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鬼灭之刃]因为太咸鱼就用个性造呼吸法了》 第1章 1 讲个笑话:我,月见千雪,在前往警署报道的路上,穿越了。 而且似乎掉到了敌联盟——嗯,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像“脑无”一样的生物面前。 又一次操控着空气中水分凝结成刀刃,砍掉臭泥一样生物的手脚后,我喘着气撤到了远处,头也不回地对身侧呆立的少年喊:“就没有什么办法干掉这个丑八怪吗?!” 在怪物怒吼着“谁他妈是丑八怪”的bgm里,肉色头发的少年终于回过神来:“鬼是会不断复活的!除非用日轮刀砍下它们的头,或者让太阳照射到它们——” 麻烦了。 又躲过怪物伸出的巨手一击,我瞄到地上半截断掉的刀刃:“那个就是你说的日轮刀?” 他听到我的话后点了点头,眼神里似乎带了一丝自责和悲伤,但更多的是恨意。“抱歉,将你牵扯进来——” “比起说丧气话,”我抬手扬起一道水幕,将被称为鬼的生物挡在后面,掉头就跑。“先想办法活下去。” 没有从少年身上感到排斥或者其他情绪,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停了下来,决定赌一把——反正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我咬着牙,尽自己所能调动空中所有水分,在空地上建筑起类似玻璃屋一样的牢笼,将鬼困在中间。 我的行为惹怒了这个丑东西,它激烈地挣扎着,一边撞出水花,一边狂笑:“哈哈哈哈!!!以为这样就可以困住我吗,小丫头!!!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先把你吃掉,在那个鳞泷左近次的弟子面前,然后再将他也吃掉!!!” “快跑!!!”少年死死握住只剩下半截的刀剑,喘着粗气朝我吼道。“马上就天亮了,我在这里拖住它,你快逃!!!” 我沉默不语,在感受到支撑牢笼的水柱被冲破后,聚拢所有水分,一个巨大的水球颤巍巍地浮到半空中,折射着缓缓升起的朝日光辉。 “吃我之前先洗个日光浴吧,又臭又恶心的丑八怪。” 被折射出的阳光照到的瞬间,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丢下我们,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 我也到了极限,撤掉空中的水球后,腿一软趴到了草地上,心脏跳得几乎要从喉咙蹦出来。 刚刚是真的要感谢那个男人平时对我的地狱训练,让我的体力比同龄人要强上不少,否则我绝对不可能在躲了怪物几发攻击后,还能自如地操控着水分搞小动作。 我舔舔干燥的下唇,等稍微缓过来之后,盯着少年一字一句地问道:“这里是哪儿?” 太阳彻底地升起来了,温暖地照耀着疲惫的参与者们。在自称锖兔的少年坚持下,我被他背到了终点处,默默地整理消化着路上收获的信息。 这是和我生活的地方完全不同的世界。没有个性,没有英雄,更没有敌联盟,但存在着更危险的、名为鬼的生物——一般手段无法杀死,只有阳光和日轮刀能够对其造成伤害,并且会吃人的怪物。而锖兔和其他通过试炼的年轻人一样,是掌握了特殊呼吸法、立志于保护人们的鬼杀队队员。 我静静地呆在紫藤花树下,等锖兔和他的师弟挑完了玉钢,走到了两个穿着一模一样和服的孩童面前,低声说了什么后,又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和日香大人说了你的情况。”少年缓声对我说,我估计他将我当成了误入藤雾山的孤儿,也懒得去纠正——反正我在这个世界就如无根浮萍一般,现在最优先的事项是活下去,然后再慢慢寻找回去的方法。 “谢谢你救了锖兔师兄。”他旁边一个扎着黑色马尾的少年突然开了口,在我阻止之前跪了下去,给我重重地磕了个头。“富冈义勇,欠你一个人情。” 我连忙摆摆手。“我杀不死那个鬼。”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打乱了逻辑,我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没有日轮刀,也不会使用——水之呼吸?” 锖兔拽着富冈义勇站好,安抚般拍了拍他的后背,望着低头不语的我。“月见如果无处可去的话,要不要考虑去鳞泷先生那里学习刀法?就算无法加入鬼杀队,能够学点自保的招式也是好的——而且,刚刚月见在战斗中的表现也很让我惊讶。你很有天赋,一定能够成为出色的鬼杀队队员。” 我下意识卷起一缕头发,绕在食指上扯了扯。 我自认自己不是适合战斗的性格,胸无大志又爱偷懒,能够躺着就绝不坐着,能坐就绝不站,以前训练的时候没少因咸鱼性格挨打。加入鬼杀队斩鬼救人什么的英雄行为,我没有能力更没有资格。 但我也不愿坐以待毙。根据锖兔所说,鬼的威胁无处不在,而我的个性在刚刚的战斗中也证明了,一般的方法根本不能杀死鬼。更何况,我现在还是个无依无靠的黑户,离开了唯一有交情的锖兔,我又该何去何从? 沉吟片刻后,我还是做出了决断:“我想去鳞泷先生那里。”我倏地抬头,抿住下唇。“我想要保护自己的力量。” 在得知我的选择后,锖兔显得很高兴,但还是担忧地问我要不要认真地再考虑一下——毕竟女性在杀鬼方面可能会更吃力。 我摇摇头,见我态度坚决,他也不再说什么,和鬼杀队的成员们说了些什么后,便让富冈义勇陪我一同去狭雾山。 “我和义勇都是正式队员了,现在开始就要出任务,没办法一起陪你回去。”锖兔带着些歉意地摸了摸我的头,可能是因为他的手太过温暖,我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躲开。“但我和他们反映了情况,义勇会护送你到鳞泷先生那里。” 我点点头,接过锖兔递来的一个紫藤花香囊,清淡的香气据说能驱逐鬼。 “谢谢。祝你一路平安。” 锖兔朝我们挥挥手,跟着穿着黑衣、只露出眼睛的人离开了。等他的身影消失在看不见的远方后,富冈义勇才转过身去。 “走了。” 我的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本着能节省体力就节省的原则,我“嗯”了一声后,便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富冈义勇不是多言的人,我则是懒得开口,结果一路上两人愣是一句话都没讲。 “停一下。” 我依言止住脚步,不解地望了他一眼,余光瞥到与藤雾山完全不同的风景:热闹的市集,人群来来往往,鲤鱼旗在微风中摇摆着尾巴。 他走进了一家店里,我本想跟上去,但在接收到店里人惊讶的目光后,还是没进去。 穿越到这里的时候,我在去警察署报道的路上,穿的是现代社会的服饰。还好我今天穿的是类似于洋装一样的连衣裙,路人们估计把我当成了外乡人,在稍微打量了我几眼后,继续投入自己手头的工作去了。 风铃清脆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我这才发现富冈义勇已经买好东西出来。他把一个纸袋塞到我怀里。我拆开之后,里面是香喷喷暖烘烘的糕点。 “你不说话。” 我叼着半个红豆面包眨眨眼睛,目光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打个转后,突然领悟到对方的意思:“是觉得我不说话是因为饿了吗?” 富冈义勇点点头,我一边悄悄感叹自己从母亲处继承的“情绪感知”个性竟然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一边从纸袋里掏了块点心递给他:“的确,有点饿了。富冈先生也吃吧。” “不要叫我。” “唔....那,富冈前辈?” “义勇。” “诶?”他似乎有点不高兴。个性帮助我迅速get到了他的point,我马上改口:“义勇先生。因为不知道鳞泷先生会不会收我为弟子,就先不喊你义勇前辈了。” 富冈义勇满意地点点头,有一瞬间我甚至看到他身边在飘着小花花。我默默地咬了一口牛角面包,试图将这个错觉从脑子里赶出去。 “鳞泷先生会收下你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承您吉言”,便听到他慢慢低下去的声音:“连我这种人都能被他耐心教导,你也一定可以。” 第2章 2 我们花了七天才抵达藤雾山。由于我还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14岁柔弱女孩子”,富冈义勇似乎刻意放缓了脚步,只在白日行走,夜间让我呆在旅店里不许乱跑。 等我们抵达目的地时,一个戴着红色天狗面具的老人已经在木屋前等候。富冈义勇朝他行了个礼,个性使我感知到他的情绪似乎十分激动,但声音却平静不已:“好了,能通过就好。” 鳞泷左近次把头转向我,即使隔着厚重的面具,我也能够感知到他怀疑、探究又带着一丝感谢的目光,因为没有恶意,我也假装不知道一般,学着富冈义勇朝他行了礼。 “你就是锖兔在信里说的小丫头吧?” “是的。我叫月见千雪。” “能够驱使水的能力.....水之呼吸或许会很适合你。”鳞泷左近次微微颔首,手指指向屋后一条山路:“你现在就跑去山下,绕着山跑一圈再回来。要在太阳下山前完成。” 我皱起眉头。刚刚才结束长途跋涉对我的体力消耗不少,而且我本身就不是体能很好的人,这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可以使用任何手段吗?” “可以。” 得到他的肯定答复后,我不再犹豫,撒腿就往山下跑。 下山的路程比起上山要轻松,而且现在我的体力储备也是最充足的,我深呼吸一口气,感知到空中的水分还算充足,山间还有水塘和充足的地下水后,决定回程再使用自己的个性。 “......呼、呼.......” 体力消耗比预想中更快,因为后山的路程遍布石头和树干,加上狭雾山海拔较高,我不得不撑着膝盖,大口呼吸着。 还能坚持。 这片区水源主要是地下水,而且藏得比较深,要发动个性调动起来对体力消耗会更多。 我咬着牙,迈着沉重的步子奔跑起来。 现在可不是偷懒的时候。虽然我怕麻烦,又没什么成为鬼杀队top 1的远大志向,但这是关乎性命的训练,越努力越认真越能提高活下去的几率,我不会在这种地方上放松偷懒。 路程只剩下1/3,但天色也逐渐转暗了,我撑着树干歇了一会儿,发动了个性,调来池水将自己托举至树林上方,全速朝木屋冲去。 没有了障碍物的阻拦,我的移动速度大幅提升,但体力的消耗也让我十分不好受,我只能努力地掐着自己的手掌,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最后我勉强在太阳下山前回到了木屋,累得趴在地上喘得像条狗。 鳞泷左近次给我倒了一杯水:“义勇接到任务,去静冈了。” 我无力地“嗯”了一声,慢慢爬起来,喝掉水之后撑着站起身子。 “这样我就可以学习了吧,水之呼吸。” 鳞泷左近次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但我能感知到他赞许的心情:“呼吸法有很多种,锖兔和义勇所学习的是水之呼吸,除此以外还有风、炎、岩、雷等等种类。使用不适合自己的呼吸法会增加自身的负担,是不利于作战的。” 一抹冷的月光落在长者的面具上,映得天狗凶恶的鬼面有些可怖,但我却完全不觉得害怕,甚至莫名得感到了一丝慈爱和庄重。 鳞泷左近次示意我进屋,我顺从地走了进去,坐在炉火旁边,静静地听他讲述呼吸法的基本。 “比起人类,鬼强太多了。你也亲身体会过,要以人类之身对抗鬼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呼吸法就是这样一种技巧,主要用来强化心肺功能,依此令血液汲取大量氧气,可在瞬间令身体能力大幅上升,而拥有与鬼相当的体能的全集中呼吸。” 我撑着脸,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鳞泷左近次察觉到我的倦意,停止了讲述:“今天就先到这里。你去休息吧,明天开始我会教你剑术。” 我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强撑着最后一点意志随便吃了点东西,又拖着沉重的四肢去洗漱,等倒在被褥里之后,几乎是沾到枕头的瞬间我便陷入了沉睡中。 很疲倦但却很安心的感觉。 从那天起我便跟随鳞泷左近次学习。拜自带的个性和原来训练出的身体素质所赐,在不到一年时间里,我不仅学会了呼吸法,体力和剑术都有了长足提升,甚至还误打误撞地捣鼓出一种全新的呼吸法——其实只是因为我在学习水之呼吸的时候觉得很无聊,突发奇想地运用了一点点个性,却目瞪口呆地发现挥出的剑周围飘起如柳絮般的雪花,铺天盖地地淋了鳞泷左近次先生一脸。 在老师的死亡凝视下,我结结巴巴地开口解释:“呃.....那个,抱歉.....?” 鳞泷左近次却意外地没有责怪我,只是摸了摸我的脑袋,嘱咐我要加强体力锻炼,并且鼓励我在更多的方面活用自己的个性。 “这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他缓声道。“不要觉得害怕或者排斥,正视它,接受它,然后驾驭它。” 我垂头不语,半晌才闷闷地挤出一句话来。“鳞泷先生不觉得.....很奇怪吗?只有我拥有这样的力量。” “但你并没有滥用它。”长者放下手里的木剑,把手按在我的头顶。我鼻子一阵酸涩,眼睛却是平静干燥地,盯着远处积了一小片纯白的雪。“拥有力量的人没有任何过错,错的只是使用的目的和方法。” 鎹鸦的叫声打断了突然沉寂下去的气氛。我眼尖地看到它脚环上的信件,急忙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挥了挥:“这里这里!” 鸟儿嘎嘎地叫了声“千雪”,让我把信件取了下来。我把纸张捏在手心里,跑回房间拿准备好的水和谷物,并趁着鎹鸦休息的时候抓紧时间打开了信件。 “鳞泷左近次先生月见千雪亲启: 最近过得还好吗?我和义勇被分到同一个任务了,在北海道杀了三只食人鬼。 义勇受了伤,在蝶屋恢复得很好。接下来我们会有假期,应该会回峡雾山探望你们。 听说千雪已经能够掌握呼吸法了,我们都很高兴。义勇给千雪买了叫做巧克力的西洋点心,如果千雪能够喜欢就好了。 祝 身体健康 锖兔” 果不其然,富冈义勇又双叒什么都没写。我撇撇嘴,但想到这个不会说话的师兄要给自己带零食,又高兴了一点,趴在桌子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回信。 “锖兔前辈和富冈前辈: 我和鳞泷左近次先生都很好!你们要注意安全。 期待着你们能早日回来,我也有想要给你们看的东西,这里先保密了。 以及,巧克力我想吃酒心的! 祝武运昌隆,不要再受伤了。 月见千雪” 仔细地将信件绑好在鎹鸦腿上,目送着鸟儿的身影隐没于夕色中,鳞泷左近次的声音唤回了我走神的思绪:“那么,关于试炼选拔的事情。” 我马上竖起耳朵,认认真真地听着他的话。“我认为你已经有足以参与的能力了,但是我并不希望你前往。” 我歪了歪头,“因为死亡率太高?” 在选拔的时候遇到那个专杀鳞泷左近次弟子的手鬼,锖兔和义勇只告诉他那个玩意儿是个危险的异形,但并没有说它记恨鳞泷先生而故意去杀害带着消灾狐面具的孩子,大概是不想让鳞泷先生伤心吧,我也没多说什么。 “不仅是这个原因。”鳞泷左近次将门关上,走到角落,把一个盒子搬到我面前。“你没有杀意。” 我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和因为鬼而失去亲族的义勇、从小被灌输杀鬼理念的锖兔不同,我更多是因为没有去处、想要自保而选择学习呼吸法。 因此我挥出的刀,缺了必杀的决意,而且也没有要拼死保护某人的决心。 “......是这样的。”我沉默片刻,承认了自己心底潜藏的那份软弱。“比起豁出生命去杀鬼,我肯定会选择逃跑。” “这不是什么让人羞愧的事情,千雪。” 鳞泷左近次没有训斥我的想法,这让我感到更加不安。“但我还是决定将这把日轮刀赠予你,不论你决定是否要参与最终选拔,你都是我的弟子。” “我尊重你所有选择,所以在决定之前,听从自己心里的声音——这么说起来,锖兔和义勇要回来了,明天你就到山下买点东西吧,就当放假了。” 他离开了,留下我静静地坐在木盒前面。 最终我也没有管它,自己回了房间躺好,盯着天花板辗转难眠。 第3章 3 第二天我便被鳞泷左近次以散心为名丢下了山,捏着一袋他给的钱,我漫无目的地跟着人潮往前走去。 似乎是要举办什么山神的庆典,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我也不由得被这份轻快的喜悦感染了,买了一点零食叼在嘴里,我的目光在一个孩子身上停住了。 他身体里的“水分”似乎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我难得提起了一点兴趣,而我长时间的注视也让那个孩子猛地一抬头,于是我们便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变得有点尴尬。 “呃。”对视了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要吃吗?红豆饼。” 可能是被我的人贩子发言惊到了,但我那张看上去就不是坏人的女孩子脸蛋让他稍微放松了一点,小孩还是礼貌地道了谢,然后接过了糕点。 “抱歉刚刚盯着你看——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你很特别......” 不对,这种发言怎么听怎么像痴汉,正当我决定放弃解释装咸鱼的时候,小男孩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我,眼睛里闪闪发亮:“真的吗.....?!可是,哥哥说‘无一郎的无是无能的无’......” 哪来这种哥哥! 他脸上的失望和落寞瞬间勾起我糟糕的童年回忆,我瞬间将脑内什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想法抛到爪哇国去,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来,学着鳞泷左近次先生的手法,摸了摸男孩子的头顶。 “不要让别人来定义自己。”我轻声对他说。“你叫无一郎吗?” 他点点头,我便继续说下去:“这个无说不定是‘无所不能’的‘无’呢?下次哥哥这样说你,就挺起胸膛反驳他,然后证明给他看好了。就像姐姐一样。” 无一郎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笑容,“谢谢姐姐!姐姐也被人说过是‘无能’吗?” “对啊。” 我曾经被那个男人深恶痛绝,只因为我“没有强大的个性”——当然了,是因为母亲流着泪恳求我,不要让任何人看到我的不同。 但那个男人仍然不死心,在折磨一般的训练过后,发现我真的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后,才勉强放了我们母女一条生路。 “你是个没用的孩子。”他这样说道。“去死吧。” 稍微收敛了一下外露的坏情绪,我将剩下的甜点都塞到他手里,朝他摆摆手。“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哦。” 告别了无一郎后,我继续在市集闲逛着,不知不觉中夜色便笼罩了城镇,街头点起彩灯,一闪一闪的,七色光辉汇聚成河流,如同不会灼伤人的太阳般散发着耀眼的锋芒。 玩了一整天的我心满意足,将最后一个章鱼小丸子吞下后,向摊主道了谢。 摊主是个胖大叔,爽快地又给我这个看上去乖巧可爱的女孩子塞了一盒:“小姑娘,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啊,可不要被吃人的鬼抓走咯!” “吃人的鬼?” 见我似乎有兴趣,大叔也不再卖关子,指着西边方向说道:“就那边,村子里面有小孩子失踪了,而且完全找不到尸体,大家都说是熊或者狼叼走了——但怎么可能连血迹都没有呢!于是就有人说是吃人的鬼,在夜里把孩子们抓走了。” 大叔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但我却完全没在听。 我想起了上午遇到的那个孩子,道别后他就是往西边走去的。 我感到十分不安。 在冒险去看看还是回去和鳞泷左近次先生说这件事之间,我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但在我回到木屋之后,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鳞泷左近次先生不在屋子里,我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能见到人。 根据空气中的水分变动,我推测他应该是有事出了门——果然,我在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明天才回来,让我晚上就呆在家里不要乱跑,昨晚的木盒里装着日轮刀,必要时可以用它保护自己。 我静静地立在燃起了紫藤花熏香的屋前,挣扎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打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躺着一把日轮刀,在月光下闪烁着月白色的冷光。 就一次。我心里对自己说道。就多管这一次闲事。 提着日轮刀,我操控着水流托举着自己,高速朝西边的山村飞去,寂静的夜里,我只能听到风声在耳边的尖啸。 我选择了一处亮着灯的人家不远处降落,但我马上感到了不对劲——这里的液体非常浑浊,我深深地吸一口气,从腰间拔出日轮刀,踮起脚尖从窗户望去。 那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景色。 像个巨大氢气球一般的鬼正狂笑着撕扯脚下的小孩子,男孩儿痛苦地哭叫着,断断续续地喊着辱骂的话语,却自始至终没有求饶。 那个孩子和无一郎长得如此相似,但我却感知到了他们“水分”的不同——他大概就是无一郎的哥哥。 “哦?看来你的朋友来找你了呢。” 训练培养出来的直觉让我猛地往后一跳,撤离了被鬼打飞的窗户,玻璃碎渣如雪一般,在冰冷的夜空之下飞舞。我捏紧了日轮刀,警惕地对准这个脑袋上只剩一个大眼珠子、还在滴溜溜转动的鬼。 不可以大意,不可以莽撞对抗。我的神经在这样警告着,这个鬼很强,比我在试炼时见过的鬼还要强得多。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呢?”眼珠子鬼狞笑着朝我扑来,“反正里面的小子也动不了,先让我吃个小女孩儿开开胃吧!!!” 我用力一挥刀,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如暴风雪般的白色冰晶呼啸着往鬼的方向袭去,瞬间就折断了他的一条腿。 我抓紧时间窜进房子里,跑到男孩子身边,操控着血液回到他的身体里面。 “不要说话,能动就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丢下一句话后匆匆从窗子里跳出去,在水流的加持下猫着腰高速绕着鬼的身子跑动。 这个鬼块头过大,只能笨拙地移动着身子,试图捉住我。 在和我玩了一会儿追逐战后,它似乎失去了耐心,暴躁地吼着“杀了你”,直直地冲我狂奔而来。 而这正合我意。 “雪之呼吸·一之型,淡雪。” 这是我在鳞泷左近次先生手下训练这么久以来,练得最好的一招。 踩着星星点点的水流,高速进攻时仿佛新降的雪,轻盈地趁动作迟缓的鬼还没反应过来,日轮刀已经干净利落地划过了它的脖子,让它的脑袋重重坠到地上。 月光之下,吞噬人血肉的鬼在不甘的嚎叫中化成灰烬。再三确认鬼已经死透并且没有别的同伙后,我才回到屋子里,走到被无一郎半抱着的男孩子旁边。 “鬼被我杀了。”我一边控制着血液不流出来,一边绞尽脑汁地安抚两个小孩。“无一郎,你家里有伤药吗?包扎好了之后我会带你们去鳞泷左近次先生那里。” 无一郎哭泣着从瓦砾中扒出一个箱子,为同样抽噎着道歉的兄长处理伤口。等他们两个情绪平复一些后,我背起受伤的孩子,示意无一郎跟上。 “虽然晚上出行很危险,但这个伤口太严重了。我先带他去找医生。” 夜色已深,我找了一段时间才找到一家准备打烊的医馆。在医生对我表示小孩子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算是赢了吧。 战斗时被强制遗忘的恐惧和紧张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我颤抖着握紧了拳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喊出声音来。 如果不是有个性,如果不是那个鬼轻敌,自己早就已经死了吧。 “姐姐.....?” 无一郎轻轻的声音伴随着一只软软的手落在我的脸侧。 我把脸埋在膝盖间,试图不让他看到自己如此软弱的表情。 “......抱歉。” “为什么?”他困惑地看着我。“姐姐救了我和哥哥啊。” 温暖的手轻拍着我的后背,我恍惚间想到了鳞泷左近次先生。在我疲倦或者退却时,同样温和鼓励着我的师长。 “姐姐是我们的英雄啊。” “不是的哦。”我听到自己带着鼻音的回答。“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 只是卑怯的胆小鬼啊。 第4章 4 太阳出来后,我马上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狭雾山,向刚回来的鳞泷左近次先生说明了情况。 不一会儿就有鎹鸦带来了通知,在询问时透兄弟的意愿后,鳞泷左近次先生决定等有一郎养好伤后,再将他们送到其他培育师处学习剑术。 “水之呼吸不适合这两个孩子,让他们继续呆在这里也会再次遭到袭击,鬼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的。”鳞泷左近次先生对我说道。“千雪,昨天多亏你了。主公大人说,无一郎是一位有天赋的孩子,因此才会被鬼惦记上——是你救了他们。” 我被夸得有点脸热,随便找了个借口跑出去。 在例行一千次挥剑练习结束后,我坐在树枝上,随手捏了个水做的小海豚,盯着它在我指尖蹦来蹦去。 “千雪——” “千雪。” 熟悉的声音让我精神一振:“锖兔前辈!啊,还有富冈前辈。” 我毫不犹豫地从树上往下蹦,吓得富冈义勇冲上来伸手相接,却没想到我被水流稳稳接住放到了地上。 看着他傻乎乎伸出的手,我想了想,从口袋里摸了块奶糖,放到他手心里。 “......噗。” 旁边的锖兔没憋住,笑了出声。我毫不客气地摊开手,怼到富冈义勇面前:“巧克力!” 富冈义勇盯着我空空如也的掌心,感到很困惑:“没有巧克力啊。” “不是我给你巧克力啦!!!是你有没有给我带!!!巧克力!!!” 憨憨师兄终于智商上线,在我期待的目光中,给我塞了一枚发卡。 “蝴蝶说这个合适,不会胖。” 我:冷漠.jpg 在旁边满脸无语的锖兔:“义勇,说女孩子胖是很不男子汉的行为啊......” “算了。”在富冈义勇期待的眼神中,我叹了口气,随手把发卡怼到脑壳上。“发卡就发卡吧,唉。” 然而富冈义勇这个憨憨师兄居然还保持着伸手动作,锖兔终于看不下去了,亲自解说:“我们都很好奇你在信里说的那个‘惊喜’是什么。” “哦,那个啊。”我抓了抓脸颊,“就,我自己弄了个雪之呼吸啦,昨天晚上用它弄死了个鬼,还捡了两个小孩子,估计过几天就会被送去学剑术了。” “什么?!” “?!” 无视他们两个瞳孔地震的脸,我自顾自地从锖兔腰间抽走日轮刀:“先借来用一下噢。” “雪之呼吸·二之型,风花。” 白衣的女孩子飞身跃至空中,因为背着阳光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富冈义勇突然感到了一阵凉意,如同晴空中飞舞的雪花一般,纷纷地落下来。 他迅速拔出刀,对准危险来源的方向摆出防御架势,但战斗直觉却驱使富冈义勇瞬间转身,抬手格挡住落下的日轮刀。 “啊,被看穿了。” 偷袭不成,月见千雪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 “唔,富冈前辈在这方面这么可靠真是让人不爽。” 她轻飘飘地落回地面,把日轮刀放回原位,攻击时落了一小片的雪瞬间消失,仿佛刚刚看到的只是幻觉。 锖兔愣愣地把刀收入刀鞘中,半天才回过神来,摸了摸月见千雪的黑发。 “才一段时间不见,千雪已经变得这么强了——” 富冈义勇看了看她,也学着锖兔一样,伸手揉了揉师妹及肩的卷毛。 如果以这种能力去参加最终试炼,就算遇到那只可恶的手鬼,千雪也不会输吧。 他嘴角轻轻挑起一点弧度。 如果天上曾有神明,请保佑这个孩子能够安全地活下去。 被两个师兄慈爱摸了脑袋的我还有点懵逼,先不说总是以前辈和保护人自居的锖兔,那个不会读空气的傻萌富冈义勇居然也会???摸我的脑袋??? 明明一开始还不愿意喊我名字只喊姓,被锖兔敲着脑壳训斥“会让千雪伤心的”之后才改的口。 但他们脸上震惊夹杂着“我家白菜长大了”的欣慰(?)表情让我还是高兴了一会儿,尤其是富冈义勇沉色的眼珠子里居然罕见地带了点点高光。 虽然对方没被假动作和气势骗到,但好歹还是让他吃了一惊嘛。 我琢磨着应该想办法提提速,向差点被揍(其实差了挺多)了的富冈义勇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富冈前辈——” “义勇。” “哦,义勇前辈。”我马上改口。“刚刚那招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太花哨了,不实用。” 在锖兔“千雪你听我解释义勇他不是这个意思”的眼神里,我摸了摸下巴:“这样啊,因为假动作太多了消耗的体力太多,对于体力不是很好的我来说是浪费啊。” “没有优点。” “唔,是指需要找到一到两个突破口进行专精吗?我想想,速度?迷惑性?” “比较慢。” “果然!是速度不够快吧,只要我速度够快我就是杀无限。” 锖兔目瞪口呆:“千雪好厉害....?!居然能够完美理解义勇的话?!” 我呵呵两声:“虽然能够理解,但还是感到很火大.....” 不理解为什么我突然冷笑两声的富冈义勇:“?不要讨厌我。” 听说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参加最终试炼后,负责任的锖兔二话不说,拎着我命运的后脖颈子回了木屋,要求我拿起日轮刀和他真剑对真剑地打一场。 “不要啊不要啊我只是一条咸鱼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试图将自己以一种鸵鸟的姿势塞到被窝里,却被无情的富冈义勇抓了出去,后面还跟着两个好奇的小孩儿。 “拿起刀来,千雪!”锖兔表情严肃,“上了战场之后,鬼可不会像我这样悠闲地等着你。” “所以说了我又不是英雄——” “姐姐加油!!!”时透无一郎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在旁边嚷嚷,可恶,我的良心痛了一瞬间。“姐姐是英雄!!!” “无一郎闭嘴,不要吵到月见姐姐。” “有一郎你不要凶无一郎了.....啊救命!?锖兔前辈毫不客气地就打过来了?!嗷?!” 我慌忙往左边一窜,闪开锖兔的刺击。他没给我喘息和思考的时间,又抬起刀,瞬间数道水柱缠绕着朝我冲来,逼迫我不得不继续逃窜。 “不要想着逃跑!——水之呼吸·四之型,击打潮。” “打得过的话我当然不会逃跑了......” 我突然止住脚步,扭身将剑斜放于身前,嘴唇里吐出轻不可闻的字句。 “雪之呼吸·三之型,青女。” 锖兔刀身的水柱瞬间被月见千雪夺取操控权,加上之前跑动时调动的地下水,巨大的水帘幕拔地而起,亘横在她和少年之间,如同瀑布一般不停往下倾泻着,映出少女的白色和服。 “想用这个水墙挡住我的攻击吗,那就试试吧!水之呼吸·八之型,泷壶!” 自上而下发动的猛烈斩击将水帘幕生生分开两半,锖兔瞪大了眼睛:面前竟然空无一人。 “利用了水幕进行光线折射啊。”不知何时也加入旁观的鳞泷左近次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个小妞还真是,为了避开正面战斗什么方法都可以想得出来。” 富冈义勇刚想为师妹开口辩解,便又听到老师的夸赞:“这也算是她的战斗特点吧,能够活用自己的能力,不错。” 锖兔紧紧握住日轮刀,屏息去感受月见千雪的气息,丝毫没有放松。 右边吗?! “猜错了哦。” 女孩子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冰冷的刀身擦着锖兔的左臂,在羽织上留下一道小口子。 月见千雪见得手,也没再多纠缠,日轮刀一挥,又是一道巨大的曲面水幕将她和锖兔隔开,这次水幕映出的竟然是两个白色的身影。 没有任何犹豫,锖兔迅速调整姿势:“水之呼吸·十之型,生生流转。” 旋转着的水龙摇首摆尾,将水幕拦腰切开,同时使他处于中间,月见千雪无法直接攻击的位置,女孩子也不再玩游击战,从枝头一跃而下,伴随着漫天飘舞的雪花,再次使用了二之型·风花。 “抓住了!!!”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后,月见千雪手中的日轮刀被击飞,但手中握着的小匕首也已经抵在了锖兔的脖子上。 大意了。 我压住喘息,尽力控制住握匕首的手臂不要抖动。虽然想到可以利用个性控水袭击锖兔,但我不想过于依赖自己的个性——毕竟液体控制只有在水环境和充足体力的条件下才有压倒性的优势。 临时抱佛脚一样创造出来的招式还是敌不过锖兔长年累月积累的战斗直觉,虽然在开打之前我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被捕捉到真实意图的时候我还是感到了一丝沮丧。 所以说就让我当条咸鱼就好了嘛..... “停手了。” 鳞泷左近次喊停了我们两个的僵持。他颔首示意我们过去,声音比平时要更轻快温和:“不错。锖兔自始至终没有小看千雪,也因此在被骗了一次之后,没有被骗到第二次。及时调整对策的选择也很正确,最后虽然被近了身,但还算是防住了。” “是!谢谢先生夸奖!”锖兔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话说你们水呼怎么回事,我的头是什么都市传说吉祥物吗,摸了就可以长命百岁那种?!“千雪很厉害,水幕把我骗到了啊。真乖。” “千雪的优点也是缺点,因为不扛打所以选择避开正面战斗,通过迂回来偷袭敌人,但是你也看到了,在实力差距太大或者是比较熟悉的情况下,小聪明是没办法取胜的。” 我闷闷地应了一声。 或许是见我兴致不高,鳞泷左近次难得夸了夸我这条咸鱼:“以后在速度方面再下点功夫。就算被看穿了,只要来不及防御,还是有胜利的机会。伤害不足也可以被高速多次击打所弥补,加上你操控水流的能力,很厉害。” 啊,被夸了。 我眨眨眼睛,可能是脸上写满了“什么严厉的鳞泷左近次居然会夸人难道我老师是被鬼夺舍了吗”,鳞泷左近次先生不自然地扶了扶自己脸上的面具,轻咳了一声。 “那就这样定了,千雪,你参加下个月举办的最终选拔试炼。锖兔,义勇,你们将要注意的事情和她说一下。” 第5章 5 在休假的两个师兄加一个担心徒弟的师傅折腾中,我勉勉强强活到了试炼之前。真是可喜可贺。 出发前,鳞泷先生交给我一把崭新的日轮刀。我收下后,锖兔提议陪我到试炼地去。 “反正我们也可以顺路下山买点东西嘛。”他笑眯眯地望着富冈义勇,“义勇也一起去吧?” 然后我这个脑子被肌肉塞满了的师兄诚实地摇了摇头。“不去,不顺路。” 我差点没笑出声,想到锖兔和富冈义勇的休假也快结束,我拒绝了两人送我去藤雾山的提议。 “前辈就好好在狭雾山陪鳞泷先生吧。”我拖长声音,眯起眼睛说。“我平时太咸鱼了都不想陪鳞泷先生打,打也打不过,刚好你们回来了可以当人肉沙包——哦不,陪练。” 鳞泷先生敲了我的脑袋一下。“油嘴滑舌的本性暴露了。” 我冲他吐了吐舌头,但他并没有生气。 “锖兔送千雪去吧。” 我戴上鳞泷先生做的狐面具,手抚过狐狸眼睛下方的雪花图案,心里一阵暖洋洋的,但又想到了那十几个死在手鬼口下的前辈们,难以言喻的酸涩感涌上心头。 “我会努力活着回来的。” 长者的身体似乎颤了一下,最后只是长叹一口气。 “我和两个师兄都会为你祈祷的,千雪。” 我抱着鳞泷先生送的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进入藤雾山后,我没有急着开始杀鬼,在大概感知了附近的水分分布情况后,我估摸着几个小时内都不会有鬼来打扰,便在树枝上打了个盹儿。 试炼的内容是在藤雾山活过七天,因此体力分配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加上我对鬼没有特别的恨意,懒得出手,基本上出手都是为了反击。 休息够了的我控制着速度前进,路上出手偷袭了几个正在和参赛者缠斗的鬼。 在锖兔和义勇前辈折腾下,雪之呼吸的一之型速度比以前要提升了几乎两倍,被猝不及防偷袭的鬼还没来得及看清我的脸,就在雪花飘舞中化成了灰烬。 鬼吃了人会变强,丢下这些参赛者被吃,只会给我增添强大的敌人,不划算。 “啊好麻烦....”又用一之型·淡雪干掉一只鬼,我嘟囔着收回日轮刀。“就不能假装没看到我吗,唉。” 看被救的女孩子没什么大碍,我给了她一个紫藤花香囊,便继续往前走了。 藤雾山上的鬼大部分都不强,像当年那只手鬼那样的异形真的只是意外。我收拾了两只试图合伙袭击我的鬼,抖了抖纯白的羽织。 白色羽织还是容易脏.....出去之后和鳞泷先生说一下吧。虽然我真的很中意这件带着雪花暗纹的羽织外套,但被鬼血弄脏就可惜了。 七天过得很快,我掐着时间下了山。除了衣服被弄脏、手脚上稍微有点被树枝刮开的口子以外,我基本上无伤。 其他人则显得有点狼狈,我注意到有几个年纪小一点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朝几个被我帮助过的孩子点点头,我安静地站在一边,听着两个白发和服女孩讲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右边的女孩子拍拍手,应声飞来一群乌鸦,其中一只落在我的肩上。 “这是用于联络的鎹鸦。它们日后会陪伴诸位,向各位传递任务和命令。” 我摸了摸鎹鸦的脑袋,然后又听到女孩子说:“现在各位可以选择心仪的钢石,用于炼制自己的日轮刀了。” 我随手选了一块有着白色斑纹的玉钢,交给其中一个女孩子手里后,带着自己的鎹鸦离开了。 跟随我的鎹鸦叫冬,比起其他聒噪的乌鸦显得安静又优雅。我往它嘴里塞了点食物,换来它轻柔地啄了啄手指,在稍微修整过后,我带着它回了狭雾山。 “千雪回来了!” 正在擦拭日轮刀的锖兔见到我十分高兴,鳞泷先生也松了一口气,问我有没有受伤。 我摇摇头:“山里的鬼都比较.....菜。”虽然这样说有点伤鬼自尊。“而且我也在实战中和鬼对打过,在山里的时候基本是趁它们不注意偷袭。” “回来了就好。” 鳞泷先生让我换掉了弄脏的衣服,我洗了个澡后又吃了好多富冈义勇给的甜食,肚子鼓鼓地爬上了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锖兔和富冈义勇都已经离开了。 鳞泷先生说他们还有任务,但给我留了一些小礼物。我兴致勃勃地挑了件印着雪花的淡蓝色和服,被鳞泷先生弹了额头,让我训练完再穿。 “诶——?!今天还要训练啊。” 嘴上这样说着,我心里也知道,在正式出任务前能够提高自己的水平,活下去的机会就越大。 鳞泷左近次交给我的新课题是尝试全天 保持全集中呼吸法,名为“全集中·常中”。 一开始我感觉要想一直保持全集中呼吸非常困难,但在某次偶然发现呼吸时调动自己的血液进行同步后,竟然能够长时间保持而不感到疲倦后,我便尝试了很多种血液流速,不知不觉中竟然能够做到一整天保持全集中呼吸了。 得知这件事的鳞泷先生十分惊讶,但更多的是欣喜:能够完成“全集中·常中”意味着我的实力会有跳跃式的提高,他叮嘱了我切勿急功近利后,也发现了我在保持全集中时,体温和血液流速都比他的更低。 “是因为我使用的呼吸种类不同吗?”我疑惑地挠挠头。 “可能吧。” 冬突然飞到了我的肩上,嘎嘎地叫了两声。我走到门口,接过了属于我的队服和日轮刀。 “?这个队服是在搞笑吗?!是在嘲笑我平胸吗?!啊?!” 先不说这个几乎是裸奔一样的上半身,这个现代化过头还不带安全裤的短裙也让我很想骂街。 听到我的鬼叫声,鳞泷先生走了过来,差点没气歪面具:“这是什么设计?!队里的裁缝在搞什么?!” 我气鼓鼓地给上衣缝了几个扣子,勉强能够穿,但裙子实在太短了,我便换上了义勇给我买的黑色西式女裙,心里想着见到设计队服的人时,往对方脑壳上开几个洞。 还好有鳞泷先生送的新羽织,浅蓝色的底子,上面有银白的雪花图案,披上之后我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 除了来送队服的隐,还有来送刀的锻刀人。 为我锻刀的人似乎从前也为鳞泷先生锻过刀,在两人的注视下,我握住了刀柄,像是通了电一般,黑色的刀刃瞬间镀上银光,即使在白日,也闪耀着如同月光一样温煦的光芒。 “是白色啊。”锻刀人感叹般说道。“也是,听说你使用的是雪之呼吸,所以刀刃是白色的。” “不是白色。”我仔细端详着我的日轮刀,饶有兴致地盯着上面如冰裂纹一样的花纹。“感觉有点蓝。” “雪之呼吸也算是从水之呼吸里衍生的。”鳞泷先生说。“有点蓝色也正常。” “白色的刀刃我还是第一次见。”锻刀人朝我鞠了躬。“请您一定要好好对待这个孩子,它将会是陪伴您度过接下来日子的最好伙伴。” 冬嘎嘎地发出了抗议:“我才是!好伙伴!” “是是是,冬是我的好伙伴。” “不对!日轮刀才是您的好伙伴!!!” “行行行,日轮刀也是我的好伙伴。” 好不容易打发了两个突然怄气的家伙,我出神地盯着月白色的日轮刀。 明明是能够取人性命的凶器,却不知为何,散发着一股温柔而明亮的光芒。我将它收回刀鞘,也朝准备离去的锻刀人深深鞠了躬道谢。 谢谢您将它带到我身边。我心底默默说道。 我会努力挥舞它,直到失去力气。 第6章 6 我的首次任务是前往神户地区,那里接连出现了小孩子失踪的案件。 我迅速换好队服,带着冬和日轮刀就踏上了前往关西的火车。 鳞泷先生细细地叮嘱了我远门需要注意的事项,虽然我以前也有独自到外地的经历,但我还是认认真真地听着他说话。 “......有时候比起鬼,人的恶意更危险啊。” 他把收拾好的小背包交给我,又仔细地检查背包的带子是否系好。 “鬼杀队是不可以对普通人拔刀的,所以受到威胁的时候一定要记住,不可以杀人。你是女孩子,更要注意。” 我乖巧地点点头。 “杀人很麻烦。还要后续处理,所以我不会去干。” 被我的话弄得很无语的鳞泷先生:“......算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我送到了山下。“万事小心。” 我用力朝他挥挥手,小跑起来,冬就跟在我上方不远处,嘎嘎地喊道:“神户有马町!神户有马町!” 抵达目的地车站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我揉着惺忪的睡眼,随便找了一家小店解决晚饭。 “一份油豆腐乌冬,要白味噌。” 温暖的食物香气很好地抚慰了我饥饿的肠胃。我一边慢慢地喝着味噌汤,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隔壁桌的讨论。 “......是啊,就在温泉酒店附近哦......” “骗人的吧,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是小孩子淘气,自己掉到旁边的河川里了吧?” “但是,掉水里的话会找到身体吧?!那几个孩子可是凭空消失了,连血迹都没找到啊?!” “是拐卖到外地了吧......” “也是,那种安静得吓人的地方,最适合犯罪了啊......” 温泉酒店。 我边想着边喝掉最后一口汤,到前台付钱的时候随口问道:“老板娘,请问附近有什么推荐的温泉酒店吗?” 可能是见我一副出来游玩的小姐模样,老板娘很热情地开始向我介绍:“说道有马温泉,肯定是‘金泉’比较合适吧?附近也很热闹,小姐可以晚上去看街灯......” “唔,可是人会很多吧?”我装作歪头思考的样子,“我喜欢安静一点的地方哦。最好是靠近河川的。” 听完我的话,老板娘脸上露出了苦恼的神色:“哎呀,符合小姐要求的店有是有——” 我不动声色地掏出几张纸币,压在手心下推到她面前。 女人快速打量四周一眼,才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嗓音说道:“在北区有一家符合您要求的店,可是那家店最近关门了呢。” “为什么?” “因为闹鬼啦!那店本来是家庭旅馆,但就在前段时间,消失了来泡温泉的小孩呢!”她夸张地比划着手指。“一共不见了八个哦!!!很吓人吧?警/察在在河岸边找到了鞋子和衣服,可是却没发现血迹,下游也没发现尸/体。” 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我继续问道:“真的吗?那,这些孩子都多大呀?我还有个弟弟,我担心带着他去会.....” “差不多□□岁吧。”老板娘见我一脸担心的表情,安慰道:“小姐只要不去那家就好了,其他温泉酒店暂时还没出现这种事情呢。小孩子失踪的店也关门了,您不用太担心。” 又问了老板娘关于有马町温泉分布的情况,谢过热心肠的女人,我提起自己的行李离开了店。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我在街上随意走了走。根据刚刚收集到的情报,我推测这个鬼很小心谨慎,而且比较喜欢吃□□岁的小孩子。 于是,我排除了十几家处于热闹市中心的温泉酒店,又排除了几家针对情侣的店铺,打算将剩下的十五所家庭式的温泉旅馆都跑一遍。 在走到第四家温泉旅馆的时候,我留意到前台有一大家子旅客正在登记入住,其中就有两个□□岁的孩子。 看一眼外面山环水绕的宁静氛围,我决定赌一赌,便也在这里住了下来。 在安排房间的时候,我特意要求住在那一家子旁边,然后便开始静静地等待。 我的坏猜测果然成了真。到了后半夜,我突然感知到空气中的水分变得黏稠而沉重,便马上拿着日轮刀,从阳台悄悄地翻了过去。 很奇怪。 我皱眉看着面前熟睡的一家子,数了数人数也是符合的,也没有鬼的踪迹,但我相信我的水分感知能力不会有错。 “.......!!!” 身后水分的变动让我下意识往右一蹦,单手握着日轮刀往后一捅,鬼凄厉的哭喊打破了房间虚假的宁静。 “痛死了!!!啊!!!好痛!!!你这个臭丫头,打断我的晚餐,该死,该死啊!!!” 在这里打斗会误伤普通人,我不做多想,一招突刺将鬼打飞出去,随后飞身跃下,逼着鬼一路狂奔到河岸边。 又消失了。 我确信,这个鬼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能够藏匿自己的身型。 我不敢大意,一边警惕四周,一边悄悄地调来河川里的水,潜伏在草丛中。 “雪之呼吸·二之型,风花!” 被调动的水瞬间化为无数利刃,如暴雪般劈头盖脸地从空中往下冲去,在无数银白的水刃掩护下,我直直冲着水分最浓稠的地方奔去。 “雪之呼吸·一之型,淡雪!” 月夜下凛然盛放的雪花模糊了视野,遮盖了我的进攻路线,我一击得手,却瞪大了双眼:这个鬼,居然不止一个脑袋.....?! 太惨了,我握住日轮刀,第一次出任务就遇上实力不弱的鬼,这对于一条咸鱼来说真是太惨了?! 没有时间让我再吐槽自己的幸运e,鬼已经完成了重生,喘着气尖叫起来:“该死的猎鬼人!!!砍到了我的脑袋,好痛、好痛啊啊啊啊啊——!!!” 鬼的身影再一次消失了。我大概能猜到,这个家伙的特殊能力应该是类似于障眼法,还好我有个性这个挂,不然早就被对方弄死了。 “不可能?!”双头鬼惊愕的看着我又躲过一击,“你怎么看到右边的我?!” “好问题。”我盯着它的两个脑袋,“那让我也礼尚往来地提个问题吧——是不是要同时砍掉你的两个脑袋才能够杀了你?” 鬼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我心想,估计是猜对了。 “本来不想吃你的,但现在我必须吃了你——!!!” 要来了。 我一扬日轮刀,无数道水幕无声出现,映出数个“我”来。 隔着水幕,鬼惊慌失措“什么!?怎么有这么多个小丫头?!”的表情清晰可见,我深吸一口气,将日轮刀横在面前。 水幕上映照出的三个“我”同时出击,双头鬼手忙脚乱地防住了其中两个,而剩下的那一个—— “雪之呼吸·一之型,淡雪·二段击。” 才是真人。 双头鬼消失了。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日轮刀上的血迹擦去后,小心地收入刀鞘。 “工作好麻烦啊。”要不是看在报酬还不错的份上,我早就跳槽了。 “嘎——千雪,任务完成!千雪,干得漂亮!” 冬在我身边盘旋了几圈,然后停在我的肩膀上,啄了啄我的头发。 “千雪!休息,千雪要休息!” “嗯嗯,休息休息。” 我摸了把冬光滑的羽毛,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再去巡视一圈。 等我把剩下几家处境比较危险的店都跑了一遍之后,月亮已经几乎落下,我估计还有一会儿就要日出,便回了旅馆。 第7章 7 夜晚的战斗消耗了我过多体力,我一口气昏睡到了午后,才在冬的“千雪起床!千雪起床!”叫声中缓缓醒来。 好累啊。 我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左手无意识地握成拳头。 战斗真的好累。当英雄真麻烦啊。不如赶紧跑路算了。 “千雪!小懒虫!” “......冬你好讨厌。” “呜。”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爬起来去洗漱。 收拾行李退好房,挑了条人比较少的小路,慢吞吞地在林中走着,突然冬咕哇咕哇地喊了起来:“千雪!新任务!协助炼狱!去茨木市!” “哈?!我才杀完一个有特殊能力的鬼诶?!