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盛宠暗探皇妃》 第一章 王爷犯病了! 烛影重重,烟雾袅袅。</br>这是一汪温泉水,腾腾雾气萦绕整个室内。隐约中可见池中一男子依栏而靠,闭目养神,池水平级其胸,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肌。</br>白玉镶嵌的池周站了很多侍卫,皆俯首低头,屏息凝神,绝对不敢望向池中。</br>这时一个唇红齿白的奴童端着一叠干净衣物步入室内,低眉顺眼的将其放在池子旁的案几之上,毕恭毕敬的说道:“六王爷,这是您待会换洗的衣物,已经用松露熏过”</br>雾气有些消散,男子两手攀在水池边缘,湿发贴在他脸颊,紧紧附着于他线条优美的后背。无数水珠从他俊美的脸颊一路滑落到他天鹅般的颈脖,再顺过完美清瘦的锁骨,滑过他结实的胸膛,带着急不可耐的速度直直深入男子的腹部,淹入那一片更浓的蒸汽里面。</br>“咦?你是新来的家童吗?”男子爬在浴桶边缘问道,声音柔软勾人,甜腻醇厚,让人听了全身松软。</br>家童看样子也才十三四岁,低着头跪在旁边,说道:“回六王爷,奴才牛尔前两天才进的王府。”</br>“那过来让本王看看清楚嘛。”被称为王爷的男子似乎有些撒娇的说道。</br>家童牛尔全身僵硬,想着进王府之前就听闻当朝六王爷慕琛喜好娈童,很多青涩少年进府后都会不知所踪,据说是被六王爷玩弄致死,最后抛尸荒野了。</br>但是王命难为,牛尔只能小步行到水池边缘,来到慕琛面前,准备俯身跪地,岂料池水周围太过湿滑,牛尔一个踉跄,哗啦一声,竟然跌入池中!</br>周围侍卫大吃一惊!这牛尔小童估计性命难保了,竟然敢跌入王爷池中,但是却没有见王爷下命令,众人仍就低头而立,默不作声。</br>牛尔跌入池中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过度还是有些慌乱,竟然没有立刻从池中爬起,而且拼命在水中挣扎,拍起阵阵水花。</br>只是谁也没有见到,在水中的牛尔竟然睁开了双眼,朝六王爷慕琛水中的身体望去,视线准备凝固在他的腹部及其以下。</br>“妈的!还差一点!”牛尔在心中暗骂一声,因为就在即将看到目标的时候,六王爷竟然一把将其捞了起来!</br>哗啦啦两人从水中冲出,带出晶莹水珠,牛尔一脸惊恐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六王爷慕琛的真容。</br>话说六王爷慕琛被大凌国百姓称之为妖王,一是在于他的行事风格太过怪异,更多的是因为其容貌,长得实在太过于漂亮,甚至有些人看到之后都会惊愣三秒,然后叹息一个男子怎可长成这幅妖魅孽惑的模样。</br>慕琛已经习惯人们看到他时那惊讶的神色,但是他却有些疑惑这个小童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视线没有在他脸上停留,甚至感觉得出那份惊讶有些敷衍,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了扫视他的下身,腹部以下……</br>嘴角勾出一抹妖魅的笑,他反而用手挡住了小童想要看的地方,纤细的手指从小童牛尔的下巴摸到他娇嫩的耳垂,不断摩擦,直到小童牛尔的耳朵变红,他才放开。但是脸却凑了过去,几乎贴着小童的鼻子,呼出一口淡雅的气,轻柔的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br>周围侍卫听到王爷这句软柔甜腻的话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但是又非常悲悯小童牛尔的命运。</br>“对不起对不起王爷,牛尔愚钝!请责罚!”说着说着就要在这池水中下跪!</br>当然要下跪,因为在此跪下,就能从水中看到慕琛的腹部!</br>谁知慕琛还是扣住了他的胳膊,固住他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身体,说道:“呵呵,确实应该责罚。不过该怎样罚呢?不如今晚就留在本王寝宫让本王好好罚你……”</br>牛尔脑海中立刻脑补了各种晚上被爆菊花画面,打了个冷颤,浑身软弱无力,满脸死灰色,就要滑落水中,却被慕琛一把抱起,丢上了池水边,而自己却还是站在水里。</br>牛尔见状,立刻爬了起来,磕着头说道:“王爷饶命,饶命!”额头在白玉地板上撞出一抹血色,看得人触目心惊。</br>“好了好了,本王饶你一命,你记得本王的好就是了。退下吧”慕琛意兴阑珊的又缩回到了水中,甚至整个人都淹没在烟雾袅袅水中,再也看不见踪影。</br>牛尔眼中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但是转瞬即逝,他爬起来,毕恭毕敬的推门出去,低头弯腰的关上了门。</br>只是家童牛尔没有注意到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六王爷慕琛突然破水而出,如一朵出水芙蓉般带起水珠阵阵。他看着紧闭的门,修长的凤眼如狐般眯了眯,里面射出骇人的光芒。</br>“暗夜,给我去调查调查这个叫牛尔的家童,所以关于他的事情都给我汇报。”六王爷慕琛对着空气说道,嘴角露出一抹残忍而妖娆的笑。</br>猫爪老鼠,总是要好好戏弄一番才吃掉,何必急于一时呢。</br>小童牛尔出了六王爷卧室,穿过长廊,屏息感受四周确实没人跟踪,于是眼神一变,转入黑暗假山之下,再以难以察觉的速度跃出王府高墙,穿入一片茂密树林。</br>咕咕两声鸟叫,一抹黑影出现在树林,俯身在牛尔身前,说道:“楼主招呼属下,请问有何吩咐?”</br>“去跟接头人说,这笔情报我要再提价五百两黄金!”此刻的牛尔已经不是刚才那青涩害羞的少年,而眼内丽丽有光,凭添出一副与他有些平庸的容貌不一样的霸气。</br>“是!只是接头人问起原因来……”</br>“实话实说!六王爷慕琛狡猾异常,王府看似松散,却暗含玄机。他此人也是一样,看似放荡不羁,则其人却聪颖警觉。我镜楼以前派出接手这份任务的人员都无功而返,否则也不会我这个楼主亲自出马了。”牛尔清澈眼里有些无奈,心想这年头赚钱不易啊。</br>“遵命!”黑影说完就即刻消失,留下牛尔一人独立于这片密林,整个空间一片静谧,连呼吸似乎都可察觉。</br>“妈的妈的,憋死我了!”牛尔低语几句,用手就去解开衣领,然后揭开脸上的伪装膜面具。他的身形也开始慢慢幻变,最终变成了一个修长纤细的身子。</br>还好衣服够大,身形变化后没有被撑破。这缩骨功缩久了,人都会被憋坏。</br>牛尔靠在一树边,慢慢的呼吸着夜的新鲜空气,有些散乱的发下露出一张光滑白皙的侧颜,只须一瞥,就惊艳倾国!</br>呼吸够了,牛尔贴上面具,扣好衣领,身体又缩回了十三四岁少年的摸样,嘴里嘀咕几声,才运起轻功,悄无声息回到王府。</br>第二天清晨,整个王府一片混乱。</br>牛尔被人从睡梦中叫醒,睁眼一看,是个中年妇人。</br>“牛尔,快去六王爷寝房,快!”妇人眉眼焦急,看他的眼神中却带有一丝同情怜悯。</br>牛尔睡眼惺忪,还没问清楚原因,随意穿上衣服,头发凌乱的就朝六王爷寝房走去。</br>一路上都只见侍女丫鬟们看着他,人人都是一副同情模样,让牛尔纳闷不已。</br>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br>来到六王爷房门,管家王蒙早已站在房前,看到牛尔那一刻,松了一口气,但是立刻又绷紧了脸说道:“牛尔,你是我从乡下买回来的孩子。日后,我会给十两黄金给你父母。”</br>十两黄金!足够一个农村家庭吃一辈子还多了!</br>牛尔睁大双眼,说道:“谢谢管家。只是你买我回来的时候已经付了银两给我爹娘了,为何还要给……。”</br>“实不相瞒。六王爷今早又出现异症。此症只有年轻少年能够治好。你进去帮他治治……。”王蒙说完,打开门,抓住王蒙,一把就将他踹进了幽暗的房间!</br> 第二章王爷小的帮你治病 房内昏暗无光,只有一只蜡烛在苟延喘残,静,很静。</br>一声低喘从那张大床上传来,牛尔低唤了一声:“王爷。”</br>没有回声,牛尔睁大眼睛,隐约中见到床上一片凌乱,模糊中只见一人斜躺在床沿,却没有任何动静。</br>牛尔壮了壮胆,心里想着一千两黄金堆成的小山,心一横,于是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再次低头唤了声:“王爷…。”</br>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住牛尔手臂,一把将他拉入床上,狠狠将他丢进满床被褥,六王爷慕琛就稳稳的将牛尔压于身下,一阵柔媚的笑声就在整个空间荡开。</br>“呵呵,王管家选了你来本王这里呢。”慕琛将整个身子贴在牛尔身上,双臂禁锢住牛尔的手,用脸贴住牛尔的左边脸颊,光滑如奶的皮肤有些微凉,不断的在牛尔脸庞摩擦。</br>牛尔有些挣扎,但是却手脚被禁锢,虽然看起来六王爷算不上强壮,甚至有些偏瘦,但是这力量却大得惊人。</br>“王爷,您…。您…。怎么了?”牛尔声音有些颤抖,心里再想着一千两黄金堆成的小山,盘算着是不是再加五百两黄金,这比买卖付出太大。</br>“怎么了?王管家没有跟你说清楚吗?”慕琛抬起了头,满头长发垂落在牛尔胸前,那双凤眼有着明显的意乱情迷的迷蒙感觉,似梦似醒,似妖似魔。</br>“他说你有异症,只有少年才能救治。不知奴家应该怎样救治王爷呢?”牛尔真诚说道。</br>“异症……呵呵,王管家这借口真是找得越来越好了。本王确实疾病缠身,需要你的配合。”居高临上的慕琛只穿了一件丝质长袍,领口打开,露出胸肌,腰间用黑色丝线松松垮垮的勒住,挡住了腹部以下的风光!</br>牛尔心中又是暗骂:怎么这么恰巧,又被挡住!</br>正在牛尔的视线有些游离于慕琛腹部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衣领竟然已经被解开,一双冰凉柔滑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锁骨,直直往下延伸!</br>这可不行!万一被他发现……</br>牛尔伸出手拦着慕琛不断往下的手,眼中露出惊恐之色说道:“王爷,您这是要干什么?”</br>“治病啊…。我这病有些蹊跷,需要脱光衣服才能治好的呢。”慕琛抽出被拦着的手,又摸在了牛尔的脸颊,轻轻地,柔软的,痒痒的,勾出无尽的遐想。</br>“那让奴才帮您宽衣。”牛尔想要挣扎起来,被还是被慕琛死死压住,上面男子巧笑嫣然说道:“本王只说你需要脱,并没说自己也要。”</br>你这只狐狸!你不脱衣服,我怎么看得到你肚脐眼,看不到你肚脐眼,我怎么确定你有没有七星胎记!不看到那胎记,我怎么赚那一千两黄金!</br>一千两黄金堆成一个三角形,那场面是多么的宏伟壮观!</br>不过看样子,这六王爷根本不打算脱啊,难道他要用强?</br>“王爷,您还压着我呢。这样我怎么脱呢?”</br>慕琛嘴角勾出一抹摄人心魂的笑容,伸出舌头舔了舔牛尔的锁骨,然后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牛尔,斜倚在旁边,乌黑长发铺满他身下,静静的看着牛尔。</br>被舔过的锁骨感觉火辣辣的,牛尔几乎忍不住想要用袖子去擦拭那地方,心中暗暗下了决心,这笔交易一定要提高到一千五百两黄金!</br>脱,还是不脱?</br>脱,自己的身份就会暴露,不脱,那接下来怎样应对六王爷,怎样看到他肚脐眼的胎记?</br>牛尔脑内急速旋转,爬了起来,站直身子,一边移动脚步一边伸出手就要去解自己的腰带,只是突然他脚底被凌乱的被褥绊住了脚,整个身子一个踉跄就跌了下去,眼睛部位恰好跌在慕琛的腹部!</br>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动了起来,朝着慕琛的腰带扯去,刚要拉开遮住腹部的长袍,慕琛的手就拦住了他。</br>看来慕琛对他已经有所提防,次次都在最关键地方停住。</br>“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慕琛禁锢住牛尔的手,还是那副勾人魂魄的迷离模样。只是他刚说完,牛尔突然发现自己的腰带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松开,领口也被拉开,露出里面白色裘衣!</br>这是什么速度?</br>大凌国的六王爷果然是妖王转世!在转眼间就能松人衣物,看来这笔买卖她镜楼做不了!</br>但是一旦接下的买卖如果做不成,就会倒赔四成的钱,所以为什么镜楼贯来要加如此高昂,就是因为能够满足那些客人想要的情报,一旦不成,反而获利。</br>问题是如果给这个慕琛发现他真正的身份,那更加得不偿失!</br>想到此,牛尔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反手一掌击在慕琛胸口,腾身而起,就往窗外飞去。</br>他向来对自己的轻功很是得意。</br>但是令牛尔意想不到的是,即将起身的那一刻,慕琛突然抓住了他的脚踝,一拖,再次将牛尔甩进了大床。下一个瞬间,慕琛整个人又压在了牛尔身上,手中还拿着一只小弓箭盒子,箭尖对着牛尔的左眼,只要他一松手指,就会让牛尔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br>世界仿佛又恢复了寂静无声,满室烛光突然大亮,整个室内景象清楚可见,当然包括被压制的牛尔和高高在上的六王爷慕琛。</br>慕琛满头长发披散到腰间,那丝质长袍是白色,但是仿佛都不及他的肌肤透亮雪白,整个人白得发光光亮,看起来美得有些不真实。</br>“天下第一镜楼楼主月白公子,是什么人出了何等高价,竟然能够出动楼主亲自来本王府获取情报?”慕琛手里仍然举着箭筒,眼里戏谑神色仍然未变,只是整个人煞气重了很多。</br> 第三章 空手套白狼 原来慕琛早已经知道自己身份,其实他也早有这份预感。</br>“六王爷您又不是不知,我镜楼只管接生意和收黄金,从来不过问客户信息身份。不过可以告诉您,您这笔生意一千两黄金。”月白被发现身份,躺在床上,直接应对。</br>此刻再也不需要装和演戏,他整个人倒也自然淡定不少。</br>他毕竟不是演技派啊,下次估计得去楼内雨燕部培训培训演技了。</br>“那好,本王就让你知道你想要的情报。但是你要帮本王再去获取另外一份情报。”</br>“嘿!六王爷倒是比我这生意人还会算计。你这简直是空手套白狼啊。没有付出任何金子,就获得一份情报。”</br>“那倒也是。那本王也付你一千两黄金,而且提供给你想要的情报。”</br>月白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两圈,脑海中浮现两千两黄金堆成的两座小山,鬼使神差的问道:“不知王爷想要什么情报?”</br>“当朝宰相笛襄腹部是否有七星胎记。”</br>哎?怎么也是这份情报?他现在这份情报也是要看六王爷慕琛腹部是否有七星胎记,这七星胎记有什么内涵吗?</br>而且对象是宰相笛襄,这份任务难度系数简直跟六王爷的不相上下啊……</br>接还是不接…。有些犹豫。</br>要知道笛襄被大凌国子民奉为神,神,那就意味着无所不能的。而且据楼中掌握的笛襄信息,笛襄确实无所不能,所以说这个人真的是个神,而且是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神。</br>但是在百姓眼中,他却是个爱民如子,温柔无限的仙人。要把这两种极端性格瞬间切换,那肯定不是个变态就是个疯魔。</br>一般来说,镜楼对此等生意是避而远之的。</br>“哎呦,手有点酸。”六王爷慕琛吐出这样一句话。</br>“好,我接。”能不接吗?这箭头都已经顶住他眼珠子了,再不接,瞎了眼,一万两黄金都换不来啊。</br>而且月白很肯定这妖王爷绝对敢放箭。</br>这比生意是亏了,太亏了。</br>都怪自己一时财迷心窍,再加上现在胆小如鼠,他都可以预见这比生意估计会亏得血本无归!</br>慕琛嘴角勾出一抹笑意,狭长凤眼弯了起来,收了箭筒,从月白身上下来,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月白说道:“是不是想看本王的身子?”</br>月白老实点头。</br>还未等月白做好心理准备,慕琛就已经果断褪下所有衣物,整个身体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月白面前。</br>房间内烛光摇曳,一具如雕刻般的身形出现在月白面前,修长,紧致,富有张力,看得月白目瞪口呆。</br>这样算来,这笔生意貌似没亏。</br>月白往慕琛肚脐眼望去,周围八块腹肌清晰可见,却并没有发现任何胎记,再肆无忌惮的往下看去,暗叹造物者的偏心。</br>慕琛捡了衣服裹了身子,蹲下对着月白说道:“客官可否满意?”一边说一边抚摸着月白的耳垂,这幅风骚摸样简直十足的小倌人。</br>只是下一秒钟,撕拉一声,慕琛触不及防的撕开了月白的仁皮面具,让还沉浸在盘算着亏不亏世界里面的月白来不及阻止。</br>这次换慕琛惊讶了。</br>慕琛一向以自己容貌傲之,但是当他见了月白的真容,还是会觉得有些自愧心理蔓延开来。</br>这眼这眉这鼻这唇无一不如画般,巧夺天工,完美无瑕。</br>眼睛就如这世界上最美的黑宝石镶嵌其间,熠熠生辉,让人看了挪不开视线,只能叹道:“月白公子容颜如玉,天下第一,本王自愧不如。”</br>月白心中暗骂自己刚才的失神,夺过慕琛手中面具带上,说道:“容貌只是一张皮肉而已,不足为道。”</br>慕琛双眼紧紧盯着已经带上人品面具的月白,含笑,不语。</br>月白被这妖王看得有些不太自在,飞身下床,直接破窗而出,一瞬间就消失在这即将破晓的黎明里面,徒留下六王爷慕琛紧紧盯住他远去的背影,良久良久…。</br>看来,现在开始不算无聊了。</br>那边慕琛兴致勃勃,这边出了王府的月白兴致缺缺。</br>他此刻已经回到镜楼楼顶,身处自己的卧室,脱光所有衣物,洗净全身,这才缓缓起身,一副女性极致身材出现在浴桶之内。</br>没错,天下第一,名震大凌,以获取情报为业务的镜楼楼主是个女子。</br>只是这女子身份几乎很少有人知道,而且她一贯以男儿装束现身,那般潇洒绝伦,那般风流倜傥的摸样,早已摄人心魄,无人再去细思其性别问题。再说整个镜楼业务及其庞大,网点暗线遍及整个大凌,甚至延伸至邻国,这样的事业,人们都不会相信一个女子能够主持得了。</br>问题是,月白确实主持得了,而且让镜楼业务蒸蒸日上,单放黄金的地方都有好几个大仓库。</br>监听部长老风声评价说这一切得益于黄金的魔力。</br>每当她觉得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去某个仓库里面,被那金光灿灿的黄金光芒一照射,月白就会满血复活。</br>月白披上长袍,束上胸,穿戴整齐之后唤来了自己的丫鬟,说道:“通知六部长老,半个时辰之后在金明堂开会,谁敢迟到,剁掉小二!”</br>镜楼位于整个大凌最繁华都城紫薇大街,一座黑色高塔耸立于紫薇大街街尾,一进城门就能够见到,甚至已经成为大凌国帝都地标志建筑物,很多外地游客都要来此参观,购买镜楼自己制作的图片作为纪念品。</br>但是镜楼虽然声明很响,对于大凌百姓们来说却很神秘。塔楼大门很少打开,门前也无人把守,几乎不知道怎么进塔。</br>而金名堂则是镜楼用来开会的会议室,一张华丽金色长桌置于其中,长桌两边分别摆放六张金色大椅,最前方是一张软榻,当然,金黄色。</br>很多第一次进这会议厅都会被刺伤眼睛,要缓好一阵才能适应。</br>不过对于经常在此受折磨的六部长老早已习惯,其中五位长老都已经到齐,月白压着性子等着最后一位长老的现身。</br>如果是其它五位长老迟到,她绝对大发雷霆,但是这一位,是她有些忌惮的主。</br>财务部长老无贪绝对是月白的软肋也是月白的最在意也最忌惮的人。之所以镜楼如此有钱,很大程度得益于无贪的计算。他这个人可以把一两黄金变成十两黄金,当然他并没有点石成金的法术,而且靠着各种计谋赚取回来。</br>这时一个身穿暗红袈裟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正单手立掌,双目微闭,虔诚说道:“阿弥陀佛,贫道来晚了。但是希望不要砍掉贫道老二。”</br> 第四章 我们是一个team?懂吗? 没错,无贪是个光头和尚,而且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四五左右,生的眉清目秀,摸样俊俏,特别是眉间一粒朱砂痣更加显得其人清俊不凡。</br>按照他自己的话说,这一粒朱砂痣是他的守宫砂。</br>别人的守宫砂都在手臂啊,脚底啊等隐蔽位置,他倒好,长在眉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黄花男!</br>无贪缓缓坐在最前面一个位置,月白从榻上爬起来,说道:“无贪,你每次都迟到,藐视楼规,后果自知!”</br>无贪缓缓睁开双眼,一脸虔诚正色说道:“贫道知罪。奈何贫道老二至今还未开荤,砍掉实在可惜。再说贫道刚才在仓库数金砖。又有一车金砖入库,贫道要点清楚,这是账本。”无贪从袖中递出一本账目,月白眼前一亮,立刻蒋无贪的迟到抛到九霄云外。</br>其实其它五位长老早就知道无贪迟到是因为去青楼喝花酒去了。</br>月白翻了翻账目,眉眼间因为金砖而沾染喜色,贪钱本质毫不掩饰。</br>片刻看完账目,她才开口说话到:“我接了一单生意,获取当朝宰相笛襄腹部是否也有七星胎记的情报。”</br>六位长老一听,一副你去送死的表情。</br>“楼主,当朝宰相是我镜楼的黑名单,任何关于他的情报我们都不能接的。”监视部长老微策是个年逾七旬的老头,从创楼开始一直都在楼内工作,德高望重,地位超然。最重要有个特殊技能,由于年纪大了,老花,近物看不清楚,但是却能看到很远很远的东西,要他来监视人,再好不过。</br>“你以为我想啊。当时我被人用箭抵住眼珠子,不接,就成阿炳。”月白有些气愤的一拍桌子,满脸怒色,五官有些扭曲,眼里凶光毕露。</br>“楼主,形象,注意形象。”说此话的是雨燕部长老邝荀,他此刻用一抹粉色帕子捂住嘴,娆媚提醒到。邝荀主要负责楼内情报人员的演技培训。做他们这一行的,演技绝对要扎实,你说你要打听消息,除了监听监视,有时候也需要扮演个小贩买个地瓜,有时候也需要扮个小二买菜疯子之类的各色人等,趁人不注意就看到或者听到不该听的东西。</br>“你们说,此次任务派楼内谁去负责?”月白不理睬邝荀这个娘娘腔,直接开口问道。</br>众人齐齐望着她,不语,意思很明显,你不去送死,谁去?</br>“我是楼主,刚刚才执行完六王爷的任务,又要我去笛襄那边,利用率这么高,给楼内其他人知道,这样我很掉价的。”</br>“楼主,放心。我们几位绝对不会透露任何你去执行任务的消息的。而且如果你一去不返,我们会把几个仓库的金砖瓜分,各奔东西,各找各妈。”说这句话的是智网部长老梅覃,是个书生秀才模样,唇红齿白,负责楼内各种情报的分析整合推算,得出结论等需要极高脑力的工作。</br>“我们镜楼讲究的是团队合作,团队,你们懂吗?team?”</br>六长老齐摇头,摆明你自己招来的浑水自己趟。</br>月白撑着额,太阳穴很痛,她自己也承认笛襄是一根非常难啃的骨头,可是既然已经接手此案,再反悔,她镜楼不仅损失一笔,在业界信誉也会大打折扣。</br>看样子这六位奇葩长老摆明不想过于插手,月白只好说道:“那好吧,本楼主亲自出马。智网部,调集所以关于宰相笛襄的资料给我。监视监听部,从此刻起安排最高级别监视监听人员,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监视笛襄,每两个时辰给我汇报一次他的行踪。雨燕部,帮我易容改装。暗部暂时不动,但是派出一名暗卫作为信息传递人员。”</br>月白一口气下了好几道命令,六长老也收了刚才戏谑之色,全都俯首遵命。</br>月白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将镜楼各色人才整合起来,形成一个紧密的团体。表面上看这六位长老对她不算恭敬,但是这又恰好是镜楼的管理模式,大家几乎都在一个平等位置,各司其职而已。</br>——我是月白俊美分割线——</br>大凌帝都紫薇大街</br>一个身材瘦弱的年轻男子跪在大街旁边,男子满脸坑洞,摸样可怖。看样子应该是患过一场恶疾痊愈之后留下的后遗症。他的旁边用一块血迹斑驳的白布蒙着一具尸体,旁边竖着一块牌子写着:卖身葬父。很多百姓们围在旁边品头论足,熙熙攘攘,倒是将宽阔的紫薇大街堵了一半,使得交通不是很顺畅。</br>“如果是个小姑娘或者是个相貌好些的男人也许会有人买,但是你看那满脸的伤疤,这等相貌,谁敢买他帮他葬父哦。”一些百姓们当着丑陋男子肆无忌惮的评论。</br>男子身形实在瘦弱,不断给围着他的百姓们磕着头,额部已经肿起一个大包,甚是可怕又可怜。</br>这时候,几个大汉嚷嚷着推开人群,站在了丑陋男子面前,为首之人咬着一根树枝,俯视着丑陋男子说道:“喂,丑人多作怪!谁让你在这里卖身葬父的?”</br>说完,男子一脚猛的踢翻牌子,将嘴里的树枝吐到丑陋男子身上,引得人群一片喧哗。</br>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低着头的丑陋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嘴角甚至扯出一抹弧线,以任何人都没有听到的声音说道:“嘿嘿,果然来了。”</br>没错,丑男正是月白所扮。</br>月白立刻惊恐的抬头,见到几个大汉站在自己面前,为首的是一个脸色青白,满身酒气,一看就终欲过渡,刚从青楼出来的年青人。月白脑海里面立刻搜索所有信息,锁定此人正是帝都赫赫有名的大富之家的独生子欧阳渡!</br>欧阳家以买米发家,整个帝都的米铺都被他家垄断,所以其身家不菲。而欧阳家的独子欧阳渡嚣张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是碍于他家实在掌握帝都关键营生,所以官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br>“求公子开恩。我父亲尸骨未寒,急于下葬,请公子开恩。”月白拼命磕头,周围百姓有的怜悯,敢怒不敢言。而有的则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期待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br>“这么丑还敢卖身葬父,哪个蠢蛋瞎了眼才会将你买下!”说完一脚狠狠踢倒月白。</br>月白俯倒在地,脸贴在地上,心中暗骂道:“六王爷,这笔情报好像又要涨价了!”</br>而踢完月白的欧阳渡觉得不够爽,又抬起脚要去踩地上的尸体,月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扑倒尸体身上,一双大脚就又狠狠踩到她身上,钻心疼痛从腰上传来,看得周围百姓一阵惊呼。</br>好!这比情报价是涨定了!</br>欧阳渡见月白挡了他踩尸体的恶趣味,酒气冲天更是恼怒,对着她丑陋的脸又是一顿爆踩,看得周围百姓都生出怜悯之情,但皆不敢出手相助。</br>而就在此时,一顶暗红色轿子由于被围观的百姓挡了去路,不得已停在了人群旁边,几个身穿铠甲的侍卫也不去惊扰人群,就安静的立于轿子周围,很多人都太专心致志于霸王欺负弱民的狗血剧情,根本没有注意到轿子的存在。</br>百姓没有注意到,月白却等待多时,几乎到达极限。</br>终于来了!</br> 第五章 宰相肚里貌似不能撑船啊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月白早已经服用变声丸,所以此刻的声音是男子的声音,很普通,甚至有些难听。</br>“丑人就应该躲起来,出来吓人的话,本公子就要替天行道!”欧阳渡明显酒醉的不轻,有些胡言乱语,但是脚仍旧没停,不断踢在月白身上。</br>月白实在受不了,哭喊着求饶,摸爬滚打的躲避着欧阳渡的脚,退到围观百姓们脚边,百姓们又立刻后退,避开月白的求助。</br>如此一来一回,月白趁人群空隙钻了出去,跌倒在那顶暗红色轿子旁边,满脸血迹的她看起来狼狈不堪,眼神慌乱不已。</br>于此同时,四把明晃晃的长剑为了拦住她进一步接近轿子,已经指着她的脸,杀气顿时骤增!</br>果然没错!也只有当朝宰相的护卫才能有如此杀气!</br>众人见月白被四个侍卫栏于刀下,猜想那轿子里面定是官家人,有些人觉得这下这个可怜的男子有救了,而有些人却不以为然,万一来个官阶比较低的,照样不敢惹欧阳渡。</br>“大人救命,大人救命啊!”月白立刻出声求救。</br>天地间仿佛有那么一阵的安静,所有人眼神都注视着轿帘,期待着轿子里面会出现什么样的人,会出手相救否。</br>但是,良久之后,没有反应。</br>很多百姓心中一阵失落,估计是个小官,根本不敢露面,招惹是非。</br>欧阳渡和他的几个下人见到侍卫,一开始也有些忌惮,后来见对方态度,立刻露出猥亵放心之笑,抓起月白的衣领,就拖着她往回走。</br>“大人,救命!大人,您乃我大凌国官员,现在有百姓遭此侮辱,您都见死不救,何能为官!”月白貌似已经狗急跳墙,竟然敢口出此言。</br>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这轿内之人铁了心不会理睬这事。只要等欧阳渡将月白打死,人群散去,他就可以走了,谁也不知道里面坐的是谁。</br>不过这也让月白确认了此人定是当朝宰相笛襄。在没有任何利益可图的情况之下,这只千年狐狸是不可能出手相助的,冷血无情才是真正的笛襄。</br>月白原本就计划着上演这一出苦肉计。她早就调查好这个时候,紫薇大街是笛襄从皇宫回自己府邸的必经之路,也早就知道欧阳渡每天会在这个时候从青楼醉醺醺的出来,本来毫无联系的两件事被月白这一串联起来,那就有戏可唱了。</br>可是,笛襄果然见死不救。</br>而此时,在无人察觉的时候,月白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她的手势刚毕,一阵狂风骤然而至,吹得百姓们衣衫翻飞,同时也将那顶暗红色轿帘掀起了一角。</br>百姓们就见到一双男子的鞋,鞋子用银丝绣有精致的云涛卷纹,而往上则是同款布料的男式长袍,银色涛纹措于整件长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料子看似简单,但是识货的人一眼就能能穿此衣服料子的人必定身份不凡。最让人惊艳的是男子放于膝上的那一双手,指骨清瘦,修长纤细,指甲晶莹温润,修剪整齐。特别是手的肌肤如若凝脂般,白到发光,白到几乎透明!</br>这双手虽是男子的手,却比女子更加引人注意,更加让人浮想联翩。但是手都如此美丽,那其人…。</br>只是百姓们刚要往上看男子的脸,轿帘已经落下,不免令众人惋惜不已。</br>月白更是捶胸顿足!暗部这鼓风机太不给力了!连脖子都没有看到,这叫她接下来怎么办?</br>其实月白不知并不是她们镜楼的失误,而是轿内之人趁轿帘还未完全掀开就用内力将轿帘压了下去,神不知鬼不觉让人以为只是风不给力。</br>而这时,欧阳渡身边的一个大汉已经将她整个人提在了空中,只要欧阳渡一身令下,就会将月白狠狠摔在地上,就像摔一只蟑螂般,毫不留情。</br>月白脸色惨白,在空中胡乱挣扎着求饶,但是奈何身形太过悬殊,根本无济于事。</br>突然,欧阳渡手指朝向,大汉看到,将月白抛于空中,抬腿就是一脚,踹于月白腹部。</br>月白口中鲜血顿时喷射而出,在这灿烂的阳光之下划出一篷血雾,伴随着百姓们的惊呼声,她的身体就如断线的风筝般,飘了起来!</br>但是,下一刻,百姓们的惊呼声更是巨大,有的人甚至掩嘴而叫,这原因有三。</br>第一,照理说大汉提着月白飞踹的方向与那顶暗红轿子是稍有偏差的,但是当月白身体被踹飞之后,整个身体如断线的风筝,竟然砸到了暗红色轿帘处。那几个侍卫也并没有料到,待反映过来的时候,月白已经被砸进轿子,随着轿帘刺啦一声被扯断,轿内男子的容颜展露在百姓面前。</br>那么百姓们惊呼的第二点原因则是因为轿内男子的容颜,男子容颜的美简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那修长挺拔的身形,浑身发光般的肌肤,那美到极致的嘴眼,以及那眼内一抹悲悯天下的忧伤之色,都让人为之一怔!很多女子们见其容颜都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心想此人莫不是天上的神仙下的凡间,体会人间疾苦的?</br>但是最让百姓们惊呼的却是月白的姿势!她整个身子把轿帘给扯断不说,脸此刻正埋于美男的腹部往下,大腿往上的敏感之处!</br>更加让人错愕的是,出于求生本能的想要抓取什么物体定住,月白竟然将美男的衣领扯了开来,雪白如玉的肌肤一直延伸到胸口,那如雕刻般完美清瘦的锁骨就展现在众人面前,勾人魂魄。</br>很多百姓不自觉的擦了擦口水…。</br>如此绝色,能与之匹敌的,传说中估计也只有妖王慕琛了和镜楼楼主月白公子了。但是慕琛容颜之艳和月白真颜之俊很少普通百姓可见,但是如今这轿内男子容颜则实在叫人折服。</br>天地间一片安静,仿佛时间静止般,让人呼吸困难。</br> 第六章 果然是变脸狂魔 “大胆刁民!竟然冒犯当朝宰相!”反应过来的侍卫立刻将月白从笛襄身上扒下来,月白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这个全身清香的美男子。</br>百姓们一听,又是一惊。所有人立刻跪下,俯首跪拜。</br>笛襄缓缓将衣领拉起,稍微整理,环顾四周,这才说道:“本相早已说过,不在朝廷,百姓们不必跪拜。”声音清朗悦耳,仿若微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br>没错,笛襄就是用如此手段笼络人心的!</br>大凌百姓一提到当朝宰相,没有一个说“不”的。</br>什么大凌神仙,什么救世主,什么当朝第一人等等恶俗但是表达了最大爱慕之情的词汇统统加于其身,将之神化。</br>而且笛襄还从轿内步出,伸手扶起了最近的一个老奶奶,那动作之轻缓,那眼神之虔诚,都让月白都怀疑自己楼内对笛襄的情报了。</br>这群百姓们以前都是听说宰相笛襄如何爱戴百姓,为民作福,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对他的崇拜之情又加深一层。</br>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做了一件小小的事情,就会被无限放大,这就是光环效应。</br>也就说,现在笛襄放个屁,百姓们都觉得是香的。</br>“大人,救命,救命啊!”月白抓住机会,跪倒在笛襄面前,抓住他白色袍子的下摆,痛哭流涕,悲惨异常。</br>身后的侍卫想要上去拉开月白,却被笛襄挥了挥手,示意不必。</br>笛襄弯腰将月白扶了起来,一点没有露出对月白那张丑陋脸的嫌弃,反而满怀慈悲的说道:“有本相在,大可放心。”</br>百姓们竟然不自然的鼓起了掌,拍掌称赞!有些情绪丰富的百姓甚至红了眼,因为感动啊!</br>大凌有此相,百姓之福啊!</br>只是所有人都忽略了刚才那见死不救的情形,那静坐轿内的岂不是同一只千年老狐狸?</br>欧阳渡一群人见是当朝宰相,酒醒了一半,但是却还是硬撑着站在那里,这样灰溜溜的走掉,会被红袖楼的姑娘笑话的。</br>“这位公子,可否买本相一个人情,饶了这男子。本相买了他。”笛襄说道。</br>此语一出,又是一阵拍手叫好!</br>宰相笛襄不仅有天人之资,还有容人之量,态度谦卑和善,使人如沐春风。</br>欧阳渡睁着眼,有些结巴的说道:“既然…。既然是笛相有意,那我欧阳渡当然乐意成人之美!”</br>嘿!这话倒是说得有棱有角,仿佛本来是他欧阳渡想要替月白葬父的,现在有了笛襄,更是忍痛割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给笛襄,而且在说自己名字的时候还特别加重,生怕笛襄不知道是他欧阳渡的人情般!</br>这小子说来还是有些小聪明,但是对月白来说,他已经跟死人差不多了。</br>“那就此谢过。”笛襄淡淡一笑,顿时华光灿烂。</br>他转身在侍卫耳边吩咐了几句,然后回头叫月白跟上,告知其父的事情他会处理好。然后转身就要入轿,却突然停住,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对着欧阳渡说道:“刚才路过的时候,刚好听到有人说哪个蠢货瞎了眼会买下这个人?那现在本相买下,岂不是又是蠢货,又瞎了眼?”</br>笛襄说完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就入了轿,在百姓们的崇拜之下离开了紫薇大街,徒留下扑通一声跪地不起的欧阳渡……</br>紫薇大街的一间茶楼之上,六王爷慕琛慵懒的椅在窗口,窗棱刚好遮了他的容颜,却足以清楚的看到楼下发生的一切。</br>他的眼神追着越行越远的月白,嘴角漾出一抹妖艳的笑容,说道:“好玩,太好玩了……”</br>笛襄救人之事在百姓之中迅速传开,很多目睹此事的百姓们都津津乐道于自己有幸见得笛相真容,有幸如此近距离的见到他,有幸看到他那慈悲心肠,以能够亲眼所见为荣,以轻耳所闻其声为傲,个人崇拜魅力急速扩张。</br>只是也只有月白知道,在这事的三天之后,欧阳渡家族所有米铺突然出现资金链断裂的诡异情况,欧阳家族族长暴毙,管理账目的人携款潜逃,短短数月之内,被未知人士大肆收购米铺,米价没有涨,但是庞大的欧阳家族轰然倒塌,令人唏嘘不已。而其中欧阳渡最惨,目睹了父亲暴毙而亡,母亲跟人私奔,以前被欺负的人见欧阳家其落魄至此,全都对他报复,每天都被拳打脚踢,最后死在一个臭水沟中。</br>当月白读到此份报告的时候,为之心惊!也只有镜楼知道,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笛襄!</br>也许原因就再于当日欧阳渡那一句:蠢货瞎了眼之人…。</br>笛襄此人其心之狠之毒之残忍,让人不寒而栗。</br>不过欧阳家的落败之事也是一个月之后,那是后话。因为此刻,她就深刻体会到了笛襄这个变脸狂魔的狠毒。</br>照理说权势滔天的宰相应该拥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府邸,但是笛襄的府邸却非常普通,处于帝都东边一条小巷深处,周围住的都是普通百姓,不过月白知道,那些百姓都不普通,或者说都是笛襄的人!</br>与其说是笛襄只有一套小院,不如说整个帝都东部云柳区这一片都是他的府邸!</br>但是当月白被带到小巷深处,即将要进入笛襄府邸的时候,她被侍卫栏了下来,而笛襄的轿子没有停,缓缓的朝着笛府大门走去。</br>唰——一声,四个侍卫将笛襄围了起来,抽出腰间长剑,顿时杀气震天,立马就会有血溅当场的事情发生。</br>没错,演完紫薇大街那场戏之后,月白就是个弃子,而且还近了宰相的身,让宰相大人当众春光外漏,死不足惜!</br>眼看着侍卫的剑已经完全拔出,就要对准她的身体捅出四个窟窿,月白暗骂这姓笛的果然心狠手辣,锱铢必报!</br>看着逐渐远去的轿子,如果此刻与这群侍卫缠斗起来,那么就会前功尽弃!</br>还有挨欧阳渡踹的那几脚不是白费了?现在腰还疼着呢!</br>脑子急转,强大的脑力运转着这段时间镜楼收集的所有关于笛襄的情报,不断交织在一起,最后脑中“叮——”一声,亮了!</br>“笛大人,且留步!小人刚才无意触碰其身,但是就是刚才那一瞬间,小人触及大人体肤,探出大人身有恶疾!小人自小在关外长大,深知关外医术,可否要小人医治!”月白一口气将此话说出,声音洪亮,足以传入轿内笛襄耳内!</br>果然,此语刚毕,轿子停了片刻,轿内传出笛襄的声音:“那就留你小命,随本相入府。”</br> 第七章 想看吗想哭啊! 月白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大的优点,就是记忆力好,否则怎么能够记起监视部递出的情报,关于笛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大夫入府,随后这些大夫就再也未步出府过的这一则情报。</br>从这点推断,笛襄估计身有隐疾,难以医治。所以很多帮他医治的大夫都素手无策,有去无回。</br>于是,月白赌这一赌。</br>果然,赌对了。</br>此刻她正站于笛襄卧室,这已经是紫薇大街之事后的第二天了。</br>由于笛府守卫太过森严,镜楼情报人员根本进不了府查看内情,所以月白只能想象这个权势滔天的笛襄拥有怎样金碧辉煌的内院和卧室,毕竟外面为了表示自己清正廉洁,单调朴素那是应该的,那么里面就应该有多奢侈就多奢侈。</br>当月白看到笛襄的卧室时,还是有些诧异了。</br>因为他的卧室也太过于朴素,一床,一桌,两椅,一张书桌摆于角落,毫无出彩之处,一些稍微有钱的大凌百姓都比他的卧室华丽。</br>不是听说笛襄出自大凌大富之家,世代贵族,这个卧室与他地位身世背景不符啊?</br>还是这个人由于太装,把自己都骗了,中了戈培尔效应,谎话说一千遍,连自己都相信了,以为自己真正是个廉政清明的宰相?</br>这时,一个管家式的中年男子站在笛襄床前,毕恭毕敬的说道:“少爷,雅格来了。”</br>为了让别人相信自己真是关外人士,而且有些小学问,学过医术,月白取了个稍微少数民族,又有点骚包的名字。</br>床被一盏青纱帐所罩,月白看不太清楚里面的人,只见此时伸出一只手,指尖莹润透亮,手指修长清瘦,天下估计也只有笛襄的手能长成这样的。</br>意思很明显,把脉。</br>月白正要上前查看,却被中年男子拦住,说道:“少爷从不让人近身。以前的大夫把脉都是悬丝切脉的。”</br>我x!这看病都不能碰的人,昨天被她如此“调戏”,看来自己真是死一万遍都不足惜啊!</br>那这样下去,她怎么看其身体?想到这里,头痛如鼓啊!</br>“管家大人,我们关外之人看病根本不用切脉,只要观其体,就知其病。”月白说道。管它那么多先,看光他身体再说!</br>“这……”中年男子面露难色,而帐内之内说道:“哦?当真看其体就知其病?那本相倒要测你一测。”</br>哎呦!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说大话闪着腰了吧!吹牛吹破天了吧!自己的鼓被自己擂破了吧!王婆的瓜砸烂全身了吧!</br>若真说切脉的话,月白倒真能看出个感冒发烧,肾虚脾燥的毛病来,好歹是个楼主,还是有些小本事的。</br>但是现在说大话,一个人站在面前就要看出毛病,那自己简直就是x光b超彩超血液解析仪磁共振等等合为一体的超级神器啊!</br>有她一人,整个医院的机器都要失业的那种啊!</br>但是话都已经说了出来,只能硬上,于是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样,拍拍胸膛道:“但凡一试!”</br>不过心思谨慎的笛襄不可能让月白在其府邸做这测试,再说自己府内的下人都是经过他精心挑选,身体健康,很少会有疾病,也就不能用府内之人做测试。</br>他将月白带到了帝都一间名为逐浪阁的青楼之内,两人站于逐浪阁花魁妙双双卧室暗阁,对外面景象一览无遗。</br>这时,一位身材肥硕,油头满面的中年男人一把推开了妙双双的门,进来就抱着妙双双一顿狂亲,口水沾满妙双双的小脸,啵兹啵兹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br>被这等猥琐之人亲吻而还能笑脸相迎,这真是需要非常高的职业道德的。</br>月白有一阵的恶心,但是瞥眼看旁边的笛襄,一脸正色,道貌岸然,那双有些忧郁的眼平静无波,对此等恶心猥琐之事浑然未觉,仿佛他此刻根本不是躲与青楼女子暗阁观看别人行逐浪之事,而是站于壮丽山色之前,俯览他为之操碎了心的大凌帝国!</br>变脸狂魔演技果然一级棒,这点演技奥斯卡柏林金熊金鸡金象金马可以全部拿一遍啊!</br>花魁妙双双果然手段高明,很快就勾引得胖男脱光了衣服,那团白花花的肉就一览无遗,只是屁股处一大块紫色胎记格外显眼!</br>月白脑内火花大闪,据以前镜楼的情报得知,蒋氏家族所有男子屁股都有紫色胎记!而整个家族由于肥胖基因,个个身胖如猪,胖了就会有病,而且此病遗传几率很高!</br>实在太感谢我这记忆力超好的大脑了!</br>“看得出此男有何疾病吗?”笛襄眼睛直视前方,房内胖子已经压着妙双双了,景象不忍直视。</br>“此男肯定眼力较差,经常手足麻木,夜频多尿,体力不支”月白缓缓说道。</br>这些症状都指向一种毛病,现代称之为糖尿病。但是在大凌,医术还未发达到能够理解葡萄糖血压血脂的地步,所以只能以症状描述。</br>笛襄疑惑的低头看一眼月白,见其满脸坑洞的脸令人触目惊心,但是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房内春光,眼露猥琐之色,心想估计也是个好色之徒。</br>“花影,等会去问问这个男子是否有此症状。”笛襄对身后一个侍卫摸样的人说道,侍卫领命而走。</br>笛襄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月白,忧郁眼神更加悲悯,仿佛在说她死期已到。</br>如若无任何一个症状,她的头颅就可以搬家了。</br>胖男果然体力不济,一会就完事,穿衣离开房间。</br>这点倒是应证了体力不支一说,笛襄心中开始有些隐隐期待。</br>片刻之后,被称作花影的年轻侍卫回来禀告,那个胖男是蒋家二少爷蒋儒雅,略施小计果然倒出月白所说种种症状!</br>这会笛襄倒是侧目看着月白,见她一脸傻笑,摸着头咕哝说道:“我说对了吧?说对了吧?”</br>笛襄眼睛微眯,像一只看见猎物的狼般看着一脸傻笑的月白,半明半暗的光线称得其容颜隐约模糊,却透出一股浓浓的杀气!</br>月白其实已经明显感觉到笛襄想要杀她之心,但是却还得装作一脸傻笑的摸样,心想这个变态怎么说对了也要杀她,没说出也要杀她?</br>哎呦,我的祖宗啊,到底怎样做你才顺心啊?</br>只是片刻之后,笛襄杀气骤减,估计是经历过激烈的思想斗争,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那本相就麻烦雅格帮忙医治了。”</br> 第八章 别急啊治病要紧 这已经是来到笛府的第三天。</br>月白没有出府,等待着笛襄处理完各种政事从外面回来,这种感觉怎么像小媳妇等待自己相公回家吃饭呢?</br>咳咳,别乱想。</br>当然这一天她也没有闲着,联络了镜楼的人,放了些无关痛痒的风声。</br>这不,踏着夕阳的余晖,一声素白的笛襄负手踏步而来,淡粉色的阳光扑洒在他俊美的容颜,仿若渡上一层金光,莹莹融融,仿若不食人间烟火。</br>月白靠在走廊的柱子边,双手环胸,定定看着漫步而来的笛襄,心想此人心思如此狠绝,却有着如此淡雅,仿若那没有经历过尘世任何污染的莲花般高洁气质,这种两种极其矛盾的特质融于一身,倒也有趣。</br>笛襄抬眼看了看廊下的月白,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是按下那抹顾虑,示意他跟着进入自己卧室。</br>月白低头跟着进了笛襄的卧室,见他静静站在床前看着她走进来,眼中那抹悲悯之色似乎要将月白看个通透。待月白进入之后,他将门吱嘎一声关上,这一刻,月白竟然有心跳加速的感觉!</br>额,确实有些紧张。</br>笛襄示意月白坐下,自己也坐在房内唯一的桌前,斟茶,茗茶,放杯,抬眼,一连串动作优雅流畅,就像艺术。窗外洒金碎碎余晖,让一切如梦初醒,半真半假。</br>“那个…。笛相,你可以脱衣服了吗?”只是月白这一句话立刻让气氛低俗很多。</br>“这么亟不可待?”笛襄挑了挑好看的眉,淡淡问道。</br>“笛相乃我大凌之福,如果您有个不测,对整个大凌百姓都是损失。所以尽快将您医治,也是为我这个小老百姓造福。”</br>“可懂下棋?”笛襄没头没脑的问了这样一句话。</br>“啊?额…。”月白被这话给问得有些云里雾里,不知如何回答。</br>在千年狐狸面前,少说少错!</br>笛襄也不管月白的回答,从案下抽出一棋盘,分开白黑棋子,将白子推到月白前面,说道:“陪本相下盘棋。”</br>“笛相大人,治病要紧。”</br>笛襄突然抬眼看着月白,那悲悯忧郁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异变,变的如狼似虎,令月白心中一惊。</br>如果今天不下棋,估计小命难保。识时务者为俊杰。</br>“笛相大人,承认了。”月白率先捏起一粒棋子,放在棋盘最中间。笛襄黑子紧随而下,这样一来一回,天就黑了。</br>月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人已经掌灯,因为这一盘棋是她下过的最最艰难的一局。她每走一步,就要思考最差一步与最好一步棋的走法,然后选取折中,一是不能光芒太露,但是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庸才,太过庸才说不定笛襄就不让她看身子了。况且笛襄的棋风如棋人,表面温和友善,其实暗含杀机,绝妙异常!</br>细密汗水从月白脑门渗出,她全神贯注盯着棋盘的走势,根本没有看到对面的笛襄不时的抬眼看她,心中诧异不已。</br>此人不简单,如此棋局,每次都走最中庸步调,看来早已计算妥当,估计世间有此棋艺的不足五人!</br>当最后一粒黑子落于棋盘的时候,月白惋惜的嘘出一口气,心中雀跃不已,终于输了!</br>笛襄眼睛微眯的看着月白那明显压抑兴奋的脸,心中疑虑越重,但是他却笑道:“好了,棋下完了,开始医治吧。”</br>月白一听,心中大喜,面不露色,正襟危坐,准备欣赏这大凌第一人的身体。</br>额…。不知道跟妖王比起来,哪个会更好看些?</br>咦咦咦,不对不对!她是为了看七星胎记的,不是欣赏美男的!</br>笛襄散了发,满头青丝如瀑般垂落而下,散于身后,长发及腰,让整个人看起来雌雄莫辩。他缓缓的解了腰带,素白长袍脱了束缚,欢脱的散开来,表达着此时喜悦的心情。</br>一粒,两粒,三粒,笛襄用纤细清瘦的手指缓缓解开胸口的云纹扣,内里白绸衣就露了出来,料子是大凌最好的锦绸,在烛光下散着淡淡珍珠光泽。</br>月白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暗骂自己没有出息,可是为什么她觉得笛襄这脱衣服的每个动作都这么…。充满诱惑?</br>素白长袍被笛襄随意丢落在地,里衣被他从领口扯开,露出那令人惊艳的锁骨,带着男子特有的力量感,雪白的胸膛就露了出来。</br>这真是真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啊!</br>那从脖颈到胸膛的线条是那么完美,每一块肌肉仿佛都计算好般恰到好处的结合在一起,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身体呢?</br>笛襄的上衣已经完全退掉,猿臂蜂腰,从肋骨处一直延伸而下的人鱼线清晰可见,带着让人无尽遐想冲入那裤子裤头之处,戛然而止。</br>笛襄的肚脐眼被裤头遮住,月白眼神就直勾勾的盯着笛襄那腹部之处,恨不得扒开来看,她就差不多完成任务,回家睡觉了!</br>只是,笛襄刚要解开裤子上的细绳,动作突然顿住,他抬眼看着月白,问道:“本相突然间想到,既然你医术如此高超,为什么你父亲还会去世,沦落到卖身葬父呢?”</br>脱,你快脱啊!你别在关键时刻停住啊!这跟电视剧男女主角发现自己是亲兄妹就进广告有什么区别?!这不道德!</br>“不瞒您说,小人只能医身,不能医心。我爹得的是心病,太过于思念我去世的娘亲,终年抑郁,再高明的医术都不能起死回生。而且前段时间小人患了天花,虽然后来自己医治好了,可是满脸烂疮吓着很多人,别人都不信我这烂脸之人怎会行医救命……所以…。所以…。”月白虽然心急如火,脸上却像是回忆起旧事,愁绪满脸,悲伤不已。</br>笛襄偏头看着月白,发丝垂落遮了他半边容颜,眼睛再次危险的微眯了起来,烛火忽明忽暗,负在身后的右手银光顿现,只需一挥,月白就会死于非命。</br>他宁愿自己坠入地狱,与魔同污,也不选择相信人!</br>月白敏感的发现杀气又现,心中一震,浑身紧绷,心想这变脸狂魔又变脸了!</br> 第九章 你气虚,肾不好 “别动!笛相大人,让我好好看看你,我好像看出端倪来了!你气虚!”月白突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看似是迎着笛襄而去,实则身体在移动,巧妙躲避笛襄银针可能射出的方向。</br>“笛相大人,您看您肩膀有颗黑痣,长在此地就是虚,肾虚,脾虚,胃寒!”月白指着笛襄尖头一粒小小小小的痣胡诌乱说,她哪里会看体查病,都是靠忽悠!</br>笛襄听完,脸露异色,难道他真的看得出端倪?</br>不过恰在此时,笛襄突然感觉到身体一股异样,一股极端寒气从脚底冒出,他脸色刹那变得惨白,沉声问道:“今天初几?”</br>“额?十三号啊。”月白答到,纳闷怎的突然又问了这个与主题毫不相关的问题?</br>“立刻叫区符来!”笛襄突然又穿起了衣服,身体虚软的坐回了自己床上,放下帐帘,隐约中见到他在瑟瑟发抖。</br>哎…。别啊…。好不容易脱了半件,你这又穿回去了,我岂不是前功尽弃?我说你虚,你还真的演一出虚弱戏码?</br>笛襄见月白还是站在床前发愣,冷声说道:“快去给本相找区符!”声音仿佛雪山顶部传来的那抹声音,冰霜刺骨,完全没有了那俊逸神仙般的温柔。</br>月白也有些糊涂,只得叫了管家区符前来。区符一见,脸色大变,低语一声:“怎的提前了两日?”后,立刻吩咐下人将七八个火盆抬入室内,关上所有门窗,染上熏料,整个室内弥漫着麝香之气,烟雾缭绕。</br>区符要月白也离开,只留下笛襄,却被月白拒绝。</br>想必笛襄隐疾犯了。只是这疾,到底是什么?</br>“我是大夫,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月白说得义正言辞,眼睛盯着那轻纱帐内的身影,只见得那修长的身子裹了一层厚厚的被褥,双手紧紧环抱住,卷曲成一团。</br>“我们遍访神医都无能为力……”区符还未说完,轻纱帐内的人因为疼痛难忍,再也压制不住,低吼而出。</br>“滚!”笛襄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是还是咬牙蹦出了这个词。</br>月白心想不趁此机会,那她估计永远也完成不了任务!</br>于是她突然一把将区符推出了卧室,并且立刻将门反锁,任凭区符与其它下人在外面如何喊叫也无济于事。</br>空气中的麝香气味有些呛鼻,但是却是缓解疼痛的上好熏香。烟雾将笛襄的轻纱帐拢着,让整个空间带出一抹似真似幻的奇异感觉。</br>伴随着外面捶打和撞门的声音,月白一个箭步冲到床前,伸手撩开青纱帐,就看到白得几乎透明的笛襄躺在床上,唇已毫无颜色,但是那眼却充满血色,浓厚的鲜血仿佛即将溢满而出,带着最警惕的眼神看着月白。而皮肤此刻的白皙几乎接近透明,带着点点冰晶浮出,仿佛一座世界最厉害的雕刻大师制作的人像冰雕,在这种时候反而美得让人心惊!他此刻双手搂着天下最暖的天湖鹅毛被褥,身体侧卧圈成一团,已经发白的发铺满身下,看得让人震惊!</br>月白微微蹙了眉,眼睛仔细扫射笛襄的每一处细节,脑海里面闪过镜楼的各种天下怪病情报,却没有与之对应的信息,心中纳闷不已。</br>“你……再敢接近一步…。本相日后会把你千刀万剐。”笛襄几乎是拼尽全力说出此话,声音虚弱得几不可闻,但是却仍然带着那摄人的气势。</br>如果要是别的人估计已经逃离,可是这是月白,镜楼第一人,她最不怕的就是威胁。</br>她反而钻进了笛襄的帐内,跪在他身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顺着他的下颌顺眼到那完美锁骨,停在锁骨处,感受到笛襄皮肤的细滑,真真正正的是一种冰肌玉骨啊!</br>是的,很冷的皮肤!刺骨的寒意从笛襄的脸蔓延到月白指尖,直达心间!</br>这是什么病,冷得如此霸道?就连碰触之人都被影响?</br>脑海中突然闪过一点信息,这也许根本不是病,而是毒?</br>如果是毒的话……与此症状相对应的是…。</br>玉雪穿心!</br>据说玉雪穿心只在百年前出现过,中此毒者每月月圆之日发作,发作满九九八十一次之后,整个人就会彻底成冰,再也恢复不过来。而且此毒发作的时候,身体的血液逐渐凝固,血粒冰晶从身体里面点点渗出,刺破皮肤,仿佛千刀万剐的滋味,据记载,古往今来,中此毒者只有四人,其中三人根本没有熬过九九八十一次,在发作的前几次都被疼死。最后一人熬到八十一次,却彻底成冰药石无罔!</br>制此毒者根本不是为了杀掉对方,而是在于折磨,让你生不如死,经历过无尽磨难仍旧迎来死神,这简直比天下最恶的酷刑还要狠绝!</br>“玉雪穿心,此毒竟然还存于当世。”月白无奈叹道。其实笛襄本人心狠手辣,但是对大凌国,对大凌百姓却是相当维护,实实在在解决了大凌好几件大灾国难,才爬于宰相之位。这等惊才绝世之人,能够忍受此毒折磨,却没有狂喊乱叫,其意志之坚定,超于常人许多。</br>可是就算如此,笛襄也已经无异于死人了。</br>笛襄看着月白,心惊此人果然一眼看出此毒,并且能够说出名字,求生本能让他问道:“可有…。解药?”</br>月白无奈摇头,“据记载,当今天下无药可解此毒。而且当初制毒之人根本没有想出解药。”</br>笛襄血眼闭了起来,钻心疼痛让他毫无气力,此时他竟然笑了起来,那笑极淡,极轻,带着绝望,带着无奈,带着一种释然消失在唇角。</br>死亡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了,比起死亡更恐怖的事都经历过,只是,这大凌国……他不甘!</br>“不过,或许我能一试。”月白说道。</br>笛襄双目猛的睁开,定定看着月白,两人对望,视线交融在一起,仿佛跨越了无尽的岁月,击破层层雾霾,竟然生出一份信任之情。</br>很多年后,有人问月白是否后悔这天的决定,她只是淡然一笑,她做过之事,从不后悔!</br> 第十章 大饱眼福 为什么要帮笛襄?事后月白也想了很久,那一刻她只是觉得这般美人不应该就此香消玉殒,她只是觉得笛襄虽然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从镜楼所掌握的大凌一些秘闻来说,却是真真的治国之才。</br>而且她与他无冤无仇,出手相救,况且也不费多少气力,算是为了这天下百姓,这大凌吧。</br>大凌安稳,她父亲就不用进入战场。她镜楼在和平时代更好收集信息,赚取钱财!</br>不是月白圣母,而是为了钱,也算为了其父吧!</br>门砰——的一声被重重撞开,片刻之间,室内就涌满了持剑而立的护卫,每把剑尖都指向月白,杀气震天。</br>区符立刻跪在床前说道:“少爷,少爷您怎么样?”</br>由于实在太过疼痛,笛襄并没有回答,其实他也是有意看一看这个满脸烂疮的人到底会怎样应付这个场面。