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纵横天下》
一、老天爷不长眼
正值六七月天气,这南方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捉摸不定。
这老天爷就像被宠坏的孩子,不下雨的时候,烈光高照,让人酷热难耐,汗如雨下。想下雨的时候,变个脸就像是变戏法似的,趁人还没有防备之时,“哗”的一声,倾盆雨下,给人来一个噼里啪啦、迎面痛击的见面礼。
这不,刚还好好的天气,转眼之间,就好像发脾气似的,哗啦啦就给人脑袋毫不留情的痛击一番。
衡山,又名南岳、寿岳、南山,为举世闻名的“五岳”之一。
衡山的命名,据志书记载,因其位于星座二十八宿的轸星之翼,“变应玑衡”,“铨德钧物”,犹如衡器,可称天地,故名衡山。
这衡山山好,水好,风光也好。
在这季节,它就像一个风情万种、美艳动人的美女,时不时地被多情的雨季缠绵和滋润着,满满的生机,满满的诱惑,让人情不自禁地对它山中的奥秘之处有了更多的神往和猜想。
本来衡山早上“浑身”上下还是干干的,一到下午,连续几场短时的大雨,也够山上娇嫩的花草和高大的树木痛快地沐浴一场。
正是因为衡山名气大,前往山中隐居的奇人异士多,而慕名而至的人也更多。
在去往衡山的方向,两个人各自骑着一匹马,行色匆匆。
两个男人,一个比较年老,一个比较年轻。
年老的男子看似已有五十,身材高大,一脸正气,虎目含威。
年轻一点的男子大约将近三十,剑佩腰间,一身白衣,眉目清秀,看似文质彬彬,驾驭起胯下宝马,却是娴熟稳当。
这雨下得实在突然。
年轻的那个男人抱怨道:”什么鬼天气?人家赶路,这雨却下个不停。这老天爷是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
年长男子笑了起来,道:“你怨老天爷也没用。老天爷可比我皇帝霸道多了,他说一就是一,你们绝不能说二。因为在老天爷面前,我们凡人只能听天由命,想二是二不起来的。”
年轻男子抬了一下头,大雨如黄豆大点劈头盖脸地直朝他脸上打来,他赶紧闭上眼睛。
年轻男子抹去一脸的雨水,郁闷不已,道:“这雨真是下得真是讨厌。我的眼睛几乎要被淋瞎了。”
年长的男子不由地乐了,拿他直打趣,道:”你看,长教训了吧。老天让你低头,你就得低头。你偏要抬头,那就要倒大霉了。“
天气丝毫不见好转,这雨似乎就是得势不饶人,越下越起劲,这一老一少,却仍然不顾不问地说笑不已。
他们说说笑笑,不惧风雨,不亦乐乎,但是,马却不太耐烦了,似乎正在加快脚步。
年轻男子感到有点异常,眼睛稍微向前方瞄了一下,他突然看到了什么惊喜似的。
他手指往前一指,欢声地叫了起来,道:“帮主,你看。我们有地方可以避雨了。”
年长的男子”嘿“的笑了一声,道:”这马兄的眼睛不简单,可比我们的眼睛贼多了。“
年轻男子摸了摸自己的爱马,简直就像摸自己的情人一样温柔体贴,道:”这马兄是幸苦了,一路背着我们,长途跋涉,还要受这雨的鸟气。这下有了避雨的地方,我们和马兄总算有着落了。难怪它也高兴地跑起来了。“
眼看他们不用淋雨了,年长的男子也乐得在马上直发另一番感慨,道: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雨是可恶,但是,人同马乐,马同人乐,却是实在别有一番滋味。“
他突然语气一转,语中含有责备之意,道:”铭剑,此次出来,我们一切都必须保密。你却忘了,你该叫我义父,可别在别人面前叫我帮主。”
年轻男子恍然大悟,忙道:“我错了。幸亏没有别人,我这一叫,差点泄露了你身份。只是叫惯了你老人家帮主,一时难以改口叫你义父。
这年长的人正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正义帮帮主轩辕长空,跟他随身同行的,是他亲手栽培多年的心腹干将”苍穹剑客“杨铭剑。
杨铭剑身手矫捷,一手剑法更是出神入化,如白龙从天而降,故人称之为“苍穹剑客”。
杨铭剑那一手能够独步江湖的“乾坤霹雳剑法”,正是轩辕长空的独门秘技。轩辕长空极少用剑,但是他成名已久的“逍遥神龙掌法”,却是跟“乾坤霹雳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处。外人却很难看出个所以然来。
