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修也疯狂》 第一章 春雨 今年的春来得有些晚,虽然已是立春之后一个多月了,却还不见丝毫绿意。而且自打惊蛰之后,这上京府的天就阴合了,虽然雨势不大,但也淅淅沥沥地连着下了七八天。以至于这会儿在屋里不生一盆炭火或披件裘衣的话,还是有些凉飕飕地。 上京府往年这个时节,有些勤快的农民都已经下地干活了,今年却因天气不好,农耕时间推迟了许多,也不知道这雨究竟会下到什么时候,会不会耽误了收成。 虽说是读书人看到这雨,肯定会摇头晃脑地吟上一句“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可这诗情画意实在是持续得略久了些,久得连那些喜好风雨的文人骚客们,也都躲在屋子里不肯出门。 庆元酒楼名叫酒楼,却只有一层,临街的门脸以卖酒菜为主,后身有上房七八间,还带着跨院和后院,算是在上京府排得上号的客栈。 这会儿天色将晚,正是饭点儿,只不过这几天雨太大,过往的客商明显少了许多,到现在,酒楼里连一桌客人都没有,这可把掌柜的愁够呛,只把一缕胡须在手中捻个沙沙作响,苦着个脸儿,趴在柜台上望着街道,期盼能再来一波食客进店。 或许是老天爷这会儿正心情不错,听到了他的祈祷。不一会儿,外面一阵喧嚷,呼啦啦地走进来十几个人。这些人进门之后,只是一个小厮模样地人跑来放下十两白银,跟掌柜的说包下了后院,然后就让他领着安排后院住处,一帮人开始忙叨起来。 十几人之中,有个极为漂亮的白衣少女似是领头之人,别人都在忙个不停,唯独她自己挑了一个靠窗地位置往那一坐,然后就不声不响地,挺着雪白的脖颈痴痴地望着窗外雨幕。 来人之中有个管家打扮的老者见状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少主,您换一张桌吧,这靠窗的地方恐染了风寒。” 白衣少女仿佛根本没听到这个管家的言语,身后的俏丫鬟刚把桌面用一方雪白丝绸铺好,这白衣少女就往桌子上一趴,单手托腮继续发呆。 俏丫鬟见状用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摆了摆手,示意那管家不要打扰。可那管家似乎不把这丫鬟放在眼里,又出声道:“少主,您出门前祖奶奶可是嘱咐过……” 没等他话说完,那白衣少女似是十分不耐烦,把右手中握着的一颗红彤彤地珠子往桌子上一拍,那个管家看到之后,眼角一抽,默默地闭上嘴,转头急匆匆地走进后厨张罗去了。 那丫鬟见了,赶紧上前把那桌上的红珠子拾起来,查看了下有无伤损,见珠子无恙,才对这白衣少女抱怨道:“七小姐,赤火骊珠是祖奶奶赐下的贵重之物,可不敢如此轻慢,万一砸坏了,辜负了祖奶奶的心不说,这一路上再去找什么东西来帮您温养身子呢?” 说完,这丫鬟把那赤火骊珠又塞回七小姐的右手里,那白衣少女虽然依旧往着窗外,但也没抗拒,任由丫鬟摆布。 这会儿,白衣少女的那些随从已经把几辆马车赶到了后院,把马车支好之后,就各司其职开始忙活起来。几个人把鞍辔卸下,然后牵马去喂,另外几人从马车上卸下不少活鸡活鱼时令蔬果等物,然后一股脑地拿到厨房烹炒起来。 阴雨天本就没什么生意,掌柜的刚开始还挺开心,这十两白银包下后院其实富富有余,但若是包下整个庆元酒楼的话,却还欠了一点儿。这几日连续清冷的生意,又见这些人排场大的离谱,让掌柜的生出一丝贪心来,奢望这些人能开口包下整个客栈。 店小二也是个有眼色之人,见这帮人事事亲历亲为,已然明白他们不需要打点伺候,又见掌柜的那般模样,心中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于是他就站在门口四处张望,打算拉两桌客人进来,可往日繁华拥挤的大街上冷冷清清,没个人影。 过不多时,门口的伙计眼中一亮,东面有个人影儿在雨幕中缓缓走来,只是天色略黑,影绰绰地只能看到是一个人,其他地却看不清楚,伙计揉了揉脸,在心中暗自准备了下一会儿吆喝的说词和表情,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将此人拉进店来大吃一通。 不过转瞬这伙计刚揉出的笑容就僵住了,原来那东面走来的是个少年乞儿,这让酝酿半天的小伙计心中很是失望。 这个少年叫柏戏武(注1),原来在地球本是个拾荒的乞丐,只因在捡破烂的时候,凑巧捡了个融合型战斗进化系统,导致他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而此时,已经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年头了。 柏戏武身材不高,却极瘦弱,一手拿着破碗遮着头顶,可那破碗只有大半拉,根本不起作用,雨水顺着碗沿不停地流到头上,使得他的头发湿蹋蹋地贴在额上,遮住了大半脏兮兮地小脸。另一只手却抓着脖领子那儿的前襟,只不过身上的破布实在褴褛,连胸腹也遮不住,所以柏戏武走在路上都是弯腰低头,瑟瑟缩缩,以期能更暖和点。 其实也不能怪柏戏武不思进取,实在是他身上的那个倒霉系统太坑人了,这个叫做“融合型战斗进化系统”的东西,在柏戏武刚到这个世界的前两年,每天都在不停地发出“滴滴”声并且提示柏戏武,系统储备能源不足,急需能源。 这让柏戏武迷茫了很久,在后来,柏戏武发现,不管是铜板或者是菜刀,甚至是烧火的劈柴,只要他拿手一摸,就会听到“嘀”的一声,然后耳边就会传来一个电子合成音,提示他发现能源物品,予以吸收。 这让柏戏武连工作都没法找,给人饭店帮厨,刀没了,给饭店烧火,柴没了。甚至不知道多少次他被别人当成小贼赶出店门,无奈的柏戏武只能从操旧业,继续拾荒讨饭。 不过,或许这段梦魇就要过去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柏戏武总结出来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来吸收能源,他白天沿街乞讨,晚上四处乱摸,各种各样的木柴和金属,矿物等成了他的目标,尤其是高门大户的大门是他的最爱,甚至有次一夜之间把整个金平府所有地主老财家的大门全部摸光,轰动了半个大赵国。 再后来柏戏武就不敢这么摸了,毕竟真若是被人抓住,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只能一路走一路摸,摸光了无数山头上的树木,终于在几天前,这个融合型战斗进化系统的储备能源达到了70%以上,不再每天没日没夜的嘀嘀嘀发出警报了。 “再有一年,最多一年,这个系统就可以把储备能源积攒到100%,到时候,我就要看看这个系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把老子害的这么苦。”柏戏武暗自打气,不过,很快肚子里传来一阵叽里咕噜地肠鸣,提醒他今天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一抬头,柏戏武就看到了正营业中的庆元酒楼,双眼一亮,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酒楼门口,咕咚一下跪在地上积水之中,视线越过小二,冲着柜台里趴着的掌柜喊了一嗓子“掌柜的您发大财啊!”然后磕了个头,把破碗拿在手里,运指轻弹,冲着门里唱道: “一见掌柜笑开颜, 天庭饱满地阁圆; 福如东海长流水, 寿比南山不老仙。 讨饭讨到您面前, 俺可不是装可怜; 整整一天没吃饭, 只求掌柜赏一点。” 那白衣少女透过窗子看到这一幕,咯咯一笑,清冷的面容不再那么高不可攀,带上了一丝人间气息。 “莺儿,那小乞儿唱的是什么调儿,怎地如此古怪?” 身后那身着胭脂罗裙的丫鬟见自家小姐忽然笑了,本就诧异,这会儿又听得自家小姐开口说了话,更是惊喜,赶紧上前一步,弯下腰笑着道:“七小姐,奴婢也不知道呢,咱们这次走出来有四千多里路了,能听到些俚俗的调儿也属平常。” 但接下来窗外的一幕就不那么和谐了。 这小二在门口被风吹了半天,心里正堵,听这个小乞儿咿咿呀呀地唱个不停,这小二心里的烦闷总算是爆发了,上前一脚就将这小乞儿踹了个跟头,喷着吐沫星子吼道:“唱的跟鬼哭是的,快给我滚蛋!” “哎!不给东西就不给呗,你怎么还打人?”柏戏武在泥水中挣扎起来,反问道。 “打你?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打你!”这小二上来又是胡乱踹了几脚。 柏戏武双手护住头脸,那店小二踹了几脚后,也嫌外面雨大,便又躲回门廊下,喝骂道:“滚滚滚,老子都要吃不上饭了,哪里有钱给你,滚快些,稍慢一点就打断你的狗腿!!” 不过小乞丐硬是没跑,在泥水中后退几步,唱道:“只要你肯赏口馍,马上滚蛋不多说,你要是能赏碗饭,这辈子咱都不见面。” 那小二气得够呛,“哎呀我去,你还一套套地。走近些让爷我在你脸上练一套拳!!” 柏戏武心说我傻么?你都要打我脸了,还让走近点!不用你臭美!等一会寻个你瞧不见的机会,我就把你这个狗店的大门摸没! 柏戏武并不往前凑,眼珠一转,后退几步列开架势之后扯着脖子大喊:“救命啊!黑店杀人啦!!有店小二临街杀人!大家快报官呐!!” 这一招把那店小二制住了,门内却传来那掌柜的声音:“那小乞儿赶紧滚蛋,这么多乞丐都上我这里讨饭,我辛苦赚钱就是为了施舍你们这帮游手好闲之人么?” 柏戏武眼一翻,心说我第一次来这上京府,怎么就成了习惯了?开口唱道: “掌柜原来小心眼, 不给馒头还翻脸; 赏点残羹和剩饭, 难道你还能赔钱?” “赔什么钱赔钱?再不走就打死你啊!”这次连掌柜的都不干了,那赔钱二字对于掌柜的来说,就好像是在哽嗓咽喉上戳了一火钳,掌柜的从柜台里窜到门口,冲着柏戏武叫喊。 这时,一个极为好听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别欺负这个小乞儿了,找些吃食与他。” 掌柜的和店小二俩人听到之后,都是止住了声。没法子店内的贵客发话了,若是忤逆了贵客,遇到那横一些的,一会儿他们也会变成这小乞儿一样满地滚葫芦了。 七小姐说完之后继续看雨,不过就这样,已经让丫鬟莺儿惊喜万分了,自家小姐一路上愁眉不展,平时几天也不说一句话,难得为这小乞丐开了口。 莺儿转头低声对身边的一个小厮轻声道:“找些吃食与他。” 那青衣小厮就赶紧匆匆地冲后厨去了,不一会儿,就从后厨寻了半张冷硬的烙饼,走到门口就胡乱一丢,那饼“啪唧”一声,就掉进了水洼里。 注1:柏字在姓氏中音百。 给读者的话: 收藏,推荐,是作者写下去的动力,如果本书能入得了读者大大您的法眼,还请收藏,推荐。 第二章 莲花落 柏戏武似是饿得狠了,也不在意,几步就冲上来抓起那饼来就要往嘴里塞。那丢饼的青衣小厮却一脚将柏戏武手中的饼踢飞,“哎!怎么地,讨饭讨的连点规矩都不懂了是不?是你的么你抓起来就吃?不会道谢是不?” 边上那小二也帮腔道:“就是就是,想这种狗崽子就该活活饿死。给他们东西吃简直是浪费之极。” 小乞儿柏戏武听了之后连忙磕了个头:“谢大爷赏,谢大爷赏!”然后扑到泥水里,把那块饼捡了出来,往嘴里就塞。 其实这些只是外人眼里看到的表象,在柏戏武的脑海里,却有个电子合成音提示到: 【检测到食物中含有杂质和泥污,自动去除……】 【去除完毕,请放心享用。】 柏戏武吃得狼吞虎咽,那白衣少女见了却是笑容收敛,面色冷峻得很。啪地一拍桌子,轻哼了一声。 莺儿觉得小姐好像对这乞儿唱的歌感兴趣,正琢磨是不是把这乞儿叫进来给小姐唱一段儿。这会儿看到自家小姐不悦,哪儿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赶忙走到门口,冲着那小厮就是一个嘴巴。 这莺儿看着文弱,这一巴掌可是扇得着实不轻,把个小厮打的一个趔趄,莺儿打完之后轻叱道:“十斤!谁教你这么办事的?滚到后面去领家法!” 那小厮十斤有些惶恐:“莺儿姐,您让我给他找点吃的,我这不是给他找了吗?” “闭嘴!办点事都办不好,再多嘴就把你发卖掉。”莺儿狠狠地横了这十斤一眼,再不理他,走到门外雨里,弯腰搀起柏戏武,就把柏戏武往门内拉。 柏戏武正吃的痛快,这忽地被人打扰了“用膳”,正要破口大骂,却发现拽他的是个婉约女子,这让柏戏武很意外,死命地把那最后一块饼全塞进嘴里,仿佛是怕这姑娘抢。 待进了酒楼,莺儿把柏戏武安排在门口的一张桌子前坐下。 柏戏武知道自己的手摸上那桌子,那桌子就会被吸收,赶紧把自己的两手交叉夹在胳肢窝下,然后抬起头来瞧这个丫鬟搞什么鬼。 莺儿却以为柏戏武是太冷了冻的,开口道:“你先坐这里歇歇,待我去给你寻件衣衫。” 柏戏武点点头,不知道这女子打的什么主意,只不过他一个乞丐,身上什么都没有,这又不是原来那个世界,这帮人总不会盯上了他的肾,所以柏戏武丝毫没有担心,安排他坐,他就乖乖地坐着。 莺儿到后院没两分钟就回来了,手上拎着一套青布褂子又走了回来,把衣服递给柏戏武之后,道:“也不知道合不合身,送你了。掌柜的,麻烦领他去换换衣服,快些出来莫让我家小姐久等。” 柏戏武一面道谢,一面接过衣服来,身上的湿冷让他觉得确实很难受,于是稍微告了个罪,掌柜的引着柏戏武到后面空房把衣服换了,又稍微梳拢了下头发,洗了把脸。连五分钟都没用上,脸都没擦,湿漉漉地就走了出来。 “咦?看不出这小乞儿还眉清目秀的嘛,真是人靠衣装啊。”换完衣服出来的柏戏武让人眼前一亮,谁都没想到这个小乞儿居然长的还挺好看。 莺儿冲着柏戏武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一些,说道:“你刚才唱的那曲儿到也新奇,居然我都没听过,不知道是个什么名堂?” 柏戏武心说,这是我们地球丐帮的专属讨饭技能莲花落,你要是听过才吓人呢。 不过柏戏武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然后站起身来冲着莺儿拱手施了一礼,说道:“这位小姐,在下唱的这不是曲儿,乃是我们家乡那儿乞儿唱的莲花落,这莲花落讲究见啥人唱啥句儿,即兴编词儿,所以您几位可能即便是听过,因为这词儿不一样了,也会误以为没听过。” 莺儿偷眼一瞥,见自家小姐不再看窗外的雨,却盯着自己二人,她跟随自家小姐十余年,自是知道此时小姐心中所想,于是又说道:“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你还能即兴编词喽?这可不简单,凡夫俗子若是一月能憋出一首诗来,都得开个诗会显摆一下,难道你这小乞儿会比那些文人雅士还要厉害?” “咳咳,在下只会编的是莲花落的唱词儿,虽然有些像诗,但俚俗易懂,可不是那些文人老爷们咬文嚼字儿的诗词。” 丫鬟莺儿小手一挥,很是霸气地说道:“在我看来都一样,刚才你唱的就不错,你来现编几句唱词唱来听听吧。” “这个……,姑娘,不是在下不愿意遵命,实在是这莲花落本是俚俗曲调,恐污了姑娘耳朵。” “我要听!!”边上的七小姐猛地插了一句。 莺儿笑眯眯地盯着柏戏武一顿猛瞧,把个柏戏武瞧得浑身不自在,莺儿才慢悠悠地说道:“这样吧,你把莲花落唱给我家七小姐听,唱的好了,赏你顿饱饭。唱的不好,就得罚你了。” 边上刚才被莺儿打了的那个小厮十斤一听要罚柏戏武,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张大嘴快咧到了耳朵根。这厮刚才被莺儿打了一巴掌,心里不敢记恨莺儿,却把这帐算在了柏戏武头上。 柏戏武苦瓜着脸儿,看来是不唱不行了,他也不是扭捏之人,既然要唱,那就得唱到对方说好才行:“好吧,莲花落讲究见什么样的人,唱什么样的词,不知道姑娘让我唱谁呢?” 莺儿闻言一乐,笑道:“看把你能的,好吧,那你见了我应该怎么唱?可是要即兴编词儿的哦,若是套词儿蒙人,仔细你的皮。” 柏戏武点点头,用手指轻弹自己的破碗打出节拍,发出叮叮声响,略一思索就开口唱道:“这位小姐心真善,泥水之中把我搀;又怕乞儿身上冷,还赏在下衣裳穿。自幼就吃百家饭,尝尽人间苦与寒,小姐佛心暖冷雨,在下时刻记心间。” “呀,真的能现编词儿啊!”店小二在一边惊讶出声,见众人都瞧着他,赶紧吓得一缩脖子,往门外蹭了几步。 莺儿没想到这个小乞儿不但长得可以,好像还真会点啥,虽然说这几句经不起推敲,也略俗白了些,但是张口就来那可是个本事,不是人人都能来得了的。 “呵呵,谢谢你把我唱的这么好,我可谈不上什么佛心。你可别故意捧我,就算你把我唱的再好,若是你接下来再也编不出词儿来,我也一样是要罚你的。”柏戏武这几句话确实也顺耳,恭维得莺儿眉开眼笑。 “这个自然,农民靠老天过活,乞儿凭本事吃饭。若是唱得好,还望这位小姐依言赏在下口热乎饭吃。”这些套话是必须要说的,不然,唱到天黑也讨不到东西。 莺儿又偷眼一瞥自家小姐,见自家小姐瞧的兴起,就又对柏戏武说道:“那你再唱唱其他人,嗯,就唱那个店小二吧。” 柏戏武听了之后开口道:“这位小二哥刚才可是凶的紧呀,我若是唱他,万一这位小哥一会儿恼了,还要打我可怎么办?” 那小二也在边上听了半天,闻言赶紧道:“不会的不会的,您尽管唱。”这会儿小二的态度已经是跟刚才截然不同,已经用上了尊称。 柏戏武闻言道:“这可是你要我唱的啊,唱的不对你可别恼。”又扭头对莺儿插科打诨道:“这位姐姐,你可一会儿得帮我拦着点他,免得真若是再给我几下,我这小身板儿可禁受不起。” 莺儿噗哧一笑,点点头说道:“好,我帮你拦着,你唱吧。” 柏戏武略一思索,又弹碗唱道:“生就一双势利眼,双目不辩忠与奸,追富逐贫得罪人,总有强人把它剜。” 店小二目瞪口呆,张个大嘴说不出话来,窗边的七小姐在远处笑眯眯地鼓起掌来。 莺儿也笑道:“咯咯,这一还一报来的够快的,再唱唱那个掌柜的吧。” 柏戏武心说都唱两段了还不行呀,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要这么唱下去,唱到哪儿是一站啊?不过眼下没办法,他把破碗在眼前耍了个花活,叮叮当当弹了个过门,唱道:“这位掌柜要心宽,日行一善阖家安;修桥补路寿命长,福祉绵延享百年。” 唱完之后,冲着众人挨排施了个礼,正要开口讨赏,就听那窗边的七小姐拍手道:“唱的好!唱的好!那你唱唱我。” 呃,柏戏武吓了一跳,偷眼瞧了瞧那丫鬟莺儿,见莺儿极为隐蔽地示意他可以唱,柏戏武才略微安心,开口说道:“最后一段了啊,我这才气攒了半个月,都在今天晚上交代在这里了。” 众人微笑,柏戏武斟酌了下词儿,正了正神色,开口吟道: 眉藏幽怨拨心弦, 临窗望雨盼谁怜; 白衣素裙娇颜冷, 疑似嫦娥离广寒。 七小姐听完柏戏武唱的,没想到这个少年乞儿用眼一扫,就把自己的心里愁苦看出来了,看来这个小乞儿确是久在江湖,眼光锐利。 莺儿怕牵出自家小姐心事,拼命地鼓掌叫好。那七小姐见莺儿这般,也是心里清楚,不过这会儿却是被人说中了心事,没了什么兴致,檀口微张,道:“嗯,唱的真好,赏吧。” 给读者的话: 收藏,推荐,是作者写书的动力。希望有能力的读者尽量帮忙收藏推荐一下,谢谢。 第三章 戏法儿 管家秦福始终就站在一边侍奉着,见七小姐要赏,赶紧应了一声,连忙指使刚才挨打的十斤去后院取钱,不一会儿,十斤搬来个一尺来长的小檀木箱子,恭恭敬敬地放在莺儿面前的桌子上。 莺儿打开小箱子,只见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排二两多重的小银元宝,莺儿伸手捏出来一锭,转手递给柏戏武,说道:“你唱的不错,有些急智,虽不很工整押韵,但也算顺口,小姐赏你些银钱,还不赶紧谢谢我家小姐?” 柏戏武却不敢接,他以前在外人面前曾经接过乞讨来的铜钱,身体里的那个倒霉系统,叮的一声把铜钱吸了个干净,只剩下铜钱里的杂质,沾了他满手灰。当时很多人亲眼目睹,还是柏戏武扯了个谎,说自己其实是变了个戏法儿,把铜钱藏起来了,才得以脱身。 这二两银子虽好,但他就算是接过来,也肯定会被系统吸收掉,或许那系统备用能源会再增长个百分之零点零几,但银子对柏戏武来说,却是不当钱花,没什么用处。 而且若是伸手一接,银子不见了,追问起来可说不清楚。于是柏戏武恭恭敬敬地向着那个白衣小姐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小姐赏赐,只不过……,只不过……嗯,只不过我不能要这银子。” 莺儿有些纳闷,她还是第一次见乞丐真的只讨饭不讨钱。以为柏戏武是担心拿了银子之后怕人抢,就安慰柏戏武道:“嗯?为什么不能要?这是七小姐额外赏赐给你的,一会还会管你那餐饭的,放心拿着吧,没事的。” 柏戏武心中为难死了,你给我银子,我也得敢接才是啊。都说不要了,你还偏给,有钱人这么任性真的好吗? “这个,唉。其实不是饭的事儿。这样吧,为了答谢这位小姐的厚赐,我再给你变个戏法儿,不知这位小姐是否喜欢?” 莺儿正迟疑,那边七小姐已经拍手叫道:“变,变,快些变。最好是我没看过的戏法儿。” 莺儿无奈,冲着柏戏武点了点头,低声嘱咐道:“若是拿碗盖银子的戏法就不用变了。你手再快,也实在是逃不过我家小姐的法眼。” “拿碗盖银子?那是什么东西?”柏戏武有些糊涂。 “就是三个碗,把银子放在里面,这面有那面没有的那种,我告诉你哦,凭借手快混淆人的戏法儿都瞒不过我家七小姐,要知道,我家小姐乃是……” “咳咳!”旁边始终盯着瞧的管家,狠狠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莺儿的话语。莺儿姑娘也好似知道自己确实是说的多了,于是也趁机住嘴不在言语。 柏戏武挠了挠头,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是空碗变钱啊。这种空碗变钱,或者是变球,纯粹是以手法和误导观众视觉取胜,甚至有些从这个技巧里脱胎出来的其他近景魔术,如果说穿了,其实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 不过柏戏武要变的可是用系统吸收银子啊,他自己都弄不请这银子被吸到什么地方去了,能被拆穿才会见鬼呢。所以柏戏武根本不怕会被那位七小姐拆穿,眯起眼睛来琢磨该如何“表演”。 柏戏武心里清楚,魔术什么的,越夸张越好看,所以,他心里打算做些故意吸引人的动作,用来博取眼球。 于是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年看过的那些近景魔术,把双手袖子往上挽到胳膊肘,说道:“下面,我给诸位表演的是一个近景戏法儿,这也是我们家乡那面的传统节目。我尽量变的慢一些,你们尽量瞧得仔细些。” 然后柏戏武又把两手展示给众人看,内外翻了几次:“各位瞧,我手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啊,当然,衣服里肯定也没东西,麻烦姐姐把这银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检查一下桌下面吧。” 莺儿闻言,先是把刚才要赏赐柏戏武的那锭银子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弯腰瞧了瞧桌子下面,见桌下空荡荡地什么都没,不过莺儿却是没弄明白为什么柏戏武让她看桌子下面,面带疑惑地站在一边看柏戏武究竟在搞什么鬼。 “在我们那里,看这种戏法儿,有个说法,叫做:我来做,你来看,轻易不眨眼,眨眼就变完。” 柏戏武一面白活着,一面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儿。不过柏戏武总还觉得缺点什么,目光一转,看到了莺儿头上的那方红帕,心中有了计较:“这位姐姐,您头上这方帕子可方便摘下来用用?” 莺儿闻言瞧了瞧自家小姐,看自家小姐眼都不眨地盯着柏戏武,心中无奈,就当是不小心掉泥地上了罢。伸手把头上的红帕摘了下来,递给了柏戏武。 可柏戏武却是没接,开口道:“姐姐,我这个戏法儿,有个法门,我现在把一只手放在银子上面,你只要用这手帕在我手上轻轻一挥。这银子就会被我变没。当然,我手肯定不动。” 莺儿眼睛一亮,问道:“哦?你说怎么弄?” “你就把这帕子在我手上晃一下,就可以了。” “晃一下就能变完?那我可晃喽。” 柏戏武点了点头,莺儿双手抻着帕子,飞快地在桌子上面一晃,结果果不其然,银子还好端端地在哪里,丝毫未动。 “呵呵,没变掉,没变掉。快点罚他!”这会儿七小姐乐的不行,从靠窗的桌子后面跳了起来,蹬蹬几步就跑到了柏戏武和莺儿面前。 这七小姐跑到了柏戏武的面前,柏戏武才正经感受到了什么叫漂亮,这位七小姐年龄看似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却已经出落得天上少有,地上难寻了。把个柏戏武瞧得眼都直了,愣在那里默不作声。 其实柏戏武刚进门就看到窗边的七小姐了,只觉得甚是漂亮,但却不敢仔细观瞧,以他往日的经验,若是他敢盯着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猛看,被痛打一顿可是少不了的。在刚才给这位小姐唱莲花落的时候,柏戏武也扫了这位七小姐两眼,虽然离得很远看不太真切,只觉这位小姐真的是漂亮到了极点,用他那匮乏的语言都没法形容。 而这时,不光是柏戏武愣住了,莺儿这会儿也被七小姐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自打离开了宁城府,这一路走了将近三个月,她日夜伺候在小姐身边,都没见七小姐露出半丝笑容。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个小乞儿三番五次地让小姐发笑,可笑吗?不觉得啊。 “莺儿,他没变掉,你怎么还不处罚他?”七小姐站在丫鬟莺儿面前,很是认真地问 “好的小姐,这就处罚,不知道小姐是要怎样罚他?” 柏戏武一听这俩丫头要商量怎么处理他,这样可不行,你们没看到我这是在玩反转吗?你们不配合也就罢了,上来就要罚?唉,这个世界就是娱乐项目太匮乏了,即便是这样的大家闺秀,也是没见过什么市面。 “且慢,莺儿姐姐,还有这位七小姐。我刚才说完了之后,莺儿姐姐就把这手帕从我手上晃过去了,其实我还要念一段法决的。”柏戏武解释到。 七小姐一听,很讶异的问道:“咦?那么说,你这不是戏法儿,难道是仙家法术?” “咳咳,怎么可能呢,我要是会法术,我还讨饭?小姐您别开玩笑了。我这个是戏法儿,至于法决,戏法戏法,既然带个法字,总是要有些诀窍的不是么?”柏戏武心想,小姐啊,您可别再问了,我只是想来个反转啊,没有别的意思,您就踏实儿看不行么? 见七小姐和莺儿两人不在说话,只盯着他看,柏戏武赶紧整理下情绪:“刚才变到哪儿了?我去,被莺儿姐姐吓忘掉了,从头来。”柏戏武有些尴尬。 “哈,这人可真是……”七小姐平素第一次见到这种浑人,不禁失笑。 “您瞧,手上没东西吧?然后我把手放在银子上面,现在我念个法决,嗯法决。”这法决是柏戏武顺口胡诌出来的,这会儿让他现编,却也难为了他,于是他就顺嘴唱道:“春天里哪个百花香,啷哩个啷哩个啷哩个啷。说变就变!” 莺儿却没忘记自己该干什么,见柏戏武唱完了,就抻着手帕在柏戏武手上一晃。这会儿七小姐也知道柏戏武要变戏法儿了,一双大眼睛眨都不眨地,却是死盯住柏戏武的手猛瞧。 柏戏武赶忙把手往银子上一碰,耳边听见系统那熟悉的一声轻响,叮。 【检测到矿物能源,因系统储备能源不足,自动吸收。】 【能源吸收完毕,系统储备能源恢复到72.1757%。】 莺儿笑眯眯地拿起帕子,本以为这次还会像刚才一样,刚要出言打趣,却发现那锭小元宝真的不见了,桌面上只留下了浅浅的一层灰尘,和元宝一样大小。 “哇!!!”七小姐和莺儿二人异口同声地惊叹,她二人没想到柏戏武居然真的把银子变没了。 第四章 瞎掰 一边远远伸着脖子看的店小二和掌柜等人也是不住惊叹,只有那个十斤不知好歹,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这分明就是有个储物袋,哪里是什么戏法儿。” 柏戏武心说你猜的还八九不离十呢,不过我这可不是什么储物袋。而是一个坑爹的融合型战斗进化系统。不过,听这个家伙的语气,分明是把刚才的巴掌记在了我的帐上了。 “哇,你是怎么变的?真的是有个储物袋吗?”七小姐上前伸手欲拉柏戏武的袖子,莺儿见到连忙一把将她手腕抓住。 柏戏武瞧见却没做声,他知道这个莺儿丫鬟并不是瞧不起他,来到这个世界两年多了,他清楚这个世界的礼教很严格,并不像原来世界那种只要“您好谢谢对不起”就行了,而是严格按照“恭俭庄敬”的礼教准则来的,这个七小姐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那么“庄”字肯定是必须要做到。 “七小姐,您说,我要是有个储物袋,把它若是换成银两的话,我还用出来讨饭么?” “那没准你就有个储物袋呢?”七小姐歪着头,大眼睛盯着柏戏武,好像要从他的身上看出来点什么隐藏的东西。 “呃。”见这个好奇小姐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不住的游弋,柏戏武心里还有点毛毛的,这丫头好奇心太强,不好对付,一会儿不会让我脱光了检查吧? 一想到那个尴尬场面,柏戏武吓得打了个冷战,赶紧摇摇头把脑袋里的不良场面甩出去,开口胡诌道:“七小姐,我真的没有储物袋,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个戏法儿乃是我家乡里流传的五鬼搬运之法。” “呀,我就知道,果然是法术!”七小姐惊讶出声。 正这时,厨房的门帘一掀,一个随从模样的人走进来,莺儿见了连忙走了过去,那随从和莺儿低声说了些什么,莺儿点了点头,一挥手,那随从就退了出去。 然后莺儿就走过来,说道:“小姐,晚膳备齐了,您若是饿了,咱们就开席吧?” “嗯!开席!我确实饿了,叫小乞儿一起吃!”七小姐蹦蹦跳跳地往原来那张靠窗的桌子前面走,忽地又好像想起来什么,回头道:“对了,小乞儿,你可有姓名?你的戏法儿很有趣,一会我们吃完饭接着变。” 柏戏武心中暗暗叫苦,还要变啊?不过无非就是吸收点什么东西,他又不累,只是这些年他自己讨饭的时候自由惯了,很少这么迎合人,暗自觉得这个七小姐有些难伺候。 柏戏武抱拳施礼:“启禀七小姐,在下名叫柏戏武,柏是柏树的柏,万木皆向阳,而柏独西指,说的就是这种树了。至于戏武,乃是当初家长辈怕我习武之后为祸,却又担心丝毫不懂武功被欺,所以起了这么个戏武之名。” “哇,名字起的也好,很有境界呢。万木皆向阳,而柏独西指,是说你很特殊吗?” 柏戏武哭笑不得:“呵呵,柏独西指这个解释有两种,一种说法是柏木乃阴木,盖阴木而有贞德者,所以指西。另一种说法是盖此木至坚,不畏霜雪,得木之正气,他木不及。所以受金之正气所制,一一西指也。” 停了停,又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种说的对,估计那硬是说的准了些,再加上我讨饭讨得浑身臭,可以称得上是又臭又硬了。” “哈哈哈。”七小姐被逗得花枝乱颤,不过,还没半分钟,就又低头撅嘴,双手食指对着互戳:“名字起的真好,不像我的名字……” 七小姐的样子萌得很,让柏戏武感觉好像看到某国动画片中的卖萌少女,有些时空错乱。 不过这个七小姐的脸色变得也够快的,若是在原来的那个世界的话,就是个悲观主义者,听到个名字的解释也能这么难过,看来她刚才坐在窗边发愁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丫鬟莺儿见七小姐有些不高兴,赶紧柔声安慰道:“小姐,你的名字也很好啊,不要生气了,吃饭的时候生气会肚子痛,药虽然治病,但是喝起来很苦的。” 七小姐一甩手,坐在桌子旁,娇声道:“好什么好嘛,你看他一个乞儿,解释名字的时候还可以说‘万木皆向阳,而柏独西指’。而我的名字叫李月,李!月!好在哪儿?你给我解释解释啊?” 呃,莺儿哪解释得出来,不由得目光转向柏戏武,向他求助。 柏戏武暗自叫苦,这谁给这孩子起的名字啊?确实不咋地。这个世界因为各国之间都有强大的修行者坐镇,所以国与国之间都比较平和,极少有战争发生,所以这个世界没有经历过百年浩劫,也没出现过什么文化断层。 导致各大家族的底蕴也是比较深,像这种花、草、月、香什么的名字,大部分都是孩子生得多,双亲没什么文化的家庭才会起的,确实不应该出现在大家闺秀身上。 看着莺儿的眼神由求助转为威胁,柏戏武十分无语,特么地,这么朴实的一个名字,要想解释出好来确实有点难。不过莺儿眼中的“威胁”越来越浓,柏戏武也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上了:“七小姐,其实您这个名字,真!的!很!好!” “怎么个好法,你说说吧。”七小姐这次到是接的很快,双手掐腰,大有说不明白就要收拾柏戏武之势。 柏戏武心中一叹,此时方能感受到古代一众奸臣生活之不易,一想到自己也得靠阿谀奉承讨生活了,不由得赶紧祈求和珅和中堂神灵保佑。 其实这会儿柏戏武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大姐们,这是《谢天谢地你来了》的拍摄现场吗?太坑了吧?不过该往下编还得接着编:“嗯……,首先说您这李姓就好,哪儿好呢?嗯,哪儿好呢?” “小姐您的姓是改不了的,对吧,毕竟您生在李家,而且李姓也是从自古三皇五帝之初就传下来的古老姓氏,一个姓氏能传承这么久,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极好的!小姐您说是不是?”柏戏武也摸不准这个世界有没有三皇五帝,反正就这么一说,小姑娘如果再追问下去,就想办法圆谎,不追问,就算过去了。 七小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把柏戏武乐够呛,这姓就算过了,赶紧接着往下吹捧:“至于月字,那就更好了,知道月字代表着什么吗?” 七小姐摇了摇头,一双无辜地大眼睛盯着柏戏武看,看着这纯洁无瑕的眼神,柏戏武觉得自己有些太恶劣了,这样的小姑娘也要蒙骗。 “月者,太阴星也。太阴星懂么?就是天上那个。白天是太阳照耀人们,夜里就是太阴给人指路了。”柏戏武走到窗边,本想指着天上的月亮给她解释解释,一瞧外面还下着雨,根本没有月亮,他灿灿地收回举起来的胳膊,又走回原处。 七小姐见他尴尬,忍住笑意,猛地点了点头,估计这个她听懂了。 “咳咳,不许笑。月亮是很神圣地,小心你呲笑她,她找个人代表她来惩罚你。” “我没有笑月亮,好吧你继续讲,我很喜欢听。” 柏戏武摸了摸鼻子:“太阳呢,本就有责任照耀天下万民,可是这个家伙有点懒,总是喜欢干一会活儿,再歇一会儿,偶尔还抽袋烟。这就是所谓的磨‘阳’工了。” 莺儿和边上侍奉着的那个管家一起撇了撇嘴,七小姐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二人心里清楚。不过看七小姐听得认真,又见柏戏武好说歹说也算是把七小姐稳住了不再伤心,也就由着柏戏武忽悠了。 “可是夜里怎么办哪?万一有人白天的时候干活儿忙的忘了时辰,又或是出了点小事来不及回家,不就回不了家了么?于是月亮很大公无私地在夜里把太阳的工作也承担起来,在夜里帮助人们照亮。” “其实,我们夜里走路,都是打着灯笼的。”七小姐弱弱地说了一句。 “噗!”柏戏武差点一个跟头摔倒,心说这小丫头还真难伺候,居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句。不过他还是可以把谎圆过来:“这样就更显月亮的胸怀了,天底下只有穷人夜里点不起灯笼,像我这样的人啦,又或者是家里很穷的人啦,等等。那么,为了这些穷人,每天夜里都出来干活儿的月亮是不是更伟大?” 七小姐懵懂地点了点头。 “那你这名字,一个好到极点的姓,再加上这么伟大的一个太阴星,可见你父母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个好名字的,李月,李月,多么好听又有寓意的一个名字啊,是不是?” “嗯,是,很好听。”七小姐李月一双大眼睛笑得弯弯,很是开心。 “当然好听了,皎洁、无暇、又漂亮的月,能叫上这个名字的,还得是万中无一的大美人才行呢。” 莺儿听到柏戏武说的有些过了,咳了一声,柏戏武也意识到了自己做的不对,赶紧刹车,免得又吹过了头。 这时,那群随从开始端着大碟小碗的开始上菜了,没几分钟,就把桌子摆了个满满当当。这面莺儿服侍七小姐开始用餐,看桌子上摆的丰富,柏戏武不由得暗自咽了几口口水。 不过莺儿确实没有食言,又过了没几分钟,就有小厮有从厨房端上来一只烧鸡,一盘牛肉,一盘青菜,和一大碗酱大骨,外带一大盘十来个雪白馒头。给柏戏武在门口也摆了一桌。 柏戏武高高兴兴地往桌前一凑,刚想伸手摸筷子,却意识到这筷子也会被系统吸收,可惜了这么好的饭菜啊,这个世界又没有羹匙,难道只能用手抓着吃吗? 柏戏武叹了口气:“唉,我就是那穷命啊!”说罢袖子一挽,伸手就撕下一个鸡腿,塞进嘴里一通猛嚼,见那大骨汤里的骨头不错,又一把将汤中的骨头捞出来猛啃。总之这一双小黑手是见啥抓啥,既当筷子又当笊篱,吃得是满嘴冒油不亦乐乎。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章 五鬼搬运 这面李月和莺儿见柏戏武吃得疯狂,都是禁不住掩嘴轻笑。莺儿还好,作为一个丫鬟,多少还跟下人们有些接触,可李月根本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那曾见过这等饕餮之人,瞧得甚是新奇。 柏戏武这顿饭吃的可以算是酣畅淋漓,刚一撂碗,早有小厮把茶水准备好端了上来,可柏戏武的肚子里实在是没有缝儿了,看着碧悠悠的茶汤光眼馋,一丝也喝不下。 这会儿柏戏武只感觉自己的肚皮都已经被撑得只剩下一层皮儿,若是哪个不开眼的用手指在他肚皮上戳那么一下,没准肚皮就会炸掉。 那面刘月早就吃完了饭,在这里盯着柏戏武看半天了,见他也吃完饭,就把憋了半天的话问了出来:“柏戏武,你把那五鬼搬运之法传授给我好不好?” 柏戏武正躺在椅子里喘气儿,听到这句话之后都快把他吓死了,这又是倒的哪门子霉啊,小祖宗,我到现在又是白活又是演节目的,也只是混了餐饱饭而已,你这又给我出了个做不到的难题,这是打算吃饱了杀厨子吗? 而且你这个小姑娘见啥要啥,你家里人造吗?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眼皮浅,亦或是公主病?可惜没人能听到柏戏武心中的哀嚎,这个小丫头,柏戏武还得哄:“我这个法门吧,他有些忌讳,不是我不想传给你,估计我把这忌讳说出来之后,你肯定不会学。” 李月此次出远门,其实就是为了学法术,听到柏戏武这么说,李月忙道:“你说你说,都有那些忌讳?别说什么传男不传女,我可打你哦!还有若是我不在意那些忌讳,你能把法术传我么?” “那当然没问题了,只要你不介意这些忌讳,这个法门就算传给你也是没所谓的,毕竟也不是什么正经法术,只是个小把戏而已。”柏戏武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想,我要是忽悠不蒙你,就只能瞎编一个法门了,你练不成的话,也不能怪我吧? “这个法术吧,听名字你也知道,是五鬼搬运之法,所以呢,首先肯定是要养那五只小鬼。” “养鬼啊?很麻烦吗?我可以让莺儿帮我养。” “呃,那怎么行,当然得自己亲手养了,而且这个鬼乃是地府极饿之鬼,见什么吃什么,你看我刚才吃进去的那些饭了么?其实我根本没吃进去几口,都被那五只小鬼给吃掉了。” “啊?真的么?那你多可怜,我再让下人们给你做点饭吧。” 柏戏武一听,卧槽吹大了,连忙双手猛摆:“啊!不行不行,只能吃这些,每天最多只能喂这些,嗯嗯,喂多少食物是有严格的数量限制的。” 莺儿听柏戏武瞎掰,心里憋不住乐,这一听就知道明显是鬼话嘛,自家小姐居然听得津津有味,也是稀奇。 “还有哦,嗯……,这个鬼有搬东西的习惯,五鬼搬运么,所以为了养这个该死的鬼!我什么都不能碰,我手一碰,这东西就被小鬼儿搬走拿去玩儿了,所以我刚才吃饭的时候不敢拿筷子吃,只能用手抓,这下你明白了吧?” 这下可把李月吓到了:“啊?那我如果养这小鬼,吃饭的时候也得像你那样抓着吃吗?” 柏戏武点点头:“那是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不会用筷子吗?” 不过李月的思维跳跃得很快:“你真可怜,抓着吃饭我倒是想尝试一下,可要是抓着吃一辈子,我想都不敢想。那这小鬼要养多久才能帮我搬东西,要一辈子养着这个鬼吗?” 柏戏武挠挠头:“咳咳,当然要养一辈子了!其实我已经养了好几年,实在是受不了了,听说玄天宗百年大选临近,这次就是打算去玄天宗碰碰运气,如果能学个辟谷之术,我以后就不用讨饭了,若是学不成辟谷,我就去寻个高人,看能不能把我这个小鬼降服。” “你也去玄天宗?真巧我也是要去玄天宗的啊,你若不肯要这小鬼儿,我到是想要,可是我若是像你这般抓饭吃,恐把祖奶奶气出病来。” “你祖奶奶?爷爷的娘才叫祖奶奶吧?”柏戏武接口道。 “对啊,跟你说我的祖奶奶可厉害了。她都一百多岁了,可是看着比我娘还年轻呢。你说厉害不厉害?” 柏戏武应付道:“嗯,厉害,那你祖奶奶也是个修行者咯?” 李月似是勾起了心事:“修行者不修行者的我不清楚,不过我这次,也是要去玄天宗,如果我的资质不好,成不了修行者,我就完了。” 想了一想,李月又道:“算了,我不学你这术法了,不过我跟你聊天很开心,正好你也要去玄天宗,你就跟着我一起去吧!” “好啊!”柏戏武回答。 “不行!”这是边上的管家说的。 李月的小脸儿瞬间就冷了下来:“秦福!你敢管我?我说行就行!!” 管家秦福义愤填膺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这小乞儿来历不明,又能说会道,还深藏秘法,没准就是刺客,说不定要谋害七小姐,怎能随便带他同行?” 李月被气得直喘,但毕竟小丫头年纪太小,这管家秦福说的话又头头是道,她想要反驳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该如何反驳,只能瞪着大眼睛死盯着秦福。 秦福见他居然把小姐驳的哑口无言,也是得意忘形,又摇头晃脑地说道:“其实这趟玄天宗您去不去都是一样,表少爷一表人才,就算是玄天宗的内门弟子,也是配得起的。” 这句话算是戳中了李月的痛脚,拍桌子大叫道:“来人呐,快吧秦福,十斤和碧荷全都抓出去杀掉。” 管家秦福一听这话,吓得再不敢出声,那边上站着伺候的小厮,就是挨了莺儿一耳光的便是十斤,此刻他却没料到自己忽地被牵扯进来,已是面无人色,体若筛糠。只有那碧荷,乃是李月的铺床丫鬟,此时正在给李月打扫房间,不在这里,按下不表。 丫鬟莺儿哭笑不得地劝阻道:“七小姐,这秦福、十斤都是三夫人安排过来伺候您的,碧荷这一路上也尽心尽力的伺候您,怎能胡乱杀掉呢?” “三娘送来的都是那个坏蛋秦鸢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秦鸢的人杀了也就杀了,杀完之后我自会回去找三娘赔礼道歉。我不管,我就要杀。赶紧杀!马上杀!!” 原来,这李月跋涉几千里要去玄天宗,和要学习那莫须有的五鬼搬运之法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进入宗门之后提升自己的地位,免得和那个所谓的表少爷秦鸢成亲。 那秦鸢也说不上是有多丑,只是李月自幼就讨厌他而已,而那秦鸢也不知道是错了哪根筋,一门心思地就想娶他这表妹,再加上李月的三娘是秦府出来的,也从中卖力撮合,这事儿居然差点儿成了。 小姑娘虽说是没啥社会经验,但是脑子也不慢,心中百般不愿嫁给那个秦鸢,于是后来小丫头就想了个办法,主动去找她的祖奶奶,说她想去参加玄天宗百年大选。 小姑娘的祖奶奶叫史凤云,乃是一个筑基期的修真者,整个宁城府李家,也是因为有了这个祖奶奶,才兴旺至今。 史凤云对李月非常喜爱,一听说李月有心向道,很是支持,就同意了李月前去玄天宗试试,万一要是真能进了宗门,对整个李氏家族都是莫大助力,即便不成,回家再结婚也不耽误。 就这样,满怀心事的李月带着几个仆从出发了,这三夫人表面上是为了让她一路平安,其实是怕这小丫头一去不回,特意把秦鸢的长随秦福,和贴身书童十斤派到了她身边,二人在来这里的路上又收买了伺候七小姐的丫鬟碧荷。 不过这几人一路上对小姑娘也是言听计从,万一要是真的入了宗门,那李月可就是整个李氏家族的宝贝了。 李月虽然年纪小,但毕竟是大家族里的孩子,自小就见惯了明争暗斗,哪能不清楚咋回事?所以她一路把十斤当小厮使唤,让他端茶递水,秦福也只是当管家,虽说没有折磨这些人,但平素这秦福和十斤等人跟在秦鸢身边,那吃过这等苦楚,也是被收拾够呛。 但毕竟进不了玄天宗,等待李月的就是回家嫁给那个秦鸢。小丫头李月一路上心事重重,闷闷不乐,主要原因就在这里了。她也曾幻想过自己到了玄天宗,就被收入内门,从此一路飞黄腾达。可她也知道这些幻想毕竟不现实,若是现实些,就该筹划玄天宗大选落榜之后,如何甩掉众人逃跑。这才是比较实在的打算。 可这一路上,秦福、十斤和碧荷几人,没日没夜地看着她,看来是早就防范她半路出逃,让她心中憋闷得狠,早就想找个借口把这几人赶走,甚至杀掉,所以刚才压抑已久的情绪也就爆发了,并不是为了柏戏武才要杀这几个人。 这些事情,作为贴身大丫鬟的莺儿心里也都很清楚,但毕竟不能由得小主人胡来,只能柔声安慰道:“七小姐,这秦福和十斤他们还是不能杀的,您要是生气,一会儿让人打他们几板子也就罢了。至于柏戏武,既然您想带着他,那就带上,咱家走了四千多里,都平安无事,还能被一个小乞丐给打劫喽?让他先在这里凑合住上一夜,明天早起再给他安排活计,如何?” 李月大眼睛眨了眨,她也清楚要真的杀掉秦福等人是不可能的,眼下也算是遂了她的意,就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求推荐,新书各位书友帮帮忙,老鞋在此谢谢了。 第六章 夜谋 莺儿见自家小姐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赶紧把她劝道房间里洗漱去了,再呆下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样的篓子。 而柏戏武也有了自己的房间,莺儿见柏戏武把小主人逗得开心,也没薄待他,给他安排了个单独的小间,虽然这件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外加一个柜,但在柏戏武的眼里,这些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这个世界,晚上没有什么娱乐项目,一般掌灯时分也就是所有人入睡的时间了,柏戏武来到这个世界两年多之后,也都适应了这种情况。不管怎样,今天收获不错,还能搭个便车一同去玄天宗。即便是明天一早起床之后,这些人把他甩在此地,没有带上他一起上路,起码今夜混了顿饱的,还能睡顿暖和的,也是赚到了。 柏戏武刚躺在铺上,就听得外面有人敲门,开门一瞧,莺儿带了两个小厮,给他送了桶洗澡水进来。 “七小姐吩咐让您好好洗洗澡,另外一会儿会有丫鬟来伺候您沐浴,顺便给您带身换洗衣服来。” 柏戏武大惊失色:“啊!不行不行!!我不用丫鬟,我自己洗就行了。” 莺儿掩嘴轻笑:“那怎么行,丫鬟还是要的,你就当这是走个过场,毕竟以后你要跟小主人见面,让丫鬟伺候您好好洗洗才是正理。” “大姐,我这辈子都没让人给洗过澡啊。求求您饶了我吧,是那个秦福他们得罪了小姐,又不是我,您这样对我不好吧?” 莺儿微微笑道:“跟得罪不得罪的没关系,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澡必须得让丫鬟给你洗,这是李府的规矩,既然你打算跟着我们一起上路,就得守规矩,免得我家小姐为难。” 想了想,莺儿似乎觉得语气有些硬了,就又补了一句:“若是觉得尴尬,下身就穿一件小衣吧。” 莺儿说完袅袅婷婷地走了。 “这,好吧。”柏戏武心说这果然寄人篱下是难上难啊,老话儿说的一点都不错。没办法,谁让咱打算找个饭辙呢,忍了吧。 不过,上半辈子加上到这个世界的这两年,柏戏武算算自己也有二十啷当岁了,这女人的滋味儿还一次也没有尝过。这次居然被逼着洗荤澡,这种好事儿柏戏武在以前的世界混丐帮的时候,也没享受过。 柏戏武暗自压抑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虽然没有什么女人恐惧症,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会儿还就是略微有些害怕。 不知道一会儿进来给他洗澡的女人会是个什么样,是青涩些的,还是成熟一些的,说实话柏戏武喜欢略微温婉一些的女子,像莺儿姑娘就不错。哇!一会不会是莺儿姑娘亲自来给我洗吧?? 很有可能哦,没看刚才不让洗都有些生气了。柏戏武有些小激动,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剥成了个光猪,钻进了桶里。心说若是莺儿来,那从了也便是了,不管怎样连女人也有初为人妇的那一天,他一个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 这时,在后院角落的一个房间里,管家秦福和小厮十斤二人,正跟一个年纪二十不到,略有些姿色的女子在悄悄说着一些什么。 “小姐真的说要杀了我们三个了?”那女子听十斤说完,大惊失色,声音不由得略有些尖利。 “嘘!你吵吵什么,这不是还没杀你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秦福斥道。 “奴婢,奴婢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啊,小姐她怎么就……呜呜……”这个女子就是刚才七小姐李月要杀的那个碧荷了,此时得知自己大祸临头,即便是秦福不让她吵,也忍不住咿咿呀呀地哭出了声。 秦福听到碧荷哭,头都大了:“别哭,再哭的话,不用小姐杀你,我这就出去寻把刀来把你宰了你信不信!” 碧荷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死命地忍着不让自己出声。 秦福见把碧莲吓得够呛,觉得达到了目的,把语气放缓,安慰碧荷道:“你放心,这不是没有杀你么,小姐只是说说而已。你现在是帮着表少爷做事的人,只要你好好做,表少爷就不会不管你。只要我们三个一天是表少爷的人,即便是李家家主李占冲,想要动我们三人的话,也得掂量几分。” 碧荷含着眼泪点了点头,秦福见她平静了下来,也就没再说什么。 十斤抚着被莺儿打过的面颊说道:“那个姓柏的小乞丐,却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没想到对表少爷冷言冷语的七小姐,居然和这个小乞丐聊得火热,真是让人不能忍。” 碧荷抽噎着说:“十斤哥不必担心,七小姐人中龙凤,也只有表少爷才能配得上,小姐或许只是一时间好玩,回头让福伯劝劝他就好了。” 秦福哼了一声:“我劝?我就是劝七小姐不要留下这个乞儿,咱们三个才差点被七小姐喊人拖出去打死。” 碧荷想了想:“那还是不管吧,毕竟我们几个出门在外,若是真的惹恼了七小姐,把我等打杀了,那才冤呢。” 十斤听了,缓缓地摇了摇头:“不管也不行,七小姐资质一般,此次去玄天宗参加百年大选,其实就是碰碰运气,落选可以说是九成九的。这件事如果我们几个放任不管,恐怕我们回到宁城府之后,也是麻烦。” 秦福道:“岂止是麻烦,表少爷若是知晓我等束手不管,估计我们几人,能保得住人头已经是表少爷额外开恩了。” 一句话说出之后,三个人面面相觑,他们都从对面的眼神里看到了这句话的真实性。一想到回去之后可能遭遇的事情,都是半响不语。 过了许久之后,十斤实在压不住沉默,提议道:“福伯,您跟着表少爷多年,智计最广,您给拿个主意吧!” 碧荷也赶紧点了点头,期盼的眼神看着秦福。 秦福捋了捋八字胡,思虑了半响,才慢慢开口道:“此人只是个乞儿而已,若是杀了他,恐惹了官司走不出这上京府,免不了还得我等三人择出一人来顶罪才行,实为下策。若是放任不管,即便回去之后表少爷开恩,能放过我们一条性命,恐怕从今以后也不会再用我们办事,没准我们就会被发落到不知什么角落苟且偷生。为今之计,若是想我们三人都好过,那只能……” 秦福话音越来越低,十斤和碧荷二人不由自主地把耳朵凑了上去,听着秦福的叙述,频频点头。 ************ 柏戏武在桶里泡的开心,上一次洗澡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来着?是三个月前路过陈仓江的时候?还是四个月前在秦阳湖?柏戏武有些记不清了,他晃了晃被热水泡得有些发晕的脑袋,深呼吸了一口气。这用热水洗澡真舒服呀,若是以后学了辟谷之法,亦或是把那系统的能量吸满,必须要买个澡堂子天天洗热水澡才行。 忽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房门被轻轻地叩了三声。柏戏武忽地有些紧张,往桶里缩了缩,才高声道:“进来吧,门没闩。 房门打开,进来的却是两个姿色一般的粗壮女子,柏戏武见不是莺儿,心中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还略微有些失望。 两个女子进来后略微给柏戏武施了个礼,然后把手中的竹筐放在一边,从里面拿出洗澡用的水碱和丝瓜瓤来,二人挽起袖子,把柏戏武按在水里,嘁哩喀喳地刷了起来。 二人从柏戏武的胳膊开始刷起,不一会儿,就把柏戏武的脑袋脖子胳膊等处刷洗完了。这会儿柏戏武其实是整个人缩在水里的,这俩仆妇佝偻着个腰,很是吃力,于是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就让柏戏武站起来,趴在桶边,好让她二人方便一些。 可柏戏武的手不敢乱摸东西,又记得刚才入水之时已是脱得精光,既不肯趴,也不愿意站起来。那两个仆妇就以为柏戏武是故意为难她二位,于是二人对了个眼神之后,就从带来的竹筐里拿出来了一个木柄的大毛刷子,把刷子毛用水一蘸,就塞进桶里上下一顿猛杵,刷了起来。 柏戏武觉得自己真的有可能活不到洗完这个澡,亏的他刚才还想着是莺儿姑娘给他洗,还准备从了那个姑娘呢。这当口已经柏戏武所受的罪,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了。 有人就说了,你净胡说,我要是被俩妹子洗涮,能活活美死! 真心话,没有被毛刷子刷过的人,不理解柏戏武这会儿的感受。这毛刷子不知是什么怪物的毛制造而成,似软实硬,一挨肉浑身奇痒无比,这俩仆妇下手又重,让柏戏武痒里还带着疼,就仿佛是有块地方痒到被挠出血,还在痒,还想挠的那种感觉。 可这已经不是一块地方,是浑身上下,这俩仆妇一个按一个刷,动作麻利纯熟,似是做过许多次这种活计,把个柏戏武刷得是欲生欲死,嗷嗷直叫。 柏戏武几欲哭出声来:“二位姐姐,小弟错了,再不敢违拗,这就站起来。” 那木桶里的水,本是坐着到脖子,站起来到腰,没想到柏戏武疼痛麻痒之中忘记了不该用手去扶那水桶,只听见叮的一声,柏戏武还在纳闷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耳边就传来系统提示: 【检测到植物能源,因系统储备能源不足,自动吸收。】 【能源吸收完毕,系统储备能源恢复到72.1761%。】 然后浴桶消失不见,柏戏武一手按空,往前就倒,哗啦一声,一个雪白光溜的柏戏武就被水冲到了门边。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 第七章 夜半无人 柏戏武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从地球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刹那,声音忽远忽近,光影忽明忽暗,只觉得自己仿佛存在于这个世界,又或似身体已经腐朽,只有灵魂飘荡在空中。 柏戏武觉得人生已经灰暗了,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那俩仆妇施为。 两个仆妇究竟是怎样笑的,柏戏武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又是如何互相之间叽叽喳喳地说了些什么,柏戏武也没有听到。只觉得自己这人生今天终于圆满了,丢了这么大个人之后,以后就再也不怕丢人了。节操什么的,已经完全成了奢侈品。 俩仆妇其中一人见浴桶没了,就去外面寻一盆水,另一个仆妇见同伴走了,很是前前后后地摸了好几把,过足了手瘾。 不大一会,走掉的那个仆妇打来了一桶热水,这次换做擦身的那个仆妇出门,而这打水的仆妇,却把柏戏武浑身骨节捏了个遍,甚至还扒开嘴巴,扯着耳朵眼猛瞧了一通。这会儿柏戏武的魂儿才猛地归了位,醒悟了过来,原来他们是要变相的搜查一下啊。 不管怎样,柏戏武也是被人看光光并且还上下其手揩了一遍油,亏吃得有点大。要让他报复这俩粗壮仆妇,恐怕就算柏戏武含着热泪,也报复不下去。无奈心中暗暗把这些帐算在了丫鬟莺儿头上,谁让你逼着我洗澡的。 不一会儿,另一个仆妇拿来一套崭新的小衣,外加一套宝蓝色的劲装来,把小衣让柏戏武穿了,二人又把地面收拾得干干净净之后,行了个礼,笑眯眯地走掉了。 柏戏武默默无语,躺在床上默不作声,不一会儿,就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不到三更时分,管家秦福迷迷糊糊地起夜上茅房,走到茅房附近的时候,猛地大喊一声:“有刺客!!”院子里值夜的两名侍卫听得是秦福的喊声,赶紧鸣镝示警,然后一人去李月房门值守,另一人越过房脊,到后窗附近警戒。 院子里就好像是一锅烧在火上的热水,忽地沸腾起来,不少人都提着裤子,揉着惺忪的睡眼闻声而至,尤其是另外几名侍卫,更是提着刀剑窜到房顶上四处搜寻。 等到最后所有人基本都醒了之时,众人才发现,原来秦福看到了十斤晾在马车后面的衣服,误以为是有人躲在马车后面,才闹了这么一出。一群人于是不再紧张,纷纷开口揶揄秦福胆小,把个秦福说得是面红耳赤。 秦福脸色不善,正想转身回房,一回身就撞在了碧荷身上,碧荷跑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个枕头,被秦福一撞,碧荷一个屁蹲坐在了地上,枕头也随着落了地。 秦福似是有些着恼,一脚就把那枕头踢到十斤脚下附近,训斥碧荷道:“你看你,迷迷糊糊地,我站在这里你也能撞到我。小姐的房里指望你值夜能行吗?出来捉贼你居然拿了个枕头,是指望用枕头把贼人敲昏么?” 碧荷喏喏地说不出话来,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低下头,掐着衣襟一声不吭,附近的人见了之后,都以为是秦福恼羞成怒拿碧荷撒气,纷纷上来劝秦福回去睡觉,莫耽误明日赶路。 十斤拾起那个枕头,冲着众人说道:“哎呀,都怪我,都怪我。这几日连日阴雨,衣服没的换了,我看这雨好似不会在下,就勤快了点把衣服洗了,这才闹出这么大个乌龙,是我错是我错。” 然后又扭头对着碧荷说道:“对不起啊碧荷姐姐,小弟一时不慎,害得姐姐挨了训斥,枕头也脏了,待我拿去给姐姐擦洗一下,明日早起还你。” 碧荷没再出声,点了点头之后,返身回了房间,一群人也是各回各屋俱都安歇。只有十斤回房之后,打了盆水,拿了块抹布准备擦枕头。 原来这会儿枕头都是木质或者瓷质的,或扁圆或略方,而碧荷这个就是个木枕。十斤擦拭完枕头了之后,趁开门倒水之际又四处瞧了瞧,见众人都歇息了,就又悄悄回房拿起枕头,一头朝下放在腿上,在另一头一扭一推,这枕头就一分为二,从里面露出来个红彤彤地珠子来。不是别的,正是七小姐李月的那颗赤火骊珠。 ****** 按说这庆元酒楼这么乱乎,怎么没看到柏戏武?原来柏戏武还在床上继续睡大觉,根本就没醒。 这也不能怪柏戏武心大,其实这也是有原因的,柏戏武自幼沦落到丐帮为丐,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三四十个大小乞丐挤在一起,列为看官试想一下,这三四十个不受管束的乞丐们若是躺在一起睡觉,那会是个什么情景?足可谓是:鼾声屁声磨牙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俱不关心。 事实上人多的时候睡觉就是这样,一个宿舍六到八个人,夜里的动静还都那么丰富呢,其他声音不说,就不信列为看官没听到过宿舍其他舍友们夜里打手枪的声音。 其实这当口,柏戏武正做着一个香艳无比的美梦,梦里莺儿姑娘知道做错事后,跑来找他,千般赔礼万般道歉,柏戏武却因为觉得憋屈,拒不接受。莺儿无奈之下,轻咬朱唇,缓解罗衫,就把自己剥了个干净,钻进了柏戏武的被窝……(以下省略三千字) 睡梦中,柏戏武的耳边传来叮的一声,系统的电子合成音提示到: 【检测到空气中含有未知药剂成份,自主分析成分……】 【分析成功,该药剂会对宿主造成轻度迷幻作用,无生命危险,记录成份。】 【系统进入节能待机状态。】 柏戏武刚到这个世界之时,系统每天昼夜不停地提示,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无数次系统提示音让柏戏武养成了夜里听着这提示音也能睡着的习惯,所以这次系统提示,柏戏武根本就直接忽略掉了,还在梦里继续跟莺儿姑娘缠绵。 没过几分钟,房门轻轻打开,却是十斤偷偷地钻了进来。 十斤蹑手蹑脚的走到柏戏武的床头,用手在柏戏武脸上来回挥了挥,见柏戏武面带微笑睡得踏实,就把手中的布包打开,拿起那颗赤火骊珠悄悄地把它塞进了柏戏武的被窝。然后又瞧了瞧柏戏武,见没有醒,这才奸笑着又悄悄地走了出去,把房门轻轻掩好。 柏戏武以前听一个老乞丐说起过,那大姑娘的身子,特别的软,软得就像发酵好的面团。尤其是那胸前的两团子肉,绝对堪比最软的大馒头。更有甚者是那大姑娘的舌头,嘬起来就跟鸡翅膀一样香甜。 此时的柏戏武的梦里就感觉自己身上压着两个最软的大馒头,莺儿姑娘就如发好的面团般暄软,像水蛇一样不停地在柏戏武身上扭来扭去,时不时还香舌暗吐,让柏戏武尝到了仿佛是道口烧鸡的鸡翅膀一样美妙的咸香味儿。 柏戏武觉得值了,即便是昨天光着腚满街跑被上京府所有人围观了,莺儿姑娘这样报答一次也已经是足矣弥补所有心灵上的创口。 不过没一会儿,梦里的柏戏武好像又惹得莺儿姑娘不太高兴了,莺儿姑娘气冲冲地要给柏戏武执行家法,然后她就跪在柏戏武的腰上,用膝盖顶住柏戏武的腰,玩了命的使劲,越使劲柏戏武越疼。 最后柏戏武猛然间醒了,发现自己刚才做的只是一个美梦。只不过腰间的疼痛却是真的,好像腰底下有个什么硬东西,把柏戏武硌的生疼。柏戏武伸手一摸,只觉圆滚滚温呼呼地。耳边就听到叮的一声系统提示。那熟悉的电子合成音又响了起来: 【检测到高能生物能源:中级火系妖兽内丹,因系统储备能源不足,自动吸收。】 【吸收开始……1%、2%、3%、…………】 过了好几分钟,这进度条才走到一小半,柏戏武不由得有些纳闷儿。说实话柏戏武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往常就算是吸掉一颗合抱粗细的大树,也只是咻的一下,看来这个内丹这么难吸收,就证明储存的能量多。嗯,柏戏武暗暗决定,这内丹是个好东西,以后得多搞点。 足足过了十分钟,这进度条才走到头,系统的电子合成音又提示到: 【能源吸收完毕,系统储备能源恢复到129.3811%。】 【系统储备能源达到百分之百,融合型战斗进化系统正式启动!】 【宿主躯体检测中……检测不合格,宿主缺少底层基因链】 【弥补宿主基因缺陷,开始第一次宿主进化。】 【检测到宿主日常食物摄入严重不足,满足宿主不再进食的愿望,进化方向选定自动获取能源型进化。底层基因链选定,优化开始。1%,2%,3%……】 这次优化刚一开始,柏戏武就彻底失去意识了。一直到天边微微放亮,这次的基因优化才完成,柏戏武的意识,又逐渐清醒。 不过夸张的是柏戏武能感觉到自己是清醒的,却丝毫动弹不得,仿佛身体已经归了别人所有,又在床上躺了好几分钟,他的意识才逐渐的融回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四肢才恢复了直觉。不过身上好像是出了一身透汗,湿答答黏糊糊地,好像是睡在泥坑里的感觉。 【基因优化完毕,系统储备能源满,开启系统第二阶段能源吸取。】 【目前第二阶段能源百分比3.7731%。】 【因系统不再急需储备能源,第二阶段能源吸取选择——自主型能源吸取。】 【循环系统、呼吸系统、消化系统、初步优化完毕。恭喜宿主成为三等亚人物种:植物亚人。】 柏戏武心中大骇!我考,什么鬼?这破烂系统你玩了我两年多了,不要再玩我好不好?居然把我弄成植物人了!!!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支援啊各位书友,动动小手收藏一个吧。拜谢。 第八章 新发现 一想到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余生,柏戏武忍不住大声吼了出来:“你这个破系统你是不玩死我不甘心吗?”然后就他就咚地一下跳到了地板上。 咦?不对啊,这不是还能动么?柏戏武晃了晃脖子,扭了扭腰,身体各部位零件儿都没问题,反而比以前灵巧了许多,那这植物人是怎么回事? 仿佛是听懂了柏戏武心中的疑问,柏戏武眼前弹出了个显示器大小的光幕来,上面显示了一行字: 【植物型亚人:该亚人人种平均寿命七百五十地球年,是第六平行宇宙在亚多利亚安星系发现的一种亚人人种,该人种基因链稳定,t-dna链接完整,具有光合作用强,肢体耐受力强,消化系统和循环系统异常优异,属于亚人种类中极为优秀的一个人种。迄今为止存活数量:1。物种消失原因不明。】 存活数量1?那不会就是只有我自己活着吧?我了个去的给我弄个绝种了的基因干啥啊,不过看平均寿命七百多年这么长,柏戏武心中略感安慰,虽然这个种族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但毕竟能多活这么多年,也是值了。 咦?不过这个系统可以显示字儿了啊,这对柏戏武来说是发现了新大陆,以前那个倒霉系统天天就知道吸收吸收吸收的。快把柏戏武烦死了,今天第一次就给柏戏武带来了这么大个惊喜,实在是有些意外。 不过这里显示着一个光幕这样真的不要紧么?这要是谁闯进了,看到这个悬在半空中锃亮的家伙,还不把人吓个半死?刚想到这里,那光幕就又嗖的一下不见,耳边传来叮的一声系统提示,然后一段电子合成音就响起: 【系统光幕是融合型战斗系统接驳宿主视神经直接生成的视觉图像,外人不可见,具有耗能极低、清晰度高、可自定义大小、无须显示介质、外部系统检测功能显示等多种功能。】 哦,柏戏武看的懵懵懂懂,不明觉厉。原来这个系统不但可以“听”,还可以直观的“看”。这次,这个系统在柏戏武的脑子里终于有了个初步印象,这个系统很牛,很牛,很很牛。 咳咳,不许吐槽柏戏武。觉得很牛不能表达完整的话,就在牛后面加‘哔’字嘛,我没说脏话哦,我消音了的。 兴奋劲儿过了,柏戏武又有些为难,这昨天晚上的澡是白洗了,浑身现在黏糊糊地,就好像是被人拎着脖领子从脖子后面给灌了一脸盆浆糊一样难受。 昨天夜里讨饭过来时,柏戏武记得内城附近离这里不远有条小河,心想着不如趁天黑,自己去河边洗个痛快,于是柏戏武就拿起昨日新得的那身蓝色劲装,悄悄出了客栈。 其实,这要不是柏戏武真心怕了昨晚那俩仆妇,他也就不去洗这个澡了,毕竟再脏的衣服他都穿过,黏糊糊地算个啥,在身上多穿一会儿不就溻干了么。 只是那俩仆妇给柏戏武造成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他恐怕第二天见到莺儿的时候,莺儿再轻飘飘地来上一句:“去洗澡,这是规矩。”那就蛋碎了。 没多久柏戏武就到了城中的那条小河边上,这条河穿城而过,说是小河却也有个十几米宽,两三米深。柏戏武想到一会儿要洗衣服,就顺手在河边的树上折了两根树枝,然后钻到河面上的石桥底下。先把那两根树枝牢牢地戳在地上,然后脱了个精光,拿着小衣就下了水。 没想到柏戏武刚往身上撩了一下水,耳边就传来那熟悉的电子合成音: 【检测到资源类别:光能,水,此类资源对植物类亚人比较重要,是否收集?】 柏戏武心说那还用问么,肯定是收集啊,心念一动,系统就又提示到: 【启用自动过滤杂质,光能,水,资源收集中……】 柏戏武等了几分钟,见没了下文,也就不再理它,低头看着衣服上的污垢,柏戏武有些心疼,这套小衣是新上身的,没想到才穿一夜就脏成了这样,实在是奢侈啊奢侈。 柏戏武把小衣浸在水里,轻轻地揉搓了几下,把衣服上沾着的脏东西涤净,这衣服就算洗完了。不是他懒,实在是这衣服太新,柏戏武舍不得洗。 然后他上岸把衣服撑开,挂在地上的两支树杈上,这才重又跑进河中,扑腾起来。 不一会儿天色已经放亮,太阳虽然还没有升起,但是很多百姓也都起了床,柏戏武躺在桥底下的水里正滋润着,河水虽然凉了些,污浊了些,但比起浴桶,柏戏武更愿意在河里洗澡。 见天色放亮,柏戏武上了岸之后抖了抖水,伸手取下晾了半天还有些潮乎乎的小衣,就往身上穿,不过今天早晨好像有很多地方不都太对劲儿?究竟是哪儿不对劲呢?柏戏武左思右想,把全身上下左右瞧了个遍,这才发现哪儿不对劲,原来是岸上插着的两根树枝不对。 这树枝柏戏武刚开始是贴着河水插在河边的,此时已经距离河岸有两米多远,柏戏武借着光亮仔细一瞧,整条河的水位都降低了一米有余,这可把他吓了一跳,难道是系统把这些河水都吸掉了? 柏戏武揉了揉眼,看着明显水流少了很多的河水,又看了看岸边的树枝。猛地又是一怔,刚才这两根树枝是我亲手插在这里的么?这要是在以前,伸手摸树的话,整棵树都没了。难道是那坑爹的系统不再逮住什么吸什么了么?还是那棵树是稀有品种,系统吸收不掉?? 柏戏武心中狂喜,赶紧穿上那身新衣,趿拉上自己那双破鞋,几步就跑到刚才那颗树下,仔细一瞧这树也只是普通的李子树,并不稀奇。他一伸手又折了一段树枝,整棵树既没消失,也没听见系统提示。 难道是系统失效了?柏戏武摸着这棵李子树,心中默念:“吸收。” 那熟悉的电子合成音就又响了起来: 【检测到植物能源,第二阶段自主吸收,吸收开始。】 【能源吸收完毕,第二阶段能源恢复到3.7732%。】 柏戏武见树消失了,赶紧撒腿就跑,跑出几十米后,四处瞧了瞧没有人,才又缓下脚步。 这会儿他已经是双目含泪,没想到辛苦两年之后,终于摆脱那倒霉的系统阴霾了。从此以后,自己也能摸钱,能拿筷子了。这个惊喜简直是太大了,让柏戏武兴奋得喊出了声,一路高高兴兴地往庆元酒楼行去。 没等到酒楼门口,远远就见了几个人在庆元酒楼附近转悠,似是在寻找什么人,其中一人抬头见到了柏戏武,吆喝了一声:“在这里!快来,那个小乞丐在这里,我找到他了!” 一群人呼啦啦地围住了柏戏武,让柏戏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要和那几人打招呼,先前吆喝那人过来之后一把将柏戏武的胳膊攥死死攥住,然后其他人拿了绳索来转瞬之间就给柏戏武捆成了个粽子,然后几个人连推带搡地将柏戏武推到了庆元酒楼门前。 柏戏武有些急了,大声嚷道:“哎,干啥干啥,轻点行不行,你们若是不打算带我一起走,不用捆我,把我放开就行。你们走你们的,真的,我绝对不追。” 这些人不吭气儿,只是推搡着他往屋里进,柏戏武心说这帮人门道实在很多,居然还能想出把人捆住的法门来摆脱追兵,确实也不简单。 进了庆元酒楼的大堂,屋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秦福,十斤,还有三四个女的,六七个男的,人虽多,但却没有一个人出声。 掌柜的和小二这会儿正从厨房走出来,拎了一壶开水,见这阵势,把水壶放在了桌子上之后,二人就又躲回厨房去了。 “小姐小姐,徐大爷他们回来了。”丫鬟碧荷见了柏戏武被捉回来,撩开后院门帘,朝后院吆喝了一嗓子,就又回到门口恭恭敬敬地站着。 不大一会,门帘一挑,莺儿搀着七小姐李月,二人袅袅婷婷地走进了大堂。进门之后,二人走到柏戏武面前,也不吭声,就盯着柏戏武在那儿猛瞧。 柏戏武被这二人瞧的发毛,有些没底气地开口说道:“李小姐,莺儿姐姐,嗯……你们,你们若是真不想带我一起走,实在犯不上捆我,只要派个小厮跟我交代一声,我就会自动离去。这捆着不太好受,你们还是把我放了罢。” 李月没有吭声,走到一边的桌子旁边坐了下来,莺儿这会儿才开口说道:“辛苦徐师傅了,秦福,带徐师傅等人去后院歇息歇息,每人赏纹银十两,金叶子一枚。” 一边的秦福应声带着几个侍卫去后院了,几个人手一松,柏戏武失去支撑,就再也站不稳当,“咣”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莺儿往前迈了几步,走到了柏戏武头上的位置,低头缓缓说道:“柏戏武,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不是你的真名,我家小姐自问对你不薄,为什么你要偷走我家小姐的赤火骊珠?”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 第九章 谁是贼 柏戏武有些惊讶,这会儿他是明白了,原来是污蔑他偷了东西,说实话这种事儿柏戏武不管是在前世还是今生,都遇到过很多。尤其是穿越到了这个时代之后,更是被冤枉过许多回,本来柏戏武应该不介意,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莺儿的眼神,柏戏武就有些忍不了。 “莺儿小姐,抱歉直呼您的名字,我名字就叫柏戏武,绝不是假名。我一个乞丐,可能是不太懂礼数,但我也绝不会随意去偷别人的东西,钱什么的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昨夜您也瞧到了,我养的小鬼有多少银钱都被它们吃掉了,我也没法花用。再说了,我饿了挨家挨户讨要一番,就能混顿饱饭,冷了往草垛一钻,抵得上十件老皮袄,您说,我犯得上偷东西么?” 边上十斤听了插言道:“我就说这个家伙有储物袋,居然这么简单的事还有人不信!” 柏戏武苦笑,这脏水泼的有点狠,虽然柏戏武根本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储物袋或者是储物戒指是个什么模样,但是十斤的话让他无法解释:“莺儿小姐,我还是那句话,我若是真有储物袋,或者是真会偷东西,我就不会穿得惨兮兮,又饿着肚皮跑这里讨饭来了。” 莺儿默不作声,只是盯着柏戏武,那十斤又阴阳怪气儿地说道:“哼,谁知道你的惨样是不是故意装出来博我家小姐同情的?” 柏戏武这个气啊,这个家伙怎么处处跟我做对?难道昨天晚上挨了莺儿一巴掌之后这么记恨我?还是昨天给我洗澡的那俩仆妇里有你亲妹子? 不过这话题坚决不能被这个看着挺正经其实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带歪,不然就解释不清楚了:“莺儿姑娘,我不是给自己找借口开脱,实在是我不是偷你们宝贝之人,若是您真丢了宝贝,还请赶紧报官或筛查内鬼,免得在晚些,盗宝之人真的远遁,那宝贝可就追不回来了。” 莺儿的面色阴晴不定,终于开口说话道:“其实我也不想怀疑你,但我们这四千多里行程走过来,路上并无丢过任何东西。昨夜除了你一个外人,其他人都是我家小姐从家中带出来的家仆,虽说有些不听使唤,但胜在手脚干净。你说,我该怀疑谁?” 柏戏武很是无奈,开口道:“莺儿小姐,你说的都对,确实是我一个外人,但你看看我,我能被你这几个护院给绑成这样,肯定不是那种高来高去的神偷大盗。还有,既然你们丢的东西很重要,难道这东西就这么好偷?” 莺儿神色凝重,点了点头之后道:“我家小姐也是不信你会偷她东西,不过,东西没了,除了你之外还能会有谁偷?” 柏戏武一看这姑娘是认准他了,赶紧道:“莺儿姑娘,我一个初来乍到的乞儿,就算是有心偷你的宝贝,我也得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吧?再者说,我昨天夜里就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间里睡觉,连后院都没进过,那些巡逻护院的大哥们也不是摆设,还有还有,我若是真的偷了东西走掉,那为什么早晨我还又回来?” 十斤在边上高声插言道:“你半夜偷偷跑掉,早晨又回来,瞒得住别人,肯定瞒不住我们。依我说,你就是把偷到的赤火骊珠送给你埋伏在外面的同伙,然后再回来装作没事人一样,即便我们报官,也搜不到赃物,你好躲得干净,了结官司!!” 柏戏武急了,冲着十斤破口大骂道:“我偷你娘了我,满屋子人就你不停泼我脏水。我看是你做贼心虚,你就是偷东西的内鬼!” 屋内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愣,十斤心里咯噔一下,瞬间面色涨红,指着柏戏武的鼻子吼道:“你个千刀万剐的贼丐,偷了我家小姐的赤火骊珠还不承认,居然还敢胡乱攀咬。” 柏戏武也吼道:“你个偷东西的小贼,肯定是一路上瞄准了你家姑娘的宝贝,始终不得机会下手,见你家姑娘收容了我这么一个乞儿,你才下手然后把罪责都推到我身上。要不然满屋子人连你家小姐都没多说话,怎么就你一个人多嘴?难道你始终是个嘴碎之人么?!” 十斤哑口无言,前半部分柏戏武没说对,但他这会儿插话却是有心想把柏戏武治罪。毕竟他心里最清楚东西是怎么没的。 这会儿其他人听柏戏武一提,也都有些疑惑,这十斤,自从跟七小姐一起出行,平时虽是有些阿谀,但并不多话,今天这样子确实有些反常。 这时,坐在一边始终没说过话的李月出了声:“先把十斤抓起来关进柴房,让徐叔派个人看紧了他,任何人都不准跟他搭话。” 十斤面色如土,知道事情大条了,忙冲着李月磕头:“七小姐,我冤枉啊,肯定是这贼乞儿偷的赤火骊珠,不是我偷的啊。” 这时,身后过来一名壮汉,照着十斤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把他打了个趔趄。然后瓮声瓮气地说道:“小姐要关你进柴房,你就该闭嘴乖乖地跟我走,你这厮话也太多,若你清白,你还怕没你分辩的时候?” 十斤被打的发懵,老老实实地被身后那名壮汉捆了,然后拖了出去。 柏戏武见状,心里只觉得这丢的东西确实很重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狠地连自己的下人也抓起来审,他在地上扭了几下,把自己调整了个方向,好让自己能看的到七小姐李月。方才开口说道:“李小姐,若你丢的宝贝真的很重要,不妨从源头查起,顺藤摸瓜没准有些效果。” 李月看着柏戏武的脸,默不作声,神色黯然,不知道心里究竟是在想什么。 莺儿在一边说道:“不要胡乱说话,源头就是七小姐和我二人,那丢失的物件确实很重要,关系到小姐的性命,若是你拿了,只要你肯把东西交出来,我替小姐应承你,所有之事既往不咎,如何?” 柏戏武苦笑道:“您也真看得起我,这么说,你还觉得是我偷的。我早晨是出去了一趟不假,但我绝不是汇合什么同伙,乃是夜里出了一身臭汗,脏了身子和小衣,唯恐早起见到小姐之后失了礼数,这才跑去城内小河边洗了个干净。那桥底若是没人经过,应该还有我插的两根晾衣服的树枝。” 莺儿挥手叫来一个汉子,柏戏武把那桥的位置跟他讲了清楚,那汉子急匆匆地去查看去了。不一会儿,那汉子就快步跑进门来。禀道:“启禀莺儿姑娘,河边桥下却是有两根树枝,附近也有新鲜足迹,若小的没走眼,应该是这小乞儿的破鞋踩出来的。”、 众人这才注意到,柏戏武脚上穿的破鞋确实有些湿,鞋帮和鞋底还沾着些许淤泥。 莺儿听完这汉子的回禀之后,瞧了瞧李月,李月呼了口气,说道:“我早知不是柏戏武偷的,赶紧把他解了绑,倒杯茶水让他压压惊。” 这时,后院门帘一掀,那管家秦福走了进来,高声制止道:“不行!不能解,莫被小贼骗了!” 那汉子正低头弯腰准备解开柏戏武,闻言迟疑了一下,就又退到一边站定。 李月见下人居然敢拒不执行她的命令,一拍桌子,喝问道:“秦福!你说他是贼,我希望你能说出个道道来!若说不清楚,今天我一定要把你杀掉!” 秦福一愣,他刚才本来是在后院,支了银子给侍卫徐涵等人,本以为尘埃落定,却没想到不大一会儿看到十斤被捆进了柴房,这可把他下了一跳,以为事情败露,赶紧去柴房问十斤。 没想到,那看守的赵二憨却告诉他,小姐不让任何人和十斤搭话。秦福只能问赵二憨,那汉子笨嘴拙舌的废了半天劲,才让秦福明白了事情经过,原来十斤并没暴露,此时只是怀疑。 秦福无奈赶紧进门看看情况,没想到一进门,就听到小姐要放了那乞丐,若是任由那乞丐被放,肯定是会狠查十斤,十斤那小子秦福清楚得很,平时阿谀奉承拍马屁在行,若是指望他能挺过酷刑,那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 所以秦福一进门就顶撞了小姐一下,没想到七小姐对他颇有成见,总是想找他的茬,这次自己撞到枪口上,不解释清楚恐怕是过不去这一关了。 想到这里这秦福赶紧满面堆笑,开口道:“小姐,虽说是十斤多了几句嘴,但想必他也是忠心为主,这才一时口快被人误解。您想啊,咱这一路上行了四千多里,走了两三个月,这二十来口子人哪个不是忠心耿耿地一心一意地为了小姐您?苦不少吃,罪不少遭,不就是想把七小姐您安安全全地护送到玄天宗么?您说是不是?” 边上的一个老妈子颇有同感,也开口道:“是啊是啊,七小姐,我等都是为了小姐好,即便是有些时候逼迫小姐多吃些饭食,多吃些果子,也是希望小姐能健壮些。” 众人纷纷点头道:“对对,要不是我等一心把小姐当做至宝,为了让小姐如愿,谁肯来回走上一万多里路,去参加个什么大选呢?”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那秦福看到有了些效果,就又说道:“您看,大家都是为了小姐您啊,若您一心想要老奴性命,老奴即便是此刻自刎在此,也是甘心的。” 说罢,秦福一面假惺惺地擦拭那看不见的眼泪,一面偷眼去瞧七小姐。地上的柏戏武听的都快吐了,这人简直是一点节操都没有啊,居然溜须拍马到一点脸都不要。 柏戏武虽然和这秦福没什么过节,但他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心里只默念:“快说,快说,看他死不死。” 给读者的话: 我想求收藏。55555 第十章 黑手 秦福见七小姐李月的面色阴晴不定,不知是好是坏,见七小姐几欲开口,赶紧又补了一句:“可是,老奴尽心尽力的伺候了小姐一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必小姐是舍不得老奴死的,只是老奴平素不懂讨小姐欢心,总是惹小姐生气,该死,该死,老奴知错了,万望小姐给个改过的机会,老奴保证以后再不敢惹小姐生气了。” 说完,秦福还假惺惺地扇了自己两巴掌,哭哭啼啼地状似恳切。 李月哼了一声,说道:“我刚才就是想说,我想要你的命你死给我看吧,亏你见机得快,这般没皮没脸我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面儿再杀你,就饶了你吧。” 秦福闻言吓得一身冷汗,心说坏了,这小妮子是认准了要杀我啊,看来她是铁了心要除掉我们仨了,那十斤被捉,被审是肯定的了,这十斤没准是抵受不住酷刑的,我若是不想点办法,今日恐怕我就在劫难逃了。 秦福眼珠子一转,赶紧说道:“老奴谢小姐留命之恩,我看这小乞儿也不太像偷东西之人,若是没搜出那物事来,先把他松绑也行,呵呵,先松绑也行。” 见李月没有什么反应,秦福讪笑着微微躬身:“老奴在这儿没的让小姐看了添堵,这就去吩咐厨房张罗些早点去。”说完,弓着身退了出去。 李月白了秦福一眼。她也不是那种看谁都不顺眼的专横跋扈之人,只是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秦福之后,脑子里总是能浮现出秦鸢那个混蛋。 外加李月这一路上几个月来都烦闷不已,每次看到秦福、十斤等人,就想到此次玄天宗若是大比失败,就得回去嫁给那个秦鸢。这让她每次都焦心不已,所以对秦福等人是怎么样也不待念。 这边有小厮赶紧上前把柏戏武的绑绳解了,又给柏戏武端了张椅子过来,柏戏武见众人都站着,他也不好意思独坐,只能微微笑着拒绝了。 莺儿过来对柏戏武弯腰一礼:“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你,但毕竟现在东西还没找到,即便是小姐给你解了绑,你也不许离开客栈半步。” 柏戏武点头应是,心说,只要你供吃供住,我再住个十几天也不打紧,玄天宗百年大比还有足足三个月,一千多里我就是爬去也耽误不了。 却说那秦福出来之后心里已经是乱成一团麻,他在屋子里悄悄地瞧了那碧荷一眼,只见那女子在那里站得快筛了糠,怕是一会儿,即便不用逼问,也会如实招来。 不行,必须把碧荷弄出那间屋子。想到这里他冲着做饭的仆妇摆了摆手,把那仆妇唤了过来,说道:“碧荷在哪儿你看到了吗?” 那仆妇道:“碧荷姑娘可能是在房内帮小姐洒扫房间呢,若不是在房间内洒扫,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 秦福道:“你去找找碧荷,小姐今天好似不太高兴,问问碧荷小姐最近想吃什么,嗯,这样吧,你把她叫来,我来问她。” 仆妇点头应是,径自去了。这秦福就又开始琢磨起来。这十斤估计是留不得了,看那七小姐的意思,一会儿只怕等到官府一来人,就会提十斤过堂。可是那看门的憨把儿是个钻牛角的家伙,小姐说不让别人探问,他就死守在哪里,连一丝串供的可能都没。 怎么才能解决目前的难题呢?那小乞丐此时就在小姐身边,若是想弄死这个小乞丐,实在是没什么好办法。秦福愁得挠头,不大一会儿,秦福心中就有了一计,一拍手,钻进房间去寻什么东西去了。 不大一会,秦福又回到厨房,一进门刚好看到那仆妇也把碧荷找了来,秦福抬头说道:“碧荷啊,小姐今天胃口如何?有什么想吃的么?”眼睛却连挤了几下,示意碧荷他有话要说。 那碧荷也是被吓得不轻,这会儿见秦福问她,就像是遇到了救星,赶忙跑过来抓住秦福的袖子。 还没等碧荷说话,秦福看那仆妇没有瞧这面,就一把捂住了碧荷的嘴,盯着碧荷的眼睛用力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然后秦福就把碧荷拉到了碧荷她们几个丫鬟一起住的屋子里,掩上房门,才小声的说:“我这会儿不是吓唬你,若是一会儿七小姐逼问起十斤来,只怕这小子为了保命,什么都会说出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碧荷惊恐地瞪大了眼,把头点个不停。 “所以呢,我给十斤弄了点止痛药,这丸药可不便宜,只要吃进去,在四十八个时辰之内都不会感觉到疼痛,切记要受刑之前至少半个时辰服用才行。另外,记得嘱咐他受刑的时候叫得惨点,免得漏了破绽。” “嗯,知道了。”碧荷点了点头,明显神情轻松了许多。 秦福又道:“你进去之后把这丸药递给十斤,给他说清楚药效,另外记得嘱咐他早点服用,跟他说这次全指望他扛了,若是他熬的住刑,只要回到宁城府,我就把我家里那栋宅子赏给他。” 碧荷又点了点头。 “一会儿我想办法把那赵二憨给哄开,你在这里瞧着,见二憨走了,就赶紧进柴房去。我替你把风。” 秦福盯着碧荷的眼,确定她听明白了之后,才拍了拍她的肩,走出了门去。 不大一会儿,秦福从厨房拿着个鸡腿走向柴房,那赵二憨见了秦福,秦福就把鸡腿给了赵二憨,那汉子没啃几口,就叼着鸡腿弯腰冲向茅房,临走时还冲着秦福做了个揖,看样子是拜托他帮忙看会儿。 碧荷赶紧依言进了柴房,不大会儿,就走了出来,冲着远处的秦福点了点头,秦福挥挥手,示意不要跟他说话,那碧荷这次算是领悟了这手势,赶紧又钻回到刚才二人密谋的那间屋子里。 秦福也没继续等那二憨,随着碧荷就进了房门。一进门,秦福就问道:“怎么样?十斤说了没有,那珠子他究竟放在哪儿了?” 碧荷点了点头,说道:“十斤哥说珠子就放在那小乞儿的床上了。说是塞进被窝里,没准滚到床下去了,让咱们在好好找找。” “嗯,那药呢,十斤吃了没?” “吃了,我本来让他提前一个时辰吃,可他说,药效有四十八个时辰,早点吃,免得受皮肉之苦。 “哦,那行了,你把你的枕头和其他人换一下,免得一会儿被人怀疑到。” 碧荷刚转身往床边一走,秦福一掌就劈在碧荷的后脖子上,随即碧荷就软倒在地。然后秦福就把那纱帐摘了下来,在房梁上挽了个扣,就把个活生生的碧荷挂了上去。 当碧荷被挂到绳套上之后,马上就醒转了过来,可怜的碧荷连喊都喊不出来,只是在空中无力的踢蹬了几下之后,就了了帐。 见碧荷不再动弹,秦福才开口说道:“抱歉了,这次的事我谋划的不错,所以我不该死,但你二人实在是做的太差,所以你二人该死!我也知道你二人有些情愫,让你俩一起上这黄泉路,也算是路上有个照应。” 说完,秦福转身出门,把门一掩,脚步匆匆地奔厨房而去。 ****** 过了很久,早起出去分头捉拿柏戏武的侍卫陆陆续续都回到了庆元酒楼,李月就指派刚回来的侍卫黄亘去提审十斤。 这黄亘也是个奇人,祖传的一套“问心之法”基本上说是没有审不出的案子,因此也得到了李家家主李占冲的重用。此次若不是李月一路上要来回走上万里之遥,恐怕李占冲也舍不得派黄亘随行。 没想到黄亘一去之后,转个身就回来了,一进门,就脸色铁青地说道:“大小姐,那十斤,已经被毒杀身亡。” 李月听了这话之后,吓得脸色煞白,惊声问道:“那……那可知是谁下的毒?” 到是一边的莺儿有几分主心骨,见李月被吓不轻,赶紧出声安慰道:“小姐,没事的,没准是他畏罪自尽了。” 然后莺儿又对一边站着的一个侍卫道:“从今天起,所有要入口的东西,你都要测一遍毒,明白了么?” 那侍卫躬身领命,大声应是。 这时,李月在旁边急问道:“二憨呢,我派在门口的那个守卫二憨呢?” 黄亘一抱拳,回道:“启禀小姐,二憨也中了毒。” “啊?那要紧不要紧,赶紧派人救他呀!” “小姐毋须担心,二憨只是有些腹泻,小人已经喂他服了药,想必不会出事。” 李月拍了拍胸脯,放心道:“呼,幸亏没事。二憨人忠心耿直,万幸是没事。” 这时,秦福在边上战战兢兢地说了话:“小,小姐,我,我恐怕知道二憨的毒是谁给他下的。” 那李月本是十分看不上这秦福,闻言虽然很不想理这个家伙,但一听他说知道内情,也只能无奈的问了一句:“你知道是谁给二憨下的毒?究竟是谁?” 秦福可怜兮兮的,马上就要哭了出来:“小姐,若是,若是老奴没有猜错,那二憨的毒,恐怕,恐怕是老奴下的。” 堂中众人闻言一惊,俱都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地说道:“是你!?” 第十一章 变妖 说实话连柏戏武都有些不敢相信,秦福居然能站出来承认自己就是下毒之人。这个秦福给他的印象就是奸猾、无耻,眼下这个情况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给二憨下毒?”李月一拍桌子,厉声喝问! “是,是碧荷,她说她和十斤有些情愫,见十斤被小姐关了起来,想去见十斤一面,给了我点吃的,说上面涂了点泻药,让我把那吃的给二憨,七小姐!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毒药啊!!” “还不赶紧把他拖出去杀了杀了!”李月拍桌子大叫,身边有几个侍卫也赶紧挡在李月和秦福之间,如临大敌。 “小姐息怒啊!老奴,老奴又想到一事,或许能帮助追回所丢的赤火骊珠。”秦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哀求,甚是害怕。 李月蹦到地上,拔开侍卫走道秦福面前,盯着秦福看了半响,秦福被她瞧得发毛,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李月一脚把秦福踹了个跟头,大吼道:“不说是吗?还不赶紧把他杀掉,杀掉!” “老奴说!老奴说啊,老奴刚才忽地想起来,昨夜碧荷和十斤确有蹊跷,当时我看到的那个人影,就是十斤特意把衣服挂在了马车后面,想昨夜连日阴雨刚停,那天还阴着,都不算放晴,洗哪门子衣服?” 莺儿这会接话道:“黄亘,去把碧荷带来吧,如果是碧荷跑了,就派人分头去追,务必把她捉回来!” “是!”黄亘领命之后,带了两个人走了。 莺儿又对秦福道:“你接着说!” “是是!后来,我以为是有贼人进了院子,就吓得大喊,惊动了不少人。关键是,小姐您还记得碧荷被我撞掉的那个枕头吗?我当时就觉得碧荷很蠢,捉贼居然拿了个枕头,你就是拿把剪子,也比枕头好用些吧?” “然后呢?”众人追问道。 “想必是那枕头里面有什么东西,她趁乱拿出来想交给十斤,却被我不小心撞掉,然后十斤假装愧疚把那枕头捡走了,说是隔日洗净之后还给碧荷,当时在场众人都应该亲眼得见,我也是这会儿才醒悟过来,没准那珠子就是碧荷偷的,偷完了之后,把它塞进枕头里,偷偷给了十斤。” 哗!众人听了之后都仿佛是豁然开朗,纷纷插嘴道“就是就是,我说那十斤昨夜怎么洗上衣服了。” “是啊是啊,我早看那俩人平时粘粘糊糊,不似好东西,果不其然!” 这时,后院门帘一掀,黄亘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面色凝重道:“启禀小姐,那碧荷也已经畏罪自尽了!” “啊!!”所有人都惊呼出声,片刻功夫,两个人都死掉了,这让所有人都非常意外,包括柏戏武,也绝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 “碧,碧,碧荷也死了!?”秦福仿佛是被吓的瘫倒一样,咕咚一声软在地上,虽然碧荷是他亲手送上路的,但是表面工作还得装上一装。 莺儿叹了口气,想必小姐那赤火骊珠很难找回来了。其实碧荷和十斤都死掉了,最大的疑凶就是秦福,但看秦福这个模样,委实很难装出来。不管怎样,先把小姐的赤火骊珠找到才是正理。 “徐师傅,你们去搜查下碧荷的枕头,还有碧荷和十斤二人的房间,务必做到仔细。” “是!”黄亘领命去了。 “黄师傅,你找几个人,把碧荷和十斤悄悄装到马车夹层里,务必不能让客栈里的东家知晓,免得报了官。等出了城,再寻个地方埋了吧。” “是!”那徐师傅也带了几个人走了出去。 然后莺儿的目光又冷冷地巡视了一圈屋内众人,阴森森地说道:“你们,所有人都记得把嘴巴管住,免得惹发了我的杀性,要是你们破罐儿破摔还这么吊儿郎当地,我将你们这些烦人的婆子仆从全都杀了!!” 众人噤若寒蝉,都是懦懦地说:“不敢,不敢。” 柏戏武也后背发冷,没想到他始终认为是最好说话的莺儿发起怒来居然这么可怕,昨夜亏是做梦,这要是真的跟她轱辘到了一块儿,娶了这么个媳妇儿,后半辈子可咋活呀。 等到那徐师傅带人搜索完回来,时间已经到了正午,果然是什么也没搜到,但那碧荷的枕头上的机关,却被发现了,众人一看这枕头之后,就确认丢的赤火骊珠是碧荷和十斤二人合谋的,至于这珠子能不能找回来,全看那徐师傅是否能搜查得到了。 事实上,一直到中午,那徐师傅基本上把整个后院的每一寸土地都搜查了一个遍,井里、厨房、米袋、房梁、衣服被褥等等,被徐师傅带人翻了一个遍。 柏戏武瞧得眼界大开,原来有这么多藏东西的好地方啊!不过等到中午吃完饭之后,柏戏武才觉得上午那简直就是小意思。 等到下午黄亘参与到搜索之后,黄亘搜索的更过分,墙缝,鸟窝,甚至五谷轮回之所也帮店家掏了个干净,连那马鬃都解开瞧了。总之,那帮跟着他一起搜索的仆从算是倒了血霉。 直到夜上接近三更,终究也是没找回那丢失的赤火骊珠。其实这也不怪柏戏武捡了便宜不吭气,实在是他根本不知道那个被系统吸收掉的“中级火系妖兽内丹”就是赤火骊珠。 见实在是找不到,李月和莺儿也就彻底死心了,让众人都去歇了,准备明日早起启程继续赶路去玄天宗。 见众人纷纷去歇了,非常认真的帮着搜索了一整天的柏戏武也拖着疲累的脚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一天里,虽然是没有真正的融入这帮人,但毕竟凡事都尽量做好,不嫌脏不怕臭,干活狠下力气,这种态度已经让不少人对他刮目相看。 甚至到夜里吃饭的时候,李月又赏给了他一锭小银元宝。知道他那“小鬼”不再为恶之后,说是补偿他的,其实他更感觉那是李月发给他的“薪水”。毕竟他现在即不算李氏家奴,又算不上是李月的朋友,那么,雇佣关系没准确实是个很好的结果。 柏戏武躺在床上,这一天实在是把他累的够呛,往常他步行赶路一天,到晚上都没有今天疲惫。不过或许明天早晨启程之后,就不用再走路,可以坐马车了吧? 躺着躺着,眼看柏戏武迷迷糊糊地就要睡着的时候,忽然系统那电子合成音叮叮咚咚连响好几声: 【资源收集:光能今日采集总量为1.175个能量单位。】 【资源收集:水今日采集总量为4713立方米。】 【自动资源收集8小时之后将自动开启。】 【子时已到,因宿主为亚人类物种,自动开启月华模式。】 【接收不到月华,请宿主自行转移到可以吸收到月华露天场所。】 月……月华?这是什么东东?是让月亮照着吗?柏戏武脑袋里混混沌沌的,刚刚差点睡着,结果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提示给弄醒,看样子好像是对自己这个什么植物系亚人很重要的东西,不管了,先出去瞧瞧吧。 柏戏武从床上坐起,揉了揉眼,迷迷噔噔地把下午徐师傅给的那双布鞋趿拉上,然后披了衣服就出了房间。 到院子里之后,果然系统就提示到: 【月华吸收开始,预计吸收时间为一个时辰,请宿主在月华吸收期间不要脱离月光照耀范围,避免吸收失败。1%,2%,3%……】 柏戏武看这进度条也走的忒慢了些,到这个世界两年多了,柏戏武基本上每天都是天一黑没多久就睡觉,早晨天没亮就起床,已经养成了雷打不动的习惯。 今天为了帮小丫头李月找那个很重要的什么珠,一直找到了快半夜,这会儿柏戏武已经困得邪乎,实在是扛不住了,就起身在边上掐了一抱干草,往后院的地面上一铺,整个人往干草上一趟,迷迷糊糊地就进入了梦乡。 这会儿,在李月的房顶上,其实那个徐师傅正穿着夜行衣抱着把剑坐在那里。见柏戏武出来,他还以为柏戏武是去出恭,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睡在院子里了,这让徐师傅哭笑不得,只觉得这小子乞丐果然当习惯了,睡床居然睡不着。 这徐师傅本名徐强,在整个宁城府的武师里都算得上是一把好手,一手西风剑不说是打遍整个宁城府吧,起码在整个李府,最厉害的就是他了。 徐强自幼习武,迄今四十余年,早先也曾一心求道,但天生没有气脉,也就死了心。