一丝血迹,虽然不多,但我观察得仔细,依然看到了! 难不成她们真不是普通人,刚刚她们出去是去....... 我不敢再想下去,把屋门紧紧锁住,回到床上好好躺着,一动不动,暗暗决定明天白天对她们问清楚! 突然间又感觉到尿急,心中闪过一丝害怕,但想到有神兽护身,我还需要怕什么。 刚从屋里走出两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扭头一看,白雪穿着蕾丝睡裙,修长的手指擦过嘴角,看着我的媚眼带着怨气,舔着嘴唇道:“腾哥,这么晚还没睡着啊。” 我故作镇定,微微一笑:“尿急,起来撒尿。” 白雪妩媚一笑,“半夜三更的,没事最好还是别出来了。”说完便闪回屋里。 什么意思?我暗暗想着白雪是不是提醒我什么? 却听嘲风不屑骂道:“死狐狸精,装什么神气。” “你打得过她?”我问嘲风。 “哼,吾乃龙三太子,神兽中的霸者,要不是因为你,这区区一个狐狸精敢在我面前造次?”嘲风意气风发道。 “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技不如人就技不如人,还怪到我身上上来。”我鄙视道。 嘲风正想回击,却听楼下有动静,我仔细一听,这声音是从方琳的房间传来。 俗话说艺高人胆大,我现在有嘲风护身,胆子却是也大了很多,悄悄来到方琳房间门口,伸手就要去开她的房间,忽然想到,我这样直接开人家门是不是不好? 怎么会呢,我听到她房间有声音,这是担心人家,怎会不好?我心里想着。然后蹲下来,轻轻打开一点缝隙,把眼睛凑了上去。 方琳果然还没睡,背对着门站着,正在穿裙子,而她身旁的床上正坐着方琳。 我心里暗暗怪自己晚下来一步,否则就能看看美人的娇躯了。 正在遐想着,却听方晴说:“现在来了这里,要收敛一点,那个腾哥不是普通人!” “呵呵,我知道。”方琳对着镜子笑道:“是个道士嘛。” “不仅如此,我感觉他身上还有人护着他。”方晴说得些许担忧。 听这几句话,我心中一片震惊,这对姐妹花果然有问题,先前说那收敛什么的就不说了,她们还知道我是个道士,更令我惊讶的是,难不成她们知道我有神兽护身? 紧接着,方琳渐渐转过身来,正身对着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看到方琳嘴中露出两个长长的獠牙,而嘴边还有一些血迹,与电影的僵尸完全是一模一样,这情景严重刺激我的神经,我再也受不了。 “有妖怪啊,白雪救命。” “妖怪?你说我啊?”随着一如既往,带着娇滴滴柔声,我转过了头,身后赫然正是一个露出獠牙的方晴! 连接受到这种刺激,我眼前一黑,就没知觉了。 再醒来是在自己的房里,白雪坐在我床边,旁边飘着吊死鬼。 吊死鬼说:“滕先生,你昨晚晕倒在方晴的房里了,还是我把你搬回来的,你没事吧?” 我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顿时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 老子这是什么运气,之前一见钟情的女人是个狐狸精,之后喜欢上的,又是两个僵尸! 吊死鬼叹气道:“滕先生,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听白雪说了,我站在自己的立场,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 我说,“我对女人失去信心了。” 白雪妩媚一笑,说:“只要你别对男人有信心就行。” 却又听吊死鬼说:“这个世上不就只有男人和女人么?” “不还有动物么?”白雪笑着打趣道。 我心中尚存一丝希望,问白雪:“她……她们俩应该不是个坏妖怪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她们两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白雪说道。 话音未落,却看见两个鬼从门口飘进来:“小滕同志,有件事我们需要向你咨询一下。” 我闻声一看,其中一个鬼却是那天在公交站牌附近见过的鬼差,虽然考虑过自己嗝屁以后的事,要讨好这鬼差,但我现在心情很不爽,将手一挥:“我没空。” 那鬼差又道:“小腾同志,别这样嘛,我们地府外交部与元道长一向关系良好,元道长也说了在人间有需要可以找你帮忙,花你几分钟时间,说不定能为死者找到点线索呢。” 还外交部,你们怎就不搞个联合部呢?但听到“死者”两字,我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死者?” “看来你还不知道,”鬼差接口道,“昨天在你们村子里死了一个人,一般死人是很正常,但这个人死得却很奇怪,他的三魂七魄只剩下三魂,七魄都已不存在。” 我闻言一惊,问:“死人了?昨天什么时候?” “昨天深夜……”鬼差说完又接言道,“不对,算起来应该是今天凌晨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时间和方晴两姐妹出门的时间差不多吻合。再配上她们姐妹俩的血裙子,有些话已经呼之欲出。 吊死鬼敏锐的抓住了这鬼差话中对自己有价值的信息,连声道,“是男是女?那尸体呢?反正你们留着也没有用,别浪费,给我吧!” 鬼差这才反应过来有只吊死鬼在这,另一个小弟类的鬼差问道:“大哥,这野鬼要不要抓回去?” 吊死鬼一听,脸色一变:“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没干坏事。” 鬼差打量了一番,应该是察觉到这吊死鬼与我关系不一般,忙对着他那小弟罢手道:“怎么说话的,这位小姐会在这里肯定是小腾先生的朋友了,怎么会干坏事呢,”末了转头对我说:“你说是吧,小腾先生”那意思很明显,他们现在给了我一个鬼情,如果我不帮他们,他们或许就会抓走吊死鬼。 吊死鬼或许也明白这话中的意思,一脸诚恳地望着我:“滕先生,你就帮帮两位鬼差大哥吧。” 靠!我心里又爽又不爽,爽的是咱现在不仅受人的尊重,连鬼差见了都得低声下气的!不爽的是他们这两死老鬼居然敢威胁自己,虽然吊死鬼与自己没啥干系,但这段时间以来相处得还是不错的,而且听完她那晚诉说自己生前之事后,更是充满同情。 轻轻咳了一声:“你们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你先看看这人你认识不?”鬼差说完拿出一张照片来。 我望了上去,只见一个面带苍白之色的中年男子,虽然在杨梅村生活这么久了,但我还真不认识他。对鬼差说道:“这个人我没见过,你可以直接把他的鬼魂找来问问不就知道是谁杀他的么?” “他三魂七魄少了七魄,已经没有理智,生前的事都记不清楚了。”鬼差又道。 “那么麻烦干嘛,死了就死了嘛,让他重新投胎不久成了?”我说。 鬼差摇了摇头:“人有人法,鬼也有鬼法,这人没到时间就死亡是没法投胎的。” “那现在有什么办法?这个社会被人杀了很正常嘛,难不成你们知道他被谁杀以后,要让杀他的那人以命换命啊?”我笑问道。 “小滕同志你错了。”鬼差正色道:“人被人杀这很正常,杀他的人死后也会受到相应的惩罚,我们之所以要找出杀害他的人是因为那人抽走了他的七魄,此乃有违天理!” 第11章道士斗妖 我紧张兮兮地望着两个鬼差,心里却在问嘲风,对方晴两姐妹有没有把握。 谁知嘲风说道:“我说过,你我同体相连,你的强弱与我成正比例,那两个怪物具体情况我还不太了解。” “说人话。”我怒气横生。 “没把握!” 我没有再说话了,转身从床底下的鞋盒的夹层里拿出六百块钱揣在兜里,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提起一个行旅包朝屋外走去。 刚走到客厅,却见正门被推开,方晴两姐妹走了进来。 方晴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好奇地望着的我:“房东,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方琳却娇俏一笑:“呦,怎么,难道昨天真的被吓到了?” 我看着这对姐妹花,就想起昨天晚上那两个獠牙怪物,腿跟肚子都打颤,指着两个鬼差道:“我我我……我去送送他们,一会儿就回来。” “不要出去了。”方晴道,“昨天晚上整个村子死了个人,外面还不太平。” 她们两姐妹堵着门,我还真没法出去! 眼见这会儿也不能对她们来硬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我急中生智,想到元不通,低声对领头鬼差道:“你们两赶快去找找我师傅在哪里,让他老人家来救我,记住速度一定要快,我怕晚一点他就见不到我这徒弟了!” 两个鬼差点点头,然后穿门而出。 “这才乖嘛,”方琳一笑:“姐,你去做饭吧,我饿了。” 听到‘饿了’这两个字,我心里一颤,手上的行旅包紧紧拽着,只要她们敢冲过来,这包就是我唯一的武器! “房里真的比较安全。”方晴说完,玉手一动,把门反锁了。我看着那门锁,一瞬间就明白了电视上那些被拐骗进宾馆的无知少女,看到男人锁门时的心情。 白雪这时候也从楼上走下来,看到我们,妩媚一笑:“哟,这么热闹呢。” “白雪今儿也在呢,正好,我去做饭,大伙等会儿好好吃一顿。”说着提起那袋子朝厨房走去。 听方晴的语气像是已经和白雪很熟了一般,我这个人脑补能力比较强,看到她就想起昨天那獠牙,听她这么熟稔的说话浑身都不舒服! 我又问:“昨天不是才买过牛肉么,怎么今天还买!” “这个比较新鲜,肉质比较鲜嫩。”方晴拎起肉,朝我晃了晃,红白相间的五花肉随着她的动作颤动,红色的液体顺着肉滴下来。 方琳也接言道:“就是就是,吃肉一定要新鲜。” 昨天是吃牛肉,那今天这又是什么肉呢?我浑身打了个冷颤。 方晴哼着小曲进了厨房,我有种直接打开门逃出去的冲动,一转头却见白雪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瞬间看明白了,妖怪都是一伙的! 一个去做饭,另外两个不言而喻,肯定就是盯着我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努力使得自己镇静下来,坐会沙发上,手上的行旅包却舍不得松开。 方琳靠过来,在我耳边轻言道:“腾哥,昨晚是不是吓坏你了?” 我也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个问题,敷衍的应了一声,方琳听见我回应,明月似的弯眉突然挑了起来,语气中颇有不满:“怎么?难道我的原形长得不好看?” 作为一个能屈能伸有智慧的男人,我此时此刻只能屈服于恶势力之下,连连点头:“好看……非常好看!” “你在说谎!”方晴偏过头,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那你为什么会吓晕。” 我心中又是一慌,身体轻轻挪了挪,嘴上却笑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看到你的原形那么好看,我那是兴奋得晕过去了,而且是带着幸福的,……但怎么说呢,我心脏不太好,受不了太大的刺激,所以你与方晴以后还真是不要现原形了,不然我这把骨头可能就会因为幸福而嗝屁了!” “噗嗤。”方琳被我的话逗笑了。 白雪又说:“腾哥的嘴巴就是甜,那请问腾哥,我漂亮么?” “肯定漂亮。”我心中却想着白雪如果没现原形,真的是一等一的美女。 嘲风此时不屑哼了一声。 他不哼还好,一哼我就来气,心神中朝他骂道:“你之前肯定就知道这俩女是妖怪,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她们漂亮。”嘲风说。 我去年买了个表,堂堂一个神兽就这样被美色所干掉了?怪不得当初白雪来租房的时候他也没提醒我!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道那一胖一瘦两个鬼差到底有没有找到元不通那老家伙,我表面上镇定,心里却火急火燎的。 不多时,方晴端出了热腾腾的饭菜。 满桌子的肉,依然是色香味俱佳,我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方琳举起筷子,夹了片肉放进嘴里:“这肉果然还是新鲜的好吃!不过这肉比昨天的更嫩。”说罢,横着眼睛看向我,“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有这么新鲜的肉了。” “滕哥,你怎么不动筷子呢?”白雪问我。 “我不饿。”我低着头不敢看她们。 方晴闻言皱眉道:“你是嫌我做得不好吃么?” 我吓了一跳,忙拿起碗筷,眼神中早已瞄到盘子中那片大蒜,直接放进嘴中,一边搅动,一边说:“这味道真是太好吃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说到做肉,我还是非常有自信的!”方晴笑笑,“切肉一定要顺着纹理,不仅好切还顺手,今天切肉的时候有骨头,我用力劈下去,溅了我一脸的血,不知道洗没洗干净。” 我撇了一眼方晴,她嘴唇左下侧,果然有一小块深色的血污,衬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扎眼。 “没错,最重要的就是外面一层皮,不过扒皮我却是最拿手了。”方琳侧过头,手上比划着,“整个剥下来,一点都不打摺……”说到这,她又上下打量我,“腾哥,你的肉看起来很好剥呢。” 我打了个冷战,忙说道:“不好剥,不好剥,我天天晒太阳,皮肉不知有多粗糙了。” “呵呵,我开个玩笑了。”方琳笑道。 在她的眼神里我没看出来是在开玩笑。 好容易熬过这顿饭,天也暗了,夕阳的余晖已经不足以照亮屋子,我见方晴两姐妹收拾碗筷进了厨房,白雪却低头在擦桌子,我心下又起了逃跑的念头,打着哈哈道:“这么暗,我去开灯!” 远在厨房的方琳警惕问:“什么声音?” 我一手正在背着拧门,一下子就僵住了,干笑着问:“声音?什么声音啊?哪李有声音?” 白雪弯着眼睛看着我,目光落在我放在身后的胳膊上,噗嗤一笑:“是他开门的声音咯。” 我愤怒的瞪向白雪,你好歹跟我生活好几天了,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 方晴两姐妹从厨房冲了出来,朝我说道:“腾哥,你不能出去,外面……” 眼看她俩越走越近,我心道一声“听你的才有鬼!”转过身拉开门就准备往外跑。 一拉开门,却看到门外站着个一身道袍,仙风道骨的老头——却不是元不通! 道士身后两个鬼差,见我出来,那领头鬼差忙说道:“小腾同志,我们没找到元道长,但这位道长却说他与元道长认识,我告诉他你有难,他就主动要过来帮你。”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元不通,在这关键时刻居然掉链子,双眼望向道士,一脸黑胡子,脸上那笑容却令得我想揍他,不过眼下有求人家,还是得忍忍,大叫道:“道长救命啊。”一闪身躲到道士身后。 “怎么了?”方晴两女此时正好追过来,走到门口,忽然停住,看着道士,一脸警惕的问,“你是谁?” “我本来以为是无名小妖,竟然是两只传说中的变异人!”黑胡子道士看着两女,脸色微变。 本是坐在一旁的白雪闻言也站起来看,望着老道怒道:“好你个不要命的臭道士,竟然闯到这里来了!” 黑胡子道士脸色大变:“千年狐精!” 想来这老道以前不知道收过多少妖,面前三个女妖精看着那道士,眼睛几乎要喷火。 水火相遇,一时间风起云涌,雷电交加,战斗一触即发。 第12章险遇豹妖 看着黑胡子道士冷汗直流,我也是心惊不已,轻轻叨问一句:“道士,你是不是她们的对手?” 黑胡子道士将拂尘一扫,雷声喝道:“区区几个小妖能在本道长面前掀起什么风浪来。”末了又低声在我耳边叨道:“小子,日前我收了一只千年虎妖,此时功力大打折扣,我先行一步,咱们后会有期。” 听到这话,我真想一脚踹死他! 我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身后三个女妖怪的怒火,什么都不再管顾,拔腿就追着黑胡子道士而去。 “腾哥,腾哥,你不要跑出去啊,快回来。” 我转头望去,只见三个女妖怪同时追了上来,方晴边喊还边叫嚷着。 黑胡子道士也回头望来,见三个女妖穷追不舍,张嘴就朝我骂道:“我勒个擦,你小子跟着我干嘛,别跟着我!” “你个臭道士,谁想跟着你,只有这条路才能出村子。”我回击道。 三个女妖都不是泛泛之辈,估计三分钟不到便要追上我与黑胡子道士,我的眼前这时出现一栋破茅屋,也不管黑胡子道士死活,一溜烟,在原地留下一抹身影,我便逃窜进去。 感觉不对劲的黑胡子道士回头看见我躲进茅屋,又看了一眼三个女妖,不作犹豫,跟在我身后跑了进来。 屋里黑乎乎一片,我忙把门关上,又摸着几根干木头扣在门板上,黑胡子道士见我此举,从怀中掏出两张符笠递给我:“没必要那么麻烦,快把这两道符贴在门框上,这样她们就进不来了。” 我接过符笠,往上面吐了两口口水,便贴在门框上。 紧接着我便听到白雪三女在门外叫喊,却一直未冲进来,这会儿我倒另眼相看这黑胡子道士了,“没想到你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那当然,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李三丰是什么人。”黑胡子道士傲慢无比说道。 门外。 方晴高声喊道:“腾哥,你快出来啊,里面很危险。” 我惊魂未定,笑道:“傻子才会听你的话呢,我出去了还不被你们剥皮抽筋?” 又听方琳叫喊:“腾哥,你现在不出来,等会儿可不要后悔。” 听她这么说,我瞬间又毛骨悚然,朝李三丰怯怯问道:“以她们的法力能不能冲进来啊?” “不可能的事情,你放心吧。”李三丰的话让我吃了一定镇定剂,嘶声喊道:“老子说不出去就绝对不会出去,你们别再枉费心机了。” 门外瞬间变得安静,我指着门对老道说:“你看看,不敢说话了吧,这些妖怪都是欺软怕硬的了。” “腾哥……”白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你当真不出来么?” “君子一言,一百匹马都追不上!”我拍着胸膛说。 “那你等会儿想出来,可千万别求我们啊!” 我霸气十足:“放心吧,我要是求你们我叫你们爷爷。”一扭头,李三丰这黑胡子道士已经被我的男子气魄折服,向我伸出大拇指。 方琳笑道:“好呀,那我等着。”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语气。 听着几女说得好像信心十足,我心中又有点没底。 李三丰却说:“怪不得我感觉这附近妖气冲天,原来就是这几个女妖在此作祟,虽然老道我现在法力不济,但你放心,我这镇妖符护着,她们就别想进来。” 我走到李三丰旁边坐了下来,叹道:“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在这等到明天早上?” “正是如此,待明日中午,太阳正空悬起那时候,是妖怪法力最弱的时刻,我们于那时离去是最好的打算。”李三丰说:“然后等我法力恢复,再回来收了这三只女妖!” 我点了点头,忽然疑惑道:“黑胡子,你说你认识老元,那他怎么没来救我?” “上面有任务派给元道长,所以元道长此时不在这里,他走之前特来恳请我好好照顾照顾你。”李三丰说。 我又点了点头,心中正感叹这元不通对我还不错,忽然屁股上有什么东西,软软的。 这里有很多稻草,但我能确定我屁股下面坐的绝对不止有稻草! 心中一慌,忙立身站身,躲在李三丰身后,怯怯道:“道长,你去看看那有什么东西。” 李三丰一诧,自言道:“这里除了稻草还能有什么?”说着走到我刚刚坐的地方,拨开地上的稻草! 我总感觉这里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这是哪里,愣了愣,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不是那鬼差给我看的照片上那个死尸呆的地方嘛! 果然,在李三丰拨弄半响,一个尸体呈现在我们跟前。 李三丰蹲在门前望着那符,嘴中喃喃自语:“怪不得我先前感觉这屋里也是妖气横生,原来是从这尸体上散发出来的!”接着将这尸体上的稻草全部拨开。 在我眼前展现出令人震惊的一面,只见那尸体的身子是人类,而投却是一只豹子! “原来被豹妖夺身啊。”李三丰说着慢慢走回我身边,笑笑说道:“小子,看来我们这次在劫难逃了?” “什么意思?”我被李三丰唬得心惊胆跳。 嘲风突然接口道,“这豹妖修炼不易,专门靠吃人类的脑袋为生,吃哪个人,他的脑袋就会变成豹子头。” 这么说……我再次看向那尸体的头,杀死这人其实是豹妖,而不是方晴两姐妹? 嘲风说:“应该是这样!” “看来是我冤枉她们了,可是她们身上明明有血迹啊。”我又问。 “这我怎么清楚。”嘲风不耐烦说。 我又问李三丰:“你说我们在劫难逃是什么意思啊?” “被豹妖吃过的人,脑袋在变成豹子之后就会化为没有思想的怪物,见人就去吃脑袋,这东西类似电影上面的生化病毒!”李三丰解释道。 我说:“那你不赶紧称他还没醒来干掉他?” “来不及了。”李三丰说:“而且我的法力刚刚已经全部化在那镇妖符上面,现在我们要么出去被那三个女妖吃了,要么被这豹妖吃了!” 与此同时,那原本一动不动的尸体已经缓缓站了起来。 “腾哥!”方晴在外面敲门,“你没事吧?” “怎么样?”白雪幸灾乐祸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腾哥,我们早和你说了不要出门,这种尚未修炼成人型的劣等妖最喜欢的食物就是你这样灵力高于常人却法力不足的半吊子了,若是在屋里被我们的妖气压着还好,一出了门,你的小命就危险了。” 果不其然,那豹头尸体浑然不理李三丰,用一种盯着猎物的眼神看着我。 我身体抖着动弹不了,大声呼喊道:“救命啊。” 说话间,那尸体已经朝我冲了过来。 “孽畜,你找死。”关键时刻,嘲风从红绳内破除,化出原形挡在我面前。 这一刻我要多感动就有多感动,呜呜叫道:“嘲风哥,还是你好啊,快点救我。” 谁知嘲风转头对我骂道:“人家要吃你,你难道连跑都不会么?真是废物!” 我很想跑,只是紧张得动不了而且,没有像昨晚被吓晕就不错了,不过眼下得靠嘲风救命,我不敢造次,忙说:“我比较笨,神兽大哥救救小弟我把。” 那尸体见一只不明物体挡在我面前,也不知是进还是退,愣在那不动,下一刻,嘲风借地一跃,四肢快准狠踢在尸体的身上,后者倒飞出去。 “嘲风你真帅!”我大喜。 李三丰也来到我面前,不可思议道:“原来你还有这等神兽护身啊!” “那是,嘲风可是我大哥!”我得意扬扬头。 “腾哥。”方琳接着问,“怎么样,你还好吗?” “哪能有事啊!”白雪的声音带着笑意,“里面不是还有个大胡子道士么?” 听这话,我不屑地撇了一眼身旁的李三丰,心道:要不是老子有嘲风,靠你这老神棍还不得等死! 李三丰似乎看懂我眼神中的意思,异常尴尬,说道:“如果不是我先前收服千年虎妖的时候受伤,否则这等小妖敢在本道长面前造次?” 我又是鄙视看了他一眼:“人要脸,树药皮。” “你...”李三丰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说话间,嘲风已经收拾完那豹子尸体,回到我跟前。 我问:“大哥,是不是搞定了?” “没有,如果你们还不跑,我就要被搞定了。”嘲风说道。 什么?我大惊:“什么叫你就要被搞定了?” 李三丰插言道:“嘲风神兽与你共连一体,以你目前的灵力情况,它刚刚能化出原形帮你抵挡一阵已经是极限了,此时它就要坚持不住了。” 嘲风一溜烟便窜回红绳中,用实际行动证明李三丰说的话没在骗我! “白姐姐,两位方姐姐,救命啊......” 第13章成功人士 “哟,刚刚是谁说求我们就叫我们爷爷的。” 这话是白雪说的,在这危急时刻,我也顾不得什么,说:“如果你们要我叫你们爷爷,那我现在就叫了。” 那豹妖尖利的牙齿已经碰到了我脖子,眼看就要破皮见血,它来势汹汹的动作却忽然停了。 我一看,那豹妖的头上多了一道符,恰是之前李三丰给我的那张,我一直捏在手里,此时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粘在手上,方才一拍,就拍在了豹妖头上。 “定身符!”李三丰眼睛一亮,拍手道,“果然一切如我所料,当初我给你这符就是已经料到了这一步。” 我第一次见到比我还无耻的人! 虚惊一场,我松了口气,忙朝外面叫道:“三位姑奶奶,如果你们还不出手,我就得嗝屁了。” 方晴悠悠的声音传来:“你们自己贴了符笠我们才进不去,现在你们自己要出来把符直接撕掉不就好了,真是笨死了。” 对啊,刚才一直在惊险之中,我还真忘记自己出去撕掉那符就可以了。 我忙把门框上的符笠撕了下来,一个箭步冲出茅屋,转眼便看到三个带着玩味笑容的女妖怪! 回头却见李三丰手上捏出几个花式,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手一挥,道:“去!”只见一张符咒自他手中飞出,直奔豹妖而去。 只是瞬间,那豹妖竟然被轻轻一张符咒撞开,狠狠击在墙上。 看不出来,这道士竟然真有两下子,接下来估计就要用到他那从不离手的拂尘了,不知道是件怎样高级的法器。我正在感慨,却见那老道喝道:“妖孽,拿命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冲到豹妖面前,大喊一声:“受死吧!”然后几刀捅了下去。 那豹妖身体一挺,嚎叫一声,马上翻了白眼,一命呜呼。 我看的目瞪口呆。见过除妖,却没见过用瑞士军刀来杀妖的! 李三丰几刀捅完,一抹胡子,转身对我道:“我现在法力不济,身上又没有多余武器,只能用这低级武器进攻。” 我问:“那你带的拂尘是干嘛的?” 李三丰拂尘一扬,扫了扫袖子,道:“用来弹衣服上的灰。” 这黑胡子道士果真是个牛人! 事情发生到这,我也明白这人不是方晴两姐妹杀得,心中暗暗惭愧,但一想到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会露出那么长的牙齿,又是一阵毛骨悚然。 “既然腾哥你知道我与妹妹的身份了,那我们还可以住在你那里么?”方晴扭扭捏捏,满是柔情道。 我正想开口说‘不可以’,却看到这两女孩的眼神充满渴望,我这人就是心软,其实她们与白雪一样,不化出原形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 我说:“你们为什么喜欢住我那里呢?” 两女未开口,李三丰从茅屋里走了出来,自笑道:“你那房子所属极阴之地,乃是妖魔修炼的最佳场所,她们当然喜欢住那了!” 早就听元不通与嘲讽说过这事,我问:“那这么说来,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妖怪来我那住?” “这就要看你的法力了,在妖怪吃定你的同时,他们才有胆去你那住,如果你的法力超过他们,他们还敢自讨苦吃么?”李三丰末了又说:“小子,我先走了,咱们后会有期。”言罢,一溜烟便闪了。 “臭道士,你给我站住。”一旁的白雪忽然暴走,居然就此露出原形,朝着李三丰追去。 我望着这一切,问方晴二女:“白雪以前与这老道士有仇么?” 两女皆是摇了摇头。 方晴又道“我妹妹四处流浪,一直想要安定下来,看到你这个房子后我们俩都很是喜欢,所以就过来租房子……本来想直接和你说我的身份,又怕说了你害怕,吓到你。” “你们现在这样还是吓到我了。”我说。 方晴问:“那、那我还能不能住在这里了?我会做饭,还会做家务,我什么都能干……” 方琳又说:“我也会。” 看着这两女真心的眼神,我犹豫一会儿:“好吧,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两女闻言大喜,如小鸡啄米一般,猛然点头:“我们答应,我们答应。” “我都还没说呢。”我笑了笑:“第一,你们以后不可以在我面前现出原形吓唬我,第二你们要......把家里的家务给包了,而且,房租得按期交!” “没问题!” 一楼三个房间,住着方晴与方琳、我白雪、吊死鬼住在二楼,不知不觉原本空荡的家变得有些热闹起来,尽管这里面妖鬼多过人! 第二天,方晴正在厨房做早餐,方琳在扫地,白雪却不在,吊死鬼在半空中飘来飘去,见我出来,兴奋问道:“滕先生,我现在可以去跟新邻居打个招呼么?” 得,她倒老实,一直都记着呢,我点了点头挥挥手道:“你下来吧。” 吊死鬼欢呼了一声,迅速从楼上飘了下来。 “呦,都在呢?”随着熟悉的娇媚声音,白雪自门外走进来,手中多了把做工细致的丝绸折扇,红底金丝,绣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凤凰。 我问:“那李三丰呢?” “跟丢了。”白雪脸上迅速涌上一丝怒意:“下次别让我见到他,非得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听她这话,他们真有恩怨,我问:“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白雪一愣,随即一笑:“腾哥,你这是在打探我的底么?” “ok,当我没说,方晴正在做早餐呢,咱们准备吃饭吧。”我说。 当初我上学的时候,一上课就犯困,一看书就郁闷,后来课堂上因为睡觉太多导致晚上睡不着觉,失眠很厉害,为了身体健康,百般无奈之下我只好选择翘课。 但翘课也是需要选日子的,如果你天天翘课那学校一定会把你开除,所以我一般都选过节的时候翘课,什么清明节啊、重阳节啊,只要被老师逮住,我就答一声“出来庆祝过节”。 后来除了社会,再看见我以前的班主任,教数学的徐老头儿,他对我那时的行为做了一个精辟的总结:“你个怂娃子就是想翘课!” 然后我就明白了,你要是真想做什么事,即使没有借口也能琢磨出借口。 此时华灯初上,道路上车水马龙,我结束了工作,和兄弟唱完ktv,正在和几个成功人士聚餐。 我旁边的是商业精英——二狗子,装修公司的董事长兼ceo。 而我,吴氏广告文化传媒有限责任公司的老总,两个成功男士聚在一起,异常引人注目,过往路人无不向我们投来惊羡的目光。 “所以我不喜欢这样,”我跟他说,“咱们两个凑在一起,这光芒太耀眼了!别人老看我们,不符合我们低调的原则。” 二狗子一拍大腿,冲路人叫道:“看什么看,闪瞎你们的狗眼!” 路人纷纷收回目光,低着头灰溜溜的走了。 我吸溜了一口面条,对二狗子说:“别吵,低调,低调。” 成功人士有成功人士的苦恼,外人没法懂。 “我说你们二位啊。”牛肉面店老板跑过来,“你们蹲在马路牙子上吃牛肉面也就算了,别吓唬人成么?你们俩坐这,每人一碗两块五的牛肉面,已经吓走我好几个客人了!” 我俩没理他,继续吸溜面条。 自从搬进小二楼,由于交通不便利,我与二狗子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今天过节才出来聚餐。我准备把烦了我几天的事情一起问了。 “我问你个问题啊。”我说,“要是有一帮猫,和一只耗子住在耗子洞里,目前看起来这些猫对耗子没什么敌意,但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咬耗子一口,你说那耗子该怎么办?” “你就扯吧。”二狗子说,“猫能和耗子聚在一起?” 我说:“你别管,先帮我想想。” 二狗子说:“反正都住在一起了,那就让那耗子用爱感动那群猫。” 我说:“他们要是不感动呢?” 二狗子说:“揍它们一顿,揍完再问他们感不感动。” 我问:“咱有没有文明一点的方法?” “只要是生物就一定有弱点,”二狗子又说,“深入了解,攻他们的软处。” 凭这句话你就能看出,企业家要真黑起来,黑社会就得靠边站。 我还想和二狗子深入探讨这问题,他老婆一个夺命电话打过来,二狗子怎么解释他和我们过节他老婆都不信。 自从二狗子成为了企业家,他老婆就认为男人有钱就变坏,严格掌管财政大权。所以二狗子钱包里的全部资金从来不会超过十五块。 比黑社会黑的是企业家,比企业家更强大的是企业家的老婆。 二狗子一口气吸溜掉剩下的面条,挥挥手跟我们悲伤的告别:“这节我算是过完了,我回去了,咱再见吧!”说完,他叹了口气,做了临别赠言:“儿童节快乐!” “儿童节快乐!”我说,“你这一走,下次我们不知道啥时候再聚了。” “快着呢,”二狗子说,“七月一号是党的生日。” 第14章为鬼寻夫 拎着我的浆糊桶回到家已时夜晚时分。 踏进门,一片寂静,随口叫了几声白雪等人的名字,都未有理会,我又是叫了一声吊死鬼,还是没人搭理我,却听见楼顶传来一句:“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吊死鬼的声音传来,这不是猪八戒的名言锦句么?我一瞬间感觉到惊讶,因为这虽是吊死鬼的声音,但这句话却说得比我还流利,与她独特的嗓音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我走上楼顶,只见吊死鬼坐在围栏上,我也不担心一个鬼摔下去会有身反应! 吊死鬼就这样文文静静的坐着,看起来也挺好。她长得不丑,忽略那舌头,这画面看起来很有意境。 我正想着,一阵风吹过,风吹动她的头发,黑色的发丝飘扬在她的脸边,粘在了她的舌头上。 我错了,她这舌头没法忽略! 吊死鬼拨弄了一下头发,望着前方的山峰,又是叹道:“每逢佳节倍思春。” 刚刚才夸了她一下,现在又马上就变调了,我对她吼道:“是‘思亲’!” 吊死鬼转头看我,眼睛里竟然带着泪光。 我吓了一跳,我的语言杀伤力什么时候这么强了?连鬼都能被我说哭?走到吊死鬼旁边,我不敢坐上围栏去,因为她掉下去没什么,我掉下去可能就不一样了! “你又想你家小情人了?”我问。 吊死鬼将脸一横,冷冷道:“那不是我情人,他是我夫君。” “好好,是夫君,我说话了。”我赶忙说道。 吊死鬼又是望着前方,喃喃道:“他叫我等他的,怎么还不回来呢?”忽然,她又转头问我,“滕先生,我夫君这么久没回来,他是不是死了?” 我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他当初没有死,现在应该也已经老死了。” “死了,死了...”吊死鬼喃喃几声,又突然抓住我的双臂:“如果他死了,为什么他的魂魄没有来找我,他说过让我等他的!” 我尴尬地挪开吊死鬼的手,安慰道:“可能他不知道你在这里住吧!”说到这,我又是一惊,朝她问道:“你当初是在这里死的?” 吊死鬼点了点头:“我不知道。” 靠!不知道你点什么头?我冷静下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鬼呢,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转眼我又想起嘲风的话,吊死鬼可能是被人封印记忆了! 我心神对嘲讽问:“你看看这吊死鬼的记忆是不是真的被封印了?” 嘲讽说:“我早就看过了,她的记忆却是被人动过手脚。” 我说:“那你能帮她解开封印不?” 嘲讽说:“不能,因为给她封印的人还下了咒印,我若强行帮她解开,她的身体承受不了咒印地燃烧,很有可能会灰飞烟灭!” 没想到这么严重,我很纳闷到底是谁会给吊死鬼封印记忆? 不过眼下看来,这吊死鬼的老鬼没来找她八成已经挂了,至于人家没来找她,估计早就忘了她,不过这些话我可不会告诉吊死鬼,说不定她听了以后,情绪失控,就把我给干掉了! 我又安慰她:“既然等了这么多年了,那也不在乎多等一段时间。” 吊死鬼点点头,有些哭腔道:“只是我已经很想很想他了!” 不知为何,我听吊死鬼这话,鼻子突然一酸,如果有一个女人这么对我,那我即使被打下十八层地狱,也会爬起来见他!唉,哥就是个这么好的男人! 过了一会儿,白雪与方晴两姐妹一同回来。 一进门,白雪那眉骨的声音便传来:“腾哥,你回来没有呀?” 我听了,心里不禁唾骂一声:“这妖精明明知道我就在楼上,还故意用这声音叫我,八成就是想让哥犯罪嘛,不过咱可是意志力坚定的人,任你叫破喉咙,我也绝对不会被你迷倒的” 拉了吊死鬼一把:“我们下去吧。” 走到客厅,方晴的声音又从厨房传来:“腾哥,你饿了吧,我现在做饭!” 有女人一起陪你生活就是好,方晴也真不错,把我照顾得妥妥当当的,如果她两姐妹与白雪不是妖精,娶来做老婆真是不错。 嘲风突然笑道:“如果她们不是妖精会看上你?” 一听这话我就来气了:“我是你的主人,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还有,她们怎么就看不上我了?哥可是二十一世纪有为青年,你那什么眼光?” 嘲风还想鄙视我,我立马转移话题:“风哥,不管别人的眼光怎样,你的眼光就真的很不错!” 嘲风问我:“此话怎讲?” “你找了个我这么优秀的主人啊,难道这还不能证明你的眼光不错?”我无耻笑道。 “我是瞎了眼!”嘲风说。 饭堂上,我把吊死鬼的事与三女说了下,却听方琳说:“腾哥,如果阿丽的老公死了,那地府应该有记录,你与那些鬼差不是很熟么?让他们去生死簿上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我一听,立马赞同道:“我刚刚灵光一闪,也刚好想到这个方法,没想到被小琳你抢先说了!” 包括吊死鬼在内,众女齐齐朝我竖起了中指! 我是个充满行动力的人,想到便要做到,见外面天色已黑,我马上走出门去,拦了个鬼,问:“你有没有看到这附近哪里有鬼差?” 那鬼说:“见到了,在广场有两个。” 我走到广场,只见那边一片乌漆吗黑,却围了一群鬼。 村子的广场就是一个台子,平时有什么传统节日,村里就会搞个文艺演出什么的,今天白天村里开了个会,台子上还摆着村长和村干部讲话时的桌椅没有收,两个鬼差站在众鬼面前,其中一个演边还一边指指点点! 我问旁边的一个鬼:“你们这是干吗呢?” 那鬼说:“你没看到么?正开会呢。” 说完,就听得台上那小弟鬼差咳嗽了一声,道:“今天,把各位召集到这里来,是为了一件关系到民生的大事,首先,我们有请我们的领导,郝好说警官讲话,请大家鼓掌。”说完,指向了另一个鬼差。 台下的鬼呆呆的杵着,没一个人鼓掌响应。 那小弟鬼差又道:“大家鼓掌!”然后啪啪的拍手。 他的掌声孤零零的响在寂静的夜里。 郝好说尴尬地擦了擦额头,道:“感谢大家热烈的掌声,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来呢,主要是要为了深切贯入阎王爷的思想指示,学习地府文化,构造一片和谐环境。”说到这,他停顿下来,看了一眼那小弟鬼差。 小弟鬼差心领神会,朝众鬼叫道:“你们以前怎么当人呢?难道不知道领导讲话完毕要鼓掌的么?” 众鬼这才反应过来,齐齐鼓起手掌。 郝好说露出满意的笑容,继言说道:“根据地府文化管理第八百六十九条规定......” 我就在这等了一个多小时,这个鬼会议才草草结束,途中有个别路人见我一个人在这傻傻地坐着,我听到好几句:“那里有个神经病!”对此,我只能一笑而过! 两个鬼差见众鬼散去以后,纷纷来到我面前,郝好说笑道:“小腾同志,我没想到你也来参加我的会议了,怎么样,我刚刚说话是不是很有领导气势?” 我心中一阵鄙视,嘴上却笑道:“那是当然了,鬼差大哥你真是个非常优秀的领导!” “呵呵,多谢夸奖。”郝好说立时又说道:“上次还没来得及跟你介绍我们,我叫郝好说,是地府中杨梅村的干部,这个是我助手高压锅!” 郝好说!高压锅!我心里想着这两个名字真是极品啊! “对了,郝大哥,我今儿来找你呢,是有件事想找你帮忙。”我微微一笑。 郝好说将手一挥:“小滕同志你客气了,元道长与我们地府关系极好,你是他徒弟,有啥事说一声,”说到这他将手往胸口轻轻锤了两下:“保证帮你办好!” 他这一说我还有些心虚了,人家上次来找我帮忙,我对人家爱理不理的,现在自己求人家,人家却一口答应! 惭愧之余,我压低了声音:“我想让你帮我找个鬼!” “不就找个鬼嘛,好说好说,不知小滕同志要找的那鬼叫什么名字?”郝好说问道。 我记得吊死鬼上次有说过他夫君的名字,忙笑道:“叫张楚钦的。” 张楚钦?郝好说叨念两遍,随后朝我说道:“没问题,等会儿我就到资料部去一趟,那儿的管理员是我兄弟,一天时间,保证帮你找到!” 听他说得信誓旦旦,我放下心来,讨好道:“那就多谢郝哥了,明天我们再联系。”末了我又闻到:“对了郝哥,我该怎么找你呢?” 高压锅对我说道:“只要在我们的管辖内,你随便找个鬼就能找到我们!” “如此甚好。”我点点头,这才告别两位鬼才。 我很少做好事,这事一做完那是浑身舒坦,晃悠着回去,看到吊死女鬼坐在沙发上抹眼泪,三女都在围着安慰她,我大拍胸膛,对着她喊:“别哭了哎,人马上就给你找到了!” 我的话才说完,只见吊死鬼身形一闪,一阵风声吹过,一条红色舌头出现在眼前。 移形换影?! 吊死鬼双眼含泪,抓着我的双臂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比真金还真,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吊死鬼又问:“真的没骗我?” 我自信满满:“找不到人,我把头给你当球踢!” 第15章我吃不消 第二天,郝好说与高压锅没过来,吊死鬼晚上跑来找我,我说:“这才第一天而已,没有那么快!” 等过了一个星期,郝好说与高压锅还是没来,吊死鬼晚上跑来找我,我说:“人家公务繁忙,应该快了!” 然后又过了一个月,郝好说与高压锅依旧没来,吊死鬼晚上又跑来找我,我一边擦汗一边说:“应该快了吧……中国人那么多,也不好找嘛!对不对?” 然后又过了一个月,吊死鬼不来找我了,只是整天在远处盯着我看,吃饭的时候她也没下来,我听见她在房间里自言自语,说什么那些鬼差应该去踢足球! 方琳笑的有点幸灾乐祸。 我也深刻地觉得不能等了!按那些鬼差的办事效率,估计等他们找到的时候,中国男足已经踢着我的脑袋冲击世界杯去了! 走出房去,随手找了个孤魂野鬼过来:“鬼差在哪里?” “嗯,不就在你身后咯!”那鬼说。 我转头一看,千盼万盼终于见到这俩家伙了,我急忙问:“:“你们到底找到人没有?怎么这么多天过去,一个影子都没见你们!” 郝好说面带愁容,说道:“小腾同志,我们还是去你家里说吧。” 刚回到家,在房间门口发呆的吊死鬼看到我们,立刻就冲了过来:“怎么样怎么样,滕先生,找到我夫君了么?” 我将头扭向郝好说两鬼。 郝好说又望了一眼高压锅,后者心领神会,上前一步不说道:“我们那次回去以后就有留意这事,但你们知道的,地府的鬼太多太多,一时半会儿我们也很难找到,不过幸好那资料部的管理员是领导的同志,我们才侥幸搜查到‘张楚钦’这个鬼!” 看他罗里吧嗦的说一大堆,我刚忙打断道:“大哥,咱们说重点。” 郝好说插言道:“根据资料显示,你口中所说的张楚钦是福建华安人士,生于农历1918年4月9日,死于农历1983年10月28日。” “死了?”吊死鬼伤感问道:“那他的魂魄呢?为什么没来找我?” 高压锅又说:“他已经于1989年12月18日投胎,这辈子的名字叫林旭,我这里还有他的生辰八字和出生地点,但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合上笔记本,道,“能找到的资料就这么多,其他的资料我们等级不够,看不了,必须要他死了以后才能查阅。” 我对吊死鬼说:“你看,人家都投过胎了,所以你还是别等了!” 吊死鬼满是伤神,喃喃道:“他骗我……他叫我等他的,他居然骗我。”说着就要飘向门外去。 我一把拉住她,问:“你干嘛去?” “我要去找他,我要问清楚。”吊死鬼执着道:“就算他投胎了,我还是能找到他!” 我说:“你凭什么?” 女人一执着起来,就特别依赖第六感,毫无道理。 白雪推门进来,看见屋里围了一群人愣了一下,向我们点头打招呼。得知我们所说的事后,笑道:“阿丽你别伤心了,如果那个张楚钦真的喜欢你,那即使他已经投胎了,心中也会有股思念。” “若是一个人的前世执念太深,这辈子是会阴错阳差来到前世一直惦记的地方。所以今生的林旭现在也极有可能来到这附近!”方晴说。 “即使是s市,叫林旭的估计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吧!”我一掌自拍到脸上,这样下去不是没完没了了! 方晴又对郝好说问道:“鬼差大哥,你能帮我们看下这个市区有多少个叫林旭的么?” 郝好说愁眉道:“这个不是我们地府管辖范围内,所以我也无能为力。” 我朝郝好说两鬼差说:“两位大哥,这次的事多谢你了,后面的事我们自己可以搞定!” “小滕同志你这是哪里话,人鬼合作乃是和谐共处的基本守则,这点小事算什么呢?说不定以后还很多事我需要小滕同志你帮忙呢。”郝好说微微笑道。 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才刚刚帮完自己,就打算好让自己出力的事来,看来这鬼和人就是一个德行! 两鬼差告辞而去,我与三个女妖精一个鬼坐在沙发上探讨会议! 沉静了一会儿,“偶要去见他!”吊死鬼说着就又要离去。 方琳一把将她拉回座位上,说:“他已经转世,上辈子的记忆都消失了,你这样去找他,他肯定被吓到的!” 吊死鬼又问:“被吓到会怎样?” 我怕她轻举妄动,连忙吓唬道:“他会被吓死,到时候就和你一样变成鬼。” 吊死鬼闻言,眼睛一亮,扭头就往门外冲:“好!那我就去吓他!” 和鬼在一起你就不能用人的思维来思考问题,我连忙一把把她拉回来。 方晴也道:“我们再商量商量。” 我沉思半响,突然又是一道灵光打在我的天灵盖之上,对着四位美女,哦,吊死鬼不算,笑道:“天才我已经想到好主意了!” “快说快说。”吊死鬼大叫。 “咳咳……”我轻轻咳嗽一声,笑道:“你们三个女……神仙,不是会法术么,只要你们去市公安局一趟,不就能知道有多少个叫林旭的人了?” 方晴三女相视一眼,白雪点了点头,道:“我会幻术,让我去吧,即使遇上什么人也没关系。” 方琳也说:“我陪你一起去,小心一点为妙。” 两女说完便离去,屋里只剩下我和方晴、吊死鬼。 我朝吊死鬼问道:“你那夫君上辈子虽然是个和我一样的小帅哥,但是这辈子说不定就头顶长疮脚下流脓成天甩着两条大鼻涕,睡觉打呼噜走路哆嗦腿,身上又长痔疮又有针眼还是个斗鸡眼,这样的话你还会要他么?” 吊死鬼幽怨的盯着我:“他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么咒他!” 我说:“咱这不是随便聊聊嘛?” 吊死鬼又说:“不管他的面貌变得如何,我都一样对他!” 上天啊,世上真有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我就找不到? “谁说你找不到的,只是你自己没有去找而已。”方晴笑道。 我一听这话,顿时大惊,方晴居然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那她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暗示我么?我就知道没有哪个女人能与我相处后,不被我迷倒的! “真自恋。”方晴又说。 你看看,小姑娘就是脸皮薄! 没过多久,白雪二人便回来,我暗暗感叹这妖怪办事的效率就是比鬼更快! “怎么样怎么样?”吊死鬼看来真的很心急。 白雪喝了口水,坐下说道:“找到了,叫林旭的s市有六个,89年出生的有两个,但其中一个却是个女人,至于另外一个则是在一家策划公司当总监!” 看来这个林旭混得还不赖嘛。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吊死鬼说。只是这次她还没走出一步便被方晴拉住,无奈又坐了回去,急言问道:“那该怎么办嘛?” 白雪说,“我觉得先别惊动他,先靠近他看看他人品,摸清他喜好,若他是个好人,再想办法把他约出来,和……”她指着吊死鬼,叫出她的名字,“和阿丽见面。” “美人计?”我点头道,“这个方法虽然不错,但是你一个单身女孩去见他,靠他太近,我怕他会对你起什么坏心思,毕竟这世界上的男人可不是个个都像我这么坐怀不乱。” 白雪笑道:“谁说是我要去的?” 话音刚落,只见全部人都扭头看向我。 我惊叹道:“我去?你别告诉我这林旭喜欢男人!” 白雪用捂住嘴,呵呵的笑道:“谁和你说用的是美人计了,我们只要你把他性格喜好摸清楚,并且把他拐到这里来就就可以了!” 她这话说完,一干女人立刻围成一圈热烈的讨论怎么促成这桩好事。 雌性生物对于八卦和恋爱都有着无比的热情。我看着她们红光满面的样子无比感慨。 第二天中午,我放下手头工作,早早回到家里,今天之所以提早收工,是因为我得去执行美男计! 白雪等人为了吊死鬼的事,今儿也都没去上班,我一回到家,便已闻到香喷喷的饭菜。 “腾哥回来了,洗把手就可以开饭了。”方琳说着从厨房里短处一盘红烧鹅肉。 自从与这几个妖怪一起相处,我发现自己重了五斤不止,这不得不感谢众女天天为我准备好丰富的食物。 吊死鬼也飘了下来,来到我身后:“滕先生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按按摩?” 突然受了如此大的待遇,我感觉自己受不起,咬牙道:“你们别这样,我会吃不消的!” 第16章上门寻人 吃过午饭,我看了看手表,已过两点,想来那林旭已经去公司上班! 能和我匹敌的企业家不多,现在去见的便是其中一个,所以得穿得体面些,把舍不得常穿的李明牌运动服给披上了,长裤短袖,再戴上个宝龙牌太阳镜,我照了下镜子,果然又帅气了几分。 在众女迎送的目光下,我渐行渐远来到公交站牌。 刚到这里,我便看到郝好说两鬼差。 “小滕同志,小滕同志。”远远的,郝好说便已开口叫我。 我虎躯一震,喝道:“干嘛?” 旁边好几个等车的人吓了一跳,见我自言自语般,看我的目光立马变了,我也才反应过来,这些人都见不到鬼。 与郝好说两鬼差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很急,我疑惑道:“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 郝好说皱眉道:“小滕同志,昨天帮你查到张楚钦这个人后,我今天又去看了看他的资料。” 嗯?听这话,我问:“难道有什么不对的么?” “没有没有。”高压锅接言道:“张楚钦的资料不会错,奇怪的是你家里那个吊死鬼。” 吊死鬼?我正疑惑,却听郝好说又道:“我们顺便又看了看那吊死鬼的资料,她叫何诗丽,生于1921年9月8日,死于1973年2月17日。” 我问:“这事有什么奇怪么?” “小滕同志你仔细想想。”郝好说又道:“1973减去1921等于52,也就是说她死的时候应该是52岁,可你没发现她的鬼魂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么?” 我又问:“她不是没到寿辰就上吊死了么?” “这事没有那么简单。”高压锅说,“横死之人死的同时生死薄上也会自动改变。但是我们的生死薄上依然记载着她于1973年2月17死于肺癌,所以……” 也就是说,这事有蹊跷! 当我来到顺达广告策划公司时,已是三点过半,在前台找那小妹约了下林旭,后者很快便带我上楼而去。 第一眼看到林旭的感觉非常不错,看上去没什么毛病,在长相上也只是比我稍逊一筹,但奇怪的是我在他的额头只见隐隐约约看到一团黑气,瞬间我便想到一个词——印堂发黑! 嘲风突然告诉我:“有鬼要害这人。” 我站起身来,主动问好:“你好,林先生。”说时,我挺起胸膛,努力让他看清我身上穿的名牌服饰。 林旭微微一笑:“你好,请问你是?” “哦,是这样的,我是白氏文化企业策划部的部长,我叫吴子腾。”我介绍道。 林旭轻言道了一遍‘白氏文化企业’,随即皱眉道:“我好像没听过这家文化公司。”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的总部在广东,这次想到s市开间分公司,我们董事长早就听过林总监你的大名,所以有些项目想与贵公司合作,不知你有没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按照白雪为我策划好的台词,我背了出来。 果然,林旭一听这话,似乎以为是有票子可以赚,对我的态度立马转变,“没问题,没问题,这样吧,我六点钟下班,你留个手机号码给我,等我下班了我联系你如何?” “没有问题。”接着我把自己的号码告诉他。 临别时,我大装阔气:“只要我们合作得愉快,我们董事长是不会亏待林总监的。” “当然当然。”林旭陪笑道。 末了,林旭还亲自送我下楼,但我可不想让他看到我是坐公交来的,执意说道:“林总监不要送了,我的车就在外面,我们晚上见好了!” 回到家里,四女皆在,见我回来,白雪三女妖怪笑得妩媚,唯有吊死鬼急言问道:“怎么样了,滕先生!” “我吴子腾说客王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一切ok!”我得意笑道。 “既然如此,那一切按计划行事。”白雪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 晚上,我带着白雪与方琳两女一起出门去会林旭,留下方晴陪吊死鬼。 我们挑了一家咖啡馆,六点才过片刻,我的手机便响起,正是林旭打来,我告诉他具体地点,不过十几分钟,他便已经赶到。 “林先生你好。”我指着白雪说:“这位就是我们白氏文化企业的董事长白雪。” 白雪笑道:“林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什么叫又见面?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白雪还是从我口中才知道他叫林旭的,之前怎么可能见过。我正想着,谁知那林旭看着白雪,眼神从疑惑变成肯定,笑着说,“原来是白小姐你啊!” 难道他们真的见过?我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方晴转过身,低声对我道:“你忘了白雪的原形?蛊惑人心可是她最擅长的。” 这样我就可以理解了! “我们非常看重和贵公司的合作。”白雪偏过头,笑着推了推眼镜,“所以希望能对贵公司有更深入的了解。” 林旭问:“之前送过去的资料不够吗?” “不是这种了解。”白雪笑道,“我们希望能够做出符合贵公司企业文化的设想。”说到这,她指向我:“这位就是我们公司最杰出的创意——吴子腾,你们见过面的,他有最好的品味和设计,我希望他能在你们公司观察几天,体验一下贵公司的企业文化,这样有问题么?” 我本来扮演的角色是一个部门经理,现在看来得扮演的角色是艺术家了,而艺术家都是桀骜不驯的,于是我用双手插着口袋,没想到右边破了个大洞,我随便抠了抠,大拇指就钻了出来! “品味很好?”林旭皱着眉问我,“敢问一下吴先生平时都用什么牌子的香水。” “用那东西干吗?你身上是有狐臭还是咋滴?”我大手一挥,道,“熏蚊子我一般都是用风油精,比那什么破香水好用多了。” 林旭的脸突然变得扭曲。 我见情形不对,连忙解释道:“不过最近蚊子少了,我就再没用过那东西。” 林旭的脸沉下来,问白雪:“白小姐,这……” “一看你就是个土老帽,这叫返璞归真,你懂么?”我接过他的话道,“你看看人类的发展历程,从不穿衣服发展到全身包的严严实实,再到现在能露多少就露多少,香水从花瓣熏到香精再到现在的自然香。”我一巴掌拍在咖啡桌子上,义正言辞中气劲十足的问道:“你知道未来会流行什么味道吗?” 林旭好奇问:“什么味道?” 我说:“最自然的臭脚丫子味。” 林旭的嘴角在抽动 白雪本已经笑得乐不可支,见林旭转头,马上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对着我连连点头:“说的不错,我前日刚遇见国际顶级调香师摩尔先生,他说他正在研究一种新的香水,味道类似于人类的汗液,这种香水可以刺激人类的荷尔蒙,从而使其对异性有更大的吸引力。” 林旭充满疑惑的望向方琳:“真是这样?” 方琳小脸儿一红,娇羞无限的道:“身上充满汗味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如果我的说服力等级是一,那这俩美女的说服力等级就是十的十次方。 林旭恍然大悟,大笑着过来拍我肩膀:“果然是走在时代前沿的艺术家。” “哪里哪里。”我说,“那这件事……” “自然没问题。”林旭说,“明天开始,你就到我们公司了解情况吧!” “那就这样。”白雪站起来,笑道,“林经理真是年少有为,令夫人一定很幸福吧?” 林旭尴尬道:“我还没有结婚。” 方琳和白雪对视一眼,意味深长的对我笑了一笑。眼中含义不言而喻——一切就交给你了。 接着白雪与方琳两女先行离去,而我还留下来与林旭谈天说地,虽然关于他们公司设计的产品与我的文化公司的产品差了甚远,但善于应变的话还是把他搞得服服帖帖。 与林旭分开时已经接近九点,我们两正各自离去,忽然间我感觉阴风阵阵,立时我就感觉到不对劲,回头一看林旭,已经上了他的大,但是……他的车顶上却站着一个女鬼! 不做停留,我立刻追了回去,边跑边喊着林旭的名字,可能是他的车窗关住,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径直离去! 这样直接离开可不行,如果那个女鬼要了林旭的命的话,那吊死鬼数十年的等待又要成空了! 当然了,也许林旭死后会去投胎,那吊死鬼这么多年算是真的白等了! 第17章往事传说 一 车上的林旭完全不知外面的情况,以我媲美翔飞人的冲刺速度,终于让车内的林旭在倒车镜中看到。 女鬼满脸狰狞,见车子停了下来,在车顶留下一抹黑影便已经消失,我看到她钻进了车内,正想大呼林旭下车,却听我手上红绳中的嘲风大喝一声:“小鬼修敢放肆!” 立时间,女鬼脸色大变,没有犹豫半刻已经将那要掐向林旭脖子的双手收回,消失在此。 与此同时,林旭下车而来,看我满头大汗,疑惑道:“吴先生,你有什么事么?” 那女鬼已经离去,我又不能告诉他有鬼要害他,足足呆滞了五秒钟我才反映过来,淡定说道:“是这样的,我看时间还早,想再去你家讨杯酒水喝,不知方不方便?” 林旭先是一愣,随即微笑道:“吴先生说的什么话,你肯大驾我的寒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去开车吧,我在这等你!” 我心里冷汗直流,我不可能回去将我的宝吴电动车骑来吧,打着哈哈:“不用那么麻烦,我坐你车就可以了!” 先前嘲风告诉我,那女鬼并没有离开,还在附近跟着,所以我才决定到他家里,看看等会儿能不能把那女鬼给收了,我可不想回到家里面对哭得梨花带雨的吊死鬼! 我直到以林旭的能力,住房条件比我高了不止一筹,可真正来到他家里我才直到我错了,这哪里是高了一筹?就是说高了十筹也不过分! 数百平方的别墅,泳池花园一一都有,这是我第一次冠冕堂皇地走进如此高等的房屋,在林旭面前强装着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 “来,我这里有瓶八二年的红酒,吴先生你尝尝如何?” 听到林旭这话,我脸色微变,红酒可是好酒,听人说喝这种酒需要细细品尝,我虽然也是个上流社会人士,但喝这极品红酒还是头一遭,如果我等会儿喝这酒,林旭光从动作就能看出我的底细! 不过各位读者请放心,腾哥我是谁?我的智慧可是能媲美爱因斯坦! “呵呵,不好意思林总监,我不爱喝红酒!”我委婉拒绝道。 林旭微微皱眉,或许在他看来,我应该是个喜欢喝酒的人,否则也不会大晚上的不回家来他这喝酒,既然我爱喝酒,就不应该不爱喝红酒吧! 见此,我心中冷汗直冒,又说:“我比较喜欢烈酒!” “哦,原来如此,吴先生你放心,我这还有烧刀子!”林旭很快反应过来。 我狂汗,这丫的家里不仅红酒,烧刀子这么烈的白酒他居然也有,像我家里就不同了,一般只有二锅头,还是正宗的,以前没事的时候二狗子经常会到我家来喝点悦了水的二锅头,完事就拿自制望远镜在我小二楼楼顶上看mm,由此看来,喝白酒这林旭比我的品味还低一筹! 小杯白酒,轻轻勉了一口,我大呼:“好酒,这烧刀子就是烈!”嘴上不停夸好,我嘴里却早已辣得不行,如果不是我定力过人,说不定已经狂窜乱跳。 那女鬼未曾再出现,我明白那女鬼应该是忌惮嘲风,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不可能再借口说要留下来过夜,酒量不足的我起身准备告辞,但我又担心等我离开后,那女鬼就会出现。 最后在林旭送我出门,与我握手告别时,我偷偷将红绳塞进了林旭的口袋,让嘲风暗中保护他。 没有公交车,只能坐计程车,当我把三张价值十元的毛爷爷递给司机时,心在滴血,我暗暗决定,这钱一定要让吊死鬼给我报销,可想到吊死鬼用的都是冥币,我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回到家里已经过十点,众女都还未睡着,见我回来,第一个冲上来的不用猜都是吊死鬼,红色的大舌头就要贴近我的脸上,我一个优雅的转身躲开了,说:“阿丽,你放心了,那林旭人还算不错!” 听到我称赞林旭,愁眉几日的吊死鬼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滕先生,你说的是真的么?” “我骗你干嘛,不过...”说到这,我故意闭上了嘴。 “不过什么?”四女异口同声问道。 我将刚刚发生的事详细地与她们说了一遍,吊死鬼听后脸色大怒:“居然要害我丈夫,我要去与她拼了!” 这小妞真不是一点点疯狂,方琳一把拽住吊死鬼,“阿丽你别担心,现在腾哥不是有东西保护他了么!” 最后在我和三个女妖怪的劝说下,吊死鬼才冷静下来。 第二天,我早早地就来到顺达广告策划公司,林旭已经在大厅等着我,见我来了,微笑相迎,与我紧紧握了下手,就这会儿期间,昨晚留给他的红绳已经悄悄回到我的手上。 我问嘲风昨晚有没有情况,它告诉整个晚上那女鬼都没再出现! 林旭带着我熟悉工作,向手下员工介绍我:“这位吴子腾吴先生是国际知名的设计师,今天起要在我们公司寻找灵感。” 有了他这一句话,那些员工也都对我客客气气。这种办公楼我进来的机会不多,于是叉着腰乘着电梯将这楼上上下下逛了个利落,除了老有路人盯着我屁股看,其余都挺舒心。 办公的时候那些人忙的和车轱辘一样,正襟危坐,一脸正经的对着电脑,不是霹雳啪嗒打键盘,就是一个劲儿的点鼠标。 我见面前一个姑娘对着电脑不停点鼠标,一时紧张一时兴奋,心道对工作如此认真的人可不多见!要是能挖角去我公司就好了,想罢探头去看她的电脑,结果荧屏上一个大大的“扣扣网”抢车位——停车! 我本想中午吃饭和林旭聊聊,没想到他临中午跑出去办事情了。百般无奈,只能一个人去食堂解决温饱问题。 中午这会儿人正多,我端着饭菜找位置。 我正伸长脖子找座位,忽然听见有人说了一句:“这人是林经理找回来的设计师,据说有名的很!” 另一人说:“就是你们策划部的林旭?” 我连忙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林旭的手下都坐在一起吃饭,正好还空着一个座,我走过去坐下了,打过招呼,套他们的话:“你们经理挺厉害的啊,年纪轻轻就当官了。” 我这话一出口,众人就顺利的接话下去,七嘴八舌。 “他是公司最年轻的经理,今年刚升上来的。” “汪顺达很器重他。” “说来也怪,他也没对公司做什么贡献,听说也没什么背景,莫名其妙就挤掉了好几个人升了上来。” “得了吧,升到这地方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公司里的人全知道,就他一个蒙在鼓里。”另一个又说,“这不,今天又有两个人辞职了,他早上还问我怎么这些人没干两天就辞职。” 一干人嘿嘿的笑了起来:“加班了吧?” 我听的稀里糊涂,问道:“为什么辞职?” “因为这公司……”那人说到一半,被旁边人用胳膊戳了一下,转口道,“没什么。” 我说:“你跟我说说,我绝对不说出去。” 大多数人都对传播八卦有超乎寻常的热情,话题开了头,就会竭尽全力想把话说下去。 果不其然,那人不再卖关子,左右看看,对我道:“这公司啊……”他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闹鬼!” “闹鬼?”我还以为他说的是什么大事,却没想到是闹鬼这样稀疏平常的事情,不屑的哼了一声。 “你别不信,我是本地人,对这事情熟得很。”那人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挥着手道,“你可别小看这块地,民国时期这一块地可是省城第一财主的府邸!据说方圆几百里没人不知道这个财主的名号的。” 我听他这话,心里一跳,吴上问道:“那财主姓什么?” “好像是姓章?不对不对,是姓张。” 我集中了精神,问道:“然后呢?” 见我听得仔细,那人来了兴致,说:“大家都知道,那时候是乱世,多股势力打的不可开交,不说你各个党派之间的矛盾,就是自己人也在勾心斗角,这财主虽然钱多,但脾气却太直白,横行霸道,把人都得罪光了,很快就被人拉下马。” “这事在当时很轰动,我爷爷奶奶也去围观了,说是军队来了大批人马,把整个房子都包围起来了。最后把那财主全家大小全压到门口,连佣人都一起绑了,领头的那个洋洋洒洒念了数十条罪状,最后说道:‘张富贵,你做的事你自己心里知道,这些罪行,你多少条命都不够赔!风光这么多年你也折回本了,下去见到阎王可别喊冤!’然后一挥手,道:‘全都杀了!’” 有人插嘴问:“还是拿枪扫射的?” “问这话就蠢了吧?当时可是打仗,弹药多紧缺,谁会用弹药来解决他们?”那人道,“全是用刀捅的!” 在座的几个女职员皱起了眉头。 第18章往事传说 二 那人用手比划了一下道:“你看看这办公楼的占地面积你就能想到那财主府有多大了,全府上下多少人啊!当时那个惨啊!行刑的都是士兵不是刽子手,也没经验,就拿着刀乱戳,一刀戳不准地方,人死不了,刀却能带着肠子一起出来,那颜色形容不出来……” “有什么形容不出的?”我指着一个女职员饭盒中的麻辣肥肠道,“就跟这个一样吧?” 那人道:“差不多。” 女职员脸色发白,把肥肠推到我面前:“这个我还没动,你想吃么?我请你吃。” 我心中笑着:就等你这肥肠呢!一边吃一边问:“然后呢?” “哪还有然后啊,正常人谁经得起那几刀,几十个人血流成河哀嚎连天,可是肚子都被戳开了哪还有活路,抽搐了一阵就全死了。”那人用手比划着道,“他们死的地方要算起来,应该是在我们办公楼的西门那里。” 我问:“这张富贵没有后人活下来?” “张富贵就一个儿子,据说在这之前就与正房夫人一起死了,而那妾侍生下来的孩子更是早年夭折!”那人说,“不过,从那之后,这里就开始闹鬼了,每晚屋内都传来人的哭声,男女老少什么声音都有,幽幽恻恻的好不瘆人!所有人都说是张家人死不瞑目在作祟。后来那领头的那人带着手下住了进去,鬼怕恶人,这些鬼都是被他们杀死的,他们住进去以后,这屋子竟然也安静了下来。 “再后来战争白热化,这帮当兵的又去打仗,房子也就没有人住了,屋子又继续开始闹鬼,百姓向当地的政府要求请和尚念经,但当时政局正乱,谁有空管这个。但是说来也奇怪,当时兵荒吴乱,多少人流离失所,这块地一直空着,屋子什么的都好好的,却也没有人住进去。” “这也难怪!”我说,“房子都需要住人,你人不住进去,难免会有些脏东西进去把地方霸着,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屋。人和这些东西的磁场会相互干扰,一靠近就会难受,产生警惕性。” 众人向我投来惊羡的目光:“你懂的真多!” 我谦虚道:“一般一般。”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这些都是嘲风边听边告诉我的。 “后来这鬼屋名气就大了,遇到文革,那时的口号是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红卫兵们不信邪,冲进来砸屋子,结果人进来以后就出不去了,在屋子里绕圈子,最后每个人身上还都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红痕,出来一对比,那些红色痕迹居然都一样大小,长长的鞭子印一样,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红卫兵们回去没几天,红色痕迹就开始溃烂流脓,有见过张富贵的人说,张富贵生前最喜欢用鞭子抽犯错的下人,他使鞭子抽人有绝招,鞭痕的大小长短都一模一样。 “这下那些红卫兵也怕了,再没有人来动这财主府。” 女职工们也听得入了迷:“再然后呢?” “当时这边有一个小混混,姓刘,叫刘福,为人好吃懒做,原来一直畏畏缩缩见谁都没有底气,后来红色风潮一刮,刘福仗着主上三代贫农,腰板直了,说话声音也粗了,做事也火爆了,彻底露出了流氓底气,见谁不顺眼就批斗,迅速成为红卫兵的领军人物。刘福听说了这事,觉得是个可以表现的好机会,把那些红卫兵骂了一顿,当天晚上就住进了财主府。 “这宅子怪事太多,刘福表面上说着不怕,心里还是没底,在靠门最近的大堂坐到了三更。说也奇怪,到了这会儿,却一点奇怪的事都没有发生。刘福心想,常言道鬼怕恶人,现在自己称霸一方,再厉害的鬼也要让自己几分。于是放下了心,趴在桌子上睡了,迷迷糊糊不知道睡到几点,却被一阵恶臭熏醒,那臭味像是什么东西高度腐烂的味道,令人吻着就想作呕,于是刘福知道,这屋子开始不对劲儿了。” “还有另一种可能。”臭味这事我最了解,我插嘴道,“说不定是他冰箱坏了。” “哎呀,那时候哪有什么冰箱!”那人说,“而且大家都知道,有钱人家的大堂很是讲究,不仅要宽敞,还要朝阳通风,怎么会有这么突如其来的一股恶臭经久不散? “刘福正在疑惑,忽然汗毛竖了起来,听得耳边传来女人嘤嘤的哭声,那声音近在耳边,却瞧不见人,女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哭声凄惨,笑声阴森,中间念念叨叨的重复说着三个字,幽怨又狠毒,令人毛骨悚然! “她重复的次数太多,刘福很快就听清了,那三个字是‘为什么’。” “刘福被这诡异的情况吓得腿软,但他当初自己逞强进了财主府,要是吓得爬出去以后肯定颜面尽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望就要毁于一旦。于是刘福壮着胆子念了一句‘毛大大万岁’,大喝一声‘什么人在装神弄鬼’,从大堂偏门走出,循着那女人的声音往前走去。当时月黑风高,大堂前面的两棵镇宅子的大树的树叶被风刮得呼呼作响,那女人的声音时高时低,时远时近。尽管刘福一路提心吊胆,身边除了那声音越来越大,臭味越来越浓,却再没有别的怪事发生。 “刘福最后停在了一个房间前,只是站在门口,刘福就能确定那股恶臭是从这个屋子传出来的。此时那股恶臭已经浓郁到让人无法忍受,刘福心里想着要跑,手却不由自主的推开那房间的门,几乎是同时,那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这间房很大,应该是张富贵家人的卧室,里面值钱的东西都早就被人抢走变卖了,就剩一张塌了的床,芙蓉帐落了一层灰,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刘福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鬼使神差的,目光落在床的旁边,墙角那里的墙壁和其他墙壁的颜色不一样,明显是后来砌上去的,刘福走到墙边,那股恶臭味更让人无法忍受,再用手敲了敲,发现那墙壁竟然是空的! “刘福来这院子之前身上就带了铁棒防身,这会儿拿出来用力砸向那墙壁,没几下就将墙壁砸出个洞来,刘福往那黑乎乎的洞里一望,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里面埋着一个女人! “刘福再不敢动,等到了白天,从外面叫来人,把墙拆了,把女人的尸体抬了出来,这女人的身体已经溃烂,看不出本来样貌,奇怪的是,那些溃烂的皮肤之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类似于当初红卫兵进来财主府身上曾经出现的奇怪鞭痕。 “据说那刘福回家以后,晚上做了个梦,梦见张富贵对他说:‘这次我之所以不伤你,是因为你叔叔当初在我家做工,受到牵连和我家人一起横死。要是你下次再来,我不会再放过你!’从此以后刘福再没踏进那财主府一步。偶尔也有胆子大的再往财主府里面跑,都被吓了出来,久而久之,就再没有人敢进去了。” 我问:“那女人是谁?” “据说是原来财主府里的人,但都隔了那么久,脸也花了,谁认得啊!”那人答道,“有人猜那女人是张富贵抢来的,糟蹋了以后怕人发现,就填在墙里。但又有人反驳,说他堂堂一个财主,本身又是大大咧咧的粗人,要不然也不会口无遮拦引来灭门之祸,怎么会做偷偷摸摸杀人这种细致活儿?更何况,凶手杀了人不是都希望把尸体扔的越远越好,怎么会砌在卧室的墙里,难道不觉得晦气么?于是这事就成了个无头悬案。” “净胡扯!”有职员插话道:“哪有那么悬,现在财主府不也没了么?” 那人道:“我还没说完呢,后来改革开放,这一带的房子全都动迁翻修了,唯独这间没人敢动。这可是黄金路段,又是这么一大片地,政府要创收,可不会让他白白空着,于是市长大笔一挥,拆了建办公楼。” 有人问:“这次就成功了?那些鬼魂没有闹?” “哪儿能啊!当然闹了。当天几个司机开着推土车去推财主府的门。其中一个司机是我弟弟的小学同学,他说当时是白天,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就看见几十个破肠开肚的鬼站在门口,为首的那个腰上别着个鞭子,对着司机怒吼:‘有我张某在此,谁敢动我府上分毫!’那司机觉得不对,用对讲机和上级汇报情况,上级打着哈欠说那是司机眼花,让他赶快推了,还有后续工作。于是司机们眼一闭,把推土机开过去,把那大门推倒了,据说开过去的时候所有司机都听到那张富贵骂:‘奶奶个熊,你们还真推!给我等着!’再下来看,那车全是鞭痕。”他望向正在吃麻辣肥肠的我,不满的问:“你听着呢么?” “听着呢。”我说,“不仅听,而且我还从这个故事里领悟到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所有的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妖魔鬼怪。”我说,“任何钉子户都阻挡不了拆迁的步伐!” 所有人都默默地把目光收了回去,问:“再然后呢?” 第19章往事传说 三 “再然后这写字楼就建起来了,不过因为这地方太邪,生意人又对这东西最讲究,所以写字楼建好了一直没人愿意租。直到市里招商引资,顺达企业要来这边开厂,市长带着汪顺达来这里转了一圈,当天请了不少僧人在附近念经。汪顺达又是外地人不了解情况,对这写字楼非常满意,顺利看完,当时就敲定了。”那人叹了口气道,“他光看这写字楼地段好租价又便宜,肯定没想到这写字楼闹鬼!” “光说闹鬼,你见过?” “我加班的时候老听见有女人哭,之前不也有好几个人加完班以后辞职了吗?整个公司早就闹得沸沸扬扬,就林旭不知道。”那人说,“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些话说完,那些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回去上班。 虽然没打听到林旭的事情,但却听到了出乎意料的线索。嘲风问:“他刚才说的那番话,你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 我说:“他们说,连佣人都死了,那张楚钦肯定也逃不过。可是郝好说他们说张楚钦死的时候六十多岁,这年龄差距有点大!” 嘲风说:“也许他当时逃过一劫,没有死?” 我说:“那就更说不过去了,要是真摊上这种灭门对手,指不定连他家旺财都杀了吃肉,怎么还会留下姻亲?电视上古代片里梳着非主流发型的大反派都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我就不信那领头的会放过张楚钦。” 嘲风道:“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上学的时候我们踢球,有个人老不来,后来我才发现,他趁我踢球没时间和女孩玩,暗中追我们班班花,因为少了我这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我们班班花现在变成了他老婆。知道这事儿以后我再也没踢球,中国足球之所以很久没崛起就是因为我那时候放弃了足球运动。从那时候我就明白了,真相一般都隐藏在异常之处,所有应该发生却没有发生的事情都有问题。”我说,“就拿这件事说吧,张家全部人都死了,只留下来一个不应该活的张楚钦。那问题只能出在张楚钦身上。” 嘲风说:“张楚钦可是张家人,他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家人?可是现在全公司只有林旭不知道闹鬼的事情。” 我挠挠头,说:“虽然我智慧出众,但确实也不清楚。” 嘲风沉默了。 我回到林旭所在的策划部,看见林旭已经回来了,一脸愁容的看着手中的表。他见我进来,连忙把那表扣起来。 我瞟见上面写着辞职两个字,顺口问:“这就是你手下递交的辞职申请?” 林旭苦笑:“你听说了?” 我说:“听说都是加班以后才辞职的。” 林旭苦恼的道:“加班工资没有少他们,现在活也不多,公司待遇那么好,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辞职?” 我本就琢磨着晚上想法子拖住林旭,好留他在公司让那些鬼仔细瞧瞧。听他说这话,连忙接话道:“既然想不通,干脆你晚上也同他们一样加班试试,真正经历过才能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辞职。” 林旭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下午六点,公司里面的员工下班。 林旭没有走,坐在办公室加班。 说是加班,其实他也没多少事,一会儿就把文件看完了,对着电脑聊扣扣,不过他聊天聊得浑身不自在,因为我坐他身边。 林旭咳嗽了一声,问:“吴先生啊,你不回去?” 我翘着二郎腿道:“没关系,我陪你加班。”我要是走了,他被那帮鬼怎么着了,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法和吊死鬼交代。 林旭表情很尴尬,很明显他不乐意公司内部的事被外人掺和,就是不好意思硬撵我走。 这边是商业区,高楼云集,夕阳的光线被前面写字楼的玻璃反射过来,整个办公室都被晕染上了一层黯淡的橘红色。 林旭一下一下点着鼠标,我猜他已经把朋友的菜园子都偷光了。 “奇怪,这人我不是删掉了吗?”林旭对着电脑嘟囔了一声,我凑过去一看,他的鼠标指着扣扣上的一个晃动的头像,那头像是方方正正的一片黑,上面印着两个血淋淋的眼球,黑色眼仁直直的盯着显示器外的人,签名只写了一个字——“死”。 我问林旭:“这你朋友的眼睛?挺有神的啊,就是太脏了,洗的干净一点就好了。” “我不认识这人。”林旭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加的,忽然就出现在我扣扣里面了,我删了好几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删不掉。” 他点资料画面,只见个性签名上只有一个数字——“23”! “每天都发来些莫名其妙的数字。”林旭说,“问他什么,话也不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说完,把那个头像拉黑了。 头像拉黑的一瞬间,办公室的灯啪的一声灭了。 “怎么回事?”林旭愣了一下,问。 办公室外,走廊的灯还亮着,我说:“大概是跳闸了。”说完眼神无意间扫到电脑显示器上,忽然看到上面有什么东西。 黑色的显示器反射出窗户外的景象。 窗外趴着一个开肠破肚的鬼魂,身子紧紧地贴在玻璃上,红色肠子被挤压的扁扁的,肚子里的血顺着玻璃往下流。 办公室的饮水机发出咕咚的一声,饮水机里面的水已经变成了深红色,咕咚咕咚地响着。 得,我想,终于开始了。 “我记得抽屉里有手电筒。”林旭拉开抽屉找手电。 他背对着窗户,压根就没看见外面的鬼。 那鬼就在他身后的玻璃上爬行,肚子歪面的肠子也一寸一寸地被拖动。 我觉得我应该用一种温和的方法来提示他外面的景象,指着窗户问:“你这是几楼来着?” 林旭说:“十一楼。” 我用力晃着手,指着玻璃:“玻璃挺干净的啊。” 林旭说:“有人经常来擦。” 我说:“你看那玻璃上有什么东西是不是没擦干净?” 林旭一边翻手电一边说:“也许吧。” 他就是不转身,我忍无可忍,高声说:“你看,外面有飞碟在飞!” “飞碟?”林旭翻出一个手电筒,边打开边转身。 手电筒的亮光扫到那鬼的眼睛,那鬼手一松去揉眼睛,嗖的就掉了下去。 林旭伸着脖子对着空空玻璃看了半天,然后哈哈哈的转头和我笑:“吴先生你真幽默。” 我心中暗骂一句,指着饮水机问他:“你看着水的颜色是不是不对劲儿?”手指过去才发现,那饮水机已经恢复正常。 林旭奇怪的看着我。 我继续干笑:“眼花眼花。” 林旭拿着手电在墙上找电闸盒。 办公室里忽然传来一阵“哒哒哒”的声音,我扭头去看,台子上的传真机自己打印了起来。 我大惊:“不、不是停电了么?” 林旭不以为然的朝我笑道:“那传真机和电灯不是一条电路,电灯断了它也能动。” 我干笑了一下:“我听说,你们这办公室闹鬼?” “闹鬼?”林旭笑道,“怎么可能,我见都没见过。” 我问:“这以前的事情你听说过没有?一个姓张的地主的事情……” “哦,那事啊。”林旭找到了电闸盒,一边打开一边道:“都是乱传的,世上怎么可能有鬼。” 原来这人和我一样,都是无神论者。 “奇怪,没跳闸啊,难道是灯坏了……明天叫工人来修修,顺便把坏了的其他东西也修了。”林旭转身继续对我道,“要真是有鬼……”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话说到一半却断了,脸色越来越难看。 第20章往事传说 四 我问:“怎么了?” 林旭说:“我现在才想起来……那传真机已经坏了两天,下午的时候电源被我拔掉了。” 他这话一出,我也觉得发寒,和林旭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一步冲到传真机旁。 那纸已经在地上落了一沓,传真机还在不停的打印,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林旭拿起打出来的纸,用手电筒照了看,上面用初号字体密密麻麻的写着同样的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印着那三个字的纸潮水一般从传真机倾泻而出,看起来像是带着强烈怨恨的咒语。 林旭的手开始哆嗦,脸在手电筒的黄色灯光下惨白惨白的,拿着那纸问我:“你……你觉得……这个……” 我说:“我觉得就三个字写这么多遍太浪费纸了!” “也、也对!”林旭说话开始结巴了,“可是这个……这个打印机他没有接通电源还能动起来,还打出来这么多字……”他看了一眼传真机上显示的号码,手中的手电筒抖了一下,“你看,他的传真号码是4444……” “我听说……”我再次重复,“这里闹鬼。” “怎么可能……”林旭呵呵的干笑了几声,他显然觉得这件事不对,但是又不愿意相信世上有鬼,找理由强辩道,“现在不都是低碳生活么,也许这传真机是太阳能的,不插电源也能动……” 他能当上策划部总监,果然是因为想象力出众。 “你冷静一点。”我看了一眼窗户,安慰他道:“你这屋子背光,不可能有太阳能。” “对、对,冷静。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林旭说,“据说这里死的是张财主一家,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应该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你这样想就不对了,很多积怨深的恶鬼都是无差别杀人,只为泄恨,逮到谁杀谁。”我说:“不过没关系,现在我们有两个人,可以互相壮胆。” 林旭看着我,特别真诚的说:“可是你一说话我就更害怕了,你到底是想帮我还是想整死我?” 我估摸着若是他死了也变成鬼,吊死鬼肯定很高兴。但是现在我还没有带他见过吊死鬼,也不知道这个林旭是不是就是张楚钦投生的那个林旭。胡乱安慰他道:“不要担心,当初张家一家死的时候科技没这么发达,也没有建这高楼,就算是鬼,一口气爬十二楼也会累,不会有什么大威胁!” 话音刚落,我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叮”的声音。 那声音很耳熟,员工上下班坐电梯时,电梯门开关都是这个声音。 “如果……”林旭显然也听到这个声音,颤抖着问我,“如果他们坐电梯呢?” 我低估他们了,原来他们也会高科技。 周围温度倏然下降,我能感觉到一股阴气向这边靠近。伴随着这股阴气而来的,是个女子嘤嘤的哭声。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你和外面隔了一堵墙,你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外面走过来一个“人”…… 什么都看不见,你却能知道“她”的脚抬起又放下,脚抬起又放下,慢慢的向前行走。 我知道林旭的感觉和我一样,因为我俩的视线是平行的,盯着墙,随着墙那边的“人”一点一点的移动。 办公室漆黑一片,只有走廊白炽灯的灯光照亮了办公室的门口。 我们全都感觉到那个“女人”已经停住,站在门口了,嘤嘤的哭声近在耳边。 可是门口的光并没有被任何东西挡住,甚至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林旭颤颠颠的拿起手电照向那里,手电自上而下,扫了好几圈,忽然定住了。 我顺着手电的光望过去,门口的下方有一双女人的脚。 一双款式古老的黑布鞋,上面是粉色的粗布裤子。 林旭手一抖,手电光晃了一下,再去照,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你你你……你看到没有?”林旭问。 我说:“看到了。” 林旭拿着手电乱照:“那她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我按住他的手电,说:“你听。” 四周一片寂静,只剩传真机的声音在机械的重复着。 忽然,传真机的声音中夹杂了不和谐的音调,开头是细细的女人哭声,后来声音越变越大,变成了尖利的笑声。 “在墙上!” 我和林旭几乎同时喊出声,齐刷刷的向墙望去,只见离我们不到半米的墙边,慢慢凸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那女人满身鞭伤,戟指怒目,对着我们喊:“为什么?” 她这样气势汹汹的冒出来,饶是我也吓了一跳,一边后退一边道:“小心!” 话说完半晌没回音,回头一看,林旭已经倒在地上了。 一个大男人这就吓晕了,我在心里恨恨地唾弃了他!再扭头看那女鬼,才发现林旭的卑鄙之处。 他一晕倒女鬼就不再理会他,集中火力对付我这个站着的人,半截上身伸到诡异的长度,遍布着红肿鞭痕的脸正好伸到我面前。 她直直的看着我,重复道:“为什么?” 我说:“啊?” 她又问:“为什么?” 我说:“啥?” “为什么!”女鬼愤怒了,张大嘴吼道:“我什么都为你做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冷静冷静,你仔细看看我。”我一边往后蹭一边说,“我虽然长这么帅,但肯定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我就是个凑热闹的道士。” 那女鬼闻言一愣,忽然伸出手向我抓来。 我手一撑地就要跑,忽然听见嘲风道:“不要动!” 就是这一晃的功夫,那女鬼的手已经到了我眼前,拍在了我脑袋上。 我眼前忽然一黑,然后脑子就像彩色电视机一样,先是花屏,忽然蹦出奇怪的画面。 远处传来嘤嘤的哭声,面前是一个阴暗的屋子,红木桌子上点着一根白蜡烛,一个男人坐在桌子旁,面色沉重的摆弄着一只白砂壶。 “吱嘎”,木质门发出细微的声响,一个女人闪身进来。 她穿着粉色的麻布衣服,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 女人轻手轻脚的走进来,谨慎的看了看外面,迅速关了门。 “小红。”那男人站起来问:“怎么样?” 叫小红的女人扑到男人怀里,小声道:“吓,吓死我了!” 男人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拉开,问:“东西拿到了没有?” “拿到了拿到了!”小红从怀里掏出一沓信道,“这是公公的家产地契与私信,你想要的东西全都在上面。” 男人推开女人,把那信拆开,接着蜡烛的亮光看了个仔细,脸上浮现出狂喜的表情。 “楚钦……”小红轻声问,“怎么样,对不对?” 楚钦二字一出,我心中一惊,这不就是吊死鬼的丈夫的名字么? 男人看她一眼,把信收起来,从桌上拿起白砂壶,倒了一碗水给小红:“别急,喝点水,慢慢说。” “楚钦,你要这些东西干嘛,等哪天公公不在了,这些东西还不都是你的么……”小红显然非常紧张,拿着水杯一饮而尽,然后抓着男人的袖子道:“楚钦,我什么事都为你做尽了……你……你当真以后都不会负我?” 男人沉默不语。 小红又道:“我以后没脸在张家呆下去了,我们一起走吧?我……”她还想说什么,忽然话音一止,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你!你在水里下药?”小红难以置信的看向男人。 “没多久,除了我以外,整个张家人就会下去陪你,好好在地底下向他们道歉吧。”男人冷笑。 “你想……干什么?”小红趴在地上,抓着男人的裤脚道,她的声音越到后面却微弱。 男人走到床边,把床挪开,慢慢的抽出墙上的砖头,露出里面的空隙。 女人的眼睛倏然睁大:“你……你想……” “你知道这药的药性吧?”男人抱起女人,把她放进那墙里面的缝隙,“能让一个人在七天的时间内手脚无力口不能言语。” 女人又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你放心。”男人一边往上面堆砖头一边道:“作为一个刚失去妻子的伤心丈夫,这段时间我不会让任何人进到这间充满回忆的房间的。” 外面有人敲门:“少爷,有客人想见见你。” “我不想见任何人。”男人手上动作不停,脸上表情不变,声音却变得悲伤,“我要休息了。” 墙内的女人徒然的睁大了眼睛,大张着嘴,却依然无法发出求救的呼喊。 外面的人走远了。 女人的眼神变得绝望。 砖头已经垒到了女人的头部,眼看墙上的空隙就要被填满,女人忽然伸出手,抓住男人的手,竟然抗住了药性强硬的挤出一句话,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 男人没有说话,推开她的手,把剩下的砖头堆了上去。 接着画面一闪,所有景象都消失了。再张开眼,那女鬼已经爬到了我面前,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第21章往事传说 五 我看明白了,怪不得姓张的势力那么大都能被扳倒,原来是自己儿子搞的鬼,窝里反! 那女鬼嘴里依然重复道:“为什么……为什么……” 我说:“你有干坏事的觉悟,怎么就没有干坏事的智商呢?死小鬼儿不死阎王,这事天知地知你知他知,事情还没有成功他又怕你泄露出去,最好的保密方法就是杀了你,你明白不?” 那女鬼呆呆的看着我。 嘲风道:“看来张楚钦给她的药下的不轻,她脑子已经糊涂了。” 那女鬼一把抓住我胳膊,睁大眼睛问:“为什么?” 