就又要干活了吗?!”我气愤地捏着铜锣烧嚷嚷。“这是奴役童工!奴役童工的讨厌行为!!!万恶的资本主义!!!” “唔姆,虽然不知道少女在讲什么!但作为鬼杀队队员,这么怠惰是不行的哟!” “呜啊?!突然就在后面出现了?!水分好少啊你是火焰吗?!” 我嗖地一下跳到了枝头,日轮刀迅速出鞘,带着六七条水柱直直对准来人。 “哈哈哈,说是火焰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呢!因为我炼狱杏寿郎,修炼的是炎之呼吸!” 炎之呼吸啊,怪不得。我脑壳发疼地看着这个像只大猫头鹰、自顾自笑得阳光快乐的家伙。 我和火属性的人就很合不来!谁都不想在用着个性的时候突然被蒸发了水分,烫脚烫得哇哇叫的吧! “炼狱先生,您好。”我最后还是从枝头爬了下来,老老实实地问候对方。“我是月见千雪。” “我听说了哦!”金红色长发的男性爽朗地大笑着,我不得不稍稍侧身才勉强躲过他用力的拍肩。“锖兔和富冈的师妹吧,唔姆,而且还是自创了呼吸法的小天才!很不错!” “......被人夸天才总感觉很丢脸!而且我觉得是锖兔前辈这个过于男子汉的男人说的!!!” 炼狱杏寿郎似乎被我的吐槽逗乐了,哈哈大笑了几声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月见真是非常了解自己的兄长们呢!是锖兔说的哦!” “.....我就说!!!” “不过,你的确是很有天赋哦!”他抖着头顶像猫头鹰翎羽一般的两撮红毛。“因为月见昨天杀死的那只鬼,可是会用血鬼术的哦!” 原来那种特殊能力叫血鬼术啊.....我也听鳞泷先生说过,拥有血鬼术的鬼,一般是吃人吃得很多,因此拥有了比普通鬼更强大的能力。 我嘴角抽了抽:“诶开玩笑的吧?!那就是说昨晚的鬼很强大?!” “没有开玩笑哦。” 炼狱杏寿郎笑眯眯地摸了摸我的脑袋,我没躲开,其实是因为对方的速度真的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就是甲级队员的实力吗好强?! “昨天的鬼不算弱!就算是有经验的猎鬼人在场,也不一定能够轻松杀掉哦!” 我感到有点脸热,不自然地抓了抓裙摆:“其实是因为我能感受到鬼和人的不同啦.....” 想了想,我试图寻找一个比较适合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就是,人和鬼的水分组成是不同的。而且,人会有感情,鬼没有。” “唔姆!就是锖兔说的‘千雪可以感知和操控水分’吧!很有趣!” 不想再和对方继续讨论自己的能力,我胡乱点点头,岔开了话题:“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茨木市出现了十几单失踪案,我们要去调查。”炼狱杏寿郎操着大嗓门说道,我怀疑我再站近一点耳朵都会被震聋掉。“而且这只鬼很可能是十二鬼月·下弦!” “十二鬼月......?!”我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在鬼里面类似于柱一样地位的东西?!” “唔姆,月见还是很清楚的嘛。” 我撇撇嘴,毕竟我还是有两个实力很不错、在鬼杀队里地位很高的师兄,在他们的信件里面,还是能够知道一些情报的。 炼狱杏寿郎打开一张地图,确定了方位后,让我跟着他,两人快速朝最近的车站奔去。 “成为柱的条件之一,杀掉任意一位十二鬼月。” 他的速度很快,我不得不借助个性才能勉强跟上,不至于落后太多。 “我这次的目的,就是将这位十二鬼月脑袋砍下来!月见的任务是负责疏散附近的群众,以及处理十二鬼月的下属!” “这次是有多个鬼吗?!” “恐怕是这样的!” 炼狱杏寿郎停了下来,带着我把刀剑包裹好,藏在他的羽织里,然后到车站购买了前往大阪府的车票。 *** 神户距离大阪府并不算远,我们在下午便抵达了目的地附近,将随身行李放在旅店之后,炼狱杏寿郎决定和我分头行动,去追踪鬼的痕迹。 踩着嘎吱嘎吱的树枝,我在山里绕了两三个小时左右,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太阳接近下山的时候,我回到了约定的集合地,等了没多久,炼狱杏寿郎也带着自己的鎹鸦回来了。 “有收获吗?” 我摇摇头。 “唔姆,真不愧是十二鬼月!” 炼狱杏寿郎看上去并不感到失落,他拍了拍我的后背,又像是鼓励般rua了把我的卷毛。 “毕竟是掌握了血鬼术的十二鬼月!月见不要感到气馁!” 见我还是一脸有气无力的咸鱼模样,他话锋一转:“月见用的是自己独创的呼吸法吧?真让人好奇呢!” “嗯....是的。” 我把冬从脑袋上薅下来,抱在怀里。 “有机会的话真想看看呢!锖兔口中‘像雪女一样’的月见!” 我胡乱点点头,敷衍道:“嗯嗯,很快就会看到的。” 结果没过多久,我的乌鸦嘴还真的生效了。一刀劈开向炼狱杏寿郎后背袭去的大手,我检讨了自己三秒:我不会还有个隐藏个性是“预言”吧?! “谢谢月见!” 真不愧是炎之呼吸的使用者,炼狱先生毫无被偷袭的劫后余生感,爽朗地大笑着感谢了我之后,一边和鬼缠斗着一边叫我注意安全。 “这只恶鬼是下弦之六哦!” 顺着他刀锋所指的方向,我看清了鬼的面容。月光下,眼睛里刻着的“陆”字泛着让人不适的红光。 知道自己就是个菜,我老老实实地跳到了一边,警戒着下六的两个小跟班,让炼狱先生可以专心致志地对付强大的敌人。 “雪之呼吸·二之型,风花。” 漫天飘舞的雪遮挡了我的身影,我趁着两个弱鸡鬼在四处寻找我的时候,从后面偷袭,给了其中一个鬼正义背刺,砍下了它的脑袋。 “唔姆!还真的像是雪的妖精呢!” “?炼狱先生请您注意一下现在是战斗中。” 我手腕一抖,又掀起一阵狂风暴雪,掩护着炼狱先生靠近下六,往它的脑袋上来了一下——可惜被躲开了。 “噫!!!炼狱先生我没办法掩护你了!!!雪都融化了,融化了啊!!!” 所以说我和火焰什么的相性就很差啊!!! 炼狱杏寿郎大笑着说“没关系”,我便不再分神去管他那边,专心致志地对付面前这个警惕的鬼。 月亮从云后出来了,无数冻气化作的冰花凝结在枝头上。六七道水帘幕里映出的“月见千雪”让碟鬼十分焦躁:这个小姑娘究竟跑去哪里了?! 它将手中的钢碟抛出去,劈开水幕,试图抓到这个年轻的鬼杀队队员,但每一次都只能扑个空。 被劈开的水幕后面空无一人。 “可恶!!!可恶的小丫头!!!” 它凶狠地咆哮着,突然朝自己的上级高声请示道:“大人!!!请赐予我您的血鬼术!!!” 糟糕了。 听到碟鬼的话语,炼狱杏寿郎心里一惊,却迫于下六的纠缠,无法分出身去援助少女。 血光流转过后,发出了一声雷鸣般的巨响,地面被下六的血鬼术砸出一个大坑,碟鬼洋洋自得地环顾四周:“臭丫头,这下你还不——” 啪嗒。 碟鬼睁大了眼睛。 “血......?” 炼狱杏寿郎顾不上自己流血的手臂,冲到了树下捂着腹部的月见千雪旁边:“月见!!!你——” “.......雪之呼吸·四之型,银化。” 本该属于碟鬼的血液瞬间凝结成了无数椎状冰刺,从它身体内部往外肆意生长,女孩子擦了把脸上的血,拔腿冲了上去,一刀砍下了暂时无法再生的鬼头。 “炼狱先生。” 炼狱杏寿郎回过神来。月见千雪回到了他身旁,肩膀不住地颤抖着。 “掩护任务交给我吧。” 我死死咬着后槽牙,才没让“疼”的喊叫声从喉咙里掉出来。 跌跌撞撞地撤退到树下,我一手握着日轮刀,一手调动起地上属于鬼的血液,空中又一次飘舞起雪花来——不过,它们是如同死亡一般艳丽的红色。 密切注意着炼狱杏寿郎先生那边的战争,我手一挥,让红色的雪附着在他刀身的火焰上,试图干扰下六的判别。 “炎之呼吸·五之型,炎虎!!!” 感受到温度的骤升,我不再犹豫,拖着腿尽量凑近战斗中心,引出地下水,让它们和鬼的血液汇聚,从后面制造出一只巨大的“手”,死死地抓住了下六的腰。 结束了。 炼狱杏寿郎的最后一击将下六的脑袋挑飞到树上,我侧首望着它渐渐消失在夜空之下,终于撑不住膝盖,哐一声趴到了地上。 “炼狱杏寿郎!斩杀下弦之六!速回本部报道!月见千雪,去蝶屋!” 鎹鸦在呱呱地叫着什么,我听不清了,暗下来的视野中只有一个火焰般的身影,将我抱了起来。 我感受着身下温暖灼热的温度,手抓紧了布料。 “——已经没事了!月见表现得很出色哦!” “接下来就安心休息吧——” 第8章 8 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淡色的天花板。 我动了动眼珠子,瞄到自己手上缠满了绷带。冬停在不远处的窗台上,见我醒了,激动地拍着翅膀跳到我的手边。 “千雪醒了!千雪醒了!” “醒来了就好呢。” 温柔的女声传来,伴着一阵清淡的花香,带着蝴蝶头饰的长发女性走到我床边。她喂我喝了一些水,然后把我扶起来,让我靠在枕头上。 “感觉怎么样?” 我咳嗽了两声,舔掉嘴角的水渍。 “谢谢。我感觉还好,就是有点头晕。” 应该是个性使用过度的后遗症,我全身酸软无力,脑袋昏昏沉沉的。 “能够从十二鬼月手下活下来,还协助了炼狱先生,真是了不起的新人呢。” 她旁边还跟着一个短头发、带着同款蝴蝶头饰的女孩儿,女孩子似乎有些羡慕又不服气地说:“我也可以!我也要砍掉该死的鬼!!!” “嗯,那忍要加油训练了。” 被称为忍的女孩子马上笑了起来,头上的蝴蝶也随着一抖一抖,振翅欲飞的样子美丽极了:“我是蝴蝶忍!她是我的姐姐,蝴蝶香奈惠,也是花柱哦!!!” 我花了几秒钟来反应:啊,是花柱。 支撑鬼杀队的柱石,位于最高位的九位剑士之一,蝴蝶香奈惠揉揉妹妹的头发,眼中全是温柔和宠溺:“我和忍一样,还需要继续努力呢。” “初次见面,花柱大人。”我清了清喉咙,轻声说道。“我是月见千雪,癸级剑士——” “诶?!” 蝴蝶忍瞪着淡紫色的眼睛,我不禁很失礼地想到了之前见过的紫藤花。 “骗人的吧?!明明是能够和十二鬼月战斗的孩子,居然只是癸级?!” “千雪是乙级!”冬骄傲地张开翅膀,抖掉几根毛。“主公大人,表扬了千雪!” “以及纠正一下,我并没有和十二鬼月战斗过。”我捡起一根乌鸦的羽毛。“杀掉鬼的是炼狱先生,就凭我一个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蝴蝶姐妹对视了一眼,香奈惠阻止了想说什么的忍,温声安慰我:“千雪好好地休息吧。你的伤不是太严重,过几天就可以好了。” 温柔的花柱走之前还给我留了两块糖,然而我毫无食欲,她们一走就趴下蒙头大睡,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肚子饿得咕咕叫,我含着一块糖,慢慢下了床,跑到厨房,问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子要了点食物。 “啊!您是那位在藤雾山的......!” 我疑惑地歪着脑袋,听激动的女孩子说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在藤雾山帮了她。 “如果没有您,我可能已经死在那里了吧。” 我们并肩坐在院落前,自称美咲的小姑娘满脸愧疚和不安。 “我没有剑术才能,也不像其他人那么努力.....那天在鬼面前,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得连剑都无法握住.....” 一口将红豆面包吞下,我腾出一只干净的手来,按在她的手背上。 “向鬼复仇的方式有很多种。”我斟酌着说道。“救治杀鬼的剑士,四舍五入也为杀鬼出了一份力。” 我的话语似乎起了安慰作用,美咲带着泪水笑了。 她双手握住我的右手,“谢谢您。......虽然有些冒犯,您又是为了什么,而握刀的呢.....?” 美咲的话问倒了我。 我是为了什么才学习杀鬼呢? 和因为鬼而失去家人的他们不一样,我和鬼没有任何的瓜葛,凭着自己的个性,只要不遇上十二鬼月,苟到天亮是绝对没问题的。 我是为了谁而握刀? “......我也不知道。” 最后我只能这样回答她。 “因为,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告别了美咲,我重新回到了病房。躺在柔软的被褥里,我辗转许久,却完全无法入睡。 战斗时的片段、在狭雾山生活的回忆、鬼吃人时恐怖的场面,盘踞在我的脑海里,久久难以散去。 我打了个滚,顶着一头蓬松的乱毛,呆滞地盯着墙面。 算了,睡不着就睡不着吧。 随便抓了件羽织披着,我踩着拖鞋吧嗒吧嗒走到院子里,托着脸凝视空中一轮明月。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突然变得急速流动的水分引起了我的注意力。好奇心驱使我悄咪咪地摸了过去,看到一个沙雕大半夜不穿衣服在挥刀。 干嘛啊大半夜不睡觉在练习,不扰民的吗喂。 我吐槽还没结束,便感到一道风刃擦着脸侧飞过,差点削掉我半截头发。 “......!?噫?!” 草这人有毛病吗?! 咸鱼如我也被惹毛了,想要拔刀和这个毁我发型的狗东西大战三百回合,但看到对方的脸那刻,又很没骨气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原因很简单,那张遍布伤痕、眼神锐利凶狠如同孤狼的脸,真的太吓人了!!!鬼看了都不想吃!!! “......你干嘛!!!”为了不吵到其他人,我蹦跶着跑了过去,压低嗓音指责白发男子。“如果我打扰了你夜间特训我道歉!可是这里是病人休息区吧!不要弄出噪音给人添麻烦啊!” 白头发神经病眼神都不给我一个,冷哼着收回自己的日轮刀,我注意到他的刀刃是淡绿色的,黑色的刀纹上还有“恶鬼灭杀”四个字。 妈妈这人好可怕?! “吵死了。”他终于回头瞪了我一眼。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觉得可怕了,救命难道是我的个性被打坏了吗?!都怪那个十二鬼月?!“嗯?你就是那个和炼狱一起见到了下六的女人?” 好了他这下不无视我了,白发男子一把拎起我的领子,直接把我提了起来:“喂,快说,那个下六是个什么样的鬼,强不强。” “麻烦你先放我下来啊?!” 他啧了一声,松了手,我回到地面,将被弄皱的病服抚平。 “下弦六的血鬼术是可以发动大范围攻击,而且发动之后躲不开。”我想起来就生气,语气也变得有点恶劣:“那个混蛋东西居然还可以把血鬼术分给部下,差点把我给炸没了。” “是你速度太慢了吧。”他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一定是那家伙的表情太嘲讽了,我竟然话不过脑子地说出了“啊那你来和我比比啊?!”的话。 自觉说错话想溜的我被一把揪住了命运的衣领,拖到了远处的一个训练场。白发男子丢给我一把木刀,嚣张地朝我勾勾手指。 “来,用你打鬼时的速度来试试。” 我纹丝不动:“你让我打我就打,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白发神经病:“......那我就让你出手吧。” 他提着刀就冲我劈砍,我一脚蹬掉拖鞋,快速拉开距离,停在了风刃无法攻击到的地方。 男子有点惊讶:“哦?这个速度还不错。” 卧槽这家伙好快?! 我握着木刀,紧紧盯着他的动作,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防御态势,又连续躲开了几次劈砍。 淦,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疼痛分走了我一部分注意力,让我差点吃到了对方一刀。我的个性又救我了一次,池塘水凝结而成的长绳捆住了男子,让我有了调整呼吸的机会。 “能够操控水啊.....” 我翻了个白眼,来了来了,又要说“你就是锖兔和富冈义勇提到过的师妹”了。 “有趣。” 卧槽这人不按常理出牌。 白发·不按常理出牌·神经病抬手就是两道风刃,轻松挣脱水绳的束缚,饶有兴致地盯着我看。 我被他盯得背脊发毛时,见到他缓缓抬手。 “风之呼吸·三之型,晴岚风树。” 三道风刃呼啸着向我扑来,我不做犹豫,瞄准树枝用力一跳,几步蹦到枝头,翻滚着从上往下攻击。 “雪之呼吸·六之型,雪月夜。” 考虑到对方的风很可能会将用于掩护的雪花全部吹散,我聚集全部风雪,缠绕在刀身,朝他右方发出了用力一击。 落地的时候我差点被肚子上裂开的伤口痛哭,吸了吸鼻子,我把木刀往地上一丢。 “这样行了吧?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吧?” “不死川实弥。” 对上我困惑的目光,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是不死川实弥。” 我没什么精神地点点头,捂着肚子龇牙咧嘴。不死川实弥见我表情的确不算好,哼了一声,半天才说了句“刚刚的招数很不错。” “唔,可能还差一点.....速度。” “有问题可以问我。”他冷不丁来了一句。“我学的是风之呼吸,在速度上只有雷之呼吸能够与之一比。” 我愣愣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啊,原来是好人吗。 “我想知道要多大的降雪量才能够不被风刃劈开。” 不死川挑挑眉,叫我回房间取日轮刀来,然后让我站在他面前,挥出自己最强力一击。 但是被我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不要,累死了。” 在被他吼之前,我脚底抹油就溜,在蝶屋的小姐姐们查房之前回到了温暖的被窝。 气完人就跑,爽! 第9章 9 昨晚装逼的下场就是,第二天来为我换药的美咲捏着红了一片的绷带差点哭出来,惊动了来查房的蝴蝶忍。 我被生气的蝴蝶忍抓着灌了三碗奇苦无比的药,年轻的医生气鼓鼓地看着我被苦到泪流满面的样子,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从口袋里摸了块糖果,塞到了我的嘴里。 含着糖果,我含糊不清地向她揭发举报了强迫柔弱女孩子陪他对打的不死川实弥,蝴蝶忍更生气了,大喊着“不死川先生又乱来了!”提着药箱和日轮刀冲出了病房。 虽然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但是为什么要提着.....日轮刀.... 不敢再多想,我打了个寒战,老老实实地呆在病床上,百般聊赖地翻看着花柱拿给我的小说打发时间。 “唔姆!月见看上去精神很不错的样子!那我就放心了!” 被突然响起的大嗓门吓得差点一头栽下去,我战战兢兢地想:又要被忍捏着脖子灌药了。 “炼狱先生早上好.....以及,恭喜晋升为炎柱大人。” “谢谢!也恭喜月见晋升乙级了!” 新晋炎柱爽朗地笑着,看到我咸鱼的表情时,犹豫了一下,没拍我的脑袋,而是将手里的纸袋放在了床头。 “听说锖兔也当上水柱了哦!恭喜!” “诶?!” “不是拜托你保密的吗.....” “哎呀抱歉,因为太高兴就忘记了呢!” 锖兔和富冈义勇一前一后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我举起一只手摆了摆:“锖兔前辈!我居然不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 “你不是柱。” “.....义勇前辈我知道你想说‘你不是柱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见证’但我还是很想打你。” 吐槽完我的憨憨师兄之后,我的注意力迅速转移到床头的纸袋子上:“这是什么!我可以吃吗!” “不可以哦?千雪现在还在养病中,要注意身体呢~” 噫!!! 我打了个寒战,这温柔的声音!让人无法拒绝的要求!!! “花柱大人......” 蝴蝶香奈惠笑眯眯地走过来,身后的蝴蝶忍一脸不耐烦地喊着“就算是柱也不要随便跑来蝶屋给人添麻烦啊”,像赶苍蝇一样驱逐着还傻站着不动的富冈义勇,锖兔试图将师弟从满腔怒火的医生面前拽开,奈何富冈义勇宛如磐石巍然不动,我看着脑壳又开始痛了。 “我没事,我真的很好。”我有气无力地说道。“不要用看垂死之人的表情看着我嘛义勇前辈。” 炼狱杏寿郎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兴致勃勃地看着水呼二人表演了一会儿小品后,才热情洋溢地开了口:“唔姆,香奈惠说得对!等月见好了之后再参与任务就行!” 充满了魄力的炎柱一手提着一个师兄,迈着大步离开了房间。蝴蝶姐妹检查了我的伤口,给我换了药之后也走了。 我招招手,唤来鎹鸦,冬心领神会,嘎嘎地叫了起来:“下一个任务!和歌山!” 大概过了三四天,我的伤口终于痊愈。蝶屋里没找到蝴蝶姐妹,听美咲说,她们前去调查村庄的女子失踪案去了。 我拜托她,等蝴蝶姐妹回来后传达一句感谢后,便动身前往和歌山。 有了之前面对下弦鬼的经验,这次的任务相对简单,我花了两个晚上便清除了袭击人类城镇的鬼。冬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骄傲地停在我的脑袋上,啄了啄刘海上的白色发卡。 “千雪,厉害!” 被自己的鎹鸦吹得轻飘飘,我迅速便掉了链子:在买车票的时候看错目的地,直接坐上特急列车一路向反方向飞驰而去。 “.......行吧。”捏着地图,我叹了口气。 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好了。 我来到的地方是一座充满浓郁宗教气息的城镇,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七色彩旗,我在街上转悠几圈,好奇地看着带着水晶般链子的女性在分发粥和馒头。 其中一位年长女性注意到了我的注视,她朝我温和地笑了,将一个枫叶状的馒头递给我:“小姑娘饿了吗?” 见我似乎犹豫着要不要接的样子,她补充道:“这是我们教主仁慈的布施,只要是一心向善、期盼着抵达极乐的人,一定能够被教主的慈爱所救赎。” 接下了馒头,我咬了一口,随口问道:“教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的疑问打开了女人的话匣子,她叨叨絮絮地讲了半天,但不外乎是“教主心地善良”“教主法力无边,能救世人于水火之中”“跟随教主就能抵达万世极乐”之类的内容。 我听着乏味无比,便敷衍地点头,等馒头吃完,我道了谢之后准备离开,被女人叫住了。 “小姑娘,你是外地来的游客吧?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到我们万世极乐教的寺庙里歇脚?”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 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万世极乐教应该是什么奇怪的邪/教组织。 而冒险蹚浑水从来都不在我的人生信条上。 女子还在坚持说服我,“最近村庄有很多年轻女孩子失踪呢,”见我迅速回过头盯着她,她似乎觉得我动摇了,便继续说了下去:“教主慈悲为怀,让教徒晚上出来巡逻,保护村民呢。小姑娘自己在外投宿的话说不定会有危险,还是来我们这里比较安全。” “女孩子失踪的村庄在哪里?” 女人往右边指了指,顺着她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座被浓雾包裹的山。 “就在山脚下,我们万世极乐教在山上哦,只有心怀虔诚、通过了教主测试的人,才能找到神殿,参见教主哦。” 太可疑了。 我不动声色,找了个“已经订好了旅店”的借口,摆脱了热心过头的妇女,并询问了她如何去往神殿。 拿着根据女人描述绘制的简易地图,我随便找了一家靠近山脚的旅店住下,在阳台捏着之前买的小望远镜,试图眺望远处高山的情况。 果然完全看不清。雾气非常浓郁,而且和一般的雾不同,有一种让人感到恶心的窒息感。 我皱着眉头,厌恶地停止了抽取远处浓雾的行为。 联想到村庄的少女失踪案,我判断山里估计有鬼的存在,而且直觉这只鬼和那个什么万世极乐教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决定晚上去瞄一眼,我让冬带着报告朝距离这里最近的柱的管辖地飞去,趁着夜色悄悄摸到了山下。 果然和女人所说的那样,山下灯火通明,有穿着统一服装的万世极乐教教徒在行走,我随手打晕一个人,扒了他的衣服穿上,提着日轮刀就往山上跑。 越往山上走,雾气越是厚重。我被迫降低了速度,操控着一条水蛇在前面探路,尽量避开障碍物,终于在月亮于东边天空亮闪闪发光的时候,找到了女人口中的“万世极乐教神殿”。 我蹑手蹑脚地溜进其中一个房间,放了七八条小小的水龙四处搜寻,最后在一个栽满了睡莲的池子里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里面全是人类的骨头。 全力忍住呕吐的冲动,我咬着牙让小水龙们分散开,又搜了好几个房间,又在中央房间的莲座下、东边卧室的榻榻米上以及小花园的花圃里发现了新鲜的人骨。 我终于忍不住,捂着嘴低声干呕起来。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这里的空气充斥着让我几乎要发狂的血液腥臭,过了好一会我才缓过劲来,扶着墙慢慢站起身子。 不敢再有大动作,我随手挑了一件贵重物品,在首饰上留下一条作为标记用的小水龙后,马上原路撤退。 这个鬼很强,睡莲池子里的半透明睡莲几乎全都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我完全不敢靠近,只能一边拼命祈祷着这个出去猎食的鬼不要这么快回来,一边往山下狂奔。 月亮几乎要落下了,在我跑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披着粉白色蝴蝶羽织的熟悉身影,面前还有—— “雪之呼吸·二之型,风花!!!” 如同怒涛一般的雪浪自下而上,扑向那个充满了恶心气味的鬼,我全力调动空气中的水分凝聚成巨大的手,把已经无法动弹的蝴蝶香奈惠裹起,带着一同往山下逃窜。 “请稍微坚持一下,蝴蝶香奈惠小姐!!!” 第10章 10 童磨感兴趣地看着被液体裹挟着快速离去的两个背影,笑吟吟地展开扇子,捂在面前:“哎呀,本来以为只有香奈惠一个孤独的孩子,没想到有人来陪她了呢...你能来找她真是太好了。” 无数道冰柱从女孩们头顶坠落,月见千雪不得不转身停下,抬手迎击空中的威胁。 “千雪.....”被水流稳稳抓住的蝴蝶香奈惠吐出一口血,喘息着说,“那个家伙的冰有毒,小心.....” 月见千雪没有余力去回答她的话语,披着淡蓝色羽织的少女飞身往上跃去,雪花将她完全裹住,隐去身型,童磨兴致勃勃地看着面前一片白茫茫,兴高采烈地合起扇子。 “真是漂亮呢~如果就这样死掉了很可惜啊,是叫千雪吗?小千要不要来万世极乐教陪——” “雪之呼吸·一之型,淡雪。” 冷冽的刀光一闪,将童磨的整条左臂切下,月见千雪抿着嘴唇,撤到了香奈惠面前,一眨不眨地盯着童磨。 “哎?为什么不砍我的脑袋呀?”童磨面似苦恼地拭去外套上的血迹,左手瞬间完成了再生,只有地上一滩鲜红,证明刚刚的战斗不是虚幻。 “麻烦。”月见千雪简明扼要地回答。“反正我杀不掉你,砍你脑袋只会让我死得更快。” “小千真聪明~” 女孩子的回答取悦了童磨,他一拍手,大量冰晶结成的云雾吞噬了空中的雪花,月见千雪迅速发动个性,迫使云雾散去,变成水液,四五道曲面的水幕拉开一人一鬼之间的距离。 “不可以逃跑哦?” “我没有留下来当你早餐的想法,变态。” 水幕上投影的四个“月见千雪”同时向童磨发动了攻击,童磨哼着小调,笑眯眯地挥舞着扇子,丝毫不在意自己被扎出一堆创口,血液汩汩地淌到地上。 “哎呀,就这样?不杀我吗?” “所以说我杀不掉你啊。” 水幕被冻结、化作无数冰晶,露出后面的月见千雪她顾不上擦掉胳膊上的血,她一手拿着日轮刀,一手五指张开,对准了还没完成重生的童磨。 “我只是想拖住你,然后趁机逃跑而已。” “雪之呼吸·四之型,银化。” 疼痛使我冷静下来,在面前这个神经病被冰锥自内而外地贯穿后,我迅速双手抓起日轮刀,尽全力狠狠往上一挥。 “雪之呼吸·六之型,雪月夜!!!” 上空的浓雾被我拼尽全力的一击打出了巨洞,已经升起来的太阳的光芒穿透了屏障,上弦之二瞳孔紧缩,笑嘻嘻的表情消失了。 “真是不听话的坏孩子。” 他那双装满虚伪笑意的彩虹色眼睛闪了闪,捡起扇子就消失在了林间。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要给小千一点小小的惩罚了哦,小千要想好怎么道歉呢。” 趁着他离开,我喘着粗气,用水流托举起已经陷入昏迷的香奈惠,跌跌撞撞就往山下跑。 不要停、不要停下来。 我心中呼喊着,逼迫自己加快奔跑的速度。香奈惠的脸色已经变成了可怖的死灰,我的肺部也疼得厉害,是刚刚战斗时吸入的冰晶影响吧?虽然已经很努力避免了,但还是不慎碰到了一些。 在我几乎是滚着爬着到达森林边缘时,冬和香奈惠的鎹鸦都带来了援兵,我终于撑不住,摔倒在蝴蝶忍和一个身形高大、还在不停流泪的男子面前,托举着香奈惠的水流也因为我的失力而消散,她掉到了妹妹怀中。 “我没事。”在男子的搀扶下,我艰难地站起来开口,“香奈惠吸入了上弦之二的冰晶,里面有毒。” 忍抱着姐姐狂奔向附近的鬼杀队驻地,我被男子背起来,带到了驻地,送到了房间里包扎。 到达安全的地方后,我放松下来,加上战斗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和体力,我竟然就昏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负责看护我的隐告诉我,因为担心名为童磨的上弦之二会继续来搞破坏,蝴蝶忍在香奈惠的伤情稳定后,迅速组织驻地成员撤离了,当时还在昏睡的我被送到了本部的蝶屋。 我醒来后,蝴蝶忍来看了我一回,她郑重地感谢了我出手帮助香奈惠。我沉默地看着微笑的女性,突然说道:“忍小姐还是气鼓鼓的样子比较好。” 她楞了一下,又露出了一个像姐姐一般的温和笑容:“......姐姐因为重伤,不能再担任柱的职责了。” 我惊愕地抬起头,对上忍那双盈满了泪水的眼睛,她阖上双眼,眼泪沿着两颊流了下来:“还好她活着.....她能够活着,真是.....太好了......” 我无言地垂下脑袋,不知该如何劝慰她。但蝴蝶忍很快就止住了哭泣,重新朝我扬起一个柔和的笑脸:“解毒剂已经完成了,我会让人送过来的。” “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后,她离开了病房。 没过一会儿,那天扛着我回去的高大男人敲门进来,我懵逼地看着他突然就泪流满面的样子,慌得一批。 “你就是月见千雪吧?主公大人想见你一面,询问一些关于十二鬼月的事情。” 隐的机动成员为我戴上眼罩,将我背起,我能感受到他在密道里拐来拐去,过了很久之后,眼前的黑色突然消失,我眯起眼睛,再睁开时,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 “锖兔前辈,炼狱先生?!诶,为什么还有无一郎?!啊,不死川居然也在啊。” “哈?什么叫‘居然也在’啊?!” 黑色长发的少年轻盈地跑到我面前,睁着翠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姐姐受伤了。” “千雪,你没事吧?!”锖兔一脸担忧,目光停在我被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的手臂上,眼神突然变得很凶狠:“可恶的鬼......” “废物吗你。”一个脖子上缠绕着小白蛇的男子冷冷地对着我说。“区区一个乙级就敢和十二鬼月对战,你是有多高傲啊白痴。挑战就算了,还让那个混蛋东西跑掉了,这是你切腹都没办法弥补的罪过。” “身为乙级我很抱歉啊。”我没什么精神地应了一句,“所以可以快点让我报告完,我麻溜就滚好吗?” 锖兔有点生气,拦在了蛇男和我中间:“伊黑小芭内!怎么可以这样说千雪!和因为鬼失去家人的我们不一样,她没有和鬼战斗的理由,遇到上弦之二也不是她所愿意的——” 和我一同来的高大男子双手合十,又双叒开始流泪了:“啊,真是悲哀,本来应该过着平凡生活的少女,却被迫面对危险凶恶的食人鬼.....” “主公大人驾到。” 本来还在争吵的柱们迅速单膝跪地,我也被锖兔拉着趴了下来。 “欢迎来到鬼杀队,千雪。” 坐在两个和服女孩子中间的男人微笑着朝我问好,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洒了一层糖霜的薄荷糖浆,我感觉到他的善意和慈爱,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一种对鳞泷先生般的好感。 我慢慢站起来,学着其他人所做的那样,朝他行了礼。 “您好,主公大人。” 男人面容清秀温和,虽然看上去有些虚弱,但却迷之让我感到了可靠和温厚——像是鳞泷先生一样。 这就是锖兔前辈说的“像父亲一样温柔”的人吗? 我还在漫无边际地思考着,男人微笑着开口向柱们解释:“忍还在照顾香奈惠,宇髄在外面出任务不能回来。” 随后他将目光放到了我身上。“谢谢你出手帮助了香奈惠,千雪。十二鬼月很可怕吧?能够忍着这份恐惧,向强于自己的鬼挑战,还保护了其他人,很了不起。” “......我没有挑战他。”我咬着嘴唇,有些羞愧地说。“我只是,想要活下来.....所以我逃跑了。” “抬起头来,千雪。” 我忍住泪水,捏紧拳头抬起了脸,对上男人温和而带一点自豪的目光。 “为自己的勇敢感到骄傲吧,你从十二鬼月的手下救下了香奈惠,这份实力堪比在场任何一位柱。” 炼狱先生适时地大笑了起来,一边拍我的脑袋一边说“主公大人都夸你了哦!”,锖兔前辈帮我擦掉脸上的泪水,无一郎则扒在我的手臂上。 “我和哥哥都觉得姐姐是英雄哦。”他侧过头来,凑到我耳边小小声说话。“所以啊,请姐姐不要哭了。” “姐姐和我的‘无’一样,都是‘无所不能’的‘无’哦。” 第11章 11 在锖兔前辈轻拍着后背的安慰下,我终于止住哭泣,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打了个响指,一条小小的水龙趴在虎口上,尾巴缠在食指上。 向他们解释了我其实是无意间摸到了名为童磨的鬼的老巢后,我向他们展示了自己的小水龙。 “我在那个变态的东西上留了印记,如果靠近的距离在一公里内,就会有感应。” 不死川实弥皱起了眉头,“范围不能再大一点吗?” 我摇了摇头。超过我个性感知范围,我对液体的操控能力会大幅下降,加上那个鬼的能力和冰有关,我不想被对方反过来利用了,找到鬼杀队本部的位置,给主公大人带来麻烦。 听完我的解释,不死川实弥没再说什么,切了一声之后,紧紧地盯着我:“那个鬼是什么样的。” “橡白色头发,眼睛是七彩的。”我回忆着变态的长相。“脸上有血,武器是扇子,血鬼术是冰,冰里面有毒,吸入之后肺部会很疼痛,限制呼吸法的使用。” 我又将自己的猜想和主公说了一些,“变态和一个叫‘万世极乐教’的组织有关,吸引了不少人,他似乎特别喜欢吃年轻女性,而招揽的教徒里面有不少年轻女孩子。” 把当时身上穿着的教徒服饰和水晶链子拿到他们面前,我大概讲述了我战斗的感受。主公大人点了点头,沉声安排岩柱——就是那个动不动流泪的男人,名字是悲鸣屿行冥——加强对十二鬼月目击地附近的巡逻。 *** 会议结束后,锖兔帮我请了短假,自觉得众目睽睽之下哭出来很丢人的我也没有拒绝,老老实实滚去蝶屋帮忙,路上还看到了刚刚结束一台手术的蝴蝶忍。 和她打了招呼之后,我和蝴蝶忍并排坐在长廊下,呆呆地看着锖兔前辈笑眯眯地指导,或者说殴打富冈义勇。 真不知道该夸富冈义勇是皮厚呢还是不服输,在锖兔前辈微笑着吐出“这么弱的话一上场就要被干掉哦”“十二鬼月在地上爬的速度都比你快”的精神攻击时,他居然!完全没有动摇地!继续往前冲! 啊,其实动摇了,被打击到眼睛里高光都没有了呢,义勇前辈。 蝴蝶忍也被他永不言弃的精神感动到了,撑着下巴头一歪,枕在我的肩膀上:“应该说真不愧是鳞泷先生教导出来的剑士?一个在两年内就成为了柱,另一个则成为了不输水柱的继子......” 我僵硬地把脑袋转过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什么?!什么继子?!” 估计是我的灵魂询问太过于震人心魄,那边还在斗殴的两个师兄都停了手,齐齐将目光转了过来。 蝴蝶忍像是没有察觉到我的惊恐一般继续说道:“诶千雪还不知道吗?” 她指了指“我很疑惑”的富冈义勇,又指了指“千雪又在想什么奇怪东西”的锖兔,“富冈先生是锖兔先生的继子哦。” “诶???!!!” 等等这辈分?!那以后义勇前辈是叫锖兔前辈师兄还是爸爸???!!! “.....继子是指由柱亲手培养的鬼杀队队员,必须拥有相当的才能才能被选中。”锖兔放下手中的剑,无奈地开口解释。“千雪你停一下,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我抚着胸口,从“我的师兄成了另一个师兄的爸爸”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中缓过气来:“哦,哦,那就好。” “我不是继子。” 富冈义勇终于摆脱那种茫然的神情了,我毫不犹豫地发动个性,然后毫不犹豫地握住他的手,热情地晃了晃。 “不,没有比义勇前辈更适合水柱继子的身份了。”不等他开口,我便抢先说道:“就算义勇前辈不当锖兔前辈的继子,我也不会去当的!!!毕竟我学的不是正统的水之呼吸!!!” 锖兔脸上露出了可惜的神情。“我还是很希望能够让千雪成为继子之一的。”富冈义勇也点了点头。“音柱和炎柱都提出想收你为继子,但炼狱先生的‘炎之呼吸’和你不匹配,而且最近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苗子——” “音柱?”是在出任务,我没见到的人吧?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两个师兄都翻了个白眼?“他有三个老婆。”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义勇前辈是觉得对方有三个老婆所以担心他对我出手吗?!” 真的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吗?!我还只是个孩子?! .....啊不过,在大正时期,16岁的女孩子可以结婚了吧。 想到这里,我狠狠地打了个哆嗦,攥紧了蝴蝶忍的羽织:“小忍救命!!!” “千雪放心,”温柔的蝴蝶妹妹捏了捏我的脸颊,“如果有人对你出手,我会给他下毒的~” 她虽然笑得漂亮动人,但我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完了小忍认真了!!! 富冈义勇没有丝毫犹豫,拔刀就对准了蝴蝶忍:“没必要。” 我清楚地看到忍的身后冒出了可怕的毒气!!!噫!!!紫黑色的好可怕!!! “富冈先生是觉得我保护不好小千雪吗?” 富冈义勇你不要点头!!!求你了你不要点头啊!!!小忍生气了,生气了啊!!! “你力气小。” 我简直要给自己的憨憨师兄跪了。 虽然知道他的意思是“你们是女孩子需要被保护”,但没看到蝴蝶忍的笑都已经带着杀意了吗!!!我不想死啊啊啊啊?! *** 谢谢虽然长得很凶但善解人意的不死川实弥先生从天而降,虽然是在外头恶声恶气地吼“月见千雪出来”,但还算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丢下表情突然严肃的三人,我感激涕零地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地离开了地狱绘卷现场,等走出好一段距离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人找我干嘛? “你之前说想提速。” 像是看穿了我小小的脑瓜里大大的问号般,不死川实弥领着我来到蝶屋附近的练习场,我自动自觉地拔出日轮刀,摆好了防御姿势。 “在现存的呼吸法里,速度最快的是雷之呼吸和风之呼吸。” 他一边说着,一边发动了几道风刃,看我左右横跳着都躲开了,不死川先生便又连续打出了三道,看着我不幸中招,嘴角似乎带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在之前的对战中,使用的招术和风呼的一些‘型’有相似之处。” 我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如果能够吸取风呼的一部分技巧,说不定能够提高速度和伤害?” “你还不算蠢。” 这人夸人能不能好听点?! 我撇撇嘴,寻思着技多不压身,多学点说不定以后就用上了,也咸鱼翻翻身,把刀横放于面前:“那么,请您赐教!” “赐教”结束后,我只想穿越回两个小时前,掐着自己的脖子晃:让你多嘴!让你作死!!咸鱼躺着不好吗!!! 被风柱单方面暴打了一轮又一轮,我已经是一条死鱼了。 不知道第多少次被甩到树上高高挂于东南枝,我彻底放弃了思考。 “啊?!怎么,这点程度就受不了了吗?!” 暴躁风柱还在下面吼,一道风刃擦着我的脸飞过,咔嚓一声切断树枝,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咚一下坠到了地上,落地的姿势像极了一只大冬瓜。 ......别忍了不死川先生,要笑就笑吧,我都看到你嘴角上挑了。 “今天就到这里。”他终于流露出一丝仁慈,准备饶了我的小命。我心里恨恨地想着回去蝶屋和小蝴蝶告状,下次风柱大人住院的时候给他加三倍黄连。 “回去吧,明天继——” “你,已经死了。” 趁着他不注意,本来已经趴在地上仿佛一滩烂泥的月见千雪突然捡起手边的日轮刀,双脚蹬地往前直冲,裹着剑身的风雪汇聚成另一股力量,向上而下绕过不死川的日轮刀,抵住了他防御的动作。 不死川马上扬起两道风刃,试图逼退月见千雪,没想到少女直接让自己的暴风雪吞噬了风刃,反而钳制住了风柱。 他一时难以动弹,不得不放弃手部动作,让脚趾夹着刀,用力往月见千雪的腹部踢去。 女孩子迅速分出一部分风雪用于保护腹部,给了不死川挣脱的机会,两人的距离却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一口气被拉开,后方扬起的巨大暴风雪降低了不死川实弥的移动速度,但还是离开了月见千雪的突刺范围。 “居然偷袭......”不死川的脸色马上黑了下来。 “战场上只要活下来就好了。”月见千雪撇撇嘴,“管那么多伦理道德干什么。鬼可不会跟你讲仁义廉耻。” 她的话倒是很让不死川感到赞成。风柱大人心情突然变得很不错,难得语气不那么糟糕地指出了要注意的几个地方,便摆摆手让她自己回去琢磨了。 “喂。” 看着女孩子准备离去的背影,不死川实弥犹豫了数秒,还是在月见千雪疑惑的目光中,决定表扬对方两句:“按这样的进度,很快就可以当上柱了,不要懈怠。” 然而下一秒他却被月见千雪轻飘飘的话语定在了原地。 “可是,我没想过要当柱啊。” 第12章 12 还好风柱没小心眼到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对我有什么意见,我继续过着咸鱼生活,直到休假结束,被两个师兄抓着出了几次任务。 名为童磨的上弦之二带着万世极乐教销声匿迹,我们在所有传来失踪案件的地方都跑了几趟,但都扑了个空。 锖兔安慰着我和富冈义勇不要着急,我含着颗金平糖,见富冈义勇一脸心神不定的样子,难得善心大发,从口袋里掏了两块糖放在他手心里。 “锖兔前辈也说了吧,不能急。焦躁会使我们露出破绽,或者遗漏重要的信息。” 到了晚上,我们依旧是分三路行动,我解决了两只弱小的鬼,但让另外一只逃跑了。 啧,真麻烦,我只想早点解决了回去睡觉啊。 心里抱怨了一句,我飞身就追上了那只鬼,靠近了之后我才看到,早就有一个拿着日轮刀的男孩子——但是没穿队服 诶?!不是鬼灭队的?! 我有些惊讶,但随后想起蝴蝶香奈惠和我提到过,雷之呼吸的培育师就在这一带隐居。 说不定是正在学习剑术的小孩,我不敢让他单独面对这只鬼。虽然这只鬼看上去也没多强,但对于还没参加过选拔的孩子来说,还是很危险的。 但还没等我出手,一道雷电瞬间照亮了昏暗的夜晚,这个黄色头发的男孩子如同一道闪电,高速接近还在狞笑着的鬼之后,一击斩下了它的头颅、 这个速度让我惊呆了,我收起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态度,认真地审视着面前.....正双目紧闭,睡得鼻子冒泡泡的男孩。 这什么玩意儿?! 我心中无声呐喊着,这是什么使用雷之呼吸的条件之一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在我灼热的视线下,金黄色头发的男孩子慢慢睁开了眼睛,和我对视数秒后,他突然颤巍巍地开了口:“......啊?!我死了吗我死了吗?!这是地狱的黑白无常吗而且是漂亮的大姐姐?!雪女?!” 好吵?! “呜呜呜呜求求你了!!!漂亮姐姐和我结婚吧!!!”这孩子一边冒着眼泪和鼻涕泡泡一边鱼跃飞扑过来,以我完全躲不开的速度抱住了我的小腿:“因为我很弱的我一定很快就会被鬼杀掉,我不想死的时候还是单身!!!求你了和我结婚吧求你了求求你!!!” 试图将他从腿上扯下来不成功,我放弃了思考,任由他搂着我的小腿哼哼唧唧哭了半天,才半弯着腰,盯着他那张沾满了眼泪和泥土的脸。 “缓过来了吗?” 我耐心的语气让他愣了愣,缓慢地点点头,我从口袋里摸到手帕和吃剩的一块糖,蹲下去一边给他擦着脸,一边把糖递到他面前。 “鬼很可怕吧。”我绞尽脑汁地想如何宽慰这个刚才还在哭唧唧的男孩子,因为想到了自己弟弟,语气不由得放缓了许多。“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吓惨了。” 他喏喏地接过了糖,握在手心半天没有拆开吃掉的意思,我把男孩子脸上的泪痕和灰尘擦掉之后,露出了一张肉肉的、还有点稚嫩可爱的脸蛋。 “姐姐.....不觉得我很讨厌吗?” 不等我回答,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讨厌的吧,在路上唐突地被求了婚,而且还是在路上被完全不认识的家伙抱着腿求了婚!!!” “原来你也知道这样很讨厌啊。” 我用手刀轻敲了他脑袋一下,看他好像又要哭了,赶紧收回了再欺负一把的想法:“其实还好,毕竟我也没帮你什么,刚刚的鬼是你自己干掉的。” “诶???!!!我干掉的???!!!” 高音好吵啊!!!“对啊,我这么咸鱼的人像是会主动帮助别人的吗.....”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的!!!我这么弱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杀掉鬼——” “安静。” 我被吵得头痛欲裂,两根手指捏住他的脸颊两侧,挤出了小鸭嘴:“我说是你干掉的就你干掉的。” 别再给我增加数字了,杀够50个鬼就要当柱了啊喂。 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男孩子眨眨眼睛,我见他眼睛又开始湿漉漉,头痛有向胃部蔓延的趋势:“总之先告诉我你的名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住哪里吧。晚上还是不安全,虽然你杀死了一只鬼,但那种菜鸡随便弄弄就会死,所以还是我送你回去比较好。” “我....我叫我妻善逸。” 我点点头。“我是月见千雪,鬼杀队的。” 向他展示了自己的日轮刀和队服后,我陪着我妻善逸回了他口中“爷爷”的住处。 路上我妻善逸唠唠叨叨了许多,大概就是他被人骗了钱之后,爷爷收留了他,并且教授他雷之呼吸。 我一边听,一边思考让这位雷呼培育师也教教自己提速的可能性。 “姐姐,千雪姐姐。” 我妻善逸的声音将我从思索中唤回神来。我向面前的老人打了招呼。培育师老爷子向我表示了感谢之后,揪着我妻善逸的耳朵拖回了屋子里。 “痛啊痛?!爷爷、爷爷不要拽耳朵呜呜呜呜!!!好丢人啊就在姐姐面前啊呜?!” 小孩子都这么皮的吗?! 缺乏和熊孩子相处经验的我真切地感到胃开始痛了,于是随口安抚:“善逸好好训练,不要给你爷爷增添麻烦啊。” 露出了一丝震惊的少年微微张着嘴,目光从我的淡蓝色羽织上飘到我的脸上,最终又落到我头发上的雪花发卡。 “诶.....刚刚,是叫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了吗?!” 似乎很开心,开心到都要冒奇怪的粉色桃心了啊善逸。“嗯,我曾经有个弟弟。”轻描淡写地带过后,我走过去,揉了把他太阳花的一样的金发。 “不好好训练的话,就连逃避都逃不掉啊。要加油哦。” 深灰的云层被夹杂着叹息声的风吹散了,黑白分明的春夜里露出一轮明月,照耀着月见千雪淡蓝色的羽织,风鼓动着上面银白的雪花图案,似乎就是一场温柔的初雪,在我妻善逸面前飘舞着。 就像雪女一般。 美丽的容貌,但却和传说中完全不一样,温柔平稳的声音,带着茧子的手指,还有清淡的香波气味。 见他半天没从地上爬起来,桑岛慈悟郎叹了一口气,拎着小徒弟的衣领子,让我妻善逸站起来。 “那是月见千雪,前水柱鳞泷左近次的弟子,自创了雪之呼吸的天才少女。” 我妻善逸还愣愣地望着女性离开的方向没回过神来,又听到爷爷说话的声音:“如果想要再见到她,就努力训练,争取通过选拔,善逸。” “是......是!!!” 身体自动代替意识回答了爷爷的话,我妻善逸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便被抓着去跑圈了。 山上巨大的树木在春夜的风里微微摇晃着枝头,累瘫在地上的我妻善逸不用抬头便可望到枝头飘散着如雪一般的白色花瓣,突然想起了月见千雪发间的雪花发卡。 如果下次能够见到她的话,就送她一个更漂亮的..... *** 将我妻善逸送回去后,我又在附近巡逻到接近天亮才回旅店。 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锖兔和富冈义勇才回来,我和他们简单报告了杀鬼的事情,还顺便提到了那个叫我妻善逸的男孩。 “那个孩子,虽然看着很胆怯,但意外地很厉害呢,一招就能砍下鬼的头,连我都被吓到了。 ” “雷之呼吸的传人啊。”锖兔沉吟片刻,“千雪很在意他?” “嗯?嗯,毕竟看着还挺可爱的,”我在床上翻了个身,懒洋洋地合上眼睛。