</br>月白此刻反而镇定,她随意的推开一把几乎指到她鼻子的剑尖,滑过剑与剑的空隙,悠闲的坐在茶桌之前,竟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br>“给我拿下这个企图谋害少爷的人!”区符厉声喝道,剑光立马一阵闪动。</br>“给我去园子里面砍两株手腕粗的竹子,切成杯状。一端留节作底,另一端作罐口,用刀刮去青皮及内膜,制成形如腰鼓的圆筒后送入室内。”月白喝了一口茶,神情淡然,却内有威严。</br>这样一个相貌丑陋之人,此刻在如此围攻之下,淡然处之,不慌不乱,难道真有这等本领?</br>区符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看看轻纱帐内那抹卷曲颤抖的身影,等待主子的命令。</br>“照他所说的做。”良久之后,笛襄才从帐内说道。</br>月白瞟了一眼笛襄,心想这只千年狐狸根本没有痛晕过去嘛,良久不回话,目的就是想要试她一试。在这种痛苦情况下,还有脑力想得这般周全,真不知道是该赞赏还是鄙视之!</br>不一会儿,区符已经在最快速度按照月白所言拿来了八只竹制筒管,月白将其全部捧进轻纱帐内,命人放一盆火到床头,这才跪于笛襄身边,俯视着他。</br>“笛相大人,这回真要帮你脱光衣服了。”月白看着那几乎透明的笛襄,真是感叹此人的忍耐之力。</br>笛襄侧卧,血红的眼睛看了看月白,这才轻微点头。</br>月白心中有些喜,命区符将所有人屏退之后,双手缓缓剥开笛襄的长袍,露出那如雕刻版的身材,每一处线条都及其完美,配合着这种冰透质感,月白感觉她根本就是在脱一件艺术品的衣服!</br>退到底裤的时候,月白有那么一丝的犹豫,也只是一闪而过,手一拉,笛襄的整个身材就毫无保留的现于眼前。</br>月白视线立刻凝固于笛襄的腹部,果然在那一片雪白之上,七颗暗红色的胎记围绕其肚脐眼,非常引人注目。</br>月白袖子微微露出一抹闪光,一瞬即逝。</br>得到想要的信息,月白眼光也不留恋其它地方,拿取一个竹筒,围绕着火盆转一圈抽出,然后将其覆于笛襄的心口之处,将其余七只竹筒如法炮制,分别敷在关元,气海,神阙,太乙,中庭,璇玑和周府穴。</br>没错,拔罐。</br>毒,月白是不会解的,但是,去湿活血还是懂的,而且按照一本古医书上所记载的穴位拔罐,且拿死马当活马医吧。</br>十来分钟之后,月白取了笛襄身上的竹筒,帮他小心盖好被褥,这期间也许是太过于疼痛,笛襄一言不发,任凭摆布。</br>月白也有些累,靠在床的另外一边,双脚翘起二郎腿,双手枕于脑后,休息片刻。</br>笛襄眼睛一直看着月白,视线几乎没有移动过,只是他感觉到身上的寒气在缓缓消退,血色眼睛颜色减淡,原来应该有六个时辰的发作时间,现在掐指算了两个时辰左右就出现了寒意减退的现象?</br>难道此人真能解毒?</br>“别再看我了。”月白睁开眼,翘着的腿一抖一抖的,继续说道:“放心,我不会解毒。但是至少可以缓解你的痛楚,怕笛相如果挺不过去,那真是我大凌之灾呢!”</br>心中那一丝失望再次被浇灭,笛襄苦楚一笑,淡而涩,看在月白眼里,竟然有一丝同情。</br>“好了,笛相,我任务也完成了,小人退下了。”月白早已经准备开溜,于是起身,跨过躺在床上的笛襄,正要跳下床,忽然感觉到脚裸被人抓住,然后脚下失力,竟然跌坐而下。</br>刹那之间,笛襄伸出了手臂,竟然将她从后面抱住,企图压制她,不让她走。</br>此人不能放走!估计得一辈子关在笛府为他所用!</br>月白撞入笛襄怀中,带来他此刻最最需要的暖意,他不自觉的又加了一道力量,将下巴贴到月白脖颈之间,获取那细腻皮肤带来的火热之气。</br>“给本相留下。”力气在逐渐回复,所以他能够禁锢住月白,只是突然发现自己他太贪念这人身体上的暖,竟然保持住这个姿势,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br>月白觉得有如一大块冰块贴在自己身后,阵阵寒意串入每只毛孔,她用力睁开笛襄的手臂,却被笛襄死死扣住了脖子,只要再挣扎,他真的会掐死怀里的人。</br>这点毋庸置疑。</br>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烟雾始终萦绕在轻纱帐,仿佛少女最温柔的呵护着这个不算华丽的卧室,隐约中笛襄与月白的姿势仿佛痴缠的恋人般,暧昧,危险而血腥。</br>月白真是不太敢动弹,只能任由笛襄抱着,感觉到他体温一点点的回升,手上的禁锢则越来越大,心中焦急万分!</br>怎么还不来!该是时辰了?!</br>“你到底是谁?”笛襄用仍然有些虚弱的声音问道,心中疑惑重重。</br>“我等蝼蚁般的人物,笛相想要小人是谁就是谁。”月白说道,感觉到笛襄在她脖子上的五指在此扣紧了些。</br>一声冷笑从笛襄口中溢出,甚至带出阵阵寒气扑到月白耳背之处。</br>“你这等本事之人也是蝼蚁,这对于我大凌国不知是福是祸。”笛襄说完,抬手摸了摸月白那满脸坑洞的脸,修长手指游移到她的耳垂之处,摸到那抹缝隙,正准备撕掉这层仁皮面具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区符的声音。</br>“六王爷,少爷正在就寝,您不能进去!”</br>月白大喜,终于来了!</br> 第十一章 很想掐死你 昏暗夜色中,六王爷慕琛身穿一件修身暗红色长袍,下摆用白色缠丝线细细挑了一层卷莲花,在夜色之中格外显眼。披着一件深蓝色天鹅绒披风,随着他的走动,猎猎翻飞。他的眼在这夜色之中犹如最闪亮的宝石,晶莹透亮,融合着妖魅与纯洁。而嘴角那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让他看起来俊逸不凡。</br>他的身后跟了十人护卫,人人高大结实,神情肃穆,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br>区符见此,心中大惊!</br>为什么六王爷慕琛会闯入笛府?平日少爷与六王爷慕琛相交甚少,也无过节,今日怎就如此鲁莽的进入宰相府邸?</br>再说慕琛虽然身为当朝陛下最小的儿子,但也已经成年,却不像其它王爷般已经有了自己的封地,除了那被世人称绝的容貌之外,毫无建树。要不是凭借其母族的争取才有一个帝都守卫都城的空职,几乎毫无权势。</br>笛府门前那一条巷子机关密布,暗卫扎结,能够这样旁若无人的进到笛府,看来根本不容小觑!</br>虽然说此刻暗处也布满了弓箭手,只要区符一声令下,万箭齐发,慕琛定会知难而退,但是对方六王爷,还是不敢轻举妄动。</br>“六王爷,少爷早已就寝,如有事相商,请明天再来。”区符微微躬身,说话气定神闲,不卑不亢。</br>慕琛上下扫描一下这个看起来普通的中年男子,心中感叹笛襄的人果然不俗,在这等紧急情况下也是不卑不亢,沉稳有度。</br>“本王与笛相大人有半年未见,甚为思念,所以急切想与之见上一面呢。”慕琛停在笛襄卧室的台阶之前,轻咬右手手指,微微低头,媚态天成。</br>六王爷果然是妖孽转世!这等气质让区符看了都有些心慌意乱。</br>区符立刻敛了心思,再次躬身拱手沉声说道:“实在抱歉。如有得罪,明天待少爷醒来,请示过后,小人前往王府领罪。”</br>慕琛听后,璀璨含笑的眼神微敛,柔媚之色逐渐被一抹冷意给湮灭,他低头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本王想要见笛相的话,只有从你的尸体踏过了?”</br>区符一听,心中大骇!周围的宰相府侍卫们也怒目而视,齐齐拔出刀剑,全身紧绷,随时可以与对方拼斗。</br>气氛一触即发!</br>“本王要小人今天身下黄泉,小人也只能从命。”区符示意身后侍卫不能轻举妄动,他反而挺直腰,眼神坚定,态度明显。</br>一步,两步。慕琛缓缓步上台阶,来到区符身前,伸出纤细修长手指,轻轻触碰到区符的眉眼之处,沿着他的轮廓一路轻抚而下,滑过下巴,来到区符的脖颈,停住。</br>只要他五指一用力,此人就必死无疑。</br>“如此忠勇,本王都舍不得杀你了。”慕琛手指一紧,却在那个时候,身后的门“吱嘎”一声,应声而来。</br>“如果六王爷能够高抬贵手,本相定会感激不尽。”笛襄的声音从门后发出。</br>一阵浓厚的烟雾从推开的门内涌出,带来阵阵香气,笛襄就在那烟雾缭绕中走了出来,长身玉立,墨发披肩,神情淡然,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真正一副仙人下凡的场景。</br>此刻笛襄身着一件雪白里衣,领口微咧,露出清瘦锁骨,身上随意批了一件素白长袍,长发并未束起,一副刚从睡梦中苏醒的样子。</br>区符见自家主子能够从床上起身,而且看起来并无异常,以为雅格真能把他治好,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br>六王爷放开了区符,来到笛襄身前,两人身高差不多,相视而立。一人妖魅如妖,一人清雅如神,两人从外貌气度都是人中龙凤,身份显赫,带着那与身居来的高贵气质,立于这浓厚夜色之中,给这普通院落曾辉不少。</br>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两人身上,气氛感觉特别凝重,甚至压抑。</br>“六王爷深夜到访,不知到底有什么关乎大凌江山社稷和百姓性命安危的大事呢?”笛襄拢了拢披在身上的长袍,淡声问道。意思很明显,如果今天不是“大事”那么这个六王爷硬闯宰相府的事情是没那么容易解决的。</br>“本王身为帝都守卫督查,有肩负整个帝都安危的责任。据闻前天你府内收留了一位天花患者,倘若他的天花还未完全治愈,那么扩散开来,定会造成灾害。那您说,这事是不是关系每个大凌百姓性命的——大事?”六王爷直接道出此行目的。</br>其实他是真不想与笛襄有任何交集,但是昨天月白命人送来暗信,说他今晚定能获取情报。但是如果亥时还未出得笛府,必定深陷险境,如果六王爷不出手相救,那么他的情报就会拿不到。</br>笛襄立刻明白了慕琛此行目的,就是想要他室内那个满脸烂疮的人,此人到底什么身份?</br>笛襄按下心中疑惑,说道:“此人已经离开相府。麻烦六王爷再去别处搜寻吧,区符送客。”笛襄说完就要转身而回卧室,却感觉到身后一阵风,顿时心中了然,也不怠慢,也随着那阵风而去,在慕琛即将进入卧室的那一刻,拦了下来。</br>“怎么六王爷信不过本相想要硬闯?”笛襄眼神微冷,沉声说道,整个人杀气浓重。</br>“本王是在担心你们。天花属于恶性传染瘟疫,一旦触碰此人的衣物都有可能被传染,如果真的扩散开来,本王失职事小,大凌百姓安危事大啊。”慕琛微微后退一步,微微弓了身,瞬间弹跳而起,速度极快,再次冲入了室内。</br>而笛襄也不甘示弱,回身反抓,反应迅速扯住了慕琛的披风,刺啦一声,披风列成两片,但是慕琛的身子却已经进入卧室!</br>好快的轻功!六王爷慕琛看来并不如表面上看得如此简单!</br>笛襄由于身体才恢复,刚刚稍微运功,气血翻涌。他压制住即将涌出的鲜血,抽身而飞,也跃进了卧室,只是进去一看,床上空无一物!</br>刚刚在笛襄还未出来之前,明明已经将那个叫雅格的小子点了穴道,而且此穴道也是他独门锁住筋脉之法,难道在这短短数分钟之类就已经冲开穴道了?</br>快笛襄一步的慕琛看到此情此景心中早已气炸!</br>明明是月白叫他来救,他按照他的计划前来救援了,可是现在却了无踪影!</br>看来是被这个镜楼楼主摆了一道啊!如此一来,自己反而与笛襄结了梁子,这下惹了些不想惹的麻烦!</br>月白这小子是在报上次拿箭筒指着他眼珠子的仇呢!呵呵,月白公子,看来本王不把你生煎活剥都觉得不痛快呢!</br>不仅慕琛,笛襄也是心中疑惑不已,眼神飞转,整个室内根本找不到藏身之处。由于六王爷的到来,整个王府的戒备全部集中在六王爷身上,那么就更加创造了这小子的逃跑机会!</br>小子,本相掘地三尺都要把你挖出来!</br>此时正在外面大街上潇洒行走的月白突然连续打了三个大大的喷嚏……。</br> 第十二章 还是很想掐死你 夜已深,露很重。</br>慕琛一行人骑着马风风火火回到王爷府,他恼怒的将马鞭扔到地上,前来迎接的下人们毕恭毕敬的跪地迎接,所有人都感觉到这位王爷的怒气。</br>慕琛一边走一边扯掉身上的半截披风,狠狠扔到一个下人脸上,踢掉脚上的靴子,快步走进卧室,正要去到自己的浴池洗浴一番,消消火的时候,竟然发现一人正斜倚在自己卧室的长塌之上,一手捏着西域进贡的水晶葡萄,惬意的放入口中,让那甜腻的味道与味蕾相交融,迸发出令人愉悦的感觉。</br>镜楼月白。</br>此时见到月白,慕琛反而气笑了。</br>这小子竟然还敢主动出现在自己眼前,看来是活腻歪了!</br>摆本王一道,付出的代价很大很大。</br>月白也扯了自己那丑陋的面具,露出了极具吸引力的脸,见慕琛回来,抛给他一串葡萄,示意也尝尝味道。</br>夜静得呼吸都可以听得到。</br>慕琛缓缓走到月白所卧榻前,俯身,双手撑于月白身体两侧,他整个人就覆盖住斜躺的月白,长发垂于对方的耳边,微微触碰得她有些痒。</br>“月白公子,刚才本王为了救你,深陷险境,差点丧命,你说你该怎样补偿本王。”慕琛几乎是贴着月白的鼻尖说道,只是这话不再有妖魅之声,而是咬牙一字一句说出。</br>他也没有夸大事实,在发现月白根本不在笛襄室内后,慕琛立刻退了出来,称要赶紧前往其它地方捉拿此人。而笛襄倒也爽快,当时并未阻拦,但是却在除了相府,走进那条深长巷子的时候,各种暗算汹涌而来。如果慕琛死在这个巷子之内,那时出了笛府,宰相也就能够脱掉关系。</br>要不是今晚他挑选的是密卫中的精英,估计这趟还真有可能有去无回。倘若如此,还是有一密卫为了护他而死,你说怎能叫他不气?</br>这还是当晚发生的事情,慕琛都已经可以预料到笛襄会利用他硬闯笛府的事情大作文章,自己也许并不出面,而是发动他的党羽在口诛笔伐的针对慕琛,各种不好言论又会被强加于身,虽然耳朵早已练就不喜欢的话就不听神功,但是自己母后的责难,父皇的各种训斥还是得面对。</br>想到这里,慕琛还真的很想将身下那张一脸无辜的脸给划个稀巴烂!</br>月白也明白慕琛的怒气,她还是不太习惯与人贴的这么近,双手撑在慕琛胸前以此阻隔两人的距离。</br>“本公子也是迫于无奈。如果当时我不逃跑的话,笛襄那个坏人说不定当场会在你的面前把我杀了!并不是信不过你六王爷的身手,而是本公子活下来也不容易,能谨慎些还是谨慎些的好”月白有些委屈说道,眼神充满了可怜与狡猾。</br>“哦~”慕琛嘴里发出他那习惯性尾音上扬的语调,突然低头俯身,唇就要压到月白的唇上,不咬破月白那粉嫩的唇,他就灭不了胸口那抹怒气!</br>月白早已全身警惕,在慕琛凑近的那一刻,身体突然缩成一团,形成一个圆,从对方修长的双腿之下滚出长塌,险险避过被吻的危险。</br>“缩骨功?想不到月白公子竟然会这种功夫,这让本王真是越来越欣赏了。”慕琛不怒反笑,但是越是笑,就说明他怒气越浓。他瞬间移动到月白所站之处,从身后伸手就抱住了她的腰,顿时感觉腰若无骨,一个男子怎么会这般纤细?</br>月白感觉腰都要被慕琛抱断了,深吸一口气,用手肘猛烈反击慕琛胸口,腿下用力,趁慕琛手臂松懈那一瞬间,再次施展缩骨功,犹如一条滑溜的蚯蚓般滑出了慕琛的怀抱,再次回到榻上。</br>一张方形卡片出现在月白纤细手指之间,她将纸片遮住自己半边脸说道:“王爷,还想不想要情报?”</br>卧室烛火突然发出轻微噼啪声响,其空间顿时一阵安静,静得可怕。</br>慕琛按下心中怒火,缓缓走到月白榻前,拿过那张方形小小卡片,只见上面是一幅画面,光线有些昏暗,但是明显可见的是一人腹部那七星胎记!</br>“这是本公子用特殊工具将笛襄腹部胎记留于纸上。而且本公子确实亲眼所见,笛襄腹部有暗红色七星胎记。”月白说道,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这到底是什么,但是镜楼原则是只管情报,不问来由。</br>慕琛细长双目紧紧盯住画面上的胎记,微微皱眉,薄唇紧闭,脑海闪过非常多的事情,如此一来,这日后大凌风云变幻,鹿死谁手,还未定数!</br>卡片唰一声被慕琛扔了出去,嵌在木窗边缘,下一秒视线又凝固在月白身上。</br>先算清眼前这笔账!</br>要不是为了及早拿到金子,月白才不会再来到王府,只要帐算清了,这样她跟这只野狼慕琛和千年狐狸笛襄再也毫无瓜葛了!</br>但是看慕琛这气势,月白深感不妙,于是一个鲤鱼打挺,腾身而起,空中翻了几个空翻,犹如飞燕般轻灵,身姿行云流水,瞬间就串出了慕琛的卧室。</br>“一千两黄金请以苏记银票性质送到我镜楼。”月白的声音逐渐消失在浓厚的夜色之中。</br>慕琛走到窗前,看着月白远去的背影,从窗棱处抽出那张方形卡片,凑近唇边,猩红薄唇含了一角,眼神凝神着那一片夜色许久许久,最后一抹阴冷的笑浮现在脸上,逐渐扩大开来,大凌国六王爷就在这深更半夜大笑开来,听得周围还未入眠的下人们毛骨悚然。</br>月白施展轻功,一路飞檐走壁回到镜楼楼顶,推门进入自己的房间,正想好好休息一番,只见房内自己的贴身丫鬟晓茹见她回来,立刻迎了上来,脸上现出安心情绪。</br>晓茹年纪比月白略小,是自己从八岁开始的贴身丫鬟,所以月白很多事情,她都知道,而且月白也很信任她。</br>“少爷,您终于回来了!”晓茹迎上去,顿时笑了开来,露出两粒可爱的小虎牙,甚是引人喜爱。</br>“累死本公子了。这年头赚点钱不容易啊。”月白大字型躺在床上,根本不想洗澡,就想沉沉睡去。</br>可是晓茹还是站在床边,不愿离去,月白躺着问:“怎么了?欲言又止的样子?”</br>“将军府里来消息,要您赶紧回去。听说今天将军收到一份圣旨,皇上要为大龄未婚的小姐您招亲选夫!”</br>我那个去,这演的又是什么戏码?!</br>这是要累死人的节奏吗?!</br> 第十三章一哭二闹三上吊 民间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如今整个大凌钻石王老五排名前三分别是笛襄宰相大人,六王爷慕琛和镜楼楼主月白公子。这三人都有绝世容貌,显赫家世,虽然月白公子出生不详,而且神秘莫测,但是无数百姓还是将其神话,排在了大凌钻石王老五第三位。</br>至于现在整个大凌最值得迎娶的女子排名则众所纷纭,有的觉得尚书家千金温婉贤淑,值得重金迎娶,而有的则不以为然,认为皇家书院之女才华洋溢,理应名列前茅。众口难调,不像王老五排行榜般众口一词,却是难以定论。</br>如果在五年前提到步将军的掌上千金步茗,那也却是名门之秀。虽然很少人见过到底此女容貌如何,但是单凭步将军掌握整个大凌兵权这一点,那就值得很多男子争相提亲。</br>当年提亲的说媒的人也确实差点将步将军家的门槛给踏平了,可是很多人见到步茗真容之后就有一半打了退堂鼓,另外一半心想不看容貌也要看权势,却在跟步家千金接触一日下来打了退堂鼓。</br>于是传言四起,说布茗相貌实在丑陋不堪入眼,而且性格非常粗俗不堪,这等女子怎能娶为家室,早晚红杏出墙被带绿帽子。</br>岁月蹉跎,容颜易老,这一拖,就到了根本没有男子愿意娶的年龄了。</br>这步茗如今年龄二十有二,对于大凌国的女子来说,年龄确实很大了。大凌君主非常看重步老将军,于是为他操心起了家事,一道圣旨降临将军府,邀请全大凌五品以上尚未婚配的官员或者其子在一周之后前往清凉山,进行夺取尾翼大赛,获胜者可以赢取步老将军的千金以及加官晋级,连升两级!</br>大凌君主这等对臣子的看重,让将军府愁云一片,乌云密布!</br>此时将军府大厅之外围满了丫鬟和小奴,有的挤在大厅门外,有的趴在窗口望进大厅,熙熙攘攘,好不热闹。</br>只见大厅之中一个中年女子此时正脚踩高登,双手抓住横梁垂下的一根白绫,欲要悬梁自尽。而大厅上方,挺身正座着一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脸色铁青,看着那即将悬梁的妇人无可奈何。</br>“老爷,我不活了,不活了!不如现在死了干净,免得过几天受那牢狱之灾啊!”妇人哭号着就要将脖子套入白绫之内。此妇人正是步将军的妇人芙娘。</br>“夫人,你走之后,本将军也随你而去。”步毅一脸凝重的说道,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满脸凝重,神色坚定。</br>说完原本在大厅内的一些丫鬟奴仆更是统统跪地,哭天喊地的央求着自家主人要三思,顿时整个空间充满了哀求,哭喊,无奈的声音,真是悲惨异常,令所有人皆声泪俱下。</br>就在哭到最高朝,一抹黄色身影出现在客厅,她定定的站在芙娘面前,仰头,凝视,无奈的叹息了一声。</br>此时的月白以一身鹅黄色的长裙现身,头发随意的扎了个马尾,被晓茹强迫的在发髻处扎了一朵同色的小花,整个人从身后看过去清新淡雅,配上月白原本纤细修长的身段,惹人浮想联翩。</br>可是当人们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总会不断叹息。</br>造物者怎能如此残忍,给了这个女子如此身材与气质,却给了她那么可怖的恶容,那一张如地图般的青褐色胎记横贯于整张脸上,只在两颊留出一些肤色,看起来如同恶鬼般狰狞。</br>步毅之女步茗就是月白,镜楼楼主。</br>她从小生下来脸上就有一块非常巨大的胎记,如厉鬼转世,让人一见就触目惊心。而月白就是镜楼楼主的事情隐瞒得很好,除了少数几人知道之外,就连其父母都不知道。因为在几年前月白自己提出要去当地一座寺庙里面吃斋念佛,就比较少回步府居住。其爹娘也以为自己的女儿因为容貌以及这几年提亲人对他的态度而心灰意冷,也许只有避开人世对她会受到较小伤害。</br>如今,麻烦还是找来了。</br>“娘,您先下来,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何必寻死觅活的呢?”月白仰头看着自己的娘亲,有些无奈。她其实也知道自己的娘亲最怕疼痛和形象被毁,上吊会死得很难看,她才不会真正的将脖子套进那白绫里面,现在不就是摆摆样子而已。</br>“茗儿,皇上这道圣旨下来,我们步家进退两难啊。你明白吗?”芙娘双手抓住白绫,眼里充满泪水,看得步将军心疼不已。以前哪里会见着自己夫人流眼泪啊,这么多年夫人简直就是比他还要汉子,这下来个梨花带雨的,让他好生心疼。待会夫人演完戏,他一定要好好帮她摸摸眼泪。</br>月白瞟到自己父亲看母亲那肉麻的眼神,也知道这两人虽然年纪不小,秀起恩爱来可以把你恶心吐。</br>“明白,都明白。”月白无奈说道。</br>大凌国现在政分三权,兵权,政权和财权。</br>兵权则由自己的父亲步毅掌握,政权由笛襄掌握,而财权则由户部大臣胡三粒掌握。这三权互相制约又互相促进,谁也不敢独大一方。</br>这样三权分立也是在二十年前凌国大乱,内外忧患之时,身为王爷的慕严力挽狂澜,登上帝位之后所推行的政策。当时的朝局实在太过于复杂,立国五百年的凌国几乎崩盘,要不是这等政策,估计早已经分崩离析。话说当今大凌皇帝确实是治国天才,登机之后的五年就已经将大凌整顿一番,整个帝国焕然一新。而后来的十年则大力发展农业和商业,使凌国逐渐走上正轨,恢复实力。</br>但是,如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而手握重兵的步毅就会成为皇帝的心疾。历来谁掌兵权,谁就更有机会登顶巅峰。也许自己的父亲步毅确实没有皇帝梦,并不代表皇帝不忌惮父亲,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猜得到对方最内心的想法呢?</br>所以,削兵权,势在必行。</br>换句话说,如果谁娶了步毅的女儿为妻,那么年事已高的步将军就会将兵权交于自己女婿手上,而百万兵权的嫁妆,谁人不想?!</br>百万将领作为嫁妆,这让月白如何承受?!</br>月白眉头紧锁,轻咬薄唇,这大凌国皇帝下这一着棋,想必早已经谋划好一切,能够最后获胜的人肯定是他的人!</br>以牺牲步家为代价,以自己的终身大事为筹码,月白不依!</br>她不将这场“冰酒释兵权”的大戏搅得乱七八糟,那就枉对这些年她的各种准备!</br>这一天,终于来临了……</br> 第十四章 中奖就是造孽 今天的金名堂,气氛非常凝重,每人眉头紧锁,苦大仇深。</br>“本公子心意已决,不必再劝。”月白端坐于长凳之前,一脸严肃。</br>“可是楼主,听说步将军女儿奇丑无比,性格放浪,这种女子你真的对她一见钟情?”监听部长老风声挑眉问道,一脸不信。</br>“没错。我爱她的心灵,爱她的才华,爱她的不完美!爱她的一切一切!本公子只重感觉,只重内涵。我觉得她就是我今生的唯一,所以我一定要娶她为妻!”月白重重一拍桌子,语气坚定,对自己“真情告白”了一番。</br>六位镜楼长老神色各异的看着他们的楼主,心想这个楼主吃错了什么药了?</br>今天一大早召集六大长老开会,当众宣布他要参加这次步将军女儿的招亲大赛。由于招亲采取大凌国很流行的抢羽大赛,需要组成五人一个团队才能参加。而团长则携带着大凌国罕有的火凰鸟尾翼羽毛,一旦此羽毛被对方夺取,那就就是输,必需当场退出比赛。而这次步将军女儿招亲还多了一些条例,比如说为了考查参赛人员的真正实力,除了团长不能杀之外,他的四名团员是可以被杀死的。而且为期三天,这三天之内不仅要保住自己的尾羽,也要去抢夺别人的羽。而且不提供也不允许携带任何食物和水酒,完全靠自己在野外生存。也就说这是一场真正的血腥的,考验团长领导能力,协调能力的全方位战争。最后能够胜出的人,绝对有过人之处。</br>月白要求六位长老中的四位协助他这一次,只是谁也不愿意,最终由抽签决定。</br>无贪看着手中那一张“中奖”签条,闭眼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然后将那张签条给握入手中,一秒后展开之后,一堆灰烬从他白嫩的手掌散开,随风而舞。</br>风声看着手中那一张“中奖”签条,浑身有些颤抖,眼睛都成了斗鸡眼,嘴中念道:“造孽,造孽啊……”</br>邝荀兰花指捏着那张“中奖”签条,再也保持不住妩媚风度,一拍桌子说“不干!”,别月白瞟了一眼,最后只能默默坐下,眼泪唰唰唰的直流。他什么都值钱,就是眼泪不值钱,演技好,一秒流泪技术无人能敌。</br>冷凝霜看着那张“中奖”签条,俊俏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月白还是最满意这个暗部长老。</br>那么她的阵容就组成了,分别是监听部长老风声,财务部长老无贪,雨燕部长老邝荀和暗部长老冷凝霜,她的脑海里面已经飞快运转着一系列计划,这次招亲大赛,她必须赢!</br>这边月白真正酝酿着各种计划和安排,六王爷慕琛此时正斜卧一张梨花木的贵妃榻,淡蓝色绢丝长袍随意的裹着他修长精瘦的身子,透过窗外射进的暖暖阳光看着参加步将军招亲的邀请函,眼神凝视着邀请函右下角那一朵兰花许久,如墨般的眼神突然闭上,良久之后睁开光芒大盛,自己的团队另外四人已经定下,嘴中喃喃说道:“看来很是有趣……”</br>阳光透进雕花窗棱,笛襄一声素白端坐在案几之前,案上端端正正摆放着同样的邀请函,低眉沉思,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厚厚的阴影,最后他拿起旁边的毛笔,沾墨,提笔,雪白纸上留下四人名字。</br>而在一片黑暗之中,一人也拿着邀请函,看完之后嘴里发出咯咯笑意,那笑极寒,极怪,听了让人不寒而栗。“大伙,我们也去凑个热闹,你们也好久没有喝饱人血了吧?”说完,黑暗空间里面发出更加令人胆寒的怪异笑声……。</br>大漠孤烟,一身穿铠甲的男子手持邀请函,凝神看着,最后将其撕毁,抛向天空,碎片就在这夕阳的渲染之下沾染上点点金光,散于风中。男子望着帝都方向,沉声说道:“步茗小姐,本将定会竭尽全力!”</br>大凌帝国将近有四十位还未婚娶的官员收到邀请函,而有十只团队是自己主动报名参加招亲大赛的,时间定于五月初六,地点定于帝都北边的清凉山。在此之前,步将军招亲的事情立刻成为百姓谈资排行榜第一名,人人翘首以盼这场盛世的到来。</br>五月初六,清凉山。</br>清凉山不是一座单独的山,而算是一座绵延好几千里的山群,里面奇花异草,毒蛇猛虎,峭壁深渊,天坑暗洞同时存在这个空间,地形险峻,凶险异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地形,所以帝都北部因为有清凉山的阻隔,反而能够形成最天然的“城墙”,减少了外敌从这条路入侵的可能性。</br>这天天朗气清,清凉山山脚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百姓们从帝都各个角落来到郊区的清凉山,虽然不能进入这座山群,但是能够在这山脚下看到这盛世的开始也觉得骄傲。</br>山脚有一大块草地,最中间设置了很多案几,都是为参加招亲的队伍所备,上面摆放珍馐佳肴,甘甜水酒,看得人垂涎欲滴。而所有案几的最前面,端坐步将军与礼部侍郎李珂,两人则算是这场招亲的见证人,三天之后谁能交出最多尾羽给他们两,就算赢。</br>百姓们围在旁边,有的也准备好酒水,铺上布毯,席地而坐,倒也惬意。</br>正当很多百姓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参加招亲的团队在候场登记检查完毕之后,陆续入了场,来到案几之前,席地而坐。</br>正是盛世豪场,各色男子不同特点,齐聚一处,热闹非常!</br> 第十五章 盛宴开幕 其中最先入场的是帝师之子田弘安,他带领着同门们一起步入会场,五人一看皆是读书人摸样,气质文雅,风度翩翩,正所谓风流俊秀几字在这五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帝师之子田弘安也算帝都青年才俊,特别是他所创设的雅里社,更是聚集了大凌的各色才子,经常煮酒论诗怅郷于山水之间,被百姓们人津津乐道。只是这些书生摸样的人能够应付那野外生存的环境吗?</br>有的百姓们还在担心田弘安的时候,立刻又被一群穿得金光闪闪的人吸引住了,原来是苏记银庄的苏比缚庄主来了。只见他身材高大,被大量金钱浸泡出来的身材微微发福,身着金丝编制而成的长袍,头戴金丝绒冒,整个人都是一副金光闪闪的小金人摸样。而他身后的是他从全国各地重金聘请的保镖,个个人高马大,肌肉扎结,神色严肃。只是每人的衣服有些滑稽,皆以银票的图案印在布匹之上出现,让人印象深刻。仿佛现在的人穿着一身人民币的感觉…。</br>一下子就入了二十多组人马,百姓们看得眼花缭乱,议论纷纷。有帝都一些大臣的公子,也有一些五品未婚官员,也有皇后的远亲侄子,场中的案几一下被填满了一半,只是每组人马皆不互相理睬,不过都在默默观察对方,心里有了一些揣摩。</br>而在此时,一行五人静静走了出来,每人都身披黑色长袍,头戴斗笠,垂落黑纱,掩了容颜,浑身散发出一股浓重煞气。这五人放佛来自地狱般,那么静的走着,仿佛整个世界只有这五人般,与吵杂的周围环境形成鲜明对比,带给人一种极重的压迫之感。</br>由于这五人的出现,整个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人人都看着这五人,选择了最右侧的案几坐下,然后就再也不动一动。没错,那些人仿佛凝固了般,一动都不动,甚至有风佛过,也吹动不了那群人的面纱,实在太过神秘!</br>“把面纱摘下来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神秘啊?”这时,人群中某个百姓突然喊出这样一句话。只是片刻之后,声音来源方向,一个少年就突然两眼发直,双手使劲掐着自己的脖子,伸出舌头,口吐白沫,身体瘫软下去,不断痉挛。</br>他周围的人群突然退了开来,本来安静的场面又瞬间失控,一些女子看见少年双眼凸暴,口吐白沫的样子都惊叫出来,有些甚至连滚带爬要挤出人群。</br>正当坐在最前面的步毅将军要起身查看的时候,那个少年痉挛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放开,神色不再狰狞,只是身体还是无力,不能站立起来,束缚被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惨白。</br>“欢迎去地狱看我们的样子,咯咯咯咯”这时候一个仿佛喉管被勒住的声音从黑衣人口中发出,最后那笑就如锯齿磨着粗铁的感觉,听了极不舒服。</br>众人才知,刚才那少年如此摸样,是那些黑衣人所为!</br>很多人心中不免觉得这人太过蛮狠,但是皆不敢言语,怕自己也被制作,只能离这些黑衣人远些,免得被殃及池鱼。而且下一秒钟,一股正气又冲散了那黑黑衣人带来的邪气。</br>百姓们抬眼看去,就见五个身穿银色铠甲的男子步入场中,人人身材挺直,走着军步,动作划一,两眼直视前方,带给人一种震撼之气。从那红黑的肤色以及满脸风沙之色推断得出,这些军人应该来自边关,那里年年战事,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战争,才能磨练出这种铁血汉子的硬气!</br>刚才那股黑浊气氛瞬间被这五个军人浩然之气给驱散,百姓们对军人都还是会有一种莫名的崇敬感和生出安心感,毕竟正是因为这些军人对大凌的守护,换取他们如今的和平。</br>五个军人走到步毅跟前,整齐跪地,但是腰身挺直,行了个军礼,为首一年轻男子沉声说道:“属下宇栋拜见步将军!”</br>宇栋很小就跟随步毅身边行军打仗,所以对步毅的感情很深,就像父亲般,如今两年未见,还是有些莫名感触。</br>步毅也有些神色复杂的看着神情宇栋,本想开口问“你何苦要来”,最后碍于礼部侍郎李珂在旁边不好说此话,只能低低一叹说道:“两年未见,你又成长不少。本将也知你在边关立下汗马功劳,今后三天,随心而为即可。”</br>宇栋抬眼望着步毅,发现他两年不见,好像又苍老不少,两鬓发已经斑白,帝都局势到底是太过于复杂,一生戎马的步老将军,估计应付起来相当吃力,所以才如此心力交瘁。</br>宇栋默默紧握住了拳,再次行礼后退到中间一张案几坐下,眼睛瞟了周围各种队伍,心中有些底后,心中再次下了决心:他的命是步将军的,不管未来几天会怎样,也是他报恩的时刻了。</br>突然百姓们发出阵阵喝彩之声,少女们都点起了脚尖,伸长了脖子,嘴里喊着来了来了,终于来了!</br>只见为首的一人身姿飘然,一身淡蓝色丝绸纱衣将此人肤色称得白玉般温泽通透,那双明如皓珠般的眼眸扫视一番周围景象,引得无数少女尖叫。那粉红柔嫩的唇微微上翘,带着莹莹笑意,看得无数人都沉醉在他那若有若无的笑意之中。</br>此人正是镜楼月白,带领着一脸冰霜的冷凝霜,高大挺拔的身形将月白衬得有些瘦小,但是却与月白形成鲜明对比。一个风流倜傥如天上明月,一个冷静如水如一汪深潭,明月与深潭遥相对望,倒也相得益彰。而冷凝霜身边则是一身砖红色袈裟的无贪大师,他眉目清秀,唇红齿白,很多人觉得这等摸样做了和尚倒也可惜,只是谁也不会知道这个和尚其实一点都不可惜。而站在月白右边的则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邝荀,今天他拿出了自己最华贵漂亮的衣服来赴这场盛会,蓝的袍子低摆刺绣了多多淡黄色小皱菊,广袖偏衫,上半身七彩颜色绚丽夺目,仿佛那瑶池下凡的仙子,精致艳丽。月白最后面则是一身青衫的风声,由于他敏锐的听力在这吵杂的环境之下,耳膜被刺得阵痛,额角有些不耐烦的青筋突爆。</br>月白带着身后四人穿过人群,来到案几,眼眸迅速扫视四周,看了一眼最前方的步毅,见步将军也在看着她,看中全是疑惑与震惊!</br>月白是镜楼楼主的身份步毅是丝毫不知的。这几年女儿以在寺庙修身养性为由离开将军府,知女莫若父,他也明白一向闲不住的步茗不可能静得下心来吃在念佛。之所以答应步茗让她出将军府,为了就是不想因为他自己的身份对她造成束缚,如果摆脱将军女儿的身份,也许有几年潇洒的日子。但是他想不到的是,这几年的步茗竟然掌握了镜楼,成为了那大凌有名的月白公子!而且她以月白的身份来这场招亲大会,为的是什么,步毅很清楚。步家走到这一步,岌岌可危。倘若没有其它势力出来为步家解困,整个家族的毁灭指日可待。</br>只是,茗儿啊茗儿,这一场的招亲大赛暗藏太多玄机,你应付得来吗?</br>月白此刻也没有任何心情与自己的父亲解释一切,她有些心虚的低了头,来到一方案几身边,弯身而坐,享受着周围百姓对她的各种欢呼。</br>但是她的欢呼声才持续了一阵,就被另外一阵如潮水般的呼喊给替代。</br>月白抬头一看,原来是笛襄跟六王爷慕琛一起走了过来。</br> 第十六章 这是个看脸的社会 有些人天生就如明月般闪耀着夺目的光泽,就算淹没在一大片人海之中,那些人总会卓群而立,超然脱俗于众人,让人一眼就看到他。</br>毫无疑问的,笛襄慕琛就是那种全身自带光环的人。</br>倘若一人的出现就足以让少女们疯狂,别说两人同时出现,那种叫声简直可以刺破耳膜。</br>大凌民风倒是开放,再加上如今很难见到的数一数二的王老五们的齐聚,有些少女人甚至喊嘶哑了喉咙,以此来证明她们的激动之情。</br>笛襄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身素白,只是这次腰间用一条银白色细带松松勒了腰,更是勾勒出男子完美身形。他满脸温柔笑意,眼睛微微弯曲,眸子仿若蓄积额最清澈的水般,光泽灵透。鼻高挺笔直,唇薄如一片花瓣,单着淡淡的粉色,让整个人看起来干净纯粹,不带一丝杂质。仿佛他踩在地上的泥都会亵渎他这一份纯粹的感觉。</br>而身旁的慕琛则带来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他身穿暗红色长袍,虽然这天不算寒冷,但是却用一团雪白的狐狸毛围住了颈脖,倒是衬得他的肌肤更胜那团白毛。慕琛的眉眼极其的妖魅,眉眼之间带出一种很特别的风情,他此刻轻轻咬着下唇,眼眸微眯,定定望了站在最前面那少年一眼,那少年感觉全身有一种被异样的汹涌澎湃的感觉。</br>这两人不愧都是偶像演技派,明明前几天才有一番暗斗,今天看来两人却无比和谐,看对方的眼神仿佛都“脉脉含情”,基情无限。</br>百姓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笛襄跟慕琛两人身上,而月白则抬头仔细打量着他们所带来的团队。</br>笛襄身后跟的四人跟他一样的装束,通身雪白,每人也都皮肤胜雪,容貌极俊,极像。仔细瞧来,那四人仿佛一个模子刻印出来,每一个动作几乎一样,就连眼神也很整齐划一的看着同一个方向,你仿佛看到的并不是四人,而且一人!</br>天山四杰!</br>月白微微皱了眉,心中大骇!笛襄竟然能够让天山四杰出马助阵!天山四杰在五十年前就已经闻名于整个大凌国,据说是四胞胎,在大凌做了几件亦正亦邪的事情,让所有人为之震惊之后突然消失不见。现在竟然出现在笛襄身后,而且看样子是被笛襄所唤,这是需要怎样的能力才能命令这四个有差不多八十岁,但是容貌却还是如青年人一般的四个怪物?!</br>而慕琛身后跟的则是四个高矮胖瘦的男子,每个人都有非常独特的特点。高的足足有两米二左右的身高,而胖的看起来有慕琛四个身体加起来那么宽,瘦的如一具骷颅头般看着令人更恐怖。矮的是个侏儒,一米不到。</br>月白在脑海里面搜索着所有信息,定位出这四人身份,心中也不免暗暗吃惊。这四人不像天山四杰般算是一个组合,这四人估计也是今天才互相认识,来自四面八方。只是这四人正真的身份属于最顶尖的杀手!如今他们基本上可以排入杀手排行榜的前五,要价非常高。每人都各怀绝技,杀人如麻。只是不知道这四人是被慕琛用金钱所聘还是他就是这些杀手的真正幕后老板。如果是前者的话,也许还好解决,在两方遭遇冲突之后,可以用钱解决。但是如果是后者的话…。</br>月白想到这里,浑身一颤,很多事情闪电般从脑海中迸射出来,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最后不得不握紧了拳,看着那一脸媚笑的慕琛,此人太深不可测了…。</br>两人并排而来,由于身份地位都很高,座上的步毅和礼部侍郎都纷纷起身对两人行礼,这才落座。</br>慕琛进来的第一眼就已经看到了案前的月白和他身后的四人,对她抛去一份暧昧不明的媚眼之后,又低头暗笑。而笛襄则看都没看月白,两人也本就互不认识,没必要有任何交流。</br>不一会儿,所有队伍都已经入场完毕,步毅抬头看了看天色,吩咐下人拿出一捆七色尾羽,分别分发给在场的四十只队伍,说道:“想必诸位早已熟悉夺羽规则,本将也不在这多做阐述。三天后的午时,本将跟李大人在此恭候诸位的回归,尾羽最多者胜!”</br>步毅说完后,就有一些下人按照报名顺序将各个队伍领巾清凉山的各个方位,以此避免很多人在入口处就开始厮杀。</br>一旦进入这座山脉,战斗就正正开始了!</br>月白被带入清凉山西边方向的一处溪水旁,那处地形倒算开阔,绿草幽幽,偶有一些零星白色碎花点缀其中,显得清新可爱,溪水叮铃,整个空间安静而温暖。</br>无贪一来到就席地侧卧,全身放松的躺在柔软的草地之上,暖暖的阳光扑洒在这片草丛之处,只是他光亮的秃头反射出一片光晕,有些刺眼。</br>真是郊游的好日子,无贪心想。</br>“喂,本楼主要你来帮我招亲的,不是要你来享受人生的!”月白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无贪,恨铁不成钢。</br>“楼主,我们会时刻不忘帮你泡马子的职责的。况且又不是我一人享受人生,你看风声他们。”月白回头一看,果然邝荀已经拿出一块白色丝绸方布,整整齐齐的铺洒开来,再优雅的扭动身子,屁股翘出一个最完美的弧度,美人卧塌般躺了下去。风声在掏干净自己的耳屎之后,也已经盘腿而坐,慢慢打坐起来。冷凝霜虽然还是站着,但是月白知识,冷凝霜睡觉也是站着的!</br>还一副春意盎然郊游图!她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带员工出游,给员工谋福利来着!</br>名义上虽然说她是楼主,但是手下这几个长老都不是好惹的主!</br>月白无奈,也只能一蹬腿躺了下去,随手捏了一朵小黄花放到嘴边,双手枕在脑后,也晒起太阳来了。</br>这样不慌不忙的状态,这样惬意悠闲的状态,估计只有月白这一组做得出吧!</br>时间在慢慢流逝,突然风声低声说道:“有两组人马分别从东边和北边来了,预计同时到达溪水边。”</br>下一秒钟,月白队伍的五个人同时消失在那片草地之上,仿佛没有任何人到来过似的,无影无踪。</br> 第十七章 遇上死神算倒霉 镜楼这几位长老平时都是懒散惯了的,但是一遇到事情,每个人都非常机警。</br>在被带进清凉山这一路,他们都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大致已经摸清楚了清凉山的路线,而且也发现在这么大一片区域,只有一条溪水作为主要的水源之处。而他们所停留的草地,则是最佳摄取水源的地方。所以等在这里,必定会有人前来此地。</br>所以耳力极好的风声一说有人靠近,月白五人都已经施展轻功,各自选择了最佳隐蔽藏所,静观其变,守株待兔。</br>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会是两队人马同时出现。</br>溪水这边是由一个名叫马郁的县令带领。由于大凌国对所有五品以上未婚男子都发了邀请函,所有当这个年轻的的县令收到从皇帝处发出的邀请函,他很激动。他认为这是大凌帝国对他能力的一种肯定。于是从自己县的衙门精挑细选了几个捕快就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帝都,进入了清凉山。</br>只是他有些低估了这次招亲大赛的形式。</br>当他看到对面溪水边站着五个黑衣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无缘由的发颤。</br>那五个黑衣人就直直的,静静的站在马郁的对面,不言不语,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凝固般,仿佛从地狱走出的使者般,就那么笔直的站着,给人一种极度的压迫感。</br>不过话说马郁也算是堂堂一个县令,虽然对这次比赛并没有抱太大能够夺冠的希望,但是他给自己的目标是至少抢夺两只尾羽,也会让大凌皇帝看到他的能力,进入帝都为官那也指日可待。</br>所以就算心底有些发怵,但是他还是挺直了腰杆,昂首挺胸的说道:“是我们快一步到达此溪水之处……”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抹血红已经出现在他喉间。</br>马郁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只是就算他如何不信,下一秒钟鲜血如注般从喉间喷涌而出,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捂住自己的喉咙,但是突然他的头一歪,竟然离开身体,滚路到草地之上,淋漓的鲜血溅在脚底的草地之上,形成一滩暗红色的粘稠!</br>马郁身后的捕快们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有人回过神来,脸色惨白的说道:“你们…。你们竟然杀人!这场招亲不是规定不能杀拿尾翼的队长……”</br>只是下一秒钟,那身后的四人也如马郁般突然身首异处,纷纷倒地。</br>空气间立刻渲染出一股令人恶心的血腥气息,溪水还在叮铃流淌,仿佛那天籁琴声,为这可怜的五人送行。</br>接着黑人中的一人拿出水壶取水,一人走到马郁身边从他怀中掏出七彩尾翼,而第三人则从袖子里面放出一线银白色物体到五个尸体之上,片刻之间那五具尸体就如被万蛆附身,到处千仓百孔,特别是腹部更是被某物撕咬得乱七八糟,看了令人作呕!</br>为首的黑衣人胸前有一粒红宝石,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一切妥当之后,转身离去。</br>片刻之间,天地间一片宁静。</br>阳光还是那么灿烂温暖,溪水还是那般欢悦流淌。草地中的小碎花被鲜血衬托得更加艳丽,只是那五具尸体太过丑陋,破坏了这幅画面的美感。</br>月白一行人从暗处出来,围到那五具尸体旁边久久不语。</br> 第十八章 阿爹! 这群黑衣人实在心狠手辣!</br>明明有规定不能杀一队带头之人,可是他们第一个下手的就是队长!而且手段如此之绝,令人骇人!</br>这群人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见人就杀,毫不留情!杀人带给他们的快感比夺取尾翼更重要!</br>月白双手握拳,隐于袖中,问道:“风声,可有听出这群黑衣人使用什么方法或者武器杀了对方的?”</br>“如果是微策可能看得出,但是我只能听声辨音。在对方被杀之前,黑衣人处发出一阵很细微的嘶嘶声响,那嘶嘶声响持续到那人倒地之前三秒钟。”风声说道。</br>“是银龙蛇。”无贪说道。只见他此刻低头沉思,难得的双眉紧锁,神色凝重。</br>“银龙蛇?!”月白几乎是惊呼出口!</br>银龙蛇产于南疆,通神银白,闪闪发光,身体细长,有如红线般粗细而已。但是却可飞翔,速度异常之快!以血肉为食,偏爱人血。但是据说这种银龙蛇天下间不出五条,如此罕见之物这群人黑衣也会拥有?</br>就在此时,风声就说到:“又有一队人马靠近,只有三人左右!”</br>三人?怎么缺了两人?难道采取分头行事策略?</br>月白一个挥手,众人又再次散开,隐于暗处。月白躲藏在一个极高的树的顶端,透过茂密的树林隐约可见两个身穿铠甲的士兵们来到溪水旁边。</br>士兵发现了马郁团队的尸体有些大惊失措,立刻派人去叫自己的首领过来。</br>只是当月白看到自己的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那些尸体周围的时候,她有些诧异!</br>父亲为什么会进入清凉山?</br>只见他吩咐士兵们用布将这五尸体裹好抬出清凉山,然后再转头问身后的人说道:“有见到镜楼一行人吗?”</br>父亲在找她?</br>月白飘身而下,来到了自己的父亲身前。</br>步毅再次见到月白,他深沉而沧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虽然没有脸上那丑陋的斑印,但是这是他嫡亲的女儿啊,只要一眼就已经认出!</br>此时的月白身着一件简单的淡蓝色男子长衫,头扎起发髻于脑后,脸上的肌肤毫无瑕疵,吹弹可破。那眉眼与自己年轻时期有几分相似,很具英气。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她完美的容貌。</br>步毅挥退了自己带来的两名亲信后,月白也用暗号示意四个长老回避,表示要跟步将军聊一聊。而且月白要确认风声退到他听不到的范围。</br>等一切就妥,步毅跟月白立于一棵百年榕树之下,榕树枝繁叶茂,蔓藤垂吊,缠缠绕绕,将树干之处包围起来,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景,倒也是一处密谈佳地。</br>月白这才怯怯的,低低的唤了一声:“阿爹。”</br>步毅挥退了自己带来的两名亲信后,月白也用暗号示意四个长老回避,表示要跟步将军聊一聊。而且月白要确认风声退到他听不到的范围。</br>等一切就妥,步毅跟月白立于一棵百年榕树之下,榕树枝繁叶茂,蔓藤垂吊,缠缠绕绕,将树干之处包围起来,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景,倒也是一处密谈佳地。</br>月白这才怯怯的,低低的唤了一声:“阿爹。”</br> 第十九章 我们还有退路吗 就算月白在镜楼如何雷厉风行,就算月白在世人面前如何风流倜傥,吸引无数少女芳心,但是在自己的亲爹面前,她还是那个会有些怯怯的,会撒娇的女孩子。</br>其实在未进入清凉山之前,在那一片草地上见到月白的那一刻,步毅是非常生气的。</br>这股怒气一直延续到此刻月白唤他一声阿爹。</br>如果他真的把他当做父亲,她就不会隐瞒自己容貌早已恢复的事实!</br>如果他真的把他当做父亲,她此刻就不应该站在这里!</br>如果他真的把他当做父亲,那家族的一切就应该他来承担,而不是她!</br>本就脾气暴躁的步毅举起了右手,想要一巴掌把这个女儿打醒!但是在落下的那一刻,他却不忍。举到半空中的手,手背遍布伤痕,粗糙而苍老,最终只能缓缓的无奈的放下,所有的怒气与自责全都幻成一生长长的叹息。</br>月白扑通跪到了步毅身前,说道:“女儿这么多年的隐瞒,请父亲原谅!”</br>步毅俯视着自己的女儿,她了解这样的步茗,岂不是跟他性子如出一辙?</br>“你脸上的斑是什么时候褪去的?”</br>“十四岁那年发了一次烧后,此斑就越来越淡。但是后来觉得还是丑陋的相貌让自己自在些,于是也就不去公之于众了。”月白说道。</br>“那你又是怎样成为镜楼楼主的呢?”</br>“这说来话长。以后会跟父亲一一道来。”</br>步毅也猜到这几年月白身上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而且自己这几年忙于处理各种政治斗争而忽略了女儿,所以他也自责。</br>“那么茗儿,听为父的话,退出这场招亲。”步毅说道。他此次进入清凉山目的就是为了劝月白退出。这不是她一个女子应该面对和承担的。</br>“阿爹,既然我站到了这里,自然已经考虑得非常清楚。步家已经没有后路了!”步毅看着父亲已经花白的发,在他这个年纪,这些白发过早的出现了。</br>“这也不是你一个女子的事情。为父跟你母亲只是希望我们的女儿能够嫁个好人家,下半辈子过得好些。”天下父母亲的心都是一样的。就算是手握重兵的步大将军也跟普通百姓一样,希望女儿能够有个好人家,下半辈子相夫教子就可以了。</br>听到这里,月白鼻头有些酸,心里有些暖。在这残酷的世界上,也许只有自己的父母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了。可是很多事情却不是关心就可以改变一切了的。</br>月白深吸一口,慢而缓的说道:“父亲,在二十年前的大凌之乱之后,在当如如此纷繁的朝局斗争当中,步家还真能独善其身,抽身而立吗?!想必全天下都知道,陛下这次为我举行招亲并不是真为我选一门亲事,而且要夺您的兵权!这次招亲胜利之人,成为您的女婿,然后您再被逼着卸掉军权,转交给他,不管从名望还是利益方面来说,都无可厚非!如此一来,您麾下数千中级将领们也会觉得听从您女婿的号令也就是您的命令。好吧,就算也许此胜利之人有过人之处,带领大凌百万军队很好的捍卫帝国,那您觉得步家两百人,跟随您几十年的那些将军,那些亲信,您觉得陛下会放过这些人吗?!以当今大凌帝国多疑善妒的性子,我们整个步家一旦失势,肯定会被抄家灭门!这样一连带下来,就不仅是您,母亲和我的三条性命的事情,而是整个步氏家族,您麾下的数百亲信,您最得意的三千玉军包括他们的家人妻儿,算下来大约数万人的事情!您觉得我们还有退路吗?!”</br> 第二十章 选择 一阵风袭来,吹得大榕树微微颤抖,就如同此刻步毅一般,他双拳紧握,双唇紧闭,凝神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真的长大了,能够想的如此长远了。女儿说的这些方面他都想到过,可是就算知道,他也有些力不从心,只能慢慢规划。</br>“父亲。你希望女儿嫁个好人家,可是我们身处这样的环境,我怎样去寻觅好人家?怎样才算好人家?就算真是您口中的好人家,这样的好人家能够全心全意护我步家,能够护得周全吗?所以女儿来了。女儿必须赢得这场胜利,让自己能够帮助自己!”月白坚定说道。</br>这样的女子不依靠男人,这样的女子能够俯瞰大局,这样的女子思路清晰而意志坚定,知道自己的目标,好,很好!</br>我步家儿女就该这样!</br>“哈哈哈哈!好,好一个茗儿!以前我却有不甘你是女儿身,觉得本将一身本领无人继承,但是如今看来,我的女儿根本不输当今任何男子!”步毅将月白扶起,像对男人一样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很痛,但是月白倒是松了一口气,父亲这边算是搞定了。</br>“只是……茗儿,还是以安全为重,千万不能不顾自己性命。刚才在溪水边看到的尸体,说明这次招亲非常凶险。也许很多人会在这次招亲中丧命,也许这也是上位者铲除异己的一种策略!”步毅说道。</br>这话一出,倒是让月白有些震惊!也许这次清凉山之战的目的之一就是杀掉某些政见不合,或者利益冲突的好时机!</br>大凌国君好狠的心,好绝的手段!</br>这一场杀戮之后,也许整个大凌局势都会大变吧!</br>与自己的父亲分开之后,月白与四个长老又聚集在了一起,心情有些沉重,为了自己的利益将这四人拉进这场杀戮中来,很是担心与愧疚。</br>无贪看出了月白的异样,问道:“喂,刚才步将军跟你说了什么?难道是知道了你跟他女儿的奸情,而且你们已经珠胎暗结,要给你走后门了?是不是偷偷塞了很多尾翼给你?”</br>“你这花和尚说什么呢,思想这么龌蹉?什么珠胎暗投也给你想得出来。”邝荀妖娆的指着无贪,有些斥责。其实他也看出了月白沉重的脸色,心下正疑惑着呢。</br>“每只尾翼后面都标有专属特殊几号,做不得假的。”风声说道,“但是话说回来,楼主你到底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不对劲了?那个步将军给你下了降头?”</br>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月白,眼里并不是刚才的戏谑,而是关切。</br>心下一暖,说道:“无贪,邝荀,风声,冷凝霜。从刚才黑衣人的行为你们就可以猜到这次招亲可能会关乎性命。作为楼主,我会竭尽全力保你们,但是我怕有些突发情况身不由己。在来之前,我确实没有估计到如此严峻的形式。那么……我现在可以给你们选择退出,毕竟这是我个人的事。如果现在退出,也不会影响你我的关系,也不会影响你们在镜楼的地位与身份。那么,你们现在选择吧。”</br> 第二十一章 到底谁是老大?! 无贪听后摸着自己的下巴,低眉沉思。邝荀看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尖晶莹剔透,保养得比女子还柔嫩,他很满意。风声挖着耳屎,眼珠子在打着转,冷凝霜靠在一刻树边,闭目养神,双臂环胸,身材修长,造型很酷。</br>时间有那么一瞬的凝固,月白坦然的看着大家,等待他们的选择。</br>选择离开的人,现在就可以迈腿走了。</br>这时候,无贪迈开了腿,走了几步。不过他的方向是朝着月白走去,对着她念了句南无阿弥陀佛之后说道:“楼主,贫橧愿意为楼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br>此语一出,感动的月白只想流眼泪!</br>无贪不愧是普度众生的和尚,大公无私,舍己为人,很有佛性!</br>“不过…。怡红楼明年的收入分我一半,并且明年头牌欢欢姑娘只能陪贫道弹琴作诗,不许接客。”无贪淡定而直接的说道。</br>我擦!怡红楼是大凌最大生意最好的青楼,一年的收入那是相当可观的。这其实是镜楼的产业,如今无贪要一半收入,这简直跟拔了月白的皮一样难受!无贪一口咬下去的果然是块肥肉!这吃荤的和尚!</br>“你是个和尚,还要欢欢姑娘陪你?!太过分了!楼主,别理他!我邝荀才是会对楼主您不离不弃的人!”邝荀一只手臂妖娆的搭在月白肩头,另外一只手帮月白细心的整理这衣袍的领子,就像最温柔的妻子对自己的丈夫般,简直可以让人醉了。</br>“贫道就不信你没有打楼主主意?”</br>“我哪像你狮子大开口。楼主,我这个人没什么**,只对美有所追求。我想看大凌帝国最美的风景。所以…。如果我帮助你赢了,我要镜楼顶楼的那个房间。”邝荀说道。</br>此话一出,月白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出!</br>镜楼顶楼是她的卧室!那也是她处心积虑,费尽心思从上一任楼主那里要下来的卧室,一推开窗就可以俯瞰整个大凌都城,也是观察帝都局势的最佳地点!这与无贪的条件不相上下啊!这是要逼死本楼主吗?</br>“你们两人都太贪心。还是我实诚。条件当然要跟楼主谈,咱也不是慈善家,但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向我风声就很好打发,我要梅覃那小子的底裤!想必这根本难不倒楼主吧,嘿嘿嘿。”</br>此语一出,月白真是胸口碎大石的感觉!大伙都知道梅覃跟风声不和,但是梅覃那发达的脑袋,整个房间机关密布,哪里那么容易偷得到底裤?!</br>月白已经无力,机械性的转头看着一旁的冷凝霜,看他的条件是什么。</br>冷凝霜很少言语,为人特别特别特别低调,很多时候仿佛隐形人似的,而且对任何事情都不太上心,说得好听是无欲无求的感觉,说得难听点就是呆木头。</br>这时候月白跟无贪倒是有些好奇,冷凝霜会提什么条件呢?</br>还是什么都不要?成为大凌最佳员工?老板最喜欢职员?</br>冷凝霜看着四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站直了身子,脸有些微红的说道:“我娘,我娘希望我娶个媳妇,生个娃。但是我又不愿意与没有见过面的女孩直接成亲。如果…。如果…。就楼主帮忙操心这门亲身吧。”</br>噗!