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了个系统[快穿]》 第1章 第1章 荀越汐是个很特别的存在，这不是别人认为的，而是她自己这么觉得。 事实上，如果有人知道她这么想的话，也不会有任何异议。毕竟不是哪个人死了之后，都会保有人类的意识，身体却变成一盆植物的。 没错，荀越汐变成了一株植物。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发生的这一切，她记得她是死了的。她本是一个无神论者，虽然年纪轻轻就死去，她也没觉得多遗憾。有什么好遗憾的呢？反正死了就没了，什么生前的执念，遗憾跟她还有什么关系？所以，面对死亡时，她特别淡定。 没想到，死了之后的她虽然有一段时间确实无知无觉，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再有意识，而且还被人种在了花盆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物种，待在花盆里也不能动。自然也没办法回头低头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作为被种在花盆里的植物，她当然是有主人的。她的主人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从她有意识起，就属于他。看着他每天读书，工作，后来他几度搬家，她也始终被带在身边。直到最后，她被他带进研究所。一养就是几十年，它看着他从青春年少，一直到白发苍苍。 可惜，这位主人很孤癖，有强迫症，还有洁癖。他的休息室也好，办公室也好，从来都没有第二个人进入。而这个人也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更不可能对着一盆花说什么。 因此，哪怕她跟着他几十年，她还是没弄明白自己是什么。但有一点她很肯定，那就是她没有开过花，也没有落过叶。有一段时间她很怀疑自己的仙人掌，但后来那个主人要搬动她的时候，戴着薄薄的的手套抚摸过她，他没有被扎到。而她也感觉到自己的光滑，所以这一猜想被她否决了。 后来她也就不再追究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了，因为末世来了。 就是末世，人类变成丧世，要吃人的那种末世。研究室混乱成一团，到处都是恶臭。她的主人很不幸，在第一波丧世病袭来时，就不幸的中了招，成为了丧世之一。不过，他很厉害，成为了一名精神系能力丧尸，直接就成为boss级的存在，统领着研究室里所有的丧尸。 也不知是不是身前有什么执念，成为丧尸后的主人，依旧没有伤害她。每天巡视领地的时候，总要来看她一眼。 直到有一天，有人类攻进研究室，她的主人变得很危险。 荀越汐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就在那个人类异能者凝结出一根透着金属光泽的木刺扎向主人的大脑里，她突然就能动了，然后她长出了一根长藤，刺向那个伤害主人的人类。 这个人类跟别人都不一样，从末世到来，人类也好，丧尸也好，在她的眼里都有了不同的形象。除了他们的外形，还有他们的异能。大概是植物特有的感知，她能感觉到那些异能，还能看到他们的能量核。而这个人类的异能却不是因为能量核，而是一个悬在她头顶的光团。 这很奇怪，所以她的攻击主要就是冲着这个人去的。 那是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面对荀越汐的攻击，她很冷静，只是轻轻的让了一下，对丧尸的攻击却一点都没耽误。她避开了荀越汐的攻击，可荀越汐却直接抽中了那光团。 不只如此，她还鞭随心动的在长藤抽动那光团的一瞬间，直接从藤上长出一个笼子，直接将光团罩在中间。然后“拉”了回来。 “啊！！”那个女人一声惨叫，正准备发出去的攻击瞬间溃散，她自己也疼的抱紧了脑袋，本来已经稳操胜眷的人类战斗节奏立刻乱了。 荀越汐看着主人暂时没有那么危险了，就开始研究她的战利品。 没错，这就是她的战利品，毕竟现在是战斗状态，她肯定是主人这一边的。所以，在战斗中获得的，全都是战利品。 而这一研究她就注意到，这光团居然跟那个女人是连着的，中间有一根线，金色的。她能看到，但显然别人看不到。她想了想，又用一根木刺去刺那根线。 一下没刺断，到是那个女人又更激烈的惨叫了一声。于是又刺了一下，那个女人叫的更惨烈了。再刺，我再刺，刺刺刺……那个女人已经躺倒在地，只能哀鸣了。 最后，她的同伴背起了她，逃了。可线还在，只是因为那个女人离得越来越远，那根线也越来越长。 不知过了多久，那根线突然不再绷直，而是软掉在地上。荀越汐好奇的看着那根线，干脆用两根藤把它捡了起来，挽成一个团。 【喂，放开我。】 “唔？”荀越汐现在能动了，所以她现在可以看看别的方向了。可惜，那些人类跑了，主人也走了。这个房间里除了她这株植物外，并没有发现别的能发生的生物。“大概是外面传来的。”毕竟她是植物，只要是风传来的声音，她都能听到。以前不能分辩内容，现在变异了，能听懂了也应该算正常吧！ 【喂，你是不是傻？快放开我。】 “听不见听不见。”听见也看不见。虽然她变异了，可还是植物呢，根须都长在盆里，就算是知道有什么被困了，可谁知道有多远。 【喂，你这株臭植物，烂植物，快放了我。】 “植物？”荀越汐甩了甩那些乱窜的长藤，她也是植物啊。大概是还有别的植物也变异了吧，唔，也不知道有多远，有点好奇的说。她将那个光团送到更近些，“这是什么玩意。” 那光团却突然的闪了一下，最后变成一只发着光的小猫。对着困着它的笼子就是一阵挠，当然是挠不破的：“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能困住本系统大人。” 看到它张嘴发声，荀越汐终于意识到，之前那声音是它发出的。 咦，光团变成了小猫，小猫还会说人话？果然是末世啊，什么都会出现。 “你是什么东西？” 【本系统是伟大的剧情维护系统009大人。】 荀越汐好歹也是当过人的，虽然跟了位堪称苦行僧的主人时间有点久，有些记忆早已忘却，可这个系统她还是知道的。毕竟曾经她也年轻过，也曾爱看各种小说，也曾做过不少白日梦…… 不过，这个系统似乎有点弱啊！居然被她这么容易就抓到了。“之前那个女人，是你绑定的契约者？” 【哼，知道就好。还不快放了我，我必须回到宿主那里去，耽误了本系统宿主的任务，你可担待不起。】 哟，这话可就让荀越汐很不高兴了。它自己废材，宿主也弱，怪她喽？ 再说了，它宿主有任务，就要来杀她的主人么？所以，同作为人形生物的宿主和主人，他们之间的战斗由他们解决。而作为非人形生物，就由她来跟这个系统一决雌雄吧！ 带着英勇的使命感，荀越汐立刻收紧笼子，想将这只系统挤成渣渣。 可没想到，这渣渣会变形，不但从光团变成猫，还能从猫变回光团。光团很小，她根本挤不到它。 荀越汐挤了半天也没把它挤死，就又变出密密麻麻的木刺，在挤的同时，用木刺去扎它。可惜，光团是光，她也扎不到它。到是把她自己累得够呛。 系统得意洋洋：【本系统岂是你小小一株变异植物能伤得到的。还不快放了我，到时我让我的宿主收了你做契约植物，到时也带你去别的世界见识见识。】 荀越汐才不信，而且如果它真的那么厉害的话，为什么自己不逃出去？ 她坚信自己能困住它，那就肯定能伤到它。只不过她没找到办法罢了。不过她不着急，只要它逃不掉，她可以慢慢尝试。 身为一株能一动不动几十年的待在花盆里都没疯的植物，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手下败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荀越汐不再跟它说话，而是开始折腾它。 时间对于荀越汐来说，已经毫无意义。研究院空了，主人变成了丧尸，不再给她浇水，也不会抱她去晒太阳。幸好她也变异了，没有这些似乎并没有影响她很多。而在那一次人类到来之后，主人也带着丧尸走了。 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是死活。她所待的房间里慢慢的开始落满了灰尘，后来那些木质的器具开始腐败，最后全都烂成一堆。她很庆幸她没有鼻子，不用在意这些。 系统也老实了，她耐它无可奈何，而它也逃不掉。 直到有一天，系统空然尖叫起来：【完了，完了，任务失败了。】 荀越汐只是抖了抖它，用不知第几千种手段继续去对付它。她以为会像以前一样毫无效果，拿它莫可奈何，可谁知，她一下子就刺破了它的光团，还把它一下撕成了两瓣。 【啊！！你在干什么？你这颗蠢树。】 荀越汐却觉得很有意思，再撕再撕再撕，一块变两块，两块变四块，四块变八块……她还用笼子将那些小块分隔开来，每一个格子里有一个光团，一闪一闪，漂亮极了。 【我跟你拼了～】 拼就拼，谁怕你？ 然后就——轰——炸了。 炸的特别彻底，渣渣都不剩！ 第2章 第2章 【啊啊啊啊，为什么你的灵魂是人类？】系统要疯！本以为拼着一死，自暴了它五成的能量，能够把这株该死的变异植物给炸死，而它可以借用剩下的能量离开那个明显已经废了的世界，寻找新的宿主，继续做任务赚能量。谁知道这变异植物死是死了，连晶核都暴了，可谁知它居然拥有一个人类的灵魂。不但如此，这人类的灵魂居然跟那变异植物一样，还死死把它抓着。害得它不得不在离开那个空间时，把她也带了来。 可怕的不是把她带了来，可怕的是，她居然还死死的抓着它。它依旧是被囚禁状态！！而在这基础上还有更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它好不容易剩下点能量，居然流向她的灵魂。它根本控制不了！！！ “你不知道吗？”荀越汐死死的捏着变成小猫样的系统，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空间。这是一间卧室，基调是蓝色和黑色，蓝黑色的墙纸，蓝色为底，黑色的云彩。顶上是蓝色水晶吊灯，黑色的床，黑色的床头柜，床对面是一个黑色柜子，里面摆着一些瓶瓶罐罐，柜子边上是一个蓝色梳妆台，自带一面镜子。台子上放的却是一台黑色电脑。 说实话，有些阴森。 “这什么品味，在这样的空间里待久了，会得抑郁症吧？”荀越汐皱着眉。她走向房门，伸手去开。结果……门打不开。“怎么回事？” 小猫已经摊成一张猫饼，有几分认命的感觉：【这里是我上任宿主的休息空间。整个空间就只有这么大，门的外面本来就什么都没有，那门就是装饰用的。】 “……休息空间是什么意思？” 【上任宿主完成任务之后，会回到这里休息调整，也可以存放一些暂时用不着的东西。比如那个柜子里的那些东西。然后从这里进入下一个任务世界。但现在我跟前任宿主已经失去联系了，我不知道怎么会回到这里。】按道理，应该是在它绑定新任宿主之后，由新宿主的灵魂能量来开启新的休息空间的。每个灵魂开启的休息空间都是不同的。 荀越汐想了想，摸出一个金色的球出来：“是因为这个么？”这是当时连在系统和那个女人身上的线，她扯过来之后给团成的球。不过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她除了抓了这只猫外，就只带了这个球了。因为她别的什么都没有。 【灵魂珠？你怎么会有这东西？】系统想再自暴一次，但是它没有能量了。最主要的是，它不知道就算它再自爆一次，是不是能摆脱这个魔鬼。 “从你上任宿主那里扯过来的。” 【难怪我没发觉绑定失败，难怪前任宿主都不来找我，也不完成任务了。】特么的灵魂都被抽成这样了，还完成个屁的任务啊！！！ 系统疯了一般的挣扎着，可惜并不能摆脱这个女人的禁锢。不过，系统虽然暴躁，可它到底是一个程序，恢复运行也是很快的：【咳，那么，呃，你愿意跟我绑定，成为我新的宿主吗？我可以带你去各种不同的世界，只要完成一点点任务，就可以获得永生，变得强大……统治世界……】 “不要。”荀越汐亲自将它从上一个宿主那里剥离，见到了它有多弱，轻轻松松就被抓出来了。而她更亲眼见到那个女人在剥离的过程中是多么的痛苦，干嘛还自找麻烦去跟它绑定。 【为什么不？】系统懵了，急了，疯了：【你不觉得很好吗？你现在只是一个灵魂，你的身体肯定已经不在了。灵魂是会消散的，你支持不了多久了。只有跟我绑定，才能让你的灵魂越来越强，甚至拥有自己的身体。】 “你太弱了。” 呃，这一点它确实没法反驳。 荀越汐看了一眼手里的光球，将之前的线头抽了出来，系在猫的脖子上，剩下的那点小球当作铃铛一样移到它脖子下面，而线头则系了个活套，套在手指上。做完这一切，她将系统松开，丢到地上。 【为，为，为什么你会懂……】系统尖叫。这样一来，它就等于完全被她捏在手里，要它生则生，要它亡就亡。可是这怎么可能？ 荀越汐看了它一眼，又看了看那根金线。是啊，她为什么懂？但是她下意识就这么做了，并且隐隐知道，这么一来，它就跑不掉了。 想不明白，不过算了。她抖了抖绳子，“把这里黑色全都换成紫色，蓝色换成白色。”依旧是奇怪的直觉，她不问也知道，它能做到。 事实上它确实做得到，不过眨个眼的功夫，整个房间色调就大变样。唔，舒服多了。 荀越汐试了试电脑，能开机，能玩游戏，当然全都是单机。里面还存了很多书，影视剧。她只大概浏览了一下，并没细看。因为也没其他功能，她就又丢到一边。去看那个柜子。 柜子是镶在墙里的，外面是玻璃门，双开。这柜子到是奇特的很，格子总比物件大上那么一点，正好拿出来，再想多却不能。比如她现在拿出一个十来公分高的小瓶子，那格子也就十来公分大小，长宽高都差不多。相临的地方是一柄长剑，约有一米五，那格子就是个长方体样的，刚好能放下一柄长剑。 东西拿出来之后，那格子便变成边长十公分的小格子，东西放进去，就又随着物体大小跟着变化。 “到是方便。” 【这是纳物格，只限制放进去的物品数量，不限制体积。如果能量积分足够，还可以升级。】 荀越汐诡异的看了系统小猫一眼，怎么突然主动来给她解释了？ 等到它将柜子里所有东西全都介绍一遍，才哼哼叽叽的道：【这些东西都是前任宿主收集来的，那个，你不跟我契约，那要不要去别的世界转转？】 听到这话，荀越汐想了想，便点了头：“去。”不去能怎么办？难道就待在这几步见方的小屋子里？好不容易不再是株植物了，当然还是去做人痛快。 【太好了！】系统猫高兴了跳了起来，然后又尴尬的哼了两声：【那我们走吧。】 ……………… 天山飘渺峰，终年被云封雾锁，似置于云层之间，似有若无，仿佛仙境。 若只是用来观景，自然是人间仙境。可当真在这里生活……讲真的，实在算不上多么的舒服。 荀越汐很担心，在这里时间久了，会不会得肺积水。这不是她危言耸听，毕竟她是真在这里待了。才不到半天功夫，便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可要她现在就离开，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就离不开。 飘渺峰虽不是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可道路艰阻，一路上又有许多绝地险阻，也不是她现在顶着的这个受了伤的幼童身子能攀爬的。 因为，她现在是巫行云。因为练功的原因，虽然已经二十多了，可依旧还是长不大的八九岁的小娃娃身形。在此之前，巫行云因为想跟爱慕的师弟双宿双飞，碍于长不大的身体受累。所以想了法子，准备让身体长大。结果却被李秋水坏了事，不但没长大，甚至连以后的路都给堵死了。这辈子只能保持现在这副幼童模样，练功走火入魔，受了内伤，又因所有希望都没了，急怒之下，活活把自己气死了。 现在荀越汐变成了巫行云，至于李秋水和无涯子？却因为害怕被报复，跑了。 剧情什么的她虽然不记得，可小白，就是那只猫系统那里有剧情。所以也知道，这两人怕被报复，都没确定巫行云的情况，就急急的跑了。之后就会成亲，躲到无量山去。可惜，这两人全都不是好人。无涯子虽娶了李秋水，所爱的却是她的妹妹。李秋水因嫉，招了无数美男。也是她本性便是水性扬花，连无涯子的徒弟都要勾搭。最后两人也是散了个干净。一个被徒弟打成重伤，一辈子困在擂鼓山，到死都是个空有内力的废人。一个终究被巫行云找到，毁了她的容貌。最终躲去了西夏，当了皇后…… “你能让这个身体长大么？”荀越汐现在虽然没有要双宿双栖的人，可一辈子顶着这么个模样，她也挺不愿意的。 【没办法，设定不能改，除非老大你自己找到办法。】 “要你何用？”荀越汐特别嫌弃的道。她有原身的记忆，这巫行云这短暂的一辈子都待在这山上，除了师傅、师弟、师妹就没旁人。反正这些人死的死，跑的跑，跟她也不会有多少交集，所以她完全可以无视这部份。剩下的就只有武功、杂学。 她虽得了这些，却不能如原身那样融汇贯通，如臂使指。更没有原身那本事，自己就能创造功法，还能针对她原来的身体和武功进行改进。也许以后终有一天会可以，但现在……还得将原身学过的那些，再重新理解学习一遍。 “那你有办法让空气干净点么？”这么大的水汽，呼吸起来都觉得闷。如果它连这个都不行，她不介意捏死它。 【这个可以。】小白猫到底不敢把她惹火了，吐出一根项链出来：【这个能将你周身十公分内的空气置换成适合你的。】 “算你还有点用。”连忙将项链戴上，她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能好好的呼吸，这感觉真不错。 第3章 第3章 解决了呼吸问题，就该解决…… “我现在身上到处疼的厉害，你有没有办法解决？” 【我只有止疼药。内伤还得您自己来……】小白自己也有点惭愧：【老大您要是跟我绑定，咱们可以做点任务，赚点能量点，到时就能开启系统商城。那里面什么都有的，你这种内伤都是小意思，如果能量点足够，您这身体情况都能解决。】 “先给我药。”能止疼也行。 止疼药它给的到是痛快，她立刻吃了，果然不疼了。 “就算我不跟你绑定，你也有能量点的吧？” 【没有。】小白蔫头哒脑的甩了下尾巴：【前宿主把她的能量点花光了，我后来自暴，剩下的能量点只能维持运行。现在商城根本打不开。】 可惜，她还是不喜欢绑定。虽然不知有多少人像她这样能看到它，可一想到绑定之后，它就跟个灯炮似的飘在她脑袋上，她就觉得别扭。而别人如果攻击到它，她还要遭罪，就一点想法也没有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 【那，那我再想想。】它以前碰到了宿主都是跟它绑定的啊，也没碰到过这样的情况。 反正是不想绑定的，她也干脆把这个问丢到一边，开始考虑饮食问题。她的肚子已经饿了……找到厨房，粒米也无。只剩下两个丢在篮子里的果子，早已腐烂。 这果子她到知道，山后面就有几株野果子树。可要过去，那是非得要轻功不行。果然是武侠世界啊，哪里少了武功都不行。可现在她这个身体可是走火入魔死的，身体正是糟糕的时候。不说她光有记忆还不能用，就算是能用，这会儿也用不出来。 “咦？”她正愁的不知如何是好，就感觉一道清凉的气从她的手指逸出，飘向那两颗烂果子。然后就见那腐烂的果子里各冒出一个绿莹莹的小苗来。她突的看向自己的手，然后猛的一扯那别人看不到的绳子，把小白拖到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小白跳到桌子上，到是十分冷静：【老大，这是你之前的本事。你还是一株植物的时候，你不是用异能把我绑了吗？你忘了？】 “没有。”她只是没意识到，那种变异其实是一种异能，还能跟着她来到这里。现在想想，虽然之前当植物的时候变异了，但具体有什么能力，她还真没注意到。那时候用就像是本能，而现在的她其实是懵的，还把自己吓了一跳。不过，之前无意中用出来的感觉她还是记得的。把小果苗拎到外面，挖了个坑埋上。又再次施展起来……小果苗慢慢长高，越长越高，然后开花，结果，成熟。“很好，伙食有着落了。” “对了，那是不是我在这个世界的本事，也能带到别的世界去？” 小白翻了个白眼，【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这个身体的本事是这个身体的，您的本事是你的。那异能是您的本身变异拥有的，所以才会直接跟着您的灵魂本源走。至于其他世界的能力，您能学多少就多少。】 荀越汐扫了它一眼，便当是接受了它的说法。却没跟它解释，那颗植物也不是她的本体，她是真真正正的人。 【说起来老大，你当人还真是有模有样的。】一点儿也不像是一株植物。 “呵呵。” 原身的功法她现在虽然有记忆，可要用上还得费心去学，去练。但这异能她没发现也就算了，这一发现了她就觉得，还真是本能就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这会儿，她反而不急着去熟悉原身的那些本事。而是先用这异能，看能不能改善这个身体。 虽然她没有系统的了解过异能，可也本能的知道，她这异能是属于木系的。而木系异能可是有着强大的生命力的……这要是有了效果，不管是治疗，还是别的，怕是比这身体原来的本事还要强大的多。 这么一想，她便按耐不住了，毕竟这身体……真的是问题很大啊。 回到属于原身的房间，她就开始琢磨这异能。果然如小白说的那样，属于她的能力，本能的就知道该怎么用。 这一次异能不再施展到植物上，而是施展到自己身上。一阵阵清凉的，带着浓郁的生命气息的力量将身体包裹，瞬间就让身体舒适了不少。那些因为走火入魔而断裂的经脉也在异能的治疗下，慢慢的修复着。 “可惜。”可惜，她的异能并不算特别强大，施展于自身的异能，就只用了三次，而每一次坚持的时间也特别短。“看来，还得先提升异能的能力。”唔，当然，原身的本事也要捡起来才行。按着小白说的，她以后可是能去很多世界的，难得有这么强大的武术传承，还都送到手了，不捡起来，那也太浪费了。 摘了几个果子裹腹，又睡了一觉。 之后便把时间分成三段。一段用来治疗身体，顺便修炼异能。一段用来练原身的内功心法，那什么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说起这功法，她真怀疑，原身的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知道这功夫有那样的负作用，怎么就不知道提醒原身一下呢？害得她一直保持这样的身体，简直不要太虐。 可惜，现在说这个也晚了，原身师傅已然去世，她现在就寄希望于，异能能给力一点，把原身的问题解决了。 而剩下的时间，则研究那些杂学。 说起来，原身的杂学学的也是相当不错的。琴棋书画，医工花茶，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可以说是无所不学。当然，学和精还是有区别的。 荀越汐当了几十年的植物，一动不动，不能说话，无人交流，猛一下碰到这么多有意识的东西，让她特别兴奋。一下子就决定，全都要学，一个都不放过。 也亏得她得了这个身体，不但原身各方面的资质全都被继承，连那特别好使的脑子也遗留了下来。过目不忘，所有的记忆，她随用随调，特别方便。 “等把这些全都学了，以后不管去哪个世界，都可以碾压大部份人了。” 小白蔫蔫的趴要屋顶上晒太阳：【您要是做了任务，开了商城，里面还有修仙修神的功法，这些武技全都是渣渣。】 对于小白例行引诱她绑定做任务的话，她直接无视。除非它想到可以不绑定的办法，否则，她肯定是不会管这些的。抓住已有的就好，至于那些根本看不到的……反正她看不到。 在异能和内功心法的双重修复下，仅半个月的时间，她就把这个身体修复好了。让她高兴的是，不但原来的经脉完全恢复，就连因走火入魔而引起的问题，也解决了。换句话说，巫行云原来准备让身体长大而练的那个功法，她是可以再来一次。只要这一次成功了，她就可以长大了。 “真不科学。”荀越汐啧了一声，这巫行云这会儿已经二十六岁，身体却还八九岁的模样。可练了功就能长大……这是什么原理？根本说不通嘛！她将脑子里的那些记忆归拢了一遍，反正原身是这么坚定的认为的。至于到底是不是，那就要等她验证过之后再说了。 这天，她因为身体彻底恢复，而休息一天。顺便用自己刚刚学会的轻功，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将飘渺峰转了一圈。有轻功就是方便啊，嗖的一下就上去十几米，要上山根本不用爬的，蹭的一下就跳上去十几米。这还是她用的不熟练的关系…… 正上上下下玩的乐此不疲，就猛听得一个不属于她，也不属于小白的声音响起。 “师姐，你在吗？” 会叫她师姐的只有两个人，无涯子、李秋水。 而这个声音是个女声，所以来人是谁，根本不用想，只有李秋水无疑了。 荀越汐运起轻功，就向飘渺峰主峰飞掠而去。远远的，就看到一身着宫装的美丽女子，正是记忆里的李秋水无疑。逍遥派收徒的标准很高，除了根骨外，连长相都有要求。所以，不管是哪一个，长得都非常不俗。李秋水无疑也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 看到荀越汐，李秋水的脸色变了下，眼里带着防备。 “师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荀越汐心里也是紧张的，虽然在记忆里，她这个大师姐的实力是最强的，可原身的那些功夫她是记得，知道，可却并不会应用。真要是打起来，还真未必打得过对方。但哪怕紧张她面上也是不露半点，何况她还有异能呢。出其不意的话，未必不能赢。 “李秋水，你还来做什么？”荀越汐的语气非常不好。 “瞧师姐这话说的，飘渺峰是逍遥派的驻地。师兄是掌门，我跟师兄马上就要成亲了，成了掌门夫人。怎么我竟不能回来了么？” 李秋水看着荀越汐的情况，心里暗暗发沉，防备的也越发厉害。 她知道自己做的事会有怎样的结果。可为了师兄，她不得不做。虽然这些年她一直跟师姐抢师兄，可伤害同门这种事，她也是头一次做。一时心绪难平，便去找师兄，拉着他一起跑了。虽然有些后悔，可做都做了，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只是后来越想越觉害怕。师姐的性子本来就因为身体不能长大而暴虐异常，她又毁了她唯一的机会，必定是恨死了她，要与她不死不休。 那到不如趁着她现在受了伤，她先下手为强。所以，今天才会趁着师兄出门，又回到这里。 可看到人她心就是一沉，师姐的伤已经好了。这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按她所想，师姐这伤怎么也要半年左右才能恢复。 第4章 第4章 荀越汐皱了下眉，这话她还真不好接。因为对方说的对啊，飘渺峰确实是逍遥派的。无涯子确实是掌门，最后只能生硬的道：“那就等你们成亲了，让无涯子亲自来跟我说。” 李秋水凝神暗暗打量荀越汐，按她对师姐的了解，如果她身上的伤果然好了，听到她这话必定早已气怒难当，破口大骂，直接动手。可对方此时却只是皱了下眉，没有动手的意思。就连说话，都透着一股子色厉内荏的感觉。这让她不由怀疑，她此时表现出来的一切是不是假的。是不是她的伤还没好，所以不敢动手。 可任她怎么看，都找不出半丝破绽。她心中一动，娇笑道：“师姐，师妹这两天练功略有所得，请师姐指教。”说着，不等她反应，已然手化为掌，向她天灵盖就拍来。她打的主意很简单，反正人早就得罪死了，再得罪一次也没差。而如果她猜对了，对方真的内伤挺重，不过是装相，那这一下没准会有意外收获。最好是把她一掌打死，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荀越汐又怎么会让她得逞？她深知李秋水本性恶毒，对方此时上山本就可疑，自然早就防备。对方动手虽是出其不意，可她也是早就防备，自然也不慢。她立刻抬手，运起内力拍了回去。巫行云入门本就早，她练的功法虽然负作用极大，可威力也是最强的。她本又紧张，这一掌下去便是十成的功力，两人竟来不及过招，只对了一掌，竟直接把李秋水直接给拍飞了出去。 李秋水一试之后心中就是一突，他们师姐妹时常过招，对方有多少实力心里有数。只这一掌她就知道，对方已然恢复，实力怕还有所增长，而且一上来就下死手。真要拼命，她必然不是对手。这种情况下，她哪里还敢停留，勉力化解了对方大半的功力，拼着内腑受了些伤。借着被拍飞的这一掌，身体快速后掠，转眼便已远去。 荀越汐并没有追下去，初次跟人动手，她其实也有些慌的。此时此刻，她的手心里全都汗，若是李秋水跑的慢一些，怕就要发现她的“虚”了。而且这一掌威力虽强，可她不懂如何控制内力打长久战。这一掌几乎将经脉里积累的内力一下子全都拍了出去。威力是大了，可她自己也并不舒服。那么多的内力一下子发出，她自己的经脉也鼓涨艰涩，很是痛苦。 此时见人跑了，她自己反而先松了口气，连忙坐下来恢复内力。 当然，她依旧是防备着的，免得李秋水再悄悄的跑回来。让小白一直替她警戒着…… 幸有异能帮忙，经脉瞬间就被修复。待恢复五六成，便听衣袂翻飞的声音。小白报警道：【老大，又有人来了。不是李秋水。】 她心中一紧，抬眼看去，却见一个身形修长，俊帅温雅的男子，如飞仙一般飘飘而来。心中就是一叹，难怪这师姐妹都喜欢上这人，不是她们久居山上，没见过好男人。实在是这人长得太好，更何况这人不但长得好，气质好也，实力又高，能力又强。再加上日久天长的朝夕相伴……爱上他，实在不怪两女。 便是她，对着这张脸，也不由心跳加速。无关情爱，只单纯的是这个人太过美好。 “师姐。”无涯子一眼就看到了她，本来心中尽是担忧。可对上她的眼睛，便只剩下心虚和愧疚了。 “无涯子。”对于他神情的变化，荀越汐到是能明白。那担忧是为她们两人，他既担心李秋水伤了她，也担心她伤了李秋水。哪怕他两个女子都不爱，可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同门之情还是有的。本门又只有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伴，情份自然不浅。而心虚就更好理解了，甭管事情起因为何，他们对不住巫行云，这是事实。而他现在身为掌门，所行之事偏颇不说，更是循私不公。 在荀越汐看来，无涯子肯定不可能爱巫行云，毕竟她的身体是个硬伤……可巫行云却因为身体的残缺，使得她很偏执。而她爱上他，便一厢情愿的认定师弟该是她的。偏执的她已然看不清一切了。 她偏执的爱情，对于无涯子是极大的压力。他不敢明面上拒绝，怕使得这个师姐做出疯狂的事来。所以，他跟李秋水的感情只能偷偷摸摸。而李秋水因为无涯子的模棱两可，便认定巫行云是她的大敌。当知道巫行云可能改善功法里的缺陷，解决身体的问题时，便坐不住了，才做出那样的事来。彻底毁了她成长的机会，自然就再不能跟她抢师兄了。 “师姐，都是我的错。”无涯子离她一丈的距离，便站定不再往前。 荀越汐微微垂眸：“我亦有错。”她微微苦笑：“历经生死，我方大彻大悟。过往是我偏执太过，太过强求。” 无涯子惊讶的看着她，却不言语。实在是不太敢相信，怕这是师姐的计谋。 “你走吧。以后，莫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师姐？” “就算我承认这件事里我也有错，放下过往种种。但我也决不会原谅你们所做的事情。”荀越汐闭上眼睛，目光狠决：“从此后，飘渺峰归我所有。你跟李秋水，永远不要再回来。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顿了一下又道：“你告诉李秋水，我跟她的同门之情，至此断决。” 无涯子脸色煞白，师傅将逍遥派传到他手里，竟落到分崩离析的一天。而他们师姐弟之间，更是情份皆无，彼此仇视。他无涯子愧对师傅，愧对师姐…… “师姐，我……” “滚。” 无涯子终究还是失魂落魄的走了。 荀越汐直到小白确定他确实远离了，这才松了口气，手心里全都是汗。 看来，还是要快点把那些功夫练好才行。 之后一段时间，她练功越发勤奋。一招一式，从基础到高深，千遍万遍的去练，去揣摩…… 时光流逝中，荀越汐终于将原身的技能全都掌握，将它们全都变成了她自己的东西。但这不是终点，这才是开始。武学一道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她眼前还有生死大敌，又有身体隐患，自然不会就此打住。 说起来，她刚来到这世界时还想着，等掌握了原身的所有本事，就离开飘渺峰，到繁华俗世去。毕竟她本来就是人，上辈子做了几十年的植物、她还挺想念正常人的生活的。结果到了这里，又是远离人烟。先是身体原因让她无法离开，李秋水的到来，让她又意识到，除了身体原因，还有安全问题也是要考虑。 而到了这会儿……她反而更加沉迷于练武，沉迷于研究那些杂学，对外面反而失了兴趣。 她不是受不了孤寂，毕竟有做植物的经历摆在那里。可到了眼下这种程度，她也难免要担心，再这么下去，她会不会精神出问题了。比如，自闭什么的。 所以，哪怕此时她知道她最好继续待在山上练功，可她还是决定，下山。 【不是，老大，你不准备建灵鹫宫了吗？没有了灵鹫宫，后面的剧情就全都乱了啊！】它明明是一个剧情维护系统，结果它带来的人主动破坏了剧情，还是毁灭性的破坏……它觉得自己就是个垃圾，是系统界的耻辱。 “你能让我现在就长大吗？”说到长大，这真的是她无法忽视的痛。明明她的异能已经将身体修复到了巫行云走火入魔之前的状态。她以为，她可以继续她之前功法，让身体解除隐患，从此长大。结果……等到她彻底掌握了那些功法所代表的意义之后才发现，原来要解决这个问题，不但要有功法，还有年龄限制。 简而言之，改变身体的唯一机会，就只有二十六岁这一年。不到或者超过了，都不行。她开始的时候不懂，自然不知。后来知了，却已错过了时间。 【对不起老大，我不能。】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荀越汐嗤了一声，继续布阵。灵鹫宫她肯定是不会建的，不过这飘渺峰是她的地盘，她肯定不能就这么丢下。研究了这么多年，五行八卦她也算小有成就。未免她离开之后，有人误打误撞的来到这里，她决定在这山上布几道阵法。不然，她真怕哪天她回来了，山头却易了主。 【……老大，您看啊。要是有了灵鹫宫，您就是一宫之主。手下都是小美女，她们以为你为主，把你当祖宗一样侍候着，所有麻烦事，你不喜欢的事情，都由她们来替你解决。你只要做你喜欢的事情……那样的生活不是很美好吗？】 “没感觉。” 【老大，崩了剧情，咱们就没有能量。没有能量你就不能从商城购买物品。而我每换一个世界都会消耗能量，等能量耗尽，咱们就不能再换世界了。】 荀越汐眉头微皱了一下，但也只有一下而已。“你的能量还够换几个世界？” 【两个，最多两个。】它本来是想着换个世界就再找一个宿主的，谁能想到它居然被她抓住了。抓住了不算，她还知道怎么把它给绑了，让它彻底失去了自由。现在她又不跟它绑定，又不给它自由，能量还要被她剥削……简直不能更悲剧。 “那你还不快去找个既不用绑定，又可以做任务的办法？”荀越汐嗤笑道：“现在这剧情崩没崩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好有道理！ “还是说，只要维护了剧情，哪怕没绑定你也能获得能量？你准备吃独食？” 【怎么可能？我要是有那本事，还要宿主干什么？】 荀越汐嗤了一声，又问道：“我问你，剧情崩了，咱们会死么？” 【那，那到也不会。】 “世界会毁灭？” 【也，也不会。】 “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没能量。】 “所以归其根本，问题还在你身上。你找不到办法，怪我喽？” 【……怪我。】老大还是老大，它永远说不过。 第5章 第5章 有句老话说的好啊，【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荀越汐都已经万事俱备了，山上安置好了，行李也收拾好了，就等着第二天天一亮，就下山了。结果，半夜的时候出事了。 也是怪她，虽然也看过剧情，可山中不知岁月，她根本就没算过自己在这里到底多久了，结果……返老还童了。换句话说，她不知不觉的居然一个人在山上待了十年了！ “简直了。” 如果换一个人，不管是谁，返老还童都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可轮到她身上，却不得不接受一个无法消除的副作用，功力全散。 功力全散其实不是大问题，一天增加一年的功力，这一次也不过就是三十天而已。可最大的问题是，她必必在每天中午的时候，喝生血练功，不然就真气爆体而亡。 “小白，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她冷嗖嗖的将小白又捏到手里。 【老，老大。您，您想要什么？】 “两个选择，要么解决我的功法问题。要么，给我找到生血的替代品。不然，我就把你捏成粉。我不在乎是不是只来过这一个世界，反正都是赚的。”荀越汐冷嗖嗖的看着它。 【老大你等等啊，我找找，我肯定能找到，你别生气。】小白四腿发抖。因为它知道，这人是认真的。 “最好别让我久等。” 【我很快的，真的很快。】 荀越汐没再干扰它，而是立刻将之前布的阵法打开。她可不敢小瞧了李秋水，这个女人深知她的功法特点，万一这时候打上门来，以她现在的情况，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她到是庆幸，亏得之前准备离开而做了那么多防备，设了阵法。而据原身的记忆，李秋水在阵法一道上研究并不多。到是无涯子对这些特别感兴趣，比原身厉害。可就她想，无涯子是断不会来的。便是此时真来了，怕也是为了阻止李秋水。毕竟，那个男人颇为优柔寡断，对同门下死手的事情，是绝不会做的。何况他是掌门，同门相残他看不到就算，看到了肯定要阻止的。 【老大，老大，有办法了。】小白自己折腾了一会儿，便突然叫了起来。 “哦，什么办法？” 【呃。】被她冷嗖嗖的一问，小白热切的语气终于平静了下来：【是这样的，我这里还有一点库存，里面有代血浆的药。】那是以前在一个吸血鬼世界里得到的。 “确定有用？” 【应，应该吧？我以前那个宿主变成了吸血鬼，不愿意喝生血，所以才兑换了这个。这可是商城出品，肯定是好东西。】 荀越汐直直的看着它，半晌才轻笑了一下：“看来你还有不少库存。” 【……不是，老大，你听我说。我就是一时忘记了，真的……我不是有意瞒着老大你的。】 “把你的库存拿出来我瞧瞧。” 【好，好的。真的没什么东西，而且也不多，所以我根本就没想到它。】 多不多，她看过再说。 好吧，确实不多。统共也就几样，但每一样的数量都很可观。“为什么你以前宿主兑换的东西，会在你手里？” 【那，那不是因为那个宿主当时没有储物物品，所以就先放在我这里。结果她没用完，后来就忘记了……毕竟有些东西，都是在特定世界里才用得上。就像这个代血制品，普通世界里也根本用不上不是？嘿嘿……】 荀越汐没说她信还是不信，只是将那些东西翻了一遍。能用上的确实不多，比如什么恶魔的尾尖，人鱼的鳞片，地龙之血……数量不少，在特定的世界里，大概是属于材料一类的。毕竟数量这么多，看着就不像是很珍贵的样子。 到是最后一堆东西让她觉得还有点用处，“丧尸晶核？”之前那个世界就是末世，有丧尸。她看到过那个主人挖其他丧尸的晶核吃来着，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东西对我的异能有用么？” 她的异能还是太弱，平时用得到的地方也少。纯靠吸收天地灵气修炼，进度极慢。 【有用是有用。】小白舔了舔爪子：【可最好是别用。丧尸晶核是丧尸一身能量的结晶，虽然富含极大的能量，可还是有一些丧尸病毒的。一个不好，就可能染上丧尸病毒的。】 “可末世世界里不是没事？” 【您也说了那是末世世界，那个世界里的人都是经过病毒感染的。那些异能也是因为病毒才激发出来的，所以这东西向来都是丧尸世界专用的物品……可老大，你现在的异能可不是因为丧尸病毒。】 荀越汐一想也对，万一用了这东西，她再变成丧尸呢？最后只能又将那些晶核丢了回去。似笑非笑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道：“你原来的宿主还从商城里兑换丧尸晶核？” 小白这会儿也破罐子破摔了：【对不起老大，我错了。这些东西有的是商城的，有的是原来宿主在各个世界收集的。因为数量太大，宿主觉得放在她自己的空间物品里占地方。所以才放到我的储物格里。我的储物格虽然不多，可可以无限叠加存放……老大要是看上这个世界什么东西了，也可以放到我这里。】 “走，把山上那些财宝装起来。”的确是她些贪心，可谁让她现在一穷二白呢？以后的世界是个什么情形说不准。至于这些东西是属于逍遥派的，本来该逍遥子继承的……可他自己跑了。而他们做的那些事，她杀上门去都理所当然，现在不过是取些财物罢了……权当是给她的补偿了。 【好的，老大。】 一人一系统把逍遥派百多年的收藏搬的一干二净，一点都没留。 之所以一刻也不等，也是没办法。这药有没有用她还不确定，至于生血？她到不想矫情的说真的就喝生血毋宁死。可问题是，她这山头也没有动物啊。再加上这会儿功力全失，也没地方找去。 所以，如果这药没用，她就真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财物当然要现在就收，免得到时候死了，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一个中午到来，将近午时时，她就感觉到体内气血翻滚，像是有一把火在给血液加温一般，越是接近正午，温度越高，气血翻滚的越是厉害。 荀越汐吞了一颗代血药，那药入喉即化，化作一道清凉之气渗入四肢百骸。她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所谓商城里的东西还是很靠谱的。 立刻盘腿，右手食指向天，左手食指向地，开始运功。待冷热气全都淡去，气血恢复平静，她也开始收功。感觉到体内真气已有所恢复，她轻吁了口气。 “这药到是不错。”虽然不知道喝生血是什么效果，但现在之前那血流快沸腾，真气极剧膨胀的感觉已经没有了。最主要的是，她活了下来，功力也恢复了些许。这便表示，最基础的功效它还是有的。 【对老大你有用就好。】小白谄媚的道。暗中却长长的吁了口气，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那个老大，李秋水果然来了，外面的阵法被触动了。】 荀越汐一点都不意外，离开练功的石洞，来到山顶。 李秋水虽然来了，可此时还在山脚转悠呢。这飘缈峰多险阻，每个关口除了天然的艰险外，她全都布了阵法。 有些是这段时间为了离开，怕有生人闯进来，所以布的比较靠外围。而更多的是这些年来，她研究五行八卦时，实践的产品。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当她的研究有了新感悟之后，就会换一换。所以这山上的阵法到底有多少，功效到底怎么样，她自己都有些说不清。 到底都是一师同门，哪怕李秋水在阵法造诣上差了点，对阵法也不是一窍不通。尤其有些阵法本来威力就不大，她有的能解开，解不开的就直接暴力破阵。以她的实力，并不是太难。 “还真是恨我啊。”这种时候还暴力破阵，当然不可能来窜门，只会是来杀人的。“难怪剧情里两人不死不休，临到死，还非得对方先死了，才甘心咽下最后一口气。这仇恨是一次又一次的生死相搏积累下来的啊！” 【老大，这阵法能挡住她吗？】 “挡不住。” 【那怎么办？要不然咱们逃吧。】它也顾不得剧情不剧情了，先把命保着再说。 “不急，虽然最后肯定挡不住。可挡她个十天半个月还是不成问题的。”荀越汐托着下巴想到：“这会儿我就一年的功力，能跑哪去？离了这阵法，她分分钟就能把我灭掉。”到不如留在这里。这里是她的地盘，十年了，一开始虽然不是有心针对什么，可其实这山上，还真是留了不少杀手锏。 【十天半个月？那老大你的功力也就恢复一半了。】小白扒拉着爪子算了下：【还好还好，那就还能拼一拼。】 荀越汐笑了笑，顺着山路往下，在一些视线的盲区洒下些种籽，再一一用异能催生。本不该出现在这种环境里的植物，本不该这个季节开花或是结果的植物，可此时全都悄然生长。有的随风飘絮，有的摇曳飘香。偶尔在一些上山的必经之地洒些不知明粉末，或是埋上些矿石……要知道，逍遥派不但有五行八卦，还有医毒呢！ 而她虽然武功内力是没了，可异能还在。 【老，老，老大，您弄的那些是什么？】 “你说呢？”小白跟了她这么久，那些药草混到一起会变成什么，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不，不行啊老大，李秋水不能死啊！真的不能死啊。她要是死了，女主角就没有了？这麻烦就大发了啊！】 荀越汐这才想起来，是了，在未来的的六十年之后，那个女主角是李秋水的外孙女来着。“有什么关系呢？剧情开始的时候，这个身体都九十多了，就是立时死了都属高寿。你还在意那个？” 【……真的不行啊！】小白快哭了。 可惜，它的老大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根本不为之所动。 小白的系统高速运转着，直到荀越汐重新回到山上，它终于激动的叫道：【老大，有办法了。有办法做任务了……】只要做任务，老大肯定就会愿意维护剧情了吧？！ 第6章 第6章 “说说看。”飘渺峰上，荀越汐坐在果树下，一边擦着刚刚摘下来的成熟的野果，一边漫不经心的道。 【是，是这样的。其实系统和宿主的绑定也是分阶的。】 “哦？” 【对，一般来说共分两种。一种是灵魂绑定。宿主和系统地位平等，同生共死。宿主通过任务获得能量，而系统帮助宿主完成任务的时候，会得到一定的能量。两者合作共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要解除，双方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继续。”荀越汐咬了一口野果。这野果比第一次吃的时候好了很多，更甜，更脆。她觉得异能可能有优化植物基因的功效。唔，回头可以试试。 【还，还有一种。】小白咬了咬牙，为了将来，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还有一种是单向签约。只是又因为主次而分为两种。一种是以系统为主的契约。宿主同样做任务，但宿主没有太多的自由，获得的能量也为系统所有，再由系统分配。系统如果放弃宿主，也不会有太多付出。系统可以随时更换更优质的宿主，但这种一般都是极其强大的系统才能做到。另一种是以宿主为主……】后面的话小白实在有些不想说，因为真说了，它就完全陷于被动。虽然现在也是被动，可到底还抱着有一天获得自由的希望不是？ 荀越汐却并不需要它说得更详细，这主次的说法还真是有意思。“你跟前宿主是哪一种？” 【最常见的灵魂绑定。】 “那你离开之后，你那个宿主会怎么样？” 【我，我的情况不同。虽然不知道老大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你把宿主的灵魂抽成了灵魂珠，所以其实我那个宿主还没消失……而且，前宿主的灵魂已经全都转化成了能量，跟我的绑定也就默认解除了。】 荀越汐眯了眯眼睛，说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当时自然而然的就那么做了，根本没想太多。 “以宿主为主的契约又是个什么流程？” 【只要签一份契约就行。】说完，猫眼里发出一道光屏。光屏上是一份契约，言及双方的权利和义务。因为是以宿主为主，系统为次，所以主要内容是服务于宿主的，它拥有的全都属于宿主的。系统就只是一个系统，就像现代的电脑一样，只为她服务。甚至于可以越过它，直接操作它的系统。她需要付出的就是供它运行的能量，以及完成任务。当在，她想给它多少能量就给多少。不像灵魂绑定，该给多少都是有定数的。 而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抹杀它的智能。 也难怪小白之前一直不愿意说出这一点来，如果真的签了这份合约，那么以后这系统等于完全没有自由。 “如果有不想做的任务呢？” 【可是老大，我们能进入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因为这个世界需要我们做任务，才让我们进来的。如果一直不做任务，没有能量不说，世界对于进入的系统和宿主也是有评估的，如果失败率太高，世界也不愿意让我们进的。】 “也就是说，还有很多像你这样的系统？”可供世界选择的多，所以才能挑挑捡捡的。 【是，是的。】 如果是这样，那还真难办。但是：“可如果我们不来的话，剧情也不会偏错吧？”于其弄一个不好控制的宿主过来，还不如不让巫行云死呢。既然能让别的世界的灵魂进入这个身体，那让这身体原来的灵魂回到这身体里，应该更容易吧？ 【……】小白懵。 “你不会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吧？” 【……】作为系统，为什么要思考这么有深度的问题？它只是系统而已。 “可以肯定一点，不管你来不来，剧情都会崩。也就是说，肯定不是从我这崩的。” 【那，那是从哪崩的？】 “这个就要问你喽。”荀越汐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半晌之后她突的问道：“上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上个世界？】小白也想知道原因，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出来。剧情什么的不重要，要紧的在于，剧情就崩在她主人身上。主人是反派大boss，他必须被男主消灭。可她主人变态强，男主怎么算都只有被灭的份。小白前宿主的任务就是帮男主一起灭了它。 “男主都没来过，怎么知道一定会死？” 【世界知道。所以世界才会允许我们进入啊？】 荀越汐眯了眯眼，世界又是怎么知道的？明明剧情还没开始，却已经知道未来剧情会崩。她嫌弃的瞅了小白一眼，这个系统估计还是系统界里的新人，什么都不懂，又弱的可以。 【老大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厉害么？】 荀越汐想了想，然后就沉默了。如果非要说有问题的话……那就只有她了。 她记得刚刚有人丧尸化的时候，实验室里的保全人员组织过灭杀丧尸行动。那时主人刚丧尸化，实力很弱，是她把那些人给赶跑的。整个实验室里剩下的全都是丧尸，这些丧尸脑子里的晶核，全被主人吃了。 如果没有她，丧尸估计要被消灭掉不少。主人就算没被消灭，初期实力增长也不会那么快。 唯一的变数就是她。 “你进这世界的时候，世界难道没告诉你变数在哪？” 【……没有。我们进入世界的时候，都会得到剧情，身为系统可以监测所有的剧情点，我们只要保证剧情点不出问题就行。】 荀越汐眼神闪了下：“什么叫剧情点？” 【就，就是剧情里出现的情节。】 也就是说，除了剧情之外的那些，世界就不管了？ “也就是说，只要在剧情点发生偏错的时候，把它导回原来的剧情就ok了？其他的都不用管？” 【是这样没错。】 “那就行了。” 【什么行了？】 “呵！”荀越汐没解释给它听，转而又问：“如果不签契约，做任务就没能量？” 【有，只是有咱们也拿不到。】任务获得的能量只有系统才能收集，之后按契约分配。所以大多数情况下，系统多会选择灵魂契约，谁也不吃亏。公平公正合理，也可以避免分配不均，最终成仇。可老大跟它没签约，老大做的任务它没权利收集，自然就被世界给贪了。 至于后两种契约，整个大宇宙里都极其少见。系统强大只能通过宿主做任务获得能量，这就意味着它得先绑定一个宿主。而很少有宿主在系统强大之后解绑。毕竟有默契有感情，且系统强大对宿主的帮助更多。最后一种更少，如果不是被逼到走头无路，谁会想给宿主当牛做马？也就它这么悲催，遇上这么个变态。更可悲的是，哪怕是以她为主的契约，它还要求着她来签。想想就想把自己格式化掉。 “行，那就签吧。不过，任务么……那得看是什么任务。” 【……行吧。反正剧情点那么多，也没规定所有任务都必须完成。只要没彻底崩了，也就可以了。】它能说什么？没签之前它也管不了她，签了之后……它更管不了她。至少她答应签契约，以后也不会一直坐吃山空了。 全宇宙全面位都没有比它更悲惨的系统了。 荀越汐嗤了一声，不是说就算彻底崩了，也只是剧情崩？世界不会毁灭，她跟它也不会死。有什么可担心的？地球又不会不转了。可如果是这样，世界为什么又要弄个系统来帮它导正剧情？ 签契约特别简单，不用签字，也不用血肉。