我叹了一声,心中明白我怎么说了这女鬼也不会松手,她虽是间接害了张家满门,但也是被人利用,死法也可怖,我无奈之下只能好言安慰她道:“这道理太高深,你不明白没有关系,下辈子投胎看看金庸、古龙、梁羽生写的名著开阔开阔眼界,然后多阅读些《知音》、《故事会》之类的人文社科类书籍,当你的智商达到前三百年后三百年无人能及的地步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今天这番话其中蕴含的深意了。” 那女鬼依然是拉着我的胳膊不松手,望着我,断断续续的道:“……为什么……杀我……” 她这一手抓的死紧,我挣脱不开,只能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的掰她手,好容易掰掉一只手,另一只手也掰得只剩一个大拇指了,眼看解脱的希望在即,那女鬼又高喝了一声“为什么!”把手重新抓了上来。 我痛苦的捂住脸。 嘲风看不下去,说:“你把袖子扯掉不就行了吗?” “胡说!”我呵斥道,“断袖的事哥从来不做!别的不说,这‘李明’牌运动服可是绝版,扯坏了我上哪买去?” 嘲风说:“难道你想超度她?” “不!”我说,“我是想着等天亮了,员工上班阳气足了,她自己应该就坐电梯回去了。” 嘲风再一次沉默了:“……” 我和嘲风正说着,忽然胳膊一松,再去看那叫小红的女鬼,已经松了手十分害怕的抱着头蜷成一团,连声叫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没想到还有人能让她说出除了“为什么”之外的第二句话,我虎躯一震,转身看去,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排开肠破肚的鬼,为首的那个穿着一袭长袍,生的虎背熊腰,腰间挂着一道皮鞭。 靠着标志性的皮鞭、长袍和挂着肠子的肚子,不需多说,我吴上明白这就是张富贵。 可是这帮鬼来时悄无声息,竟然连我也没有发现,我心中一凛,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张富贵?你们怎么来的?” 这帮鬼吓人无数,显然没见到我这么镇定的,眼中都流露出敬佩的神色,张富贵很是赞赏的点点头,道:“我们坐电梯上来的。” “别扯电梯了。”嘲风忍无可忍的道,“你刚才看幻象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上来了,不过是你没有察觉!” 那张富贵一仰头,身旁两只鬼走上前,将那叫小红的女鬼拖到将军面前。 “啊!”那女鬼发出一声惨叫,用力挣扎。 张富贵拿下鞭子,在空中甩了一个鞭花,啪啪两声,那女鬼吴上停止挣扎,抖的如同筛子一般。 那张富贵伸手指着我们,问向那女鬼:“你说那人投了胎你也能认得,那这两人是不是楚钦的转生?” 我心中暗惊,转头去看那还在昏迷的林旭,心中暗自盘算一会儿若是张富贵发现他就是张楚钦的后世会不会上前杀人? 小红缩成一团不语,张富贵一鞭子抽过去,那女鬼才哆哆嗦嗦的看看我,又看看已经晕倒的林旭,又低下头,轻声道:“不、不是他……” 张富贵鞭子一扔,走过去揪着小红的头发吼道:“你爷爷个熊!之前说感觉到他出现在这里的是你,现在见了那么多人,你又说都不是?” 那女鬼叫都不敢叫,只是缩成一团发抖。我看她可怜,走上前道:“一个小女孩,算了。” “算了?你别看她现在可怜,可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不要说我张富贵的欺负女人!”张富贵大手一挥,指向身边的鬼道,“我们张家上下几十条人命,全是被这女人害死的,要不是要留她一条命找那畜生报仇,老子非抽的她魂飞魄散!” 那女鬼也不作声,只是缩在一旁继续发抖。 张富贵说完又要下手抽,我连忙上前一步,说:“张富贵,你要杀张楚钦,可他是你自己的儿子啊!” 张富贵动作一顿,看向我道:“哼,这等逆子绝不是我张富贵的种,害死自己的亲生父母,更连累数十条无辜性命,这畜生不如的东西非死不可!”末了又朝我问道:“你是谁?” “我叫吴子腾,是个道士。”我问,“那你们就一直在这寻找张楚钦的转世么?” 张富贵放下鞭子,怒道:“不错,这个地方是他生前熟悉的地方,转世后肯定会阴差阳错来到这里,老子一定要活剐了这畜生!” 其实张富贵的心情没有人能理解,没有事情比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出卖更让人伤心,难过,愤怒! 我忽然感觉有人的视线,扭头一看,小红抬头看了我们一眼,视线相对,她又打了个哆嗦,又蜷起身子缩成一团。 张富贵点点头,拍着我的肩膀道:“小子,既然这事与你无关,你最好就别多管闲事,否则休怪我张某人不客气!”说罢,对着手下一挥手,“走。” 此时只听得电梯“叮”的一声响,然后外面那些鬼叫道:“将军,快点快点,电梯来了。” 张富贵捂着肠子,然后扬长而去。 这帮鬼一出门,头顶电灯忽然大亮,传真机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工作,再去看地上的纸,白花花的一个字都没有。 要不是林旭还在地上躺着,我真觉得是自己做了个梦。 我盯着林旭,问嘲风:“你觉得他是不是张楚钦?” 嘲风说:“那女鬼说不是。” “她自己也糊里糊涂的,说的话不能信。”我说,“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把他带回去给吊死鬼认认。” 这回办公室一下清净了,我困得够呛,跑到林旭办公室沙发上躺着打算睡一觉,躺了一会儿空调吹得身上凉飕飕的。 这楼都是中央空调,没有遥控,我眼一瞅,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林旭,他还晕着呢。 上学时二狗子暗恋隔壁的翠花,后来翠花被隔壁的隔壁卖羊肉串的老板的儿子拐走了,我们在大夏天中午光着膀子拿着板砖去寻仇,二狗子只喊了一句“给哥跪下”我们正准备冲还没来得及动手,那哥们就中暑晕倒了。我们想趁他没有意识涌上去揍他,二狗子却阻止了我们并说了一句极其富有深意的话,他说:“一个晕倒的人是没有知觉的,所以现在我们用武力达不到羞辱他的目的,我们要改变策略,在他脸上画王八!” 我至今还记得那卖羊肉串的老板的儿子捂着脸上的王八一边大吼“草泥吴”一边泪奔的情景。 既然晕倒的人没有知觉,我看向林旭,那他就不会觉得冷也不会觉得热,那么他穿着衣服就是浪费,那么我就可以脱了他的衣服盖自己身上睡觉。 于是这一晚上我睡得十分舒坦。临到早上,忽然觉得有人扯我被子,我一睁眼,看见林旭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正坐在地上扯我盖在身上的衣服,我抓着衣服问:“你想要啊?你想要你就说嘛,你的衣服你说想要,我一定会给你的嘛。” 话未说完,听见有人一边说话一边往这边走:“昨天晚上林旭真加班了啊?!” “你猜他看到了没有?” “哈哈哈,他不会也辞职吧?” 随着声音,几个职员从走廊走了进来,然后全部声音都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和林旭手中的衣服上,然后齐齐的转头,看看我,又看看裸着上身的林旭,我清楚的看到那些目光由迷惑到恍然大悟,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内涵丰富别有深意。 “哎呦,这还没到上班时间呢,还有几分钟,打扰了打扰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声,职员们齐刷刷的走了出去。 这墙不隔音,他们说话的声音我听得一清二楚:“哎呦,原来是为这个才加班!” “这事可以理解,那叫吴什么的不是艺术家么,艺术家都好这口!” 林旭显然已经被说服了,一手拽着衣服一手捂着胸口,惊恐的看着我。 我朝他友好的笑了一下,他却打了个冷战! 第22章因果报应 一 紧接着的一整天林旭都表现的十分压抑,一直在回避我,吃午饭的时候,我终于在食堂找到了他,那时候食堂广播里正在放周杰伦的歌,林旭低着头吃饭。 我想他一个无神论者昨晚突然见鬼,一定受了不少刺激,问:“昨天晚上感觉怎么样?” 林旭说:“不怎么样,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然后就闷着声不说话了。 气氛变得比较尴尬,我打算用全世界人民的共同爱好——音乐,来打开他的话匣子,于是说:“周杰伦的这首《菊花台》不错。” 林旭抖了一下! 我猜昨天晚上闹鬼的事一定给他造成很大的阴影,于是安慰他道:“不要担心,昨天晚上的事我会负责。” 然后我掏出一张纸,把小二楼的路线写上去,然后递给他说:“星期天晚上八点来这里。”作为一个细心的人,我特意挑了晚上,晚上阴气重,对吊死鬼认人有利。 林旭继续用那种惊恐的眼神看我,我低咳了一声,拍拍他肩膀道:“你一定得来,不来的话我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不是我吓唬他,根据郝好说给出的资料结合他自身的情况,他十有八九,九有六七,最不济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是张楚钦的转世。今天张富贵没察觉,指不定明天就发现了,只要他们一发现,林旭的小命肯定不保! 看他抖得这么厉害,我觉得他应该察觉到我这话中蕴含的深意了。他能明白我就安心了,我再次意味深长的冲林旭笑了笑,这次他感动的哭了。 我十分欣慰。 公司再没我什么事了,我坐公交车回小二楼,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吊死鬼伸着大舌头,扒着门缝一脸期盼的看着我。 我张嘴就说:“阿丽,我跟你说件事,那个张楚钦其实害……” 吊死鬼闪亮着双眼,吐着舌头兴奋地盯着我。 我当真说不下去了,改口道:“林旭星期六晚上来,你到时候看看是不是他。” 吊死鬼欢乐地转了个圈,然后撒欢一样的往楼上飘,看见她舌头随着白裙子一起飘舞的样子,我心里百感交杂。 嘲风问:“你不告诉她张楚钦害死了自己全家?” 我说:“再说吧。”作为一个善良的人,我没有办法对一个快乐的甩着舌头转圈的小女鬼说出这么残忍的现实。 周六一眨眼就到了,这天吊死鬼一反常态,从早上就窝在二楼不出来。 方晴捂着嘴笑:“她借了我的胭脂,现在应该正化妆呢。” 我想了想,觉得她化妆也好,她脸白的也太瘆人了,涂点红色显得自然,最好把那俩大黑眼圈子遮遮,最最好是加个口罩。 我与三个女妖怪都对这件事表现出了巨大的八卦心,一起守在楼下等待化妆的成果! 等到下午,二楼终于走下来一个大舌头女鬼。 我看到第一眼就震惊了,世上再不可能有如此超凡脱俗的妆容了。 她脸上涂着两块难以形容的红色大脸蛋,眼睛画得一串黑,跟熊猫一样,不集中注意力找不到她的瞳孔,头上戴了朵小菊花,舌头上还打了个蝴蝶结。 大舌头女鬼很是羞涩的一笑,说:“这年代的东西偶用不惯,你们看偶吼看不?” 她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之巅,只要随便转上一圈,什么凤姐、如花、芙蓉姐姐的时代就终结了,而且我敢肯定,几百年之内都不会有人超过她。 吊死鬼先把舌头往左边肩上搭了一下,然后又拽回来往右边肩上搭,问我:“放哪边吼看?” “哪边都不好看!”我痛苦的捂住脸。 方晴道:“要不然我帮你化?” 吊死鬼说:“可素偶想让他看偶自己原来的样子。” 我说:“得了吧,他看见你这样一定会吓死的。” 吊死鬼说:“木关系,他屎了不会占地方,可以来偶屋子里住。” 在旁边摇着扇子的白雪弯眉一笑,走到吊死鬼身边对她低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正想问,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走过去开门,外面站着林旭,这家伙也不知道几天没睡了,顶着两个黑眼圈,看起来十分憔悴,我说:“不是说好晚上来么,你咋来的这么早?” 林旭哭丧着脸说:“艺术家,你就别威胁我了,咱俩真的不合适。我回去认真考虑了好几天,最后觉得其实我还是喜欢女人!” 我对他说这话这话十分不解,只能点点头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林旭说,“我跟你说,你别看我装的一本正经。我幼儿园露鸡鸡给女孩看,小学偷看隔壁姐姐洗澡,初中阅尽天下a片,高中那会儿……哎,我是中国最早的一批网民,上网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怎么下载小电影,武藤兰走的时候,我哭了三天三夜啊!现在我2t的硬盘上全是毛片!” 方琳走过去,鄙视的看了林旭一眼,然后又皱着眉头望向我。 我骂道:“你简直就是流氓!” “没错,我就是流氓。”林旭抹了把脸说:“可是我再流氓,也不喜欢男人!” 我说:“当然,我也不喜欢。” 林旭精神一震:“真的?” 我说:“废话!” 林旭松气道:“那我就放心了。” 方晴见我没有和林旭同流合污,欣慰的点点头,进了屋。 我连忙转身低声对林旭说:“不过再正直的男人也有流氓的一面,不流氓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你什么时候把硬盘拿过来给我看看,咱们交流一下。” 林旭惊诧极了,目瞪口呆:“难道你对这个也感兴趣?” 今天不让你见识一下,你就不知道知识分子有多牛掰!我带他到我房里,然后把床板一掀。床下的收藏物暴露在空气中时,林旭当时就震惊了,再看我的时候,双眼写满了钦佩! 然后在剩下的几个小时,我们根据两个人的共同爱好进行了深刻而认真的科学讨论。 当我说出我爱苍井空和波多野结衣的时候,林旭眼中射出了惊喜的光芒,他激动地握住我的手,口齿不清的说他也与我一样欣赏! 我觉得这兄弟一定是压抑了很久,不然也不会露出这样如释重负的表情,等到我们交流完毕,已经形成了男人之间密不可分的革命友谊。 方晴和白雪敲门进来,方晴手里端了两杯水,笑道:“在门外就听见你们一直在说话,渴了吧?来喝水。” 我抓了杯子正要喝,白雪扬起扇子点着我的胳膊道:“客人还没喝,你喝什么?” 我就奇了怪了,一杯白开水还分主客? 方晴把杯子抵到林旭面前,笑道:“喝口水吧。” 林旭不疑有他,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刚要把杯子放下,忽然眼一翻,倒了下去。 “你们下毒?”我大惊,“难道你们也想毒死他陪吊死鬼?” “不要担心。”方晴道,“这是迷药,死不了人。” “迷药?”我正在奇怪,又见白雪走到林旭身边,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手一挥,倒在地上的林旭忽然站了起来,双目清明。他看了一圈房间,却像没有看见我们一般。奇怪的道:“这是哪里?” 我伸手在他勉强晃了晃,说:“哥们,你没事吧?” 林旭对我的手视而不见,却像是听见了我的话,四处张望道:“谁在说话?” “这怎么回事?”我问。 “我们怕他直接看到阿丽会被吓晕。”方晴把我拉到一边道:“所以白雪对他使用了幻象,用来试探他前世的记忆。” 白雪从怀里掏出玉盘道:“他现在看到的是当初的将军府。” 玉盘上逐渐显现出画面,只见林旭呆在一个黑乎乎的小屋子里,有月光从窗口洒进来,看样子应该是晚上。 林旭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小屋子的门的方向走去,我抬头看看,玉盘上的图像和实际情况不一样,当初的门在我屋里是一堵墙。 林旭毫不犹豫就走了上去,“嘭”的一声就撞回来了。 林旭摸摸头,疑惑的看看那门,然后又走了上去,又是“嘭”的一声,这回鼻血都撞出来了。 “怎么回事?”林旭又摸摸头,准备第三次往墙上撞。 这也太惨了!我跟白雪说:“咱幻觉也用不着做的这么逼真吧?你真想撞死他啊?” 白雪嫣然一笑,然后将手中的扇子一挥,那玉盘中的门就换了位置。 “奇怪!”林旭看看面前的墙,又看看门,“刚才我眼花了?”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按理说他出去就到一楼大厅了,可是从玉盘看,他走到了一个花园,那花园正中的石亭里坐着一个女人。 从玉盘上看,这画面非常有意境,月明星稀,树影重重,石亭不远处还有一弯池塘,水面闪着波光粼粼的光芒。结果我走出去一看,外面还是我这小二楼的大厅,吊死鬼一本正经的坐在我六块钱买回来的蓝色塑料小板凳上。 道具不成,演员倒是很敬业。 林旭显然被眼前的美景美人迷住了,愣了半晌,问:“你……” 吊死鬼伸手指向头顶道:“楚钦,你看今天的月亮吼圆。” 我冲她指的方向一看,一个圆盘子被挂在半空中。 林旭愣了一下,然后低头道:“嗯,月亮的倒影也很美。” 我低头看去,却是一个花盆里。 我将一个布娃娃放在二楼中间,林旭看了一眼他,很惊奇的道:“树上还有猴子。” 这几个道具客串的也太惨不忍睹了! “楚钦……”吊死鬼又叫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我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我靠,她脸上还带着那绝世妆容。 林旭对着她半天没动,我心想坏了,这不是抵抗力不足吓死了吧,走过去一看,结果大吃一惊,那厮竟然痴痴地看着吊死鬼,看愣了。 我简直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多么震古烁今的审美观! 吊死鬼笑了一下,在天上飞的女人头没抗住,掉下来了。 吊死鬼伸手指道:“你看那流星,真的好漂亮啊!” 林旭说:“流星再漂亮也不如你漂亮!” 我嘞个去,说话居然比我恶心,我心中指骂“这货不是人类!这货不是人类!” 第23章因果报应 二 吊死鬼低下头,羞涩的把玩着自己的舌头。 这画面太惊悚了,我看不下去了,捂着脸扭向一边,旁边方晴用手肘碰了我一下,指向玉盘。 只见那花园中站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白净的脸因为羞涩而浮现出一丝红晕。 方晴低声道:“这才是何诗丽原本的样子。” 玉盘里的何诗丽轻启朱唇,说道:“楚钦,你说你会回来找我,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我看看小二楼里大红脸蛋的吊死鬼,又看看玉盘里的少女,心里百感交集。 生前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死后却变成这般模样。 林旭不做声,何诗丽又道:“可是你最后还是来了。你一向待我很好,前世不来肯定有你的原因,我不怨你。楚钦,等了你几十年,今天能见到你,我真的好开心!现在心愿已了,也好安心去投胎,待我们后世相见,再续前缘罢。” 她这段话说得情深意切,极其动人,说完已经热泪盈眶。就连身边的方晴也开始擦眼泪。我听着唏嘘不已,心道还是不要告诉吊死鬼,张楚钦这家伙是个害死自己全家的禽兽,让她带着对张楚钦完美的回忆去投胎吧。 结果她这话说完,林旭又愣了半晌,然后说出了一句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的话。 林旭说:“姑娘,我刚才就想问了,你到底是谁?楚钦又是谁?” 他这话一出,当真是语惊四座,吊死鬼睁大眼睛正要问,忽然听白雪说道:“我法力不够,支持不住了。” 话音刚落,林旭眼睛一闭,直直的倒了下去。 我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探他鼻息,白雪说:“没关系,他一会儿就醒了,死不了。” 方晴问吊死鬼:“他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你确定他是张楚钦?” 吊死鬼道:“偶看到他就觉得亲切,他应该素楚钦啊,为什么他不记得偶了?” 我说:“是不是投胎的时候孟婆汤喝多了。” 吊死鬼伤心地道:“可系……他怎么能把偶忘记……” 他们几个讨论的热闹,白雪却把我拉到一旁,低声问:“腾哥,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我说:“什么?” 白雪道:“林旭的前世,不是张楚钦。” 我说:“吊死鬼都说他是,你怎么又说他不是了呢?”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林旭是张楚钦,但是我能肯定他不是。”白雪横了我一眼道,“你知道我们狐精为什么善于蛊惑之术?那是因为我们能捕捉到人的内心,只有看透一个人,你所做出来的幻境,才会真实到能够迷惑人心。” “一旦我们的猎物进入到幻境,我们就要随时观察被幻术迷惑的人的心情变化,据此随时改变幻境。”白雪说,“林旭是个好操纵的人,我能完全感受到他的思想,他看到何诗丽时的心情和你在大街上见到陌生美女的心情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如果他真是张楚钦,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真的张楚钦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张楚钦和阿丽前世是夫妻,又做了那么多亏心事。”白雪说,“前世债今生还,就算喝了孟婆汤,他要真是张楚钦,再看见何诗丽依然会内心有愧,不会这么坦然。” “还有一件事,当初郝好说他们说起时我就在奇怪。”嘲风接口说,“当初张楚钦害死自己全家,按理说死后应下地狱赔罪,可是他却没过多久就投胎做人,这于理不合!” 我鄙视道:“马后炮!” 白雪点头:“其实我也这样想!” 我说:“白雪果然才智过人!” 白雪用扇子捂住嘴笑。 我说:“这说明那郝好说的信息不准确,我把他叫来问问。”然后在门口随便找了个野鬼将郝好说找了过来! 片刻之后,郝好说、高压锅两鬼差穿墙而入。 我把事情始末和他俩说了,郝好说摸着肚子道:“他人在这里,那这事就很简单了嘛。”说罢,高压锅拿出一个手指长短的管子,道:“我们可以用这个采集他的阳气,回去对比一下。” 我说:“这也能对比出来?” “雷锋同志,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郝好说道,“作为身份证明,刚出生的婴儿所呼出的第一口阳气都会保留在地府,无论怎么轮回,那口阳气都是不变的。要证明他是不是张楚钦,只要对比张楚钦的当初那口阳气就知道。” 高压锅拿着管子放在林旭脸边,只见一团看起来极轻的白雾从林旭鼻尖窜出,进了管子,那气体像是有生命一般,在试管中凝之不散。 我又想起方才嘲风说过的那个张楚钦投生时间的问题,转身问郝好说。 郝好说面有难色:“雷锋同志,不是我不说,这件事情可能有点严重了,而且现在事情没有定论,哎……要不然等我们回去对比出结果,先看看他是不是张楚钦再回来告诉你。” 两鬼差正想飘然离去,吊死鬼却走了过来,嫣然一笑,说:“今天看见楚钦,偶心愿已了,准备去投胎!” 郝好说眉头一皱,看向我,“小腾同志,你这朋友现在还不能投胎!” 众人都是疑惑,我问:“为什么?” “现在还不直到和你怎么说,我得回去看看再定结论,到时再告诉你!”郝好说走得很急。 林旭自从睡醒一直在发呆,坐在公车上还魂不守舍的,跟我说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然后一五一十的把昨天的幻境说了,又道:“我觉得那女孩就是我的梦中情人,我对她一见钟情,还没看到她我头就晕了。我不骗你,虽然是做梦,但那种晕眩感觉特别真实。” 那不是废话么,谁在墙上撞上那么几下子都得头晕! 林旭下了车还在说:“不怕你笑话,我现在还觉得她在我身边。” 确实在身边,我眼一瞟,吊死鬼红着脸,翻过来套过去的摆弄自己的舌头,我低声提醒她:“别动了,到时候系个死结打不开就完了。” 看样子这一人一鬼还瞧对眼了,现在林旭身份不明,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正想着,忽然一股冷气席卷而来,我硬生生的打了个冷战,原来是已经进了林旭公司的写字楼。 第24章因果报应 三 林旭一进来马上就有人叫了一声“林经理”,然后把他拉过去说悄悄话。 外面太阳高挂,我刚热得脱了外套,进到写字楼里面穿上了外套,却还被扑面而来的寒气逼得打了几个喷嚏。 我低声骂道:“死资本家穷显摆,空调开这么大!” 嘲风道:“这不是冷气,是这里的鬼发出的阴气。” 我说:“上次来这阴气没这么大。” 嘲风说:“阴气不会平白无故的加重,这里定是有什么诱因,不对,这阴气带着明显的恶意。”嘲风道:“而且这一层我感觉不到有鬼!” 我说:“人家说不定正坐电梯准备上来,再等等。” 说话间,林旭走回来对我说:“吴先生,现在发生突发情况,汪董亲自前来视察了。他对这片市场非常重视,我想带你去见见他,让你亲自和他说说你的宣传理念。”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汪董就是顺达企业的创始人汪顺达,想平时总是我在电视报纸上见到他,一直没有机会见面,这次能让他见见我本人他一定也很高兴,于是当即便答应了。 这走了一路,依然没见什么鬼魂,我本来以为吊死鬼会着急,却发现她自从进了这公司,一直表情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问林旭:“汪顺达已经一把年纪,怎么还在管公司的事。” 林旭边走边说:“汪懂虽然八十多岁,但是身体硬朗,外表看上去只有七十来岁。” 我见他说起汪顺达一脸尊敬,问:“汪顺达对你很好?” 林旭点头道:“汪懂没有子嗣,把我当亲生儿子一般看待,我做了好几年业务员,是汪懂把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还想认我做干儿子。” 我说:“你答应了?” “没有。”林旭笑道,“我家里老爹还在呢,我尊敬他,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和他亲近不起来。而且汪懂有些爱好挺奇怪的。” 我问:“什么爱好?”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15楼的会议室门前,林旭指着会议室的门道:“你看。” 那是一扇常见的乳白色的门,奇怪的是那门上一左一右贴着两张红纸,画着秦琼、尉迟恭两个门神。配着大理石地板和欧式门,显得格格不入。 我说:“汪顺达是民俗爱好者?” 林旭摇头叹道:“他很迷信,平生最怕鬼神,出门身上总还要带几串佛珠,进了屋子一定会在门上贴门神。” 这人也不知道在发家中做了多少亏心事才怕鬼怕成这样。趁林旭敲门的时候,我连忙低声对身边的吊死鬼道:“你别进去了,说不定那老头带了什么对鬼不好的东西,到时候别把你打的魂飞魄散。” 说也奇怪,吊死鬼被门神吓得浑身发抖,眼睛却直直的盯着那门不移开,我和她说了几遍她也像没听见一般。 “这不会给门神吓傻了吧?”我在心里问嘲风。 “不,应该是另有隐情。”嘲风答道,“你看那里。” 我转头一看,对面走道的拐角露出几个鬼头,那些鬼探头探脑的往这里看,从那流了一地的肠子看来,这些确实是张家的鬼没错。 我心中一凛,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此时林旭已经推开门,随着左右两扇大门应声而开,我们也看到了背对着我们站在会议室里的人。 听到开门的声音,那老头转过身。 这是一个消瘦的老头,拄着拐杖,穿着一身板正的中山装,虽然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但从眉宇五官不难看出这老头年轻时长的不赖。 几乎是见到他脸同时,一直沉默着的吊死鬼惊呼出声:“楚钦!” 张楚钦?! 我一愣,抬头去看那老头,林旭显然没看到吊死鬼,指着那老头对我道:“这就是我们汪懂。” 汪顺达竟然是张楚钦? “楚钦!”吊死鬼想往里面扑,那门口两道白光一闪,哼哈二将两个门神自门上走出,持金锏长矛挡在门口,对着吊死鬼厉声喝道:“何方妖孽,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来此处做孽!” “楚钦!”吊死鬼浑然不顾那两件利器,找死一样往前冲。 两个门神呲牙道:“大胆!”然后挥起武器就要往何诗丽身上招呼,我连忙冲上去把何诗丽拉开,对着两个门神说:“有话好好说,咱都是大老爷们,你们还是有身份的神仙,欺负女人说出去丢了颜面。” 哼奇奇道:“这里不是孤魂野鬼该来的地方!” 哈伦道:“见你不像恶鬼,今日饶你一命,快滚!” 我见那两门神已经放话,连忙拉着吊死鬼往一旁走,却没想到那吊死鬼死都不挪半步,连声叫道:“楚钦,楚钦,是偶,楚钦!” 这吊死鬼平时斯斯文文的,这会儿却像被逼急了的兔子一般,拼命的往门里冲,我一个没拦住,她已经又冲了上去。 两个门神见状,也不再客气,长矛一甩,就对着吊死鬼招呼了下来。 眼看吊死鬼就要被打的魂飞魄散,我连忙挡在她面前,一把将她推开。 见此情景,不知情的二人呆滞住。 林旭干笑道:“吴子腾先生是个艺术家。” 汪顺达说话带刺:“神经艺术家?” 与此同时,张富贵一家鬼忽然出现,哼哈二将两大门神大喝一声:“尔等小鬼修敢放肆!” 原来今天楼内阴气这么重是因为众鬼魂见到了害死自己的真凶。 “呵呵,张某不敢与二位天神做对,我们不从门进,我们从窗户进去!” 张富贵显然已经明白对付门神的招式!他这话一出,众鬼群情激奋,都要往门里冲。哼哈二将无奈回到了两扇门中! 嘲风道:“即便他们进去,也动不了张楚钦分毫,他手上戴的白玉扳指是能趋吉避凶的神物,你们这种道行,根本没法靠近他。” 我闻言一看,汪顺达手上果然戴了个白玉扳指,不止如此,身边还一左一右站了两个彪汉保镖。 看样子果真是坏事做多了内疚。 ps:求收藏与推荐。 第25章因果报应 四 何诗丽迷茫的看着张家众人,我对她说:“这就是你的家人!” 那群鬼中走出一个妇人,走到何诗丽面前,眼含热泪的道:“丽儿,我是你婆婆……” 何诗丽皱着眉,上下打量这妇人,说:“吼像有些面酥……” “丽儿……你认真看看……”那妇人把肠子揣回肚子,捂着肚子上的伤口道,“我真是你婆婆啊!” 何诗丽边哭边问:“公公,婆婆,你们怎么屎的这么惨?” 张富贵本来抹眼泪,听到她这话眉头一横,怒气冲天的用鞭子指向房中的汪顺达道:“都是这个畜生!”他这话一出,众鬼群情激奋,都要往门里冲! 原来今天楼内阴气这么重是因为众鬼魂见到了害死自己的真凶! 吊死鬼见此,急忙挡在众鬼面前,大呼:“公公婆婆,你们说什么?你们说,是楚钦害死你们的?....不...不可能的!” 我对众鬼魂道:“那我先进去看看。”说完,我重新走进会议室。 林旭向汪顺达介绍我:“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吴子腾。” 汪顺达怀疑的看着我:“你说他水平很高?” 林旭说:“他的水平经过国际顶级调香师明仓布尼斯偏先生的验证。” “明仓布尼斯偏先生?”汪顺达比林旭精明很多,听了这名字,冷笑道,“我看是骗子吧?” “骗子?”林旭说,“不像吧?” 汪顺达说:“你把那所谓的‘明仓布尼斯偏’先生的名字倒着念一遍。” 看不出来,这小老头逆向思维这么强,一下子就看出来这名字中的机关。 林旭默念了一下,恍然大悟,指着我道:“你……” 汪顺达说:“这家公司不可信,解除合约,找别人吧。” 经过这两天的接触,林旭已经和我有了感情,显然想和我继续合作下去,犹豫道:“可是……” 我见势不妙,连忙跨前一步道:“别急别急。那就是个玩笑,汪懂你要是信不过我的能力,我把我的策划和你说说,你先听了再下结论。” 林旭应声道:“对,先听听他说什么。”然后问我,“你的策划书呢?” 我说:“不就是个广告,咱这么牛的公司,要什么策划书啊!直接说就行。” “没有策划书?”林旭一脸震惊。 汪顺达显然不认为我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挥挥手道:“把他赶出去。” 林旭叹了口气。那两个保镖走过来,一左一右过来把我驾着往外撵,我一看这事不行了,连忙张口喊:“汪懂,汪懂,你还记得当年的张楚钦吗?” 我这话一出口,汪顺达身体猛然一震,挥手制止了那两个保镖,拄着拐棍的手青筋暴露,一脸震惊的问我:“你,你说什么?” 我心中得意,朝他笑道:“这是我广告的策划,你知道这城市的一个传说吗?” 汪顺达紧紧盯着我,不语。 我乐呵起来,看看那两个保镖抓着我的手,咳嗽了一声:“汪懂,你对这创意感兴趣?” 汪顺达道:“松手。”那两个保镖松了手。汪顺达对我点头,“我很感兴趣,你继续说。” 我得意的拍拍衣袖,说:“我就知道汪懂是有眼光的人,说起这个策划,那就精彩了。” 门口张富贵夫妇与何诗丽在诉苦,我故意慢悠悠的对汪顺达道:“我的构想是做一个连续剧一样的广告,让观众看了这集还想看下集,而且用这城市流传最广的传说作背景,让人产生一种深刻的怀旧感,这种手法我们在广告上称之为‘拉布拉多吉娃娃效应’,也就是说……” 汪顺达急道:“说重点!” 我说:“故事嘛,发生在几十年前,这里住着一个家财万贯的富豪叫张富贵,膝下有个独子叫张楚钦,这小子呢爱上一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小姐,很快两人便成婚了,可是婚后这女子却没有生育能力,虽然这小子很爱那女子,但在那时候无后可是不孝之最,在家人的威逼下,张楚钦还是娶了一门妾侍!” 汪顺达沉默不语,一脸痛苦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接着道:“后来那妾侍因张楚钦对正房偏爱,心生妒忌,私下里百般刁难那心善的正房,后来张楚钦知道后,带着正房私奔,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幸福不已!” “然后呢?”林旭又问。他这一问话,把所有鬼的目光都吸引来了。 然后他们像是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动作全定格了。我一扭头,只见汪顺达身后的窗外,那个叫小红的女鬼慢慢爬了进来。 我愣了半晌,直到汪顺达不耐烦的咳嗽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三步两步跑到窗口去看,只见张家鬼挤在楼下黑压压一片,在张富贵的带领下往楼上爬,爬楼这工程对他们来说十分痛苦,因为他们的肠子总是顺从万有引力往下坠。 “吴先生。”我一直没说话,汪顺达忍无可忍的喊道,“继续!” “我之前说到哪了?哦,说到那一男一女私奔了!”我走回到汪顺达身前,接着道:“本来过得幸福的生活也是不错的,可哪知道张楚钦这家伙心中不满这贫困的生活,于是偷偷跑回张家而去,留下正房苦苦等待,最后无奈上吊自杀,而张楚钦回到家后,居然变得狼心狗肺,串通那的,偷出了张富贵的一些秘密信件向将军的对头告密,最后对头后用这些信扳倒了张富贵,张家全家被对头用刀活活刺死,整整害死自己全家人!” 汪顺达脸越来越白,林旭在旁边却是听得津津有味,对我说:“吴先生,这故事好听是好听,可是这个和我们的产品有什么关系?” 我说:“当然有关系,你们这次推出的不是番茄汁么?最后把镜头对准张家人流出的那些血,然后蹦出你们的产品,加一句广告词——‘顺达番茄汁,谁喝谁知道!’我跟你说,这广告要不火,我叫你爹!” 林旭脸也白了:“这广告肯定能火,但我们的番茄汁也肯定卖不出去。”说完,他又说,“而且你这结局是那张楚钦和妾侍两个坏人在一起了?你这广告立意有问题,上面肯定不给批。” “哪能在一起啊!”我说,“那叫小红的妾侍早叫张楚钦杀了。” 我话音刚落,却见汪顺达眼睛猛地张大,用拐杖重重的敲着地面,吼道:“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编的。” 第26章因果报应 五 汪顺达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露,望着我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恐惧:“不可能!连小红的名字你都知道!你究竟是谁?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是谁?是小红吗?难道她没死,她在哪?” 他这话出来,两个保镖连同林旭都愣了,我笑着说:“哎,汪董,你这话说的就奇怪了,你把她砌到墙里去了,你却问我她在哪,我哪知道她被你塞到床后面的墙里面了啊?!” “你说谎!”汪顺达已经理智全无,用拐杖用的敲着地面,“那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我知道了,她没死,那贱人究竟在哪里?” 我玩味笑着问:“你真想知道?可千万别后悔啊。” 汪顺达吼道:“告诉我!” 我说:“她就在你身后。” 在我说话的同时,小红已经爬到了汪顺达身后,幽幽的道:“张楚钦……” 汪顺达身体瞬间僵硬,“谁?谁在那里?”保镖们听到声音纷纷四下张望,但却看不到小红的鬼影。 “为什么……”小红边叫边爬上了汪顺达的背,伸手按着他的肩,用极其诡异的姿势趴在汪顺达肩上,头暧昧的搭在汪顺达肩膀,低声的重复,“为什么……” 汪顺达显然感觉到了,呆立着一动不动。 小红低声重复:“为什么……为什么……”她声音本就阴森,响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更显得寒气重重! 汪顺达脸上流下一滴冷汗,低声反问:“小红?” 小红柔声道:“楚钦……楚钦……果真是你……我好想你……”边说边用手去摸汪顺达的脸,轻抚到他的脖子,忽然脸上表情一变,凶狠异常的掐住汪顺达的脖子,尖声叫道:“为什么!!!” 汪顺达脸憋得通红,费劲的道:“小红,果真是你?” 两个保镖和林旭莫名的看着汪顺达表情越来越痛苦,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小红厉声道:“我一心一意为你,你为什么杀我?” 汪顺达费力的举起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发出一阵白光将小红打开,小红哀嚎了一声又冲了上去,这回白光闪的更猛烈,将小红狠狠地打到墙上,小红费力的爬起来,愤恨的看着那玉扳指道:“这是什么?” 所以说这世界千变万化,在嘲风大哥解说的时候不认真听讲,去爬窗户的恶果就在这里显现出来了。 “贱人!你还有脸回来找我报仇?”汪顺达看不见小红在哪里,警惕的环视四周,冷笑道,“既然你变鬼找来,我正好把你打得魂飞魄散来消我心头之恨!” 小红趴在地上,怨恨的瞪着汪顺达。 “来啊!你来啊!”汪顺达杵着大拇指,在房中四处走动,找了一会儿却依然看不到小红在哪儿,索性把拐杖用力的砸在地上,拍着桌子喊,“贱人!你给我出来!” 保镖和林旭见汪顺达激动至此,连忙上去扶住他安慰,汪顺达却是情绪激动,喊个不停:“我是狼心狗肺,为了自己前途害了自己家人没错,可你这贱人也不是什么好鸟!老子为什么杀你,你心里最清楚!你别以为你装的清纯,我就不知道你杀了我妻子!” 此时张富贵已经带着何诗丽爬了上来,听到他这话,都是一愣。 何诗丽是小红杀的?! 这句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和鬼,小红显然没有想到汪顺达说这句话,惊恐的道:“你……你说什么?” “我原本也以为何诗丽是知道你我的事后自杀。”汪顺达冷笑道,“可是你却想不到她父母的思女心切,找到了我们原来窝藏的地方,无意中看见了桌上的茶杯,里面的水已经干了,杯底还有白色的粉末,特地采了拿去问药铺的掌柜。小红,你知道那是什么吧?” 小红睁大眼睛,默不作声。 “就是后来我喂你吃的那药!若是她自杀,吃完那药浑身无力又怎么可能再去上吊?”汪顺达环视四周,冷笑道,“只怕是你迷晕了她,再制造出她自杀的假象。” 这话一出,连何诗丽都呆住了,喃喃道:“药?可素、可素偶没有印象啊……” 废话,你都睡过去了,哪里有印象!我低叹一声,原来她整天糊里糊涂的就是因为临死前被喂药喂的太多,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此时张家鬼已经全部爬了进来,闻言,全都望向小红。 汪顺达道:“虽然我恨我爹娘,想要至他们于死地,但你却忘记了,我之所以会恨他们入骨,全因为他们逼我娶你这贱人,要让我们去过那不是人过的日子,而且你还杀我妻子,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还问我为什么杀你?!” 小红抖得如同筛子一般,一点声都不敢出。 张富贵睁大眼睛,瞪着小红厉声道:“原来真是你这贱人与这畜生合谋啊!” 汪顺达闻言惊道:爹?”然后惊慌的望向周围,“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富贵将鞭子甩的啪啪作响:“问的好,你这孽子,你老子我就在这里,今天就是要来拿你的狗命!”说罢,带领张家众鬼扑了上去。 汪顺达急忙往后躲,高声喊:“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来救命!” 那两个保镖哪里知道这些鬼在什么地方,只能胡乱凭空挥拳。 张家众鬼大喝一声:“孽子,受死吧!”如大军压境一般涌到汪顺达身前,汪顺达听闻那声音越来越近,惶恐之下,用手捂住脸,只见他手上白光如同霹雷一般闪现,众鬼如同浪涛一样被打了回来。 又是那白玉扳指! 汪顺达听闻张家鬼哀嚎,狐疑的放下手。静待片刻,见那哀号声依然不断,脸上有了得意神色,竖起大拇指,用扳指伸在胸前,对着我们道:“就凭你们这些鬼,也想伤我,告诉你们,这扳指是一位高人送给我护命的,就凭你们?想伤我?哈哈哈哈,别自不量力了!” 张家众鬼皆是愤愤不平,吊死鬼一脸迷茫的看看周围人,然后上前一步,叫道:“楚钦。” 汪顺达身体一震:“丽儿?” 吊死鬼对生前事所记不多,连姓名都不记得却只记得自己丈夫,懵懵懂懂不像张家众鬼一般恨他,口气倒显得十分柔和:“楚钦,我等了你吼久,你怎么不来找偶?” 汪顺达眼睛一湿,道:“丽儿,我对你的心你最清楚,这几十年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天天想你,生不如死啊……”说道这,他话题一转,“我现在已经知道当年的错了,如今也很后悔,你和我父亲说一声,让他们早日投胎,别再找我麻烦好不好?” 他话一出口,我心里暗叫不好,这吊死鬼对张楚钦情深意重,说不定真会答应他。 “原来你还记得偶这么多年,真是太好了。”只见吊死鬼脸上一红,卷着自己的舌头道:“楚钦,反正偶不在你活着也没意屎,那你自己脱掉扳指,让你爹把你抽屎。然后你早点屎了来陪偶,偶们在地下做一对神仙眷驴吼不吼?” 我立马乐了,怎么就忘了这吊死鬼的逻辑和别人不一样呢?只是她愿意做鬼鸳鸯,那张楚钦却肯定不会放弃现在的荣华富贵。 果不其然,汪顺达闻言脸色大变,骂道:“亏我对你一心一意,你竟然想我死!你们一群野鬼就想杀我?别做梦了!告诉你们,唯有身上有仙气的神仙和神兽之类才能破解我这扳指!” 我本来之前听他说话心中还有不爽,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欣慰的笑了,说道:“上吧,嘲风大侠。” 嘲风早已看这禽兽不顺眼,骂了他数次,听到我命令,马上从红绳中跃出,化作实体直奔汪顺达而去。 林旭和保镖们终于看到一个有实体的,惊呼:“这是什么?” “没见过吧?让你们开开眼界。这就是传说中的千古神兽‘龙三子’——嘲风。”我对汪顺达笑道,“你说这事,仙气什么的……嘿嘿嘿嘿嘿,可真巧了嘿,我正好有随身携带神兽的习惯!” 在我说话时间,嘲风已经跃到汪顺达面前,一口下去,咬住了汪顺达的手,汪顺达大惊,抱着手惨叫。 嘲风跳回我身边,嘴中吐出一个白玉扳指,我拿着那扳指,优哉游哉的走到汪顺达面前:“别抱了,你手还在呢。”汪顺达一惊,伸出手看,虽然被嘲风咬了一口,他的手却完好无损。 他松了口气,我提醒他:“现在可不是松气的时候,做好心理准备吧。”说完,站起来,走开,亮出身后一群张家鬼,为首的张富贵挥着鞭子,眼神凶狠。 汪顺达脸上终于流出真正害怕的表情,一边爬着后退,一边道:“保镖,保镖!” 旁边两个保镖想要过来扶他,张富贵一声吼:“谁敢帮这畜生!老子就要谁的命!”此言一出,保镖们马上没了动静,林旭还想上前,被我一手拉住了。 汪顺达的身躯,很快就被蜂拥而上的张家众鬼吞没了,只能听到他的阵阵哀号,那声音凄惨至极,简直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 又过了十几分钟,只见众鬼拉着一个汪顺达的魂魄出来,拳打脚踢,汪顺达的魂魄已经被拉扯得严重变形,哀嚎连连,身体却没了声音。 我探头进去一看,汪顺达的身体已经被张家鬼撕咬得乱七八糟,皮肤上全是淤青,肚子大开,里面的肠子全流了出来。样子惨的没法用语言形容,如果是拍电影这一幕不打马赛克那绝对会被禁播。 第27章入地府 一 “被众鬼用手硬生生的扒开胸膛,这其中的痛苦难以言喻。”嘲风道,“他们是想让张楚钦体验一下被开肠破肚的痛苦。” 我叹道:“这些鬼也不容易,这要留多长的指甲才能达到把人肚皮扒烂的效果!” “汪总!”两个保镖跑过去扶起汪顺达,连声叫道,“汪总!” 我说:“别忙活了,肠子都流出来了,没救了。” 那保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一边给汪顺达做急救。 “他们看到的和你看到的不同。”嘲风道,“人间和鬼界各有各的规则,和妖怪不同,鬼害人从来不会留下痕迹,他们看到的汪顺达身上没有外伤,就算送到你们人类的医院,所得到的结果也是猝死。” 我现在看到的情景就十分微妙了,背后汪顺达的鬼魂被众鬼殴打,身前保镖按在肠穿肚烂的尸体胸口按压着做急救。 “这这这……”林旭已经被这种出乎意料的转变惊呆了,连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汪总死了?他为什么举着大拇指?” 我一看,汪顺达的尸体果然举着拇指,似乎是死前还奢望着能通过那已经不存在的扳指来救自己。 “他为什么举着大拇指?”我说,“应该是说自己死的好,该死!” 不一会儿,几个穿着白袍的医生急速推门进来,围在汪顺达尸体身边。有钱人确实不一样,这才几分钟。 不过汪顺达必死无疑,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 果然,片刻之后,医生们摇摇头,把汪顺达的尸体放在担架上,白布单盖住了头。 汪顺达的鬼魂见此情景,也顾不得张家鬼的攻击,一边往自己尸身那边挤,一边高声喊道:“我还没死!我在这!我还没死!” 张富贵一鞭子挥过去:“滚你奶奶的蛋!你这畜生想还魂,没门!” 这些鬼瞬间又嘈杂起来,众鬼蜂拥而上,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就在这当儿,听得有人叫道:“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光天化日之下打群架!” 说罢,门外飘进来两个鬼差,举着警棍道:“男的蹲左边,女的蹲右边,手放头上!不许动!在我们的辖区打群架!无法无天了你们!” 张富贵一转头,那俩鬼差笑了:“哎呦,老张,怎么是你?” 张富贵用指向汪顺达:“这家伙就是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的孽子!” 那俩鬼差说:“那行,你接着打,打累了和我们说一声,我们带他回去受审。” 汪顺达哀嚎道:“鬼差大人,你们不能这样,这还有王法吗?!” 鬼差走过去踹他屁股:“滚蛋吧,你这种人渣也知道什么叫王法?你生平的事迹我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和张富贵说:“你和这边鬼差挺熟的?” “都在这呆了几十年了,能不熟吗?”张富贵又用力抽了他几鞭子,然后对鬼差道:“把他带走吧。” 鬼差拿了链子把汪顺达栓了。 “啊……”何诗丽开始还一副摸不清楚状况的模样愣在那里,见那鬼差要把汪顺达栓走,一脸着急的拉着张富贵道:“公公,你们要把楚钦带到哪里去?偶要和楚钦一起!” “儿媳啊,你是被这畜生迷了心窍!”张富贵道,“这畜生害死我们,我们不怪你,因为他的心完全就是狗的,可你居然还向着他?” “姓张的!你不想想我为何恨你!”汪顺达冷笑一声,连自己老爹都不叫了,高声喊,“当初丽儿不能怀孕的原因根本在于我,你这老王八故借让我传宗接代的名誉,让我娶小红那贱人,暗地里却是与那贱人做苟且之事,我堂堂一个大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妾侍跟自己的父亲做那有为伦理之事却无能为力,告诉你,你这比杀了我还难过!” 这话一出,当真是语惊四座! 那老妇人已经哭成泪花,毕竟在自己心里,儿子再错,也始终是自己的儿子,张富贵要让他偿命,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此时听闻张楚钦的话,脸色大变,上前一步,狠狠问道:“张富贵,楚钦说的是不是真的?” 张富贵此刻也是脸色苍白,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听张楚钦继言道:“亏你口口声声说我是畜生,实则畜生这个称呼还是适合你这老家伙!” 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看这场面,张楚钦应该没有说谎,我与嘲风静静站在一旁,等待故事的继续。 张楚钦指着张富贵的鼻子骂道:“娘,你有所不足,自从这老匹夫带我前往何家相亲,见过丽儿之面后,便早已被丽儿的容貌所吸引,但已经出口要让我娶丽儿,碍于脸面不好再改口自己娶妾,后来丽儿来到我们家后,这老匹夫三番四次想要对丽儿不规矩,幸好被我所发现阻止,其实我带丽儿私奔根本就不是为了躲避小红那贱人,实则是躲避这老匹夫!” 张家众鬼都被张楚钦所说的话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包括那两鬼差在内,也不知该如何是啊! “啪。”半响,只见那老妇人一巴掌甩在了张富贵脸上,怒骂道:“你才是禽兽不如!” 张富贵摸着脸庞,还是说不出话来! 看来现在一切都明白了,连之前的虎毒不食子也可以理解了,这张楚钦之所以会痛下杀手害自己全家人命丧黄泉,完全是因为被自己的父亲所逼迫,想来想去这张楚钦也没有那么可恶了! 我看向吊死鬼,只见她看着张楚钦,脸上依然是困惑的表情,眼泪却刷的流下来,道:“腾哥,偶就素觉得这个人可恨!” 鬼差也动起收来,锁链一扯,就要带着张楚钦走,其中一个手指向墙角,说:“那还有一个。” 只见小红哆哆嗦嗦的缩在墙角,鬼差一过去套铁链,那女鬼就挣扎起来,连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 但俩鬼差皆不是怜香惜玉的鬼,硬套上锁链带着她走。 小红连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声音凄惨至极。 “别叫了。”我对她道,“回去以后好好做改造,争取早日重新做人。等你赎清了今世的罪孽,我应该也有钱了,到时候我买个《十万个为什么》烧给你好了!” 鬼差对张家鬼道:“你们前世也都有欠债,迟早要去地府受审,今天因果报应都已经清楚,跟我一起走吧。” 张家鬼听了这话,随鬼差一起走,何诗丽还不愿意走,张夫人拉她道:“走吧,孩子,你生前从未害过人,能投个好胎,我们一起走吧。” 何诗丽闻言,低头想了半刻,回过头含泪看我,我心中一酸,想和这女鬼一起生活了这些日子,也有点不舍,但投胎是正经事,不能耽搁,最后叹了口气,挥挥手说:“你走吧,下辈子记得学好普通话。” 何诗丽这才一扭头,和张家鬼一起走了。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鬼就这样去投胎了,想到以后再看不到那大舌头,我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屋子里的人还在汪顺达的尸体旁忙着,我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出门坐车回小二楼。 刚走到路口,看见郝好说高压锅两个鬼飘过来,郝好说老远就向我招呼:“小腾同志,小腾同志,上次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我说:“你俩来的正好,我这边已经有结果了。” 郝好说道:“小腾同志,你先听我说,上次你让我查的东西我已经查到了。” 我说:“所有都清楚了,汪顺达就是张楚钦。” 郝好说道:“那个林旭还真的是张楚钦。” “没错,我们早就知道林旭是张楚钦……林旭?!”我说,“不是汪顺达吗?” 高压锅问:“汪顺达?那是谁?” “不对,不对!”我说,“你们一定是搞错了,那些鬼全都认出汪顺达就是张楚钦,他自己也承认了,怎么就又变成林旭了?” 高压锅说:“这是我们拿了林旭的阳气去阴间的存档对比过的,不可能有错。” 郝好说说:“小腾同志啊,我知道这事儿很难以置信,不过事实摆在眼前,我们是进行了技术对比的,你要相信科学嘛……哎?小腾同志,你为啥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废话,能不怀疑么,你一个鬼让我相信科学,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小腾同志,你要明白,这次我们也费了很多力。”高压锅说:“生死簿上所写事情和真实发生的事情不符,这件事引起了郝好说领导的高度重视,迅速成立了重案组,下到基层,带领辖区内的所有片警亲自对这件事做了深入的调查和仔细的研究,并根据地府阎罗殿所发出的《深入贯彻阎王思想,认真工作》的文件,对手下人员发出指示,势要快速、准确的找出事实真相,尽快破案……” 总共就你们俩个人,还带领辖区内的所有片警呢,我越听越困,挥挥手道:“我明白,我明白,你们辛苦了啊!不过根据你们办事效率,开了这么多会,费了这么多劲儿,还没查到什么吧?” “小腾同志,你不要这么说嘛,我们已经查到了很重要的线索……哎?小腾同志,你为啥又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上次让你们帮个忙不还说要好几十年呢,这怎么那么快?” “这事要按规章制度一步一步往上走,那肯定不行,肯定慢。”郝好说说完,看向高压锅。 高压锅道:“我们查到最后的时候才发现,地府高级资料库的资料管理员是我祖爷爷……” 怪不得,原来是上头有人。我说:“那你们查到什么了?” 郝好说道:“小腾同志,你听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句话吧?” 我点头说:“就是说人的一辈子都有定数!” 第28章入地府 二 “没错,人的命数在人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高压锅说,“大到生老病死,小到掉一根头发,都是注定的,所以人类经常会在第一次看到某个场景的时候觉得自己脑海中曾经浮现出这样的画面,那是因为命运既定,而人类是灵性很强的生物,会在某些时候看到未来。而且命运这种事情一点都马虎不得,有一丝不同,就会引发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类似于你们所说的‘效应’,所以命不可改。” 我说:“但是研究那些命理的人老说给人改命,原来听得那些神话故事里面也有改变命运的传说啊!” “你又怎么知道改命不是他既定好的人生的一步?”高压锅反问,“你们又怎么知道改过的命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实命运?” 我问:“你是说老天故意让那些江湖术士改命玩?” 郝好说点头:“其实那些所谓的‘改命’,也是上天注定命运的一部分,算不上真正的改命。” “这老天也太顽皮了!”我愤恨道,“这不耍着人玩么!本来以为改了其实没改。” “人在世的时候可看不到这些,只要他们自己坚信自己的命运改变了,命运本身改不改其实影响不到什么。” “话是这样,不过你们这样说就不讲理了,说不定是改了,但是你们不承认!”我说,“没发生过的事情到底是怎样谁也不知道,你们硬说这是他命里注定被人改命,我们又是人类,不像你们一样没事还能拿个生死簿翻翻,也没有办法反驳。” “我们不是不承认,有错误一定要承认嘛。但是以前确实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所以现在这件事情就变得非常严重。”郝好说严肃的看着我道,“张楚钦的命,被人改过!” “改过?”我说,“你可别和我说他杀人作恶都是改命改出来的,这种话我可不信。” “小腾同志啊,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这事情比较严重,不方便和你说吗?”郝好说说,“那时我们就发现张楚钦的命运改变了,不,应该说这里面牵连到的全部人的命运都和本人不一样了。” “生死薄上记载着的张楚钦和何诗丽关系非常好,应该是一辈子和和美美的,相濡以沫一直到死。”高压锅说:“张家上下没有一个人剖腹而死。而张富贵也应该活到七十岁。” “但他们不是都死了吗?你们说命运不会变,生死薄肯定是对的,现在这已经错的离谱了!”我说,“而且汪顺达已经承认了自己是张楚钦,你们偏说是林旭。” “为什么这些人的命运忽然变得不一样,这件事我们也想不通。”高压锅说,“所以我们打算亲自去问问那个汪顺达。” 我说:“那你们可来晚了,他已经被带走了。” “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去地府问。” 我急道:“那你们抓紧时间去啊!过来和我说什么啊?说不定他一不留神,就被灌了孟婆汤,所有的事情全忘了。” “去是当然要去的,不过,小腾同志,我们之前光知道你是个道士,今天才知道你是张天师的传人,这可不一样啊!”郝好说笑着说:“这件案子要是落实了,我们肯定需要你的帮助,所以今天我们过来找你,其实是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去地府走一趟。”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生平,再联想到要下地狱,马上开始心虚,说:“谁和你说我是张天师的传人?那是谣传!谣传!哪个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我一定揍他!” 刚说完,一个妩媚的女声响起:“我说的。” 白雪摇着扇子,笑盈盈地从墙角处走了过来,“腾哥,我陪你一起去。” 我说:“白雪你这就不厚道了,你明知我每天的广告业务繁忙,腾不出空来。” 白雪黯然道:“可是我已经答应了他们,难道你忍心让我一个弱女子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白雪这个话说的很谦虚,我觉得她种弱女子带着我这样的纯爷们去地府就像霸王龙打群架带了个公蚊子做帮手,那攻击力绝对是零。 可是对于一个漂亮又妩媚,具有强大攻击力并掌握了撒娇等软硬兼施的特殊技能的女霸王龙来说,任何公蚊子的反对都是无效的。 我和狐精、鬼差不同,是个大活人,要去地府必须要把魂魄和身体分离,所以回到小二楼等到天黑才开始离魂。 因为两位地府公务员,离魂的过程异常简单,我只看见高压锅拿着一个钩子钩了一下,就眼前一黑,也就是几妙功夫,身体忽然一轻,眼前就亮了起来。 我站在床头,只见床上躺着一个非常帅的男人,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郝好说说:“小腾同志,不用担心,你还活着。” 我觉得身体轻得很,生怕少了什么重要部件,连忙朝下看去,虽然看起来还在,就是摸上去觉得空荡荡的,心里很不安,隐晦的问郝好说:“不会有什么事吧?” 这话被白雪听到了,扇子掩住嘴笑了起来。 高压锅不愧是做秘书的,见我脸色尴尬,马上来打圆场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我马上接过话问:“怎么走?” 郝好说道:“我们地府为了方便大众,特地在各个地方都设立了站点,你跟我们走就行。” 我跟他们走了十几分钟,郝好说说:“到了。” 我一看,这不是村口的那个公交车站台嘛! 我们刚站定,道路的尽头开来一辆公共汽车,乍看和普通公车没什么区别,近了仔细看,才发现那车上零散坐着的乘客全部面无血色,还有几个缺胳膊断腿的,流了满脑袋血的。 公车停下来,司机转过头问:“刚刚好,还有四个人的坐,上车吗?”他一转头,那脖子就断了,脑袋掉下来,骨碌碌的滚到我脚下,嘴里还不停的问:“坐车吗?坐车吗?” 我看着这鬼界的车,疑心它没有实体,一脚上去踩个空,伸了一只脚试探性的向上踩了一脚。坐在前排的一只瞎眼鬼魂忽然偏着头闻了闻,然后指着我和白雪道:“等等,我闻到了生魂和妖怪的味道。” “生魂和妖怪?”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摇摇手,我脚底下的头颅开口道,“我这车不拉生魂和妖怪。” 我用询问的眼光望向两个鬼差,高压锅扭头轻声对我道:“运气不好,遇到车上坐了一个生前修过道的。” 郝好说挺着肚子笑道:“司机同志,通融一下嘛,我们这是公事。” 我同样压低声音问高压锅:“我和白雪不能去?” “按理说这车贯通九界,是什么都能拉,原来还有坐错车的活人拉到地府回不来直接死掉的。”高压锅说,“可是生魂、妖怪和普通人不同,妖怪和灵魂脱壳去地府的生魂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地府阴气重,常去有损身体健康。但是你不用担心,你有神兽嘲风护身不会有事。就是平常也没谁闲着没事去地府旅游,真要去了也全是大事。” “这真是太可惜了!哈哈哈。”听到能不去,我十分高兴,连声道,“既然不能去,那我和白雪就不在这里磨蹭了,你们也别费事说服他们了,我俩直接回去睡觉了。” 白雪似嗔还羞的横我一眼,笑嘻嘻的从地上捡起那司机的头,娇滴滴的道:“司机师傅,你头掉了。”然后走上车,把那头递给司机的身体,眼睛弯得月牙一样,闪出一个必杀式的甜美笑容:“头是重要部件,师傅您要看紧了,丢掉了那就不好了。” 这狐狸精本就长的漂亮,嗲兮兮的声音配着那倾国倾城的笑容,那鬼司机马上看呆了,魂魄已经飘离了座位,结巴着说:“不不不……不会丢的。”然后佯装镇定地把头安在脖子上,却安反了。 白雪又说:“司机师傅,你这头是老毛病了吧?” 鬼司机说:“嗯,自从死后,这毛病就一直有,多少年了!” 白雪哎呦一声,轻皱娥眉:“这多辛苦啊,也太不方便了!” 鬼司机叹了口气道:“没办法!” 白雪说:“师傅,我的手工做的特别好,改天我有空来给你缝缝?” 可司机被白雪美色所迷惑,没有看清这句话后面背后所蕴藏的巨大阴谋,十分高兴:“真的吗?太好了!” 白雪又道:“司机师傅,我们到地府,绝对不闹事,你看这不是有鬼差带着吗?而且你看我像是闹事的人吗?” 那鬼司机爽快的道:“还有什么说的?上车,上车。” 白雪回头,得意的冲我们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上车坐了下来。 郝好说拍着我后背道:“走吧。”然后和高压锅跨了上去,从兜里掏出四张冥币投到投币箱。 司机说:“投三张就行,那小姐我请客。”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才几句话功夫,这司机就妥协了!我最鄙视这样没有原则,见色什么都忘的男人! 白雪靠着窗户喊:“腾哥,快上车。” 我又暗中唾弃了那司机,三步两步跨上车坐到白雪旁边。 车子马上发动了,我盯着窗外想记住这条路,想着以后一定要少走。 结果开头还能看到道路两旁的树,后来却像是开到了没有灯的隧道里一样,窗外全是黑乎乎一片,分不清方向。 我看来看去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索性转头和白雪聊天,正聊得兴起,公车停下了。郝好说对我道:“小腾同志,到了。” 第29章入地府 三 此时黑漆漆一片,我左右四周都如同泼墨一般,定睛一看,只见车前立着一扇富丽堂皇的大门,那门极大。我仰着头,看到门上离我七八米处挂着两个铜狮子的门环,门顶用篆体写着“地府”两个字。 我笑着说:“这门环看起来牛掰,可是够不着啊!” 郝好说道:“这是装饰品,你跟我们走就行了。” 当我们走到门口,那门似乎是知道我们的到来一般,缓缓开启。 高压锅相当得意的道:“这门是自动的。” 我原来一直疑惑为啥电影中那么多人走到门口,门就开了,听了这话醐醍灌顶,原来那也是自动门! 进了门,只见门旁边贴心的摆着一个硕大的牌子,最上面写这一行字——欢迎来到地府,然后下面画着地图,不止标明了阎王府,奈何桥,十八层地狱,还有杂七杂八的小路和购物广场等商业街道。 我是一个节俭的人,很少出来旅游,所以现在看到地图,就觉得应该先记下来免得一会儿找不到路。 郝好说一挥手道:“小腾同志,有我们在,还看什么地图,走吧走吧,我们带你认认路,等你以后死了过来就不会迷路了嘛,哈哈哈。” 这郝好说人不坏,但是说话有时候怎么就这么讨人厌呢! 身旁摩肩擦踵的都是鬼,死状千奇百怪,我走了一路,几乎将人体器官构造看了个全,心想着以后日子穷了就来地府走一遭,回去以后肯定不会想吃肉,可省钱了! 要真说起来,这地府猛地一看,和人间也没什么区别,照样是灯红酒绿,人流攒集。甚至连垃圾箱都有,涂在上面的标语也十分有创意,甚至还写着什么“地府是我家,爱护靠大家、建设文明地府,鬼鬼有责”、什么“严禁随地乱吐血水!”、“乱扔内脏者,罚款!”之类的话。 又走了一阵,眼前出现一个宫殿,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牛头人身,一个马头人身。我心里暗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了,电视是那个常说这俩货色贪钱的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郝好说乐呵呵的走过去,说:“两位兄弟,我是管杨梅村的警察,现在有重要事情要见阎王,请两位通报一下。” 牛头一挺胸:“阎王很忙。” 马面鼻子喷出粗气:“没空!” 我问高压锅:“需要我放嘲风大哥出来咬他们么。” 高压锅对我摇摇手,然后走上前,从怀里掏出几张冥币,对着牛头马面低语了一番,然后把钱塞了过去。 两个鬼卒马上眉开眼笑:“阎王现在应该有空了,等我们进去通报一下。”说罢,牛头进去通报了。 我这回记住了,原来人间鬼界都是没钱寸步难行,要是以后我死了,兜里绝对不能少了钱。 马面盯着我道:“我怎么觉得你身上的气那么面熟。” 我想起郝好说告诉过我,元不通那老匹夫好像与地府外交部的关系不错,就问他:“你认识元不通么?那是我师傅,他常跟我说,以后有机会见到牛头马面两位大人要尊敬,因为在整个地府中,除了阎王大人以外,他老人家最佩服的就是牛头马面两位耿直的大人了!” 马面一拍大腿:“原来你是老元的传人啊!哎,老元也真是的,我与老牛清廉耿直是大伙有目共睹的,还跟你这后辈说什么呢,你等着,我再帮你通报一声去。” 我说:“牛头不是已经去了吗?” 马面说:“你不懂,光有钱不一定见得到阎王,还得有关系。” 原来阎王也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见的。 等待的途中,我见地府旁边有一条河,那河边开着满地的红艳艳的花,自言自语道:“这地府绿化还挺好。” 嘲风道:“这叫曼珠沙华,又叫彼岸花,专门开在三途河旁边。” 我说:“曼珠沙华?这名字听着挺上档次。” 我看那花开的好看,名字也好听,跟白雪偷偷说:“想要么?我摘给你。” 白雪含笑摇头,指着花旁的牌子说:“那上面写着爱护花草,鬼鬼有责。” “小腾同志,你别听这花名字起的洋气就想摘。”郝好说道,“最近有些小青年很不像话嘛,觉着这花名字好听,听起来挺浪漫的,就偷偷跑来摘花送女鬼,让阎罗王很生气,全都重罚了。” “吴先生你有所不知,曼珠沙华好养,喜阴,还能驱虫子。”高压锅接口道:“三途河阴气重,又全是水。那些死去的蚊虫最喜欢聚集在这里,那阎罗殿就在附近,阎罗王天天被蚊子咬,实在受不了了才种这花,主要目的是驱虫子。” “你说你拿这东西送别人谁能乐意?”郝好说问我,“你知道曼珠沙华为什么开的这么美?” 我摇头。 高压锅伸手在空中一抓,抓了一只蚊子,对我说:“因为它下面埋着尸体。” 白雪轻笑着问我:“腾哥,你还想摘花送我吗?” 我严肃的说:“爱护花草,人鬼有责。” 说到这,牛头马面走了回来,说:“阎王要见你们了,进去吧。” 我和白雪、高压锅就要进去,郝好说说道:“等下等下,你们先不要急嘛!” 然后掏出几张纸钱,塞到牛头马面手里,说:“同志,辛苦了啊!我叫郝好说,是杨梅村的警察,以后见面咱就认识了。” 然后亲切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转身和我们说:“走吧。”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人家能当官呢,到哪里都不忘记铺路。 那地府宫殿极其宽敞,周围全是暗幽幽的煤油灯,两边墙上画着众鬼在十八层地狱受刑的场面,配着幽暗的灯光看起来极其恐怖。 宫殿正中铺着一条地毯,两边站着手持利器的鬼差,最前面坐着一个穿着官服头戴官帽长着黑色大胡子,浓眉大眼的胖子,旁边是个凶神恶煞的小胡子判官。 白雪指着那大胡子低声问:“那就是阎王?” 我说:“应该没错,拍电视剧的那个姓李的大胡子不也长这样么。” 郝好说说:“我们要找的人就在前面。” 那灯光实在太暗,我听了他这话才发现前面爬的那些鬼肠子流了一地,正是张富贵一家人。 案子已经审到最后,阎王一拍醒木,高声道:“张楚钦,你害死张家一家,居心险恶其罪当诛!本府判你先入刀山地狱受尽尖刀破肤之苦,再入油锅地狱被热油所炸,百年之后才可重新投胎入畜牲道!” 我听得心花怒放,十分爽快,对白雪道:“这孙子一百年后都炸的熟透了,就算投胎畜牲道出来也就是个烤乳猪。” 白雪舔着嘴唇:“我倒希望他投胎出来是鸡,我最爱吃炸鸡了。” 我听了这话,心中暗自决定等回去以后就带白雪去吃肯德基,那是个高档餐厅,最擅长做鸡了。 那汪顺达听到明知自己要去受罪,却一点忧色都没有,阎王道:“来人,把他拖下去受刑!” 两个鬼差拿着锁链去锁汪顺达,汪顺达一甩手,将那链子甩到一旁,两个鬼差见他反抗,马上把他压住,强行捆上。 阎王道:“张楚钦,你若再反抗拒捕,罪加一等。” 汪顺达冷笑一声道:“阎王爷,你叫谁呢?” 阎王显然被他这种轻蔑的态度激怒了,道:“张楚钦,我叫的就是你!” “你判的是张楚钦?”汪顺达笑道,“可是我的本名是汪顺达,阎王爷你要是不信,大可翻翻生死簿看看我的出生日期。” 这话一出,全部人都愣了。 他承认了自己是害死自己一家人的凶手,却不承认自己是张楚钦。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张楚钦。”汪顺达说,“那个身份,是假的。” 阎王听见他的话,眉毛一皱,问身旁判官:“此话当真?” 那长得凶神恶煞的判官一手拿勾魂笔,一手翻着生死簿,翻到最后,“嗯?”了一声,道:“据生死薄记载,那张楚钦已经在几十年前死亡,现在投胎再世为人,名字叫林旭。” 阎王问:“那汪顺达呢?” 判官答道:“汪顺达的生辰死期确实和这人一致。” 听到这里,汪顺达道:“怪不得我初见林旭就觉得他面熟,莫名其妙就觉得对不起他,总想对他好,原来就是他啊!” 众鬼听得一脸困惑,嘲风道:“这事看来非同小可,地府麻烦了!” 白雪却是扇着扇子,幸灾乐祸的道:“有好戏看了。” 第30章入地府 四 张富贵见阎王和判官忽然没了声音,高声说道:“就算他真名不是楚钦,可他害死我们一家老小却是事实,这些罪行已经足够他下十八层地狱受苦,这些与他的姓名又有什么关系?” 汪顺达闻言,自信满满的笑道:“没有关系?这关系可大了!判官大人,生死薄上记载着的,我汪顺达的生平是什么样的?” 判官说:“你一生贫苦,却不曾害人。” 汪顺达脸上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反问:“既然我不曾害人,又为何要罚我去地狱赎罪?” 张富贵怒吼:“什么没害人?!你这畜生还敢当老子我站在这里是假的吗?” 汪顺达慢悠悠的道:“张富贵你这话就不对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地府也是有规矩的。拿现代的话来说,地府也是个法制社会,说话办事必须有法可依,什么是地府的规则?什么是地府的法?不就是那本生死薄吗?现如今,连生死薄都定不了我的罪,阎王大人又能拿我怎样?”他冷哼一声道:“随便定罪,老子也能闹到天庭去讨个明白!” 这汪顺达生前不愧是财大气粗的企业家,放出的威胁很有震慑力,那阎王从未被一个普通鬼这样威胁过,气得一双眼睛睁的如铜铃一般大。 张家鬼被气得胸口起伏个不停,那些肠子像是波浪一般浮动,吊死鬼轻声问张富贵的老婆:“婆婆,偶素不素个变心的坏女人,偶怎么现在越看楚钦说话越想揍屎他呢……” 这话严重说出了我的心声,看汪顺达那拽的认不出娘的模样,我真想上去给他两个耳刮子,打到他抱着张富贵的腿喊对不起。 有这念头的显然不止我一个,就连郝好说都皱眉道:“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就在群情激愤之时,忽然有带着笑意的妩媚女声响起:“汪董对地府了解非浅,常人绝对不会了解到这种地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话是给你改命的高人告诉你的吧?” 汪顺达闻言,脸色大变,说:“你说什么改命?” “改命?”阎王问身旁判官,“之前不是有报告说改命,是谁说的?” 郝好说连忙道:“领导,领导,这事是我报告的。”然后走上前,将这事情的起末说了个清楚。 等郝好说说到张家人命运也和现实不符的时候,阎王问道:“不是只有一个张楚钦有问题吗?怎么突然搞出这么多有问题的?” 那判官道:“这事原来从未发生过,所以大人有所不知,这人与人的命运息息相关,一个人命运改变就会影响到其他人。” 我说:“要是张楚钦没有改命,张家人就不会惨死,现在也不会闹到地府,所以这件事显然已经影响到了更多的人。” 阎王认真的听我的话,表情变得非常严肃。 我说:“这种由一件小事引发起的大事,在我们人类的哲学里叫做‘蛾子效应’。” 阎王和判官连连点头,白雪戳我,低声耳语道:“腾哥,那叫‘蝴蝶效应’。” 我说:“差不多,蝴蝶就是大蛾子。” 阎王已经知道这事非同小可,脸色铁青的问判官:“你说人的命运息息相关,那受影响的肯定不止张家人,那些人的鬼魂下来难道没有受审?这么大的事为何之前没有人报告?” 判官说:“大人你忘了,下面全是按照生死薄原来写的判的。所以最近上访的人极多,你说生死簿从来没有错过,那些人是刁民闹事,全打了一顿维持原判了。” 阎王老脸一红,道:“当然要按规章办事,要不然还得了?”然后大手一挥,对汪顺达道:“其他人我就不追究了,但这事你是罪魁祸首,难逃其责,该当何罪?” 阎王说完,站在两边的鬼差用手上兵器齐齐敲地,高声喊道:“威……武……” 其间还有一个尖细的声音喊:“坦白从宽!” 另有一个低沉的声音接道:“抗拒从严!” 我扭头一看,发出声音的那块黑暗的地方站着一个白衣白脸的鬼,头上带一顶极高的白帽子。 郝好说问我:“你猜他是谁?” 我说:“那么高的帽子,肯定是地府高级厨师。” 高压锅说:“那是黑白无常。” “骗人!黑白无常都是成对出现的。”我说:“现在光看到白的,怎么没看到黑的?” 白雪笑道:“黑无常就站在那里,只不过黑衣黑裤黑脸站在黑暗中,你看不到。” 我暗自惊叹,这样的才叫保护色!变色龙什么的根本没法比! 再去看那汪顺达,已经被这阵仗吓得脸色铁青,道:“什么改命?我一点都不知道!” “还敢狡辩!”阎王啪的一声拍下醒木,“拖出去浸油锅!” 两个鬼差马上拿着锁链去拴汪顺达。 太残忍了,一上来就用刑。我不忍心看下去,充满同情心的跟那两个鬼差说:“我们还有话要问他,你们别炸太焦,七分熟就差不多了。” 两个鬼差拽着汪顺达,后者不停挣扎,还在不停喊:“律师!律师!”如此这般喊了两句,却突然噤声,只见画着油锅地狱的那块墙忽然消失,一股热浪迎面扑来,那墙后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油锅! 那锅中热油翻滚,受刑的鬼魂们和油锅比起来,像是蚂蚁大小,受刑者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油锅旁边是座高山,站在山顶的鬼差推了一个鬼魂下去,只听的油锅里噼啪作响,那鬼魂的叫声凄惨万分。 汪顺达见此情景,腿已经发软走不动路,鬼差拉着他走到油锅地狱和阎罗殿的交界,汪顺达终于忍受不了,大叫起来:“我招!我招!” 鬼差松了手,汪顺达连滚带爬的冲到阎王面前,抹了一把被吓出的眼泪,连声道:“阎王爷,我全招了,那张家人确实是我害死,因为小人命不好,所以换了能大富大贵的张楚钦的命格……” 阎王说:“这普天之下,没有人知道怎样修改命运,你又是怎么改命的?” 汪顺达说:“小人自己糊里糊涂的乱改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成功了……” 阎王喝道:“胡说八道!” 汪顺达说:“这是真的,其实小人也有有一点灵力……” 我忍不住嘘他:“扯蛋吧你,你有灵力还能这么容易就被张家鬼挠死?” 阎王道:“把他扔下油锅!” 鬼差又来拉汪顺达,汪顺达这彻底求饶,大声喊道:“我说!我说!这命不是我自己改的!是别人帮我改的命!” 阎王道:“你快如实招来。” 听到他终于开始说真相,我们上前一步,和张家鬼站在一起听。 汪顺达说:“我从小就死了爹娘,靠吃村里百家饭长大。本来也没什么,后来村里来了个瞎子算命师傅,说我受前世所累,今生天生孤苦,无依无靠,一辈子穷命,还会拖累别人。” 吊死鬼问我:“为虾米算命的都素瞎治?” 我说:“一行有一行的苦,那是职业病。” 第31章阴界特使 上 ps:给大伙个qq群,大伙加下,可以讨论讨论,群号:453745006 汪顺达接着道:“那瞎子师父给别人算命从来没有错过,村里人听了他的话开始排挤我。想我那时不过五岁,我不过是一个小孩,命运却早已决定,无论以后怎么努力都是一场空。我十分不甘心,为什么上辈子的错要这辈子还?为什么我就注定一生穷困潦倒?我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就跪在瞎子门口跪了一天一夜。” 白雪问:“那瞎子就是那世外高人?” 汪顺达摇头道:“不是,那瞎子说人命天注定,不能乱改。还誓言旦旦的说我命格里没有命运转变的迹象,劝我认命。 “可即使他这样说,我又怎么可能认命?我说如果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我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结果,我又怎么会甘心?那瞎子叹了口气,说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告诉我,说完就回到住的地方再不出来。 “我出生在小地方,当时见识短,见这个瞎子出口不凡,认准他会救我,就一直在他门口跪着不走,这样又跪了两天,那瞎子没出来,却遇见了个年轻男人。” “难道是这个年轻男人?”我问,说故事都是挑重要的说,既然说到了这个年轻男人,那他肯定不是过来卖馒头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汪顺达点头道:“我当时完全不知道这男人什么时候到我面前的,那人就像从天而降一样,忽然就出现了。当时他张口就问了一句话——‘你想改命?’” 我们听到这话全都静了,那男人第一句话和出场都显得非常的奇特。 “估计是他从残疾同志那里听来的嘛,”郝好说说:“至于你为什么没看见他走过来,这个很简单嘛,说不定他们是一个屋的,从门里出来,他走路声音小,你又跪了几天累坏了,所以才没察觉。” 汪顺达回答:“我虽然又累又饿,但是眼睛一直盯着瞎子的门,那男人绝对不是从门里出来的。那种情况就像他在你眨眼的不足一秒的空档,忽然出现的一样。” “我知道了那个男人是谁了!”我悄悄和白雪说,“他是闪电侠!” 白雪横我一眼,半撒娇半抱怨的说:“你就爱耍贫!”然后问汪顺达:“这男人是瞎子的朋友吗?” 汪顺达说:“我本来也以为他认识瞎子,不然他不会知道我想改命的事。可是那男人说的第二句话就是——‘我不认识瞎子,但是我可以帮你改命’。” 阎王听到这里,问道:“他当真这么说的?” 汪顺达伏在地上抖道:“这事改变了我的一生,那天的事情我在之后的几十年回想了不下几千次,那人的一言一行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错!” 阎王怒道:“改命这么严重的事,他竟然说的这样轻描淡写,真是岂有此理!他说给你改命,他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改的命?”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改的命,他问我要不要改命,我说要改,然后他就让我做一件事,然后第二天来这里找他。”汪顺达接着说,“可是他让我做的那件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我问道:“他让你做什么?” “他让我带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孩的尸体,然后和那尸体换了衣服,然后滴一滴血在他给我的丝线上,再把那线绑在尸体上,最后把那尸体埋在一个能记住的位置。我本来不知道要到哪找尸体,那人和我说去后山的森林里,我过去一看,那里果然有一具小孩的尸体,我按照他说的做了,尤其是埋尸体的地方,记了不下千百次。” 我说:“这是借尸还魂吧?难道那死的人就是张楚钦?” 白雪摇头道:“张楚钦那时应该还没有死。” “我不知道那是谁,那人也没告诉我,我当时很害怕,但想到这关系到以后的命运,还是做了。”汪顺达说:“等我做好一切,第二天再去瞎子的门口,那个男人果然在那里。 “那人两手空空,看起来和昨天一样。我和他说我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做了,问他现在要不要摆坛做法。那男人却笑着说,命已经改好了。” 我听的莫名其妙,问:“怎么忽然就改好了?” 汪顺达说:“那时我毕竟是小孩,想不到那么多。那男人和我说,他找来了一个小孩的命,这小孩命格和我最相配,只是虽然出生贫苦,最后却大富大贵。” 吊死鬼惊呼道:“楚钦?” 汪顺达点头:“不是,那不是张楚钦。” 白雪说:“虽然你的命改了,但你却没有按照那小孩的命运走!” 汪顺达说:“这事那男子也和我说过。他说逆天改命,违背天理循环,他不能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虽然我一生贫苦,但是这贫苦也是来还前世的债,所以能活到九十多岁。而那小孩虽然富贵却只有五十多年的寿命,要是我后悔,现在还来得及换回来。我心想我宁愿过几十年富贵日子也不愿穷困潦倒一辈子,说我不介意,只要有改变命运的机会,我就要换。于是那人点点头,指点我去哪里,做什么事情才能一路顺风,而他当时和我说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让我在十八年以后在张府杀了张楚钦,改命的事才真正完成。” 听到这里,张富贵已经怒不可遏,骂道:“畜生,难道谋害我全家的事也是他教的?” 汪顺达连忙澄清:“不是,从我杀了张楚钦以后,我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张楚钦,享受无穷无尽的荣华富贵!” 张富贵将脸一横:“你这畜生还敢冤枉我对自己的儿媳起色心!” 听了这话我猜想到刚刚这汪顺达应该故意冤枉张富贵对何诗丽起歹心,事实证明我没猜错,汪顺达说:“是我冤枉你!” 那妇人歉意看了张富贵一眼,后者摇了摇头示意不介意! 白雪低声和我说:“你发现没有,他刚才拼命为自己脱罪,这会儿却急于为那人辩解,看来是很怕那人。” 我想了想,问说:“这中间过了十六年,你就没怀疑过他的话?” 汪顺达说:“其实一开始我也在怀疑,因为我并没有看到他做任何事证明他给我改了命。可是我却发现他和我说的事都一一实现了,尤其是按照他的说法杀了张楚钦后自己变成了张府大少爷。种种巧合让我不得不信。” 吊死鬼听到他的话,默默的低下头。想来应该是心情非常复杂。 第32章阴界特使 中 ps:给大伙个qq群,大伙加下,可以讨论讨论,群号:453745006 “当时追求何诗丽的人非常多,有不少年轻男人相貌、身份、学问皆超过我,可是她偏偏喜欢上了我,非我不嫁。我们认识之后,我曾经问过何诗丽的出生日期,惊讶的发现她竟然在那男人给我改命的同一天出生!我那时想起那男人说过的话,他说命运改变之后,很多相关联的人的命运也会改变,那何诗丽也许就是因为这次改命,改变了出生时间。” “等下!”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男人没有让你害张家,而且何诗丽是你的贵人,你要仰仗张富贵飞黄腾达,你又为什么要害张家,这不是断自己后路么?” 汪顺达说:“变成张楚钦后,虽然我的愿望达成,但我自己心中鬼怪作祟,害怕自己不是张楚钦的事会被一些高人看穿,于是才会谋害整个张家人的性命。我想起原来不经意看见过的张富贵书房里的书信,马上明白了,快速往上爬,我就只有那一条路可走。” 阎王问道:“所以你就私通了妾侍小红,通过告密扳倒了张家?那为你改命的人,你以后再见过没有?” 汪顺达抖了一下,说:“见过……我对小红起了杀意,去相识的药铺拿毒药。从后堂拿完药出来,我看见那男人就坐在药铺里,我一下就认出了那个男人。已经过了十几年,那男人却是一点都没有老,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像是在等我一样。 “我连忙拉过药房伙计问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那伙计却也不知道。然后男人出声了,叫:‘张楚钦。’我愣了一下,又害怕又恐慌的支开铺面的伙计,然后定定的望着他,我怕他知道我的计划,怕他揭露我破坏现在的一切,一瞬间甚至想要杀了他!可是我这念头刚起,那男人的目光就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他说:‘不要担心,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我只是来给你一些帮助。’我那时已经不像六岁小孩那么单纯,警惕的问:‘你为什么这么帮我?难道你和张家有仇?’男人笑着说:‘这世上任何人,包括张家人和你,是生是死,都和我没有一丝关系,只不过我现在想做的事,恰好对你有利,而对他们有害罢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听他说话,就觉得他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确实不在乎这世上凡人的事。” 阎王问:“他这次对你说了什么?” 汪顺达说:“他说他做了手脚,现在真正的张楚钦正在用我的命,可是这命运调换寿命也会改变,若是哪一天我想换回自己的命,就去当初埋尸体的地方把那尸体小拇指上的线剪断。说完,那男人就走了。后来我的计划进行顺利,我也在军队里混了个官职,天天吃香喝辣,那时我想我怎么可能换回自己的贱命!却没想到风光了没多长时间我混事的那个党派在战争中战败了。我带着搜刮来的钱财四处逃窜,几乎快到绝境之时又想起那男人说的话。 “那时我已经无路可走,于是找到当初埋尸体的后山,挖开那泥土,那里面竟然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件事:其一,是说在九十多岁时,我将为曾经的所作所为受到报应。其二就是如果到了阎王殿上,我万万不能说出他帮我改命的事,否则会受到更多的苦。我看完之后,扒回那尸体并切断了上面的绳子,然后把带在身上的财宝埋藏在隐秘地方。之后我下山回到原来的村庄,马上被原来的村人认出,毫无阻碍的转变成汪顺达的身份。之后中国又经历了一场大浩劫,我却因为贫下中农的身份根正苗红的活了下来,再之后,我依靠那些财宝发了家,过上了现在的生活。可是我虽然已经有钱有势,却天天梦到张家人索命。之后我特意去找高僧求了避邪白玉板指,却没想到依然没有躲过那一劫。” 我问:“汪顺达不是穷命么?怎么会富的流油?” 白雪说:“之前发生了那么多,所以他的命运也改变了。” 汪顺达跪在地上磕头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请大人明鉴!” 吊死鬼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我想她知道事情真相,心里一定不好受,安慰她道:“想开点,没什么。” 吊死鬼抬起头,迷茫的看着我,说:“啊?” 我说:“听他的话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偶在想他说话是什么意思。”吊死鬼说:“偶木听懂。” 我脚底一滑,险些摔倒,然后张嘴想解释,白雪拉了一下我衣角,低声道:“她昏昏噩噩这么多年,想让她理解也困难,倒不如让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好。”然后转头,指着汪顺达对何诗丽说:“你不用深究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要知道那个男人是个大混蛋,大贱人就可以了。”然后柔声问:“明白了吗?” 吊死鬼乖乖点头:“明白了。” 白雪摸着她的头,柔声道:“乖。” 吊死鬼轻晃着脑袋,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我看着新奇,也伸手去摸她头发:“乖。” 吊死鬼一甩脑袋,舌头啪的一声打到我手上。 呦呵,白雪摸得,我摸不得。什么毛病!好歹她生前也是个人类和我同类,死了以后竟然搞种族歧视! 阎王说:“那男人竟然有这么大本事,他究竟是谁?”阎王沉默了一会儿,问身旁判官:“生死簿上有这么个人么?” 判官翻着生死簿答道:“没有。” “我们阴界有这么个鬼么?” 判官摇头:“没有。” “那天界的神仙呢?” “属下孤陋寡闻,没听说过。” “对,不要说你,我也没听说过。”阎王说:“奇怪,什么人能超脱三界之外,还有这么大本事改天命?” 阎王明显看了我们一眼,我们鸦雀无声,阎王都不知道的话,别人铁定更不知道。 最后阎王的目光又落在汪顺达身上。后者马上伏在地上高呼:“大人明鉴,小人已经将所有事全盘说出,再无一丝隐瞒,小人确实不知道那人是谁。” 阎王点点头,一拍醒木,结案道:“刁民汪顺达!擅改天命,谋财害命,胆大妄为!现判你先下油锅再入刀山,服刑三千年!” 汪顺达惊道:“之前不是说一百年,怎么又变成三千年?!” 判官说:“这怎能一样,改天命的刑罚比杀人要严重得多!” 