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枷情锁》 第一章 寒缘 一匹白马在古道夕阳中疾驰而过,马蹄踏出清脆的响声,卷起片片落叶。 马上一袭白衣男子,双目如剑,眉宇间隐隐透着一抹正气。身后一袭红衣女子,纤弱的双臂紧紧环在男子腰际,轻纱遮面,双目如点点星火,温柔的注视着男子的侧脸。二人的长发随风拂向身后,转瞬便消失在最后一抹残阳中。 浣纱镇。男子翻身下马,将女子轻轻扶下,左手牵马,右手轻挽着她的腕,循着前方的灯光走去。 走进一客栈,男子驻足,盯着客栈的门匾,冷冷的念出那两个字:“ 寒缘。”女子看出了男子的犹豫,上前一步挽了男子的臂膀道:“奉天,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就暂居于此罢!” 奉天回眸,轻轻点了点头,将马儿拴好挽了女子进去。 “店家,两间上等厢房,再送去些酒食。”说完,男子挽着女子在小二的带领下上楼。 走至走廊尽头,男子依依不舍地注视着女子道:“婉尘,你先去好好歇着吧。奔波了这许久,你辛苦了。”轻轻抬手,将女子鬓角一绺青丝拂向耳后。 女子轻声应着,推门进去。 蒙面女子轻舒口气,确认门窗关好后端坐在铜镜前,抬手拂去面上轻纱。镜中女子美艳动人,有着精致的脸庞,柳叶弯眉似轻烟,一双漆目如星火,挺挺秀鼻如玉梁,点点朱唇似红梅。皮肤白如初乳,滑如嫩玉。 但是,在她的左脸颊上却有一道一寸长的疤痕,明显是利器所为。婉尘的纤手抚过脸颊的瞬间,双肩微微一颤,随即垂下眼睑,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夹杂着几分难以理解的复杂神情。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此时的岑寂。婉尘猛然抬头:“谁?” 传来店小二的声音:“小的是店内小二,南宫公子让我给姑娘送些洗澡水和食物。” “请稍等”,婉尘慌忙拎起面纱带上:“请进!” 小二进来将大浴盆内倒满热水,放下一些花瓣和饭食,临走前,还不忘悄悄瞟两眼。那么澄澈的双眼,想必那轻纱遮住的定是一张倾城的容颜吧! 送出店小二,婉尘锁紧房门,长长舒了一口气。走至屏风后,伸出芊芊玉手将花瓣缓缓撒入盆内,摘下轻纱,退去层层衣裙,将头饰取下,柔顺的青丝顺势垂下来,婉尘缓缓躺入沐浴,轻轻合上双目,就着迷蒙水汽径自思忖起来。 良久,又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婉尘猛然张开眼睛警惕起来,听到门外传来奉天熟悉的声音:“婉尘,你睡了吗?”婉尘顿时放下心来,忙说:“没有,奉天,我这就来。”随即抓起罗裙迅速穿好,将轻纱戴上,推门出去。 迎着的是奉天熟悉的笑容,他先是看着婉尘披散的青丝一怔,随即说道,“婉尘,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就是想过来看看。” 婉尘看着这个平日里威严端正的男子此刻的不自然,轻笑道:“奉天,你有心事?” 奉天轻轻点头,又摇头,“我总觉得很对不起你,自从我摔下悬崖失去记忆,你就一直不离不弃的陪着我,照顾我,可我却对我们在一起的一切没有一点印象,婉尘,我看着你难过却束手无策…我真的…” 婉尘依旧淡笑着,轻轻开口:“奉天,你别自责。我其实应该感谢那次变故,至少,它只是带走了你的记忆。至少,它把你留给了我。”婉尘身上散发着花瓣的幽香,安静而迷人。 月光隔了窗子照了进来,银辉洒在奉天脸上,衬得他面庞清俊,更增添了几分气度。轻轻将婉尘揽入怀中,婉尘也深深感受着奉天怀抱的温暖。许久,婉尘开口催促道:“奉天,你今天也奔波久了,之后一段时间必然也是奔波劳碌的,你快回房休息吧。” 奉天此时正努力回想过去的种种,却无奈什么也想不起来。“那好吧”,俯身至婉尘耳边语,“婉尘,这间客栈有些古怪,你要多加小心。”恋恋不舍的松了手,凝眸盯着婉尘被轻纱遮掩的面庞,嘴唇微启却欲言又止,转身离开。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近来他只得知自己叫南宫奉天,而如影随形的女子叫蓝婉尘,自己最爱的女子便是她。婉尘和自己都有显赫的家世,两家是世交,自己的父亲是镇远大将军,而自己也是自幼便习武。但因朝中佞臣当道,遭奸人陷害,两家人被满门抄斩。奉天因此携婉尘出逃,被追杀到悬崖边,婉尘替他挡下一刀,倾城的容貌被毁,二人双双跳下悬崖。幸而崖下是一片松软的沙滩,二人的命是保住了。奉天头部受到撞击,失去了记忆。再去想,却没也想不起来,头脑一阵疼痛,昏了过去。 滚滚大江奔流而去。河岸上,一对玉人相视而望。 “奉天,你真的要去随军打仗么?”女子双目噙泪,面带不舍。 “是。”奉天声音果断而刚毅,目光却始终眷恋的停留在女子身上。 女子见挽留不得,两行清泪滑过两旁,“那……把它带上吧。”芊芊玉手递上一方雪罗丝帕,上面用精致的纹路绣着一首诗: 叹红尘 菊花香陨一缕魂, 腊月梅花始净尘。 浮云轻戏天中水, 独立寒雪守空门。 奉天小心的将其收好,凝望了女子许久,翻身上马。 马儿刚迈出几步,奉天勒马回首,银白色的盔甲在日光下闪闪发亮,望着女子,目光沉沉,“待我凯旋归来,我定娶你为妻。”字字掷地有声,坚定无比。 一阵喧闹声传入耳内,南宫奉天猛然睁开双眼。“原来不过是梦。”奉天喃喃道。可为何梦中的场景那样真实,在脑海中久久萦绕。而且,梦中的女子不是婉尘! 收拾的间隙整理好心情,奉天长长舒了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婉尘也刚好推门出来,换上了一袭白衣,素色轻纱蒙面。二人对笑一下,奉天轻挽起婉尘的手,温暖瞬间在二人手中蔓延回荡。一霎那回想起昨日的梦境,一阵愧疚感袭上奉天心头。 顺梯而下,二人都微微一怔。 楼下挤满了人,大厅中央桌旁坐着一位年轻公子,浑身贵气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身着绿色绸缎长袍,上绣有一龙一凤,精美无比;一绺乌发自额前垂下,长长地缨带垂自腰际,更显出几分潇洒。嘴角一抹邪邪的笑,十足的纨绔子弟一个。男子手中握着一翡翠白玉杯,不是陶醉般的轻啄一口杯中美酒。 片刻,奉天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婉尘的手背,婉尘恍然间回过神来,二人继续往下走。 找一个并不显眼的地方坐定,店家开始过来为他们上菜。 