邝荀忍不住笑了出来,无贪念一声阿弥陀莫后也是低笑起来。</br>冷凝霜的娘亲也真是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如果要靠他自由恋爱寻找媳妇那是不可能的。这娃一跟女孩说话就面红耳赤,结巴。纵使冷凝霜一表人才武功高强,有哪个女孩子喜欢木头的?</br>没有!</br> 第二十二章 狭路相逢 </br>冷凝霜的意思是要月白给他牵线搭桥好女孩,然后帮助他们恋爱,然后帮助他求婚,再然后帮助他们洞房生娃!这一系列人生大事月白都要包办完!</br>月白两眼放空,这都是什么人呐!</br>“好了,楼主现在轮到你选择了。”无贪有些坏坏的笑道,很有趣的看着月白那张俊美的脸上无奈抓狂的表情。</br>她月白还有得选吗?没有了这些人的帮忙,她面对黑衣人时会很吃力,更别提还有妖孽般的慕琛与变脸狂魔笛襄这类人了。</br>“成交。”月白无力的说道。</br>她总是被这群人压着!</br>达成共识之后,月白很快就下了命名,布置作战计划,跟踪黑衣人。</br>一是她要看看黑衣人到底有哪些手段与能力,而是这群黑衣人杀气太重,如果遇到能阻止的时候,他们尽量暗中帮忙。最好在黑衣人遇到强劲对手,两败俱伤的时候,他们镜楼黄雀在后,夺取尾翼。</br>不要说这是卑鄙的手段,她不杀人不放火,只是在恰当时机夺取利益,无可厚非。</br>在风声的耳力跟冷凝霜跟踪术的配合之下很快就看到了五个黑衣人的身影,一路上已经有好几个人们尸体横七竖八,看来已经杀了不少人。而此时,黑衣人对面站的是帝师之子田弘安一行人。</br>显然,刚遇上。</br>田弘安一行人正在一片树荫之下席地而坐,几个斯文才子正在以清凉山为题作诗呢,旁边驾着刚烤好的野鸡,正滋滋冒着油,看起来美味可口。</br>“好,好诗!宇文兄这一首七言绝句平起平收,律格对仗,真不愧是我们书院的第一才子。”田弘安对一个高瘦的宇文集竖起大拇指说道。</br>刚说完,就看到从树林深处走出的黑衣人,黑色带出一抹地狱般的气息。</br>不过田弘安这小子不知道是神经太大条还是根本没脑子,他反而站了起来,对那五个黑衣人招收说道:“黑衣兄台们,真巧在此地遇到!”</br>田弘安从小家境优越,父亲又是个老学究,一心只读圣闲书,所以在这种环境之下培养出的儿子也属于心性比较单纯,乐善好施,广交好友之人。</br>黑衣人停在离田弘安十米开外的地方,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跟他们打招呼。要说之前遇到的几只队伍都是一碰面就打杀起来,莫不是这小子在使什么花招?</br>为首的黑衣人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脚下的路,确定没有布设过陷阱的痕迹,于是他袖内的银光毕现,只要银龙蛇一出,这五人又是一具尸体!</br>突然,一团黑色物体砸想他们,夹杂着一股奇怪的气味,黑衣人敏锐的闪身,银龙蛇出袖,直击那团乌黑的物体!</br>只是当五个黑衣人纷纷闪躲开来的时候,那团黑色物体已经被银龙蛇缠绕,滚落在地,众人定睛一看:是只烤鸡,还冒着油滋滋的烤鸡!</br>“兄台,你们怎么不接住?刚才我们在树林里面抓了好几只鸡,现在分你们一只,不如大伙坐下来吃鸡,玩玩射盅游戏?”田弘安一脸诚挚相邀,完全没有看到那五个黑衣人此时已经紧拽的拳头,绷紧身体,面纱下个个已经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br>因为他们刚才放出去的银龙蛇此时已经瘫软在那只烤鸡身边,身体逐渐被融化开来,形成一滩血水!</br> 第二十三章 死神来临 银龙蛇身体纤细,掉落在烤鸡身边,田弘安没有察觉任何异样。</br>他根本不知道银龙蛇几乎没有天敌,唯一弱点就是碰不得油。一旦遇油,就会融化成血水!</br>而且此时黑衣人出来也只是随身携带了一条银龙蛇,此刻该宝物给眼前这个傻小子就这样绝杀了,他们能不气吗?</br>田弘安根本毫不知情,只是觉得这伙黑衣人怎么这么不近人情,都主动送给他们食物了,还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根本不领情。</br>不过田弘安继续说道:“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本人不喜欢打打杀杀,不如咱们坐下来切磋诗词歌赋,岂不善哉?当然,我们会先让你们三分,以敬我友,算是见面礼如何?”</br>这小子算盘倒也打得精明,奈何别人黑衣人仍旧毫无反应。</br>他自己也觉得笑脸不贴冷屁股,于是有些意兴阑珊的转身就要回到自己同伴身边,谁知道刚一转身,一个身材最高的黑衣人就出现在了他身后,伸出有些泛青惨白的手,扼住了天弘安的脖子!</br>田弘安的四个朋友见状,都吓了一跳,纷纷吃惊的站了起来,但是又不知道如何是好。</br>反而是田弘安非常淡定劝慰自己的同伴们说道:“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放心放心,这次招亲有规定,不能杀队长的。我不会有生命危险的。”</br>此话一出,还真是有些宽慰了四个同伴书生的心,大家身体皆是一松,但是下一秒却听到了田弘安的惨叫!</br>“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你们……你们…。定不能杀我……人无忠信……不可立于世……这是违背规则的……。这是有违常理的,这是不正当……竟…。争……”黑衣人手指逐渐收紧,很是佩服在这种情况之下,这个小子还能说这么多话!</br>四个同伴见田弘安脸色从红变白,最后变青,然后再也说不出半个字,眼神翻白,舌头伸出,模样可怖,看样子快到极限了,于是一时热血沸腾起来,一股脑冲了上去,有的抱住黑衣人的腿,有的搂住黑衣人的腰,有一个使出吃奶的劲扳开黑衣人抓住田弘安的脖子的手,还有一个更是下流的去偷黑衣人的“桃”!</br>在人命与廉耻心之前,果断前者!</br>不过“偷桃”策略挺成功,黑衣人没有想到这些斯文书生竟然使出如此卑鄙手段,腾出一只手出掌用内力震翻了三人,抬腿又狠狠踢翻了“偷桃”之人,而也就在这一刻,田弘安使出生命中最后也是最有力的力量,挣脱了黑衣人的禁锢,他连滚带爬的滚到了几米开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br>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空气是这么的新鲜,也从来不知道那种窒息的感觉是多么的恐怖!</br>田弘安真正以为自己刚才就要死了,脸色惨白的不像话,双目还在惊恐当中,胸口因为急需新鲜空气而上下剧烈起伏,身体瘫软难以恢复,喉咙更是几乎被掐断而火辣辣的疼,根本发不出声。他的四个同伴也是极其狼狈,个个都倒地不起,哎呦哎呦的喊着,一看就是过贯了好日子世家弟子,又懦弱又无奈。</br> 第二十四章 妖娆罂粟花 黑衣人见田弘安竟然挣脱了他的禁锢,缓缓的又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极缓,但是每一步都仿佛踩踏在田弘安的心脏之上,每走一步,呼吸都可以停止一下!</br>这是一种可以让人窒息的恐惧感!</br>田弘安在这种极度的恐惧之下根本迈不开腿,动弹不得,他看到黑衣人抬起脚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胸口之上,从怀中掏出一支黑色的小木瓶,扒开木塞,一股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就从那瓶子里面散出!</br>黑衣人又不缓不慢的滴了一滴在田弘安的脸颊边的草地之上,那里突然冒出黑烟,发出滋滋声响,只需一秒钟,那块地方的嫩草突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焦黑!</br>化尸水!</br>这种水虽不算特别罕见,但是通常都是用来化掉尸体,毁尸灭迹所用,这要是用在活人身上,会是怎样一种令人作呕的场景?!</br>隐在暗处的月白差点想要飞身而出去救田弘安,虽然这人与他毫无瓜葛,但是她也忍受不了黑衣人这种变态般的杀人方式。但是刚要起身,就被风声按住,给了她一个再等等的眼神。</br>月白有些疑惑,不过也听风声所说,又转头看到了田弘安的方向,只见他脸色已经不是青色,而是一种死人般的死灰色,裤子下面已经有液体淅沥沥流出,他根本不敢挣扎,也不知道怎样挣扎,眼睛直直的看着那甁化尸水,看着黑衣人的手指慢慢的倾斜,眼看着那褐色的液体即将溢出!</br>就在此时,黑衣人突然收手了。</br>因为他感觉到脖子之间有一丝凉意,回头一看,一个侏儒拿着一把比他自己还高的长剑抵着瘦高黑衣人的脖子,他丝毫不怀疑,这个侏儒能够在他反抗之前就把他给封喉了!</br>而且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个侏儒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明明自己后面还是四个黑衣人,这个侏儒竟然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近他,并且把剑架到他的脖子之上!</br>这人的轻功,这人的武功高强到了什么程度?!</br>不仅是被威胁的黑衣人吃惊,就连他身后的四个黑衣人,以及在暗处隐秘的月白一行人也异常吃惊!</br>他们根本没有看到这侏儒是怎样在什么情况出现的,他就那样突兀的出现,而且神奇的保持了这个动作,剑就已经搭在了对方的脖子之上!</br>这之后,从田弘安身后缓缓走出一人,身穿暗红长袍,脖颈那一簇雪白的狐狸毛将他的脸衬得格外白皙与妖娆,那人手拿一朵艳红色的罂粟花在指尖,就这样如闲庭漫步而来。</br>那朵罂粟花极艳,极红,如嗜过血般贴在慕琛唇边,与他猩红的唇浑然一体,带给人一种沉沦之感。</br>慕琛身后跟着高胖瘦三人,与他相差一步之距,也是最佳保护与进攻的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令人叹服。</br>田弘安见到慕琛,双眼恢复了光芒,连滚带爬的爬到慕琛脚边,像在大海中抓住一根稻草般,死死不肯放手。</br>他从未觉得慕琛此时如此俊美不凡过,甚至带着神圣的光环,像天神降临来拯救这苦难的众生。人呐,总是要在最后时刻才会发现事物的美好。</br>慕琛倒也不嫌弃田弘安,但也没有弯腰扶起他,而且低眉说道:“你父亲乃是本王的授业恩师,如今救你,也算报达师恩。”</br> 第二十六章 一触即发 只是隐在暗处的月白却明白,这根本不是慕琛的大肚与仁慈,而是他的残忍的绝佳表现。他之所以没有夺黑衣人的尾翼,就是因为他不想让黑衣人被淘汰!因为一旦丧失自己的尾翼就算出局,那么黑衣人会继续杀戮下去,继续抢夺尾翼,到时候只要坐收渔翁之利!</br>田弘安被四个同伴扶了起来,匆忙谢过慕琛之后,五人狼狈逃离这座清凉山。原来这次的招亲根本不是他们这群逗比能来的地方!这场招亲后面的各种人物,隐藏着的那些实力,简直让人胆寒!</br>侏儒收了五只彩色羽翼,然后高矮胖瘦四人则恭敬的站在慕琛身后,看着自家主子席地而坐,拿起架在火上的烤鸡,斯文而高雅的吃起烤鸡来。</br>在这样的荒郊野岭,而且吃得是最为油腻腻的烤鸡,慕琛却能够吃得很文雅,高贵,仿佛置身那豪华的宫殿般,丝毫不见粗俗。</br>“田弘安这群世家子弟虽然四肢不勤,倒是对于吃喝很是在行。这鸡考得外焦里嫩,还采摘了清凉山特有的香料茴子佐以烹烤,比之皇宫的厨子做得好多了。月白公子,要不要下来也尝尝?”慕琛扯下一块有些焦黄的肉片放入嘴里,眼角撇着左边十几米处的树顶。</br>他早就知道月白一行人隐藏在此。</br>月白倒也不算诧愕,示意自己的人纷纷现身,她也飞身而下,直直朝慕琛坐在的地方走去,席地而坐,接过六王爷递给她的半边鸡肉,大快朵颐起来。</br>鸡肉入口脆嫩,实属上品。</br>慕琛含笑看着月白,明明如此眉清目秀之人,可是行为作风却与其容貌截然不同,带着一份自在的豪爽,正是这种特性,让他格外与众不同吧。</br>另外几只鸡也分给了慕琛和月白的团队。月白不一会儿就吃干抹净,将最后一块鸡骨也添个干净之后,将之抛向空中,起身拱手说道:“谢谢六王爷的款待!下次换本公子请你!那么,告辞了!”在这偌大的清凉山,吃饱喝足才是大事!吃完不走,那是条狗!傻!</br>“月白公子,你就这样将本王吃干抹净,抛弃本王了?”慕琛坐着随意,但是由于出身皇族,还是习惯性的吃得文雅,所以慢了月白很多。</br>哎呦哎呦,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怪啊?好像本公子怎么了你似的。</br>“那依六王爷的意思……”</br>“你我联盟,铲除所有异己,再最后定胜负。”慕琛提出了这个要求。</br>“那本公子不依呢?”月白低头看着慕琛,眼眸微眯说道。</br>“那……月白公子就此刻退出清凉山吧!”慕琛也将最后一块肉扯掉,抬头看着月白,露出一抹狠绝的眼神。</br>月白头顶着光晕,在她背后弥漫出一阵光圈,而淡淡阳光洒在慕琛脸上,添出一份暖色在他俊美容颜。两人的美将画面组合得如此完美,但是也只有自己知道,下一刻的一触即发!</br>但是也只有自己知道,下一刻的一触即发!</br> 第二十七章 惊天大密 在月白跟慕琛相遇之前,清凉山的中部,一尊金光闪闪的肥硕身体正在指挥着自己的人搬运一些箱子,分别被埋到清凉山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当所有工程接近尾声的时候,他用袖子狠狠的擦了擦汗,露出一抹无比猥亵而狠毒的笑。当然这途中有遇到几个队伍,但是都被他用金钱打发走了,出手阔绰,令人咋舌。</br>这等出手不凡之人,除了大凌最大钱庄苏记老板苏比缚还能有谁?</br>但是有些人是用钱打发不走的,比如说宇栋。</br>宇栋很早就发现苏比缚一行人鬼鬼祟祟的在埋着什么东西,但是由于离得比较远看不真切,总觉得隐隐不妥。于是为了一探究竟,他带着自己四个将领走进了还在埋最后一个箱子的苏比缚。</br>一张一千两黄金的银票出现在宇栋眼前,苏比缚肥头大耳的样子有些滑稽的说道:“一千两黄金换你的尾翼,拿了快走,我很忙。”</br>宇栋从小在军队长大,所以站得笔直,银色铠甲在阳光下熠熠发光。他微微皱了眉,说道:“本将闻到了火药的味道,你们究竟在做什么?”</br>苏比缚仿佛被人抓住了小辫子般,满脸肥肉抖了抖,又摸出一张银票说道:“两千两黄金,拿去,速走!否则走晚了你们小命难保!”</br>此话一出,宇栋眉头皱得更紧,推开苏比缚庞大的身躯就要去瞧几个大汉在埋的箱子。</br>“哎!站住!你开个价,要多少钱?!”苏比缚虽然身材庞大,但是却很灵活。他几个碎步就拦住了宇栋,沉声说道。</br>宇栋身后四个将领也围了上来,双方对峙起来。</br>“看你们的样子是军人,就算做一辈子的军人,也赚不了两千两黄金。为何不接了这银票,回去就退了军,回到家乡保你衣食无忧一辈子。”苏比缚说道。</br>“本将为军并不为了钱。”宇栋说道。</br>“好好好,你是忠心爱国的好军人。你不想要这些银票,你身后四个伙计难道也不想要?”苏比缚将银票在四人眼前抖了抖。</br>四个军人是宇栋的亲信,素来被训练得只听从宇栋命名,所以苏比缚的这番用金钱砸人的行为对四人根本无效。</br>“呵!还真是不为动摇!别以为你们来了这清凉山就能够胜出?凭你们小小一个边疆将军,还想夺得整个大凌兵权不成?你不看看这四十只队伍里面都有些什么牛人?先不说我自己,单那群如幽灵般的黑衣人你们一旦遇上就得死!是死!没错!”苏比缚见有钱竟然不能使这些当兵的推磨,于是开始攻心。他们几个时辰之前确实有远远见到过那群黑衣人,但是都拼命避开了。</br>“况且谁都知道这场招亲名义上是为步家小姐选夫,其实这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百万军权对于某些人来说是负担,但是对于那些上位者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尤其在半年前当今陛下颁布了”继位令“之后,下一任的皇帝并不一定世袭,而是从所有大凌子民中有最能力者选出!谁握兵权,谁就离权力顶峰更近一步。但是,你一个毫无背景的边疆将军,能够与那四位王爷,与左右宰相,与天下虎视眈眈这个位置的人一争高低?别做梦了!”苏比缚一脸鄙夷的看着宇栋,眼中全是蔑视。</br>宇栋是军人,素来不善言辞。不过要是换了别人被这般鄙视一番肯定已经拳脚相加,但是苏比缚说的与他毫不相干。</br> 第二十八章 大戏登场 他不在乎什么百万军权,不在乎什么权利巅峰,他只是想守护,守护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br>仅此而已。</br>宇栋根本没有理睬滔滔不绝的苏比缚,他用力推开苏比缚,来到箱子面前。</br>“拦住他!”苏比缚大叫一声。</br>四个身材高大的大汉立刻出拳与宇栋打斗起来,四人不愧是重金聘请的人,身手非常好,与宇栋分庭对抗,一时半会竟然僵持不下。</br>但是宇栋毕竟是边塞将军,对战经验丰富,他长剑一气呵成,趁混乱之际杀出一条缝隙,来到了苏比缚身边,用力一把推开他庞大的身躯,翻开脚下的大木箱,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堆堆拳头大小的褐色物体!</br>宇栋心中一惊,用手拿起一个凑到鼻子边,脸色大变!</br>这是火龙!当今最烈性的火药!如果这箱子里面一只火药爆炸就足以摧毁一片民房,那这一箱同时爆炸,将会是个怎样的场景?!</br>况且据刚才宇栋的观察,这个苏比缚根本不只找来一箱的火龙,而是很多箱,这些加起来估计足可以摧毁整个清凉山!</br>他……是疯了吗?!</br>而清凉山的另外一边,月白跟慕琛都相视而笑,每个人的眼眉嘴型都保持着最完美的微笑弧度,但是月白背在身后的手已经紧握,与慕琛的战斗随时一触即发。</br>果然,慕琛突然起身后退,那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就在顷刻之间,高矮胖瘦四杀手已经腾身而起,朝着月白围而攻之!</br>月白早有准备,在慕琛后退的那一刻,也已经扭转身体,如一只离弦向上的剑,拔地而起,身形犹如一抹白烟,轻灵飘渺,慕琛看得眼神有些迷离,仿佛眼前看到的是一抹绽放得最绚丽得烟花,心中暗叹:这身手太漂亮了,好想好想斩掉其羽翼,让他再也不能飞翔。</br>对于美好的事情,九王爷慕琛一向喜欢摧毁,越美,越想摧毁。</br>月白的身手很快,所以以毫厘只差避过了高矮胖瘦杀手组合的围攻,四人心中皆有些微讶,要知道当今天下能躲过他们中一人的进攻都少之又少,更别说四人同时!</br>但是由不得高矮胖瘦组合惊讶,他们就感觉到一股暗风袭来,四人脚下顿时炸开,不得已只能飞身而起,都悬于树上。</br>“打偏了,可惜。”无贪翻转着自己的手指,低头看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仿若无事的说道。</br>惊天掌!能够隔空发力,使人致命!</br>但是无贪这一掌让慕琛抬了抬眼,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脸无辜的光头和尚,嘴角露出一抹猎人看到猎物的欣赏,更为让慕琛对他兴致大增的是,无贪竟然也回以一个无比**的媚眼,伸出自己的舌尖,暧昧的舔了舔自己的唇……</br>好基情!</br>能在这样的场合还能如此的镇定自若,而且挑衅,镜楼第一长老无贪果然名副其实!</br>有趣有趣。</br>这个镜楼楼主月白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竟然可以收服无贪这样的人于麾下,成为长老?</br>不仅无贪,再看看在这样剑拔弩张情况之下那掏着耳屎的风声,那仍然在整理自己发型的邝荀,那一脸漠然的冷凝霜,这几人又是等闲之辈?</br>自己带来的这四名杀手,能是这几人的对手吗?</br>“六王爷,为了避免无谓的损伤,不如就你我比试一场,点到为止,以此定输赢可好?”月白说道,她不想浪费时间与人力,她也好奇这个九王爷的身手到底如何?</br>“楼主你就说笑了,本王的那点三脚猫功夫哪里是你的对手?况且,就算你我真的一战,可是有人在暗中看着我们,说不定在关键时刻放点暗器毒烟之类,哦不,当朝宰相笛襄肯定不会做那等下三滥的事情的,你说是吗?宰相大人。”慕琛低头含笑说道。</br>只见从树林深处,缓缓步出一人。</br>笛襄。</br>月白心想:这戏越唱越大了。</br> 第二十九章 惊天 话说宇栋发现苏比缚的火龙,他回头猛的抓住苏比缚的衣领,问道:“你打算引爆这些火龙?!”</br>“既然你已经发现,我也没必要隐瞒。是的,整座清凉山有十箱火龙,分布各处。一旦引爆,整座山就会化为平地。”苏比缚双目泛红,肥肉横生的脸上抖动起来,很是恐怖。</br>如果这十箱火龙全部引爆,不说清凉山被毁,这山内的正在夺羽翼的所有人皆有可能被炸死,或者被山石的塌落砸死!难道这就是苏比缚的野心?想如此不战而胜,获得此次夺羽大赛的冠军?</br>“虽然说有规定不能杀领队之人,但是为了这整座山内人的安危,本将会杀了你!”宇栋已经拔出长剑,剑尖顶着苏比缚肥硕的下巴之处,本想顶着脖子,奈何这胖子胖得太夸张,根本找不到脖子。</br>“杀吧。一旦我死,就有信号散出,一箱火龙就会引爆。而且我计算得非常精准,每一箱的距离的爆炸恰好能够引爆第二箱,第三箱,哈哈哈哈,到时候会是怎样一副壮丽的场面啊,嘿嘿哈哈哈!”苏比缚笑得疯狂,笑得全身得肉都在颤抖。</br>宇栋有些迟疑,而就在这迟疑的顺便,苏比缚突然一个转身,回身一掌,狠狠的击中宇栋的胸口,一口浓稠的鲜血就从宇栋口中溢出!</br>虽然这个苏比缚身材庞大,但是动作却非常灵活,他立刻飞奔而起,从他肥硕的衣服后面竟然出现一对翅膀的物体,随着他的飞奔展开,片刻之间竟然飞上了天空!</br>而起更令宇栋吃惊的是,此时的苏比缚看起来根本不胖,他之所以看起来肥硕,完全是因为在身上背了这样一套能够飞的装置,此刻装置展开,他真正的身形就显露出来,飘在空中,恶狠狠的笑着。</br>“哈哈哈哈哈哈,宇栋大将军,请你伴随着清凉山一起下地狱吧!”苏比缚说完飞的更高,一声厉啸,如鹰般飞远而去,消失在天空!</br>宇栋心急如焚,抚胸而立,一口鲜血再次吐出,再看苏比缚带来的四个大汉此刻也一溜烟的跑了,只留下宇栋五人和那一箱火龙……。</br>“梁平,你速去清凉山山脚,通知步将军,迅速撤离那一带的百姓,越远越好!李进,房钦,龙股,你分散四处,遇到清凉山任何队伍,务必告知我们所见真相,让他们即刻退出清凉山!速去,快!”宇栋下完一系列命名之后,四人领命而去,自己笔直的站在这片树林当中,望着那一箱的火龙,眉头紧蹙。</br>这山,估计真的保不住了。</br>他此刻只希望,一旦爆炸,能多些人活下来……</br>而清凉山的西部,笛襄,慕琛和月白三人形成一个三角站立,每人选择了最佳的防守进攻点。</br>笛襄带来的天山四杰也出现在笛襄身后,四人衣衫雪白,如雪山白莲,高洁傲然。而慕琛带来的高矮胖瘦四杀手也已经默默聚在慕琛身后,杀气骤增,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无贪四人站到月白身后,去了懒散之气,每人都神经紧绷,蓄势待发。</br>天地间静的可怕,本就是一片普通甚至野草斑驳的树林,笛襄月白和慕琛的到来竟然然这片树林熠熠生辉。</br>第三十章</br>“外界传言的最有机会夺得百万军权的三人此刻就这样相遇了,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一决胜负吗?”月白最先发话。</br>笛襄静静的看着月白,眉宇之间有一丝疑惑,但是也只是转瞬即逝,低声说道:“本相只是路过。”</br>“路过?那笛相路过的时间也太久了吧?”慕琛低笑一声,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媚眼如丝的看着笛襄。</br>他从田弘安遇到黑衣人那时候就发现笛襄隐在暗处了,之所以吃鸡的时候并没有点破笛襄,而且叫出了月白,其实就是想试探月白,如果拉拢他成功,那评借月白和他自己的力量,笛襄就好对付,也让笛襄明白两人联手,最好不战而退。就算月白不同意联盟,那也无妨,三人分庭对抗,根本不相上下,就此僵局,也是不错的局势。</br>“那笛相的意思就打算不参与夺尾之战了?”月白问道。</br>“不是不参与,而是现在不打算参与。”笛襄说完就要转身离去,却被慕琛一个眼神,指使自己的四个杀手拦住了笛襄的去路,而天山四杰正要动身的那一刹那,却被月白的四个长老封住了进攻路线,而四杰身手也是非常灵敏,又都回身互助了笛襄,让四杀手根本没有任何进攻机会。</br>这都是在一瞬间的举动,却是如此微妙,微妙得都让人惊骇!</br>每人都在惊叹对方的身手,每人心底都在衡量对方的实力。</br>“这么说,月白公子打算与九王爷联手了?”笛襄问道。</br>“哦,那倒没有。本公子就想留下笛相大人,人多好热闹嘛。”月白还是一副戏谑神色,不慌不张,淡定自如。</br>他们镜楼就是这种风格,没办法严肃。</br>“那月白公子和九王爷到底想要怎样呢?”</br>月白跟慕琛互望一眼,不用言语,仿佛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不过最后还是月白出声说道:“笛相,九王爷,你们可曾想过,这场夺羽之战最后的结果?不是谁输谁赢的结果,而是这三天里面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br>慕琛微眯了眼睛,静静看着月白。笛相抬眼看了看月白那绝美的容颜,聪明绝顶的两人心中已经隐隐猜到月白所言之事。</br>“那黑衣人的来路你们不觉得蹊跷吗?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夺羽翼,而是杀人!杀得越多越好!甚至包括要把你我三人一起杀掉!这很明显,他们身后有人指使,至于指使之人,你们两人可否心中有数?”月白沉浸说道,眉宇只见有些焦色,因为比赛越进行得久,她得心中越是不安,总觉得这场夺羽之战后面有着什么大事即将发生。</br>慕琛和月白对望一眼,月白所说他们早已经察觉。</br>“而且以本公子推测,那个幕后黑手不仅派了黑衣人这一组队伍前来,而是好几组,目的不在百万军权,而是将大凌青年才俊,或者就是九王爷和笛相大人赶尽杀绝!”月白双眼射出精光,沉声说道。</br>慕琛伸手摸着自己脖颈的雪白色绒毛,笛襄静静看着月白不言不语,两人都是聪明之人,心中都在衡量这一切的利弊以及应对之策,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出现一声厉啸,三人抬头一看,一人竟然长得超大的翅膀飞在空中!</br>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声厉啸就是信号,引爆那十箱火龙的信号!</br>下一秒钟,巨大的爆炸声从清凉山的背面传来,竟然皆是心中一惊!</br> 第三十章 惊天 2 “外界传言的最有机会夺得百万军权的三人此刻就这样相遇了,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一决胜负吗?”月白最先发话。</br>笛襄静静的看着月白,眉宇之间有一丝疑惑,但是也只是转瞬即逝,低声说道:“本相只是路过。”</br>“路过?那笛相路过的时间也太久了吧?”慕琛低笑一声,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媚眼如丝的看着笛襄。</br>他从田弘安遇到黑衣人那时候就发现笛襄隐在暗处了,之所以吃鸡的时候并没有点破笛襄,而且叫出了月白,其实就是想试探月白,如果拉拢他成功,那评借月白和他自己的力量,笛襄就好对付,也让笛襄明白两人联手,最好不战而退。就算月白不同意联盟,那也无妨,三人分庭对抗,根本不相上下,就此僵局,也是不错的局势。</br>“那笛相的意思就打算不参与夺尾之战了?”月白问道。</br>“不是不参与,而是现在不打算参与。”笛襄说完就要转身离去,却被慕琛一个眼神,指使自己的四个杀手拦住了笛襄的去路,而天山四杰正要动身的那一刹那,却被月白的四个长老封住了进攻路线,而四杰身手也是非常灵敏,又都回身互助了笛襄,让四杀手根本没有任何进攻机会。</br>这都是在一瞬间的举动,却是如此微妙,微妙得都让人惊骇!</br>每人都在惊叹对方的身手,每人心底都在衡量对方的实力。</br>“这么说,月白公子打算与九王爷联手了?”笛襄问道。</br>“哦,那倒没有。本公子就想留下笛相大人,人多好热闹嘛。”月白还是一副戏谑神色,不慌不张,淡定自如。</br>他们镜楼就是这种风格,没办法严肃。</br>“那月白公子和九王爷到底想要怎样呢?”</br>月白跟慕琛互望一眼,不用言语,仿佛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不过最后还是月白出声说道:“笛相,九王爷,你们可曾想过,这场夺羽之战最后的结果?不是谁输谁赢的结果,而是这三天里面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br>慕琛微眯了眼睛,静静看着月白。笛相抬眼看了看月白那绝美的容颜,聪明绝顶的两人心中已经隐隐猜到月白所言之事。</br>“那黑衣人的来路你们不觉得蹊跷吗?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夺羽翼,而是杀人!杀得越多越好!甚至包括要把你我三人一起杀掉!这很明显,他们身后有人指使,至于指使之人,你们两人可否心中有数?”月白沉浸说道,眉宇只见有些焦色,因为比赛越进行得久,她得心中越是不安,总觉得这场夺羽之战后面有着什么大事即将发生。</br>慕琛和月白对望一眼,月白所说他们早已经察觉。</br>“而且以本公子推测,那个幕后黑手不仅派了黑衣人这一组队伍前来,而是好几组,目的不在百万军权,而是将大凌青年才俊,或者就是九王爷和笛相大人赶尽杀绝!”月白双眼射出精光,沉声说道。</br>慕琛伸手摸着自己脖颈的雪白色绒毛,笛襄静静看着月白不言不语,两人都是聪明之人,心中都在衡量这一切的利弊以及应对之策,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出现一声厉啸,三人抬头一看,一人竟然长得超大的翅膀飞在空中!</br>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声厉啸就是信号,引爆那十箱火龙的信号!</br>下一秒钟,巨大的爆炸声从清凉山的背面传来,竟然皆是心中一惊!</br> 第三十一章 拦腰抱住 清凉山北部轰隆巨响,片刻之间第二声巨响又再次传来,第三声第四声,如此这般,仅用了十几秒钟,十箱火龙全部被引爆,整个就是天崩地裂的场景!</br>随着火龙的爆炸,清凉山山脉山石崩塌,无数巨石被炸得松脱,以疯狂得方式砸向山脚,发出一阵阵轰隆震天响声,山石坍塌所带起的阵阵尘埃弥漫整个天地。无数的飞禽腾空飞起,顿时天空也是一片的混乱,那些鸟儿的惊叫声被持续不断的轰隆声所掩盖,形成一种地狱而来的声响。</br>大凌帝都的百姓们远远听到清凉山发出的阵阵闷响,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举目望去,只见整座山冒出滚滚浓烟,长尖型的清凉山山峰正在以灭顶之势折断砸向地面!</br>百姓们惊讶得不知所措,所有人都站起来望着那处冒着浓烟之地,那是一种世界末日得感觉。</br>当第二箱火龙被引爆之后,月白一行人都心下大骇,纷纷腾身而起,但是当第三箱火龙在他们不远处也被引爆之时,那爆炸所带来的冲击力震得所有人如离线的风筝般,被弹得很远,根本控制不住自己!</br>月白由于身体太瘦,被震得更远,她拼命想要抓住周围的大树,岂料那些树枝也如被飓风刮过般,被连根拔起,随着所有物体都往外震飞!</br>所有人陷入一片混乱,月白努力睁开眼睛,却看不到自己的四个长老,她的左臂传来一阵巨痛,骨折了!</br>冲击波已经减弱,月白腰用力,身形一扭,踏上一块巨石,企图落地!启知第四第五箱火龙在那时刻竟然被同时引爆,刚刚减弱下去的冲击力再此以倍数增加,震得人耳膜发疼,头昏眼花,五脏六腑都被震出内伤!</br>“太疯狂了!”月白闷哼一声,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存活下来,实在太不容易了!</br>月白还未落地,而此时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直直砸向月白头顶!那时刻月白身体飞在空中,根本没有任何物体可以借力躲开!</br>就在那一刹那,月白感觉到一人拦住了她的腰,直直的将她带到一边,险险避开了那一块巨石。但是由于来着冲得太猛,根本没有力量停下来,在加上整个天地都是剧烈摇晃,两人不得已抱在一起,滚落下地,活着那无数乱石,一路乱滚!</br>月白都不知道自己滚了多久,无数乱石砸在身上,她只能闷哼一声,然后紧紧抱住这个不知道的人,但是当她勉强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她被惊得几乎停止了呼吸!</br>就在那一刹那,月白感觉到一人拦住了她的腰,直直的将她带到一边,险险避开了那一块巨石。但是由于来着冲得太猛,根本没有力量停下来,在加上整个天地都是剧烈摇晃,两人不得已抱在一起,滚落下地,活着那无数乱石,一路乱滚!</br>月白都不知道自己滚了多久,无数乱石砸在身上,她只能闷哼一声,然后紧紧抱住这个不知道的人,但是当她勉强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她被惊得几乎停止了呼吸!</br> 第三十二章 一条绳子四只蚂蚱 不远十米处就是断崖!所有的物体都以泥石流般的气势,全部砸向那一处断崖,然后陷入那一片未知的深渊!</br>求生的本能让月白身体紧绷,而紧紧抱住她的人身体也已经绷到极限,明显已经发现两人身处的绝境!</br>“能与月白公子死在一起,本王死而无憾了。”月白耳边传来慕琛有些妖娆的声音,即使在这样的险境,慕琛的声音还是有些魅惑人心的感觉。</br>“本公子可不想与你死在一起。九王爷,再隐藏自己的实力,那就真的要带入地府,展示给阎王看了哦。”月白说道,身上传来阵阵剧痛。</br>慕琛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的实力,月白知道。</br>眼看悬崖就在五米之外,慕琛沉声说道:“以此局势,你要助我一臂之力!在掉落悬崖的那一刹那,你借力给本王,本王腾空将你拉出这一道乱石流!”</br>好险的一招!</br>万一慕琛根本不拉月白一把,那她就是坠落悬崖而亡。或者慕琛的能力根本抵抗不了这天崩地裂的乱石流的力量,说不定两人还是地狱相见的结局!</br>但是如果凭借此刻月白受伤之身,也不可能完成得了这一系列快,狠,准的动作!</br>刹那之间,月白已经下了决定,在滑落悬崖的那一刻,她腰一供,左臂用力推了一把慕琛,而慕琛早已经弓起了身子,获得月白的推力,腾身而起,如一只离弦之间,也如一只即将翱翔天空的苍鹰,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脚尖踩踏到一粒头颅大小的石头,再次借力飞向了月白,一把拉住了月白的手,以最后一点余力,拉起她,准备跌落最下方那一处凹进去的石壁,虽说不是最佳地点,但是总算不是跌落悬崖的命运!</br>但是,令人想不到的是,一抹黑烟竟然在慕琛拉住月白的那一刹那飞扑而来,此人来势汹汹,根本不管不顾就扑向月白和慕琛,目的很明显,同归于尽!</br>这服装装束不正是那些杀人如麻的黑衣人?!</br>月白和慕琛根本没有反击之力,黑衣人抱住月白的身体,直直下落,也就在那一刻,一根长绳突然出现在空中,慕琛眼尖,伸手就抓住了根长绳,感觉到绳子的末端有人在拉住,生生制止了三人下坠的趋势!</br>碎石不断的下落,轰鸣声整耳欲聋,无数飞沙弥漫整个天际。慕琛抓住长绳调在悬崖边上,而另外一只手握着月白的手,同时白白的腰被黑衣人狠狠抱住,那画面还甚是暧昧!</br>现在哪里还管不管的了暧昧!</br>慕琛抬头一看,绳子的末端竟然是笛襄在死命的拽住!</br>他几乎也是站着了悬崖的边缘,没有任何的攀附,没有任何的阻挡,他只能运气自己的内力,用脚尖抵抗者那地心引力,双目紧蹙,脸色发白,手掌伸出血迹!就算在如此险峻的环境之下,笛襄也还是丝毫不乱,可见此人心智之强。</br>他,为什么要救他们?!</br>其实笛襄确实想见死不救,他从来都不是菩萨心肠的人。但是从整个大局来看,月白和慕琛现在还不能死,那个幕后黑手隐在暗处随时可以进攻,至少此刻他和月白慕琛三人是同一条船上的人。</br>但是就是在这么艰险的情况之下,慕琛赫然发现,月白身后出现一抹黑色身影,黑影伸出手,以十成功力,猛的击中笛襄后背,浓稠的鲜血顿时从他口中涌出!</br>笛襄受伤,根本撑不住绳子末端的三人,他的身体也如断线的风筝般,伴随着月白的惨叫,一条绳子上的四只蚂蚱直直下落。</br> 第三十三章 笛相心意本王现在才明白 放心,一般来说主角们掉下山崖是不会死的。</br>当然,这部小说也不落俗套,主角们恰好没死!</br>而且如无数小说般,四人掉落的是一湾深潭。月白和笛襄掉落的那一刻昏迷了过去,慕琛却没有。无数的碎石下落,砸入潭里,溅起无数水花。</br>慕琛不敢怠慢,捞起昏迷的月白就要游走,但是抬眼见到如浮尸般飘在水面的笛襄,见到他胸口全是鲜血,有那么一丝犹豫。</br>只要慕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到,笛襄被这不断砸下的碎石粉身碎骨的几率还是蛮大的。</br>但是,聪明人都会想到一块,笨蛋们想法则千奇百怪。</br>慕琛也觉得此刻笛襄还不能死,至少死了的话,自己没有好处。于是也顺手捞起笛襄,左右看了看地形,想要此刻游上岸边,还是会被砸成肉饼,再回头看去,深潭尽头是一片黑暗,那里不知道会有些什么,但是也总比现在头顶时时掉巨石的好。</br>一阵潜游,最后慕琛托着两人吃力的浮出水面,睁眼看到三人来到一处幽暗的洞穴,洞穴顶上幽幽透着些光亮,但是这里风平浪静,很是祥和。</br>慕琛深吸一口气,以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将两人托到了岸边,而自己也勉强爬到了岸边,不断的喘着粗气,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br>他一个养尊处优的九王爷,什么时候遭过这等罪!</br>月白被慕琛随意的丢在岸边,胸部朝下爬着,所以慕琛也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对劲,只是觉得这人怎的身体这般纤细,腰细手臂细的,头发湿透,睫毛也尽是水滴,长长的低着水珠,倒也好看。</br>慕琛越看越是觉得移不开眼那,这时候身后的笛襄发出了一阵闷哼声,醒了过来。</br>笛襄一睁开眼就看到洞穴顶端那幽幽的光线,随后胸口一阵巨痛,再次涌出一口鲜血,看来受伤不轻哪。</br>他转头就看到一旁仍然以妖娆卧姿躺倒的慕琛,只见他浑身衣衫湿透,脖子下的绒毛已经粘节,形成一小撮一小撮的,长发也是粘在身后,左手撑着脸,媚眼如丝的看着笛襄,慵懒的说道:“笛相,您醒了。”</br>这等魅惑的声音就如情人在激情一晚之后,清晨的问候般!</br>笛襄很是淡定,当做没有看见,勉力撑起自己的身子,一起身胸口更是剧痛,口中强忍的鲜血还是忍不住,一丝丝的从口中溢出,再加上站起来头晕眼花,还是支撑不住,一个踉跄又倒回地上,而且直直朝着慕琛扑了过去!</br>当月白从昏迷中醒过来,就看到笛襄扑在慕琛身上,整个身子罩着慕琛,两人的鼻子尖碰在一块,几乎唇齿相交,画面极度暧昧,惹人浮想联翩。</br>说句实话,月白还确实脑补了一下其它画面,嗯,你们懂的,脑补得几乎流鼻血。</br>慕琛倒非常适宜这样的画面,他反而右手搭上了笛襄的肩膀,对着笛襄轻轻吐了口气说道:“笛相的心意,本王至今才明白。”</br>笛襄嫌恶的推开慕琛的手,自己翻身下来,就看到已经一脸花痴,几乎要流下鼻血的月白。</br> 第三十四章 你们继续 “你们继续,就当本公子不存在!”笛襄立刻识相的闭了眼。</br>笛襄脸上有些泛青,不知道是因为内伤还是因为嫌弃,默不作声。</br>三人刚刚经历过生死,此刻获得片刻安全,皆都在享受着能够呼吸的感觉,难得的三人在一起没有剑拔弩张的时刻,倒也有些觉得舒适又不可思议的感觉。</br>待三人稍微平复心情,耳目也变得灵敏了,月白突然感觉到整个空间充满着轻轻的丝丝的声音,这种声音不止一处发出,而是有好几处。</br>而慕琛也从黑暗中发现一些绿光,都是成对成对的摇晃着。</br>笛襄也察觉到整个洞穴内一些低低的喘息之声,这种声音像是极度压抑的感觉。</br>三人心中皆惊,对望一眼,心中暗叹不好。</br>三人默默不语一阵之后,那些暗处的物体逐渐走出。</br>洞穴左边涌出好几条数米长的灰褐色的长蛇,每只摇摆着身子,小心谨慎的靠近月白三人。而左边则出现一只重重喘息的大灰熊,它缓缓的从暗处爬出,眼神惊恐而警惕,头部鲜血直流,看样子是受了重伤。而中间则出现了一只野狼,身后跟着四只半大不小的狼宝宝。显然这是只母狼,从胸口垂吊的胸部看得出,这些小狼还处于哺乳期,可是母狼的嘴眼也树枝插入,此刻也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br>其实在月白三人还未到来之时,这些动物为避开那些爆炸躲入了这方洞穴,只是一时涌进来好几只队伍,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月白三人又出现了。</br>好了,现在是四方对垒状态,谁也不敢轻易动弹。</br>月白缓缓的爬了起来,拢了拢胸口的衣服,将湿漉漉的长发全部顺到胸口,这样至少不太明显。但是一动,左手臂传来剧痛,经验告诉她,她手臂断了。</br>而慕琛仍然维持着妖娆卧姿,看着三面涌出的野兽们,还是挂着那慵懒肆意的笑容。</br>“现在怎么办?”发话的是月白,她用右手抱住左臂,缓解一些疼痛感。但是脸色惨白,额角渗出低低汗珠,这种疼痛可不轻啊!</br>慕琛和笛襄知道,月白这手臂现在估计是废了的。</br>“要不我们吃掉它们,要不它们吃掉我们,就这么简单。”慕琛说道。</br>笛襄扫了一眼慕琛,满脸漠然的说道:“现在我们这里完好无损的就是九王爷你了。”笛襄意思很明显,现在这里没受伤的就是慕琛了,这种情况,他要是个爷们,他就得顶上。</br>慕琛仍然保持原状,笑着说道:“我也想自己现在是完璧之身,奈何老天不给眼。我现在这腿也不利落了呢。”</br>月白朝被长袍遮住了的慕琛长腿望去,果然左腿处鲜血淋漓,她翻开袍子一看,膝盖往下处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显然是被落石所砸,白骨显露!</br>这么严重的伤,这个九王爷也能忍受,刚才还能与笛襄**,这等忍耐之力,估计不在笛襄玉雪穿心毒发作之下啊。</br>现在三人皆受重伤,该怎样突破这重围啊!</br> 第三十五章 六王爷的本事 三人都保持静止不动的状态,周围野兽们也保持静止状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就打破这平衡。|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可°乐°小°说°网的账号。</br>但是不动也不是办法啊,比如说慕琛受伤的腿不治疗会越来越严重,笛襄的内伤不调息也会越来越严重,月白的手臂也是已经痛到毫无知觉,只是脸色苍白,额间渗出点点汗珠,似乎艰难隐忍着……。因为……尿急!</br>人有三急,但是为什么她要在这个时刻尿急!</br>这简直要命啊!</br>“这个……我们这样入定不动也不是办法,两位大神可有妙招?”月白保持着坐姿,低语着,声音很低,怕惊扰了那些野兽。</br>“本王现在就是个废人,还能有什么妙招?”慕琛贵妃斜卧,嘴角含笑说道。</br>笛襄抬了抬眼,隐忍而剧烈的咳了会嗽,这意思也很明显,自己现在也手无缚鸡之力。</br>这下好了,两位大神摊手不干,她这个尿急之人被逼上了绝路。</br>再说她月白现在也算是受伤最轻之人,而且是唯一能够轻松站立移动之人,她不出马谁出马?</br>哎呦,她怎么这么命苦!遇上慕琛和笛襄中任何一人都算难搞,现在同时摊上这两大神,这两主子都是从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人,想要他们两驱赶野兽,那真是比登天还难。</br>月白认清现实,环顾四周,抬头见到顶部有光亮渗出,所以给这个洞穴带来了光亮。但是那顶部足足有四五十米高,如果按照平常,月白一行人从那里逃出去也不是难事。但是现在瘸的瘸,伤的伤,从顶部出去是不现实的了。</br>再看在狼和熊的中间有淡淡亮光渗出,那处乱石堆砌,而且凌乱,右上角也渗出光亮,这处石壁应该在之前应该是个洞口,在刚才那阵爆炸后造成坍塌,封住了洞口。</br>在这群野兽慌乱逃进来之后,坍塌落石将洞口封住,这就造成了这样一个封闭空间。</br>看来唯一出路还是那个被封住的洞口了。</br>再看那只狼身上也血迹斑驳,受伤的眼睛鲜血直流,但是却还是很努力的站着,做出防备警惕的神色,因为它身后还跟着五只狼宝宝。宝宝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仍然抢着喝奶。</br>那边的黑熊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它缓缓的爬起来,朝着月白一行人走来,慢慢的,警惕着,眼里冒着猎食的凶光。</br>不得不说,月白三人都是心理素质过硬之人,见大熊都朝他们过来,都没有人动弹,保存着自己的任何一点力气。</br>就在黑熊离月白还有五米距离之时,一粒拳头大的石子狠狠的砸在它受伤的头部,黑熊吃痛,狂吼一声,后退几步,刚好退到了狼群身边。母狼本就在最敏感警惕的时刻,见黑熊扑到自己这边,立刻飞扑而上,与黑熊打成一团,嘶吼声充斥着整个洞穴空间!</br>那石头是白月砸的,她只能这样做,挑起野狼和熊的战争。</br>在野狼与黑熊搏动的同事,旁边的毒蛇也躁动起来,吐着信子,蜿蜒着,迅速的爬到月白三人身边,但是就在即将爬上慕琛身上的那一刻,那些蛇停止了动作,他们抬着脑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慕琛的眼睛,连习惯性的蛇信子也不吐了,就这样半立着身子,静止不动。</br>月白低头一看,就见到慕琛的双目发红,闪着勾人魂魄的暗红色,那种红色带着致命的诱惑力,一旦对上,就会沉沦其中,任其摆布。</br>“不要看本王的眼睛!”慕琛沉声说道,月白立刻移开眼神,心中大骇。</br>六王爷慕琛竟然有这等能力,竟然能够慑人心魄了!不仅是人,能动物都能控制!</br>“月白公子,斩蛇七寸。”慕琛说道。</br> 第三十六章 两大神之斗 月白倒也是利落之人,从脚边掏出一把短匕首,用未受伤的手利落干净将蛇头于七寸之处斩下,空气中立刻充满了蛇的血腥之气。</br>那边野狼和黑熊还在厮杀,鲜血到处乱溅,嘶吼阵阵,场面血腥而残暴,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那群小狼们见到母亲与之搏斗,只能缩在一边,嗷嗷尖叫,不知如何是好。</br>这些小狼还未断奶,倘若母狼死掉,这些小狼也断然活不了。</br>月白手握匕首,沉思一阵,抬头就要朝野狼和熊搏斗之处走去,刚要迈腿,却被笛襄扯住长袍下摆。</br>“这时候慈悲之心就是自己的地狱之门。”笛襄淡淡说道。</br>明明是要月白放弃救母狼,笛襄却说得很是淡雅,显得那么义正言辞。</br>月白也知道,现在对于他们最佳情况是母狼与黑熊的两败俱伤,况且这场战争也是刚才她扔的石子造成的。</br>但是,看着那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她于心不忍。</br>其实就算她帮了母狼,月白也不敢肯定母狼就会放过他们。毕竟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的安全,什么事情都做得出。</br>这是野性,也是母性。</br>“就算打开地狱之门,我月白也要怀有慈悲之心。地狱中的佛,那才是大勇。”月白淡然一笑,宛若黑夜中的最亮的星,恍得笛襄有一阵恍惚。</br>修罗之佛,何等大善?</br>慕琛含笑看着月白,眼睛盯着她那抹欣长纤细的,看着她垂着断掉的手臂,另外一只手紧握匕首,移动轻功,身姿翩然而起,与在母狼扑到黑熊身上咬住它的鼻子的那一刻,月白匕首狠狠捅入黑熊心脏,整个匕首完全没入肥厚的野兽皮肉。</br>黑熊痛呼一声,带着绝望踉跄倒地,暗红色的鲜血从它胸口流出,粘稠,腥臭,大片大片的渲染着整个洞穴地板。</br>刚才还喧闹的洞穴突然安静得落针可闻,月白满手鲜血的站在黑熊旁边,散落的长发遮了她半边容颜,只能看到她小巧的鼻尖。鲜血一滴滴从她指尖滑落,滴落进黑熊的那一大汪血水里面。</br>母狼重重的喘着粗气,身上大片的毛发都被黑熊撕扯掉,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它看了一眼月白,眼神缓和了许多,然后踉跄着转身,来到自己孩子身边,最后体力不支,爬了下去。小狼们一哄而上,默默的舔着母狼身上的伤口,那画面温馨而残忍。</br>不一会儿,母狼的头已经撑不起来了,耷拉在地上,眼神灰暗,口中发着低低的呜咽之声,原本上下起伏的胸口也渐渐缓和,最后停止。</br>母狼还是死了。</br>狼宝宝们还不知道母狼的死对它们意味着什么,全都静静的依偎在母亲身边,低头缓缓添着那逐渐冷去的身子。</br>空气中充斥着浓稠的血腥之气,令人作呕,令人窒息。</br>月白用洞穴里面的水洗净了手脸,再将头发束起,露出她那美丽小巧的脸,带着淡淡光芒,在这昏暗空间显得格外耀眼。她压下心中淡淡的无奈,走到洞口,默默的,一点点的,用她未受伤的手臂挖着落石。</br>两位大神也是很心安理得的让月白挖石子开路,笛襄甚至已经闭眼调息,慕琛更是换了个姿势,静静看着月白,心里想着,他怎么这么瘦?难道不吃东西的吗?</br>那肩膀也未免太窄了吧,穿长袍都不太撑得起来。那腰也太细了点,仿佛一手都可以握完。</br>啧啧啧,这男人啊,腰还是很重要的啊!</br>府里面有一些西洋食物,那些据说吃了容易长肉,不知道这个月白吃了会不会胖点。</br>正当慕琛脑海里面转悠着奇奇怪怪的想法的时候,一颗巨大的石头被月白用树枝撬开,大片大片的光亮涌入洞穴,刺得眼睛生疼。</br> 第三十七章 闷口老血吞肚里 穴外面原本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此刻早已经被炸成废墟,到处冒着浓烟,场面很是苍凉而悲壮。</br>月白立刻找个隐蔽的地方解决了三急问题,这才折回洞穴,看着两尊大神说到:“洞穴已经打通,外面一片慌乱,你我三人就此告别。”</br>三人刚才在洞穴里面倒也相安无事,因为那是一时特殊情况,一旦来到外界,那情况就不太相同,也就是说,现在三人互为敌对状态了。</br>“月白公子,你不会打算就把我俩这伤残人士仍在这荒郊野外?你对狼都那么于心不忍,何况我们是人呢。”慕琛可怜兮兮说道,眼神充满了恳请与悲悯。</br>呸!在刚掉落悬崖的那时,月白还相信这两人真的是伤残人士,因为一个腿断,一个内府受创,但是通过刚才的种种举动,月白不这样认为了。</br>这两尊大神就算再断只腿,少个脚,都能比普通人厉害很多!</br>“不扔下你们对本公子有何好处?”月白反问道。</br>“月白公子要有人道主义精神。”</br>“那是对弱者。你们这一对都是白眼狼,本公子就留你们在这里相亲相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月白转身就走。</br>“本相把自己身上的羽翼全部给你,带本相出清凉山。”这个时候,笛襄发话了。</br>呃?</br>月白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盘腿而坐的笛襄,他还是那么一丝不乱,眼神淡而雅,静而幽。仿佛一看到这样的眼神,整个心都静了下来。</br>月白甩甩头,告诫自己不要被表面所迷惑,说道:“笛相大人千年老狐狸,本公子怎么能肯定你出了清凉山不是加害于本公子而是给我羽翼呢?”</br>“其一,本相本就不想来这招亲,是当今陛下力主要本相前来,推辞不过,勉力前来。其二,本相现在在调理内息的关键时期,不能剧烈动弹。如你不信,现在可从怀中拿走尾翼。”笛襄说道,脸色却是比之前更为惨白。</br>月白半信半疑的走到笛襄面前,从他怀里掏出那尾气色尾羽,沉思片刻说道:“好!那本公子帮你一把。你等我片刻,我去想办法编张草席,拉你出山。”</br>月白说完就要转身就走,慕琛急了说道:“哎哎哎,月白公子,你不会拿了羽翼现在就走吧?”</br>“本公子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况且就算我现在就走,于你何干?”</br>慕琛含笑言到:“那本王也给你一只尾羽,一并将本王驮出清凉山。”</br>月白眼珠子转了一圈,直接拒绝说道:“不干!驮一个人就已经很难了,何况你们这两个人高马大的。再说六王爷你腿瘸了,需要救治,这又需要本公子采集草药。再说你腿脚不方便,吃喝拉撒都要本公子照顾,这比笛相大人困难多了。再说,刚才笛相说的是拿他全部羽翼来换的,你才拿一只,也太过于小气!”</br>慕琛真是闷了一口老血在心口吐都吐不出!他这是被笛襄给算计了!这小子刚才特别强调的是他全部的尾羽,问题是他全部的就是一只,而慕琛全部的则是有六只!</br>笛襄还是淡然的闭目养神,月白不怀好意的笑着,大家心知肚明,这就是在坑慕琛,欲哭无泪之后,慕琛一咬牙说道:“那好,本王的六只尾羽全部给你。”</br> 第三十八章 你陪本王去如厕 月白坏笑着从慕琛胸口掏出六只羽翼,站起来大声说道:“你们两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洞口找些木材和藤枝过来。如果一旦有什么事情,即可喊叫。本公子虽然一只手断了,但是腿脚利落,另外一只手也是厉害得很的。”说完朝水里望了望,走了。</br>慕琛低头浅笑,心里有趣得很。这个月白实在太聪明了。</br>刚才那番大声言语其实主要目的是说给现在还泡在水里的黑衣人!</br>先前与他们三人一并落下悬崖的黑衣人也并没有死,但是估计也受伤不轻,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默默呆在水里良久。而且月白慕琛笛襄三人都知道此人的存在,只是谁都不点破。笛襄之所以一定要月白将他拉出清凉山,目的就是想在他内力调息好之前,受到月白的庇护,免得黑衣人上岸,对他出手,免不了前功尽弃,那他内伤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了。</br>如果笛襄月白两人一走,这个瘸子慕琛面对黑衣人估计也难将其致命,所以只有选择了与月白一起上路。</br>哼!以后,他慕琛定要月白换回来!</br>月白用唯一的匕首砍了些蔓藤和树枝拖进洞穴里面,然后指挥着手还完好无缺的慕琛与她一起简单的编织成一张网,网下面支撑着四根圆木,这样拖起人来这些圆木还会滚动,也就省力得多。</br>用了两个时辰做好装备,笛襄淡然的挪到了这张移动网床的左边,而慕琛在月白的搀扶之下躺到了右边,然后心情很好的说了声:“起轿。”</br>慕琛被月白一阵白眼给禁了声,三人就这样艰难吃力的上路了。</br>但是才走几步,月白想起了那一窝奶狼,于是跑回去,将自己的衣服脱下,将死掉的母狼裹起丢入洞穴旁边的深潭里面,她又再次穿上那染满母狼血迹的衣裳。小狼们看着这一幕,一时找不到自己的母亲,但是又能闻到它的气息,那是月白身上发出的,于是懵懂无知的跟着月白一行人走。</br>月白打算也带这些小狼出去,至少养到这些孩子断奶,再放回森林。</br>出了洞口,月白用左边肩膀拉着一只粗壮的蔓藤在肩膀,寻找着比较平滑的路走,途中见到一些简单的草药就摘下,用嘴嚼烂敷在慕琛那几可见骨的伤口之上。</br>一开始慕琛还很嫌弃,但是看到月白蹲在自己脚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将药草敷到自己腿边,然后吃力的扯烂自己袍子的下摆,将自己受伤的腿包扎起来。</br>慕琛静静的看着月白出神,月白一抬头就见慕琛呆呆的盯着她看,摸了摸自己脸上问道:“本公子脸上有什么吗?”</br>“你为什么对本王这么好?”慕琛问道。</br>“这是本公子的职业道德。本公子是个生意人,顾客下了订单,就要服务周到,尽心尽力,这是我师父教我的生意原则。”月白站了起来,用袖子随意豪放的抹了下脸,擦干脸上汗水,低头看到笛襄漂亮的脸蛋上也有一点脏,这对于有点强迫症的月白来说是不可忍受的。就好像纯白通透的白玉上有一点黑色,那是会让月白强迫症爆发的导火索。于是她打算用袖子帮笛襄擦掉,被对方嫌弃的避开。</br>“笛相大人,你闭着眼睛也看得到?这么厉害?”月白还是不依不饶的要去擦笛襄脸上的污迹,还是被他左躲右闪的避开。</br>月白犯病是很恐怖的,要不是她另外一只手受伤,她早就将笛襄抱住擦拭起来,现在她左手受限,还有脚啊!</br>于是她正对着笛襄坐了下来,伸出两只腿,死死夹住笛襄的脖子,再伸出手用袖子帮笛襄擦干净了脸。</br>笛襄碍于调息其间,不敢运动过于激烈,于是也不敢太过挣扎,只能这样默默忍受,看着月白擦完他的脸后一脸大便通畅之后的快意,笛襄发誓,以后他定要月白好好偿还!</br>慕琛看着月白和笛襄那种暧昧的姿势,心头一丝不爽,说道“月白公子,本王要急于如厕,你扶本王前去。”</br> 第三十九章 真心假心 呃,话说别人给了六只尾羽,月白扶去上个厕所也是服务范围之类,但是……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啊。</br>再说,她又不是没见过慕琛全身,再但是,那时候是迫不得已啊。</br>再看一次,万一流了鼻血,或者长了针眼?</br>正当月白纠结不已的时候,笛襄说道:“正好本相也要,本相陪你去。”</br>“咦?笛相大人不是重伤在身,动弹不得的吗?”慕琛撑起身子,满脸心疼的说道。</br>“却是重伤在身,只是不能用气和内力,入个厕什么的,还是足以的。”笛襄说道。其实说句实话,笛襄连站起来都难,能不站最好,但是他还是这样开口说了,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br>“算了吧,你扶本王也需要力气,本王心疼笛相大人。”