不过他的经脉还是不错的,所以不管怎样,徐强在武道上还算有些成就,虽然没有称霸一方,却也是靠着这身本事,混了个不错的家境。 过了能有半个多时辰,徐强在房上本来是没怎么注意柏戏武,忽然间他觉得底下的柏戏武是有些什么不对。难道是今天夜里的月光太明?那个乞丐躺在地上怎么看得那么清楚? 其实,这时候,如果徐强是个修者的话,就能看到月光已经在房顶上形成了一个小漩涡,然后不停的从柏戏武的七窍钻进他体内。 一晃,一个时辰过去了,那清脆的系统合成音提示到: 【月华吸收完毕,本次月华吸收增加宿主道行(注1)三十三天零七个时辰。】 【当前宿主仙衔为:小嫩妖。】 注1:原指僧道修行功夫,这里用做代表妖修的修为级别,如:千年大妖,就有道行一千年以上。另:根据《现代汉语词典》第六版的新规范,道行的“行”应念“heng”,为轻声,释义不变。(而在第六版之前书中则念“héng”)——摘自百科词条。 给读者的话: 都变妖了,各位看官收藏推荐一下吧? 第十二章 误入歧途 柏戏武不知道,他还没到玄天宗,就已经踏上了修真这条不归路。 柏戏武更不知道,他走上的这条路,还是完全违背这个世界所有修者认知的歧路——妖修之路。 在这个世界里,人族修真者习练的法门很多,不过一般大致都分为八种,佛、雷、鬼、剑,体、气、符、丹。而这八类修者虽然看似区别甚大,但走的路子都是练气、筑基、结丹、化婴,一直到最后破空化神。 可柏戏武这个增加道行的修法,明显就是妖修才有的,可柏戏武既没听到,也不知道,糊里糊涂的就当上了一枚正宗的妖修。这让柏戏武以后在修行路上既收到了无数便利,又吃了不少苦头,也说不清楚是划算还是不划算了。 按道理妖修在修行当中,没有启蒙的野兽或树木,每过一个年头,只是增长一岁,并不会增加道行,直到过了若干年,还得被天地灵气滋养,才能开蒙,也就是世人俗称的成了精。之后,每吐纳修行一年,道行才会增加一年。 由此可见这个坑爹的系统还是给了柏戏武不少帮助,虽然这七百多年的寿命在许多妖物中,委实短得可怜,但这修炼一夜就增加了三十多天的修行速度,就让无数大妖望尘莫及。 ****** 翌日,阳光晴好,万里无云。这连下了七八天的阴雨,终于是乌云尽去,不再复还。也让这上京府的春意浓了许多。 天刚大亮,李月就已经梳洗完毕了。今天是她有生以来起的最早的一天,昨夜三更过后还没睡,早起五更就起了床。 实在是李月昨夜心思太重,毕竟那赤火骊珠对她来说,乃是关系到性命的宝贝,如今丢了,她怎能睡得踏实。 李月自小得了个寒弱之证,家里人本以为她活不大,所以自小对她特别宠爱,平日里人参鹿茸等发热大补之物就跟饭一样吃,就算这样,到了李月六岁多的时候,这病还是没有治好,越来越重。 到后来李月每日冻得无处可藏,盖多少被子,生多少炭火都觉得冷。还是她祖奶奶文白秀可怜她,倾尽半生所有,用积攒的修行之物给她换了个赤火骊珠。 据说这珠子乃是阳炎国特有的妖物赤火骊龙之妖丹,而且是成年的赤火骊龙独有的。那骊龙是妖兽里面相当难对付的一种,皮坚肉厚,又是龙属,天生就是堪比筑基末期巅峰的修为,差一步就可以化形为人。 而那赤火骊珠只有两个简单的功能,一是温润气血,二是防风御寒。低阶修真者打不过赤火骊龙,高阶修真者已经风寒不侵,要这东西也没有用。所以,没有谁去搞这个赤火骊龙,也就使得这赤火骊龙繁衍得成窝成群,更加难以捕杀。导致这赤火骊珠特别稀少。 自从得了赤火骊珠之后,李月的病就没再犯过,健健康康地活到了十五岁,又或许是自小娇生惯养的缘故,把个李月出息得是一朵花儿一样,这才引来那秦鸢的垂涎。 如今,这么个重要的宝贝丢了,李月已经是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的病,有没有被这赤火骊珠治好,还会不会再犯。 莺儿见李月忧心忡忡的样子,也是心疼,开解李月道:“七小姐,这珠子,未必就是丢了,那十斤乃是秦鸢的书童,此次偷这宝贝,很有可能是秦鸢指使的,用这宝贝来逼小姐就范。” 虽说是不太可能,李月也希望是这样,起码还有找回那赤火骊珠的可能性。李月缓缓点了点头,没有开口。 莺儿见李月又回到忧心忡忡的日子,怕她更闷出病来:“七小姐,今天外面晴得很,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李月默默地点了点头,二人刚出房门,那夜里值夜的徐强徐师傅就在门口抱拳问好。那徐强双目深陷,脸色憔悴,明显是又守了一整夜。 李月心中见了越发沉闷,前夜也是徐强值守,但东西却丢了,昨日徐强一整天忙着搜查也没合眼,夜里又是守了一夜。看样子,他心中或是有愧疚,这才用行动来折磨自己。 “徐师傅,去休息吧。你就去第一辆马车里睡,等启程的时候,让黄师傅带人接替你戎守一天。” “启禀小姐,我不困,我还能行。” 莺儿冷声道:“让你去睡你就去睡,哪那么多话!此去玄天宗还有千里之遥,你若是累倒了,还指望小姐伺候你一路不成?” “呃!”徐强明显没想这么多,莺儿一说,把他说得面皮一红。“抱歉,七小姐,我这就去休息。是在下疏忽,导致丢了赤火骊珠,等在下护送完小姐,自会给小姐一个交代!” “胡说什么!真是的!赶紧去睡。”莺儿气恼道。 “是!莺儿姑娘。”徐强灿灿地抱拳行礼,疾步奔马车而去。帘子一掀,就抱着剑躺在了车里。 “这人,看样是心里也很不好受。”莺儿悄悄地和李月耳语。 李月点了点头。二人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刚要说话,就看到院子正中四仰八叉地躺了个人,睡的还翻跟头打把式的,不是柏戏武又会是谁? 李月气的咬牙跺脚,哭笑不得,莺儿也是笑得直打跌。没想到柏戏武就这么躺在地面上睡到了大天亮。而且还睡得挺香。 李月心中恨柏戏武恨得牙痒痒的,你这若是不习惯睡床,我把钱省下来好不好? 见了柏戏武身下铺的草,李月玩心骤起,过去轻轻地拿了根草叶,在柏戏武的脸上划来划去。一会捅捅鼻子,一会把草叶划过眉毛。 开始李月看柏戏武不住地皱鼻子,挠耳朵,还觉得有趣。慢慢地,瞧着柏戏武那俊俏的五官和修长的眉,李月居然觉得脸上有些微微发热,没想到这小乞丐,把脸洗干净了居然这么好看。 其实李月不知道,这是柏戏武昨天晚上受到了月华洗礼之后的原因。 在这个世界里,许多功法在加速修行之余,还有一切其他的或正面,或负面的作用。比如说,凡是修阴系功法的,都会变得逐渐阴柔些,而那些走阳刚路子的,时间长了就会变得豪迈粗壮些。至于那些修尸的鬼修,每一个修为高深的都瘦得跟骨头棒子一样。 柏戏武脸上发痒,迷迷糊糊地怎么抓挠也没用,以为是有蚊虫苍蝇落在了脸上,一挥手,啪的一声,就打在了李月的手上,把李月打得一声轻呼。 柏戏武手感不对,瞬间惊醒,见李月正揉着她那小手儿,心里已经明白是李月调皮,被他打到了,赶紧一骨碌地爬起身来赔礼道歉。 其实柏戏武往自己脸上拍蚊虫,能使多大劲儿?所以李月倒没有怎么疼,只是刚才那一下接触,让她的心里砰砰直跳,十几年来,除了她爹,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异性男子。 众人这时已经起来了不少人,听到院内有动静,好几个人出来瞧是怎么回事,更让李月觉得羞怯难堪。 李月佯装嗔怒道:“还躺在这里干嘛,花了钱的房间你不睡,居然躺在院子里,真是穷惯了啊你。既然穷病难治,今天白天你就步行跟着我们走吧。” 说完,甩袖就回了屋,众人见这小乞儿虽然是穿上了常人衣物,但却恶习难改,也不由得一阵哄笑。只把个柏戏武羞得满脸通红,也匆匆起身跑去洗漱去了。 一帮人牵马套车,各司其职。没多久,七挂大车就套好了,依次上路继续往东而行。 最前面的马车里是徐强徐师傅带着四个护院。徐师傅躺在车里睡觉,两个护院赶车,另外两个护院骑马随行。 中间第二辆是一群丫鬟婆子,车上拉着行礼和物品。第三辆就是七小姐李月和丫鬟莺儿的马车了。至于柏戏武,没得坐,本来所有人都有位置坐,只不过早起李月羞得不行,故意惩罚柏戏武,让他步行,这柏戏武耿直得很,依言步行跟在车队左右。 其实柏戏武也走习惯了,往日里他也是一走就走一天,不觉得如何累,可李月却不这么想。 刚才为了遮羞,李月匆忙之间就下了这么个糊涂命令,过后上了车,她也有些后悔,只是,这会儿再让她收回成命,她更不好意思。 柏戏武跟在马车后面走,她心里却有些不太好受,路上行的略快了些,李月就找了个借口,说这风景不错,让车停下来,她看了看附近的良田。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她心里又煎熬得不行,怕柏戏武累到,又让车停下来,说瞧瞧那个大树。 其实这当口,田地里虽然种子已经种下,但根本没怎么发芽,黑黑的土地上,只是星星点点的绿,哪称得上什么景色。至于树,一路上行来四千多里,满处都是树林,估计已然看得腻了,又怎会喜欢瞧树? 而且往常一路上李月都没有瞧过什么风景,只是往车里一闷,不是闷头睡觉,就是闷头发呆。连话都没一句。从不像今天一样走走停停。 所以,莺儿在车队停了两次之后,就忽然明白了,原来七小姐是担心这车队走得太快,累到那走路的小乞儿啊! 给读者的话: 敬请读者大大们收藏一下。拜谢。 第十三章 玄天宗 莺儿比李月大四岁,今年十九。自小就跟在李月身边,和李月一起长大。所以,李月的心思莺儿一猜就能猜得出来。 同样的,虽然李月在李府是七小姐,但是李月对莺儿,就像是妹妹对待姐姐一样,也是事事都听莺儿的,这也是为什么莺儿发号施令的时候,比李月多得多。 平时这些奴仆,都知道莺儿说的话就代表着七小姐,所以听莺儿指使也已经听习惯了。今天莺儿发现李月居然有些担心那个小乞儿,心中也是欢喜,毕竟作为一个女子,能寻到心动之人,也是一种福分。 虽然离正午还有段时间,但莺儿为了不再让李月继续纠结下去,托词说自己有些头晕,让队伍在一个湖边停了下来,果然,李月马上就不再如坐针毡,笑眯眯地问莺儿究竟怎样不舒服。 莺儿见小姐居然笑着问她,虽然没生气,但是也心里嘀咕,果然是女大不中留,自己同小姐十几年的交情,这会儿已然不如才认识两天的小乞儿了。 等到午饭做好之后,几个仆妇把午饭给李月端了上来,李月居然说了一句:“别忘了那个小乞儿,给柏戏武也送去一份。” 让莺儿简直都惊讶到了极点,这样的小姐,可是第一次见。 果不其然,下午出行之前,李月就找了个“若是把鞋磨破,还得给他花钱买”这种搞笑的借口原谅了柏戏武。就在莺儿的揶揄声中,众人又继续前行。 自这件事之后,柏戏武和李月之间的距离无形中就近了不少,这一路上,不是给李月唱莲花落,就是做些打油诗,顺带着还给她讲了不少自己一路讨饭遇到的奇闻轶事。 而柏戏武自己,每天夜里还是照旧睡在露天地,这样到了子时,系统就会自动开启月华吸收,让柏戏武在梦里稀里糊涂地增长着修为。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柏戏武觉得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结实,甚至路上有次扎营的时候,他去野外想寻点野菜野果解馋,结果脚下没看路,一不小心掉到了一个十多米高的崖下,只是摔得有点迷糊,连块油皮儿也没被蹭破。 心大的柏戏武只是略微讶异,然后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其实这是他道行逐渐增长的效果,从古至今,每一个大妖,都能搬山填海,力大无穷。而妖族本来修的就是自身,又何况他是一个“植物人”呢?其实,这会儿柏戏武还不知道,随着他道行的增长,他的身体发肤,血液肌肉,都会慢慢变为修行者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宝。 而那秦福也是一路上小心再小心,他心知肚明这次能躲过一劫实数侥幸,再也不起什么歪心思,一心只想赶紧回到宁城府去伺候他的秦鸢少爷。 所以这一路上,风平浪静。 ****** 行行复行行,本来上京府距离玄天宗也没多远,只不过一千多里。这一路再无风雨,平安无事,也就二十余日,柏戏武和李月等一行人就已经到了玄天宗的山门附近,一个叫坪白的小城。 可还离坪白城有六七里,前面就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了。很多人都从树林里穿行,继续往坪白城走,但李月他们的马车不少,树林里车马难行,只能是一点点地往里面挤。 可这队伍半天不动,身后不知不觉之间也跟上了三四辆大车。看样子和她们的目的一样,都是来坪白城参加玄天宗百年大选的。 这时,李月她们前面那车上过来了一个人,跟李月她们商量能否一同出去,原来,整个坪白城里已经人满为患,根本挤不进去。 李月本是想坚持继续往前走,毕竟她也是个不服输的性格。莺儿见了,觉得要劝劝李月,于是用胳膊悄悄地拐了一下柏戏武。 柏戏武暗自发苦,他清楚莺儿的意思,谁让现在李月对柏戏武言听计从呢。 略微思索,柏戏武劝李月道:“李小姐,咱们的车太多,再往前走,难免会和别人起摩擦。而且这里太乱,你和莺儿小姐都是金枝玉叶,和这些臭男人挤来挤去的,被人揩了油,那可就吃大亏了。不如我们往回走上个十来里,找个有水源的地方宿营吧?” 李月耳朵里只听到柏戏武对她满满的关心,其他的理由自动过滤掉了,闻言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依言回返。 一直走回去十几里,算算这里离坪白城已经二十里之遥了,柏戏武他们才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宿营地。 这个地方里离官道约有两里多远,紧挨着一个小水潭,那水潭清澈得很,有三四十米方圆,上下有两条尺多宽的小溪相连。 潭边空地也不大,有十几米方圆,满是齐腰深的杂草,再远的四周,则是林木遮挡,这里无风无雨,水源又近,委实是极好的宿营之地。 众人一起动手,把杂草都割掉之后腾出来一片空地,然后把马车围了起来,一个简易的营地就完成了。这会儿天色已晚,众人决定在这里先住上一宿,明日再去坪白城探听一下情况。 吃完晚饭,李月和莺儿在潭边玩耍,李月本想让柏戏武下水帮她瞧瞧水底有没有鱼,可柏戏武现在逐渐熟悉了自己身上携带的这个败家系统,若是进潭水里的话,自动运行中的能源收集就得先关闭掉,不然,进到这潭水里,那潭水就会瞬间被吸光。 这阵子柏戏武利用这自动能源收集,已经把光能储存到了22个单位了,水资源这一路上只遇到了一条江,柏戏武谎称去洗个澡,收集到了两万五千一百多立方米。 所以柏戏武觉得光能真的很难积攒,虽然不知道这一个单位是多少能源,但这些日子,天气晴好的时候能稍微多吸点,遇到云多一些的天气,居然还吸不到一个单位。 而自动能源收集是要吸收到夜里子时的,柏戏武经历过那种一棵树系统备用能源只涨十万分之几的恐怖时光,所以有些抠门,舍不得提前关闭系统的自动能源收集。 于是柏戏武就谎称出去寻点野菜野果,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宿营地,一路向北方山林里走去。 走了有大约半个时辰,野菜倒是摘了不少,野果半个也没找到。而且树林越来越稀,灌木逐渐多了起来。 柏戏武刚转过一个山坳,一眼就瞧见这山坳中一棵桃树模样的小树,三四米高,上面还结满了拇指大小的绿色果实。 刚走到小树附近,柏戏武习惯性的四处瞧了瞧,忽然脸色微微一变,身子一躬,止住了脚步。 原来那树干上还爬着一头食蚁兽一样的小兽,那小兽见到柏戏武,咽喉里发出嗬嗬之声,仿佛是在恐吓柏戏武一样,只是那小兽四爪短小,自己扒在树上已经是非常吃力了,又想恐吓柏戏武,又不敢用力回头,呆萌样子让人发笑。 这只小兽见柏戏武退得远了些之后,就又慢吞吞地往树上爬,爬几步,爪子一滑掉下来,又爬几步,又掉下来。不过小兽乐此不疲,柏戏武盯着瞧了二十多分钟,这个食蚁兽一样的小东西居然都没停。 见这小兽可怜,柏戏武本打算帮它一把,把它抓起来放在树杈上。可柏戏武的好心被小兽当成了驴肝肺,只要柏戏武稍有接近那小兽的意思,那小兽就停止爬树,扭过半拉粗壮的身子,发出嗬嗬声。 柏戏武实在是笑得不行了,觉得这个小兽如果他抓回去给李月瞧,李月一定会很开心,于是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只是上前把衣服往那小兽的头上一盖,根本都没费事儿,就把这个傻呼呼的小家伙给捉住了。 柏戏武把衣服捆好,只给小兽露出头脸呼吸,就把这憨货挂在树杈上,开始伸手摘那野果。摘着摘着,忽然发现这树上还缠着一条极细的藤蔓,那藤上有三个小绿果子,看着从未见过,挺稀奇的。 柏戏武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是它在吸引那个小兽。这三个果子晶莹剔透,碧绿可人,长得只有蚕豆大小,但居然跟葫芦一样,上小下大中间细,伸手一摘。耳边就传来系统提示: 【检测到二级异草:玉芦果。自动储存开启。目前储存:玉芦果三颗。】 【检测到新的异草样本,样本分析开始。1%,2%……100%。】 【分析成功:玉芦果,二级异草,可入药,多种筑基丹药的辅材,用途广泛。自然界生长期为3年,自植空间生长期1个月,每株产量为3-5颗。】 【检测到可自植异草,宿主植物系亚人天赋1:自植空间开启。目前自植数量10。】 柏戏武瞠目结舌,这自植空间又是什么鬼? 给读者的话: 过渡章节,求收藏求推荐 第十四章 小五 柏戏武把系统光幕调了出来,脑中想着自植空间,那系统光幕上就把这自植空间的详细介绍都显示了出来。 【自植系统:亚多利亚安星系的植物系亚人由于过于强大,掠夺了他们能踏足的每一片土地,导致了亚多利亚安星系除了这种植物系亚人,其他物种全部消失了。但有些物种还是比较有用的,已经发展到极致的亚多利亚安植物系亚人为了解决其他物种的问题,修改了基因链,建立了自植系统。】 看样子是个好东西,柏戏武挺高兴,这植物系亚人虽然灭绝了,但无疑这种物种是极为优秀的。而灭绝原因估计也很简单,就像是恐龙灭绝一样,个体越来越庞大,导致单位需求太高,有一天维持不了这种生理需求了,也就完蛋了。 就好比一根草,可能种在塑料袋里也能活半个月,要是一棵参天大树,估计一塑料袋空气也仅仅够几十片叶子光合一小会儿的。 不过这对柏戏武来说,应该不成问题,毕竟这个广袤的世界只有他一个植物系亚人,即便是他的需求再多,也完全足够用,根本不用担心如何如何,而且,七百五十年的平均寿命,即便是再怎么有需求,还能需求到哪儿去? 可柏戏武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系统的平均寿命不是那么算的。亚多利亚安植物系亚人的自身已经发展到了一种极为夸张,不敢想象的地步,所以,若是他们想,每一颗种子都可以成长成为新的亚多利亚安人,但是可悲的是这个物种消亡了,也就是说有大量的亚多利亚安人没有顺利活到老。 植物的种子和成活个体的比例非常悬殊。打个最简单的比方。苹果树的果实是苹果,一颗苹果树大约寿命是三十年到五十年,从种下那刻起,大约三到五年开始结果,一颗果树一年起码结一百斤左右的苹果,树龄高了之后还会结得更多,而一个苹果里面有十来颗苹果籽,而苹果籽从成熟那一刻起,在这个系统里就算是胚芽了。 再把苹果树比作亚多利亚安植物系亚人,一棵苹果树,带着它的几十万种子,因为不可避免的灾难消亡了,这平均寿命该怎么算? 这么一算,这数字可就大了,一棵树一生中可以产多少个苹果籽呢?有多少苹果籽能成为苹果树呢?粗略估算一下,答案是差不多二十三四万。若是按照这个理论推断一下,苹果树的平均寿命,估计也就是0.05天。那这植物系亚人七百五十年的平均寿命照这么推论,可就吓人得紧了。 心大的柏戏武从来就没想过这么多,他始终以为自己只能活七百五十年呢,就这他已经非常满意了,毕竟人类的寿数,也就是七八十年。 此时,柏戏武的全部心思正放在这根结了玉芦果的细藤上,柏戏武觉得这棵结玉芦果的藤蔓没准也是好东西,很想把这棵藤蔓也给弄回到宿营地去,如果能找个花盆把它种活,拿到市场上没准能卖俩子儿,也能救救急。 柏戏武把这藤蔓连根拔了,团成一圈,捏了团泥土在根部,可是这块地的土壤有些干,怎么也捏不到一起。 一气之下柏戏武有些急了,混劲上了来,不管不顾地当场解开裤子给它来了泡骚气冲天的“氮磷钾”,终于那点土成了湿乎乎的一团泥,柏戏武呲牙一乐,也不嫌脏,把这棵藤蔓的根部包好,用手托着准备回宿营地。 刚走两步他又折了回来,又把挂在树上的那个小兽取了下来,连衣服夹在腋下,这才心满意足,笑眯眯地往回走。 等柏戏武回到宿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全完黑透了,李月这会儿正张罗人要出去寻他,见到他安然回来,整个营地的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找东西这种活儿,实在是太痛苦了,干一次就可以了。 众人见柏戏武无恙,纷纷散去。只剩李月和莺儿二人,有些幽怨地瞧着柏戏武,仿佛是在用目光质问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见四下没人,柏戏武献宝似地讨好道:“月儿,莺儿,来来来,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说完,不由分说的往李月住的帐篷里钻。 年轻人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之后,熟悉得很快,柏戏武自小又没得过什么礼法教育,所以私下里这会儿都是月儿月儿的叫。 不过李月很喜欢柏戏武这么叫,这让莺儿很无奈,莺儿曾经私下里也去找过柏戏武,想制止他以后这么叫小姐,结果柏戏武说,啊那我们都叫你莺儿你怎么自己每次都答应得那么痛快,还美的大鼻涕拉瞎的? 天可怜见,莺儿以前对柏戏武可没什么好感,更别提还美得什么鼻涕什么的! 要不是小姐喜欢听这个家伙胡说八道,莺儿也不用总挤着笑对他了。事实上莺儿自己潜意识里还有些危机感,自从柏戏武和小姐熟悉起来之后,她觉得小姐跟这个家伙越来越亲近,和自己反而不像以前那样有话就谈了。 不过这会儿的李月却听话得很,赶紧像个小跟屁虫一样,颠颠儿地跟着柏戏武身后进了帐篷。那点儿可怜的质疑马上就被好奇取代了,把个莺儿气得直呼“没出息”。 柏戏武把那玉芦果的藤蔓小心翼翼地放到平时李月用来洗脚的木盆里,然后抻手从腋下把腋下的衣服卷儿抽了出来,放到地面的毡子上。 衣服卷儿放在地上,仿佛是被扰了清梦,不满意地扭了几扭,就又不动了。李月和莺儿都是一声惊呼,她们刚才在外面,始终是以为柏戏武夹着自己的衣服呢,没想到居然还会动。 “瞧瞧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小怪物,看它长得可爱,我就给月儿捉了回来。” 李月听是专门为她捉回来的,心里蜜一样甜,低头含羞,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不管这个小东西是什么,我都很喜欢。” 柏戏武把衣服解开,露出了这个一尺来长,动作像熊,呆傻如猪,体型却有些像食蚁兽,但是身上长的却是皮毛,这么一个“严重混搭风”的小东西。 李月一阵欢叫,这个小东西长得太好玩了,又是柏戏武第一次送她的礼物,所以她很喜欢。 莺儿却心中暗暗吐槽,这是什么怪物呀,这么极品,亏是自家小姐还喜欢,也真是让人头疼。 “柏戏武,这个小东西是什么品种啊?怎么喂养?”李月伸手去摸这个小东西,那小兽估计是昼行性动物,这会儿困得迷糊,见有人摸它,很是不满意地哼唧了几声,但却没有反抗。 柏戏武摇了摇头:“呃,你把我问住了,我哪懂这个啊,回头问问黄亘师傅和徐强师傅,他们江湖经验略广,没准知道。” 李月兴奋得很:“嗯,那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也不知道它是公的还是母的,柏戏武,你快帮我看看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啊?我,我哪懂这些啊,若是牛马,没准我还能认出来公母,这个我肯定认不出来的。”其实柏戏武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若是母的还好,若是公的,不觉得尴尬么? 可李月死活就非要现在知道公母不可。见柏戏武不帮忙,她自己纤手伸过去就把那小兽翻了过来,结果只看到一个白花花的肚皮,上面什么都没有。 “呀,这是公的还是母的呀,我也认不出。莺儿,你能看得出它是公的还是母的吗?”李月是真被难住了,眼里露出祈求的目光,萌萌地看向莺儿。 莺儿也觉得好玩,掩嘴笑道:“小姐,您自幼饱读诗书,都不认识,我只读过几天书,我怎能认得出来。” “呃,公母都行吧我觉得。”柏戏武插言道。 “那怎么行,若是公的,就圈养起来起个厉害名字!若是母的,就放养在营地里,取个温婉些的名字,顺带手还得给它寻个伴儿,不然就太孤单了。” 柏戏武急了:“哎怎么公的就没人权吗?哦不对,是兽权,为什么母的就给找伴儿,公的就不管了吗?还圈养,我了个去。” “哼,我乐意,我就这样。莺儿,去把黄师傅和徐师傅他们喊来,让他们帮我认下公母。”李月有些傲娇地说道。 莺儿正色道:“小姐,黄师傅在值夜,徐师傅白天累了一天,估计也早安歇了,而且这么晚了,让他二人进你的帐篷总归是有些失礼,不如明日再问吧?” 听莺儿一说,李月也觉得确是有些不妥。点点头,应了下来。 不过,转瞬间小丫头就又开心起来:“那就先把它当成公的圈养起来,叫他小五吧!” “凭什么啊!为什么要叫小武,我的姓难道就这么不值钱吗?”柏戏武哀怨道。 李月白了他一眼:“我说的是一二三四五的五,你以为叫你的哪个破武哪,稀罕的你!” “呃……”柏戏武被噎得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李月和莺儿二人都是捧腹大笑,柏戏武平时很能辩解,她二人很少能见到柏戏武这样吃瘪的样子。 “莺儿莺儿,你快去帮我给小五做个窝,顺便拿点蔬果来。估计小五现在还没吃晚饭呢。”李月倒一点都不含糊,说给这个小兽起了个名字叫小五,马上就叫了起来,柏戏武装作恶狠狠地瞪着那小兽,不知道为什么,反倒让李月觉得心里甜蜜。 莺儿闻言之后,给柏戏武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去弄,她本不想让小姐和这个家伙单独呆在一起,这会儿若是自己出了帐篷,万一要是柏戏武对自家小姐做了什么逾礼之事,那可如何是好? 第十五章 坪白城 柏戏武就根本没往莺儿那儿瞧,眼光始终在李月和小兽之间游弋。这让莺儿气得够呛,心说这人怎么这么没眼色呢。 见柏戏武根本不理她,莺儿无奈出声说道:“我说,柏戏武,你往常不是睡的很早吗?今天这会儿都什么时辰了?你是不是该去睡觉了。” “啊,是哦,我是有点困了,这就去睡觉。”经莺儿一提,柏戏武也觉得确实有点瞌睡。 可李月就不高兴了,平时柏戏武很少像今天这样跟她在一起玩,而她自己,作为一个大家闺秀,也不好意思自己主动去找柏戏武,怕下人看到了说闲话。今天这种柏戏武自己主动找到李月,并且跟李月这么亲密地在一起,对于李月来说,基本上相当于过节。 她正玩到兴头上,闻言脸色一冷,哼了一声就把手中的小兽往前一推,嘟着嘴不说话了。这么开心的事,只开心了没一会儿,就被莺儿给无情的扼制了,这让李月非常不爽,心里有了些叛逆的念头。 不过柏戏武可没有察觉到这些,事实上柏戏武根本就没谈过恋爱,如何能摸得透女孩子的心思呢?就算他现在对李月如此,也是因为他始终没什么朋友,而他也正是把李月当成了好朋友,才会如此亲近。 “月儿,你这个盆送给我罢,我用它来种我的花。”柏戏武指着放玉芦果藤蔓的那个木盆说道。 李月正在生气,听柏戏武这么说,马上注意力就被吸引过来了。连声道:“好的,不过这个是我洗脚用的盆,会不会脏了些,要不,我让莺儿去给你找个新的木盆吧?” “不用,这个就挺好,月儿这么漂亮的女子,即便是用来洗脚的盆,那也是香的。”柏戏武嬉皮笑脸,没个正行。 李月闻言脸色微红,心中暗喜,莺儿在一边却不干了。翻了个白眼轻啐道:“呸!登徒子!” “哈哈哈!”柏戏武端起盆来,飞快地跑掉了。 “小姐,他这般口滑,早就该打,你怎地还这么容忍他?你可不能任由这个小乞儿再继续胡说下去了,这才认识不久,他就敢如此唐突,要是再这样下去,以后没事还不得动手动脚啊?”这莺儿见自家小姐脸色微红,也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只不过该说的还得说。 李月心中喜意未退,这会儿哪儿听得进这些,胡乱应了一句之后,就坐在哪里呆呆地发愣。 可怜莺儿说了些啥她完全没往心里去,这也不能怪李月,估计若是柏戏武对她动手动脚,她没准还挺喜欢。 莺儿看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中只能任由她去了。 ****** 柏戏武出来之后径自去了潭边,把那木盆里填满了泥土,然后找了三根树枝简单地搭了个三脚架,把玉芦果的藤蔓轻轻缠绕在三脚架上,又简单的浇了点潭水,就把那玉芦果藤放在了潭边,自己爬上马车棚顶去睡觉了。 其实柏戏武迄今为止,虽然跟着李月她们走了二十来天,但还是跟个乞儿一样,没有自己的住处。但这并不是李月的奴仆为难柏戏武。 因为柏戏武身无长物,外加需要子时吸收月华,所以这一路上,即便是帐篷里面有地方,他也始终是在马车顶上和野地里睡的,所以后来大家以为他有怪癖,以后每次宿营,就不再给柏戏武搭帐篷,而这次也不例外。 柏戏武躺在马车顶,枕着胳膊,望着天空中繁星点点,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真是个: 皓月当空照栖鸦, 春露无声湿桃花; 小虫轻吟寒潭水, 乌篷车顶是我家。 (打油诗,见笑。脑中画面有感而发,胡乱写的,耽误码字呢么这不是。自觉写的还行,发到简介里去。不知道为什么,写这些东西速度觉得还行,码字儿一天就码不多少,怪哉。) ****** 翌日,众人一大清早天还没怎么亮,就已经草草地吃完了早饭,就准备去坪白城探访一下。昨日离坪白城那么远就已然水泄不通,想必坪白城内也没有能住的地方,于是众人商定晚上再赶回宿营地,没法子,只能起个早。 鉴于离坪白六七里之后车马堵的厉害,车进不去,莺儿就安排了几个人赶马车来接送他们。 毕竟玄天宗大比在即,去一趟坪白城是非常重要的。 这次来参加这次大比的人又这么多,即便是众人这一年来每天都听说玄天宗大比大比的,但是究竟怎么比,比什么,什么样的人才能进入玄天宗,大家都还不清楚。 于是众人草草收拾了一下,柏戏武也弄了个背篓背上了那盆玉芦果藤,就一起坐上了马车。 这次去坪白城,是由经验丰富的徐强带队,加上要参加大比的柏戏武、李月,还有和李月寸步不分的莺儿,还有两个健仆,一行六人分别上了两辆马车,匆匆往坪白城行去。 到了离坪白城六七里处,由于道路被堵死,众人只能下车步行,沿着路边在树林里穿行,让本来六七里的路程走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大约九、十点钟的样子,众人才进了坪白城。 这坪白城就好像是一个玄天宗的小卫星城,围绕来到玄天宗的这些人群,开办着各种买卖。酒家、客栈、成衣铺、丹药坊、甚至珍宝阁等等应有尽有。 说是小城,其实也占地颇广,有三四千户人家住在这里。坪白四周并无城墙和护城河等物,只是绵延的房屋,有街道横三纵四共计十二条。因为是玄天宗的山门所在,所以整个坪白城里基本没有普通人家,不是修真者,就是手艺人。 而坪白城北十里就是玄天宗的山门,只不过这十里路都是山路,一路向上再无打尖休息之处,所以,但凡来玄天宗参选的,都滞留在了坪白城。 本来李月她们前些日子打算来到玄天宗山门附近之后,先包下一间客栈再做其他打算,不过昨天她们被堵在六七里之外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坪白城里面肯定是没有法住了。现在别说是客栈,连民房都没有。估计至少得有十几万人涌进了这个只有几条街的小城。 现在能住在坪白城内的,那绝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其他那些没什么能耐的,就在坪白城以南落脚扎营。坪白城南两三里开外的地方有个颇大的湖,有三四百亩方圆,此时,从湖边到坪白城,都是各处大大小小的帐篷,偶尔还有几套阵盘参杂其中。 那些帐篷里估计住的都是普通人,而那些一放下去,就雾蒙蒙看不清里面的阵盘,估计就是某些比较厉害的修行者住着的了。由此也能看得出坪白城内住的都是些什么人物,居然连这些拥有阵盘的修士都在城内找不到住处。 柏戏武和李月等人在坪白城简单地转了一圈,已然是临近中午,虽是初春天气,也已然都是一身透汗,累得不行。 不过,还真打听到了不少事儿。 其中,最重要的,玄天宗此次大选的流程和规定,几人刚才已经在集市上花了三两银子买了一份据说是最全的。也对玄天宗和玄天宗的此次大选,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这玄天宗确实不小,自坪白城以北方圆七百里,俱都是玄天宗弟子们的修行之所。合计三洞十七峰。 当然,这三洞十七峰并不是玄天宗弟子分配的标准,仅仅是诸位弟子的住处而已,玄天宗本宗弟子分五个堂口,分别为:天宫草堂、镜湖堂、孺子堂、外事堂、执法堂。 其中最神秘的当属天宫草堂,只知道这个天宫草堂是玄天宗的极神秘之地,却没人知道这天宫草堂在玄天宗哪处。 其次就是镜湖堂,玄天宗本宗弟子,凡达到金丹期,并且此生有望结婴者,才有资格进入镜湖堂,能进的了镜湖堂的人,别说是在玄天宗,就是在这块钧天大陆也都不是简单人物了。 再次就是孺子堂,虽说看名字好像个希望小学似的,但其实孺子堂是玄天宗的天才弟子聚集之地,凡是进入孺子堂的人才,都有金丹期真人因材施教,手把手地去教。所以只要能进入孺子堂的孩子,都是未来的栋梁之材,不可小觑。 这三个堂,人数加起来可能都不到玄天宗弟子人数的百分之一,至于剩下那两个堂,顾名思义,也就没什么解释的必要了。 另外,这次玄天宗的大选也不是往年那种简单的测试下资质什么的,就按资质好坏择优录取,今年之所以是吸引了这么多人来玄天宗参加大选,一是玄天宗待遇实在是丰富,二是很难再找到这么好的进玄天宗的机会。 毕竟,修真者都是逆天而行,财、侣、法、地缺一不可,有个好的开始,再有更好的待遇,在修行上对修真者的助益,那可不是简单的好一点。 而玄天宗为了此次大选,制定了三个大选方式: 奇人选:百岁以内结丹,三十岁以内筑基者,皆可参选,择优收录百人。 才人选:年龄二十岁以下,气脉通达,没有修炼过任何功法,择优收录千人。 异人选:年龄在四十以下,无论何门何派是何种族,有一技之长,皆可参选,收录不限。 这三种选择方式,基本上囊括了所有精英和有用之才,既不会浪费人才,又不会让别有用心者有机可乘,实在是机关算尽。 第十六章 天珍阁 众人打听清楚了如何参选,李月和柏戏武二人也各自花了二十两银子报了名,这正事儿就算是办完了。几人也于是几人寻了个酒家,点了几个菜,准备中午歇上一歇。 此时柏戏武已经急的抓耳挠腮,刚才只跟着李月瞎转了,他自己的事儿却一点没办。今天来这坪白城,柏戏武一心想问问昨天的那个玉芦果藤能不能卖掉,还有那玉芦果能卖多少钱。 毕竟他当乞儿当了这么多年,眼下第一次自己要自力更生去赚钱了,若是这玉芦果有人买,只要自己卖的供得起自己花用,他那自植空间就能帮他摆脱小乞儿的身份。 一想到以后自己可以亲手赚钱,不再是讨钱,柏戏武就打心眼儿里往出冒甜水儿。万一赚得多了,还能攒个房,娶个媳妇儿什么的,那就美得紧了。 而进这个饭馆儿之前,柏戏武就已经瞄好了斜对面有个叫“天珍阁”的店面。瞧那架势,没准是个识货的地方。 菜还没上齐,柏戏武就已经撂了筷子,他匆匆把饭全部扒进嘴里,还没嚼完,就跟李月他们说了声要去对面卖他背来的这个藤蔓。 说实话,除了李月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是觉得柏戏武捡破烂捡傻了。只有李月一个人信任柏戏武,而这种信任也仅仅只是相信柏戏武没准能靠他那张嘴皮子,骗得别人买了他的那个可笑的藤蔓,而不是觉得那个破东西能值钱。 李月几人也都是好笑,见柏戏武只是到饭馆儿的对面,也就任由他去了。 其实柏戏武去的也巧,他进去的这个天珍阁,那绝对是坪白城内头一号的店面。 天珍阁的名头,若是在修行者的耳朵里,那绝对是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这个天珍阁算得上是一个老牌的商盟,价格公道,货物种类齐全,势力遍布方圆上万里,在很多城池和宗门都有分店,主要经营一些修真器具和丹铁等物。 这里所谓的丹铁,算是一个比较广义的概念。丹泛指的是炼丹用的泉、草、果等所有灵药,铁泛指的是炼器所用的所有金、石、木等灵矿。 可以说这天珍阁的经营范围已经基本上囊括了所有修真用的东西,何况他们还有自己的炼丹师和炼器师,不但经营原料,还卖做好的成品。 柏戏武进门之后,站在门口没太敢往里面走,毕竟柏戏武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要是放在以前,他别说进这种店面了,往店面门前一站,没准就有伙计喝骂他让他滚开了。 这会儿正晌午,天珍阁内人不多,只有一波客人,那是一个看似公子哥模样的年轻男子,带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在一面挂满了女子饰物状法器的墙前面,四处挑着些什么。 两个侍者打扮的男子,应该是这个天珍阁的店员,一个年长些的,正在和这对年轻人介绍着什么,另一个年轻些的,正跟在二人身后伺候着。 柏戏武把背后的背篓摘了下来,四处瞧了瞧,还没等他发问,那个本来跟在几人身后伺候着的年轻店员就快步走过来,冲着柏戏武微微一笑:“这位公子你好,小的陈三儿,请问公子您需要些什么?” “嗯,你也好,我不是来买东西的,请问,您这里收异草什么的吗?” “当然收,小店可是天珍阁,只要贵客您拿的东西是修真者能用的上的,上至天外珍宝,下至地上野草,全收!”那店员陈三儿想必是以在天珍阁工作为荣,极为自豪地说道。 “哦,那您看看,这个东西你们收么?”柏戏武挺高兴,把筐里的玉芦果藤拿了出来,放在了门口的一张桌子上问道。 “呃!”陈三儿一看,愣了。死盯着柏戏武拿出来的玉芦果藤瞧了半天,也没瞧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一双小眼咔吧了好几下,心说这什么异草?我怎么没有见过? 其实这也不能怪陈三儿眼拙,陈三儿在天珍阁也干了几年,要是说太高级的东西他不认识,或许有可能,但柏戏武拿出来的这根玉芦果藤,既无毫光内蕴,也没宝气外显,仅仅是装在个竹筐里,又拿个木盆种着。怎么看怎么不像什么高级灵草。 但看柏戏武那真挚的脸,丝毫不是来开玩笑的样子,这还真的把陈三儿难住了。 “这个……这位贵客,让您见笑了,小的来这天珍阁不过短短五年,贵客您拿出来的这个宝贝,小的还真眼拙认不出来。”陈三儿面露难色。 柏戏武听了之后,略有些失望,问道:“哦,那请问您知道这坪白城可有哪家店能识得此物?” 这个陈三儿点头哈腰,对着柏戏武满脸堆笑地解释道:“这位贵客,您误会了,并不是咱天珍阁实力不济,认不出贵客的宝贝。咱天珍阁的实力那别说是在坪白城,就是中州皇城,也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只是小人愚钝,眼拙而已。” 没等柏戏武问,陈三儿又赶紧补充道:“贵客您放心,虽然小的眼拙不识贵客的宝贝,但我家掌柜的在这行浸淫了三十多年,肯定能识得此物。” 柏戏武听了之后放心道:“哦?那好,能否唤你家掌柜的出来帮忙瞧瞧,给我估个价?合适的话,我就卖了。” “那劳烦您稍等片刻,小的给您沏杯茶,您先坐这里歇会儿,我家掌柜的被枯松斋请去帮忙鉴宝去了,等我家掌柜回来了,让他掌掌眼。您看如何?” “好好好,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柏戏武回到。 这时,刚才那挑选法器的一男一女,在远处听到二人的对话,走了过来:“什么好东西认不出来?来来来,让贵爷我瞧瞧。” 这个自称贵爷的男子名叫史贵,乃是玄天宗宗属史家的少家主,正经的玄天宗弟子,不过天赋略低,都二十八了也只是练气九层巅峰,还没筑基。 史贵到也算有脑子,能认得清自己。知道自己今生肯定能筑基,活上三百岁是没什么问题,但凭借自己的资质,如果在百岁之前没点什么奇遇,结丹那就是奢望了。 所以这家伙居然一点时间都不肯耽误,没事就从玄天宗跑到这坪白城的天珍阁转悠,偶尔买点东西,其实目的是锻炼自己的眼力,多见些奇珍异宝什么的,以便筑基之后入了外事门,巡行天下的时候能捡个漏。 这会儿他在那边听到那陈三儿说有东西认不出来,以为这柏戏武是送来了什么稀奇的好东西,兴奋了,赶紧拉着他的女伴跑了过来。 柏戏武见他自称爷,也没生气,毕竟他以前讨饭时这种人见得多了。只是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没等史贵出声,那被他拉来的女子拉着史贵的袖子娇声道:“贵爷,你跑什么嘛,人家就听你的,选你刚说的那个秀云钗好了。” 二人刚才其实正在给那女子挑个法器,还没选定,史贵就拉着这女子往外走,那女子以为是惹得史贵不高兴了,赶紧娇声认错。 那史贵扭头赔着笑脸儿说道:“行行行,我的小宝贝儿,贵爷我多疼你你都不知道?几时舍不得给你买东西来着。那件秀云钗却是如你说的,绿了吧唧的让人心头不爽,等我看完这件宝贝,咱们二人再慢慢挑选便是。” “那你不会跟我说一声呀,吓死娇娇了。”那个娇娇闻言,一顿娇嗔,粉拳轻砸了史贵好几下。见史贵冲她笑,知道他还没有厌烦自己,于是便安了心,就故作乖巧地嘟着嘴,死搂着史贵的胳膊不再说话了。 “抱歉抱歉,小娘皮没有调教好,到叫兄台见笑了。”史贵冲柏戏武抱了抱拳。 听这史贵说的有趣,柏戏武觉得这人也就是二了点,到不似坏人。就也抱拳一礼,道:“呵呵,见笑不敢当,尊夫人天真烂漫,和贵兄二人实乃神仙眷署,倒是羡煞在下了。” “呃!”史贵闻言笑得有些尴尬,赶紧把话题拉了回来:“不知道兄台这次带的是什么好宝贝,能难得住陈三儿的宝物,想必是十分不凡吧?” 柏戏武伸手指了指桌面上的玉芦果藤,示意东西在这儿,你可以看。 史贵其实本来就瞧到了桌上的这个东西,只是觉得倘若主人不允许,自己要是过去死盯着瞧,未免失了身份。见柏戏武默许他看了,就嘿笑一声,死盯着那玉芦果藤瞧了起来。 只不过,史贵的辨物本事还是差了些。那陈三儿每日都在这天珍阁做事,都没认出来,这史贵虽说是用心偷学辨识宝贝的本领,但毕竟还是没见过什么市面,他瞧了半天,竟然也什么都瞧不出来。只觉这根细藤平凡得紧。当真不是什么灵草仙根。 看了一会儿之后,史贵走到一边的角落,冲着那店员陈三摆了摆手。“陈三儿!” “贵爷,您这是有什么吩咐?”史贵总来这天珍阁溜达,陈三儿倒是和他也相熟,闻言走了过去。 史贵冲陈三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然后他贴在陈三的耳朵边,悄悄地说道:“这兄弟拿来的东西,真是什么灵草么?” 陈三儿也悄声回道:“这个小的也没认出来是什么宝贝,却是不敢确定。” 史贵又道:“若是灵草,怎么也该有些宝气豪光吧?难道说,这小子是个骗子?想趁着掌柜的不在,来蒙一票?” 给读者的话: 能收藏下吗推荐下吗?亲们? 第十七章 史清宏 陈三儿微微摇了摇头:“看着不怎么像啊。再说,他若是骗子,应该把东西做的逼真些才是,怎么会弄得这么嗯……这么朴实。” 史贵不屑道:“你小子懂个屁,骗子会在自己脑门儿上写上‘我是骗子’吗?越是高明的骗子,就越会装样子。你天天窝在屋里头,自是经验浅薄。我瞧这人,十成十的像骗子。” 陈三儿心里说,我天天虽然是窝在屋子里,但打交道的人也是三教九流都有,我浅薄你个头。 不过陈三虽然对史贵这种粗俗的言语有些不悦,脸上还是堆满笑,道:“这次可能是贵爷您走了眼,刚才我让他坐在这里等掌柜的,你看他坐的那个安稳劲儿,像是怕掌柜的来查验的样子吗?” 史贵回头瞧了瞧柏戏武,见柏戏武确实是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史贵也有点蒙:“也是啊,那就奇了,看来那东西没准真是个宝贝?但你看那东西的样子,和普通树藤可有区别?” 陈三儿道:“贵爷您这就不知了,那沉魂沙的大名你可听过?” 史贵点了点头。 “您若是见过沉魂沙,您就知道了。那沉魂沙极为平凡,虽是一小粒沙但善于吸人魂魄,等闲练气筑基修士,沾到即亡!实在是偷袭暗算第一等利器!” “那如何区分此物?”史贵大惊,他到是听说过沉魂沙的大名,但这种东西他根本没见过。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沉魂沙和普通沙砾根本就分辨不出来,高阶修士用不到,低阶修士不敢买,实在是难卖得很。偶有几粒也都是各大家族珍藏起来。虽是凶名卓著,但极少出现在世间。” “你小子居然说的这么清楚,那想必你们店里是有此奇物喽?” “嘿嘿,不错,敝店恰好有那么一份,所以说,有些东西表面上看起来很平常,但实际上是不是宝贝,还真说不准呢。” “厉害厉害,想不到你陈三儿还有这等眼光,不过,这有个事儿得拜托陈三兄弟一下了。这等好东西,我史贵若是不看看,心中奇痒难耐啊!” “呦,那贵爷您可难为小人了,这我可做不来这么大的主。” 史贵把陈三揽到怀里,悄声道:“这种歹毒物件,若是我不认个清楚,若是谁人用来暗害咱,怕是很容易就中了招啊,所以这忙你还是得帮我啊。” 那陈三轻轻挣脱,心说就你这样的还指望别人用沉魂沙暗害你呢?沉魂沙可比你贵上百倍不止! 不过他心里腹诽,嘴上却陪着笑:“您看这样成不,等掌柜的回来,您跟掌柜的央求一声,没准他能让您开开眼。” “奇珍异宝贵爷我都喜欢,那是必须的,必须的哈哈哈!”史贵一听有门儿,立马忘记了他刚才怎么求的陈三儿,马上又变得傻狂傻狂的。 “那是那是,若是贵爷您手头宽绰,买上一粒防身那也是不错的。” “嗯,那没问题,这沉魂沙价值几何呀?” “不贵,不贵,灵石八千块而已。” “呀!!”“啊?!” 这声呀,是那娇娇在边上听得如此贵重,吓得叫出了声。那声啊,则是史贵被这价格吓得出了声,不过他为了遮丑,稍微愣了一愣之后训斥那娇娇道:“叫什么叫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想把我吓死,你好再寻个小白脸不成?” 那陈三儿却是知情,心里暗爽的同时,也知道真若是撕破面皮不太好:“是啊,娇娇小姐还真的是把人吓了一跳,我这魂儿都散了,估计晚上回家得让人叫叫魂。” 史贵正尴尬,那店门一开,进来了两个人,一个仙风道骨精神奕奕,瞧着四十多岁做道装打扮,另一位看着略微年长些,大约五十多岁,矮小枯瘦浑身珠光宝气做商人模样。 陈三儿一见来人,赶紧哈腰行礼:“见过史长老,见过大掌柜,小的陈三给二位磕头了。” 那史贵更是大惊,不是别的,进来这人正是他们史家的三位老祖宗之一,史贵的七世祖爷爷,玄天宗内门镜湖堂的史清宏。 这史清宏可不是个简单人物,看着年轻,其实年纪已经两百多岁。而且是金丹九层的真人,眼看着就要化婴的人物了。这个年龄就有这种修为,别说是结婴当真君,即便是反虚,也基本上是手拿把掐的。 史清宏这种修行速度,别说是在玄天宗,即便是在整个钧天大陆,那都算是数得上的。所以这史清宏在玄天宗里才能当上长老之位。地位极高,甚至比一些已经化婴的真君说话还管用。 要知道这钧天大陆,修行者门派以小到大分别为帮、派、门、宗。而且这些修行者的门派也不能乱起名的,须得有筑基上人才敢为帮,有金丹真人才许立派,有元婴真君才让称门,有反虚真一才能建宗。 由此可见为什么这玄天宗百年大选这么引人注目了,那可是宗啊!即便是你以后闯荡江湖,跟人起了龌蹉,报字号的时候一提,在下玄天宗某某某,对方一提在下倒霉派某某某。别说是输赢,对方还敢不敢继续跟你炸庙都是另一说。 扯远了,玄天宗既然是称宗的门派,门内肯定是有反虚真一存在的。所以一般的长老起码是元婴期真君才能当得,从这里就能看得出来这史清宏的不一般了,在一个称宗的门派里当长老,放到外面去,那都是掌门级别的人物。 “见过祖爷爷,七代孙史贵给祖爷爷磕头了。”史贵可不像是陈三儿,手一拱嘴上说说就行,他是正经的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地给史清宏磕了三个头。 “外门弟子白娇娇见过史长老。”一边的娇娇见到史贵如此模样,也是慌忙跪在哪里跟着史贵一起磕。 史清宏瞟了史贵一眼,没有做声,反倒是对后面的白娇娇说道:“起来答话吧,你姓白,可是白显文的后人?” 白娇娇怯懦地扭头瞧了瞧史贵,见史贵低头趴伏在地,没敢看她,她也没敢起身,也学史贵的模样趴伏在地上,回道:“白讳显文确是家十七代高祖,不过……不过我父亲这一支是庶出旁支,并不被承认。” “哦?呵呵,那也没事,都起来说话吧。我不喜欢别人没事就跪我。” “谢祖爷爷垂怜。”“多谢史长老。”史贵和白娇娇二人分别道谢,然后起了身。二人又分别给那掌柜的见了礼。 这会儿,陈三才敢插进话头,对那大掌柜说道:“史长老,掌柜的,小的有事禀报。那边有个小哥儿,等您半天了,说是要卖些东西。” 那封掌柜下意识的就想点头,忽然就意识到了此时还有贵客,略有些尴尬地看着史清宏。 史清宏不以为杵,对那掌柜说道:“那封掌柜去忙吧,我那枚定颜丹和七宝镇魂丹如到了货,派人去玄天宗知会我一声即可。” 那封掌柜见史清宏要走,只当自己刚才那个念头是怠慢了史清宏,一想到在玄天宗家门口怠慢了玄天宗的长老,封掌柜的心里就发寒。忙拦阻道:“史长老您别走啊,您看这都进了小店的门,您若不让封某奉上一杯香茗,封某如何能够心安呢?” 说完,这封掌柜又‘啪’的打了陈三一耳光,斥道:“混蛋!没看到史长老来了吗?有什么事情能比招待史长老还重要?没个眼色的东西!还不赶紧滚去后院把我那碧海银毫拿出来招待史长老?” “是,是!还请史长老原谅小的没个眼色,该死,该死。”陈三虽然挨了一下,但不敢怠慢,赶紧连连认错。然后赶紧跑到后院去寻那茶叶去了。 “您看,这个家伙真是个没眼色的,史长老,您里面请。”封掌柜的脸上堆满笑,弯腰伸手给史清宏引路。 史清宏虽说是觉得这封掌柜的事儿办得不对,但毕竟这封掌柜是市井中人,办点无礼之事也属寻常,再加上,他这次确实想再寻些灵药炼丹,也就没很计较。 史清宏和封掌柜二人往里一走,拐过门口的影壁屏风,就看到了柏戏武,也看到了柏戏武放在桌子上的那个木盆和盆里种的玉芦果藤。 “咦?”史清宏发出一声惊异,站在柏戏武面前站定。 柏戏武现在的样子挺可笑。刚才陈三儿给他端茶的时候,顺便也给上了一盘儿小点心,柏戏武中午饭吃的挺急,虽然是胡乱扒拉了一碗饭,但是根本没吃饱。看到这盘点心,柏戏武也没客气,就一手茶水,一手点心的吃了起来。 刚开始还挺惬意,谁成想没多一会儿,柏戏武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隐约听得是掌柜的回来了,可这会儿陈三儿给他端上来的那盘点心还剩了四五块。 柏戏武这时,那以前当乞儿养成的抠搜心思就上来了。他觉得若是等掌柜的进来之后,没准就得谈正事儿了,这点心没吃完挺亏的,就一口气把这几块点心都塞进嘴里,在那里猛嚼。 还没等咽下去,史清宏等人就转过屏风进来了,所以,史清宏等人现在看到的就是松鼠一样的柏戏武,还是一口叼了好几个松果的那种。 “噗!”白娇娇见柏戏武这个模样,一个没忍住呲笑出声,唬得边上的史贵赶忙捂住她的嘴,可那史贵也是忍俊不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可见也是忍得辛苦。 陈三儿这会儿把头快低到自己肚子了,出声说道:“启禀史长老,启禀大掌柜,这位小哥儿就是刚才来寻掌柜之人,他带来了桌面上的这件宝贝,想要卖给天珍阁,可惜小的眼拙,辨识不得。” 封掌柜闻言,心中却不由得咯噔一下,刚才说话前他看到桌面上摆的那个藤蔓,也扫了那东西一眼,委实以为是个普通物件,听陈三儿这么一说,他心里就有些犯嘀咕。 封掌柜算得上是天珍阁坪白店里的最后一道屏障,若是他也辨认不出,反而被别家店面认了出来,这篓子可就大了。 所以,这封掌柜暗下决心拿史清宏做由子了,开口道:“抱歉,陈三儿,把这位小哥请走吧,今日咱们天珍阁只招待史长老,其他生意一概不接。” 第十八章 误会 史清宏面色有些不悦,开口道:“封掌柜,你我也是老交情了,没必要如此矫情,你的心意我领了。” 其实史清宏心里对这封掌柜的行为很反感。只不过毕竟人家是一番好意,虽然做的不对,但不能不领情。 那封掌柜居然还没听出来史清宏的意思,只觉得撵个人就能卖个人情简直太划算了。闻言更是兴奋,奴性大发地冲着柏戏武嚷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净在这里磨磨蹭蹭地耽搁史长老的时间。” 柏戏武一愣,心中不忿。什么屎长老还是粪长老的,惹急了老子楔你一砖头。我等了老半天的,你连句客气话儿都不说,还特娘滴撵人?就算你们店再牛气,也不带这么忽悠人的啊? 柏戏武翻着眼睛瞧了瞧这封掌柜,又瞧瞧那伙计陈三儿。这老头儿和那小伙计俩人都不太像会点啥的样子,但这个店门面这么大,里面卖的东西也不便宜,保不齐就有个护院啊打手啊什么的。 自己那倒霉系统戴在身上两年多了,虽然是号称什么融合型战斗进化系统,可是迄今为止也没从那个破系统里学到个一招半式的,实在是让人惆怅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死老头这会儿先让你嚣张一会,你既然惹恼了老子,老子也不是吃素的。你们的门面儿不是在这儿么?等夜里我非得过来给你家大门摸没了不可! 史清宏瞧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见他受了侮辱之后,脸色时怒时悲,时而狡黠、时而愤慨。转瞬间竟是在脸上掠过了十来种情绪,只觉得这个年轻人异常有趣。 不过当他看到这个年轻人默默地把那果藤放进竹筐里,转身要走的时候,他才猛地注意到那木盆里原来是棵玉芦果藤。 史清宏回过神来,忙出声道:“慢慢慢!!这位小哥,你这盆里种的东西,是要卖么?” 嗯?柏戏武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听到人要买。他还是赶紧应道:“卖,卖!这位道长,我今次就是来天珍阁卖东西的。” 史清宏听了之后很是兴奋,追问了一句:“可是‘全部’都卖!?”这全部二字史清宏重重地加重了读音。 “当然了,我就是来卖这东西的,只要钱到位,有啥不能卖的?全都卖!!您喜欢我身上穿的衣服都行,现场脱。”柏戏武大大咧咧地回道。 “混蛋,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封掌柜的在一边听了这话暴怒道。 柏戏武腹诽道,当我是聋的。你们不是叫他屎长老吗?难道屎还是俗称,得叫学名粪长老? “这位乃是玄天宗内门长老,镜湖堂的史清宏史长老。” 玄天宗的?今天上午才听说那镜湖堂好像蛮厉害的样子,不知道这个家伙如何,他要是厉害,那就求他办点事,若是个驴粪蛋儿表面光,那就想办法把这个藤忽悠给他,然后闪人。 “史长老您好,不过,想必你既然已经贵为长老,肯定轻易不会仗势欺人对不对?你要是买了我的东西,不会不给钱吧?” 史清宏道:“自然会给钱,不过若是实在太贵……”史清宏言下之意就是,你看,你都知道我是玄天宗的长老了,实在太贵的话,我也可以答应小哥帮你办些事儿。 可柏戏武这个憨棒儿根本没听出来:“没事!多点少点差一不二就行了,我不是个计较的人。” “那玄天宗史清宏就先多谢这位小哥儿了。”说完,史清宏扭头又冲着封掌柜说道:“封掌柜,你天珍阁果然是财力雄厚,富敌四海!居然这等宝贝也能拒之门外,佩服,佩服!” 这封掌柜心里话,你说是宝贝,我实在是认不出来啊!但嘴上却说道:“能交好史长老,实在是鄙店的荣幸,即便是在贵重的宝贝,也抵不上史长老您的友情呀!” 柏戏武心说,卧槽好想吐,这货真够不要脸的! 但史清宏也算见多不怪了吧,面色不变,说道:“恰好小兄弟的东西我也有些兴趣,现在是在天珍阁的店里,若是天珍阁不收,我把它买了如何?” 封掌柜忙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天珍阁……” 话还没说完,柏戏武抢着说道:“好啊!我的东西我做主,不用别人替我卖人情。反正我是卖东西的,卖给谁都一样,何况您还这么客气呢。”言下之意就是,那面还有些不客气的呢。 “那行,还请小哥开个价吧。” “我不懂价格才来这种破地方卖。要是知道能卖多少钱,就在门外街上摆摊叫卖了,也省的进这高门大户儿被人喝骂,受这等阿囃气。” “这……”史清宏面露难色,沉吟不语。确实是像这位小哥说的一样,史清宏也不知道这项技术能值多少钱! 其实这里有了个误会,柏戏武和史清宏二人鸡同鸭讲的互相说了些岔纰话。 柏戏武本意是找到一株能结灵草的植株,挖出来卖个仨瓜俩枣的。而史清宏却看到这个年轻人拿来了一盆种植成活的玉芦果藤,以为他是兜售这种植玉芦果的技术来了,但这种技术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可以左右一派兴衰的‘高科技’,二人说话之间肯定是不能把话说得太透,避免泄了‘底细’。 而且这藤又种在这种极为普通的木盆之中,土壤看起来也仅仅是普通的泥土,而藤外只有几根树枝廖做支撑,这分明是显摆自己的能力来了。 诸位买家你们看到没?我只用普通土地,就能种活灵草,连种植要求都没有,你瞧我这技术牛不牛? 要知道,灵草稀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灵草极难移植,更别提种植了。这个年轻人拿来的这盆玉芦果,若是种植的,那价值就堪比一个小型灵石矿脉!而且是永不枯竭那种的。虽然玉芦果价值不高,但运作得好,每年都是个极大的产出。 这种技术,对自己史家来说那无疑是非常重要的。不!即便是就是玄天宗掌握了这种技术,也绝对会秘而不宣,作为宗内的一项大机密传承下去。 若是这棵玉芦果是移植的,那么虽然它的价值降低了不少,但只要派出去寻找灵药的人手足够多,一年下来收入几万块灵石也是玩儿一样,要是放在史家,这种技术也足矣传家了。 所以这价值,相差天上底下,史清宏这会儿心内纠结得很,他既希望这个玉芦果是种植出来的,又怕这年轻人给种植技术开个天价! 沉吟了许久,史清宏实在是犹豫不定,只能转头冲着封掌柜求援道:“让你见笑了,老封。此子售卖之物,我实在是拿不准主意,你若是能帮我估个价格,我史清宏代表史家欠你一个人情。” 老封!听到没?史长老叫我老封了!!封掌柜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冲击得身体摇晃。连忙把脸上的褶子挤成一朵花儿一样,谄笑道:“好说,好说。” 这封掌柜此时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虽然是不认识这个物件,但是凭借他这么多年的经验,蒙个年轻人应该还是绰绰有余。 “三儿,来把东西搬到桌子上。” “是,掌柜的。”那陈三儿赶紧走到柏戏武身前,弯腰把那筐里的果藤又搬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史贵和白娇娇此时也觉得奇怪,这年轻人卖的东西他们刚才也看过了,委实不觉得是个什么好物件,但奇怪的是,居然连史长老这样的人一见之后都这么想买,那这件东西要不是宝贝,就说不过去了。 封掌柜瞧了瞧桌面上木盆里的果藤,只见这藤蔓长不过三尺,粗不过小指,平凡朴实得紧,若不是史长老看重,封掌柜估计这藤都没种它的那个木盆儿值钱,这可把封掌柜的给难住了。 估多少是好呢?瞧这卖相,给个百十两纹银没准都打了眼,但这史长老看重的东西,能是这么简单的吗? 这封掌柜死盯着这盆玉芦果藤,心中思量万千。这也不能怪封掌柜才疏学浅,事实上,玉芦果封掌柜见得多了去了,但他从没做过灵植夫,根本就不知道这玉芦果是结在什么地方的。 打个比方吧,大米,基本上是个人都熟悉,但是,你认识水稻不?有人说,水稻我认识。但是我把稻穗去掉,让你认不带穗儿的水稻,你能认出来这是水稻吗?估计够呛。我再把水稻上面的叶子撸掉,光让你认根部上面的一股节,你能认得出来吗?那就更难了。 有人说我还是认识,那你是抬杠。 这还有个地域问题。有些东西再稀奇,在产地知道的人就多,而有些东西再普通,很可能许多人一辈子只听过没见过。 于是,问题来了。这封掌柜的若是认不出这东西,传了出去,啊这天珍阁不过尔尔,啥都认不出来。得!牌子砸了。而且,越是这种平凡的东西,传出去名声也会越臭。 回头所有人都会说,那天珍阁徒有虚名啊!可没人说天珍阁的封掌柜如何如何。 封掌柜越看越纠结,仿佛已经看到了天珍阁的名声已然被传得十分不堪,而这罪人就是自己,神思纠结,愁肠千转,蓦地一下这封掌柜向后便倒,一口鲜血喷上了天花板。 第十九章 封掌柜 这一口血喷得满哪儿都是,大部分却都落在了房顶和那盆玉芦果上。众人都是大惊,那陈三儿更是夸张,哇地一声坐在地上,四腿乱蹬就嚎了开来。 “哭什么丧,没看家祖在救治你家掌柜么?打扰了家祖救治,你家掌柜可就真的会死翘翘了。”确是史贵照着陈三后脑勺呼了一巴掌,把个陈三儿打得不敢出声。 史清宏一丝真元渡到了封掌柜体内,扫了一圈居然发现封掌柜只是肝郁气结,一口血喷过之后,反倒是一点毛病都没有了。 但凡是高阶修真者,基本上个顶个的都是智计超绝之人,略一思索,史清宏居然明白了这封掌柜的吐血原因。不由得微微苦笑,你认不出来,暗示一声不就完了,何苦如此为难自己。 史清宏没有设身处地的去思考,这么认为也是正常。 “无妨,封掌柜以前的旧伤发作了。我已给他渡了一丝真元,陈三儿,你俩过来扶你家掌柜去后院休息一下,待醒来之后,叮嘱他不要再妄动无明也就行了。” 陈三儿和另一个伙计俩人过来把封掌柜的掺了起来。正要往屋子里面走。史清宏又开口道:“慢着,还有一事,这位小哥的玉芦果藤估计是自家种的,委实难以估计价值,害的你家掌柜算账算吐了血,我先领这位小哥去史家坐坐。若是你家掌柜的醒了,再让他去我家里不迟。” 此时陈三儿二人搀着的封掌柜其实根本没昏迷,吐了血之后,他猛地灵光一现,觉得装昏这招简直是爽到爆!于是就错有错招不肯睁眼,没想到听了这话,封掌柜的身体又是猛地一晃,第二口鲜血又喷了出来。 卧槽!我究竟干了些什么,我居然把一个会种玉芦果的人给撵出了天珍阁! 这会儿封掌柜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五内俱焚,他的心肝脾肺肾简直就是扭打到了一起,让这封掌柜苦痛难当。 封掌柜本想赶紧睁开眼大喊!亲人呐你不要走,是我错了我眼瞎我不该撵你我该死让我干啥我干啥求求你把这种植玉芦果的技术卖给天珍阁吧! 但是又想到刚才那史清宏话里的意思,心知别说自己醒过来睁开眼,就是马上结婴,恐怕这笔买卖都跟他没关系了,封掌柜脸上痛苦之色更甚,不过,他忽然又想到史清宏说的最后一句,“若是醒了让我去坐坐”难道?他一家吃不下这等买卖,还有我插手的机会? 就在封掌柜胡思乱想之时,唬得魂儿快要飞出来的陈三儿两人手忙脚乱地把封掌柜挪进了后院厢房。直到把封掌柜的安排在床上躺好,这掌柜的才假装勉强睁开眼:“快,快去把史长老他们追回来,我,我把那宝贝的价值估算出来了。” 其实这史清宏知道封掌柜的根本没晕,刚才那些话儿,大部分都是说给封掌柜听的。所以,嘴上说要走,史长老根本没懂窝,拉着柏戏武二人坐在桌边聊了起来。 而陈三儿他们此时一颗心都挂记在封掌柜身上,哪儿还听得出来封掌柜的语病,你不是昏了吗,怎么还知道史长老走了? 再说柏戏武,耳边听到史清宏说种植玉芦果的时候,他并没惊讶,事实上他不知道灵草有多难种,也不清楚移植有多困难,在他的思维里,种什么东西,有果子就行了。实在地里要是种不活,不是还有自植空间呢么? 这会柏戏武的心思就开始活泛起来了,噢,原来种这东西自家种的贵不少哇?这个世界的人还挺奇怪,我们地球,一般都是野生的贵一些。先不吭声,如果这家伙认准是家里养的,我就顺口哼哈答应了,好卖个高价。 “小兄弟,你可是池家的高足?”此时,史清宏拉着柏戏武的手,无比亲热地问道。 这池家也是个医药世家,以种植灵药为能,但凡天下间的灵草灵药,只要不是野生的,十有六七是池家种的,所以名扬天下。 柏戏武笑眯眯地回答:“回史长老,在下姓柏,万木皆向阳,而柏独西指的柏,名戏武。” 说话间,那史贵看到二人聊天而茶已凉,赶紧吩咐白娇娇去给二人把热水添上。然后就装成小厮一样,侍立在史清宏身后。 史清宏也不以为杵,没有理会史贵,毕竟是他好几辈儿的孙子,他转头对柏戏武道:“小兄弟这玉芦果藤可是自家种的?这会儿没有外人,你也不用怕这事儿传出去,若是有些风言风语,我自会找人算账。” 史清宏身后的史贵和白娇娇二人都是一惊,听出话儿是对他二人说的了,赶忙应道:“孙儿不敢。”“娇娇不敢。” “哈哈,你猜呢。”柏戏武见二人模样,不明所以,笑得鹌鹑一样。 “小哥儿真是奇人也!”史清宏以为柏戏武这是默认了,狠捧了一句。 柏戏武听了之后很是得意,那必须奇人,哥们我以前可是号称莲花落小王子的。 这时,陈三儿从后院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哎呀,史长老您还在啊,太好了太好了,我家掌柜的说请史长老先留步,他把那宝贝的价值估算出来了。” “哦?不忙不忙,让你家掌柜休息一会,我和这位小兄弟先聊会儿天。” “遵命,小人这就去传话儿。”那陈三儿见史长老没走,也不用去追,知道完成任务了,赶紧回到后院给封掌柜报个信儿,免得掌柜焦急。 谁知道这封掌柜听了这个信儿就再也坐不住了,要是这俩人把事儿聊成了,价格谈妥,人家二人就把活儿做了,还有他什么关系? 封掌柜急匆匆地换了身衣服,赶紧让二人搀着往出跑,此时已经知道了那盆该死的藤蔓是什么,没有必要再装晕了,倒是赶紧插上一杠子才是正经。 一盏茶还没喝完,封掌柜就出来了。此时的封掌柜不但没有刚吐血后的苍白,反而从内往外散发着一种幸福的红润。 “小老儿当年孟浪,导致有暗疾在身始终不知,今日得史长老援手,还我康健,实乃重生之德啊!”封掌柜微微抱拳,冲史长老施了一礼。 史清宏清楚得很,这老头儿就是在这里遮羞。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也不好拆穿,就由他去了,反正这老儿礼数周全。 陈三儿给封掌柜在桌边添了把椅子,封掌柜瞧着史清宏道:“史长老,不知您和这位柏小哥儿谈好价格了没有?” “那到未曾。” “史长老,这位小哥儿的‘东西’怕是价值不菲,不知道史家能否全盘接下?” 史清宏慢悠悠地说道:“我史家到是没那么大的能力……”听到这里,封掌柜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但接下来史清宏又道:“不过,我身后不是还有玄天宗呢吗?想必是不成问题的。” 封掌柜就好像是被谁一下子塞进嘴里仨鸡蛋一样,张着大嘴说不出话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说好了的让我去他家里吗?那不就是让我也搀和一下的意思吗?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 见封掌柜的表情欲仙欲死,史清宏也收起了恶趣味。呵呵一笑:“封掌柜,事实上刚才这位小哥说了,这根玉芦果藤,乃是他采摘自路边山谷,移植过来的。” 哦!封掌柜的明白了,原来是移植之法啊。那就不值什么了,虽然说每年也能弄不少灵石,但毕竟自己没有那么多的人力,即便是卖给自己,自己也只能转手他人。 想到这里封掌柜反而不再纠结,抱拳拱手道:“那只能恭喜史长老了。不知这位小哥儿开了个什么价格呢?” 史清宏道:“还未曾说。” 封掌柜一想此时还不卖人情,更待何时?笑着对柏戏武道:“这位小哥,你的这个玉芦果藤倒是没什么稀奇,顶天也就值个三十灵石,但是若是移植之法,卖个两三千灵石是可以的。” “哦,多谢这位黑心掌柜,不过刚才史长老对我说,此法操作得当的话,年获利万余灵石是可以的。” “呃!”封掌柜没想到史清宏交了底儿,这刚才他那句话就有些让人反感了。 “是这样,获利万余灵石不是不可能,但起码至少要有百人去寻灵草,来回运输等也是个问题,这人力物力,怎样也得一年支出个三五万灵石。史长老乃是史家老祖,发布些任务即可省了这笔钱,若是你自行操作,怕是很困难。” “所以我也不多要,看着给。咱不差钱儿!”柏戏武这会儿脑子里正在想,这俩人把这移植的法门说得越来越贵,移植有那么困难吗?我也只是把这东西简单地放在了木盆里了啊,究竟难在哪儿了呢?难道是他们挖草都不挖根的么?奇怪。 其实,柏戏武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但凡灵草都多多少少的有些娇气。要是正常情况下,这玉芦果别说是移植了,寻常人用手摘了果实之后马上这树藤就萎了。 只因他其实这会正经算来已经属于植物,而且血统非常高端,他身上的任何东西,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都已经是极为珍惜的,那一泡堪比百年石乳的尿,才是移植成功的关键原因。 第二十章 条件 史清宏踌躇良久,方才开口对柏戏武道:“我史家家资不丰,仅仅能拿出灵石五千。但我可以从其他地方补偿小哥。” 柏戏武登时被吓了一跳,身家不丰还拿五千,你这是要疯啊?日子不过了是怎地?我要是骗了你这么多灵石,回头被你抓到……,柏戏武不太敢往下想了,毕竟面前这人是玄天宗的长老,此次他是来玄天宗入门求辟谷之法的,万一要是把面前这人坑得狠了?柏戏武打了个冷战,不敢想! 咦?对了,这人不就是玄天宗的么?舍近求远这句话说的就是我了吧?那我还入啥宗,若是把辟谷之法骗到手,我就远走高飞去球,管他什么史长老尿长老。 “史长老,你既然是玄天宗的长老,想必修为……很厉害吧?”柏戏武想不出什么好词儿来形容修为高低,什么筑基结丹啥的,他根本没听过。 史清宏手捻胡须微笑不语,那一边站着的史贵此时非常自豪地大声说道:“家祖今年寿高两百五十二岁,乃是金丹九层,实打实的半步元婴!在整个钧天大陆,家祖的修为进境也是排得上前列的!!” “嚷什么嚷,不就是金丹吗?能吃吗?真是的。”柏戏武翻了史贵一眼,把个史贵窘得够呛。 “区区金丹确是不值一提,倒是让柏小哥见笑了!”史清宏以为这柏戏武见过更牛的人物,不由得又对他高看了一眼。 “不笑,不笑,不知道史长老可懂辟谷之法?”柏戏武摇头晃脑,更是得意。 “这……”史清宏心中暗道,果不其然是针对辟谷丹来的!要知道,这个世界所谓的辟谷,只是每月吃一颗辟谷丹,暂时不吃饭而已。真要是说谁能几百年一口饭不吃,那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神话! 而医药世家池家,就垄断了整个钧天大陆辟谷丹的八成,别家做的辟谷丹,一是没池家做的便宜,二是没池家做的维持饱腹的时间持久! 此子这么问,难道是我玄天宗的天宫草堂里有前辈研制出新型的辟谷丹来了?没听说啊! “柏小哥说笑了,我等凡夫俗子,连辟谷丹都不会制,如何能懂辟谷之法呢?小哥莫不是考校我来着?” 柏戏武心里暗道,这玄天宗看来不咋地啊,这不白来了吗?这宗里的长老连辟谷之法都不会,我即便是入了宗,也学不到什么真本事啊! 想到这里,柏戏武兴趣缺缺:“那史长老可听过融合型战斗进化系统?” “融?融什么统?这融什么系还是统的是什么?难道小哥说的是佛、雷、鬼、剑、体、气、符、丹,八大修法之外的另一种修法??” 柏戏武一听你说的这是个啥呀,没文化真可怕! 脸上带了三分鄙夷,瞅了一眼史清宏:“唉,你这个不知,那个不懂。还要其他地方补偿我。委实是有些强人所难啊!” 史清宏面色微惭:“咳咳!实在是见笑了!实在不行,柏小哥你开个价,多少灵石我想办法凑便是了。” 嗯……柏戏武沉思许久,史清宏以为他在考虑价格,其实柏戏武在琢磨自己怎么能编个圆弧点的鬼话。 移植?嫁接?我以前听说过啊,没弄过,我也不会啊,不过,恐怕这个世界上也没人知道嫁接这种技巧吧,要不我胡诌一通,蒙住了算? 史清宏和封掌柜二人等了许久,迟迟不见柏戏武说话,那封掌柜终是忍不住了。站起身来,走到柏戏武身边,在柏戏武耳朵边极小声地说道:“这位柏小哥,史长老乃是玄天宗长老,此次玄天宗百年大比,必然是龙争虎斗之局,而且我看此次来玄天宗之人,能拿得出大量灵石的人不少。你若是非得要灵石,不如你问问史长老可有入宗名额,若是弄得十来个,小老儿我可以帮你把名额换成大量灵石,你看如何?” 对啊!柏戏武如梦初醒,一拍大腿:“史长老,我有一朋友,天资卓绝相貌甜美,实在是修仙的不二人选,她自幼也酷爱仙法道术,对玄天宗仰慕久矣。如果史长老能帮衬一二,那实在是……” 言下之意,你懂的! 史清宏心说,谢谢啊,你总算说了点我能帮的上忙的了,刚才有那么一刹那自己都以为自己实在是孤陋寡闻,很想回去找师父哭诉来的。 “这事,应该可以。不过我得先看看此人资质如何,若是气脉不通,入了宗岂不是闹笑话。”史清宏一捋胡须,恢复了几分高人风采。 “你等着,三分钟!”柏戏武一蹦多高,刺溜一下就窜了出去。 ****** 李月和莺儿等人这会儿早已吃完了午饭,左等右等柏戏武就是不回,让莺儿好不着恼。几次欲出门寻他,却被李月阻拦住了。 这会儿莺儿正在跟李月絮叨,忽地看到柏戏武冲进门来。上来拉住李月的纤手,就要往出拽。 “快来,快来,大好事。”柏戏武看似特别高兴。 常人形容此刻,乃是心头如小鹿乱撞,不过远不足以形容此时李月的心情,此时的李月,心中犹如十七八个小鹿在一起乱撞。 好吧,算我没什么词儿来形容少女那一刹那的心。 李月脸上瞬间红若滴血,心中虽然有个声音在高声喊道把手抽出来,打这个登徒子。但身子却是发软,不听使唤。 莺儿高喊一声:“放开我家小姐!!” 李月闻声猛地回头使劲瞪了莺儿一眼,把莺儿吓得第二句话死活也喊不出口。 几个人只能在后面跟着,看这柏戏武究竟是搞的什么鬼。临出门小二大喊:“那几位客官,您还没会帐呢!”徐师傅闻言头也不回,掏出一锭大银就甩了过去,把个柜台砸得咕咚一声。 几人就像被穿成一串,鱼尾相衔走出了这饭馆儿,又走进了斜对面的天珍阁。进了天珍阁,柏戏武把李月往史清宏面前一推,开口道:“这位就是我的至交好友,李月李姑娘,劳烦史长老赶紧看看她资质如何,行的话就帮我把这事儿办了。” 史清宏含笑看了眼李月,说道:“这小姑娘的资质还可以啊,气脉还算不错,虽然不是上上之资,但也算得上是中上了。来,把胳膊递给我。” 李月虽然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但见对方仙风道骨,想必是柏戏武费了不少人情,才求得对方帮忙。依言伸出胳膊,史清宏伸出二指搭在了李月腕脉之上,还没怎么摸,就出声惊讶道:“咦?这倒是有些奇怪!” 柏戏武和李月都被吓了一跳,齐声道:“什么有些奇怪?” “我本来看这位小姐眉凝不散,目若寒潭,神庭处一团青气。以为是有什么寒症,不过摸她脉象,这症状却又没有,委实奇怪。” 莺儿一听,喳喳呼呼地嚷道:“哎呀!有有有!这位道长好眼力,我家小姐有寒症有寒症!” “哦?怎么回事,细细道来。” “这位道长在上,我家小姐这寒症乃是胎里带,咋也治不好,后来我家祖奶奶给寻了个赤火骊珠,贴身带了十来年,可在来玄天宗的途中丢掉了,我家小姐的病症就慢慢开始显现了。” “哦!呵呵,想必这病困扰了小姐许久。老夫到是有个法门,习之此病可解。但此法门过于阳刚,若是想保持身材相貌,还得须个极阴寒的阴融草服用才行。” 柏戏武正色道:“不知这个法门可有名字?” “说了也没事,此法乃是家师当年在极南之地偶然得到的一部《十二长生诀》残篇,地火决。习练之后,此症必解。” “那史长老可知这阴融草何处可得?” 史清宏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何不问问封掌柜,没准他店里有呢?” 封掌柜呵呵一笑,道:“小店此时到是没有这阴融草,就不知总店还有没有存货。这阴融草乃是高阶灵草,比玉芦果要高一级,乃是九幽门特产,不算难得。九幽门每隔十年供应本店八株阴融草,换购小店的各种丹药若干,若是折合成灵石,差不多也要三千之数吧。” 柏戏武此时算是正正经经地给封掌柜施了一礼,正色道:“多谢封掌柜指点。” “哈哈,不谢,不谢。” “那这样吧,史长老,我也没啥别的要求,一个月之内,帮我搞到阴融草,然后把你说的那个什么烈火诀教给我朋友,再给她弄进玄天宗当内门弟子,这移植的法门我就免费送给你,当做交换。” “不是烈火诀,是地火决!柏小哥此言当真?”史清宏大喜,自桌边站起。 “嗯,当真,但是要求必须尽快。这不还有一个来月就大选了吗?时间截至到大选之前如何?” “收入内门到是容易,我史家乃是宗门内世家,史家杰出子弟自不必参选即可入宗。嗯……不如我收你当义女吧,小姑娘,你可愿意挂名在史家门下?” “祖爷爷,万万不可啊!!”史贵一听莫名其妙多了个好几辈儿高的奶奶,这小姑娘若是拜了史清宏为义父,辈分比当今家主还要高上两辈!那岂不是乱了? 李月一听,能进玄天宗,那岂不是可以不用嫁给那个秦鸢了?!这等好事哪儿去求?于是李月赶紧双膝跪倒在史清宏面前,大声道: “义父在上,小女李月拜见义父,愿义父长命百岁,身体安康。” 第二十一章 阴谋 史清宏哭笑不得,我都二百五十多岁了,你让我长命百岁,这我不早就该死了么? 还是白娇娇见李月生得乖巧,悄悄在李月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李月听完后,羞惭地又施了一礼:“义父,小女不知道义父神仙中人,口无遮拦,请义父恕罪。” “没事,没事,能得一女吾心甚慰。也没什么见面礼,这个鼋盾乃是顶阶防御法器,防身护体再好不过,结丹之前就赐给你当个玩意儿把玩吧。” 李月接过来那个鼋盾,巴掌大小的一块龟壳,上面绿光莹莹貌似不俗。李月又是道了声谢,这才把鼋盾收在怀里。 “好,等史长老把事办完了,我就把那移植的秘方儿告知。” “那就先多谢柏小哥了。” “哈哈哈,客气客气,那若是没有其他事,我们走吧?”柏戏武心说,不管咋地骗了个法器,好不好用不说,有进项了。这会儿不跑,更待何时? 史清宏忽然肃容道:“那可不行,今日你们一个也休想离开!” 不过史清宏看到众人都是错愕的眼神儿,赶紧补道:“哈哈,我是说今日我收了个义女,柏小哥的秘诀对我史家也是有大用,若是操作得当,足以振兴我史家。这么高兴的事儿怎能草草了事,史贵,你去宗内通报一下,明日我史清宏在史家设宴,以庆贺我收义女。” 柏戏武算是听明白了,庆贺收义女是假,庆贺收秘诀是真。也保不齐是故意找个由头,让大家给他送礼,这都说不准。 “哎!尊祖爷爷法旨。”史贵应了一声,苦笑摇头,带着白娇娇二人急匆匆地去了。 史清宏对李月微笑道:“李月,嗯我叫你月儿可好?” 李月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 “月儿,这身边几位是你的随从吧,不如今日一起去义父府上玩耍几日如何?” “那,那柏戏武也去么?”李月的声音细弱蚊鸣,让大多人都没听清她这句话说的是什么。 但史清宏乃是半步元婴,又怎么能听不清楚,呵呵笑道:“当然要去,我们走吧,等到了家,我给你介绍几个我家后辈,有几个都和你一般大,很是顽皮。” 史清宏临走之时递给封掌柜一枚玉简,言明上面有他需要的灵草和药品,又叮嘱封掌柜赶紧联系天珍阁总部,询问一下有没有阴融草。 然后众人和封掌柜告辞,便出了天珍阁。 到了街上,史清宏掏出一物往天上一抛,一条五丈长一丈宽的踏云飞舟就浮在了百米高空。史清宏说了声:“小心了。”然后大袖一甩,兜住众人,飘飘冉冉地落在了飞舟之上。 史清宏又默运法力,那飞舟向东北方向开始飞速前进,四周云彩和脚下大地都在急速后掠。速度快得惊人! “我史家虽是玄天宗的附属,但并不住在宗内。在宗外有几片灵田,虽然是没有宗内的那些宗产肥沃,但也能维持不少人修行了。”一面赶路,史清宏一面略微介绍了一下史家。 其实这句话史清宏多少是有点彰显史家实力的意思。但几个人虽然是听了,因为不懂灵田对于修行者的重要性,都是懵懵懂懂地想接着往下听的表情,让史清宏有种俏媚眼做给瞎子看的感觉。 事实上,当今钧天大陆,别说是家族,即便是门派能有一小块灵田都是极为值得吹嘘之事,何况这史家的灵田还是论“片”,不是论“块”!虽然是一字之差,但是一小块跟一大片比起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功夫不大,这飞舟估计已经飞出去三四百里,就见到前面有一片院落坐落在方圆百亩大小的空地上。院落中间有个挺大的人工湖,甚至还建了个湖心岛。整个院落亭台楼阁不计其数,四周依山傍水,美不胜收。 史清宏按落飞舟,徐徐降落在院内的空场。早有不少人望见飞舟飞来,站在下面迎候。见史清宏下了飞舟,上百人一起高喝:“恭迎老祖。”场面蔚为壮观。 一番逢迎必不可少,众人也是一一见了礼。 不过当那些史家众人得知他们老祖宗收了个义女之后,一众人等脸上都是神情古怪,精彩至极。 史清宏先是领着李月,柏戏武二人略微在史家游览了一番,然后众人吃完晚饭之后,史清宏就将柏戏武一行人等安排在了一个靠着湖边叫听涛阁的院子里,让他们在大比之前先在这里暂住。 不过史清宏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李月还有十几个随从在坪白城外等着李月。李月无奈,只能派徐师傅辛苦一趟,回到那潭边暂住之所,让众人在那多呆些时日,等待二人大比完后,再去寻徐师傅等人。 众人今日都是起的甚早,此时忙碌一天,俱都是疲惫不堪,各自早早安歇下,不表。 且说史家的后院里有个宁心阁的地方,有几个老头子在说着些什么。 史家的族谱是按照‘中清山景,石寒泉洁’的字往下排的,当代家主史景峰,和他的兄弟史景隆二人,正是史清宏的孙子辈儿。 那史景峰其实已经也一百八九十岁,但看着貌似也就六十左右的样子,金丹一层修为,此生结婴无望,也就接了家主的位置。 按道理说他这个岁数,结丹已经是资质不错了,但那史景峰结丹实在是举史家全族之力,用了无数灵丹妙药生生把修为推上去的,此生想再进步半点也无可能。这也是史家为了让族长拿得出去,也算是变相的奖励些寿命。 不过他的弟弟史景隆却也是个天才,史景隆仅比史景峰小六岁,但是此时却是实打实的金丹一层。是自己修炼上去的,假以时日不出意外的话,有很大的可能性也能化婴。 此二人就是史家仅次于史清宏的中坚力量了,其实史家属于那种外光里垃茬的家族,若是史家没有史清宏,亦或是史清宏没有得到玄天宗赏识,那么史家就绝没有现在这么辉煌,比某些具备两三个元婴真君的家族看着还富有。 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本意大概是平民百姓本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但是因为身怀重宝,导致惹祸上身。但其实这句话有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匹夫,有没有罪其实不看你是不是怀了璧,而是看你是不是匹夫。 史家,其实就是怀璧的匹夫。 不过,这种事,只有史清宏操心,所以今天史清宏看到了柏戏武的移植之法,就跟本没想过自己是不是会受骗,只是觉得自己找了一个方法来壮大填补史家。 自史清宏十八岁入了玄天宗之后,这短短两百多年,让史家从一无所有,成为了一个拥有大片灵田的修仙新进家族,这让不少人看着异常眼红,也让很多史家的人有些膨胀得忘乎所以,其中,接任了家主不到二十年的史景峰,因为修炼再无进步可能,也就一门心思的把妆点门面看成了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如何炫富,基本上就成了他后半生钻研的主要课题。 此时,史景峰面带愁苦,低沉却很有穿透力的嗓音略带着些无奈,出声道:“老祖此次实在是错得厉害!为何偏偏收了个义女呢?那怕就是收那小娘为徒,也好说一些,毕竟辈分不差,现在这个十几岁的小娘活生生地跑到了我头上当我姨娘,这要是传出去,让我这家主以后如何见人啊。” 史景隆微微捋了下胡须,说道:“据派去天珍阁打探情况的人回报说,老祖是被那个姓柏的小子迷惑了,上了那个小子的当。” 边上一个年纪也是偌大的老头子插言道:“老祖乃是神仙中人,马上就化婴了的大能,怎会如此容易便上当?我看还是那小妖女有些什么不对劲,没准那妖女会些真言类的言术或是咒术,老祖一时不察,中了招儿也是难免的!” 史景峰听了斥道:“别净胡说,你可有证据?都百多岁的人了还那么毛糙,这等混话也是你该说的?” “孩儿知错了,请叔父息怒。”刚才说话这个老头叫史石晨,倒是又比史景峰等人低了一辈。 “唉,不知日后如何是好。”一句话似是戳中了所有人的痛点,让屋子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过了很长一阵子,那史石晨忽地开口道:“老祖不是说有急事要办,明日宴请完就要出门吗?若是老祖是被奸人蒙蔽了心智,那我等为老祖分忧的话,你说老祖会不会不喜?” 史景隆沉吟半响,方道:“我看不会,今日我见老祖也是忧思甚重,恐怕也在为这事儿头疼呢。” 史石晨忽地低声道:“那不如我们这么这么……几位叔父看这样如何?” 史景隆道:“那这个人选用谁?洁韵、洁晨都是已经有了夫家的人了,虽未婚配,但若是做出此等事来,怕是史家的名声也就毁了。” 那出馊主意的史石晨阴狠狠地说道:“心奴那个丫头虽然不是史家之人,但不管怎样史家也养了她十五年,也是该这丫头回报史家的时候了!!” 史景峰听了,站起身来一拍桌子:“好!我看行!就这么干了!!即便是叔父过后知道了不喜,责任也全部由我来承担!总不能让个小丫头子真的成了我的姨娘!” 给读者的话: 主要是想求收藏,如果各位书友有什么意见的话,不妨在评论里留言,还有不少精华没加呢。 第二十二章 盛宴 翌日,闻听是史清宏收了个义女,玄天宗不少和史清宏关系不错的修行者都来到了史家祝贺。 一时间整个史家快成了地球的首都机场,各式各样的飞舟,法器此起彼落,不少修行者都拖家带口的前来祝贺。 早有史家的小厮和侍女,把宾客引到湖心岛按修为辈分就做,不到正午,湖心岛就已经是坐满了宾客,喧如鼎沸。 到了正晌午时,史清宏就带着李月二人从内宅来到了湖心岛,一时间鼓乐齐鸣,收女典礼准时开始。 李月先是跪在红毡上,手捧一本红册,高声盛赞史清宏的过往事迹,然后宣读完毕之后,三跪九叩恳请义父收入门下。 然后史清宏取来一颗拳大东珠,装进一个八角镶金白玉盒子里,这里和地球上的寓意差不多,这个世界也雅称得女儿为弄瓦、掌珠、弄珠,此地取一个珠子放进盒子里,寓意就是得了个宝贝女儿。 然后把一方刻有李月生辰八字的玉牌一同放进去,再颂上一段祝词,合上盒盖,一众人等再把此玉盒放进史家祠堂。这礼节就算完了,然后就是一帮人热热闹闹的饮宴时间。 礼节完毕史清宏领着李月又回到湖心岛,站在小岛正中的露台之上,史清宏很是郑重的开口说道:“多谢诸位道友来贺我弄瓦之喜,想我史清宏半生孤苦,今日忽得了一个如此佳儿,让我史清宏日后也能有个指望,我史清宏实在是心中得意至极啊!哈哈哈。” 史清宏大笑良久,方才止歇,然后正色道:“虽然李月孩儿是我的义女,但我史清宏有言在先,若是谁倚老卖老,欺负了我的乖女儿,可别怪我打上门去揪你们这些老不羞的胡子!” 众人闻言皆是大笑,连呼不可能。 史清宏又说了几句之后,再次朗声拜谢了众人,宣布酒宴正式开始。 早有一众丫鬟小厮穿花儿似地把酒菜端了上来,席间就听得那些宾客都是阵阵惊呼,因为啥?因为这些道菜,尽都是些灵兽的肉,甚至有道鱼跃龙门里面用的居然是三阶灵兽宸潭白鱼,那可是号称天下第二美味的灵兽,一条都是价值灵石百颗的数目。 很多史家的人都不理解史清宏为什么这样对待李月。这小姑娘无非就是昨天见了一面,这人得好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史清宏如此重视? 其实,史清宏收李月为义女,不是没有原因的,当时他也考虑过收徒,但是当他看到柏戏武一个移植秘法只换李月进玄天宗,他就知道,对柏戏武而言,那个移植秘法根本不算个什么东西。 这让史清宏心中如狂涛拍岸,骤起波澜! 要知道,即便是移植秘法,拿来给史家作为传家秘法,那都绰绰有余了。这个年轻人仅仅是头脑一热,就拿来送了人情,你说他有多少秘密?又多少秘法? 史清宏有心想收柏戏武为徒,但这个年轻人曾经在史贵介绍自己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不就是金丹吗?能吃吗?真是的。’这句话也给史清宏很大冲击!这个年轻人,起码家里有元婴以上的修士,甚至!有反虚修士也不是不可能!!! 史清宏清楚,自己若是想拢络柏戏武,开口说收柏戏武为徒,八成就会被拒绝,那传出去,可就成了个笑话。于是,他见柏戏武和李月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时候,才把主意打到了李月身上。 他心知若是简单的收李月为徒,即便是他把一身本事都传给了李月,也别指望柏戏武能尽心尽力的为史家传授秘法。为了拉拢柏戏武,或者说为了拢络柏戏武,他就下了决心将李月拐进史家,让李月成为史家人。 要知道柏戏武这个人,在史清宏看来,能简单的为了李月传授移植秘法,想必这个年轻人有更多的秘密藏在心中,等待挖掘,而李月和他交好,想必就算是为了李月,这柏戏武也会吐露出更多的秘密。 史清宏不愧为半步元婴,算盘打的挺好,却忘记了他有一群猪队友。 此刻,各路宾客按照钧天大陆的习俗,正在让礼官一样样地唱着各自送来的礼品。 “玄天宗……顾晨风顾长老……送……八宝金玉葫芦一个……” “坪白城……安庆海安族长……送……筑基丹一枚……” “……” 这面礼官唱了一样礼品,底下众人就哇地惊呼一声,其实大多数都不是惊讶这东西如何值钱或者是如何稀有,而是多年养成的习俗就是这样,约等于捧个人场。 就好比在地球,某些书友在朋友圈里发了今天晚上吃的啥啥啥吃得贼香,然后拍个照片发出半桌残羹剩饭。你就算从不吃残羹剩饭,看到这些也没什么食欲,但这不妨碍你给他点个赞。嗯嗯,大致就是这么回事了。哈哈哈! 好吧,扯远了。 却说那礼官唱了半晌,居然还没唱完这些礼物,虽然是每每这礼官总是拖了长音儿,但事实上,十几秒唱完一件礼品也是有的,这都唱了十几分钟了,居然还在唱,这就让史清宏的猪队友有些忍不住了。 事实上,史景峰这会儿心内算不上心如刀绞,但也算得上痛彻心扉! 这么些礼品,礼官唱完一个,就有侍女把礼物拿给那面坐着的李月,李月逐一打开瞧瞧,瞧完,又让侍女把礼物收好,摆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现在那个桌子上面的礼物都堆得快成了小山,很多东西即使是史家现任家主史景峰也只是听过没有见过,这让史景峰有些红了眼。 这都是史家当初卖出去的人情啊!像那白家,白显文送的是玄天重水!那可是炼制化婴丹的材料!化婴丹啊!不要跟我说你不心动!! 想当初,那白显文可是受了史家上任家祖不少恩惠的,就算这样,史景峰也不知道白家还有玄天重水这种宝贝! 还有那路家现任家主路平遥,也是因为和史家连了姻亲,才会在这等事上来贺,但没想到那路平遥居然送上了天珑玉酿。 这天珑玉酿虽然不如玄天重水稀少难寻,但也是喝上一口,连元婴期都能恢复满浑身法力的至宝!这代表的是什么?代表的若是遇敌苦战至双方力竭,你喝上一口这个天珑玉酿,你的浑身法力就满了,对方就只能干看着挨打!说白了有时候就顶条命使。 要知道,在这个钧天大陆里,一个修者的法力实在是有限,所有能补充法力的宝贝,都应该珍之慎之的藏起来才对,哪有这种随便送人的!! 就是这等重宝,就被那个小娘皮笑吟吟地收了去。这个情景简直如一锅热油,烹烂了史景峰的心肝脾肺肾!看来此次谋划那事,也是应该。 又过不多时,礼官终于是唱完了所有来宾的贺礼,史清宏当下拿出一枚储物戒指,把桌上的东西一扫,就收纳进了戒指里。然后把戒指笑吟吟地递给李月,让李月戴在手上。 见李月将那戒指戴在了她那芊芊玉手上,史清宏笑道:“这要是在街上,任谁也想不到,这么个小姑娘手上戴的戒指就要值上十万灵石。” 一众宾客又是一顿哄笑。 其实这话,史清宏是说给柏戏武听的,你瞧,我对这李月可是尽心尽力的喜欢,不知你看到心里可满意啊? 其实这史清宏自始自终都在偷偷观察着柏戏武。 柏戏武就坐在离李月不远的一张桌子上,一双眼睛自从饮宴开始,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月,每见李月收了一份礼物,这柏戏武的眼里就流露出一丝欢喜,双眼里的情谊简直浓得化不开。 其实史清宏又误会了,柏戏武见到这些宝贝,心中想的是哇,又骗到了一件宝贝,这次可算是叨着了。 柏戏武耳听得一众宾客纷纷赞这个宝贝难得,那个宝贝昂贵,心中欢喜无限,又见李月逐一把宝贝收下,更是觉得此物已经归己方所有,开心至极。 要不说怎么沟通很重要呢?光靠猜,你即便是半步元婴,又能猜中多少? 接下来就是众人欢饮之时,一时间杯觥交错,盘碗齐鸣,新朋旧友、认识的不认识的,一众宾客皆是借此机会互相结个善缘,建立一份交情。 但史景峰实在是坐不住了,他本打算等史清宏明日远行之后再收拾那个小娘皮,但见那小娘皮收了这么多宝贝,就好像把他的心放在火上慢慢灸烤,这会儿若是撒点盐巴孜然,都已经可以吃了。 于是他站起身来,微微躬身表示歉意,脚步匆匆地就往后院行去。史景隆和史石晨二人见状,也依次起身离席,不动声色地追随而去。 不大会三人又聚在昨日密谋的那间宁心阁内,史景峰见二人到来之后,狠狠地一拍桌子,道:“无论如何,不管怎样,你二人也得尽快想个办法,那小娘皮已然把咱史家的全部家资都戴在了手上,即便是剁,是抢!也要把那些属于我们史家的东西抢回来!”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各位亲,有推荐票的请轻轻挥舞你的小嫩手。投上几票支持一下。 第二十三章 心奴 见史景峰面色阴郁,史石晨心里明白这史景峰是因为李月在生气,出言安慰道:“我已经把史心奴安排好了,咱们出丹药救治她母亲的旧伤,帮她母亲恢复功力,她就以带路观景为由,领着那个李月进轮回洞!” 史景峰道:“不行,现在这小娘皮手上戴着的戒指里,堪比咱们史家半数家财。这些宝贝不能给这个小娘皮陪葬!” “这……”史石晨半响不语。 “说说,怎么办,都看着我干什么?”史景峰怒道。 “若是不进轮回洞,恐怕是没有办法瞒得住清宏长老啊。”史景隆心中很清楚半步元婴的可怕之处。 史景峰怒道:“瞒不住就瞒不住,杀了他一个义女而已,难道他知道是我等下的手,还会因为一个小女子迁怒我等不成?” “这……怕是不好说。” 史景峰一拍桌子:“他敢!史家举全族之力,送他进玄天宗进修,灵丹可着他吃,灵石可着他花!史家有哪儿对不起他?他若是敢因此报复我等,必为千夫所指!” 史景隆和史石晨二人听了,也都连连点头,觉得史景峰说的甚是有理。 此时,也就能看出这史家之人此时膨胀到了什么地步,居然分不清主次,若是明白人看到了这三人密谋之事,必是觉得可笑至极。 史景隆道:“若是不进轮回洞,事情就简单得多了,要么袭杀,要么下毒,然后随便找个人来顶杠,任谁也怀疑不到我们身上。” 史石晨点了点头,也附和道:“嗯,这女子现下身上有无数珍宝,就算是此时此地被人杀死,也属正常。我看不如就袭杀好了,这样那些宝贝若是丢失,也就顺理成章了。” 史景峰拍板道:“好,就定袭杀!石晨贤侄,你速速去安排此事,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最好是安排口风严谨的族中弟子,事成之后把人一并处理掉,也就是了。” “是,谨遵族长法旨。”史石晨站起身来,抱拳一礼,刚要走又回转过来,问道:“那史心奴呢?这女子我已经跟她说好了,安排她把那李月带入轮回洞,若是李月出了事,一查她身边之人,不可能查不到那个史心奴。” 史景峰摆了摆手,说道:“袭杀的时候,一并处理掉完事。” “是!”史石晨领命而去。 ****** 史心奴今年十五岁,却已经经历过了其他年轻人一辈子也经历不到的痛苦。 史心奴的母亲史春花是史家洁字辈的小辈,隶属史家第七支,也就是史景隆那一支的族人。史春花想当年相貌绝美,曾经是不少人心中的暗恋对象。 不过这史春花却在玄天宗内修行之时,行差踏错,认识了玄天宗长老周仲道的后人周学勤,这个英俊潇洒的年轻男子,没过多久就走进了史春花的心房,随后毁了她的一生。 史春花和周学勤二人本是私通,不过那姓周的却在史春花怀孕之后忽地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十几年来音信全无,让史春花未婚生子,成了笑话。 虽然说修行者比江湖中人还不重视名节,但史景峰重视,这史春花和史心奴二人就成了史景峰心中的污渍。十几年来,虽然史景峰坏事没有做绝,给她母子二人留了条活路,但也仅限是能活下去而已。 这史心奴也是坚强,就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十五岁的她居然修到了练气三层,也算是有些志向的了。但其母史春花自从周学勤消失之后,心思郁结,久而久之的就落下了病根,亦今为止已经卧床不起,让一个小小人儿除了照顾自己之外还得照顾她的母亲,更添苦楚。 不过,史心奴今天挺高兴,虽然长老找她是让她做那伤天害理之事,但不管怎样,长老保证了她母亲能在她走之后得到救治,并且据说要赠她母亲一枚神农丹。 要知道,那神农丹可是传说可以治疗一切疾病的稀世丹药,市价估计要上千灵石。干一件坏事,虽然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就能赚得价值上千灵石的丹药,史心奴觉得还是赚大了,起码她清楚,自己没那么值钱。 史心奴今天已经跟那个目标聊过一会儿天了,那个目标女子看起来也好可怜,十几岁的模样,娇娇怯怯地令人心痛,不过看她养尊处优的样子,想必她没经历过这么些痛苦吧。 实在是对不起,为了我母亲,把你牵扯进来了,还要害的你也失去性命,只是,我也是没有办法,若是单独我一个人赴死,怕是石晨长老不肯给我娘神农丹的呀。 不过,看那个叫李月的小姐,眉目如画,肤色雪白,也是个极为出色的人物,为什么,这些漂亮的女孩子,命都是这么苦呢?唉…… ****** 史心奴愁肠千转,拎着一盒饭菜就回了史家最北面的一个小院,这个小院原本是个磨坊,史心奴和她母亲二人回到史家之后,就住在这个院子里,虽然房内被巨大的石碾占据了大半位置,但不管怎样也是史心奴和她母亲的安乐窝,每天只有回到这里,史心奴才能感觉到一丝活着的快乐。 “娘,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是鸡耶!今日清宏长老收了个义女,来了无数宾客贺喜,厨下王娘见食物丰盛,特与了我半只!您赶紧尝尝,可香了!” 史心奴把那半只鸡撕做细丝,一点一点的喂给史春花吃。史春花积劳成疾,却是吃不得这许多油腻,稍吃了几口,就把那鸡肉放下了。 “心奴,娘吃不下了,你也吃一些,别光顾着喂娘吃。” “娘,您快吃吧,我今日吃的特别饱,早就连半点也吃不下才回来的,没看我的肚皮都鼓起来了么?” 史春花看着跟同龄人相比,却瘦弱许多的史心奴,心里不由得一阵凄苦,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娘,你看你,哭什么?我这不是挺好么?” “是娘吃得口滑咬了舌头,疼的,疼的。”史春花扯谎道。 “哦,那娘您小心些,再吃两口吧。”史心奴虽然年纪小,但她小小年纪也算是饱经风霜,心里清楚得很她娘是怎么回事,不过她尽量装做不知道,免得她娘看到更为心疼。 等到史春花彻底不肯再吃,史心奴又把那剩余的鸡肉细细地用纸包好,放在她娘随时能够得到的地方:“娘,这天气近些日子热得狠了,这些鸡肉我放在这里,您得空就把它吃了,这几天,石晨长老让我去伺候那清宏长老收的义女,没准可能我会跟那女孩一起住到玄天宗内去,可能是一时半会儿就回不来家了,我让琴儿姐姐来照顾照顾您。” “哦,石晨长老怎会给你找了这么个差事?不是家主有令不允许你我抛头露面吗?” “娘,我要伺候的那位小姐,也是个女子,和我年龄差不多,估计是他们找不到合适年龄的女孩子,才会叫我去的吧。” “哦,心奴乖女,那你可要好好对人家,莫要贪玩误了差事。” “放心吧娘,哦对了!石晨长老说,若是我将那小姐伺候好了,会赏您一颗神农丹,到时候若是我不在家,让琴儿姐姐先服侍您吃了吧。” 史春花听到这个,马上警觉起来:“神农丹?!为什么给你神农丹?!” “娘,我都说了,若是我将那小姐伺候……” 史春花的嗓音变得极为尖利,猛地打断了史心奴的谎言:“住嘴!别胡说!!你娘我虽然是病得起不来床,可我没傻!没糊涂!!史石晨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能给你神农丹,一定是要让你做些伤天害理之事!!对不对?!” “娘,没有,那位小姐乃是清宏长老的义女,身份尊贵,很喜欢孩儿,所以石晨长老才为了巴结清宏长老,许了我一枚神农丹的。” “胡说!胡说!奴儿呀,我的孩子呀!你可不能骗娘,娘只有你了,若是史石晨骗你去干些伤天害理之事,你可千万不要答应啊,那会毁了你一生的!若是为了那神农丹去干坏事,娘就马上死在你的面前。娘只要你,娘不要那神农丹啊!” 见史春花哭的凄切,史心奴也心如刀绞,哭着点头,连连应承。 史春花久病之体,虚弱得很,这大哭了一场,也是耗费了她不少精神,见史心奴口口声声地应承到绝不害人,一颗悬着的心也就落了肚,不大一会儿,史春花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史心奴将她母亲的被褥掖好,走出了房间。 究竟该何去何从呢?史心奴也陷入了迷茫,为了母亲,她愿意献出自己幼小的生命,但是母亲的哭诉,让她担心即便是她能从容赴死,恐怕她母亲也不会轻易服下那颗神农丹。 而且,谎言总是只能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的。 这会儿她可以撒谎说和那清宏长老的义女去了玄天宗,一个月估计没问题,时间长了之后呢?三个月甚至半年之后呢?以她平素的性格,但凡是能有机会回到史家,必然会去看她的娘,那这个谎言能够瞒多久? 万一有一天她母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以她的性格,会不会就此自我了断? 史心奴边走边思索,仿佛丢了魂儿一样,不知怎地,等她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发现她居然到了那李小姐住的地方,听涛阁! 第二十四章 轮回洞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必有天意吧。史心奴看到自己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听涛阁,心里的一个声音告诉她说,这就是天意,你该顺天意而为。 想到自己的娘卧床经年,如今身体越来越差,三十几岁的年纪老得仿似半百,若是有那个神农丹能给母亲恢复健康和修为,想必母亲还能多活些年头吧。 至于自己死不死,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想必母亲日子过得久了些,也就逐渐的不会那么伤心了。 史心奴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其实她根本不了解她娘,若是她母亲是那种心宽糊涂之人,也就不会在周学勤都离开这么久之后,还不能解开心结。 “咦?心奴妹妹,你是来找我玩的么?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一个欢快的声音自史心奴背后传来,却是今天特别开心特别幸福的李月,她早晨在等收女大典的时候,和史心奴、史洁韵、史洁晨等一众史家小辈姑娘聊了好一阵子,对这个史家几人中最漂亮的史心奴印象尤为深刻,所以隔着很远,就认了出来。 “啊!是,是的。”史心奴猛不丁被吓了一跳,惊叫出声。 “你看你,小兔子一样,是故意来装可怜的么?呵呵,走我们进去说话玩。”李月笑呵呵地,上来就挽住了史心奴的胳膊,拉着她往门内走。 “小武哥,这个就是刚才我跟你说过的心奴妹妹了,你瞧,她是不是很漂亮?”自从柏戏武改口叫月儿之后,李月也给柏戏武起了个小名儿。 柏戏武憨笑着点了点头,几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进了屋子里,唯有黄亘尽忠职守地站在了院门口。 李月似是非常喜欢和史心奴说话,拉着史心奴说个不停,不过话里话外,都是说她的小武哥哥怎么怎么好,到是让柏戏武在一边听得脸红。 几个丫头在屋子里叽叽喳喳,胡乱得很。不大一会儿,就听见李月喊柏戏武道:“小武哥,小武哥,心奴妹妹还没有人给她送过诗,你给心奴妹妹写一段打油诗吧。” “呃,这东西是要靠灵感的,怎能说写就写。”柏戏武有些挠头。 “我不管我不管,心奴妹妹这么漂亮,你就给她写一个打油诗呗。来呗来呗,你连原来那个客栈的店小二都给过的。” 柏戏武被打败了:“呃,好好,那我给心奴妹妹也写一首打油诗,不过写的不好的话,千万不要笑我。” 众女齐声答应。 略一沉吟,柏戏武便吟道: “冰肌玉骨身窈窕,愁聚眉峰显妖娆;无瑕容颜欺霜雪,却似梨花分外娇。” 史心奴听了,纤手轻轻微抚嫩脸,怔怔地出了神。 一边的李月却不干了,连蹬带踢地撒气娇来:“不干不干,你把心奴妹妹写的这样好,比写我的那首打油诗好得多了!” “哎呀,怎么这也能分得出好坏来呀?”柏戏武哭笑不得。 “自然是能分得出来,不行不行我不干!”李月这时就犹如一只被人抢了食物的小母鸡,不停地挥舞着双臂轻锤柏戏武,似是威胁,实是撒娇,不停地折磨着柏戏武。 这李月自从认识了柏戏武之后,越显娇憨。莺儿等人看了,俱都装作没看到,只等看柏戏武的笑话。 “好了好了,这样吧,我的家乡有一首非常优美的诗歌,我很喜欢,送给你好不好?”柏戏武投降道。 “好听么?”李月瞪着大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柏戏武。 “好听,好听。送你你要不要?” “要!快吟给我听!”李月瞬间跑回椅子上,端端正正地坐好。 “好,你听好了啊。”柏戏武微微思索,开口吟道: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李月大眼睛咔吧咔吧的,仿佛是没有听懂,柏戏武就给李月解释道:“这首诗歌呢,乃是在我们家乡几千年前流传的一首诗歌……” 还没等柏戏武说完,李月忽地脸色红若滴血:“哼,登徒子。我们走,不理他这个坏蛋。”李月这会儿才琢磨明白这首诗歌,娇嗔了一声,拉着史心奴就跑进房间里。 柏戏武也是有些讪讪的,刚才不知道怎么的,被李月逼得急了些,脑子里就忽地闪过了这首诗歌,这首诗是当初一个号称是清华毕业的老乞丐每天喝醉了必然吟唱的,所以听得熟了也就记了下来。 那老乞丐总喜欢给他讲故事,可惜最后终于有一天喝多了,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冻死了。咦?又扯远了。啊哈哈哈! 在屋内床上,李月已经将史心奴的手放开,李月斜倚着被子,神态轻松,史心奴侧坐在榻上,却很恭谨。不过,确实恭谨的史心奴先说了话。 “看起来这位小武哥哥还很喜欢月儿你呢。” “嗯,呵呵,小武哥哥其实很有趣,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见到小武哥哥的时候,他一口气唱了好几首打油诗呢。” “唱?打油诗用唱的么?” “是啊,所以他是个怪人啊,咯咯。你知道吗?他每天夜里都不在床上睡觉。”李月掩嘴笑个不停,似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一样。 “真是个怪人啊。”史心奴有心把话题转换过来,问道:“李姑娘,听说你这次是来参加玄天宗百年大比的?” “是啊,我家住在宁城府,离这里有五千多里呢!” “哇,我都未曾离家超过五十里远,想必一路上景色十分优美吧?不知李姑娘能否给我讲讲?” 李月沉思良久,这一路上,前四千多里,她基本是沉浸在忧郁当中的,直到预见了柏戏武,而这后一千多里,她的眼里又只有柏戏武这个跳脱的怪人,哪有什么心思看风景,此时史心奴一问,到把她真给问住了。 见李月不说话,史心奴赶紧把自己设计许久的对话说了出来:“李姑娘,我们史家附近有一处望春峰,那峰顶有一个轮回洞,站在峰巅洞前,环目四顾,可见处处花海,实在是方圆千里内都出名的景色。” “真的么?”李月露出疑问的表情。 史心奴用力点点头,尽量装作向往的样子,说道:“嗯!此景在春天是最美,其他季节反而差了许多。眼下这景色乃是最靓丽之时,再过些时日,怕反而不美了,要不要我带你去看一看?” “嗯……” 见李月还在犹豫,史心奴又道:“去吧,去吧,正好我们刚吃完饭,带上你的小武哥哥,倘佯在花海林间,浏览无边美景,多好哇?” 李月似是被这个原因给吸引住了,闻言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好!走,我们去望春峰观景。” 史心奴诡计得逞,终于骗得李月等人往那轮回洞行去。 这轮回洞本是玄天宗的宗产,但离史家极近。 此洞洞口狭窄,洞内宽阔,目光能及处有百十米深,天光好的时候,可以借着外面的阳光望到洞内景色。 其实洞内也是平平无奇,跟普通洞穴并无两样,但任何人进了洞口之后,神魂都会离体,然后神魂在洞内经历一次轮回。 说白了就是魂魄离体,然后嗝屁着凉,挂掉了! 不过,这洞如此凶险,确也是有极大作用的。一般修士化婴之前都会锻炼神魂,神魂足够壮大,才能够安心化婴,减少化婴时的凶险。 在这个时候,修士会服上一枚镇魂丹,进入到洞内锻炼神魂,功效堪比肉身进入万鬼天巢一样,锻炼神魂有奇效。但那镇魂丹,只有玄天宗天宫草堂内才有,所以,这轮回洞等于就成了一个死地,整个玄天宗都知道这洞的厉害,也就没有谁跑去玩耍。 ****** 再说史石晨,跟史景峰碰完头之后就回了自家宅院,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静静思索。 其实,史石晨心里清楚得很,史景峰这人办事有些不靠谱,不说别的,就说刚才那史清宏若是知道他的义女是死在自家人手里,不把史家掀个底朝天,史石晨第一个就不信。 所以,事情虽然得按照史景峰那个白痴的意思去办,但不能完全听那个白痴指挥,不然篓子就大了。 史石晨正思索如何假扮抢劫,袭杀了那个叫李月的小姑娘,就听得外面他的心腹来报,史心奴领着那个小姑娘去了轮回洞! 史石晨当时就慌了,若是真让史心奴得了手,那戒指就肯定取不出来了,即便他有死士敢进轮回洞,但有哪个人能保证进去之后,神魂清明,把那戒指撸下之后丢出来? 无奈之下史石晨一面赶紧派人去通知史景隆,史景峰二人,自己拎了把剑就冲向轮回洞。 以史石晨筑基期大圆满的修为,杀几人也算是易如反掌,待杀了人之后,再把尸体抛入轮回洞,即便是有人想查,史家也没有能进轮回洞查个究竟的能耐。 李月和柏戏武、史心奴等人此时已经快爬到望春峰顶,那轮回洞已经是遥遥在望。 史心奴指着轮回洞对李月说道:“月儿姐姐,你瞧,那里就是轮回洞了,站在洞口凝目四望的话,那景色,绝美无伦!”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拜谢。 第二十五章 凋零 这望春峰也就几百米高,不多时,几人就已经爬上了峰顶,凝目四望,果然如史心奴所述,风光极佳。 从这里望下去,整个史府都仿佛是被花儿包裹在怀里。山脚下的花树连绵不绝,风儿带着花香略略拂过,树叶莎啦啦地抖动着,好像是在一起伸展身体。那声音集合起来,如浪似潮,好像那大海在唱着波涛的歌,让所有能听到这些歌声的人们都变得惬意起来。 阳光肆无忌惮地泼洒在众人身上,照得所有人都懒洋洋地,虽然几人身上都是略微单薄的绸缎衣服,但在这初夏的山顶一丝都不觉得冷。 柏戏武等几人尽情地呼吸着那略带草木香的空气,只觉得整个鼻腔和肺部都是清爽无比。 李月上到山顶之后,就跑到柏戏武身边,跟柏戏武细细浏览,一时半会儿还不往洞口附近靠拢,史心奴只能跟在李月身后亦步亦趋,有些心焦。 这山顶约有七八丈方圆,李月和柏戏武二人足足四处瞧了有七八分钟,才绕到了轮回洞洞口附近,史心奴指着那洞边一处略伸出峰顶几尺的巨石说道:“咱们看到的都是南坡,从那里可以望到北坡的美景,虽然没有南坡艳丽,但也别有一番姿色。” 史心奴是练气三层,体力上多少比常人略胜一筹,所以史心奴打算不动声色的让李月自己路过那轮回洞口,然后只要猛地抱起李月往轮回洞里一走,自己这肮脏的任务就完成了,母亲就算是有救了。 “小武哥哥,你瞧那片花儿,真好像是个公鸡呢。”李月拉着柏戏武,指着山下的一片花海娇呼道。 柏戏武挠了挠头,仔细瞧了瞧,才憨憨地回道:“哪里像公鸡了?我怎么瞧不出来?” “哼。”李月似有些不开心,嘟起了小嘴儿。这个小武哥哥哪儿都好,长得也好看,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聪明,什么时候该装糊涂。 不过转瞬间,李月就又释怀了,又拉起柏戏武指着另一片花海叫道:“小武哥哥,你瞧你瞧,这次你能看得出来那片花儿像个寿桃了吧?” 李月小武哥哥长,小武哥哥短的笑着叫着,眼看着就和柏戏武二人走到了轮回洞口,史心奴用眼光左右一扫,发现那个护卫和那个丫鬟都站在三步开外,就暗自凝运功力,准备下手。 ****** 而此时,唯一能救他们的史清宏,正往听涛阁的方向走去。 虽然史清宏中午喝了无数佳酿,但毕竟他是半步元婴,此时只是微醺,于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来找柏戏武聊聊天。 今日收女大典,来了起码十来位元婴真君,四五十位金丹真人,自己这面子这次是足足的了,就不知道那柏小哥儿见识到这等场面之后,是否会觉得自己对那李月是真的爱惜。 史清宏打算一会儿先探探柏戏武的口风,只要他认可了今日这番作为,那就接着诉诉苦,说说史家现今的难处。只要他能给史家再拿出一样和那移植技术相若的手段,那这次收女大典,就完全值回票价。 刚走到听涛阁门口,那院内洒扫的丫鬟小厮等人见了史清宏,异口同声的问候:“太上长老好。” 史清宏没有理会,继续迈步往里走,这时边上一个机灵些的丫鬟开口道:“太上长老可是要找小姐,小姐刚才和心奴丫头几个人一起去望春峰顶观景去了。” “什么!?”史清宏心里有些觉得不妙,追问道:“他们去望春峰观什么景,谁带的头?” 那丫鬟被史清宏的狰狞表情吓了一跳,唯唯诺诺地回道:“不关小的们的事,听说,听说是心奴丫头张罗去的。” 史清宏暗道坏了,那望春峰轮回洞是什么样的所在,史家上下人等没有不清楚的。但凡史家子弟,都是自小就告诫那轮回洞的凶险,所以若不是有什么阴谋,又怎会去那轮回洞? 史清宏忙展开身法,化作一道流光往那轮回洞方向疾奔。 ****** 见几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史心奴站在李月身后,用足全身力气奋力一推! 猛然间后面一声暴喝“我的戒指!!!” 紧接着史心奴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直奔她而来,这股寒意来势极快,史心奴来不及闪躲,只能将身微微一侧。 原来,是那史石晨终于赶到了轮回洞口,那一股寒意,就是史石晨的剑发出来的。 其实史石晨也是着急,他人在半空眼看着那史心奴把李月推了出去,李月手上的戒指里那价值十多万灵石的钱财,随着这一推,就要化为乌有,情急之中,史石晨将手中的剑运足了力气丢了出去,想要先杀了史心奴。 史心奴却没有想到后面有人偷袭,也亏得她仓促之间转了半个身,那史石晨的一剑就没有刺中她的咽喉,而是从右肩锁骨下方刺了进去。 这一剑混着史石晨飞掷而来的巨大冲力,只听“呲”地一声,直没至柄。 另一边李月被史心奴推得飞了起来,那史心奴也是用了全力,却没想到柏戏武瞬间就反映了过来,他感觉李月抓他胳膊的手一紧,以为李月是失足崴了脚,就顺手一个环抱,将李月抱起来悠了一圈儿。 这也多亏了柏戏武这阵子夜夜吸食月华,力气大得惊人,才能化险为夷。 见李月无恙,所有人,包括史石晨都是松了口气。 等柏戏武才把惊魂未定的李月放了下来,刚一抬头,就见到那史心奴中剑倒地。 事实上柏戏武这会儿有些误会了,他误会是史心奴感知到了危险,为了救李月才把李月推开。 见这个人模狗样的老头子要杀李月,反而误杀了史心奴,柏戏武脑内热血上涌,跟疯了一样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史石晨不撒手。 史石晨按道理说一个筑基高手本不应该被柏戏武近身,但柏戏武这段时间身体素质实在是增长太快,这一窜,居然带出来些许残影,史石晨淬不及防,被柏戏武抱了个结结实实。 其实柏戏武这招儿,是以前当乞儿的时候打群架时候练出来的。那会儿大乞丐们为了争抢地盘打架,小乞丐帮不上忙怎么办? 于是所有的小乞丐就像猴子一样爬到对方身上,抱大腿、咬耳朵、挠胳肢窝、猴子偷桃。尽量帮那些年岁大的争取一些有利条件。不过一群小乞丐一起蜂拥而上,也是一股不小的战斗力,不可忽视。 史石晨右掌运起法力,幻化出一股青光,一掌排向身上的柏戏武,同时左手运指一弹,一枚小小的玉符顷刻变成一只巨大仙鹤,那仙鹤幻化出身形之后,就伸着长喙就向柏戏武的双目叨来。 柏戏武见状,往那史石晨背上一趴,把脸深深地埋在史石晨的后背上,任由那个仙鹤施为。而史石晨连续几掌,都很实惠地打在柏戏武的腰间和大腿上,但柏戏武却感觉不到什么疼痛,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双臂更加用力。 事实上这会儿柏戏武的肌肉力量和耐受力已经强大到了一个正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步,再加上史石晨被抱住了双臂根本挣脱不开,也让史石晨的杀伤力减小了许多,而那仙鹤,也仅仅是个二阶灵禽而已,对待柏戏武这种滚刀肉,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黄亘手里提着一柄单刀,站在圈外几次欲冲上来帮忙,却因柏戏武在那人身上,怕误伤柏戏武,始终不得下手。 不过这次黄亘终于瞧准了一个机会,拿刀使剑招,一刀刺向那人小腹。 史石晨见这刀刺来,来不及闪躲,只能侧身把柏戏武往那刀来路上一挡。 没想到这黄亘蓄力很久的一刀,却帮了史石晨的大忙,好巧不巧地正戳在柏戏武的屁股中间。 虽然是没有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但这一刀,精神上的伤害已经爆表了。那处柔嫩的所在被一个又尖又硬的东西猛地一戳,任是神仙也会吓一大跳。 柏戏武也不例外,事实上他在原来的那个世界听说过不少捡肥皂的故事。所以这种精神上的伤害对他来讲更严重一些,于是柏戏武就下意识地去捂那后面,结果就从史石晨的身上掉了下来。 悲剧啊! 史石晨终于挣脱了柏戏武这块牛皮糖,还不待柏戏武再有其他想法,就回身一脚蹬在了柏戏武的小腹,把柏戏武踹起多高,犹如断线风筝一样飞出去七八丈远,掉进了轮回洞。随后翻滚了几下之后,人事不省。 见柏戏武滚进了洞内,史石晨知道这个难缠的小子终于不会再对他造成威胁,于是一通狂笑,扭头又向着李月几人走了过来。 黄亘懊恼至极,见这刺客又朝着小姐去了,只能迎头拦上,但在筑基九层的修行者面前,武功就显得有些鸡肋。没等他攻出一招半式,就被史石晨幻化出的一只大手,一巴掌拍得生死不知。 “救命啊!救命!!!”李月和莺儿二人吓得大声哭号,史石晨狞笑着一步步地冲着她们二人走了过来,短短的几步路,所造成的恐惧让李月和莺儿二人仿佛是置身地狱。 莺儿终于鼓起勇气,大喊一声:“小姐,快逃!”然后合身朝着史石晨扑了过来。 见这个女子又要重拾刚才那个小混蛋的旧招,史石晨恐怕这女子也像刚才那个小子一般难缠,吓得连忙祭出一个困神符,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 捆住莺儿之后,史石晨才发现这个女子实在是平凡无奇,根本连武功也不会,居然让他吓得连困神符都用了出来,实在是羞恼难当,一巴掌将莺儿也扇出去老远。 自此,李月前面再无遮拦。 “嘿嘿,小姑娘。哦,错了,论辈分我可得叫你姑奶奶呢。”史石晨呲着大牙,狞笑着。 “你,你,救命啊!救命!!”李月这会儿脑子里已经混乱不堪,她不知这个上午还对她和颜悦色的老者,为什么一顿饭的功夫就变得如此可怕。 “抱歉啦,小姑奶奶,怪只怪你今天中午得了太多宝贝,那么多好东西放在你哪里,怎么能让我不眼红呢?我估计你也用不上,也只能让我们辛苦辛苦,帮你受用一下了!” 说完,史石晨伸手抽出一张霹雳符,这张符乃是玄天宗周家的独有符箓,平素外人手中也很少有这种东西,只要用霹雳符了结掉这丫头,哪怕有人查,也断然只会怀疑中午来赴宴的周家,查不到史家头上。 史石晨激发了霹雳符,只见天空中猛地出现一条青色雷光,迅疾劈向地上的李月。 “那么,再见了。” 给读者的话: 预报一下,李月不会死。 第二十六章 救援 只见那道青色雷光实实在在地劈在了李月身上,“呯”地一声巨响!爆发出一团耀眼的青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史石晨也下意识地微眯双眼,不过转瞬之后,他的眼睛又瞪得溜圆:“咦?不可能!你怎么没有死!” 要知道那霹雳符,乃是相当于筑基中期的全力一击,若是史石晨淬不及防,都得付出些代价,没想到这个李月挨了这么一下之后,人居然安然无恙? 史石晨不知道,在天珍阁的时候,史清宏就给了李月一件顶阶护身法器“鼋盾”。 在这个世界里,鼋这种妖兽多少带着些真龙血脉,虽然极为稀薄,但也是龙属。所以对水系和雷系术法,有额外的防护加成。所以用那妖鼋的壳做成的鼋盾,和同阶法器比起来,防护性极强。 这鼋盾可大可小。大可至三丈,小仿似杯盘,乃是号称可以防护一切筑基期的攻击的防护法器。即便是在金丹真人手中,也有不错的用处,要不然史清宏早就送给自家弟子了,也不会留着它。 如今,那鼋盾受了霹雳符结结实实的一击,只是护体黄光略微晃了晃。便又撑开如故,丝毫不见破损。 史石晨大恨,那霹雳符只有一枚,还是二十多年前偶然所得,刚才在路上自己苦思良久想出了这一个妙策,实打算祸水东引,没想到这个妙计居然莫名地落了空。 “娘地!给我死给我死!!小妖妇你临死也要拉我下水吗?休想!!”史石晨状若疯狂,双手飞快的掏出各种符箓,一一激发,砸向李月。 他心里清楚,如今他只有一条路走,那就是赶紧轰破这小娘皮的护身法器,杀死李月之后,毁尸灭迹。 不然只要自己的法术痕迹被史清宏看到一点儿,凭借对史家功法的熟悉程度,史清宏就能认出是谁下的手。 “孽障!还不住手!” 这时,史清宏终于赶到了,为了尽量快一些到这里,他不惜一路燃烧真元,用真元上限催动玄天宗的“流光掠影”身法,拼了命地往这里飞。 要知道,灵舟虽快,但比起这种仅次于遁术的身法来,也至少慢了一半时间。事实上史清宏已经尽力了,从他得到消息开始,到他赶到望春峰,也就是一分多钟的样子。 等他赶到一半路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感受到这峰顶的灵气激荡了,只不过他已经尽了全力,想再快半点都快不了。 可他还是来晚了,等他离望春峰顶不远的时候,看到的场面还是让他目眦欲裂。 只见他史家的现任长老,在那里疯狂地攻击自己才收的义女,而那李月,幸亏是有自己赠予她的鼋盾抵挡,才能免遭毒手,其他人却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史清宏怒了,人在半空离着峰顶还有百来米,就是一式玄天宗的顶级符法【万乘剑符】,冲着史石晨袭去,但是他还是自顾身份,不愿偷袭,在那符法出手之前,喝了一声。 史石晨听到这声怒喝,已经慌得不行,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这是史清宏,史家的第一人,太上长老。 虽说平日里史石晨和史景峰他们话里话外地不怎么怕史清宏,但他清楚真的触怒过史清宏的人下场究竟有多惨,这么多年史清宏能牢牢控制住史家,积威不是假的。 这让史石晨听到这声音之后心跳都差点停了。 刚才史石晨以自己筑基期的修为,一面倒地收拾了面前这几个人,基本上等于是没遇到什么反抗,所以他也没有激发护身灵符。这电光石火间的攻击,躲避是来不及了,史石晨只能催动护身法器硬抗。 但是他的错误,让他付出了一个人一辈子只能付一次的代价。 一个金丹九层的修行者,又是在狂怒之中全力出手,岂能是筑基九层就能抵挡得住的? 史石晨死了,一击之下飞出去老远,尸骨四分五裂,当场毙命。史石晨死的痛快,所以没来得及后悔,甚至他都没什么痛苦。 “呜呜呜,义,义父。救救小武哥哥。”听到四周安静了下来,李月才敢缓缓睁眼。第一眼就瞧到了史清宏之后,李月就忍不住放声嚎哭。 李月哭得凄惨,也亏的是刚才她被攻击的时候始终紧闭着双眼,不然让她看到一个大活人在她面前碎成好几块玩飞来飞去,这种刺激可不是一个小姑娘能承受得了的。 史清宏柔声安慰道:“月儿莫怕,义父来了,你先到那台阶下面坐一会儿,待我检查下他们的伤势。” 李月依言去一边坐下了,史清宏才挨个翻看地上躺着的人,万幸他来的快,那黄亘,莺儿和史心奴虽然伤势极重,都还剩了一丝气息。 史清宏身上有一瓶玄天宗给内门重要弟子分发的保命灵药“还阳丹”,此时他也顾不得心疼,每人挨个喂了一颗,只要柏小哥能感受到自己的诚意,稍微松松口,还阳丹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四处转悠了一圈儿的史清宏,并没有看到柏戏武,这让他很讶异。 “月儿,柏小哥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 “小武哥哥被那个坏人打飞了,刚才我看到他滚到那个洞里面去了。” “什么!!!”史清宏心一沉,彻底懵了。 史清宏心中游移不定,心中只想坏事了,这柏戏武在他看来,那肯定是个什么世家子弟,甚至有可能是那种隐世家族的嫡系子弟。 别的不说,就看那人对待几千灵石都不在乎的做派,和为了一个不是道侣的女孩子就可以舍出一份秘技的豁达,他史清宏自认做不到这一点。 没想到,这等世家子弟,死在了我史家的阴谋之下,这让史清宏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现在不是懊悔,而是害怕。 一般大家族子弟,身上都有精血秘引,但凡是出了意外,那精血秘引就会把出事地点显示在本命玉牌之上。此时,说不定那柏家已经有高人往这里来了。 而且那柏戏武死在了轮回洞内,尸体也没法取出,即便是想隐瞒事实,毁灭证据,也不可能。 想一想这件事即将引发的后果,史清宏不由得有想逃跑的冲动。 要不要把事情做绝呢? 第二十七章 梦境 不管是钧天大陆,还是其他地方,修真界里有一条不变的铁律,那就是任何情况都要活下去。 之所以修真者有的时候阴人、夺舍、用至亲好友挡灾,各种缺德招数无所不用其极,并不是修真者天生没有良知,没有同情心,而是修真界实在太残酷,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所以史清宏这么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他思虑良久之后发现了一个事实,即便是他手脚做的再干净,连自己都瞒不住,就更别提能瞒住其他人了。 而且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心想交好柏戏武的,即便是柏家真的来了高人,那史清宏也有说法。我是你们家少爷的朋友,你们总不能连朋友都往死里弄吧?钧天大陆可不带这样的。 于是史清宏横下了一条心,不管怎样也得赌一赌了,现在这种情况对于史清宏来讲,就等于在赌桌上把全部身家性命一把梭哈了,不是大赔就会大赚,再没第三种情况。 史清宏计议已定,就不再犹豫,三两下就把这几个伤号抬到了李月身边的缓坡上,包括那个史心奴。 他一直以为是史心奴要害李月,但现在看史心奴居然身上插着史石晨的剑,并且看样子伤得挺重,又昏了过去,又让他一开始的那点怀疑烟消云散了。 或许这个丫头是听了史石晨的唆使,把月儿他们骗了来,见史石晨凶相毕露,又挺身而出。没准这就是最好的解释了。 于是史清宏就下了死力气,把随身带来的其他疗伤丹药一股脑儿又拿出来好多,再没一丝不舍,故意当着李月的面,把地上几人挨个喂了个遍儿,连史心奴都喂了好几颗。 “月儿,这几人我已经喂下最好的丹药,虽然他们伤势颇重,但你尽可放心,肯定都死不了。” “义父,我的小武哥哥呢?他怎么样了?你为什么不把他也抱过来?” “呃。”史清宏一滞,但心说有些事瞒也瞒不住,该说就说吧:“你小武哥哥掉进轮回洞里了,那洞有些奇特,等一会儿,义父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你小武哥哥救出来?” “啊?小武哥哥不要紧吧?义父能把他救出来么?”李月一听,眼泪就又流得稀里哗啦的。 “不要紧,不要紧,你义父可是半步元婴,只不过你小武哥哥的伤或许有些重,义父得求些丹药才行。” 说完话,史清宏就拿出一张符箓,对那张符箓上说了句:“我是史清宏,我在轮回洞口,现在我急需天宫草堂的镇魂丹,无论什么代价我都应承,此丹关系到一个隐世门派的嫡系子弟之生死,非常重要!请宗主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说完,单手捏了个法决,喝了声:“疾!”那符就化作一道黄色流光,迅速无比,直奔天际而去。 “好了,月儿,一会儿爹爹的师父就会来给我送药。你安心等会,爹爹去处理下那面。”史清宏没有直说,他是想处理下史石晨的尸体,毕竟史石晨是史家长老,若留下容貌,万一柏家来人用留影石一扫,拿到附近一查,那是一查一个准儿。 “义父别走!那坏人……那坏人呢?可是逃了?”李月怯怯的问。 “呃,没有没有,义父已经将那坏人打死了。你就放心吧!” “义父!” “月儿,莫要担心,义父就在峰顶,去去就来。” ****** 柏戏武当然不会死,不然这本书就得写“四海千山皆拱伏,九幽十类尽除名”那孙悟空闹地府的桥段了。 柏戏武虽是不觉得疼痛,但事实上史石晨那连蹬带踹的一脚,还是将他踹得闭住了气,在半空中就晕了过去。 柏戏武不知道,就在他刚在空中掠过洞口的那一刹那,他身上那个“融合型战斗进化系统”就提示道: 【检测到致幻灵气,自主分析成分……】 【分析成功,该灵气会对宿主造成极度迷幻作用,有生命危险,记录成份。 【另自动资源吸收功能转化为灵气吸收功能。】 【吸收开始……1%、……22%、……93%、……致幻灵气吸收完毕。】 柏戏武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站在一片虚空中,虽然很奇怪,但他就这么脚踏实地地站在哪里。 柏戏武在梦境中环视四周,看到梦里尽是自己熟悉的各种景色,有那熟悉的小胡同,有那些和自己一起讨饭的小乞丐,还有那每次收钱都会挑几个人打一打立威的丐帮老大。 这是回到了穿越前的地球了?不过这些人怎么都在四周飘荡着,没有一个人走上前来跟柏戏武打招呼。 各种各样的人物和景色在柏戏武四周旋转着,走马灯一般不断变化,柏戏武惊奇地看着这一切,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他却怎么也醒不来,就好像是小时候做噩梦被魇住了一样。 随后他突然感觉身后一暖,一个温润的身子贴在了他的背后,那从未接触过的触感是如此真实,好像是……嗯好像是新出锅的大馒头! “小武哥哥,你是不是很累呀,要不要月儿帮你揉揉肩膀?” 背后的柔软发出糯糯地声音,原来是李月啊。柏戏武想道。 “小武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月儿,是看到心奴妹妹长得漂亮,不再喜欢月儿了么?” 那背后的声音再次说道。柏戏武很想说没有,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月儿本以为自己会是你今生的妻,小武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忽地,背后那一团温软离开了柏戏武,这让柏戏武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一种没来由的恐惧感突然从身后传来,仿佛月儿正在用什么利器要结束掉自己的生命!这让柏戏武恐慌之际,终于喊出声来:“月儿,我喜欢你!你别离开我!!!” 这一声巨吼,震得洞内的尘土簌簌直落,来远在洞外十来丈远的李月和史清宏也听个清清楚楚! “呀,是小武哥哥。”李月听到声音忽地跳了起来,转瞬间她又忽地有些害羞,为什么小武哥哥忽然喊出这么羞人的话来呢? 但是她怕回应晚了小武哥哥生气,赶忙也娇声叫了一句:“小武哥哥我不走,我在这里呢。”然后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地接了一句:“我也喜欢你呀小武哥哥。” 给读者的话: 昨天夜里停电了,从23:40多一直停到今天上午11点40多,据说是低压线路坏了,老鞋没有存稿,只能赶紧码出来一章,并未校稿,这就去码第二章,有错别字或者情节不通之处,见谅。晚上有时间传完第二章之后修改。 第二十八章 玄天宗宗主 柏戏武醒了,他也听到李月的呼喊声了,但他从洞内往外跑的时候,忽然觉得屁股一凉,用手一摸,让柏戏武有些尴尬。 黄亘那一刀,实打实凿地戳中了他,给他的裤子后面开了个一尺多长的大天窗。 我凑,这是没法见人了。 “咦!!柏小哥!你居然行动自如?” 没有人比史清宏更惊讶了,因为轮回洞是什么情况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即便是他自己,没有镇魂丹,也不敢进轮回洞,而镇魂丹只有玄天宗的天宫草堂有,这镇魂丹所需材料甚多,十年前宗内就开始为史清宏准备,到现在此丹还没有开始炼制。可见耗费材料之广,所需材料之稀有。 刚才史清宏发传音符给玄天宗宗主,其实是打镜湖堂里他那几个师兄的主意,因为史清宏清楚得很,镜湖堂里至少有三位师兄,因为化婴丹没有准备好,推迟了化婴的时间,而他们每人手中都有一粒镇魂丹。 不过,转念一想,史清宏也就释然,看来他的猜测一点都没有错,这个柏戏武,妥妥地是隐世宗门或者世家的嫡系子弟无疑了。只有这种人身上,才会有这么匪夷所思的宝贝! 不过,既然柏小哥没死,那么我史家也可以逃出生天了,真实侥天之幸啊! 不过史清宏这句问话,柏戏武却脸色涨红没有回答。 柏戏武暗道,我擦,这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都知道我屁股中了刀。是谁这么嘴快啊!!完了完了,没脸见人了。 不过接下来有一个异象却转移了这个没节操的注意力。 柏戏武走到洞口之后,本想往出走,但他却发现洞口被一层无形的力量挡住,虽然外面史清宏和月儿的说话声他听得一清二楚,但他却出不去。 李月几次欲往洞内闯,但却被史清宏拦了下来,见柏戏武也出不来,众人才知道这时候,洞口原来多了层禁制。 李月挥动小拳头,狠狠地砸了洞口的禁制两下,那禁制却纹丝不动,只是硌得小丫头雪雪呼痛。 “别砸了,月儿,柏小哥,你们都后退,我来试试。” 史清宏让李月后退了七八丈,退到那缓坡之下,并且叮嘱她一定不要偷看,免得被碎石溅伤。然后让柏戏武也退到洞底拐弯处,找好掩体躲藏起来。 二人依言都各自藏好,然后史清宏抽出一张金色的金丹期的攻击性符箓,这张符是金丹期高阶的天雷火符,乃是不多见的混合型符箓。激活之后,雷、火两系攻击各有九下,每一下攻击都相当于金丹初期高手的全力一击,威力实在惊人。 只见史清宏先是给自身加持了个防护法术,然后默运真元激活了那张攻击符箓。 那符箓激活后,就化作一道红光冲上天空,然后就见整个天空通红一片,不知何时凝聚了一团深红的火云,并像被煮沸了一样不停翻滚,发出巨大的轰隆声。 几乎是一瞬间,天上的这个火云中就倾泻出几道雷光,混合着那火云,开始向洞口倾泻而下!一团团尺许大小的深红火球也带着滚滚浓烟随着闪电冲向洞门,命中在洞口的禁制上,只见一大片火光电弧狂闪,那洞口的禁制却是纹丝未动。 大约过了一分钟,那火云仿佛是释放完了能量,整团云彩化作漫天的火光四散开来,转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待洞门口火光散尽,史清宏却发现,那洞口禁制之外如刀砍斧剁一般,全都消失不见,但那禁制以内却连一丝灰尘都没震掉。 见自己最强的攻击居然就这么被挡住了,史清宏不由得愣了愣。若不是刚才那熟悉的雷火和天象,史清宏真以为自己的符出了问题。 这时天边传来一阵比刚才的雷声还要巨大的声响,却是一个苍老又雄浑的嗓音喝道:“何人欺我玄天宗无人!!”随着这句话传到史清宏等人的耳内,一个面貌三十许的高冠道人,脚下踩着一道金光到了这望春峰顶,却是玄天宗的宗主,元婴四层的崔晓旭崔宗主到了。 “咦,怎么没有人?可是贼人跑了?”这崔宗主声音却不是刚才那般巨响,恢复到了平常大小,不过这崔宗主的声音和容貌的反差相当巨大,若是他不开口,一般人见了没准还以为他是个年轻男子,却不知道他已经五百七十多岁,甚至掌控玄天宗都已经超过了三百年。 “见过宗主。”史清宏连忙大礼参拜。 “没事没事,宏小子,你这是在搞什么鬼,难道你搞到化婴丹了,要入洞结婴?”崔宗主抻手从怀里摸出一枚玉瓶,递给了史清宏。 史清宏见是他刚才向宗主讨要的镇魂丹,心中很是感激:“多谢宗主,没想到您老人家亲自给送过来了,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不过,这镇魂丹这会儿有些用不上了。” “咦?你小子是拿我开心呢是不是。刚才说的那么紧急,害的我以为出了大事,连解释都没顾得上,就把你王师叔的弟子手里的那枚丹给抢了来。你这混小子是不是皮痒了?” “呃!岂敢岂……” “什么岂敢,我看你敢得很!”崔宗主似乎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抢白道。 恰好这会儿史清宏看到柏戏武从洞内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史清宏道:“宗主,我怕我再有一会儿解释不清楚,您就肯定要动手打我了。您回头瞧瞧那轮回洞里。” “洞里?洞里有……哇!你小子居然惹了个元婴真君。”崔宗主一回身,见到了洞内缓缓行来的柏戏武,也是吃了一惊。连忙伸手掏出了一叠符箓,就要激发。 “别别别!!宗主您看清楚再动手,这个年轻人就是我说的那位隐世世家的嫡系子弟,他并不是元婴真君,事实上,呃,事实上可能他仅有炼气期修为。” “胡说!不可能!!轮回洞内不到元婴期又怎能来去自如,哎?不对啊?元婴期进轮回洞,也是要元婴出窍才行。这这这!这怎么可能?”柏戏武这时的所作所为,实在是颠覆了崔宗主对这个轮回洞的认知。 史清宏肯定的点了点头。 见自家门人如此肯定,崔宗主反而又释怀了,是啊,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又何况是修真界呢,出现什么情况都是可能的。 给读者的话: 敬请收藏,温柔你出场了。 第二十九章 禁制 柏戏武就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传说中的元婴修士。还是大名鼎鼎的玄天宗宗主。 不久前,他还在长途跋涉,走的那么辛苦,就是为了能在玄天宗百年大比之时,夺取一个入宗名额,可现在,他居然和玄天宗的宗主面对面地聊上了天。 这要是在地球界,这必须得发微博、发说说、发微信朋友圈啊!把已知的社交网站发个遍才行。不过在这个钧天大陆,柏戏武只能自己暗爽了。 不过,和崔晓旭崔宗主聊了一会儿之后,柏戏武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史清宏他们把自己当成了富二代。 这么说或许有些错误,不过,在柏戏武的词典里,隐世家族嫡系子弟翻译过来就是富二代,没错,翻译好几次都是这个答案。 于是柏戏武就更爽了。像史清宏这样的,居然主动脑补给骗子捏造假身份,你要是不骗他,让他知道了自己脑补出错,万一打击到了他的心灵啥的,你能赔得起? 几个人聊了半天,崔宗主用尽了方法也没探出柏戏武的底(没有底你怎么探?),这才不情不愿地把话题扯回正题。 经过史清宏的一番解释,崔宗主终于是听明白了,原来这门上忽地多出了个禁制,不过玄天宗纳了轮回洞上千年,在这里修行的弟子也有几十个,从未听说过这轮回洞口有什么禁制啊,要是这洞有禁制的话,还用派人看着它干什么,放任不管也没人能进的去啊。 崔宗主是懂些阵法的,又试了半天,却发现这洞口的禁制他从未见过。别说是破解,即便是认,他也认不出这是什么类型的禁制。 于是这崔宗主的牛劲发作,发令符招来了十几个玄天宗的阵法高人,大家一齐研究起这禁制来。这一晃,就是整整三天时间,连莺儿和史心奴、黄亘等人都已经醒转过来了,玄天宗一众人等也没研究出来个子丑寅卯。 最后,还是一个极为苍老的老头儿下了定论。此处,没准是通往仙界的密道,亦或是不知多少万年前的前辈高人留下来的洞府。 不过这个定论实在是太颠覆玄天宗一众人等的认知了,仙界什么的,在这钧天大陆仅仅是个传说。 当初那些玄天宗的修行者进轮回洞修行之时,为了法体不受侵害,所以都是在洞口不远处淬炼神魂,并无深入此洞府探险的。现在那些进过轮回洞的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当初我不进洞内看一看,这是仙缘啊! 其实,这些人只是受了惯性思维的害,毕竟这么个看着极为朴实平凡的洞穴,谁能想到居然还有可能是仙界通道、仙家洞府?但其实这么多人都是忽略了一件事,若只是个平凡的洞穴,那么这一入轮回的法力,又是哪儿来的呢? 不过说这些都晚了,现在有了这层不知名的禁制,即便是元婴修士肯不惧危险,元神出窍去探寻一番,现在也进不去了。众人唯一能指望上的,只有里面那个每天睡了又睡,睡了还睡的柏戏武。 这几天,柏戏武为了节约点自己的体力,尽量减少消耗等待救援,所以每天睡得多了些。 但没想到,三天过去了之后,连李月都怕柏戏武饿死在洞里,在洞口哭了十几场,柏戏武居然一点儿饿的意思都没有。不吃也就不吃了,没事儿。 玄天宗一众人等,见柏戏武不用吃喝,也是啧啧称奇。 直到七天之后,众人终于确认了两件事。 第一,这个禁制他们眼下根本解不开。再钻研个百八十年没准还有可能碰巧或许大约能找到些头绪。 第二,柏戏武不吃饭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不但活蹦乱跳,反而感觉比前些天长的俊俏了些。身材也逐渐的不再那么瘦弱,反而好像几天不吃饭,更加健壮了。 这件事就跟这个轮回洞一样,让众人都无法解释。最后,史清宏又脑补到了原因。这必是当初柏小哥儿要考校我的辟谷秘法,也只有隐世家族的嫡系子弟中的嫡长子,才会有此秘法吧!! 要不说,没事多走走多看看,开阔开阔眼界呢,看这史清宏怪可怜的,柏戏武也就默认了,不过,柏戏武心里清楚,这次没准是他那植物亚人的属性立功了。 眼见柏戏武饿不死,那个史清宏臆测出来的柏家又没有高人来追究这些事,玄天宗一众人等,除了两个想要继续钻研这个禁制的金丹期长老,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不为其他,再有十几天,就是玄天宗的百年大比,虽然不用他们亲自操持,但毕竟这是一场百年盛典,多少也得盯着点。 李月把伤势颇重的莺儿和史心奴送到了史家修养,自己就在这峰顶结庐而居,没事陪着柏戏武说说话。 虽说是结庐,但实际上是史清宏赠予李月的一套阵盘,就是那种外面看着雾蒙蒙的,里面又大又宽绰的那种奢侈品。而且一日三餐也有人送上山来,根本不用李大小姐亲自动手。 而黄亘,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轮回洞洞口。不为别的,黄亘因为当初那一刀……实在是很内疚,内疚,疚。 又过了七八天,眼看着离玄天宗百年大比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柏戏武还是出不去,心中略有些焦躁,于是做通了李月的工作,决定往洞内探上一探。 虽然这么做极其危险,但按照目前这个情况,即使柏戏武在这洞口呆上个三年五载,甚至一辈子,恐怕都出不去。为今之计,要想要逃出生天,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没准洞底有那没禁制的地方,哪怕是用手挖一条路,也要挖出去不是么? 李月哭啼啼地跟柏戏武道别,言明柏戏武若是找到出路,千万别忘记来洞口跟她说一声,又说她心已属小武哥哥,即便是等上十年八年,她也会在这里等柏戏武。 这算是告白吧?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遇到这么个实心眼儿的小姑娘,柏戏武心中也是滚热,虽然他对男女之情懵懵懂懂,但那梦里,那热乎乎的大馒头贴到后背上的感觉,迄今为止历历在目。 还有那拒绝这个傻丫头之后那恐怖的感觉,就好像当时李月正在用什么利刃在自戕! 虽然是个梦,但柏戏武扪心自问,肯定不想李月死掉。那当然是答应了。 一番算不上卿卿我我的告别,让李月又是欢喜又是悲伤,欢喜的是,她亲耳听到了小武哥哥承诺一定会回来找自己,悲伤的是这小武哥哥就要离开她,去那未知的轮回洞内冒险。 而她的小武哥哥,什么都不会! 第三十章 青石殿 说实话,要不是这几天听那些玄天宗的老家伙们说轮回洞里这恐怖、那危险,柏戏武早就鼓起勇气往洞内探一探了。 都是玄天宗那些老家伙们,把这个轮回洞形容得跟地狱一样,柏戏武听的多了,自然这胆子也就越来越小了,要不怎么有句老话儿叫“无知者无畏”呢? 柏戏武终于还是摸索着往洞内行去,洞内地面凹凸不平,一路上柏戏武脚下磕磕绊绊的,不过可惜这洞里资源实在匮乏,即便自己舍得把这开了天窗的衣服裤子当火绒,也找不到一根木头做火把,再说这洞、里、也…… 话还没说完,就见柏戏武身上慢慢地散发出青白色的光芒,越来越亮,直至晃得柏戏武都有些睁不开眼,到最后柏戏武整个人都变得曾明瓦亮,照得整个洞内都明晃晃地,让人不能直视。 【启用自动照明:光能储存总量为31.991能量单位。预计照明持续时长497.865年。】 卧槽,这么持久。柏戏武惊叹不已。 不过,猛地变成了一个发光体,这让柏戏武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一个大号灯泡,心惊胆颤地摸了摸自己,发现一点儿都不烫,这才多少安了点心。 这会儿柏戏武才开始琢磨,既然储存的光能能用,那么当初收集到的那些水资源也可以用了? 想到这里,他一伸手,果不其然那水就跟凿开了水库大坝一样,顺着洞内汹涌而下,吓得柏戏武赶紧停住了水源,恐怕一会儿把洞灌满了,再把他淹死在里面,那就搞笑了。 有了这堪比几十条水龙一起发射的强力水炮,柏戏武心中忽地对探索洞内的未知有了些底气。 有了光,往洞内的探索变得简单了许多,柏戏武闷头往洞地行去。这轮回洞内曲曲折折,一路蜿蜒向下,走了十来分钟,又转过一道弯之后,居然在柏戏武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宽阔的大厅。 大厅的正中间有一座古朴的青石大殿,这个石殿占据了整个大厅的一半,在石殿正中,有一扇石质的殿门,大约也就是普通人家的院门大小。 柏戏武看不出这个石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但是他感觉盖这个石殿的人挺抠搜,这么小的门,还没有他以前摸没的那些财主家的院门大哩。 就在这时,整个洞内忽然响起一股忽远忽近的声音,那声音雄浑宽广,仿佛是闷雷从天空滚过。 “臭小子,你终于敢进来啦,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哈哈哈!” “啊?是谁??” 柏戏武被吓了一跳,要说是被吓了一跳还不如说是被声音震了一跳更确切些,说实话这嗓门简直大得离谱,只震得柏戏武脑仁儿都嗡嗡直颤,差点吐了出来。这又是什么鬼!? “哼哼,你这臭小子,夺了我的宝贝居然还装做不认识我!你以为这样的话我就会饶了你么?” “这位前辈,在下真没见过您,我只是偶然进洞,出不去了,才会寻到您这儿来,委实没见过前辈的宝贝。” “臭小子,看来你是想装糊涂装到底了!难道你以为我真是吃素的,整治不了你是么?且看我的手段!” 却见那石殿的小门左右张开,从石殿内飘出一团灰色烟雾,然后就消失在了大厅中,紧接着洞内空气一阵扭曲,一个断头台咣当一声从半空中掉在了地面上。 柏戏武见状,赶紧道:“前辈!您别冲动啊,我可是第一次来这儿,前辈!前辈!!” 不过,任柏戏武怎么呼喝,那声音没再搭话,柏戏武心里憋闷,卧槽这什么事儿,我只是个小乞丐啊,怎么就讹上我了? 然后整个大厅就剧烈震动起来,直震得柏戏武都站不稳,厅内碎石簌簌落地,那断头台前面的地面就轰隆隆地开始塌陷,先是三五块,再是一大片,直至塌陷一直塌陷到柏戏武面前三尺左右才停止,地面上出现一个横贯了整个大厅,宽七八丈,深不见底的深渊。 见那深渊里发出暗红色的火光,仿佛似连接到了地狱一般,柏戏武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错了位,毛着胆子,伸头就想看看这坑有多深。结果他刚一伸头,还没等看清楚下面怎么回事,就见深渊内飞出一件物事,猛地从他面前掠过。 那飞出来的东西是一条丈许长的火绳,鸡蛋粗细,暗红色还偶尔往下滴着岩浆,这东西在空中转了一圈儿,就好像认准了目标,咻地一声绕着柏戏武缠了几箍,把个柏戏武缠得结结实实,一丝都动弹不了。 说实话,柏戏武这会儿的力气也得有个几千斤了,可是他死命地挣扎了几次,发现一点儿用也没有,这绳子越挣越紧,到最后简直勒得他上不来气。 这会儿,那个声音再次传来,这次那声音不再震耳欲聋,正常了许多:“嘿嘿!人类小子,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若是不赶紧还来,我可就下毒手了啊!” 要说这柏戏武,当惯了小乞丐真是一点儿骨气也无,听到这话之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大哥你要啥给啥,大哥你捡肥皂不? “还还还!我还,我还!!” “那好,拿来吧。”空气猛地翻滚了几下,一股浓烟凭空而现,幻化出一只巨爪,似是鹰爪却有五根爪趾,足有一米多大,平平地伸在柏戏武面前。 “要,呃要什么?” “哇呀呀呀!气煞我也!居然敢骗我说还我宝贝!”那声音又变得巨雷一般隆隆作响。 柏戏武赶紧解释道:“别急别急,前辈您要我还东西,总得告诉我你丢了什么吧?你不告诉我是什么,让我怎么还呢?你太心急了。” 那声音一听,蓦地安静了下来,仿佛是思量了一下,然后道:“哼,好吧,按道理说你应该将你的所有宝贝全部都献上来的。不过本仙宽宏大量,就暂且饶了你这一次。只要你把那一丝真蜃还给我,就算完了。” “真……真什么?真蜃是什么??前辈您不会是讹我吧?” “废话,我一介……,我堂堂司命之神怎会讹你小辈!速将老子的真蜃还来!!” 柏戏武都快哭了,喏喏地道:“这,这个真没有。” 那声音也怒了:“好好好,现在的人类越来越厉害了,居然敢拿老夫开心,看来,必须得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第三十一章 蜃龙 只见那殿门又开了一丝缝隙,一股更浓的青烟从门内喷涌而出,凝聚在空中越来越浓,然后那浓烟就逐渐凝聚成一个身高一丈开外,黥面獠牙的厉鬼。 那鬼在断头台前蹦了几蹦,似是寻找着什么,最后找到那石殿的墙面上,试试墙面还算平滑,就用鬼爪在墙上抹了几下,只见那碎石随着鬼爪簌簌而下,没几下这厉鬼就把一面石墙给抹得镜子般光可鉴人。 然后那鬼嘴里嘀咕了些什么,伸出一根鬼爪,用尖尖的爪锋在那石墙上画了几道鬼画符,然后画了个巨大的椭圆,伸爪一推,那椭圆内的石墙就化作一泓泉水,悬浮在墙上。 那厉鬼把这一切弄完,拍了拍手,似是拍去手上灰土,开口道:“嘿嘿,人类小子,让你见到了我的真身,真是可恶!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赶紧把我的宝贝真蜃还来,如若不然,别怪我下狠手了!” “鬼前辈,不是我不想还啊!我真没拿前辈的东西!!”柏戏武无奈至极。 “哎呀哈!好小子,居然还跟我装蒜,好好好,你往这瞧!” 那厉鬼被气得哇哇怪叫,伸爪从那水波中拽出来了一个人。柏戏武凝目一瞧,居然是当年他在地球的时候,教他读诗,学莲花落的那个老乞丐!? 那老乞丐双目紧闭,面色铁青,双手抱着胸口,就好像是熟睡了一般。 柏戏武心中奇怪,这老陈头不是大前年冬天喝酒喝死了吗?还是我跟白大富给他敛的尸,怎么这会儿又被抓到这儿来了? 那厉鬼狞笑道:“臭小子,我抓来的这个是不是你的师父啊?哈哈哈。” 柏戏武这会儿脑子里有些糊涂,老陈头算不算自己的师父?应该算,起码自己当年是跟着老陈头开的蒙、识的字儿,虽然老陈头当时那会儿教的都是繁体字,害的他后来又重学了一遍简体字,但后来那莲花落小王子的诨号,确确实实是因为得了老陈头的真传才混上的。 “怎么样,怕了吧?这道门乃是司命之神独有,可以沟通天地,不管你的亲朋好友在什么地方,只要我想,我就能捉了来,你要是再不还我宝贝,我可就把他砍了!!” 见柏戏武不吭气儿,那厉鬼就把老陈头放在那断头台下,刚刚放好,凭空就现出一把硕大的鬼头刀,虽是没人把持,但也其准无比的刚好砍在颈子上,只听咔嚓一声,身首异处! 只见那颈子里的鲜血喷出去多远,而那头颅咕噜噜地滚了几滚,最后滚进了那万丈深渊。 柏戏武的心脏就好像是被谁用巨槌狠命地锤了一下似地,咯噔了一下。 虽然柏戏武还是站在原地未动,其实这会儿他已经被吓得骨软筋麻。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他还真没见过这种活鬼,更没见过这种场面,虽然是也听过那些老乞丐们讲过许多鬼故事,更在《今日说法》里听过不少凶杀案,但亲眼见了,给他的冲击还是太大。 现在柏戏武的思维基本已经全部停滞,满脑子里就四个大字,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柏戏武心急如焚,没想到这轮回洞内的恶鬼如此凶狠!杀起人来连眼都不眨。可怜老陈头死了三年多,就这么活生生地被这恶鬼给砍了!! 咦?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就是啊!老陈头都死好几年了啊,当初收敛完了之后,街道办就组织人给火化了啊?他这又是从哪儿弄出来另一个老陈头给砍了一次呢!? 难道?我看到的东西都是假的?不行,得试一试! 柏戏武装作战战兢兢地说道:“说实话,你杀的这个人确实是我师父,但他对我来说不重要。对我来说,最最最重要的是包拯包大人,他为官清廉,刚正不阿,一生之中从不徇私枉法。哼哼!可惜包大人远在千里之外,若是你能将他抓来,或许我会怕上一怕!” “哈哈哈!不就是一千里远吗?对老子来说那不是手到擒来!你往这看!” 那厉鬼又是把手伸进水波中一捉,这次提出来的不是包拯是谁?最奇葩的是,这次的形象还是《新包青天》里那金超群扮演的包拯! 这下柏戏武可彻底明白了,这个厉鬼就是个逗比啊,没准连这鬼模样都是假的。 那厉鬼还以为没被识破,继续在哪儿演戏:“哈哈哈,臭小子,这次你可怕了?究竟是还我宝贝,还是继续装蒜?再给你三息时间思考,再不还,我可要把你这一生之中最最最重要之人斩了啊!” 柏戏武玩心大起,故意惊呼道:“不!!你不能杀包大人!!你不能这样啊!你这么心狠,会糟报应的!” 那厉鬼果然上当,狞笑着又把包拯放在断头台上,然后那鬼头刀就又重复一遍,像刚才砍老陈头那样,把包拯也给砍了。 柏戏武这下是彻彻底底的放下心来了,刚才他还有些怕,这会儿,若不是他使劲儿绷着,没准都笑出声了。 那恶鬼似是干了什么极为了不起的事,再次狞笑着问柏戏武:“嘿嘿,怎么样,在不把我的宝贝真蜃还给我,我就把你的亲人朋友全都抓来,当着你的面儿,一个个地全都杀个干净。” 柏戏武这会儿才算搞明白了:“怪不得你要真蜃。闹了半天你是个只会用幻术迷惑人的家伙啊!” 那厉鬼明显慌了:“什么?你怎么知……胡说!我一介……,我堂堂司命之神,怎么会是蜃龙那种只会迷惑人的蠢货!” “哦,原来你是蜃龙啊?”柏戏武终于弄明白了这个厉鬼是什么。 “啊!你你你!你个人类小子居然能看破我的真身?” 柏戏武心说,大哥这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好不好,不要这样卖萌会很可耻的! “好吧,你既然知道了我的真身,那我就不能留你了。本来还想把那一丝真蜃骗回来,就把你放出去的。唉!” 这厉鬼叹了口气,然后整个场景都开始一点点崩坏,地面上的断头台、鬼头刀、墙上的符文和水波、地上裂开的深渊、包括那厉鬼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逐渐地化作一团浓烟。 等到那些浓烟聚集到空中,就形成了一条极像东方神龙模样的烟龙,只不过那龙胡须略长,没有龙鳞,在龙的眼窝里也没有眼珠,是一个空洞。 第三十二章 改变 柏戏武不以为意,以为这个又是什么唬人的东西,却没想到那蜃龙这次是来了真格的,只见那蜃龙单爪一伸,足有车轮大小的一只巨爪就冲着柏戏武的胸口抓来。 柏戏武眼见着那巨爪爪向自己的胸口,可是他眼睛看到了,身体却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想躲开这一抓,转瞬之间,那巨爪就已经到了面前.柏戏武感觉自己好像被十来头成年犀牛一起拱了一下,只觉胸口一紧,整个人就被砸到后面的石壁上。 整个大厅随之晃了一晃,一阵碎石稀里哗啦的滚落,把柏戏武埋住了半截。 这一下让柏戏武的胸口就像是炸掉了一样,疼得他差点晕倒,柏戏武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把压在身上的碎石推开,从石墙内挣扎出来。 “咳咳,这货居然这么狠!” 柏戏武揉了揉自己胸口,瞧着那蜃龙凝聚成的龙爪,本以为挨上这一下铁定完蛋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爬起来。 记得当时那蜃龙化作厉鬼时,用爪尖在石墙上刻画,抠那石墙跟用手抠豆腐一样,柏戏武还以为这龙爪也似那般尖利,不过幸好这烟雾形成的巨爪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坚硬,当时那厉鬼的所作所为,看来是蜃龙让柏戏武看到的幻觉。 而自己的后背也是被硌得有些痛,柏戏武回头一看,居然那石壁被自己活生生地砸出了个一米来深的人形深坑!虽然不是很规则,但这是拿肉撞石头啊。 柏戏武心说幸亏老天爷保佑,我这后面开着天窗呢,万一这石墙上有个啥形状奇怪的棍状凸起,这一下我可就真惨了!不过他见自己挨了这么一下,居然身体都没什么事儿,不得不又感叹一句:“卧槽我自己居然这么硬。” 那蜃龙见到柏戏武挨了一下居然没有事儿,也是极为惊讶,表情异常古怪:o_o 这一下对撞给了柏戏武莫大信心,心中那点儿胆怯这会儿已经被兴奋取代,他一开始只觉得那系统给他搞成的植物亚人简直就是坑爹。但现在觉得这植物亚人起码够硬,若是普通人,估计已经扁扁的了。 柏戏武在前一个世界和这一个世界里,每次打架都是想办法缩成一团,护住头脸胸腹,被动挨打几乎成了他的习惯。而此时此刻,柏戏武觉得再没那么爽快,一不怕饿,二不怕打,既然系统给了个我牛皮糖的身体,那我就要把它的优势发挥出来。 于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冲着敌人发动了攻击,这倒霉孩子学李小龙那样用手指抹了下鼻子,怪叫一声,就冲着那蜃龙冲了过去。 见对方姿势怪异地冲了上来,蜃龙也是下意识地又探爪抓去,再次将柏戏武砸得飞了出去,但柏戏武却牛性发作,不停地倒下又冲上来,再倒下,再冲上来。 就这样,柏戏武用他那笨拙的姿势不停地发起进攻,打了一阵儿之后,柏戏武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灵活,先是十次被抓中十次,折腾了半个来时辰之后,居然偶尔能躲开一次了。 ****** 其实,地面上的那些人,在柏戏武一开始跟蜃龙打起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虽说震动很轻微,但柏戏武和蜃龙打斗的地方乃是这望春峰的根脚,他俩在里面叮叮咣咣地这么折腾,在峰顶的人没有感觉才是怪事。 即便是李月再不愿意,这望春峰顶已经晃得碎石簌簌,正经呆不住人了。恰好这时史清宏来了望春峰,见此情况就把阵盘收了,把李月等人强行劝下了峰。然后几人在离望春峰五里多远的一处空地那边暂时安顿下来,瞧着这面情况。 望春峰这一晃,就是三天三夜,这期间李月不知道又哭了多少次,把个好好的如花面容,彻底哭成了个小花猫,还是眼睛像桃子一样的那个品种。 不过,到第四天清晨的时候,这望春峰的晃动居然停止了,史清宏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冲到了轮回洞口去查看究竟,只不过那轮回洞口依旧是被禁制封着,不得而入,史清宏只能悻悻而归。 而在洞内跟那蜃龙打了三天三夜的柏戏武,这会儿这个小子不但没事,反而比那蜃龙更是活蹦乱跳。 最初柏戏武是被动挨打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自己对身体的控制越来越流畅,而感觉自身的力道、速度、和反应居然也越来越快。虽然他的力道和反应,还不足以让柏戏武完全躲开那条蜃龙的攻击,但是现在,不管蜃龙如何出招,柏戏武都能用手或胳膊挡住攻击了。 关键是,那蜃龙是烟雾形成的躯体,没有实体本不该疲惫,但这么长时间战斗损耗了它极多的精神,而柏戏武肉?体凡胎,本来不管在什么地方,肉?体应该比精神先累,但这小子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打了这么久居然跟没事人一样。不,甚至比刚开始战斗那会儿还精神许多!此消彼长之下,蜃龙这一方就显得有些劣势了。 蜃龙感觉神魂疲惫,想尽快解决战斗,于是他不再犹豫,低头一吐,就从嘴里吐出一颗椰果大小的黄色圆球,那球被吐出来之后就悬浮在空中,蜃龙冲着柏戏武一声厉吼!那球就仿佛被声波推动着,以极快的速度砸向柏戏武。 要知道,但凡妖物的内丹,那都是性命交修之宝。不是生死关头,任何妖物都是不会吐出内丹的。而内丹攻击,往往是一个妖物能掌握的最凌厉的攻击。 这次这下攻击明显比以往那龙爪攻击更快、更凌厉许多,柏戏武也很想躲开这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圆球,但是这三天的锻炼还没有让他的反应快到那种程度。 这下攻击实在是太快,用电光石火来形容都不为过,柏戏武也就是刚想了想,那球就已经到了面前,慌得他伸出双手一挡,就听见耳边那熟悉的系统声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高能生物能源:超级暗系妖兽内丹,是否自动吸收?】 柏戏武心念一动,吸收! 【吸收开始……1%、2%、3%、…………】 这蜃龙也是糊涂!他打不死面前这个人类小子,但这人类小子事实上也没给他造成什么伤害,只是被这混人缠斗了三天三夜,这蜃龙脑子里一心想把这个小子放倒,才会干出这么件糊涂事。 “人类小子,快快放开老子的龙珠!” 柏戏武理都没理,那蜃龙这次是真慌了神。它的内丹被那个小子牢牢地吸附在掌心,任凭自己如何驱动,那内丹就仿佛是跟他断了联系一般!没有半点反映。 见内丹所含的灵力越来越少,蜃龙无比后悔,此时他内丹被制,浑身瘫软一点儿也使不上力,想要再抬抬手指都是奢求,只能哀求柏戏武道:“人类小哥,求求你看在我年老体衰的份上,饶了老龙一次吧!” 柏戏武揶揄道:“讹我的是你,打我的是你,要杀我的还是你,这回你反而让我饶了你?饶过你之后让你再来杀我?”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推荐 第三十三章 问心镜 见柏戏武回话,蜃龙赶紧道:“人类小哥,老龙知错了,再不敢无礼,只要小哥饶过老龙,老龙愿受驱策!” “你会做饭?”柏戏武翻着白眼。 “呃,这倒不会。” “你会洗衣?” “啊!也……也不会!” 柏戏武翻了个白眼儿:“你啥都不会我驱策你来干啥?驱策你帮我吃饭么?” 蜃龙都快哭出声了,眼见龙珠越来越小,急忙解释道:“小哥误会了,我乃是一头蜃龙,最善勾人入梦,所以我有个优点,平素只要我跟在修行者身边,可以帮着修行者锻炼神魂。” 柏戏武道:“神魂是啥东西?我练不着,现在我既然能捉住你,那证明蜃龙什么的不是我的对手,等我以后需要练神魂的时候,我再去捉一头比你厉害些的蜃龙不就好了?” 蜃龙赶忙道:“小哥千万别啊!我们蜃龙其实很厉害的,只是我曾被一个大修给捉过,将我关在一面镜子内关了八千多年,实力已经不足当年百分之一,而且我蜃龙一族,族人极为稀少,过了这许多年,本界没准只剩我自己一条蜃龙了啊!” “你说的是真的?你不会是想让我饶了你,故意编出来骗我的吧?” 见柏戏武有些相信,蜃龙赶紧把头点得如拨浪鼓般,又解释道:“真的真的,我怎么敢骗您,那捉我的大修者,后来可是得道飞升了的,他都觉得我有用,对您来说,我的用处肯定也不小啊!您若是开开恩,我愿拜小哥为主人,永不背叛!” 柏戏武道:“唉,说实话我还是觉得你没什么用。锻炼神魂啥的,你说的我都不懂,而且你这家伙,万一我饶过你,你化成烟儿就跑了,让我上哪儿去追?” 蜃龙此刻若是有眼泪,估计已经哭成泪人儿:“小神仙哇,您就别拿我开心了啊,您就开开恩,饶了我吧!啊!!对了!此地乃是那位大修留给后人的一处洞府,洞内可存着不少宝贝的!过了这许多年,也不见人来取,想那些宝贝应该还都在。我可以帮你打开洞府禁制,让您取了那些宝贝!!” “什么!?禁制!卧槽那洞口的禁制也是你开启的了?那我更不能饶你了,你把我关在洞内这么多天,要不是我扛饿小爷早就嗝屁了!” 蜃龙哭丧着脸嘟囔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掠了我的真蜃。”见柏戏武目光不善,他连忙又哭求道:“是小的该死,是小的我错了,还请小神仙给我一次悔改的机会,只要您饶了我,我马上将所有禁制全部解开,先助小神仙取了宝贝,再助小神仙离开此地。” 柏戏武见那内丹也被吸去了差不多百分之三十,觉得也差不多了,本来他就是下来寻找出去的路,如今听这蜃龙说把禁制全部打开,本已是觉得满意,又听说还有什么宝贝,更是有些心动,于是他点了点头,道:“那你发誓吧,发完我再放你。” 蜃龙以为这人类小子是在诈他,倘若他发了个毒誓,怕是那小子连眼都不会眨,这个人类小子如此奸猾,蜃龙也不敢胡来,踏踏实实地把一丝神魂献上,让柏戏武有时间的时候祭炼一下。 祭炼是什么意思?柏戏武心中疑惑,但他当了那么久的小乞丐,早已把骗人当成饭吃,心中所想一点都没表现在脸上:“那是自然!哼,既然你这么乖巧,那我就饶了你吧!”随后,就把这什么神魂收到了系统的储存空间。 【检测到蜃龙神魂,完整度1%,可自动储存。】 蜃龙见这小子手一翻,自己那缕神魂就完全失去了感应,就像是那缕神魂已经不在此界。这蜃龙以前曾经把神魂给过前任主人,那可是个飞升了的修士,即便是那等高人,把神魂收到储物戒指里,蜃龙也能感应到分毫,这完全感应不到的情况还真唬得那蜃龙嘴唇哆嗦,体如筛糠。 柏戏武见那蜃龙确实是有心投靠,也就不再吸收那颗内丹。 【自主型能源吸取结束,目前第二阶段能源存量为22.5126%。】 此时那内丹比刚开始已经缩水了不少,不再浑圆,甚至有些软趴趴地。蜃龙连忙将那内丹吞入口中,倒头便拜,口中连称主人。 待磕过头,蜃龙摇身一变,散做一团黑气,这团黑气在空中不断聚拢,到最后化作一面碗口大小铜镜,啪嗒一声跌落尘埃。 柏戏武弯腰拾起那面铜镜,见镜子前面模模糊糊地也照不清个人影,镜子北面却写着三个不知什么文字,正待细细辨认,系统就提示到: 【检测到二级法宝:问心镜。可自动储存。】 【检测到新的法宝样本,样本分析开始。1%,2%……100%。】 【分析成功:问心镜,二级法宝,宿主携带可每日增强精神力,精神力增幅:少量。另有重度致幻功能,可让生物陷入幻境,威胁性评级:中低。】 看到那个威胁性评级,柏戏武撇了撇嘴,中低而已,亏我还以为这家伙有多厉害。其实柏戏武不知道,这二级法宝已经不是普通筑基期修士能接触到的东西了,另外,那个威胁性评级是相对于他这个植物亚人来评的,换做其他平常人类,就可不仅仅是中低了。 不管怎样,算是得了件东西,虽然还不知道是否好用,但总比没有强。而且系统这次一下子吸收了不少资源,也算是收获不小。 不过这蜃龙似乎是受了非常大的打击,变成镜子之后,就解开了洞内的所有禁制,又告诉了柏戏武那藏宝的大致方位,然后说需要点时间恢复一下,就不再出声。 其实这座青石殿就是那上古大修洞府的大门。而那问心镜,本是这修士设置在这座微型洞府里的中枢法器。只是这年头多了,镜内原来拘禁住的蜃龙才逐渐恢复元气,钻出来作威作福。 只不过这蜃龙因为问心镜的原因,不能离开太远,无聊之中就分化出一丝真蜃之气四处坑人。其实若论真实修为,这蜃龙也就相当于筑基修为,但因为他天生种族特长,即便是他一丝修为都没有,神魂不稳固的修行者也是难以抗衡这蜃龙。 柏戏武收好了问心镜,转头就从来路出了洞。他还记得当时李月的叮嘱,只要是找到出口,就上来告诉她一声。 结果到了轮回洞口,洞外却空空如也了,柏戏武以为众人都下山回了史家,也没在意。只是他心中记挂那藏宝,就随便在洞口找了根树枝写了一行大字:我已出来,再去探宝。柏戏武。 第三十四章 收获 就在柏戏武进了洞之后不到一个时辰,一个年轻人御使着神行符,从玄天宗的方向走了过来。这人手里还拿着一枝非常漂亮的鲜花,乃是一株极为珍惜罕见的‘赛玉颜’。 没多一会儿,那人爬上山顶,露出那一副让人不敢恭维的尊容,原来此人是在天珍阁和柏戏武有过一面之缘的史贵。 自从史贵那日在天珍阁内见了李月一面之后,遂惊为天人。虽然他知道这李月跟柏戏武关系密切,后来李月还被他祖爷爷收为义女,但这小子觉得,他爷爷收李月为义女肯定也是为了忽悠那姓柏的小子,并不是真心实意的。 史贵坚信“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到。”在他眼里那姓柏的小子跟他自己完全没法比,只要自己稍微让那李月感受到一点儿他的魅力,过不多久肯定能抱得美人归。所以这家伙隔三差五地往望春峰顶跑一趟,想要帮柏戏武“松松土”。 虽然每次来的时候李月都是对他冷眼相向,甚至还撵过他好几回,但这史贵就是贱皮子,越是这样觉得越有趣,一时间连修行都放下了,把心思全都放在李月身上。 恰好今日玄天宗有位弟子从外面带来了一枝赛玉颜,被他瞧到了,马上高价买了来,想要拿来讨佳人欢心。 来时本是满脸欢喜,但上峰顶之后见没了人,转瞬变成了垂头丧气,正准备起身离去,一扭头就看到地上那一行大字。待仔细看过地上写的字之后,史贵贼兮兮地抬起头左右瞧了瞧,见附近没有其他人,连忙伸脚把地上的字迹抹了去。 这会儿史贵内心是既欢喜又害怕,非常纠结!他如今练气九层,今生筑基肯定是板上钉钉,但凭他的资质,结丹肯定是个奢望,他以前天天跑天珍阁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寻个结丹的机缘么?眼下,这机缘不就来了! 但这轮回洞,打小史贵就被告知进这洞之后神魂飞散,有死无生。所以史贵有些害怕,机缘来了,敢不敢进洞争取,这是现在让他纠结的事情。 史贵拾了一块石头,走到那轮回洞口,往洞里一丢,果不其然那禁制已经不再。现在,就看他敢不敢进这轮回洞,拼这一把! 史贵在洞口足足徘徊了十几分钟,这才下定决心。一咬牙,拼了!!把那枝珍贵的赛玉颜顺着风势扔下了峰顶,然后闭着眼睛冲进了轮回洞。 进洞之后,见自己安然无恙,史贵不由得狂笑出声,刚笑了半截又紧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唯恐惊动了他人,忍着满脸喜意,弯腰低头像个贼一样顺着洞壁往里摸去。 ****** 柏戏武发现,这洞内的宝贝,真没他想象的那么多。 石殿门口是一条三十多米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小厅,小厅左右各有一个房间,最里面,则是一个略微宽阔些的大厅。 柏戏武先把两个石室翻了个遍,只是找到了两枚玉简和几瓶丹药。其他的有几件像法器一样的东西,因为年深日久早被腐蚀锈烂得通透,只是手轻轻一碰就化作飞灰散落一地。 两枚玉简上刻的字柏戏武根本不认识,而他更不懂如何查看玉简的内容。于是就一股脑地收进了系统储存空间。在放入了系统空间之后,柏戏武才在系统的翻译下看到了这两个玉简的名字。 【玉简:天衍阵诀。玉简:丹心灵体。】 这啥破名字嘛,看着就不吸引人。若是什么颠鸳倒凤神功、亦或者什么皇帝内经啥的,还值得费心思琢磨琢磨咋看,这破阵决啥的有啥看头?切!柏戏武觉得有些失望。 不过接下来他更郁闷,当他打开那几瓶丹药,想瞧瞧里面是什么东西时,却发现所有的丹药药力已经发散干净,玉瓶稍微一倒,倒出来的也是尘土。 看来是自己来的太晚了。 见那几个玉瓶玉质通透,浑圆古朴,颇为好看。柏戏武就把几个玉瓶内的尘土抖擞干净,又塞上那玉质瓶塞,一股脑地将几个瓶子揣进兜里,准备留个纪念,心说以后若是自己得了什么丹药,也可以放在这个漂亮的小瓶子里。 搜索完了外面,柏戏武进了最里面那间略微宽阔些的大厅之后,整个人都被惊呆了。 是的,彻底惊呆了。 原来,这间略微宽阔些的大厅,是一片微型灵田,大约三米宽四米长的地里,长满了灵草!! 而在药田的另一侧,有根三尺多长的钟乳石倒立在洞顶,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滴水从石上滴落,掉到地面上的微型水池里。 说是小水池,其实也就脸盆大小,水池里斜插着一柄小药铲,整个铲柄似是绿玉所做,铲面却不知道是什么金属,浸泡在这个小水池里,这么多年居然还光彩熠熠,跟新的一样。 每次那钟乳石上的水滴滴落,就有些水花被溅到这柄小药铲上,把这小铲打湿之后,再顺着小铲流回水池,一滴滴的将那池子灌满。而溢出来的水通过一条细细的水沟,潺潺流进药田里。 整个小水池,仿佛永动机一样,不停的一滴滴灌溉着药田,或许这也是那田里的灵药能够生长这么多年的原因吧。 柏戏武有些叹为观止,做这个药田的古修士还真是有些鬼斧神工啊! 柏戏武把那药铲从水池里拿了出来,没想到这药铲重的离谱,暗道里说他现在的力气,即便是扛头牛,或许也不会觉得有多重,当他拎起药铲之后,这药铲的重量居然让他险些脱手。 稍微适应了一下药铲,柏戏武就将那一株株灵草尽数收了,所有的灵草都被柏戏武放进了系统的储存空间,闹得系统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什么雨燕草、清零草、金燃草、叶枯草、狼心草等等等等,总有个二三十种,而且年份都是在两三千年上下! 最让柏戏武惊喜的是,居然这药田里还有一株紫芝,等柏戏武小心翼翼地将这株紫芝挖下来之后,没想到系统居然提示说这株紫芝是四级异草,居然让自植空间增加了二十个种植位! 而且这株紫芝足足八千零三百年的药龄!!估计眼下这株紫芝,即便是整个钧天大陆,也仅有这一株了。被称为天材地宝也不为过。 这也是意外之喜了。 第三十五章 回归 这会儿柏戏武就像是一个进入了金山里的财迷,双眼散发着一种异样的光芒。即便是他不懂修真者的财富怎么计算,他也知道这次赚大了,或许再骗史清宏上百次,也赚不到如今这些灵草的价值。 咳咳,好吧,虽然史清宏修行修得脑子略微直了点,但咱也不能逮住一个老实人欺负到死为止,毕竟还欠他一份莫须有的移植方法。 现在自己已经脱困,那么按照当初的约定,只要史清宏给李月找到阴融草,治好李月身上的沉疴,这移植方法就得教给史清宏了。不过,要怎么编这个法子,才能让史清宏相信呢? 柏戏武一面瞎琢磨,一面手脚麻利的把所有灵田上那些年数更短的灵草都挖了下来,这些灵草的年份只有百十年,应该是那些成熟后的灵草自动繁衍出来的后代。 只可惜当初那个古修士种下的灵草只有一株紫芝活到了现在,其他的估计都达到了寿限枯萎了,不然柏戏武这次的收获会更夸张。 等到这片灵田终于被柏戏武挖得光秃秃地之后,柏戏武终于停下了手,坐在灵田里直喘气,虽然那药铲有些重,但柏戏武不是累的喘气,而是兴奋的心情始终没有平复。 趴在那水池里咕咚咕咚喝了个饱之后,柏戏武又借着池水洗了洗手。谁知道手刚一伸进池水里,系统就又提示道: 【检测到一级灵泉:阳明石乳。可储存。】 柏戏武又是一愣,嗯?居然泉水也是有普通水和灵泉的区别? 他低头看那水池里浑浊的泥汤子,心中上百头神兽呼啸而过!卧槽,我居然用灵泉洗了手,把灵泉洗这么脏,让别的修行者知道我会不会挨打啊!简直是太浪费了! 不过即便是脏了点,那也是灵泉不是,柏戏武本着‘白捡来的都是好的’这条乞丐界的无上真理,把这剩余的阳明石乳也收进了系统储存空间。 不过这货转念一想,既然这水都这么牛差,那这块滴水的石头没准就是什么阳明石吧?柏戏武拎起药铲一顿飞砍,没几下就把这根钟乳石给敲了下来,结果用手一摸,系统什么都没提示! 不过这个已经有些疯狂的家伙还是没放弃,柏戏武又屁颠屁颠地跑到种植灵草的那片地里,摸了摸地上的土壤,果不其然系统也提示这是二级灵植土,可以储存。 丧心病狂的柏戏武把这地里的土也全都塞进系统空间装好,地面上就出现了一个一丈来深的深坑。看来这土至少要埋一丈深,才能让这些灵草生长,柏戏武暗暗记下,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坑的底部和那水流的灌溉方式,心想着以后等自己有了房子,也弄块地皮种种。 其实柏戏武想的都是多余的,他自己那三十块自植空间,到现在他还一点东西都没种,把最宝贵的东西浪费这么久,也只有他这种修仙小白才能干的出来了。 ****** 史贵摸黑往轮回洞内走了半天,实在是磕磕绊绊地不方便,心想自己毕竟是练气九层,眼看就筑基的主儿难道还会怕一个啥也不会的半吊子?即便是不偷袭,打那个姓柏的也是手拿把掐不费吹灰之力。于是史贵大大咧咧地把法器放了出来,又施放了个小光明符,大摇大摆地往洞底走。 等史贵到了洞底大厅,却被这大厅内的景象惊呆了。 除了洞顶还保留着石材的质地,其他墙面上几乎都是蛛网般的裂痕,跟洞内其他地方明显不一样,似乎是那墙面受到了无数次的击打,把所有能打碎压碎的石块,都碾成了齑粉! 这也太夸张了吧!难道说是有金丹期体修在此练功?还是有什么妖怪在洞底隐藏? 史贵暗暗心惊不已,本是想打算暗算柏戏武的念头这会儿有些犹豫,这场面要真是那姓柏的小子和别人搏斗造成的,那简单的暗算就够呛能搞定这个姓柏的了,恐怕我一出手,也会像那些石头一样被砸成石粉。 史贵正在洞底盘算,就听那殿门嘎吱嘎吱被人推开。扭头一看,史贵就和柏戏武对上了眼儿。 因为连续跟蜃龙战斗了好几天的关系,这会儿柏戏武的衣衫基本碎了个干净,连几片完整的布块都找不出来,直观点说,那剩下的布料只兜住了脖子和裤裆,其他的地方都是残破不堪。 但那些破布料下掩盖的确是柏戏武那一条条棱角分明的肌肉,而且别忘了,此时柏戏武还开启着照明功能,那肌肉上发出刺眼的白光,让柏戏武看着犹如一尊战神一般,威风凛凛! 史贵虽然不知道那光是怎么来的,但他当下就确定这大厅中的战斗痕迹必是柏戏武所留,连忙收起了那暗算的心思。脸上堆着笑道:“哎呀!柏小哥,你居然在这里啊,让我一顿好找。怎么样,没事吧?” 柏戏武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那个天珍阁的贵爷。“没事,没事,你……你这是下来找我来了?” “是是,哎呀,您这是遇到什么厉害的妖兽了?居然衣服都破成了这样?”史贵一面搭话,一面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递给了柏戏武,示意他穿上。 说实话,史贵没有那么好心,但史贵绝对算是个聪明人。见这洞里这般景象,他就知道柏戏武估计要比他厉害。 另外见柏戏武从那殿门内出来,史贵就清楚这宝贝已经是都落入了柏戏武手中,于是他就转换了个思路,打算交好柏戏武,希望自己也能从柏戏武这里分润到一点好处。 这个轮回洞存在了这么多年,即便是金丹真人也不敢胡乱进洞,想必这洞内的宝贝也是珍惜至极,只要能分润到一丝半点儿,他史贵就算赚到了。 柏戏武随手关上了殿门,伸手接下史贵递给他的衣服刚想往身上穿,整个地底就开始摇晃,并且发出轰隆隆地响声,还没等二人反映过味来,整个青石殿就陷入地底,吓得柏戏武和史贵玩命地往洞外跑。 也亏是柏戏武这几天跟那蜃龙打斗过后,手脚麻利了许多,不然还说不准会不会被碎石埋在这轮回洞里,二人一路狂奔,等跑出轮回洞之后发现那山峰还在颤抖,唬得柏戏武和史贵根本不敢停,一路又跑下望春峰。 二人刚想歇歇喘口气,就听到后面炸雷似地一声巨响!然后整片大地都在颤抖,二人被抖得根本站立不住,等过了三两分钟之后,地面不在晃动,二人才发现那望春峰居然整个塌陷进了地底,只余了下百十米高,成了望春包! 第三十六章 闯祸 柏戏武这会儿吓得冷汗直流,双腿都有些哆嗦。他和史贵二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瞧了瞧对方,又瞧了瞧那“望春包”,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侥幸,这种天地威力的展现,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经受得住的。 这亏是二人见机得快,又一路狂飙,这要是稍微慢了一丝半点儿,那现在柏戏武就免费拥有了一块价值千万的阴宅。只不过是合葬,跟一个巨丑的老爷们! 阿弥陀佛,太上老君圣母玛丽亚保佑,这会儿还活着。 其实这次地陷要怪柏戏武!柏戏武自己不知道,他刚才干了一件在修仙界算得上天怒人怨的事儿,才弄出来这么大的反应。没砸死他只能说老天爷下手不够果断,或者是看他可怜,赏了他一线生机。 事实上那根钟乳石,是被那个古修士以大法力接到了一条小灵脉上,过了这么多年,才让从洞顶渗下来的控山水经过这块石头的转化形成阳明石乳。 柏戏武这浑人,四六不懂上来就把那石头给敲了下来,这可闯了大祸! 要知道,一般的灵脉都生长在山脉的根基之处,那古修士就是怕毁了此峰的根基,才把洞府开得那么小。要不然你以为一个上古大修士,开辟个洞府也这么小气巴拉的,只挖三间小石室凑合住么? 而且大厅里的那座青石殿,其实也是为了保护这座山峰根基才建的。柏戏武和蜃龙在大厅里打了三天,那石殿也没破损一丝半点,可见这石殿的坚固。 就因为青石殿护住了望春峰的根基,所以在那三天的战斗中,山峰只是摇晃,坚决不倒!要没有这座青石殿护着的话,柏戏武和蜃龙俩人那么折腾,这山峰的根基早就被毁坏了。 蜃龙这家伙,稀里糊涂地把所有禁制全都关闭,也就让柏戏武有了这次犯浑的机会。不过这也不能怪蜃龙思虑不周,任何人也想不到一个那么厉害的修行者连这种最基本的事儿都不懂。 总而言之,柏戏武这次是干了件大事,不过这浑人也是错有错招,自己被灵脉泄漏出来的灵气浸泡了半天,让融合型战斗系统自动吸收了不少能源和灵气,只不过,这小子自己一点儿也不知情。 说实话,这事儿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非得活活把柏戏武打死不可。光那些收获就可以让整个钧天大陆的修行者一起眼红个三年两载的,这又把灵脉撬开洗了个灵气澡,这搁别人谁舍得啊!?错,是谁敢啊?还不得被灵气灌死! 反正这会儿柏戏武得意的不行,回味起洞内收获的那个时刻,他的嘴角就不自觉地往上勾,脸颊的肌肉自然而然地展现出一个咧着嘴傻笑的表情。 史贵见柏戏武这番模样,也知道这个货赚大了。 “咳咳,柏小哥您在这洞内这么多天,又进了那石殿,那洞里有没有啥不错的东西,也分我两件,让我当个纪念品?” 其实史贵能说出这种话来,也是实在忍不住了,天知道这个家伙在里面得了多少好处,又是冒光又是傻笑的。 “纪念品?有有有,哈哈哈,别说,我在那洞里还是真得了不少好东西,也搜刮了几样纪念品,等我给你一个。” 柏戏武撩起衣服,从自己的衣兜里摸出来两个瓶子,胡乱用衣服一擦,弄得油光锃亮地塞给了史贵。 史贵见这瓶子古朴庄重,卖相极为不俗,而且瓶身上还刻有几个小字,虽然他看不懂,但这分明是装了上古灵丹的玉瓶,那里面的丹药岂会简单? 见这姓柏的一出手这般大方,史贵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千恩万谢之后,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俩玉瓶,塞进了贴肉的口袋里,唯恐丢了。 就这时,南面飞来一道流光,却是史清宏御使着自己的法宝“青羽碧鸢”而来。 顷刻间史清宏就到了二人面前,等史清宏走下那青色大鸟,那鸟扑棱棱飞到空中打了个旋儿,却从一丈多长变成巴掌大小,落入了史清宏的掌心。 “见过祖爷爷。”史贵见是史清宏,赶忙大礼问候道。 史清宏冲着史贵摆了摆手,示意史贵不要拘礼。然后对柏戏武道:“柏小哥,侥天之幸你终于脱困,怎么样,可有伤到自己?” 柏戏武这会儿还盯着史清宏手中的纸鸟在看,“没伤到,没伤到,倒是在轮回洞内寻到了不少好东西,这下是发财啦。” “啊!”史清宏心中暗悔,这轮回洞下果然是有好东西啊。可惜啊可惜,此时这望春峰已倒,轮回洞已塌,姓柏的怕是已经将宝贝全都搜刮了干净。就不知道他是真得了什么异宝,还是想用这话测试下我的反应。 史清宏没有猜错,要是他知道柏戏武是怎么干的,他就会觉得自己那搜刮二字,用得再贴切不过。 “倒不知柏小哥今次得了什么宝贝,可否让史某开开眼界?”史清宏略微沉吟,还是选择了不去招惹柏戏武,他还没忘前些日子得知柏戏武掉进轮回洞那会,自己内心的恐慌,如今轮回洞都不能怎样这个小子,自己若是起了杀人夺宝的念头,才是犯傻。 “别急,别急。我是弄了不少好东西,等一会儿见了李月,咱们几个分一分。”柏戏武说话间,看到了史贵那堪比穿靴子的猫的可怜眼神,马上又接了一句,“嗯,史贵兄弟一起来吧,也有你的份。”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史清宏脸色一红,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边上的史贵却不干了,这会儿他也顾不得上下尊卑,忙道:“如何不好意思,祖爷爷您这就不对了!这柏小哥跟李月姑奶奶关系密切,那说不定以后就是祖爷爷您的干女婿,这子侄辈的孝敬,您应该受着才是,若是长辈都像您这样不通情理,让我们小辈的如何自处?” 史清宏没想到自己一句客气话就被贴上了“不通情理”的标签儿,不过这会儿他顾不得找史贵的麻烦,赶紧就坡下驴。“对对对,你看我这糊涂的。来,柏小哥我们赶紧上飞舟,想必月儿他们都等急了。” 史清宏把飞舟放了出来,大袖一挥带着柏戏武和史贵进了飞舟。这飞舟柏戏武已经是第二次坐,到不似第一次那般新奇。 史清宏一面催动飞舟往史家的方向飞,一面肉麻兮兮地拉近乎:“你这几天渺无音信,可把我女儿给想苦了,三番五次以泪洗面,如今你可回来了,想必女儿见了你,也会开心得紧。” 柏戏武浑身一抖,暗道老史你是不是有点过了,怎么这个语气,那么像从事特种服务行业的某种妈妈?! 第三十七章 分赃 说话之间,史清宏就按落了飞舟,接上了在望春峰外不远的李月等人。 李月见柏戏武在飞舟上,哪还用人劝,自是乖乖地上了飞舟,而且一上来之后就腻鼓到柏戏武的身边,死死抓住他的袖子。 见李月这一副娇娇怯怯的小媳妇模样,真个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柏戏武却是不敢往后躲,任由李月扯着。 其实柏戏武是怕李月使太大劲,将史贵给他的衣服再扯烂,要知道这件衣服下面,几乎全都是破布条儿,真要是劲儿使大了走了光,怕是跟洗澡那天不相上下。 由此可见那俩洗澡的仆妇,给柏戏武精神上造成了多大的创伤。 不一会儿,飞舟就到了史家,依旧在那广场停下,几人一路高高兴兴地去了听涛阁,史清宏吩咐下人在听涛阁的院中摆上几桌筵席,为大难不死的柏戏武接风。 到了听涛阁,莺儿、徐强、秦福等人也出来见了礼。原来那莺儿受伤之后,因为不能再伺候小姐,就遣人去通知了徐师傅等人,把那潭边的一众人等都接了来,当然,还少不了那只小五。 话说小五到了史家,经过史家长老们的一番辨认,众人才知道这个不起眼儿的小东西居然是二级异兽吞金兽。这种异兽不分公母,乃是雌雄同体,到了一定的寿命,自己就会怀胎产子,而且每次必然只产一胎,所产幼子必然会被母体放置在一个既安全,又有灵气、灵草的地方。 所以小五这个名字估计不会再改了。这也是柏戏武听了小五的出身之后,唯一有些遗憾的原因。 一众下人也是久不见七小姐回家,纷纷嘘寒问暖,争献殷勤。莺儿也马上去张罗来了两桶热水,一桶摆在小姐房里给了李月,另一桶却摆在了徐师傅房里,让柏戏武去洗。 一听说洗澡,柏戏武就极为不愿的样子,说什么也不用那俩仆妇再伺候,李家众人当然清楚其中玄妙,俱都哈哈大笑。 不多时,柏戏武和李月都洗漱完毕,二人各换了身新衣裳出来。 柏戏武在轮回洞内二十多天不吃不喝,反而长得壮实了不少,此时的柏戏武跟当初李月在上京府遇到的那个小乞儿已经完全判若两人。 虽然称不上健硕,但身材却是那种极为标准的流线型,肌肉虽不像现代健美选手那么发达,但却是有棱有角。要是用一个词儿来形容此时的柏戏武,那就是:精壮。这也让一众李氏的仆人们刮目相看。 见柏戏武洗漱完毕,早有等不及的史贵跑过来央求柏戏武分赃。 柏戏武见史清宏坐在一边,看着好像不在意,但听了史贵的话之后,也凝神静听下文,估计也是有些心急。 于是柏戏武就大大方方地叫上史清宏、史贵、李月、莺儿、黄亘、徐强几人进了偏厅,准备让大家也高兴高兴。 莺儿、黄亘等几个跟柏戏武相熟的下人,听说也有他们的好东西也是莫名激动。 进了偏厅,柏戏武把千年以下的灵草,两块玉简,和那几个玉瓶,一把药铲都拿了出来。满满地摆了一桌子。其他的宝贝这小子可没往出拿,藏了个心眼儿密在自己储存空间里没吭。 柏戏武拎着那药铲,挨个给众人介绍。 “这种长着两片细长叶子的是一级灵草雨燕草,这根八百年药龄,这根四百八十年如何如何。那种椭圆形红色叶子的是狼心草,三级灵草,长的九百三十年药龄,短的多少年多少年。” 柏戏武每介绍一棵灵草,底下的众人就哇哦一声轻呼。上文书中说过,这钧天大陆的人有个风俗,遇到这种介绍礼品或者东西的时候,底下的人不管懂不懂都会发出惊呼,以示礼貌和捧场。 但这种现场效果,却让柏戏武心中喝了蜜一样,顿时觉得自己光辉伟大起来。 还没等柏戏武把所有东西都介绍完,却听到门外一声很低沉的嗓音说道:“听闻柏小兄弟回来,未曾远迎实在是惭愧,就不知道柏小哥是否有时间,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啊!” 随着话音,一个人走了进来,却是史家的族长史景峰。 话说史景峰前阵子跟其他几人密谋袭杀李月,最后史石晨被太上长老史清宏给打死,又在族中抓了不少人,虽然史清宏有些怀疑史景峰,但这史景峰一口咬定绝不止情,史清宏又念在他毕竟是家主,就没深究。 今日却有小厮来报告史景峰说,那被囚禁在轮回洞内的柏姓小子回来了,还说一会要分在洞内得到的宝贝,据说是见者有份! 这史景峰就坐不住了,他跟柏戏武仅仅是在收女大典的酒席上有一面之缘,话都没说过一句,让他贸然搀和进去等着分东西,他也挺不好意思的。于是史景峰虽然来到了听涛阁,但却没有进去,只是支棱着耳朵在外面偷听。 不过听到里面柏戏武介绍到居然有接近千年的狼心草,他就在也坐不住了,这个可是正儿八经的三级灵草,对金丹期的修士帮助极大,所以他就胡乱找了个借口混进屋子。 此时,史清宏正坐在墙边的一张木椅上,闻听史景峰找了个如此卑劣的借口进来,他也有些害臊。 还是史贵见屋内几人都愣住了不搭话,怕史景峰难堪,赶紧站起身来道:“小子史贵见过景峰祖爷爷,祖爷爷您这边坐。清宏祖爷爷已经在这听涛阁设了宴席,怕是马上就要好了。” “哦,那我也借花献佛,一起来庆祝一下柏小哥脱困。”史景峰觍着大脸,打着哈哈坐在了史贵让出来的椅子上,把柏戏武恶心的脸上一阵抽搐。 不过他也没法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总不好把他撵出去,毕竟史景峰还是史家家主。 接下来的事儿都被史景峰破坏了气氛,柏戏武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把千年以下的灵草,按照药龄从高到低,依次分给屋内众人,甚至那些门外的丫鬟仆役,也分到了不少百年以下的各种灵草。 有人说,这柏戏武也太傻了,自古财不露白,你这样得瑟早晚得贪事儿。 其实,柏戏武这一套还是从地球带过去的习惯。当初在地球时,柏戏武混迹的那个小丐帮里偶尔会有某些人做成一大票“生意”。就会吆五喝六,一帮子乞丐找个路边摊或者小饭店嗨屁一下。而且这些人基本都是孑然一身,赚多了带在身上怕丢,放在家里怕偷,还不如花了干净。 最后柏戏武交代那些仆人,所有自己用不上的或者想卖钱的,尽可以让史贵帮忙去天珍阁卖掉换成灵石和银子。最后柏戏武跟他们说的很清楚:我们的口号是,“跟着柏哥走,抽烟喝啤酒。” 第三十八章 吹大了 不说这边柏戏武一时兴起搞的众人迷茫,待柏戏武把那些不值钱的百年以下的药草分完,这史贵却成了史家第一大忙人。 也不知是谁,说史贵在天珍阁呆得久了见多识广,就把史贵拉出去给他们鉴宝去了。 这时的史贵俨然一个天珍阁掌柜的模样,帮得了宝贝的众人估价。这个能卖白银五百两,那个能换十亩地一套房,等等等等不一而足,这些得了宝贝的丫鬟小厮们欣喜若狂,众人喧闹的声音,把听涛阁的房子盖儿差点都掀了。 所谓宁舍一村不舍一邻,柏戏武分来分去,唯独秦福没有分到。 其实这也不能怪柏戏武,人家分东西的时候,所有人都往上涌,你秦福本身就没什么存在感,还因为心虚躲在一边,分不到也属正常。 但这秦福是那种坏透了的主儿,早先还跟十斤碧荷二人研究如何栽赃陷害柏戏武。虽然是后来他把事情做的干净果决脱了身,但自那以后秦福就莫名其妙地心虚,总也不敢跟柏戏武和李月打照面。 这次他见徐强和黄亘等人都分了价值价值不菲的宝物,唯独没有自己的,心中恨意顿生。就暗中琢磨,怎么才能再坑柏戏武一次解解恨! 其实这人吧,有时候就是自己催眠自己,催眠的狠了自己也就信了。像秦福这种人,给柏戏武和其他人都造成了不少伤害,甚至还拐带死了两条人命。这稍微有些不如意,就又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把自己以做的那些孽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说史贵,也不提秦福,单说柏戏武等人,分完了那些“不值钱”的,最后剩的五百年以上的灵草和几个玉瓶,两块玉牌,柏戏武打算只分给史清宏和李月,但这会儿又多了个史景峰,无奈也只能分那史景峰一些。 当柏戏武说出这两块玉牌分别上面写的是“天衍阵诀”和“丹心灵体”之后,并且大方的让史家先挑选,史清宏和史景峰震惊过后,陷入了长时间的探讨。 这俩玉简里,天衍阵诀听着像一个阵法,那丹心灵体却听着像是体修的手段。 前文书中说过,这钧天大陆的修行者,大致分为“佛、雷、鬼、剑,体、气、符、丹。”八种常规修炼方法,而史家是正经的符修家族。若是要一个体修功法,是不是有些不太靠谱。 但能在玉简上记载的功法,肯定至少是能修到金丹期以上的功法,甚至有可能修到元婴期。若是要了这丹心灵体,是不是就可以再挑选一批适合体修路子的族人,再自成一个流派? 但二人也有顾忌,毕竟体修这种修法,一是靠天资,二是靠修法。和符修一样,内中的弯弯绕也不少,就好比史家作符,总有几十种密不可宣的独门手法,这猛不丁地开一门体修,怕是几百年内摸索不清楚体修的套路。 而那个天衍阵诀相对来说就有些吸引人了。但凡高门大派必有护山大阵,甚至有的宗门的阵法夸张到能护持上百里!这个天衍阵诀如果要是那种护山之阵,那可就是瞌睡送枕头了。毕竟史家发展时间太短,想搞这个护山大阵很久了,始终也没有弄到。 二人商议半天,最后一致决定要那枚“天衍阵诀”,柏戏武到是大方,听说二人选定了玉牌,想都不想就丢了过去。史清宏拿到手中之后,如获至宝。到把史景峰在一边馋的流口水。 剩下的三枚玉瓶,柏戏武自留一枚,给了李月两个,李月见莺儿眼巴巴的瞧着,顺手就分了莺儿一个。到这会儿,史贵才知道那玉瓶里都是空的,自己连忙把怀里的玉瓶也拔开瞧瞧,果然是没有丹药,不由得略微失望。 其他五百年以上的灵草,一半给了史清宏,让他分给史景峰,史贵二人。剩下的柏戏武跟李月莺儿黄亘徐强等人,你我他他他那样轮着转圈分完了为止。一通闹腾下来,赚得最多的还是李月等人。 等这边闹哄完毕,早有几十名史家的仆人备下了几桌筵席,这些仆人得了宝贝之后恨不得脚下生风,伺候柏戏武等人也是尽心尽力。 史清宏邀请柏戏武等人入了席,众人也是为了照顾柏戏武,这可怜娃都二十几天没吃饭了,于是免去了所有的繁文缛节,直接开吃。 但既然上了席面,等柏戏武吃得差不多了,这轮流敬酒就少不了了。 