只要精神力盖个章，因为精神力代表着灵魂。 签约之后，她将它变成一只镯子戴在手腕上。之前一直是一根线牵着它，虽然它并没有实体，但每当她运起轻功快速行动的时候，总担心它跟不上，扯到它脖子。到不是担心它，就是觉得怪怪的。像随时拉着只风筝。 当然，她也不是不讲情面的老大：“如果你自己想出去玩，也是可以的。”签了契约，自然就不用再继续用魂丝绑着它了，反正它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谢谢老大。】小白心里苦，可是不敢说，也不敢表现出来。还得感恩戴德，欢天喜地。 “你去盯着李秋水吧。” 【好的，老大。】小白跑了，她的手腕上还有一个镯子，她可以通过它操作系统的所有功能。 第二天中午，荀越汐再一次从练功中醒来，她的实力又恢复了一点。 “小白，李秋水到哪了？” 【老大，李秋水到主峰底下了。不过，她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了。老大，你的阵法果然非常厉害啊。】小白不着痕迹的拍着马屁，现在它只希望把老大哄好了，以后大方点，多赏点能量。 “比我预期的要快。”果然不能小瞧别人，也不能太过高看自己。 【老大，那个……那些毒？】 “放心，她死不了。”毕竟是一门师姐妹，她会的那些对方哪怕不精通，也不可能真的就能置对方于死地。何况，对方也未必不精通。 无涯子以后有一个弟子可是特别精通用毒的。而据她所知，无涯子不屑用毒，那弟子不可能从他那里学到这个。他自然只能从李秋水这个师娘兼姘头那里学。 【是，老大。】 第7章 第7章 “师姐，你在嘛？师妹来给你送我跟师兄成婚的请柬了。”又一个午时，正当荀越汐服了药练功时，一声尖利的声音，猛的窜入耳中，使得她心神出现一瞬间的混乱，真气差一点就走错道。 这已经是她返老还童的第六天了，李秋水如今还只要半山腰晃悠。也许是等不及了，所以算准了她必定会运功的时间点，直接用声音来干扰她。 如果是原身，听到这消息哪怕没在运功，也要生生被气到吐血。 此时她只庆幸她不是原身，除了一开始被声音惊到之外，立刻就重新凝神，将真气导回正轨，继续练功。至于那些不停往耳朵里钻的声音，权当耳旁风。 李秋水一刻不停的在半山腰那里，用传音搜魂大法不停的向山顶发出扰乱人心神的话。她在这山上也生活了二十年，虽然近十年不曾来过，可这山上哪里最适合练功的地方她还是能算得出来的。因此，那些声音全都向着一个方向传去。她就不信，深爱师兄的师姐，还能守得住心神。 只要师姐出一点错，那必定会大大受损。她也没指望能杀了她，她这个师姐手段向来多，就算受伤了，想要活命也不难。她只要她受伤，功力受损。修复内伤需要时间，说不定还能留下隐患，最好一辈子功力都不能再进步。那么她就永远不必担心她的报复了。 “师姐，你在哪啊？你是我们大师姐，我跟师兄成亲，你可一定要来啊。” “师姐，我的嫁衣都已经准备好了。是师兄亲自为我画的龙凤呈祥图呢，你不想看看吗？” “师姐，师兄……” 直到收功，荀越汐才黑着脸骂了一声：“没完了还。”难怪巫行云报仇的时候，只划花了她的脸而没杀她。这分明就是要她活着受罪，死了才是便宜她。这一刻，她也有这种感觉。 “小白，把我放你储物格里的毒洒她身上去。”她也是气的不行。本来没准备动用小白的，现在么，佛都能被这个女人恶心的吐血。 【……好的，老大。】小白能怎么办，当然是照办啊。 小白不能拿实物，但从它储物格里的东西它可以取出来。所以，她直接就没用瓶子装，直接把毒粉倒出来，就这么摊在储物格里。一大堆。保证能糊她个十层八层的…… 可惜，荀越汐也不是个爱玩毒的人，手里毒药很少。这一大堆看着吓人，其实就是痒痒粉。 小白没有实体，真正的神出鬼没。它爬到正专心传音的李秋水头上，药粉从它的储物格里一放出来，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噗！”一心想害荀越汐走火入魔的李秋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真气直接走岔了道，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什么鬼东西？”李秋水抹了一把落在身上的药粉，脸色瞬间就变了。 什么东西她当然认识，可就因为认识才变了脸色。痒痒粉，没有解药，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从头到尾好好洗几遍。不然但凡沾到的地方都会搔痒不堪，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这下子她也顾不得考虑这东西怎么突然就倒在她身上了，也顾不得再找师姐的麻烦，调头就跑。她要找最近的水源，把自己从里到外好好洗洗。 心里更是惊惶的很，师姐的情况她知道，这种时候绝不可能是她出手。那么了手的是谁？她清楚自己的实力，能近她身，让她发现不了，还将这么多的药粉洒到她身上的，绝不可能是寻常人。在这山上，除了师姐外，定还有一位绝世高人。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她哪里还敢再去找师姐的麻烦。这次对方只用痒痒粉示以警告，谁知下一次会如何对付她？这么一想，待身上药粉洗净，便立刻就跑了。 小白将发生的一切给荀越汐直播了一遍，看得她哈哈直乐：“回头你就守着上山的路，只要她来了，就给她来一波。”也就她不是原身，心志也还算坚定，不然她这会儿估计得凉。毕竟她现在处在特殊时期，一点意外都不能出。 【好的，老大。】 可惜，李秋水这一去就没再回来。 “胆子也太小了。”她还以为李秋水会再坚持几天，没想到她这么惜命。只吃了一回亏，居然就不敢来了。哪里知道，李秋水被吓到了。 三十天转眼即过，荀越汐的功力不但完全恢复，还增长了一大截。 接下来的三十年里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她决定下山。 【老大，有任务。】 荀越汐挑了下眉：“什么？” 【建立灵鹫宫，报酬很丰厚。】 荀越汐笑眯了眼，看来她想的是正确的。因为她破坏了剧情，所以才激发出任务来。所以不管系统还是世界，哪怕知道剧情被谁破坏，却也阻止不了。而它们能做的，就只是发布任务。 “再说吧。灵鹫宫的剧情六十年后才开始呢，这会儿不着急。” 她将行李直接丢给小白，然后空着手就下山了。这一次自然没有意外，她很成功的就下了山。 【老大，咱们去哪里？】 “去开封。”那里是这世界的京都，既然来了这世界一趟，当然要去见识一番的。当然，也不纯粹是玩乐，她也是有目的的。 此时正是宋朝国力鼎盛时期，开封府一片繁华景象。 一辆精致的马车从在青石巷子里不急不慢的行进着，赶车的是个浓须大汉，后面跟着一位骑马佩刀的壮汉。到了一户府门开阔的大院前，马车缓缓停下。 骑马的大汉下马，来到马车前：“小姐，到了。” 马车门打开，一个绿衣少女下来，望了望府门，才回身扶着一个八九岁的女孩下车。 这八九岁的女孩就是荀越汐了。 一行人进府，前后四进的宅院，荀越汐住进正堂，剩下的人随他们自己挑选。她这里没什么规矩，只要不背叛，其他的她不管他们。 “王田，你去打听下太医院的情况。尤其是那些御医的医术，回头有用。” “是。”那骑马的大汉连忙应下，告退出来就去办事了。 【老大，你查太医院干什么？】 “治病。”虽然逍遥派的弟子也学医，可到底只是一家所长。她身体的情况是练功所致，那就是病态的。原身和她自己解决不了，那就找外援。集百家之长，她就不信还真就一点法子都没有。 【老大，要不然我也去查？】 荀越汐道：“你去民间查一查，看有什么神医之类的。” 【好的老大，我这就去收集消息。】小白想着多替老大干点活，彰显它的能力。这样以后老大一高兴，没准多赏它点能量。所以特别积极。 别人打听消息，荀越汐也没闲着。带着人在开封府里到处闲逛，感受着人间的繁华热闹。 说起来，她是真的好几十年没怎么跟人接触了。先是当植物，后又在飘渺峰上待了十年，整个人都有点孤僻。这一路下来她都没怎么赶路，为的就是重新适应人群。也亏得她本就是人，虽然肯定不如从小就生活在人群中的普通人那么自在，好歹也没那么格格不入了。 普通人的世界很有趣，随便找个店往窗口一坐往下看，就能看尽人间百态，好的坏的，苦的甜的。 这一天，她找了一个据说名气很大的酒楼，找了靠窗的位置坐着，点了几个招牌菜。等上菜的功夫，她就望着外面。说起来，除了感受人间烟火，另一个目的就是品尝美食了。在山上这么长时间，她还真没吃什么好东西。开始只能吃野果，后来到是能打猎了，可她的手艺……不提也罢。 “小姐，那边有个人一直在看您。” 荀越汐收回看楼下的视线，望向丫环小玉所说的人。这人的视线她早感觉到了，只没在意。 这会儿一看到是看出了点门道，这位也是江湖人。一身内力鼓涨，气势惊人。 见她的视线望过去，那人干脆起身向她走来。个子很高，长得也是英俊潇洒，气质亦是风度翩翩。看她的眼神既好奇又惊奇：“小姑娘，你是何门派，师承何人？” 荀越汐大概能想到对方的心情，她看着小，却有着三十多年的内力。正常人大概会觉得她天赋绝卓而心生惊叹、欣赏及好奇。 “那你又是何人，是何门派，师承何人？” 对方一笑：“我叫慕容泽，乃是姑苏慕容氏。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又是何门派了吧？”这语气，是真的将她当作小孩哄了。 荀越汐有些讶异，她不知道慕容泽是什么人，可姑苏慕容氏她却是知道的。 “我叫荀越汐，无门无派，亦无师承。”有师承门派的是巫行云，可不是她。 “荀？这个姓氏可不多见。” “慕容这个姓也挺稀奇。” 慕容泽失笑，小孩儿气性挺大，半点不让。不过小孩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浑厚的内力，可见必是天姿出众，被人追捧。再看她身上穿戴以及气质，可见是大家子弟教养出来的。可惜他现在还没有孩子，不然这样的女娃子到可聘回去做他慕容家的未来主母。 “小姑娘背着家人自己跑出来的？” 荀越汐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若是有大人跟着，又怎会叫你一人来这样的地方。”幕容泽笑了起来。 荀越汐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不对，这不过就是个酒楼罢了。 正说着，就听哐当一声，接着就噼里啪啦一阵嘈杂声。紧跟着就是怒叱喝骂，似有人吵了起来。又过片刻，便听到有人惊呼打斗的声音。显见是有人闹了起来，还动上了手。 “小姑娘还是早些离去吧。” 荀越汐看了一眼混乱的地方，“难道我还怕它？” 慕容泽摇了摇头，也不再多劝。小姑娘天之骄子般的存在，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不知她的长辈怎么放心放她出来。 不一刻，那混乱便扩散了，酒楼里桌倒碗摔，胆小的早跑了。她也终于看到了那些导致混乱的人。两帮子人，大约十来个，打成一团。看着到不像是江湖人，领头的两个像是官宦子弟，剩下的大概是家丁侍卫之流。实力低威，可打起来就像地痞流氓，毫无章法却凶狠之极。 剩下的人虽然没离开，却也离得远远的，以免被卷入其中。 荀越汐依旧没发觉这里有什么不对，便依旧静静的看着。 很快，两边就分出了胜负，负的那一方被胜的那一方压在身下打，鼻青脸肿，伤痕累累。可惜无反抗之力，便只能咒骂不已。胜的耻高气昂，得意非凡，打的越发凶狠。最后负的那方被扔了出去，胜的那个仰着头，不可一世的扫了一圈。视线转到他们这边时突然就停了下来，然后带着他的小弟走了过来。 第8章 第8章 “你是哪家的小美人？我怎么没见过？”那一双招子竟是钉在了荀越汐身上，拔不出来了。 越汐这会儿从周围人的嘴里到也大概知道，为什么慕容泽会说那样的话。这酒楼是这城里最最好的酒楼，口味最好，物价也最贵。而能来这里的人，也都少不得要沾个贵字。江湖人守规矩的少，本就容易得罪人。得罪了权贵，任你有些本事，也是麻烦。 眼前的这人，以及刚刚被丢出去的那人身份都乃皇亲国戚。皇家多子嗣，可也多出不屑子孙。每日里走鸡斗狗，游手好闲的更是不在少数。眼前这人更是了得，其父早亡，他小小年纪便袭了郡王爵位，上无父母管束教养，下有一批阿谀奉承之奴，愣是将他引得比旁人更纨绔几分。 这人平日里没少干调戏良家女子，当街强抢民女的事情。这是别人知道的，不知道的只怕杀人放火也做过，行事毫无忌惮。 如今一眼盯上了荀越汐，便露出淫邪之色来。 可叹这人眼瘸的很，只看到了荀越汐的美貌，却没注意到与他坐一处的慕容泽。也可能是他看到了，只是并不在意。这天底下又有哪家的家势比得过皇家？ 慕容泽虽然坐着，却没打算帮忙。毕竟他跟她也还算是陌生人呢！ 荀越汐也没指望别人帮忙，见对方用那样的目光看她，便有了怒意，抬手一巴掌就呼了出去。只听“哗”的一声，她的手到是没打到人，可那人却已被掌风扇了出去，撞倒一旁的屏风，爬也不爬不起来：“你是个什么玩意？也敢来问询我的出身？” 别看那人之前跟人打架还要自己亲身上阵，可那是因为对方身份跟他相当。可眼下对方一个小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待他，却让他恨了起来。“好你个不识抬举的贱人。今天爷就叫你知道知道，爷是什么人。”他被下人扶起，一手抚着脸，一手指着她：“来人，把这贱人给我带回府里。” 慕容泽在荀越汐动手的时候就是一晒，果然是个烈性子。 荀越汐冷哼一声：“我看谁有这本事。”那些侍卫家丁的武力值在她眼里连末流都达不到，此时冲过来，连她身都没近，就被她用手里的筷子给都打发了。连着刚被扶起来的纨绔，也被再次打倒，哀叫着躺了一地。 慕容泽叹了一声：“你这下可惹了麻烦了。” 荀越汐瞅了他一眼：“麻烦便麻烦，我何曾会怕？”干脆起身走到那个已经被吓的重新倒在地上的纨绔面前：“有本事你尽管使出来，看我会否皱下眉头。” 说完，带着人潇潇洒洒的离去。 慕容泽轻咳一声，犹豫了一下，追了出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这人一跟上来，荀越汐就发觉了。 “小姑娘，你得罪了皇家的人，准备就这么不管了么？”慕容泽还真是因为担心才追上来的。江湖和朝堂是两个天地，皇家人在普通百姓眼里那是高高在上，可在他们眼里，还真没什么了不起。没多少敬畏，可轻易也不去得罪，只敬而远之。毕竟实力再高，还能抵得过千军万马吗？再加上，哪怕他们武功再高，可谁家没个家人？万一得罪的狠了，自己武功高还好，家人被连累了怎么办？ 在他看来，荀越汐太年轻了。年轻人无知无畏，又没有长辈在身边教导，这一来就得罪皇室，岂不麻烦？他挺惜才，也觉得这小姑娘有趣，便想提点一下。江湖新一代的出色人物，他可不希望她早早的就折在这里。 “那该怎么管？” “不如先离开这里。”让她低头肯定是不行的，不说小姑娘的傲气，就是他也绝不愿意。但正面对上实属不智，所以离开是最好的选择。那人就一个纨绔，手里的势力肯定有，但绝不会太大。出了这京城，他也没能力。所以趁着事情发酵起来之前先避开，是最好的选择。 “那可不行，我还有事呢。”好歹等她见一见那些御医，看过大夫再说。 慕容泽不再多说，对方若是有事，他还真没法劝。毕竟这是她的事，虽然去酒楼的时候她身边是没跟着长辈，可谁知道在这城里有没有呢？人家若有长辈，那之后的事情自有她的长辈去处理，他此时多话，便有些讨人嫌了。 这么想了，他就干脆的走了。 等人走了，小白这边就出声了：【老大，老大。这个慕容泽很可能是慕容复的祖父耶！】 “可能？你不能确定么？” 【……对不起，我没办法确定。】毕竟离着剧情开始太久，而慕容复也只是配角，他的祖父在剧情里更是根本没出现过。 荀越汐早就发现，小白除了知道剧情涉及的内容外，对于其他的了解特别少。更多的都是她接触到的，它才知道。她到没觉得这不好，若是它真的全知全能，她反而要担心了。毕竟它只是一个系统，它不可能是凭空产生的。如果它的能力太过逆天，那么创造它的人又该多么的厉害？那么厉害的人，是不是也能找到它，从而通过它而发现她？ “反正跟剧情无关，是不是的也没什么要紧。” 【也对。】小白暗暗叹气，进来的时间点实在有些太早了。本来蝴蝶效应就够可怕的了，偏老大还是剧情人物。这里但凡有一点差错，后面就不知要引起多大的变故。偏它老大还是个任性的人，根本不管剧情的。而且它自己也偷偷算过，虽然很多变故都是它老大造成的，但只要有任务，还是一样要给能量的。这么一算，其实他们还是赚的。 回到住处，正好下面的人将御医的消息都收拢的差不多了。很详细，从他们擅长什么科目，家在哪里，到他们值班情况，爱去哪里，什么时候到哪里能找到他们。 荀越汐圈了几个名字，准备挨个去拜访。 当夜幕降临，越汐便换了一身黑衣，悄无声息的从府里出去了。 也是巧了，就在她的住处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名单上的人。所以她准备第一个就去这家。 许家的宅院跟她家差不多大，格局也类似。她很容易就找到了目标……她找的却并不是正在做御医的许昆许太医。而是他那个已经退休的前御医许树。许树是许昆的父亲，如今已经六十三岁高寿，行了一辈子医，如今退下来，便在家里教导子女。 荀越汐到时，正好碰到许昆和许树父子两正研究病历。是谁的不知道，可能让两人一起研究的，必然是疑难杂症。 她也不管会不会吓到人，点了外面守门的家丁的穴，让他们动弹不得，她便直接把门推开，走了进去。 “不是说不许来打扰的？”许昆听到动静，还没看一眼就训斥了一句。然后才转头，这一转头脸色就是一变，人也立刻上前，将他老爷亲挡在身后。“你是何人？”这打扮一看就是江湖人。江湖人在他们这些人眼里，那就是不守规矩，不守法度，杀人不眨眼的强人。 不怪对方如此，越汐这会儿一身黑衣，面上蒙着黑巾，看起来实在不像好人。 “两位先生对不住，在下前来求医的。”荀越汐这会儿好歹还有求于人呢，虽然拜访的方式实在不太像话，可话语里还是带着真诚的。 许昆就道：“既是求医，为何不白日里光明正大的来？” “许先生常年给贵人看诊，平民百姓相请，又哪来的门路？”荀越汐上前一步，“二位不必惊慌，只因为在下身患奇症，求遍天下名医皆没办法，所以才求到两位这里。至于为何这般前来，除了确实没有门路外，也因在下来到京里便得罪了皇室中人，若是光明正大的来了，怕是要给两位招来祸患。” 许昆还要说话，许树却上前一步，“既然如此，那就请这位姑娘就坐，容老朽给姑娘把脉。” 荀越汐挑了下眉，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许昆什么都没看出来，许树却从简单的交流里，察觉出了她的性别。“那就麻烦许老先生了。” “父亲。” 许昆还要待说话，被他父亲阻止了。许树跟荀越汐分别就坐，许昆取了脉枕过来。 接下来便是把脉，没问她是什么病，怎么得的，也没要求看她的脸，就只是把脉。这也是他的智慧之处，知道的越少他们越是安全。就像现代绑架一样，犯人的脸若是被看到了，往往更可能撕票一样。所以，他不反抗，也绝不会多问。 把脉结果非常不好，因为对方根本发现不了她的问题。 荀越汐也没准备将自己的问题说出来，这身体她也有数，在她的木系异能下，器质性的病变绝对没有。那些因为练功而留下的病症，早就被异能修复好了。包括经脉问题……至于功法问题，他一个普通大夫，又不是江湖人，根本看不了。 “老朽惭愧，姑娘身体康健，无丝毫不妥之处。” 荀越汐很是失望，如果这位老先生都不行，那么她也不能指望其他人了。京城这一趟，她注定了是要白跑了。 虽然没指望，她还是又让许昆帮着把了回脉，结果跟老先生的一样。 “这京城里可还有比老先生医术更高的人？”他们是一个圈子的，万一要是有什么名声不响，但医术更好的人呢。 “据老朽所知，护国寺里的了悟大师医术很高。姑娘不若到那里试试。只是要见了悟大师喜好云游……” “多谢。”荀越汐得了这话，便不再留下来吓人，直接就走了。 直到确定她真的离开，许家父子才彻底松了口气。许昆皱眉：“父亲……” 许树摆了摆手：“不要多问，今晚这事，只当从未发生过。”人家不找他们麻烦，已是他们的运气了。若是碰到那脾气不好的，他们许家又有什么能力反抗？ 许昆皱了皱眉，到底还是应道：“是。” 第9章 第9章 “又是你？”从许家出来，荀越汐被人拦了下来。正是白天碰到的，看起来似乎有些爱管闲事的慕容泽。“有事？”大半夜的，还在人家屋顶上，肯定不能是巧遇啊。 慕容泽是在回去之后，让人查了一下荀越汐的情况。能培养出这么出色子弟的家族，想来不是普通人。慕容家心怀大业，向来乐于结交各种各样的好朋友。退一步说，就算荀越汐身后没什么太大的势力，只她现在的实力，再过个三五年，那也是十分值得他交好的。结果除了查到她在这里的落脚之处，对于她的身份背景，却是半点也没查到。 “我刚得到消息，齐郡王联系了城防军，给你安了个罪名，要全城通辑你。” 呦喝！荀越汐有点小兴奋，她还以为对方最多再纠集一帮子人，找到她的住处，打上门来呢！ “他的面子还挺大。”居然能调动城防军。哪怕不是他调的，只是请人，也是挺能耐的。 “到底是皇家子孙。” “多谢告之。”便是如此她也不待怕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慕容泽点了点头，又道：“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到仙客来找我。” “好。”虽然应了下来，也承他这份情，但她并不准备真的去找他。她又不是真的是小孩子，碰到点事就要找人帮忙。 “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切磋切磋？”慕容泽达到目标，本想离开。却在离开之前，又多提了一句。 荀越汐眼睛就是一亮：“好啊！后天吧。”她几乎迫不及待的做出回应，比之前可要真诚多了。从山里出来，她多少也碰到一些江湖人。这毕竟是江湖武侠世界，江湖人还是很容易就碰到的。也曾交过手，可至今都没碰上一个能让她认真出手的对手。真正的高手可不是随便就能碰到的。她本来打算，如果在京城这里解决不了她的身体问题，她就去各个名山名派去走走。江湖名医跟民间普通大夫还是有些不同的。另外一点就是，她需要对战经验。 哪怕武功再高，没有战斗经验，综合实力也要降低一大截。现在有人自动送上门，而且比之前遇到的那些人实力要强的多，她当然不会拒绝。 约好了时间地点，慕容泽就干脆的离开了。荀越汐想了想，干脆调转了方向：“小白，给我定位那个纨绔。” 【好的，老大。】 纨绔就是纨绔，哪怕白天刚因此吃了亏，晚上依旧不消停。此时根本不在府里，而是在那温柔之乡里，正搂着一个青楼女子，在房间里逍遥快活。 “真是辣眼睛。”荀越汐后悔白天下手太轻了。但她也知道，就算再来一次，大庭广众之下的，她也不可能下重手。她不是孩子，慕容泽说的那些，她当然明白。强龙还不地头蛇呢？更别说人家是地头龙。分寸这个东西，她自是有的。 【老大，要怎么办？】其实它更想问的是她想干什么，却也知道，她肯定不可能跟它解释的。 “等等吧。”反正那个纨绔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软脚货，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果然，不过一刻钟时间，屋里已经结束。待里面叫了热水，人声停歇，她才开门进去。直接点了纨绔和那女人的穴，用被子卷了纨绔，拎着飞出青楼。到一无人的旧宅，她将人丢在地上，扯下脸上的面巾。 “听说，你要通辑我？”她一脚踢开对方的穴道：“能耐不小啊！” 纨绔这会儿都快吓死了，再纨绔他也知道自己这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对方现在就算是杀了他……甭管会不会惹来麻烦，他都死了啊！他还这么年轻，怎么能就死呢？“别杀我，别杀我。” “不杀你？我本来到是没想杀你，可你一点儿都不乖，给我带来不小的麻烦呢。” “我，我，我，我立刻就让人撤销通辑令，绝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他连忙道。“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找你的麻烦了，看到你就躲得远远的。你不要杀我……” 江湖人对于普通人来说，不谛于洪水猛兽……这一点，也是荀越汐没想到的。 “最后一次机会。”她道：“如果我再听到点消息，那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敢，不敢，再不敢了。” 荀越汐又把人丢了回去，然后才飞身离开。 小白到是奇怪：【老大，你怎么不出手？】 “为什么要出手？就他那点胆子，吓吓就足够了。” 【也对。】但小白还是决定要盯着点。有人对老大不利，消息却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这对于一个系统来说，简直不可原谅。只可惜，它之后完全没有表现的机会，那个纨绔胆子实在太小了，居然真的什么也不敢做。在之后一段时间里，老实的连府门都不出，彻底怂了。 荀越汐忙了一夜，第二天便好好休息，让自己保持最佳状态，以便第二天跟慕容泽的切磋。 切磋之日眨眼即到，荀越汐一大早就便出了城，来到城西的一片荒山附近。这里虽然离城近，却并无人家，亦无田地。正好适合他们动手。 “要不要休息一下？”慕容泽来得早一些，她到里早已悠闲的等在那里。 “两刻钟。”荀越汐并没有逞强，一路赶来都用的轻功，内力耗费的虽不多，可到底是差一些。 慕容泽非但不生气，反而高兴。 两刻钟后，两人便动起手来。 他们都不用兵器，荀越汐用的便都是逍遥派的功夫，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这些功夫她都练熟了的，可真用到对敌时，却多有不畅。招式转换之间，亦是时有不顺。平时练功的时候，从头到尾一招接一招的打，养成了习惯。一招尽了，便是下一招的起势。可对敌的时候，是必须看敌人的招势，才决定如何对敌。对方的招式一招一招她都能敌，可转变之间的习惯却一时难改。 幸好这不是生死之战，否则，她肯定要吃大亏。 慕容泽本就把她当个欣赏的小辈，她年纪看起来又这么小，两人切磋了一会儿，他便看出她的问题所在。内力极强，只怕比他也不弱什么。功法也极为精妙，是顶级的功法。只是她的对战经验只怕是近乎于零，就算有怕也是同门之间拆招。同门拆招就有个习惯，往往都是按着师傅教的顺序来打，很少临时变招。而她年纪如此之小，怕是连同门拆招的机会都不多。于是，他便改变了进攻的方式，开始指导式的给她喂起招来。 虽是喂招，可对方内力足，每一招每一式威力都极高。因此，打得也算畅快。 直到两人内力耗了八成，才齐齐停手。 “多谢。”荀越汐自然知道对方用心，这一场打下来，比她在山上苦修一两年所得都要多。最主要的是，她现在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你是天山派的？” “天山派？”荀越汐挑眉。 “哦，我忘了，应该是逍遥派。只是你们门派藏在天山里，所以都说那是天山派。” 荀越汐到是挺好奇，“你怎么知道逍遥派？”在剧情里，逍遥派明明很神秘的。江湖上很多人都不知道。 “家里有长辈跟你们门派的逍遥子有些交情。” 逍遥子，那不就是原身师傅了么？想想也能理解。逍遥子在创建逍遥派之前，很可能也闯过江湖，也曾热血侠义过。那自然也会有三五好友，七八旧识。至于后来为什么无人知道逍遥派，一来他们这那一代人全都死的差不多了。二来，逍遥派是逍遥子晚年创立，那时他已经退出江湖。知道这个门派的本就不多，而之后他这三个徒弟因情爱而全毁了。 逍遥子若是在天有灵，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 “虽然不曾听过，可你既然一眼便看出我的武功出处，想来是不假的。”荀越汐对他拱了拱手。当然，她也看出了对方的武功出处，还真就是那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家啊。也不知道他这一辈有没有兄弟，如果没有……那未来的慕容复，很可能就是他孙子了。啧啧啧，想想也是可怜，那家伙最后可是疯了的。 “我即日便要离开京城，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在京城还有点事情，过段时间……大概会各处看看。”她对于这个身体能够长大这种事情已经不抱希望了，但不到最后，总也不不死心。至于之后，就是将学到这些，彻底的凝炼一遍，让它们成为她真正的实力。 “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别过。若是哪天到了姑苏，务必来慕容家做客。”既然知道她是逍遥派的人，自然不敢再小瞧她。而且之前的事情这两天也已全无动静，她解决的很好。因此，他走的也很安心。 “一定。” 荀越汐回了城，便决定闭关。今日一战，所得极多。她需要好好消化、感悟。除了让他们关注一下护国寺的了悟大师的形踪外，便放他们自由活动去了。 这一闭关便是近一个月，待出来时，她的实力又是一次突飞猛进。 【老大，了悟大师出门云游了。】小白这次非常积极，不等下人来回，就先把消息报了过来：【咱们要是现在去追，还能追得上。】 “锁定他。”追人到没必要。 接下来几天，她把京里的那些御医家探了遍，结果都是一样，但她这会儿已经不会失望了。 至于一开始让小白找的那些民间大夫，亦是毫无收获。虽然以前常听到：“高手在民间”这句话，可在京城这片地方，民间还真没什么高明的大夫，好的都在宫里了。 “小白，了悟大师去哪了？” 【老大，了悟大师是准备去大理访友，不过中途应该会去一趟少林寺。】 “大理？”如今李秋水和无涯子可正躲在那里呢，而且大量的六脉神剑她也挺好奇。至于少林寺，她对他们的藏经阁也挺好奇。没准还能有机会看一看易筋经。 想到少林寺，她便想到剧情里最后出现的扫地僧。也不知那人原是什么出身，在藏经阁里待了几十年，就变得那么强大……不知她若在那藏经阁里待个几十年，能不能解决她的麻烦。 第10章 第10章 荀越汐在找完能找的御医之后，又来了个大宋皇宫夜游，采过御花园的花，尝过御膳房的美食。为了御膳房的美食，她又拖了半个月，然后才离开京城，直奔少林寺。 结果这才看到少室山，还没见着少林寺，小白就鬼叫了起来。【老大，少林寺出事了。】 “少林寺能出什么事？” 【好像是有强敌入侵，现在整个寺里都戒备了起来。寺门大关，谢绝访客。】 “少林寺乃武林泰山北斗，寺里高手不知凡几。什么样的敌人能被称为强敌？”要知道人家少林寺不但武功秘籍众多，更主要的还是人数众多。人家不但这里有座少林寺，全地图好多的分寺呢！所以甭管是高手还是低手，能不得罪少林，都是不愿得罪少林的。 马车驶进少室山下的小镇上，这里有早就租好的院子。她用不着休息，就干脆让其他人自由活动，她自己则在附近闲逛。 因为靠近寺庙，山下的城镇里也有浓浓的佛法氛围，普通百姓也时不时的冒两句阿弥陀佛来。镇子里时常能看到和尚，更有许多专门做庙里的生意的。 转了一圈，也没听到多少有用的消息。镇上的人都对少林寺此时的情形震惊不已，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半点也不知。至于胡乱猜测……大概是有的吧，但绝不会在这里说出来，都在心里盘着呢。 小镇太小了，不到两刻钟就转完了。买了些佛教特色的物品，全都丢到小白的储物间里，便准备回到小院里休息。她打算晚上亲自到山上去探探。 结果转头间，就见一个还算熟悉的人进入这镇上唯一的客栈里。 正是之前在京城遇到了慕容泽。说起来，他们还真是挺有缘份的。 【老大，你猜慕容泽跟谁在一起？】 荀越汐斜了它一眼：“谁？” 【你一定想不到，居然是李秋水啊。】 “居然是她？”本来还想着要去跟他打声招呼的，这会儿也就打消了念头。小白却盯上了那两人，一直给她转述他们的情形：【老大，原来少林寺这次的强敌就是李秋水和慕容泽啊。】 【原来最近江湖上很多门派的功法都丢失了，后来不知谁传了消息到少林，说偷他们的功法的人，会来少林寺偷功法。】 【老大，你说会不会就是他们？毕竟剧情里好像有说过，李秋水和无涯子在离开飘渺峰之后，曾搜集众家秘籍，准备创造出最厉害的功法来……所以，他们的的搜集就是偷？】 “要不然呢，人家凭什么把自家传承的东西给他们？因为他们长的好看？” 【现在看来，慕容家也参于了这件事啊。】 “有因才有果，既然在六十年后，他们都有那么多秘籍做收藏，又不可能老天下秘籍雨给他们，必然是之前得来的。只不过，无涯子他们有两个人，慕容泽只有一个人。所以慕容家的收藏，远远比不过后来的女主家。”她摸了摸下巴：“这么想，李秋水的女儿会嫁到王家到也说得过去了。想来慕容泽在后面出力不和。” 别人不知道李秋水和无涯子做了什么，慕容泽还能不知道？这对夫妻留下了多少东西，他心里门清。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让自己儿子娶。但想想到也能理解，就算他一开始看上李秋水的女儿，可她那女儿品性却实在不适合做一个当家主母。尤其他们家还存着那样的心思，要是真把这个女人娶回去，那慕容家估计能被折腾散了。 【老大，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看未来的剧情，他们应该是没有成功。因为最终他们也没拿到少林寺的易筋经。】 “静观其变吧。” 如今的少林寺肯定是草木皆兵，她可不想把自己卷进这件事里去。不过么，“盯着李秋水。” 【好的。】小白答应的特别快，但很快又好奇的问道：【老大，你想干嘛？】 “报仇啊。”她眯着眼睛：“这李秋水之前三番两次上门来挑衅我，虽然没真伤到我，可也够恶心人的。她若不出现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她，既然她自己撞到我面前，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太可惜了。” 小白一下子就激动了：【老大，有任务。毁李秋水的容，老大，毁她的容啊。】 “现在就毁了她的容，无涯子万一抛弃她怎么办？以后可就没有女主角了。” 【呃，到也是。不过任务没有时间限制的。】 “反正先盯着吧。”李秋水想杀她，她自然不可能还跟她讲什么姐妹情深，同门之谊。至于杀人，她也没多少心理障碍。末世来临之后，她其实帮着主人杀了不少人。所以如果可能，她不介意杀了李秋水。 但在这之前，她对李秋水还有点念想。当然不是这个人，而是她的小无相功。 整个师门三人只有李秋水学了小无相功，而这功法到是比她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以及无涯子学的北冥神功要好的多。不是说它的威力比他们学的高多少，而是只有她这门功法，是完全没有副作用的。 如果她不能解决她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缺陷问题，这门功法大概也就这个世界用一用了，到了别的世界，她大概不会轻易使用。北冥神功比她的功法要好一些，可修炼初期却极其危险，一旦遇上实力比自己强的，不但吸不到别人的功法，没准自己的还要反倒回去。只能欺负比自己弱小的，又有什么意思？ 反而是小无相功最是了得，她的功法无形无相，也即万形万相。任何门派的武功都能毫无阻碍的使用出来……她甚至怀疑，如果实力够强，连北冥神功和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也可以模仿出来。 只是对于这一点，她不能确认。李秋水虽然知道她功法的缺陷，却并不知道她的功法内容。至于北冥神功，她是不是能做到，绝不会跟她说。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讲，她都想把小无相功拿到手。 但李秋水跟她现在是死仇，她自然不可能告诉她。那就只能想办法偷师，“以后一直盯着李秋水，尤其是她练功的时候。我要小无相功，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放心吧，老大。】老大难得想要一样东西，它当然要帮老大得到。这样以后，老大肯定就会愿意多给它点能量了。 李秋水和慕容泽两人当天晚上就动了手，少林寺那里的火光亮了一夜。荀越汐虽然没去现场，可对于他们的行动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两人一起行动，却也是各有打算。能不能拿到易筋经，是各凭本事。 但少林寺既然已经有了准备，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得逞。他们才进少林寺院墙就被发现了。少林寺内高手如云，他们只有两人，哪怕一东一西，也没能钻了少林寺的空子。 慕容泽最先受的伤，因为他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家传的功夫他根本不敢使。只能用别的功法对敌，面对少林寺里那很多的高僧，最后带着一身重伤跑了。 李秋水比他要强些，小无相功让她可以装成任何门派的人，可惜还是没能突破少林寺的围追堵截。连藏经阁的大门都没能进去。最终也是带着一身轻伤，被迫退离。 虽然少林寺的人想要追到他们，要两人都是顶尖高手。这样实力的人，他们想留留不住，想逃也绝不会被追上。 “该我出场了。”眼看着李秋水逃离了少林和尚的追踪，荀越汐这边终于有了动作。本来她就隐在少林寺外不远，李秋水一逃她就悄然跟上。“师妹真是好兴致啊！” “师姐？”李秋水本来就因为今晚失败的行动而心情不好，此时一听到荀越汐的声音，脸色更是大变，比之前可难看多了。而她深知一点，以她现在的情况对上师姐，她没有任何胜算。 “师傅若是知道自己教出来的徒弟去当梁上君子，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活过来。”荀越汐从树上轻飘飘落下，站在李秋水身前两丈处。 “师姐怎么在这里，师妹还以为师姐这辈子都不敢下山见人呢。毕竟师姐这副尊容，还真是遗憾啊。”李秋水可不是京城那个纨绔，就算知道可能打不过，也绝不会低头服软。“早知道师姐是愿意下山的，我跟师兄成亲的时候，一定会请师姐来参加的。” “你该死。”荀越汐一副被激怒的样子，对着她就攻了上来。 “呵，师姐这样都还活得好好的，师妹我跟师兄幸福美满，正是痛快高兴的时候，又怎么能不好好的活着呢？”李秋水半点不让，面含讥讽的迎敌。 荀越汐的攻击速度更快了些。 两人过招极快，眨便便已是上百招。李秋水之前就跟少林和尚打了一场，耗了许多体力和内力，还受了伤。而荀越汐的实力本来就比她强……所以越打，她便越发吃力。也就仗着是同门，两人都熟悉彼此的功法，一时间才没露出破绽。 李秋水心中暗恨，如果不是入门比她早几年，她的实力绝对比她强。 “唉呀，时间这么晚了，我得快些回去了。师兄还在等我呢！”李秋水边打边娇笑道：“哦，对了。师姐大概不会明白我们夫妻间的乐趣。毕竟呀，以师姐这永远长不大的身子，这辈子都不可能体会到了。” 荀越汐面上恨极，咬牙切齿，攻击再次加快，一掌拍向她的胸口。 李秋水眼神微闪，拼着重伤，快速移动身体，避开胸口位置，让让肩头撞上她这一掌。一口血当即喷了出来，但她的身体也被拍飞了出去，而她也立刻抓住机会，顺着这股大力，快速后退，转身就跑。 荀越汐没追，她们太了解对方，只要不想死，她们总能找到化解的办法。李秋水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哪怕看到她时脸色难看，也依旧毫无顾忌的激怒她，逞一时口舌之快。便是因为知道，也许会受伤，受罪，可对方绝对杀不死她。 【老大，就这么放她走？】 “在小无相功到手之前，她还不能死呢。也不知道她这会儿有没有把小无相功传给无涯子，如果没有，她这一死，这小无相功可就断了传承了。” 【老大放心，我已经把李秋水也锁定了。】 “恩。” 第11章 第11章 踏着夜色回到住处，没惊动任何人回到房里。 一进房间她脸色便是一凝，不算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在屋里，还有着淡淡的金创药。她并未退出去，脸上的冷凝反而退去。她大大方方的进屋，点燃了烛火。当看到坐在屋里的椅子上的人时，半点也未意外。只是恍然了一下，原来白天不只她看到他，他也看到了她啊！而且不只看到了，还把她的住处也找到了。 “你怎么在这里？”从少林寺里逃离，不应该去他自己的地盘吗？跑到她这里来是个什么意思？ “白天见到了你，不过当时我有急事，便未与你相见。后来打听了你的住处……不请自来，还请莫怪。” “无仿。”荀越汐摇头：“只是你看起来不太好，这时候过来，想是有事？” “我受了重伤。”慕容泽到是没跟她客气，直接开口：“听说逍遥派有一味药，对于疗伤效果极佳。” 逍遥派确实有不少好东西，疗伤的药也有，可慕容家未必就没有差不多的。但凡成一方势力的，都会有一些底蕴。或是一本极好的秘籍，或是一些配方。独一无二，所以才能让这个势力成为势力。而他们慕容家更是曾经的皇族，好东西肯定不少。 可对方既然开了口，荀越汐也觉得他之前给她喂招，她算是欠对方一个人情。现在拿出药来，正好还了这份人情也不错。于是便把药拿了出来，丢了过去。 “多谢。”慕容泽苍白的脸上露出点笑意，之后便毫不犹豫的把药吃了。 “不客气。”荀越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慕容泽吞了药便开始盘膝打座，这里是她的卧室，她自然也不能就这么丢下他自己去睡。便干脆拿了本书出来，一边看一边替他护个法。待他收功，感受了下身体情况，才苦笑道：“我准备回姑苏了。” 这一次他伤的极重，慕容家的疗伤药效果不大，本以为逍遥派的药效果会好一些，没想到也只是让他好转，想要彻底好却是不能了。这种情况下，在外面到是不太方便。且他闯荡江湖这么久，虽说一惯与人交好，可也不是没有仇敌。如果那些仇敌知道了消息，便不妥了。 荀越汐了然，“何时起身？” “天一亮我的人就会来接我。” 荀越汐点了点头：“一路顺风。” 之后两人便论起武功来，慕容泽得了她的药，心里自然感激。算是投桃报李，说起来便全都是干货。荀越汐正需要这个，听得是如痴如醉。 两人一直说到慕容泽的人来接他方止，荀越汐到有些舍不得他这么早就离开了，只是也并未阻止。人家还受着伤呢，且这一晚上所论，对她已是莫大的进益。做人不能太贪心。 又送上几瓶逍遥派的疗伤药，将人送走，她这里才关起门来闭关，消化这一夜的所得。 待她出关，实力又进一步。时间也已过去了三天，少林寺虽然不是往日信徒云集般的热闹，可也惭惭恢复了人气。于是，她便也趁着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里上了山。 香客只能能最外面的范围活动，想往里面是不能的。 可荀越汐又不是来旅游赏景的，自然是要进里面的。只是她既不想强闯，也不愿暗渡，所以便找了知客僧，先把拜帖递上。帖子上属了逍遥派的名字，这名字对旁人未必有用，对于眼下的少林，应该还是能当个通行证的。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小和尚跑了回来：“施主，住持有请。” 主持是个相当年轻的大和尚，大概只有三十来岁，法号灵门。当然啦，三十来岁其实不算小，但对于少林寺住持这个身份，他的年纪就是真的年轻了。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为何而来？”虽然逍遥派在这个年代并不像六十年后那么神秘，可对于这个门派里的具体情况，知道的却也不是很多。 “一为求医，二为探讨武学。”荀越汐在对方面前的蒲团上坐下来才道。 少林寺的出家人虽然也不兴什么打打杀杀的，但这是武侠世界，所以他们其实也都是大半个江湖人。只要不是不长眼上门挑衅，或是像李秋水他们那样上门偷人家东西，只要客气有礼的来，他们也没那么抗拒。 当然啦，也不可能任何人来人家都愿意跟你探讨的，身份或是实力，你总得有一样。而不巧，荀越汐这两点都有。 灵门不管是看在逍遥派的面子，还是看出她实力不俗，总之都表示欢迎。并且表示，少林寺本不该收留女客。但她年纪幼小，到也不必在意。荀越汐暗笑一声，没想到这长不大的身体，在某天还能带来这样的便利。 少林寺树大根深，而且人多势众，各方面人才都不缺。虽然她一开始找的了悟大师已经离开了，但这里依旧有不少医术高超的高僧。可惜，对上荀越汐现在这情况，依旧还是束手无策。 追其原因，是因为所有人都发现不了她身上的问题。 这个问题其实是她自己造成的。如果是原身，因为练功的原因，使得某一段经脉出现了问题。虽然一般人想不到，可碰到高明的人，还是能探查得出她身上出问题的地方。有了症，才能对着治。偏偏她身上所有的症都被她的木系异能给治好了，她这个身体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完完全全的健康人，甚至比一般人要健康的多。 至于功法……她的功法是顶级的，平时根本看不出什么问题。除非她返老还童的那几天……可那种有时效性的症状三十年才出现一次。最主要的是，那种时候，她也不可能让不信任的人在身边，还探她的脉。 所以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如果不是她看起来还算诚恳，这些大和尚没准要以为她是来找茬的了。 “看来还是得从功法上来解决问题。”这是她最终得出的结论。但她觉得没什么指望了，如果能从功法上解决，那原身剧情里一辈子，怎么就没想出个法子来？ 不管如何，她之后便不再提看病这件事，而是专注在武功上。少林高手很多，而且大多还是和善的。主要是他们都不知道她其实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小，都当她是真的小孩。又因为她是求医而来，却根本看不出病症，所以对她亦多有宽容和怜惜，哪怕她的实力高，他们亦当她是后辈，愿意点拔她。因此，她在寺里可谓如鱼得水，从他们身上得了很多的经验。这让她攒足了对敌经验，在武学上亦是进了很多很多步。 她在少林寺里足足待了一年时间，终于决定离开了。 寺里的和尚对她很是不舍。临行的时候，还送了她不少好东西。 尤其是灵门这个住持，更是送了她好几瓶少林寺独有的药，大还丹、小还丹。小还丹还好说，虽然也珍贵，可因为材料并不十分难得，因此还算常见。大还丹那可就是镇寺之宝了，整个少林寺里有的量都是有数的。也就灵门这个住持，才能拿出这么一瓶来。一瓶里也就只有两颗……别小看这两颗，这绝对是大礼。 而且她虽然没觊觎过少林的绝学，也没想过易筋经，但小白无形无影，在寺里无处不可去，结果就把大还丹和小还丹的配方弄来了。虽然好像有点不厚道，可这种收获她也不会拒绝。最多，咳，最多就是她自己若是真炼出来了，就收起来，不流传出去就是。 明里暗里得了这么多的利处，她干脆把逍遥派的丹药配方给了他们以作回礼。虽然比不上大还丹，但却堪与小还丹相媲美。大还丹那东西，逍遥派里就没有相等价值的东西。 她这么一送，到是让少林寺对她又亲厚几分，弄得她越发心虚。 最后急急的带着几个下人再次出发。 【老大，这次咱们去哪？】 “去大理。” ………… “云小贼，站住。”才进大理城，就听到一声怒吼。接着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大理国别看小，可这里却意外的繁华。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马车在这里不说寸步难行，想要跑起来也是不能够的。也亏得荀越汐不着急，便这么好整以瑕的看着街上的景象。 结果那小贼十分灵活，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到了马车附近，突然跳起，直接跳到她的马上顶上。他还特别气人，转身对着追他的人做起鬼脸：“追不着，追不着。” 荀越汐看着有趣，却也没准备插手。那小贼也没在她车顶上多做停留，把追他的人气的半死之后，就又飞掠而去。别看小贼年纪不大，轻功到是不俗。 街上的人显然看得多了，并不以为意。还有些人指着追人的那个哈哈大笑：“屠大，你家肉包子又被偷了？” 屠大追了一气也就放弃了，听到这话便咬牙切齿：“这个臭小子，总有一天我会抓到他。” 就有人说了：“算了吧，他两年前开始偷你家包子你就抓不到他，这会儿他长大了，逃跑的本事也越发的厉害了，你去哪找去？” 屠大心里知道，可面上却不认输，说了一阵狠话，才唾了一口，回他的包子铺去了。 “这里的人看起来真有精神。”燕儿看着外面的一切，这会儿也忍不住笑道。 大理这里边民众确实比大宋那边要好的多，这里本来就不像中原有那么多规矩，而治理这片圭地的帝王更加信佛，以仁治国，对百姓宽和，赋税极轻。百姓手里有钱，规矩不多，精神面貌自然就好。 第12章 第12章 大理的皇族特别有意思，他们信佛，信到连皇位都不要，要去出家当和尚。 天龙寺就是大理皇族出家的大本营，这天龙寺在大理也是相当特别，地位相当的高。毕竟人家太上皇，太太上皇，太太太上皇都在这儿呢？ “施主，了悟大师有请。” 从开封知道了悟大师的名字，至今隔了快两年，荀越汐终于见到了了悟大师。 了悟大师是个老和尚，年纪看不出来，说六十岁也可，七十岁也差不多，八十岁大概也没差多少……白眉拂腮，长须垂胸。脸上满是褶子，可两眼不昏，依旧有神。 “小施主找老衲不知所谓何事？” 对方问的直接，荀越汐回的也直接：“大师，我为求医而来。” 了悟大师便将她打量了一番，“小施主看起来，并不像身体有恙的样子。” 荀越汐苦笑，正好室内也无旁人，而了悟大师确实是她最后一点希望了。所以，她难得的将从未说出来的事说了出来，“大师可知，我今年多大？” 了悟大师不解：“观小施主的身形，约摸九岁上下。” “我今年三十九岁。”荀越汐轻声道：“大师还觉得我身体无恙么？” 哪怕是了悟大师亦是瞠大了眼睛，眼露惊异。将她又打量了一遍，半晌才道：“可否容老衲探一下脉。” “自然。” 可惜，了悟大师也只是人，而不是神。“老衲实在看不出施主身上有何不妥。按说，若是身形有异，脉象该能探出。但施主的脉象经络全无不妥……实在奇异。” 荀越汐苦笑：“大师可有办法？” 了悟大师又重新的，认真的，极其严谨的给她又把了次脉。之后又闭目抚须，沉吟了许久许久，才睁开眼，摇了摇头：“施主的情况实在是老衲平生仅见，一时实无办法。”实在是她这脉象再正常不过，不管谁来看，她的身体都没有任何问题。没有问题的身体，自然也就用不着治疗了。 “有劳大师了。”她可以彻底放弃通过医术来解决身体问题了。 了悟大师本就慈悲为怀，见她似是心如死灰，一时到有些不忍。“不如施主多留一段时间，容老衲再思量思量。” 荀越汐自然不会拒绝。 还是那样，因着她身形原因，哪怕和尚庙里不留女客，对她也总是格外开恩。更别说她还是了悟大师留的客，天龙寺上下对她留下来并没有任何异义。当然，也不如少林寺那般亲近。 毕竟天龙寺跟少林寺不同，天龙寺相当于皇室的家庙，内部人关系紧密团结。而团结的时候难免就会排外…… “对了，小白。李秋水和无涯子他们有没有来大理偷六脉神剑？” 【在我锁定李秋水之后，他们没来过。她之前受的伤挺重，这会儿还没全好呢。不过，他们住的地方本就在大理，以他们的轻功，想过来很快的。】 “之前李秋水和无涯子应该是分开行动的。”所以不好说，他们中有没有人来过。荀越汐想着其实他们来没来都跟她关系不大，干脆也就抛开了。天下武功何其多，难道还真能将所有武功都据为已有？就算全都据为已有了又如何，难道还能全都学了？可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她在这方面本就没有野心，所以得之幸，不得便是命了。从来没准备像他们那样去费尽心机…… 真要说起来，她到想自己创造适合自己的功法。尤其是她现在受身形所限，哪怕是逍遥派的那些武功其实在她身上也发挥不到极致。毕竟，那些功法本来都是为正常人所创造的。 才说起那两人，他们就来了。 只是让荀越汐没想到的是，他们并没来天龙寺，而是去了大理皇宫。 这个……其实到也正常。在正常人看来，好东西当然是在皇帝的手里。六脉神剑这样的家族至宝，皇帝手里肯定会有一份的。所以，他们直奔皇宫，将皇宫翻了个底朝天。 他们武功高强，轻功更是高绝，在皇宫里翻了好几天，愣是没人发现。 可他们的运气也是十分不好，居然撞到一个进大理皇宫盗宝的贼，两边都是偷摸着进宫的，又猛不丁凑到一起，就打了起来……这一打，自然就露了形踪。 