“年纪这么小,真希望他能够顺利通过选拔。” 那头的锖兔和富冈义勇迅速交换一个眼神,我没搞懂他们怎么突然就警戒程度100%,迷惑地睁开双眼:“怎么?气氛突然很紧张,是有什么不对的吗?” “哭哭啼啼的家伙,就是不死在试炼,也会死在任务。”富冈义勇面无表情。 “是啊,他还需要更多的磨炼。”锖兔虽然表情很平静,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了危险?! 没搞懂他们为什么突然就杀意全开,但本能我缩缩脑袋,决定闭麦做个人,安静如鸡地跟着两个师兄滚回去。 而就在我踏入鬼杀队驻地的一瞬间,我被什么柔软的——香喷喷的东西抱了个满怀。 “哎呀是小忍说的小千雪吗?好可爱好喜欢!!!” 诶。 在旁边来不及阻拦的锖兔:??? 伸手伸到一般停在空中的富冈义勇:??? 被波涛汹涌埋得无法呼吸的我:诶???诶——???!!! 第13章 13 “诶~原来是这样啊~小千雪是水柱大人的师妹。” 扎着双麻花的女孩子在同僚的提示下终于想起要松开怀中的我,但她还是有些不舍,于是便改成搂住我的手臂。 “好羡慕水柱大人!!!小千雪就像草莓大福一样~软软的~” 我仿佛看到两位师兄和自己的脑袋上缓缓升起一个“?”。 “嗯.....请问你是.....” “哎呀!糟糕,忘记自我介绍了!!!” 有着粉色和绿色渐变长发的女孩子捂着脸,小小地尖叫了一声,嘟着嘴自我介绍:“我是甘露寺蜜璃!小千雪叫我小蜜璃就好~” 锖兔低下头,在我耳边悄声说:“甘露寺是炼狱先生的继子。” 在甘露寺蜜璃期待的星星眼凝视下,我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小蜜璃”,又收获了一个兴奋的埋胸拥抱。 “咕.....!”我拼尽全力才使自己的脸侧开一点,呼吸到了带着樱饼甜味的新鲜空气:“小蜜璃你的衣服——” 甘露寺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嗯.....”她不安地低下头,食指点点点:“可是裁缝先生说这是女孩子的制服......?” 虽然我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我确信我有一瞬间放出了强烈的杀意,把锖兔和富冈义勇都吓得默默退了两步:“嗯,我也收到了呢,敞胸装和超短裙。” 这下连向来温和的锖兔也露出了狰狞的表情,我抽出日轮刀,语气十分平静:“可以杀掉了吧,那个色鬼裁缝,我会将他做成刺身之后拿出去当诱饵的,这样他也算以身饲鬼死得其所——” “诶?!诶诶诶诶小千雪——?!” “千雪你冷静点!对普通人出手的违反队律的!——那个色鬼就交给我处理吧!!!” 富冈义勇二话不说,扑上来拦腰抱起我,锖兔和甘露寺一人拿着我的日轮刀,一人担心地看着我:“小千雪,没事吧......” “我没事。”趴在富冈义勇肩膀上的我冷静说道。“我改变主意了,我得先把雪之呼吸七个型都在那个色鬼身上用一遍。” “这不是很严重的事情吗小千雪?!” 在甘露寺急得满脸通红摆着手表示穿这套队服也没关系、她一点都不介意之后,我才被暂时地打消了杀去裁缝屋制裁老色鬼的想法——只是暂时。 要让我见到他,我心底冷笑一声,先割以永治。 鬼杀队里面年轻的女剑士屈指可数,难得找到同龄人的甘露寺蜜璃十分兴奋,嚷嚷着“女孩子的秘密时间!”把两位师兄赶走。 锖兔领着富冈义勇离开时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像极了老父亲和想买玩具的儿子,等他们走了之后我这样对甘露寺吐槽,逗得女孩子笑个不停,而我盯着她颤动的胸脯,心里默默冒了个酸溜溜的柠檬气泡。 上帝是公平的,给了我不错的个性,却没给我不错的身材。 甘露寺带我去的地方是一家西式蛋糕店,我们坐在阳光能够照耀到的落地窗边翻看菜单,我指了一份黄油布丁后,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小千雪怎么看都不像是剑士呢,”女孩子绞着自己的麻花辫,脸红红地说。“怎么说——小千雪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大小姐那种,虽然看着冷冷清清的,但其实很温柔.....” 被人夸了冷清的我:“?不,我没有冷冷清清,我只是因为天生下垂眼所以看上去很困的样子.....” “啊是这样的吗?!抱歉?!” “甘露寺才是,”我接着刚刚的话题说道,“虽然有些冒昧,甘露寺为什么会来鬼杀队呢?在来之前你和鬼应该没什么恩仇吧。” 她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 “这样说可能会很轻浮.....可是,我是为了找到好的夫君才加入鬼杀队的.....” 因为天生怪力和大胃,相亲屡屡失败,所以才想到要加入鬼杀队啊...... 甘露寺不安地悄悄抬起头望着我,又沮丧地低下脸:“抱歉,小千雪是不是觉得我加入鬼杀队的理由很无聊......呜呜......” “啊,没这回事。”我慌忙摆摆手。“我加入鬼杀队也是因为没有去处才.....而且比起加入的原因,加入之后做了什么才更重要吧?” 女孩子眨了眨眼睛,我把一份甜点推到她面前:“小蜜璃杀了很多鬼,救了很多人啊。” “虽然我没资格说这种话,小蜜璃是那些被救的人们眼中的‘英雄’。” “.......呜呜呜!!!小千雪!!!” 甘露寺突然就扑了过来,又双叒抱住我的脑袋用力往胸口摁:“能加入鬼杀队真是太好了!!!能遇到小千雪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小蜜璃!!!松.....松一点.....抱太紧不能呼吸了呜.......” 还好服务员小姐端来了一碟又一碟点心,甘露寺的注意力从我转到了甜点们身上,笑容满面地招呼我品尝。 我望着面前摆了满满一桌的蛋糕:??? 在我目瞪口呆的凝视下,甘露寺一口气吃了十二块蛋糕,正将手伸向第十三块:“这家的蛋糕真是太好吃了呜——每次来都会觉得很幸福~” “.....小蜜璃,真厉害啊。”我由衷地说。“饭量这么大却完全没有长胖.....”或者说脂肪都长到了恰到好处的地方!!! 甘露寺嘿嘿地笑着抓抓头发,有些害羞地扭开脸:“炼狱先生说多吃点才有力气斩鬼嘛......” 因为甘露寺在之后还有任务,而我刚完成任务没多久,吃完之后我们就分开了。我没什么事做,便跑去蝶屋探望蝴蝶香奈惠,她很高兴,挥挥手招来一个梳着侧马尾的小女孩。 “香奈乎,来和千雪打个招呼吧?——千雪,这是香奈乎。” 女孩子笑着向我鞠了躬,我给了她一块刚刚在点心店买的小蛋糕,她微笑着盯着我,半天没出声。 香奈惠似乎已经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她用温和地口吻让香奈乎收下礼物。名为栗花落香奈乎的女孩子照做了,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在我茫然的眼神里抛了起来。 “.....谢谢。” 她道完谢后马上离开了房间,蝴蝶香奈惠看我一脸“???”的表情,向我解释了起来。 “那个孩子,以前被虐待过。” 我倏地抬起头,惊愕地望着蝴蝶香奈惠温柔而带一些感伤的脸。 “为了不让自己感到痛苦,因此舍弃了感情。我和小忍刚刚将她带回来的时候,只要不叫她,她就一整天都不会吃饭,也不会有什么动作——所以我便告诉她,需要做决定的时候,就抛硬币。”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生硬地留下一句“我有空会来蝶屋的”。 蝴蝶香奈惠笑眯眯地摸摸我的头,轻声拜托我劝劝全心投入毒物研究中的蝴蝶忍,我郑重地点头,接下了这个任务。 和蝴蝶香奈惠聊了一会儿,见她脸上露出些许疲惫的神色,我起身告别。拐出香奈惠的房间,我径直跑到了蝴蝶忍的办公室,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女孩子给我开了门,认真地向我行了礼后说忍出去巡逻了。 我正打算离开,女孩子叫住了我,递给我一张清单。 “蝴蝶忍小姐说,如果见到月见小姐,把这个转交给您。”我接过纸张,上面写了一堆器材和药物的名字。 “因为月见小姐对西洋的东西似乎很了解,所以忍小姐希望您能够在出任务的时候,顺便为她捎一些回来。” “交给我吧。” 我将纸张小心地折起,贴身放好,和女孩子道别。走出蝶屋,我的鎹鸦正停在不远处的紫藤花树上,一见到我便热情地飞了过来,绕着我的头顶盘旋几圈。 “嘎!千雪,新任务!嘎!去东北方的山下,调查‘吃人的鬼’!” 第14章 14 “雪之呼吸,二之型,风花。” 寂静无声的雪夜下,鬼怪的哀嚎随风雪化作灰烬散去。我把擦拭过后的日轮刀收入鞘中,一朵冰晶落到我的肩头。 下雪了啊。 仅仅是一夜时间,大片山林便被染成纯白,我小心地沿着山道深入林间,雪地上留下的足迹不一会儿就重新被飞雪填充,抹消一切痕迹。 “嘎嘎!好冷!”冬喊了一嗓子,瑟瑟发抖地钻进我的羽织外套里。 冬天的太阳升得比往日要稍慢一些,化雪时格外冰寒的天气让我也不禁打了个喷嚏,减慢了前进速度。 鬼也杀掉了,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吧。 我搓了搓手,向掌心哈了一口气,决定不再往山上跑,调头向山下走去。 银装素裹的大地上一片白茫茫,只有枯老的树枝和灰暗的天空,映着远方隐隐约约出现的小木屋。冬从我的羽织下探出头来,一声尖利的鸣叫声,划破沉重的天幕。 “嘎!!!血!!!有血!!!” ***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灶门炭治郎背着唯一还有体温的妹妹,踉跄着从山上半滚半爬地移动着。 背上的女孩子轻得就像雪花一般,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脚都是冰冷的,黑色的头发散在他的背上。 竹雄、茂、六太、花子、妈妈.....大家都没了气息。 是冬眠中醒来的熊吗?是被熊袭击了吗? 他腾不出手来擦拭眼角的泪水,脚步沉重得几乎迈不开,但背上还有微弱呼吸的女孩子让灶门炭治郎再一次加快了速度。 只要下山找到医生,找到医生的话,祢豆子就还有救! 渺小的希望鼓励着少年挪动着双腿,肺部的疼痛、胸膛里的窒息感已经感觉不到了,只有背上的妹妹、妹妹的重量—— “.......糟了!” 背上的少女突然间扭动着身体,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声,没稳住身体的少年失去重心,从悬崖边缘摔了下去。 所幸积雪很厚,他砸到雪地里只是疼,并没有受伤。灶门炭治郎挣扎着爬起来,视线里却不见妹妹的身影。 “祢豆子——!!!” 灶门祢豆子静静地立在树下,一摊积雪压垮了树枝,摔在她的肩膀上。 还没等炭治郎跑过去重新背起她,少女突然睁开了双眼,尖锐的犬齿闪着冷光,嚎叫着扑向了自己的兄长。 “祢豆子?!——” 是鬼。 他下意识抽出斧头,把木柄卡在祢豆子的嘴里,拼尽全力才将鬼化的妹妹推开了一些。 两人僵持半天,炭治郎惊恐地看到妹妹的身体逐渐变大,力气也增强了。 “祢豆子——!!!加油啊祢豆子——!!!” 带着泣音的喊声回荡在冰冷的雪地里。 “忍耐住!加油啊!” 手好痛,快要拿不住斧头了。 “不要成为鬼!!!.....你要振作.....加油!!!加油啊!!!” 泪水从祢豆子的眼眶里滚落,滴到了兄长的脸上。 我赶到现场时便是看到这样一幅景象:落泪的女鬼趴在少年身上,同样泪流不止的红发少年正在全力抵抗她。 另一头,富冈义勇快速接近了一人一鬼,日轮刀已然出鞘。 没有任何犹豫,他一刀劈向女鬼的头颅,却没料到少年趁鬼侧头看他、放松了手的一瞬间,抱住她往旁边全力一跃,两人抱成一团滚开好远,直到撞上树干才停了下来。 “为什么保护她。” “妹妹!她是我的妹妹!” 被少年抱在怀中的鬼又开始挣扎,少年死死地抱住了她,一边呼喊着“祢豆子”,一边试图制止她跑出去。 头一次见到流泪的鬼..... 我虽然心里感到惊讶,但日轮刀仍然保持出鞘状态,从另一个方向逼近。女鬼见到我,突然发了狂,挣扎得更厉害了。 “那是你的妹妹吗。” 我淡声开口的同时,富冈义勇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少年,瞬间便把少年怀中的女鬼擒在手中,撤到了安全的距离外。 “祢豆子——!!!” “不要动。”我出声警告他,站到了富冈义勇旁边,不知为何,却没有斩下女鬼的头颅。 “我们的工作就是斩鬼。”富冈义勇凛然立于风雪之中,仿佛手中抓着的不是一只发狂的鬼,而是什么小零食袋子。“当然也会斩下你妹妹的头颅。” “等一下!!!祢豆子还没有杀过人——” “你能保证她以后就不会杀人吗?” 我皱着眉头,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少年带着哭腔的话语。 少年哀求般望着我,继续大声说着:“我家还有另一种味道——!!!不是祢豆子,杀死大家的不是祢豆子,是那个家伙.....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祢豆子会变成这样,求求你......!!!” 富冈义勇不为所动,死死抓住挣扎不停的鬼少女。“沾上鬼的血,就会变成鬼。食人鬼就是这样增加的。” “祢豆子不会吃人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让我也不禁产生了一丝怜悯。“她还认得我!!!我一定要把祢豆子变回人类——” “没有这种说法。”我打断他的申辩。“至今为止,还没听说过能将鬼变回人的事情——” “我会去寻找方法的!!!”他急切地说着,一步一步试图靠近我们。“我不会让祢豆子伤害别人,也不会让别人伤害她!!!我一定会找到方法的,请您.....请您不要杀她.....!!!” 我别开了头,不再去看少年脸上悲恸和哀求的眼神。 “动手吧,义勇前辈。”我轻声说着,收回了日轮刀。“看在这个孩子还没吃过人的份上,至少用温柔的方式——” “请您住手!!!我会找出那个杀害大家的人!我会去找治好祢豆子的方法!无论什么我都会去做的!!!求求您,求求您了——” 冰冷的雪地里,少年深深地跪了下去,雪花落在他瘦弱的肩膀上。 “请您不要杀了我的妹妹......拜托了.....拜托您了.....” 我注意到,一直在挣扎着的鬼少女流下了泪水,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嘴巴一张一张的,似乎在呼喊着谁的名字。 “不要让他人把握生杀予夺的权力!!!” 从来没有大变过表情的富冈义勇,在我惊讶的目光中朝少年怒吼了起来。 “不要悲惨地趴在地上!!!如果那种事能行得通的话,你的家人就不会被杀了!!!” “等等,义勇前辈!”我忍不住插话,“他还是个孩子——” “不许为他说话,千雪!!!” 我被吼得脖子一缩,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在夺走或者被夺走的时候,连主导权都把握不了的弱者能治好妹妹?能找到仇人?!”富冈义勇握着剑的手在抖动,“真是荒唐可笑!弱者没有任何权利和选择,全都会屈服在强者的力量之下!!!鬼说不定会知道治好你妹妹的方法,但是!!!你可别以为鬼会尊重你的意志和愿望!!!” 我第一次听到富冈义勇连续说出这么多话。那头跪在地上的少年愣愣地抬起了身子,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 义勇前辈,是联想到为了保护自己而死去的姐姐吗? 我抿紧了嘴唇。没有因为鬼失去过家人的我,没有资格插嘴。我能做的只有静静地立在一旁,在需要的时候出手。 我慢慢地抽出日轮刀握于手中,背对着少年,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妹妹。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咸鱼偷懒,减慢了速度,如果我能坚持探索完整座山,说不定就能救下你的家人,杀掉那只鬼—— “对不起。” 几乎是喃喃自语般说出这一句话。 要恨的话,就恨我吧。 冰冷的刀刃在雪中闪着月光一般的光芒。 “安息吧,去往没有痛苦和仇恨的——” 淡蓝色羽织的女性将刀深深刺入祢豆子胸膛。炭治郎捡起手边的石子,用尽全力地砸向月见千雪,被富冈义勇用日轮刀削成无数碎屑。 以树木为掩体,他尽力奔跑着,往富冈义勇的方向扔石头,毫不意外地被全部躲开了。 “听任感情驱使的攻击,太愚蠢了....!” 月见千雪不忍动手,抽出自己的日轮刀,准备去扶起被义勇刀柄击晕的少年。就在她蹲下时,鬼少女嚎叫着,趁躲避空中翻转的斧头的富冈义勇注意力分散的瞬间,全力挣脱了富冈义勇的手,扑向了月见千雪。 “千雪!!!” “咕.....!!!” 猝不及防之下,我被踢到了一边,眼看着鬼少女向昏迷过去的男孩扑去,却没有撕裂他、吃掉他的行为,反倒是张开了双臂,蹲在少年面前。 “诶?!”我爬起来,顾不上抖掉身上的雪。“这是要保护他?保护自己的哥哥?” 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了恢复应该要吃人才对,但却不仅没有吃掉自己的哥哥,反而为了保护男孩子,对我和富冈义勇发出了警告的吼声。 “我的妹妹不会吃人的!!!” 少年哭泣着的喊声在我耳边响起。我不由得望了眼在不远处缠斗起来的富冈义勇和女鬼,心中犹豫片刻,做出了决断。 我扶起了少年,掐了掐他的人中。那边正在和富冈义勇战斗的鬼见状,迅速放弃纠缠,毫不犹豫地扑向我这边,却被富冈义勇一手劈晕了。 “......鬼是会杀人的。”富冈义勇扛着昏迷过去的鬼少女,一手丢到了雪地了。“就算是兄弟姐妹、父亲母亲,只要见到了就会吃。因为营养价值很高。” “但她忍住了。”我反驳道。“义勇前辈也见到了吧,为了保护哥哥,忍着饥饿,在重伤状态下和你战斗。” 我们对视了片刻,最终富冈义勇收回了目光。 “你打算怎么办?” *** “醒醒。” 女性清冷的嗓音唤醒灶门炭治郎,他一侧头,便看到在身边躺着、嘴里还咬着竹筒的祢豆子,赶紧将妹妹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穿淡蓝色羽织的少女。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月见千雪,刚刚揍你的人是我的师兄富冈义勇。”月见千雪见他还能保持警惕,语气不由得松了几分。“我来自一个叫做鬼杀队的组织。就像师兄说的那样,只有鬼才可能知道救治你妹妹的方法。” “鬼杀队.....?” 女性点了点头。 “太阳会杀死鬼。趁着现在云很厚遮住了太阳,我会带你去我的老师处。如果你能够通过老师的训练、并且在鬼杀队最终选拔中活下来,你就能够加入鬼杀队,亲自去捉鬼,说不定能够找到救她的方法。” 少年愣愣地看着她走到面前,背起了还在昏迷中的妹妹。 “我......我是灶门炭治郎。”他踉跄着爬起来,跟上了月见千雪。“那是我的妹妹,祢豆子。月见小姐.....能,稍微等一下吗?” “嗯?” “我想先埋葬我的家人.....” 炭治郎带着祢豆子在外面埋葬自己家人的时候,我征得他的同意,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子。 惨烈的景象。墙面、地板、火炉和被褥上全是血迹。我深呼吸,闭着眼睛平复了一会儿情绪,将其中一部分不属于人类的血液分离出来,虽然只有几滴,分别放在了蝴蝶忍托我购买的玻璃试管里。 能够将人变为鬼的鬼。 我把屋子逛了个遍,才慢吞吞地出去。 屋外,炭治郎正双手合十,垂着头为家人祷告。男孩子独自将五位死去的家人下葬,而祢豆子则睁着粉色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小小的坟墓。 “走吧。” 炭治郎低声对妹妹说,牵着女孩子幼小的手,走到了我面前。 “让您久等了。” 我无言地摸了摸炭治郎的脑袋,毛绒绒的头发,像小动物一样。 “对不起。” 我低声说,走在他们前面。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我这句无用的道歉。我们一行,两人一鬼,踏上了前往狭雾山的旅程。 如同寒冷冬天一般,飘着漫天大雪、不知道前途如何的苦难旅程。 第15章 15 感谢冬季厚重的云层和大雪,一整天太阳都没完整露过脸,我带着灶门兄妹一路赶往狭雾山,终于在入夜后不久抵达鳞泷先生的小木屋。 “鳞泷先生!”我让两个孩子站在外面,扑到长者身上,撒娇一样搂着他的脖子。“我回来了!那两个孩子,义勇前辈的鎹鸦和你说了吧。” 鳞泷先生没有像往常一样摸摸我的脑袋,而是隔着厚重的面具,打量灶门兄妹,许久才开口道:“千雪,你和那个男孩说一下训练的事情。” 见炭治郎站到妹妹面前张开双臂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为他说话:“鳞泷先生,我和义勇前辈都看到了,那个女孩子——” “千雪。” “......我知道了。”我无可奈何,只能扭头对炭治郎说了句抱歉。“请你相信鳞泷先生。”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抱住了小姑娘:“祢豆子,一定要忍住,不要吃人.....哥哥在外面等你,我一定会找到方法把你变回去的.....”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唔唔了两声,任由炭治郎牵着手带到鳞泷先生面前。我陪他望着老人和小女孩走进屋子,木门嘎吱一声关上了。 感受到炭治郎紧张又低落的心情,我苦恼地咬着手指甲,不知道如何开口打破这份尴尬气氛时,男孩子率先和我搭话:“月见小姐,鬼杀队......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叫我千雪就好了,以后你说不定会成为我的师弟呢。” 我带他走到木屋前,指了指屋檐上的小香炉。 “鬼杀队顾名思义就是灭鬼的组织啦。普通的手段是杀不死鬼的,只有阳光、紫藤花的毒和日轮刀能杀死鬼。学习特殊的呼吸法,用日轮刀灭鬼的剑士,建立了名为‘鬼杀队’的组织.....顺带一提,香炉里面装的就是紫藤花的熏香哦。” 男孩子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呼吸法是配合日轮刀使用的技巧,能够让使用者的身体强度提升,这样才能和鬼对抗。最初的呼吸法名为‘日之呼吸’,衍生出来的五大流派分别是水、风、雷、岩和炎,鳞泷先生传授的是水之呼吸,而我使用的是水之呼吸的衍生——雪之呼吸。” 从刀鞘里抽出日轮刀,我向满脸好奇的炭治郎展示了我的呼吸法:刀身周围瞬间喷涌出无数雪花,在空中打着旋儿,其中一片轻轻落入男孩子的手心里。 他盯着手心里冬日里唯一绽放的花朵,突然开口道:“千雪小姐,一定很温柔吧。” 我疑惑地望着炭治郎,那双温暖的、炉火一般的红色眼睛,充满了感激和关怀:“我能感受到,雪一点都不冷。身为鬼杀队成员,使用这那么温柔的呼吸法,千雪小姐居然愿意袒护我和祢豆子.....非常感谢您.....” “.......炭治郎。”我沉默了一会儿,把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瘦弱的、长子的肩膀,将来要背负痛苦的肩膀。“最迟明天,我就要离开了。难过的话,趁着现在哭一会儿也没关系。” 女性带着清淡香味的怀抱,和死去的母亲一样让人觉得想要依靠。明明应该是冰冷的雪,却温暖得叫人几乎要落下泪水。 十三岁的灶门炭治郎终于忍不住,趴在月见千雪怀中嚎啕大哭。 一开始是咬着舌头和牙关细细的抽噎,随后是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闷哼,再接着是绝望的哭号,喘得上气接不了下气,泪水在月见千雪的黑色队服晕开上一块深色。 月见千雪沉默着,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让男孩子慢慢缓过气来。哭泣声弱了下去,灶门炭治郎用她递过来的手帕擦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道谢。 “对不起。” 他又听到女性带鼻音的温柔嗓音。 “没能救下你的家人,对不起。” 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了。鳞泷先生走过来,像是没看到炭治郎脸上的泪水般,直接说:“我对她施加了催眠,保证她会将人类当作家人来保护。” 炭治郎慌忙向他道谢,鳞泷先生没有阻止,然后又向我说道:“我给本部写了信,回去之后如果没有任务,希望你能去见主公大人一趟。” “好的。”我点点头,“那个女孩子.....?” “她睡过去了。我会负责看守她,如果有伤人的事情发生.....” “祢豆子不会伤害人的!!!”炭治郎忍不住脱口而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摸摸他的脑袋,向鳞泷先生道别:“那么我就出发了。炭治郎,努力学习剑术吧,加油哦。.....鳞泷先生,这个孩子就交给您了。” 我转身向山下奔去,身后是炭治郎的大喊。 “谢谢您,千雪小姐!!!我一定会努力通过试炼,成为鬼杀队的一员!!!请您多多保重!!!” *** 为了争取时间,我彻夜赶路,硬是用一天将两天的路程跑完,回到了本部。接应我的隐早就等候多时,我二话不说跳上他的背,拜托他尽早带我去见主公大人。 “主公大人。” 产屋敷耀哉大人坐在长廊下,微笑着劝我先去休息。我摇了摇头,从外套里掏出了一个试管瓶。 “这是我从灶门家找到的,疑似属于那只特别的鬼。它能够将灶门祢豆子变成鬼,于是我想着应该有什么特别之处,就尝试分离了它的血液。” 我的话让产屋敷耀哉一下子激动地坐了起来,一边剧烈咳嗽着,一边在妻子天音大人的帮助下慢慢喘过气,那双被诅咒侵蚀的眼睛瞬间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真的吗?!” 得到我的点头确认之后,他脸上露出了美丽的笑容:“太好了!!!如果是能够将人变成鬼,毫无疑问是鬼舞辻无惨......!” 我疑惑地重复了一遍:“鬼舞辻无惨?” “鬼的始祖,鬼们共同的‘父亲’和‘主人’,能够将人类变成鬼、并且驱使它们、控制它们的,便是鬼舞辻无惨!!!” 产屋敷耀哉眼神里充满了名为希望的情绪,向来虚弱的声音都变得分外铿锵有力。 “只要杀死鬼舞辻无惨,就能彻底铲除鬼,人类世界将重新归于和平!!!近百年来,我们一直无法找到他的下落,但今天,终于出现了转机!!!” 他的声音极富感染力,连我也不由得感到了几分欣喜雀跃。 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后,产屋敷耀哉握住了我的双手,正视着我的双眼,一字一句地吐出话语。 “千雪,谢谢你,是你给我们带来了突破口。那对被袭击的兄妹,是叫灶门炭治郎和灶门祢豆子吧?” “是的。”我回答。“但是,我感到不解——躲藏了近百年的鬼舞辻无惨,为什么突然就出来了?炭治郎居住的地方在遥远而寒冷的山上,如果鬼舞辻无惨要猎食,怎么会选择这么麻烦的地方?我怀疑灶门兄妹身上有什么他追求的东西,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将这对兄妹保护起来。” “灶门祢豆子是鬼。”主公大人轻轻地松开我的手,静静地转开了视线,眺望着院子里摇曳的紫藤花。“你仅凭那一次的奇迹,就判断她不袭击人吗,千雪?” 我张了张口,主公大人没有给我辩驳的机会,又继续质问我:“今天她不袭击人,但明天呢?后天呢?她饥饿到了无法忍受的时候呢?”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所措地垂下了头。 “可是......” 少女的泪水,炭治郎绝望悲伤的眼神,满是血迹的屋子,浮现在我的眼前。 “可是......” 产屋敷耀哉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可是,那个女孩子哭泣了。” 她抵抗住了食人的本能,忍着疼痛和饥饿,守护在兄长面前。 “我想要相信他们。” 空气回归了寂静。我端坐在主公大人面前,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 “千雪愿意为他们担保吗?如果灶门祢豆子吃人,灶门炭治郎、你、富冈义勇和鳞泷左近次四人,要砍下这个鬼的头颅,然后切腹自杀。” 我死死咬着嘴唇,攥成拳头的手在微微发抖。“我......” 无法做出这种保证。 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许久过后,我听到了主公大人轻轻的声音:“抱歉,用这种方式逼迫你表态......” “......请您原谅。” “没关系的,你和其他人一样,都是我的剑士(孩子)。” 被温柔地摸摸脑袋,我慢慢抬起头来,垂眸等待着最终的决断。 “那么作为交换,我希望千雪能够成为柱。” “我愿意!”我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只希望您,给那两个孩子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如果祢豆子真的吃了人,我会马上将她斩杀!!!谁也不能阻挡我!!!”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点点头,旁边的天音大人悄然退下,奉上一份笔墨。 “我知道了。” 我松了一口气,又听他说道:“为了不惊动鬼舞辻无惨,我希望千雪对灶门兄妹的事情保密。” 我郑重地点头。 发誓绝不泄密后,产屋敷耀哉让我将血样交给蝴蝶忍,我便告别了主公,在隐的带领下离开了产屋敷主宅。 走出地道的那一刻,我紧绷的精神才彻底送下来。手心里一片湿滑,我舔舔被咬出血痕的下唇,没有片刻休憩,马上赶往蝶屋。 第16章 16 几乎是在拿到血样的那一刻,蝴蝶姐妹便全心投入到鬼舞辻无惨的血液研究中去了。作为无关人员的我被关在实验室门口,无聊地看着蝶屋的小姑娘忙碌忙碌,偶尔也帮忙搬运伤者,暴力镇压不愿意乖乖躺着的小兔崽子们。 “嘎嘎!月见千雪,蝴蝶忍,速速前往主公大人的宅邸!” “千雪小姐的鎹鸦在召唤您呢!”小澄乖乖地扯了扯我的羽织下摆。 “我去找忍小姐!” 没过一会儿,小清和小菜穗跟在蝴蝶忍身后,从实验室里走了出来。 我冲忍点点头,她心领神会,柔声对三个小姑娘解释要去会议、拜托她们好好照护伤病员后,和我一起赶往集合地。 因为是柱的任命仪式,所有现任的柱都聚集在宅邸的庭院里。 甘露寺也在,她正和那个叫伊黑小芭内的蛇男兴高采烈地说着话,但发现我和忍之后,她马上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拽进怀中。 啊,熟悉的柔软挤压感,这次的味道是奶油。 我停止了大脑运转。 “呀——!小千雪和小忍也来了——!好害羞好紧张呜——!” “恭喜你了,小蜜璃。”蝴蝶忍笑眯眯地在我即将窒息前,把我从柔软的泥淖里拽出。“要晋升恋柱了呢,以后应该叫你恋柱大人?” 甘露寺双手捂着绯红的脸颊喊着“不要呀小忍好讨厌?!这样太生疏了吧?!”,逗得我和不远处的炼狱先生都笑了起来。 “恭喜。”我真心实意地给了甘露寺一个拥抱,结果被她红着脸死死抱住了腰不松手。 “日安,我的剑士(孩子)们。” 主公大人轻飘飘的嗓音让本来吵吵闹闹的现场一下子变得庄严又肃穆,风柱单膝跪地,首先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和问候,我听得一脸懵逼:什么这真的是那个狂犬不死川吗?!好礼貌而且敬语用得恰到好处?! “谢谢你,不死川。”主公精神很不错,他也没多拖沓,直接切入正题。“千雪在任务中意外收获了鬼舞辻无惨的血。”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了,这让我感到十分不自然,忍不住往锖兔身边凑了凑。 “什——什么?!”一个从未见过的、额头上装饰许多宝石的男子率先发出了奇怪的惊叹声。“就这样一个小丫头?!遇到了鬼舞辻无惨?!” 风柱马上行动,一把拎起我的衣服,真是感谢他还顾及到我是位女性,没有太用力把我上衣的扣子都拽下来。 “鬼舞辻无惨那个混蛋长什么样?!你在哪里遇到——锖兔!不要阻拦我!” 谢谢您锖兔前辈!!!被水柱大人救下来的我感激涕零,迅速转移到甘露寺和蝴蝶忍身后。 接收到主公颔首示意,我清了清嗓子,半真半假地表示自己是在出任务的时候无意发现被鬼舞辻无惨杀害的一家人,并目睹着其中一个孩子碰到地上的血后变成了鬼。 “于是我拜托千雪采集了血样,交给蝶屋研究。”主公适时地补充道,可信的语气一下子让还有疑问的柱都安静了。“关于任务的细节,我要求千雪保密,所以请大家不要为难她。” 不死川·一看就很想为难我·实弥切了一声:“谨遵主公命令。” 宇髄·看上去不仅很想为难我还对我有着危险兴趣·天元接腔:“当然了,我还没丢人到要去为难一个小姑娘——这可一点都不华丽!” 炼狱·是不是属于音柱所说的丢人范围·杏寿郎“唔姆”地晃了晃自己两根猫头鹰翎羽一样的头发,“既然主公大人都这样说了,说明千雪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很不错哦!” 来不及吐槽“你怎么也跟着别人叫我千雪”,我听到主公大人对我的咸鱼梦想直接给了死刑裁决:“除了捉住鬼舞辻无惨的尾巴,我们还有更加值得庆幸的事情——鉴于鬼的活动越来越频繁,我决定任命两位新的柱。” “任命甘露寺蜜璃为恋柱,月见千雪为雪柱。” 我木着脸单膝跪下:“定不辱使命。” 产屋敷大人您还真是个白切黑的老狐狸。 *** 大脑放空地听主公安排了管辖地和其他事情后,我无精打采地走到同僚们面前,轮流接受他们的祝贺。 “啊啦,千雪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高兴呢?”忍笑眯眯地戳着我的嘴角。 “唔姆!是感到紧张吧!千雪放心,我们会支援你的!” “小姑娘还是笑着比较华丽一点呢!像我一样华——丽的样子比较好!” “呀好幸福——!!!居然可以和小千雪同时被封柱什么的——感觉就像结婚式呜......好害羞!!!” 甘露寺你别说了,远处伊黑小芭内的杀人目光要把我切成肉片生吞活剥了..... “能找到鬼舞辻无惨这一点,你合格了。”风柱阁下你夸人能不能稍微直白一点,这是什么教科书式的暴娇吗。 “恭喜你,月见。”岩柱!!!哭了啊!!!虽然是欣喜的泪水,但你这样让我也很想哭啊!!!我悼念我逝去的咸鱼生活啊!!! 可爱的时透无一郎早就爬到我身上抱着不松手了,我糟糕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丢丢。温柔的锖兔前辈也很高兴的样子,我只好勉强地挤出假笑,干巴巴地说了句“谢谢”就想落荒而逃。 “唔姆!既然是这么值得庆贺的日子!不如一起聚个餐吧!” 诶?聚餐?不要,我只想回家躺下啊炼狱先生不要啊!!! “好主意!!!我一直很想带小千雪去吃城北那家寿喜烧店哦!!!小千雪觉得怎么样!!!” 我绞尽脑汁想着拒绝的话语,眼珠子四处乱转的时候不经意落在风柱大门敞开的上衣上,定住了。 “我想问一下.....队服.....” 顺着我的目光望去,锖兔前辈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站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的死亡凝视:“不行。” “?没有,我没有打算像不死川先生那样像个裸/奔的变态.....” “谁是变态啊混蛋?!” 忍脸上也出现了带着死气的笑容?!好恐怖?!:“嗯,女孩子还是穿保守一点好哦,谁知道路上会不会有神经病.....” “蝴蝶你是想打架吗?!” 无一郎抱住我的手更用力了。“姐姐这样就很好看.....”是天使!时透家的小天使! “不不不我想你们误解了......”再不解释不死川就要永远被钉在“裸/奔死变态”的耻辱柱上了,我赶紧摆着手说明。“我只是很好奇加入柱之后是不是可以自己选择队服。” 另外两位女性队员恍然大悟,一人牵起我一只手,直接带着我冲到裁缝屋去。 而见到负责队服设计的前田正男后,我毫不犹豫地抽出了自己的日轮刀。 “你好啊色鬼设计师,把你的脑袋交出来然后去地狱反省吧——雪之呼吸·一之型——”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两位女性柱搂着我的腰试图阻止我,炎柱和水柱扛起色鬼裁缝就跑,bgm是我声嘶力竭的“糟老头子!我知道你在裁缝屋做事!你给我站住,你敢设计奇奇怪怪的衣服你怎么不敢面对我的怒火!你站住!”吼叫。 “姐姐说他设计了奇奇怪怪的衣服。” “对!!!就是现在甘露寺穿的那套,难道不奇怪吗?!” “......霞之呼吸·一之型,垂天远霞。” 好了,这下在旁边看戏的风柱不得不出手阻止无一郎,炎柱和水柱对视一眼,拿起刀剑对准彼此。 “炼狱你让开!敢给千雪做这种衣服,不能饶恕!!!” “唔姆!虽然我也很火大,但锖兔不可以对普通人出手哦!” 彻底闹起来了啊这群人。 沉默地看着乱成一团的裁缝屋,我倒是恢复了冷静,指挥着蝴蝶忍和甘露寺,三人一起,稍微用了一些暴力手段制止了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唉。”我一手拖着锖兔前辈,一手牵着无一郎,感觉大脑和胃都在痛。“看来今天是聚不了餐了。” 蝴蝶忍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要不要去蝶屋?小葵做了天妇罗定食哦。” “要!” “小忍好狡猾?!我也想和小千雪一起吃饭?!” “但是在吃饭之前,”我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前田面前,“先让我揍你一顿泄愤吧!!!给我爬!!!” 第17章 17 闹剧的最后,色鬼老裁缝还是被我揍了一顿,哭唧唧地把女式队服改回了正常一点的长袖中裙。 我趁机提出了要求,希望对方可以给我整一套洋式的裙装。 估计是我手中的日轮刀很有说服力,老色鬼没有任何异议,过了三五天就将衣服送了过来:一套普通的女式黑色队服,外加一套蓝白色的西式连衣裙,还贴心地配上了白色漆皮短靴和黑色缀有银色雪花的披风。 有了新衣服,我兴高采烈地分别约了甘露寺和蝴蝶忍,打算趁着没任务的时候再去采买一些洋服。 半小时后。 “.......这怎么回事???” 我茫然地看着门口站了□□个人,陷入了沉思。 在甘露寺不好意思挠着头的解释中,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收到邀约的甘露寺很兴奋,拖着伊黑小芭内陪她挑衣服,结果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了炼狱杏寿郎;炼狱杏寿郎自来熟地加入了他们,其大嗓门说着“唔姆!和千雪一起逛街!”引起了在院子里对打的无一郎和不死川的注意;无一郎丢下风柱就走,不死川跟在他后面来了我家,遇到了满脸怒气的蝴蝶忍和她身后的水呼二人——两个人本来是病号,见蝴蝶忍领着香奈乎要来找我,也自顾自地跑了过来。 还好主公大人出手阔绰,我居住的宅邸完全够塞下这么多人..... “行吧。”我无力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有气无力道。“买完顺便就可以去聚餐了,唉。” ** “呐呐!这条裙子好好看!小千雪试试这个吗!” 甘露寺拿着一条玫瑰花瓣般的深紫红色露肩长裙,眼神亮晶晶地跑到月见千雪面前。 卷发的少女十分适合穿着洋装。她穿着蝴蝶忍挑选的白色洋装,香奈乎正在店员的指导下,试图将波奈特的两条绸带绑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唔姆!千雪真像橱窗里的洋娃娃一样!” “炼狱先生说得对,可是这种衣服真的适合到战场上吗.....” “锖兔先生!虽然小千雪是雪柱,但小千雪是女孩子哦!女孩子!” 在他们讨论的时候,那一头,月见·被迫营业·完全被当成洋娃娃来打扮·千雪终于解脱了,她眼睁睁看着蝴蝶忍笑眯眯地给自己买了一堆轻飘飘的裙子,叹了一口气。 “只能私底下穿了.....” “嗯~千雪来蝶屋的时候穿就好了,大家一定会觉得很好看很高兴的哦?” 月见千雪嘀咕了一句“我还是比较喜欢裤子”,但也没有再抗拒。在一边等候多时的男士们伺机而动,几下就把纸袋子从蝴蝶忍手中夺走了。 “不用你拿。” “啊啦,富冈先生?是说我力气不够吗?(令人不寒而战的微笑)” “唔姆!拿东西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吧!” “我也可以给姐姐买衣服.....” 放弃思考的月见千雪加快了脚步,试图让自己离死死盯着她的伊黑小芭内远一些。 不管了。 她疲惫地想。 果然答应成为柱就是错误的决定。 *** 我的这个想法在晚餐的时候得到了再一次的证实。 对着台町式牛肉火锅,鲷鱼醋拌小芜菁,银鱼、干贝和牡蛎做的清汤,金枪鱼、葱和裙带菜做的红酱拌菜,我心中没有任何波动,甚至想摔门而出。 原因在于我身边这一群处于剑拔弩张状态的同僚。 率先出手的是锖兔前辈,真不愧是男子汉啊,在这种情况下近水楼台先得月呢。“千雪,不可以挑食哦。”这样说着就往我碗里舀了几颗沙丁鱼丸。 富冈义勇学着他的样子,试图将自己碗里的鲑大根分给我,结果被蝴蝶忍的筷子狠狠地打了手:“哦呀?富冈先生,这样很不卫生而且很不礼貌哦?千雪还是未婚少女,这样做是绝-对-禁-止-的-呢。” 趁着忍和义勇四目相对时,炎柱已经往我碗里装了小山一般高的盐鲷鱼块,一边用响亮的“唔姆!千雪要多吃一点才会有力气!”一边期待地看着我。话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和小蜜璃那么能吃的啊喂。 小可爱无一郎仗着个子娇小,硬生生从我和香奈乎中间挤了过来:“姐姐我想吃白酱拌菜.....”好好好!!!给你吃都给你吃!!! 坐在我斜对面的不死川实弥先生很贴心地将碟子推到我面前,在发现我是为了给无一郎夹菜后脸瞬间黑了下来。这是什么微妙的嫉妒心?!难道是想起自己弟弟所以很难过了吗?!对不起,我以后都不做这种事情了?! 我默默地把吃不完的不喜欢吃的全部推到甘露寺面前,在她惊呼着“小千雪好贴心这是恋爱吗?!”开餐的时候,毫不示弱地回瞪伊黑小芭内:看什么看,绝对不会轻易把甘露寺让给你的.....喂,你干嘛转开头了,直视我啊蛇男!不对,你的蛇是白的吧,怎么突然变红了?! 我觉得自己要精分了,表面上仍然是平静地享用着来自各方越来越多的投喂,心里却在撕心裂肺地吼你们不要再夹了我快撑爆了。 我好难啊。 “......都给我安静。” 被我突如其来的训话掐断了声音,正准备互相抓头发抓脸的柱们同时望向了(应该是面无表情的)我。 “忍,不要再扯义勇前辈的头发了,他脸上写满了‘我被讨厌了我好受伤’。锖兔前辈,看戏要有个程度。无一郎能够自己吃饭吧?不要看着我,我不会喂的。炼狱先生不许再夹东西给我了,要珍惜食物。不死川你把伊黑的蛇放下,那个不能吃谢谢。小蜜璃慢慢吃就好,来我碗里的都给你。香奈乎也要自己夹菜哦,乖。” 这下支撑着鬼杀队的支柱们终于收起了幼稚的一面,老老实实地开始用餐——至少在闻讯赶来、加入我们的岩柱和音柱眼中是这样的。 看着面前低头用餐的柱们,我恍然身为有一种大家长的威严感——看来以后我还是要多多向主公大人学习! 一边这样想着,我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朝我的同僚们微笑示意:“谢谢大家今天能够来聚餐,衷心祝福你们。” “为鬼杀队,干杯。” “干杯——!!!” *** 一顿饭吃得我心力交瘁,感觉要独自休假个两三年才能缓过来那样累。 我从未如此渴望过快点来任务,将这群闲的没事干的柱都赶回去。 毕竟他们已经在商量要不要在我的宅邸住下了——虽然可以是可以,但我真的不想被你们安排得明明白白啊?!为什么在主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你们就开始讨论谁和我睡一间房了啊?! 来送达任务的鎹鸦鸣叫在我耳中是如此的悦耳!美丽!如听仙乐耳暂明! 怀着感恩的心情,我快速将不情不愿的柱们送到门口。 “各位晚安!早点休息!以后有空再一次吃饭哦哦哦哦!!!” 好的终于都走了,虽然看上去有点不情不愿,锖兔前辈拖着喝得晕乎乎的义勇走了,忍领着香奈乎向我告别,甘露寺试图让伊黑小芭内向我说再见失败了,不得不求助旁边的炎柱。不死川实弥早就不见人影了,很好,希望大家都能学学他。 正当我乐呵呵地想终于可以回去宅着的时候,我的鎹鸦从天而降,精准地落在我的小礼帽上。 “嘎嘎!千雪,新任务!去东京都,捕捉‘樱花的鬼’!” “.....哈?” 好,我收回刚刚那句话。 什么破任务啊!!!我不要出差,我要辞职!!! 第18章 18 东京都,浅草区。 正值春季,模仿着西洋建起的白色骑楼和电车轨道之间盛开着樱花,恍惚间又带上了“春色朦胧庙会日”那份传统的韵味。 同我一起出任务的栗花落香奈乎被我怂恿着换上了可爱的女童装,我则穿着时髦姑娘们追捧的驼色连衣裙,头上还戴了个装饰着羽毛的巨大帽子,进店的时候不得不腾出一只手去扶正它。 “樱花的鬼啊.....” 我嘀咕着,将手上的阳伞和提包交给门口的侍应生,还不忘学着上流社会女士们那样,朝穿着白衬衣深灰色毛背心的年轻人抛去一个矜持的微笑。 栗花落香奈乎乖乖地跟在我身后,也不问我要做什么。想起她出门前抓着我的裙子、一副“你不带我出任务我就不松手”的表情,我就头疼不已:蝴蝶忍知道我拐走她心爱的继子一定会气死吧。 而且还是没有通过最终选拔的小姑娘.....啊,我罪该万死.... 小姑娘看看我,手中抛起的硬币落到掌心,露出“里”的一面,她便垂下眼睛开口说道:“我,看着香奈惠姐姐,学会花之呼吸了。” 被这个消息震惊了的我:“诶???光看着就学会了???小天才???” 她乖巧地点点头,声音又甜又软,可恶我的心要融化了:“所以....请带上我.....” 然后我就晕乎乎地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我叹了一声气。 前去调查“樱花之鬼”的队员们全部消失了,鎹鸦反馈他们最后传来消息的地方是东京浅草一带,判断是十二鬼月的主公迅速传召了我,于是便有了我带着香奈乎装成摩登女性、在街上晃悠这一幕。 如果是十二鬼月,就凭我一个菜鸡也打不过,最好的下场估计是双双见阎王,我悲观地叉起一块蛋糕塞进嘴里。 产屋敷耀哉给我的任务是查清“樱花之鬼”的真面目,可以的话尽量杀掉对方,但不强求。 “千雪一定要活下来。”他是这样对我说的。“和我们不一样,千雪没有战斗的理由。” 开什么玩笑啊。 捏着叉子的手用了几分力气,金属在漂亮的白瓷上砸出不和谐的重音。香奈乎坐在我的对面,静静地望着我,眼里似乎有几分担忧。 战斗的理由.....不是很明显了吗..... 挥挥手招来女招侍,我结完账,决定晚上领香奈乎到浅草一带著名的樱花观赏区去碰碰运气。 “香奈乎。” 被呼唤了名字的小姑娘定定地望着我。 “......如果遇到了鬼,第一时间离开,不可以出手。这是命令。” 她没有任何反应,我读懂了香奈乎的抗拒情绪,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我没有一定活下来的保证,所以只有靠你去求救和传递情报了.....这是香奈乎能够做到的事情。好吗?” 许久后,她才抓紧了我的手,然后又松开了手指。我知道小姑娘妥协了,于是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哎呀,不要这么沉重嘛。我最近运气还挺不错的?说不定能够活下来呢。” * 决定好晚上的行程后,我也不给香奈乎反悔的机会,乐呵呵地带她到处乱跑,在洋装店和首饰店逛得忘乎所以,以致于完全没注意到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结果我在一家著名的草莓奶油蛋糕店里吃得肚子滚滚、差点把鱼骨撑都挤爆后,外面下起了暴雨。 服务生见我一脸为难,热情地表示可以为我叫一辆车,我将小费给了他,没过多久在店门口便停了辆黑色的轿车。 和香奈乎坐在后排,我注视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忍不住皱起眉毛来。 “吱——” 猝不及防的刹车让我和小姑娘猛然往前栽,她下意识就抓住了我的袖子,我一手撑在前排座椅靠背上,一手揽住香奈乎,提高了声音:“发生什么了?” 司机停下了口中的咒骂,诚惶诚恐地回答我:“小姐!!!十分抱歉,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突然出现在车前面,是为了闪避他我才......!!!” 让小姑娘坐在后排,我打开车门,一边避开地上的水渍,一边走到车辆前面。 车头前立着一个穿黑紫色格子上衣、黑色马乘袴的男性。打断了司机结结巴巴的解释,我直接走到对方面前,客气地开口道:“失礼了,让阁下受到如此惊扰,是我的过错。不知阁下是否能够原谅我的司机?” 一边打量着武士装扮的男子,一边等待对方的反应,我保持着优雅的仪态和得体的笑容,直到男子开口答复:“无事。”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对方没有狮子大开口索赔的意思,不然又要麻烦隐来处理:“谢谢您的谅解。” 见他腰间的□□,我随口夸赞了两句:“冒昧地问一句,阁下是武士吗?那把刀,看上去十分锋利的样子,一定是与您非常相衬的好刀呢。” “你是这么觉得的?” 吩咐司机从车内拿出一把伞,我微笑着点头:“当真。那么好的刀,被雨淋了就可惜了。不介意的话,请用这把伞稍微遮挡一下也好。” 男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终于在我即将不耐烦前,收下了伞。