众人一是为了感谢柏戏武赠宝之情,二是庆贺柏戏武死里逃生,三是有那早馋了半天酒的。反正是你敬完他敬,单独喝完轮流喝,不一会儿,这酒就喝了个差不多。 史景峰装作极为好奇,非得让柏戏武说说他进了洞之后的事情。其实这个老贼心怀不轨,只是想借着酒桌,探探柏戏武的底细。没准说着说着就说漏嘴了呢? 其实这事情起因还是在偏厅的时候,史景峰见柏戏武手在桌面上一挥,那些归了他的宝贝就都不见,就怀疑柏戏武身上肯定有储物袋或者是储物戒指。 这让史景峰觉得柏戏武分给他们的东西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还有更好的东西都没拿出来。 其实,在钧天大陆可没有说什么见面分一半儿的习俗。谁捡的算谁的,哪怕这个东西就在你家门口,但你不把它当宝贝,别人认出来了拿走,那就是别人的。 再者说,柏戏武白给了你这么些东西,这人都一点恩情都不记,反而心中更加敌视。所谓给了是人情,不给是本份。哪有收了别人东西,还惦记别人口袋里的这种事情?所以说,从此可见史景峰这种人自我到了什么程度。说是病了都不为过。 不过史景峰这歪心眼居然对了柏戏武的胃口。 柏戏武的心态也好理解,假如你干了件天大的好事,要不是四处宣扬一下,那岂不就是锦衣夜行? 于是柏戏武就开始一通胡吹!什么一进去就发现了一丝上古龙魂,他让龙魂给他让路,结果龙魂不愿意,他就怒了,抓起那龙魂便打,没想到那龙魂浑身坚硬无比,柏戏武打足了三天三夜,才把那龙魂打死。 然后他就进到了一间洞府,乃是上古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年前的修士修行用的密窟。在洞内得了这些宝贝,临走非常不满意这洞内的收获,于是很生气的一跺脚。结果那洞府地面上就被他跺出来个万丈深渊。 那深渊里的火苗子呀!跟烤羊肉串的摊主把当天所有的碳,一起放在炉子里点了那么旺…… 柏戏武见众人入迷,吹得更是口沫横飞,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嗓音重重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 就听史景峰冷声说道:“自古魂魄虚无缥缈,任你是大罗金仙遇到也只能用神识攻击,你居然抓了那龙魂打了三天三夜,我看,你这是吹牛皮吹得有些过了吧!” 第三十九章 夜话 柏戏武吹牛被人打断之后本就不爽,而且对方说的好像还有理有据无从反驳,让柏戏武有些脸色泛红,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什么话来圆这个谎。只能梗着脖子道:“不知道你说的魂魄是什么样的,我见识短浅没见过几条龙魂,但是我在洞底见的龙魂就是可以抓过来打。” 史景峰冷冷一笑,摆出一副非常鄙夷的嘴脸说道:“或许那龙魂怕风,吹得狠了自然就吹死了。” 柏戏武心里已然破口大骂,好哇你他娘地是来给老子添堵的呀,但毕竟史景峰是史家家主,若是真破口大骂怕是不好收场。 柏戏武在丐帮其实没养成什么好习惯,当年在地球他那些同伴出去乞讨时,基本上每敲开一户的大门,都是被户主骂走。所以柏戏武极为反感乞讨,立志当个“破烂王”,靠劳动致富。 倒人不倒架、人死嘴站着。基本上成了所有乞儿的通病。而且绝大多数的乞儿在骂人方面那可是有相当高的造诣。跟这些人混的时间长了,让柏戏武也养出来点死鸭子嘴硬的毛病。 所以柏戏武根本没给史景峰留面子,即便对方是史家家主。“我自有办法打死,你若是不信,你再寻条上古龙魂来,我打死给你看。” 这话虽然有些不要脸,但史景峰还真没辙。他活了这么大岁数魂魄什么的他也只是道听途说,自己都没见过,更勿论是龙魂了。还是要上古龙魂,这算是捅了他的肾了。 见史景峰憋得脸色涨红,说不出话,又是史贵站起来替他解了围。“启禀景峰祖爷爷,我在洞里见到柏小哥的时候,柏小哥确实浑身褴褛,但身上却发出刺目白光,仿若战神临凡!而且,柏小哥身上并无一丝伤痕,但那洞窟底部除了洞顶之外,四处石壁全部都龟裂如酥。” “哼,就算他可以跟龙魂战斗,那地面还能一脚踩出个千丈深坑?”史景峰暗道这个小子真的有那么厉害?但他却白了史贵一眼,看样子非常不满意史贵替柏戏武说话。 史贵此时却是抱拳低头,正经的禀告姿势。“其实景峰祖爷爷有所不知,那望春峰是整座山峰塌陷进了地底,而不是正常情况下的倒塌。若不是地下有个足够容纳此峰的坑洞,想必那山峰也不会陷进去。虽然没能亲眼见到柏小哥打出来的洞内深坑,但那坑能吞下整座望春峰,应该也不会太小。” 见史贵帮他把谎话圆得如此完满,柏戏武也是得意得很,跟刚抢了亲似地趾高气昂,得意地瞧着史景峰。 这时,坐在一边始终没吭气的史清宏说了话:“嗯,景峰你不要再争论了,柏小哥家学渊源,一身本事我都看不透,即便是做出些让人难以理解之事,也是寻常。” 史清宏都这么说了,史景峰也是没脾气,虽然自己是史家族长,但实际上史家的话事人还是史清宏。 这也是史景峰最在意的事,但是没法子,没有史清宏在玄天宗的地位,史家估计早就亡了族。 “对对对。景峰祖爷爷,您喝酒。”史贵也是赶紧打圆场。 那史景峰却拉不住脸,也不吭声,挥手拨开史贵的杯子。站起身来一句话都没说,就离了席。 把史清宏造了个大红脸:“呃,柏小哥,请恕在下管教不周。没想到这么大年纪了,脾气还和娃娃一样,让柏小哥见笑了。” 柏戏武也不在意,毕竟他确实是吹了牛。只不过幸亏史贵这家伙帮忙圆得好,所以才让他有了台阶下。 柏戏武心想,小贵子这个家伙虽然有点眼皮浅,但懂得看眼色,能帮忙圆谎,当个狗腿子确实不错。嗯,就是丑了点。 柏戏武没了吹嘘的兴致,席间也再刚才那种热闹气氛,一顿翻剩下的时间是了然无趣,众人草草地吃完,就各自回房安歇。 此时虽然才过午时,但柏戏武毕竟是几夜没休息,虽然他一点都不觉得困,但他觉得不睡觉这件事本身就和不吃饭一样,属于不科学的范畴,自己还是该睡一觉。 于是柏戏武就在史家的湖边寻了块草地,往地上一躺,就去跟周公捉对儿厮杀去了。 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半夜,柏戏武醒来之时,却发现明月高悬,原来已经到了午夜时分。 刚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身上盖上了一条毯子,头下面还枕着一只软绵绵的东西,迷迷糊糊地伸手一摸,那东西却猛地抖了一下,就听见头顶上传来李月颤抖的声音:“别……别摸。” 柏戏武吓得猛地坐了起来,却发现他原来枕的是李月的腿。 柏戏武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两声。李月虽然羞涩,但也只是低头掩面,并没有收回那条腿。只不过柏戏武实在是不好意思枕了,也不知道李月是什么时候来的,枕了她多久。只觉得心中满是温暖,却又有些心疼。 一阵无言的尴尬过后,还是柏戏武先开了口:“月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月羞答答地道:“下午小武哥哥你睡了不大会儿,我和莺儿就来了,我们在湖边一直钓鱼玩来着,后来掌灯吃饭的时候我们就回去了,我是睡到了差不多子时,见所有人都睡了又过来的。” 李月说完,脸色殷红如血。 “哦。”柏戏武点了点头,二人不再说话,只是借着月光,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睛,就能看到无限的柔情蜜意。 又过了许久,李月才幽幽地开口道:“小武哥哥,有一件事我始终想问你,你……你……” 见李月迟迟不语,柏戏武轻轻帮李月拨开垂下来的一缕秀发:“有什么话说不出口呢?难道是嫌我是乞儿出身?” “不是,我怎么可能嫌弃小武哥哥。”李月似是鼓起了勇气,“自小到大我都很孤单,只有认识了小武哥哥之后的这些日子里,我才感觉到活着是那么有趣的一件事。只不过……,只不过今天下午我义父跟我说,后日玄天宗大比我可以不用参加,直接入玄天宗外门。我担心……我担心小武哥哥你入不了玄天宗。” 柏戏武一愣!自己那个倒霉系统现在已经不再摸什么就吸收什么了,如今他入玄天宗也可,不入玄天宗也行。但他能感受到李月对他那种极为不舍的情意。 “怎么会,你小武哥哥可是全才,入玄天宗还不是手拿把掐。”看着李月担忧的眼神,柏戏武觉得自己有这么个女孩子喜欢也真是一件极幸运的事。自己本身过的就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就算为了李月,自己也该进入玄天宗。 “要是小武哥哥也能考进外门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在玄天宗,等我大一些……”李月即便是再喜欢柏戏武,此刻她也是说不下去。 柏戏武双手握住李月的手,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耳边一声系统提示: 【月华吸收完毕,本日额外灵气吸收道行四十七年零十八天。】 【本次月华吸收增加宿主道行三十三天零七个时辰。】 【恭喜宿主总道行达到五十一年零二百一十一天三时辰。】 【当前宿主仙衔升阶为:小蛮妖。】 柏戏武惊呼出声:“什么!!!小!小蛮妖?!” 给读者的话: 求个收藏推荐。 第四十章 开窍 柏戏武冷不丁的一喊,把李月吓一跳。不过这也不能怪柏戏武,任何人得知自己变成了妖怪,估计都会有这种反应。 “小武哥哥,你怎么了?”李月见柏戏武面色涨红,仿佛有些不对,急切的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身体内好像有些不对,快……快离我远点!” 柏戏武刚把一句话坚持说完,浑身上下就浮现出一片五彩光芒,仿佛是肉身成圣,又好像弥陀临凡。 而在柏戏武的头顶上空,天地间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旋风,初始只有一两米,短短几十秒,那旋风就增加到了十几米粗细。旋风的根部却只有碗口粗细,悬在柏戏武头顶越刮越厉。 李月被这旋风吓得尖叫,躲出去五六丈远,那风还刮得她衣衫猎猎作响。 柏戏武这面动静闹得太大,早惊动了史家众人和莺儿他们。史家史清宏、史景峰、史景隆等,外带史家不少筑基期以上的修士,全都从入定中醒来,跑到湖边查看究竟。 此时的柏戏武体内感觉到一阵热流从脚底涌泉穴升起,仿佛是脚下踩了两盆极热的炭火,瞬间就把脚底的血液烧得沸腾,那热流从脚底猛冲至头顶,期间流经身体之时,却是疼痛异常,让柏戏武几欲昏厥! 不过幸好一股极为冰寒的冷风从柏戏武的天灵盖灌入体内。那些热流在头顶汹涌之际,又被从冲进来的冷风吹凉,再度落入脚底。于是柏戏武就享受到了一次真实版的“冰火九重天”。在忽冷忽热之际,整个人凝住不动,进入了入定状态。 史清宏等人到了湖边,见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是柏戏武闹出来的,而那旋风的风势极为猛烈,刮得湖边附近的房顶瓦片都哒哒作响。 史清宏等人从未见过修行者练功有如此声势,脸上又怎么会有五彩光芒?不管是结丹还是筑基,甚至化婴的场面史清宏都见过,只不过所有的进阶场面天上都应该是有祥云,怎么会是狂风? 不过众人见柏戏武端坐在湖边,看起来只是脸色时青时红,其他没什么问题,也就没敢上去打扰,史清宏还吩咐史家的几个筑基期修士分守四周,帮助阻拦看热闹的史家子弟。 这阵风足足刮了半个来时辰放才止歇,风刚停,柏戏武就从入定中醒了来。 他一睁眼,见自己身边围了一大圈儿人,跟看稀罕物件一样盯着他瞧。 还是史清宏最先开口道:“柏小哥真是勇猛精进,想必是在轮回洞内有了不少战斗感悟吧!?哈哈哈,恭喜恭喜啊,就不知柏小哥你这是筑基啊还是结丹了?” 柏戏武挠挠头,他觉得史清宏对他还算不错,于是就实话实说道:“咳咳,我只是升了一阶仙衔,没想到惊扰了各位。” “呃,仙衔!”史清宏和围观的史家众人都是翻了个白眼,心说中午吹得眼看天崩地裂了还不够,晚上大半夜的还接着吹,这也太过了。 “那既然柏小哥没什么事,我等就不打扰柏小哥了,告辞。”史清宏以为柏戏武是有什么秘密不能明讲,故意胡扯,所以就主动告辞了。他一走,围观的史家众人也没有多少和柏戏武熟悉的。也都一一散去。 片刻功夫就剩下李月几人,柏戏武有些觉得对不起李月,自从认识了这小丫头,总是让她担惊受怕。不由得怜意大生。 “小月,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之间就那样了,你没被吓到吧?” 李月羞怯的摇了摇头,这会儿莺儿等人都在,她不好意思说话,但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担忧,却让柏戏武瞧了个正着。 “小月你放心,我身体壮实得很,这次是我习练的功夫有了大进境,是好事中的好事,你应该高兴才对。” 李月点了点头,二人又互相关心了几句,李月就随着莺儿回房去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柏戏武又躺在草地上,枕着胳膊发起了呆。 这吸收月华、还有道行什么的是什么东西,怎么以前我就没发现呢?柏戏武默默地想,这时他体内的系统在他眼前弹出一个隐形光幕,上面显示出一排排的系统信息。原来这是体内系统自动调出的系统记录。 柏戏武逐行看了下去,发现自从很久以前,系统第一次提示吸收月华之后,从那会儿开始每天就吸收三十三天零七个时辰的道行了。而他这一路上,除了阴天下雨,或者偶尔躲在马车底下睡觉的时候道行不怎么增长,一个多月才增长了四年左右道行。 而昨天柏戏武在轮回洞内的那段时间,道行居然增长了四十七年零十八天。他查阅系统记录,发现记载着的是他吸收了大量灵气,这个道行是吸收的灵气自动转换出来的。 这让柏戏武有些惊喜,灵气什么的他在这个钧天大陆偶尔听过,据说那是修仙者在修炼的时候需要吸纳的东西。 但柏戏武没想到这灵气居然这么好用,吸收一次的成果,居然抵得上他吸这么久月华的十倍! 看来这个灵气是个好东西呀。虽然吸收了不加系统的能源,但是加道行。回头得问问老史头子,这个灵气从哪儿搞,我得多搞点! 另外这个仙衔系统也给柏戏武标识的很清楚。 小蛮妖:妖类修行第二形态仙衔称号,提升筋骨,皮膜强度百分之百,仙法妖术抗性增加百分之三十。每日吸收月华少量增加,灵气吸收幅度微量增加。 下一仙衔需求:道行一百五十年。 柏戏武心里暗喜,他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抗揍了,看来这个倒霉系统默默地帮了自己不少忙,起码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帮他成了妖修。 嗯不错,非常不错。不知道这种修真方法在钧天大陆牛不牛,待我明天一起问问老史头子。 灵气,道行,妖修。柏戏武在心里反复地念叨着这几个对他来说很新奇的词语,躺在草地上仰望着漆黑的星空,又过了许久许久,才又沉沉睡去。 柏戏武不知道,他已经到妖修的第一阶段:开窍。自此就像那灵兽一样,浑身窍穴会逐一打开,在妖怪化形为人之前,所开的窍穴越多,吸收灵气就会越快。 而柏戏武,此时他已经可以凭借百会穴,在吞吐入定之时自由的吸收灵气了。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 第四十一章 探病 早起之后,神清气爽。早有三四个殷勤的小厮给柏戏武准备好了一应洗漱用具,这个拿面巾那个端脸盆,伺候得是无微不至。 有人说,这就是金钱的魔力。话是这么个话,但钱你得把它花出去那才叫钱,存银行里那叫存款折、银行卡。而且只能静等它贬值。 一上午无话,柏戏武本想去找史清宏一趟,却被下人告知这老头子带着李月去了玄天宗,不知道什么时辰回来。于是柏戏武就决定去看看史心奴,昨天听说她的剑创虽然没有大碍了,但还是没有大好,无法起床。 而李月等人知道了史石晨安排史心奴骗她们去望春峰的事儿,所以,几人早就跟史心奴断了来往。 昨天柏戏武知道这事之后,总是觉得史心奴不管怎样也救了李月一命,没有史心奴那一推,李月断然就被史石晨一剑穿心了,即便是有错,也是因为被蒙蔽了,是可以被原谅的。 事实上史心奴清醒之后就拒绝了施救,只是一声不吭。回到史家之后,她才知道史石晨被击杀在望春峰顶,从此后这史心奴就怔怔地,每日嘴里总是念叨着“结束了,神农丹”,整个人就有点糊涂了。 得亏史心奴有个叫琴儿的朋友和她关系还不错,帮她寻了不少伤药,还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她,算是把史心奴的一条命给吊住了。如今史心奴躺在床上已经二十多天了,伤势虽然没严重,但却因为缺医少药,也没完全好。 刚要出门,却碰到史贵急匆匆地从门外走进来,原来史贵昨天中午吃完饭没多一会儿,就带着一众丫鬟小厮们分得的灵草去了天珍阁,结果没想到那些灵草足足卖了三千来个灵石! 按照史贵和那些丫鬟小厮们的事先约定,这些东西史贵光分成就分了灵石三百来块。这让史贵感叹柏戏武真是大手笔,随便赏了下人点东西,就给出去一条低级飞舟的钱! 史贵自己分到那点东西都没舍得卖,就混了这么多灵石,把这个家伙美的不行。 此刻这史贵再无半分心思去招惹李月,一心想跟着柏戏武发财,只恨不得将自己的亲娘老子一股脑的都送给柏戏武才好,期望能博个柏戏武对他的另眼相看。 这会儿史贵见到柏戏武,那真比见到亲爹还亲,刚一照面离柏戏武还十几步远,史贵就跟狗腿子似地弯腰小步跑到柏戏武面前,谄声问好:“呦,柏哥!您这大早清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这史贵肉麻的腔调让柏戏武一时间有些不习惯。二人聊了几句,史贵非常露骨地直接讲明他想跟柏戏武混,希望能当柏戏武的跟班。 不过柏戏武不置可否,史贵听说柏戏武要去瞧瞧史心奴,连忙自告奋勇地领着柏戏武往后院行去。 三转两转,穿过了整个史家,一直都快走出史家的范围,这才到了史心奴住的那个旧磨坊。 此时琴儿姑娘正巧在史心奴家,在给史心奴换药,刚用清水擦洗完那史心奴右肩的伤口,正把一帖黑糊糊的膏药放在火上灸烤。 柏戏武和史贵二人进屋之时,还把那琴儿吓了一跳,手一抖,那膏药啪嗒一声,就面朝下贴在了地上。 待琴儿转过头看是柏戏武二人之后,慌忙躬身行礼:“奴婢见过柏少爷,见过贵少爷。” 见这丫鬟居然认识自己,史贵有些惊讶:“咦?你是哪个院子的丫鬟,怎么认识我们二人?” “回贵少爷,奴婢是在厨房帮工的,和心奴以前在一个后厨。” “哦,没事,你退下吧。”史贵大大咧咧的说道。那琴儿也没离开,只是起身后站在了一边。 柏戏武仔细看了看史心奴的伤,只见伤口边上的皮肤已经略呈紫红色,并且微微鼓起,这分明是发炎了,当初那一剑直没至柄,伤口应该是贯通的,所以上面既然发炎,背后长期卧床的话,估计情况会更严重。 柏戏武看到床边的水盆之后,微微有些不悦:“你怎么能用清水给她擦拭伤口呢?没有酒精吗?” “酒……酒精?酒到是有,只不过伤口不是该用清水洗净的么?” “用清水洗得是那种进了泥土的,像她这样的伤得用酒精才行。”柏戏武小时候也没少受伤,多少懂点。 “柏哥,你要是真想给这丫头治伤,我去天珍阁买粒神农丹不就完了么?才二百灵石!” “神农丹!!”边上本来双眼直勾勾看天花板的史心奴,听到史贵说的这句话之后,猛地上身就坐了起来,本来虚盖着的衣服就整个落了下来,露出半个颤巍巍的胸脯,一把抓住史贵的胳膊喊道:“神农丹!给我神农丹!史石晨!你答应给我神农丹的!!” 这冷不丁的一下,差点把史贵吓死,唬得他赶紧挣脱史心奴,刺溜一下就跑出房间。 柏戏武问道:“这神农丹是什么药,为什么她这么记挂?” 琴儿上前把史心奴按倒,又胡乱替她掩好衣服,才道:“心奴伤了之后,春花姨就跟我说了,那史石晨让心奴去伺候月儿姑奶奶,答应说只要伺候得好,就赏赐一粒神农丹。那药能治好春花姨的顽疾,心奴就答应去玄天宗伺候月儿姑奶奶了。” 柏戏武点了点头,沉默半响之后忽地抬头对史贵说道:“你不是想跟着我混么?现在我给你个考验,去弄两枚神农丹,把史心奴和她娘治好,完事之后你就可以宣布你是小武哥我的人了!” “是!我这就去坪白,您就瞧好吧!”史贵一听乐得一蹦多高,风风火火地去了。 柏戏武在身上掏摸半响,也没掏出一文钱来,想要找史贵要,但史贵这个家伙跑的还挺快,这会儿早已没了踪影,那系统空间内又都没有便宜东西,给了这个丫鬟怕害了她,于是柏戏武只能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咳咳,这位大姐,若是这心奴姑娘有什么需要,请务必去湖边的听涛阁找我柏戏武,不管是缺钱,还是缺东西,我都能帮忙。” “是,奴婢知道了,有事去找柏少爷。”琴儿弯腰施礼。 “若是心奴姑娘伤好了,叮嘱她好好孝顺她娘,我柏戏武谢谢她救了月儿,我欠她一个人情,她要是有什么要求,让她去找我也行。” 琴儿点了点头。 柏戏武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究竟我这么宽容是不是有些过了,但我如果真的是杀伐果断,那我,还是柏戏武么? 第四十二章 大选 翌日,玄天宗百年大比之日终于到来。这场持续一个月,将要有近三万人参加的超大型选拔大会,也将会在玄天宗的山门内举行。 一大清早,天都没有亮,史贵就跑来把柏戏武叫醒,伺候柏戏武洗漱完毕,二人就上了飞舟。 原来因为史家到玄天宗距离太远,早在昨夜就有一艘可乘百人的大型飞舟停在了史家的广场上,只等着史家前去观礼和比试的众人搭乘,天亮才会启程。 上了飞舟,史贵就开始给柏戏武介绍起此次大比的情况来。 这次史家也有五十一人参加玄天宗大比,不过他们参加的都是才人选。也就是那个年龄二十以下,择优录取的那个比法。 其实绝大多数的人参加的都是才人选,毕竟奇人选要求三十以内筑基,百岁以内结丹,这个要求基本上是拒绝了所有人。 这个奇人选的年龄概念是个什么意思呢?简单给大家举个例子。 史贵在史家也算资质不错的,二十八才练气圆满,还没筑基。史家家主史景峰是用药力强催生的金丹,而史景隆虽然也算进阶比较快的,也二百岁才金丹一层。 所以要是奇人选的话,这仨人连报名都不够资格。可见奇人选的门槛之高。 而异人选就是需要年龄在四十以下,必须能常人所不能,有一技之长。或者你会布阵,或者你会炼丹,甚至说你房子盖得好,都可以参选。反正你得会一些特殊的东西。而基本上有特殊才能的,都会被各大门派和家族早都当宝贝一样捂得严严实实的了,所以这异人选估计参加的人数也不会太多。 等史贵白话了大半个时辰,这飞舟也就到了玄天宗的山门内。柏戏武本想自天上观看一下玄天宗内美景,但这玄天宗却是被一片浓雾笼罩,只露出几座山峰,其他什么都看不清。 柏戏武略有些失望,转瞬间这飞舟便在一处极大的空场落了地,一行人下了飞舟,看到四边的人山人海,人声鼎沸。都是惊叹此次大选的规模空前。 早有玄天宗的弟子引着众人到一处半山腰歇息。又过了不大一会儿,那弟子又送来了史家一众人等,外带柏戏武的号牌。史家众人依次接过来分发下去,但柏戏武的牌子和史家众人的却是略微不同。 史家众人的牌子上刻着【甲子】,后面是数字三九五、三九六等依此类推,而柏戏武的牌子上是【辛申】八八六。 这号码让柏戏武很无语,卧槽这也太犯忌讳了吧?!886,拜拜喽!这不是说老子白跑一趟肯定考不上吗?! 纠结了一会儿之后,柏戏武也就释怀,毕竟一个数字也代表不了什么。自己现在又是小蛮妖,又是铜皮铁骨的,想进个玄天宗还不是容易得很? 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柏戏武发现他们现在呆的这地儿还是挺高级的。 整个大选场地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山谷。这个山谷北窄南宽,在山谷北、东、西三面各有一座山峰,而柏戏武他们现在就在最大的北峰。而山谷南面却是一大片更为广阔的平地,上面密密麻麻地划了许多区块,各式各样的帐篷和阵盘,就像豆腐块一样,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一地。 大选场地中间是一个横十二,竖十的巨大格子。每个格子里又密密麻麻地摆满了条案和蒲团。大格子按照天干地支自北往南写的很清楚。【甲子、甲丑、甲寅……等等一直到癸戌、癸亥】。 柏戏武心中明白了,自己这个辛申,应该就是在第八行第九列那个辛申格子里了。 一番乱乱哄哄之后,这会儿太阳已经升起来老高,看起来时间差不多快八点的样子了。就听见“咚、咚、咚”三声巨响,然后天上的云彩就快速扭曲、重叠,在天上形成了“噤声”两个大字。 只不过,这玄天宗的人仿佛是想的有些太美妙了些。天上没这异象,这帮人只是乱哄哄,等到越来越多的人发现那云彩被捏成了字儿,惊呼声和议论声一时间声震山谷! 不过下一秒之后,玄天宗还是体现出来了它的实力。 一道金光自最北面的峰顶飞来,在天空中化为一个十几亩大小的“禁”字。然后这字越来越大,转瞬就盖住整个山谷。当字落下来之后,整个世界都清静了,别说是人的说话声,就连风声、呼吸声、甚至虫鸣鸟叫,全部都消失不见,整个世界仿佛一瞬间都失去了声音。 然后这时一个响彻天地的老者声音嘟嘟囔囔地说道:“安静不懂吗?我老人家都多大岁数了,还得操心你们这些屁孩子,再有喧闹者全都逐出玄天宗,我可不想以后住在一个鸭子窝里,天天听你们嘎嘎!” 这时,柏戏武见过一面的玄天宗崔宗主踩着飞剑到了广场半空,抱拳对北面施礼道:“是晓旭无能,扰了师叔清静,还请师叔撤了此境吧。” 众人纷纷惊愕,看来那刚才施法禁言的老者,没准就是玄天宗最神秘的苍山真一了,看这老头刚才那一下都不怎么费劲,就禁了满场所有非玄天宗弟子的言,实在是法力通玄,令人高山仰止。 这时,又一道金光自北面飞来,这次却化作了一个巨大的“解”字,这字覆盖山谷之后,众人就觉得自己耳边又“活”了过来,各种声音又都传入耳中。 站在半空中的玄天宗崔宗主开口道:“众玄天宗弟子听命,传苍山真一法旨,再喧闹者逐出玄天宗。” “领法旨!”怕不得有上万玄天宗弟子一起回应,这三个字只震得山边碎石都簌簌滚落,足见声势之大。 见周围终于鸦雀无声,崔宗主大声宣布道:“玄天宗立宗至今,已逾三千零三百年。期间可谓是才人辈出。此次玄天宗大选,旨在选拔精干弟子充斥宗门,但凡舞弊、喧哗、恶意伤人、扰乱大比的,一经发现即刻逐出玄天宗。至于那些居心叵测想要给玄天宗脸上抹黑的,只要抓到,搜魂!灭派!!” 第四十三章 心路 听着如此霸气的言语,柏戏武觉得自己有点要燃。 说实话柏戏武始终都没有感觉过修仙有什么好,但现在听到崔宗主的霸气宣言,他以前所受的种种屈辱,走马灯一样浮现在柏戏武的眼前。 被欺压、被辱骂、讨来的钱被大乞丐抢走、每天交不够例钱被乞丐头毒打…… 这一幕幕带着刺痛的回忆,就像利刃一样从柏戏武心头划过,柏戏武自己才意识到,是啊,自己以前受了太多的气,而且每次被人欺负,都是选择退让,简直都把这种屈服和忍让当成了一种习惯。 现在看来,自己以前的种种所作所为,无非就是懦弱的表现。既然我已经来到了一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又拥有了一个虽然看起来很坑,但事实上给予了自己不少帮助的融合型战斗进化系统,再这样唯唯诺诺一生,岂不是到死的那一天,还是在被别人欺压着? 像崔宗主这样,你敢惹我,我就灭你的门!而不是半夜偷偷去摸掉你家大门。 一股热血瞬间激荡全身,柏戏武觉得自己已经兴奋得微微发抖。“对!我就要崔宗主这种不受人欺负的人!可以睥睨天下的人!一句话就能决定其他人命运的人!” “嘘嘘嘘!我的亲爷祖奶奶!!你可是真不要命了,这么大声嚷嚷,是怕崔宗主听不见么!”史贵一把捂住柏戏武的嘴,赶紧在耳边小声告诫。原来柏戏武自己太过激动,不知不觉地把话喊了出来。 待被史贵制住之后柏戏武也是一头冷汗,幸亏这是北峰,基本没什么玄天宗的弟子在这面巡查,不然差点就真的因为喧哗跟这次大比886了。 再说崔宗主,宣读完开场白之后,就回到了观礼台观礼。接着一个极瘦的老者,踩在一团火云上继续宣读接下来的大比流程。 那老者在空中自我介绍道:“老夫王坚,乃是玄天宗外事堂堂主,此次大比由我主持,还请各位同道多多支持。”说完,那老者在空中一抱拳,冲着北峰的观礼台施了个罗圈稽,那台子上有不少外门的观礼修士,闻言也是齐齐回礼。 然后这王坚就打开一副长卷念到:“第一选,才人选。凡参加才人选之人,在一炷香之内找到自己的座位。逾时不就座者,视为不参选。即刻开始。” 柏戏武一听,这什么意思啊?这就完啦,一炷香之内找位置? 还没等他明白过味儿,整个大比现场就好像是地震了般,无数人从四面往大比现场内的方格子里涌了进去。 史家的一个领队之人这时也是不敢说话,拍了拍柏戏武的肩膀,指了指场中,示意柏戏武下去寻找自己的位置。 柏戏武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并且微微颔首致意,也赶紧冲下峰去涌入了人流。而史家其他参选之人因为号排都是在第一块【甲子】位,根本不用着急,几十个人排成一行,施施然地往离得最近的那块儿行去。 这时候就看出来身体素质了,灵巧些的,长跑长跳的,看明白这赛场布置的,基本上十来分钟就都坐在了自己位置,而很多浑然不知道自己该往什么地方去的选手,甚至有些人自作聪明的去找玄天宗维护秩序的弟子打听自己该坐在哪儿。后果当然是被请离大比现场。 就在一炷香时间堪堪到了的时候,自北面山顶就飞来排足有三五百名御剑之人,这些人从北往南在考场众人头顶一掠,就嗖嗖嗖地把那些没在座位上的人都捡了个干净。 最后那些御剑之人,有的拎着三两个,有的拎着四五个,甚至还有人一个人挂着一串儿。俱都飞到场外,把这些没有按时到位的选手清理了出来。 这些被拎走的人也不敢反抗,反正被淘汰的也不止自己一人,若是喧闹吵嚷,惹毛了玄天宗,没准自己会成为玄天宗杀鸡骇猴的第一人。 此时,那清瘦老者又让大家把牌子都放在面前条案的左上角上。待众人依言放好之后,又有几百人的条案发出红光。那御剑的玄天宗弟子,再次返回场内把这几百人也都清理出去,剩下的应该都是按时坐到自己位置的人了。 清瘦老者王坚扫视全场,众人全都安静下来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第一比,说文解字。玄天宗乃是称宗门派,以往收录弟子,俱都是筑基以上者才有资格入选,此次才人选,因为只限录取年龄在二十以下,故特添加这一场说文解字。” 底下很多人,包括柏戏武都没想到居然有这“文化课”,于是有不少人忘了规矩,议论纷纷。结果又有几百人被巡查的弟子拎了出去,终止了比试。 柏戏武心中也是凉了半截,他是属于那种会说不会写的类型,很多字尤其这个钧天大陆的文字,他听得懂,也会说,但根本不认识。这次估计是妥妥的要考砸了。 再次安静下来之后,主考王坚让众人翻开桌面上扣着的宣纸,纸上有三道试题。 第一题,纸上左面画着一个人体的经脉图,右面用钧天大陆的文字写着一段大陆上最普通的心法法决。而选手要做的很简单,用笔在经脉图上画出这段法决运行的脉路即可。第二题则是一段法决,根据纸上的经脉图推断一下这个法决之中的明显错误,然后在法决内圈出来即可。 至于第三题则比较奇怪,那是一段大约千字左右,明显不是钧天大陆文字的蝌蚪文,主考官只告诉大家那段文字是第三题,但既没说这段文字是什么意思,也没告诉大家该怎么去答。 主考官王坚给大家解释完规则之后,一声令下,限时一个时辰,第一比开始。 柏戏武拎起笔来,只觉得这笔有千万斤重,他看着眼前的这些鬼画符,把手中的笔捏得轧轧作响,憋了半响一个字也没落在纸上,正想抬头去瞟一眼其他选手的答案,却见那些监督考场的玄天宗弟子又在开始不停地往外提溜人。 柏戏武心说看来抄袭是不可能了,那我答不上就蒙吧,万一蒙对一分我可就赚了。只是不知道这些鬼画符写的是什么意思,想要蒙起来或许还有些难度。 念头刚落,系统就在他眼前弹出一个隐形光幕,上面把这张考卷翻译得是清清楚楚。 第四十四章 作弊 有了翻译这些题还有啥难的,柏戏武暗赞这系统还真不错,这要是在地球,有了这个系统随便考个家里蹲大学屋里(物理)系,那还不玩儿似的? 柏戏武提笔唰唰地把第一题的线路图画上,然后又把第二题的错误答案圈出来,到了第三题的时候,他才发现这试题没这么简单。这些蝌蚪文系统翻译过来之后,只有第一句的字义是连贯的,其他的文字都是一个个的单字或单词。 不过柏戏武看了第一句的翻译之后就明白了,这句蝌蚪文的意思是,请将下列文字的字义写在下面,写出十个字义者,此比无条件通过,写出百个字义者,可入天宫草堂。 柏戏武心想这还有啥难的么。人家都给我翻译成汉字了,我比着写就行了呗。于是柏戏武就把这张纸下面的一千多个蝌蚪文下面都填写上了汉字字义。答完之后,按照规定高高兴兴地把卷面一扣,身份牌压在卷子上,就算交了卷。然后拍拍屁股就回了史家休息的地方。 功夫不大,史家参选的众人也都陆续回到了座位,只不过面色都不是很好,估计都答的不太顺利。没想到这第一比说文解字,还真难住了不少人。 这里只有柏戏武是笑的见牙不见眼,因为啥,他都答上了呗。哦不对,事实上是他都抄写上了。这个家伙从未上过学,也没考过试,一下子让他体验了下学霸的心情,这让他怎能不兴奋。 随着选手陆续离场,这第一比的时间也就到了,时辰一到之后。主考官王坚就宣布第一比结束,一个时辰后宣布比试结果,通过的人继续参加第二比,没过的就可以回家了,第二比午时三刻之后开始。众人可以先去用餐。 等到下午第二比之前,宣布说文解字结果的时候。那王坚并没有挨个把通过第一比的名单念一遍,只宣布了入选的人数是一万七千九百四十四人。 这个数字让许多人都非常惊讶,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两道题,居然刷下去了一半人。 然后王坚就宣布第二比的比法为——小试身手。这一万八千来人将一起进入万兽谷,在万兽谷内生存十天并猎获一只异兽兽耳者为过关。期间禁制私斗,违者按破坏大比处理。 此项生存因稍有些危险。不过玄天宗把所有入谷参选之人的身份牌上都注入了一道护符,还在万兽谷的一侧开辟了一块绝对安全之地,若是有参选的选手遇到危险退出,或者护符被激发,就会被巡逻弟子带到那安全处暂歇,直至满十日离谷为止。 此时上午测试的那些条案和蒲团已经全部被收起。所有上午参选了的人都又走回原来的位置,每个方块内都有一个玄天宗弟子,拿着入选了的号牌挨个发给入选之人。 等所有人领完号牌之后,几十艘巨大的飞舟降落在了原本笔试的考场上。所有人按照号牌上的号码,依次进了飞舟之后,那飞舟就缓缓升空。 柏戏武坐的【辛申】飞舟上只余不到三百人,看来这第一比,还真把这些远来的年轻人刷掉了不少。不过剩下这些年轻人,都看起来并不像是有搏杀野兽的能力,这会儿甚至有几个年轻人偷偷在角落边啜泣。 柏戏武在这里东张西望,早有那心思灵巧之辈也盯上他这一身腱子肉了。没多一会儿,就有两男一女凑到柏戏武这里。 柏戏武抬头看了看三人,这俩个男子相貌很相似,明显是兄弟二人,而且长得都很结实。 那个女孩子个子很高,怕不的有一米七十多,年龄估计有个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藏青的劲装,显得身材玲珑有致,手中提着一柄连鞘长剑。头发扎得紧紧,相貌十分端正,但却长了一双女孩子不多见的细长剑眉,虽然有些怪异,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眉毛长在这女孩子脸上却很和谐、很漂亮,让这个女子更显英姿飒爽! 那个年长些的男子一抱拳,冲着柏戏武道:“这位兄台请了,在下方虎,这位是舍弟方彪,那个是柳妡柳姑娘,我等三人见兄台英武不凡,不知是否愿意和小弟几人一起完成这次比试?” 说实话柏戏武本打算下了飞舟之后,去找甲子号上乘坐的史家众人的,但他又觉得这次比试只是在谷内住十天,另外取一只兽耳而已,若是去找了史家众人,没得被他们笑话。所以柏戏武就打算自己在这谷内坚持个十天也就算了,自己连蜃龙都打得过,打几头异兽,又有什么难的呢? 所以这会儿柏戏武就有心想锻炼一下自己,想让自己成为“可以睥睨天下的人”,于是就婉拒道:“你们哥俩看着也挺厉害的,想必已经进阶炼气期了吧?怎么二位还怕区区野兽?” 那个方虎其实已经听出来对方的意思了,但那年轻些的方彪却十分轻蔑的看着柏戏武道:“一看你就是个不懂装懂的楞头,谁不知道玄天宗的万兽谷虽然号称是只有野兽和异兽,但里面一级二级的妖兽也是不少,平时玄天宗进万兽谷历练的都是炼气期和筑基期的弟子。知道么?带上你是照顾你!你以为就你这熊样的,自己就能在万兽谷里呆上十天!?” 方彪说的这些,柏戏武还真是头一次听说,事实上他连什么是野兽、异兽和妖兽都不懂,不过他十分不爽这个方彪的语气:“这位兄弟,即便你们是出于好心照顾别人。但我只是这么一问,没必要上来就贬低别人来太高自己吧?” “呦喝?贬低你什么了?你狗屁都不懂我给你讲讲,我怎么就贬低你了?”那方彪还挺冲。呲牙瞪眼地就冲着柏戏武咋呼。 柏戏武刚想回骂,那操纵飞舟的玄天宗弟子就喝道:“噤声!再吵就给你们都丢下去!!” 无奈之中柏戏武只能是忍住了继续跟那小子口角,但方彪却仍是说话带刺:“哥,我们走。不带这熊蛋样的。看他能不能活着挺够十天,再猎到一只兽耳。” 说实话方虎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其实他兄弟二人也不是什么炼气期修士,他二人也跟是平常人,柏戏武一样是从几千里外来到玄天宗参加大比的。 但这万彪仗着有一身不错的武艺,平时在家附近横行惯了,没想到这次出门在外依旧照样跋扈,满飞舟就看着这么一个长得像是有点能耐的,本来聊的还挺好,没想到他弟弟上来三言两语就把人得罪了个透。万虎也是很无语。 那方虎无奈的摇了摇头,冲着柏戏武报了抱拳,依言跟他弟弟走了。没想到那个剑眉美女却没有跟二人一起走! 那万彪走几步一看少了个人,还有些惊讶,回头一看那个女子就站在柏戏武的身边,根本一动没动。不由得有些奇怪:“柳妡!你怎么不过来?” 那剑眉女子柳妡很是慵懒地回了一句:“我不走了,我要跟这个熊蛋一起入谷。” 第四十五章 柳妡 那玄天宗弟子的一声呵斥,让柏戏武他们成了所有人的焦点,这飞舟里此时三百多人,估计至少有两百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柏戏武几人身上。 事实上,不少人都听到了那方彪的话,虽然方彪的语气和行为在其他人眼里看来比较二,但他这种人说的话,要比那些看着面似忠厚的人说的更具可信度。 这会儿飞舟上的人都各有各的心思,那几个还在哭泣的此时也已经停止了抽噎,没准他们已经打定了注意下了飞舟就退出。其他人都是面色狐疑不定,打什么主意的都有。 其实这会儿有心抱大腿的人为数不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挡得了妖兽,更别提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还要生存十天,天知道进了百兽谷一万多人,会把百兽谷搅合成什么样,那会儿野兽不疯,估计也会被这一万多人搅合疯了。 于是这帮有心抱大腿的就开始关注起柏戏武他们,开始支棱着耳朵听这面的动静。 ****** 万彪气得大怒:“什么!你是瞎了么!这个熊蛋样的有什么好!难道还能比我兄弟二人更厉害?” 柳妡说话还是慢悠悠的:“有三个原因,我不能再跟你二人一起进万兽谷。” 那万彪性子急,见柳妡说完之后不再言语,就追问道:“哪三个原因?先说好!我兄弟二人带着你,但没有打你的歪心思,你可莫要误会。” 柳妡闻言一笑,那唇弯出一个极好看的弧度:“其一呢,刚才我不知道你的脾气这么好。” 万彪脸上露出惊喜:“咦?真的吗?以前可没人这么说过。” 柳妡点了点头,又道:“其二呢,跟着你们哥俩我怕遇到高手被人打死。” 万彪就好像是吃了个苍蝇般,此时他才醒悟这个女子刚才说的是反话,拿他解闷来着。 “第三就是,他比你俩长得好看啊。” 这个漂亮姑娘说的话起码把几十个人一起逗乐了,有那不知情的见其他人笑,还在问:“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可笑的?” 柏戏武听了这话也是禁不住噗哧一乐,心中暗赞姑娘你说的真对! 不过,这些人的笑声对于方氏兄弟二人来说,就是在伤口上撒盐了。 万彪面色铁青,伸手欲拔刀。却被他大哥万虎赶紧拦住:“二弟,且忍耐则个。此时动手颇为不智!” “哥!这娘们这么损我!我打不过高手还打不过这娘们和那熊蛋小子?” “你糊涂!咱们走了几千里,就是来这里打架的么?” 那方彪还是不干:“不行!这娘们和这小子必须死!哥,你不用动手,就在一边看着,到时候就算被玄天宗除名,也只是除我自己!” 那方彪还在跟他哥瞪眼睛,方虎却对他耳语了几句,也不知是说了些什么,那方彪眼珠子转了转,琢磨了一下之后才恨恨地道:“那就暂时饶了这俩狗男女!” 方虎拍了拍他弟弟的肩,然后把方彪搂过去,轻声在耳朵边继续嘀咕着,二人耳语着走到一边去了。不过这兄弟二人的作为还是吸引了一小撮人,见他兄弟二人到了一边,马上就有十来个人上前,围住他兄弟二人商量着什么。 柏戏武瞧了瞧这对兄弟的背影,心中也是暗叹,这真是应了那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啊。难道江湖就是这样?只有成为崔宗主那样的人,才会让人心存敬意? 柏戏武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准备到一边的旮旯稍微歇息一会儿,没想到那个叫柳妡的姑娘也跟了过来。 说实话柏戏武刚才觉得这姑娘是厌恶那兄弟二人的嘴脸,才拿他当挡箭牌的。这会儿居然好像是真的要跟自己一起进万兽谷的样子。 “姑娘,你不是真的要和我一起组队吧?” “是啊,有什么不行的吗?” 柏戏武有些意外,“也说不上是不行,只不过我怕姑娘跟着我一组,反而拖累了你。” 柳妡使劲白了柏戏武一眼,那妖娆的神态让柏戏武心中一颤。“你就使劲装吧,我姓柳,你以为还能瞒得住我吗?” 呃,柏戏武有些迷糊。“姓柳跟瞒得住瞒不住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没有瞒你啊,我又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啊?你居然没听说过我们天元柳家?” 柏戏武微微抱了抱拳,“惭愧惭愧,在下根本不懂江湖上这些世家门派,现在唯一知道的是玄天宗的史家。” “史家嘛,我知道。家里只有个金丹末期的在玄天宗任长老,听说是有望冲击一下反虚的,到也算是一户人家,只不过是资历太浅,若是再过五百年,在钧天大陆也能算上一号了。” 柏戏武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这个姑娘口气这么大。听她这个话头,她出身的柳家或许非常厉害。“姑娘,那你们柳家和史家相比呢?” 柳妡很是自豪,一提起自家就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我天元柳家望气之术名闻天下,整个钧天大陆只要是有修行者的地方,都知道我们天元柳家。” “这么厉害!?” “嘿嘿,那是自然,我可是唯一一个习得了望气之术的柳氏女子,所以说你在我面前根本是无所遁形。”柳妡得意的很。 “我汗,还无所遁形。小姐我根本没什么可瞒你的好吧?我本来就是什么都不会。” 柳妡双眼微眯,盯着柏戏武一顿猛瞧,直把柏戏武瞧得有些后背发凉。“好吧,你什么都不会。不过,我还是要跟你一组。” 柏戏武心说我反正没什么可顾忌的,难道你还能把我吃了?“那好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你可记得跑。” 其实柏戏武说的是实话,他虽然被融合型战斗进化系统改造过了,但他对战斗并不是很擅长,也没学会什么功法和招数用来战斗。亦今为止全部的战斗经验只是和蜃龙搏斗的那三天。 而且柏戏武只擅长一种战斗方式,那就是肉搏。钧天大陆这种满天飞火球法宝飞剑这种战斗,他还没经历过。 柳妡微笑着点了点头。心说要不是我一开始对你施展了个望气之术,我也就相信你了,现在我一个筑基一层的修行者,看你都是“深不可测”。我信你才有鬼了呢。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推荐,谢谢。 第四十六章 闹剧 其实柏戏武不知道,这天元柳家确实在钧天大陆名声极为响亮。 天元柳家家主叫柳仁远,虽然是一个家族族长,但是却拥有惊人的元婴五层修为。甚至比当今玄天宗宗主崔晓旭还厉害上那么一点点。 但是这天元柳家却没有反虚真一,柳仁远也就是柳家的最高战力了,所以天元柳家才算不上霸主级家族。 这天元柳家极擅推理演算、望气堪舆,而且卜卦极为精准,在整个钧天大陆都算是数一数二的。 基本上所有的修行者,在修行的路途上都会遇到不少困难,或是缺丹少药,或是需求某样天材地宝,法器灵矿,所以不少钧天大陆的修行者,遇到点难处都喜欢去找天元柳家卜上一卦,然后按照卦象上的指引去寻,虽然多多少少会靡费些灵石,但起码省下了不少时间。 修行者的寿命本是极为漫长,但其实时间还是极为宝贵的。因为这些寿数不是你踏上修行之路就一下都得到了,而是随着你修为的增加,不断延长自己的寿命。 在钧天大陆这个修真体系里,只要进入练气期,那基本上寿命就达到百岁,筑基之后,寿数就有两百多年,而结丹之后就拥有了至少五百年以上的寿数,元婴之后更是恐怖,至少拥有两千年的修炼时间,至于返虚之后就没人知道了,因为迄今为止还没见有反虚真一阳寿用尽的。 但事实上,练气之后百年筑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筑基之后结丹,则更难。 还是举个简单的例子,像是史贵,他二十八就已经练气九层,在史家都是非常不错的苗子了,筑基是板上钉钉,但是让他在两百岁之内结丹,他一点把握都没有,所以才会在天珍阁踅摸各种灵草,以期望自己能够在阳寿耗尽之前结丹成功。 还有那个史家家主史景峰,若不是他当了史家家主,用灵丹强行给他冲到了金丹期,给他延续了几百年寿命,他现在就已经是一抔黄土了。 所以修真者的时间就很宝贵了,甚至有的修行者一时一刻都不浪费,拼了命的修行。也有的修行者见自己再次冲关无望,反而静下心来好好享受人生。种种姿态不一而足。 就因为柳家天元秘术能帮助别人捕捉到那一丝天机,这天元柳家在钧天大陆朋友众多,柳氏一族发展得飞快,而且只要是柳家子弟,各门各派都会抢着要。毕竟一个能在关键时刻指点迷津的人,对于那个宗派来说都必不可少。 柏戏武还不知道,这柳妡其实乃是天元柳家的小公主,十六岁就成功筑基的天才少女。因为天赋极高,所以在柳家也是倍受宠爱。 所以这次柳妡来玄天宗参加百年大比,就显得有些稀奇。 但是这事儿说清楚了一点都不奇怪。柳妡此次来玄天宗参加大比,实在是因为柳家家主柳仁远推演出天地间有一丝气运牵扯到了柳妡,若是能让这个柳家少年天才收纳起这丝起运,对柳氏的后世基业有极大助益。于是柳妡就来了,而且参加的不是奇人选,而是最普通的才人选。 柏戏武和柳妡二人,其实也吸引了不少参选之人的注意,也有十几个人来找他们二人组队,但却被柳妡纷纷拒绝了,并且抛出个非常让人无语的解释,队伍已满。 天知道这柳妡是怎么算的,两个人的队伍就满员了。不过就在船内选手互相挑选的纷乱之中,飞舟开始缓缓减速,万兽谷到了。 万兽谷在玄天宗北七百里处,地形非常奇特,乃是个方圆百里的巨大山谷,四周绝壁千仞,只有一个里许宽的谷口通向外界,谷口处被玄天宗建起了一座像潼关一样的雄关,死死地把守住了谷口。 飞舟在谷外空地处停稳,就把一众参选之人都放了下来。然后就见这座雄关打开了大门,同时有上百名玄天宗弟子进入万兽谷,为入谷之人清理出了一块场地。 然后那玄天宗的王坚就宣布,第二比开始,所有人按照顺序入谷,一个时辰内不入谷者视为放弃。 柏戏武到不觉得入谷有多可怕,但不知道是谁,听完这句话之后哀哀地哭出了声,而这哭声仿佛似有什么魔力,一传十十传百,转瞬之间哀鸿一片。 其实这也不能说这会儿哭的人很奇葩,毕竟当初玄天宗才人选的要求只是二十岁以下,气脉通达,没有其他要求,这也导致参加玄天宗大比的人什么年龄的都有,甚至有很多十来岁刚开蒙的幼童,为了不错过这百年一遇的机遇,都被家长带来报了名。 说实话,玄天宗此次百年大比也是偶然受了其他宗门的刺激,头脑一热就搞出了这么一出,玄天宗虽然实力雄厚,但以前也没有过相关经验,此次可以说也是狼狈至极。 不过半个时辰之后,玄天宗终于妥善处理完了这些麻烦,所有不愿参加第二比的人,大约有三千来人都已经退出了比赛,剩下的人就是要在万兽谷内呆上十天的了。 这次再无异常,所有人依次入谷。 柏戏武和柳妡因为号牌是【辛申】所以排在队伍的中后段,等他们二人入谷之后,谷内已经是一片狼藉,就连青草都被前面的选手踩成了浆泥。 毕竟要猎杀的是异兽的兽耳,而不是普通野兽,并且听说这谷内现在已经有更厉害的妖兽,所以现在很多入谷的人聚成了三五十人的小团体,柏戏武和柳妡这种只有两个人的组合反而成了异类。 柏戏武和柳妡简单的商量了一下,他二人计划先往谷内走走,找个有水源的地方,然后再提其他。 二人沿着入谷的方向往前一路疾奔,一个时辰之后,身边已经没有其他选手,天地间只剩下了白云、绿草、山风和柏戏武柳妡二人。 奇怪的是,走了这么远柏戏武等人也没有看到任何一头异兽,甚至连野兽都寥寥无几。 不过柏戏武和柳妡并不担心,这个万兽谷内是个巨大的盆地,凡是在谷内的雨水都会渐渐汇集,然后最终流到谷心处汇入那个巨大的万兽湖,这个湖和那些汇聚过来的支流,是所有谷内异兽和野兽的水源。所以柏戏武和柳妡一直认为,只要走到湖心,肯定能见到异兽。 一直走到天色已经全黑,柏戏武还要继续往前走,但柳妡却让柏戏武停了下来。她找了个土丘,掏出一个小型阵盘往土丘上一放,就成了一个简单的驻地,打算和柏戏武在此歇息上一晚。 看着柳妡那飒爽的英姿和坚毅的俏脸,不知道为什么,柏戏武心内隐隐地还对这黑夜,有些期盼。 给读者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肩周炎?右胳膊疼了四五天了,还没好,胳膊肘外侧和肩膀酸疼酸疼的,但是还能抬得起来胳膊,导致这几天的速度始终是提不起来。这章发的实在是太晚了,见谅,不过还好没过12点。 第四十七章 斗气 有句话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柏戏武就是这样。 柏戏武当然不是想夜里对柳妡如何如何,他也不是那种夜里会化身成狼的家伙,他这会儿只是受本能驱使,想要和女性亲近而已,尤其是像柳妡这种的绝代佳人,吸引男人简直就是她们的天赋技能。 不过柏戏武失望的是柳妡在设置好阵盘之后,并没有邀请他进去,而阵盘这种东西,如果阵主不允许,外人除了暴力破解,根本就进不去。 柳妡在阵盘内鼓秋半天,换了身衣服之后出来生火做饭,柏戏武见帮不上什么忙,就悻悻地去拽了几抱野草,铺在在阵盘边上的一块空地上,打算在这儿垒个草窝。 “你别告诉我你准备夜里在这儿睡!”柳妡这会儿不知道从哪儿又拿出个铁架子,支在已经点燃的火堆上,然后在阵盘边上铺了一块毯子,拿出来一张矮桌、一个蒲团、一块兽肉、然后碗筷碟勺、柴米油盐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样子是要在这里做饭。 柏戏武都看傻了!我想不在这里睡啊,你也不邀请我进阵盘里瞧瞧哇。但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只是傻乎乎地冲着柳妡笑了笑,继续垒他的窝。 他已经看出来这柳妡身上至少是有个储物袋的,此时柏戏武只是后悔,为什么不往系统空间里也塞点吃的喝的,这会儿看着柳妡在那里忙前忙后,又是烤肉又是熬粥的,把他馋的够呛,可柳妡又不邀请他一起吃饭,有心想回归老本行讨要一些来吃,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张不开这张嘴。 柳妡烤了这么大一块肉,本来没打算自己独食,如今见了柏戏武眼巴巴地看着她,心中不由得起了捉狭的念头。“喂,你不去找吃的,看着我烤肉干啥?你不会是想等我烤完了抢我的晚饭吃吧?” “啊?!我……我当然不会抢,我自己有吃的!”柏戏武心说果然没我的份儿啊。他当乞儿那会也偶尔开开荤,但绝大多数都是“借”了别人家的鸡来吃,如今这荒郊野岭的,想去施展那妙手空空的手段却没有地儿。 柏戏武绕着土丘转了一圈儿,附近也没个湖泊池塘,这种荒郊野外他确实没什么办法,无奈只能回到火堆边。 柳妡把兽肉烤好之后细细的用刀切开,那兽肉上面被柳妡撒了不少佐料,又烤得焦黄,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柏戏武其实不吃什么东西也不会饿,但看着那块肉也是禁不住流口水,柳妡玩心大起,一面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用眼偷偷瞧柏戏武的反应,也是心中暗乐。 柏戏武其实也知道柳妡是故意在馋他,有心反击但却没办法。忽然之间他猛地想起,自己空间不是还有几个玉芦果和阳明石乳?此时拿出来充充场面也好。 说干就干,柏戏武先是拿出那个小玉瓶,抻起一块衣襟在瓶子里吱扭吱扭地擦了擦,然后端着小玉瓶,意念微动,只见空中一股乳白色的涓涓细流缓缓流入瓶中,把石乳接了满满一瓶。 然后柏戏武右手一伸,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一个玉芦果,在大腿上胡乱蹭了蹭,就咔咔地啃了起来。这果子也是略小了些,三几口就进了肚,柏戏武把石乳端起来一仰脖,跟捏着牛眼盅喝酒一样,吱的一声,一口就把瓶中石乳喝了个干净。 柳妡都看呆了,这人不大一会儿就咔咔地啃了三个玉芦果,喝了三瓶阳明石乳,虽然这两样东西都不是很值钱,但把这天地间的灵物当饭吃,柳妡也是头一次见。 “哼,不就是玉芦果和阳明石乳么,二级灵草和一级灵泉,这一顿翻才吃这么点,有两三百块灵石也就打住了。知道我烤的这块肉是什么吗?” 柏戏武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猪肉?鸡?鸭?鹅?好吧除了这几样他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其他的肉类品种,只不过看那块肉的大小应该是个兽肉,他若是猜个猪肉,估计肯定是蒙不中,但柳妡姑娘站起来打他那是百分之百的,还是不猜吧。 “这是青纹雪鹿的鹿肉,四级异兽肉,好吃着呢。这么大一块若是换成阳明石乳,估计你撑破了肚皮也喝不完。” 卧槽,柏戏武这真是不能忍了,你这不是红果果的炫富吗?富二代这么干真的好吗?这这这,这真不能忍! 忽然间,柏戏武想起来他在轮回洞内还得了几株拇指粗细,长得像甘蔗一样的养魂草,这小子也不跟柳妡斗嘴,探手从空间里揪出来一根两尺来长,一千多年药龄的,胡乱用衣襟擦了擦,塞进嘴里就咔咔地啃了起来。 这次柳妡彻底看傻了!那是养魂草吗?不是吧,养魂草好像没有这么粗?但是这味道就是养魂草呀? 养魂草虽然是三级灵草,但这种东西在钧天大陆种植得实在是太广泛了。宗门精英弟子为了锻炼神魂会服用大量的养魂丹,这种丹药的主要材料就是养魂草。所以柳妡对于养魂草是非常熟悉的。 柏戏武啃了差不多一半儿的时候,柳妡终于认出来了这就是养魂草,粗壮的原因只是因为药龄太高!! 柳妡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上千年药龄的养魂草,更没见过把这样的天材地宝当甘蔗啃的!?你要不要这样啊大哥!就算输给小女子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你做这么绝有意思吗? 柳妡正震惊得晃神,那边柏戏武这犊子就已经把这棵养魂草啃完了,然后伸着舌头像长颈鹿一样打了个饱嗝!! 柏戏武抹了抹嘴巴,冲着柳妡嘿嘿一笑。他本来把那阳明石乳当成好东西存着,没想到听柳妡话里的意思,这石乳还没有当初在史家送给那些下人们的灵草值钱,这会儿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分赃的时候就把这个东西分一分了,也好省下点灵草。 不过啃了不少养魂草,嘴巴里面全是浓浓的灵药味道,虽然是很好闻,但总还是有些药物的苦涩。柏戏武意念一动,那阳明石乳在空中形成一股涓涓细流,而他自己就跟当初在地球喝自来水一样,撅起屁股歪着脑袋,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最后还含了一口,在嘴里漱了半天,一撅嘴,刺溜一口又吐到地上。 “你!你你你!”柳妡指着柏戏武道:“你要不要这么败家啊!上千年的养魂草你就这么啃啦?!” “啊,咋了?刚才那仨果子不是没够吃嘛,我总不能喝一肚子的水混个水饱吧?我又不会打猎,咋还不得把自己肚皮混饱?” 柏戏武拍拍肚皮,“现在好了,吃饱了。” 第四十八章 赤云火鹞 柳妡彻底无语了,她现在闹不清楚面前这个人是精还是傻,为了斗气儿,随手就拿出一根千年灵草当甘蔗啃了! 不过有一点柳妡可以确定,自家家主果然不堕天元柳家之名,推演天机简直是精准无比!让我凭着感觉来玄天宗找一个行为极其古怪的人,果不其然到玄天宗之后,很容易地就找到了这个奇怪的家伙,看起来没准家主说是天机会应在这个人身上。 柏戏武见柳妡终于被他刺激到了,也是心里暗爽。小样的,我还制服不住你了,要是你再跟我比,我就把那根八千多年的紫芝拿出来当成蘑菇炖汤喝。富二代算个啥,暴发户你见过么? 柏戏武这会儿心情大好,开开心心地躺在自己的草窝里哼着歌儿,看着柳妡在哪儿气嘟嘟地瞪着自己,那撅嘴生气的小模样儿真是让人心动,不由得诗兴大发,开口吟道: 含烟带露倒垂腰, 轻颦薄怒眉如刀; 春色已晚百花尽, 长堤仍见雪絮飘。 柏戏武吟完之后哈哈一笑,忽然觉得自己的头猛地一晕,身子下面的草窝似乎是变成了暄软的羽毛,然后就感觉自己好像是逐渐开始旋转,越转越快。而且一面打着旋儿,一面不断地往下坠落,耳边柳妡羞涩的惊呼声好似都飞到了天上。 而此时柏戏武肚子里一股热气升腾而起,就好像是一碗最烈的酒下肚之后那样,胃里似乎都快燃烧起来。 那热气开始是丝丝缕缕,然后挤成一团越积越多,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就顺着自己的腹腔冲上咽喉,噗地一声自动喷了出来,就好像是打了个大大的酒嗝儿。不过吐掉热气之后,柏戏武胸中的烦闷之意也是稍减。 柏戏武想再睁开眼睛跟柳妡说句话,但他的一双眼皮似乎是有千万斤重,努力了几次之后都没能睁开,然后柏戏武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nozuonodie(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跟柏戏武一样,没事啃棵灵草玩玩,不过这也幸亏就是柏戏武,要是正常人的话,胡乱啃了根千年灵药估计就得打120了。 虽然柏戏武的身体已经被坑爹系统改造成了亚多利亚安植物亚人,但那养魂草毕竟是千年灵草,三级灵草虽然听着感觉级别略低,不管怎样也积累了一千多年的药性,绝不是胡乱啃着玩儿的。 柳妡刚刚正在胡思乱想,只是听到听这个混小子说了几句话,但是没往心里去,直到最后一句“长堤仍见雪絮飘”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刚才这个混小子念的诗是写的自己。自己姓柳,春天花开完了的时候,不正好也是柳絮飘满天的时候么? 正待让柏戏武再重念一边,没想到这个混蛋像喝醉了一样睡着了,柳妡看得清楚,那分明是被药性攻的暂时昏了过去,不过看他四仰八叉躺在那里的模样,这养魂草对他来说还不是特别难以消化,估计睡一觉就好了。 不过,那诗前几句是什么来着?这混蛋!好模好样的你啃灵草干什么?啃完之后就好像是喝醉了一样,真是让人气恼! 柳妡本有不少话要和柏戏武说,见柏戏武这不争气的模样也是郁闷,胡乱把餐具一收,就洗漱了一下进阵盘内休息去了。 柏戏武体质特殊,确实像柳妡猜想的那样睡一觉就没事了,可这一睡就睡出了大问题。 柏戏武胸腹内的药气上涌,不断被他呼出体外,这股药气可是正经八百的千年灵药的香味儿,那还能有个不引怪? 在柏戏武刚睡下也就半个来时辰,就有一只五级妖兽赤云火鹞盯上了他。 为了让大家理解清楚,在这里不得不详细的解释一下。 其实这万兽谷中本来是只有野兽和异兽的,但二十多年前,玄天宗就发现万兽谷中居然产生了妖兽,这种事按道理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所以玄天宗也就对万兽谷操上了心。 在钧天大陆上,这兽类也跟人类一样,是有严格的等级区分的,和普通人一样的叫野兽,和练气修士战斗力差不多的叫异兽,和筑基修士差不多的叫妖兽,再高级的就是灵兽,神兽和洪荒古兽。 但是这野兽可不像人,人只要有条件,是可以练到元婴或者是反虚的,但是兽不能。 兽是分血统的,比如当初史清宏摆收女庆典时候吃的那个宸潭白鱼,那个是正儿八经的三阶灵兽,按道理说这个东西要是修行到极致,那就堪比金丹期修士的破坏力。但宸潭白鱼绝不会成为神兽,也就是说它一辈子也只能止步灵兽级别,只是因为它的血统。 但并不是所有的灵兽生下来就可以比拟元婴修士,就像宸潭白鱼这种东西,一次产卵无数,孵化出的宸潭白鱼虽然是灵兽,战斗力连普通人都不如。 还有柏戏武捡的那个送给李月的吞金兽,那个血统就更不行了,只是个二级异兽,也就是说这个小五即便是长到最厉害的时候,也无非就相当于低级炼气期的修士。 把这些交代清楚了,大家就知道为什么万兽谷里产生妖兽是很奇怪的事了吧!这万兽谷四周壁立千仞,上千年来都是那些品种,即不曾多,也不曾少,保持着很微妙的生态平衡。 但这谷内多出妖兽之后,谷内的野兽和异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锐减,如今估计也就剩下三五千头。 要知道,妖兽成熟后可是相当于筑基期的战斗力,在只有野兽和异兽的地方产生了一些妖兽,还不只是一只,这就好比你养了一窝鸡,不管是公鸡母鸡三黄鸡芦花鸡反正都是鸡,忽然间鸡窝里多了几只狐狸,你的鸡可妥了。 玄天宗就是那养鸡之人。万兽谷里的兽类他们不但自己食用,还时不常的捕杀一些,要知道,兽类的皮骨筋肉,那都是极好卖的物资。 在冷兵器时代,野兽的皮可以制甲,筋可以搓弦,碎皮子和蹄甲等物可以熬胶,羽毛和骨可以做箭,肉可以晒成肉干做军粮,所以说!这些野兽其实都是钧天大陆各个国家应该储备的战略物资,又怎会不好卖。 但自从万兽谷出了妖兽之后,谷内野兽和异兽越来越少,玄天宗的这条财路就逐渐的断了,虽然玄天宗以历练为名,排了不少金丹期以下的弟子来查探,但始终也没查出个子午寅卯。无奈玄天宗也只能把万兽谷当成历练场所,让剩下的这三五千野兽发挥一下余热。 第四十九章 行 险 玄天宗其实想的挺美,这次试练之时万一是有妖兽出来袭击参选之人,只要护符激发,玄天宗弟子必定会赶到,这样等于就是用这一万多人给万兽谷来一次地毯式的搜捕。 即便是此次万兽谷比试之时,妖兽没有出来作乱,等这一万多人把万兽谷内所有能吃的捕杀干净,挺个三五年之后,等妖兽都饿死了或者饿跑了,再从新散养些野兽异兽,有个十来年万兽谷又是一派繁荣景象。 而此次用来测试的异兽满打满算还有两千头了不得了,这样就算一头异兽两只耳朵,最多也只有四千人左右能通过此次大选,所以想出这个主意的玄天宗王长老每天都捻须自得摇头晃脑,仿佛是参破了什么上古谜团一样得意。 不过,那王长老死活不会想到,有人居然在试练中遇到妖兽不激发护符。 赤云火鹞这种妖兽其实也是一种异类,这种妖兽的寿命大约在三百年左右,成年赤云火鹞的身量也就一尺多长,但它却有个踏云的天赋,要知道筑基期修士一般都得到筑基末期,沟通天地之桥之后,才能感应天地元气踏云飞行。但这赤云火鹞天生就会。 这踏云的天赋其实很强大,甚至说许多灵兽要是有这种天赋都会偷笑,但这只是对陆地上行走的灵兽来说。鸟类妖兽有这项天赋就多多少少有些鸡肋了,你都能在天上飞了还要踏云干什么! 这赤云火鹞食性繁杂,又五官极为敏锐,离多老远就闻到了柏戏武身上喷出的弄弄药香,于是这个傻鸟就把柏戏武当成了好吃的,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柏戏武此刻虽然有些糊涂,但还有知觉,这赤云火鹞落在他胸口之后,叮叮当当地啄了柏戏武几口,柏戏武迷迷糊糊地,只觉得是谁在开玩笑阻碍他睡觉。一挥手,就把这赤云火鹞给扒拉到了一边儿。 这下捅了马蜂窝,这赤云火鹞见这食物居然会动,而且啄了几下居然没吃到嘴里,就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的把柏戏武浑身啄了个遍。 柳妡在阵盘内感受到了点异样,出了阵盘之后恰好看到了这搞笑的一幕。柳妡能隐隐感觉到那鸟儿比自己还要厉害一些,但那鸟喙不管啄到柏戏武的什么地方,哪怕是薄弱的眼皮、嘴唇,都是连一点肉皮儿都不破,只是叮当作响。 柳妡暗赞柏戏武修为高深的同时,也不敢轻易惊动这个怪鸟,毕竟它啄柏戏武没事,要是啄到自己身上,那妥妥的一下一个窟窿。 那赤云火鹞逐渐有些不耐烦,一双利爪拼命抓住柏戏武上下晃动,柳妡也看出来了这鸟是打算把柏戏武抓起来飞走,但因躯体沉重,几次都未能得逞。 柳妡正看得好笑,却见柏戏武浑身被一团白色云气一裹,整个人就真的飞将起来。 柳妡见状来不及思索,就往前一扑,堪堪只抓到了柏戏武的腰带。那赤云火鹞就操控着这团云气,带着二人越飞越高。 三五个呼吸之后,柳妡就已经看不到地面了,柳妡吓得紧紧抓住柏戏武的腰带,既不敢惊呼也不敢撒手,毕竟她才筑基一层,还未沟通天地不能踏空飞行,这要是从这么高落下去,那肯定摔得扁扁的。 这赤云火鹞带着二人飞到了一定高度之后就开始振翅往北,柳妡只感自己的身体被风拼命往后都快扯成了平的,口鼻被风灌得也很难受,心中只期盼柏戏武的腰带结实一些。 幸亏这赤云火鹞飞了不远就开始减速,柳妡能明显感觉到这鸟儿在滑翔着下降高度,柳妡睁眼一看,只见月光之下一片巨大的山壁转瞬之间就到了眼前,正待惊呼,黑暗就笼罩了柳妡,原来此时这鸟已经飞进了一个山洞里。 随后柳妡就感觉自己和柏戏武二人被抛了出去,身子一震又是一沉,就被抛在了地面。 一震是因为柳妡着了地,一沉是因为柳妡成了柏戏武的肉垫子。这山洞内的地面并不平整,地上的碎石把柳妡硌得差点背过气去,这又被柏戏武一砸,背后更是疼痛难忍! 柳妡心中又惊又急,本想挣扎呼救,但感觉到三股和刚才那个妖兽一样强大的气息包围住了她。 这会儿柳妡的双手还扣在柏戏武的腰带上,这三股气息围上来之后,柳妡也不敢再动,只能任由柏戏武压在她的身上。 洞内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那三股强大的气息过来之后就把柏戏武啄得叮当作响,也是不知道啄了多少下,过了几分钟,三只怪鸟似是啄累了,怪叫了几声之后,就跑到离柳妡十来丈远的地方安静了下来。 这会儿柳妡提着的心才稍微的轻松了点,这三股气息虽然没有刚才那只强大,但每一只都比柳妡强,柳妡在柏戏武的身下一动都不敢动,有心激发那身份牌上的护符,却又怕激怒这几只怪鸟。 柏戏武又做了那个甜美的梦,这个美梦他在轮回洞内曾经做过一次,此刻那种久违了的暄软和温暖又贴在了他的后背上,不过这次的梦跟上次似乎又有些不一样,这次梦里的感觉更真实一些,更富有弹性。 渐渐地,柏戏武觉得这好像不是梦,因为身子地下的那团暄软还在极为缓慢的起伏,而且上次的梦里只是后背一处温暖妥帖,这怎么整个身后都这么舒服呢? 柏戏武伸手往后一摸,恰好就摸到了身下姑娘的髋骨,这犊子摸了一下没摸明白是什么,就又把手往下伸去,想再仔细摸个清楚。这时身下的柳妡终于是爆发了,死命一推把他从身上推了下去。 柏戏武赶紧一骨碌爬起身来,同时身上也开启了照明功能。整个洞内一片大亮,回头一看,居然他刚才躺的是柳妡身上!! “你你你,你怎么钻到我身子下面的?”柏戏武惊讶无比。 柳妡面红耳赤,本来她就羞不可抑,闻言顺手就是一记“掌心雷”砸到了柏戏武身上,而那三小一大四只赤云火鹞见状也是冲着柏戏武扑了上来。 第五十章 负伤 柏戏武仓皇之中只能用手护着头脸,任由这些攻击都砸在了自己身上。 柳妡见柏戏武居然一点功法都不懂,甚至连世俗武艺都不会,也是有些惊讶。她刚一出手就后悔了,但看柏戏武吃了自己一击居然什么事都没有,稍微一愣,然后马上喊道:“那几只怪鸟是要吃你的!快跑!” 这四只赤云火鹞似乎是有些灵性,听柳妡一喊,马上就有两只稍小一些的绕过了柏戏武,冲着柳妡攻去。 这洞内宽阔高大,辗转腾挪不成问题,但这怪鸟的攻击极为迅速,没两下,柳妡的后背和右小腿就中了两喙,让柳妡的速度大减,鲜血淋漓。 柳妡惊慌失措,“呀,柏戏武!我打不过它们,快点救我!!” 柏戏武这会儿也是慌了,好好的正做美梦呢,忽然间就打起来了,等他癔症过来,柳妡都已经负了伤,他这时也是虎吼一声,完全不顾那两只怪鸟攻击,冲到柳妡身边,一手一只就把攻击柳妡那两只鸟给抓住了。 柏戏武虽然是很快,但柳妡的左臂和另一条腿这会儿又被击中,疼得柳妡眼泪汪汪,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柏戏武把柳妡护在身后,这两只幼鸟一只被柏戏武抓住了翅膀,另一只被拎住了腿,这俩幼鸟挣了几下没有挣开,在柏戏武手中凄厉大叫,那大鸟似是担心幼鸟,口一张,一口微微泛蓝的火苗就喷到了柏戏武身上。 柏戏武要是闪开的话,肯定能躲过这团火,但后面的柳妡肯定就会被喷个正着。柏戏武知道自己结实耐打,但不清楚能不能扛住这火,正在犹豫是不是硬抗之时,急中生智把手中的一只幼鸟丢了过去,那幼鸟刚好在空中和火焰相撞,呯地一声滚落地上。 那只大的赤云火鹞怒意更胜,又是一团蓝火喷出,柏戏武如法炮制,地上又多出一只伤鸟。 来了这么两下之后,柏戏武这货还觉得挺高兴,丢完之后还学着李小龙那样列开架势,抹了下鼻子,怪叫了一声。 哪只大的赤云火鹞一声凄唳!浑身翅膀一展凭空大了一倍有余,胸腹之间一团红光逐渐凝聚,当那团红光凝到尺许大小之后,那鸟再次从口中吐出一颗幽蓝的内丹进了红光内,这团红光似是被浇上了滚油,蓝色火苗喷射而起,那大鸟再一震翅膀,那团火就滚向柏戏武。 柳妡虽然人在地上,但也看的清这面的情况,一团威势极盛的青色烈焰里面又混进了那怪鸟的妖丹,不用问也知道这团火有多厉害! 此时他见柏戏武咬牙闭眼,双手抱胸背对着那团火扎了个马步,似乎是打算用后背硬抗这团火。柳妡心弦一颤,赶紧喊道:“快躲开,你会被烧成灰的!!” 柏戏武听到她喊之后睁开眼睛呲牙一乐,给了柳妡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又闭上眼睛静待那火球临身。 柳妡正想再喊,那火球已经砸到了柏戏武身上,柳妡吓得捂住双眼尖叫着:“不要啊!!不要!!!” 砰地一声之后,柳妡耳边就剩下了烈烈的燃烧声。 完了,他至死都没有喊出一声,至死都挡在我的身前,至死都是带着微笑看着我。 柳妡闭眼之后,双眼里的残像还残留着柏戏武那站着马步呲牙笑的怪异姿势。只不过柳妡心里清楚,她必须要把这最后一点影像深深的刻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因为她在也不会见到他了。 “不!!为什么!!!”柳妡歇斯底里的痛呼出声!他为什么不激发护符,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要替自己去死?! “不为啥啊,我也不知道为啥。”柏戏武挠挠头,心说我虽然知道为什么这么硬,但我我咋告诉你啊?跟你说我身体内有个烂系统给我改造的吗? 柳妡听到柏戏武的声音之后猛地睁开双眼,只见柏戏武一只手挠着自己的头皮,另一只手却捏着一颗幽蓝色的内丹,满脸疑惑的望着自己。 这?这什么情况? 没等柳妡回过神,那赤云火鹞又是一声凄唳,它发现自己的内丹不但落入了对方之手,还在不断的虚弱。但作为一个天赋比较另类的五阶妖兽,也没有更多的手段,只能用自己的尖喙冲柏戏武啄来。 不过它面前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恐怖了,这赤云火鹞的最后一击并没有给柏戏武造成困扰,反而这个赤云火鹞因为失去了内丹,速度大减,被柏戏武一探手就抓住了脖子。 这赤云火鹞拼命用双爪想蹬开这只手,没想到柏戏武把内丹往嘴里一塞,把另一只手也腾了出来,使劲一捏一拧,这赤云火鹞就了了帐。最后一只小的赤云火鹞见状,再不肯在洞内多呆,转瞬之间就飞出了洞外不知去向。 柳妡第二次看傻了,面前这个人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观。那赤云火鹞可是正经的五阶妖兽啊!妖兽不是野兽,也不是异兽而是妖兽!这种妖兽能有内丹的概率比万分之一还少,筑基修行者你能有内丹吗?肯定是这个赤云火鹞经历过什么奇遇,让它这一只妖兽催生出了内丹。 虽然妖兽有了内丹战斗力也比不上灵兽。但柳妡自己刚才明明在几秒钟之内就被两只小一些的怪鸟给啄的丧失了战斗力。面前这个男人居然眼都不眨地挡下了内丹凝聚的丹火攻击,还像捏鸡仔一样捏死了最大的那只怪鸟,这?这是真的么?? 见柳妡有些愣神儿,柏戏武走了过来,轻声问道:“你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柳妡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有好几处在剧烈疼痛。 柏戏武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之后,才发现柳妡还有两处伤口在流血,柏戏武刚才虽然人没有被那丹火烧伤,但衣服却被烧得残破不堪,这会儿见柳妡的伤口需要裹扎,他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衣服几把扯烂,帮柳妡裹了裹伤。 但柳妡胳膊上的几处伤口还好处理,那后背上的伤口却找不到那么大块的布料。无奈柏戏武又把裤子也贡献了出来。 待伤口全部处理完毕,柏戏武就让柳妡在这里安静躺好,他去探索下整个洞穴。不过,片刻之后柏戏武面色沉重地走了回来,跟柳妡说道:“完蛋了,咱俩下不去了!这洞口比云彩还高!” 第五十一章 有一美人兮 “什么!?”柳妡虽然来的时候全程清醒,知道这洞肯定在半空中,但是她也没想到居然有这么高。 “出不去啦!真的!外面大白月亮地儿,啥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刚才往山下丢了块石头,半天都没听到动静。” 柳妡想了想,道:“那也不要紧,你的身份牌还在身上么?” 柏戏武点了点头,“在呀,你的意思是激活那个身份牌等玄天宗的来救咱俩吗?” “不着急,咱们先找找有没有能下去的路,实在不行,等比试时间快到了再激活,万一咱们天亮了能找到路下去呢?” 柏戏武听了之后还是忧心忡忡,他上次被困在轮回洞里,一困就是半个多月,刚开始玄天宗的宗主来了,信誓旦旦地说能打开洞门,结果最后还是自己跑到洞内跟老龙打了好几天才出来。 玄天宗的宗主都不靠谱,这次万一又要被困在洞里的话,指望那些玄天宗的弟子解救那现实么? 其实柏戏武不知道,禁制这种东西就好像地球界银行金库的大门,你知道开启方法,对那么你开启它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不知道方法,那除了你能打穿那层禁制,就只能被关着了。 柏戏武简单地把洞内收拾了一下,正忙活着,耳边就听那熟悉的系统合成音提示到: 【月华吸收完毕,本日额外灵气吸收道行三十年一百八十二天七时辰。】 【本次月华吸收增加宿主道行一天零九个时辰。】 咦?这三十年道行是哪儿来的?柏戏武有些迷糊,不过马上他就意识到这道行是那棵千年养魂草的功劳了,只可惜才增加了三十多年的道行。 柏戏武以为这棵养魂草浪费了许多,但事实上养魂草的药性其实已经被柏戏武完完全全的吸收掉了,并没有浪费。养魂草即便是长了一千多年,又怎能跟他这个植物亚人的一千年道行齐平? 柏戏武在洞内扫出了一块非常平整的地面,然后就过来请柳妡挪过去。可柳妡两条腿都受了伤,柏戏武只能告了个罪,轻轻地把柳妡抱了起来。 柳妡只觉得此刻自己的魂儿都不知道是飞去了哪儿,他的一只手绕过了后背伤口,正好搂在自己的腋下,另一只手却在她的膝弯处用力托举。这两只手臂向内的作用力,使她紧紧地贴在了柏戏武的身上。 柳妡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紧紧地搂住了柏戏武的脖子,用来略微减轻一些自己的重量,她的脸儿埋在柏戏武的胸前,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滚热、厚实的胸膛。不知道是自己呼出的热气,还是被勒得有些紧,柳妡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热,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到了头部,让她有些晕眩,有些难以呼吸。 不过转瞬间,这个温暖的胸膛就离开了她,随之而来的是臀儿和后背上传来的冰冷坚硬的触感。等柏戏武把两只手都撒开之后,她的整个人都被放在了那片冰冷的地面上。 或许刚才她躺的哪儿已经被焐得暖了不觉得,也或许是温暖的怀抱和冰冷的地面反差实在太强烈!此时,柳妡只觉得这块地面冰寒刺骨,并且后背上的伤口被压得极痛,忍不住娇呼了一声。 “怎么了?弄痛了你么?对不起啊对不起,我已经很小心了。”柏戏武赶紧道歉。 柳妡面色依然绯红,“地,地上好凉,后背的伤口好痛。” “那怎么办?我给你想办法升堆火吧?”柏戏武一副呆子模样。 柳妡噗哧一笑,似乎牵动了伤口,马上又是哀声呼痛。“不用,你……你……”你了两声之后柳妡的声音越来越小,后半句简直跟蚊子呓语一样“你能让我靠在里怀里吗?” 呃!柏戏武到没觉出什么来,心说就这么点小事儿啊有啥能不能的呢?不知道俺们东北银儿都是活雷锋吗? 他上前一步,轻轻扶起柳妡上身,然后贴坐在她身后,一手轻轻扶着柳妡的肩膀,免得触痛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把她负伤的左臂架了起来。 柳妡又感受到了炙热的胸膛和手掌,虽然这次伤得不轻,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很平静,既不后悔,也不懊恼。她轻轻地闭上双眼,眼前又浮现出柏戏武那个扎着马步呲牙怪笑的场面。 这个男人有些喜欢胡闹,做事又很认真,又肯为自己挡住攻击和危险。而且他的手极为温暖,每触碰到自己的肌肤,就感觉那处肌肤猛地一紧,似乎已经被灼伤。 这种感觉真的不错啊,就不知道这种温暖,能持续多久…… 这个姿势看起来很舒服,柳妡身上的伤口不再疼痛,慢慢地进入了梦乡。柏戏武听着柳妡那匀称的呼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翌日,温暖的阳光照耀着洞口,或许是这个洞实在是太高了,太阳几乎是斜斜的直射进洞底。 柏戏武一觉醒来,只觉得胸口有些沉重,微微睁开眼,映入眼里的确是一头乌黑的秀发,原来是柳妡侧着身子枕在他的胸口。 阳光从洞口透入洞内,照在柏戏武的身上,有些温暖。柳妡的俏脸离柏戏武很近,说实话柏戏武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端详一个年轻女子,甚至他都能看到她脸上的绒毛。 柳妡的脸略微被挤压得有些变形,她的唇因为被挤压的关系,上唇微微翘起,或许是昨夜失血过多,让她的唇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得有些苍白,但还是晶莹剔透十分诱人。她的眉毛微蹙,似乎在梦里也能感受到伤口的痛苦,不过那对剑眉的眉头扭成了个十分好看的形状,让柏戏武挪不开眼。 这会儿柏戏武的胳膊其实已经完全麻了,但他也舍不得把柳妡叫醒。原来女孩子是这么好看的啊。怪不得老陈头以前讨完饭闲下来的时候,总会说女孩子如何如何好,还总念叨那首“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确实,这个画面真的很漂亮,即便是我,见了之后也不会忘。 正这时,趴在柏戏武胸口的柳妡忽然鼻头皱了一皱,嘟囔了一句:“你怎么就那么讨厌呢!”柏戏武正愣神,就见柳妡嘴巴撅得高高地,又轻轻地“哼”了一声。仿佛是在对梦里的那个人撒娇。 看来老刘头说的对呀!这美人儿谁见到了之后都不会忘,都会思之如狂,那些忘记了的和不思念的,只不过是没见到真正的美人而已。 第五十二章 暧昧 时间不长,柏戏武感觉身上那柔软的身子忽然一僵,他就猜道柳妡醒了。这时他赶紧放慢呼吸,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熟睡。期盼柳妡醒来之后能自己从他身上爬起,免得让她误会。 不过柏戏武等了一小会儿,只感觉柳妡在身上稍微换了下姿势,没有任何想从他身上起来的意思,柏戏武正琢磨柳妡究竟在干什么,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痒,好像有一只“小虫子”从自己的脸颊缓缓地往下巴的方向爬去。 柏戏武把眼皮微微睁开一丝,想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就感觉柳妡的娇躯猛地一颤,然后他脸上的“小虫子”就不见了,原来那只小虫子是柳妡的手指。 见装睡被识破,柏戏武嘿嘿地干笑了两声,“哈,原来你也醒啦,怎么样,你的伤口还疼不疼?” “不,不疼了。” 柳妡的脸色潮红,如今柏戏武也醒了,她当然不好意思继续再在柏戏武的身上趴下去,只能用手轻轻支起自己的躯体,但当她用力一撑,才意识到支撑自己的是柏戏武那健硕的胸肌,不由得掌心一热、身子一软,又跌在柏戏武的身上。 柏戏武就感觉自己又被软绵绵撞了一下,这一下基本上把他的三魂七魄撞没了一半儿,他就那么傻愣愣地睁着大眼睛瞧着柳妡,脑袋里此时已然是一片空白。 柳妡娇吟一声,刚才哪一下或许她比柏戏武受到的冲击更大。不知为什么平时自己触碰丝毫不觉异样的胸部,此时却如同被改造成了舌尖一样,轻轻一撞,万般滋味都从那胸口传到心尖儿。只撞的她浑身酸软无力,似是害了一场大病一般。 柳妡见柏戏武还在哪儿死人一样瞪着大眼睛瞧她出丑,气得举起粉拳照着他锤了两拳。柏戏武这才意识到自己该怎么做,轻轻地把柳妡举起放在身侧,让她恢复了坐姿。同时也赶紧站起来说道:“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想办法弄点吃的!” 柳妡含羞点头,目光故意躲着柏戏武道:“你有储物戒指么?” “储物戒指?啊!嗯,就算是有吧。怎么了?” “你,你后面的衣服全都破了,若是有储物戒指,不妨换上一换吧。” 柏戏武伸手往后面一摸,只发现自己的后腰和屁股等处有不少露肉的地方,柏戏武心中暗惊,卧槽,看来是我以前穿破烂衣服穿习惯了,居然愣没感觉出来。 不过,自己的系统空间里有衣服么?“哎!我了个去的!我,我这里没有预备衣服!!你别介意,实在不行我把衣服翻过来穿便是了。” “你!登徒子!!”这回柳妡倒是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过转瞬之间捂着嘴就是噗哧一笑。 柏戏武刚才确实是只想着怎么盖住后面,不过转瞬间他也想明白了,这句登徒子他被骂得一点也不亏,他也是觉得有些发窘,赶紧脱下自己上半身那仅剩的小衣,把它系在身后,权作遮挡。 “没事的,你也是为了帮我挡住那怪鸟的丹火。”柳妡抬起头,那俏脸上带着真挚。“昨天夜里,谢谢你啦。” “这客气啥。”柏戏武讪讪的,还是第一次有人谢他,不过这个感觉还相当不错。“你等着吧,我去把那三只怪鸟处理处理,一会儿我们就烤鸟肉吃!” “嗯,可惜我的储物袋落在了昨夜露宿哪里,不然却是材米油盐什么都有。” “不需要那些,我会做叫化鸡!这道菜可是我们家乡哪儿的一绝呀,你晴好吧,等一会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或许是那感谢的动力,或许是面前这个美女的刺激,柏戏武这会儿好像有些亢奋,拎起那地上的三只赤云火鹞就往洞口走去。 不过,到了洞口把这几只怪鸟剥皮去脏之后,柏戏武似乎是又遇到了困难。他才想起来自己是在万仞悬崖上的山洞里! 没火,没水,没泥巴! “这下完蛋了!”柏戏武暗自嘀咕,这可怎么办? 不过这个问题十分钟之后柏戏武就给解决了。 他在洞内找了一处光滑的巨石,一顿老拳把石头砸出了个一尺来深的石坑,然后手指往里一伸,一股极为强劲的水柱从手指激射而出,把石坑内的碎石屑冲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柏戏武把三只怪鸟里面的最小一只用水也冲了冲,随手撕成十几片,丢到了石坑里。再把手伸进水中,几乎是瞬间,他的手就发出刺目至极的白光,而石坑里的水也迅速沸腾起来。 就在柏戏武用拳头砸石头的时候,柳妡就已经听到这面的动静并且一跛一拐地走过来瞧了。虽然她的两条腿都有伤,但只有一条腿伤在了大腿肌肉处,另一条腿却是小腿前面被啄了一下,还能坚持行走。 柏戏武这种暴力手段让柳妡叹为观止,难道说这个家伙是个西疆体修?只不过,即便是体修钧天大陆上也不少见,没见过几个体修可以用手放出清水,用身体发出白光,并且还可以用这白光煮饭。 功夫不大,这赤云火鹞就被煮熟了,柏戏武撕了一小片尝了尝,居然味道还不错。柏戏武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满意,赶紧招呼柳妡过来吃饭。 其实这锅里既没有油,也没有盐,能好吃到哪儿去?只是柏戏武以前吃不到什么好东西,时不常地“借”一只老乡们的家禽解解馋,做出来之后也是这种寡淡无味的,所以这熟悉的滋味一入口,便觉得还不错,对于柳妡这种没事吃个晚饭也得七碟八碗的主儿来说,那味道也就那么回事了。 柳妡却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这鸟肉,虽然说这鸟肉对她来说并不可口,而且造成自己受伤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两只怪鸟,但她这会儿吃得异常开心,心里也不恨这两只鸟儿让她受了伤,反而觉得受了伤之后,体验到了毕生从未经历过之事,内心已经是幸福满满。 待一只翅膀进了肚,柳妡忽然发现柏戏武就坐在她身边,双眼直勾勾地瞧着她吃,自己却一口未动。 柳妡有些讶异,开口问道:“你怎么还不吃?” 柏戏武嘿嘿傻笑了两声回道:“你吃吧,我不饿。” “怎么可能,这都什么时辰……”一句话没说完,柳妡忽然之间想明白了,他们现在困在这么高的地方,什么时候能脱困还是个未知数,而现在,每一点食物都是那么宝贵。 一瞬间,柳妡的眼泪就涌了出来,顺着她那俏脸滴下,滴在了她的胸口,沁入了她的心里。 给读者的话: 这章昨天晚上没有码完,胳膊实在是太疼了,半夜爬起来给码了出来,补上昨天所欠,今天还会努力再码两章,争取不拖不欠。若是各位看官喜欢,麻烦点个收藏推荐吧。谢谢了。 第五十三章 了解 见柳妡忽然哭了,柏戏武也意识到哪儿不对劲了。 “怎么好端端地就哭了呢?是不是东西太难吃了?” “不……不是。”柳妡把手中啃了一半儿的鸟肉放下,一面抽噎,一面反问道:“柏戏武,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柏戏武挠了挠头,“什么啊我就对你好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 “我没误会!你是不是怕我们出不去这个地方?”柳妡泪眼婆娑的问。 “嗯,确实有点担心,不过你安心养伤,我会尽量想办法让咱们出去的。” “那你是不是故意把吃的全都留给我,自己一口也舍不得吃?”柳妡下巴一仰,继续追问道。 “呃!这个……好像也是吧?但我不是舍不得吃啊,我确实是故意留给你一个人吃的,是因为我根本不怕饿,真的!我就算十几二十天一口饭不吃都没事!”柏戏武用力挤出来个“诚恳”的表情,以显示他说的话全都是真的。 “哼!”柳妡此时心中已经被蜜糖般的欢喜塞满,只觉得柏戏武对她极为关心照顾,甚至超过了天元柳家的所有亲人。 为什么他对我这么好呢?这个傻蛋!还故意装作一点都不饿来骗我,以为我会信?我信你才怪!昨天晚上还饿得啃草药呢当我没看见?不过,眼下就遂了他的意,最多我少吃一些多给他留点就好了。眼下天气这么炎热,难道做好的饭食他还能留着不吃把它放坏? 若是他能一辈子对我这么好,那就好了。就不知道爹娘会怎么看他,不过,他对我这么好想必爹娘也是满意的吧?想到这儿柳妡又开心起来,一抹眼泪继续啃起鸟肉。 见柳妡又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柏戏武只觉得这女人怎么都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虽然是这种漂亮的生物确实是让人“见之不忘”,但恐怕“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就要另外解释了。想想也是,只有这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生物,才会没事儿发狂吧? 柏戏武心中打了个冷战!似乎是被脑海中某种神秘生物的狂暴场面给吓到了。他赶紧起身溜到洞口处,想再找找看有没有下山的路。 昨天夜里的时候虽然借着月光看了一眼,但也没有此时这种震撼!这会儿云雾已经被阳光驱散,柏戏武可以一眼就望到崖底。 这个洞口实在太高了,高到以柏戏武的目力,居然看不太清楚地面。往远处眺望,虽然离得很远山壁有些发蓝,但柏戏武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个万兽谷四周的峭壁。 从洞口往山下看的时候,几乎是一条笔直的镜面。崖壁上偶尔探出几根异常坚韧的小树,但要想攀爬下去,恐怕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了。 这可把柏戏武愁坏了,这么高的山,又跟镜子一样,既没绳子又没梯子,这可咋往下下啊! 不知不觉地,柏戏武就在洞口坐了半天,这时柳妡已经吃饱,虽然她尽量吃得小心,但手上和唇边还是沾了不少油脂,于是她像小花猫一样跑来找柏戏武,让他放点清水,说是要“洗脸”。 柏戏武有些无语,但还是乖乖地给柳妡放了清水。柳妡洗完脸之后又捧起水来喝了几口,抬头问道:“我很奇怪你究竟是修的什么?是体修?还是气修?但体修和气修我也见过不少,体修里没有谁能让身上像太阳一样散发出光芒,而气修里没有人能像你一样那么抗揍,甚至连妖兽的丹火都伤不了你。” “你说的什么修什么修的,我一点也不懂这些东西,我原来只是在一个街上流浪的小乞儿,前一阵子才偶然发现自己很抗揍,又很能挨饿。我也听说了修仙者很厉害,所以从走了半年多就为了来玄天宗学学本事,咱也当个修仙者。” 柳妡使劲白了他一眼,这个人怎么一会儿正经得很,又一会儿根本都把不住边儿呢?“我问你正经的呢,你说的这么玄,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我怎么会觉得你好骗呢?我说的都是真的!压根儿也没想过要骗你啊。”柏戏武很认真的回答,同时他把自己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柳妡,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真诚。 “真的?”柳妡半信半疑。 柏戏武拼命的猛点头。柳妡这才相信。“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比很多修行者更厉害了!” 柏戏武说道:“我没跟其他人打过架。只是前一阵子,被困在一个叫轮回洞的地方,跟里面的一个老龙打了三天三夜,还是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很耐打,也很扛饿的。” 柳妡很认真的说:“是真的,你现在已经非常厉害了。我的修为是筑基一层,虽然昨天晚上储物袋没在手边,大大限制了我的战斗力,但我昨天晚上三两下就被那两只小怪鸟给击伤了,而你,很轻松地就打死了那两只鸟,并且还硬捱了那大鸟的丹火一下。要知道,内丹攻击是灵兽最厉害的攻击方式了。这你都能捱下来,证明你比那灵兽厉害多了。” “那我现在有多厉害?”柏戏武听了柳妡的解释很是兴奋。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起码我是筑基一层,我肯定打不过你,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家中不少族兄的出手我也曾见过,但估计都打不过你。现在保守估计,你应该比得上沟通天地之力的筑基后期修行者吧!” “哇!那岂不是说,我已经很厉害了?”柏戏武欣喜道。 “嗯嗯!”柳妡使劲点了点头,柏戏武这种瞪着眼睛,露出一副惊讶表情的样子呆呆的,很好看。 “嘿!多亏你告诉我,不然我都不知道我已经这么厉害了!”柏戏武一拍大腿,站起身来扎了个可笑的马步,冲着空中嘿嘿哈嘿地打了几拳。 然后很开心地跟柳妡说:“你在洞口先晒会儿太阳,我去把你吃剩的东西收到系统空间里,免得放在外面坏掉。” 说完,柏戏武就往洞内走去。柳妡在洞口望着远处的山峰,心想着若是自己和柏戏武二人都可以不吃不喝,亦或者是带着无数的辟谷丸,在这山洞里哪怕住上个百八十年,恐怕她也不会觉得腻烦,甚至,还可以跟他一起生好几个娃儿…… 哎呀!柳妡忽然捂住双颊,只感觉自己的脸庞滚烫无比。没想到自己居然想的是这么羞人的事!难道?难道这就是爱的感觉吗? 给读者的话: 晚上应该还有一章,补上昨天欠账。 第五十四章 劫难 五天的时间就在二人暧昧之中过去了。 这几天每次睡觉的时候,柳妡都说自己后背疼,非要靠着柏戏武睡。而每天早起的时候,肯定又会恢复那天清晨的样子,柳妡在柏戏武的身上或趴或卧,尽情享受着这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而柏戏武这几天却越来越发愁,不但发愁如何下峰,还被一件很难以启齿的事情所困扰。 原来是这几天,柏戏武的身上发生了某些变化,自从第二天开始,小男孩们早起经常会发生的那件事就出现在了柏戏武身上,这可把他吓到了。 这种病实在太让人吃惊了!发病之时心跳奇快,浑身血液倒灌,隐秘处膨胀如铁苦不堪言!而且连续几天早晨每天都发作,这让柏戏武苦恼至极! 柏戏武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毕竟他自小无父无母,乞讨的时候也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没有谁跟他讲过人长大了身体会发生某些变化。 而且发生异样的部位又让人害羞难以启齿,即便是他想问,这当口只有柳妡一个女孩子,他也害羞问不出口。 幸亏这不是那种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犯的病,柏戏武思前想后觉得这是自己那晚上胡乱吃药之后留下来的后遗症,心中懊悔的同时,决定自己以后不再乱吃药! 加再多的道行也不吃了!!tot 从这里也能看出柏戏武的可怜之处了,但凡是有个懂得教导他的长辈给他讲讲,他也不会这么迷茫。 其实,还有件事柏戏武在不知不觉之中也做错了。 钧天大陆虽然不禁止一夫多妻,但除了那种花花公子之外也很少有人像他这样,刚有个女人对他表白了心迹,掉过头没几天他又跟别的女孩子走这么近。 柏戏武根本不懂男女间的那点事儿,从小到大也没人告诉他这么做是错的,所以就遵循了自己的本能,异性相吸而已。 不过这几日因为在山洞内和柳妡独处的关系,他有点逐渐地喜欢上了这种和女孩子在一起的感觉。 香香的,软软的,轻轻的依靠在你怀里。并且偶尔用手偷偷地在你脸上,身上掠过,就像一只觅食的小鸟儿一样。 不过,这两天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柳妡的伤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本身也是皮肉伤没有伤心动骨,外加柏戏武在系统空间内给她拿了根一级灵药雨燕草,那雨燕草本就是止血生肌的灵药,又何况是千年左右的药性。 实在是柏戏武对这些药类不熟悉,光知道草药名称,和这些草药适合入什么丹,但这系统介绍对于药性介绍的并不全面,多亏是柳妡有一天忽然问起为什么他那天夜里和柳妡赌气,柏戏武才知道柳妡身为天元柳家子弟之故,对整个钧天大陆的各种奇珍异宝都有所了解。 于是柏戏武就挨个把他空间里的异草的名字念了一遍,居然发现有好几种草药对于这种外伤有不错的效果,柏戏武本来拿出一根三级灵草狼心草让柳妡治伤,但柳妡说这狼心草用途广泛,即便是对于金丹期修士来说也是极为有用。 最后还是柳妡自己选了一棵一级灵草雨燕草,切下来极小的一片叶子,稍微调制了一下敷在了几处伤口上,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发现几处伤口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而且伤口恢复得极好,基本看不出疤痕。如今,柳妡若不是与人动手,根本看不出受伤来。 自打头一天之后,这几日柏戏武都在开辟一条下山的路,没法子,时间实在是太紧了。 虽然这几天柳妡吃的并不多,但那一只怪鸟已然吃光。柏戏武略微计算了一下,剩下的两只鸟儿若是让柳妡省着点吃,多说也就再吃十几天,即便是光喝水再顶个十来天,多说他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超过了一个月,那估计他自己是没什么事儿,柳妡就很难说了。 自从第一天柏戏武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之后,他就开始了最笨的招数,每天除了偶尔爬上来跟柳妡说一会儿话,其他的时间挥起双臂往下猛砸。 这几天他开辟了一条足有千米左右的下山隧道,没法子,为了不让柳妡活活在山上饿死,这次柏戏武可是真出了大力了。 随着时间又缓慢度过两天,柏戏武更是心焦,这两天柳妡身体能动了之后,他连夜里也在不停地砸山石,现在他基本上一拳就能打出一个石坑,一脚就能踢个石窝。