饭菜摆上桌,店家很是热情地与他们攀谈。 “二位是昨天打烊时刻来的外地人吧?你们今天算是赶上了,今天是我们浣纱镇最盛大的节日——浣缘节,不知二位有兴趣参加吗?”婉尘他们这才看清掌柜的面容,作为掌柜很是和善,眉宇间却有种平常人所不能有的威严。 奉天有几分急躁意欲拒绝,可婉尘似乎很有兴趣。 “敢问掌柜,你们这里的浣缘节是怎样一番模样?意欲为何呢?”眉眼弯弯,不用看也知道轻纱下的面容是含笑的。 “在我们浣纱镇,男女的婚嫁是遵从天命的。传闻我们镇头的浣纱河中曾出现过猛兽绳弑龙,伤人无数,镇上幸存的人也渐渐都搬走了。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将军模样的男人,带着一名奄奄一息的女人到处寻医问药,可镇上的懂点医术的人早都逃了,哪有人为她医治啊…”掌柜说到这里沉沉的叹了口气,婉尘听的正入神,忙请掌柜坐下,为他倒了一杯茶请他接着讲述。 掌柜稍整理了下情绪,接着讲道,“后来一个江湖骗子道士对他讲绳弑龙的心脏能治百病,延年益寿,他竟真的信了。被那贼人骗去一大笔银子,还真的去沥血山求来神剑,与绳弑龙展开殊死搏斗。他没能打败绳弑龙,却大约去了半条命。那女子没能等到就那样撒手人寰,男子也终于绝望自尽。之后来了一位仙家,可怜他们,又怒于绳弑龙的暴行,用四件宝物镇压了它,将那二人合葬于浣纱河,意味从一而终的缘分和心命。从此浣纱镇安定下来,人们也开始将那一日定为浣缘节,被镇压河底的绳弑龙,为求吉利人们将它唤作浣缘,钟情的男女只要经过浣缘河上的考验,必能厮守终身。”故事终了,掌柜的看着奉天和婉尘,等待他们的答复。 婉尘看着奉天,轻声说道:“奉天,我们来之前就听闻人家说过,浣纱镇有一个有名的传说和节日,想必就是这个了。这或许对我们要找的东西有帮助。” 奉天点头,“也好,难得的清闲地方,我们倒是去瞧瞧。”他也倒看看这是一番怎样的测试,他和婉尘定是会厮守终身的,但是能在这里求个祝福也是好的。 掌柜看他们二人同意,拿来笔墨,并一篮新采来的桃花瓣,要婉尘挑选些写下一行诗,然后待到准备就绪,让婉尘提篮将花瓣悉数撒入河中,由奉天挑出写有婉尘的诗的全部花瓣,若半柱香内能集齐,则证明此二人真的心意相通。 有了各自心事和任务,匆匆食过早饭,二人赶往浣纱河。 第二章 浣缘 不消片刻,奉天和婉尘抵达浣纱河。河岸上熙熙攘攘,一派盛况。 河岸上许多彩衣纷飞的年轻女子,看着河中划船采集写有自己字样的花瓣的意中人,向着浣缘许着此生不渝的誓言。 奉天看着婉尘,二人交换了一下神色,在盛大节日气氛的感染下也对于此事热衷起来。婉尘提篮走至河边,扬手将花瓣撒如河中,粉色的桃花缓缓飘落河面,与其他花瓣掺杂覆盖,难以分辨。 奉天却也不急,静静地看着婉尘的身影,白衣白纱,被风撩起的长发,感觉这一切恍若梦境。蓦地,婉尘回头,巧笑倩兮,“奉天,开始吧。” 奉天回以淡笑,忽而眼神一凛,拔剑出鞘轻身跃向河面。奉天挥手舞剑,剑尖不断探入水中,溅起点点水花。忽而水面轻飘过一道墨绿身影,奉天无暇顾及他,不消片刻便收集了花瓣越回岸上。 婉尘在轻纱下的面容露出微笑,周围叫好声一片,婉尘写出的诗在奉天走向她的间当被吟咏而出,“清茗早发离散苦,落红随寄此相思。”收集来的花瓣从奉天手中飘落,周围人都对他们的心意相通与天作之合叫好。 突然一阵不急不缓的掌声自人群深处传来,破坏了此时的祥和氛围,循声望去,却是今早在旅店看到的男子。 只见他迈着稳健的步伐,嘴角一抹轻佻的笑,修长的手指间夹一片花瓣,临近了开口,“好一番深情模样,可是若少了一份‘思’,恐怕这份相思之情无以为诉吧?”指尖一扬,粉红色的弧度滑过他们二人的视线飘落地面。奉天正要为这不速之客发作,却被婉尘拦了下来。 “公子好眼力,既然公子帮我们寻回了遗字,婉尘在此谢过公子了。”婉尘低眉颔首,果真摆出一副道谢模样。 “姑娘认为在下费好大力气寻回此物,是无聊之作还是善心大发了吗?”对方却又摆出一副纨绔模样,轻轻嗤笑一声,“我欧阳旭虽是无心做大事,但却绝非无聊之徒。” “你到底想怎样!”奉天再次拔剑出鞘,剑尖直指欧阳旭咽喉要害。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在他们有谁不知道欧阳家族势力之大,哪怕在都城浥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家族,而向来好玩的独子欧阳旭此次来浣纱镇游玩,身后不知是跟从多少保镖暗从,而不为人知的南宫奉天竟不知所谓的拿剑指向他。 “好!”欧阳旭却突然笑了出来,取出一支玉笛,“很久没人敢跟本公子这么对峙了。我奉陪了!”说罢先奉天一步出击,奉天眼神凌厉,瞬间追击而上,二人腾空而起,步步紧逼,一直打斗至水面上,水花四溅,伴着飞起的桃花片片洒落,人群的欢腾此刻被屏蔽在外,只余下此二人的较量。 忽而在奉天背后的水面渐渐浮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愈卷愈大,渐渐升腾而起一条巨大的水柱,欧阳旭心下一惊失了一手,很快被奉天占了上风,奉天正将剑再次封向欧阳旭的咽喉时注意到人群的骚动和欧阳旭的惊慌,终于回过头正视身后袭来的巨大而莫名的压迫感和威胁,然后在下一秒被几绺细密而发着白光的细丝穿入脑中。 倒下的时候,奉天看到婉尘和欧阳旭脸上惊慌的神色,听到婉尘焦灼的呼唤自己的名字,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欧阳旭看了岸上的婉尘一眼,又看着罪魁祸首——一条巨型而洁白的龙,仍在张牙舞爪,吐出细密的丝。岸上的人早已作鸟兽散。来不及多想,欧阳旭带着昏迷的南宫奉天飞身上岸,在掌柜的带领下奔回寒缘。 “是绳弑龙!定是有人动了镇压它的宝物!我们浣纱镇几百年来难得的平静,这真是灾难啊!”寒缘掌柜负手而立,在走廊踱来踱去,平日的温文祥和一扫而光,整个寒缘,往更准确说,是整个浣纱镇都充斥着岌岌可危的压抑气氛。 婉尘满心担忧却仍旧面不改色的替奉天掖好被角,清晰地听到掌柜全部的话语。 做好所有准备和打算,婉尘沉下气来,推门出去。 “掌柜。”婉尘俯身行礼,然后看到掌柜渐渐平静下来的面容和探寻的目光,面纱下的嘴角轻轻牵起。 掌柜探寻着婉尘的目光终究停下,淡然回礼,“姑娘有事?” 婉尘笃定的点头。 “为里面那位公子?”掌柜不像是多事之人,此番问询,必有用意。 婉尘虽知晓,但在不明就里不辨敌我的情况下,选择相信也许才有转机,当然不是无知无畏的相信。奉天无疑才是最重要的。 “请随我来。”掌柜的片刻之后回以微笑。此刻他应同婉尘的想法是一样的,选择相信。