汪顺达呆呆坐在地上,喃喃道:“他说坦白我会受苦,我本来以为他是想掩饰自己,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黑暗中传来低沉的声音:“阎王已经为你减刑了。” 我见白无常嘴巴没动,那说话的隐身人应该是黑无常。 汪顺达松了口气,明显欣慰了很多,问:“那原本我应该服刑多少年?” 阎王答道:“三千年零一天!” 几个鬼差过来拉汪顺达,汪顺达挣扎着大喊:“大人,不是说坦白从宽的吗!?不是说能减刑的吗!?”他边叫边被鬼差拉走,那声音越来越远,就剩那回音在大厅回响。 回音不断重复:“的吗……的吗……的吗……吗……吗……” “大胆,竟然在公堂之上骂人!”阎王拍着惊木,高声道:“扰乱公堂,再加三百年!” 汪顺达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我日你妹妹!” 高压锅说:“这人完了,之前没骂都加三百年,这一骂不是要加三千年?” 谁知道阎王面不改色的道:“减两百年。” 我们全都纳闷了。 第33章阴界特使 下 ps:老鸟在此求收藏,推荐!给大伙个qq群,大伙加下,可以讨论讨论,群号:453745006 “不知道了吧?”白无常尖着嗓子说,“阎王和他妹妹关系糟的很,他贼讨厌他妹妹。” 阎王咳嗽了一声,转头看向张家人:“至于你们,去明镜地狱照照,有罪的去赎罪,没罪的就去排队等待转世吧。” 鬼差来压着张家众鬼走,这些鬼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都乖乖的跟着走。唯有何诗丽见那鬼差拉着其他人往明镜地狱走,吓了一跳,求助似的看着我们,道:“偶想灰家……” 她这模样看起来实在是可怜,我几乎都要心软,可她不投胎老吊在房里大舌头也不是个事。我叹口气,道:“快去照镜子吧,你生前没做啥坏事,应该能早日投胎。” 听了这话,吊死鬼才跟着走了,依然是一步三回头。 郝好说叹道:“这女同志也不容易啊,现在地府等着投胎的鬼满员,等轮到她估计都不知道多少年了。” 我说:“完了,她太实诚,我应该提醒她让她插队!” 判官高声道:“下面的,注意素质!” 阎王手一抬,止住判官的话,语气和蔼的问我:“吴子腾是吧?” 我一听怎么又轮到问我了,马上点头喊:“在!” 阎王满意的点点头,说:“之前的报告我看过了,你是李道士的徒弟,又是张天师的传人,道法一定了得吧?” 被地府的首长夸了,我心里那个美啊,回答说:“其实我是个文化工作者。我喜欢把自己精心设计出来的作品贴到公共场所供人免费参观。” 阎王赞道:“原来是个艺术家。” 我乐滋滋的说:“不敢当,不敢当!” 判官翻着生死簿,对阎王说:“他是个贴小广告的。” 阎王惊叹:“能文能武,复合型人才。” 这阎王眼光太好了!不愧是首长! 阎王又说:“道法了得又文武兼备,那做这件事非你莫属了。” 我已经飘飘欲仙,说:“有什么事您说话,包我身上!” 阎王说:“既然这事是你发现的,那神秘男人又是在阳界,那本王就封你为阴界特使,派你去调查他的身份。”他压低声音说:“鉴于那人法力高强不逊于你,本王给你特例,允许你在必要时将他击毙!” 我刚要说好,忽然觉得不对,再一捉摸,彻就底惊呆了。我掏了掏耳朵,特小心的问:“首长同志,你说啥?我没听明白。” 阎王说:“我封你为阴界特使。” 我说:“不是这句,下句?” 阎王说:“本王给你特权,可以在必要时击毙他。” “首长同志。”我脸上笑容都凝固了,问:“这‘击毙’是我击毙他啊?还是他击毙我啊?” “不错,你很幽默!”阎王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十分高兴:“吴子腾你少年英才,人中豪杰,当然是你击毙他。” 嘿,这老小子睁眼说瞎话!那人超脱三界又有道行改天命,你阎王都不一定能打过,叫我去打?我心里那个气啊,要不是这阎王比我厉害我打不过,我现在铁定上去揍他! 我说:“首长,这事事态严重,我觉得应该开个会商讨一下。我怕我担当不起,你不放心。” “商讨什么?不用商讨!”阎王大手一挥,很豪迈的说:“本王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然后阎王看向其余鬼差:“有人怀疑吗?” 我特开心的看着那些鬼差一脸怀疑的窃窃私语。 阎王说:“怀疑的站出来,代替吴子腾去!” 鬼差们挺直腰板,齐刷刷的道:“我们相信吴子腾!” 阎王点点头,慎重的对我说:“我代表全体地府相信你!” 我在心里骂了句娘:“我还有困难。” 阎王说:“困难不是问题,有困难就克服克服。” 你怎么不去克服,我正要张嘴,高压锅拉住我,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别争了,领导的工作就是布置任务,任务怎么完成不在他们思考范围之内。” 我说:“这不是逼我去送死吗?” 判官说:“这点不用担心,既然你是我们地府的使者,我们定会给你相应的好处。” 我眼睛一亮:“给我个不死之身?” 判官说:“人类生死不能超脱于时间之上,这个不行。但是我们不会让你不得好死,能让你死得开心,死得舒心,死得顺心。” 得,总算是搞明白了,这那是什么“阴间使者”,压根儿就是“阴间死者”!让吊死鬼来说这四个字才最贴切。 我心里无名火起,支着腰喊:“老子不……” ‘干’字还没喊出来,就被郝好说捂住了嘴,郝好说笑着对阎王说:“他知道了。” 白无常在旁边尖着声音说:“傻冒,想顶撞阎王?你别看他装的人模鬼样,其实小心眼又记仇。他现在是摆明了觉得这事太严重了,地府参与过多,以后上面查下来不好开脱,找替死鬼推卸责任。这黑锅他指名让你背,你不背?想死后在地狱呆几千年吗?” 黑无常低沉着声音说:“阎王大人当了千万年唯我独尊的地狱领袖,已经二到了一种境界,你就是个撞到这里的倒霉鬼,认了吧,不要让他生气,对你没好处!” 他们这几句话说的我是特别别扭,听不出来他们是在帮我还是在骂我,但是我肯定阎王听这话一定也不开心。 高压锅见怪不怪的道:“黑白无常说话一直都这样。不过他们在人间天界名气大,拥有很多粉丝,所以阎王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郝好说低声和我说:“小腾同志,不要这么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先答应了,我和你慢慢想方法。” 我低声问:“老郝,我可当你是兄弟,信任你才来的地府,你现在跟我说句明白话。你是不是故意带我来这让这老小子阴?” 郝好说急道:“小腾同志,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郝好说在此发誓,要是故意陷害你,我下辈子一辈子吃不上菜只能吃肉!” 高压锅告诉我,郝好说这胖子上辈子当了个小官,每天大鱼大肉的应酬,临死之前最希望的就是吃一口青菜,所以他这毒誓一发,我马上就相信了。 ps:老鸟在此求收藏,推荐! 第34章凯旋而归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赶鸭子上架,不干也得干,我叹了口气说:“行,那我……” “行,让我们帮阴间干这事当然可以。”白雪抢过我的话,“可阎王大人得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阎王瞧瞧白雪,皱眉道:“狐狸精?” 白雪抿嘴一笑:“阎王爷,我们去冲锋,换你一个条件,想来应该不难吧?” 阎王说:“你们这些狐狸精都狡诈万分,我要是贸然答应了,却不知道你们又要耍什么花招。” “哎呀,阎王爷您这可是偏见!用腾哥的话来说你这就是种族歧视嘛!”白雪笑道,“我们这些小心思哪里比得上阎王爷您的大智慧?在您面前谁敢说谎啊?” 这马屁拍的很受用,阎王呵呵呵的笑了,想了一会儿,指着我说:“什么条件?你说来听听。” 我一愣,心想我哪知道白雪想开什么条件。再转头去看白雪,那人笑意盈盈的看着我,道:“腾哥,你想要什么就开出来好了,我听你的。” 郝好说说:“你没什么积蓄,就一穷光蛋,自然要钱。” 高压锅说:“那特使不是什么正经官职,要官位。” 我一扬手,止住他们的谈论,看了一眼白雪,说:“我想好了,我就一个条件,让何诗丽早日投胎,投个好人家。” 阎王显然没有想到我提出这个要求,惊讶的看着我,连连点头,说道:“重情重义!好!好!我答应你。” 我再环视四周,所有鬼差都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我。 我用一种超脱的眼神看着他们,傲然高声道:“我向来视钱财如粪土!” 众鬼热烈的鼓起掌来。 我心里明镜似的,要是我要钱,那他们绝对给我一沓纸钱。当官?我这么优秀的人肯定经常这被老小子推做替死鬼,不如这要求来得实在。 阎王大笔一挥,写了个条子出来,对我说:“她现在在孟婆那里等你们,本应该鬼差领她去投胎,我见你们感情深厚,特许你们陪她一程,快去吧。” 我们拿着阎王的小条出了阎王殿,牛头马面伸手往奈何桥后面一指:“奈何桥就在那后面。” 郝好说又上去套近乎:“两位同志天天站岗,很辛苦啊!” 牛头马面挺胸道:“为鬼民服务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我把郝好说拉过来,对他说:“老郝,你刚才说想办法,想到没有?” 郝好说看看地府旁边的一圈鬼差,对我低声说:“边走边说。” 等我们走上了奈何桥,四下无人,郝好说才说:“这事其实容易嘛,你看阎王他没有规定时间,咱们可以慢慢来,一两百年很快就过去了。” 我天生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慢慢来是什么意思,说:“你这方法好是好,可是阎王问起来咋办?” 郝好说看看我,摇摇头,笑得很含蓄:“小腾同志你还是没经历过啊……” 高压锅说:“他第一问,就说‘正在查’,第二次问就说‘有眉目了’,第三次说‘线索中断’,第四次再说‘正在重新调查’……这么一晃,混个几百年不成问题,只要你表现的诚恳,上面还会觉得你做了很多!” 我听得连连点头,终于明白为啥我老家村子门口那块地方十年前就说修路,但现在还是黄土一堆了。 郝好说问:“小腾同志,你觉得这方法怎么样?” 我说:“我看有戏,呵呵呵!” 打从进地府就没怎么吭声的嘲风忽然开口:“就算你没来找他,那神秘人也会来找你。” 我一惊,问:“你怎么知道?” 嘲风道:“这是我的直觉。”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奈何桥,桥旁边站着两个守桥的鬼差,见我们走过去,两根长矛形成一个x状,挡住我们去处:“投胎证书呢?” 郝好说笑道:“同志,我们不是投胎。” 鬼差说:“那就交观光过桥费。”说完伸手往旁边扬扬脑袋。 只见旁边立着一个牌子“奈何桥——地府文化保护区,阴间aaaaaaa极景点”。 我说:“我们不观光,就是走过去。” 鬼差说:“旁边也能走,顺着黄泉走三年能有个破桥。” 我说:“从这过去两分钟就到了,图个方便,交什么钱啊?” 鬼差说:“废话!上高速你能不交钱吗?” 白雪娇滴滴的问:“差哥,不能优惠点么?” 鬼差说:“我们绝对不可能为女色所动,这位小姐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样吧,女人不用交钱,男人把钱交了!” 郝好说帮我们把钱交了。走过奈何桥,我们看到远处上空高高的挂着个挂满灯泡的巨型广告屏,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举着个碗,正咧着嘴笑,边笑边说:“孟婆下肚,转世不愁,前尘往事全忘嘹,你好我好大家好!你瞅准了,地府驰名商标,中华历史悠久老字号——孟婆汤!” 然后穿插了一个男人的话外音:“你的孟婆汤呢?” 另一个男人的话外音答:“让我老爸喝了!” 接着又是那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喝了一口孟婆汤,用标准伦敦音念道:“good~”最后是个小孩的童音:“牛牛牛!” 我被雷的外焦里嫩,胸口一窒,险些吐出一口血水。 等我们走过去,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只见目光所到之处,全是鬼排的长队,无穷无尽,一眼看不到尽头,那数量就像把全国春运火车站的人都集中到一起一样。 我们沿着后路往前找,不一会儿就找到正在排队的何诗丽。 “啊!”本来没精打采的何诗丽见到我们一下子直起腰,叫:“腾哥!腾哥!” 看队的鬼差见状,走过来问:“干嘛呢?!干嘛呢?!” 我把阎王条子立给他看,那鬼差马上变了脸色,说:“投胎是吧?跟我来。” 旁边众鬼纷纷仰头看我们:“插队?” “她刚来排队,怎么就投胎了?” 我说:“看什么看?没见过走后门的吗?!”说完带着何诗丽他们,大摇大摆跟着那鬼差往旁边走。 说来也奇怪,那长的看不到尽头的路我们只走了两步就到了尽头。 只见路的尽头坐着一个老太太,正低着头织围脖,她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叠写着转世时辰的号码牌和一排装满汤的碗,只要有鬼拿起一个碗喝了,桌子上马上就会重新冒出一个新的碗。 我说:“投胎。” 老太太头也不抬的道:“自己取号码牌,自己喝汤。” 吊死鬼有点害怕的问那孟婆:“系不系吃了马上就忘了?” 孟婆似乎没听见一样继续织围脖。 旁边有鬼回答:“不是,等投胎的那一瞬间这药才会生效。” 白雪听了,端起孟婆汤给吊死鬼,吊死鬼这才把孟婆汤喝了。 我气道:“你这什么服务态度!” 旁边有鬼说:“忍忍吧,垄断企业的服务都这样。” 我打手一挥,把阎王的条子往桌上一拍,孟婆抬头说:“干什么!想造反吗!” 我朝那纸条扬了扬我高傲而又犀利的下巴。 孟婆拿起纸条,念叨:“什么东西……”看了一眼,脸色大变,连忙站起来,笑的和花儿一样,“唉哟,原来是阎王爷的贵客,看我这老花眼,来人了也看不到。来来来,别干站着啊,坐,坐!” 老花眼还能在围脖上绣“爱老虎油”?我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让吊死鬼拿牌子。 孟婆又说:“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吊死鬼说:“偶能不能回去看看。” 孟婆说:“能,当然能,我去给你准备班车,只要别忘了投胎,你想去阳界哪里都行。” 我们上了孟婆叫来的公车。刚上车,听见有人喊:“女的我请。” 一抬眼,看见一个脑袋反着长的司机冲我们笑。 竟然还是之前那个! 我说:“哥们儿你脑袋还没正回来呢?” 那司机盯着坐在后座上的白雪说:“没事,这样看的清楚。” 这种好色之徒简直就是我们男人的耻辱!看的我是无名火起,当时就挤到白雪旁边坐下了! 白雪横我一眼,却没生气,对坐在另一边的何诗丽说:“不要担心,你会投胎个好人家。” 吊死鬼叹了口气,靠着车窗,望着车外悠悠的道:“这样的景射让偶想起很多事……” 我朝车窗外看了一眼,车正从阴间往阳界开,外面黑忽忽一片,哪有什么景色? 第35章阿丽投胎 吊死鬼望着窗外又说:“偶在那小二楼已经呆了吼多年,后来听说这房质的房东已经变成了一个姓肖的,可素那人来的不多,偶对他没虾米印象。偶一直在房子里呆着也没什么出来看看,直到腾哥你来的时候,我记得那天窗外面的景射也素这么漂酿。” 我又往窗外看了一眼,还是一色的黑。 吊死鬼又说:“后来又来了白雪和方晴还有方琳,那么热闹我真的素吼高兴……” 白雪柔声问:“你就想回忆这些,其他的呢?” 何诗丽摇摇头,说:“偶现在就记得你们,其他偶都不记得了。” 我说:“对,就应该这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当个屁把它放了!” 白雪也笑盈盈的点头:“忘了好,忘了好。” 说到这里,忽然眼前一亮,车已经开到了村口的公共汽车站。 下了车,我们往小二楼走。外面天已经大亮,方晴两姐妹正在门口地上蹲着,似乎就是在等待我们归来,看见我们,特高兴的撒腿跑过来。 郝好说和我们说:“我们还有工作,先走了。你们慢慢忙,辛苦了。”然后一一握手告别。 忽然小二楼的门被推开,林旭从里面走了出来。 林旭大呼:“吴子腾,吴子腾!”然后一路小跑跑过来,目光从我们脸上一一划过,看到何诗丽时,忽然一愣,说:“你……你……” 吊死鬼连忙拢起舌头,扭过脸道:“不素偶,不素偶!” 我正奇怪为什么他能看到我们,却看到方晴走到我们身边道,低声:“我找了点牛眼泪抹在他的眼睛上,还把之前的事都和他说了,你们怎么样了?” 我说:“一言难尽啊……” 白雪道:“小马哥你先回去还魂,这事情我来说吧。” 我回到自己屋子,看着自己充满男子气概的身体,忽然想起自己还不会还魂。 正犹豫间,听见嘲风喊了一声“进去!”顿时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都飘了起来,飘到自己身体上空,忽然一个倒栽,掉了下去。 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身体,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浑身虚脱,像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嘲风说:“离魂对身体危害极大,更何况你又去了阴间,阳气大损。” 我问:“那什么时候能缓过来?” 嘲风道:“你是壮年男子,过几天就会恢复如常。” 我听他这么说,跳下床往外走。 嘲风忽然说:“我总觉得那狐精呆在这有企图,你知不知道她想向阎王提出什么要求?” “企图?”我大惊,“完了,这里最有吸引力的就是我了!那她的目标肯定是我,她肯定看上了我高尚的心灵和纯洁的肉体。”我叹了口气,目视远方道:“我知道我们都打不过她,所以我愿意舍身取义,如果她要硬来我一定从了她!” “……”嘲风沉默了一会儿,说,“总之你注意点她。”末了又说:“还有那两姐妹也不简单!” 我很注意白雪,出去的时候我看都没看林旭他们一眼,直直奔向白雪身边。 白雪已经把事情说完,晃着扇子站在旁边。 林旭看着吊死鬼说:“怪不得我当时看你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你和我前世注定了有因缘。” 吊死鬼捂着脸说:“所以偶当粗觉得你就素楚钦……” 林旭叹气道:“可惜你没有转世,否则我们说不定还能再续前缘。” 吊死鬼问:“你不会嫌弃偶大舌头?” 林旭说:“刚开始不习惯,但是后来看啊看啊也就习惯了。看久了觉得挺与众不同,挺时尚的,很潮。” 我觉得林旭自从看到我裤子上的乌龟以后审美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品味提升的很快。 吊死鬼听了以后热泪盈眶,抹着眼睛说:“那、那偶投胎以后要还素大舌头,你愿意要偶么?” 林旭说:“我愿意!” 这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那表情和神态都说明两个人已经是王八筹绿豆——对上眼了。可这辈子他们是没什么戏了,她现在马上投胎也比林旭小了二十多岁。 “前世缘今生相见,却也没法在一起。”方晴在旁边抹着眼泪,说,“可是却依然不离不弃,真是太感人了!” 连我都差点哭出声来,连声道:“太感人了,太感人了。” “这都是在干什么?”白雪笑着说,“投胎是好事,怎么搞得这么伤感!” 我说:“没错没错,哭什么哭,这是好事!阿丽,快看看你的牌子,什么时候投胎,别耽误了。” 吊死鬼费劲的把眼睛从林旭身上移开,看了眼牌子,和我说:“今天十一点,在市第一医院。” “今天?”我看了下表,问,“早上还是晚上,要是早上现在快到点了。” 她想了想,说:“不是早上。” 我说:“咱们快点做准备,早点过去吧,别耽误了。” “吼……”方晴哭的声音都变了,跟吊死鬼二代一样。我看她哭的都要晕过去了,说:“你别去了,我们去吧。” 方晴抓着吊死鬼的手,说:“妹妹,就算你投胎了,你也一定得记着我啊。” 吊死鬼连连点头。 我们这才动身,去村口等了一辆公共汽车,几个人一起坐上了。 小二楼离市医院还有点距离,我们颠吧颠吧地倒了几趟车,等到那里的时候已经大中午了。 中午正是阳气最盛太阳最热的时候,我们一进医院门,却是一阵冷风。 医院这个地方的确很神奇,就算没有空调没有电扇大夏天也会冰冰爽,透心凉。我原来贴一些特殊小广告就喜欢往医院旁边凑,有针对性,效果特别好,而且热了就往医院里面钻,方便。 不过打从国家医疗保险政策提高以后,让我损失了不少客户。不过我现在和以往不一样,原来眼神不好,我看不见,现在视力提高了,一踏进医院,就看见到处飘着穿着住院服的鬼魂。 吊死鬼要投胎的那家人姓杨,住在501特级病房。 整个病房就一个人,我们过去的时候,正好有个男人从病房里出来,扶着门说:“我出去给你买吃的,一会儿就回来,要是觉得不舒服你马上按铃找护士。”我走过去探头一看,里面有个大肚子的女人正躺在床看电视。 这应该就是吊死鬼未来的老爸老妈了。 我本来想吊死鬼未来他妈住普通病房我们就进去转转看个究竟,没想到阎王那老小子这么够意思,给了个家境这么好能住得起特级病房的。 这样就不好贸然进了。 我正在想法子,却看见白雪伸手叩叩叩的敲了几下门,然后直接开门进去了。 我和林旭看的目瞪口呆,连忙跟进去,我伸手拉白雪,低声说说:“这不能随便进。” 白雪却张口说道:“嫂子,您怎么样了?” 那床上的女人看着进来了一帮人,有些发愣。 白雪笑盈盈地走过去,说:“要不是方才遇见杨大哥,我还真不知道嫂子您也在这里住院,早知道我应该拎点东西过来的,可是听杨大哥说他出去给你买东西你在这儿一个人,没人照看,我就想先来看看你。” 这狐狸精果然厉害,谎话说得和真的一样,一点梗都不带打的! 那女人上下打量着白雪,问:“你是谁?” 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妩媚的漂亮女人,她的眼神充满警戒。看来吊死鬼未来的妈对吊死鬼未来的爸信任度明显不够。 “杨大哥是我上学时候的学长,我们都好久没有见面了。也怪不得他没有和你说起我。”白雪笑着挽起我的胳膊,“当初我和我家这口子就是杨大哥介绍认识的,要不是碰巧来医院,我还真不知道嫂子你都要生了,嫂子这么漂亮,生的孩子一定也好看的很!” 听到有人夸还未出世的孩子,吊死鬼未来的妈幸福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说:“他们都说可能是个女孩。” 我说:“女孩好啊,又贴心又知道疼人还不淘气。” 林旭很是欣慰的低声道:“看样子他们以后会对阿丽好!” 第36章奇怪男子 吊死鬼默默站在床边,一句话也不说,定定地看着床上那女人的肚子。 我低在她耳边轻声问:“那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不咱们先走吧?” 吊死鬼说:“偶想再看一会儿。” 白雪嘴跟抹了蜜一样,几句话说得吊死鬼她妈笑的脸都舒展开了,客气的问:“你们来医院干什么?别光顾着看我,耽误你们的事了。” “没事,没事。”白雪看我们一眼道,“我在这里陪嫂子,那你们先出去吧。”然后低声和我说,“你们看着点,要是那男人回来,给我手机上打个电话,我就和阿丽出来。” 我和林旭拽着林旭出来,蹲在视野最好的一楼的楼梯口。 楼梯底下的阴面蹲着几个鬼,穿着病号服,有几个袒着胸,胸口上还封着针,见我们过来都瞪着眼睛看我们。 我装作没看见,偏向头看大门:“他爷爷的,这天可真热。” 林旭低下头,看着地说:“医院比较凉快。”忽然抬起头往上看,说:“白色!” 那几个乘凉的鬼开始聊天,一个敞着胸,肚子上缝着线的鬼说:“前几天这医院又死人了。” “医院不死人就不正常了。”甲鬼说。 “但是你没发现这医院,有些特定人种人死亡率特别高吗?”乙鬼说。 “水平不行吧?亏他还是个大医院。”丙鬼说。 “我听说这医院的医生不给红包就不好好给人做手术。”甲鬼说。 “嗨,别提了,我现在肚子里面还有块纱布呢。我……”那些鬼说到一半,忽然没了声音。丙鬼说。 我转头去看,却发现那几个鬼都不见了。奇了怪了,说的好好地怎么突然都没了。忽然听见有嘲风通过脑电波传话道:“门外面。” 我连忙向门外看,看见有个背影非常艺术的男人正在往外走。 为啥说他艺术,因为那男人留着长头发,扎了个马尾,如果头顶前方在剃个半光,那就与清朝人差不多了,而且要不是他穿着个白色西装我还真没法认出这是男人。 我特讨厌这种人,专门欺骗同胞的感情。我原来在街上遇见过一个人,那背影美的啊,翘臀小蛮腰,和温碧霞一样,我当时没有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追上去一看,他是个男的!还长着一张杨坤的脸! 所以根据我的经验,留长头发的男人都长的比较沧桑比较艺术。而面前这位肯定是个彻头彻尾的行为艺术家,因为他肩上爬了一只黄色的小松狮犬,正伸着紫色的舌头舔嘴唇。早知道这医院能让带狗,那我就把嘲风放出来遛遛了。 那男人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好像发现了我在看他,停下脚步,转头往这边看,我一阵心虚,连忙扭开头。 因为工作原因,我认识几个这样特立独行的艺术家,这种人一般都不喜欢别人盯着他们看,而且一般道路上遇到盯着他们看的群众,都会在心里进行鄙视他们土老帽!没见过世面!不了解艺术!俗不可耐! 我不想给别人留下这样的印象,所以冲林旭撇撇头,说:“门口有个穿白西装的人,大男人还留着长头发,你看他在干什么?” 林旭扭头去看,说:“那是个医生吧,我看正和别的医生说话。” 我扭头一看,那男人正背对着我们和一个穿着白色长大褂的医生说话。 我又看了看门口,再啥情况也没发现,在心里嘀咕嘲风到底让我看啥。 忽然听到旁边穿啦:“粉色。”我扭头望去,只见林旭将头抬得老高。 我说:“从刚才开始你就在干吗呢?” 林旭不说话,抬头往上看。 我跟着他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一个穿着短裙的姑娘从楼梯往下走。顿时间我目瞪口呆,一下子就体会到了夏天的美好和裙子对于男人的重要的观赏性。 林旭露出笑容说:“她裤头上画了个变形金刚。” 我有时候觉得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有点傻! 我教训林旭:“我最讨厌你这种人,傻就傻,还耍流氓,耍流氓就耍流氓,还只一个人耍不叫我们一起来耍,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义气,下次别这样了!听到没?”然后蹲到他旁边抬着头看。 看了一会儿,我说说:“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蹲吧,这这这……这不好,要是给人看见……” 林旭说:“我再数数,刚才走过去一个黑色的,三个粉色的,一个蓝色的。”他伸手说,“一共八个。” 我勒个去,听见没有,这是学习。然后一愣,问林旭,一个黑色三个粉色一个蓝色不是五个吗,怎么是八个?” 林旭说:“还有两个是男人。” 我说:“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鬼?不过这医院到处都是鬼,有鬼也不稀罕,我正想着,李旭忽然说:“又来了,又来了。”然后很认真的猜测:“这次应该是白色的。” 我连忙抬头看:“我觉得这次是黑色的。” 我们两个个齐齐的仰着头,听着楼上高跟鞋越来越近,三个人紧张的睁大眼睛,也就是在这时,忽然听见旁边有人说:“两位先生,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两个一愣,马上齐刷刷的转头去看,只见身后站了一个挺漂亮的女护士,叉着腰看着我们。 我瞅见她胸前挂着个牌,写着名字——娇映雪。 这名字起的嘿,跟网名一样!而且,还姓娇,嘿嘿! 女护士加重了语气,重复问:“你们干什么呢?!” 我和林旭两个面面相觑。 我心虚,一急,说话都结巴了:“我、我们在这乘凉,看、看月亮看太阳。” 林旭比我还结巴:“我……我们在这……学……学……学数数……” 娇映雪呵呵的笑了一声,然后看看我,看看林旭,又呵呵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 林旭凑过来,问我:“我总觉得她笑的好像有深意,你知道她什么意思?” 我感觉她那意思是在骂我们两个都是sb。但是我看到他俩都看着我,不太好意思说出这话打击他们,就说的比较委婉:“她的意思是我们两个里面有一个比较sb。” 林旭马上说:“那她肯定不是说我。”然后齐齐看向我。 我那个气啊,直接想揍死他算了! 就在这时,林旭忽然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的背后说:“那个白西装的男人在看你。” 我一向认为我这样拉风的男人,就算放到人群里,也像扑克中的大王,小二楼中的白雪一样显眼,就算被人多看几眼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第37章黑心医院 林旭脸上露出的表情却十分奇特,仿佛那人看我是十分奇怪的事情一般。我扭头往门口看,已经看不到那穿白西装的男人了。 这家伙跑的倒快,我说:“没事,或许他是见我长得帅,就多看了几眼。” “你认识他吗?”林旭犹豫着说:“我觉得那人不是普通人。” 我问:“怎么个不普通法?” 林旭说:“说不出来,反正看着就觉得不是普通人,或许这就是直觉吧!” “兄弟,这还是你见的太少。”我拍着林旭的肩膀说,“赶明儿我介绍一个黑胡子道士给你认识,你看看他就会明白为什么不能以貌取人。” 正说着,忽然听见方琳在身后喊:“白雪,。” 我们这才发现白雪已经带着吊死鬼从楼上下来了,林旭连忙迎上去和吊死鬼说话。 我把白雪拉到一旁,问:“怎么样,这家条件不错吧?” 这年头做事要谨慎,阎王那老小子阴的很,没有摸清这姓杨家情况我还真不敢就让吊死鬼贸然去投胎。 而套话这事白雪又最强不过,想她现在已经把这家人摸的通通透透。 果不其然,白雪点点头,说:“这家人条件确实不错,男的在外面做生意,旗下有一个酒楼两家娱乐会所,只是……” 说话带转折,那肯定没好事,我连忙问:“只是什么?” “只是他们感情似乎并不好。”白雪说,“那男似乎在外面有女人。” “有家庭矛盾?”我说,“这不行啊,俗话说的好,每一个走上歧途的无知纯情少女背后都有一个不负责任的家庭和一个黑暗的社会,阿丽投胎以后得不到父爱得不到母爱,那不得心理变态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未必。”白雪说,“方才你没有看到那男的特地跑去给他妻子买吃的?据说这个男的喜欢孩子,自从怀孕之后就对她老婆好了很多,如果阿丽出生,他们的关系说不定会因此改变。” “最好是那样。”我转头去看,林旭和吊死鬼也处不了几个小时了,正拉着吊死鬼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话。 林旭很深情的说:“我估计等你投胎你就记不得我了。没关系我会常常去看你,在你学说话的时候,学走路的时候,上幼儿园的时候,我都会在一旁悄悄地看着你,你要记着,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在后面看着你。” 我仔细想了一下这情景,越想越觉得怎么那么瘆得慌,这不就是活脱脱一变态跟踪狂嘛! 吊死鬼点点头,然后小声说:“可素偶不想去投胎……” 林旭说:“去吧,这是为你好。”然后伸手去把粘在吊死鬼舌头上的发丝拨掉。 这动作特别轻柔,俨然就跟对待情人一样,但是比较悲剧的是这医院里其他人类看不到吊死鬼,所以林旭身旁五米之外都没人靠近,路过的人见他含情脉脉的对着空气说话一律都绕着圈子走。 我和白雪与方琳装作不认识他们,离的远远的。 就在这时,我之前看见瞪我们的那个叫娇映雪的女护士一脸焦急的从远处跑过来,拉着几个路人不知道问了什么。走到我跟前,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我说:“出什么事了?” 娇映雪说:“我有个住院的病号找不见了。” 我吓了一跳,马上问:“不是个孕妇吧?” 娇映雪奇怪的看着我,说:“什么孕妇?那是个男的,叫王兵。” 我说:“你光跟我说名字我哪里知道是谁啊!” 娇映雪说:“是个男的,带个眼镜,看起来挺斯文。” 我说:“你这说的也太笼统了。” 娇映雪说:“算了,我再找找。”说完就准备往楼上走。 也就在这时,只听见外面有人一声喊:“跳楼啦,跳楼啦,有人要跳楼!快去看啊!” 只听得人群一阵骚动,转眼间医院里面就没人了。 我跟着众人跑出门,在医院门口抬头看,只见大楼最顶上站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 围观群众太多,我费劲力气才挤到外面,抬头看了半天也看不清,我说:“上面是什么人?” 旁边有个人说:“是个男的。” 接着就听见娇映雪一声惊呼:“王兵!”然后转身就跑进楼里,三步两步的往楼梯上跑。 我连忙跟进去,爬一楼、二楼、三楼……人命关天,我俩都不敢耽搁,一步跨两步的台阶,好容易爬到最顶楼,我和娇映雪已经累得气喘如牛。 娇映雪也来不及休息,一把推开天台的门。 我跟着跑过去,刚进门,听见一阵嘿嘿的傻笑,一转头,看见方琳早就蹲在门口。 我说:“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我爬楼的时候怎么都没看见你?” 方琳说:“我坐电梯上来的。” “……”我叉着腰喘着气看她。 方琳冲我笑:“傻蛋。” 为了男人的面子,我说:“小琳你不懂!你看过电影电视剧没有,出现紧急情况有人坐电梯吗?哪个不是跑楼梯?” 方琳说:“那他们也是傻蛋。” “……”我说:“算了,看在你读书少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 王兵穿着一件米色的大风衣坐在房檐上,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娇映雪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走到他身后,忽然伸手去抓他衣服,喊:“王兵!你不要想不开!” 那王兵差点被她掀到楼下去,手忙脚乱的连忙一手拉住了旁边的栏杆,回头看:“映雪?” 娇映雪说:“王兵!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好好说啊!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王兵说:“楹裳,你不要拦我,放手!” 我高声喊:“兄弟你先别急着跳,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一下啊!” “没什么好解决的!”王兵说,“我这都是被逼的!” 我说:“那你也不能白跳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也是造福社会。” 白雪他们从后面的门走进来,看他们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也是坐电梯。白雪说:“你要是什么话都不说就跳了,那谁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委屈,不就变成冤案了吗?” “我已经是千古奇冤了我!”那王兵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喇叭,对着楼下喊,“你们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跳楼?” 楼下群众喊:“想!” 王兵站起来,抓着风衣喊:“有谁想知道我这件衣服下面是什么?” 楼下群众嘘声一片:“不想!” 但是王兵征询群众的意见却又不听,刷的一下扯掉风衣。 楼下群众先是咦了一声,然后不屑的嘈杂起来。 王亮本来已经眼疾手快的档住了吊死鬼的眼睛,等看到王兵的衣服完全掉落以后,完全惊呆了。 如果楼下人有鸡蛋,一定已经扔上来了。 原来王兵米色风衣底下穿的,就是这个医院的病号服。 这衣服让围观群众非常不满意,议论声四起,不知道是谁报的警,楼下已经有了警察和媒体。 王兵按了按手,然后接着喇叭说:“你们稍安勿躁,先听我把事情经过慢慢道来。” 我对白雪说:“这王兵说话文绉绉的,像是个读书人。” 娇映雪说:“他是个记者,可有才华了。” 身为一个护士,她没有保持对病人一视同仁的中立的立场,把这王兵拔高了一个层次,我当下就看出来,这俩人的关系不简单! 王兵说:“三个月前的一天,我早上起来,忽然觉得头晕眼花犯恶心不舒服,于是我来到了这家医院看病,当时的大夫问了几句病症以后,就让表情严肃的让我去做ct,我做完ct以后又让我去做b超,做了b超之后又让我做血检……医院里有什么设备,他一个没落下,全都让我做了。我越做越害怕越做越担心,心想别有什么事吧,最后拿着一沓单子问医生我有什么病,是不是特别严重。那医生就说了五个字,胃病,住院吧。” 王兵吸了一口鼻子,接着道:“然后我就住院了,医生问我要什么药,进口的还是国产的,国产的效果不如进口的好,如果有条件建议我用进口的,因为国产的虽然便宜,但是我们不能保证药效。你说听了这话我还能怎么办?用呗,这一用药一住院就是三个月。直到昨天,我有个当医生的老同学给我打电话,我和他说起这事,我和原来一样,把对那医生说的症状给他说了。你们知道我那同学说的什么吗?” 我们齐齐摇头。 王兵说:“他说我这是因为前一天吃的太多太杂,伤食了!说白了就是消化不良,吃点健胃消食片,饿上一顿就好了!我问那为什么我住院的这三个月不舒服。我同学说那不是废话嘛,正常人挂三个月吊针都得难受。 “就这样,我去办出院手续他们还说他们没错,就算告到法院也没法取证,不给我退钱。”王兵激动的站起来,对着楼下喊,“你们说,我住了三个月的院!挂了三个月的吊针!所有积蓄都花光了,连女朋友都跑了,我该不该跳楼让别人知道这黑心医院做了什么事?” 台下群众齐声道:“该!” 王兵作揖道:“谢谢各位乡亲支持,那我这就跳了。” 第38章下午四点 看着王兵就要下跳,娇映雪急忙叫道:“王兵,我们好好说,不要跳!” 王兵说:“不跳别人没法注意到这家医院的黑幕!” 这医院原来应该有不少跳楼的,他说话的时候,旁边那些跳楼死的鬼重复着跳楼的动作,一个呼啦啦的往下掉,看的我心惊胆战,就担心哪个鬼把他顺下去。 我说:“你这理由太扯了,别跳了!别跳了!现在跳楼已经不新鲜了,除非你跑到富x康去跳,否则吸引不了眼球,活的好好地,干吗非要跳楼呢?你看你身边的那群兄弟,都是跳楼死的,死了以后每天重复跳楼,就算你是蹦极爱好者也迟早得腻歪,后悔都没有用!” 白雪在我耳边轻声道:“想自杀的人在自杀前有两种心态,一种是内心在极度的挣扎,一种是万念俱灰视死如归,我看这王兵都不像,他应该不是真心自杀。只是不知道他故意做这样一出戏是想做什么?” 听了白雪的话,我仔细观察那王兵的动作表情,这才发现他虽然站在栏杆外,但是故意踩着地上的风衣怕风把那风衣吹走,真要跳楼找死肯定的不会在乎那一件破风衣。 这王兵的动作果然有猫腻。 武警已经跑到了天台上,院长也跑了过来,他是个大肚子的矮胖男人,擦着汗说:“同志,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下来,我们好好说。” “要我不跳也行。”王兵用喇叭对着楼下喊:“这是医疗事故,你们得清查这医院。” 院长连连点头,道:“行,好好说,好好说。”娇映雪也叫:“王兵,下来,我们好好说。” 那王兵得到了回答,点点头正准备往里走,忽然脚被风衣带子勾住,脚下一滑,就向楼下摔去。 离他最近的娇映雪眼疾手快,一把抓过去,抓住了他的衣服,我们刚松了一口气,只听得撕的一声,王兵的袖子断了! 眼看王兵就要命丧当场,我顾不得多想,张嘴就要呼唤嘲风出来救人,忽然听得楼下众人一声惊呼,接着有人叫道:“看,那是什么?”然后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红影从楼下窜起,肩上扛着王兵,那红影速度极快,在我们还未看清的时候迅速的扔下王兵,然后嗖的一下,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 众人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看得莫名其妙,全都立在当场。 娇映雪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喊道:“王兵。”然后跑过去,这时众人才纷纷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那是什么?” 王兵呆若木鸡的坐在地上。 娇映雪跑过去,问:“王兵,你没事吧?” 王兵摇摇头。 我走上去,问:“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王兵一脸恍惚的说:“我不知道,我就觉得碰到它的地杨黏黏的。” 我奇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雪用胳膊戳我,然后向天台旁边的一个晾着医院床单的架子努了努嘴,那架子后面有个台子,要是人站在上面,正好可以被床单遮住。 正好有人往那边走,边走边说:“我看那红色的东西刚才跑到这里来了。”说完,一把掀起那些床单。 只听有个女人“啊”的叫了一声,那声音我听得有些耳熟,连忙伸头去看,这一看,就全明白了。 躲在那床单后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不是方晴又是谁。 掀床单的人问:“你是谁?躲在这干什么?” 方晴指指我们说:“我是和他们一起来的,不过我害怕他真跳下去不敢看就躲过来了。”说完,小跑着跑向我们身边。 白雪说:“让你不要上来,你怎么跟上来了?” 方晴含糊的说:“我来找你们,正好看到他跳楼……” 那帮人看我们真认识,就转过去继续检查其他的床单,结果自然什么都没发现。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东西是红色一团了,肯定是方晴这妖怪的杰作!我低声对她说:“大白天的又是大庭广众之下,你别随便脱衣服行么?” 方晴说:“没关系,救人是好事,我不害羞。” 没人怕你害羞,我是怕你被人占便宜了! 我们算是明白王兵是谁救的了,其余一干人还在大眼瞪小眼,显然都搞不懂那红影到底是什么。楼下有好多人跑上来,挤在天台门口张望,一边看一边议论。 我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就能分析出来他们的身份和爱好。 “我觉得那是外星人。”这是个科幻小说迷。 “你没看他红色的吗?我觉得他脚下肯定踩了个风火轮,是哪吒显灵了。”这位平时肯定没少去庙里。 “你们都不科学,我觉得这医院其实在做生化研究,那说不定是特异功能的变种人。”这位确实科学,就是生化片看多了。 但是我们谁都没想到,这事被在楼下围观的记者拍下来了,第二天报纸头条是——《我市惊现蜘蛛侠》 配的照片上,隐约能看见一个红色人型生物爬在六层楼上。 新闻后面附带了一群专家的言论,通过神学、生理学、心理学、服装学等各种角度的分析,最后得出结论——这个做好事不留名的英雄是个体力非常好的男人,他崇拜蜘蛛侠达到了痴迷的病态,觉得自己就是蜘蛛侠,所以通过cosy和攀岩来达到更接近偶像的目的。 然后这篇报道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掀起了一波讨论个人英雄主义和如何对待偶像追星的风潮。 方晴看了那报道以后才跑去看了蜘蛛侠的电影,看完后不屑的和我说蜘蛛侠那衣服裹得和木乃伊一样,不透气! 我只能无奈地摇头苦笑!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时那院长脸色相当难看,说:“没事了,没事了,都下去吧。”那些医生看上去像是搀扶王兵,事实上却是硬拽着他下去了。 娇映雪转头对我们说了声谢谢,然后也跟着走了。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转头问方晴:“你怎么来了?” 方晴四下望了望,然后问我:“现在几点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六点半。” “六点的时候,郝好说和高压锅来找你了,问你回来没有。”方晴说,“他说他们已经查过了阿丽要投胎的这家人,之前他们夫妻不和,但是生了阿丽之后,夫妻关系会渐渐变得融洽。” “那不是很好吗?”我说。 “当然是很好。”方晴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可是……” “可是什么?” 方晴又问:“阿丽去投胎了吗?” 我说:“不是十点么,急什么?” “郝好说他们说了。”方晴说:“不是十点,是四点,今天下午四点。” “四点?”我惊道,“四点!” 方晴点头道:“郝好说他们问了判官,不会有错。” 我听了这话,连忙转身,四处张望:“阿丽呢?阿丽呢?” 白雪说:“已经有一会儿没有看到她了。” 我们全都看向林旭,后者正在伸着脖子到处看,着急的说:“我也不知道,刚刚光看他们跳楼,没注意人就没了。” 方琳就更不用问了,她一直就在我眼前。 方晴说:“会不会她见时间来不及,自己跑去去投胎了?” “对!”我说,“就算阿丽她大舌头跟我们说错了,但是她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到底是什么时间,她肯定去投胎了。” 听了我们的话,林旭转身就往楼下跑,我们也跟着跑了过去。 白雪轻叹了一声,也随我们一起去。 那住院病房早已经没人了,于是我们跑到产房门口,只见那姓杨的男人正一脸焦急的坐在门口,我连忙过去问:“生出来了没?” “都进去好几个小时了,还没出来……”姓杨的忽然反应过来,问:“你们是谁?” 我说:“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老婆到底生出来没有?” 姓杨的说:“你是什么人,和我老婆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老婆和我关系不大,但是……”我把林旭推到姓杨的面前说,“你老婆生的是他的老婆。” 姓杨的说:“你神经病吧?!我孩子还没出生你就这么占便宜,想练练是吧?” 我看他不信,又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来,正在焦急的时候,产室上面的红灯灭了,这下我们的目光全都转了过去。 几分钟没有人说话,死一般的寂静。 “生了?”我轻声问。 “怎么没听见小孩的哭声。”姓杨的问。 产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女医生走了出来。 姓杨的连忙站起来,正想开口,林旭抢先一步问:“孩子生了没?” 那医生摘掉口罩,问:“你是孩子的爸爸吧?” “不。”林旭说:“我是孩子的老公。” 医生说:“你说啥?” 姓杨的一把推开林旭,问:“孩子怎么样了,生出来了没?” 医生说:“生出来了。” 第39章记者王兵 听到医生宣布结果,大伙儿都长舒了一口气。我问:“那她的舌头怎么样,长不长?大不大!” “舌头?不知道。”医生叹了口气道,“抱歉,我们没有保住孩子,生出来就是一个死胎!” 这话一出,我们全都愣了。 “死胎?”姓杨的抓着医生的袖子问,“怎么是死的?好好地怎么就死了?这是医疗事故!我告你们!” “我们的接生过程没有任何失误。”医生说,“但是孩子生出来就是死的,不要说我们,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活。” 姓杨的听了捂住脸蹲在地上,好像痛苦不已。 我能猜到为啥这孩子是为啥死的——那吊死鬼没有准时来投胎!我心里那个气啊,对白雪说:“这家伙跑哪里去了?竟然没来投胎!” 白雪朝我身后努努嘴。 我一转身,见身后站着一个女人,穿着病号服,捂着脸,眼睛从指缝里往这边看,全身都普通,最大的闪光点就是那长舌头。 她肯定是想装路人来看情况,连衣服都换了。 我气道:“别捂了!再怎么乔装也没有用,你的舌头已经出卖你了!” 林旭连忙跑过去,问:“你怎么没有去投胎?” 何诗丽放下手,可怜兮兮的说:“偶不想投胎。” “嘿~,我放弃了别的条件好说歹说阎王才同意给你投个好胎,你说不投就不投了?”我问,“你给我个理由先!” “偶舍不得你们。”吊死鬼说:“而且偶觉得这家人不吼。” 方晴说:“他们夫妻虽然现在关系不好,但是生了孩子以后关系会好的。” 蹲在一旁的方琳却忽然说:“他们都不是好人!” 我问:“你怎么就知道了?” “算了算了。”白雪过来制止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既然已经没有投上胎就不要再去想了。” 旁边的医生看着我们和吊死鬼说话,然后拉住一个路过的护士说:“你去问问精神科,他们的病人有没有跑出来。” 我听白雪都这么说,不由得愣了一下,问:“难道这家人也有什么事?” “我只是觉得和那女人说话时觉得她的心中似乎有什么秘密……”白雪说,“不过以后也不见得会遇到,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经历过这件事,回去以后吊死鬼就跟刚释放出狱一样,甩着舌头满小二楼乱窜,见人就抱着额头亲。 其实忽略她的大舌头我还是乐意接受的,却没想到被林旭一巴掌推开了。 我现在彻底怀疑这吊死鬼是存心不想投胎了。 现在林旭没事就跑来小二楼找吊死鬼,他下班比我早,每天奔的反而比我快,我一回来就能看见他和吊死鬼坐在厅里面,你动动我的鼻子我动动你的舌头,那叫一个恶心肉麻! 我每次都说:“林旭,你又跑来意淫了。” 方晴说:“你别说的那么难听。” 我说:“一个人一个鬼,那不只能意淫吗?” 方晴说:“他俩那是谈恋爱。” 毛主席说过“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我没说他过来耍流氓算给他面子了。 更可气的是林旭还整天在这儿蹭饭。 泡我屋里的女鬼,还蹭我的饭! 后来我就想出一个杨法,一到吃饭时间我就把臭脚丫抽出来,结果每次臭的啊,林旭都吃不下去。 我觉得这办法非常好使,哪里再能找到我这么聪明的人? 结果过了一阵遇到二狗子,他问:“阿腾,你减肥呢?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再仔细一想,才发现我光顾着注意林旭了,其实我自己也被熏得吃不下饭。 这件事了结以后,除了多出来一个经常来串门的林旭,其余什么都没变。 不过自从我来到小二楼以后,业务锐减。原来住在高级小平房住宅区,身边的兄弟有什么业务上的消息都跑到我屋里告诉我,等我搬到这里以后,信息量大大减少,于是为了扩大业务,我到电信局接了个宽带。 我还惦记着那姓杨的两口子,又跑去医院打听了一下。那女的还在那个特级病房,不过据护士说她老公好久没来看她了。 我想着那男人之前的反应,觉得这两夫妻以后比较悬了。 出了住院部大楼,我想起这医院侧门那里比较偏,我原来还没去过,过去看看观察一下地形行情说不定能开发个新市场。于是从小路穿了过去。 这一路走却也没多少人,走到后面才发现那侧门已经被封了,我正要往回走,忽然听见楼旁边的树后传来人的声音,仔细一看,是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说的激动,其中一个把另一个推了一把,后者踉跄了几步,抬起头说:“可是他说他要告我们。” “有本事就让他去告!”随着一声怒骂,推人的那个医生走了出来,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 我正瞅这人长得面善,那个被推的医生又说:“院长,前几天的事情把媒体都招来了,要是抖露出去……” 我这才想起来这个中年男人是谁,前一次在王兵跳楼的时候见过,他是这医院的院长!只不过那天他的脸显得十分慈祥,今天这样凶神恶煞,一下子让我认不出来了。 “没人说出去谁能知道?”院长走过来,指着那医生威胁道,“只要管住你的嘴就行了!” 这哪是院长,就是黑社会嘛! 我装作迷路的样子走过去,边走边说:“怎么迷路了?” 院长脸色转的和电风扇一样快,转眼就挂上了另一副表情,拍着医生肩膀说:“我看好你,好好做。”然后冲我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走过去问:“你没事吧?” 男医生脸色很不好看,装成镇定的样子点点头。 我掏出名片递给他,说:“有事找我。” 男医生低头看我的名片。 名片上的文化工作者、青年企业家等头衔后面我用铅笔加了个道士,下面高级小平房住宅区的地址被划掉了,我手写了小二楼的地址。 “杨梅村?”男医生着那个地址,脸色更难看了,抬起头仔细盯着我瞅,说:“你住在这里?” 财不外露,我说得比较低调:“我在那里有个别墅。” 男医生又看了我两眼,欲言又止,最后哦了两声,转身走了。最后我从最近的一个门出了医院,对面是一片写字楼区,高楼不少,是个繁华地带。 我口袋里还有几张小广告没贴完,见这边能贴的地杨挺多,悄悄地拿出来准备贴。 繁华地带不比其他地杨,人多眼杂。在这贴广告有诀窍,首先那广告得越小越好,最好手掌大小,双面胶的那一面朝上反握在手里面。其次你得善于伪装,就像我现在这样——嘴里叼着根烟,手扶在公车牌的杆子上,斜面四十五度角望天,那略带颓废的表情和英俊的外貌让我看起来就像一个令人怜惜的失意的成功男人。 但是谁也不知道,就在那一瞬间,小广告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了杆上。然后我再长叹一声显示出内心的苦闷来配合自己之前塑造出来的形象,松手扬长而去,只留下来往的女性路人痴痴地注视着我的背影,这场伪装的戏码就算完了! 因为哥是练家子,这一系列动作自然做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轻轻地来轻轻地走没带走一片云彩。 就在我做完拍拍屁股准备走的时候,忽然有人在我身后喊:“哎!那个人,等一下!那边那个,就是穿‘阿迪王’的那个……” 他刚开始叫我周围人还在纷纷回头看他是不是叫自己,等那句“阿迪王”一出来,我就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对于“阿迪王”这样神秘的品牌,江湖上曾经流传着一句话,得“阿迪王”者得天下,所以我能理解他们看到传说中的“阿迪王”的心情。 但是我是一个自信而低调的人,不想让“阿迪王”蒙蔽他们的双眼从而让他们对我产生盲目崇拜的心理,所以我低着头快速的往前走。 后面的那个人还在不依不饶的叫:“穿‘阿迪王’的那个,穿‘阿迪王’的那个……”后来就直接省略着叫了:“阿迪王!阿迪王!阿迪王!” 路上看我的人越来越多,我忍无可忍,挥了下头发潇洒的转过头,问:“谁啊?” 当看清楚后面站着的那个人我就愣了,这不是那天跳楼的王兵嘛。 王兵带着鸭舌帽,脖子上挂着个相机,身上披着个格子衬衫。像我这样关心中国娱乐界的人,一看这造型,马上就联想到了一个神秘的职业——狗仔队。 我说:“你这小子,原来我还猜想你是什么记者,原来是狗仔队。” “我也猜想过你的职业。”王兵也笑,边笑边看旁边公车杆上的小广告:“彼此彼此。” 这家伙眼神还挺好,我这么隐蔽的动作都被他发现了,我俩笑的心照不宣。 第40章无比郁闷 我俩笑了半晌,王兵低声问:“老实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说:“你这打扮,就差没在脸上贴个标签说‘我是狗仔队’了。” “我也是头一次做这行,不太了解情况。”王兵叹了口气,蹲在地上说,“之前我本来想曝光那医院的黑幕的,结果那院长上头有人,施加压力给我们主编,把我写出来的稿子毙了。又把我调到娱乐部,让我来这里蹲点找新闻。” 我也蹲下去,问:“这里有什么新闻?” 王兵伸手向旁边指去:“这边有个影视公司,就是正在拍戏的那个,我们接到群众爆料,说这里的头头和旗下的男女演员有不纯洁关系。” 他一指,我才发现不远处的广场上有人在拍戏。 我问:“男女演员全都有?” “青春偶像剧嘛,全都是俊男美女。”王兵说,“爆料人说,女主、女配、男主、男配,那头头没有一个放过的,威逼利诱,全都遭到毒手了。” 我问:“就没有那下不去手的了?” 王兵想了想,说:“有,他们戏里还有一只狗。” 我看着对面那个七十多岁,拄着拐杖演男主角奶奶的老太太骂道:“真是禽兽!” 王兵说:“我守了一天也没守到什么,他们还在招演员,我想混进去从他们那里得到点小道消息,但是报名他们不收。” 你打扮成这样去报名不是明显找打么。 王兵又说:“我拜托你个事,你帮我个忙行不?” 联系他上下的语境我马上明白了他想让我帮他干什么。 混进这公司帮他打听消息! 王兵说的比较含蓄,他说:“那天我看你身边有几个人,我觉得凭他们,一定能进去。” 去医院那天我身边带着吊死鬼、林旭、白雪、方晴和方琳,王兵看不见吊死鬼,说的显然不是她,林旭没我帅,没方琳天真,也排除。剩下白雪、方晴和我三个。 我回去和想和白雪、方晴商量,却发现白雪闷在房里不出来,方晴上班还没回来,就先回到房里打印明天要贴的小广告。 电脑一打开,我惊异的发现右下角那两个小电脑的网络图标竟然是亮着的。 也不知道电信的人什么时候过来把网接通了。好不容易能上网,我十分高兴,顺手就打开了即时通讯软件“扣扣”,打算和好久没有聊的网友mm聊天。 我在网上有一个十分拉风的名字,叫“冷漠の男人”,这个名字充分体现出我的冷酷无情和良好的日语水平,无数mm拜倒在这个名字下。有个mm说他看见这个名字,脑海中就浮现了穿着风衣的布莱德比特的背影! 我设置的是消息自动弹出,所以“扣扣”一登陆,马上噼里哗啦一堆对话框弹出来。百分之九十都是我在游戏中认识的mm。 “gg你哪里去了?怎么好久没来了。” 我淡淡一笑,回道:“最近公司有业务,比较忙。”这个是玩连连看认识的。 “最近有人欺负我,你来帮我踩他。”这个是玩对对碰认识的。 我回复:“哪个jp踩你,我带人收拾他。” “冷,我想你。”这个是玩大家来找茬认识的。 我回:“妞儿,我也想你。” …… 我手指打字如飞,一一回完关掉对话框,眼看着就剩最后一个对话框了,正准备回,再一看那对话框,忽然愣了。 那对话框里只有一个数字——5。 那字体是用最大号的字体写的,看起来非常醒目。 要说“55555”来表示长时间看不见我的郁闷心情吗? 这是谁啊? 我疑惑的打开那人的资料,只见他的签名全是空的,头像是方方正正的一片黑,上面印着两个血淋淋的眼球。 而他的名字只有一个字——死。 我认识的mm有非主流,可没有哥特式风格的。这人是哪里来的? 他头像灰色的,看样子是不在线或者隐身。但是我又觉得这头像和那个“死”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于是我打了个“小样儿,别以为换了马甲我就认不出你了”发送出去,然后等回音。 那个头像一直是灰色的,没有动静,我盯了一会儿,心想他可能真是不在线。 正想着,忽然听得滴滴滴几声,我精神一振,过去看,原来是二狗子发来的消息,说:“你网安好了?有个棘手的我们打不过,就差你一个了,快来,自由场28。” 二狗子和我打网游的搭档,自从那个游戏上线我们就形成了双雄联盟,被称为俄罗斯方块界的两大霸主,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我淡定一笑,关掉对话框来到自由场36,果然二狗子已经在里面了,二狗子见我来了,开了小喇叭全频道骂道:“冰雹一样的男子,来自由28给爷跪下!” 企业家就是财大气粗,这小喇叭要钱,二狗子竟然刷屏骂了十分钟,霸气尽显。不久一个叫“冰雹一样的男子”冲进来,见人齐了,二话不说摁了准备。 我们俩见他已经准备了,马上同一时间换成同一队的人,俩个打一个,只要有道具就使劲给那人使,对那个人展开了疯狂的攻击。 俄罗斯方块是个残酷的智力游戏,没有队友的他显然不能击败我们这群运用到了兵法战略的精英。所以那人虽然是个高手,但却在竭尽全力逼死二狗子之后,弹尽粮绝,在死亡的边缘苦苦挣扎。 虽然我们也离死亡不远了,但是两个对一个优势还是很大,已经死掉的二狗子为我们呐喊:“快了,快了,他快完了!你加把劲儿!”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电脑响起了滴滴滴的声音,一个扣扣对话框弹了出来。 头像是两个红彤彤的眼球,名字是“死”,说的话是:“我知道你是谁,可是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打游戏打的正激烈,瞟了一眼也没多想,就把对话框移到一边继续打游戏。 又是一声“滴滴滴”,那个叫“死”的人又说:“你在打俄罗斯方块,自由场28。” 我手一滑,应该扔给敌人的道具扔到二狗子那里了,二狗子没想到我来这么一出,一下乱了步骤,死了。 我玩的不是“扣扣”游戏厅的游戏,这人怎么知道我在哪里?我想,不会是二狗子戏弄我吧?再一看,二狗子一直在那里骂骂咧咧的说话,应该没有工夫在“扣扣”上说话。 在这一发愣的功夫,我也死了。二狗子一起骂道:“你怎么搞的?” 我正要解释有人找我说话,忽然电脑那个“扣扣”的对话框变成了最大,那个叫死的人打出了一行话,依然是最大号的字体——“我在你身后。” 我心中一阵发毛,瞬间觉得身后真的有什么。 人有时候会有这种感应,觉得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但是转身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但是很多时候你就算看过了也不会安心,因为你不知道是“它”真的不存在还是“它”就在你身后用“它”的眼睛看着你而你却看不到“它”。 当然这事对我来说是不存在的,我现在已经能看见大多数的鬼。 直接看到鬼不可怕,最紧张的是你知道要看到他们转过头的一瞬间。所以我心理压力更大,我不知道面前是啥样的鬼,是缺胳膊断腿还是没眼睛没鼻子的。看到方晴两姐妹之后,我总结过鬼为什么吓人,一个是他们比较顽皮喜欢到处乱串神出鬼没,另一个就是他们死的不好看,看着瘆人。 我猛地转过头,发现身后果然有东西,是一个男人头! 我一拳挥了上去。 只听得“no!no!no!不!”几声喊叫,那男人直直撞到了墙上。 我一听声音耳熟,再仔细一看,这不是林旭嘛! 我说:“你丫的没事不去跟阿丽谈情说爱,躲我身后干吗?” 林旭抹掉鼻血说:“阿丽说去洗澡,我闲着没事就来看看你在干嘛,谁想到你能突然袭击!” 我说:“......” 忽然一转头正好看到方晴回来,白雪也推门出来,我走过去把王兵要求帮助的事情和她俩说了。这种事显然白雪最在行,但是白雪听了,却摇头道:“我不想去,太麻烦了。” 方晴倒是在犹豫:“帮帮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坏处。” 白雪吓唬她道:“现在女演员女模特都有脱戏裸照,上面又是这样的老板,妹妹你这一去说不定就入了火坑。” 我听白雪这么一说,狠狠拍了自己一下,怎么就把这岔忘了,这俩妖精再怎么强也是女的,真要有个万一,怎么办!我连忙摆着手对她们说:“不用了,不用了。” 方晴说:“我不怕脱,肉体皮囊对于我来说都是浮云,更何况普通人类不能拿我怎么样!” 这妖精倒是好心,但是就是有点死心眼,我连忙找个理由把她说服了:“我不是怕你不演,我是怕你脱了观众受不了。” 白雪问:“那你怎么办?” 我说:“我带方琳去。” 方晴问:“可是你不是说那个老板男女通吃,连老爷爷老奶奶都不放过。方琳会不会有危险?” 我说:“那我去。” 白雪和方晴齐声道:“那好吧,你辛苦了。” 我一下就纠结了,这是啥意思?连方琳都可能有危险,我去就安全,我比方琳还挫? 第41章去当明星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报名,为了给白雪和放晴证明他们的想法是错误的,我带了我的录音机来打算把面试过程录音给他们听,为了录音我还含泪洗掉了一盘藤兰姐姐的磁带。 可刚走到公交站不远,一个小孩跑了过来,边跑边喊:“肚子疼,肚子疼...” 这谁家的小孩呢,肚子疼了都不带去医院看看,光在这大马路上瞎溜达喊叫有啥用呢? 我正感慨着,却见那小孩一把抱紧我的腰,大呼:“肚子疼,肚子疼...” 现在我总算明白了,这丫的原来是在叫我! 我一把拽开小孩,吼道:“你丫才肚子疼,哥是吴子腾,马化腾的腾!” 小孩被我这么一吼,吓得倒退几步,旁边有几个过路人以为我在虐待小孩,纷纷朝我投来愤怒的眼光! “腾哥,是李道长叫我来找你的!”小孩切切说道。 李道长?我瞬间想起一个黑胡子道士——李三丰! “他叫你来找我的?”我问。 小孩点了点头。 “让你找我干嘛?” “他说你能带我当大明星!” 我:“......” 报名的房间门口没有人,我走过去敲门,听到有人喊“进”的时候,我眼疾手快的摁下了录音键。紧接着走了进去,面试的是一个无精打采的青年男人,头都不抬的问:“干什么的?” 我和萝卜头走了进去,面试的是一个无精打采的青年男人,头都不抬的问:“干什么的?” 萝卜头抢先说:“来做明星。” 那男人瞟了我们一眼,问:“会跳舞吗?” 我说:“我小时候和奶奶学过祖国的国粹。” 男人抬起头,问:“京剧?” 我说:“扭秧歌。” 男人又把头低下去,问:“会唱歌吗?” 我说:“歌谁不会唱,我对流行音乐的触感一向都是很敏锐的。” 男人边喝水边说:“唱一句听听。” 我唱:“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 那男人一口水喷出来,呛的连连咳嗽,激动地眼泪都要出来了。我本以为他是为了遇见一个千古难逢的巨星苗子而激动,谁知道他挥挥手,在话都说不清楚的情况下,奋力挤出四个字:“你快走吧。” 我说:“难的咱不会,可是咱会简单的啊,我会代言啊,就是那种在电视上摆个姿势说两句话的那种,代言个烂药假酒不用负责的那种,我准行。” 男人说:“你去隔壁看看吧,他们比较适合你。” 我出去一看,隔壁竖着一个大大的广告牌——“金坷垃!金坷垃!化肥我要金坷垃!” 这是说我身上有乡土气息怎么着。 我气得膀胱疼,跟萝卜头走到走廊尽头找到了厕所,然后说:“你在这等着,我进去上个厕所。” 萝卜头说:“那我当明星的事呢?” 我骂道:“不学好!当什么不好,非要当明星!我都当不上,你能当吗?” 萝卜头被我说的很委屈,找了个一个办公室的门口蹲着。 等我上完厕所出来,正好看到两个男人从我身旁走过去,其中一个酒糟鼻的中年男人边走边拿着手机看短信,喃喃自语道:“又是这个短信,什么都不说,发信人的号码也看不见,就写个数字,昨天是9今天是8,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旁边那人说:“这是倒数嘛,明天不会就是7了吧?说不定到一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我瞅了一眼说话的那个人,他手里抱着一台录音机,看起来和我的那台十分相像。 酒糟鼻说:“能有什么事?天上给我掉下来一栋别墅?” 那俩人边笑边上了电梯,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想这娱乐公司也有这种录音机,说明我的录音机质量很好嘛,从另一个方面说明我的眼光不错,心里非常得意。 萝卜头倒是乖,还蹲在他那办公室门口,见我过来,他特别高兴的站起来朝我挥着两只手。 我也很高兴的挥着手走过去,但是走到一半我越看他越别扭,再一想,他两个手都挥着,地上也没放东西,那我的录音机呢? 我问:“录音机呢?” 萝卜头指着办公室说:“刚才有两个人出来,拿走了!” 我说:“他们为什么拿走?” 萝卜头说:“刚才他们在会议室里吵架,我坐在门口听,然后他们出来,其中一个看到我吓了一大跳。另外一个人问我听到什么没有?”萝卜头嘿嘿一笑,手上没有录音机,却做了一个举着录音机的动作道:“我就举着录音机说我全听到了!然后他们就向我要录音机。” 这不废话么,你举着录音机说那话,他们两个人肯定以为你把他们说的话录下来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那他们要你就给啊?” “他们说能让我拍电影,做大明星演主角,是两个男主角之一。”萝卜头说:“他们说他们现在正在筹划着排成吉思汗二,找的梁大伟演成吉思汗。我就把录音机给他们了。” “梁大伟演成吉思汗?”我说:“那你能演什么?” 萝卜头说:“我演二。” 我恨不得一个巴掌糊死他:“你还用演吗?你已经很二了!” 萝卜头听了我的话很高兴:“我也觉得我能演好,做大明星。” 我说:“跟你说当明星不好,你怎么还想当!” 萝卜头说:“你当我傻,当明星不好你刚才又唱歌又扭秧歌的想当明星?” 他怎么就在这里聪明! 我正气的够呛,忽然听到萝卜头又说:“其实他们才傻呢,那录音机磁带都停了,啥都录不到。” 我说:“用得着你说吗?就算磁带没停,隔着一道门也什么都录不到。” 可这事我们知道,他们不知道,这俩人肯定在会议室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出来看萝卜头那与生俱来的疯癫气质,觉得心虚,就把我的录音机骗走了。 我刚才和录音机擦肩而过,怎么就没有认出来呢! 萝卜头嘿嘿嘿嘿的使劲儿笑,好像那俩人都是傻蛋他占了多大便宜一看,看的我那个气啊,小二楼本身就没多少电器,好不容易有个能使的,结果他还白白的给别人了! 萝卜头又说:“他们拿走的录音机什么都没有录到,可是他们说的什么话,我全听到了。” 我问:“那你听到了什么?” 萝卜头道:“我听到一个人问怎么办,另一个说不用担心,这种事多了,没人会在意。” 我说:“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出来了。” 这不是跟没听到一样嘛,什么重点都没听到,那两个人要没有心虚还会抢我的录音机?可是你没有听出来他们到底心虚个啥,那不是跟没听一样嘛? 我不甘心我的录音机就这样被人骗走,跑去问了那影视公司的老板办公室在几楼,坐着电梯直接上去了。 上去以后,我才发现和酒糟鼻在一起的那个男的在办公室门口摆了个小木桌子,坐在那桌子前翻着一本八卦杂志,要不是胸口挂了个牌子写着董事长秘书我真以为他是厕所收费的。 其实我一看董事长秘书那犹如公厕门口收钱的大妈一样的架势,心下马上明白了,这影视公司和我的广告公司有异曲同工,这几位是同道中人。 我就说底下那面试官怎么就没有看出我的潜力呢,原来就是个皮包公司。 我走过去敲他的桌子说:“喂!” 那男的眼睛没从报纸上移开,特顺溜的接了嘴:“大便一块,小便五毛……”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抬头看我,“你是谁?要干吗?” 嘿,感情这位原来还真是看厕所的!我把萝卜头推倒他面前道:“录音机呢?” “什么录音机,”男人眼神闪烁,“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我说:“你把我们录音机拿走了还不承认?” “红口白牙的别冤枉人,我叫警卫撵你们出去!” 我说:“行啊,有本事你就叫警卫,你叫警卫我报警,再把我记者招来,咱们说个清楚!” 萝卜头上了性子,也连声叫道:“我的录音机,我的录音机!” 第42章小鬼的诗 那男人一听我说要叫记者和警察,显然怕了,一转头又开始耍赖,指着办公室紧关的门说:“录音机在里面,不过门锁着,我钥匙也找不到了。你们说什么也没用。” 我看了一眼,笑了,问:“里面没人?” 他回答的斩钉截铁:“没人。” 我说:“门锁着没人能打开?” 他说:“钥匙没了怎么打?” 萝卜头突然笑了笑,说:“不怕你门上锁,就怕你不锁门,腾哥,我给你露一手,让他们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少能人,说着走过去,手拧着那门的把手,手上做了一个微小的动作,几秒的功夫,那门咔的一声就开了! 不仅是那男人,连我的嘴巴都能塞下好几个鸡蛋! 感情这个路上捡来的小家伙是个神偷! 与此同时,我稳重的一面彻底展现出来,打着哈哈说:“哟,这门不是没锁么!” 那男人看的目瞪口呆,叫道:“怎么可能!我记得我锁好了。” 我正打开门准备往里走,忽然一个女的冲了出来撞了满怀,我再一看,这女孩二十左右的样子,长的挺好看,衣衫不整双目含泪,看了我一眼就急匆匆的跑了。 我再探头一看,那屋里子的酒糟鼻正在匆匆忙忙的穿衣服,我心里马上就明白刚才这屋里正在进行什么罪恶的勾当,要是我们没来,那女孩就要被这酒糟鼻祸害了。 萝卜头在旁边探头看,说:“这不是有人吗?” “人家说没人就是没人。”我呵斥他道,“看清楚,那哪是人呐!” 那酒糟鼻没好气的问:“这都干嘛呢?嗯?” 男秘书说:“他们来找录音机。” “拿走拿走。”酒糟鼻挥手说。 那秘书还在说:“可是……” 酒糟鼻说:“我一直放着听呢,什么都没有。” 秘书这才松了口气,指着桌子上的录音机说:“那你们拿走吧。” 萝卜头跑去把录音机拿上,拿的时候忽然咦了一声。然后看看我说:“哎?” 我问:“怎么了?坏了?” 萝卜头说:“没坏。”然后跑着录音机跑过来。 “好的?”我说,“我不放心,我得试试。” “试什么?”那酒糟鼻说,“就几十块钱东西,这一会儿能给你用坏了?”然后转头跟他秘书说,“刚才那贱人不从我,我满屋子追着她跑,这录音机里忽然蹦出来个歌,唱着什么什么日语,然后那女的就开始喊了,还好这屋子隔音好外面听不到,我一气之下就给关了,都出歌了,那后面应该也是什么也没录到。” 废话,藤兰姐姐的磁带要是能放出“你是疯儿我是傻”那就怪了!我想象了一下这酒糟鼻男人满脸淫笑的在歌声中追赶刚才那小美女的惊悚画面,深深打了个寒颤。 带着萝卜头出来,我给王兵打电话说讲了事情的经过,王兵愤怒的说道:“这种拐骗少女的公司,我一定要让他曝光!” 我说:“这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等着你为民除害。” 等出了办公楼,我看见那个刚才跑出来的女孩坐在旁边的花坛旁边哭,我过去安慰她:“别哭了。” 那女孩一边抹眼泪一边问:“你是谁?” 我把名片递给她一张:“以后长个心眼,以后看到不谦虚不诚实的男人不要轻易相信人家,跟人跑。” “广告公司?”那女孩看看名片又看看我,说:“知道了,你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吧?要是你这种人再和我搭话,我肯定不理你。” 我说:“这能一样吗?你看我光滑的鼻子就知道我是正经人。” 那女孩哭着说:“我要告他。” 我把王兵的电话给她,跟她说这人是记者,有什么想法就去找他,说不定能帮忙。 回了小二楼上楼去敲方晴的门,客厅没有人,我从方晴的房间开始找,谁知道那门没关紧,我手一用劲就开了,我一抬头,就看见面前两个僵尸在吸番茄! 萝卜头拖长了声音大叫一声:“哎……呦……” 那两人形见我们进来,娇羞的叫了一声,骂道:“啊!流氓!” 再流氓也没兴趣看你这个啊,我连忙关上门退出来。太惊悚了!见过这么多次,再看我还是腿上打哆嗦。 过了一会儿,方晴与方琳从房间里走出来,方琳亭亭玉立的站在我面前满脸羞红的问:“腾哥,你干什么啊?” 我不忍心再看她俩,从古至今再没有任何和尚、道士能比我更透彻的理解到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不过是一张皮。 我把今天遇到的那件事说了一遍,方晴说:“我倒是认识不少媒体,但是要爆料肯定需要证据,空口说白话可不行。” “没事,王兵调查着呢。”我说:“那等王兵找到证据了你就帮他一把,把这事情曝光。” 这时,白雪从二楼走了下来,跟在她后面的是吊死鬼与林旭这对恶心夫妇! 看到我身边多了个小孩,林旭这个宅男一样的家伙开起了玩笑:“哟,吴子腾,才一会儿没见,你身边怎么多了个儿子了!” 方晴两姐妹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我身边的萝卜头,方琳同是好奇的问:“腾哥,这不会真是你儿子吧!” 顺着林旭的方向,我特意观察了下白雪的表情,却什么也没发现,不过我知道她心里此时一定很难受,她什么都不说一定是在等我解释,为了不让她难受,我连忙说:“别误会,这小孩就是我出门时捡来的!” “谁是你捡来的,是李道长让我来找你的!”萝卜头忙说。 “好吧。”我现在才有空理会这小子,问:“李三丰为什么让你来找我,你和他是什么人?” “我是孤儿,从小就是李道长收养我的。”萝卜头说:“李道长说他最近要去收服妖怪,让我来找你,说你会照顾我的!” “这小孩不简单!”嘲风突然告诉我。 这不是废话么,七八岁的小孩,几秒钟就把一个锁给开了,能简单么?! “难道我这里要成孤儿院了么?”我长叹一声,知道自己在这家的话语权已经小得悲哀,朝众妖魔鬼怪望了一眼:“你们决定吧!” “这小孩太可爱了,留下来多好呢。”白雪笑着说。 方晴正想说话,被我打断:“好了,你们都别说了,我知道白雪一开口,这事八成就成了!” 众妖魔鬼怪都小了,我的小二楼也多了个未知数的小孩! 闲着无聊,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打算继续玩我的连连看,我现在已经升到55级了。 刚打开电脑和“扣扣”,一个留言又蹦了出来,依然是那个血淋淋的眼球,用最大号的字体发过来了一个数字——8。 我一下想到刚才那个酒糟鼻男人和秘书的对话。 “昨天是9今天是8,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是倒数嘛,明天不会就是三了吧?说不定到一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我心里忽然有点发毛,连忙把那个叫死的人拖到了黑名单。 “腾哥,你在干什么?”身后忽然有人问,我连忙回头,却是看到萝卜头! 我说:“有个神经病,我把他删了。” 萝卜头听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看着电脑问道:“我以前从别人家窗户见过别家小孩玩这个东西,这是高科技吧?” 我说:“没错,这是电脑。” 萝卜头说:“这个东西……别人可以和你说话?” 我说:“那当然。”说完我用“扣扣”演示了一下怎样和别人说话。 萝卜头的表情非常严肃,一本正经的思考了一会儿,问:“所以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也是个人?” 我没想到他忽然说这么一句,说:“难说,说不定是妖怪,在网络上,隔着网线呢,就算你是条狗,别人也不知道!” 那萝卜头又点点头,一副有东西想说又不好说的样子,忧心忡忡的望着那电脑。 我莫名觉得这萝卜头突然找上门一定有古怪,特别是他现在这反应,于是我问:“你跟李三丰多久了?” 萝卜头含糊道:“很久了,不过我们见面的次数很少,少得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绝对有猫腻,不过那萝卜头显然不想说他事,被我问了以后一脸尴尬,却也没走,依然是忧心重重的盯着电脑。 我见他挺喜欢这高科技,就跟他详细的解释了一遍,结果萝卜头越听我解释越开心,最后说要写一篇关于感人的故事,让我贴到网上! 萝卜头给自己起了个网名叫“孤独的小孩!” 他的贴子是这样写的: “我有一个幸福的家,有个很爱我的父母! 当我长大了,父母要送我去学堂,我也很开心, 可是在这一天,我们却走失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我很想我的父母!” 从这诗歌看来,萝卜头是个写实派,我把这一段发到了一个诗歌论坛,然后告诉他有人看到了就会回帖。 结果萝卜头就惦记上了,第二天凌晨就跑来找我要看回帖。 我打着哈欠爬起来开电脑,再一看回帖我就震惊了。 只见那贴子回贴甚多,连诗歌论坛的版主都惊动了。 楼下所有人都把萝卜头的诗称为神作。 其中一个回帖是这样说的:“这首诗古代与现代合璧,妙语连珠。短短几行字,兼具感人、魔幻、恐怖、惊悚、神话等元素于一体,充满后现代的时尚感,充分表现出诗人的才气。实在是高人!好!精彩!” 第43章倒计开始 这种写实主义的诗歌被人认成魔幻巨作,我压力非常大,但是转头一看,萝卜头已经被糖衣炮弹击溃了,泪流满面的感慨果然还是网络好,竟然有这么多人能明白他的心! 小孩子的世界太深奥,我进不去,于是随手开了“扣扣”。 刚打开,就听得滴滴两声,一个对话框蹦了出来,上面用最大号的字体写了一个硕大的“7”。 我视线上移,看到发那个“7”的人的头像,黑色的背景上两个血淋淋的眼珠子。我看这图片再熟悉不过,我昨天亲自把它拖到黑名单里面的! 萝卜头凑过来问:“怎么了?” 我连忙挥手道:“没事,没事。”说话间那萝卜头已经看到了电脑上的7字,一下子愣了。 嘲风问道:“昨天你把它删除了吧?” 没想到这神兽也懂电脑,知道我把它拉近黑名单就是删除。 我说:“‘扣扣’就是这副德行,说不定是网络延迟没删掉。” 说完,我又把那个人删掉了,这次特地确认了好几遍,又重复登录了几次“扣扣”,见确实没那个名字了才安心,问身旁的萝卜头:“怎么样,看到那么多回帖你心情好点没?” 问了好几声却没听到回答,我扭头一看,萝卜头看着我的显示器,脸上表情十分奇怪。 “喂!”我说,“喂?” 萝卜头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先是怔怔的看着电脑荧屏,然后望向我,干笑了一下,说:“前天是九,昨天是八,今天是七,那明天会不会是六?” 他那笑比哭还难看,我问:“你说这是倒数?” 萝卜头此时没有小孩子般的模样,没回答我的话,又问:“腾哥,你在这里有朋友吧?” 我说:“那当然有。” 萝卜头说:“那你去你朋友家住几天,不……”他想了想说,“至少要住八天再回来。” 我说:“这是要干嘛呢?” 萝卜头说:“你出去散散心。” 我说:“嘿,奇了怪了,我又失恋啥的,没事散什么心啊?” “哎……算了,反正……”萝卜头看着我摇摇头,低声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转头走了。 现在正好是凌晨,贴小广告的最好时机,我拎起装着浆糊和纸的袋子准备出去工作。 一般这个时间都是第一辆公交车开来的时候,可我在公交站等了半天,那车却还是没来。 我伸着头往外忘,只见远处白茫茫的一片。 起雾了? 我在这城市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起这么大的雾,这天气就算我骑宝驹出去也不安全。于是我拎着东西又走回来,闷在房里打了一天的连连看。 因为我是热爱工作的上进青年,所以在打游戏的间歇,我时不时的抬头往外看一眼,外面的雾一直没有散。 打到晚上,听见外面有人回来,出去一看,是方晴两姐妹和白雪,前者去上班,后者去逛街,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进门。 我说:“这么大的雾,你们还敢坐车出去?” 方晴愣道:“雾?哪有什么雾?” 我往外一看,外面彩霞满天,一点雾的痕迹都没有。 奇怪了,我眼花了一整天? 我琢磨着是最近工作太辛苦产生幻觉了,吃过晚饭就上了床。 一觉睡到早上,我起床,准备拎着东西出去工作,嘲风忽然道:“你打开电脑看看‘扣扣’。” 他这么一说马上提醒了我,前天删了那人昨天他还在,那昨天删了他今天应该不在了吧,我马上打开电脑和“扣扣”,然后屏气凝神的盯着显示器看。 片刻的沉寂之后,音响里蹦出滴滴的扣扣消息的声音,然后一个对话框蹦了出来。 上面写着一个数字“七!” 发信息的头像是个血淋淋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我心里一阵发毛,说:“完了,被盯上了。” 嘲风说:“你知道这人是谁?” 我说:“不用说,这肯定就是传说中的黑客!” 嘲风不说话了。 我说:“这黑客一定已经黑了我的电脑,所以才能控制我的‘扣扣’,看他那头像你就知道,他头像背景是黑的,就说明他是个黑客。” 嘲风问:“那倒计时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说到点了他会破坏我的电脑,你没看过电影动画片什么的,有些变态就喜欢作案前发个预告来显示自己的变态。”我说:“完了,我电脑上还有几十g的存货,都是我费尽心思搜集来的绝种高清珍稀物,我得赶快刻盘!我明白了,你看那头像上的眼睛为啥血淋淋的?那是说要是真把我电脑上的东西删了,老子就得急的红眼!” 嘲风火了,骂道:“你身为一个道士,你就不会往本职方面想吗?” “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我抱着头说,“你就不能别提醒我吗?我怎么那么点背遇到的全是脏东西!” “……”嘲风顿了一下,问,“你听清昨天那小孩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是什么了吗?” 我问:“他说什么了?” 嘲风道:“他说‘算了,反正到了现在,你也已经逃不掉了’。” 听了嘲风的话,我虎躯一震。 我早就想到这突然冒出来的萝卜头应该知道些什么,却没有想到他说的是这么惊悚的话,连忙出屋,大声叫道:“萝卜头,萝卜头,你给我出来!” 刚出房门,却看见林旭不知什么时候过来,正坐在桌边和吊死鬼亲热。 我看了一眼日历,今天是周末,也怪不得林旭有空过来和吊死鬼坐一起研究能拿舌头折出多少种形状,边研究边发出甜蜜的笑声,听的人毛骨悚然。 人说恋爱中的生物智商为零,这点从他们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现在连方晴看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鄙视。 可他们智商降低,我的智商却依然维持着常人难以到达的高度。 我一看到林旭,心里马上明镜似的,一拍大腿道:“原来如此!” 我说那个眼珠子的头像怎么那么眼熟呢,第一次见到的就是在林旭的办公室里!他还跟我说过这头像在msn里怎么都删不掉。 原来他才是祸源,这东西指不定就是他传染给我的。 想到这,我问林旭:“林旭,你还记得你msn上有个签名上写着‘死’的人吗?” 林旭想了想,说:“啊,天天倒数的那个啊,那人天天坚持着倒数,现在已经数到七了!” 我问:“他还在?” “还在。”林旭说,“我开头觉得挺恐怖,后来见他每天光数数,什么也不干,我就猜他是不是msn做的机器人,估计是为什么活动倒计时,就再没管它。”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股热风袭来,萝卜头突然飞一般的冲了出来,定在林旭面前问:“你也看到了?” 林旭被吓了一跳,点头说:“嗯。” 萝卜头道:“看来……看来……真的是像上次一样……” 我看他这样说话我就心急,说:“像什么一样?你给我说清楚,再不说清楚我就不让你住这!” 萝卜头苦笑道:“现在只怕你想让我出去也没有办法出去了。” 我问:“什么意思?” 萝卜头道:“你出门试试看,看能不能走远。” 我和林旭本来已经有所怀疑,听到他说这话对视一眼,两个人马上起身向房门外走。 出了小二楼,外面景色和平常没什么区别,我在门外走了两步,回头跟门口的萝卜头说:“这不能出来吗?” 萝卜头又道:“你向远处走。” 我往前走了几米,依然是没什么异样,回头看了一眼萝卜头正想说话,却看那萝卜头一脸严肃,不像是说笑,于是又往远处走了几步。 刚开始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走了一会儿却发现了不对劲。 远处的景物像是雾一般,逐渐变得朦胧,明明应该是越走越近看得越清楚,但是实际情况是我越走那景物就越是模糊,像是罩了一层雾,走到最后,那雾越来越浓,身边甚至连景物都看不见,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雾。 这会儿不要说再往前走,我已经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后面还能隐约看到小二楼,我连忙沿原路返回。 再看和我走不同方向的林旭,也是一脸惊恐的走了回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大的雾?” “这天气很不科学。”我也说,“这天这么干燥,怎么会起这么大的雾?” 萝卜头叹了口气,说:“现在你们知道了吧?你们已经出不去了。” 听他这么说,我说:“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萝卜头说:“我观察这里一百多年了,等得就是这时刻!” 我问:“一百多年??”我将手摸在萝卜头的脸上,说:“你没发烧吧?你要知道小孩子吹牛是不对的!” “你才发烧。”萝卜头正色说道:“你才吹牛呢。” 我说:“胡说,我就从来不吹牛!” 林旭说:“我老听见你和白雪方晴说自己年少有为,英俊潇洒。” 我反问:“你看看我,那能叫吹牛吗?” 林旭仔细看着我,说:“对,不能说是吹牛,应该说是撒谎!” 我气道:“那是实话!”然后转身问萝卜头:“你到底在等什么?” 第44章故事开始 一 “这事说来话长,”萝卜头现在没有半点小孩气,反而有种历尽沧桑的感觉,他说:“我真名叫谢川,家里以种田为生。我是家里的独子,而我从小就聪明,过目不忘,脑子也好使,我爹娘虽然是种地的,但是一直希望我能出人头地,于是就把我送去读书,当时教书的先生也非常器重我,说我天资聪慧,以后必成大器。我长的秀气,人也精明,认识的人都说我以后一定了不得,我爹我娘都等着我参加科举取得功名以后光宗耀祖。”萝卜头边说边露出骄傲的神色,看样子很牛颁一样。 不过我现在着急着想知道事情真相,不得不打断他:“说重点。” 萝卜头不满的说:“我说的都是重点,你要认真听?” 我说:“废话!” 萝卜头叹了口气,道:“我记得不太清楚,那年好像是同治十一年,朝廷忽然下令,说要从各地选幼童去留洋学习,排到我们那里,我就被选上了。” 我说:“老百姓公费留学,你这小子占老便宜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萝卜头说:“若是真觉得是好事那些达官显贵早就跑去了,怎么能轮到我们这些平民?那些洋鬼子长的和我们不一样,头发颜色眼珠子颜色都跟彩色石头一样,我们那边都说这些洋鬼子全是妖怪变的,还有人说他们背地里都吃人心喝人血,所以长的和我们才不一样,朝廷召集小孩过去说不定是想去祭祀那些妖怪,小孩走了就回不来了,再加上教书先生说那地方一去就十五年,还要签生死契,十五年里是生是死朝廷概不负责。我当时才十岁,一被选上,我爸妈哭了几天,都认定我活不长了。” 我说:“那是当时条件闭塞,真出国学习回来肯定发达。” “那时是各地选出来人选再集中去给上面选。”萝卜头说,“我们家人本来都指望着我科举高中当个状元探花光宗耀祖,现在忽然生死离别,都十分不忍。为了不留遗憾,我爹娘与别家孩子的父母不同,他们坚持要送我最后一程!” “我们走的第五天,就来到了这个房子。”萝卜头说,“噩梦,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那天早上本来天气十分晴朗。”萝卜头说,“如果加快行程傍晚就能到下一个村庄。