但为了考虑柳妡也能从这里爬下去,他只能拼命地把隧道开得齐整些,免得手一滑,从这不知道多高的地方摔下去,还不得把馅儿都摔出来啊! 此时这条隧道已经不知道开辟了多长,这会儿这条隧道已经挖到了云线内,不管黑夜白天,柏戏武的视野里都是一片云雾。 这天凌晨,当柏戏武时隔整整一天一夜之后,再一次回到石洞里之后,柳妡终于爆发了。 她昨天夜里听到了一声非常响的巨雷!这雷可能是离得太近,亦或者是这山洞拢音,害的柳妡以为柏戏武失足坠了崖。柳妡喊了柏戏武很久,也没听到回音,她又没有柏戏武发光的本事,黑夜里根本看不清道路,几次想下去寻柏戏武都忍住了。本打算天亮之后无论如何也下去看看柏戏武是死是活,结果天还没亮,柏戏武自己先回来了。 这让担心了一整夜的柳妡找到了宣泄情感的口子,死命地抱着柏戏武足足哭了半个来时辰。直到柏戏武应允她下次开凿山洞之时将她带上。 这次柏戏武将剩余的所有鸟肉全部煮好带在身上,又将柳妡和自己能脱下来的衣服全都撕成布条,搓了一根长绳。此刻柳妡只剩一身小衣亵裤,而柏戏武身上基本只剩了最后的遮羞布。 柏戏武打算用这条绳子将柳妡捆在自己后背上,然后沿着隧道下到自己施工的地方,再将那处打出来一个可容柳妡暂居的石台,然后往下去的路尽量只打成石窝,这样只要自己能抓得住,就能顺利下山。 他把这个计划跟柳妡说了,柳妡非常同意。于是柏戏武用那衣裤搓成的绳子,将柳妡仔细捆在自己背上,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就沿着隧道往山下爬。 一直爬了大约有三四个时辰,天色就已经过午了。柳妡看着这一拳一拳砸出来的隧道,心中对柏戏武越来越喜欢,此生再有谁能为了她再开出一条如此长度的山路,恐怕也只有柏戏武了。 不过,柏戏武和柳妡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天夜里的四只赤云火鹞,他们只杀了三只,而自那以后这只怪鸟再没出现过,两个人都以为这只怪鸟逃走了,就完全没有再理会! 就在柏戏武下到隧道尽头之后,背着柳妡准备开凿一处平台之时。那逃走的赤云火鹞猛地从云中扑了过来,一双利爪冲着柳妡后脑抓来! 这柳妡被柏戏武捆得结结实实,想要抵挡也是拗不过身来,柏戏武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回身单臂一挡,可是这怪鸟在空中略一变向,双爪就把柏戏武所在那块山石给抓了个粉碎。 柏戏武和柳妡二人瞬间失去了平衡,随着那些碎石就从山崖边跌落半空! 给读者的话: 补上昨天所欠,右臂神经痛,再不就是关节痛,说不清,感觉右大臂的骨头仿佛是不属于我了一样。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五章 速度与激情七 柏戏武和柳妡二人自空中急速下落,或许是那赤云火鹞冲过来带起的风力过大,二人转瞬间就离那崖壁超过了三丈远,混合着碎石从空中落下。 没几秒,那些碎石很快就没入云雾中消失了。随着下落的速度逐渐加快,风势也越来越大,在耳边形成一种奇特的回旋声,就像是吹响了低沉的海螺,呜呜作响。 此时的柏戏武心里全都是懊悔和自责!这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让他又明白了一个在修真界行走的真理.那就是斩草之后,必!须!除!根!! 但是,此时此刻,这个道理他实在是懂的太晚了一些。 悔恨的泪水迅速地打湿了柏戏武的双眼,柏戏武嗓音哽咽,哭着对柳妡说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柳妡却柔声在柏戏武耳边安慰道:“没关系,我不怪你,我也没想到这只怪鸟还在惦记着偷袭。” 柳妡的宽容让柏戏武心中更加自责,此刻听了柳妡的话,柏戏武终于是忍不住放声嚎啕大哭! 听柏戏武哭得悲切,柳妡也忍不住流泪:“不要哭了,你对我这么好,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心里其实很欢喜。而且咱们捆的这么紧,你我二人的尸首也会紧紧相拥,即便是化作春泥,也不会分离。” 柳妡这话明显让柏戏武好受了许多,反正我的错误已经用我的生命来弥补了,即便是不够,那只能先欠帐,下辈子再还。 “那,咱们岂不是成了同命鸳鸯?” 柳妡点了点头,轻轻吻了一下柏戏武的耳朵,颇为后悔的说“只可惜你我二人没有明媒正娶,更没洞房花烛。就不知到了地府,阎王会不会将你我二人分开。” 柏戏武心想。“原来钧天大陆这块儿的人都知道阎王爷,看来阎王爷管的片儿挺宽,这里也是他的辖区。” 不过,柏戏武转念想到自己极为耐打,没准可以为柳妡再做些什么。于是他就在空中稍微调整了下身体,使得自己胸腹部冲下,让柳妡在自己的身上。 其实这么高摔下来究竟能不能活,他心里也没底,只不过柳妡要是先着地肯定是活不成,他在底下要是能起个缓冲作用的话,即便是落在地上没准柳妡还能有条生路。 不过柳妡是属于那种心思极为敏感的女子,柏戏武这么一动,马上柳妡就猜到了他的用意。 平素柳妡生活在一个勾心斗角的大家族里,即便是兄弟姐妹之中,也没有如此为柳妡设身处地着想的人,此刻柳妡只感觉心如刀绞,一面使劲用拳头锤着柏戏武的后背,一面哭着质问柏戏武:“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为什么!呜呜呜!” 其实这个问题柏戏武也没法正面回答,只能胡乱瞒混过去。“我只是觉得你在我身子底下不太好,万一摔得太狠变成个烂脸鬼,那还不得难看死?” 柳妡和柏戏武二人下落的速度极快,转瞬之间就冲出了云层,这时,柏戏武才看清楚了。此时他们离崖边足有二三十丈,那山崖光秃秃的,上面没有任何可抓可扶之处,看来即便是想办法再靠近山崖,也止不住下落的势子。 这一幕柳妡也看在眼里,眼看着此时已经可以看到地面,柳妡用尽全身的力气环住了柏戏武的腰,似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子里。 柳妡极为后悔没有珍惜这短短的几天相处时间,但此时说什么也都晚了,她叹了口气,道:“可惜啊,要是我的储物袋在的话,咱二人就不会死了。我储物袋里有整整一瓶辟谷丹,还有宗主送我的那艘雷龙飞舟。无论那一样,都完全可以助你我二人脱险。唉!” 柳妡这话就好像是一道闪电一样,划过了柏戏武的脑海! 雷龙飞舟?雷龙??我也有龙啊!柏戏武忽然想到自己的问心镜!赶紧从系统空间里把它掏了出来,“老龙!老龙!快出来救命!” 此时离地面越来越近,已经是危机万分,见那蜃龙死活不出现,柏戏武举起右拳照着问心镜就是狠命几拳,终于,一团巨大的龙头状烟雾从问心镜中飞出,同时一个巨雷般的嗓音很是不高兴地埋怨道:“干什么那,你要是把我存身的镜子打坏了,那我岂不是消散了吗?” “别废话!驮起我来!快!” 此时那蜃龙也已然看清楚情况,猛地化作一团黑色雾气。在离地面几百米高的地方,堪堪止住了二人坠落的势子,随后,蜃龙慢慢地将二人放在了草地上。 柏戏武挨到地面的时候,双腿已然是吓得酸软根本站立不住,但他还是欣喜若狂,一面将绑缚柳妡的绳索解开,一面拼命地大喊:“活了!活了!我们活了!!!柳妡,我们没死,看到了吗?我们活了!!!” 柳妡也是喜极而泣,双手死命地搂紧柏戏武不肯松开。没想到从万仞高处掉下来居然没死,简直是个奇迹。 二人正在庆贺劫后余生,那蜃龙把漫天烟雾收拢,压缩凝聚出一个尺许的躯体,此刻这蜃龙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条长了角的四脚蛇。 蜃龙飞到柏戏武的脸前不远处,开口问道:“你们怎么从天上往下跳,有病吗?还是飞舟被人在天上击毁啦?” 柏戏武此刻心情极为高兴,伸手就把老龙抓过来一顿猛亲,只亲得老龙浑身都是口水。“没病没病,我二人是被困在了悬崖上,本想寻条路下来,没想到被一只怪鸟袭击,失足跌了下来。” 老龙一脸鄙夷,“切,不早告诉我,早跟我说我就把你们直接驮下来了,还用得着往下跳?害的我那存身的镜子被你死命地砸,没准都砸坏了!!” 柏戏武丝毫不以为意,说道:“这不是忘了吗,下次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儿就找你。” 老龙的脸上又换上一副色迷迷地表情:“不过,主人你不错呀,跳悬崖都能在身上捆个如斯美女,实在是艳福不浅呐!” “啊!”柳妡刚才也是沉浸在喜悦中,丝毫没注意到这一点,闻言惊呼出声。 柳妡虽然身上此时还穿着小衣,但这件衣服上面被赤云火鹞叨出好几个洞,柏戏武为了裹伤方便,大腿和上臂,后背等处都略微撕开了些。前几日洞里只有柏戏武,柳妡虽觉羞涩但也还好。此刻老龙把这话当面一说,柳妡就羞得厉害,红晕满脸。 柏戏武见这老龙居然对自己女人色迷迷地,马上笑容一敛。右手死死地攥住老龙,左手就要解裤带。 老龙见状惊恐万分,急忙问道:“你!主人你要干什么?” 柏戏武冲着老龙挤出一个十分好看的笑,说道:“你那问心镜可能是被我砸坏了,你看我身上也没个口袋,只能把你揣在裤衩里了!你先将就住几年,等我啥时候找个银匠把你的镜子修好了,再放你回镜子里住。” 老龙闻言!脸色大变!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第五十六章 逃出生天 “主人息怒,小龙知错了。”老龙赶紧把身躯又散为烟雾,借此脱离了柏戏武的控制,再次凝聚的时候已然幻化出两条人的手臂,又是鞠躬又是作揖,不停地求饶。 柏戏武面色一敛:“那你可知你错在哪儿了?” “这个……主人危及之时,小龙我没有及时出现,但请主人明鉴,这实在不是小龙我的本意啊。自从上次和主人分别之后,小龙我进问心镜后就把整个心神沉浸在内丹中,试图从新建立联系,但主人上次将小龙教训得太惨了,这么多天过去我还是没能完全掌控,只恢复了在地洞里那会儿实力的一成。”蜃龙一口气说完之后,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又道:“此刻我凝聚身形还是颇为费力呢。” 呃!都这幅模样了能不能别卖萌! 柏戏武单手捏着问心镜,像平时唱莲花落那样用手指叮叮当当地弹着它,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你此次救了我二人性命,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大的恩情。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会因你不及时出现而责怪你?我二人衣衫不整实在是逼不得已,你却拿来说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蜃龙赶紧黑雾一敛,依旧变作一个尺余长的四脚蛇模样,跪伏在草地上十分恭谨地说道:“主人息怒,小龙是真的知错了,祈求主人饶恕。” 柏戏武沉吟了一下,说道:“起来吧,我也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只不过柳妡确实是个好女子,我不想让任何人误会她而已。” “谢主人宽宏。”蜃龙又是拜了一拜,这才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飞到柏戏武身边低头弯腰侍奉在一旁。 柳妡见二人已经不再剑拔弩张,用手轻轻地碰了碰柏戏武,耳语道:“你这伙伴会飞,你问问他能不能找到咱们二人那夜露宿的地方。” 柳妡这么一说,柏戏武也就明白了。于是他吩咐蜃龙道:“现下有件事情让你帮忙,不知道你找寻东西的本事怎样?” “主人放心,即便是主人要去寻那仙界之门,老龙也会努力去找。”一听说是有活儿干了,蜃龙也就放下心来,马上拍胸脯保证自己能行。 用你就证明你还有用,这句话虽然绕了点,但绝对是真理。 作为奴才最可悲的是什么?是你空有一身本事,主人却不用你。 柏戏武却没理会满嘴跑火车的老龙,“几天前,我在此谷内扎营,遗留下阵盘一套在这个谷内。但此刻我想不起这阵盘在哪儿了。你去找找,找到之后回来此处接我们两个。” “没问题,小事一桩!”蜃龙身形一晃,急速变大,仿佛是平地起了一阵歪风!黑咕隆咚地卷起不少沙土就往远处飞去。 “要快些,知道吗!”柏戏武又补了一句。 “遵命!”话音刚落,蜃龙变成的黑烟已经完全消失在了半空。 “这个家伙,呵呵。”柏戏武摇头笑了笑,“不吓唬吓唬他,啥话都敢乱说。” 柳妡闻言狠命锤了柏戏武一拳!娇嗔道:“原来你是吓唬人啊,我还以为你真的生气了呢。” 柏戏武虽然挨着粉拳,但却是一脸享受。“怎么会呢。” 说完,柏戏武将地上那捆缚柳妡的绳子收进系统空间,然后拉着柳妡走到崖边的一处树荫下,又将地面扑上厚厚一层枯草。然后指着草窝对柳妡说道:“你先歇会儿,这会儿天已过午你还没吃东西,怕是早就饿了吧,稍等一会儿,我把这只鸟儿烤烤,一会咱俩一起吃。” 柏戏武从系统空间里掏出最后一只怪鸟。这鸟他在崖顶山洞里已经是煮熟了的,此时二人已经踏足地面,再不需要节约食物,所以柏戏武当然要和柳妡一起吃,这样才显温馨。 柏戏武稍微往远处走了几步,右手举着那怪鸟,把左手就伸到下面,慢慢地柏戏武的左手越来越亮,发出刺目白光,没几分钟,就把那怪鸟烤得滋滋冒油。 等烤完之后,柏戏武和柳妡二人你喂我,我喂你的,居然将这一整只怪鸟吃了个精光。 这也不是他俩饭量太大,这鸟儿虽然长得一尺多长,但拔毛去皮之后根本不剩啥,比一只肥鸡略微大点有限。再加上这几天柳妡也是没怎么正经吃东西,肚子确实有些饿,这才吃的略多了些。 不过意外的是,二人吃完之后,居然还觉得意犹未尽。 柏戏武刚放了些水让柳妡洗漱完,那蜃龙就回来了。 “启禀主人,那副阵盘老龙我找到了,就在一个土丘上面摆着,还挺好找。”蜃龙大咧咧的说道。 柳妡一听,分外高兴。“快带我二人去,快带我二人去。” 蜃龙听了柳妡的话,瞧了瞧柏戏武,见柏戏武点头,这蜃龙才化成一大团黑雾,将二人一卷,急速往南飞去。 柏戏武和柳妡二人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地窖里,双眼不能见物,只听耳边刷拉拉各种声响急速掠到耳后,想那老龙刚才连找带回就是半个时辰的样子,想必很快就能找到那阵盘。 行到半路,那蜃龙却好像是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啊!忘记跟主人禀报了。那副阵盘附近聚集了不少人,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老龙我着急回来,也就没管。” “呀,那怎么办?”却是柳妡听了之后一声娇呼,“你我二人现在身上衣衫不整,这……这倘若是阵盘在那些人身边,难道我们还得等晚上夜深人静之后再去取那阵盘?” 柏戏武听了之后也是没什么好办法,“要不然你告诉我那阵盘如何收取,我是男人,我不怕丑,你找个地方等着我,让我去把你的阵盘取回来。” 柳妡听了之后有些为难地说道:“我那阵盘里有一丝雷引,除了我本人之外,只有我天元柳家的家主才能打开。我即便是教了你如何收取,也……也收不回来。” “主人,这有何难?带我老龙将那些人的神魂全都吞了,让他们都成了死人,还害怕他们看么?哈哈哈。”蜃龙似乎是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巧妙,自己说完之后忍不住一通狂笑。 柏戏武翻了个白眼,心说这白痴我是来试练的又不是来杀人的。你把这些人都弄死了,到头来帐还不都算到我头上? “不行,不能杀人。收起你那些歪心思,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那蜃龙又道:“不能杀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待我刮起一阵妖风,再用黑雾蒙住所有人的视线,然后把你二人放在阵盘边上,岂不是两全其美?” 柏戏武一听,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于是点了点头,“行,就这么干。” 第五十七章 史洁玉 功夫不大,老龙身形一缓,将柏戏武二人放在了一个树林里,便收回了黑烟现出本体。柏戏武和柳妡二人定睛一看,此处离那天柏戏武和柳妡夜宿的土丘倒是很近,也就是百来丈远。不过,那土丘上正在发生的一幕却让柏戏武和柳妡二人都有些讶异。 远处那土丘上有三四十人,看样子修为都不怎么厉害,估计也都是炼气期左右,这些人或操纵法器,或御使符箓,几十人一起在攻击柳妡遗留下的那个阵盘。 虽然这些人都不是什么高手,攻击在柏戏武看来也是绵软无力,但好汉还是架不住人多,此刻那阵盘的法盾明显有些疲软,看样子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不过,在这些人之中居然还有几个柏戏武的熟人,这让他也很是意外。 那看似领头的那两个人并未动手,而是在几丈之外背着手在那儿站着装x,瞧那青衫赭靴,背负长剑的打扮,分明是几天前跟他同船来参加大比的两个史家弟子,另外有两个手持短斧,在众人中显得极为卖力气的二人,不是那方虎、方彪二兄弟,还能是谁? 柳妡见了这一幕简直都不太敢相信,轻声问柏戏武:“这些人打我的阵盘干什么?难道是我天元柳家的仇人?” “怎么阵盘还能看得出是谁家的么?” “能呀,钧天大陆一般稍微大一些的家族,阵盘的入口处都会有族徽和独门神识印记,即便是这些人修为不高,神识扫不到印记上的天元柳家字样,那也应该认识我家族徽呀。” 柏戏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别担心,我估计他们这帮家伙和我差不多,根本不懂什么族徽和印记,就是见这个阵盘放在这里时间不短了,没准是见财起意了吧。” 其实柏戏武还真把这事猜中了。这些人入谷的时候就在这里见到过这个支起来的阵盘,这帮人没理会,只是感叹了下遇到了土豪,就去谷内做任务去了。 如今算算日子已经是入谷第九日的下午了,明天白天就是第十天,这帮人恐怕十日之内出不去谷,于是从原路返回,哪成想今日正午路过之时,又看到了这幅打开着的阵盘。 这方虎、方彪兄弟二人本是猎户出身,虽然二人都只会些世俗武艺,但却因为精擅追踪循迹,在此次大比之中颇受众人重视。于是方虎、方彪兄弟二人就在这群人里占据了半个领导位置。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炼气期的修行者眼里,那些世俗高手其实也挺可怕,只要让他们接近到足够近的距离,世俗武功对于炼气期的修行者,杀伤力还是非常巨大的。 此次这方彪就观察出这个阵盘是几天前路过这里时撑开的那套阵盘,因为阵盘前面没有脚印,显示这许多天来从未有人进出过这里,附近土丘上的各种迹象也标明,没人在这里活动。 这下就勾起了这帮人的心思,说实话,这些人虽然有的是家族弟子,有的是小国宗室,看着好像都挺有钱,那是在世俗界。这套无主阵盘对他们的吸引力还是非常大的。于是几个领头的略微一商量,定好了分配方案,就让手下这几十人开砸,破阵之后里面不管是什么,大家论功行赏! 柳妡看着这些人的攻击,开始犯愁,如此攻击密度,只要一收阵盘,就得承受所有人的攻击,虽然柳妡是筑基期修者,但她没有什么防御上比较出色的护身法器。被这些人打上一轮也够受的。于是开始偷偷把她们放过去的办法,只能作废。 柏戏武和柳妡商量了一下,此刻只能由柏戏武出面解决了。柏戏武自持打不过但肯定扛得住,欣欣然答应下来。 “住手!!”随着一声暴喝,柏戏武就从林中走了出去。 不过柏戏武这一声暴喝,根本没收到什么效果,那帮人该砸的砸该打的打,依旧我行我素。 这三十多人,为首的二人乃是史家此次参加大比的弟子,乃是史家“中青山景,石寒泉洁”里的洁字辈小辈,一个叫史洁玉,一个叫史洁空。分属史家第三支和第七支。第七支就是史景隆那支,跟史春花同源。事实上别看史洁空年纪小,那可是史心奴的亲舅舅辈。 这二人是认识柏戏武的,他们此次比试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个年轻的小子,还以为这小子已经早早地出局了呢,此次在这里出现,二人也是有些诧异。 “各位英雄好汉,你们此次攻打的阵盘乃是在下朋友的,若是给个面子停手不打,柏戏武我必有厚报。”柏戏武说这些话是真心的,灵石和银子虽然他没有,但是他有灵草啊,随便拽一根出来,都够这帮人分的。 但这领头的史家二人,却没有给他这个面子。见众人攻击略微迟缓之后,史洁玉就轻哼一声:“你们真的相信这个人的话?此人我二人再熟悉不过,乃是我史家新进姑奶奶的跟屁虫,妄想攀附我史家太上长老来博入宗大比名额的!” 其实史洁玉不是脑残,他真是这么想的,他们二人因身份、修为低微,并没有见过柏戏武在湖边的那一幕,只是以为柏戏武是为了入玄天宗修行,才故意攀附李月裙带关系。却不清楚柏戏武这家伙究竟和自家长老的暗中“交易”。 柏戏武被说成了这样一种人,也是有些气恼。啥时候我就盘符裙带关系了,老子是要饭的好不好!弄得我跟小白脸是的。 柏戏武伸手一指说话的史洁玉:“我见过你,跟我一起来参比的史家之人,是谁跟你说我妄想攀附史清宏的?” 围攻阵盘的众人见这面起了龌蹉,纷纷住手观瞧。 史洁玉见柏戏武居然敢指着他说话,心里异常气恼,他二十二岁就已经是练气七层,若是玄天宗百年大比再迟几年,没准他都能参加上奇人选。 如此天资在才人选内混迹,已经让他心如油煎,而且入谷这些天来他领着这几十人四处狩猎异兽,凡是跟他说话的无不俯首帖耳,如今这小子居然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伸手指他,莫名地让史洁玉感到一种羞辱! “大胆!居然敢直呼太上长老名讳!其罪当诛!” 此时,和柏戏武有过节的方彪见史洁玉说了这话,只感觉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他把斧头往身后一别,站出来说道:“还请史大哥容小弟越俎代庖,此人曾与我有旧,就让小弟去把他擒来让大哥出气可好?” 第五十八章 逞英雄 柏戏武叹了口气,果然这修真界就是强者为王啊,自己身为一个弱者,居然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这就有个人来要拿他问罪了。 事实上柏戏武怎么会去攀附那史长老?这不是见鬼了么?他现在恨不得一辈子再也不要见那史清宏的面才好,省的他找自己真的讨要那移植之法,万一到时候编得不匀呼,那肯定要露馅的。 而那方彪要找他单挑也是让他很意外,事实上柏戏武觉得自己在飞舟之上是隐忍了不少的,当时他被玄天宗崔宗主刺激得挺厉害,使得柏戏武一心想成为“可以睥睨天下之人”,所以当时在柏戏武看来,自己当时有些顾虑没有出手,是做了让步的。 此时这方彪自以为是的出来,简直都快把柏戏武气笑了,自从柳妡告诉柏戏武自己现在非常厉害之后,柏戏武自己心里还没有一个确切的认知。那就拿这个方彪练练手,试试我现在究竟厉害到什么样吧! “那阵盘真的是我朋友的,还请你们住手离开吧,你们这么些人,如此明抢岂不是有违公理?” 那史洁玉见柏戏武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话,还以为柏戏武是怂了,“哈哈哈!我还说你小子是我史家的家奴呢,还不赶紧滚回史家去找小姑奶奶哭诉?” 柏戏武见跟这帮人讲不通道理,叹了口气,脸上一脸无奈。 那史洁玉见柏戏武不再说话,就微微颔首,示意边上方彪上去拿人。方彪得了命令一通大笑,将后背的斧头抽出来往地面上一丢,撸胳膊挽袖子冲着柏戏武大步走来,“小子,今日就让你尝尝方二爷的厉害。”说完把双手骨节捏的嘎巴嘎巴直响,待到了柏戏武近前,提起胳膊照着柏戏武的鼻子就是一拳。 其实方彪这家伙还是挺厉害的,能以一个猎户身份,在这帮人里混成小头目,就证明他的不一般。这一拳也是卯足了力气,实打实的砸在了柏戏武鼻子上,只听咔嚓一声脆裂的骨折声,柏戏武被这冲劲击打得倒飞出去一丈多远。 “好!好!” “方二哥果然是好身手,这一拳打的瓷实。” “这一击若无法器护身,即便是筑基期怕也扛不住哇,方二哥好拳法!” 围观众人一阵鼓掌,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不过,这方彪打完一拳之后,就站在原地不动,也不收拳,待众人赞完之后,才发现这方彪的身体还在略微有些发颤。 众人正在奇怪,那柏戏武从地上咕噜一下爬起来,双手扑撸扑撸屁股上的灰土,又走到方彪面前,脸上平平淡淡地,用像是在叙述一件路上看到的小事那种语气开口说道:“看来找你练手是个错误的决定,打的不疼。不过我还是决定配合你一下。” 然后柏戏武就佯装惊诧,“哎呀,方老二你好狠毒!再稍微使点劲儿,我可能都要流鼻血了。方老二果然好身手!” 柳妡在林中看到柏戏武作怪,噗哧一笑。这个家伙时而真诚,时而顽皮,真是让人头疼。 此时那方彪才缓过劲儿来,他缓缓地将右手收了回来,再往怀里一塞,做完这个动作之后,方彪已经是大汗淋漓。闷声不吭回头大步走进人群之中。 围观众人这才意识到刚才吃亏的居然是方彪,有几个人甚至已经惊呼出声。 “我x你姥姥!”见弟弟吃了亏,方虎瞪着眼睛大吼一声冲出人群。左手捡起方彪的斧头,右手把自己的斧头也抽出来,双手同时高举就是一个加强版的力劈华山。冲着柏戏武的头颈劈来。 其实他这动作,在柏戏武看来就跟八十岁老头儿打太极拳一样慢。 柏戏武并没有硬接这两斧,而是在斧头马上临身之时稍稍往后退了小伴步,这两斧就落了空,擦着柏戏武的鼻尖挥了过去。 这一下看得围观众人都是一头冷汗,稍微慢一点点,这两斧子就能把面前这个年轻人劈成三片。 在树林里观战的柳妡也禁不住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亏是这些人此刻的注意力在场内,才没人发现她的喊声。 “你居然想杀我?我刚才若是动手,你弟弟此刻已经见了阎王。我给你弟弟留了条活命换来的是你要杀我?”柏戏武真理解不了这修真界究竟要如何做人,明明做了好事,换来的却是仇恨。 “废话少说!惹了我兄弟,你不死我兄弟怎会开心!”方虎说话间又是一斧子劈下,又是被柏戏武堪堪躲过。 此刻柏戏武陷入了沉思,原来不管我怎么做都是错的,宁事息人并不能换来友好,而是惹了人之后,我就该死了。 可我不想死,怎么办?放过对方,对方还会找更厉害的家伙出来报仇,难道修真界起了冲突只能你死我活吗? 这面柏戏武心里瞎琢磨,那面方虎把双斧轮得车轮一般,又是连续几斧,可柏戏武也不多闪,每次只闪开那么小小的半步,就让方虎的攻势落空,明眼人其实已经看出来了,柏戏武要比方虎厉害很多,才会这样举重若轻地闪躲。 这方虎也被激出了凶性,连连大吼,状若疯虎,那副模样似乎要将柏戏武砍死才能罢休。又连续攻击了柏戏武几十次,这方虎猛地收了势子,他的脑子始终是比他弟弟方彪强一些,此刻他已经看出来,对面这个男子就是在戏耍他,即便是他把斧子轮出花儿,该差一点还是会差一点。 “你这王八蛋!总是躲躲闪闪算什么英雄好汉,硬碰硬地来上两下才叫真汉子,你如此猴子一样蹦蹦跳跳,没的让人看了笑话!” 柏戏武这会儿总算是想清楚了,这钧天大陆还真是不比地球界,每次都是忍让还真是一个错误,但若是让他下手杀人,对从小就在一个和平社会长大的他来说,也是极为困难,起码他迈不过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柏戏武终于回过神来,听了方虎的话之后,柏戏武呲牙一乐:“呦,这还真是让我有些意外呢,你还会激将法啊?怎么着,让我用脑袋接住你的大斧,我才算得上是英雄?不接的话就是猴子吗?” 方虎本来黝黑的脸色也是微微一紫,此时他已经微微见汗,眼见着再抡几下斧头,就要累倒了。可对方跟打了个盹儿一样,谁输谁赢不问而知,但刚才他弟弟吃了大亏,让他就这样认输,方虎也是心有不甘,这激将法再丢人反正也已经用了,只能厚着脸皮装听不懂。 可下一刻他清楚地听到柏戏武说道:“那好吧,我就让你砍上几斧过过瘾,我好当个英雄吧!” 给读者的话: 补上昨日所欠,惭愧的话不多说,今天还有2更 第五十九章 暴起 方虎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却见柏戏武又笑着微微点了点头,方虎这才确定自己刚才听到的都是真的,心说还有这种人,居然为了当英雄连命都不要。这机会哪儿再找? 方虎连迟疑都没迟疑,大斧一扬,斧刃划过一道寒光,就冲着柏戏武的脖子砍去,而柏戏武真就像他所言那样,只是眼睛死盯着方虎,人却不动不躲,在哪儿直直地站着。 就听树林中传出一声“不要!”只见一道青蓝色的电光裹挟着一个娇俏的人影,从树林方向疾射而来,百来丈的距离转瞬而过,堪堪在柏戏武利刃及颈的那一瞬间,将那方虎的大斧磕飞。 却是柳妡实在担心柏戏武,忍不住了跑了出来。 “你是傻的么?为什么站在这里让他砍?你头能硬得过斧子,你脖子难道也能扛得住砍么?说啊,为什么不躲?!” 柏戏武知道柳妡是担心自己,所以站在哪里任由柳妡训斥,一句话也不吭。 柳妡此时一腔怒气整个儿爆发了,这柏戏武哪儿都好,就是不会打架,让她心中烦闷至极。在崖顶山洞中和那几只怪鸟战斗的时候她其实就看出来了,柏戏武出手并无套路可寻,手足之间也不带任何内力和真气。 可还不待柏戏武回答,就听边上传来那史洁玉的淫笑声:“哎呀,想不到这树林里还藏了这么一个美貌佳人,可是我等打扰了你们二人在林中欢好?这臭小子才跑出来污蔑我等抢你朋友东西?” 边上的史洁空抻手轻轻拉了拉史洁玉的衣襟,轻声在他耳边说道:“玉哥儿,你可别胡来,这小娘们怕是要比咱们修为还高。” 史洁玉一把将史洁空的手扒拉掉,面带不削地说:“高什么高,再高她还能咋?咱们三十几个老爷们就戳在这里,难道见个漂亮娘们儿,还能被吓到不敢说话?哎呀,你们还别说,这小娘皮的后背,真个是晶莹如玉吹弹可破啊。” 原来此刻柳妡面对柏戏武,恰好是背对着土丘上的众人,玉背上的衣衫本就有破损,但刚才柳妡冲出树林救柏戏武,因为太着急,窜得猛了,衣服又被树枝刮开了一大块儿,现在整个后背几乎有一半儿是露在外面的,这可饱了土丘上众人的眼福,所有人闻言都嘿嘿淫笑。 柳妡听到这等浪语,吓得赶紧转过了身,把后背贴在柏戏武的怀里,但她手臂上的衣服也还是有些破损,再加上柳妡娇艳如花的面容,这帮色坯们看了更是兴奋。 “哎呀哎呀!史老大就是有眼光,从后面就看出这小娘皮漂亮!说真的,这小娘皮若是让兄弟们按倒了祸害一下,此生也是不枉啊!” “那是那是,你们也不看史老大是什么出身,等闲女子岂能入了史老大的法眼?” “你我也不用自作多情,此等美女就算是临凡,也只会临幸史老大这种人中龙凤啊,你我还是望美兴叹吧。” 此刻柏戏武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快滴出水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在他眼前的形象变得越来越狰狞,逐渐地,这些人的相貌都变成前世地球界的那个丐帮老大。那个瘦长脸、留着中分、嘴角边的八字胡、狞笑起来最先露出满嘴烟渍的大黄牙。 那个不到十岁的小姐姐,拼命喊着不要,却被那个该死的大黄牙压在了身下的场面,随着那大黄牙的拼命耸动,那个小姐姐挣扎得越来越无力,等大黄牙停下来之后才发现这个才被拐到丐帮十来天的小丫头已经被他无意中掐死在炕上。 大黄牙将那小丫头随便一裹,扛出房间之后,晚上依旧是呲着牙咧着嘴,挨个打骂收取份例钱的大黄牙! 当时还不到十岁的柏戏武,在外屋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恐惧使得他把这个秘密深深地埋藏至今,但眼前这么多人脸逐渐的和那记忆中的大黄牙融合,让他心中的怒焰越燃越旺。 柏戏武双拳紧握,浑身颤抖着。一步步地挪动着双脚,慢慢往土丘上爬去。 柳妡仿佛是完全不认识此刻的柏戏武,那眼神中喷涌出的凶焰跟那体贴温柔的男人完全是判若两人,她很想拦住柏戏武,不让他继续往前走,但只是被那眼神一扫,柳妡就觉得自己好似掉进了冰窟里,浑身打了个冷颤。 柏戏武一边往前走,一边冷冷地说道:“方彪拿拳头打我,方虎拿斧子砍我,这个姓史的污蔑我,我既没还嘴,也没还手。其实我不是脾气好,而是自幼养成了个忍让的习惯。” “我出身贫寒,自幼最喜欢读书,但很可惜,我连一本完整的书都没读过,有个老人家教会我‘温良恭俭让’,但我学会之后,还是被各种各样的人欺负,不过为了成为那个老人家口中的君子,我继续忍让。时间长了,我也就习惯了。”柏戏武往前继续走,此刻他已经走到土丘上面,面对着史洁玉和史洁空二人不到一丈。 “曾经还有个人跟我说,拳头硬才是老大。可惜我拳头硬了之后,却永远也找不到那个我想报复的人。上一次,我想保护的人死在了那个恶人手里,这一次,我势必不会再让你们这些人渣再欺负到我喜欢的她!” 说到这儿,一滴眼泪从柏戏武的脸上轻轻滑落,他双手抓住自己头发用力撕扯,大吼道:“我不会再忍让了,不会!我要做一个可以睥睨天下的人!!你们给我死吧!” 柏戏武暴起!虽然围观众人都知道他肯定会出手,但谁也没想到,这一下居然这么快。 一丈远的距离,也就是一跨步,转瞬间柏戏武就单手抓住了史洁空的脖子,右拳抡圆了重重一下,就将史洁空打得脑浆迸裂,死得不能再死。 史洁玉惊骇如狂,一挥手三四道符箓一起砸在了柏戏武身上,同时身形也是暴退,但没想到那几个符箓只是把柏戏武的衣服砸得片片飞裂,而柏戏武丝毫没有受伤。 柏戏武又是跨出一步,几乎是在史洁玉后退的瞬间就到了他的面前,史洁玉吓得尖叫起来,赶紧激发了玄天宗赠予那铭牌上的护符,同时又激发了一个护身法器。 但这些都没能挽救他自己的性命,柏戏武只是一拳,就打破了他是护身法器,连带着那玄天宗的护身名牌都被击得粉碎,然后史洁玉就被柏戏武牢牢抓住双肩,一个头槌,史洁玉的脸就被撞得凹了进去,而柏戏武却被那激射出来的鲜血和脑浆糊了满脸。 第六十章 事儿大了 “不好!此人太危险,大家并肩子一起上啊!!”这喊话之人激活了护身铭牌,非常大无畏的一句话喊了出来,却在往上冲的时候假装一跤跌倒,待身边众人冲上去之后,自己却偷偷地从地上爬起往林中逃窜。 这一声吆喝不少人都听到了,纷纷拿出趁手的家伙攻了上来,攻击的同时也都不忘记激活那玄天宗的身份铭牌,虽然这个铭牌还是拦不住这个凶神的一击,但不管怎样多这么一层防护也是好的。 其实这个玄天宗的护身名牌还是有一些防御效果的,只不过玄天宗这一次共制作了一万多枚铭牌,因为成本的原因,只把这铭牌的防御力调整到了可承受筑基中期修士一击。 毕竟这万兽谷中全都是野兽也妖兽,这种强度完全够用了。而万兽谷中参加此次大比的选手,若是有筑基期修为的,百分百应该去参加奇人选,谁又能想到这些人里有柏戏武这么个变态呢? 柳妡见柏戏武出了手,虽然是杀得血腥,但毕竟是为了她才动的手。 此时她手中并无法器,战力大减,稍一琢磨,柳妡就跑到阵盘里,以极快速收起阵盘内遗落下的储物袋,然后就跑出来帮助柏戏武。 只见柳妡御使起一条缠绕着雷光的蓝色长索。左冲右突,转眼间也是有两个人倒在了这条索下。被击倒之人也是浑身抖颤,估计是被电得不轻。 那蜃龙也没闲着,在柏戏武发动攻击的那一刻,他其实也出了手。眨眼间那老龙也吸走了三四个人的魂魄。只不过这老龙曾被上古大修收服过一次,前阵子又糟了柏戏武的祸害,能力已然是大减。只能挑一些意图偷袭的人下手,吸掉魂魄之后再去找其他人。 看着纷乱,其实柏戏武出手也就是几十息的功夫,就已经打成了这样。 此刻天上数道流光急速飞来,原来是玄天宗的巡山弟子到了。 要说这玄天宗的弟子按道理说,应该是在护肤激发的时候,就应该马上赶到!只不过这大比已经过去了九天,该激发护符的早在大比头几天就已经激发过了。这会儿谷内不少选手都在往出走,基本上连战斗都没有,那些玄天宗的弟子就略微松懈了一些。 任是你修为在高,在天上不眠不休地转悠了十来天,他也会累,又何况这些巡山的玄天宗弟子有不少只是筑基期沟通了天地灵气之后将能御气飞行。 所以这些弟子就稍微偷了一点点懒,稍微来得慢了几十息。不过就这几十息的时间,这地方的人已经死了十几个了。 但事实上这些玄天宗弟子也是尽量尽快地往这里赶,任何人一连串收到了几十个求救信息,也知道出了大事,不会在路上磨蹭半分。 “住手!何方妖孽乱我玄天宗百年大比!!”话音未落,先到的这五个玄天宗弟子纷纷掏出自己的法器法符,不由分说地冲着柏戏武二人招呼过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玄天宗的弟子欺负人,连话都不问就直接上手招呼,谁让现在柏戏武和柳妡追着那帮人杀呢。 这五人只有一人才沟通天地,其他四人都修为颇高,其中三个人是筑基八层,一个最年长的已经是筑基九层,已经达到了假丹的境界。 那这几下攻击就非常厉害了,转瞬间筑基一层的柳妡就已经左支右绌,明显落在下风。若不是玄天宗的弟子留了手,柳妡恐怕在这一个照面就要香消玉殒。 几个玄天宗的弟子也看到了柳妡没有多少战力,于是只有那个修为最低的负责柳妡,其他几人就把攻击都集中在柏戏武身上。 不过柏戏武这植物系亚人真的是极为强大的一种基因,试想这植物系亚人乃是曾经称霸一个星系的神奇物种,即便是初生如婴儿般的柏戏武,肉体的强横已经让人匪夷所思,言语不能形容。 几人见柏戏武刀枪不入,法器砸在身上就掉几片衣服茬儿,简直是如铜头铁骨一样,其中那个年长的弟子见自己四人围攻了一炷香都对付不了这个年轻人,十分果决地放出了一枚烟花旗号。 其实,他们不知道,就在这几人围攻柏戏武和柳妡之时,老龙把剩余的十来个人都偷偷地“解决”掉了。 怪就怪那几个人见来了援兵,反而远远地站在一边观望,这让老龙捡了便宜,偷偷摸摸地贴着地面,一个个地解决了问题,连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当玄天宗的王坚王长老收到那三十多人的求救信号之时,只是以为这些选手们发现了入侵了万兽谷的妖兽,心中还略带欢喜。于是他不紧不慢地往事发地点赶路,但当他看到烟花警讯自远处升起,他才知道,出大事了。 王坚乃是元婴四层的修为。凡是修真者到了元婴期,是可以使用一些缩地成寸类型的小神通的。于是王坚也不顾耗损真元,大步一跨,就到了这事发的土丘之上。 王坚见己方四名筑基后期弟子在围攻一个浑身赤裸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好像是个很强大的体修,虽然没有什么还手之力,但胜在肉体强横,一时间几个弟子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围攻柏戏武的弟子们见王坚到了。纷纷开口求助道:“请师祖出手降服妖孽!” 王坚往地上一扫,四周死伤人数不少,也没多想,大袖一招,从袖中就飞出一根短索,先把柏戏武捆了个结结实实。 轮到边上的柳妡之时,王坚见她只是个衣衫不整的女娃娃,也就没再出手,只是开口对柳妡说道:“这女娃娃,你束手就缚吧,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柳妡也看出来了,来的这个人只是一闪就到了这里,那分明是元婴期的标志,即便是金丹九层,也只能是御使法宝飞剑赶路,而只要是结婴,哪怕才结婴一年,也能来这种缩地成寸。修为是丝毫做不得假的。 没法子,本来眼前的这个筑基修士自己就打不过,此刻她已经把随身带的防御法器法符都丢光了,堪堪支撑到现在,这会儿对方来了个这么厉害的,自己若不能把家主柳仁远搬来,那是肯定打不过面前这个元婴修士了。 柳妡于是把手上的蓝雷鞭往地上一丢,就不再出手。 可没想到的是那个刚才跟柳妡对打的玄天宗弟子,可能是身为一个筑基高级修士这么久也没擒下这个筑基一层的女修,有些恼羞成怒了。 只见这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捆仙索,将毫不反抗的柳妡捆了个结实,上去又给了柳妡两巴掌,顺便又一脚把柳妡踹倒在地! 第六十一章 碎魂 柏戏武虽然被王坚捆缚住了,躺在地上,但他刚好脸冲着这面,目睹了这一幕。 “混蛋!混蛋!!她已经束手就缚了,你为什么还要打她?为什么!!!”柏戏武拼命在地上挣扎,试图挣脱身上那根细细的绳子,但一个元婴期修士的法术又怎是他能挣得脱的? 那个年轻筑基修士听到这话之后,很是不屑的又伸脚踩在柳妡的肚子上,并且脚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打人还有为什么?就凭你们恶意扰乱玄天宗大比,活剐了她都行,打几下又有什么要紧的?”可怜柳妡无法躲闪,被踩得极为痛楚,只能大声哀嚎。 “你这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放开我,让我杀了他!放开我!!”柏戏武此刻心中已经被杀意充满,那根捆缚住他的绳子越挣扎越紧,但他还是在不停地试图挣脱。 这年轻修士见柏戏武叫喊着要杀了他,终于把脚从柳妡身上挪开。他几步走到柏戏武面前,没头没脸地照着柏戏武的头脸就是一顿猛踢。“瞧把你能的,你杀我啊,看你那没用的样子,居然还敢在我玄天宗大比之时杀人!” 这一句话说得刚才围攻柏戏武那四个人有些脸面微红,他没用老子四人还围攻了那么久,早知道当时让你这臭嘴跟地上这个家伙单挑好了。 这时,一道金色流光从远方天际划了过来,王坚抬头一看,见是玄天宗宗主的飞舟到了。于是才出声阻止那个年轻修士道:“好了,甄守乾,我玄天宗乃是玄门正派,不要学那些邪派作风!” “是,师祖。”这边甄守乾听到王坚发了话,也不敢不听,只能悻悻地走回原位,只不过在路上又故意踢起一脚尘土,正好洒了柳妡满脸。 柳妡的口鼻被这尘土一灌,却比踩了她几脚还更难受,一时间涕泪横流,连连咳嗽不止。 柏戏武见状心如刀绞,用尽全身力气在地上死命一挺,却像一条鲤鱼一样从地上弹起老高。 “你这王八蛋,给我死吧!” 柏戏武终于有了双脚着地的机会,在地上奋力一蹬,电光石火般窜向柳妡身边,一个头槌重重地顶在甄守乾的胸口,把那甄守乾撞得口中飙血,倒飞出几丈远。 柏戏武一头撞完之后,恰好落在柳妡身边不远,他挣扎着转过半个身子看着柳妡。 柳妡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懊悔和不甘,更多的是愧疚之情。她微微一笑,虽然尘土满脸但丝毫不掩她如花容颜,她出声安慰柏戏武道:“我没事的,打架而已。玄天宗不敢动我柳家子弟的。” 柏戏武眼中的担忧之色这才稍敛。 那被柏戏武一头撞开的甄守乾,此刻也是暴怒,这一撞其实沉重之极,只撞得他气血翻涌,居然吐了血。 这甄守乾自远处跑回来,不由分说地照着柳妡后背又是两脚,柏戏武见到后拼命嘶吼,只想此刻手刃此人才觉得痛快。 只可惜这次柏戏武再怎么用劲,也没能再像刚才那样从地上翻腾起来,不过柏戏武在地上乱扭的时候,眼角忽地瞥到了老龙的踪影。 “老龙!老龙!给我杀了这个王八蛋!!” 老龙其实也是无奈,刚才那个元婴修士来到这里之后,他就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毕竟自己的本体露在外面,别说是元婴修士,即便是有个厉害点的金丹修士,在自己没能偷袭得手的时候,给自己来上一下狠的,那也够他喝上一壶。 刚才自家主人受了屈辱那会儿他真的有心出手来着。但他其实最开始的打算是先偷袭王坚,再收拾其他几人,然后把主人救出来。虽然元婴修士对他来说基本杀不掉的,但他可以尝试将这元婴修士入了幻,再用幻术将他骗走。 只不过自家主人在那里杀猪一样大吼大叫的,弄出的动静太大,让他不敢轻易尝试。 元婴修士不比金丹,对外物极为敏感,若是一次不能让那个元婴修士致幻,恐怕不等再试,老龙就要被人揪出来暴打。 此刻自己行藏已经被主人喊破,主人又下了袭杀那个贱人的命令,老龙只能叹了口气,化为一团黑气缠绕在了甄守乾的头上。 那王坚见到这一团黑气,急忙弹出一道真元,妄图帮助甄守乾护住口鼻七窍,但还是略微慢了半步。 只见甄守乾头顶的泥丸宫上,一个七彩小人儿被那道黑气活生生地从泥丸宫拉了出来。那小人儿极力挣扎,但却死活挣不脱那团黑气,那小人拼命哭号,但转瞬间就被整个拉出了泥丸宫,见了空气,就尖叫着化掉了。 王坚又是一道真元弹出,刚离开王坚的手指,那道真元就化作一个金光闪闪的“缚神符”,那老龙也是知道不能力敌,黑气砰地一声炸得漫天都是,一部分看着好像是要往林边逃逸,另一部分却在空中一转,贴着地皮钻进了柏戏武的怀里。 “主人速将问心镜收起来,这个老家伙厉害!” 柏戏武也瞧的清楚,往林边逃逸的那部分黑烟,还没等逃出三丈远,就被那王坚的缚神符给禁锢住了。只不过明显那道黑烟是老龙甩出去的障眼法,真正的老龙已经躲回他的问心镜里。 柏戏武心念一动,问心镜就收进了自己的系统储存空间。又想去收那捆缚在身上的绳索之时,却被系统提示道行不够,无法收取。 那甄守乾的尸体却在此刻咕咚一声倒在了尘埃。王坚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甄守乾的鼻息,发现已经是彻底没了生机。 王坚此刻才明白刚才自己的那一丝心悸是来自何方,刚才那团黑雾分明是要埋伏自己的。却被这个甄守乾几次三番侮辱对方,让对方把目标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也就是说,这甄守乾虽然行事恶劣,但做了他的替死鬼。 其实王坚是自己吓自己,若是蜃龙全盛时期,他自然会很危险,以现在蜃龙的能力,最多他就是迷迷糊糊地睡上一觉而已。 但刚才那甄守乾的神魂被活生生地拉出泥丸宫,那个场面实在是把王坚吓到了。 这种神魂破碎不比其他损伤,像是金丹期以上修者,实在是肉身被打的太惨,无法恢复的话还可以找个好些的躯体夺下舍,那黑色雾气居然能扯出人的神魂!此等凶物实在是骇人听闻。 此刻,天上那艘飞舟刚好到了这土丘上方,从飞舟上陆续走下十来个玄天宗的高层,却是玄天宗宗主崔晓旭,带着一众玄天宗的长老们到了,其中,史清宏也在这十来个人的末尾。 第六十二章 发不出去 玄天宗众人从飞舟上依次下来,看着这地上的满地狼藉,玄天宗众人神色都是十分凝重。 这次玄天宗的百年大比实际上投入了玄天宗绝大部分的年轻力量来维护秩序,只希望不出什么大事,不让这种百年一遇的大典成为笑话。 其实,才人选明日结束万兽谷的这次比试之后,就剩下最后一项:气脉测试了。到时候只要再挑出千人,基本上此次大比就算圆满完成。至于奇人选和异人选,参加的人数绝对不多,随便怎么折腾都不会出事。 没想到就在这眼看大功告成之际,出了这么大个篓子,玄天宗宗主崔晓旭看着地面上那些倒毙的参选之人(很多字不让打,昨天夜里发完之后到中午这章都没发出去,只能用参选之人代替了,见谅。),心中五味杂陈。 见飞舟上自家宗主等人都下来了那柏戏武还在嘶吼,王坚就掐了个静音符,将地上柏戏武和柳妡二人都笼罩在了符内。然后回身冲着走下飞舟的玄天宗宗主一辑到底,口中称道:“参见宗主!” 王坚虽然和崔晓旭平辈,但此刻还是大礼参拜了自家宗主。不管怎样这次是在他的主持下出的茬子,而且身边这几个筑基期弟子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只希望自家宗主能看在自己态度恭谨上,处置这些弟子时能网开一面。 “王长老请起,此处究竟为何闹成这样,凶手可曾抓住?” “启禀宗主,属下也不清楚事情起因,但属下赶到之时,地上这些人已经尽数倒毙。多为此子所杀!” “巡山弟子谁最先到的?” “启禀宗主,属下外事堂执法弟子钱心远,在事发之后三十息内赶到此地。当时属下亲眼见这个女子和这个赤身男子在追杀其余参选之人,此人凶恶异常,属下四人力敌近一炷香不胜,这才发了烟花旗号请求支援。” “哦?”崔晓旭略微惊讶,要知道凡是外事堂在此巡逻的弟子,起码都是筑基后期沟通了天地之桥的修为,如此修为的四个弟子居然跟这个赤身男子打了一炷香都擒不下对方。这得是什么修为? 而且此次参选之人除了有限的宗门弟子适当放宽了些年龄限制,其他的都是年龄二十岁以下。要是真在这个年纪能力敌四个筑基后期修者,那都不能用天才两个字来形容了,得用怪胎,妖孽才能概括。 “此子如此出色,可是我玄天宗宗内家族子弟?” 那王坚见自家宗主居然跑偏了,死了这么多人他不管,反而惦记起这个年轻人的资质来了,看样子是要网开一面。这让他有些无语,赶紧说道:“宗主,这人肆意虐杀了几十个参比之人,又在你们刚下飞舟之时,取了我外事堂一弟子的性命,此等凶徒怎能姑息?!” “呃!我就是问问,问问而已,你着什么急。来呀,看看此人身份号牌是多少,去查一下出身,然后把这地儿打扫一下吧,凡知情者都让周仲道周长老处理一下,抹去记忆吧。” 王坚见自家宗主这么轻描淡写的就了解了此事,虽是没提如何处置自己这几个徒子徒孙,但他还是觉得处置得不合理。于是又接口道:“启禀宗主,此子刚才袭杀我外事堂弟子所用手段极为特殊!乃是将那弟子的神魂活生生地拉出了泥丸宫,导致该弟子的神魂遇风而化!” “什么?!”本来还老神在在的几个玄天宗长老,此刻听了这话也都很是惊讶。 “王长老此言当真?”玄天宗的一位看似四十余岁的女修出声问道,她叫毕心怡,也是元婴期的大修者,虽然看着年轻,但也是玄天宗长老之一。 “毕长老,这我可不敢信口雌黄,我身边这几个弟子俱都是亲眼目睹。” “哎呀,这就可怕了,能把人神魂活活地拉出泥丸宫,这种手段岂不是比那上古邪魔还吓人?宗主,此等妖孽还是尽快斩杀了罢!”这个毕姓女修脸色黑得吓人,看来是对这种手段极为恐惧。 玄天宗崔宗主还没出声,那个上前检视柏戏武身份的弟子恰好将将柏戏武翻了过来,此刻,不但是崔宗主认出了这个杀人的小子,就连史清宏也认出这趴在地上赤裸着上身的凶手。 “咦?居然是他?”崔宗主和史清宏二人同时惊讶出声。 “怎么,宗主难道识得此人?”王坚出声问道。 崔晓旭点了点头,伸手一捋胡须,没有正面回答王坚的问话,却冲着史清宏努了努嘴,“清宏啊,你看,这不就是那个被困在轮回洞内的小子么?” “啊!!是!”被崔晓旭一问,史清宏回过神来,“大比之前此子就从轮回洞出来了,而且那望春峰也因此倒塌,不过……不过……”说到这儿,史清宏说不下去了。毕竟柏戏武跟他史家关系不错,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史清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没事的,清宏你不要多想,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辛辛苦苦的培养你,是让你未来五百年成为支撑起玄天宗的栋梁,可不会因为这一件小事就怀疑你的忠心。”崔晓旭说完顿了顿,又失笑道:“但这个小娃儿很厉害哦,手也够黑,弄死了这么多人。” “是,还请宗主容我问上一问,怕是此间有些什么误会。” 听到误会二字,王坚刚待出口反驳,崔晓旭却摆摆手示意王坚不要说话,对史清宏说道:“问问吧,这小子看样子还真不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是!属下领命。”史清宏点了点头,十分凝重的走到柏戏武身边。 那王坚见宗主都发话了,就随手撤去了笼罩着柏戏武和柳妡二人的静音符。史清宏低头问道:“柏小哥儿,你……你这是因何起了这么大的冲突?” “因何起的冲突?你还好意思问?”一想到事情全都是因为哪两个史家呆瓜而起,柏戏武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此刻史清宏问他,他也是阴阳怪气儿回答。“大名鼎鼎地玄天宗史长老居然亲自跟我说话了,我是不是该感激涕零呢?” “哎呀,柏小哥,这才短短十来天没见,怎地如此生疏?” “史长老可别这样,我经受不起,你们史家门槛太高,我可不敢高攀!” “哎?柏小哥这是为何?这又是从何说起啊?”史清宏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真不清楚为什么几天没见,这柏戏武就对他冷言冷语。 其实柏戏武觉得自己这次是闯了大祸了,要想能活命是肯定没啥希望。弄死一个人就够枪毙的了,现在死一地,这罪有多大?够拿机关枪突突的了!所以他才没往好道上赶。 边上的柳妡却忽地眼珠一转,对史清宏说:“这位仙长,你可是想知道事情经过?” 史清宏回头一看,却是个年轻女子,虽然灰尘满脸,但还是难掩天香国色。史清宏点了点头,开口道:“姑娘请说。” 柳妡一抬头,微微挺了挺胸脯,露出脖颈说道:“我脖子上挂着的这个玉佩乃是一块留影佩,你捏碎即可看到事情经过了。” 史清宏听说过留影石这种宝贝,据说是可以将事情经过记录下来,无论时隔多久,都能将原本场面全数回放。史清宏将信将疑的伸手扯下那块玉佩,仔细瞧了瞧,见玉质也属平常,微微用力一捏,只见那块玉佩呯地一声炸成粉碎,一道青紫色的雷光直飞冲天,转瞬间就奔西南方去了。 第六十三章 柳家妖孽 在这雷光飞出去之际,那玄天宗的宗主崔晓旭也是身形暴起,在空中连捉了三下,却是没能捉住这道雷光。 此刻史清宏也是知道自己被这姑娘给骗了,只不过连他们宗主也没能拦下这道雷光,史清宏也是只能徒呼奈何。 事实上,就是因为有这道求救雷符,柳妡才在崖上的山洞里不疾不徐,若是她真的走投无路那一刻,只要捏碎雷符,一昼夜之内必然有柳家高人前来救她。此刻她被绑住之后,故意骗史清宏捏碎这个雷符,也是怕玄天宗为了捂盖子,稀里糊涂把她杀了。 “嘻嘻,抱歉了史长老,你们玄天宗的人太多,小女子实在是怕死,只能小小的调皮一下了!出此下策,还请史长老不要生气呀。” 史清宏十分尴尬,脸色略红,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崔晓旭缓解了这个场面,开口对史清宏说道:“你呀,看来还真得让你下山历练个十年八年的,那分明是一道求救玉符,你都能把他当成是留影佩,哪有留影佩这种东西啊?真是的,这幸亏是个求救玉符,若是元婴剑修留下的一道剑符,此刻你焉有命在?” 史清宏点头称是,喏喏地说不出话来。 崔晓旭上前把柳妡的绑缚去了,又在储物戒指里取了一身长袍,轻轻地披在柳妡的肩上,之后,他才问道:“你这个鬼精灵的小丫头,是谁家娃儿?刚才放出去的那道雷符看样子像是元婴中期的修士做的,说说你家长辈是谁?看我可熟识?” 柳妡揉了揉被捆了半天的手腕,然后双手将那长袍裹在身上,才道:“见过崔宗主,崔宗主目光如炬,那道雷符确实是本族长辈所赠,小女子姓柳名妡,家祖乃是天元柳家柳仁远。” “哦?天元柳家?听闻柳家近些年出了个天才少女,十五岁就已筑基,可说的是你这丫头?” 柳妡俏脸微微一红,好像有些娇羞,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忍俊不禁:“世间之人传言不足为信,崔宗主切莫听人胡说,小女子哪里是十五岁筑基,我是十四岁筑基,迄今已经一年多了。” “呃!咳咳!”崔宗主差点被呛到,不过转瞬之间他的眼睛一亮,上前一把就抓住柳妡的手腕,柳妡下意识的一躲,但这元婴四层高手的一捉又岂是她一个小小筑基能躲的开的? 崔宗主一丝真元渡到柳妡掌心,略微一转,已经是脸色惊讶万分。瞪着大眼睛放下了柳妡的手腕。“你!你眼下已经是筑基一层圆满,马上就要筑基二层了?” 柳妡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可能是吧,嗯,我也不太懂这些修行方面的东西。”柳妡又怎会不懂,只是故意装作不在意而已。 “这!你筑基一年多就要进阶筑基二层!?”围观的不少玄天宗长老可算是明白眼前这小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了。要这么算的话,十四岁筑基,十六岁筑基一层,这种修炼速度岂止是快,简直是骇人听闻,如果一切顺利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那岂不是四十左右就能结丹??!! 要知道,史清宏被崔晓旭当成未来五百年支撑玄天宗的栋梁来培养!他筑基的时间是十九岁,结丹的时候都已经六十多岁了。史清宏这样的修行天才,进阶反虚的概率都在七成,那这小姑娘成了啥? 当这么一个真正的天才少女活生生的站在众人面前之时,玄天宗的一众人等才觉得这件事有多么震撼!都是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在钧天大陆,炼气期的寿命是百年,筑基期两百年,结丹五百年,元婴两千年,所以说,三十年筑基,百岁结丹,四百岁元婴,千年之内反虚,那都是牛得不行的牛人! 就是因为玄天宗在史清宏身上看到了希望和未来,所以玄天宗才额外开了个奇人选,说是择优收录百人,其实那都是玄天宗在吹牛皮!三十岁以内筑基的,有几个家族会舍得放他们出来游荡,说难听点憋个几百年那至少是个元婴战力,万一陨落在外,那得是多大的损失。 所以玄天宗当初就没有在奇人选上报太大的希望,只想着万一有那种没有家族的天才参加奇人选,那不就等于是赚到了?入内门都是肯定的,就是能不能进玄天宗最高学府“天宫草堂”的问题。 现在,眼前就有个天才来参选了,但她参加的不是奇人选,而是普通的才人选,还伙同那个惹事小子柏戏武,联手杀了这么多人。这让一众玄天宗的长老们都是异常无语。 可眼下这个事情该怎么办?玄天宗几个长老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没有出声说话。 这么大个事儿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堕了玄天宗的威名那是轻的,成了整个钧天大陆的笑柄这才最可怕。 不管怎么说,玄天宗这次百年大比,本来就是见到大日禅宗举办了一次收徒大典,收到了不少极为优秀的苗子,这才临时起意,挑了个建宗纪念日弄了这么一出。若是这件事捂不住,恐怕日后钧天大陆可有了新笑话。 见这几个长老都跟闷葫芦是的,崔晓旭暗叹一声如此良材可惜啊可惜。很是凝重的开口道:“把这个小子和那个丫头一起带回玄天大殿吧,不管怎样也是惹了这么大的事儿。” “慢!还请崔宗主稍等,柳家柳仁远在此拜会崔宗主。”话音未落,青色光芒一闪,原地凭空出现了一个清瘦长衫的壮年男子。然后那青色光芒又是连闪了两下,又有两个和此人相貌差不多,但是年纪显得略微大一些的老者跨过虚空到了此处。 “祖爷爷!程爷爷!卓爷爷!”柳妡看到来的这三人,高兴得跳起来挨个叫了来人的名字。 第一个来的年轻男子就是柳家家主柳仁远,元婴五层修为。实际上他的修为比起玄天宗宗主崔晓旭来说还高上一层。只不过柳家只是一个家族,族内并无反虚真一而已。第二个叫柳程广,元婴三层。第三个叫柳卓群,元婴二层。这三人乃是柳家仅有的三个元婴,可以说,柳家基本上全家都在这里了。 第六十四章 哭诉 就凭这三人赶来的速度,想必此次柳妡来玄天宗,柳氏的几个元婴也是暗中护送,根本就没离开多远。而且柳仁远一到了此地就站在了崔晓旭和柳妡的中间,另外两人分别站在了柳妡的左右手边。 这过来之后的架势,分明是一言不合,家主断后而那两个人保护柳妡逃走的架势,柳家对柳妡的爱护之情从此可见一斑。 跟玄天宗宗主打过招呼之后,柳仁远就回过身来走到柳妡身边,整个后背对着玄天宗众人,那两个柳氏元婴修者却神经紧绷,摆开架势随时准备出手。 “家主爷爷……呜哇!”见自家长辈到了,柳妡的一肚子委屈终于找到了哭诉的对象,她那大眼睛里此刻溢满了眼泪,却不见一滴流下来,反而更显委屈。 “怎么了,我的乖囡囡,跟人打架打输了?跟家主爷爷说,是谁把你弄成的这般模样?爷爷替你报仇。” 柳妡一听,抻手就把崔晓旭送给自己的那件长衫丢在了地上,露出破损不堪的小衣,扑进柳仁远的怀里哭道:“家主爷爷,我说不来玄天宗,你们偏让我来,说什么玄天宗传承悠久、德高望重,乃是修者向往之宗门,结果来了之后你看啊,你看你看。”柳妡胡乱抻着自己身上的破损小衣,向柳仁远展示“被欺负”的结果。 其实这柳仁远心里最清楚柳妡是为什么来的玄天宗,此刻他瞧了瞧柳妡,又低头扫了一眼被捆缚在地上的柏戏武,见柳妡哭泣之中微微颔首,柳仁远心中明了,原来那一线天机,已经被这个鬼丫头遇到了,想必地上这个年轻人,就是那跟天机缠绕之人了。 此刻柏戏武也没料到事情如此转折,目瞪口呆地在看着事情发展。他完全没想到柳妡还有个这么厉害的家主,而且求救居然来的这么快,不过,此时此刻看起来起码柳妡是肯定能逃出生天了,柏戏武的心中已然安慰了许多。 柳仁远把柳妡的几根乱发拨到一边,伸手将她扶起站直,推出怀抱。“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还这么黏人,若是你祖奶奶还在的话,怕不是已经给你寻过婆家了。给,披上衣服好好说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仁远抻手又拿出一件墨绿大氅,披在了柳妡肩头,柳妡故意地瞪了一眼王坚,然后用那清脆的嗓音大声说道:“喏,我入谷之后就把你给我的阵盘摆在这里了,等出来的时候想取这个阵盘的时候,地上这帮坏人不但要夺我的阵盘,为首那姓史的哥俩还欲辱我的清白,一群人三十多个对我动手动脚的,呜呜呜!若不是我修为略高些,此刻已是死在此地了!” “啊?岂有此理!?”柳仁远哪儿还不知道自家孙女儿的性子,若是真有人对她动手动脚的,恐怕早就捏碎那传讯雷符了,自家孙女儿衣衫上的破损瞧着已然不是新茬儿,但既然柳妡在演,作为自家人,他肯定要配合。 “乖孙女儿,告诉我那带头的史家小子往哪儿跑了,待家主爷爷去帮你给他们捉来,找那史家家主评理!”柳仁远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好像极为发怒,瞧得柳妡差点没笑场。 “喏,地上这几块,那几块,还有那个扁脸就是了。”柳妡伸手指了指地上的碎块儿。 “呃,这个……”柳仁远往地上一瞧,心说你都给他打碎了,这让我怎么再找他们家主评理? 此时,史清宏方才明白了为什么柏戏武刚才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上前一步问道:“请问柳姑娘是否知道那史家弟子姓甚名谁,究竟干了些什么能说清楚点么?” “我……我羞于出口,但……但那人说,说我什么若能陪他,陪他,就把我的阵盘还我,他弟弟还恭喜他,说什么玉哥儿,人中龙凤,不枉此生。”柳妡磕磕巴巴地把话复述了一遍,虽然复述得半拉磕几,但在场大多数人都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崔晓旭的脸当时就耷拉下来了,使劲的瞪了史清宏一眼。 而那史清宏此刻已经知道是谁干的这事儿了,只气的脸色涨红,直拍大腿。“史洁玉,史洁空!这两个逆子!!” 那史洁玉本来岁数略大,本不该参加这才人选,还是他见这史洁玉修为还算不错,有些天赋,才跟宗内打了招呼。本以为这人入选之后能进孺子堂修行,那就算是出息了,谁想到这二人居然干出这等丑事来! “启禀宗主!属下外事堂执法弟子钱心远有话要说。”那个最开始来到此地的筑基后期执法弟子此刻有些忍不住了,站出来抱拳行礼,出声说道。 “嗯?什么事?说。”崔晓旭摆了摆手,示意这个弟子说下去。 “我们巡山弟子接到警讯敢来之时,却是见这位姑娘和地上那小子一起合伙杀人!而其他人四处奔逃,弟子无能,没能拦住他两人继续杀戮,导致这些人都糟了毒手。明明是他二人肆意杀戮,却不知道这位姑娘怎敢如此编排?” “我编排?”柳妡柳眉倒竖,如今自家长辈再此,小辣椒的本性就露了出来。“调戏我的这波人一共三十七人,此地只有三十四具尸首,至少还有三人没死,你大可以把这三人找回来,问问是不是我在编排。” 那钱心远一听还有活口,也就不敢再说。 玄天宗宗主崔晓旭听了这些话之后却吩咐身边的一众长老道:“还有三人活着,搜索附近百里,把刚才的那三人抓来。要活的。” 玄天宗众位长老里面,站出来两名最善追踪的,抱拳领命而去。 柳妡说完,眼泪又涌了上来,说道:“若不是我小武哥哥拼了性命替我出头,把这帮恶人打了,我……我……呜呜呜!” 柳仁远心说哎呀我的小姑奶奶,哭得差不多就行了,再多就露馅了。 谁知道,柳妡越哭越大声,最后居然说道:“我说这些人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调戏我,原来是你们玄天宗暗中指使照顾,你们来了之后就不由分说将我束缚在地,并且肆意凌辱踢打!若不是小柏哥哥以死相拼,我……我……呜呜呜!!” “这!”那弟子心说卧槽!怎么了这就?居然成了包庇恶徒之人,有口也说不清了。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谢谢亲们 第六十五章 定论 此时王坚见这弟子语塞,心说这你要是不解释解释,可就等于默认了。赶紧接话道:“我们的巡山弟子,遇到事情肯定是先要将双方都擒下来,然后再处置。他们这么做乃是玄天宗的规矩,并没有错。” 柳妡的泼辣劲儿上来了,说话那可是句句诛心,她转过头来质问王坚道:“那我到要请教了,我记得是您亲口让我束手就缚,而我也乖乖地听话不再抵抗,可结果呢?你们捆缚住我之后,都对我做了什么?扇我耳光!踹我肚子!往我口鼻里踢土!这些可都是你亲眼所见的!这就是您擒下来之后的处置方法?玄天宗就是这种规矩?还是你敢说那不是你们玄天宗弟子?你就是这么教导弟子的么?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那王坚也是哑然,刚才这些事确实是那个甄守乾做的不对,不过当时他也气恼这俩人惹了这么大的事儿,所以故意想让他们吃点苦头,并未阻拦。此刻柳妡说的却也是事实,他也只能默认。 崔晓旭作为玄天宗的宗主,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咳咳,柳姑娘,那为什么我来了之后,你不把这些冤屈对我讲出来呢?” 柳妡马上脸色一转,变得泫然若泣,轻轻给崔晓旭施了一礼,才悲切的道:“崔宗主,您老见谅,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是,若您遇到我这种情况,怕是您也不敢说话。” “这是为什么?”崔晓旭有些不太信。 “您看,那带领三十多人欺负我的人,就是玄天宗下属史家子弟,他们欺负我不成,又发信号唤来了玄天宗巡山弟子,这帮人来了之后也是连问都不问,就直接上手围攻我们。擒不下我们,这几个玄天宗弟子又发个烟花火箭,招来了这个元婴长老,可这元婴长老来了之后呢?” 说到这里,柳妡又是哭得梨花带雨。 “此人不顾已是元婴修为,出言骗我束手成擒,然后就任由弟子百般凌辱欺压。您领着这么些玄天宗的长老从飞舟上下了来,这儿又全都是玄天宗的人,万一我把事情原委说出来,哪个长老若是听得不顺耳了,随手一捻,我就呜呼哀哉了。若不是,若不是我骗了史长老捏碎了求救雷符,即便是您再问,我也不敢如实陈述的。” 崔晓旭细一想,从头到尾若是真如此女叙述的那样,到也不怪人家多想。从头到尾全是你们家的人,到时候谁对谁错,连个外人都没,确实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若是自己筑基修为,遇到这个情况,怕是还做不到这个少女这样。虽然他是玄天宗宗主,但处理事务还算公平。也就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正在这时,那出去捉人的两名长老却都回了来,三个逃跑的参选之人被这二位都捉回来了,都丢在了地上。 其中那个年纪明显大些的玄天宗长老开口道:“幸不辱命,这三人都没跑出去多远,身上的身份铭牌也都是被激发过的,应该就是从此地逃逸的三个人。” 然后二人一起抱拳施礼,齐声说道:“执法堂,顾晨风(周仲道)向宗主缴令!” “二位长老辛苦了,快快免礼。”崔晓旭伸手虚扶,随手指着这三人其中的一人说道:“顾长老,先封了另外两人的五识,问这个罢。” 柳妡忽然开口说道:“崔宗主,刚才那位钱心远钱兄弟说我编排出不少谎言来糊弄几位玄天宗高人,他既然能提出质疑,是不是也得允许我澄清一下?不然若是这几人熬不住刑罚,我岂不是这一辈子都要不清不楚的活着?” 崔晓旭本来也想知道事情真相,外加这天元柳家确实需要给点面子,既然他都不打算拿这柳妡说事儿,那么让这小丫头出出气也好。 于是崔晓旭点了点头,示意柳妡来问。 柳妡弯腰给崔晓旭施了一礼,袅袅婷婷地走到那个被捉回来的人身边,此人就是那大喊“并肩子齐上”而自己偷偷溜走的那一个。此刻见满地尸体,早已是慌了神。 柳妡走到这人身前,出言说道:“你面前之人乃是玄天宗崔宗主,他身后的诸位都是玄天宗的一众元婴长老,我问你些话,你须得如实回答,若是发现半个字不实,只能请长老们搜你的魂了!” “我说,我实话实说,还请宗主饶命呐!”这个人很想翻身站起来,但却被顾长老施了手段,连动也是不能动。 柳妡伸手一指柏戏武,问这个人道:“事情最开始,是不是你们在砸那个阵盘,而那个人过来说,这个阵盘是他朋友的,让你们停手?” “是,是这样,但小的可没有动手啊,小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动两位一手指头哇,还请宗主大人明鉴哇!!”此时这个人几近崩溃,连连求饶。 柳妡厉声说道:“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没问你的不要说,只要你实话实说,宗主大人自会给你公道!!” “是,是!小人明白了。” “那好,我再问你,此人问完你们之后,你们停手了么?” “没,没停。” “你们那个领头的,就是姓史的那个人,是不是调戏我来着,说我好看,还……嗯意图不轨,属不属实?” “属,属实。” “那是不是我小武哥哥听了这些话之后才发怒冲上去跟这姓史的打起来的?” “这个?姑娘哇,事情到是这么个事儿,但这人也太狠了,上来就直接打死了史老二,又砸死了史老大,然后还追着我们杀,若不是小的我自幼聪慧,见势不妙先溜了,怕也被这凶人打杀了呀!” 柳妡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三四十人一起打我小武哥哥,我小武哥哥若是再留手就被你们打死了。你们这些人围攻我俩的时候,可曾想过留手?” “姑娘,冤有头债有主,是那史老大和史老二让人抓的你们,小的最多只是在边上呐喊助威,可是一手都没动啊。” 见此事已经水落石出,崔晓旭脸色漆黑如墨,一挥手,对身边的顾晨风说道:“把这块地方处理了罢,尸体埋好。这三个人也不用再审问了,先抽了魂,然后把人带出谷外当众杀掉。贴出告示对外就说这三人下毒谋害参选之人,意图夺取战利品。” “宗主大人……”还没等这人再说出什么,顾晨风就弹出一道指风,正打在这人印堂之上,这倒霉孩子连哼都没哼一声,头一歪就昏过去了,估计这也是他最后的遗言了。 柏戏武和柳妡等人见这崔宗主没几句话,就把这件事给弄成了千古冤案。这三个人死还不算,还得背负上骂名,甚至牵连家族。不由得暗自打了个冷战。 给读者的话: 前天晚上23点开始,网站抽搐,昨天发的书,后台和搜索都能看的到章节显示,但就在页面里显示不了,不知道为什么,应该是网站的问题吧。 第六十六章 发落 崔晓旭发落完那三个倒霉蛋儿,又扭过头来,面带不悦对着一侧垂首站立的王坚说道:“王长老,此次大比我本对你寄予厚望,却没想到外事堂在你手里不到二十年,居然沦落成这样,我看你也不用再担任这个外事堂堂主了,如此纵容下属,就罚你天绝峰面壁五十年吧。” “这……,是,属下多谢宗主宽宏。”王坚也知道这是崔晓旭在外人面前保存他的面子,毕竟刚才他让一个小姑娘抓住痛脚纠缠不休,实在是丢人至极。而且这事情要说是他也有责任,起码自己来到之后就应该秉公执法,不该以私心问公平。 至于这面壁五十年的惩罚其实根本不是惩罚,甚至都可以算得上是崔宗主对撸掉他外事堂堂主的补偿。那天绝峰灵气浓郁,平时乃是宗主静修之地,能在哪里修行五十年谁会不乐意,看看身后那几个长老羡慕的眼神就知道这个惩罚有多“痛苦”了。 另外,其实卸任外事堂堂主对王坚来说还是件好事,其实这么多年来王坚也并没有怎么管外事堂的事儿,都是自己的弟子在代理,这若不是玄天宗的百年大比,也轮不到王坚出头露面。这些老家伙们到了元婴期谁还乐意给宗里卖力气,都巴不得能安静的修行呢,起码修为上能精进不少。 王坚强忍住嘴角的笑容,拱手给崔晓旭施了一礼,又给玄天宗众位长老也做了个罗圈揖,最后又冲着柳家众人拱了拱手,然后一步跨进虚空里,光芒一闪,就渺然无踪。 另外四位筑基期弟子虽然知道天绝峰这个地方,但却不清楚其中猫腻,见自家外事堂堂主都被罚得面了壁,以为是此次祸事大了,都吓得赶紧跪在地上,以头抢地不敢言语。 事实上这些事儿到这里基本上就算了结了。毕竟闹事的是史家之人,跟玄天宗没什么大关系,唯一有关系的玄天宗弟子已经死了,长老又被他处罚了面壁五十年,这不管到哪儿都说得过去了。 但是正当柳妡搀起柏戏武,要给柏戏武解除束缚的时候,刚才那个玄天宗的女长老毕心怡发话了。“慢着,小姑娘你可以跟柳族长走了,但是这个小子不能走。” 柳妡叱道:“为什么!我们是一起的!” “此人刚才将我玄天宗弟子甄守乾袭杀,而且是将神魂活活拉出泥丸宫,手段极为恶劣,必须严惩才行。” 柳妡尖叫道:“那是老龙干的,跟柏戏武没关系。你这妖妇休要胡说!” “妡儿,休得无礼!”柳仁远赶紧制止了柳妡,现在说实话玄天宗已然给了天元柳家极大面子,那崔晓旭甚至连查办柳妡的意思都没有,柳仁远已经极为满足了。 虽然这个小伙子身上牵扯到那一丝天机,柳仁远很想把这个小伙子和柳妡一起救出去,但柳仁远现在还真的不敢跟玄天宗对着来,自家这三个元婴在其他地方虽然能吓死不少人,但在玄天宗这种称宗的门派里来说,还真不放在人家眼里。 现在双方态度都很友好,事情也可以一步步谈,若是谈得顺利,哪怕这个柏戏武杀了再多的人,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那也不是不能解决。若是真把玄天宗激怒了,连谈话的机会都没有,那就彻底糟了。 “明明就是老龙弄的嘛!她不懂装懂,还污蔑柏戏武使妖法。”柳妡冲着柳仁远一顿撒娇,但没想到百试百灵的撒娇法门,此刻不太灵了。 事实上,即便是柳仁远此刻用强,怕是也带不走柏戏武了。 刚才这个毕心怡跟边上的几个玄天宗长老暗暗嘀咕了半天,只不过用的心神秘法沟通,其他人听不到而已。 要知道神魂在没有结婴之前,乃是极阴之属,遇到阳风自然会化为飞灰。若是这个法门能从这个小子身上抠出来,继而作为玄天宗的一门绝学传承下来的话,玄天宗任意出去一个弟子都可以元婴期以下无敌,这对其他门派是多大的威慑?! 这种可以将人神魂拉出泥丸宫的法门,别说是亲眼看到了,即便是听说,估计也能将人吓个半死。所以这些长老们稍微幻想了一下日后玄天宗的威风,浑身都激动得哆嗦。 于是乎就有了毕心怡强留柏戏武这一幕。 崔晓旭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但他这会儿不清楚那柳仁远等人为什么要带走柏戏武。说实话这柏戏武的底细虽然他不清楚,但他知道这小子前几天是在史家客居着来的,而且据说还跟史清宏新认的干闺女关系不错。怎么这会儿又跟天元柳家扯上关系了? 史清宏曾经说过这个小子很可能是个隐世家族的嫡系子弟,此刻怕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没准这种法门就是那隐世家族秘传之法,此刻这等鸿福送到口边,若是不逼问出此法来,怕是老天爷都要看不起他。隐世家族有什么可怕的,修道之人哪天不是在与天争锋,连老天爷都不怕,还怕其他? 崔晓旭思虑已定,出言说道:“行了行了,都别说了。此子不管怎样袭杀了我玄天宗的弟子,即便是我玄天宗再有错,自家的弟子也用不得别人帮忙管教。顾长老,你先把这小子带到执法堂看管起来。回头再说怎么处理吧。” 说完崔晓旭不等其他人再说话,又对柳仁远道:“柳族长,在下对天元柳家可是仰慕已久,若不是这丫头调皮,咱们二人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见上面。你家丫头这次吃了大苦头,在下也是抱歉得很,还请柳族长移步玄天宗,让在下尽尽地主之谊吧?” 柳妡还再想说什么,却被她身边的那个柳家二长老柳卓群给拉住了,示意她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柳仁远当然不能拒绝崔晓旭的邀请,毕竟这是天元柳家和玄天宗的第一次会面,本来就出了不少事儿,再不好好搞搞关系,怕是以后连面都没法见了。于是柳仁远表现得十分豁达,哈哈一笑,和崔晓旭二人互道先请。带着柳妡等人一同登上玄天宗的飞舟去了。 到了玄天宗内,崔晓旭给柳家几人安排了个别院,这会儿天色已晚,柳家众人刚才也都是提心吊胆的,虽然说冲突的可能性不大,但毕竟是面对十来个元婴修士,稍微出了点差池,那可就是在电光石火间就要分出生死。 幸亏这崔宗主还比较好说话,不管怎样自家人算是安全了,而且瞧玄天宗的意思,那个姓柏的小子也不会有啥大事,若是想要打杀了,这些人也不会将这小子再带回玄天宗了。 柳妡细细的讲述了一遍这几天的事情经过,只不过,在柳妡这面叙述的是这几天柏戏武如何照顾她,如何为她着想,听到柳家的耳朵里,就是这个小子能把千年灵草当饭吃,身体能发光,浑身筋骨皮膜坚固尤胜体修,连续砸了几天几夜石头也不觉得累。 当柳仁远听完柳妡的汇报以后,心中连连称奇,此等奇人他们也是闻所未闻,只可惜不能好好地给这小子卜上一卦,推算推算,心中虽是急切,但也无计可施。 第六十七章 条件 当夜,崔晓旭等人携部分玄天宗长老,设宴宴请了天元柳家几人,一众人算得上是宾主尽欢。席间崔晓旭言语中还露出口风,希望柳妡不要介意白日发生之事,加入玄天宗。 崔晓旭甚至应允了天宫草堂的一个名额,要知道,这天宫草堂乃是玄天宗太上长老苍山真一所设,建宗到现在也没收过多少人,凡是进入天宫草堂的人,都是在某一方面极为突出之人。 而且这天宫草堂神秘至极,这草堂全宗的人都知道在哪儿,但除了宗主和苍山真一之外,就没有人进去过。 天宫草堂设在苍山真一静修的玉辰峰顶,乃是方圆丈许的一个小茅屋。但天宫草堂建成至今,总也有几十个人入选。这么个小茅屋住三五个人都嫌挤,更别说是容纳几十人一起研究了。 所以,玄天宗的人都知道,那天宫草堂肯定是一处小洞天。 小洞天的灵气,都不用问肯定是要比外界充裕得多。没准苍山真一能成就反虚,就跟这天宫草堂有直接关系。但是这些大多是众人的猜测,每次问起崔晓旭崔宗主这天宫草堂里究竟有什么的时候,崔晓旭就一脸神秘地露出仰慕和渴望的神色,直叹何时自己能卸任宗主之位,早日进天宫草堂潜修。 按道理说,哪个门派要是有了处小洞天,肯定不敢宣扬,但是玄天宗乃是称宗的,有真一坐镇天宫草堂,还怕宵小窥视?所以这一传十,十传百,这天宫草堂也就成了玄天宗的一块招牌,令无数人向往。 而今崔晓旭说出允许柳妡入天宫草堂修行,柳仁远当然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诱惑。但事实上玄天宗本是符修的宗门,而柳妡却是雷修的底子,此次派柳妡来玄天宗参加大比,无非是当初柳仁远偶然算到此地有一线天机牵扯到了柳妡,若是把握住,平添柳家千年气运。 这会儿真要是让柳妡入玄天宗内修行的话,无论是进哪儿,怕是柳妡这个柳家天才就要被耽搁了。 诱惑虽好,但却只能婉拒,就好像是一块摆在嘴边的龙肝凤髓,让你吃你却不敢吃,这让柳仁远心里也是狠受折磨,毕竟他习惯推演天机,是那种基本上算出点好处就想占,多少有点强迫症的人。 此刻,席间的柳仁远心中纠结,而崔晓旭则在百般拉拢许愿,而柳妡却对这个热闹的场面视而不见,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攥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菜,心中在思念着她的心上人。而被顾晨风带回执法堂的柏戏武,此时此刻,正在执法堂的地牢里。 执法堂的地牢设在玄天宗的留魂谷,这处虽然不是玄天宗的禁地,却是玄天宗内弟子都极为惧怕的一个地方。留魂留魂,只要进了执法堂,就把魂留在哪里吧。 留魂谷内基本上被浓雾覆盖,只有紧贴缚魂峰的山脚处有一片不大的空地,在峰底之处有一个巨大的洞口,斜对着天空,仿佛是个饕餮的巨口等待着吞噬生灵。 执法堂的地牢就在这洞口内,一路深入地下约有两三百丈远之后,就是执法堂所在了。 柏戏武此刻在洞内的某个小厅里,浑身被下了禁制倒吊在一根铁链上。一个玄天宗弟子正在用一根长鞭不停地鞭笞着他,只不过跟想象中那凄惨样子不同,打人的弟子浑身热汗蒸腾,连裤子都湿透了,而被倒吊着,抽得在半空中乱转的柏戏武却仿佛睡着了一般,丝毫没有感觉。 顾晨风有些傻眼,玄天宗是个符修的门派,往常有那触犯门规的弟子,一顿小皮鞭儿就彻底服帖了,今天这个都累趴下了三个执刑弟子,居然这个小子一点事儿都没有。这该怎么办? 顾晨风此刻也是有些没辙,虽然说搜魂这种事儿钧天大陆来说,不算什么禁忌的事,是个金丹期以上的修行者基本上都会搜魂,但是基本上所有的门派为了保护门内功法不外传,都会给弟子们的识海下一些禁制。而且这种禁制简单粗暴,一发觉被搜魂就会将人识海搅成糨糊。 这只是普通门派的识海禁,若是那些隐世门派和家族的话,他们却有一些极为恐怖的禁制法门,甚至有些禁制可以反噬施展搜魂法术的人,这也是为什么顾长老不敢对柏戏武搜魂的原因。 毕竟,崔晓旭和史清宏都怀疑这柏戏武是隐世家族的嫡系子弟。顾晨风可不想贸然搜魂,万一是遇到那些恐怖的识海禁,那就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无奈只能使用最简单的刑罚,期盼这柏戏武熬不住刑会把该说的都说出来。但遇到这种挨打不知道疼的主儿,顾晨风也是没法,扭过头去看着一样傻眼的毕心怡说道:“你让我给他个下马威,现在可好,下马威是给了,但好像是他给咱们的。现在该怎么办?” 毕心怡有些尴尬。“居然这么打都没有事,不知道这是什么体修功法,看这小子体内没什么真气,难道他真的是如史清宏所说,是个练体的隐世家族子弟?” 顾晨风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继续收拾这个小子,你去跟宗主回报一下吧。简单的刑罚对这个小子来说没什么用,问问宗主,把他下到化骨池里化去些肢体行不行。” 化骨池,三丈方圆,池水漆黑如墨。 凡人入池,十息之内必化为枯骨,百息之后浑身化为青烟,一丝一毫都不会剩下。 听说要将柏戏武放进化骨池,毕心怡也是有些担忧。“就怕这小子被化去双腿之后还不肯招,若是弄死了他,这责任你我可承担不起啊。” 顾晨风嘿嘿一笑:“那毕长老可有其他办法?” 毕心怡沉吟一下,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对顾晨风说:“那咱们就弄吧,小心一点儿就是了,若是缺个胳膊少条腿儿什么的,应该没什么大碍,只要咱们别把这个姓柏的小子弄死了就行。毕竟这等秘密若不是下点狠手,又怎能轮到我玄天宗享受?” 顾晨风的脸略微扭曲:“是啊,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这种秘法别太难练,那样我玄天宗称霸钧天大陆,指日可待!” 听了这句话,毕心怡也是脸上发出一种异样的光芒,就好像是她已经看到了玄天宗一统钧天大陆,无数修真者见到她都俯首叩拜的模样。 第六十八章 化骨池 玄天宗一向自诩名门正派,但龌蹉的事其实真心没少干。不过基本上所有的修行门派都是这样。 虽然钧天大陆的修行者不算太多,但是这块大陆上的资源实在是太贫瘠了。 就拿灵草灵药来说,书上记载的灵草灵药一共有七级,但事实上,市面上常见的只有一级和二级灵草。三级都非常少见,要是出现点四级的灵草,别管多少年的药龄,那肯定是一通疯抢。毕竟,到了四级灵草就已经能给元婴真君炼丹服用了。 而时至今日,钧天大陆上高阶修行者之稀少,实在是跟资源贫瘠有直接关系。结丹期五百年寿限,若是有足够的灵药灵草供给,这么漫长的岁月,又有几个人成就不了元婴呢? 所以,钧天大陆虽然没有国家,但是这宗、门、派、帮,一级级的结构,俨然是一个更为平衡的金字塔,而那些帮派要想生存下去,避免不了要像古代的农民一样,种的地大部分都交了赋税,自己甚至很难吃饱。 而解决这种窘境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修行上不断的进步。当你进阶到金丹之后,你就可以跳出帮派的管制,反过头来去收取其他帮派的好处。若是能进阶反虚,那么……恭喜你。你已经成为钧天大陆最顶级的存在。 所以这种竞争,就形成了钧天大陆这种残酷的修真环境。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要想快速的收集资源,用什么办法最简单最省事最快速,千万年以来,前辈们已经给我们指明了道路。 所以这顾长风和毕心怡二人,明明干得是缺德事儿,但是二人都带着一种异常的兴奋。而那玄天宗宗主崔晓旭,也是心里默许了这种作为,脏活你们干,恶名你们担,若是传了出去,那可跟我们高大上的玄天宗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无非是我玄天宗内有多了几个“卑劣”弟子而已。 好吧,幸亏钧天大陆没有临时工。 当柏戏武被押到化骨池边之时,顾晨风拎起一只很像是兔子一类的野兽,他正轻轻抚摸着这只小兽的皮毛,眼里还带着一丝深情。 “知道吗?当年玄天宗里有一位天才叫江城,他二十一岁筑基,不到七十岁结丹,实在是闪耀至极。” 柏戏武不明白为什么顾晨风跟他说这些,只是用疑惑的眼神呆呆的看着顾晨风。 “我活了一千多岁,江城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弟子,史清宏跟他一比,就成了傻子、笨蛋。” 柏戏武不知道这老头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一听到提起史清宏,柏戏武下意识的想不要把李月牵扯进来,终于回道:“你说这些干什么?史清宏好坏与我无关。” 顾晨风眼角精芒一闪,但却没理柏戏武,继续慢悠悠地说道:“江城一百六十岁不到,就金丹九层了,若是他结婴成功,那他将成为玄天宗第一个在两百岁结婴的人,反虚指日可待。结果……” 说了结果俩字之后,顾晨风的视线凝聚在那只小兽身上,手也停住了,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柏戏武也是有些好奇,只在哪里安静的等着,等顾晨风继续说下去。一直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顾晨风才又缓缓地说道:“那些年玄天宗内莫名有不少弟子在修行中坐化了,起初都以为是功法出现了问题,亦或是入定之后没有及时的服用辟谷丹。后来才知道,这些弟子全都被他吸取了真元。” 顾晨风单手轻轻拎起小兽的耳朵,另一只手简单地在虚空中画了几笔,用了个金丹期的虚空画符手法,在小兽身上简单地画了一个缚字符。当符成那一刻,一个古朴庄重的金色大字“缚”凭空隐入小兽的躯体。 “若不是当时与他双修的崔玉容心细,发现了些端倪,怕是这个人就危害到玄天宗的基业了。” “哼!亏你活了一千多岁,居然还惦记着崔家的那个狐媚子!”毕心怡似是有些不满,狠狠地给了顾晨风一个白眼。 柏戏武这会儿听明白了,哦,原来是玄天宗宗主的本家。就不知道是宗主的妹子还是小姨,便宜了那个男的。 顾晨风有些怜惜的看着毕心怡,叹了口气,还是慢悠悠地说道:“你又吃醋了,我们在一起相伴近三百年了,你都还摆脱不了那些凡人的醋味儿,难怪你修为虽增,但进境不涨,心态啊心态。” 毕心怡轻哼一声,扭过了头去。 “我确实是有些喜欢崔玉容不假,但我只是欣赏她的天才,只不过她虽然出色,却被江城的光芒掩盖住了。” 顾晨风停了一下又接着道:“江城发觉事情败露之后,便下手杀了这个聪慧的女子,试图继续掩盖罪恶。但他终于是赌输了,那崔玉容乃是宗主的二女儿,又怎会是那个狗崽儿随便杀的?” “哼,江城风流倜傥,若不是一步走错,此刻怕也是修为早就超过你了!”毕心怡又在边上补了一句。 顾晨风微微一笑,却没有理毕心怡。 他只是用手中的小兽缓缓地在化骨池中划了一下,使得黑褐色的池水微微一荡。就好像是黄油划在了烧红的炉壁上一样,次啦一声,那只小兽双腿凡是粘到池水的地方,皮肉就都不见了。只留下焦黑的骨头裸露在空气中,连一滴血都没滴出来。 柏戏武心里咯噔一下,卧槽!大哥你弄的这一池子是啥?!这也太吓人了吧!!! “再风流倜傥,在化骨池中过一下,也就变成了白骨骷髅。当我将江城的两条腿全都浸到池中的时候,他已然哭得眼睛里都流出了血泪,拼命地认错,求我饶了他。” 顾晨风又是邪邪一笑,又将小兽那已然化成枯骨的双腿在那池中画着圈儿。那只被浸到了池中的小兽不知道承受着多大的痛楚,双眼瞪得溜圆,但却因为被符咒禁锢住了,一丝也动弹不得。 “我当时问了江城许多问题,他恨不得将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他以为,只要他好好回答,我就会依照原先的约定给他留下头颅,凭借夺舍之法,没准他还能活下去。” 说到这里,顾晨风的手一抖,那只小兽就整个儿掉进了池子里,吱啦一声,就好像当初在地球上过年的时候,孩子们点燃了从爆竹里抖出来的火药。一团黑烟升腾而起,翻滚着,一直翻滚到洞顶,然后缓缓往四面散去。 顾晨风的声音依旧是一字一字的传来:“江城却不知道,我看到不喜欢的人,手上总是没什么力气。” 他往前半步,伸手捏住柏戏武的下巴,看着他那惊恐的双眼,阴恻恻地说道:“你是乖乖的把一切都说出来,做一个让我喜欢的人,还是也想和那个死鬼江城一样,做个让我不喜欢的人呢?” 第六十九章 绝处逢生 顾晨风双眼中露出来的凶光,让柏戏武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就像是那只小兽一样,已经浸到了池水里。吓得他浑身的毛孔都猛地一紧,身子已然是瑟瑟发抖。 柏戏武下意识扭过头去,尽量避开顾晨风诡异的目光,却好巧不巧地看到那刚吞噬了小兽的化骨池,那黑糊糊的池水,在吞噬了那小兽之后依旧粘稠,仿佛刚才一点儿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柏戏武心中暗道,难道这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死法了么? 顾晨风见柏戏武不看他,又用力一掰,只掰得柏戏武的脖子都轧轧作响,当柏戏武的视线终于和顾晨风的双眼再次重合,柏戏武就觉得那顾晨风的眼里好像是有个漩涡,自己只是刚和他的目光一接触,就落入了这个漩涡里。 无数阴寒恐怖的画面从柏戏武脑中划过,自己从小到大所经历的恐怖之事,无不被放大了百倍千倍,这使得柏戏武好像是害了风寒一样,浑身随着自己看到的画面抖个不停。在柏戏武即将崩溃之际,耳边那熟悉的电子合成音提示道。 【检测到宿主精神力处于衰竭状态,自主切断宿主精神力链接。】 【系统接管中……,分析原因……】 【分析成功,检测到精神力干扰,记录干扰,记录强度。】 此时此刻,柏戏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随后他好像是飘了起来,在视线一阵模糊之后,自己的视角就发生了变化,越升越高,几息之后就在洞顶那儿俯视着顾晨风和自己。 顾晨风见柏戏武的眼睛逐渐失去了焦距,自己看来是成功了,心中只觉得刚才的一切都没白忙活。 这种夺人神志的方法乃是一篇古籍上所记载,似乎是篇佛修的法门,只不过这篇古籍年代实在太久远,使得这个方法残缺不全,使用起来也颇多限制。 不过还好,只要按照古籍上记载的方法依次施为,这种方法还挺好用,起码顾晨风用了几次,基本上是百试百灵。 刚才顾晨风估计说起那江城的事,就是让柏戏武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江城身上,然后利用那只小兽,让柏戏武心神巨震,在柏戏武心神最不稳的时候,顾晨风就钻了空子。 顾晨风得意至极,任你铜皮铁骨,逃不出我的手心。 “好了,姓柏的小子,先说说你那个把人神魂拉出体外的法子究竟是什么法门,然后再将修炼的口诀口述一遍,慢慢说,不要急。” 顾晨风轻捋胡须,得意洋洋地等了一小会儿,柏戏武依旧是目光呆滞不言不语。 顾长风有些奇怪,往常施术后的人可不是柏戏武这个样子的。 “长风,你是不是把这个混蛋给弄傻了?”毕心怡也看出问题来了,她一边问,一边走到了柏戏武跟前,用手指轻探柏戏武的脉门,不过她虽然修为很高,但并不擅长刑讯,摸了摸脉门,也没摸出个子丑寅卯来。 顾晨风也是有些迷糊了。“不可能啊,这法子我以前试过几次,虽说是成功几率不是那么高,但每次只要被控制住了,基本上都是问什么答什么,并无一丝反抗啊。” “那你看这小子呆呆傻傻的,是不是你力道用的猛了,搅碎了他的识海?” “嘶!”顾晨风倒吸一口冷气,毕心怡这么说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只知道那上古残篇上所记载的法门是夺人心智之用,究竟是通过什么方式方法去夺的,他还真不清楚。 难道说这个小子身上被下过什么禁制?刚才一不小心被自己触碰了? 毕心怡见顾晨风在哪里思索了半天也没个决定,就又出了个馊主意:“要不?咱们先把他浸到化骨池中化上一化,没准这小子受了疼,能醒过神儿来也说不定。” 顾晨风一听,也不是完全不行,这个小子如果是真的被自己搞成白痴了,没准自己还会被宗主呵斥,还不如试一下。要是实在弄不醒这个家伙,就把这个小子整个扔进化骨池里,到时候想法子编个谎,说他跟我玩躲猫猫,不小心自己滑入池子里了,想必宗主也不会识破! 计议已定,顾晨风干脆将柏戏武再用绳子吊了起来。 柏戏武此时此刻在洞顶什么都看得到听得清,就是自己说不出话来。当他听到这个老娘们出了个主意,让那老混蛋在池子里化上一化的时候,柏戏武的牙都快咬碎了。在心中一通破口大骂,只把中国五千年历史积累的脏话骂了几个遍,都没解自己心头之恨。 此时此刻,柏戏武对这个毕心怡痛恨到了极点,心里想着要是能拉着这个肥娘们一起跳进化骨池里,那也算是赚到了。 这化骨池边上就有一套精铁打造的链子,洞顶中央有个大铁环,这套链子穿过铁环之后,被固定在了池边。顾晨风用这条铁链将柏戏武细细锁好,又在柏戏武身上同样下了个缚字诀,然后一带一抖,柏戏武就被高高吊起,甩到了化骨池上方。 柏戏武在洞顶瞧得心焦,虽然自己现在身体完全没有直觉,不怕进了化骨池那种难忍的疼痛,但不管怎样那是自己的肉哇,万一真要是被化骨池化掉,那以后怎么办?木有了身体还拿什么生娃啊? 正待顾晨风刚要放铁链,一个声音就穿透层层地面传了进来:“顾长老?顾长老何在?” 毕心怡听了这个声音有些讶异道:“咦?是周仲道周长老,不知道他来执法堂找你有什么事情。” 顾长风将铁链又拽回来一尺多,将柏戏武倒吊在化骨池上,然后将铁链系在了池边的一个铁环上。 顾晨风不清楚周仲道此刻来找他作甚,虽然同为玄天宗执法堂的长老,平日里这周仲道和他基本上是各管各的,并无什么来往。此次周仲道忽然寻他,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才对。 顾长风略略放出些神识,那边周仲道就感应到了。 没多一会儿,周仲道就寻到顾长风这里,见顾长风已经把柏戏武挂在洞顶,周仲道赶紧说道:“顾长老切慢动手,宣苍山真一法旨。” 这边顾长风和毕心怡一听苍山真一有法旨,赶紧正襟掸袍,恭恭敬敬地听周仲道宣读。 见二人准备完毕,周仲道用很宏亮的声音大声宣读道:“哪个小子是【辛申】八八六,赶紧给我找来,我有急事。” 顾长风和毕心怡都是有些迷糊,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可周仲道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言语了,二人愣了片刻之后齐声问道:“这就完了?” “啊,完了,苍山真一的法旨就是这些。” 顾长风心里有些不解,问道:“那你去帮苍山真一找那个辛申八八六不就结了?难道苍山真一说了让我们大家一起找?” “嗨!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这个辛申八八六,就是那个姓柏的小子啊!” 第七十章 玉辰峰 “啊!?不会这么巧吧?”顾长风和毕心怡都是满脸的不信。 周仲道却是过来拍了拍顾长风的肩膀说道:“我说老顾啊,这次你可欠我个大人情,若不是我凑巧知道了这个小子的号牌,等你把这小子弄残了或者弄死之后,苍山真一要人,我看你怎么交代。” “这……这小子怎么就成了苍山真一要找的人呢?这……”顾长风感觉自己的脑袋还是没转过弯儿来。 “先别想那么多了,赶紧把这小子放下来再说,要是一失手把这混小子掉进化骨池,咱可没处找个辛申八八六来赔。” 顾晨风一听这话对,和毕心怡二人赶紧七手八脚的把柏戏武放了下来,不过等顾晨风给柏戏武解开所有禁制之后,柏戏武还是瘫软如泥,一点反映也没有,这可把顾晨风和毕心怡二人腿都吓软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顾晨风害怕,在这个钧天大陆上,反虚真一实在是权势太大。 在钧天大陆,一个再小的宗基本上也能控制万里左右的疆土,而宗的下属怎么也有十来个门,连宗带门加起来,一个反虚真一手下至少那都得有个几十个元婴修士。这反虚真一,基本上就是这块疆域的主人。 打个简单的比方,这反虚真一,基本上和中国古代的帝王一样,而顾晨风之流,最多也就相当于臣子。 若是帝王跟属下的臣子说,你那个东西我看着挺好,你赶紧给我送来。你说臣子会是个什么反应? 其实还不止这些,在古代臣子得罪了帝王,帝王若是想要杀掉这个大臣的话还要编个理由,说你谋逆或者造反,然后站住道义之后再下手。可反虚真一想杀个人的话?不管你是元婴还是金丹,只要是反虚真一认为你该死,那么,没有谁能救得了你。 现在,苍山真一要的人,被顾晨风伙同毕心怡二人玩坏了! 顾晨风现在好想哭。 “晨,晨风,我们,我们该怎么办?”毕心怡已经吓得嘴皮子都有些不利索了。 “还能怎么办?就带着他去见苍山真一吧,希望真一找这个小子没什么大事。” 顾晨风说到这儿,连自己都不信,没事的话一个堂堂反虚真一会找这么个无名小卒? 此刻嘴里顾晨风满是苦涩,他架起柏戏武之后,就跟着周仲道、毕心怡二人一起前往苍山真一静修的地方,也就是玄天宗天宫草堂的所在,玉辰峰顶。 玉辰峰乃是玄天宗禁地,即便是宗内长老,也不允许轻易踏足,更别提在玉辰峰附近使用飞行法器。 顾晨风三人都是步行,刚到玉辰峰山脚附近,还没等通传,就听到苍山真一略带些兴奋的声音问道:“咦?可是小辰辰把那个辛申八八六找到了?赶紧到峰顶上来,莫要耽误时间。” 顾晨风暗自摇头,苍山真一寿数不知几何,自己这一千多岁的人了,在他眼里也不什么时候就成了小晨晨了,不过还好,玄天宗一众人等在苍山真一的嘴里都有外号,自己这个还不算难听。