不得不选择的相信。 经久不用的房间,夹杂着腐木和古书的陈旧气味,令面纱下的婉尘仍旧不自觉的轻蹙眉头,微敛气息。心下微惊,怕是任谁也想不到,这样干净简洁的旅店,哪怕没有人住的房间也会日日洒扫,竟会有一间如此不堪的储物室,藏着不知是怎样的暗黑秘密。 “就是它了。”掌柜从一堆结了蛛网的书架里挑挑拣拣,最终拿着一本陈旧的书走到婉尘面前。拍拍上面的尘土,一阵微尘吸入肺中引得掌柜一阵咳嗽。 婉尘小心翼翼的接过,将其打开置于桌上,“有劳掌柜了。” “姑娘莫要客气。老夫知你此次只为救一人,”掌柜的一边翻着书页,一边叹着气同婉尘说,“虽我对你们二人了解甚少,但仍觉得百年来被镇压的绳弑龙此时出现,也许是冥冥之中有意为之。若事实果真如此,”掌柜说着竟向婉尘行跪拜礼,婉尘赶忙扶住他,“掌柜有话请讲。”掌柜起身,看了一眼书上勾勒的龙凶残的模样,沉声开口,“我不求你保全全镇的人,但求你保全我的侄儿。他的命,远比我们整个浣纱镇的都要重要。” 婉尘心下一惊,来时并未见或者听闻他的侄儿一事啊,“敢问您的侄儿是?”突然,婉尘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身影,难道…“姑娘是见过的,我这侄儿,虽是游手好闲了些,但毕竟是欧阳家的独苗,容不得闪失啊…” 果然。是他,欧阳旭。 婉尘微微一笑,“掌柜请放心,只要我救回奉天,我定当报答您的。至于欧阳公子,婉尘愿说服他一起返往浥城。” 掌柜的似是终于放下心来,开始就着书同婉尘娓娓道来。 第三章 传说&梦境 “就上次我与你二人讲的浣缘和浣缘节的来历,本是当传说一样娱众的,怎知百年后的今日真能再次上演。”寒缘掌柜,说着手指向书页,婉尘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正如老夫上次所言,绳弑龙最终只是被镇压河底,并且将其杀死。那位将它镇压的仙家也曾有言,他也只能将其镇压,时机一到,终究难免此劫。他说天命之人将会降临,杀死绳弑龙,拯救乱世的。谁知…” 婉尘突然好似发现什么一般,自顾翻起书页来。尔后在掌柜严肃的目光中,停了下来。突然轻笑出声,“掌柜真是讲了个好故事。” 掌柜突然神色一凛,继而很快恢复正常。“姑娘此话怎讲?” “掌柜,我与奉天来浣纱镇已有一段时日,发现此处与别处镇子大不相同。它多了太多阴鸷,想必掌柜同我们讲的浣缘的传说也并非为此罢。您若始终不信任于我,不肯说出实情,那婉尘恐怕也无计可施罢。”婉尘语气婉转,却十分笃定。 二人对峙良久,掌柜终于松口。“老夫没看错人。姑娘果真非凡,如此,我便可放心将旭儿交于你了。”秘密终究不可能再亘古不变不见天日了。 “400年前,浣纱镇为放逐朝廷钦犯的地方,藏有诸多被动刑处死之人。皇室为保其清誉,将众多对朝政稳定有威胁却但无法公开处死之人流放至此,终生不得离开,为朝廷洗沙得金。当时皇帝南巡,在漪水遇到一女子,名曰艾苾初,皇上对她一见钟情,非将其纳入宫中为妃。可那艾苾初早与皇上的御前侍卫、当朝宰相之子谢冲泽相恋多年,两家府上也都已默许。艾苾初有一孪生妹妹艾晴初。说来也是,晴初也一直对谢冲泽暗许芳心,但她深知谢冲泽心中只有苾初一人。为了成全谢冲泽和姐姐,晴初扮作姐姐加入了皇宫。事情不久就传入皇上耳中,皇上怒极,将晴初打入冷宫,但碍于谢冲泽身为宰相之子,又苦于没有合适的借口。于是派亲信密探设下埋伏捉拿谢冲泽,将其同艾家姐妹一同带至浣纱镇,当此二人之面对谢冲泽施以酷刑,苾初、晴初心疼不过,几欲哭昏。皇帝不甘,将谢冲泽挖心处死。艾家姐妹为情殉身,纷纷各自挖心,死前立下诅咒,他日定当报仇,亡此国。三人之心血凝聚成一颗血红之卵沉入浣纱河,产下一龙,此之谓绳弑龙。老夫之前所言有一事为真,绳弑龙确实是杀人无数尔后被一仙家所降的。而破解之道,也当从此入手。” 婉尘听的惊心动魄,却不知当讲何辞。只得据其分析,“绳弑龙因恨而起,也因爱而生,集此两种极端之感情之大成,必定难于对付。” 掌柜沉沉点头,“姑娘也莫要着急,我即将此秘密告与你,必然是相信你的,破解之道可谓之难,老夫再查些资料典籍,我且先告与你暂时制止毒龙死游走,让奉天公子苏醒的方法。” 正值桃花盛开时节,一团团一簇簇,粉嫩嫩的,好似女子含笑的面庞,细腻诱人。 桃林深处,一女子嫚立而视,目光如水的望着面前开的正嫩的一朵桃花,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那花瓣似乎也害了羞,微微颔首。女子的的容颜掩映在桃花丛中,肤如凝脂,点点红唇入怒放在皑皑白雪中的红梅,双眉淡如轻烟,将人的思绪深深牵引。 倏而轻轻回头,朱唇微启,“奉天!你过来呀!这朵花开的极美呢。” 奉天自桃花丛中偏偏而出,一袭白衣凛然,双手背于身后,双目如星,款款踱至女子身后,嘴角上扬,自后将女子环在怀中手中一束淡雅却不失风韵的桃花呈现在女子面前。奉天额前一绺刘海轻轻扫过女子面庞,唇边呼出的热气在女子耳边萦绕,“那,有它们美吗?” 女子俯首轻轻地笑了,“你呀,就会打趣于我。” 奉天轻轻地将女子扳正面对自己,眼神坚定,“再美的花,也比过我眼下心里的你的容颜。”薄唇靠近,轻点在女子光洁的额头,激起女子脸上一片红晕。 将头倚在奉天胸口,女子满心期许地开口,“奉天,我们就一直这样相偎相依,永不分离,好吗?” 奉天的手轻轻拂过女子面庞,另一只手附在女子掌上,传递着彼此的温暖,“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桃花在风中微微荡漾,渐渐飘远…… “奉天,奉天…” 谁的声音?好像从辽远的旷野传来,又好像近在咫尺。那么熟悉,却又倍觉陌生。婉尘呢? 婉尘! 奉天倏地做起,头痛欲裂。桃花林,关系匪浅女子,婉尘,绳弑龙…“奉天,你醒啦?”婉尘递上一杯水,担忧的神色即使隔着面纱也一览无遗。 奉天慢慢喝下一杯水,才渐渐镇定下来,回想起和欧阳旭打斗然后被毒龙丝所伤昏迷,这才注意到坐在桌旁的欧阳旭。 一阵怒火涌上心头,奉天几欲冲下床,婉尘上来拦他,自己却因为被碰触到手腕,痛的脸色惨白,猛然收回。 “婉尘,你怎么了?”奉天顿时慌了神色,拉婉尘过来要查看她的手腕。 婉尘尽力往回缩手,嘴上安慰奉天,“奉天,我没事的。” 欧阳旭却猛地站起身来,一脸愤怒地指责,“没事?!你为他,连命都不顾,这叫没事?!” 奉天心下一惊,撸起婉尘的衣袖,看到细白光洁的手腕上裹了厚厚的包扎条,血迹却仍旧渗透出来,触目惊心。感觉自己整颗心都揪起来,奉天小心翼翼地抓着婉尘的腕,眼神悔愧而又探寻,“究竟是……为何啊?” “为何?你倒是忘记得洒脱!