【没抓到。】小白挺郁闷的道：【老大，你说他们会不会来天龙寺？】 “不好说。”荀越汐趴在窗台上，看着天上的满月。 了悟大师这段时间想了不少治疗手段，喝药，针炙，药浴……可以说是想尽了办法，可惜效果近乎于无。如今她自己都放弃了，反而是了悟大师不愿放弃。 荀越汐大概这两年都在庙里，听多了佛经，心境到是没那么浮躁了。虽然还是失望，但已没那么遗憾和失落。只是觉得，这就是因果。当初原身选择练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是因，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果。想要逆转已成事实的因果，只怕比逆天改命的难度也不差什么了。　　“天龙寺在大理的地位世人皆知，它跟大理皇族的关系，同样是世人皆知。算起来皇帝就像是家主，而天龙寺的这些人，就像是长老。他们会想到这里，也是理所应当。” 【剧情里，他们似乎是没拿到六脉神剑和一阳指的功法。】 剧情这东西，荀越汐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不过，甭管在剧情里他们偷没偷到，她既然在这里了，就肯定不能让他们得手。 第二天，她便找到天龙寺住持大师。 “前段时间，江湖上盛传有人前往各门各派，偷盗他们的武功秘籍。很多门派都被得手，丢了传承的武学。当初我为找了悟大师，曾去少林寺一行，谁知刚好碰到有强人前去偷经。少林寺森严戒备，全寺精英尽出，方才将他们挡在寺外。之前听说皇宫里进了贼，只怕对方也是为了大理绝学而来。还请住持多加防备。” 住持并不惊慌，“多谢施主提醒。” 至于后续……大和尚未跟她提。她注意过天龙寺的情况，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她本还以为对方是不信她，结果这一天，无涯子来闯寺之后，她才明白。人家是早有准备，根本不需要她多此一举。 其时正是夜半，她已然歇下。忽听小白轻声叫她：【老大，老大，偷功法的人来了。】 她迷迷蹬蹬的醒来，恢复清明：“无涯子和李秋水？” 【只有无涯子，李秋水没来。】小白道：【李秋水之前受伤没好，在皇宫里跟人对打时，又有些变重。所以这次根本没出现，只无涯子一个人。】 荀越汐起身出门，结果两个小和尚挡在门口：“施主，夜深露重，还是回房休息吧。” 得，人家防着她呢。 她转身又回房，让小白直接给她直播。不能看现场，看直播也是可以的。 天龙寺早有准备，无涯子虽然轻松极好，可刚到藏经阁附近，就被重点埋伏在那里僧人发现。 “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无涯子遮着脸，轻笑了一下：“可要上岸还需船筏相助，不如列位大师借船筏如何？比如你们的六脉神剑和一阳指，若是得众大师相帮，想来我是能回到岸上的。” 这话可就无赖了。 和尚们也是没想到他会如此诡辩，但东西肯定是不能给的。最后一个脾气暴躁的大和尚举着伏魔棍就冲了上来：“小贼满口荒唐言，今日吾便为怒目金刚，收了你这罪孽之人。” 紧接着两边就打在了一起，无涯子身形似鬼魅，和尚们一时半会儿肯定拿不下他。而和尚们用的是伏魔阵，无涯子想三下五除二的直接把他们打退，好让他进藏经阁，也是不能够的。 两边打的难分难解，荀越汐到是看出来了，无涯子应该已经学会了李秋水的小无相神功。这到是有些遗憾，本来还想着，趁着李秋水教无涯子的时候，能偷录一份的。现在看来，就只能在以后那个番和尚偷学的时候再录了。 无涯子到底是技高一筹，竟将那些和尚尽数打翻在地，爬不起来。越过些和尚，他再要往前，却再次被拦住， 看到出来的人，荀越汐眼瞳就猛的紧缩了下，竟是住持和了悟大师。 对住持，荀越汐没什么感觉。可对了悟大师，她是真心敬重的。而最主要的是，别看了悟大师一副高人模样，可他却实实在在的不会武的。这种时候他出现在那里，真的是非常不合时宜的。 荀越汐直接冲出小院，飞一般的往藏经阁奔去。看门的小和尚只看到她的背影，连叫她都来不及。 她的速度极快，可哪怕再快也快不过无涯子。她到时，无涯子已然跟住持大师打在一起，而了悟大师，口吐鲜血，委顿在地。 “无涯子，你该死。”荀越汐眼睛都红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是最强的招式。 无涯子看到她十分吃惊，一声“师姐？”已然突口而出。 其他和尚脸色就是一变，可荀越汐这会儿什么也顾不得，拿出了不死不休的气势，跟无涯子打在一起。无涯子本就心虚，不敢硬拼，边打边道：“师姐，你为什么站在他们那边？” 荀越汐冷哼一声：“别叫我师姐，我早已跟你们断绝关系。”又道：“你到是出息，谁教的你做这偷鸡摸狗的勾当的？你就是如此将师门发扬光大的？” 无涯子脸色发青，手上动作亦慢了下来：“对不起，师姐，我错了。” 荀越汐趁此，一掌拍在他的腰上，将他打飞了出去。她这身形实在是不好，若是再高一些，她可以直接打他胸口，或是脑袋的。当然，其实打哪里效果都一样。因为无涯子运起了北冥神功…… 荀越汐停下了攻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来到了悟大师那里，一看他那情形，眼圈就红了。本来了悟大师就年纪不小，这一下……已然油尽灯枯，救不回来了。 荀越汐将内力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体里送，可惜并不能让他好上半点。只是让他睁开了那已然无神的双眼。 看到荀越汐，他到是笑了一下：“施主，你的病我已有了些眉目。治疗方案就放在我那屋的匣子里，你……你……” “大师！” “师姐。”无涯子眼里难得有几分无挫。 “滚。”荀越汐都没回头：“从此以后，不准你跟李秋水趟进天龙寺一步。” 无涯子沉默半晌，“我知道了。” 第13章 第13章 “施主，这是了悟大师元寂之后留下的三颗。这白舍利与红舍利，盼施主能将其送回护国寺，交由护国寺方丈，将其供奉于舍利塔。而这颗金舍利，了悟大师曾言送于施主。此乃了悟大师一身功德所化，万望施主好生保管。” 本能通红的双眼一下子就落下久忍的泪的，“了悟大师他……” “生死天定，了悟大师早已知自己将舍红尘脱俗骨，去往西天极乐世界。故尔，施主且不可悲伤过度。” 荀越汐抹了下眼，“多谢大师指点，我定会将此舍利随身携带，好生保管。”并且不忘了悟大师这段时间的教导。 无涯子夜袭，天龙寺中伤者无数，却并无人死亡，只除了了悟大师。偏她最在意的，也就是了悟大师。偏偏了悟大师死亦无怨，还将如此贵重之物赠送于她。她心中有愧！ “大师，我师门共有三人，除我外还有师弟师妹各一人。他们偷天下武学，目的为何我并不知晓。但有一点却可肯定，他们在大理境内寻了秘处落脚。虽然昨夜被我喝退，但我那师弟许是会听，可我那师妹与我有仇，我不许的事，她怕是非要做不可。日后，还请大师多加警惕。” “阿弥陀佛。”方丈大师口呼佛号：“多谢施主提醒。” 天龙寺很多和尚都听到了荀越汐跟无涯子的对话，知道她跟他是师姐弟。但并没有人怪她，对她的态度跟之前也没有半点不同。但荀越汐却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她觉得羞愧难堪。正好方丈大师请她将了悟大师的舍利送回去，也算是给她一个理由了。 从天龙寺出来，她只带了两样东西。一是舍利，二就是了悟大师说的，装在匣子里的，跟她的病情有关的一切。东西都不大，背在她身上却仿佛有千斤重。 【老大，你别伤心了。】小白这几天也沉默的很，轻易不敢开口。 “放心，没事。”荀越汐不是没经过生死的人，亲手杀的人也有过。此时也只是情绪一时低落，过段时间也就好了。“等回了开封，将了悟大师的舍利送回，我们就回飘渺峰吧。” 江湖她也见识过了，这古代的风景她也看了很多。接下来，她就留在飘渺峰上，好好研究研究那些武学，杂学吧。 【好的，老大。对了老大，要不然咱们顺便建立灵鹫宫吧？】任务列表上可是一直挂着呢。 “到时再说。” 从天龙寺出来，荀越汐就带着几个手下离开了大理。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居然又碰到刚进城时碰到的那个小贼。小贼就是小贼，正在偷东西。荀越汐本不想管，可看那被偷的人面上凄苦，手里拿着药方，身上穿得的也甚是普通，一看家里就不富裕，此时怕是家中还有人生了病，等着那钱去救命。 她便一个没忍住，捡了颗花生米打了出去。 小贼没想到有人插手，且荀越汐功力强，别看小小的花生米，那也是快准狠。 “唉哟。”花生米打在他伸出的手上，疼的他已经拿到手的钱袋子一下子掉了下来。 被偷了钱的那人本来急心惶惶，根本没注意。被他这一声惊叫反而醒了神，一回头就看到自已的钱袋子掉在地上。那人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连忙去抓钱袋子，那是救命钱。等他把钱袋子抓回怀里，再想找小贼算账，那小贼哪还会等在原地？早就跑的没影了。那人也只骂了一阵，只是也越发小心钱财，以防再出意外。 让荀越汐有些没想到的是，她出手帮了人，结果却给自己惹来了个麻烦。 在她想来，这做贼的被发现了，不该远远的逃了么？怎么还能盯上她这个见义勇为的人呢？可这位是真大胆，居然直接一路追着她的马车跟了上来。 “刚才就是你这小丫头拿花生米丢的我？”小贼其实并不算小了，得有十□□岁的样子。只是身形矮瘦，显得不大。 “你不该偷那人的钱。”荀越汐觉得自己受大和尚的影响有点重。虽然不说普渡众生，一心向善，却也生出些怜贫惜弱的美德来。“那人一看就是家中有病患，需那钱救命。若是被你偷了去，那家人怕是要糟糕了。” “切，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小爷我正缺本钱，让小爷我看上了，是他的荣幸。”小贼大大咧咧的进了马车，捡起摆放着的点心就往嘴里丢。眼睛更是带着淫邪之意打量着跟她坐在一处的燕儿。 荀越汐皱眉，虽然她自己也算不上好人，可对于他这样的人也是喜欢不起来的。 “小丫头长得不错，若是再过两年，肯定是个绝色。”小贼的目光本就不正，打量完燕儿，就又把重点放到了荀越汐身上。眼睛一转：“小丫头，要不要拜我为师？以后师傅可以很疼很疼你的。” 荀越汐本来没想要对这人怎么样，阻止他偷钱只是一时意动。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她不是官府衙门，管不着。可对方这不堪模样却实在让她觉得恶心。且他还是自己送上门的，她便也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他了。 指尖在杯口上沾了一下，对着他快速的弹了出去。 “你做什么？”小贼轻功虽好，可马车里空间狭小，荀越汐出手又突兀快速，他根本连躲都没机会躲。也不免有因为对方只是弹了一滴茶水过来，他根本没当回事。只是当那茶水碰到他，并且进入他身体，痛痒的感觉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这是中了暗算。 “给你点教训。”荀越汐小脸崩的又冷又紧：“且教你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他该庆幸她不是原身，不然以原身的性情他这会儿已经是死尸一具了。 “你给我下毒了？”小贼猛的跃起，扑向荀越汐。 她却只是轻轻一挥手，就把他从马车里丢了出去。 “啊，你别走。”小贼在地上翻滚着，那痛感越来越强，那痒意也越来越深。逼得他直拿头去撞地…… 可惜他的哀叫没有任何作用，马车还是以原来的速度，越行越远。 晚上的时候，荀越汐他们没能找到住宿的地方，幸好他们常在外面跑，露宿野外十分有经验。 王田去打猎，车夫去捡柴，燕儿则忙着搭帐篷，打水……荀越汐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着，翻看着了悟大师留下的那些资料，或者说是对她的治疗方案。 小白大概是看她心情没之前那么糟糕了，也终于开口道：【老大，我把六脉神剑的剑谱给复制过来了。无涯子走了之后，大和尚去查看六脉神剑的剑谱时，我趁机复制的。】它觉得自己特别机智。 荀越汐怔了一下，半晌没说话。她一开始去大理虽然是奔着了悟大师去的，可也未尝没有想得到六脉神剑的想法。可在了悟大师去世之后，她便彻底没有了这样的心思。现在小白突然说这样的话，让她觉得有些无耻。虽然手段不同，可她跟无涯子和李秋水并没什么不同。她也是个小偷，而且还成功了。 “放你那吧。”永远都不要拿出来，至少在这个世界，永远都不要拿出来。 【知道了。】小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可老大的话是要听的。 荀越汐一下子就没有了继续看那资料的心情，看到它就像看向到了了悟大师那张睿智的脸，还有那双看透世间一切的眼睛，让她自惭形秽，觉得自己无耻之极。 很快，下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篝火点上，野味烤上，热水也烧上……虽然是野外，但因为他们经常如此，所以准备的十分充份，没有半点不方便。 “小姐，那个小贼追来了。” “不用管。”荀越汐喝着刚刚泡出来的热茶，解着之前吃野味的油腻。那个小贼的动静那么大，她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想管，也懒得理。 那人偷偷藏在附近，并不靠近，也不远离，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她料定了他不敢做什么，便也不去多管。只当没发现这个人。 到了半夜，她终于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到是个豁得出去的人，她在他身上种了生死符，他居然就准备给她下毒。想来是为了用解药换解药……既不用下跪求人，也能解决他此刻的麻烦。 想法不错，可惜找错了人。更错的是，他用的是烟雾式的毒药。 虽然离开了飘渺峰，可她一开始从小白那里弄来的那个，可以清新空气的设备却是一直开着的。如果入口的毒对她还有点影响，这种烟雾式的，近身就被过滤掉了。 “看来白天给你的教训还不够。”荀越汐在对方未来得及离开时，已然出了帐篷，将小贼一脚踹翻在地了。生死符所带来的痛痒之感，是跟所种的数量有关的，数量越多，痛痒之感越重。之前她只在他身上种了一枚，只要意志力强一点的，还是能承受的。 “不，不敢了。”小贼并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也不是什么多有骨气的人。本来白天就受了一番折磨，让他恨不能自杀。这会儿又被抓个正着，哪里还顾得了别的，直接就跪地求饶：“小姑奶奶，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这种话荀越汐一个字也不信，对着惊醒的燕儿道：“拿水过来。” 燕儿立刻取了水过来。 小贼一看就想到之前的痛苦，脸色难看的要死。知道求饶没用，干脆一咬牙，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再一次扑了上来。 第14章 第14章 “啊！啊，饶了我，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让我去死，杀了我啊……” 寂静的夜，幽黑的林，如百鬼凄嚎的惨叫，却经久不息。 是何样的折磨能让人既想求生，又想求死？ “堵了他的嘴。” 那瘆人的惨叫声终于消失了。 荀越汐回了帐篷休息，其他人也各归各处，这大半夜的，当然都是要休息的。 等到第二天，那个小贼已经不见了。那疼痒虽然难受，却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的，总有那么一会儿歇着的。不过用不了多久，就还会再来，每天都有，且一天比一天厉害。 就算那人这会儿跑了也没用，至于去寻死？她觉得以那小贼的心性，怕是舍不得死呢。 果然，到了第三天，那小贼又跑来了。在他们休息时冲到她面前，对着她就跪了下来：“姑奶奶，我服了，求您老饶命，以后您让小的干什么就干什么，小的绝无二话。只求您解了小的身上的毒吧！” 荀越汐是真不待见这人，可饶他吧，就这人的德性，实在不值得饶。可要说不饶，这么下去他也是一死。可能是这两年都在和尚庙里待着，尤其是了悟大师的豁达和慈悲对她的影响过大，让她一时还真没办法坦然。 她丢了丸解药给他：“此药可管你一年不会发作。” “谢谢姑奶奶，谢谢姑奶奶。”小贼连忙接过解药，直接塞进了嘴里。 “只不过，这药也只管一年。这一年里你若再如之前那般作恶，下一年，就别想再得到解药。” “是，是。我一定改过，绝不行恶。” “你最好做到，否则，一年后你必将比今日痛苦百倍。” “不敢，不敢。” 那小贼诚惶诚恐的走了，荀越汐只让小白盯着他，并不做多余的事情。休息够了，便再次上路。 接下来的路十分顺畅。大概是国家还算安定，也可能是剧情还未开始。所以虽是武侠世界，但并没有遇上太多的江湖人，江湖事。还有那个在剧情里占据很重角色的丐帮，这会儿也还只是个三流帮派。 虽然多少也能听到些江湖事，像什么哪个门派出了什么事，哪个势力跟哪个势力争地盘啦，联姻啦……热闹还是有不少的。只也不知是不是就这么巧，她规划好的这一路上，竟全都完美的跟这些热闹避开了。 她这会儿只想着将了悟大师的舍利送回去，要绕路的热闹，她便连看也懒得看。 一路顺通，终于在年底到了护国寺。 见过方丈大师，奉上舍利，又诉清缘由，另有一封天龙寺方丈所写的书信。方丈大师亦未为难她，而是召集了寺里的大小和尚，共计一百零八人，为了悟大师诵经九九八十一天，方将舍利奉进舍利塔。 在这九九八十一天里，荀越汐也每日抄写经书，茹素诵经。 虽然逍遥派是道家，可她本人其实并无信仰。所以做这些事情，半点也没觉得为难。她也没信佛，只是在做的这一刻，她是诚心诚意的。 她念的那些经，了悟大师有没有听到她不知道。可念了这些天的经，她自己的心境到是平和许多。之前的郁气也好，暴躁也罢，尽皆消散。 “大善。”方丈大师一看到她，便赞许的点头。“阿弥陀佛！施主，你该离开了。” 荀越汐笑道：“正是来跟大师告辞。” …………六十年转眼即过………… 【老大，剧情要开始了。】 缥缈峰上，灵鹫宫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身边两个七八岁的小丫正凑在一起。她们是真正的小孩，小孩子总有些童言稚语，一些大人永远都不会懂的快乐。 而这十三四岁的少女正是荀越汐，没错。将近六十年，她终于长大了一点。虽然没有如预期的那样长到成年人模样，而是终身都保持在十三四岁的模样，却也是极大的成长了。 而眼前这几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是当年跟着她的燕儿的孙女。 “终于开始了啊？”她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虽然身形还年轻，可心却老了。对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兴趣了，有些想离开了。但想到她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不把该拿的能量拿到手，显得有些亏。所以才耐着性子等着。 【老大，要不要下山去玩？】小白这六十年也有些野了。时不时的就催她下山去玩……好吧，也实在是这山上没什么可玩的。灵鹫宫虽然建立了，可统共就三十来个人。一开始是当初她带着几个下人回来之后，王田他们自己动手在这里建的房子。 她也不想再费事，就干脆挂了个灵鹫宫的牌子。虽然她做的很不走心，但任务承认完成。 后来，山里的人时不时的出山采买些必须品，结果外面世道越来越不好，孤苦之人越来越多，偶有跑到这附近，又有缘被他们碰到的，就带了回来。 这山上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她这些年也曾出去过的，慕容泽死的时候，灵门圆寂的时候……也不知是什么毛病，知道自己快不行的时候，居然一个个都给她送信。慕容泽那家伙还好说，也就是托个孤。灵门那个大和尚就过份了，知道她的身体情况之后，就总担心她心理变态，临死前还拉着她念了九九八十一天的经。 不得不说，灵门这家伙想的挺远，担心的也不是全无根据，原身还真是个变态。但她不是，可看在他马上就要死的份上，她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听了八十一天的经。 “也确实该出去走走了啊。”也是她收割任务报酬的时间了啊，等了六十多年，可不就为了这一刻。 跟山上人说了一声，她就独身一人下了山，直奔大理。 她想的很清楚，整个剧情她只要跟着那个叫段誉的小子就行。这家伙从头到尾，极少有他不搭上剧情。 【老大，有任务。】 “什么？”果然剧情早就崩的不成样子了吧？她这才进大理，离着剧情开始还有两天呢。 【老大，你忘记啦，神农帮是奉灵鹫宫的命令，攻占无量山剑湖宫的。可现在咱们那灵鹫宫都成那样了……】人家好好的两个帮派，各自发展，也没太大的冲突，当然不可能像剧情那样不死不休了。 “所以呢？任务是什么？” 【任务，促成神农帮与剑湖宫之战。】 “……人家好好的，干嘛要让他们打仗？”荀越汐皱眉：“而且就只有两天。” 【……老大，做吧。报酬还是很丰厚的。】 荀越汐皱了皱眉，“只要神农帮与剑湖宫打起来就行？” 【是的。】 “那行吧。” 【……那个，老大你准备怎么做？】它就怕她再像灵鹫宫一样，随便挂个牌匾就算完了。任务到是完成了，可对剧情是一点帮助都没有！ “你别管了。” 荀越汐猛的运起轻功，飞快的向神农帮驻地飞掠而去。 ………… 剑湖宫练武厅，钟灵正和那段誉正坐在房梁上，用她的闪电貂和毒蛇戏弄剑湖宫的人。门外突然撞进来一个人，正是容子矩，结果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人便死了。旁人查他尸体，便见那尸体上写着“神农帮诛灭无量剑”几个大字，墨色似漆，透入肌理。 之后又是一阵宣闹，左子穆从钟灵里探得不少消息，又被钟灵戏弄了一翻，她才带着段誉大摇大摆的离开。 直到他们离开，左子穆便立刻将厅里的人全都撵了出去。荀越汐才从里面出来，除了中了毒的人，之前死掉的始容子矩，尽突的睁开眼睛，又活了过来。 “荀前辈，师兄。” 荀越汐满意的点头，不错，都很有演戏天份。丢了几瓶药给他们，让他们将之前中毒的几人全都救起。“行了，接下来要怎么做你们知道的，回头配合着点司空玄那家伙。” “是，荀前辈。” “另外，还得再借我四个人用，正好你们几个接下来一段时间也不宜出现在人前……”后面还有灵鹫宫圣使呢。 “是。” 从剑湖宫出来，荀越汐又去神龙帮现在正驻扎的地方。战斗是她挑起来的，人家配合她表演，她当然要看顾一下的，免得哪个操作不当，再把命给丢了。 【……】小白已经摊成一张猫饼了，什么也不想说。它知道灵鹫宫的存在已经够可怕了，没想到老大做任务更加的可怕……这是作弊，绝对是作弊。哪怕它身她的契约系统，是利益获得者，都无法否认。可为什么任务会承认？这种事情，在它过去的统生里，在它过去的宿主任务生涯中，是绝不会被承认的啊！ 到底是它的系统出了问题，还是老大出了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它出了问题啊？ 快难为死系统了，它只是单纯的系统，为什么要考虑这么复杂难懂的问题？ 过了神农帮那边的剧情，段誉独自一人去为钟灵搬救兵去了。 荀越汐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然后，跟着他顺利找到了无涯子和李秋水之前隐居的地方。 这里还挺隐蔽，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还真找不到这里。她就看着段誉对着一座玉象发花痴，看着他对着玉像傻乎乎的磕头，然后终于发现了那里面藏的秘籍。看着他一副不甘愿却又不得不练的纠结样。 直到他离开，她才细细的打量着这瑯環□□。她细细打量那玉像，果然是个美人，无涯子的技术也是一绝，可叹李秋水是个傻子，居然一直没发现，这并不是她。她到是够毒，要杀尽逍遥派弟子。这逍遥派弟子可是包括无涯子和她，以及他们的弟子的。她留下的那些秘籍若是被个有野心又重诺的得了去，还不知道要惹来多少麻烦。 说起来无涯子还是被李秋水和他的弟子给暗害了，李秋水也同样毁了容。只不过，她那容却不是她毁的，而是被她的几个面首合谋害的……李秋水因为跟无涯子感情出了问题，所以自己找小白脸。虽然她长得美丽，男人们都趋之若鹜。可这个时代的男人啊，自尊心特别的强。一开始也许为了她的美貌而心甘情愿，可当他们知道她身边有很多男人的时候，这些男人哪里还能甘愿？不管是因为被伤害的男人自尊，还是为了独得她。这些男人最后密谋一起废了她的武功……结果没能把她的武功给废了，却意外伤了她的脸。 伤了她最在乎的脸，这些面首的下场自然只有一个死字。别看这瑯環□□外的湖多美丽漂亮，可这湖底不知葬着多少她的面首的尸体。 第15章 第15章 “这剧情有点迷啊！” 【老大，你发现了什么？】小白听着老大自言自语，连忙凑了过来。 “我本来还以为，我没出手，这李秋水的脸肯定不能被毁了。毕竟这世上能毁她脸的，还一心想毁她脸的人，也找不出第二个来。结果我没动手，剧情居然给补上了……你说怪不怪？如果它能把这一段补上，怎么就不再补个灵鹫宫出来？”她弄的那个灵鹫宫就跟个玩笑一样，跟剧情需要完全不符。荀越汐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难道是因为我占了缥缈峰？” 【……对哦！】小白这只蠢系统被点破了才发觉。【为什么剧情不修补？】 荀越汐想的却更多：“既然剧情能修补，那为什么还需要任务人？换句话说，那些歪掉的剧情有的能修补，有的不能修补。又是什么造成的不能修补呢？”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她的原因。但现在看来也不全是，全都是她造成的，为什么结果却不同？ 小白已经晕头转向了，这太为难系统了！ “唔，要不要试试？”荀越汐突然来了兴趣。 【怎么试？】 荀越汐让它把剧情又投影出来，她翻了翻，顿时便有了主意，“走着。” 【去哪啊，老大？】 去哪，当然是去破坏剧情。 目的地很快就到，正好碰到精彩的地方。 木婉清正跟几个老太婆在拼命，险象环生。 说起来，这几个老太婆是那王夫人的人，年纪不小。应该是在王夫人还小的时候，她爹娘找来照顾她的。所以年纪到比王夫人这个主子要大些。不管是无涯子还是李秋水，肯定不能让自家女儿身边的人手无缚鸡之力，所以肯定指点过她们的武功。 这么一想，她到没急着出手，而是在一边看着。那几个老太婆用的功法，果然有几分逍遥派的影子。 “小贱人，去死吧。” 眼看着木婉清要糟，荀越汐终于出手。 她谁也没准备帮哪一方，毕竟这两边的人都是不死不休的。她帮了一方，那另一方必是要死的。她们都是绝不可能留手的，且全都是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虽然不是她杀的，这人命可也要算在她头上。所以，她出其不意，把所有人都定住。又点了她们的哑穴，让她们连声也发不出来。 几人目露惊惶忧虑，可惜动也不能动，声也不能出，自然也只能干着急。 荀越汐并未出面，只是在她们附近找了块石头坐下。说起来，剧情里出现的那么多女孩子，她觉得这个木婉清是最可怜的了。本是秦红绵偷情生的私生女。明明亲生母亲就在跟前，偏偏生母不认，只认她当弟子。教的是杀人的手段，立的是严酷的规矩，最后要她做的，也是杀人。还是杀她生父的情人…… 这也就是没成功。万一要真成功了，秦红绵固然高兴了。可她要如何面对她的父亲？秦红绵是真的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认她啊。 偏她什么都不知道，动手却又狠绝。 “小白，段誉那小子在哪？” 小白直接又投影了出来，【在这里。老大，你把她们定在这里做什么？马上到她们的剧情了。】 荀越汐看着地图，确定段誉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就绝对不会经过这里。于是便静静的等着，她到要看看，木婉清现在不能过去，段誉跟木婉清的相遇这情节，还能不能转回来。 事实证明，有她在这里盯着，段誉按着正常的路线，骑着黑玫瑰走了，他这会儿一心惦记钟灵，自然是抓紧时间去救人的。 至于木婉清……荀越汐看了那个单纯又可怜的小姑娘，到底没把她单独留在这里。将那几个老太婆穴位解了，便拎着木婉清走了。当然，她也没准备一直带着她，只是带的远离了那些人。确定她们在她离开之后，再一次打起来。就将她穴位解了，自己悄然隐遁。 “小白，你说之后剧情会修正吗？” 【……不知道。】小白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从被老大抓住，它就时刻在怀疑统生。这么久，它都有点习惯了。相信总有一天，它面对再诡异的事情，都能面不改色。 “那就再看看。” 木婉清一获自由，就转了一圈。没发现之前攻击她的人，只犹豫了五秒钟，便选了一个方向开始奔跑。她的轻功到也不俗，只是到底年轻，内力有限。狂奔了七八里路，便不得不停下来歇一歇。而每到这时，她便如警惕的免子，总要四下张望，以防有人靠近。 荀越汐一直远远的跟着，她快她亦快，她停她亦停。只是荀越汐知道她的所有动作，可她却对跟在她身后的人丝毫也不知。 “这个方向走下去的话，应该碰不到段誉了吧。”荀越汐一直在看地图。段誉骑着马走的，这会儿离得到已有些远了。而木婉清之前选的方向，却跟段誉去的方向并不相同。如果一直走下去，他们只会离得越来越远，根本不可能相遇。 【老大，有任务……】小白突然道。 “什么任务？” 【促成木婉清与段誉的相遇。有时间限制，最后期限是今晚子时。】 荀越汐突的一笑：“所以这一段是剧情不能修正的？”还是说，它能修正，只是因为她在？可是为什么呢？总觉得这剧情像是在示弱啊。 【……】小白经历了太多，但依旧惊呆了，为什么老大故意破坏的剧情，居然也给任务，报酬还不低的样子。【老大，要做吗？】它觉得当然的，有好处不拿白不拿。 荀越汐笑了笑，没说做也没说不做，她还想再看看。依旧不远不近的，轻松的坠在木婉清身后。小姑娘挺有韧性，稍微恢复点，就又继续飞奔起来，她早已脸色发白，可表情却是一点儿也没变，依旧坚毅。 只是跟着跟着，荀越汐就发现不对了。“她前进的方向歪了。”也就亏得她看的是小白投影出来的地图。它还特别体贴的用不同的点将不同的人作了标记。因为她现在正跟着木婉清，所以木婉清行进的路线，在地图上也是一条清晰的线。而现在这条线变了，不再是一条直线。 【她是故意的么？她要去哪？】 她怎么知道？看着就是。 直到木婉清到了目的地，她就知道，她确实是故意的。或者说，她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的。之前那样怕是为了甩开可能跟踪她的人，毕竟之前她被攻击了，攻击她的人实力还很强，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又放了她，但她肯定不会相信，那人会无缘无故做这些。所以，从一开始，她就非常警惕。 有警惕心是好事，只是她的实力不够，根本发现不了荀越汐。 万劫谷，正是段誉之前去的地方。 木婉清来这里到不奇怪，俏药叉甘宝宝是她师叔，她的爱驹黑玫瑰还寄放在这里。遇到强敌，她对付不了，来找实力更强的，可以信赖的长辈，再正确不过的选择。结果她进去不到五分钟，就又急急的跑了出来。奔着段誉离开的方向而去。 “看来不需要我们做什么，这任务就能完成了。” 【可是老大你也没接任务啊，不接任务就算结果完成了，咱们也没有能量拿啊！】 “你说，这是剧情的力量吗？” 【也许吧。木婉清现在去的方向应该是段誉离开的方向。很可能是甘宝宝请她去帮她女儿钟灵……所以她才追了过去。】 “既然剧情已经补上了，咱们就随便走走吧。”她不破坏剧情，那么后续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 【去哪？】小白到不在乎在哪，反正如果有任务，它们肯定会提前知道。 “先去把神农帮和剑湖宫的报酬给付了，免得人家以为我赖账，回头一提起来，说我是个不守信用的人。” 等她再回到无量山下时，这一段剧情已经结束了。最有意思的是，任务发布了，她没接也没做什么。结果这一段剧情结束时，她这边居然提示任务完成了，报酬也到账了。 对此，小白已经彻底死机状态了。不住的念叨：“老大，我一定出bug了，我需要维修。” “你这是什么样子？有能量到账，是好事。” 【可是不对啊，老大。这根本不合规矩。】它觉得自从遇到老大开始，一切就不对了。它又瘫成一张猫饼，生无可恋状：【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 荀越汐干脆不管它。找来神农帮和剑湖宫两帮的帮主，了结这次的事情。 神农帮和剑湖宫这次有不少人受伤，中毒。幸好她之前有留下解毒的药丸，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她答应好的报酬是两本功法，是这些年她没事时，自己试着创出来的功法。可惜，这些功法威力普通，完全比不上逍遥派现有的功法。 可见哪怕她研究了这么多年，依旧达不到开宗立派的程度。 但对于两个帮派来说，已经让他们惊喜感恩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银货两清，再不相欠。” 两人齐声道：“不敢。”这位可是真正的高人前辈。他们哪有资格跟人家银货两清。 荀越汐也不管他们，反正后面没他们什么剧情，她跟他们再有交集的机会不多了。 第16章 第16章 六十年弹指过，可世间却已物是人非。 天龙寺方丈早已换人做，当初她熟悉的那些大小和尚，大半都已不在。剩下的那些，就是看到荀越汐也是不认识的。谁也无法想象，六十年过去，当初八九岁的小姑娘只变成十三岁的模样。 也许在那些知道她的人眼里，当初那个小姑娘这会儿也该是个满头白发，满眼沧桑的老媪。便是她报上名号，也只会以为，她是那人的后人。 不想解释自己的来历，她便干脆也不去天龙寺打扰。只在天龙寺外三里处搭了个草棚，以作容身。等的无聊了，便干脆煮茶来卖。每日来寺里求神拜佛的到是不少，来来往往，生意还挺不错。 这一日终于见到段正明骑着马，带着段誉往天龙寺飞奔。她终是松了口气：“来了。”这会儿该是段誉练功出了岔子，来天龙寺治病，结果却因差阳错学到了六脉神剑的时间点了。 这两人急着赶路，自然是不会留下来喝茶的。荀越汐挥手赶开那些扑到面上的灰尘，便回了棚子里。 又过一会儿，便见一个五十岁来岁的黄裟和尚，带着七八个吐蕃壮汉，从路的尽头慢慢走来。一行人龙行虎步，气势汹汹。看着不像是出家的和尚，到像是上战场的将军。 待他们走到了茶棚前，荀越汐叫了一声：“喂，那个和尚。” 鸠摩智脚步一顿，这才看了过来。看到荀越汐，神色未变，却也停了下来，向这边走了过来：“施主有礼。” “大和尚，教你小无相功的人没跟你说，这天龙寺乃是有人护着的么？”荀越汐可不准备跟他论什么佛理，便直奔主题：“这些年，连她自己都不敢来打六脉神剑的主意的，竟叫你来？你的胆子到是挺大。就不知道你的命有没有你的胆子大？” 鸠摩智脸色刷的一变，收起了一惯挂在脸上的笑容，警慎起来。这话旁人听不懂，他到是立刻就懂了。但同时也明白，对方看来对他误会不小。小无相功乃是他偷学的，并无人教他。但他却知道，那人武功是何等厉害。若是眼前之人说的是真话，连那人都不敢来。那他今番所图，怕是不能成了。 想到此，又细细看这小姑娘。心里不免想，这小姑娘年纪幼小，哪怕是从娘胎里开始练功，又能有多大本事？李太妃也许确实曾被人阻过，但阻止她的该是这小姑娘的长辈。此番只有这小姑娘一人，他却又有何惧？ “也是好笑，你一个和尚，却学这道家的功法。你的佛祖就没把你逐出师门么？”荀越汐打量了一下鸠摩智，眼里满是古怪。似乎这鸠摩智还是得道高僧，名声很高来着。他得的是什么道？道家的道吗？ 鸠摩智脸色又是一变，这小姑娘说起李太妃的时候，语气里十分不屑。想来要么是实力高于李太妃，要么是地位高于李太妃。 “不知施主如何称呼？与李太妃是什么关系？” 荀越汐懒得跟他纠缠，她欠天龙寺一份人情。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了悟大师给她想的医治手段，里面竟用了不少六脉神剑的功法。她因此受了大益，此时自然不能看着天龙寺受难。全寺上下打不过一个人，脸皮被揭下来让人踩在足下。她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当作不知道。 她不会管段誉过去将来如何，可天龙寺的脸面，她却是要维护的。 “我叫什么，跟李秋水是什么关系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有我在一日，你却休想上山。”荀越汐给自己倒了杯茶。 “那便得罪了。”鸠摩智虽然心中忌惮，可他认定对方年纪小，便是再高深的功夫，想来也没多大的气侯。当下双手一抬，便拍向荀越汐。 荀越汐冷哼一声，根本不看他那双蒲扇似的双手，只是抬手一挥，就把那灼热掌力尽数挥散。 鸠摩智心中就是一突，惊骇不已。他这一掌用了九成功力，使得更是他最得意的掌法。莫说是个小丫头，哪怕是对上李太妃本人，对方也不能如此轻松就化解掉。可对方却轻描淡写的就挥散了他的掌力，她自己却还好整以瑕的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最可怕的是，对方还如此年轻！！ “可要再来？” “不敢。”鸠摩智已然试探出方的底，可谓深不可测。心思转个不停，想着这到底是哪家出来的小娇孽，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大的本事。又一想对方跟李秋水似有渊源，李秋水可不是个良善人，若是眼前的人跟李秋水是一样的人，他哪里还敢再试？这么一想，便立时坐不住了：“既然……阁下在这里，那小僧便不在这里讨嫌，这便离去。”六脉神剑固然好，可也要有命拿。 “以后，离天龙寺远点。” “是。”嘴里应的十分干脆，态度也恭谦，心里怎么想的却是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 只要他不再找天龙寺的麻烦，荀越汐到也不为难他。他要走，便放他走了。 直到不见踪影，才将杯子里早已冷了的茶水倒掉，又给自己倒了杯热的。 【老大，任务。】 “不用管。”荀越汐轻抿着茶水，任务多的很，实在不必拿天龙寺的里子面子来赚。 至于剧情，她也看出来了一些。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她可以肆意破坏。任务可做可不做，只要不是大改主角的命运，剧情也好，世界也好，都没太大的反应。她做了有能量，不做了也无所谓。只要她不涉及到主角命脉，它们都不会有反应。 到是主角，还真是深受它们的庇护。 其实之前刚碰到段誉那会儿，她有想试一试，阻止段誉学北冥神功的。但每当她想要去做时，却总会生出别样的心思来。那种感觉并不太好，好像自己的思想被人操控一样。但后来她发现，如果她真的坚持下去，还是能够坚持自己的意志。只是她却并没有去坚持，这是她跟着小白进入的第一个世界，她现在有把握了掌控了小白，可对于剧情和世界她却还在摸索阶段。 所以，不宜一下子就把事情做绝，且慢慢来吧。 “但愿以后遇到的主角，全都是这种心怀大义，善良又正直的人物。”这样的主角，她不动也不动了。要是碰上那种让她看不下去的，便是跟所谓的剧情作对，她也未必不会一试。 【老大，你在说什么？】小白显然并不明白它的老大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但针对这样的话，它却犹豫了，因为它自己也不敢保证什么。 毕竟既然有剧情那就证明这是一本书，主角只是作者编写出来的，剧情永远只是片面的。一个人真正是什么样子的，只要亲自接触了解之后才知道。 “没什么。”荀越汐没准备跟它说太多。 段誉离开了，他的大伯，段正明已经剃度出家。如今的大理皇帝成了风流王爷段正淳。 “以后他到可以光明正大的三宫六院了。”难怪后面那些女人也不娇情了，一个个都跟在他身边，不再离开。哪怕是嫁了人的甘宝宝，也抛弃丈夫，直接跟着他天南海北的跑了。 【老大，段誉被鸠摩智抓了。】 她一点也不意外，鸠摩智不抓他，他怎么去见女主角？ “对了。”荀越汐突的想起一个还算挺重要的事来。“最初的任务是什么？” 【哈啊？什么最初的任务？】 “你上个宿主进入世界，是因为反派boss太厉害，所以她要协助男主杀死反派。可我们现在做的这些，都是我的原因引发的。那我们进入这个世界的最根本任务是什么？” 【对哦！】小白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它都快忘记了。【等一下啊，我查一查。】 荀越汐无语了下，怀疑这个系统可能出厂的时候就是次品货。 【有了，老大，是丁春秋耶。】 还耶，你个本该对一切了如指掌的家伙，居然还一脸的惊奇。 “他怎么了？” 【他的武功变的很厉害了啊。预估虚竹和段誉应该都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们对上，主角们很可能会死。】 荀越汐眉拧了一下，又将跟丁春秋有关的剧情翻了出来。“他前面的剧情有没问题？” 【我查查。】这一下还真有不小问题：【丁春秋，杀了阿紫。】 阿紫？哦，想起来了，段正淳的又一个私生女。【不过，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弟子，跟阿紫年纪差不多，肩上同样有个被烙上去的段字。名字叫阿姿。奇怪，他为什么这么做？】 “是啊，他为什么这什么做？”顿了一下，又问道：“他的武功很厉害？那他练的是什么功法？” 【……北冥神功！】 “又是北冥神功。”荀越汐呵了一声：“他这北冥神功是哪里来的？” 【不，不知道啊！】 “查不出来？” 【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我记得你说过，上个世界里，你们也不知道变数是怎么产生的，是吧？” 【对，一直都没弄明白。】 所以也就是说，产生变数的存在，剧情，世界以及系统都发现不了。想想也是，如果发现了，它们就能直接消灭掉了。就像上个世界，如果知道是她而造成的因素，只要早一些把她铲除就能解决了。她就是一盆植物，难度接近于零。 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只能在最后，一气解决变故。 “行吧，这些都不重要了。”荀越汐呼了口气：“先查他的行踪。” 北冥神功最可怕的就是可以吸别人内力，化为已用。丁春秋可不是段誉那个笨蛋，更没有什么正确的三观。他肯定会不折手段，强吸别人的内力，壮大自己。 以前他缩在星宿海，发展有限。一旦他进入江湖，那必然是如鱼得水，实力也会飞速增长。 所以，要除掉他就得趁早。 第17章 第17章 “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吴侬软语轻轻唱，绿水单舟破水来。好一副江南如画风景，不必着墨，已让人心动神摇。 不说天性浪漫的段誉为这风景所迷，便是荀越汐，也不自觉的露出浅笑来。果然，江湖什么的，哪有这样的温情烂漫来得舒心。可惜，在武侠世界，这样的风景总是极少的。 小舟上的少女很快便靠近岸边，正好跟绑架了段誉的鸠摩智搭上话。至于段誉，他到是跟段正淳颇为相似，见着美人心就不知落到哪去了。 荀越汐就坐在附近的一株柳树上，一行人只管聊天，竟是一个也没发现。 说起来，慕容家的参合庄她是去过的，当初慕容泽离世时她来过，那会儿便是他儿子慕容博也还是个小娃娃。 当初她到是答应了慕容泽，如果将来他的子孙有难，她会出手拉拔一下的。可这会儿，她真不知道要怎么拉。慕容泽那会儿，慕容家势力还没这么大，慕容家还在累积家底阶段。到慕容博时到能耐，挑起宋辽之战，消耗大宋国力。他想要趁乱摸鱼，可大宋比他想象的要强大的多。到是把自己搭了进去，不得不死遁。慕容复复国之心比他们更强烈，简直就成了执念，入了魔一般……可他注定是不会成功的，所以最后也必然会发疯。 这父子俩都是没有回头路走的，认真算来，其实剧情安排的结局，对他们便已是最好的了。一个入佛门，百念俱消。一个疯如赤子，亦是消了执念。可她当初既然答应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老大，咱们不去星宿海啊？】小白完全看不懂自家老大的意图，明明出问题的是丁春秋，来这里做什么？ “不着急，等着他踏进中原再说。”荀越汐看着几人上了阿碧的小舟，向着湖心驶去，她这才转身进了苏州城。慕容家的参合庄紧靠苏州城，这里自然有他家的铺子。当初她来时，便曾来过这里。 如今这铺子还是慕容家的，可惜在这里干活的却早已不是原来那些人。 拿出当初慕容泽留给她的玉佩，让人递给他们管事。 管事的姓金，四十来岁，双手捧着金盘，铺着锦锻，上面放着她之前递进去的玉佩，诚惶诚恐来见她：“见过姑奶奶。” 荀越汐一听这话就是一阵牙疼，当初慕容泽见她来见他最后一面时，被吓了一跳。毕竟相识时她那般小，等他死时已过去多年，她还是那个模样。他本就是极聪明的人，自然知道她有神异之处。他没多问，却硬是让慕容博叫了她一声姑姑。 “我要去趟参合庄，你安排船只。若是能联系上慕容复，他若愿来见我，便让他早些回来，我不会等他许久。” “是。”管事的一点意见不敢有。“天色不早，姑奶奶可要先用些饭食再去？” “也好。” 等到她上了去参合庄的船，已然是傍晚。摇船的是个大汉，用的却是一双铜浆，一浆下去，船便如箭一般飞了出去，快极。船到燕子坞，已是半夜。早有人用信鸽送了消息来，自有人在码头守侯。 见到荀越汐，除了当先一个老者，其他无不又好奇又惊讶。这些人都是慕容家的家仆，从小便在这里做事。从来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姑奶奶，如今突然冒出一位，自然好奇。可看到这位姑奶奶的样貌，见是这般年纪的小姑娘，便又是惊讶了。这么小的年纪，却这么大的辈份，当真是稀奇极了。当然，最稀奇的还是风丁的态度，看着似乎比对公子爷还要敬重些。 “老奴风丁见过姑奶奶。”当先的老者见着荀越汐亦是一惊，只他掩饰的也是极快。 “风丁？”荀越汐突的一笑：“哎呀，你都这么老了啊！”当初她来的时候，这小子还是跟在慕容博身边陪玩的小童呢。说起来，风家是慕容家的家臣，如今慕容复身边也还有一个他家的子弟，叫风波恶的那个就是。 风丁笑道：“老奴可不是老了！” “罢了，我先休息一晚，明天给慕容泽上柱香。好歹来他地盘一趟，不去看看他，到是说不过去。” “是。老奴给姑奶奶领路。” 荀越汐的辈份极高，自然待遇极好。高床软枕精心侍候着，无一处不得意。 一夜无话，第二天用了早饭，便去给慕容泽祭拜。一路看下来，这岛上到是有不少跟以前不同，可先人之墓却是不会轻动的，到还在原来的地方。 供上祭品，她便不满的对着慕容泽的墓碑念叨：“……你瞧瞧你的子孙，混的可真是惨。你儿子不思教导子孙，偌大的家业也不管，居然玩假死去少林偷经，难道他以为多读经书就能复国了？有那功夫，还不如招兵买马。不然就算真有个国给他，他难道要靠念经治国？你说蠢不蠢？你那个孙子也是蠢的，折腾江湖武林干什么？那些江湖人还能替他打仗不成？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她这话也不是胡说，慕容复手里当真是有一副好牌。 慕容家是五胡十六国时后燕的后人，虽说曾是皇族，可这都过了多少年了，此时说复国，其实挺没道理。真要复国，那大秦，大汉，多少皇室，哪轮得到他慕容家？可人各有志，他家要坚持，别人也不能说什么。一代代的累积下来，到是积累了诸多财富人脉，还有一门独门的高超武功。 尤其是到了这两代，在金钱方面的累积到了一定程度。钱有了，他不招兵买马占地盘，却彻底成了江湖人。 再说慕容复，慕容博死遁，他是长于妇人之手。折腾的到是挺多，江湖上的事就没有他不掺和的。最后连西夏招附马他都要去争一争，却不知道，最大的助力就是爱他爱惨了的王语嫣。 说起来，李秋水的身份其实有些复杂，这却是她后来才知道的。她是五代十国时后唐的后人，所以真要论起来，李秋水没准还是个公主。虽说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但就像慕容家那样，皇室后裔，底蕴还是有的。 那王家却是李秋水的外家，她女儿被送来时，李秋水已经去了西夏，成了王妃。她后来生的儿子，也就是王语嫣的亲舅舅，成了西夏王。 换句话说，王语嫣背后就有三股势力，一个逍遥派，一个西夏，再加一个后唐李家。王语嫣除了少一个皇族公主的名，可也不比那个西夏公主差多少。 可惜，慕容复放着送到嘴边的桃子不咬，偏要去别人的园子里偷别人的桃，还没摘到。 这也是为什么李青萝总是很不屑慕容家的所谓大业的原因。一来名不正，言不顺。二来便是慕容复身为这一代慕容家家主，却眼瞎的看不到她身上的价值。连这样的眼光都没有，还谈什么大业？ “……我可跟你说，不是我不拉拔你家的子孙。你那儿子做事实在不像样，至于你那孙子也为复国走火入魔了，除非他断了这念头，否则我也没办法。毕竟，我也年纪一大把了，不知道还能活几天……真要拉拔不上，你可别怪我。” 最多，等到慕容复戏份结束了，她把他的疯病治好了，再把灵鹫宫给他吧。灵鹫宫别的没有，可那山洞里还有一山洞的武功刻画呢。慕容复练功的天赋还是不错的，有他在，说不定以后还能将逍遥派的武学传承下去。 回到参合庄，风丁就来报：“公子已经收到消息，很快便回。” 荀越汐点了点头，却也知道，慕容复这会儿正忙着少林、丐帮的事情，怕是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慕容复大概也不会多重视她这个姑奶奶。她的存在，慕容博大概还记得，可慕容博死遁时，慕容复还没出生。这么多年她从未出现过，只怕要以为是哪里冒出来打秋风的穷亲戚了。包括李青萝的身份这些事，这些事情根本没人跟他说。 “有个番和尚这两天会潜进来，那和尚是奔着还施水阁来的，你们当心些。” 风丁一怔，随即脸色大变：“是，多谢姑奶奶告之。”随即急急离去，排查庄内情况。 荀越汐便也不再多管，剧情该发生还是会发生，鸠摩智翻不出大浪。只是既然来苏州，自然要来这里一趟。好歹也是故人，不来一趟有点说不过去。 在参合庄待了些日子，慕容复果然一直未回。她也不再等下去，便让风丁安排小船，送她离开。风丁再三挽留，却哪里留得住？心里便叹气，可惜自家公子错失了这份天大的机缘。 重进苏州城，住的还是慕容家的店。接下来便在这城里闲逛，看到合心意的到是不吝钱财。她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久了，且不知下个世界会如何，难得苏州繁华，货品极多，便忍不住一买再买。 直到一日，小白告诉她：【老大，马上要到杏子林大会了。】 荀越汐莫名：“告诉我这个做什么？”就她个人而言，她对所谓的剧情其实是没兴趣的。全都是编排好的，她都不知看了多少遍了。尤其是在知道，如果没有意外，那些人的一言一行全都跟剧情一模一样之后，她就更没兴趣了。总感觉那些人像是傀儡，或是设定好的程序，感觉怪怪的。若是跟她有关的还想看一看，既然跟她没关系，她去看傀儡表演么？ “没什么。”小白以为老大会感兴趣。之前不还赶过几个剧情点么？怎么突然就不感兴趣了？ “等过两天我定的绣品好了，咱们就离开这里。” 【好的，老大。那咱们回头去哪啊？】 “去擂鼓山。”无涯子快死了，她这个师姐也该去瞧瞧不是？没错，她就是要去看无涯子现在有多惨！她就是要去幸灾乐祸一下！！ 第18章 第18章 无涯子绝对是整个剧情里最倒霉的男人，没有之一。 以他被逍遥派前掌门收为弟子，并且任命为下一任掌门这点来说，他的资质绝对是万中无一。如果他能顺遂的走下去，出世则成为一方大佬，宗师级别的高人。便是隐居，也会是逍遥世间的高人隐世，受人敬仰。 结果他却深陷各种爱恨情仇之中，无法自拔。