自家宗主在苍山真一口中叫小柔柔,那个名字才可怕。 不过他从苍山真一的话里感觉到了那弄弄的兴趣,一想到这小子此刻已经被他弄成了傻子,不知道苍山真一看到之后会如何惩罚他们二人,顾晨风的嘴里又是一苦。 功夫不大,顾晨风等人就到了玉辰峰顶。 柏戏武此刻视角还是在几人头顶之上一丈多远,也不知道系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他的精神力链接,让他的神魂归位。不过,这会儿柏戏武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放松了许多,反而没有在化骨池边那种恐惧感了。 玉辰峰乃是整个玄天宗最高的山峰,比宗主崔晓旭住的天绝峰还高了将近一半儿,峰顶大约十来亩方圆,常年云雾缭绕如入仙境,贴着峰顶最北面有个极其普通的茅草屋子,那就是玄天宗赫赫有名的天宫草堂了。 别看这屋子不起眼,它在玄天宗矗立的时间可比顾晨风的年岁大得多,甚至有外界传言,这天宫草堂是仙界的门户。 只不过稍微懂点异界知识的人都知道这话是假的,在钧天大陆上确实是有不少异界之门,但是这些异界之门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门边必然会长一些另外一界的仙草灵药,而且附近肯定是罡风凛冽,呆不住人,又咋能在此盖个草庐。 苍山真一见顾晨风他们上得峰来,双手互搓面露惊喜,一副老顽童模样,待看到站着的三个人他都熟识,唯一一个不熟悉的却被扛在肩上的时候,脸色马上就冷了下来。 “让你们去帮我找辛申八八六号,你们怎么把他给捉来了?”苍山真一的语气里隐含一股冷意,听得三人都是一阵心寒。 顾晨风慌忙把柏戏武交到毕心怡怀里,双膝跪倒以头抢地,一连气儿磕了七八个响头,赶紧解释道:“真一息怒,此子……本是犯了门规,在我执法堂受审,我,我也是才知道您要找他。” “那你们也不应该将他捉来呀。”苍山真一听了之后脸色转缓,说完,他抽出一张第一比的答卷来,又道:“快来快来,让这个辛申八八六给我说说,他这第三题答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这些字如此古怪,我却一个都不认识。” 此时毕心怡抱着柏戏武都快吓哭了,没想到苍山真一还真是要活的。顾晨风也是心如死灰,不过他毕竟和毕心怡双修多年,为了保毕心怡,他也得把罪过全揽到自己身上。 “真一息怒,此子……此子怕是回答不了您了。弟子,弟子我在刑讯之中一不小心给弄成了痴傻。还请真一念在……” 没等顾晨风把话说完,苍山真一就拍案而起,怒道:“什么!!你这混球!你可是故意与我做对?那么多人你不去审,为什么偏偏要审我的辛申八八六!?” 顾晨风此刻已经是噤若寒蝉,只是连连磕头哀求道:“真一息怒啊,此子在万兽谷中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当着王坚王长老的面儿,把外事堂甄守乾的神魂从天灵盖里活生生拔了出来。因为这个,宗主才把此子交给小的审问的啊!!” 苍山真一气得一跺脚,整座玉辰峰都仿佛是摇晃了一下。“唉!糊涂啊!!” 苍山真一沉默了半响,才又缓缓开口道:“你们可知我为什么在考卷上设这第三题?” 顾晨风几人一同摇头。 苍山真一气的把那份考卷丢在地上,顾晨风三人都清晰的看见,那考卷上第三题下面的卷面已然被答得满满,但却是不认识的奇异方块字体。 “唉!因为这些是传说中的仙家文字,而我们空有典籍却翻译不出来啊!!” 第七十一章 悲喜 “仙家文字!!”顾晨风几人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秘辛,三人看着那地上答得满满的试卷,都被这几个字给刺激得几欲晕眩。 “我不信!我不信!!” 顾晨风猛地冲上前来,一把抓起这张试卷,他逐一查看着那一行行的方块字。这些字的字体虽说是略显怪异,但明显各有不同,却又跟这钧天大陆的字迹相差极大,看样子绝对不是胡乱填写。 顾晨风越看越是心惊,待看到整张卷子的最后,发现这卷子上面所写之字没有一字重复,俱都有相应的回答,他终于意识到了这张卷子上写的文字很可能是真的,这个小子真把那仙家文字翻译了出来!! 顾晨风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颤抖着把卷子举在面前,眼泪已经是止不住流了下来。 “这,我究竟是干了些什么?我……我居然把一个懂得仙家文字的人给弄成了痴傻,我……我……” “唉!!”苍山真一见顾晨风的表情不似作伪,看样子真的非常后悔,心中也满不是滋味,只不过他还是不死心,目光一凝,已然分出一丝神识钻进了柏戏武的体内。那神识稍微一荡,苍山真一就能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识海内确实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造化弄人呐!”老头儿瞬间苍老了几分,长叹一声,捶胸顿足地直呼后悔!这些事情实在是太巧合了,若是早些发现这个试卷,想必此子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起来吧,小晨晨,此事也怪不得你。唉!怪只怪我把这件事捂得太紧,要是早点跟你们说一下就好了。” 苍山真一从怀里摸出一块虎爪形状的玉雕,在手中摩挲:“不是我不信任你们,实在是这本典籍干系太大,所以我没有对你们讲过。若是这东西被外人知道,保不住此典籍是小事,怕是整个玄天宗都会有灭顶之灾啊!” 老头儿轻抚玉雕,仿佛是在触摸旧日的回忆,又缓缓说道:“我的年纪太老了,你们这些不争气的这么多年来,居然没有一个人进阶反虚,我也是心里焦急啊!我总不能辜负了老宗主彭越真一的临终嘱托啊!” 这些话听在顾晨风的耳朵里,他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狠命地往地上磕头,直磕得满脸满头全都是血。 苍山真一却是没有瞧他。“天宫草堂内翻译之人换了一茬又一茬,翻译出来的东西却是没有一份解释得通,迫于无奈,我把这典籍上所载之字,摘录出一部分已然了解大概意思的写在了卷子上,想要招募一批人手进入天宫草堂协助翻译,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居然找到了一个识得仙家文字之人。” “只不过,唉!!!”“唉!!!”苍山真一仰天长叹,不再言语,但他没说出来的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老天爷不负他两千多年的苦苦期盼,终于给他送来了一个解决他心事之人,却被顾晨风一手给毁掉了。 “两千两百多年了,唉!两千两百多年了啊!!!”说完这些话,苍山真一已是老泪纵横,唏嘘不已。 顾晨风此刻已经是哭得涕泪横流,不停地用头抢地,拼命的扇自己耳光,没多一会儿已然是打落了自己满口牙齿,周仲道见老友如此模样,也是眼眶湿润。 可那毕心怡却假装哭泣,时不时地用眼睛瞟一眼苍山真一和顾晨风等人的反映。至不过此时苍山真一心神恍惚,顾晨风也是背对着她,没被这二人瞧到而已。 柏戏武却在空中看了个一清二楚,也听了个明明白白,见这女人的所作所为,又对这个女人的厌恶加深了一层。 忽然间,柏戏武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正不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眼前一花,天地就开始拼命旋转,然后就觉得脑袋里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撕扯了一下,痛得柏戏武“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柏戏武觉得自己的胳膊处好像还顶了个什么东西软绵绵的,用胳膊拐了两下,也没分辨出是什么东西,柏戏武回头一看,居然是那个黑心娘们!这可把柏戏武恶心够呛,赶紧往边上一闪,从那娘们怀里挣了出来。 这一瞬间,玉辰峰顶好像是静止了下来,峰顶这几个人,包括苍山真一此时都是呆傻的。 柏戏武忽然一愣,这会儿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知觉,视角也恢复正常,但还没等他回答,那苍山真一就猛地扑过来一把抓住柏戏武的双肩。 “你没事?小辰辰不是说他失手把你弄傻了么?”苍山真一刚问完,忽然又想到自己刚才也是用神识探视过对方识海,那时柏戏武的识海里确实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不对啊,刚才我明明检查过的,怎么会呢?” 顾长风也是满脸是血,抬着头看着柏戏武,眼睛直直的。 其实苍山真一之所以这么失态,还是被刺激的。他一开始以为困扰了两千年的难题迎刃而解,心中极为欢喜,但顾晨风等来了之后,却让他欣喜转为绝望,随后又见到这小子恢复了神志,心情又是从绝望转为极度欣喜。这种从天堂到地狱,又从地狱到了天堂的激荡,才使得他贵为反虚真一,都显得有些过分激动。 周仲道却因为跟史清宏熟识,所以听说过柏戏武这个人,甚至当初周仲道在史清宏的收女大典上,还曾经见过这个小子。 见苍山真一这般模样,周仲道忙上前一步说道:“真一有所不知,当初我听清宏说此子乃是隐世家族嫡系子弟,还略有不信,此次见识了这位柏戏武柏小哥的手段,实在是佩服之至啊!” “什么?难道说刚才他的神魂不在识海?”想明白了怎么回事,苍山真一的神情也慢慢地平复,恢复了那副高人模样。 此时,玉辰峰上众人也都醒过神来,就连顾晨风都讪讪地站起身来,恢复了神态。 周仲道冲柏戏武拱了拱手,笑眯眯地说道:“柏小哥,咱们在史家的收女大典上见过一面,也算是半个熟人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玄天宗的太上长老,反虚真一苍山道人。” “苍长老,您好您好。”虽说是刚才被顾晨风等人吓得不轻,但面前不管怎样都是个长者,必要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只不过这老人家的姓好像又唤起了柏戏武旧时的回忆,记得当初在地球界有个老师姓苍来的?叫什么来的?嗯,柏戏武太纯洁,想不起来了。 第七十二章 验明身份 反虚真一这个名词柏戏武也大致清楚是什么意思,总之就是修行者里面牛得不行的角色。其实,柏戏武没醒之前就已经知道苍山真一是谁了,毕竟在玄天宗大比之前的那招一法禁万言,那可是绝对的大手笔! 一个符箓就可以瞬间封禁住好几万人的声音,而玄天宗弟子却一个都没事,这种法术简直是妙到毫巅、匪夷所思。 苍山真一见柏戏武给他行礼,脸上此刻已经是笑成一朵花儿。他上前一步就把柏戏武的手拉入怀中,如同那世俗界见到孙儿远游回家的老祖母一样,把个柏戏武浑身上下又是打量又是摩梭的瞧了个够,这才拉着柏戏武走到一边的云床坐下来。 “你叫柏戏武是吧?名字可真不错哇,今年多大啦?刚才那个小混蛋伤到你哪儿啦?疼不疼?” 苍山真一一连串的问话,让柏戏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实上在柏戏武小时候,他的名字还总被其他的小乞丐取笑。当时他们的小团伙里有个叫欧克的小乞丐,和柏戏武比较要好,有什么好吃的总是偷偷地给他留,其他的小乞丐见到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就编了一套顺口溜。“柏戏武、柏戏武在练蛤蟆功,欧阳克、欧阳克要发疯。” 说实话因为这个名字柏戏武被困扰了很久,有心想改,又怕以后亲生父母想找他的时候找不到,就这么拖下去了。所以说,他这名字根本没人说好。不知道这个老苍头是咋看出好来的。 而且柏戏武这一辈子,除了教他做打油诗的老陈头之外,还真没有谁对他这么嘘寒问暖地“关心”过,刚才那惦记着怎样报复的心,被这个老头子殷勤的问候给冲淡掉了不少。 一旁顾晨风也是听得有些无语,刚才还叫人家小晨晨呢,这一转眼就成了小混蛋了。 “不知道柏公子能否把玄天宗参选的身份牌拿出来让老朽看看呢?”苍山真一虽说修道有成,但此时也是片刻都不想再等,直接跳过寒暄的过程问内容了。 柏戏武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管自己叫公子,但他心里清楚得很,面前这老头儿虽然看似和善,但可比那顾晨风可怕多了。 柏戏武掏出身份牌来递给了苍山真一,心中暗自警醒自己,不要被这老头儿的笑脸蒙骗,最好是不跟这老头儿起冲突,不然的话自己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毕心怡讶道:“咦?这小子东西藏哪儿了?刚逮住他的时候,我们搜遍了他的全身,并没有发现储物袋或者是储物戒指啊?” 苍山真一脸上的笑容随着这句话全都消失不见,他先是伸手接过柏戏武的那块身份牌,看了看之后,忽地又伸出一根手指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圈儿,就见玉辰峰顶整个儿被一片金光包围住了。 然后苍山真一一把拽过那张写满字迹的考卷,脸上的冰冷又换成谄媚,笑着对柏戏武道:“柏公子,再请问这张卷子可是你当时在小比之时所写啊?” “嗯,是我所写。你们能看懂么?” 柏戏武早在空中就清楚这张卷子上写的是什么,但看这老苍头问他的意思,仿佛老苍头等人不知道他刚才听到了他们说话,于是柏戏武就决定将错就错,免得再横生枝节。 事实上,这个钧天大陆上,从未出现过识海空了之后人还能活下来的情况,在修真者的眼里,识海比气海还重要,气海破了大不了当个普通人,可是识海若是被毁,那连普通人都当不成。 只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被苍山真一抛在了脑后,验明身份,又证明这卷子是此人所写,苍山真一心中就剩下一个声音,捡到宝了!!! “不知柏公子,能否给老道我讲一下这些字的意思呢?” “这些东西讲一下的话倒也不难,只不过……”柏戏武拖着长声,说到这里就不在言语了。 这可怕苍山真一急得够呛,连忙问道:“只不过怎样?可是需要功法来换?还是需要灵石,法宝?哎呀!急死老道我了,还请柏公子直言吧!” 柏戏武心说,我就等你这句话呢。“只不过,我今日被你们玄天宗的人围攻,后来又捉去毒打,伤势过重,此刻已是魂飞魄散,怕是有心无力了。” 苍山真一听了这话还真的吓了一跳,赶紧一把抓起柏戏武的手来,渡过去一股真元想要为他疗伤,可真元在他体内转了一圈之后,发现这个小子简直比牛还壮,那有一丝伤势? 不过柏戏武的话却惹恼了边上站了半天的毕心怡,她刚才确实有些害怕,但见柏戏武醒了之后,就觉得顾晨风的头磕得有些冤枉,始终在心里腹诽来着,此刻听了这话马上就反驳道:“呸!你怎能满口胡言!你这厮在万兽谷杀了几十人,我等虽然将你捉住上了刑,但你铜皮铁骨,累倒的却是我们执法堂的三个弟子,什么魂飞魄散,简直信口雌黄!!” 柏戏武听了声音也是马上放大:“我铜皮铁骨难道不用使劲儿的吗?你也说了,光打我就累倒了三个执法堂的弟子,就知道你们打了我多长时间,都打了这么久,打伤了我也是正常吧!要不是边上站着的那位,此刻想必那个满脸是血的老头儿已经听了你的话,把我浸在了化骨池里了吧!?” “苍山真一,我看您直接就把他搜了魂算了,以您反虚修为,什么禁制能难得住你?何必让这个小子逞口舌之利?!” 柏戏武听了这话吓了一跳,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系统能不能应付得了这老头的搜魂,万一这老头被这娘们给说动了心,自己岂不是糟糕?!想到这里柏戏武赶紧接口道:“老苍头!我告诉你,钧天大只有我自己认识这仙家文字。想我帮你翻译很简单,只要让我开心满意,我甚至可以包教包会包分配,这期不会下期免费再学!你看着办吧!” 第七十三章 想吹就吹 苍山真一听了柏戏武的话,心里也是明白得很,这个小子受了欺负却又不甘心,这是要拿他当刀子使啊。 这让老道有些小郁闷,毕竟自己修道有成这么多年来,这个小子是第一个拿他这么不识数的人。不过,苍山真一刚才在这个小子昏迷的时候,曾经探视过一次他的识海,里面可是空空如也的。也就是说,如果搜他的魂,怕是一丝一毫信息都搜不出来。 既然没办法搜魂,那就只能按照这小子的话去做。 其实,假装满足一下这个小子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将顾晨风和周仲道二人纳入天宫草堂,另外再处置了那个欠嘴的毕心怡,估计那小子也就会消气了。 顾晨风这三人此时也是极为紧张,他们心里清楚得很,刚才他们几个听了绝不该听的话。不然那毕心怡也不会出馊主意让苍山真一搜那柏戏武的魂了。 三人也不是没想过逃走,只不过刚才苍山真一在玉辰峰顶下了禁制,此刻别说是三个元婴,就是三个新进阶的反虚,要想出去也不是简单的事,所以这三人此刻只能屏息凝神,默默地求老天爷保佑,苍山真一开恩。 苍山真一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问道:“我将他们三人终身囚禁,可能解你心头之恨?” 顾晨风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听到这话之后,双腿一软,就跪坐在了地上。 而那周仲道却直拍大腿,连连悲呼:“我怎么这么倒霉呀,这种事也能被我遇到!” 只有那毕心怡,一声没吭地瞧着柏戏武。 柏戏武本就讨厌这个女的,此刻见她直勾勾地瞧着自己,心中也是火起。“怎么着?又打什么坏主意?人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爷我报仇一天到晚,怎么了?没见过报仇不隔夜的主儿么?” 那毕心怡不管怎么样都是个元婴二层的大修士,那受得了这个,她刚听了苍山真一要将她们终生囚禁的话之后,心里就琢磨能不能挟持柏戏武换个逃命的机会,此刻又见这柏戏武冲她挑衅,心中那丝犹豫就抛到了九霄云外。身形一闪已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瞬间她五指就弯成鹰爪模样,罩向柏戏武的头颅! 毕心怡离柏戏武本就只有一丈多远,这一下又是毕心怡含怒出手,那速度就别提有多快了。 但是,元婴二层和反虚的差距根本不是用速度能衡量的。就在毕心怡的手指堪堪触摸到柏戏武头发的那一刹那,苍山真一轻轻地咳了一声。 一瞬间,整个玉辰峰顶,所有的时间、空间、声音、甚至周围的灵气全部都凝固住了,所有人的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 事实上这会儿所有人还是有直觉的,身体的温度,脚底踩着地面的感觉,都依然存在。其他的一切,却仿佛在了另外一个位面。 苍山真一伸出一根手指冲着毕心怡勾了勾,毕心怡的口鼻之中就溢出不少鲜血,这血以极为缓慢的速度从她口鼻中流了出来,在空中形成一个古拙的符箓,然后又慢慢地倒飞回去,没入了毕心怡的印堂之中。 直到这一切结束,四周的声音和光影才好像又活了过来。 “真一饶命!真一饶命!她今天可能是功法出了岔子,才会如此糊涂!看在我这么多年在玄天宗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求真一宽恕我道侣吧!” 顾晨风今天已经是两次跪下磕头了,这个玄天宗的执法堂长老今天彻底变成了一个磕头虫,刚略微有些凝结的额头此刻又是皮破血流,看着甚为凄惨。 苍山真一却没有理会顾晨风,他弹指禁了顾晨风的声音,然后上前两步,拉起柏戏武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极为讨好地问柏戏武道:“怎么样,我用血符封了她的所有修为和神志,只给她留了一条活命,怕你看不清楚,所以放慢了千万倍让你仔细观赏,可合柏公子的心意啊?” 柏戏武把手从苍山真一手中抽了出来,这老头儿这样摸他的手,莫名地让人脸红发热。“好了,老苍头,我其实没怎么受折磨,那几个弟子打我确实是把我打睡着了,只要他们发誓以后不再对付我,你就放他们三个一马吧。” 其实柏戏武也没吃到这个毕心怡的亏,只不过刚才那一下确实是有些危险,不过因为毕心怡的动作太快,柏戏武根本都没来得及害怕,事情就被苍山真一解决了。 此刻柏戏武见到顾晨风为了道侣又拼命磕头,他也是心有戚戚焉。虽然说这姓顾的没少对他下黑手,但对自家媳妇儿却是拼了命的维护,也算是一个好男人。 苍山真一小眼睛一顿卡巴,似乎是柏戏武的这个回答让他有些意外。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又问道:“既如此,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不知道柏公子还有什么其他条件,怎样才能教我这文字?” 柏戏武此时心情轻松至极,想不到一个反虚真一居然会求到自己头上,他走到苍山真一的云床边,往上一躺,把双手塞在头下面当枕头,然后打了个哈欠:“条件嘛,有一点。待我好好想想,哦对了,我若是把这文字教会给你,你不会把我害了吧?” 苍山真一脸上挤出一份不自然的笑,“那怎么会,我起码也是个反虚修士啊,就那么没肚量?” 柏戏武心说肚量值几个钱,他撇了撇嘴说道:“我这个人呢,倒不是不信您,但我还是想听听你怎么能保证不害我?别跟我说凭人格什么的,我知道不管哪个世界上都没这种东西。” “这个……”苍山真一也是有些犹豫,说实话他是很想把柏戏武控制住的,毕竟这个秘密保存了这么多年,若是因为柏戏武的原因走漏了消息,怕是玄天宗基业都会不保。若是不留这个姓柏的小子,万一他胡乱编排一番糊弄我,亦或者是干脆就闭口不教,又该怎么办呢? 见这老头子犹豫的样子,柏戏武就明白了这老头儿肚子里还是在打鬼主意,看来自己不再拉起一张大虎皮的话,即便是敷衍完了这个老头儿,还是危险得紧,难道非得再祭出吹牛神功来不可?把这老头儿也侃晕? 说实话柏戏武当了这么多年乞丐,撒谎那是张口就来,编个谎话什么的对柏戏武来说,那简直是如同吃饭喝水拉家常一样自然和谐。何况这次又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扯谎,若是不扯到天崩地裂的程度,都对不起曾经养育过我们的党和人民。 打定主意,柏戏武装出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模样,歪着嘴梗着脖子,大咧咧地说道:“老苍头,有句丑话我得跟你说到前面,我可不是你们这一界的人,你要是乱打我的歪主意,逼得我家大人破界来寻你们玄天宗的晦气,到时候恐怕你们哭都哭不成调儿。” “什么!?”这句话冲击力简直爆表,苍山真一听完之后居然惊呼出声! 第七十四章 要吹得响亮 苍山真一听了这话确实吓到了。钧天大陆确实是有异界之门,只不过迄今为止发现的三个异界之门,在离门口百里左右开始就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但凡进入这范围的不管是人畜还是其他,都会被吸入那虚空漩涡,只不过这股吸力只吸有生命的活物,其他物体则一点儿事都没有。 当初在几千年前钧天大陆发现第一个异界之门的时候,苍山真一还是个筑基期的小伙子,那会儿所有人都以为异界之门内隐藏着机缘,拼了命的前赴后继,甚至有几个反虚后期的大修都进去了,不过,迄今为止也没有任何人回来。 后来,一些聪明人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连忙喝止了众人这种送死行为,不过还是有无数人的亲友兄弟进了异界之门。 为了弄清楚这些人去了哪儿,是否能够营救,钧天大陆上的一位修有身外化身的反虚中期大修士,毅然献出了自己的分身,众人将这分身武装到了牙齿之后,这位修士的分身进入了异界之门。 不过结果是令人沮丧的,那位修士的分身在进入异界之门后,就遭遇了一种极为恐怖的袭击,那修士想逃回异界之门,却发现门那面的斥力更大。 这位修士的奉献,让大家知道了这异界之门是有去无回,所以,逐渐的异界之门四个字也就等同于死亡,那附近的方圆百里也就成了禁区,此后,再没有人敢进那异界之门。 随着苍山真一的修为越来越高,他也原来越清楚当初进异界之门的大修士遭遇了多大的恐怖。此刻他听说柏戏武是从异界而来,下意识的就联想到了那三座异界之门,这又怎能让他不吃惊! “柏公子,你,你说的可是真的?”苍山真一多年古井不波的道心如今被柏戏武刺激得快心脏病了,这大起大落的,神仙也受不了哇。 “那当然,所以你趁早别打我的歪主意,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我可以肯定,这钧天大陆所有的人加起来,也没有人打的过我孙大爷!” “这……柏公子你莫开玩笑,老头儿我已然是反虚中期了,眼界我还是有的。” 柏戏武见这老头儿还是不信,不得不拿出浑身解数来继续往大了吹。“我孙大爷想当年大闹天宫,十万天兵天将都被打一个人打跑了,你们区区钧天大陆又怎能敌得过他?” 苍山真一心里咯噔一下,“十万天兵?可……可是仙界的天仙?” 柏戏武翻了个白眼,把嘴撇得飞起。“那当然,若不是天庭,又上哪儿找那么多神仙去?” 苍山真一不说话了,他虽然是有些怀疑十万这个数字,但作为修行者他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相差一个大境界就是天与地的差距。 自己要是遇到十万个元婴虽然敌不过,但边跑边打应该没问题。要是遇到十万个金丹期修士围攻,即便自己不动手,怕是也伤不到他一根毫毛。 所以他觉得柏戏武这话里可能有水份,但也极有可能,一想到他家长辈比天仙还厉害至少一个大境界,苍山真一的心就泛不起一点儿念头了,毕竟钧天大陆飞升过的大修都是有数的。 “难道柏公子是从仙界而来?”苍山真一问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已经微微发抖,识得仙家文字,可以拔人神魂、自己的神魂脱离识海等等,综合归纳起来,应该是仙界来的了。 若此子真是从仙界来的,那恐怕玄天宗遇上大机缘了,就连自己飞升那也是指日可待,这能不激动? 柏戏武心说保不齐他们知道仙界是哪儿,若是我这谎撒不匀称,怕是想留个全尸都难。 “仙界?切!”柏戏武露出衣服鄙夷的表情,“我来的地方是第六平行宇宙的亚多利亚安星系,可比仙界那个破地方气派多了!” 老头儿听了这话都哆嗦了,“那,那,那公子可能证明一下?” “证明?”柏戏武想了想,坏了,还是说的太多了,看样子以后要装得讳莫如深点才好。只不过现在怎么证明呢?对了,有了! 柏戏武心意一动,系统照明功能打开,只见柏戏武越来越亮,最后简直整个人都跟太阳一样晃得人睁不开眼。 苍山真一就感觉到柏戏武身上有一股极为浑厚的天地元能在不断散发,虽然不是很浓烈,但纯净到无可比拟。 说实话苍山真一作为一个反虚期的修行者来说,元婴以下的修行者,只要他看一眼,就知道修为如何。此刻在他的眼里,柏戏武分明是一丝真气皆无,但却能源源不断的发出如此浑厚的天地元能,那么除了此人来自异界,他自己也没法解释了。 柏戏武见这老头儿看着自己,连刚才的哆嗦样儿都没了,以为是装的不对劲儿呢,脑子一转,连忙关了系统照明,探手又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把那根八千多年的紫芝给掏了出来。在衣服上蹭了蹭,吭哧就是一口。 苍山真一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紫芝他见多了,但这种模样的紫芝,真心话他头一回见。 这紫芝年头实在太久,已经成了宝,被柏戏武这一口咬下去,那紫芝的菌盖上流出来的汁水都散发着七彩宝光,一股极为浓郁的药香猛地钻进苍山真一的鼻孔,只觉得浑身精神一振,似乎修为的瓶颈都略松了松。 柏戏武也没想到这紫芝这么好吃,这东西进到嘴里之后居然化成了一股浓汁,没等自己咽,就稀里糊涂地进了肚子。见菌盖哪里还有不少五颜六色的汁水,他觉得浪费了可惜,又伸出舌头使劲舔了几下,这才把那棵紫芝收回了系统空间。 柏戏武抹了把嘴巴,意犹未尽的说:“怎么样,这样能证明我的身份了吗?” 见苍山真一口水都要留下来的样子,柏戏武赶紧又补了一句:“抱歉啊,来这个世界两年多了,带的这东西我快吃完了。你别这么看我,再看我也不能给你。” 柏戏武心说,这你该信了吧?小爷我这富二代作风装的像不像? 第七十五章 大骗子 “敢问柏公子刚才那手中之物是?”苍山真一刚才看那灵草模样,是紫芝不假,但这种发着宝光、灵气沁人的没准还真是上界之物,实在是拿不准才问问。 不过这句话正中柏戏武的下怀,柏戏武暗道你这话头帮忙搭的挺及时的啊,但他脸上还是装出一副地上掉了百元大钞都不愿意弯腰的不屑模样说道:“啊,万年紫芝而已,平时当零嘴儿吃的。只不过这次没想到在钧天大陆逗留这么久,带来的都快吃完了。见笑,见笑,呵呵。” 其实,钧天大陆修行者物资极为匮乏,紫芝虽然有不少,但肯定没有人把它留到万年之后再采摘服用,毕竟这东西是四级灵草,对元婴冲击反虚有大好处,所以这钧天大陆上要找根万年紫芝,那简直就跟说笑话一样。 另外异界之门那里对生灵的吸力极大,门口附近就有不少灵草灵药受那边透过来的气息滋养,长得异常繁茂,只不过采摘极为危险,一不小心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以此推断那异界肯定也是物资异常丰富。所以苍山真一见柏戏武拿出来这么一根堪称天材地宝的紫芝,他还真就信了。 这下子,苍山真一除了叹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了,万年紫芝当零食,我了个大去的!这简直颠覆了苍山老道的价值观,心中极想说你家在哪儿下次回家你带我回去吧我给你家看大门。但坐镇宗门几千年积攒下来的矜持却让他说道:“柏公子出身如此高贵,实在是……实在是失敬得很了。不知您来此界可有贵干?” “贵干到没有,只是来这历练历练,其实我也没想到能到这个世界来,虽然在家里……嗯混的不甚如意,甚至……唉!总是挨打,奈何……”柏戏武说到这儿,再也说不下去,眼中已然有了泪光。 事实上刚才他想起了在地球的那些事儿,虽然天天捡破烂儿,又被那歹毒的大黄牙揍过无数次,但毕竟那里是自己生长的地方。稍微一勾起思绪,就想起来无数酸甜苦辣。 但这话进了苍山真一耳朵里,可就变了模样,这分明就是“庶子争位不果,无奈出门躲祸”的典型桥段啊!看起来那个世界的家族二代之争也够厉害的。 “好了好了,烦心的事情不要提了,这样吧,你先在我玄天宗住上一段时间,我玄天宗虽然比不上你家里,但我保证会尽量让你开心的,怎么样,柏公子?顺便指点指点我的学问,呵呵呵。” 柏戏武一听这话,连忙点头同意,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不但逃了一命,反而又忽悠了个老头子,这下子可要吃香的喝辣的了。 苍山真一见状大喜,但他却没忘记保密,顺手给顾晨风和周仲道下了身禁气锁,有此禁制,既不能运用真元,又不能讲出那关键的秘密,否则的话那身禁识锁就会发作,搅乱识海、气海,让人彻底变成一个废人。 然后苍山真一开口道:“你二人下山去吧,安排一下家里的事,给你们半月时间,半个月之后,就来我这玉辰峰报道吧!” 周仲道可是曾经见过这身禁气锁的法门,一般都是抓捕到极为凶恶的对手,太上才会将这种血符施展到对方身上,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也有幸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他眼泪汪汪地看了看苍山真一,又瞧了瞧躺在云床上得瑟的柏戏武,苦着脸对苍山真一说道:“太上,刚才柏小哥可是为我二人求过情的,我二人对玄天宗兢兢业业,还请太上饶我二人一命吧!” “放心,我让你交代后事是为了让你们进天宫草堂潜修,并不是要杀人。草堂内那方世界可比这里灵气浓郁得多,这次你们俩算是因祸得福了。” 顾晨风也以为此次必死无疑,没想到还有这种反转,他和周仲道二人对视一眼,连忙一起跪倒,齐声叩首道:“谢真一开恩,谢真一开恩。” 苍山真一挥了挥手,示意二人起来。“按说我不该弄俩元婴进天宫草堂的,那世界太小,灵气用一点少一点,不过你二人运气不错,再过千年,那方世界的种下的灵脉估计就可以产生灵气了。所以把你二人先放进去也并无不可。” “对了,顺便把此女带下去,关进阴石窟百年。”顾晨风见毕心怡也讨了一条活命,又是一番拜谢,这才提起毕心怡,跟周仲道二人一同下了峰。 柏戏武见二人走远,心中也是略有所感,忽地想起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事儿。一拍云床叫道:“对了,老苍头儿,我还有个朋友叫柳妡,此刻她正跟她家家主在你们宗主那里做客,若是没什么事儿,咱们二人去你们宗主那里转一圈儿?” 苍山真一听了这话之后,有些为难。“这怕是有些不妥吧?实不相瞒,此次翻译之事对我玄天宗来说干系巨大,还请柏公子理解一下,能少一分泄漏的风险就少一分吧。” “你们宗门的秘密还有我的秘密大?真是的,我都不怕你把我的来历泄漏出去,你瞧你小心的。” “那是那是,不如?” “不如什么,咱们说去就去,你们将我抓起来一顿毒打,我那朋友现在还不知道我是生是死呢!”柏戏武一骨碌从云床上跳了下来,就准备拉着苍山真一去找柳妡,不过他还没等迈步,就觉得头越来越晕。 “嗯?这……这头……这天,怎么?”话没说完,柏戏武咕咚一声就栽倒在苍山真一的云床之上。 柏戏武却是忘记了一件事,自己虽然能下这灵草灵药不会涨爆经脉,但也够自己迷糊一阵子的,吃刚才那一口紫芝虽然装13成功,但这药好,劲儿上来的也快,这牛皮还没吹完呢,就倒下了。 苍山真一大惊,上前赶紧探视了一下,发现这个小子只是药力澎湃激荡得昏睡了过去,并无其他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这混小子,幸亏是昏了过去,不然苍山真一还真不知道怎么才能劝住这个混球儿不去见那女人。 不过这个小子也够厉害的,那么大一口上万年的仙草嚼吧嚼吧就咽了,而且吃完之后丝毫不见他运功化解药力,全凭肉身的力量生扛,这小子的肉身之力还真是强横呢。不知道是他一个人这样,还是那界之人都差不多,若是此子过来那界之人,全都是这种强横的身体,这对修行的助益也太大了。 还有更奇怪的,苍山真一居然发现这个小子的气脉不通,只有经脉是通的。难道那界之人只修武艺,不修真气?奇怪啊奇怪,这个小子身上的秘密还真是多呢,回头得多套套话儿,顺便了解一下那一界的情况,也算开开眼界。 话说那个万年紫芝就这样被啃嚼了,还真是可惜呢,若是能稍费点功夫练成丹药,那药力得澎湃到什么程度?唉,可惜啊可惜,不过这小子瞧着稚嫩,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来历交代了。 苍山真一心想,回头没事得跟这混小子搞好关系,没准还能稍微沾点光。 给读者的话: 能收藏推荐一下吗? 第七十六章 腹黑苍山 一 柳仁远在玄天宗,一呆就是三天。 这期间玄天宗宗主崔晓旭多次宴请柳家一行人,又带这柳仁远参观了玄天宗的灵田、药谷。甚至各处炼丹炼器的作坊也瞧了一遍,柳仁远到是看得滋滋有味,只觉得长了不少见识,柳妡却是心急如焚。 柏戏武被他们捉了去,也不知道是怎么样了,这么多天连个信儿都没有,让柳妡这几天夜里都没休息好,瞪眼儿瞧着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儿。 柳妡几次三番的求柳仁远救救柏戏武,都被柳仁远给拒绝了。原因很简答,柳家所有元婴都在玄天宗,若是有些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害的他们三个人身死道消,那天元柳家就整个儿完了! 这些道理柳妡都懂,但是让她不救柏戏武,怎么也是不可能,于是就在今天,柳妡终于找了个空子,趁着崔晓旭带柳仁远参观玄天宗的一处矿产之际,当面问了崔晓旭。 崔晓旭也不知道这会儿顾晨风审问得怎么样了,几天前柳妡为了让柏戏武脱罪,已经跟崔晓旭讲过那剥人神魂的法门乃是一股自称老龙的黑烟所为,只不过崔晓旭以为这是小姑娘编排的脱罪之词,没当回事儿。 但这柳家的小姑娘天资卓绝,实在是奇才,崔晓旭也是为了柳妡才这么殷勤招待柳仁远一行人。 崔晓旭的目的是让柳仁远和柳妡等人看看玄天宗的底蕴,同时希望他们看完之后能够觉得玄天宗不错,继续让柳妡留在玄天宗当弟子。 只不过,在领着柳家众人参观了三天之后,崔晓旭才发现柳妡的心思全不在修行上。若是酷爱修行的人,看到那些资源的话眼睛里都会泛出绿光。 这会儿柳妡忽地问起他柏戏武的事儿,崔晓旭才猛然醒悟,自己这几天白费了力气,若是想留下这个女子很简单,只要把柏戏武给放了就行。 想到这儿崔晓旭也是再没了领柳家人乱逛的心情,带着柳妡等人就去了玄天宗的宗门大厅。此地是玄天宗的核心枢纽,每月崔晓旭必然会拿出两天的时间在此处理下宗门事务。 众人落座,童子奉茶。 崔晓旭当着柳妡的面,派弟子去喊了顾晨风。 顾晨风来的也快,一盏茶还没喝完他就到了。只不过此刻的顾晨风形象却让众人都吃了一惊,只见他面容枯槁,双眼深凹,头上包着的纱布还隐隐透着血迹。 顾晨风到了之后一拜到底,说道:“属下执法堂堂主顾晨风,参见宗主。” 崔晓旭一愣,顾晨风的修为比他还高,乃是元婴五层的大高手。在玄天宗,除了常年闭关不出几个人之外,顾晨风算是活跃在玄天宗的第一高手也不为过,此刻他居然如此惨状,难道是出了什么大变故? “顾长老免礼吧,来这边坐着说话,你这头是怎么弄的?为何造得如此狼狈?” 顾晨风拜谢之后,走到一边的椅子“回宗主,属下差点儿惹了滔天大祸,幸得苍山真一他老人家宽厚,只判属下三人终身监禁,这还是真一开恩,让属下回家交代后事,这才给属下用了身禁气锁。” 听说是中了身禁气锁?崔晓旭对他额头的伤也就不意外了,毕竟一个元婴,想要修复自己的肉身伤势其实是很容易的,也只有中了身禁气锁,运行不了真气,才只能像世俗人家一样,等待伤势慢慢好转。 崔晓旭放下心来,又问道:“你说你三人被判了终身监禁,另外二人是谁?” “回宗主,是周仲道与毕心怡二人。” “什么?一下子把你们三个元婴全都囚禁怎么行,你们三人可有向真一求情?” 顾晨风苦笑着摇了摇头:“属下实在是犯了大错,不敢奢求,而且真一确实是没有重判,属下等人有这个结果已经是很感激不尽了。” 崔晓旭这会儿却是坐不住了,玄天宗元婴虽多,但基本上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少了谁都不行。而且在他执掌玄天宗这二百来年,宗内太平得很,也没有谁说是到了寿限,所以这一次性关起三名元婴对他来说,还真是来得非常突然。 崔晓旭站起身来,对顾晨风说道:“你先在此陪陪柳族长,我去一趟玉辰峰,看能不能给你们求求情。对了,那个姓柏的小子事情究竟了解了没,若是只有袭杀弟子一项罪名,只要他肯说出那剥人神魂的法门,就吩咐人直接放了吧,把他交给柳姑娘即可。” 说完,他又转身冲着柳仁远道:“抱歉了柳族长,出了些事不得不去瞧瞧,您二人稍等片刻吧。” 此刻柳妡听他这么说,心里已然是高兴至极,在一边插话道:“没事没事,崔宗主您去办事吧,这里有顾长老陪我们就行了。” 崔晓旭大袖一挥,身形就已在大厅里消失不见。 其实刚才顾晨风很想回应自家宗主几句。但因为身禁气锁的原因,他不能透漏任何关于柏戏武的只字片语,否则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一想到自家宗主只要是到了玉辰峰就会自己亲眼看见,也就没再担心。 怕只怕是自家宗主在客人面前放了空炮,柏戏武到了玉辰峰,放与不放都不是他一个区区执法堂堂主说了算的了。 柳妡见崔宗主走了之后,就开始围着顾晨风碎碎念。“请顾长老赶紧下令吧?”“顾长老若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代您跑腿儿呀。”“顾长老,你们没有打我柏哥哥吧?”“顾长老,你什么时候放人啊?” 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太能说了,顾晨风是坚决不敢跟她说话,身禁气锁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可怜顾晨风被逼得狠了,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运起江湖上最低级的内功心法打起坐来,没法子,中了身禁气锁之后,气脉、气海全部被封,亏是他还记得当初孩童时期的功法。 见这个死老头居然入定了,柳妡颇为无奈。看来这个死老头子是不打算放他的心上人了,柳妡心中失望至极,好不容易听到个好消息如今又变成了这样,忍不住泪流满面。 第七十七章 腹黑苍山 二 崔晓旭刚到玉辰峰脚,苍山真一就知道了。 自从柏戏武吃了那紫芝之后,苍山真一就盘坐在他身边为他护法,现在云床上这个小子可是关系到玄天宗未来的人,那老宗主留下来的虎爪石雕内记载的功法若是能翻译出来,玄天宗不知道要受益多少。 所以苍山真一非常尽心地看护着柏戏武,玉辰峰是他的地头,他都不敢轻易放松,毕竟修真界那些诡异的手段实在是太多了,杀个丝毫不懂修行的憨头,还真不是啥难事儿。 崔晓旭到了峰顶之后,见到自家太上盘坐在云床边上,给这混小子护法的模样也是有些意外。不过自家太上向来理智,崔晓旭也就没多想。 崔晓旭禀明他是来给三位元婴修士求情的来意之后,苍山真一很是严肃地告诉他两个字,“不行。” 崔晓旭有些不死心,又拉下面皮来求情:“还请真一念在那几位长老多年的辛苦份儿上,稍微宽容则个吧。” 苍山真一见这模样,若是不稍微透漏一些东西,怕是他这个宗主心里委屈,于是说道:“此三人和这位叫柏戏武的小兄弟,涉及到了宗内一桩两千年的秘辛,而且这桩秘密极为重要,若是被其他人知道的话,恐我玄天宗有灭门之祸。因此我拘禁了他们三人。但是其实我是带他们三个人去天宫草堂潜修,等我什么时候认为这秘密不再需要保密的时候,再放他们出来。” 听完这些话,崔晓旭反倒有些羡慕起顾晨风等人,天宫草堂他进去过,在里面修行的话,起码比在他的天绝峰要快十倍!难为了苍山真一肯带这三人进去,这么大的事若是他来主持,怕早都直接杀人灭口了。 于是崔晓旭就放心了,刚准备告辞离去,苍山真一问道:“对了,小柔柔,可是有个姓柳的女娃娃在你哪里做客?” 崔晓旭点了点头。 苍山真一道:“你跟那柳娃娃说,柏戏武这小子犯了门规本应关入水牢十年,但我看着天资不错,讨来做了童子,让他伺候我三年即便放他回家,让那女娃子放心吧!” 崔晓旭领命而去,苍山真一嘿嘿一笑,没想到灵光一闪的念头,解决了困扰了他好几天的难题。先把这小子送进天宫草堂,他出不来就肯定不会泄密了! 崔晓旭回去怎么跟柳妡等人解释的暂且不提,这苍山真一待崔晓旭走了之后,就施法把那温玉做的云床整张抬起,带着柏戏武钻进了天宫草堂。 若是其他玄天宗弟子见了草堂内的一幕,肯定都会惊呼不可能,因为这草堂里面陈设极为简朴,一张木床、一张方桌、几个矮凳,就是这草堂内的全部。 然后苍山真一端起桌上的粗笨茶壶,把壶中的茶水尽数倒在一边的杯子里,之后又拎起壶盖,在那壶盖离开壶口的一刹那,光芒一卷,二人的身影就消失了。 那茶壶盖子本跌落在桌子上,但却在人消失之后,又自动跳回茶壶上端端正正盖好,屋里一切恢复如常,只是多了一盏热茶。 事实上,这天宫草堂就像是所有人猜测的那样,就是一方小世界。但是这个小世界并不是十分完整,整个小世界的陆地只有百里方圆。其他的地方都是虚空。 不过这百里方圆的小世界也是有山水湖泊,亭台楼阁。建设得也是美轮美奂。再加上空气中的灵气浓郁得几乎跟雾气一般,使得此地的楼阁增了几分仙气,山水多了几分飘渺。 天宫草堂内总计有大小楼阁六七十座,遍布在这百里方圆之内。基本上所有的房屋位置都非常不错,不是在奇峰之巅,就是在碧波之畔,景色秀丽之极。 此时这些楼阁里大约住了有三十多个人,其中差不多得有十个人是负责研究那仙界文字的,如今有了柏戏武,这十个人可就没什么用了。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暂时还不能放他们出去。 苍山真一把柏戏武带到一处漂亮的楼阁之外,就把云床放下来了,这处是苍山真一本人的住处,也是整个天宫草堂内最大最好的一处。只不过老头儿平时很少来这里,不怎么住而已。 整栋房子是二层木质小楼,楼阁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打造得精美绝伦,楼外草地上繁花似锦,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溪盘旋,小溪经由门前拱桥下流过,汇入不远处的一处人工湖,湖心一座八角凉亭,一条九曲桥连接着凉亭和岸边。桥下金鳞翻飞,草地上瑞兽打滚儿,配合那烟云缭绕的灵气雾,真个是仙境一般。 苍山真一先是拿出一个铜钟一样的法宝,激活之后那钟就悬浮在了柏戏武头上,变成一个方圆丈许的金色虚影,待虚影逐渐凝实,直至把柏戏武整个罩住之后,苍山真一才离开这儿,飞到楼阁附近的树林里,开始布置阵法和防御。 一直又忙碌了两三天,直到他发现柏戏武醒了之后,才草草结束布置,左右瞧了瞧自己新设的阵法,仿佛还是有些不太满意。 柏戏武醒了之后,发现自己在一个极其狭窄陌生的地方,就猜到自己又被囚禁了,喊了几嗓子,没人答应他。于是他开始破口大骂,五千年文化的底蕴,让把玄天宗的祖宗八辈儿都翻出来晾晒了一番。刚有些口渴之时,头顶上金色光幕一收,转瞬间变成个拇指大小的小铜钟,落在了苍山真一手上。 柏戏武见到苍山真一,心里反而忽然平静了。刚才那口钟形法宝把他倒扣在里面,他本以为苍山真一是把他拘禁起来了,此刻看起来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 “老苍头,你用这个破玩意把我扣在这儿干什么?咦??怎么回事?这里是哪儿?” “呵呵,这里是老夫平日静修之地。”苍山真一并没有回答第一句话,他笑呵呵的抚着胡须,静等下文。 柏戏武四处瞧了瞧周围的景色,虽说极为漂亮但也是从未见过。“那这里已经不是玄天宗了?我好像记得是在你住的地方睡着的。” “呵呵,严格来说这里也是外域的一部分,当年玄天宗的开宗老祖阴差阳错发现了此地,也却是因为这里而陨落。很抱歉我思前想后还是将你带到了这里,或许你的家人会因此而迁怒,甚至会毁掉玄天宗的基业,但我的这个秘密若是有一丝一毫泄漏,恐怕造成的后果不会亚于你那孙大爷找上门来。” 柏戏武心说,我孙大爷取经之后不知道在哪儿快活,吴承恩也没写,我就算是想找他我也找不到啊。只能怪自己倒霉,没想到骗过了这老头儿还是没能脱困。 第七十八章 绝地 “我说老苍头,你把我现在困在这里到底几个意思?不想好说好商量了是吧?要不你现在直接把我弄死得了,小爷我要是皱一皱眉头,绝对不算好汉!”柏戏武没咒儿念了,只能开始耍无赖。 见他这一副惫懒模样,苍山真一也是哭笑不得。“哎呀,这话是从何说起,柏公子您可千万不要误会啊,我实在是我太担心你的安危了。这不,你睡了四天,我就守了你四天。” “什么!我居然睡了四天?” “那可不是,你看我作为一个反虚真一都给你当了四天的护卫,你也应该理解我把你转移到这儿的心情,只有这里才是相对安全些的地方。玄天宗内不知道有多少外宗的探子。” 柏戏武也是很吃惊。赶紧查看了下系统信息,果不其然,自己的道行已经增加到了一百四十四年,看来这一口紫芝给自己增加了近百年的道行,只不过称号还是没变。柏戏武心中有一丝念头闪过,若是把这棵紫芝全部吃掉,没准自己的道行能到千年? 忽然间柏戏武又有了点新发现,原本系统光幕上那个代表自己的红色虚影,已经基本上全部都变成了橙色,只余下半拉脑袋还是红的,这让柏戏武有些琢磨不透是怎么回事。 可怜柏戏武小的时候只知道讨饭、拾荒,根本没有享受过年轻人的幸福,这换成任意一个稍微接触过一些电脑游戏正常人家的孩子,都能看得出来这是经验值快满了要升级了。 柏戏武翻看了半天,除了这两项大变化,其他的数据都很正常,自植空间的三十个空位还在那儿空着,柏戏武也不知道哪里能种什么,因为他自始自终也没见过灵草的种子长啥样。 而他比较关心的系统第二阶段能源存量还是没咋变,看来以后自己得找点东西吸一吸了,起码第一次系统给自己进化成的亚多利亚安植物人还挺猛的。 蓦地柏戏武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在万兽谷里还弄了颗内丹的,一查看果然是放在了系统空间里,嗯,等这个老苍头不在的时候,得把这个妖丹吸掉,看看系统能源能涨多少。 苍山真一看着柏戏武伸手在空中一顿虚点,脸色一会儿犯愁一会儿舒展的。本以为是他在画符,但手法怎么看也不像。没有人画符是用手指头杵的。 看到最后苍山真一也没看明白柏戏武究竟是看了些啥,毕竟只有柏戏武能看得见的系统屏幕,对于苍山真一来说还真是个新鲜事物,这老头儿根本不会想到世间还有这种东西。 检查完系统,柏戏武其实已经对现在的这个情况相当满意了。 当初他被弄进玄天宗的执法堂,顾晨风派人审了他三天三夜,本是让他交出抽人神魂的办法,因为柏戏武挨打不疼,也就没把老龙供出来,毕竟老龙是帮他出头,他得讲义气。 但他没多久就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柏戏武当初在丐帮时,偶尔也因小偷小摸被人追打,实在是跑不过人家的时候,柏戏武都是在挨打的时候护住头脸胸腹,然后拼命嚎叫。一般情况下叫得越凄惨,对方就越不敢下手,甚至嚎着嚎着猛不丁地屏住呼吸不动,有几次还吓跑过失主。 没想到这百试百灵的妙招在顾晨风手里不管用了,柏戏武嘶嚎了一整天,几次装晕装死,对方连缓把手都不缓。这让柏戏武意识到了,若是说出来老龙的下落,怕是说完自己就得被灭口。因为对方根本没打算留手。 到后来柏戏武干脆不装了,因为他实在是喊的累,也困得不行,于是就出现了那一幕,打人的弟子累得脱力,被打的吊在半空睡着了。 后来被顾晨风弄到化骨池的时候,柏戏武是真怕了。他真不知道自己如果进了化骨池,系统空间能不能吸收掉这些化骨池里的东西。不过他知道,就算能吸得一滴不剩,他都不保证在接触到池水那一刻,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那会儿要不是顾晨风用那种混蛋手法坑了自己,系统报警把他的神识剥离了出来,柏戏武肯定是把老龙给交出去了。没想到本以为必死的结局,又来了这么一出。 这个死老苍头,居然说自己会什么仙家文字,那东西不就是系统自动翻译的么?前两天他自己一顿吹嘘,其实就是为了测试一下这个死老头儿。若是他知道自己有这么硬的后台,还会强迫自己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那肯定是不打算留自己的性命了。 别看这老犊子这会装得跟亲人似的,那是因为他还有求于自己。但真若是帮他翻译完了之后呢?为了他那个心中的什么鬼秘密,他会留自己活口吗? 柏戏武虽然年纪小,但是老祖先有句话他也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不过现在柏戏武还不用害怕,只要对方还没有弄明白所有文字的意义,柏戏武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虽然是形势更加艰难,但起码他还没死,他还有机会。 对了,自己早就想学点什么招数防个身,此时遇到了个反虚期的大高手,据说是整个钧天大陆都不多的存在,这要是不趁着这死老头子有求于自己的时候讹他点东西,这不是给丐帮抹黑呢么? 主意打定,柏戏武开口道:“我说老苍头哇,就算你给我当了四天的护卫,你这事儿干得太不地道了,我都答应帮你翻译你那啥字儿了,你还这么对我,这让我实在是太不爽了。” “安全,安全最重要啊,钧天大陆上奇人异士众多,每人都有神鬼莫测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别看我已然是反虚期修士,跟有些老怪物们比起来我只是个普通的修行者,我甚至不清楚这些人究竟厉害到了什么程度,所以只能尽量把你藏得隐蔽些了。” “那这儿就隐蔽?起码你得找个山洞什么的吧,这人家在天上一飞,地上啥都瞧个一清二楚。” 苍山真一听了这话之后,非常得意的一笑:“嘿嘿,他若是能在我这儿飞,那我老头儿也只能认了。实话告诉你吧,这块地方本不存于钧天大陆,离钧天大陆远得狠呐!” 我凑,柏戏武一懵,“有多远?难道钧天大陆之外还有大陆?” 苍山真一捻须道:“这虽说不算什么秘辛,但也是我玄天宗所做极为得意的一件事,这么多年我也没法跟人显摆,就跟你说了吧,哈哈。” “当年我玄天宗创建宗门的老宗主修为极高,偶然间发现了此地,但老宗主被隐藏在这里的一头天外异兽伏击,受了极重之伤,老宗主毅然舍弃了肉身,神魂用“牵星引月术”遁回了玄天宗。那牵星引月术一刹那间能遁出一百三四十丈,老宗主遁回玄天宗用了七十七年。你算算这距离有多远吧!” 柏戏武心中默算,一刹那大约是七十二分之一秒,一百三四十丈,取个大约数就算一百三十五丈,一丈三米就是四百五十米。七十二分之一秒跑四百五十米,那么一秒钟就是三十二公里?卧槽这不是光速了么?这死老头子居然用神魂跑出光速来,还跑了七十七年?那不就是七十七光年?! 尼玛啊!坑爹的腹黑老苍头!居然给我弄出来这么远!! 柏戏武再想用七十七光年换算出公里数,但是脑子怎么也不够用了。他只觉得今生在也逃不出这座囚牢,人生已然一丝意义也无。 第七十九章 凑数 苍山真一没有继续跟柏戏武啰嗦,他给了柏戏武一个储物戒指,简单交代了一下衣食住行的事儿之后,说是要去处理什么人,就离开了柏戏武这儿。 而柏戏武呢?他只是略微颓废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开始撒丫子乱跑,东瞧西看,这儿抠抠那儿摸摸,沉醉于这美景之中。 说实话,柏戏武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轮美奂的地方,这让他感到分外新奇。因为小楼周围有法阵的原因,所以柏戏武也走不出去多远,只能在附近百多米内晃悠,柏戏武只用了一个时辰就逛遍了所有的地方,只可惜柏戏武天生不带那种小资范儿,新鲜劲儿过了之后还是选择去填五脏庙。 苍山真一给的戒指里面有非常丰富的食物和衣服,很多食物和瓜果虽然柏戏武不认识,但是系统都还能叫出名字来,这让柏戏武省了不少事儿,专门挑那些级别高的灵兽肉先吃。 这个“该死的老苍头”带他来的这个地方没有日出日落,但是天色大约会每隔三个时辰就轮换一回,也就是说这儿的白天只有三个时辰,然后是三个时辰的黑夜。其实这时间也好掌握,平常一昼夜是十二个时辰,这里是大约六个时辰,所以柏戏武还不是特别紊乱,只是略微有些不太习惯。 接下来的三十次轮换里,苍山真一都没有出现。柏戏武的新奇也逐渐转换成了无聊,但是这里有吃有喝有住,柏戏武也乐得清静,开始逐渐适应这种软禁生活。 这些日子柏戏武闲下来的时候就琢磨那个融合型战斗进化系统,还真给他找出来一点事情干。有一天柏戏武无聊至极,尝试把自己系统空间里的千年灵草塞进了自植空间了一株,没想到系统居然默认这灵草种植成活。 事实上柏戏武早在得到玉芦果的时候就开启了自植空间,但他始终没找到灵草的种子,也就放在哪里没管。后来他找到紫芝的时候,那自植空间又升级了一回,达到了四级自植空间。 这此成功的实验让柏戏武有些后悔当初思维陷入了误区,原来这个自植空间不需要种子也行。 时间一晃又过了十来天,更让人兴奋的事情发生了,那棵柏戏武种进自植空间里的金燃草,居然药龄涨了十年!!这让柏戏武更是喜出望外,自己有三十个种植位,要是都种上灵草,以后光卖这东西都能赚个盆满钵满啊! 于是乎柏戏武把所有的自植空间都塞满了灵草,只可惜的是那棵年份最久的紫芝放不进去,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咬了一口的关系。而那颗自己做实验用过的金燃草自然是被柏戏武给拔了出来,毕竟那只是棵一级灵草,而且用途不大,即便是药龄到了一万年,也没啥大用。所以被他刨除在外了。 把自植空间种满之后,柏戏武清点了一下三十个自植空间的位置,其中最珍贵的是三个四级灵草紫芝,分别药龄是2700年、3100年、和3500年左右的三棵,其次是五棵三级的狼心草,药龄大约都在2000年左右,十一棵三级的养魂草,药龄大约1000到1500年,两棵二级的叶枯草药龄只有1200年,其他的因为实在没有高级灵草,就都种植的是一级的清零草和雨燕草。 不过随后柏戏武又发现了个问题,系统自动收集的光能和水,自打他种完自植空间之后开始大量减少。 原来他的光能储备有将近一百个能量单位,现在虽然每天自动收集还在继续,而且收集方式已经改为每三个时辰开启一次,但明显光能不再增长了,并且光能总量再以一个很缓慢的速度在匀速下降,而水资源却是以每天两百立方米的速度剧减,不出意外的话,他那点储存的水资源,只能够坚持三四个月。 柏戏武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种自植空间里的这些灵草其实就是闲的,所以也不是十分在意这些问题,心想种一天算一天吧,实在是水资源消耗光了的时候,就把这几根草全都拔掉也就是了。 不过另一件事,柏戏武可是真的上了心了。那就是系统资源的收集。 第一次系统备用资源收集满,自己被进化成了这个看似很强力的植物系亚人,这次他又吸收完了另一枚妖丹,系统提示第二阶段能源存量已经达到了41.6101%,也就是说,那一枚妖丹又给他增加了大约20%的能源储量。 这让柏戏武觉得有了不少希望,他很期待系统第二阶段能量满了之后,自己会捞到什么好处,虽然这个妖丹对于柏戏武来说很难弄,但是苍山真一肯定很容易搞啊,这死老头现在有求于自己,自己派他去搞个几十枚妖丹来吸收一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事实上,这事儿还真不是太简单。 妖丹这个东西,一千只妖兽里也没有一个,即便是灵兽,也不是每一只都有妖丹,至少得是成年期以上的灵兽,才有可能凝结妖丹。兽类凝结妖丹大约等于是武林高手打通任督二脉,修真者沟通了天地之桥,只有凝结了妖丹,兽类才能有操控地水火风的能力。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直到差不多三个月后,苍山真一才又出现。 让柏戏武极为意外的是,苍山真一这老东西原本稀疏的道髻此刻已经变成了光头,而且明显头皮黑黢黢的让人发笑,脸上也是黑了几块,看样子就好像是钻了煤堆一样。 更奇怪的是苍山真一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这死老头儿这次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善心,居然给他带来了两个熟人儿。 没错,就是李月和史心奴二人,而且老苍头这犊子肯定没有征求过二人的意见,见了柏戏武之后,二人明显不再那么恐慌,但看着还是有些不安。 苍山真一尴尬地搓了搓手,似乎是有事想说,却又不太好意思,犹豫了半响,他挥手放了个隔音符罩住他和柏戏武,开口说道:“唉,本来觉得亏欠了你不少,我才想追回那柳氏小丫头来给你做个伴儿,但实在是力有不逮,只能找来这俩丫头凑数了。” 给读者的话: 恳请收藏一下。 第八十章 弥补 柏戏武听得一头雾水,看样子是没听懂。 苍山真一见状,只能把来龙去脉给他讲了个清楚。 原来这苍山真一自柏戏武这里离开之后,就带着原来研究仙家文字的那十几个人离开了天宫草堂。毕竟这里的灵气有限,在灵脉未成之前能省点儿是点。 本来苍山真一打算把这十几个人都弄死的,筑基和结丹修士在他眼里根本不当回事,后来一琢磨,那柏戏武翻译的东西不知道对不对,这些人还得留着验证一下,于是就带着这十几个人人,去了宗主崔晓旭哪里,打算让崔晓旭先找个地方安排这些人住一段时间。 结果崔晓旭安排完了之后,忽地跟他提起那个柳妡丫头的事。这苍山一听那女娃的资质居然这么出奇,说是登仙的苗子有些夸张,但反虚是妥妥的。也起了心思,刚好柳家一行几人才走没多久,苍山真一就沿路追了出去。 这老头儿性子急了些,没等崔晓旭说清楚他就走了,而且他也没见过柳妡等人,只知道姓柳,年纪不大,随行的还有两个元婴初期一个元婴中期,苍山真一自觉神识极广,就没把这事儿当回事,结果没想到这老头儿绕了半个月,也没见到柳妡一家子。 老头儿觉得有些丢人,有心偷偷回宗问个清楚,又怕崔晓旭知道了面子放不下,于是就跑到了天元柳家哪里等着。 其实柳家几人出了玄天宗并没有直接回家,为了开解柳妡的烦闷,柳仁远带着几人拐到其他地方拜访了一个世交好友,这个世交家里也有一个极为出色的子弟,年龄与柳妡差不多。没想到几人呆了几天,柳妡跟那个孩子根本不来电,柳仁远只能带着柳妡回家,这一路上游山玩水逛了不少风景秀丽之处,也算是尽兴。 所以等这几人回到柳家之后,才碰到苍山真一。 苍山真一把来意一说,柳仁远也很犹豫。玄天宗是不错,但柳妡乃是雷修的底子,进了符修的宗派怕是学不到什么正经本事,反而浪费了资质。 但柳妡听说能跟柏戏武一同学艺,死活都想去,磨得没法了,柳仁远只能卜了一卦,没想到这卦象显示的是极为少见的大吉,暗示着柳妡此去鹏程万里。 柳仁远也迷糊了,难道那个被捉去的小子不是柳家的气运所在,面前的这个苍山真一才是? 不管怎样,柳仁远到底没拦住,柳妡最后还是跟苍山真一走了。 苍山真一开心至极,施展万里闲庭带着柳妡回转山门之际,有些得瑟大劲儿了,真元外放一顿狂笑,就笑出了点祸事。 柳家和玄天宗相隔甚远,中间却有个叫碧流山的地方。这山里隐居着一位人称“鹿婆”的古修士,这鹿婆孤身一人在山中潜修,只有一只灵狐做伴。可今天这灵狐差点儿被路过的苍山真一激荡的真元震死。这鹿婆就恼了,把苍山真一给拦了下来。 鹿婆可是曾经参加过异界之门战争的老前辈,比起苍山真一还厉害许多,当初异界之门初开的时候,鹿婆就已然进阶反虚,此时她的修为更不知深成什么样。 一个是修为高深含怒出手,另一个是得意忘形轻敌冒进。 这鹿婆一招手漫天遍野的雷电就把苍山真一给包裹住了,苍山真一本就没鹿婆厉害,还失了先手,结果可想而知。这老头儿上来就挨了几下狠的,见势不妙飞速逃遁,他是跑了,柳妡却被这个鹿婆给抓住了。 鹿婆也没想追苍山真一,毕竟她的灵狐只是被震伤,为了自家宠物的伤,把一个反虚真一给打成那样,也算出了气。 不过这没跑掉的小丫头资质居然好的惊人,而且好巧不巧的正是雷属,和鹿婆同源。这鹿婆也是年纪大了,见到柳妡这等良才美玉,就起了收徒的心思。丢下了一句“这女娃我鹿婆要了。”就再没理会苍山,径自返山去了。 鹿婆的名头对于苍山真一来说,那绝对是如雷贯耳,他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鹿婆还没飞升,此生苍山真一怕是打不过她了,无奈只能空手而归。 柏戏武刚开始听的时候还心中高兴,听到后面简直怒极,他十分愤怒,破口大骂道:“你这老杂毛,没事去抓柳妡干什么!现在怎么办,连你都打不过那老妖婆,我怎么才能去救柳妡!!” 苍山真一还在强辩:“其实我不是打不过,只是许多年不曾动手了,略微有些生疏。” 柏戏武撇着嘴,眼睛上下扫了扫苍山真一,老头儿见他这轻蔑的目光,老脸一红。“那柳姑娘其实是得了机缘,鹿婆说了,要收柳姑娘为徒,一个几千年前就成就反虚的老妖怪,就算是当我师父也绰绰有余,柳姑娘未来成就必然不可限量,你应该高兴才是。” “哼!”柏戏武还是很生气,虽然他觉得这老头子有些不靠谱,但如果事情真的是他说的那样,柳妡还真算是走运了。 苍山真一见柏戏武这个模样,又说道:“其实此事发生之后,我老人家就知道你会这样生气,所以我还做了些弥补。” “什么弥补?”柏戏武有些意外。 苍山真一洋洋得意,指着那边的李月二人道:“你看,我就知道会这样,喏,那俩小丫头据说都跟你熟识,所以我就抓来补偿你了。我弄丢了一个,赔了你两个,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柏戏武这下可是真急眼了,这老混蛋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他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反虚真一,上去就是一顿老拳,边打还边骂:“你个老杂毛,你把小爷我的娘们弄丢了,居然再用小爷的娘们赔回来,你可真会玩啊!这俩也是小爷的,用你赔个毛毛!来来来,小爷我豁出去了,咱俩今天对命!” 苍山真一挥手把柏戏武甩出多远,怒道:“哎呀哎呀别打啦,再打老道我急了啊!” “急,你急,我让你急!”柏戏武一翻身爬了起来,又冲着苍山真一扑了上来。 “定!”苍山真一伸手在空中一划,然后一指,柏戏武就保持着那个向前奔跑的姿势甩了个狗啃泥,幸亏他身体结实,不然牙非得磕掉几个。 “哼,让你小子再耍横,老子我大小是个真一,能是好欺负的么?” 苍山真一得意洋洋地上前踢了柏戏武两脚,柏戏武虽然是动弹不得,但一双眼睛还是恶狠狠地盯着他。老头儿也不以为意,收了隔音符,对着李月和史心奴二女说道:“你二人从今以后就是柏公子的侍女了,要尽心尽力的伺候柏公子,知道吗?” 李月似乎没听明白,史心奴却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是,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柏公子。” “嗯,我这有两份法决传于你二人,这法决乃是宗门秘藏,平日里内门弟子也要入门二十年才会传授,你二人先没事练着。若是伺候得好,等柏公子出关之日,我还会各赏筑基丹三枚,舍心丹两枚。” 史心奴一听这话,心中大喜,筑基丹乃是炼气期升筑基期必备之丹药,大家都知道就不用说了,那舍心丹可是凝结金丹的灵药啊!史家家主史景峰,当初为了求这舍心丹也是下了极大力气的。 史心奴赶紧跪下,顺手又拉着李月也跪了下来,行大礼道:“谢长者赏赐!” 第八十一章 狮子大张口 “臭小子,你看我对你多好,你怎么就没大没小的呢。我虽然是不敢杀你,但若是想让你受点苦头,那可是容易之极。” 柏戏武刚才脑袋一冲动,把计划好的事情全忘记了,本来他是想等苍山真一来了之后,找他要些东西的。这会儿躺在地上该怎么办? 见苍山真一跟他说话,柏戏武赶紧把眼珠儿在眼眶里上下左右的转个不停,苍山真一见了之后大笑,伸手把他身上的定身符收了,道:“你这皮猴子,到也伶俐,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说吧。” 柏戏武伸手摸了摸嘴里的门牙,刚才这两颗牙恰好磕在一块石头上,这会儿摸着仿佛都有了些松动。“我说老苍头,你怎么下手这么狠?还想不想让我给你干活儿了?” “咋不说是你先动的手呢。”苍山真一有些郁闷,“我承认这次是有些私心,但你那个相好的资质实在是太惊人了!不然我又怎会把你丢在这里不管,跑去拐那姓柳的小丫头。” “资质好你到是别把她弄丢了啊!瞧你横的不成样,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苍山真一眼睛一瞪,本想要发火儿,却见柏戏武也在瞪着眼睛跟他对视。苍山真一不禁莞尔,自己道心本极坚固,已有多少年未曾发怒,怎地在这小子面前就绷不住呢? “好了好了,我承认是我不对,这次我让你那相好的加入玄天宗,确实有让她牵制住你的意思,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啦。但我其实是真心想带她来见你的,不然我瞒住你不说就结了。” 柏戏武细一想,那到也是。面色略微缓和,说道:“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苍山真一并没有直接回答柏戏武,而是瞅了瞅李月和史心奴二人,开口说道:“这楼里的房间都是空的,你们每人选一间自己喜欢的先安置下来,然后做几道菜、取一坛酒,端到湖心亭来。” “是!”史心奴赶紧应了,拉着李月匆匆去了。 见史、李二女走进小楼,苍山真一才叹道:““我闹了这么大个乌龙,害的你的小相好被鹿婆所擒,心中甚是愧疚。回来的路上也反思了许久,一个鹿婆都打的我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若是你孙大爷来了此界,怕是整个钧天大陆都要遭殃。” 柏戏武哼了一声,心说谢谢啊孙大爷,你这威名赫赫,连异界的老头子都害怕呢。 苍山真一继续道:“我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你肯尽心尽力的为我把这份东西翻译出来,并且教会我读写这种文字,我就放了你,并且给你一张玄天宗的长老令牌,以后你凭借这东西在钧天大陆行走会方便一些。若是你想去寻你相好的,等我把学到的东西传下去,我就豁出这条命来,去跟那鹿婆约上一架,等我们打起来之后,你趁机去救那姓柳的丫头便是。我的条件如何?” 柏戏武见苍山真一表情真挚,也是认真思考了一下,道:“老苍头儿,你也知道我会的这个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儿,东西教你可以,但我不能白教。放了我算什么条件?我本来就是自由的好不好?长老令牌我也不要,卖不出去。” 苍山真一很想解释说,我本来是准备事成之后杀了你的。但这老头儿吧唧了两下嘴,这话愣是没说出来。“好吧,那你说说你要什么?” 柏戏武心中早已把那小片刀磨得沙沙作响,问道:“妖兽内丹你可能弄的到?” 苍山真一点了点头。 “那好,既然你能弄到,那先给我来上一百枚内丹。” “什么!?你要那么多内丹干什么?难道你还会炼药?”妖兽内丹这种东西,虽然玄天宗也有储备,但远远不够一百枚,这种东西只有丹修才大量需要,玄天宗是个正经的符修门派,储备了那点儿内丹,还是为了跟兽血混合制墨用的。 “这就是我的条件啊,你管我用来干什么呢?”柏戏武大大咧咧的回答。“啊,对了,灵草你肯定有吧?” 苍山真一又点了点头。 “灵草给我来个十种吧,要至少四级以上的,年份不限。” “什么!?你要灵草我可以理解,但你现在气海都未凝聚,即便是用,应该使用一级灵草才对啊,你要四级以上的干什么?” “吃啊!” “你……,我……,你你!”看样子苍山真一是真的气坏了,他手指颤抖着指着柏戏武,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下文。 “别生气啊,老苍头!”柏戏武吓一跳,这要真把这老东西气死了,怕是余生就要在此地度过了。 “他奶奶地!”苍山真一忽地想起来了,这小王八蛋前几天还在啃那万年紫芝,那可是四级灵草,元婴期才用的上的。没想到这小混蛋有这种嗜好!“好!我去给你找,年份不限是吧?!奶奶地,居然吃高级灵草,吃了不怕闹肚子吗?” “哈哈哈。”见苍山真一吃瘪的样子,柏戏武大乐。“还有呐!” “还有什么!?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柏戏武得意的一笑:“我说的这种东西你肯定有。” “肯定没有,你不用说了。你可知道四级以上的灵草都是元婴修士和反虚修士才能用的,你又一要就要十种!就这一样我都不知道要寻多少个地方才能给你凑齐。” “嗯嗯,最后这一样非常简单了,而且不值钱,你肯定有。” 苍山真一有些狐疑的看着柏戏武,“真有?真的不值钱??” 柏戏武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好,还要什么,你说吧。我可事先说好啊,最后一样了!贪得无厌可不行。” “行,最后一样,水,不值钱吧?遍地都是,你给我弄个五百万立方米吧。” “多,多少?”苍山真一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五百万立方米啊。” “我说臭小子,五百万我知道,那立方米又是个什么东西?” 柏戏武这才明白,原来是量词有问题。怎么形容这一立方米是多少呢?柏戏武四处瞧了瞧,刚好看到边上的小湖,他打量了一下这个湖的大小,又估摸了一下深浅,觉得这湖容积差不多有将近两万立方米左右。就道:“这一样大小的湖,给我来个二百五十湖就够了。” “两百五十湖,两百五十湖。”苍山真一口中不停地念叨这个数字,双目发直,似乎是有些不太好。 第八十二章 薄礼 苍山真一此刻极其恍惚,整个人都不好了。 过了片刻,这老头儿才回过神来破口大骂:“他奶奶地,水到是不值钱,但你怎么要这么多啊?!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负故意恶心我?这么多谁老子怎么给你弄来啊!?” 柏戏武闻言他伸出手来,心中默念,一股尺许粗细的水柱就顺着他的手指冲进小湖之中。“亏你还号称反虚真一,你没有储物戒指吗?实在不行储物袋也可以啊。” 事实上柏戏武自己取水的时候,只要在湖里泡上一阵子,系统就自动把水吸收掉了。他积攒的那两万多方水并没有废什么事儿,无非多在水里泡一会儿罢了,所以他不觉得取水有多难。 “混蛋!储物戒指我当然有,但那空间也就是十丈左右,一个戒指里装这一湖之水都不知道要倒腾多少趟。我得给你灌多少戒指才能弄够这两百五十湖啊?” “呃!原来储物戒指这么小啊!”柏戏武喃喃自语。 “咦?这么说你的储物戒指很大咯?”苍山真一好像发现了些什么。 “呵呵,呵呵。”身体内系统的秘密可不能让这老苍头知道,否则这老头儿没准会把自己拆喽。 自己的系统空间肯定是借不出去,要是让他带自己去找个湖泊泡上几天的话,这死老头子不一定愿意。 对了!柏戏武忽地想了起来,当初西游记里那观音菩萨的玉净瓶,可是能装一海之水的。他赶紧问道:“有了,老苍头儿,你们就没有什么能装三江五湖水的法宝吗?” “咦?别说,我好像还真听说过这种东西。那我回去找找吧。” 苍山真一经过柏戏武这一提醒,也想起来了,很久以前他参加过一场青蚨商盟的拍卖会,依稀记得其中拍卖的一件葫芦状法宝可以蓄水,虽然不能一次性装够那两百五十湖,但起码比用戒指装省力多了,回头派小柔柔去问问青蚨商盟,把那个法宝借来给这混小子倒腾两趟吧。 “嗯,那你快去快回,什么时候把东西备齐,什么时候我再开始教你念书。” “好,用不了多久,一个月之内必然能给你备齐这些东西。”苍山真一转身欲走。 柏戏武赶紧拦住他。“对了,老苍头你先别走,我还忘了一件事。” “又有什么事儿?难道你还想再要两百五十湖火?!”苍山真一把拳头举了起来,看样子只要柏戏武敢点头的话,他就会冲上来给他一顿老拳。 柏戏武看这老头儿要发飙,没敢再逗他,赶紧说道:“不是,是我欠史清宏点东西,什么时间你有空儿,把史清宏找来一趟呗?” 苍山真一把拳头缓缓放下,“不行,清宏小子不能让他进这里来,你欠他什么,我替你转交吧。” 柏戏武到不介意,说道:“我欠他一个移植的法门,当初答应了他但是始终没教给他,现在我人在这里,怕是更没时间教他了,这样吧,我准备了点薄礼给他赔罪,你帮我转交给史清宏吧。” “哦,就这事儿啊,行,东西给我吧,我会转交的。” 柏戏武早就琢磨好了,给史清宏点高级灵草,再把那些在轮回洞里挖到的二级灵土都给他,基本上也就够还账的了。于是他就拿出了那一大堆二级灵土,又在自植空间里掏出来三棵两千多年的狼心草,一并给了苍山真一。 “这是二级灵土,你让他挖个一丈深的坑,用石头砌好,然后把灵土铺满坑中,这土层最好铺到一丈厚,种东西的效果才好。另外这狼心草应该是三级灵草,史清宏不是还在金丹期么,这些灵草就送给他吃了。让他加油早点进阶元婴吧。” 苍山真一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这三棵狼心草,没错,这三棵草的叶片肥硕饱满,分明是至少千年以上的灵药!这种狼心草,只要一棵都足以让金丹期修行者为之癫狂,这小子一出手就是三棵,可真是大手笔啊! 还有那二级灵土,也是钧天大陆上极为少见的东西。玄天宗虽然灵田不少,但所谓的灵田其实就是用肥沃的土壤拌上一点儿一级灵土,再在田内每隔一定的位置埋上一块初级灵石,这就叫灵田了。 整个玄天宗的灵田虽然也用了不少灵土,但总数加起来也没用上这么多,况且这些还是二级灵土,平时就算是有个花盆大小,也会在拍卖会上卖个十万八万灵石,这小子一下拿出来这么大一堆。怕不是得有上万斤。 跟这些东西一比起来,那移植之法反倒不算什么了,毕竟这些二级灵土若是制成灵田,估计能制造出至少千亩以上,若是不制造灵田,分割成一个个花盆大小来种植灵药灵草,那得装多少盆?种多少灵药?若是玄天宗有了这些灵土,完全可以变成一个依靠种植业发家的超级强宗。 所以苍山真一这会儿不但手有些抖,心也在抖。“这,这些都是给那史清宏的?” “是啊,怎么?”柏戏武看苍山真一这老头儿表情怪怪地,难不成这死老头儿要密下来独吞? “我可说好了啊,这些东西是我送给史清宏的,你若是敢偷偷藏起来耽误了我还账,损失了我的人品,我可不答应。” 苍山真一仰天长叹,自己修行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上千年的灵药他也见过许多,但没见过拿着万年紫芝当零嘴儿吃的,灵土灵石他也有不少,但从没送出过这么大手笔的灵土。这些灵土要是真放到拍卖行里,怕不是得卖出上亿灵石了! 按照灵石兑换的比率一算,一百灵石等于一块中级灵石,一百中灵等于一块高级灵石,一百高灵等于一块极品灵石,这堆不起眼的二级灵土,居然能换到一百块极品灵石?!想想自己一辈子积攒才积攒下来的几十块极品灵石,苍山真一不由得戛然泪下,积攒了一辈子比不上人家随手送的一次礼物,这让人不知道是喜是悲。 柏戏武见苍山真一脸上挂着笑容,却泪流满面,心中更是狐疑,难道自己一不小心把这老头儿刺激出病来了?这可怎么办? 第八十三章 旧病复发 苍山真一走的时候脚步踉跄,身形虚浮,明显是受了大刺激。 柏戏武这二货却很高兴,不管怎样谈成了这么一笔“大买卖”,妖兽内丹有了着落,起码系统的能源就不愁了,一百枚内丹,这是要让能源突破天际呀! 至于灵草和水,那都是附带的。有就有,没有柏戏武也不会计较。 要不是苍山真一答应的那么痛快,柏戏武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想起史清宏那茬儿来,就不知道这货日后若是发觉自己送出去的东西价值远远超过他索要的东西,不知道他是会哭还是会笑。 李月和史心奴两个小丫头得知苍山真一离开了之后,连饭都不做了,忙跑出来和柏戏武互叙离别之情。 原来李月在玄天宗大比的前一天就被史清宏给塞进了玄天宗,而且李月没有参加大比,直接就入了外门。 李月的那些护卫和长随等人,得知自家七小姐入了玄天宗成了修行者,都是极为欢喜,欢庆之后纷纷跟李月告辞,按照当初离开李府时的计划,此时该派管家秦福领着一部分人回宁城府报喜。 众人在筹备回李府的时候,出了个小插曲,那管家秦福拐了几百两银钱,带着一个小厮说是去坪白城置办些食物,结果一去不复返了。 史家派人找了他们三天,却只在路边野地里找到了那小厮,据这小厮说,那秦福见小姐成了修行者,也起了寻仙问道之心,把他捆住之后径自往北去了。 众人也都不以为意,幸好丢的银钱不多,虽然秦福年纪一大把了,但有上进之心,也就由他去了。 其实众人不知道,这秦福往北也就走出三百余里,就遇到了一伙强人把他的马和银子抢跑了,秦福仓皇逃逸,一不小心在山里迷了路,转悠了七八天之后,终于是没能逃脱,被野兽当了大餐,也算是恶人有了恶报。 而史家这面,则安排了一个筑基中期的管事,带上几个弟子,各式礼物足足拉了三大车,由侍卫黄亘带队往宁城府去了,不管怎样史家的太上长老收了李月为义女,史家和李家的这份亲算是结下了。 史心奴的经过就简单了许多。 那次柏戏武安排人救治史心奴之后,被下人报给了史清宏,史清宏一听非常重视,就派人赶紧救助史心奴,毕竟史清宏当初收李月为义女,其目的也是为了讨好柏戏武,现在一听说柏戏武对李月另眼相看,史清宏哪能不尽心尽力? 史春花这次也得了她姑娘的忌,当天就有史家的管事给送来了神农丹,将养了一段时间之后,身体也就好转了。而那送神农丹的史家弟子明确告诉史春花母女,这是太上长老知道得知史心奴和柏小哥儿关系不错,才特意赏赐的。 史心奴当初昧着良心干坏事都没能弄到的神农丹,就这么轻易得到了,让史心奴觉得世界有点不真实,所以她就把柏戏武这个名字给牢牢记在了心里,她自己暗自发了个誓言,期盼有一天能遇到自己的恩公,好当面报答他。 虽然史心奴不知苍山真一是谁,但自家的老祖宗对这老头儿都是毕恭毕敬的,想必是个大人物,而这个大人物让自己好好地伺候自己的恩公,还赐予了功法,又许诺了筑基丹和舍心丹,这让史心奴干劲儿十足,把柏戏武伺候得无微不至。 接下来的这半个月,柏戏武过的简直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衣食住行样样都被史心奴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每天醒来就有美女给穿衣服,洗脸梳头等事完全不用自己动手,这让柏戏武觉得自己简直成了地主,非常享受。 史心奴本身就是伺候人的丫鬟出身,事情都做得无可挑剔,但李月却是自幼当惯了大小姐,基本上什么都不会干。 能贴身伺候自己的恩公,史心奴心中始终是充满了感激和幸福,所以对李月也不计较,李月不会的史心奴就去教导她,甚至她为了补偿当初的愧疚,只让李月干一些洒扫的活计,其他脏活累活,洗衣做饭端茶递水等事,都是史心奴来承担。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贫寒起盗心。柏戏武这段时间住在天宫草堂,身边又是有二美做伴,这耳鬓厮磨的,时间长了,就逐渐发现自己身体又不对劲儿了,原因在史心奴身上。 史心奴本是丫鬟出身,论年纪比柳妡还小上那么半岁左右,但是若论人生经历,不知道要超过柳妡和李月二人多少倍。 因为她母亲史春花的远古,史心奴自幼饱受欺凌,可以说是挨着打长大的。所以她就对如何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这件事上了心。但是作为一个奴婢,怎样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呢?方法只有两种,也非常简单。一是资质出色可以修真,再就是姿容出色能入得了某个主子的眼。 恰好史心奴相貌不错,所以在这种理论的熏陶下,史心奴自小就偷偷观察那些得了宠的丫鬟,暗自记录他们的一言一行,没事就偷偷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模仿实践,期盼有朝一日能用得上。 要不说艺多不压身,学到手里都是活儿,学到肚子里都是板油呢?古人们总结出来的经验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史心奴就把学到的招数,用到了柏戏武身上。 史心奴没事儿就穿得极为清凉,扭着小腰在柏戏武眼前晃来晃去,甚至有一次,她偏说挂在屋顶的宫灯脏了,搬了个桌子站在上面擦拭宫灯。她这一挺腰,袖子就把衣衫下摆给带了起来,露出了小半截晶莹的肚皮,把柏戏武这个初哥看得几乎流了鼻血。 然后柏戏武就悲剧了,当初他跟柳妡二人在万兽谷的绝壁之上,每日搂着柳妡睡觉,他觉得十分舒服,每日清晨都就会发现自己下面肿胀疼痛,后来等下到砸石头那几天,自己的这个怪病就逐渐好了,柏戏武当了这么多年的小乞丐,腰酸背痛腿抽筋儿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见这怪病不药而愈,也就没放在心上。 只不过这几天,柏戏武的这个怪病又复发了,而且越来越严重,尤其是他看到这两个女人的时候,简直是不论何时何地都会肿胀,时间久了就疼得不行。有心想找苍山真一这老东西要点药吃吃,这死老头子还一去不复返了,这可把柏戏武愁得够呛,开头那几天的兴奋劲儿也都没了,每日枯坐湖边愁眉不展。 第八十四章 吃暗亏 事实上李月和史心奴都发现了柏戏武的异常,只不过她们俩人谁问,柏戏武都坚持说自己没事。开始二女还以为柏戏武是被关在这里烦闷了,还特意安慰了他一阵子,只不过取得的效果不是很好。 李月和史心奴二人明显感觉到了柏戏武的疏远。 李月以为柏戏武是思念亲人,所以总是在湖边独坐,所以她也没在意,李月自己在家的时候也是经常这样,当愁事儿涌上心头,除了湖水,又有谁能倾听自己的倾诉呢? 不过李月的变化还是不小,柏戏武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个临窗望月顾影自怜的主儿,现在李月明显比以前开朗多了,而且很专注修行。 事实上李月的变化还是自打入了玄天宗外门之后,玄天宗外门的一众新弟子在修行上你争我赶,氛围非常好,虽然李月在这个环境下呆得时间不长,但她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种气氛,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玄天宗外门的执教曾经对所有新入宗的弟子说过两句话,一是“修行之事并非一朝一夕,但不能一朝一夕不修行”。二是“即使资质通玄,也须勤奋相伴。”这两句话其实这执教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还是让李月感触颇深。 两句话的意思都差不多,大致上就是说修行这事儿,即便是资质再好,每日玩乐之人也只能静等寿限到来化作枯骨,而既然进了这个修真的大门,即便资质再差也须勤奋,通过努力也是能争取到更好的未来。 所以李月这些日子来,除了吃喝,基本上无时无刻不在修炼,就在苍山真一走之后的第十天夜里,李月居然凝聚气海成功,成为了一名真正的炼气期修士。 这可把柏戏武给眼馋坏了,自己也是很喜欢修行的,只不过他这一路上坎坷颇多,连李月都成了炼气期修士,他还在修行的门外转悠。 柏戏武赶紧让李月教他如何凝聚气海,只不过李月费尽唇舌也没能给柏戏武解释明白,李月给他讲的东西,柏戏武都能听懂,但真正到运用上,柏戏武就又迷茫了。其实这也不怪李月,李月又怎能知道柏戏武天生只有经脉而没有气脉呢? 其实柏戏武已经走上了和普通修真者完全不一样的妖修之路,而且已然是修炼到了一定程度,现在他异想天开地想要再去练气,也只能说他心很大了。 这面不提柏戏武和李月,史心奴这几天却因为柏戏武和李月走的很近非常烦恼,自己刚来的那几天表现应该还不错,怎么后来柏戏武就开始逐渐疏远自己了呢?史心奴也没有勾引过人,不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难道是自己所学的“招数”没有施展好? 嗯,很有可能。毕竟当初陈姨娘上位的时候她刚好被调去厨房帮忙,有可能是很多“招数”中间有些什么铺垫自己没有观察到,才让效果打了折扣。 史心奴瞎琢磨了许久,也没弄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但她自己暗自下了决心,每天除了做饭练功之外,都会对着镜子磨练自己的勾引“招数”,以期能有朝一日让柏戏武迷上自己。 可怜的柏戏武,只能痛并快乐着。 不过日子实在是过得太快,一转眼,已经又是一月有余,这天苍山真一精神抖擞地跑了来,原来柏戏武要的东西他已经完全凑齐,这次就是来给柏戏武送东西,顺便完成交易的。 一百颗各式各样的妖丹分别装在四个锦盒之内,柏戏武把这些盒子依次打开一看,才发现自己被这该死的老苍头钻了空子。 那些妖兽内丹小的如鸽卵,大的却有婴孩拳头那般,颜色也是赤橙黄绿五花八门,柏戏武拿起一个蓝色的小鸽子蛋来,系统显示这颗小妖丹只是中级水系妖兽内丹。比起他一开始吸收的那颗中级火系内丹还小一倍有余。 依次检查完这些内丹之后,柏戏武非常无语,其中只有七颗地系的妖兽内丹比较大,属于高级内丹,其他的一水儿是中级水系内丹。 “卧槽!老苍头你也太坏了吧!我要一百颗妖兽内丹,你就给我拿来这么些破烂啊,只有七个大的!” 苍山真一一点儿也不觉得愧疚。赶紧解释道:“我说柏公子,此界不比您住的地方啊,能弄到这些妖丹,我已经是倾尽全宗之力了。” 苍山真一捏起一个最大的妖丹,跟柏戏武说道:“您知道这么一个东西,价值多少灵石么?” 柏戏武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四十万灵石,还有价无市!这颗妖丹我出到了三十万灵石外带三艘大型飞舟对方才肯换,要不是此次我宗百年大比特意订购了一部分大型飞舟,这棵妖丹我就换不来了。” “这么贵?”柏戏武心说四十万灵石啊,就换了这么个破玩意儿,好像还真挺贵。 苍山真一好像是挺委屈,还在嘟囔。“我去这一趟青蚨商盟,足足花了将近千万灵石,这些灵石要是用在弟子们身上,就算是堆也堆出十个金丹期弟子了。我宗本就不富裕,灵草灵药更是买不起,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啊!” 柏戏武没听出来苍山真一的言外之意,还以为他是在哭穷。“行了行了,你即便是出两千万、两亿颗灵石,有谁要是肯教你,我自动退出。” 苍山真一听了这话,赶紧又拿出来一堆小盒子,一面打开盒子一面岔开话题道:“哎呀,小老儿只是发发牢骚,柏公子学究天人,哪能用这脏钱来衡量你的知识?呵呵,柏公子这面瞧,这是您要的十种灵草,每样一棵,其中四级灵草八种,五级灵草两种,还请柏公子验看。” 柏戏武心说吃亏也就是占便宜,既然这一百颗妖兽内丹都拿来了,自己也就收下吧,反正现在不急需系统资源,有些什么以后再弄就是了。 于是他就袖袍一卷,把所有的内丹收进了系统空间,再去看那十颗灵草。 这八棵四级的灵草分别是无忧草、星火草、血燕藤、地柏根、琴弦草、黑煞藤、金乌木、和青纹槿,而那两棵五级的灵草却分别是天心雷竹和赤血幽莲。 事实上在钧天大陆上,这几样药材只有无忧草和血燕藤比较有用,其他的都比较冷门儿,最后一个赤血幽莲更是鬼修炼化婴尸才用的上的东西,而金乌木、青纹槿、天心雷竹三种是炼器的好物件,只不过若是炼器的话,没有个千年左右根本不当用。 所以说,苍山真一真的是有点糊弄事儿。 第八十五章 惊变 一 柏戏武要这些东西来是为了充实自己的自植空间,灵草的年份和用途他根本就不考虑。所以他见到这都是四级以上的灵草,其中更有两棵五级,柏戏武连连称好,喜滋滋地把这些灵草收了起来。 刚把这些灵草收进系统空间,柏戏武就听到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因为接触到了五级灵草,自植空间等级提升到了五级,种植位置提升到了四十个,这也验证了柏戏武的猜想。 随后苍山真一又拿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青色葫芦,和一个一尺多高的大肚儿茶壶。把两样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你这小子要的东西都那么奇葩,这此多亏是有老友相助,不然就得被你溜死了。” 苍山真一伸手一指那葫芦,“这里面是玄水之精,算是一级灵泉吧,估计有八十斤左右,虽然不值什么钱,但若是把这玄水之精倒在石槽里,再往里加上灵石,每块灵石应该能产水八百斤。” 柏戏武拿起那青色葫芦,拔开塞子。把那玄水之精倒在桌面上几滴,这玄水之精就跟水银一样,在桌子上滚过来,滚过去。每一滴都自成一体,用手轻轻触碰,那水滴也并不沾手,只是向反方向滚去。 “咦?这水还挺好好玩儿,哈哈哈。”柏戏武瞧得大乐。 苍山真一白了他一眼,道:“别玩儿了,给你,这个茶壶叫吞天壶,乃是正经的灵宝,这次多亏了它,没有他我还真找不到什么东西能装够那两百五十湖水,不过我给你装来的是海水,要是在附近的江河湖泊里装满这壶,怕是河水都要枯竭,危及沿岸百姓了。” “没事没事,海水也行,就不知道数量够不够?”柏戏武先是把那青色葫芦里的玄水之精收进了系统空间,又从桌子上摸起那茶壶,掀开盖子,一只手伸了进去,果不其然系统提示道: 【检测到资源类别:水,此类资源对植物类亚人比较重要,是否收集?】 【启用自动过滤杂质,水资源收集中……】 苍山真一看柏戏武这奇怪的动作,惊讶道:“你赶紧把手拿出来,这壶不比其他,乃是正经的灵宝,里面是可以养活物的,我是随便灌的海水,里面可不知道有没有咬人的家伙!” “嘻嘻,没事儿,我皮糙肉厚,不怕咬。” 苍山真一狐疑地看了眼柏戏武,这小子要的东西怪异,所作所为也透着一股子邪气,到底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为人行事居然差这么多。 柏戏武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在这里吸收着水资源,苍山真一瞧了两眼之后也就没再说话,功夫不大,也就是半盏热茶的时间,柏戏武听到一声系统提示,把手缩了回来。 【资源收集完毕:采集到水资源总量为8287993立方米。】 “哇!这么多水,不错不错,哈哈哈,老苍头有劳了。”柏戏武原本自己就剩两万来方水,没想到这壶里居然给他装来了八百多万方,看来这水到底是不要钱的,居然给了这么多,一时半会儿系统用的水是不愁了。 “什么!水都没了?!这……”苍山真一把吞天壶往地上一倒,劈哩啪啦地掉出一大堆鱼鳖虾蟹,吓得苍山真一赶紧收住了势子不敢再倒,地上已然是多了足有一房子高的各式各样的活物,一股腥味扑鼻而来。 “卧槽!你这小子。”苍山真一见柏戏武短短片刻真的把壶里的水吸光了,除了惊讶一点别的反映都没有,苍山真一觉得自己的心脏这阵子强壮了不少,这混小子年纪不大,每每做事却极为出人意料,看来事情若是完事儿,还是早点把他打发走吧,免得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这个小子吓死。 李月本在湖心亭内盘膝修炼,她乃是宁城府人氏,离海本就不远,这次出来半年多没吃过海鲜了,猛地看到这一大堆各式生猛海产,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过去。 李月草草收了功,飞奔到小楼里面喊上正在做饭的史心奴,二人取了个大盆,跑到这堆海鲜边上挑拣起来。 “心奴,抓这个抓这个,这个好吃。”李月拍着手又蹦又叫。 “哎呀,这是什么怪物呀,居然长了这么多腿!”史心奴翻捡时摸到一只虾蛄一样的东西,吓了一跳,娇声叫到。 “哈哈,这么多好吃的,晚上可有福啦。心奴心奴,那边那个青壳壳的好吃,抓住它!” 二女把自己中意的海鲜都抓到盆里,柏戏武也来了劲头! 柏戏武在地球的时候,常年乞讨,而他所在的那个丐帮的乞丐头儿大黄牙心比墨还黑,他们乞讨和拾荒弄来的钱,都被大黄牙收走,每天吃的东西更是比猪都不如,即便是逢年过节,也吃不上什么好的。 后来有一年,在商业街后面有家海鲜大酒楼新开业,后厨总扔一些吃得半拉磕几的海鲜,这个宝地被小乞丐癞头给发现了,癞头和柏戏武关系不错,就拉着柏戏武去那里搓了几顿好的,只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那家海鲜酒楼的厨余就不再往外倒,不知道卖给哪个混蛋炼制地沟油了。 柏戏武自从认识李月之后才算咸鱼翻了身,不再为吃喝发愁。不过他当时的地位还是个下人,也吃不上什么好东西,眼下有这么多生猛海鲜等着他,柏戏武也加入了“抢购”的行列。 苍山真一见这几人的天真模样,也不甘示弱,上前挑了几样自己喜欢的海鲜。 功夫不大,几个人挑满了一大盆海鲜,烹饪的重任自然是交给了李月和史心奴,其实李月也只是打个下手,真要是让她做饭,恐怕做出来的东西谁也不敢下口。 这顿饭吃得是香甜无比,柏戏武等人全都没少吃,一个个吃完之后挺胸凸肚,走路都异常小心,生怕一个颠簸,从嗓子眼儿里颠出个虾仁儿。 苍山真一正坐在石凳上直腰,柏戏武忽地想起来什么,跑到桌子边拿起那个吞天壶,单手堵住壶口,就把吞天壶倒过来一通摇晃,直到所有的海产都被他收纳进了系统空间,这才住手。 苍山真一见了并没阻止,作为一个反虚真一,想吃点海鲜的话跑趟海边对他来说是件极其容易之事。但柏戏武他们在这天宫草堂里想吃可就难了,于是就随他去了。 忽然,苍山真一面色一变!冷哼了一声,道:“看不出来啊,我三百年未曾行走钧天大陆,还真有人敢来撩我虎须!” 柏戏武一愕,“怎么了?没见你喝酒啊怎么就说起胡话来了?” “没事,刚才好像是有人突袭宗门,宗内已经开启了护山大阵。” 柏戏武吓一跳!“莫不是那鹿婆寻你的晦气来了?” 苍山真一猛地站起来,说道:“应该不是,我必须出去看看。你们几人先在此处呆上一阵子,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来攻我玄天宗!” 第八十六章 惊变 二 家中出了大事,断更了差不多一周,实在是万分抱歉。 人生总是有那么多沟沟坎坎,一步没走好,就摔得生疼。 有时候,那些大恐怖离我们很远,仿佛都是只能在电视和新闻之中才能看到。 可当这种大恐怖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悲悲喜喜穷穷富富才是生活。 曾经以为昏厥这种状态,都是那些爱吵架的老娘们儿装出来的,不过事实教育了我。 当极度的喜悦变成极度的悲哀之时,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挺过去,希望我以后一切顺利,家人安好。 最后,请相信,冥冥之中,定有天意。就像我起的名字,和写的这个章节名一样,他m的! 以上,老邪头2015-5-1521:24 “这老苍头又跑了,毛毛躁躁地就没个闲的时候。”苍山真一刚走,柏戏武就冒出了这么句评语,这要让苍山真一听到,非得一口老血喷他脸上不可。 史心奴和李月二人把那些剩余的海鲜都收拾了个干净,这东西吃着好吃,放在那里简直太味儿了。这也亏是老苍头手笔不小,给了李月她们二人一人一个储物袋,里面分别放的是日用杂物和各种食材,让二女方便了不少。 苍山真一走了之后,柏戏武才想起来有件事儿忘记问苍山真一了。 他按照李月教他的法子凝聚气海,弄了这么久都没有成功,甚至可以说他连李月说的那种气感都感受不到,所以柏戏武就惦记着等苍山真一来了之后问问他咋回事,结果刚才一忙叨就给忘到脑后去了。 李月最近沉迷修炼,清理完杂物,就跑到湖心亭打坐去了。 这段时间这丫头的修为精进了不少,自从她凝聚气海成功之后,短短几天功夫,这修为就眼看着到练气二层了。 这天宫草堂实在是修行宝地,若不是苍山真一把柳妡弄丢了,二女怕也是没有机缘进这种地方,要知道这天宫草堂之内,连玄天宗都没有几个人能进得来。 