我和他道了别,重新钻进车厢里,把刚才发生的小插曲迅速抛在了脑后。 *** 黑死牟静静地目送着那辆黑色轿车消失在烟灰色的雨幕中,才转身离去。 琵琶声响起,他面前的景色瞬间更换成金碧辉煌的无限城,童磨又开始在一边不厌其烦地骚扰猗窝座,被暴怒的后者一掌打飞了脑袋。 他只感到厌烦,连纠正他们的冲动都没了,冷漠地回到了自己平时呆着的隔间,听自己的上司辱骂了一顿“找不到青色彼岸花的废物们”,心中想到的却是刚刚那位人类女性胸前深翠色的宝石胸针。 如果下一次见到,她还活着的话,就把雨伞还给她好了。 ** 入夜后雨停了,夜风吹拂中甚至能看到清澈的月亮,悬挂在大片绯色的樱花林上方。 我换了更方便行动的猎装,撑着藏了日轮刀的阳伞,假装是去夜游赏樱的富家小姐,和同样装束的香奈乎出了门。 因为白日下过雨,即使是暮春时节,夜间仍然湿寒,上野公园赏夜樱的人不多,我领着香奈乎在公园里转悠一圈,让她留在人群聚集的地方保护普通人,独自往更深处走去。 月亮已经升到头顶了,我一无所获。公园安静得像沉睡的梦境般,我撑着小阳伞,缓缓在树下踱步,时不时还去触碰枝头垂坠的花串,仿佛真的只是位沉醉于赏樱中的少女。 * 至少在黑死牟眼里是这样的。 白日见到过的女性穿着藏青色的洋服,慢慢行走于月光与樱花树影之中,纤弱的脖颈显现出一种惊人的美丽来。 和堕姬和鬼舞辻无惨拟态的艳丽不同,是一种优雅从容的,沉静的气质,仿佛静静飘落的雪,在手心融化时清冷无声。 “你是谁?” 女性听到了他的发问,转过身来,黑死牟看清楚她的容貌了:披散的黑色卷发,棕色的瞳孔,带着浅浅微笑的嘴唇。 “在向女士发问之前,先自我介绍比较符合礼仪吧?武士先生。” 黑死牟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继国。” 连他也有些惊讶,被死死压抑在混沌梦境之中的、黑暗之中的姓氏,在女性平和的注视下,就这样轻易地脱口而出。 “继国先生,晚上好。”女性朝黑死牟行了个优雅的屈膝礼,平静的瞳孔凝视着他。“我是月见。” 没必要向刚认识的异性说出名字,这符合礼仪。黑死牟默认了她的行为,远远地望着名为月见的女性抬头,仰望雪白的月光。 “下午的时候我就很好奇,继国先生看上去是一位很善于使用刀剑的武士.....” 察觉到女性投过来的好奇的眼神,黑死牟莫名得感受到了——得意?奇怪的情绪,让他难得慷慨地应允了月见的请求,让自己的鬼之刃出了鞘,却不是为了杀人,而单纯是展示。 没有想象中被吓得瑟瑟发抖或者尖叫哭泣的模样,月见瞪大了双眼,嘴里嘀咕着“什么原来是毕加索流派的吗?!” “这个野兽派过头了吧全都是眼睛的设计!?”之类的、他听不太懂的话语。 黑死牟感到了困惑,现在的女性都这么大胆了? 他还在冥思苦想,平时见到自己的堕姬不是吓得尖叫一声无惨大人就是躲到兄长怀里装死,那头月见已经抓着他的刀剑开始群魔乱舞,看得黑死牟太阳穴胀痛。 “不是那样用的。” 轻巧地从女性手中夺走刀剑,他说道。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宫。” 第19章 19 拿着被归还的伞,我微笑着挥别黑发男人,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香奈乎还在树下等我,见到她的那刻我才终于放松了下来,一脚软差点栽到地上,大半个身子压在小姑娘肩头,手心冷汗遍布。 “.....回去吧,我累了。” 敏锐感受到我气息不稳,香奈乎毫不犹豫,拉着我的手就跑,加速狂奔回到酒店。我坐在床铺上,深呼吸着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那个自称继国的家伙是鬼,而且很强,毫无疑问是十二鬼月之一。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杀掉我,甚至还认认真真地给我舞了一整晚的剑——难道他像义勇前辈一样在鬼群里面是被排斥那种?百年孤独老鬼在线交友?! 摇摇头,试图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晃出脑袋,我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呆在酒店不动。 担心现在离开或者传信会暴露身份,也顾忌在闹市区开打会伤到普通人,我焦躁不安地爬上床,睁眼等到了天亮。太阳一出来,我马上和香奈乎提着行李,登上特快列车,以最快速度赶往鬼杀队本部。 没心情安抚笑得满脸怒气的蝴蝶忍,我将香奈乎往她的方向一推,丢下一句“有事回来解释”便匆匆求见了产屋敷耀哉。 “.....原来是这样。” 听了我尽可能清晰的陈述,男人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主公大人知道继国家族的事情吗?” 他点了点头,解答了我的疑问。 “起始呼吸·日之呼吸的创造者与使用者,继国缘一,就是这个家族的次子。千雪遇见的那个人——不,鬼,使用的是月之呼吸,我推测,他应该是继国缘一的兄长,继国严胜。” 我惊呆了。 “诶?!鬼杀队的创始人,兄长居然是......” 产屋敷耀哉轻轻地叹息,疲惫地合上了双眼。“已经过去好几百年了,许多事情都已经变得模糊,我也不清楚两兄弟之间发生了什么......如果千雪对月之呼吸有兴趣的话,我会拜托人去收集线索......” “麻烦您了。” 我低声说道,恭敬地朝他行了礼,又说了些保重身体之类的问候语,悄悄地退下了。 *** 围绕着月之呼吸的调查一直没有太大进展,我后来也去了几次上野公园,但再也没见过继国严胜。 不甘心的我尝试着回忆当时他施展剑术的模样,试图自学月之呼吸,但结果不太成功。虽然勉强能还原出继国严胜的招术,但威力大打折扣。 随着鬼的目击事件越来越多,我的任务越来越繁重,我不得不暂时搁置了月之呼吸的学习,专心投入到杀鬼工作中。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两年。将最后一只用于选拔试炼的鬼活捉,我将精心筛选过、无法对人造成太大伤害但是长得很丑的鬼交给隐,才猛然想起自己两年多前送到鳞泷先生处的灶门兄妹,其中的哥哥似乎要参加今年的选拔。 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顺利通过...... 这样想着,我在用餐时间抽空给鳞泷先生和灶门炭治郎都写了短信,顺便询问兄妹俩的情况如何,并叮嘱他一定要注意安全,看好自己的妹妹。 “唔姆!是千雪啊!” 熟悉的声音和语气,还有擦着我身子过去的一团火焰般的高温,我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早上好炼狱先生。” “叫我杏寿郎就可以了!因为我想要和千雪更加亲近一些!” 我不为所动:“炼狱先生你声音太大了,会给其他人带来困扰的。” 隐部队成员好奇的目光都快把我戳成筛子了啊!!! 他哈哈大笑几声,很明显没打算听我的话:“没关系嘛,毕竟千雪这么漂亮,到哪里都是大家注目的对象呢!” “我倒希望我能够普通一点.....最好是谁都不要注意到那种.....” 我手脚麻利地将鬼的手脚都绑起来,塞进特制箱子里,朝机动部队成员们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炼狱刚出完任务,也跟在我后面,一路吧啦吧啦说着哪家的红薯饭特别好吃,还试图邀请我和他一起去,被我的鎹鸦呱呱叫着差点踩了脸。 还好脾气超级好的炎柱没生气,我拍拍手召回被捉住薅了好几把毛的冬,安抚般给它塞了点小零食。 “抱歉,我想去看看选拔试炼.....我的师弟要参加今年的选拔,我有些担心。” “唔姆,千雪真是温柔善良!未来一定能成为善解人意的妻子呢!” 我脑袋上冒出了一堆问号:“哈?” “啊哈哈,话说回来,蝴蝶的继子也参加了选拔,她似乎很生气!” “炼狱先生岔开话题的技术太差了!”我嘴角抽了抽,“是啊,小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差点要把不死川实弥的病床都掀了。” 最重视的继子偷偷跑去最终选拔,手下又有个不听话乱动的病人,不死川实弥便沦为蝴蝶忍泄愤的对象,惨遭医生甜美可爱的“再乱动就打断你手脚哦”精神攻击。 养病期间,不死川实弥被裹得像个大蚕蛹,一天三顿带着麻痹效果的特制苦汤药准时安排,欣赏风柱扭曲表情一度成为我的饭后消遣项目,连带着无一郎和甘露寺都天天往蝶屋跑,为的就是一睹风柱被绑在病床上、嚎叫着“蝴蝶你放开我!”的奇景。 “白痴吗。”无一郎在旁边吐槽。“白痴吧,姐姐别看了,会传染。” “呀——!不死川先生,就算被绑得只露出眼睛也是那么帅气.....!” 我忙着用新买的照相机给他留念,至于不死川伤好之后会怎么收拾我?开玩笑,我雪柱名号是假的吗,更别说我的另一个师兄富冈义勇在上个月破例晋升,成为了第二位水柱。 虽然本人很抗拒,但禁不住我“当上柱就可以杀更多更强的鬼!”的劝说答应了,不过他面无表情地表示“我不会去(和别人抢功劳)”后,差点被虫柱和风柱联手套麻袋拖去小黑屋暴打,顺带一提,旁边锖兔前辈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也很好玩。 沉浸于回忆中的我忍不住露出了扭曲的表情,并在炼狱杏寿郎注意到我的奇怪表现之前扭开了头,随便指了家店:“我饿了,炼狱先生要不要先用餐?” 对方眼睛一亮,满口答应,而我在看到了店家招牌的时候,沉默了。 情侣餐厅是什么鬼?! 炼狱杏寿郎牵着我的手,自动自觉走到了最明亮的落地窗边,我没办法,只好跟着坐了下来,木着脸听他熟练点单,然后木着脸思考两个人怎么吃得完满满一桌子菜。 “听说千雪很喜欢西洋的东西,我特意点了西洋的菜式!这个波尔多蘑菇和粉丝蔬菜肉汤都是大热门!还有这个蒸白肉鱼德国色拉,据说是异邦厨师的得意之作哦!啊,这个是加了荷兰香芹的煎蛋卷,好吃!看上去真好吃!” 声音和饭量成正比的大! “炼狱先生——” 话语被塞到嘴里的鸡蛋羹堵了回去,炼狱杏寿郎眼中还带着得逞的笑意。 “怎么样!味道是否合你心意呢?” 我用力点头:“唔唔唔(好好吃)!!!” 他轻轻笑了起来,将碟子往我的方向推去。 在炼狱杏寿郎热情的注视下,我没有意外地——吃撑了,还好今天穿的是普通队服而不是乔装打扮时的洋装,不然我肯定会把束腰和鸟笼撑给挤爆..... “千雪吃饭的样子真可爱,像脸颊鼓鼓的小猫!” 我的嗝都到喉咙了然后就被他的话吓了回去:“炼狱先生注意一下现在是公众场合!” 他眯着眼睛,两根猫头鹰耳羽一样的头发随着大笑而抖动着,我被笑得有点脸红耳热,赶紧加快了脚步,自欺欺人地想着我听不到我听不到。 “炼狱先生拜拜我要走了我要去看最终试炼结果.....” 还要出任务的炎柱爽快地趁我不注意,将我抱了个满怀,然后松开还没反应过来、一脸懵逼的我:“如果有什么好苗子记得告诉我哦!我期待着我们共同的孩子!” 诶?孩子?什么孩子?是指继子吗?但继子不是只能有一位老师的吗? 我茫然地思索着,脑海里不禁浮现了一个深红色头发的少年。 “嗯,如果他通过了的话,我会引荐那个孩子的哦。”我朝炼狱杏寿郎摆摆手,决定先不去纠结这些小事情。“到那时就拜托您啦,炼狱先生。” 第20章 20 “月见千雪小姐亲启: 托您的福,我通过最终选拔了!虽然花费了一些力气,但还算是顺利。 祢豆子也醒来了,据鳞泷先生说,她通过睡眠来补充能量,我的心也放下来了,准备带着她一同前往执行任务。 我的第一个任务是去西北方小镇,那里出现了许多少女失踪案件,我一定会捉住祸害人们的鬼。 千雪小姐近况如何?真希望能早日见到您。 祝 一切平安 灶门炭治郎” 和我一起出任务的无一郎歪着头,趴在我手臂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脸看:“姐姐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嗯。”我微笑着将信件放到衣服内衬的口袋里,喂鎹鸦吃了点瓜子仁。“我师弟通过最终试炼了。” 他撇撇嘴,似乎有些满不在乎。 “通过最终试炼这么简单都做不到,就别当姐姐的师弟了。” 我哭笑不得地摸摸小孩的脑袋,他眯起眼睛,像被亲近了的猫。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无一郎那样有天赋啊。” “但是哥哥说了,‘没有剑术才能就不要当猎鬼人’。”他似乎有些委屈,捉着我的手腕,不让我将手拿开。“而且哥哥在警/察局做得也很好呀。” 撑着下巴,我眺望着车窗外飞逝的风景,橙黄的夕阳映在我瞳孔中。 “但我愿意相信,炭治郎一定能够做到的,因为他是个坚定的孩子,愿意为了成为出色的猎鬼人而拼上一切。” *** 我和时透无一郎的任务是前往调查接连出现失踪者的医院。 一下列车,我们直奔警察局。和时透有一郎汇合后,我们迅速上了轿车,我一边听有一郎讲述线人的情报,一边翻看着卷宗。 “确定是十二鬼月吗?” 有一郎摇摇头,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没有生还的目击者,所以.....” 后排座位的氛围一下子沉寂下来。 为了调查这座诡异的医院,鬼杀队先后派出了六七位队员,其中还有我认识的甲级,我听着心里十分不好受。 “推测是十二鬼月的证据是?” 双生子中的兄长不满地瞪了弟弟一眼,不情不愿地回答了无一郎的问题:“来到这里的甲级队员是一同行动的,其中一个在隐部队赶到支援的时候,其中一个队员还没被完全吞食,他留下了‘有血鬼术’的遗言。” 握紧了日轮刀的刀鞘,我死死抿紧嘴唇。 “能够发动血鬼术,单凭这一条还不够准确。” “我知道啊!!!”有一郎低吼道。“我也很不甘心啊!!!可是.....!!!” 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我尝试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嗯,这次可是有两位柱级剑士在哦,有一郎就放心地交给无一郎吧。” ** 为了不惊动潜伏在医院里的鬼,我和无一郎装扮成“病人”和家属,被安排到了五楼尽头的病房。 垂着白色纱帘的床边,正“卧床不起”的我翻了个身,合着双眼,假装自己是一个刚刚结束手术的虚弱少女,而无一郎则是来看护姐姐的弟弟,坐在床旁的沙发上“打瞌睡”。 午夜十二时一过,我感觉到空中水分组成突然一变,赶紧弄出一条小水龙,让它轻轻地用尾巴戳了戳无一郎。 时透无一郎心领神会,假装迷迷糊糊地“醒来”,嘟囔着“想喝水”离开了房间。 就在房门关上没几分钟,侧身躺在床上的我背后一冷,我毫不犹豫,从怀里抽出日轮刀,翻身就是一刀。 被我突然的反击刺中了腹部,恶鬼惨叫一声,后退的时候撞到床头柜的台灯,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我不等它反应,迅速拔刀逼近,迫使它破窗而出,一路追着它跑到了医院后面的植物园。月光下,我清楚地看到它眼睛里的“叁”字,不动声色地开始调取附近的喷泉和储水池的水源。 居然是个下弦,两个柱应该可以搞定。 “在医院里面搞事的就是你啊。”我的日轮刀刀身开始聚集雪花,短短数秒便汇聚了暴风雪般的数量,呼啸着扑向敌人。“到地狱去嚎叫吧,恶鬼。” “雪之呼吸·六之型,雪月夜。” 雪花喷涌而出,铺天盖地地砸向下弦之三。它不慌不忙地拍拍手,无数臭气熏天的植物瞬间抵消了我制造出来的暴风雪。 我也没多气馁,用水包裹住自己和友军,确保不会被藤蔓爬一身之后,用二之型·风花又制造了一场更加□□的降雪。 “哼哼,没用的,你就乖乖成为我的晚餐吧!!!” “嗯?那我很害怕哦。” 我笑吟吟地挥舞手中的日轮刀,三幕高达五层楼的水墙拔地而起,将下弦之三围在正中央。 雪之呼吸·三之型,青女。 水墙遮挡了它的视线和藤蔓,在它身后是虎视眈眈、热身运动都做了好几回的时透无一郎。 “霞之呼吸·四之型,平流斩。” 平静的话语宣告了下弦之三的死亡,在云霞和风雪之中,它还没来得及再次发动自己的血鬼术,便被无一郎斩下了头颅。 “你.....!怎么会.....为什么,没看到.....” 挥手撤去水幕,我沉默不语,看着无一郎走上去给它的脑壳补了一刀。 “因为你蠢,混蛋东西。像你这种白痴都能当下弦,鬼都死绝了吗?” 不愧是无一郎说话好毒! 我心中的小人为霞柱的毒舌疯狂鼓掌,但又禁不住松了口气:如果不是我的个性开挂和有一郎的信息分享,我和无一郎估计要吃好些苦头。 通过液体控制,我将后花园的植物悉数掌握在手中,无一郎的气息也隐藏得很好,加上洋洋得意的下弦之三被误导,以为来讨伐它的是“癸级小鬼”,又被我的液体感知提前捕捉到,只能悲催地领便当了。 “可恶啊——可恶!!!如果不是你们这两个小鬼、我就可以从大人那里分到血液.....成为上弦了啊!!!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诶?”捕捉到重点词汇,我歪了歪头,将刀收入鞘中。“上弦啊,有点难呢,你这样最多当上六,不能再多了。” “哼!那是!”明明濒临死亡,它居然还在洋洋自得。“那两个花街出来的贱/种,不过是走了大运,才成为上弦——” 我还想听它继续废话,只可惜它的脑袋已经化成了灰。 “可惜了,”我惋惜地叉着腰,绕着花园走了一圈,确认鬼的气息彻底消失后,才走到无一郎身边。“要想到它这么好骗,就应该绑起来再审一审。” 带着恶鬼讨伐以及“上弦之六的鬼不止一个,出身是花街”的消息,我和无一郎回到了本部。无一郎没有受伤,而我只是因为个性消耗太大,稍微有些疲倦,报告完情报便回去休憩了。 又是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在我睡眼朦胧地坐起来时,隐敲响了房门,轻声通报自称灶门炭治郎的鬼杀队成员来访,我马上精神了,揉着眼睛应了一声:“让他进来吧。” “好久不见,炭治郎。” 进屋后,我笑眯眯地和少年打了招呼。他看上去个子长高了一些,虽然还是腼腆拘谨,看到我穿着睡袍的时候还吓了一跳,要不是我阻止,估计他会抱着自己的箱子面红耳赤地逃出房间。 干嘛啊搞得我的房间像个盘丝洞似的..... 顾及到小男孩的羞涩心情,我还是进更衣室换了套裙子,走出来的时候,我被一个穿着和服的小姑娘扑了满怀。 “诶?!祢豆子快回来?!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咬着竹筒的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乖巧地望着我。 好可爱啊好可爱!!! 我心里惨叫起来,也懒得管那边急得满脸通红的炭治郎了,乐呵呵地单手抱起女孩子:“哎呀是祢豆子!还认得我吗!” 她高兴地唔唔了两声,手搂在我脖子上。 祢豆子趴在我身上不松手,我就抱着她坐到床上,任由她卷着我的发尾玩儿:“怎么样,鬼杀队的生活还习惯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乖巧地正襟危坐:“是!托您和鳞泷先生的福,我过得很好!” 这孩子太认真了吧好乖啊!!!我心里尖叫一声,可恶要不是答应炼狱先生了我就把他抢过来当自己继子了!!!啊不过话说回来,修炼水呼的孩子跟随炎柱.....会不会有些奇怪呢...... 我静静地盯着炭治郎耳朵上的花札耳饰,微笑着听他讲述自己的经历。炭治郎喝了一口茶水,悄悄地望了我一眼,再得到我询问的眼神后,吞吞吐吐地开口了。 “那个.....请问.....千雪小姐有遇到过名为‘十二鬼月’的鬼吗?” “有啊。”昨晚才杀了一个呢。“怎么了?突然问起这个?” “那个!我想收集十二鬼月的血,请问千雪小姐能够告诉我哪里有十二鬼月吗!” 对他的解释感到很奇怪,我轻轻皱起了眉头,怀中的小姑娘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困惑地盯着我。 “以你现在的能力,对上十二鬼月会很危险。”我毫不客气地说道。“就连柱级的剑士,遇上十二鬼月都不一定能够胜利,我希望你可以更脚踏实地一些。” “不....不是的!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 我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不要撒谎,如果你能给出说服我的理由,我说不定会考虑帮你收集十二鬼月的血液。” 看他还在动摇,我决定给出最后的强力一击:“因为我已经晋升柱了,昨天晚上我才和无一郎联手干掉一个十二鬼月呢。” “诶???!!!”他惊讶地叫了出来,“千雪小姐好厉害!!!” 笑眯眯地接下了他的夸奖,我话锋一转,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所以为什么你想要十二鬼月的血呢?” 在我的凝视下,炭治郎沉默了。在纠结地挣扎半晌后,他猛地抬头,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因为,十二鬼月的血里面,有可能藏着让祢豆子变回人的奇迹。” 第21章 21 “原来如此。收集十二鬼月的血液,用来研究将鬼变回人类的药品吗。” 我摸摸下巴,衡量着这个信息的可靠性。 据炭治郎所说,名为珠世的女鬼凭借自身的意志,摆脱了鬼舞辻无惨的控制,因为不需要吃人,靠少许血液就能活下去。 沉吟片刻,我走到书桌旁,迅速写下一封短信后打了个响指,唤来鎹鸦,让它带着信件飞往产屋敷宅邸。 “这样吧,”我心中迅速决断,“炭治郎,你向她传个信,说我希望能和她见面。” 从抽屉里拿出玻璃试管,我在炭治郎面前晃了晃。 “如果她是可靠的话,鬼舞辻无惨的血液就属于她了。” ** 东京都,上野区。 华灯初上之时,我漫不经心地出了门。在市中心慢悠悠地逛了两圈,确定没有被可疑的东西黏上后,我冲炭治郎点点头:“可以了。” 少年紧张地深呼吸一口气,将珠世给他的符咒撕成两半,面前的墙壁扭曲着,突然变成了一座植满樱树的庭院。 “让人产生视觉错误的血鬼术吗,”我眉毛一挑,大步走了进去。“怪不得行踪一直没被发现呢.....” “因为鬼舞辻无惨多年来一直在追捕我,为了躲避他,我不得不这样做。”院落里,一位挽着发髻的和服女性正在等候我们,“初次见面,我是珠世。” “月见千雪。”我一扬手,庭院里的樱木瞬间化为残渣,在风雪包裹中闪着黯淡的光。“让我也看看你的血鬼术吧,女鬼。” 一个鬼少年像护主的小狗般,凶恶地挡在珠世面前,冲我吼“不许对珠世大人无礼”。 “愈史郎!” “千雪小姐!!!”炭治郎忍不住伸手,试图拦住我伸向腰间的手:“珠世小姐和愈史郎先生都是不吃人的,他们和鬼舞辻无惨手下的鬼不一样......” 我的日轮刀第一时间出鞘,但并未拔出。我茫然地望着他们,眼中透出一丝迷惑:“为什么......?你们,是鬼吧,但为什么我还能感知到你们的情绪.....?” “你们,是人还是鬼?” 听到我略带困惑的话语,珠世微微睁大了眼睛。柔美的女性嘴唇抖动着,眼眶里泪水不住地往外涌出。 我下意识地掏出手帕,走近递给了她。 “......失礼了。” 珠世流着泪接过手帕,过了一会儿才平复下来,重新恢复到见面时那副端庄的模样。 “竟然能够被当作人类对待.....我.....” 我心中无缘无故升起一股对这位女性的尊重之情来,我相信她是可靠的伙伴,就像相信祢豆子不会伤害人一样。 我不再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摸出试管,塞到珠世手中。 “鬼舞辻无惨袭击炭治郎一家后,我在现场发现了他的血液。虽然数量很少,但总比没有好。” 她惊讶地抬头望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地将血液交给她。“.....非常感谢您。” “如果能收集到十二鬼月的血,我会让炭治郎转交给你。”我淡淡地说道。“与之相对应的,我希望你能定期告诉我实验的进度.....” 珠世郑重地将试管收好,点了点头。“我会的。研究出让鬼变回人的药品,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梦想。” “我期待着你的成果,珠世小姐。” ** 在那之后,我和珠世竟然也慢慢地有了往来。尤其是得知我是鬼杀队的柱后,她给了我用于联络她的符咒和收集血液的容器,如果我得到十二鬼月的血,珠世就会派猫咪来取。 然而,那天以后我却再也没见到过十二鬼月的行踪。想到花街的上弦之六交给宇髄天元调查,我便找到音柱,拜托他帮我收集一点十二鬼月的血液。 “嗯?难得月见你会跑来求助,连内容都这么华丽呢。” “原因暂时保密,抱歉。”我用尽可能诚恳的口吻说道。“但这是为了鬼杀队,还请你相信这一点。”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神色才稍微松动了些:“好吧,拒绝可爱同僚这种事情太不华丽了。我会和雏鹤她们说的,但不要有太大希望——毕竟那是十二鬼月的上弦。” 我认真地朝他鞠了个躬,心中松了一口气。“那就麻烦了。” 离开音柱的宅邸,我想了想,又找到了和我关系最好的恋柱。甘露寺听完我的来意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小小地欢呼一声,搂住她的腰,笑眯眯地在她的尖叫声中蹭了蹭甘露寺的脸:“小蜜璃最好了!” 时透无一郎那边也很好说话,虽然小孩盯着我看了半天,看得我浑身不自在,但还是表示“既然是姐姐的请求,无论什么我都会答应”。 至于水柱二人组,我稍微花了一些时间去解释,在听到这是针对鬼舞辻无惨的秘密行动后,锖兔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 “千雪,这太危险了。”肉色长发的男性还像以前一样,摸了摸我的脑袋,即使我已经是一位实力不低的柱级剑士。“我不想让你冒险。” “锖兔前辈。”我抬手按在他的手背上,认真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与其坐以待毙,等鬼舞辻找上门,不如积极找办法打败他,这样才有可能彻底摆脱危险。” 在我恳切的目光中,锖兔最后还是同意了,但富冈义勇那个憨憨无论我怎么劝说都拒绝了,对于我的说辞,他就一个回应:“我会保护你。” “.....我知道你会保护我啊!!!”我快暴走了,冲动之下直接揪着他的衣领,冲着富冈义勇吼,“那谁保护你们!!!啊?!不要小看我啊我好歹也是比你先成为柱的人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富冈义勇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在我的怒目中,勉强点了点头。 剩下的同僚,我拜托了甘露寺去说服伊黑小芭内,对方虽然纠结了很久,但在甘露寺说出“这是小千雪拜托我来做的事情!”后,竟然也同意了。 这样一来,除去对鬼恨之入骨的风柱、觉得相性不太好所以没去找的炎柱、一问绝对会暴露的虫柱和不知道如何说服的岩柱,其他人都答应帮助我收集十二鬼月的血液。 为了防止暴露,我不得不借了主公的名号,再三叮嘱他们千万不要告诉他人,万一泄露风声可能会引起鬼舞辻的警惕甚至反扑,才不放心地投入到新任务中。 ** “嘎嘎嘎!千雪!紧急会议!” “啊?” 连接三单任务、刚刚回来的我眼睛还没合上,就听到冬呱呱大叫着,在我枕头边上蹦来蹦去,吵得我耳朵疼。 “千雪!马上去开会!主公大人召见!” 社畜没人权啊!!!老板一个鎹鸦传信就得硬着头皮起来干活啊!!! 我悲愤地抹一把脸,磨磨蹭蹭地爬起来收拾好,带着冬就往产屋敷宅邸跑。 我赶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其他九人,吵吵闹闹得仿佛在搞什么小型庆典,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地狱绘卷吗这是!!! 先不说伊黑小芭内被时透无一郎呛到自闭,忍你是不是生气了!不要拔剑啊忍住!虽然我理解,我有时候也想谋杀富冈义勇的真的!锖兔前辈拜托你了快出手拦一下吧!炼狱杏寿郎今天也是元气满满地,和音柱加起来简直就是两倍的吵闹四倍的快乐,竟然让悲鸣屿行冥没流泪,小蜜璃则在旁边开心地看着地上的炭治郎——诶???炭治郎??? 我惊呆了,我愤怒了!!! 是谁干的,是谁把可爱祢豆子住着的箱子捅到血迹斑斑,还将她同样可爱的哥哥炭治郎按在地上踩在脚下的!!! 是、谁!!! 我的表情一定十分扭曲,毕竟在场的朋友们看到我之后都瞬间闭了嘴,鸦雀无声地盯着我一步一步走向中间,躲避我身上冒着的恐怖杀气。 “喂月见,你这个表情可是一点都不华丽啊.....” “唔姆!千雪看上去心情糟糕透了!是谁得罪了她,马上切腹自尽吧!” “啊啦啊啦,让千雪这么生气的人,永久失去呆在她旁边的资格了哦?对吧?” “不是我。” “月见身上的火焰,是愤怒的,来自地狱的火焰.....啊,让我为那个被她讨厌了的人祈祷吧.....南无阿弥陀佛......” “姐姐,不要生气了,以及,蛇男你滑溜溜的被讨厌了吧。” “无一郎你,唉.....话说,连我都没见过千雪这么生气的样子.....” “呀——小千雪,生气却还保持着得体微笑、仿佛下一秒就要掀起狂风暴雪的样子,好帅气——!好棒~” 我的目光缓缓从窃窃私语的同僚们身上转开,停在了正按着炭治郎脑袋的蛇柱,还有在远处将刀从箱子里拔出的风柱身上。 哦!!!原来是你啊不死川实弥!!!还有伊黑小芭内啊!!!那就一个一个排队给我下地狱吧臭男人们!!! “雪之呼吸·七之型,深雪!!!臭男人都给我爬!!!” 第22章 22 那田蜘蛛山里战斗的伤口又一次裂开了,疼得灶门炭治郎冷汗直冒,但更让他担心的是祢豆子。 踩在自己身上的、被称为不死川实弥的男人离开了,捅伤了祢豆子之后又划开了自己的手臂,他挣扎着想要阻止对方,结果被另一个周围成为伊黑先生的人头朝下地死死按住,根本无法动弹半分。 不行.....快动起来,不然祢豆子就要.....! “死ね——!” 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虽然看不见月见千雪的脸,但她愤怒到极点、宛如雷鸣般的怒吼让灶门炭治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后,炭治郎感到压着自己脑袋的手松开了,一抬头,目瞪口呆地看着月见千雪单手拎着伊黑小芭内,白蛇早已在见到她的瞬间躲到羽织里去了,而蛇柱被揍了一拳昏过去之后,惨遭提起双脚离地摇晃,场面极其惨不忍睹。 然而这都还只是开始。 灶门炭治郎吞了口唾沫,胆战心惊地看着月见千雪提着刀就扑进了内室,大喊一声“祢豆子姐姐来了”,然后一刀挑飞不死川实弥的日轮刀,精准地对准了风柱的——两腿之间,踢了过去(还好没踢中),在男性应声倒地之后一脚踩在他肚子上,用堪称动听的嗓音说“就算你受伤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哦,刚刚你在祢豆子身上捅了几刀我现在就要扇你几巴掌哦”。 他赶紧冲着内室里的妹妹大喊。“祢豆子.....!祢豆子快去拦一下千雪小姐......”不然就要出人命了....!!! “唔唔!” 小姑娘顾不上擦擦嘴角的口水,蛇类一般的竖瞳也变回了可爱的淡粉色圆瞳,祢豆子蹦蹦跳跳就走过去,拉着月见千雪的袖子,阻止了她继续殴打不死川脑袋的行为,并高兴地让女性将自己抱了起来。 “祢豆子你没事吧?!祢豆子不哭我们不和臭男人玩!姐姐等会带你去吃团子——” “唔唔!” * 把黏在身上的祢豆子放回箱子里之后,我阴沉着脸,拖着不死川的一条腿拽下了长廊,丢垃圾一样丢到瑟瑟发抖的隐面前:“运走。” “千雪,还在生气吗?” 背对着锖兔前辈,我虎着脸,看都不看跑到树上躲起来的伊黑小芭内一眼:“不气了。”才怪。 用警告一般的目光扫了脸色各异的柱们,我看炭治郎虽然衣服破破烂烂、脸上还有血痕,但精神还不错,也稍微安心了一点。 “炭治郎和祢豆子就像是我的弟弟妹妹一样。”所以刚刚欺负我弟弟妹妹的,都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唔姆,虽然千雪这样说很有妻子的风范,但我要提醒你,你口中的‘妹妹’是鬼哦!” “我知道啊炼狱,”我不耐烦地摆摆手,“祢豆子不吃人,通过睡眠补充体力,我、富冈义勇、鳞泷先生和灶门炭治郎作为担保,出事了我负责还不行吗?” 见宇髄天元还要说什么的样子,我直接摆明了态度:“我当柱的条件之一就是担保灶门兄妹,而且祢豆子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没干掉鬼舞辻无惨那狗东西,我来作为他们的监护人没问题吧?你说呢义勇前辈?” 还在状况外的富冈义勇“啊”了一声,在我的死亡凝视下,颤巍巍地点点头。 “那不就行了。” 我走过去提起装着祢豆子的木箱,感知到小姑娘愉快地隔着木板和我拍手,心情瞬间变得很好。 “灶门兄妹是鬼舞辻无惨的眼中钉和追杀对象,我偏要教他们杀鬼,气死鬼舞辻无惨,呵呵。” 在我意味深长的冷笑声中,两位隐被我叫过来,将受伤的灶门兄妹送去蝶屋。我则继续留下来,重新摆出一副清冷优雅的表情开会。 “请、请等一下!!!” 炭治郎挣扎着想要从隐的背上跑下来,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伤口痛?” “我.....我有想要对主公大人说的话!!!” 我看了眼产屋敷耀哉,对方微笑着点点头,我便扛着炭治郎,将他带到主公的面前。 “我会证明的!!!我和祢豆子能够杀鬼帮助人们、派上用场的事情!!!我和祢豆子,一定会打败鬼舞辻无惨!!!我们一定,会挥刀斩断悲伤的连锁!!!” 跪在地上,神情坚定的少年,身影和两年前在风雪中为妹妹而匍匐的模样重叠,我不禁握紧了拳头,鼻子微微发酸。 长大了啊,这个孩子。 “现在的炭治郎是做不到的,首先先打败一个十二鬼月吧。” 啊,脸变得好红。红得快要爆炸了啊,炭治郎。 “噗。” 我用“没关系笑吧笑吧我懂得”的眼神,看了看憋笑憋得嘴角抽搐的同僚们,本来顾及小师弟的面子没打算笑的,结果还是忍不住..... “哎呀,连千雪也笑了呢,呵呵呵。” “噗呜.....不行不行要忍住.....” “那么,炭治郎就由蝶屋来照看吧。”笑够了的蝴蝶忍举手,接下了这个任务。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点头,然后在女儿们的搀扶下站起身子,朝被隐带走的炭治郎轻声说道:“炭治郎,请代我向珠世小姐问好。” ** 雏衣和日香点燃了灯笼,悄无声息地退到屏风后面。朦胧摇曳的烛火中,产屋敷耀哉脸上可怖的诅咒痕迹让我心中一紧。 几个月前,诅咒还尚且停留在他的额前,而今已经扩散到眼睛了吗.... 按照惯例,各人汇报完自己的情况后,产屋敷耀哉感谢了鬼杀队队员们的付出。见他脸上的疲态,柱们纷纷告别,只有我踌躇半天,犹豫着要不要离开。 “千雪?” “.....可以占用一下您的时间吗?” 产屋敷耀哉心领神会,低声屏退了其他同僚。我端坐在他面前,从衣服里掏出珠世的信件,摊平交到他手中。 “珠世小姐正在研究能够让鬼变回人的药品,进展顺利。”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惊喜,然后转为严肃,手指紧紧抓住纸张:“其他人知道吗?” 我摇摇头。“我拜托了他们去收集十二鬼月的血,但并未说明原因。” “做得好,千雪。” “主公大人,如果有了这个药品,对付鬼舞辻无惨......”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 “关于这件事,先不用太着急。麻烦千雪继续和珠世小姐保持联系,在必要的时候,我会拜托你向她转达我的请求。” 我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想到这是和鬼舞辻无惨斗争数百年的产屋敷家族,必定有自己的计量。我便不再纠结,干脆利落地起身向他鞠躬:“那么我先告退了,还请您多多保重身体。” 直视着他已经被诅咒侵蚀的眼睛,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因为主公大人是鬼杀队的栋梁,是我们共同的‘父亲’.....所以请您一定要活下去,至少,要活到看着鬼舞辻无惨悲惨地死去那一天......!!!” 用颤抖的声音吐出这句话,我强压下眼眶里的湿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产屋敷宅邸。寒风吹响萧瑟的树林,一只鎹鸦在枝头飞来,停在我的肩上。 “谢谢千雪。” 已经疲惫到无法自己说出这句话的产屋敷耀哉,让鎹鸦传达了他的感谢。 我默默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密道里,突然捂住了脸,泪水悄无声息地浸透了指缝。 第23章 23 “很多熟悉的面孔呢,自我介绍就免了吧?” 我一眼扫过病床,除了惊喜地睁大眼睛试图下床和我打招呼的炭治郎、不知道为什么手短脚短的我妻善逸,怎么还有个.....诶?猪头??? “千雪小姐!” “呜呜呜呜千雪小姐!!!” 猝不及防就被那个金色头发的男孩子扑到怀里了,那家伙居然还在一边奇怪地傻笑着一边蹭来蹭去! “千雪小姐越来越漂亮了嘿嘿嘿等我好了就结婚吧就结婚吧恶鬼什么的太可怕了啊啊啊呜呜呜噫.....” “善逸!善逸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啊!!!” 炭治郎试图爬起来,劝阻正在发疯的我妻善逸但不成功。正在我不知所措之时,神崎葵端着汤药进了病房,扎着双马尾的严肃小姑娘马上生气了,在我头疼的表情里将碗往床头柜一放,冲上来拽着我妻善逸往外扯。 “我说了吧,病房里禁止大声喧哗!还有你在干什么!对千雪小姐尊重点!!!千雪小姐可是高贵的雪柱大人啊喂!!!” “都安静点吧。”我脑袋被吵得嗡嗡响,皱着眉毛按压着太阳穴。“一大早就这么吵闹了,看来康复效果很不错啊。” “嗯,看来药还不错呢?要不再喝两天吧?” 门口传来蝴蝶忍轻飘飘的嗓音,然而内容的杀伤力堪比六个上弦齐聚一堂,这下小孩们脸色都变了,特别是我妻善逸,一脸被卡住脖子叫不出来的尖叫鸡模样,可怜又好笑。 “忍,少说两句吧,看把孩子吓得。” 蝴蝶忍和蔼可亲地盯着伤病员们,笑眯眯地叮嘱了几句之后,又轻飘飘地离开了房间。 “既然伤快好了,那就可以开始训练了吧?”我站在两人一猪(?)的病床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说道。“区区一个下弦之五,差点连命都没了,应该加强锻炼了啊小兔崽子们。” “区区一个下弦之五.....”炭治郎碎碎念着,被我的话狠狠打击到了。 “小葵。” “在!” 我指了指趴在床上精神萎靡的炭治郎,“带他们去做身体机能的恢复吧。” “呜呼呼呼和千雪小姐一起训练!我~好~幸~福~啊~” “千雪小姐很忙的才没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话说你们这么弱,还轮不到让千雪小姐亲自指导!而且你现在的状况还不能参加!” 目送着气呼呼的小葵推着被打击到褪色的猪猪和炭治郎去练习场,我去了趟祢豆子住的房间,在确认小姑娘的状态不错之后,又跑去围观香奈乎完虐二人组。 没过几天,我妻善逸也恢复得七七八八,加入了被虐到自我怀疑三人组。不到一周后,能够坚持身体机能恢复训练的就只剩下炭治郎一个人了,我在门后看着他被香奈乎泼了一身汤药却毫无怨言的样子,默默地关上了门。 被打击到了吧,另外两个小孩。 自觉不擅长开导小孩,我思来想去,悄悄地找了蝴蝶忍。 “啊啦,原来千雪还有不擅长的东西呢?” “忍在说什么呢.....”我无奈地耸耸肩,“我可是柱里面最咸鱼最菜的那个哎。” 蝴蝶忍似乎心情很好,从她弯起的嘴角和眼睛看得出来。虫柱一口接下了鼓励三人的任务,我躲在门后,看着她用“哎呀这么简单的事情做不到也不是你的错呢”刺激了猪猪——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嘴平伊之助后,又用“我妻君如果做到了的话我和千雪都会在后面应援的哦?”鼓励了我妻善逸,虽然男孩子脸上出现了恶心的笑容——靠别笑了啊,小忍表情都变黑了啊喂?! 真不愧是蝴蝶忍。我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的好友点了个赞。 轻易地做到了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让俩问题儿童居然也能承受住香奈乎的致命打击,天天按时去训练!小忍太厉害了我吹爆! *** 又过了一个月,三个小兔崽子都学会了全呼吸·常中,并且能够长时间保持后,没有巡逻任务的我被丢去带小孩训练,美其名曰“通过实战提升战斗力”。 “学会了,就要开始使用。”我拿着木刀,让他们三个在面前站成一排,轮流上来攻击我,然后被一刀抽飞。“现在开始,尝试在战斗中也保持常中,开始吧。” 炭治郎还有些犹豫,拿着木刀小心翼翼地说道:“诶?可是我们三个人,还拿的是真的日轮刀......” “哦哦哦哦哦哦哦!!!猪突猛进!!!猪突猛——嘎呜你这个雌性?!” 我毫不手软地单手钳制住伊之助,在他的嚎叫挣扎中一脚踹飞,又用木刀挡住善逸在后方的攻击,一刀击中他的腹部。 “恕我直言,我空手都能把你们三个打成一级残废。”冷酷无情地摧残着小男孩们的自尊心,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现到炭治郎面前,一把夺下他手中的日轮刀后,一刀劈中他的脖子。“如果这是实战,你们已经死一百次了!” “别发呆,敌人可不会给你们喘息的时间!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赶紧拿起刀来!” “别小看山大王啊臭女人!!!嗷!!!” “呜呜呜千雪小姐虽然很漂亮但太可怕——咕呜噗!!!” “好痛而且是偷袭?!千雪小姐.....?!”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回荡在院子里,我终于体会到锖兔很喜欢在空闲时间教导低级的队员了——单方面殴打比自己菜的家伙,真的很解压! 咳咳,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毕竟锖兔是真的有在认真教人,而我这边最多叫欺负小孩子。 知道自己不擅长教导他人,每次在揍趴一个人之后,我都会留出一段时间来,让另外两个在旁观的说说对方的问题所在。 “有些问题可能自己感受得到,却不一定说得出来。”我捡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善逸,丢到炭治郎和伊之助中间。“但看看别人被打,思考如果在场上的是自己该如何应对,说不定会有收获。” 被揍到脸上灰扑扑的小孩子们乖乖地点点头,连猪猪也被炭治郎和善逸强压着不情不愿地说了句“知道了”,我大发慈悲地给了他们十分钟休息时间,还让小清、小澄和小菜穗送来了茶水和点心。 “千雪小姐真是太好了长得那么漂亮可爱而且性格也很温柔嘻嘻嘻嘻,虽然打人的时候真的很痛呜呜呜完全就是我的理想型dkjsfhdhsfkuhdksh!” “善逸你究竟是用什么器官才能发出这么糟糕的笑声.....伊之助!伊之助不要去抢千雪小姐的点心啊很不礼貌啊!!!” “嘿嘿嘿抢到了,说明本大王比你强对吧......对......诶什么?!怎么是泥巴!!!???” 我笑眯眯地拿着伊之助碟子里的点心,慈祥地放到了一脸懵逼的炭治郎碟子里:“吃吧,乖孩子有额外份哦。” “你这个雌性!!!怎么做到的!!!是魔法吗!!!” “啊,刚刚那个啊。”我打个响指,空中出现一道细细的水幕,投射出装了羊羹的碗的图像。“是光线折射产生的视觉错误哦。算是我的招式之一吧。” “俺也要学!!!” “你学不会的。”我微笑着断了伊之助的念想。“这和我学习的呼吸法,还有我的特别能力有关。” “千雪小姐的特别能力?” 在炭治郎好奇的眼神里,我拍拍手,杯子里的茶水缓缓上升,形成了螺旋形楼梯一般,在空中扭动着。 “我生来就可以操控液体。”将食指抵在嘴唇上,我轻轻地说道。“你们要保密哦。” 见三个人傻愣愣地点点头,我满意地让茶水回到杯子里。“很好,下次给你们带零食。” “俺要天妇罗!” “伊之助那个不是零食吧.....” “吵死了权八郎!” “好好记住别人的名字啊我是炭治郎啊!!!” “千雪小姐我要千雪小姐亲过的糖果!嘿嘿嘿!” “纹逸的笑容好恶心!” “你个猪头能不能好好叫人名字!!!” 关系很好的三人组又吵起来了,我默默地端着杯子,撤退到了长廊的另一头。 望着屋檐下系着的风铃,小巧的贝壳在风中轻轻吻过玻璃外壳,清脆悠扬的乐音乘着凉风,传遍了整个后院。 又是一个平和美好的午后。 第24章 24 写着“丸善书店”的烫金招牌下,张贴着舞女约瑟芬·贝克和科蒂香水的海报画。穿着素净碎白花和服、系着花草图案腰带的女性挑选着白玫瑰水粉,她穿着黑色粗绸和服和同色无纹薄毛呢围巾的男友则在旁边耐心等待。 月见千雪从店员手中接过袋子,优雅地挽起富冈义勇的手,在对方彻底僵掉之前,牵着他离开了店铺。 “放松点,义勇。”她亲昵地凑到男性耳边低语,长长的睫毛掩着浅棕色瞳孔。“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出来游玩的年轻情侣,别忘了。” 富冈义勇浑身不自在,但还是故作镇定地任由月见千雪勾着他的胳膊,两人黏糊糊地走在街上。 这一次的任务是调查情侣失踪案,月见千雪提出假扮情侣的时候,富冈义勇差点把自己舌头都咬断。 “就没别的人选了吗?” 他是真心实意地提问,毕竟他一直不知道如何跟这个看着柔软漂亮、其实打起来比谁都狠的小师妹相处。 不是讨厌,只是单纯地不知如何接近——如雪一般的女孩子,仿佛天气稍微转暖,就会融化消失的雪女。 炼狱杏寿郎表示十分遗憾,因为他正在调查一辆有四十多人失踪的列车,□□无术;宇髄天元说他在调查花街的上弦之鬼,时透无一郎年纪太小直接被排除在考虑人选之外,悲鸣屿行冥以自己是出家人为由断然拒绝,锖兔还在外面出任务没回来,伊黑小芭内和不死川实弥声称和月见千雪相处无能....... 结果就只剩下他了。 “义勇前辈对我有意见嘛。”女性轻轻皱起眉毛,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来。“诶我是不是被讨厌了。” “没有。”他想也不想,迅速否定。“没意见。” 其实他想说的是“我对你没有意见”,但月见千雪很明显没有读懂,她高高兴兴地就拖着富冈义勇去换衣服,然后拽着来不及反对的富冈义勇跳上出门的列车,一路上拎着他的耳朵碎碎念:“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恋人了啊,记住了啊别露馅,露馅我们的调查就泡汤了—— ” 她在说什么,富冈义勇其实没认真听,他一个劲地盯着月见千雪涂成蔷薇色的嘴唇看,为了伪装她还特意把头发梳成西式的盘发,上面系了绣雪花的发带。 好像是锖兔前辈去年送的生日礼物。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到一阵不舒服,富冈义勇以为自己是晕车了,干脆眼睛一闭,靠在座位上歇息。 “诶晕车了?” 月见千雪摸摸鼻子闭上嘴,给他倒了杯热茶后,两人安静地开始休息。 等富冈义勇再醒来时,他发现月见千雪正靠在自己肩上睡得舒服,女性身上特意喷洒的玫瑰香水味道甜而软,缠绕在他的肩头。 又来了,那种感觉。心脏跳得很快,是因为晕车了吗? 富冈义勇感到十分困惑。 “义勇。”女性的嗓音打断了他乱七八糟的回忆。富冈义勇低头就对上她清丽的脸庞,看着她把一缕卷发撩到耳后。 “晚上去剧院吗?”月见千雪指着芭蕾舞剧的宣传海报,微笑着问他。 富冈义勇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一瞬间,他竟然忘了他们两个只是在假扮情人,仿佛他们真的是炽热的爱侣,温柔可爱的女性,宠溺恋人的男子,正在甜甜蜜蜜地约会。 得到他的同意后,月见千雪高兴地抿着嘴笑起来,但还是顾及在外面,没有直接黏糊糊地蹭上来,像极了蜜恋期的少女。 直到他们回了下榻的旅店,月见千雪侦查一圈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嘀嘀咕咕地抱怨着腰带勒得她背痛,坐在椅子上试图把头发解散。 富冈义勇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在月见千雪迷惑的凝视中,结结巴巴地说:“今晚去剧院,这样合适。” “哦对哦。”雪柱恍然大悟,只好撇着嘴将头发重新绑好。 “唉真麻烦,”她一边弄头发一边碎碎念,“这个鬼也未免太小心谨慎,听说之前不死川去抓它去好几次了,但它愣是躲起来不出现,就连稀血都没骗出来.....现在的鬼都这么有原则的吗,非情侣不吃,啧。” 富冈义勇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闷闷地嗯几声,站在窗边等月见千雪梳妆打扮,眼神不住地往女性身上飘。 “好了好了,久等了!” 换了套洋装的月见千雪拿着藏在阳伞里的日轮刀,把伪装成手杖的日轮刀交给富冈义勇。 “我有很不错的预感,今天会有大收获。” *** 我的预感从来没错! 眼神不善地盯着面前脸色和衣裳一样惨白的女鬼,我抽出日轮刀一扬,数道冰柱堵死了她所有退路。 “逃跑是没用的哦,下弦之四。” 女鬼惨叫一声,被我的刀削去了腿。因为我个性的影响,她的伤口疯狂往外流血,我刻意控制者她体内的血液往外喷涌,迟迟无法再生让她感到十分恐惧又无助,撕心裂肺地哭嚎着向我求饶。 给了富冈义勇一个眼神,我慢悠悠地踱到她面前,摆出一个练习过无数遍的温柔假笑。 “逃跑真的好吗?你的同僚,下弦之五和下弦之三都被杀掉了吧?如果你就这样逃跑回去,鬼舞辻无惨会放过你吗?” 看着她瞬间收缩的瞳孔,我心里微微一笑:说中了。 “鬼舞辻无惨说过让你们去追捕一个带着花札耳饰、头上有伤痕的少年吧,”我乘胜追击,同时警告般给了富冈义勇一个眼刀,让他闭麦别说话。“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被变成了鬼的妹妹,摆脱了鬼舞辻无惨的控制哦?” 