慕琛说得软绵绵,娇滴滴,看得月白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心中暗骂:好一对浓情蜜意的好基友!</br>为了转移入厕话题,月白赶紧拉起绳子就要走,却被笛襄叫停。</br>不会是他又要入厕吧?话说笛襄的身子他也看过,难道再看一次……也未尝不可啊,这等美色,无人能拒绝啊。</br>“你去帮本相检那两跟木棍过来。”笛襄抬起纤细手指指着五米处两根半截手臂长短的木棍。</br>月白和慕琛都有些狐疑,但是别人顾客要的东西,月白岂敢不从?再说也不是很难,于是捡了给他。</br>“你,蹲下。”笛襄说话还是言简意赅。</br>月白疑惑蹲下,笛襄跐溜撕裂自己的衣袖,动作娴熟而快速的将两块木棍夹在月白受伤的手臂两侧,捆绑,扎结,一气呵成,动作细腻而轻,稳而柔。</br>帮月白包扎好手臂之后,笛襄就再次闭上了眼,继续调息,一言不发了。</br>月白看着自己左手臂被仔细包裹起来固定,笛襄这个人做事总是细心细致到极致,就连最末端打的结都很仔细,不轻易松脱。正是因为这样的品性,他才能年纪轻轻坐上宰相之位,不是巧合,不是运气,而是能力。</br>心头有些暖暖的,浑身充满了力量,月白鼓起劲,拉起蔓藤,伴随着网床底下咕噜咕的声音,一路走去。</br>慕琛坐在网床上,看着卖力拉着两人的月白,纤细的身子却要肩负两个大男人的重量,然后他凑近笛襄耳边,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笛相大人对于人心还是拿捏得恰到好处。你看,你给一点点甜头,这小子就跟打了鸡血般卖力,厉害厉害,本王自愧不如。”</br>笛襄缓缓睁眼,淡定看着慕琛,低声说道:“本相只是出于本心做事。哪像六王爷,真心假心,世人难察。”</br>“呵呵,真心假心……”笛襄一只手撑在笛襄肩头,一只手轻轻撩着他耳边碎发,偏头看着月白,良久良久。</br>一行三人,后面跟着五只小狼崽,蹒跚而缓慢的走在这一片凌乱的山脉,一路上只偶尔看到几具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尸体,人烟全无,犹如一座死山,荒凉,破败,死寂。</br>半天前这还是天然的避暑胜地,现在几乎都是废墟,到处浓烟滚滚,看得人唏嘘不已。</br>走进一条小溪,溪水已经断断续续不连贯了,月白砍断一根竹子,制成竹筒,乘了些水给笛襄和慕琛喝,这时天已经慢慢暗了下来。</br>夜,降临了。</br>不敢生火,因为这一路凶险未知,有火源也许会吸引逃出升天的野兽们,也有可能引来未知敌友的人。</br>月白也很累很累了,她瘫软的想要靠在一边,但是到处都是乱石碎子,唯一比较平整的地方都让给两个大神,自己一时坐立难安,但是肩膀又痛又酸,心一横,走到笛襄和慕琛所在平地,挨着笛襄,挤了挤位置,也顺势躺了下来。</br>三人都躺着,看着天空,今晚夜色倒是不错,深蓝的天空中繁星璀璨,浩瀚无垠,将人类称得渺小不堪。</br>月白每次看到这样的夜色,都会感叹大自然的力量,自己的微茫。</br>三人都静默不语,享受着此刻的宁静。</br>皆是人中龙凤的三人,摒弃剑拔弩张的敌对,如此安静呆在一起,倒也是一副难得美画。</br>很多年后,月白回忆着这一晚的月色,都不禁摇头感叹,世事难料,人间难测!</br>倘若时间能够停留在这里,她必定会拿一切来换,可是,时间都是那么的残酷。</br> 第四十章 月夜交心 “月白公子…。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这场招亲?百万军权对你一个非朝廷人士来说,如此重要?”慕琛斜撑着自己的身子,越过笛襄,直直看着月白。</br>月白没有直接回答,她闭了眼睛说道:“为了守护,不为其它。守护我觉得重要的人。”</br>“重要的人?步茗小姐?”慕琛来了兴致,他的印象中这个镜楼楼主跟步将军千金没有任何来往。</br>“不仅是步茗小姐。不说我了,那六王爷,你就那么想要那百万军权,到达权力巅峰?”月白为了转移话题,反问道。</br>“说实话,本王是被母妃念叨着来的。她老人家说本王年纪那么大了,还不娶亲,不像话。不来的话,她老人家绝食。再说了,你问问笛相大人,哪个男人不想到达权力顶峰?”慕琛将话题又抛给了笛襄。</br>慕琛月白四双眼睛都看着中间的笛襄,见两人都渴望的望着,本来不想参与这个话题的笛相说道:“身为男子,以自己的能力获得权力无可厚非。但是本相却不太赞同以步将军千金的婚事来作为政治牺牲。”</br>月白眼神闪过一抹幽光,听笛襄再次说道:“陛下推荐本相来,本相只能遵从旨意。但是,本相认为权力与婚姻不能划等号。本相这场招亲不感兴趣。想必镜楼楼主和六王爷早就知道,本相身有暗疾,并不一定能陪她到白发终老,就算是政治上的联姻,对任何一个女子都是不公平的。”</br>笛襄早就知道月白就是上次带进府里面的雅格,而凭慕琛的眼线,也多多少少知道他身体的问题,所以笛襄并不打算隐瞒。</br>“那笛相打算孤独终老,你笛家世代富贵,到如今就你一独苗,岂不是对不起你的列祖列宗?”慕琛有些戏谑的问道。</br>“笛家的事情想必与六王爷无关吧。”笛襄冷淡说道。</br>话题聊到这里有一阵的冷场,在加上这一天本就将月白累惨了,现在一趟下来,睡意更是汹涌而来,眼看周公就要与之相会,却被慕琛叫醒说道:“月白公子,你不能在那里睡,过来。”</br>月白努力睁开眼皮,说道:“为什么?”</br>“笛相大人美貌世人无双,本王担心自己一时把持不住,对他做出图谋不轨之事,后悔难当。你在两人中间隔着,这样可以时时提醒本王需要克制。”慕琛抬着眼皮,厚颜无耻的说着。</br>本来闭眼休息的笛襄被这句话给震醒了,他抬眼看了看慕琛,不过也只是一瞥,给出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没有出声,再次闭目养神。</br>月白心想慕琛被百姓称之为浪荡纨绔,心性难测,再加上笛襄容颜绝世,慕琛一时把持不住也有可能。</br>迷迷糊糊思考一阵,也没有细想,正要翻身爬过笛襄去到两人中间,笛襄悠悠说了句:“月白公子睡在边上最好。倘若有敌人来袭,可第一时间反击。”</br>慕琛微眯了眼睛看着笛襄,嘴角笑得更深,说道:“这本王就不开心了。睡你边上你当然觉得最好了。那万一敌人从本王身后突袭,那就不好了。”</br>月白想想也有道理,摇摇晃晃还是爬过了笛襄,躺进了两大神之间的空间,喃喃说道:“我就眯一小会,一炷香之后叫醒我,我来守夜。”</br>说完头一偏,就进入梦乡了。</br>月白睡觉很安静,头发有些散乱的枕在脑后,睫毛长而浓密,鼻尖小巧挺巧,嘴唇微微张开,泛着淡淡晶莹光泽,看得人垂涎欲滴。</br>睡在左边的慕琛斜倚在旁,看着月白安然入睡,忍不住的朝她挪了挪,见她微微缩了缩肩膀,这是觉得有些冷的自然反应,他就伸出双手,想要将月白搂入怀中。</br>谁知就在这时,一件长袍就在慕琛手还未落下的间隙,盖在了月白身上。</br>那是笛襄的长袍。</br>如果慕琛再抱过去,那就略显多余了。</br>笛襄这千年老狐狸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的。</br>慕琛与笛襄相视良久,两人眼中火花迸射,最后还是慕琛打破僵局说道:“这次笛相又是出于本心?什么时候笛相也对男人如此用心了?”</br>笛襄躺在一边,衣衫单薄,锁骨微露,淡淡说道:“不管男女,只要是我大凌百姓,本相就有心。”</br>狐狸啊狐狸,这话可是说得滴水不漏!</br>“那本王也冷,这可如何是好。月白公子是大凌百姓,难道本王就不是了吗?”慕琛有些醋意说道,撑着半边脸颊,好整以暇。</br>笛襄微微吹了吹口哨,本来爬在一旁的小狼崽们突然就涌了过来,将慕琛团团围住,有的趴在慕琛胸口,有的伏在他手臂边,有的圈在脚边,它们软软的绒毛带来阵阵暖意,倒是一下子就暖和许多。</br>“这下,六王爷还冷吗?”笛襄挑了挑眉,小心的扯了扯盖住月白的衣衫,这才闭眼。</br>果然难缠,笛襄确实不好应付。</br>慕琛也不纠结,抱起一只狼崽,圈住,只是将身子再靠近月白,他的头几乎要与月白的头贴在一起,感觉到她淡淡的呼吸,这才安然入睡。</br>只是,月白是真的闭眼睡着,慕琛和笛襄虽然闭着眼,两人皆保持着清醒的意识。</br>当夜越来越静的时候,慕琛与笛襄两人都是侧卧对着月白而睡,这种姿势几乎将月白包围了起来,也是最佳保护姿势。</br>这时,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靠近三人,慕琛和笛襄两人同时睁眼,对视一眼,心中说道:“终于来了。”</br>暗夜中出现了无名黑衣人,如幽灵般降临人间。</br> 第四十一章 大神的真本事 襄和慕琛同时坐了起来,慕琛整理着自己有些散乱的发丝,撩着一缕碎发说道:“笛相大人,咱终于看到活人了。”</br>黑衣人首领发出锯木头般黯哑声音道:“嘿嘿,过一会你们可以看到很多很多死人。”</br>说完一挥手,另外四个黑衣人一涌而上,这时候笛襄则缓缓说道:“我们现在身上很多尾羽,想不想要?如果放我们一命,我们将尾羽全数交给你们。但是如果你们不做这个交易,拼个你死我亡也无妨,只是那些尾羽立刻会被毁得只剩灰烬”</br>黑衣人首领做了个停的动作,沉思片刻,心想反正慕琛跟笛襄都重伤在身,就算月白醒来,凭借他们五个黑衣人之力也足以对抗。拿到尾羽再要他们的命也不迟。</br>“好,尾羽现在在哪?”黑衣人首领低沉问道。</br>“六王爷,你就将我们十五只尾羽全部交给他们吧。毕竟命要紧。”笛襄挺直而坐,淡淡说道。</br>慕琛眼角瞟一眼笛襄,嘴角微微勾出一抹笑意,再看黑衣人首领听到十五条尾羽的时候眼神一亮,他说道:“确实,没有了命什么都做不了。只是本王腿脚不方便,你们过来拿吧。”</br>黑衣人首领示意一个最矮的黑衣人过去,当那人弯腰去取的时候,慕琛抬眼看着他的眼睛,手很快的从怀中掏出一把物体,踹入黑衣人怀中,还摸了对方胸口一把,尽显风骚。</br>不过慕琛做这种动作却没有人觉得奇怪。</br>“数一下,是否拿到十五只尾羽。”黑衣人首领问道。</br>矮个黑衣人真的拉开胸口的衣襟,低头对着里面的物体认真数着,然后说道:“回老大,确有十五只。”</br>黑衣人首领颇为满意的点头,然后再次抬了抬手,说道:“给我上,死了之后全部用化尸水处理干净。”</br>而就在这时,最边上的高个黑衣哎呦一声,抬起手中长剑就猛的刺向自己的首领。</br>首领大骇,毫不留情的一掌就朝对方劈去,对方毫不躲避,反而迎了上去,顿时就被狠狠击中,一命呜呼。</br>一抹银光从黑衣人身上抽出,首领眼尖,赶紧命令剩下的三人说道:“天一神针!你们注意笛襄手中发出的暗器,这种神针一旦被刺入身体十八个穴位,可以控制人的动作!”</br>慕琛倒是有些错愕的看了看笛襄,见他笔直而坐,手收在袖子里面,淡定得很。</br>看样子这千年狐狸还是深藏不露。</br>四个黑衣人围着慕琛笛襄,但是又不敢靠近,正当所有人异常警惕的时候,怀揣羽翼的黑衣人突然掏出匕首,以异常快的速度直刺他的首领的心脏!</br>鲜血溅撒在矮个黑衣人脸上,身上,黑衣人首领双目圆睁,不可置信。</br>他一直在很仔细的观察着笛襄的手,见他根本没有动过一分一毫,那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会受控制呢?</br>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在黑衣人去取尾羽的时候,此人就被慕琛给控制了。</br>另外两个黑衣人见到自己首领被刺,刚想要跑过去,笛襄手指翻飞,银针出袖,以非常精准的方式刺入一个黑衣人身体十八处穴位。受控者立刻与对方打斗起来,片刻之间两人身受重伤,倒在了血泊里面,血腥弥漫在了整个空气当中。</br>而被慕琛控制的黑衣人木然的从怀中掏出小瓶子,倒在自己队友的尸体之上,全部化为一滩血水,最后沁入泥土之中,仿佛这个世界上这些人根本没有出现过。</br>当做完这一切之后,剩下的那个唯一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之中……。</br>也许在黑暗之中,唯一剩下的黑衣人会将最后一点化尸水倒到自己身上,也许会走到悬崖边勇敢的跳下去,只是这一切都未知了而已。</br> 第四十二章 选谁?妖精还是神仙? 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慕琛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纤细白皙的双指之间流出暗红色鲜血,红与白显得格外刺眼。{我们不写小说,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可?乐小?说?网></br>他的眼睛在渗血。</br>这种控制人心的秘术虽然很强大,但是很邪门。每天只能使用一次,而且每次使用,会缩短自己寿命,也会极度耗损自己的精气神。所以万不得已,慕琛也绝对不会使用。</br>而旁边的笛襄也好不到哪里去,此刻他口中又再次渗出鲜血。天一神针的使用绝对会用到内力,刚才调息得差不多的内息,此刻又散乱异常。</br>只是两人都知道,如果单凭一人之力,无法对付五个黑衣人。</br>两人对望一眼,没有说什么,双方都很诧异两人这般的默契。事前根本没有任何交流,却能够在每一步配合得天衣无缝。</br>慕琛抹干净自己眼角的血迹,低头看着还闭目的月白,低头摇头苦笑,然后手指伸到月白的颈脖处,点开了她的穴道。</br>并不是月白在这间隙完全没有醒过来,而是慕琛点了她的睡穴。</br>不为什么原因,就是不想让他看到那些黑衣人而已。</br>月白眉间微蹙,刚要睁眼,慕琛就将披在她身上笛襄的长袍给撩开扔了出去。</br>“咦?我睡了很久吗?”月白猛的坐起来,见周围还是夜色一片,倒无什么异样。</br>“半个时辰左右。好了,待会你不能睡觉,给本王好好守夜!”慕琛悠闲躺下,闭上了眼睛。说实话,他现在的头很疼,很痛。</br>笛襄也不多言,内俯气息很乱,他立刻躺下,双手环于胸前,以外人难以察觉之势调息起来。</br>月白看看左边的慕琛,再看看右边的笛襄,一无所知的她最后自己圈着双膝坐着,静静的守着这份“宁静”的夜……</br>黎明破晓,清凉山的清晨还是有些微凉,月白推醒了慕琛和笛襄两人,说要上路,谁知这两人竟然赖床,不太愿意醒来。</br>也难怪从小都是锦衣玉食的少爷们,要这么大清早起床也是很难,月白可以理解。</br>但是这出清凉山的任务艰巨,还是及早为妙。</br>所以月白也不管两少爷是否起床,拉起蔓藤就走。</br>一路向东走去,倒也相安无事。偶尔见到一两个还是完好无缺的野果采摘来吃,勉强果腹。</br>就这样走了有大半天,月白肩头已经渗出血迹,两边肩膀都磨破了皮,再这样下去,估计连蔓藤都拉不了。</br>她只能停下来,想办法处理处理。额,笛襄那件雪白棉袍倒是不错,可以扯烂然后叠好在自己肩膀之上,这样就像自己肩上垫了两块海绵,缓解蔓藤摩擦的痛苦。</br>说干就干,跟笛襄说明原因之后,笛襄倒也大方让出了长袍,就被月白用匕首三下五除二的撕成块状,捆扎成两个长条形物体。</br>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固定在自己肩膀之上了。只是,自己尝试了好几遍也帮自己绑不起,做不了。看样子必须找人帮忙。</br>那找谁呢?</br>慕琛还是笛襄?</br> 第四十三 圣旨降临 月白眼珠子在两个悠闲躺倒的人身上转了一圈,觉得做这件事情笛襄比较靠谱些,从帮她扎绷带看得出是个手活细腻之人。</br>跟笛襄说清楚后,月白就蹲了下来,一扯衣领,就将一边外衣退了一些,微微露出肩膀。</br>也许月白平常很少照镜子或者仔细观察自己的身体,或者装男人装得太过于习惯,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肩膀是有多么的诱惑力。</br>此时五月暖暖的阳光洒落大地,带给世间所有物体一种五月特有的暖意。她头发有些凌乱,随意而松垮的绑了个马尾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到锁骨。她的脖子细而长,如最优美的弧线与那完美的锁骨相连接。特别是露出一点的肩膀,带着莹润光泽,吸引得人有些窒息。那肩膀上有些血肉模糊,就像朵朵绽开的红梅,看得人心生怜意。</br>笛襄拿着两条碎布的手悬在空中,脑海里面甚至有些微乱,心跳得竟然有一丝加快。这边慕琛也正好看到那一幕,他微眯着眼睛,心底生出一抹异样。</br>“笛相大人,将这两条固定在我肩膀即可。”月白抬头看着笛襄,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妥。</br>笛襄收敛心神,将两块布条小心放到月白肩膀,再以细布条绕道胳膊处,动作行云流水,只是刻意的保持着指尖不去触碰月白的任何一处肌肤。</br>收拾妥当,月白拉好衣裳,肩头鼓鼓的,看起来有些滑稽。</br>她咧嘴一笑,就如五月的鲜花,带着清香,带着爽朗,回头,继续老牛拉车。</br>笛襄沉默了很久,思考着自己刚才心思微乱的原因,而慕琛倒也毫不避讳的看着月白有些滑稽的身影,良久良久。</br>终于在夜色将尽的时刻遇到了高矮胖瘦四人,四人虽然也有伤在身,但是也算逃过一劫。</br>而且告知月白的几位长老他们见过,除了邝荀伤势较重之外,其余已经上山去寻找他们的主人了。</br>而不久之后,步毅将军率领着大批军队准备进驻清凉山,在看到月白还活着那一刻,老将军脸上有些动容,但是又极力克制。</br>月白将七只尾羽交给了礼部尚书后,跟慕琛笛襄一行人就分道扬镳,无贪四人也很快与月白汇合,这浩浩荡荡的招亲大赛就以如此清凉山的塌毁而结束了。</br>由于清凉山的爆炸,参赛的一半青年才俊葬身山底或者巨石之下,收检确认尸体就用了十天时间。而大凌皇帝封锁了一切消息,对外宣传天降异石,才将这清凉山给摧毁,完全是一场天灾而已。所有活着的参加过此次招亲的人都被三缄其口,不能对外界提及,否则影响太大。</br>月白被步毅叫回步府紧闭了整整一个月,连门都不给出,顺便强制性养伤,直到一个月之后才得以“刑满释放。”</br>但是就算禁了月白的足,但是当她“刑满释放”后第一天回到镜楼,这一个月内所有消息都被月白掌控。</br>而就在此时,一份圣旨降临镜楼月白身上。</br> 第四十四章 千仓百孔的身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可°乐°小°说°网的账号。镜楼楼主月白在招亲大赛上所获尾羽数量最多,天道酬勤,厚德载物,特赐于与步毅将军之千金步茗圣婚,择日完婚,钦此!”传递圣旨的公公高傲的念完圣旨之后,立刻变得谄媚的将圣旨双手递给跪地接旨的月白,嘴里连连说道恭喜恭喜。</br>镜楼六大长老神色各异的看着那份明晃晃的的圣旨,见他们的楼主大人不悲不喜,不吭不卑的接过圣旨,就要送客的时候,那位公公说道:“陛下将于后日将为您的胜利设宴,届时将邀请您和步将军及其千金和各大文武大臣前往闻天殿赴宴。这是邀请帖。”</br>一直没有表情的月白此刻微微皱了眉,但是嘴上仍然是淡笑着说道;“谢谢陛下的恩典与厚爱。”说完吩咐下人给了些银子给公公,将其送到镜楼门外。</br>当送旨公公的身影消失在紫薇大街的尽头,月白一声青衣如松般站在镜楼楼顶看着这繁华的帝都,看着宽阔的紫薇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抬眼望去远处巍峨的皇家宫殿,月白眼内闪出幽幽暗光,双手慢慢紧握在身后。</br>那让一切正式开始吧!</br>月白与步茗的婚事如风般逛遍了整个帝都,一路吹佛到整个大凌。很多人押注在笛襄或者其它青年才俊之上,月白拔得头筹对于百姓们来说还是稍稍有些诧异。</br>镜楼对此事倒是表现得稀松平常。他们是一个情报组织,对于收到的任务的情报他们是很敬业的是执行。但是,没有任务下达的消息,那也没有打听意义。再说探听消息是他们的职业,而这份职业需要各种身份。有的人认为月白获取这门亲事对于打听一直是他们弱点的军情方面有所好处。</br>而月白也与自己的父亲和贴身侍女商议好宴会当天的事宜,步将军听完之后虽然也有各种疑虑和担忧,但是看着自己女儿那种淡定稳定的神色,心也稍微定了定。</br>转眼就是宴会当天,月白身着一袭雪白长衫,领口袖口下摆暗绣银色云卷涛纹,虽然一身雪白,但是整个人又被一阵淡淡银色光辉衬得肤白如雪,凝如白玉。头发整齐的梳了发髻,一丝不苟,将整张脸没有一丝遮挡的露了出来,看得人精神,挺拔。眉目如画,却也带出一丝飒爽,这种女性跟男性的结合,让他整个人显得特别的韵味。</br>乘着一辆马车进了皇宫,在宫门递出邀请帖,就有等候的一些公公带路。</br>第一次踏进皇宫,月白心情是沉重的。她谨慎而仔细的观察着每一座宫殿和每一条路口,只需要走一遍,整个皇宫的地形都清楚的印在脑海里面。</br>她月白没啥优点,就是记忆能力好。</br>当月白被带到闻天殿,进入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往她身上刺!</br>没错,是刺!那种眼神带着疑惑,嫉妒,鄙夷和惊艳,月白仿佛感觉到身上无数眼针扎在身上,千仓百孔啊!</br> 第四十五章 进宫赴宴 闻天殿历来是大凌皇宫宴会之地,是一个豪华的大厅,左右两边分别摆满了案几,几上各色美食应有尽有,美酒佳肴的香气充溢着整个大殿,再加上穿梭期间的美貌宫女,整个气氛倒也喧闹。 当然,直到月白进来,大殿即刻安静下来。 咽了咽口水,月白挤出一抹笑容,朝着一群已经到场的文武大臣们拱了拱手,以示致敬。 大多数人是不太理会月白的,因为他既不是皇家贵族,也不是朝中大臣,这样一个以草民身份进入这种场合的人,多少会被人轻视。 月白倒也不介意那种写在脸上的不满,这时一位身穿淡紫色长衫的青年男子朝他走来,站在月白面前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之后,有些高傲说道:“本王早就听说镜楼楼主月白公子玉树临风,灵芝玉树般的人儿,今天一见,名不虚传。”此人嘴上虽然说的是赞扬之词,可是眼神却满是蔑视之色。 月白很快的看了一眼对方,长得样貌俊俏,眉目端正,也算是一表人才。嘴边脸颊一粒暗灰色的痣,再自称本王,月白就已经大致推算出此人身份了,大凌二王爷慕滨。 月白正要回话,一双欣长的手就搭上了月白肩膀,然后就感觉到一人已经如软体动物般靠在她身上,淡淡香气扑鼻而来。 “二皇兄,那你说月白公子与本王比起来,谁更胜一筹?”慕琛柔媚的声音就传入耳边,他搭在月白肩上的手还搂了搂月白。 这小子还是这么瘦!一点肉都没有!慕琛心中暗自悱恻一把。 今天慕琛一身蓝衣白裙,将整个人衬得神清气爽,收拾得倒是干净利落。想必今天是正式场合,皇上也要出席的,慕琛也不太敢造次。 不过月白也不得不承认,对于穿衣打扮一事来说,慕琛真是讲究到了极致。他身上的衣衫每一处都极具考究,每一处的线脚,褶皱都恰到好处。只是虽然穿得正式,但是那眉宇间的媚态却怎样也挥之不去,双目就像永远饱含深情的看着人。 慕琛一走进大殿,很多宫女手上动作虽然没有停止,但是眼神都不自觉的往这边瞟。 “月白公子与你风格不同,难以比较。还有今天父皇也要出席,你收敛些,别再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慕滨对慕琛说话的语气倒是像一个兄长,只是从这内容上来看,可想而知这个六王爷慕琛以前造了很多幺蛾子呢。 “是是是,皇兄教导得是。”说完揽着月白就走到最前排的案几位置坐下。 最前面几排的案几当然都是四位皇子的位置,慕琛年龄最小,所以处于第四的位置。而他旁边案几刚好就是月白的位置,今天的主角。 再往下分别就是按照官位排列的位置,而恰巧,月白对面就是早已入席的笛襄。 笛襄见到月白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言语。 看样子,他的内伤应该好了。 “月白公子啊,你也有些不厚道。”慕琛将脸凑到月白肩膀说道。 “什么意思?” “一个月前本王伤得那么重,如今你见了本王,连一点问候都不给吗?”慕琛那好看的桃花运眼巴巴的望着月白。 ... 第四十六章 你要负责 她月白从一进入大殿,脑海里面就在将所有在座大臣以镜楼所掌握的资料对号入座,哪有闲功夫去问候这个六王爷的时间。 “那六王爷伤势可好了。”月白将脸移开了些,感觉两人凑得太进了。 慕琛有点粘人,这点让月白不太喜欢。 “本王如今已经是废人一个了。”慕琛说完双眼微眯,低头垂目,很是沮丧。 那可真是太好了,世间少一个妖孽,免得祸害人间。当然这话是月白心中所想,嘴上却问道:“难道炎症入骨,难以治愈了?” “御医说要截肢断腿,刚才本王是为了面子才忍痛勉强走进来的。”慕琛说得好不可怜,几乎落泪。 “那真是太遗憾了。那既然这样……”月白撑着下巴说得。 “既然这样,本王受伤也与月白公子有关,不如月白公子对本王负责了吧。”慕琛突然抬起了头,桃花眼里面满是光彩,夺人眼目。 “哦,本公子不是这个意思。本公子说既然这样,镜楼收集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刀,截肢时可以借于六王爷,一刀斩下,免得受苦太久。”月白用手比了个斩的动作,很是认真。 慕琛默默的注视了月白,说了句:“没良心!”有些意兴阑珊的缩回自己的案几,一仰头将杯中美酒饮下。 月白才不信慕琛这只狐狸那么容易就断腿,凭慕琛的本事,就算真的断腿了都能接回去。 不过此时,步毅带着他的“女儿”步入了大殿之内。 所有人都将视线凝固在了步茗身上。她一声藕色长裙缓缓跟在步将军身后,身姿纤细,甚至可以说是瘦弱,听闻她从小体弱多病,足不出户,如今要不是皇上邀请,估计也难得出门一趟。只是此刻头顶正用面纱罩住了全脸,看不真切相貌,让人有些失望。 月白凝神看着,此刻假扮她的人正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晓茹,几乎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她的事情晓茹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时候,负责接待的二王爷慕滨又再次走了出来,说道:“步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月白却根本没有理会慕琛,还是看着步茗那边。 慕琛看着月白有些痴痴的看着“步茗”,扯了扯她的下摆说道:“哟,你的未来妻子来了,都快看呆了。” “参见二王爷。这是小女步茗。她是个未出闺阁的女子,在这么多人面前抛头露面不太适宜。但是陛下又相约赴宴,不得已蒙面前来,恳请陛下谅解。”步将军不卑不亢的说道,这句话已经在他心里面演练过千百遍了。 大凌还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女子不抛头露面,特别是未出阁的女子这般装束倒也合理,所以慕滨没有多疑虑,邀请步将军坐到月白旁边。 步毅与月白并排而坐,两人只是微微点头,并未过多寒暄,好似两人根本不熟。 晓茹也低头跟在步毅身后入座,一切显得低调。 不一会儿,大凌帝君慕秦步入闻天殿,整个大殿里面的人立刻起身跪拜,平礼之后,月白这才抬头看着殿前那个万人之上的人。 怎么说呢,皇帝是个中年男子,身材保持得很是匀称,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俊美不凡之人,否则也生不出慕琛这种美得像妖孽般的人。但是这种人却让月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的眼神沉静却又犀利,淡然却又执着,就像……就像她的师父,镜楼前任主人。 月白心中一惊,认真比对起两人的眼神,发现确实有些相似! 但是明明就是不同的两个人,为何眼神透露出这种相识感呢? ... 第四十七 凭什么? 大凌帝君慕秦看到月白,也知道这小子在看他,觉得此人眼神有些肆无忌惮,于是沉声说道:“月白公子,文韬武略,在一干青年才俊中胜出,实在英雄出少年。” “谢陛下夸奖!”月白立刻起身,垂目,恭敬回拜,暗骂自己刚才有些失态。 “朕今日设宴为你庆功,希望日后能为大凌多多效力,为百姓添福。”慕秦此语一出,底下文武百官们皆有些私语。 陛下这句话的意思莫不是要直接授予月白官职?要他入朝为官? “草民不才,但是会竭尽全力为大凌江山社稷为百姓安康生活着想。”月白再次恭敬弯腰答到,表现得及其尊敬,连头都不敢抬起。 慕秦满意点头,然后举起酒杯,邀请文物大臣一同共饮,顿时觥筹交错,整个闻天大殿又再次热闹了起来。 月白饮完一杯,刚坐下,就不断有人来给他敬酒,各种官阶的人为了表示出对皇帝陛下的意见的英明,敬完皇帝就猛灌月白,甚至有一位老者已经敬了她四杯酒,还不善罢甘休。 此人名吴争,虽叫吴争,但是他却在官场争了一辈子,才争得个四品御史,他老人家也知道自己一辈子也就能够走到这个位置了,于是积极培养自己唯一的儿子,铺设各种道路为他入朝为官,使之仕途顺畅。 可是,可是就在一个月前,他的儿子葬身清凉山!非但没有获得胜利,反而送命! 当他看到自己儿子被乱石砸得面目全非的时候,吴争并没有哭,他强忍住颤抖的身子,直到今天看到月白。 这场招亲大赛的胜利者,踩着他儿子尸体胜利的人! 他能不恨吗?! “吴大人,我实在不胜酒力,这是最后一杯了。”月白已经有些微醺,脸上潮红,肌肤白里透红,很是好看。 吴争也有些醉了,用力拍着月白的肩膀,五指狠狠扣入月白的肩膀,嘴上很是含糊说道:“年轻人啊,你不给本官面子吗?” 月白感觉到右肩吃痛,巧妙的扭了扭,卸掉攀在她肩膀的手,尴尬说道:“不是不给面子,只是您已经敬了我五杯水酒了,我一届布衣,实在承受不起。” “哼,那你就是不买老夫面子!你何德何能,凭什么本事能够迎娶步大将军女儿?!”吴争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因为仇恨已经丧失了理智,将酒杯一摔,哐当一声,满场皆惊! 白玉酒杯落地而碎,碎末四溅,香醇的酒水也溅满一地,随着众人的视线而不断流溢开去。 最上面的皇帝慕秦微微眯了眼,没有出声,缓缓接过旁边递给的酒,凑到嘴边,并没有喝下去。他想看看,这个镜楼楼主会怎样应对。 其它众人也都明白吴争的心情,老年丧子,所有的希望破灭,这比让他死还要难以承受,这般当着皇帝摔酒杯,大家都能理解。 “吴大人,您喝醉了。”月白感觉到周围的视线,搀扶着有些摇摇晃晃的吴争,低声对他说道。 “不要碰我!”吴争一甩手,将月白推开,继续说道:“你凭什么让老夫服气?就凭你获得那区区七根尾羽?要不是天落异石,其它人惨遭不幸,轮得到你一个明见不经传,以什么偷取情报为生的街头混混得逞?!” ... 第四十八章 火上浇油 慕琛撑着颊,抬着一只眉看着旁边的月白和吴争,嘴角微微上钩,等待看看月白如此处理。 言情首发而另外一边的步毅将军也极力克制自己,因为事前月白就交代过,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步毅尽量不要出风头,不要引人注意。而对面的笛襄则仿若未闻,连眼都不抬,慢慢小酌,仿佛他参加的不是这场皇宫酒宴,而是自己的山间溪水边的对酒赏景。</br>月白默不作声的时候,一个声音也插了进来,说道:“虽然月白公子获得了尾羽之争的胜利,但是这整个过程却无人看见,在加上天有异象,您到底是凭什么获得的?本王倒是很相信月白公子的能力的,但是殊不知,大凌很多百姓们却对你有些非议哦。”说此话的是二王爷慕滨。</br>慕滨排行第二,不是老大,从小也没有老幺聪明伶俐,所以在四个皇子当中能力显得有些中庸。但是,却喜欢拉帮结派,搞关系的一把手。</br>话说要不是他已经成婚,而且娶过四房侧妃,上次的尾羽招亲之争,他是非常想去参加的,所以他也属于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之人。</br>月白挺直身子,挑了挑好看的眉,问道:“那依二王爷,吴大人的意思,你们要怎样才肯信服呢?”</br>“依本王之见,只要月白公子能够拿的出手一些真本事让在场大臣们信服,那就好。”二王爷慕滨说道。</br>月白微微蹙眉,心底飞速盘算着各种计划,但是还未她自己主动开口,最上座的皇帝慕秦倒是开了口说道:“我大凌子民能文能武,以才称世。既然这样,月白公子就以琴棋书画这最基本的四样,给大家展示。”</br>此语一出,众人附和着称好,拍着马屁说陛下英明。</br>倒是月白心底却明了得很,越是简单的题,越难。</br>先不说琴棋书画这四样,但是评判标准不一,众口难调,如何服众?</br>思绌片刻,月白抬头,朗声说道:“要草民琴棋书画一一展示这有些耗时,怕宴会结束,夜深也展示不完。既然这样,那草民就同时献丑吧。”</br>此语一出,众人皆惊!</br>什么叫同时?</br>月白想既然皇帝已经出了命题作文,自己再中规中矩的展示也不太能服众。那不如剑走偏锋,同时进行,也许有些哗众取宠,但是也不防令人印象深刻,有些信服。</br>不一会儿,已经有人在宴会最中间摆放好一尾暗红色古琴,旁边摆放着矮桌,上面纸墨笔砚一应俱全,古琴左边是一方棋桌,桌上黑白子各摆一方。</br>这阵势很明显,就是月白在抚琴的同时要与人对弈,再同时又要书画写字!</br>步毅有些坐不住了,小时候步毅确实找了很多师傅来培养步茗的琴棋书画技艺,他还是比较传统,女孩子就应该要懂这些,以后好嫁人。但是那些师傅教他女儿的时间都不长久,不到一两个月就会主动请辞,原因是步茗太过于顽劣,难以教导!有一次甚至还在书画师傅的脸上画乌龟!那个师傅哭着老脸跑了,留下吐着舌头的步茗。当然,当晚的一顿胖揍是免不了的。十四岁之前,步毅对步茗行家法的次数多到他自己都数不清。可是,那根本就是水过鸭背,毫无作用。该顽劣的继续顽劣。</br>于是在十四岁之后,步茗就放弃了将自己女儿教成大家闺秀的想法,任其自生自灭。</br>岂知,自生自灭到了这般田地,到了他也掌控不住的田地。</br>步毅想要出声,却被月白瞟来一个眼神,示意不必在意。</br>慕琛来了兴致,微微坐直了身子,咧嘴笑着,媚眼如丝的看着这小子要怎样应对,是自掘坟墓呢,还是自掘坟墓?或者……</br>他慕琛也来火上浇油一把?</br>有趣有趣。</br> 第四十九章 赶鸭子上架 “父皇,儿臣认为琴棋书画这四样都没有一个最佳评判标准,这对月白公子是有些不公平的。”慕琛缓缓站了起来,长身玉立,含笑说道。 咦?六王爷慕琛为自己说话了?月白内心还有些感动,心想这小子还算记得她在清凉山拖他出来的恩情,不错不错。 可是下一秒钟,月白就想将慕琛给掐死! “依儿臣看,这琴艺的判断以一曲《箜篌引》为定,孩儿也同时抚琴,与之交相辉映。如果月白公子能够呼应得了儿臣的曲调,那也就算是厉害了。”慕琛说道。 月白听完,胸口几乎闷出一口老血!先不说那箜篌引乃是古琴中最难之曲调,是双琴合奏之曲,两琴高低呼应,快慢结合,单是练习就要很长时间,再说她从来没有跟慕琛合作练习过,这小子琴技到底如何还不知呢! “还有棋这一项,不如要笛相大人出马。世人皆知笛相大人棋艺精湛,与月白公子对弈再合适不过了。这样吧,为了增加刺激性,不是笛相可以让月白公子赢的,待会如果笛相大人输了,作为小小惩罚,父皇就赏他一门亲事,这门亲事不能太高,否则就不是惩罚了。”慕琛说道。他也要把笛襄拉下水。因为慕琛也盘算着就算笛襄赢了月白,月白对她也会有所埋怨,这样两人不合,对他胃口。而笛襄输了,就赏他婚事,他成亲了,要月白对笛襄拉开距离!一石二鸟,再好不过。 “第三,书画嘛,宫中藏有一副吴道子画仙的五月嘻戏图,如果月白公子看过一眼之后能够临摹出个八分,那也能够让我等心服口服。字嘛,你随便写个一篇《易经乾》即可,也算为我大凌安定乾坤所献礼了。”慕琛说道。 月白瞟了一眼已经落座的慕琛,此刻他还是斜倚撑着自己的脸,一脸无辜样的看着月白,嘴角含笑,看起来心情大好。 可是月白心里已经将慕琛给撕了个稀巴烂! 五月嘻戏图!那副画的拓印版本月白见过,是一卷六品画卷,描绘的是五月里面,在清凉山脚下,百姓们赏花踏青的画面。里面人物有一百四十六人,每人服饰面容都各有特色,动作不一,栩栩如生,所以才能获得如此盛名!要当场临摹,单是记下那一百四十人在做什么都是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再说那《易经乾》,全文字数倒是不多,但是全都是什么生僻字所著,跟天书一样的,要全部默写下来,也是极难! “琛儿,你又胡闹了。这不是为难月白公子嘛。”这时候,坐在皇帝旁边的一个妇人倒是开口说话了。 由于刚才慕秦一进大殿,月白就被他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影响,所以一直没太注意跟在他身后的皇后娘娘,也就是慕琛的亲身母亲,叶氏。 当今皇后是大凌现任皇帝的第二任皇后,大皇子二皇子都是前任皇后刘氏所生,三皇子和两位公主则是几个妃子所生,而当今皇后也只生出个慕琛,所以甚是溺爱,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也正是因为这份宝贝溺爱,导致慕琛的性格怪癖,无法无天。 “母后,这怎么能算是为难呢?想要成为步将军的女婿,没有两把刷子,岂能服众?”慕琛对他的母后有些撒娇的说道,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母亲是一点都不怕的。 “但是笛相如果待会下棋输了就要成亲,那你如果待会琴技不如月白公子的话,也要听从你父皇和母后的意见,与我们挑选出的女子成亲,这对笛相大人,对月白公子才公平嘛。”皇后说道。 ... 第五十章 大放异彩 知子莫若母啊,知道慕琛的软肋在哪里,厉害!况且这位母亲为了自己儿子能够娶妻生子,也是挖空了心思,卯足了劲的地步。 月白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位皇后来,如果用美丽一词来形容此女都觉得有些失色,她不仅美丽,气质还非常华贵,端庄,高雅。虽然年近四十,每一寸肌肤还是吹弹可破,毫无瑕疵。身材有些丰腴,但是却更符合她皇后的身份以及现在这份气质。 有母如此绝色,慕琛长成这般妖孽姿色也不足为奇了。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慕琛这狡辩起来,想不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失策失策,母后大人还是这般狡诈! “好了,不必有什么惩罚,再说笛相大人棋艺朕是知晓的,尽力而为即可。”皇帝还是皇帝,一句话结束各种讨价还价,展示就此开始。 月白走到古琴前面盘腿而坐,修长手指波动一根琴弦,叮——一声,清脆悦耳,萦绕整个闻天大殿,使人精神大振。 慕琛命人取来一尾褐色古琴并排而放,笛襄也早已摆好棋盘,等待月白的第一次落子。他这是第二次与月白对弈,上次在笛府内月白输得巧妙,这次此人会怎样应对,这对于笛襄来说,甚至有些隐隐兴奋。 两位太监已经取来那副五月嘻戏图,两边各站一人展开,绚丽的色彩,纷繁的花草树木和各色人士的神情并茂一一映入眼帘,使人看得目瞪口呆。 月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副图,将所有画面一一印入脑海,一旁的笛襄看着月白如此认真的摸样,心中有些微动,那种异样难以言表。 半盏茶的功夫后,两位太监将图收起,于此同时,慕琛已经撩拨起第一个音符,指尖如流水般留恋于银色琴弦之上,幻化出悦耳动听的琴音。 翩翩佳公子,抚琴饶于梁。 在众人眼中的慕琛是妖艳的,是邪魅的,是性格怪异的,是喜怒不现于脸色的,是喜爱玩闹捉弄人的。 很少有人听过他的琴声,包括他的父母亲。当然,作为皇家子弟,完全不会弹琴那也不可能,但是很多人认为慕琛也许就是只会“弹”而已,但不知是如此会“弹”! 《箜篌引》本来描述酒宴上乐极生悲的琴曲,被他弹的及其之悲,悲愤到怒,最后冲破那股怒意幻化成了一股慷慨的激昂,一份世间少有的豪放! 这份琴音与他的外貌气质及其不符,一个如此妖艳之人,怎能弹出这种豪放的琴乐? 最上面的皇帝慕秦端着酒杯,眯着细长凤眼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闪烁着莫名光芒。而皇后叶氏则有些迷茫,她从小就觉得慕琛是纨绔的,是浪荡的,怎的此刻从琴声听来,自己的这个儿子是如此的陌生? 在场的大臣们被慕琛的琴声给撩拨得一会悲,一会哀,一会怒,一会愤,最后纷纷心中喷涌出一份慷慨的情绪。 月白的部分是从这曲子的四分之一节进入,与之合奏。如今听到这前面的箜篌引,她静静的看着慕琛的侧面,随意披散的发丝有些散落的遮了他一半的容颜,他修长如白玉的指尖行云流水的在琴弦上弹跳,越听,心中越沉。 慕琛……六王爷……此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月白敛下心神,在众人如痴如醉的时候,她的琴声一开始与慕琛叠加在一起,使之乐声更大更加激愤! 慕琛抬头看了一眼月白,心想这小子不错嘛,竟然跟得上他的节奏。为了故意为难月白,慕琛将曲调加得更快,就像无数战鼓同时击打,敲击得人的心房,使人听得热血沸腾! 而月白却反其道而行,并没有与慕琛硬碰硬的以快为攻,而是缓而柔的伴着慕琛激昂之乐,如一缕最为轻柔的丝绸绕着那鼓,却极为完美的配合着慕琛的琴乐,使人震惊! 于此同时,月白腾出一只手,落了白子在笛襄的棋局之上,这边棋又开始了。笛襄也不甘于落后,爽快利落的贴着白子而下,两人的棋就如一直蔓藤般,紧紧缠绕,你争我夺,看得人惊心动魄。 上次在笛府的对弈,月白每走一步就要衡量再三,所以落子很慢,而这次月白想要速战速决,所以每一步走的都是最险恶也是最绝妙的一步,凭着记忆中那无数本棋谱来落子,每落一子,都让笛襄惊艳一分,致使笛襄开始下得缓慢,这让月白倒是腾出了时间来绘画。 月白脑上已经渗出大量的汗水,呼吸有些急促,再强的人,要同时做这几样事情也不容易啊!电脑内存运行量大了,也会烧掉好不好! ... 第五十一章 震惊众人 整个闻天殿已经没有人再有心思喝酒吃肉了,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场中央的月白,看着这身材有些瘦弱的年轻人在做着很多件事情,但却不慌乱,每一件事情都应付得有条不紊。最后排的一些大臣们甚至站了起来,看着这日后被流传后世的一幕,看着这千载难逢的三人比拼的画面。 月白的汗几乎湿透了她的里衣,因为慕琛的曲调已经进入最后一个篇章,也是最绝望的篇章,最最复杂的篇章。她应付起来有些吃力,不得已丢了画笔,用双手弹奏起来。 当最后一抹琴音以低到尘埃的绝唱而收尾的同时,月白也落下最后一子,天地间突然没有了声响,人们觉得心中有些空荡荡的。 月白没有失落的时间,因为她的画和字还没有写完,这次能够腾出两只手,于是加快了临摹的速度,大滴大滴的汗水落于宣纸之上,沁入其间,最后消失不见。 良久之后,笛相看着自己的棋局,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对着上座的皇帝说道:“陛下,臣输了。”说完缓缓回到自己案几之上,落座。 大臣们倒吸一口凉气。近一些的大臣们亲眼目睹那盘棋局,堪称绝妙。两人对弈,每一步都堪称典范,这盘局被一些有心大臣记了下来,传入民间,被列为神局。 而慕琛则没有离开,他撑着脸坐在月白旁边,静静看着月白低头绘图,看着月白那么认真的做一件事,仿佛这个世间再无他物,只余她笔尖那些线条与色彩。 专注,非常专注。 没有人出声去打扰她的作画,人们亲眼目睹着她将整副嘻戏图画完,最后在画卷右面空白处写完那一篇《易经乾》作为题词,月白才沉沉的呼出一口气。 一抬眼,就看到一边的慕琛静静的看着她,那目中如繁星璀璨,如水流殇,隐含着某种莫名的情绪。 再抬头看到自己父亲步毅那一脸的不可思议,以及大臣们震惊的神色。 “陛下,画完了。”月白轻轻将笔搭在笔架之上,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心神才从那画中脱离。 两名太监将月白的画与吴道子的画并排在一起,虽然从画工上月白肯定不及吴道子,但是令人称绝的竟然是一花一草,一树一木,一人一物皆是一样,没有一处错漏!虽然人物表情没有那么生动,但是该笑该哭之人都恰到好处! 就算给其它人看上一天一夜,也未能将所有人物描绘得如此精准,况且刚才月白在众目睽睽之下仅仅看了半盏茶的功夫! 嗒嗒嗒,皇帝慕秦缓缓拍了拍手,嘴里说道“好,好!果然是才能过人!来人,赏月白公子” 慕秦说完,文武大臣们再无反驳之声,纷纷鼓掌,嘴里说着恭维之语。刚才一脸酒醉的吴争此刻更是愤慨难平,但是又找不到任何反驳之处,只能低头喝酒以此发泄。 月白看着周围一片的笑脸,一片的举杯祝贺,到处是虚伪的面孔让她有些不适。湿透的汗水贴着里衣更加难受,她以入厕为借口退出了闻天殿,缓缓来到了一汪荷花池边。 离开那一片的喧闹,此刻很安静,只有阵阵娃声伴着夜风袭来,六月的大凌是很舒服的时候,荷花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 第五十二章 强吻~ 月白全身虚软的大字型躺在池水旁边的草地,闭着眼睛,享受着这宁静的空间,同时心里盘算着一些事情。</br>刚才的应战是她避无可避之举。如果她怯场,或者以无能顺了吴争之意的话,很可能皇帝也正好换掉她这个未来将军的“女婿。”</br>她不能退,只能全力以赴,因为她要真正握到兵权,这样才能好好谋划她的下一步之举。</br>月白没有篡位之心,她只想护好步家,护好步家军几千士兵,一旦将后路全部铺设好,所有人全身而退,再也不出现在大凌帝都是她跟他父亲这一个月来筹谋好的一切。</br>半年,她给自己半年时间,一切都不能出差错,一切都要按照计划进行!</br>月白闭着眼睛,脑海里面飞速转着,当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双清亮的桃花眼几乎贴到她脸上。</br>月白一惊,反射性的抬头,岂料两人贴得太进,稍一动弹,唇齿就贴在了一起!</br>还看不清楚来者是谁,对方的舌头就已经熟练的撬开根本没有设防的月白的齿,长驱直入的进入其中,用柔软的舌尖滑过月白口腔的任何一处,贪婪的吸允着所有津液。</br>月白使劲推开对方,那人却非常熟练的将月白的双臂用一只手禁锢在一起,继续如饥似渴的吻着。</br>月白想用缩骨功穿逃出去,但是对方却用脚压住了她的下半身,霸道的将她所有退路封住,再加上口中几乎窒息,此刻根本没有能力缩骨!</br>就在月白以为自己快被吻得窒息的时候,对方停了下来,但是她的手脚仍然被禁锢住,只是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同时看清楚强吻她的人。</br>慕琛。</br>其实在吻到一半的时候,月白就隐隐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猜到了来者的身份,只是她逃不开,也想不到慕琛竟然如此霸道!</br>隐藏在他这幅妖魅躯壳之下的灵魂到底是个怎样霸道的恶魔?!</br>慕琛满脸笑意,那双盛满水润的眸子看着被吻得有些发肿的月白的唇,那么柔嫩那么清甜,此刻还挂着莹莹闪亮液体,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br>“堂堂镜楼楼主看来还是个吻技如此拙劣之人,要不要本王再教教你啊?”慕琛心情大好,只是身下的人有些不老实,拼命挣扎着。</br>“你是个变态啊!”月白怒气很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骂出这句话。</br>“是啊,这种事情又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知道啊。这不是整个大凌国都知道的事情?不过今天本王是以实际行动证实给你看罢了。”慕琛眼睛微弯,嘴角勾出一抹邪邪的笑意。</br>他慕琛觉得有趣的人儿,不分男女,他就是要行动。</br>想吻月白的冲动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终于尝到了这个甜头。</br>不过感觉这甜味会让人上瘾,还想再不断的去尝尝。</br>“你放开我!”月白已经被气红了脸,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吻还是此刻的怒意。</br>“那你答应本王不要与步将军千金成婚。”慕琛收起了戏谑的笑容,这次是很认真很认真的说出,认真到感觉是一种命令与一种威胁。</br> 第五十三章 令人上瘾的味道 夜很静,很美。 凉风习习,吹拂着池中荷花,使这些花儿摇摇曳曳,散出阵阵清香。 岸上两人叠加一起,仿若两个缠绵的情侣般,在诉说着衷肠。 此刻的月白是蛮想诉说衷肠的,她很想把慕琛的肠子给扯出来。 “你六王爷那么想要那百万军权,那么想要成为权力顶峰之人?”月白有些轻视的说道,反正她一下也挣扎不开,也放弃了努力,转而言语刺激。 “呵呵,本王对百万军权没兴趣。”慕琛说道。 “那你对本公子有兴趣?问题是再有兴趣,你我都不可能的,这种事情世人还是难以接受的。”月白稳下心情,只能晓之以情。 “本王现在确实对你有一些的兴趣,但是这兴趣却没有多大。万一哪天我厌烦了的话,你就能与步将军千金成婚了。”慕琛说道。 呵呵,任性也该有个度吧!任性到想要操控别人的人生也就是慕琛这个妖孽才会这样了。 月白翻了翻白眼,说道:“本公子会努力成为你讨厌的那类人的。” 慕琛静静看了看月白,见她也不挣扎了,确实一下没了意思,于是放开了她。月白获得自由,一骨碌滚出慕琛的怀抱,立刻站了起来,用力一抹嘴唇,就要走。 越快离开慕琛越好!因为月白估计不到这个妖魔般的人下一步会有什么举动。 “听本王的话,不要跟步家千金成亲,否则你会后悔,到时候别来求本王救你。因为不确定那时候本王对你是否还有兴趣。”慕琛翻了个身,睡在草地之上,偏着头看着渐渐远去的月白的身影,渐行渐远的身影…… 慕琛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唇角上扬,回味着刚才碰触月白唇齿的记忆…… 这小子味道很好。 月白一边往回赶一边暗骂,她是听到了慕琛的那句话的,但是她认为这只是慕琛一时的任性所出这句话,目的就是不让他有兴趣的东西落到别人手中,就像孩子般,明明是自己有兴趣的玩具,如果自己拥有不了,那宁愿毁掉。 只是后来,月白才明白那一晚慕琛的言下之意,他不是孩子的任性,而是在洞察了一切之后的任性,是了解了即将要发生的惨剧的前提下对她的警告。 只是月白没有听,因为那时候的她,根本不了解慕琛。 因为那时的她太过于自信,不对,是自负。自负于自己的能力自负于太过于年轻,太低估了人性。自负到最后得到了最悲惨的后果。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此刻月白整理好情绪,回到闻天殿,皇帝皇后已经回宫了,步毅也以女儿身体不适提前退场,而月白也认为自己没有多大必要再待在这虚情假意的殿中,也再次尿遁,出了皇宫,回到了镜楼。 六月的大凌帝都是最美丽的季节,紫薇大街上紫薇花开得繁盛,重重叠叠,整个都城都弥漫在这片花海当中。 最近月白实现了对四大长老的承诺,将镜楼最顶楼的房间让给了邝荀,将欢欢姑娘和怡红楼的明年收入全部划归无贪名下,月白也以惨痛的代价换了覃梅的底裤(那就是帮覃梅洗一个月的底裤)给风声,至于冷凝霜的媳妇,她已经安排了九次相亲,都无疾而终,现在正在进行第十次“相亲。” ... 第五十四章 命运之手 “父亲,发生什么事了如此急着找我回府?”月白已经换上女装,来到步毅书房,问道。 “茗儿,今天陛下招我入宫,要我带兵攻打边界西疆。”步毅眉头紧皱,沉声说道。 “西疆一直是宋维将军驻守的,怎的陛下又要您前往”月白也有些疑惑道。 ”西疆烈焰大帅统一了众部落,兵力大涨,边疆形势危急。宋将军派来急报称边疆士兵已经疲软,有些力不从心。所以陛下要求我带上步家军和兵力十万前去支援。”步毅说道。 月白沉思,镜楼边界部确实有传递烈焰大帅逐渐统一的消息,但是关于大凌边疆军力一直是镜楼探听弱点,所以情况到底严重到何种程度,月白一时不能给出准确的判断。 看来待会回镜楼,要加派人手前往西疆。 “那父亲,您答应了?” “哎!”步毅长叹一声,答道;“是的。我答应了。” “可是依您现在的身份和年龄,大可将这次出征推给其它年轻将军的。何必在这节骨眼上。。。。。”月白说道。 “茗儿,正是因为我知道这是关键时期。我也知道你在谋划半年后的所有事情,寻求步家退路。可是你可知道为父一生戎马,图的就是保家卫国,现在边关告急,我坐于帝都也心有不安。再说,我也明白此次前往西疆也许是我军旅生涯最后一次出征,也想为我的军队生涯划上圆满符号,与我那追随多年的将领们最后打一次酣畅淋漓的仗。况且据我预计,此次出征最多三个月,就算拖到半年,陛下也答应了我可以回来筹备你的婚事。” 看着自己父亲沧桑的脸上满脸沟壑,这是常年在外带兵打仗,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这一位有些年纪的军人,有他自己的执着。他一生只为国家平安,虽然现在面对种种压力,可是他的父亲属于战场,这点月白心知肚明。 月白摇了摇头,无奈说道;”好吧,父亲,女儿就依你。但是千万记住,不能太过冒险。还有,需要按照我给你的指示,逐步安排步家军的分散任务。” 步毅怜惜的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发,然后用力拍了拍她的纤细的背,如对待儿子般说道:“茗儿,你是我步毅一生最大的骄傲!” 月白并未想到,这次步毅的出征给她带来怎样的天翻地覆,也并未想到,她所谋划的一切,也被某人暗中操控,命运的手已经逐渐收拢,握紧,慢慢的将要给出致命一击! 昏暗的烛光之下,一只白鸽飞入笛襄书房,笛襄缓缓解开困于白鸽腿部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步将军已经出征,一切按照计划行事。”笛襄眉头紧锁,盯着那张字条久久未动,烛光忽明忽灭,就如此刻他的脑海里面突然闪过月白那双明亮的眼睛,想起清凉山中月白露出一边肩膀的惊艳景色。 笛襄闭了眼,将纸条凑近蜡烛烧了起来,火苗逐渐升腾,飞舞,最后化为几片灰烬散于空中,消失不见。。。。。。 ... 第五十五章 以色惑人 步毅出征已经十天有余,天气逐渐炎热,七月酷暑来临,火辣辣的太阳直刺大地,使人烦闷不堪。 而这时的步将军府接到了一封邀请函,是当今皇后递送而来,要求步茗前往齐方园参加百家宴的。 之所以邀请步茗,是因为步将军出征在外,皇帝要皇后对这个即将出嫁的步家千金多加照顾,顺便教授些为妻之道,可见这个皇上对步家甚是看重。 但是如此一来对于月白倒有些为难了。 不是月白不愿意去此次百花宴,而是前两天自己的丫鬟晓茹摔伤了腿,现在只能坐着,不能行走,那步茗谁来扮演?就算推掉这次的百花宴,以后皇后也还是有各自借口需要完成皇上的托付,最终还是逃不掉步茗需要再次出现的命运。 月白沉思片刻,一拍桌子,说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本公子亲自出场!” 百花宴当天,月白身着一袭浅绿色暗花细丝褶缎裙,束起一袭浅黄色缎纹于腰上,腰支纤细,盈盈一握。 头上梳着最简单的流苏髻,两侧插入两朵玉白玉兰,整个人显得清新淡雅。 晓茹定定坐在旁边,看着月白,嘴里喃喃说道:“小姐,你。。。。你真是太美了。” 月白拿起镜子,看到镜中人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确实很漂亮。 太久没有恢复女装来好好看看自己了。以前脸上有一大块胎记,每次照镜子的时候就会看到一张恐怖的脸,久而久之,月白就不喜欢照镜子,后来虽然胎记褪去,她又以男子身份进入镜楼,由于太专注于处理镜楼的各自事情,也很少有时间来仔细端详自己这张脸。 还不错。这是她对自己的评价。只是穿着繁复的女装,她有些不习惯。 “小姐啊,要说整个大凌,容貌能够与你比肩的女子当真没有几人。就凭您这容貌,嫁入富贵甚至皇家贵胄都不是难事,更何况您还是将军千金。可是您确选择了一条与所以女子不同的道路,这又是何苦呢?”晓茹一边帮月白仔细整理着头上发饰一边说着。 “容貌,只能惑人。凭借色相获得的东西,等及人老色衰之时,那又是一种怎样的凄凉?”月白看着镜中的自己,继续说道:“我确实可以选择一门亲事,嫁入富贵或者权势之家,等到上位者给我步家带来灭顶之灾的时候,我应该可以保全自己性命。可是我的父母亲们呢?跟随父亲征战沙场的那些将领士兵们呢?届时,我步茗会寝食难安,夜不成寐,可能比死还要痛苦。现在,就是这半年,我必须谋划好一切,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晓茹,你明白吗?” “晓茹不明白。”晓茹将一颗圆润的珍珠嵌入月白的发髻上,点缀着一旁的玉兰,两粒雪白通透之物交相辉映,更衬得月白犹如仙坠。“晓茹只知道小姐当年从乞丐堆里面将我捡回来,给我吃穿,教我识字,晓茹只希望你一直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这一生,到时候还一直让晓茹伺候着小姐到老。” 月白听到此话心中一暖,这个丫鬟与她非常亲密,也是唯数不多知道她各种身份的人。她抬起手,敲了敲晓茹的额头说道:“还陪我到老?等这半年过去,我就把你嫁了。每次你路过步府旁边的祥记珠宝店,那个二当家就要专门走出来,别人可真是很有心的啊。” 晓茹脸一红,有些娇羞的说道:“小姐,尽瞎说。你现在穿着女装,别好像穿着男装那样没个样子。等下去了齐芳园,你可要端着点。” 月白见晓茹的样子,心里有了些盘算,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于是拿出一盒黑褐色膏抹到大半边脸上,恢复胎记,遮住了容颜,吞入一粒变声丸,带上一顶精致的白纱帷冒,出了步府,搭乘早已备好的马车,来到了帝都西边的齐芳园。 ... 第五十六章 女人的战争 齐芳园是皇家行宫,位于帝都南边,占地面积极大,属于皇家游玩的花园。与皇宫的庄严大气不同,齐方园走自然园林路线,里面奇花异草司空见惯,各色园林相互接连成片,一旦步入其间,花草清香扑鼻而来,使人心旷神怡。 齐方园门口已经停了很多辆奢华马车,月白命车夫尽量避让,却还是被一辆明黄色的奢华车队给撞得剧烈摇摆。 赶车的车夫非但没有道歉,反而用眼睛瞪了一眼月白的车夫,眼神透露的讯息是:找死,让开! 月白轻轻掀开帘子,见那路过的马车共有三辆,全部用明黄色布帘为顶,帘子上是银色暗纹秀有曲卷云涛,这样的颜色和这样的图案表明了来着身份,应该是宫中的某位妃子。 月白心中盘算,当今圣上有一后五贵妃,其它的夫人昭仪数量一共有十二人,能用曲卷云涛纹的只有贵妃级别以上的,而皇后用的是龙凤呈祥图案,自然可以排除不是皇后。 那此人必是五位贵妃之一。只见那三辆马车停在了齐方园门口,从后面两辆马车分别下来四名公公和四名宫女,一名公公恭敬的弯腰跪地,一双雪锻白履就踩在了跪地之人的背上,两名宫女立刻前去搀扶,从马车步下一女子,模样约莫三十出头,肌肤雪白如玉,身段凹凸有致,容貌冶艳魅惑,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特别是眉宇间一点朱砂红,是天生有之,更是增添此女的容颜绝美。 她是玉妃梁婉仪。 玉妃出生于布衣之家,当初也是因为那一抹特别的朱砂红才被皇帝看上,招入宫中。