他在师姐和师妹之间摇摆不定，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娶了以为自己所爱的人，却在结婚之后，才发现自己另有所爱。 偏偏他所爱的人却是他不能碰的，伦理道理约束着他，他的妻子也同样约束着他。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泄漏一丝一毫的情谊，他所爱的人必定会死的很惨很惨。所以，他只能压抑，弄了个玉像，堵物思人。 却不知道只是一些冷落，便刺激的他妻子给他戴了一顶又一顶绿帽子，让他的头顶绿成一处大草原。哪怕他不爱他的妻子，可身为男人，这也绝对是他一生的耻辱。而他最后还被他的妻子和弟子一起谋害。半生时间只能困在小小的山洞石室里，颓废度日。 剩下的徒弟苏星河则完全没有继承他的强大，只能装聋作哑，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的这一生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失败！ 看到这个曾经让她赞叹不已的男人，便是荀越汐都感慨不已。 “师弟，许久不见。看来你活的很好。”她来这里，只是见无涯子，也只想见无涯子。至于他的那个聋哑弟子，她一点兴趣也没有。不得不说，无涯子的眼睛非常瞎。娶了妻子是个恶毒到可怕的人，收了两个徒弟，也相当的恶毒。 一个丁春秋就不说了，她本来还以为他既然学会了北冥神功，说不定他那个星宿派会跟剧情里有所不同。可并没有，除了他的实力更强，作恶更多外，没有一点不同，依旧臭名远扬，可止小儿夜啼。 苏星河的行事也不能细究，只一点便让荀越汐不喜了，这擂鼓山上下人数不少。都是一些资质不错，被他收进来的孩子。且不说这些孩子最初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来这里的，为求一份安稳，或是以为拜入什么门派，想学一身本事。可他们上来的第一件就是被刺聋耳朵，割了舌头……行事何其恶毒？ “师，师姐？”无涯子虽然身体不能动弹，可一身内力却还在。虽不能动弹了，可只从外表看来，到也不像个九十多岁的老头子。此时看着，到也还算精神。看到荀越汐，先还疑惑。毕竟在他心里，她应该还是八九岁的样子，功法的缺陷可不那么容易改。可她的模样跟原来却没差多少，第二眼便认了出来。然后便十分激动笑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师姐一面，甚幸！看来师姐的功法的缺陷终于改进了，更幸！” 荀越汐在他对面寻了个地方坐着，“听说你是被李秋水和你的爱徒一起偷袭的？” 无涯子面露惭愧，“是我有眼无珠。” “哟，你到终于知道了。”荀越汐嗤笑一声：“你娶的妻子，收的弟子，可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是我的错。害得师门……”无涯子摇头苦笑。 荀越汐只想看他落迫难堪，“行了，也别在我面前作出这副模样，当初李秋水对我动手，而你没有阻止，你我之间的情份便已再无分毫。若不是你那徒弟做事太过，我今天都懒得来看你一眼。” 无涯子满心苦涩，想他这一生，便是一大写的笑话，可怜又可叹。可一切却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半分。“师姐有事请说，只要师弟能做的，必定无所不从。” 荀越汐等的就是这句话了：“你那二弟子丁春秋到是天赋卓绝，只是性子有些无法无天。自从学了北冥神功，不知吸了多少人内力。又专研毒术，害人无数。我到是想要除了他，可我这些年一直都在想办法解决我的功法问题，在修炼上到是懈怠了。如今的我，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还未教他北冥神功。”无涯子几乎脱口而出，可很快就想到了一些事情，脸色更加难看不说，连话也说不出来。 荀越汐自然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不外是李秋水跟丁春秋之间的那点破事。 说起来，无涯子跟李秋水两人对待传承的态度完全相反，无涯子手里的功法，轻易不传。连他的两个弟子都没传……可惜他一碰上男女之事就跟脑子有坑似的，不管是她这个师姐还是李秋水，都对北冥神功了如指掌。这并不是他们的师傅传给他们的，在记忆里，他们的师傅在收徒时，直接告诉她，她能练什么功法。然后让他们自己去选择未来要走的方向。原身想的特别简单，哪门武功最厉害她选哪门。 小时候不懂，根本不知道那所谓的负作用并不是她年长之后所无法忍受的，更没想过，那会成为她感情路上无法越过的天险。先了一门，另外的自然就不能再看的。换句话说，当你选择修炼功法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将来的路。无涯子选了北冥神功，所以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他会是下一任逍遥派掌门。 原身会知道北冥神功，是无涯子告诉她的。就像他轻易的就告诉了李秋水一样，非常容易。 而李秋水却很大方，不管是她自己的功法，还是北冥神功，向来不拘什么人，只要讨了她的喜欢就能传出去。没有看顺眼的人，还要在蒲团里放一份，留给有缘人。换句话说，那就是谁都可能得到。而得到的人最后会做什么，那真是谁也不知道了。 不过这也有个好处，那就是李秋水将小无相功传给别人时，她也让小白顺便偷录了一份。 “师姐想怎么做？” 荀越汐笑道：“丁春秋我是肯定要除掉的，如今却有两个难题，一是他这些年吸了不少人的内力，功力深厚。我虽未跟他交过手，但未必就比得过他。二是他用的毒，你知我向来不喜欢那些东西，还真没别的办法。” 前者当然是假的，作为一个有外挂的大boss，她的实力怎么可能比不上丁春秋？首先她比丁春秋要早修炼四十年。再一个，她还有异能加持。丁春秋固然比他原来应该的实力要强很多很多，那些主角在他面前可能都不是对手，可在她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后者也只能算是半真半假。她对毒不擅长是真。哪怕曾经她也研究过，可相比较其他的，毒这东西还是很难让正常人喜欢得起来的。但她还有个空气过滤装置，还真就不怕他。 无涯子笑了起来，“我明白了。” 荀越汐只是看着他，等着他做决定。她说这些话当然是有目的的！ 无涯子将大拇指上的掌门扳指取了下来，不舍的一再抚摸，半晌才递了过来：“七宝指环，可避百毒。师姐若是随身配戴，自可不必再怕他的那些毒药。” 荀越汐一点不客气的接了过来，却也没戴上。这扳指她是要的，却没准备自己用，事实上也用不着，毕竟她的外表看着年轻，实际上已经九十多岁了，都不知还能活多久，没必要吃相那么难看。她就是看不上那个小和尚。长得丑就不说了，还娶了李秋水的孙女。 就李秋水那样的人，她的孙女能是什么好人？还是在皇宫里长大的，心眼子怕是筛子还多。 “至于功力，我可以将这一身功力传给师姐。你我的内力相加，那个逆徒必然比不过的。” 荀越汐摇头：“只要一半就可以。”没错，这是她的第二个目的。当然，她要一半也不是因为仁慈，实在是后面还有剧情呢！她可不能让无涯子这会儿就死了。 无涯子意外了下，就同意了。 他们虽然修炼的功法不同，但他们的功法出自一脉。说起来，他们的师傅练的并不是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种功法，他们的功法都是师傅从他自身的功法里另创出来的。不得不说，她那个师傅是个非一般的牛人。她一度怀疑，那个师傅可能真的是修仙，最后飞升去了。否则，为什么飘渺峰上面没有他的墓？三个弟子虽然都相当不肖，可也绝不会不给自家师傅立个墓的。 这是题外话，事实就是，他们师门三人之间是可以直接传功的。不用像剧情里那样，无涯子要给小和尚虚竹传功，还要先废了他原来的功法。 他们之间则完全没必要。 这个过程也很顺利。无涯子自感大限将至，都让苏星河开始准备后事了，这会儿自然不会再起别的心思。就算他想做什么，也是做不成的。他现在的实力可比不上她……且，无涯子心里到底觉得愧对师门，愧对师姐，不论她说的是真是假，这都算是补偿了。 “只望师姐能选个好弟子，将咱们逍遥派传承下去。” 荀越汐点头：“自然。”顿了一下又道：“你本来准备怎么做，还是继续吧。你这边有了动静，才好将丁春秋引过来。” 无涯子：“好。有劳师姐了。” 荀越汐看着他失了精神的模样，到底没再继续激他。本来她还想着，要跟他说说李秋水，说说他唯一的女儿和外孙女的。她猜想，以苏星河装聋作哑半辈子的本事，大概是探不到这些消息的。可这会儿，却觉得十分没意思。 到是取了些药给他，便无声的离开了。她得了无涯子半身功力，也得找地方去练化一下。 第19章 第19章 小白快疯了：【老大，这样一来，虚竹那边要怎么办？】没有七宝戒指，没有无涯子一身功力，他后面的剧情完全没办法展开了啊。 “放心吧，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小白要是人，这会儿一定要忍不住抓狂到把自己头发揪光。 荀越汐却是一笑，她做这些事之前没考虑么？事实上她本以为剧情会阻止的，至少稍微影响下她的想法，可结果并没有。她猜这跟虚竹本身戏份没多少有关……话说回来，上个世界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没？按她所想，她自己就是造成大boss异常的原因。小白的前宿主虽然没帮主角杀死大boss，可男主那会儿也没死。而她那个主人后来离开了实验室，也就是不再受到她的影响。但到底结果如何，她也不知道。 小白自暴的时候有说任务失败，可她现在对小白的能力非常不信任…… 不管如何，东西她都到手了，她是绝不可能再还回去的。 至于小白的叫嚣，她给了它点能量，便立刻住了口。这家伙其实唯能量是从，逼着她走剧情这种事，反正它也无能为力，也就意思意思而已。她怀疑它上次说任务失败，只是因为剧情结束了，而它没有得到能量。 【多谢老大。对了，老大，又有好多任务。】 “知道。”都习惯了，她这边改了点剧情，它那边就有任务。做或不做，也不强制。这就是跟系统签不同契约的关系了，若是灵魂契约，那那些宿主怕还真没她这么自由。如果是以系统为主，那肯定就强制执行。毕竟都是能量！ 接下来的时间，她也没走远，找了个隐蔽处，花了点时间把无涯子的内力炼化，等她这边好了，剧情居然还没走到擂鼓山这里。那些英雄豪杰一个都没到来呢。 她也不急，便在这山里山外转悠。 苏星河于阵法一道十分精通，到是值得一看。 无涯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在，还是以前就这样，并不整日缩在洞中，偶尔也让苏星河的那些弟子抬出来晒晒太阳。或是指点下那些徒孙的武功。每一次，苏星河必定陪伴在侧，小心翼翼的侍候着。 荀越汐碰着过好些回，却并未现身。到是注意到，他虽然失了不少内力，可精神到比以前还不错。 幸尔，之前在来的路上她就走的慢，离着这边剧情开始也没几天。才把那些阵法看完，剧情也到了开始的时候。 这种时候无涯子肯定是不会出来的，他容不得外人看到如此落魄的自己，所以当山下有信号发来，他便先一步回了之前待的山洞里。只苏星河带着几个弟子等在外面。 最先来的是段誉以及他的三个家臣，说起来段家也是神奇，明明是一国皇室，却全爱往江湖里扑腾，也不知道图啥！ 苏星河这会儿可不再装聋作哑，主动开口跟对方说话。没几句，便引着段誉到那珍珑棋局前，各执黑白，对弈起来。 段誉每一子都要费上不少时间，旁人也不急更不催。苏星河看他的眼神到是十分满意，因为不管是外形还是气质，最主要的还是资质，都十分符合无涯子原来对弟子的要求。 逍遥派收徒确实严苛，他们师姐弟三人无一不是绝世天才的资质，且男的帅女的美。可惜啊，师傅没教导好。她更怀疑师傅是因为感觉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才急急的收了徒弟，传本事的时候更加急。急到只来得及传这些本事，没时间教他们如何做人。 无涯子到是跟他们的师傅一样，也只教了本事而没教做人。所以，徒弟的人品如何，只能看运气了。而他的运气不好不坏，丁春秋就不说了，跟师娘偷情，谋害师傅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根本不能称之为人。苏星河到底是占了忠孝，可也就只剩忠孝了。临死的时候碰运气，结果收了个又丑，资质又差的丑和尚。 可惜，段誉外形资质都符合，却未能通过珍珑棋局。便是通过了，他本无心江湖，逍遥派落到他手里，最终只怕也是走向末路。 荀越汐把这些人拔拉了一遍，最后发现，如果真的想逍遥派传承下去，还真就只有慕容复最合适了。就看他家慕容家，几百年还想着复国，就知道他们对于传承的重视了。虽然到了最后，只怕逍遥派也就成了慕容家的了。可只要能传承下去，谁管它是姓什么的？ 唯一不好的就是他的心性和执念了，还得再收拾几顿才行。 眼看着山下传来信号，知道丁春秋到了。荀越汐便也不再掩藏，从隐身处走了出来。 她不是从山下上来，而是本在山上，此时更是从山上往下而来。她这一出现，自然引起众人注意。 段誉只觉眼前的姑娘好生美貌，犹如仙子临凡。可惜年纪小了些，却不知再过两年，又该是何等绝世风情。他的三个家臣却带了些防备，一是她既然能从这山上下来，避开聋哑门的人，可见实力强大。二来，他们世子是个见了美人就犯傻的傻子。他们希望世子能专心棋盘，扬名天下。而不是在美人身上…… 到是苏星河，早已从他师傅那里知道师伯的存在，一看到她自然再不会猜是旁人。也顾不得棋局，直接起身，对着她行礼：“弟子苏星河，拜见师伯。” 他这句话一出，其他人都大吃一惊。心中奇道：“这么小的年纪，没想到辈份居然这般高。”那聪明的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人只怕看着小，年纪却不小。毕竟苏星河称她为师伯而不是师叔。若是师叔，还可能是代师收徒。可师伯则表示，她必然是在苏星河师傅之前入的门。那年纪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小的！ 荀越汐摆了摆手，也没准备跟这迂腐的老头讲什么道理。左右这次的事情结束，再见无期。 “你继续忙你的。” “是，师伯。”苏星河越发恭敬。 可惜，旁人却没办法像他一般，尤其是段誉，注意力分了一多半到她这里，这一局便输的极快了。 段誉刚认了输，丁春秋便到了。 这一行人数着实不少，聋哑门本门的人，丁春秋的人，以及丁春秋路上掳来的人。浩浩荡荡，着实可观。 荀越汐扫了那些人一眼，问苏星河：“哪一个是丁春秋？” 苏星河立刻起身侧立，“穿紫衣的便是。” 丁春秋自然也听到这对话，心中带疑上前，质问道：“你这小丫头是何人？居然连我星宿大仙都不识得？”能让苏星河如此敬重的人，可没多少人。 “不得无礼。”苏星河岂能让他对师伯如此不敬，立刻出声叱道。 丁春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我到不知，师兄居然也有对旁人如此客气的时候。难不曾，他是师傅的私生女不成？”他到没往李秋水身上想。李秋水的事情，他再知道不过。可这话他也是乱说，师傅死了几十年了，哪来这么小的私生女。 “放肆。” “行了。”荀越汐抬手阻止苏星河。这小老头啰嗦的很，要是让他继续下去，为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不知要说到何时。“他马上就要死了，你还在乎他说什么么？” 苏星河连忙低头：“师伯教训的是。” “师伯？”丁春秋大声叫了起来，也顾不得对方说他马上就要死了的事情：“哪来的师伯？” 这却不怪丁春秋，却是当初李秋水再三找她麻烦，荀越汐趁着无涯子来时，跟他断了关系。之后无涯子心中有愧，虽不承认断了关系，却也不曾提起。李秋水几次在她手里吃了亏，对她又恨又妒，又哪里会提起？ 到是函谷八友听了这话，已然连忙过来，对着荀越汐行下重礼，口呼师伯祖。 其他人只看的目瞪口呆，到不怪他们，实在是被称为师伯祖的人，年纪实在太过年轻。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年轻的多。这等情景，如何不怪异？ 丁春秋这会儿却是惊疑不定，看苏星河的样子不像作假。可倘若真是师伯，岂不是比师父还厉害？虽然他如今习得北冥神功，自入江湖，未尝一败。可面对师傅那一辈的人，却也不敢妄自尊大。同时心中亦是火热之极，他本以为北冥神功便已是天下最厉害的功法了，可看到眼前之人，才惊觉自己还是井底之蛙。逍遥派果然还有很多更加厉害的功法，甚至还有让人常驻青春之法。而这些，合该都是他丁春秋的。 荀越汐可不管他们作何想法，只想速战速决。只是刚要动手，却猛的听到一声：“姑奶奶。”额头就是一跳，视线也转了过去。 却见慕容复与王语嫣等人正举步而来，而其中一人更是越过他们，已然向她大步而来：“风丁拜见姑奶奶。” 他这一动，出自慕容家的那些人自然也跟着动了。 却原来自从荀越汐离开参合庄，风丁就亲自离岛去找慕容复，将前情后事说了一遍。慕容复也是跌足叹息，可惜就算他当时便回去，也是再见不到人的。只得抱憾在怀。正好接到擂鼓山的帖子，风丁便也跟着来了。没想到，到在这里又遇上了。 慕容复本就是一个最圆滑不过的人，此时对她的态度恭敬的比苏星河也不差不什么。 第20章 第20章 被这么多人一口一个姑奶奶的叫着，荀越汐只觉得头疼。 直接挥手阻止他们，“行了，现在的重点是丁春秋。” 可惜，被她当成重点的丁春秋一点儿都没觉得荣幸，只觉得冷，从心底，从骨头里往外冒着寒气。他想逃，可他甚至不敢。他曾以为自己很强大，哪怕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候，他就有胆量对自己的师傅下手。直到眼下，他终于感觉到了渺小的绝望。 荀越汐的视线转动间，看到了王语嫣，视线便停了下来。 王语嫣一直站在慕容复的身边，此时被她的视线一看整个人便惶惶不安起来。往慕容复身边凑的更近，她甚至想伸手抓住他的衣角。 “姑奶奶？”慕容复虽然并不爱王语嫣，可到底是他的表妹，而且也是目前为止，他未来妻子的人选。所以，还是为她出头了。 荀越汐叹了一声，对苏星河道：“领她见你师傅去。”虽然跟无涯子是师姐弟，可她跟他是真没什么交情，在她最开始的设想里，也绝没有让他死得更开心一些的想法。可她虽然对他各种吐槽，在明知道他将死的情况下，他唯一的外孙女就在门外，她也还是忍不住起了怜悯之心。算啦，就当是看在他将死的份上，可怜他吧！ 这一下，苏星河和丁春秋齐齐变了脸色。 苏星河是因为直到这时他才认真打量王语嫣，待看清了她的五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长得跟师娘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师傅的后人，师伯绝不会让她去师傅。一时间，苏星河喜不自禁。上前两步，更仔细的打量着王语嫣。 “这位……” “老先生好，晚辈王语嫣。”王语嫣心中忐忑，却半点也不失礼。只是小心的瞄着慕容复。 慕容复心眼子转的极快，虽不知姑奶奶为什么这么安排，可看苏星河的态度，亦能猜出几分，必然不是坏事。故而安慰道：“表妹只管跟苏前辈去，姑奶奶绝不会害你。” 王语嫣听了这话，心中便是一定，虽是一步三回头，却还是跟着苏星河去了。 丁春秋则简单的多，纯粹是因为听到无涯子还活着。若是知道他师傅还活着，哪里还敢如此行事？这跟实力强弱无关，只是因为他心虚气弱。心中立时就起了逃跑的念头，一个师傅他也不敢肯定自己就一定会赢，更别说还要再加一个更可怕的师伯了。 哪怕他心中惊惧不敢，可人都是求生的。而丁春秋这样的人，更加怕死。所以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他都会紧紧抓住。 而他觉得，现在就是机会。所有人视线都在那两个往山洞里去的身上，包括师伯此时都没有关注着他。就这在这瞬间，丁春秋却猛的发难，抬掌向王语嫣后背拍去。 是的，就算是动手，他也没敢直接对师伯动手，而是对着丝毫不会武功的王语嫣。 他想的很正确，王语嫣是他师傅的外孙女。作为曾跟李秋水有一段的他，比其他人知道的更清楚，也知道她是师傅唯一的血脉。他对她动手，肯定足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那他就有逃跑的机会了！ 可惜，他还是低估了荀越汐的实力。 荀越汐知这人心性恶毒，手段阴狠，绝没有半点所谓道义。所以早就防着他偷袭，他方动手，她已抬手接了过去。就算之前她离他还有一段距离，可却依旧让王语嫣和苏星河两人半点未发觉他这一攻击，连点掌风都没飘过去。 “找死。”荀越汐一跟丁春秋对上掌，他便立刻发动北冥神功，意图来吸她的功力。 北冥神功固然厉害，可若是碰到对方内力比施展那一方强的，最后非但不能将内力吸过来，还要被倒吸回去。 可荀越汐的内力本就比他强，又得了无涯子近半的功力。此时他若是跟她对打，也许还能支持一阵。偏他一上来就想吸她内力，可不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不可能！！”丁春秋显然对于这功法的一些要点并不明白。也是这些年他太过顺遂。可惜此时已经晚了，他的内力源源不断的往荀越汐那边流去，想停都停不下来。 本来还志得意满，可下一刻便脸色煞白，犹如死色。丁春秋这功法并不是从无涯子那里正统的学来，李秋水可没那么好心将这些跟他一一说清楚。所以，他根本不懂这些。只想着若是能将这个师伯的功力吸来，他就会变强，而师伯会变弱。这样，他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荀越汐也没想到会这么省事，到省得窜上跳下，弄得一身臭汗了。 可丁春秋那边却并不只他一个人，还有一个游坦之。他到是忠心，一看到丁春秋情况不对，立刻扑了上来，欲要帮忙。慕容复一看游坦之来捣乱，立刻就迎了上去，不让他靠近。南慕容的名头可也不是白叫着的，虽然荀越汐看不上他现在这实力，可在同辈人中，他的实力还是很强的。 至于星宿派的其他人，这会儿正当啦啦队呢！口号到是喊得挺响，可惜完全没看清形势。 “师伯饶命啊，弟子再也不敢了。师伯……”丁春秋一看这样不行，当机立断的便求起饶来。他并不是什么君子，骨气这东西于他也没什么用。只要达到目的，他什么都可以做。此时求饶，那便是真的卑微。若不是此时根本没办法动弹，估计能直接跪下去。 荀越汐估计着他的内力也不剩多少了，便抬起一掌，直拍他的天灵盖。 他目眦欲裂，抬手欲来抵挡，比起立时就死，被吸走内力也就不算什么了。可惜，他的速度又怎么可能比得过荀越汐？ “啊！”一声短暂的惨呼，他就直接被拍飞了出去。连撞倒好几个星宿派的人，最后撞到一颗腰粗的树上，才咚的一声落到地上。他那些弟子立刻就围了上去，但下一刻就是一阵尖叫乱起。 “不好啦，师傅死啦。” “快跑。” “……” 竟没有一个去管那丁春秋的尸体，连再确认一下都没有，那些人竟全散了个干净。 【恭喜老大，秒杀！】小白跳上荀越汐的肩头，狂拍马屁。任务完成，一大笔能量到账。要是老大心情好了，分它一点那就更好了。 荀越汐其实有点意外的，这任务完成的太容易了些。不过，心情还是很好的，瞄了眼到账的能量，还是如了小白的愿，给它分了一点。 【老大，要不要开通商城？商城里有很多好东西呢？】 “暂时不急。”眼下还一团乱着呢！ 是的，一团乱。 丁春秋死了，不但让星宿派的那些弟子乱哄哄的跑，更让其他人也发生了不小的骚动。丁春秋的实力很多人都知道，一招能秒杀丁春秋的人，那实力该有多强？光用想的就知道，一定是极其可怕的了。 当然，这部份人暂时还没乱，只是心乱了。而身乱的那些，则追着星宿派的那些弟子去杀人去了。聋哑门的那些弟子跟星宿派可是有仇的，现在有机会，当然也出手了。 山上地方就这么大点，人本来各司其位，看着还好。这会儿一乱，可不就显得乱哄哄的？ “姑奶奶，这个人怎么办？”慕容复把游坦之点了穴，拖了过来。 “先放一边吧。”游坦之在她看来就是个倒霉催的，可要她去处置他，她也没这个立场。扫了一圈其他人，摇了摇头，都不合适。 幸好，苏星河很快就出来了。王语嫣却没有，很显然，无涯子还有一点血脉亲情，又是一辈子没见过的，唯一的外孙女，他想跟她说说话也是正常的。 苏星河一过来就看到了丁春秋的尸体，他哈哈大笑，甚至还挤出两滴混浊的泪来。对着荀越汐就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荀越汐没阻止他，只是有些不耐烦。大概是因为习惯了安静，习惯了人少，习惯了远离俗世。所以虽然偶尔也会想念俗世繁华，可到底不习惯了。 “苏前辈，王，王姑娘呢？她怎么没跟您一起出来？”段誉只关心王语嫣，此时见苏星河一人出来，没见着王语嫣，到底没忍住过来追问了。 参合庄的那些人看他极不顺眼，慕容复也皱着眉，却没问苏星河，而是问荀越汐：“姑奶奶，表妹她跟老前辈是？” “那是她外公。” 这话慕容复听到了，段誉也听到了。慕容复目露精光，段誉却满心为王语嫣高兴。 荀越汐将两人反应看在眼里，也是感叹。只是她本身对情爱之事就从未接触过，也只是感叹一下，旁的到是没有。 “师伯，这接下来的事……” “你继续做你的事好了，帖子都发出去了，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 “是。”苏星河立刻开始行动起来，几个徒弟也被支使的团团转。荀越汐想着这事儿算是结束了，懒得再掺和，她也没想着留下来参加无涯子的丧礼。结果一转头就又看到了慕容复。想到之前的想法，便干脆将他推给苏星河：“你跟苏星河下棋，什么时候自己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慕容复立刻明白，这是自己的机会。当下道：“是。”又对苏星河行了一礼：“有劳苏前辈。” “不敢当。”苏星河连忙回礼，又看向荀越汐：“师伯是要离开么？” “我还有事。”她点了点慕容复：“把他教好了，回头那指环，我是准备给他的。” 苏星河一惊，随即又是一喜：“是。弟子一定竭尽全力！” 第21章 第21章 荀越汐到底还是没能干干脆脆的离开。 她虽然没要了无涯子所有的功力，让他不至于立刻就死了。可他是大限到了，有没有功力其实都没差。只不过，留点功力给他，让他还能坚持到这会儿。可他大限也就到这会儿，见到了王语嫣，大概情绪激动，透支了精神，死亡的时间跟剧情差不多。她这边刚要走，王语嫣就含着泪出来了，一下子扑入慕容复的怀里，哭的不能自抑。 要是没外人，她走就走了。反正跟无涯子也不多熟。可现在这么多外人在场，她对之前那声师伯也没拒绝，这种情况下，她要是再走，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之后事态就向另一个方向狂奔，拉也拉不回来了。 作为聋哑山的主人，苏星河的师傅死了，这当然不是小事。虽然江湖人有的时候特别不讲究，可无涯子的身份到底不一般，苏星河这个徒弟给他办了一个十分体面的丧礼。 来的那些人这时候也没急着离开，顺便参加了个丧礼。 而王语嫣作为无涯子唯一的后人，自然是披麻戴孝，执了全套的礼。慕容复这次到是将她照顾的十分周全，全程陪着，安慰着。两人的形影不离，感情看着似是更近一步了。而这自然就导致了段誉的痛苦失落。 毕竟他的一颗心全都落在了王语嫣身上，她喜他也喜，她痛他也痛。此时她刚找到亲人，又立刻失去，他心疼她。她跟所爱的表哥感情更好了，他为她高兴。但看着心爱的人跟别人情意绵绵，恩爱非常，他又痛苦绝望。 【老大，老大，我长大了。】隔了一段时间，小白从手镯里跳了出来。在她面前团团转着，跳着。显摆它的一身蓬松软滑的白毛。 确实大了点，“因为能量？” 【是啊，谢谢老大。】小白高兴的不行。虽然老大行事霸道又自我，但对系统还是很大方的。 荀越汐伸手捏起它的颈皮肉，掂了掂，确实重了点。甩手又给扔了出去：“你以前最大的时候多大？” 小白平衡性很好，稳稳的落地，又转了回来：“有老虎那么大。” 荀越汐嫌弃的不行：“那你怎么就混到现在这个德性？” 【……】那能怪谁？它那些能量还不是全都被她打散吸了去？它被她困在那藤网里，被千刀万剐，是谁的错？【我以后一定会努力的。】正面杠不过，就只能认怂呗！ 【好奇怪啊，老大，为什么剧情都乱成这样了，世界也不管的？】 荀越汐嗤笑，“你才发现？”迟钝成这样，怎么当的系统？还是说，所谓系统智能，其实也只是设定好的程弃，根本没有那么智能？ 【对不起老大，我太没用了。】 “自然在自知之明这一点上，你还是很不错的。”荀越汐肯定的道。至于为什么世界不管，她也不知道。但可以推测，情况不外那么几种，一种是世界不在乎，乱不乱的，它根本不在意。一种是它在乎也没用，管不了，能力不足，当然就只能逆来顺受，苟且偷生。还有一种就它有能力，但它不想管。 当然，这一切都在世界有自主意识的前提下。 可到底世界有没有意识，她不知道。小白说有，可真的有吗？在她眼里，小白是顶顶不可靠的，它的认真未必就是正确的。 如果是最后一种，那就有意思了。她和小白是为了完成任务才来的，所谓任务就是将改变的剧情导回正轨。这说明它还是在乎的，是想管的。那为什么又要放任她的这些行为？她破坏的剧情，比它作为任务发放下来的剧情改变可要大的多。 难道是因为主角？丁春秋可能杀死主角，所以它管。而她没对主角下手，哪怕她破坏了虚竹的戏份，可他到底还活着，所以它就不管了？ 没交流过，所有的猜想也只是猜想，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的事情，她便也懒得继续下去，慢慢来吧，以后有的是时间，她可以一点点的探索。 无涯子的丧事之后，擂鼓山依旧来了一次棋艺交流。 是的，剧情的力量虽然在荀越汐这里似乎不存在，可对于其他人，还是很有力量的。除了被杀的丁春秋以及相关人等，其他该出现的都出现了……只是那时候，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她有了新的任务。 是一个报酬比杀丁春秋还在要多的任务。 【消灭阿姿。】 阿姿并不是剧情里该出现的人，可她完美的取代了阿紫的一切，局内人不知，可作为局外人的她和小白，却看得清楚明白。 “丁春秋之所以能得到北冥神功，应该是她的原因。”跟丁春秋动手的时候她就发现，丁春秋的实力比她想象的要低的多。说明他得到这功法的时间并不长，否则不能被她直接秒杀。 剧情既然能够影响剧情人物，那只要它不愿意，丁春秋肯定不能得到北冥神功。可他偏偏得到了，那就只能说明，有它不能控制的存在。 推已及人，她这里剧情控制不住，丁春秋那里它控制不住的，大概也就是一个本不该有的阿姿了。哪怕她代替了阿紫，可对于剧情来说，不是就是不是，假的作不了真的。 消灭阿姿比消灭丁春秋要麻烦的多。小白虽然知道阿姿不是阿紫，可它并不能定位她，也无法锁定。它只能从侧面了解，就像了解丁春秋的时候，顺便了解到了阿姿，可要从她那里下手，则是什么都得不到。 【阿姿似乎脱离了剧情。】小白很颓废，因为它再一次表现的很无能。 “通过剧情人物侧面了解吧。”荀越汐慢腾腾的往少林寺而去。这里将会爆发一个大剧情，按着剧情，阿姿是肯定会出现的，但到底会不会来，不确定。可她也不想待在某个地方干等…… 【我知道了，老大。】 “先能过段正淳找找看。”荀越汐提醒到。阿姿显然是有意取代阿紫这个人物的，名字取得像，还专门弄了个烙字。如果不是故意，她根本没必要连烙字都弄得一模一样。 换位思考，对方既然要当阿紫，那肯定不能放弃段正淳这个大理新皇的父亲，成为大理公主的机会。这么一来，肯定就要跟段正淳相认。 【老大，阿姿跟段正淳相认了，不过是在一个月前就相认了。这会儿不知所踪，段正淳也不知道她的行踪。】 荀越汐皱眉，果然。然后又突的想到一个：“看看乔峰。” 【哦，好的。】小白立刻又去查。【没有，乔峰也不知道阿姿的行踪。】 荀越汐也想不出来了：“那你慢慢找吧。” 【好的，老大。】 可剧情涉及这么多人，它要找到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后嫌这样运行速度慢，直接回到了手镯里。 小白开始大范围的找人。除非阿姿不跟任何剧情人物接触，否则，肯定能找到她。 荀越汐考虑的却是，这是巧合还是故意。如果是巧合则罢，如果是故意的，那这个阿姿到底是人？她又是怎么意识到，需要远离剧情的。 小白的速度比她想的要快很多，也可能是因为运气好，不过一天时间，就找到了阿姿。而她所在的地方是真正的出意外了，【她在少林寺。】 “她在那里做什么？”好不容易混了大皇公主的身份，结果她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却跑去少林寺？那之前的事情，岂不是多此一举？ 【她好像是去找乔峰的父亲的。】小白如实的找出原因，【对了，她还找了扫地僧。非说对方是慕容泽！然后又说对方是李沧海！】 慕容泽不是已经死了么？ “李沧海，李沧海是谁？” 【呃，老大。这都是很多研究这本书的人推测。说李沧海是李秋水的妹妹，就是无涯子喜欢的那个玉像的真人。】 “……可李秋水的妹妹不叫李沧海啊？” 【原剧情里没有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后来人改编，给取了这个名字。】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阿姿读过这本书，也看过那些改编的。她来自另一个世界。”不然的话，怎么会知道李沧海这个名字，还非说扫地僧是她。 【没想到她居然是个穿越者！】小白大惊。 荀越汐都习惯了它的后知后觉了，“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啊，按着一般套路，可能是想化解乔峰的身世之痛，她大概是乔峰粉呢！再顺便抱抱大腿？可要是这样的话，她干麻要让丁春秋学到北冥神功？她自己怎么不学？】小白查了所有跟她接触过的人的信息，知道这个阿姿的实力只是一般，更没学会什么北冥神功这种逆天功法。 “你以为北冥神功是随便学的么？”荀越汐笑它无知：“除非从一开始学的就是本能内功。若是先学了其他功法，就要先废了原先功法，再从头学过。便是一开始就学本门内功，天资不足的，也是学不会的。苏星河跟着无涯子这么多年，他都没学会呢。” 资质这东西很玄乎，可差上一点都不行。 功法就摆在那里，有的人一看就会，就像段誉。有的人看了，可又如何？很可能永远都入不了门。就像李秋水，这功法她不懂么？那玉像下的功法就是她画出来的，可又如何？她学不会。 “反正我们正好要去少林寺，正好解决了她。”然后，她就可以回飘渺峰，等着李秋水来了。 第22章 第22章 荀越汐想着，小白不能定位那个阿姿，如今好不容易知道她的形踪，为免她再次乱跑，她找起来费时，自然一路紧急赶路，半点也不耽搁。 这一日终于到了少林，又让小白确认那阿姿所在方位。 【老大，阿姿刚从少林寺里出来。】 出了剧情人物的视线，小白便监测不到了。 “她从哪个方向离开的？” 这个到是能知道，荀越汐立刻就顺着方向，一路寻去。幸好小白还有另一个功能，地图搜索。只要在一定范围里的人，便可以观测到。这却是不分是不是剧情人物，只要她是人，就总能找到。 可惜，也不知道她是半途改了方向，还是已经远离，寻了一路并未找到。 荀越汐只得又回到少林寺外的镇上，等着她再次来少林。 据小白从侧面了解，这阿姿这段时间一直在试图跟扫地僧亲近。但那扫地僧接近是好接近，对于出现在少林寺里的人，他是一视同仁。在他眼里，大概真的是众生平等。不管你是男是女，是善是恶，他都一样看待。 可这也决定了，他极难对谁产生不一样的感观。因为你做的好或不好，亲近或是疏远，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阿姿的各种小手段，在他眼里，只怕有跟没有也是一样。 但阿姿显然是认准了他，非要把他攻略下来，每天都会去。她武功不怎么样，轻功到是不错。在少林寺里来去自如，今天做点素斋送过去，明天送件僧衣过去。她也经常去藏经阁，每天拿着佛法看个不休。时不时的去找他请教一番…… 这对荀越汐来说是好事，至少不用担心目标会乱跑，她可以在这里找到她。 她在镇子上住了一晚，第二天也没出去。听着小白给她说那个阿姿都做了些什么，她一天的行踪。简而言之，就是围着扫地僧转悠。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目的，但就荀越汐看来，她想要达到目标，估计是不可能了。 到了晚上，她早一步来到少林寺，准备一路尾随她出少林。她不准备在寺里动手，这里好歹也是老朋友的地盘，哪怕他不在了，她也不想在这里杀人，让这里染上鲜血。 有小白在，又有剧情人物在，她很容易就找到了叫阿姿的女孩。 她很漂亮，肤如凝脂，杏花樱唇，琼鼻细眉，非常精致，难得的是还有一双非常有神的眼神，清灵透彻，仿似不染尘俗，让人见之心喜。 荀越汐皱眉，然后又叹气。 【老大，您怎么了？】小白不明白，不是来杀人的么？这跟出来很远了，为什么不动手。 荀越汐怎么了？她只是觉得有些下不去手。想想其实人家挺无辜的，穿越不是她想的，到了这个世界，难道还不让人家求生？所以，她没错。跟她也没矛盾，不是敌人。只是因为任务，所以就要杀了她……她虽然也曾杀过人，可要她杀一个无辜之人，她还得做些心理建设。 【老，老大，不杀了她吗？】小白看着荀越汐停下脚步，不再跟上去，有些懵。【老大，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这个阿姿有问题？】 荀越汐没理它，而是转身就走，回了自己在镇上订的房间。 “我们现在的能量，能坚持几个世界？” 【如果老大你不准备在商城购物的话，能坚持四个。】 也就是说，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做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任务，所获得的所有能量加一起，也只够再去一个世界。这还是在她不浪费一分的情况下。 【只要老大完成现在这个任务，咱们就可以多去一个世界了。】这个阿姿的任务，报酬真的非常非常多。以前它那些宿主，从来没有过高能量这么高的任务。 又一天晚上，她再次跟上了阿姿。跟着她从少林寺里出来，看着她去了山下乔三槐的家里，原来她住在这里。乔三槐夫妇还是死了，这里成了无主的宅子，现在她就住在这里。 荀越汐跟着她进了院子，上了院子里一株树，那树枝叶茂盛，她身形娇小，藏在上面完全不用担心被发现。不过阿姿姑娘的警惕心很低，根本没想过会有人跟着她来。她没有任何防备，直接就进了屋。 “死老头，真是难侍候。”阿姿回到房里，就往床上一扑，半晌才低声咒骂了一声。然后翻身仰躺着，皱着眉不知在思考什么。 荀越汐有些愕然，她非常的意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拥有那样一双眼睛的女孩，会说出这样的话，会有眼下这般阴郁，甚至带着些恶毒的表情。 “逍遥派的武功不能学，段氏的一阳指不能学，六脉神剑肯定也不行。易经筋也不行，要是这个和尚的功法再学不到，我还能学什么？总不能混一辈子都是末流吧？好歹我也穿越一回，怎么也该是个主角吧？”阿姿掰着手指一个个数着：“小无相神功，还是童姥的不老长常功。可这跟北冥神功是一起的，不知道能不能学得会。难道要去学慕容氏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打狗棒法……” 荀越汐挑了下眉，想的到挺好，以为这天下的武功任她挑选么？ 不过想想也未尝不能，如果剧情正常的话，她可以以阿紫的身份接触到三个男主角。那么，这些武功她还真能挑着来学。不过，既然她前面的都不能学，说明她资质确实不够。那么其他高级些的功法，她大概是学不成的。 而她似乎还没意识到，很多剧情已经不同了。这些功法也不是她想挑就能挑到的…… 【老大，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等。”她坐在树枝上，想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现在她已经意识到，这个小姑娘并不像她以为的那么简单，在识人这一点上，她似乎并没什么特别的眼力。三辈子，上百年的时间，她居然还看不透一双眼睛。不得不说，这让她有些挫败。 她警告自己，以后要引以为戒。 可惜，小姑娘白天在寺里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体力，她没剩下多少精力思考更多的问题，自然也就没有再嘀咕什么。 这一晚，荀越汐依旧没有杀她。等到她彻底睡着，她就再次离开了。 【老大？】小白完全不明白。 又一晚，荀越汐再次跟在阿姿身后。这一次，她没等到回到家里就开始抱怨。很显然，她并不是一个多么有韧性和耐心的人。她走一一路，便骂了一路。 可她今天的运气不太好，刚到乔家的院子里，就被人刺杀了。 刺杀她的人一身黑，脸上还蒙着布巾。武功还不错，这人到是心狠手辣，一上来就下死手。显然，对方就是来杀人的。 阿姿的反应到快，可惜实力不行，只躲了三招，便被对方一掌打中肩膀，直接被打飞了出去，直撞到墙才停下。阿姿惨叫一声，连忙叫道：“箫老前辈，我是你儿媳妇的亲妹妹，你不能杀我。” 那黑衣人顿了一下，下一瞬却再次攻了上去。这一次比之前更加的狠厉，也更快速。 阿姿一看对方这样，心知肯定不是箫远山。而会这样打扮的，那就只有慕容博了。对方攻击又快又狠，眼看躲不过，在地上滚了两圈，弄得一身狼狈，才将将躲过。然后又开始大叫：“箫前辈，救命啊！” 随着她这一声喊，又一个黑衣人跳了出来，跟前一个黑衣人打在一起。两人武功相差不大，打的难分难解，却也办法再对阿姿动手了。 阿姿又叫道：“箫前辈，他是慕容博，是带头大哥。就是他的阴谋，害死尊夫人的。” 慕容博一听她的话，直接舍弃箫远山，想要将她灭口。可箫远山听了这话，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刮，扑上去就是最厉害的杀招。慕容博只能再回身迎敌。 箫远山带着仇恨的攻击，带着不要命的绝决。慕容博却惜命的很，只得边打边退，想要找机会摆脱这个疯子。 两人很快就打出了小院，且越离越远。阿姿见人都走了，才捂着肩膀嘶嘶的叫着爬了起来。她进了屋，开始查看自己的伤口，她似乎很怕疼，一直叫着，自己稍微碰一下就惨叫一声。勉强上了点药，也没敢揉搓，就又把衣服拉好。然后就又开始嘀咕起来：“不行，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万一慕容博再回来……”她打了个冷颤，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逃离这里。 荀越汐从树上下来，慢慢的走了进去。 阿姿被吓了一跳，她没想到除了那两人外还会有第三个人在。 “你是谁？”阿姿惊叫着。同时打量着眼前的人，心里不停的在想，这人可能会是谁。 “杀你的人。”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你吗？你至少让我当个明白鬼吧？”阿姿一边想办法，一边拖延时间。 荀越汐却不再开口，直接就动手。她动手可比慕容博利落，也更快。阿姿面对慕容博还能躲几招，面对她却是连一招也躲不过去。她很容易就一掌拍到她胸口。内力透过胸膛，生生将她的心脏震碎。 “箫……”她想故计重施，再喊人来救命。可惜，荀越汐不是慕容博。她就算喊来了人，也不可能救得了她。更别说，她根本不会给她喊人的机会。 【恭喜老大，任务完成了。又好大一笔能量入账！】小白特别高兴，老大能量多，对它就会更大方。 荀越汐沉默的离开，沉默的回到住处，不搭理它。 【老大？】 【老大！】 “闭嘴。”荀越汐连夜收拾了行李，退了房，便离开了少林寺，直奔天山而去。 第23章 第23章 天山缥缈峰，几十年如一日的被迷雾笼罩。 荀越汐的回归让山上的人一片欢腾，一些胆子大的小娃娃直接围了上来，把她围成一圈。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姑娘，您回来了？”余燕把几个小的都撵跑，随她进了室内，一边侍候她更衣梳洗，一边问道：“这次回来还出去么？” “以后都不出去了。”荀越汐泡在热水里，由着她帮忙洗头。听了这话，才道：“山上可还好？” “都挺好的。就是有几个小的，天天想着要出去闯江湖。”余婆婆摇头：“心野的很。” 荀越汐失笑：“年轻人么，有闯劲，这是好事。”顿了一下，突的道：“你们想过搬出去么？” 余婆婆就是一愣：“到是没听说有这样的想法，这里是大家伙儿的家，能搬去哪？姑娘的意思是？”在他们这些人看来，山上环境再好不过，没有苛捐杂税，没有战乱人祸。主子还是人和善人，是再好不过的地方。 “我年岁不小了，这里早晚都得交给后面的人。”荀越汐直言眼下的情形，“后面的人可不是我这性子，到时要是不习惯，再想走就可不方便了。”这时候要是有想走的，自可自由离去，她可以保证他们真正的自由。可要是换个人，按这个世界的规矩，再想离开，那就跟背叛差不多了。 她是决定将这里交给慕容复的，这一点应该是不会再变了。她也没时间再去挑更合适的人，可那剧情里，这小子哪怕是疯了，还想着当皇帝呢，就怕以后他还不死这心。苏星河会调x教他，可最多也就是让他改改性子，不那么执拗。可有些东西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他只要还惦记，就肯定会做些什么。可山上的这些人向来无拘无束，突然换成他那样的，未必适应的了。 她是不管死后洪水滔天，可到底都是跟了她几十年的人，还是想让他们更自在点。 “姑娘说的哪里话，您还年轻着呢！”余婆婆听不得这样的话。 “看着再年轻，岁数摆在这呢。我又不是妖精，总有要死的时候。”荀越汐不在意谈生死，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还长，也不在乎生死。来到这个世界七十年了，跟山里的这些人相处的时间最多，感情也最深。她自然是要安排好他们。 不是没想过就在他们中间挑个人继承这一切，可惜没资质合适的。要是真给了他们，逍遥派的功法，也就断了。她要找继承人，为的就是将逍遥派传承下去。如果不能传，她找继承人做什么？ “姑娘！”余婆婆不赞同的嗔怪道。 “好了好了，你这两年越发啰嗦了。”荀越汐摆了摆手：“去问问吧。你不想走，别人可不一定。就跟他们说，下一任继承人是个有野心的，到时候会做出什么来不好说。”所以想走的趁早走，留下来后果自负。 余婆婆虽然不觉得真的会有人离开，但还是听令去说了。 荀越汐不管这些，她每天就待在山顶，看日升日落，像一个真正的迟暮老人。 【老大，到了你该返老还童的日子了。】 “已经到了吗？”她恍惚着，她的功法已经得到一定的完善，虽然还有一定的影响，可是已经完全不同。原来到了这次，她该是内力全失，还要喝生血练功，足足九十天。如今这时间只有九天，这九天里也不会内力全失，但却会有一定的削弱。至于生血不但不用，还更需要平心静气，不沾荤腥。该说不愧是出家人研究出来的法子！ 可也因为反应没那么大，所以她自己都会下意识的忽视。只能让小白帮她记着，到时间了再提醒她。 “从明天开始要吃素了啊！”她啧了一声，李秋水也该来了。 【老大，你没事吧？】小白不是人，完全不明白她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可它能感觉到，从要杀那个阿姿开始，老大的情绪就不对。经常用感叹句，也经常沉默着，什么也不干，一坐就是一天，也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发呆。 自然是没事。 她的眼睛微眯着，眼底却平静无波。 “小白啊！” 【在呢，老大。您有什么吩咐？】 “下个世界，找个热闹点的世界吧。”她觉得她需要换一个环境调整下心情，人生太长，却总如一滩死水，太消耗激情了。 【好的，老大。】这一点它还是能做到的。 ………… 虽然不是荀越汐把李秋水的脸划毁容的，可她还是来了。 不过这个时候，当然没有什么人来把她掳走了。如今的灵鹫宫与原剧情里的完全不同，这里就像一个山村，顶多说是山庄。除了住在这里的这些人，根本没有发展什么势力。外面的人对这里，更是一无所知。 所以，到底还是有些剧情没发生。 让她比较在意的是，小白并没有针对这一点而发出任务。 这很不正常，在此之前，哪怕一点点的不同，小白那里都会有相应的任务出现。可这一次，这个剧情相当重要，可是却一个都没发布。 小白完全没意识到这点改变，荀越汐已然在想，这会不会是因为，她来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杀了丁春秋，杀了阿姿，所以其他的就全都不重要了。世界也想省点能量，所以连任务都不发布了。 而这些在李秋水到来之后，她也没功夫去想了。 李秋水的目的很简单，想趁着她虚弱的时候杀了她。显然，她对她的现状一无所知，还用六十年前的眼光看她。荀越汐看她不顺眼很久了，现在无涯子死了，阿姿她也杀了。所以，她一点不介意再多杀一个人。 为免山上的人被连累，她早早就下了山。等在李秋水上山必经的路上，还是上午呢，远远就见到一身宫装，蒙着面纱的李秋水，如踏云雾飞腾般的由远及近。作为逍遥派的弟子，总是有一身不俗的轻功的。 “你是谁？”看到荀越汐，李秋水停了下来，惊疑的打量着她。眼前的人跟她那个师姐太像了，她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是师姐的后人？可再一想又觉不对，师姐是孤儿，她又是那个样子，根本不可能有后人。随之又怀疑可能是师姐收的弟子，而且还特意找了一个跟她找的像的。当即质问道：“巫行云是你什么人？” 荀越汐轻笑了一下，慢悠悠的开口：“李秋水，看来这么些年，你不但脸毁了，连脑子也要废了啊！” “师姐？不可能。”李秋水震惊极了，“你怎么可能长大？你不是一辈子都长不大的吗？”唯一的机会还让她破坏了。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荀越汐懒洋洋的站起来，“你这时候来，不会是来跟我讨论我长不长得大这个问题的吧？” 李秋水心里震惊，脑子飞速的转着。 她是来杀她的，这一点她们都心知肚明。可她本来以为，她现在应该内力全失，到了午时还会有一次生死关头。趁她病要她命，这是她原本的打算。可现在她已经不确定，她居然长大了，这一点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了。而这也让她疑心，她功法的负作用是不是也已经改变了。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已度人，如果她现在失去内力，又明知道会有人来杀自己，肯定会好好的藏起来，绝不让人找到。等度过这段时间，再出来报仇。 “看来师姐的功法问题解决了？” 听着她试探的话，荀越汐笑了下：“你还是这么胆小啊，只敢背地里做些小动作，真的要动手了，却又畏首畏尾。” 李秋水心里恼火，可她还真不敢直接翻脸动手。她的武功本就不如她，这些年里，她又沉迷俗世，练功虽然没落下，可也没多努力。如果对方功法问题解决了，她还真不敢动手。 可她又不甘心，她不愿相信对方功法的问题真的解决了。就算她现在出现在这里，她也要怀疑一下，是不是摆的空城计。望了下天，她算计着时间。想知道她的功法问题是不是解决了，只要等到午时就知。 因此娇声一笑：“自然比不得师姐，保有九十多年的童子身，自然可以心无旁鹜。” 荀越汐无语，这李秋水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一点长进都没有。她以为她眼她一样么？这都九十多岁了，还拿这种事来刺她。她也懒得再跟她废话了，直接动手吧。 反正剧情里，她也就这段时间死的，早一点剧情也不在乎。 不过，这一次她是不会再跟她同归于尽就是。 “动手吧。”荀越汐起身，直接就是一个起手式。 李秋水却无法下定决心，荀越汐越是要出手，她越是怀疑对方功法上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而在她占不到丝毫便宜的情况下，她可不想拼命。虽然她年纪也不小了，可她还并不想死。 可荀越汐却不给她犹豫的时间，直接动起手来。 面对攻击，不管愿不愿意，李秋水都只能动手。