像引诱着迷途羔羊的撒旦,我循循善诱,在下弦之四耳边低语着:“想要摆脱任人宰割的悲惨宿命吗?你,恨着鬼舞辻无惨吧?想要摆脱他吧?要不要试一试?” “.......我......” 女鬼眼中出现了明显的动摇,我满意地从口袋里掏出珠世给我寄来的、可以使鬼变回人的药品,虽然还没彻底完成,但应该足以让鬼短暂地脱离鬼舞辻无惨的掌控,方便我拷问点信息。 “反正不会变得更糟糕了,还不如赌一赌.....” 我微笑着看着她一口喝下药水,颤抖着趴在地上,额前的角慢慢消退下去:“现在,告诉我鬼舞辻无惨在哪里吧。” “他.....他在无限城——” “千雪!!!”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富冈义勇突然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到后面,日轮刀击打出澎湃流淌的水花,把突然从空中出现的壶状怪物打飞。 顾不上去去管空中开始大放厥词的鬼,我急忙把下弦之四拖到一边:“你还好吗?!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哼哼哼,有意思,鬼杀队队员居然会救一个鬼——嗯?不对,已经不是鬼了吧,这家伙竟然敢背叛无惨大人!!!该死!!!该死!!!她连当我艺术品原材料的资格都没有!!!” 下弦之四已经断了气,珠世的药品也失效了,她的身体重新变回了惨白,然后化作灰烬,消融在空荡荡的剧院里。 我死死握着拳头,突然出现的鬼双眼都刻字,还在喋喋不休地大谈特谈“原材料是艺术的基础”,被富冈义勇的水面斩击直接削掉下半身的壶,然后像个被掀了裙子的jk般尖叫了起来。 “混蛋!!!混蛋鬼杀队!!!我的艺术品!!!我的艺术品啊啊啊!!!我要杀了你然后把你的皮扒下来修补我的艺术品!!!千本针·鱼杀!!!” 我一边用暴雪抵抗壶之鬼的血鬼术,一边自上而下凝聚出螺旋水梯,托着富冈义勇冲向空中的上弦之五。 “水之呼吸·七之型,雫波纹击刺!” “雪之呼吸·二之型,风花!” 日轮刀砍中了壶之鬼,但没过多久他便迅速完成了再生,伴随着无数章鱼触手向我们袭来。 “雪之呼吸·八之型,冻绝之暴雪!” 几乎是拼尽全力,我勉强冻住了所有的触手,并将其全部斩断。富冈义勇趁机跃起,逼向玉壶的同时,猛烈地朝着他进攻。 “水之呼吸·四之型,击打潮!” 上弦之五虽然看着像个痰盂,但动作十分敏捷,我和富冈义勇的联手猛攻成效不大,虽然能够击碎他容身的壶,但惹怒对方后,玉壶的反击越来越猛烈,我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起来,好几次差点就被血鬼术制造出来的大胖头鱼喷一脸。 “血鬼术·一万滑空粘鱼!”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动!” 富冈义勇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帮我挡下了身后方的偷袭,我安心地继续对付空中那几条丑得要死鱼,花了好一会儿才把它们切成刺身。 “谢了。”喘息的片刻,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个性把他伤口往外流的血逼回去。“回去请你吃萝卜鲑鱼。” 富冈义勇一言不发,如果不是看到他微微翘起的嘴角,我真的会以为他没在听我说话。 聊天的同时,我们两个开始摸索着配合对方,富冈义勇负责打爆上弦之五容身的壶,而我用个性开挂,追着玉壶狂打。 “雪之呼吸·七之型,深雪!” 狂暴的风雪在我的刀尖轰鸣着,掩护着我逼近玉壶,瞄准他的两个眼珠子发动了三段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蛸壶地狱!!!” 慌不择路的玉壶试图用章鱼触手将我抓起来,却没想到真正的威胁已经在他上方:在风雪之中,富冈义勇冷冽的日轮刀已经做好了准备。 “水之呼吸·八之型,泷壶。” 玉壶结结实实地挨了好几剑,胡乱地嚎叫着什么,我抹了把脸,重新摆出守备姿势时,瞬间感觉天旋地转——该死,这丫的血鬼术带毒。 我警惕着空中上弦之五,在手腕上隔开一个口子,用个性粗略地处理了一部分血液后,站到了富冈义勇面前。富冈义勇的脸色也很糟糕,几乎是靠着日轮刀才勉强支撑身体,不至于倒下。 不能再拖了,再拖我们绝对会先被毒死。 我咬裂嘴唇,血腥味唤回了一丝神智。 怎么办? 自称玉壶的上弦之五还在喋喋不休,我一把按下富冈义勇拿剑的手,眼中全是警告:别动,毒会扩散。 他手抖了抖,还是任由我在手腕上划开口子,稍微减缓了毒素的蔓延速度后,我的余光瞥到了腰上用于装饰的金属物件上。 “鬼杀队的女性,洋装相当不错啊,和我的和风技巧结合起来一定会是出色的作——” 不等壶鬼说完,富冈义勇又是一招水面斩击,正中他身下的壶。不等玉壶开始骂人,我抢先嘲讽:“哎呀,你的夜壶已经被义勇前辈切成生鱼片了哦,夜壶之鬼?”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暴怒的壶之鬼嚎叫着,朝我发动了最大攻击,我瞄一眼怀表,指针已经走过了七,冷笑一声。 “义勇前辈我不管你还有没有气,总之给我动起来,还有现在七点钟了你懂我意思吧!!!雪之呼吸·七之型,深雪!!!” “知道了!水之呼吸·二之型,水车!” 被我惹怒了的上弦之五万万没想到,我的奋力一击瞄准的是他身后的剧院承重柱,而富冈义勇的斩击将整个剧院的房顶劈开,日光争先恐后地漏了进来,无处可躲的上弦之五暴露在日光下,被灼烧得发出阵阵凄厉刺耳的惨叫。 “可恶!!!可恶啊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啊啊啊啊!!!” 冷眼看着他在阳光的照耀中化为灰烬,我拖动着沉重的步子,半扶起已经动弹不得的富冈义勇,挪到已经摇摇欲坠的剧院建筑外。 在隐部队赶到,背起筋疲力尽的我和昏过去的富冈义勇后,剧院在一声巨响中缓缓地坍塌,掀起的灰尘笼罩了大半个天空。 第25章 25 被送到最近的鬼杀队的据点处理伤口,配合上我的个性“液体”,很快我就恢复到可以提着刀到处乱蹦的程度,但富冈义勇就没这么好运了:他替我挨了玉壶最毒的几下攻击,又不像我那样及时清除了血液里的毒素,被裹成木乃伊之后火速送去了蝶屋。 伤得比较轻的我跟着另一队隐上了列车,个性使用过度的我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直到列车猛地一停,我差点栽到地上去,才茫然地睁开眼睛。 列车员带着歉意地表示前面有一辆列车似乎开错了方向,吧啦吧啦地解释一堆后,乘客们纷纷下了车,我坐在站台的休息椅上,盯着空中的乌鸦发呆。 嗯.....等一下,乌鸦?!是炼狱杏寿郎那只鎹鸦?! 鎹鸦急速下坠,我连忙伸手接住它,听到它用嘶哑的嗓音,有气无力地求助:“无限列车....!遇到上弦之三!” 我的心脏跳漏了一拍。 *** 下弦之一化身的列车扭曲地躺在铁轨上,灶门炭治郎也被甩飞到车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三太郎!!!你没事吧!!!” 没力气吐槽嘴平伊之助的叫错名字,炭治郎拜托了他去救那个被压在车厢下的检票员后,努力地回想着呼吸法的调整方式。 千雪小姐说过,可以通过调整呼吸缓解伤势,该怎么做来着..... “唔姆!看来你已经练成全集中·常中了!不错不错!果然像千雪说的那样,是个好苗子呢!” “诶?!”被耳边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了一条,灶门炭治郎差点没保持住全集中:“炼狱先生?!” “你的腹部在流血,进一步集中精力,提升呼吸的精度,去调动自己体内的每一根神经。” 根据炎柱的指导,炭治郎慢慢地寻找着受伤血管的位置,暂时止了住了血。 “唔姆!就是这样!”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炼狱杏寿郎眼中划过一丝赞赏。“大家都没事!尽管有很多受伤的人,但没有性命之忧。你不必太勉强......” 咚——!!! 一声巨响在身后响起,粉发蓝色刺身的青年在烟幕中出现,眼中赫然刻着上弦叁。 上弦之三?! 灶门炭治郎惊讶不已,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看到了炼狱杏寿郎眼中同样的疑惑,还有凝重。 * “嘎嘎!!!快点!!!” “哪边!!!” “左边!嘎!然后转弯!” 我抱着乌鸦,用液体裹住自己,如炮弹般疯狂往目的地冲去。 坚持住啊,炼狱先生。 * “你也变成鬼如何?” 上弦之鬼饶有兴趣地盯着炼狱杏寿郎看了会儿,欣然发出了邀约。 “不可能。” 被拒绝了的猗窝座也没有多生气,继续劝说道:“只用肉眼都能看出你的强悍,你是柱对吧?这股斗气,明显经过千锤百炼,已经接近至高的领域。” “我是炎柱,炼狱杏寿郎。” “我是猗窝座。” 不远处躺着的红发少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人一鬼在寂静的夜空下对峙,不久后猗窝座说着“既然你不肯成为桂,那我就杀了你”,杀意腾腾地冲向了炼狱杏寿郎。 “炼狱先生!!!”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明亮如太阳般的光芒中,炼狱杏寿郎和猗窝座厮杀的身影只能被捕捉到残影,短暂的时间过去,他们已经交手好几十回合。 “破坏杀·乱式!” “炎之呼吸·五之型,炎虎!” 在两个少年眼中,只能看到滚滚烟尘里,胸前伤口迅速愈合的猗窝座,还有面前已经满身鲜血的炼狱杏寿郎。 “炼狱先生.....炼狱先生!!!” 连喊叫都发不出来。被止住的血又开始往外流了,身边的嘴平伊之助也完全没有插手的余地。灶门炭治郎清楚,即便他们贸然冲入战场,只会马上死去。 以自己的实力只会拖累对方。 有没有谁.....能够.....帮一帮炼狱先生.....!!! “......这些对鬼而言,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伤,转眼之间就能痊愈。” 手脚都用不上力,灶门炭治郎死死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 “无论人类如何挣扎,都注定无法战胜鬼。” 动起来.....动起来啊!!!去反驳他、去打败他啊!!! 去帮助炼狱先生啊...... “哈?你在说什么废话呢,仗着屑老板施舍的血,就忘了自己曾经生而为人,只会摇尾乞怜的懦夫。我蔑视你。” 暴烈的风雪怒吼着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三股水柱卷着场上的伤者们撤到了后方。穿着染血的淡蓝色羽织、脸上还贴了块胶布的女性面无表情地站在被刨出一个大坑的空地上,眼神冰冷地盯着被切了一条手臂的猗窝座。 “见到你这种垃圾我就来气,拜托你了赶紧下地狱去吧——雪之呼吸·七之型,深雪!!!” ** 刚刚空降战场,就看到两个重伤一个吓呆猪猪的我怒不可遏,完全将医生“好好休息”的医嘱抛诸脑后,对准面前这个上弦之三就一顿猛攻。 看着对方被我的冻气轰到了比较远的地方,我抓紧时间奔到炎柱身边,迅速让血液回流。 “呼、呼.....别管我,灶门炭治郎才是他的目标......” “炼狱你闭嘴。”我冷酷无情打断了他的话,在血被止住后,又蹲下给炭治郎止了血。 “千雪,交给我就行了,你去保护.....” “你再吵吵我就和小忍说,让你留院观察时间翻三倍。” 蝴蝶忍的威名很好用,炼狱杏寿郎马上安静如鸡地闭了嘴,我握起日轮刀,以自己为中心展开了水墙,抵抗对方从四面八方发起的攻势。 “你!很不错啊!虽然是个女人,但这种杀气,很难得!!!” 我不搭理他,趁着对方在讲垃圾话,用地下水给他来了个偷袭。水龙破土而出,死死捆住上弦之三的脚。 “雪之呼吸·五之型,白魔!” 一时间,所有液体都被我驱使着,凝结成水牢,死死禁锢着这个鬼。 “什么......没有感觉到?!” “看着你这张吃惊的脸还挺下饭的,”我轻轻地笑了起来,“不过如果能用你的骨灰拌饭我可以吃三桶呢,恶鬼。” “破坏杀·空式!!!” 上弦之三的恢复力和反应力都非常强,而且这家伙更狠,在发现被我捆住之后,干脆利落地把自己腰斩了逃出去,在我的虎视眈眈下快速地恢复了原状。 “我是猗窝座。我很中意你,女人。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成为鬼?” “我要当鬼也要在砍了你脑袋之后,傻/逼。” 我听得火冒三丈,直接爆粗了,挥动的刀剑再一次爆出大量雪花,一股脑地糊了猗窝座满脸。 “况且当鬼有个屁的好处,晒不了太阳给鬼舞辻无惨那丫卖命,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呸。” 训练中逐渐强化的个性让我能够敏锐感知对方脚下术式的同时,也让我可以抹消部分自己的气息,加上时不时使用的二之型·风花产生大量的假攻击,一时间猗窝座竟然也没占到上风。 但我也打得不轻松就是了。前一夜持续作战对我的体力消耗极大,玉壶的毒素也还没彻底清除,我现在完全是靠着怒火在战斗。 猗窝座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加快了攻速,我也被狠狠地揍了几次,虽然用控制的液体当了缓冲,但还是被打到眼冒金星,不得不在暴雪的掩护下拉开距离,喘息着平复呼吸。 刚刚那一招就擦着我的太阳穴过去,如果不是炼狱杏寿郎突然在后面发了一招盛炎之涡卷,打歪了上弦之三的攻击,我现在估计就是一具尸/体了。 “虽然谢谢你但伤员给我乖乖躺好!!!” “那可不行!”炎柱笑着捂住腹部,在剑的支撑下慢慢站了起来。“让中意的女性站在前面保护自己,可不是柱应该做的事情啊!”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我忙着想办法近身揍猗窝座,只能在战斗的片刻中头也不回地大喊:“有事回去再说!!!” 又是一招冲着脑袋来的攻击,我下意识地抬手格挡,却没想到对方抓住了这个机会,迅速改了攻击方向,对准我的腹部来了一下。 “咕.......呜.......!!!” 被狠狠地击飞,我哐地一声砸到地上,隔着血液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猗窝座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蹲了下去? “这是......什么.......” 他手中有什么在闪着微弱的光,我睁着眼睛,试图看清那小小的、脆弱的东西。 诶.....?富冈义勇送我的雪花发卡......?什么时候掉的?! 碎掉的水晶,本该不能对上弦之三造成任何伤害,但不知为何,猗窝座死死地攥住了我的雪花发卡,鲜血从他的拳头之间流了出来。 “九之型·炼狱!” “七之型·深雪!” 可以将一切焚烧至灰烬的火焰瞬间喷发,彻骨冰寒的风雪也不甘示弱,趁着猗窝座停下攻击的片刻,拼上自己的一切进行反击。 “不许逃跑——!!!”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我和炼狱杏寿郎双双扑到猗窝座面前,一人一边死死卡住他。 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不能、不能让那家伙跑掉.......!!! “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当陪葬.....!!!” 一字一句地吐出话语和鲜血,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三人的鲜血凝成锁链的模样,死死锁住猗窝座。 “千雪小姐!!!” “那雌性是叫什么千雪吗!!!千雪!!!加油!!!” “可恶.......!!!” 最后还是没拦住猗窝座,上弦之鬼当机立断,把被我和炼狱杏寿郎抓住的部分全部斩掉,只剩个脑袋地就跑了。 灶门炭治郎那小子居然还在一边哭一边喊什么“炼狱先生才没输给你,他一个人保护了列车的所有人”“是千雪小姐和炼狱先生赢了这场战斗!你个胆小鬼!”,甚至尽力朝猗窝座投掷了手中的日轮刀,将他的刚刚长出来的上半身钉在了密林的树干上。 我躺在旁边差点被他气到血管爆裂:这小子傻啊!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再吼伤口又要裂了啊!!! 不过我已经没力气喊他消停会儿了,在看到黄毛的我妻善逸一脸鼻涕眼泪地奔过来后,我终于撑不住,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26章 26 抢救手术持续了整整一天,蝴蝶姐妹忙到翌日清晨时分才表情放松地走出来,向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的人们宣布了好消息。 “炼狱先生和千雪都脱离危险期了。” 左眼和腹部被重创的炎柱因为月见千雪的及时援助,虽然视力可能会有所受损,好歹是保住了眼睛。 但雪柱就没这么好运了,即便猗窝座不知为何没下死手,但她的肋骨还是断了好几根,腹部也有大量淤血,叠加前一天和上弦之五战斗时的疲惫和毒素,身体情况很糟糕。 灶门炭治郎在朋友们的搀扶下,只能看着病房的门紧紧闭着,趁蝴蝶姐妹出入的时候,远远地望一眼还没醒来的月见千雪。 如果那个时候能够再强一点。 “啊,你是千雪的师弟吧?我想想,似乎是叫灶门炭治郎?” “诶?啊,您好.....?” 带着蝴蝶发饰的女性冲他温柔地笑了笑。“炭治郎也受了伤,不赶快回去休息是不行的哦。趁着小忍生气之前,快回病房吧。” 少年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离开之前,他又忍不住往病房那边看了一眼。 “没事的,千雪虽然伤得很厉害,但慢慢休养一段时间,还是可以恢复。”感受到他心中的沮丧,蝴蝶香奈惠安慰着低落的男孩。“比起这个,快点康复然后投入训练,才能更好地保护重视的人呀。” “.....嗯!谢谢您!” ** .......肚子好痛。 醒来后脑袋里的第一个想法是,腹部像被人拆得七零八落又塞回去,然后丢进滚筒洗衣机里晃了三个小时。 随着意识慢慢回笼,腿、手臂、胸口和喉咙都开始疼得厉害,我发出一声细细的呻/吟,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手指。 “呀?!千雪小姐醒来了?!” 应该是小清的喊声,女孩子的脚步声咚咚咚地消失在门口,随后是纷乱的脚步声、说话声和药瓶碰撞的叮当声,我缓缓地将头侧过去,眯着眼和满脸担忧的蝴蝶香奈惠对视一眼。 “早......?” 旁边的蝴蝶忍冷笑一声,哐当一下将药瓶砸到床头柜,转身就离开了。 完了,惹小忍生气了。 我心里苦笑着,在葵和小澄的帮助下坐起身子,一点一点地喝完了汤药。 淦啊真的好苦!!!苦死了苦死了苦死了!!! 因为蝴蝶忍生气了,我的汤药变得特别、格外、尤其苦涩,疼爱妹妹的蝴蝶香奈惠没收了我的糖果,并叮嘱蝶屋的女孩子不许偷偷给我甜点。 过了几天,恢复到能够下地走路的我终于被允许出门透气。没有任务的同僚们也纷纷跑来看望我。 首先来的竟然是那个凶巴巴的不死川实弥,手里还提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甜点,在我惊恐的眼神里丢下一句“别死了啊”之后,逃跑似的溜得不见踪影。 然后是时透无一郎,在知道床头“黏糊糊不容易消化”的甜点是风柱送来的之后,毫不犹豫地向蝴蝶忍告了状,害我又被按着喝了一个星期的汤药。 悲鸣屿行冥来探望的时间是深夜,我当时睡得像只死青蛙,醒来差点被床头流着泪的男人吓得现场去世。锖兔也是深夜来的,听说我的发卡被猗窝座拿走了之后,隔天就送了一个新的给我。 和甘露寺蜜璃一起来的伊黑小芭内居然难得没有毒舌,甚至没和带着慰问品来的宇髄天元吵嘴,后者则热情地向我推销妻子们做的慰问补品,结果被蝴蝶忍的日轮刀吓了出去。 三个小孩也来看过我几次,我妻善逸每次都像个漏水的水壶般哭嚎着想扑到我怀里,被嘴平伊之助胖揍一顿后丢出去,在灶门炭治郎“善逸!伊之助!吵到千雪小姐了啊!”的劝阻中,被来查房的香奈乎打包赶出蝶屋,第二天只能让祢豆子深夜爬窗,给我送高级蜂蜜蛋糕。 就在隔壁病房的炼狱杏寿郎和富冈义勇百般争取后,终于获批和我一起出去训练场放风。富冈义勇还有两天就可以出院训练,炼狱杏寿郎则要一周,我的观察时间要更长一点,蝴蝶忍直接表示我要在蝶屋呆到完全康复为止——说这话的时候她手里还拿着日轮刀。 行吧。 于是我被迫安下心来,在蝶屋安安静静地修养了足足三个月,才被蝴蝶忍放出去。 “哎?炭治郎他们去花街了?!” “想什么呢千雪。”蝴蝶忍敲了敲我的脑袋,在我呆滞的眼神里熟练地rua起了我的卷发。“宇髄带他们在调查花街的上弦之鬼。” “这不是很危险吗?!” “千雪。”蝴蝶香奈惠笑眯眯地出现在了门口,身边的栗花落香奈乎自觉地抓住了我的衣袖。“你不会是想去帮忙吧?嗯?” 我沉默了。 猜到我的意思后,蝴蝶姐妹十分果断地拒绝了。 “哎那可是上弦诶?!只让一个柱去真的好吗?!上次打上弦之五我和义勇前辈可是差点双双交代在剧院了啊?!打上弦之三还让对方跑掉了啊?!” 我不死心,跟在蝴蝶忍后面,弱弱地试图说服虫柱放我出去,而她冷漠地给我一个后脑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是相信音柱有能力啦但那三个小孩也跟着去就很危险啊?!特别是炭治郎,鬼舞辻无惨对他虎视眈眈很久了,如果就这样死掉鬼舞辻无惨做梦都得笑醒——” “主公让你自己判断。”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自己判断”四个字,我打了个寒战,迅速打消了动身去支援的想法。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去还不行吗!” 蝴蝶忍终于不冷笑了,她抿着嘴唇,揉乱我的卷发:“那还差不多。” ** “这都第几次去浅草了啊......”我艰难地挪动着脚步,在束腰的折磨下还要保持着假笑。“唉,关于这个奇怪的上弦之鬼完全没有消息.....” 在我指天发誓自己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加上被委派的任务是相对轻松的长期监视任务后,蝴蝶忍终于批准我投入任务中。 这一趟长期任务花了我近三个月,除了杀掉几只低阶鬼以外,我毫无收获。 不甘心地在上野公园绕了几圈后,鎹鸦嘎嘎地叫着落到我肩膀上,蹭了蹭我的头发。 “炭治郎!善逸!伊之助醒来啦!嘎!” “诶?!” “千雪小姐——!!!” “千雪小姐回来啦!!!” 匆匆地和蝶屋的小姑娘们打过招呼,我径直奔向了练习场。小清正在陪他做身体恢复训练,我直接把脚上的高跟鞋一蹬,跳上了榻榻米。 “炭治郎!!!” “千雪小姐?!” 少年看上去已经恢复得很好,不然蝴蝶姐妹也不会轻易允许他跑出来训练。我放下心来,又不禁感到一丝后怕。 “连宇髄天元都在上弦之六面前讨不了好......” “啊!!!那个,是我们拖了后腿.....” 看着有些消沉的男孩子,我学着香奈惠鼓励小忍时的做法,轻轻地将他搂在怀里。 “诶?!诶???!!!千、千雪小姐——?!”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 “我我我我——” 脸上沮丧的神色已经消失殆尽,从脸颊一直到耳根都红得滴血,炭治郎低着头喏喏半天,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的样子真是——太好玩了!!! 欣赏够了少年窘迫害羞的样子,我才松开他,笑眯眯地敲了敲他的额头。 “音柱很欣赏你们三个哦,还说什么‘那个黄毛小子,没想到剑技和发色一样华丽’,是想收善逸为自己的继子吧。啊不过炼狱先生之前也说过要收你们为继子呢.....要不让他们两个打一架,来决定继子所有权?” “千雪小姐这种想法太危险了啊?!” 我坐在心情平复下来的炭治郎身边,静静地听着他讲述在和在花街遭遇的上弦之六的战斗。深红色的眼睛里没有多少战胜强敌的喜悦和骄傲,倒是有几分低落和哀伤——是在为那对不幸的兄妹感到难过吧。 真是温柔的孩子。 “炭治郎!”女孩子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的气氛,蝶屋的小姑娘在旁边弱弱地扯了扯他的衣袖。“那个.....钢铁塚先生有寄信来哦......” “.......我有相当不好的感觉呢,嗯。” 炭治郎给了我一个茫然的眼神,然后在打开信件、看到内容的瞬间,僵住了。 “看起来.....相当不妙啊.......” 果然女人的直觉很准。我叹了一声气。 “炭治郎,要不要直接去一趟锻刀人居住的村子,和他当面谈谈?” 第27章 27 繁盛的树荫下是静谧的山道,引路的隐在入口处将我们放下,恭恭敬敬地朝我鞠了躬:“月见大人,锻刀人的村庄就在前方。” 向隐道了谢,我和炭治郎先去拜访了村长。 “许久不见,见您十分精神的样子,真是太好了,月见大人。” 我微笑着朝铁地河原珍铁点头,然后听到他说:“哎呀那边的小孩子就是您说的灶门炭治郎吧?请多关照!” “是!我是灶门炭治郎!请您多多指教!!!” “嗯嗯,这个声音和气势,很不错很不错!那么先乖乖把脑门贴在榻榻米上向我问好吧!” “是!!!” 炭治郎这个思维和脑壳一样硬邦邦的家伙,居然毫不犹豫地就哐当一声跪伏了下去!!!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觉得屁股下的榻榻米要被他撞坏了!!! “不愧是被月见大人看重的剑士,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心情大好的村长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大盆零食,“来,吃点花林糖吧~” “谢谢!!!” 见他和村长很快就相谈甚欢,我松了一口气:“那我先告辞了。” 门口负责引路的匠人小心翼翼地接过我的日轮刀,领着我去见了我的专属刀匠。 “月见大人!!!” 这个声音还真是完全不输炼狱杏寿郎啊!!!好吵!!! “许久不见,焰你嗓门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噢!!!因为一边锻刀一边吼出自己的心情才会锻出绝妙的衬得上您的刀!!!” 铁地河原焰中气十足地喊够了,才动作温柔地将我的日轮刀从刀鞘中取出,抚摸着上面冰裂一般的纹路。 “这孩子看上去没有遭到损坏,真是太好了.....” “因为最近运气不错,没遇到什么糟糕的对手。”我懒洋洋地侧身坐下,指着小桌上的书信。“那个,你看了吧?” “啊,当然。虽然作为一位刀匠不应该专注于刀刃以外的东西,但既然是月见大人的要求我无法拒绝!!!所以!!!” 铁地河原焰变魔术般从背后掏出一个木盒子,我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它。 里面装着一整套精美的首饰,发簪、发钗、发梳、胸针,还有数量繁多的小匕首和苦无。全都是用猩猩绯砂铁制成。而在我触碰过后,它们无一例外地染上了冰雪一般的色泽,其中几把锋利的匕首甚至是透明的。 我满意地将这份“礼物”收了下来,琢磨着找个时间好好练下手:“谢谢你了。” 趁着刀匠拿着我的日轮刀去微调,我溜去温泉,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裹着浴衣往回走的时候,偶遇了正嚎啕大哭的甘露寺和在旁边手忙脚乱安慰的灶门炭治郎。 “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啊月见小姐?!” 瞧把孩子吓得,敬语都用上了。“我知道不是你欺负小蜜璃啦。所以发生什么了?” 然后就被甘露寺抱着哭唧唧地说“刚刚被奇怪的孩子凶了呜呜呜”,我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一边柔声说道:“晚饭是松茸饭哦。” 哭声戛然而止。 看着甘露寺蜜璃唱着歌儿、兴高采烈地去吃饭的背影,灶门炭治郎一脸恍然大悟:“原来甘露寺小姐喜欢吃松茸饭啊——” “不。”我淡然地给出了否定答案。“她只是单纯喜欢吃东西而已。” “......诶?!” ** 暂时没有任务的我便赖在了锻刀人的村子里,一边磨炼新的招式,一边对炭治郎进行教(殴)导(打)。不过少年似乎找到了新的锻炼方式,我便由他去了,自己开始专心熟悉新的招式。 体力和战斗经验得到积累,个性也随之强化不少,可以支撑我长时间使用,虽然过后会累成死狗。 液体感知也敏锐了不少,范围和精度都得到了提升,甚至开发出了冻气的玩法。我踩上一根松枝,以左脚为中心,绝寒的冻气瞬间冰封了小树林,方才还郁郁葱葱的绿林刹那间换上银装。 雪之呼吸·九之型,碎玉零玑。 静谧的日光下,此起彼伏的蝉鸣声中,风雪仿佛有了生命,瞄准了树上的靶子飞去。在我撤去风雪后,靶子上密密麻麻遍布了铁地河原焰为我打造的匕首和苦无,绕了整整一圈,没有射漏或偏差。 如果这是鬼的脖子,它的头颅早就落地化灰了。 又多尝试了几次,在不同环境下调节降雪和风速,我终于满意地收了手——才不是因为面前这片森林都被我毁得差不多了,嗯。 “姐姐。” “看来今天我练得有点过头了。”我自言自语着收刀入鞘。“看哪我都出现幻听了,果然等焰给我磨好另外一批匕首之后,我赶紧申请个长期休假——” “千雪姐姐。” “啊原来不是幻听啊是无一郎本人?!” 小恶魔冲着我露出一个天使般的露齿笑:“姐姐还想逃工作逃多久.....” “.......我没有想要逃班哦?!真的没有哦?!这是我的——对,秘密特训!拜托了无一郎不要告诉锖兔前辈不然他又要抓我去巡逻——” “好啊。” “好耶!”我心中欢呼一声,然后身体很自觉地张开手臂,接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我怀里的霞柱。 “来吧。” “诶?来什么?” “和姐姐两个人的秘密特训啊。” “——诶???” ** 时透无一郎小恶魔!!!被刀背狠狠打了一下屁股的我心中哀嚎一声,手上动作不停,也礼尚往来地用刀背在霞柱的肚子上来了一击。 本来是想着溜之大吉的,没想到时透无一郎这小崽子二话不说就开始猛攻,吓得我条件反射,抡起日轮刀就接起招来,两个人在已经被我铲过一次的山头上继续斗殴。 一想到事后处理时被隐部队怨念眼神盯着的场景,我觉得我还不如赶紧被无一郎小坏蛋打失忆算了。 “姐姐,又在讲我坏话了。” “!我不是我没有。” 一口咬死否认,我在小兔崽子的凝视下有多远撤多远,并且将警备级别调至最高,七八条水龙将我团团围住,对准了面前悠哉悠哉的时透无一郎。 “如果只有这点实力的话,姐姐会被打败的.....霞之呼吸·二之型,八重霞。” 黑色长发的少年如夜间的鸟一般,在空中自由穿梭,速度极快的八连斩将我的水龙全部破坏。在他惊讶的眼神中,我打个响指,已经破碎的水龙们又重新聚拢,变成了笼罩二人的水幕。 “如果只有这点实力的话,是打不中我的哦无一郎——雪之呼吸·三之型,青女。” 水幕上的“我”同时向时透无一郎发起攻击,少年马上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判定幻象之中必定存在真正的人—— “霞之呼吸·三之型,霞散的飞沫。” 日轮刀随着使用者身体的大幅度回旋,旋转着向四周掀起霞光,但瞬间被玉珠一般散落的水流冲散,大片暴雪坠落,吞噬了时透无一郎的身体。 看着他惊讶低头,望着自己已经被冻住的手脚时有点茫然的样子,我笑眯眯地挥舞着日轮刀,放出更加冰冷的冻气。 “雪之呼吸·八之型,冻绝之暴雪。” 虽然反应过来了但没来得及跑吧小兔崽子!让你嚣张让你狂! 我脸上得意过头的表情不知道拨动了少年哪根神经,他居然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被冻住的身体部位,使用了日轮刀—— “霞之呼吸·六之型,月之霞消。” 冰块应声碎裂,丁零当啷地掉了一地。我吓得连日轮刀都抓不稳了:“臭小子!!!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啊!!!”竟然对着自己用剑技!!!手抖一下就要没命了啊!!! “与其担心我,我更希望你能注意周围环境一点啊,千雪姐姐.......霞之呼吸·四之型,平流斩。” 我周围瞬间涌起浓淡不一的云雾,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但我的手脚上已经出现数道被击中的淤痕。 行吧,连小孩子都这么拼命,我也只好稍微认真一点了.....! 难得拿出了干劲,我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刚刚回收的小匕首和簪子,用力往空中一抛。 “那就试试这个好了无一郎!!!雪之呼吸·九之型,碎玉零玑——!!!” 又是狂风暴雪。但和之前的都不一样,无声无息之间却夹杂了杀气,铺天盖地地朝着浓雾里袭去。 雾气干扰了我的视觉,却无法干扰我的液体感知。寻找到了目标的匕首们夹在雪花中,扑簌簌地划破时透无一郎的队服,在他抬起日轮刀来抵挡时,一枚透明的苦无冲着他毫无防御的胸前而去。 “正中红心哦!” 我笑得忘记了自己身上被时透无一郎揍出来的伤,嘶地倒吸了口冷气后,揉着脸走过去,向坐在地上发呆的少年伸出了手。 被苦无轻轻击中心脏位置的时透无一郎愣了一瞬,脸上露出了无奈、不甘又带着点.....欣慰?的笑容。 “真是的.....输给姐姐了啊,各种意义上都是......。” 第28章 28 等我们终于停了手,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担心村落安全,打算马上赶回村里,却被小孩拉住了。 “姐姐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我摇摇头,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安.....” 时透无一郎眉头微微皱起,但也没再纠缠。在告诉我他此行目的是去寻找为自己锻刀的匠人之后,我们分道扬镳,他去寻找可能见过锻刀匠人的炭治郎,而我则直奔村子中心。 然后我就在半山腰上有了意外收获。 “嗯?下弦之二?” 下弦之二旁边还有一个看着很弱小的鬼,但里面的组成成分却让我想起了之前见过的上弦之三。我马上警惕起来,在它试图溜走的时候,一甩手,数十根尖利的匕首扎穿了它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鬼发出了凄厉的惨叫,扭曲着撕心裂肺地喊道,“居然要欺负我这种弱小无辜的老人!!!太残忍!!!太过分了!!!” “你脑子不好用我就帮你打掉换个新的,”我语气恶毒,手中又出现一把发簪,精准地把这个鬼还在喋喋不休的小嘴巴钉了起来。“吃人的恶鬼还在指责人类残忍,这指鹿为马的水平我是服气的。” “半天狗大人!!!” 下弦之二赶紧跑来救场,我只好暂时放过那只被称为半天狗的鬼,和下弦之二缠斗起来。 “血鬼术·土流!” 下二的血鬼术类似于忍术里的土遁,试图在地下突然钻出来偷袭我,却没想到我调动了地下水,在它破土而出的时候直接抓了起来。 “雪之呼吸·七之型,深雪。” 下弦之二还是比其他普通的鬼稍微难缠一些,正面吃了我一发六连击,居然还能勉强保持着让脖子和脑袋直接有一点点皮肉相连,我蹲在枝头,冷冷地看着它筑起土墙,保护自己在重生的时候不受攻击。 “区区几道土墙而已。”我不敢轻敌,嘴上疯狂毒舌输出的同时,手中的冻气凝结成冰晶,如箭矢般划破夜空。 “雪之呼吸·八之型,冻绝之暴雪。” 土墙在骤然下降的低温中裂开破碎,低温还减慢了下弦之二的重生速度,我提着日轮刀俯冲向它。 下弦之二仓促地立起无数道土墙,意图防住我的攻击,但那些都是假动作——在满天的白色六角冰晶中,我轻盈地落到它的背后,转身一击。 “雪之呼吸·二之型,风花。” 下弦之二哀嚎一声,但是并没有消失.....?! “......!!!” 无数根尖锐的土刺,擦着我的腰腹和四肢呼啸而过,刺穿了我身后的树干。我喘着气,落在地上,蹭掉手臂上的血。 大意了!!! “哼哼,玩耍时间结束,乖乖地成为我的食物.......” “雪之呼吸·六之型,雪月夜。” 我握着刀,以自己为中心掀起了暴风雪,冰冷的刀尖横扫一切,瞬间将保护在下弦之二身边的土刺全部砍成了碎片。 “雪之呼吸·九之型,碎玉零玑。” 在保护着鬼的防护墙消失后,等待着它的就只有混合了匕首和苦无的暴雪,毫不留情地扑面而来,把下弦之二的哀嚎和求饶声全部吞没。 “结束了。” 我淡淡开口的同时,下弦之二的脑袋被我彻底斩断,落到了地上,咕噜咕噜滚到了我的脚边。 ** 斩杀了下弦之二后,我迅速开始寻找另一只逃脱的鬼。 虽然和下弦之二交手只受了一点点小伤,但对我的体力和时间都产生了不小的耗费,我无法再全力施展个性去搜寻那只被称为“半天狗”的鬼,只好继续往村子的方向跑去,赌一把它会到村子里吞食村民。 还好锻刀人的村落里警惕性十分高,几乎是在我和下弦之二交手的那一刻起,村子便组织着刀匠们有序撤离,我赶到时还有不少隐部队的成员在负责保卫工作,见我来到之后,他们原本紧张严肃的脸上出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太好了!是雪柱大人!!!” “如果雪柱大人也来了的话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向他们投去一个安抚的笑容,我问道:“其他鬼杀队的剑士呢?” “霞柱大人和两个癸级的剑士正在森林外迎战上弦之四!!!恋柱大人也赶来支援了!!!” 一位隐部队的队员迅速向我汇报情况,但我听着听着,心里越来越觉得很不对劲。 根据他的说法,无一郎和炭治郎对上上弦之四的时间甚至比我还要早,那么我之前遇见的、名为半天狗的鬼,又是什么情况?! “——马上去传令!!!告诉他们,他们迎战的恐怕不是上弦之四的真身!!!” “上弦之四的真身是个看上去很丑的像个糟老头子的玩意儿!!!如果不能砍下真身的脖子,估计其他□□被斩首了也不会消失!!!” 我丢下一通话语,拔腿奔向报告的战斗地点,一边奔跑一边全力发动个性,最大范围搜索起上弦之四的所在地来。 在哪里!!! 我一边搜索着,一边跑到森林边缘,远远便望到甘露寺正在和一个小孩模样的鬼战斗,她身上伤痕很多,但行动却比我见过的任何一次战斗都要敏捷有力,在木龙的攻击下从容地闪避着,日轮刀也不断斩击龙头。 “小蜜璃!!!” “哎是我的幻觉吗?!走马灯——不是!!!是小千雪呀啊啊啊啊——!!!被看到了狼狈的样子呜——!!!” “不不不小蜜璃这样很帅气真的!!!还有炭治郎和无一郎他们呢!!!” “他们去抓鬼的真身了——!!!” 想到那边有霞柱不说,还有个嗅觉灵敏的炭治郎,我便决定留下来和甘露寺一同战斗。 “小蜜璃,我来帮你吧,掩护任务就交给我好了!!!” 我制造出来的暴雪将甘露寺蜜璃的身影和气息都遮盖起来,趁着面前的半天狗□□失去她的踪迹时,甘露寺蜜璃迅速爬上了木龙的背部,顺着一路奔向自称为“憎珀天”的憎之鬼。 “恋之呼吸·五之型,摇摆不定的恋情·乱爪——!!!” 摇摆不定的刀刃从各个方向朝木龙发起斩击,迅速将憎珀天的木龙切成无数碎片,但碎屑又马上凝结成新的龙身,咆哮着冲下方的我扑来。 “小千雪!!!” 没有任何选择,我被迫挥起日轮刀,正面接下了木龙的冲击。 “啊啊啊啊......!!!” 我被直接掀飞,木龙身上鳞片在我的胸口、腰腹和四肢都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创口,失血不止进一步消耗了我的体力,我几乎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了。 “小千雪——咕呜——!!!” 空中传来甘露寺的惨叫,她因为分神去看我情况的片刻,被憎珀天抓住了空隙,用手中的鼓棒击中了身体,狠狠地飞了出去,我甚至来不及用水给她做一个缓冲垫,她便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不远处的憎珀天在废话什么,我一句都听不见。我面前只有颤抖着爬起来,嘴巴一张一合说出“我会保护同伴们的,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甘露寺蜜璃,还有逐渐变浅的天色。 不可以在这里放弃......还不可以..... 耳边乱哄哄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景色也变得缓慢而透明起来。本该沉重的身体瞬间轻盈得仿佛羽毛或者雪花,黏稠而不听话的液体也变成了乖顺的兽,在我的驭使下死死困住了憎珀天。 “怎么可能?!你都被我的木龙正面击中了,应该再也爬不起来了才对——” 我什么都听不见。我的心脏跳得太快了,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般。身体也热得可怕,血液沸腾着,我毫不怀疑如果现在在我身上打个鸡蛋,估计几秒钟它就可以熟透了。 这是什么情况.....?! 没有给我思考的空闲时间了,我能感到,自己的战斗力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 就趁着这个时候,将对方彻底压制!!! “小蜜璃!!!配合我!!!” 抓着日轮刀大喊一声,我飞身一跃,反手劈开憎珀天身后的雷神太鼓。 * 憎珀天惊疑不定地望着面前这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她的脸上出现了和刚刚离开那个黑色头发少年相似的斑纹,仿佛弯月一般的深蓝色花纹印在她的眉心间。 就在斑纹出现的那一刻起,她本来已经迟钝滞涩的动作像是被加了速一般,每一击都又快又狠,眨眼间便斩了好几次龙首。 月见千雪的突变也让甘露寺蜜璃十分惊讶,但她马上回过神来,配合着月见千雪的行动,二人一同追着憎珀天乱砍。月见千雪的雪花不再是软绵绵轻飘飘的掩护,在雪花中夹杂着能将鬼千刀万剐的武器,将木龙死死钉在了地上,无论憎珀天如何挣扎哀嚎,都无法动弹半分。 “虽然斩下□□的脑袋不会死。”他听见蓝色羽织的女人轻声说道,嗓音仿佛清凉的雪,在空中漂浮着。“但可以消耗本体的体力,增加炭治郎他们的胜算——你说对吧,半天狗。” 他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视线便上下颠倒了。 月见千雪手腕一翻,日轮刀刀尖上全是他的血。 “一次不够,就砍两次;两次不够就三次,四次,五次,乃至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 他的头颅刚刚再生,女人又一刀斩了下来,抬脚将它踢到了远处。 “直到太阳出来,你那过街老鼠一样的本体被晒成灰,又或者直到无一郎把你本体砍成一百段,让你不能再出来害人。” “在此之前,就在这里哭泣着哀嚎着求饶,忏悔你的罪过吧,渣滓。” 第29章 29 太阳出来的时候,灶门炭治郎手中的赫刀也斩下了半天狗真身的头颅。明亮的日光却没有杀死自己的妹妹,他终于忍不住,哭着抱住了女孩子。 “太好了.....祢豆子.....” 因为受伤严重,祢豆子背着他,和两位刀匠一起回到村落。 “炭治郎,你还好吗?” “啊.....时透....太好了,你也没事....” 被妹妹背着的少年还想说什么,就听到远远传来的呼叫。 “大伙儿都在啊!!!” 甘露寺蜜璃拖着月见千雪跑了过来,粉绿色长发的女孩将同伴们死死抱住,泪流不止。 “呜啊啊啊啊!!!赢了!!我们赢了!!!” “小蜜璃....手....要断了呜.....” “啊啊啊小千雪?!” “总之能一起活下来真是太好了......等等祢豆子?!祢豆子在太阳下面也没关系了?!” 不再咬着竹筒的小姑娘笑着伸手,拉住了月见千雪的衣袖,淡粉色的瞳孔里映出女性那张血迹斑斑却依旧美丽的脸。 “太好了,千雪,太好了。” ** 三人中受伤最重的是居然是我,听来探望的时透无一郎说,他在迎战上弦之四的时候出现了体温升高、心跳加速的征兆,然后脸上便出现了斑纹。随之来增援的甘露寺蜜璃和我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传说在战国时代,有几个数度将鬼舞辻无惨逼入绝境的初代灭鬼剑士们,身上都有着类似于鬼纹的纹路。” 脸上还贴着膏药的时透无一郎一边试图将一个橘子完整地剥下来,一边对我说道。 “唔,的确。”我摸着下巴,回忆着战斗时的感受。“那个时候我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液体控制能力突然增强了很多,速度和力量都大幅提升。” 他低着头,长长垂下的头发遮挡了脸部表情,手上剥橘子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天音大人还说,‘凡出现斑纹者,将会如同共鸣般让周围的人也得到斑纹’,而且出现了斑纹的剑士,很可能活不过25岁.....” 少年将摆成花朵状的橘子瓣放在床头,双手置于膝盖上,静静地望着我,眼中是我不愿意去读的情绪。 “对不起。”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对不起,因为自己开了斑纹,影响到甘露寺,又影响到了我,觉得我本该与鬼没有任何牵连地活下去,觉得是自己让无关人士受到了牵连。 毫不犹豫地捏起一片橘子瓣,塞进时透无一郎的嘴巴里,我在小孩儿茫然的眼神中拍拍他脸上的伤口。 “都出现了,就没办法了吧?比起这样后悔着或者憎恨着死掉,还不如死之前争取多干几只鬼。” 不等时透无一郎说什么,我直接将他丢了出去,表示我困了要开始睡觉,然后被子一拉,盖住了表情复杂的脸。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比起不安,更多的却是一种奇怪的自豪感。 开了斑纹之后,就可以有和上弦之鬼、乃至是鬼舞辻无惨一决胜负的能力了吧? 这样或许也不差呢。 胡思乱想着,我又睡了过去。 * 直到傍晚时分,炼狱杏寿郎叫醒我,我才睁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打哈欠一边跟在他身后,去了产屋敷宅邸。 等待我们的不是主公大人的笑容,而是产屋敷天音和产屋敷辉利哉。我按捺住心中的不安,静下心来听着时透无一郎的汇报。 “体温39c?心跳超过200?”我有些惊讶,不禁开了口:“可是,我开斑纹的时候,感觉体温应该要更高一些——” “是不是因为体感温度和实际温度出现了偏差?”蝴蝶忍轻轻插话道。“千雪的体温比我们都要低一些,是和修炼的呼吸法有关系吧?” 我胡乱地应了几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旁边的不死川实弥见我一脸不在线的样子,啧了一声,一巴掌轻轻拍到了我的背上。 “不舒服就回去继续躺着啊,”他低声说。“明明还一身伤。” 我嘀咕一句“你还不一样”,收获不死川实弥一记轻敲脑袋。我哼哼唧唧地捂着额头,听几个同僚提出了柱级指导训练的计划。 途中,富冈义勇突然站了起来,丢下一句“交给锖兔就好”转身离开。 “义勇!”锖兔急忙喊道。“你也是柱的一员,怎么可以推脱责任!” 富冈义勇停了一瞬,但还是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我和你们不同。” “你给我站住!!!” 暴躁一点的不死川实弥直接炸了,伊黑小芭内身上的蛇也已经处于随时冲上去咬一口的状态里,连蝴蝶忍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不少。 “唔姆,富冈这是想要先开始斑纹训练吗,未免太着急了些。” 炼狱杏寿郎和锖兔两人,一左一右拦在富冈义勇面前,而富冈义勇则对两人熟视无睹,自顾自地准备开门走人,房间里空气一时间变得十分凝重。 接收到锖兔的求助眼神后,我撑着地板爬起来,叫住了这个有些死脑筋的师兄。 “富冈义勇。” 我的声音可能太过于平静了,他停下了拉门的动作,手放在门框上微微颤抖着。 “你就这么不相信主公大人的眼光吗。”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觉得,你和我们不同,你就格外低人一等,甚至不配在这里说话?”我指了指身后的同僚,又指了指自己。“要有这种想法的应该是我好吧,连50只鬼都没杀够就当上了柱,按你的要求来算,我是不是应该自己跳进江户川自尽?” “我没有——” “千雪,义勇他.....” “宠爱师弟过头的锖兔前辈请闭嘴,今天富冈义勇和我总有一个要交代在这里,”我瞪了眼试图缓和气氛的另一位水柱。“富冈义勇,抬起你的头来!” 被我直呼了性命的男子浑身一震,犹豫着,慢慢转身望向我。 “有没有成为柱的资格,不是你决定的,是主公大人决定的!!!” 我拔出腰间的日轮刀,一股怒火窜上心头,促使我不管不顾地大喊起来:“如果你再胡思乱想,在那里觉得自己不配当柱搞自闭,就让我把你揍清醒好了,我一个人揍不过就我和锖兔前辈混合双打,两个人还不够就加上不死川和伊黑,直到将你被鬼口水糊了的大脑开窍为止!!!” “.....噗.....对不起!!!” 在一边憋笑憋到脸红的蝴蝶忍拍了拍不停道歉的甘露寺,露出一个“我懂得”的眼神。 被抓住了手腕的不死川实弥一把甩开伊黑小芭内,站到了我旁边,如果能够忽视他手中的日轮刀和脸上的狞笑,或许我会相信他是我的好帮手:“月见说得对,我再怎么看你不顺眼,都不会质疑你作为柱的资格,因为我相信主公不会让一个废物当柱。” 时透无一郎难得和不死川统一战线,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也相信柱里面没有废物,不死川除外。” “......杀了你啊!!!” ** “那么,关于指导的事情.....” 产屋敷天音将安排的权力全数交给了柱级剑士们之后,离开了房间。在月见千雪的提议下,会议由柱中最年长也是最强大的岩柱来主持,其他人也纷纷同意了。 “打断一下诸位,”重新恢复了平静笑容的蝴蝶忍举起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因为我个人原因,我将不参与这一次柱级指导训练,请谅解。” 悲鸣屿行冥轻捻着念珠说了句没关系,月见千雪也跟着举了手。 “我的能力比较特殊,所以我觉得,独自一人的话,很难为剑士们提供有效的针对性训练.....我希望可以和某位柱一起合作,共同对剑士们进行指导。” 她的一席话仿佛在房间里投下一枚深水炸弹,本来平静的房间突然炸开了锅,炼狱杏寿郎率先开口:“唔姆!那就交给我吧!我和千雪搭档过,十分适合哦!” “炼狱先生本身已经很强了,再和姐姐一起动手,剑士们会死透吧,姐姐还是和我在一起比较好.....” “时透,你这个平时打起低级剑士来毫不手软、又是最先开了斑纹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不死川实弥冲着对面满脸写着乖巧的同僚吼道。 “诶不会的,再说如果连这种程度的训练都过不去,那种人上了战场也是等死呢。” 无视那头互相对瞪的时透无一郎和不死川实弥,伊黑小芭内还在盯着身边捂着脸低声尖叫“这是!王道发展!是恋爱修罗场吗!”的甘露寺,纠结片刻也加入了竞标之中:“月见的剑法很不错,我是负责刀法矫正的,让她来.....” “她刀法很差。” “——富冈义勇你给我爬!!!” 锖兔一把抱住拿着日轮刀胡乱挥舞的月见千雪,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在她柔软的身体贴在自己腿上的时候不要脸红:“千雪在屋子里挥刀很危险的......义勇你也是,不要净说一些让人误解的话啊.....” 在富冈义勇迷惑的“我没有讲让人误解的话”的解释中,水柱也加入了竞争中:“或者让千雪和我们一起负责精准度的训练吧,千雪以前在狭雾山也做过这方面的特训,应该会很擅长。” “呀这个理由——无可挑剔?!可是我很想和小千雪一起为大家做柔韧性特训来着......” “呜呼,月见的人气真的非常高.....如果能在我负责的训练时,来为剑士们打气,效果一定比念佛经要好......” “.....吵够了没?” 女性清冷的声音伴随着铺天盖地的雪花,将所有人的吵闹全部压了下去。月见千雪将日轮刀重新收入鞘中,翻了个白眼。 “不管了,你们抽签决定我哪天去谁那里帮忙吧!!!决定好了再和我说!!!我先去看看炭治郎他们了!!!” 第30章 30 “哟,好久不见啊,月见.....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啊?!” 我花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扭曲的表情恢复正常,在剑士们惊恐的眼神里,冲上去揪着独眼怪人(??)的衣领疯狂摇晃,一边摇晃一边低声尖叫:“帅哥你谁?!.....诶不会吧?!居然是那个审美品味堪忧的宇髄天元?!” “你说谁审美品味差呢?!别以为是女人我就不打了啊?!” 听到是宇髄天元之后瞬间失去兴趣的我:“哦。”冷漠地松了手,给同僚留下一个冷酷的后脑勺。“我不欺负残疾人士,呵呵。” “......月见千雪!!!你给我站住!!!” 打不过我的宇髄天元将气发泄在正在跑步的队员身上,冲着他们怒吼一通“你们没腿啊跑那么慢!我放只乌龟在地上都爬得比你们快!”,还想看热闹的人群瞬间作鸟兽散。 我叹一声气,接过他手中的木剑:“都没了一条手臂就别在这里逞强了啊。” 明明和上弦之六的战斗之后失去了一只眼睛一只手,这家伙也真是看得开,在我去探望的时候还说什么“没事我现在这样还是可以吊打你的师弟”,这么乐观的态度真让人火大。 “喂喂,信不信我单手打到你哭啊。” “如果你不怕事后被我两个师兄上门找茬的话。” 宇髄天元撇撇嘴,嘀咕一句“真是记仇的女人”后,将目光投向了远处几个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队员身上。 “喂那边的几个!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别停下来啊!” “是......是!!!” 坐在岩石上看不下去了的我站起来,双手拢在唇边喊道:“为了活下去好好训练啊——” “是!!!” 看着本来已经像条死狗一样的队员瞬间血条回满、又活蹦乱跳地乱喊着“为了雪柱大人!”开始跑圈,宇髄天元的表情十分不好看:“挺好用啊,美人计。” 我摆出一张公式笑脸:“毕竟我可是队员心里的高岭之花雪柱大人哦?” 宇髄天元马上做出一副呕吐的表情,我则笑眯眯地往他肚子上来了一拳,成功地将他一脚踢了下去。 “好了宇髄先生说他累了,接下来就由我来训练大家~” ** 灶门炭治郎在伤势痊愈、被允许离开蝶屋后,马上奔向了心心念念的柱指导集训地,并且远远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太慢了哦,这个速度别说上弦了,就是最普通的鬼都可以追上来把你皮扒两层。” “体力还需要继续训练呢,才跑八圈就已经气喘吁吁了,为了增强体力请再跑十圈吧?” “不要放慢脚步!保持频率!调整呼吸!......再不跑起来我就要让宇髄天元揍你了哦?......宇髄,揍他。” 伴随着清脆的木剑殴打在骨头上的声音,人类的惨叫,女性温柔的“看吧,都叫你们不要偷懒了”说话声,灶门炭治郎觉得自己的训练一定会充满挑战性。 “哟哟哟!灶门炭治郎!听说你又和上弦打了?居然一点零件都没缺,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啊!” “炭治郎伤好了吗?不要逞强哦?不然小忍会把你的零件都打下来的。” 叉着腰盯训练的月见千雪从岩石上跳下来,笑眯眯地摸了摸小师弟的脑袋,在少年满脸通红的“是!我会加油的!”喊声中,一杵手中的木剑。 “尽管在这里活动活动身体吧,我会和宇髄一起让你们快速提高体能的!” “是!!!” 宇髄天元的训练主要是针对体能,配合上月见千雪时不时的鼓励,倒是意外的很轻松简单。 大概过了十天之后,已经可以连续跑上十圈不断气的灶门炭治郎得到了许可,前往下一位柱那里进行训练。 “谢谢宇髄先生!!!” 认真地朝宇髄天元和他的三位妻子深鞠躬,灶门炭治郎快速地望了一圈,都没见到穿淡蓝色羽织的女性。 “在找月见千雪吗?”看到炭治郎脸上显而易见的失落,宇髄天元笑得意味深长,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嗯.....”灶门炭治郎挠挠头,“之前一直在受到千雪小姐的关照,也想稍微向她说点感谢的话.....” 宇髄天元一脸“没事我也是过来人”的表情,打量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看得灶门炭治郎浑身不自在。 “那你的情敌(敌人)有很多啊,灶门炭治郎。” “诶?敌人?” 音柱笑而不语,懒洋洋地朝他晃了晃手。 “总之加油吧,更大的挑战在前面等着你啊。” ** “接下来是......时透的高速移动训练啊.....” 不仅是霞柱,雪柱也在,剑士们在道场里,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一顿互殴,向来以清冷美人形象示人的雪柱毫不手软,打人怎么狠怎么来,完了还温柔地说一句“看懂了吗?达到刚刚的速度就可以了通过了哦加油~”。 那已经不是人类能够达到的速度了啊雪柱大人!!! 剑士们的呐喊也只能藏在心里,然后在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的凝视中,老老实实空挥完了之后又去打木桩,时不时还会看到中间一个破破烂烂的木桩——据说是来的第一天,霞柱大人徒手打坏的。 “敢偷懒和让姐姐失望的家伙,就和这个木桩一个下场。” 听身边的剑士吐槽完了训练内容,灶门炭治郎咽下一口唾沫,忐忑不安地握着木刀,站到了时透无一郎对面。 然后就被狠狠地揍了。 “......那个,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时透不高兴的事情......” 时透无一郎一刀击中灶门炭治郎的屁股,又反手劈向他的后腰:“没有哦。” “诶真的吗?” 灶门炭治郎重新爬起来,来不及拍掉屁股上的灰,又陷入新一轮的单方面被殴打中。 在旁边的月见千雪看不下去了,主动接过了木刀。“无一郎,让我来吧。” 时透无一郎抿着嘴唇,不情不愿地挪开了,目光不善地落到场上正在对打的两人身上。 “炭治郎,尽量迅速地让自己的肌肉在紧张与松弛之间切换!” “是!!!” “没错,就是这样,感觉到速度提升了吗?” “是!是的!!!” 月见千雪脸上欣赏的表情挂了多久,时透无一郎身上的怨气就环绕了多久。等灶门炭治郎终于可以在对打时在月见千雪的刀下撑过半小时,霞柱大人毫不犹豫地宣布“炭治郎以及把我们说的东西全部融会贯通了,所以你快去下一个柱那里吧”,高高兴兴地送走了同样很高兴的灶门炭治郎。 “至于剩下来的家伙们。” 时透无一郎轻轻地眯起眼睛,冷漠地打量一周。 “想去拜访下一位?做什么白日梦呢。今天空挥加倍。” 月见千雪也笑眯眯地加了一句:“最后一个完成的人还要负责打扫道场哦。” ** 然后是甘露寺蜜璃的柔韧地狱,基本上是用蛮力硬把韧带拉开的。队员的惨叫声绕梁三日余音不绝,灶门炭治郎被她一把摁在地上拉一字马的时候,心里想的除了疼死了以外,还有迷之庆幸, 还好千雪小姐不在这里。 不然自己被抓着青蛙趴还满头冒汗的样子被千雪小姐看到了,他还不如自杀算了!!! 但在见到蛇柱之后,灶门炭治郎才惊觉甘露寺小姐的柔韧性训练根本不算什么,毕竟温柔可爱的甘露寺蜜璃不会一见面就用见了情敌的杀人眼神瞪着别人啊!!! “请....请多指——” “闭嘴,”伊黑小芭内冷冰冰地打断了他的话,脑袋上的小白蛇也警告般地冲着少年嘶嘶叫。“月见今天不在我这里,做好觉悟吧。” “......诶?” 灶门炭治郎,在道场里见到了被绑起来放了一地的、伊黑小芭内称之为“障碍物”的剑士之后,陷入了对人生意义的深刻思考中。 是行刑场吧!!!完全的行刑场吧!!! 而且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蛇柱对他抱着超强的敌意!!!攻击的时候还会时不时附带“呵,这点水平就想和她们套近乎,快点去死吧人渣”“如果我是月见,我宁愿和上弦之二打一场都不会来见你这种臭小鬼”之类的精神攻击!!! 即使被揍得很痛,之前在霞柱处的训练内容却迅速得到了应用和强化,灶门炭治郎在无数次挨打之后终于捉住了机会,砍中了蛇柱羽织的下摆。 虽然被告知训练可以结束了,但伊黑小芭内更加生气了。 “打坏了月见和甘露寺一起挑选的衣服.....垃圾.....快去死吧去死吧我诅咒你.....” “对、对不起!!!十分抱歉我会负责修补好的——” “滚开!!!不许你觊觎她们!!!” 然后就被抽刀打了出去,灶门炭治郎,在前往不死川实弥的道场路上,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厌恶中。 “我就究竟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才会被那个人深深地厌恶着啊.....!!!” 算了,等训练结束后,再去问问千雪小姐吧。 想起女性身上浅淡的松枝水气味,他心情瞬间变得轻快许多,就连我妻善逸嚎叫着扑过来求救的时候都没推开对方。 第31章 31 月见千雪这下终于知道为什么风柱的暴打特训要叫她来了。 因为不死川实弥这家伙,下手完全不知轻重啊!!! 她的工作是在风柱把剑士们殴打至昏迷和呕吐的时候,将伤员拖到一边进行急救。几天下来月见千雪觉得自己的医疗水平急速提升,甚至开始思考以后要不要直接进驻蝶屋当个外科医生。 “喂!!!那边的,在东张西望看什么呢!!!” 月见千雪抬头看了眼,擦着手上的药水走过去,手指点在“昏迷不醒”的我妻善逸额前:“别装晕了。” “噫——!!!千雪小姐为什么要戳穿我!!!啊那个恐怖的男人来了,快让我昏过去吧拜托了!!!” “哈?好啊,”不死川实弥撂倒几个扑上来的队员,笑容狰狞地走到我妻善逸旁边,一刀正中他的肚子:“那我就把你打晕过去吧。” “噫呀呀呀呀呀呀呀——!!!” 我妻善逸的尖叫卡在喉咙里,白眼一翻,彻底昏过去了。月见千雪见惯不怪地把木刀塞到他手里,将他推到道场中央,托着腮看着昏过去的我妻善逸开始乱用雷之呼吸·一之型,雷光和风刃交错,木刀与木刀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不是能做到嘛。”她小声嘀咕着,转身去救助其他抽搐着口吐白沫的剑士。 * 我新点亮的医疗技能还在岩柱的训练中也得到了应用。但和风柱那边不同,我在完成自己的肌肉强化训练之后,还要负责安抚那些被打击到褪色的剑士们。 尤其是我妻善逸。这小子嗓门不小,每天在我耳边滋儿哇滋儿哇地喊着,一度让我觉得我的耳朵都不好使了,不然今天推石头的时候,我怎么没听到我妻善逸的花式男高音三段咏唱“我不要推我要回家啊妈妈”呢。 “对不起千雪小姐!!!”三人组里的长男炭治郎愧疚地90度鞠躬,一手摁着挣扎着要和我打一架的伊之助。“我会好好劝说善逸的!!!” “没关系的。”我说道。“柱的训练的确很残酷,如果承受不了的话,退出也没关——” “.......我不会退出的。” 是我妻善逸的声音。没有平时震耳欲聋的惨叫海豚音,或者黏糊糊的奇怪撒娇。 我感知到他身上巨大的悲伤、内疚、自责、悔恨和坚决,不禁转过头去,看到了他低垂的脑袋,□□的上身还带着训练留下的伤痕。 “......是吗。” 那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伤痛。我没有再说什么,留下一句简单的加油之后,直接去了水柱的道场。 去到的时候,富冈义勇不在,只有锖兔领着寥寥几个剑士在挥剑。见到我走进来,他停下了挥刀的动作,温柔地笑着冲我打招呼。 “千雪来了?” 我点点头,日轮刀出鞘,室内的空气瞬间下降了好几度。“准备好了就和我说。” 锖兔负责的是气息捕捉训练,目的是培育出剑士们的战斗直觉,以便在敌人可以干扰视线、听觉或气息的情况下,也能够防御甚至主动进攻。 “那么,要上了。” 雪之呼吸·二之型,风花。 呼吸法制造出来的大雪蒙蔽了剑士们的视觉,空中水分的变化干扰了他们的气息感知能力,我轻松就近了他们的身,几下就将队员手中的日轮刀打飞。 “这样就全灭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满脸懊恼沮丧地道歉时,我学着炎柱那样,冲他们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 “没关系,就算是锖兔前辈,第一次见到这招的时候都被骗到了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剑士们突然开始胡言乱语“雪柱大人果然不能交给别人!”,锖兔前辈的表情好像也很不对劲,但总之是让他们鼓起干劲了吧....对吧? * 因为我还有柱之间的手合安排,所以只在锖兔处停留了一周半左右,便投入了柱之间的切磋。 “唔姆!我和千雪还真是很有缘分呢!” “是啊炼狱先生,我和你相性真的是太差了....” 第一场对打就是和炼狱杏寿郎,我该说自己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坏..... “放马过来吧!用你最强的剑技攻击我就好!”他爽朗地拍拍我的后背,眼睛上的伤疤不仅没有破坏面容的俊朗,反而增添了几分英气。“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哦!视力也恢复了,所以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结束了殴打任务的风柱和富冈义勇都在旁观,连锖兔也拖着灶门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跑来围观。 我听着他们此起彼伏的应援声,还有夹杂着几句“我用一周的甜点赌千雪小姐会赢!”“那个雌性不可能赢吧,怎么看都是金发大哥比较强!”之类的话语。 啊,真是头痛。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雪之呼吸·三之型,青女。” 喷发的火焰高速突进,却只打到了水帘倒映出来的假象。我从炼狱杏寿郎的头顶飞跃到他身后,全身冲刺,直奔他的心脏位置。 “雪之呼吸·一之型,淡雪。” 能够当上炎柱的男人当然不会这么轻易被我得手,在察觉被诱导攻击的那刻起,炼狱杏寿郎便迅速准备好了应对偷袭的手段。 “炎之呼吸·四之型,盛炎之涡卷。” 切。 炼狱杏寿郎周身都被火焰环绕,涡旋状的火舌逼退了打算一击得手的我。我马上大步跳跃到远处:“可能稍微让你会受点委屈,但也没办法了!雪之呼吸·五之型,白魔!” 空气中的水分和池塘里的水翻涌着凝结成数根锁链,紧紧箍住炼狱杏寿郎的手脚,担心不能彻底困住炎柱的我顺手扬起暴风雪,在一片白茫茫中隐匿身型,全速冲到了他面前。 “这样就将军了!雪之呼吸·七之型,深雪!” “唔姆!难得千雪这么认真,我也不可以轻易认输啊——炎之呼吸·九之型,炼狱!” 全身包围灼热的业火爆发出轰鸣,迅速蒸发了手脚上的水链,挣脱了束缚的炼狱杏寿郎像流星一般向前突进,与我正面交锋。嘎嘣一声,无法承受住巨大冲力的木刀瞬间崩坏了。 “好.....好快.....” “唔哦哦哦哦哦雌性你好强!!!快和俺打一场!!!” 我直接无视两个上蹿下跳的小孩,有些不甘心地抿着嘴唇。 如果刚刚用的是真刀,我肯定会因为扛不住正面冲击而被逼退,甚至有可能会被直接掀飞。 “唔姆!刚刚的千雪真是太危险了!让我都冷汗直流呢!” “不用安慰我了炼狱先生,”我长叹一口气,捡起地上已经碎成几段的木刀。“正面战斗我没什么优势啊。” 炼狱杏寿郎盯着我看了半天,在我疑惑地向他投去疑问的眼神时,又哈哈大笑着跑去一边和锖兔手合去了。 另一边,不死川实弥和富冈义勇也打得正酣,我便自己收拾了东西,气鼓鼓地决定再去练练力量。 * “紧急召集!!!紧急召集!!!” 鎹鸦凄厉的尖叫声回荡在山林里,在驾着水龙飞腾而去的我身边。 “产屋敷宅邸遇袭!!!产屋敷宅邸遇袭!!!” 快一点!!! 我狂奔的路上遇到了悲鸣屿行冥,毫不犹豫地分了一股水流卷起男人,带着身后,不管不顾地狂奔向主宅。 “悲鸣屿先生!!!”我的尖叫有些扭曲,我从未想过自己能够发出如此可怖的嘶喊,“拜托您了!!!” 不等他回答,我卯足力气,操纵着液体,用力将他狠狠甩向宅邸的方向,在冲天的爆炸火光中,我的瞳孔里映着一具丑陋的、狰狞的身躯,大量浓稠的恶心的液体在创口处往外流淌。 “鬼舞辻无惨——!!!” 我的表情一定很恐怖,身体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使出了自己的剑技,暴怒的风雪像狂犬般撕裂着他的手脚,风雪褪去之后,无数漂浮的肉之种子在血肉滋养下,变成了荆棘,刺穿了珠世和鬼舞辻无惨的身体。 “珠世!!!” “千雪!!!” 只需一句呼唤,我便读懂了她的意思。 “雪之呼吸·四之型,银化!!!” 拼上一切地使用个性,透支也无所谓,力竭而死也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中,我疯狂地抽取着鬼舞辻无惨的血液,压迫着将他的细胞分离出来,将失去活性细胞的血液再注入他的身体里。 “无惨!!!你吸收了我的左手对吧!!!可你知道我的手中拿着什么吗!!!” 珠世的话语让我想到了她之前给我寄的信:利用了我的个性,分离鬼血液中属于无惨的细胞,然后再配合十二鬼月的血液,制造出能够让鬼变回人类的药物。 “是能够让鬼变回人类的药!!!怎么样!!!开始起效了吗!!!” 鬼舞辻无惨开始慌张了,在他被悲鸣屿行冥的铁锤砸掉一条手臂,但恢复速度慢得不可思议之后,他失去了一贯的傲慢和冷酷。 “不可能!!!你胡说,不可能有这种药——” 他的眼神落到了满脸是汗的我身上。 “——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女人吗!!!那个能够操纵液体的女人!!!” “已经完成了!!!”珠世尖利的嘲笑在寒冷的夜空下格外刺耳,“千雪压制着你血液里的活性细胞,你是没办法分解药物的!!!” “别和他废话,”我喘着粗气,加大了压制的力度。“悲鸣屿先生,珠世,动手!” “南无阿弥陀佛.....!!!” 铁锤又一次重重地打碎了鬼舞辻无惨的头颅,我用尽全身力量,直到骨骼血液和肌肉都在咯吱咯吱地尖叫着抗议,疯狂地想要一口气抽干他体内的血液。 “去死吧鬼舞辻无惨我不会原谅你的你快点下地狱去吧去死吧去死去死——” 吸饱血液的荆棘变成了黑色,珠世自断一只左手,跑到了我身边,扶住因为体力不支而趴倒地上的我。 “千雪!!!” “千雪小姐!!!” 赶来支援的同伴们在呼唤,我没有力气回答。而就在下一刻,月下的怪物瞬间消失了,伴随着“鸣女!!!将他们拉入无限城!!!”的怒吼,我没拉住珠世,在突然悬空的空间里往下坠落。 “千雪——!!!” 第32章 32 鬼舞辻无惨的发狂来的猝不及防,我们被吸入了一个奇怪的建筑里,在往下坠落的过程中,珠世一把抓住了我,拖着我滚到了一个和式房间门外。 “千雪!!!千雪你快醒醒!!!” 我掀开沉重的眼皮子,无力地朝她笑了笑:“我没事.....这是哪里?” 珠世表情凝重,打量了周围一圈:“是某个鬼的血鬼术制造出来的空间吧。我们之前一直找不到鬼舞辻无惨的踪迹,大概就是那个懦夫躲在了这里.....” 她说话的间隙,从衣袖里掏出准备好的针剂给我来了一下。我倚靠在珠世身上,脸色好转了些:“谢谢你。” 体力恢复一些之后,我马上搜寻起鬼舞辻无惨的踪迹来。在确定了鬼舞辻无惨的位置后,我告诉了珠世,看着她招来一只贴着咒符的鎹鸦,将讯息传达给无限城里的队员们。 “这是......” “愈史郎的血鬼术。”她微笑着向我解释,试图掩饰眼底的伤感。“产屋敷当主联系了我,希望和我合作。” 我无言以对。说什么都太无力,眼下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走吧。去杀掉无惨。” 珠世点点头,和恢复了体力的我在长廊长奔跑,我一扬手,两条细细的小水龙在空中摇头摆尾,充当探路器。 “在前面......转弯后第六间房间里面有很强的的反应!!!” 和珠世对视一眼,我们加速朝目的地冲过去。在一人一鬼哐地撞开和式房间的拉门后,我尾指上的小水龙第一时间给出了反应,莲池里掀起滔天水帘,哐一声打飞在桥上的鬼,我一把将珠世推开,拔出了日轮刀。 “......童磨。” 从牙齿间隙挤出的音节浮在空中,眼中刻着“上弦之贰”的鬼一边咀嚼着年轻女性的手臂,一边微笑着转过头来,和我对视。 “诶?你知道我的名字呢?”他脸上依然挂着甜腻的笑容,看得我心中警铃大作,扬手把空中的结晶全部打碎:“啊,我记得你哦,能够操控冰和水的小姑娘~” 他摇晃着手中锋利的镀金铁扇,无数冰柱从我和珠世头顶落下,我心里一沉,两步跳到珠世身边,抬起日轮刀用力一挥。 雪之呼吸·九之型,碎玉零玑! 制造出来的暴雪挡住了所有坠落的冰柱,雪中的我已经靠近了童磨,一刀刺穿了他的脖子—— “哦~突然好凶啊!” 太近了!!! 我瞳孔收缩,即将挥刀斩首的日轮刀一歪,刀身带出暴雪和狂风,吹散了童磨打出来的冰晶。 “嗯?被防住了啊。”童磨拈起一朵冰莲花,面露遗憾地自言自语道。我落在远处,冷眼看着他脖子上的伤口痊愈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千雪!”珠世在后面焦急地呼唤,被我一手拦下。 “珠世,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我平静地说完后,头也不回地又一次冲向了童磨,上弦之二笑着挥舞着自己的铁扇,一边格挡我的攻击,一边制造出大片冰雪。 “快!!!珠世!!!回想起你的愿望!!!”我不断使用剑技,击碎冰晶,怒吼道。“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苟延残喘至今、谋划多年的!!!” 看不到珠世的表情,但我听到她带着颤音的“请你一定要活下去”喊声和关上门的声音,还有熟悉的—— “童磨——!!!” 蝴蝶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向和我僵持的童磨,日轮刀穿刺了他的眼睛。 “虫之呼吸·蜂牙之舞,真刺!!!” “忍!!!” 我们交换一个眼神,我马上退到远处,命令着上弦之二体内的血液喷涌而出,压制着他体内的活性细胞。 “小忍拜托了!!!” 蝴蝶忍的羽织在冰雪中上下翻飞着,仿佛真的是一只轻盈的蝴蝶般舞动,但手下的攻击没有任何柔弱可言:“虫之呼吸·蜻蛉之舞,六角复眼!!!” 舍弃了防御,只为进攻而去的快速六连击后,童磨身上出现了更多伤口,我抓住机会:“小忍拜托了再来一......” 我的话语戛然而止。 蝴蝶忍被砍中了。白色的蝴蝶羽织已经染成鲜红,我半跪在不远处,目眦欲裂。 “小忍——!!!” “我没事。”她居然还有力气朝我笑了笑。“交给我吧。” 虫之呼吸·蜈蚣之舞,百足蛇腹。 变化莫测的步法,在木桥上不停移动着,我睁大了眼睛,也无法捕捉到蝴蝶忍的移动轨迹。童磨被她直接一击,带着撞上了天花板,死死固定在上面不得动弹。 “小忍......” 我想呼唤她的名字,但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来。冰晶遮挡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上面发生了什么,我想要冲过去帮她,但是——但是—— “师傅——!!!” “香奈乎......!!!” 我不能离开。 我想起产屋敷耀哉和我说的话语。他说,千雪能够压制鬼体内细胞的能力是我们的杀手锏,只有千雪是绝对不可以冲动、绝对不可以死在杀死鬼舞辻无惨之前的。 我答应了他,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冲动。 可是.......可是.......!!! “香奈乎,扶我一把。” 单马尾的女孩子冲过来,扶起了我。我拿着日轮刀,心里一片平静。 我是不会死在鬼舞辻无惨之前的。 “在我送你的主子上路之前。”我举起了手中的日轮刀。“先让我把你切成刺身吧。” 雪之呼吸·七之型,深雪。 ** 月见千雪的突然发难,让正在吸收蝴蝶忍的童磨不得不丢下怀中的女子、闪避到一边去。已经昏迷过去的蝴蝶忍被同僚抱在怀中,轻轻地放到了一边。 “香奈乎。”栗花落香奈乎听见雪柱清冷的声音。“做好准备了吗。” 她咬着下唇,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带着深刻恨意的字:“嗯。” “小千和那边的女孩子都要来极乐吗?”童磨笑眯眯地望着两位严阵以待的女性,笑得更加灿烂了。“不要太着急哦,等小忍和我融为一体之后,再让你们——” “雪之呼吸·八之型,冻绝之暴雪。” 从里到外的彻骨冰寒,日轮刀砍下童磨的脚,在月见千雪淡蓝色羽织后面是紧紧握着日轮刀的栗花落香奈乎。 “花之呼吸·五之型,幻之离草!!!” 就是这个人,伤害了她的姐姐们,现在还试图夺走千雪姐姐!!! “九连击呢!好优美的招式呀!”童磨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铁扇扇叶间,无数细小的冰晶抖落,“血鬼术·枯园落雪!” “三之型·御影梅!!!” 一直在旁边的月见千雪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童磨的背后,两位女剑士同时发起了进攻。 “好危险~差点就要被杀掉了哦~” “千雪小姐!!!” 栗花落香奈乎余光瞥见了四周突然涌起的白色冰雾后,意识到童磨意图的她撕心裂肺地朝黑发女子喊道:“不要过去!!!” “太迟了哦——” 冰柱和白雾包裹了月见千雪。 “千雪小姐——!!!” 天花板碎裂的声音盖过了栗花落香奈乎绝望的呼唤,嘴平伊之助从被击出的空洞里一跃而下,手中的双刃带出气旋,把有毒的冰晶全部吹散。 “兽之呼吸·五之型,狂暴切割!!!” “哈哈哈哈山大王来了!!!那边的鬼,离那个雌性远一点啊!!!” ** 见远处吵吵嚷嚷的伊之助和香奈乎还很安全,我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刚刚童磨的招式对我造成的伤害,我可以自己解除,但被打中还是很痛的。 “谢谢了,伊之助。” 被我rua过的猪猪脑袋上又冒出了可疑的小毛球,我戳戳他的猪耳朵,将他唤过神来:“比起这个,有一件想拜托你们的事情。” “牵制那个家伙,做得到吗?” 伊之助开始跺着脚大喊“当然做得到了你这雌性!”,香奈乎很认真地冲我点头,我深呼吸一口气,按着两个小孩的肩膀。 “交给你们了。请尽量撑下去,能撑多久是多久。” 说完,我奔向了躺在远处的蝴蝶忍身边,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第33章 33 “俺得谢谢你!!!谢谢你让俺想起这一切!!!”摘下了头套的嘴平伊之助抓着自己的日轮刀,胸前的伤口随着他的怒吼正在往外不住地流血,“但是光是砍断你的脖子,可不足以表达俺对你的谢意——!!!” 他和栗花落香奈乎站在冰寒彻骨的莲花池中,隔着淡红色的血雾,怒视着面前笑意盈盈的上弦之二。 “俺要让你见识真正的地狱!!!” 月见千雪单膝跪在远处,半抱着蝴蝶忍,正试图为她止血。虫柱被童磨抱着吸收了一会儿,虽然时间不长,但月见千雪为了强行把她和童磨分离,不得不截断了她的腿,创口正在源源不断地淌着血液,在地上拖拽出浅浅的痕迹来。 “唔,可是我差不多该走了呢.....那就让这孩子来做你们的对手吧~” 童磨似乎厌倦了“游戏”,随手挥出一个小冰人来,冰雕手中的扇子挥舞,四周竟然涌动起片片结晶,带毒的冰云如莲瓣飞散,让两个尽力抵挡的年轻剑士一下子慌了手脚。 “站住!!!不许逃——” “伊之助!!!”栗花落香奈乎看着嘴平伊之助被血鬼术制造出来的冰柱划破手臂,急忙冲上去帮忙:“不要急!!!冷静点,我们只要再.....再拖住他一会儿——” “拖住?呵呵,蝴蝶的小姑娘真是——” “是啊。” 一直在远处没出手的月见千雪站了起来,望着突然跌倒在地、捂住脸的童磨,展露出让人如临寒冬一般凛冽冰冷的笑容来。 “接下来就轮到我出手了吧。” * 蝴蝶忍是故意被抓住吸收的。 她没和我说过这件事,但香奈惠曾私底下找过我。前任花柱告诉我,蝶屋的女主人往自己体内注射了致死量七十倍以上的紫藤花毒素,打算以生命为代价,彻底击溃上弦之鬼。 “我知道,即使去劝说了,小忍也不会停下来.....但我只希望,你能够帮一下她....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帮助她.....” 于是我这样做了。我放任童磨吸收掉了蝴蝶忍的部□□体,在蝴蝶忍生命受到威胁之前,打断了童磨的吸收,同时在上弦之二身上留下了创口——一个小小的、因为毒素原因难以愈合的创口,然后在香奈乎和伊之助的掩护之下,拼尽全力地抽取他体内的血液,过滤那些让他不断复活的活性细胞。 “身体.....从骨骼开始在融化......” 我微笑着看童磨跪在地上全身颤抖,周围六七个小冰人也因他的受创开始崩坏:“让你慢慢毒死未免过于残忍,这次换我来送你去极乐吧,教、主、大、人。” 雪之呼吸·九之型,碎玉零玑。 狂暴的吹雪降临战场,无数与日轮刀同样材质、涂满紫藤花剧毒的匕首和苦无扎在童磨身上,让他失去了逃跑和反抗的机会。反应过来的香奈乎和伊之助交换一个眼神,迎着风雪奔向正全力抵挡我、无暇顾及他们的童磨身后。 “我一定会亲手砍断你的脖子——” 香奈乎声嘶力竭的喊叫让我忍不住脑壳痛:这孩子耿直过头了吧,谁告诉她偷袭还要大喊大叫的?!肯定是炭治郎,我决定了,回去之后一定要限制炭治郎对其他孩子的正能量输出!!!! “花之呼吸·终之型,彼岸朱眼!!!” 在她闪现在童磨身侧的一瞬间,上弦之二垂死挣扎般,制造出了一樽冰雾环绕的巨大冰佛,试图用冻气打断香奈乎的动作。 一直在后面的伊之助没有任何犹豫,将双刀用力掷出,冲力施加在香奈乎的日轮刀上,用力地砍了下去。 “唔哦哦哦哦哦哦!!!临时想到的,兽之呼吸·飞掷噬咬!!!” 日轮刀斩断了溶解的骨头和皮肉,切下了童磨的头颅,那腐烂肿起的丑陋皮囊无声地落到地上,在尚未消退的冻气中茫然地瞪着眼睛。 “我.....被杀死了.....?......被一个连鬼脖子都砍不断的小姑娘、被两个剑技都用不不好的小孩子.....还有一个逃跑的女孩子......砍下了脑袋.....” “香奈乎!!!伊之助!!!” 懒得管还在自言自语的童磨,我马上跑过去,把捂着眼睛的小姑娘和满身是血的少年带到一边,挥刀使用剑技,吹散空中残存的血鬼术冻气,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到童磨面前,一刀挑起他的头颅,带到了还在昏迷的蝴蝶忍身边。 “小忍还在睡,不过没关系。”我把她的手放在日轮刀刀柄上,隔着蝴蝶忍的手掌握住日轮刀,削下了童磨的半边脑袋。“这样就结束了。” * “忍!!!千雪!!!香奈乎!!!伊之助!!!合四人之力,无牺牲歼灭上弦之二!!!无牺牲!!!” 鸟类嘹亮的嗓音穿透了战场,为苦战中的剑士们带来了重新握起刀剑、面对强敌的希望。 通报喜讯的鎹鸦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 简单为香奈乎和伊之助止血后,我背着蝴蝶忍,带他们两个离开了战场。走了没几分钟,我们就幸运地遇到了愈史郎所在的小分队,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的蝴蝶忍交给他们之后,我带着日轮刀冲向了下一个战场。 感知到了.....就在前面......!!! “雪之呼吸·八之型,冻绝之暴雪!!!” 一刀砍爆分割和室的木门后,我看到了正在对峙的时透无一郎和继国严胜。 “.......继国严胜。” 我叫出他名字后,上弦之一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没想到你是鬼杀队的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刀甚至没有出鞘,却已经让我感到了极度的压力:“不错。利用水汽形成了保护网,来抗衡我的斗气,保护自己和同伴.....相当不错的能力和反应力。” “月之呼吸的使用者竟然沦落为十二鬼月,”我冷笑一声,强迫自己的身体克服恐惧,拔出了腰间的日轮刀。“继国家的名号已经被玷污了啊,上弦之一!!!” 在柱指导训练之前,我就和时透无一郎有过几次合作,只需一个眼神,他便明了我的意思,我往后跳了一大步,日轮刀挥出大片暴雪,掩护着时透无一郎快速靠近了对方。 “霞之呼吸·二之型,八重霞!” 没那么简单。 “无一郎!!!后面!!!” 我呼喊他的同时,打出两条水龙,隔开了继国严胜和时透无一郎,给霞柱有时间调整剑技,再次向上弦之一发动进攻。 “霞之呼吸·五之型,霞云之海。” 平静的云霞中,继国严胜又一次出现在时透无一郎的身后,我握着日轮刀的手不住往外冒冷汗:刚刚的攻击中,无一郎连他的衣服都没碰到。 “无一郎......你现在,应该才十四岁吧。”在我和时透无一郎警惕的眼神里,继国严胜缓缓开口说道。“年纪轻轻,却已经练成了如此精湛的剑技......尽管对我心怀恐惧,却仍能临危不乱,在月见的掩护下发起进攻.....” “啊?所以呢?”我抛开心中慌乱的想法,默默地准备好了涂满珠世特制药物的匕首和苦无:“几百年过去了,无一郎体内肯定连半滴你的血都没有了吧。” “霞之呼吸·七之型,胧。” 在我开着嘲讽拉仇恨的时候,时透无一郎“消失”在了云海之中,我也装腔作势地拿起日轮刀,全速逼近继国严胜。 “雪之呼吸·七之型,深雪!” 虽然不指望能够这么轻松就砍下对方的头,但只要能够让上弦之一身上出现伤口,我就可以控制他的血液,给无一郎制造机会。 “无一郎!拜托了!” 翻滚的雾气中突然闪过冷光一道,刀尖直直指向继国严胜的脖子,然而依旧是被对方轻松地躲开了。 “很精彩的斩击....流畅而优美的动作.....想必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吧......” 该死的!!! 我心里骂了句脏话,身体在不停地发出警告,要求我离这个危险的家伙远一点、更远一点—— “月见.....你是叫这个名字吧。你的能力果然令人心惊.....能够杀死童磨的你,才是真正的威胁.....” “姐姐——!!!快躲开——!!!” 时透无一郎突然撕心裂肺地朝我喊叫,可已经太迟了。就在一瞬间,我甚至来不及转移视线的瞬间,继国严胜手中的刀已然出鞘,鲜红的液体飞溅,像极了深夜时分不祥的红月。 “月之呼吸·暗月·宵之宫。” “千雪姐姐!!!” 我的个性又救了我一命,让我感受到了斩击的目标是心脏,我虽然勉强躲开,让继国严胜的刀只砍中了腹部,但却是瞬间血流不止,时透无一郎急忙奔过来,抱着我跳到了柱子后面。 “无一郎......” “姐姐不要动!!!会流血——” 来不及让他闪避后方的继国严胜,我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咬着牙挥舞起手中的日轮刀,却无力挡下继国严胜的劈砍。我的日轮刀被掀飞钉在了墙上,时透无一郎身上出现数道口子,而我则被继国严胜单手拦腰抱住,因为失血而无力挣扎。 “很难得,有能够让我欣赏的剑士.....我改变主意了.....” “放开千雪姐姐!!!” 继国严胜轻松地就制住了冲上来试图救我时透无一郎,抢夺了他的日轮刀后,将少年死死钉在了柱子上。隔着朦胧的血色,我模糊地看到时透无一郎惨白的脸色。 无一郎。 我动了动嘴唇,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 “以你们的本领,只要化身为鬼.....不仅能继续活下去,还能成为上弦吧.....” 视线突然天旋地转,我被他平放到地上,伤口压到了地上散落的匕首和苦无,疼得我瞬间清醒了。 “脆弱的人类身体.....即使因为失血过多,而在你们获得那位大人的认可之前死去......也是你们的命。” 我挣扎着,却无法爬起来,只能尽力侧过头去,看到不死川玄弥朝继国严胜开了一枪,却被上弦之一砍断了双手。 “玄弥!!!” 在时透无一郎的呼喊中,染黑的日轮刀指在了被拦腰斩成两半的不死川玄弥的脖子上。 第34章 34 “风之呼吸·四之型,升天沙尘岚!” 疾风击碎了暗月,逼退了继国严胜。不死川实弥站在弟弟面前,背对着我和不死川玄弥。 “大哥.....” “......我算是拿你这个弟弟没辙了.....” 我终于勉强止住了腹部的出血,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时透无一郎身边,将他从柱子上弄了下来,放在地上紧急止血:“不死川!帮我拖点时间!” “还要你说!!!”风柱怒吼一声,“你这个眼球混蛋,居然敢砍伤我弟弟还有月见!!!我饶不了你!!!” 两人冲向对方的同时拔刀,不死川实弥身体一低,从继国严胜□□滑过,发动了攻击:“一之型·尘旋风,削!!” 继国严胜一个后空翻躲过了狂风,将刀亘横于面前,挡住了不死川实弥的劈砍。 “月之呼吸·五之型,月魄灾涡。” 斩击周围环绕着如弯月般大大小小的利刃,轨迹和力度都在不断变化,如果不是不死川实弥过人的战斗直觉,或许他就像我和时透无一郎一样被击中了。我半扶着时透无一郎,看着他稍微好了一点之后,马上跑过去查看不死川玄弥的情况。 “我没事的,月见小姐......”不死川玄弥拒绝了我的帮助,“我是噬鬼者,只要能够吞噬鬼的身体,我就......” 哐当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远处战斗中的不死川实弥打出了一记利爪·驱邪风,趁着继国严胜对付风刃的时候欺身而上,跃至空中,从上往下发动劈砍。 在他的日轮刀即将砍中上弦之一的时候,继国严胜往后一仰,多段击逼得不死川实弥后退拉开距离。 “唔....居然还能跟得上我的战技,这种感觉真是澎湃.....令人怀念.....” “可不仅仅是能跟得上你的战技这么简单啊!!!”不死川实弥狞笑着,抬手攻击,抵消着继国严胜的攻击。“我们的目标可是把你斩首啊混蛋——!!!” 在继国严胜和不死川实弥战斗的过程中,已经恢复了战斗力的我在后面冲了过去。 “雪之呼吸·一之型,淡雪......!” 我的刺击被上弦之一轻松地挡了下来。 “月之呼吸·六之型,常夜孤月·无间......” 攻击范围里的柱子被削成数段,轰隆隆地滚落一地。不死川实弥在我即将被击中的前一刻,没有丝毫犹豫地冲了过来,拦在我面前的身影,白色的羽织上已经变成赤红。 “哥哥!!!月见小姐!!!” “姐姐......!!!不死川!!!” “不死川!!!......继国严胜.....!!!” 我正打算帮他止血,却被不死川实弥轻轻拍开了手。我才发现,面前的上弦之鬼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再转头看到不死川实弥,嘴角居然带着一丝笑意。 “喂喂喂,你什么情况啊,突然脚软了!!!”不死川实弥抹一把脸上的血,将血甩到地上,朝着继国严胜接二连三地发起了连击。“我这血的气味可以让鬼酩酊大醉!!!尽管尝个够吧!!!” 我看着他又和继国严胜缠斗起来,急得大喊:“不死川实弥!!!你快止血,这样下去——” “不错.....靠自己的力量止住了出血....头一次遇见,有趣......” 继国严胜还是保持着那副游刃有余的可恨样子,他和不死川实弥交手速度极快,我不敢贸然插手,于是只能在一边发动暴雪,掩护不死川实弥身影的同时,试图降低上弦之一的攻击速度。 然而继国严胜似乎完全没被风雪所影响,几个来回后他便抓住不死川实弥的日轮刀劈砍落至低位的时机,一脚踩住不死川的日轮刀,抬手往下砍去。 “雪之呼吸·七之型,深雪!!!” 我的日轮刀扛下了这一击,同时水流抓住不死川实弥,将他带出了攻击范围内。没有丝毫犹豫的时间,我单脚起跳,在空中旋转的同时,以自己为中心向外旋转着扫荡攻击,将继国严胜打出来的弯月全部击碎。 无视上弦之一眼中的欣赏,我喘着气,握刀站在不死川实弥面前,看着继国严胜刀身上血红的眼球。 “这招式......有点熟悉.....” “我还得谢谢你呢,”我咬了咬舌尖,让疼痛唤醒因恐惧而麻木的神经。“在浅草的时候,虽然只是皮毛,但也学到了一点点奇怪的招式.....” “是吗......那么,要试试学习这一招吗.....月之呼吸·三之型,厌忌月·销。” 如不祥满月般的巨大斩击从四面八方袭来,我拼尽全力也没能彻底躲开,眨眼间身上便出现了无数伤口,腹部的创口也再次裂开。身上藏着的武器丁零当啷掉了一地,透明的刀身染成了鲜红。 “姐姐!!!” 重新投入战斗的时透无一郎和赶赴战场的悲鸣屿行冥共同为我挡下了继国严胜的连续攻击,霞柱过来拉起我,而岩柱走了出去:“月见,尽快帮自己和不死川处理腹部伤口,在此期间,由我来拖住他。” 我咬着牙,拖着沉重的脚步退到一边。 “......是.......麻烦您了。” 之前和上弦之二的战斗中,我就已经在不断使用个性,刚刚为自己和时透无一郎止血又耗费了过多体力,重伤的我半瘫在时透无一郎身上,被他带到了不死川实弥身边,一边为风柱止血,一边对少年低声道:“去帮我看看玄弥的情况。” 他点点头,走了过去。 两人似乎说了什么,趁着岩柱和上弦之一交战的时候,时透无一郎将不死川玄弥被斩断的身体拼到了一起,又跑去捡来了.....继国严胜的头发.....? 在我目瞪口呆的凝视中,不死川玄弥吃下去了.....?!诶????!!!等等,无一郎怎么又跑过去了?!这次捡的是继国严胜断掉的刀?! “.......不死川!!!你弟弟乱吃东西真的没问题吗.......?!会拉肚子的吧?!会被小忍说的吧......?!” 被我半扶着靠在墙上休息的不死川实弥:“......可恶的上弦鬼!!!我要杀了.....咳咳咳.....” “.......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躺好了再吵吵我先送你下去啊?!” “难道你就要让我在这里躺着睡大觉,看着你和其他人流血受伤吗?!” 我被他吼得愣住了,不死川实弥在吼完之后也呆在原地,抿着嘴唇,看着我继续把手按在他腹部上:“......抱歉。” “再忍忍。”我的声音很低,在远处刀刃与斧头击打的闷响中,像雪花一样,漂浮在空中。“马上就可以了......只要让上弦之一流血,我们就.....” 不死川实弥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很粗糙,温暖到滚烫。我猛地一抬头,看到他脸上出现的风车纹路。 “拜托你了。” ** 风柱、岩柱和霞柱再一次冲在了最前面,在崩塌的柱和满地的血之间,拼上一切地与上弦之一战斗着。鎹鸦盘旋在上方,注视着半跪在远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战场的月见千雪。 “......辉....辉利哉大人.....”年轻的白发女孩儿不忍再看雪柱惨白的脸,“上弦之一那边,需要调派其他柱前往助战吗?富冈义勇、灶门炭治郎和锖兔已经合力斩了上弦之三,仍有余力出战......” “不。” 背对着两个妹妹的产屋敷辉利哉没有任何犹豫,专注于手中地图的绘制。 “命令义勇、炭治郎和锖兔前往无惨的藏身处即可。杏寿郎和珠世已经快抵达了,把千雪提供的位置告知所有柱。” 年轻的产屋敷少主眼中满是坚定。 “合行冥,实弥,玄弥,无一郎和千雪五人之力,定能成功将其击杀。” ** “不死川!!!” 被砍中背部的风柱艰难落地,“悲鸣屿先生!!!不要管我!!!” 月之呼吸·十之型,穿面斩·叶隙残月。 “时透!!!” 霞柱果断出手,带着不死川实弥躲开了上弦之一的攻击。 “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还可以战斗!!!” 恢复了的不死川玄弥站在柱子后面,看着自己的兄长再一次浑身是血地冲向继国严胜后,将手里握着的刀尖放入口中。 ** 冲进去.....!!!冲进去啊......!!! 能够延缓对方的动作,就算是一瞬间也好!!!一定能给悲鸣屿先生创造机会,斩下对方的脑袋,然后千雪姐姐就可以压制对方—— 尘旋风·削。 念珠砸中了黑死牟的手,短暂地打断了他的攻击。精铁炼制的铁锤重重地击中他的左半身,从右侧袭来的时透无一郎手中的日轮刀也穿透了他的胸膛。 远处,吞下刀尖的不死川玄弥把枪口对准了上弦之鬼,枪弹射入继国严胜的身体里,树的根茎疯狂往外生长,死死困住了他。 还没完。 本来已经退出了战斗的月见千雪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冲向他,瞬间黑死牟感到了一阵巨大的恐慌:被砍伤的身体部分、被树根蚕食的内脏,竟然停止了重生,他的血液不受控制地被月见千雪往外抽取,在脚下形成了一滩红色湖泊。 月见千雪的脸上出现了弯月般的斑纹。她甚至无法站起来,只能单膝跪在地上,伸出的手指颤抖着。上弦之一体内活性细胞的数量是上弦之二的数倍,她已经筋疲力尽,但抽取血液、压制细胞重生的速度越来越快。 红色的。 继国严胜后知后觉地想。切断他头颅、插穿他身体的刀,是如太阳一般的赫刀。明明不是日之呼吸的使用者,却能够让刀变成这样..... “不要停下攻击!!!不死川!!!这是月见、时透和玄弥制造出来的机会!!!不要停下攻击!!!” “可恶啊——!!!又长出了一个脑袋——!!!” 不死川实弥的怒吼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月见千雪被不死川玄弥半抱着,在失去意识的边缘挣扎着,却仍然在发动个性。 他成功了,他像鬼舞辻无惨一样,即使被斩首也不会死,只有太阳能够杀死他—— “是吗?”时透无一郎平静的声音打断了黑死牟的想法。“看看你丑陋的模样吧。” 刚刚被时透无一郎刺中的地方开始崩溃了。 在他低着头,愣愣地注视自己腰腹的时候,悲鸣屿行冥的锁链、铁锤和斧头再一次,切下了继国严胜的头颅。 “兄长。” 灰飞烟灭之前,他恍惚听见了继国缘一的呼唤。 “继国严胜......” 是月见千雪。恢复了意识的她,身上的羽织已经变成了红色,在不死川玄弥的搀扶下挪到了他面前。 冰冷如初雪的声音,它的主人坚持称他为“继国严胜”,即使在他迎来可悲的末路时,也没有改变过。 “主公大人......帮我查到了,继国家双生子的故事。” “但是,继国严胜,能够照耀天空的,不止有太阳啊。” 她的话语落在继国严胜耳边,伴随着鬼死去之后化作的灰烬,飘散在昏暗的无限城里。 第35章 35 支撑鬼杀队的基石,于无限城里集合。 在愈史郎的帮助下,鸣女被控制,蛇柱和恋柱的刀刃砍下了女鬼的头颅。 随着上弦之四的死去,无限城崩塌。废墟中,鬼之始祖被柱们包围着,而他正恼怒地搜寻着雪柱的身影。 只要杀掉那个女人!!!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清除面前的阻碍。而渺小的、被他藐视着的鬼杀队剑士,却像是不知道死亡为何物一般,前赴后继地扑上来,和他的刺鞭缠斗着。这使鬼舞辻无惨感到不耐烦又恐惧。 月见千雪绝对在这里,不然为什么体内分解药物的速度和重生的速度会变慢! 他阴鸷的眼神扫过开了斑纹的剑士们,停在了面前戴着花札耳饰的少年身上。 “来结束这一切吧,无惨。” 虽然被鬼舞辻无惨的刺鞭击中,但由于月见千雪的能力和呼吸法的止血作用,剑士们的动作没有半分迟缓。珠世的血鬼术制造出幻境,掩护着大汗淋漓的月见千雪,一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一边握着女性冰冷的手。 “千雪,坚持住,还有不到半小时就天亮了——” 即使他们的斩击远不及继国缘一那般令人畏惧,但珠世注入的药物却不知为何,无法被分解,甚至出现了增殖的趋势。 “无惨,你不会以为,千雪的能力只是控制流血吧。” 珠世嘲讽的声音让他更加恐惧,鬼舞辻无惨表情扭曲地攻向声源处。 “忘记告诉你了,千雪的能力是液体控制——也就是说,刚刚你在这里站了多久,她就往你体内打入了多久的药物——” 日之呼吸·十二型,炎舞。 