后来盛宠不断,步步高升,成为贵妃。她是妃子中容颜最盛之人,得宠也是意料之中。 其它刚下马车的人都对玉妃行拜礼,玉妃却没有回应,而是回身望着马车之中,待到一位宫女将一只雪白长毛小犬抱出马车她才一一回应,淡淡说道:“不必多礼。” 众人起身之后也才发现玉妃身后除了宫女太监,其实还跟着一名个子矮小的姑娘,在玉妃的容貌衬托之下,那姑娘则太过平庸,平庸得大家都还没有看清楚此人长相就已经走了进去,只留下一抹藕色背影。 众人恭敬的等玉妃步入齐方园后,有好几人聚在一起,望着园子里面远去的背影说道:“你看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谁不知道她家以前是打铁买锅的。那身后姑娘肯定又是她哪门穷酸亲戚,想也来个麻雀变凤凰呢!”说此话的是定国候夫人,一个身材圆润的中年女子。她身后跟着的小女孩倒是与她截然相反,身材高挑纤细,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 “怪不得浑身一股乡下人进城的气息。”那个小女孩看得清丽脱俗,说起话来就尖酸刻薄多了。听得远处的月白一直摇头,这么漂亮一娃,一说话就毁了。一看就与定国候一家人,准是她女儿公孙萱跑不了。 还有几家都是夫人带着女儿前来,聚在一起说着玉妃的碎言随语,听得月白有些无奈。他们堵在园子口,自己反倒不好进去,只能等这些人聊完了再下马车。 这时又来一辆马车,只身走下一名约莫二十的女子,神情冷淡,容貌不说绝美,但是也数上层之色,整个人带出一种冷冷的高傲感。 别的年轻女子都有一位妇人带着,唯独她只身一人,连个丫鬟都不带,也属特殊。 女子独自捧着一花束,身体笔直,身材纤细,给人一种极其淡漠的感觉。 那名女子与门口闲聊的几位夫人似乎认得,淡淡的打了一声招呼也走了进去。 “这个礼部尚书之女楚苏鸿也是执着,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心想做六王爷的妃子。等到现在二十岁了还没有任何结果,可真是急坏了她家尚书大人。”一名妇人有些惋惜说道。 “虽说是京城第一才女,但是那冷清样,六王爷怎么入得了眼嘛。”定国公夫人说道,转身还看了看自己娇俏的女儿,示意要她多笑,这样才招人喜欢。 公孙萱也是伶俐之人,立刻咧开嘴,露出最标准也最淑女的笑容,看得定国公夫人很是满意,拉着自家女儿,捧着定国府精心栽培的花就入了园子,没有见到身后几位夫人那眼里露出的不屑和鄙夷之色。 这些女人刚才还在一起闲言碎语其它人,转过背就相互变脸,呵,这园子里面虽然花香鸟语,但是此刻的月白确觉得乌烟瘴气,有些压抑。 待会进去将会面临怎样的女人斗争呢? 女人之间的事情处理起来比探听情报复杂多了。而且对于穿惯了男装的月白难说,这次赴宴可以算是她职业生涯中难度系数排名非常靠前的任务。 她揉了揉太阳穴,低叹一口气,下了马车,步入了齐芳园。 第五十七章 百花争艳 有接应的宫女领着月白穿过一大片草地和几座建在水上的曲廊就来到了一座大殿,也是齐方园里面唯一一座宴请宾客的宫殿。 此时里面早已经莺莺燕燕,好不热闹。每人都是盛装打扮,各自金银珠宝晃得耀眼,各种鲜艳华丽的罗裙带出阵阵胭脂香氛,在夹杂着各种花卉散花出的气息,熏得月白有些头晕。 因为在场的人都知道虽然皇后是以赏花为由邀请众大臣夫人及其千金,但是整个大凌百姓都明了,一年一度的百花宴就是为几位皇子挑选妃子的宴会。大皇子二皇子的正妃和两名侧妃,以及三皇子的侧妃皆在百花宴之后被册封。 所以名为百花宴,实则选妃会。 如今几个皇子当中,也只有年龄最小的六王爷既无正妃也无侧妃,所以今年的百花宴目标非常明确,成为六王爷身边的女人。 虽说六王爷在几个皇子当中名声不算太好,但是毕竟也是皇子,而且是皇后唯一之子,这地位也是大多数在场趋之若鹜的,更别说六王爷那天人之姿,那魅惑之颜,放眼整个帝都属人尖儿。 不成正,则成侧。这是今天这群女人的目标。 月白被领到一个角落落座,尽量表现得低调,但是由于戴着帷帽,遮了容颜,还是很多人看向她,心里想着此人身份以及戴着帷帽的原因。 此时皇后走了进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整个大殿安静下来,甚至听到了有些女孩吸气的声音。 因为跟在皇后身边的是妖孽般的六王爷慕琛。 月白脑海回闪过一个月之前在湖边那个霸道的吻。之后慕琛派人去镜楼找过她两次,她都找借口推掉了,就是不想面对此人,总觉得感觉怪怪的。 今天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穿着暗红色长赏,宽衣博带,大袖翩翩,飘逸非凡。一头乌黑长发并未束起,而是松垮的散于脑后,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却又华贵。 其实他是被皇后亲自去到王爷府,将其从床上拽出来的。 真是知子莫若母,知道就算派人奉命去请,这个六王爷也不会来齐芳园,所以这个皇后就很干脆出了皇宫,直奔六王爷府,从床上把他拉了过来。 慕琛一走到殿内,眼睛根本没有看殿内那一群花儿般的美人们,目标非常明确——最前方的长塌,立刻打着哈欠扑了过去,以最优美的美人卧榻的方式,一手撑着脸颊继续睡觉。 皇后见状,有些想唠叨几句,但是见到有这么多的女眷在此,不便责骂。再加上慕琛人来就好了,但凡他对哪个女子有一丁点的兴趣,她这个皇后就会千方百计将此女塞给慕琛。 皇后默默的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众人跪拜皇后和六王爷之后,皇后就巡视整个大殿,满意的点了点头,在表达了自己的高兴之情之后,立刻步入了正题。可见这位母亲真是为其子操碎了心,亟不可待啊。 “哪家先来展示呢”皇后眼睛虽然看着殿内众人,眼神却时时刻刻在往慕琛的方向瞟,目的就是为了观察他对哪家女孩有些兴趣。 “回皇后娘娘,户部尚书宁家特地栽培了一盆一品兰花供大家赏评。”一位妇人站起说道,立刻示意自己的女儿小心捧着一束白色兰花出来。 如果不识花的人见其小巧玲珑,最多落个精致的赞赏,但是如果懂花之人见其立刻会双眼放光。 皇后素来爱花,整个齐方园就是她当年要求建造,所以见到希贵品种,身体有些前倾,直直盯着那兰花,频频点头,很是喜欢。 “此花名为素冠荷鼎,此花有一荷、二素、三奇的特点,集合了莲瓣荷瓣、素心及叶型草,花瓣晶莹剔透,娇柔素雅,只生于南疆。月如一年前专程前往南疆移栽,经过一年的精心培育,终于在前天开花,特呈贡给皇后娘娘。此花花语为平和。藉此希望我大凌一切平和。”户部尚书小女儿声音软糯,很是悦耳。 第五十八章 显露真容 皇后连连说好,喜笑颜开,再看着捧花女子,生的虽不是天姿绝色,但是也算小家碧玉,招人喜爱。 “皇后娘娘,这是我定国公府呈上的”魏紫”。此时,公孙萱也捧出一盆有四只花朵的植物。只见每朵花足有拳头般大,呈紫色皇冠状,正风姿怒放阶段,整个花心呈鹅黄色,点缀其中,看起来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皇后见到更是眼前一亮,招公孙萱上前两步让她看得真切。 “这名为魏紫的花我只听闻,还未见真花。如今看来,如果不愧尊为花后。”皇后看得很是欢喜,再看看公孙萱高挑纤细,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很是漂亮,不由得更加欢喜。 公孙萱心底高兴得不得了,偷偷往慕琛看去,见六王爷还是闭着眼,仿若未闻,心底不免又有些失落。 一下子,所有的女子都拿出了自己的花品,个施所长,展尽风采。 只是乐得皇后高兴,那边的慕琛却还是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扇形阴影,嘴唇微张,猩红如血,看得人移不开目。 百花宴将尽尾身,最后一名献花的是礼部尚书之女楚苏鸿。 楚苏鸿手中捧着的是一株黄色花朵植物,墨绿色的叶子承托住一朵黄色小花,就如路边小野花般,毫无特色。 其他人有些窃窃私语,皇后则有些皱了眉头。 “此花乃天山眠妃。”此语一出,慕琛睁开了眼,如水眸子看着那黄色花朵。 月白也微微掀开了帷帽,想要看清楚些,内心有些激动。 其他人,包括皇后在内都毫无反映,有很多人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种名字的花。 月白却懂。 天山眠妃,生于极寒天山顶部。此处寸草不生,却能孕育这种稀世奇花。一般的眠妃花都是红色,唯独这天山眠妃乃黄色。而且只有极少数知道,此花能使人产生幻觉,乃是江湖中人夺取的宝物。 但是令月白有些不明的是,慕琛为何对此花如此感兴趣?还是对此人感兴趣?这点值得玩味。 “哀家只见过红色眠妃,这黄色花朵的确实稀罕。”皇后有些敷衍的说道,花瓣的颜色改变对于皇后来说还不足为奇,但是看到慕琛睁开了眼,心中又有些欢喜。虽说这礼部尚书之女年龄大了些,但是看皇儿这神情,看来有戏。 只是刚想要将楚苏鸿招到身边,见慕琛又闭上了眼,甚至翻了一个身,将背对着众人,心中又很是失落。皇后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楚苏鸿眸中闪过一丝失落,捧花的手紧紧握住了花盆。 殿内有些人甚至掩嘴而笑,心想刚才自己在前的时候,六王爷虽然没有睁眼,但是也没有翻身,此刻翻了个身,更是表明态度。 月白摇头,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慕琛这羞辱人的功力真是日益增长啊。 皇后见状,为了缓解尴尬,立刻巡视全场,出声问道:“哀家记得也邀请了步将军的千金一起来这百花宴的,怎的不见其人呢?” 此话一出,月白身子有些紧,立刻站了起来,稳住声音答道;”小女子在此。对于皇后娘娘的邀请,甚是荣幸。” 众人回头看去,见一女子用帷帽遮了脸,根本看不真切容颜,暗想此人也太过做作,再加上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难以入耳,更是有些不屑。 倒是慕琛一听步茗也来了,立刻翻身坐了起来,眼睛直视角落里的那人,眼神有些幽暗,嘴唇紧闭,一副情敌见面的神色。 “上次在皇宫中由于男宾众多,步姑娘还未出阁不便露颜,今的大多数都是些女子,大可不必带着帷帽的。”皇后有些不悦的说道。 “回皇后娘娘,本女子容颜有异,摘了帷帽怕坏了大家的兴致。”月白低头说道。 “本王倒想看看怎样的容颜能坏兴致。”慕琛嘴角含笑,出了声。声音清朗,带着特有的尾音,极具魅惑。 他倒是真想看看月白那小子为什么对这女子如此倾心。 皇后眉头微挑,有些疑惑。琛儿怎对此女如此感兴趣?她已经与那什么镜楼楼主有了婚约,邀请步茗前来也是答应皇上说步将军在前线杀敌,要她好好照顾他的女儿,这才做做样子邀请。 众人视线都凝聚在月白身上,想看看这步家千金的真容。 月白心中暗骂,她感觉自己跟慕琛八字不合,上次在闻天殿也是出题为难他,这次换了身份还是抓住她的软肋。 这次回去要微策帮她用六驳算一卦,看如何破解慕琛对她的各自不利。 “步姑娘,摘了帷帽吧,不必拘谨。”皇后也下了命令。 第六十章 不翼而飞 <=""> 一个是盛宠的妃子,一个是六宫的皇后,没有火药味才怪呢! 皇后倒也识大体,仍然面带和煦微笑,说道:“妹妹美貌绝伦,倒也不需此物。那不如让你身后的姑娘来吧。” 玉妃眼底闪过一抹幽光,但是还是谢过皇后,将自己的侄女拉了出来。 玉妃带来的侄女叫梁佳佳,因为玉妃的关系,整个家族逐年兴盛,也成了家乡小有名气的名门。但是时日尚短,所以小家子气还是摆脱不掉。 梁佳佳紧张的接过玉露丸。贴到自己脸颊。顿时感觉脸颊处一股冰凉沁入,仿佛有源源不断的水注入肌肤,让其不断饱满晶莹。 刚刚还有些褐黄的脸蛋此刻莹润透白,微微泛红,气色好多了。 有些跟玉妃关系稍微近点的夫人不断夸赞梁佳佳的美貌,就连玉妃怀着的小狗都不停的叫着,仿佛也在凑着热闹称赞着。 众人惊呼,暗叹此物神奇 公孙萱见状更是迫不及待,立刻要过玉露丸往自己脸上贴,定国夫人更是竭力吹捧自己女儿使用后的效果。看得月白很是无奈。 什么时候这无聊的宴会才会结束呢? 月白撑着脸颊,不断的用筷子轻轻敲着桌面,完全没有看到慕琛抬起了一只眼,透过人群看着她。 这个步将军的女儿也是特别,别的女人如疯了般在盯着玉露丸,她倒好,对此物一点兴趣都没有,感觉一心就在等待宴会的结束。 她那般容颜对此物应该更加有兴趣才是,怎的会如此? 正当所有女人们都在围观玉露丸功效的时候,一声陛下驾到从殿外传来。 人人惊讶,以前的皇帝很少在百花宴出席的,今的怎的就来了? 皇后立刻提裙起身,带领着所有女眷全部出殿迎接 皇帝慕秦今日一身玄色直裰长襟,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整个人威严俊朗,很给人压迫感。 慕秦身后跟着几位公公和侍卫,看样子也算微服私访而来,并未大张旗鼓。 “诸位平身。”慕秦沉声说道,其他人纷纷起身,跟在他身后步入了殿内。 慕秦坐于最前方,沉声说道;”今日朝中比较清闲,朕特来齐方园赏赏花,不知皇后今年的花儿如何。” 所有人都明了皇帝问的是花,其实想知的是人。 看来当今圣上也非常关心慕琛这个大光棍的终身大事哪。虽说慕琛是最纨绔的王爷,但是也毕竟是其亲身骨肉,父母对自己儿子的事总会有一些上心。 “回陛下,今年奇花聚集,精彩绝伦。”皇后立于一旁,恭敬答道。 “哦,琛儿,你觉得呢?”慕秦将话锋一转,直接转到了慕琛身上。 这时的慕琛倒也没有躺着,而是身子斜靠在殿旁的一根柱子上,双手环胸,嘴角微翘,长发披于身后,阳光从他身后射出,给他镀了一层金色柔光。 “不怎样。”慕琛言简意赅,三个字浇灭了所以女眷期待的心。 “琛儿,胡说什么呢。你看那素瓣荷心多素雅,还有那“魏紫”这花中之后都能培育出来,还能不好?”皇后有些心急。 “哪些什么个花的还没有母后您的玉露丸好。”慕琛说道。 “哦?玉露丸?”幕秦抬了抬眉,看向皇后。 “玉露丸是百名太医萃取百花而成,美容养颜之物。来人,将玉露丸呈现给陛下看看。”皇后说道。 这时一名宫女步入大殿中间,来到一张长几之前。这张长几摆满了刚才那些奇花异草,放置玉露丸的白玉盒子就被放在最中间。宫女小心的将白玉盒子双手拿着,来到皇帝面前,轻轻的打开。 但是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白玉盒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玉露丸不见了! ... 第五十九章 丑颜骇人 <=""> 月白有些迟疑,但是既然皇后都已经很明确态度,这时候倘若还是不摘,岂不是违了大凌地位最高女人的意,以后好果子吃一堆。 月白缓缓抬了手,轻轻撩开了帷帽垂落的纱布,先是露出一边眼睛,但是眼睛上确有一大片黑褐色,再往脸颊看去,一大片褐色附着于左边侧脸,见着如鬼魅般,吓得人心惊! 皇后见状,按下心中惊诧,立刻阻拦说道:“既然如此,还请步姑娘带着帷帽吧。” 月白只掀了左边侧脸,于是立刻放下纱布,嘴角勾笑,心中大石立刻落下。 她早就料到这些人见此的态度。 此时殿内的女子们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着怪不得一直带着帷帽,怪不得大龄如此也无人敢娶之类的话。 十四岁之前的月白也因容颜懊恼过,大哭过,伤心过。这种对她的议论她早已经司空见惯,小时候下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去到大街上路人对她的诸多议论,这些她都习以为常。直到遇到她的师父,镜楼前任楼主,对其灌输了很多怪异思想,她才对容貌一事淡了,随他去了。 人哪,可笑的总是以容貌判定一切。 皮囊,无论再坚实,再怎么伪装,终究有朽败的时候。 慕琛却还是盯着步茗看,在她掀起帷帽的那一刹那,心中莫名的一惊。不是因为丑陋的容颜,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那种熟悉感来源于哪里,慕琛理不清楚。他有些郁闷的坐下,身子斜靠在榻上,斜撑着脸,低头沉思。长长的袖子垂落在地,乌黑长发散于榻上,构成一幅惊艳时光的画。 “既然大家都有献花,那哀家也拿出一物与大家共享。”说完招手示意身后的宫女托出一个白玉盒子,盒面上雕刻龙凤,属于皇后专用。显示出此物的宝物。 宫女小心仔细的打开盒子,露出一粒圆润的珠子状的物体,浑身雪玉透白,在粉色绸缎的衬托下更是显得玲珑剔透。顿时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清新香气,一下子掩盖了所有花卉的气息。 “此物是百花精粹提炼而成。采摘天下数百种奇花,耗时百名太医将尽一年的研磨提炼,最终得此物。哀家命名其为“玉露丸。”皇后得意说道。 “此玉露丸圆润光泽,实乃佳品。”不断有声音附和称赞。 “此物只有一枚,其作用不仅有熏香功效,令人缓解疲劳和各自身体轻微症状,最主要功效能够使容颜永驻,更为完美。” 此语一出,众女惊呼! 要知道很多女子费尽心思的打扮,化妆不就图个美貌。但是如果身材不好,怎样打扮也不诚心。如果长相不佳,怎样化妆也不漂亮。所以女人们总会穷极一生的使身段婀娜,使容貌绝美。 皇后将其拖入手中,将玉露丸在手臂上来回摩擦了几遍,她手背上的肌肤立刻晶莹剔透,莹润饱满,散着淡淡光泽。 此物则是很多女人的至宝。大多数人见其都两眼放光。 “今天哀家就选你们中的两位试用试用。”皇后优雅的将玉露丸放回盒子,眼神扫过众人,最后落到了玉妃身上,说道;”玉妃,这里你身份最高,你来吧。还有,定国公千金公孙萱一起来吧。” 公孙萱喜出望外,立刻跳了起来,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玉妃听后倒也不惊不喜,淡定说道;”谢皇后垂青。只是这玉露丸实属珍贵,在加上妹妹我也有些年纪了,用了也是浪费。不如再挑选一位年轻姑娘来试用吧,让其容颜更胜。” 角落的月白揉揉鼻子,嗯,她闻出了火药味儿。 ... 第六十一章 谁是凶手 <=""> 皇后睁大眼睛,惊讶不已。其它殿内女眷也都暗呼一声,皆心惊肉跳。 皇后按下心中疑惑,沉声问道:“刚才最后拿到玉露丸的是公孙萱,你将玉露丸放哪了?” 公孙萱此刻脸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哭着说道:“陛下,皇后娘娘,一听到陛下来了,我立刻将玉露丸放回白玉盒子里就出去迎驾了。并不知为何玉露丸不翼而飞了。” 此时定国公夫人也跪了下来,浑身发抖的说道:“小女心性单纯善良,绝对不会做出偷窃之事。再说刚才放置玉露丸的时候,我也亲眼所见。想必除了我之外,也有人见到小女将其放回盒中。”定国公夫人东望望,西望望,焦急的寻求其它证人。 可是在场所有人都不会做那个出头鸟,皆默不作声。如果做了这个证人,还不知道怎的惹一身骚回来,所以还是低调为妙。 “秦夫人,刚才你跟我一起出殿的,想必你看见了的。”定国公夫人转头问道。 “我。。。。。我并未看见。”秦夫人答道。 “那李夫人,你在我旁边,你想必也见到了。” “刚才一心迎接陛下,并未见到其它。”李夫人也斩钉截铁的回答。 伴随着公孙萱的哭声,整个大殿之内气氛压抑,令人呼吸困难。 皇帝慕秦默不作声,但是单看脸色就已经知道后果非常严重。如果偷窃坐实,那定国公全家上下定是毁了。 皇后脸色及其难看,好不容易慕秦来到百花宴,谁知道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慕琛斜靠在柱子旁边,眼神扫过众人,嘴角笑意愈深,倒是来了些兴致。 定国公夫人见根本没有人愿意为她作证,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心中愤恨不已。要说平常这些夫人与她们定国公也是一团和气,再说她家老爷在朝着上下也帮这些朝中大臣打点不少事情,也别是户部尚书,没有他们定国公府,怎的能够走到今天的地位! 正当定国公夫人又气又恨之时,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陛下,皇后娘娘,小女子见到公孙萱确实将玉露丸放回盒子再出门接驾的。” 说此话的是礼部尚书之女楚苏鸿。 她走出人群,一袭白纱裙格外显眼,整个人清丽淡雅,倒是吸人眼球。 月白看了看楚苏鸿,对此女多了一些好感。感踏出一步出来作证,可见此女心性正直。 定国公夫人如见救命稻草般抓住楚苏鸿的手,急忙说道:“楚姑娘,我家萱儿绝对是清白的。” 楚苏鸿微妙的移开了定国公夫人的手,说道:“这我不敢确定。但是我确实见到公孙姑娘将玉露丸放到白玉盒子。” 此话一出,众人皆疑。 “哈哈,如此一来那当真有趣了。难不成玉露丸自己长了翅膀飞走了?”慕琛在一旁低笑说道。 “皇后,给朕彻查此案!”慕秦有些愤怒的说道,双拳已经拽紧,看得所有人心惊肉跳。 皇帝如果真的生气,那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稳了稳心神,问道:“刚才迎驾之时,可是所有人都出了大殿。有谁留在殿中吗?” “回娘娘,奴婢是最后一个走出大殿的,当时确实见到所有人都走出大殿了。”跟着皇后身后的一名宫女说道。 而且皇后自己也在回想刚才接驾之时,所有人皆在场,没有遗漏之人。 那玉露丸又去了哪呢? “给本宫好好搜搜整个大殿!”皇后命人将这个大殿的每一处都仔细搜查。 公孙萱脸色稍微恢复了正常,也止了哭泣,楚苏鸿一脸淡定的站在一旁,玉妃抱着自己的小犬轻轻抚摸,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其他人更是不敢出声,整个大殿一片压抑,只听得到宫女和宫人们翻桌倒柜的声音。 但是就算翻遍了每一处角落都没有任何发现,这让人的神经更加紧绷。 那剩下的就只有搜身了。 ... 第六十二章 泼我污水溅其一身 月白虽然不赞同此举,但是为了少惹麻烦,也被宫女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其他人也都被全身搜了一遍,但是皆无任何发现,这就成了死结。 皇后的脸色很难看,虽然作案的不是她本人,但是如果此案不水落石出,她的能力就会被质疑,这个皇后之位坐的也是岌岌可危。 不行,今天一定要给陛下一个交代! “诸位原本今天是个皆大欢喜的日子,但令哀家痛心的是竟然发生此等事件。哀家在此承诺,如果现在将玉露丸交出来,虽然活罪难逃,但是哀家会求陛下免其死罪。”皇后一下子没了法子,只能威逼利诱。 还时一片安静,没有人出声。 现在傻子才会自己承认呢。 “陛下,皇后娘娘。以臣妾之见,不如我们一个个来排除嫌疑。”说此话的是抱着小犬的玉妃。她的眉目如画,额间那一点朱砂称得她更加美艳。 “玉妃要怎样排除呢?”皇后问道。 “首先,我跟皇后娘娘应该没有作案时间。我跟皇后娘娘是最先步出大殿的,如果拿了玉露丸,所有人都看得见,姐姐您是对吧。”玉妃有些讨好的望向皇后。 皇后点点头,这点她可以肯定。玉妃是跟着她一起走的,跪拜的时候也在最前面,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那剩下的就看作案动机。这个玉露丸想必是每个女人都想获得之物,但是你们想想,在今天的大殿之内,谁会最想得到这玉露丸?”玉妃低头抚摸自己的小犬,手指纤细如葱,穿梭于雪白长毛之间,更是称得手指莹润白皙。 所有人思黜一阵,皆回头看向了坐在最角落,用帷帽遮着脸的月白。 这污水避都避不开,还是泼了自己一身。 月白立刻坐直了身子,脑中急转,透过帷帽见所有人目光鄙夷,笃定了她就是这个拿了玉露丸的凶手。 “陛下,皇后娘娘,小女刚才已经被搜身,空无一物。”月白倒没有慌,淡定说道。 “那谁知道你将其藏在我们找不着的地方了。”公孙萱见有了垫背的,紧咬不放。 “那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有可能将其藏在某处,为何偏偏是我呢?”月白反问到。 “你面有残缺,定是极想得到此物!”公孙萱说道。 “那请问在场的夫人小姐们,你们虽然容貌姣好,难道不想将其占为己有,使自己容貌更上一层?”月白说话很稳,句句反攻,矛头直至其它众人。 众女被说道点子上,有些赫然,都被堵得不敢出声。 “那步姑娘又怎样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呢?”说话的是慕琛,他走到了大殿最中间,长身玉立,准备看场好戏。 月白瞟了一眼慕琛,暗骂一句后说道:“那其他人又怎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有人想要将她拖下水,那她就溅起无数水花,大家一起湿身。 “先不要管其他人,步姑娘,倘若你能证明你的清白,本宫之后在一一追究其他人的清白。”皇后发话,此时已成定局,月白必须让自己全身而退。否则,皇后就找到一个冤死的替罪羊了。 怎样证明?难道擦掉脸色的胎记,大声告诉在场之人,我月白貌美如花,不需要那些驻颜玩意? 别介,这是自找死路,况且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慕琛,现在看他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比起刚才那些女子献花之时的萎靡不振,此刻的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站都站的笔直了。 真是凑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此刻要证明自己清白,只能找出玉露丸所在,别无他法。 月白沉下心,缓缓步入最中间,低头仔细看着那张放满植物的长几,拿起空无一物的白玉盒子仔细端详,所有人都凝神看着她,看她到底怎样证明自己清白。 ... ... 第六十三章 畜生所为 良久之后,月白看到一物,双目放光,脑海中略过从进齐方园到此刻的每一幕,突然灵光一闪,朗声说道:“陛下,皇后娘娘,我知道玉露丸所在何处了。” 众人皆惊,皇后更是喜出望外,急忙问道在哪。 月白伸出细长手指,从白玉盒中捏起一根白色毛发,说道:”真想来源于此根毛发。玉妃娘娘,可否借你怀中小犬一用?” 玉妃脸有些白,但是仍然高傲的将狗递给了月白。月白从一张案几上拿起一只鸡腿凑到小犬嘴边,那雪白小犬立刻长了嘴,吐出了玉露丸,张嘴将鸡腿咬在口中。 晶莹剔透的玉露丸或者狗的唾液滚落在地,溅起一些细小的水花,滚出一丝湿滑痕迹,直直停在月白脚边。 月白弯腰捡起玉露丸,说道:“想必此玉露丸中有丁香花的淬炼之物,而犬类一般对丁香花都比较敏感,喜好此味。一开始在梁佳佳姑娘用玉露丸的时候,那只小犬就不停的犬吠,但是到后来陛下进来后就一直安安静静这点使我有些疑虑。到刚才见到白玉盒中有一根犬毛,那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月白说完,玉妃脸色煞白,皇上慕秦冷眼看着玉妃,哼了一声。 “皇上,臣妾也毫不知情。这只是小雪一时贪玩所酿大祸,与臣妾。。。。。”玉妃跪在地上,肩膀紧绷,看起来非常紧张。 “此犬是你所养,你根本难辞其咎!而等回宫再做处罚!”慕秦沉声说道,说完背手而立,大步走出了大殿。 所有人跪地送驾,等慕秦远走,玉妃两眼放空,跪着爬到皇后身边,扯着她的裙摆说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妹妹根本毫不知情啊。这是那畜生所为,妹妹也不能控制。还望您能在陛下面前跟我求求情。”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玉妃此刻形象全无,跪在皇后脚边苦苦哀求,泪水已经花了她的妆容,梨花落雨,看着令人叹息不已。 只见皇后冷眼看了看玉妃,嘴角扯出一抹无人能察的笑容,缓缓将玉妃扶起,怕着她的背说道:“不是姐姐不帮你。刚才你也看到了,证据确凿,根本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不过想必妹妹深得圣宠,陛下也不会太为难妹妹你的。再说今天本就高高兴兴来赏花的,闹了这么一出,哀家也困了,还是先回宫了。其他人也都散了吧。” 月白警觉,她刚才那找出真凶的一出,也许是帮皇后达到目的了! 恐怕此次赏花乃虚,将玉妃踩在脚下才是今天的最终目的啊! 皇后说完也走出了大殿,留下一脸呆滞的玉妃。她全身瘫软的在此跌坐在地,只有自己的侄女过去扶着她,其余人都小声窃窃私语着,有的人感叹一代宠妃可能就要在此失宠。有的人埋怨玉妃搞砸了这个百花宴,让他们女儿的目标没有达成,难不成又要等一年? 此刻的齐方园起了一阵风,吹得整座园子清香拂面,树叶之间互相摩擦而发出沙沙响声。这风放佛要吹散一切,吹散这齐方园的污浊之气。 月白早早退出大殿,此刻正走在一条满是蔷薇花的青石小道,两边花团锦簇,花红如火,蕊黄如炎,竞相怒放。她没有心思赏花,低头沉思着,心中有一道念想慢慢升起。 今天之事是否真是那小狗所为,与玉妃无关还是玉妃刻意为之?因为越是美艳的人,越是想要留住她们的美丽,也许那种迫切的想法比之常人更盛。常人没有体会到美貌带来的好处,也就不会特别追求。但是如玉妃这般人儿,美貌是其唯一砝码,深刻体会过这种砝码带给她的好处,也是非常有可能为其冒险,不择手段的。 但是,当玉妃跪在皇后身边之时,皇后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被月白尽收眼底。皇后,一国之后,如果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她早就已经料到玉妃对此物的疯狂执着,也料到狗儿对此物的喜爱,一切一切如果都是皇后算计好的呢? 一想到这里,月白有些不寒而栗。那个一脸雍容华贵的女人,那个王朝地位最高的女人,到底有怎样的手段? 也罢,没有些手段,如何站在大凌帝君的身边呢? 正思忖当中,月白感觉撞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踉跄两步,差点跌倒。 月白抬头一看,慕琛。 ... ... 第六十四章 蔷薇之恋 她的煞星。 此时的慕琛一袭红衣立于火红的蔷薇花中,与那一片花海融为一体,倒也合适。 月白立刻佛了佛身子,给慕琛行了个女子特有的礼。 “步姑娘,这么急着出园子,莫非有什么急事?”慕琛摘下一朵蔷薇花,凑到鼻边,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月白,特别想再看看那厚厚帷帽下的眼睛。 月白心中有些紧张。这个妖孽般的王爷并非凡人,他一项机谨狡猾,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她的蛛丝马迹。 “回六王爷,并无要事。”月白退后两步,低头说道。 “哦?既然没事,不如陪本王在园子里面散散步。”慕琛见眼前的女子退了两步,他反而上前两步,逼近月白。 “步茗已经跟镜楼楼主月白公子有了婚约,再跟王爷单独同处,怕是不妥。”月白再退两步,发现已经退到花丛边缘,身后就已经是荆棘的蔷薇花丛,如若再退,肯定会被划伤流血。 可是慕琛却不依不饶,再次逼近月白,靠近她所带的帷帽,将手缓缓抬起,想要撩起月白的帷帽。 慕琛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一种再看看此女容貌的冲动,一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头萦绕。 当慕琛修长手即将指触摸到月白帷帽的时候,月白很想推开慕琛,但是她也知道如果此时这样做,那保不准慕琛再会使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帷帽里的月白只能紧闭双眼,仍由慕琛将帷帽掀开。 但是出乎月白意料的是,慕琛在最后一刻停手了。 “算了,本王好歹也与月白公子有些交情。这样对他准媳妇也有些不妥。”慕琛放下了手,站直身子,继续说道:“但是,本王以月白公子的朋友身份奉劝你一句,不要跟月白公子成婚。” 咦?又是这句?慕琛还是千方百计的阻止这场婚事? “可是圣旨已下,已成定局。”月白答道。 “哼,定局?如果不听本王好言相劝,别怪本王不择手段。”一声轻哼从慕琛口中溢出,慕琛的眼中却是狠厉光芒。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为月白那臭小子好。” “没有具体原因,就想拆散姻缘,这样可不积德。” “积德?我慕琛还需要积德?步姑娘,本王再次奉劝一句,你两不能成婚。否则。。。。。。”慕琛似乎想要说什么,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月白见已经解除危机,不跑是猪,于是立刻告退,一溜烟的小跑着出了这片蔷薇花丛。 慕琛看着步茗远处的背影,她并没有像寻常女子般提着裙摆小跑,而是直接大步而去,这让慕琛皱了皱眉。也就一瞬间,月白的身影就只剩下那大大帷帽垂落白纱的一角。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蔷薇花香气,一些花瓣由于刚才月白的逃走而碎落在地,铺在青石板上,缀出点点红晕。 “出来吧。”慕琛淡淡说道。 从不远处一颗大树下走出一人,身材苗条纤细,长发如瀑,白衣如雪,正是礼部尚书之女楚苏鸿。 慕琛也知道此女早就跟着他了,所以刚才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拜见六王爷。”楚苏红走到慕琛身边。 “有什么事?”冷漠的声音从慕琛口中想起,跟刚才判若两人。慕琛甚至还转过身,背对着楚苏鸿,看着步茗离去的地方。 “六王爷,不知您对我带来的天山罂粟可还喜欢?”楚苏鸿知道慕琛喜欢罂粟花,所以投其所好,刚才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从树后面走出来。 其实她也只是想远远的看看慕琛而已,这个谜一般魅惑人心的男子。 “不喜欢,本王院子里面有一大片。”说完将手中蔷薇花随手扔了,娇柔的花儿撞击在地,碎落一地。这碎落的花瓣就如同此刻楚苏鸿的心般。 看着慕琛远去的背影,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模糊了整个世界。。。。。。 ... ... 第六十五章 本王看上你了 七月的帝都就像一顶大火炉,蒸闷着大凌百姓。天空湛蓝深远,万里无云,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风也懒得吹了,树叶无精打采的打拉着垂落。 此时正值中午,只有一些小摊小贩在烈日下讨着生活,人人薄衫轻汗,大多数人都已经躲入房中午休。 此时步府门口长身玉立一人,头顶用金色流云簪束起了长发,身穿一袭暗红色薄衫,手捏一朵如血般罂粟花。他的身后站了十来人,其中两人手持一副长长卷轴,唰一声,被用力打开。 一些小贩探头望去,只间卷轴上面赫然几个大字:“嫁给本王!” 当月白带上帷帽来到步府门口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所有人品头论足,交头接耳。 只见慕琛一脸闲情逸致的站在步府门口,身后那足有三米长的大字赫然醒目,看得月白脑仁生疼。 这六王爷闹的又是哪出? “来了来了,步家千金出来了。” “这六王爷求亲都求到府上了,这步家千金真是好福气啊。”一些围观百姓纷纷议论着。 “可是前段时间这个步茗姑娘不是才被许配给什么镜楼楼主的吗?今的怎么又是六王爷来求亲呢?” “贵圈真乱……。” 慕琛见步茗戴着帷帽出来,扯出一抹邪魅的笑,静静的看着步茗走近,不语。 “六王爷,您这又是唱的哪出呢?”月白问道。 没有在齐芳园里女子特有的娇羞,而是大喇喇的站在步府门口,虽然遮着容颜,但是却让慕琛看得有些赏心悦目。 “哦,本王前段时间在齐芳园与步姑娘有一面之缘,被步姑娘的蕙质兰心所吸引,恨为什么不能早点与步姑娘相遇。于是这些时日夜不能寐,寝食难安,最后痛下决心,前来求婚。”慕琛说的一脸真诚,听得一旁百姓们扼腕不已。 事实是这几天皇后逼他从齐芳园的姑娘里面选一女子,不做正妃,哪怕立为侧妃能够开枝散叶就好。 慕琛没有一个看得上的,在被皇后逼迫几次之后,他灵光一闪,说只要步家千金步茗。气得皇后直摔杯子,大骂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既然找到了挡箭牌,慕琛干错一不做二不休,演戏演全体,所以来了。 帷帽下的月白翻着白眼,慕琛完全可以夺取大凌最佳演技奖了。这种违背心意的话竟然说得如此娴熟,可见以前多少姑娘被其骗过。 “六王爷,本姑娘已经与月白公子有了婚约,感谢您的垂青。奈何命运弄人,请回吧。”月白送客,干脆利落。 竟然有人拒婚六王爷!百姓们看得有些诧异, 不过慕琛倒也不恼,继续说道:“你们这不是还没成婚嘛,只是婚约。说不定会被取消呢”慕琛眨了眨眼,满脸狡黠,意味深长。 月白心中有些担忧,不会这六王爷搞些什么手段,让这场婚事黄了吧? 不行!月白和步茗的婚事是她谋划的关键一步,坚决不能有误! 可恶的六王爷慕琛,他到底想要怎样! “我一介柔弱女子,婚约大事也做不了主。再加上其父现在西疆征战,也没有主事之人,实属无奈。”月白说得可怜,这回又有些女儿气了。 “那本王这就前往皇宫,请求父皇为你做主,赐婚于本王。”慕琛捏着罂粟花,笑颜如花,看得月白心惊胆寒,很想撕烂这张脸! “哎,六王爷别……,不如这样,过几天月白公子前去找您,你们两人商量商量,如若月白公子松口了,那一切就好办了吗。” “好。”这正是慕琛所求。 六王爷府中,雾气朦胧,如梦如幻。 慕琛泡在一汪烟雾缭绕的水池当中,修长双臂伸展开来,揽在池边。乌黑长发水珠不断滑落,就像镶上无数水晶,熠熠生辉。 一双白色金丝履站在池边,停了下来。 慕琛睁开双目,嘴角勾笑,说道:“终于见到月白公子了,叫本王好生欢喜。” 自从那日荷花池边强吻之后,慕琛派人去请月白好几次,都被月白都以各自借口回绝,所以想出白天那招。 “六王爷最近甚是清闲,还找上本公子未来妻子那了。”月白悠然的坐到水池边软榻之上,眼睛看着池中朦胧身影。 “怎么,吃醋了?有危机感了?”伴随着哗啦啦的声音,六王爷从水中走出,长臂蜂腰立显无疑,湿透的长发贴在身子上,遮了大半个身子。 这画面倒使两人回忆起大家第一次见面的场面,她是家童。 “步姑娘是陛下赐婚,您这样从中插一脚,似乎不合规矩。”月白说得。 “笑话,本王要守规矩?”慕琛挑了挑眉,披上一袭宽大真丝长袍,裹了身子,带着淋漓水迹,慢慢走向月白。 两月不见,这小子还是瘦。 “王爷,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月白开门见山,不想再纠缠。 慕琛静静看着榻中之人,眉目如画,气质清绝,实属世界珍宝。 “本王看上你了。”慕琛步步逼近软榻,此时气氛有些凝重。不再是一贯的妖娆气质,而是此人浑身散发着不容拒绝的气压。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慕琛。 而月白知道,也许这才是慕琛前往步府提亲的真正目的,不再是玩笑之言了。 ... ... 第六十六章 第二次的吻 “六王爷,你我皆男子,断袖之事不容于世。【风云小说阅读网】”月白心念急转,暗想现在必须斩断一切,以最狠的手段。现如今她不能有任何多余纠缠,否则以后更加剪不清理还乱。 “本王管你男女,看上就是看上。所以你是本王的,只能被本王占有。”慕琛已经走到了塌边,正要伸手触碰,却被月白巧妙躲过。 在月白躲闪的那一刻,怒气的火苗从慕琛心底莫名的窜出。眼中灰暗光芒渐显,没了那妖娆笑容的慕琛就如魔鬼般,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煞气。整个人带着极大的压迫感,犹如从地狱走出的恶魔,令人胆寒。 慕琛再次抬手,以最快的速度捏住了月白尖细的下巴,一字一句说道:“你是本王的,听到了吗?你不能与别人成婚!”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冷冽的慕琛,或者从来没有见过以如此排山倒海的气势压迫月白而不敢动弹的人。 六王爷慕琛,掩盖在你玩世不恭表面下,这冷血霸道的内心才是你真正的性格吧。 杀戮,掠夺,嗜血,冷酷,这才是真正的六王爷慕琛! 这样的人也许现在羽翼不够丰满,但是日后必定可怖。 这样的魔鬼是恐怖的,是骇人的,也许会成为她最大的绊脚石。 月白一定要与其斩断所有关系,一丝不留! “六王爷,请自重。”月白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好像几乎要碎裂。她想要挣脱,岂料慕琛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根本逃脱不了。 “六王爷!强扭的瓜不甜,你与我月白这辈子都不可能……”话没有说完,慕琛的嘴已经覆盖上月白的唇,堵住了她后面要说的话。 掠夺,不断的攻城略地,在慕琛强势的进攻之下,月白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在对方稍微喘息之际,双齿紧闭,尽力防守。 雾气朦胧,盈盈绕绕于整个静谧空间。两人鼻尖相碰的影像在这层层水汽之中重重叠叠,四目相对良久良久。 月白的眼神很坚定,很决绝。没有任何言语,慕琛从月白的眼神看到了不屈,看到了坚决不退让。 没有一丝暧昧,羞涩,没有一丝留恋犹豫,有的只是平静,就像不是发生自己身上的那种平静。 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如此拒绝,拒绝得毫不留情! “六王爷,你我本就是不同世界之人,何必强融。你要的是整个天下,要的是那绝对的霸权,而我月白要的只是苟且一生,庸庸碌碌。我踏不进你的世界,也不愿踏进你的世界。有召一日,月白相信你定会站上权利巅峰,手握乾坤。而我月白只希望作为沧海一粟,浪在你权利的海洋。所以六王爷,希望你放弃我,月白在此发誓,日后定与你毫无交集!”月白稳稳的说道,眼神平静无波,很是沉稳。 没有掩饰,没有强忍,只是在缓缓陈述事实,陈述月白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远离他,远离慕琛,远离这个魔鬼! 慕琛心中已经极怒,捏住月白的下巴再紧了几分,骇人的眼神已经逐渐泛红,他运气控心术,一旦控制月白,此人这辈子就逃不掉了! ... ... 第六十七章 风起云涌 看着月白平静得波澜不惊的眼,看着他小巧挺翘的鼻以及在如樱桃般的唇,慕琛逐渐泛红的眼慢慢熄灭,最后淹没在一片深幽当中。 他放开了月白,然后笑了。 笑得极美,极艳。 整个空间都回荡着慕琛的笑。 月白立刻站起,她知道自己逃过了这一劫,虽然不懂为什么最后慕琛放了他,但是至少她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窗边,准备跳窗而逃。 她要以最快的速度逃走! 本来今天是想来跟他谈判,谈谈如何交易而不是搅扰她的婚事。谁知道此刻的月白竟然溃不成军,只想逃走,从来没有如此迫切的在自己未完成任何任务的情况就就急切的离开。 慕琛此人有妖性,有魔性,也有鬼性。 凡人根本沾染不得。 “月白公子,请记住今天你的誓言。以后发生任何事情,本王只会冷眼相看,看你怎样一败涂地!”慕琛冷眼看着窗边的月白,淡淡说道。 窗户吱嘎打开,吹进一阵冷风,吹翻了窗边轻薄的帘子。月白透过层层纱帘,看着那一抹修长的背影定定站在那里,长发及腰,还滴着细小的水珠,轻薄的浴袍半垂落到肩,露出慕琛精瘦的上半身。特别是慕琛那一双冷漠的眼,看着月白,冷冷的,冰冰的,直刺心底。 那就在此一刀两断,互不相干吧! 月白按下心中异样,终身一跃,出了王府,消失在这漆黑的天宇之中。 由于开了窗,浴池的雾气逐渐散去,夏夜的风散了进来,皎洁月光也争相挤涌入铺在慕琛身上。 他来到窗边,看着月白远去的方法,闭了双眼。良久之后,猛然睁开,眼里凌厉之色尽显。 “来人,吩咐下去撤了所有暗线。不再阻拦那人的计划。让这毁灭的车轮快速滚起来吧。”慕琛用力一扯纱帘,透白纱帘随风飘了出去,翻翻卷卷,淹没于这浩瀚的天际之中。 历史的支柱又再次倒塌一根,随着各方势力的显露,原本平静的天下,逐渐汹涌云动。 是福,是祸,无人能懂。 只是这场大风定会吹来许多悲欢离合生离死别…… 步茗的婚期被大凌帝君定于十二月十日,但是令月白隐隐不安的是,步毅还是未归。 派出大量探子前往西疆,得到的信报皆为战事纠结,已经进入关键时期,步将军一时脱不了身。 可是皇帝婚期已定,圣旨难为,月白不得不按照圣意进行这场婚事。 十二月十日这天,大雪纷飞,天寒地冻。雪花如烟一样轻,像柳絮一样柔,纷纷扬扬地从乌云密布的天空中向下飘洒。 月白天未亮就已经起身,站在镜楼楼顶,望着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帝都,安静无声。 雪花已经薄薄的铺了月白的头发和身上,如棉絮般洒在她大红喜袍之上。 似乎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呢……。 “我说楼主啊,你怎么还在这啊,准备去接亲了。”身后邝询的声音响起,月白回头望去,只见他身穿竹青色直领锦衣,逶迤拖地间绿宝石色花裙,打扮得花枝招展,如孔雀般引人注目。 “我说旷询啊,打扮成这样,今天你成婚还是我成婚啊。”月白挑挑眉,再次上下打量了旷询一番,还是不敢苟同。 “我这不是替楼主高兴嘛。今日之后,你就是有家室的人了,我这一颗心也就放心了。”邝询说哭就哭,泪水汹涌而出,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硬。 月白真正的身世在镜楼没有几人知晓,除了无贪。 月白回想起几个月前她将所有事情告知无贪的那一刻,这个俊俏和尚脸色真是千变万化,难以言喻。 经过两天的内心挣扎,无贪才接受了所有的现实,答应帮助月白实施婚礼当天的所有计划以及保守秘密。 所以旷询也当真以为今天月白是去迎娶步家千金的。 不是她不想告知这些人一切,而是少一人知道她的身份,也就为那人增加多一份安全。 呵,还真是有些不舍这群人呢。 月白计划这场婚事之后,卸下镜楼楼主之职,帮助无贪坐上镜楼楼主之位,彻底切断她与镜楼的关系。 不是她无情,而是保护镜楼的一种方式。 镜楼不能因她而毁。所以这场婚礼一结束,也就是她与镜楼缘断之时! 爆竹霹雳扒拉的响起,月白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大群人敲锣打鼓就浩浩荡荡的往步府迎亲。 雪越下越大,月白皱了皱眉,拢了拢红色披肩,似乎老天爷也不太喜欢这场婚事呢。 月白摇头自嘲,不一会儿,步府就到了。 按照各种大凌习俗,送雁,拦门,抠门,开揖一系列婚礼仪式月白完成得有条不紊。 恐怕天下也就只有她以一个女子身正儿八经的迎娶一门婚事了。 与身穿大红喜服,披着盖头的晓茹并肩步入步家大厅,坐上只有其母一人,见此,月白还真有那么鼻子发酸。 其母是两个月前才知道她的计划以及这些年她的变化。那天母亲看着她光滑的脸蛋,又想到她此刻的身份,一项坚强的母亲泪水直流,抱着月白哭了很久。但是这个母亲还是支持月白和其夫君的决定,帮助他们策划步府的所有计划,铺设步家一百口人的后路。 “一拜天地”,喜娘尖锐的声音伴着步府门外的爆竹声同时响起,步府上下数百口人都聚集在此,见证这一喜庆时刻。 “二拜高堂。”月白缓缓的朝自己母亲拜去,看着母亲那有些勉强的笑容,那种为人父母的真切希望女儿寻觅好人家的期待,这一切刺得月白眼疼。低头那一瞬间,有些想要流泪,被她强压了下去。 母亲,孩儿不孝。 待这场婚事结束,父亲回来,届时带着您和父亲隐居山林,去到一个世人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夫妻对拜。”月白与晓茹同牵一根大红长绸,看着对方披着华丽盖头,知道此时的晓茹定是非常紧张,明显感觉得到她的小手握得紧紧的,还在发抖。 晓茹,谢谢你。待这场婚事之后,我月白定会帮你寻门好人家,到时虽不能亲自去喝你的喜酒,但是那次你就是真正的新娘了。 “送入洞房————”伴随着喜娘高八度的声音,砰——一声,步府的大门被狠狠的撞开。 片刻之间涌入了数百身穿银色铠甲的士兵,全部神情严肃,拔出腰间长剑,杀气腾腾的的对准步家每一个人。 风起,云涌。 ... ... 第六十八章 步家灭门 此时六王爷府邸花园之内所有植物都只剩枝干,唯独天山眠妃越是寒冷,越是怒放。【最新章节阅读】 黄澄澄一片,格外显眼。 慕琛仍然一袭暗红夹袍拖地,腰间绑着一根古董白兽纹带,一头鬓发如云垂落身后,此刻也已经被雪絮星星点点的洒在其上。 他深邃的眸子里隐隐有着冷色,手中捏着一朵黄色眠妃,静默不语。 他站在这雪地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将这园子称得格外不同。 此时一人匆忙而来,正是其管家王蒙。 “禀王爷,数百神机营士兵已经冲入步府,府外也已经布了两千神机营士兵,有任何风吹草动,格杀勿论!” 慕琛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他手中的眠妃被他一点点的捏进手掌,一摊开,变成飞沫,伴随着纷繁雪花,飘落而去。 “神机营?父皇竟然调动大凌最神秘的军队来对付步家和镜楼。看来此次月白那小子插翅难飞。”慕琛弯腰再次摘了一朵眠妃,然后捏成粉末。 王蒙低头看着自家王爷的举动有些纳闷。这天山眠妃素来是王爷的心头好,今的怎么一朵朵的捏碎毁掉。 看来此刻的王爷心情很糟糕啊。 难得有事情让王爷如此费心的。想到这里,王蒙问道:“那我们要有所行动吗?” 想到几个月之前月白对他的决绝,慕琛眼中闪过一丝抑郁,这小子与自己那么划清关系,为何还要为他有所行动。 本王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过他,可是他还是一意孤行,也怪不得自己了。 “不必。。。。。”刚说完这句话,慕琛想到月白那种嬉笑戏谑的容颜,心中更是烦闷。 慕琛仰头看着天空,雪花一片片的落在他妖艳的脸上,带来丝丝冰凉,沁进内心。 步府被重重包围,府内很少人见过如此阵仗,胆小的都尖叫起来,混乱一片。 “都给我闭嘴!”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在步府响起,只见一人身穿银色铠甲,头盔上插着一抹红色须带,在白雪纷飞之中显得如血般艳红。 月白从头上那一抹红可以得知,来着是慕秦直辖军队,神机营。 神机营虽说是军队,但是人数不足五千,而且从来不会直接投入国家战场,而是负责暗中皇宫守卫以及执行皇帝直下的特定任务。 而他们的将领则是严沛。 “请问这位大人,步府正在举办小女婚事,如果是来喝杯喜酒的话,可以去到院中,定会美酒相待。”步茗母亲芙娘从上座走出来道。 “你们的喜事已经变成了丧事!”严沛是个中年男子,微有胡须,眼神凌厉,一看就是经常嗜血的人。 “严统领,您这样说话未免太过了。步将军也算与你同僚,而且职位在你之上,怎的这般出言无礼?”月白暗下心中愤慨说道。 严沛上下看了一眼今天的新郎月白,心想此人竟然一眼就认出自己,果然是这个国家最大情报组织楼主,名不虚传。 “同僚?如今的步将军已经不是本将的同僚,而是叛国贼!步将军与西疆烈焰大帅相互勾结,证据确凿,已经被宋维将军就地正法!取其头颅,以示众人!来人!”严沛说完挥了挥手,身后一名士兵抱出一个木盒,打开一看,竟是步毅的头颅! “啊!”芙娘见状脸色煞白,一个踉跄昏死过去,整个步府哭得哭,喊的喊,惊的惊,乱成一片。 此刻的月白双目紧紧的盯着步毅的头颅,看着他满脸的鲜血,被刺瞎的右眼,以及半边掉落的头皮,散乱的灰白头发遮住半边脸,可见他死前经历过怎样激烈的反抗以及残忍的折磨。 内心如惊天骇浪,可是月白脸色无常,她双拳紧握,紧紧咬着牙说道:“证据确凿?有何证据?” 此时她必须稳住心神,才能护得步府的安全。 她料到这个疑心病及其严重的慕秦会对步家动手,但是却想不到动手得如此之快之狠。她派出的所有情报人员探查,得出会在步毅回京之后慕秦会有所动作,但是怎的会变成怎样? 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唰,一张褐色书信展于严沛手中,透过书信说道:“这是步毅将军给烈焰大帅的密信,信上写着如何吞并我朝西疆大部分领土,待事成之后如何瓜分!而且宋维将军已经抓获送信之人,物证人证皆在,你们还如何狡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凭一张伪造的书信和被收买的人证难道就置人于死地?宋维将军未免太过武断,残害忠良!”月白双拳已经在袖中掐出了血,声音 字字珠玑,饱含着巨大的悲痛。 “那被俘的烈焰大帅的证词可是做假?!严沛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烈焰大帅被俘虏了?西疆大败?这与镜楼情报有异?到底真相是什么?! ”来人,将步府下人全部斩杀,步毅其妻和女儿捉拿关入天牢!”还未等月白理清所有思绪,数百神机营的士兵已经冲入步家大厅,长剑出鞘,带出大片大片的血迹! 凄凉的大喊,绝望的嘶喊响彻整个步府,所有下人纷纷乱窜,可是这样的奔跑在神机营士兵的眼中,无异于瓮中捉鳖,拦住去路,大刀与挥,鲜血如瀑般喷涌而出,溅在士兵冷漠的脸上。 月白吹了口哨,顿时十几个一起前来提亲的镜楼人员拔出了身上带的武器,加入反抗之中,兵器相交的声音伴随着凄厉的喊叫,编织成这个大雪纷飞的冬日最痛苦的篇章。 月白一手抱着昏迷的母亲,用纤细的身子护住紧张得不知所措的晓茹,另外一只手抽出腰间软剑与严沛正面对持着。 神机营并非普通士兵,每人都经过严格选拔和地狱般的训练才能加入,所以杀起人来都是最直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更别说他们的统领严沛。 月白由于一时要保护两人,再加上昏迷的母亲,她在严沛的进攻之下节节后退,很是吃力。 看着陪着自己从小长大的下人和一些亲属的惨状,月白心如刀绞,凄厉大喊。“大家快逃出步府,逃出步府!” 唰唰唰,无数长箭划破天空,穿过这纷繁大雪,射入步府,穿入每个镜楼人员的身上,腿上,脸上,眼睛之中!箭如雨下,封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步府已经成了人间地狱,鲜血几乎染红了步府庭院,沁进那厚厚的雪中,带来刺眼的光芒。 月白急火攻心,抱住芙娘手臂为了保护母亲,被严沛狠狠劈下一刀,鲜血直流,几可见骨。 凭借自己的轻功,月白完全可以逃离步府,可是这是她的家,这里有她的亲人,她怎么可以走! 已经被逼入死角,月白将晓茹按在身后,一只手对抗着严沛如雨般的剑法,牙已经被咬出鲜血,发已经全部散乱,披在肩上,显示出女子特有的美貌。 “公子,你走,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带着夫人快走!”晓茹已经哭泣起来,被月白护在身后倒是毫发无损,但是此刻的她却拼命的要从月白身后挤出。 “要走一起走!”月白沉声说道。 此时又一名士兵加入战斗,月白身上已经有好几处渗出了鲜血,大红喜袍被鲜血沁成暗红色,所站之处已经形成血滩,滴滴答答的落下,沁入白雪之中。 严沛抓住时机,一个剑花,直刺月白胸口。皇帝只说要留步将军夫人和其女的命,并没有说要留下这个镜楼楼主的命,所以严沛招招致命。 月白忙于抵扣另外一个士兵的进攻,见严沛剑花袭来,如若格挡,那边士兵的长剑肯定又会没入她的胸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晓茹冲了出来,以自己的身子挡住了严沛的长剑! 长剑刺破了晓茹的身体,溅起阵阵鲜血,带着火辣辣的热气,喷涌到月白脸上。 ... ... 第六十九章 晓茹之死 雪越下月大,密得几乎看不清近处事物。 步府的厮杀已经接近尾声,凄厉的喊叫逐渐凋零,只剩下一些垂死挣扎的呼喊和死亡之前的浓重喘和息声。 看着穿破晓茹身体的剑尖,月白觉得那剑是刺破自己的身体,再也忍受不住,泪水流过他血污狼籍的脸颊,便印下两条婉蜒淡白的痕迹。 严沛也惊了一阵,见自己竟然刺死了步茗,立刻抽回长剑。 晓茹身体无力倒下,大红盖头此刻才从头顶脱落,铺在她倒下之地,犹如盛开一朵大大的红色之花。那朵花因为晓茹的血流如注,越来越大,蔓延开来,伸展到月白脚底。 晓茹的脸抹着褐色色膏,她眼神灰暗,直直的看着月白,用尽最后一点气力说道:“走,快走。夫人留下,他们。。。。。。他们暂时不会要夫人的命。。。。。。” 鲜血从晓茹的口中咕噜咕噜的流出,定定的看着月白,直至死亡那一刻,眼睛都没有闭上。 她要月白走,到死她也要看着月白走,只要保了命,一切才能从长计议! 面对着父亲惨死,家破人亡,月白心中悲愤交加,泪水如泉涌般涌出,再怎样坚强,她毕竟是个女子。 别的女子在她这个年纪已经儿女成双,夫妻恩爱,可是她却在面对这地狱般的光景。 府内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皆面目狰狞,死得及其痛苦。而所有神机营的士兵解决完下人之后,纷纷涌了过来。 她低头看着怀里昏迷的芙娘,心里一直说着对不起娘亲,对不起娘亲,她轻轻放下芙娘,双手握剑,杀出一条血路! 没有了束缚,月白也不恋战,施展轻功,跳上步府的围墙。无数箭雨朝她袭来,她扭动腰肢,利用步府的地形,避开那些箭,从后墙翻出,逃出了步府,进入了紫薇大街的一条偏僻小巷。 一滴一滴的鲜血从月白身上滴落,身上的伤口在这寒冷的雪天中格外刺痛,月白觉得这样下去,她的血都要流干。 她靠在墙头,脱了大红喜袍,露出单薄的雪白纱衣,只见大部分已经有了裂口,白色纱衣也只有三分之一处是白色,其余皆染满鲜血。 月白用剑撕裂大红长袍,扯出几块布条,绑了伤口,以此止血。 大滴大滴的泪水无声的的落于胸口的衣领处,瞬间浸湿结冰。 此时巷口出现一双琥珀色卷云纹鞋履,月白如惊弓之鸟,正要拔出长剑,满天雪花中见到那一袭红衣如血的男子站在那里。 很久之后的慕琛都忘不了这一刻见到的月白。满头长发披散开来,沾染着鲜血头发凝结成块贴在她那种小巧的脸上,污秽的脸上那双眼睛格外明亮,有着如受惊小动物般的警惕。身上衣衫单薄,染满了鲜血,露出的颈脖和手臂格外纤细,在这风雪之日中,使人忍不住想要抱住此人,给其温暖。 慕琛一双好看的柳眉紧拧,慢慢的走近巷内,身上黑色披风因为走动而翻飞起来,甩开想要落于他身上的雪花。 “是你做的吗?”月白持剑步步后退,推到墙边,退无可退。 慕琛深沉的眸子看着月白,有一种刺痛在心中蔓延开来。 这小子在哭,脸上那两条泪痕清晰可见。 ... ... 第七十章 他是女子?! 是未他的新婚妻子而哭吗?此人如此深爱那个步家千金吗,为了一个死人而哭! 丝丝愤怒的火苗从心底窜起,与刚才的心痛交织一起,形成无比的矛盾。【风云小说阅读网】 明知道今天的他必死无疑,可是慕琛还是来了,在看到月白如此境遇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渗入骨髓,针针刺痛。 慕琛静默不语,步步逼近,却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到巷口,月白透过慕琛的肩膀,见来者正是严沛以及一批神机营士兵。 “什么人在里面,给本将转过身来!”严沛手持长剑,对背着他站的慕琛大呵一声,显然是跟着月白来此。 月白看着慕琛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他突然伸手将月白揽入怀中,盖在披风之下,扭头说道:“本王在此,是何人扰了本王寻花问柳的兴致?” 