那日你中了绳弑龙的毒龙丝命在旦夕,婉尘随我叔父问询良久,最终得知饮他人之血可以护住心脉,抑制毒龙丝四处游蹿。以此来拖延时间,寻找解药。”想到那日婉尘刚得知这个消息便马上割腕放血,而自己却没赶到阻止……不,是根本阻止不了吧,欧阳旭心中一阵心疼和不甘。 奉天喉间好似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婉尘,他的婉尘怎么可以做这种傻事?! 婉尘目光如水的看了看奉天,清晰的说道,“欧阳公子,我与奉天有言在先,必相依为命,婉尘切不可失去他,况且此事纯属婉尘自愿,与人无尤。你不要责怪奉天。” 欧阳旭怔怔的看着婉尘,想要透过眼神窥视她的内心,未果,终是叹口气,“你们也别以为此事罢了,还是尽快找出根治法子来得好,毕竟这只能止住七七四十九天而已。” 婉尘面上露出一抹沉重,点点头,看着欧阳旭转身,低声道,“谢谢你。” 欧阳旭略微一滞,继而迈步出去,落寞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题外话------ 亲爱的们,给大家建了一个群,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加哦~225650631~欢迎直接交流~ 第四章 行窃&密室 是夜,月凉如水,静美无比,静的让人不愿天亮,美得让人忘乎所以。真的不知过了这一夜,明天将会是怎样,过了这些个夜,自己的初衷是否如初来时一样。 婉尘蹙眉,将窗重重关上。厌透了这种突然的质疑。 第二日,欧阳旭一大早就起来了。不同往日的,他今日竟是一席素衣,头发简单束起额前刘海顺势垂下,衬出英挺的面庞。人也恢复了先前的放荡不羁,脸上惯常的一抹坏笑。来到婉尘房门前敲门却不应。想是到南宫奉天房里去了。 南宫奉天房门未锁,他也就大喇喇挥扇而入。 此二人竟与他出奇的一致,都是简衣素束,却丝毫不掩气质风度。 南宫奉天见到欧阳旭,神色瞬间冷下来,别开头不予理会。婉尘轻笑着招呼他坐下,“欧阳公子稍事休息,等会掌柜来与我们商榷解毒一事。” 欧阳旭依旧一副安然样,轻点下头,兀自摇着扇儿。 片刻,掌柜果然抱书而入。 “叔叔,你来了。”欧阳旭从他手中接过书置于桌上,将房门关严实。 掌柜见三人均已准备好,冲着婉尘和奉天道,“今后你二人也不必如此拘束客气,老夫名唤作凌存凛,若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以随了旭儿喊我叔叔。” 看着奉天一脸的戒备和婉尘的迟疑,他倒也不介意,开始为他们讲自己寻来的线索和法子。 “我且先继续把后续为你们细说一下罢。那含冤而死的谢冲泽武功高至御前侍卫,因他有个义父,是当时武林盟主冷青峰。冷青峰初闻义子之事,怒不可遏,命武林中人在浣纱镇四周建起防护。寒缘就是其一,以旅店之名镇守浣纱河。” 凌存凛说着环视他的旅店,神情复杂。“为掩人耳目,这样的店子开了四家,按照疆界版图分散,称为武林盟主置产,无人敢动。那位仙家当初所用的镇压之物后都为四家店子收容,避免流落世间。寒缘主东,传到现在由我凌存凛掌管;主西客栈名曰冰缘,掌柜邱旻然;主南客栈凄缘,掌柜尹莙荙;断缘主北,现任掌柜甄匿愁。镇压宝物虽说在店里,但从来规定不许任何人打探或者取动,因此我也未曾见到过。” 屋内四人都深蹙眉头,这样看来,在短时间内很难取到宝物,而且杀死绳弑龙应该也会受到外界阻力。 欧阳旭脸上难得的正色,“叔叔,昨夜我收到爷爷亲信送来的密函,有人在江湖广散谣言,说是打败绳弑龙者为天命的武林盟主,许多江湖人士已闻讯赶来。爷爷的意思让我们速战速决,实在不行也可以……” “旭儿!”凌存凛突然厉声阻断欧阳旭接下来的话,眼中的警告意味明显。“先别提此事,我自会部署好。倒是你们这边要自己谋划了,老夫已没有更多的了解。” 欧阳旭此次确实出奇的听话,噤了声,点头然后送凌存凛出去。 二人在门外逗留许久不进来。婉尘与奉天眼神交汇一下,也不多言不急躁。婉尘轻轻翻动掌柜放下的那摞书,然后在一本书页中发现一张地图,眉头开始越锁越深。 门口传来响声,欧阳旭再次回来,婉尘躲闪不及,思忖一瞬,大大方方将地图亮出来。 欧阳旭看到一怔,继而恢复如常,从婉尘手中接过地图来看了一阵,终于开口,“这里的话,你们自己去找吧。我总归是不太便的。” 婉尘眼中划过一丝疑惑,仍旧淡然接过地图,“我自是会和奉天去取的,已经劳烦你和掌柜很多了。” 欧阳旭也离开以后,奉天沉声对婉尘说,“婉尘,你不觉得此事真有蹊跷吗?我们刚来就察觉这个旅店有问题,结果果不出所料。他们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相信我们,这么容易将地图和镇宝之事说与我们的。” 婉尘仔细看着地图,“我自是知道。但是与我们已经别无他法了。奉天,你不能有事。我们此行目的没达成,我不能再失了你。”婉尘抬头望向奉天,眼神里有坚定和一丝俏皮,“我们试他一试。” 奉天一时愣了神,然后终于松动了表情,手呆呆抚向婉尘的秀发,“随你的心意。” 深夜,三更的梆子刚敲过。寒缘二楼有两个身影敏捷的移步一楼,四下环顾后转身消失在厨房入口处。 厨房中,其中一人对着地板敲敲打打,很快锁定一块异样的,换换拉动移开,一个阴暗狭长的密道陈于眼前。 二人无声进入,悄悄将地板合上,厨房瞬间看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密道下场又弥长,好似没有尽头。走了好久,终于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视野顿时开阔了起来。墙上的蜡烛竟是燃着的,二人不敢多做逗留,继续前行。这地下密室倒是比地上的差不了。多了份守卫严密,机关重重。 小心翼翼前移,前方越来越阴寒,二人有点支持不住,也愈发小心。突然,一人拉住另外一个,不再往前,自腰间取出一铜钱,猛然掷向前方。 铜钱落地的瞬间,数百支箭密密麻麻从周围墙壁飞射而出,二人猛然向后一闪。 好狠的机关! 不敢疏忽,二人接下来灵活的避过机关,眼看着似乎到了一个尽头,来到一个紧锁的石门之前。黑暗中,有另外一个黑影紧紧相随……突然,由远及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火光远远近近地闪现,二人一惊,从旁边黑暗中窜出一人,捂住其中一人的口鼻挟持其走进石门旁边狭窄的暗道,另一个来不及防备,大批人群终于赶到,将他包围起来,警惕的退至石门,刚刚碰触到石门,就仿佛被一阵怪力击中,失去知觉缓缓倒下。