可是谁知道走到了中午,忽然天色大变,电闪雷鸣,那雨点如同珠子一般的打下来,瞬间将我们淋了个通彻,那雨看起来像是雷阵雨,却怎么也不见停,越下越大,最后简直就像是瓢泼一样,这里又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平地,连避雨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只能冒着雨往前跑,希望能快点跑到下个村子找地方避雨。 “过了一百多年,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天的情况,明明是白天,天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们被雨淋得眼睛都睁不开,只能雷声在耳边炸开,我们几个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都吓得半死,我当时腿就软了,瘫倒在泥地里,喃喃的说,爹娘,这是那些洋人使了法术来取我们的性命吧?” “你们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洋鬼子那时候还没学会人工降雨呢。”我对萝卜头说完,又悄悄在林旭耳边说:“等这小子说完,咱就送他去精神病院!” 林旭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你们现在当然懂得多。”萝卜头急的脸都红了,说,“我们那年代谁知道这个?我这话一出,就把其他两个选中的人给吓着了,其中一个慌了神,爬起来就往别处跑,一边跑一边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当他跑到一棵树下的时候,上面忽然一个雷劈下来,那树瞬间被劈成了两半,那人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就倒下了,我们几个看的目瞪口呆,我更是吓得发抖,我爹喊了一句‘不想死就快跑!’然后扶起我和我娘继续往前跑。剩下的人见我们跑,也慌里慌张的跟来,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能跑到哪里去,就是在恐惧中感到那雷在追着我们,若不快点跑,就会被雷劈死。 “就这样闷着头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旁边有人大喊:‘前面有房子!’我听了这话,连忙向前看去,第一次没有看清,抹了几把脸才隐约看到前面果然隐隐约约有一间房子。腾哥,你不会明白我们看到房子的心情,我激动的浑身都在发抖,几乎是逃命一样窜进那个地方。”萝卜头叹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二楼,问:“就是这里?” “没错,就是这里。这里当时还没有现在这么萧条,看起来非常气派,朱红色的大门,门口还立着两个石狮子,但是奇怪的是,那石狮子不是对着外面,而是对着门。”萝卜头说,“我们上去敲门,只是扣了一下门,那门就开了。我们没想到这门这么容易就开,里面没有点蜡,又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我们想直接进去可能会被主人撵出来,又喊了一声:‘里面有人吗?’谁知半天没有人回答,我又问了一句:‘主人在家吗?’然后我们几个皆竖起耳朵听,房内依然没有任何声音,外面又是一声雷鸣,吓得我们心口一凛,又想起那被雷劈死那个人的遭遇,也顾不上礼节,当即跑到了房子里。 “那时进了房子,我们全都松了一口气。”萝卜头叹了口气道,“可是后来我才明白,我们是从一个地狱走到了另一个地狱,因为我们几个进了这屋子的人,再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等一下。”我问,“你们总共有几个人?” “三个挑选出来的学生,两个陪同的兵差,还有我爹娘,总共七个人。后来死了一个学生,就只有六个。” 我问:“既然你们不愿意去,人又比兵差多,为什么不逃跑?” “我们倒是可以齐力逃走,可是逃走以后,我们能躲得过朝廷的追捕么?他们也是看准我们这点,所以才没多派人看着我们。”萝卜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那时我们进来以后,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隐约能看见一楼放着几张桌子,两个兵差大声的问:‘有没有人?’然后边问边往楼上走。我们几个跑的太累,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就在一旁休息。 “我只有十岁,另一个学生比我还小一岁,都只是个小娃子,从刚才看到同伴被雷劈死到现在,一直害怕得抖个不停,我虽然年纪也小,但是却比一般孩子成熟,于是在一旁安慰他。我在一旁把衣服脱下来拧上面的水,那时候人穿的衣服比现在要多,我拧完一件放在桌上,接着拧下一件,水沥沥拉拉的全都滴到了地上,虽然外面依然是电闪雷鸣,可是这时候大家心情都已经平静了很多。没过一会儿,我听到楼梯传来吱嘎的声音,抬头一看,两个兵差从楼上下来了。 “我爹连忙问:‘怎么样?有人吗?’ “一个兵差答说:‘怪了,上面的房间床铺都铺的好好的,但是却一个人都没有。’ “我听他们这么说,心里忽然莫名的有些发毛,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却没想到哪里不对劲。 “另一个兵差说:‘我看着里应该是客栈,说不定主人有事出去了。’ “这时候我弟忽然问:‘这么大一个客栈,怎么可能不留一个人?’ “我这时候才想到哪里不对,我方才拧衣服的时候把衣服放在桌子上,再拿起来的时候有一个印子,那印子不是水印子,而是泥印子,这就说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桌子上堆了一层的灰。 “荒郊野外,这么好的房子,家具什么的都在,却没有人住。 “我越想越发毛,心里想着老家那些鬼故事,大概说的是迷路以后走进一个荒宅,睡了一晚上起来,最后却发现那里没有什么宅院,而是一片坟地。 “于是我问那两个兵差:‘我们等雨停了,能不能到前面的村庄去过夜?’那兵差说:‘那要看雨什么时候停了,已经这个时间,我们估计是走不了了,正好上面房间多,我们在这过一夜吧。’说完,两个兵差自顾自的往上走。我见这情景,今天是必须在这里住下了,于是转头叫上我和我爹娘一起上楼。也就是这时,外面正好打过一个闪电,把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然后我就看到我爹娘和那个学生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身后,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我愣了一下,连忙转头往后看,那时却已经黑了,只能隐约看到我身后是一堵墙!” 第45章故事开始 二 我没有想到,出门随便捡个小孩居然是个神经病,而且好像病得还不清,如果他活了一百多年,不早就得死了?何况还会只有十来岁小孩的身体? 不过他就如说恐怖故事一般,将那场面描述得生龙活虎,成功将我和林旭收买为他的读者。 只听萝卜头继续说:“那学生指着我身后,喃喃说:‘血……血……’ “我说:‘什么?’ “我娘朝我大吼:‘孩子,你快过来,你身后的墙上,好像用血写了一个字。’ “我一听她说用血写字,也吓了一跳,问:‘是什么字?’ “我爹说:‘我隐隐约约看到三条横线……好像是个三。’” 他说到这里终于说到了正途,我也集中了注意力听,这时候方琳跑过来,嘴里咬了个棒棒糖,问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我和林旭正听得紧张,没人理他。说故事最讲究营造气氛,一和他这种说不清楚的解释就伤气氛了。 萝卜头看方琳一眼,也没理他,继续说:“我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惊,墙上写个三字不稀奇,稀奇的是用血写。雷雨交加之时,荒无人烟的地方有一座小二楼里面写了一个三字,让人不由得想到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含义。这一点,显然不只是我,另外两个人也想到了,那个学生问:‘这个三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这屋里面死过三个人?’ “我爹娘都没有说话,我说:‘乌漆吗黑的你们怎么能看清那是血,说不定是你看错了。’ “‘不对,那就是血!’那个学生又问:‘还是说,还是说我们中间有三个人要死?’ “我打了个寒颤,我骂道:‘你瞎说什么!亏你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怎么还说这些怪力乱神的话。’说完,气呼呼的上了楼梯。”萝卜头叹道,“我天资聪颖,这次出门也是抱着送命的心态,今天已经又累又怕,刚才还耐着性子安慰别人,现在又被这么一吓,马上甩手不干了。 “那时候这房子的格局和现在有很大不同,看起来就像个真正的客栈。上面刚好有三四个房间,兵差已经挑了最好的那个住下,我爹娘也在我隔壁找了稍大的一间睡下了。” “原来是在说故事。”听到这里,方琳边舔棒棒糖边蹲下来,拍着手笑,“说故事好,我最爱听故事了。” “那房间正好两个床,本来我和爹娘正好,可是那学生不敢一个人睡,死活要和我们睡一间,他就和我爹挤了一间,我和我娘睡。我累了一天还受了惊吓,正想早点睡,忽然我娘拿胳膊碰了碰我,然后塞给我一个红色的小包。 “我问:‘这是什么?’我娘说:‘上路前她帮我求的护身符,我忘了给你了,你收好,放在身上,千万别丢了。’ “我把那个符收起来,然后就睡了,睡了一觉起来,看了看窗外,还是黑茫茫的一片,能听到雨点打到地上的声音,于是又睡了,如此几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到最后实在是睡够了,那外面还是不见改变,依然是黑乎乎的带着雨声。我自言自语说:‘这雨下了几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停?’我娘在身后说:‘这雨应该下了一天,孩子你要不多睡会儿吧?’ “这时下面躺着的那个男学生也爬了起来,我们出门一看,那两个兵差已经坐到楼下,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些酒,正在边喝边聊天,看起来我们竟然是已经没有一个人能睡得着了,想我们这天赶路受尽了劳累,这全都睡到睡不着,可见睡了多久,可外面的雨依然不见停,天空也是乌黑黑的没有变化。 “桌子上点着兵差翻出来的蜡烛,我看到那蜡烛,叫道:‘墙!’我这话一出就提醒他们了,连忙下楼去看昨天的墙,只见上面用暗色的液体涂了两道,那东西看起来真的像是血。 “那两个官差说:‘怎么了,这不知道是谁抹的两道,有什么好看的。’ “我爹也说:‘你看你们大惊小怪,我就说你们看错了吧。’ “我娘说:‘不对,昨天我们看的确实是三道。’说完,转头问那个学生:‘对吧?’那个学生点头说:‘我记得……好像是三道……’ “我爹又走上去打量那两道,忽然回头问我们:‘你们看,这像不像个二?’” “像二?”方琳本来没精打采,听到这里高兴地晃着手上的棒棒糖道:“像,像,腾哥最像了。” “行,行,我知道。”为了不让她打断我们,我说,“我最二行了吧?” 萝卜头继续说:“我娘即使说了这话,当时我们却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我和我爹心里认定昨天他们是看错了,更何况现在养足了精神没有之前那么害怕,心里只想等雨停了我们就走了,于是找了张桌子和我爹娘坐下来聊天。” 我听萝卜头说这话,眼圈也红了,要让我公费出国留学我乐都乐死了,这家人还嫌弃。 萝卜头说:“这话现在说起来都觉得滑稽的不可思议,出国留学是多好的事情,偏偏我们那时都不知道。 “我们在那里不停的说,饿了就吃点干粮,说到最后口干舌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雨却保持原样依然没停,我们最后索性又回去睡了。这一觉起来,再下去看,外面依然是黑乌乌的在下雨。 “这下像我们这样的也看出不对来了,就算是平时的暴雨,天色也应该有个变化,不可能总是一个颜色,而且按理说这么大的雨下了这么久外面应该早就漫水进来,可是我们到门口去看,地上一点水都没有漫进来。 “‘怎么回事?’那两个兵差见这样也急了,打开门想往外走,结果一开门就是一阵夹着雨点的狂风吹来,一个兵差被风吹得退了几步,另一个撑住了往前走,刚走出门却听得雷声轰鸣,接着就是一道巨雷打到地上险些打到他的脚,那个兵差吓得马上退了回来。 “看了这情景,我们心里都是一震,这简直就像是有人在特意阻止我们出去一样。 “就在这时,又听得有人尖叫,我们回头一看,见那个学生已经吓得坐在地上,指着墙上不停颤抖,我们一看,才发现墙上的横又少了一道。 “‘三、二、一。’我娘说,‘这些数字在减少!’ “昨天我们看的明明白白那墙上是两个横,这说明那数字确实变少了。 “那两个兵差见我们一脸惊恐,连忙过来问怎么回事,我们把事情和他们一说,他们显然也有些害怕,但是其中一个明显是见过世面的老兵,很能稳定军心,和我们说:‘就是几个横杠,谁说是数字了?我看你们这些读书人什么都不会,只会传谣言吓唬人,雨没停就休息几天,等雨停了再走。’他这话说出来,我们心里虽然依旧害怕,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这一天又在房子里度过。 “这天晚上我们每个人都想知道那一后面是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确切时间,结果最后虽然困了,却没有一个人上去睡觉,就坐在一楼等着。我本是精力充沛,却不知道为什么,等着等着,莫名其妙的睡着了,睡了不知道多久,忽然有人摇我的肩膀,然后听到我娘的声音:‘孩子,快起来!’ “我迷迷糊糊的抬起头,问,‘娘,怎么了?’我娘高兴的说:‘外面雨停了!’我马上站起来听,耳边果然没有那沥沥拉拉的雨声,再出门一看,外面艳阳高照,那阳光晒得眼睛都睁不开,我心里十分高兴,马上和其他人一起拿了行李就往外走。” “你们肯定没走出去,”我说,“要不然这故事就结束了。” 萝卜头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说:“等我们出了门,开头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走了一段,却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起了一层雾,要真是雾还不稀奇,可是我活了那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雾,越往远处走,那雾就越浓。没有错,就是和你今天看见的一般,都是白茫茫的雾。 “走了没多久,我就感觉被雾吞没了,不要说辨别方向,我爹娘拉着我的胳膊,就在我身旁,我却连他们的脸都看不见,我们又往前走了一阵,最后甚至到了我把手放到眼前也看不到的地步了。我爹扬起了声音对其他人说:‘这雾太大了,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话说出来半晌却没有人回答,我娘说:‘我们好像和别人走散了。’听了这话,我心里更是害怕,和我爹娘说:‘我们先回去,等雾散了再走。’ “可是往回走你们也不一定能走的回去。”林旭说:“你之前说那雾已经浓的看不清方向,所以你们在视力没有用处的情况下感知能力也会退步,即使你们觉得你们是在直走,但是实际上你们极有可能在绕圈子。” “还有这种事?”萝卜头诧异的看着林旭。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文化的。”我说,“懂得挺多,仅次于我。” 吊死鬼本来听故事听得害怕的躲在林旭身后,听到这话得意的摇起舌头:“也不算很多,一般一般。” 我又没有夸你,看那得瑟劲儿。然后问萝卜头:“你们不会最后就累死在这雾里面了吧。” “不。”萝卜头说,“我们走了没多久,就走出了那雾,看见了小二楼。奇怪的是,当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其他几个人也依次从雾里面走回来,我们几个人迷路以后走的显然不是一个方向,最后却都能走回这里,这下,连那两个兵差都开始大骂邪门。 “可是既然已经走了回来,雾又那么大没办法去别的地方,那么我们只能回到屋子,刚进去,就听见另外一个学生‘啊’了一声,惊异的用手指着一旁,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对面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零’字。 第46章故事开始 三 “看到这个字,我们全都沉默了,一、二、三之类的数字可以说是不知道是谁画的几道可以说是巧合,可是这样一个笔画繁琐的零字,就没有办法再用巧合来解释了,万物归宗,一切从零开始,而这个数字现在已经退回了零,我们就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 “其实也不一定变成零就没有了。”我说,“说不定第二天他会变成负一,第三天变成负二,然后负三负四一直负下去……” “……”萝卜头看了我一眼说,“你想的很不错,可惜那个写数字的‘东西’并没有想到那一点,于是真正的异常,从那天就开始了。 “我们又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屋子里等上一个晚上,看看明天雾会不会消退再说,我娘表现的很镇定,什么都没说,但是自从看到那个零字她的脸就变得煞白,而且她有个习惯,一紧张就爱喝水,那天她喝了很多的水。本来睡觉是我睡外面,但是我看她喝那么多水,怕他晚上起夜不方便,于是让她睡在了外面。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忽然问我:‘孩子,给你的那个护身符你还带着吗?’我从怀里掏出来那个护身符,递给我娘说:我带着你!’ “我娘又说:‘你一定要方在身上,你以后去洋人那里,不知道会碰到什么邪气的东西呢。’ “说完,就翻过身子背对着我睡了,我感觉我娘很古怪,可她不说我也没问,闭上了眼睛。其实现在想来很是奇怪,那时候明明紧张的很,晚上应该难以入睡,可是我偏偏就睡着了,而且睡得还很死,半夜隐约感到我娘出去起床去解手,本想起来叫我爹陪着她一起去,可偏偏是动不了,脑子里想一定要起来,可是身体却动不了。我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我只能闭着眼睛躺着等我娘回来,按理说小解不需要多久就能回来,可是感觉过了很久却还是没有人进屋,我越等越急,想到在这诡异的房子里我娘半夜一个人出去不安全,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可是再急也没办法翻身起床。 “就在这时,我听见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连滚带爬的跑进来,然后慌忙的关上门,听到那声音,我用尽身体最大的力气睁开眼睛,却看见那个慌乱跑进屋的人竟然是我娘,他将门拴插上还不够,又搬了桌子挡在门上,然后跑到床边,用手撑着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这声音把我爹和那个学生也吵醒了,揉着眼睛问:‘怎么了?’ “当时是黑天,屋里没有点蜡,我眼睛即使习惯了黑暗也视力有限,可是我竟然清楚的能看到我娘脸的颜色,是惨白惨白的,可见她当时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 “我从来没见我娘这副样子,一下子清醒了,我爹坐起来问:‘怎么了?’ “我娘抬起头看着我爹,声音还在发着抖:‘阿武,我...我看到鬼了。’ “我身上一阵发寒,我爹连忙问道:‘什么?’ “我娘说:‘我刚才出去,发现外面的雾更大了,几乎要贴近屋子,我想赶快解完手回来,就没敢走远,略微走了几步,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不远处的雾里有一个人影。’ “‘人影?’我爹问,‘是不是路过的人。’ “‘我当时也看不清楚,就看到白色的雾里一个黑黑的人的轮廓,就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我就问了一句谁在那里?但是却没有人回答,我心想是不是我看错了,解完手转头就准备往回走走,就在这时忽然想到,现在是晚上,雾应该也是黑的,为什么我却能那么清楚的看到那个人影?!这样一想,我马上转头去看,哪里却是空空的,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心里发毛,想着赶快回来,再转身准备往这里走,一回头,却看见这个房子门口站了一个人!’ “那个学生听到这里,也没了睡意,问:‘什……什么?……人?’ “我娘点点头,说:‘你们想不到那是谁。’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我问:‘是谁?’ “我娘说:‘是周林。’ “他这话一出,我和那个学生全都惊呆了。”萝卜头环视我们,道,“因为那个周林,就是之前被雷劈死的那个人的名字! “我娘说:‘他全身都黑乎乎的,像是碳一般,就只有眼睛带着血丝,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我,我吓得顾不得多想,连忙伸手用最大的力气推开他,跑了回来。’我娘又看看门说:‘不行,我怕他追上来,再移个椅子过去。’说完,又走到门口移椅子,那男学生说:‘我来帮忙。’然后踉踉跄跄的从床上翻下去,和他一起搬东西挡门。我见黑灯瞎火的,就在床边掏出根蜡烛用打火石打着了,刚打着,借着余光扫了一眼床,却忽然一下愣了,只见床上,印着两个大大的血手印! “见我站着不动,那两个人也奇怪的看过来,看到床上的血手印,我娘叫了一声,然后望向自己的手,只见他的双手竟然全是血。 “我娘的脸色更白了,喃喃道:‘这是……刚才……我推他的时候……这是周林的血!’说完,跑到墙边,用力的擦手上的血,我们都觉得毛骨悚然,这一夜是再也没睡着。” 萝卜头说的恐怖,不止我们也听得发毛,连躲在林旭身后的吊死鬼说道:“哎呦,吼吓人,吓屎偶了!吓屎偶了!” 你一个鬼还怕鬼,更何况你都已经死了,再被吓死一次难度系数也太高了点。 “我还以为讲什么呢,怎么是鬼故事。”方琳一向和旁人不同,听到这里,不满的嘬了两口棒棒糖,非常淡定的说道,“傻帽!这一群鬼还讲鬼故事,好多鬼长得不好看,其实都是好鬼。” 我说:“俗话说的好,会吓人的鬼不咬人。所以那鬼虽然吓了你娘,但是不一定是坏鬼,说不定是一个人被劈死了,没人聊天怪孤独的想过来和你们说说话。” 萝卜头摇头道:“可是事实不是这样,因为在第二天,我们就发现两个兵差中的其中一个死了。” “死了?”我一惊,问,“怎么死的?” “他胸口被一个铁棍穿透。”萝卜头说,“那铁棍肯定不是一次就扎进去的,因为他胸口血肉模糊,那块的肉全都烂了,我们看到这情景全都愣住了,这两个兵差都是身强力壮的,打起架来我和两个学生都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可这个官差就这样死在门口了,半夜虽然我们都在睡觉,但若是他大叫一声,我们肯定能听见并发现异常,可是他却一点声响都没有就这么死了。”萝卜头指着吊死鬼站着的地方,“对了,他当初就死在这里。” 吊死鬼本来就害怕,听他这句话,吓得尖叫出来,我骂萝卜头道:“这个姐姐她胆子小你别吓她!”然后转身又和吊死鬼说,“你一个鬼怎么听鬼故事也害怕?!” 吊死鬼不服气的辩解说:“偶不素怕鬼,偶素不知道以后会发生虾米所以才害怕。” 我说:“以后发生什么让萝卜头和你说,你不就知道了。” 萝卜头继续说:“死的这个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差,另外那个兵差见这情景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经吓傻了,连声说道:‘他昨天说出来解手就一直没回来,这是怎……怎么回事?’我娘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和他说了,然后问:‘会不会是周林杀了他?’ “那兵差听了更是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断断续续说:‘鬼……鬼……’ 第47章故事开始 四 “我爹娘和我都是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乡下人,而那两个又是手无缚鸡之力学生,见这兵差乱了手脚,我们也全都呆了。可是最后最先冷静下来的竟然是那个一向懦弱的学生,他说:‘既然这房子不正常,我们就不能在这坐以待毙,我们要出去!’ “我爹说:‘可是昨天已经试过了,我们出不去。’ “那个学生说:‘我们今天再试一次。’然后他把他的想法和我们说了,我们一听,觉得有道理,就分开行动,去房子里翻东西,最后翻出很多的绳子,我们把绳子连在一起又把所有的床单被罩之类的布扯了,连成更长的绳子。 “那学生是这样说的,我们在雾能见的地方把绳子固定住,然后扯着绳子走,三个人各自走不同方向,若是走不出去也可以摸着绳子回来,可是只要有一个人走出去,其他人就可以顺着他的绳子找出去。” 我说:“哎呦,不错哦,这学生挺聪明的嘛!” “都是挑选出来的,肯定聪明。”萝卜头说,“我爹拿了绳子带着我和我娘从朝西走,那学生朝东走,另外一个兵差朝北走。外面还是很大的雾,我拉着我娘的手不敢松手,我们就这样直直的往前走,走着走着,前面的雾忽然小了,我们心中大喜,连忙跑起来,可是真正看到雾后面的东西的时候,我们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林旭问:“又走回来了?” 萝卜头点头道:“不只是我,其他两个人也走回来了,后来我们又试了好几次,可是无论我们牵着绳子从哪里走,到最后的结果依然是走回原地。 “这时我们就彻底的明白了,我们遇到了鬼打墙。”萝卜头叹道,“那时我们就知道我们活不下去了。” 我点头说:“基本上遇到鬼打墙出不去的就跟侦探片里被困深山老林的别墅一样,连环杀人案就要开始了。” “可是我们依然执着的试到了天黑,等到了晚上,没人愿意去睡觉,那个兵差刚死了同伴,又累了一天走不出去,到了晚上害怕的劲头过去,火气忽然上来,说要在底下守着,看看到底晚上来杀人的到底是谁。‘就算是周林的鬼魂,我也要把他那层黑皮剥下来!’我们听了他的话,都有些放心,三个人都回去睡了。”萝卜头说,“最奇怪的是,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我在床上躺了没多久就又睡着了,这次睡的很熟,直到第二天大早才起来,转过身看见我爹娘和那个学生还在睡,就把我娘摇醒,问:‘昨天晚上我睡得很死,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我娘揉揉眼睛坐起来说:‘我也什么都没听见。’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穿好衣服准备去看看那个官差,但是刚出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我快跑了几步,跑到可以看清一楼情况的地方一看,就看到了那个官差的尸体。 “他死在一楼大厅里。”萝卜头往回一望,“就是咱放饭桌的那里。其实最近看到倒计时,睹物思情,每次看你们吃饭我都能想到他。他是被肢解了,肠子肝脏流了一地,像是挨宰的牲口一样,手指在桌角那里,大腿在冰箱底下,还有一股臭乎乎的屎味。” 他叙述的很详细,我看了一眼饭桌,悲哀的觉得以后我吃饭的时候也会睹物思情了。 “我和我娘看了一眼马上就吐了,我爹默不作声,但是不停地发抖,看得出来他也很害怕,更不要说那个胆小的,他一直躲在门口不肯出来。我们没一个人敢下楼。这个官差意思,就只剩下我们一家人和那学生了,我们四个人里面只有我爹年龄最长,又是最壮的,于是我理所应当的担当起了大局。我爹说:‘以后大家晚上干脆也别睡觉了,聚在一起有个照应,要不然恐怕会再死人。’” 林旭点头道:“对,聚在一起比较安全。” 萝卜头说:“我也觉得我这个提议不错,可是却遭到了一个我完全想不到的人的反对。” “那里现在活着的人,除了你爹娘就是那个学生,反对的还有能谁?”我说,“难不成是地下的碎尸忽然站起来说我反对吧?都那德行了,反对也无效。” 萝卜头说,“可是没想到这时候反对的不是我娘,反而是另外一个人。” “那个学生。”林旭说:“这就奇怪了,他孤身一人,应该最害怕,现在这时刻应该是和你们聚在一起以防再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还要脱离你们一个人住?” 萝卜头道:“当时我也这么问那个学生,那学生却说:‘现在活着的只剩我们三个人,而你们又是一家人。若我和你们住在一起,等真遇到了危险,你们难保不会把我推出去自己逃命。’ “我爹娘这次都没劝他什么,我爹说:‘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分开住,你不要后悔。’ “然后我们就把随身带的干粮分了四份,给那个学生了一份! “等我们分完东西,那学生就自己找了个屋子进去,我们在外面听见他插上了门,还传来搬动东西的声音,似乎是把什么东西搬来堵住了门。” “完了。”我说,“按照侦探小说死亡定律,落单的就要死,这学生肯定就是下一个死的。” 萝卜头继续说:“那天那学生自然没有再出来,我和我爹娘也不愿意再看那一地血乎乎的东西,退回了房间,回房的时候,我爹插上门,问我娘要不要再搬个柜子把门堵上,我娘说:‘要真是有鬼,有门也挡不住。’ “然后我们就在房间继续想对策,可是怎么想都没法对付外面的迷雾,想来想去还是只干等。我娘又跟我说:‘孩子,那护身符一定要保护好!’我真的感觉我娘有点古怪,她老是跟我说护身符,但我后来又觉得可能是她太过迷信了! “我们赶路虽然带了些干粮,但是却没想到在这里困了那么久,剩下的食物也只够维持三四天,我和我爹娘推让了一会儿,每个人都没吃多少,后来为了节省体力,就早早睡下了。 “睡觉之前,我娘还笑着和我说:‘要是一觉起来,雾散了就好了。’我爹听她那么说,心里也抱了一丝希望,说:‘雾散了也不一定好,等孩子去洋人那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娘半天没回声,我想她睡着了,也就闭了眼。”萝卜头叹了口气,道,“却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和我爹娘说话。” 我一愣,问:“难道下个死的,是你的爹娘?” 萝卜头不回答我的话,继续说道:“说也奇怪,前几天我都能睡的着,这天却睡不着了,倒是我娘爹那么不易入睡的人,没过多久就开始打鼾。我暗中猜想是不是这屋子有什么能力,能影响到人睡觉。 “我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吱嘎一声,像是开门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我不禁愣了一下,因为这屋里现在只有我们三个活人,我娘已经睡着了,我又在床上躺着,可能开门的只有另一个学生,可是方才我们明明已经听到那个学生挪东西挡门的声音,他要是开门出来,必须要把门口的东西挪开,没有理由我听到这么细微的开门声却听不到那人挪东西的声音。 “这么仔细一想,我的寒毛就竖起来了。 “那开门走出去的‘东西’不正常! “想到这里,我马上翻身下床,看了一眼我爹娘,他们还在睡,我心想出去说不定有危险,于是没有吵醒他们,自己拿了根放在床边防身用的棍子走了出去。出门走了几步,我就走不动了。”萝卜头顿了一下,说,“因为我看到一楼,有光照上来——那是烛光!” “我刚才和你们说过。”萝卜头说,“这屋里只有四个活人了,我爹娘在睡觉,而另外一个学生没有挪开门口的东西不可能出来。而在我们回屋之前,那个学生已经进了屋,所以不可能有任何人在一楼点蜡烛!可是现在,那里却有烛光! “我的心脏都跳的要炸开了,我几乎是贴着墙,一点一点挪过去的,等到了拐角处,我伸出头往下看,只见和白天一样,下面七零八落的都是那个兵差的断肢,看的令人发呕,而中间却一张桌子,上面点着一支蜡烛。而除了这些,再一个人我都没有看到。 “因为那里视线还是有死角,而且我视力也不足以看清楚全部,我不能看到全部一楼的情况,于是我看了一会儿,打着胆子下了楼,等我看到那点蜡烛的桌子上摆着的东西的时候,我头皮都发麻了——那上面摆着一些干粮和半瓶酒! “我爹我娘以及那个学生都不喝酒,唯二喝酒的就是那两个兵差,当初他们来这里,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酒,一直在喝,而现在,那喝剩的半瓶酒就大大咧咧的放在桌子上。而且他们摆放的位置,就和祭祀死人的位置一模一样! “我安慰自己道,那些干粮和酒说不定是白天就已经放在这里,而我那时太惊慌,没有看到。 “可是就算这样想,也依然没法解释桌子上的这根蜡烛。 “这一根蜡烛的光不足以照亮全部空间,我转过身,观察其他地方再有没有人藏着,谁知我转过身不过一会儿,却听到身后传来咀嚼的声音。 “我的身体一下子凉了,再转身,看到眼前的情景,差点没吓晕过去,只见那两个已经死去的兵差,正坐在点着蜡烛的桌上,一边往嘴里塞着干粮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第48章迷踪结界 听到这里,吊死鬼已经捂住了耳朵,不愿意再听,可是我却很能理解萝卜头的想法,是个人大半夜看到那个死鬼吃烛光晚餐肯定都不舒服,更何况那俩还全是男的。 “没错,他们做的那个位置就是现在咱们餐桌的位置。”萝卜头对我们道:“你们想想一下,在寂静的夜里,你看到两个已经死去的人坐在你的餐桌上吃饭,饭桌旁边全是断肢和血迹,你会有什么感觉?” 我说:“我感觉你是成心恶心我,让我以后不能好好吃饭。” 林旭说:“别打岔,然后呢?” 萝卜头接着说:“那时我已经被刺激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他们道:‘你们……你们……’那两个兵差忽然咧开嘴,怨恨的盯着我,那目光盯得我浑身发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已经变成了恶鬼!要来害我! “我想要逃,可是腿却吓得发软,动也动不了,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此同时,那两个兵差一起裂开了嘴朝我笑。 “我爹娘过来了!我身体一个激灵,马上反应过来,大喊一声爹娘别出来!然后转过身就后往外跑,可也就是在这转身的一霎那,我感到脑子一晕,最后一眼我看到我娘跑到楼梯口,喊了一声‘孩子!’我娘给我的护身符掉了出来,我咕噜咕噜的滚了几圈,滚到那个护身符上,然后我就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吊死鬼虽然捂着耳朵,可是显然什么都听到了,问:“然后呢,你屎了没?” 我学着吊死鬼的话说:“他人就在这里,你说他屎没屎?” 萝卜头道:“等我醒来以后,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睁眼一看,发现我依然在那个房子里。可是周围的摆设和我们第一天见到的一模一样,桌子上没有摆酒,地上也没有那个兵差的尸体,我想去看我爹娘怎么样了!” 林旭问:“那你娘和那个学生怎么样了?” “之后我听附近的人说那几天确实在前面不远处发现了一具被雷劈的人的尸体,可是我爹娘和那个学生却生死未卜,两个兵差的尸体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房子门口的石狮子也不见了,这小二楼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房子,我真的怀疑那天经历的一切只是一个梦。”萝卜头说,“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所以我在这里等了一百多年,希望能找到我爹娘的下落。” 我说:“都过了一百多年,你爹娘就算当时侥幸活下来,现在也早死了。” 萝卜头叹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爹娘从家出来就是为了陪我,现在一天没看到他的尸骨没弄清事情的真相,我就决不罢休!” “你这样等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林旭又说:“一百多年,不要说你娘,你爹娘都早投胎了。” 萝卜头说:“可是我已经等到了,现在这白雾,和那一次一模一样!” 我有点发毛:“你是说我们会像你们上次一样,一个一个死掉?” 萝卜头说:“你们走不出去这白雾,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他叹了一口气,说,“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 “可是那白雾在你们那时,是倒数到零才出现的,为什么这时这么快就出现了?”林旭说,“为什么这次这么早就出现了,还有它困住的人难道是有选择的?你们在小二楼住,看到数字有情可原,可我最初看到倒计时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们呢。” “这房子也是与时俱进,科技发展到现在,它要还是打雷肯定行不通。”我说:“实在不行,我买个避雷针顶头顶上,我就不信他还能劈到我。至于看到倒数……”我看着林旭说,“命运这东西很难说,说白了就是你点儿背,撞上了。” 方琳在一旁舔着棒棒糖,呵呵呵呵的笑,说:“就是,就是。” 我看了一眼方琳,忽然觉得他手上那个棒棒糖很奇怪:“这糖你从哪来的?” 方琳笑着说:“刚刚出去买的,怎能,你要?” 刚才?我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问道:“这两天一直这么大的雾,我们走了半天都走不出去,你从哪找到的小卖部?” 方琳斜眼看我,目光充满鄙视:“小卖部在哪里就走到哪里呗。” 我这才想起方琳跟方晴一样,都是僵尸啊!想到这里,我对方琳肃然起敬,小心的问他:“你是怎么走出去的。” 方琳又鄙视的看我一眼:“走路呗。” 旁边的吊死鬼忽然插话道:“偶从刚才就想说了……你们一直说有雾虾米的,可素偶什么都木看见啊。” 我说:“可能你离的太远没看清,你飘近点去看就有了。” 吊死鬼听了,又飘远了去看,过了一会儿,转回来和我说:“还素木有。” 这就奇怪了,我说:“那么一大片雾你看不见吗?” 方琳嘟囔着说:“本来就没有雾。” 萝卜头也奇怪道:“这么大的雾,难道你们都不到?有了那雾挡着,没人能出去,也没人能进来。”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娇笑道:“哎呀,这都站在门口,是在等我们呢吗?” 随着说话的声音,我眼睁睁的白雪和方晴从雾中走出来。 林旭问:“两位美女,你们看到雾了没有?” “雾?什么雾?”两人皆是一脸迷茫,吊死鬼连忙飘过去给两个人解释:“偶跟你们说啊,就素……” 我们齐齐看向萝卜头。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萝卜头连声说,“说不定因为他俩是妖怪,才能走出这雾。” “你咋知道她俩是妖怪?”我盯着萝卜头说:“你丫的不会是李三丰那臭道士派来捉弄我的吧?快说,这雾是不是你搞出来,如果不说,千万别怪我心狠手辣!”说着,我抡起一个熊娃娃,随时要砸向这小鬼。 “不是……不是的……”萝卜头快要急的哭了,说:“从那次的事发生以后,我发现自己长不大了,直到遇见李道长,他告诉我,我的命被人改过!” 改名!!听到这个词,白雪跟我都极有兴趣,这小子能说出改名这事,刚刚说的事八成没有骗我们了! “这雾是个结界。”一直沉默着的嘲风忽然开口,“就现在看来,布下这个结界的人非常不简单。能在这楼里的所有鬼怪都不知情的条件下布下这个结界已经非常困难,更何况现在看起来,他困住的人是有选择性的。” “有选择性的?”所有的人都望向我胸前。 嘲风道:“现在看起来,似乎是只有看到倒计时的人才会被雾困住。” “这你说的就不对了。”我指向萝卜头说,“他又没像我和林旭一样看到倒计时。” 嘲风说:“你再好好想想。” 我仔细一想,一拍脑门,原来那几天我看到电脑倒计时的时候萝卜头都在我的屋子里,所以那些倒计时的数字他也看见了! 萝卜头还有点迷茫:“可是为什么我们那年没看到有人走进来?” 嘲风道:“这里地处偏远,行人本身就少,这应该只是个巧合。” 我说:“那这样就好办了,现在白雪她们能走出迷雾,牵着我们带我们出去就行,我们在外面呆几天,等他数数数完了我们再回来。” 说完,看向另一边,吊死鬼已经把事情经过和白雪方晴说完了,问:“就素这样,你们明白了吗?” 白雪边想边点头说:“大概……吧……” 方晴说的也比较含蓄:“我觉得推广普通话真的挺重要的。” 我说:“不明白没关系,现在我们实验一下,你们先拉着我走,看能不能带我走出去。” 听我这么一说,众人皆点头道:“这是个好方法。” 林旭边点头边走到妩媚妖娆的白雪跟前:“那就让她们带我们出去。” 我连忙走过去拉住白雪的手,道:“来,你带我走。” 林旭又走到亭亭玉立的方晴跟前,说:“那我和你……” 我又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拉住方晴,说:“有你们两个人带着我我就放心了。” 林旭说:“俩妖怪你全占了,那我咋办。” 我伸手指向方琳:“那不还有一个么?” 方琳虽然长得不赖,但还是未成年,林旭看了一眼方琳,又看向我,同为男人,我能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很多深层次的表情。 我说:“你要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这是想试验一下被人带和被妖怪带有什么不同。” 林旭又问:“那为啥不是你和方琳走?” “这两个妖怪妖力那么强,要是你走过去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我低声说:“而且这不是避嫌么,你看你要是牵着她俩进去,孤男俩女共处迷雾,有嘴也说不清,到时候吊死鬼不抽死你?方琳不同,她还是个孩子,我是为你好,你信不信?” 林旭头摇的很坚决:“不信。” 他信不信对我们的行程没有任何影响,方琳一听给他分配了任务,特别高兴的跑过来拉着林旭的手,林旭话都没来得及说,只含泪望了我们一眼,就被方琳拽进迷雾了。 我一手牵着白雪一手牵着方晴,胸有成竹的说:“那我们也进去吧!”说完,也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进去。 左边牵着白雪的手,温润如玉,右边牵着方晴的手,肤如凝脂。我左右逢源,所有的恐怖都被抛到脑后了,悠闲的如云中漫步一般。 和上次一样,走了一会儿,身边就出现了一层薄雾。 白雪“咦”了一声,笑道:“竟然果真有雾。” 我问:“你们还能看到路不?” 方晴答道:“还能看到一点,但是我们刚才过来明明什么都没看见。” “有种奇怪的感觉……”白雪说,“我们再往前走看看。” 同上次一样,越往前那雾越大,最后我眼前已经白茫茫一片,整个人向被雾缠绕住一般,再什么路边的景色也看不见了。 我问:“你们还能看见路吗?” 话问出口却半天没有回音,我以为自己声音不够大,于是又提高音量问了一遍,这次依然是没有声音,我心里一惊,连忙紧了紧手,这一路走来我没放手过,所以那俩人的手依然在我的手中握着。 第49章迷雾之局 在我看来,即使再神通广大的人,应该也没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紧握着手的情况下,把我从两只法力高强的妖怪身旁移走。 我松了口气,接着说:“怎么都不吭声?” 这话刚说完,我忽然觉得本应该握着白雪的那只手的触感不对,用拇指摸了几下,我背上马上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这哪是白雪滑腻的皮肤,明明是一双毛茸茸的爪子! 我大惊,一把甩开那只手,然后摸向另一边方晴的手——那手和原来的触感一样,我连忙拉着方晴就跑,边跑边说:“完了,白雪不见了!” 方晴支吾着说:“你……说……什……么?” 那声音吞吞吐吐像是很困难才能发声,我边跑边问:“你说什么?” 方晴问:“什……么?” 我跑了一阵,周围的雾又变得薄了,隐隐约约能看到前面就是小二楼,我也来不及想自己为什么又跑了回来,一边转头看方晴一边说:“白雪……” 刚吐了两个字,就脊背一凉,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只见方晴身上还有人皮,但两颗长长的獠牙已经突了出来,所以她说话也不利落,分外惊悚! 我哭的心都有了:“我们就在雾里走一会儿,你露什么原形啊!” 方晴摇摇头,上前一步说:“我……” “老子是正人君子!”我捂着胸口后退一步道:“不会趁着大雾和你做那苟且之事!不过你要是实在想做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先得恢复人样来!” “不是她愿意现形。”白雪的声音忽然传来。我听到她的声音,连忙转头去看,谁知左看右看也没看到白雪的人。 “我在这。”白雪的声音又说。 那声音竟然是从身下传来,我低头看去,只见脚边站着一只橘红色的狐狸。那狐狸通身橘红,只有四爪和尾巴尖是白色的,看起来非常可爱。 我蹲下来伸手去摸它,结果还没等碰到它,狐狸就自己跳到我的腿上,一张嘴,就开始用白雪的声音说人话:“不是她愿意现形,是她没法控制自己的妖力。” 我吃了一惊,问道:“你是白雪?” 那狐狸竟然颇通人性的点了点头,说道:“这雾果然是个结界,能剥夺我们的妖力,走得越远妖力就丧失的越厉害,刚才我甚至连人形都保持不了。” 方晴不方便说话,只能在一旁连连点头! 我说:“出去再说。”然后抱着狐狸和方晴走出了雾。刚出去,就见方琳拽着林旭,嘴里喊着“太邪门了”闷头跑了出来,险些和方晴撞到,方琳一个急刹车,看着方晴的脸叫道“姐,你怎么了?” 方晴连忙捂着脸跑进小二楼。 萝卜头和吊死鬼奇怪的看着她,林旭问我:“方晴怎么了?” 我说:“她露出原形了,估计要回去用番茄补补。” 林旭说:“你还说我,你看看你,……”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问我道:“原形?” 他倒是还不知道这俩妖怪的真面目,我指着方琳问:“他没有显现出原形?” “又不是妖怪,哪有什么原形不原形的。”林旭才说完,转头一看,方琳同是露出长长的獠牙,如活体僵尸一般站在他面前,吓得他一把往后退,指着方琳说:“你...你也是妖怪?” “别惊讶了!”我说:“这你就不用管了,你们刚才遇到了什么?” 林旭说:“和原来一样,不过没多久方琳一直拽着我跑回来,累死我了。” 看来他们经历的和我一样。 我怀中的狐狸说:“我和方晴一起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雾,但是拉着你的手一起走的时候却能看到雾,等你松开我的手的时候,那雾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狐狸伸出前爪,在我胳膊上踩了踩,道:“但是我跳到你身上的时候,又能看到雾了,所以显而易见,这雾是想困住你。” 林旭惊了:“狐狸会说话!” “我没有从你和林旭以及萝卜头这几个看到数字的人身上感受到任何异常,而这些雾却能有选择的困住你们。”嘲风说,“加上能剥夺妖怪的妖力,布下这个结界的人非常厉害。” 白雪点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能将奇门遁甲运用的如此精妙的人。” 我傻眼了:“这么说,我们出不去了?” 白雪从我怀中跳下,道:“等我恢复人形再和你们谈。” 林旭探头看她:“恢复人形?” 我连忙走过去用身体挡住林旭的视线,这狐狸除了身上的皮毛再没东西了,按照常理,她变成人应该也没穿衣服。看看白雪平时的媚态就能想到白雪赤裸的样子,对人的刺激性太大,我这样的正人君子看看可以,别人看那肯定受不了。 那狐狸在地上转了个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女人。 林旭看的目瞪口呆:“白雪!原来你是狐狸?” 我也看得目瞪口呆,白雪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旗袍:“衣服!为什么会有衣服?” 白雪娇嗔的横我一眼道:“连人形都变得出来,又怎么会变不出个衣服?” 不按常理出牌!绝望了!我对这妖怪绝望了!这简直就是耍赖皮! 萝卜头说:“现在你们也走不出去?” 嘲风说:“理论上说是这样。” 我问:“那我岂不是要步萝卜头的后尘?” 白雪笑道:“说什么傻话?当初他们几个人类孤立无援没法反抗,现在有我们在这里,腾哥你还担心什么?” 嘲风也道:“我们一起等到那数字变成零,我倒要看看,布下着结界的人还会做出什么事!” 听他们这样一说,我心中充满了干劲,点头道:“说的好,再有鬼出来害人,我们就和他们拼了!” 此时艳阳高照,我回头望向小二楼,心中豪气冲天。装神弄鬼的,等你出来,老子就让你看看我们的厉害! 就在我感动万分的时候,忽然身后有男人的声音传来:“哎呀,终于走出这雾了……哎?这是哪啊?” 我闻声一愣,连忙转头去看,走出浓雾的是一个男人,长相平淡无奇,整个脸部唯一有特色的就是他的酒糟鼻。 那鼻子我记得——是那个娱乐公司的老总! 这家伙怎么来到我的地盘了。我脑子一转,马上起了一个念头——揍他! 我这念头刚起,就听得雾中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转头一看,只见浓雾中竟然一直一竖的开出一黑一白两辆小汽车,白车开的比较慢,黑车倒是开的很急,眼看就要撞上,那两辆车双双刹车,一阵急促的刹车之后,那两车险险停住,车间距离不足一米。 白车上跳下来一个男人,先去车头看了看,见车没事,走到黑车面前敲窗户,骂道:“怎么开车的!这么大雾还把车开这么快,你不要命别人还要命呢!奔丧呢么!” 白车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女的,开着车窗往外望,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身体虚弱,脸色非常难看。 白雪哎呦了一声,对我道:“你看这不是熟人么?” 这里有人比我认他俩认的更清楚,林旭看看那男的,又看看那女的,惊道:“这不是阿丽本来要投胎的那对姓杨的夫妻吗?” 见有人来,吊死鬼和萝卜头头早就躲回了小二楼,不过吊死鬼还伸着头往外看,看到那对夫妻,也是一脸诧异。 那黑车里也下来一个男人,竟然是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对着男人连连道歉道:“同志,对不起,我们有要紧的事,要赶着去救人。” 我看这个白大褂有点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姓杨的男人骂道:“救人?我看你是想杀人吧!”说完,伸腿踢了两脚黑车。 这人原来看着也不像这么暴躁的人,怎么这会儿就这么来劲儿呢? 车上的女人喊:“行了,杨涛,回来吧,我们赶紧走吧。” 黑车上又下来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肚子很圆,头发很少,笑容亲切。这男人给姓方的递了一张名片说:“同志,对不起啊,人命关天的事,我们难免有些着急。下次我们会注意的!” 第50章说谎的人 我看着后面下来的这个男人,一拍脑袋,忽然想到他是那里的人了——他是市医院的院长! 杨涛还想骂,他老婆又叫道:“杨涛,我们还有事呢,快走。”杨涛这才把气压下去,低声骂了两句,往自己的车那里走。 酒糟鼻连忙招着手跑过去:“哎,哎,你们谁顺路,带我一程,这雾太大,我走不出去了。”估计他是想着医生那辆车还要去救人,所以直接向杨涛的车走去,杨涛马上说道:“我们不顺路。” 还没问去哪就说没空,摆明了不想带,酒糟鼻冷哼一声,道:“牛个屁,你以为你是谁,老子今天是没开车出来,否则会来求你,你那破车我还不稀罕坐呢!” 那酒糟鼻骂骂咧咧的像医生的车走过去,那两个医生对视一眼,很为难的说:“我们还有病患。” 酒糟鼻说:“没事,你把我带到公路上就行了,我到时候自己找车。” 嘲风问我:“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看出来了。”我说,“这几个人也能看得见雾。” 杨涛坐回了驾驶位,酒糟鼻正要上医生的车,我高声叫道:“不用走了,就在这呆着吧,你们出不去的。” “出不去?”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点头,严肃认真的说:“你们之前是不是都看过倒计时?” “倒计时?”医院院长望向身旁的医生。 医生说:“这一阵我好像每天都能收到一条短信,上面都写个数字,一天比一天少一个,这就是你说的倒计时?” 院长掏出手机说:“我好像也收到过。” 酒糟鼻连忙点头:“我也是,我也是。” 杨姓夫妻你看我我看你,妻子说道:“这也太巧了吧?” 看样子他们全都收到了,我顿了一下说:“这个雾其实是一个结界,看到过那个倒计时的人就没有办法走出这个雾。” “结什么?”院长问。 那医生说:“他好像是说洁洁?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看来这俩从来不看神话片,在这方面的知识非常浅薄。酒糟鼻拍电影多,马上就反应过来,对其他两个人解释道:“结界就是神仙妖怪做出来的透明的笼子,把人困住的那种。” 他解释的倒是挺清楚,他们几个人马上明白了,不过依然是一脸怀疑。 “什么鬼啊神啊的……”那院长很有深意的看我一眼,“最近电视台说骗子短信新招层出不穷……” 嘿,好心提醒你你还不信,我说:“那你们走走试试看,爷不拦你们。” 没等我说完,医生的黑车已经启动开了出去,那对夫妻对视一眼,犹犹豫豫的也开向另一个方向。 我好整以暇的从房里搬出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哼着歌看着雾的方向:“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大概五分钟之后,两辆车又从原地点开了回来。两路人马看到对杨和我都是一脸诧异,然后又都不甘心,换了个方向再扎入雾中。 我敲着二郎腿和白雪说笑。 又过了五分钟,两辆车又开回来了,两边对视一眼,再次换了个方向驶进雾中。 等吃完方晴做的饭,我又睡了一觉,再起来已经快天黑了,那两辆车还在开。再一次看到他们开车,我实在忍不住了,挥手喊:“别开了别开了,浪费油钱。” 那两辆车这才停下来,几个人脸色都非常难看。几个人走到我面前,问:“怎么回事?” 我说:“就像你们看到的,我们出不去了。换句话说,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姓杨的老婆说:“我看你在这房子里进出,这房子是你的?你至少应该知道些什么吧,这雾也太奇怪了,怎么这么晚还有这么大的雾!” 我说:“房子是我的,可是我也出不去。” “开什么玩笑。”医生说:“我们还要去救人。” 杨涛说:“要不然我们等一等,等到雾散了再走。” 酒糟鼻说:“我……”然后眼珠一转,再没说下去。 林旭说:“你们都看到了那个倒计时,难道没猜到那倒计时数完之后还会发生什么吗?” 那几人说:“不就是个数字,谁会想那么多。” 嘲风对我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些人你最近都见过。” 这么一想,此事果然非常蹊跷,这几个人都是我近期见过的,而且几个没有联系的人鬼使神差的都见过数字,并在同一天来到和偏远的地杨,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阴谋。 这是针对我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我这样一想,身上不禁有点发凉,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虽然我这样十全十美的男人遭人嫉妒不稀奇,但是嫉妒成这样弄这么大的阵仗也实在罕见,现在的情况像是有人在暗地里阴我。 想到这里,我不禁问道:“你们不都在城里吗,先说说你们几个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之前不是说了么?”医生说道:“我们是出诊,来给人看病。” 这就奇怪了,这年头谁也牛不过掌握人生死的医生,有什么人有能耐把市医院的院长请出来出外诊。 “我们……”杨涛看看我们,又和自己的妻子对视一眼,说,“我们开车出来转转,散心。” “是的,在家太闷了。出来转转。”他老婆勉强笑了笑,目光游移不定,说了句话眼睛就直直盯着地。 这就怪了,之前我们去医院看她,她应该认出我们来了,为什么现在当陌生人一样。 白雪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她倒是一点也不怕,笑吟吟的道:“嫂子不是刚从医院出来吗?看这脸色还没休养好呢,这就出来吹风对身体不好。” 那女人说道:“我……我好多了。”说完,咳嗽了两声又硬生生的止住了,像是生怕我们看出她现在身体不好一样。 在场的五个人我全见过,但是现在没一个表现出见过我的样子,我又望向酒糟鼻,前几个忘了我们还有情可原,那俩医生和我基本没说过什么话,就是见了个面;那姓杨夫妻的可能是去探病的人太多再加上那天注意力在孩子身上没在乎身边没有忘记了。可是这酒糟鼻可是刚刚见过,我和萝卜头大闹他办公室,这才过了没多久,要说他马上就把我们忘了我真不信。 不要说我,萝卜头都不信! 酒糟鼻的表情已经不淡定了,转头说:“我走着走着就到这了。” 这里离城里那么远,你走走就来了,说出去谁信啊。 我们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酒糟鼻怒了,骂道:“老子愿意怎么来怎么来,愿走到哪里走到哪里,你们管的着么?” 萝卜头捂着嘴,在一旁特别贼的笑,见我看他,特别神秘的凑过来和我说:“我知道他来干啥。” 我说:“干啥。” “我不和别人说,就和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啊。”萝卜头捂着嘴又笑了几声,然后凑到我耳边说:“他来找我去演成吉思汗二!” 你还嫌你不够二呢啊! 林旭说:“无论你们怎么来的,问题是现在,你们都出不去了。” 那几个人又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有人开口道:“那我们还是等等,等雾散了再走吧。” 院长走过来问我:“同志,我们能在你这里等到雾散了吗?” 我很大手的一挥手,说:“行,无所谓。” 看样子他们还没相信我们的话,不过这也无所谓了,要是雾散了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什么事都没有,要是雾没散以后肯定还有奇怪的事发生也由不得他们不信。 “行,那就麻烦你们了。”杨涛说,“我叫杨涛。”他又指着自己的妻子说,“这是我老婆,叫卜洁。” 卜洁之前装作不认识我们,听见杨涛作自我介绍,却是愣了一下,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我们,我有些心虚,白雪倒是毫不介意,笑眯眯的看回去,她们两个目光相对,卜洁马上垂下头。 那两个医生也做了自我介绍,院长叫林硕华,那个年轻的医生叫羊旭。 说完话,两个医生先走了进去,萝卜头跑过去拉住酒糟鼻的手:“二,二,跟我走。”很亲热的要带他进屋,那酒糟鼻一脸嫌弃,马上要甩开方琳的手:“谁叫二,我叫厉正宜。” 就这样还叫正义呢,我看酒糟鼻那样就不爽,指着萝卜头警告道:“你小心点,别惹怒他,他杀人不犯法。” 酒糟鼻看向萝卜头,萝卜头咧开嘴,用自己最擅长的笑容冲他嘿嘿嘿嘿嘿的笑了,酒糟鼻一个哆嗦,再不敢反抗,任着萝卜头牵手牵着进屋了。 杨涛也要拉着卜洁进去,后者担心的看着自己的车道:“那我们的车……” “还管什么车!”杨涛拉下脸道:“已经锁好了,丢不了,丢了再买新的。” 卜洁愣了一下,再没说话,低着头和杨涛进去了。 这对夫妻有点意思。 “腾哥。”白雪走到我跟前,掩嘴一笑,娇滴滴的问道:“你看出来没有,这几个人,都没有说真话!” 第51章还在计时 刚刚来的所有人都言辞闪烁,确实奇怪! 方晴把剩饭找出来又添了几个菜给他们做了吃了。 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和方晴白雪商量了一下打算明天让她去找村里买菜买米的人多扛些米面菜肉什么的过来存着以防万一。 之前是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现在我们知道了,那肯定是要多做准备有备无患。 等到了晚上,那雾果然还没有散,这五个人眼看要在这里过夜了,我去给他们分配住处。 我在上面书房打了个地铺,两个医生和林旭就结了,酒糟鼻以为要和萝卜头一块睡,低着头问我:“能让我一个人睡么?” 我说:“废话,你乐意和萝卜头一起睡我还不乐意呢,萝卜头不得和我一屋么?你和他一起睡我睡哪?” 卜洁指着白雪,奇怪的问:“你们不是夫妻么,为什么不在一起睡?” 我眼睛一转,就笑了:“对,对,我们一起睡。”然后对白雪笑,“夫妻嘛,对吧?” 白雪妩媚的看了我一眼,用扇子捂住嘴笑道:“对啊。” 方晴说:“我与方琳和阿丽一起睡,你们住我的屋子吧。” “阿丽是谁?”杨涛奇怪的问,“你这屋里还有别人。” 阿丽就在你身边你看不到,白雪说:“那姑娘怕生不愿意见人,所以没出来。” 安排就绪,我们各回各的屋准备睡觉,回屋之前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倒计时是一天一变,我们是从电脑手机上看到的,那如果关了电脑和手机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我转头跟他们说:“你们把手机都关上,看看还能不能看见那个倒计时。” 那几个人都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看起来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听不听由他们,反正我自己把手机和电脑都关了,我拉着白雪进了白雪的屋。进屋后然后对着关闭的门感慨万千,和女人睡觉,这是有生以来头一遭,这就是时来运转否极泰来老天开眼。 我一扭头,见白雪朝我媚笑道:“时间不早了,上床睡觉吧。” 我笑了一声说:“好。”然后连滚带爬的上了床,然后充满希望的一回头,就见白雪打了个转,化成一只红毛狐狸,轻盈的跳上床,用白雪特有的妩媚声音道:“这样就不会挤了。” 我说:“挤一下我一点都不介意。” 白雪说:“我介意!” 我抱着狐狸,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 这一晚上我的内心充满了愤恨和不甘心,怎么都睡不着。等到了半夜,白雪在我耳边轻语:“腾哥,楼上好像有动静。” 我坐起来细听,一点声音都没有,又低头看怀中的狐狸。 狐狸耳朵抖了抖,问我:“他们在说话,你想不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我说:“想知道也没用,这怎么偷听?” 狐狸低着头,用嘴在毛里翻了翻,然后竟然把上次吊死鬼事件中的那个玉盘拿了出来。 这太神奇了,我刚才摸过她的毛,什么都没摸到,现在她竟然能从里面摸出个玉盘。这狐狸精和机器猫是亲戚么! 白雪用爪子在玉盘上挥了一下,玉盘又朦朦胧胧地浮现出画面。 是那两个医生,站在二楼的走廊,交头接耳的说话。 做院长的林硕华神情严肃,低声问道:“你觉得那天他偷听到了多少?” 另一个医生羊旭答道:“不知道……” “我就知道问了你也没用。”林硕华骂道,“窝囊废!” 羊旭说:“我……我……” “行了,不用说了,我觉得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林硕华警告,“总之那件事你谁都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羊旭说:“我知道。” 林硕华拉开书房门,径直走了进去,羊旭左右看看,也跟着走了进去。 他们刚走进去,方晴房间的门就开了,杨涛探出头来望了望,卜洁问:“是谁?” 杨涛说:“隔壁的。”然后关上门。 玉盘画面一转,又转到方晴的房内。 卜洁坐在床上,满脸愁容的问:“你真不认识那两个人?” “说了不认识。”杨涛说,“真要认识我刚才还做什么自我介绍。” 卜洁又说:“那他们为什么要来医院看我?” 杨涛不耐烦的说:“我怎么知道!” 卜洁问:“你说他们会不会故意来的,他们会不会是那个人的亲戚……” 杨涛骂道:“闭嘴!别在这里说,隔墙有耳你知不知道!” 卜洁这才不说话了。 杨涛说:“睡觉。” 这倒是奇怪了,看来这两拨人都认得我了却不说。 最后画面又转到我的屋里,萝卜头睡的正香,这小子鼾声震天,两手两脚抱着酒糟鼻。酒糟鼻双目无神的盯着远方,嘴里喃喃道:“娘的,要不是那个小模特约我到这里过夜,老子才不来这鬼地方呢!” 狐狸说:“他们之前说来这里的原因时都撒了谎,如今看来,每个人背后都隐藏着什么。” 我说:“看他们那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都是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狐狸点点头,把玉盘又塞回去,我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么大一个玉盘,它悄无声的就塞到毛里了,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把狐狸抱起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是没看到。 狐狸娇嗔道:“干什么,睡觉了。” 我说:“打个商量,变回来成不?” “讨厌。”白雪用尾巴轻打了一下我的手,然后跳到床上,缩成一团。 哎呦,这种打情骂俏的感觉呦,跟谈恋爱一样,我乐滋滋的躺下了,深刻感觉到经此一睡,我和白雪的感情向前跨了一大步。 这晚上我睡得很香。 我第二天起来,见林旭两个黑眼圈,显然是一晚上没睡好。 见到我的沉着冷静,林旭非常钦佩。 要说怕我现在还真不怕,我现在和小二楼里的妖魔鬼怪的感情基本已经建立起来了,他们见我有难肯定会义不容辞的跳出来帮我。 捣乱的撑死了是些鬼怪,而现在我们正义的一方,要啥没有,妖怪有白雪方晴方琳,鬼有阿丽,神兽有貔貅,神人有我,普通人有林旭,未知生物有萝卜头。 怎么看都是我方比较占优势。 其余的人也都陆续起来了,聚在大厅。那五个人出来的动作都是一样一样的,先出门去看雾散了没有,然后失望的进来。不用看我也知道那雾没散。 我问林旭:“你手机关了吧,再没看到那个倒计时吧。” 林旭说:“关了。” 其他五人听了这话,不约而同的掏出手机来看,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开机铃声,然后过了一会儿,就是此起彼伏的短信声。 那五个人看着手机,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 “是一吧?”我问,我身旁的林旭脸色难看的拍了拍我,我没理他,继续得意洋洋的道,“早就跟你们说了别开手机,看吧,收到了,像我,我就没开手机,所以看不到……”林旭又拍我,我被拍的不耐烦,转头问:“干吗啊你?” 林旭表情十分奇怪,伸着手往我身后的墙上一指,道:“你看。” 我转身一看,只见漆的雪白的墙上,被用红色液体写了一个大大的“1”字! 那五个人显然也看到了这个字,全都目瞪口呆,卜洁的脸被吓得煞白,轻声问道:“那……那是血吗?” 之前还觉得没什么,看到这个一我气得肝火上升,老子刚装修没多久的房子,你就给我在上面胡写乱画!牛逼啊你! 手机关了电脑关了你就往我墙上写,数数还一定要数完,这是强迫症怎么的! 我在这边气得鼻子都歪了,旁边方晴却奇怪的问道:“你们看到什么了?那墙上什么都没有啊。” 我说:“那上面写了那么大一道的一,你看不到么?” 方晴看了看墙,摇了摇头,白雪道:“我也没看见。” 我又看向方琳:“你看墙上有什么没有?” 方琳笑道:“墙是白的,哪里来的什么1!” 我心里一下就凉了,主要战斗力都看不见这可怎么办。 第52章平行空间 方晴沉思了一会儿,问:“难道是他对我们有所防备?” 白雪点点头,说:“这样吧,腾哥,今天晚上我们就别回去睡觉了,都呆在客厅里,看着这个数字到零的时候会有什么变化。”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雾大着也没人能出去,我们白天把觉补足了,等到快要凌晨12点的时候,所有人都聚到大厅。 那五个人对这事显然还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是碍于住在我这也没有办法,打着哈欠,没精打采的坐在厅里的椅子上。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越接近零点,等待的众人表现的越焦急。 我看着我手上的劳力土手表,已经到了十一点五十八,还有两分钟,我一边在心里倒数,一边看向墙上的数字。 那个血色的一依然在保持着原样。众人一点声响都没有,全都直直的看着那个数字。 还有一分钟。 “一”纹丝不动。忽然响起突兀的“噗”的一声,我们吓了一跳,都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萝卜头尴尬笑道:“嘿嘿嘿嘿,我放了个屁!” 我那个气啊,真想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就剩最后十秒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随着秒针时针分针都指向12,墙上的那个一缓缓发生了变化,逐渐扭曲,模糊,变成了一个“零”字。 零!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墙上那个巨大的零字。 一秒,两秒……我转着眼睛看周围的情景,好像什么都没有变,我动了一下脚,地面也正常,什么也没有发生。所以这就算变零了,也什么玩意儿都没有嘛。 “这是魔术?”林硕华第一个打破了寂静,跳起来伸手指着墙上的数字问我,“你是怎么整的?” 怎么整的?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要有这技能做什么文化工作者啊,搭个地摊表演魔术。从底层做起,肯定没几天就火遍全国了,不要说刘谦了,连大卫科波尔都得靠边站! 所以魔术这种专业技术性的问题还得问白雪,我转头问:“白雪,你刚才感觉到什么没有?像是妖气鬼气仙气人气脚气之类的。” 白雪站在我身后,见我转头,颇为奇怪的问我:“腾哥,你说什么?” 我说:“你感觉到什么了没有?” 白雪蹙眉道:“腾哥,你是在戏弄我?为什么光动嘴不说话,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我只能看到她的嘴巴动,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正在诧异,忽然看到一旁的吊死鬼跳起来,张大嘴巴指着我,像是在叫,可我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一个一个都怎么了?我看向方晴,她正捂着嘴,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就算迟钝如我,这时候也发现不对了,面前的方琳、方晴和白雪的身影就像浸泡在水里的人像画,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眼看就要消失。 白雪忽然把扇子合上,伸出来递到我眼前,嘴巴一张一合,那口型俨然是在说“抓住!”。 我连忙伸手去抓那个扇子,手一挥过去,那扇子兀的消失了。 我吃了一惊,再抬眼一看,却见眼前哪还有什么人,白雪、方晴、方琳彻底消失在空气中了! “啊!啊!”身后传来一阵惊叫。 我一回头,身后站着杨涛、卜洁、林硕华、羊旭、厉正宜和林旭。 厉正宜满脸惊恐指着方才几人站着的方向喊道:“消……消失了!” “刚才阿丽还在这里。”林旭也迷茫的指着身旁对我说:“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了,连舌头都不见了。” 我来回看着屋子,喊道:“白雪?方晴?方琳?” 林旭又问:“是不是去别的屋子了?” 羊旭说:“哪有人能跑的这么快?” 普通人是跑不了这么快,可问题是他们不是普通人。 我连忙跑回自己屋子看,那五个人也帮着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找,但是整个小二楼都翻遍了,也没见他们几个的身影。 “太不可思议了。”林硕华边推开一楼左手第二间储物室的门,伸头进去看了一眼,又探头回来,“难道他们真的消失了?” 他这一系列动作看的我目瞪口呆! 等林硕华松开手,我连忙跑过去看,林硕华在我身后说:“我看过了,没有。” 储物室果然空空如也,除了那些堆积的家具和箱子什么都没有! 这情况出现的太突然,我怔怔的看着那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都消失了?他们都不见了?! 就在此时,我脑海里忽然传过一声熟悉的冷哼——嘲风的声音。 嘲风哥还在!我连忙激动的在脑中问他:“白雪他们消失到哪里去了?” 嘲风和我说了一句话,但是这句话让我太过吃惊,不由得反问出声:“你说什么?!” 这话出口,所有人都望向我这边,我回头看着他们,有些艰涩的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消失的不是他们,是我们!” “我们消失了?”林硕华说,“可是我还在这站着呢啊!” “我们看起来是在这站着,但实际上我们已经消失了。也就是说虽然我们看起来像是和原来一样,其实已经不一样了,白雪他们还在我们原来呆的地方,但是我们已经不在那地方了,所以不是他们消失消失的是我们。”我问,“你们明白了吗?” 众人迷茫的看着我,齐齐摇头:“不明白。” 厉正宜补了一句:“可是我明白了,你绕口令说的挺好。” 我痛苦的捂住了脑门,说:“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在的小二楼不是原来那个小二楼,是一个和原来一模一样但是不是原来的小二楼的小二楼,你们明白了吗?” 他们更迷茫了。 林旭说:“你怀疑我们被带到了另一个空间?” 众人惊道:“原来是这样!” 嘿,我说的那么通俗易懂你们不懂,他说的那么艰涩你们一下就懂了! 卜洁忽然叫道:“那我的车!”然后往门口跑去,两个医生这时也想起来,跟着跑向门口。 这时候还在关心车的问题。我跟着他们跑出去一看,顿时傻眼了,那一黑一白两个车竟然还停在门口!这就奇了,那搞出迷雾的始作俑者把人带来也就算了,竟然把车也带了回来。 他们检查了完了车,走进了依然笼罩在远方的雾,然后回到屋子,羊旭说:“我感觉这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 林旭说:“既然倒计时已经变成了零,那变化肯定就已经开始了。” 林硕华说:“你的意思是有人把我们绑架到这里来?” “不一定是人。咱思维严密一点,”我说,“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把我们绑架到这里来。” 厉正宜骂道:“我靠,什么东西?是鬼还是妖怪?你当这是在写恐怖小说呢吗?” 我纠正他:“不排除是外星人,如果这样那就是科幻小说了。” “那...‘那个东西’有什么目的?”卜洁问,“‘它’为什么要绑架我们?” 按照上次萝卜头的经历,结果显而易见,我说:“‘它’会杀了我们!” 此话一出,全部人都被镇住了。 “我们和他无冤无仇。”卜洁抖了一下,问:“‘它’为什么要杀我们?” “……”我想了一会儿,说,“我估摸着这就是传说中的没有理由的遇到就得死的无差别杀人了。” “可是‘它’如果真有把我们在瞬间转移到另一个房间的能力。”羊旭问,“‘它’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还要把我们带来这里?这不合理。” 我说:“可能‘它’是个变态。变态做啥事都不稀奇,方琳还拿尿捏泥巴呢。” 他们问了这么多没人知道的问题,我费劲心思解释,可是他们看我的目光却越来越怀疑。 林旭低声和我说:“你再说下去他们就觉得你是变态了。” 我咳嗽一声,说:“总而言之,接下来的时间我们最好聚在一起,不要单独行动。” “够了!”杨涛忽然拍着桌子对我骂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装神弄鬼的有完没完!” 我反问:“我有什么目的?” “先是莫名其妙的雾,然后是墙上莫名其妙的数字,其他人莫名其妙的都不见了,最后你还莫名其妙的扯淡说什么有人要杀我们!”杨涛吼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想要钱吗!想勒索吗?直说就行了!” 他掏出钱包摔在桌上:“老子有的是钱!钱给你,把雾散了让我们走!”卜洁连忙把他拉开,说,“算了算了。” “算什么算,他一看就不像个好人,你也看到二楼那间阴阳怪气的屋子了,谁见过专门开一个房间放个破道士像的!” 我说:“什么破道士像,说话好听点,那是我师尊。” “你的意思是你也是道士?”杨涛冷笑。 我说:“你这是信不过我还是怎么样?我还真是道士。” “信你?之前在医院里冒充我朋友?”杨涛说,“你让我信你?” 他这必话一出我确实没法反驳了,我总不能说那是我带着他未来的孩子投胎去打探情况结果没投成吧。 “两边都消消气。”厉正宜过来劝架,然后对着我说,“你空口白话说你是道士,我们确实不能相信,这样吧,你表演点什么法术给我们看吧?” 林旭担忧的看了我一眼,问:“什么法术。” 厉正宜说:“吞剑,撞墙,拿刀砍自己不死之类的。” 我算看出来了,他还在记恨我那天破坏他的好事。 杨涛说:“总而言之,我不会和这种人在一起的。”说完,气呼呼的上楼了,卜洁连忙跟在他身后跑了上去。 我冲他骂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谁在乎你那臭钱!”然后把桌上的钱包拿起来揣自己裤兜里,看向起其他几个人,那两个医生中显然是院长拿主意,于是我问向林硕华:“你信不信我说的话?” 第53章有鬼寻仇 林硕华说了一句特别高深的话:“小腾啊,对不起,我是无神论者。”然后带着羊旭上楼了,厉正宜看了我们一眼,也跟着跑了上去。 本来就危险,又一个一个全分散了,这不是找死吗。 林旭朝我摇摇头,说:“我去看看厨房还有没有吃的。”然后进了厨房。 我叹了口气,准备跟着他进去,忽然肩膀一沉,似乎是被人摁住了。 我先是一愣,然后身上一阵发毛,这屋里目前只有七个人,其他五个我亲眼目睹他们上了楼,剩下的一个又在我面前,那摁住我肩膀的“人”又是谁? 眼看前面的林旭就要走进厨房,我肩膀上那只手的凉气已经隔着衣服渗到我皮肤里,身后那东西显然不是人! 情急之下,我顾不上多想,一把抓住那肩上的手,一弯腰,一个过肩摔将那“东西”摔了过去。 只听得“哎呦”一声,那声音竟然挺熟,我再定睛一看,躺在地上的不是萝卜头嘛。 林旭听到声响,转过来看,说:“我就在想你也看到了倒计时怎么就没来,你躲哪去了?” 萝卜头笨拙的挠挠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刚才一睁眼,就看到你们站在这里,然后我爬起来拍腾哥的肩膀,谁知道他忽然摔我。” 神出鬼没的在鬼屋里拍人肩膀,不摔你摔谁。 嘲风道:“看来他到这里的时间比我们晚。” 萝卜头拍拍衣服站起来。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奇怪,头是挺正常,头发梳的油光锃亮,露出个大额头,身上却穿着件粗布短褂子,脚上是一双简陋的草鞋。 现代的头配了个穿越的身体。我一下就乐了,问:“你怎么变这样了?” 萝卜头一边活动身体一边说:“我都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穿回以前的衣服。” 林旭说:“这么说,现在这个小二楼所处的空间,和你们曾经来过的那个小二楼的空间是一样的?” 萝卜头闻言,拍着脑门道:“对!就是这样!那么我爹娘也一定在这里!”说完,抬起头环顾四周,叫道:“爹?娘?” “别叫了,鬼都是无所不知的。”我说:“他要真在这里,不用你找他肯定自己也会来找你。” 萝卜头点点头,说:“没错!”说完,看见萝卜头脑袋后面贴了个红色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个红色的小布包,外面绣着一个字,隐隐约约是个褔字。就把这情况和萝卜头说了。 萝卜头惊道:“这就是我爹娘给我的护身符。”说完,伸手去扯,却扯不下来,我也伸手去拽,那护身符像是黏在萝卜头头上一般,纹丝不动。 最后萝卜头放弃一般的叹道:“算了,就留它在那里吧。” 接着我们检查了厨房,发现早上云美买回来的食物完完整整的摆在那里。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林旭说:“这情况是不是说明,虽然是在另一个空间里,但是有变化的只是人?” 萝卜头说:“也就是说,物品什么的都没有变化?可是这有什么用?” 林旭想了一会儿,忽然叫道:“我们可以打电话!”然后从裤子里掏出手机看。 我也连忙掏出手机,但看了一眼就失望了,蓝屏手机上一格信号都没有。 我这么朴实的蓝屏手机上都没有信号,就不要说林旭那华而不实的智能手机了。 楼上的五个人约好了一样,见我们三个进了屋才鬼鬼祟祟的下来吃了点东西就又躲瘟神一样躲回去了。 见我们三个没事干,我翻出来一个扑克,三个人一起斗地主。 不知道打了多少轮,估计已经是晚上了,大家瞌睡虫都上来,正是迷糊的时候,忽然听得外面有人一阵惨叫:“啊!!!” 那声音凄厉的很,把人的瞌睡全吓走了。 我连忙打开门喊:“怎么了?” 大厅里一片漆黑,我摸索着拉了灯绳,只见厉正宜坐在楼梯,双手颤抖着指着桌子的方向,道:“人……死人!” 我们看过去,那里什么也没有,林旭问:“什么死人?” 厉正宜颤抖着说:“就在那里!刚才桌上摆着蜡烛,我看的清清楚楚,他穿着古代衣服,带着个官差的帽子,身体被一个棍子穿透了,地上全是断肢……好、好像还有肠子!” 是那两个死去的官差! 听到他的描述,我们几个心里马上就清楚了。 萝卜头自言自语的默念道:“既然官差在这里,那我爹娘肯定也在这!”然后冲上去抓着厉正宜问,“你还看到什么了?看没看到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 厉正宜这才反应过来,奇怪的打量萝卜头:“你、你是谁?” 萝卜头说:“你先别管我是谁,你先说看没看到!” 厉正宜说:“什么?” 萝卜头已经急的不行,哪里有时间让他冷静,双手扶着厉正宜的脸说:“你看清楚了,他们是我爹娘,你看!你看!你有没有印象!”说完,还扭头想让厉正宜看的更详尽一点。 厉正宜脑袋还被萝卜头摁着,又看看我们,颤抖着问我和林旭:“你们……看到了没有?” 我低头玩手机,林旭抬头望天。 厉正宜摸了摸自己的脸,眼一翻晕了过去。 楼上又传来脚步声,看来是那几个人被吵醒了。为防止酒糟鼻的惨剧再发生,林旭连忙把萝卜头推回屋。 他俩刚闪身进屋,那边杨涛两口子已经走下了楼,卜洁缩在杨涛身后,还在发抖,杨涛的脸色也不好看,问:“怎么了?” 我想着楼上的人下来了见厉正宜晕了我什么急救措施不做也不好,就捏着他的鼻子往他脸上糊了两巴掌。 这手段还真管用,厉正宜身体一抖,立马清醒着跳起来叫道:“有鬼!有鬼!” 杨涛和卜洁对视了一眼,不说话了。 “什么……鬼!?”跟在杨涛夫妻身后的羊旭脚底一滑险些摔倒,林硕华扶住他,低声说了句小心点。 厉正宜见人来全了,站起来比划着把刚才看到那两个官差的事说了一遍。说:“还有一个头发油亮的小孩穿着现代衣服的小孩,你们看到没有?” 他问刚走过来的林旭:“你看到了吧?” 林旭摇头说:“没有。” 厉正宜又问我:“你肯定看到了。” “你真幽默。”我也摇头说:“那鬼穿这样还说英语,他生前肯定是拍周星驰电影的!” 厉正宜说:“不可能……你们怎么没看到……”然后他望向其他几个人,“你们都不相信我?他用英语问我看没看到什么他爹娘!” 出乎意料的是,他话一出口,羊旭的脸马上就变了:“小男孩?难道是……” 林硕华咳嗽了一声道:“什么?” 他阻止的太晚,羊旭那句话却没有止住,完全说出来了:“难道是我们看到的那个?” 杨涛夫妻转头望向他,卜洁喃喃说道:“果然……你们也看到了……这屋子里究竟有多少……” 果然你们也看到了?我听到这话看向卜洁,她这话说得有点问题,一般人都会用竟然,她竟然用了果然,像是在之前已经意料到那俩医生会见鬼一样。 但怎么看,那俩医生也不像衰的能天天见鬼人。 林旭显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问那夫妻:“你们也见到鬼了?” 卜洁愣了一下,本来就很苍白的脸变得更白了,低下头不说话。杨涛怒道:“我实在受不了了!没法和你们这群装神弄鬼的在一起!” 说完拉着卜洁走出小二楼,从窗户看,他俩走到了自己的车旁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林硕华问羊旭:“我怎么看这女的这么眼熟?” 羊旭说:“我记得这个女的,是在咱们医院生孩子生出死胎的那个。” 林硕华说:“哦,是她啊,才出院没几天吧,这么吹风受的了吗?” 我也记得她之前几天还在高级病房躺着,怎么突然就出院了。不过我对女人坐月子这事不了解,想想就罢了,转头问两个医生我更感兴趣的事情:“你们看到小男孩的鬼魂了?” 林硕华咳嗽了一声,说:“啊,嗯。” 我问:“什么样的小男孩?” 羊旭说:“是我们医院的一个病患。前一阵子做手术,死掉了。” 林旭问:“手术失败?” 林硕华说:“这手术是羊医生主刀,难度本身就很高,国内没有几个成功的病例。” 身为一个医生,名字却这么不吉利。要是我是那小孩的家长肯定不愿意让羊旭主刀,不过这个结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来以为他们看到的是和萝卜头的同学,怎么突然又多冒出来了一个? 嘲风道:“我能感觉这楼现在鬼气森森,但是这些鬼没有一个是我们熟悉的。” 你这马后炮。我在心里问他:“那些鬼是干嘛的?” 嘲风道:“这里有两拨鬼,一拨是萝卜头那时死的。” 我说:“另外一拨呢?” 嘲风道:“另外一拨是寻仇的。” 寻仇?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的人生,虽然二狗子一直说我这人就算不利己也要损人,但是这绝对是个误会,就像我小学时候扶一个走路不利落的老太太过马路,那老太太一路上一直说“同学……同学……”我以为她要感谢我,很骄傲的说:“奶奶,不用谢,我的名字是红领巾。”然后就开心的跑了,结果隔了一条马路听见那老太太在吼:“我不想过马路!” 这种事情对我之后的人生影响比较大,造成我男子汉的完美性格中有了令人怜惜的脆弱阴暗的一面。但是也仅限于此,除了有美女一眼相中我却得不到我的身心由爱生恨的情债以外我实在想象不到会有什么人能再来寻仇。 这时杨涛夫妻已经说完话过来,杨涛一副很累的样子,说:“我老婆说让我听你们的,所以我同意和你们一起了。咱们聚在一起,晚上轮流值班吧。” 他之前还死鸭子嘴硬,怎么这会儿就变了。 嘲风问和我说:“你看外面。” 我往外望去,说:“什么都没有啊。” 嘲风说:“在那辆白色的车上,有一个女鬼,正看向这边。” 白色的车,那不是杨涛夫妻的嘛?我望过去,太远了什么也看不清。 第54章嘲风出手 我们总共七个人,其中五个大老爷们,一个小孩,就卜洁一个女的,于是商量下来,两个人一班的轮班,一个晚上轮三班。 这四个人对我和林旭还有戒心,把我们分开了,我和羊旭一组,杨涛和林旭一班,医院院长和酒糟鼻一班。 分完班,几个人从楼上拖了被褥全挤到白雪的屋里,女的睡床男的打地铺。这一折腾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不早,但也没人有睡意。 那房间门开着,我和羊旭坐在客厅里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羊旭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在客厅里转悠着上下打量着房屋。 我不断换角度观察着白雪的屋子,这是个难得的经验,等以后回去了,我就能找准角度快准狠的偷瞄到白雪。 看着看着,忽然瞟到楼上下来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兵差,睡眼朦胧的往下走,一步没走稳,险些从楼上摔下来,那兵差连忙扶住把手稳住了,然后泄愤似的踢了墙一脚,骂道:“这什么鬼地方!” 我心里一惊,连忙揉了眼睛去看,那人影却不见了。 “你看到了没有?”我在心里问嘲风。 “看到了。”嘲风道。 羊旭还在周围转悠。白雪房里的五个人偶尔翻个身,也不知道睡没睡着,我一动不动的盯着楼梯看,希望能再看到些什么。 结果那画面再也没有出现。 过了一会儿,厉正宜和林硕华两个爬起来上厕所。 厕所就一个,那俩人发现对方意图以后都加快了脚步往厕所跑。酒糟鼻体力比年过半百的林硕华好,三步两步就跑到厕所门口,拉着门就要进,林硕华慢了半步没抢上,但是反应也不慢,一把抓住厉正宜的手。 