严沛见是慕琛,眉头紧皱,立刻跪地说道:“本将有眼无珠,望六王爷海涵。只是本将正在奉命捉拿镜楼楼主月白,可否见此人?” 月白被慕琛抱在怀里,好闻如清松般的气息扑鼻而来,贴在他的胸口阵阵暖意包围全身,令她有些想昏睡过去。 本来就失血过多,再加上现在暖暖的感觉,月白不想睡才怪。 她拼命睁开双眼,强烈压制住睡意,听到头顶慕琛清冽的声音响起:“没有,快滚!” 呵,怕天下也只有这个无法无天的六王爷敢这样无理的对当今皇帝直属将领说话了。 严沛紧紧皱了眉,衡量再三,还是带着所有人退出巷内,赶往其它地方搜寻了。 慕琛还是抱着月白,感觉到这个身体的纤细瘦小以及特别的柔软,原来抱着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好。 “此刻你还认为是本王也有所参与吗?”慕琛的下巴抵在月白头顶,低声问道。 月白虽然不敢全信慕琛,但是也知道至少此刻慕琛不会要她的命,于是问道:“陛下对步家如此赶尽杀绝到底为何。” “父皇向来疑心重,任何人都不能触及皇权,包括他的几个皇子在内。所以一直未立太子。因为如果一旦立下太子,他又会怀疑太子会弑君逼宫,惶惶终日。”慕琛再次紧了紧抱住月白的身体,见其全神贯注听着他的话,没有挣扎,于是接着说道:“清凉山的爆炸,是父皇命人所为。苏比缚是他在民间操控商业的棋子。笛襄,是他在朝权中超控政权的棋子,那么就剩最为关键的军权,他要完全掌控。集所有权利于一身,这样才能使他安心。所以才对步家下此狠手。父皇,是本王见过最有谋策也最为狠绝之人。为了权利,甚至不惜杀害自己的亲身骨肉。在我十岁之时,见我展露锋芒,也想将我置于死地。从此我只能远避朝政,放荡形骸。” 慕琛闭了眼,过去那一幕幕在脑海当中闪过。年幼之时在皇宫内的提心吊胆,当年躲过无数暗算的日子,仿佛历历在目。 月白在慕琛怀中渐渐听着这些话,完全没有想到两人此刻正身体紧贴,胸口对着胸口,也没有注意到慕琛双臂正环着她纤细腰肢。 “西疆那边烈焰大帅早已投降,是笛襄亲自带兵剿灭的。而与此同时,父皇已经控制你在西疆的情报联络,传递回帝都的消息全部按照他的旨意进行着。所以,与父皇斗,你我都太嫩太嫩了。月白,本王奉劝你,不要再搅这趟浑水了。如果你愿意,本王可以好好的安排你今后的日子,跟着本王,享受荣华富贵。” 此时的月白根本没有听进月白后面的话,她一直在回想着西疆情报被控之事,为什么会被控制?镜楼情报传递一项严密,都有相关暗号,难道慕秦也掌握了镜楼的一些机密?那此刻的镜楼…… 想到此月白浑身颤抖,脸色煞白,慕琛见状,松开了环住月白腰间的手臂,抬起一只手轻抚月白的后脑,另外一只手想要按压住对方肩膀,却在抬手之时,触碰到月白胸前那一片柔软。 慕琛浑身一震,脑中如炸裂般轰然作响。 ... ... 第七十一章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 月白趁慕琛晃神那一刻,抽身而出,立刻刺骨冷风灌入全身,但是她必须咬牙坚持住,腾身而起,飞出小巷,直奔镜楼。 风卷着雪花,在狭窄的小巷之内怒吼着、咆哮着。雪片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样在空中飞舞,没有目的地四处飘落。 慕琛笔直的站在巷子顶部,脑海里面不断浮现关于月白的各自片段。 怪不得他命人去查这个镜楼楼主的身世和家族信息皆一无所有,仿佛此人就是凭空冒出来的,没有家乡,没有氏族; 怪不得那天在齐芳园内,那个步茗的眼神如此熟悉! 原来的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她! 月白就是步茗,步茗就是月白! 怪不得月白要不惜一切代价与步茗成婚! 慕琛的眼里充满着意味不明的幽光,事实冲击着他的心,他一转身,沉声说道:“玄空,给本王吩咐下去,不论镜楼发生任何事情,务必救下月白,保住她的命!” 她竟然以一个女子身份承受着这么多! 一种无言的痛在慕琛心中荡开,蔓延…… 踏着厚厚的积雪,月白穿梭在紫薇大街。天色已黑,如此寒冷天气,街道上人烟稀少,偶尔一两人现于大街也皆缩着脖子捂着脸躲避风雪,所以无暇顾及一身是血的月白。 突然灰蒙蒙的紫薇大街冒起一阵火光,瞬间照亮整个天地。 站在街道中间的月白抬头望去,那是镜楼的位置,心里焦急万分,忍着全身剧痛,脚下不停,运起轻功疾奔而去。 当月白来到镜楼楼底之时,很多周边百姓纷纷出来,看着顶端冒火的镜楼,纷纷议论怎么失火了。 月白翻墙进入楼内,已经一片混乱,很多楼内人员都拿着桶,提着水,赶往楼顶。 一些人见到自家楼主一身是血纷纷停下来询问,都被月白赶走,要他们别管自己,快去救火。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火越救越大! 刚刚还说顶楼着火,此刻突然镜楼中部也冒起火光,阻了上顶楼灭火的去路。 更为糟糕的是,一些原本已经上到楼底灭火的人此刻被困在中间,上下不得,一大片求救声在这风雪之夜犹如地狱之声。 月白抬头望去,运起轻功,几个点踏想要飞身上楼救人,却被几人联手拦住。 这些人皆是各部长老,为首无贪和尚。 此刻的他已经被烟熏得满脸漆黑,显然是从楼顶下来,他长念一身额弥陀,沉声说道:“楼主,万万上不得。上面已经是死路,刚才贫僧也是险险逃出,此刻再上去,必死无疑。而……微策已经……” 这话虽没有说完,但是意思明确,风声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 “那任凭上面的人如此烧死吗?!任凭火势这般蔓延吗?!”月白急得厉声喝道,伴随着这一声大喝,楼顶几人为了避火,从楼顶跳落,惨烈的呼叫之声划破这个满天雪夜。 几个长老无言以对,邝询小声抽泣起来,无贪等人都一脸无奈,这几人都是满脸熏黑,身上衣物已经焦黑一片,显然已经尽力。 一口鲜血从月白口中溢出,这夜发生太多的事情让她急火攻心,邝询立刻扶住月白,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到月白身上,心疼的为她检查着伤势。 “镜楼有内鬼。”微策皱着眉说道,花白的胡须在火光照耀之下染上淡淡橘色。 “我知道,只是此刻不是查内鬼的时候。邝询,冷凝霜,你两去检查镜楼人员尸体,重伤的无论如何也要救治。”月白一抹嘴边鲜血,强忍着悲伤和剧痛,收敛心声,下命令吩咐到。 “是!” “无贪,微策,你们趁火势还未蔓延到地库,赶紧撤离地库里面最后一区的关键情报,其余情报以及金库都不要管,只留第一区!”月白说到。 虽然无贪说不要管金库,想想有些肉疼,可是这个时刻也只有保住第一区资料才是关键! 正当无贪既要领命而去之时,无数火箭夹着浓烈的火球从外射入镜楼,带着浓厚的油烟味,被射中的地方立刻起火燃烧,就连这大雪也浇不灭这烈焰。 这种火箭并非普通火箭,而是涂抹了火油的箭,沾箭既燃,无一避免! 原本还在楼底和院中避火的镜楼之人,很多被掉落的火箭击中,瞬间燃烧起来,扑滚在地,凄厉大叫,场面异常可怖! 月白和几位长老努力躲避,也只这下下去不是办法,于是破门而出,冲出镜楼,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士兵,将镜楼围得水泄不通! ... ... 第七十二章 我要汉子一回 又是神机营! 见这阵势,也足足有两千神机营士兵! 大火越烧越烈,伴随着燃烧的霹雳声响,楼内惨叫一直尚未平息,犹如针扎般刺在月白心上。【最新章节阅读】 火光将楼前神机营士兵的脸映得清晰可见,每人头顶飘荡的红绸在火光之下格外显眼。 一阵车轮声响起,最前排的士兵们纷纷让路,露出两枚铁制大炮! 月白等人一看,心中大骇! 看来今天镜楼必毁! 空气中弥漫着木材燃烧和尸体被烧焦的气息,就算在这凌厉的风雪当中也浓厚得让人窒息。 “镜楼协助步毅叛国投敌,接陛下旨意,毁掉镜楼,以示效尤!”为首的严沛字字铿锵,左手一挥,示意一门大炮开始填充。 月白双眉紧皱,腾身而起,与此同时,数百火箭汹涌朝她射去,她扭动身体,退回原地。 只要镜楼任何人一动,无数火箭就会贯穿全身! “砰——”巨响划破整个帝都,很多百姓们都被震天的响声给吓怕。有的躲在被子里面捂着脑袋,一些胆大的开门想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一开门就有士兵拦住,要他们回屋去,今晚任何人不得外出,全城宵禁! 炮弹击中镜楼中部,原本被烧得差不多的地方被这炮击中,吱嘎作响,顷刻轰然倒地,砸向周围一些百姓房屋,又是一片惨叫之声响起! 月白等人回头望去,大惊失色! 毁了,镜楼就这样毁了! 这矗立在大凌帝都二十年的标志建筑就这样被毁于一旦! 前任楼主创下的基业就被这样轰然击倒! 月白双拳紧握,牙已经咬出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严沛,死死的,她要记住这张脸。 这个人,就算下到地狱,她也要记住这张脸! 严沛迎着月白凶狠的眼神,毫无惧意,再次抬了抬手,示意第二枚炮弹填充。 “楼主,如果第二枚炮弹击落,定会完全毁掉镜楼,甚至是地库。镜楼不能全毁,如果进去关上一个机关,至少能够保住第一区的情报资料。也只有贫僧知道机关所在何处,所以贫僧现在必须进去镜楼。如果,贫僧有去无回,那么……楼主,下辈子再让我遇到你吧。”无贪深深的看了一眼月白,伸出双臂,搂了搂这个瘦弱的女子,轻柔而宠溺的拍了拍后脑勺,贴着月白的脸颊轻声说道:“其实,我很喜欢你。还有,给我活着。否则下了地狱,我也会搜刮你所有的钱……”无贪说完,以最快的速度抽身而退,冲入了那一片火海的镜楼。 “不要,无贪,不要去!”月白想要拦住无贪,但是无贪心意已决,运起内力,以惊人速度冲离。而且邝询死死的抱住月白,拦住了她的去路。 在抱着月白的那一瞬间,邝询已决发觉月白的女儿身,震惊之余,第二声炮声轰然响起,震耳欲聋。 “不!”两行清泪从月白眼中流出,她挣扎着,哭泣着,眼睛看着无贪冲入的火海,也是炮弹掉落的地方,泪水在火焰的照耀之下红彤彤一片。 那个世界上最精于赚钱的和尚,那个整天喝花酒,算计他的和尚就这样没了。 月白明白,如果没有无贪,她不可能那么顺利的坐上楼主之位,就算坐上了,也不能那么快速的整理镜楼,步入正轨。 这个和尚在背后默默的帮助着她,她很感激,可是也是因为她而毁灭。 此刻她恨自己,非常恨! 正是因为自己,镜楼才会被毁! 正是因为自己以为可以掌控一切,狂妄自大,才会被这无情的现实给折磨。 一口鲜血再次从月白口中溢出,喷洒在雪白的雪地之上,头脑昏昏沉沉,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椅在邝询身上,微策,风声,覃梅和冷凝霜几人都站在月白身边,在这个危难时刻,这些人也还是毫无畏惧,要护住自己的楼主。 “你们快走。这是命令”月白沉声说道,知道这些人如果拼尽全力,应该能够逃出这重重围攻。 邝询将月白紧紧抱住,以只有周围几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楼主,刚才我可是知道了你一个秘密。虽然我总是被楼里人说娘娘腔,但是在这个时刻咱也要汉子一回!丢下女人的事情,我邝询做不到!够男人吧!” 此语一出,风声微策冷凝霜三人都有些惊讶,只有覃梅将手中扇子打开,遮了下半边脸。他早就知道月白的女儿身的事情了的。 月白这才想起自己衣衫单薄,领口微开。 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它,答道:“就算你现在很男人,我也不会嫁给你!”其实她说此话,也是想激走邝询,不过另外一面就是月白承认了自己女儿身的身份。 “别别,你如果真要嫁给我,我还苦恼呢。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不喜欢女人!覃梅,你个臭小子,今天我就要在这里跟你告个白!我喜欢你,喜欢你!”邝询义无反顾,选择在这个时候告白。 因为大家都知道也许今天再不说,以后真的不知道还有机会没有。 被告白的覃梅用扇子挡住脸,扇子之下的脸色有些微变,他还从未被男人告白过,不过想想在这个时刻告白,这个邝询也不是开玩笑了。 “邝询,如果你我和楼主能活过今天,我覃梅就答应你。如果不能,那来生,你我再成就一对鸳鸯吧。”覃梅收了扇子,俊俏的脸上在火光照耀之下格外吸引人。 月白知道,覃梅在这个时刻还是在激励着邝询,要他保护自己。 这一群人呐,平常都是占她便宜,这个关键时刻倒很是靠谱。 与此同时,严沛打了个响指,示意神机营士兵放箭,目标直指月白一行人站立之处。 几秒钟之后,这几人就会成为燃烧的火球,如此空旷平地,避无可避! 正当所有士兵拉满弓,瞄准的一刹那,一个欣长身体出现在月白等人之前。 来者一袭红衣,墨发如瀑,眼神如深渊般深不见底,嘴角扯出一抹摄人心魄的笑,站在数千张弓箭之前,挡住了月白等人。 ... ... 第七十三章 父与子的对抗 镜楼的火焰越烧越旺,带着阵阵热气扑面而来,与这漫天的雪花交融在一起,形成一幅特殊的画面。 镜楼周围的几个百姓爬上自己三楼,透过窗户,偷偷看着镜楼前面那块空地的画面,那一袭妖艳的红衣随风飘荡,猎猎翻飞。 红衣男子容颜如画,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丝毫不过,特别是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时刻,男子在笑,只是这笑却渗出丝丝寒意,比这冰雪还要让人感觉寒冷。 “六王爷,您这是为何?”严沛皱了皱眉,沉声问道。 “本王要你住手。撤了兵,回去睡觉,可否明白?”慕琛眼中寒气更盛,更幽。 “本将是奉陛下懿旨,未完之事,不能撤兵。”严沛说道。 “哦?是吗?那如果本王杀了你,是否能够撤了兵呢?”说完红衣飘荡,瞬间就来到了严沛身边,掐住了严沛的脖子。 众人皆惊,这速度快得惊人! 月白看着那一袭暗红色,这个六王爷真的想要自己活命? 所有神机营士兵不知道所措,如果朝六王爷和严沛放箭吧,那怪罪下来谁来承担,特别是如果伤了六王爷,那可不知道后果如何; “怎样,撤不撤兵?”慕琛握住严沛的手紧了紧,眼中的厉色更狠,狠绝。严沛从他的眼中看得出,这个人真的敢拧断他的脖子。 “六……王爷……请三思,您这是违抗圣旨。”严沛从口中挤出声音,脸色已经铁青,看来极为痛苦,也不敢动弹,他知道如果自己一动,脖子与身子就分家了。 “就算违抗圣旨,本王也要你撤兵,听到没有?!”慕琛低吼一声,看来果然动怒了。 严沛不愧是神机营的将领,就算如此境地,仍然不愿屈服,闭上双眼,准备受死。 就在这焦灼时刻,一个声音从神机营士兵身后响起:“琛儿,休得胡闹,快放了严统领。” 众人回头,只见一顶明黄色的轿子在一队士兵的簇拥之下缓缓而来。轿子旁边,笛襄骑着马,紧随而来。 笛襄抬眼望去,就看到熊熊烈火之前的月白,见她满身鲜血,心头有些异样,眉头微蹙,但是转瞬即逝,立刻恢复一片冷漠之色。 大凌皇帝慕秦被一名太监扶着出轿,身穿暗紫色绣龙棉伽,披着厚厚的裘狐,带着一顶黑色绒帽,缓步走到严沛旁边,示意所有人不必跪拜,就直直来到慕琛身边,沉声说道:“听到没有,朕命你放了严统领。” 连大凌皇帝都来了,看来这阵仗真是不小啊。 “那孩儿跟父皇提个条件,孩儿要下月白,就放了严统领。”慕琛仍然紧握严沛脖子,倒也毫无惧意。 “条件?琛儿竟然敢跟朕提条件?”慕秦眼露凶光,沉声说道。 “为何父皇一定要致月白于死地?如今镜楼也算毁了,留其性命也掀不起多大波澜,不如就让她苟活,也显得您仁慈宽厚。”慕琛说道。 “陛下,臣也觉得可以留月白一条活路。虽然镜楼全毁,但是那关键情报还未找到,可以逼其说出,也算物尽其用。”笛襄也在旁边说道。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甩在了慕琛的脸上,慕秦气愤说道:“叛国之贼也要仁慈宽厚?那以后你要朕如何让百信信服!如果百姓纷纷效仿,然后求得宽容,我大凌江山还要不要了!” 一丝血迹从慕琛嘴边流出,划过他雪白的下巴,称得血迹格外红艳。 慕琛突然笑了,眼里嘴角皆是笑意,突然手上再次用力,吱嘎一声,严沛双目圆凳,头脑一歪,咽了气。 众人皆惊!这六王爷实在太过狂妄,竟然公然抗旨! 月白看着慕琛的背影,心中五味杂沉,很不是滋味。 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对他的决绝,可是现在他还是要以为反顾的救她…… 慕秦看着严沛身体绵软倒地,双目圆睁,瞪着自己,气氛得手紧紧的握在了身后,闭目,良久之后睁开双眼,沉声说道:“逆子!朕今天定要了这月白的命!” “那看是我这个逆子厉害还是父皇你的神机营厉害?!”慕琛拍了拍手,笛襄以为慕琛也要挟持皇帝,立刻移步挡在了慕琛身前,但是慕琛嘴角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后退几步,退到月白一行人身边。 与此同时,镜楼周围百姓屋檐上也站满了弓箭手,目标虽然没有对准大凌皇帝,却是对准那数千神机营士兵! 这些人皆穿黑色夜行衣,蒙着面,虽然人数不多,但是看身手就知道个个武功不凡。 慕秦见此,也知道慕琛此时还不敢对他动手,说道:“琛儿,你终于显露你的力量了。你暗中栽培了这么多年的力量,难道要用在今天?为了这个镜楼楼主,值得吗?” “孩儿从来不管值不值得,只管我想不想做。”慕琛说道。 “哈哈哈哈,琛儿,朕几个皇子当中,你与朕最像。从小你就聪颖过人,这几年你的暗中势力朕都会惮你几分。想不到一招败露!琛儿,成大事者必须沉得住气,稳得住心。感情一事,只是累赘!“慕秦眼中杀气渐浓,最后一挥手,沉声说道:“给朕放箭射!” ... ... 第七十四章 就算是鬼魂本王也不会放过你! 众人皆惊! 看来慕秦也要连慕琛,自己的儿子一起射杀了! 正当士兵们有些犹豫之际,月白大呵一声:“住手!” 火光更盛,风雪渐小。 月白站了起来,凌乱的发也掩不住她绝世的容颜。只是此刻她的眼中满是绝望和坚毅。 她不想再有人为她而死了,一个都不想了。 “陛下,您不就是要我死?好的,那我死了的话,请留我几位部下的命。”月白说完,一个转身,用尽所有力气,以最快之势冲进了那一片火海的镜楼! 慕琛没有想到月白竟然如此决绝,根本反映不过来,她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那一片火海当中。 一股剧痛在心中蔓延开来,她选择死亡!选择死亡! 她根本不顾他对她的付出! 月白,本王不准你死,你竟然死掉! 就算是鬼魂,本王也不会放过你! 邝询看着没入火海的月白,他缓缓站了起来,趁覃梅不注意,用力亲在他的脸颊,说道:“答应我,下辈子我们做鸳鸯……”说完也冲进了火海。 风声想要阻拦,但是伸出去的手悬在了半空中。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冲进镜楼,自己也难逃这火箭阵势。与其在众人面前被烧焦,还不如死在无人之地。于是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掏了掏耳屎,想想自己也七十好几,这辈子也活够了,于是大笑三声,潇洒的朝着那炙热的火海信步走去,犹如在花海散步般怡然自得。 只是还未完全走进火海,一抹身影就超过了他,看衣服就知道是冷凝霜。 风声再次大笑起来,随后那笑声越来越小,最后被淹没在那噼啪作响的火海当中。 正当所有人皆以为覃梅也会冲进火海后,他反而展开扇子,席地而坐,在这大雪天扇着扇子,一派悠闲。 “陛下,您选择射杀我,我一动不动。但是,兴许我还有丁点用处。要知道整个镜楼的信息整理都是我在做。”覃梅淡淡说道,压下心中所有悲愤之情。 慕秦看了看覃梅,示意所有停了弓,将覃梅绑起,押回天牢。 慕秦带领所有人撤了兵,顿时整个镜楼面前就空旷了许多,所有人踏雪而归,声音在这夜里吱嘎吱嘎的想着。 笛襄骑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仍在燃烧的镜楼,最后闭了眼,转回头去,心中那抹淡淡心痛再也抹不掉。 慕琛孤身一人站在原地,红衣如血,垂落雪地,与那熊熊燃烧的烈焰形成鲜明对比。 那一刻,慕琛觉得自己那么渺小,如此无用! 突然一阵阵笑声从慕琛口中溢出,他仰天大笑,双拳紧握,指甲陷进肉中,滴落阵阵血迹,洒落在地,形成星点花朵! 这个可恶的女人,这个倔强的女人! 如果下辈子见到这个女人,他第一时间就是将其撕碎! 风停了,雪也停了,这一夜的暴风终于过去了。 历史的篇章以血腥而残忍的方式艰难的翻过一页。 一夜之间物是人非,有的人去了,有的人没了,有的人心死了,有的人心痛了,而有的人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 ... 第一章 江山代有人才出 一年之后。【全文字阅读】 大凌帝都紫薇大街此刻人头攒动,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伸着脖子望向街道最中间。 只见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之下,三个青年骑着骏马,带着红绸,昂首挺胸的缓缓而来。 “今年的状元看起来相当年轻哪。”百姓甲说道。 “听说今年状元文采非常了得,各科分数甩榜眼一大截,真是百年难得。”百姓乙说道。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虽说一年前镜楼被毁,风流不凡的月白楼主葬身火海,但是看如今这状元郎大有代替镜楼楼主的趋势,魅惑帝都少女们的心哪。”百姓丙感叹说道。 只见坐在最前排的状元郎嘴角含笑,特别的灰色细长桃花眼瞟了一眼议论的百姓甲乙丙,抛出一个暧昧不明的眼神,看得百姓甲乙心肝直颤,更别说旁边的那些个正犯花痴的少女了。 状元探花榜眼就这样在百姓的评头论足之下进了皇宫,在文武百官的面前,深深朝座上大凌皇帝慕秦跪拜。 只是谁也没有看到,状元收在袖中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低头那一瞬间,眼中闪过异色,由于跪拜,无人能查。 “状元白悯,榜眼李照,探花吴凉,你等三人从今往后入朝为官,定要想百姓之想,为百姓而为。勿贪赃枉法,勿私营舞弊,为大凌江山社稷出力。”慕秦响亮的声音在整个闻天殿响起,带出阵阵回音。 “臣定当谨遵圣意,为江山百姓谋福祉!”三人齐齐跪拜。 “既然尔等三人已经入朝为官,朕要授于官职。状元白悯才高八斗,入礼部侍郎。探花李照忠心爱国,如兵部侍郎,探花吴凉,学富五车,入翰林编修,并每人赐帝都府邸一户”慕秦说道。 此语一出,其它文武皆有些诧异。 要知道这三个官职里面虽然礼部侍郎和兵部侍郎官职相当,但是实权则少了一大截。礼部侍郎整天打理一些祭祀,宴会等皇家琐事,说白了就是皇家大总管。一般有些心性的人皆不会想任此位,翰林编修都比这礼部侍郎的职位要好,因为入翰林院往往意味着与天子更近,容易成为心腹。。 众人望向白悯,只见他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看不出异色,还是一样谢恩跪拜。 其实白悯早就猜到,以慕秦这猜忌之心,不可能给这个状元好职位的。 这没关系,只要他步入了这大凌帝都,踏入了这权势边缘,那么他的目的一定要达到! 下了朝,文武百官纷纷与三位新任官员打着招呼,特别是对兵部侍郎吴凉更是热情笼络,将他团团围住,忙得不亦乐乎。 对比起来,状元白悯这边就稍显冷落,偶尔三两个人与他寒暄几句,皆转身去了吴凉方向。 这些官场混了多年的官员都知道谁是真正的风向标。 此时,一抹紫色官服出现在白悯眼前,来者身材欣长而略显单薄。 白悯抬头一看,正是几乎白得透明的大凌宰相笛襄。 “恭喜白侍郎,日后你我一朝为官,还请多多指教。”笛襄声音轻柔说道,仍然一如既往的听得人如沐春风。 他的唇呈淡淡的粉色,薄而微翘,即使抿着嘴,也放佛在微笑,让人看得很是舒服。 白悯知道,隐藏在这个看起来有些病弱的宰相内心,是怎样的狠绝! 一年多前,就是当朝宰相在继步将军出征西疆之后,秘密带领一万士兵前往西疆俘获嚣张跋扈的西疆烈焰大帅! 那个在西疆广大区域被神化了的西疆大帅,在笛襄的用兵之策之前显得愚蠢而野蛮。 这一年歌颂当朝宰相的赞美之词在百姓之见口口相传,许多百姓恨不得跪舔他的脚,以表达对他的崇拜之情。 人气之高,史无前例。 “不敢当,不敢当。笛相惊才绝世,被百姓们称之为仙相,我这刚入官场的侍郎还需多多向您请教。”白悯矮了笛襄一截,说话的时候,白悯得抬着头看他。 一抹淡淡微笑从笛襄嘴角溢开,一伸手,说道:“不如由本相带白侍郎前往你的府邸看看吧。” 白悯不置可否,两人出了皇宫,直接来到紫薇大街最尽头。 站在这紫薇大街尽头的那一刻,白悯不自觉的停了呼吸,这点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而旁边的笛襄则察觉,偏头看向了他。 只见他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一套崭新的宅院,身子笔直,静默不语。 “白侍郎,怎么不喜欢这栋新修建的宅院?”笛襄看着白悯得侧脸,发现这小子轮廓俊秀,长得倒是不错。 只是每次见到俊秀的男子,笛襄都不禁会想到一年前那张嬉笑怒骂的脸,很多个日夜都在他脑海里面浮现,夜夜失眠。 “不是不喜欢。只是听说一年前这里死了很多人,下官担心。。。。。阴气太重。”白悯摸着自己的头,有些害怕的说道。 “哈哈,我朝状元难道还怕子乌需有的那些鬼魂?”笛襄淡淡的笑着,微微露出雪白的牙。 “下官听说一年前从被毁的镜楼废墟里面收捡出很多具被烧焦的尸体,根本难以辨别谁是谁?很多百姓见了都呕吐不已,惨烈绝伦啊。”白悯摇着头,感叹说道。 笛襄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最后被一抹淡淡的笑而化解,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白侍郎不用担心,这府里面有管家,有下人和丫鬟,、还有专门为您挑选的。。。。。。” “挑选了什么?”白悯单纯的问道。 “你自己进去看看就明白了。本相就不进去叨扰了,下次有机会再登门拜访。明日朝堂再见。”笛襄说完就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白悯。 只是当白悯转身对着这栋府邸大门的时候,双拳又再次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眼神坚定,根本没有刚才的纯良和戏谑之色。 命运弄人,一年之后,她月白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卷土从来! ... ... 第二章 送你男宠不必言谢 <=""> 没错,白悯就是月白,经历那一场大火之后,经历了炼狱般的六个月,再次踏入帝都,怀着复仇之心而来。 月白深吸一口气,抬腿迈入了状元府邸的台阶,这里以前是一片高高的镜楼围墙,如今已经完全不见踪影,有的只是青瓦白墙的低矮建筑。 步入深褐色的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片幽静的竹林以及……五位衣着暴露的美女。 月白以为自己走错进入怡红院,正当转身要走的时候,一个矮胖的男子出现在她眼前,恭敬的说道:“状元爷,这里就是您的府邸。小的是您的管家乔介。府里面一共有五位丫鬟,三个下人和两名厨妈,以及。……这五位状元夫人。” 噗——一口老血差点从月白口中喷出。 她哪来的五位夫人?! “这个……乔管家。这……似乎不妥吧。”月白负手而立,一派正气,只是眼神偷偷从五位美女身上瞄过,确认人人都是美人尖儿,看得也真是赏心悦目。 “这是二王爷今早送过来的。您还未到,小的也不敢推脱,所以等您来看看怎样处理。”乔介一脸为难说道。 “这……”月白更是比乔管家为难,撑着下巴,一筹莫展。 正当月白一脸踌躇之际,那五位美人见到状元爷是个如此俊秀的青年,顿时心花怒放,扭着腰,甩着臀围到月白身边,左一个爷,右一个爷的叫着,忙得月白不亦乐乎。 “不妥,不妥,确实不妥。”月白左边挡掉一只玉手,右边推走一只胳膊,尽量不让这些女子碰到自己身体。 “二王爷临走之时吩咐,状元爷初来帝都,对于一些地方不熟悉,所以这些女子都是青楼出身,功夫了得,免去寻找青楼之忧”乔管家转述得一本正经,看得月白心中不禁感叹,二王爷真是体贴入微。 “这个……”月白来到乔介身边,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道:“本官不好这口。” 乔介胖乎乎的脸上满是诧异,立刻后退了几步,甚至有想用双手护住自己胸口的冲动,但是在状元爷之前还是忍住了,有些结巴的说道:“小的明白,明白。小的这就把这些美人退给二王爷。” 月白见乔介那一副好像她就要扑倒自己的神情,咧嘴而笑,心中戏虐之情大起,又走进乔介几步,低头对着白乎乎的胖子吹了口气说道:“乔管家,你干嘛脸红啊?” “没有,没有。天气热,小的体胖,容易出汗。爷,厨房还有些事情还未打理好,小的现在要赶紧去,否则误了您用餐。”说完乔介一溜烟的跑了,留下差点笑得肚子疼的月白以及那些一脸不服气的美人。 这么好个美男子,怎的是个断袖! 第二天天还未亮,月白穿戴好官服,正准备要出门上朝的时候,乔管家又阴魂不散,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爷,二王爷又送来五人,已经到了前院了。”乔介说完偷瞄了月白两眼,步子不自觉的后退两步,尽量保持一米以上距离。 “又送?昨天不是退货了吗?”月白一边说一边整理好自己的官服,刚踏进前院,就被院中那副场景给惊呆了! 桃花树下正或站或坐或靠的有五个男子,分别穿着颜色各异的丝质长袍,个个身材修长,胸肌微露,长发飘飘,在桃花纷飞的环境中更显得这五位男子俊逸非凡。 “二王爷得知您不好昨天那口,给您送来了今天这口。小的给您准备早饭去了,您在这里好好享受。”说完乔介又一溜烟的跑了,留下头疼不已的月白和正施施然的走过来的五位美男。 昨天谎称自己不好女色,就是为了不让那五个女子留在府里,想不到二王爷如此盛情难却,今天送来五个美男! 如果又要退货的话,一是没了借口,二是估计二王爷也会恼怒于她,说她这个状元不识好歹,不给面子,日后朝堂相见,好果子月白可以吃一箩筐 没办法,那月白就只能含着泪吞下这五个美男了。 抖擞好精神,昂首挺胸,满脸含笑,满目春风的负手迎着五美男走过去,看清楚对方长相,嘿,都不赖嘛~ “不必互报姓名,反正本官也记不住。以后跟了本官,就以你们的衣服颜色为名吧。你小蓝,你小粉,你小黄,你小白,你小绿。”月白指着最后一人说道,只见那个美男怒瞪她一眼,暗暗骂道:“你才绿,全身都绿。” “小绿,你说什么呢?”月白耳目非常灵敏,抬眼看着那个全身绿衣的美男子,一头乌黑长发齐腰,身材蜂腰猿臂,微微露出的领口,锁骨清晰可见,一身禁欲气息。 “爷,我不想叫小绿。”美男拉了拉自己的领口,将锁骨封了起来。 “爷,爷,我喜欢绿色,我喜欢绿色,我叫小绿。”这时候身穿白衣的男子立刻扑到月白身边,揽着月白的肩头,撒娇说道。 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月白浑身一颤,抬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的白衣男子,见对方对她了眨眼,顿时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他们……他们……怎么也来了。 虽然容貌与以前不一样,定是带了面皮,而且吃了变声丸,可是那种在最艰苦岁月陪伴自己的气息,她怎么也忘不了。 六个月前的她不辞而别,就是为了不再拖累这些人,但是最终还是被这些人找到。 估计这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三人了吧。 “爷,名字只是个代号,不必纠结。时辰不早了,赶紧上朝去吧。”小蓝一头秀丽乌黑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双手拢在袖子之中,月白知道,袖内有一串佛珠,被磨得光滑如玉的佛珠。 看着眼前的三人,月白突然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从心底展开,最后浮现在嘴角,眼角。 晨光洒在她白皙的脸上,镀上淡淡光晕,瞬间让这狭小的庭院光亮起来,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一整年没有真正的笑过,月白在此刻笑了。 ... 第三章 六王爷婚事我负责 整理好一切思绪,月白来到了皇宫的闻天殿之前,此时已经有很多大臣在此等候入殿,见月白前来,纷纷投来异样眼光。 月白摸摸脸颊和嘴角,确认没有饭粒,怎的觉得其它大臣看他就如看怪物一般。 月白疑惑,立刻抓住近处有些交情的探花吴凉,问道;“吴大人,本官脸上有墨迹?其它大人都眼色异样的看本官,到底怎么了?”可是月白记得昨天到今天她都没有碰过笔墨啊。 吴凉脸色微变,默默的拔开抓住他胳膊的月白的手,有些尴尬的说道:“白悯侍郎风流倜傥,当然引人注目。” 月白一听,知道是客套话,立刻挺直腰身说道:“吴大人,你我一同入朝的前一晚,本官可是请你吃了帝都最有名限量版肘子肉,费了本官五十两银子,难道以后不想吃了?” 吴凉此人就是好吃,立刻嘴软,小声说道:“现在整个朝廷都传言你府内有五个绝色男宠,你是断袖!” 吴凉说完,后退两步,保持距离,以免被其它同僚怀疑。 今天早上的事情,就这么多人知道了?! 这八卦绯闻也传得太快了吧,月白都怀疑她状元府根本没有墙遮挡! 月白干咳两声,你说否定自己断袖吧,万一二王爷又送美女过来,你说承认自己断袖吧,日后名声真是毁于一旦哪。 正在心中挣扎之际,太监尖锐开朝的声音响起,所有大臣纷纷进入闻天殿,静默不语。 闻天殿内,所有大臣皆依职位高低,部门不同而站立。 月白站在中间靠后的位置,谁要她只是个副职侍郎,而且只是位列四品。 前面有丞相,尚书,大学士等一品高官,乌压压一片,几乎都快望不到头了。 慕秦还是依旧往常,一一听着各大臣的奏折,上书或者弹劾,月白皆认真记下每一句话,分析出这些大臣们的党派和对抗。 这时礼部尚书楚安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小女与六王爷的婚事定于三个月之后。此乃皇家婚事,理应由礼部仔细筹备。但是碍于臣乃其父,为了避嫌,应该不参与筹备。所以在此,臣恳请陛下再选他人,尽快主持婚事事宜,以免耽搁进程。” “爱卿考虑周祥,深得朕心。那按照爱卿意愿,谁来接管这场婚事筹备事宜呢?”慕秦问道。 “状元郎白悯,白侍郎。他乃臣的副职官员,他来接管,最合适。”楚安恭敬的说道。 “也罢,礼部其它事宜楚尚书还是照常管理。至于琛儿婚事,全权由白侍郎负责。”慕琛就此决定,不容拒绝。 白悯躬身接应,低头不语。 他……要成婚了。 三月初春,细雨绵绵, 紫薇大街上的紫薇树纷纷吐芽,嫩绿一片。大凌百姓好桃花,几乎每家庭院里面都要栽几株桃花,此时节也正是桃花怒放之际,大片花瓣纷纷飘落,晕染了整个大凌帝都。 月白下了朝,按照礼部尚书楚安的要求,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六王爷府。 站在六王爷府大门口,月白这才发现,以前她来过好几次,每次都是翻墙而入,这次还是第一次从大门进入,也是有些讽刺。 月白投了拜帖,一清秀小厮模样的少年将她引入府内庭院。 满是奇花异草的庭院最中间有一座精致亭子,远远望去坐有两人,似乎交谈甚欢。 随着步伐的靠近,月白看清楚亭内是一男一女,女子身材纤细,坐在圆桌边,手拿一副卷轴,桌上也摆放着一副一模一样的卷轴,正细细观赏。 亭内一男子斜卧在软榻之上,身穿一袭浅蓝色长衫,仍然宽袍长袖,领口微开,如玉般肌肤在蓝色衬托之下更显白皙润泽。 这等妖娆卧姿,除了慕琛,还能有谁。 只是此刻他眼睛定定盯着仔细看画的楚苏鸿出神,看得久了,楚苏鸿也有发觉,有些害羞的抬眼看向她的未来夫君,两人四目相对,看得女子红晕透脸, 园内桃花飘飞,纷纷扬扬,亭内女才郎美,好一副两情蜜意的画面。 只是月白没有发觉,慕琛如墨的眼眸透过楚苏鸿的肩膀,看到了朝亭子走来的月白,仔细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明亮的眼神又突然暗淡下来,闭了眼。 这一年来,慕琛但凡看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都会想到那抹容颜,如今看到白悯也是这般瘦弱的身子,不免多看了几眼。 只是这容颜怎么与以前的那人相比,完全不同的人啊。 定是又出现幻觉了。 “拜见六王爷。下官是礼部侍郎白悯,前来商讨三月之后六王爷和礼部尚书千金的婚事。”白悯并未入亭,站在亭子的台阶之下,躬身说道,细细的雨淋在月白身上,铺在紫色官服,点点细碎如珍珠。 慕琛并未说话,开口的却是楚苏鸿:“有劳白侍郎了,我与六王爷正在商讨这两幅厥青紫的山水画的不同之处,稍待片刻。” 楚苏鸿一派女主人的口吻,仗着礼部侍郎是自己爹的下属,眼睛都没有看白悯一眼,而是转头直接问向慕琛道:“王爷,你说到底哪副是真迹呢?” “你认为哪幅是真的就是哪副。”慕琛淡淡说道,继续闭目养神。 一抹娇羞从楚苏鸿脸上浮现,看得白悯直直摇头。 慕琛这泡妞讲话手段还是没有退化嘛。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楚苏鸿还是未能定夺哪副真迹,月白的官服都快被细雨淋湿。 此时只是初春,还是有些冻人手脚,月白身子经历那场大火之后已经大不如前,所以淋得有些发晕,憋了好久的咳嗽终于爆发出来。 楚苏鸿抬眼望去,以为月白的咳嗽是有些不耐烦的意思,所以出声道:“白侍郎,你进亭子来帮我看看,哪副是真迹呢?” 月白听闻,不得已进了亭子,掠过闭目的慕琛的时候,心中有些发紧,生怕这妖孽之人看出任何破绽。 但是为了尽快离开,月白眼神仔细盯着两幅图看了片刻,伸手指着放在桌面上那幅画道:“这幅是真迹?” “为何如此确定?这是我正在学习的晓霖书院的院长给我出的题目,如果错了,这可是白侍郎的责任哦”楚苏鸿倒也会说话,立刻将责任推到了月白身上。 月白心中了然,也不辩驳,淡声说道:“虽然两副画品乍看之下一模一样,但是据下官所知,厥青紫很是喜好九十九这个数字,所以所有物体都会呈现九十九的关系。你可以数一数,真迹上的树叶是九十九片,而假画则多了一片。” 月白说完,慕琛睁开了眼睛,看向正低头注视两幅画的月白,见眼前之人眉目清醒,睫毛如扇,看东西非常专注。 而且能够在短短片刻之内发现异常,这能耐不是凡人所为。 ... ... 第五章节 吃我住我请还钱 小黄也附和道:“爷,我们五个皆是倡馆出身,来到您府上,当然要侍寝的。【全文字阅读】否则被爷退回去,哪还有脸见人?” 月白左右看了看邝询无贪和冷凝霜,脑补着他们之前在倡馆工作时的场景,又好笑又使人流鼻血啊。 怪不得冷凝霜一直没有好脸色,虽然以前他脸色也没见到好到哪里去,一想到要这个冰块到倡馆迎客,简直可以要了他的命。 无贪一看月白那放空的神色,就知道她在脑补什么,替她说道:“今晚我侍寝。早上临走之前,爷说了的。” 所有人望向月白,月白回过神来,看无贪那有些威逼利诱的神情,只能木讷点头。 小黄小粉一听,顿时有些花容失色,但是既然爷都答应了,也不得不从,反正以后来日方长,于是两人纷纷回房。 无贪一把就把月白拉到了自己房间,立刻将一头假发扯了下来,露出一个油光程亮的光头。 “带着劳什子假发,憋死贫僧了!”无贪一屁股坐到了床边,使劲摸着自己的光头。 “亏你们想得出来,来我府上当男宠。”月白坐到桌边,自己为自己斟了杯茶,嘴角却是笑的。 “哎呦,还敢说我们。小丫头啊,六个月前你不辞而别,让我们几个一顿好找啊。你还记得吃我的住我的还有我那神医朋友的医药费都没还,你就敢拍拍屁股走人,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啊。”无贪一边说一边摘了皮肤面具,露出一张眉清目秀的脸,与他那光头显得格格不入。 月白缩着脑袋,她向来怕无贪,嘟哝着说:“我这不是打算把帝都的事情了结之后再还你钱嘛。” “还?我还不知道你来帝都干什么?你想要找到覃梅,救出自己母亲,然后查清楚诬陷步将军的证据,最后要洗脱步家冤情。这里面哪件事情是容易的?每一件事情稍有差池都可以要了你的命!你到时候叫你的鬼魂送钱给我?”无贪摸出了佛珠,一颗颗的捏着,明显压着怒气。 整个空间有一阵的沉默,月白低了头,修长细白的手指摸着杯口。 “可是,如果我不来,谁来做这件事?”月白低头说道。 “你就再次女扮男装,考取功名,入朝为官?你可知道,以前你是镜楼楼主的时候,属于民间,不管男女都无伤大雅。但是现在你要知道,一旦有人发现你是女儿身,以女儿身入朝为官,必死无疑!”无贪停了转佛珠的手,月白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 月白望向无贪,眼神清澈无波,淡淡说道:“可是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才让我挺过了最初的六个月。那换肤之痛,换脸之难,每一次换药都犹如万蛆附身,没有这些信念,我根本挺不过来。这是我的执念,无贪。” 无贪看着眼前的女子,经历过那场大火之后,因为肺部的损伤而让她更为消瘦。 但是就算这样瘦得有些非人,月白还是一步一步坚定走着。 被打倒,再爬起来。 坚强得令人心疼。 一声长叹从无贪口中溢出,他一骨碌滚上床,用背对着月白说得:“以后你的俸禄三分之二交给贫僧,以此还债!还有一定要多收贿赂,所有贿赂也全部没收过来。还有,你睡地板,我睡床!” 月白看着无贪的后背,知道他已经答应了帮助自己,心里说了一万次的感谢也最后化成缄默不语。 窗外又再次细雨如丝,淅沥作响。 月白拿了被褥铺在地上,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睡到了床上,无贪没有了身影。 依旧上朝下朝,日子如梭,月白断袖之言早已经传遍百姓之间。她自己倒也并不否认,很多朝中男子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也免了被发现身份的苦恼。 这日她再次登门六王爷府,打算与慕琛商量婚礼当天所穿的两套吉服样式。慕琛对此并不太上心,只是看着远处东南方向的天空,静默不语。 其实,这一年来,他是有些变了的。 虽然初见之时有些放荡形骸,但是整个人是有生气的,感觉到是有野心的,只是现在感觉这个人透明得有些抓握不住,如一抹淡淡的烟雾般,想伸出手去握,却只有一片虚无。 慕琛对月白带来的两套吉服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一时有些尴尬,于是提议道:“六王爷,本官知道在紫薇大街上有一家衣馆名云上裳,据说每套服装都量身定做,很是精致。” “紫薇大街?”慕琛顿了顿,“本王这一年都没有踏入过紫薇大街。” 因为一踏入,就会想到那个满是血红的雪夜,那个曲卷在小巷中纤细瘦小的身影。 月白垂头不语,片刻之后却听到慕琛说:“也罢,那就去走走吧。” 慕琛并没有带任何随从,与月白并排走在紫薇大街。 只是所过之处,都不停有人回头议论,少女们更是红了脸,甚至有几位大胆的少女悄悄跟在两人身后,也不知道跟的是月白还是慕琛。 月白一路领着慕琛来到云上裳衣馆,馆里掌柜一看两人皆知身份不凡,立刻派出了最好的裁缝师傅和拿出了最上佳的料子出来给慕琛选择。 “两位爷,您看这来自苏浙大红色丝绸最适合吉服,红得亮眼。”掌柜谄媚介绍着。 “我不爱穿红色,以后也不会再穿红色。”慕琛说道。 此语一出,倒是让月白有些讶异。以前的慕琛不都是一袭红杉,红得亮眼,怎的他现在反而不喜了呢? ... ... 第四章 今晚谁陪爷 小黄也附和道:“爷,我们五个皆是倡馆出身,来到您府上,当然要侍寝的。[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否则被爷退回去,哪还有脸见人?” 月白左右看了看邝询无贪和冷凝霜,脑补着他们之前在倡馆工作时的场景,又好笑又使人流鼻血啊。 怪不得冷凝霜一直没有好脸色,虽然以前他脸色也没见到好到哪里去,一想到要这个冰块到倡馆迎客,简直可以要了他的命。 无贪一看月白那放空的神色,就知道她在脑补什么,替她说道:“今晚我侍寝。早上临走之前,爷说了的。” 所有人望向月白,月白回过神来,看无贪那有些威逼利诱的神情,只能木讷点头。 小黄小粉一听,顿时有些花容失色,但是既然爷都答应了,也不得不从,反正以后来日方长,于是两人纷纷回房。 无贪一把就把月白拉到了自己房间,立刻将一头假发扯了下来,露出一个油光程亮的光头。 “带着劳什子假发,憋死贫僧了!”无贪一屁股坐到了床边,使劲摸着自己的光头。 “亏你们想得出来,来我府上当男宠。”月白坐到桌边,自己为自己斟了杯茶,嘴角却是笑的。 “哎呦,还敢说我们。[棉花糖小说网]小丫头啊,六个月前你不辞而别,让我们几个一顿好找啊。你还记得吃我的住我的还有我那神医朋友的医药费都没还,你就敢拍拍屁股走人,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啊。”无贪一边说一边摘了皮肤面具,露出一张眉清目秀的脸,与他那光头显得格格不入。 月白缩着脑袋,她向来怕无贪,嘟哝着说:“我这不是打算把帝都的事情了结之后再还你钱嘛。” “还?我还不知道你来帝都干什么?你想要找到覃梅,救出自己母亲,然后查清楚诬陷步将军的证据,最后要洗脱步家冤情。这里面哪件事情是容易的?每一件事情稍有差池都可以要了你的命!你到时候叫你的鬼魂送钱给我?”无贪摸出了佛珠,一颗颗的捏着,明显压着怒气。 整个空间有一阵的沉默,月白低了头,修长细白的手指摸着杯口。 “可是,如果我不来,谁来做这件事?”月白低头说道。 “你就再次女扮男装,考取功名,入朝为官?你可知道,以前你是镜楼楼主的时候,属于民间,不管男女都无伤大雅。但是现在你要知道,一旦有人发现你是女儿身,以女儿身入朝为官,必死无疑!”无贪停了转佛珠的手,月白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 月白望向无贪,眼神清澈无波,淡淡说道:“可是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才让我挺过了最初的六个月<>。那换肤之痛,换脸之难,每一次换药都犹如万蛆附身,没有这些信念,我根本挺不过来。这是我的执念,无贪。” 无贪看着眼前的女子,经历过那场大火之后,因为肺部的损伤而让她更为消瘦。 但是就算这样瘦得有些非人,月白还是一步一步坚定走着。 被打倒,再爬起来。 坚强得令人心疼。 一声长叹从无贪口中溢出,他一骨碌滚**,用背对着月白说得:“以后你的俸禄三分之二交给贫僧,以此还债!还有一定要多收贿赂,所有贿赂也全部没收过来。还有,你睡地板,我睡床!” 月白看着无贪的后背,知道他已经答应了帮助自己,心里说了一万次的感谢也最后化成缄默不语。 窗外又再次细雨如丝,淅沥作响。 月白拿了被褥铺在地上,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睡到了床上,无贪没有了身影。 依旧上朝下朝,日子如梭,月白断袖之言早已经传遍百姓之间。她自己倒也并不否认,很多朝中男子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也免了被发现身份的苦恼。 这日她再次登门六王爷府,打算与慕琛商量婚礼当天所穿的两套吉服样式。慕琛对此并不太上心,只是看着远处东南方向的天空,静默不语。 其实,这一年来,他是有些变了的。 虽然初见之时有些放荡形骸,但是整个人是有生气的,感觉到是有野心的,只是现在感觉这个人透明得有些抓握不住,如一抹淡淡的烟雾般,想伸出手去握,却只有一片虚无。 慕琛对月白带来的两套吉服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一时有些尴尬,于是提议道:“六王爷,本官知道在紫薇大街上有一家衣馆名云上裳,据说每套服装都量身定做,很是精致。” “紫薇大街?”慕琛顿了顿,“本王这一年都没有踏入过紫薇大街。” 因为一踏入,就会想到那个满是血红的雪夜,那个曲卷在小巷中纤细瘦小的身影。 月白垂头不语,片刻之后却听到慕琛说:“也罢,那就去走走吧。” 慕琛并没有带任何随从,与月白并排走在紫薇大街。 只是所过之处,都不停有人回头议论,少女们更是红了脸,甚至有几位大胆的少女悄悄跟在两人身后,也不知道跟的是月白还是慕琛。 月白一路领着慕琛来到云上裳衣馆,馆里掌柜一看两人皆知身份不凡,立刻派出了最好的裁缝师傅和拿出了最上佳的料子出来给慕琛选择。 “两位爷,您看这来自苏浙大红色丝绸最适合吉服,红得亮眼<>。”掌柜谄媚介绍着。 “我不爱穿红色,以后也不会再穿红色。”慕琛说道。 此语一出,倒是让月白有些讶异。以前的慕琛不都是一袭红杉,红得亮眼,怎的他现在反而不喜了呢?<>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顶部"加入书签"记录本次()的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兰岚谢谢您的支持!!<> 第六章 你可有事瞒本王 慕琛并未解释原因,但是吉服不穿红色的话,这可为难云上裳的裁缝师傅了。【全文字阅读】 “爷,您不喜欢红色,用何种颜色呢?”裁缝师傅一脸窘迫的问到。 “除了红色,其它颜色都可以。” 月白在一旁也觉得不妥,哪有婚礼上不穿红色的新郎? “公子,红色代表吉祥如意,婚姻乃人生大事,还是红色比较好。”月白劝道。 慕琛微眯了眸子看着月白,靠近她,微微弯了腰说道:“想必白侍郎从未杀过人吧?你不觉得这一身的红色就像全身染满鲜血?”慕琛顿了顿,眼里闪出一抹痛苦光芒,继续说道:”每次看到有人穿红色,就会使我想起一年前一个风雪夜,那个满身是血的人……” 月白看着靠得很近的慕琛的脸,心中有一股涩涩的感觉。 她知道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就是她。 月白目光有些游移,清了清有些发紧的喉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既然这样,那公子您觉得绀色如何?在大凌,此色代表尊贵,如果不喜红色,此色也是不错的。” ”随意。”慕琛站直了身子,看向窗外。 月白立刻吩咐裁缝师傅拿了几匹上好的布料,选定款式,最后就只剩下量身了。 云上裳衣馆的量身有自己一套特别的方法和规矩,那就是需要脱掉外衣,只剩里衣来量,这样才最是精确,所裁剪衣裳最为合体。 一旁的月白又是一头冷汗,看着一脸不愿配合的慕琛,脑筋急转,立刻拦住慕琛去路,低头哈腰走苦情路线,小声说道:”王爷,下官刚上任就只负责您的婚事一桩,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好,我还不如回老家种田抱媳妇生孩子算了。您就忍忍,王爷这个面子下官以后定会加倍奉还。” 慕琛看着眼前人一脸谄媚加无奈模样,倒是有些来趣,不禁莞尔,戏谑道:“白侍郎真的会抱媳妇生孩子?” 此语一出,月白被吓出一身冷汗,难道这妖孽王爷发现她女子身份了? “下官当然会抱媳妇生孩子,当然会。” “可是如今整个帝都不都传言白侍郎有龙阳之癖,估计不太喜欢抱媳妇,而是抱府内五个美男吧?”慕琛几乎贴着月白耳根说的,声音只能两人听到。 哎哟,月白暗道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只要不是察觉自己身份,管别人怎么传闻。 “哈哈,下官确实比较喜欢男色。”月白承认得理直气壮,这道让慕琛有些吃惊。 “哈哈,不错。我很欣赏你这种直面问题的勇气。”慕琛倒是笑了,这一笑百媚生,看得旁边的裁缝师傅有些愣神,直到月白叫唤他,示意赶紧量身才回过神来。 月白也帮忙着给慕琛宽了外衣,在他抬起手的那一刻,微微露出一些腹肌,只是令月白震惊的是,她显然瞥到裤口处有一些胎记模样的东西,定睛看去,竟是七星标记! 可是一年多前她确实看到慕琛全身都无任何胎记的,可如今怎么…… 传闻说真正的帝王之人,都有这个标记,这是命中注定的。 虽不知此传闻出自何处,但是根据镜楼内部资料得知,大凌很多势力都在寻找这七星之人。 月白按下心中疑惑,待裁缝啧啧称赞慕琛是天生衣架,测量完身,立刻又帮他穿上外裳,出了云上裳,准备跟慕琛回王府,然后自己赶紧走人回家。 谁知道两人路过一家茶馆,慕琛称口渴了,月白心中有些无奈,但是嘴上却满心欢喜的说道:“那六王爷赏脸的话,下官请您到这一品茶楼喝茶?” 慕琛抬腿就走了进去,月白狗腿的紧随其后。 这家茶楼不算奢华,共分两层,一楼是普通的圆桌,生意极好,熙熙攘攘。二楼是单独摆放的雅座,安静许多,当然价钱也贵得多。 店内小二一见慕琛和月白步入,虽然一楼仍有四五张空桌,但是二话不说直接引两人上了二楼。 小二长年累月积累的察人观色的本事,一看来者就非富即贵。 两人贴着楼道而坐,底下一楼大厅内的情况尽收眼底,也是月白以前在镜楼养成的习惯。她直觉的知道哪里是最适合观察全局的地方。只是落座之后,又有些后悔,今天又不是要探查情报任务,还管他什么最佳观察地点呢。 小二很利落的上了茶,月白低头恭敬的帮慕琛斟茶,只是茶壶还未落桌,慕琛幽幽问道:“白侍郎,你可隐藏了什么事情?” 月白心头又是一惊! 这一天跟慕琛在一起,心脏病都可以发好几遍! ... ... 第七章 心惊胆战 “王爷,您为何如此说呢?”月白手托着茶杯,面部表情尽量保持平和,内心却是极其紧张。 慕琛眼睛微眯,就像一只即将要捕食的野狼,盯着月白看了一会儿,说道:“每次白侍郎能不敢与本王对视,说明有亏心事?” “王爷容貌天人之姿,气质高雅,下官非常敬仰……所以不敢与之对视。”月白急忙解释道。 “那白侍郎的意思是你怕自己被本王诱惑,把持不住?其实内心想要本王做你的第六个男宠?”慕琛靠近了低头的月白,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看着月白眼神左右闪躲,觉得有些乐趣。 “王爷……”正当月白苦苦思索怎样回答之际,楼下突然一片喧哗,一个小孩哭闹的声音从楼底传来。 只见一楼大厅最中间一位衣衫朴实的中年妇人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神色紧张的翻找着东西,小女孩在旁边哭闹不已。 小二走过去询问,妇人焦急答道:“我的钱袋不见了,刚刚进门的时候还在,进来卖了几包酸梅之后就不见了,肯定是被扒了。” 月白从妇人手中提着的篮子猜到此妇人定是走街串巷买自己制作酸梅的小贩,一天下来赚个一两银子都不到,现在整个钱袋都不见,肯定焦急不已。 小二见妇人又哭又闹,有些扰了自家茶馆生意,一边推着妇人一边不耐烦的说道:“走走走,你的钱袋你自己不看好,别在这里撒泼!” “不行啊,这里面所有的钱都要给我家那口子买药的啊,如果不见了,我家那口子活不了啊。”妇人几乎跪着拉着茶楼小二的腿,苦苦哀求。 周围所有人都望向最中间,有些人指责店小二太不近人情,可是却没有人敢站出来为妇人求情。 这一求情,说不定那不见的银子自己要帮忙填上,谁愿意趟这趟浑水。 这时候又有三个小二在茶楼老板的示意下要将妇人和小女孩拉出茶楼,却被一人关上了茶楼大门,整个大厅顿时暗了几度。 关门之人正是月白,身后是透进的光线,笼罩她的身后。 月白走过去将妇人扶起,柔声对她说道:“大姐别急,偷你钱袋的那个贼人还未出此茶楼。”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纷纷朝月白投来诧异的目光。 众人见其只是个瘦弱的男子,眉目倒是清秀,看起来弱不禁风,难道知道偷钱袋之人? 慕琛撑着脸,侧身看着楼下的一切,嘴角勾出一抹莫名笑意。 “你是什么人,大白天关我茶楼大门,还让不让我们做生意了?”这时候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穿戴都比较整齐,看样子是茶楼老板。 “老板,别急。等找到偷钱袋之人,在下肯定开门。再说,大姐钱袋是在你楼内丢的,如果找不到,闹到官府去,你们一品茶楼也是要负相应责任的。”月白倒是沉稳说道。 老板一听此话,衡量一下,问道:“那你说谁是偷钱袋之人?” “刚才大厅之内包括三名店小二和一名老板在内共有四十三人,此刻大厅内也总共有四十三人。而且据在下观察,妇人进来之后,没有任何人出入,所有此贼人还未出茶楼。”月白环视整个茶楼一周,见所有人都在目目相觑,互看对方。 “那又能说明什么?难道要为了这个妇人,让我们全部被搜身吗?没有官府的搜查令,这个肯定不行。”茶楼老板道还是知道一些这方面事宜,倘若这里所有食客都被搜身,先不说今天这里的客人估计不愿意来这里第二次,更别说传出去之后被人怎么看你这个茶楼。 月白淡淡微笑道:“那倒不必搜身。只需记住每个与大姐有靠近之人,以及进来位置与刚才位置有何异同即可。一般贼人偷了钱袋,定会找机会溜出茶楼。” “这里人声顶杂,谁能记住每个人的行动方位呢?”老板觉得月白有些一派胡言,眼中充满蔑视。 “在下竟然站了出来,就有把握知道此贼人的异常。”月白沉稳说道。 众人更加惊讶,难道说这个瘦弱男子将刚才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全部记在脑中了?这是何等非凡的记忆力? 慕琛微眯的眸子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站了起来,负手看着月白拉着妇人走到角落一张单桌之前,向桌前一年轻男子伸出手,淡定说道:“拿出钱袋吧。” 年轻人脸色惨白,有些紧张,但是还是不肯承认:“有何证据?没有官府搜查令,你不能搜我的身!到时候我告你诋毁!” 哎呦,这贼还有些文化。 “你一进来,首先坐在左边墙角的单桌,乘着店小二忙碌之际,并未点任何茶点。看到大姐进来,立刻跟了上去,与大姐插肩而过,故意找店小二要茶水,而且告诉店小二茶水送到靠门最近的一张桌子。你一坐下不久,大姐就发现钱袋不见了。正准备抬脚走人的时候,我就把门关了起来。” 被问茶水的店小二频频点头,示意月白所言属实。 众人纷纷惊讶于月白的观察能力以及记忆力,这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难道都一一记住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年轻人见已经不可反驳,脸色一变,突然掏出一把小刀就要划向月白,企图杀出一条路逃走。 月白脸色一变,正要运起轻功,扭身跳开,却突然想到自己武功已经大不如前。而且一旦运功,肺疾又犯,倒不如挨这一刀,反正这贼人不会要命,只是想逃而已。 正当刀剑要划破月白手臂之时,一只雪白茶杯重重击在小偷贼的额头,顿时血花四溅。 月白沿着茶杯来源之处,发现慕琛正收手回来,桌上已经少了一只杯子。 小偷手中小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眼睛发直,顿时晕倒在地。 妇人立刻扒开小偷内袋,果然找到自己钱包,喜极而泣,连连对月白道谢,几乎跪地,被月白拦了下来。 周围人纷纷鼓掌,不断有人称赞月白好记性,夸赞她少年英雄。 月白在一片称赞声中,抬眼看向二楼的慕琛,见他正直直盯着自己,眼中是莫测的神色。 此事之后两人走出茶楼,月白偷瞄着慕琛,见他脸上挂着淡淡笑容,比刚才心情好多了,这倒让月白更加紧张。 “据说白侍郎住在紫薇大街尽头的状元府内?”