从人群中走出一位威严的中年人,一挥手,旁边人立刻上前扯掉盗窃者的蒙面布,看到昏倒的奉天,似是早有预料一般,吩咐周围人将其带离。快要离开时,侧身回眸,眯眼盯了一下石门旁侧,终是不吭一声离开了。 一行人的脚步声渐远直至听不见,婉尘挣脱开紧紧附在嘴上的手,焦急的看着奉天被带走的方向,却再也寻不到踪影,猛然回头看向身后的人,“欧阳公子?” 欧阳旭缓缓接下蒙面,倚着墙冷峻地看着前方,然后将目光落到婉尘身上,渐渐柔和下来,“嗯。” 心中的疑惑愈发明显,婉尘仍旧向他欠了一下身,“刚刚多谢欧阳公子相救了。”说着急急向前走去。 “你这样贸然冲去,非但救不了他,还想把自己搭进去吗?”欧阳旭在身后冷冷开口。看着婉尘顿住的身形,终是轻叹一口气,“他们人多,你又不会武功,不要做无谓牺牲。你且先放心,我只见他们当场将不该入此的人灭口,他们带走他,分明没想杀他灭口。既然留他有用,就断然会放出消息的。” 婉尘握紧的拳终是松开,仍旧定在原地,有好多话想说,知道他们不会轻易让人进入,留下地图也断然是个幌子;想问欧阳旭说着不便来此处,为何突然出现这里解救自己;想问他既然算是这里人,为何也要偷偷潜入,这般躲躲藏藏;问他……。 “你可愿帮我救回奉天?”话一出口,二人俱是一愣。婉尘只是觉得未救回奉天的情况下,不能在此处树敌,然,真的如此吗? “好啊。”背对着他,婉尘有一瞬的晃神,总感觉,欧阳旭说这话的时候应是微笑着的。 ------题外话------ 新书开篇,求支持~喜欢的亲亲们可以收藏一下哦~ 第五章 爷爷&大婚 日光和煦照的刚好,马儿在门边疲惫的趴着,时而懒懒的甩甩尾巴。奉天一席银色锦缎,走进面前这座贵族王卿的院落。 进入正厅,侍女给其落座招呼后就急急赶往后厅,不一会儿便掺出一女子。 女子身席白色素纱衣,骨若清风,脸上满是憔悴之色,却仍不掩其倾国倾城之貌。如冰雪般圣洁,明月般皎皎。款款移步至奉天身边,奉天慌忙起身将其揽入怀中,眸中顿时射出悲愤之色,夹杂着对女子的恋爱和疼惜,一手小心翼翼的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良久,女子轻轻将头移开丰田的肩膀,双眼噙满泪,奉天心里陡然一疼,焦急的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只才两年光景,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眼中饱含的泪水顿时顺着女子莹白的面庞划过,女子低垂着双目,压抑着巨大的悲恸轻轻开口,“在你去从军的这两年间,真的发生了太多事。先前诸葛丞相的二公子诸葛志鍪偶然与我结识,不多久竟向爹爹提了亲。但爹爹是知道他顽劣成性、水性杨花的,爹爹也曾是默许了你我二人的姻缘的,因而没有答应他。诸葛家怀恨在心,也忌惮我爹地位的威胁,在皇上面前诬告他,皇上竟然听信奸佞,爹爹……爹爹跟娘……含冤而死了……”女子早已泣不成声,哭倒在奉天怀中。 “哎哟,我未来的新娘子,为夫才片刻不在,你就找到姘头了?”自门口传来一阵轻浮奸诈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令人厌恶的酒气和脂粉气。 怀中的人儿明显瑟缩了一下。奉天抬头,只见是一烂醉男子,左右各楼一个妖娆轻浮的女子蹒跚而入。 奉天只看他一眼便觉得恶心至极,冷哼一声道,“龌龊之徒。” 诸葛志鍪哪里见识过人们如此侮辱他,顿时一阵怒火上涌,醉醺醺的走向奉天,伸出肥腻的大掌,一指指向奉天,语气恶狠夹杂着难以置信,“你什么东西,竟敢骂爷?!” 奉天只顾护着怀中人儿万全,安抚着她的情绪,在没有完整对策之前对于诸葛志鍪的挑衅不予理会。 诸葛志鍪彻底被激怒。仗着家世与酒精壮胆,瞬间拔出腰间镶宝石匕首,迅速刺向奉天,“奸夫淫妇,统统给爷去死!” 女子见状,忙呼,“奉天小心!”奉天怀抱女子,一时不好下招还手,猛然背转身,将女子紧紧护在怀中,硬生生接下一刀。 只听见利刃划破衣服划裂皮肉的声音,奉天背后被划出一道大口,血流如注。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入奉天心底。 趁着诸葛志鍪愣神之际,奉天忍着痛抬拳向他砸去。 “你做甚么?” 奉天缓缓睁开双眼,对上一脸愠怒的欧阳旭。回过神来才发现欧阳旭一手挡着自己的拳头,一脸埋怨之色。 奉天顾不得理会。嫌恶的甩开欧阳旭的手,起身。不禁回想起刚刚的梦境,不由得一惊。自己背上确实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处类似监狱的密室,四周不透光亮,墙上的烛火摇曳,奉天猛然忆起自己同婉尘来着地下密室盗取镇压宝物的,可是自己被捕,婉尘被黑衣人挟持,不知安否。想来,自己是仍在这密室之中了。 可是欧阳旭怎么也在这里?他明明拒绝前往了。 “婉尘现在何处?”紧握拳头,奉天冷冷的问。 “我怎会知道?”欧阳旭好笑的看着他,“若非你这般不顾她,带着她铤而走险,你们二人也不会落至如此田地!” 奉天懒得理会欧阳旭此时的讥讽,找到婉尘才是最紧要的。这里的古怪太多了。他们早知此处有诈,阴险之极。欧阳旭既然能够安然走入他被关的密室,定是与此事有莫大关系,很大可能他知道婉尘身在何处,但他就是不肯松口的话……欧阳旭见奉天不语,也不打算再冷嘲热讽,自怀中掏出一瓶药一封信丢给奉天,然后拂袖走了出去。 奉天顾不得其他,急急拆开信封,只见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安,勿念,”落款婉尘。 奉天久久悬着心稍稍落下,欧阳旭刚刚果然是作弄于他。不过婉尘现在身处安全之处,如此,便好。 缓缓拿起那个小瓶,才发现是“驱寒丸”,有些疲乏地倚墙坐着,奉天的手不禁攀上自己的背,抚到那道长长的疤痕沟壑,眉越锁越深……这边欧阳旭出门,厉声嘱咐门卫看好里面的人不容有闪失后,便匆匆离开了。 推门而入的时候,婉尘正正然立于地当中,而屋内多出许多人。欧阳旭心下一惊,自己终是没及时赶到。急急迎上去,将婉尘护在身侧,向前面坐在主位席的老人行一礼,“爷爷。” 婉尘略显吃惊地看了欧阳旭一眼,又看向面前的老人。 自己正在寻思欧阳旭见到奉天没有,就有一伙人推门而入,将她围住,自门口由掌柜凌存凛让进来一位不怒自威的老人,入席之后便开始盘问自己一些事情,但婉尘却觉得问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似乎无意追究她擅闯密室的责任,尔后欧阳旭回来,他也是有所震惊的,但是他喊他爷爷。