史心奴假装收拾东西的时候狠狠地用身子蹭了两下柏戏武,结果不蹭还好,一蹭之后这家伙盘膝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只见这见这呆子目视前方,犹如老僧入定,嘴里还不知道嘟囔着些什么,史心奴就知道她又一次“失败”了。 这大白天的,蹭几下也就是她能使出的最厉害的手段了,其他厉害的法儿也没法一一实验,史心奴很是幽怨地瞪了眼柏戏武,目光中带着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也去湖心亭找李月修炼去了。 见史心奴也走了,柏戏武才长吁一口气。谁的难处谁知道,刚才蹭那两下若不是他反应快,赶紧坐在了地上,怕是已然出了洋相!自己的“病症”越来越严重了,稍微跟二女一接触,下面就立刻肿胀如铁,时间久了就剧痛无比,简直是要了亲命了! 这病发作越来越频繁,简直到了不治不行的地步,柏戏武暗下决心,只要离开这天宫草堂,第一件事就是寻个诊所医院啥的赶紧看看病。一想到在地球那会儿满大街电线杆子上都是治疗这种难言之隐的小广告,柏戏武还有些怀念在地球讨饭的日子。 柏戏武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忽然发现那隐秘的地方莫名不再“肿胀”了,这让他心头暗喜,赶紧一溜烟爬起来,在湖边找了块青石,盘膝坐在了上面。 他现在手头要处理的事情不少,每一样都挺重要的。 这次老苍头给他带来的十种灵草,虽然这些灵草此时都是三十年左右的年份,甚至很多灵草柏戏武都不知道用途,但柏戏武知道,越早把这些灵草种进自植空间,灵草就会越早成材。 另外老苍头给他送来了那么多妖丹,系统能量肯定是能升到二级,虽然柏戏武不会修行,但他清楚得很这系统给自己带来了不少好处,柏戏武已经好奇了很久系统能量升级之后会如何改造他的身体,所以在柏戏武看来,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吸收一部分妖丹。 再就是那棵紫芝了。一口紫芝给柏戏武增加了差不多将近百年的道行,加上他以前积攒的,柏戏武的总道行已然是即将达到一百五十年,这个数值是再次升级仙衔的关口,虽然柏戏武不知道这道行究竟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但是他上次仙衔升级进阶小蛮妖的时候,筋骨皮膜都得到了成倍的强化,这样看来仙衔升级还是有必要的。 柏戏武装13吃过两回灵药了,每次因为灵药的年份不同,增加的道行也不一样。他简单地分析了一下,第一次吃了整颗灵草,但因为灵草年份和等级都略低,才增加了三十多年的道行,第二次这一口紫芝却增加了近百年,看来灵草的级别和年份才是增加道行的关键,至于是什么灵草,对柏戏武来说还真就无所谓了。 自己的紫芝还剩下相当多的数量,估计再啃个七八口都吃不完,要是都吃掉,不知道自己的仙衔能变成什么。 于是柏戏武决定把这几件事儿按照耗费的时间排序。先把这些灵草种上,然后再吸收掉所有的妖丹让系统能量提升到二级,看看自己会有什么好处,最后再吸收那个紫芝。 计议已定,说做就做。 柏戏武先检查了下自植空间,升级到了五级的自植空间已经有了四十个,柏戏武把新得的这些灵草都种上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光能和水资源比一开始的消耗速度居然快了将近三倍有余,也就是说,水资源一天要消耗掉六百多方,光能也不再维持平衡,以大约每天0.2单位的速度缓慢下降着。 柏戏武咬了咬牙,水刚不缺了,这又开始缺光能了,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不是缺东就是少西的,种点儿东西可是真不容易啊。 柏戏武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快速汲取光能,他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不能开源只能节流,为了节省能源还是乖乖地把那些充数的三级以下灵草都取了出来。 柏戏武审视了一下自植空间,现在他里面种了三棵紫芝,两棵狼心草,十一棵养魂草,其他的就是这次得到的这十棵灵草了。 见到各项资源消耗都下降了不少,水资源消耗每天降到三百方左右,光能消耗也大约降到每天0.1单位,柏戏武才暗暗松了口气。 随后就是吸收妖丹了,这次苍山真一拿来的妖丹都比较小,柏戏武平均吸收一颗妖丹需要大约半个时辰,而二级系统能源会增长百分之七左右。现在系统能源储备差不多到了一半儿,估计再吸收个七八颗,这系统就要第二次升级了。 ****** 再说苍山真一刚一出天宫草堂,就在玉辰峰顶遇到了前来寻他的玄天宗宗主崔晓旭。崔晓旭一脸焦急,一看就是出了大事的样子。 “苍山太上,大事不好了,惊魂宗、啸云宗、真言密宗、百事宗和金刚门,几个宗门联合起来跑到我们山门之前叫嚣,并且打伤了我们七八个守门弟子,现在那几个筑基期弟子还在对方手里,请太上长老定夺。” “怎么回事,怎么忽然来了这么多人?” “这个弟子我也不太清楚,刚才我出去交涉之时,惊魂宗的太上长老荣三贺也在山门外,他们说有些事儿只有您知道,若是您不出去给他们个交代,怕是此事不能善了,所以荣三贺什么都不跟我说,只让您亲自出去跟他见上一面,我这就回来找您来了。” 苍山真一大惊失色:“什么?惊魂宗的荣三贺?那老怪物怎么会来?!” 第八十七章 荣三贺 苍山真一暗暗吃惊,他没想到荣三贺居然来到了山门口,这事儿看样子闹大了。 荣三贺这个人乃是惊魂宗的太上长老,当初自己刚进阶元婴没多久,这荣三贺就进阶反虚了,当时苍山还跟着他师父孤云真一去参加过这荣三贺的真一宴,依稀还记得他师傅送了一根千年天南星给荣三贺,那可是用途非常广泛的五阶灵草。 所以这荣三贺起码比苍山早进阶反虚一千多年,时至今日也不知道这个老家伙到底是什么修为,若是跟那鹿婆一样变态,苍山真一贸然出去保不齐还有些危险。 只不过人家都堵在山门口了,若是怯战的话,怕是转瞬之间就成了整个钧天大陆的笑柄。虽然荣三贺早进阶那么多年,但是苍山的修行速度也是有目共睹的,即便是苍山真一比荣三贺要弱一些,打不过荣三贺,想要自保那肯定是没什么问题。 苍山真一神色逐渐清冷,如今之计躲是绝对躲不过了,无非就是一战而已。 想到此处,苍山真一的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语气平缓地对崔晓旭说道:“召集所有金丹期以上的弟子在演武场集合待命,让他们带上所有的丹药法宝,准备迎敌!!” 崔晓旭抱拳应是,苍山真一说完,身形一闪,人就在玉辰峰顶消失不见。 ****** 玄天宗的山门在玄天宗的正南方向,正对着坪白城。说是山门,其实就是两根黑金色玄金石柱子分列左右,形成的那么一个十余丈宽的一个夹道。柱子两边种着各种苍松翠柏,平时出入玄天宗的人都会自觉的从这山门出入,不会去钻那树林。 按说玄金石这种东西比较常见,用来做大门会显得有些俗气,但玄天宗能找到这么大的两块石料,雕刻出五丈高矮、合抱粗细的两根柱子,那可就绝对不简单了。而且这柱子上面还有玄天宗初代宗主亲笔题写的一副对联,让本来平凡普通的两根玄金石柱子顿生光彩,为玄天宗的山门更增颜色。 这两根柱子上分别刻着“道法通玄,驰逐千邪归海外;”“统驭周天,招来百福赐人间。”两行古拙的大字,每个字都有堪比磨盘大小,字体铁钩银划,力道雄奇,虽是刻在石柱上,但每个字都似要离开那石柱腾空飞去。这副对联磅礴大气,又暗嵌玄天二字,配上这笔好字,和那两根极为难寻的玄金石柱子,所有来过玄天宗的外客,都会被这独特的山门惊艳到。 此时,玄天宗的山门外广场上站着的百多人,却对这稀世的书法不屑一顾,这帮人站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但每个人都还站得笔直,默不作声。衣服穿着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些人是来自几个不同的门派。 这些人的正中,有一块方圆六七丈的空地,四个妙龄少女分列四角,撑着一顶足足有三丈方圆的金丝华盖,那几个少女胳膊纤细,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举起重物的模样,却都是单手撑着华盖,站在哪里纹丝不动。 华盖下方是一张紫玉云床,一个朱颜鹤发的老者盘坐在上面,这老者身量不高,看着也很清瘦,雪白的鹤眉足有三寸长,下面是微微眯着的双眼。 老者单手轻捻眉毛,似是等的久了,有些不耐烦,低声问道:“小六儿,这都半天了,怎么那苍山小儿还没出来?莫不是你漏了什么马脚被人发现了?” 老者身边站着的那个黄脸儿大汉闻声赶紧上前一步,恭恭谨谨地施了一礼道:“回老祖宗,六子我办事您放心,我就是按照您的意思,一字不落地跟那个崔宗主说了,应该是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其实那苍山老儿来的慢也是正常,您的积威太甚,即便是苍山老儿那种反虚真一怕是也不敢轻易来见您,我估计,这会儿那苍山老儿正惶恐该不该来见您呢。” 老者身边一众人等闻言一阵哄笑,一个白衣胖子开口道:“那是那是,三贺真一虽是惊魂宗的太上,但您的修为那真真是让人高山仰止,如今您仙驾来到这里,若是那苍山老儿不害怕,反倒是奇了。” “可不是么,胡兄所言真是道出了我们所有人的心声啊,有时我等真的是极羡慕阿六兄弟的,能在荣老身边伺候,这得是几世修来的福缘啊!” “是是!李兄所言极是,在下也是羡慕得紧呐。” 云床之上的荣三贺似是听惯这些阿谀之词,闻言老怀大悦。口中确说道:“你们这几个猴儿崽子,就知道哄我开心,我还不知道你们几个猴崽子在惦记着我的那点儿宝贝?不过尔等这次尽心尽力的替老祖我办事,只要这次的事情办成了,我必然会论功行赏的。” 陈阿六、胡大江、李成亮等人闻言连连拜谢,齐道多谢老祖赏赐。 其实这陈、胡、李等人,全都是元婴修士,而且修为不低。这些人肯如此阿谀荣三贺,可见荣三贺绝不仅仅是个普通反虚那么简单,应该是有非同寻常之处。 苍山真一到了宗门门口,见护山大阵此刻已经是全部开启,山门内包括自己下了身禁气锁的顾晨风等三人,十九位元婴长老一个不落全部都已聚集到此。边上还有不少镜湖堂、执法堂、外事堂、内门诸堂弟子也都来了,这些弟子们望着外面那百十号修者,一个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事实上玄天宗建宗三千多年,宗门大阵曾经开启过两次,一次是当初老宗主擒了一名返虚期仇家,对方夜里来了不少亲友偷袭玄天宗,另外一次是异界之门开启,天下宗门大乱。 只不过这两次开启护山大阵,都是在千年以前了,现今玄天宗的这些修真者里,只有寥寥几人还记得当初的事情,其他人则是第一次见这护山大阵开启的情形。 但是,玄天宗从开宗至今,还是第一次被人堵住山门叫阵,而且叫阵的是天下间一等一的鬼修门派惊魂宗和其他几个大宗门的联军,所以上至元婴长老下到练气弟子,无不心中忐忑,仓皇之色尽显。 第八十八章 大风起 众人见苍山真一到来,都是心神一轻,纷纷上前见礼。苍山真一却没有理会这些弟子们,他目光凝重,远远地盯着大阵外那个在云床之上盘坐的荣三贺,那荣三贺也感受到了苍山真一的目光,二人相隔数里遥遥对视了一眼。 护山大阵嗡地一声,猛烈颤了几颤,看样子荣三贺是用神识攻击了苍山一次,只不过被护山大阵给抵消了。 苍山真一默数对方人数,觉得己方虽然有些劣势但不明显,荣三贺带着二十多名元婴修士,而己方也有元婴长老十九名,其中三人虽然是中了身禁气锁,但只要把身禁气锁一解,就是完好的战斗力。 但苍山真一知道,自己的修为却成了玄天宗的硬伤,若是跟荣三贺打起来,估计自己输多赢少,而只要反虚主将输了,任是再多的元婴修士,也挽回不了败局。 苍山真一不是没想过直接封闭山门,亦或者是带着所有人去天宫草堂的小世界里躲避,但对方一个荣三贺,就让苍山真一所有的想法全落了空,护山大阵或许能阻止得了荣三贺一时,但绝对阻止不了荣三贺太久,天宫草堂的秘密在反虚真一这种得窥天道的修行者面前,怕是也瞒不住多久,分分钟就会被破解。 苍山真一算来算去都没了什么退路,唯一战而已。若是自己出去之后,趁其不备先施展出血符困住几个元婴,没准己方还能略有些胜算。 思忖良久,苍山真一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无关人等不要在此聚集了,免得一会糟了波及。元婴修士留下,金丹期以上的都去练武场集合等候命令,让外事堂的执事组织其他人先去执法堂的山腹里躲一阵子,看看情况。都去吧!史清宏你过来!” 史清宏不知道苍山真一叫他出来干什么,但看这架势,没准是让他去打头阵的,实在是让史清宏有些莫名。 自己如今只是个金丹九层,虽然夸张点来说算是个半步元婴,但事实上金丹期就是金丹期,一分虚假也做不得,虽然只差一线就能化婴,但金丹和元婴期在身法上就差了老大一截。 金丹期的修士只能御使飞剑或者法宝,但只要你到了元婴,哪怕是今天才化的婴,你也能施展缩地成寸,目光所及闪念即到,所以相差一个大境界的搏斗,即便是有极强力的法宝或功法,取胜的概率也低的可怜。 只不过反虚真一说的话,那就是法旨!史清宏虽有些费解,但还是挺胸昂头站了出来。 “我现在说的话,只有你听的到,你把我的话记好!”苍山真一目光盯着史清宏,一字一句的道。 史清宏感受到了一股凝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非同小可,马上神色一整,凝神细听。 “你先去库房调出所有飞舟,再挑选出一批精明能干的内门弟子,然后去孺子堂给每一名孺子堂的弟子发放一艘飞舟,每一名孺子堂的弟子再分配一名精英陪同,若是见到护山大阵被破,不要管其他人,让所有人驾驶飞舟四散逃命,跑出一个算一个!” “这!?”史清宏一急,他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个程度。刚要说什么,被苍山真一狠狠一瞪,接下来的话就没说出口。 苍山真一继续传音道:“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让你逃走,不是以为你怕死,是给我玄天宗留个后。另外告诫弟子们,若是宗门被破,所有人百年之内不得暴漏玄天宗的身份,努力修行静待复仇。” 说完,苍山真一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紫色小钟,递给了史清宏,又道:“这是太乙离魂钟,若是宗门被破,百年之后你找个安全的地方,敲响这离魂钟,凡是我玄天宗弟子都能听到钟声,你放心,这钟上有我一丝神念,若是我能活下来,我自会去找你。” 史清宏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这紫色小钟,只觉得这份担子重逾千斤,唯恐自己在这百年之内出了什么差错死掉,自己死不足惜,若是成了宗门的罪人,却是死都不会瞑目了。 “你去吧!记住我的话。”这句话苍山真一却是不再传音,所有人都听的清楚明白,看样子苍山真一是交代了史清宏去办什么事,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想到,苍山真一是把玄天宗的未来托付给了史清宏。 史清宏双目含泪,忍痛而去。苍山真一的表情这才稍微轻松了些,他环视众人,开口说道:“诸位,实不相瞒,今日我玄天宗怕是有一场浩劫了。” 苍山真一说完,环视了一圈儿,见属下这些元婴真人听了他的话之后,反而没了刚才那种忧心忡忡的神色,没有一个人胆怯,却因为濒临绝境脸上更为坚毅。估计是这些人已经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苍山真一心中不由得十分安慰。 钧天大陆的门派观念甚强,宗门弟子都以门派为家,以师长为父兄,若是能为宗门存亡贡献出一丝绵薄之力,在这种灭派之战中力战身死,那是一份非常大的荣耀。 苍山真一接着说道:“大家且放宽心,咱们还是有翻盘的手段,我刚才仔细算了一下,对方来的人虽多,元婴修为的却也只有二十二人,这架还有的打。” 一位鬓发皆白的长老闻言站了出来,此人名叫安慕容,乃是坪白城安家的先人,元婴八层的修为,一向老成持重,他向着苍山真一拱了拱手,说道:“苍山太上容禀,属下是最先闻讯赶来的,来到这里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了,也仔细观察了对方的阵势,虽说咱们人数跟对方比起来基本相当,但咱们元婴后期的只有两人,对方却有三人。元婴中期的对方有七人,而我们算上宗主也只有五人,还是吃了不少亏的呀。” “呵呵,咱们玄天宗岂能是只有这么一点手段?你等再此安心静候,无论对方如何叫骂绝不可出去争斗,同时看住护山大阵别被攻破,待我回趟天宫草堂,取些东西,顺便带两个人来,过一会儿再与他们计较。” 一旁站了半天的毕心怡此时走了出来,盈盈一福,行了一个大礼,说道:“苍山太上且慢走,还祈您能暂时解了我几人的身禁气锁,让我们能为宗门再出一份力!” 顾晨风、周仲道二人也赶紧出列求情,苍山真一想了一想,此时是宗门危机存亡之时,不管怎样顾晨风也是个元婴五层,算是个战斗力,其他二人不管怎样也是个元婴修为,即便对敌之时敌不过对面高手,下个黑手偷袭一下什么的,估计也不错。 于是苍山真一点了点头,伸手冲着三人一勾,三人就各喷了一口黑血,那血吐到半空之后,形成一个极为繁复的血符,待血符完整之后,呯地一声燃烧起来,转瞬之间这些吐出来的血就化为青烟不见了。 顾晨风和周仲道二人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功力尽复,连忙又冲着苍山真一跪拜下去,连谢苍山真一开恩。 毕心怡此时却仿佛极为激动,见自己从得自由,往前一扑,跪在苍山真一的脚下哭道:“千错万错都是属下的错,今日能得真一原谅,属下必永世铭记真一您的宽宏,不忘真一厚恩。” 第八十九章 天妖真解 或者是有些不习惯,亦或者是觉得被一个女修抓住裤脚哭,感觉很丢人,苍山真一真元微微一震,将毕心怡轻轻震开,开口道:“虽然是给你们几位收了身禁气锁,但有些不该说的,不该做的,还是得注意,明白了吗?” 顾晨风三人齐声应道:“是,属下必不忘真一法旨。”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大战将即哭哭啼啼的没个好彩头,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苍山真一说完,身形一晃,已是消失了踪影。 “恭送真一。”众元婴齐齐施礼。 见苍山真一走了,一个身形略微发福的元婴长老说道:“苍山真一看样子是要跟惊魂宗大干一场啊,诸位你们说说,这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呢?” 一个看着四十左右年纪,长相清秀俊雅的男子,带着些讥讽的口气说道:“宁长老,我看你是安逸的日子过得久了,有些老糊涂了,这惊魂宗分明是不怀好意,而且还是有备而来,你看对方又是反虚又是元婴的,而且一来就擒下了我们的守山弟子,你觉得这些人是来观光的?” “齐长老,我才四百零六岁,比你还小一百多岁呢,你总是说我老糊涂是啥意思?再说了,是那个黑脸汉子打伤的咱们守山弟子,那荣三贺来了之后并没动手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么?非得为了那几个筑基弟子打起来才行?” 齐长老白了宁张老一眼,几个区区筑基弟子,让元婴擒下都已经是大跌身份,难道你指望对方反虚真一出手擒下这几名守山弟子才算表现出来敌意了么?这会儿他只觉得宁长老的智商已经低到了极致,无法再用正常语言和他沟通,齐长老摇了摇头,已经懒得和宁长老再辩白下去。 这微胖的宁长老见齐长老不吱声了,以为自己的话语把对方驳倒了,又道:“依我看,没准是咱们弟子背靠宗门,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太骄奢了,言语中对上位者不敬,这样的弟子打伤几个也属正常啊。” 齐长老被这后面的一句话都气笑了,他打了个哈哈,看着宁长老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可怜,说道:“我说你老糊涂,你还不承认,你筑基的时候敢惹那么多元婴么?再说了,咱们守山弟子各个都是宗内挑选出来的精明强干眼色活络之人,若是你这样的智商,也不会派到山门前丢脸。” “你!说就说,怎地骂人?”宁长老脸颊上的肥肉微抖。 “骂你?我还想打你这个糊涂蛋呢!对方若是没什么动作,咱们宗门的护山大阵能被激发?你这后知后觉的,非得刀砍进肉里才知道疼?” 对啊,宁长老才想起来,这玄天宗的护山大阵,非得是遇到极大的攻击不能触发,宁长老脸色一红,声音渐低,嘟囔道:“那我不是没往那方面想么,也不是什么大错。” 一旁的安慕容安长老见二人争吵,本不欲理会,但不管怎样此时此刻绝不能内讧,出声说道:“行了,你们两个就别耍宝了,眼下大战在即,都将保命的丹丸散剂准备好,一会儿出去真打起来警醒点儿,尽量把战团拉开,别挤在一起,另外小心敌人偷袭。” 这安慕容很有威望,齐、宁二人听了之后都不再言语。有几个人听了安长老的话,掏出几枚丹丸,吞服了下去之后盘膝而坐,看样子是真元略有损耗,正在抓紧时间恢复。 忽然众人面前的空气一阵扭曲,宗主崔晓旭带着被罚面壁的王坚王长老也赶到了山门口,众人又是一阵寒暄,有那嘴快的,赶紧把苍山真一的安排跟崔晓旭说了,这位宗主听了之后,到也没觉得意外,点了点头示意众人不必多礼,各自备战。 苍山真一回到了天宫草堂之后,把草堂内所有人都集中到了一起,天宫草堂前一阵子人还多一些,现在苍山真一弄走了那一批专门研究仙家文字的人之后,整个天宫草堂仅剩下十四人,这还得算上柏戏武三人。 而这十四人里,有六个元婴期,甚至其中还有两个元婴末期的前玄天宗长老在闭关修行,准备冲击反虚,不过苍山真一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将二人也都从洞府内叫了出来。 这两位前长老都是元婴九层的修为,瘦高个子的叫金旭,络腮胡子的叫王琮,俱都是百年前卸任长老职位之后进的天宫草堂,不过二人运气略差,这百年修行也仅仅是将元婴期的修为积累沉淀了一下,没能成就真一。 事实上,元婴期修行者,即便是寿限足够,修为精进的也快,能跨过反虚那道坎儿的人也是十不足一,可见钧天大陆反虚修士之珍贵。这二人久久不能突破,也属正常。 苍山真一把目前的形势跟所有人简单一说,当那两位冲击反虚的元婴修士得知玄天宗倾覆在即,急需他们二人出手,二人也顾不得修行之事,异口同声地答应出战,共同御敌。另外四位卡在元婴六层的修者也是不甘落后,纷纷请战。 苍山真一笑眯眯地带着众人走向一个圆形空地,那儿就是天宫草堂的出口。 柏戏武在边上听了之后有些不高兴,边走边抱怨道:“老苍头儿,我们能不能不跟你去?外面既然这么危险,你还让我们出去干啥?难道你还能指望两个练气的小姑娘替你去打架不成?” 苍山真一嘿嘿一笑,在柏戏武耳边传音说道:“天宫草堂只有反虚真一能开启,若是我一会儿不幸陨落,你就得从虚空中飞回钧天大陆了。” 柏戏武听了这话儿,面色连变数次,不再言语。 苍山真一让众人站成一团,然后就带着这些人出了天宫草堂,众人眼前一花,视力恢复之后,就看到他们已经站在了那个茅草屋里。 “你们几位先去山门口和大家汇合,我带这几个孩子去一趟孺子堂。” 金、王二位长老欣然领命,带着其他人去了山门处。此处只剩下了苍山真一和柏戏武等四人。 “柏小子,这次我玄天宗估计是有难了。不知道我支付多少灵石,能换你家孙大爷出手相助?” 柏戏武一愣,然后才醒悟过来这孙大爷是他曾经吹牛吹出来的,脸色略有尴尬,说道:“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联系他们。说实话,我孙大爷有差不多一千五百年没在我们哪儿出现过了。” 苍山真一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在他看来,元婴修者动辄闭关百年都不算啥稀奇事儿,像这柏戏武说的那种移星换斗的大能,一千五百年没出现也绝不是陨落,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闭关呢。 “那就算啦,这也是我玄天宗的运数使然。我送你去见清宏小子,若是有什么意外,你就把这个东西里的文字翻译过来,然后教会史清宏,就算是了结你我之间的因果。”说完,苍山真一从怀里摸出一块虎爪形状的玉雕,递给柏戏武,柏戏武不明就里,稀里糊涂地接了下来,顺手塞进了自己的系统空间。 【检测到地级功法:天妖真解。可自动储存。】 【检测到新的功法样本,样本分析开始。1%,2%……100%。】 【分析成功:天妖真解,上古天妖虎北风所纂,下界地级功法,妖修道行达到一千年,渡过化形雷劫之后可修习,本真解内有虎北风修习混元、浑天、天妖三大境界的详细记录,按本真解修习可助妖修达到天妖层次。】 第九十章 修行之艰 钧天大陆妖修式微,多少年以来都没有出过千年以上妖修了,实在是因为这个世界资源极其贫瘠,修行者又多如牛毛,导致妖修没等开灵智,就都被这帮修行者抓去剥皮抽骨,炼器炼丹了。 而且,因为捕杀过甚,钧天大陆的兽类进阶之路俱都走上了歧路,野兽、异兽、妖兽、灵兽、神兽、洪荒古兽这条路,即便走到头,也不会被称为“修”,实在是因为人类修者的捕杀激发了兽类进化本能,驱使他们更强大。 “妖修”和人类修行者大致上是相通的,他们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吸收天地灵气,用来增进自己的修行,而修行的强横与否有一个衡量尺度,那就是道行。 道行五十年“开灵窍”,灵窍一开,生灵的浑身窍穴就可以吸收天地灵气,妖修也就从野兽变成了妖,走上修行之路; 一百五十年道行“开灵智”,开了灵智就等于是有了思想,虽不像人类那样能承上启下,但此时的妖就学会了利用地形地势,懂得上下尊卑,知冷暖,通人性; 到了五百年道行,妖修才能“化横骨”,横骨化去之后,妖才能发人言,化横骨是妖修非常重要的一步,横骨没化,遇到修行者只能逃跑,跑得慢了,没准就被人弄死做成材料了,哪怕你再求饶,在修行者耳朵里听到的也是一只野兽在拼命嘶吼罢了。 妖修千年,才算略有小成,这所谓的小成就是“化形”了,此时,妖修可以用少量的真气消耗维持住人类的形象。初期还有些不太适应,时间久了,妖修可以用人类的面目长期生存,融入人类社会。 至于千年以上,钧天大陆的妖修法决基本已经绝迹了,除了一些上古奇种的血脉传承,普通妖类根本无法再进一步修行。 事实上,妖修哪怕是千年化形之后,实力也只是比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强一些,但绝对打不过金丹期。 这也很好理解,因为妖修修的是经脉,而人类修的是气脉。经脉人人都有,人类中的武者因为没有气脉,无法修行道法仙术,所以大部分都修经脉,再强大的武者,跟筑基期还能比划比划,遇到金丹修士,那就是送菜了。 到了两千年道行,混元期的妖修才略强于结丹,此时妖修经脉之中的真气如长江大河,体若金刚,普通的金丹期修士肯定是打不过混元期的妖修, 到了五千年道行,则是浑天期,这个时期的妖修约等于人类修士的元婴期,到了万年道行,妖修达到天妖级别,却是又比人类修士的反虚期略强了。 所以说,道行这个东西,其实是衡量妖修修行的唯一标准,道行越高,妖修的实力也就越强横。 妖修的整体阶段就是这样,但妖修的道行并不是你活够五十年,就有了五十年道行,而是你不知不觉的修行了五十年,积攒出五十年的道行才行。 所以绝大部分的妖修都是误食了仙草灵药才会踏上妖修之路,这就让无数飞禽走兽断绝了成妖的路,不够五十年道行,连灵窍都没法开。 虽然钧天大陆生灵亿万,但妖修独特的进阶方式,就把绝大部分生灵拒之门外。由此可见踏上妖修之路的艰难。 不过,妖修的道行也不像想象中那么难以积攒,平时那些山中的奇花异果,仙草灵泉,都有增加道行的功效,虽不如人类修者吃丹丸散剂那么方便,但胜在天然,妖修只要躯壳承受的住药力,基本上就没什么大副作用,不像人类的丹修,服用丹药过于频繁会积累丹毒。 这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安慰吧。一般情况妖修若是化了形,基本上只要不遇到那些倒霉的佛修,在钧天大陆就能安安稳稳的修行,只有高阶佛修才能感受到妖修的不寻常,他们会开开心心地把妖修弄死,然后送到丹修那里练成各种补充修为的丹药。 此时此地的柏戏武,若是按照妖修的说法,也仅仅是刚开完窍,只不过柏戏武如今有一百四十多年道行,眼看着也到了开灵智的时候。 但柏戏武其实还比别的妖修强上不少,起码他的身体此时此刻已经被融合型战斗进化系统改造成了一个植物系亚人,这种曾经统一了一个多元宇宙的强横生物,躯体异常强大,也就导致了柏戏武比一般妖修更为强横抗揍。这也是当初为什么柏戏武刚被改造成植物系亚人,就能抗住差不多相当于筑基期的蜃龙的原因。 柏戏武接过这个天妖真解,根本也没想那么多,他收了苍山真一不少东西,也答应了帮他翻译,柏戏武觉得,自己只要回头把这东西用系统翻译出来,交给史清宏,这事儿就算完事,谁也不欠谁的。 苍山真一把柏戏武三人送到孺子堂,交给了史清宏之后,就返身走了。此时的老头儿背影不再挺拔,有些让人唏嘘。 等苍山真一再次到了山门口,所有玄天宗的元婴修士已经聚齐了。元婴末期四人,有两人甚至是元婴九层差一步反虚,元婴中期九人,元婴初期十三人,合计二十六人。反而比来犯的荣三贺等人多出了好几个。 众人略微一算,己方实力已经完全超过了对方,只要苍山真一能将荣三贺缠住,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能确定胜势,都是喜上眉梢。 苍山真一也是心中大定,他对于自己的修为有自信,正面争斗,即便是敌不过荣三贺,那荣三贺短时间之内也奈何不了他,看着这些宗门内的栋梁,苍山真一只觉得对方虽然联合了几个宗门来犯,怕是这次也只能灰溜溜地滚回去了。 一切准备妥当,苍山真一命人撤了护山大阵,带着玄天宗的高端战力就迎出了山门。 苍山真一带着玄天宗诸人一直飞到荣三贺面前三丈多远处才落下脚,对方带来的百十个人见到玄天宗一次出来了这么多元婴修士,不少人都神色紧张,甚至可以说有些恐慌。 无论在修行上,还是在年龄上,荣三贺都当之无愧的是苍山真一的前辈,所以为了不失礼数,苍山真一抱拳拱手,先行问候道:“三贺真一法驾光临鄙宗,在下有失远迎,却害得三贺真一用鄙宗的筑基期弟子出气,实在是抱歉啊抱歉。” 第九十一章 古老往事 苍山真一说的话,很明显的带有讽刺意味,这让惊魂宗的弟子们非常愤怒,一时间群情汹涌,若不是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反虚真一,怕是早就动上了手。 荣三贺却丝毫不以为意,就好像刚才苍山真一说的那些话是给他请礼问安来的,他往云床上一卧,单手支头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说道:“你们玄天宗枉自称宗,没想到连点懂礼数的人都挑不出来,只可惜玄天宗上任宗主孤云真一仙驾飞升的太早,只教授了你们些许修行法门,却没能教会你们做人。” 玄天宗众人都是面色阴沉得狠,这荣三贺一句话不但骂了他们,还把老宗主给拐带进去了。 孤云真一不但是玄天宗的前宗主,还是苍山真一的师父,若不是苍山真一早早的进阶了反虚,让他接任宗主怕耽误了修行,玄天宗的宗主没准就是苍山的了。 荣三贺的这些话,让苍山真一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他几乎处在暴怒的边缘,不过多年的养气功夫让苍山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愤怒。 “荣三贺,我敬你是和我师父孤云真一齐名的前辈,你说的这些话我就不计较了。但你今日联合啸云宗、真言密宗、百事宗和金刚门,堵我山门,攻我护山大阵,这件事你得给我个说法。” “敬不敬的无所谓,无非我多活了些年岁而已。只是人年纪大了,总喜欢回忆些往事,有些唏嘘罢了。想当年你师父孤云真一英雄一世,没想到所传的六个高足,如今却是你这个最不出彩的继承了他的衣钵。还真的让人有些意外啊!” 这话也够毒的,乍一听这荣三贺没说什么,但细一琢磨,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可不小。六个弟子最差的继承了衣钵,那五个出色的弟子难道是被谋害了? 苍山真一怒哼,刚要发作之时,心里猛地一惊,忽然意识到了对方是在故意激怒他,若是此时他气血不稳,一会儿打起来,怕是会着了对方的道儿。 明白了对方的险恶用心,苍山真一赶忙压制自己的气血,努力使自己平缓下来,不管怎样此次乃是宗门之间的争斗,若是因为他心气不稳,陷众人于危险之中,伤了玄天宗的根基,那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苍山真一平缓了心绪,才开口道:“三贺真一不愧是老前辈,不过我们还是闲话少叙,说说您这次的目的吧?” 荣三贺哈哈一笑,说道:“小娃儿硬是要得,果然是孤云真一的徒弟,我此次来确实是来向你讨个说法的。”说完,冲着边上的人一摆手,“来人啊,给苍山真一看座。” 话音刚落,边上的那个黑脸汉子陈阿六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来一把宽大的罗汉椅,端端正正地摆在了荣三贺云床的前面不远处,又拿出来个锦垫铺在了椅子上面,然后恭恭敬敬地冲着苍山真一一弯腰,比了个请座的手势。 苍山真一见这把椅子离荣三贺只有一丈远,心里有些狐疑,但事实上若是真打起来,距离这种概念对于元婴期来说,没有个几百丈都不安全,更别说是反虚期了,再者说,周围有四五个宗门一百多人看着,荣三贺成名两千多年,应该不会突然出手偷袭。 两军对垒,气势为重。此刻苍山真一若是不坐这把椅子,怕是自家的弟子都会气馁。宁输人,却不能输阵,苍山真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施施然坐在了椅子上。 “苍山,我本以为只要我一出现,你就会吓得躲起来,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 “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不要再绕来绕去了。” “那好!那我就直说了。”荣三贺改侧卧为盘坐,身子微微往前一探,一丝神念裹着荣三贺的声音传到了苍山真一的耳朵里。 “那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把东西拿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吧?” 苍山真一心中一惊,莫不是这老东西知道了我藏匿的仙家玉简?才带人打上了门?但表面上苍山真一还装作若无其事,也同样传音说道:“什么东西?莫不是三贺真一您相中了我玄天宗的功法?不过虽然您曾是我师父的朋友,但这功法乃是我玄天宗的根本,可不能私下传授给你,若是你想学,完全可以拜在我玄天宗门下,我会让传功弟子悉心教授于你的。” “嘿嘿嘿!好小子,还跟我装糊涂,我既然来了,又带了这么多人,就已经证明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了。” “还请三贺真一明示!”苍山真一还是不死心。 “虎形玉佩!” 苍山真一心神剧震!他不知道这秘密究竟是怎么泄漏的,难道是有人破解了他的身禁气锁?! “跟你实话实说了吧,那虎形玉佩,乃是我和你师父共同探险所得,当初我二人在北荒寻到了一个仙家洞府,我分到了一枚乾元丹,而你师父分得了那枚虎佩。” 看着苍山真一震惊的样子,荣三贺似是很满意,接着传音道:“那枚乾元丹我后来服用了,居然给我平添三千年寿元!这让我惊喜不已,不过我惊喜之中又很难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苍山真一摇了摇头,任谁增加了三千年寿元也会高兴,又怎会难过? “我服下了这乾元丹之后,才知道原来那洞府里得的这两样东西都是宝贝,乾元丹都能增加我三千年寿元,那虎佩里面究竟有什么呢?”荣三贺长叹一声,一张脸上全都是纠结的表情。“我越想就越难过,越难过就越控制不住自己去想。时间一长,这件事就成了我的一个心魔。” 苍山真一传音道:“但当初你和我师父共同探险,已经分给你一颗乾元丹了,你就不该再窥视这枚虎佩。” 荣三贺点了点头,“我又何尝不懂你说的这个道理,但那乾元丹增加了三千年寿元,这件事我跟你师父说了,而我只是和你师父打听打听那虎佩内是什么功法,你师父却说那虎佩内的字迹他不认识,死活不肯告诉我那虎佩内是什么!!” 苍山真一暗笑,心说不告诉你就对了,他老人家也没告诉我呀! 第九十二章 最难防 苍山真一很是认真的说道:“这件事我师父没有骗你,确实那虎佩内的文字从未见过记载,极难辨认,我宗苦苦钻研多年,迄今为止也没能破解。” 荣三贺盯着苍山真一猛瞧,直把他瞧得有些发毛,才道:“你小子想跟我玩这一套?嘿嘿。你师父一生忠厚耿直,他说的话我信,但你说的话么,呵呵,你以为说谎就能瞒得住我了么?” 苍山真一不知道荣三贺是不是在诈他,只是嘿嘿一笑,沉默不言。 “你师父孤云真一,乃是世间少有的正人君子,一生之中说一不二,从未说过谎,他告诉我那虎佩没有破解,我就相信了他的话,也没在跟他问起那虎佩的事。但自从你师父驾鹤西归之后,每次我意识到你师父死了而我还活着,就会想起那乾元丹增了我三千年寿限的事儿,一想起乾元丹,就又忍不住去想那虎佩之中有什么。” 荣三贺用力扯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懊恼之情尽显:“唉!这心魔足足困扰了我千年,让千年之中,我的修为也始终停滞不前,后来我终于忍不住了,为了解我心魔,就往你玄天宗派了个内间!” 荣三贺抬头瞧了瞧苍山,见他面色不改依旧在倾听,心知大宗门里有内间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就继续自顾自地往下说。 “我也知道,若是内间的修为太低,怕是打探不到什么正经消息,所以派去的内间修为都在元婴期,开始的那个内间每年都保持着联络,虽然没传回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不管怎样我还知道你们没有解开那虎佩之迷。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派到你们玄天宗的那个内间老死了,无奈我就又派去一个,谁知道后来忽然有一天,第二个内间暴露了,他好像是打听到了什么惊人的消息,但因为中了你的身禁气锁,没能把这消息发回来给我,这让我大为懊恼。” 苍山真一呵呵一笑,荣三贺说的那个人他知道,还是他亲手处死的那个内间。 那个内间确实很厉害,不知怎么地就探听到了天宫草堂的秘密,还趁着苍山真一不在的时候单独探过几次天宫草堂,若不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泄漏了马脚,让苍山真一抓住了把柄,没准玄天宗的秘密还真保不住了。 “不过我后来就长了个心眼儿,再派人的时候,就故意在他身边安排一个死士,那死士的魂灯命牌就放在我惊魂宗内,日夜有人看守,只要我的内间探听到那虎佩被破解的消息,即便是中了身禁气锁,只要他杀死那个死士,我这面很轻松的就能知道。” 苍山真一心头大振,看来这消息确实是从玄天宗走漏的,就不知道是顾晨风还是毕心怡,亦或者是周仲道。 “现在,苍山贤侄,你能将那虎佩里面得到的功法借老夫一观,以解我心结了么?” 苍山真一瞥了四周的宗门弟子一眼,这几个宗门离玄天宗都不是很远,所以荣三贺带来的人里面,有不少都看着面熟。 “三贺真一,看您这架势,若是我说不同意,怕是转眼就有一场大战喽?” 荣三贺呵呵一笑,伸手一指苍山真一背后的那些玄天宗诸人,继续传音道:“那又怎么可能呢,如果苍山贤侄你稍微聪明一点的话,就会知道不同意的后果非常严重,甚至搞不好这些玄天宗的子子孙孙们都会因为你的不智,交代在这里也说不定哦。” 苍山真一心里暗怒,己方现在实力占优,对方还这么目中无人,他不再和荣三贺传音,声音略微提高道:“三贺真一莫不是在惊魂宗逍遥太久了?难道我这个反虚是假的,就在这里一动不动地任你宰割么?” 荣三贺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用他那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你确实是反虚修为,不过反虚修士在别处或许还是个人物,在我这里却不成,只要你说出半个不字的话,我敢保证你马上就会死掉!” “呵呵,三贺真一开玩笑了,虽说你比我修为略高,但想那么容易的击杀我,恐怕会让三贺真一你失望了。” 荣三贺微微一笑,把身子往前一探,用手在嘴边虚挡,似乎是在对苍山真一说悄悄话一样,极小声地说道:“虽然你是反虚真一,但你是你师父一手带大的,平素在世俗中行走极少,怕是见识有限,老夫来考你一考,你可知道我惊魂宗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荣三贺这一句话问得有些意外,苍山真一略一思索,说道:“谁不知道你们惊魂宗乃是鬼修宗门,出了名儿的邪修!最擅长练尸呗,还能最擅长什么?” 荣三贺哈哈一笑:“我就说你这反虚是个空架子,果不其然。我们惊魂宗是鬼修不假,控尸之术只是微末小技,教授惊魂宗外门弟子的初级法门,而真正我们最擅长的是控虫之术呀。” “控虫?!”苍山真一有些迷茫,虫子能干啥?钧天大陆但凡稍微会点武技之人,都有护体真气,若是修行者更有护身真罡,又怎么会被虫子叮咬? “不错,就是那些可爱的虫儿了,控虫之术乃是我惊魂宗立宗之根本,但我宗始终保持低调,秘而不宣,就是为了让别人在我们面前麻痹大意,让这小小的虫儿能够在关键时刻立下奇功。经过多年的喂养,我们惊魂宗也在这方面取得了不小的成就,甚至我们还找到了一种稀世毒虫,可以轻松穿透护身罡气而不引起对方的注意,不过,这种虫儿虽好,却有些使用上的困难始终没有解决。” 荣三贺缓缓抬头,又装作说悄悄话一样,极小声的问道:“苍山贤侄,你出门之前有没有人在你身上抹上点什么呢?” 荣三贺这句话,虽然声音极小,但在场的人却全都听到了,正在苍山真一回忆有没有人接触过自己的时候,毕心怡猛然间身形一闪,瞬间就到了那个黑脸的陈阿六身边。 “三贺真一、陈师兄、胡师兄、诸位师兄师弟,我毕心怡幸不辱命,本以为我这次要以身殉职,没想到这个老东西居然在刚才把我身上的身禁气锁给解了,真是可笑啊可笑。” 玄天宗众人都没想到原来这毕心怡是个内间,毕心怡的双修道侣顾晨风更是双目发直,目光死死地盯着毕心怡,口中喃喃,说不出话来。 毕心怡正得意,忽然之间脸上笼罩了一股青气,她稍一错愕,似乎是极为害怕,赶紧冲着荣三贺喊道:“三贺真一,我怎么也中毒了?呀!!您快救救我,我还知道许多秘密!!” “什么秘密?” “我知道是谁帮苍山老儿破译的那仙家文字!” “阿六快拿解药。仙家文字?是谁?”陈阿六应声掏出一颗绿色小药丸,正待往毕心怡嘴里塞的时候,忽地见毕心怡脸上青气开始变幻,陈阿六就止住了动作。 “是个极为年轻……的,呃!”只一瞬间,毕心怡的脸色就变成红色,又一瞬变成了紫色,短短几个呼吸之间,毕心怡的脸色竟是连变了十余种颜色。 “快说!是谁?”荣三贺急声喝道。 可是这会儿毕心怡仿佛极为痛苦,她用双手死命卡住自己的脖子,似是要阻止什么,再也不能说出半个字儿来,身子慢慢地滑倒在地上,嘴角涔涔流出绿色的血液,转瞬间就已经没了呼吸。 随后,一滴泪水从毕心怡的眼角滑落。 第九十三章 崩盘 荣三贺却是略有些生气。“唉,这个笨蛋,不但没清除掉追魂香,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明白,这种笨蛋就是该死。阿六,把她尸体处理一下。” 陈阿六探手摸出一枚铁钉,屈指一弹,那铁钉就钉进了毕心怡的脑门,然后陈阿六并指往前虚引,那毕心怡的尸身就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冲着陈阿六的方向一蹦一跳的前进,等跳到陈阿六身边之时,那陈阿六就拿出一个脏兮兮黑糊糊的袋子兜头一罩,将毕心怡的尸身就整个儿罩了进去,随后一裹一捆,非常麻利地收了起来。 玄天宗众人面面相觑,虽然毕心怡只有区区的元婴一层,但不管怎样也是个元婴修士,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说死就死了,尸体还被惊魂宗的人给弄了去,这也太吓人了吧? “师尊,这人只有元婴一层,又染了毒,练成阴尸的话,怕是连金丹五层的修为都保不住,这大老远的还往家带吗?” “那也不能让她毒害到猫猫狗狗的呀!回头找个地方挖个坑儿埋了吧,第一次见到这么笨的内间!真是晦气!”荣三贺极为嫌弃的啐了一口,似乎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玄天宗众人惊惧之余,忽地有个人看到苍山真一身子弓在哪里许久未动,他大声喊道:“快看苍山太上,他好似也被那老儿暗算了!!” “他娘的!我玄天宗何时受过这等阿囃气,跟这老杂毛拼了!” 几个脾气暴躁的玄天宗修士纷纷响应,刚要往前冲,却听到苍山真一大吼一声:“住手!!!”之后猛地站起身来,气势之猛让身下的罗汉椅化为了飞灰。 众人齐齐刹住身形,却见苍山真一脸上也笼罩了一股青气。 “啊!太上!苍山太上也中毒了!!” “荣三贺!你堂堂反虚真一,办的事儿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临阵下毒这种下作手段也能在反虚修士的手里看见,真是开了眼界了。”苍山真一说话之间脸色又是变了数变,但是他用手指飞快地在空中画了一个符,然后拍进自己胸口,一口绿色的血被苍山从口中逼了出来,直直地喷向了荣三贺等人。 荣三贺身上黑光一闪,却是一口黑色的小棺材自动飞出来挡住了这口毒血,不过这棺材尺寸似乎是略有些不太够用,有那么三五滴没有被完全挡住,溅了出去,沾到了荣三贺身后的两个金丹弟子身上,那两个弟子连哼一声都没哼出来,半个呼吸之间脸色已然变了几变,在变到第七变的时候齐齐栽倒,再也不见动静。 但这两个弟子的死,丝毫没有影响到荣三贺,他连头都懒得回,争辩道:“临阵下毒是什么鬼话,这是我惊魂宗的控虫之术,堂堂正正的手段,而且我刚才已经警告过你了,只要你说出半个不字的话,我敢保证你马上就会死掉!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若是不同意我就要下手对付你,你自己防不住个小虫儿,又怪得谁来?” “天音冥蚕!!!”这时,玄天宗天宫草堂的金旭认出了苍山真一所中之毒,惊叫了一声,或许是因为惊吓过度,声音都有些撕裂走音。 金旭猛地冲到苍山真一身边,用尽全力将他按倒,此时苍山真一似乎是有些不受控制。金旭拼了命地冲着苍山真一的耳朵大喊:“苍山太上!快快坐下运功守住紫府灵台!!这是天音冥蚕的神魂之毒,若是沾染了紫府,就算是夺舍都解不了!!!” “来,来不及了!没想到这,这毒,呃!你们快跑,能跑出一个算一个,千万不要出手!百年之后自会有人寻你们重建玄天宗。” “太上!!”所有玄天宗众人都是极为悲痛,齐声悲呼。 “哎呀呀,好狗血啊,不过我很喜欢看这样的场面。”荣三贺盘坐在云床之上,似是极为欢喜。 一旁的陈阿六却是祭出一个赤黄的阵盘,高高往天上一抛,眨眼间这阵盘就已经笼罩了数百丈,陈阿六喝道:“都给我上,玄天宗的狗崽子一个都不能放走!” 众人轰然应诺,惊魂宗鬼修们纷纷召唤阴尸,啸云宗的气修们擎出各色法宝,真言密宗的佛修开始各式禅唱,一个个金色光圈加在了众人身上。而金刚门的弟子们,则是把自己的衣服撕裂,然后在原地一阵嘶吼,拼命用双臂捶打自己的身体,眼看着众人的身形就粗大了一圈儿。 这几个宗门在玄天大陆都属于那种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邪派。惊魂宗是鬼修,就不必说了,但凡鬼修的宗门没有不被人厌恶的。真言密宗的色和尚们也是臭名卓著,不但喜欢修欢喜禅,夸张的是连宗门里也是莺燕成群,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是被他们强掳来的。至于这次来的其他宗门,也大多都是类似,没想到这些钧天大陆的邪修宗门聚集在一起,威力居然倍增,这也是让所有人都为止惊叹。 那些玄天宗的修行者里,有几个十分热血的元婴修士早就已经按捺不住,见了如此情景,冲进对方的阵团就是一通最猛烈的绝招,对方修士见这帮家伙一派敌我皆亡的打法,还真有几个退却的。 此时因为那陈阿六祭起的阵盘有压制传送的效果,所以一众元婴修士都无法使用缩地成寸,只能以身法在这几百丈的狭小空间内争斗,所以好几个荣三贺那方的元婴修士在使用缩地成寸躲避之时都没有成功,反倒因为躲避不及,被玄天宗这方偷袭得手。 阵势的口子一开,不少指望队友掩护的敌方修行者也是空门大露,没想到玄天宗的这几个元婴修士一通猛杀,居然取得了不小的战果。 其他玄天宗人见到这个情景,也明白了大致情形,纷纷展开身法攻向惊魂宗一方。 但因玄天宗众人久未在一起共同御敌,刚开始还有些你挤我,我妨你,碍手碍脚,有的是攻势波及到同门,有的是见前面有人不敢轻易出手,总之一通慌乱,玄天宗这方反倒伤了三四人。 幸亏宗主崔晓旭及时指挥,分派了几个人去攻那笼罩住众人的阵盘,玄天宗弟子们以元婴后期修士为左右呼应,元婴中期和初期的修士集中起来压住阵脚,其他人也结了个不算阵势的半月形。 将近一百五十人挤在一个三四百丈方圆的地方对轰,只见漫天五光十色,法宝符箓乱飞,打的甚是热闹。 一时间,天昏地暗! 第九十四章 反转 “太上!!!”那元婴九层的金旭,眼看着苍山真一在他手里没了气息,一颗心都似被人活活掐碎一般,瞬间泪流满脸。 金旭整个人都有些癫狂了,他将苍山真一平平放好,磕了一个头,虎吼一声,转身冲进战团,专门挑惊魂宗的弟子追杀。 此时给荣三贺撑伞那四个丫头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那阳伞也被打得稀烂丢在了一旁,只不过荣三贺还好端端地坐在那云床之上,但凡有法宝砸过来,只要碰到荣三贺祭起来的那个小黑棺材,不管什么法宝都会光芒一敛掉在地上。 玄天宗众人见荣三贺没有出手,也是不敢太招惹这个老怪物,苍山真一留下遗命让大家分散突围,百年之后再重建玄天宗,所有人此刻心里都是盼着那荣老怪继续在哪儿坐着,所以玄天宗众人的符箓,不知不觉的尽量避开荣三贺这里,免得把这老怪惹恼了,于是这战团就逐渐的往玄天宗宗门附近偏移。 由于玄天宗众人都是拿出了自己压箱底儿的大招,第一波攻击下来,玄天宗仅仅损失了四名元婴初期修士,一名元婴中期修士,而荣三贺那面却足足死了七个元婴初期修士,三个元婴中期。那些凑数的金丹期死伤更多,足足有三十来人惨死,一时间惊魂宗联军人数损失足有三分之一,玄天宗反而略占上风。 荣三贺盘膝坐在云床之上,闭目养神。陈阿六见到这个战况确是有些沉不住气了,轻声问道:“师尊,我看现在形式不太妙啊,您是否出手帮忙惩治一下这帮玄天宗的杂碎?” “不用,那啸云宗总是不自量力,暗中跟咱们惊魂宗比拼,让他们的人多死些再说。” “是,师尊。” “上次刘长老在北荒行走之时,带了个天地玄关已开的娃儿回宗门,全宗上下都很高兴,结果这事被啸云宗那帮杂碎知道了,也不知道这帮杂碎从哪个地洞里挖出来一个更为优秀的天脉弟子,奶奶地!真是气杀老夫了,这次就让这两帮杂碎拼个干净,也省的以后没事再蹦出来惹老子心烦!” “请师尊放心,有件事本想事成之后再禀报师尊,其实我早已偷偷安排人去处理啸云宗的那个天脉弟子了,这也怪不得咱们心狠,谁让那小子惹师尊您生气了呢?” “哈哈哈!”荣三贺连连大笑,陈阿六就是有眼色,不管办事还是说话,都能让他异常顺心。 “对了,师尊,这苍山小儿的尸首怎么处理?咱们惊魂宗可没有能装的下反虚阴尸的收尸袋,难道还得用人抬回惊魂宗?” 荣三贺眉毛一竖。“哪用那么费事!等一会儿平掉玄天宗,就在这玄天宗内祭炼!这玄天宗是我们打下来的,我就不信还有人敢跟我争这玄天宗的基业?” “师尊您要的东西若是有人敢争,那人光凭胆量都算得上是英雄豪杰了。”陈阿六又是一记不轻不重的马屁拍了过去,荣三贺果然十分受用。 “师尊稍等,待我看看这苍山小儿死没死透气儿。”陈阿六说完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来一只兽皮手套,戴在了手上,又掏出一方布巾捂住口鼻,唯恐不周全,又伸手祭出了一个护身法宝,然后才上前探了探苍山真一的鼻息。 见苍山真一确实没了气儿,陈阿六又伸手摸了摸苍山真一的腕脉,站起身来对荣三贺说道:“恭喜师尊,贺喜师尊。苍山小儿已经役了,师尊您实在是威武至极,连手指头都没动,就轻松弄死了个反虚修士,这要是传出去,钧天大陆上的那帮反虚老贼们,怕是要人人自危了。” 这话看着好像是在说荣三贺狠毒,但实际上是狠狠夸赞了一下,荣三贺很吃这一套,立马笑得见眉不见眼。 说实话,陈阿六要长相没长相,要资质没资质,只是荣三贺为什么最喜欢他?还不是这陈阿六会说话,每次说话都能挠到荣三贺最痒的地方。 就像这次的事情,惊魂宗众人并不觉得己方下毒有什么不对,反而对于如此轻松地杀死一个反虚修士大为自得,这种事若不是宣扬出去,简直能把荣三贺活活闷死。 此时荣三贺听了陈阿六这些话,那比三伏天喝了一瓢井拔凉水还要快意,他单手一勾,苍山真一的尸首就随着他的手势飞到了荣三贺面前,荣三贺单手虚拨,将尸首仔细检视了一遍,见苍山真一的两股之间都有了大片水渍,心想这家伙确实是死了。 荣三贺暗自放松,他伸手掏出一颗黑色镇魂钉,探手打入苍山真一脑门。一切弄完之后,见苍山真一的尸体还是在那纹丝不动,这才长出一口气。 不过转瞬间他又颇为不满地说道:“苍山这小儿到是可恶,修为不高不低是偏偏是个反虚四层圆满,早知如此我等个十几年,让他突破到反虚五层的时候,再来灭这玄天宗就好了。” 荣三贺将尸首放在云床边上,又懊恼地说道:“若是他修为再高些,为师仔细拔拔毒,再精心祭炼祭炼,就能祭炼出个反虚初期的阴尸了,那样的话,你在世俗间行走,为师可就没什么顾虑了。这反虚四层,让老子如何祭炼啊?奶奶地!诸事不顺,真特娘地倒霉!” “师尊您待我如子,小六儿实在是太感激了。有个元婴后期圆满的阴尸小六儿我也知足了。” “唉!看来只能先把这家伙的尸首带回宗门先秘藏一段时间了,待为师琢磨琢磨,用什么办法才能弄得更好一些,最好是能让他只掉四个小阶就好了,草草祭炼实在是浪费了一具返虚中期的尸身。” “是!徒儿一切都听师尊的。” 荣三贺用神识四处扫了扫,发现说话之间啸云宗的元婴修士已经死得只剩了一个,他们惊魂宗的人马也伤亡惨重,于是荣三贺缓缓从云床之上站起。 “小六儿,你去帮帮那守护阵盘的金刚门众人,为师我去处理一下这帮玄天宗的狗崽子们。” “是,师尊。”陈阿六说完,转身冲那阵盘奔去。 荣三贺从云床上往前走了几步,双足踏在空气之中,往落单的金旭那面走了过去。“嘿嘿,玄天宗的狗崽子,你们的末日到了,还不赶紧乖乖素手就缚?” 荣三贺口中吐出一股黑气,那黑气仿佛是有灵性一般,遇风则凝,几乎成了实体。 这股黑气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它是荣三贺的精魂所化。那黑气在空中略微一展,化成一张巨大黑网,兜头盖脸地冲着元婴九层的金旭攻去。 就在荣三贺出手的同一刹那,地面上苍山的尸体忽地睁开眼睛,随着这个微小的动作,地上有十几滴苍山流出来的血液忽地聚集在一起,转瞬间凝结成一道寸许大小的金色符箓,电射而去,没入了荣三贺的后脑。 第九十五章 阳神 荣三贺怎么也没想到死了的人还能出手。 因为剧毒的原因,陈阿六和荣三贺二人,都没敢用神念或者真元探入苍山真一的体内仔细检查,因为他们实在是太相信天音冥蚕了。 天音冥蚕有多厉害,荣三贺再清楚不过,因为他反虚初期的师父,就是被他用天音冥蚕杀害的,只不过当时所有人都不清楚这件事的始末,连惊魂宗内的人都以为荣三贺的师父是被仇家伏击遇袭而死的。 荣三贺杀了他师父之后,丝毫没觉得愧疚,但还是郁闷了好些年。 他本来觉得自己干了件一举三得的美事儿,第一,他凭白得了具一具元婴中期的阴尸;二是他又掳光了那死鬼的全部家当,丝毫没给他师兄弟们留;三就是再没有人打他骂他管束他,因为自己的一举三得,荣三贺很是得意了几天。 几天之后,荣三贺开始郁闷了,那个死老头子的身体有些残缺,面目好认得很,任谁看一眼就能知道这阴尸是荣三贺的师父,所以荣三贺空有一具元婴中期的阴尸,却没法使用,这件事让荣三贺郁闷了很久。 自那以后,荣三贺又用天音冥蚕弄死了好几个他看不上的对手。不过基本都是元婴初期,无论是荣三贺的师父,还是后来死的这几个,只要被天音冥蚕咬到,没有一个人能挺过十个呼吸。 而且这天音冥蚕厉害就厉害在它的毒可以深入神魂,即便是你中毒之后马上夺舍,那毒都会随着你的神魂带入到新的身体里,除非你粉碎自己的神魂。而一个人的神魂若是碎了,那也还是活不成。 所以,这毒,无解! 其实荣三贺已经够小心的了,刚才荣三贺看似漫不经心的在唠家常,其实整个人都在戒备着,之所以陈阿六求他出手之时,他不肯出手,宁可让己方的元婴弟子多死几个,其实他也怕苍山真一没死透下手偷袭他。 这也是他为什么宁可等陈阿六上前检查,自己纹丝不动的原因。待到最后,荣三贺亲自检查过苍山的尸体,又下了镇魂钉,他才放松戒备。 不过苍山实在是装的太像了,荣三贺没想到苍山居然为了装死,肯将屎尿拉出来骗人。 谁能想的到,被下了镇魂钉的尸体还能偷袭人呢? 荣三贺用天音冥蚕偷袭暗算了苍山,没想到这么快苍山就偷袭了回来。 苍山真一这一下偷袭,乃是玄天宗九衍真符里面的金衍血符,威力虽不算最大,但用来偷袭那是绝佳的法门。 整个九衍真符施展起来极难,不但需要以自身精血为引,还需要强大的神识计算和发动,所以这种法门虽然是元婴期可学,但元婴期的神识不足以支撑九衍真符,所以很少有人能在元婴期学会。 ****** 金旭正抵御着两个惊魂宗元婴修士的围攻,本就无暇分身,更是没料到荣三贺能忽然攻向他,淬不及防就被那荣三贺的黑网给罩了个正着。 金旭的护身罡气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保护作用,那黑网刚一挨肉就拼命地往皮肤里面钻,所有被黑网挨到的皮肤就仿佛是油泼了一般,伴随着滋滋作响冒起青烟。 眨眼功夫,黑网完全没入金旭身体,金旭一愣,因为他感觉到刚才那种疼痛感忽然消失了,正在金旭以为他侥幸逃脱之际,忽然间呯地一声,黑光一闪,金旭整个人都炸成无数碎块。 一个巴掌大小的元婴从尸身中腾空而起,可是那元婴外面还裹着一层黑网,只见金旭的元婴用尽了力气,最后拼命嘶嚎,也没能逃脱黑网的束缚。 而那黑网似乎是对元婴有着强大的腐蚀作用,在黑网的包裹下,金旭的元婴越来越小,只一个呼吸的功夫,那金旭就连元婴也被灭杀掉了。 而那黑网在吸收完整个元婴之后,仿佛是“胖”了一小圈儿,在空中又化作一团黑气,从荣三贺的鼻子里钻了进去。这黑网就像是一条毒蛇,噬人之后缩回了洞穴。 金衍血符一入脑,瞬间就搅破了荣三贺的识海,然后从荣三贺的右眼穿了出来,荣三贺从半空中直直地砸落在地,滚了两滚,那一双纤尘不染的白袜占满了尘土。 “老祖!!”“师尊!!”十来个惊魂宗弟子见荣三贺跌落尘埃,纷纷抢步过来围在近前,只见那荣三贺的后脑上有尾指大小一个圆洞,一股脑浆混着鲜血不停地从这洞里流出来。 不过,那团进入荣三贺口鼻之中的黑气,又以更快的速度逃逸了出来,而且形状体积比击杀金旭之时大了不少,似乎刚才击杀金旭之时,只是这团黑气的一小部分。 那黑气在空中扭曲,凝结。变化成一个两尺多高的黑色小人儿,面目上依稀带着荣三贺的模样。 “苍山小儿!你居然臭不要脸的偷袭暗算!伤我躯壳!老子撕了你!!” 直至此时,一丝血迹才在荣三贺的右眼正中出现。 这黑色小人儿,居然就是在钧天大陆上几乎传为神话的“阳神”。 鬼修并不像是世间认为的只会修练阴尸,钧天大陆经过了上万年的积累,佛、雷、鬼、剑、体、气、符、丹八种比较普遍的修行方式都有一些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鬼修这种修行方式也是这样。 但凡达到元婴期以上的高阶鬼修,都会开始修炼自己的神魂,甚至到了反虚之后,元婴也逐渐的和神魂融合,然后他们会用各种办法让神魂壮大,等到最后神魂能够脱离自己的身体独立生存,成为“阳神”的时候,那这个鬼修就“大成”了,从此不再受寿限约束,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 而神魂离体这种招数显然有些离奇,甚至是让人不太好接受,但有了无限的寿命,还怕修行上不能进步吗?只要踏踏实实修炼,不出意外的话总有一天能修炼至登仙境界的。 至于躯壳的问题就更简单了,整个钧天大陆所有人都知道登仙时能再造躯壳,所以这种问题根本不用考虑。 鬼修这种修行方式虽然在钧天大陆上口碑不怎么好,但鬼修升仙之人却是非常的多,而且鬼修还可以练尸,这在修行初期,修行者普遍修为极低的时候是非常大的助力,所以鬼修一脉的弟子是整个钧天大陆上最多的。 荣三贺修成了阳神之后并没有选择马上放弃他的躯壳,因为惊魂宗一脉的修炼方法偏重于驱虫和养尸,对于阳神出窍之后的修行和制敌手段,略有些薄弱。 而且阳神的防御极低,有些不太强壮的阳神,甚至不能被风吹,被太阳晒,否则很容易灰飞烟灭。 再有他吃了那枚乾元丹之后,寿限还有大把,完全可以等寿限将至之时再选择阳神离体,趁着这些年,再继续培养壮大自己的神魂,这样会安全很多。 只不过,这一次偷袭,让他不得不舍弃肉身,荣三贺因此怒极! 第九十六章 仙焱神符 修行者的元婴在大圆满之后也会化成元神,元神也能像鬼修修炼阳神那样,可以在万千世界中遨游,但此时的元神是得不到任何补充的,也就是说它吸纳不了任何天地之间的灵气,只能凭借积攒的灵气飞行,然后再飞回修行者的躯壳之内,再慢慢补充耗损的能量。 而且元神和阳神还有些不一样,阳神可以离体生存,但元神不行,除非有修炼什么秘法,亦或者是用其他修士的元神炼制出传说中的婴甲。 只不过这些都太虚幻,炼制婴甲的主要材料是反虚期修士的元神,除了这个,目前还找不到其他可以替代的东西。但修士好杀,元神实在难得啊。 因为元婴或者元神这种东西的速度太快,当初玄天宗的老宗主元神曾经遁出一刹那一百三十丈,一刹那是七十二分之一秒,核算一下,这速度几乎跟光速相当。 当然了,这是玄天宗的老宗主使用了一个名为“牵星引月术”的遁术秘法,普通元神可跑不了这么快,但速度也绝对会大大超过钧天大陆所有已知的遁法。 所以婴甲这东西,极为稀少。 至于秘法传承,估计也比获取婴甲的难度小不了多少,钧天大陆的宗门之间对待传承都是极为看重的,有的宗门宁可全宗断绝,也不肯把秘籍外传,此时的玄天宗就是明例。 没有这两样,元神离体就不能久存。 若是修行者躯壳受损,元婴或者元神被迫要在没有躯壳的情况下生存,这时必须得尽快找到合适的躯壳夺舍,虽然说也有不少可以容纳元婴的器物能让元婴暂时活下去,但不及时夺舍的话,元婴会一天天的虚弱下去。 另外夺舍这件事也是极为损耗境界的,非到必要,没有人愿意损失一个大境界去更换一个躯壳。 苍山真一此时的泥丸宫就已经大开,一个尺许高矮小人儿很费力地从泥丸宫里爬了出来,出来之后似是有些别扭,还站在虚空中活动了一下那嫩嫩的手脚。 这个小人儿就是苍山真一的元神了,它浑身金灿灿的,就像是那佛修崇拜的神佛一样浑身冒着豪光,眉目也依稀带着些许苍山的模样,只不过这个小人儿的脸上也隐隐带着一丝青色,看来苍山真一还是没能摆脱天音冥蚕的毒。 “荣三贺,怎么样?被偷袭失去躯壳的滋味不好受吧?” 荣三贺果然气的够呛。“你奶奶地,玄天宗都是你这等卑鄙小人!苍山小儿你中毒已深,识相的就赶紧把那虎佩给老子拿出来,再废话,等老子弄死你之后,定要将你玄天宗上下屠得鸡犬不留!” “虎佩我已经藏在了玄天宗的一个隐秘之处,若是你能将我玄天宗弟子全部杀光,就去我宗内慢慢搜寻去吧。”苍山真一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谎。 那边崔晓旭插言道:“虎佩本是鄙宗先人所留,不管里面记载的是什么,都是我玄天宗的,即便是拼得全宗尽没,我们也有责任维护它的周全。” “哈哈,这可真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呀!实话告诉你吧苍山,若是你现在肯把虎佩乖乖交给我,老祖我还是会原谅你这次偷袭,并赐你解药,若是你服用及时,再赶紧找个肉身夺舍一下,没准努努力,还能在有生之年从进反虚。” 刚要再说些什么,苍山真一的元婴猛然一阵,金光忽然一敛。 “唔!好像我的时间不多了,这天音冥蚕果然是奇种,看来我这次的预感是真的应验了。” 俗话说,冥冥之中定有天意,修行有成之辈,如苍山一类的人物,基本上都属于是陆地神仙之流,有些预感或者心血来潮的情况也属平常。 这次苍山真一打一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对头,似乎是有什么重要之人即将离自己而去,没想到应验在自己身上了。 只见苍山真一的元婴脸上那青气越来越重,而且逐渐又要变色的样子,那元婴的小脸儿上浮现出一股坚毅的深情,只见那元婴的小手儿并指如刀,轻轻地一划,居然把元婴的左腿切下来一条。 元婴本是灵体,这一条腿齐根切下,眼见着那浓郁可见的灵气就如彩虹般往外喷涌。而那条被切下来的婴腿在苍山元婴的控制下逐渐分解,也化为七色灵气,只不过这些灵气都聚集在元婴的身前一尺之内,逐渐翻滚涌动,形成了一个极其古拙的神符。 这枚以反虚真一的精气制造而成的神符形成之后,大地都隐隐颤抖,阵盘外的天空似乎也感应到了这枚神符的不凡,风云卷动翻腾不休。 这枚神符散发出莫大的威胁,若是有人通晓上界文字的话,就能看到这符面上还用上界的仙家文字写着一个“殺”字。 此时那不到一尺大小的神符此时就静静地漂浮在空中,金光四射,无数灵气开始往符内聚集,那灵气聚集之快让人咋舌,肉眼几乎能看到那灵气漩涡,这枚小小的符箓,声势不下于反虚真一进阶。 荣三贺的阳神见到苍山以自身元婴作符,也是吓得有些目瞪口呆,稍一愣神的功夫,那神符就已经凝结完毕,此时符箓已成,见那枚神符如此声势,荣三贺也不太敢硬来,这会儿想要再出手阻挠,怕是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此时,苍山真一的元神脸上已然由青变紫,由紫变红,连续变换了三四种颜色。苍山真一见自己剩余时间来不及再让神符继续吸收灵气,只能仓促间伸手一引,喝道:“以吾神魂为引,令敌无处藏身,仙焱神符,疾!!” 话音刚落,那神符就化作一道金色箭光,笔直冲着荣三贺的阳神袭来。 “哎呀!不好!”荣三贺可不傻,这符他根本都没见过,但反虚期压箱底的招数那能错的了吗?见神符袭来,荣三贺的阳神身形急闪,堪堪躲过这一下。 按道理说阳神的速度极快,钧天大陆上从来没有见过什么符箓或者道法能够追得上神魂的遁速,没想到这符化成的金光差点儿就让荣三贺躲避不及,可把荣三贺吓了一身冷汗。 第九十七章 舍生 古人形容速度快,用疾若奔马,急如星火等等词汇来形容,但在这里,明显这些话都不足以描述此时荣三贺的阳神和那仙焱神符的速度。 仙焱神符化成的金光和荣三贺阳神化成的黑影一追一逃,满场急掠,眨眼间就在这几百丈的方圆里绕了几十圈。 这两道人影快速至极,仿佛是一黑一黄的两道光,转念之间就能到达目的地。 玄天宗和惊魂宗的一众弟子有的甚至已经停了手,就站在一边盯着瞧,他们想知道究竟自己家的太上能不能赢得过对方。 不过这些弟子们很是郁闷,因为他们什么都看不清楚,在场的所有弟子,哪怕就算是那些元婴后期修士,也只能看一黑一黄两道光在不停地闪,闪到这面又闪到那面,晃得人眼睛都花了。 全场只有一人能看得清楚,那个人就是苍山。 荣三贺暗暗叫苦,他没料到这符居然能追得上阳神,逼得他只能东躲西逃,一丝都不敢犹豫,不停地逃遁,荣三贺有心将阳神化成黑气四散逃逸,但这样一来速度势必大减,这符的威能若是大些,怕即便不死也好受不了。 更可气的是,无论荣三贺怎么上窜下跳曲折往返,那神符犹如认准了他似地,遇到前面有挡路的东西只是稍微一绕,就又以极快的速度继续追击。荣三贺身法已经展开到极限,始终无法摆脱这个仙焱神符。 若不是荣三贺的阳神遁速也够快,怕是早就被这神符打中了。 其实,形成这种尴尬场面也不能怪荣三贺太笨,荣三贺叱咤钧天大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半通灵的符箓,再加上他的躯壳刚才被毁,此时仅仅是以阳神御敌,趁手的法宝全部都在他的储物戒指里,再加上失了先手不敢轻易停留,只能极速躲避,才导致这样的情形出现。 不过,荣三贺虽然狼狈,苍山真一这里也是有苦自己知。 刚才他本来用真元压制住了毒气,但是因为用元神凝聚这枚神符实在是太吃力了,那被压制的毒气不由得一松,瞬间就占据了整个元神。 虽然他赶紧把那仙焱神符释放了出去,之后又再次压制住那毒素,无奈此时毒以遍布全身,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苍山真一只觉得自己的神智越来越模糊,似乎生命随时会消逝,但他还必须得苦苦支撑,因为这仙焱神符就像是那咒语里说的那样,是以神魂为引的。 此时,玄天宗众人也取得了不小的进展,刚才众人都以为苍山真一被暗害,所以一股不平之气冲得惊魂宗是七零八落,占了不少便宜,这会儿见自家太上不但没死,反而追杀得荣三贺直逃,气势又是一宏。 惊魂宗等几宗联军此时已经是节节败退,苦苦支撑,虽说现在两方的元婴后期修者数量一样,但两军交战,惊魂宗的气势已经落了下风。 荣三贺见实在躲不过那神符,无奈只能大喊:“小六儿,快来救我!速去将我储物戒指取来!” 陈阿六正在守护阵盘,他也看到了自家师尊的窘境,听师尊呼唤,急忙放下护卫阵盘的几个人不管,冲到荣三贺的尸体旁边,以极快的速度撸下了荣三贺的储物戒指。 荣三贺在掠过陈阿六身边之时,灵气一吐又是一吞,连速度都没减就把储物戒指吸走了,又顺手抓过陈阿六挡在了他和神符之间。 陈阿六只觉自己身形不由自主地被引向那枚神符,心中一凉,只觉得自己就要命丧当场,但只见那神符似乎有灵性一般,嗖地一转,绕过了陈阿六继续追着荣三贺的阳神。 荣三贺这么一耽搁,他和神符之间原本五丈左右的距离就变成了三丈左右,荣三贺打开储物戒指,首先召唤出了他的四具阴尸,这四具阴尸有三具都是元婴修为,刚一落地就冲着那神符扑去。 只不过这些阴尸速度实在太慢,还没等他们扑到神符附近,那神符就已经越过他们继续去追荣三贺了,眨眼间,荣三贺又绕着自己的阴尸转了两圈,发现哪怕是他掠过的路线离阴尸再近,以那阴尸的速度,他们都无法触碰到神符。 荣三贺无奈将那些防护类的法宝一样样祭起来往后抛,九黎钟、阴煞网、通冥骨棺,等等等等,但不管是钟还是网,那神符总是能一晃而过,而且速度不减,对于那神符来说都起不到任何防御作用。 “哈哈哈!荣三贺,你就乖乖地让我的仙焱神符砸上一下吧,我这神符乃是锁定了你的,无论你上天入地,只要你不死,即便是你逃上千年,也免不了挨上这一下。” 苍山真一其实这会儿撒了个谎,他知道自己的毒已经再也压制不住,随时都会毙命。但他若是死了,仙焱神符就失去了神魂指引,不一定会砸到谁身上,无奈苍山真一只能用话挤兑挤兑荣三贺,以激得荣三贺一搏。 “我不死?哈哈,这等破符又怎能难得住我?”这句话恰好点醒了荣三贺,荣三贺灵机一动,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他猛地拐了一个大弯儿,将地上自己的躯壳拎起来挡在了身前。 其实这具躯壳是能修复的。识海破损对于返虚期以下的修行者来说都是捅破天的大事,但对于反虚修士来说,只是如何修,修多久的问题。 可鬼修的修炼阳神之法,可以脱离肉体,那么这具躯壳对于荣三贺来说就可有可无了。 事情果然像荣三贺猜想那样,那道仙焱神符噌地一下就没入了荣三贺的躯壳之内,随后,伴着“哔噗”的一声轻响,这具尸体就像是被太阳烤了一下,整个躯壳被汽化掉了,瞬间连灰尘都没剩下一丝一毫。 荣三贺一呆,这一下威力实在惊人,幸亏他没硬挨上,否则的话,妥妥的魂飞魄散! 阳神这种东西虽然是称之为神,但其实本质上它还是阴魂。只不过是修炼得比普通神魂厉害些罢了,所以阳神最怕的就是这种蕴含极高能量的东西。别说这道神符,哪怕威力只有这道神符的十分之一,他这光吧出溜的阳神也承受不住。 还没等荣三贺从震惊之中醒过味儿来,就听到一声断喝!“老贼,一起死吧!”苍山真一的元神就窜到了荣三贺的面前,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瞬间自爆了。 伴随着剧烈的震颤,一道闪光划过众人面前,随后所有正在搏斗中的人,无论修为高地都被一股猛烈至极的强大气流卷起,抛向四面八方。 这一下剧烈的爆炸,将惊魂宗带来的那件禁空的灵宝炸得粉碎,同时,也将玄天宗的山门前广场整个都炸飞了,在原地形成了一个大约七八十丈的一个大坑! 第九十八章 劫后 爆炸实在是太猛烈了,爆炸带起来的冲击波,不但将玄天宗山门附近的树木完全连根拔起,让那里形成了一片白地,还将离得不远的乘云峰都震塌了半截儿。 在离爆炸中心七八里远的一个躺倒的大树边,玄天宗宗主崔晓旭使劲支起了自己的身子。 这棵大树后面是一个小水泡子,十来丈大小,前面是一个小土丘,围着土丘载种了几棵沉甸甸的果树。崔晓旭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这个地方他来过,此地距离坪白没多远。 此时的崔晓旭,完全没有了当初那种仙风道骨的模样,他满脸满身都是鲜血,整个人跟个血葫芦一般,发髻散乱,胡须也没了一半儿,脸上身上还挂着几丝肉条儿,也不知道是谁的。 一股热流从崔晓旭的脸颊边流下,他伸手摸了摸,才发现脸上原来那热乎乎的是鲜血,而这些血都是从自己的耳朵里流出来的,看来耳朵也被震破了。 其实,崔晓旭算是幸运的。 当时崔晓旭等人当时离爆炸中心有百余丈远,而且他们是面冲着爆炸中心,当神符击中荣三贺的躯体,而荣三贺没死之时,他就猜到了苍山真一会拉着那荣三贺陪葬,于是赶紧祭出了平时都舍不得用的护身灵宝,混元金鼎。 灵宝这种东西,钧天大陆上非常稀少,基本上钧天大陆上所有的灵宝,都是来自上界,或者是有远古大能悉心蕴养而成。 一般的灵宝至少需要蕴养千年才能使用,而这蕴养还不能中断,也就是说,你若是想制造一个灵宝,必须得啥也不干光蕴养这东西一千年,这对修行者来说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除非是修有第二元神,亦或者是阳神出窍之后的鬼修,才能这么浪费时间去蕴养一件灵宝。 这就是为什么灵宝这种东西极少的原因,即便是你知道这个东西怎么做,也知道它好用,但你就是没有时间来搞这个东西。 这件混元金鼎在钧天大陆上来说,也都是排得上号的宝贝了,而且它还是玄天宗的镇山之宝,每一任玄天宗宗主都会随身携带它,用来预防未知的危险。 此时,这件混元金鼎已经完全失去了灵光,三只鼎足只剩一只,两个鼎耳子也不见了踪影,就这么灰突突地躺在崔晓旭面前丈许远处。 多亏了这件初级灵宝的强大防护属性,崔晓旭才没有在这种毁天灭地的爆炸中丧生。 崔晓旭摇摇晃晃地支起了身子,他想把这个救了他一命的宝鼎收起来,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被震懵了,只感觉天与地在不停的交换位置,即便他用尽了全力,也仅仅只能把自己固定在地面上,而不能阻止大地飞向天空。 忽然间,一只手从崔晓旭脚前的地面里伸了出来,把崔晓旭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看到是玄天宗的长老顾晨风。 原来,顾晨风深谙土木之术,在爆炸发生的那一刻,他随即在地上抓起了一块几丈大小的岩石挡在了玄天宗的几个同门身前,同时也激发了所有的护身法宝。没想到在那一刹那间,不少同门都下意识地使用移形换影和缩地成寸开始逃遁。 巧就巧在惊魂宗那个禁空的灵宝也在同时被炸得失去了作用。这一移形换影,也就等于是逃出去让人炸了。好几个玄天宗的元婴修士瞬间就被炸的尸骨无存,那个惨呐! 崔晓旭搭了把手,把顾晨风从地里拽了出来,此时顾晨风身上也是凄惨无比,脸上全都是碎石划破的血口不说,衣服上的窟窿眼儿简直比渔网上的还多。估计都是爆炸的冲击波带起的碎石片儿划的吧。 顾晨风正待道谢,忽地,二人都猛地一惊,齐齐望着远处那玄天宗的山门附近。 “他娘的死苍山!王八蛋!!混蛋!!毁老子灵宝!!毁老子躯壳!!老子今天不把你的玄天宗夷为平地,老子就改姓你的苍!!!” 听这声音分明是荣三贺的,只不过他气急败坏,有些跑了调儿!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是心道坏了,没想到苍山真一奋力一搏,居然没能炸死这个老东西,这下可糟了! 顾晨风传音道:“幸亏刚才没有运灵气往外挣,宗主,我们怎么办?” 崔晓旭此时也下意识的略微伏低身子,他和顾晨风前面有一个挺大的土丘阻挡住了视线,但他不敢保证荣三贺能不能用神识搜索到他们二人。 “听这声音,荣三贺怕是伤的不重,这样吧,你别动用灵气,先在附近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疗下伤,我此时真元尚还充沛,等我去宗内瞧瞧,若是荣三贺伤重,我就再给他补上一下,若是事不可为,我就再回来找你。如何?” 顾晨风死盯着崔晓旭的双眼,他以为崔晓旭是心里打算和玄天宗同生共死,但他看了半天,也没有在崔晓旭的眼里看到那种不理智。 “宗主,虽然苍山太上登仙了,此时荣三贺无人能敌,但我玄天宗可不能就这么没了啊!!” “你放心吧,我是真的回去看一眼,若是事不可为,我会尽量保全自己的。” 见崔晓旭说的真挚,顾晨风也就信了。 “那宗主我就在这湖底掘个深洞疗伤,若是您回来了,径自去湖底寻我便是。” “好,你千万小心。”说完,崔晓旭也不敢催发真元使用缩地成寸,唯恐惊动了荣三贺。只是和寻常人一样,迈开双腿噔噔噔往玄天宗方向跑去。 ****** 在孺子堂候命的柏戏武、史清宏等人,也都听到了爆炸声。 史清宏感受着不远处那股强大气息的消逝,泪流满面。那个时而古板,时而疯癫的老头儿对自己的好,一幕幕地在眼前浮现。 不过,他知道,现在是他该履行自己使命的时候了。这些承载着玄天宗希望的年轻人,究竟有多少人能够顺利逃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但为了保留最后一份火种,有些事儿是他必须承受的。 “太上长老升仙了,你们驾着飞舟分散开走吧,记得,若是能成功脱身,不要暴露行迹,努力修炼,百年后自会有人联系你们!” “是!”众弟子允诺。随后所有人都按照事先分配好的,两两一组,各自释放出自己的飞舟,然后登舟离去。 史清宏还没有走,他望着天上四散的流光,那是飞舟飞行之时特有的光芒。 “我们走不走?”柏戏武问道。 “我们也走,但是得稍微等等才能走。你和李月、史心奴三人是苍山真一临出战之时交代给我要保护好的,我不能让你们有一丝危险。 柏戏武似懂非懂地看了一眼史清宏,他有些不清楚为什么要等上一会儿再走,早走一会儿不是会更安全么? 第九十九章 余韵 十天后,柏戏武才知道,史清宏是对的。 这十天之中,柏戏武他们只是一开始坐飞舟逃出了两百里,刚出玄天宗之后就弃舟不用,躲在了玄天宗以北一个叫蓉城府的市集里。 这个地方离玄天宗那么近,当然有玄天宗的分舵,但史清宏等人并没敢去玄天宗分舵露面,而是联系了他在当地的一个朋友家开的铺子,寻了个地方住了下来。 这十天,不断的有修行者搜捕玄天宗的弟子,只不过在这蓉城府里搜索的弟子大多都是练气修为,筑基期的只有那么三两个,也不常出现。任是谁也没想到柏戏武几人居然就躲在蓉城府不走,所以柏戏武等几人也没有暴露。 柏戏武等几人就在蓉城府住了下来,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件件噩耗不断传来。 先是听说玄天宗整个宗门七千多名弟子,好像是只逃出了两百多人,其他人不是被杀,就是被俘。 再就是听说在玄天宗的山门前那一战,除了苍山真一战死之外,双方还战死了无数元婴和金丹修士,而玄天宗只有三个元婴长老和宗主崔晓旭的尸体没找到,其他人尽皆战死! 此时所有的蓉城府百姓已经知道了玄天宗被灭之事,打探消息不再那么引人注目,于是史清宏让他朋友派小厮出去打探了一些玄天宗的消息。 没过几日,小厮带回来个让人吃惊的消息。隶属玄天宗的几个家族,史、顾、周、白、王、宁等几家,俱都被暴怒的荣三贺亲手夷为平地。 史清宏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极为烦闷,接连醉了四五天,史心奴也是泣不成声。 这次大战过去了半个月之后,更详细的消息才逐渐传来。这惊天一战,和惊魂宗鬼修荣三贺修成阳神之事一起,传向了钧天大陆的各个角落。 终于,在一个多月过后,尘埃渐渐落定。 蓉城府市面上的惊魂宗弟子俱都消失不见,惊魂宗的搜捕力度也大大降低,一波波的修士乘坐飞舟从天空飞过,开始进驻玄天宗,对玄天宗的三洞十七峰进行开发整理。同时,惊魂宗宣布,玄天宗在钧天大陆除名,玄天宗原址易名为惊魂别院。 此时,史清宏等人业已得知当日出逃的弟子大部分都糟了毒手。孺子堂逃逸的飞舟不算史清宏他们,共有三百三十一艘,其中三百一十四艘飞舟上的弟子被惊魂宗的修士屠戮,仅有十七艘飞舟下落不明。 众人又在蓉城府躲了十余天,期间玄天宗各处分舵弟子也已经接到消息就地解散了。惊魂宗的人也没怎么追杀这些外门弟子,或许是觉得普通弟子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吧。 在堪堪入冬之际,史清宏才决定带领柏戏武三人转移。此时在各地已经看不到惊魂宗弟子四处设卡,百姓和各处宗门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偌大个玄天宗就这么没了,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史清宏压制修为,装成一个筑基初期修士,李月、史心奴二人都已凝气成功,她二人伪装成史清宏的弟子,只有柏戏武一个人伪装成仆人。众人雇了一辆马车,一行四人坐着马车出了城。 一路向南走了一个多月,行程几千里,等彻底走出惊魂宗和其他几个联盟宗门的管辖范围之后,史清宏才又带着柏戏武三人上了飞舟。 又溜溜飞了整整一个月,此时柏戏武等人已经到了人族聚居地的最南端。再往南走可就离开中原地带,进入了钧天大陆人烟稀少的南蛮之地了。 此地,距离玄天宗所在已经有将近百万里。 史清宏寻了一个人类城市,购买了大量的辟谷丹和日常用品之后,才带着柏戏武等人一头扎进了南蛮地区,这南蛮地区基本上是渺无人烟,比起东海之上更是易于躲藏。 毕竟你若是藏在海岛里,没准还能遇到个落脚休息的修行者,但在南蛮之地之中,到处都是山,山连山山挨山,若是隐居在此,几百年碰不到一个人也是有的。 一路驾驭飞舟而行,也是极为损耗灵气的,现在进了南蛮,再不可能被惊魂宗的人追上,史清宏才略微松了一口气。他在附近随便转了转,找了一处灵气略微充沛一点儿的荒山,准备在这里开辟一间洞府暂居。 这处荒山被几座异常高大的山峰包围着,离最近的人类城市吞天城估计有七千多里,史清宏设置了个简单的阵法,然后在荒山的山脚下简单的挖了一个石洞,又在石洞内挖了四间石室,权充做四人的起居室带练功房,就这么凑合着住了下来。 柏戏武遇到李月的时候乃是初春,此时已是隆冬,虽然在南方不觉寒冷,但一晃儿,柏戏武踏入这修真界已然大半年的时间了。 这段时间可以说柏戏武诸事不顺,几次险死还生。这让他认识到了自身强大的重要性。在不经意间遇到了这么多的危险之后,没有人能形容此时柏戏武的心情。 至于玄天宗被灭,说实话柏戏武除了极为害怕之外,到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柏戏武对玄天宗也没什么太好的印象,目前唯一的念想就是他还欠着那死鬼老苍头儿一些人情,毕竟老苍头儿临死之前送了他不少内丹和灵草,还托付他将那个虎佩翻译出来交会史清宏。 柏戏武当初被玄天宗的人捉起来,甚至差点投入化骨池中,他只能任人宰割,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这种感觉非常不好,柏戏武今生今世也不想品尝第二回。 所以他才跟李月学习修行之法,只不过,学了一段时间之后,不得其门而入,让人唏嘘。 但是那个曾经让他无能为力的庞然大物,居然被人连根拔起,让他想一想都觉得这修真界真可怕。 此时,这种浓厚的危机感,让柏戏武决定不再啷当,一定要学点真本事,不再任人欺凌。正好这会儿已经安全了,此地又是蛮荒野地,史清宏当初在湖边也见过他第一次进阶,所以柏戏武决定,在这段时间内拼命地吸收那些内丹,争取早日将系统能源补满第二阶段,看看能进阶出来什么特殊功能。 第一百章 二次进化 在柏戏武拼命吸收内丹的同时,史清宏在检查二女的修为。 对于李月和史心奴二人凝结气海之事,史清宏还是有些意外,毕竟钧天大陆上修行者虽多,但也不是随便哪个人想修行就修行的,凝结气海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史心奴自不必说了,史家作为一个修行世家,但凡新生儿到了六岁,就会统一由族内检查资质,每年一次固定的资质检查绝无可能遗漏。但凡资质差不多的,都会进入史家的学堂统一传授初级功法。 若是说,史家在检查资质的时候,把史心奴给遗漏了,还能说的通,但是当初史清宏收李月为义女之时,也曾经检查过李月的资质,一个普通到极点的普通人,怎么就一个月多点儿,修为都差点窜到凝气二层了呢? 不过直到最后,史清宏还是没弄明白李月和史心奴二人为什么能这么快凝结气海,李月和史心奴虽然修行勤奋,但本身对于修行的事情了解甚少,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史清宏最后怀疑她二人是被苍山真一施展了什么手段,也就听之任之了,不管怎样二女都凝结气海了,也算是史家有了传人,自此之后悉心教导便是。只不过,还有一件事史清宏得理顺一下。 李月和史心奴二人在天宫草堂之内不觉得如何,但是在此时此地,有了柏戏武和史清宏二人之后,李月和史心奴二人的关系就显得有些乱了。 史心奴是史清宏的八世孙,而李月是史清宏的义女,本来这件事也没什么,在李月刚被史清宏收为义女的时候,史心奴和李月相处的也很“融洽”,当然了,史心奴当时有目,但并不否认二人很谈得来。 为了整理关系,史清宏最后干脆决定收二人为徒,让二人师兄妹相称,李月先入为大,是大师姐,史心奴虽然比李月大上半岁,却也只能当小师妹了。 一切理顺之后,史清宏开始系统地给两个小丫头讲课,毕竟虽然二人已经凝结气海,但是都是摸索着自学的,对于修行的理解还是差很多,初期不觉得如何,但是到了后期,结丹或者化婴之时就会出大问题,这也是所有散修普遍遇到的问题。 但史清宏乃是玄天宗培养的接班人,理论知识极为丰富,既然有了这种便利,基础还是要打牢才是。 不提二女,单说柏戏武。 自从柏戏武拿出内丹开始准备补充满系统能源之后,果不其然在第三天早晨,当柏戏武吸收了十几颗内丹之后,系统能量再一次满了。 【能源吸收完毕,系统第二阶段能源恢复到101.2418%。】 【系统第二阶段能源达到百分之百,融合型战斗进化系统进阶!】 【宿主躯体检测中……检测不合格,宿主缺少中层基因链】 【弥补宿主基因缺陷,开始第二次宿主进化。】 【检测到宿主极度希望强大,满足宿主强大的愿望,进化方向选定武力型进化。中层基因链选定,优化开始。1%,2%,3%……】 【基因优化完毕,第二阶段能源吸取结束,开启系统第三阶段能源吸取。】 【目前第三阶段能源存量为1.2418%。】 【运动系统,免疫系统、神经系统、初步优化完毕。恭喜宿主的亚多利亚安植物系亚人物种基因进一步补全,宿主提升为二等物种。】 【二等亚多利亚安植物系亚人,多元宇宙中排行前十的战斗种族之一,该人种平均寿命七百五十地球年,是第六平行宇宙在亚多利亚安星系发现的一种亚人人种,该人种基因链稳定,t-dna链接完整,他们拥有宇宙中最为优秀的反应能力和战斗力,由植物的基因形成的类人肌肉可以爆发出相当于宿主地球人类数万倍以上的强大力量,他们在时间长河内倘佯了几十亿年,不断的进化让亚多利亚安人的运动系统完美无缺,骨骼肌肉的坚固程度和先进程度在多元宇宙名列前茅。 恭喜,你选择了一个让人绝望的种族并且获取了他们的种族特性:毒素免疫,天生睿智,生命种植。 毒素免疫:植物系亚人天生对毒素的抵抗能力极高,毒性在75upa以下的毒素对纳托人无效。 天生睿智:不断的进化让亚多利亚安人可以记住自己一生中每时每刻发生的每一件事,这缘于他们卓绝的神经系统。 生命种植:亚多利亚安人太强大了,虽然他们的生育率极为低下,但是每个亚多利亚安人需要的资源实在是太多,这使得亚多利亚安人必须扩张,在扩张时,有无数亚多利亚安人迷失在了广褒无垠的虚空之中,为了减少这种可笑而无谓的牺牲,亚多利亚安人进化出了一个天赋,生命种植。 每一次施展生命种植,可以在任何有阳光和水源的地方种下自己的一部分根部,这部分根部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成长,当这部分根部长成之后,亚多利亚安人可以随意放弃主体,而将所有记忆以及能力转移到新的身体中,新主体将与旧主体完全一样。备注:每次使用会消耗掉五万单位光能源。】 “五万单位光能源?!我了个去的!太扯了吧!!”柏戏武本来觉得这个生命种植技能极其强大,但是看了这个让人吃惊的数字之后还是忍不住抱怨出声。 要知道柏戏武现在只有107点光能源,就这点光能还在以每天0.1的速度递减,这个技能看似无敌,但积攒五万点光能简直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算他什么都不干天天晒太阳,估计也得攒到天荒地老去。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系统进化他又赚大了。此时柏戏武只觉得自己耳聪目明,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而且自己身体明显轻了许多,仿佛轻轻一跳就能蹦起个几十米。 柏戏武的感觉一点儿都没错,这此进化从本质上改变了柏戏武的身体,此时柏戏武的身体内的肌肉和骨骼,完全都是植物纤维模拟生长出来的,简直达到了所有物种梦寐以求的完美标准。 若是此时柏戏武给自己身上割出一道伤口来,他就会发现,这道伤口既不会出血,也不会发炎,植物纤维模拟出来的肌肉细胞会迅速的弥补完善这道伤口,说得更简单,只要他不被切成两半放在两个地方,伤口就会自动长好。 第一百零一章 悲喜 柏戏武打开系统界面,仔细研究了半天这次系统进化所得。他发现,自己还是对这个系统了解的太少了,那些练气、吐纳、凝固气海什么的世俗功法他完全没有必要去学,既浪费时间,又没什么效果。 他的初始目的就是在这个纷争乱世讨口饭吃,后来,柏戏武遇到的重重困难,又让他逐渐地意识到,想要不受欺负就得成为一个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的人。 一次次的遭遇,让柏戏武对力量越来越渴望。没想到系统进化可以这么快的提升他的实力,这让他既兴奋又后悔,兴奋的是他终于找到了自己该走的路,后悔的是他应该在一开始系统第一次升级的时候,就早点儿研究一下这个系统,也就不用走那么多弯路了。 这次系统进化,对柏戏武的提升非常明显。首先,运动系统的强化让柏戏武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好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也变得自信了许多,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感觉自己的骨骼变得极为结实,浑身的肌肉里面也充满了力量,这种打骨头缝儿里往出钻的澎湃力量感是柏戏武以前从未感受过的。这种力量就好像是汹涌而下的瀑布灌满了堤坝,越积越多的湖水想要挤破堤坝溢出来一样。 柏戏武站起身来,左手捏了捏右胳膊上的肌肉,这条肌肉明显没有变粗,但却变得极为坚韧、强健,让他莫名地想找个方式发泄一下。 柏戏武挥拳照着石壁猛砸了一拳,就听砰地一声巨响,自己的拳头很轻松地就砸进了石壁一尺来深,本来刀切斧剁一般平的石壁上,已经多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圆洞,柏戏武轻轻抽出胳膊,随着他的动作,带得石粉纷纷落下,原来他这一拳力气之大,砸得石头都成了臼粉。 看来这肌肉力量增加了不少啊,至于具体数值增加了多少柏戏武不太清楚,不过,柏戏武心念一动,系统就在他眼前显示了这一拳的具体数值,85波旁。看来他刚才还真没有白研究这个系统,居然掌握了系统的不少辅助功能。 柏戏武有些郁闷,刚才的那个代表毒性的单位upa他就没弄明白,这又出来个波旁,就不能弄点我知道的计量单位吗? 不过系统还是比较人性化的,柏戏武刚刚这么一想,那系统显示的数字就直接变成了31875千克力。 一,二,三,四,五。柏戏武查了查,只有五位数,那这数字也不算很大嘛。至于后面的千克他懂,一千克就是两斤,去市场买两斤挂面,再找个洗脸盆,拢上一堆火偷偷煮熟的话,他跟教他识字的老陈头俩人都能吃到饱。 可怜柏戏武自幼没念过书,打出了五位数的力道,自己还觉得是五个数。 其实这对柏戏武来说就算不错了,起码他还知道一二三四五,认识钱,能知道花多少钱找多少钱,这在丐帮里就属于高知了。 啥?你不知道啥叫高知?高级知识分子你都不知那你讨饭都困难呦。 史清宏在开挖这个洞府的时候特意每间屋子里留了两个石墩,一个齐胸高的当桌子,另一个石墩小很多,只略比膝盖高一些,是用来当凳子的。 柏戏武单手一抓,就给石头桌子抠出了个窟窿眼儿,然后单手平举,把桌子拎了起来。柏戏武叹了口气,举这个桌子他一丝儿力气都没费,看来石桌试不出来他有多少力气了,等回头出去找几块大石头试试身手。 把桌子放回原位,柏戏武盘膝坐到了石床上,此时石室中光线很暗,但是在柏戏武的眼里,整个石室内纤毫毕现。 柏戏武的眼睛现在可以看清楚任何东西,他皮肤上的汗毛、汗毛上沾着的一些石屑,再微微凝运目力,柏戏武甚至能看清楚石屑上的石头纹理,。柏戏武知道,他这还远远不是尽头,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看清楚这个石屑是由什么物质构成的。 稍微一运耳力,柏戏武就又感觉到了另一个新奇的世界。 自己的呼吸声和山风一样,心脏泵出去的血液在血管里奔流,拳头打出来的那个石洞,有十几粒石屑从那洞里簌簌掉落,耳力再凝,柏戏武就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嗯?这是什么声音呢?柏戏武凝神细听,他能感觉到这个声音离自己不远,大约就在几丈深的地底,但这是正经的山腹,地底下全都是石头,又怎么会有东西? 不过那声音确确实实是存在,还在不停地咔嚓咔嚓作响,柏戏武心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太灵了,还是地底下确实有东西,等回头问问老史头,跟他商量一下,往下挖挖看看。 刚想再试试系统的其他功能,柏戏武就听到了一个嗲声嗲气的奇怪声音。 “嗯……史爷,你不要摸人家那里嘛!” “史爷,你总是用那坏手摸人家,人家禁不住你摸啦。” “史爷你最坏,每次都摸得人家心里痒痒的,又不肯吃人家。” 柏戏武有些疑惑,嗯??这是什么情况?听这声音分明是史心奴的,那这个史爷又是谁? 啊!!难道是老史头子?!这地方荒无人烟,一共就四个人,两男两女,自己在这儿没出屋,跟史心奴胡乱的那个人又姓史,不是史清宏那老东西,又能是谁!!! 哎呀!这个特么地老混蛋,老家伙看着面嫩,其实辈分比史心奴的爷爷的爷爷还大,唉呀这个老不死的,哎呀这个老不羞! 实在是太气人了!!明明那么大的年纪,居然还老牛吃嫩草!老牛吃嫩草也就罢了!居然连自己的子孙也不放过! 忽地柏戏武好像想起来什么!猛地从石床上跳了下来。 哎呀!不好!!难道是李月已经被他吃过了?这会儿换个口味尝尝鲜? 柏戏武稍一琢磨,这事儿还完全有可能,因为柏戏武很清晰的记得,自己以前在地球界的时候,在街边小吃摊看的电视剧里演的很清楚,那些当官的老家伙们相中了哪个年轻女人,不就是收对方当干女儿么? 完了完了!这特么滴亏大了,当初我瞧那老史头在收李月当干女儿的时候,眼神就叽里咕噜地不像好人,没想到居然……唉!! 一想到李月和史心奴已经被这该死的史清宏得了手,柏戏武就心如死灰。此时他也没心在继续听下去,只能躺在石床上默默发呆。 第一百零二章 误解 柏戏武刚刚的那点儿兴奋劲儿,瞬间消散一空。 虽然说他和李月、史心奴二女并没有海誓山盟,但柏戏武心里早已把李月和史心奴当成了最亲密的朋友,猛然间听到这种超出他想象之外的秘辛,让柏戏武感到难以接受。而且当初李月拜义父之事,他清楚得很,这就让柏戏武感到是自己把李月推进的火坑。 一想到自己的好朋友已经被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亵渎,柏戏武就不由得心如油煎。 柏戏武躺在石床上辗转反侧,耳边仿佛还萦绕着史心奴的娇叫声,史清宏原本清秀的面孔,此时此刻在柏戏武的脑海里幻化得那么狰狞。 柏戏武觉得自己快疯了,他不清楚遇到这种事自己怎么去做,他在床上翻腾了半天,也没能想清楚自己该怎么办。 “不行,这种事我必须去当面问一下史心奴,若她是被强迫的,就算拼上性命,我也得把她二人救出去。” 柏戏武下定了决心,猛地从石床上跃起,冲出房门,就想要去史心奴的洞府里问个清楚。 ****** 史心奴的石室和李月的门对门,都在这个简易洞府的最里面,离柏戏武住的地方也就是十几丈远近。 这个大约有十来平方的石室和柏戏武住的那个大同小异,都是方方正正的,石室内也是只有一张石床、一方石桌、一只石凳。 不过,史心奴毕竟是个女孩子,所以她的石床上罩着一副纱幔,石桌上还摆着一面铜镜和一把牛角梳。 