在江湖上,各门各派,无论弟子对师傅多么地尽心服侍,百般讨好,为师者都会对自己的弟子留有一手,但是,轩辕长空却打破了这一传统惯例,他和”苍穹剑客“杨铭剑从来都不以师徒相称,却对杨铭剑倾囊相授,毫无保留。因此,最几年,杨铭剑的名气上升极快,已经足以步入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之列了。
由此可见,轩辕长空对杨铭剑是多么的信任有加。
轩辕长空对杨铭剑的那种恩宠却也是尤其招人嫉恨。
这一次出行,轩辕长空没有带其他人,只带杨铭剑一人陪同,足见,他们所要办的事情也必然非同寻常。
轩辕长空眼中带有笑意,其实,他心中丝毫并没有见怪,嘴里却没有轻易饶恕,道:“你知错就好。下不为例。若有下次,我俩回去之后,我让母老虎潘大姐亲亲你。让她好好伺候你这张浑嘴。”
杨铭剑急得差一点从马上掉下来,道:“这可不好玩。义父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你就放我一马吧!我这嘴刚才是犯糊涂了,你可别这样惩罚我。这母老虎潘大姐你老人家都受不起,我就更受不起了。”
雨水顺着轩辕长空的脸上流进他的嘴里,轩辕长空一张大嘴,却仍然笑得合不拢嘴,道:”你终于肯叫我义父了。潘大姐对你的好,那是打心里就乐意的很,你怎么就这么不领情呢。义父,老了不中用了,哪里敢招惹那么生猛的母老虎?“
说着说着,他们终于可以看清前面数百米的是一个茅屋。
在这荒凉寂静之地,他俩找到了一个有人迹的地方,两人顿时精神一振,快马加鞭,在雨中尽情做这路程不多的奔驰,杨铭剑高声呼喊着:“让大风雨来得更猛烈吧。”
这雨再凶狠又何用呢?反正,他们已经找到了躲雨的好去处了。
就在不远处,只要他们进去了,这凶恶的雨又能奈他们如何?
二、茅屋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这茅屋不大,却不但可以遮风挡雨,而且还有睡觉的床铺、煮饭的炉灶和锅具等等,在这荒山野地,简直就算一应俱全。
只是看上去满屋都是灰尘遍地,似乎很久没有人在这屋里停留过。
茅屋虽小,容纳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是,再多那两匹强壮的马,就显得拥挤一些。
轩辕长空和杨铭剑一路和马患难与共,尤其是多次适逢大雨之时,更是同病相怜、有难同当。
这人马之情虽难及兄弟手足之情,但也已经超乎了寻常的淡淡之交。
如今大雨未停,他们两个皆不忍心把自己的爱马赶出外面受罪,两人却在屋里独自偷欢。
茅屋再简陋,也能在急需之时,为他人带来庇佑。
人心再简陋,又岂能连茅屋都不如,只顾自己安稳,不顾马兄马弟的死活呢。
他俩把床板给翻了,靠在墙上,挪出了一些空地,然后,把两匹马牵进了屋内,找个相对宽敞的地方安置好马匹。
杨铭剑进屋之时,仔细打量了屋内,屋子边上放置有一些木柴和干草,正巧能做生火之用。
杨铭剑找了个干燥的地方,折了少些细条的木枝和干草堆在一起,拿出火折子,就地生火。不一会儿,这干草和枯枝就燃烧起来了。
轩辕长空和杨铭剑脱下已经淋湿了的衣服,先把湿衣服用手扭干了水,然后拿起各自的衣服,靠近火堆边上烘干了起来。
此种境况虽然窘困,但是,轩辕长空丝毫不以为然,反而怡然自得地笑道:“你我辛亏都是大男人,倘若有一个娘们在此,你不脱吧,觉得湿漉漉的,浑身都不自在,可是有一两个娘们看着,尤其是在异样的眼神面前,一个好好的大男人,就那么轻易地把自己的衣服给除掉了,那可真让人难为死了。”
杨铭剑听了大笑不已,手中一松,差一点让手中的衣服掉进火堆里去了,还好杨铭剑眼疾手快,及时挽救,没让身上唯一的衣服葬身于火堆之中。
杨铭剑虽说将近三十,这几年,醉心于练武,至今还未成家,轩辕长空开的这些玩笑着实让他听得一时绝倒。
杨铭剑这一笑差一点给他惹祸了,他赶紧牢牢抓住衣服,生怕这衣服成了精,要溜走似的,脸上似嗔似笑,道:”义父,你招惹我这一笑不打紧,我们这一次出来的匆忙,可都没带衣服。我这衣服若是就这样窝囊地给烧了,你再多的钱也赔不起。“
轩辕长空不解,道:”你义父自吹一下。我眼下虽谈不上家财万贯,上千贯总是有的吧。休说你这一身衣服,就是赔你上千件这样的衣服,我也不在话下。莫非你想对义父来个狮子大开口,趁机狠狠宰义父一刀”
杨铭剑话中有鬼,眼中闪烁着狡黠,道:“义父财大气粗,挥金如土固然可敬可叹。可是,你想想,我现在在屋子里就剩下这一身衣服了,如果我这衣服刚才给烧没了,那我可就要光着屁股跟在你后面跑了。光天化日之下,我这一旦身败名裂,你就算拿出你的全部家当,也永远弥补不了我心灵深处的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