两人都是武力高绝之辈，这一打起来，不说山崩地裂，天地变色，却也是飞砂走石，树倒花残。 荀越汐很久没跟人动手了，之前杀丁春秋和阿姿，那根本不算动手。这一次难得碰上一个还能打一场的，她便压着内力跟她打。 李秋水一开始还担心，可真正开打之后，发现对方跟自己实力差不多，心便火热起来。毕竟当两方势均力敌的时候，也就代表着她还有机会杀死对方。 “看来师姐的心也不定啊，这么些年，实力退步了不少。”李秋水一见自己有机会，便又嚣张起来。 “对付你绰绰有余。” “呵，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李秋水动作更快了几分。 荀越汐的内力远远高于她，她强自然也跟着多用了分力。却依旧游刃有余……而这一点，李秋水却丝毫没有发现。 第24章 第24章 两人从山下打到山顶，又从山顶打到山下，拆了近千招，依旧没分出胜负来。 李秋水心里暗恨，却突的想到一物。猛的将袖间一个瓶子趁着出招的时候甩了出去，紧跟着玉指玉弹，一道气劲弹到那瓶子上，就听咔的一声脆响，瓶子四分五裂，里面的粉末瞬间飘了出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荀越汐避无可避，眉头轻拧。 “李秋水，你还真是老样子，永远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下三烂手段。” 李秋水却已给自己服下解药，轻嗤道：“只要有用，又管什么台面不台面的。等到你死了，谁又知道呢？” 荀越汐冷呵一声：“做梦。”她不再压着实力，全力施为。出招越来越快，越来越狠。 李秋水只以为她是临死前反扑，当下能避则避，只想拖延时间。想着等毒性发作，便是对方的死期。她心里尚且想着，到时她必不会让她轻易死去，要好好折磨她一番才行。 可惜荀越汐已经没有了跟她继续纠缠下去的念头，仅三十招，便一掌将李秋水劈飞出去。这一掌打在她肩上，直接打碎了她的肩骨，一只胳膊当即便再抬不起来。 李秋水脸色难看：“还真是小瞧了师姐，你的内力居然这么强！可惜，你中了毒，便是有再强的内力也是枉然。” 荀越汐心中一动，笑了起来：“你不知道么？无涯子临死的时候，将他的内力全都传给了我啊。”无涯子可以说是李秋水的心魔，永远都过不去的坎。“我现在可是有两个人的内力，想要杀你，还是轻而易举的。” “什么！”李秋水一下子僵住，什么也顾不上，眼里闪过一丝红色，气息混乱，已然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你说什么？师兄怎么了？” “无涯子死了。”荀越汐并没有趁机出手，到不是她有多善良，从她对那个阿姿下手开始，她的善良就被丢弃。而是看出来，她活不成了。 “不可能，师兄他，他怎么可能会死？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这个贱人害死了师兄？我要为师兄报仇，我要杀了你……” “呵。”荀越汐突的一声讥笑：“这会儿又装什么情深，当初你跟丁春秋对他下手的时候，不就是想要杀死他？他死了，岂不是如了你的意？” “我不是，我没有。”李秋水心痛欲绝，噗的一声，一口血直喷了出来。这一口却是她的精血，失了这一口精血，她整个人就像是失了所有精气神，委顿瘫倒。一头乌发，肉眼可见的白了。 荀越汐并不可怜她，“没有？难道你没出手？若非是你出手，使他早已半死不活，何至于死得这么早？” “师兄！”李秋水却已失了心智，根本听不到她的话，只喃喃的叫着师兄。“师兄，对不起。师兄……” 荀越汐看着她这模样，突然便觉意兴阑珊，也懒得再开口堵她。转身便欲离去，却不仿才走了几步，便听“啊！”的一声惨叫。她猛的回头，就见李秋水一掌打在她的心口，那一掌极重，迫的她口里不住吐血。 她连忙抢上前查看，她的心脉已然断裂，再活不成了。 “师兄，我来陪你了。”直到死，她还念着无涯子。 荀越汐抿了抿唇，便回了山上，让人下去把她尸身收殓，就在缥缈峰上找了个地方葬了。 回到山上，荀越汐的精神眼见着是越发的不好了。 余婆婆很担心，她知道自家姑娘年岁不小，可精神头一直都很不错。本来之前下山一趟回来，瞧着精神有些差，还总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这一次看着越发不好，她心里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看着再年轻，功夫再好，可人有大限，那一日真的要来了，谁也阻止不了。 她每日安排些小辈过来，逗她开心，只希望她精神能好起来。可惜，效果并不太大。 如此过了小半年，荀越汐突的让余婆婆安排人去给苏星河和慕容复送信。余婆婆一听这话，眼泪都快下来了：“姑娘。” “行了，去吧。” “姑娘！”余婆婆的声音大了点。 “燕儿啊，人争不过天。时侯到了，说什么都没用。你家姑娘我什么实力你心里还没数？”病痛从来都找不上她，如果不是真的时间到了，想死都难咧。 余婆婆眼睛红的充血，到底还是安排人去送信去了。 苏星河和慕容复来得挺快，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王语嫣。自从知道她是她外公的师伯，王语嫣到是真把她当了个长辈。这段时间里，时不时的就让人送点东西过来。亲手做的衣服、鞋袜。东西不大，可都特别精心。这会儿知道她要不行了，自然也跟着来。 苏星河在剧情该死的时候没死，这会儿精神到是很好。他不但来了，把他的徒弟也带了来。缥缈峰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到是热闹的不行。 荀越汐看看慕容复，一段时间不见，他到是改变不少，整个人稳了，踏实了。不像以前，出身名门，又少年成名。整个人都飘着，看着晃晃悠悠的，随时都有摔下来的可能，现在看着到是很像样子。 他跟王语嫣之间看着也不错，虽然没粘粘糊糊的，可相视之间也有情谊。不管慕容复出于什么原因，看起来两人大概是成了。 “语嫣的外婆是西夏太后，还有个舅舅，是如今的西夏王。要不要相认，你们可自己斟酌。”她也不管慕容复以后还要不要复国，就算还想继续下去，以他现在的心态，也不会出大事。事可为则为，不可为就先蛰伏。宋朝已然日薄西山，他要坚持，也未尝没有机会。就算在他这一辈不行，后辈也可继续。反正他们慕容家这事，也不是哪一辈的事。 “姑奶奶放心。”慕容复心里酸涩，他幼年丧父，长辈唯有母亲，可母亲对他只有严厉的教导，逼着他练功，让他不忘父辈志向。她将整个家族，以及父祖辈的所有担子，全都压在他的肩上。从不问他想不想，累不累。只会逼着他一刻不停的向前，再向前。似乎只要他懈怠半分，便是对不起所有人。 是这位以前从未见过的姑奶奶，虽然也同样让人教导他，可是却恰恰针对他最重要，最在乎的一点。让他看清自己，看清这个世界，让他知道自己有哪里不足。更让他停下脚步，让他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她不会逼他，却给了他莫大的帮助。不管是逍遥派，还是王语嫣的身后所代表的一切。 而现在，她又将选择权放到他的手上。一切由他决定，继续往前，或是停下来。让他觉得，他也是有长辈可依靠的。 可现在，这位长辈就要离他而去。他如何不悲伤？ 荀越汐又看向王语嫣：“听说你很不喜欢练武？” 王语嫣眼含清泪，听到这话便有些忐忑，脸颊泛红：“姑奶奶，我不喜欢。” 荀越汐笑了起来：“逍遥派的武功，旁的不说，驻颜有术的效果却是极好的。不看旁人，你只看我。我如今九十有七，看着如何？” 他们虽然知道荀越汐年纪不小，可还是吓了一跳。 荀越汐也不等她回答，便道：“这小子接了七宝指环，我必是要将逍遥派的武功传给他的。你若要跟他一生，等到年纪稍大，他看着还青春年少，你却已人老珠黄……你可想过到那时，你该如何自处？” 本来不想管的，可既然人都来了，她反正也要走了，便没忍住啰嗦两句。 王语嫣不喜练武，本无可厚非。可她既然想嫁慕容复，那就不得不面临这个问题。 也不知是不是李秋水的基因特别霸道，生的女儿也好，外孙女也好，都跟她一样，好似为情而生一般。李秋水为了一个无涯子，活得狼狈不堪，将自己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一个李青萝为了个段正淳，也成了那个样子。 王语嫣更是一朵娇花，绝缺不了爱情的滋润。可这是武侠世界，她没有武功不是不行。可慕容复却是混江湖的，还是高手。她自己也知道，所以熟读各种武功秘籍，就为了跟慕容复有共同语言。可这还不够。等到年纪一大，慕容复驻颜有术，她却阻止不了年岁老去，再有共同语言又如何？何况，只是熟读秘籍又有何用？理念上有着本质的差距，根本谈不到一起去。跟她谈那些秘籍，他自己不会看么？还不如去练两套拳来得有意思。 王语嫣只要想一想她话中表述的情形，便白了脸色。想到表哥年轻英俊，而她却已青春不在，苍老体弱……莫说配不配，她自己便再不敢出现在表哥面前了。转头看向慕容复英俊的脸，一时间心痛欲绝，泪便落了下来。 荀越汐叹了一声：“练武吧，你不喜动手，谁也不会迫你。只为了驻颜之术，你也该试一试。”年轻相爱时，只看眼前。可生活却是一生的事，将来的事情总是要考虑的。除非她现在便放弃。 王语嫣这下不再犹豫，当即点头：“谢姑奶奶指点，语嫣会努力的。” 她复又看向慕容复：“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将逍遥派的功法都传给你，你以后务必把功法传承下去。这便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了。” “是，姑奶奶。复一定不负所托。” 接下来的日子，她便当真一心教慕容复逍遥派的功法。他现在能练的只有小无相神功，北冥神功是不行的，除非他把现在的功法废了。幸好，他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跟小无相神功颇有共通之处，他练起来事半功倍，一日千里。待小无相神功练到极至，再练北冥神功，便也就没有了原来的问题。 苏星河以及他的那几个徒弟，也就顺带着一起教了。可惜，他们那一脉的天资都有限的很，学到的有限。 王语嫣到是开始努力起来，她的资质却是极好，跟慕容复不相上下。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她居然选了她练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幸好，如今这功法已经大有改进，而她也已长成，到不怕遇上她的那些问题。 两人都安心待在缥缈峰上练武，俗世里的事情，一时到也顾不上。至于剧情，荀越汐更是不再关注。直到她大限至，她将一身内力全都传给了慕容复，便安然离去。 至于身后事，自然再不用她操心。 “走吧。”她躺在床上，对着小白道。 【好的，老大。】 第25章 第25章 “这就是你说的热闹的世界？” 【老大，这个世界是《红楼梦》的世界，你看啊，那么多漂亮小姑娘，可不挺热闹的。】它记得上个世界里，老大就挺喜欢小姑娘的。还因为杀了阿姿小姑娘，精神都不好了。现在有这么多漂亮小姑娘，老大不是应该高兴么？ “呵，可人家荣国府里的热闹，跟我一个善堂的孤儿有什么关系？” 【咳，老大，我相信你，只要你想看热闹，肯定能看到的。】 荀越汐翻了个白眼，不理它了。 也是赶巧了，她进这个世界时，正是绛珠出世之时，二月十二花神诞，又叫花朝节。她于扬州出生，更是春暖花开之际。也是巧了，偏这一日，扬州城里百花盛开，香气袭人。 时人爱穿凿附会，尤其绛珠投身的这家还是扬州城的官员，偏她家又生了个女儿，于是便有人将这百花盛开与这刚出生的小姑娘牵连到了一起。其父林如海却是个谨小慎微之人，哪怕这是美名，还是立刻让人把这些传言全都压了下去。 她这身体是一个刚刚因病死去的小姑娘，小姑娘才五岁，长得干瘦干瘦的，是扬州城里一个善堂里收养的孩子。本来她是跟着祖母一起被带到善堂里的，来时还在襁褓之中，她祖母平日小心照顾着。谁知半个月前，她祖母一病去了，留下她一个小丫头在善堂这样的地方，自然是活不下去的。仅熬了半个月，便也跟着去了。说是因病而去，可这病其实完全就是饿出来的。 如今她成了这小姑娘，就要接受小姑娘的一切。 旁的先不说，环境好不好的都是后话，眼下最急切的就是生存问题。她得活下来，小姑娘这身体等于是活活饿死的，身上除了皮就是骨头。这会儿她到了这个身体里，别说起来了，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老大，咱们兑个营养剂吧，不用你动手，我可以直接给你喂到嘴里。】小白心虚啊，它本来还想给老大找一个大户人家，最好是人口多些的，这样热闹不是？可谁知道会是这样啊！ “兑。”荀越汐这会儿也顾不上别的，活下来再说其他的。不然的话，哪怕她接手了这身体，也是分分钟还要饿死的节奏。 营养剂入胃，效果立竿见影。不是她立刻就生龙活虎了，而是她的胃里终于有东西了，不像之前那样绞着痛了。那些营养也不需要消化，直接就从胃输入到全身，瞬间被身体各个器官吸收殆尽，给她的身体补充能量。 身体有了些力气，小命保住了，她才慢腾腾的爬坐起来。才有功夫观察身边的情况。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平时摆放恭桶的屋子，味道十分恶臭，幸好她有过滤空气的装备，不然真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这屋子前两后个门，一个门接着善堂。里面的恭桶、馊水都会被送到这边。另一边是个出个口，连着一个小巷子。每天都会有人专门过来倒这些脏物……善堂里经常会有一些快死的人，其他人不愿跟他们共处一屋，便会把人丢到这里。等到死了，才直接让倒夜香的人一起拖到城外的乱葬岗里去掩埋。 每到这时候，善堂会多给对方一些银钱，善堂便完全不用处理这些事情。 说起来，这个善堂还是官府办的善堂，一个大院里面住了几百号的人，用的钱财一部份是官府拔下来的，一部份是一些发善心的女眷。被收留的人也不是什么都不干，事实上他们还挺忙的，可结果活得依旧没有个人磁。因为前两者，虽不知拔下来的有多少，反正到了这里，就不剩多少了。而那些都落到管事的手里，可笑的是，善堂里的人赚了钱，还要被他们再剥掉一层。 可悲的是，即便如此，善堂里的人还得留在这里。因为无处可去！因为到了外面，可能比在这里更不好。不管哪个时代，这些最底层的人，永远活得艰难。 原身只是个小孩子，虽然很多事情听到了看到了，却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可现在换成荀越汐，却能从中获得更多的信息。比如一些长得好的小孩，不拘男女，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几个。 最让原身记得清楚的就是一个叫柱子的小男孩，来善堂时间不久，长得却特别好。之前祖母去世之后，这个叫柱子的还给她喂过几天吃的，吊着她的小命。可后来有一天，他被管事的叫了出去，便再没回来。 她其实没多少善心，可想到那个孩子，她便有些着急，“小白，定位柱子。看看他到底在哪。” 【我尽量。】它能不能定位，还得看对方是不是剧情人物。如果不是，就只能在一定范围内寻找，找不到那就是远了，要么就是已经死了。 也是运气，他很快就找到了人：【老大，找到了。】 荀越汐皱眉，这语气听起来，怎么有点咬牙切齿？“出了什么事？” 【老大，你知道柱子在哪吗？他被卖到柳知馆了。】 “柳知馆？”荀越汐完全get不到要点。 【就是小倌馆。】 “……”荀越汐戾气陡升，但很快又压了下来。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要想办法把人弄出来。” 【怎么办啊？老大你还这么小，什么都不能做。】 荀越汐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小身板，她确实还小，可人她是一定得弄出来的，而且还要尽快。柱子现在年纪不算大，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有什么。可那楼里调&教孩子的手段就已经足够可怕，毕竟那些孩子将来要做的事，那些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碎他们的自尊和廉耻心。一个人如果没有这两样，还是人吗？ 她也顾不得这里环境多糟糕，直接盘膝而坐。异能还在，这似乎真的跟她成了一体，到哪个世界都带着。至于武功，当然是没有的。想要还得从头练起。 “再给我几支营养剂。”营养剂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只能补充人体所需的营养。这个身体之前亏空太多，之前那一支也不过是稍微补充些能量，这个身体还差的多。 【好的老大。】 一连喝了三支，这免强能支持她练功所消耗的能量。 都说穷文富武，这是很有道理的。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书籍是非常非常贵的。可练武却比买书耗费的钱财还要多，费在哪？就费在饮食上。不光要吃得饱，还要吃得好。而练武的人吃得还多，需要大量的肉食……不是有钱人，那是真练不起。 三支营养剂所补充的能量，也不过支持她练一个时辰的内力。一个时辰一到，那些能量化为内力，肚子又饿得不行，身体又开始叫嚣着需要补充能量。 “营养剂。” 重新喝了一支，给身体补充完营养，她才起身来到门口往外张望。这里十分偏僻，平时就很少有人过来。也不会有人在意她是不是死了，所以不会有人来看望她。 此时到是省了她的事。 她轻轻打开门，边上就是院墙，她直接翻墙出来。 【老大，这边。】小白跳出手镯，在前面给她领路。顺便帮她探查周围的情况，免得她遇上别的人。 其实这一点根本不必担心，谁会在乎一个小乞丐呢？没错，她现在的形象就是一个小乞丐，也许还比不上乞丐。不过，要知道到那个柳知馆，还是需要小白的。 【老大，老了，就是这里。柱子小哥就在这里进去第二排的院子里……他被打了，还被关了起来，他们都不给他东西吃，那些人太可恶了。】 荀越汐左右看了看，直接往墙根一缩，不动了。 【老大？】 荀越汐在翻存放在小白那里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不少。有些东西她本是看不上的，但现在到是正好用上。“你先进去找一找柱子的卖身契，我得把卖身契偷出来。”她虽然还不太懂户籍管理的事，但她知道一点，卖身为奴的那就是贱籍。连平民都不是，那以后他想干什么都不行。 按她自己来想，换一个身份也就是了。可这张卖身契到底是个隐患，而且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换一个身份。毕竟这不是武侠世界。 【我这就去，老大。】 柳知馆里，柱子此时却躺在地上，脑海里在不停的天人交战着。他是就这么死去，还屈辱的活着？主观上他是绝不愿意让自己落到那样的境地的，可现实却是，如果他不低头，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数之不尽的折磨。而他不知道在面对那些折磨之后，他是不是还能挺得下去。 他知道那些人不会轻易让他死，毕竟他们是花了钱买他的，不从他身上榨出钱来，怎么可能轻易就让他死掉。可如果一个人真的想死，别人是绝对拦不住的。 他不想死，他还有大仇未报，他还想回善堂去看看丫头。也不知道他不在的这几天，丫头怎么样了……可以这样的方式活着……就算活着，他也无颜再见列祖列宗。 生，是生不如死，死，是死不瞑目！ 泪顺着他的眼角滑下，心却已如死灰。他不明白，人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不是说善恶终有报么？可为什么好人总是得不到好报，恶人却能贻害千年？ 第26章 第26章 【老大，找到了。】 “给我定位。你去柱子那边，我找了些药，一旦有人靠近，就把他们放倒。”荀越汐将药从瓶子里倒出来，放在小白的空间里。都是不必入口，只要沾到人身上就会起效的药物。就像是当初对付李秋水那样，小白有经验。 本来她还想着找一些不会致人于死地的药，可后来想想实在不必，这些人都死有余辜，少一个则天清一分。可惜数量太少，不然她要让这里鸡犬不留。 【是，老大。】 荀越汐得到定位，便翻墙进院。小白十分体贴，不但定位了位置，还将附近的人也标注好了。 这会儿天已快黑，柳知馆做的就是夜里的生意，这会儿人到是才起不久，绝大多数人都在前面忙着迎客，到是小白定位的位置在后方，虽然位置靠中，却着实没几个人在。 绕过一些懒散行走的人，她很容易就到了定位所在的院子。这院子修得十分富贵俗气，一看就是只选贵的，不选对的。各种东西摆挤在一起，乱的很。 绕到其中一间屋子窗下，她在那丛芭蕉下藏住身形。听着里面的声音，一人道：“那小崽子怎么样了？” 又一人道：“骨头挺硬的，没准还能再扛几天。” 前面那人讽笑道：“刚来的时候，哪个骨头不硬。回头给他送点吃的，别叫他吃饱了，然后再饿。这人啊，吃饱了就有力气了。”在他极饿的时候，只给那么一点点，吊起了他的胃口，却得不到满足，那才是最煎熬的。“还是个崽子，再硬的骨头又能有多硬。” 后一人又道：“是，还是爹爹有办法。” 前面那人却是一叹：“走罢，今儿童月要出阁，可得热闹一场。” “都是爹爹有本事，把童月那小子教的那般出彩，引得众家公子为他神魂颠倒……” 两人声音越来越远，之后便是开门声。荀越汐藏得越发小心，一会儿便见那两人出了房门，往院门走去。刚想着这两人走了，她好行动，却见两人突的又停了下来。 “小田，你去我屋里，把柜子里的药取出来。” “是。”那小田是个面□□滑谄媚的少年，听到这话眼睛就是一亮。连忙回身，又去了之前那屋。荀越汐到是刚好听到他在屋里一个人的嘀咕：“童月啊童月，你做的再好又如何？还不是个卖屁股的贱货？我到要看看你用了这神仙妃，还怎么维持你清高的假像。待旁人都知道你就是个贱货时，你便也只是个最下等的妓子罢了。” 他取了一瓶药，却犹豫了一下，偷摸着朝外张望了一眼，见爹爹已经离开，又偷偷拿出一瓶，倒了些出来，却用纸包着，塞进怀里。那瓶子反又放了回去……他不知想到什么，怪笑了两声。这才拿着瓶子，急急的追了出去。 荀越汐直等他出了院子，才翻身进去。 那卖身契就藏在柜子里，跟那放药的柜门相邻，她得到来到是容易。 只是看到那些卖身契时，她就知道为什么这么容易了。放在这一起的这些，都是些不重要的人的卖身契，要么是做粗活的，要么就是已经人老珠黄，再不能为馆里赚钱的，还有就是像柱子这样，还没教好的。这些人便是真的被偷了，损失也不大。 索性她现在也顾不上旁的，只找到柱子的卖身契便足够了。 拿了卖身契，将其他东西恢复原状，这才小心翻出院子，直奔柱子所在的屋子而去。 “小白。”荀越汐有小白定位，很轻易的找到了柱子所在的房间。只是为了防止他惹事，那房门上挂着一个大铜锁，没有钥匙是万万打不开的。 唯一要算不错的，便是并没有看守的人。 想来也是，壮子不过是个小孩，还饿了许久，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又怎么可能逃得掉？真要是从这屋子里想法子跑出来了，于他们不过是多一个折磨他的借口，当一个玩笑看罢了。 【老大，商城里有□□。有点小贵！】 “兑。” 【好咧。】 一把□□入手，铜锁很快便打开。她却没急着进去：“柱子清醒着吗？” 【清醒着啊？柱子小哥意志很坚定。】 “把他弄晕。” 【啊？为什么？】 “别问，快去。” 小白抓心挠肺的想知道，可一看老大的脸色，它就不敢问了，行动更是快速，半点犹豫也不待的。 小白进去的时候，她又喝了支营养剂，补充些能量。直到小白说【好了，他晕了。】她才推开门，小心走进去。柱子身上满是血迹脏污，身上发着一股怪味，人更是消瘦的不行，比她这个身体也好不了多少。她给柱子也喂了支营养剂，见他脸色好转，这才开始想办法带他离开。 本来以为挺容易的事，可这会儿再看却也有不小难处。 她是修出一些内力，可因为时间太短，着实有限。独自来去到还容易，要带一个比她高大那么多的人却挺难。她力气不足，虽有内力，可接下来要翻墙跑路，带着他便不足了。 【老大，有人来了。】小白看着老大不动，有些着急的提醒道。 “不急。”她将柱子打横抱起，用尽全力一跃，跃至横梁上。那横梁到是粗壮，而他们的身形又太小，居然能将他们完全挡住。 【老大，不走吗？】 “我若带着他，哪也去不了。”但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可眼下这一关却是一定要过的。 小白说的来人很快到来，一看到门锁已去，房门大开，便直接冲了进来，看到本该关在屋里的人不见了踪影，根本不曾细查，转身就跑了，远远的还听到：“不好了，那小子跑啦……” 很快就又有人冲了过来，但他们如前面那人一样粗心，根本没查过房间里的情况。荀越汐猜，大概是因为房门上的锁被打开了。正常人的思维便是如此，房门都开了，不跑难道还留在这里等他们抓回去？毕竟谁也想不到，来救人的会是一个无法把柱子这么个小孩带走的更小的小孩。 荀越汐摸着下巴，好一会儿才想到一个主意：“小白，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给人造成视觉上的假象。” 【投影仪？】 “就这个了。”荀越汐直接就决定用这个。 【可是这个有点贵。】 “我买得起吗？” 【买得起。】 “那就买，投影出房梁的影象来。”用投影出来的影像覆盖真实的，这样就算真的有人注意到这里，短时间内也看不到。至于柱子，她直接拿了布条出来将他缠了起来。 【老大，弄好了。】 “行了，替我盯着点。”荀越汐盘坐在房梁上练功，有上辈子的经验，她很快入定，实力一点点的提升着。 至于柳知馆的那些人，后来到是又回来搜查过。房梁上他们也看过，但却并没有爬上来。找不到人，也追不到踪影，仅过了一天，他们就不得不接受，人已经跑了的事实。 这种事情是极少发生的，但也并不是从没有过。 “便宜那小子了。”最后一趟，那个馆爹就在门外，他没进来，声音却极为愤恨。“这个小崽子，以后别叫我碰上。你去衙门里说一声，就说那小子是逃奴，偷了馆里的钱财和卖身契，以后那小子要是敢去销籍，就把人抓起来。” 荀越汐一听这话眉就皱了起来，户籍的事情麻烦了，也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她很快反思自己的行为，一切都因为不够了解，所以想当然了。 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而且也不那么重要。这个年代的户籍可不是全国联网，也没有照片案底。只要换一个地方，换一个身份，总有操作的空间。 【老大，柱子小哥要醒了。迷晕药剂没有了。】 荀越汐一怔，却也没多为难，“放心。”这么长时间，足够她想出一个借口来。 守在屋子附近的人离开了，因为又到了晚上，柳知馆要营业，他们不会把人力浪费在这空屋子里。这屋子也没上锁，它只有在里面有人的时候，才会被上锁。 柱子醒来的正是时候，只是他神色恍惚，双目迷茫，好一会儿才找到焦点。 “丫头？” “嘘！”荀越汐连忙竖起手指，阻止他继续说话。装模作样的看了眼外面，才收回来：“柱子哥，你醒了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柱子试图动弹，却没动成。他被绑着，绑的很结实。 “是姥姥带我来的。”荀越汐不客气的借用了上辈子的身份。同时开始帮他解开身上的布带，让他自由。 “姥姥？姥姥是谁？” “姥姥就是姥姥啊？姥姥好厉害的，她给我好喝的东西，喝完了就不饿了。”说着她把一支营养剂拿了出来：“就是这个，这两天我都喝这个，也有喂柱子哥你喝，喝一支一天都不会饿。姥姥还会飞，她带着我从善堂嗖的一下就飞到了这里，带我找到柱子哥，把我们都放到了这里。姥姥好厉害的！” 柱子看着那营养剂，确实很神奇。却不是因为她嘴里说的功效，而是因为营养剂的瓶子。那是透明的琉璃，却被打磨的如此精致。 “对了，姥姥还教我也学怎么飞来着，还说等柱子哥你醒了，让我也教你呢！”这是她先前就想好的，就算离开了这里，柱子一个孩子想要活下去也很艰难，到不如教他练功，让他有生存下去的资本。 “那个姥姥人呢？” “她走了。”荀越汐一派天真：“姥姥说，以后的路要我们自己走呢？” 柱子心里虽然有些怀疑，可却没怀疑她，而是怀疑那个所谓的姥姥。突然出现一个人帮了他们，还拿出那样贵重的东西，是个人都要多想一些。 但不管怎么样，总比之前那样的绝望境地要好的多。 第27章 第27章 “我们现在在哪里？”问完之后他自己就知道了，毕竟在这里关了好几天，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还在这里？” “柱子哥，我学会飞了，我飞给你看。”荀越汐直接从房梁上跳下去，又嗖的一下跳上来。这当然不是飞，但谁让她现在是小孩子呢？而且，虽然这不是飞，却看得柱子目瞪口呆。 “那，那个姥姥教你的？”柱子瞠大了眼睛，神奇的看着她。 “对啊，姥姥还让我也教你的。柱子哥，你现在要学吗？” 柱子点头又摇头：“要学，可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荀越汐也不阻止，既然他醒了，那离开也好。说不定什么时候，这屋子里又要关一个人进来。 正好这会儿是夜里，馆里的人都不在后院，荀越汐便抱着他从梁上跳了下去。柱子人不大，心到不小。这么点小孩，被抱了一下，居然就别扭了起来。 “柱子哥，跟我走。我知道怎么出去，还碰不到人。” “你怎么知道？” “之前柱子哥睡觉的时候我出来过好几趟。”有小白监控，自然无忧：“柱子哥好能睡，都睡了好几天了。” “好几天？”柱子摸了下头，又摸了下肚子。他还记得自己昏迷前是什么情况，如果在那梁上绑了好几天，根本不可能活下来。可事实上是，他还活的好好的。不但一点没有虚弱，还身强体壮，比他以前任何一个时期都要好的多。越发觉得那个姥姥不是寻常人，能让他们遇上是他们运道。而丫头能学到她的本事，更是运道！ 荀越汐打头，柱子紧跟其后。 两人路上避开了好几拔人，有的是本来就负责这里的安全的壮丁，也有的只是这馆里的人，干活的，搬东西的。他们两人身形小，很容易打到可藏身的地方。 只是荀越汐还好，练了这几天的功夫，行走起来又静又快，绝不会让人发觉。可柱子却做不到她这样，脚步声重，动作也缓慢的很。她不想节外生枝，所以两人只能减慢速度，以避免意外发生。 “小心。”荀越汐突的拉了柱子一把，把他拉进墙外的阴影里。 柱子立刻屏息贴着墙站着，小心的观察着外面。 荀越汐不用去看，只凭声音便能分辩出发生的一切。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凌乱虚浮，一个轻挑急促。不巧的是，那两个人正好往他们藏身的地方而来。 “小白，投影。”荀越汐连忙道。 【收到。】紧跟着又道：【老大放心，弄好了。他们不会发现这里的。】 那是因为那两人并没有走的更近，而是恰好在他们前面不到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刚好看不到这个拐角后的情形。 “别跟着我。”一个沙哑的，带着恨意的声音怒叱着。可惜这人气息有些弱，便是怒叱也显得有气无力。 紧跟着便是一个尖酸又刻薄的声音响起：“呵，你以为我想跟着你啊，要不是爹爹怕你自杀，让他以后赚不到钱，我才懒得跟着你呢。” 后面这个声音荀越汐到是听过，正是那日遇上的小田。 “你……”前一人语滞，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个小田就在边上说着各种尖酸恶毒的讥讽之语，听的那个哭越发厉害。 荀越汐生生打了个冷颤，不为别的，只为了前一人的反应。如果是她听了小田的那些话，那要么自杀，要么杀了对方。可这个人却只是哭，哭的越发的伤心，但他自己却毫无作为。他没有了血性，他的脊梁已经断裂，他对生活失去了反抗的意识。 幸好，幸好她来了，不然柱子岂不是也要变成这样？想想就觉得可怕。 “他们走了。”柱子突然道。“我们走。”他伸手抓住荀越汐的手，更大步的顺着他们之前的路线前进。 他的手心里全都汗，本就不算厚的衣服也全都被汗湿了。而这一切，就在刚刚那短短的时间里发生的。显然，他也想到了，如果没有人来救他，他会落入怎样一种可怕的境地。而此时，他正在后怕，更想要尽快的离开。只有到真正的离开这里，摆脱这一切，他才能真正的安下心来。 接下的路还算顺利，除了到了墙边上，不得不让荀越汐抱着他跃上墙，再跳下去这一点外，一路上算是非常顺利。 跳出那道墙，柱子便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连站也站不住。 荀越汐将放在外面的最后一支营养剂递给他：“柱子哥，喝了这个就有力气了。” 柱子却推给她，“你喝，我还能坚持一下。” 荀越汐这会儿也不好再拿一支出来，毕竟之前就说了，只剩下最后一支了。“我们一人一半。”她喝了一小半，剩下的重新递给他。 柱子这次没再拒绝，接过去的同时还说：“以后我们会有吃不完的东西，再不让你挨饿了。” “恩。” 柱子喝了半支营养剂，恢复了点体力，就又拉着她开始在小巷子里穿行。他说：“我们不能回善堂，要是回去的话，肯定还会再被卖掉。” 荀越汐自然应和：“不回。” “我们得离开扬州城。”他又道，“柳知馆的人势大，我们要是留下来被他们发现，还会被抓回去。”他其实并不是跟她商量，他只是想说点什么，现在是深夜，太暗太静，让人心慌。 荀越汐能理解他，便一路应和，跟着他走。 他们走了很长时间，尽可能的远离柳知馆所在的地方。这里荀越汐没来过，她从来到这世界，除了善堂就只待在柳知馆，所以根本不知道哪跟哪。但柱子知道，堪称熟门熟路。 天快亮时，他抹了一些泥在他们两人的脸上，然后钻进了一座石桥底下。石桥下味道很难闻，各种古怪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还有不少人，全都是乞丐。 荀越汐觉得有些古怪，柱子的一系列行为让她意外。他的心智要比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成熟理智的多，在柳知馆时，他坚持了好几天都没有屈服，那种地方折磨人自有一套办法，哪怕是成年人落在他们手里，能坚持下来的都极少。可他还是孩子，却坚持了这么久！而在有机会离开时，也没有因为仇恨而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而在离开之后的这一系列行为，更是让人吃惊。简直能用深思熟虑来形容。 “乖，别出声，等天亮了，咱们就能离开了。” 她被他搂在怀里，缩在人堆里，还将她好不容易理顺的头发弄得更乱，耷拉下来大半，将小脸盖了大半。他自己到不用，本来就够狼狈的，比乞丐本就好不了多少。那些乞丐睡得很死，谁也没发现他们的到来。 天将亮时，外面已经有了各种动静。最让荀越汐在意的是，有一队看起来不那么正规的士兵赶了过来。他们大声呦喝着，把桥底下所有人都吵了起来：“全都给老子起来，跟我们走。”动作快的全都缩在一起，动作慢的他们上去就是一脚。 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乞丐小心凑上去打探消息，可惜被撅了回来，什么都没探听到。 但事实上他们做的事并不是什么值保密的事情，那些士兵自己就在谈论个不休。荀越汐被柱子牵着手，小心的缩在那些乞丐堆里。荀越汐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才将所有人消息收拢到一起，得出了真相。 当今皇帝南巡，将会路经扬州。扬州城的父母官为了让皇上看到一个太平盛世，路不拾遗的美好景象，要在皇上到来之前，将城里所有乞丐全都撵到城外去。 荀越汐有些心惊，并不是心惊于这件事，而是心惊于柱子居然会知道这件事。她绝不相信这是巧合，可如果他早就知道，那他的身份就很值得商榷了。 他们跟着一行人走了很多地方，那些士兵集聚了很多乞丐，然后押着他们一起出城。就怕他们偷跑……这种现象并不是没有。扬州城还算富裕，乞丐在这里总能要到吃的。可出了城，这些乞丐要靠什么维生？士兵和官员不会考虑这些问题，但乞丐们作为当事人，却不得不考虑。如今天还不算暖和，出了城，他们想找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并不容易。想要弄口吃的更加难上加难，百姓自己都吃不饱肚子，哪有多余的粮食舍给他们？ 便是偶尔有，可他们人数众多，人家一看这么多人，本来有些善心也会心生忌惮，躲他们远远的。 赶他们出城，就等于让他们去死。胆子大一些的，自然是要逃的。 可在打死了几个准备逃的乞丐之后，所有人都不敢再动了，老老实实的被赶出城，还要赶出去很远。以确保万一皇上要出城，也绝对看不到他们。 “别怕。”柱子一路上都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时不时的就要安抚她一下。碰到士兵动手打人杀人见血时，会伸手捂着她的眼睛。 她不怕，可却并没有拒绝他的行为，哪怕他的手很脏，她都没有嫌弃。 离扬州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他们从天快亮的时候，一直走到天黑，最后被赶进一片林子里。到了这时候，士兵们终于不再管他们，却在林子外面守着，不让他们出来。谁要是往外冲，他们就一刀砍过去，死活不论。 乞丐们嚎啕大哭，哀求不断，却并不能让那些士兵散发一点善心。 柱子反而拉着荀越汐加快的步伐，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快速的向着林子深处前进。他很紧张，比在扬州城的时候还要紧张。她有点不明白他的想法，却依旧紧紧跟着他。 他们一直走到精疲力尽，才不得不停下来稍作休息。 “丫头，饿么？”柱子又将她圈在怀里，他自己坐在地上，却让她坐在他干瘦的腿上。 “饿。”荀越汐摸着肚子，是真的饿，除了昨晚那半支营养剂，她到现在就什么都没吃过，连口水都没喝过。又一刻不停的走到现在，哪能不饿。 “再忍忍。”柱子轻轻拍她的背，“一会儿我去找果子。” 可这才是春天，哪来的果子找？ 荀越汐看着他：“柱子哥，我可以打猎的。姥姥教的那个，可以打猎。” 柱子有些犹豫，但还是点头：“我跟你一起。”在这林子里要是走散了，那他们就可能再也找不到彼此了。 第28章 第28章 曾经荀越汐觉得打猎很容易，但现实给了她迎头痛击。 她跟柱子在林子里找了半个多小时，一只猎物也没打到。这当然不是她实力不够，而是他们根本没发现任何猎物。 “肯定是一下子来了太多人，把那些小动物全都吓跑了。”柱子到是很快就想到理由，而这让他很不安，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离着那些人还很近。 他们毕竟还小，又是疲惫到极点的状态，哪怕一刻不停的走，其实也没走出多远去。 幸好他们最后发现了一条河，河里的鱼总不会被吓跑。荀越汐终于得以施展她的捕鱼技术，抓了两条最大的鱼上来。柱子包揽了捡柴，杀鱼，烤鱼等所有活。虽然手艺不怎么样，也没有调料。但好歹吃了一顿饱，给身体补充了些能量。 荀越汐好奇的是，点火的时候，他从怀里拿出来的火折子。她很确定，她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绝没有这东西，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藏在身上的。想想他这两天的表现，又不觉得奇怪了。他身上的种种行为，显然不能用以前山上的那些小孩的行为来衡量。那些孩子生在山上，身边有父母亲人，只需要无忧无虑的长大就行。 吃饱之后，两人再一次往林子深处出发。 柱子很急切，急切的想要离那些人远远的。荀越汐没意见，一路跟着。他们总是要累到极致才停下来，休息过来之后就继续走。天黑了，就找个地方缩着，大多都是柱子守夜，但他哪怕再不像个孩子，身体也是孩子，到最后总是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又时不时的惊醒。 比第一天要好的是，他们能打到猎物，野鸡野兔，这种繁殖多又快的动物总是不缺的。 因此虽然身体很累，可真要算起来，两人全都胖了一圈。 在林子里转了七天，柱子终于不再带着她继续走路了。而是寻了一个山洞，“咱们在这里歇几天。” 荀越汐自然点头，她注意到，柱子并不是在这山林里漫无目的的乱走，他有目标，从一开始就有。这个山洞也不是巧合遇上，他是早就知道这里有个山洞。换句话说，他就是奔着这里来的。 越发觉得他不简单，她不由将原身关于柱子的记忆全都翻出来过了一遍，实在是少的可怜。他来的时间比较晚，原身祖母生病的时候他才来。也幸好他在善堂里待的时间不长，不然大概早就被卖了。他来之后没多久，祖母就过世了，他照顾了她几天。但就算那几天，他也就吃饭的时候来给她送点吃的，而他自己却很少在善堂里。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他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这里以前住过人，有锅。还有一包衣服和被褥。”柱子在山洞里转了一圈，往里面走了一阵，就拖了一些东西出来：“我去打点水，咱们今天烧热水，好好洗洗，换身衣服。” 荀越汐点头：“柱子哥，你跟你一起去，咱们再顺便打点野物。” “好。” 等两人重新安定下来，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两人都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换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荀越汐注意到，这些衣服柱子穿着嫌小，而她穿着嫌大。她一开始便猜过，柱子以前曾在这里待过，那么这些东西很可能就是柱子自己的。只是他离开有一段时间了，长大了，所以衣服便不合身了。 两人吃饱喝足，又不用赶路，突然就空了下来。柱子坐在山洞口，抬头望着天，也不知在想什么。荀越汐想了想，走了过去：“柱子哥，我教你姥姥教的东西吧？” “她说了能教给我？” “可以的，姥姥说了，我跟柱子哥都可以学，以后把逍遥派传承下去。” “逍遥派？” “对啊，姥姥就是这么说的。”如果一开始荀越汐还想着随便糊弄糊弄，在见识到这一路他的表现之后，便谨慎很多。不再把他当个小孩，而是当成成人一般对待了。 有些话圆不过去，那就不说。反正她现在还是个孩子，就算有疏漏也没问题。反而是谎言更容易被戳穿。 “好，那就学。”柱子本来就没准备拒绝，不说她那爬高跳低的本事，就说她这么点小孩，一下就抱着他跳上那么高的墙，这本事他也想学。 接下来两人便开始一教一学，本来就是荀越汐自己的东西，自然不会有问题。柱子的资质非常的好，比她这个身体还要好一些。而且在教的过程中她也发现，柱子是读过书的，读的还非常好。武功心法本就拗口，本来她还担心他会不理解，而她要怎么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让他明白。可事实上他全都是一学就会，完全理解。如果没读过书，这些东西别说懂，听都听不明白。 柱子的记忆力也非常好，内功心法一遍就记下了。开始修炼之后，短短半个时辰就入了定。 荀越汐因为自己其实是开了挂的，最开始接收巫行云的身体里，就已经有内力。但她还是记得，巫行云最开始修炼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快。 第一天教内功心法，第二天教轻身功法。她并没有教别的，如果柱子是普通小孩，她可能还会教别的。可他不是，所以她不能教。毕竟，她才五岁，短短几天时间里，她不可能一下子就学会那么多东西。 “我再熟悉熟悉，然后咱们就离开这里。”柱子果然接受了这样的设定。 “我们去哪啊？”荀越汐自己还真没什么想法，考虑到自己的小身板，她决定就跟着柱子了。也想看看，他到底是谁，又能走多远。 “去京城。” 作为一个五岁的，在善堂里长大的小孩，自然不该知道京城是个什么存在。她也不怎么想在另一个小孩面前假装更小的小孩，所以她不问，就只是点头：“好，去京城。” 到是柱子笑了起来：“你知道京城是哪么？” 她眨了眨眼：“跟着柱子哥就行。” 柱子笑得更高兴：“对，跟着我就行，以后也要跟紧了。” 虽说要去京城，可他们并没有急着动身。接下来几天里，柱子每天都努力修炼。他尝到了甜头，只练了几天，就发觉身体的变化，更有力气，速度更快，准头也慢慢上来了。他虽小却有见识，因此每天花在练功上的时间越发的多。 反观荀越汐却有些懈怠，她也没偷懒，只是这不是武侠世界，也不需要她非要有什么厉害的武功，不需要她上阵杀敌，也没有太厉害的高手。所以，她觉得差不多就行。都是练过一辈子的东西，再重复一回没什么意义。她到是更愿意做点别的…… 等到柱子把轻功练熟了，两人就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山洞。准备横穿山林，从另一个方向往京城去。 “丫头，先吃点东西再走。”因为练武，两人吃的都很多，饿得也特别快。赶了一半天的路，就不得不停下来。 “柱子哥，那边有人。”荀越汐到底因为经验，内力比柱子要更运用自如。所以，柱子没听到声音，她却听到了。“正在往我们这边来。” 柱子知道自己学的比她晚，对她的话是信的。取消了打猎的打算，带着她躲到了一株大树上。 等他们躲好不一会儿，弄出动静的那些人就近了。让他们意外的是，居然是一些乞丐。这些乞丐也在打猎，还会采一些野菜。不能进城，他们也得想办法活下来。但他们并不敢太过深入，山里有大型的野兽，不是他们能对付的。所以就在附近转悠，打不到猎，采够了野菜也就退了出去。 “很可能是别的城里赶出来的。”为了迎合皇帝，赶乞丐这种事肯定不只扬州城一个地方。 荀越汐也是这样想的，事实上皇帝走的这一路，乞丐肯定都是一样的待遇。毕竟这会跟当地父母官留给皇帝的印象有关，在皇权社会，皇帝的喜恶决定一切。 这样的事情，接下来肯定会碰到不只一处，而且短时间内不会消失。因为皇帝不但要来，还要回去。 而以他们两人现在的情况，其实不太好上路，不然只要进城就会被再次驱赶。除非他们改变一下条件，可这并不容易。她的空间里有不少钱财，但她并没准备拿出来。他们两人都还是孩子，就算有钱也不能拿出来。否则他们享受不到多少，反而可能招来危险。再者，她也想看看，柱子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柱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但是他并不准备改变初衷，在那些乞丐离开后，带着她继续前进。 “丫头，你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也千万不要跟人走，知道吗？”有了轻功，他们当天就出了山林，到了一个小村子外面。此时天已经黑了，柱子将她安置在村子外面的一个小山神庙里。 “好。”荀越汐不知他到底有什么安排，便只能配合他。 柱子运起轻功奔着村子而去，不到半个时辰，又悄然的回来。他没说他去做什么，只是脸色并不太好看。 荀越汐怀疑，他原来可能有什么安排，但现在那安排废了。总觉得他的身份可能不简单，但具体如何，她也没什么头绪。实在是所知的信息有限，猜无可猜。 休息了一晚，天亮之后，柱子就又带着她出发。 这一次，他们就算碰到村子，城镇也不会进去。而是远远的避开，避着人烟，慢慢往京城的方向前进。也幸好两人都会轻功，让他们不至于太过艰难，速度也快了很多。 行了半个多月，终于看到京城的高大城墙了。 第29章 第29章 看到了京城的城墙，却并没有进城。 荀越汐不知道为啥啊，柱子做决定时，可不会跟她这个五岁的小丫头商量。带着她在城外今天这儿猫一猫，明天那儿猫一猫，每次他都会出去好长时间，回来之后就带着她转移地方。直到最后，终于带着她躲进了一家道观里。 跟以前不一样的是，以前不管怎么躲，都是避着人的，一个人都见不着。这一次却不一样，这次他们没躲着所有人，好歹是见着了道观的观主。 “小少爷。”观主是个长得相当帅气的帅大叔，对着柱子特别尊敬。柱子让观主给荀越汐安排地方休息，又让人送了干净新衣，两人梳洗更衣，吃了顿食香味俱全的食物。柱子让荀越汐在屋里休息，他单独去见观主。 “贾敬，京里情况如何了？我父王……” “去年年初，元宵夜晚，亲王逼宫失败，当时便没了。皇上虽后来念着亲王，加封了义忠亲王……唉！” “父王！”柱子虽早有准备，此时却还是泪流满面。半晌才又问道：“皇祖父如何？” “皇上元宵之后大病一场，后来虽好些了，却也精神不济。调养了一年，到是好些，年初决定南巡……依下官看来，皇上怕是想念亲王的紧，这一路所经之处，皆是当年亲王曾走过的地方……” 柱子再次沉默流泪，“以先生所看，若是此番我求见皇祖父，可使得？” 贾敬微怔，半晌点头：“微臣觉得，使得。” 义忠亲王乃太子，深得皇上喜爱。可皇上寿长，其他皇子慢慢长大，争斗越发厉害，义忠亲王被身边的人架着往前走，后逼得亲王不得不逼宫，最终却坏了事。按法，逼宫是诛连九族的大罪，义忠亲王虽身死，全家也未保全，一一问斩，竟是一个没留下。 人死债消，过了那一阵，皇上又念起他的好。 可人死不能复生，便拿臣子撒气。陪着太子一起起事的，当时便死了不少。剩下的那些，也没半点好下场。维护太子的，皇上觉得都是你们这些人撺掇的太子不学好。不维护的，说你不忠不义，那是朕立的太子，一国储君，你们居然不效忠他，是不是对朕的决定有意见？等过两天他心情转过来了，又反过来，维护的说你忠义难得，不忘旧主。背叛的说你识实务……总之是谁也没落着好。 也亏得贾家两位国公爷跟皇上感情深厚，又在这节骨眼上先后过世，皇帝两拔发泄都没波及到他们家。可贾家是全族都站太子这边的，这一点无法抹灭。 国公爷临死时曾说过，皇上年事已高，会越来越念旧。待过段时间，皇上必定念及太子之好，重新优待这些太子旧部。可皇上又能在位几天？待新皇即位，这些人必然是被第一泼清理的人。 贾敬作为贾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子弟，倘若还留在官场上，有皇上在，有贾家留下的人脉，将来必定高升。可一旦如此，必定面临新皇的清洗。到那时，对贾家便是灭门之祸。 贾敬便是有再多不甘，为了全族，为了自己也不得不放弃刚刚开始的官途。趁着守孝，干脆的丁扰。后又感悟人生之短暂，想要追求长生，直接辞了官，修长生之道去了。 但小少爷跟他不一样，小少爷是太子之子，太子没了，可太子原来的那些班底却不全被灭光，他们只是隐了起来，惦记的人可还有不少。当今是他皇祖父，此时正是念着太子的时候，小少爷若是出现，也许还觉得这些人留给太子仅剩的儿子，是他的立身之本，挺好！运气要再好些，立个皇太孙，那就一步登天。便是不能，走到明面上，等将来新皇登基，要动他也要顾忌许多。 可小少爷若是待在暗处，行事明不正言不顺不说，若是让新皇知道他的存在，动起手来便可毫不犹豫。谁让你藏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你是谁呢？ 他心里想的还要更多一些，当时以为太子一脉已经无人，贾家是再无翻身机会。可现在太子嫡子尚在，贾家未尝没有半点机会。他贾敬，也不想整日待在这荒郊野外，看着贾家一步一步败落成泥，却只能不管不问。 贾敬和柱子说话时，荀越汐并不在现场。当然，他们说了什么，小白都一字不差的给她转述了过来。 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柱子居然是皇孙，还是太子的儿子。难怪小小年纪就已读了这么多的书，更难怪他行事没有半丝孩童的天真稚气。至于他为什么会到了扬州还落到善堂里，只怕是太子早知会失败，所以起事之前将他送了出来。本想保他一命，却没想到他最终辗转到善堂，落进狼窝。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接触到了贾家。”荀越汐轻笑，这整本红楼，贾家是重心，所有热闹都在贾家发生。“对了，任务是什么？” 【……】小白迟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实在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们都忘记了任务了。