厉正宜问:“干吗?” 林硕华说:“同志,我这是为你好,厕所都阴,你贸贸然冲进去,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 厉正宜愣了,林硕华说:“我先帮你看看。”然后一个闪步冲进了厕所,关上门。 厉正宜问:“里面有鬼吗?你快说,我尿急!” “我再帮你仔细看看啊。”林硕华边说边把厕所门别上了。 厉正宜听到锁门的声音,吓了一跳,问我们:“这里面真有什么?” 我说:“甭问了,那老同志不信这些。” 厉正宜这才反应过来被人耍了,骂了一句我操,提着裤子就往外面跑。 羊旭看着厕所门,问我:“这里面真不会有什么吧?” “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人家鬼和你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干吗忍着臭味呆在厕所里吓唬你们啊,熏都熏死了。”我说,“既然没做亏心事,就不用怕鬼敲门。” 羊旭说:“可是那个小孩……” 我说:“救不了又不管你们的事,小孩能知道什么啊,说不定是来报恩的。” 羊旭说:“其实那时……”他看着厕所门不说话了。 林硕华上完厕所推门出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小羊,怎么样,你要是累了,我和你换班。” 羊旭干笑道:“不累,没事。” 这俩人之间有什么秘密。 也就是在此时,房外传来酒糟鼻的尖叫:“哇!” 我们愣了一下,房内剩下的两个男人一骨碌爬起来。 林旭跑到我身边问道:“怎么回事?”杨涛和羊旭跑了出去,连卜洁都踉踉跄跄的往外跑。 我边往门外跑边说:“厉正宜出去上厕所了。” 出了门,只见厉正宜哆哆嗦嗦的贴在墙上,张着嘴,一脸惊恐。 见我们过来,厉正宜哆嗦着说:“有……有……有……” “有鬼是吧。”我说,“这台词也不新鲜了,我都记下来了你怎么还说不顺。” 羊旭问:“怎么回事?” 厉正宜指着前面:“那……那……那里……” 我听不下去,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哥们,你淡定点,已经被吓这么多次,怎么样也习惯了吧,现在还怕,你适应力是不是太差了?” 厉正宜又咽了一口吐沫,这才说:“刚才我出来尿尿,尿到一半忽然看到前面背着我站着个人,一条乌黑的大辫子,我想着哪家的姑娘一个人半夜跑到这里,多危险。” 林硕华怀疑的问:“这房子里还有其他的人?” 厉正宜说:“你们不信我?” “我相信你。”卜洁别过脸,一手指着他裤子说,“所以你先把拉链拉上说话。” 厉正宜低头一看,哎呦了一声,连忙拉上裤子拉链,说:“你看这个就是物证,我确实撒尿撒到一半。” “别扯那些,”杨涛高声道,“说重点!” “然后我就好心上前去问她,谁知道一拍肩,他转过身来,你们猜怎么着?”厉正宜说着说着竟然得意起来,环视我们问道。 我们没人搭腔。厉正宜又自说自话的道:“他竟然是个男的!看起来年纪三十五六,那头型就跟电视里演清朝戏的人一样!露着个大额头,梳着根大辫子!还穿着一件不知道是什么料子摸起来特别粗糙的古代衣服。 “我当时一看心里就想坏了,现在哪有正常人梳这个发型?可是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那男的没看我,双眼直直的也不知道看向哪里,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孩子,我对不起你。’然后眼睛就流出两道血!那是真的血啊,跟眼泪一样流下来了! “然后那男人低下头,我也不知道为啥也低头跟着他看,一看我就傻了,他的胸膛被一把刀刺穿了,刀从后背戳进去,从前胸出来。 “我当时就傻了,谁都知道这样就活不了了啊,结果那男鬼还看着我又问了一句:‘你见到我儿子没?’哎呦你们是没见过啊,那流着血泪的脸看人多恐怖。” 羊旭问:“所以你才惨叫?” 厉正宜说:“我一叫那鬼就消失了,然后你们就跑出来了。” 林旭低声对我说:“看来这应该就是萝卜头的爹了。” 虽然本身就没做多少期望,但是听到他已经就死了的消息,我心里还是有点唏嘘。 这次另外四人倒是没做多少质疑,只是神色都凝重了几分。回去之后,酒糟鼻说他睡不着觉,就和林硕华先值班守夜。 林硕华的表情十分压抑,这值班名单基本上都是他定的,他不信我和林旭,于是刷了个小花招,没让我和林旭和他一组,但是就现在的情况看起来,酒糟鼻一晚上见了好几次鬼体质很灵异,和他在一起危险系数也不低。 我和林旭回去以后借口拿东西回到我屋子里,把这件事和萝卜头说了,萝卜头愣了半晌,叹了口气道:“他果然在这里……我早就想到他们可能已经死了……果然……” 我说:“虽然他已经死了,可是看样子他还留在这屋子里找你。” “我已经看出来了,这屋子的空间在七界之外。”嘲风跟我说,“只要呆在这屋子,就没法投胎转世。” 我把这话转告给萝卜头,萝卜头说:“我既然来了,那就要带他们离开这里,我们一家人一起去投胎!我去找他!”说完就从窗户翻了出去。 愿望是美好的事实是残酷的,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出去,集体困在这里,不要说萝卜头的爹娘,连我们都没法投胎。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到郝好说送给我的那狗哨,说找他的时候只需要吹一下他就会出现,也不知道那东西在这里管用不,我连忙掏出哨子吹了一下。跟原来一样,依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又吹了几声,什么都没发生,也没看见郝好说和高压锅的鬼影。看来是没用! 我刚要把哨子收起来,嘲风忽然道:“等下,你在吹的哨子的时候我感受到了这个空间结界的波动,你再吹吹看!” 那么神?我一听,连忙拿起哨子又吹了几下。 嘲风道:“果然没错,这哨音能引起结界的波动。” 我说:“那有什么好处?” 嘲风道:“你再吹,我用灵力突破空间!” 嘲风哥你太牛了!听了这话,我马上鼓起腮帮子卯足了劲儿吹。 林旭听不到我和嘲风的对话,在旁边见我吹了半天哨子,很同情的对我说:“这哨子坏了吧?别吹了,我们公司广告处这种哨子有一大把,什么时候我给你拿一些过来。” 他话音刚落,只见我手上的红绳闪出一道白光,那白光如同刀一般劈在空气中,竟在空气中劈开一个裂口,而那裂口逐渐扩大,裂口中间竟然显现出画面。 那画面中也是我的这个房间,不同的是房间内站着几个人,正吃惊的看向这边:“腾哥?!林旭?!” 裂口那面的几个人俨然是白雪、方晴、吊死鬼和方琳。 面前的画面越来越大,几分钟的功夫,白雪方晴方琳已经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了。 林旭马上向站在床边的吊死鬼走去。 在这无亲无故、担惊受怕的当儿,忽然看到这几个熟悉的面孔,我神经全部缓解了,感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白雪显然没有想到会突然看到我们,惊讶的睁大了那双媚到极致的眼睛,我心里一荡,叫道:“哎呀同志们,我想死你们了!”然后头发一甩张开怀抱就向白雪跑去。 眼看就要抱到白雪,方琳这小丫头横空出世,抹了一把鼻涕插到我和白雪之间冲我迎来,乐呵呵的说:“腾哥,其实我也想死你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危险时刻,我走南闯北在城市里躲城管在小区里躲保安的功夫底子就显现出来了,我一挥手腰身一个后弯,右腿往左腿前面一绊,就以一个相当潇洒的姿势摔倒了。 第55章静观其变 方琳已经到了我跟前,直直冲我奔来,我连忙劈开腿给他缓冲的机会和空荡,他还撒着欢往前走,方晴在一旁叫道:“小心!” 眼看他一脚就要踏的我断子绝孙,我已经来不及再多做动作,只能伸手挡住裤子,打算挡住方琳改变我一生的这一脚。 有个挖坑不爱填的作者说过一句话——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而在这一刻我明白了,比人心更可怕的,就是方琳!因为在那一瞬间,我清楚的看到方琳的脚穿过了我的手直奔我的要害而去! 我嘞个去,这不是耍赖么!不踏手专门踏我那里!我这念头刚起,却见方琳的脚直直穿过我的身体踩在地上。 方琳接下来的几步每步都穿过我的身体踩到了地上,他一鼓作气跑到门口,然后回头看我,奇怪的说:“哎呦?” “你们所看到的都不是实体。”嘲风道,“我没有办法撕破这个空间,所以你们彼此看到的都只是个幻影,你们必须长话短说,因为我的灵力坚持不了多久。” “你们找到回来的方法了么?”方晴问我。 “没有。”我说,“不过我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这几波人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联系,可是都隐瞒着各自的秘密。” 林旭点头道:“这点我也看出来了。” 我说:“所以我觉得这些人联系在一起,并不是偶然。” “也就素说,素有人故意这样做?”吊死鬼说,“可素为虾米呢?” 我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还得调查一下。”说到这里,郝好说与高压锅两个鬼差穿墙而过,苟富贵说:“雷锋同志,你找我?” 我说:“来的正好,调查这个东西,你们最在行,你们帮我调查一下那几个人……”说道一半,眼前却一道白光闪过,周围情景渐渐扭曲起来。 “我撑不住了。”嘲风道,“联系要断了!”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周围的场景已经扭曲着缩小,逐渐回归成为一条裂缝,并以极快的速度缩小。 在空间消失的一瞬间,白雪正好转脸看向这边,我俩一对眼,我好像似乎大概也许可能在那一瞬间看到了她的眼里写满的关心和担忧。 那裂缝就像关掉的电视,嗖的一下消失了。 我心里一下子高兴起来,当一个女人对你表示关心的时候,那就说明她不讨厌你,你俩有戏,我心里划算着等什么时候从这里出去,我俩可以出去逛逛,约个会,旅个游什么的把这革命情谊培养的更深。 那几个人的影响一消失,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了。 “怎么回事?”林旭还没反应过来,问道,“怎么没了?” 嘲风对他道:“时间到了。” 林旭说:“能不能再联系一次,我还想再看看阿丽。” 嘲风沉默了,我在脑中叫了两声他也没反应,按这情况算来大概是法力消耗过度又睡着了。 林旭还在看着嘲风等回音,我说:“别想了,这一看就是必杀技,必杀技你知道么?一段时间只能出一次。谁家必杀技能使劲连续用?又不是批发大白菜,这用完都要等蓄力的!” 林旭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说:“我们看能不能先把那几个人的秘密都套出来。” 林旭点头道:“也对,都套出来,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刚说完就听见有人推门道:“套什么?” 我转头一看,林硕华面色不善的站在门口,表情十分阴森。 我哈哈了两声,说:“天冷了,穿个外套。” 然后和林旭往外走,走过林硕华身边的时候,林硕华说:“我听到你们说什么线索,你们是警察还是记者?” 我和林旭俩人都是一愣,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啊?” 林硕华又看看我们,顿了一下,没事人一样的笑道:“没事没事,好奇,随便问问,哈哈哈哈。” 杨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白雪房间的门口,望着我们道:“快点,都在等你们睡觉呢。” 我心里猜到他们还是对我俩有猜疑,但是表面上什么也没说,打着哈哈说:“你们太客气了,等我们干什么啊,先睡你们的嘛。” 等我和林旭进了屋,那几个人才躺下。 我左边睡着林旭右边躺着羊旭,杨涛睡在床边,和他老婆挨在一起,外面林硕华和厉正宜在守门。 大晚上折腾了好几回按理说所有人都应该累了,但是处在这种环境中,没有人有睡意,尤其是我身旁的羊旭,跟被虫子叮了一样,翻身翻个没完。 大半夜的万物寂静,就这么点声音,越听越烦,我忍无可忍,正打算警告他,忽然听得有丝奇怪的声音。 呜呜呜……呜呜呜……那声音细微微的,断断续续,听得也不真切。 呜呜呜……好……呜呜呜…… 我用胳膊碰了一下林旭,问:“你听到啥声音了没?” 林旭偏过头听了一会儿说:“什么声音?没有啊。” 我说:“你听,呜呜呜的……哎……好像还在说什么……” “没听到。”林旭翻过身,对着我说,“你耳鸣吧?” 耳鸣都是嗡嗡的声音,怎么会有人说话,又不是收音机。 呜呜呜……好……呜呜呜……叔…… 那声音越听越近,逐渐变得清楚起来。 呜呜呜……好疼啊……呜呜呜……叔叔……好疼啊…… 带着稚气的声音,像是个小孩子在哭。 我家里的鬼怪都是大人,这个明显就是小孩子的哭声,难道又是新的鬼? 好疼啊……好疼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羊旭已经不再翻身了,因为睡在隔壁,所以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非常僵硬。而且随着那声音的靠近,越来越紧绷。 知道林旭听不到这个声音,我本来以为其他人也听不到,现在看起来,羊旭应该也能听到。 呜呜呜……叔叔……是我不乖么……呜呜呜…… 我忽然想起来,羊旭和林硕华之前有提到的那个“小孩”。他们看到的和杨涛夫妻以及厉正宜看到应该都不是同一批鬼。 呜呜呜……叔叔……呜呜呜……最后那声音就停在耳边,仿佛有人在耳边耳语一样。 我能明显的感觉到羊旭抖了一下,然后他的头动了,似乎是仰起了头向上看。 我连忙侧头去看,只见羊旭的头顶,正趴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鬼,乌黑的眸子一点光泽都没有。 他的脸正对着羊旭的脸,木偶一般的重复道:“好疼啊……呜呜呜……好疼啊……” 羊旭估计被吓傻了,保持看着那小鬼的动作动也不动,整个人都僵住了。 小鬼没看我,旁边的人都看不见那小鬼,显而易见这小鬼就是冲他来的。 我在心里琢磨到底是站出来骂一句这谁家的熊孩子把这小鬼踹出去还是要装作没看翻个身装睡。 不知道这小鬼的底细前面一条显然风险很大,后面一条比较符合我的处世哲学,但是那小鬼要是把羊旭搞死了我旁边睡个死人那更瘆人。 如此纠结半天,我终于做出了决定,敌不动,我不动,等我想到了制服他的法子,他动我再动。 刚做了这个决定,那小鬼忽然停止了哭泣,把头一点一点向我转过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慢慢转到我跟前。 嘿,表情装的挺文静却一点都不老实,说动你还真动! 小鬼的脸已经转了过来,我看到了他那双无神的眸子。 我一阵发毛,心里想到小孩最怕吓唬,敌强我弱,我强则敌弱,于是故作凶狠的骂道:“看什么!看!看!再看就把你喝掉!……不对,收掉!” 第56章越来越鬼 我这边尚在说话,那小孩的头却又往后扭了一些,那目光纵使没有焦距,也能看出不是落在我身上,而是在门口。我奇怪的向门口望去,只听得门口一阵脚步声,然后林硕华出现在门口,慌张的问道:“我好像听到这里有些声音。” 说到一半,显然是看到屋里的小鬼,愣住了,指着小鬼惊慌的说不出话来。 那小鬼盯着林硕华,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显现出一丝怒意,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这声音和原来的音调明显不同,带着明显的怒意。 在下一瞬间,那小鬼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像只脱缰的野狗一样扑向林硕华! 这小鬼五指张开,像是要从林硕华身体里挖出来什么。 “啊!”林硕华发出一声惨叫,坐到地上。却见那小鬼穿过林硕华的身体,冲进地里,消失了。 林硕华摸着自己的心口,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干什么!”杨涛坐起来,对着林硕华骂道,“吵什么!” 羊旭这才爬起来,问:“院……院长……你看见了?” “看见什么?”林旭奇怪的问道。 “没……”林硕华哆哆嗦嗦从兜里掏出瓶药,塞了几颗到口里,然后慢慢抚着胸口,挥手道,“没……什么。” 卜洁抖了一下,问杨涛:“是不是……又见鬼了?” “……”杨涛瞪她一眼,没说话。 “怎么了怎么了?”厉正宜跑过来,看着房内的情况和林硕华的狼狈样,笑的很欣慰:“哎呦你也看到了?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光我一个人见鬼,要见咱大家都得见,谁也跑不了。” 林硕华被吓得不轻,还在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 杨涛说:“看你这样也值不了班了,我们换班吧。” 我一直觉得这人私心很重,忽然听到他说这种话,不禁感到惊奇。 羊旭点点头,说:“院长,你休息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林旭也坐起来准备出去值班,看到羊旭走出房间的背影,忽然一愣,转头问我:“你有没有觉得这人背景特别眼熟。” 被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羊旭的背影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是背影这东西又不比正面,辨识度不高,也不会在脑海里留下深刻印象。我说:“他是医生,估计我们上次在医院碰见了。” 林旭犹豫着点头道:“可能。” 林硕华吃的药有镇定作用,平静下来以后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厉正宜看着他说道:“这死老头子睡的倒香,我想睡觉被吓得睡不着。” “我平时睡觉不好,”卜洁说:“所以随身带着安眠药,你要不要?” 厉正宜连忙伸出手,道:“要!要!这要是再睡不着我就真要死到这了。” 羊旭听了,也说:“那也给我两片。” 卜洁给他俩倒了几片,问我:“你要么?” 我打小身体就好,感冒药都吃的少,更不要说这什么安眠药了,听着就觉得瘆人,连忙摇手拒绝了,说:“我一闭眼就睡着了。”说完,打了个哈欠,躺下来假寐。 那安眠药还真管用,过了一会儿,厉正宜和羊旭就打起了呼噜。 杨涛在客厅和林旭说:“我出去看看。” 林旭说:“太危险了,还是在屋里呆着吧。” 杨涛不耐烦的说:“没关系,有事我也认了。”然后就听见往外走的脚步声。 卜洁听到这声音,连忙从床上下来,晃晃悠悠的说:“我和你一起去。” 林旭规规矩矩的在客厅里坐着,那俩口子一出去,屋子里除了呼噜声就再没别的声音了。 我在那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思索,现在看起来这几个人都有秘密,只有我和林旭比较清白,根据侦探片悬疑片动画片的定律,没有秘密又被牵扯进来的那就肯定是主角,不是当侦探就是当救世主,所以如果我俩不动手解开谜团,遵循自然科学发展的必然规律,他们这几个一个个都得死。 我身负重担,得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拯救他们。于是我非常认真的思索着。 可惜脑细胞死了太多,思索着,思索着,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不知道多久,被人摇醒,抬头一看,是林旭。 “那俩人还没回来。”林旭说,“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我听了这话,连忙起来,和林旭出去看。绕着房子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那对夫妻的踪影,于是我们又走到他们停车的地方,黑天看不清,走近了,才发现那俩人果然站在车附近。 杨涛骂道:“你还嫌咱们麻烦不够多吗?今天我听那院长说,那吴子腾和林旭两个人好像是警察还是记者,无论是哪个,只要让他们发现,咱们就完了。这种时候你还给我添事。” “我怎么知道是谁,”卜洁说:“忽然蹦出一个人,我以为是她,谁知道这里还有外人……” 看到我们走过来,两个人都噤了声。 不知道他们又在隐瞒什么,气氛忽然变得有点诡异。 林旭咳嗽了一声,说:“你们怎么还不回去?” 杨涛问:“这就回去了?”说完拉着卜洁走了两步,卜洁不放心的低声说:“车……” “车什么?说了放在这里没问题!”杨涛不耐烦的答道,回头看我们,“你们不走?” 我和林旭暗地里对看了一眼,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呆着屋里太闷了,让他陪我出来转转透口气。” 说完,我俩向另一个方向走。 走过墙拐角,我俩马上趴在墙边看。那对夫妻站在原地往这边看了十几分钟,才进了房子。 见他们进了门,林旭小声问我:“你想到了什么?” 我说:“他们好像很在意他们的车。” 林旭点头:“我觉得里面应该有什么东西。” 我说:“你的脑子不错,和我想的一样,如果长得像我一样帅那一定能更受欢迎。” 林旭说:“那咱过去看看?” 于是我俩猫着腰,小心的绕回了杨涛的车附近。 我试着拉了拉车门,扭头对林旭说:“不要说这黑灯瞎火的不好调查,就是白天,这车锁的这么严实,我们也查不出来什么。” 我特别想念雷迪嘎嘎。 等我把手收回来,忽然觉得手上湿乎乎的,奇道:“哎,这门上怎么湿乎乎的?” 林旭伸头看了看我的手,说:“汽油?” 我说:“汽油哪是这个味。” “那是什么,一股腥味,不会是血吧……”林旭疑惑的抬头望向车里,然后身体一抖,坐在地上。 我奇怪的说:“干什么,怎么了?”然后转头往车里看,这一看,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刚才车还空荡荡,这会儿副驾驶座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女人,齐肩发,穿着件碎花吊带长裙子。 完了,偷碰别人车被发现了!我连忙说道:“美女,你看,这是个误会,我们不是偷车的,我就是好奇来看看。” 那女人一句话也没说,就是默默的转过身,伸手往车后指了指。 我和林旭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再看回来,那女人已经不见了! 得,又是鬼! 我想起之前嘲风跟我说车里面坐着一个女人,估计就是这位了。 可是她想跟我们说什么? 我和林旭往车后走去,林旭看向后备箱说:“应该是这里。”话音刚落,忽然听得“嘭”的一声响。 我们马上停止说话,仔细听着。很快分辨出声音是从后备箱里传出来的。 嘭、嘭、嘭! 那声音不断响起。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双手拉着后盖箱,然后往上一掀,车盖竟然轻而易举的被打开。 在打开的瞬间,一个小孩窜了出来,喘息道:“我的天!差点闷死我了!” 这声音非常的耳熟,我和林旭马上就反应过来,异口同声的叫道:“萝卜头!?” 萝卜头看了我们一眼道:“怎么是你们?” 我正想开口,林旭撞了我下,指着扯上一个大塑料袋,袋子里的东西撒了满地,一阵恶臭袭来。 “什么东西这么臭?”林旭挥了挥手。 我别的没看清,就一眼看见了一条破破烂烂的碎花裙子。刚想说话,忽然听得萝卜头叫道:“小心!” 第57章变态夫妻 上 我刚想回头,头上忽然遭到重击,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拿棍子敲人那是个技术活,一棒子敲死了那是没水平的打架斗殴,真正的高手敲人的力道不能太轻,太轻不能把人敲晕,也不能太重,太重就把人敲死了,所以要在这轻重之中拿捏的恰到好处。 那都是练家子,一般人学不来。就像那人敲我一样。 也不知道晕了多久,我忽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吴子腾,吴子腾!” 我睁开眼,我躺在客厅里,林旭五花大绑的坐在我身边,不停叫我的名字。我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也被绑了起来! 林旭松了口气道:“你总算醒了。” 我愤恨的骂道:“敌人太阴狠了,竟然让我失去知觉那么久。” 林旭说:“你刚才打呼噜了。” 我说:“这两天都没睡好,正好赶上这个难得的机会,就顺便睡了一会儿。” 林旭点头:“临危不惧,你真是了不得。” “彼此彼此,我也不是特别厉害,就是一般厉害而已。”我问,“是谁把我们绑起来的?” 林旭向我后方抬了抬下巴,说:“你用排除法就能看出来。” 只见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林硕华、羊旭、厉正宜三人也被绑着。 厉正宜刚睡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绑着的手,迷茫的道:“这怎么回事?谁给我绑上的,又闹鬼了?”然后抬头看了看,叫道:“哎,杨涛、卜洁,你们来的正好,帮我把绳子解了。” 犯人已经昭然若揭。这傻帽还啥都不知道! 杨涛走在前面,卜洁跟在后面,两个人刚从厨房出来。 我们遭到袭击的时候林硕华、羊旭、厉正宜三人一个因为刚犯完心脏病正休息,另外两个壮年怕睡不着吞了安眠药,绑上他们三个真不比撂倒几个小孩困难。 所以这病怏怏的女人和她年轻力壮的老公完成这工作应该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厉正宜见他们不动,又喊:“哎,你们光站着干吗,快来给我们解开。” 杨涛和卜洁站着不动。 厉正宜还要喊,羊旭说:“别叫了,你还没看明白吗?” 厉正宜问:“明白啥?” 羊旭不愧是做医生的,脑子非常清楚,说:“你仔细想想,要真是鬼把我们绑起来为什么偏偏留下他们,这地方就这么大,我们睡着也不是一会儿了,他们要真想给我们解绑还会等到现在?” 厉正宜身体一震,说:“他……他们就是鬼!可、可是你们为啥要绑架我?”他眼珠子一转说,“难道你们也想拍电影?不用这种手段也行啊,我现在正在准备筹划拍岳飞大将军二,你们要愿意,我……” “拍什么电影。”我说,“这两个是杀人犯,杀了一个女的,把人尸体剁碎了藏在车后箱里,也不知道藏了几天,都臭了。” 厉正宜听得嘴都合不拢,看着杨涛和卜洁说:“我靠,变态杀人魔,活的!” 林硕华发了个抖,问:“我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杨涛说:“我本来没想这么对你们,可是……”他指着我和林旭说,“他俩去翻我的车,发现了,那就怨不得我了。” “这就是你们不对了。”厉正宜马上转头对着我和林旭骂道,“没事乱翻人家车子干什么!没礼貌!” 我说:“那死掉的女鬼天天坐在车子里往外看,要是我们不翻她迟早也得过来,说不定看我们没有见义勇为就全把我们灭了。” “女鬼?”卜洁的脸一下白了,问道,“什么样的女鬼?” “什么样的你们不比我清楚。”我说:“穿个碎花布裙子,披肩发,就在你车里坐着呢,你们开车过来,她可能一直都坐在车里看着你们,就是你们不知道。” “果然是她!”杨涛听了我的话,又看向自己的车,喃喃道,“她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为什么……” “废话,”我说:“你们把人家尸体随身带着,她魂魄能不跟来么?” 其他几个人都听得一头雾水,我和林旭早就在了解这两夫妻的情况,所以心里都明镜似的。林旭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女人应该和你关系不一般,她是你的情妇吧!” 杨涛点点头,用双手抱着头道:“可是我真的没想杀她……” 卜洁在旁边冷哼了一声:“他们问什么你答的倒是利索,想把自己家底都倒出来吗?” 杨涛抬起头,问:“你光说把他们绑起来,现在绑起来了,以后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卜洁笑了笑,亮出一直放在身后的右手,手上竟然握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我们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女人真人不露相,平时柔柔弱弱的,看不出来竟然这么狠毒。不止我们,连杨涛也吓了一跳:“你要杀了他们?” “他们什么都知道了。”卜洁说:“难道要留着他们出去报警?” 林硕华哆哆嗦嗦的说:“两、两位冷静点……我们有、有话好好说。”厉正宜在旁边拼命点头:“出去了我们也绝对不说,不说!” 杨涛皱着眉对卜洁说:“他们说不会说出去。” “这话能信么?你们这群臭男人的话有一句能信么?”卜洁冷笑道,“当初结婚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一辈子只爱我一个。”她抬起手,指向那车的方向,“结果呢,有钱了发达了,就跑出去找女人,姓方的,你是忘了当初你穷的时候我是怎么跟着你啃馒头吃咸菜到处找关系帮助你的吧?” 杨涛没吱声。 “你们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卜洁问我们。 我们齐齐摇头,但是卜洁显然只是想说话,完全不顾我们的意见,自问自答的道,“这女人在我怀孕住院期间还和我老公勾三搭四,那天这男人说要出去买东西。”她指了指我和林旭,“就是你们来的那天,你们走了以后,我又等了很久,他还没回来,我想他是不是遇见你们在聊天,于是去窗口看。”她哼了一声,问,“你们想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么?” 我们继续摇头,卜洁依然不理我们的反对,自顾自的说道:“我看到这男人站在楼下和那女人拉拉扯扯!”她刷的扬起手中的刀子,指着杨涛说,“亏我忍了那么久,还傻乎乎的认为只要孩子生出来,你一定会回心转意回到我身边!我急怒攻心,想下楼给这对狗男女一点颜色看看,谁知道脚下一滑,摔了一跤,动了胎气被送进了手术室,最后连孩子都没有了!” 我和林旭面面相觑,她这么一席话倒是把那天我们离开之后的事情补全了,我们心里清楚地很,她肚子里面的小孩是吊死鬼投胎,而吊死鬼没有去投胎,所以无论怎样,那婴儿也不会活。 可是我们知道,卜洁不知道,说到这件事,她已经显露出疯狂的状态。 “我知道你在!”卜洁鄙视的看着车的方向,喊道:“贱女人!死了正好,不要以为你死了我就怕了你,有本事你来啊!告诉你,这男人的妻子是我!无论你做人做鬼你都抢不过我!” 车里面的那女鬼用力的趴在车窗上,身体被刀切过的地方不停地涌出血水,双手不停的扒拉车窗,却出不来。 我们完全被卜洁这时候所体现出来的凶悍镇住了,所以当卜洁转头再来看我们的时候,我们几个大男人都无端端的打了个寒颤。 “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在这地方只有这么几个人。”卜洁深情的看了一眼杨涛,“只要杀了他们,就只剩我们两个人,再没有外人来参与我们的感情了。” 杨涛一直阴着脸,看着我们不说话。 “老公,你说……”卜洁举起刀,笑着问杨涛,“从哪个开始杀?” 第58章变态夫妻 下 厉正宜连声喊:“你们想想清楚啊!杀人犯法!” 卜洁压根不理他,走到林硕华面前,说:“那就先从老东西下手吧,一把年纪还是医院院长,荣华富贵也享足了,你活够了吧。” 林硕华吓得浑身发抖,连连摇头道:“咱们一起想想办法说不定还能出去,你杀了我们,就少了帮手。” 厉正宜说:“没错,我们是一起进来的,要是杀了我们,你们两个人说不定就出不去了!” “出不去也好。”卜洁笑道,“要是你们一出去我们杀人的事情不就曝光了。” “这算什么啊!”见那刀在眼前晃,林硕华已经语无伦次,“谁、谁还没有个秘密,你们杀了人我也不见得清白!大家都是一条道上的人!” 这话的言下之意是他也杀过人? 羊旭叫道:“院长!” 杨涛转头看着林硕华:“你说什么?” 林硕华说:“你们看到了你们杀的女鬼,我们也看到了一个小鬼,那小鬼就是我杀的!” 堂堂一个医院院长竟然杀了小孩?! 听了这话,不止我们,连卜洁也愣住了。 羊旭说:“他死是因为手术失败。” “那小男孩是我们医院的患者,做手术前签订了器官捐赠手术,被捐赠的那个小孩的家里人给我们医院捐过不少钱,他们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其余地方的路都铺好了,但是唯独差了做手术需要的器官,如果再没有符合条件的人的器官来做手术,他们那小孩就挺不住了。”林硕华咽了口吐沫,说,“所以,那小男孩的手术不能成功!” “你们故意的!”我背后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这简直是彻底的谋杀。 “我下的命令,羊旭主刀,这种高难度的手术成功率本来就不是百分之百。”林硕华说,“就算我们出点差错别人也不会多想。” 林旭骂道:“你们真无耻!” “没有什么无耻不无耻的。”林硕华说:“我现在已经看出来了,我们几个来到这里的人,每个人都不干净。” 厉正宜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可是我觉得跟你们比起来,老子就像是天使。我除了骗着睡小明星,拍裸照威胁他们不要说出去以外再没做啥坏事!” 你这混蛋要是天使,那我就是耶稣基督! 说了那么多,卜洁还是冷冷的看着林硕华。 “年轻人,你想清楚,我是医生,你们住在这里要有什么病,我可以给你治啊!”林硕华显然被她的眼神吓到了,“没错,你们不是想生孩子么?有了孩子我们可以给你接生……啊!” 林硕华的话被卜洁忽然落下的刀打断,那刀直接插进了林硕华的大腿,又拔出来。林硕华疼的蜷着身体在地上打滚。 “不需要别人!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杨涛要是死了,我自杀下去陪他,要是我先不行,”卜洁笑了一声,看向杨涛道,“我死前,无论如何也把他杀了陪我一起。”她呵呵一声,用小女孩一样的梦幻语气道:“我从很久以前就这么想了。在他找借口出去和那贱女人约会的时候,在他对我不冷不热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过一遍又一遍,要是有一天我能和他两个人困在荒岛该有多好,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这里只要我们两个人,多余的一个人都不需要。” 这女人已经爱她老公爱到心里变态了! 人不可怕,变态也不可怕。但是人为了爱变态起来就特别可怕! 杨涛说道:“老婆,住手吧。” 卜洁冷笑道:“已经杀了两个,再多杀几个不也是杀!” 林旭用胳膊碰碰我,然后用下巴指了指门口示意我看。 我看过去,门口边上的花瓶后面,露出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头,正往这边看。那不就是萝卜头嘛! “尸体是我和杨涛一起搬进车子里的。”卜洁说,“我也不强求你们信。你们信不信都无所谓,反正你们都要死了。”然后走到羊旭面前:“下一个就是你。” 萝卜头显然也看到了我们,眼神相对之后,他冲我们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扭头,叼出一根木棍,又冲我们点点头。 我心中感慨养头千日用在一时,不枉我收留了他,现在就是我们的救兵啊! 我和林旭十分雀跃,林旭反应比我快,率先笑出声来。 卜洁猛的转过头盯着林旭:“你笑什么!” 林旭没想到她突然看向自己,脸上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 卜洁说:“既然你这么高兴的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先死。”说完她握着刀走到林旭身边。 这就是乐极生悲。我和林旭俩人没想到她突然变换目标,林旭连忙说:“我没笑。” 我说:“他确实没笑,就是脸抽筋。” 卜洁举起刀,说:“死了脸就不会抽筋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的萝卜头用力抽动棒子,那花瓶随之而倒,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卜洁动作一顿回头去看,与此同时,一个小小的黑影一跃而起,迅速的扑倒了卜洁。 卜洁被扑倒在地上,刀子叮当一声掉在一旁,卜洁一边伸手去抓刀一边叫道:“杨涛,快帮我!” 眼看她就要抓住那刀,手忽然被人摁住,卜洁转过头着急的喊道:“杨涛!你在干什么!方……” 当她看到摁着自己手的那个人的时候,剩下的话就喊不出来了。 那个扑倒她并抓住她手的人正是杨涛! 这情况来的太突然,卜洁想挣扎,但是身体却被杨涛摁的死死的。 卜洁喊:“杨涛,你做什么!你疯了吗!” 杨涛说:“和你这疯女人在这鬼地方过一辈子我才真是疯了。”说完,拿起一旁的绳子把她绑起来。 “杨涛!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老娘做鬼也不放过你!”卜洁挣扎着骂他,“我知道你还心疼那贱人,你想为她报仇是不是?你记清楚了,杀她的是你不是我!” “谁在乎她,你以为我外面只有那一个女人?”杨涛费了老劲儿绑完她,已经满头大汗,站起来踢了她一脚道:“疯子。” 林硕华压着自己大腿的动脉,哆嗦着问道:“你、你杀的那个女人?” “那是个意外。”杨涛从地上捡起刀,“那天卜洁和她打架,我上去劝架,就拉了一把,谁知道她一下磕到柜子上死了。”杨涛说,“我和这个疯女人不同,我有钱有地位,怎么会随便杀人呢,那都是意外,就跟你们做手术让那个小男孩死亡一样,是个意外。” “对、对,那都是意外,不是杀人。”林硕华说:“那你放了我们。” 杨涛指了指林硕华、羊旭和厉正宜说:“咱们都是出过意外的人,彼此能互相了解,所以放了你们当然可以。但是……”他看向我和林旭,“这俩人啥意外都没出过,如果放了他们,咱们一出去,那些意外不就被人知道了么?” 羊旭问:“那怎么办?” “既然世界上有那么多意外。”杨涛说,“那他们两个也产生些意外也不奇怪对吧?” 现在要是能有机会让我再回阎罗殿,我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抽阎罗王两个耳光,还说给吊死鬼找了个好人家,现在看看,这对夫妻一个比一个变态,要是吊死鬼投胎了指不定小时候就被掐死做人肉叉烧包了。 第59章又是改命 上 林硕华笑了,连连点头说:“不奇怪,不奇怪。” 厉正宜也连声说:“一点都不奇怪!” 杨涛笑了一声,拿着刀向我们走来,我一看他的目光就明白了,他们这几个人握有彼此的把柄,已经达成了统一战线。所以我和林旭这样清清白白的好人,瞬间就变成了异类,眼中石肉中刺。 杨涛拿着刀站在我和林旭面前,问我们:“你们谁想先死?” 这年头当个好人也不容易,当个坏人堆里的好人那更是难上加难。不过,这只是对于一般人来说,因为我从小学一直都是二班的,所以这情况对我不通用! 我和林旭对视一眼,两个人一起胸有成竹的笑了:“哈哈哈哈。” 我说:“你杀不了我们!” 杨涛问:“为什么?” 林旭说:“你往后看。” 杨涛皱眉道:“你们以为使这样幼稚的伎俩我会上当么?”说完冲着我挥下刀。他没看,但是其余几个人全都看过去了,脸上的表情纷纷变得惊讶。 这也难怪,他们都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到一个萝卜头握着木棒冲了过来。 只听得嘭的一声,杨涛脑补遭到了重击。 一下没打晕,杨涛拿着刀转过身,叫道:“是谁!” 他转头还不如不转呢,然后萝卜头毫不客气的一甩头,又给了他一闷棍。这下杨涛彻底在心灵和肉体的双重打击下晕了过去。 这个时候最能显现出人的心理素质,我甩了一下头发,异常潇洒的说:“说了你杀不了我,你还不信。” 萝卜头放开棍子,又拿起杨涛叼在地上的刀,来到我跟前把绑着的绳子割断。我得到解放以后赶快把杨涛给绑上,又把林旭的绳子给解了。 林旭对萝卜头说:“幸亏你来了。” 萝卜头说:“刚刚差点功亏一篑,还好这对夫妻都比较笨。” 我说:“你不是去找你爹娘了嘛,好好地跑到他们车那里干吗?” “我本来是再找我爹娘,”萝卜头说,“可是走到车子那里,忽然闻到一股怪味,我就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谁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 我们三个正在说话,那边依旧被绑着的人忍不住了。林硕华捂着腿,轻声叫道:“同志?小吴同志?” 我说:“叫什么同志!谁和你同志,有没有礼貌?” “哎呦,吴哥。”厉正宜赔着笑说,“你看,你们也聊够了,是不是把我们身上的绳子都给松了?” 他们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我就来气。 我拿过萝卜头握着的刀,拿着刀边活动筋骨边往他们那边走:“把你们放了?” 那三个人齐齐点头。 “现在叫我放了你们?”我慢悠悠的走过去,边把玩着手里的刀边说,“刚才是谁说我死了也不奇怪的?” 林硕华说:“哎呦是谁啊?” 厉正宜指着林硕华:“是他说的!” 我又说:“又是谁说‘一点也不奇怪’应和那人的?” “谁说的?”厉正宜说:“这我就不清楚了。” “哎!”林硕华气愤的指着厉正宜说:“那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别把自己撇的太清。” 这俩人厚脸皮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比人渣中的战斗机还垃圾。 “你们还不承认!逼着我来真格的!”我大怒,打算给他俩个下马威,把刀从右手扔到左手再从左手扔到右手吓唬他们,结果右手扔过来左手没接住,那刀倏地飞到林硕华腿中央,把林硕华吓得一哆嗦。 我没想到会失手,正想解释,听见后面林旭和萝卜头说:“看来吴子腾不只是个成功的艺术家,还是个出色的谈判专家,这一手使得,真霸气!” 我对他们点点头说:“对,这就是我的策略。”然后蹲下来,捡起刀在林硕华脸前晃了晃道,“想让我给你松绑?门儿都没有,等我出去了就把你们都交给警察。” 林硕华眼睛一转,忽然捂着胸口叫道:“哎呦呦,我的心脏好疼,羊旭,快来给我看看。” 我心想你这种小伎俩还想骗我,当老子是骗大的。 林硕华在地上打起滚,他腿本就受了伤,这一滚更是滚得满地血。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这老头本就有心脏病,别真整死了。赶快给羊旭松了绑,拿刀指着他说:“你去给他看看。” 羊旭三步两步的跑过去,把林硕华放平摁着他的胸口给心脏做按摩,我见林硕华抓着羊旭小声说什么,马上走过去听,刚走到跟前,却见林硕华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似乎想举起手,那手举到一半,林硕华脖子一歪,头无力的垂下,手也突然掉下去了。 这种情形好像电视上经常演。 我吃了一惊,连忙往后跳了回去。 “怎么了?”林旭和萝卜头问。 果不其然,羊旭摸了摸他的动脉,说,“他死了。” 死了?林旭连忙过去探那林硕华的鼻息,对我说:“真死了!” 羊旭伸手对我们道:“我救不了他,你们还是把我重新绑了吧。” 他倒是自觉,我们把他重新绑了,然后和林旭萝卜头对着林硕华的尸体发愁。 我说:“完了,他死在这里我可说不清了。” 萝卜头说:“按照我之前的经历,他就算死了尸体也不会回去。” 我说:“那就行。” 林旭又说:“可是按照他之前的经历,活着也出不去。” “你们别急,”萝卜头说,“我们慢慢想办法,上次我出去有个方面值得注意,就是是我娘给我的护身符。” “护身符倒是在这里,可是它扯不下来啊?”我又拽了拽粘在萝卜头后面的红包,忽然灵机一动,用刀子把那布袋割破,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张黄色的符,“这是什么?” “应该就是这个有效。”萝卜头喜笑颜开的道:“你们快来看看这符有什么特别的。” 已经过了一百多年,那纸却一点都没老化,拿在手里跟新的一样,上面用红色的朱砂画着奇怪的图案。 厉正宜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见我们说到这里,也察觉到我们是在商讨出去的事,伸着脑袋看着我们。 我拿着那符看了半天没看出来什么特别,刚放下那符,忽然发现萝卜头和林旭都看着我。 我说:“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林旭说:“你不是常说你是个道士么?那这符怎么用你肯定知道。” “那、那当然,哥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举起那符,在地上跺了几脚念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天兵天将显神灵!” 就像我预料到的一样,啥都没发生。 我说:“不行,我们还是想别的方法吧。” 厉正宜连声说道:“有什么方法能出去,我来试试!” 我看他那样子就猜到了他没听见我们前面的话,光听见萝卜头说的最后一句话,故意说:“不行,这太危险了。” 厉正宜说:“我不怕危险!” 我说:“这危险系数太高了。” 厉正宜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看他这么执着,我也不好意思打击他的热情,就把那符拿过去贴他脑袋上,说:“那你挺住啊。” “来吧。”厉正宜喜滋滋的点头,说,“然后我要怎么做?” “你就站等着我砍你脑袋就行了。”我说。 厉正宜笑容凝固在脸上,啊的一声变了脸色,我没给他反应时间,刀已经刷的砍了下去。 厉正宜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笨了吧。”我冲他挥了挥刀,“我是用刀背砍的。” 正在这时,沉默了很久的嘲风忽然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说:“嘿,你终于睡醒了,刚才有人要杀我,也不见你出来帮个忙,太没义气了吧你?” 嘲风道:“如果是鬼神害你我自然能感应到,神经病不在我的管辖范围。” 我说:“白雪他们说不定已经发现了什么,正好你醒了,我们再去看看。” 嘲风道:“也好。” 说完我又吹响了郝好说给的哨子,就跟上次一样,小二楼又出现在我们面前。 白雪和方晴她们坐在客厅,看见我们,连忙站起来道:“我们等你很久了。” 林旭问:“你们发现什么了没有。” 方晴说:“我和白雪讨论了很久,又询问了很多妖怪朋友,最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我问:“什么结论?” “你们并没有消失,还在小二楼,就在我们身边。”白雪走到我身前,拿着扇子在我面前挥了一下,“但是我们没法看到你们,也没有办法触碰你们。” 怪不得厨房里还有方晴买回来的东西,小二楼的摆设也一点都没变。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白雪嫣然一笑:“因为有高人在小二楼里布下了八卦阵。” 我奇怪的问:“八卦阵?” “你不认真学习道术自然不知道。”嘲风叹气道,“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五行相克阴阳相生变化无穷,怪不得我总感觉这地方虽然影响了我的灵力,却没有更多的阴气,原来是这个原因。” 羊旭睁大眼睛看着我们说话,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既然是八卦阵,那就肯定有阵眼,找对阵眼就能破了这个阵。”方晴说,“可惜这八卦阵深不可测,我们研究了很久也没有想到阵眼在哪里。” “那没关系。”我说:“只要有出去的办法就成。” “既然上次我靠那符回去了。”萝卜头说,“那符又是我娘给我的,只要找到我娘,问清楚他那符的来历,说不定我们就能知道怎么出去了。” 林旭说:“问题是我们也不知道你爹娘在哪里。” “说到这里,还有一件事。”方晴又说,“我们请郝好说他们查了那年来到这里的萝卜头他们的生平,发现生死薄上记录,除了一人被雷劈死之外,其余几个,包括萝卜头,都是在进京路上被土匪杀死的。” 又和生死薄不一样! 第60章答案 一 我吃了一惊,正想接着问,忽然眼前画面一花,白雪和方晴的人像消失了。这嘲风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没了!我心急的摇着嘲风红绳道:“先别睡,让她们把话说完。” “不是我灵力不够,”嘲风道:“而是有阴气靠近!” 什么阴气?我还没看到什么,忽然听得萝卜头高声叫道:“爹!” 顺着萝卜头看的方向,我看到一个梳着清朝的大辫子,穿着古代粗布衣服的鬼魂,正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 萝卜头的爹——陈亮河! 等了这么久,这人,哦不,这鬼终于出来了。看到他,我们心里都非常激动! 他是拥有能让萝卜头破解阵法回去的符,那么除了这个符,他一定还知道些什么! 见到自己爹,萝卜头比我们更激动,冲上去抱着他,叫道:“爹!你总算出来了!一百多年了,孩儿找你找得好苦啊!” 陈亮河流下两道血泪:“孩子,我对不起你。”他说话声音有些嘶哑。 萝卜头高兴的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我只要找到你就够了!” “陈亮河说:“孩子,你已经出去了,就好好转世投胎,本来就是我和你娘对不起你,何苦又回来找我。” “你和娘把符给了我,我又怎么能一个人逃出去,咱们是一家人,谁也不能落下。而且这一百多年,我一直想着,或许你和娘没有死,还活着。”萝卜头问,“你和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陈亮河避而不答,说道:“孩子,你不应该来的,很多事情,我唯独不想让你知道。” 我说:“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孩子不怕危险跑进来找你,你显身给别人看,不给你孩子看,让你孩子到处找你,像话么?啊?” 陈亮河只是重复道:“你们不应该来的。” 萝卜头奇怪的问:“为什么?” 陈亮河抬起满是血泪的脸道:“好吧,孩子,你想知道,我就全告诉你。”说完,又飘的无影无踪了。 萝卜头见陈亮河不见了,着急的四处张望,叫道:“爹!爹!”他叫了没两声,整个小二楼忽然一下子黑了。 “灯坏了?”我连忙走到灯绳附近,伸着手摸了半天。 抹黑开灯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这次我怎么也摸不到灯绳。 正在我奇怪的时候,林旭叫道:“吴子腾,快看。” 黑灯瞎火的看什么?我正奇怪,忽然听到二楼传来“吱嘎”的开门声,一个男人喊道:“你先喝着,我出去尿尿。” 另一个人说:“你简直是尿缸子,每天喝两口就要跑一趟!真他妈没劲!” 另一个人骂道:“去你爷爷的。” 然后就见一个黑影晃晃悠悠的从楼上下来。 这楼里还有人?我们都是一惊,屏气凝神的看着那人。 那人似乎没有看到我们,下了楼梯完全没有理会我们,醉醺醺的哼着小曲往外走。 他满身酒气,走到门口还在门上撞了一下,骂骂咧咧的踢了一脚门,才出去。这时候我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隐约能看到那人头上歪歪的戴着一顶古代的兵帽,脑袋后面还垂着一条鞭子。 萝卜头马上跟着冲了出去,叫道:“差爷,别出去,外面有鬼!” 我脑子一亮,马上就明白了,这是萝卜头那时候的兵差! 我和林旭马上跟着出去,只见外面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立着两尊石狮子,狮子头正对着小二楼。 那兵差没走远,走了几步,就脱了裤子开始撒尿。陈亮河在旁边连声说:“差爷,外面太危险了,咱还是回去吧。” 兵差像是没听见一样,专心致志的哼着不成调小曲撒尿:“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 萝卜头大叫道:“差爷!差爷!” 那兵差哆嗦了一下,转头看向我们。 萝卜头非常高兴的说:“差爷,外面危险,咱回……” 他话还没有说完,却见那兵差嘿嘿的笑道,口齿不清的问:“你、你怎么出来了?” 此时听到外面有个有些嘶哑的声音答道:“出来尿尿。” “好……好……”兵差又转过头,笑道,“一、一起尿……” 萝卜头猛的转头望向门口,那里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爹——陈亮河! 陈亮河背着手,笑吟吟的走到兵差身后:“我不着急,差爷您先。”兵差头也没回的应了一声。 “为什么。”萝卜头奇怪的自言自语,“为什么我爹没和我说过他下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兵差。” 我说:“还有什么说的,他骗你。” 萝卜头又问:“他为什么要骗我。” 这问题我没法回答,也用不着我回答,因为在下一刻,我们就看到了答案。 只见陈亮河抽出藏在背后的手,他的手里竟然握着一根长长的铁棍,陈亮河用那根铁棍,用力的,毫不犹豫的向兵差打去! 只听得一声闷响,那兵差应声而倒。 萝卜头惊叫道:“爹!你在干什么!” 陈亮河显然听不到他的话,握着铁棒的手还在颤抖,喘着粗气看着那个兵差,然后像是下了决定一般,脱下那个兵差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后立起铁棍,用力向兵差胸口插去! 他气力不够,将那一块插得血肉模糊才用铁棍完全刺穿那个兵差的身体。 那兵差是被他活生生捅死的! 我们都被这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萝卜头更是难以置信,道:“爹,你做什么?” 最后陈亮河脱掉了身上沾血的外衣,又把那衣服扯烂穿回死去的兵差身上,用力抹了两把脸擦去脸上的血迹,才松了口气,浑身发抖的往屋子里跑。 看到这里,我们眼前一晃,小二楼门口的两个石狮子不见了,客厅里的灯光透过门照出来。 陈亮河站在门口看着我们。 “原来你手上的血是这么来的!”萝卜头看向陈亮河,气的整个头都在抖,“当初我只奇怪那么强壮的官差为啥不声不响的就死了,现在想来,原来是因为他认识你才没有戒备!” 陈亮河难过的低下头,半晌,才轻轻地点点头。轻声说:“孩子,我知道错了……” 林旭问:“剩下的人是怎么死的?” 萝卜头说:“难道也是你杀的?” 陈亮河又点点头。 萝卜头满脸不可置信,我说:“凭你这小身板,是怎么把另一个官差杀掉的?” 林旭说:“对,你打得过那个兵差?” 陈亮河说:“我知道他晚上会喝酒,就在他酒中下了药。孩子你睡得那么死,也是因为我在分给我们的干粮里下了蒙汗药,我怕你们起疑心,就把那兵差的尸体肢解了,这样你们会更相信这是闹鬼。” 萝卜头愣了一下:“那我又是谁杀的?我被杀的时候你明明就在我跟前。” 陈亮河又低下头,说:“孩子,都是我的错。” 他说罢,又飘回房子。 我们连忙跟着跑了回去,刚踏进小二楼,眼前一黑,日光灯的光线又消失了,不同与上次的是,这次正中央的桌子上点着一支蜡烛,现在这房子里的摆设显然不是我小二楼的摆设,零散的摆着几张木桌子,看上去像是餐馆。 不过我们的视线并没有被那桌子上的摆设吸引,而是全都落到了点着蜡烛旁边的地上,在那里,陈亮河正在拿着刀肢解死去的官兵,满地都是血,而在他的旁边,一个妇人默默站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娘!”萝卜头叫了一声。 我见过杀鸡宰猪,就是没见过肢解人的。 陈亮河的魂魄正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生前的所作所为。羊旭虽然一直握着手术刀,但是肯定也没见过这么不专业的乱砍,吓得直哆嗦。 林旭问:“你杀人就不觉得害怕吗?” 陈亮河说:“杀第一个的时候还害怕,第二个就冷静很多了。” 第61章答案 二 怪不得哪个国家都在严厉的打击青少年犯罪呢,个个都这样那还了得。 陈亮河忽然转过头,向二楼望去,我们顺着他看的地方望过去。要不是他看,我们还真难以发现,在二楼的墙旁边,露出了一个脑袋,正在看向这边。 萝卜头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啊了一声,呆呆的看向那边。 那脑袋看了一会儿,就又缩回去了。 我们再看回来,却见在下面切官兵的陈亮河也不见了,就剩满地的断手断脚和肠子。 林旭看了一眼就开始干呕,说:“我以后再也吃不下肉了。” 我有些惋惜的想要是雷迪嘎嘎在这里就好了,他看到这情景我能省不少肉钱。楼上又传来木地板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小心的走路,我们又往上看去。那声音停了一会儿,然后一个人摸着墙,从上面轻手轻脚的走下来。 我看着那人说:“萝卜头,那人长得和你真像!” 萝卜头说:“那就是我!那天我听到外面有动静,就悄悄出来看看!” 陈亮河说:“这就是我孩子临死那天的情形。” 只见萝卜头下来以后,先是看向最中间的摆着一些干粮和半瓶酒的桌子,似乎是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猛地转身,警惕的望向四周。然后身体又顿了一下,再转过身,指着那桌子说:“你们……你们……”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爹娘,别出来!”萝卜头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就在这一刻他身后的黑暗空间中忽然窜出一个黑影,挥着刀子向萝卜头的脖子砍去! 萝卜头立马倒下地去。 “孩子!”陈亮河与一个妇人在楼梯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 我们集体盯着那个窜出来的黑影,他背对着我们站着,非常瘦弱,身体不停地发着抖,看起来比萝卜头高一点,手上还紧紧的握着那把刀。 萝卜头马上认出了那个人:“这是那时候跟我们在一起的另一个学生!原来那天我听到的动静就是他弄出来的!” “孩子!”萝卜头他母亲从楼上跑下来,抱着萝卜头的尸体痛哭。 那学生冷笑道:“哭什么。” 陈亮河抬起头,眼睛都气红了,吼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孩子!” 男学生道:“我不杀他,难道等着你们来杀我么?” 陈亮河身体颤了一下,问:“你说什么?” “别装模作样!”男学生双手握着刀,指着陈亮河说:“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你们了,那天只有你下了楼,偏偏那天就死了一个差爷,所以第二天你给我什么我都没吃,果不其然,晚上就看到你们俩杀了另一个差爷!” 陈亮河惊道:“你看到了?” 男学生说,“两个差爷都死了,如果我不杀你们,你们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吧!” 萝卜头的娘抹了一把眼泪,从胸口掏出一把刀说:“没错,可是这是我们夫妇做的,和我孩子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杀我孩子!” 男学生说:“你们是一家人!” 陈亮河嚎叫了一声,道:“你要杀就杀我们,为什么要杀我孩子!” “不止你孩子,你们俩也得死!”那男学生咬牙冲上去,先把陈亮河扑倒在地上,对着他狠狠戳了几刀,陈亮河胸口完全被血浸湿,却奋力挣扎,从一旁抽了一张凳子朝男学生头上砸去,男学生额头被砸中,鲜血直流,下意识的用手抹,就在这时,萝卜头的母亲毫不迟疑的捡起刀子戳中了那男学生的胸口。 男学生惨叫着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却渐渐失去焦点。萝卜头的目前笑道:“我孩子是无辜的,你杀了我孩子,我要你给我孩子偿命!”说完,站起来,踉踉跄跄的朝萝卜头的尸体走去,口中念念有词:“孩子……我对不起……” 那个你尚未说完,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定睛一看,原来那个学生临死之前一刀捅进了萝卜头的娘后背! 得,全死了。我看着一地的尸体,不禁说道:“这都闲的蛋疼,杀来杀去好玩么,看,全灭了吧。” 萝卜头已经看的眼圈都红了,问:“爹,你和娘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萝卜头这句话也问出了我们的疑惑,陈亮河看起来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怎么开始杀人?而且从他的举动来看,杀那两个官差都是有预谋的。 就在这时,一个妇人,哦不,应该说是妇鬼突然出来,萝卜头看到她,立马冲了过去,钻进她的怀中,大喊一声:“娘!” “孩子!”妇鬼哭腔叫道。 紧接着一家鬼重逢,难免少不了一番... 妇鬼抹了抹眼睛,问:“孩子,你还记得你五岁的时候,我和你爹带着你去玩,曾经遇到的一个人么?” 萝卜头道:“遇过那么多人,我哪里记得住。” “你应该记得。”陈亮河指着自己被剃了半秃的头说,“他虽然也是长发,可是没有前面的头发却没有剃掉。因为你娘那时候还告诉过你,前面头发不剃掉会被砍头,所以当时你还很害怕,不敢和他说话,但是他却和我们打招呼,我们一听到他说话,就不由自主的想和他亲近,戒备心全没了。” “啊!”萝卜头道,“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他,虽然他留着头发,可是每次出现四周都没有人,所以虽然我们见了很多次面,竟然从来没有别人见过他。” 只凭有没有半秃就能把人认出来,古今中外,也只有那一个朝代了。 “我还记得我们问他那个人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不用剃头发,可是那人说话我听不懂,你可你和娘能听懂他说的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所以每次你们说话我就走到一边自己玩。”萝卜头又问:“可是这都多久的事情了,你提这个做什么?” “孩子你没有听他的话自然不知道。”妇鬼说,“那人和我说了很多故事,并教了我一些简单的五行八卦,或许冥冥之中一切都注定了,他和我们说的话中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房子的事。” “房子?”林旭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那房子被布下了阵法,每过一阵就会自动启动。而在那时,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这房子,他们进来了就出不去,只能在房子里慢慢死掉。” 我打了一个寒颤,问:“你想说那房子就是这个小二楼?” 妇鬼与陈亮河相继点头。 我说:“,过了多少年事情不一定记得清楚,就算你记着,又怎么知道他说的房子是这个?” 陈亮河说:“我记得很清楚,他说过那个房子有两个特点,其一是被困在那个房子里的人无一例外的都会看到倒数。第二点是困住那些人走不出来的是浓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雾。” 全中! 我痛苦的捂住脸,原来我家是个凶宅! 有鬼有妖精我还能用爱心感化他们,整个高难度的阵法来陷害我,我就是托马斯三千六百度度回旋再空中转体三十五周半估计也没法破解,这不是逼着我去学那些劳什子的道法吗。 我说:“他和你说了那么多,那他告诉你怎么破解了没有?” 陈亮河说:“我有问过他如果我碰见了这种事怎么办?那男人看了我半晌,摇摇头,叹口气,给了我一个护身符,对我说:‘用这个护身符,就可以出去。’” 萝卜头叫道:“就是娘给我的护身符!” 陈亮河夫妇又相继点了点头。 “可是你们有护身符,不就可以出去了吗?”林旭说,“你为什么要杀人呢?” “我当时拿过护身符,心中十分高兴,说有了这个,大家就都能出去了。那男人却笑了,说哪有那么好的事,护身符只能让一个人出去。”陈亮河说,“然后我问:‘其他的人呢,他们要想出去怎么办?’那男人说道:‘那些被选中的人全都是祭品,如果想出去,必须用血来祭。一个人逃脱,需要三个人的血。’”陈亮河顿了一下,“可是当我发现我和我孩子正处于这房子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护身符。” 一直在听我们说话的羊旭忍不住插话道:“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反正都是要死,我孩子送我出门,这对他是无妄之灾,他死不如我死。可是没有护身符,其他人困在这里,迟早也会死,不如我送他们上路,这样我孩子还能活下去。”陈亮河说,“杀掉第一个兵差完全是侥幸,我本来担心没办法杀掉第二个兵差,谁知道那天我竟然在这房中翻到了蒙汗药……” 陈亮河叹道:“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定论,那人说的没错,就算送了我护身符也不一定是好事,我的命运会有改变,说不定比之前还要坏。” 命运会改变?我一听到这几个字,觉得有些熟悉,连忙问道:“什么命运?” 陈亮河说:“那人说,他给我护身符,就算是帮我改了命,以后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改命!我脑中轰轰作响,又想起之前白雪说过的话,这几个人的命运和生死薄上记载的不同。阎罗王曾经说过,能改命的人并没有出现,也就是说,陈亮河碰见的那个男人,是汪顺达曾经遇见过的改命人! 这人显然比我们预计的还要厉害,早就在一百年前,就已经帮人改了命,而过了这么多年,阴间却没有发现! “这么说,出去的秘密还是在这符上面。”我重新拿起那符看,“可是这符有什么特别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嘲风突然说:“等下,把那符给我看看。” 第62章答案 三 此时厉正宜已经转醒,看着萝卜头和陈亮河夫妇在发抖。我和林旭拖着昏过去的杨涛卜洁,松了羊旭、厉正宜脚上的绳子,让他们跟在后面跟了出去。 陈亮河出了门,绕过房子,走到小二楼背面的正中央,然后指着前面说:“就是前面,直走就是阵眼。” 这个阵布的竟然这么阴险,一般人被困,只会想着走前面的路,极少会有人想走到后面,而这个阵的阵眼偏偏就在房后! 拖着那几个人,我们来到雾边。 “这雾里辨不清方向,”我说,“怎么直走啊?” 陈亮河咬牙道:“我给你们指路。” 说罢,手一伸,只见一道血柱从他食指射出,直直的穿进雾中,那雾虽然浓,却遮不住那一丝红色。 我们说声谢了,然后拖着那几个晕死的人往雾里走。 走到雾边,萝卜头转身问:“爹娘,你们也一起走吧,回去以后孩子陪你去地府认罪,咱好好改造,争取早日投胎。” 陈亮河刚要回答,忽然一愣,转头向后看去,脸色大变,妇鬼连忙说:“孩子,你们不能在这里久待,快走!” 萝卜头问道:“怎么了?” 陈亮河说:“之前我和你娘一直看着你,却不能和你相见,就是因为这百余年间,那三个被我们害死的人一直在找我们报仇!那日你被杀不只是那学生的攻击,那两个鬼兵差也出了不少力。我和你娘仗着那人教我的阵法一直躲着他们。他们一百年的怨气堆积已经成了恶鬼,见到你们定然不会放过,这几天他们之所以没有伤害你们也是因为我布下的阵法,可是我能力有限,那阵已经抵挡不住他们多久,你们快走!” 他未话说完,就见远处飘进来三个鬼,怒气冲冲的叫道:“你们谁也走不了!” 陈亮河马上冲上去拦住他们。他迈的步法十分奇怪,竟然一只鬼就拦住了其他三只鬼。 萝卜头叫道:“爹娘!要走一起走!” 妇鬼也冲上去帮忙,扭过头来,又流下两行血泪:“孩子,死在这里的鬼会被困在这里永远出不去,你不要管我,先走吧。” 萝卜头冲过去,喊道:“我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带你和爹一起回去,你们不走,我就不走!” 陈亮河毫不留情,转过身一拳把萝卜头打了回来。我连忙接住他。 陈亮河对着萝卜头道:“孩子,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然后又对我们说:“帮我好好照顾我孩子。” 我和林旭再也不敢多犹豫,连拖带拽带着萝卜头和剩下几人一起冲了进雾中。浓雾中能看见一丝血红在前面指引,我们按着那血的方向不停地跑,跑着跑着,眼前忽然一亮。 只是瞬间的功夫,眼前的景象就变了,周围不再是清一色的白,各种色彩迎面而来。 就像从一个世界穿到了另一个世界。 眼前正是小二楼的正门,大门开着,客厅的白雪、方晴、吊死鬼正看向这边。 我们回来了! 我连忙停下,转头一看,身后那片白雾越缩越小,最后只剩一丝红丝。 再一眨眼,那红丝也不见了。 “爹!娘!”萝卜头还在望着远处的地方狂吼,我松了手上的绳子,放开萝卜头说:“你叫了也没有用,他出不来了。” 萝卜头眼泪流了下来。“我等了一百多年……”他看着远处喃喃道,“没想到等到的是这样的结局。” 林旭叹口气,走到小二楼门口和吊死鬼说话。 我摇摇头,一转身,然后扑向白雪,热血沸腾的喊:“我吴子腾又回来了!” 白雪一闪身,让我扑了个空。 白雪看看我和林旭,又看看身后那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看杨涛和卜洁的白色轿车还在这里,说:“这说来话长,你们先打电话报警,我和你们慢慢说。” “那他们呢?”方晴指着厉正宜和羊旭问。 我说:“先把他们关到屋子里,让吊死鬼看着。” 没过一会儿警车就来了。 我说:“是我来报案的。”说着把杨涛夫妻杀人的事大概说了一遍,不过加了一点艺术加工,把那个结界里发生的事给隐瞒了。 车里那女人尸体还在,一打开车后盖那股腐臭味就窜出来,硬是把几个警察给熏吐了。 后来警方又去杨涛家里找出了更多的证据。杨涛、卜洁俩人杀人罪是落实了。 这边算是解决了,羊旭和厉正宜俩人还在小二楼里绑着,方晴问我:“他们怎么办?” 厉正宜愁眉苦脸的看着我:“大孩子,我真没干什么需要赔上命的事。” “留着占地方。”我说:“放了吧。” 林旭一边解羊旭的绳子一边说:“奇怪,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嘲风也在脑中问我:“你真不记得这个男人?” 我听了他这话,又仔细去看羊旭,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记起来了:“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你了!当初在医院,你是不是和一个肩膀上爬着个小松狮,穿着白色西装,长头发的男人说过话?” 羊旭的脸一下子白了。 嘲风说:“那人肩膀上的不是松狮,是神兽睚眦。” “睚眦!”方晴惊讶的叫出声。 “睚眦?”我问,“是那个特别能吃的怪兽?” “睚眦性格凶恶,见人吃人见鬼食鬼。”方晴说,“若是它来了我可能一招都抵不住就要丧命。” “有那么厉害?”我问嘲风,“那他和你谁厉害?” 嘲风答道:“它是我的兄长。” 这下轮到我诧异了:“你还有亲戚?” “龙生九子,其二为睚眦、其四为嘲风。其他分别是赑屃、睚眦、螭吻、蒲牢、狻猊、睚眦、椒图。”白雪说道:“龙子与我们不同,出生即为圣兽。起点不同,修为等级也千差万别,他们和我们是云泥之别。” 原来妖怪出生也有三六九等。 “兄长从不控制自己的食欲,上次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却什么都没做。”嘲风从玉佩里跃出,跳到羊旭跟前问,“和你说话的那个控制着他的男人是谁?” 羊旭一直都表现的很镇定,这时候反而脸色铁青。 我说:“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之前情况紧张我来不及说。”我问羊旭,“林硕华是你杀的吧?” 羊旭的身体震了一下,惊恐的看我。 “一看你那样就知道你根正苗红,像你们这种精英,在谁面前做坏事都成,别在老子面前做坏事,老子做过的坏事比你吃过的盐都多。”我说:“尤其你们这种技术性犯罪的,动手能力不错但是心理承受力不成,我一看表情我就看出来了,那时候林硕华还能活,但是你把他给杀了。他本来就有心脏病,那时候腿上还被插了一刀,你又是医生,肯定知道能动哪不能动哪,要杀这么一个人还不容易。” 林旭愣了,问:“他为什么要杀他们院长?” 我指着羊旭说:“这就要问他了,照林硕华的说法,那发生医疗事故的小鬼是跑来找你们俩人复仇的,可是他看到羊旭啥反应都没有,看到林硕华却二话不说就扑上去,两个都是仇人,怎么还有区别待遇呢?” 羊旭摇摇头,呵呵呵的笑道:“我本来以为可以瞒过去,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我点点头,严肃认真的说:“任何的罪恶都逃不过我的法眼。” “你脑子进水了?”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的厉正宜问道,“你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不杀他他还能给你挡挡事,杀了他你也没好处,你杀他干什么。” “那孩子在医院里住了一年,我把他当亲儿子看。”羊旭说:“而我是个医生,手里的手术刀是用来救人而不是杀人!林硕华是院长,我不同意他可以找别人来做这个手术,所以当初林硕华告诉我要利用手术杀人的时候我虽然嘴上答应,心里却没有同意。只要我救活这孩子,再让他父母给他转院,林硕华的计划就破产了!” 吊死鬼道:“可素为虾米他还素屎了?” “林硕华为了让计划顺利进行,事先和麻醉师和助手护士通了气,本来就是高难度的手术,又频频发生状况,就算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手术还是失败了。”羊旭咬牙切齿的道,“我曾经答应过让那孩子健康的回去,可是最后他却冤死在手术台上。之后林硕华尝到了甜头,当着我的面说这个方法是一个赚钱的新路子,我忍无可忍,匿名打了报社电话举报了这家医院吃医疗回扣,希望能通过调查账目把这件事查出来,却没想到林硕华那么有手段,轻易的就把事情压下去了。” 我点点头:“原来王兵是你找来的。” “我想要制裁林硕华,让他得到报应,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斗倒他。就在这时,那个带着睚眦的男人出现了,他告诉我在这里会有一个结界,如果我带着林硕华到这里,就可以让他永远的困在结界里,生不如死,于是我找了个借口林硕华带来。” 白雪蹙眉问道:“可是他困住了,你也出不去,你是想和他同归于尽?” “我能出去,因为那个男人给了我这个!”羊旭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小包,看着那个东西,我们全部都大吃一惊。 它和萝卜头爹爹给萝卜头的护身符一模一样! 第63章新的开始 “护身符!”萝卜头脱口叫道,“他怎么会有这个护身符!” 林旭说:“难道你说的那个男人就是我跟我爹娘曾经遇见的那个男人?” “……”羊旭愣道,“你们是说,那个男的活了一百多年一点都没有老?” “这么说起来,他就不是人,”方晴沉思道,“也许是妖?” “什么妖怪有能力驯服神兽睚眦?”嘲风反问。 一直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的白雪忽然转头问向我:“你怎么看,腾哥?” 她这一问,所有人都看向我,我说:“上次萝卜头他娘说到那人曾经提到改命这个词,这世上比我牛的人也没那么多,要是人人都会改命那改命就不算什么必杀技了。所以我感觉这个人和当初给汪顺达改命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同一个人,那这事就简单了,”林旭指着羊旭说,“我们可以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找出那个人。” 白雪妩媚一笑:“既然是如此厉害的人物,哪会那么容易就被我们找到。” 果然,羊旭说:“那人都是主动联系我,我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而且他出现每次都带着墨镜,我连他的长相都不清楚。” “长相什么的不足为信,他有那么强的法力,改变相貌也不难。”白雪问,“那人还有没有对你说其他的什么?” 羊旭摇头,说道:“没有了。” “看到倒计时的人为什么是我们,这是怎么选出来的?” “除了林硕华,其余人都是那个男人决定的。”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看到倒数都是从个位数开始,为什么林旭从二十九以上就开始了。” “第一次做这种事,我怕数错了,先倒计时一个试试。” 这年头,坏人也不好做啊。我摇摇头,看样子再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厉正宜一直站在旁边,双目发直,见我们聊完,用眼神扫过萝卜头和吊死鬼,目光停在我身上,语气平静的说:“你们聊完了啊,我可以走了吧?” 难得见他这么平静,我奇怪的问:“你看到这个萝卜头和吊死鬼不害怕?” 厉正宜摇摇头,表情非常淡定的说:“看多了也就习惯了。”然后往门外走,我见他走路姿势非常奇怪,像是裤子不利索,走路都外八字,问方琳:“他怎么了?” 方琳咳咳咳的笑,然后捂着嘴告诉我:“他进来一看到阿丽的舌头就吓的尿裤子了。” 都尿裤子了还不怕呢?! 羊旭把那张护身符塞给我,说:“我留着这个也没用,送给你了。” 我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羊旭说:“我要去自首!” “自首,你傻了?”厉正宜转过头来说,“反正林硕华尸体找不到,你把这事说出去也没人信,咱们国家法律都主张什么疑罪从无,你不说回去当你的医生每天收收红包做做手术不是挺好。” “我要去自首这次的手术背后的事情!”羊旭说,“我要是不把这件事揭穿出来,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林硕华出现。” 看不出这小伙还挺有正义感,我十分感动,拿出王兵的名片,说:“这人是记者,你自首之前先去找他,他能帮你。” 羊旭点点头:“我去警察局之前先给他打电话。”然后拍拍厉正宜的背说,“一起走吧。” 厉正宜说:“不能一起走,咱不顺路。” 羊旭说:“你之前不是交代了你骗奸小明星的事吗?正好我去警察局,你和我一起自首去吧。” “自……自首?”厉正宜说,“我没你那么傻,我才不会自首。” “可是,你逃不了的。”方晴说,“之前叫王兵的记者打电话过来,说一个被你性骚扰的女孩已经打算告你了,他手上还有你强暴未遂的录音带。” “录音带!”厉正宜一拍脑袋,指着我和萝卜头说,“难道就是你们那天的……” 方晴那天听了录音机里的带子,发现厉正宜关录音机的时候按下的是录音键,机子没声音不是停了,是在录音,马上就通知王兵把带子交过去了。 “成吉思汗二!”萝卜头这才想起来那回事,高兴的说:“不错,你还对我说:‘成吉思汗二,你二,哈哈哈。’”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乐呵呵的看着他:“二了吧?” 厉正宜一脸哭腔,蹲下去抱着脑袋说:“老子最近怎么就那么背。” “正好,”羊旭拖起他胳膊,“走吧。” “我不去。”厉正宜还在做垂死挣扎:“没事,您先去,不用管我。我不急。” “别客气。”羊旭很有义气,“反正都认识了,现在也算半个朋友,咱一起走吧。” “我没跟你客气!” 那俩人一个拽一个拖拉拉扯扯的走远了。 第一次看到有人结伴去自首,接受改造坐穿牢底重获美好人生,我的心情非常愉悦,这事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萝卜头站在窗户边,眼神忧伤的看着远方。 这件事中最不完美的就是他,等了一百多年爹娘还是没回来。 我过去安慰他:“身为小二楼的统帅,我没把你爹带回来,我觉得很抱歉。” “闹太套。”萝卜头摇摇头,道,“这不是你的错。” “萝卜头,我想问你。”我说:“你是鬼,为什么当初你找我的时候我却没感觉出来?” 萝卜头搔了搔头,尴尬道:“是李道长,他帮我三魂七魄结合,一般人看不出我是鬼,后来遇见我爹娘后太过激动,导致七魄中的情绪将我原形露出来了!”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要不然我让苟富贵他们给你走个后门,投胎到有钱人家。”不过想到阎王那坏怂,说要给吊死鬼投胎到好人家结果却夫妻俩全是杀人犯我就来气。 这阎王说话也太不靠谱了! “我不能让我爹娘一个人困在那里。”萝卜头说,“他说不定还没有魂飞魄散,我要在外面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能找到办法把他整出来。腾哥,你能收留我么?” “这不是问题。”我说:“不就多个鬼么?反正我这本来就成凶宅了。等我们抓到那个人,逼他把你爹娘放出来,他要是不从,咱就揍他,拿辣椒水灌他,往他眼睛里洒石灰,拉出去弹鸡鸡弹到死!我就不信他不把你爹娘放出来!” 萝卜头看着我,眼中充满诚挚的感激,认真的说,“谢谢你,吴子腾。” 我绷紧脸,说:“你得叫我腾哥!” 萝卜头说:“没问题,腾哥。” 我笑了,大家都笑了。 萝卜头的事至此就告一段落了。 新一天的早晨,我睡饱了觉,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间,方晴刚做好了早餐,端着盘子出来,方琳已经吃上了,萝卜头坐在吊死鬼旁边看她摆弄九连环。 “早啊!”我乐呵呵的和他们打招呼。 “早。”方晴微笑着和我说,又转头看向一边,“白雪,你不吃早饭了?” “不吃了,我有事要出去。”白雪蹬着小高跟,穿着光鲜亮丽的往外走,看见我,如水的眼眸弯了起来:“腾哥,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 我说:“好歹解决了一件事情。” “只是一件事情而已,我说腾哥……”白雪搭上我的肩膀,对着我的耳朵吹气,“你忘记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啦?” “什么话?” 白雪但笑不语,朝我抛了个媚眼,然后扬长而去。 嘲风低声道:“这狐狸精究竟有什么阴谋。” 这句话提醒了我,白雪似乎曾经和我说过,这屋子里的妖鬼都有自己的过去。我转过头,环视屋子里的人。 方晴正认真的摆放碗筷,方琳三下两下就解开了九连环,赢得了萝卜头和吊死鬼的一致欢呼。 我们在因缘际会之聚集到这个小二楼,是巧合还是在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 这个神秘的狐狸精想要的又是什么? “白雪!”我追出门。 门外已经没有白雪的踪影,不远处郝好说与高压锅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那是个瘦高的男人,穿着件黑色的风衣,戴着顶夸张的爵士帽。 似乎发现我在看他,瘦高的男人转过头看向这边,他的脸异常消瘦,凸起的眼睛毫无神采。 “啪!”我身后传来响亮的关门声。 是方晴不小心将碗筷弄丢在地上,然而她与方琳却脸色苍白。 难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哎……”我苦恼的扶住头,看起来,以后还会发生很多事。 第64章风雨欲来 这段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我与白雪的关系更暧昧了,她时不时朝我抛媚眼,其实我知道她心里有我,只是这妖精与别的狐狸精不一样——脸皮薄。 结束一天的文化传播,我回到小二楼,萝卜头正在门口抱着一个大盒吃冰淇淋。 我问:“早上你干嘛去了。” 萝卜头说:“和鬼做生意。” “扯淡。你能和人做啥生意?我身上这么多闪光点你不学,怎么就把吹牛这个技能学上了呢?”我边说边笑边往屋里走。 走了两步,我一想不对啊,又原路退回来,盯着萝卜头手上的冰淇淋盒子瞅。 没错,他手里拿的就是有个拉风的外国名而且专门服务有钱人和小资的冰淇淋,冰淇淋中的劳斯来斯——哈求达斯。 村里的村花马翠花对这种冰淇淋的崇拜就跟村委会招人时对留洋海龟的崇拜差不多,认为这种冰淇淋就跟广告里写的“爱她,就带她吃哈求达斯,这里有爱的味道”一样,能尝出爱的味道,所以一直嚷嚷着要嫁个天天请她吃哈求达斯的人。 后来青年大款,年轻企业家二狗子垂涎马翠花的美色,动了歪心思,想忽悠人家做自己干妹妹,请她吃了一次巧克力球。马翠花吃完,皱着眉头说:“估计是我吃的方法不对。” 二狗子又买了一份。这次马翠花了换了其他各种姿势品尝,最后一个动作是倒立,吃完之后邻座的客人使劲儿鼓掌,还扔了一块钱过来。哈求达斯的工作人员没收了那一块钱,很严肃地跟他们说店里不许客人卖艺。 二狗子问:“怎么样?” 马翠花擦着汗,喘着气说:“很累。” 二狗子说:“我是问味道怎么样,你吃明白了么?” 马翠花很忧郁地说:“我吃明白了,原来爱情就是巧克力味啊!” 那以后马翠花以巧克力代替了对哈求达斯的念想,体重暴涨。好好一个小美女堕落了,最后灵气全失,泯然众人矣。 二狗子从此对虚假广告深恶痛绝。 他悲愤地对我说:“你看看那些广告,哪个不是骗人的?你吃的方便面上面有那么多肉吗?你去买车真的会附送美女吗?你喝雪碧有水从天上浇下来吗?马翠花如此单纯的一个女的,就被广告给这么害了!” 但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就算马翠花没胖他俩也不可能。虽然二狗子是大款,可二狗子她老婆管钱管得严,每天查账收钱,眼睛跟雷达似的,二狗子一分钱都存不下。二狗子老婆每天除了交通车费只多给他一碗牛肉面的钱。 所以二狗子请马翠花的那两个巧克力球是他攒了半年的私房钱,是推掉了无数次与我牛肉面馆相聚的邀请,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马翠花吃的时候肯定不知道自己一口吃掉了多少碗牛肉面。 不过也就是因为老婆的高压政策,二狗子才能在大款群体中鹤立鸡群,出淤泥而不染,没染上大款的各种恶习。 所以“锁住男人的心先锁住他的胃”这句话是不靠谱的,首先你得先锁住他的钱包! 而且不知道二狗子老婆有啥手段,二狗子被这么管还毫无怨言,虽然偶尔有点小心思,但整体而言,对老婆还是死心塌地的。 我一转身,便见方琳,出奇的事他今天没与我开玩笑。 与此同时,郝好说与高压锅两鬼突然飘了进来, “哟,什么风把你俩吹来了。”我笑着问。 “雷锋同志,我早就和你说过了,这鬼不能随便养,地府鬼口普查不好做,你赶快给他办户口吧,”郝好说指着正在吃冰淇淋的萝卜头说,“看咱们这么熟,我可以给你优惠嘛!这样吧,办户口的手续费我给你打八折。” 这也能打折?我说:“得了吧,之前有人改命改了那么多次你们也没发现,普查也没用。” “雷锋同志,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你要支持我们的工作嘛。”郝好说笑道。 我虎躯一震,道:“他是李三丰的亲戚!” 果然,一听这话,郝好说立马改口:“我就说嘛,小滕同志一看就是那种积极配合工作的好青年!” “就是就是。”高压锅在一旁符合。 “对了,”郝好说突然打量着方琳,旁边的高压锅伸头看了一眼,问道:“领导,前一阵子不是有个鬼在寻人吗?拿了个画像给我们看,好像是......” “对,对。”郝好说连连点头,指着方琳的房间,小声道,“小滕同志,有个鬼在找你们这的方晴跟方琳!” “找他?”我问,“什么样的鬼在找她俩?” “很高的一个鬼,瘦得皮包骨头。”高压锅说,“穿着件破烂的褂子,眼睛凸起,看起来有点神经质。” 听了他的话,方琳突然冲了出来,脸色大变,瑟瑟发抖。 “我们还跟踪了那个人一段路。”郝好说说,“他手里玩着三个骰子,我们怀疑他聚众赌博。虽然地府对赌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我们身为杨梅村的鬼差,就要以身作则严格管理!坚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出现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 赌博!一听到这话,我便已察觉方琳的不对劲,我连忙问:“那他到了哪里?” “他进了城,市里不是我们的管辖范围。”高压锅说,“我们就没追了。” 那方琳一反平常的冷静,表情惊慌,蹲在地上抱着头,张着嘴“啊……啊……”地叫着,想来是想到了原来的事。 方晴从楼上跑下来,抱着方琳道:“妹妹,你怎么了?” 紧接着听方琳说道:“姐,他...他来了!” 方晴也是脸色一变,不过瞬间恢复过来,朝我们笑道:“没事没事,我妹妹有点不舒服,我扶她回去休息下就好了!” 直觉告诉我,那个找方晴两姐妹的鬼简单! 不过有们这么多妖魔鬼怪人在一起,对付那区区一个鬼应该也没什么大碍。真心不想惹事,但惹不惹事不是我说的算,得看天机造化。 “呦,好热闹啊。”随着妩媚的声音,白雪笑着走进来,“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在这里?” “这不是白雪吗,这么晚还出去啊?”高压锅和白雪打招呼,郝好说说:“这么晚就不要出去了嘛,不安全。” 白雪笑道:“不劳差哥挂心,我没有事。” “我不是担心你。”郝好说说,“我是担心村里的鬼,那些都是些普通鬼,打不过你,你半夜出去他们很危险的嘛!” 白雪不理会他们,走到我身边问:“腾哥,你们先聊,我累了,先回去休息。”说完她摇曳生姿地走回屋里。 郝好说两只鬼也走了,大伙都散了,唯独萝卜头还在吃这冰淇淋,大夏天的,这玩意还真诱人,我朝他招了招手,笑道:“萝卜头,跟腾哥走。” “干嘛?”萝卜头问。 我说:“我去买冰淇淋,看你可怜,也准备烧一个给你尝尝我们人间的冰淇淋!” “好啊好啊。”萝卜头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冰淇淋能烧么?” “废话,火烧冰淇淋听过没?” 第65章瘦高个 我与萝卜头出门不远,萝卜头忽然用手指戳我,神秘地说:“看那边!看!看!” 