在鬼舞辻无惨突破珠世的血鬼术,找到月见千雪之前,日焰般的赫刀完成了日之呼吸的最后一式。 不可能、不可能!!!明明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怎么可能像继国缘一一样——!!! 鬼杀队的成员们分成了两队,一队在蝴蝶忍和甘露寺蜜璃的带领下,抵挡针对月见千雪的攻击,另一队在伊黑小芭内和灶门炭治郎的带领下,围攻鬼舞辻无惨,直到他体内的活性细胞再也无法重生,他被砍中五个大脑和七个心脏后,终于停止了重生,还没来得及发出嚎叫,日光便笼罩了战场。 “雪之呼吸·五之型,白魔。” 血液形成的牢笼困住了想要逃跑的鬼舞辻无惨。 天亮了。 ** 结束了吗? 我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悬浮在空中,像个泡泡一般,风一吹就会消失。淡淡的金光洒在我身上,我下意识把珠世往墙体后面推,然后瞪大了眼睛,发现晒到了太阳的她居然......没事?! “珠世???!!!” 散着头发的女鬼——哦不对,女人笑着抱住我,泪水打湿了我的脸。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提前给自己和愈史郎注射变回人药物的珠世将脸埋在我肩窝里,泣不成声。 “真死了?鬼舞辻无惨真的死了?!” 不死川实弥和炼狱杏寿郎脸上还带着血,他们从地上爬起来,拿着日轮刀四处张望。 我撑着最后一口气用了能力,确认范围内没有鬼的存在后,哐一下砸到了地上,还好愈史郎和珠世一人一边捞住我的手臂,才让我避免了毁容。 “我没感知到他的存在。连祢豆子也变回了人——” 远处,灶门祢豆子正抱着自家哥哥流眼泪。蝴蝶忍开始组织幸存的剑士救治重伤者,甘露寺蜜璃似乎抱着伊黑小芭内死命往胸口摁,再这样下去蛇柱的死因就不是战死而是害羞死了。锖兔眼眶也是湿润的,哑声说着“太好了”然后倒了下去,富冈义勇这个憨憨居然就这样看着自己师兄躺到地上,跟着也倒下了。 “我们杀死了鬼舞辻无惨。” 我说完之后,泪水无法抑制地涌了出来。 其他人也一样沉默着流泪,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两声隐忍的啜泣。比起喜悦,更多的是悲伤,为了牺牲自己的主公大人,为了战死的鬼杀队队员。 隔着泪水,我抬头望向苍蓝的天空,金光灿烂的太阳。 “真好啊。”我喃喃道,张开手臂回抱住珠世和愈史郎。 “能帮上忙真是太好了。” ** 战斗过于惨烈了,像我这种短暂昏迷过后还能站起来走路的人就没几个,于是在意识恢复之后,我也加入了救治伤员的行列。 珠世和愈史郎也在,和蝶屋的姑娘们忙得不可开交。产屋敷辉利哉联络了医生,来到蝶屋,接走了仍然在昏迷中的悲鸣屿行冥——战斗中他开了斑纹,被继国严胜预言活不过一晚。 腹部受伤的风柱和霞柱也被送去医院做手术,中了毒的伊之助和香奈乎喝了药之后,被愈史郎抓着关进了病房里,前者手脚还被捆起来了。 灶门祢豆子守在兄长身边,考虑到我妻善逸醒来后可能会大喊大叫,我特意让小葵把他和炭治郎分开两个房间。 “哦,月见,居然还活着啊,不容易啊。” “是啊,毕竟我比较强,打了上弦一二还可以给鬼舞辻无惨送终,羡慕不?”我挽起袖子,一边给锖兔上药一边回嘴:“可不像某些人,自己跑去打上弦之六还被阴了,一点都不华丽,呵呵。” “你!!!” “干嘛,想被暴躁的我揍到生活不能自理从此不能再起吗?!锖兔前辈,揍他!” 锖兔苦笑一声:“千雪,你快去休息——” “休息个鬼,我要查房了。”我翻个白眼,把换下来的纱布丢到桶里面。“隔壁房的炎柱大人,看来需要用一点物理手段帮助他入睡呢。” 锖兔和宇髄天元对视一眼,沉默地目送着我站起来,走到了房门口。 “喂月见,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嗯?考虑什么?” 我疑惑地回头,看到宇髄天元笑得一脸恶心帅的样子,瞬间有种不好的感觉:“你干嘛笑得这么恶心好恶心?!和善逸绝配的黏糊糊?!” “喂你过分了啊!!!不要把我和那个黄毛小子相提并论啊!!!” 松开门把手,我双手叉腰,嫌弃地望着满脸写着不怀好意的宇髄天元:“有事赶紧说,我忙着呢,可不像你这种光领钱不干事的薪水小偷。” “月见千雪我真的要打你了!!!.....算了,迟点再问你!!!” 我:?月见千雪很困惑。 ** 然后在柱会议上我终于搞懂宇髄天元的坏笑是什么意思了。 产屋敷辉利哉大人表示,随着鬼舞辻无惨死去,世间的鬼已经全数消失。鬼杀队,以后不再有牺牲和悲恸——或者说,我们不再需要作为鬼杀队存活下去。 “一切都解决了。诸位可以正式回归到平静的生活了。” 年轻的主公流着泪,微笑着向我们行了大礼。 “都是多亏了各位柱,才能将鬼舞辻无惨斩杀。” 就在我开始思考以后我要做什么的时候,宇髄天元突然开了口。 “喂月见,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啊?”他摸着下巴,目光环视一周:“看你这么暴力,怕是只有鬼杀队的人才能娶得起——” “唔姆!宇髄说得对!”炎柱的大嗓门响起来。“所以我一直在为这一天做准备!千雪可以成为我的妻——” 蝴蝶忍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啊啦,炼狱先生还带着伤呢,看上去还需要继续休养——小蜜璃方便把他送回去休养吗?” “诶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还想听听小千雪要选谁?!” “我就不行吗.....” “富冈先生是绝对不可能的呢。”蝴蝶忍,声音突然变得很可怕。 “千雪是我的后辈,交给我照顾——” “锖兔先生也不可能的,对吧千雪。” 蝴蝶忍望了过来!!!我哪敢说不!!!我疯狂点头!!! “姐姐——” “对弟弟这个身份真是适应良好啊你,时透。” “不死川别挨我,走开。”无情躲开同僚的时透无一郎黏糊糊地扒了上来。“姐姐——” 我木着脸,蹑手蹑脚地溜到了门口,准备推门溜之大吉的时候,一直在看戏的产屋敷辉利哉大人叫住了我。 “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千雪决定。”他语气温和,但是内容太死亡了吧救命?!:“无论千雪选择了谁,我都会见证你们的婚礼哦。” 同僚们的死亡视线落到我身上。我沉默了三秒,果断推开纸拉门,溜了。 “我肚子痛先走一步!!!各位有缘再见!!!” “月见千雪给我站住!!!” 草,宇髄天元,你害我!!! 被音柱单手抓住衣服的我,思考内容从“如何全身而退”变成了“我的葬礼要用什么花。” 啊,果然还是紫藤花吧,就这么决定了。 “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然后同僚们开始吵吵嚷嚷,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不会放弃一定会努力,我觉得我不如死在和鬼舞辻无惨的战斗里算了。 你们快点放弃吧救命。 我,月见千雪,放弃了思考。 第36章 番外1 1、 月见千雪心情复杂地看着面前昏迷的少女,还有被她护在怀里的鬼少年。 身为支撑鬼杀队的十一位柱中的雪柱,本应该第一时间出手,杀尽天下的鬼。 而刚刚,她遇到了家人被鬼杀害、兄长被变成鬼的少女。少女死命保护自己的兄长,甚至豁出性命来袭击月见千雪,试图让兄长逃走;那位变成了鬼的兄长,在受伤的情况下,居然忍住了吃人的本能,守在了妹妹面前。 雪柱蹲在两个小孩面前,纠结半天,还是没有动手。 等少女醒来,月见千雪指引她去了水之呼吸培育师鳞泷左近次所在的狭雾山,告诉她,只有掌握了呼吸法,加入鬼杀队,才有可能找到将兄长变回人类的方法。 “不要卑微地跪在地上流泪求饶。”她平静地说着,将羽织外套脱下来,丢到灶门祢豆子面前。“鬼不会因为你的恳求而心软,要想保护好自己和家人,只有变强这一条路。” “谢谢您.....!!!” 捡起羽织,少女顾不上抹掉脸上的眼泪,冲着月见千雪深深鞠躬。 “我一定会找到方法,将哥哥变回人的.....谢谢您.....!!!” 风雪吹散了她哽咽的声音,月见千雪留下来的淡蓝色羽织给了少女些许温暖。 2、 在灶门祢豆子来到峡雾山的两年后,她终于砍开了后山的石头。 还没等她拉着师姐的手,真菰的身影便开始变得透明,带着微笑的少女被点点萤火虫般的火光包围,最后消失在了初雪中。 “你做得很好,祢豆子。我们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请务必安全地回到鳞泷先生身边.....” 后来,灶门祢豆子在月见千雪的回信中得知,真菰是她的师姐,死于月见千雪上一届的最终选拔。 “我本来不打算送你去最终选拔的。” 带着天狗面具的老人家语气沧桑,抚摸着灶门祢豆子柔软的头发说道。她从师傅口中得知,过去参加选拔的师兄师姐们,全部死在了藤袭山。 她咬紧下唇,抬起头,眼中全是坚定:“谢谢您,鳞泷先生。可是我有不得不前进的理由。” 无论是为了找到将兄长变回去的方法,还是回应为了救下他们的千雪小姐的期望,她绝对不能认输。 带着鳞泷左近次雕刻的带着粉色蝴蝶结的消灾狐面具,灶门祢豆子轻轻握住了兄长的手。炭治郎仍然在沉睡,她凝视着哥哥额头的伤疤,泪水不禁滴落两人握着的手中。 “哥哥,请一定要忍住,不要输给自己.....” 灶门祢豆子松开手,躺在哥哥身边,陷入了睡梦中。 就让她再软弱一晚吧。 醒来之后,她就会抛去退却和恐惧,踏上恶鬼灭杀的道路。 3、 通过了最终选拔,灶门祢豆子背起装着兄长的箱子,开始了她的任务。 在浅草的时候,她遇到了名为愈史郎的鬼,他告诉祢豆子,所有鬼都是由名为“鬼舞辻无惨”的鬼之始祖所变成,他也不例外。 “炭治郎是通过睡眠补充体力的。”愈史郎让珠世抽走灶门炭治郎一管血,摸摸少年的头顶。“祢豆子,去收集十二鬼月的血,然后交给我研究能够将鬼变回人类的药吧。” 郑重地感谢了愈史郎和珠世,灶门祢豆子重新启程。 而在她加入鬼杀队半年后,少女终于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十二鬼月——下弦之五的蜘蛛鬼。 在她即将死去之时,母亲跳起火神之舞的身姿浮现在眼前。还有月见千雪的声音,呼唤着她,灶门祢豆子,站起来战斗,不要放弃。 她喘着粗气,挥舞着日轮刀。 “火神之神乐。” 火光映亮了夜晚。灶门炭治郎从箱子里钻出来,火焰瞬间烧光了蜘蛛之鬼的白丝,让灶门祢豆子能够突破鬼的结界,砍下了他的双手。在鬼的咆哮声中,用尽了全身力气的灶门祢豆子合上了眼睛。 然后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千雪小姐....!?” 凛然如风雪的女性立于月下,手中如雪般纯白、还带着银色冰裂纹的日轮刀一闪,月见千雪瞬间出现在下弦之五的面前,斩下了他的头颅。 “不要同情鬼。” 灶门祢豆子抓着地上蜘蛛之鬼的和服外套,隔着泪水,望着月见千雪美丽的脸庞。 “那不过是靠着食人血肉、苟延残喘百年的污浊之物而已。” 她刚说完,瞳孔一缩,转身格挡住穿着蝴蝶羽织的剑士:“祢豆子,带着炭治郎快离开!!!” 灶门祢豆子抱着箱子,转身想跑,却被重重地击中了后颈,扑到在地。视线陷于黑暗之前,她看到的景象是红色羽织的男性,身边还有黄绿色龟甲纹羽织的男性。 她失去了意识。 4、 被带到产屋敷宅邸的灶门兄妹接受了柱审判,灶门祢豆子被恋柱甘露寺蜜璃摁在地上,只能侧着头大喊“哥哥!不要输啊!!!”,唤住了灶门炭治郎,让他拒绝了风柱不死川实弥的稀血诱惑,得到了主公的认可。 “那么,灶门兄妹就交给我照看吧。”月见千雪开口道。“以及,我希望将灶门祢豆子收为我的继子。” 担心带着鬼的小姑娘被其他人欺负,月见千雪武力镇压了两个师弟的闹腾,把扒在自己身上大喊“师姐你脑子坏掉了吗?!”的富冈义勇揍晕,丢给锖兔,挥挥手,示意灶门祢豆子背着箱子跟自己来。 雪柱的宅邸很大,灶门炭治郎刚被放下就从箱子里跑出来,拿着扫帚开始打扫,完成工作后咬着竹筒跑到月见千雪面前,笑眯眯地张开手臂。 得到女性的一个拥抱和摸摸头后,他才高兴地到一边坐下,兴致勃勃地折腾一个水晶八音盒。月见千雪招呼不知所措的女孩子到客厅坐下,给她递上了一碟做成可爱兔子形状的饼干。 “这是伊黑小芭内做的。”她微微地笑着解释道。“就是刚刚第一个同意你们加入鬼杀队,身上带着蛇的男性。如果下次能见面,要好好感谢他哦。” 灶门祢豆子咬了一口,饼干是甜蜜的蜂蜜和草莓味道,还有奶油的香甜气味。月见千雪默默地看着她吃完后,张开手臂,将她搂入怀中。 “辛苦你了。” 女性温和的声音落在灶门祢豆子耳边,仿佛融化的雪。 那是知晓慈爱之人的拥抱。 无论是在训练中多苦多累、还是在出任务时受伤流血,都咬着牙没流过眼泪的少女,在月见千雪的怀里,哭得天昏地暗。 “千雪小姐......我......呜呜......”她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抓住月见千雪的羽织下摆,仿佛落水者抓到了浮木一般。“我已经.....努力了......” “嗯。祢豆子已经很努力了。” 月见千雪轻轻拭去灶门祢豆子脸上的泪水,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搂抱住女孩子单薄的肩背。 “接下来就好好休息吧,祢豆子。” 5、 月见千雪是个非常受欢迎的人。 先不提她强大的实力,光是那张漂亮的脸,再加上性格很温和而善解人意,收到剑士们的追捧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一般不会有人胆敢向她示爱。 开玩笑,上一个这样干的已经被她的两个师弟抓去训练到自己退队了,而且雪柱大人岂是凡人可以出手的?!这样认为的剑士很多,竟然私底下形成了一个“雪柱大人全国后援会”的奇怪组织,灶门祢豆子被师兄富冈义勇拉进去的时候,人都是懵的。 富冈义勇还在叨叨絮絮和她说什么“看在你是师姐的继子还是我的后辈份上放你进来”,被锖兔锤了一拳。 然后灶门祢豆子便过上了有任务时跟着月见千雪屁股后面跑、没任务时去“雪柱大人全国后援会”的会场被两位师兄轮流殴打,几个月过去居然剑术水平大涨。 但还不够。自己还是很弱小。 她亲眼看着自己敬爱的千雪小姐和炼狱先生在和上弦之三的对战中伤痕累累,拼尽全力却没能杀死对方,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悲愤,一把将刀投掷出去,钉住了上弦之三的身体。 “千雪小姐没有输给你!!!” 泪水滑落嘴角,是咸的。她舔掉水滴,忍着腹部的撕裂痛大喊。 “你这个只会向无辜人士挥拳的懦夫!!!保护了大家的千雪小姐比你强太多了!!!” 她一直以月见千雪为榜样和目标,仿佛追逐着冬日太阳的旅行者一样,竭尽全力地朝着心中的明月奔跑。 为什么一定是月见千雪呢?因为她温柔,强大,美丽,如雪中明月,如枝头冰凌。灶门祢豆子永远不会忘记十三岁的冬天,大雪茫茫中,穿着蓝色羽织、如雪女般持剑立于面前的月见千雪对她说,不要求饶,不要低头,不要放弃,要站起身子,要挥剑保护自己和家人,要学会反抗、挣扎和变得强大起来。 “我想成为千雪小姐那样的人。” 像月见千雪一样,无论何时都如月亮一般,照亮黑夜、驱走恐惧的人。 她这样对哥哥说道,灶门炭治郎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抬手摸摸灶门祢豆子的脸颊。 “唔唔。” 6、 这个信念支撑着灶门祢豆子前进。 直到她真正面对鬼舞辻无惨那一刻,她仍然在遵循月见千雪的教诲:坚定保护的信念。力量应该用于保护而不是伤害,灶门祢豆子缓缓举起染上了太阳般耀眼色彩的日轮刀,斩下鬼舞辻无惨的的心脏和大脑,就像四百年前继国缘一所做的那样。 “即使我在你面前弱小得渺小,我除了这把日轮刀以外一无所有——” 她合上眼睛。 日之呼吸·十三型。 但我仍然拥有所爱之人的陪伴和鼓励,我就不是独自战斗。 在迎来胜利的日光后,变回了人类的灶门炭治郎抱着自己哭泣的妹妹,微笑着望向倚在富冈义勇身上的月见千雪。 “谢谢千雪。”他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谢谢你,爱着祢豆子。谢谢。” 即使身染鲜血,也无法折损美丽的女性流下泪来。 “こちらこそありがとう。” 她在师弟的搀扶下,走过去,搂住两个年轻的孩子。 “行こう、明日へ。” 第37章 番外2 她果然在屋顶上。 寒冷的冬夜,月光从天上落下来,黑死牟抬头看时,天空总是灰暗的,但今夜不知为何,夜幕漆黑,月见千雪的头发也似乎融入了夜色之中。 他踩着屋顶瓦片时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黑死牟确定月见千雪听到了动静,但她仍然保持昂首凝望天幕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被云遮去了半边的、残缺的月亮。 黑死牟感到了困惑。 或许是他活过了漫长的数百年,看过成千上万次的月色,这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寒冷的夜晚。 不,其实鬼是不惧寒暑的,他觉得寒冷,完全是根据月见千雪裹着一件绣了雪花图案的厚羽织,将自己包在毛绒绒的布料下蜷缩成一团的模样判断的。 “怕冷的话......多穿点。”他说道,一个瞬步移到了月见千雪身边。“人类会着凉.....会感冒.....生病。” 她终于转过头,带着微笑的嘴唇让黑死牟无端联想起弯月。 “严胜送的外套很厚,不会感冒的。” 他们又不说话了,一同仰望着冰凉的月亮。 “你很喜欢......看月亮。” 月光映在月见千雪的眼睛里。她点点头:“是呀。不觉得月亮很美丽吗?” 上弦之一诚实地摇摇头。他对这种景色已经有些厌倦了。对于他来说,凝望一轮永恒照耀人间的冷漠明月,不如出去杀死几个强大的柱更有趣。 但月见千雪在这里。 黑死牟不敢让她一个人呆着。鬼舞辻无惨虽然容忍他将月见千雪带回来,但黑死牟很担心这位喜怒无常的鬼王会不会一个心血来潮,强行将女性变成鬼。 虽然变成鬼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月见千雪还可以陪在他身边度过无数个百年,但月见千雪本人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于是他也没勉强,只嘱咐她一定要小心谨慎。 “说起来严胜的呼吸法是月之呼吸吧!感觉如果能在月下用一定很棒啊!” 在她的要求下,黑死牟无奈地抽出了自己的刀。 “拿刀不是为了杀人,而是舞剑......对我来说,是第一次......” “没关系!我也是第一次!”月见千雪笑着说。“也不是为了什么,就找点乐子.....随意点不好吗?” 说着,她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刀。女性的日轮刀有着月亮一般柔和纯洁的色泽,上面的冰裂纹泛着淡淡的月白色。刀尖指向天空时,黑死牟的目光随着她月下的身影移动。 “雪之呼吸·二之型,风花。” 虽然是虚假的雪,落在手上完全不冷,反而像柔和的南风吹拂脸颊。黑死牟打出一招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宫,大大小小的圆月在风雪里闪着黯淡的光。他控制着力度,以免圆月刃伤害到弱小的人类。 娇弱的女性。 月见千雪可不管他怎么小心翼翼,即使看过很多遍,她还是会忍不住好奇地伸手想摸,然后被黑死牟一把抓住手腕。 “什么嘛,反正严胜会控制力度的。” 见黑死牟不为所动,她又将注意打到了上弦之一的佩刀上:“严胜我可以用用你的佩刀吗!” “可以。” 得到了主人的允许,月见千雪兴高采烈地拿着他的日轮刀,在屋顶上跑来跑去。闪烁着光的雪花落到了黑死牟的肩头,他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并不是月见千雪呼吸法制造出来的雪。 “哇!!!下雪了!!!” 月见千雪停在了不远处,伸出一只手去,让雪落到掌心。黑死牟也学着她的样子,张开手掌,试图接住一捧雪。但即使他已经失去人类的体温,雪还是迅速地消融了。 ——简直就像人类的生命一样。 这种想法让他心里猛烈一惊,倏地抬头去寻找月见千雪的身影。感觉到黑死牟的目光,月见千雪转头冲他微笑。 “真的不想变成鬼吗?月见。” 她摇摇头。 “变成鬼,你永远都可以凝望明月.....” “可这样就要杀人了吧。”她说。“我不想杀人。” 所以即使通过了鬼杀队的选拔,也未曾单独杀死过鬼,只在同伴生命受威胁的时候出手。见到自己的时候,反应也是“啊,像月亮一样的鬼”。 “我会忘记的.....”黑死牟低声道。“四百多年了.....家族的模样,同伴的模样,我都忘记了......” 一只柔软的手抚上他的侧脸。 “雪和月亮是不会忘记的吧?因为一直在看嘛。” 她眼睛清澈得就像月亮。 “就算我死掉了,只要再看到雪里的月亮,就会想起来吧?在下着雪的月夜里面,我曾经和严胜一起凝望着月亮的事情。” 月亮还在照耀着大地。明明冬季的夜晚是漫长得令人厌烦的,但今夜却过得那么快。继国严胜把怀里睡得脑袋一点一点的月见千雪抱回房间里,轻轻地为人类盖上被子。 永不落下的月亮啊,再陪在他身边一会儿吧。 因为马上就要日出了,雪将消融,月亮的光芒被白昼吞噬。 一直在他身边散发着飘渺的月光吧,照亮他的夜晚,保佑他的睡梦安稳而宁静—— 他合上了眼睛。 第38章 番外3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纹逸一大早乱喊乱叫的吵死了啊!!!” “我叫善逸啦!!!你是猪头吗!!!” “哦,俺是啊。” 鸣柱我妻善逸放弃了和同僚啵嘴的想法,颤巍巍地转向了鬼杀队目前唯一可靠的日柱大人:“炭治郎——!!!” “善逸怎么了.....” 顶着灶门炭治郎和继子们嫌弃的目光,我妻善逸深吸一口气,然后鼻涕眼泪狂飙地,把藏在背后的白猫拿了出来。 “小千雪她变成猫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综上所述。”花柱栗花落香奈乎仔细地将白猫检查了一遍,确认她没有任何问题后,抱着猫咪形态的月见千雪说道。“千雪在任务中被血鬼术打中,变成了猫。” 我妻善逸哭得那个凄厉,在自家继子宇髄天元嫌弃地拍打中轻轻打着嗝。炼狱杏寿郎正试图阻拦自家老师,以免嘴平伊之助一个兴奋起来拎着白猫就玩抛高高。 “在她变回去之前,先让她在花屋待着吧。” “栗花落今天有任务吧。”我妻善逸吸吸鼻子,眼睛盈满泪水,盯着蜷缩在花柱腿上打瞌睡的猫咪。“要不交给我吧!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 花柱笑眯眯地盯着鸣柱,在他发出凄厉的尖叫之前,转头吩咐自己的继子把臭男人们赶出去:“香奈惠,忍,送客。” 两个姑娘迅速行动,一人拿日轮刀一人拿泻药,笑意下面暗藏杀机,才勉强把不情不愿的鸣柱“请”了出去。 白猫月见千雪冷眼看着吵闹的人类被拖走了,优雅地跳到地上,迈着轻巧优美的步伐走到日柱大人的脚边,轻轻地咪了一声。 灶门炭治郎马上蹲下来张开手臂,让她跳入怀中,抱着变成了猫的恋人安安稳稳地呆在臂膀间。 “我先带她回去吧。” ** 月见千雪现在感觉不太好。 因为变成了猫咪,她的听觉比以前好了不止几倍,刚刚我妻善逸那一声冲破云霄的“千雪好可爱啊啊啊啊啊啊就算是猫咪我也可以!!!”差点把她震聋。 想到花屋小姑娘们看着自己时眼中可怕的光亮,她抖了抖,果断地选择溜到了灶门炭治郎怀中。 “喵。” 被她的声音唤来,灶门炭治郎在指导两个继子的时候,抽空过来,蹲下身子,凝视着她小小的猫咪脸蛋。 “千雪怎么了?饿了吗?” “喵呜。” 日柱大人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月见千雪一跳,挂到他的肩膀上,轻轻往右边抓了一下。 “唔.....是要往右边走的意思吗?” “喵~” 她就这样抓一抓,时不时嗷一嗓子,顺利地指挥着日柱大人给她拿来了墨水和纸张,然后用自己小巧的猫爪子在上面按出了甘露寺蜜璃的名字。 “啊,是在担心甘露寺啊。”日柱大人恍然大悟,“她没事!现在似乎正在你的管辖区里面巡逻。” 为了让恋人放心她的继子,灶门炭治郎叫来鎹鸦,让甘露寺蜜璃完成巡逻任务后来他的宅邸看望老师。 “比起这个,千雪的爪子和皮毛都弄脏了.....”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非常温柔,月见千雪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她转身就想溜,却被一把提溜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虽然有点对不起,但是必须去洗干净哦。” “喵!!!”放手!!! ** 月见千雪的垂死挣扎没用。灶门炭治郎轻松地就把小白猫拎到了浴室,他的两个继子,富冈义勇和锖兔,一个负责放热水,另一个负责拿毛巾,分工合作之默契,看得月见千雪牙痒痒。 等我变回去了你们两个助虐为纣的小兔崽子等着瞧!!! 灶门炭治郎好笑地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小猫咪正不甘地扒着木盆,划出可怕的吱吱声。虽然月见千雪现在只是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猫咪,但他还是让两个继子出去了,自己动手开始帮生气了的猫猫洗澡。 “谢谢千雪刚刚抓我的时候没这么用力。”他忍着笑,一手拖着小猫咪的肚子,一手轻轻地清洗着沾了墨汁的皮毛。 月见千雪并不想理会他,一爪子拍在水面,傲慢地看着日柱大人被溅了一脸水。 灶门炭治郎闪避不及,又被抖毛的猫猫甩了一身水,瞬间浑身湿哒哒,扎着高马尾的红色头发贴在脸颊和嘴唇上,望着月见千雪的眼神有点危险——尤其是在白猫还一爪子踩在他胸口上某个位置时,日柱大人的目光暗沉了几分。 “千雪,赶紧变回去吧。”他像是在对白猫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明天没任务,千雪的任务可以拜托伊之助处理.....” 月见千雪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问号,在她准备张嘴发出几声疑惑的喵喵叫时,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明天有任务很重要吗?” 灶门炭治郎愣住了。 原因无他,突然变回了人形的月见千雪此刻正坐在木桶里,狭小的空间迫使她大半个身子前倾,身上的衣服也是湿透的,鼻尖就贴合日柱的鼻尖。 他忍不住,轻轻地凑上去吻了女性柔软湿漉漉的嘴唇。 “........灶门炭治郎!!!出去!!!” 拿着书信在浴室外犹豫要不要进去叫自家老师的锖兔和富冈义勇,听到里面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向来温和端庄的日柱大人被丢了出来,衣服头发还在滴水,脸上和手臂上还有抓痕。 富冈义勇和锖兔对视一眼,难得达成了一致:今天,老师和雪柱大人也相处得很不错啊。 嗯,等会就和甘露寺蜜璃说一声,她的老师今天也会在日柱大人的宅邸过夜吧。 第39章 番外4 1、 我究竟是养了两只狗狗,还是给自己找了两个妈妈? 因为连续熬夜而被家里两只蝴蝶犬一左一右包围、标准跪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反思的我,今天也在深刻反省自己。 当然反省的内容才不会是为什么我又双叒熬夜就是了。 小忍见我一直盯着地板看,判断我又走神了。 棕色的小蝴蝶犬不满地跑过来,软软的小脚踩在我的手臂上,轻轻地咬着我的衣服——可恶啊!!!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错了小忍我下次绝对不会因为熬夜而导致把你和你姐姐的晚饭搞混了!!! 小狗之中的姐姐,香奈惠,轻轻地汪了一声,叫住了自己的妹妹,然后小步跑过来,将前肢搭在我的肩膀上,安慰一般轻舔我的脸。 知道她这是放过我的意思,我眼泪汪汪的一把抱住她,凑过去蹭了蹭香奈惠软绵绵的大耳朵。 “呜呜呜香奈惠最好了!!!” 2、 蝴蝶犬香奈惠和忍是我从邻居悲鸣屿行冥先生处收养的流浪狗。 据他说,某天他出门采买的时候,一个男人正在追打两只流浪狗。悲鸣屿行冥先生赶走了男人,却看到两只奄奄一息的流浪狗拖着断腿,走到了小巷里的垃圾桶后面。 在那里,悲鸣屿行冥发现了两只浑身湿透、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小奶狗。 不忍心把小狗丢下的悲鸣屿行冥把她们带回家中,但却忙于工作,无法好好照顾两只幼犬。 这时候,喜欢狗而且是自由音乐人的我闪亮登场!以一次偶然交谈为契机,悲鸣屿行冥在确定我有精力和财力养狗后,郑重地把两只小狗带到了我的公寓里。 “这两个孩子,很可怜......请您好好照顾她们.......” 被命名为香奈惠和忍的小狗很乖。姐姐香奈惠性格温顺,洗澡吹毛剪指甲都随便我摆弄,喂什么东西都会好好吃完,甚至对于超额的零食还会扭开小脑袋,狗狗毛绒绒的脸上写着“不可以乱吃东西!”的责备。 妹妹小忍的脾气则要严肃一点,虽然和姐姐一样,她绝不抗拒必要的体检,连打疫苗的时候都安静得像只假狗,在一片哀嚎和炸毛的诊所里显得格外诡异。 但是!小忍!她不让摸啊! 倒也不是不让摸,只是如果摸的时间太久,她就会盯着我的脸看,直到我被她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毛骨悚然、老老实实收手去写曲子。 嘤,还是香奈惠好。 我一度以为小忍不喜欢我,直到有一天我需要出国参加音乐节,将两只小狗暂时交给认识的学长照顾。 刚下飞机,我就收到了学长的跨洋电话。电话那头,我能听见小狗吠叫声,爪子抓挠墙壁和地板的声音。 仔细听了一会儿,似乎还有学长被咬了之后的惨叫声。 “千雪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义勇要被这两只小狗弄疯了!!!” 锖兔前辈抓狂地大喊着,我似乎还能听到那边富冈义勇被小忍咬了以后呆呆地说了一句“我没被讨厌”。 “不,义勇前辈绝对被讨厌了,锖兔前辈你们是不是对小忍和香奈惠做了什么坏事?!” 锖兔只差跪下来指天发誓自己绝对没做过什么要被狗咬的事情,他连两只蝴蝶犬的毛都没碰到,就被忍一脚踹了鼻子。 听着他的哭诉,我感到一阵阵心虚和担忧,于是让学长打开了外放:“小忍?” 那边的狗叫声瞬间停止了。 虽然觉得自己对狗说话有点傻,但我还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小忍,那两个人是我的学长,是我拜托他们照顾你的。过几天我就回来了,要乖一点呀。香奈惠,要看好小忍哦。” 电话那头两只小狗汪了几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应我。 第二天,我收到锖兔的邮件,他惊讶地表示,从我离开后就没安静过的小忍,在昨晚那通电话后,居然就乖乖地回了笼子里,并且到现在为止没再吵闹。 一周后,我回到日本,下飞机之后第一时间去了前辈家里。 给我开门的是富冈义勇,门刚露出一条小缝,忍小巧的身子就从缝隙中挤出来,深棕色耳朵的蝴蝶犬一边绕着我的脚踝转,一边轻声叫着。 我一个心软,蹲下去,把她抱在怀里。 “我回来啦。” 3、 在出国事件发生后,小忍对我越来越黏,只要是我在家里,无论走到哪身后必定跟着一只娇小玲珑的蝴蝶犬。 因为工作和性格原因,我几乎都宅在家里,周末偶尔会去熟悉的前辈或者朋友家里过。 每次出门前,小忍就会扒在我的拖鞋上,歪着她那张可爱的小脑袋,耳朵一动一动的,仿佛我不带上她,她就要悲伤地哭出来一样。 不过像我这种人,怎么可能轻易地——行吧,无法拒绝的可爱!!!我带!!!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啊!!! 一开始我还担心小忍会不适应人类众多的环境,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我家小忍,世界第一! 没有人能拒绝忍!没有! 除了富冈义勇,其他人都能和我家小狗好好相处,真的。除了富冈义勇以外。 毕竟他总是掌握不了撸狗的正确手法,并且试图通过对小忍下手,证明自己很会养狗。 每次小忍见到他,总是会张牙舞爪地在他身上来两爪子。不过我家小淑女总会在我“停手吧小忍,再欺负下去义勇前辈就要哭了”的劝说中控制好力度。 只是富冈义勇一直把她的愤怒当成是自己和小狗相处良好的象征,我佛了。 我的后辈们也很喜欢蝴蝶犬姐妹,有时候我出远门,也会拜托他们轮流照顾小狗。 尤其是灶门兄妹,小忍特别愿意被他们照顾,不过我一回来,她也会第一时间抛弃笑眯眯的炭治郎和祢豆子,轻快地奔向我。 真不愧是路易十四宫廷里最受宠爱的狗狗!爱了爱了! 蝴蝶犬性格活泼开朗,举止优雅,我家的两只小狗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最优秀的陪伴犬。 只要我在工作,她们就安静得像玩具一样,自己呆在床上或者沙发上玩耍,等到饭点的时候,再轮流来提醒我。 提醒的方式也很温柔,一开始是蹭蹭我的腿,如果我没反应,会试探性地叫两声。 如果我还不理她们,两姐妹就会分工合作,一只跳到我怀里撒娇般蹭着我的肚子,另一只则跑到电脑桌上,一爪压着我拿鼠标的手。 等我去了厨房,两姐妹会盯着我做饭。如果我想偷懒叫外卖,她们会叼走我的手机,警告一般轻轻咬一咬我的外套,仿佛在提醒我这个月又胖了两斤。 行吧。 自从蝴蝶犬姐妹来到我家,我零食也不吃了,外卖也不叫了,天天早睡早起身体好,还要定时带狗出去散步,活得仿佛富冈义勇那个心理年龄70+的老人家。 但没办法啊!!!有谁能拒绝两只可爱的毛绒绒的小脸蛋同时望着人、耳朵一动一动的眼睛blingbling的样子吗!!! 反正我拒绝不了!!! 4、 今天家里的鸡胸肉没有了,我打算去超市买一点,回去煮熟了再喂蝴蝶犬姐妹吃。 回家的时候,在电梯里却意外地遇到了讨厌的家伙。男人睁着诡异的七彩眼瞳,热情地黏上来开始自说自话。 我捏着口袋里的小刀,准备在他凑过来动手动脚的时候,给他一记正义的背刺。 在我走出电梯后,男人依然跟在我身后,喋喋不休地缠着想要我的line,然后一个个子娇小、头上别着蝴蝶发饰的女性冲过来,抬脚就精准命中他的第三条腿。 把男人踹到在地上后,另一个个子高一点的长发女性也加入了正义的围殴,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两人一人一拳,把变态男揍成猪头之后,一人拖着他一条腿丢到了电梯里。 虽然被帮了,但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为什么两个漂亮女性会从我家走出来?!而且她们怎么这么眼熟?! 我愣愣地看着两位女性站在远处,窃窃私语。 “.......完了!!!一下子没忍住就变人了啊啊啊姐姐要怎么办!!!吓到了她吧绝对吓到千雪了吧!!!” “哎呀,小忍放轻松一点~这种时候只要好好解释的话一定没事的~千雪不会计较你天天爬她床的,噗。” “姐姐——!!!” 高个子女性捂嘴微笑,将躲到她身后、脸颊红透的娇小少女拖到我面前,把扎着扎着夜会卷的女孩子推到了我面前。 “介绍一下~我是蝴蝶香奈惠,这是我的妹妹蝴蝶忍~” “你、你好!那个,以后请多多指教——!” 6、 我,月见千雪,陷入了人生前所未有的大震惊中。 在我面前,我养了快一年的可爱蝴蝶犬姐妹变成了人。 然后她扑到了我怀里,我自然而然地张开手臂接住了她,并且收获了她一个带着甜甜花香味的吻。 我似乎开始了一场恋爱,对象是我曾经养过的蝴蝶犬。 她变成了漂亮的女孩子,名字叫蝴蝶忍。 第40章 番外5 产屋敷辉利哉刚过完自己的十四岁生日,便代替去世的父亲前去迎接一位特殊的鬼杀队新成员。 鎹鸦告诉他,这位奇特的女性在人贩子试图将她卖入花街时大闹一场,招来一只鬼后,直接把鬼撕了和人贩子绑在一起。 混战的过程中,吉原起了大火,她不知道如何弄来了水龙卷,直接把火灭了,然后便被不知情的警/察请进了局子。 年轻的鬼杀队少主对她充满了好奇。 虽然在他短暂的生命里,不会有太多机会解除普通人家女性,但产屋敷辉利哉清楚,有能力和魄力做出这种事情的女性,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存在。 于是他婉拒了鸣柱的请缨,决定自己去劝说她加入鬼杀队。 “产屋敷大人,我们到了。” 产屋敷辉利哉刚走进去,一眼便见到了望着窗外发呆的女性。 她看上去没比他大几岁。日落下,黑发的女性像一座玫瑰金的雕像,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窗外的飞鸟。 我不应当邀请她加入鬼杀队。产屋敷辉利哉这样想。 她看上去太过于年轻,那双纤细的手应当在钢琴上飞舞,而不是拿着日轮刀为活下去死斗。 于是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直到女性失去对窗外景色的兴趣,漠然地转头与自己对视时,礼貌地开口。 “初次见面,我是产屋敷辉利哉。” ** 月见千雪很早就注意到那个站在门口的年轻人了。 他看上去并不算健康,瘦弱细长的身子裹在白色的羽织下,下摆染着紫藤花暗纹,柔顺几乎垂到肩膀的黑发下,同样黑色的眼睛带着笑意。 她没从对方身上感到恶意或者好奇的窥探,只是平静的打招呼,仿佛是认识的老朋友之间亲昵的问候。 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后,本着互相尊重的原则,月见千雪朝他点点头:“月见千雪。” 出乎她意料的是,产屋敷辉利哉只是询问了她感觉身体如何,便停住了。 “你不问我花街里发生的事情吗?”月见千雪忍不住说道。 他摇摇头,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意。 “鎹鸦告诉我了,你杀掉了花街里的鬼。” 月见千雪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我差点把房子都烧了。” “不,引起大火的是那只鬼的血鬼术,不是你。”产屋敷辉利哉语气柔和地反驳道。“而且你保护了吉原的人们。” “我......”她一下子卡了壳,又把头低下去了一些。“我没能杀掉它。它是自己消失的。” “嗯,鬼是不能被普通的手段杀死的。”他说。“千雪,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见女性犹豫片刻后点了头,产屋敷辉利哉继续说道:“结果上来看,你把鬼拖到了天亮的时候,它晒到了太阳,死了;然后千雪用水浇灭了大火,保护了别人。” “我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高尚。” 产屋敷辉利哉盯着她琥珀色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慢慢走了过去,朝她伸出了手。 “但你的确救了人。这一点是无可反驳的.....谢谢你,千雪。” ** 朝月见千雪解释了关于鬼与鬼杀队的事情后,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加入鬼杀队。 “反正我也无处可去。”月见千雪钻进了车子里,坐在鬼杀队的少当主身边。“但我要事先声明一点——我无法像别人那样,连命都豁出去。” “当然。”产屋敷辉利哉的笑容里似乎有点忧郁,“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的剑士(孩子)们都不需要经历这种事情。” 月见千雪也不好问出口,便假装对窗外飞逝的景色很感兴趣一样盯着看。 虽然已经不是熟悉的世界,但她却意外地感到很安心。 因为月见千雪特殊的液体控制能力,产屋敷辉利哉直接将她带回了宅邸,介绍给现役的柱级剑士。 令他意外的是,向来温和的日柱、喜欢女孩子的鸣柱却都表现出了激烈的抗拒,花柱栗花落香奈乎也对月见千雪表示了质疑。 “吉原的鬼是上弦之六吧?”花柱腰间的日轮刀已经出鞘了,扎着单马尾的女性脸上露出了警惕。“能够轻易抹杀上弦之六,而且来历不明的人.....恕我难以信任她,主公大人。” 而争论的中心,月见千雪冷漠地站在不远处,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产屋敷辉利哉感到了一丝棘手。 即使他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习处理各种事务,但他还是难免会有不擅长的地方——比如现在。 “对不起,千雪。”他下意识就往年轻女子望去,但只看到她的后脑勺。“他们并没有恶意,只是......” 只是之前,鬼舞辻无惨发现了鬼杀队驻地的位置,从一个被抓住的鬼杀队成员口中。 他的父母,产屋敷耀哉和产屋敷天音,因此牺牲。 此后,柱们对于他的安全便变得格外神经质。产屋敷辉利哉和两位妹妹一同留守在宅邸,两位姐姐则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弟弟在其他地方隐匿。 “没事的,炭治郎,善逸,香奈乎。”产屋敷辉利哉轻声劝慰他们。“在我的代替品(弟弟)成长起来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不能死掉。 最后是兽柱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嘴平伊之助抓抓自己的野猪头套,不解地踹了同僚鸣柱一脚:“喂,纹逸,你不是最喜欢女孩子了吗,怎么对她这么凶啊?” 被鸣柱吼了“你白痴吗这女人很可疑啊她身体的声音都和我们不同啊?”之后,兽柱更凶地吼了回去。 “你白痴吗她要真的是混蛋她早动手了啊?!而且我没感到她有什么危险啊?!就和紫藤屋的老太婆一样!” “不果然你还是白痴吧你怎么可以用老太婆来形容青春美少女!!!虽然她还是很可疑!!!” 灶门炭治郎的表情在兽柱和鸣柱互殴起来之后放松了不少:“抱歉,主公大人,是我太过于紧张了......” 温和的日柱冲月见千雪点点头,语气带了点示好的歉意:“原谅我的警惕,鬼舞辻无惨刚刚对我们发动过袭击,我无法轻易相信——” “不必。”月见千雪平淡地回答。“我也不是你们的同伴。” 她的话让四位柱一下子紧张起来。 “但也不是敌人。” 女性说完之后,自顾自地走到了产屋敷辉利哉面前,微微弯下腰。 “所以我可以开始了吗?呼吸法的学习。” 第41章 番外6 我目光从面前才到自己腰上一点的肉色短发男孩子上转开,落到旁边乐呵呵傻笑着的灶门炭治郎脸上。 “所以?你新年坑我的有求必应就这样?就这样?!” 吓死我了啊!!! 事情还要从上个月的聚餐说起。 为了庆祝新的一年五位柱都还是胳膊腿脚都齐全,产屋敷辉利哉大人特意召集了我们,在宅邸享用筵席。 谁知道平时看着威严的柱们会在新年聚会上合谋灌我喝酒,又趁着我喝高了的时候起哄,坑我答应他们每人一个要求。 和我关系不错的栗花落香奈乎还好,只是说希望我可以在休息的时候去蝶屋做身体检查,兽柱嘴平伊之助的要求是我给他买一个月的天妇罗,我妻善逸过分的提出要和我舌/吻,随后鸣柱便被花柱揍了一顿丢出去。 没想到平时看着笑呵呵好说话的日柱提出的要求居然是“希望千雪可以答应我的一个要求”,第二天酒醒后我差点就想收拾包袱逃出鬼杀队了!!! 当然是不可能的,主公大人正用他温柔的目光看着我呢。 心地善良过头的日柱似乎被我带着强烈质问的语气吓到,脸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连带着男孩子银灰色的瞳孔也黯淡了不少。 “抱歉啊千雪。”灶门炭治郎带着歉意的声音让我瞬间头疼不已——不要摆出这么温柔的表情啊日柱大人!会让我良心很痛的啊! “但锖兔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孩子,只是我作为日之呼吸的使用者,实在不知道如何指导他比较好.....” 穿着黄橙绿三色交织的龟甲纹羽织的男孩子冲我深深一鞠躬,在我僵硬的眼神中大声说道:“月见大人,我一定会十分努力地训练,不会让您丢脸的——!!!” 不不不用这么严肃的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所以不要用那种“对不起我这么弱一定给您添麻烦了,我会回去好好修炼自己的”的眼神看着我啊!!! “炭治郎,”我叹了声气,在两人沮丧地耷拉下狗狗耳朵和狗狗尾巴的时候开了口:“你搞错啦,我很愿意收这个孩子当继子——” “十分感谢!!!” 先不说那个激动得说着话就把舌头咬了、然后露出一副羞愧得几乎要切腹自尽的男孩子,灶门炭治郎你为什么露出了一副松口气的模样?! “炭治郎你这副像是把女儿嫁出去的表情让我很不安啊。” 日柱听完我的吐槽,笑着打起了哈哈——话说炭治郎你没听别人说过吗,你真的很不擅长转移话题和撒谎。 “总之!锖兔就拜托你了哦千雪!” ** “东西都拿好了?” 我站在宅邸玄关,看着男孩子提着一个小袋子,礼貌地朝院落里的隐们问好后走向我,又恭敬地冲我喊了一声“老师”。 “是的,老师!” 我摆摆手,“不用这么紧张,叫我月见就行了。” “是!月见小姐!” 锖兔的房间就挨着我的房间,这小孩在住进去的时候还脸红得像香奈乎的蝴蝶头饰一样,被我摸了脑袋说“这样比较方便早上叫你去训练”后,望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明白了!我会每天早上四点起来训练的!绝对不会辜负您的认可!” “不,四点钟就太早了啊,我都不会四点起来训练的啊?!而且现在你是长身体的年纪吧,多睡点长高点才有力气杀鬼。” 于是在我的反复劝说(还有暴力镇压)下,锖兔终于改掉了每天早上五点半爬起来挥剑的坏习惯,跟我保持相同的作息。 六点半起来,然后花半个小时叫醒赖床的我,礼貌而不失强硬地把抱着被子嚎叫“我不要起床!鬼杀队是什么黑心公司居然还要柔弱女孩子六点起床!”的我拽出来。 “月见小姐!现在已经接近七点了!” “我不!直到死亡把我和我的被子分离!” 但一般胜利会眷顾我的继子就是了。 在我成功离开被窝后,锖兔推着迷迷瞪瞪的我去洗漱,两只鎹鸦就蹲在我肩上,在我阖上眼睛打瞌睡的时候大嗓门喊“千雪起床!”,督促我赶紧磨蹭完滚去吃早餐。 早餐以前是隐负责准备,但锖兔来到我的宅邸后就变成了他负责。七点半用完早餐休息过后,我带他去道场,开始例行训练。 有一次对我的新继子产生了兴趣的鸣柱拽着兽柱来围观,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揍得锖兔满脸是泥、两人从道场一直铲到院子的模样,很失礼地指着我大喊起来。 “小千雪你这是谋杀吧?!是蓄意谋杀吧?!是想让一颗好苗子早早折在自己手里,在他还没来得及沐浴阳光就死在你的暴风雪之下吧?!” 我悠闲地侧身躲开锖兔的刺击,绕到他身后的同时换成左手持剑,用刀背往锖兔的肚子上来了一下。 “他现在挨打越厉害,以后活得越久,懂?现在我对他的仁慈,就是以后他被鬼吃掉时候的痛苦。” 我微笑着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一定很冷酷。 毕竟总是滋儿哇滋儿哇乱叫的鸣柱都沉默了,不耐烦地在树干上蹭来蹭去的兽柱也收敛了动作嘛。 看着锖兔喘着粗气,满额大汗,连擦一把汗水的功夫都没有就大喊“我还可以继续”,我垂下眼睛,掩去眸中所有恨意。 “休息一下吧。” 我笑吟吟地朝露出了悲伤神色的鸣柱和兽柱挥挥手,给了他们一个警告的眼神:敢乱说话就把你们舌头都□□晒干了煲汤。 “有草莓大福和玄米茶哦。” 第42章 番外7 锖兔真的是个很好的弟子。 即使我的训练严苛得几乎扭曲,他也总是会一言不发地努力完成,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为此我疯狂向善逸炫耀:“你看看,你品品,你家继子还会嘲笑你是黄色大丽花,我继子多棒多乖!还受小姑娘小男孩欢迎!哈哈哈哈!!你输了啊善逸!!!” 一般来说,被我骑脸晒完继子,鸣柱都会发出凄厉的尖叫,然后冲过去一把揪着自己的继子疯狂摇晃。 “宇髄!!!宇髄天元!!!我命令!!!你今天如果不打赢锖兔的话你就别回来了!!!” “哈?!”因为自己老师突然发疯而手抖洒了一身水、正一肚子气没地方发的宇髄天元应该很后悔成为鸣柱的继子:“我妻老师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说!!!这是关乎老师一辈子幸福的事情!!!如果你不能打赢锖兔,老师就不能娶到小千雪啊!!!” “不所以就算我赢了锖兔并且老师也赢了千雪小姐,你也不可能娶到她的啊?!”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坐在廊下笑眯眯的花柱给我挪出一个位子,我挨着身上有淡淡花香的女性吃甜点,看着宇髄天元和锖兔互殴起来。 “香奈乎,怎么样,我继子很不错吧?” 她点点头,慢慢说。“速度不输宇髄的同时,力度也很强。” “而且锖兔的剑技很不错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的灶门炭治郎也评论道。“果然是千雪教出来的!闪避的精准度特别高呢!” “炭治郎我怎么觉得你在说我坏话.....” 想起以前被鳞泷先生殴打,不得不进化出超级准的回避攻击能力,我打了个寒战。 “别说了,我突然有一种鳞泷先生正拿着木刀赶来揍我的错觉.....” “千雪!我要吃!” “给你给你。”我塞了一个豆沙饼到嘴平伊之助手中。“伊之助,你觉得谁会赢?” 兽柱摘下头套,吧唧了一会儿,声音含糊不清:“唔,就是那个——什么兔!” “人家是锖兔啦,好好记住别人名字啊你个猪头!” “纹逸,锖兔是千雪的继子吧,”重新戴回头套的兽柱嘲笑道。“你好菜啊,教不好自己的继子!哈哈哈哈!” “连别人继子名字都记得却总是喊错我的名字你故意的吧!!!猪头!!!” 