小白用抓子拍了拍自己的头，觉得整个系统都不好了。再一看任务，它直接就叫了起来：【老大，不好了！】 “怎么个不好法？” 【老大，老大，咱们的任务是杀了司徒宪。】 荀越汐没明白，她不觉得杀一个人对小白来说是多么了不得的事。姓司徒？帝姓，“皇家的人？” 【不是啊老大，司徒宪就是柱子哥啊！】 荀越汐一下子坐了起来，“居然是他？！怎么是他呢？” 【原剧情里，柱子小哥肯定是死了。就算不死，落在柳知馆那种地方，下场也可想而知。现在柱子小哥好好的，是太子的小儿子，应该还是嫡子，有机会当皇帝的。到时剧情就全乱了……】 这么一想，还真是。以柱子的能力和智商，真要拼一把没准真能当皇帝。就算是不能，他要是做了点什么，也能引得剧情大变的。毕竟，所谓剧情其实也就贾家那么点事，而贾家可没有一点抵挡风雨的能力，别人稍微动动手指，就能翻了贾家这艘船。 可要她杀柱子，“那算了，这任务咱们不做了。” 【……不，不做了？】不是，老大，您还知道咱们是靠什么为生么？这任务说不做就不做了，他们没能量了啊！ “柱子可是你老大我的徒弟，怎么可能说杀就杀？”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她心里却在想着，如果不是她出现，柱子没准就死在那里了。是她的出现，柱子的人生才发生变化。可在她进来的时候，小白那里就应该接到任务了。那么，是谁改变了他的人生？ 【老大……真不做啊？报酬还挺高的！比上个世界高多了。】 “呵，不做。”她的徒弟，就算是捅破天了，多大的事？“反正咱们还能再去一个世界不是？”之前虽然花了不少能量，可也不是没有。 【那，那以后咱们什么都不能买了。】能量点得省着用了。 “那就不买。” 【……】小白缩回手镯里，哀叹自己糟糕的运气。同时警告自己，下个世界一定早早就关注任务目标，绝不让老大跟任务目标扯上关系。看上个世界就知道了，哪怕她也不怎么想杀那个阿姿，可因为没关系，虽然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动手了。现在这个才相处多久啊，居然直接就放弃任务了。 警惕，一定要警惕。 “我说你们系统界就没别的任务可做？”天天让杀人，也不分青红皂白的，这特么也毁三观的很啊？ 【啊？】小白待在手镯里，反应有点慢：【有到是有，可跟我不是一个系统的啊！】 “你就不能努努力，跨个界什么的？”荀越汐一听有，眼睛就是一亮。再听它后面的话，眉就拧了起来：“你要知道，要是再有这样的任务，我肯定还不做。不做就没有能量，我没有能量，那就只能先从你那里抽了。”她给它是大方，可她想收回来，也不用它同意。所以，在她完蛋之前，一定把它抽空。 小白毛都炸了起来：【老，老大，我努力，我一定努力，努力跨界。】小白躲在手镯里呜呜直哭，身为系统，它怎么就这么难呐！！！ 柱子……咳，现在叫司徒宪了，司徒宪跟贾敬聊了一会儿，就又回到她这里。 “丫头，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荀越汐看了他一眼：“好啊，叫什么？” “叫祝汐，我以后叫你小汐，汐汐，好不好？” “好的，柱子哥。”荀越汐眨了眨眼，脆生生的道。“是柱子哥的柱么？” “哥姓司徒，叫司徒宪。祝是祝福的祝，祝是我母亲的姓，你跟我母亲同一个姓。”司徒宪揉了揉她的头发：“汐汐，过两天，我送你去祝家好不好？你可以做个大家小姐，千娇百宠的被养大。不用跟着我到处奔波，担惊受怕。” 荀越汐惊讶了一下，然后便露出悲意：“要送我走吗？柱子哥不要我了么？” “当然要。只是以后你就会是我表妹……而柱子哥以后，会很忙。” 荀越汐点头，“柱子哥以后会来看我吗？” “会的。你要乖乖的，要听话。哥只要有空，立刻就去看你。” “……好吧。” “以后，不可在别人面前用姥姥教的那些东西，那是我们之间的秘密，除了你跟我，谁也不能说，知道吗？”那会是他的刹手锏。 “好。” “真乖。”司徒宪又揉了揉她的头发，“要一直这么乖啊！” 荀越汐有点怀疑，她这个身体跟司徒宪是不是本就有什么关系。否则，他哪不去非去她在的那个善堂，还对她那么照顾。一个皇室出来的孩子，哪有那么多可浪费的善心？她在善堂里虽然也挺可怜，但绝不是最可怜的那个。他的善心给谁不好，偏就给她？ 第30章 第30章 去祝家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时候都能去的，得等时机。 司徒宪现在身份敏感，皇帝不在京中，如果他此时身份暴露，很可能就永远都见不着皇帝了。 他跟荀越汐两人就待在道观里，每天练功，顺便教荀越汐一些事情。比如祝家有哪些人，到了祝家该如何与那些人相处，若是有人问她什么问题，她又该如何如何回答……他是想到哪说到哪，零零碎碎的。 荀越汐能看出他十分用心，越发好奇他到底为什么这么为她费心。可这话到底没问出来，以后有的是机会弄明白。 而司徒宪却相当的忙，他平常要练功，还会时不时的跟贾敬讨论一些事情，偶尔还会出去。而他出去也分两种，一种是偷偷的，连贾敬都瞒着。一种则是由贾敬安排，掩人耳目的出去。 他们到这里后一个月的某天，司徒宪在道观里见到了一个人。 贾赦。这个在红楼里占了相当多笔墨的马棚将军，看到司徒宪就红了眼睛，抱着他呜呜的就哭开了。他完全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两人说了许多话。最后还是司徒宪提醒，他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而来。 荀越汐从这两人对话里知道了一些情况，贾赦是太子伴读，以前就经常跑太子府的，跟太子关系非常亲厚。而司徒宪作为太子的嫡子，跟这位伴读也很熟。而贾赦本来就是个好玩的，时常就抱着司徒宪一起玩耍。两人关系，比贾敬却又要好上三分。 她还从他们对话里听到一个消息，太子留了不少东西在贾赦手里。是什么到是没说明白，因为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说的时候便没说明。但很显然，贾赦很得意，他说那东西他藏得特别好，别人也绝对想不到，那东西会藏在他那里。实在是他在太子那一拔人里就是个凑数的，不顶事。谁也想不到太子会把那些重要的东西放他手里。 司徒宪也高兴，那东西对他很重要。 而贾赦来的目的则是为了贾家的事。贾母要送贾元春进宫，贾赦自己拿不定主意，所以来找这个一向聪明的堂哥。 贾赦的胆子不大，也没什么野心，太子的事情把他吓坏了。 “你说这皇宫是什么好去？那里的人多狠啊，他们还上赶着把好好的闺女往里面送……”太子可是皇帝的亲儿子，可结果怎么样？一家子都填进去了，那可是他亲儿子，亲孙子，下起手来都一点不手软，对别人家的孩子能好？ 贾敬对这件事也不同意，他们贾家现在不适合出头，谁出头都不合适。恨不能离皇家更远点才好，“你跟婶娘说，元春不能进宫。她是咱们两房唯一的嫡姑娘，身份尊贵，以后找一个好婆家，比去那里搏富贵来得好的多。” 贾赦听了立刻信心满满，好像有了这话，一切便能如他所愿一般。 可惜，没过几天，贾赦又哭丧着脸来了。“元春进宫了。” “怎么会？这也不是大选的时候啊！？” “他们多能耐啊，瞒着咱们，走的王家的路子进的宫。堂堂国公孙女，居然进去当个宫女。真是，真是……”贾赦扯自己胡子，他实在弄不明白自家老娘跟二弟妹是怎么想的，就算要搏富贵就不能再等等？到时走大选，进去就是贵人。偏他们就迫不及待，进去当个宫女，算什么玩意？ 贾敬想的却比贾赦要多的多：“他们是被王家给骗了，王子腾。”最后三个字，简直让他咬牙切齿。 “王家这是想干什么？”贾赦也不喜欢王家，尤其是王子腾。本来他们贾史王薛四家是皇上亲自指定的给太子的班底，可到最后，王家居然反水……偏偏在事后，王家居然还厚着脸皮，说四家得以保全是因为他王家。呸！ “还能想干什么？他想把我们四家的人脉，财富全都替他一家服务。”贾敬哼了一声，可最终却只剩颓然。王子腾虽然让他不屑，可他识实务，至少暂时，王家确实比他们其他三家都要更风光。只可恨贾家几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居然自已送上门去。 至于贾赦，他也是叹气。这家伙被保护的太好，哪怕是太子的事情，也没有丝毫参于。老叔临死的时候，也只告诉他，让他以后老实在家里，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管，别瞬参和，就能保一府平安。真要有大事，来找他商量。他到是听话，奈何他有一个不消停的娘。 “那，那以后怎么办？”贾赦抓瞎。 贾敬也在想以后怎么办，然后就想到了道观里的那位小爷。如果没有这位，那是真的一点指望都没有。现在被王家强拉上他家的船，想下也下不来。但现在不一样了，有那位小爷在，他们贾家说不得还能再拼一把。 他原地转了许久，最后才道：“这样，你先回去。把琏儿，和蓉儿想法子给我送过来。”顿了一下又道：“实在不行，就说我病了，要他们来侍疾。” 贾赦虽然胆小，可却聪明，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他心里有那么点不想送琏儿过来，到不是忠心不忠心的问题。还是吓到了，太子那事儿太吓人了，死了多少人。这位小爷既然有这些动静，肯定也是奔着那个位置去的。这成功了还好说，要是失败了，那就又要死一波人。上一次他们老贾家两位国公填进去才保住他们这些后人，要是再一次，那还能剩多少？他是真怕了皇家的这些人了。 可一对上贾敬的眼神，他就不敢说了。一咬牙：“行，过几天我就想着招，让他们过来。” 等贾赦走了，荀越汐和司徒宪两个偷听的人才回了他住的房间。 司徒宪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荀越汐想的简单的多，这就是剧情啊！贾元春若是不进宫，哪来后面的大观园？ “哥，你不高兴吗？”没错，她现在不喊他柱子哥，直接喊哥了。柱子这名字太粗俗，若是叫人听了去，那可是丢面子的事。 “没有。”司徒宪算不上高兴不高兴，本身身处名利场中。不管是贾家，还是以前围在他父王身边的那些人，都有所图。父王也早就教导过他，“家国天下。”这些人心里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家族。在家族得利之后，才会考虑到国家，而天下是被他们放在最末。于他们，天下如何不重要，谁上位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些角逐中，他们的家族能得到多少。 早就明白的事情，他怎么会被影响心情。毕竟，他也是这样的人。在听到这一切之后，他所考虑的，也是能从中得到什么。贾家两位国公都是军中出身，手里可攥着不少人脉。王子腾盯上他家，为的不就是这些么？于其便宜王子腾，到不如由他来接手。 可这不需要跟她说，如果这世上还有谁能让他忽视名利，真心相待的话，那就只有她了。 “我已经跟外祖父商量好了，过几日便送你过去。”他轻笑道：“外祖家是书香世家，家里人口简单，之前虽因我父王的事受些影响，可眼下我既然要认皇祖父，那庇护一家还是足够的。”贾家的两个子弟既然要过来，肯定不能让他们见着汐汐。贾家的男主忠心是不错，可在女色方面，实在有些让人看不上。 荀越汐怔了一下，才道：“我知道了。” 祝家的情况这段时间她也有所了解，一些是司徒宪说的，一部份是小白查的。 祝家虽说人口简单，但也只是相对来说。家里人口其实也不算少，只是他们没有什么庶出，全都是嫡出，一母同胞，感情自然就比旁人更亲近些。可这个年代以多子多孙为福，所以哪怕他们没有庶子，嫡出的人口也不少。 之前受太子的事影响，祝家小一辈到是有不少都谋了外放，避风头去了。可留在京里的，就还剩下七八口。再加上侍候的下人，要接触的人可一点儿也不少。 说实话，前两辈子过的是离群索居的生活，对于这种大家族的宅院她有本能的排斥感。但这会儿她却一点儿都不拒绝，她知道她不可能永远离群独居，所以就算逼，也是要去的。 她能适应孤独的环境，自然也能适应热闹复杂的环境。以后，她还可能面对各种更复杂的情况，总不能每次都给自已画个地盘，离人群远远的。 司徒宪说过几日，便当真是过几日。 这一日，半夜时分，他带着她用轻功悄悄的离开道观，来到离得稍远些的大路上，两人等了半刻钟时间，便有一个车队在黑夜里缓缓驶来。 司徒宪看到赶车的人，才不舍的看向荀越汐，揉了揉她的头：“里面是秦嬷嬷，你跟着去。不要担心，也不用害怕，我都安排好了，过些日子便去看你。” “我不怕的。”荀越汐这会儿特别乖：“你也要小心，如果……就跑，没人能追得上你。” 司徒宪轻笑：“好，如果事不可为，我一定会跑。到时带着汐汐一起跑。” “好。” 虽然不舍，可离别的话早说过很多次。而且祝家就在京城，离得并不远，因此两人也没有耽误太长时间。终于是一个上了马车，一个回了道观。 秦嬷嬷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长得十分富态。这人司徒宪早跟她提过，是他生母的陪嫁，后来做过他几年奶嬷嬷，在太子出事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太子府，是个可信的人。 这个嬷嬷面相和气，早得了司徒宪的叮嘱，对她十分客气。 “您的身份是祝家嫁到杭州李家的姑奶奶的女儿。可怜太子出了事，祝家受了影响。那李家是个狠心烂肺的，怕受影响，竟将姑奶奶给害了。姑奶奶知道若是她没了，李家人必定要磋磨她的女儿，所以才让下人带着姑娘上京，投奔外家……” 荀越汐不由问道：“那，姑奶奶的女儿呢？” 秦嬷嬷叹了口气：“李家那样对姑奶奶，也不让姑奶奶尸身葬进李家祖坟。那些陪嫁自然不可能将姑奶奶的尸身留在李家，便准备带回来葬到祝家祖坟里。那位姑娘亲眼见着姑奶奶被害死，本就又惊又惧又悲又怒，这一路又辛苦，半路上就没了。那姑娘也没另置棺木，便一起合在姑奶奶的棺里。” 所以，确实是有那么个人，只是半路上死了，她这里直接顶替了她进入祝家。不说天衣无缝，但一般人怕也是想不到。至于那些那些护送小姐和棺木回来的人，想来也是不用担心的。 第31章 第31章 “我可怜的女儿啊！”一进祝府，荀越汐还没来得及看祝府的情况一眼，就被抱了个扎实。“你怎么能先我一步就去了呢？” 秦嬷嬷曾道，换身份这事，知道的越少越好。这府里的人，也只老太爷知道，旁人并不知道的。如今抱着她的是老太太，她是真悲恸白发人送黑发人，真的怜惜这个外孙女。 这悲意浓烈，哭声哀泣，使得她亦受了感染，从心底里被引出一丝悲伤来。再加上，她既占了这个身份，那便要做这个身份该做的事。孝敬她的长辈，为过世的亲人悲哭。有这样的心，在情绪上来时，她便放任了。于是眨眼之间，便也泪流满面，哭的不能自己。 旁人看着怎么想不说，秦嬷嬷扶着荀越汐，与旁人一起不住安慰两人。可这样的悲意又哪是说收便收的，但好歹是收了声，老太太亲自拉着荀越汐的手，一路从大门口带到内堂。 老太太是亲自迎到了大门口了，对这个女儿的看重，可想而知。 荀越汐暗自庆幸一声，幸好那副棺木被拦在城外，运不进来，不然只怕老太太要哭昏过去。 到了老太太所住的鹤年堂，所有至亲才突显出来，一一介绍给她认识。 除了老太太，还剩老爷子，以及三个孩子。三个孩子大的才十六岁，叫祝湛，是长子嫡孙，小的才八岁是，叫祝鸿，是祝二爷的嫡子。中间那个叫祝沁，是个女孩，十一岁，是祝湛的亲妹妹。他们的父母全不在京中，在外做官。 祝家虽曾出了个太子妃，但表现的并不多奢富。他们本就跟贾家那样的勋贵出身不同，且太子坏了事，他家没家破人亡已是万幸，哪里还敢奢侈？贾家老太太那样的人，绝对是极少数的。 “畜生，竟敢如此对我的女儿……”双方见过礼，秦嬷嬷上前，代替荀越汐将杭州的事情说了一遍。气得祝家上下怒骂不已。 “祖母莫哭，小姑倘或知道祖母如此伤心，必会不安的。” “是啊，祖母。您也心疼心疼表妹，她小小年纪日夜赶路，好不容易到了家，您看是不是让她去梳洗歇息？”祝沁是女孩子，更加细心，“我看表妹精神不太好，还要请大夫回来，给她好好诊治方好。” “是我疏忽了。”老太太终于拭了拭泪，可到底精神不济，便看向祝沁，又指了身边的一个管事大丫环出来：“沁儿好好照顾表妹，竹儿跟去看着，有什么需要只管让人去开库房。”又对秦嬷嬷道：“你也是家里出来的老人，对家里都熟，好生照顾汐儿，莫让她受了委屈。” 几人上前领命，荀越汐也跟着行礼退了出来。 “妹妹来看，这个院子可喜欢？”从正院出来，顺着路往后，过了两个圆拱门，又过了几座回廊，路上经过一个花园，这才到了目的地。“这里以前是二姑姑未出阁时住的院子，二姑姑喜欢梅花，这院子里种的便多是梅花，可惜时节不对，到了冬日，这里可美极了。” “院子里有小厨房，早已安排人烧了热水，妹妹先洗漱一翻，新衣也已置了两套，只是不知妹妹具体身量，估摸着做着。好在只两身，先换着穿，待你歇过来了，便让人替你量体裁衣，她们手脚快的很，很快便能得了……” “多谢表姐，有劳费心。” “自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你车行整夜，定是十分疲累。你先睡上一觉，到午膳时我再来叫你。” 这院子本就是未出阁的姑娘闺房，自然不大。但胜在精致，哪怕是梅花未盛，却也有别番风味。 祝沁既然考虑到了她疲累，自然早早离去。 这里确实什么都有，热水早就烧好，人一来便已兑好。 说起来，这还真是她来这个世界第一次好好泡澡。不是之前就没洗，只是要么条件不便，居于山野，要么就在道观之中，那道观里除她外全是男子，司徒宪每次都守在门外，催她快一些。所以从来都为着干净，而不是享受。 难得如今条件正好，时间也有，她便决定好生泡上一泡。 秦嬷嬷在边上侍侯着，顺便提点：“我刚看了准备的衣服用品，都是浅淡朴素。非是他们轻待姑娘，而是姑娘如今正在孝中。回头用膳，想来也是以素食为主，姑娘莫要在意。” 秦嬷嬷怕她跟祝家生了罅隙，误了小主子的事。 荀越汐还真没想到这些，咳，主要是上个世界也没机会讲究这些。可这个世界却是十分讲究的，方方面面，规矩极多，行差踏错一点也不行。不过，她来就是为了体验这些，这些规矩也挺有意思：“多谢嬷嬷提点，我记着了。我对这些不懂，以后还望嬷嬷多多提点。” “姑娘放心，这些都是老奴的本份。”小主子让她跟来，为的不就是这个么。 没等祝沁到来，秦嬷嬷就把她唤醒：“姑娘该起来了，马上就到午膳时间，您该早些准备好，一会儿表小姐过来叫您，直接跟她过去就好。万莫让人等侯……” 这也是规矩，尤其是今天午膳肯定有长辈在，千万不能让长辈等侯，那是极其失礼的行为。 什么身份做什么事，行为语言都有规矩。当然，因为她还只是客，又是初来。所以要守的严一些，若是以后熟了，感情深了，人家真把她当自己人了，那便可以适当放宽。在家里差不多，大面上不出岔子，只要出门的时候不出错就行。这其实是把规矩全都掌握了，可以运用自如了，驾驭规矩，而不是被规矩束缚。 秦嬷嬷一边侍候她梳洗，一边又提点她用餐时的一些注意事项。时间还短，说得不甚祥细。又道她年纪小，如今又逢大难，便是有些不妥也能理解。只要不犯太大的错处，其他的以后慢慢学起也是可以的。 果然，她这里收拾好，喝了杯茶，祝沁刚好到来。 “已经醒了？”看到她已准备好，祝沁果然高兴：“走吧，我带你去祖母那里。今日是你来家里第一餐，家里人口又少，所以祖父，哥哥弟弟都在。也算是给你接风洗尘。过了今日，就只剩你我跟祖母三人一起用膳。” 两人携手出门，下人跟着在后面一段距离。 祝沁突然凑过来，小声道：“对了，有件事我悄悄告诉你，我不小心听到祖母和祖父商量，说要让你改了姓祝。那李家虽然行事……可到底是你的父姓。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趁着他们还未提及，你先好好想想，若是不愿，也先想个借口。” 荀越汐听了这话，微微垂睑。半晌才道：“多谢表姐提醒。” “你不怪我多事就好。”祝沁笑了笑，“说起来，祖母向来疼两位姑母，可没想到，短短时间里，却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哀极伤身，祖母这段日子身体和精神比前段时间差了许多。” “表姐一片孝心！” “我本不该说这些，姑母是你生母，这实在为人所难。只是我想着，逝者已矣，咱们到底要为活着的人多考虑一二。祖母年纪大了，表妹你也要节哀顺便。” “多谢表姐提点。”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老太太住的鹤年堂。老太太正跟身边的人说话，祝鸿在边上陪着，老太爷和祝湛却并不在。看到两人，老太太连忙招手：“沁儿，汐儿，快来。” 祝鸿起身跟他们见了礼，便告退说去找老太爷去了。 两人上前给老太太请安行礼，老太太又拉了荀越汐的小手：“汐儿，休息的如何，可还住得惯。” 她自然道：“休息的很好，也住得惯。”旁的一句也没多说。她对于很多东西还不懂，说多错多，到不如不说。反正她现在该是情绪不高，对这些外物正该不上心的时候。且她年纪还小，无人会怪她。 “那就好。”老太太摸了摸她的头发：“那就好。”又道：“先休息几天，过些日子，跟着你表姐一起读书。” 祝家是书香世家，不管儿女都是要读书的。 “是，一切听外祖母安排。” 老太太张了张口，出口的话却并不是她本想说的。而是对她身边的丫头道：“回头把汐儿要用到的东西都备上一份。”然后才拍子拍荀越汐的手：“把这里当自己家，缺什么也别不好意思说。咱们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可一应用度也断不会少的。” “让外祖母费心了，汐儿记着了。” 祝汐笑道：“祖母你放心，妹妹这里还有我呢。” 老太太笑了起来：“你们姐妹相处和睦，那是最好不过了。” 几人说笑间，有人来报，膳食已经摆好，可以入座。老太太便领了三人过去，老太爷带着两个孙子几乎同时到来。各自坐定，洗手开吃。果然如秦嬷嬷所说，桌上摆的都是素食，一点荤腥都没有。 没有人明说着要守孝，可所有人穿的都极其素淡。 饭毕，老太爷单独把荀越汐叫了过去。老太爷是个严肃的人，摆不出和善的脸，也说不出多和煦的话。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母亲的棺木如今放在祝家的家庙里，待选好了日子，是要下葬的。你既然是她的女儿，到时少不得要替她披麻戴孝，跪经祈福。” “这是应当的。”荀越汐连忙点头。 见她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老太爷有些满意。女儿和外孙女就这么没了，老人家心里也难受。最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眼前这个虽不是亲生，可愿意披麻戴孝，也算是留一份香火。 “待你母亲下葬，我便开祠堂，将你的名字写在祝家家谱上，你便是我祝家正经的姑娘，只管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万莫生分。” “谢谢外祖父。” “至于……其他的事情，便莫要多问，更莫多管。你是我祝家的人一日，我祝家自然护你一日。不必担心。”老太爷对于荀越汐的来历知道的不多，但既然是外孙所托，他自然会照顾好，更会教导好。 “是，谨听外祖父教诲。” 第32章 第32章 葬了祝二姑奶奶，荀越汐终于要改名了。 对于这件事，祝老太爷当着大家的面提出来的，老太太听了之后是高兴。两个表哥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祝湛还拍着她的头道一声：“以后直接叫我大哥。”既然改了姓祝，那就不再是表哥，而是亲堂哥了。 荀越汐当下便改了口。 只祝沁在事后跟着她回了院子： “表妹，你真的要改姓啊？” 荀越汐点头：“祖父说的对，李家那样对母亲，我岂能再认杀母仇人为父！” “这话我本不该说，可那是长辈们的事情，你到底是李家血脉，将来若是闹起来，于你名声实在不好听。”祝沁一脸的担忧：“如今天下人都重孝，若是以后人家说你不孝，不认祖宗，你……”她欲言又止，只说了一半。可剩下的那一半只要想想也知道，并不是什么好话。 荀越汐看了她一眼，又道：“我相信，祖父祖母不会害我的。” “祖父祖母自然不会害你，他们连番失去两个女儿，心里悲怒，一时冲动也是有的。只是以后的苦果，却要你来尝。”她轻叹一声：“若是以后听到什么不好听的，你切莫往心里去。”她一脸怜惜的揉了揉她的发便走了。 荀越汐回到自己屋里，让其他人在外面侍候，只让秦嬷嬷跟着进来，将之前的事情她一说：“表姐是什么意思？”总觉得祝沁是希望她能主动提出来，拒绝改姓祝。可为什么呢？她跟祝沁之间又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对方是祝家大小姐，长房嫡女。而她虽然改了姓祝，却还是挂着祝二姑奶奶的名下。 秦嬷嬷皱着眉，半晌亦是跟着摇头：“老奴也弄不明白，或者沁姑娘只是担心姑娘？”可到底是不放心：“姑娘且不必着急，老奴想办法打听打听。” “也好。”荀越汐只能点头。 小白从手镯里跳了出来，“老大，我去跟着祝沁。” “去吧。”看着些也好。她本不该怀疑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姑娘，可现在想想，她这心态不对。想想司徒宪，那也是个孩子呢，可不管行事还是言语，哪里有半分像她想象中的孩子？ 这个世界的孩子都早熟的厉害，司徒宪已经开始独自谋生，跟人玩权谋了。那十一岁的祝沁，自然也会宅斗。祝家虽然是清贵书香之家，家里是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每个人的品性又各不相同，哪能就真的一团和气，毫无矛盾？ 第二日开祠堂录名过程很顺利，不管祝沁如何想，当着祖父母的面，她必然是一个字都不会说。荀越汐至今日，终于改名叫祝汐，按着祝家的排名，她排第七，而在女子中，则排名第二。 入了祝家的家谱，便是名正言顺的祝家人，至此，她也开始跟着祝沁一起接受祝家的一应教育。 书是一定要读的，他们这样的人家出去，若是个文盲，那是极丢家族的面子的事。琴棋书画都要学，却并不讲究成就如何，不过是用来陶冶情操。反而是女红和烹饪都是必要学的，你可以不喜欢，但必须要会。不说别的，将来出嫁绣嫁衣，你总得动手吧？给长辈，手足，将来给夫婿，子女，做些小东西是要的吧？而烹饪，每一个都有那么一两个拿手的菜品，不要求你整天待在厨房，做这样的事，但如果需要，她们也能做出一份充满爱心和诚意的菜品来。 当然，如三从四德这些也是要学的，可却不是现在，而是在她们长大了，懂事了，读了很多书之后，才会让她们去学。 用老太太的话说，“那些东西知道知道就行。真要是按着那上面的话行事，将来可不要叫人欺负死了。”祝家的家风摆在这里，家里出不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人，所以完全没必要再在头上加一把锁，将女孩儿们身上的灵气全都磨没了。 荀越汐的小日子过的十分充实，每天早起请安，在鹤年堂跟祖母和祝沁一起用膳，之后便去读书练字一个时辰，休息半个时辰之后，是琴棋书画，每天轮着来。到下午便是女红和烹饪，鉴于她年纪还小，所以学的只是最基础的东西。像女红就只需要认识一些布料，丝线，不同的针法出处，还有这些不同的东西该用到什么场合，一些禁忌。 而烹饪现在却没要她做什么，食材暂时也不需要她去认识，她需要去吃。用老太太的话说，说得再好，听的再多，还得亲自尝过才知道是个什么味道。 东西好坏，不但要看得出来。可人家做的时候又不会把原材料给你看，所以要能做到一尝就尝出来。这样将来出去，不会失礼是一事，以后管家也不会被下人糊弄。 这些都是荀越汐从来没想过，更没接触过的。初次学来，自然十分感兴趣。 她在祝家学这些东西时，司徒宪那里已然跟皇帝见上了面。 皇帝南巡已然归来，一路所走的地方，皆是曾跟太子同去过的地方。一路下来，对于太子的思念正是达到了顶点。此时司徒宪的出现，正是搔在痒处，抱着这个孙子痛哭了一场，之后直接让他承袭了义忠亲王的王爵，更是带在身边，常留在宫中。 这么一来，京中各方势力自然是再次风起云涌。 这些虽暂时影响不到后宅内眷，可对祝家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义忠亲王可是祝家的亲外孙，祝家之前因为太子的事而受了影响，老太爷更是被一撸到底，赋闲在家。如今司徒宪起来了，作为亲外家，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最大的影响便是，在她来至今从未出过门的祝沁，如今隔三岔五的便要出门，参加一些小姑娘们的聚会。而荀越汐也时常从她那里听到一些外面的事。 “今儿见到一位王家的姑娘，到是个爽利的性子。”祝沁拿着绣了一半的帕子来找荀越汐玩，便顺口提到了这话：“就是可惜，那样的人品，偏生在王家。” “生在王家怎么了？” “王家是武将之家，最爱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祝沁摇了摇头：“女子有德，跟有才无才有什么关系？说起来，我认识的武将家的女子也不少，从来也没有像王家这样的。”然后不知想到什么，又道：“偏他们家还说，那王熙凤是当个哥儿养大的。若当真是当哥儿养大的，哪有哥儿不读书的？也不怕养出来个目不识丁的蠢物。” 这话荀越汐也赞同。王熙凤有一个兄弟，可不就是一个蠢物，还是个大纨绔么。至于王熙凤……精明是精明，可惜没被好好引导。 祝沁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突的一红。见荀越汐望过来，掩饰道：“说起来，我今日到是见到表弟了。” “表弟？” “就是义忠亲王。”祝沁道，“上次见他时还是好几年前，今次再见到是差点没认出来。” “血脉亲情，总是隔不断的。” “可不就是如此，我今天差一点出了差错，多亏了表弟伸出援手，才至失礼。”她又道：“表弟还说，若得了空，会来探望祖父祖母。” 人不经念叨，白天她才跟祝沁说到司徒宪，这人晚上便出现在她院子里。 以他如今的轻功，自然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到了院子里，直接就进了她的房里。 “哥。”荀越汐自然是知道的，他进来的时候她便已经坐起来，却也只是拥着被子，并未下床。看到他，露出惊喜来。 司徒宪坐她边上，细细的量她：“白了，也胖了许多。”然后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没给你带东西，你这里什么都有人看着，多了东西不好说。回头我让人送到外祖父那里，让他给你。”大家小姐身边的一应物品都有人记着，多了或是少了，都要弄清楚。他本是偷偷来的，就算有东西，也不能偷偷的给。 荀越汐摇头，也不在乎这个：“你现在如何？我今天听沁姐姐说看到你了。” 说到祝沁，司徒宪的脸色有些不好，“我现在一切都好，平时宫里和王府两边住着。只是现下盯着我的人颇多，也不好常来。” “不常来也没关系。”她虽然总会说要他来看她，好似十分依念。实际上却是十分随意，毕竟她不是真的五岁。可话总是要说的，这位可是亲王，说不定还有问鼎的机会。在这个时代，有这么个人当靠山，对她的日子可是极大的便利。 两人聊了许多闲话，足半个时辰，司徒宪才又悄然离开。她从小白那里知道，司徒宪离开之后并没有离开祝家，而是去老太爷那里了。 荀越汐对他们说了什么没太大兴趣，反而问小白：“祝沁那里怎么回事？”在之前小白就自告奋勇的盯着祝沁了，可一直以来也没有任何异常，包括秦嬷嬷那里也是一样，什么问题都没有。一段时间下来，她也没再多想。今天么，纯属八卦。 【老大，祝沁看上了司徒宁。】 “司徒宁是谁？” 【是忠孝亲王的嫡子。剧情里没出现过忠孝亲王这人，很可能就是剧情里当今皇帝之后禅位的皇帝。】 “换句话说，司徒宁很可能是未来的皇子？她的眼光到是挺好。”可忠孝亲王现在跟司徒宪算是竞争对手，祝沁要是真的看上他了，那可不太好办。 【可司徒宁已经定亲了。】 荀越汐眉便皱了起来，这样的消息，祝沁不可能不知道。可知道了她还放任自己动心，难道竟有心给那个司徒宁当妾不成？便是她自己愿意，祝家其他人是绝不可能同意的。 “你注意着点，看她会不会为此做出些什么来。” 【好的，老大。】 第33章 第33章 【老大，老大，祝沁跟司徒宁搭上关系了。】 “恩？”荀越汐刚上完琴课，正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小白就咋咋呼呼的叫了起来。 今天上课的又只有她一个人，祝沁这段时间热衷于各种交际，时常往外跑。老太太似乎有意要约束她，可她总能找到无法反驳的理由，一次又一次的出门。祝沁许是没看到，可荀越汐注意到，老太太看她的眼神里已添了几分失望了。 今天她又出了门，似乎是去参加什么郡主的花会。 “怎么回事？”据她所知，祝沁因为没有长辈带着，所以参加的都是些女孩的聚会，是绝不可能出现男子的。她怎么就跟司徒宁搭上了？ 【司徒宁受了伤，被祝沁救了。】 “哈啊？”荀越汐觉得不怎么可信：“这青天白日的，又在京城之中，司徒宁怎么会受伤？他身边难道没人，还需要祝沁来救？” 【不是啊，郡主的花会在城外。祝沁没等花会结束，就以身体不适为由，独自先行离开。半路上正好碰到受了伤了司徒宁，他身边还正好没人，就被祝沁给救了。对了，祝沁带着他去了城外祝家的庄子里，估计一会儿就会派人回来，说暂时不回来了。】 荀越汐皱眉，这也太巧了吧？英雄救美？不，是美女救英雄。 “司徒宁是怎么受的伤？” 【司徒宁在城外打猎，结果碰上了老虎，他被人护着逃跑，又碰到了刺客，他身边的人都被刺客杀死了，就剩他一个重伤跑了出来。碰到了祝沁……】 “这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荀越汐托着下巴，“知道那刺客是什么人么？”司徒宁是皇室子孙，敢对他动手的人不多。会对他动手的更少……本来她第一反应就是司徒宪，可立刻就明白，绝不可能是他。 司徒宪刚回来，所有人都盯着他呢。但凡他有一点行差踏错，那就前功尽弃，万劫不复。不到要命的关头，他是绝不会轻举妄动的。何况，杀司徒宁性价比不高，于其杀一个亲王之子，到不如杀了忠孝亲王。 【不知道。】小白虽然能探测，可要监视一个人，一次也只能监视一个。她让它盯着祝沁，其他人自然就只能先放下。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皇家的人，你永远不知道敌人到底是谁，又有几个。亲生父子可能彼此捅刀，亲兄弟之间就更容易发生了。可能动手的人太多，她实在没必要去细究这个问题。 她真正好奇的是，怎么这么巧，就让祝沁给撞上了呢？祝沁的胆子看起来没那么大啊？也没那么圣母，在外面碰上一个受了伤的外男，她居然就救了？还是说，她认出那是司徒宁，所以为爱而充满了勇气和力量？ 可不是她说啊，那个司徒宁长得是真不怎么样！当然啦，这不能怪司徒宁，错在他爹妈。忠孝亲王的亲妈是一个宫女，长得非常一般。皇帝喝醉了酒，误把人宠幸了。醒来之后一看那长相，就丢到了一边。谁也没想到，就这么一晚，这宫女就怀上了。 甭管这当妈的长得怎么样，什么身份，怀上了那就是龙嗣，母凭子贵。小宫女被侍候着过了九个月，一朝分娩，结果难产而亡。生了皇子，却一天福没享到就没了。 皇帝的儿子大多长得还是相当不错的，毕竟送女子进宫，是为了争帝宠的，你弄个丑的进去那是自取其辱。所以，皇子的母亲们大多都是美人，生出来的儿子自然也不会丑。 忠孝亲王随他妈，不好看。皇帝本来就没看上他妈，现在看他这么丑，自然也不喜欢。从小到大，都是被忽视的。等到给他指婚的时候，也没上心，随手一指，根本没看那儿媳长什么样。结果也是巧了，这忠孝亲王妃也长得也一般。两人生下的司徒宁，自然也不好看。 可偏偏祝沁对这样的司徒宁一见钟情，没发现祝沁审美异常啊？“祝沁以前跟司徒宁有过交集？” 【在我跟着她之后没有过，再往前就不知道了。】 那就是有可能了。太子没出事之前，祝家的身份不一般。祝沁进过宫，也跟诸位亲王府有过交集。所以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早就有情？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多盯着祝沁。” 【是。】 果然，到了下午，祝沁便派了人回来，说是回来的时候马车坏了，正好自家庄子就在附近，她便先去那里住一宿。 老太太有些不豫，却也没说什么。只吩咐她的嬷嬷多带几个人过去，毕竟她只是出去玩，身边没带多少人。 “正好孙儿有事要出城一趟，天色不早，晚上便不回来了，便也在庄子上歇息一晚。明天孙儿接了沁儿一起回来。”祝湛脸色也有些不好看，直接起身道。 老太太点头：“也好，路上小心。” 祝湛走的甚急，他走后，老太太的情绪也不高，便各自散去。 荀越汐回到院里，做完一天的功课，又单练了会儿琴。上个世界也是学过琴的，可因为李秋水这个不□□，所以她更多时间都放在练武上。其他杂学只保持在会的程度，并没有多加练习。 如今到了这个世界，到是正好可以好好练一练。尤其是琴，许久不练，生疏的厉害。 “姑娘弹的真好。”秦嬷嬷在她结束时赞道：“比沁姑娘弹的还好。” “嬷嬷过誉了。”荀越汐谦虚道：“说起来，也不知道沁姐姐可好？这大晚上的不回来，怪让人担心的。” “姑娘不必担心，沁姑娘都十一了，身边又有那么多人跟着，大少爷这会儿也赶了过去，想来是没事的。” 荀越汐可不敢这么想，这祝沁明显是一遇到那个司徒宁脑子就不清楚。会不会出什么事情，还真不好说。 到了半夜，从来不敢打扰她睡眠的小白突然叫了起来：【老大，不好了，祝湛快死了。】 荀越汐猛的坐了起来，面上生寒：“怎么回事？” 【他发现了司徒宁，跟祝沁吵了起来。结果被司徒宁听到了，司徒宁让祝沁给他下了药，这会儿他被关在柴房里。】 “她疯了？”荀越汐从小白的空间里拿了一身黑衣出来，飞快的往身上套：“现在情况如何？”那是她亲哥啊，居然听一个男人的话，给他下药？ 【司徒宁正在怂恿祝沁，实际上他已经决定，等他的人一来，就把祝湛杀了。这样祝沁就会彻底站到他那边，做他的内应。祝沁现在正在犹豫，可我看着，她已经被说动了。而且，司徒宁的人已经到了那附近……】 荀越汐已经穿好衣服：“给我定位。” 【好。】 荀越汐出了房间，将守夜的人全都点了睡穴，快速的离开祝家。没有交通工具，又是半夜，有也不能用，她只能靠自己的轻功来赶路。她用的是凌波微步，这轻功有一个极大的好处就是，所有步伐从头走到尾，功法也跟着运行一周天，正好可以补充耗费掉的内力。因此，这轻功不但快，耐力更足。只要体力还有，只要你能忍困饿等本能，你就可以一直跑下去。 城门已关，当然这时候她也没想过走城门。她走的是真线，从祝家她的闺房，连接到祝湛所在的位置。有屋翻屋，有墙翻墙。林子也好，河也好，她都不带一点转弯。 【司徒宁的人到了。祝沁去看祝湛，她准备动手了。】 荀越汐速度更快了几分。 【老大，她动手了。】 “给她下药。”荀越汐突的想起，之前为了救司徒宪，她给小白那里准备了不少药。她记得还没用光。 【好的，老大。】 【祝湛受了伤。我动手的时候晚了些，她的匕首刺到了祝湛，幸好没伤到要害。可司徒宁的人就等在边上，估计会来补一刀。我去给他们也下药。】 荀越汐脚步更快，小白那里的药可不多。 眼看着小白标注的绿点已近在眼前，就听到一阵叮叮铛铛的武器交击的声音。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可能是之前的刺客又找到这里来了。】小白也挺懵：【我还没来得及给那些人下药，他们就全都调头冲了出去，现在护在司徒宁那里。】 荀越汐可不管什么司徒宁：“把祝湛那里的人全都给我标出来。” 【好的。】 祝湛那里还真没什么人，司徒宁根本不管祝湛的死活，包括祝沁也是一样。如今他自己有强敌在前，根本不可能安排人保护她。 荀越汐直接翻墙，避着人摸到祝湛那边。祝沁已经因为小白的药而昏迷，祝湛到还醒着。他的胳膊上被刺了一刀，正在流血。匕首被丢在一边，他正神色复杂的看着祝沁。因为荀越汐的到来，他猛的抬头，一脸防备的看了过来。 荀越汐快步走到他身边，捡起匕首，将他身上绑着的绳子割断。在他恢复自由时，又快速点了他的穴位。他只来得及问一句：“你是谁？”就被她点的不能再说话。她现在不想跟他交流，怕他放不下祝沁，再找事。 将他定住之后，便干脆的将不能动的他扛了起来，又避开那些人，远远的跑开。 【老大，你要带着他去哪？】 “给我定位京城城门的路线。” 【哦，好。】 荀越汐扛着一个人，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却还是不敢停顿片刻，花了更多的时间，将他带到城门附近，才放了一瓶伤药，一块布巾在他手边。临时候才解开他的穴位。等他反应过来转身找她时，她已经悄然远去，不见踪影。 至于祝湛接下来会如何做，她就不管了。如果他还要回去找祝沁……那死就死了吧，难救找死鬼，她能救他一次，却不能救他第二次。 幸好小白说了，他给自己上药包扎了，也没有头壳坏了再去找祝沁。而是在城门开了之后，直接进了城，往祝府而来。 而那时，她早已躺在自己房间里，给自己弄了个发热的症状，准备闭门养病一段时间。唔，也是因为忙了整夜，她这会儿好困。 第34章 第34章 “姑娘，该起了。” 荀越汐躺下不到十分钟，秦嬷嬷就来叫起了。 累了一夜，又是孩子身体，荀越汐这会儿是又累又困，哪里想起？便干脆不动。 秦嬷嬷见姑娘没回应，心里便有些担心。姑娘虽然改姓了祝，可许是自知寄人篱下，向来十分自律，从不曾赖过床。当下不等叫，便走了进来。一看躺着的人面上泛红，气息泛乱，心里就是一突。伸手一摸，额头滚烫。 连忙出去，叫了人来：“姑娘起了热，烫的厉害，快去请大夫。”又另叫人：“去给老太太回禀一声，姑娘病了，今日的课怕是上不了了。” 一通吩咐下去，又让人打了水来，用布巾擦拭，给她降温。 不一刻，老太太来了。自然是又担心又生气，担心荀越汐的身体，气下面的人没照顾好。要是侍候的好，怎么会生病？要是照顾得精心些，刚起热时就该知道，何至于拖到现在？但她没说什么，就算要罚也不急于这一时，但她却让自己身边的得力人在这里守着。 “大夫请了吗？” “回老太太，已经去请了，请了府里常用的许大夫。” 正说着，有人来报，“大夫来了。” “快请。” 把了脉之后，到也没什么：“只是外热，未有内感。这会儿热已经开始退了，连药都不必多用。只是这位姑娘底子弱的很，怕是吃了不少苦，以后好生养着便可。” 众人这才放心。 正说着，前面有人急着来报：“老太太，前院着人来请许大夫。” 老太太一惊，前院两个孙子，一个老太爷。她没想到是孙子出事，只担心老太爷年纪已大，再出了什么事。“许大夫，烦请您再跑一趟。” “应该的。”许大夫被人背着就跑了。老太太这边急问：“到底怎么回事？” 可一时间，又哪里能说得清？没办法，只能先安排人好生照顾荀越汐，她则让人扶着，往前院而去。 ……………… “大少爷？”祝家门房一大早起来开门，结果门一开，一个人直直的倒了下来。门房吓了一跳，差点直接把人丢出去。结果一看脸，吓得更厉害了。这不是他家大少爷么？再细一瞅，妈耶，大少爷这是怎么了？一身的血，还这么狼狈。仰着脖子就叫了起来：“快来人啊，大少爷出事了！” 祝湛不知道这一夜是怎么过的，更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坚持走到家门口。等他看到祝府的门匾时，已然浑浑噩噩。等他终于看到眼熟的人，便直接栽了下去。 “快，背着大少爷进去。”门房反应很快，立刻就叫了个壮实的小厮过来，把人背了进去。 到了里面，自然又是一团乱。老太太住在后面，正忙活荀越汐的事呢。秦嬷嬷一大早去侍候自家姑娘起床，结果姑娘热的发烫，人也迷迷糊糊的。连忙回了老太太，请了大夫进来。 这边大夫才开好药，前面又乱了起来。有人喊着叫着快请大夫。 就有人说了：“老太爷，二姑娘生病，请了大夫，应该还没走。” “快去请来。” 大夫直接从后面过来，很快便到，外伤到没什么，荀越汐给的伤药，已是世间难寻的好伤药了。最麻烦的是祝沁之前给他下的药，那并不是普通的迷药，还会伤人根本。 “幸好来得及时，再晚一会儿，小公子以后一生都得缠绵病榻。”大夫连忙开药，催着人快去取药熬药。 老太爷心里也直叫庆幸，大孙子是这一辈里最聪明的一个，更是早就定下的未来顶门立户的继承人。若是真的出了事，对祝家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便是如此，以后也要好生调理一段时日。” “多谢许大夫。” 许大夫摆了摆手，眼睛却盯上了祝湛胳膊上的伤：“呃，祝老太爷，不知令孙胳膊上的这药可还有？” 老太爷又是一惊：“可是这药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是这药太好了，在下见识短浅，竟是从未见过药效如此之好，又如此之快的疗伤药。若是换了旁的药，令孙这会儿就该起热了。”他能推算出来对方这伤是何时所伤，可这才多久，这伤居然已经结痂，眼见着就要长好了。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哦？”老太爷哪里知道，现在祝湛未醒，自然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到底有求于人家，便道：“不如许大夫等我孙儿醒来，再问他如何？” “如此，便打扰了。” “哪里哪里。” 他这边才诊治好，老太太也来了。一看到大孙子这样，老泪就下来了：“这是怎么了这是？”不是去接祝沁么？怎么弄得一身伤回来？ “湛儿回来时已经昏厥，一切等他醒来再说。”老太爷连忙安抚老太太：“汐儿怎么样？” “汐儿无事，多歇几日，好生养着便好。” 老太爷轻叹一声，没再多问。心里却已转动开来，汐儿那里没什么可想的，小姑娘平时康健，偶有不适，有医有药，到不必担心。到是挺旺他祝家，若不是她病了先请了大夫，待湛儿回来，再去请医，便要晚了。大孙子的这一生，也就毁了。但这些只是一想便过，他想更多的自然是大孙子的事。 大孙子出门带了不少人，如今却一身血的一个人回来。这显然是遇到了强人，身边的人怕是为了保护他，遭了难。只是他是去接沁儿的，那他是在哪里出的事？沁儿又如何了？ “大少爷醒了。” 老夫妻两一听这话，又往榻前凑去。 祝湛确实醒了，可醒来之后，不言不语，只默默流泪。不因痛，也不因病。只因是伤了心，他万万没想到，他嫡亲的亲妹妹，会对他下此毒手。 “湛儿。”老太爷皱眉。 老太太却看不得孙儿这般模样，扑上去就哭了开来：“你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跟祖母说。便是豁出性命，祖母也替你报仇。” 两人都想岔了，只以为这孙子受了什么大委屈。甚至老太爷想得更糟糕些，尽是些不可对人言的龌龊事。可这些话，他却是万万不会说出口的。 祝湛被老夫妻两一叫一哭，到是醒过神来。看向两人，运气半天，才终于开口：“祖父，让下人都出去。再让几人守着院子，莫让人进来。”他想的明白，祝沁伤他的事他必须得说出来，他现在已经完全看不懂这个妹妹了，从未想过她竟心狠至此。若是不说，待这个妹妹回来，倘或再对别人起了恶念，那是防不胜防。 至于她会不会再对亲近之人下毒手？他这个亲哥她都下得去手，何况旁人？而这府里除了他，是老的老，小的小，他是半分也不敢赌。何况这么大的事，必须得祖父母知道。 “说吧。”老太爷沉沉的坐在一边，想着一会儿该如何安慰孙儿。却不想，祝湛一句话，就如响雷炸耳，让他差点回不了神。 祝湛说：“祖父，祖母，我身上的药是沁儿所下，我身上的伤，亦是她亲手所赐。若非孙儿运道好，这一刺是对着孙儿的心脏来的。孙儿差一点便再见不着祖父祖母了。” “什么？” “怎么会？她怎么敢？” 两人惊得险失了魂，幸好老太爷还是见多识广，虽然慢了些，还是回了神：“怎么回事，给我细说。” 祝湛便细细说来：“我昨日带着人出了城，直奔庄子上而去。到时天已近傍晚，见了沁儿之后，跟她提及第二日天亮便回。她却言道，庄子上风景独特，想在庄子上多住些日子。我只道她是在家里待的烦闷，若真想在庄子上多住些日子，也未尝不可。便应了下来……” “谁知用晚饭时，我见她袖口竟沾了血色，且她神色亦少了从容。当时身边有不少人，便未多问，想着待饭后，再单独去找她细细相询。却不想，之后我去找她，她却不在。逼问了下人，才知道她不回来，是因为半路上救了一个受了伤的男子，还将男子藏在她住的房里。孙儿听后自然生气，正好她回来，却与我吵了起来。” 听到这里，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脸色便难看起来。一个大姑娘将一个大男人藏在自己屋里，这是他们绝无法接受的。 “孙儿气急，便让人直接闯了进去，将那男子绑了……孙儿本想着，待回城时，将人一并带回来。不管沁儿如何作想，总不能让她继续下去。谁想过了一会儿，沁儿便来向我道歉。她哭的伤心，直言自己做错了，又说她见那人受伤，一时好心才做了糊涂事。孙儿想着，她到底还小，便也说教了几句，便又叮嘱她回去休息。甚至还在她央求下，答应她将此事瞒下……”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下：“她亲自给我斟茶，一为道歉，二为感谢。孙儿不曾多想，自然一饮而尽。却不想，这茶饮了，我的命，也差一点丢了。” 老太爷一掌拍在边上的几上：“后来呢？” “后来孙儿便昏了过去，待醒来，被五花大绑，丢在柴房里。孙儿便知，那茶里有问题。可那时孙儿全身无力，动弹不得。过了许久，沁儿来了，她手里拿着匕首。她跪在我身前，哭着说对不起，却还是将匕首刺了过来。” “你是如何逃脱出来的？”老太爷又急问道。 “是一位高人所救，那人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巾，孙儿并未见到他的模样。但他十分厉害，孙儿并不知道他如何做到，便让沁儿昏了过去。也因如此，本来对着孙儿心脏的匕首歪了些许，只刺到胳膊。那人出现之后，解了孙儿身上的绳子，却只在孙儿身上轻轻一点，孙儿便动不能动，亦不能说话。他似乎知道孙儿是谁，一路扛着孙儿到了城门口，留下伤药，又让孙儿恢复行动。待孙儿要找他时，已经找不见了……孙儿给自己上了药，待城门一开，孙儿便回来了。” 第35章 第35章 荀越汐补了一觉，自然百病全消，精神正好。 正好秦嬷嬷替她请了假，她也给自己放松一天。她也没去旁处，就在自己院子里，打着哈欠晒太阳。手边又是点心又是水果，好不逍遥自在。 秦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直奔她而来：“姑娘，老太太生病了。我瞧着姑娘精神不错，该过去看看？” “应该的。”荀越汐连忙起身，心里虽然觉得老太太可能不会见她，但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就像秦嬷嬷教的那样，别人如何是别人的事，可她要做到让人说不出半点不是来。这是深宅内院的规则，有的时候不是你想怎么样，而是别人看到的，听到的是什么样。人言可畏，在这后宅里最能体现。 她说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可别人不只从她身上看到她啊，还要从她身上看到祝家的家教。但凡她有一点行差踏错，那影响的是祝家整个家风，以及祝家所有女孩子的名声。 除非她脱离了这里，否则，这些她就要遵守。任性不起啊！说到底，她现在已经冠上了祝姓，且还受了祝家的教养。既然她一开始做了这样的选择，那现在就要守这些规则。 来到鹤年堂，果如她想的那样，被拦住了。 “二姑娘，老太太喝了药，刚刚睡下了。您先回去吧，待老太太醒了，奴婢再去请您。” 荀越汐自然不能硬闯，只问道：“祖母怎么就病了，大夫怎么说？” 丫环道：“大夫说不是大事，就是累着了，好好休息一阵子就好了。姑娘不用担心，之前鸿少爷来了也没见着呢。” 荀越汐又问了些问题，确定没事，这才带着人离开。 她知道老太太没睡，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睡不着。息心教养大的孙女，干出谋害亲哥这样的事情，放谁头上都睡不着。至于祝湛那里，因为消息没传进来，自然是不用她去探望。转了一圈，便又回了自己院子里。 小白正好又有新消息报了过来：【老大，祝沁被司徒宁带回忠孝亲王府去了。】 荀越汐托着下巴，“哦？” 【我听司徒宁正跟身边的人说，要纳祝沁为侧妃。把祝家拉到他们那边去，就算拉不去，也能离间祝家跟司徒宪的关系。】 “祝湛呢？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他们好像是觉得祝湛死了。祝沁给祝湛下的药似乎挺厉害的，就算当时没刺死他，那毒也能要了他的命。】小白不明白：【祝湛中的毒很厉害吗？】 “还行。”毕竟不是武侠世界，也没有那么多效果神奇的毒。所以在别人看来很厉害的毒，在她这个见过世面的人眼里，也就只能得这么两个字的评价了。 【我看那个司徒宁一点儿也不喜欢祝沁，她脑子坏了吗？居然为了他杀自己的亲哥哥！】 荀越汐笑了下：“谁知道呢。” 如果祝湛真的死了，那祝沁嫁给司徒宁，还真能起到他们说的拉拢和离间的效果。可现在祝湛活着，还将祝沁所做的事情说了出来。他们的打算自然是不可能成功的。如今祝沁折腾半天，不惜向亲哥哥下手，最终却只当了个妾，而同时她又失去了祝家作为依靠。等她进了司徒宁的后院，她的苦日子才真正到来。 这个世界的女人嫁了人，想过好日子只能靠两样。一是男人的宠爱，二是娘家的力量。司徒宁对她根本无情，在她又显露出那样狠毒的手段之后，更不可能爱上她，甚至会忌惮她。而娘家也不可能再给她助力……她若是正妻还好，好歹有些体面，结果只是个妾，她几乎把她手里所有资本，一下子全都败光了。 真想知道，当她知道祝湛没死，而她又只是个妾时的反应。 就在荀越汐想着祝沁的心情的时候，祝湛那边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开始想这一夜里发生的种种细节。 首先是那个被祝沁救了的男人，祝沁为什么有胆去救一个陌生男人这一点他已经不想了。因为他发现，他真的从来没懂过这个妹妹。但他却知道，这个妹妹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她始终是在祝家长大，所接触的不过是些后宅小事，各家贵女。她哪里来的那样阴毒的毒药？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结论，如果不是祝沁早就有了害人之心，便只能从那个男人那里获得。 可惜，他之前光顾着祝沁，未能亲去瞧瞧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一想到祝沁为了一个男人就对他下毒手，他的心脏哪怕没被刺到，亦是疼的他死去活来。 又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又想其他的，那个救他的人。 一开始他因为祝沁对他动手，他心情一时激荡混乱，之后发生的种种，他竟根本没去细究，现在再去回想，很多被他忽略的细节便也一一想了起来。 那个救他的人，个子似乎特别矮。当时他是被绑，坐在地上。而那人却是站在他边上，用匕首割那些绳子。可对方便是站着，似乎也只比坐着他高出那么一点。 而对方扛着他走的虽然飞快，可他的脚和头发，却时不时的就碰到地面。这一点他还没来得及洗干净的头上沾的泥土可以作证。还有……香味。 他皱着眉想着，那香味似乎有些熟悉。可惜任他再去回想，却也实在想不起那具体的味道是如何。 想到这里不由又去看他胳膊上的伤处，那药还剩下许多，许大夫曾看过，说那药是极好，怕是比宫中御用的还要好上许多。还有这布，却只是最普通的棉布，上面半丝味道也没留下。 这些东西从那人身上拿出来，想来在身上有一段时间了，却半丝味道没沾上。这让他疑心，他闻到的味道其实是错觉？又或者那味道并不是那人身上的，而是路上的野花野草混杂在一起发出的？ 一时间到让他又不确定了。 “感觉可好些了？”祝老太爷带着许大夫又来给他复诊。实在是他身体里的毒性一次清不完，事关长孙，祝老太爷就请许大夫在府里暂住。 许大夫正想研究那瓶剩下的药，立刻就接受了。 这会儿又到喝药时间，许大夫便也跟着来了。 “我好多了，让祖父忧心，是孙儿的不是。”祝湛变躺为坐。 “躺着躺着。”祝老太爷把人又按了回去。 许大夫给他把了脉，“再喝三日的药，余毒便能清干净了。回头我再开些食疗的方子，吃上一段时间即可无忧。”又去检查他胳膊上的伤，这一看又是啧啧称奇。却原来那伤已然好了，连之前结的痂都随着布巾一起脱落。“真乃神药也。”又道：“虽说这伤看着是好了，可接下来一段时间还需注意，莫要使力太过。” “小子记下了。”祝湛自然重视自己的胳膊。 许大夫看完，便又急急的走了，他现在精力全都放在那瓶药上。 等人离开，祝老太爷又把下人打发了，才对祝湛道：“我已派人去过庄子上，跟着你去的那几个人，还有庄子上的那些，全都死了。尸体我已让人收殓。也给那些下人的家人一些补偿，你不必再挂心。” 祝湛脸色就是一暗。 祝老太爷又道：“另外，祝沁和她救的那人，亦已全不见踪影。她身边的人，也全都一起消失了。” 祝湛越发的阴沉晦涩：“祖父，孙儿想不明白。沁儿她，她怎么会……”实在是想不明白。哪怕他从未看清过这个妹妹，可他们是亲兄妹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怎么就能如此狠心呢？他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 祝老太爷也不明白，他虽然重视孙子，忽视孙女。可祝沁是他唯一的孙女，他经常在夫人那里见到她，又常听夫人说起过她。在他想来，那是个聪明、优雅，善良、大方的好女子，不愧是他祝家的嫡长女。 可在她对祝湛动手的那一刻，这个孙女再如何，他也是不会认的。 “罢了，莫想太多。以后若是见到，便只当不认识吧。” 祝湛又觉得心口揪起来的疼：“祖父。” 祝老太爷能理解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顿了一下又问道：“关于救你的那人，暂时还没有消息。”本来他是想从那瓶药着手去查，可惜毫无头绪。那样的药，闻所未闻，见的未见，哪里去查？到是那瓶子常见，可也太常见了，哪家店里都能找上几百上千个。这有就跟没有一个样了…… 祝湛摇了摇头：“对方能拿出那样的奇药来，想来不是普通人。也未必就想要我们回报什么……这件事便到此为止吧。倘或我们真把人找了出来，没准还是给他惹了麻烦也说不定。”那样的药谁不想要？可那样的奇药又怎么可能多？给谁好不给谁好？最终都是得罪人。他们不知对方身份，更不知道对方若真面临这样的局面，能不能解决。 “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这事你需得记着，若是有一天，对方出现，必定要以上宾之礼待之。” “是，祖父。孙儿定不会忘。” 想忘也忘不了。 “对了，祖母如何了？” 老太爷一叹：“你祖母是伤了心了。”谁又不伤心呢？ 第36章 第36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一大早，祝家就迎来天使，连接宣读了两份圣旨。头一份的意思是，祝家教女有方，有勇有谋，仁义俱全，救皇孙忠孝亲王世子于危难。皇家感其恩情，特赐其世子侧妃之位。并将其接入宫中，由贵妃抚养，待其及笄之后再回家出嫁。 另一份却是给祝老太爷的，让他入上书房，为皇室子弟授课。当然也是例行夸了一遍，孙女教的这么好，当为皇子师。 相对于前一份，后一份几乎没有人在意。所有人的重点都放在第一份上，幸好老太爷见惯了大世面，还稳得住。照例打赏，把人送走，就带着祝湛回书房了。 荀越汐扶着失魂落魄的老太太回鹤年堂，说些逗趣的话哄她开心。 老太太枯坐良久，才长长的叹了一声。她没对荀越汐说什么，只是拍拍她的手：“汐儿不用担心祖母，你回去上课吧。”祝家的女儿从来没有给人当侧室的，哪怕是皇家子孙也没有。如今祝沁打破了这一规矩，以后祝家的女儿必然要被轻视一分。再加上，虽然有个外孙是皇孙，可老太太对皇家着实没什么好感。毕竟亲生女儿嫁给了太子，身份不可谓不高，可又落着什么好了？ 荀越汐怎么能不担心？这两年各种事情一波接一波，先是两个女儿先后过世。如今祝沁又惹出一件又一件事，件件都刺在老人家的心头，老太太看起来十分苍老，精神头更是极差。“祖母不必忧心，时间还早着呢，这期间或者有什么变故，一切就又不一样了也说不定。” 祝沁今年才十一岁，及笄是十五周岁，也就是说，还有五年时间。五年的时间里，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没准五年后，司徒宪已经抢了那个位置也说不定。 老太太勉强露出个笑来：“汐儿说得对，祖母不担心了。” 荀越汐闭了嘴，明知道对方忧心的不是这事儿，却还要说假话来哄着她。她在这里，不过凭白让祖母多费心神。“祖母歇一会儿吧，待祖母睡了，汐儿便回去。” 老太太虽然心里乱糟糟的，可对于孙女的担心体贴却也受用。且她也是真的累了，这段时间，她一直觉得精神不济。“好，祖母睡一会儿。” 荀越汐却并没有回去，待老太太歇息了，她便让人拿了纸笔，在外面练字。下人们来来去去，一点声儿都不会发出，半点也未打扰到她。 而前院书房里，老太爷和祝湛正对着圣旨发呆。 “所以，她救的是忠孝亲王世子？”司徒宁是什么人他们自然知道，可一切还是说不通。祝湛身为她的兄长，作出的事情虽然有些冒犯，可他身为他救命恩人的兄弟，哪怕是看在祝沁的份上，也该轻轻放下。 结果却怂恿他的恩人谋杀亲兄！ “只怕对方一开始就知道祝沁的身份。”老太爷毕竟沉浮官场多年，想的极远：“若是沁儿当真害了你，他再将其他人灭口。祝沁这会儿就不会被接到宫里，而是会放回来。咱们家跟义忠亲王之间的一切，便等于敞开在他面前。”毕竟到那时，谁也不知道他孙子是被他们所害，他们依旧会像以前那样相信祝沁。而祝沁却又有了致命的把柄在他手里，不管她如何想，也只能乖乖听命。“现在，祝沁基本是废了。所以废物利用，将她收为侧室。如此一来，我们跟义忠亲王之间，必生罅隙。” “好阴毒的心思。”祝湛怒道。他学的是君子之道，这种事情他是极看不惯的。“那沁儿？”他想着，沁儿是不是被逼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也是祝沁自己行事不端，让人抓到机会。”老太爷对祝沁已经彻底失望，便是知道她这次有可能是受人算计，可她下毒动手是事实，谁也无法抹去。“罢了，祝沁的事情以后都不用管了。”说到底，一个孙女跟一个孙子相比，他自然更在乎孙子。 “义忠亲王那里？” “回头我会跟他说清楚。”祝老太爷到是不担心义忠亲王。不只别人认为义忠亲王现在只有祝家作为他的后盾，便是他们自己也是如此认为的。再加上，还有一个祝汐在他们家呢。可想是这么想，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 司徒宪当天晚上就来了，见祝老太爷之前，他照例先去见了荀越汐。 他从来不问她祝府里的事情，就只是单纯的来看看她，跟她说说话，好似生怕她忘记他一般。荀越汐到是跟他说了许多：“大哥被沁姐姐害得卧病在床，祖母被气病的……” “这些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司徒宪揉了揉她的头发。祝家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祝沁做的那些事情。皇上没瞒他，因为皇上也知道，他手里可用的人不多，祝家别看现在倒了，可祝老太爷几个儿子都不是池中之物，他还有不少门生故旧。所以并不希望他们之间生太大的罅隙。可皇上同样也不希望他们关系太过亲密，所以又告诉他，祝家手里可能有一批不为人知的人，救了祝湛的就是，偏偏对外还装作不知那人身份。 皇帝知道，祝家肯定没给司徒宪这么一股势力。所以，希望他孙子多少防备一些。如果能试探出些什么，那就更好了。毕竟那药，他还是很稀罕的。 却不知道，司徒宪一看到那药就有了猜测。别人头一回见，为那药的效果震惊。他却是见过的，甚至于，他那里还有几瓶。都是汐儿给他准备的。 想到这个他就特别感激汐儿，他没见过那位姥姥，所以对她无感。而他学会的一切，都是汐儿教他的。如果不是她，他不知道他是不在那时候活下来，更不可能习得一身本领，回到京城，收拢父王留下的那些人。 “这段时间，姥姥可有再见过你？” 荀越汐自然摇头：“没有。”顿了一下，才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是谁救了大哥？” 司徒宪对她没那么多拐弯的心思，直接点头：“是，我看到那瓶被进宫的药了，跟汐儿以前给我准备的那些一样。”疑心是她，但又想着可能是他未见过的姥姥。可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必是眼前的小丫头无疑了。 “是我救了大哥。”荀越汐对他也没瞒着，“之前不是给我留了一瓶吗，正好用上。” “那你手里岂不是没有了？”司徒宪就皱眉，想着回头再给她送一瓶过来防身。 “我天天待在内宅，连绣花针都不让碰，我要那药做什么？” “以防万一。宁可白放着，也不要到要用的时候身边没有。”当时那么些，她全给了他，他对她又怎能小气？ 荀越汐没办法，只好道：“那好吧，以后你若是要用，再来找我拿。”她现在才五岁，过完年才六岁，除了乖乖听话，还真做不了别的。 说完这个，他又气了起来：“你半夜没事往外瞎跑什么。”他没想过她是知道消息才去的，只以为她是想出去放放风，正巧碰上。他会这么想是正常的，她学的什么他都知道，拥有那样的轻功，不出去跑跑，反而整天被关在这么小的院子里，肯定会觉得憋屈。又是个孩子，没那么好的自律耐心，偷跑出去放放风，可以理解。 荀越汐自然不会揭破这一点：“你得幸亏我跑出去，要不然现在就糟糕了。”祝家长孙莫名的死在外面，老太爷和老太太能不能撑得过去都不好说。万一要是不行了，祝家的子弟便得丁扰，回来守孝。这官场上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现在从这坑里出来，立刻就有别人填进去。出来容易，想再回去可就不容易了。 “就算如此，以后也不许再往外偷跑。”顿了一下又道：“以后我想法子，让你时不时的出去转转。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知道了。” 从荀越汐那里出来，司徒宪便去见祝老太爷。 虽然一个是外祖，一个是外孙，可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温情。祝老太爷还要拐着弯表一下衷心，虽然孙女被赐给了忠孝亲王世子，可他们家很不喜她这样的做法，还是坚定的站在他这边的。 司徒宪也拐着弯的告诉对方，救了祝湛的是他的人，对于发生了什么他都知道，他不会疑心他们。当然，为免被以为他派人监视他家，又着重提到，一切只是机缘巧合，他也是后来才知。他本就是祝家外孙，再添一个救命之恩，便是加重筹码。 老太爷自然是大吃一惊，但在司徒宪重新送他一瓶药之后，不信也得信了。司徒宪还提到，那人与他是同门，两人同时拜入师门，之后也曾同路来京城。但入京之后，便各自分开了。而这药是师门独有，旁人再没有的。只是对方与他不同，并不看重俗世中的一切。当时碰到的哪怕不是祝湛，而是旁的不相干的人，那人也会出手。所以他们不必介怀，至于报恩？就更不必了。那人形踪飘忽，他也找不到。若不是看到药，他都不知救人的是他。 如此这般，到底是让老太爷信了。主要还是因为那药实在难得，凡世间没有，宫庭御内没有，独此一家，旁人再不知道的。所以，能拿出相同的药来，便足以证明身份。 两方一翻推心置腹，感情自然也更进一步。 第37章 第37章 皇宫中，年迈的皇帝哪怕已是深夜，却还在奋笔疾书。 “戴权。”皇帝批完案上的奏折，方才叫人。 戴权连忙应声上前，“奴才在。” “我记得，贾家的那个姑娘现在也该分宫了吧？” “可不是，小姑娘长得富态，规矩也还说得过去。”戴权小心回道，侍候了皇上这么多年，也还是猜不透这位的心思。说起贾元春，不带一丝情绪。 “把她安排到祝家那个丫头一起吧。”皇帝眯着眼睛，半晌才道。 “是。”戴权连忙应下。看来这贾元春是入了皇上的眼了，竟要跟世子侧妃一同教养，这恩典可不小。 第二天，贾元春就被送进甄贵妃的宫殿，并跟祝沁住到了一间房。 贾元春谨小慎微，见人就笑，并不难相处。对着祝沁更是客气有礼，毕竟她只是宫女，而祝沁却已经有了赐婚圣旨。哪怕只是个世子侧妃，也比她一个宫女尊贵。 “祝姑娘。” 祝沁此时心情并不美好，对着贾元春露出个浅笑，便转头不再看她。她也没将贾元春放在眼里，这个女人她当然知道，到是个有本事的，可惜一大家子全都是蠢货，除了拖后腿就没有半点用处。最后生生被拖死！ 没错，祝沁知道贾元春未来会当贵妃，可惜没多久就死了。贾家还被抄了家，最后什么都没留下。因为她是重生的！ 上辈子，大哥早亡，祖母一病去了。父叔全都丁扰回家守孝，一守便是三年。偏偏紧跟着祖父又故去，又守孝三年。六年之后，祝家已经彻底从京城的上层圈子退了出来。父叔们想要复官，都没有门路。 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只能嫁一个五品小官的嫡次子，那人婚前看着还好，婚后才发现，贪花好色不说，还好杯中物。一旦喝多了，便爱打人。开始两年对她还算敬重，便是要动手，只对那些姬妾动手。到后面对着她也开始动手了……可怜她好不容易怀了孩子，被生生打没了。而她也因此伤了身，缠绵病榻，没多久便一命呜呼。 也不知何故，她死后没去投胎，也没有直接重生回来。而是以游魂的形式，留在这个世界，看着那些人，上演着一幕幕的悲欢离合。 所以，她知道，贾元春后来成了新皇的贵妃，可惜也是个命苦的。更知道，前来投奔的表妹，嫁给了司徒宁。上辈子，司徒宁的父亲忠孝亲王成了皇帝，司徒宁成了太子。 按理，表妹当时已是祝家女，祝家已然落魄，连给她这个亲女撑腰都做不到，又哪有什么本事让她嫁给太子？她因好奇，便时常飘在表妹附近。因此才知道原来当年大哥死的那天，表妹救了受伤的司徒宁。而大哥也是因为那天正好过去，被刺杀司徒宁的凶徒当成他的帮手而害死。 司徒宁对表妹又感激又愧疚，后来多有接触，更是爱上了她。到她及笄时，他已是太子，便求娶她为太子侧妃。后来太子妃难产而死，生出来的小世子由表妹抚养长大。 再后来，司徒宁登基为帝，封表妹为后。 而祝家，也是从表妹嫁入太子府，才慢慢重回这个圈子。待表妹生了儿子，祝家便彻底辉煌腾达，堂弟祝鸿已然入阁。在祝家的帮持下，表妹的儿子最终得以登基。可恨的是，她当了太后，却开始拉拔她生父的家族，扶持他们跟祝家打擂台。 一直到表妹死的那一刻，她才不知因为什么突然重生。 结果一回来，义忠亲王已经坏了事，祝家的姑奶奶先后都已经死了。祖父罢了官，父亲和叔叔已经外放……一切跟上辈子都一模一样。 那时，她就决定，她不要再过上辈子的生活。更想着，既然表妹能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那她也可以。等到她登上那个位置，绝不会拉拔旁人，只专心扶持祝家。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换了她来，就不一样了呢？ 为什么司徒宪会回来？明明上辈子他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后来平安州那边有人打着他的名义动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她是没看到，没想到这辈子他居然活着回来了。 她想阻止表妹成为祝家女，可结果跟她所想完全相反。上辈子她大哥是死了的，这辈子她都下狠心动手了，他却居然还活着。祖母没事，自然不用丁扰……而她明明救了司徒宁，可他看她的眼神别说没有爱，连感激她都看不到。 一切都跟她所知道的完全不同，跟她所希望的也全都背道而驰。难道她真的就不如表妹？ 偏偏在一切都不同的情况下，她却一如表妹上辈子那样，当了司徒宁的侧妃。可她此时却一点不觉得高兴，只觉得毛骨悚然。 哪里出错了呢？ 她抱着胳膊，瑟瑟发抖。两辈子的记忆在一刻，变得混乱，使得她头好疼，像要裂开一般。 “祝姑娘，你没事吧？”贾元春看祝沁难看的脸色，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不由有些担心。到不是担心这个人如何，而是担心如果对方出了什么事，那她肯定也要被连累。 祝沁猛的一抖，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下：“我没事，就是头有些疼。” “我扶你去歇会儿？”贾元春轻道。 “好啊，有劳。”她现在确实有些无力，头疼也是真的。 可她忘记了，这里是宫里，在这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躺下歇息的。贾元春是宫女，是有活要做的。扶着她躺下后，便出去干活了。结果贵妃娘娘便让人来传唤她，毕竟贵妃担负着教导她的责任。谁知来人一看，大白天的，她居然躺着睡觉，脸一下就子耷拉下来。 ………… 荀越汐可以出门的时候，第一场雪已经落下。 她身上过了热孝，偶尔出门也是可以的。老太太身体不大好，荀越汐陪着她去城外一处有温泉的庄子上过冬，可以住到年底。 对此，荀越汐自然是开心的。 “瞧瞧这丫头，这些天估计闷的很了。这一出来，就跟刚出笼的鸟儿似的。”老太太经过几个月调整，心情也好了许多。身体不好，除了受了太多打击，还因为年纪大了。 “祖母，庄子里比外面暖和好多。咱们要不要将鸿表哥也接来？这种天气里他要练字，手都冻坏了。”荀越汐跑了一圈，就回到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拍着她的小手：“鸿哥儿每天要去夫子那里请教学问。”又道：“你也别总在外面跑，瞧这小手冻的。”说着还摩挲着她的手：“让人带你去泡泡热汤子，你还小，别泡太久。记得多抹些香脂，不然你这嫩皮子要裂的。” “好。祖母去吗？” “祖母一会儿再去。”虽是自家的庄子，可今天刚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荀越汐是小孩，那就做小孩的事。 等她泡好出来，庄子上一切都安排好了。她跟祖母一起吃了饭，便各自回房。毕竟已经晚上了，“秦嬷嬷，今天出来的时候，路上碰到的那家办喜事的，是谁家？” 秦嬷嬷一边替她更衣，一边想了下白天碰到的事。随即便笑道：“是荣国府呢。” “荣国府？”荀越汐皱眉，荣国府这会儿办什么喜事啊？ “是啊，荣国府二房的嫡长子娶妻，娶的是国子监祭酒李守中的女儿。” 荀越汐恍然，原来是她啊。“说起来，明年就是大比之年，可是？” “姑娘记性好，明年确乃大比之年。各地的举子都上京了，到时这京城啊，又得热闹一阵子。” 荀越汐钻进暖和的被窝里，舒服的慰叹一声。“那大哥是不是也要考状元了？” “可不是。大少爷明年也要考的。” 似乎今天的新郎官明年也要考，而且考完不久就死了。唔，大哥的身子骨还不错，想来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这天寒地冻的，嬷嬷也早些去睡吧。” “姑娘休息吧，奴婢等一会儿，再添回碳便去。” 荀越汐也不强求，闭着眼睛躺着。心里却转开了：说起来，贾家现在的情况跟剧情已经有了极大的不同。贾琏、贾蓉现在跟着司徒宪，具体做什么不知道，但肯定跟剧情里完全不同。毕竟贾家两位国公爷才刚过世，他们留下的人脉正当用的时候。他想要收了这拨人，肯定不能直接越过贾家人去。贾家上面几个当家人不能动，就只能动这些小的。 而贾敬也不再像原剧情那样诸事不管，事实上，现在他那个儿子贾珍也时不时就被他拘在道观里。且为这事儿还闹出了极大的笑话，让京城的人看了好大的热闹。 明面上，贾敬一副疯魔的样子，非说突然有感，悟得新丹方。此丹方旁的还好说，只一条，需得有血亲的血液做引子。所以，他把儿子拉去放血了。实际上，虽然贾珍确实是被放了血，可更多的却是在被拘着练武读书。就在炼丹房里，那炼丹房极大，他在一边炼丹，贾珍便在一旁用功。哪怕不放血，在里面待得久了都是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何况，贾敬对这个儿子是真不心疼，认真的放了几回。 贾赦作为隔房的当家人，两家向来亲厚，自然不能不管的。贾珍一被叫过去，他自然也要去救人。一段时间后，他便带着“虚弱”的贾珍回到城里。可过一段时间，贾珍又得被叫去。要是敢不来，贾敬就敢让人来把他五花大绑了去……幸好贾珍别的不行，却足够孝顺，被绑了两回，到日子就乖乖的去了。然后贾赦再去救人，如此反复，都成了京城必看的大戏了。比那戏园子里排的戏还要招人喜欢。 贾家这好戏一出连一出的，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至于荣国府的二房到是与其他贾家人不同。这一家人，都特别上进。 先是前些年生了个生而衔玉的公子，从出娘胎肚子就已被按上不凡的名头。贾珠更是读书上进，年纪轻轻已是举人。唯一的女儿也进宫搏前程去了。连那贾政夫妇，一个清名，一个慈名。与声名狼籍的其他贾家人，他们一家堪称出淤泥而不染，十分高洁了。 可惜—— 第38章 第38章 可惜除了他们自己，并没有旁人这么觉得。 贾宝玉衔玉而生，这事儿真假不论，反正外面的人相信的是极少的。尤其是他们家一出这事，就宣扬的到处都是，还起了个宝玉的名，叫贩夫走卒都这么叫着。别人便只当这是一个笑话来听了！ 毕竟如果是真的，那肯定是死死的瞒着的。生来衔玉，那是普通人家能有的福气？更别说那会儿，荣国公这个手握重兵的人还活着，他家里生一个生来衔玉的子孙……呵，这不是找死么？ 但这事贾家说得跟真的一样，大多数人自然就想到贾家两房之争。贾赦虽是世子，可嫡长子和原配夫人都没了，娶了个继妻上不得台面，管家权根本摸不着。再看二房，不但贾老夫人偏爱，向来有美名在外……大家自然而然的就想着，这必是贾二夫人为了争位所耍的手段。 肯定是妇人杜撰出来的，要是真的那瞒都来不及了，不能闹得人尽皆知不是？谁也没觉得贾家会有人根本想不到那么深远，更不懂时事。 荀越汐甚至在想，没准荣国公之死，很可能跟这块玉有关。当今的皇家当年可是造反起的家，他一个手握重兵多年，还家底丰厚的武将，弄个衔玉而生的孙子出来，他是想干什么？ 皇帝甭管信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你把这些话露出来了，还弄得人尽皆知……他能不多想？只要皇帝有那么一瞬间多想，荣国公就只能一死以证清白。多少开国皇帝都给自己弄个神迹？汉祖斩白蛇，武王鱼跃舟。便是当朝开国的那位还来了个红日入怀的神迹呢，结果他这里来个生而衔玉，你不死谁死？ 当然啦，这些都是荀越汐自己瞎想的。到底是不是，那谁也不知道。 反正这外面的人肯定是不信这是真的，看着贾家把那个贾宝玉当个宝贝蛋，把长房的嫡孙当根草，都觉得挺不可思议，她就见过老太太偶尔提到贾家，一副不屑的模样。 至于贾珠，在纨绔里，他读书确实还不错，可也就只是不错。科举三年一回，年年有多少人就不说了，贾珠那成绩，一直是吊着车尾上来的，真心不怎么样。 而贾元春就更是个笑话了，如今荣国公府还没分家呢，结果堂堂嫡孙女，却小选进宫，不是笑话是什么？说话实，外人根本看不明白这一家子到底在玩什么。 荀越汐还想着，哪天等司徒宪来了，问问那贾宝玉的事。他身为前太子之子，没准能知道些什么。 想的太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许是泡了温泉的缘故，这一觉睡得极好。天未亮，她便自发醒了过来。她这里一有动静，秦嬷嬷便带着人进来，帮着她穿衣洗漱。 “昨儿夜里下雪了，一夜没停。姑娘今天得多加件衣服才行……” 荀越汐望向外面，可惜层层帐子挡着，什么也看不见：“那就加吧。”又问道：“祖母那边起了吗？” 要去请安的！ “已经起了。”老太太年纪大，觉少。 到了老太太的院里，请完安，陪着老太太一起用了早饭。老太太就把她打发出来了，“你自己去玩吧，多带些人。昨夜下了一夜的雪，要是出门就多穿些，莫要着凉……”又吩咐了一番她身边的人，便放她出来了。 荀越汐撒欢似的出了门，雪下到她的脚脖子厚，一眼望去，原本灰突突的萧条气象着上银装素裹，竟也十分美丽壮观，让人心喜。 可惜，没等她看多久，庄子上的人就全起了，扫屋顶的扫屋顶，扫大路的扫大路，将这一片美景便破坏殆尽。秦嬷嬷摇头叹息：“今年初雪来得早，又下得这么大，不知要冻死多少人。” 荀越汐就是一怔，然后便也没了看景的心情。转而去看那些人，到是人人身上都有棉衣，只是看着也不甚厚。且几乎人人的衣服用都带着补丁，个个鼻子冻的通红。便是如此，也是一个个笑得开怀，偶尔听到些闲聊，也是在夸主家仁善。隔壁谁家的庄子上，昨儿夜里就有人被活活冻死的，主家那边知道了，也只说晦气…… 秦嬷嬷见她情绪不高，宽慰道：“咱们庄子上的人已经极好了。哪怕旧些，人人都有棉衣穿的。” 荀越汐越发没心情了，转了一圈，便回了屋里。 老太太一看她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些好奇。却也没问什么，只道：“外面冷，快去炉边烤烤。”又吩咐人：“给倒碗姜汤来，多加些红糖。” 荀越汐身上不冷，她现在虽然没有上辈子那深厚的内力，可这天对她来说实在不算多寒冷，但那姜汤还是一口喝尽。待身上有了热气，她才凑到老太太身边：“祖母，不如让厨房多煮些姜汤，给那些做活的人一人赏赐一碗吧。” 大家听了都笑，老太太更是摩挲着她的小脸：“我们汐儿是个心善的。” 老太太的丫环就道：“回姑娘，老太太昨儿个就吩咐了，厨房里的姜汤一直都要有，但凡有人要，自去舀来喝就行。这一个冬天里，日日都有的。” 荀越汐恍然，又觉羞愧，她前面两辈子，看到的要么是方寸之地，要么就是自己，活得十分自我自私，没半点心怀天下，救济苍生的想法。如今难得起了一回济人之心，却是白开了一回口。 老太太却觉得挺好：“为善之心永远都不嫌晚，更不嫌少或轻。汐丫头能看到他们的难处，能想到这一点，已经十分了不起了。” 可她并不是个小孩子。 老太太也没光顾着跟她说话，又对下面吩咐，让人注意庄子上各家各户的屋顶，牲口棚，有雪就早些扫了，莫要压塌。又让人挨家挨户的检查，免得有顾及不到的……实在穷困，也有囤着的粮食棉衣，可以先借了去用。待来年再以租子的形式还回来……种种条例，不一而足。 “祖母，我能去庄子上转转么？”之前只在这庄院里，真正的庄子是农户们住的小村子，离得不远，却也不算近。 许是之前的话，老太太并不阻止，只依旧还道：“多带些人。”又提点她：“多看多听少说。” “知道了，祖母。”荀越汐虽然活了不短的年头，可为人处世绝比不上老太太。认真听着，并且认真执行。 带着好些个人，踩着雪，嘎吱嘎吱的来到村子里。村子里的大路上还有不少的雪，有的人家门口已经扫净，有的正在扫，有的却还没动。但一路看过去，家家都在忙活，竟没有一个闲的。 也有不少小孩，他们搓着雪球，你砸我一下，我砸你一下。大人在边上叫着，刚扫净的地面，叫他们这么一弄又脏了。天冷，雪多还好，少了便化成了雪，很快就结了冰，容易摔到人。 “咱们家的庄子还好，主子们仁善。平时租子就不高，偶尔还有赏赐。虽说都不富裕，可也不太艰难。到了秋日，这西边几座山上的柴也尽让庄子上的人砍去存了，到了冬天，也柴烧炕。有些庄子上日子便难过了……”庄头媳妇跟着，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道。也说些别人庄子的事，有的家主租子收的极高，忙活一年，最后一顿饱饭也吃不上不说，断顿是常有的事。山上的柴不准砍，更不准去打猎。但凡要去，又要收一层利。穷人不买不起碳，便是柴火也只够平日煮饭，便是起的起炕，也烧不起，只能一家子挨在一起取暖。 这是荀越汐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冬天，身处富贵人家，她没什么感觉。身上有棉衣，外面有狐披风，手里还要拿着手炉，暖和的很。却是头一回知道，外面的普通人，冬天是如此艰难。 “刘婶。”庄子最后一户，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他们一行，便开口打招呼。 “虎子啊，你妹妹怎么样了？” “谢婶子关心，妹妹已经好多了，今天早上喝了碗粥，这会儿都能起身了。”又道：“都是主家仁善，回头婶子若是见着主家，小子想去给主家磕个头。” 刘婶，也就是庄头媳妇连忙摆手：“用不着，用不着。主家每年接济的人不知多少，要是个个去磕头，那主家干脆什么都别干了。你只管记在心里，以后好好做活就成。” 虎子想了想，点头应下。 等离得远了，荀越汐才又问：“怎么回事？” 刘婶笑道：“虎子家没长辈，就兄妹两个一起过活。前阵子他妹妹生了病，没钱医治。到庄子里求了当家的，主子每年都会特别要求咱们这些庄头，若是有实在过不去的难处，尽可能的帮一帮。每年还专门放了笔银钱在庄子上，专门用来帮人的。当家的就用这钱给请了大夫，买了药。这虎子是个实心的，不定怎么感激呢。” 荀越汐明了，这心里感叹祝家人是真正当得起仁善二字的，想别人所想，急别人所急。且有分雨，救急不救穷。不过，这也要他们对下人的管控力度足够，否则下面的人一旦阳奉阴违，甚至起了坏心，那好心不成，反要坏了事。 现下看来，祝家不但有这个心，还有这个能力，使得他们想做的事情，很好的被完成。 第39章 第39章 “祖母，我想帮他们。”荀越汐有些想法，但作为一个五岁马上六岁的小孩，很多事情她不能做。如果想达到目标，需要大人的帮助。 “嗯？”老太太好奇又期待的看着她：“汐儿想帮谁？” “庄子上的人。”荀越汐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更多的人，那些吃不上饭的人。” 老太太笑了起来，“汐儿想怎么帮？” “粮食。”这是根本的问题：“我想让他们能拥有更多的粮食。” 老太太想了想，道：“减租子？” 荀越汐却摇头，她这几天从别人嘴里问过不少事情，也了解过现下的情况：“如果只是减租子，他们手里的粮食确实会多一些，可相对的，咱们家的粮食就少。虽然我想帮他们，可如果是在伤害自家的前提下，那我宁愿不帮。”且不说这个家里的一切都不是她的，没必要为她所谓的善心买单，便是她也不愿。她不是佛祖，没有割自己肉喂鹰的高尚品德。 老太太心中越发高兴，善良没错，可如果真的以伤害自己的条件来去帮，那就是傻了。“那汐儿想怎么做？？” “让粮食变多，他们的变多，我们也变多。”也就是说，增加亩产。她也不是无的放矢，主要是因为她有异能，跟武功不同，她的异能一直是每个世界都跟着。而且，上个世界修炼的成果，也会跟着到这个世界。也就是说，当她还是植物的那个世界时，她的异能刚被活发出来，直到离开时，才达到一级。但当她进入上个世界时，她天生就有一级的异能，而上个世界她修炼了那么久之后，已经达到了二级。而现在，她在这个世界便生来是二级。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内力不能被带着走，可这对她来说却是益事。 也因此，在这个世界，她修炼异能比修炼内力的时间更多。 她的异能一级的时候，只单纯的促使植物快速生长。而二级有一个非常有用的能力，优化植物基因。 千万年来，生物都在不断的进化，植物也同样如此。这个时代一亩地产粮不过一两百斤，就拿红薯来说，这东西其实民间就有，可种的人不多。为何？长到最大的，也就拳头大，小的也就鸡蛋大点。吃起来也不是那么甜脆，还有很多粗纤维……不像后世，一个个长得老大，一亩地能收几千斤，还各种口感的都有。 虽说不挑地，什么样的田都能种，可收成真心不行。而面对赋税压力，宁愿多种些粮食。 她不会种地，也不知道要怎么种，但她可以改善粮种的基因。 老太太自然不会阻止孙女的向善之心，且不论成不成，这份心意就值得支持：“这到是不错的想法。可这却不容易，朝庭有专门的司农司，他们那里研究了这么多年，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祖母，我想试试。” “好，汐儿既想试，那就试试。需要人还是物，要地还是要钱，你只管说来。” “这还是冬天呢，也没法子种地。我先种点小菜试试……先就要一个善农事的老人，别的我身边的人就够了。”又道：“另外，我还想买些粮种回来。” 老太太也不问她这些人什么用，见她要了善农事的人，便知道她不会胡来：“好。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下去。” “谢谢祖母。” 之后荀越汐就不再整天到处瞎跑了，而是开始瞎忙。没错，在别人看来，她就是瞎忙。好在她年纪小，也没有人真的指望她做什么。在大人的眼里，就是只要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哪怕做不出什么来，也值得称赞。 荀越汐虽然是瞎忙，可她自己知道，她是真的忙出了成果来。 她让人买了些种子，问了老农怎么分辩良莠，然后就带着人一粒粒的挑选。没错，就是一粒一粒的选。这种事放在农家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最多就是简单筛选一下。可她有时间有人，自然不在乎更仔细些。别人也不说她什么，只当是被她玩了。 等种子选好，她则一粒一粒的用异能改造它们。可惜，她的异能最多还只是让它变优，至于是哪方面的优，她却没办法控制。 小白就特别遗憾：【商城里有好多优良品种。亩产千斤，万斤不是梦！】 可有什么用呢，她一粒种子也买不起。 “姑娘，这时候真的能种吗？” “试试吧。”荀越汐用花盆种了一些青菜，就种在屋里窗户下。屋里温度高，白天也有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她觉得应该可以！ 老太太那里虽然不管她，可天天都会问身边的人：“今天汐丫头又做什么了？” 身边的人见她感兴趣，自然打听的仔仔细细，当个乐子说给她老人家听。老太太听完就乐得不行，“她要是真能弄成了，回头给修个暖房，别人种花，让她种菜。” 下人就跟着逗趣，也知道老太太喜欢听什么，便哄着道：“可见姑娘还是惦记着老太太呢，前些日子老太太还说冬天没菜吃，没味口。这会儿就折腾起菜来了！这大冬天的要是能吃上绿油油的小青菜，那才是福气呢。” “汐丫头是个好的。”不管初心是什么，有这份心总是好的。 青菜长得快，而被荀越汐异能改造过的青菜长得似乎要更快些。本来她还担心，在回京之前看不出效果的。结果不过十几天便已经长到最大也是最佳状态了。 “原来屋子里真的可以种菜？”老农从一开始的不信，到后来看到它出芽，茁壮成长，便一直念叨，眼里全都是神奇。 荀越汐知道她这种情况是独有的，而她可没本事把所有的种子全都用异能催化一遍。“这些种子都一粒粒精挑细选出来的，用的土也是养花的肥土，若是换成普通的种子和普通的土，大概长得没这么快，也没这么好。再加上这屋里专门烧了炕，比外面暖和的多。” 老农自然知道，这野地里的花哪能跟人家园子里精心培养的好？ “不过，若是家里温度足够，种上一些，不管是自己吃，还是挑去卖，在这个季节到是都不错。”冬天菜少，而这个年代的人，还没有反季节蔬菜这种说法。而且这个年代的人讲究顺应天时，哪怕有暖房，用来种菜的也是没有的。他们没这个概念，千百年的习惯延顺下来，也没有想要改变的想法。 反正对于富贵人家来说，虽说没有青菜，可其实不缺菜。对于贫穷人家来说，他们还想着填饱肚子，根本想不到青菜。只有那些中等人家，他们已达到温饱，想追求更高一层的享受，正好需要这个。 如果真的去卖，销路应该不差。价钱比当季的时候自然是要贵一些，但也卖不出天价去。毕竟它也就只是青菜，可到底比一点收入没有强不是？ “姑娘仁善，小老儿替乡亲们多谢姑娘。”老农一辈子在地里刨食，恨不能刨出金娃娃来。一看这绿意盈盈的小菜，便想到这可以卖钱。可这东西是人家大家小姐弄出来的，如果主家不开口，他是不敢往外传的。他正想求一求，看能不能得个恩典，没想到姑娘居然开了口，这让他如何不感激？青菜种子不值钱，家家都有自留的，到开春随便哪里洒一点都够自家吃的。也有去卖的，可到那时就不值钱了，家家自家都能种点，所以也根本卖不出去。 可这时候这东西却是稀罕玩意，弄好了能给家里添不小的进项。 “老人家不必客气，只是你也不要报太大的希望。”他们种出来的肯定不如她。 “姑娘放心，便是种些自家吃，也是好的。” 荀越汐不再说话，看着那些青菜到有些可惜。她有心留种子，可这个季节不现实，哪怕温度能让它开花，也没有蜜蜂授粉。便只能先顾着眼前，吃了再说。 当即让人采摘了大半，让人送回府里去。剩下的，便摘了许多送去厨房。午膳时，她跟祖母的桌上便多了一份炒青菜。 “祖母尝尝，我亲自种的青菜，看是不是比平时要香甜的多？” 老太太尝了之后，自然又是一番夸奖。荀越汐自己也是初次尝，味道确实比普通青菜要好的多。看来不但生长周期变短了，连着口感也好了许多。这到是意外之喜了。 “回头给家里送点回去，让你祖父他们也尝尝。” 秦嬷嬷在边上替她道：“哪还用老太太您提啊，咱们姑娘想着呢，东西一早就收拾出来，给府里送回去了。” 老太太越发满意：“好，好。” 祖孙两这一顿饭吃得特别开心，却不知道，那送回府里的青菜却没能进祝府的厨房，才进院子，就被人给抢走了。 也是巧了，皇帝突然起了心要微服出巡。走着走着就走到祝家所在的地方，司徒宪刚好跟在皇帝身边。皇帝一看，“走，进去看看祝爱卿。” 皇帝跟祝老太爷聊了许久，又考较了他的两个孙子。聊得差不多了，正准备走呢。下人来报，庄子上姑娘亲自种了些菜，特地送来给老太爷尝尝鲜。 菜不多，毕竟就是花盆种的。皇帝一看，大冬天的，能有这么绿盈盈小青菜，看着就讨人喜欢。 祝老太爷能怎么办？皇帝喜欢你的东西那是福气。只能双手奉上呗！！ 第40章 第40章 皇帝真不稀罕这点子青菜，但谁让他多看一眼，又多问一句呢？害得人家多想，主动送上门。这种时候，他又不能不要。当了多年皇帝，他自然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能惹旁人多少猜疑。所以，他接了，还夸了两句。 回到皇宫之后，还特意吩咐下去，让好好做成菜呈上来。顺便，让司徒宪也留了下来。东西是他外祖家来的，总不能都上桌了，再把这小子撵出去。 要么说隔辈亲呢？当年他跟太子也曾父慈子孝，所有儿子里，大概也就太子得了他仅有的父爱。如今太子没了，便只剩下好了。最后只剩了个司徒宪，他便把剩下的对儿孙的慈爱全都给了他一人。 对于司徒宪，皇帝是真心的疼。虽说生在皇家，不可能像普通人家那样亲近，但将从他外祖家得来的小青菜做了给他吃还是能做到的。要是换了别的儿子，肯定直接就打发了。 祖孙两一桌上吃饭，皇帝自然也尝了尝这冬天难得的绿意。结果这一吃便怔住了：“这味道……”到是难得的好。难道说因为是冬天生长的，所以特别美味？ 到此，皇帝也没多想。 带回来的菜不少，接下来又连着吃了几顿。皇帝虽然不会表现出特别的喜好，可下面的人多精啊，他们就靠揣摩皇帝的心思过日子的，因此喜欢什么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 但他是皇帝，难得他表现出对一样东西的喜欢，下面的人自然要多想。知道这东西是皇孙的亲外家所出，而皇孙这会儿正得宠。他们也没敢做什么强取的事。只派了人到祝家打听，表示想要替宫里采买一份。 皇帝的人开了口，祝家只能去庄子上问。宫里都断顿了，急着要。也没客气，直接就跟着去了庄子上。一看不由失望，剩下不多了。毕竟是荀越汐实验用的，就种在屋子里，一眼就看清的事实。最后没办法，谁让皇帝老大呢，只能自家不吃，全都给皇帝了。 太监到是拐着弯提醒了，是不是请他们再种点，说不定皇上过段时间还会需要。 这能讨好皇上的事，哪怕再小，看着再上不得台面，下面的人也该欣喜若狂的答应。可偏偏干这个的是荀越汐，她是祝家的孙女，正经的千金小姐，这偶尔种种菜是乐趣，可要是成了菜农，那成什么样子？ 但话不能这么怼回去，只道：“府里下人到是有些经验了，再侍弄些，也方便。只是这菜长大也要时间，一时半会儿肯定是不成的。” 太监满意的带着菜回去了。 回去又给皇上续上顿。皇帝一顿吃着没什么感觉，连着吃了好几天就感觉出不一样了。怎么说呢，皇帝年纪大了，哪怕他再不服老，可这体能减弱，时常有虚弱的感觉还是挺明显的。坐着批奏折时间长了，就得起来走走，不然这腿就发麻，胳膊也没力。结果连着吃了几天的菜，他就感觉出来了，不那么累了，晚上睡得沉了，胳膊腿有力了……连神思也清明了许多。 就算有这感觉，他也没往菜上想。可也是巧了，正好是御医例行诊脉的日子。御医一诊脉这问题就出来了，拖拖拉拉一大堆，主题就是，皇上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好东西，身体见好，跟皇上七八年前时的身体差不了多少。当然，还小心翼翼的表示，想要研究一下皇上吃的灵丹妙药。 皇帝吃的东西都是有数的，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御医说不可能，虽然皇上的饮食都是特别定制的，但也只是让他维持健康，却不可能阻止身体的衰老，更不可有这种近似重返青春的效果。 能让人恢复生机，哪怕十分轻微，那也足以让皇帝引起重视了。皇帝一重视，那就查吧，查来查去，就查到那些小青菜上了。跟以前相比，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些从宫外弄回来的小青菜了。而皇帝也终于想到，那小青菜吃着口感就特别的好。 皇帝立刻就把司徒宪也拉过来让御医把脉，就司徒宪跟他一起吃过这青菜，顿顿没少他。事实上，司徒宪吃的比他还多呢。皇帝吗，一盘菜只能吃三筷子，这是祖宗规矩。所以往往一盘青菜上来，他吃三筷子，剩下的全进司徒宪的肚子里了。而司徒宪小时候受过大罪，别看年轻，其实各种小毛病不少。 御医一把脉，便道：“小王爷的身体有了极大的改善，那些暗伤也有消散的迹象。” 好了，总算是找准了目标了。 然后荀越汐种的这些青菜就被盯上了。是什么原因造成这小姑娘想起来种菜的，种菜的过程又是如何，找的什么人，用的什么土，浇的什么水……全都被一一细致的查了出来。 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皇帝也安排了专人，按着她的那个过程，看能不能种一批出来。要是能复制出那样菜来，也就没必要再费其他事了。结果很快就发现，他们自己种出来的完全不对。 种子同样是精挑细选的，可发芽的时间就比人家的慢了很多。出了苗就不一样了，蔫哒哒的，还泛着黄。少了那份喜人的绿，看着就没那么让人喜欢。那小青菜看着是真的喜人啊，不然他堂堂皇帝也不可能到人家看到一篮子青菜就表示喜欢，还让人送给他不是？ 等最后长成了，可以吃了，那就更不对了。口感没那么好，吃了之后更没什么用。还有啊，听说人家从头到尾半个月就得了。他们这将近一个月，长得不到人家那一半大。 这能一样？ “也许，是心意问题。”司徒宪看着皇上这么折腾一通，才突的道：“我听说，表妹的初衷并不是种菜，而是想要种粮食，让庄子上的贫苦人家多些粮食。后来因季节不对，所以才会种菜。也是因为她家老太太说冬天少菜，想吃点蔬菜的原因。也许她在种的时候，便带着这份为天下的仁心，以及对长辈的孝心……不都说孝感动天？也许就是因为这份心意，所以种出来的菜，才特别的与众不同也说不定。” 别说，这话虽然说起来像是无稽之谈，但这跟贾宝玉的那块玉性质完全不一样。孝这个字在整个华夏文明史上，都是极其重要的一环。从古至今，流传了太多的关于孝的故事。其中也不乏一些带着灵异性质的故事，如今一个孩子，因为仁孝，而种出了一些与众不同的小青菜……没什么不好的。 是的，皇帝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在他的治下，出现一个孝感动天的孩子，能流传后世，这有什么不好？ 皇帝一想觉得不错，最主要的是，这种可以让他恢复精力和体力的青菜他还想继续要。想要人家继续替他种菜，那自然不能就这样伸手去要啊？得表示表示，皇帝一表示，就嘉奖了荀越汐。 于是荀越汐人在家中坐，嘉奖天下来。皇帝下旨，以她的孝心表扬了一番，还封了个仁孝县主。 荀越汐挺莫名其妙的，好好的怎么就成县主了？虽说这县主是目前未婚女性所能获得的封号的最低一阶。可她是什么人啊？她就是个孤女……祝老太爷到是从司徒宪那里知道原因。司徒宪还特意提醒了一声，让她再种些小菜，不拘什么都行。 如果说这世上谁希望皇帝能活得久一些，更健康一些，那肯定是非司徒宪以及他身后的利益集团莫属了。谁让他还年轻呢，如果皇帝身体支撑不下去，需要传位，哪怕再喜欢他这个孙子也不可能选他。 他太小太小了，小到那样的担子，他担不起。这一点，不只皇上如此想，他们自己也如此想。但这不影响他们将赌注压在他身上，只要给他时间，让他成长。 而皇帝活得久一些，对他来说就是机会。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太子会造反，就是因为皇帝活得太久了。当了太久的太子，他等不下去了。如果皇帝以后活得更久呢？现在剩下的那些对皇位有想法的，会不会也同样等不下去？ 所以，荀越汐种出来的这些菜，简直就是雪中送碳。 祝老太爷也是如此想的，所以他亲自来了一趟庄子上。这事他没跟荀越汐说，而是跟老太太说了。让一个小姑娘去种菜，这事确实不好听，如果不是为了大事，他也不希望自家外孙女做这样的事。可为着自家外孙，为了整个祝家，就只能多辛苦些外孙女了。 老太太活了这么大，什么事没见过？只是明白归明白，到底心里不太舒服。 “下人种的菜就不行？” 老太爷摇头：“那些菜你也看过了，跟汐儿种出来的能一样？” 老太太能不知道区别？两种菜她亲自尝过，自然知道区别。“我跟汐儿说一说吧。”这事儿还就得她来。 “有劳夫人。” “我劳了什么，到是汐儿才是真的劳心劳力。以后啊，可得好好补偿我孙女。” “自然。”老太爷连忙应下，又道：“等过了年，将教导汐儿的夫子送过来。另外，皇上封了她为县主，还另赐了四个教养嬷嬷过来侍候她，到时也一并送过来。” 老太太皱眉：“何意？你这是不让汐儿回府了？” 老太爷忙解释：“莫急莫急，这不是怕这菜只在这里能种出来么？先让汐儿种上一些，回头再去府里再试试，若是到了府里能种出来，自然不用再留在这里。”只是这种菜也要时间啊，一拨下来，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的。 老太太眉还是没解开，毕竟，她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种出来啊～ 第41章 第41章 “留在庄子上继续种菜？不回府了么？”荀越汐有些愕然，明明之前还希望她不要太多做那些粗活，免得粗了手。更早在提醒她收拾行李，准备回城的老太太。居然在老太爷来了一趟之后，让她继续种菜。还一再提醒，一定要像之前那样，最好种出来的菜也跟之前一样。 但这种疑惑她很快就丢到一边，直接点头应了下来。 至于原因，她没问，而是直接让小白去查。 事实上她自己也有猜测，应该跟司徒宪和皇帝有关。毕竟，县主这个封号虽然品级低，可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给她封的。 “辛苦我的乖孙女了。”老太太是真的觉得对不起这个孙女。 反而是荀越汐安抚她：“祖母不必忧心，并不辛苦的。动手的大多都是身边的人呢。”所有过程中，只有催化种子这一道工序需要她亲自动手。旁的其实换人来做也是一样的。 而且，虽然不知道那些菜怎么了。可那并不是她的重点，她的重点还是放在粮食上。本来她还想着，要是回去了，待她选好了种子，后续该如何安排。自已种肯定是不能够的，让别人种的话，也要找个合适的人才行。如今到是不用再担心了，留在这里，于她到是最有利的。 “这一次多种一些，等菜可以吃了，再回府里试着种一次……若是在府里也能种，就不必再留在这里了。”老太太轻搓着她的手，声音轻缓：“皇恩浩荡，你种的那些菜让皇上喜欢，还封了你为县主，这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恩典。所以，要心存感激，哪怕辛苦些，也切不可有怨怼之心。尤其是过两天，皇上赐的嬷嬷来了，更是不可显露半分。” 那些人说是来侍候她乖孙女的，可也是眼线。不能信，至少眼下，是绝对不能信的。说到这里，她看向秦嬷嬷，还好有秦嬷嬷在身边，孙女也信任她。 荀越汐恍然，果然是皇帝那里出的问题。当下乖乖应着：“祖母放心，孙女明白的。” 很快，她就从小白那里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明白皇帝为什么为了一点小青菜就给她这么大的荣耀了，然后她就有些纳闷了：“所以这些菜到底怎么回事？”