此时,史心奴正侧坐着,对着铜镜摆出一个微笑的姿势。 史心奴仔细地望着那铜镜中的如花玉颜,脑海里回忆着当初那个女人勾引大管事那会儿的表情,她觉得自己的笑和印象中的人儿比起来有些僵硬,于是她微微勾起嘴角。 史心奴又觉得自己的眼神里似乎缺少些什么,她又按照记忆仔细调整了半天,最后,终于觉得自己这次的表情和记忆中的那个厉害女人略微重合,樱唇轻吐,对着镜子娇声说道: “史爷,您……,咳咳,”史心奴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的声音调整得更甜腻一些。 “史爷,您要怜惜奴家啊。” 史心奴看着自己镜子里的娇媚模样,觉得自己这次做的还不错,这才满意了些,深呼吸了一口气,放松下来,恢复了正常模样。 史心奴用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腮,刚才那个媚笑的姿势她保持得有点久,虽说经过这么久的苦练,自己已经和记忆中的那个女人越来越像,但是史心奴还是有些不太满意。 起码她自己笑的时候不太熟练,而且面部表情有些僵硬。但除了这两样之外,史心奴还是觉得自己好像缺点什么,缺些什么呢?史心奴不由得仔细回忆起那个女人。 说起记忆中的那个女人,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那可是史家后宅公认的狐狸精,是无数婢女都万分敬佩的人。 这个史心奴打心眼儿里崇拜的女子叫箱娘,是史家大管事史权东的偏房。史心奴以前当侍女的时候,曾经伺候过她很长时间。 或许是出身的问题,这个箱娘特别放得开,再加上她平素穿衣打扮也很入时,让所有见过她的人,无论男女都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更让所有女人都羡慕嫉妒恨的是,箱娘的一颦一笑都仿佛能勾去人的魂儿,只要她甜甜一笑,就能让整个史家的所有男人为她疯狂,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婢女都崇拜箱娘的原因,毕竟在这种大户人家的后宅,想要能过得好一些,有时候光凭借辛苦劳作是行不通的。 在史家后宅的众人眼里,箱娘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物,因为箱娘最开始只是坪白城的一个普通妓子,说得难听些,史家任何一个仆人都比她的地位高,毕竟史家乃是玄天宗有数的家族之一,一些小的家族族长,都不敢轻易得罪史家的下人。 不过箱娘只用了短短一年,就成了史家的大管事夫人,而且,史权东的原配正房还被这女人略施小计,送回了乡下老家,甚至史权东的房产,都已经全部划归在了箱娘名下。 这是多么让人惊叹的成绩啊,史家后宅所有女人都恨不得自己化身为箱娘,长成箱娘一样的风骚媚骨,学会箱娘那种瞥人一眼骨软筋酥的勾魂媚眼。 史心奴当初也是立志要成为箱娘那样的女人,即便是学个皮毛,她也能让她的母亲过上好一些的生活。只不过史心奴当初没选好目标,平日里只是观察箱娘的每一个动作和眼神,用心记忆下来而已。 不过,即便是这般厉害的箱娘,或许这次也没能逃过灭门之劫,没准已经香消玉殒了吧?史心奴默默地想。 对了!箱娘当初穿的可是一件露出半个胸脯的衣服呀! 史心奴猛地想起来自己究竟到底缺什么东西了。那箱娘平素穿的就露骨,哪像现在她包的这般严实?怎么才能弄一件露出半个胸脯的衣服来呢?这样自己稍微锻炼一下,就可以去勾引柏家哥哥了。 史心奴想了想,这深山老林的估计去订做一件记忆中的衣服怕是不成了,无奈只能自己动手,只希望做出来的东西不会太难看,毕竟她对自己的女红可是没什么自信。 史心奴拿出一件平素不怎么穿的艳丽裙装,拿起剪子来就将这条裙子的上身齐肩剪了去,拿起来一比划,发现剪得略微狠了些,自己可没有箱娘那样雄伟的沟壑,剪得太狠,穿起来怕是直接就掉下去了。 史心奴脸色微微一红,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她低头轻啐,将火烛拨亮了些,探手拿出一根缝衣针来,将剪下来的那块领子细细的裁小了些,然后借着烛光,一针一线的缝了起来。 没多久,这件衣服就被改成了一件略微露肩的裙装,史心奴将这衣服拎起来放在身上一比,顿时眼前一亮,只觉得这件衣服若是穿在身上,怕是就和箱娘相差也差不了太多. 史心奴极为高兴,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脱,三两下就将这件改好的新衣衫套到了身上,掩上胸脯之后,对着镜子照个不停。 虽然镜子略微有些小,但史心奴还是极为满意自己的这身打扮,虽然这件衣服只是把领口部分修改了一下,没有箱娘穿的那么夸张,但自己白皙的脖颈已经完全露在了外面,想必柏哥哥看到,会很高兴的吧。 忽然间,史心奴感到自己石室门口的禁制被人轻轻触碰,李月赶紧起身去开门,应该是李月找她来玩了。 第一百零三章 芳心 “月儿,你不是说要冲击凝气二层么?怎么又有时间来看我啦?”史心奴非常高兴,她跳下石床,光着脚跑到门边打开了石室的禁制,只不过开门的一瞬间,脸上的欢喜变成了惊讶,进来的人不是李月,而是柏戏武。 自从史心奴认识柏戏武之后,柏戏武只去过一次史心奴的闺房,就是当时在史家给史心奴送药的那一次。 史心奴当时的伤势非常严重,那些日子她和她娘一起躺在床上,只有好友琴儿一个人又是求医问药,又是擦洗伤口,堪堪将她们娘儿俩的命给吊住了。 史心奴在床上躺着的时候,琢磨了不少事儿,她甚至都想明白了为什么史家对她不闻不问。 那件事虽然是在史心奴半自愿的情况下做出来的,但史心奴当时要不是为了她母亲,也不会做出那么恶劣的事情,而指使她的史石晨也已经死掉了,史家家主史景峰就很想把这件事捂住盖子。若不是史景峰怕弄死史心奴之后反而让人觉得欲盖弥彰,肯定早就偷偷下手了。 其实,史心奴当时在床上心里清楚得很,即便是她能熬过那一剑穿胸的伤势,好了之后也会在某一刻死的无声无息。而她一死,即便是琴儿与自己关系再好,她那瘫痪在床的母亲想要活命也是极难。 所以史心奴从那时起,就心中暗暗许愿,谁要是能拯救她娘于水火,来世结草衔环为奴为婢也会报答。 只不过,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除了琴儿,没有任何人来看她们娘俩。 史心奴逐渐陷入了绝望之中,她甚至想早些死去,好结束这种痛苦的煎熬。 没想到,几天后,因为一个自己曾经伤害过的男子,她的世界忽然变了样子。 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那个绝地逃出来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探望自己,更不知道他心里是否还有怨恨。 只不过,他来了之后没多久,史贵就弄来了两粒价值不菲的神农丹,史心奴和她娘史春花二人服用之后,不到半天就已经好转,甚至连史春花受损的气脉都恢复了些,这让史心奴母女惊喜不已,二人抱头痛哭了整整一夜。 母女二人因为一个人活了下来,这个恩情对于史心奴来讲,那算得上是比天高,比海深了。于是从此史心奴就认准了自己要“报答”这个男子,这也是为什么史心奴多次“勾引”柏戏武的主要原因。 但遗憾的是,自那次探病之后,史心奴无论怎么勾引柏戏武,柏戏武都没有来过她的闺房。 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儿忽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刚刚自己还在对着镜子幻想了半天,这让史心奴怎能不害羞。 “呀!怎么是你?”史心奴惊叫一声,一朵红晕爬上脸颊。 “怎么不是我?那个恶心的老史头呢?在不在里面?你让开,你……你……!”柏戏武是带着满腔怒气来的,他在路上就打算好了要找史清宏拼命,因为这个还把空间里的小药铲拿了出来,当成武器横握在手中。 “你胡说什么呐?”史心奴听得迷糊,一双大眼睛狠狠地瞪了柏戏武一眼。 “我胡说?我刚才可都听得一清二楚,你在哪里喊史爷史爷的!快让开,我跟那老东西拼了!” “啊!!”史心奴没想到这等隐秘的事儿居然被柏戏武全都听了去,顿时娇颜殷红如血,只感觉双颊热得发烫。 “这,这,哎呀,你是误会了,我,我。”史心奴羞得话都说不完整,只是低着头,双手把自己的衣角揉个不停。 柏戏武这时才注意到史心奴的这身打扮,又看着那略带嫣红的娇媚容颜,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是一荡。 眼前的人儿,不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青涩模样,她似乎是最近消瘦了很多,导致下巴略尖,一双大眼睛用力闭着,长长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一缕凌乱的发丝轻垂在樱唇之上,发丝随着呼吸拂动,让她的美丽中略微带上了一些妖娆。白净的小脸上满是羞涩,这么近的距离,皮肤上都看不见一点毛孔,皮肤细嫩得似乎吹一口气就会破开。 再往下看,是修长的脖颈和略显凌乱的衣裳,少女的双手用力扯着衣角,导致胸口露出大片春光,而柏戏武的眼神移到这里之后就再也动弹不得,仿似被施展了定身法一般,一双眼睛死死地盯在露出来的那片雪白之上。 史心奴本是羞怯难当,但奇怪的是,半响她也没听见柏戏武出声,不由得微微抬头,正好见到柏戏武这直勾勾的眼神儿,顺着柏戏武的目光一瞧,却发现,此时的柏戏武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裸露的胸口猛瞧。 “呀!”史心奴的心儿仿佛是一瞬间就跳出了腔子,她下意识的掩上自己裸露的胸口,转身就跑回了房间里。 她刚才开门的时候,本是想把这件衣服在好朋友面前展示一下,让李月给她提提意见,却没想到自己心中的人儿先闯了进来,虽说史心奴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给心上人看,但少女的矜持还是让她下意识的躲开了那灼热的目光。 不过,下一刻,史心奴心中就有些后悔。 这一声尖叫,把柏戏武的三魂六魄也喊得归了窍。 此时此刻,李月这衣衫不整的样子,分明就是已经糟了那老东西的毒手啊!一想到史心奴心中百般不愿,还得虚与委蛇,辗转承欢。柏戏武心中的怒火就又重燃。 “史老贼,老子跟你拼了!!”柏戏武怪叫着,一头冲进史心奴的闺房。 史心奴被这一声怪叫吓了一跳,她却顾不得解释,只是在石床里面坐着,面向墙壁整理着衣服。 刚才自己慌慌张张的想把衣衫掩住胸口,结果一不小心把那块补上去的领子又给拽下来一大截,现在那领子只剩一点儿连着,自己胸前的雪白露得更多了,这可真是越忙乱越出错啊! “咦?人呢?”柏戏武进来之后就愣住了。 闺房的屋顶上嵌着一颗萤光石,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虽然这光线不是很亮,但也足够让柏戏武看清楚整个闺房。 这屋子和柏戏武自己的房间一样,只是一床、一几、一凳而已,空荡荡的,实在是没有地方能藏下那么个大活人。这姓史的跑哪儿去了?难道是听到我过来,先跑掉了? 柏戏武正愣神,忽地听到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第一百零四章 满地狗血 几天前,李月就感觉到自己快突破了,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忙着赶路,始终也没法静下来安心晋级,所以李月一安顿下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打坐修炼,冲击凝气第二层。 只不过修炼这一途,除了修行还要有积累,李月的修为到是足够晋级,但是她连着打坐了三天,还是感觉自己对气的使用略有欠缺,差那临门一脚不能晋级。 其实这也很正常,毕竟李月接触修行的时间还是太短,虽然有史清宏这么一个名师给她系统的讲授修行之道,但也弥补不了她在道法感悟上的不足。 修行一路,如履薄冰,容不得半点马虎,出了差错那可就是大问题。见迟迟不能晋级,李月也不敢乱来,于是她凝气收功,把真元导回气海,打算去找她义父请教一下看看自己哪儿做的不对。谁知她刚一撤了禁制,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好像是史心奴在跟柏戏武二人在争辩着什么。 李月顾不得询问修行上的事儿,赶紧追上前去看个究竟。进屋之后,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让她非常震惊! “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李月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此刻,史心奴面色微红,秀发有些散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一样蜷缩在石床里面。她双手紧紧抓住领口处的衣衫,手忙脚乱的试图掩住自己露出的滑腻,却因为衣服破损的厉害,不管她怎么努力,还是遮不住那一大片雪白。 而柏戏武脸上带着怒气,手里拎着个药铲,正在冲着史心奴大声呼喝,看样子好像是让史心奴交出什么东西来,但史心奴没有答应的样子。 李月有些懵,她没想到画面这么“唯美”,简直是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 自己的小武哥哥一向木讷得很,对于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一窍不通,哦不对,若是说一窍不通似乎也不太对,因为有时候小武哥哥还会给自己讲那些有趣的故事,甚至唱几句那种怪异腔调的莲花落来逗自己开心。但自己几次隐晦的暗示他,自己喜欢他,他却是表现得懵懵懂懂,似乎是根本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而且小武哥哥平素为人还不错,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拿出来和大家分享,应该不会做出这等下作事情,但事实摆在眼前,此时此刻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在证明小武哥哥正在侵犯史心奴,霎时间,李月觉得好心塞。 难道是自己这段时间专心修炼有些冷落了小武哥哥?才让他干出这等无良之事。还是小武哥哥觉得自己太调皮太任性,开始喜欢心奴妹妹那种乖巧伶俐类型的女子了? 李月觉得心里好疼,不管是自己的错,还是小武哥哥的错,看样子小武哥哥好像都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心奴妹妹的身上,开始不再喜欢她了。 只不过,即便是自己最喜欢的小武哥哥,也不能就这样任由他欺负人。 “呀!不许这样,快住手!”李月一声娇喝。 柏戏武一愣,不许哪样啊?柏戏武左右看看,并不觉得哪儿不对。 这也不怪柏戏武迷糊,他一进屋的时候瞧了一眼史心奴,看清状况之后,再多第二眼都没瞧。这会儿让他住手,这不是有些莫名其妙么? 事实上,柏戏武此时注意力都集中在搜索那个“史爷”上面,虽然房间很小,但那石床后面还有一片死角,想要藏一个人的话是绰绰有余的。 而且柏戏武也没有对史心奴如何,自幼乞儿出身的他觉得衣服破了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有针线,就自己撩撩缝缝,没有针线,就任他浪当着就是了,有什么稀奇的? 见柏戏武还不放下手中的“武器”,李月有些急了,喝道:“小武哥哥,你怎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还不快快向史姑娘赔礼道歉!!” 柏戏武一听,微微着恼,争辩道:“我下作?你居然说我下作?喂,我说李大小姐,你是不是也被你那混账干爹洗了脑!我可什么都没干,下作的是那个姓史的才对!” “你!!”李月一时气结。 其实柏戏武是听到了史心奴模仿当初箱娘的口吻,误以为史清宏在对她做了些什么,而此时柏戏武口中那个姓史的,也说的是史清宏,可李月偏偏就误会了。 眼前这一切,分明是柏戏武要恃强非礼史心奴,却没想到他见恶行被人撞破,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史心奴的身上,这让李月不由得想起自己那冤死的母亲。 当初在宁城府李家,有个叫李安信的家伙,也是这么泼的脏水。 那个叫李安信的歹人是一个练气修士,深得李家家主的赏识,又因为是李家族人,所以在李府地位很高,只不过这个家伙平时不喜修炼,每日在宁城府搅风搅雨,四处惹事生非。 一次那混蛋酒后失德,欲强迫李月的母亲,没想到他喝酒实在是太多,李月的母亲又剧烈反抗,最后居然让李月的母亲逃了出来。 李月的母亲二话没说就到家主哪里把李安信给告了,家主李占冲为了笼络人心,就把这件事给压了下去,并没有追求那个李安信的责任。 结果那混蛋事后却反咬一口,在李府大肆宣扬说她母亲如何水性杨花,皮肤如何细腻,身材如何姣好,使得李月母亲不堪其辱,最后被迫自尽以证清白。 而家主李占冲再次帮李安信捂了盖子,为了不失人心,他把所有知情之人屠了个干净。若不是李月当时患了一种寒症,长住在祖奶奶文白秀的那个院子里治疗,恐怕李月十年前就已经随她母亲去了。 却没想到这事最后还是被李月知悉,而告诉她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家的老祖宗文白秀,像李府这种小家族,对于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来说又有什么秘密呢? 这件事是李月难以言喻的痛,至始至终,她也没有再对其他人提起,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甚至连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莺儿都不清楚这件事。 柏戏武刚才那句话,触到了她最深处的痛。 没想到,自己喜欢的人,是这样的人渣!李月心疼无比,眼泪潸然而下。她银牙紧咬,探手从怀中取出一枚纸符,厉声喝道:“好哇,既然你如此无耻,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只见她右手一捏,一道黄光从符上升起,嘴里还念念有词。 “金光速现,捆缚其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疾!!” 第一百零五章 过激 “疾”字话音刚落,整个符箓就从李月的掌心飘了起来,见符箓激发成功,李月伸手并指往前一引,那道符箓所化的黄光就嗖地一涨,变成长长的一条儿,晃晃悠悠直奔柏戏武而去。 原来李月这一招,是一道“缚身咒符”,主要是禁锢对方行动,封印对方五识的低级符法,属于是符修入门级必学的手段之一。 虽然这个缚身咒符制符简单,激发也不难,但它的应用范围却非常广泛。而且因为这个符箓会随着修为的提升而增加威力,所以这个符箓会陪伴符修很久,直到符修进阶金丹期领悟了虚空画符的手段之后,才会用更简单的“定身符”来替代它。 李月才凝气不久,激发这个缚身咒符的时候,还必须以口诀调动真元,引动天地灵气才能成功释放这个符箓。 李月这一套动作做得十分标准,所以这个符箓激发的很成功,这几下看似简单,但事实上第一次释放这个缚身咒符就能成功的修行者,在符修里也是不多。 柏戏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李月能冲他出手,这会儿他也看出来李月是有些误会他了,只不过二人相距只有一丈多远,柏戏武压根儿没有解释的机会,刚一那缚身咒符就“吧唧”一声,砸在了柏戏武脸上。 柏戏武霎那间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这个山洞是从山腹的巨岩中生生掏出来的,地面上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大石块,柏戏武失去平衡之后,脑袋咣当一下就砸在地上。 柏戏武目露悲切,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上来就拿我的脑袋砸石头哇。亏得柏戏武已经进阶到了二等亚多利亚安植物系亚人,身体强度坚若精钢算得上是皮糙肉厚,换个人,没准这一下都摔出个好歹来了。 “你这个混蛋,没想到你是个这样的人,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李月粉拳砸在柏戏武的身上,自己却泪流满面。 史心奴见状,也顾不得再捯饬自己的衣服,跳下石床三两步就扑到柏戏武身上,护住柏戏武不让李月再打,道:“月儿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了!小武哥哥和我之间清清白白,他什么都没有做,你为什么要打他?” 李月走的是符修的路子,她又不是体修,手头上能有多大劲儿,打在柏戏武身上,比起拍灰尘来说,也重不了多少。 “你?莫不是小武哥哥刚才没有欺负你?那你的衣服是怎么破成这样的?” 听到李月说衣服的事儿,史心奴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异样,低头一瞧,确是刚才慌乱之中扑在了柏戏武身上,柏戏武的脸刚好埋在了自己的胸口,而此时的柏戏武满脸通红,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仿佛是有什么话要说。 “哎呀!”史心奴见柏戏武被她闷着了,赶紧卸下手上的力道,随着她手一松,柏戏武终于能够呼吸了,一股粗重的热气喷在史心奴的胸口上。 史心奴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异样的感觉,不知是舒服?还是难过?反正是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她浑身血液似乎急速涌向头部,脸上也烫得厉害,好像要滴出了血来,她刚才本就羞怯难当,此时更是十倍于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逃到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史心奴双手下意识猛地一推,只听咣当一声!!!柏戏武整个人被她从怀里推了出去,后脑勺刚好磕在石凳上,把石凳都砸得石粉簌簌而落。 柏戏武心中悲呼,天哪,你这是要玩死我吗?石凳子都被砸裂纹了啊!你们是故意的吧! ****** 一顿饭的时间过后,三个人才把这件事情理顺清楚。 原来事情的起因是柏戏武在练功中偶有突破,恰好听到了史心奴对着镜子练习箱娘的魅惑功夫,结果闹了误会。 乌龙至此等地步,也是挺稀奇的了。不过接下来,当李月和史心奴知道柏戏武有了超强的听觉和视觉之后,俱都惊讶无比。没想到一个连气海都无法凝结的人,居然有了类似于佛修的神通一样的强力技能,这等怪异的事简直是闻所未闻。 柏戏武心里当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他没法解释给二女听。毕竟这是系统升级之后基因强化的结果。于是柏戏武只能装傻充愣,两眼迷迷茫茫的假装不知道这能力是怎么来的。 李月见他这幅模样,又气又恨的照他后背又砸了一粉拳。“都是你这个害人精!就没个让人省心的时候。” 想了想,李月又道:“修行之事无小事,何况这么怪异的遭遇,依我看,最好我们去问问我干爹,看看他知不知道小武哥这是怎么回事。”、 史心奴随声附和,也道:“嗯,也好。只不过……”史心奴低下头,吱吱唔唔的也说不清楚,半晌过后才说自己没有合适的衣服了。 原来李月和史心奴二人在玄天宗的时候,把所有的日常用品涮洗衣物都放在了天宫草堂,走的太匆忙没来得及拿,匆匆逃命之后,在蓉城府的时候,又怕被惊魂宗的人抓住,根本不敢上街。所以这衣物就有些不够用了。 李月闻言,从自己的储物口袋里拿出来一件绛红色的长裙,说道:“心奴妹妹,我的衣服也和你一样,都落在玄天宗里了,这件衣服你先拿去穿,但回头若是换下来之后,请务必还我。” “谢谢姐姐,我还是不用了。要不你和小武哥哥两人去吧。”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衣服不就是用来穿的么?只不过这件衣服对我来说有些特殊意义,所以不能送你。你就别再纠结了,早点换了衣服我们好去义父那里,等你回头把自己的衣服补好,再还我便是。” “那,那谢谢月儿姐姐了。”史心奴不再矫情,抻手接过衣裙。 柏戏武正在一边发愣,李月气嘟嘟地伸手拧住他的耳朵,喝道:“看看看,还不走么,难道你还想看心奴妹妹换衣服?” “哎呀!疼!我自己走不就行了么?” 柏戏武唉唉直叫,“干啥呀就掐人耳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呢?” 李月心里一惊,的手下意识的松了开,平时没人说她,她也不觉得如何,今日柏戏武一提,自己好像确实是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二人站在石室外,再没半句言语,李月几次都想开口赔个不是,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不大会儿功夫,史心奴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月儿姐姐,你这件衣服真漂亮。”史心奴一见李月,就转了个身,裙子划出一道圆弧,整个裙摆荡起多高。 “嗯。”李月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句。“走吧,我们先去义父哪里。” 史心奴平素也是个伺候人的主儿,此时她见李月脸色不好,也就不在多话,随着二人去了。 第一百零六章 暴力破解 史清宏的洞府约莫离史心奴和李月住的地方有十七八丈远,在整个山洞的洞口附近,基本上算是柏戏武的错对门儿。史清宏住在此地,一是为了在洞口守护一下众人的安全,二是顾忌两女,怕她们在生活上有什么不便。 三人出了史心奴居住的石室,排成一排,沿着甬道默默地往前步行。 这条人工挖出来的甬道大约有两尺多宽,一人多高,只容一人行走。虽说是狭窄了些,但仓促之中有个这样的洞府落脚,众人也是很满足了。而且隧道每隔丈许远近,墙壁上就嵌着一块荧光石,这些荧光石昼夜通明,几人走在路上到也亮堂。 不多时,三人就到了史清宏的洞府外,这洞府现在被一层淡蓝色的光幕笼罩着,李月上前用控制自己门口禁制的那个法决尝试了一下,发现根本开启不了,又上前轻轻叩了几下这道光幕,手指敲在上面只发出噗噗的响声,等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动静。 三个人有些作难,这个禁制明显跟李月等人门口的大不一样。 其实,李月他们不知道,史清宏知道李月二人修为无法控制太强大的禁制,所以就给她二人设置了个简单的云障符,只能防防野兽啥的,连声音都不隔。 而史清宏的洞府门口这个禁制,乃是玄天宗有名的防御系符箓“地涌灵符”,不但有超强的防御效果,还能隔绝一切探查法术。 其实,这个禁制使用起来很是方便,若是玄天宗弟子见了地涌灵符,只消用玄天宗的独门心法,运转灵气在这蓝光上写下名字或者事情,里面的人自然就知道了。而柏戏武三人根本不知道这个法门,史清宏也一时大意把这事情给忽略了,于是三人就卡在这儿,半天也没进去。 “这禁制根本打不开,怎么办?要不然我们今天先回去吧?等到过几日,我义父自然来寻我们,到时候我们在问小武哥哥的事情如何?” 史心奴一听这话,急忙道:“我觉得,还是问一下家祖比较好,毕竟小武哥哥身上出了这么大的异常,我们等几天倒是没什么,若是耽误了小武哥哥,那……那岂不是。” 小丫头说到这里之后不敢在往下说,恐怕自己一时乌鸦嘴,一语成箴。 “我看他也没什么事儿,这不活蹦乱跳的么?” “那……那怎么一样?即便是小武哥哥没事,但是他到现在还凝聚不了气海,是不是让、嗯让你义父想想办法?”史心奴本想说让我家老祖宗想想办法,但这阵子小丫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暗自和李月攀比,自己家的祖宗,到了人家哪里就成了义父,这让小丫头十分不爽,总感觉自己莫名低了李月一头,所以,这丫头最近改了口。 “那好吧,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上一等,要不这样,我们先回去休息,让柏戏武先在这里等我义父,若是我义父开了门,让他再去喊我们如何?” 史心奴明显是不太想让自己的小武哥干这种枯燥的活儿,嗯了半天也没说同意或者是不同意。 柏戏武在边上看了半天,见这俩丫头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突然出声问道:“要不?我砸砸门试试?” “用什么砸?”李月讶异。 “当然是用拳头啊!”柏戏武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李月闻言不由得莞尔。“噗!小武哥哥,人家在说正事儿,你不要添乱好不好,虽然我不清楚这个禁制是什么禁制,但毕竟是术法,你用拳头怎么能砸的动。” “我若是砸得狠点,没准史长老在里面就能听到,再说了,不砸一下试试你怎么知道我砸不动,别忘了,我把望春峰都给砸塌啦。” 史心奴一听望春峰三字,满脸的微笑瞬间消失不见,这个地方乃是史心奴一生之中的污点,已然成了她的心病。 柏戏武却没注意到这么多,撸胳膊挽袖子地列开架势,又往手心啐了口吐沫,说道:“你们俩闪开点,我给它来下狠的,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二女闻言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柏戏武往这面瞥了一眼,见两女闪开了,也就放下了心,毕竟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拳头的威力,万一真要是出点意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柏戏武右拳攥紧,缩回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一拳砸向了那幽蓝色的光幕。 这一拳去势极快,隐隐带着些风雷之声,眨眼间就砸到了这禁制上面,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洞壁灰尘簌簌而落,李月和史心奴二人甚至感觉连整个石洞都略微摇晃了一下,那淡蓝色的光幕虽然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但很明显颜色淡化了许多。 “哎,好像有效果诶,小武哥哥加油。”史心奴在一边高兴的拍手,一面笑着加油。 柏戏武见有效果,抡起拳头叮叮当当一顿猛锤,正打的起劲,忽然间手头一空,那枚地涌灵符被活生生的耗尽了能量,淡蓝色的光幕一闪而没,露出了里面的洞门。 “开了开了。”几人正要往里走,忽见史清宏阴沉着个脸,从洞内迎面走了出来。 史清宏最近实在是压力太大,玄天宗跨掉之后,光复玄天宗的责任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在蓉城府躲避的那些日子里,他的精神始终都是绷着的,恐怕一不小心被惊魂宗擒到,那他史清宏就成了玄天宗的千古罪人了。 这还不是最闹心的,最闹心的事情是他身上的资源携带的太少,药材什么的基本上没带,灵石也只有四千多颗,连辟谷丹都只够四人维持半年之量,再多一点都没有。在这会儿,史清宏到是有些羡慕那些散修了。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散修有个习惯,他们走到哪儿,就把全身的家当带到哪儿。而史清宏不一样,像他这种有家族和门派的修行者,不可能把全身的家当都塞在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当初柏戏武给他那些好东西,都被他放在了史家,现在史家已经被灭,那些好东西不知道便宜了惊魂宗的哪个混蛋了。 一想起那些宝贝,史清宏就肉疼。甚至比史家被灭还疼。 如今史清宏刚到了个安全地方,精神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就想着炼化些炼气期能用的小回气丹,让李月和史心奴二女服用,用来助长二女的修为。 李月和史心奴二人虽然不是他的亲传弟子,但不管怎样,一个是他的义女,另一个也算是史家硕果仅存的后人,再加上二人修行起来进境颇速,假以时日或许能成为不错的帮手。 其实史清宏的储物戒指里有不少丹药,足够他用上个三五十年,但这些丹药绝大部分都是金丹期才能用的,炼气期根本就不敢服,吃了就算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但这种炼气期的小回气丸炼制颇为简单,也不要求什么水系真元,只要小心些,任何掌握了丹方的人都可以炼制。 因此,史清宏也就没多想,拿着手头上的药材就开始炼制。谁能想到这炼药一途居然那么麻烦,什么温度、提纯、熔炼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情又麻烦又多,史清宏一连练了四炉丹,都没有成功,正炼制第五炉的时候,眼看这次顺利之极马上就成丹了,洞口的禁制忽然间遭人攻击,史清宏的手一抖,这炉丹披哩扑咙的都掉进了炉火里,连点药渣都没剩。 史清宏这个气啊,这几次失败的炼丹本来就已经消耗光了他的大部分耐性,这次本以为成了,谁成想还碰到这个事儿。 第一百零七章 无名之火 “你们这是干什么!连我的洞府也要进攻么?”史清宏满脸不悦,冷冷地说道。 柏戏武自知理亏,不敢辩解。心说要是能过得去,挨几句骂也就算了。李月和史心奴二人似乎是被吓到了,都乖乖地贴着墙壁,低头不语。 史清宏目光冷冷地扫过三人,极为严肃地说道:“你们知不知道,在修真界擅自入侵别人的洞府是多大的罪过?嗯?这也就是我的洞府,换个陌生人,你们这么干,早就被人杀个干净了!!” 三个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都没想到这事情的后果会这么严重,柏戏武有些自责,暗自埋怨自己太乱来,不过,他还是站出来对史清宏赔礼道:“对不起,史长老。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管什么用?这也就是我在炼丹,若我是在行功冲关,你们这样搞,势必要让我功亏一篑的你们知道吗!”史清宏怒气未消,大声呵斥道。 见三人这一副怯懦的模样,史清宏也是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劈手就把手中的几枚焦丹摔在了地上。“好好的一炉丹,活生生的被你们搞废了。居然还敢私自入侵别人的洞府,真是胆大包天了你们!!” 那几枚焦丹在地上噼啪乱滚,转瞬间就都不知去向。原来那枚用作防御洞府的地涌灵符却被焦丹砸得跳了一下,引起了史清宏的注意。 史清宏弯腰捡起地上那个失去了灵光的符箓,仔细瞧了瞧,发现这符箓之中包含的灵气已经完全消失殆尽,若是修复的话倒不如从新再制作一枚了,史清宏心中暗叹可惜,好好的一枚金丹期符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浪费掉了。史清宏抬手欲将这枚无用的符箓丢掉,转念一想,他还是没舍得扔,探手把这灵符揣进了储物戒指。 没法子,资源匮乏啊,虽说是不能用了,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见三人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史清宏怒气渐消:“把我一个好好的地涌灵符给砸得没了灵气,你们还能不能让人省点心了?真是的。是谁砸的门?” 柏戏武闻言上前一步,施了一礼说道:“史长老,真是抱歉,是我砸的门。不好意思打扰了您炼药,是我们发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情况,过来想向您请教一下。” “请教就有理由砸门么?我是拿你当贵客不假,但是你也得自重一些,若不是苍山真一临终嘱托,我会带着你这个扫把星?” 柏戏武闻听这话,心中猛地一揪。面色变得狰狞了起来,他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毁了你洞府的禁制,是我不对,但我,不!是!扫!把!星!!” “怎么着?还学会跟我龇牙了?那咱们就说道说道。本来我能安排你进玄天宗,你偏偏要自己参选,老老实实参选也就罢了,你居然狼心狗肺的杀了我史家那么多弟子!若不是苍山太上心地慈悲留你一命,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犯浑?” 柏戏武有心辩驳,但史清宏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又道:“再有一个,玄天宗立派三千多载,宗门之间争斗历经大小十余战,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反而你刚入了玄天宗,没多久就搞得我们玄天宗鸡犬不留,你还说你不是扫把星?” 柏戏武感觉心里堵得很,不知为何,他觉得“扫把星”这三个字好像还真的没说错。 一旁的史心奴见状,求情道:“老祖,您就原谅他一次吧,是我想见您,又不知道怎么开启您下的这个禁制,才央求小武哥哥砸门的,您要是生气,就责怪我吧。” 见史心奴替他求情,柏戏武的犟劲儿又发作了。“是我自己逞能,不用你替我挡灾。” 史清宏一愣,他猛想起自己确实是忽略了这一点,地涌灵符虽然在玄天宗和史家都是个常见的物事,但面前这三位确实是不清楚如何使用,自己修行起来动辄数月,真要是把这三人忘记在外面,没准都能饿出个好歹来。这样一看,此次柏戏武破禁之事,也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想到自己也略有些微责,史清宏脸色微霁,说道:“行了,你们也不用互相遮掩了,此次我就不再追究你们的责任,但你们务必要切记,修真界步步凶险,最是无情,父子反目、夫妻翻脸等情况屡见不鲜,可以依靠的人只有自己。而洞府或者阵盘,乃是修者的最后一道屏障,任何时候,有任何人企图入侵,都要采取最凌厉的手段反击!否则一个不慎,轻则被掳掠浑身财物,重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个时候,可别怪我今天没给你们讲清楚。” “是,知道了。”听史清宏说的郑重,柏戏武三人也知道这话是对的,齐齐答道。 史清宏见三人认错态度良好,气消了大半,转身走回洞府,说道:“好了,别在哪儿杵着了,先随我进来吧。” 柏戏武三人依言而行,跟随史清宏进了去,史清宏一进屋就在石床上盘膝而坐,三人也各自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 “你们三人这么急吼吼的跑过来找我干什么,修行上遇到什么困难了么?” “是这样的,义父。”这半天的时间,李月还是第一次说话。她简短扼要的把柏戏武身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却是条理清晰,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 “你是说,他现在可以听到几十丈外的说话声?还有什么其他的异常么?” 柏戏武心里纠结要不要跟史清宏把事情讲的详细些,不过一想到自己这么长时间内,无论怎么努力都没能凝聚气海,在修行方面,自己比李月和史心奴都落后了一大截,于是他心一横,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今天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跟史清宏说了个清楚。 当史清宏知道柏戏武不但耳力卓绝,还能在粉尘上看到石质的花纹,并且力大无穷,拳可碎石等,整个人都惊呆了。不由得开口道: “怎么?难道你是传说中的佛陀转世么?” 第一百零八章 结果 史清宏的惊讶是有原因的,虽然天耳通和天眼通虽然不是什么高深的法门,但也是佛修特有的神通,而且就算是佛修,要想拥有这两门神通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至少修为得达到解脱境才行。 佛修的五个境界分别为定慧、破障、解脱、般若、涅槃。一一对应修行者的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反虚。其中佛修的解脱境,大约相当于平常修士的金丹期。 而佛修是“佛雷鬼剑体气符丹”八大修行派别里面出了名的最难进阶,正常情况修到解脱境,怎么地也要三百多年才行,而柏戏武一个十六七岁,什么都不会的小子,居然能稀里糊涂的修出天耳通和天眼通,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好吧。 在史清宏惊讶的时候,柏戏武又简单演示了一下自己的其他手段,他一伸手,就在自己坐的石凳上抠下了一块石头,双指微微一角力,那石头就化成了石粉,从指尖簌簌而落。然后又伸手指在那掉了一角的石凳上噗噗噗地捅了几下,那石凳居然就像豆腐一样被捅出了不少窟窿,各个圆润光滑,让人叹为观止。 见到这个情况,史清宏也懵了,看这一手单指碎石,分明是体修的路子,但那天耳通和天眼通,又是佛修的路子,这小子难道天生就是个练体修佛的?才导致的无法凝聚气海? 想到这里,史清宏冲着柏戏武招了招手,说道:“你到我身边来,我来试试你的气脉。” 柏戏武依言上前几步,坐在了史清宏身边的石床上,史清宏伸出一只手来,略微搭上柏戏武的丹田气海,见柏戏武略微有些紧张,于是道:“全身放松,相信我没事的,你若是乱动,伤到你的丹田气海,那你可就成了废人一个了。” 见柏戏武听了这话之后好像更紧张了,一脸担心的样子,史清宏不禁莞尔,复又宽慰道:“放心,我只是探查一下你的气海,看看你有什么问题没有,只要你配合,不会受伤的。” 柏戏武点了点头,神态明显放松了许多,见柏戏武不再紧张,史清宏就缓缓地将一丝真元从掌心渡到了柏戏武的体内。 哪知道这一丝真元刚到柏戏武的体内,史清宏就感觉到自己的掌心一震,那丝真元就和他断了联系,犹如泥牛入海不见了踪影。 “咦?还真是有些怪异。”史清宏神色略变,惊讶出声。 一旁的史心奴瞧得紧张,刚要开口发问,却见史清宏神色凝重的捏了个法决,然后双手连摆,瞬间在柏戏武身上连续拍捏了十余下,史心奴见状吓得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小嘴儿,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恐怕自己弄出半点动静来影响到他们二人,若是害得小武哥哥受伤,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片刻时间过后,史清宏将柏戏武浑身上下检查了一个遍,才长舒一口浊气,缓缓将真元收回体内,说道:“你这孩子倒也生的奇怪,还真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怎么回事?” “怎么样?我小武哥哥到底有什么问题?是不是病了?” 听这话头,李月纯粹是想了解柏戏武为什么得了两门神通,而史心奴似乎更是担心柏戏武的身体。 史清宏见这俩小丫头都挺挂记柏戏武,微微一笑,说道:“他能有什么问题,他健壮得很,这会儿就是有头牛,也未必能比他还壮。只不过……” 史心奴听到前面那半句话,明显松了一口气,又听到只不过三字,她恐怕听到有什么不好的下文,又有些紧张起来。 柏戏武死盯着史清宏,说道:“史长老,你就别卖关子了,是好是坏总是得给我个说法吧?” 史清宏呵呵一笑:“你误会了,我到不是要卖关子,只不过你的问题有些复杂,我也从未见过,要是贸然就下了结论,万一出了错,回头我可就丢人现眼了。” “没事没事,您该说就说,即便是有些不好的,我也挺得住,不碍事。” “好,那我就直说吧。” 史清宏略微整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我检查了一下你的丹田气海,发现你的丹田气海不但没有问题,反而比一般人都宽阔许多,嗯,用宽阔似乎是有些表达的不太准确,更准确的应该是,奇大无比。” 见柏戏武似乎没听明白,史清宏又解释道:“事实上,你虽然没有凝聚气海,但是你的丹田却比起一般筑基期的修行者都还要大上许多,因为真元和真气互相驳斥的原因,我怕伤了你的丹田,所以没敢探查的太仔细,但我敢肯定,我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丹田。” 顿了顿,史清宏又道:“而让人遗憾的是,你从今以后就不用再考虑凝聚气海了,因为你的气脉不通,窍穴全堵,因此无法感受到灵气,无论你多么努力,终生是凝聚不了气海的。” 柏戏武听了之后一副惊呆了的表情,李月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有史心奴,似乎是非常不愿意相信这个结论,娇呼道:“不可能!我小武哥哥那么厉害,怎么会是气脉不通?老祖宗您一定是看错了,您再给我小武哥哥从新检查检查吧。” 说着说着,史心奴的泪珠儿就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噼里啪啦掉个不停。 按道理说,气脉不通,窍穴全堵这种事,在钧天大陆这个修行者多如牛毛的大陆上来说,即便是百万人当中也不一定能见到一个。 在钧天大陆,因为特殊的环境原因,即便是再愚笨的新生儿,生下来浑身上下的窍穴也会开个十几二十个,像这种一窍不通的家伙,真是想特意去寻都寻不到。 见史心奴哭的可怜,史清宏赶紧安慰道:“你先别伤心,我不是还没说完呢么,柏小哥儿虽然气脉不通,不能练气修行,但却不知道是何原因,他的一百零八处穴道却极为通达,经脉也是雄阔宽广异于常人,应该是那种所谓的习武奇才吧。” 史心奴听了,顿时放下心来,她拍拍娇俏的胸脯,长吁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虽然不能练气,但是能习武也是好的。” 李月听了这话,反驳道:“习武有什么用啊?现在这个年头,除了那些保镖护院的,谁还肯去习武啊?习武,只能给别人当奴才而已。” 第一百零九章 探查 李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了这么一番话,让柏戏武心里很不是滋味。今天这个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没事就跟他对着干,好像是哪儿一不小心得罪了她似的,让柏戏武有些头疼,又有些莫名其妙。 其实,李月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儿,她有啥复杂的心里活动?还不是因为刚才看到了柏戏武直勾勾地盯着史心奴的胸脯子瞧,多多少少地吃了些飞醋,这才夹枪带棒的损了他几句,让他认清现实,你认识我就算是高攀了,别把自己当成公子哥儿,到处留情。 史清宏心知这李月是无心之言,毕竟他收李月为义女也有段时日了,这丫头虽然出身不怎么好,但不管怎样也算是人上人,养成了不少骄奢之气,平素是个大小姐性子,什么话都说没个遮拦,但此时此地这么说就有些不太合适了,于是史清宏打圆场道:“呵呵,月儿这些见识,放在一般情况下那到是不错,但是你也别小看了天下的武者,武功修习到极高境界,也是非常厉害的。” 或许是被人反驳,李月有些不忿,小嘴一撇道:“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别说是进境快威力高的剑修和雷修,就算是我们符修,只要到了筑基期,就没有几个人会怕武者的好吧?如果到了金丹期,能够虚空画符的时候,就更不怕习武的了,武功练得在高又有什么用,最多是个会移动的靶子啊?真要是和修行者打起来,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的好么?” 史清宏没想到这丫头连他的面子也不给,老脸微红:“月儿,其实武者也曾经辉煌过的,别的不说,如今的剑修和体修,都是从上古时期的武者过渡进化而来。而且,在上古时期,不乏有以武入道超级高手,那些人也极为凶悍,一般的元婴修者都不敢轻攫其锋,只不过这么多年来,武者逐渐没落,再加上当初不少武者逐渐引入了修真的概念,如今世上很难见到纯粹使用武技的武者了。” 这些李月却是从未听过,但她还是一撇嘴:“武技再厉害,还不都是失传了?这一脉既然消亡了,那就证明他们不厉害,被淘汰了。” 史清宏哑然,其实他也不太看好现在的武者一脉,只不过既然对方不能凝气,给个盼头让他勤修武技也是好的,总不能直接泼冷水说,你是个废材,没啥出息,自我了断吧。 他不想再跟李月争辩,呵呵一笑,道:“是,我们月儿说的对,武技确实是没落了。但是柏小哥儿这副身体这么强横,经脉又异于常人,没准能在武道上有些成就呢。至于柏小哥身体强横,我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要么就是修习了什么超凡的武道功法,要么就是他小的时候,家族里面给他用灵药易筋伐髓过,但据我所知,这两种办法都达不到如此强横,那可能就是我猜想的第三种情况了。” “在玄天宗之时,我曾经在一处古籍上见到过一些记载,上古大妖各个都是肉身强横之辈,俱都能移山填海,神通不凡。或许,柏小哥身上,多少有些上古妖族遗留的血脉吧。” 柏戏武却暗暗赞道,想不到你老史头还算是有些眼光的,虽说史清宏说的不是很准确,但也猜中了七八成,所谓的血脉,更科学点说应该就是基因了。 “原来小武哥哥是有妖族血脉啊,真是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史心奴有些懵懂,只觉得不是病就阿弥陀佛了,至于是什么妖族血脉还是鬼族血脉,那就跟她没什么大关系了。 李月却理智些,问道:“义父,身体强横或许是血脉原因,但有什么妖是具备天耳通和天眼通的么?” “呃。”史清宏被问得一滞,不过他还是实话实说。“这个可就真不知道了,或者是柏小哥儿有佛修所谓的宿慧,亦或者柏小哥的家族佛修传承高深,再或者是他得了什么奇遇,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月听了这个答案,微微点了点头,没准这个答案符合她心中所想的,于是道:“谢谢义父解惑,那我等三人就告辞了,若是再有什么问题,我们再来找您解惑。” “也好,我也要继续炼丹了,等我的丹练好,也能让你们进境快一些。” 三人齐声道谢,施礼欲走,史清宏忽地又想起来什么,忙道:“等等,先别着急走,我给你们些东西。” 说完,史清宏拿出两枚玉简,分别用神识刻画了一段法决,交给李月和史心奴二人,道:“这是玄天宗的基本心决“玄天炼气诀”,你二人受了苍山太上的指点,虽然进境神速,但外门弟子学的最基础的东西你们却没学。这段法决交给你二人,回去用心习练,下次要是再找我,可别砸我的门了,运转这个法决之后,在禁制上注入灵气我就能知道你们来了,若是我一时有事不开门,你们就把事情写在禁制上,等我出关自会去找你们。” 想了想,史清宏又拿出三个青蓝色的小玉瓶,分别递给三人,道:“这是辟谷丹,每瓶三十六粒,常人每隔旬日服食一枚即可。若是吃光了,记得找我要。” “是。”三人恭恭谨谨地接过玉符和药瓶,告辞而去。 出了门,李月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径自回房间修习玄天炼气诀去了,这下,不但是柏戏武,连史心奴都觉得李月有些不对劲儿了。 李月自从入了玄天宗,就把一切都放了下来,但凡有点时间,就去刻苦修习,全然没有小孩子那种贪玩的心性,也不怪她能进境如此之快。只不过,她这么努力修行,朋友之间的友情自然就淡化了一些。 “唉,心奴妹子,我忽然觉得有些闷,陪我出去走走吧。” 柏戏武刚才听了说自己气脉不通,心情本就不怎么好,他本想等李月出来之后,跟李月聊一聊,却没想到李月自己急匆匆的走了,于是心情就更低落了。 一听说要出去,史心奴可是乐了。“好啊,小武哥哥。要不我们去山顶吹会儿风吧?” “嗯,可以,我们走。” 第一百一十章折割 柏戏武这样的脾气,在修真界里来讲,那算得上是逆来顺受型的了。 虽然他看起来丝毫没有生气,但他也不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史清宏对他的那种态度,他也生气,李月不经意间说出的话,他听了也心塞。只不过,这些情绪都被他隐藏得很好,丝毫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虽然这样看起来窝囊一些,但这是他一种压抑的本能,而不是他真正的本性。 事实上,有人说孩子童年的生活环境,会影响孩子的一生,这句话简直对的不能再对了。 柏戏武当初因为长得瘦小枯干,所以讨饭的时候当的是“索家门”,也就是那种挨家挨户讨饭的。后来,他稍微大了一些之后,觉得自己力气足了,就去当了“拾破烂”,也就是靠拾荒为生,偶尔顺手牵羊捎带点什么东西。 而那个教他识字的老陈头,因为写得一手好字,则干的是“告地状”的买卖。也就是在地上写上一大摊子字儿,说自己怎么怎么可怜,如何如何流落街头的。 “索家门”和“告地状”这两种乞儿,在丐帮里属于是低收入的人群,所以不受乞丐头子重视,地位很低。而在丐帮,真正赚钱的则是“披街乞”。 “披街乞”是行话,指的是那些残疾的乞丐,一面爬行一面乞讨,不过这帮人也不是一成不变,在某些大城市的繁华地端,人流大的地方,也会有“披街乞”趴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乞讨。 这种“披街乞”在丐帮中,是一等一的身份,比“碰头”、“观音”、“唱响子”、“童子党”、“告地状”等身份都高,就更别提那种一点难度都没有的“索家门”了。 乞讨的时候,残疾人总是更能激发别人的同情心,所以那些“披街乞”每天讨要到的钱也就多些。但事实上,这些残疾人的身体,都是被乞丐头目故意“折割”了的。 所谓的折和割,都是用以致残的手段。 “折”很简单,就是把胳膊腿掰断,形成一个弯曲的角度,带着这种伤势上街乞讨。有些乞丐会再发挥一下,临出门的时候再拿布条子包上一些蛆虫,让这伤势看起来更“没钱治”一些。 当被“折”了的乞儿带着伤的时候,乞讨到的钱会是平时的几倍乃至十几倍。但是折出来的伤,就算再拖,隔一两个月也得治疗一下,然后等治好了才能再折一次,不能一直拖下去,不然遇到感染或者破伤风等,乞儿的性命就有危险了。 这被“折”的乞儿,讨钱的时候是很顺利,但治伤的时候非常麻烦,有时甚至会花很多钱,于是,就有了简单省事儿的“割”。 “割”说白了就是致残,他们将那些乞儿的四肢用解腕尖刀切掉,形成残疾,用来激起百姓的同情心,甚至有那狠心的人,会将幼童的四肢去其三,只留一只胳膊。因为这样看起来会更惨!当然,越惨的乞儿,讨起钱来会越容易些。 而“割”也不是胡乱割,这个也有讲究。乞丐头子们会在割的时候,故意从肘部和膝部关节切掉,然后等伤好之后,将伤患处露出来,用来博取人的同情心。会动的残肢在视觉效果上,肯定要比那些隐藏在衣服里的伤疤刺激多了。 被“折割”的乞儿基本上都属于乞丐头子们的聚宝盆,他们每日乞讨所得会比普通的乞丐多很多,因为这个,每天乞丐头子们会早早地把这些“折割”过的乞丐丢在繁华路段,因为他们根本不能自行行走,只能在被丢下的地方磕头求施舍。而乞丐头目会派专人监视这些人,以防止他们私藏或者在快“下工”的时候被人黑吃黑。 当然,这些钱最终绝大部分都是落入了大黄牙等乞丐头子的腰包,被搞残的“披街乞”反倒拿不到什么。 而折割这种事,当然不是乞丐头子们想割谁就割谁,便是大黄牙这等乞丐头子,也得讲“规矩”,不能名不正言不顺的就“折割”人。 这被折割的人,要么就是极小的时候被拐进丐帮,要么就是父母发卖给了丐帮,死活由人,除了这两种人,那只有犯了规矩的人才能被“折割”。 折割就是致残,而被“折割”的痛苦,乞儿是要伴随终生带入坟墓去的,所以,但凡有点法子,没有人肯被“折割”。 乞丐头子恨不得自己手下被“折割”的“碰头乞”越多越好,而小乞丐们都知道折割的恐怖,所以没人肯。这就产生一个矛盾了,于是乞丐头子们就会想尽办法找茬,任何人只要稍微有些不服管教,亦或者是私藏钱财,或是想逃离这些人的掌握,那就是“犯了规矩”,轻则是“折”上三五个月,重则就是被“割”,然后当“披街乞”。 大黄牙几次三番想要再“折割”几个,有时候甚至大黄牙故意发飙,打骂这些小乞儿,就想着谁要是还还嘴,亦或者是还还手的话,他就有了折割的借口。可柏戏武他们那帮“索家门”一个比一个贼,干什么都逆来顺受,哪怕就是挨上几脚,也是陪着笑的,一丝一毫的不情愿都看不出来。弄的大黄牙也是没啥办法。 时间一长,柏戏武就养成了这种把任何不满和反感都隐藏在最深处的习惯,在他的脸上,无论他有多生气,只能看的到笑。 所以,今天这事儿虽然憋屈,但这点儿气,在柏戏武眼里根本就不算个啥,只不过,他现在逐渐长大,又长了本事,心里这才有些不顺,想要出来透透气儿。 再有,就是柏戏武想要就今天的乌龙事件对史心奴说声对不起,他本来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他稍微一邀请,史心奴答应随他出来走走,还让柏戏武有些略微意外。 史清宏带他们隐居的这座山并不险峻,也不算高,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柏戏武和史心奴二人就攀爬到了山顶。 虽然此处位于钧天大陆极南之处,但在这山顶还是略微有些冷,没了树木的遮挡,山风更显凛冽。 柏戏武二人站在山顶,风刮起二人的衣袂,男的俊朗挺拔,女子温柔婉约,此时此地,二人站在一起,似乎还挺相配,有些神仙眷署般的飘逸味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勇敢的史心奴 史心奴虽然已经凝气成功跨入了修真者的行列,但符修即便是到了金丹期,还是得依靠体内真元抵抗罡风,而此时她体内真元微薄,在这山顶站了几分钟,这点真元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山顶罡风一吹,让她禁不住双手抓住衣襟,有些瑟缩。 虽然史心奴小脸冻得微微发红,但她此时此刻心里很是激动。恩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分明是有话想要跟自己说,看他这支支吾吾地模样,难道是想说喜欢自己?还是,还是…… 想到那不太可能发生的事儿,史心奴的心猛地抖了一下,脸红的更厉害了些。 在当初,柏戏武不经意的扭转了她的人生之后,她就一心一意的想报答柏戏武。虽然后来史家还是被灭了,自己的母亲也下落不明,但当初的那份恩情,深深的扎在了史心奴的心里。 柏戏武的内心之中,其实是想给史心奴道个歉的,不管怎样他闹了个那么大的乌龙,说句对不起还是应该的。但这小子吭哧半天,也没憋出半个字来。 见柏戏武憋的满脸通红,史心奴心里暗喜,看样子自己的恩人还是第一次跟女孩子这么近距离接触,看他那尴尬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见心上人难以启齿,史心奴索性不再矜持,双手扯住柏戏武的袖子,脚一踮,伸头就吻了上去。 柏戏武一愣,他还没弄明白史心奴这是想干什么呢,就觉得一个冰凉柔软的唇就贴在了自己嘴巴上。 柏戏武浑身肌肉猛然绷紧,这突如其来的感受让他十分惊慌,不过,在那一瞬间的惊悚过后,下一秒,柏戏武就忽地醒悟了过来,啊,这是被亲了啊。 这种感觉是新奇而带着一些刺激的,但柏戏武并不反感,当初在丐帮里的时候,多少乞丐都想跟做饭的赵大嫂亲嘴儿,赵大嫂都不同意,那些乞丐每天都惦记着这件事,甚至连老陈头都说过,能跟赵大嫂子亲亲嘴儿,再揉揉那两个大馒头,就算早死几年也值了。 可见,亲嘴儿是件好事,就是闹不清为啥他们喜欢帮赵大嫂揉馒头,做饭也有瘾么? 唇有些僵,还有些冷,但是极软,软到柏戏武无法形容。忽然间,从那微凉的双唇中间探过来了一条热烫的舌,在柏戏武的双唇之间轻轻的触碰了两下,柏戏武下意识的也伸出了舌头去舔那舌,刚触碰到那舌,对方就像被吓到的小猫一样跑掉了。 那轻轻一触,仿佛带着极强的电流,瞬间一股酥麻从柏戏武的尾椎窜向大脑,让柏戏武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柏戏武只觉得此刻自己的所有感官全都被那轻轻一触给蒙蔽住了,天地间仿佛什么都失去了,他连自己抱着史心奴踉跄了几步都不知道,更完全忽略了自己擂鼓一般的剧烈心跳,只能感觉到那丝丝酥麻在二人唇齿之间相互传递。 终于,柏戏武再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而即便是这样,二人依旧是抱得很紧,双唇也没分开。 这一下其实摔得不轻,只不过柏戏武在摔倒的那一瞬间,下意识的抱着史心奴扭了下身体,让自己给史心奴当了肉垫子。史心奴虽然是摔在了柏戏武身上,但还是被震得轻轻地“嗯”了一声。 一股咸腥味轻轻的扩散在了二人的唇齿间,史心奴知道这是她在摔倒的时候,牙齿磕到了心上人的唇,把他的唇磕破了,这让史心奴十分心疼,满怀着愧疚,舔舐柏戏武唇上的伤口。 在被轻轻地舔了几下之后,柏戏武似乎是在这短短的时间掌握了一些技巧,他不甘被亲,反倒也开始主动反击,轻轻吸允对方的唇。 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沉浸在了这么个新鲜的游戏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亦或是二人中的某个实在是太累主动停止了“搜索”,二人的唇才一分为二。 在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之后,史心奴晕红的脸逐渐平复,她用胳膊轻轻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看着柏戏武近在咫尺的脸,如此近的距离下看柏戏武的脸,让史心奴觉得柏戏武和平常的那个不解风情的傻小子有些不同,但具体不一样在哪儿,她此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二人就这样互相静静地看着对方潮红的脸和略微肿胀的唇,谁都没能说出话来解释这个尴尬场面。 蓦然间,史心奴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忽地尖叫了一声,身子一软,整个人把头埋在了柏戏武的肩膀上。 柏戏武却还想再亲一会儿,轻轻地搬了她两下,史心奴似是有些羞怯,拼命的摇头,死活也不肯把头抬起来。 柏戏武正奇怪,这丫头刚才还好好的,跟我亲嘴儿玩,这忽然间就不抬头了,究竟是怎么了? 还没等他醒过味儿来,史心奴在他身上轻轻地挣扎了两下,想要把身体挪开,只不过,这两下挣扎既无力道也无技巧,取得的效果也仅仅是又“磨蹭”了两下而已。 感受着身体的异样,柏戏武忽地明白了史心奴不抬头的原因,原来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小腹下面那个物事又坚硬如铁,硌到了史心奴。 柏戏武暗叹自己这病看来是无法痊愈了,想不到自己这一路上都没犯病,刚刚安稳一些,这病就又找上了他。 “唉!”柏戏武伤心的叹了口气。 史心奴本来羞赧难当,听得这一声叹息猛地一惊,难道是自己拒绝了他,惹得他心里生气了? “小武哥哥,我……我……”史心奴很想解释一下,她刚想说,我们不要这样,这里是在外面。话到嘴边,史心奴猛地醒悟过来,她要这么一解释,那隐藏的含义岂不就是回到房内就? 虽然自己一只努力的学习箱娘的一颦一笑,语言动作,就是想把自己交给面前这个拯救了自己的人,可,可自己真的很害羞啊。 “没事的,不怪你,是我的问题。” 见史心奴满脸愧疚,柏戏武拍了拍史心奴的肩膀。“不知何时我就得了这怪病,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啊!!”史心奴一声惊呼!猛然间听到恩人阳寿将至,这一下可把史心奴吓得不轻。 史心奴双眼圆睁,她双手禁不住在柏戏武的脸上仔仔细细的翻找了一遍,又担心地把手放在柏戏武的后脑上摸了摸,见一切完好,才急忙问道:“小武哥哥,你,你伤到哪儿了?你可不要吓唬我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直言不讳 柏戏武面带悲戚,心中暗自嘀咕。你就压在我病根儿上面,还四处找我哪儿病了?可真是神经大条得很。 柏戏武觉得自己哪肿涨的位置有些隐秘,不能跟其他人说,他犹豫了半天,也没能决定是否把这事儿讲出来。 史心奴自他身上爬起,见柏戏武迟迟不肯回答,不由得哭了出来。“小武哥哥,人家都快急死了,你倒是说话呀,你到底是哪儿不舒服,快告诉我呗,呜呜呜。” “哎,你别哭啊,是我得病了又不是你,你哭什么嘛?”史心奴一哭,柏戏武有些慌。听见史心奴急的声音已经略微走形,柏戏武赶紧也坐了起来,上前把史心奴搂在怀里,哄着她。 史心奴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你到底怎么了嘛,我们赶紧回去找我祖爷爷好不好?家祖虽在治病疗伤方面比不上丹修,但那半步元婴的修为是实打实的,不管你有什么暗伤或者隐疾,祖爷爷都能治得好的!” 柏戏武一听,猛地咳了一声,连连摆手道:“不能去不能去,我自己的病我清楚,养几天就好了。” “得了病,怎么能不治呢?”史心奴略微焦急,她母亲当初就是受了伤瞒着没去治,拖着拖着,这伤就越来越严重,直到后来卧床不起。 “不是我不治,实在是我得的这个病,稍微有些奇怪。我……我不太好意思说。” “哎呀,人家这里都快急死了,你怎么还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的,不管有多奇怪的病,只要是病就得治,不然拖得久了,人就会被病痛折磨的生不如死。再者说了,没准你自己感觉挺严重的病,其实只需要一枚百草丹就能治好呢?为什么不试试治疗一下呢?” 柏戏武一想,这话也对啊,自己得的这个怪病确实是发作越来越频繁,而且发作起来来势迅猛,几乎是瞬间下面就会坚硬如铁、肿胀难忍。头几次挺挺就过去了,现在这发作起来,若是放任不管,时间长了下面就会越来越痛,疼到极处,甚至小腹下面似乎是被两根钩子在勾扯一样,实在是太遭罪了。 更让柏戏武糟心的是,以前柏戏武哪儿伤了扭了,疼痛难忍的情况下揉揉就好了,可是这病,发作之后不管怎么揉,这疼痛都缓解不了,反而有时候让柏戏武更加痛楚。 看来这病若是不治,是真要出大问题的。 史心奴的这些话打动了柏戏武,报着尝试一下解决问题的态度,柏戏武缓缓道出实情。 这面史心奴越听脸色越红,最后红的几欲滴血,虽说史心奴年岁和柏戏武相仿,但女孩子毕竟懂事得早一些,当男孩子还懵懵懂懂四处跑闹的时候,女孩子们的天葵就悄悄地找她们来了。 而且史心奴自小就在史家大院当奴仆伺候人,那里人际关系复杂,自小她母亲就没少灌输自己这方面的知识,唯恐她被人骗去祸害了,再加上箱娘那个浪娘们儿的耳读目染,史心奴对男女之间的事儿也是知道不少,这会儿一听柏戏武的叙述,她哪还不清楚柏戏武是什么问题? 柏戏武正滔滔不绝的叙述自己每次发病的症状和对策,这面史心奴已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小武哥哥,你……你别说了,你,你这个不是病。” “什么?不是病?”柏戏武闻言又惊又喜,赶紧追问。 史心奴双手抱膝,将头埋进膝盖里不敢看柏戏武,解释道:“你这不是病,但凡男子成年,都会这样,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只需……”史心奴的声音好似蚊鸣,即便柏戏武耳目聪敏,也还是没听清楚史心奴那只需后面说的是什么。 “只需什么?啊!!!心奴,你的意思是说,我下面痛是因为我长成男人了?”柏戏武才明白过来。 史心奴埋在膝盖里的头轻轻地点了点,算是回答了柏戏武。 “哈哈,我到是不知男子成年还会那里痛,害得我白担心一场。” 史心奴又点了点头,这会儿她已经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死活也不肯抬头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柏戏武心情大好,一盘腿坐了起来,兴高采烈的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还担心个屁。哎呀跟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心情舒服多了。你不知道,我开始还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呢,本来想找个机会问问那个老苍头的,可惜始终没好意思开口,哎,害我担心了这么久。” 史心奴听着柏戏武的话,觉得这是一个报答自己恩人的好机会,她抬起头来,盯着柏戏武片刻,好像在酝酿着什么,没等开口脸上已然是红若云霞。 “咦,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么?”柏戏武瞧到史心奴这个样子,脸上红红的似乎是有些发烧。 “没事。”史心奴深吸了一口气,毅然的昂起了头,努力维持着一个可爱的弧度,眼神却不由自主的有些躲闪,不敢跟柏戏武对视。 史心奴其实这会儿已经纠结了很久,她有心想用自己的身体报答柏戏武,但出于害羞,怎么也打不起勇气。 说实话,史心奴对柏戏武一开始确实是怀着报恩的心态,不然她也不会在苍山真一去找李月的时候,跳出来主动要求去伺候柏戏武。 谁知道后来和这个人接触的多了之后,史心奴逐渐觉得柏戏武这个人还挺有趣,尤其是当他尴尬脸红的时候,那种手足无措的表情实在是能笑死人。 一来二去的,史心奴不知不觉的就发现自己有些喜欢上了柏戏武。可是,在天宫草堂的时候,柏戏武却总是躲着史心奴,这让史心奴对柏戏武有些刮目相看。 当初在史家大院里的时候,丫鬟下人都不敢落单,唯恐一个不小心,就被哪个主子给“拿下”了,这等事儿避之不及,哪有主动送上门去的道理?如今这个柏戏武,居然是个肉送到嘴边都不吃的正人君子,实在是值得钦佩。 钦佩之余,又有些遗憾。 史心奴清楚得很,柏戏武和李月之间互有好感,而且李月还是史家的干姑奶奶,无论从辈分还是从出身上面都压着史心奴一头,若是等以后李月和柏戏武二人结成了道侣,那就永远也没有她史心奴什么事儿了。 没法子,谁让自己的出身不好,是个丫头呢? 史心奴说不清楚是不是有些不甘心,本来她已经一心求道努力修炼,打算忘记这些烦恼。谁知道今天就出了这么多事儿,一幕幕只有她在梦里才能梦到的羞涩场面都在现实中发生了。这让史心奴又羞又喜。 史心奴觉得这次的机会实在难得。真要是错过了,恐怕此生都不会再有如此机会,她心一横,跪坐在柏戏武的面前,说道:“小武哥哥,我知道一个方法,应该能治好你的病。” 柏戏武眼前一亮,“你知道?那赶紧帮我治治啊!” 柏戏武低头瞧瞧自己的下面,此时已经不像刚才那样令人难过,但还是在里面直直愣愣的让人泄气! “这病若是能治好,你可就帮了我的大忙了,哎呀你可不知道哇,我这病看似不起眼,但折磨起人来可真要命,我快被折磨死了,有时候……哎?你你你,你脱衣服干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禁果 史心奴咬紧牙关,手虽然有些抖,但还是坚定的在一颗颗解衣衫上的纽扣。此刻,史心奴已经解开了轻纱罗裙,她瞥了一眼柏戏武,二人目光相接,见柏戏武直勾勾地盯着她,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还带着一副痴傻的模样,史心奴不由得心中一阵暗喜,看来柏戏武似乎不再故意躲着她了,史心奴一朵红云爬上脸颊,手上的动作也跟着稳定了不少。 转瞬之间罗裙落地,随后史心奴又将亵衣也脱了下来,而此时她身上已经只剩一件猩红色的兜肚了,她双手遮胸,羞不可抑,但依然大胆的将自己最美的东西展示在柏戏武的面前。 柏戏武的嘴巴吓得都合不拢,他觉得这情况有些不对,但他说不出来具体不对在什么地方,阻止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儿就又和着口水咽进了肚里。 柏戏武此刻脑子里不知道是想的什么,浑浑噩噩的一片空白,他下意识的想躲开,想要逃跑,但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震撼,震撼得让他连手指都挪不动,只是在那里张大了嘴巴看着史心奴。 柏戏武活到这么大,眼前这一幕还是第一次见,那白花花耀人眼的娇嫩皮肤就这么裸露在了柏戏武的眼前,让他眼睛舍不得挪开半分。 看到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家伙那直勾勾的目光,史心奴知道他是看得痴了,脑子此刻还在当机之中,史心奴心中哀叹,这个死家伙真让人无奈至极,作为男人居然没有一丝该主动些的觉悟,难道自己已经脱成这样了,他还不动心么? 偷眼一瞥,见那呆子还在哪儿傻傻的流口水,史心奴咬了咬牙,决定自己动手。 她先是迅速回忆了一遍箱娘勾引男人时候的动作和语言,然后,史心奴慢慢地靠近了柏戏武,探手抓住了柏戏武的衣领,稍一用力,二人就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史心奴将她的樱唇凑到了柏戏武的耳朵旁边,轻轻呢喃道:“小武哥哥,奴儿也不求其他,只求能一生一世陪伴在小武哥哥身边,伺候小武哥哥。你……你就要了奴家吧。” 这句话好像点燃了什么隐藏的东西,柏戏武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耳边萦绕的就是那句“要了奴家吧”,柏戏武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口里喃喃道:“好,好,我要你。” 史心奴的唇从柏戏武的耳边滑下,划过腮边,落在了柏戏武的唇上。先是轻轻浅啄,没几下,就又换成了大口吸吮,随着二人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史心奴翻身爬上了柏戏武的身体。 随着史心奴的引导,柏戏武就算是再笨,此刻他也清楚该做些什么,他先是连撕带扯的把自己的衣服剥了个精光,然后只是轻轻一拽,那件可怜的兜肚就被撕了下来丢在一边,根本没有起到什么防御作用。 史心奴跨坐在柏戏武身上,咬着牙将那炙热纳入自己的身体,随着那薄薄的一层阻碍被二人合力攻破,剩下的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不知道是不是二人躺下来的原因,这会儿已经感受不到那凛冽的山风,老天爷仿佛也眷顾这对偷吃禁果的年轻人,本来还有些云彩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碧蓝如洗,阳光照在二人的身子上,更添温暖。 一晃就是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初经人事的史心奴早就疲惫不堪,放弃了主动权,在经历了几次愉悦之后浑身香汗淋漓,好似刚被人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她实在是承受不住柏戏武的挞伐,哀哀求饶。 只不过柏戏武却还龙精虎猛,丝毫不觉疲惫,如泣如诉的求饶声对于这个已经失去了理智的家伙来说不啻于是仙乐纶音,换来了他更猛烈的狂风暴雨。 又一次攀上幸福之颠后,二人的动作才逐渐停止,心满意足的柏戏武终于放弃了再次侵略,从史心奴的体内退出,四仰八叉地躺在山坡上。 史心奴也松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差点儿就被捣死,此时她的浑身骨头都好似被人拆装了几次,又酸又疼,想要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两条腿子也仿佛是弃她而去,动一动都很困难,只不过,能把自己的身子交给自己心爱的人,再酸痛也掩盖不住那满满的幸福感。 史心奴轻吟一声,终于积攒了些许力气翻了个身儿,她将柏戏武的胳膊拉过来一条枕在了上面,又往柏戏武的怀里钻了钻,直到自己的娇躯紧紧地贴在柏戏武的身上,枕着那心上人的胳膊,摸着那略显单薄的胸膛,史心奴心中十分满意,她多少次幻想自己的第一次是什么样子,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在这么一个山顶完成了这圣洁的仪式。 不管怎么样,史心奴此时此刻心中是十分满足的,她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报答了自己的恩人,若是老天眷顾她,能让她以后跟在恩人的身边,那么这件事就非常完美,否则,她也没什么遗憾,起码她的目的达到了。 第一次尝到肉味的柏戏武,此刻更是心潮澎湃,没想到自己一直以为的隐疾其实是这么个情况,不但对人体无害,还能让人这么舒爽,这简直是大大出乎柏戏武的意料,他抚摸着怀中人儿那光滑的脊背,感受着对方温暖柔软的身子,心中简直美翻了天。 果然老陈头说的很对呀,这大姑娘的胸脯子,还真的跟新出笼的大馒头一样暄软。不不不,新出笼的大馒头只是暄软,这胸脯子不但暄软,而且还柔顺滑腻,特别有弹性,手感赛过大馒头不少呢。 还有男女之间这种美妙运动,恐怕老陈头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吧?不然以那老头儿碎嘴子的程度,怕是早就不停地显摆了。 二人休息了一会儿,缓解了不少剧烈运动后带来的疲惫感,此时天色渐晚,山风已然开始有些冷,怀中的可人儿已然睡熟,那娇嫩的皮肤上,被风吹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摸起来有点糙糙的。 虽然这个世界里大病小灾的吃颗百草丹就解决了,但柏戏武还是怕史心奴冻出什么好歹,狠狠心叫醒怀中的可人儿,草草收拾了一下,二人穿上衣衫就回了洞府。 初尝禁果的年轻男女,对这种事情有着极浓厚的兴趣,二人根本就没等到第二天,当天夜里又跑了出来,再一个僻静之处又完成了一次灵与肉的结合。 随后的十几天里,二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做起那事儿来也是越来越娴熟了,精力充沛至极的两个年轻人,白天修行夜里幽会,根本不在意休息不休息。而这荒山附近方圆十几里内的溪边、树洞、山坡、草地,无数地方都成了二人的“战场”,留下了二人荒唐的痕迹。 第一百一十四章 问询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晃儿,三个多月过去了,此时的南蛮已经是深秋时分,天气逐渐的有些凉了。 南蛮地带不同中州,在这极南之地,冬天也不会下雪,只是比夏季的雨水略少一些而已。这段时间,柏戏武和史心奴二人不停的外出“狩猎”和“采摘”,解决了需求的同时,也收获了无数肉脯和干果。 二人的足迹踏遍荒山附近方圆百里,熟悉了地形的同时,也渐渐的对这座荒山产生了一种“家”的感觉。 这天一早,史心奴和往常一样,在洞府外面的小溪里洗漱完毕之后,就打算去找柏戏武,准备一起出去“狩猎”,不料她刚刚走到洞府门口,迎面就碰到了才出关的史清宏。 史清宏手里拿着一个黑色木盒,刚从他的洞府出来,史心奴一见,连忙给史清宏行了个礼。 “恭请老祖万安。” “嗯。”史清宏点了点头,算是回了礼。不过他一抬头,看到了史心奴之后,明显一愣,轻咦了一声,又道:“心奴啊,我记得你当初是在史家内宅当丫鬟的吧?” “回老祖的话,是的,奴婢当初是伺候史权东史管事的夫人陈三姐的。”这个陈三姐,就是箱娘的大号了,也就是史心奴极为崇拜的那个女人。 史清宏点了点头,道:“你进来一下。”说完,也不等应承,就回身进了他的洞府。 史心奴有些莫名其妙,她不清楚史清宏找她有什么事,她自从和柏戏武二人偷摘了禁果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史清宏,见到自家老祖好像是绷着一张脸,史心奴心中自不免是有些忐忑,进了房间之后就唯唯诺诺地站在门边,一副受气的模样。 “你坐吧,别绷着个脸,我只是有些事情要问问你。” “是。”史心奴心中稍安,依言找了个石凳坐下。 史清宏将那木盒子放在一边,然后盘腿坐在了石床之上,方道:“心奴啊,老祖我平素对你关心得少,还不知道你是史家第五支的,亦或是第七支的?” “回老祖,心奴隶属史家第七支,乃是史景隆老祖六世孙。” “哦,景隆的后代啊。”史清宏沉沉地应了一声,以手捋须半响没有说话,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一阵子,才自言自语道:“说起来,景隆这孩子的心计和资质,在史家全族里面是首屈一指的,只可惜当初我为了让他潜心修道,把史家家主之位交给了景峰,没想到这孩子却对权力异常热衷,一心去跟景峰争这个家主之位,却是白费了我的一片苦心啊。” 说完之后,史清宏又是长叹一声,半响不语。 史心奴闻言有些感慨,当初自己在史家后宅里,见过无数的族人为了争抢那一点儿修行资源,做出种种丑事,而那天赋过人又得举族之力相助的景隆老祖,却将别人不敢想象的大机缘如此轻易的就舍弃了,这真让人理解不了。 想想这景隆老祖还真够傻的。 要知道,在这钧天大陆上,修行者的修为高了之后自然有人把你当皇帝一样供起来,就像是史清宏一样,天赋好,修行快,自有门派把他当成精英全力培养,放着好好的族内精英不当,偏偏要舍本逐末去争这一族的族长,确实是有些短视了。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史家已然被惊魂宗夷平,或许景隆老祖也跟自己的娘亲一样,在那场大难之中丧生了吧。 “说起这资质来,每年腊月的升仙大选,你可参加过啊?” “回老祖的话,心奴我在十岁那年参加过一次,因为测出来的资质太低,再以后就没参加过了。” “哦?当时你测出的是什么资质?” “回老祖,是黄品中级。” “那当时是谁主持的升仙大选,又是谁给你测的资质,你还记得么?” “主持大选的就是景隆老祖,为我测试资质的是史石东老祖。” “哦,他呀,嗯,石东那个孩子,办事尚算严谨。”史清宏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而是低头思考着什么。 这就问完了?史心奴心里有些迷糊,她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家老祖要问这些过去的老黄历。 或许是看到了史心奴眼里的迷惑,史清宏呵呵一笑,开口解释道:“你可知黄品中级的资质,若是修炼,能有什么成就吗?” “心奴不知,不过当时景隆老祖确实是说我的资质不行,没有让我进阶升仙大选。” 史清宏点了点头,说道:“史家当初没有培养你,也是恪守本分,把有限的资源提供给更有前途的子弟,虽然对你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情有可原。” “史家当初规定家族子弟的资质若是黄品高级的话,家族就会培养他修行,不过,即便是黄品高级,一生之中若是无甚机缘也就止步于筑基初期,而且十个黄品高级的,能有三个筑基也就算不错了。至于你那黄品中级的资质,即便是你修炼到老,也就是能到练气后期,就算倾尽家族之力全力培养,撑死也就是练气九层巅峰而已,连筑基都是奢望。” “啊!那我岂不是只能修练到练气九层?!” 史心奴心下黯然,说实话她其实挺喜欢修炼的,那种力量在不断积累的感觉让人痴迷,现在她知道了自己的极限,就好像是一个希望长高的孩子,知道了自己是个侏儒那样难过,心中莫名涌起一丝绝望。 “所以说,怪就怪在这里。知道吗?以你现在的进阶速度,进阶元婴都有希望。” “心奴愚钝,老祖您把我说的有些糊涂了。” 史清宏道:“不止你糊涂,我也是不清楚怎么回事,才把你叫进来问个清楚的。”顿了顿,又道:“知道吗,我闭关这三个月其实是打算炼制点丹药给你和李月二人分分,助你们二人一臂之力,不管你们资质如何,起码也是我史家的人,还跟着我走了这么远,没想到你的修行速度这么夸张,你知不知道,短短三个月,你就晋级到了练气三层,就连比你早一步凝气的李月,现在也只是练气二层圆满而已。” 其实,史心奴不知道,她这超高的进阶速度,得益于她和柏戏武二人那种亲密的关系。只是这种情况,哪里是一个年轻女子能想的到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质疑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晃儿,三个多月过去了,此时的南蛮已经是深秋时分,天气逐渐的有些凉了。 南蛮地带不同中州,在这极南之地,冬天也不会下雪,只是比夏季的雨水略少一些而已。这段时间,柏戏武和史心奴二人不停的外出“狩猎”和“采摘”,解决了需求的同时,也收获了无数肉脯和干果。 二人的足迹踏遍荒山附近方圆百里,熟悉了地形的同时,也渐渐的对这座荒山产生了一种“家”的感觉。 这天一早,史心奴和往常一样,在洞府外面的小溪里洗漱完毕之后,就打算去找柏戏武,准备一起出去“狩猎”,不料她刚刚走到洞府门口,迎面就碰到了才出关的史清宏。 史清宏手里拿着一个黑色木盒,刚从他的洞府出来,史心奴一见,连忙给史清宏行了个礼。 “恭请老祖万安。” “嗯。”史清宏点了点头,算是回了礼。不过他一抬头,看到了史心奴之后,明显一愣,轻咦了一声,又道:“心奴啊,我记得你当初是在史家内宅当丫鬟的吧?” “回老祖的话,是的,奴婢当初是伺候史权东史管事的夫人陈三姐的。”这个陈三姐,就是箱娘的大号了,也就是史心奴极为崇拜的那个女人。 史清宏点了点头,道:“你进来一下。”说完,也不等应承,就回身进了他的洞府。 史心奴有些莫名其妙,她不清楚史清宏找她有什么事,她自从和柏戏武二人偷摘了禁果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史清宏,见到自家老祖好像是绷着一张脸,史心奴心中自不免是有些忐忑,进了房间之后就唯唯诺诺地站在门边,一副受气的模样。 “你坐吧,别绷着个脸,我只是有些事情要问问你。” “是。”史心奴心中稍安,依言找了个石凳坐下。 史清宏将那木盒子放在一边,然后盘腿坐在了石床之上,方道:“心奴啊,老祖我平素对你关心得少,还不知道你是史家第五支的,亦或是第七支的?” “回老祖,心奴隶属史家第七支,乃是史景隆老祖六世孙。” “哦,景隆的后代啊。”史清宏沉沉地应了一声,以手捋须半响没有说话,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一阵子,才自言自语道:“说起来,景隆这孩子的心计和资质,在史家全族里面是首屈一指的,只可惜当初我为了让他潜心修道,把史家家主之位交给了景峰,没想到这孩子却对权力异常热衷,一心去跟景峰争这个家主之位,却是白费了我的一片苦心啊。” 说完之后,史清宏又是长叹一声,半响不语。 史心奴闻言有些感慨,当初自己在史家后宅里,见过无数的族人为了争抢那一点儿修行资源,做出种种丑事,而那天赋过人又得举族之力相助的景隆老祖,却将别人不敢想象的大机缘如此轻易的就舍弃了,这真让人理解不了。 想想这景隆老祖还真够傻的。 要知道,在这钧天大陆上,修行者的修为高了之后自然有人把你当皇帝一样供起来,就像是史清宏一样,天赋好,修行快,自有门派把他当成精英全力培养,放着好好的族内精英不当,偏偏要舍本逐末去争这一族的族长,确实是有些短视了。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史家已然被惊魂宗夷平,或许景隆老祖也跟自己的娘亲一样,在那场大难之中丧生了吧。 “说起这资质来,每年腊月的升仙大选,你可参加过啊?” “回老祖的话,心奴我在十岁那年参加过一次,因为测出来的资质太低,再以后就没参加过了。” “哦?当时你测出的是什么资质?” “回老祖,是黄品中级。” “那当时是谁主持的升仙大选,又是谁给你测的资质,你还记得么?” “主持大选的就是景隆老祖,为我测试资质的是史石东老祖。” “哦,他呀,嗯,石东那个孩子,办事尚算严谨。”史清宏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而是低头思考着什么。 这就问完了?史心奴心里有些迷糊,她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家老祖要问这些过去的老黄历。 或许是看到了史心奴眼里的迷惑,史清宏呵呵一笑,开口解释道:“你可知黄品中级的资质,若是修炼,能有什么成就吗?” “心奴不知,不过当时景隆老祖确实是说我的资质不行,没有让我进阶升仙大选。” 史清宏点了点头,说道:“史家当初没有培养你,也是恪守本分,把有限的资源提供给更有前途的子弟,虽然对你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情有可原。” “史家当初规定家族子弟的资质若是黄品高级的话,家族就会培养他修行,不过,即便是黄品高级,一生之中若是无甚机缘也就止步于筑基初期,而且十个黄品高级的,能有三个筑基也就算不错了。至于你那黄品中级的资质,即便是你修炼到老,也就是能到练气后期,就算倾尽家族之力全力培养,撑死也就是练气九层巅峰而已,连筑基都是奢望。” “啊!那我岂不是只能修练到练气九层?!” 史心奴心下黯然,说实话她其实挺喜欢修炼的,那种力量在不断积累的感觉让人痴迷,现在她知道了自己的极限,就好像是一个希望长高的孩子,知道了自己是个侏儒那样难过,心中莫名涌起一丝绝望。 “所以说,怪就怪在这里。知道吗?以你现在的进阶速度,进阶元婴都有希望。” “心奴愚钝,老祖您把我说的有些糊涂了。” 史清宏道:“不止你糊涂,我也是不清楚怎么回事,才把你叫进来问个清楚的。”顿了顿,又道:“知道吗,我闭关这三个月其实是打算炼制点丹药给你和李月二人分分,助你们二人一臂之力,不管你们资质如何,起码也是我史家的人,还跟着我走了这么远,没想到你的修行速度这么夸张,你知不知道,短短三个月,你就晋级到了练气三层,就连比你早一步凝气的李月,现在也只是练气二层圆满而已。” 其实,史心奴不知道,她这超高的进阶速度,得益于她和柏戏武二人那种亲密的关系。只是这种情况,哪里是一个年轻女子能想的到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翻脸 “月儿的资质跟景隆一样都是玄级上品,绝对算得上是万里挑一的了,若是修行得法,此生进阶金丹是稳的,这也是当初我为什么收她当义女的原因。可是你知道吗?即便是月儿,在修炼速度上也被你远远落在了后面,黄级中品居然在修行上比玄级上品还要快,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史清宏说完之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史心奴,似乎是要把她看个通透。 史心奴一惊。 没人说,她自己也不觉得,但经史清宏这么一提,再和李月一对比,自己这进阶速度确实是有些快。 而且到了这会儿,史心奴自己也明白为什么史清宏一出关就把自己叫过来问这问那了,自己这是因为进阶过快,被盯上了啊。 史心奴前几天刚晋级到了练气三层之时,还兴奋了许久。本想跟柏戏武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但因为柏戏武迟迟不能凝气,怕说给他听刺激到他,而自家老祖一直在闭关,李月也每天窝在自己的洞府里修炼总是不见个人影,让她无处分享喜悦。 这一刻,她看着史清宏那凌厉的眼神,才知道莫名其妙之间大祸临头,瞬间浑身冰凉,心中畏惧之极。 是啊,她想的太简单了,在史家内宅的时候,她就听说过无数修真界的故事,好朋友之间为了一点儿资源打破头,同门师兄弟为了争一份机缘搭上了性命,各种骨肉相残的故事数不胜数,没想到,以往在传说中听到的故事,如今也会发生在她的身上了。 只不过,让自己说,又能说的出什么呢?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呀。 史心奴欲哭无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心奴才修行不久,对于修行一道懵懂至极,平素就是和月儿二人互相探讨一下修行之事,实在是不知道为何进阶的这么快。还请老祖明察。” 史清宏默不作声,一双眼睛似乎要看到史心奴的心底。半响过后,似乎史清宏是相信了她的说辞,慢悠悠地说了句:“你这孩子,哭什么哭,起来吧,史家如今只剩你我二人相依为命,见到你修行速度这么快,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你,居然说什么饶不饶的。” 虽然是一句安抚的话,语调却十分冰冷,让人听了心中不寒而栗。 见史心奴没有出声,史清宏又缓缓说道:“不过,你也知道我史家已经不在了,你我二人就成了史家未来的希望,你的年纪毕竟还小,即便是修行有成,也得百十年,若是你这段时间寻到了什么有助于修行的东西,不妨借给老祖用用,等我冲过了元婴这个坎儿,也能更好的保护你们不是?” 史心奴此时趴伏在地,已然吓得魂不附体,此刻,自家老祖分明是一副“你究竟藏了什么宝贝,赶紧交出来”的样子,史心奴这才意识到,修行之事,哪有闷头修炼那么简单。若是解释不清楚,怕是真的要大祸临头了。赶忙道:“老祖在上,心奴真的什么都没做,就莫名其妙的有了现在的修为,心奴生在史家,长在史家,若是有任何能帮助老祖修行的奇珍异宝,肯定会拿出来献给老祖的,只是,心奴确实是什么都没有,老祖,您饶过心奴吧。” 史心奴的头一下下磕在地上,没几下已然是额头见血,这事儿她算是说不清了,即便她再解释,恐怕史清宏也不会相信她的,为今之计只能哀求史清宏,看看是否能用亲情打动他。 史心奴一面哀求,一面留意着史清宏的举动,初见他脸上阴晴不定,似乎是难以抉择,但片刻之后,史清宏的目光却由严肃转为狠厉,史心奴知道,她的哀求失败了。 “我拿你当我史家嫡系,你却跟老祖我这么外道,你可知道我足足活了两百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你这等资质却有如此的修炼速度,自己却说没什么宝贝,谁信?” “心奴哇,你看,咱们史家才遭大难,你老祖我费尽心力将你们几个人救了出来,难道说你就一点儿也不感恩吗?老祖我也不是要夺了你的机缘,我在此对史家列祖列宗发誓,无论心奴你拿出什么宝贝,我绝不窥视,只要我史清宏一踏入元婴境界,肯定归还。心奴啊,老祖我最多也就是借用你的宝贝三五年时间,这样还不行吗? 史心奴此时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对于她来说,这一切都是无妄之灾。事实上如果史心奴有什么好东西,她肯定拿出来给史清宏了,哪怕送给他,史心奴也不会不愿意。毕竟血缘关系在,可史心奴确实是什么都拿不出来。 见史心奴哭了半天还是不肯松口,史清宏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心奴啊,从小我就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孩子,没想到你这么要强!哼哼,啥也不说了,我就算是什么都不干,二十年内也必然能进阶元婴,不过,既然你自私自利到这种地步,我也就不跟你讲什么情面了。” 说完,史清宏手指在空中虚画两笔,正是符修金丹期所能掌握的虚空画符。然后就见一道金光自史清宏手中出来,将史心奴捆了个结实。史心奴咕咚一声栽倒在地,她自知大难临头,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只是默默流泪。 “嘿嘿,给我来这套?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心硬。”此时的史清宏,脸上完全没有一丝怜悯之色,反而是一种病态的狰狞,他拎着史心奴就出了洞府,几个起落就已经向北走出去了十几里,到了另外一座山头。 随后史清宏掏出几个黄色符箓,往地上一丢,那符箓迎风变涨,变成了几个丈许高矮的符将,这几个符将手持各色工具,叮叮当当开始在那山头往下挖洞,那石头遇到符将手中的工具,就好像是豆腐一样簌簌落下,不到片刻功夫,这几个符将就挖出了一条丈许高矮,十几丈深的石洞。 史清宏又掐了一个法决,这些符将转而横向挖掘,只听得那叮当声越来越远,竟似挖进了大山深处。 史清宏又施了道去尘符,将那洞窟里的石粉和灰尘一扫而光,这才施施然拎着史心奴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