那这件事情就……面前的老人略带不满的轻咳一声,欧阳旭竟然不怕他的威严径自上前献媚撒娇,又是捶背又是说漂亮话,片刻老人面上的表情竟缓和下来,多出一丝宠溺。 难怪凌存凛当初为了欧阳旭不惜答应自己救奉天而且“遗下”密道地图,想来这位欧阳家的独孙真是受尽了宠,此行怕也是这位爱孙心切的爷爷专程赶来的罢。 看到老人神色渐缓,欧阳旭脸上嬉笑的表情也微微收了些,再次走至婉尘身边,开口道:“爷爷,你带这么一大波人来一客人房里,这让叔叔的生意可怎么做?” 对面的老人正色道,“旭儿,你明知道爷爷此行所为何事,切莫再插科打诨。据老夫了解,你们二人昨日也是去过密室的吧?” 欧阳旭讪讪的干笑两声,仍旧不甘心的开口争辩,“我们也只是好奇罢了,婉尘想看,旭儿便带她去看看。” 老人明显没被他这种理由说服,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啊你,几时都没个正经。其他事都可以宠着你随你,但是有关我们自家秘密之事,切莫再胡闹。” “旭儿必然是知道的。可是爷爷,婉尘与我们,可不是外人。”欧阳旭说着,竟略显萌态的冲着婉尘挤眼睛。 “你……”婉尘和老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俱是诧异。 欧阳旭再次走至老人身边,又是一阵谄媚的捶肩,开口,“爷爷,旭儿中意于婉尘,你不是也早就嚷嚷着想抱重孙吗?” 婉尘不开口承认也不矢口否认,想来欧阳旭这也是权宜之计,毕竟自己现在单人匹马,想救出奉天再解毒简直是天方夜谭。 “哦?你何时如此体谅老夫了?”面前的老人一副头痛的样子,“你要真如此作想,老夫倒是真想享享清闲,莫再如此为你操碎心。”说罢,起身踱至婉尘身边,欧阳旭见状急急挡在婉尘身前,又忌惮又戒备地看着自己爷爷。 “姑娘,老夫欧阳博弈,寒缘密室既是旭儿带你进入的,老夫也就不予追究了,至于你二人之事,既是旭儿如此说,我们欧阳家向来也是大方之家,不在乎什么家室地位,但老夫毕竟也只旭儿这一个孙子,万不能是被人利用了去,姑娘冰雪聪明,想必明白老夫的意思罢?”欧阳博弈有些无奈的看着欧阳旭一眼,却只是淡然说出一番话,然后定睛看着婉尘被面纱遮住的脸。 呵,真是好一番缜密的话,既让欧阳旭信服,稳住在场所有人,看似承诺却又威胁着自己,断了全部退路。婉尘在心底轻笑一声,脸上却是温顺表情“婉尘明白。” “如此甚好,趁着老夫在此之际,不如这几日便把亲事定下来,等旭儿回了浥城再举办一场宴宾宴。”欧阳博弈满意的点点头。 “可是爷爷……”欧阳旭话一出口,却不知如何阻止。 “可是什么?”欧阳博弈语气中带着不容反抗,“好事宜早不宜迟,你们年轻人的事,老夫多少还是知道的。况且,现今的情况,加上绳弑龙的出现,众口难服啊……” 如此,欧阳旭不好再说什么,眼中也显现出一丝担忧,“知道了,爷爷。” 欧阳博弈点头,又偏头向身后的凌存凛,“存凛,既是在你这里,你也倒早些差人着手去办。” “是,师傅。” 目送着欧阳博弈终是满意的背影,婉尘和欧阳旭却愁云爬满面。 突如其来的大婚,这…… ------题外话------ 继续求支持~亲们们喜欢看的要继续关注哦~ 第六章 重逢&婚礼 大婚之日定在七日之后。 这七日之内,整个寒缘都张灯结彩,顺带着浣纱镇也一洗绳弑龙重现的恐慌,一片喜庆气氛。婉尘坐在房内,心事千重。奉天现在仍在地牢,不知安否。而自己此时却无计可施,反而不日便要与他人成婚。真是讽刺! 长叹一口,婉尘起身,推门便要出去,却迎面撞上欧阳旭。 欧阳旭向她使一眼色,二人再次退回房内,欧阳旭谨慎的关好门窗,拉婉尘坐下。 “婉尘,我知你着急,可叔叔和爷爷非说什么大婚之前哪也不准去,还不准我见你了。”欧阳旭有些气急,看来果然是欧阳博弈和林存凛软硬不吃,撞壁不少。 婉尘还是得体的一笑,“这些也是礼数之内的,多少年的传统了,图个吉利,不能为了你而坏。” 欧阳旭假装诧异的看她一眼,连声惋惜,“啧啧,这还没过欧阳家的门呢,倒替长辈们说起话来了。可真真是欧阳家的好儿媳……” 婉尘嗔怪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半晌有些无奈的笑了。气氛一时缓和下来。 “这就对了,我可不想你一日成冰,那样娶回来我莫不是把自己推进了冰窟窿?”欧阳旭十分满意自己的玩笑的效果,接着开口,“你猜我此次冒大险前来是为何事?” 婉尘被他神神叨叨的样子弄得越发想笑,又知他不似表面那么顽劣,配合到:“嗯,究竟是为何事?” “这样,我知你担心南宫奉天,但近日是真不适合堂而皇之前去看他或接他出来。我已嘱咐看守好生照顾着,但以他的状况确实不宜多在那里呆下去,还是要立个名目,接他出来,再想接下来的法子。” 婉尘点头,这种时候,欧阳旭的心思确为缜密的。 “奉天是我兄长。”看着欧阳旭投来的诧异目光,再次开口,“就告诉他们,奉天是我兄长。身世一事,我自有法子向他们解释。” 欧阳旭俊颜一抿,难得的神色凛然,半晌点头。“我信你,我们明日就去向爷爷他们说明,在大婚之前释放南宫奉天出来,不过今晚,我们自己去看看。” 婉尘略带诧异地看了一眼欧阳旭,这次是真正难得不解欧阳旭之意。毕竟,他没理由再次带自己去地下密室看奉天,只为了安一下自己的心吗?况且,上次暗道之行就捅出了成婚这么荒谬的事,这次若再被发现,谁知还会撞出什么样的事来?现在真的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婉尘没敢再想,却见欧阳旭心意已决,一下猜出了她的心意,“放心,保不齐真被再次当场抓住,无非是提早一步向他们解释你们的关系。爷爷他们顶多气一阵,念在你的关系和大婚当即也一定会放他出来的。” 婉尘终是点了头。 是夜,喧闹一天的寒缘终于清静下来。欧阳旭再次出现的时候,二人便悄悄前往厨房,一路抵达囚禁奉天的密室,倒是相安无事。 欧阳旭先是和看守打好招呼,然后便守在门外,让婉尘独自进去。婉尘感激地看他一眼,便轻声走入。 奉天正睡着,不很安稳,额上有汗,俊逸的眉紧缩着。 婉尘的手不安的爬上奉天刀削般的清朗面庞,才几日不见他便越发清瘦了。 掏出手帕来细细的为他擦拭着面庞,却突然被他紧紧抓住了手腕。 “婉尘,”奉天喃喃,“婉尘。” 婉尘神色一喜却又一暗。原来他是做梦了,想是这几日多虑又苦思,日日难眠罢。 婉尘有些心疼的为奉天拢拢被,深蹙眉头,俯首在奉天耳边轻轻开口,“奉天,你撑着。等我。” 奉天深锁的眉间一动,婉尘心下一紧,却见他只是轻轻一动,并未醒来。 不是不想他醒来,只是此刻不合适。不知如何向他开口,不知如何向他解释。