看着暴跳如雷的鸣柱抄起刀就奔向嘴平伊之助,我一头歪到栗花落香奈乎怀中,被她揉脑袋揉到打了个哈欠。 “又打起来了啊。” 她微笑着点头。“嗯。很热闹。” “唉,辛苦收拾院子的隐们了。” 宇髄天元最后还是没能赢锖兔,被锖兔一木刀打中咽喉,脸上露出了不甘心的神色。 “月见小姐!”虽然身上有不少青紫淤痕,但眼睛亮闪闪的锖兔小跑到我面前,俊朗的脸上满是笑意和期待。“我赢了!” “嗯,做得不错呢。” 我站起来,笑着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惊觉才过了一年不到,锖兔已经比和我差不多高了。 如果要摸头的话,他要弯下腰来我才能够到吧? “锖兔,低头。” 我的继子脸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但还是乖巧地听我的话,垂下脑袋。 我摸了摸他的头顶,五指摩擦着柔软的发丝。 锖兔虽然是男性,但头发以外地十分柔软顺滑,摸上去简直就是在摸蝶屋里小姑娘们饲养的金丝兔一样。 只不过我家这只兔子不仅不柔软可爱,还很凶狠——对着鬼是毫不留情的杀手,但在我面前还是小孩子嘛。 “千雪小姐......!!!”他脸上露出了羞恼又不知所措的神情,但还是僵硬着身子任由我折腾自己的脑袋。“对不起,月见小姐,可我是男性,这样未免太——” “手感不错啊。”我恋恋不舍地收回爪子。“没关系!你还小!撒娇也没关系的!” 和兽柱打了一场、灰头土脸的我妻善逸溜到我身边,在我嫌弃的目光中伸出了他的小脏/手:“诶嘿嘿嘿那我来撒个娇——” “做什么白日梦呢。” “噫小千雪好冷淡——!!!” ** 锖兔顺利完成了单人任务回来那天,我还在外面乱跑。 听到继子平安无事,提心吊胆了半个多月的我终于松了口气,并且决定仁慈地给面前的鬼一个痛快,一刀砍下了他的脑壳后,陷入了沉思。 “礼物....送什么比较好.....” 锖兔是我的第一个男性继子,没什么和小男孩相处经验的我很苦恼。 如果是女孩子,我还可以像送花柱的继子蝴蝶姐妹一样,送点可爱的头饰和衣服,但他是个自尊心很高的少年,对自己要求也严格过头了。 话说以前也给那个孩子准备过礼物的吧,为我的第一个继子,倾注了无数心血教导出来的、优秀的小姑娘。 当时我准备了什么来着,似乎是一件漂亮的羽织外套,绣着银色的花朵。 因为真菰年纪只比我小两三岁,我几乎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看待。 女孩子就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算花多点钱也没关系,反正我迟早都会死在战斗里,不如让钱能够用在需要的地方上,将希望和梦想延续下去。 在真菰学会水之呼吸后,我就直接把她从鳞泷先生身边要走,带在身边教导。 真菰是个聪明的孩子,什么都学得很快,我对她会在几年后成为柱的一员深信不疑,其他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她没有留在我身边的话,她一定会成为优秀的柱。 因为我的误判,让真菰和蝴蝶香奈惠一同出任务,却见到了上弦之二。 为了保护同伴,真菰独自一人和名为童磨的鬼战斗。她没能活下来,前往收拾战场的隐甚至没能带回她的身体。 上弦之二是她见到的第三十六只鬼,如果不是上弦之二,她一定已经成为了优秀的柱。 那之后我再也没收过继子,直到这一次——连产屋敷大人都写了信,我无法拒绝。 所以我一直不允许锖兔独自执行任务,直到花柱找上门来,罕见地用严肃的语气说“如果一直不能放手,雄鹰就永远只能是窝里的幼雏”,我才在痛苦的纠结中同意让他离开宅邸。 目光扫过点心屋橱窗里花花绿绿的包装,我的思维重新回到了正轨上。 这种时候就很羡慕善逸和伊之助了啊,他们的继子多可爱,充满了那个年纪少年人该有的活力和惹麻烦的淘气,送礼物也好挑选...... 最后,我还是硬着头皮去找了家中兄弟姐妹很多的灶门炭治郎,并且根据对方的意见,挑选了一个“肯定会很受欢迎!因为是千雪送的所以一定会得到喜爱!”的礼物。 是一个雪花状的刀锷。 六边形的金属用奇特的云母矿雕刻而成,有着和雪花一样晶莹剔透的纹路,在光照下还会泛着点点萤光,像飘舞在空中的初雪一般。 一开始我还有些忐忑,像锖兔这样总是把“男子汉气概”挂在嘴边的孩子应该不会喜欢吧。 这样想着,我没什么底气地把礼物盒子递了过去。 没想到锖兔对这份礼物爱不释手,第一时间换上了雪花状刀锷。 由衷感到开心的我见他满意得整张脸都红了(虽然很久之后才知道不仅是因为高兴,更多是害羞和激动),忍不住询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因为是千雪小姐送的礼物啊。” 他这样回答。 “而且,和千雪小姐的刀锷是一样的,我很高兴!” 锖兔银灰色的眼睛坚定地望着我,一瞬间我竟然从中窥见了什么——熟悉得让人想要流泪的东西。 “我一定会用这把刀斩杀恶鬼,保护好您的!” 感动之余,我还是很想吐槽:“这份心意挺好的,但我觉得目前还没有几个鬼敢跑到我面前来搞事就是了,虽然我对此是大欢迎态度。” 听完我的话之后瞬间脸红得几乎炸掉,一边握着日轮刀一边疯狂鞠躬道歉,嘴里嚷嚷着“对不起!是我太得意忘形了!不过是完成了一个最简单最基本的单人任务而已就如此自满!我不配称是您的弟子!”未免太严肃正经过头了啊这孩子。 我又忍不住伸手揉了把他的长发,这次锖兔没躲,乖乖地任我蹂/躏他的头发。 “加油哦。”我说。“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平安地回到了我身边。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第43章 番外8 这一次,我的祈祷肯定传达到神明大人那里了吧。 每年去神社参拜许愿的“希望自己的朋友和继子们都可以健康平安”没有白费,锖兔和他的同期们都顺利成长为足以让他人仰望的剑士,鬼杀队的士气一下子大增。 “是神明大人保佑吧?”我笑着坐在新任水柱身边,在锖兔红着脸喊“千雪小姐”的时候摆摆手。 “现在我们是同僚了,敬语就免啦。” 锖兔眼神飘忽,踌躇半天才挤出一句微不可闻的“千雪”,我本想摸摸他的头发,却不经意对上了那双银灰色的眼睛。 除了熟悉的憧憬和敬爱,似乎还有什么不同的东西。 我的心脏跳漏了一拍,借着拜见主公大人的借口,逃跑一般离开了。 事实证明我的继子根本不是什么可爱小年轻,而是虽然青涩但已经初露锋芒的猎手。 小兔崽子居然串通他的几个同期,先让炼狱杏寿郎以“炭治郎先生找您!”为借口,将我骗出来,然后宇髄天元带着伊黑小芭内拖住我,而在我逃跑的路上有蝴蝶姐妹、伊黑小芭内和甘露寺蜜璃四人等候. 在我悄咪咪地走了小路,以为甩掉他们,正自鸣得意的时候,我的手被抓住了。 “千雪。” “谁——!!!.....吓死我了啊是锖兔啊?!刚刚很危险的啊我日轮刀都出鞘了啊?!” 锖兔在我的抱怨中微微垂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抬起眼睛,盯着我的脸。 “对不起。虽然这样说有点失礼——” 他张了张嘴,在我的凝视中,突然卡了壳。 “......我一直很喜欢您——” “是男性对女性的心悦之意。” 我沉默半晌,目光望着云层后如珍珠一般的散发着明亮光芒的月亮。 “狡猾的兔子。” “诶?” “这样说我不就没有拒绝的办法了嘛。”我说完之后,抬手捂住烫得吓人的脸颊。“不过我可不会这么容易答应。” 锖兔笑了,嘴角的疤痕也因为这个笑容而染上一丝柔和与坚韧:“嗯,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如果你能够活着回来的话。” 我盯着脚尖看了一会儿,将嘴里的苦涩咽回去。“最终决战之后,活着回来,我就考虑一下——不一定会答应哦。” “好。” 没有任何犹豫,他应了下来。 “我可以抱抱你吗,月见小姐。” “这种时候就不要用敬语了啊小鬼。” 在不知不觉中,那个曾经腼腆的孩子已经成长为可靠的柱了。 成年男性的肩膀宽大,后背结实,张开双臂环住我的腰时,我能够嗅到锖兔身上浅浅的竹子清香,还有汗水的味道,并不难闻,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感。 因为常年握剑,锖兔的比我大了一号的手上有很多茧子,我下意识按了按,他凑到我的耳边轻笑着,但脸颊上的热气还是透过肉色发丝传到了我的脖子上。 果然还是小孩子嘛。 我慢慢地抬起手,搭在他的后颈上,心里默默念了句“对不起”。 ** 对不起,可能要食言了。 作为唯一一位最终决战计划的知情者,我不可能告诉其他人,我和主公大人已经做好了死在鬼舞辻无惨之前的准备。 和产屋敷辉利哉所预测的一样,鬼舞辻无惨没料到产屋敷宅邸里已经准备了几吨□□,瞬间便被炸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在他吸收了带着特制药的珠世,将我们拖入无限城后,我从容地握着日轮刀,推开了纸拉门,款步走向莲池边正在专心啃食人类女性的上弦之二。 真菰。 我心中默念着我的第一个继子、我唯一一个女继子的名字,冷静地将日轮刀插/穿了童磨的七彩眼珠,然后摆出了进攻姿态。 不计一切代价,即使身死也不会后悔,只要能够看着上弦之二死在我手中,付出什么我都不在乎。 在任由童磨折断我的日轮刀、将我抓住吸收时,我心里想的居然是我的日轮刀刀锷碎得很厉害,和锖兔唯一的情侣用品就这样没了。 有点可惜。 “你——!!!小千雪......这是什么......!!!” “我的能力啊。”我一脸无所谓地说。“现在,你的血液归我掌管了。” 因为无法让童磨一直处于流血状态,那不如让他吞噬我,我和他的血肉融为一体的时候,夺走他的身体控制能力,用剩下的一只手,掏出藏在袖子里那把日轮胁差,斩下他的脑袋来。 该死的童磨到最后还在说什么“我好喜欢小千雪,看小千雪孤零零的好可怜,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谁是孤零零的啊,我可是有恋人的哦,不像你,下三滥。” 连骂他的声音都要发不出来了,我隔着血色的莲花池,望到水里破碎的刀锷和刀身。 我遗书好像写了“我答应你了”吧,好后悔,早知道就写“我讨厌你”了,这样他说不定会移情别恋—— 不行,我还是好自私,我做不到推开那个孩子。 他的怀抱太温暖,把雪女都融化了,叫我变成一滩冷冰冰的血,蒸发在滚烫的日光里。 “对不起,没能够回来接受你的喜欢。” 这是我的遗书里面最后一句话。 ** 月见千雪是唯一一位死于决战的柱。 葬礼后,她的遗书被产屋敷耀哉交给了锖兔。 蝴蝶姐妹哭着在莲池里扑腾半天,捞齐了雪柱的日轮刀碎片,还有她的雪花状刀锷——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了,锖兔花了整整三天才拼出了半个雪花的形状。 他带着碎片去了刀匠村,从零学起,笨拙地学习如何修复它,又花了两个月,才将自己的刀锷和月见千雪的刀锷融成了新的六边形金属。 产屋敷耀哉向他道歉,说,抱歉没能阻止千雪。 蝴蝶香奈惠和蝴蝶忍向他道歉,两人哭着说自己太弱了,没能够从冰封的莲池里找回所有碎片,甚至没能将她的尸/体完整地带回来。 栗花落香奈乎向他道歉,花柱将真菰的故事告诉他,说他是月见千雪的骄傲。 灶门炭治郎向他道歉,日柱坚持认为,这是自己没能及时斩杀鬼舞辻无惨的过错。 我妻善逸向他道歉,用低沉的嗓音说自己没有去支援她,而是选择找变成鬼的师兄决斗,他应当对月见千雪的死负全责。 锖兔都没有接受。 他想,他们没必要向自己道歉,因为过错不在他们。 锖兔想要的道歉,从来只有月见千雪的。 只是那位温柔着殴打他、悲伤地露出微笑的女性,会为了甜点而高兴一天的女性,被拥抱之后因为太害羞而一宿睡不着跑出去巡逻的女性,再也不能摸着他的脑袋,说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 “......对不起。” 拿着纯白的刀锷,锖兔流着泪,将呜咽吞到喉咙里。 “没能保护你,对不起.....” 泪水掉到花朵一般的金属制品上,然后像雪一样,消融于寒冷的春夜。 第44章 番外9 “什么原来我们鬼杀队的柱居然还有假期的吗?!” 产屋敷耀哉脸上笑意不变,看着我很失礼地抱着时透无一郎乱跑乱嚷“太好了!我们终于不用天天在这个黑心企业996了哈哈哈!”:“嗯,本来是有的,只是千雪总是喜欢偷懒,左近次特意拜托我不要给你放假呢。” 我的笑声戛然而止。 鳞——泷——先——生——!!! 被我托着腋下举起来跑了好几圈的时透无一郎终于从懵逼状态中上线,缓慢地眨眨眼睛,抬头蹭蹭我的下巴。 “那就是说姐姐有假期,可以陪我了吧?” 6:00am 虽然是假期,但是生物钟已经催促我从模模糊糊的睡眠状态醒来。 我尽量小心翼翼地翻个身,但动作还是惊动了旁边的少年。时透无一郎含糊地哼哼两声,抱住我胳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不想吵醒他,我只好直挺挺地保持侧躺姿势,任由他继续扒在我背上。 已经步入初夏,天亮得很快,我静静听着窗外逐渐悠长嘹亮的虫鸣,身侧时透无一郎的呼吸声平稳,两人的心跳声也缓慢黏糊糊,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10:00am 一不小心睡了个超长的回笼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只觉得整个人都像躺在云端,轻飘飘的。 太——爽——了——! 花了一点时间做离开柔软床铺的心理准备,我伸出手指,戳戳时透无一郎透着可爱粉红的脸颊:“无一郎,起床啦。” 小男孩咕哝一声,迅速抓住我的手指:“唔.....再赖一会儿....嗯....” 说话的时候,他还闭着眼睛,脑袋一个劲往我怀里拱。 “无一郎,你压到我头发了。” 时透无一郎终于睁开了眼睛,茫然地和我对视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合眼,安心地将我的头发抓在手中。 “这样就不压了......呼唔.....” 是啊这样是不压着头发了,但现在轮到我的胸口被压着了啊!!! “无一郎果然是男孩子啊。”我嘀咕嘀咕,“看着小小只却好结实。” 简直就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 装睡的小兔崽子听得嘴角上扬,被我捏着脸颊一顿揉搓,不甘示弱地开始反击,两人在被窝里扭成一团麻花。 最终,时透无一郎凭着灵活的伸手,艰难地按住我的腰间的痒痒肉,得意地说“这样就动不了啦”,获得了胜利。 “行行行,你赢了你赢了。”我趴在枕头上说,“所以可以起床了吗,霞柱大人?” 答案当然是还不能了。 在刚刚的殊死搏斗中,我和时透无一郎的头发缠在一起,两人不得不弄了半天才全部解开。 “无一郎,头发长长了好多啊。”我一边感叹,一边帮他梳头发。少年黑色的长发末梢还带着青翠的薄荷绿色,仿佛滚落了露珠的新芽般。 时透无一郎也抓起梳子,笨拙地试图打理我的一头卷毛。“千雪姐姐,头发卷卷的。” “天然卷的家伙都不是坏人嘛。”我笑着打趣道。“啊不过好像我的头发也长长了,下次拜托小忍帮我剪短一点好了。” 心灵手巧的男孩子为我盘好头发,在鬓边别上云朵和星辰形状的彩色发卡,似乎有点不开心地抿抿嘴。 “姐姐不要剪断头发好不好?” 对上我疑问的视线,他顿了顿,说道:“想帮姐姐梳头发。” 这孩子怎么回事!难道是宇髄天元那个花心萝卜教坏他了吗!让人无法拒绝的语气和眼神! “啊.....嗯,好啊。”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时透无一郎笑得眼睛和嘴唇弯弯,还带着黏糊糊热度的身子趴到我背后,长发蹭到我的脖子上,痒痒的。 12:00am 趁着小孩被院子里的猫猫吸引注意力,我溜进了厨房,想着要不要给他加个餐。 然后时透无一郎便有幸目睹我火烧厨房,抬手调走院里水池的水灭火、把自己淋成个满脸灰黑的落汤鸡的场面。 “.....千雪姐姐,你在做什么......” 我沉默地把视线从面前那一坨黑色的东西上挪开。 “嗯.....没什么.....” 最后午餐是出去解决的。去了甘露寺蜜璃之前强推的餐厅,时透无一郎乖乖地坐在窗边,一口一口吞着勺子里的鱼肉。 可能是这家店味道的确不错,他的胃口比平时还要大一些。吃完午饭后,我牵着时透无一郎的手,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起来。 因为是假日,街道上人来人往,穿着相衬便服的我们也显得很普通,仿佛只是出来消磨时间的小情侣一样——啊,不过更像姐弟吧。 听到我的话,小孩马上不高兴了,“我会长高的。” “是啊,”我摸摸他的脑袋感叹道。“无一郎已经长大好多了。两年前还只到我胸前,现在已经和我差不多高啦。” 时透无一郎突然双手握住我的手,认真地凝视着我。从他浅绿色的眼睛里,我看到自己微微泛红的脸。 “请姐姐再等等我。” 长着天使脸蛋的小恶魔稍一抬头,嘴唇便贴上了我的唇角。 “下次再出来的时候,我一定会成长为可靠的人,让大家都觉得我是姐姐的恋人。” 2:00pm 买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脆先拿着回无一郎的宅邸了。 时透无一郎完全没有理财观念,只要被推销货物的小姐姐笑着说“你的姐姐或许会很喜欢哦?”,就会认真地回答“她是我的恋人”,然后被“恋人收到这个会很高兴”哄得乖乖掏钱,我无语地看着他手里一堆亮晶晶的首饰,强压下心里那份快乐的蹦蹦跳跳。 还好柱的工资很多,无一郎偶尔这么挥霍一下也不怕。 “谢谢无一郎,可是这么多我用不完.....” 他望望手中碎钻镶成的雪花发卡,又望望我。“姐姐,低一下头....” 我依言垂下脑袋,无一郎抬手将发卡别在我的头发上,露出一个可爱的笑。 “很好看哦,不仅是发卡。” 4:00pm 放好东西后,本来还打算出去逛的。但午后气温升高了不少,而无一郎说困了,两人便放弃了出去,又挤在一起睡午觉。 我很快就醒了,爬起来看书。没多久小孩也醒了,也兴致勃勃地挨到我身边,和我一起看。 “是千纸鹤.....” “无一郎想试试吗?” 他点点头,跟在我身后,两人在箱子里翻出一叠彩色纸。 少年布满茧子和伤痕的手十分灵巧,折纸教程只看一遍就可以做出完美的成品来。我要差一点,但折星星还是很不错的。沉迷折纸的两人一下午居然也折了满满一地,我让无一郎用彩色丝带将千纸鹤串成一串,挂在房间里。 “这样就可以庇佑无一郎身体健康,快高长大。”我说,摸了摸他柔软的长发。 “那我把它挂到姐姐的房间吧。”无一郎说道。“我想要千雪平平安安的。” 最后没有拗过执著的无一郎,千纸鹤被系在我房间的窗前,微风一吹,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纸做的鸟儿拍打着双翅,承载着祝福和爱意而来。 我折的纸星星躺在玻璃罐子里,里面还夹杂几只迷你千纸鹤,被时透无一郎珍重的放在他的小桌上。 8:00pm 点燃了回来时顺手买的仙女棒,红色与金色的火焰噼啪作响,映亮我和时透无一郎的笑颜。 他脸上终于有了些十四五岁少年应有的快活,兴奋地抓着仙女棒在空中挥来挥去,一边挥舞还一边念叨“姐姐快看,我在写你的名字”。 真不愧是霞柱,愣是把仙女棒挥舞出了日轮刀的感觉,而且还真的能看到他在空中写下了我的名字。 买回来的一大捆仙女棒全部用完了,无一郎才意犹未尽地坐在廊下,和我一起呆呆地凝视夜空中一轮明月。 “月亮上有什么呢。” “石头吧。”我回答道。“听说在很遥远的西方,大海的另一头,人们已经能看到月亮上面的景色了。” 少年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只有石头啊。” “......嗯,不过那只是月亮的一边啦。”不忍心看到他耷拉着脑袋的样子,我安慰道。“说不定会有辉夜姬的宫殿呢。” 时透无一郎头一歪,靠到我的肩膀上。我一低头,就能看到他尚带着婴儿肥、却已经显露出少年人俊秀轮廓的脸。 “无论是哪里,都比不上在姐姐身边。” 11:00pm 说着是休假,但一整天没摸过日轮刀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睡前我们两个练习起来,没想到一对打就是几个小时。 一身酸软地跑去洗澡,我帮无一郎擦干头发后,半阖着眼睛享受少年帮我擦头发,好几次差点睡着。 “晚安,无一郎。” “晚安,千雪姐姐。” 一个晚安吻,一个微笑,一定会换来一夜好梦。 第二天6:00am 时透无一郎醒来时,月见千雪已经不在身边。 枕头边上有她留的信纸,字迹工整地写着她去执行临时任务,叮嘱他按时吃饭好好休息,不要太勉强自己。 时透无一郎盯着纸张看了好久,才珍重的将它叠成了展翅欲飞的千纸鹤,绑在月见千雪送给他的贝壳风铃下。 起风了,清脆温柔的铃音中,夏天的信使伸展纸墨的翅膀,传达着恋人间的爱语。 第45章 番外10 他们总是带着敬畏之心谈论我。 “魔女”。 绝冻的魔女,暴风雪的主人,冰雪覆盖之处的领主。 北境的人们将这些名字织成桂冠,加冕于冰冷的雪雕上,祈求魔女给予他们庇佑,好让他们在暴雪的肆虐中安然度过冬天。 我静默的立于枝头,等聚集庆祝冰雪节的人们散去,才从暗处现身。 于我而言,魔女与圣女本来就是同一性质的东西。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才更加危险。 无所谓善恶。根本只在于她们的随心所欲。 她们可能会祝福他人,赋予人们生命和收获,从黑暗和寒冷中拯救他们;也可能会诅咒他人,在不知不觉中,死之冰寒打开冥府大门——这也是人们对她们的共识。 不过,如果是从“魔女”的立场来看,我觉得她们(我)既非黑又非白,是无所谓道德色彩的混沌之人。 仅仅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一个部分而已。 我的使魔,名为冬的白乌鸦穿过风雪,停在我的手指上。 鸟类用兴致勃勃的口吻谈论着神殿下的一场悲剧:一位伟大的母亲带着她的大儿子在前往神殿参拜时,遇上了雪崩,二人瞬间被掩埋在暴雪中。 女人为了保护儿子已经气绝,留下她的小男孩,艰难地在寒风中挣扎。 真可笑啊。 她在死前最后一秒都在虔诚地向她坚信的神明祈祷,希望神明至少救下她的孩子,但她却从来没想过神明是否存在这个问题。 北国的冻土上,从来没有什么仁慈善良的神明。 有的只是肆虐的暴风雪,还有呼出寒气、将万物冻结的雪之魔女。 “走吧。” 白乌鸦拍打着翅膀,沙哑的鸣叫声驱逐着风雪为我让出路来,仿佛牧羊犬驱逐着雪白的羊群。 “去看看这个倒霉鬼。” ** 我来到神殿山下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气息微弱。 很神奇,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年幼的小男孩居然还在咬牙坚持。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金红色的头发,像一簇小小的火苗,在暴风侵袭下摇摇晃晃,却仍然在燃烧。 魔女的吐息喝止了暴风雪。可以瞬间夺取人性命的寒冷瞬间褪去,我拖着银白色的长裙遥遥站在远处,拍手唤来一只驯鹿,让它驮着双眼紧闭的男孩子,带回我的居所。 掌管冰雪的魔女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温暖的存在。担心自己的低温会再一次冻伤小男孩,我只能让驯鹿们将他拱在中间,然后用不熟练的火咒语点燃壁炉,然后呆在离火炉最远的地方,百般聊赖地等待他醒来。 “唔.......” 男孩子低声哼哼着,慢慢睁开了眼睛,是和火焰一样的金红色。 “这里是......” “魔女的居所。”我淡淡说道,也没管他突然睁大的眼睛和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身子暖了就赶紧离开。” 他眨眨眼睛,手抚摸着驯鹿们柔软的腹部:“你是魔女吗?” “是。”我竖起一根手指,指尖结出一朵冰花。 “是冰雪的魔女!”这个缺心眼的小孩居然欢呼了起来。“魔女小姐,你住的地方是水晶和冰雪的皇宫吗?你会魔法吗?你会飞吗?你是不是很厉害啊,能不能教我魔法——” “......停停停。”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头晕眼花,我不得不打断他的话语。“小鬼,我可是魔女。” “我知道啊。” “你家大人没说过,见到魔女要怎么做吗?” 他认真地想了想,说道:“要逃跑。” 看来还是有点常识的。 然后我又听到他说:“可是,魔女小姐看上去很寂寞的样子——” “我没有。” 我收回前言,这小崽子怕不是冻傻脑子了。 男孩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火焰一样热情的笑容,被烘干了的头发变得毛绒绒的,蓬松起来的样子像一只精神满满的小狮子:“谢谢魔女小姐救了我!对了,我叫炼狱杏寿郎!魔女小姐叫什么呢!” “果然是冻傻了脑子。”我自言自语。“居然问魔女的姓名,冻坏了吧这小孩。冬,送他回去。” 白乌鸦拖长嗓子应了一声,风雪交织筑成了一架纯白的雪橇,在朦胧的日光下闪烁着银光。 我轻轻一挥手,风卷着还在喊“魔女小姐!告诉我您的名字吧!我下次还能找您玩吗!”的炼狱杏寿郎,把他塞到座位上,驯鹿拉着雪橇,驶向人类的聚落。 “以后都不要和魔女扯上关系了,小鬼。” ** 很明显我的警告起了反作用。炼狱杏寿郎居然天天往森林里跑,好几次差点就被冬眠中饿醒的熊袭击,还是我外出散心的时候看到了,才顺手把他从棕熊嘴下捞回来。 “抱歉!这次失手了!”这小兔崽子居然没点劫后余生的庆幸,还笑着和我打招呼:“我已经可以单独杀死一头熊了!” “你刚刚的表现可没有说服力。”我淡淡地吐槽。“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我叫炼狱杏寿郎哦!”男孩子咧嘴笑着,把手中的花束递到了我面前。“这是回礼!谢谢您上一次出手帮了我!” 人类都这么不听别人说话的吗! 娇弱的花朵,浅蓝色的花瓣上还带着露水,反射着阳光,一闪一闪的,竟然比什么宝石都要珍贵。 被这份脆弱的美丽吸引,我不禁伸出手去,但又迅速地想起了自己极寒的体温或许会瞬间将它摧毁,马上把手缩回衣袍下。 “你赶紧回去。” “魔女小姐的名字是什么?一直这样称呼您总觉得不太礼貌呢!” “......月见千雪。” 败在他那双神采奕奕的金红色瞳孔下,我说完后转过身子,手一扬,风雪停止,银色的森林开辟出一条小路,延伸向山下。 得到了答案的炼狱杏寿郎高兴地半眯起眼睛,像只猫头鹰一样在雪地上蹦跳几下:“唔姆!千雪小姐!以后我也会来找您的!” “所以说了你以后不要来了啊?!” 丝毫没有把我的忠告听进去,炼狱杏寿郎依然我行我素地每天爬山来找我。 一来二去,我的使魔也和他混熟了,吃里扒外的白乌鸦居然把我的几个住所都悄悄告诉了炼狱杏寿郎! 气得我差点把它毛都拔光了下锅煮乌鸦汤。 “千雪小姐!” 啊,熟悉的声音,我一把将冬按在砧板上,拿着小刀,认真思考怎么才能将它完整去骨。 门打开了,白乌鸦嘎嘎地哀嚎两声,唤来了在门外四处张望的炼狱杏寿郎。 已经长高不少的少年凑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腕,将冬从变成乌鸦汤的危险境地中解放出来。 “唔姆,可不能这样欺负冬哦!” “那是我的使魔。” 我不高兴地从他的手中抽走自己的手臂。 人类的体温比冰雪要高得多,师从父亲、修炼火焰魔法和剑术的炼狱杏寿郎温度比普通人要更高一些。 被他触碰的时候,我总是会有一种被日光包围的错觉,仿佛这股永不熄灭的火焰连极寒的冰原都能溶解。 少年脸上似乎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随后又熟稔地黏在我身后,我走到哪跟到哪:“千雪小姐!今天我们学习什么!” 一叠魔法书轻轻砸到他的脑袋上,我打个响指,书本瞬间失去浮力,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欣赏着炼狱杏寿郎因被砸而突然瞪大眼睛的表情,我心情突然变好了一点。 “中级火焰魔法。” 炼狱杏寿郎抱着书本,高兴地到一边去阅读了。我提着裙子走上阁楼,思考了很久,还是从暗格里摸出一块纯白的宝石。 我是冰雪魔女,对于火系的魔法只是略懂皮毛。炼狱杏寿郎的学习速度很快,不久之后我就会无法教导他。 擅长火系魔法的家伙,我倒是认识一个,只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同意教杏寿郎。 摩挲着宝石光滑的表面,我叹了口气,还是默念出了召唤咒文。 就这一次,就帮那个吵闹的人类小崽子一次。权当是对他天天来帮我喂鹿打扫房子的回报。 第46章 番外11 金色光芒闪过,地上花纹繁复的法阵中央,站着一个扎着黑色高马尾、有着紫红和深蓝异色瞳的高挑女子。 “哟!是你啊月见!我还以为你在魔女审判的时候被处死了啊!能见到你活蹦乱跳的样子我挺高兴的,真的!” “差点被教会抓住、鳞片都扒光了的蛇女没资格说我。” 名为天野瞳的黑龙瞬间炸了,喂拜托把你的尾巴和角收一下,我的阁楼很小的装不下您这尊大佛所以请你快住手:“我是尊贵的黑龙不是蛇!赶紧道歉!!白痴人类们怎么就没把你抓起来吊死呢!!!” “彼此彼此。那个叫什么的,富冈什么的男人,居然会选择当龙骑士,真是让我感动不已呢,看在他那张脸的份上,我不介意和他分享一点关于你的黑历史。” 黑龙那双奇异的异色瞳盯着我,两人都笑了起来。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眼中全是感慨。 “好久不见,你变了——嗯,变得更像个‘人’了。” “你也。”我一巴掌拍开她放在我脑袋上的手。“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啊,脸红了。 “月见千雪!!!果然还是让我干掉你吧!!!” “千雪小姐!!!” 我和天野瞳的互怼引起了楼下炼狱杏寿郎的注意,少年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我面前。 黑龙的眼中闪过一丝趣味,她给了我一个石化,捏着嗓子开始扮坏人:“呵,你就是她新养的人类(宠物)?” 属于龙种的威压让杏寿郎几乎扛不住,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但他却意外地死咬牙关撑了下来,长剑对准了天野瞳。 “不许你.....伤害千雪......!!!” “你的弱小让我感到可笑。”戏精上身的黑龙舔着爪子,一脸优哉游哉地开腔嘲讽。“渺小的人类,竟然打起了魔女的主意,是想从她身上获得什么吗?眼泪?血液?心脏?” 听她越说越过分,我忍不住想开口,耳边却传来了炼狱杏寿郎低沉的声音。 “我.....我只想呆在她身边。” 天野瞳和我都懵了。 “哎?可是她是魔女诶?血液可以治愈伤痛,眼泪可以解除诅咒,心脏可以起死回生的魔女啊?!你就不馋她身子吗?!” 炼狱杏寿郎也愣住了,一脸难以置信地回头望着我:“千雪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 “快逃!!!” 我:? 天野瞳:? “我会撑住的!!!”炼狱杏寿郎二话不说,一个火球呼啸着冲天野瞳杀去,“您快逃跑!!!先去我家,找千寿郎,他会帮您离开这里的!!!快!!!” 终于演不下去的天野瞳:“.....噗。” 高贵的黑龙瞬间笑崩了,一边狂笑着捶地一边捂着肚子嚷嚷说“怎么回事你的小男朋友好好骗好好玩”,炼狱杏寿郎的脸色瞬间变得和空中的火球一样红,我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抬手一个冰晶环捆住满地打滚的黑龙,将她吊了起来。 被迫演了一会儿英雄救美的、还要面临着阁楼被弄乱重新打扫的我,深呼吸,深呼吸,就算很想现在就干掉对方,但我还有求于龙。 “.....冷静点,杏寿郎。瞳是我朋友。天野瞳,你再搞破坏,我就把你打昏脱/光,灌三瓶爱之灵药然后丢到你男人那里。” 笑到一半的天野瞳瞬间闭了嘴。 在黑龙和人类少年疑问的目光里,我拍拍手,三个茶杯和一壶红茶飘到了面前,天野瞳接住提前准备好的甜点,塞入口中。 “那么,就来说说正事吧。” ** 没想到天野瞳居然爽快地答应教导杏寿郎火系法术,还直接拎着炼狱杏寿郎的衣领子就往自己巢穴飞。 走之前,炼狱杏寿郎提出回家和家人说明情况。 他走之后,天野瞳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笑眯眯地盯着我。 “千雪,不后悔吗?” 对上我疑问和“说大陆通用语谢谢”的表情,她耸耸肩。 “那个小孩走了之后,又只剩你一个了吧。”黑龙说道。“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毕竟小千雪是害怕寂寞的魔女。” 我收拾东西的手停了一瞬,然后又继续手中的工作。 “习惯了。” 魔女的寿命太过于漫长。 孤独的千百年里,只有黑龙勉强算得上朋友,但还是几十年前才认识的。 在杏寿郎来到森林深处之前,陪伴我的就只有寂静的深雪,呼啸的狂风,没有生命的冰原。 “杏寿郎是因为还小,”我把所有火系魔法的书本打包好,丢给黑龙。“等他长大一点,找到喜欢的女性,就不会来这里了。还不如趁着感情不深就告别,长痛不如短痛嘛。” 我没有去送别他们,独自收拾了行李,带着白乌鸦动身前往边境地区。 禁忌降临庭院——我从信使们口中听说了这个传闻。 冰雪与海洋接壤的边境,存在着危险的庭院。 庭院里有危险的怪物,捕食一切生命,不仅是普通人类,连路过的高阶的魔法师、骑士、精灵和魔女都没能活着出来。 南边的魔女朝我发送了求救信,希望我能前去支援。 由于中原地区对魔女的态度很糟糕,一抓到就是马上烧成灰那种,怕被逮到用魔力的我不敢使用传送系魔法,只能雇了马车,装扮成前往南部地区游玩的贵族女性。 我花了整整三个月才抵达。然而,在我前往探查的时候,怪物却销声匿迹了。 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但也不能放任魔鬼肆虐,我留了下来,四处搜寻它的踪迹,半年后终于有了收获。 “风雪啊,听我命令——” 咏唱着冰雪的咒文,我皱起眉毛,寒气冻结了嚎叫不已的怪物,魔杖顶端发出一道蓝白色的强光,将它切成了两半。 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我告别了南方的魔女,开始在大陆四处转悠。 旅途上的风光相当不错,连我这种常年家里蹲都玩得很尽兴,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年。等我想起来我还把驯鹿们丢在北国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玩嗨了的我早就被教会盯上,并且当晚就不幸地被逮住了。 “......”盯着手脚上的镣铐,我陷入了沉默。 话说,这群白痴人类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困住我了吧?教会的头儿这么多年只是坟前长草头上不长脑的吗? 只需要稍稍放出冻气,精铁的镣铐瞬间变成了冰渣子,碎了一地。 我踩着铁栏杆间漏入的月光,叹了口气。 干脆现在逃跑算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声,我警惕地凝聚了一团风雪握在手中,准备随时往来者胸口来个黑虎掏心。 咔哒一声,门开了,一张猫头鹰般精神的脸出现在门外。 “唔姆!看来赶上了啊!” “杏寿郎?!”我赶紧挥掉手中的风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时间紧迫!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还没等我拒绝,他冲上来直接给我来了个公主抱,吓得我差点就要往他的帅脸上来一拳——然后这丫居然直接在墙壁上开了个大洞,抱着我就跳了下去!!! “等等啊炼狱杏寿郎!!!”我说话声音都在抖,“你干嘛!!!这样跳下去你会摔——” “火焰加速!!!” 炼狱杏寿郎将火焰和旋风缠绕在脚上,在空中稳住了身型,然后在地上愚蠢的教会士兵喊叫中,搂着我飞向了远处黑黝黝的森林。 我听到了龙的鸣叫,一头蓝龙扑扇着翅膀,乖顺地让炼狱杏寿郎和我坐在它的背上,然后展开双翅,直冲云霄。 惊魂未定的我被小兔崽子从身后搂着,才后知后觉地想他什么时候长那么高了:胸膛宽阔,体温高得像一团火焰似的,但意外的不讨厌。 “抱歉!没能早点赶到!” “其实我自己也能跑得掉的。”我毫不客气地回答。“而且我肯定是悄咪咪地跑,而不是这样大张旗鼓。估计接下来教会又要到处通缉我了,唉。” 他爽朗地大笑两声。 没有云的明月夜之中,我看到炼狱杏寿郎金红色的眼睛熠熠生辉,仿佛小小的太阳。 “那么,我能有幸成为通/缉名单上‘魔女的恋人’吗?” “说吧是不是天野瞳那条蜥蜴教你的?” “不,这是我一直想对千雪说的话!” 风吹乱我的卷发,我低下头,不让头发被吹开,露出已经红透的脸颊:“说出这种话,应该已经做好觉悟了吧.....?魔女可不会轻易放你走哦。” 凑到他的耳朵边,我轻轻地在炼狱杏寿郎的唇角印下一吻。 “以后请多指教,我的共/犯者。” 第47章 番外12 在加入鬼杀队的第二年,月见千雪杀死了第五十只鬼。 产屋敷辉利哉派鎹鸦去找她的时候,满脸冷漠夹杂着不耐烦的女人正一手提着一个小孩,并且试图用凶巴巴的语气吓跑他们。 “看到没,我刚刚可是一刀一个鬼的,”她指着远处全是血迹的凶/案现场,恐/吓肉色长发的男孩和黑发的小姑娘。“如果你们再吵吵我就把你们丢去喂鬼,听到没?现在,赶紧回家去。” “我们没有家。”真菰牵着她的羽织下摆,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月见千雪。“拜托了,我和锖兔一定会很努力学习的,所以——” “嘎!嘎!”鎹鸦停在房梁上叫起来,“千雪!把小孩子带回去!” “闭嘴。” 鎹鸦被她的一个眼神吓得抖掉几根毛,声音瞬间弱下来:“嘎.....是产屋敷辉利哉大人的意思.....” “.....哼。” 于是花柱的继子蝴蝶香奈惠有幸见到杀意十足的月见千雪领着两个孩子丢到蝶屋,撂下一句“别弄死了”后匆匆离去。 “千雪,辛苦了。” 坐在廊下的产屋敷辉利哉微笑着朝她点头,身后是穿着黑色女式和服的产屋敷家幼子。 月见千雪冷酷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 “这次的鬼不强。” “是下弦六吧?” 产屋敷辉利哉静静地望着她染红了的羽织下摆,拍拍手,唤出自己的妹妹。 产屋敷彼方将一件全新的外套交到兄长手中,在柱们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他走到女性面前,将衣服递给她。 我妻善逸悄悄地用手肘碰了碰嘴平伊之助:“喂喂,伊之助不觉得很可疑吗?!” “啊?有什么可疑的。”兽柱嫌弃地拍开同僚的手。“不就是主公送了那个雌性一件外套嘛。” “所以说就很奇怪啊!!!”鸣柱的表情已经可以用扭曲来形容了:“虽然说主公大人和千雪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但我的心在疯狂滴血——!!!” 栗花落香奈乎依旧在微笑:“滴血啊。你要来蝶屋修养吗,善逸?” “你能不能稍微有点幽默细胞啊?!你脑袋是实心的吗?!” 月见千雪没有换上那件外套,而是把它拎在手中,在同僚们意味深长的眼光中回到了自己一向待着的位置。 “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我就走了。” 灶门炭治郎露出了长男担心叛逆期妹妹的眼神,叫住了她:“千雪,先别走啊,接下来还要召开柱合会议呢——” “与我无关。”月见千雪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怎么会与你无关呢?”觉得自己应当负担起调节同僚间关系重担的日柱拦住了她的去路,笑容灿烂:“千雪杀够五十只鬼了,了不起了不起,已经可以当上柱了。” “哈?这什么,我可没想过——” 栗花落香奈乎手中礼炮的响声打断了月见千雪的话语,嘴平伊之助追着空中金银丝带乱跑,我妻善逸则开始声情并茂地发表“虽然千雪态度很糟糕但长得太漂亮我就原谅你了所以快来和我谈恋爱”的演说,并且被暴躁的鬼柱不死川玄弥一拳揍在屁股上。 月见·知道自己被坑了·千雪:“.....产屋敷辉利哉!!!” 产屋敷·切开黑·空手套雪柱·辉利哉微笑:“怎么了,千雪?” “我不要当柱。”月见千雪咬牙切齿道。“谁爱当谁当。” 鬼杀队少当主蹙眉,露出了低落的表情。“是因为我能力不足,让千雪感到不服吗?” 瞬间被五道可怕的视线包围的月见千雪:“......不是。” “千雪讨厌我?” “没有。”如果她敢说是,日柱的日轮刀绝对会瞄准她的脑袋来一下的。“反正我不要当柱。” “可是不当柱就太浪费了,”产屋敷辉利哉望着女性气鼓鼓的样子,心里莫名其妙地想道了被人捏在手中的河豚。“不当柱,去做其他事情可以吗?” “可以。” 一口答应了呢。 产屋敷辉利哉笑眯眯,抬手用袖子捂住了唇角的血。 “那就拜托千雪收几个孩子当继子,为鬼杀队培育新的柱吧。” “恕我拒绝!!!” 月见千雪想都不想,脱口而出,但在瞄到男性白色袖口上的一滩艳/红后,她张了张嘴,胸膛起伏着,最后还是做出了让步。 “......我尽力。” ** 事实说明产屋敷辉利哉真是专门克制月见千雪的。 在她收下真菰和锖兔为继子后,产屋敷耀哉又送来一个叫富冈义勇的小孩,然后是一个叫甘露寺蜜璃的小姑娘还有一个带着蛇的伊黑小芭内。 月见·鬼杀队幼儿园园长·千雪:“?产屋敷辉利哉大人,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和底线了!!!” 然而每次她气冲冲地跑去本家宅邸,看到那个长廊下孱弱的身影,见到自己后却露出了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笑容时,月见千雪的气又会不知不觉地消失,仿佛一个被戳爆的气球。 不能拿产屋敷耀哉怎么样,月见千雪转而对自家的继子们伸出了魔爪。 然而没过多久,她发现了一件事情。 自家继子们是不是对她有什么奇怪的误解和滤镜啊? 先不说修炼水之呼吸的三人组,完美继承她高速度精准闪避能力的真菰、剑法攻击性极强的锖兔、攻防兼备各方面能力都发展平衡的富冈义勇——这三个完全就是无药可救的脑子进水,月见千雪在又一次看到他们组队围殴鸣柱失败后,陷入了“我的弟子不可能是一群笨蛋”的自我反思中。 怎么会有小兔崽子因为“即使是鸣柱大人也不可以对老师有非分之想”,而想不开跑去挑战我妻善逸的威严? 她一边唾弃自己在产屋敷辉利哉的笑容面前无力抵抗,一边拎着剑将我妻善逸直接叉上枝头。 “离我继子们远点。” 头发羽织裤子都和枝叶缠在一起的我妻善逸:“???等等,是你家几个熊孩子先动的手——” “连小孩子都要欺负。”月见千雪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不要啊!!!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小千雪——!!!” 伊黑小芭内和甘露寺蜜璃对视一眼,勇敢的拦在了老师面前。 “鸣柱大人,抱歉了。” “就、就算是鸣柱大人,如果对老师心怀不轨的话我也会!!!呜......!!!” 带着继子炼狱杏寿郎路过的灶门炭治郎,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惊天丑闻:“什么!?善逸你居然对千雪有这种想法的吗?!” 花柱的继子蝴蝶香奈惠抬手遮住了妹妹的眼睛:“忍,脏东西,别看。” 我妻·脏东西·善逸:??? “对主公大人放尊重点。”栗花落香奈乎难得开口。 “我知道啊呆瓜!!!”我妻善逸悲愤地吼回去。“倒不如说除了千雪和她的笨蛋继子们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吧!!!” 月见千雪眉头一皱,觉得事情非常复杂:“什么?知道什么?” 笨蛋继子们面面相觑,但柱们的表情都好僵硬,他们收起了好奇心,跟在宇髄天元身后离开了。 “就是主公大人啊!!!”嘴平伊之助哈哈大笑着说,“不会吧,千雪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啊,主公大人想和你交pei——” 月见千雪没听清他后面说的是什么,因为不死川玄弥从树上一跃而下把兽柱打晕了拖走,动作像极了将种猪拖去屠宰的样子。 灶门·因为是大家庭的长男所以都懂了·炭治郎叹了一口气。 “总之千雪就平常心吧,嗯,平常心。” 月见千雪:一脸冷漠。 所以是什么啊!!!你们倒是说啊!!!好奇心会害死猫的啊!!! 第48章 番外13 月见千雪知道花柱说的那句“对主公大人放尊重点”是什么意思已经是一年多以后的事情了。 诅咒使产屋敷辉利哉的身体迅速虚弱下去,前几个月还能微笑着向她问好的男性,现如今已经无法行走,甚至连久坐都很吃力了。 更多时候他只能躺在床上,隔着绷带虚弱地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产屋敷辉利哉没有娶妻生子,他的生命燃烧得比父辈们更快,像一只秋末的蛾,在暴风雨到来之前苟延残喘。 月见千雪本来只是抱着能不能用自己的个性缓解一下病情的想法,才悄悄地避开其他人来拜访,却意外地听到了他和鬼柱的商谈。 他居然打算在宅邸埋下炸/药,等鬼舞辻无惨趁虚而入的时候,点燃火/药。 她没忍住,直接推开纸拉门,冲着产屋敷辉利哉怒吼:“以自己和姐姐们的生命为诱饵,逼迫无惨现身?!开什么玩笑!!!我绝对不同意!!!” 不死川玄弥愣住了,但产屋敷辉利哉微弱的声音制止了他和月见千雪打起来:“玄弥.....没关系的.....让我和千雪谈谈吧.....” 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昏暗的烛光里,月见千雪看到年轻少主绷带下可怖的疤痕。 像是被寒冷的冰水迎头倒下,冻得月见千雪全身哆嗦,声音卡在唇齿间,半天发不出来。 “.......为什么不娶神官的女儿?” 产屋敷辉利哉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混沌的笑,感到自己的手被她握住了。 “因为.....不想辜负.....”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代替他的人,辅助下一任少主的姐妹们,随时可以继承柱之名号、延续鬼杀队斗志的剑士。 但他唯独没准备好一件事情。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月见千雪的眼泪。 “.......辜负?”月见千雪拼命咬着下唇,不让泪水掉下来。但她失败了。“如果你死了,才真的是辜负了他们吧?” 心脏像是被冰刀割裂一般,月见千雪整个人跪/趴在榻榻米上,身体深深埋在腿上,双手握住产屋敷辉利哉枯瘦的手臂,泣不成声。 “不行......只有这样是不行的......” 因为,她似乎心动了,对这个虚弱的男人,看似脆弱得像一夜盛开的昙花、却有着可怕的坚韧意志的男人,唯一一位自始至终都信任着她、爱护着她的男人。 “不要这样做......求你了......” 不要再像那个世界的父母一样,抛弃她...... 一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抚过她的眼角。手指是冰冷的,但却像火焰,照耀了世界,驱逐了可怕的孤独感。 “不会的......” “我会陪着......千雪的......” 月见千雪愣愣地望着男人绷带下弯起的唇角,在长久的哽咽后,她终于找回了一点思绪,破涕而笑。 “......嗯。那就证明给我看吧.....辉利哉大人。” “叫我.....辉利哉.....就可以了.....” “.....好。” 月见千雪合上眼睛,泪水沿着脸颊落到他们交握的手上。再睁开时,脸上已经换上了温柔的笑容。 “辉利哉。” 她勾起了产屋敷辉利哉的小拇指。 ** 产屋敷少主的婚礼定在春末时节举行。 即将冠上产屋敷千雪之名的女性只淡淡描画了眉眼嘴唇,在同伴们的祝贺中,静静地坐在廊下,微笑着接受鬼杀队成员们的祝贺。 产屋敷辉利哉的病情使他无法出席婚礼,由他的两位妹妹代替来迎接新娘。她们搀扶着盛装打扮的月见千雪,走过长长的紫藤花参拜道,接受神官的祝福。 冗长的神前式结束后,甚至没有庆祝的酒宴,她就换回了缀着雪花和紫藤花纹的大振袖,回到了产屋敷宅邸,静静地跪坐在丈夫身边。 “他们走了。” 她突然轻声开口道。 被年轻妻子握着手的产屋敷辉利哉咳嗽了两声,问道:“他来了吗?” “尚未。” “抱歉,”产屋敷辉利哉慢慢收紧手指,低声说。“回去吧,千雪。” 月见千雪——或者现在叫产屋敷千雪更合适,果断地拒绝了。 “不。这是为了减轻无惨警惕性,同时刺激那几个小兔崽子的好方法。” “......你不应该死在这里。”他的声音染上一丝悲哀。“你和鬼本来不应该有交集,是我害了你,是我牵连了——” 他话没有说完,被产屋敷千雪落在额前的一个吻打断了。 “他要来了。” 产屋敷夫人带着完美的微笑说,头上的簪子上流苏垂在鬓间,叮当作响。 “我会陪着你的,辉利哉......辉利哉大人。” ** 产屋敷辉利哉,享年二十岁。他的病情加重至彻底瘫痪、无法离开床榻前,他一直坚持每日为死去的鬼杀队队员扫墓。 而在他无法行动后,这一项工作交给了鬼杀队唯一一位虽然不是柱、甚至不是正式队员,但却拥有无法动摇地位的女性,月见千雪。 并且,她成为了产屋敷家的女主人,虽然时间只有短短的不到一天。 在嫁给产屋敷辉利哉不到六小时,产屋敷千雪和丈夫以及他的两位妹妹,一同葬身爆炸的火海中。 他们没说过一句刻骨的“我爱你”,没有爱/抚,甚至连亲吻和拥抱都屈指可数。 只是直到最后一刻,她没有松开产屋敷辉利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