抬头望去,在公交站旁我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高瘦的男人的侧脸。这男人穿着打扮并没有多古怪,可是我一看到他就觉得有点古怪。 像是察觉到我在看他,那男人转过头,他的脸比较长,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有点往外凸,看起来有点神经质。 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两个字——赌徒! 我问:“能抓住他不?” “不用。”萝卜头挥着手说,“他们肯定成功不了。” 我说:“安全起见,还是想办法抓住他。” 萝卜头说,“有小偷!” 只见那瘦高的人旁边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人的手已经塞进了那个瘦高个的衣兜里。 旁边的人纷纷向他们看去。 我一下子明白萝卜头刚才不是看到赌徒,而是看到有人偷钱才和我说。 一般的鬼,普通人连看都看不见,更别提偷钱了。我们找的赌徒是鬼,那瘦高个却有形体。 外貌特征像,但是这家伙应该不是赌徒。 瘦高个茫然地看向我们这边,又看看那个小偷,呵呵呵地笑了,说:“别摸了,我自己都摸不出来钱。”他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非常嘶哑。 小偷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手一松想跑,被瘦高个一把抓住了。那小偷眼珠一转,从怀里掏出一把刀,用力地戳向瘦高个的腹部! 瘦高个身体一僵,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却依然没有撒手。 “啊!啊!”围观群众惊慌地喊道,“小偷捅人啦!” “杀人啦!” 不远处正好开来一辆警车,警察下车走过来,问:“怎么了?” “杀人啦!小偷杀人啦!”一个卷发的大姐手舞足蹈地叫道。 警察马上向瘦高个跑过去,问:“怎么回事?” “呵呵呵呵……”出乎所有人意料,瘦高个竟然再次发出了嘶哑的笑声,抬起头对警察说,“没事。”然后拉着那小偷拿刀的手道,“他没捅中我。” 那刀泛着寒光,一丝血迹都没有。 “哦——”围观群众皆松了口气。萝卜头对我说:“你看,我就说他们肯定成功不了。” 被他抓着的小偷眼都看直了,奇怪地说:“我明明感觉捅中了……” 警察同志看看小偷,又看看瘦高个,很严肃地问:“他偷你东西是吧?” 我举手喊:“是。” 瘦高个看了我们一眼,似乎他能看到萝卜头,随即呵呵呵呵地笑起来:“不,我们是朋友。”他把兜翻起来,“你看,我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他没有什么可以偷的。”他边说边伸手搭上小偷的肩膀,“我们在打赌,闹着玩,对吧?” 这瘦高个明显是被偷的一方,这会儿倒反过来帮小偷说话,不要说我们这群围观的,连小偷都愣住了,张嘴张了半边,然后才晃过神来,连连点头:“对、对!” 旁边几个人看起来是小偷的同伙,也纷纷搭腔:“我们闹着玩呢。” 警察还在怀疑地看着他们。瘦高个略微抬高了声音,对那小偷说:“我的赌局,你接受吗?” 一听到他说到赌,我心里咯噔一声,怎么看怎么觉得瘦高个怎么不对劲。他神态自然,不像是被逼着说这话的,现在舆论又站在他这里,他没理由帮小偷说话。 而且他所说的“赌局!” 可看那瘦高个站在人群里,周围的人都能看到,怎么也不像是个鬼。 小偷现在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碍于警察在场,那瘦高个说啥他都得答应,连忙说道:“那当然,咱们是兄弟嘛。” 警察现在肯定觉得这些人不对,可是当事都说没问题自己也不能做啥,皱着眉问:“真没事?” “呵呵呵呵。”瘦高个笑的很满足,说,“没事。” 警察又看了看他们,这才回到警车走了。 “得,今天欠您一个人情,算我交个朋友,你够义气!”小偷见警察走了,冲瘦高个点点头也想走,却被瘦高个拉住:“哎?不是说好要赌了吗?” “啊?”小偷问,“赌什么?” 瘦高个不说话,看向我和萝卜头。旁边那小偷马上会意,指着我凶道:“看什么看,好看吗?” 我马上和其他围观群众一起转过头,萝卜头还傻乎乎地说:“好看。”我一把把他脑袋横过来:“什么审美观,别看了别看了!看这边,我比他好看多了。”说完自己拿眼角去瞟,只见那瘦高个眼睛发光,正和小偷说什么,说到一半,又看向我们这边,像是知道我在看他。 这人感觉还真敏锐。我马上收回目光。 嘲风忽然说:“你要小心那个人。” 不用嘲风提醒,我也看出来那瘦高个不对劲儿。 体型特征和赌徒一模一样,说话也一口一个赌字,唯一的不同是赌徒已经死了上百年,前一阵郝好说他们见到的赌徒是个鬼,而面前这人是活的。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没人能看到站在我们身边的吴祥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个瘦高个。 这一个不同点就能推翻前面所有的相同点。 瘦高个和小偷说完话,坐上了公交车了。 我寻思着奇怪,就带着萝卜头跟了上车,想探个究竟、 转眼间我就上了车,赶快找位置坐着透过车窗往外看,这萝卜头脑子傻要是跟不上车那肯定就得走丢了。 我正想着呢,就看见萝卜头轻轻地飘了过来,我差点忘记这丫的还是鬼。 紧接着几个人围着我挤过来,把我挤得快成肉饼,而我感觉有人将手伸进我的口袋,可我被挤得压根反抗不了! 他们竟然偷我东西! 钱包到了手,那几个人马上从人群中撤退,我立即摸了摸口袋,钱包果真不见了,再扫了一眼车内的人,那小偷拿着钱包在下面冲我们乐:“那男的还跟我们打赌我们偷不到这傻子的钱,这不是偷到了嘛。” 另一个说:“他说赢了让我们到哪里去找他来着?” “朝阳小区。” 看他们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就来气,萝卜头跟我说:“你咋不小心点呢,里面有多少钱?” “那里面没钱。”我i想了想说,“本来就十块钱,今天吃饭刚吃完啊!连车钱刚刚都没付。”说完,萝卜头撇了我一眼,“那你还说带我买冰淇淋!” 我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为首的那个小偷马上打开萝卜头的钱包看,里面一毛钱都没有。 另外几个小偷气得要过来砸车门,司机哪能让他们如愿,马上关门开车。 我正在得意,嘲风忽然道:“那人情况不对!” 我一愣,下意识去看为首的小偷,只见他睁大眼睛,浑身抽搐,“嘭”的一声倒下去。 “啊!”人群中发出阵阵尖叫。 小偷身上飘出一缕白烟,仔细一看,竟然是他的魂魄,那魂魄奋力往自己身体里钻。可是似乎有一股更大的力量扯着小偷的魂魄,将他的魂魄硬生生地拉出来! 我再想仔细看,公交车却开远了,只能看见那魂魄聚成一个白点,向天空飞去。 “人死都是这种状况?”我问。 “怎么可能?”嘲风道,“明显是有人做了手脚。” 我心中一凛:“那个瘦高个儿?”我马上问萝卜头,“他们刚才说瘦高个去哪里来着?” 萝卜头说:“朝阳小区。” 我喊道:“司机,开快点!” 司机很淡定地说:“公交车没有变速服务,同志你还是去坐出租车吧。” 大票子都放在家,刚刚坐公交车都是混过来的,现在哪有钱打车?! 公交车走走停停还为了站点绕圈子,肯定比不上他坐的出租。等我们到朝阳小区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我下了车就往小区跑。我刚跑到楼门口,却见里面慢悠悠地走出一个人。 那人又瘦又高,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看起来像个竹竿,正是那个瘦高个! 这家伙一边走一边呵呵呵呵地笑,手里还玩着三个骰子。 我马上严阵以待,闪身躲到萝卜头身后。谁知萝卜头动作比我还快,马上就蹲下拿手指在地上画画,把我暴露在敌人目光之下。 路过的居民见到我们这架势,全都停止了脚步。 瘦高个把骰子往天上一扔,然后手在脑袋边一挥,他的手指之间,竟然稳稳地夹住了那三个骰子! 萝卜头连忙跑过去看,看完之后“哎呦”了一声,跑了出来,跟我说:“你看他的骰子外面的点!” 我这才注意到,那骰子对外的那一面,从左到右的点数依次是一二三! 瘦高个再次发出呵呵呵呵呵的笑声,并不说话,自负地盯着我。 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我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能被他占了上风,手往天上一甩,只见几张红色的毛主席头像缓缓下降,围观的居民连忙上去疯抢,抢完了一哄而散。 瘦高个奇怪地看着我,不屑地嘲笑道:“你这是在显示你财大气粗?” “那不是,”我乐呵呵地说:“这钱是你的,我不心疼。”而且我就撒了几张,大头还留在我兜里。 瘦高个一摸口袋,脸色大变:“你什么时候偷走的?”然后又看向萝卜头,“你……” “不客气不客气。”萝卜头在旁边嘿嘿嘿嘿地笑,“这叫积阳德,要不然你死了要下地狱的。” 我正向萝卜头竖大拇指,忽然听见楼里面一声尖叫,然后有人喊:“来人啊!出事啦!” 我心里一凛,连忙冲进去看,只见一楼有一户的门开着,外面站着一个提着菜篮的大妈在尖叫。 屋子里面,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那两人神情痛苦地抓着胸口抽搐。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抽搐两下,不动了。魂魄慢慢浮出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牵扯着一样,被硬抓出体外,然后“嗖”地从我们身边飞过。 我连忙跟了出去,只见两道魂魄箭一般地钻进瘦高个手中的骰子里! 果然是这个人搞的鬼!我低吼一声:“嘲风!” 一道亮光闪过,嘲风从玉坠里跃出,对着瘦高个发出震慑的吼声。 第66章赌魔 “呵呵呵。”瘦高个笑道,“你们不要那么激动嘛,愿赌服输,他们和我赌输了,自然要付出代价。” 我问:“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这不是杀人,是赌博。”瘦高个强调道,“我和谁赌都无所谓。”紧接着走到我面前,“帮我跟你家那两个小妖精说一声,几百年没见了,我很想她们。”他又呵呵地笑了起来,收起手上的骰子道,“终于找到她们在哪了,过几天我就去接她们。” 过几天就去接方方晴琳?这瘦高个果然是那个赌徒! 瘦高个说完这话,转身走出楼,我们几个连忙追去,出门却再看不到赌徒的身影。 回到小二楼,我马上把所有成员召集到我的屋里开会,又用狗哨叫来郝好说高压锅,然后把这件事详细一说,在场所有鬼怪都吃了一惊。 “这不对嘛。”郝好说说,“前阵子我们见到他时他还没有实体,现在怎么有了形体?” 我说:“是不是你们地府搞腐败,有人收钱让他起死回生了?” “不可能。”高压锅说,“就算是我们的顶级领导阎王,也没能力让死了几百年的人活过来。” 我说:“那现在这么说,他不是鬼,也不是人,那他是什么?” “嘿嘿嘿嘿嘿嘿。”萝卜头笑着说,“是人妖!” “别捣乱。”我说。 萝卜头说,“这是不可能的,妖死后能变成鬼,鬼死了可变不成妖。” “不是人不是鬼不是妖,”我说,“那这个赌徒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直坐在一旁的白雪忽然用扇子捂住嘴,笑着问道:“不是人不是鬼不是妖,能无形又能显形,不还有另一个可能吗?” “什么可能?”我说,“总不可能是神吧?” 白雪眼波流转,轻启朱唇,淡淡蹦出两个字:“是魔。” 这俩字一出,我身边的鬼怪齐齐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惊恐。在这种环境下最能看出人的心理素质,唯二面不改色的就是我和萝卜头。 “什么?”萝卜头问我,“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 我说:“我已经见过了妖怪,见过鬼,还见过阎王,现在不过是多了种新生物,没啥大惊小怪的。” 嘲风问我们:“你们知道这狐狸精说的魔是什么吗?” “知道。”萝卜头伸手摸我,边摸边说,“就是摸嘛。” 虽然同样淡定自若,但这傻子思想龌龊,远远达不到我的高度。我一把拍掉他的手,说:“我知道,魔就是鬼的变种吧?类似于赛亚人变身超级赛亚人。” “修魔是旁门左道。”嘲风道,“若是妖类人类修炼时不慎,就会走火入魔,作恶事太多也会堕入魔道。但人、妖与魔同样都有形体,从鬼魂直接修炼成魔,却是从来都没有听过的事。” “又是从来都没听过的事。”我说,“不会还是那个改命人搞的鬼吧?” “对,说到改命。”郝好说一拍肚子,对高压锅说,“赌徒杀了那几个小偷,又带走了他们的魂魄,快查查生死簿,看看他们原来的命运是什么?” 高压锅连忙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册子,翻看之后说道:“按照生死薄记载,那三个小偷没多久就被警察抓住,并且判了七八年有期徒刑,出狱后就改邪归正了。” “我去,”我说,“这么说来,他们的命又被改了!” 众人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然听见我的蓝屏小手机发出悦耳的十六和弦的音乐。 打开一看,我连忙接了,问:“喂?” 那边说:“吴子腾兄弟吗?我是王兵。” 原来是那个做记者的王兵,我笑着说:“大记者,你现在还好吗?” “不行啊,”王兵说,“最近没什么大新闻,我每天光折腾老片子做娱乐版的怀旧撑版面。” 我说:“你别瞧不起老片子,他们生命力都强着呢,《还珠格格》都过了多少年了,最近尔康不是又红了嘛。” “但愿吧,咱不提这个,言归正传。”王兵说,“吴子腾,你今天是不是去过朝阳小区?” 我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 “那里死了三个人,我过来看看。”王兵说,“我现在正在大楼保安处看监控录像,正好看到你们在,想问一下你们当时的情况,和你们对峙的那个男人是谁?” 我说:“就是那个人杀了人!” “不对啊!”王兵说,“警方说那几个人都是心脏病突发死掉的,不是谋杀,不过警方也还不能确定,毕竟三个人同时心脏病死亡,这不切实际,上面专门成立了专案组调查。” 看来警察也不是傻子。 我忽然想到,赌徒已经有了形体,王兵既然能从录像里看到我和赌徒对峙的画面,那他一定也能看到赌徒出门以后消失的画面,连忙问道:“你看没看见和我说话的那个男人出门后去了哪?” “嗨,别提了。”王兵说,“那居民楼外下水道的井盖被人偷了,跟你说话的那男的边往外走边回头看你们,正呵呵呵呵地笑着呢,一脚没踩稳,直接就掉进去了。刚才警察才把他拉出来,幸好没伤着。” “啊?”我一下就乐了,你说你做鬼做得好好的,做个魔修炼个形体出来做什么,怎么样,栽了吧! “兄弟。”我跟王兵说,“帮我个忙,要是那个男人有什么动静,马上打电话告诉我。” “行,他没嫌疑,也就是问个话。”王兵答应得很爽快,“我托我警察局的朋友打探,有消息了告诉你。” 几个小时之后,王兵又打电话过来,说:“那男人在警局呆了几个小时,警察问他啥话都不说,就反复问做笔录的警察要不要赌一局。后来警察看了监控录像,你和那男的对峙的画面,一个扔骰子一个扔钱。看完之后警察都觉得你俩神经有问题,决定先把那男的送到医院去检查。就在这途中,那男的跳车逃跑了。” 我说:“这就逃走了?” “那男的跳车之后还跟追过来的警员说了一句话。”王兵顿了一下,道,“他边呵呵呵地笑,边说:‘庆幸吧,你们没和我赌,这是捡回了一条命。’”王兵叹了口气,“看来他脑袋真有问题,你说这样的人没监护人到处乱跑,能行么?” 挂了电话,我说:“你们不是说魔很厉害吗?这家伙不要说从警察局逃走了,连下水道都爬不上来。” “这样看来。”嘲风说,“鬼修炼成的魔能力限制非常大,而且很单一。” 能力单一,这就有意思了。连个下水道都爬不上来,这么说那赌徒的能力就只是赌。我想了想,笑了,这么说只要我不跟他赌就安全了嘛。 白雪看着我的脸笑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你不想和他赌。” 我说:“你用读心术?” 白雪说:“不用读心术,看你的脸就能看出来。” 吊死鬼说:“偶也能看粗来。” 我说:“骗人吧?” “真的。”吊死鬼连连点头,说,“不信你问萝卜头。” 萝卜头毫不迟疑地说:“你在想你不用和他赌就赢他了!” 连萝卜头这小鬼都能看出来,这可了不得。我摸着自己的脸想,原来别人看脸就能明白我想啥,我从来都没发现我竟然是一个这么纯粹的人。 嘲风说:“你必须和他赌。” “这又是为什么?”我问。 “之前赌徒之所以找不到这个房子,是因为之前有人在这房子里设了结界。”嘲风说,“可是最近结界的力量越来越弱,所以赌徒才找到了这儿。” “那结界的保质期要过了?”我说,“那咱能不能换个新的?” “不要说你,就连那元不通与李三丰道士也没有这个能力。” 我真心觉得我比那两个臭道士强。等等...我好像也是道士! 嘲风接着道:“现在这情况主要还是得让方晴两姐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否则你们也没办法帮她们!” 我说:“可她们两姐妹一直呆在房间,不出来咋办?” 嘲风说:“虽然她们姐妹俩没说,不过看得出她们很怕赌徒,然而只有和他赌,赢了才能留下方晴两姐妹,否则她们就得跟赌徒走,她们之前应该有某种契约。” 想着娇滴滴的方晴两姐妹,我怒道:“简直是霸王条款。都什么年代了,就算工作了也能跳槽,结婚了也能离。这个契约改不了了?” “契约的决定权在主人那里。”嘲风说,“赌博的原则之一,是双方下注,赌徒收的是别人灵魂,那么他肯定要投出相应的赌注。” 那赌徒逃离警察局,肯定会来到这里要回方晴两姐妹,也就是说,要留下方晴两姐妹,就必须得和他赌契约。 赌赢了方琳得到自由,赌输了我就得死。而那赌徒既然已经成魔,吸收了千人的灵魂,那么说,他已经赌赢了上千局。 我需要为方晴两姐妹的自由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郝好说说:“小腾同志,你不要担心,既然你是地府使者,又是见义勇为,等你死以后,我会请阎王为你颁发‘地府十佳杰出鬼民’的荣誉称号。” 谁稀罕那东西。赌徒还没来这家伙就已经咒着我死了。 “赌还是不赌。”白雪摇着扇子看我,“在赌徒来之前,你还有时间考虑。” 我说:“白雪,要不你去方晴房间了解下情况?” “好。”白雪点头笑道,“她们应该是最了解赌徒的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第67章妖怪借体 白雪进了方晴的房间,我与萝卜头他们靠近偷听,聪明的我偷偷将门打开一丝缝隙。 此刻间方琳缩在床上,连一向稳重的方晴也紧皱眉头。 白雪露出熟悉的笑容,问道:“方晴、方琳,我们是朋友么?” 方琳没说话,方晴点了点头。 白雪又说:“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我们呢,我们是朋友,就应该坦然相对,不是么?” 方琳望了一眼白雪,又将目光朝我们看了过来,心虚的我连忙将那丝缝隙给关了,却不料听到方晴说:“腾哥,你们进来吧。” 我叹了口气,妖怪就是牛逼,连我这么好的偷窥身手她都能发现。整理下衣服,我带着萝卜头与吊死鬼走了进去。 方晴看了一眼畏缩的方琳,谈了口气,说道:“其实...” 按方晴的说法,那赌徒原本是富家子弟,嗜赌如命又每赌必输,祖上留下来的家产很快就被输光了。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了养小鬼的方法,从她们家买了方晴与方琳,本来想害死她们两姐妹之后,用邪术束缚住其灵体来增强自己的赌运,从此以后逢赌必赢。 “逢赌必赢?”我说,“还真能有这么一回事?” 我原来也经常和别人玩扑克麻将,谁输谁请客吃饭。要真能逢赌必赢,我每天的牛肉面就有着落了。 嘲风不屑地说:“瞧你那点出息!” “赌博靠的不只是运气还有技术,把所有的技术加在赌博的不确定性上让其变得对自己有力。可要是有了这个前提,赌博的最大魅力就消失了。所以明白人自然不会对赌上瘾。”白雪嫣然一笑,道,“所以这世上真正的赌王都是不赌的,而所有嗜赌如命的赌徒,就是因为看不透这一点,以为自己下次的运气会比这次好,才被欲望支配沦为赌博的奴隶。说白了,只是被空虚、妄想和欲望驱使而无法看清现实的可怜虫罢了。” 竟然这么深奥!我问方晴:“那这技术是什么样的技术?” 方晴很快做出了回答——帮他看骰子数,用灵力偷看别人的牌,打麻将的时候缺啥给他啥等等…… 我听得青筋直冒。说了这么半天!东扯西扯扯出一堆深奥的东西,敢情最后就是出老千啊! 这还要什么技术,有这对姐妹花不就都结了! 嘲风说:“你不要大意,他死后还能赢一百人的灵魂,可见这人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说:“这个我知道。可这方琳这么好用,那赌徒为啥又扔了他,现在连自己都找不到了?” 方晴说,养小鬼是邪法,她两姐妹死得凄惨死后又被人驱使,终有一天会有反噬。那赌徒临死之前怕她们两姐妹反噬自己灵魂,就把她们扔到这里,自己跑了! 只是她们没想到,在她们死了之后却无意间被什么猛兽给咬了,居然从而复生,而且还有了某种妖力,直到后来她们才知道自己是被僵尸咬了。 听到这,我毛骨悚然,却故作镇定,问:“那你们要吸人血么?” 白雪捂嘴一笑,说:“僵尸肯定要吸血了。” 听到这我脸色更难看了,这屋里面就我一个人类,难保这两姐妹花哪天肚子饿了,控制不住... “腾哥你别怕,我与妹妹不算僵尸。”方晴又说。 我更害怕了。 方晴告诉我们,她与方琳因为是死后被僵尸所咬,所以不算僵尸,是变异人,这些年没有吸过活人的鲜血,一直都是靠吸番茄汁。虽然两姐妹都有了妖力,但从小就埋葬在心里的那份恐惧已经让她们没胆再面对赌徒。躲本以为过了这么长时间,赌徒已经投胎几回俩人一了百了了,没想到他的鬼魂竟然还在,而且重新找了回来。 “那赌徒迟早得找来。”白雪说,“所以现在只有两条路。” “一条路是你不和赌徒赌,”白雪看着方晴说,“让他带走你们走,但是你们良姐妹生前被他活活折磨死,那赌徒的凶残可见一般。现在那赌徒又已经修炼成魔,你们两落入他手中,就算你们有了妖力,但说不定哪天还是会被害得魂飞魄散。” “另外一条路是,你和赌徒赌,”萝卜头摇摇头道,“不过你赌输了,你就会……” 吊死鬼接口道:“屎!” “但是,”吊死鬼说:“如果你赢了,你就能……” 萝卜头毫不犹豫地接口道:“屎!”我气得一巴掌抡他脑袋上。 “可是你要是赢了啊。”白雪说,“不止方晴俩人能留下来,你也能够击败赌徒。” “闲言碎语不要说,”我说,“先说胜算有多少?” 嘲风说:“普通来说,概率不到万分之一。” “可是,”方晴认真地看着我,“我相信你,以你的能力来说,肯定不会是那种几率。” 我环顾四周,房中鬼怪皆对我点头。 我心中一热,问:“那我亲自出马,胜算的概率有多少?” 嘲风说:“大概是万分之一点五吧。” “……”我说,“那我还是考虑一下吧。” “玛丽叔,”吊死鬼说,“你要是为方晴和方琳屎了,我们都会怀念你。” 死都死了,你就算追封我为中国十大优秀广告人我也不高兴。 我见他们还有劲头想劝我,连忙摆手道:“散会散会,改天再说吧。” 然后转身回自己屋,萝卜头特大声地问吊死鬼:“你觉得他会赌吗?” 吊死鬼也大声说:“玛丽叔素个高尚的伦!他一定会赌的!” 幼稚了吧,还用激将法,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老子才不上当。 我想着他们晚上一定会再来劝我,于是我躲在房间一天没出门,我房间还放着一沓没贴完的小广告,我就一张一张地数啊,赌,不赌,赌,不赌,赌,不赌…… 赌?!我还没娶老婆没孩子,做这么危险的事万一英年早逝了世上的美女们不得哭死啊。 再数数另一沓! 不赌?!那方晴两女又可怜兮兮的…… 我还是再数数另一沓吧。 结果数了一宿没睡,第二天我顶着个大黑眼圈往外走。一出门,众妖怪都围在大厅,白雪和方晴就站在我房门口。 萝卜头奇道:“腾哥,你眼圈怎么黑了?” “公司不好开,工作忙啊!这不,”我说,“核对了一晚上的广告业务。” 方晴说:“吴子腾,我……” 我大手一挥,道:“那事再让我考虑考虑。” “不是那个事。”方晴有些羞涩地低下头,说,“我跟你商量个别的事。” 我问:“什么事?” 方晴看看站在房门口的小男孩,眼圈红了:“我……我与妹妹觉得就算要面对这劫数,也要坦然面对,现在赌徒还没来,趁这时间,我们还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能陪陪我们么?” 我说:“原来是这样啊,没事没事,即使我业务繁忙,也一定有时间!” 白雪笑了笑:“那就走吧。” “等等。”方晴忽然说道:“妹妹对赌徒的恐惧已经令她散失妖力,她现在已经现出自己的原形了!” 我们看向方琳,只见她嘴角挂着两颗长长獠牙,我连忙收回目光,问:“那你怎么没事?” 方晴闻言,脸上立即呈现出了愤怒,冷冷道:“因为我那时候比较懂事,所以我对赌徒的不是害怕,而是憎恨!” 看着方晴越来越愤怒,白雪立即过去安慰,又问:“那该怎么办?” 我也说:“那这样方琳不是出不去了?” “原来是不可能,但是现在这里有我,还有神兽嘲风,结合二者的法力。”白雪笑眯眯地说,“再找到合适的载体让他附身,他就可以出去,只是时间有限,不能出去太久。” 我问:“什么样的载体?” 白雪说:“性格单纯的人的身体。”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我。我瞬间才想起,妖怪都是一伙的! 第68章游玩 “那我怎么办?”我惊恐问道。 白雪笑道:“你也可以与我们一起出去玩啊,附在我们身边就可以了!” 看着方琳痛苦的模样,与方晴期待的目光,我实在不忍心拒绝,说:“我肯定要和你们一起出去,但是要附在什么东西上,万一不小心把我丢了就不行了,而且要附在离你们很近的东西上。 “附在什么东西上呢?”方晴问我。 我望向楼上,二楼窗外晾着白雪和方晴的内衣裤,我咳嗽了一声,看着那些内衣裤说,“那东西还不能太招摇,万一被人看到就不好了,所以最好是贴身一点的,隐私一点的,能用身体和皮肤感觉到的,这样才丢不了嘛。” 方晴奇道:“那是什么?” 白雪嫣然一笑,轻声骂,“死相。”然后打开扇子,遮住嘴,在方晴耳边说了几句。 方晴脸一下就红了,看看我,害羞地笑着往楼上跑去。 知我者莫过于白雪啊,我心里那个兴奋,那个期待,那个美。 过了一会儿,方晴从楼上下来,递给我一个布包,红着脸说:“你要的贴身的,隐私的,能用身体和皮肤感觉到的东西,附上去,穿上就走吧。” 哎呦呵,我附上就穿,然后就走啦? 这话都说的出来,你个不害臊的小妖精! 我乐滋滋地打开布包。 然后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下来了。 我哭了。布包里放着一双鞋垫! 换魂附身之类的过程就不用细说了,不是我看不懂,是那太高深了,牵扯到灵魂学,玄学,和物质不灭定律,说了你们也听不懂,而且我现在心情不好也没心情说,总之白雪和貔貅嗖嗖几下,我就附在鞋垫里面了。 然后方晴又在鞋垫上画了个脸,有鼻子有眼睛有耳朵还有嘴,对我说:“这样你就能看能听能说了。” 我心想就算看也不就能看到个臭脚丫子么?结果画上一看,还真的不同凡响,就算垫在鞋子里我还是啥都能看到,反而比我原来的视野的范围要大很多。 此时方琳已经附在我的身上,我看到“我”的眼睛茫然地眨了两下,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确定一般地握了两下。 萝卜头蹲在“我”面前,说:“这个不是吴子腾了……” 吊死鬼问:“方琳你感觉怎么样?” “我”张了张嘴,很干涩地说:“说……话……?” “果然!”方晴拍手道,“和我们想象的一样,吴子腾的身体是个绝佳的容器!” 怎么我遇见的人夸起人来都这么腼腆,这么含蓄,听着跟没夸一样。 白雪问:“用男人的身体怎么样,以前试过没?” 方琳脸马上红了,吭哧半天没说话。 吊死鬼和萝卜头在门口挥着手和我们拜拜:“玩得开心点哇……” 真垫进鞋里我才发现方晴给我画五官就是个错误,画眼睛耳朵和嘴就行了,画什么鼻子!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的鞋这么臭! 方琳从知道赌徒来了以后就没再出过门,看到公共汽车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城市里人多,这方琳原来受过的心理创伤比较严重,看到人多就表现得很不自在,老想躲闪。偏偏方晴白雪一俏一媚两个大美人站在身边,旁边路人的目光就没断过。 方琳走了一阵就不走了。 白雪转头问:“怎么了?” 方琳不出声,但是我知道他害怕,他脚底出了一层汗,我在鞋里都要窒息了。 一旁的白雪显然是看出来了,也不明说,只是嫣然一笑,伸出手牵住方琳的手,道:“走吧。” 方琳还不动,方晴又拉起他的另一只手,温柔笑道:“妹妹你别担心,有什么事姐姐扛着,走,我们去吃好吃的。” 一手牵一个美女,我能感觉到周围路人嫉妒的眼光射穿了鞋底。 方琳还是没啥表情,但是眼睛里已经有了点点泪光。 我是直接哭出来了——那是我的身体,却不是我能牵美女的手! 方晴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什么东西,伸手拉了拉白雪。两人就站在后面了。 这会儿正好前面走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穿着校服,明显还是个学生,不过长得还算帅气,方琳一看人家脸就红了,死命地盯着瞅。我心里一咯噔,这方琳不会起了色心吧! 她原来那样子对小伙子献殷勤那刚好,现在他附在我身上,那就是个奔三的人,做这事不得被人当变态嘛! 那小伙子也感觉到了方琳的视线,疑惑地停下来看着方琳。 方琳非常紧张,咽了口口水。 小伙子问:“你看我干吗?” 方琳本来不好意思回答,但是这么帅气的小伙子都张口问话了,又不好不回答,就说:“你长得真好帅,比韩剧的主角还帅!”然后他觉得不好意思,伸手抹了一把不存在的鼻涕,然后把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往小女孩面前一伸,“给你。” 得,被我料中了。 他倒是觉得那棒棒糖是萝卜头给的,比较珍贵,可是那伙子哪吃他这一套啊。 他似乎吓了一跳,边跑还边喊:“你这变态!哇呜呜呜呜!”居然哭了起来。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路边的行人纷纷朝我的肉身投来鄙夷的目光。 我那个冤啊! 方琳呆呆地看着刚告白的初恋对象就这么跑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方晴安慰一样地拍了拍方琳的肩膀,冲她点点头。 方琳擦了一把眼睛,说:“谢谢你,姐姐。” 白雪忽然叫道:“你们过来!” 我这才发现,原来刚才白雪是站在一家服装店门口。 白雪指着店门说:“进去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衣服和鞋子,买下来我们送给你。”然后拉着方琳就进去了。 这种事果然还是女人想得周到。我欣慰的笑了。 进了店,就有个售货员迎上来说:“欢迎光临,你们想买男装还是女装?” “女装。”方晴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撑起来就对着我的肉身比照,“怎么样?” 那衣服在我奔三的身体面前显得非常袖珍。 那售货员小姐的笑容僵硬了:“这是女装!” 如果我有一把钻子,我就把我的鞋个戳透了,钻到地底下去! 白雪边走边看:“这件,这件,还有这件……算了。”她掏出钱包,拿出一张金卡,说,“这一排的衣服都给我包起来,送到这个地址。” 阔气啊!我看得目瞪口呆,方琳连忙说:“白雪姐……我不需要这么多……” 售货员一听方琳叫姐姐,猛瞅我和白雪,在外人眼里,白雪怎么样都得比我年轻。 白雪嫣然一笑:“没事,可以换着穿,姐姐疼你。” 方琳脸红了,低着头说:“谢谢白雪姐。” 白雪笑得十分甜蜜动人。 售货员的脸已经完全扭曲了! 出了店门,方晴问:“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要不然去游乐园?”方晴又问。 说到这,忽然听得“咕噜噜噜”一阵声响,方琳奇怪道:“什么声音?” 其余人都盯着我的肚子——什么声音?你肚子饿了的声音。 “我现在用腾哥的身体,可以吃好吃的!”方琳这一刻笑得灿烂极了。 “出来还没吃东西呢。”白雪笑道,“我们去吃点什么吧?” 既然决定一会儿要去游乐园,吃饭就要速战速决,旁边就有一家肯基基,我们几个进去了。 不是就餐时间,里面人不多,白雪走在前面,方琳跟在方晴身后。 白雪说:“你要什么,随便点。” 点餐员指着单子说:“这是我们最近刚上的一款汉堡,配合套餐可以优惠三元,您可以试试。” 方琳鼻子动了动,闻了闻店里的肉香,然后又低下头。 方晴温柔地说:“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吧。” 方琳这才低声说:“我要一个葱花鸡蛋饼。” 点餐员嘴角抽动了一下,问:“先生,你要什么?” 方晴说:“算了,还是我点吧。”然后点了餐,白雪带着他们两个找座位坐下。 我忽然开始庆幸自己现在是个鞋垫。 就在我庆幸的时候,白雪问:“吴子腾不吃吗?” 方琳哦了一声,然后脱下鞋,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拿出来,放在一个汉堡前。萝卜头找了三根薯条插在汉堡上面,还虔诚地拜了拜。 周围人都用看邪教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一直沉默着,非常尽责地扮演了一个鞋垫的角色。 这一顿饭吃得无比艰辛,最后方琳和白雪两个人干掉了四个全家桶六个汉堡。 吃完之后,我们就直接奔游乐园而去了,方琳再没把我放回鞋里,一路捏在手中。 我一见那些刺激性的项目就发憷。白雪跟方晴正在商量谁带方琳玩,我看了看衣着清凉的白雪,又看看打扮贤淑的方晴,心下早已做了决定,说道:“一开始还是不要太刺激,让方晴带着吧。” 方晴羞涩一笑,拉着方琳说:“好,那我们先去玩那个……”然后玉手一指游园地图。 过山车! 我这下知道啥叫人不可貌相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怎么就忘了这家伙也是个妖怪呢,她的长相就不能代表她的性格! 玩完了过山车我们又去了海盗船,之后方晴又拉着我们玩了激流勇进、旋转秋千和大陀螺。 方琳还抓着我不松手,我倒立在高空中,看得泪流满面。 第69章赌不赌 一路玩下来,最后到了黄昏才停止,我已经头昏眼花,一停下来就吐了。旁边有人见我这样吃惊地叫:“哎呦!你看,那个鞋垫在喷水!” 方琳脸上还是没啥表情,但是捏着我的手那是吓出了一层的汗。 我说:“看不出来你还挺坚强的。” 方琳同情地看着我说:“我原本以为死了已经很可怜了,没想到只不过过了几百年,活着就变得这么可怕。” 然后他看着尖叫着晃过去的云霄飞车感慨:“还是死了好啊,死了好!” 旁边路过一对情侣,男的说:“你看他们在对着鞋垫说话。” 女的说:“别看别看,现在神经病可多了。” 我这边陷入死一般的沉默,我能感觉到方琳以外的几个人嫌弃的目光。 白雪笑着问:“玩得开心不开心?” 方晴意犹未尽地说:“今天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重玩一遍。” 方琳的脸一下就白了。你说你吓唬人家干什么? 我的手机在响,白雪从方琳身上拿出来,接了以后,然后面色一沉,对我们说:“这是林旭打来的,他说他在小二楼。” 我们要回屋才能还魂,所以下了公交车,我们就绕远路到屋后头,让林旭接头打开窗,从窗户翻了进去。 吊死鬼很紧张地说:“你们可回来了,急屎偶了。” 林旭说:“那赌鬼一直在门口站着,站了几个小时了。” 他堂堂一个魔,进到这里应该如入无人之境,为什么不进来? 我马上让白雪和嘲风把我和方琳魂魄归位,然后走到门口去看。 我小心地打开门的一条缝,从门缝里看他。 赌徒脸色不变,嘴上依然呵呵呵呵呵地笑着:“诸位朋友你们好。”说罢,抬脚进了屋子。 方琳正从门里往外看,看到赌徒,竟然吓得连关门都忘了,本来就白的脸吓得更白,魂魄近乎透明。眼看着就要吓得魂飞魄散,白雪一把按住他,手上那凤纹扇子在方琳身上扇了几扇,浅笑道:“不要害怕。”方琳的魂魄这才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赌徒看到他,眼睛一亮:“原来如此。”赌徒笑道,“过了这么久我早就忘了把你埋在什么地方,那人告诉我是这里,果然没错。” 我问:“谁告诉你的?” “一个穿白色西装,带着一只睚眦的男人。”赌徒顿了一下,道,“也就是改变我的命运,告诉我搜集魂魄就能变成魔的人。” 改命人! “小琳子!”赌徒笑道,“好久不见了。” 方琳又是一抖,方晴连忙上前抱住她,狠狠瞪了一眼赌徒,但从她的眼里却看不出害怕,有的只是憎恨! “小晴子!”赌徒喝道,“你俩见到主人还不过来。” 见方晴和方琳还是不动,赌徒上前就准备去抓,却被方晴一甩手。 “等下!”我一把抓住赌徒的手,“你想干什么。” 赌徒道:“她们都是是我养的,我要带她们走。” “你遗弃了他几百年,契约早就丧失效力了,就算你告上法庭也没人理你。”我说,“现在他是我的住客,岂是你想带走就能带走的?” 赌徒道:“你什么意思?” “他生是你的人,死是我的鬼。”我挡住方晴和方琳,高声说,“想带走他,你得先过我这一关。” 赌徒用那双神经质的眼睛看着我,问:“你想怎么样?” “我,”我一字一句地说,“和你赌!” 赌徒先是一愣,然后呵呵呵呵呵地笑了:“有趣!有趣!” “我已经赢了一千个人的灵魂,又已经修炼成赌魔,你们竟敢挑战我的赌术。”他毫无光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目光从我们身上一一扫过,“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既然是赌博,必然要有赌注。”赌徒呵呵呵呵呵地笑道,“你想拿什么和我赌?” “自然是赌她们两姐妹的魂魄。若是你输了,那么你和她们之间的契约无效,还她们自由。” 我心一横,说道,“要是我输了,你就拿走我的魂魄!” “啧啧……”赌徒摇着头道,“我见你气势十足,还以为你会和我玩大的,谁知道竟然是这样无关痛痒的赌局。” 我怒道:“你说什么?” “这种赌局,你赢也好,输也好,对我都没有丝毫影响。”赌徒摇着手上的三个骰子道,“没意思!真没意思!” 我们不知道他想耍什么花招,都警惕地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我前半生逢赌必输,养方琳之后便战无不胜。可是人生不过数十载,养方琳又耗去我的阳寿。我还未享尽荣华富贵,就感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害怕之下,我就逃离了这地方。”赌徒道,“可是天不亡我,临死前我遇到高人,问我有什么冤枉,我跟他说就算死了我也要赌!我也要赢遍天下人!于是我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又是神秘的高人……”白雪和我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叹道。 “我本来以为这样我就开心了,后来却发现我错了!”赌徒的语调第一次发生了变化,他看着自己的手愤恨地道,“只能赢的赌就不是赌!在赌之前我就知道了结果,我就知道了我会赢!没错,我现在依然在赌,可是赌博的乐趣,在未知的结果揭晓之前的那种紧张、刺激和兴奋全都没有了!” “几百年!整整几百年,我再没有一次感受到赌博带给我的快乐!这几百年,我做着自己最喜欢的事情!但是却没有一点幸福感!而且因为和那高人定的契约,我不能停止赌博,必须不停地和人赌博赢取别人的灵魂!”赌徒捂着脸吼道,“几百年了,我过得生不如死!” “所以呢,”方晴说,“你想怎么办?” “现在,普通的赌注已经没办法满足我了……”赌徒从捂住脸的手指缝里阴阴地看着我,“我们玩个大的。” “什么大的?” 赌徒呵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举起右手,他的指间夹着三个骰子:“这三个骰子,代表我的魔力。我们来赌三局,若是三局中你们赢我任何一局,我就算输,我不止输掉和她们两姐妹的契约,而且还将输掉我自己的法力。” “失去法力有什么用?”我在心里问嘲风。 嘲风对我说:“他作恶多端,若是失去法力,马上会陷入养小鬼的报应中,不仅方晴两姐妹原来受的苦会千百倍偿还到他身上,他还会被千鬼所咬,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你刚才说‘若是三局中你们赢我任何一局’,”白雪问道,“‘你们’的意思是?” “呵呵呵呵。”赌徒扫了一眼房中的人鬼妖,答道,“我允许你们想任何方法来赢我,虽然是吴子腾和我赌,但是你们可以一起与他出主意,出老千,甚至使用法术。” “你既然是赌魔,那么在赌博方面,你的法力必然胜我们一筹。”白雪又说,“使用法术这一条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那好吧,既然你提出来了。”赌徒自负地一笑,“我不用法术,若是我用了法术,就算我输。” “这倒是奇了怪了,三局里赢一局就算赢,而且我们是以多对少,还可以出老千使法术,这赌局的设置已经完全偏向我们,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你又不是做慈善的。” 我问,“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我这边赌注下大了,你们的赌注自然也得加大。”赌徒呵呵呵呵地道,“只有你一个人的灵魂我可不满足。无论是人、鬼还是妖,你们这里的数量和质量都很好。” 他环视了一眼,将一个骰子弹到地上。那骰子在地上骨碌碌地打着滚,赌徒道:“既然都是赌了,那我们的赌注也用赌的方式……若是我赢了,就扔一个骰子,骰子指向几,你们就得给我几个魂魄。” 骰子终于定了下来,六的那一面直直朝上。 “若是你们在赢之前灵魂全都输给了我,那么自然算你们输。”赌徒扔着剩下的两个骰子,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眼中闪着寒光,“怎么样,赌不赌?” 我说这赌徒为什么这么善心给我们开了这么好的条件,原来他不是只想要我的灵魂,是想连屋子里的众鬼和妖怪也一并收了! 萝卜头和吊死鬼暂且不论,光方琳、方晴和白雪就不是普通的妖怪,再加上嘲风和我,几个人联合起来群殴赌鬼一个,未必没有胜算。 赌鬼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呵呵呵地笑着,举着手中的骰子道:“我的灵魂在这三个骰子里,而它们没有实体,你们完全触摸不到,所以除了赌,再没有别的方法能伤害我。” “所以你们现在只有一种选择,赌一局,如果输了我就会带走她们良姐妹,而你们会死。” 赌徒慢悠悠地说,“或者赌三局,三局里只要你赢一局,你们之中的任何人都不会有事,死的会是我。呵呵呵呵!”赌徒说,“怎么样,哪种对你们有利,你们应该很清楚吧?” 我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转头问其他人:“我觉得按照之前我经历过的那么多事情中别人死了我都死不了的情况来说,要是放电视剧和书里面我肯定是个主角。所以根据主角不死定律,就算我跟他赌一把拼了,我也肯定能赢!” 白雪摇头笑道:“那可未必。” 吊死鬼说:“腾哥屎了会怎么样?” 方晴说:“输了的话,作者就可以说‘主角已死,此书完结’,然后光明正大地坑了。” “不会吧?”萝卜头惊道,“还有这招?” 白雪点头:“现在很多作者都是太监。” “吴子腾。”萝卜头很伤心地看着我,“我会想念你和你给我吃的红烧肉的。” 我觉得我很危险。 可若是我一个人赌,输了也就一条命,我这辈子没做过啥特别伟大的事,今天就算我做了一回。要是我死了,小广告业务停止,我们市里的城管和清洁工大叔大妈的工作能大大减轻,也算是赌徒为民除害了。 第70章赌局 上 若是赌三次,那要输了,小二楼里的全部人都得赔进去。 “我们已经想好了。”白雪看着我,温柔一笑,然后对着赌徒伸出三根手指头,道,“我们赌三次!” 我一听就急了,连忙说:“等等,你们得想清楚,这不划算。” “还没有赌,胜负未知,划不划算谁也不知道。”方晴说道,“吴子腾,我们相信你。” “方琳不素你一个人的。”吊死鬼说,“偶和他处的时间比你们多的多,为虾米你可以拿命赌,偶就不可以?” “多一把赌局,就多一次赢得机会。”萝卜头说,“不就是一条命吗!反正我已经死过来了!” 我狠狠拍了一把萝卜头的头,极其感动地看着面前的鬼怪们,站在储物室门口的方琳也低着头不停地揉眼睛。 “腾哥,你放手去搏吧。”白雪看着我笑道,“即使输了也没有关系。我听郝好说说,奈何桥最近正计划扩建,既然桥大了,一个人走未免太过空旷,大家一起过去,热热闹闹地,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我胸口一阵发热,莫名的感情堆积在心中,令我情绪激昂,豪情万丈。 有朋友愿意拿命陪我赌,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咱们赌!”我转过身,指着赌徒,高声道,“我们赌三次!看最后是你死,还是我活!” 你死我活……”赌徒呵呵地笑道,“好,不过在此之前,我先和你说赌博规则。” “又有什么规则,”我说,“你都能让我们使用法术了,还能有什么规则?” “这规则不止是约束你,也约束着我。”赌徒说,“这是赌博的三条基本法则,只要我们开赌,就等于形成了赌博契约,必须遵循这三条规则,违反这规则的一方会魂飞魄散。” “得,你说吧。”我说,“哪三条规则?” “其一,”赌徒说,“赌博必然有输有赢,像是‘这局我赌你赢’之类的赌局无法成立。虽然我同意你们使用法术,但是赌博靠的是技巧,若是用法术出老千被我看出来,依然算你们输。” “其二,成百上千年才能看到结果的赌局不成立。赌局有时间限制,最长时间不得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其三,愿赌服输。无论赌了什么东西,只要输了,就得付出赌注,不能反悔。” “等下,”我说,“赌局输赢谁来算?” “呵呵……”赌徒道,“我早知道你会问这个。”说完,手一翻,从骰子里倒出来一个人。 那人穿着警服,一张国字脸,看起来正气浩然,很是面熟。 这不是之前赌徒杀人后将他带走的警察小队长么,居然也被赌徒给收了。 赌徒得意地笑道:“我从警察局逃走的时候随手抓了一个人来做我们赌局的裁判。怎么样,人间是非向来都由衙门判定,我抓一个衙门里的人回来裁定赌局胜负,你们也会心服口服吧!” “这是怎么回事?你搞什么把戏,刚才把我困在哪里了?”警察小队长对着赌徒怒喝道,“竟然公然袭警!” 他显然是在警局突然被抓出来的,胸前还挂着警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赵峰。 “不要担心,赌局结束后,我自然会放你回去。”赌徒道,“不过在这之前,你哪都不能去,只能在这里判定我们赌局的输赢。” “什么乱七八糟,装神弄鬼的。”赵峰显然已经在骰子里把我们的话听得八九不离十,额头青筋直冒,“你们不止绑架警察,还想让我看着你们聚众赌博!” “活该!”我说,“叫你们没事找事把他从下水道捞上来!” “呵呵呵。”赌徒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拿出一枚骰子往天空一扔,道,“那么,我们开始赌吧。” 随着他的话音,那骰子瞬间扩大,变成一个结界覆盖整个小二楼。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张长桌,桌上放着扑克、牌九、麻将、转盘各种赌物。 赵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显然意识到了现在所经历的事情非同一般,脸色越发凝重。 白雪和方晴马上上前检查东西,然后对我点头:“这些东西没有什么机关,是正常的。” 赌徒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你们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在这些东西上做手脚都是一些下等人干的事!我堂堂一个赌魔,又怎么会使那种下作把戏!” 他倒是忘了当初养方晴和方琳出老千的人是谁了。 赌徒问赵峰:“第一把怎么赌?” 不愧是警察,赵峰很快镇定下来,说道:“这样吧,第一场赌局你们来掷骰子,扔三个骰子谁点数大谁决定赌什么。接下来的赌局就由输家决定赌法。” 我一听就知道糟了,扔骰子肯定是赌徒的强项,我一开始就处于劣势。我拿起三个骰子扔在桌上,一个三点一个二点,最后一个是五点,总共十点。 赌徒咧嘴一笑,对我道:“想想剩下两把赌什么吧。”然后也抓起三颗骰子随手往桌上一扔,那三颗骰子骨碌碌地转了半天,最后停下的时候,一个四点一个二点一个五点,总共十一点,正正好比我多一点。 “唉。”萝卜头叹道,“只差一点,真可惜。” “不对。”林旭说,“你看他的骰子数,其中两个和吴子腾的一样,只有一个多了一点,这种花色的概率比其他组合点数的概率要小得多,这赌徒分明是在显示自己对骰子的控制能力!” 那他上来就直接要求赌骰子,我就铁定输了! “呵呵呵呵。”赌徒笑呵呵地问,“你说第一局赌什么好呢?” 这不是废话么,这摆的一堆乱七八糟的赌具我大多只在电影上见过,有些看都没看过,名字都叫不出来,你问我不是白问。 “看起来你并不是经常赌的人,那么我们就玩个简单一点的好了,第一局只是个热身,也用不着那么严肃。”赌徒从桌上拿起一副扑克,“干脆我们来抽王八吧。” “……”他这话一出,不止是我,连赵峰都愣了。 “呵呵呵呵呵。”赌徒把扑克打开,一字排开,从中挑出一张小王一张八扔在桌上,“规则你们都知道吧,成对的牌挑出,两人轮流从对方手里抽牌,最后谁手里剩下王和八就算输。” “既然你们那么喜欢多局,我们就三局两胜吧。”赌徒拿了一副牌扔给赵峰,“拆牌,洗牌。” “等下。”我说,“咱们比赛至少得比个有水平的吧,怎么是这种小学生的比赛。” “腾哥。”白雪走过来,从桌上拿起几张牌,洗了一下牌,递给我,道,“我们试验一下,把牌背着我们。” 我照她的说法做了,又把牌换了一下。 “他现在手里有一张八一张王。”白雪转头问其他人,“你们知道是哪两张吗?” 方晴沉思了一会儿,说:“最左边的一张,还有中间偏右的一张。” 竟然给她蒙对了! “不算,你是妖怪,说不定能看透牌。”我重新洗了一下牌,问萝卜头,“你看这样呢?” 萝卜头说,“我来抽!”然后伸手在我的牌上一张一张地摸,最后竟然毫无差错地抽出了王和八。 我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嘿嘿。”萝卜头说,“我摸着王和八,你的嘴角就僵硬啦!眼球也不动了!” 我明明已经控制自己的表情,结果还是能被人看出来! 方晴点头道:“一般人换牌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把重要的牌换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之前有三张牌,都是你换过两次的,可见那牌的重要性和一般牌不同。而三张牌之中,你又多次把目光移向最左边的一张和中间偏右的一张,这是为了确认重要的牌的位置是否正确不容易被人发现,所以我认为是那两张。” “原来如齿。”吊死鬼说,“赌的时候不能有表情和多余的动作。” “对。”林旭对我说,“你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 “腾哥还是人类。”白雪摇头道,“不可能马上改掉人类下意识流露出来的表情和动作。而且赌徒身经百战又已经成魔,恐怕不止是表情、动作和眼神,紧张时心脏的跳动,身体和皮肤的升温,任何身体状况的改变都会泄露手中牌的信息。” “我还想这赌局简单,原来这是个套!”我道,“这么说我输定了!” “这可不一定。”白雪微微一笑,“既然是身体流露出的信息,那么我们就把那信息掩盖掉就可以了。” 我奇怪地问:“怎么掩盖?” 白雪笑了笑:“到他抽你手上牌的时候你眼睛立刻闭上,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哪张是王八他就别想从你身上找出猫腻来!” “果然是个好办法!”我说:“白雪你太聪明了,果然只有你才配得上我!” 白雪妩媚一笑:“死相,都什么时候了还油嘴滑舌!” “这种时候还能如此泰然自若,用这种脸给自己缓解心理压力……”赌徒认真地看着我说,“吴子腾,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我谦虚地点点头,然后坐下来,气势如虹地挥手:“发牌!” 赵峰先打开了一副新的扑克,然后抽出一张王,一张八,洗了三次牌,一张一张地发牌。这其间他一直回避着我的目光,只要一对上我的脸马上就咳嗽几声,扭过脸笑。 我记着他们之前说的话,小心控制着自己的动作,把手中的对牌抽出去以后,再没有动过牌。 而为了防止围观时表情太多泄露我的牌,吊死鬼、林旭和萝卜头都站在了一边,我身后只站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白雪和披着人皮的方晴。 对牌扔完后,我手里还剩六张牌,按照顺序分别是红心七、方块三、黑桃五、红心k、以及一张王,一张八。 出师不利。 赌徒手里握着四张牌。 第一局由我先抽,知道他手里没有危险的牌,我很快抽了一张方块七,扔掉了一对。 “呵呵呵呵……”赌徒笑着说,“两张危险牌都在你手里,还真令人为难。”他的手缓缓移到最后一张八那里,然后盯着我道,“是这张吗?” 这家伙眼神锐利地盯着我。 我终于感受到这赌徒的恐怖之处,他就像个测谎机。我现在绝对相信他是在根据我的表现来测试我手中的牌,随后我立即闭上了眼睛! 都71章赌局 中 我的表情隐藏住了,剩下的就是我的动作了。我捏着牌,稳如泰山地坐着,一动不动。 “果真是好技术。”赌徒呵呵呵呵地笑道,“看不出来,我随便抽一张算了。” 说罢,他手一扬,抽走了方块三。 “呵呵呵呵。”赌徒笑着扔掉了一对三。 在剩下的五和k中,我抽掉了一张k。 现在我手里还剩三张,赌徒手里还剩一张,若是要赢,赌徒必须抽走王和八其中的一个。换而言之,若是赌徒抽走黑桃五,这局我就输了。 “真困难。”赌徒看着我手里的三张牌,说,“三张里面有两张是地雷,这可不好办。”他虽然嘴上这么说,表情却没有一点改变。 我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既然刚才从那个地方抽到了张好牌。”赌徒握住了那张黑桃五,“我就接着从这里抽吧。” 赌徒的手放在黑桃五上,停住不动。我不知道他是在试探还是真的想抽那张牌,只能继续装傻。现场气氛极其紧张,萝卜头凑近了,趴在桌子上紧张地看着我们。 “你的表情可真诚恳。”赌徒又松开手,说,“我不得不表扬你,人们经常会用多余的动作来掩饰自己,可是动作越多,破绽就越多,反而是不动最令人难以猜透。” 感觉到他松开手,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剩三张牌,抽中的几率是三分之一。”赌徒弹着手里的最后一张牌,眯着眼睛看着我,“吴子腾,你知道我赢了这么多次,靠的是什么?” 我毫不迟疑地说:“那还用说么,出老千呗!” “不是!”赌徒“啪”地把那张牌拍在桌上,脸上露出一丝自信地笑容,“是运气!” “我现在已经修炼成魔,被上天所眷顾,只不过是三分之一的概率!”他从我手里抽出一张牌正面朝上放在桌子上,“一点难度都没有!” 桌子上明晃晃的放着黑桃五。赌徒扔出了手中的最后一对五。 赵峰看了看我们手中的牌,下了判决:“第一把,赌徒赢。” 我握着一手的王八,颓然地低下头。 输了! “等一下。”方晴说道,“这还不能算他赢,刚才算规则的时候,赌徒说过,这把三局两胜。现在只分出了一把的胜负,最后的结果还没有出来!” “没错,还没结束。”赌徒摆弄着手里的骰子,阴笑道,“难得有这么愉快的赌局,我也不希望太早结束!” “休息一下!”我站起来,带着人民群众到我的屋里商量对策。 林旭怀疑地问:“他是不是用法术看牌了!” “没有。”白雪说,“我和方晴都在他身后,他若是使用法术看牌,我们不会看不出来。” 我检查着自己的身体:“他老盯着我看,是不是他在我身上做什么手脚了?” “不可能!”嘲风马上否定道,“他要是对你施法,我马上就会发现。” “嘿嘿嘿嘿。”萝卜头说,“你们怎么不问我笑什么?” “……”我们看了他一眼,继续讨论。 “那肿么办?”吊死鬼说,“难道偶们要跟他拼运气么?” 我回顾了一下我从出生到现在迄今为止的运气,哀伤地长叹了口气,低吟道:“老子看开了,人生一世,生亦何欢死亦何悲?” “嘿嘿嘿嘿。”萝卜头说,“你们问一下我笑什么呗!” 白雪心肠好,见他可怜,就顺着问了:“你笑什么?” “嘿嘿嘿嘿。”萝卜头捂着嘴说,“我不告诉你!” 这丫的欠揍! 我指着萝卜头说:“正好咱输了,谁心情不好?赶紧的,踹他两脚出气!”说完,就朝他屁股踹去。 萝卜头马上捂着屁股叫:“我做了什么你们都没看出来!” 林旭问:“你做了什么?” “刚才……”萝卜头神秘地说,“我把牌换了!” “什么?”这话一出,我们都惊呆了。 “你们都没看到吧?”萝卜头相当得意,从裤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扒了皮,塞到嘴里,牛b轰轰地说,“就在他抽牌的那一会儿,我把牌换了。” “不可能。”我说,“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抽走的是黑桃五!” “因为我怕换一次会被他发现,所以我换了好几次。”萝卜头摆着手指头说,“我先把五换成了王,然后又把王换成了八,然后把王和五调换了一下位置,最后用五换回了八!”他抽出棒棒糖,得意洋洋地对我们道,“我聪明吧,果然你们谁都没看出来!嘿嘿嘿嘿。” “……” 屋内陷入死一样的寂静。我真想马上把这家伙人道毁灭。 白雪略有些吃惊地道:“我知道萝卜头手快,却不知道他手快到如此地步,连我都看不出来。” 我气得掐萝卜头的脖子:“既然换了,你就不会给他换个王或者八!” 萝卜头还在笑:“嘿嘿嘿嘿。” 方晴和吊死鬼连忙跑过来拉我的手:“别激动别激动。” “吴子腾,你先别激动。”林旭说,“他这样换,说不定还是件好事。” 我问:“怎么说?” 林旭说:“如果我们第一局就赢了他,肯定会增长他的戒心,下面想赢就难了。” 白雪也点头。 “那赌徒之前说赌博靠的是运气。”嘲风说,“我很怀疑他的说法,光凭运气,他不可能赢到现在,完全没有输局。” “这么说的话……”我问,“这么说靠运气只是个幌子,他有必胜的方法?” “不一定呢。”白雪轻摇着扇子,道,“因为我们并没有感觉他用法术。” “如果赌徒一开始就有必赢的方法的话,”嘲风继续说道,“那么设立这抽王八的赌局就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抽王八的必赢方法……我身上顿时冒了冷汗,难不成他能猜到我的牌! 我们检查过,牌没有问题,他也没用法术,我闭上眼睛后就跟登月的宇宙人一样,他究竟是从哪里猜出来我的牌是什么的? “如果他知道我们的牌的话,”我说,“那么萝卜头换了他手中的牌,他马上就能知道这是出老千,按照赌博规则,这么一来,第一局我们马上就输了!” “不愧是腾哥。”白雪诚实地称赞我,“就是这样,所以萝卜头没有换牌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我松开萝卜头的脖子,拍着他的肩膀说:“那这次就不怪你了。” 萝卜头说:“就是就是,其实我早想到了!” 我一巴掌糊他脑袋上:“你丫的还敢扯淡!” 吊死鬼说:“如果这样的话,偶们素不素可以利用萝卜头这个技术?” 方晴摇头:“可是如果真的是运气还好,若是赌徒真的能猜到牌,抽牌的时候换牌很容易就能被看出来……有没有什么换牌能不被发现的手法呢?” 我脑中灵光一闪:“发牌的时候!” 众人奇怪地看着我,我说:“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发牌时赌徒并没有看牌,是先把牌放在一旁闭目养神吗?这正是出老千的最好时机。” 萝卜头奇怪地问:“可是这时候出老千有什么意义?” 我说:“把王和八全换到他那里,这样我的牌就比他少两张,赢的几率也会大!” “这倒是个好办法。”林旭说,“不过就算这样,发牌的时候我们也看不到牌啊。” “用不着看到牌。”我越想越得意,“只要我手中出现王和八,身后的白雪和方晴打个暗号,萝卜头马上把牌换到赵峰手里让赵峰把那个牌发给赌徒。这样牌不经赌徒的手,但是我们依然可以赢。不过那个暗号一定得是非常小的,像是两个人同时眨眼,或者移动眼珠之类的,这样才能不让赌徒察觉。” “但是还有个问题。”方晴说,“就算王和八都在赌徒手里,也不一定就保证我们能赢,只要我们抽到了王和八,那么输赢的概率依然只有一半。” “不!”我坚定地说,“我们能赢!” 大家的目光全都汇集在他头上,我说:“你看,咱们总共有三局,第一局是三局两胜的抽王八。我看小说和电影的时候,三局两胜的赌博绝对不会第二场就结束!一定会抽到第三场,这样才够紧张刺激!” “可素那素小说和电影啊?”吊死鬼说。 “不过这个倒是有可能呢。”白雪想了想,嫣然一笑,“那赌徒自视甚高,又口口声声说赌局难得,想把这赌局拖到第三局,第二局故意放水把赌局的时间拉长也是很有可能的。” “那就这么定了!”我一拍大腿,道,“走,出去赌第二把!” 赌徒早已经坐在赌桌前等我,我坐回到他对面。 “呵呵呵呵呵。”赌徒笑道,“你们想到必胜的方法了?” “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能让你把裤头都输掉!”我胸有成竹地挥手道,“发牌。” 第72章赌局 下 赵峰又开了一盒新扑克,拿出一张梅花八和一张王,边洗牌边抱怨:“迟早把你们这些赌博的都抓起来。” 我见赌徒靠在座椅上盯着赵峰洗牌,心下一凉,想他不会不闭眼睛了吧。 我灵机一动,跟赵峰说:“多洗几遍,最好拿手捂着,说不定他能根据你洗牌记住牌的顺序。” 赵峰说:“捂着怎么洗牌?” 赌徒听了,嗤笑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老子不看照样能赢的姿态。 我这才松了口气。 赵峰洗了两遍牌,然后开始发牌,我一边看手中的牌一边注意观察赌徒是否睁眼。 牌发了一半的时候,我拿到了一个王。 我把牌插在之前说好的位置,萝卜头迅速把牌换到了赵峰手上,赵峰毫无感觉地继续将那张王扔给了赌徒。 赌徒真的没有发现! 如果顺利的话,发完牌我拿不到一张危险牌,比赌徒的牌更少。如果赌徒能用某种方法知道我的牌,那么危险牌在他手里必然比在我手里对我有利。 我心惊胆战地看着赵峰手里的牌越来越少,马上就发完了,还有十几张。 “啧。”桌子对面忽然传来赌徒的声音。我抬头一看,赌徒已经睁开了眼睛,整理自己的牌。 我想应该没关系,马上就完了,王已经没有了,那张八应该发不到我手里。 一边这么想一边接过发的下一张牌——是红心八!我顿时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赌徒再没闭上眼睛,萝卜头找不上机会换牌。 终于赵峰手里只剩两张牌了,一张扔给赌徒,一张扔给我。 换牌没戏了,我绝望地打开最后一张牌,愣了一下,笑了。 天不亡我,最后一张牌是方片八! 我抽掉了两个八。 不过虽然我手里没有危险牌,但是情势也不乐观。、 这把我和赌徒两个人手中剩下的牌比上局要多得多,我手中有八张,赌徒手里有十张。 这回可是真的要拼运气了,四次!只要我连续四次能抽到别的牌,就能赢他! 赌徒先从我手里抽了一张黑桃十,我又从赌徒手里抽来了一个梅花三。 我没有危险牌,赌徒抽牌速度非常快,而我则是小心翼翼地抽。 幸运的是,前两次我抽到的都是安全牌。 赌徒又从我这里抽走了一个红心j,这时我还有三张牌,而赌徒有五张。 顺利的话,再抽两次安全牌,我就能赢了! 我一张一张地摸着赌徒的牌的边缘,盯着赌徒,试图从他的脸上解读出牌的内容。 赌徒开始还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后来表情变得越来越奇怪,最后竟然开始躲闪我的目光,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红色。 有戏!我牢牢地盯着他的脸,他往左看我就移到左边看他,他往右看,我就移到右边看他。 赌徒终于招架不住,脸部变形地看向我,说:“你能不能别看我,我看到你这副脸就想笑!” 奶奶个腿的,我这么帅,一般人还不给他看呢! 感情脸上那红色不是被我的霸气震撼,是憋笑憋得! 我就郁闷了,憋个笑你那么娇羞干什么! 收回目光,我又看向赌徒手上的五张牌,最后,选择了右边第二张。 我手里只剩三张牌了,在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如果这次是安全牌,那我就免费帮山上的寺庙贴一千张小广告!阿蒙保佑我吧。 我身手去摸,是一张王。 我真想剁了这只手,赌徒手里还有两张安全牌,抽什么不好,抽个王! 现在赌徒手里还有四张牌,我手里也有四张牌,但是情势明显对我不利,若是赌徒真的能看出牌,那么他肯定抽不走那个王,而我却有机会抽走他的八。 “呵呵呵呵呵,”赌徒在桌子对面嘲笑我,“吴子腾,看起来你的好运气已经走到尽头了。” “话别说得太早。”我梗着脖子硬撑着道,“局还没完,说不定最后我时来运转反而能赢。” 现在只有一个能赢的办法了——在赌徒抽牌的时候,让萝卜头换牌! 我看向萝卜头正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我,连忙朝他使了个眼色,他没有反应! 我急了,又冲他挤了挤脸。他还是没有反应! 眼看赌徒就要伸手抽牌了,我顾不了那么多,转过头,小声对萝卜头道:“去,去。” 这会儿萝卜头终于听到了,舔着棒棒糖看向我,可是赌徒也听到了,正要抽牌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靠得太近了。”赌徒指着萝卜头对赵峰说,“估计是影响了吴子腾的心情,你看吴子腾正在赶他,让他远点去。” 我心想着,你把他赶走更影响我心情! 看着赌徒又从我手里抽走一个方片a,我简直欲哭无泪。 赌徒手里还有三张牌,抽到安全牌的概率是百分之六十六。我屏气抽了一张,这次运气没那么差,是黑桃七。拔出手里的红桃七凑足一对扔了。 现在我手里两张,赌徒手里两张,轮到赌徒抽。 如果赌徒抽掉了我手里的方片二,那么我手里一张王,他手里一张八。轮到我抽,我必然得抽掉他手里的八输掉这场比赛。 如果我想赢,只能指望他抽掉王。 我一愣,忽然想起萝卜头和白雪说的话:“我看小说和电影的时候,三局两胜的赌博绝对不会第二场就结束!一定会抽到第三场,这样才够紧张刺激!” “那赌徒自视甚高,又口口声声说赌局难得,想把这赌局拖到第三局,第二局故意放水把赌局的时间拉长也是很有可能的。” 别管什么小说和电影。我想,这叫理论联系实际。 赌徒天性好赌,之前定的三赌赢一赌,也就是说不到最后一赌胜负未分,这就说明他想和我玩到第三赌。而刚才他又在第一赌定下了三局两胜的条件,说不定真的是想拉长赌局到第三局,多体验一下赌博的刺激。 而且,如果他一直赢,就显得比赛不公平。 如果是这样,他就有可能故意输给我! 赌徒已经摸到了我的牌,呵呵呵呵地笑道:“吴子腾,你觉得你时来运转了吗?” 说话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我沉稳地没有答话。 赌徒又说:“呵呵呵……如果能玩到第三局,也挺有意思。” 我心里一亮,他要是真的这么想,就有戏了,这局赢了再去和白雪他们商量商量,我绝对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赢不了他一个! 赌徒捏住了那张王,继续说:“就抽这张吧。” 抽啊抽啊! 我的内心燃烧起来。抽吧,抽了以后你这王八就要会后悔了! “呵呵呵呵。”赌徒又说,“你肯定是这样想的吧?” “啥?”我愣了。 “就算知道我赢的几率接近百分之百,你肯定还是希望我抽那张王。”赌徒慢悠悠地说,“或许你会想我和你玩三局两胜的游戏就是为了决定性的第三局,再或许你会侥幸地觉得你做了完全的准备让我猜不到你的牌,当然你也可能猜我会故意放你一局让这比赛显得公正一点。” 这家伙竟然全猜对了! “你知道赌场上的输家为什么会输得血本无归吗?”赌徒冷笑着道,“就是因为他们抱着侥幸,明知道赌博之神没站在他们身后,明知道会输,他们还是抱着一丝有可能会赢的荒谬念头继续期望!” 我心里一沉。 赌徒抓住我手中一张牌往外抽:“你觉得那样的人会赢吗?” “当然不会。”赌徒把抽出来的牌转过来面对我,阴险地笑了:“吴子腾,你现在就是那样的输家。” 他抽出的是方块二。 现在我手里只有一张王,而赌徒手里是一张八。轮到我抽牌,我只能抽掉他手中的八。 输了! “怎么可能?”萝卜头叫道,“电视上都不是这么演的,理论联系实际啊,他怎么能不按常理出牌呢?” 以后谁再和我说理论联系实际我就揍他! 赵峰说:“胜负已分。” “按照约定,第一场赌局三局两胜,这场我赢。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明天再继续赌。”赌徒手一伸,结界骰子又回到他的手中,全部的赌具也消失了,“那么,我要收取赌注了。” 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若是赌徒赢了,则可以根据投出的骰子点数来吸走在场的人鬼妖的魂魄。 “我投出来几,你们就要给我几个魂魄。”赌徒把玩着手中的骰子,慢慢地说。 之前赌徒曾经向我们展示过他控制骰子的能力,投个六出来轻而易举。 我死死地盯着他手上的骰子。 赌徒将一只骰子扔了出去,骰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了下来。 面朝上的数字,是——三。 “他是故意的。”嘲风对我说,“本来能投出六,却故意投出了一个三。” “呵呵呵呵呵。”赌徒笑道,“这屋子的灵魂没那么多,对你们还不需要那么多的点数。怎么样?”他幸灾乐祸地扫视我们,“是你们自动献身,还是我随意抽选四个魂魄带走?” “这个可不能让你随便挑。”萝卜头说道,“这些人里面,我用处最小,你要收,先收我吧!” 我说:“等等,我们再商量商量。” “商量就是让我们难受,再见,腾哥。”萝卜头冲我点点头,然后走到骰子附近,嗖地一下被骰子吸了进去。 “还有三个。”赌徒说。 “偶来!”吊死鬼说,“偶在这里也帮不上神马忙,你把偶搜走吧!” “你要去的话我陪你。”林旭深情地握住了吊死鬼的舌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那俩人手牵手走到骰子边,吊死鬼转头对我道:“腾哥,你一定要赢!” 两人被骰子吸进去了。林旭的身体倒在骰子旁,嘲风现身护在林旭身旁道:“我护住他的心脉,只要五天之内还魂就没有事。”换句话说,无法还魂,林旭只有死路一条。 “1、2、3……”赌徒看向我们,“正好。” 赌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现在忽然间少了三个同伴,我猛然意识到这赌局的残酷,觉得身体发凉。 第73章还没完 就因沉溺于赌博心理扭曲导致的悲剧!这赌徒绝对是个变态,而且是纯纯的!我气得挥起拳头就冲赌徒的脸揍去。赌徒手一扬,竟然用一张扑克挡住了我的拳头。 “不要白费力气了,还有两场赌局。”赌徒不屑地笑道,“留点力气想想明天赌什么吧。” 说完,赌徒阴阴地笑了几声,扬长而去,剩下那张挡住我手的扑克,慢慢地落到了地上。 “正好三个。”赌徒捡起骰子,仔细看了看,“我之前说过,我赌无不胜,完全感觉不到赌博的刺激。” “所以我现在已经改变了找乐子的方法。你以为我对你们开出那么优厚的赌博条件是因为我善心大发么?”他呵呵呵呵地笑道,阴郁的眼睛盯着我,“当然不!我只是给你们希望,再敲碎它,对于一个真正的赌徒,不在乎输赢,他享受的只是其中刺激的感觉罢了,然而在赌博方面,没有一个人能比我更强。把弱者一步一步逼上绝路,然后慢慢欣赏你们这群失败者绝望悲伤的模样,是非常愉快的事情,呵呵呵呵,你们体会不到的,这事愉快得超出你们的想象。” 一下就少了三个人,我和方晴白雪面面相觑。方晴已经开始掉眼泪了。 赌徒说的没错,他对付我们确实用不着把点数投成六,小二楼人均土地占有面积不小,总共就那么几个人,刚刚已经把外来人员林旭都搭进去了,现在小二楼就剩我、白雪、方晴和方琳三人,所以他下次不要说四了,投个三我们就全得玩完。 到时候他就可以带走方晴和方琳。给我护体的嘲风回天庭继续过逍遥日子。我的人生就此了结。 方琳扒着门,方晴与她相互望了一眼,紧接着说“你们不要再为我和妹妹的事费心了,下次赌徒来,我去和赌徒说,我们自愿跟赌徒走,条件是让赌徒把其他人放回来。” 连萝卜头仅仅只是李三丰的徒弟我都会帮他,何况与方晴两姐妹生活一起这么久,我怎么可能有放弃之理?我跑过去抱住方晴两女道:“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救你们的,相信我!” 方琳流下了眼里,说:“腾哥,你们都是好人,不要为了我和姐姐牺牲这么多人!” “没有用的。”白雪摇头道,“那赌徒穷凶极恶,又认定自己必赢,就算你说了这个条件他也不会退出。” 方晴的眼圈红了。 我笑了笑:“放心,我肯定能赢。” 方晴和方琳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道:“你门不用太感谢我,我的名字是雷锋。” 到了晚上,我继续和方晴白雪聚在一起,商量明天的战略。方琳面对赌徒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有的只是恐惧,所以还是让她去休息了! 方晴说:“今天应该我去。这样萝卜头留下来可以帮你们换牌。” 我安慰她说:“既然他能猜到我们的牌,那么下把我们肯定也不会赌扑克。” “既然牌没有动过手脚,他也没有使用法术。”嘲风道,“我们必须要弄懂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看穿我们手中的牌。” 白雪歪着头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来回顾一下今天的赌局,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说完,拿出玉盘。 今天赌局又重新在玉盘里呈现了一遍。看完之后,我没有发现赌徒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于是又问白雪和方晴:“你们看出来了什么没有。” 方晴困惑地摇头。 白雪说:“那就再看一遍吧。” 我们三个循环着看了一晚上,甚至放慢了动作,将萝卜头神乎其神的换牌技艺都看得一清二楚。 结果看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是没有看出来什么。 眼看天已经大亮,赌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出现,我们还是没有找到赌徒看到牌的原因。 “这要怎么办?”方晴急得团团转,“他马上就要来了,我们还不知道第二把要赌什么,万一又赌了他能赢的……” “哎……”白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忧郁之色。 我看着玉盘里赌徒的身影,经过一个晚上,我已经把赌徒的每一个动作,表情,甚至嘴角的痣上刚刚长出的毛茬子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对女人,甚至白雪都看得没有这么认真过。 可让就没有找到原因!到底他用了什么方法看到了我的牌? “再放最后一遍吧。”白雪说,“我们没有时间了,要是还找不到,我们就必须得放弃这边,抓紧时间讨论下一把的赌局。” 赌局再一次在眼前回放。 我盯着赌徒。 开局,发牌,理牌,抽牌……如果他要看我的牌,应该会看向我手中的牌的方向。可是他看向我的手的方向的时间并不多,大多数时间,他是在看向我的身后。 白雪和方晴两个都是实打实的美女,男人看他们也不奇怪。 但是这会儿我看了就莫名地来气:“你瞅瞅,他还老盯着你们看,叫什么赌魔,叫色魔算了。” “哎呀。”白雪忽然一惊,将玉盘上的画面定住,道,“腾哥,你仔细看,他不是在看我们!” 我说:“不是在看你们是在看什么,他不就是在看你们的脸吗?” 说话间方晴已经拿出了一把尺子比对:“吴子腾,你看。” 我一看,汗毛都竖起来了,竟然还有这种事,太扯淡了。 赌徒看的,是白雪的眼睛! 他看的是眼睛! 我们连忙又重新看了一遍视屏,果然发现赌徒在赌局中有意无意地去看白雪和方晴的眼睛。 白雪和方晴就站在我身后,我看牌的时候她们肯定也能看到我的牌,而赌徒又从她们的眼睛里看到了牌! 抽王八这游戏,只要知道了牌,胜利的几率就是百分之百! “这算不算作弊?”我说,“他定下的规定不是不能作弊吗?” “应该不算。”嘲风说,“他钻了游戏规则的空子,他之前说过他不使用法术,但是现在只能说明他利用了自己超凡的视力,并不能算违反规则。” “赌徒马上就要来了。”白雪说,“无论如何,我们得赶紧商量下一场赌局。” “能不能从裁判那里入手?”方晴望向门口。 赵峰蹲在门口,昨天赌徒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忘记把他带回去了。他本来说要回警局,但是死活走不出屋子。然后他睡了一觉起来闲着没事,这会儿正拿着钉子帮我修大门呢。 “赌徒既然有本事把他留在这里,显然不怕我们做什么手脚。”白雪说,“按照比赛规则,若是我们出千被他发现,直接就会输掉赌局,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我们又陷入了沉思。 “不管赌什么,”嘲风不耐烦地说,“你赶紧赌输,这样我就可以恢复法力回天庭了。”这家伙真是白眼狼,怎么养也养不熟。 赵峰修好了大门,没事做就打量起木门来,他正看得仔细,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赵峰惊得退后了一步。 赌徒来了! “呵呵呵呵。”赌徒又阴险地笑了笑,问,“你们想好第二局赌什么了吗?” 我又卡壳了。 嘲风说:“你就没有什么特长吗?” 我脑中灵光一闪,对赌徒说:“咱们比赛唱歌吧,赌你唱歌能不能比我强,不过这唱歌肯定不是光看音色,还得拼技巧。” 想当初我上学时曾经以一首《千年等一回》征服全校女同学的芳心,她们都亲切地叫我吴仙。 “呵呵呵呵呵呵呵,可以。”赌徒点头道,“我最近刚学会一首叫做《老鼠爱大米》的歌,正想找个机会试试。” “哈哈哈哈。”我马上笑着说,“我开玩笑的,赌博这么严肃的事情,怎么能比赛唱歌这么小儿科的事情呢。换一个换一个。” 赌徒道:“那看来还是用赌具了。” 说完,手一扬,又扔出一个骰子,上把赌局曾经出现过的结界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 “赌什么?”赌徒手挥向一旁的赌具,“你来决定吧。” 赌什么。 我再次陷入了纠结。 第74章方琳出手 赌徒能从眼里看到牌,我就算身后不站人,自己也不可能不看牌。若是我用个大东西罩住自己和自己的牌,别人看不到我,我又有作弊的嫌疑,扑克麻将牌九肯定是不行了。而他视力这么好,听力肯定也不一般,电视上经常演,猜大小也比不过他。 这到底要怎么比? “让我和帮你们吧!”方琳说。 “帮我们?”我问方琳,“怎么帮?” 方晴又抿了抿嘴,像是下定决心似地叫了起来。原来赌徒当初为了养小鬼,在方琳死后用自己血喂养方琳的魂魄来增强其法力,所以方琳可以帮助赌徒在赌场上随心所欲地出老千。然而就是有了这一层血的牵绊,所以两人的关系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这一点副作用是赌徒自己都想不到的:方琳因为赌徒的血,可以干扰赌徒的思想。 我有问:“那方晴是不是也可以帮我?” 方晴摇了摇头,道:“那时候因为我年纪大了些,思维不好控制,所以赌徒就直接杀了我!” “你能干扰到让他赌输吗?”我又问方琳,“为啥你上局不干扰他?” 方琳说他们现在依然是主从关系,方琳在原则上还是不能反抗赌徒,若是违背契约反抗,后果必然会非常严重。而且赌徒已经修炼成魔,能靠自己能力知道赌局的真相,他怕自己的干扰力没有办法撼动赌徒的自信心。 可是萝卜头、吊死鬼和林旭为了自己牺牲之后,方琳觉得不能再懦弱下去了,她决定和赌徒拼了! 白雪摇头道:“你用灵力去影响赌徒,赌徒同样也可以影响你。若是失败,你自己也会元气大损。” 方琳说:“我说他已经决定了,若是你们不同意,我也会去做的,打败赌徒也是我毕生的心愿!” “哎……”方晴看向我,说,“吴子腾,要不然我们就按照方琳的方式去做吧。” 连方晴都这么说,我再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了,于是问道:“那我们赌什么?” 方琳说赌徒所使用的赌具中有一个是他最熟悉的,那是三个骰子的摇动杯,用来猜大小,那东西是铁制的。但铁不是普通的铁,炼铁时烧的那把火是烧方琳尸体的尸火。 所以这摇动杯对方琳来说就像身体的一部分,方琳能靠意念来控制摇动器里骰子的点数。和往常不同的是,平时方琳都是听从赌徒的命令,而这次,他打算自己控制那骰子! 赌徒能控制方琳,方琳自己本身就是容器,能控制摇动器,严格算起来这也不算出老千。 这方法倒是可行,但是赌徒看我们选了那杯子肯定就知道我们的计谋了。 他愿不愿意赌这一把呢? “猜大小?呵呵呵呵呵呵……”果不其然,我把赌具和赌徒一说,后者马上就明白了,奸笑着看着方琳。 方琳对赌徒熟悉,赌徒对方琳也熟悉,我们的那些小心思早就被他摸透了。赌徒说:“赌这个对你们没好处。” “第二局我就决定猜大小了,无论什么情况一局定输赢,怎么样?”我说,“赌不赌?” “赢率这么大的赌局我为什么不赌。”赌徒呵呵一笑,“我当然赌。” “三个骰子,十以上为大,其余为小。”我说,“无论怎样,一局定胜负!” 赌徒道:“好。” 方晴奇怪地问:“为什么是以十为界限?” 白雪答道:“三个骰子,最小的点数也是三,一和二都是废点数,没有用处的。” “那就开始吧。”赵峰扔了三个骰子进杯子,“买大还是买小?” 那杯子与平常杯子不同,杯子有底,摇动的时候基本是密封的,只在右下角有一个圆形豁口,三个骰子会在摇的过程中从那个豁口一一掉出。 最后落在桌上,停下来的点数,就是真正的点数。 赌徒他们曾用这一点来证明这赌杯的公正性,并用它来交换赌场摇骰子的杯子,屡试不爽。但是另外的赌众不知道的是,受方琳灵力影响,所有人看到的骰子从杯子里出来时的旋转都是虚假的障眼法,真正的骰子其实在转出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停止了转动。也就是在从杯子里转出来的时候,点数就已经确定了。 赌徒看着我笑道:“呵呵呵呵呵,吴子腾,你先选吧。” 选大选小其实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这场赌局的胜负在于赌徒和方琳的斗争。 我说:“我选大。” 冤有头债有主,按照物质发展的客观规律,他俩的对决应该是最后一战。 “好吧,那我就选小。”赌徒道。 如果这是小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最后赌徒和方琳应该两败俱伤,但肯定是赌徒伤得更重。可是自从我赌完上局之后我就明白了,这世界一直就是个大忽悠。小说电视上演的都是开了金手指的主角,现在我们充其量就是个npc,一不留神就变成主角打败魔王之前的路人甲了,还是最后谢幕时连个名单都没有的那种! 赵峰拿起摇杯,开始摇,摇了没几下,他就咦了一声,停下摇动的动作:“我怎么觉得这里面骰子晃动的声音不对啊。” 这警察还挺敏锐。 可是就算他停下来了,杯子里的骰子还在“砰砰砰”地自己转。在他摇第一下的时候,方琳就已经开始抵抗赌徒的影响控制点数。 杯子里骰子“啪啪啪”地转得非常快。 “原来这东西是全自动的。”赵峰说,“既然是全自动的,你让我们摇什么?” 方琳小声告诉我:“他说第一个骰子点数是五!” 说话间,只见得一个骰子从杯子里飞了出来,在桌子上滚了几圈,停下来以后,正是点数五朝上! 我大喜过望,第一个就是五,那么剩下两个的点数只要总和是六我就能赢! 赌徒笑道:“你的运气真不错。” 杯子里剩余的两个骰子还在不停的旋转,赌徒看着方琳,不阴不阳地笑道:“几百年不见,你果然是长大了,竟然有胆子抵抗我。” 方琳不说话,双目圆睁,捏着拳头,似乎正在用力。 赌徒厉声道:“一定赢,你是真的不听我的话?” 方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身体颤抖,像是在拼命抵抗赌徒的命令。 赌徒喝道:“一定赢!” 方琳忽然大叫一声:“啊!!!” 第二个骰子也从杯子里掉了出来。 是四点。 我兴奋地拍桌而起,大叫道:“干得好!” 现在已经有了九点,只要最后一个骰子不是一点,我就能赢! “哈哈哈哈……”赌徒看着桌子上的两个骰子,不怒反笑,“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啊。” 我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现在赌局对我有利,赌徒几乎没有胜算,他怎么还那么淡定。 现在杯子里只剩最后一个骰子,但是那晃动的声音比之前三个骰子一起晃的声音都要大,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像是在杯子里放了鞭炮一样。赵峰吓得把杯子扔在桌子上,那铁制杯子在没有人摇动的情况下,竟然因为那剩下的一个骰子在桌子上剧烈的晃动。 方琳和赌徒面面相觑,赌徒难得收起了假笑,严肃地看着方琳。方琳整个身体都开始发红,身体像是充了气的皮球一样涨了起来。 嘲风道:“方琳果真拼了全力。” 我问白雪:“咱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他?” 白雪摇头道说:“方琳和赌徒因为血气牵扯,两人灵气实属一脉,现在方琳拼劲全身灵力和赌徒对抗。若是我们贸然冲上去帮忙,灌输了其他的灵气进去,对方琳只有害处没有益处。” “白雪说的对,现在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斗争。吴子腾,你别急。”方晴抓给我一把瓜子:“我们现在只能看着。” 就在我们吃瓜子的当儿,那骰子在杯子里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大,杯壁竟然被骰子撞出坑坑巴巴的形状。 “给我一点!”赌徒叫道,“你以为你真的能反抗的了我吗?” 方琳的身体已经涨到极限,张嘴大叫:“啊啊!!” 赌徒拍桌而起,眼都红了:“给我一点!” “啊!”方琳的声音突地尖锐起来。与此同时,杯子里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 骰子杯的摇动停止了,可是骰子却没有从杯口滚出来。 方琳看着我,“啊啊”地叫了两声,然后身体嗖地缩小,魂魄却越来越淡,眼看就要向四处扩散,白雪连忙一把拉住他,用扇子在他身上扇了一扇,方琳的魂魄才重新聚集到一起。 “他灵气损伤太大。”白雪扶起方琳道,“恐怕要休息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赌徒坐在桌子对面,脸色极其难看。 “刚才方琳说什么?”我在心里问嘲风。 嘲风答道:“他说最后这次的骰子数,是——三!” 三? 九加三等于十二! 我赢了! 赵峰看着杯子问:“骰子没出来怎么办?” 我说:“直接开!开出来是几就是几!” 赌徒脸色更难看了:“这不合规矩吧?” 我说:“有什么不合规矩的,这把赌是我定的,开出来什么就是什么!这就是我的规矩。” 赌徒看我一眼,垂下头。 赵峰看看我,又看看赌徒,道:“那我开了。”然后打开了杯子。 我对赌徒笑道:“叫你哈哈哈地笑,笑啊,笑啊,看看这是几点,笑不出来了吧!” 赵峰打开赌杯,惊道:“这是……” 我正在洋洋自得,那赌徒忽然又哈哈哈哈地笑了,抬起头看着我道:“还不知道笑不出来的是谁。”他伸手指着赌杯,“你倒是看清那骰子了没有?” “当然看清了,”我大笑着看向赌杯,“不就是三……” 看见那赌杯我就说不出话了,那赌杯里哪还有什么骰子,只剩一个骰子大小的白色正方形。 “骰子呢?”我看向赌徒,怒道,“你做了什么手脚?” 赌徒笑道:“我能做什么手脚。只不过是一定赢费尽了力气和我抗争,却没想到这骰子根本经不起这种碰撞。”他说,“好好一个骰子,上面的点数竟然在这种高速旋转中被磨没了。” 坑爹啊!我简直没办法形容我的心情,这也行? “呵呵呵呵。”赌徒说,“我早说过,赌博靠的不仅是技术,还有运气。” 这也算运气!这家伙绝对是开了外挂了! 赵峰显然也没见过这样的事情:“这怎么算?” “这个骰子没有点数,总共九点。”赌徒说,“这局我赢。” 我说:“这哪能算数!” “一局定胜负,开出来什么就是什么。”赌徒说,“这次赌局的规定,可是你自己定下的。” “没错。”赵峰点头说,“这把赌局,赌徒赢。” “早就说你赢不过我,现在……”赌徒说,“又到收取赌注的时间了。” 我叫道:“等下,这样不对,之前咱们说好了不许用法术,你这把不是运用了法术吗?” “这和法术无关。”赌徒说,“要是我真用了法术,你们那边的千年狐妖能感觉不出来吗?判断法术的依据是有没有灵力的使用,我只不过对一定赢下了命令,而他在抵抗我的命令,这怎么能算使用法术呢?呵呵。当然如果你要这么算我也可以说你们使用法术作弊,但是我是个明事理的人,一定赢在这场赌局中就是个骰骰子的工具,那也算不到你们身上。” 这话说得让人火大,照他的说法,法术是化学反应,但是他和方琳联系是物理状态。这家伙正在钻规则的空子。 赌徒又掏出了他的骰子。 嘲风暗中问我:“你猜他会投几?” 第75章谢幕了? 扫了一眼,我说:“现在这里就剩白雪和方晴两个人。我觉得他会留下我赌最后一局,投个2出来,然后留我一个人跟他决一死战!” 就在我说的当儿,赌徒已经扔出了骰子。骰子在地上打了个转,转了几圈,停了下来。 是五点! 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了一遍,没错,就是五点! 赌徒这杀千刀的不按常理出牌! “五个灵魂。”赌徒得意地看着我,伸出手,“你们交不交得起?” 这不废话么?这里现在只剩方晴、白雪再加上我这个小二楼的楼主也只有五个人!这要给他收走了我就真的得在小二楼门上刷八个大字——“楼主已死,有事烧纸。” 