慕琛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正是。”月白不明白为何他突然问道此话。 “那可欢迎本王去府上一坐?”慕琛勾着魅惑的笑容,看向月白。 ... ... 第八章 争宠 月白一直提心吊胆的领着六王爷走在去状元府的路上,脑补着慕琛见到府内五个男宠的画面,脑补这邝询无贪等人看到慕琛,会不会恶言相向的画面,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紫薇大街的尽头,来到了状元府门口。 慕琛负手立于大门之前,好看的眉微微蹙着,并没有抬腿走进去。 月白本就不愿意让慕琛进去,也静静站在府前,看着崭新的青石板默默发呆。 周围人来人往,两人静默不语。 “白侍郎。问你个问题。”慕琛突然淡淡问道。 月白一听,立刻绷了身子,准备洗耳倾听,做好回答准备。 “你说,如果你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会怎么办?”慕琛看着状元府门口那三个大红门匾,脑海却闪过那天的漫天大火。 她就丧生于此。 那场大火之后的五天他都有来收捡尸体,但是熊熊大火烧毁了一切,所有从废墟中拖出来的尸体都是焦黑一片,根本难以辨认。 “斯人已逝。唯有放下,回归自我,才是对逝去之人最好的报答。”月白也随着慕琛的目光,看向大门,脑海里面同样是那天的大雪与大火。 “可是放不下又如何?” “王爷乃世间惊世之才,就算偶有挫折,理应胸怀天下苍生,不能沉溺于过去。庸人自扰,除了烦恼,一无所获。”月白转头看向了慕琛,灰色的眸子清明透彻,毫无杂念。 这是她第一次直视慕琛,也是她真正想要告诉慕琛之言。 慕琛也正好看向她,两人在这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四目相对,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两人,带给慕琛一抹舒心但又熟悉的感觉。 慕琛突然笑了,光辉璀璨。 月白额头一跳,她知道每当慕琛这样笑,就没好事发生,于是全身戒备。 “刚才本王只是说失去一个重要的人,并未言明是逝去。白侍郎又如何如此笃定那人是逝去而不是离开或者其它?”慕琛凑近月白,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神。 “哈哈,失去和逝去读音极像,下官一时耳误。”月白后退一步,极力保持笑容。“王爷,还是请进吧。”为了避开话题,月白豁出去力邀慕琛进府。 慕琛看了看那刺眼的状元府三个字,最后转身,甩了甩手说道:“罢了,本王不想进去了。白侍郎自己回府吧。” 然后那抹欣长声影瞬间淹没在人流当中,月白这才长叹一口气,拍拍一直提在胸口的小心肝,回头望了望那状元府三个大字,久久不语…… 月白在一品茶楼帮助妇人找回钱包的事情立刻在大凌百姓之间疯传了起来,有的人感叹状元郎就是厉害,记忆超群;有的感叹如此好一青年,怎么好龙阳之癖,但是更多的传闻则是六王爷慕琛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白侍郎,共普佳话! 高富帅救美男的事情被愈演愈烈,每次月白从状元府走出来,很多百姓,特别是男的都有些避让,而女的则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月白也不去解释,越解释越误会,何必做无用功。 只是她没有想到,有些事情不解释,就会让一些人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这天月白又来到了六王爷府,准备商议皇家纳彩之事。 月白踏进六王爷府,在一小厮的带领下,路过一荷花池之时,一抹藕色身影拦住了月白的去路。 抬头一看,正是清丽的楚苏鸿。 今天她一袭月白长裙,腰间一条珍珠腰带,随意环着,却显得细腰如柳,只淡淡勾了下眉,头发也只是轻轻挽起,脸颊两旁各留下一缕,自然卷的头发发梢微翘,整个人看起来一尘不染,在这荷池边站着,可真是清丽脱俗。 楚苏鸿身后跟着一名丫鬟,明显脸上带着看她的蔑视。 “楚姑娘。”月白拱手作揖,算是打了招呼,本想抬腿走开,却再次被拦住。 楚苏鸿上下看了一眼月白,见其文质彬彬,感觉弱不禁风。 “白侍郎,近日辛苦你为我和王爷的婚事奔波劳累了。”楚苏鸿柔声说道,大家闺秀说话气质高雅,看得出从小教育良好。 “这是本官职责所在,谈不上奔跑劳累。”月白谦和答道。 “但是家父要我传一句话给你:职——不可越。”楚苏鸿仍然轻声说道,但是这话里明显暗含玄机。 四月的荷塘刚从寒冬中苏醒过来,很多叶子还未展开,曲卷着。 月白听出了楚苏鸿话里之话,作为六王爷未来的王妃,在听了百姓之间流传的那些传闻之外,一般女子估计都难以接受。 楚苏鸿还只是这般轻声细语的说道,也属极有涵养。要是换做其它泼妇些的女孩,估计早就恶言恶语,要羞辱一番了。 “本官明白。”月白答道,不愿多做解释。 “明白什么?”楚苏鸿有些咄咄逼人,靠近了月白。 月白退后几步,站在池边,再往后退,马上就要掉入荷塘之内。 “下官尽量少出现在王爷府。日后有关事宜,请礼部下属官员前来转达。”月白答道,心中却有些警惕。 楚苏鸿还是慢慢逼近月白,眼中压抑的怒火终于有些压制不住,眼看就要爆发。 她等了那么多年,这一年里面她做了那么多,豁出自己的尊严,终于等到了能够成为六王爷身边的人,可是现在谣言四起,她如何能忍! 这个刚上任的白悯,区区一个侍郎就让人如此关注,直觉告诉她,这个人能够轻易摧毁她的所有努力。 所以,她求自己的父亲,千方百计将月白调离,最好调离帝都,永不出现在帝都。 楚苏鸿也知道,自己的爹最疼这个唯一的女儿,肯定会如她愿! 届时区区一个小官,怕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想到这里,楚苏鸿伸手推向月白,却不想恰在那时,月白一个转身,绕到了她的身后。 楚苏鸿突然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掉进了池内。 ... ... 第九章 倒在笛相怀里不要命 “救命啊,救命啊,小姐!”一旁的丫鬟急忙喊道,看着池内不断扑腾的楚苏鸿,丫鬟跪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 很明显,楚苏鸿不会游泳,而这个丫鬟也不会。 眼看着楚苏鸿扑腾声渐小了,看样子气力差不多耗尽了,苦也受够了,月白摇了摇头,虽然明知道是楚苏鸿想要把自己推进池内,但月白还是扑腾一声跳入池内去救她。 四月的水还未完全暖,月白跳入水中还是感觉到刺骨冷意。但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拉着楚苏鸿往岸边游去。 这身子大不如前,好不容易在丫鬟的帮助下才把已经晕厥的楚苏鸿抬上了岸。 王府内侍卫和一些小厮已经围了过来,慕琛也闻讯而来,看到月白正吃力的把楚苏鸿往岸上推,立刻走过去。 “王爷,王爷,小姐她落水了。是他,是白侍郎推的!”丫鬟哭哭啼啼的哭诉,周围人都看着还泡在水里的月白,有的摇头,有的叹气,很是不耻。 月白没有任何解释,只是不断的在水里咳嗽,脸色和嘴唇都苍白如雪,毫无血色。 一缕缕的发丝有些散落,此刻正滴着水珠,贴在她的脸颊,滑落入池水当中。 那场大火之后,医治她的神医郁心说以后身子断不能入冷水,否则肺疾定会再犯,严重的甚至要命! 但是,面对一条命,月白还是狠不下心,心想回去多喝几服药就好了。 慕琛冰冷的眸子看着月白,并未说什么,而是抱起浑身湿透的楚苏鸿离开了荷花池,所有人都跟了过去,顿时池子周围空了出来。 “咳咳——”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月白无力的爬上岸边,想要站起来,发现全身无力。 真是该死!这身体简直太虚弱了! 月白趴在空无一人的荷花池边不断的咳嗽,瘦弱的肩膀在湿透的衣衫之下轮廓清晰可见,胸口剧烈起伏,突然一口浓稠的鲜血从口中涌出,滴落在青石板地上,顿时蔓延开来。 月白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如今功力大不如前,缩骨功也不能用,每天得用绷带覆胸,现在全身湿透,所有布料紧贴身子,这样下去会被人发现身份。 月白拼命站了起来,沿路扶着树干,出了王府,朝状元府走去。 待慕琛安顿好楚苏鸿,拿着一件厚实的狐裘披风再次回到荷花池边时,发现月白已经没有了踪影。 他缓缓走到池边,低头看见那一摊刺眼的血迹,眉头紧蹙,低头不语。 月白出了王府,穿梭在各种隐蔽小路,以最快的速度朝状元府走去,只是当走到最后一个巷口,马上就可以看到状元府那三个刺眼红字的时候,突然身子一阵冷一阵热,眼前发黑,她知道自己又发烧了。 这已经是这一个月的第三次了。 撑着墙壁,一步一步走得很是吃力,前面有一级台阶都未看到,一脚踩下去,踉跄几步,眼看就要跌倒,却发现一具温热的身体靠近了自己。 月白使劲让自己保持清醒,努力睁开双眼,朦胧中看到一张俊逸非凡的脸,此刻那人眉头紧蹙,双唇淡淡粉嫩,正将月白扶住,关切问道:“白侍郎,你怎么了?全身湿透,而且身体这么烫!” 来者是笛襄。 一阵强烈的冷热交替让月白已经站立不稳,笛襄伸出双臂揽着月白,帮她擦了擦额头不知道是水珠还是汗珠的东西,顿时湿了他的袖子。 “白侍郎,白侍郎。”笛襄唤了唤月白,发现对方已经闭了双眼,有些昏迷。于是打算抱起月白,立即送去状元府,然后找大夫过来。 只是当笛襄把月白抱起的一刻,他的手臂穿过月白胳膊处,碰触到胸前那一刹那,发现有些不对劲。 笛襄顿了顿继续抱起月白的动作,内心有些震惊。 思虑片刻,他掀起了昏迷中月白的衣领,看到了最里面紧紧裹住的裹胸。 笛襄倒吸一口气,内心波涛涌。 ... ... 第十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当月白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身处状元府的寝室,周围余烟袅袅,有些朦胧。【风云小说阅读网】 月白知道,这是无贪点上的收魂香,是他那神医朋友给的方子,目的是驱风散寒的。 “无……”刚要叫无贪的名字,月白发现坐在房中桌前的并不是光头和尚,而且一身白衣的笛襄。 他怎么在这里? 啊,对,他们在状元府前的巷子遇到了,之后自己就断片儿了,后面发生什么事情都没了印象。 他……应该没有发现什么的吧? 笛襄在此,月白也不敢乱动,只敢抱紧了被子,怕他发现异常。 笛襄见月白苏醒,深沉的眸子看着月白,并未走到床前,而是坐在桌前,抿了口茶,然后淡声说道:“本相今天本想拜访贵府,岂料发现浑身湿透的白侍郎,于是送你回来。现在可好些了?” “有劳笛相大人了。刚才本官去六王爷府办差,一不小心踩入荷花池中,所以想回来换身衣服。”月白半真半假的说道。 面对笛襄,全部假话他未必会信,全说真话,那是傻子。 笛襄瞟了一眼还在床榻中的人,然后立刻收回眸子,眼睛看着窗外,淡淡说道:“状元乃人中龙凤,你可得保重身子。还有……”笛襄欲言又止,最后决定并不点破,而是站了起来,说道:“白侍郎好好休养,本相下次再来拜访。“说完之后就转身告辞了。 笛襄没有说什么,月白悬着的心松了一口气。 眼看笛襄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外,突然又有一抹浅蓝色身影逐渐清晰。 月白一看,竟是慕琛。 两人在寝室门口相遇,互相对视一眼。 慕琛毕竟还是王爷,笛襄从容作揖,慕琛淡然回应,两人并未言语,擦肩而过。 刚送走一大神,现在又来一个,月白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身后无贪这才追赶过来,有些喘着气。因为他刚才在门口以白悯身体不适不便见客为由拦着慕琛,不愿意让此人进来。 谁知道这个王爷轻功甚是了得,脚下步伐未停,轻易闪过无贪,直奔这里。 慕琛直接走进月白房间,看到月白紧紧裹着厚重的被子,走过去掂了掂月白的额头,发现还是滚烫得很,轻哼一声说道:“你一个大男人,落个水都烧成这样,也太不中用了。” 刚才慕琛是考虑到白悯是个男儿身,又会游泳,落水一时半会也不会怎样,所以直接抱着楚苏鸿先离开。 但是回来之后发现那摊血迹,越想越不对劲,于是还是过来看看。 月白拢了拢被子,把脑袋更加缩进被子里面,闷声说道:“下官已无大碍。不知道楚姑娘现在如何?” 无贪站在门口,靠着门栏,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也估摸出事情的原尾了。 “她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慕琛答道,却并未离开月白床榻,而是立于床头,俯视着她,这让月白有些不大自在。 “下官……下官没有推她。”月白到此时才为自己做解释,有些紧张的看着慕琛。 “本王知道。那个丫鬟本王略施小计就倒出了原尾。在本王府内撒谎,小命都不想要了。”慕琛答得狂傲。 慕琛管制王府,一项严厉。那丫鬟就算是楚苏鸿带过来的,也不能轻饶。 “谢王爷的信任。”月白说完又咳了起来,带着整个被子都抖动起来。 慕琛静静的看着剧烈咳嗽的月白,眉头紧蹙,等她全部停歇,才继续说道:“池边那摊血迹可是你的?划伤了哪里?让本王看看。” 月白心头一紧,怕是此刻她正穿着单衣,断然不敢掀开被子的,这个六王爷要看哪里? ... ... 第十一章 妖孽为官 “爷,药已经熬好了,赶紧喝药吧。”此时无贪端着一碗褐色药汤过来,立刻打破了房内压抑的气氛。 月白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看着无贪,满脸感激。 “王爷,我家爷回来时就是手臂有些划伤,刚才大夫看了并无大碍。而且大夫也说了要我家爷多休息,少言语。”无贪一边端着药,一边对慕琛说道。‘ 此句虽然没有请王爷离开的句子,但是意思也很明显了。而且特别强调我家爷这三个字。 慕琛看了看缩在被子里月白小小的脑袋,垂了垂眼,说道:“此次白侍郎落水在本王府,本王也有相应责任。为表歉意,本王已经命人送来些许补品,好好养伤。”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待无贪确认慕琛已经离开状元府之后,无贪重重把那碗药放在桌上,顿时药汁洒了一半出来。 月白知道无贪又怒了,赶紧又把脑袋缩进被子,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露着,眨巴眨巴,甚是可怜。 “卖萌也没用!你以为你是大英雄啊,别人老婆落水了,你趁什么英雄去救啊?你不知道你现在身子弱得跟个枯萎的树枝似的,稍有不适,华佗再世都没用!”无贪一边念叨一边在月白床前转悠,“你以为你身体还跟镜楼那时候一样,你现在就连正常女子身体都不如,每天你都殚精竭虑的思考东西,更加把你的身体掏空。郁心兄要你静养最少两年才能完全康复,你六个月就没了踪影。气得郁心兄把我们三也赶出了他的药炉!……”无贪跟念经似的在月白床前念着骂着,低头一看,月白已经闭了眼,睡了过去。 无贪气得两眼发直,恨铁不成钢,自己把那碗药给喝了……自己喝了……,省的浪费。 月白因为发烧告假了四日,再次上朝后发现了一个震惊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当月白收假后首次上朝,走在闻天殿的时候,突然一只修长的胳膊搭在了月白消瘦的肩膀,月白回头一看,慕琛的侧脸就出现在眼前。 他的发整齐的用羊脂白玉暨挽起束在脑后,露出一张轮廓完美的脸庞,额头饱满,鼻梁高挺,在一身深紫色官服衬托之下,整个人倒是有那么几分气势。 官服,他怎么也穿着官服? 慕琛站在月白身边,指着自己官服道:“白侍郎,你身体好了吗?吃了本王送的补品了吗?” 慕琛一边说一边伸出手背掂了掂月白的额头,发现并无异常,咧嘴一笑。 “王爷,您这是……”月白悄无声息的卸了慕琛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指着他紫色的官服问道。 “那天你说要胸怀天下,本王想了想,却有道理。所以决定入朝为官,为百姓做点事。父皇任命我为工部郎中,虽然官职小,但是好歹是个官。”慕琛说道,眼角微挑,月白觉得以前的慕琛又回来了些。 月白明显看到其它大臣对他们两投来异样眼光,用膝盖都猜到,素来名声不好都有断袖之癖绯闻的两人,光是站在一起就会让人浮想联翩了,更别说这样勾肩搭背的。 “六王爷能为百姓着想,是大凌之福。”月白敷衍答道,心中暗想:这王爷怎的突然想到当官了? 月白心中有诸多疑问,几乎被废的王爷,为何突然又被委任?工部郎中这个官位虽然不是大官,仅仅属于能够上朝议政的最小官员,但是怎样也是能够直接参与政事的职官,慕秦寓意为何呢? 月白少了镜楼的各种情报,很多事情一下不能想透。 之后整个朝堂议政都算平顺,慕琛也乖乖靠在最后的墙角,嗯,睡着了。 直到大殿上的慕秦点名叫他的名字,他才缓缓转醒,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低头躬身,聆听教诲。 所有人都回头望向最后排的慕琛,有的人暗叹六王爷怕是大凌第一敢在上朝时睡着的官员,也有人暗道这个六王爷也是不管不顾自己前途,好不容易回归朝堂,还是这般无赖模样。 最前排的几位王爷大多蔑视的看着自己最小的皇第慕琛,原本让他回朝都是他们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如此看他还是这般模样,也就放心了。 “慕郎中,你官至工部,负责大凌寺庙和陵墓的修葺工作。现在黎城正在修建一尊大佛,可是工事迟迟不能完工,你速去黎城监工,看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问题。”慕秦以郎中称呼自己的儿子,也就表明在朝堂之上无父子,不需要各大臣给面子。 “遵旨。只是大佛修建用于祭祀祈福,也属礼部负责工事之一。不如让白悯侍郎与我一同前往,也可互相商议。”慕琛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看了看远处的月白,见他一脸错愕,有些好笑。 “也好。白侍郎刚接任礼部副职,理应多方接触礼部事宜。你们俩明天就出发前往黎城。”慕秦说道。 “陛下,黎城也属臣的管域范围,臣也想一同前往,看看当地官员如何为官,到底何事至于此地。”笛襄出列说道。 慕秦沉吟片刻,答道:“也好。” ... ... 第十二章 粉红萌男 要去黎城出差? 月白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心情下朝回到了状元府,一团粉色就扑面而来。【全文字阅读】 月白定睛一看,正是梨花带雨的小粉。 正当他要扑到月白身上,被后来据上的小白冷凝霜又伶住了衣领,在距离月白一寸距离下停了下来。 “爷,前两天您生病了,小粉我心疼得要死。现在看到您康复痊愈,小粉实在欢喜,晚上到您寝室,准备了一份神秘大礼给您””小粉也就二十来岁,生的皮白肉嫩,明明是个男子,却爱嘟嘴撒娇,倒也毫无违和感。 月白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这份神秘大礼是何物,无外乎新式动作…… 正当月白脑补着不健康画面,小绿邝询更是哭着扑倒月白身上,揽着月白肩头哭得凄惨绝伦,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啪嗒啪嗒直落,哽咽说道:”爷您生病这几天,小绿我每天吃斋念佛,大抄经文,就是为了祈求老天爷保佑我家爷。爷,不如今晚小绿拿那些抄好的经文给爷看看。” 要论哭功,谁也比不过演技过硬的邝询。 ”你胡说!昨天我明明还看到你吃鸡腿了!”小粉倒是不依不饶。 邝询太专注于哭上,内容没有打好草稿就脱口而出了。 “爷,小蓝小绿和小白都有司寝,就只有我跟小黄还没有过,现在怎么轮也轮到我们了吧。”小粉拼命挣脱开身后的冷凝霜。奈何螳螂挡车,根本无济于事。 “爷什么时候说过是轮寝的啊?要怪就怪你们两长得太丑,入不了爷的眼。”邝询翻了翻白眼。 月白看了看被气得满脸通红的小粉,此刻他正眼睛含水,嘟着小嘴,粉嫩肌肤几乎要溢出水来,就算是生气也粉嫩得很,哪里难看。再看看正赶过来的小黄,身材修长,轮廓柔媚,一直不哭不闹,明显是个优质安静美男子,非常入月白眼的啊。 而身边邝询,戴着一张假皮面具,都没有太多生动表情可以展示,顿时高下立见啊。 只是这内心活动切不敢给一贯以爱美为命的邝询知道,否则她给邝询买衣服的钱都会花光她每个月的俸禄。 五个府内男子被小粉这么一闹都围了过来,无贪正也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走过来,袖里揣着佛珠。 “我小粉从来没有人说过我丑!被这样一说,我都不想活了!”说完又哭又闹,企图要去撞墙,小黄拉住他,小绿邝询在旁边煽风点火,好不热闹。 “好啦好啦,别闹了。为了公平起见,你们五个比试一番,谁赢了谁晚上陪我。”月白答道,顿时让整个状元府安静了下来,五个男人都看着他。 无贪更是把佛珠紧紧的捏在手里,闭了眼,明显额头青筋凸暴。 你这丫头出的什么主意?万一小粉小黄其中之一赢了,莫不真的要他们晚上去你房间! 月白倒是一脸淡定,一边朝状元府内走一边说道:”大家比喝酒。谁喝到最后谁晚上来我这。” 四月的大凌茁壮的枝条上缀满碧绿的嫩叶,那绿色,简直浓得像是要溢下来。状元府内酒香四溢,院中摆了一张长桌,桌上摆满几缸酒,五个男子拿起碗就灌,美酒咕噜滑入喉头,也是一番美景。 月白大病初愈,所有人都禁止她碰酒,她只能静静的倚在一颗桃花树下,看着园中的喧闹,嘴角勾出一抹淡而梳离的笑。 困意来袭,月白就坐了下来,倚在桃树之下睡了过去。 几个男人都喝得伶仃大醉,要论酒量,小粉小黄怎么可能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油条们能喝,就连在一旁斟酒的管家乔介都被灌得四脚朝天。 所有人都醉了过去,无贪却爬了起来,只见他眼神清明,缓缓走到月白身前,看着桃树下的人儿,此刻正歪着脑袋,粉嫩花瓣纷纷洒落她雪白衣袍,一片甚至落于她歪着的脸颊,点缀着晶莹剔透的脸。月白就像天上的仙子,下到凡间小憩一会。 无贪走过去轻柔的抱起了月白打算送她回房睡,见她眉头紧蹙,定是又梦到了以前的事情,由于腾不开手,不禁低头轻轻的吻在了她的眉间。 被尿憋醒的邝询站起来,突然看到这一幕,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于是扑通一声,倒地再睡…… 月白第二天醒来,召集了无贪邝询和冷凝霜,告知他们这段时间要去黎城,要三人多注意帝都的消息,特别是关于刑部的。 无贪三人也明白她的想法,点头答应。 刚出府,一辆奢华马车就停在了府门,从马车里面探出一张俊美容颜,看到月白露齿一笑,顿时觉得天朗气清。 ... ... 第十三章 左右为难 “白侍郎,本王来接你了。【风云小说阅读网】”慕琛从马车上跳下来,只见他穿了一身深紫织锦缎袍子,腰间绑着一根炫色龙凤纹金缕带,一头墨黑色的长发随意挽着,哪里像是要去外城公办,简直一副公子哥出游玩山戏水的打扮。 月白伸了伸脖子,再看马车后面还跟着三辆拉着大箱子的马车,马车旁边站着几个小厮,个个眉目清秀,一看就知道出自六王爷府。 “王爷,您是去工地监工,怎的带这么多东西和下人去呢?”月白问道。 “生活品质不能降低。这些小厮你也能随时使唤。时候不早了,赶紧上马车吧!”慕琛拉着月白的胳膊就走,发现这胳膊实在太细,脑海里又闪现以前那个人的画面,也是这般纤细的身材。 慕琛的眼里闪过一律幽光,还未被月白发现,两人就钻进了宽敞的马车。 马车里面及其宽敞,铺着厚厚的狐狸裘毯,就算稍有颠簸,也不会装得四壁生疼。 “笛相呢,怎不见他身影?”月白问道。 “笛相政务繁忙,估计赶不上我们的出发时间。我们走我们的”慕琛立刻叫车夫赶了车,只是两人来到城门,就见到已经在此等候多时的笛襄。 虽然笛家世代富贵,但是笛襄为人却低调简朴得多,马车也就是普通人家的深蓝色顶棚。反倒是他这个人如此清俊,站在那马车旁边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笛襄见月白从慕琛马车里面下来,眉头微微蹙了蹙,看月白的眼中还是些许疑惑。 之所以那天他不揭穿月白女儿身的身份,就是想看看这个人的目的。 倘若她只身单纯的想要以女儿身做官为大凌江山社稷,不管男女,只要有能力,他笛襄都可接受。 如若真是个为官治世的人才,何必管他男女。必要时候,他可以帮她隐瞒身份。 但是倘若她另有目的,那自己则不能袖手旁观了。 “笛相想必等候多时了,我们稍有怠慢。”月白朝笛襄拱手作揖道。 “本相也只是刚到不久。”笛襄看了看慕琛奢华的马车和身后的阵势,对月白说道:“白大人,此去黎城路途有些距离,你确定要与六王爷一辆马车?” 月白不明白笛襄的意思,因为自己也没有准备马车,不与慕琛一起,难道与笛襄一块? 笛襄见月白不太明白,继续说道:“你我和六王爷前去黎城监工的消息,本相进行了严密封锁,目的就是不让当地官员知道。我们前去要看他们的真实面目。倘若这番大张旗鼓的去,怕是打草惊蛇。” 月白一想也有道理。 “白侍郎,刚才笛相也说了路途遥远,你确定不与本王一道?本王这马车里面宽敞舒适,可躺可卧,温香暖玉的哦。”慕琛此刻掀了车廉,坐在自己马车之内,里面设一张特制案几,上面摆放茶具,就算路途颠簸,也可以品茶聊天,极尽奢华。 月白一想,也有道理。 “不愧是六王爷,能够拿一千万两买一个官职,这等做派,怕是无人能及。只是怕传入民间,百姓们谁说我大凌官员贪图享乐,影响不好。”笛襄倒是毫不退让。 原来慕琛得到这个官职是用钱买来的。 一千万两! 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 ... 第十四章 六王爷你个败家子! “本王见大凌西疆战事平定之后急需一笔银两重建,而且近两年江南水患早已经把国库掏光,本王也是为大凌着想。【最新章节阅读】”慕琛喝了口茶,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一千万两的事情。 怪不慕秦愿意让他回朝,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以前在镜楼的时候,月白就知道整个大凌很多产业都是慕琛名下,所以她深知慕琛绝对不会像表面如此纨绔。 但是她想不到,他竟然用这么大一笔钱去买个小小的官职。 太可耻了,一千万两可以堆好多个房间啊! 财奴本性又再次附身,月白正在脑补着一千万两堆满房间的画面之时,笛襄淡雅声音问道:“白大人,您打算坐哪辆马车?” 一个是百官之首的宰相,但是拿为官应清廉来压她; 一个是当今圣上的儿子,用舒逸享乐来引诱她; 哪个她都不敢得罪,哪辆马车她都不敢上。 以前两大神斗的时候,吃苦的可是自己,那年拖这两大神出清凉山在肩膀上留下的伤痕都还在呢! “这个……下官每次坐马车都晕车,不太合适乘这种有蓬的车。这样,下官就骑马吧。”月白立刻一溜烟跑到队伍最后面,骑上原本是一名小厮用来驮水的马。 笛襄见月白两者都没选,倒也觉得此人聪明。微微勾了勾唇,回了自己的马车;而慕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笛襄,放下马车帘子,闭目养神去了。 一行人出了帝都城,朝西赶往黎城。前两天入夜之前都遇客栈,倒也顺利。只是到了第三日,进入一座茂密山林,眼看就要天黑,还是未发现任何的人烟,更别说客栈了。 月白望望灰蒙蒙的天,心想今晚估计要夜宿荒郊野外了。 她倒不打紧,不知道那马车内两位身娇肉贵的少爷是否介意。 出乎意料的是,笛襄同意在此休息,而慕琛没有说话,示意月白可到他马车里面,就算两人睡在里面,也很舒服。 月白肯定不敢答应,于是婉言拒绝。 慕琛也未强求,只是吩咐自己的小厮生好火,摆好吃食和酒,倒也在这荒郊野外潇洒起来。 不得不说,慕琛是个会享受的人。 慕琛分了很多吃的给月白,而笛襄他不理不顾,任其自身自灭,喜恶异常明显。 怕是当今天下,也只有这个六王爷敢这样对待当朝宰相了。 笛襄倒也不介意,知道这个王爷秉性,拿出自己所带干粮,就着水慢慢吃着。 逐渐燃起的火光照亮了这片空地,大家静默不语,只剩噼啪火响。 这个场景又让月白回想起一年多前的清凉山的事情,那时候也是三人在一起,只是那时候的月白还意气风发,还对自己充满了信心,还以为自己能够与这两人成为生死之交,患难朋友。 现在…… 慕琛,她的仇人的儿子,身上流淌着杀害他父亲凶手的血液。 笛襄,这个人在当年灭步府焚镜楼事件当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如果说他是独善其身,毫无关系,连月白自己都不能说服。 月白不自觉的偏头看了看笛襄,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眼中是意味不明之色。 月白心惊,立刻垂目,将一张面饼塞入嘴里。 天已经完全黑了,吃完之后慕琛就回了自己的马车。 月白想去小解,但是离得太近怕被发现她是蹲着小解的,到时难以解释。于是走出了这片空地,钻入了一片树丛里面,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就在她完事之后,一只冰冷的匕首抵住了她的喉咙,黑暗中一个黯哑的声音在耳边想起:“要活命,就不要动也不要叫。” 月白感觉到身后站有不止一人,也不知道对方身份,只能静静站立,不敢动弹。 “你们想要做什么?”月白低声问道。 “那看你有什么啦。嘿嘿嘿。”身后声音猥琐的笑了起来,抵住月白的刀子紧了紧。 要是以前,月白能够轻易逃脱这样的禁锢,只是现在内力大不如前,在还未了解这些人的意图之前,她不太敢轻举妄动。 正在此时,笛襄清朗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白悯,你在这吗?” ... ... 第十五章 方便之时遇劫 今晚的夜特别深,特别静。 笛襄那一声询问在这野外格外清晰,月白很想发出求救之声,奈何抵住她脖子的匕首再紧了紧,已经生疼。 笛襄环顾四野,除了一片及腰树丛,再无他物。 他明明看到她走过来,也猜到是要避开他们小解,但是这时间有点长了,毕竟是个女子,笛襄有些不放心,思考再三,所以过来看看。 笛襄皱了眉,眼神飘过一个角落,手腕一转,树丛中哎呦一声,一人就被笛襄暗器所伤。 只是这一运功,笛襄内府翻涌,一阵剧烈疼痛袭卷全身。 树丛中的人也知道笛襄定是发现他们了,于是干脆站了起来,为首之人继续用刀抵住月白脖子。 他们黑龙寨在这片荒林驻扎也有十年了,专门打劫过路人,鲜有失手,所以胆目越来越大。 笛襄发现周围至少站了十五六人,在黑暗之中看不真切每个人的容貌,但皆是短衣劲装,手持刀具。 月白见笛襄已经发现了她,顿时松了口气。 月白心想以笛襄的本事,这区区十来个山贼估计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们何许人?请放了我那朋友。”笛襄微微抬了手来到腹部,极力压制全身翻江倒海的疼痛。 他知道自己玉雪穿心的毒又犯了,毒发时间又比以前缩短了。 黑暗中,抵住月白脖子的人在暗中隐约看到笛襄轮廓姣好,肯定是个俊俏青年,于是添了添发干的喉咙说道:”我们什么人你就别管了。待会爷会让你飘飘欲仙的。” 说完此话,周围的黑龙寨其他兄弟们都银荡笑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他们这个寨主素来好美男。今天遇到这人,看轮廓就知是极品,够他们老大玩很久了。 笛襄听闻,表面不动声色,袖中手腕急转,正要拼尽全力发出第二枚暗器的时候,却被一声喝令道:”你胆敢再动分毫,这小子就会断头。不信,你试试看。” 黑龙寨在此地横行数十年,也有一定本事。刚才一个兄弟被打中后,他就一直在观察笛襄了。 月白心想心狠手辣的笛襄估计也不会因为她的命而不动手,正要自己想办法的时候,看到笛襄竟然没有下一步动作,任由其他人将自己绑了起来! 什么,他竟然不反抗! 其实,也不是笛襄不反抗,在玉雪穿心毒发之时,能保持站立就已经让笛襄很困难了,更别说要运功使出暗器。 在没有十足把握救人之时,笛襄决定退一步,之后再见机行事。 月白也被五花大绑了起来,两人被粗布塞住嘴巴而出不了声,一路被人野蛮的推往深林深处,与慕琛所在之处越行越远。 月白笛襄两人被带到一处隐蔽山沟,此时已经有人在那升起火堆,烤着野兔肉,喝着酒,看样子是他们暂时的休息之处。 当光线逐渐明亮之后,月白和笛襄的容颜被黑龙寨的人看得清楚,特别是他们满脸横肉的寨主,更是如获至宝,围着两人转了几圈,高兴得手舞足蹈。 “兄弟们,今天我们真是赚大发了。这两小子简直人间极品啊。等下吃饱喝足,我就把这两人办了。”寨主身材高大,壮硕无比,穿着一件马甲开襟,露着粗壮的手臂,小眼粗眉,奇丑无比。 越是这般模样之人,越爱追求美。 月白和笛襄全身被缚住,丢在一个角落。 笛襄全身发抖,月白看过去,嘴唇已经逐渐发白,肤色白的几乎透明,双目紧闭,显然在极力压制痛苦。 难道他玉雪穿心的毒又发了?! 笛相大人啊,你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啊! “笛相大人,你怎么了?”月白用肩膀拱了拱笛襄,压低声音问道。碰触之处冰冷刺骨,明显是毒发了。 笛襄缓缓睁开双眼,朦胧中看到一双灰色眸子看着他,脸上满是关切,心中有些暖意。 月白能不关心他吗?本来以为自己遇到大船可以安全上岸了,但是岂料这艘船此刻比自己船都破损严重啊。 “白侍郎,待会本相来拖住这群人,你看准……时机……逃。”笛襄每说一句话都痛苦万分,但是却还是始终保持清醒。 “笛相大人,下官是很想逃啊,可是现在手脚被缚,逃不了。”月白靠着笛襄肩膀,一脸哭丧说道。 笛襄挣扎着坐了起来,口中突然弹出一抹微光,月白定睛一看,竟是一片利刃。 这笛相嘴里竟然藏刀,真是太谨慎细微了。 “笛相果然深藏不露,实在让下官佩服佩服。”月白这个时候还不忘拍马屁。 笛襄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了,浑身抖得很厉害,月白可以理解那种疼痛的感觉,见他双眉紧紧的蹙在一起,薄汗从他几乎透明的肌肤溢出,附在全身。 笛襄将头搭在月白肩膀,一是为了缓解力道,二是他正在用嘴里微小的利刃隔断绑住月白的绳子。 细小的摩擦声从肩头传出,月白任由笛襄的头搭在她的肩膀,她的眼睛随时盯着火堆周围的动静,心中紧张不已。 蹦——一抹细小的声音从肩头发出,月白知道第一根绳索已经割破。 这么简单的事情,两人却足足用了一刻钟时间。 割完第一根之后笛襄几乎力竭,他只能靠在月白肩头低低喘气,一股女子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 那一刻笛襄闭了眼,鼻子深深的埋入月白的肩,竟然有种不愿意抬起的想法。 惊觉自己怎会有如此想法,笛襄猛地张开双眼,打算继续用嘴里利刃割绳子。 只是当他移到第二根绳子的时候,他有些迟疑。 因为第二根绳子刚好绑在月白胸部。 ... ... 第十六章 胸前一吻 笛相被百姓尊为仙官,不仅为官清廉,更是不近女色,所以极少与女子有如此近距离接触,而且是在这么敏感位置。 要是以前他不知道对方是女儿身的时候,也就无所谓,可是现在…… “笛相大人,你没事吧。”月白见笛襄的头停在她胸前,以为笛襄痛晕了过去。 笛襄顿了顿,轻声说道:“多有得罪。”然后将嘴凑近月白胸前,一点点的割着那粗绳。 月白也觉得此动作有些微妙,可是又不能推开,只能尽量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男子在她胸前研磨也不敢喘气。 她拍自己一喘气,胸前突出露了陷! 这时候,黑龙寨寨主往月白和笛襄这边看了看,月白立刻示意笛襄停手,笛襄在这种情况之下倒也清醒,一头靠在月白的肩膀,用身体挡住被割断的绳子部位。 寨主站了起来,拿着一只兔腿一边粗鲁的吃着,一边朝他们走过来,眼睛直直盯着两人容颜,大笑不已。 “哈哈哈,看你俩这举动,莫非你们以前就是一对龙阳好者?”黑龙寨主一口咬住冒油兔腿,吃相粗鲁,满嘴油腻。 月白没有回答,笛襄将头埋在月白肩膀,眼里却是渗人光芒。 寨主见两人都不回答,以为默认,更是欢喜说道:“这样的话那更好了,免得老子待会还要再驯服。嗯,两人都长得不错,等下先办谁呢。不如这样,我先试试手感,看谁皮更嫩。” 听闻此语,一直埋头的笛襄突然抬起了头,渗人的目光直视黑龙寨寨主,沉声说道:“你敢碰我们试试看。” 他不能让人碰自己,更不能让人碰旁边的月白! 黑龙寨寨主一愣,有些被笛襄的目光所吓住,但是转念一想,两人现在都被捆住,他有何惧,于是说道:“哎呦,你这小子不错,够辣。啧啧啧,你看你的脸,老子想都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长成你这般神仙模样,看老子怎样收拾你。” 瞟了瞟一旁的月白,黑龙寨寨主眼神微眯,又说道:“你身后这小子看起来更加细皮嫩肉,你看那眼睛是灰色的,这倒少见。不如先他吧!”说完就要将月白拽出来。 “爷,您知道吗?你是我少见的江湖好汉。”月白倒是不急不缓,很是淡定。 笛襄诧异的看了看月白,心下还惊讶月白为何说出此语,但是眼角却瞟见她身上的绳索逐渐松脱。 好沉稳的女子!现在只是在用缓兵之计而已。 “哦,老子可不是江湖好汉,老实告诉你,我们就是山贼!”黑风寨寨主说道。 “我知道你们是黑风寨的。黑风寨的山贼,百姓们闻之丧胆,我却非常向往。据说你们五年前打劫过一批官银,让当地官员围剿了你们三天三夜都未能成功呢,真是当代枭雄。”月白崇拜说道。 黑风寨寨主一听有人说自己当年丰功伟绩,兴奋起来,将手中骨头扔掉一边,拍着胸口说道:“那当然!老子当年威风得很。”有人崇拜,这寨主立刻晕了头。 笛襄却诧异为何月白知道这就是黑龙寨?而且能说出他们当年的事情?这个女子到底有何来历? “但是寨主,还有两年前你们未能成功截获一批珠宝,你知道为什么吗?” 黑龙寨寨主很是诧异,立刻圆凳了眼睛,急忙问道:“为什么?” 当年据闻有一批从南疆运过来的稀世珍宝路过,一寨子人埋伏了两天两夜,终于看到那队伍路过,砍杀半天,谁知道劫来好几车空箱子。气得他破口大骂,但是也只能无奈收山,直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因为你们有内鬼。”月白淡淡说道。 “怎么可能!我们寨里面全都是追随我多年的亡命之徒,而且老子对他们都不薄!”黑龙寨寨主一时忘记了要对月白动手,反而与他侃起大山来了。 “当时你们寨子是不是只死了一人?然后就地填埋了?”月白说道。 这话不假,黑龙寨寨主默默点头。 “你们现在再去看那填埋之地,是否还有尸体。”月白勾唇一笑,知道自己暂时脱险了。 这话很明显,那装死之人就是内鬼。这事在当时,镜楼情报里面就有收集。 黑龙寨寨主眼珠子转了几圈,大骂一声:“原来是那个兔崽子!我要办他全家!” 黑龙寨寨主显然气急,立刻回头找自己的兄弟,马上派出两人去不远处填埋之地查看。 火堆那边一时热闹起来,纷纷大骂那个装死之人,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月白和笛襄的存在。 笛襄见暂时脱离危险,全身松了下来,排山倒海的疼痛又立刻占领高地,但是内心不得不佩服这个白侍郎的沉着。 因为此刻月白已经松了绑,手已经可以腾出。她从笛襄口中接过了利刃,将绳子一一割断,再麻利的将笛襄全身绳子割断,然后扶起笛襄,就要逃。 “寨主,那两人绳子开了,抓住他们!”这时有人已经发现异样,大喊一声! ... ... 第十七章 醋意翻天 月白和笛襄立刻拔腿就跑,后面山贼紧追不舍! 一个是武功差不多全废的月白,一个是正在毒发的笛襄,月白搀扶着笛襄穿过树林,高一脚低一脚的跑着。 其实她完全可以将笛襄丢下,自己跑路,也许可以逃过一劫。 但是,这个人现在还不能丢,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笛襄解答。月白只能咬咬牙,用自己瘦弱的身子几乎是拖着笛襄奔跑。 “白悯,你走,不要管我了。”笛襄明显已经差不多到底毒发顶端,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溢出,已经浸湿全身。 “笛相大人,我走了你以后回朝,定会用各种借口将我弹劾至死啊。不妥不妥,还有你那些百姓粉丝估计会骂得我匹无完肤,使不得使不得。”这时候的月白还有心情开玩笑,让笛相哭笑不得,只能忍着痛,任由她拖着奔走。 眼看后面山贼的声音越来越近,前面还是一片树林,无穷无尽,月白心中有些焦急,却突然一脚踩空,连带着笛襄一起滚入了一个洞。 跌倒的疼痛袭来,月白只能捂住嘴,屏息听着那一群山贼从他们旁边跑过,逐渐远去。 原来他们两人掉进了一个狭小的兽洞,应该是很久以前猎人遗留下来,空间很小,两人身体都紧挨着,动弹不得。 月白把胳膊放在自己胸前,以免笛襄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黑暗中笛襄也感觉到月白这个动作,明白其用意,身体往洞壁靠了靠,奈何实在狭小,退无可退。 月白拼命撑起身子,看了看洞口,没有轻功根本上不去。 但是现在月白失了大部分内力,轻功也已经退了大半,想要轻易跳出此洞,也有难度。再说,她也不愿意在笛襄面前施展武功,于是只能再次蹲了下来。 “笛相大人,我们被困住了。”月白抱着自己的膝盖说道。 “没事,待会自会有人来救。”笛襄声音已经非常微弱,身子极冷,瑟瑟发抖。说完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多言,默默忍受那刺骨疼痛。 一夜无言,月白抱膝蹲得手腿发麻,不得已也躺了下来,转过身子背对着笛襄。 谁知道这一躺下竟然困意袭来,竟然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一张眼,就看到笛襄一张俊颜近在咫尺,浓密修长的睫毛缓缓睁开,与月白对视。 两人此刻正面对面躺着,卷着身子,笛襄的手还搭在了月白的腰上,从上往下看下去,就像笛襄将月白抱在怀中。 昨天明明是背对背躺着的啊! 笛襄毒已经褪去,此刻的动作让他脸有些微微发红,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立刻收回了手。 “两位昨晚在这里度过的良宵一夜感觉如何啊。”慕琛的声音在在头顶出现。 月白转头,见慕琛正居高临下俯视洞内两人,双手环胸,唇角勾笑,只是那眉头是紧锁的,明显感觉到压着怒气。 月白立刻一骨碌爬起来,靠墙蹲着,说道:“六王爷,昨晚我们遭遇山贼,还好有此兽洞,这才躲过一劫。” “然后你们就在此洞搂搂抱抱?”慕琛压着声音说道。 “六王爷,并非你想得那样,请不要污蔑白侍郎。”笛相也站了起来,缓缓说道。 “你看,笛相都为你袒护,还说没有!”说完慕琛一脸不高兴的走了,并没有打算拉月白笛襄出洞。 “哎,六王爷别走啊,我们还被困在这里啊”月白在洞底跳着脚喊,然后突然想到笛襄的毒已经褪去,跳出这个洞轻而易举。 只是那样的话,得抱着她跳出去。 正在此时,一根绳子被抛了下来,是慕琛的几个小厮放下的。 笛襄也没有多言,一个飘身出了兽洞,等着月白慢慢拉着绳子爬出来。 只是一出兽洞,就看到那一群黑龙寨的山贼们个个脱光了衣服,只剩单裤的一字跪开,个个皮开肉绽,场面甚为壮观。 这是什么情况。 慕琛缓缓的走了过去,用一个树枝抬起黑龙寨寨主的脸,此刻这八尺大汉已经皮青脸肿,额角鲜血直流,惨不忍睹。 “昨晚王爷发现你们不见了,顺着笛相留下的暗记找到了这群山贼。岂料,山贼的头见到王爷双眼放光,说要好好疼爱王爷,于是被王爷……”救月白上来的小厮在身边小声说道。 这山贼太没眼力了,条戏条戏毒发的笛襄可以,遇到慕琛,那真是自求多福了。 还有,笛襄在什么时候留了暗记?这人也太厉害了吧,连同伴的月白都没有发现,更别说那群山贼了。 “爷,爷。小的知错了。求爷放过我吧。”黑龙寨寨主哭丧着脸,满脸横肉直抖,鼻涕已经流进嘴里,非常窝囊。 昨晚那地狱般的折磨,简直不堪回首。 “你不是说要好好疼爱我的吗?现在不想了吗?”慕琛笑着将那树枝从黑龙寨寨主的下巴一路顺滑到胸口,再往下…… 吧唧一声,树枝应声而断,黑龙寨寨主抱着下面,滚地大喊,声音响彻整个树林,惊起阵阵飞鸟。 只是有的人的鸟儿永远不能飞翔了。 慕琛本来还想这群山贼昨晚他也折磨腻了,打算放人。但是看到刚才兽洞里面月白和笛襄的举动,慕琛心底没来由的串着火苗,自己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于是拿这些人出气。 月白都替黑龙寨寨主可怜,那地方断了,得多疼啊! 其它山贼都瑟瑟发抖,昨晚被折磨的经历历在目,有的甚至不争气的尿了裤子,滴答作响。 “你们全部到山外的镇子去跑一圈,然后去到衙门门口跪着。”慕琛扔了树枝,揉着手,缓缓说道。 其它人一听,虽然是要他们自己去官府投官,但是好歹保住了自己老大和老二性命,个个喜形于色,纷纷站起来就要跑。 “等等。”慕琛又说话了,那群正要走的山贼顿时僵住,不敢动弹。 “要你们这样去投官太便宜你们了。都脱光去投官。”慕琛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马车,脸色还是不好,因为他看都没看月白和笛襄一眼。 所有人目目相觑,正犹豫之际,慕琛带来的两个小厮一瞪眼,都无奈的脱了最后的裤子,光着腚朝树林外狂奔而去。 月白不敢看那场景,偏了头,笛襄也默默的将那画面挡在月白的视线之外。 为了确保那群山贼不跑偏,慕琛的两小厮跟了过去,看那起落姿势,就知道武功非凡,治这十几个山贼,绰绰有余。 ... ... 第十八章 耳根通红 那一天,密林外的县城出现十几个礻果奔之人,惊得城内女子都掩面不敢看,更加惊奇的是那十几个跪到县衙之前,说自己是黑风寨的山贼,乐得县长大人合不拢嘴。 那场面甚是滑稽,光想想就觉得好笑。 只是制造这场闹剧的人此刻正在马车之内生着莫名闷气,已经一天没有跟月白说过话,整个行程明显感觉到气氛的压抑。 赶了一天路之后,就来到了黎城。 黎城位于大凌帝都南部,也属于繁华大城。 这里地势比较特殊,属于丘陵山地,很多房子是建在陡坡之上,远远看去,错落有致,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月白一行三人入了城,并未前往官府,而是找了一间客栈,要了三间上房,暂作休息。 笛襄召集慕琛和月白到自己房中开会,商讨接下来三人在黎城的行动。 “我们需要人手探查情报。”笛襄言简意赅,但是眼睛都望向了月白。 慕琛靠在窗边,转头也看向月白。 “嗯,本相不太方便出去探访。黎城大部分的官员都认识本相。”笛襄说道。 “本王这张脸会让人过目不忘,出去探查情报会让人起疑心。”慕琛斜靠窗边说道。这是两天来,他与月白和笛襄说的第一句话。 两大神意思很明显了,月白这个刚上任脸生的侍郎最合适了。 得,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宰相,一个是皇帝的儿子,她不去谁去。 大佛位于黎城东南方位,那里有一座**的山,不算高。不知哪位神棍说这个山脉是龙脉的起始地,最好在此建尊佛像护住龙脉。当地官员为了拍皇帝马屁,赶紧召集了几百人将整座山凿成大佛之象。 此刻月白来到这未成形的大佛脚下,整座山被挖得乱七八糟,初见佛祖雏形。 但是山脚有一群官府士兵拉着横线,禁止靠近。 山前几乎没有人烟,只有一字排开守卫这大佛的官兵。 这里离黎城不算远,怎的如此了无人烟? 月白刚要靠近,就被一个士兵轰退,喝令不准靠近。 月白四周看了看,大佛三十米外有不少些灰烬,她走过去低头查看,发现是纸钱灰烬和几根燃尽了的香。 放眼放去,这种灰堆少说有数百堆,看样子也只是烧了不出十天,难不成有人在此大规模的祭拜过? 这佛像都还未成形,就有人开始祭拜了?这黎城百姓也太过心急了吧。 月白见站在此处估计也打探不到任何消息,正要转身之际,发现一个十**岁的女孩提着一栏饭菜,手里捏着纸钱和香,又在那堆灰烬之处祭拜起来。 月白走到女子身边,也帮忙添加纸钱,女子正低头沉思,猛的抬头看到月白的俊颜,有些愣神,随即又低下了头,默默烧着纸钱。 在女子抬头之际,月白发现她眼中含泪,明显在哭泣。 “姑娘,你为何在此烧这纸钱,是给谁的呢?”月白轻柔问道。 “给我的未来夫君。”女子声音明显有些哽咽。 “那怎么在这里烧呢?” “公子是外地来的吧?” “正是。” “我的未来夫君被官府召集去修建大佛,谁知道十几天前,在佛像内部凿洞的数百人全部消失,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女子说着,泪水直流,滴落手中纸钱,看得可怜。 “那是内部塌方了吗?”月白递出手帕,问道。 “没有坍塌。官府派人进去了,发现里面空旷一片,根本寻找不到任何尸体。可是那数百人就像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女子用月白的手帕抹了抹泪,接着说:“后来官府的人就将其封闭起来,也不对我们交代其它的原因,每家每户赔了一百两银子算是了事,而且威胁丧子丧夫的家庭不给乱传。我与我夫君原本就要在一个月之后成亲,如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女子说着说着泪水更重。 月白侧脸看了看那未成形的大佛,仔细思考着女子的话。 数百人瞬间消失?这是怎么回事呢? 怪不得工事迟迟不得进展,这数百条性命同时丧生,又查不出任何原因,要是传到皇上耳中,估计这城的县令的乌纱帽不保啊。 月白安慰了女子一会,站起来回头看了看大佛山,回去后将她的发现告诉了客栈中的笛襄和慕琛。 两人皆沉思不语,各有思量。 “本王也派我的小厮上黎城大街去打听了一番,一些百姓说现在黎城闹鬼,定是鬼将那数百人给带走了。所以人人居危,晚上都不敢出门。真是可笑,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魂之事。”慕琛靠在窗边,看着这黎城错落有致的房子,夕阳西下,染红了整座城的小街小巷。 要是真有鬼魂就好了,那个人说不定能回来…… 想到这里,慕琛不禁看了看正在低头沉思的月白,见她睫毛动了动,自己又立刻转头朝窗外看去。 “世界上不会有鬼的。这样,今晚本相打算去大佛里面看看,一探究竟”笛襄说道。 “我也去。”月白也举手说要参与。 你要知道好奇害死猫啊! “你……。”笛襄看了看月白,摇了摇头,“大佛里面危险未知,白侍郎最好待在客栈。” “真是一个愿长久陪伴,一个心心想念。看得本王牙酸。”慕琛摸着自己半边脸,笑着,同时眉头也皱着。 然后立刻转头看向窗外,笑容立刻消失,心中火苗猛窜! 月白并未理会慕琛的阴阳怪气,而是说道:“笛相大人也说不会有鬼,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放心,下官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下官还是有些本事的。”月白咧嘴一笑,看得笛襄有些晃眼,竟然一下回不过神来。 慕琛见状,觉得心情异常不好,但是又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一甩袖子就要出笛襄的客房,后面月白声音传来。 “六王爷,您明天去吗?” “不去!”慕琛明显有着怒意。 这傲娇王爷又生什么无名火了? 当晚亥时,笛襄和月白一袭暗色夜行衣来到大佛脚下,佛在旁边一堆乱石之间,眼睛盯着守卫的士兵。 此时夜深人静,站了一天岗的士兵已经哈气连天,就等待着人来换岗,自己好回去睡觉。 “白侍郎,你真的决定要进去?”笛襄伏在月白耳边,低声问道。看着她的侧颜,内心还是有些担心。 “笛相大人,下官心意已决。放心,如果一有不妥,下官就撤退。”月白小声说道。 笛襄也不再阻拦,眼睛盯着正走过来的一队士兵,这是他们的交接时刻。 每次亥时,这些士兵就会交换一班,值晚上到清晨的班。 白班士兵和夜班士兵们逐渐靠近,有些累了一天的还吹着口哨,表达今天工作的结束。 笛襄拦住月白的腰,趁那一阵的混乱,几个轻点,瞬间闪过寒暄的士兵们,冲入了大佛脚下的洞口。 一进洞内,发现竟然点着一排烛火,那是祭奠死去之人的长明蜡烛。 阵阵寒意袭来,月白不禁打了个颤。 笛襄这才发现自己仍然揽着月白的腰,纤细如柳,不盈一握。他意识到这点,立刻放开了手,眼睛环顾四周。 月白太过去关注洞内环境,没有注意到染上笛襄耳根的点点红晕。 只见里面确实空旷,看得出来这里原本就有个空旷山洞,建筑工人正好以此为佛祖肚子,修建大佛。 滴答滴啊,洞内岩石偶尔滴落两滴水,溅在地上,回声阵阵。 确实没有看到任何尸体。 笛襄用修长手指摸了摸四周的岩石,仔细看着每一块岩石,企图寻找任何的蛛丝马迹。 月白也低头看着地面,除了被水滴出的坑坑洼洼,整块底面倒也算平整。 两人几乎将空旷的洞穴走了个遍也未发现异常,这让人非常疑惑。 数百人的凭空消失,想想都不可思议! 正在此时,月白突然瞥见一个突出的石块,她蹲下仔细查看,发现那拳头大小的石块上面竟然雕刻着一种奇怪花纹。 脑内急转,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伸出手,触碰这奇怪花纹,轻轻按压,突然整个山洞发出一阵尖锐的厉啸,顿时脚底剧烈抖动! 洞外守卫的士兵们听到洞内如鬼泣般的声音,个个吓得面如白纸,面面相觑。 “里面难道真的有鬼?” “你们去看看,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不去,要去一起去。”士兵们说话的声音都是抖动的。 守卫的十几个士兵聚在一团,端着长矛,小心谨慎的踱到洞口,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旷而安静得山洞。 什么都没有啊,与白天没有任何异常。 士兵们顿时松了口气,有的人认为刚才那叫声也许是山洞风吹岩石刮出来的声音而已。 一见没有异常,大家都松了口气,皆往回走,继续站岗去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就在刚才,月白按下奇怪花纹石的那一刻,整个底面突然剧烈抖动,然后整个底面都往岩石四周缩进,月白脚无立足之地,顿时悬空,往下坠去。 笛襄反应非常快,就在底面消失的那一刻,他腾身而起,跳到月白身边,将其抱住,两人一起下落! 砰——一声,笛襄抱着月白重重跌在一块平地之上。 由于笛襄承受了大多数的冲击,月白倒没有摔伤,只是她明显感觉到笛襄手臂被冲击,正咬牙忍住。 “笛相大人,你没事吧。”月白扶起笛襄问道。 笛襄揉了揉自己左边肩膀,确认没有骨折,微微笑了笑,摇头示意并无大碍。 两人这才环顾四周,发现这山洞底下也是一片空旷,虽然在地底,四周镶嵌了很多的夜明珠,倒是将这幽暗地底照的敞亮。 只见此处墙壁雕刻着很多奇异花纹,有的像龙,有的像云,都是行云流水,曲卷流觞的感觉。 “这是一千五百年前镀祎王朝的图案。”月白说道。 笛襄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镀祎王朝是史书上记载的当时最强盛的王朝,统领整个大陆,只是后来逐渐没落,最后被各方势力分割成如今的格局。 据说当时镀祎王朝的都城也就是现在的黎城。 而月白和笛襄此刻站立的地方是一块空旷平地,四周都有门,通往个个地方。 月白眼睛扫过每个门,仔细记录下这里的任何一切。 也许那数百工匠也是因为触碰到那块岩石而全部掉落到这里面,但是在这里却没有见任何人的踪影? 那一百人又去哪了呢? ... ... 第十九章 阴阳颠倒 笛襄和月白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整个空间非常安静。【全文字阅读】 “笛相大人,这里有四扇门,你我各选一扇门查看到底是通往什么地方。”月白提议。 “不行,你一个……”笛襄想说你一个弱女子,但是最后还是换了言语说道:“一个人行动不太方便,还是两人结伴而行较为妥当。” “该不会是笛相大人怕鬼?”月白揶揄着笑。 “我是担心你的安危。”笛襄说完,脸又偏向一边,耳根有些发红。他开始使用我自称,表面现在是以自己身份所说,而不是当今的宰相大人身份。 这话倒是让月白有些诧异,揉了揉鼻子,说道:“那好吧,听笛相大人的,你说我们选那扇门?” 笛襄眼神一一扫过东西南北四门,最后指向东门说道:“这扇吧。” 月白也是赞同,因为她发现东门有空气的流动,说明是生门,而其三门皆如死水般,毫无生气。 两人走进东门,发现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周围刻满了属于镀祎王朝的花纹,两人安静步行了好一会儿,才走完这个长廊,不禁感叹这个地下的巨大。 映入眼帘的又是一个空旷之地,然后又有四道门要选。 笛襄根据空气的流动,这次选择了南门,可是当两人再次穿过南门的长廊发现又有四扇门。 这时两人发现有些异常,开始停下来仔细思考。 笛襄和月白都是遇事不乱之人,越是遇到怪事,越是冷静。 “三重门,再三重。三重幻境,是古人修建古墓时采用的一种格局。看来这里是一座墓穴。”笛襄低眉沉思,眉头紧蹙,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之下投下重重阴影。 “三重幻境,颠倒阴阳。素来讲究把地狱放在最上,而把仙界放在最下。寓示着只有经历血腥地狱,才能进入美好的天界。”月白顿了顿,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估计要踏入地狱了。” 笛襄赞赏的看着月白,她竟然也知道这些。 “白侍郎,我还是认为你待在这里比较好,待我进去探个究竟再带你进去。”笛襄说道。 “笛相大人,这是三重幻境,有去无回。不信你从我们来时的南门回去,去看看你一路所做的那些标记是否还在。因为回头又会去到另外一个地方,不再是原来之地。”月白说道。 此语不假,笛襄也想到这种情况了的,只是前面凶险未知…… “就算是地狱,我也想去看看。”月白捋了捋袖子,露出一截纤细如藕的手臂,没有一般女子的娇弱,有的只是耀眼的英气。 很少有女子有这种不矫揉造作的英气,但是却不刚烈,被月白演绎得淋漓尽致,怕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移开视线。 笛襄淡淡的笑了,不再为她担护。 他知道这样的女子要的并不是为她遮风挡雨,要的是一起并肩作战的快意。 两人相视一笑,并未出声,刚才培养的默契让他俩不约而同朝有空气流动感的西门走去。 还是如常般穿过长廊,在踏出最后一步只时,一把力斧劈面而来! 笛襄反应极快,扭动身形,双臂一推,利斧应声落地。 月白和笛襄这才发现,持利斧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身着粗布短衫,一看就是修建大佛的工人装扮。 只是此刻这人双眼涣散,脸色铁青,四肢僵硬,就算是厉斧落地,也伸着双手要来攻击笛襄和月白。 在看他的身后,数百个满身凝固血液的人纷纷持着各自修筑工具朝笛襄和月白砍来! 这里果然就算地狱,用尸体堆积起来的地狱! 月白和笛襄不敢后退,因为他们现在已经穿过第三重门,如果回退,可能会见到另外一层地狱。 笛襄拦着月白的腰,趁着那些人还未赶来,跃上了一座狰狞雕像的顶端,俯瞰着整个空间。 混乱的嘶吼,不断的痛苦口申口今从这数百人喉间溢出,在这怪异的空间回荡着,充斥着,弥漫着。 这才是墓穴真正的打开方式。 周围墙壁刻满了无数骨古娄骨和面貌狰狞的雕像,整个空间的光线是如血般的红色,中间流淌着一条沟壑,里面的水赫然是红色,也不知道是真正的血液还是因为血红色夜明珠的照耀所呈现的颜色。 “刚才触碰到那人,发现身体是冰冷的。”笛襄说道,眼睛看着下面,见那些人都纷纷朝这个雕像爬来。 “从眼神的涣散程度来看,这些人都已经是死人了。”月白说道。 “嗯,死而复生,果然如地狱般都成了行尸走肉。”笛襄说道。 月白眼睛扫过这个大殿的每一处地方,脑里记下每一处图像,看着脚下不断有人爬上来,有的又被自己的同伴踩落,狠狠的跌在地上,但是也未见任何鲜血。 因为这些人的血液都已经凝固,就算割破皮肤,都已经不会流血了。 眼看着已经有一人将要触碰笛襄和月白的脚,笛襄再次揽住月白的腰,跳落地上,几个来回之间,竟然有些发晕。 不禁笛襄有这个感觉,连月白也有。 “此地不宜久留。”月白说道。 月白和笛襄猜测到,这里估计弥漫着一种令人陷入幻觉的气体,一旦人吸入,就会互相厮杀。待这些被杀之人血液流尽之后,汇聚到中间那条血红色的沟壑里面。不久,这些人在某种力量作用之下变成行尸。 如果月白和笛襄再待在这恐怖的地狱,那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这里根本没有出口。就算有,现在那些行尸都在地上,根本没有机会找。”笛襄努力保持清醒,眼神寻找着再次跳落地点。 这样下去怕是自己也要变成这一群的行尸走肉了。 “笛相大人,你放我到地上,我来引开这些行尸。你来寻找这里的出口。”月白提议道。 “不行。要引开也是我来。你说说,要怎样做?” 月白思考一阵,衡量利弊,说道:“鲜血。用你的鲜血,就能引走这些行尸。” 笛襄深深看了眼月白,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重重拍了拍月白的肩膀说道:“白侍郎,给本相好好活着。” 笛襄说完,飘身而下。吐出口中利刃,划破手臂,鲜血顺着他清瘦的手指滑落,滴落到地。 这里的行尸闻到血味,纷纷怒吼起来,张着嘴朝笛襄涌去。 笛襄退回了来时的门,消失了身影。那些行尸也纷纷涌进那扇门,顺着笛相的血液的味道走去。 不一会儿,刚才还充斥着怪异声音的空间顿时静了下来,月白爬下狰狞雕像,仔细看着下面一切事物。 四尊赤红色巨大怪异雕像处于这室内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月白记得一本古书所说这代表生门和死域。 一千年前,古人认为东西乃生,南北为死。 月白立刻走到东西两尊怪相查看,伸手摸寻那些雕像的腿部,想要找到一些线索。 岂料刚一触碰,就听到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无数箭矢朝月白袭来! 这几尊怪相的下面,一旦触碰,就会引发弓弩机关。 而且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满地箭矢,估计很多工匠当时就是被这些暗箭所伤,所以很多是满身血液的模样。 然后死而复活的时候,自己拔掉箭矢,丢落在地。 月白扭身险险躲过正面袭来的一蓬利箭,倘若以前轻功了得的时候,早就可以跳到最高处躲避。只是现在她想要提气运功,但是奈何气力不济,根本跳动不起。 眼看着左边利箭袭来,正当月白避无可避之时,一抹深紫色身影突然出现,以惊鸿之势抱起月白飘身而上,来到怪相最顶端,险险避过那些利箭。 “没有本王,你这条命就没了。”慕琛也有些心惊的声音在月白头顶响起。 月白还有些惊魂未定,再加上在这空间呆久了越发头晕,声音虚软说道:“六王爷,你怎么来了?” 明明白天叫他来,他都一口否决了,现在怎的又出现了。 “本王想了想,这功不能给你们白占了,免得父皇说本王不作为。于是也紧随你们而来了。”慕琛说道。 只是他刚好与笛襄擦肩而过,并未遇到。 不过他也不愿意管笛襄,连问都懒得问他现在身在何处,最好此人永远不要再出现了。 慕琛揽着月白,发现怀里人儿身体发软,觉得有些异样,急忙问道:“喂,白悯,你怎么了?” “六王爷,你不觉得头晕难忍吗?”月白几乎有些站立不稳,整个身子都靠在慕琛身上。 不过慕琛倒是清醒得很,并未觉得身体有任何异常。 “没有,你到底怎么了?”慕琛见月白有些异常,立刻揽着他飘落而下,将其放于平地。 月白浑身无力,侧身曲卷着身子,诧异于慕琛为何没有任何异常。 刚才笛襄和他都被这空间影响有些头晕,怎么这六王爷完好无损呢? 只是他们不知道,慕琛常年修行迷幻之功,双眼可控人心神,这空间里面所漂浮的使人产生的幻觉的空气对他是没有任何作用。 月白的头晕越发严重,眼看就要昏迷,她突然间坐了起来,整个身体就往慕琛身上扑! 慕琛并未对月白设防,所以也未躲闪。谁知道月白伸出双手,对着慕琛脖子就掐! 劲很大,双眼空洞无神,嘴里喃喃说着:“还我母亲,还我父亲!不要放火,不要烧毁……” 慕琛非常惊讶月白此举,抬手扭腕,就将月白手臂甩开,反扣住她的胳膊,说道:“白悯,你小子发什么疯!你父母亲关本王……” 只是突然慕琛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心中有些震惊,但是又不太肯定。 慕琛一只手牢牢扣住月白手腕,另外一只手朝月白脸颊伸去,直觉告诉他,也许这并不是他的真实长相。 也许掀开一层皮面,就是他念了一年的那个人! 就如两人第一次在王府见面一样,他扯开了她脸上的面具。 当他第一眼看到白悯得时候就觉得此人非常熟悉,那一天他琢磨不出为什么此人根本从未见过面,但是却带给他那种熟悉感。 第二次再见白悯,这种熟悉感逐渐清晰,让慕琛放佛在这个人身上找到了某人的身影。 白悯敏锐的观察力和超凡的记忆力,哪一点都跟以前的镜楼楼主相符。 只是,他有些害怕。 一项天不怕地不怕的六王爷,害怕的是万一这个白悯根本不是那个人,万一那个人根本早就已经葬身火海,那么他的希冀都会毁灭。 那种毁灭的感觉在那个大火之夜他尝够了,他不想也不敢再去尝试第二次。 所以他入朝为官,就是为了接近白悯,慢慢观察这人到底是怎样的人。 就在刚才,在她意识有些涣散的情况下喊着自己的父亲,这不是与月白失母丧父刚好吻合吗? 她肯定带着面皮,掀开这层假皮,定能看到那张惊艳世人的脸。 可是就在慕琛手指即将触碰到月白脸颊的时候,一抹银光从他身后陡然出现,直刺慕琛的要害部位! 慕琛目光微泠,抱着月白以极快速度闪到一旁,避开那突然出现的利剑,就看到眼前十个黑衣蒙面人手握长剑围住他们,人人杀气腾腾,眼神凶狠。 月白有些挣扎,却被慕琛牢牢扣住,动弹不得,只是眼神已经涣散,神智不太清明。 很明显,这是个黑衣人的目的是要慕琛的命。 “你们什么人?是谁指使你们来的?”慕琛问道。 “不要管我们是谁,只要知道我们就是你六王爷的索命阎王!” 他们十人突然一轰而上,慕琛捡起地上一把大斧,招招挡开密不通风的剑雨。 一手要对持十个杀手,另外一手要扣住挣扎的月白,就算慕琛武功再好,也有些吃力。 慕琛被逼到墙角,放开了月白,用身体护住月白,让她处于墙角和自己身体之间。 双手得以解放,慕琛顿时武力大增,大斧招招致命,已经将其中三名杀手砍得满身是血,呜呼断气。 这些人根本不是慕琛的对手,要论刺杀,他慕琛简直可以算是杀手界的一把手。 江湖中赫赫有名,以刺杀而闻名的无名阁就是他亲手建立,天下杀手排行榜第一到第十全是他的手下,供他指使,所以面对这十个杀手,慕琛对付起来还是有些余力的。 剩下七位蒙面人见三位同伴已经毙命,更加进攻猛烈,双眼通红。 因为来此之前,他们就发过誓,不是他们死,就是六王爷慕琛死,只能选择其一。 “蓬——”一股鲜血从一人颈项喷涌而出,第四名杀手应声倒地。脖子几乎与身体分离,血水如瀑般蔓延开来,看得出慕琛下手极狠。 “呵呵,你们这点本事在本王眼中简直不堪一击。下次刺杀本王,起码要派一百人来!”慕琛握着大斧,斧上染满血迹,正淅沥滴落,与他那妖艳得有些残酷的脸格外相称。 他就像一个从地底爬出来的恶魔,在这血腥的画面中。 他如彼岸花般,越是血腥,越是盛放。 还剩四人在这空间也待有一阵,顿时觉得头脑发晕,有些内力弱的已经需要用剑顶住身体,否则就会跌倒。 慕琛知道这些人再过不久就要发狂,到时候对付起来更加费力,正准备全部毙于斧下之时,后背一阵钻心疼痛袭来。 他回头一看,竟是月白拿着一把蒙面人的利剑刺入他的身体。 鲜血染满了月白惊恐的脸…… ... ... 第二十二章 棺中告白 慕琛温热的鲜血染满了月白的脸,一两滴甚至溅入她的嘴里,涩涩发苦。 那一刻她清醒了过来,惊恐的看着自己手中长剑穿过慕琛的身体,看着慕琛回头看着他,眼中没有惊讶,没有震怒,有的只是一抹宠溺的温柔。 是的,就像是月白不小心摔坏了一个不算名贵的花瓶,慕琛在摇头叹息而已,连责骂都不甚愿意。 六名蒙面黑衣人见机再次冲了上来,慕琛嘴角含笑,眼神凌厉,反手拔出刺穿自己身体的长剑,握在手中,与蒙面人厮杀起来。 鲜血大股大股的从慕琛身体流出,浸湿了他半边身体,脸色也逐渐苍白起来,可想而知这伤是有多严重。 他的动作也没有刚才的矫健,在六人夹击之下已经立于下风,一手捂住伤口,但是瞬间鲜血又染满了他的手掌。 月白心中五味杂陈,非常内疚。 可是现在就算她冲过去与之混战,凭自己那点功力,就等于是给慕琛添乱。 此时她只能环顾四周,集中一切;力量思考,寻找着出口。 刚才两尊怪相一碰就促动机关,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那两尊怪相下面肯定藏有玄机。 月白爬到东面怪相脚底,脑海中闪过关于镀祎王朝的所有资料,寻找着一种细小花纹,那是镀祎王朝代表生命的花纹。 可以找了很久仍然一无所获,眼看着慕琛已经逐渐吃力,月白心急如焚。再爬到西面怪相脚底,趴在地上仔细寻找,猛地看到一处指甲盖大小的原型。 月白心中大喜,对着慕琛喊道:“六王爷,到我这来!” 慕琛听闻,也不恋战,果然撤了剑,终身一跃,两个翻身来到月白身边。 与此同时,月白按下了那个圆形花纹,脚下突然出现一道裂缝,她与翻身而来的慕琛同时滚入那道裂缝。 两人一进去,裂缝就关闭起来,月白顿时感觉整个空间颜色变幻,变成一种柔和的白色。 两人跌落不高,感觉身下一片冰凉。 月白爬起来,发现此刻两人所处的是一具白玉棺材,周围以她和慕琛所落棺木为中心圆点,摆了六十四口同样大小的棺柩。 白玉棺柩发出偶尔光芒,在这静谧空间静静等待,等待了一千五百年。 月白脑中急转,无数八卦玄易画面从脑海闪过,心中已经有些答案。 慕琛曲卷在雪白棺里面,流淌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棺柩。月白惊呼,扯裂自己的夜行衣的衣袖,将慕琛伤口堵住。 可是慕琛流血太多,瞬间就将月白扯下的袖子浸湿,满手都是慕琛的鲜血。 都是她,都是她!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泪水不自觉的从月白眼中流出,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但是泪水就是怎么也忍不住的滴落,抬手抹去,还是滴落。 “再抹就是小花猫了。”慕琛笑了,看着月白满脸血迹和泪水糊花了的脸,只觉得有趣和舒心。 她为自己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月白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因为哭泣,而身体微微颤抖。 是的,自己一直一直都是对不起他的。 那个火海雪夜,这个迷雾墓穴,都是月白有负于慕琛。 “你没有对不起我。咳咳”慕琛嘴里渗出血迹,因为咳嗽,身上的伤口再次崩出大股鲜血,蔓延到月白手掌。 此刻她只觉得这血就犹如滚水般,烫得她手发麻,心直痛。 “六王爷,不要再说话了,这里是八卦重山阵,只要移动几幅棺柩,我们就能出去了。”月白再次抹了眼泪,道出了她刚才所观察的结果。 “你果然厉害。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分析出逃生阵,本王果然没看错你,月白。”慕琛的眼里含水,宠溺而温柔的看着月白,那眼里有着魔力,看得人可以直坠入他的深渊。 月白浑身一僵,心中诧异不已。 “六王爷,您定是失血过多,出现幻觉了。您还是不要说话,不要动弹,我去移棺木。”月白刚要站起来,却被慕琛拉住手腕。 “不急于一时,你躺下。”慕琛说话已经有些飘忽,脸色惨白如纸,原来猩红的唇此刻已经发乌,可是眼里却有着如获至宝的光彩。 月白见他如此,只能顺从的躺入这白玉棺柩里面,与慕琛面对面,两人气息相扑,格外贴近。 “你知道吗,一年前,我站在烧毁的镜楼找着你的尸体,一具具仔细辨认,可是都无法确认哪一具是你。但凡找到一具瘦小一点的焦尸,我都会仔细查看。每一具都面目全非,有时候我以为那是你,但是有时候我却固执的认为那不是你。当你冲入火海那一刻,我非常愤怒,生气。但是一个月之后,我发现你的消失带给我的是痛,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捂着你口鼻,不让你呼吸的痛,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这一年我过得放荡,过得放逐。母后在后宫苦苦哀求我成婚,我想既然那个人不是你,是谁又有何妨。所以我对自己这场婚事不置可否。月白,既然你现在已经回来了,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再放你走了的。”慕琛的眸子里面是宠溺,是坚定。 月白静静的听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敢静静的听,只是心中似乎有什么荡漾开来,久久不能平静。 他抬起了手,轻轻摸到月白的耳垂,企图在月白脸上掀下一层假皮。 只是,他摸索了很久也未发现异常,此人根本没有异容,这根本就是真实的长相。 慕琛的发现让他猛烈的咳嗽起来,刚刚停住流血的伤口再次决堤,就像流走他所有的希望一样。 “你……你不是月白?”慕琛睁大双眼,仔细的看着对面之人,看着此人灰色的眼眸,看见对方此刻眼里没有任何波澜。 “谁是月白?是您说的镜楼月白吗?王爷想必误会了,我不是月白,我是白悯。”月白淡淡说道,声音很轻。 月白不敢大声说,因为她怕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不能承认,现在的她还不能承认! 对不起,慕琛。 ... ... 第二十三章 答应我的条件 月白所说之话一句句的刺在慕琛心中,那句我不是月白反反复复在他耳边徘徊。他猛的坐了起来,伤口剧痛,猛烈的咳嗽着。 “不可能……不可能!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想象的人呢?”慕琛捂着伤口,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眼中那耀眼光芒黯淡下去。 月白闭了眼,再次睁开,淡定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天下也有完全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也长得一模一样的,何况只是感觉相似。再说,我与这位月白在容颜上有哪一点相似呢?是嘴,是鼻,还是眼睛?想必无一相同。所以……”月白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不——是——月——白。” 慕琛看着对方灰色的眸子,想起以前的月白的眼睛是清亮如繁星璀璨,而眼前之人的眼眸则是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死水,没有生气。 这样不同的人,又怎么会是同一人呢? “不,不可能。让我看看,你肯定是个女子。”慕琛伸手就要去脱月白的衣衫,在看到月白不躲不避,一副给你检查的淡定神色,所有的希望在那一刻全部被浇灭。 慕琛修长的手指停在空中,眼神完全黯淡下来。 空气仿佛凝固,四周一片静谧。 慕琛颓败的爬出了与月白同处的棺柩,捂着伤口,踉跄走开,落寞的身影徘徊在着六十四口棺柩之间,点点血迹滴落他走过之地,散出滴滴血之花。 看着慕琛的身影,月白别过脸去,泪水再次淌落。 刚才她不躲,就是在赌。 结果她赌赢了,却比输了更难受。 对不起,慕琛。 对不起,六王爷。 我还有未完之事,我不能以月白的身分出现。 那个月白,就让她永远留在你的心中吧。 月白抹了泪,也从棺木中爬出来,脑中形成果断答案,推动了九口棺柩,果然如她所料,顿时所以棺柩又变幻出另外一种阵型,底面缓缓上升,而棺柩缓缓下降。 慕琛站在这个空间最远处看着那个在做事是非常忘我的人,静默不语,心如刀割。 当所有棺柩全部下沉后,慕琛和月白就被上升的地面送回到大佛的洞穴之内,只是此时洞口站满了人,见两人出来,纷纷跪倒在地。 “下官拜见六王爷!”为首的是一身紫色官服的中年男人,身后也跟着黎城的大小官员。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知六王爷会在洞口出现。 慕琛眼神冷冽的看着眼前跪倒那些人,心中烦闷不已,并未说话,捂着自己腰上伤口,踉跄走出洞口。 点点血迹滴落在湿润的岩石地板,溅起阵阵血水之花。 黎城州府官员看到六王爷重伤在身,一些人想过去搀扶,被慕琛狠狠推开,他就像一个发脾气的孩子般,在狠狠的惩罚着自己。 一半的官员跟着慕琛离开,而剩下一半还站在洞口。 为首的黎城州府王路耀恭谦走到月白面前,拱手作揖道:“想必您是礼部白侍郎吧?” 黎城州府官位五品,而月白四品,官阶相对较高,所以这个州府大人显得很是恭谦。 “正是。” “下官王路耀,黎城州府。这个……不知道笛相大人现在身在何处?”王路耀问道。 今天清晨天还未亮就收到一封密信,说六王爷慕琛,宰相笛襄和礼部侍郎白悯暗访黎城,此刻已经进入了大佛里面,于是他立刻召集了还在熟睡的所有黎城官员,站到洞口焦急等待。 除了白悯侍郎,如果六王爷和宰相大人任何一人在此地出事,别说他的乌纱帽不保,估计连他小命都不保啊。 刚才看到六王爷受如此重伤出来,立刻心惊肉跳,吩咐找黎城最好的官员大夫跟着,随时伺候着慕琛。 自己还不敢离开,因为百官之首的宰相大人现在还生死未卜。 “王大人,这洞穴地底是镀祎王朝的一处陵墓。数百工匠全部落入这陵墓当中,已经全部丧生。待会需要你调集至少两百士兵去到陵墓,带出那些人的尸体。但是,进入的每人需要带上参杂了纯黑狗血,一旦见到那些死尸,将此血酒倒在那些人身上。”月白说道。 王路耀一听,喜忧参半。 喜的是终于发现这数百人的行踪,至少对外对朝廷有所交代。 忧的是这数百人还是丧命,不知多少人会再次哭断肠。 王路耀立刻下令,以最快的时间调集月白所要之物。而这段时间,月白要来了纸墨笔砚,凭借自己的记忆力和推断,大致绘出了整个地下陵墓的地图以及有可能触及的机关和接触方式。 两百号人带着月白的地图进入陵墓,果然遇到到处乱窜的死尸,按照月白的方式方法一顿折腾之后,数百尸体全部倒地,笛襄也从一处出了墓穴。 此次府州官衙并未隐瞒黎城百姓,一一通知家属前来认领尸体。顿时轰动黎城,丧子丧父丧夫的人家又再次聚集到一起,那种亲眼证实亲人离世的悲愤的厉喊响彻整个黎城,悲痛之声弥漫整个大佛。 月白看着那前来认尸之亲人那弥天的痛苦,双拳紧握,心中默默下了决心。 “笛相大人,王大人。”月白叫住了正在安抚亲属的两人,将两人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你们可知此陵墓是镀祎王朝谁的陵墓?” 两人一脸茫然,明显不知。 “是当时第一代开国国师的陵墓。”月白说道。 王路耀一脸茫然,笛襄却脸色稍变,有些惊讶。 “当年此人帮助镀祎王朝开国建朝之后就隐退,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传言很多,但是有一项传闻下官今天肯定了,那就是他拥有巨大的宝藏,就埋在这个陵墓之下”月白说道。 王路耀满脸喜悦,因为这下他的乌纱帽可以保住了。就算死了数百人,但是能够找到宝藏,也算是将功补过。 “但是想要找到宝藏,需要再闯过好几个迷阵与无数机关。”月白说道。 “没事,下官这就找人去挖宝藏!”王路耀满脸喜悦,摩拳擦掌。 “你们如此鲁莽去挖,必定造成大量损失。还有据说这种陵墓一旦被大面积挖掘,就会沉入地底,自动炸毁消亡。” “那如何是好?”王路耀急忙问道。 “给我数周时间,我能绘制一份地图出来,虽不说完全准确,但是却能减少损失,以免宝藏消失。但是,我想要笛相大人和王大人答应我一件事。”月白说道。 王路耀看了看笛襄,不敢做决定,等待这位宰相大人的回答。 ... ... 第二十章 棺中告白 <=""> 慕琛温热的鲜血染满了月白的脸,一两滴甚至溅入她的嘴里,涩涩发苦。 那一刻她清醒了过来,惊恐的看着自己手中长剑穿过慕琛的身体,看着慕琛回头看着他,眼中没有惊讶,没有震怒,有的只是一抹宠溺的温柔。 是的,就像是月白不小心摔坏了一个不算名贵的花瓶,慕琛在摇头叹息而已,连责骂都不甚愿意。 六名蒙面黑衣人见机再次冲了上来,慕琛嘴角含笑,眼神凌厉,反手拔出刺穿自己身体的长剑,握在手中,与蒙面人厮杀起来。 鲜血大股大股的从慕琛身体流出,浸湿了他半边身体,脸色也逐渐苍白起来,可想而知这伤是有多严重。 他的动作也没有刚才的矫健,在六人夹击之下已经立于下风,一手捂住伤口,但是瞬间鲜血又染满了他的手掌。 月白心中五味杂陈,非常内疚。 可是现在就算她冲过去与之混战,凭自己那点功力,就等于是给慕琛添乱。 此时她只能环顾四周,集中一切;力量思考,寻找着出口。 刚才两尊怪相一碰就促动机关,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那两尊怪相下面肯定藏有玄机。 月白爬到东面怪相脚底,脑海中闪过关于镀祎王朝的所有资料,寻找着一种细小花纹,那是镀祎王朝代表生命的花纹。 可以找了很久仍然一无所获,眼看着慕琛已经逐渐吃力,月白心急如焚。再爬到西面怪相脚底,趴在地上仔细寻找,猛地看到一处指甲盖大小的原型。 月白心中大喜,对着慕琛喊道:“六王爷,到我这来!” 慕琛听闻,也不恋战,果然撤了剑,终身一跃,两个翻身来到月白身边。 与此同时,月白按下了那个圆形花纹,脚下突然出现一道裂缝,她与翻身而来的慕琛同时滚入那道裂缝。 两人一进去,裂缝就关闭起来,月白顿时感觉整个空间颜色变幻,变成一种柔和的白色。 两人跌落不高,感觉身下一片冰凉。 月白爬起来,发现此刻两人所处的是一具白玉棺材,周围以她和慕琛所落棺木为中心圆点,摆了六十四口同样大小的棺柩。 白玉棺柩发出偶尔光芒,在这静谧空间静静等待,等待了一千五百年。 月白脑中急转,无数八卦玄易画面从脑海闪过,心中已经有些答案。 慕琛曲卷在雪白棺里面,流淌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棺柩。月白惊呼,扯裂自己的夜行衣的衣袖,将慕琛伤口堵住。 可是慕琛流血太多,瞬间就将月白扯下的袖子浸湿,满手都是慕琛的鲜血。 都是她,都是她!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泪水不自觉的从月白眼中流出,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但是泪水就是怎么也忍不住的滴落,抬手抹去,还是滴落。 “再抹就是小花猫了。”慕琛笑了,看着月白满脸血迹和泪水糊花了的脸,只觉得有趣和舒心。 她为自己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月白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因为哭泣,而身体微微颤抖。 是的,自己一直一直都是对不起他的。 那个火海雪夜,这个迷雾墓穴,都是月白有负于慕琛。 “你没有对不起我。咳咳”慕琛嘴里渗出血迹,因为咳嗽,身上的伤口再次崩出大股鲜血,蔓延到月白手掌。 此刻她只觉得这血就犹如滚水般,烫得她手发麻,心直痛。 “六王爷,不要再说话了,这里是八卦重山阵,只要移动几幅棺柩,我们就能出去了。”月白再次抹了眼泪,道出了她刚才所观察的结果。 “你果然厉害。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分析出逃生阵,本王果然没看错你,月白。”慕琛的眼里含水,宠溺而温柔的看着月白,那眼里有着魔力,看得人可以直坠入他的深渊。 月白浑身一僵,心中诧异不已。 “六王爷,您定是失血过多,出现幻觉了。您还是不要说话,不要动弹,我去移棺木。”月白刚要站起来,却被慕琛拉住手腕。 “不急于一时,你躺下。”慕琛说话已经有些飘忽,脸色惨白如纸,原来猩红的唇此刻已经发乌,可是眼里却有着如获至宝的光彩。 月白见他如此,只能顺从的躺入这白玉棺柩里面,与慕琛面对面,两人气息相扑,格外贴近。 “你知道吗,一年前,我站在烧毁的镜楼找着你的尸体,一具具仔细辨认,可是都无法确认哪一具是你。但凡找到一具瘦小一点的焦尸,我都会仔细查看。每一具都面目全非,有时候我以为那是你,但是有时候我却固执的认为那不是你。当你冲入火海那一刻,我非常愤怒,生气。但是一个月之后,我发现你的消失带给我的是痛,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捂着你口鼻,不让你呼吸的痛,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这一年我过得放荡,过得放逐。母后在后宫苦苦哀求我成婚,我想既然那个人不是你,是谁又有何妨。所以我对自己这场婚事不置可否。月白,既然你现在已经回来了,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再放你走了的。”慕琛的眸子里面是宠溺,是坚定。 月白静静的听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敢静静的听,只是心中似乎有什么荡漾开来,久久不能平静。 他抬起了手,轻轻摸到月白的耳垂,企图在月白脸上掀下一层假皮。 只是,他摸索了很久也未发现异常,此人根本没有异容,这根本就是真实的长相。 慕琛的发现让他猛烈的咳嗽起来,刚刚停住流血的伤口再次决堤,就像流走他所有的希望一样。 “你……你不是月白?”慕琛睁大双眼,仔细的看着对面之人,看着此人灰色的眼眸,看见对方此刻眼里没有任何波澜。 “谁是月白?是您说的镜楼月白吗?王爷想必误会了,我不是月白,我是白悯。”月白淡淡说道,声音很轻。 月白不敢大声说,因为她怕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不能承认,现在的她还不能承认! 对不起,慕琛。 ... 第二十一章 答应我的条件 <=""> 月白所说之话一句句的刺在慕琛心中,那句我不是月白反反复复在他耳边徘徊。他猛的坐了起来,伤口剧痛,猛烈的咳嗽着。 “不可能……不可能!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想象的人呢?”慕琛捂着伤口,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眼中那耀眼光芒黯淡下去。 月白闭了眼,再次睁开,淡定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天下也有完全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也长得一模一样的,何况只是感觉相似。再说,我与这位月白在容颜上有哪一点相似呢?是嘴,是鼻,还是眼睛?想必无一相同。所以……”月白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不——是——月——白。” 慕琛看着对方灰色的眸子,想起以前的月白的眼睛是清亮如繁星璀璨,而眼前之人的眼眸则是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死水,没有生气。 这样不同的人,又怎么会是同一人呢? “不,不可能。让我看看,你肯定是个女子。”慕琛伸手就要去脱月白的衣衫,在看到月白不躲不避,一副给你检查的淡定神色,所有的希望在那一刻全部被浇灭。 慕琛修长的手指停在空中,眼神完全黯淡下来。 空气仿佛凝固,四周一片静谧。 慕琛颓败的爬出了与月白同处的棺柩,捂着伤口,踉跄走开,落寞的身影徘徊在着六十四口棺柩之间,点点血迹滴落他走过之地,散出滴滴血之花。 看着慕琛的身影,月白别过脸去,泪水再次淌落。 刚才她不躲,就是在赌。 结果她赌赢了,却比输了更难受。 对不起,慕琛。 对不起,六王爷。 我还有未完之事,我不能以月白的身分出现。 那个月白,就让她永远留在你的心中吧。 月白抹了泪,也从棺木中爬出来,脑中形成果断答案,推动了九口棺柩,果然如她所料,顿时所以棺柩又变幻出另外一种阵型,底面缓缓上升,而棺柩缓缓下降。 慕琛站在这个空间最远处看着那个在做事是非常忘我的人,静默不语,心如刀割。 当所有棺柩全部下沉后,慕琛和月白就被上升的地面送回到大佛的洞穴之内,只是此时洞口站满了人,见两人出来,纷纷跪倒在地。 “下官拜见六王爷!”为首的是一身紫色官服的中年男人,身后也跟着黎城的大小官员。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知六王爷会在洞口出现。 慕琛眼神冷冽的看着眼前跪倒那些人,心中烦闷不已,并未说话,捂着自己腰上伤口,踉跄走出洞口。 点点血迹滴落在湿润的岩石地板,溅起阵阵血水之花。 黎城州府官员看到六王爷重伤在身,一些人想过去搀扶,被慕琛狠狠推开,他就像一个发脾气的孩子般,在狠狠的惩罚着自己。 一半的官员跟着慕琛离开,而剩下一半还站在洞口。 为首的黎城州府王路耀恭谦走到月白面前,拱手作揖道:“想必您是礼部白侍郎吧?” 黎城州府官位五品,而月白四品,官阶相对较高,所以这个州府大人显得很是恭谦。 “正是。” “下官王路耀,黎城州府。这个……不知道笛相大人现在身在何处?”王路耀问道。 今天清晨天还未亮就收到一封密信,说六王爷慕琛,宰相笛襄和礼部侍郎白悯暗访黎城,此刻已经进入了大佛里面,于是他立刻召集了还在熟睡的所有黎城官员,站到洞口焦急等待。 除了白悯侍郎,如果六王爷和宰相大人任何一人在此地出事,别说他的乌纱帽不保,估计连他小命都不保啊。 刚才看到六王爷受如此重伤出来,立刻心惊肉跳,吩咐找黎城最好的官员大夫跟着,随时伺候着慕琛。 自己还不敢离开,因为百官之首的宰相大人现在还生死未卜。 “王大人,这洞穴地底是镀祎王朝的一处陵墓。数百工匠全部落入这陵墓当中,已经全部丧生。待会需要你调集至少两百士兵去到陵墓,带出那些人的尸体。但是,进入的每人需要带上参杂了纯黑狗血,一旦见到那些死尸,将此血酒倒在那些人身上。”月白说道。 王路耀一听,喜忧参半。 喜的是终于发现这数百人的行踪,至少对外对朝廷有所交代。 忧的是这数百人还是丧命,不知多少人会再次哭断肠。 王路耀立刻下令,以最快的时间调集月白所要之物。而这段时间,月白要来了纸墨笔砚,凭借自己的记忆力和推断,大致绘出了整个地下陵墓的地图以及有可能触及的机关和接触方式。 两百号人带着月白的地图进入陵墓,果然遇到到处乱窜的死尸,按照月白的方式方法一顿折腾之后,数百尸体全部倒地,笛襄也从一处出了墓穴。 此次府州官衙并未隐瞒黎城百姓,一一通知家属前来认领尸体。顿时轰动黎城,丧子丧父丧夫的人家又再次聚集到一起,那种亲眼证实亲人离世的悲愤的厉喊响彻整个黎城,悲痛之声弥漫整个大佛。 月白看着那前来认尸之亲人那弥天的痛苦,双拳紧握,心中默默下了决心。 “笛相大人,王大人。”月白叫住了正在安抚亲属的两人,将两人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你们可知此陵墓是镀祎王朝谁的陵墓?” 两人一脸茫然,明显不知。 “是当时第一代开国国师的陵墓。”月白说道。 王路耀一脸茫然,笛襄却脸色稍变,有些惊讶。 “当年此人帮助镀祎王朝开国建朝之后就隐退,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传言很多,但是有一项传闻下官今天肯定了,那就是他拥有巨大的宝藏,就埋在这个陵墓之下”月白说道。 王路耀满脸喜悦,因为这下他的乌纱帽可以保住了。就算死了数百人,但是能够找到宝藏,也算是将功补过。 “但是想要找到宝藏,需要再闯过好几个迷阵与无数机关。”月白说道。 “没事,下官这就找人去挖宝藏!”王路耀满脸喜悦,摩拳擦掌。 “你们如此鲁莽去挖,必定造成大量损失。还有据说这种陵墓一旦被大面积挖掘,就会沉入地底,自动炸毁消亡。” “那如何是好?”王路耀急忙问道。 “给我数周时间,我能绘制一份地图出来,虽不说完全准确,但是却能减少损失,以免宝藏消失。但是,我想要笛相大人和王大人答应我一件事。”月白说道。 王路耀看了看笛襄,不敢做决定,等待这位宰相大人的回答。 ... 第二十二章 会被怎样惩罚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本相都可以答应。【最新章节阅读】” “我希望这些宝藏可以真正用之于民。一部分拿出来补贴那丧生的数百工匠家属,剩下的所有转运江南水患地区,而不入国库。笛相大人,这你能同意吗?”月白说道。 此话一出,黎城州府皱了眉,有些犹豫。这是大事,肯定轮不到他小小州府来决定。 而笛襄看着月白,双目闪着赞许之光,他没有想到此人如此胸怀,为民着想。 她大可以以此做文章让自己升官,可是她却选择了这个与自己关系不大的方式。 “好,本相答应你,倘若真能发现宝藏,定不入国库。” 从那之后的几天,月白都在客栈画着地图。 慕琛伤势严重,早已经离开返回帝都,当地医官跟了他出黎城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六王爷了。 月白压下心中的担忧,每日每夜的伏在案前写写画画,偶尔半天进到陵墓查看一番,再凭借自己的超凡记忆和以前在镜楼看到的关于镀祎王朝所有资料结合起来。 昏暗烛光之下,静谧一室。 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未合眼的月白再也撑不住而伏在案前睡着了。 当笛襄来到月白所住客栈房间,见到她安静的睡着,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明显是刚进入梦乡。她侧着一边脸颊,鼻子挺翘,嘴唇微微张开,甚是可爱。 笛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那深邃的眼里此刻充满了别样光彩,这份光彩他连自己都未曾发现。 他不禁轻声走到月白案前,缓缓伸出手,想抚摸她的脸颊,却在即将触碰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笛襄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唇角的笑意即刻消失。 他中毒颇深,是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能否活过明天的人,怎么能够儿女情长? 这对任何一个女子都是痛苦的,是不公平的。 感情,对他来说,是种世界上最奢侈的东西了。 收了手,笛襄狼狈的冲出月白房间,走到了静无一人的深夜黎城大街,慢慢的踱着,孤寂而形单影只的消失在这街的尽头…… 月白画了七天后终于拿出一副自己较为满意的地图,王路耀立刻召集人马,按照月白的图纸进行小心谨慎的挖掘,在挖到第二天的时候,在一处布满机关的密室发现了很多的珠宝。 挖掘人员睁大眼睛看着那虽然经历了千年仍未褪色的金银珠宝晃了神。笛襄从帝都调集了自己数百亲信来此,钦点数目,一一转运,兑换银两,最后这些银两转运到江南。 这之中笛襄肯定经过巨大的斡旋与努力,才说服慕秦以及其它朝中大臣将这些直接转嫁给百姓。 不过月白对笛襄这点能力还是极为信任的。 忙完那些事情之后,月白回到了帝都,在睡了两天两夜之后,她才重新穿戴好官服去上朝。 只是这一天她刚走到闻天殿,很多大臣都三五个聚在一起小声议论,有的感叹,有的无奈,有的恐惧,各自神色都让月白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这时探花吴凉刚好又出现,被月白抓了个正着,问道最近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除了笛襄大人和白侍郎在黎城发现大量宝藏的大事之外,还有一事就是二王爷被卸去所有职位,贬为庶民。”吴凉一声叹息,有种命运无常的 感叹。 “二王爷?”月白印象中的二王爷是那个善于结交各自官员,喜好拉帮结派之人。 她府内那五个美男都是这个二王爷的杰作,就是为了示好,让他这个状元赶紧选好站队。 这队都未站好,怎么突然有此变故? “是啊。六王爷从黎城重伤而回,当天就来到闻天殿的早朝之上,以不可辩驳的证据证明是二王爷派出的杀手刺杀他。而且他还拿出了二王爷与各官勾结,贪污受贿的各种证据。更为要命的一点事,六王爷竟然摆出了二王爷想要逼宫篡位的证据,让二王爷在朝堂之上哑口无言,怒不可揭。可是一切证据非常充分,无可辩驳。陛下大怒,当场削了二王爷爵位,之后一天又下旨卸其职权。白侍郎,你是那天没看到啊。六王爷带着重伤,捂着流血伤口,在朝堂之上仍然舌战群雄,针对二王爷党羽口诛笔伐,真是精彩绝伦啊。那气势,令人胆寒,不对,是震慑。在我入朝为官之前,就有解甲归田的老臣跟我父亲说六王爷就是不成器的纨绔。可如今依我看啊,他简直就是一只隐藏了巨大实力的猛兽,啧啧啧。”吴凉一边摇头,一边感叹,脑海里面还在品尝那天在朝堂之上的光景,估计很多人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场面。 月白听完,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慕琛啊慕琛,你要开始反击了吗? 你要真正的开始这权利的争夺了吗? 以前的慕琛只是为了自保,他所做的一切,增强自己实力无外乎就是能够在任何风雨中都可以保全自己,可是像这样的进攻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明明是自己刺伤了他,他却以此借力打力,而且利用笛襄不在朝的时机,铲除一位竞争对手。 那自己这位真正的凶手会面临慕琛怎样的惩罚呢? ... ... 第二十六章 无心之人 良久之后,慕琛没有任何下一步动作,踩在喜帖上的脚挪了挪,准备就此离开。【全文字阅读】 这时候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赶了过来,楚苏鸿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王爷,苏鸿见到您康复,真是太好了。”楚苏鸿满眼喜悦,眼角含笑,在这五月阳光之下,显得格外明媚。 慕琛冷冷的看了眼楚苏鸿,没有说话。 “王爷,不如苏鸿陪您走走,这五月天气最是怡人。”楚苏鸿渴望的看着慕琛,谁知道等来的却是一句“不必。” 楚苏鸿敛下内心失落,知道自己如果再一味强求,肯定会让慕琛不耐,于是转头见到月白正在捡落在草地的喜帖,有些不悦。 “白侍郎,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拿来的喜帖了,你看落在地上,哪里还能再用。”楚苏鸿一脸叹息,也蹲下来帮忙捡起来。 这个举动倒是与以往有所不同,许是慕琛在的原因吧。 “下官全部再拿回去,用新的帖子重新誊抄。”月白说道。 如果誊抄,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也意味着又有一个晚上不能睡觉了。 “那倒不必了。你已经因为这些喜帖来回三次,可见你确实不适合礼部工作。我回去叫父亲派礼部其它之人誊抄拿来吧。”楚苏鸿表面是在说不必月白再麻烦,言语意思则是贬低月白的能力。 “是。”月白低头应到。 “待会你与我一道前往醉心楼,我想在大婚当天预定那楼内的桂圆莲子糕。要知道桂圆莲子糕寓意早生贵子,圆满和谐,各家婚事之上必不可少。”楚苏鸿说道,眼角却是瞟着逐渐远去的慕琛。 楚苏鸿带着吴妈,出了王府,登上一辆马车,月白骑着马紧随其后,一行人朝醉心楼走去。 醉心楼位于紫薇大街最前端,贴近城门,那处入城和出城的人熙熙攘攘,所以生意也是极好。 当楚苏鸿和月白走到醉心楼前,吴妈小心的将自家小姐扶下马车,却在那时,几人骑着大马,横冲直撞而来! 大街之上因为突然出现的这几匹快马而一片混乱,眼看着那几匹马踹翻了街边摊位,直朝楚苏鸿而来! 吴妈早已经被吓傻愣在原地,月白见状,立刻飞扑过去,将楚苏鸿推开,而自己却被飞驰而过的马蹄踢了肩膀,疼痛难忍,滚倒在地。 正当月白想要爬起来,却听到楚苏鸿的尖叫声。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马上一人拦住楚苏鸿的腰,将她粗鲁的丢上马,然后立刻勒马超城门口冲去。 月白见状,心中大惊。 她立刻骑上自己的马就追了出去,谁知道那劫持的三名同伙将月白团团围住,阻了她的去路。 吴妈在醉心楼门口大喊救命,急得满脸通红,其余百姓们都还不太弄得清楚情况,挟持楚苏鸿的人已经出了城门,消失无踪了。 “小子,少管闲事!”围住月白的人勒马威胁,杀气腾腾。 “你们什么人,为什么要劫持楚姑娘?”月白一边说一边想要冲出包围,奈何只要她的马一动,其余三人立刻缩小空间,将月白所有出路封死。 “不要管我们什么人,你回去通知六王爷,叫他今晚亥时单独到城外破庙换他的未来妻子。否则,就只能见到尸体了!”为首之人丢下一句话,即刻勒马也奔出了城,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白知道穷追没有意义,只能立刻回六王爷府,推开守门侍卫,直接冲到慕琛寝室,就见到慕琛正斜躺在窗下软榻,手握一卷书,窗外一树梨花飘洒开来,阵阵清香扑鼻。 “六王爷,楚姑娘在街上被人劫了!”月白还有些气喘,语气急促。 慕琛眼睛视线看都没看月白,缓缓翻了一页书,淡淡说道:“那就通知刑部,劫人这事由他们负责。” “可是,楚姑娘是您的未婚妻子。那些人要你晚上到城外三里的破庙,否则……”月白没有说下去。 还未等慕琛回话,寝室外就有一阵喧哗,原来礼部尚书楚安。 原来吴妈第一时间跑回了礼部尚书府,通知了礼部尚书楚安这事。 而楚安听罢,一时情急,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赶到六王爷府,看这个六王爷打算怎么办。 “王爷,小女刚才被劫,你看这是如何是好?”楚安一进来就心急如焚。他就一个女儿,如果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李尚书别急,这事相信刑部能够处理好的。”慕琛仍然一派风轻云淡,仿佛这是一件非常小的小事,小到简直不值一提。 “可是,可是小女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就这样不管不顾吗?”楚安见慕琛根本不太理睬,一时情急,脱口而出。 慕琛缓缓放下了书,那双桃花眼看向楚安,斜撑着脸说道:“楚大人,刚才你也说了她还是未过门的,本王也还没有名门正娶,这事我为什么要管呢?” “你……”楚安被慕琛堵得哑口无言,脸色及其难看,但是又不敢太过越界。 “刚才本王也说了,救人一事乃刑部职责。你旁边不是站着一位刑部官员吗?而且被劫之时,白侍郎也在一旁,亲眼看到那几个劫匪,更好处理。”慕琛嘴角勾笑,如媚如惑。 这笑有毒,渗骨入髓。 “好了,本王重伤初愈,困乏不堪。你们退下吧。”慕琛说完,闭了眼,翻了身,一副送客模样。 楚安和月白只能退出慕琛寝室,楚安一甩袖子,不忿说道:“当初苏鸿与六王爷婚事我是不太赞同的,六王爷此人阴晴难定,可是苏鸿一意孤行,像着了魔似的要嫁给六王爷。如今一看,这六王爷果然是无心之人。哎!” 为人父母,责之心切。 “楚姑娘被劫之时,白悯也在场,未能保护好楚姑娘,白悯也有一份责任。楚大人,白悯定会与刑部竭尽全力救出楚姑娘。”月白说道。 “可是那劫匪也说了要六王爷亲自出现,现在你看六王爷根本不打算理睬,你我如何是好。”楚安皱着眉,担心说道。 “楚大人,劫匪劫持楚姑娘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如让白悯先去会会这些人,看他们想要什么要求,如果只是钱财方面的事,那还好解决。”月白说道。 楚安一掠胡子,叹声说道:“也只好如此这般先了。” 月白回头望了望慕琛紧闭的寝室,心中暗想:慕琛啊慕琛,你真的是那个无心之人吗? ... ... 第二十七章 爱却得不到回报 当天晚上,帝都城外一片静谧,只有蛐蛐在那有一声无一声的叫着。 此时一顶奢华轿子停在一间破庙之前,四个轿夫将轿子放下就离开了,只留一眉清目秀的小厮站在轿子之外。 小厮环顾四周,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 “请问……里面有人吗?我家王爷来此赴约。”小厮清了清嗓子,怯怯问道。 突然之间,破庙四周燃起蜡烛,顿时灯火通明。 一尊满是尘埃的大佛之下,楚苏鸿被缚住手脚,嘴被破布塞住坐在一张凳子之上,看到慕琛的轿子,喜极而泣。 他还是来了。 而楚苏鸿的身后站了一人,正用一把匕首抵着楚苏鸿的脖子,眼中闪过一抹幽光,狠狠的看着那顶轿子。 “我家王爷说需要什么条件才能放了楚姑娘?”小厮问道。 “条件?”站在楚苏鸿身后的二王爷厉声说道,“慕琛你给本王下轿,本王跟你好好谈谈条件。” 小厮脸上闪过一抹犹豫之色,回头望了望轿子。 只见轿帘被缓缓掀开,露出一抹玄色身影。 二王爷微眯了眼睛,见在黑暗中慕琛手持一把玉骨百褶扇缓缓走了进来,气定神闲的站在二王爷和楚苏鸿的面前,轻摇扇子。 “本王来了,你说什么条件可以放了楚姑娘?”慕琛用扇子遮了下半边脸说道。 楚苏鸿眼中含光,愣愣的慕琛,心中充满甜蜜,反而忘记自己身处险境。 “条件就是要你死!”此时二王爷脸色突变,一挥手,发现破庙之内布满弓箭手,所有人皆将弓箭拉满,对准慕琛。 慕琛脸色微变,一收扇子,一个腾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楚苏鸿身边。 无数箭雨朝他射去,插入他刚才站立之处。 片刻之间,慕琛的扇子顶住了二王爷的喉咙,扇尖一抹锋利刀刃弹出,卡在二王爷脖子之上。 箭雨顿时停歇,因为慕琛和二王爷站得极近,没有人有把握对如此近距离的两人射箭。 顶住二王爷的慕琛此时嘴角溢出一抹鲜红血色,脸色惨白如纸,鲜血划过他削尖下巴,滴落满是枯草的地上。 “六王爷,你……”楚苏鸿满脸忧色。 “没事。”慕琛一抹嘴角鲜血,拼命忍住内脏翻涌,紧紧皱着眉说道。 “哈哈哈哈,慕琛啊慕琛。看不出来你竟然是个痴情种!但是本王早就料到你会如此,你将本王弄到如今地步,今晚我定要与你同归于尽!”说完二王爷扯开衣衫,露出腰间一排**,只要拔掉引线,那**定会瞬间爆炸! 此时六王爷府内,慕琛正斜躺在榻上,一名黑衣人正跪在他身前,低声说道:“禀告主上,白悯假扮您去救楚姑娘了。” “哦?竟敢假扮本王?”慕琛挑了挑眉,起身负手看向窗外,静默不语。 而此时破庙之内气氛剑拔弩张,三人成对持之势,二王爷神情疯狂,眼神已经凌乱不堪。 月白嘴角渗出的血越来越多,本就身体虚弱的她,刚才提升全身内力冲到二王爷身前,冲击得五脏六腑此刻翻江倒海,若不是拼命忍住,口中鲜血定会奔涌而出。 “慕琛,跟本王一起下地狱吧!”二王爷瞬间拔掉炸弹火引,竟然放开了抵住楚苏鸿的,一把抱住月白,要与她同归于尽! 月白见状,立刻将二王爷滚到一边,远离楚苏鸿,扇子却不停歇,不断的在腰间拨划着。 只是抱着滚落在地的二王爷发现有些异常,看着与自己六弟极像的脸,一脸惊讶的说道:“你……你不是慕琛?” 因为此刻他发现此人是个女儿身! 楚苏鸿也听到二王爷的话,睁大双眼,惊恐的看着他们。 此时火引已经燃到顶端,所有人都闭上双眼,等待着预期的那一声惊天巨响! 谁知良久之后,那一身震天巨响却没有出现。 月白喘着气,缓缓的站了起来,用扇子顶住二王爷的喉咙,沉声说道:“你的炸弹已经被我全部斩断。” 二王爷低头看去,腰间管状**全部砍出几道口子,灰黑药粉散落一地,沾满全身。 二王爷楞了几秒,突然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本王就知道慕琛是个无心之人,他怎么可能出现在此。天下就没有他看重的人!”二王爷面如死灰,如今惨败,还不如一死了之。 他突然握住月白的扇子,猛的往自己喉咙刺了过去! 顿时鲜血从他喉间迸射而出,溅湿了月白的袍子下摆,她睁大眼睛,没有想到这个二王爷寻死之心如此强烈! 看来失了权利,失了地位,对他来说简直比死亡还痛苦! 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从破庙之外响起,笛襄和楚安以及刑部的人立刻冲了进来,震惊的看着眼前一幕。 楚安立刻解了楚苏鸿的绳子,有些激动,连声问道是否安然无恙。 笛襄皱着眉来到月白身边,静静的看着她还低头看着那具尸体。 “你是谁?”楚苏鸿踉跄走到月白身前,眼睛定定的看着月白。 月白缓缓撕下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精致脸庞,拱了拱手说道:“是我,白悯。” 楚风云满脸不可思议,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嘴里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不来救我。” “傻孩子,六王爷不会来的。我去到他府上求他,他却说这是刑部职责。”楚安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我那么在乎他,那么爱他,他不可能不来的!”楚苏鸿满脸是泪,跌坐在地。 白悯静静看着那不肯相信眼前事实的楚苏鸿,心中五味杂陈。 “苏鸿啊,六王爷根本不爱你,不在乎你。你认清现实吧。所有人都知道,他六王爷根本就是无心之人!”楚安苦口婆心的劝道,很是心疼自己这着了魔的女儿。 “不!不!他会被我感动,会被我感化的。”楚苏鸿摇晃着站起来,冲入夜幕之中,楚安随即追了出去。 有的人爱了,却得不到回报。 这世间的爱,哪里能够说得清楚。 月白看着楚苏鸿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只能长叹一声,随即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 ... 第二十八章 深情 当月白醒来,发觉内腑气涌翻腾,疼痛难忍,一双手清瘦手指轻轻搭在了她的额头。【最新章节阅读】 月白抬头一看,就看到一身雪白的笛襄,此刻他的眼中溢满忧愁之色。 “还好烧退了。”笛襄温润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轻柔的将楚风云扶起,在她身后垫了枕头。 “笛相大人怎么在此?”月白一出声,才发现自己身影沙哑难听。 此时在房内的无贪和邝询以及冷凝霜都涌了过来,看到月白醒过来,三人这才长吁一口气。 但是无贪刚才还有些放松的脸上瞬间变成怒色,月白知道无贪有生她气了。 “你昏迷三天三夜,高烧不退,要不是笛相取了他笛家世代相传的芝草丹丸,你此刻现在就已经见了阎王了!”无贪碍于笛相所在,不敢厉声呵斥。 芝草丹世间传闻只有三粒,乃笛家世代相传,据说可以起死回生,他竟然拿来喂服了月白,这是为何? “笛相大人……这芝草丹给了下官,实在枉费。”月白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这恩情怕是日后难以偿还。 “只要你好转,芝草丹也就物尽其用了。”笛相说道。 笛相见楚风云醒了过来,也就不再打扰,看了看房中的无贪三人,但是欲言又止,心中拿定主意后就出了状元府。 待笛襄一走,无贪铺天盖地的大骂和邝询哭爹喊娘的哭泣就迎面而来,无外乎就是你竟然不顾自己死活提尽全身真气,简直找死!明明就已经虚弱不堪,还要装英雄,回来后就如狗熊般病倒! 楚风云缩着脑袋默默听着,却不愿反驳。 救楚苏鸿也是一念之间。 楚苏鸿对慕琛一片真心,婚后对慕琛肯定悉心陪伴。 她陪不了的人,就让楚苏鸿来陪。 这样也不辜负慕琛一年之前火海相救的恩情。 月白在府上修养几日,楚安亲自登门道谢,刑部也对月白另眼相看,短短数日,月白就成为官场热门人物,一些拍马屁之人经常登门拜访。 月白心中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早早来到刑部上任报道,当天就被派往刑部天牢整理卷宗。 阴暗潮湿的刑部天牢旁边是刑部办公之地,堆积了大量卷宗,月白已经在此整理了一天,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在最后一排发现一本薄薄的册子,翻开内页,覃梅的名字位列第一排,之后写了覃梅的各种罪状,密密麻麻。 月白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光,按下心中雀跃之情,装作一脸疑惑的对旁边几位刑部官位问道:“李大人,这卷卷宗也有些问题。” “有什么问题?” “你看这人出生地的字迹有些模糊,到底是出生锦州还是帛州呢?”月白拿着卷宗问道。 几位刑部官员伸头看了看,果然模糊不堪,其中一位说道:“那麻烦白侍郎去天牢里面提审一下这覃梅,问问就知道了。” 月白拿着卷宗进入这庞大的天牢,穿过一排排的牢房,眼睛看到里面那些囚犯皆头发凌乱,满目污秽不堪,心中有些酸楚。 一项爱整齐的覃梅不知在这牢内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按照记录,月白来到关押覃梅的牢房,牢头打开牢房就被月白以借口支开,反正覃梅双手皆被粗厚铁链拴住,也不担心逃跑。 月白缓缓走进牢内,覃梅就盘腿坐在一张简陋木床之上,长发披肩,但不凌乱,虽然身着囚衣,但是也是整洁干净,只是比以前在镜楼之时瘦了很多,不知吃了多少苦痛。 覃梅微微睁开双眼,看着走进来的人,见此人一身官服,以为又是来提审的官员,再次闭上眼睛说道:“新来的刑部官员?” 这一年内,他被提审了很多次,经历过各种酷刑,这刑部大到尚书小到小吏他都有接触,所以白悯一来,就知道是新官。 月白身子有些发抖,蹲着覃梅面前,低声说道:“宝镜如明月,出自秦宫样。” 覃梅一听这诗句,猛然睁开双眼,仔细看着眼前人。 这两句诗是镜楼挂在议事厅的词句,也只有五位长老和楼主月白才能看到。 良久之后,覃梅才不可思议的低声问道:“楼主?” 月白缓缓点头,眼中泛红,有些湿润。 “无贪冷凝霜和邝询都没事,但是微策……”月白有些哽咽,脑海闪过一年前的场景。 当她冲入镜楼火海的那一刻,早已进入镜楼的无贪突然从一处冲出,将众人引入一处火焰不算旺盛的地方,那里是第一区密室,放置很多机密资料。但是资料室不算大,只能容纳四人,而且需要有人关闭外面的开关,才能落入地窖,滚入地下暗河。 微策当场放弃了生还希望,他说他老了,已经活够了,狠狠将月白推入密室,自己冒着熊熊大火去摸索那已经差不多烧得融化的机关。 微策毕竟年老,还未触摸到机关已经倒下,月白腾身而出,冒着烧毁全身的危险,拉下机关,那机关启动那一刻,无贪脱掉袈裟,将月白一甩拖进密室,几人这才生还。 月白用短短数语描绘当时情景,但是覃梅知道那时的心惊凶险是难以言诉的,整个空间有一阵的静谧。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月白忍住情绪,压低声音说道:“覃梅,我会救你出去。” “楼主,先不急着救我出去。我之所以当时不与你们冲进火海,也是料到你们唯一出路密室容纳不了那么多人,第二,这一年内我也不是白在天牢内困住。”覃梅扯出一抹微笑,聪明机警的他素来让月白很是放心。 “我知道步将军夫人所关押之地。”覃梅缓缓说道。 此话一出,令月白身子一紧。 她重回帝都,目的之一就是救出母亲。 当月白匆匆出了天牢,满腹心事的回到刑部办公地点,明显有着心不在焉。 覃梅告诉她母亲原来是被关押天牢之内,但是数月之后则被转入城西一栋府宅,重兵把手。 至于具体情况,覃梅出不了天牢,也就不得而知了。 月白散值之后,并未直接回状元府,而是按照覃梅指示,来到了城西一栋普通宅院,暗中观察这里的守卫。 门口有一列士兵各八人,看样子就知道平时训练有素,武功不弱。 再抬头望去,围墙比一般院落要高出半米,围墙只是布满铁丝网和利刃,一看就知道此院落住着非常之人。 门庭紧闭,看不清楚里面情景,倘若硬闯,月白没有胜算。 她留恋得看了一眼,只能**离开,从长计议。 从那之后的半个月,月白每次散值之后都要来到这宅院附近,观察这守备情况以及运送所需物资的方式,心中计算着应该怎样进入这宅院查看。 月白决定按兵不动,而一年一度秋猎又到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帝都出发,皇帝的马车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皇子皇孙和四品以上官员,加上宫女太监等人,队伍绵延数里,甚为壮观。 月白虽然已经来到刑部任职,但是还未完全脱离礼部,这秋猎一事全由礼部统筹负责,忙得人仰马翻,月白也被找来负责相关事项。 此刻她正骑在马上,走在队伍中间,跟皇宫皇厨商量着晚上晚宴的一些细节事项。 这天阳光正好,月白骑在马上,身姿挺拔,精致的五官在阳光之下显得格外俊秀。 只是在与皇厨攀谈之时,她总感觉有一抹视线在看着她,四周环顾,只见匆匆赶路的马车和下人,哪里看得到有人在注视着她? 这时一顶深蓝色马车来到月白身边,一双清瘦的手指掀开帘子,就听到笛襄那温润如水的声音响起:“白大人,你身体才好,要不进本相的马车休息休息?” 高头大马之上的月白回头,完美的侧颜弧线在这晴朗的蓝天映衬之下俊逸非凡。 “谢谢笛相,下官有职务在身,不便入车。” 笛襄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欲言又止,缓缓放下帘幕,皱着双眉。 自从知道此人是女儿身之后,他的视线总是不自觉的往她的放向聚集,明明以前对自己发誓绝不对任何人动心,可是当这人逐渐清晰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心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但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诉说去表达呢,他这个过了今日也许没有明日的人! 整个队伍走了大半天后,终于来到皇家猎场的西山,所有人下了马车,太监和宫女们忙碌着安营扎寨,为今晚的入住做好准备。 月白在忙碌完晚上宴会准备之后,这才难得休息一下,**离开人群,缓缓走在这拥有者广袤森林的西山山底。 夜很静,露更深。 突然月白感觉到一股暖意从后背袭来,回头一看,笛襄正为月白披上一件雪白裘狐披风,为她挡了这秋夜沁人的露水。 那白狐披风柔软且保暖,一看华贵异常,月白觉得有些不妥,想要脱下来,却被笛襄双手按住肩膀。 “夜深露重,还是披上吧。”笛襄按住楚风云的肩头,与此同时也压住了想要拖披风的楚风云的手,感觉细腻柔滑,竟然舍不得放开。 “哈哈哈,本王竟然看到笛相大人如此温柔对人,实在令人艳羡啊。”此时一颗大树之后,一抹欣长声影从暗处走出,来着来着嗜血般的笑意。 ... ... 第二十九章 我们不是谈心而是谈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