环顾四周,这里阴寒湿重,不宜久留,明日定是要把奉天带离此处的,他身上有伤又…… 轻叹一下,缓缓抽出被奉天紧握的手,将他的手缓缓放回被中,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婉尘才关上门,奉天缓缓睁开了双目,而后有些悲伤地再次合眼,握了握手,万分留恋掌中的温度。 婉尘和欧阳旭回到旅馆,有些惊诧于今日之顺利。 第二日一早,欧阳旭便携婉尘向欧阳博弈请愿了。 一见二人一起前来,欧阳博弈又气又惊,拉着欧阳旭一阵数落,连带着责凌存凛疏于照看。 欧阳旭倒是听了一阵子,尔后便不耐的开口,“爷爷,那是你们的想法,你们那时的做法怎可套到我们这里来用?我们也就是碰面方便来和您商量事情的,都要大婚了还能跑了不成?可别听信那些江湖老道的谣言了。” 欧阳博弈仍旧是气的直吹胡子,看在欧阳旭眼里倒是缓和几分,照自己往常的功力再哄哄就安定下来的。欧阳旭接着开口,“哪有他们说的那么玄,见个面哪会真的不能白头的。” 欧阳博弈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欧阳旭,气急的开口,“你小子就会耍这些小聪明满口胡言,倒不见其他地方有长进!”半晌,啜口茶,终于半是命令半是妥协的开口,“说吧,你们二人这时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婉尘这时抢在欧阳旭之前行礼开口,“爷爷,是婉尘有事相求。” “哦?” 婉尘却突然跪下,“实不相瞒。婉尘虽然婚期将近,但着实无法静心。实在因着担心奉天。” 欧阳博弈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凌存凛,后者作揖答道:“是前些日子在密道抓到之人,他与婉尘相熟甚久,二人是一同来此的。” 欧阳博弈顿时神色复杂起来,沉声道,“你与他相识已久?是何关系?” 婉尘淡然回答,“我与奉天因家中事故出逃至此,为掩人耳目扮作恋人,实则为同父异母兄妹,这点,凌掌柜也不曾知晓。” 凌存凛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看到欧阳博弈投来的探寻目光,终是敛去表情低头沉默。 屋内登时一阵沉默,半晌欧阳博弈终于开口,“若果真如此,必然不能如此对待他。存凛,你倒是赶快差人将他请上来,也好参与大婚典礼。”尔后又示意欧阳旭将婉尘扶起。 婉尘谢过后起身,看到欧阳旭冲着她微笑,顿时安心不少。奉天终于可以离开那里了,只是要如何向他解释倒真真需要细想一下。 婉尘见到奉天时已是傍晚,终于遣散所有人才得以和奉天独处一时。 离别久了再见面,只能是相顾无言。 他犹豫这恍若梦境的相遇,她却迟疑这不能说出口的告解。 奉天必定是有听闻的。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这短短几天发生的事,感觉比之前的变故和失忆来的还要惊险。他怎么也不愿相信,他的婉尘竟会嫁作他人妇,难道就因浣纱河上的祈愿没成所有要惩罚他们这样生生分离吗?或者根本就是自己的拖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根本没有记忆的自己,身中毒龙丝,才逼着婉尘做这样的决定? 奉天转身踱至窗前,负手而立,弥望着窗外夜色深沉,排山倒海的向自己压来。 “奉天,”婉尘终是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知你心中闷得慌,知你不解。但此时我不能与你多解释。我只想你记得,我们此行的目的。我们好不容易才来了此处,一些牺牲都不能算牺牲,况且,此事真的只是幌子罢了。待到解救了你,我们正好趁机返回浥城,倒时得到那件东西便轻而易举了。” 奉天手紧了紧,终是无力的垂下,向着窗外不甘又痛苦的闭了闭目。终于听到了婉尘的轻叹声,听到她小心翼翼开门又关门的声音。自己终是没能开口。 大婚当日,真真是一派盛况,奉天拒绝出去参加,介于他身上确实有伤,欧阳家倒是也没再多言。让他亲手送着婉尘嫁予他人么?真是笑话! 一个人在屋中听着外面的喧嚣,奉天难于忍受,周下没人料理,径自端起酒壶斟酒喝着。一杯辛辣下肚意识倒是分外清醒开了,走去打开朝院墙的窗,预备让风吹吹好让自己不再如此烦闷。 刚巧再次斟酒举杯,却从窗外冒出一个水蓝的身影,一把夺过奉天的酒杯。 奉天有些不悦的抬眸,却撞上一双莹亮的眸子。 “别人大婚之日,你就是一人喝闷酒来庆祝的吗?” ------题外话------ 过年家里断网培养亲情去了(……)==我错了……接下来会乖乖更新的~ 第七章 影月&洞房 别人大婚之日?奉天登时觉出一阵讽刺,不再夺杯,直接对着酒壶倒酒入嘴。 窗外的蓝衣女子盈盈一笑便轻轻跃入,径直走向桌前将酒杯放下,然后瞪着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奉天。 “我猜,莫不是你跟今日的新嫁娘是昔日情人?”蓝衣女子眉一扬,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奉天只是略显迷醉的看了她一眼,蓝色的身影感觉似曾相识,却已是混沌想不起来,便自顾自的啜饮着。酒入愁肠愁更愁,奉天只觉满胸腔灼烧着一把火,氤氲着无边的怒气无处可施。 蓝衣女子倒也不再多言,径直端起桌上另一壶酒,就着奉天之前用过的杯子斟满举杯向奉天,“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趣,来,今日本姑娘有兴致,陪你喝几杯!”似是不介意奉天的淡漠,仍旧轻笑着迎上去碰杯,慢慢饮尽。 奉天狭长的眸斜斜迎上对面那双莹亮闪光的瞳孔,觥筹交错间,鼻尖似是飘过一阵幽香,轻柔柔的,感觉意识渐渐抽离。 时辰已是临近晚上,大厅里此时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婉尘在红盖头之下被人牵引着拜会了一大堆人,虽没法看清人,却明显感觉欧阳家的势力不可小觑,此次竟然召来浥城各大名贵还有武林中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各路奇士。 心下暗暗赞叹。这样对于找出宝物解奉天之毒似乎更有利一些。婉尘微微敛了敛气息,然后感觉一双温润有力的大手牵起了自己的手,顿时心安不少。然后便听到证司指挥的声音。 终于在欧阳博弈和众人的见证下拜过天地饮了交杯,这才算仪式完。听得证司嘹亮喊一声“新人好合,送入洞房。”