来为我精彩的人生做总结了! 我说:“你这不是耍赖么!你能控制骰子就投个六出来。” “耍赖?”赌徒呵呵一笑,“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的立场一直是想赌就赌,要赌得精彩。咱们既然赌了,就要愿赌服输。”他指着骰子道,“是你们自己进去,还是我把你们送进去。” 我和白雪方晴面面相觑,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叫道:“骰下留人!”接着就见郝好说带着高压锅进来了。 郝好说叫道:“我来做赌注!” 我奇怪地问:“你们怎么知道这里的事情?” 高压锅道:“这附近的鬼告诉我们了。” “哎,看在你又是在救人做好事。”郝好说道,“小腾同志,我已经想好了。我也来当你们的赌注吧。” 我听了这话一惊,看着高压锅说:“那你呢?” 高压锅说:“我生前跟着领导,死了一样!” 看到他们能如此为我牺牲,我非常感动,但是想想又有一丝疑惑:“这不对嘛。你官比高压锅大,为啥是你出来牺牲?” 白雪摇头道:“要保住吴子腾必须有五个人,现在我们人数不够。” 嘲风长叹一口气,从玉佩中跳出,道:“我来!” 我大吃一惊,就在赌局之前嘲风还说我早赌输了他就可以回天庭逍遥,这会儿怎么主动蹦出来了。 “呵呵呵呵。”赌徒双眼放出光彩,“这可真是令人想不到,竟然能收到神兽嘲风的灵魂,意外之喜,意外之喜啊!呵呵呵呵!” “他是主我是仆,”嘲风看也不看我,凶狠地盯着赌徒,“若是想伤我主人,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赌徒看着我道:“我倒看不出这人有什么特别值得你这种等级的神兽为之效命,你值得吗?” “只要他在世一天。”嘲风说,“他就是我主人,我岂能容你伤他!” 我眼眶都红了,早先他们说嘲风护主,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嘲风虽然嘴巴恶毒,但对我确实忠心耿耿! 高压锅满眼泪水地道:“为鬼民服务。” 然后郝好说和高压锅两人跳进了骰子,点数少了两点。 嘲风跳进去之前,看着我厉声道:“咱们的契约到你死为止,你若是输了赌局……”他眼中射出两道寒光,吓得我一个激灵。 我第一次觉得我养的这玩意儿比赌徒还恐怖。 骰子上还剩两点,方晴对我说:“吴子腾,我先走一步。”她看看白雪,“你们还是再说说话吧。”然后转身进了骰子。 现在骰子上只有一个点数了,我和白雪面面相觑,感情复杂,心中堆了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 就这么看了半天,白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最后道:“腾哥,我走啦。” 我一时激动,拉住了白雪的手,白雪又回头看我,却也没挣扎,就任我拉着她的手。赌徒不耐烦地喝道:“你们快点。” 白雪道:“腾哥,我真的该走了。” 就在这当,门口忽然传来了人声:“哎呦,今天可真热闹。” 随着说话声,黑胡子道士李三丰仙风道骨地跨了进来:“徒弟,我昨天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发现今天我来你这小二楼会有大吉之事发生!所以我现在就来看看你。” 我和白雪、赌徒一起看向他。 李三丰看看白雪:“狐妖!”又看看赌徒,“魔?”最后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方琳身上,迅速地摸清了情况,“你们在打架?!” 赌徒道:“你也是来送死的?” “哎呀不好,”李三丰淡定地掐指一算,“隔壁老张家的麻将三缺一,正在唤我过去。”然后他摸着自己的胡子,拂尘一挥,迅速向门口退去,“既然我有事,你们又在忙,那贫道就不打扰了,改日再会。” 现在我已经山穷水尽,眼看又出现了帮手,这老道之前又吹嘘自己多么牛逼,我岂能让他逃跑,连忙抓住他的道袍喊:“师伯救命!” 李三丰拼命扯道袍,我是死活不撒手。 白雪娇躯一闪,挡在了李三丰身前:“臭道士,今天我们先把以往恩怨放在一边,解决现在的事。” “师伯,你先听我说。我和这赌徒……”我连忙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白雪道:“若是我进了骰子,腾哥身边再没有人。臭道士,你是腾哥的师伯,等我不在了,你定要给腾哥出出主意。” 李三丰看着白雪道:“你身为妖物,为什么要对他那么上心?” “臭道士,这种事情。”白雪妩媚一笑,冲李三丰吹了一口气道,“就算我说了你也不懂。” “呸呸。”李三丰用力挥着手,道,“吹什么吹?一股狐臭!” 我又叫道:“师伯!你看这到底咋整,你帮不帮忙?” “唉,我就知道……”李三丰硬从我手里扯掉自己的道袍,泄气地坐在地上,小孩一样地抱着胳膊道,“我早算到我今天不宜出门,要不是你小子是师兄交代要我照顾,我才不会到处乱跑跑到这。” 我听他话中有话,连忙问道:“师伯,你有什么办法?” 李三丰叹气道:“也罢,我看在你是我寻找的救世主,将来能拯救万千人民于水火的份上,就帮你一次吧。” 白雪点头道:“那我就可以安心去了。”说完就向骰子走去。 李三丰说:“谁说你去,这个骰子我来进。” 我们都大吃一惊,李三丰对着白雪解释道:“现在我法力比不过你,否则你也不会从我身上抢去那么多宝贝,你留在这比我有用。更何况这赌魔也嚣张不了多久,等我师兄从海外出差回来找不到我肯定会寻来救我,几十年的时间我还能抗得过。” 原来我师父说有要事无法赶到就是出国旅游的啊。我说:“师伯……” 白雪拉我一把:“你没发现这臭道士在占你便宜吗?你师父是他师兄,你应该叫他师叔。” “所以我不喜欢你这女妖精。”李三丰拍拍屁股站起来往骰子那边走,边走边道,“吴子腾,我给你两个忠告吧,其一,你是我算出的第二百五十块个救世主,虽然前面的人都失败了,但是我觉得你能行。” 他这句话极大地打击了我的士气。 李三丰又道:“其二,再没用的人也有他的长处,你的长处,你知道吗?”说完,他进了骰子。 我的长处?我低下头。 “五个灵魂都齐了。”赌徒收起骰子,笑道,“我们明天再来比最后一场吧。” 说完他朝门口走去。 “腾哥。”白雪在身后看着我,“你怎么想?” 现在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出来全了,跟终场谢幕一样。 我无力地蹲下来,看着赌徒往外走。 白雪又问道:“腾哥,你知道那臭道士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低头思索了片刻,忽然脑中一亮,既然李三丰说我是救世主,那我万一真的是,又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地球不就灭亡了? 我一个人想不出来什么东西,但是我可以让别人帮我一起想啊,我死了对全世界的人民都是损失。 于是我马上回到屋子里,打开最常去的怪兽贴吧,发了一个帖子,题目是《如果不想让世界灭亡你们就来看看!!》内容是:“我和一个由鬼修炼成的魔赌博,赌输了我的灵魂就要被吸走,我是救世主,我死了世界就会灭亡,我该怎么办?”然后把赌博的规则写上了,问:“怎样才能赌赢?” 等了半个小时,我跑去看回帖。 怪兽贴吧的回帖是这样的: 1l:你的病情非常严重,别想着赌了,还是快去医院吧lz。 2l:看到lz的帖子,我不禁虎躯一震,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3l:轻抚3l狗头,笑而不语。 4l:老婆,出来看lz。 5l:围观3l悲剧帝。 6l:楼主,你妈喊你回家吃药。 7l:围观+1。 8l:和楼上一起围观3l。 9l:你们都是坏人思密达,欺负lz思密达,地球很危险,lz我们一起回火星吧思密达。 10l:lz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知道的太多了 知道的太多了 道的太多了 的太多了 太多了 多了 了 …… 最后一楼写着:lz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你这贴应该发在鬼话而不是八卦。 我看着那个帖子,默默地下了一个决心——如果我能活命,我以后就要去学电脑,然后黑了怪兽贴吧!然后我关了电脑跑去修门板。南晨指导了我一会儿,跑到我的屋子里睡觉了。 第76章疯狂的赌徒 我把钉子一个一个钉在门板上,白雪来到我身边:“腾哥,你想到赢的方法了吗?” 我叹了口气,回头看向自己的小二楼,以往的经历一一在眼前闪过:吊死鬼事件、萝卜头事件、吊死鬼…… 吊死鬼?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当初林旭来到小二楼时,白雪所施的法术,连忙问道:“白雪,你的能力是幻术,是不是?” 白雪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我又细细一想,心中无比激动,拍了一下大门,站起来对着白雪道:“我有办法了!” 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和白雪站在小二楼门口。 清晨的风很冷,但是我和白雪没有一句抱怨,像石像一样屹立在门口,看向远方,等待着对手的到来。 终于,赌徒从远处走来了。 他今天打扮得十分正式,穿着一套西装,外面披了件黑色的大衣,戴了副墨镜,走起路来大衣随风飘舞,气势十足,颇有当年小周赌神的风采。 我和白雪对视一眼,看来他今天是志在必得,已经做好了获胜的准备。 赌徒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他绊在土堆上摔了一跤。 赌徒爬起来,若无其事地拍拍身上的土,继续拉风地走。他又摔了一跤。 赌徒爬起来,抖了抖大衣,走到我跟前,跟我握手:“呵呵呵呵,今天是最后一局,你就继续垂死挣扎吧。” 我握着他的手说:“你不习惯带墨镜就别带了,看这跤摔的,要是还没赌就摔死了咋整呢?” 赌徒道:“呵呵呵呵呵,你也就能在这会儿高兴了。” 我对着小二楼一伸手:“进屋吧。” 赌徒一瞅门:“你换新门了,怎么没有把手。” 我说:“我那门把手不是输给你了吗。你直接推就行了……” 赌徒伸手去推门,我等他推完了继续说:“不过你得小心点,我门上漆还没干。” 赌徒望着手上的油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变脸变得让我看了十分爽快。 “这局赌什么?”赌徒问。 “等下,我们再重复一遍规则。”白雪说,“第一,我们可以使用法术,但若是我们用法术出老千被你看出来算我们输;其二,成百上千年才能看到结果的赌局不成立。赌局有时间限制,最长时间不得超过二十四个小时;其三,愿赌服输。无论赌了什么东西,只要输了,就得付出赌注,不能反悔。就是这三条,对吧?” 赌徒点头:“对。” 我说:“这三条针对的是在赌局进行的时间里。等赌完以后胜负已分,这规则就没用了吧?” 赌徒说:“那是自然。” 我和白雪对视一眼,回想起我俩昨天晚上说的话…… “你发现了没有。”我重复了一遍规则,“他这规则里面有一条有个漏洞!” 白雪想了想,问道:“哪一条?” 我说:“第一条,他说我们法术出老千被他看出来,依然算我们输。换句话说,如果他看不出来我们用法术出老千,那我们就不算输。” 白雪道:“腾哥,你竟然能想到这一层。” 这当然难不倒我,当初城市整顿期间,我经常贴小广告的小区外面刷了一行大字——小区里不得张贴小广告。 我对着那字看了半天,最后恍然大悟,里面不能贴我可以贴外面啊,然后我就把小广告全贴在小区外墙上了,贴得密密麻麻的,跟墙纸一样,搞得那些老头老太太都以为报纸阅读栏改在墙上了,大早上伸着头挤着看。 “好了。”赌徒问,“你到底要赌什么?” “老赌牌啊,扑克啊的那些没意思。”我说,“咱们赌个新鲜点的吧?” “新鲜点的?”赌徒一愣,“怎么说?” 我说:“我和白雪把方琳藏起来了,你也知道他离不开这个小二楼,所以我们怎么藏他还是在这屋子里,我们就赌你能不能在限定时间内把他找出来。” 赌徒嗤笑道:“赌这个?当初是因为这小二楼有结界我才找不到一定赢,如今我已经知道他就在这楼里,找到他岂不是非常容易。十分钟之内,我一定能找到他。” “好!那就十分钟!”我转头对赵峰说,“开始计时!” “十分钟?”赌徒笑道,“我哪需要十分钟,我和一定赢有契约在身,我马上就能找到他。” 说罢,他环视四周,看了两圈,奇怪地“咦”了一声。 “傻了吧?”我说,“你想靠契约关系找到方琳,那也得方琳有意识才行,上把赌局方琳为了抵抗你的命令险些魂飞魄散,现在他的魂魄早就失去了意识,你感应不到他。” 赵峰看着表道:“还有九分五十秒。” 赌徒看了我们一眼,马上冲进各个房间去找,我要跟进去,白雪拉住我,拿着玉盘道:“我们从这里看。” 赌徒先走到储物室门口,打开门冲里面扫了一眼,然后马上走开,跑去厨房转了一圈,接着来到白雪的门口,并没有进门,而是站在门口,转着头快速地打量着房间。 “怪不得他能逢赌必赢,他已经修炼成了魔,观察力十分惊人,可以观察到细微的地方。”白雪说,“腾哥你看,他只需要短时间的观察,就能看清楚房内是否有不自然的地方。” 所以他才定下那样的规矩,他的听力眼力观察力现在都属于物理加成,即使不通过法术加强也远远超过我们。 他走得很快,一会儿就已经看完了一楼的大部分房间,我转头问向赵峰:“过了多久了?” 赵峰答道:“四十七秒。” 这时候赌徒已经走到我房门口,依然是站在门口环视四周,然后他愣了一下,掀开我的床板,看到了我床下的存货。 赌徒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一个男人应有的谨慎,他肯定是害怕我把方琳藏在这山一样的碟片下面,所以他小心地翻阅了我的私藏碟片。 赌徒在这里耽搁了三分钟三十二秒,并且元气大伤——出我屋子的门的时候,他开始流鼻血。 “我说。”赵峰光见赌徒背着我们在床底下翻,伸着头半天啥也没看到,问我,“你床底下都是什么啊?” 我很严肃地回答了警察同志提出的问题:“是耽误他时间的陷阱。” “哎呀。”白雪娇笑道,“腾哥,你真厉害。” 我也不知道白雪是看出来了还是没有看出来,不好意思地挥挥手:“一般一般。” 此时赌徒已经上楼。 我心道他既然在我屋子里看到我的存货耽搁了那么久,那么他上楼看到我书柜后面的存货,一定也会停留很久。 果不其然,赌徒进了书房,马上注意到那个书柜。他快步走到书柜前,推开了书柜,看到了藏在书柜后的书。 赌徒拿起了一本花花公子杂志,翻了一下,然后嗤笑了一声,把杂志扔到一旁,出去了。 一点时间都没耽误! 我这时才想到,这顺序错了,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我的那些新藏品肯定赢那旧藏品不少。赌徒刚刚吃过珍馐佳肴,再给他一盘土豆炖牛肉,他肯定是看不上眼。 我问:“还有多少时间?” 赵峰看着表道:“刚刚过去五分钟。” 我问向白雪:“你的幻术能撑五分钟吗?” 白雪嫣然一笑:“我尽量。” 此时,赌徒正好走进吊死鬼的房间。 赌徒一走进吊死鬼屋的门,马上有小孩叫道:“爹!” 只见屋内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古装打扮的女鬼,大的女鬼不过二十出头,小的也就五六岁,面黄肌瘦,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 我问白雪:“这是谁?” 白雪说:“幻由心生,这俩人是赌徒自己心里制造出来的幻影,看起来应该是他的老婆和女儿。” 没想到这赌徒也是个有家室的人。 赌徒愣了愣,扫了一眼二鬼,问:“你们怎么在这?” 年轻女鬼说:“这小二楼楼主和阎王私交甚好,说自从你为了赌博把我们卖了之后,我们再没有相遇过,就把我们从地府接过来和你一叙。” “呵呵呵呵。”赌徒冷笑道,“原来你们也是不要命地来当赌注。” 我看着玉盘里的赌徒怒火冲天,这世上多少优秀的年轻男人想娶老婆娶不到,这家伙竟然还把老婆女儿全卖了。 年轻女鬼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认我这个糟糠之妻也就罢了,”她扶着小女鬼的肩膀说,“至少你得认认你自己的女儿,你把我们卖了以后,她还是一直惦记着你,期盼你回来接她回家。” 赌徒说:“女孩又不能传宗接代,我为何要接她回来。”说罢,扫了一眼室内,转身往外走。 小女鬼扒着赌徒的腿叫道:“爹……爹……” 赌徒看也不看,一脚踹开,出了门。这下不止我,连白雪脸上都带了怒意。 一大一小两个女鬼的身影消失了。 我问赵峰:“多久了?” 赵峰说:“五分三十秒。” 对于老婆孩子的幻境,他只用了三十秒就走了出来,简直是人渣中的战斗机! 赌徒又进了方晴的房间,这次有老人喝道:“你这个孽子!” 这次房中立着一个白发老人,长得倒是富态,穿得也是绫罗绸缎,只是怒目圆睁,口中不停喝道:“孽子!畜生!” 赌徒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大吃一惊,叫道:“爹!” “我不是你爹!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白发老人手里的拐杖不停地敲着地,“你这个不学无术的东西!把祖宗的家产全都被败光了,你现在还有脸叫我爹!你让我在九泉之下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虽然我心里明知是幻境,但看到地板被他敲出了一个一个的坑,心里还是怪难受的。 赌徒显然原来挨了不少打,这时一见老爹马上浑身发抖,跪下来抱着头叫道:“爹,我错了!” “子不教父之过!今天我就代表祖上先辈,揍死你这个败家子!”老人说着就拿起拐杖上去抽打赌徒。 赌徒吓得一动不敢动,只是低着头不断重复:“爹,我错了!我错了!” “揍死他!”我恨不得上楼帮着那老头揍这家伙。 老头边抽赌徒边道:“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就把你培养成这样一个沉迷赌博,抛家弃子的东西!老夫在阴曹地府都死不瞑目!” 见赌徒已经没有反抗,我本以为这事完了,可以把时间耗尽,谁知道就在老头又一个拐棍要打下去的时候,赌徒忽然仰起头,接住了那个拐棍,阴恻恻地看着老头道:“差点被你唬住了。老头,你已经死了,现在我是赌魔,就算你是我爹,也不过是个小小的鬼,我为何要怕你?” 话毕,他将拐棍扔到一旁,从地上站起来,道:“老东西!滚远点。” 老头叫道:“你真为了赌六亲不认?” 赌徒冷笑一声,然后走过老头。老头也慢慢消失了! 第77章完美的杰作 紧接着赌徒扫视方晴的屋子,忽然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掏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人偶。那人偶长相和方琳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呵呵呵呵呵,就是这个了。”赌徒咧嘴一笑,拿着人偶出了门,刚要下楼,却又看向二楼剩下的最后一间屋子。 在走道最左边的尽头,有一个孤零零的房间,赌徒显然不知道那个房间是干什么的。他想了想,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空空荡荡的,只有一面墙一样大的书架,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放着上百个和赌徒手中人偶娃娃一模一样的娃娃! “呵呵啊?呵呵啊?让你呵呵!”我对着玉盘乐道,“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声来!” 我和白雪、赵峰来到楼上。现在总时间已经过去六分四十七秒,赌徒看着那一面墙的人偶,沉着脸不说话。 “还有三分多钟。”我得意洋洋地问向赌徒,“你能从几百个人偶中找出方琳吗?” 白雪见他现在正在困境,试图说服他:“你既然明白养鬼术会反噬,那么即使你把方琳带走,他在你身边也是个定时炸弹,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回他?” 赌徒道:“没错,就是因为知道养鬼术会反噬,我生前才会惶恐度日。直到现在,这也是我心里的一个结。一定赢身上带着我的血,和我是命运共同体,他说不定就是我最大的弱点。” “所以,这次若是让我找到了他……”赌徒咧嘴一笑,露出枯黄的牙齿,“我就要把他吞食到肚子里,让他和我真正地融为一体!只要我吃掉了自己的弱点,我就天下无敌了!” 白雪遗憾地看向我,摇了摇头,用目光告诉我,这家伙病得不清,看来是没药医了。 “那你就慢慢找吧。”我转身,“我去楼下等着,到时间了我来叫你,不要太感谢我。” “呵呵呵呵呵……”赌徒忽然在我身后笑道,“呵呵呵呵呵,你露馅了。” “什么?”我一愣,转头看向赌徒。 赌徒眼神锐利地盯着我:“差点就被你骗了!要是一定赢真的在这几百个人偶当中,你现在精神肯定高度紧张,又怎么可能这么悠闲地看热闹?” “我……我……”我说,“老子心理素质好不行吗?” 赌徒大笑道:“你们只是想用障眼法乱掉我的心魂,一定赢根本不在这!” 赵峰说:“那你接着找吧。” 赌徒环视四周道:“刚才我已找遍了这个屋子,但是没有找到。加上你们又找来乱七八糟的鬼来干扰我,所以我不能确定地分析出状况,现在……只要我静下心来……” 他闭上眼睛,过了几秒,猛然睁开眼睛! 我和白雪对视一眼,紧张地看着赌徒。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赌徒高兴至极,终于换了种笑法,“原来如此!” “怎么了?”赵峰奇怪地问。 赌徒道:“怪不得我一直感觉不到一定赢到底在什么地方,原来他是在不停地移动。” 我心中一震! 赌徒盯着我道:“他就在我附近!你们把他附在了别的东西上!” 我脚下一软,险些瘫倒。 白雪也是面色苍白,问道:“你说,他在哪?” 赌徒蹲下身,手在地上一挥,抓住了什么东西,然后握成的拳头放在我和白雪眼前,摊开:“他就在这!” 他的手里抓着一只蟑螂。 我张着嘴,白雪拿扇子遮住半张脸,两人皆说不出话来。 赵峰嘴角抽搐道:“你说……是这个?” 赌徒拎着蟑螂的腿,摇晃了几下,那蟑螂的整个身体竟然变成了方琳的袖珍版,还发出方琳的叫声:“啊……啊啊……啊……” “我找到你了!一定赢!一定赢!”赌徒大笑道,“这局还是我赢!” 赵峰还是无法相信,转头看向我们:“这……” 赌徒呵呵呵地笑着,大张着嘴,双手捏着蟑螂腿,以一种极其缓慢而夸张的姿势,将蟑螂扔进了嘴里。 “啊!”白雪惊叫了一声,痛苦地看着赌徒,“你……” “你简直是个畜生!”我骂道,“这你也吃得进去!” “呵呵呵呵。”赌徒说,“骂我也没有用,我早说过我是不可战胜的,你们受死吧。” 说完,他掏出骰子,扔到地上,骰子数刚刚好好是两点。 我只觉得身体一下轻了起来,接着眼前一花,就已经进了骰子。 骰子内竟然是另一番天地。乌黑一片,无边无际。我在空中不停地往下掉落,手忙脚乱中伸手一抓,竟然抓住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我连忙用另一只手抱住白雪。 “吴子腾?” “腾哥!” “他竟然也进来了!” 身下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低头一看,隐隐约约能看到下面有一个亮点,再仔细一分辩,下面有一张桌子,旁边围坐着郝好说、高压锅、李三丰和林旭,四个人手上还拿着牌,显然正在打扑克。后面站着几个看他们打扑克的,正是萝卜头、方晴、吊死鬼和嘲风他们。 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你们这也太悠闲了点! 吊死鬼道:“腾哥,你也屎啦?” 我看看他们,嘿嘿嘿地笑道:“我来陪你们了。” “哎呀!”李三丰把牌扔到桌子上,看着我道,“你怎么也进来了!那我们岂不是没救了!” 高压锅指着李三丰:“你又耍赖,这局本来应该是你输。” 郝好说抱着头说:“还管什么输不输,现在我们已经全输了。” 方晴伸手捂住嘴,嘲风怒道:“我本以为你再不济,也能赢上一局,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无能!留下你做什么!”它张开大嘴,露出两颗尖牙道,“还不如让我吃了算了!” 萝卜头也火冒三丈,蹦蹦跳跳地指着我叫道:“下来,下来!下来我揍你!” 他们群情激昂,我哪能松手下去。我说:“我不下去,有本事你们上来啊!” 下面人更是愤怒,指着我骂个不停:“要是我们能上去,早就揍死你了!” 白雪奇道:“他们中间不乏法术高强之人,为什么上不来?”说完,从怀中拿出玉盘,来回晃了晃,玉盘顿时发出亮光,照亮了四周。 只见我们所处的地方全是一片血红,筋络纵横,像是在人的身体内部,我抓住的是一根肠子,而下面几个人踩着的,是缓慢运动着的肺。 难道我们在赌徒的身体内部? “你看他们的脚。”白雪叫道。 只见下面的人的脚已经和蜡烛一般,与肺融化为一体,像是长在肺上了一般,而且那融合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几乎半个身子都没有了。 赌徒想吸收掉我们! “你们果然是输了。”林旭说,“这融合的速度一下子增加了好几倍。” 白雪眉头一皱,又拿出扇子,狠狠戳向附近的血管,却没想到扇子和血管相接触,竟然发出“乒”的金属撞击的声音。那血管竟然像铜墙铁壁一般刀枪不入。 “白雪,你抱紧我。”眼看下面的人就要被全部融合,我顾不得那么多,对白雪说道,“我们下去救他们。” 说完,我松开了手,却没想到身体完全没有下降,我再抬头一看,发现我握着肠子的手竟然也被融合了。 “白雪,快松手!”我对怀里的白雪叫道,“要不然你要和我一起被融合了。” “不,腾哥。”白雪看着我,轻声笑道,“要死一起死!” 有美人携伴,夫复何求,我哈哈哈地大笑三声,紧紧抱住白雪。融合的速度越来越快,转眼间,我俩就化成血水,被肠子吸收了。 看着骰子里面的人已经完全融合,赌徒冷笑着收回了骰子:“呵呵呵,临死前还演了一场生死离别的爱情剧……不过弱者怎么都是弱者,赢不了的。”他看了一眼依然在房间内站立的赵峰,说,“赌局已经结束了,不需要裁判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接着,赌徒走向门口,小二楼新安的门没有门把,赌徒推了几下门没有推开,一怒之下拍碎了那扇门,踏出小二楼。 “赌完了么?”有人问。 “赌完了。”赌徒说。 虽然是早上,但是房门外的阳光似乎和房内没有一点区别。 忽然发现刚才的声音有些突兀,赌徒奇怪地抬起了头。 方才明明已经踏出了楼门,但是现在抬起头,赌徒却发现自己是站在二楼的楼梯口,若是再走一步,就要从楼梯上掉下去。 “当然赌完了。”狐精妩媚的声音响起,“时间都到了呢。” 赌徒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楼下。 我和白雪正站在一楼,乐呵呵地看着他。 怎么样,傻了吧? “十分钟已经过去。”赵峰说,“你没找到方琳,你输了。” 赌徒手一松,手中的三个骰子落到地上,顺着楼梯哒哒哒哒地滚下来,滚到我的脚下,裂开了一个缝。 萝卜头、方晴、吊死鬼、李三丰等一干被那骰子吸进去的人一一从缝隙里窜了出来。 “赢了?”从骰子里出来的萝卜头问道,我摸过他的头表示肯定,然后一个一个和出来的人握手。 郝好说热泪盈眶:“吴子腾,你辛苦了!” 我重重地握着他的手说:“为人民服务。” 赌徒的脸上终于没了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规则规定能使用法术,但是使用法术被你发现就算作弊。”我说,“换句话说,只要在赌博过程中使用你发现不了的法术,那不就成了嘛。” 赌徒脸色铁青:“你们用了什么法术?” 白雪哗啦一下打开扇子,扇着风笑道:“当然是幻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看到的老头,妻儿,都是幻术。”我说,“不过那都是断断续续的,最给力的那一段,就是你拿着人偶走到楼梯口,然后看到最左边房间的那个时候。那之后,你看到的所有,都是白雪的幻术。” “对呀。”白雪娇笑道,“我们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找到那么多的玩偶,全是假的。” “全是假的!”赌徒踏空一步,从楼梯上滚下来,来不及站起来,拉着我的裤腿,问道,“那以后的事情,包括方琳被我发现,你们被吸到骰子里,全是假的?” “十分钟时间太长了。”白雪说,“你又是心思那么谨慎的人,若是时间稍有空隙让你思考,你肯定会怀疑,所以我们一定要你看完整出戏。” 赌徒显然还无法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喃喃重复道:“假的……假的……” “呵呵呵呵呵,不要这么沮丧嘛。”我好心扶起他,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也不是全部都是假的。” 赌徒问:“什么是真的?” “呵呵呵呵呵。”我说,“至少你吃进去的那只蟑螂就是只真的蟑螂嘛。” “蟑螂?”方晴捂住嘴。 “噫……”萝卜头嫌弃地看着赌徒,“你怎么什么都吃啊。” 吊死鬼躲在林旭背后鄙视地说道:“恶心屎了!” 赌徒现在一定觉得有无数只草泥马在他心中一片叫做玛丽隔壁的大草原上狂奔。 “不对!”赌徒又叫道,“那如果是这样,一定赢在哪里?整个屋子都没有他的气息!你们把他藏在哪里了?” “呵呵呵呵呵。”我说道,“他一直都在你身边啊。” 赌徒左右看看,骂道:“你胡说!” “腾哥没有胡说。”白雪妩媚一笑,“藏起一根稻草的最好方法就是把它扔到草地里。同样,隐藏方琳气息的最完美的办法就是把他藏在和他具有相同气息的你的身上。” 赌徒依然在到处找:“在哪?” “你想不出来了吗?”我指向赌徒的手,“是你自己把他带到身上的。” 赌徒看向自己的手,瞳孔突地放大。 他的手掌上,残留着一块油漆。 看样子他终于想起来了,今天早上他推门以后,我喊了一声油漆还没有干,那块油漆就一直留在他的手上了。 油漆中的一小块慢慢幻化成方琳的模样,飘到地上。 “呵呵呵呵,为什么门没有装门把手?”我说,“因为门必须由你来推开,你不推,方琳变成的那块油漆怎么能附在你身上呢?你老说你没弱点,呵呵呵呵,其实你的自大就是你最大的弱点。你以为自己一定会赢,所以看到我们输了没有一点怀疑。怎么样?被我们钻了空子了吧!呵呵呵呵呵!” “不要呵呵了!”赌徒捂着头叫道,“吵死了!” “你也知道啊。”我打了个响指,“赌完了,来交赌注吧!” “我不承认!”赌徒喊,“你们耍诈!我不承认!” “愿赌服输。”我说,“这话可是你说的,你自己定下的规矩。” “啊!啊!”赌徒忽然十分痛苦地抱着头在地上翻滚。他身上的灵力像是被吸铁石吸住一样转移到方琳身上。 “反噬!”嘲风道,“赌徒压抑了上百年的反噬开始了。” “咔嚓!”“咔嚓!”地上的三个骰子四分五裂,成百上千条白色的魂魄从骰子中飞出,被赌徒害死的魂魄们撕咬着赌徒的肉身,赌徒发出尖锐的叫声。 赌徒在地上挣扎着爬动着,爬到方琳脚下,伸手想要抓方琳的脚,张嘴想说话,却吐出一口血水:“一定……赢……赢……” 李三丰摇头道,“天理昭昭疏而不漏,作恶多端必有恶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贪念一生,六亲不认善恶不分,人呐……” 接下来赌徒的遭遇实在是惨绝人寰,若是在电视上播出那肯定得打马赛克,写在书里那书就是禁书。总而言之,看到了赌徒的报应,我省了半年的肉钱——都吃不下去了! 看到赌徒最后的结果,我们都是一阵唏嘘。 嘲风对我道:“你竟然能赢,这一点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第78章不要照镜子 听到嘲风夸我,乐得我快要飘到天上去了。 “这一点我要感谢我的师叔,是他在昨天跟我说‘你有你的特长’。我昨天冥思苦想才想明白这个提示。我的工作是贴广告,贴广告最重要的是啥?是要符合人体工程学!把广告贴在人最容易看到,最容易伸手撕电话号码的地方!”我看着黑胡子道士李三丰,诚恳地说,“所以我最能理解人伸手会推在哪里,靠着这一点,我才能准确地把方琳附身的油漆刷在赌徒会推门的位置上!” 我感激地握着李三丰的手,“师叔,我都没发现我有这个优点,你不愧是我师叔,你比我自己还了解我!我崇拜你!” “什么!”李三丰惊道,“我就是想,要进骰子什么话都不说有失身份也不够大气,想起一般电视上的人都是这么说的,所以有样学样地随口一说,没想到你还真有优点!” 我一脚踹过去! 白雪嫣然一笑:“既然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么臭道士,我们的事情你也该顺道解决了吧?” 李三丰哈哈一笑:“贫道忽然想起后山有户人家等着我去除妖,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飞快地从门窜了出去。 “死道士,别跑!”白雪一跺脚,追了上去。 郝好说对我说道:“小腾同志,既然你这边事情已经完结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林旭说:“我也得回公司了,这几天旷工,估计得扣不少钱。” 我指着一旁的赵峰:“你把他也带回去。” 这一拨人都送完了,我再回头一看,方琳还站在原地,方晴扶着他的肩膀看向我。 我问:“你这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你想怎么办?” 方琳低下头不说话。 吊死鬼说:“还能肿么办,他要继续和偶们住一起呀。” 方琳的事过去了,我便我计划着把储物室里的家具整理一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真到干活的时候,我才发现虽然小二楼住着不少妖魔鬼怪,但要么是娇滴滴的女妖怪,要么是没有人体的吊死鬼,要么是只会添乱的萝卜头,劳动力竟然只有我一个! 在众鬼怪明确表示不会用法术帮我以后,我一个人开始艰难地整理房间。 屋子里虽然堆得满满当当,但无外乎是桌椅板凳,最有用的是个皮沙发,应该是老头子扔进来的。我忽悠着萝卜头和我一起搬到了客厅。萝卜头倒是十分喜欢那个沙发,搬过去以后马上就跳上去趴着不愿意下来。 整理家具的途中,我忽然注意到墙边。 那边挂着一块很大的白布。 我掀起那块白布,只见白布后面竟然是一块等身高的铜镜。 按理说这铜镜年代久远,应该早就锈住了,可是面前的这面铜镜却光鲜如新,镜面闪闪发光,我甚至能在铜镜上清楚地看到门口和方琳说话的方晴。 “吴子腾。”嘲风问我,“你对那只变异女妖有什么想法?” 他这话把我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我连忙摇手道:“没想法,没想法,我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嘲风继续说道:“从第一次见她我就觉得奇怪,虽然她是变异人,但我可以肯定她有喝过人血!” 我没听懂他的话:“什么意思?” “虽然她与方琳是姐妹,但她难道一点发现都没有么?” “发现?”我想了想,恍然大悟。“你说她们不是亲生姐妹?” “不错,在方琳这事上,赌徒根本没有啥刻意提起方晴,虽然她俩应该认识,但我看来她们却不是亲生姐妹,而且方晴时不时会有很大的怨气?” “她不是怨恨赌徒么?” 嘲风马上否定了我的话:“应该不是!” 方晴注意到我在看她,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嘲风还在继续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在生前就变异了,并且在死前有强烈的怨气,那怨气足以令她堕落成变异魔。” 我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不会吧?” “怎么了?”方晴惊讶地看着我。 方晴温柔娴淑,哪里像是有怨气的样子,我放下铜镜上面盖的布,问:“方晴,你记得你当初是怎么死的吗?” “死?”方晴奇怪地眨了眨眼睛。 “不愿意回想就算了。”我叹了口气,诚恳地对她说,“真难为你,受了那么凄惨的待遇还能保持冷静,哎,我以后会努力不去回想你的肉体而多关注你的心灵的。” “这么说……”方晴歪着头,“变成这样太久了,我好像真的忘了自己为什么会死。” 所以你看,人大脑容量是有限的,活太久也不一定能记住所有的事。 方晴显然对这事很在意,一早上都在闷闷不乐地回想。 为了安慰她,我决定和她一起出门买菜。 一进菜市场,我就感觉有股淫邪的视线死死地盯着我们,我和方晴很有默契地转过头,无视了那股目光。 那是个黑胡子的道士,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板凳前面立了张桌子,旁边竖着个竹竿,写着“铁口直断李三丰”几个大字。 正在挑五花肉的时候,目光的主人终于耐不住寂寞地找方晴搭话:“姑娘,我看你面色阴沉,怕是有心事吧?” “嗯……嗯……”方晴本想当做没听见,又因为认识那人,所以不好表现得太冷漠,只能含糊地点点头。 “算一卦吧?” 方晴为难地摇头:“不用了。” “相信贫道,贫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绝对不是什么可疑的人。” 这要不可疑世上再没可疑人了。这道士不知道为啥非得把算命摊摆在市场里,左边是卖鱼的,右边是卖鸡的。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得罪邻居的事,道袍左边全是鱼鳞片右边都是鸡粪,偏偏还装成仙风道骨的模样淡定地摸着胡子。 装淡定不难,难的是别人知道他的本性他还要装。装到李三丰这程度就基本已经是装的极致了,因为别人装都是给外人看,他装是为了给自己看,达到了真正的无我状态。 “我昨天夜观星象,算到你们今天一定会来买菜,”李三丰抹掉旁边鱼跳起来溅在脸上的水,又摇摇头赶走站在自己头上的公鸡,镇定地说,“所以我提前来等你们。” 方晴比较单纯,马上中套,问道:“等我们做什么?” “有重要的事和你们说。” “什么事?” “你们储藏室是不是有面大铜镜?” “对啊。” 李三丰收起笑容,严肃地对我们说:“你千万不能在晚上十二点整站在那铜镜前!切记,切记!” “嗯。” 他的表情非常的认真:“记住了啊,你千万不能去,绝对不能去!” 于是快到零点的时候,我和方晴一起站在了铜镜前。 “准备好了吗?”我握着铜镜上的白布,问向方晴。旁边的方琳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疑惑地看着我们。 “准备好了。”方晴握着拳头,紧张地点点头。 本来吧,半夜十二点没人会闲着跑过来照镜子,本身这就是个鬼屋,谁吃多了撑得半夜还跑出来照镜子。 可就像在帘子外面贴着牌子说不许偷看偷看的人却肯定更多一样,黑胡子道士一说不能晚上十二点站在镜子前,反而激起了我们的求知欲和好奇心。 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这样好吗?”方晴小声问我。 我认命地说:“这就是个定时炸弹,照我的运气,就算咱们现在不主动看,以后也迟早得看。敌不动我动,与其到时候没有防备,不如现在主动出击。” 分针一点一点靠近12的位置。在最后一秒,我心情激动地拉动白布。 方琳这才发现我们要做什么,“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随着方琳的叫声,白布已经被我拉开。映着我和方晴身影的铜镜发出了刺眼的黄色光芒。 黄色光线充斥了整个眼眶,我的身体沐浴在温暖的光线中,方琳的叫声越来越远,我的大脑也随着那光线变成了一片我熟悉的黄色,连周围的景物都看不见了。 耳边传来一阵小孩的笑声,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咦,怎么有两个人?” 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何方妖物!”我胸口的嘲风玉石发出无数道亮光,如同箭一般射向四方,“还不快快现形!” 白色的光箭劈开周围的黄光,形成一个封闭的小空间。四周的气流却开始急速的运动,接着我听见刚才说话的女人“啊”的一声尖叫。 黄光马上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色。四周都是纯色的白,看不到尽头也摸不到实体。 虽然我是站着的,但是脚下却像是什么都没有,脚踩不到实地上,这是一种很难以形容的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好像失去了重力,浮在半空中。 我往四周望去,刚刚还在我身旁的方晴和方琳都不见了踪影,手腕中红绳上的嘲风也沉默不语。 我一边叫着他们的名字一边四处张望,马上我的视线就被这空间中忽然出现的物体吸引住了。那东西开始只是从远方迅速靠近的一个黑点,随着它的靠近,体积越来越大。等来到我面前的时候,那东西已经变成了一面等身高的铜镜。 我面对着铜镜,铜镜中虽然有一个人,却不是我,而是方晴。 我刚想张口问方晴你怎么会在镜子里,方晴就惊叫起来:“吴子腾,你为什么在镜子里?” 第79章体格互换 怪了,难道方晴看到的和我看到的是一样的? 我说:“我看到你也是在镜子里。” 听我这么一说,方晴顿时慌了:“什么?” “别急。”我说,“咱俩得搞清楚在镜子里的到底是谁。” “怎么就分开了呢!”方晴跺脚道,“要是在一起还好些。” 我低头叫了两声嘲风,那家伙却没反应,正要抬头,忽然看到镜子里伸出一只手。手指匀称修长,明显是只女人的手。我想也没想,马上拉住那只手,说:“原来你还能伸手出来啊?” 方晴的声音非常疑惑:“手?什么手?吴子腾……你拉着什么?” 我往镜子里一看。方晴双手捂着嘴,惊讶地看着我。我的心刷地一下凉了。方晴两只手都捂在嘴上,那我握着的手是谁的? 我把视线转向伸出手来的地方,那里趴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杂乱的长发遮住了脸。她抬起头盯着我,朝我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红色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中,连两颗长牙齿中都渗着血。 僵尸! 我打了个寒颤,马上松手,谁知那只手反手抓住我,力气惊人,我竟然挣脱不了,硬生生地被她拉了进去。 “吴子腾!”方晴见我被拉进来,马上伸手拽住那女鬼拉我的手。被她拽住的一瞬间,女鬼叫了一声,化为一股青烟冲向方晴! “啊!”方晴尖叫着捂住脸蹲了下来,那股青烟冲进方晴身体里,消失了。 “方晴!”我连忙问道,“没事吧?” 方晴保持捂着脸蹲下的动作,一动不动。 “喂!你没事吧?”我惊魂未定地问,“刚才那个不会是你亲戚吧?也是个变异人。” 方晴迷茫地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 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方晴,你没事吧?” 过了半晌,方晴才缓缓地摇了摇头,指向前面说道:“我没事,你看镜子。” “镜子?”我扭头去看,只见那铜镜竟然映出了其他的画面。 视野很低,从地上的草和远处的树木能看出这里应该是个小树林。 面前有三个人,天太黑看不清脸,但是从衣服的轮廓能看出他们应该是中国的某一个朝代的人,但肯定不是近代的人。 镜子里画面的角度非常奇怪,我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这镜子是以某一个人的视角来看的。 看着这一切的那个主人公应该已经非常虚弱,一直在发出痛苦的喘息声,视野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不停地晃动。最后似乎是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画面一直停留在那几个人的脚上。 “求求你们……”女人的哭声和求饶声听起来非常虚弱,“张生……你果真这么……狠心……” 男人们的讨论却没有因为女人的恳求而停止。 “快动手!” “别他妈跟我装仁义……都到这地步了,你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要真找到了……荣华富贵……” 那些人的对话断断续续。最后,一双穿着草鞋的脚接近了主人公,此时镜子的视线微微上抬,能看到那个人手里握着一把菜刀。 “我……”女人微弱的声音响起来,因为太过凄厉,听起来竟然像是变了调子,“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菜刀扬起,落下。镜子变成一片血红。 就在这片血红中响起一种粘稠的声音,就像是不熟练的屠夫在剥牛皮。这声音异常的诡异,让我听得毛骨悚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了一片脚步声,似乎是那群人走远了。 但镜子一直保持着血红的颜色。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转头看向方晴:“你看懂了么?”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我一跳,方晴死死地盯着镜子,眼珠竟然已经变成了红色。 与此同时,镜子里忽然传来淅沥的雨声。 我连忙扭头去看,随着雨声,镜子又逐渐显现出了画面,这次比原来还要模糊,只能看到远处走来一个穿白色衣服的人。 白衣人停在镜子前面,因为角度关系,镜子只映出了他的腿。 虽然踩在泥地上,但是他的鞋一点泥泞都没沾上。 “都已经这副模样了还未断气……竟然能凭着仇恨把魂魄栓在肉体上。”那人问,“你就那么想复仇吗?” 他的问话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可是那个人却似乎明白了。 “好。”白衣人说,“既然如此,你以后的命运,就由我来改变吧。” 改命人! 我一跃而起,冲到镜子前面伸手抓他:“你给我出来。” 刚刚明明能穿过的镜子,这会儿竟然变成了真的铜面,穿不过去了! 眼看改命人就在镜子那头,我却抓不住他,直接把我急得抓耳挠腮,心想抓不着他你给我看个脸也行啊,于是换了个角度,从镜子底下往上看。 但是这镜子是平面的,我是怎么看也看不到镜外的东西。 我正恨不得把镜子抬起来砸了,镜中一黑,荡起一圈龙卷风似的漩涡,那漩涡还有强烈的吸引力,我一时没有留意,半边身子都被吸了进去。 “吴子腾!”方晴马上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可漩涡的力量太大,显然不是我俩可以抗衡的。在下一秒,方晴就随着我一起被吸进去了。 身体一进了镜子,我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喊。 “腾哥!方晴!” “你们不要屎啊!” “啊……啊啊啊……啊……” “腾哥,你一路走好。” “小腾同志,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处理好你的后事的,办好办大办隆重!” “各位节哀,我会把他生平事迹做成纪录片和书在鬼界广泛传播,由上级下达硬性指标,规定每个单位都必须去买去看,一方面纪念吴子腾同志,另一方面还可以为杨明村鬼界招商引资,所以马同志死得很有价值,死的光荣,死的伟大,撑起了杨明村鬼界未来经济的一片天!吴子腾同志,你安息吧!” “呜呜呜……他死了我就没肉吃了……” “这位……叫萝卜头是吧?小同志,你别那么悲观嘛,纪录片拍出来了有版税,那些钱肯定够你吃几辈子的肉了嘛。” “哦……那我不哭了,吴子腾你放心的死吧。” “那个……既然他死了,那么他的床可不可以送我啊?” 我这听得一肚子火啊。 老子这还没死呢,这俩鬼差平时得多盼着我死才能计划出这么详尽的赚钱一条龙经济发展模式啊? 还有那林旭,你就惦记着我床底下的那点存货了是吧? 我噌地坐起来。 围着我的妖鬼全都吃了一惊。 吊死鬼跳起来,躲在林旭身后,拍着胸口:“哎呀,吓屎偶了!诈尸!” 你一个鬼还怕什么诈尸,说出去都丢人。 我说:“什么诈尸?我就没死!” 这话一说出来,全部人都愣住了。 “哎呀,”白雪首先反应过来,笑道,“原来你没事啊!” 郝好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小姑娘?” 嘿,你这假惺惺的,刚才是谁……我气到一半,忽然发现不对,他刚才说什么? 小姑娘? “你说谁小姑娘?” 我这话问出来,其余人又是一愣,我自己也是一愣,我这声音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啊。 “方晴,”吊死鬼看着我,“你素不素撞坏头了?” 方晴? 这时候萝卜头惊呼了一句:“腾哥也醒了!” 我扭头一看,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只见我身边,趴着另一个“我”,那个“我”十分扭捏地爬起来,然后轻抚着太阳穴,说道:“头好晕。” 从他身后的镜子里,我又看到我自己现在的模样,对上镜子里一脸惊愕的那个人……也就是现在的我——长着方晴的脸! 我的身体用非常女性化的姿势捂住嘴,惊呼道:“发生了什么事?” 萝卜头看看方晴的脸,又跑过来看看我的脸,一脸疑惑地说:“咦?为什么脸和身体不一样了?” 白雪仔细看了看我,“腾哥?”又看了看我的身体,“方晴?” 两边都点头的时候我才明白过来:我和方晴的身体被调换了! 这算什么事儿啊! 第80章不是亲姐妹 现在那镜子又变成普通铜镜的模样,镜面硬邦邦的,不要说整个人了,连个手指都戳不进去。我和方晴坐在客厅里把在镜子里的遭遇说了一遍。一群鬼怪没人经历过这样的事件,七嘴八舌地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 “人和人灵魂互换我倒是听过。”高压锅翻着手上的文件夹道,“可是人和变异人灵魂互换前所未闻,说到这个,”他抬起头看向方晴,“变异人究竟是妖还是鬼?” “原来都没有和你们说,其实……”方晴捏着衣角,“我应该算是魔吧。” 哗啦一声,原本围绕在她周围的群众全都散开了,站在五米以外看着她。 “魔?”我问,“跟赌徒是一类?” “这怎么能一样呢?”方晴跺脚道,“我是好的,他是坏的。” “这不对嘛。”郝好说挺着肚子说,“按理说坠入魔道……哎呀方晴小姑娘啊,你别跺脚啦,你用小腾同志的身体撒娇一样地跺脚,很吓鬼的嘛……按理说啊,坠入魔道应该是心中带着十足的仇恨,怎么可能这么健康阳光的生活呢?这不对嘛!” “对,对,领导说得很有道理。”高压锅同意地点点头,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这家伙在郝好说说话的时候总是在记录,真是个合格的片警秘书。 我一边感慨,一边凑过去看高压锅的笔记本,结果发现他一边点头,一边在本子上画着画。我觉得从这幅画的长度和精细度可以看出郝好说平时讲空话的时间和秘书的艰辛。 因为高压锅画的是清明上河图! “你……”我刚要指出他在干什么。高压锅马上把笔记本翻过页,用一种“现在这个世道混口饭吃不容易,你也有过领导你明白”的眼神制止了我。 我马上被那有深刻含义的眼神震住了,点了点头,对他抛出一个“我明白”的眼神,然后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同时发自内心地对高压锅产生了一种工人阶级之间朴素而诚挚的革命情感。 “方晴姐。”萝卜头问方晴,“你为什么会坠入魔道?” 我连忙说:“方晴说她不记得了。” “原来是不记得。”方晴说,“可是昨天进了镜子之后,我全想起来了。” 这一听,连我都吃了一惊:“你想起来了什么?” “我想起来……”方晴深吸了一口气,“那时候在镜子里被杀害的那个女人……就是我。” 我叫道:“是你!” “对。”方晴点头,眼泪迅速布满眼眶,“杀死我的就是那群男人!” 吊死鬼问:“可素,他们为虾米要杀你?” 方晴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们听过美女图的故事吗?” “听过。”林旭说,“是讲一个叫张生的人路上见到了一个美女,带回家金屋藏娇。后来被他老婆知道后,他老婆千方百计害死那美女,更是对外宣布那美女是妖怪,张生后来也默默相信,于是联合道士将那美女杀死,再后来那美女在高人帮助起死回生。” “哈哈……”方晴越听到后面,表情越诡异,最后凄厉地大笑起来,“对,就是这个故事,他们竟然编成这样,哈哈哈哈,可笑,可笑……”说到最后,竟然放声哭了起来。 我们从未见过方晴这副模样,都愣在当场。 萝卜头第一个反应过来,对方晴说:“你别哭啦,现在这样本来就不好看,哭了就更难看了。” 明知道他这话是在安慰方晴,可是为什么我听着就那么难过呢。 吊死鬼问:“难道说,真相不是酱紫滴?” 方晴擦着眼泪道:“我与方琳不是亲生姐妹!” 语不惊人死不休,原来嘲风推测对了! 方晴说:“我原本是好人家的女儿,因缘巧合偶遇张生,他说他对我一见倾心,便对我百般纠缠。我家教甚严,鲜少看到这样无赖一般的男子,狗皮膏药一般赶也赶不走。开头觉得厌烦,时间长了却也觉得有趣起来,后来他消失了一阵,我竟然失魂落魄般地食不下咽睡不安寝,这才发现一颗心不知在何时全都被这张生偷了去。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我母亲早逝,父亲因为生意常年不在家,家中父亲的妻妾又对我百般羞辱,所以太孤独了吧。” 在恐怖小说中,开头越浪漫结局越凄惨。听她说到这我就知道完了,后面一准没好事。 果然,方晴双目含泪,又道:“后来跟他去了他家,我才知道他浪荡成性,已经有了妻室。按我的出身,本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给人做妾。可已经落了私奔的恶名,姑娘家最重要的名节已经被毁了,又有什么脸面回去……可怜我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从此只能卑躬屈膝地伺候着他的妻妾,他有一个正妻五个侧室,我排行最小。” 我和林旭、萝卜头听得义愤填膺,羡慕地骂道:“万恶的封建社会!”萝卜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在一旁使劲儿点头。 “我在那里受尽了欺凌,又没有个可以说贴心话的人,各种委屈只能憋在心里。唯一庆幸的是张生贪图新鲜,对我甚好。可偏偏就是这一丝好,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张生妻妾的眼中钉肉中刺。张生的妻子陈氏开始散布谣言,说我是妖怪,山中妖狐所化,使妖法狐媚了张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哭得太厉害,我总觉得她的眼睛泛着红光。 “真蠢……”白雪弯起嘴角,“若是真的狐精,早就连他的精气神一起吸没了,还留得她们散布谣言?”她风情万种地瞟我一眼,“是吧,腾哥?” 我打了个寒战,可是又舍不得移开眼睛,这狐精总是有种特殊的魅力让人又爱又恨。 “张生不会相信吧?”吊死鬼说,“不素他带你跑粗来的么?” “陈氏在我房中偷藏刚杀死的鸡来诬陷我是妖物,或者在窗前放狐狸毛,说是我变身留下的,如此种种,各种花招多不胜数。到了最后,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妖怪,我百口莫辩。张生起先还对谣言嗤之以鼻,可是那信任抵不过三人成虎,枕边风轮流吹,最终还是对我起了疑心。正巧那一阵张生诸事不顺,陈氏说我是丧门星,带来了噩运,于是找人将我绑起来,要杀我驱邪,再后来……我才发现……”方晴捂住脸道,“我不想说了……” 郝好说摇摇头,对着高压锅叹道:“你看看,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高压锅猛点头:“愚昧,太愚昧了!” 你俩最没资格说这话!我问方晴:“是改命人助你成魔,使你变成了画皮?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么?” 方晴一下扭捏起来,红着脸,捏着衣角:“记不清了,就记得长得还挺好看的。” 我看着自己的身体做这种动作怎么觉得那么恶心呢! “要不这样吧,”我说,“我们今天十二点再去镜子前站一会儿,看能不能换回来。” 接着郝好说高压锅回到地府查灵魂转换的相关资料。吊死鬼送林旭回家,萝卜头看这边没意思也出去踢球去了。 方晴说:“那我去准备早饭。”然后就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听得厨房里咣啷咣啷一阵乱响,方晴为难地走出来,“对不起,这身体用不习惯。” “没关系,没关系。”我说,“你休息一下吧,我屋里有电脑,你去看看电影打打游戏放松下心情。” 方晴应了一声,进了我的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哭得太厉害,我总觉得她的眼睛泛着红光。 我很想听听嘲风的意见,但是怎么叫那家伙都没反应,手上的红绳,带一层柔和的光芒,今天看起来却像是干枯的青草一般,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白雪难得没有出门,半倚在沙发上看着我:“腾哥,你觉得方晴的故事怎么样?” 我说:“受了这么大的伤害还能保持一颗温柔的心,没有因为曾经的黑暗走上违法犯罪报复社会的道路,我很欣赏她的生活态度。” “是啊。”白雪娇笑道,“如果我遇到了这种事,作为报复,我一定会把世上的男人全杀光。” 我在心中庆幸,还好遇到这事的不是白雪。 第81章巨大的阴谋 这时,方晴从我的屋子里出来,很雀跃地往外走。看她心情这么好,我也很高兴,微笑着问:“方晴,你要去哪里啊?” 方晴咯咯咯地笑道:“我要去买一些材料。” “早去早回啊。”我说 “嗯。”方晴轻快地点点头,“我会的。”然后蹦蹦跳跳地走了。 她到底看到什么了那么高兴?我好奇地回到自己屋子里,打开电脑看方晴的浏览和搜索记录。紧接着我就彻底石化了在电脑面前! 搜索记录的上面写着——大规模杀伤武器原子弹的制造方法。 “这样才正常嘛。”白雪笑道,“只有恨到极致才会成魔,都变成魔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报复之心?” 这已经不是报复社会的程度了吧,她是想毁灭世界啊!我目瞪口呆,她……她究竟要出门买什么材料啊? “别担心。”白雪安慰我,“这些东西市面上买不到。” “也对。”我松了口气,继续看下面的记录,下一条查询记录让我的血液再次凝固了。 方晴在百度知道上注册了一个账号,问“有谁知道反政府恐怖组织的联系电话?”“哪里有卖枪支弹药的?”“有什么地方可以批发手榴弹?”“大量收购生化武器,联系电话130xxxxxxxx。” 不愧是我身边的人,发的帖子都很有我小广告的风格。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账号用的是真名,不是方晴的真名,是我——吴子腾的名字。不用说,留的联系电话也是我的手机。 隔着电脑,我都能感觉到祖国尽职尽责的网警同志们一边在嘲笑这个傻逼竟然敢用真名一边迅速展开跨省追捕。 我几乎是泪奔着跑出门去找方晴的。 当我找到方晴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情报,正在一家兰州拉面馆跟人对暗号。 方晴说:“战争尚未结束。” 兰州拉面的店主严肃地回答道:“一曲忠诚的赞歌。” “醒醒吧,哥们!看清楚现实!”我一手拉着方晴一手拉着店主,泪流满面地说,“拉登已经死了。” 吃了碗不加肉的牛肉面之后,我终于用消费金钱的办法安抚了兰州拉面的店主。 “我真心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被我拉着往回走的时候,方晴还在不停地抱怨,“上天创造出魔这一族群,让我历经磨难认清人类凶残的本性,就是为了让我活下来毁灭这个黑暗的世界!我要报复!” 我完全没想到温婉善良的方晴拿回记忆以后会变得这么扭曲。 回去把这事和小二楼的其他鬼怪说了,因为方晴现在用的身体是我的,所以他们所有人都在幸灾乐祸。直到下午方晴做了主要成分是耗子药的晚饭,并在墙上贴了几张不足以威胁到自己但是可以驱鬼的符咒之后,所有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坚决地站在了我这一边。 “现在这情况太危险了,”萝卜头人小鬼大认真地说,“当务之急是把身体换回来。” “对,对,”吊死鬼说,“换回来缩不定就能好了!” 当天晚上,我拉着方晴又站在了镜子前面。 在时针分针秒针在12重合的时候,我像上次一样拉开了铜镜上的布。 铜镜静静地立着,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在铜镜前转了两圈:“难道还有别的什么触发条件?” “oh……”萝卜头感慨道,“看来暂时换不回来了。” 方晴泪如雨下:“我……我虽然是魔,但至少也是个讲究的魔……现在……”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悲伤地捂住脸。 “你们为什么会半夜跑到小鬼的房里?”一直和小鬼沟通的白雪问道,“听小鬼说你们好像是故意跑去照镜子的?” 我和方晴两个人同时惊呼道:“啊!”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事既然是黑胡子道士李三丰告诉我们的,那他肯定对这镜子有所了解。 因为白雪和李三丰不合,所以第二天我们瞒着白雪,偷偷去找了李三丰。 李三丰和上次一样在菜市场摆摊,这次他摊前很热闹,围了一堆卖菜的大妈。 李三丰正在侃侃而谈:“根据卦象显示,近一年内菜价和肉价会有较高涨幅,但是食盐味精涨幅不大……什么?其他的啊?折扣信息?嗯……”李三丰紧皱眉头,捏着手指算了一会儿,道,“这个月底,最后一个礼拜天……大乐购超市的糯米特价……下个月二十号南单商城打折,鞋子换季特卖,买一百送五十,买三百送一百五。……啥?你要卖x丽c738的黑色37号鞋,那就不用过去了,没货!x635的39号有没有货?嘿你们别全问我啊!一个一个型号算能算得过来吗!你们去问卖东西的去啊……八匹狼啥时候打折?我算算啊……应该是在十一月份的中旬了……” 瞧瞧,这才是真正的算命,不脱离实际,与人民群众的生活息息相关。 “自从有了老李。”其中一个大妈笑着说,“我再也不稀罕拿打折广告单了!” “广告单哪比得上李道长,李道长有针对性,还环保,绿色无污染!” “就是,算得出这些才是真的会算命,我算看透了,其他算命的都是骗人的。” 大妈们算完命,兴高采烈地离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李三丰见那些大妈走远了,才擦了一把汗,把屁股底下坐着的一沓打折广告单拿出来,撩起胡子扇风。 我叫道:“李三丰师叔。” 李三丰大吃一惊,想要把打折广告藏起来又不知道藏哪里,看我们越走越近,索性把广告放在算命台子上,用身体把打折广告单压住,然后一手支着头,朝我们微笑着点了点头。 同为男人,我不想揭穿贫苦中年男道士想和大妈套近乎的虚荣心,也朝他点了点头。 方晴娇声道:“道长啊,关于那个镜子,我们有点事想问问你。” “哎呦。”李三丰打了个寒战,一脸恶心地看着方晴,“徒弟,你没事吧?怎么说话这个腔调?”说完,伸手去摸方晴的额头。 “呀……讨厌!”方晴尖叫一声,打掉李三丰的手,然后揪着胸口道,“不要碰我,臭流氓!” 市场里全部的声音都被方晴的叫声压下去了。整个市场中人们的视线都转移过来。 李三丰整个人都僵掉了,而黑胡子道士算命摊摊旁边卖鸡的和卖鱼的同时把摊子往外移:“这算命的原来还有这爱好。” 李三丰哪里知道我的身体里装的是方晴,惊得睁大双眼,下意识地又想上来抓方晴:“不是……徒弟你没事儿吧?” 方晴双手护胸,向后跳了一小步,然后跺着脚,叫道:“死道士,想死一次看看么?” 这动作吧,要是方晴原来的身体做肯定是娇俏可爱,惹人心动,能激起男人强烈的保护欲。 可是她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所以这个动作引起了围观群众的一片哗然。 卖鱼的和卖鸡的说:“这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把他的脸记下来,以后咱离远点。” 你别记脸啊!记脸多肤浅!你怎么不透过现象看本质啊! 李三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赶紧拉着方晴走到一边:“我说徒弟啊,你是不是压力太大脑子不好使了,我也知道救世主不好当,有啥事你和师叔说啊,师叔给你开导开导,啊?” “讨厌,”方晴挣扎着想要摆脱李三丰的禁锢,“岂有此理,放开我。” 我实在看不下去,拍拍李三丰的肩膀:“师叔,放开她吧。” “到底咋回事?你是失恋了?钱包被人偷了?还是被狗咬了……”李三丰猛地回过头盯着我,“师叔?” 我说:“我是吴子腾。” “啥?”李三丰大声问道,我对凑过来偷听的卖鱼的和卖鸡的甩甩手,“看什么看,一边去。”然后把李三丰拉到一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竟然会变成这样,嘿嘿嘿嘿,你们果然去看了,真是事事难料啊!”李三丰摸着自己的胡子,表情严肃地对我说,“你发生了这样的事,师叔也很痛心啊!哈哈哈!” 你要装悲伤就装全面点,别脸上装得一本正经说话还带笑。 我敏捷地抓住他话中漏洞:“我们果然去看了?你猜到我们会去看那镜子了?” “我李三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双指一掐便能算尽人间百态悲欢离合。” 我跟方晴说:“方晴,去叫白雪来。” “吴子腾,你要明白师叔的一片苦心。”李三丰拍拍我的肩膀,道,“师叔都是为你好。” “怎么说?” 李三丰看了一眼方晴,把我拉到一边,表情严肃,道:“敌人已经开始行动,我们必须得先他一步行动。” “什么意思?” “你仔细想想近来发生的事。”李三丰说,“吊死鬼也好,萝卜头也好,方琳也罢,一直到现在的方晴,无论哪一个,都和改命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各人发生事情的时间不同,可是现在他们都聚集在了小二楼,这是为什么?” 我想了想,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难道这是有预谋的?” “对。”李三丰点头道,“虽然我们不知道改命人的身份,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正在计划什么,而他计划的事情和小二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这是个预谋,这就说明那改命人从百年前甚至更早以前就已经布下了局,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就用这么长的时间布局和众鬼怪凄惨的死来说,那人心机之深手段之狠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第82章我要娶老婆 李三丰继续道:“按照之前的事件推算,接下来就应该轮到剩下的住客了,也就是方晴和那个狐狸精、万事万物,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有因必有果,改命人已经种下了因,自然知道结果。” 李三丰说,“所以他们来小二楼,也在改命人的算计之中。” 我恍然大悟:“这么说方晴死的那块森林,就是现在的小二楼!” 李三丰点头道:“既然我们知道了改命人的思路,那么为了弄清楚真相,必须先一步行动,赶在改命人的前面。以防其他意外发生。” 这话说得在理,凡是有改命人出现的事件都十分离奇危险。 我连连点头,对面前这个黑胡子道士佩服道:“师叔你是早就算到我和方晴会一起半夜十二点到镜子前面?” 李三丰眼神闪烁的笑道:“嘿嘿……嘿嘿……那是自然。之前元不通和我说过这镜子不能在半夜十二点照。” 他不说倒罢,一说我就起了疑心:“不会是他说了以后特想知道半夜十二点看了会怎么样,自己又不敢看,就想个法子告诉我们,没想到碰巧遇上方晴的事了吧?” 李三丰抬头看天,顾左右而言他:“今天的月亮真晒啊!” 得,被我猜中了! 我问:“那你知道怎样才能让我俩恢复原状吧?” 李三丰点头:“那是自然。”说罢,从道袍里掏出一张地图给我,说,“我算到这地方与这事件有关,打听了一下,正好这里闹鬼。你们把鬼除掉就能变回来了。” 事不宜迟,我和方晴马上坐车往地图上标记的地方而去。 地图上的地方和我小二楼的地方相反。小二楼在城市西边的话,地图上那位置就在城市东边,虽然离市中心距离是一样远,但是东边发展比西边快得多。 这地方相当难找,我们找了半天没找到,于是我在一家古董店前拉了一个人问:“西园路十三号在哪?” 那人伸手往前方上空指了指,我们这才看见在两栋大楼之间夹缝的上空,有两块列在一起的牌子。 上面一块牌写着“西园婚姻介绍所”,下面一块牌写着“花圈寿衣殡葬用品”。 两个牌子旁边一个箭头,指着楼的夹缝里面。 这两块牌子内涵啊,很好地说明了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个千古不变的真理。 我本以为13号应该是卖殡葬用品的寿衣店,结果却发现13号是婚介所。 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我感觉有点不适应,问方晴:“那咱进去吧。” 方晴一看见婚姻俩字脸就红了,轻声说:“那……好呗……” 又不是领证,害臊什么啊? 见方晴还在原地站着,我催促道:“走呗,再不走人家就下班了。” 话刚说完,婚介所里走出来一群穿碎花大衣的大妈。 还真下班了。我正想着要怎么和大妈们说我们的目的,那群大妈就已经围上了我们。 “怎么了,姑娘,小伙子,在这站着干嘛?是不是要进婚介所啊。” “对……我们……” “那就进啊,愣着干嘛,你们还两个一起来啊,认识的啊?” “我们是……” “是来找对象的吧,来来来,别害臊,进吧进吧。” “不是,我们……” “不是什么啊,都站在这看着我们的牌子看半天了。真是,你们这群小年轻就是爱面子,害臊什么啊,不就是找对象嘛!” 随着一阵阵铜铃般的笑声,我和方晴毫无反抗余地地被众大妈推进婚介所。 这婚介所就一层,一百平米左右。除了办公用的柜台,旁边还放了玻璃圆桌,桌旁摆着俩椅子,地面干干净净。 按照二狗子的话,在江湖中,貌不惊人的中年大妈团体战斗力惊人,她们认真起来,就连黑道也得退避三舍。因为这群人对资讯的掌握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不需要上网,只凭最原始的交流,大妈们就能掌握街道中每个成员的信息,谁家儿子是干啥的,每月工资多少,谈过多少对象,每个对象的身高长相职业性格,以及谁家媳妇做菜放盐多,谁家小孩晚上睡觉尿了裤子等等等等……事无大小,全都被大妈们所熟知,精细之处连美国中情局都得甘拜下风。 据说有很多警察局的线人就是居委会大妈。 总之,这是一群不容忽视不容小觑的团体! 就在我思考时,大妈们已经迅速走回了岗位,有人刷刷刷地翻着本子,有人打开计算机敲着键盘,还有人对方晴发问:“小伙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 “我不喜欢女人。”方晴跺脚道,“我喜欢男人!” 翻本子和敲计算机的声音都停止了。 哎呀,我一拍额头,方晴怎么就忘了她身体和我身体对调的事情了呢! 我连忙打圆场:“他是不喜欢女人,我喜欢女人。” 话刚说出口我就知道坏了,房中弥漫着死一般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大妈看着我们,用一副理解的表情说:“这……这个……确实不好找对象啊!” “不是这事儿。”趁着这会儿,我赶紧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听说你们这里闹鬼……” 大妈们听了这句话,又高兴起来:“哎呀,是李道长让你们过来的,是吧?” 我吃了一惊,李三丰在大妈年龄层名气竟然这么大! “来来来,快坐快坐。”大妈们马上以极度的热情招待我们,“你们可算来了,闹鬼这事让我们烦了好久了。” “怎么回事啊?”我问。 “就是因为那个鬼,”穿蓝衣服的大妈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我们婚介所就要开不下去了。” 说话间,婚介所的温度瞬间低了下去。 戴眼镜的大妈看了看周围,伸出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快来了。” 傍晚昏黄的光照在屋内,婚介所内寂静无声。当光线又暗了半分的时候,忽然有细微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忽近忽远,漂浮不定,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仔细听起来,却是一个拉长了的男人的声音。 “找……不……到……老……婆……啊……” “没……有……孩……子……啊……” “男……多……女……少……怎……么……办……呐……” “政……策……不……好……没……钱……娶……老……婆……啊……” 我警戒地看着四周,却什么都没看见,看来那鬼是故意隐形了。 我问:“你们知道这个鬼的身份吗?” “也是个苦命的人啊!”烫着个方便面头的大妈说,“一把年纪了还没娶到老婆,后来终于在隔壁市里谈了个姑娘,姑娘说你找个好工作吧,正好有别的公司招人他就辞了工作跳槽,结果刚跳过去就经济危机被裁员了。好不容易又找了个工作,工资比原来还低。姑娘说工作慢慢找,那在一起得有个房子吧,于是他就准备买房。头年问好房价,回家卖了田又拿出全部的积蓄来买房,结果房价涨了,凑来的钱只能买个厕所。姑娘说咱俩离得远没房没工作有个车也行,于是那人就去买了个车,买完油价就涨了。去隔壁市的高速上还又加了三个收费站,每跑一趟回来半夜全小区都能听到他在哭,后来慢慢的就再不敢开车了。后来他想买啥啥涨价,手上那些钱啥都买不起了,耗了这么多年姑娘等不住,也跑了。” 我问:“他就没碰到什么降价的东西?” “碰到了啊,他在股市还在六千多点的时候买了股票。” “行……”我说,“你继续说。” “他死也是最近的事儿。”大妈说,“受了那么多打击,这人就躲在屋子里不出门了。为了维持生活,家里的电视什么的全都卖了。囤了一堆的米啊,面啊,方便面,靠剩下的钱自己过自己的,深居简出,也不和别人说话,就偶尔出来买买菜。后来有一天,他盐吃完了,出来买盐,拿了两块钱跑去卖盐的那儿买盐,卖盐的说日本核泄漏,食盐涨价了,一包二十块。那人一口气没憋住,就给气死了。”大妈摇头叹道,“可惜啊,他刚被气死那高价倒卖盐的就被抓起来了。” 那鬼的声音还在婚介所回荡。 “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啊……” “为……什……么……连……食……盐……都……涨……价……啊……” “活……不……下……去……啦……我……要……娶……老……婆……” 第83章给他五个老婆 “你们听听呐。”大妈气愤地道,“这死鬼每天就这么嚎,一来客人就开始嚎,有时候还现身吓唬人家小年轻,客人全都吓跑了!我们怎么做生意……”说着说着,她扭头看向我,“哎,你眼眶怎么红了。” “身为同性……不,同类人,我能明白他的心情。”我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鼻梁,又问,“他这么闹,你们就没想想什么办法?” “想了啊,隔壁不是卖花圈纸人的么?我们想他要老婆,就烧了个女纸人给他。他安静了三个月,又开始叫。不过他喊的话的内容变了。” 方晴问:“变成什么了?” 那鬼像是回答我们一般叫道:“没……房……子……啊……没……地……方……住……啊……” 大妈继续说:“我们就烧了个房子给他。” 男鬼的声音马上解释道:“房……子……没……钥……匙……啊……” 另一个大妈接口:“烧完了没过几天他又喊要车,我们又烧了个车。” 男鬼说:“车……子……没……油……啊……” 下一个大妈继续说:“有了车又要电脑。” 男鬼的声音带着哭腔:“电……脑……没……联……网……啊……” “给了电脑又要新款的lw包和钻戒,名牌的衣服和鞋。” 男鬼哀声道:“老……婆……说……都……是……假……的……啊……” “废话!”大妈们骂道,“真的我们烧得起吗!” 大妈们越说越生气,最后一个瘦小、高颧骨的大妈气愤地问我:“你说他这样没完没了,怎么办吧?” 我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嗯……” 大妈们眼睛唰地亮起来,带着好奇而激动的八卦神情靠近我:“你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我看出来了。”我说,“你们是逗哏的,这男鬼是捧哏的。” 大妈们一哄而散。 “谁跟他说相声啊,”带金边眼镜的大妈说,“这鬼还放话威胁我们说不给他就吓走我们全部的顾客。” 方便面头大妈接着说:“就因为整天做这些奇怪的东西,隔壁店扎纸人的老贾现在天天研究时尚杂志学着做寿衣啊。你说人家老贾都年纪一大把了,整天看露胳膊露大腿的时尚杂志,也不像话啊。” 我说:“你给他烧纸钱不就完了。” 那鬼马上说道:“钱……会……通……货……膨……胀……我……不……要……” 果然是个现代化的鬼,活学活用,把生前的知识带到了阴间,有文化!有智慧! 方便面头大妈为难地看着我们:“你看着咋办呢?” “这还不好办嘛。”我说,“他现在就是个无赖,对付无赖就要用无赖的方法。” “啥方法?” 我嘿嘿一笑,对着方便面头大妈耳语了一番。 “能成么?”方便面头大妈怀疑地看着我。 我信心十足地道:“不行你来找我!” 出了婚介所,我察觉到一道饱含敌意的视线。扭头一看,隔壁寿衣店里站着一个老头,正死死地盯着我们。这会儿天已经暗得差不多了,寿衣店没开灯,那老头又穿了件黑色的衣服,整个身体几乎都要融入到黑暗之中。 这位估计就是大妈们所说的寿衣店老板老贾了。 那老头不知道是不是和死人用的东西接触久了,看人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眼神锐利得像是要把人的灵魂都看出来一般。 老头只盯着我,没看方晴。 从婚介所有这么多大妈不瞅,光盯年轻小姑娘的肉体这点,就可以看出这老头是个人物! 蹊跷的是,方晴也在盯着那老头。 现在这俩人的视线没有聚集在一起,但是看他们的样子,要是视线相交了,绝对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没什么。”方晴摇摇头。 我再转头去看寿衣店,那老板已经不在了。 三天之后,婚介所打电话来,说事情搞定了,男鬼再没去骚扰他们的工作。 小二楼的住客在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之余又深感好奇,吊死鬼问我:“你用的素神马方法?” 我说:“我让她们再烧四个现代化的少女纸人给他做老婆,烧个纸人老太太给他做妈。” “你之前一副要教训他的样子,可给他烧老婆这不是好事吗?”方晴奇怪地问,“难道是妻子多了他满足了,所以再不来闹事了?” “这哪算好事,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现在有了五个老婆一个妈。那男人本身就不像有主见有定性的人,现代的女人又好强得很,到时候大小老婆争风吃醋再加上婆媳关系,那男鬼肯定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跑出来吓唬人?” “oh,这招太阴险了。”身为男人,林旭很理解我这手法有多么狠毒,眼中露出对这鬼的同情,“万一他恼羞成怒,再来闹呢?” “看他不像那么有骨气的鬼。”我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让郝好说联系了婚介所那块的鬼差。那俩鬼差哥们使了点手段,威胁了一下,估计那鬼是再没胆子去闹了。” 方晴啊了一声,说:“你就把鬼差当黑社会使啊?” “话不能这么说,你没听过一句俗话么?”我说,“鬼差耍流氓,谁也挡不住。” “腾哥这话说的在理。”白雪赞赏地点点头,“合理利用身边的人际关系就能取到很好的效果。” 不愧是狐狸精,在这种地方和我特有共鸣。 “成功了啊,那真是太好了。”方晴捂着嘴欣慰地笑了,男人身上充满女人味的动作看得我心里发麻。基本上现在小二楼的住客一看到方晴就别过脸,听到方晴用娇滴滴的声音说话表情就开始扭曲。 交换身体之后我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鬼被恶心了也会吐。这些天他们见我还好,见方晴那反应就激烈了。 他们这种举动让方晴十分沮丧。我曾经安慰过她不用为了人格魅力不如我而伤心,但是每当我说这话时,她总是用一种无知是福的眼神看着我。我还曾经听见她一个人自言自语说“哪怕和萝卜头换也好啊”之类的话。 方晴问:“可是既然事情解决了,为什么我们没有变回原样呢?”这话给还沉浸在成功的兴奋感里的我泼了一盆凉水。对啊!既然成了,我们为什么没有变回来呢? 白雪问道:“话说回来,你们到底是听谁说处理完这件事就可以换回来的啊?”当然是李三丰了! 瞒住白雪,我和方晴回到菜市场找李三丰,原来摆算命摊的那地方来了个卖牛肉的。 李三丰正在跟那个卖牛肉的忽悠:“这块可是风水宝地。你看这个摊子坐北朝南,摊位上方无遮挡,阳光充沛,还有风雨滋润。地方虽小,前后左右却都有摊位,财富易聚不易散,可谓聚宝之地。正所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二仪,二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若按卦相来说,此处为八卦中的坎位,你五行缺水,而坎属水相,此处恰巧可以弥补你八字的先天不足。你看见那个卖苹果的了么?” 卖牛肉的已经被忽悠得晕头转向,看着不远处的苹果摊,点点头。 李三丰继续道:“苹果红润圆滑,清香淡雅而不张扬,有富贵吉祥八面玲珑之意,苹果摊在你的东方,紫气东来,能大幅提升你的运势,有益无害。你若在别处,杀牛宰羊血债太多,必然会影响命运,可是这里左有鸡摊右有鱼摊,杀气聚合,则可以挡神弑鬼,用恶气驱退身上恶灵。怎么样,你现在觉得这个摊位好不好?” 卖牛肉的呈现出一种被邪教迷惑的痴呆感:“好!” 李三丰佛尘一甩:“这么好的摊位,现在只要九百九十八元,不是一千,不是两千,是九百九十八!九九八!九九八!数字过九化零,九九归一,九五至尊,九为最大!八寓意为发,招财进宝则为发,客源充足则会发,你们生意人最注重的是什么?娶妻?不,事业无成怎可成家!享乐?不,没有资本又怎能游山玩水!怎么,你想到了么?”一串设问句之后,李三丰问向卖牛肉的,后者刚要说话,李三丰马上制止了他,自问自答道,“没错,赚钱!就是赚钱!男子当以事业为重,事业成功与否则表现在资产上,用通俗的话讲,就是赚钱!如果你要赚钱,打算怎么办呢?” 卖牛肉双眼发直,迷茫地摇头。 李三丰叹了一句,“不开窍!”又说,“当然是在此摆摊!此地和你的命格相辅,赚钱再好不过。如此宝地,又是这么好的价钱,你想要么?” 卖牛肉的恍然大悟,兴奋得双颊泛红,连连点头。 “你想要是自然的。”李三丰摇摇头,面露难色,“之前有个卖羊肉的也看上了这个摊位,开出了九百九十九的价钱,我却没有让给他。因为这摊位于我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是我祖父留给我的。”李三丰眼含热泪,遥望天际,“祖父临终前告诉我,定要守好这个算命摊。” 扯淡吧你,这市场去年三月才建好的。 “不能卖?”卖牛肉的闻言大吃一惊,面如死灰。整个人抖得如同寒风中的狗尾巴草,沮丧地离开。 “别走啊!”李三丰一把拉住他,“我话还没说完呢,贫道容易心软,所以如果你求我的话……” 卖牛肉的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啊?” 李三丰重复道:“如果你求我的话,我说不定会松口。” “道长!”卖牛肉终于听明白了,扑在地上,双手抓住李三丰的道袍连声道,“我出一千!求求你把这个卖给我吧。” 第85章见过遁地术没 “看你诚心诚意地求我……”李三丰点点头,带着忍痛割爱的神情,“罢了罢了。助人为快乐之本,我就让给你吧,记得每个月交摊位费。” 卖牛肉感激涕零地从兜里掏钱。旁边卖鱼的小声问卖鸡的:“这摊子他当初多少钱租下来的?” 卖鸡的说:“五十。” 我和卖鱼的异口同声地叹道:“这老小子真黑啊。” 李三丰收过钱之后,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符:“此乃招财符,带着招财符在此地摆摊,只要你老老实实诚信做买卖,就能保你平安富贵。” 卖牛肉的感动得都要哭了:“道长你真是个好人,您叫什么名字?” “做好事怎能留名。”李三丰说,“道士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记住了,我叫元不通。” 我差点被口水呛死。这家伙够损的啊,干坏事不报自己名字报我师父的名字! “元不通,元是一元钱的元,不是不好的不……” 我一把捂住李三丰的嘴把他往外拽,你陷害不够还要解释得这么详细!还能再缺德点不? 卖牛肉的吃了一惊,我不好明说我师叔骗人,只能使劲儿地给他使眼色,想让他明白他上当了。 卖牛肉的喊道:“妖女,你别想抛媚眼迷惑我,你想对道长干什么?” 我那个恨铁不成钢啊,我想干啥,我想请你赶快去医院看看脑子,晚了就没救了。 卖牛肉的还想说什么,李三丰挥挥手制止了他,然后挣扎着脱开了我捂在他嘴上的手,冲卖牛肉的云淡风轻地一笑:“不用担心,贫道这般出世之人,难免会被凡人所迷恋。” 卖牛肉的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上下打量我道:“原来是道长的粉丝啊,年轻人都爱追星,这我理解,可长得挺好一小姑娘怎么这么狂热,你姐是不是叫杨xx?” 这话说得方晴都生气了,跺脚骂道:“你才追星,你全家都追星。” 李三丰估计是怕我说出什么,趁着一干人被男身女魂的方晴的动作弄恶心的空当,边说“各位后会有期”边拉着我往别处走。 犯罪分子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我一直没吭声,等出了市场,我才对李三丰说:“师叔,你这可玩大了,诈骗是犯罪,你说你是自首呢还是我见义勇为大义灭亲把你送到警察局呢?” 李三丰说:“你是谁徒弟,怎么一下就站在那个卖猪肉的那边去了?” “卖猪肉的?”我回头看了看市场,“他不是卖牛肉的么?” “什么牛肉啊。”李三丰说,“他那个是猪肉,用牛肉精熬过了,做的假牛肉,贫道这是给他一点教训。” 我笑了:“原来如此。该,活该!” 李三丰得意地摸着胡子,问我:“怎样?师叔做得不错吧!” 我伸出大拇指:“干得好,就是这帮龟孙子,害得我们吃饭都吃得提心吊胆……哎,不对啊……你给他教训他也不知道啊,以后继续卖假牛肉怎么办?” 方晴插嘴道:“而且就算为了教训他,你也不能骗人呀?” 李三丰转过头,笑着盯着方晴:“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啊!” 方晴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凛冽起来,笑着反问:“您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看方晴,又看了看李三丰,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俗话说破财消灾,我既然拿了他的钱,就得帮他一把。”李三丰又道,“所以我和他说要老老实实诚信做买卖,如果他老实诚信,那位置和符肯定能帮他,如果他还固执地走歪门邪道,那地方就是他的末路。我做了劝告却不点破,就是想让他自己做选择……对了,你们来做什么?” 我说:“婚介所那事我们解决了。” “解决了?”李三丰吃惊地看着我,“居然这么快!” “解决了。”我摊开手,“你不是说能变回来么,为啥我们没变回来?” “这就奇怪了。”李三丰摸着胡子,“按照卦象,确实应该在那里啊。” 我怀疑地看着他:“师叔,你是不是又在忽悠我们?” “不会啊,”李三丰又想了一会儿,问我,“嘲风有没有说什么?” 我指着方晴手上的红绳说:“最近那家伙啥话都不说。” “哎呀!”李三丰看了一眼吊坠,叫道,“糟了!” “什么?” 李三丰拿拂尘指向红绳:“怎么你还能在这边优哉游哉的!什么不说话,嘲风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我说,“红绳不就在那里么?” “神兽不能随便下凡,红绳只是让嘲风依附的道具。换而言之,红绳其实就相当于一个容器,嘲风是容器里的水。现在容器在,但是里面的东西却没有了。”李三丰气得使劲儿甩袖子,“你怎么能把嘲风给丢了呢!” 我点点头,目光转移到李三丰的道袍袖口,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他挥手的动作,就要掉下来。 等李三丰注意到我的视线的时候,那东西已经轻飘飘地掉了下来。 是一张纸。 李三丰脸色大变,连忙伸手去抓,方晴眼疾手快比他更先一步抓到那张纸,照着上面的字念出声来:“驱鬼合同。” 李三丰装得跟没事人一样,转头哼着小曲看天。 我连忙伸头去看,不看则已,一看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李三丰和婚庆公司的驱鬼合同。这老小子竟然跟人签了合同!然后忽悠我们去驱鬼! 原来这次驱鬼是收费的!钱都进了这老小子的荷包。 我拿着那张纸对着李三丰道:“你竟然拿我们赚钱!” 李三丰脸上马上堆出笑:“我是想让你多些驱鬼经验,快点进步。” 说得好听,我厉声问道:“那钱呢?” “不要谈钱,谈钱伤感情,咱们谈感情吧。” 我气道:“谈感情伤钱!” “既然这样,”李三丰说,“那我告诉你一件事吧。”说完,他附在我耳朵边低语。 我尚未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李三丰又问道:“徒弟,你见过遁地术吗?” 我摇头:“没见过。” 李三丰说:“师叔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说完,他嘴里念念有词,右脚在地上一跺,竟然跟陷入泥沼一般,整个人都沉到地里面去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 最后李三丰的莲花冠也消失在土地里。