她以为只是长得好，口感更好。结果居然还有人参果的功效？这种效果可不是一般的进化，从普通的小青菜变成小仙菜了？ 【老大，这是植物自己选择的进化方向。】小白也很吃惊，而且它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不过却一点不妨碍它拍马屁：【老大就是老大，特别厉害。系统商城里都没有这么厉害的蔬菜种子。】 这不是更奇怪了么？如果连商城里都没有，为什么她随随便便催化出来的蔬菜，就有这样的功能？“物种进化是这么简单的事么？” 【对不起老大，我也不知道啊！】 “要你何用！”荀越汐不知多少次说这句话了：“你能测出这小青菜跟别的青菜的区别吗？” 【这个可以的，肯定可以。】小白很怕被骂没用的。 她托着下巴，眯着眼睛，半晌才道：“那就再试试。”她不觉得进化会如此简单，她心里有些猜测，却还需要验证。 至于给皇帝种菜，既然司徒宪那边没阻止，祝家也同意，那就种呗。真正辛苦的并不是她，而是身边的这些人。 老太太虽然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庄子上，可她能在庄子上待这么久已是难得，这会儿无论如何都得回府里去了。马上要过年，府里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 而宫里派的赵钱孙李四大嬷嬷也在她离开前来到庄子。这四人老太太都认识，据说有的是皇帝身边的，有的是皇后身边的，反正都挺有来头，身上有品级的。四个嬷嬷许是得了吩咐，哪怕她如此的小，对她也表现的很尊敬客气，并不严肃刻板，看着很好相处。对于她身边的秦嬷嬷也没有排斥，大家相处的很是不错。 老太太见了她们之后，这才真正放心，第二天就要回去。 “待这批菜成了，就给府里递消息，祖母派人来接你。家里给你修了暖房，到时可以直接在暖房里做这些。” “祖母放心，我省得的。等菜种好了，我让人给祖母送回去。”既然是好东西，那自然不全都便宜外人不是？她好歹是仁孝县主，既然得了孝字，那好东西给自家长辈，谁也不能说不行。 “汐儿至孝，极好。”老太太不舍的抱着她一通摩挲，旁人催了好几回才放开她。 送走了老太太，荀越汐在庄子上就撒了欢的开始折腾。 但凡有炕的屋里，全都被摆满装满了土的花盆，全都种青菜。她还不一天种下去，隔两天种一波，隔两天种一波，把时间岔开来，保证让皇帝老儿吃到吐，更不会断顿。至于换种菜，呵，如果只是自家吃，她到不介意多翻几个花样。可被要求着给外人吃，那她可没那么多心思。 当然啦，她种这么多也是为了让祝府有菜吃。既然这些菜有这样的效果，当然不能全便宜了外人。要是她辛苦一通，自家人却吃不上，那她才沤呢！ 而哪怕种了这么多，她自己也没干多少活，主要就是选种子。种子交给了下面的，她就直接撒手不管了。 又叫来之前那个老农，让他带人去买粮种。 “你们往年种什么，就买什么。另外，若是碰到番薯，也可买些回来。” 赵嬷嬷有些担心：“县主，那些菜就这么让下面的人种，不要紧么？”皇上要的是最好的，可不是糊弄人的东西：“说起来，宫里也曾专门建了暖房，里面也种了许多菜。宫里花匠专门调拔过去侍弄，可惜种出来的那些，总是不能让皇上满意。” 这就是提醒了，人家自己试种过，知道什么情况，你若拿次的来充，肯定是不成的。 “嬷嬷放心吧。”荀越汐一粒粒的挑着种子，“这菜我本就不会种，跟别人家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这些种子是我一颗颗精心挑出来的。只要挑的时候心思虔诚，种出来的自然是最好的菜。” 赵嬷嬷有点不敢相信，可人家是主子，话提点到了，她也只能先退下。又担心县主年纪小，可能没听懂。所以又专门去找秦嬷嬷，如此这般又说了一回。秦嬷嬷是真担心她，自然就找她说了。荀越汐例行又给了她一句：“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便打发了。 秦嬷嬷跟着她时间长，知道她虽然年纪小，可并不是寻常孩童。所以听了这话，便也不再多言。只是从此，却比荀越汐更用心的盯着那些蔬菜。见跟头一种的情况一样，便也就安下心来。 荀越汐没管她们那些弯弯绕绕，她现在还小呢，就算有什么事，现在也绕不到她身上。她身边还有老太太老太爷顶着，她只要不作，基本就不会有事。所以，她说放就放下，专心折腾那些买回来的种子。 种子买回来要挑两回，头一回老农带着人挑。他教他们什么样的种子好，然后他们先过一遍。第二遍则荀越汐自己挑……她这挑则是挑生命力。有些种子就是死种子，外表看不出来，可却已经没有生命力，出不了芽。这东西别人没挑，只能她自己来。 索性她也没挑战什么高难度，一开始就没准备挑多少。她想着，等这批种子种下去，直接收了做种。最近这两年里，是不准备吃它们了。 想是这么想，在眼下的时间里，她还是把所有空闲时间都用来选种子了。她这会儿多挑一些，明年的收获就多一些。想让天下人吃饱饭这个宏愿，可不是说说就能办到的。她希望她催化过的种子进化发向至少带一些产量方面的，将来，天下人都用这种粮种，自然谷满仓。 别人就看着她挑的时候，捡一到手里，望一眼，放到好的里面。下一个也是这么望一下，说不定就放到坏的里面。谁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标准。但若是将她挑出来的好的跟的一比，就能发现确实非常不同。别人哪怕比照着去挑，也是绝挑不出一样的来。 四位嬷嬷来之前自然是得了特别关照，平日里对她的一言一行观察就特别仔细。至于这些种子，荀越汐也没避着谁，他们爱看就看，爱比较就比较。所以这点不同自然也被她们看在眼里，不由自由就想到：这位县主怕是真有些不同之处。可这事儿，别人还真就代替不了。她们自己试过，拿着一捧种子自己一个一个的比较，看不出任何不同。可县主从里面随便捏了一粒出来，再放下就已经特别与众不同了。 “姑娘，这些粮种也是要种的么？” “自然。”粮种不种下去还能干什么？吃么？那多浪费：“就是我挑出来的粮种数量少了些，回头让他们单独开一洼地，种出来的粮食再当粮种试试。” 等到了春暖花开，这些菜也是要留种的。她要试验一下，二代种是不是同样的一代种的效果。她自己猜应该是没有的，第一批的菜会有那种微弱的恢复青春的功效，应该跟木系异能有关。木系本就带有生命力，当然没有纯粹的生命异能那么逆天。但只有这么点微弱的效果，已经中够让人疯狂。但从普通的植物一下子就变成带着神奇效果的植物，这跨度太大，根本不是她这个才二级异能者能做到的。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司徒宪后来突然跟来，把她的粮种全都拿跑了。 第42章 第42章 司徒宪这次是光明正大的来的，在皇帝面前打了招呼的。 明面上，这是他表妹，封了县主。虽说现在正守孝，不方便出来见人。但作为亲表哥，他去看看还是明正言顺的。所以这天，他就带着一堆的好东西，光明正大的来到了庄子上。 而实际上呢，因为这些菜关系到皇帝的身体，重视程度自然不一般。但这件事肯定也不能闹得人尽皆知，让人毁了，或者从中做了手脚，那就是要命的事。知道的除却一开始皇帝，司徒宪和给他们把脉的御医外，就只有祝老太爷。祝老太爷是司徒宪偷摸着告诉的，毕竟需要那些菜，他怕老太爷不乐意让孙女干种菜这件事。 毕竟，皇帝确实需要这些菜保命。而司徒宪也不怕祝老太爷露出点什么来，这位的心思深的不比皇帝差多少，绝对能做到一丝不露。 至于他们身边侍候的太监宫女，那些在他们眼里大概是不算人的。 涉及性命的事情，皇帝当然不可能真的就只派四个嬷嬷过来就算了。事实上，这段时间庄子周围明里暗里，不知派了多少人过来。早就暗暗把庄子保护了起来，飞进只苍蝇都会被抓出来。 而司徒宪，便是统领着这些人的。换句话说，通过件事，他光明正大的从皇帝那里接手一批势力。虽然人数不多，但能被派来做这件事的，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 本来那些人偷摸着早就来了，司徒宪来，其实是来给荀越汐做的事打幌子的。 祝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挺多，先一个孙女被许给了忠孝亲王的世子，虽然是侧妃，但这也够让人侧目的了。以为祝家在太子之后，倒向了忠孝亲王，不然不能舍一个孙女出去。这么一来，很多人对司徒宪就不那么看好了。没见亲外祖家都偏向了旁人？ 可紧跟着，另一个孙女直接封了县主。这就让人看不懂了。 在别人看来，前一个好歹是救命之恩，一个侧妃不算什么。另一个这理由都显得特别不走心，仁孝是个什么玩意？那就是人上下嘴皮子一搭就有的。 一个县主不是多要紧的事，可这没功没德的，半晌不夜的突然封这么一下，怎么能让人不多想？ 现在看到司徒宪专门跑庄子上来了，有些人自以为懂了。 皇上这是要抬起了司徒宪跟忠孝亲王打擂台啊！ 有的人不免就想多了。再往回一扒，就觉得前头那个孙女跟忠孝亲王世子的事有点不对了。一个深宅内院的小姑娘，怎么就对成年的男人有了救命之恩？怕不是忠孝亲王那边算计来的结果吧？人只要这么一想，自然就能找出更多旁证来。比如那位祝姑娘在圣旨之后，就一直住在宫中，祝家的人从头到尾都没人去看过。连关照都没关照一下。想来，对这件事是极其不满的。 对小姑娘的态度，也即意味着对忠孝亲王的态度。 再看眼下，祝家的又一个孙女被封了县主，这估计是给祝家的补偿。现在又让司徒宪去接触这个孙女，嘶……不会是准备将这个孙女留给义忠亲王吧？不然，一男一女的，又没有长辈在，去庄子上见什么面？这不是打擂台是什么？ 很多本来看着皇帝老了，准备站队的那些人，一看这情况，立马又缩了回去。将来到底如何，还得再等等看。 荀越汐懒得去想那些复杂的东西，她只知道司徒宪来了。 对于她来说，司徒宪跟旁人肯定是不同的。但明面上，两人这可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先是客气有礼，还让别人帮他们介绍了一下。然后下一秒，她就被司徒宪抱起来了。“汐汐长得真好看。”他抱着她颠了颠。恩，重了不少。看来外面的事都没影响到她，吃得好，睡得好。 四个嬷嬷吓了一跳：“王爷。” 司徒宪横了她们一眼：“怕什么，汐汐才五岁。” 四个嬷嬷立刻不说话了，不是因为他说的有理。再有理，这也是外男不是？她们是被司徒宪那一眼给吓到了。别看司徒宪年纪不大，可身上威力不低。再加上他练了武，一身气势特别凌厉。 “我带汐汐出去玩。”司徒宪抱着她就往外跑。 赵嬷嬷忙喊到：“王爷，给姑娘加件衣服。” 这下到是把人拦住了，可披风一送上来，立刻就又跑出去了。 荀越汐无语，拍着他的肩也没能阻他，只能跟着他出去吹风。如今已近年关，又下了几场雪。但这雪景第一次看是挺壮观美丽的，这都看了几个月了，也就没什么稀奇了。 “你要跟我说什么？”到了外面，四下空旷，他才停下来。荀越汐自然看得出来他是有话要跟她说。 “那些青菜是怎么回事？”司徒宪时间紧张，一开口直奔主题：“那些菜被皇上盯上了，别看给了你个县主身份，可后面的麻烦才大呢！”严重性也给她说清楚。 荀越汐道：“我用内力温养了下种子。”她也没想到，除了口感外，居然还会有那样的效果啊！ 司徒宪怔了一下，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内力还能这么用？他是不会想到，她会骗她的。而且到底是什么造成的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只问她：“那能种出来多少，种出来的是什么样的，你能控制么？” “种多少可以，种出来的是什么样，只小青菜是现在这个样子，其他的就不能控制了。而且，我觉得如果这些菜种出来留了种子再种，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效果了。最多，就是长得快一些，大一些。怎么了么？” “待过些天你回到了府里后，别再种出这种菜来。”就是为了这个，他才想办法一定要来一趟。 “为什么？” 司徒宪给她好一番解释：“皇祖父一直想弄明白这些菜怎么种出来的，如果只在这里种出来，那可能是各种机缘巧合凑到了一起，天时地利人和，谁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关键。如果你回到府里同样能种出来，那就只能说明是你的问题。你想一辈子被关在菜园子里种菜，别的什么也做不了，哪里也不许去么？” 哪个帝王不想长生，永远待在那至高无尚的位置，千年万年？以前没指望还能冷静以待，如今有了指望，岂能不盯的死紧？如果真的把原因全都归结在她身上，那她以后将再没有自由。倘或哪天这些菜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为了长生，皇帝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谁也无法预料：“便是这里，也要慢慢减少这样的菜。先是十颗里出个□□颗，再十颗里出五六颗。一点点减少，你要装作不知原因，无能为力。” 司徒宪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能听明白吗？” 荀越汐点头：“明白。”自然明白。这是要让她慢慢淡化自己的能力，最后彻底从这件事里摆脱出去。 司徒宪笑着揉了揉她的发：“乖。回到府里，好好过年。别的什么都别想。” “好。”荀越汐自然应着，然后又想到另一件事：“我还温养了不少粮食种子，我猜可能会提高些粮食的产量。可具体如何，还要种出来才能行……”现在连菜都不让她种了，那粮食肯定更不会允许了。但这件事她既然开了头，自然是不愿停止的。而且，两个世界虚度，这个世界她是真的想做点什么。 司徒宪没想到她这边才闹出风波，心里还憋着个大的。沉吟半晌才道：“种子准备好了，我来拿。”就像老太太一样，他也并不准备阻止她做什么。“其他的，你按着你的心意来做。挑好种子就让下面的人替你种，只是不要再温养了。”真要是种出跟菜一样有效果的粮食，那她这辈子真的就只能被皇家圈养起来了。 “我知道了。” “以后若是想做什么，别急着做。等我来了，跟我商量过后再说。”司徒宪又特别提醒了一句。生怕她再弄出大动静来。 “行吧。”荀越汐也只能应下。 等两人谈完话，司徒宪又抱着她回到屋内，看了一遍她种的那些菜。看完之后不由头疼，正想着让她低调，结果她还弄这么多。如果这么多菜全都有那样的效果，其实基本上就可以肯定是她的问题了。 “一开始是哪个房间种出来的？”见其他人离得还远，他便悄声问道。 “我院子里的那个。” “其他的都不行。”司徒宪轻道，又担心：“有问题吗？” 荀越汐怔了一下：“不知道。”异能都施展出去了，种子已经发生了变化，还怎么收回来？“应该不能吧？” 司徒宪想了想，“那你别管了，我来想办法。” 荀越汐忙道：“别急，时间还有呢。我再想想……实在不行，就断了它们的根。植物没有了根，自然就长不成了。” “不行，那样一看就是人为破坏。”司徒宪还是坚持自己的意思：“你别管了。放心，我有办法。” 荀越汐没想到自己画蛇添足，多此一举。见他如此坚定，也只好点头：“那好吧。” 司徒宪早上来，本来用过午饭就该回去了。结果荀越汐却发起热来，其实很轻微，她自觉睡一觉就好了。却把身边的人吓坏了，几位嬷嬷还迁怒到了司徒宪身上：“定是白日里被亲王抱出去时受了凉。” 荀越汐喝了一碗姜汤，就捂着发汗：“我身子一向都好，睡上一觉就好了。” 司徒宪哪里能放心，“先请个大夫看看，我再让人去请个御医过来。” 荀越汐哭笑不得：“我真的没事。” 司徒宪拍拍她的头：“乖，听话。” 荀越汐无奈，只能点头：“那好吧。不用惊动府里，免得祖父祖母担心。” 不惊动是不可能的，事实上不但惊动了祝府，还惊动了皇帝。 第43章 第43章 “乖乖病上几天，最好休养个十天半个月。” “这又是为什么？”荀越汐趴在床上，还是跟不上这些玩权谋的人的脑子。装病不难，可为什么要装病？ 司徒宪揉了把她的头发，才道：“这事儿你弄不明白，你只要乖乖的就好。” 荀越汐撇了下嘴，她是自己想不明白，可她听得懂啊。只要他说，她肯定能理解的。 可惜，对方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意思，等到御医来看给她过病，要回宫复命的时候，他也就这么跟着走了。而她到底还是“乖乖”的装起病来。反正只是躺着，那就修炼异能呗。 而别一边，司徒宪回到府里还没把凳子焐热，就又被皇帝给叫进宫了。 “祝家的那个小孙女真的病了？” “这都是孙儿的错，许是因为孙儿去带着她在外面玩了一会儿，所以下午的时候便起了些热。”司徒宪面上十分后悔，“不过皇祖父不用担心，我去瞧了，她这次种了不少小青菜，吃上两月都绰绰有余。” 皇帝眉微拧：“你是说，她一下子种了许多小青菜？” 司徒宪笑道：“可不是，小丫头以为家里不让她回家，是因为要菜的缘帮，所以她一次多种点，种够了数量，就可以回家了。那庄子上空屋全让她种上了，实诚的很。” 皇帝先是莞尔一笑，随即又沉吟起来。 司徒宪仿若不知：“孙儿看了许久，也没看出那些菜到底有什么不同。难道真的因为是那小丫头亲自选种的原因？可那小丫头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的。长得到是可爱漂亮，可惜年纪小了些。” “许真是天赐的福气。”皇帝若有所思。 司徒宪却摇头道：“倘或真有福气，又怎会早早亡了生母，还被生父撵出家门？最后只能寄人篱下？可见就算是有些福气，怕也有限的很。”就说他们这些生在皇家的人，哪一个不是会投胎，有大福气？生来便享荣华富贵，权势在手。可又有多少得了好下场？除了那坐在最高位的人，其他大多，竟多是不得善终。 “每个人福气有多少，想来都是天早就注定的。”皇帝说完这句话，自己便是一怔：“罢了，回头让王太医过去，把小姑娘的病治好了再回来。” 司徒宪真心诚意道：“皇祖父真是仁慈，连别人家的孩子都如此关心。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大抵就是如此了吧？果然不愧是皇祖父，真正的爱民如子。” 这马屁可算是拍到点子上了，皇上听了开怀大笑，十分高兴。 只是第二天，皇帝就招了高僧进宫讲经。 司徒宪知道之后，了然一笑。待到大师走后，他又被皇帝叫了过去，又让他去看看荀越汐：“你送些养身的药材过去，顺便告诉她，青菜不必再这么种下去了。她若是想回府，便让她回吧，莫要为难她。” “皇祖父的意思是？”司徒宪一副不解的模样。 “这些菜乃是她的福气所化。小姑娘年纪还小，若是早早把福气用完了，怕是余生不顺。”皇帝一副为对方考虑的仁慈模样：“这批菜好好护着长大便罢，以后她若有心，自行施为既可，不必强求。” 想到大师说的那些话，皇帝心中戚戚然。一个人的福气多少是上天早就注定的，小丫头福气比旁人多，可见是受上天偏爱的。她身上的福气自然可庇护她自身的，否则当初也不能从她生父家的迫害下，成功逃到京城，得外祖一家庇护宠爱。 可那福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从她身上得到的。她若诚心诚意献上，得了她福气的人自然否极泰来。若是强行夺取，怕是要被上天惦记上。且来生怕还要翻着倍的还……小丫头之前为长辈种菜，那是心甘情愿的付出。可现在因他命令而种菜，虽然菜依旧还有原来的效果，可这些菜不但损耗她的福气，却让他被上天惦记上。这自然就不划算了。 皇帝想着千年万年的当帝王，却也知道不可能。御医也说过，他的身体现在一天天的变好，但却只是凡人。也就是说，他能无病无灾长命百岁。可也只是百岁罢了！ 百年之后，他当然希望自己下辈子还当帝王。如果因为这辈子欠下债，下辈子因这些而当不成帝王，岂不是吃了大亏？ 若是放在一开始，皇帝不信这些的那会儿，他肯定不会这么想。不然老贾家生了个生来含玉的小子，他都能坦然看待。可现在是时移事易，他人到老年，离着死亡越发的靠近，涉及到生死，这心里就难免多点什么。再加上这些小菜确实很神奇，又被司徒宪引着往那玄而又玄的方向想。有些事情不能想，越想就往上偏，这信得就越来越多。再请来高僧一问，正合着他心中所想，这信的就又多了几分。 既然开始信了，那所思所想自然就往上面靠。轮回转世，自然也就信了十成十。为了来世，这一世他自然要对小福娃好一些。若是哄好了，让她自动奉上些福气来，那就再好不过了。偏是不能，他如今有了这么多的青菜，也足够他再撑上十来年。 皇帝的心思被司徒宪琢磨的差不离，当下不再多问，领了旨就又去了庄子上。 来荀越汐这里的却不只司徒宪一人，祝湛也来了。 作为祝家的孙女，她生病了，家里肯定要派人过来看看的。老太爷和老太太年纪大，不适合跑过来。祝鸿太小，来了没有实际意义，所以就只有祝湛最合适。 两人还很巧的在路上碰上，便一起来了。 双方见过礼，司徒宪就把祝湛叫到他那辆马车上。虽是表兄弟，但司徒宪贵为亲王，祝湛恪守着规矩礼节，对待他很是尊敬。无形中，也是把距离拉来了，不越界一点。 司徒宪有心跟他打好关系，自然十分礼遇亲近。直到看到庄子大门了，他才话题一转，道：“既然来了，就顺便把汐儿接回府吧。” 祝湛意外，然后便是惊喜。他虽不知其中到底有什么因缘，可自家妹妹能从这滩浑水里出来，总是好事：“皇上那里？” “放心。只是那个庄子，暂时要借我用一用。” 一个庄子祝家的人自然不在意。“王爷可随意用。”随便怎么用，用到什么时候。唔，回头就把庄子的地契送过来。“说起来，有件事湛想请王爷帮忙。” 司徒宪：“何事？” “湛曾听祖父提起，当初救湛之人，乃是王爷同门。如今将到年关，湛想送些年礼给恩人。不知可否请王爷替湛转交一下？” 司徒宪挺意外，这件事他跟祝老太爷说过，这件事到此为止。没想到他却还惦记着，“转交到是不必，那人要是不想让人找到，谁也找不到她。”司徒宪笑了一下：“她虽年纪不大，可一身本事非常人所能比。来去如风，十数丈的城墙亦是如履平地……谁也拦不住，谁也找不着。要我送礼，还真是难得很。” 祝湛面露神往，更多的是遗憾，半晌才道：“可惜未能得见恩人真面，无法报答，当真遗憾。” 司徒宪摇了摇头：“她不在乎这些。” “恩人高义。” 进了庄子上，两人一起去看病人。 荀越汐装病呢，这会儿正被拘在屋里的炕上。炕烧得热热的，她连大衣裳都没穿。她也没闲着，正练着字。看到两人来，停笔起身行礼。 双方见过礼，便干脆全在炕上坐了下来。司徒宪将她写的大字拿过去翻了翻，半晌道：“写得不错。” 祝湛只望了一眼，便点头：“进步不小。” 这是当然的嘛，虽然她学的时间不算久，可她有上辈子的经验啊。唯一让她脸红的就是，哪怕上辈子，她的字写得也不怎么样。虽然她那时候有巫行云的所有记忆，可写字这事吧，不是有记忆就行的。它得练，千遍万遍的练。可她那会儿其他杂学都没重视，主要就是盯着武学。最多再因为自己身体原因，加一个医药方面的。 所以，上辈子她的字写得也不怎么样。反正那会儿也没有人要求她写字要如何，没有人敢。 这辈子的字算是从头开始练，字全都认识，也全都会写，就是写得跟她应有的水准相差太大。但在别人看来，她才刚学，年纪又这么小，写成这样却是真的不错了。 荀越汐将大字抽回，让人拿下去。又让人给上了茶，这才开口：“你们怎么来了？” 祝湛道：“知道你生病，祖父祖母都极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你。”又道：“来的路上刚好碰到王爷，皇上那里已经松口，可以接你回府。” 荀越汐讶异的看向司徒宪，之前不还说要她装病，听那话音，她可能要被困在庄子上很久么？ 司徒宪没说话，她之前那场热发的十分及时，他不过是顺时而为。 见他这样，她便也不再多问，只是看向祝湛：“会给家里带来麻烦么？如果有麻烦，那我就不回去了。待在庄子上也挺好的。”在这里其实比在府里自在，早晚不用请安，她是老大，自由自在。 这事只能问司徒宪，圣心难测，圣心也多变。 司徒宪笑道：“皇祖父知道你生病，便派了王太医过来，专门照顾你的身体。只要你身体吃得消，随时可以回去。” 祝湛点头：“先让王太医给你看一看，若是能出门，咱们便回府。府里到底比庄子上更方便吧。”有长辈镇着，下面的人也更加精心。 荀越汐听明白了，这么一来，回不回去就由她自己决定了。 第44章 第44章 “县主之前受寒发热，如今虽看着好了些，却不能再吹半丝风，受半点寒。否则这病邪未去，再添新邪，后果不堪设想。” 司徒宪看了荀越汐一眼，知道她是选择不回府了。 不能吹半丝风，受半点寒，那肯定不能出门的。马车上就算准备的再好，总比不上屋里烧得热热的炕。 祝湛更是担心：“那何时才能出门？” “先吃两副药，再看恢复的情况。”王太医也不敢保证。小孩子身体本就娇嫩，用药更是小心翼翼，且还要考虑配合问题，所以这病情最是难以把控。再者他知皇上也关注着小县主的病情，宁愿缓一点也不敢下重药，这恢复起来，必然就更慢一些。 “那便先喝药吧。”祝湛心里叹息，对着荀越汐却没显露半点，只笑道：“汐儿安心休息，这几天我便留在这里。” 荀越汐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耽误大哥的事情？”明年开春他就要下场，这会儿读书正是紧要关头。而他是祝家的孩子，在之方面必须做得比别人更好，所以压力也就更大。 “我本就没大事。”读书在哪里都是读。但妹妹生病，身边一个大人都没有，他做哥哥的都来了，又岂能再独自回去，放她一人在外面？ 荀越汐见他坚持，便不再说话。 最后两人便全都留了下来，唯一比较尴尬的就是，因为之前所有房间都被她种上了菜，这两人以及他们带来的人都只能跟小青菜住一个屋了。幸好他们都知道这些小青菜有多重要，所以反而没人在意这一点，更多的人反而挺高兴。 到了夜里，司徒宪再一次偷偷出现在她房里。荀越汐知道他会来，自然没睡着。只是屋里灯早就熄了，两人便摸黑坐在她的床上。 “就这么不想回去？”司徒宪习惯了夜色，便能将她看得一清二楚。伸手将她用被子裹了起来，才轻声问道：“在祝家不开心？” “开心。”虽说规矩多些，可祝家的人却是真正将她当亲人的。否则，才不会费心让她学东西，守规矩，在乎她是不是能学好。放纵不是好事，管束才是真心。她又不傻，哪能不懂？“我只是怕回去之后，再想出来就更不易了。” 既然他们都想让她从这一切里脱身出来，那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肯定是要想办法淡出旁人的视线。老太太肯定会关着她，不让她出来。她能理解他们都是为她好，之后她一定会配合。可在那之前，她也要为自己的自由再争取一把。 “没那么难。”司徒宪安抚道：“你若是想出来，就让秦嬷嬷给我带话。” 荀越汐又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 “皇祖父不会阻止我跟你接近。”满身福气，还能给别人带来福气的女子，皇帝不会让她落到旁家去。当然，以现在看来，皇帝也不会逼她什么，哪怕强制性的命令都不会下。但他会很乐意见到皇家的人去接近她，让她心甘情愿的成为皇家的一份子。 荀越汐却想到了那些青菜，于是她表示理解：“好吧，我明白了。”又道：“那我就快点好。” 两天后，王太医判断她的身体彻底好了，祝湛十分高兴，立刻吩咐人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荀越汐什么都不用干，只要裹的严严实实的上马车就行。临走的时候，她让人摘了一大篮子青菜带回去。她才不管这些是不是皇帝盯上的，肯定要让家里人尝尝。 司徒宪看了只是轻笑，跟着他们一起回了京。外面的人到现在可不知道这里最重要的是什么，只以为他一趟趟来这里是为了她，更确切的说，是为了祝家。所以，他们走了，他当然也得走。至于青菜？以后总有人每天悄悄的往宫里送。这种活计，却不需要他在这里看着。 回到府里，自然受到了极大的欢迎。老太太抱着她一阵瞧，听到太医说她身体完全好了这才放心。至于她之前住的小院子，一直都有人打扫，炕也早早就烧热了。 怕她路上累着，老太太也没拘着她，很快就让她去休息，直到吃饭的时候才又重新坐到一起。 回来的第一顿饭，在家的人都到了，她这次出门时间挺久的，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就是当小青菜被端上桌的时候，老太爷怔了一下。他可是知道这小青菜有什么功效的，从知道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这东西以后怕是只会出现在皇上的餐桌上。 “……这小青菜，是庄子上带回来的？” 荀越汐点头：“对啊，我从庄子上带回来的。我种了好多，正好这些都可以采收了，就带了点回来给你们尝尝鲜。祖父尝尝，很好吃呢！”说到这个还看向老太太：“祖母，回头您想吃了就让人去采，可以吃到春天的。” 老太太很享受孙女的孝敬：“好，我们汐儿最是孝顺了。” 老太爷看了一眼祝湛，不再多问，就是每吃到小青菜的时候，就吃得特别慢。饭后立刻把祝湛叫到书房，问这几天庄子上的情形。知道司徒宪也在那里待了几天，对于他们拿菜回来的事也没有阻止，这才稍稍放点心。真不怪他紧张，这是从皇帝碗里抢菜吃啊！搁谁都不能不紧张。 饭后，荀越汐陪着老太太说话，老太太就催她：“这夜来得早，冷的厉害。秦嬷嬷，带姑娘回屋去。夜里多派个人守夜，勤看着，别再受了凉。”又道：“你这病刚好，身子还虚着呢，得多睡才好。那些课都给你停了，等过完年再说。” “听祖母的。” 说完话，正准备离开，就见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拿着刚换了碳的手炉进来。她的视线一下子就顿住，“祖母，这个丫环以前没见过。” 老太太一看就笑道：“这是明月，丫头也是个命苦的。”然后才解释道：“前些日子，你大舅舅家送年货的人在路上碰到的，丫头家里人都没了，被村子里的恶霸盯上，她顶着风雪，大半夜里从村子里跑了出来。也是她运道，碰到送年货的车队，就叫张成家的给救了。张成家的跟她有缘，收她做了干女儿。这养了好些天才能下地。这丫头是个知恩的，这不才好，就出来帮忙了。” 荀越汐没见过张成家的，身份能猜得出来。至于这个明月的来历也没兴趣，她感兴趣的是，她头顶上的那个小光球。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没错，非常熟悉的场面是不是？当初她第一次见小白以及它的前宿主时，也是这样。头顶上顶着个小灯笼，特别显眼。 她又仔细看了看这个明月，很瘦，脸色苍白，肤色暗黄。可五官长得却相当好，杏眼樱唇，小鼻挺翘。一双弯弯的眉，眼角下还有一颗浅浅的小红痣。 “长得真好。”荀越汐平平的夸了一句，便回自己的小院。 一回到院子里就将小白戳了出来：“其他人全都先放到一边，给我盯死那个明月。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分一秒都不许漏掉。” 小白被她这态度给吓了一跳：【老大，出什么事了？那个明月有什么问题吗？】 荀越汐眼神微闪，看来小白完全没察觉到那明月身上的系统啊。“按我说的去做。” 【是，老大。】 发现明月，荀越汐非常意外，她没想到，在遇到小白之后，居然还会再遇到另一个系统以及它的宿主。而她比较在意，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想到这个世界的任务，她放弃了，这个人的任务是不是跟她一样。如果是的话，那就只能站在对立面了。 第二天，用过早膳回到院里，秦嬷嬷端着热茶进来，回道。“姑娘，老太太那里着人送了新制的冬衣过来。” “让赵嬷嬷收起来就是。” “姑娘不看看吗？虽然没什么新鲜的颜色，可都是时新的款式。” 荀越汐摇头：“不用看了，祖母的眼光，我很相信的。”突的一顿，又问了一句：“是谁来送的？” “就是之前的那个明月姑娘。” “是她啊，那就见一下吧。” 这明月的规矩学得实在不怎么样，大概是因为进府时间不久。 “明月见过姑娘，老太太说，这些都是最时新的样式，最好的师傅做的。只是尺寸还是之前姑娘在庄子上时量的，估摸着来的。姑娘最好先试一试，若是有不合适的，让人快些改了。老太太特别叮嘱，有一件白狐皮的披风，姑娘出门的时候用上，压风的很。” 荀越汐点头，转向秦嬷嬷：“嬷嬷，把衣服收下吧。披风就放在外面，回头就穿它。” “是，姑娘。”秦嬷嬷将衣服接了过去，自去检查安放。 荀越汐重新看向明月，笑问道：“只知道你叫明月，不知你姓什么？” “回姑娘，姓徐。” 荀越汐正想再说点什么，就听那徐明月再次发声：【系统，好感符怎么会不管用？好感度一点都没涨……】偏偏她发声的时候，她却没张过嘴。 【宿主，你再试一次。】 【不行，还是不行。浪费了我两张好感符，一点好感度都没涨。】 荀越汐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上的镯子，又道：“你家是哪里的？” 徐明月笑道：“回姑娘，奴婢家在平安州。”而紧跟着，又一声不张嘴的发声：“啊啊啊，系统，到底怎么回事？高级符也没用。不会是你们商城卖假货吧？” 荀越汐这一次观察的很仔细，可却并没发觉她用符的过程。 “平安州啊，我听说过。你的官话说的真好，跟京城人完全一样。”好感度她大概能理解，好感符也能想象得到，可为什么要她的好感度？ “姑娘见识广博，知道也不奇怪。”徐明月一心二用的回应着，心里已然在滴血。高级符好贵的！ 荀越汐又看了一眼她头顶上的系统，让人打赏了她，就让她先回去复命。 等人一离开，她就单把秦嬷嬷叫了过来，“给我送封信给表哥，尽快送。” 也不知道那系统能不能像小白一样监测周围的情况，以防万一，司徒宪最近还是不要偷偷来了。如果他要跟祝家谈什么事，也不要在祝家谈。 秦嬷嬷：“……是。” 第45章 第45章 “小白，那个徐明月身上有什么异常么？” 已经三天，小白那里静默无声，没有任何回复，很可能是什么都没发现。 【没有啊老大，这个徐明月有什么问题吗？我这几天跟着她看了，除了吃药修养，就是忙着干活，跟周边的人结交。她的人缘特别好，从老太太到管事嬷嬷，全都特别喜欢她。】 荀越汐确定了，小白根本发现不了徐明月身上的系统。而这徐明月本身也相当谨慎，跟她的系统交流全都在心里交流，根本没开过口。小白能监测到的全都是表面上的东西，更深层次的它没这个能力。 “我且问你，有没有多个系统宿主进入同一个世界的情况？” 【啊？还有这种情况的吗？】 行了，这个家伙什么也不懂。 “继续盯着吧。”虽然小白肯定发现不了徐明月身上的系统，但显然对方也发现不了小白，这就够了。 宅在后宅的日子，因为徐明月的出现，让荀越汐意外的多了些研究的乐趣。而另一方面，老太太也没忘记之前说的，给她准备了一个暖房，让她在里面种菜。 这一日，她便提到此事。完了又提到一事：“明月以前在家里侍弄过庄稼，这些小菜也都自己侍弄过。就让她跟着你在暖房里做事，你看怎么样？” “明月吗？说来我好些天都没见她了。”荀越汐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对明月的好感度看来不低啊，这什么事都想着她，连人没在身边，都能替她想着。 “哦，张成家的要走，把明月留在京里，这几天就让她们母女两多相处相处。”老太太说的还挺感叹。“这丫头勤快，张成家的一走，她就出来干活了。” 正说着呢，徐明月捧着一个插着红梅的长颈白瓶走了进来。 荀越汐一看之后，眼瞳就是一缩。这才几天没见，这徐明月的五官居然有了变化，本来还有些暗黄的皮肤，这会儿更是白得发光。最让她注意的是，她的眼角的那粒浅浅的红痣，此时却是殷红如血，整张脸显得十分迤逦。 而她同时也注意到，其他人似乎一点都没发觉这种变化。所有人都以为，她本就该是这个样子。 “老太太，院子里的梅花开得正艳，明月看着喜欢，便作主剪了几支过来，给您这里添点色。”徐明月巧笑倩嫣，真是人比花娇。 老太太满面含笑：“明月的眼光就是好，这几支梅花看着真是精神。” 瓶子被摆到炕桌上，正好就放在荀越汐的面前，她伸手碰触那些花瓣，看得老太太呵呵直乐。“汐儿喜欢，那回头让人给你那屋里也摆两瓶。这眼看着就过年了，稍微喜庆些也没什么。” “谢谢祖母。”荀越汐这才转头看向徐明月：“明月，祖母让你跟着我，你可愿意？” 徐明月先是一愣，随即暗喜：“愿意，愿意。”她急切的道，好像怕晚一点就错过了一般。同时，她也在心里跟系统道：【唉哟妈啊，总算到这位身边了。】 荀越汐笑着垂眸，看来是奔着她来的。可她有什么可图的？难道？她心里一动，不由想到，世界将剧情出问题怪到司徒宪身上，可司徒宪之所以有如今的变化，其实是因为她……难道对方的任务是杀她？ 虽然如此，她却也不怕对方。以已度人啊，如果是她要做任务，那肯定直接摸这去一剑杀了。再看看徐明月？不动手，还要费尽心思的混进来，讨好这么多人，慢慢接近她。可见也是没多大本事的！ “祖母，那我先带她去暖房。” 老太太自然放人：“去吧，你也莫要太辛苦，那些粗活都让下面的人做，你看着就行。” “祖母放心，孙女明白的。”荀越汐便知道，哪怕老太太现在喜欢徐明月，可对她这个亲外孙女的疼爱却没受影响。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所谓的“好感度”还没达到一定程度。 到了暖房，荀越汐让人给徐明月安排活计。她这又不是正经种地，就没有重活。但她身边的人大多都留在庄子上照顾那里的青菜了，所以她这边得用的还真没几个。人少了，这活自然就多了起来。总得来说就是活不多，但一刻也不得闲。 荀越汐拿着了个钵，慢慢从里面挑选种子。她听司徒宪的不再用异能温养，却也从里面挑出生命力最强，活跃度最高的种子来。 徐明月面上乖顺，动作也算利落，看着到真是干过活的。可心里却在跟她的系统破口大骂，【这人什么毛病？好好的千金小姐大家闺秀，居然喜欢种菜。她怎么不投胎到农家，她可以种一辈子地……系统，她将来真的会当皇后吗？那皇帝的审美是不是有毛病？】 她的系统：【确定。据史书记载，祝家孙女祝氏救了年少落难的康清帝，祝氏兄长当时因为保护康清帝而亡。后来，又因祝家在康清帝夺摘中立了大功。康清帝登基之后，立祝氏为元后。祝家只有祝汐一个孙女，除了她还能是谁？至于她喜欢种菜，身为一国之母，重视农耕，这是加分项，没有任何问题。再说了，祝汐长得漂亮，就算是种菜也没做粗活，所以并没什么影响。】 徐明月：【……行吧，可为什么好感符不管用？她要是对我没那么喜欢，就算将来嫁给康清帝，也未必会带着我。】 【问题已经反馈，暂时还没有结果。至于其他的，需要宿主自己想办法。】 听着他们的对话，荀越汐挑种子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据史书记载？这就有意思了。所以在历史上，祝家的女儿当了皇后？也不知道康清帝是哪一个。不过这系统的能力很不行啊，比她的小白还要弱的多。连祝家有两个孙女它都没查出来，而且很明显的，他们认错了人啊！ 虽说她也算是救了司徒宪，但祝沁也救了司徒宁，这一点上两个人都一样。可祝湛差一点死在祝沁救司徒宁的时间点，从这一点来看，祝沁更符合它口中的皇后人选了。最重要的是，荀越汐认为自己是外来者，如果她不来，有没有司徒宪都不好说。就算他勉强活下来，她这个身体肯定是早就死了，不可能来到祝家的。 她看了一眼徐明月，就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居然还要跟着她嫁给未来的皇帝，难道不是要杀她，而是杀未来的皇帝？视线往上抬了抬，轻舔了下唇。也许该抽空，把这个系统也捉来研究一下。 转眼到了年三十，这一天对于旁人来说其实相当忙碌。可对于荀越汐来说，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尤其是祝鸿因为年纪跟她最相近，所以因为过年放假的他，专门来陪她玩。 三十中午吃的团圆饭，除了菜式丰盛些，其实跟平时一家聚一起没什么不同。因为人还是那几个人，甚至比她第一次来时还少了一个祝沁。到了下午，老太爷和老太太就得进宫。天公不作美，天上又下了雪，天寒地冻的，还得出门，实在不算是美事。本来作为县主，荀越汐也是该去的，可她现在还在守孝，自然就免了。 老太太早就留了话下来，让祝湛盯着她，要她点回屋休息，别在外面玩闹。所以吃过晚饭没多久，兄妹三人玩闹了一会儿，她便被撵回屋了。连老太爷和老太太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起来给老太爷、老太太磕头拜年。 几个儿子都不在，两位老人其实心里都挺不得劲，可面对孙子孙女，他们却还是端着笑脸，分发了压岁钱。祝湛的心情也不怎么好，据说是昨夜老太太他们回来的时候，提到祝沁了。 年夜饭的时候，祝沁就坐在甄贵妃的身边。据说瘦了些，但精神却还不错。比在家里沉静了些，看着竟隐隐有些了威严。甄贵妃特别让她来跟老太太说说话，据她自己说：在宫里还不错，甄贵妃对她极好，时有赏赐。忠孝王妃每次进宫，都会见一见她，世子也时不时的让人送东西给她。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发生的一切虽不可磨灭，可过了这么久，祝湛已没有了最开始的恨和恶。作为亲哥哥，心里难免不是滋味。 之后便是拜年。两个男孩子去别人家拜年，别人家的小辈来祝家拜年。荀越汐每天跟着老太太腿边，迎进送出，很是涨了一番见识。也深觉这高门大户真的是不容易！一直到十五，这拜年的热潮才终于结束。便是如此，门房那里的拜帖依旧用筐装，必须两个人抬。 过完了年，她种在暖房里的菜也快长成了。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它们就只是普通的小青菜。因为季节的原因，也因为见的阳光较少，所以显得不那么青翠。 宫里还专门派了人过来看了，来的是戴权这个大太监。当然啦，他打着给荀越汐送赏赐的名义来的。来了就把她一顿夸，顺势就问她在家里都做些什么消遣。老太爷当然就说种菜的事，然后结伴一起去看，看完他神色间露出了些许遗憾。最后偷偷跟老太爷表示，这些菜就祝家自己吃吧，不用敬上去了。 至于后续如何，也没有个准话。 还是老太爷专门进了趟宫，才得了准确的话。“以后汐儿想什么时候去庄子就什么时候去，不用拘着。”却没提必须要种菜。 老太太对此只是一叹，也没说什么。 第46章 第46章 过完年后，祝家上下开始紧张起来。 春闱将至，祝湛作为本期参考的学子，所以他的事就是家里的头等大事。祝家上下对此的态度就像在未来家有高考生的态度是一样的。没有人敢大声喧哗，所有的娱乐活动全都取消，就连说话走路的声音都要一低再低。 荀越汐当然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去庄子上，她可不希望这时候家里的人还要再分心来担忧她的事情。 “县主，义忠亲王府送过来的……信。”赵嬷嬷有些纠结。县主已经六岁了，虽说还不到恪守男女大防的时候，但义忠亲王就这么明幌幌的给她送信过来，也总是不好的。 荀越汐也觉得奇怪，为的却是，以前他有什么东西都是经过秦嬷嬷的手递过来的，如果瞒不过过旁人，那就经老太爷的手。这么光明正大，指名道姓的给她，却是头一回。 不过，等她把信看完，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这封信绝不是出自他的真心，而是一封在皇帝的暗示下，不得不写的社交信。撇开一大堆问侯问，不相干的客套话，真正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提议一起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 庄子上有什么？自然只有蔬菜。 年前的时候她确实种了不少，可没什么用。那些青菜长得快，半个月左右就成熟了。再长下去就老了，如果再不采收，那就会长苔，开花结籽。如果气温不对，还可能直接烂在地里。 以现在的时间来看，哪怕是她最后种的那一批应该也吃完了。 荀越汐按着他的格式写回信，问侯，客套。然后直接告诉对方，她现在没心情去庄子上，要等大哥考完之后再说。对方的信是光明正大的来的，她的信当然也是光明正大的送出去。 等到暖房里的菜都吃得差不多时，祝湛终于进了考场。 荀越汐也因此而得到一次去街上的机会，跟着祝鸿两一起，送祝湛去考场。待祝湛进了考场之后，她跟祝鸿可以在外面玩一圈再回来。 这次出门，荀越汐带着秦、赵两位位嬷嬷，以及明月。如今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县主最信重的嬷嬷是秦嬷嬷和赵钱孙李五位嬷嬷，最亲近的是秦嬷嬷，而最喜欢的却是明月。不管去哪里，不管做什么都要带着她。 “咦？”祝湛一进了考场，祝鸿就像没了笼头的马，立刻活络了起来。眼睛四处打量，然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就特别兴奋的道：“妹妹，走，哥带你去看稀奇去。” “什么稀奇？” 祝鸿已经拉着她的小手往前走了，边走边解释道：“贾宝玉，听说过没？” 荀越汐摇了摇头，贾宝玉她知道，但她在这里还真没听过。没有人会跟她说这些，老太太也不会让人在她耳边说这些闲言碎语，怕她小不懂分辩，移了性情。“贾宝玉怎么了？” “他就是稀奇啊，你可曾听过有人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嘴里含着块宝玉的？” 荀越汐眨了眨眼，“出生的时候就含着？咽下去了吗？” 祝鸿嘿嘿一笑：“可咽不下去，那宝玉大的很呢。” “那是怎么放进嘴里的？” “那谁知道？” 兄妹两一问一答，已到了贾宝玉近前。按说这贾宝玉是贾家的宝贝疙瘩，本是绝不该来这里的，可他偏偏出现在这里，只因她祖母认定他是有大福气之人，贾珠今次也要参考，希望贾宝玉借些福气给他，让他能金榜得中，光祖耀祖。 贾宝玉这会儿还是个孩子，出行自然不可只他自己。他一身的大红衣裳，脖上子戴着他那个宝玉，被一个嬷嬷抱着。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头，看着什么都似好奇。却已有了爱美的迹象，但凡是长得好看的，不拘男女，总能吸引他的目光多看一眼。 【卧靠，这特么居然是红楼？系统，你怎么不说这是红楼的世界？这不是历史吗？为什么会有贾宝玉？】 【……这需要宿主自行发掘。】 【我特么……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好感符对祝汐没用了，这特么是玄幻世界啊，那她作为未来皇后，肯定有什么凤命，有气运加成啊。这样你居然还敢发布让我取代，逆袭的任务？你怎么不去上天？】 荀越汐闪了下神，再回过神来，祝鸿已经跟贾家的人搭上话了。来的是贾珍，贾宝玉虽小作为男孩子也在外面。后面应该还有王夫人，宝玉的生母，但她待在马车里并没有出来。 祝鸿虽年纪小，可贾珍却不敢不客气，听说祝鸿对贾宝玉的玉感兴趣，直接就把贾宝玉直接塞了过来。 “妹妹快看，这就是那块玉，是不是很漂亮？” 玉确实很漂亮，荀越汐也给好一顿夸。贾家可是司徒宪的人，她还是很给面子的。 “这位姐姐，你跟我回家好不好？”贾宝玉天资聪颖，虽年纪不大，可说话已经十分流利。到了祝鸿怀里，在荀越汐靠近的瞬间，伸手就抓了她的手：“姐姐漂亮，宝玉喜欢。” 祝鸿脸就一黑，连忙就把人塞回给贾珍，把荀越汐拉到身后。 贾珍哈哈直乐：“祝小弟勿恼，宝玉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呢。”视线却一再落在荀越汐身上，小姑娘长得是真好。 祝鸿气乎乎的，反正稀奇也看过了，直接就告了辞，带着荀越汐进了边上一家酒楼，那里早有定下的包间，两个人点了一堆点心，他还想趁着大人不在，偷偷尝些酒，可惜被身边的人阻止了。 两人趴在窗户口，看着下面的热闹。 陆续有不少学子过来，经过检查进入考场。有一些准备的东西不合格，东西当场就被丢了出来，或者直接毁坏。 “不都是从秀才考上来的么？为什么还会准备错东西？”荀越汐不懂这些，看着挺奇怪。 “并不全都是。”祝鸿作为将来肯定也要走科举之路的小学子，对这方面自然懂得多：“刚才那个我认得，乃是恩荫的国子监监生，武将出身，这怕是头一回考，有些细处考虑不到是有的。” 两人正聊着，就听包间门响。下人去看，不一会儿引起来两个人来。 下一刻，荀越汐就被人直接抱了起来，还颠了颠，“汐儿，想我了没？”不是司徒宪又是谁？而跟他一起进来的，正是司徒宁。 “想了。”荀越汐笑弯了眉眼，搂着他的脖子，“你怎么在这儿？” “来看热闹。”司徒宪抱着她转向司徒宁：“汐儿来，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堂哥，忠孝亲王世子司徒宁。” 【咦，这就是未来的康清帝？】徐明月心里的话比荀越汐的反应还快。 “祝汐见过世子。”荀越汐想行礼，可看看自己的情形，挺尴尬。 司徒宁笑道：“县主不必行礼，都是自家人。” 司徒宪也道：“堂哥说的是，你叫我一声表哥，以后也叫我堂哥表哥就行。” “正是这个理。”司徒宁忙道。 他们都将祝沁忘记了，要是从她那边论，她其实叫一声姐夫还是够的。但这事谁也没提，荀越汐也干脆的顺着话改了口。然后就听他们一边聊，偶尔还要搭上两句。一边则听着徐明月跟系统说话，听着他们计划着要怎么攻略司徒宁，获得他的好感度。 【……咦，好感符有效了。】徐明月吃惊道：【好奇怪啊，为什么好感符在祝汐身上没用，却在康清帝的身上有效？难道之前失效不是因为她是皇后，身具凤命？】 荀越汐这次却看到了他们到底是怎么使用那好感符的，徐明月没动手，动手的是她的系统。在她说使用的时候，一道粉色的光飘了出来，落到司徒宁的心口。那粉光渗了进去，然后就有了效果。 也难怪她之前没发现，那光极小，如果不是她刻意关注根本不会主意到。 好感度是个神奇的东西，之前还对徐明月视若无物的司徒宁，视线一转间就看到了她，并立刻就关注上了。“咦？这位姑娘是？” 司徒宪这才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徐明月，眉却皱了起来。这姑娘长得太好了，五官太过艳丽，美得极具攻击性。这样的人留在汐儿身边，很容易就宣宾夺主。若是再有点小心思，将来怕是要惹出麻烦来。 荀越汐笑道：“她是明月，是府上的客人。” “客人？”司徒宁讶异了，看她的装扮，还以为是下人：“不知是你家什么亲戚？” 荀越汐摇头：“不是亲戚。她家里遭了难，被府里的人救了回来。便一直留在府里，祖母喜欢她，她又知恩，一刻不闲。便留在我身边帮忙了。”徐明月虽然认了张成家的为干娘，可一直以来也没签卖身契，还是自由身。她一来就得了老太太的喜欢，自然也就没提要她签卖身契的事。 听了她这话，司徒宪眉拧的更紧了些，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到是司徒宁笑道：“既然是客人，那不如一起坐下来喝杯茶？” 徐明月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暗喜。但她却没动，而是怯生生看向荀越汐。 荀越汐摆了摆手：“不必看我，你自己做决定就好。”她本就是自由人，司徒宁又是世子，谁还能驳他的面子不成？ 徐明月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因为随着初始的好感符带来的好感度外，这短短的时间里，司徒宁对她的好感度一涨再涨。离着她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只要好感度达到八十，那对方就是爱上她了。在这样的年代里，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要是爱上一个女人，自然会想把她娶回去。 哪怕以她的身份不可能当正妻，可司徒宁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人，三千佳丽是必然的。她只要把他的好感度刷到一百，那立她为后就是迟早的事，只要成了皇后，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带着无限期待，她抬头冲着司徒宁笑了一下，随即就低下了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嫣红的耳垂。 惹得司徒宁又不住的看她，眼神都幽深了不少。 而荀越汐则听着她那系统不停的叮叮叮，报告任务目标司徒宁对她的好感度又涨了多少！ 虽说这系统废了点，可这种随时监测别人好感度的能力，也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