我在那块地上踩了几脚,是实的。 怪不得这家伙能从白雪手中逃脱那么多次,原来他还真的有点本事。 我对地面喊:“师叔,我看明白了,你先出来,咱们把婚介所驱鬼的钱分了,一九分,你一我九,那一份就算我给你的介绍费了。” 地面鸦雀无声。 我说:“那你二我八。” 地面还是没有动静。 我说:“三七!不能再少了。” 地面始终没动静。 我说:“你老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吧,一口气五五平分好了!” 地面依然没有动静!我这才反应过来,都遁地了,估计是再不回来了! 李三丰跑了! 这家伙畏罪潜逃了! 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欠揍的师叔了。 “吴子腾。”方晴担忧地看着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还没有找到变回去的方法。”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说,“咱不靠他,自己找办法变回来。” “那嘲风呢?”方晴说,“李道长说他失踪了。” 我说:“最后一次看他是在镜子里,看来最主要的还是那镜子!咱再回去自己研究研究那镜子!” 嘲风在那里,我肯定得把它给找回来。 第86章奇怪的方晴 我和方晴回到小二楼,一进门便看到萝卜头又在吃冰淇淋,而且还是哈根达斯这种高等货。小二楼里没人会愿意大老远从市里买来这玩意儿送给萝卜头! 我马上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东西你从哪偷的?” 萝卜头一边吃一边傻笑:“别人给的。” “谁给的?” “跟我做买卖的人。” “什么买卖?” 萝卜头高兴地举起哈求达斯:“我把东西拿给他,他给我这个。” 我心里咯噔一声,坏了,这家伙又被别人忽悠着跑去偷东西了,连忙问道:“哪的东西,你又去偷谁家了?” “不用担心,我没偷别人的东西,”萝卜头说,“就是咱家的。” “哦。”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屋里没有比哈求达斯贵的,顶多是平价,咋样都不亏。我从萝卜头手中夺过哈求达斯,说,“这东西贵着呢,别吃那么快,一会儿放冰箱里冻着。” “放冰箱里?”萝卜头鄙视地看着我说,“你傻瓜啊,那不就化了么!” 对,我忘了我的冰箱有加热功能!那得赶快吃完了,我拿着冰淇淋盒子问方晴:“吃点不?” 方晴摇摇头,问萝卜头:“你拿的什么东西给他?” 我一边感受冰淇淋在口中融化的感觉一边愉快地说:“管它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个哈求达斯贵。拿哈求达斯换,傻冒,哈哈哈。” 萝卜头说:“我把屋里那个大镜子给他了。” 噗!我嘴巴里的哈求达斯全喷出来了。 萝卜头的偷书我可是见识过的,上次赌徒事件,他在公交车上表演的那一首至今还在我脑海里。在偷盗这条山上,萝卜头已经站在了顶点。呆在屋里和吊死鬼谈情的林旭两人完全没发现那么大一块镜子被萝卜头搬走了。 “不会吧!”林旭惊讶地看着萝卜头,“我竟然什么都没听见!” “嗯。”萝卜头傻笑着点头,“我可小心了。” “尊腻害啊……”吊死鬼佩服地说。 萝卜头谦虚地说:“一般般啦。” 现在是夸他的时候吗? 刚回来的白雪听我们说了来龙去脉,问萝卜头:“让你偷镜子的那个人长什么样?” 萝卜头想了想,说:“就是那样。” “那样是哪样啊?”方晴问,“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年纪多大?穿什么衣服?有没有什么特征?” “男的,瘦子,老头,穿着个灰色的马甲。”萝卜头弯下腰,说,“他是这样走路的。” 我总结道:“是个驼背的瘦老头。” 坏了,老和修炼几千年几百年的妖怪处一起,我对时间已经没有概念了,我“哎呀”了一声拍了拍脑袋,这东西既然能记录方晴的生平,那应该也有点年头了,保不齐就是什么值钱的古董! 古董可比哈求达斯贵重,结果就这么被人骗了! 白雪问:“方晴,你知道什么吗?” 方晴低着头,道:“不知道,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从方晴口中听到累这个字。 萝卜头叫道:“饭呢?饭呢?” 白雪说:“这两天方晴都没做饭,就是做饭了也没人敢吃,里面全是耗子药。” 吊死鬼看着方晴的背影说:“方晴最近吼奇怪啊。” “总感觉不对。”我点点头,说,“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白雪惊异地看着我,轻笑道:“腾哥,你……”说到一半忽然捂住了鼻子,“好臭。” 我吸了吸鼻子,果然闻到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变异人与僵尸最大的区别就是不喝血或者番茄汁就会身体腐烂,而那味道是从我身上传出来的。 完了,身上披的这块皮臭了! 怪不得方晴与方琳天天都要喝番茄汁。 这个残酷的现状提醒了我自己身上披着人皮的现实,我马找起方晴。 方晴房间门一推就开了,可方晴不在房里,我从开着的窗户往外看,方晴不知要到哪去,正一瘸一拐地往外跑。 看样子是忘记自己换了身体直接从二楼跳下去了! 我看着她那一瘸一拐的样子我就心疼,那可是我的身体,省着点用啊! 更令人奇怪的是,这会儿天都快黑了,方晴出去干嘛? 我想起刚才李三丰对我偷偷说的话。 李三丰对我说:“我不知道马道士在那镜子里封了点什么,但这变异人和原来的变异人可不一样,身上有魔气。” 我早觉得方晴从镜子里出来以后就变得古怪,这会儿不声不响地偷偷从二楼跳出去更是令人起疑。 我正要追出去,被白雪拉住,道:“你这样怎么出去?” 我一照镜子,吓了一跳,只见我现在已经浑身青紫,皮膨胀起来,鼓得跟气球一样。 这模样出去肯定得吓死人,于是马上找方琳要了几个番茄快速吸了起来,可还是没用! 正在着急,吊死鬼和萝卜头飘进来,吊死鬼高声叫道:“玛丽叔!这里!” 萝卜头头一甩,将叼着的东西扔过来。我接了一看,是一套蜘蛛侠的衣服。 吊死鬼羞涩地说:“这素偶和林旭玩角色扮演时用的,借给你。” 看不出来啊,你俩还挺有情趣! 我套上蜘蛛侠的衣服就往外跑。正好有辆出租车停在车站,方晴上了那车开走了。 我连忙登上后面的公交车,对司机说:“追上前面的出租车。”估计是皮没穿合适的缘故,我的声音十分沙哑。 司机上下打量我,说:“你以为你cosy个蜘蛛侠就能打公交车了!虽然胸肌练得挺壮可是个子太小了,人蜘蛛侠比你高多了,下去下去!” 后面乘客哄的一声笑了。 跟在我身后的萝卜头学着我在头上套了个丝袜,跳上车喊道:“抢劫,把头都放到屁股下面去!” 他把手指伸在衣服里隔着衣服凸起做了个手枪的姿势,结果衣服破了个洞,手指头跑出来了。 司机说:“你们干嘛?拍电影吗?” 乘客们笑得更开心了。 白雪摇着扇子,对司机说:“司机大哥,开车吧,马上就到。” “这几个人就数你正常。”司机一边笑一边摇头发动车子。 刚开车,车窗外的景色就跟飞速快进的电影镜头一样刷刷刷地往后退。司机吓了一跳,马上踩了刹车。 这时候车窗外已经是另一个地方了。 “我们到了。”白雪对司机说,“开车门吧。” 司机愣愣地开了车门,看着白雪和萝卜头跳下了车,才大梦初醒一般地拉住我的衣服:“这是咋回事?” 我正往下走,司机这一拉把我衣服拉破了,“嗤”的一声扯掉了一大块布,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身躯。 “我靠!”司机吓得一哆嗦,看着手里的那片布,再看看我的身体,傻了,“皮扯掉了!你……”他怀疑地看着我,“你……” 我心中一咯噔,他别是发现了吧。 司机握着布,激动地指着我:“你竟然真的是蜘蛛侠!” 我脚一滑,差点栽下去。 车厢内顿时乱做一团,乘客们伸着脑袋往这边看。 “蜘蛛侠脱皮啦!” “为啥里面不是彼特?” “别傻了,电影能信吗!皮掉了里面当然是肉啦!这才是真的!” “我靠神了!我要拍个照留念,蜘蛛侠,看这边看这边,笑一个!” “蜘蛛侠里面竟然不是彼特!老子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我马上从车上跳下来。后面还有人一边吹口哨一边喊:“蜘蛛侠跑啦!” “妈妈,我也要看蜘蛛侠。” “蜘蛛侠,给我签个名吧!” “英雄,别走啊英雄!我们照个像吧英雄!别板着脸啊英雄!笑一个啊英雄!不笑没关系我给你笑一个!” 你们这是在围观英雄还是在调戏良家少男! 我一边跑一边扭头看,还有狂热分子打算追上来,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这不添乱呢么! 就在这时,司机关上了车门:“别去别去,打扰人家拯救地球了怎么办?”他从车窗看向我,手上举着从cosy服上扯下来的那块布,“蜘蛛侠,你安心地工作去吧,我会好好收藏这块布的。” 一个小孩把手围成喇叭状,对着我大声喊:“加油!蜘蛛侠!”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地球啥时候变得这么危险了? 我头都不回地跑进小道。 白雪已经等在那里,笑得花枝乱颤:“呀,蜘蛛侠来啦!” “什么蜘蛛侠蜘蛛精的。”我说,“你就别笑我了,你先说说你是怎么让那个司机一眨眼就把车开到这里的。” 白雪伸出白玉一般的右手,给我看手腕上的表:“哪里是一眨眼啊!我们是正常跟踪方晴来到这里的,不过我使用了幻术,让司机跟着那出租车,然后又消除了全车的人坐车的记忆,所以你们觉得只过了一瞬间。” 怪不得我觉得天比刚才暗了很多。 我问:“方晴呢?” 萝卜头指着前面说:“方晴进到那里面去了。” 前面两个小店,一个是婚介所,婚介所旁边是家寿衣店,正是不久前我和方晴来过的地方。 第87章夜行寿衣店 婚介所早就下班了,这会儿萝卜头指的是那家寿衣店。都快天黑了,方晴来这里干什么? 寿衣店的门半掩着。 我和白雪对视一眼,推开门进了寿衣店,店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这会儿夕阳光线已经不足以照亮柜台,店内依然没有开灯。我只能靠着微弱光线勾勒出的物体大概的形状前进。 柜台后的柜子上放着骨灰盒,对面堆着花圈挽联,整个空间弥漫着压抑沉闷的气氛。 我高声问:“有人吗?” 没人回应,墙上的挂表发出秒针移动的声音。 听到那哒哒哒的声音我就觉得不妙,一般凶杀现场或者闹鬼的屋子都会有这么一个挂表渲染气氛。 不吉利啊! 柜台旁边有个门,是通向里屋的,看来这店是住宅商用一体的,第二层应该就是老板住的地方了。 既然方晴不在这里,十有八九就是进去了。 我又叫道:“有人吗?老板?我们进去了啊……”然后让萝卜头守在这里放哨,就和白雪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了。 按照专业的说法,我们这是私闯民宅,所以我俩走路都非常小心,跟职业杀手似的,没发出一点声响。 二楼左边有个小房间,正前方有个房间,右边是厨房。房间很符合老人的风格,简单古老没有多余装饰。 正前方的房间里摆着彩纸、铁丝、木头、芦苇,还有没做完的花圈纸人。纸人旁边放着一沓时尚杂志。 不用说,这就是婚介所那男鬼造的孽了。 我们走向左边的门。那门虚掩着,隐隐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那些声音像是故障的机械输出的一般,非常生硬,断断续续的。 “哈哈哈哈……终于找到了……” “就在……今晚……” “终于……呵呵呵呵呵……”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直传来有规律的“啪啪啪”的声音。 这不是有人吗? 我敲门道:“老板在吗?” 门内的声音马上沉寂下来。 我继续敲门:“老板?” 依然没人回应。我和白雪对视了一眼,推开了门。 屋内黑得什么都看不清,我伸手摸到电灯开关,摁开了。 室内马上被灯光照亮。 这是店主的卧室,墙边放着一张单人床。我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屋子不大,也没什么遮蔽物,一眼就能看全。可是这里没有一个活人。 倒是墙边摆着无数的扎纸人,有男有女,无一例外都有着粗糙的脸,扁平的五官,空洞而夸张的眼睛和单薄的身躯,红黄绿白各色彩纸也抹不去他们身上的阴气。 就是这种和人类相差很多,但是又和人相似,介于人和非人之间的形态更显得诡异十足。 众多纸人将这个屋子装饰得如同一个大号的墓穴。 既然没有人,刚才说话的是谁? 我转头向白雪确定:“刚才,你听到什么了没有?” 白雪点点头:“这房子里肯定有什么。” 我忽然察觉到身后有视线射来,我正被什么人盯着! “谁?”我猛地转头,身后有几个纸人。纸人正对着我的眼睛毫无感情。 白雪走过去,剥开那些纸人,对我道:“腾哥,你看这个。” 纸人后面有一个柜子,柜子上放着三个栩栩如生的瓷人。和纸人不同,这三个瓷人的五官描绘得栩栩如生。左边那个矮胖,满脸横肉,光膀穿一件皮褂,露出将军肚,右边那个皮肤黝黑,中等身材,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到唇边的长疤,看起来更显狰狞。 这两人看起来像是山野莽夫,表情猥琐,流里流气。中间一个却和他们相差甚远,眉目清秀,面带笑容,衣着得体,一副古代人气偶像小白脸的模样。 我拿起小白脸观察,连我等外行都能看出这瓷人工艺不错,笑得眯起眼睛的表情细腻逼真,表面光滑圆润,一点瑕疵都没有。 “腾哥,你小心点,”白雪道,“这瓷器至少有两百年历史了。” 我笑着说:“你这不是唬我吗,一看这就是新的。” “胚胎是古物,只是上面重上了颜色。”白雪笑道,“要不然他们就眼不能视,口不能言了。” 一听这东西这么贵重,我手一抖,差点把瓷人掉下去,慌忙地接住了,检查有没问题时,却发现这小白脸瓷人的表情由刚才的淡定微笑变成了惊慌失措。 “这玩意儿是活的!”我惊得手一松,这回瓷人是彻底掉下去了。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粉身碎骨,旁边的纸人忽然倒了,瓷人掉在纸人上,毫发无伤。 与此同时,白炽灯的灯管剧烈地闪烁起来,变压器发出巨大的嗡嗡声。 虽然没有风,房间里却发出纸条抖动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像是在表达愤怒的情绪一般。 我的视线停留在那个掉在纸人上的小白脸瓷人身上,一瞬间,我似乎看到那里趴着一个近于透明的男人,正扭过头,狠狠地看向我。 “啪”的一声,白炽灯灭了。 在灯灭的那一秒,我看到柜子上的两个瓷人飘起来,冲我们飞来。 有脏东西附在瓷人上! 我靠着最后看到的瓷人的轨迹,使出天山无影手胡乱抓了把,竟然一手抓住了一个瓷人。 我刚松了口气,忽然觉得握着瓷人的两手有一股寒气袭遍全身。 当道士这么久,我对鬼神这些东西也大概有了一些概念,马上明白这两个附在瓷人身上的鬼想把阴气渡到我身上。我马上想扔掉这两个瓷人,谁知道那两个瓷人粘在手上竟然甩不掉。 我的两个胳膊马上就要冻僵了,房间里又响起纸张抖动和木棍敲击地面的声音。 我挡在白雪面前,说:“白雪你别怕,有我在。” 萝卜头躲到白雪身后,道:“白雪你别怕,有吴子腾在。” 我一边甩手一边转头问萝卜头:“你不是在下面守门吗?” 萝卜头理直气壮地答道:“天黑我害怕。” 我还真没见过比你胆大的鬼,你不如直说你想上来凑热闹。我继续甩着手问他:“你看到方晴没?” “没看见。”萝卜头好奇地看着我抖动的手,“你手里拿的什么?我也要玩。” 我早就对萝卜头惊人的视力见怪不怪,这会儿又正被阴气冻得浑身哆嗦,要不是画皮的身体比人类强,我早就死在当场了,听到他这话,没好气地说:“你不是能偷么?你偷过去就给你玩。” 话音未落,我手上一轻。萝卜头站在我面前,一手抓了一个瓷人,叫道:“哎呦,怎么这么冷!这是啥啊?” 这家伙竟然真把瓷人偷过去了。 萝卜头想了一会儿,傻笑着说:“我知道了,凉的是冰淇淋!”然后伸着舌头舔了舔那两个瓷人。 瓷人上附着的两个鬼魂当即被恶心得现了原形,瓷人上浮现出白色薄雾一般的鬼影。 “不甜。”萝卜头打了个哆嗦,苦着脸说,“冷……” 我说:“那些鬼耍阴招,当然冷了。” 萝卜头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想到什么一般叫道:“对了,跑一跑就热了!” 接着萝卜头用手臂画着圆圈,把手甩得跟风火轮一样,嘴里噢噢噢地叫着,在屋子里疯跑。 就听得那纸人被他撞倒,踩得吱嘎作响。 他热没热起来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附在瓷人上的俩鬼肯定不好受。这强度就跟连着坐了几十分钟加快五倍的天翻地覆大转轮一样,没人,不,没鬼能受得了。 “腾哥。”白雪笑着问我,“你不制止他么?” 那俩鬼被甩得三魂七魄都要散了,快要被甩出去的魂魄像萤火虫一样围绕在瓷人身边。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叹了一口气,双手围成一个喇叭朝萝卜头喊,“但是他们已经死了,就不算生这个范畴了。阿萝,反正是他们先袭击我们,别跟哥客气,甩死他们!” 那鬼被甩得连灯都控制不了了,变压器嗡嗡地响了一阵儿,灯“啪”的一声又亮起来了。 “好了,不冷了。”萝卜头满头大汗地停下来,那两个鬼原本惨白的脸上都甩出红润的血色了,看着像个活人一样,可见受伤多严重。 “活该。”我说,“好好做个瓷人多安生,非得过来阴我们,这不是自找罪受么。” 白雪用扇子捂着嘴,呵呵地笑。 所以看情况,刚才白雪说那话也不是真想给他们求情。 换句话说,目前我们这站的一人一鬼一妖,其实没一个善茬。 第88章古怪老头 与此同时,有声音说道:“是我们不好,求仙人放他们一马吧。” 说话的是掉在地上的小白脸瓷人,此时他脸上赔着笑,用十分诚恳的声音道:“我们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仙人,在下在此向仙人道歉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见他态度不错,张口闭口尊称我们为仙人,我大人有大量也就不和他们计较了,跟萝卜头说:“放了吧。” 萝卜头把两个瓷人扔到地上。马上又有两个纸人过来接住他们。 我说:“以后别再打我们主意。” 小白脸瓷人点头哈腰地道:“一定不敢了。” 我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女……不对,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年轻英俊帅气的男人?” 俩瓷人摇头:“没见过。” 这就奇怪了,方晴进了寿衣店,但是不在一楼也不在二楼,她还能跑到哪里? 这屋子就一个门,萝卜头守着,其他房间我们都看过了也没人。我还特地往窗户外面看了看,刚才方晴很英勇地从小二楼跳了下去肯定摔得很惨,照我身体的承受力方晴要再从二楼跳下去那就要出人命了。 我们又在二楼找了一遍,没找到方晴,又回到了卧室。 萝卜头左右瞅瞅,啊了一声,指着柜子上的照片道:“和我做生意的就是这个老头。” 照片是店长老贾的全身照。瘦子,老头,驼背,三个主要条件全满足了! 原来从萝卜头那里骗走我镜子的人就是他! 那天是因为他站在暗处所以我才没注意他的驼背,但是方晴会跑到这里肯定是猜到了这老头就是骗走镜子的人。 可刚才我们也没找到镜子。 我问瓷人:“你见过你们店长搬进来一个大铜镜吗?” 俩瓷人说:“没见。” 我怀疑地看着他们,这俩鬼现在一副诚恳道歉的模样,但从刚才偷袭就能看出这俩不是什么好人。 白雪问:“腾哥,现在怎么办?” 我瞟了一眼地上的小白脸瓷人,我们在这边说了这么多话,这个瓷人一直没动静。 我说:“把这三个瓷人带回去当人质,让老头把铜镜还回来。”我刚才被冻怕了,跟萝卜头说,“装上走。” 俩瓷人马上变了脸色。只听得唰唰唰一片纸声,房间里的纸人活了一般地动起来挡在瓷人身前。 萝卜头遇神弑神遇鬼杀鬼,一路凌虐纸人杀过去。 俩瓷人惊慌失措,高声叫道:“不!不!不要过来!走开!不要过来!呀买带!” 我马上了解了寿衣店主老贾平时喜欢看啥片子,我说这屋里怎么还有个现代化的dvd呢。 萝卜头就要碰到俩瓷人的时候,忽然停下动作,转过头盯着门。 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外传来上楼的声音。 “咚!”“咚!”“咚!” 光听脚步在楼梯上的声音就能知道走路的人一步一步走得非常沉重,像是把所有力气都压在了腿上。 “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寿衣店店主老贾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他穿了件厚实的军大衣,和一条黑色厚棉裤。 现在正是秋老虎,气温不低,他穿这么一身,也未免太厚了。 白雪吸了吸小巧的鼻子,咦了一声,然后脸上露出明白了什么的神色,皱了皱眉,用扇子遮住半边脸,眼睛又像以往一样笑得弯了起来。 “你们在我屋里干嘛?”老贾问。 萝卜头伸手一指:“就是他拿走镜子的。” 我说:“把镜子还给我。” 老贾说:“什么镜子不镜子的,你们再不出去我叫警察了。” 我说:“你叫啊,顺便让警察处理你偷我家镜子的事。” 老贾冷笑道:“你去告我吧,我可从来没见过你们,你看警察信我的话还是信你家这个二傻子的话。” 萝卜头一听老头骂他,气得跳起来就要动手,白雪拉住他低声安抚:“不气不气,我们明天偷空他的家。”然后对老贾说,“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接着和我使了个眼色,推着我往外走。 老贾跟在我身后,他走路的样子十分古怪,手脚僵硬,步伐沉重。 我说:“别走啊,这事情还没完呢。” 白雪轻声道:“你看他脚底下。” 我回头往地下一瞧,跟着我们出来的老贾在地上踩出了一串血脚印! 我看看老贾,再看看地面,又看看老贾,再看看地面。 不应该啊。我想。 等我们出门,老贾把卷帘铁门哗啦一下拉下来关了。 我对着门喊:“老头,你受伤了吧?赶快去医院看看。” “不用担心了,小马哥。”白雪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已经死了。” “死了?” “流那么多血,哪还能活?他穿那么多就是怕身上的血流出来被你发觉,”白雪说,“可是穿再厚也掩不住身上的血腥味。” 我打了个寒战:“那他现在是僵尸?” 可是之前的僵尸吴祥身体只能跳不说,连话都不能说。 “是鬼附身。”白雪说,“看样子他死了没多久,这时候人的身体没有灵魂操纵,尸体又阳气未尽,最难操控,所以他步履才那么僵硬。”她娇声抱怨道,“一张丧气的丑脸,真是吓死人了。” 说是这么说,白雪脸上可没一点害怕的样子。 我问:“你和他打,谁能赢?” 白雪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要和他打,我最讨厌打架了。” 我问:“那方晴和镜子怎么办?” 白雪弯起嘴角,半真半假地娇嗔道:“小马哥,你总是在我面前方晴方晴的,就不怕我生气吗?” 我一时语塞,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高兴,说:“她是我们的同伴,我们总不能丢下她,更何况我身体还在她那,我得取回来啊。” “那我呢?你就让我为她打架啊?我出事了怎么办?” “这哪的话?”我说,“要是你出事了,我豁出命也得救你。” 白雪笑道:“比谁能逗人开心,任何人都比不过你。” 这是谁逗谁啊,我从一开始就看不透这狐狸精在想什么。 说她对我有坏心吧,她老帮我,尤其上次小鬼那事,她为我那赌局都贴上命了。可是说她单纯吧,她又像是藏着些什么,貔貅李三丰都警告过我这狐狸精不怀好意。 “也对。”我说,“他一口咬死了说不知道,我们也没办法。可是既然你说他死了没多久,那么老贾就是今天偷了镜子以后才死的。他尸体上全是血,不能出去溜达,所以之前尸体肯定就在这寿衣店里。我们找了一圈没看到尸体……”我继续分析,“说明这店里肯定还有能藏尸体的机关……我感觉镜子应该和他的尸体放在一起。” 白雪点头:“他现在还摸不清楚我们的底细,定会害怕我们来这里发现了镜子,所以等我们走了他们应该会马上检查,藏镜子。” “要是能变透明进去看看就好了。”我啊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张符,“我还有张隐身符。” 白雪道:“那就好了,可你现在是生魂,呼吸之间肯定会泄出阳气,只要贴上隐身符,再屏住呼吸,他就不会发现你。” “那不行。”我说,“不呼吸不就死了吗。” “别忘了,你现在是附在方晴身体上。”白雪朝我眨眨眼睛,“不呼吸没有任何问题。” 我尝试着屏住呼吸,果然一点不适都没有。 “这办法好。”我说,“问题是这铁帘都拉下来了,要怎么进去?” 一直没吭声的萝卜头忽然说:“从窗户进去。”他裂开嘴,傻笑着说,“我想去找你们,又怕你们说我不守门,不敢从门进,就把窗户打开从窗户进了,那窗户现在还没关呢。” 我第一次这么感谢萝卜头神一般的逻辑。 白雪说他之前被李三丰打伤,今天又花了很多妖力去迷惑一车的人,现在已经帮不了我了。 第89章美女图 没办法,最后就我一个人从窗户进到寿衣店。店面一片漆黑,我摸黑跳进来,一挺身,正对上一张皱纹交错的脸! 是老贾! 他还是穿着军大衣黑棉裤,青白的脸上面无表情,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剪刀! 我吓得深吸了一口气,就要呼出时忽然想起隐身的事,马上屏住呼吸。 老贾似乎察觉到我的吸气,眼睛忽地睁大,浑浊的眼球毫无感情地观察着四周。他和我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个拳头。 “谁在那里?”老贾用阴冷的声音缓缓问道,握着剪刀的手慢慢地举了起来。 只要他往前走一步,或者直接把剪刀刺下他就能发现我。 我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老贾握着剪刀的手忽然抓紧。 我握紧拳头,打算和他硬拼! “怎么了?”就在这时,矮胖瓷人和刀疤瓷人一人坐了一个纸人,出现在门口。 老贾说:“我感觉有人。” “有人?”俩瓷人扫了屋子一眼,刀疤瓷人说,“哪有人,连鬼都没有。” 矮胖瓷人猥琐地笑道:“你不会是过了几百年,又看到那娘们儿紧张得出现幻觉了吧?” “格老子的,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你害怕,张生也不可能害怕,你被那娘们儿迷得魂儿都没了的事我还没忘呢。”刀疤瓷人骂道,“那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竟然隔了这么多年还能出现。” 矮胖瓷人连连点头:“对,对,你说的对,瞧我这嘴,竟说瞎话。您别介意啊。” 也没见老贾说什么,矮胖瓷人就点头哈腰地道歉。看样子老贾在这三个瓷人里面地位不低。 矮胖瓷人又问老贾:“张生,你确定前几天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张生?我马上泛起一阵恶寒,这不就是把方晴说那美女图故事中的负心汉? 难道现在附在老贾身上的就是张生? 老贾,不,张生说:“不会错,我让老贾带回来的镜子就是她用来附身的。” 矮胖瓷人说:“其实……用不着杀了他。” 刀疤冷笑道:“要不是你漏嘴说到皮的事,我们能有那么多麻烦?那老头想独吞,跑到庙里求符,自己以为藏在外面我们就不知道了,却不知道他身上那股香火的臭味隔着八十里我们也能闻到。” 矮胖面子上过不去,也冷笑道:“别把事情都扔到我身上,这么多年你们骗那老头的事情还少?他早就对我们起疑心了。” 刀疤还想继续说话,张生说:“既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杀了就杀了吧,兄弟几个不要为这点事伤了和气。” 刀疤和矮胖平时也没和气,但听了张生的话,两个人竟然都闭了嘴。 “没想到他们竟然追来了。”矮胖瓷人转移了话题,“多亏你被摔下去之后穿过地板附在老贾尸体上……不知道那个穿紧身的是何方神圣?” 原来他就是附在小白脸瓷人上的鬼魂。之前我就奇怪,怎么三个瓷人到后来只有两个和我们说话他却不吭声了。 “你没看到她衣服破掉的地方吗?”张生淡淡道,“衣服底下就是肉,她没有皮。” 两个瓷人表情大变:“是她!” “不,我总感觉不对,如果真是她,那不可能看到你们还无动于衷。但即使是她也不用担心,倒是他身边的女人不是普通人物,今天我们没办法动手。”张生阴恻恻地笑道,“下次就难说了,既然我们能杀她一次,那也能杀两次,三次!但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先把她的皮找到。” 方晴当初说张生找她皮是为了辨明她是不是妖怪,但听到这里,我慢慢发觉整件事没有方晴说的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方晴说的那样,不会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依然惦记着方晴的皮。 现在想起来,方晴说那话的时候结结巴巴的,神态也非常可疑。 “对了,”刀疤说,“除了找镜子,那三个人似乎还在找一个男人。” “不可能,他们在楼里找遍了,一楼之前有那个傻子把门,之后有张生。”矮胖说,“要有男人早就被发现了。” 刀疤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对,按照他们的话,他比那伙人早到……只要藏在‘那里’,他们就找不到。” “不,我附身到老贾尸体的时候,‘那里’并没人,因为那时我正好看到那个傻子在门口张望,之后他从窗户爬进来上了楼梯。”张生说,“既然之前他们已经搜索过一次,那么那个人就没有逃脱的机会。毕竟他们找的只是个人。” “没有找到人,那人又不可能逃。”矮胖说,“这就说明根本没有那个人。”张生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忽然道:“只有一种可能。”说完,他站起来,急匆匆地往楼梯那里走。 “什么?” “他来了以后,先来到了这里。”张生走到楼梯口,转了一下旁边花瓶,楼梯右边的大柜子悄无声息地滑开,柜子后面竟然有一扇门! 张生和瓷人走进门,我连忙跟了进去。张生在门把手上拧了拧,柜子又无声无息地恢复了原样。 这是个七平米左右的小房间,屋子的地上留着大大小小黑色的痕迹,最中间的地板上有一摊新鲜的血。老贾应该就是在这里被杀的,血迹溅在了靠墙放置的铜镜上。 这个房间应该占了婚介所不少地盘,不知道老贾当初用什么方法瞒了过去,这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那里”了。 “他先来到了这里,”张生继续说:“然后,他就躲在了这个房间。” “这哪有躲的地方?”刀疤问,“这就只有一块镜子。” “如果他们找的那个人真的在这房子里,那就只有这一种可能。”张生指着镜子道:“他躲到那里了。” “不可能。”矮胖说,“这镜子她附过上百年,其余鬼怪不可能随便进去。” 张生再次强调:“我说了,只有一个可能。” 两个瓷人迷茫地问:“啥?” 张生看着镜子,低声道:“肯定没错!” 此时铜镜表面如同池塘一般荡出一圈圈的水纹。 张生继续道:“能马上发现这个隐蔽房间,并且藏到镜子里的,只有一个人。” 铜镜的水纹中慢慢显现出一个人影。 张生苍老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要是他还年轻,这笑容肯定十分俊俏,但在老贾带着尸斑,表情僵硬的脸上,则显得非常诡异。 “真是好久不见,”张生用手上的剪刀指着镜子里走出来的人,一字一顿地念出她的名字,“叶方晴。” “是啊,已经几百年了。”后者怨恨地看着他们,“原来你们还没死绝啊!” 没错,从镜子里出来的就是我们找了很久却没有找到的方晴。 “叶方晴?”矮胖惊道,“这不是男人么,身上还带着阳气。” 张生冷笑道:“我知道去隔壁驱鬼的两人中有一个是你,却没想到你在男的身上。你们用什么方法换了身体,然后来这里声东击西,偷梁换柱,果真是妙计。” 从他这段话能看得出他很聪明,但是聪明过头了。 刀疤叫道:“把皮交出来!” 方晴冷冷道:“过了几百年,你们还是没有长进啊。” “你长进倒是很大!想当初你单纯无知,连江湖传的沸沸扬扬的叶家有价值连城藏宝图的事情都不知道,轻而易举就被我攻破。你爹那个老家伙老奸巨滑,看破我目的不愿把你嫁给我,我只能引诱你私奔,本想利用你威胁叶家把东西给我,没想到藏宝图竟然被你父亲纹在你的身后,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张生笑道,“要不是你死后执着,变成妖魔回来找我们寻仇,我们一定能找到宝藏。” 现在方晴脸上的表情我十分熟悉,那就是我平时看雷迪嘎嘎做傻事时同情又鄙视的表情。方晴冷笑道:“执着?你们这些依然惦记着宝藏,死后不愿投胎,找邪魔歪道施法附在瓷人上的恶鬼说我执着?” 刀疤狞笑道:“听说你和皮一起被封到镜子里,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没想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送上来!” “封印我的道士同情我的遭遇。”方晴道,“只把我的恨意封在镜子里,直到前一阵封印解开,我才找回真正的自己。” 我特喜欢他们这种说话方式,就跟新版红楼梦的旁白一样,讲解特别简洁特别清楚,三言两语就能让我们这种看不懂发展云里雾里看鬼片的围观群众了解到所有情况。 刀疤道:“我管你什么善意恨意,赶快把皮还回来!”说罢,附身到坐着的纸人身上,夺过张生手里的剪刀,朝方晴扑去。 看到这里,我再也看不下去,扯掉身上的隐身符,跑过去一脚踹在纸人身上。 纸人身体被我踹破了一个洞,芦苇碎片洒了满地。 我突然现身,所有人都愣在当场。刀疤还借着冲力往前走了两步,带着我也往前倾。 我一边跳着往外拔腿一边说:“大老爷们有点脸啊,抢了人家的东西还好意思让人家还,丢不丢人!” 矮胖惊道:“你怎么进来的?” 张生说道:“你果然不是人!” “你这孙子才不是人。”我一边骂一边往外抽腿。 方晴叫道:“吴子腾,小心!” 原来这时刀疤终于反应过来,抡起剪刀就往我腿上扎。我一时抽腿不及,剪刀狠狠地扎到肉里。 “啊!”方晴捂着嘴,心疼地看着我。 “哎?”我奇怪地想,不疼。 “敢踢我!”刀疤得意地抽出剪刀,又狠狠戳下去,“老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还是不疼。 我明白了,现在这身体是方晴的,她每天把人皮撕来撕去的,痛觉已经麻木了,这点痛对她就跟苍蝇爬过一样。 第90章幻境 一 我收了回腿。 刀疤说:“怕了吧,你要再踢我,我戳死你!” 我二话没说,又是一脚踹过去。 这次踢烂了纸人的左胳膊,刀疤一边斜着身子往一侧偏,一边叫道:“你再踹!你再踹!老子戳死你!”纸人扬起拿着剪刀的手,刀疤吼道,“老子把你戳成筛子!” 我丝毫没有屈服于恶势力,象革命前辈一样带着大无畏的清淡笑容,说道:“你戳吧!”然后摆出佛山无影脚的架势。 方晴慌张地叫道:“吴子腾你不要激动!身体戳坏了怎么办!”边说边一瘸一拐地往这边凑了两步,“把脚放下!” 我那个气啊,这僵尸身体还怕戳坏?你是站在哪一边的! 现在知道心疼了,你从小二楼往下跳时怎么就没有这么强的主人翁精神呢? 就在这时,站在我身后的张生和矮胖突然对我展开突袭,前方的刀疤伺机而动,也扑了过来。 双脚难敌五手,在英勇地抵抗之后,我终于被制服了! 张生用尖铁丝戳着我的喉咙,冷笑道:“既然你这么在乎他,那么用他来换人皮,不亏吧。” 方晴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见到傻帽同情又鄙视的表情,只不过这次表情升级了,其中带了怒意。 张生把铁丝压在了我的喉咙上,威胁道:“或者你希望我戳破他的喉咙!” 我又露出淡淡的笑容:“你戳吧,作为一个硬汉,我绝不喊一声疼。” 方晴叫:“不要,戳破了就不好看了!吴子腾你不许抵抗!” 矮胖特别羡慕地看着方晴,又看看我,说:“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感人的情景。” 我能理解他在阴暗团队中看过太多消极情绪,所以对美好感情有着纯真的向往,可是这会儿我真觉得他想多了。 我咳嗽了一声,对矮胖说:“同志,大庭广众,注意点影响,不要用你的手摸我的胸。” 方晴本来还很平静,听了我这句话,眼睛都被他们气红了。 张生威胁似地将铁丝往我脖子上压了压,问:“怎么样?给还是不给。” 方晴通红的眼睛注视了他半晌,转身进了镜子:“跟我来。” 镜子呈现出一圈一圈的波纹。刀疤先走了进去,张生他们把我手捆了,推着我往前走,走进镜子的一瞬就像走过了一层薄薄的水膜。 跨进镜子的一瞬间,刀疤矮胖和张生像是照瓷人等比例放大一般,都变成了正常人的大小。 “怎么可能!”刀疤第一个进入镜子,自然也是第一个发现身体变化的,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掌,“这是我的身体!” 张生碰了碰矮胖,触碰之处发出清脆的陶瓷碰撞声,张生皱眉道:“还是瓷的。” “这是镜子,”方晴勾起嘴角说,“能映出真实,你们待得越久,越能映出你们真正的一面。” 此时她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女儿身,身上穿着襦裙,头发盘在脑后,古色古香。要不是脸被仇恨的表情扭曲了,肯定是个一等一的美女。 我原本以为她名字和样貌都是胡编的,没想到全是真的。 善于隐藏真实信息的变异女竟然在我们面前展示出最真实的一面,这说明她早就把我们当成了自己人。 方晴手在空中一挥,凭空抓住了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东西。 张生一行人看到那东西眼睛都直了:“地图!” “你们真的想要?”方晴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刀疤指着我威胁道:“给我!不然我就杀了他。” 看到这地图如此重要,我热血沸腾,大义凛然地叫道:“不要给他,大不了一条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既然她没把我当外人,我就不能把她当外人。曾经的黑社会霸主二狗子之所以能和我成为莫逆之交,就是看上我小事插自己人两刀大事为自己人两肋插刀的江湖意气。 当然了,我俩相交了二十年,还没有遇到什么大事。 方晴吼道:“不许动他!” 自从进到镜子,方晴身上的杀意和恨意就呈几何倍数增长,我本以为她已经被恨意蒙蔽了头脑,没想到她还惦记着我,顿时心口一热,叫道:“方晴,不要管我,你快逃!” 方晴怒道:“闭嘴,你的身体是我的,其他人不能动!”说罢,将人皮扔了过来。 得,我想多了,她关心的不是我。 抓着我的矮胖很羡慕地问我:“你们都发展到这地步啦?” 这家伙想的比我还要多啊! 刀疤摊开人皮,瞅了一眼又合上,冲张生点点头。 方晴说:“放了他!” 张生笑道:“我们只说你不给地图他就得死,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了他?” 方晴怒气冲天,眼睛红得能滴出血来:“你说什么?” 张生又说:“五百年间你扒皮无数,区区一张人皮,我们怎么知道你给我们的是真是假?待我们找到了,再放了他。” 等他们找到了,就该撕票了,警匪片我没少看,大哥你别糊弄我! 我就知道是这种结局,正打算再不顾忌方晴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和他们一拼,忽然异变陡生。 方晴的怒火如同小宇宙一般爆发,盘在头上的长发刷地立起,表情狰狞地喊道:“你们都得死在这!” 她话音刚落,只见无数镜子碎片剑一般射向我们!这些镜子碎片十分与时俱进,都是玻璃制品! 无差别攻击!我忙把身体一缩,躲在刀疤身后,听得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刀疤叫道:“不行,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撞碎。”说罢,三个瓷人抓住我就跑。 连自己身体都不顾就展开群击技能,看样子方晴的理智已经崩溃,被仇恨蒙蔽了头脑。 我一马当先,跑到了三个人的前面,边跑边骂:“激怒她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就方晴那里有亮光,镜子里其他地方跟上次一样黑不见底。碎镜子从身边刷刷刷地飞过去。我正闷头逃命,忽然眼前一亮,脚下变出一片草地,我还来不及煞车,就撞上了前面的一棵树。 矮胖瓷人在我身后跑得飞快,我一停他就撞到我身上,我被撞得内脏都要出来了,矮胖很欣慰:“还好我不是跑头一个。” 身后碎镜子攻击已经停了。刀疤环视面前的树林,脸色大变:“这是……” 面前是一块空地,地上有一摊深色的血迹。 这地方我看着十分眼熟,这就是张生他们杀死方晴的地方! 第91章幻境 二 方晴的声音如同环绕立体声一般在四周响起:“记起这是哪里了吗?上次在这里逃命狂奔的人是我,现在轮到你们了,跑吧,害怕吧,颤抖吧!我要一点一点,慢慢地折磨死你们!扒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把你们碎尸万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生叫道:“你不怕我杀了这个姓吴的?” 方晴的声音已经陷入癫狂状态:“你们全都得死!哈哈哈哈哈,全都得死!” 说完,树丛飒飒作响,空中出现几十只碎玻璃箭,带着呼啸声直奔我们而来。 瓷人们顾不上管我,一轰而散四处逃命。 我思索了一下,发现瓷人遮挡力明显高于血肉之躯,于是紧跟着矮胖跑,一有不对就靠他的身体遮挡。 玻璃箭分几波攻击我们,我紧跟着矮胖,矮胖所受的攻击自然大大增加。 矮胖一边跑一边叫:“你别过来!别过来!” 我本来想换身材更高大的刀疤跟着,听到刚才拉着我做人质的时候还威胁我别想跑的这位这会儿想把我踹开,心头火起,追他追得更紧了。 矮胖对这片树林的地形非常熟悉,在小树林里七扭八拐地进了一间破庙。连忙敲门进去,然后关上门喘道:“竟然连这个都有。” 这应该是他们的据点,张生和刀疤已经到了,见我们进来,刀疤问:“怎样?她追来没有?” 矮胖从门缝往外瞅:“没有。” 张生说:“在这镜子里是她的地盘,我们无论逃到哪,都脱不出她的手掌心。那女人已经疯了,她只想折磨死我们。” 矮胖打了个哆嗦,低声说道:“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说罢,往地上一坐,刚坐到地上马上又捂着屁股跳起来,“扎死我了。” 刀疤嘲笑道:“一个瓷人说扎,简直是荒谬……” 他话说到一半止住了,因为矮胖放开了捂着屁股的手。满是鲜血的手上握着一根钉子。 “你们看,”矮胖惊叫道,“流血了!”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张生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背,看着牙印上渗出的血迹,道:“果然。” “这是人的身体!活人的身体!”刀疤惊喜地叫道,“这么说我们起死回生了!” 矮胖激动得口齿不清:“我……我好久没有感觉到痛了……痛的感觉真好……真好……” “你们冷静点!”张生皱眉,“这不对劲儿!” 矮胖和刀疤疑惑地看着他。 “要真有起死回生的方法,为什么叶方晴自己没有重生?”张生说,“这其中必有古怪……刚才她说在镜中越久就越能映出真实的一面……难道说的就是这个?” “真实……”刀疤说,“难道是因为我们是在死前一秒尚未咽气的时候附在瓷人上,不算死人,所以在镜子里才有了实体?” 张生说:“这绝对不是好事,有了肉体,就恢复了痛觉。你们觉得对于想要折磨我们的叶方晴来说,哪个更好?” 另外两个人打了个寒颤,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 刀疤说:“爷爷的,原来身体这么麻烦,早知道老子当初还不如死了呢!” 我大惊:“你们三个是生魂,怎么可能?” 肉体死亡灵魂肯定也会变成亡魂,怎么会有存在五百年的生魂。 矮胖说:“具体怎么操作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一位穿着白衣服的高人帮我们改的,因为不改的话没有办法……” 张生厉声打断他的话:“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 穿白衣服,能改变命运的高人…… 我已经无暇去顾及矮胖后面要说什么话,脑子里来来回回只有三个字——改、命、人! 又是他! 我完全不能理解改命人想做什么。他既救了方晴,又救了这三个人,导致了对立两方的仇恨延续了五百年。简直就是骆驼生驴子,怪胎一个!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张生一边沉思一边喃喃自语:“映出真实……映出真实……”他忽然眼睛一亮,“啊!” 刀疤和矮胖连忙问道:“怎么了?” 张生马上换回原来的表情,说:“没什么,想到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们先来看地图吧。” 说罢,掏出人皮铺在地上。 人皮上的地图不像我想的那般清晰,乱七八糟的路线纵横交错,中间又有很多奇怪的符号,看久了绝对会头晕。 “那老头不傻,即使把地图画在女儿身上,也不忘记多画几条线路做烟雾弹。”刀疤说,“就这地图看,可能的地点有上百处,到底在哪里?” “当初我旁敲侧击,软硬兼施地问过叶方晴无数次,她确实不知道这地图要怎么看。”张生说,“我们只能一个一个试。” 刀疤皱眉道:“这种笨方法不像你的风格。” “这有何难?”张生笑道,“反正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对,对,张生说的对。”矮胖伸了个懒腰道,“恢复身体以后竟然还会觉得累和困,好几百年没有睡觉的欲望了,先睡吧,明天再说。” 张生把地图揣回怀里,三个人商量好轮流守夜,就休息了。 由于工作习惯,我醒的比较早,此时醒着放哨的人是张生。 他靠在窗前,借着朝阳的光看着手上的地图。 看着看着,张生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果然如此。” 又过了半个小时,张生叫醒了矮胖和刀疤:“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行动,我和刀疤去外面探路。”他指着我对矮胖说,“你昨天受了伤,出去对身体负担太重,在这里休息吧,顺便看着他。” 矮胖笑着应了,待他们离开,才在地上吐了口唾沫,对着门骂道:“两个狗东西,想抛下我一个人!”骂完还不解恨,在门上踢了两脚,踢疼了脚,抱着腿哎呦呦地叫了两声,瘫坐在我身边,泄愤一般地对我说,“你别觉得他俩感情好,刀疤那家伙想靠张生的智慧找到宝藏,张生依靠刀疤的武力保护自己。张生怕刀疤找到宝藏之后了结了他,就找我来牵制刀疤,所以刀疤看我不顺眼,但是碍于张生在,没办法对我动手。” 矮胖又在地上呸了一声,“去他爷爷的宝藏,老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早就看出这三人各怀鬼胎,但说矮胖对这玩意儿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不信:“他们有钱了,你就一点都不羡慕?” “钱?”矮胖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哈哈哈哈地笑了出来,“你以为我们找的是钱?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被他笑蒙了:“不是么?” “张生死前妻妾成群,家财万贯。刀疤生前是土匪头子,称霸一方。他们自己家就已经金山银山堆成堆,还会为了钱在这里混上五百年?”矮胖高声笑道,“当初传言藏宝图里确实有钱,可是他们为的不是钱。” 我更糊涂了:“那是为什么?” “为了……”矮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对着我一字一句地道,“君、临、天、下!”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把我炸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君临天下”四个字在如今军事全球化的时代说起无疑是笑话,可是矮胖的表情和张生刀疤五百年的执着却让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你说……”我嗓子有点哑,“怎么君临天下?现在这个社会,就算你拿着皇帝御玺党中央也不会承认你是什么东西。” “不是那些没用的东西,是力量。”矮胖说,“超越一切,凌架于亿万人之上的力量!”矮胖越说越激动,“只要你得到了那股力量,就无人能敌。钱算什么?利算什么?有了绝对的力量,世上全部的东西都是你的!珠宝、土地、军队、美女……只要以一人之力站在世界之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矮胖兴奋不已,站起来,高声叫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我听得心潮澎湃,咽了口口水,强做镇定地笑道:“你不是说你不感兴趣吗?” “一山容不得二虎,张生刀疤都有称霸天下的野心。他俩现在看着和平,但是一旦知道宝藏地点,定会斗得你死我活。我说我对称王不感兴趣。”矮胖重新坐下,“是因为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斗不过他们。我也没有什么雄心大志,爬那么高做什么,只要他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给我点甜头,我也就值了。” 我同情地看着他:“在五百年的俗世纷争中你还能持有这样纯真的心,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傻到一种境界了。” 矮胖一惊,警惕地看着我:“怎么说?” 我说:“一看你就是看书看得少,没知识没见识。你得找时间去看看书,去某点,3g书城之类的大型学术论坛去看看你就明白了。像你们这种反面角色最后都没有好下场,人家有了力量,还要你干嘛啊?你不是说那刀疤看不上你吗?到时候他有了力量,第一个宰的就是你!” 矮胖缩了下脖子,道:“我没考虑他,把一切都压在张生身上了。若是他赢了,我就有救了。他是聪明人,能看透我,知道我是个没啥高要求的小人物。” 我不屑又同情地看着他说:“所以说反面角色没啥好处,你们三个人都能演一部宫心计了!” “对,我们三个啥都不是。”矮胖看着我,眼里泪光闪闪,“刚才你宁愿豁出命也不愿意让方晴交出地图,和方晴宁愿交出地图也不愿意让你受伤的情景真是感人。我太感动了,你们才是真正的同伴!” 算了,我绝望地想,就让他误会去吧。 第92章幻境 二 矮胖又叹了口气,说:“我只能等张生找到宝藏了。” 我奇怪了:“你就确定张生赢,刀疤输?” “那不是明摆的么?”矮胖笑道,“刀疤那家伙傻着呢!只有一身蛮力不动脑子,哪是张生的对手?智慧型罪犯和干体力活的强盗能比嘛?按你们现代人的话说,那就是白领和民工的区别。” 我说:“你别看不起弄民工,现在这社会指不定谁的工资高。” 矮胖嘿嘿地笑,他本就长得可憎,笑的时候脸上横肉都挤在一起,显得十分狰狞。 但是和这家伙聊久了,就能发现他有一颗朴实的心。我不禁奇怪地问道:“我看你还挺本分的,咋和他们混在一起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矮胖指向自己,“你瞅我这张脸,凶不凶?” 我点头:“确实能唬住人。” 矮胖说:“就因为这张脸,没人相信我是好人。官府画的通缉犯就不能有胖子,一旦有胖子犯了事,他们都照着我的样子画,说我长相比较标准,按你们现在的话说就是长得百搭。后来不知不觉,我就恶名满天下了,妈了个巴子的,我想,老天既然不给我做好人的机会那我就去做个恶人吧,然后我就堕落了。” 我说:“可惜了,你生不逢时,要赶在现代,你完全可以做个合格的反派演员。”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刀疤从门外冲进来,手握一块碎镜子,面色凶恶地四处张望:“张生呢?” “怎么了?”矮胖跳起来问,“张生呢?” “跑了,那小子故意把我引到叶方晴那里,他想让我死!”刀疤恨恨道,“突然这么干,他一定是发现了宝藏的地点。” “什么?”矮胖大受打击,他肯定想不到张生会在这种关头抛下自己。 “娘的。”刀疤又冲出门,“老子要他的命!” 矮胖二话不说,也跟着跑了出去。 我爬起来,喊:“嘿,嘿,先把我解开。” 伴随着我的呼喊声,他俩越跑越远,不见了。 我跳到门口,打算从外面拿片碎镜子把绳子割断,刚把头探出去就看见方晴站在不远处。 我激动地叫道:“方晴!方晴!” 方晴转过头瞅我,嫣然一笑,朝我伸出手。只见数以千记的碎玻璃“嗖嗖嗖”地往这飞,我连忙钻回屋里,躲在门后,只听得门外全是玻璃打在门上的“当当当”的声音。 “你打错人啦,”我隔着门喊,“你看清楚,是我,我是吴子腾啊!” “没用的。”窗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她现在已经被仇恨蒙蔽头脑了。” 这熟悉的声音听得我心中一阵激动,转头叫道:“嘲风!”但一扭头我就傻眼了。 窗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身材跟阿诺·史泰龙似的,剑眉星目,脸上毫无表情。 要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酷。 我怀疑地问道,“嘲风?” 男人沉着地点点头:“你出去的时候没把我带出去。” 我说:“你咋变成这样了?” 嘲风道:“这就是我化成人形的样子。” 我怒从中来,说:“你这不行嘛!你这样就改变了小二楼雄性生物的平均水平,没办法和小二楼其他人打成一片。破坏团结!你得往赵本山小沈阳王宝强那个方向变才够亲民!” 嘲风冷哼道:“我向来独来独往,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我现在才发现嘲风这货如此虚伪如此矫情,真不在乎别人看法他咋不变成憨豆先生! “行了,”我说,“快进来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嘲风点点头,推开窗户,扶着窗框往里跳。 动作十分潇洒,如果没有在头撞在窗框的时候顿了一下,那也算一气呵成了。 眼看着他跳进来的落脚地正立着昨天插进矮胖屁股的那根长钉子,我连忙叫道:“小心!” 说得晚了点,那根钉子已经扎进嘲风的右脚,脚底进脚面出,看样子是扎透了。 嘲风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指着他的脚:“你没感觉?” 嘲风把那钉子从脚底拔出,哼了一声,扔到地上:“这些小伤……嘶……不算什么,我当然没有感觉。” 没感觉你那倒吸一口气的“嘶”是干嘛的啊? 不过看他这样我终于放心了,原来有些事情还是得看人形才能看得透彻。之前他现形时间比较少,来不及观察,现在看来,虽然他外表变了,但嘲风做事的这股二劲儿,这作风,都太独特了,一看就是产于小二楼,百分百原装!绝对能和雷迪嘎嘎他们打成一片。 我没忍心看嘲风脚上喷得跟迷你喷泉一样的血柱,说:“给我解开绳子。” 嘲风没动,反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够变成人?为什么能找到你?” “为什么?” “我们建立了主仆关系,已经心灵相通,就算身体离开也隔不断灵魂的交流,所以你一进到镜子,我就发现了。” “等等等等……”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说这话就不觉得害臊么?” 嘲风高傲地瞅我一眼,眼神里就写了四个字——你个俗人。 “我说过我法术的强弱随你能力的增加而增加,你没发现你最近能轻易地看到鬼,甚至在某些时候还能触碰到他们?”嘲风脸上露出一种异常复杂的神色,“那是因为你的能力提升了。” “为什么?”我比他还吃惊,“我啥都没干啊。” “对,你资质奇低,不学无术,又尚未学过道法,但法力却能不停进步。”嘲风说,“这事早就被天界发现,已经被列为七大未解之迷的第七大迷——吴子腾进步之迷。” “第七大迷?”我问,“第六大迷是什么?” “第六大迷是ufo是否存在。”嘲风对我说,“为了你,天界科研组专门组织了一个‘走进迷信’科研组来研究这个课题。这是个莫大的荣誉!” “这么厉害!”我兴奋地问道,“我到底进步到什么程度了?能千里之外取人性命?” “我原来不是说你买三张彩票能中五块吗?”嘲风用最浅显的语言解释说,“你现在买两张就能中五块。” 就赚一块啊,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原来我的一小步,就是天界科研组的一大步:“那他们研究出来了么?” 嘲风说:“最后天界专家下了结论——这是个奇迹。” 我问:“你信吗?” 嘲风冷哼一声:“专家的话哪能信?” 还好,虽然呆了点,但是不傻。 解了绳子,方晴还在房门口守着,靠在树上左摇右摆地不知道哼着什么,随着她的动作,碎镜子有节奏地往地上插。 我问:“有没有可能和她说上话?” 嘲风摇头道:“她已经被仇恨侵蚀,走火入魔,你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 “那怎么办?”我说,“她恢复不了啦了?” 嘲风道:“让她报仇就可以找回理智。” 我安心道:“那就等她报仇之后再说。” “她现在还没有杀过人。”嘲风说,“那三人现在是生魂,如果她开了杀戒,就会马上坠入魔道,理智完全崩溃。” 这么说还不能让她把那三人杀了。 我看嘲风脚上血快流尽了,问:“你真没事?” 嘲风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说:“当然没事,就是有点头晕耳鸣。” 哥们儿,我觉得你这状态就是已经不行了啊。 方晴哼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左右看看,然后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走了。 我和嘲风马上跟了上去。 嘲风用传心术对我道:“看来她感应到那三个人了。” 我问:“如果她报不了仇会怎么样?” “会一直保持这副模样。”嘲风说,“除非她能克制住怨恨,但是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她心中早就被恨意完全占领。换句话说,现在的她,已经不记得我们了。” 第93章幻境 三 此刻的方晴披头散发,像个酒鬼一样晃晃悠悠地走着,手里拿着一把镜子碎片做成的刀,边走边喃喃自语。 她的皮肤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薄,走一步,身上的皮就掉一块,露出红腻腻的血肉。走到一半,方晴忽然向空中跃起,尖叫着冲向树林中某个地点。只听得几声惨叫,两个男人连滚带爬地从前面树丛中跑出。 是矮胖和刀疤! 两个人一个捂着胳膊一个捂着耳朵,手中鲜血淋漓,嚎叫着逃向别处。 我和嘲风连忙把身体隐藏在草丛里。 矮胖和刀疤两个人慌忙地从我们藏身之处跑过。方晴呵呵呵呵地笑着,像是戏弄老鼠的猫一般,嘴中念念有词,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 方晴走过我们身边,我终于听到她嘴里在说啥了。 方晴说:“今年过年不扒皮,不扒皮呀不扒皮,要扒就扒你的皮,你的皮。哎,你的皮呢?嗨,让我扒了。自然无添加,叶方晴,扒最好的皮。扒完皮,冰冰爽,透心凉……” “你看。”嘲风对我道,“她已经没救了。” “不!”我自信满满地说,“她还没完全被侵蚀。”我看向嘲风,解释道,“她还记得十几年来的广告!” 刀疤矮胖眼见就要被方晴追上,刀疤忽然转过身,一脚将后面追赶的矮胖踢到方晴身上。 “抓住了。”方晴拉着矮胖嫣然一笑,皮掉得七七八八的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你说砍了你的手还是腿?” 矮胖拼命地挣扎,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逃出方晴的禁锢。 方晴再次温柔地问道:“手还是腿?” 矮胖这才明白方晴是想让他二选一,哆嗦着说:“手……” “好呀。”方晴笑嘻嘻地举起矮胖的右手。两片薄薄的碎镜子从矮胖指尖开始,像是技术极好的厨师削土豆皮一样,将矮胖的皮快速而均匀地削了下来。 “哇啊啊啊!”矮胖抱着鲜血淋漓的手痛苦地嚎叫,“我的手哇啊啊啊!” 方晴抛下矮胖环顾四周,刀疤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方晴歪着头哎呀了一声,孩子一样地跺脚,撇嘴道:“让他跑了。”然后自言自语道,“没关系,还有一个。” 说完,哼着歌走了。 她这次哼的是蓝蓝好声音中的歌曲,不过歌词被改了。 方晴唱的是:“iwant扒你皮扒你皮都拔掉,啪啪,iwant扒你皮扒你皮都拔掉,啪啪……” 我觉得方晴真是个改编天才。 我和嘲风跟在方晴身后。走了一阵儿,嘲风忽然皱眉道:“一股血腥味。” 方晴最终停在一颗树前,树上绑着一个血糊糊的人。 原来张生在这里! 张生赤裸裸的,身上的皮被切成一块一块的小块,扒的跟干裂斑驳的树皮一样,一半被扒下来了,一半还粘在身上,唯一完好的是他的脸。 “我回来啦。”方晴用相当甜美的声音说道,然后纤手一动,轻巧地撕下张生的一块皮。 “嗷!”张生痛苦地嚎叫起来,“你饶了我吧,你饶了我吧!” “不行。”方晴抚上张生的脸,“我要慢慢折磨你,让你感受到我的痛苦。你这个人太聪明了,刚才还想用刀疤吸引我的注意力,可是不行,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 张生哭道:“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方晴呵呵呵地笑道:“我喜欢扒你的皮。”说完,慢慢,慢慢地扯掉张生一块皮。 看到这里,我才发现方晴对矮胖已经手下留情了。午门问斩一刀结束和凌迟千刀万剐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张生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有萝莉控,有御姐控,但是像方晴这样的扒皮控肯定很少见。 方晴问:“现在你还有什么愿望,说说看?” 张生说:“你别扒我的皮了行不行?” 方晴道:“不嘛不嘛。” 张生说:“那你放了我行不行?” 方晴道:“不嘛不嘛。” 张生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我们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你严肃点行么?” 方晴道:“不嘛不嘛。” 张生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还问我有什么愿望?” 方晴俏皮地在原地跳了一下,拿手指着自己的腮帮子:“我问你有什么愿望,但是你说了我就不实现。哈哈哈哈哈。”她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往后跳了两步,双手呈花状放在下巴上,“吓你一跳吧,哈哈哈哈哈。”然后又转了一个圈,再往后跳两步,“气死你气死你!”最后踏着轻巧的步子向远处跑去,“追我啊,来追我啊,揍我啊,来揍我啊,哈哈哈哈哈!” 幼稚!如果俩人都是活的,张生肯定气得再杀她一次。 我问嘲风:“走火入魔都这样?” 嘲风道:“走火入魔有很多种,她属于《神雕侠侣》中所描述的欧阳锋的那种。” “呦呵,你很渊博嘛!”我说,“《神雕侠侣》你都看过。” 嘲风道:“龙子是天界特级保护神兽,享有正处级待遇,时间很多,无聊的时候会看看人间的电视剧,像周星星的电影我更熟悉。” 我点点头,瞬间升起一种自己是正处级神兽主人的自豪感。 看着方晴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方晴的性格崩坏成这样,你猜她清醒以后会不会杀了我们这些目击者灭口?” 嘲风斩钉截铁地说:“如果是我,我会。” 我听了,决定以后绝不不轻易刺激嘲风。 等方晴走得没影了,我从藏身的草丛中出来,去解张生的绳子。 张生诧异地看着我:“你……” 嘲风问:“你要放他走?” 我说:“方晴为这种人成魔,不值得!” 嘲风用脑波问我道:“你想让他们几个继续活下去?” “怎么可能,方晴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说,“在镜子里让方晴使劲儿折腾他们。等出了镜子,我就去把瓷人全摔碎喽!他们是生魂,除了那瓷人不能长时间附在别的地方,到时候没得附身,还能活吗?” 张生被松了绑,就慌乱地跑了。 “这人真没礼貌。”我对嘲风道,“连句谢谢都不说。” 嘲风无言地望向我的身后。 我察觉到他眼神有异,连忙转过身,马上看到了方晴那张已经没有了皮的脸,此时方晴的眼睛比她的脸还要红。 方晴一边问一边扬起手上冰锥一般的碎镜子,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可爱:“你们在做什么呀?” 我下意识地用双手托住下巴,压细声音道:“嘿嘿嘿嘿嘿,不告诉你。”说完,拉起嘲风就跑。 方晴怒吼一声,跟在我身后,顿时碎镜片跟下冰雹一般铺天盖地地落下来。 我现在才知道,之前方晴一直是手下留情,现在碎镜子的密度连一根针都躲不过去。只是一眨眼功夫,那碎片尖已经到我头顶了。 嘲风低吼一声,恢复了兽身,将我扑倒在地,护在我身上。 关键时刻还是神兽管用。 我叫道:“方晴,你还记得小二楼前的吴子腾吗?我们是同伴!” 碎片在千钧一发之际,刚刚好停在嘲风头顶。 方晴来到我面前,由于碎片尖压得很低,她是蹲着爬过来的。又因为碎片面积很大,所以从她开始爬到爬到我跟前总共花了十分钟。嘲风开始还从喉咙发出低低的威胁声来恐吓她,后来发现她爬行的时间太长一直吼肺活量不够,索性就不发出声音了。 我忧郁地看着方晴,这是何苦。 等她到我面前,我终于掩饰不了困意,打了个哈欠。 方晴想了想,冷笑一声,扬起手,手里的镜子碎片闪着寒光:“你说我们是同伴,你有什么证据?” 就在这时,天上的空间像是被撕开的纸一样,露出一个黑色的破洞。白雪的头从黑洞中伸出来:“腾哥,你们那怎么样了……”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诧异地看着我们,“哎呦,这是什么情况,你们在打架啊?” 萝卜头的小脑的马上从白雪附近伸出来:“嘿嘿嘿嘿嘿,快打,快打,我最爱看人打架了。” 白雪眼睛一转,把萝卜头拉走:“哪都有你。”然后冲我们嫣然一笑,“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那洞就合上了。 我和方晴呆呆地看着天上,半晌,我伸出手指向天空,对方晴道:“证据。” 方晴愣了一会儿,忽然抱着头嚎叫起来,表情十分痛苦。 方晴断断续续的呻吟之中,夹杂了三个熟悉的字眼:“吴子……吴子腾。” 这三个字一出口,方晴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瘫倒在地上。我连忙爬过去扶住她。 “吴子腾。”方晴的眼睛终于恢复成原本的黑色,有些迷茫地看着我,“我这是怎么了?” 我怕再次刺激到她,就尽可能用简单柔和的语气说了事情经过。 “虽然目前看起来张生已经知道了宝藏的地点,但是不用愁。”我说,“只要我们先一步走出镜子把瓷人打烂就可以了。” “宝藏?”方晴奇怪地眨眨眼,然后恍然大悟,再次露出了一种同情又无奈的神情,“他们还在说这个?” 我疑惑地看向她。 “你看过我的皮了吗?”方晴在我点头之后又问,“感觉怎样?” 我说:“很抽象,看不懂。” 方晴说:“我早和你说过我母亲死得早。其实父亲看到我就会想起娘亲,又常年不在家,和我感情并不亲近。父亲的续弦和妾一直没有生育,她们嫉恨我已经去世的娘,所以对我百般刁难。” 不能生的源头应该在方晴他爸身上,可惜那时没有遍布全中国,专治不孕不育的仁和医院和瞪谁谁怀孕的超能力者。 第94章幻境 四 方晴说:“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们折损我最好的办法就是折磨我的身体。可我毕竟是叶府名义上的大小姐,她们畏惧我爹,不敢做在明面上,就趁我爹不在的时候,在我背上纹了刺青。” 我说:“这么说,那就不是地图了?” 方晴点点头:“她们开头想刺个狐狸,刺坏了,就改成了个刺猬,又刺坏了,就改成了个龙,还是刺坏了,最后改成了一幅风景画。” 那风景画也刺坏了,我想,我就没看出来那是幅风景画。 “张生聪明反被聪明误。”方晴说,“他相信我家有藏宝图,并把目标放在我身上,我和他私奔以后,他天天对着我背上的纹身看,看得几乎疯魔,最后坚信我背上的就是藏宝图。” 张生经过不懈的研究终于看出来那幅图画的是个风景。看过那刺青,我觉得他要看出那图是风景画,做出的努力就不亚于杨利伟登陆月球。 方晴继续说:“张生确认那是地图的原因有几点。其一,我身为叶家大小姐,身上竟然纹有不入流的纹身,这很奇怪。其二,这图太过光怪陆离匪夷所思,他认为这是为了隐藏真正的宝藏地点。最后,我父亲和我关系平淡,他认为这是为了隐藏地图在我身上的障眼法。”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说起地图,方晴总是一副奇怪的表情了。张生的错误在于自己太聪明,他以为别人和自己一样机关算尽,结果算来算去只有自己想太多。 我一边感慨一边说了一句错话:“结果他就为了一幅抽象画把你杀了,杀你之前还找了个借口说你是妖怪。” 方晴点头:“我先被羞辱,在背上被刺上画,又被所爱之人欺骗,……他们剥了我的皮……剥了我的皮……”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慢慢染上一层红色。 我暗叫不好,低声问道:“方晴?” “他们杀了我……杀了我……我要报仇……”方晴的神智又陷入了混乱状态,跟复读机一般喃喃自语道,“报仇……全都得死!”说到这里,她的手腕一扬,碎镜子直直地插向我:“死!” 若不是我一直在观察她的动作,这一击我铁定躲不过去。 我一边后退躲避方晴的攻击,一边叫道:“嘲风小心!” 嘲风道:“我没有大碍,她的主要攻击对象是你……” 他话没说完,我已经以一个滑动上垒的英勇姿态躲在了它身下。 我说:“所以我叫你小心,现在她的攻击对象就是你了。” 我不能打女人,尤其那个女人还是方晴。 嘲风冷声道:“怨有头债有主!你的仇人不在这,不要祸及无辜!” 方晴仰天长啸,只听“嘭”一声,成千上万的碎镜片以我们为中心炸向四面八方。 插在地上的碎镜子将地上扎得如同针扎地狱。方晴丝毫不看地面,就踏着那些碎镜子往西边跑去。 这走火入魔怎么跟吸大麻一样,隔一阵就来一波。 我翻身骑上嘲风,道:“追上她。” 嘲风四蹄微屈,用力向后一蹬,就脱离了地面,漂浮在半空中,向方晴追去。 “你还能飞!”我震惊了,“这么牛逼!” 嘲风很不屑地哼道:“这只是最基本法术。” 说话间,我们已经离方晴越来越近。 一百米,五十米,十米,五米,零米,五米,十米…… “过头了,快刹车!”我回头看向离我们越来越远的方晴。 嘲风道:“我知道她要去哪里,那三个人身上的血腥味很浓烈。” 方晴被我们追过,先是愣在当场,然后以百米赛跑的状态追在我们身后,但是跑的比不上飞的,我们和她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远。 刀疤、矮胖和张生三个人在昨天的庙前。每人手中握着一片碎镜子,呈三国鼎立之势。 “张生,赶快把藏宝图交出来!”看样子他们已经有过一场恶斗,除了本就受伤的矮胖和张生,刀疤身上也带着两个血窟窿。 张生手上的皮被剥得七七八八,用这样的手握刀绝对痛可彻骨,可是张生却面不改色。既然已经和刀疤扯破脸,就不再装和气了,冷笑道:“给你?你算老几?” 矮胖用没受伤的手握着碎镜子,指着刀疤。 就算是不聪明的刀疤,这时候也明白以一敌二没有胜算,开始游说矮胖道:“胖子,你就甘心做张生的狗?那家伙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等你没用了就一脚踢开你。” 张生道:“刚才一脚踢开胖子的人是你吧?” 刀疤怒道:“你不照样想把我甩给方晴做诱饵?可惜那婊子只跟着你!胖子,你若跟着我杀了张生,你以前做过什么我再不计较!” 矮胖拿着碎镜子,手不停地抖。 张生道:“胖子,你别忘了平时他是怎么待你的!你别忘了你手上的皮是为什么被扒的!你别忘了刀疤身上的两个窟窿是被谁捅的!想清楚谁才是你的同伴!等我君临天下之时,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矮胖精神一振,“啊啊啊啊啊”地叫着,举起手中的碎镜子冲向刀疤。 “找死!”刀疤恶狠狠地叫道,碎镜子扎入矮胖的后背。谁知矮胖竟然忍住了痛,抱着他的腰不松手,高声叫道,“张生,趁现在!” 张生三步两步冲上前,将刀一样的碎镜子用力插向刀疤的心脏。 刀疤被矮胖紧紧抱着,无处可躲,眼睁睁地看着刀一般尖利的镜子插入自己的心脏。 矮胖松了手,刀疤轰然倒地。张生怕刀疤不死,又坐在他身上捅了几刀。 “你们……你……”刀疤浑身抽搐,像被捞出水的鱼一般张大嘴巴,想用嘴巴呼吸,手指尚在心口处扒拉,还想抵抗。 但是手指并没有动几下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已经断了气,张生却还在尸体上狠戳,溅得满脸的血花,直到刀疤的胸口被戳得稀烂。矮胖在旁边叫道:“张生,他已经死了!” 张生这才松了一口气,大梦初醒般地看向刀疤的尸体,放松了紧绷的肩膀。 矮胖狠狠道:“活该,叫他和你争。” “是啊。”张生沾满鲜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本来已经松开的手又重新握紧了镜子碎片。然后他将那只手藏在矮胖看不见的地方,听着矮胖的脚步声,站起来蓄势待发。 矮胖走到张生身边:“要说这天下至尊……” 张生猛地转身,镜子碎片朝着矮胖刺落。 亮光一闪。 张生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他的手还没有落下,可是他的胸口,却插了一片尖利的镜子。 “要说这天下至尊……”矮胖将手中的镜子碎片进一步捅入张生的胸口里,脸上的横肉堆出一个狡诈的笑容,“老子也想当啊!” 张生捂着胸口,脚步踉跄地后退几步,想要站稳,却依然倒了下去。 “千万别把老子当成打酱油的。”矮胖哈哈大笑,“从你抛下刀疤抛下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你想独吞!老子就是你的一颗棋子,没用了就弃掉。但是你没想到吧,小卒也能吃掉王,蚂蚁能吞象!” 张生指着他,眼睛气得冒火,却说不出话。然后头一歪,倒下去不动了。 矮胖大笑三声,蹲到张生身旁找那张人皮,最后在张生鞋内找到了方晴的皮。 “果然如此。”矮胖拿着地图笑道,“镜子里能映出真实,这图的真实面貌被映出来了,果然是幅风景……” 他话说到一半,本已经不动的张生一跃而起,将他推倒在地。 方才刀疤刺到矮胖背后的那块碎片登时从矮胖前胸穿出! “天下至尊……”张生冷笑道,“就凭你这胖子……哼……” 这话说完,他再次倒下,这次真的断了气,再不动弹了。 这个过程我和嘲风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 我和嘲风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唏嘘。 过了五百年,这三个贪得无厌的人,终于走完了最后的道路。 这下场对他们来说,最讽刺,却也最贴切。 “杀啊啊啊啊!”方晴举着镜子碎片由远处喊叫着跑来,看到三人的尸体,一下子愣了。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嘲风摇头道。 “也好。”我说,“方晴不会坠入魔道了。” “死了?”方晴呆呆地看着三人尸体,重复道,“死了?就这么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拿着镜子碎片往尸体上狠插,红色的泪水不停地从眼眶中流出:“我被困了五百年啊!这五百年我一直心怀怨恨,每一刻每一秒都在想着怎么折磨你们!要让你们知道被背叛被扒皮的痛苦,现在你们就这样死了!死了!” 嘲风道:“仇恨是个体的一部分,之前把她的仇恨封印在镜中的人肯定没有料到仇恨经过五百年的发酵,会愈演愈烈。若不是有镜子外的魂魄中和,她现在就疯了。” 方晴哭得特别撕心裂肺,我安慰她道:“别哭了,别哭了,天塌下来有哥给你撑着。” 方晴道:“我不甘心,我心里难受,你让我捅几刀行吗?” “报复社会不要找自己人。”我说,“咱们战斗力有限,要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一阵风吹过,矮胖手里的人皮被吹到半空中,飘扬着伸展开。 经过镜子真实之力的修饰,风景画已经没有那么抽象,青山绿水的意境渐渐展现。 画在风中飘了一会儿,落到那三人身上。 “这是我家乡的风景,”方晴痴痴地看了那画一会儿,道,“可是我早已经没有了家,现在也没有了仇人,我现在还有什么呢?”她边说,边低声地哭泣起来。 我和嘲风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沉默地站在她身后。 这姑娘确实命苦,从小爹不亲娘不在被人欺负,嫁出去以后被排挤诬陷,后来又死得那么惨。 在一片沉默之中,只听得呲啦一声,天空像是撕纸一样被撕了一个口子,白雪探头进来:“你们整完了没有啊?” 第95章回归 萝卜头也挤进来看,嘴里发出“oh!oh!mygod!尸体!”的惊呼。 我问:“萝卜头怎么在这里?” 白雪嫣然一笑:“我和萝卜头把镜子搬回来了。” 那口子太小,吊死鬼就挤进来了一根舌头,搭在萝卜头头上:“腾哥,方晴,你们木事吧?” 白雪笑道:“方琳让你们快回来呢。” 方晴依然垂着头擦泪,然后手一挥,面前出现了一道漩涡一样的门,对我说:“她们需要的是你,你回去吧。” “哎,谁说我们不需要你?”我抬头问向裂缝的围观者,“你们说句话啊。” 白雪道:“如果只能二选一的话,还是方晴你回来吧。” 吊死鬼道:“偶也觉得腾哥在镜纸里能活下去。” “方晴还是吴子腾,这是个问题。”萝卜头说,dyfirst。我投方晴一票。” 喂喂,你们这群人,我是让你们劝劝方晴,没让你们抛弃我啊! 方琳叫道:“姐姐你快回来吧,你和腾哥,一个都不能少!” 看看,看看,还是方琳亲切!不负我从万难中将她从赌徒手中就回来。 方晴抬起头,呆呆地看了空中众人半晌,忽然热泪盈眶,不停地用手指擦眼睛,泣道:“你们……你们……我……” 我对方晴说:“走吧?” “为什么……”方晴还在犹豫:“可我心中一直充满了仇恨,我配不上你们……” “走吧,再不走就矫情了啊。”我一把拉起方晴的手,走向那扇漩涡门,“谁心里没点报仇的坏心思,小学有个混小子抢了我一包辣条,我记恨到现在。后来还有个人做了个片子叫《一包辣条引起的血案》来纪念我,由此引发了一句名言‘做人不能那么无耻’,就是用来说抢我辣条的那个人的。” 方晴破涕为笑:“胡扯!” 萝卜头叫道:“我饿了,我要吃方晴做的饭!” 白雪说:“不能放耗子药了。” 吊死鬼道:“也不要到处贴驱鬼符了,那个吼可怕。” “好……好……”方晴捂着嘴泣不成声,“都好……” 白雪眯起了眼睛,微笑道:“方晴,我们需要你,快回来吧。” 方晴终于哇的一声大声哭了起来,道:“我……我遇到你们,实在是太好了,这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 她边说边哽咽着拿手背擦眼泪,我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她的头。 “行了,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拉着方晴跨过漩涡门,“赶紧回家,我也饿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在三人尸体旁站着由镜中封印的方晴的恨意而聚集成的另一个方晴,这个血红色的方晴正蹲在地上看着我们,眼中流出红色的眼泪。最后那个血红色的身影越来越淡,消失了。 跨过漩涡,眼前一片白光闪过,我们回到了熟悉的小二楼。 从镜子里出来之后,我和方晴都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三个小瓷人倒在镜子前,瓷人身上的伤口和三人死时一模一样。 瓷人因为被鬼附身太久,阴气不散,和千年寒冰一个温度,于是我把三个瓷人都扔进了冰箱,从此小二楼的冰箱终于有了冷冻功能,变成多功能冰箱。怎么说是多功能呢?瓷人放进去可以当冰箱用,瓷人拿出来,就可以热剩菜剩饭了。 隔日报纸上用头版头条刊登了《蜘蛛侠再次惊现我市》的新闻,这回写这篇报道的记者应该是蜘蛛侠的超级粉丝,用了非常激烈的语言谴责了扯破我衣服的人。 在报道结尾的时候他用很煽情的语气写道:“被人类撕掉了皮的超级英雄落荒而逃。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们不由得想反问:究竟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对待我们的朋友?为什么要这样肆意地伤害他?他有强大的能力,目击者说他甚至能让车瞬间移动,但是他没有反抗,被扯掉皮也没有愤怒,这是为什么?因为他把我们当成自己人!我们人类看到这样善良的蜘蛛侠难道不应该反思自己吗?在此,笔者再次向大家呼吁,善待我们的朋友!善待大自然!” 看完这篇报道我觉得这记者应该离下岗不远了,上这篇报道的主编也应该快回家喝茶了。 配图是公交车乘客用手机照的我的背影。这幅照片和原来方晴爬医院的照片摆在一起做对比,不过这次大家讨论的重点转移到了蜘蛛侠的衣服底下到底是啥。 据说蜘蛛侠的衣服原来不是衣服而是皮这件事在蜘蛛侠爱好者中引起了相当大的轰动。有一个相当追求完美的蜘蛛侠爱好者说,如果普通的蜘蛛侠能用三道杠衡量,那么公车上出现的蜘蛛侠的水平就是妥妥儿的五道杠! 为了补偿被撕破的蜘蛛侠衣服,方晴画了幅蜘蛛侠人皮送给吊死鬼。不过看林旭拿到人皮时的表情,我估计他俩不会再玩蜘蛛侠的角色扮演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问方晴:“你家到底有没有藏宝图?” 方晴道:“没听父亲提起过。” 白雪问道:“那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东西……啊!”方晴歪着头想了想,跑回房里,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把钥匙,“这个算不算?” 这是个手掌大小的钥匙,粗看工艺粗糙,拿到手里才发现虽然它外形古朴但是制作十分精良。钥匙上紧紧连着一根绳子,看着像是线其实是用非常细的金属丝编织而成。 方晴道:“我父亲说我家本有一个钥匙一个锁,这钥匙和锁中隐藏了天大的秘密。但是虽然同时有锁和钥匙,却没有人能够用钥匙打开锁。后来锁被人偷了,只剩一个钥匙,就留给了我。” 我说:“难道那锁里就隐藏着传说中的藏宝图?” “哎。”萝卜头惋惜地道:“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被人偷了……” 方晴道:“我爹把锁和钥匙分开藏在两处,都是极其隐秘的地方。我爹曾夸口说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偷走其一,没想到真有人偷走了锁。”方晴喃喃自语,“这么高超的偷技真是罕见,到底是谁有本事偷走它?” “是谁呢?”我转过身。 “是谁呢?”白雪笑着偏过头。 “是谁呢?”化作人形在外面溜达的嘲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素谁呢?”吊死鬼歪着头重复。 “whoishe?”萝卜头在半空中盘旋。 “会是谁?他一定很厉害!”方琳扬起头。 所有人、妖、鬼的视线都集中在一处——萝卜头。 萝卜头看着我们,露出标志性的傻笑。 ps:新书求首定! 第96章生活要继续 我们围在萝卜头身边观察他脖子上的锁,明显萝卜头脖子上挂的锁和钥匙是一套的,但是锁没锁孔,打不开。 因为方晴也是锁头丢了之后才见到的钥匙,所以没人知道这锁头是原来就没有孔还是被做了什么手脚。 我问萝卜头:“你这锁怎么来的?原来有没有孔?” 萝卜头回答得十分爽快:“不知道。” 我没办法,拿出狗哨叫来郝好说和勿相望问萝卜头的身世。 “萝卜头的身世?”郝好说拍着肚子笑道,“这个很简单嘛,我们原来就查过,让小高跟你说。” 勿相望哗哗哗地翻着记录本:“萝卜头的前世是神偷‘莫相离’!” “莫相离?”我大惊,“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作家?”我激动地握住萝卜头的手,“我经常在杂志上看到你的名字,你的文章风格多变,横跨散文诗歌小说多个领域!你是我的偶像啊!” 萝卜头任我握着他的手,嘿嘿地傻笑。 白雪笑道:“腾哥,‘莫相离’字为一人一失,含义为消失或隐蔽的人,所以书中的‘莫相离’不是一个人名,而是指找不到文章的原作者的意思。” 我马上甩掉萝卜头的手。 高压锅望继续说:“‘莫相离’并不是他原来的名字。据说这个神偷认为真正的偷窃应是神不知鬼不觉,被偷者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东西被谁所偷。一切个人信息都会影响到偷窃的成功率,所以他本身并没有名字。但是他的偷盗技能过于完美,在几次震惊天下的失窃案后,人们终于发现了他,给他起了‘莫相离’的名字,但即使如此,直到他去世,依然没有人知道莫相离是谁,甚至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尸体在哪里。” 我说:“你们不是有生死薄吗?” “小腾同志,世上有人、动物、植物、昆虫和妖物等等,每个都在生死薄上有备份,资料太庞大了,也不能一个一个地关注是不是?生死簿上的资料备份丢失是常有的事情,这也情有可原嘛!要不是因为这样,咱们也能早点发现命运被人篡改了。”郝好说说,“不过自从上次发现有些人的命运被改变之后,上级领导非常重视,下令马上整理资料,估计最多五千年,资料文档就能变得正规了。” 你说了跟没说一样。我问:“那你们是怎么知道他的事的?” 高压锅说:“这都是从江湖异世录上摘抄的。” 原来也是从小说里面找的啊。 “无论如何,竟然能瞒过地府,”嘲风道,“能做到这种程度,这个人天资异禀,聪明非常。” 我同情地看了眼萝卜头,问:“那他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他转世没有经过地府。但天道循环,冥冥之中自有定律,虽然他没经过地府,他前世偷盗太多的报应依然使他今世投胎做了个六亲不靠的傻子,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算变成傻子,却依然能自学出神乎其神的偷窃技能。”勿相望说,“这个锁也鬼使神差地回到了他的身上。” 白雪若有所思地看着锁头。 “这个锁重新落在你手上就说明你们之间有缘。”郝好说拍拍萝卜头的肩膀,“小同志,在人间好好改造!争取尽快改正错误,早日回到地府,让阎王爷给你减刑!” 我问:“你们知不知道怎么打开这锁?” 郝好说仔细观察了那锁头,道:“这个嘛……我回去找人给你问问。” 第二天我接到了久违的二狗子的电话,二狗子的语气十分神秘:“马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竟然被你瞒了那么久。”电话那头还能听到二狗子高声叫“看不出来呀”的声音。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话说清楚,你说啥事?” 二狗子道:“咱们从小玩到大,老子竟然不知道你会驱鬼!你够牛的嘿,隐瞒得不错啊。什么时候给我表演表演呗?” 我奇道:“你怎么知道?” 二狗子牛道:“老子当初怎么也是道上混的,这点情报量还是有的。” 我脑筋一转,就明白了,二狗子的线人是居委会大妈,我们婚介所当着居委会大妈做的那点事他现在肯定全知道了。 二狗子接着用一种和企业家不符的八卦而幸灾乐祸的语气问我:“腾哥,最近怎么改行了?说话柔声柔气的,跟个女人似的,性取向也变了?” 我一下就懵了,心想,完了,这事还有后遗症。 二狗子和我再熟不过,知道我这人到底啥样,于是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就给蒙混过去了。 可别人就没那么好忽悠了,后来这些谣言在地下社会迅速流传,尤其菜市场卖鸡的和卖鱼的,一见我就收摊子。 再后来生意头脑奇强的二狗子发现这是一个商机,帮我联系了不少特殊的广告业务,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二狗子和我扯淡了一会儿,终于回归正题:“其实我有事求你。” 我问:“啥事?你尽管说。” 二狗子说:“我有个朋友开了家餐馆,一直在亏钱,都快倾家荡产了,你来给他看看。” 我说:“餐厅地段好,做饭好吃不就结了,我能看个啥?” “你来看就知道了,那些都不是问题。”二狗子说,“估计是风水有问题,你是大师,得你看。” 我很婉转地说:“你猜我的广告公司现在净资产有多少?” 二狗子有求于我,就报了个高数字:“三千?” 我叹道:“你又虚报了。” 二狗子惊讶了:“不能吧?” 他是不了解我的现状啊,继承小二楼后装修就花了不少钱,后来又养了一堆妖怪和鬼,事件层出不穷,连带着把业务也耽搁了。 估计现在连三十都不到了!! ps:这是老鸟的第二本上架作品,每个作者都希望自己能有个好成绩,老鸟也一样,希望大家支持正版,千字三分钱,别省了,就当给老鸟买瓶水喝吧,新书求首定《玩鬼道士追狐仙》首发网站:3g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