婉尘明显感觉握着自己的手微微一抖,尔后掌心渗出汗来,却仍是有力的牵着自己步步上楼。进房后将门关严实,欧阳旭小心翼翼的双手将红盖头掀起,然后便看到婉尘的眉目和隔了轻纱更显绰约的面庞,有些微醺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孩童得到满足的微笑。 婉尘莞尔,装作诧异的开口,“你笑我作甚么?莫不是我紧张出汗花了妆容?” 欧阳旭吃吃的笑着,手指轻柔拂过婉尘面上的轻纱却没有触及面颊,喃喃道,“妆容花了都能动人至此,那还了得?” 原本还算缓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多少都是有些紧张的。 红烛帐暖暗夜飘香,新婚之夜洞房花烛,气氛本就暧昧,纵使是假成亲,二人也是初次经历,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 “咳……”终是欧阳旭打破了这尴尬,“婉尘,夜还长,我们莫不是找些事来做?”话一出口才觉得更尴尬。 倒是婉尘四两拨千斤的回了回来,“你今日也累了,不如你先歇着。这屋里闷得慌,我且去透透气。” 刚欲起身却被欧阳旭拉住手腕,不觉一疼。尔后听到身后传来欧阳旭的声音,“今日你我二人谁也不许出这屋子。”叹息声过后,欧阳旭松开了手,“你也知,此次我们假成亲是瞒了多少人。新婚之夜便暴露,恐怕以后更无法行事。你放心,我……是清醒着的。”最后几个字咬得特别重,婉尘突然觉得自己真真伤到了他,思忖片刻,坐回到床上。 “是我一时急躁思虑不周了。”婉尘低着头喃喃,而后抬起头看向他,“这样吧,我着实是有些疑惑你的好意出于何处,我也知你对我有百般疑惑,既是要当一阵‘夫妻’,不如我们彻夜长谈,话说明了,也好接下来相处。你意下如何?” 欧阳旭怔怔的盯着她,点头。 “既是我提出的,那就由我来发问。虽然问出来显得矫情,但是,你为何要如此搭救于我们?想来,我们应是没有什么瓜葛和前缘的吧?何以让你牺牲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欧阳旭神秘一笑,“这个……无可奉告。”尔后偏首看向婉尘,“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做这些,只为你一人。” 我做这些,只为你一人。 婉尘脸上一热,突然觉得在某时某地听过这样的话。 欧阳旭打断了她的遐思。“该我了。婉尘,你们究竟为何要来于此?” 婉尘起身到桌前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欧阳旭。无畏的看着他浅笑着,“我们二人本是府上有难出逃的。路上遇到追兵,落下悬崖,命是捡回来了,可奉天失了记忆,而我……”婉尘说着一手爬上左半边面颊,那被轻纱掩住的伤疤,又接着絮絮开口,“奉天听人说昔朝岛上有神医,能够医治伤疤,非要带我前往。也因着昔朝岛较为偏远安逸,我才答应前往,然后途中来到了这里,至今无法离开。”说着有些慨叹命运和姻缘的奇巧,安排的如此出人意料。 听到昔朝岛,欧阳旭握着茶杯的手不觉一紧,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又神秘莫测的在茶香雾气缭绕中看着婉尘,想说什么却没再说。 另一边的奉天却早已和那名蓝衣女子喝醉在了桌上。 “奉天,你同我们去放纸鸢吧!” 奉天一身蓝色锦衣,骑着一匹白色骏马,旁边是一席蓝色纱衣的女子,也是骑着一匹白马,声如银铃,生的宛若白云般洁净美好。再往过,奉天看到了一席白色纱衣的婉尘,骑着一匹红棕色的烈马,与二人扮相格格不入,一如常态的沉静无声。 举目望去,纯净如水的蓝天,飘着几朵淡雅的云。四周是望不到边际的草地,如泼墨般一直渲染到天壤交界处。 奉天侧目,温柔的望着女子点头。 利落的下马,走至小马旁将女子小心地扶下,牵着她的手去取纸鸢。 婉尘看着二人的背影,下马缓缓向前走。 “奉天,再拉高一点!这边!”蓝衣女子跑着,跳着,如一只欢快的百灵鸟。 奉天则是一副宠溺相,放开脚步跑着,看着渐飞渐高的纸鸢,俊逸的面庞露出欢欣的笑。回眸,看着灵动清秀的女子,蓝色的衣带随风飘舞,如仙女一般,令人心往。 婉尘独自站在小溪边,脚下的溪水缓缓流过,看着远处两道忽闪的蓝色身影,如两只相伴而飞的蝴蝶,缠缠绵绵,追逐嬉戏。内心翻涌起一阵绞痛。婉尘强令自己别过头去,蹲身下去,将纤细的指尖浸入水中。 清澈的溪水如同丝绸般缓缓自指缝间划过,一阵清凉感觉顿时传至心底,婉尘的身体微微一颤,并未将手收回。 “婉尘姐姐,不喜玩纸鸢吗?”不知何时,蓝衣女子站在了婉尘身后,一双大眼琉璃般明亮。 “纸鸢这东西,放出去,便如鸟儿一般,看得到,摸不到的。太过遥远了。”婉尘仍旧牧师溪流,若有所思的开口。 “但是,”蓝衣女子望了望天上飞着的纸鸢,又回过头来看着婉尘,灿然一笑,“纸鸢不比鸟儿。不论它飞的多高多远,牵系着它的那根线,不是始终都掌握在放纸鸢的人手中么。”女子某种掩映着笃定,笑盈盈向婉尘走来,不料脚下苔藓太过滑溜,女子一声惊呼,婉尘还未来得及回头,便被一把推入水中。还是早春,刺骨的寒意顿时弥漫周身。 而奉天早已飞身过来,将差点滑倒的蓝衣女子拦腰在怀中。 蓝衣女子余惊未了,慌忙转头看落了水的婉尘,着急的拖着奉天的袖子,双眸泛起水雾,“奉天!你快救救婉尘姐姐呀!婉尘姐姐……” 水不算深,却将婉尘大半个身子浸透,洁白的纱裙如浸在水中的白莲花瓣,衣服紧紧贴着身体,依稀露出骨感的轮廓。 奉天顿时反应过来,放稳女子,俯身下去,向婉尘伸出一只手。 婉尘怔了一晌,却并未伸手,而是倔强的用双手护在胸前,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对岸。 看着婉尘瘦削的背影,奉天心中涌现出一股自责和心疼,想开口喊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浑身湿漉漉的回到岸上,婉尘再也无法抵挡寒冷和疲倦,跌坐在草地上抱着臂瑟瑟发抖。 蓝衣女子和奉天匆匆赶了过来,女子泪水涟涟,“婉尘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滑倒……对不起……” 婉尘无力的笑了笑,“云儿莫急,我没事。你本无意,莫要自责。”话音刚落,婉尘便打了个喷嚏,身体仍旧止不住的发抖。 奉天此时再也忍不住,走近拉起婉尘,“走,我送你回大帐。” 婉尘浑身剧烈的抖动,欲推开奉天,却无奈双腿一软,昏倒在奉天怀中。 “婉尘姐姐!” “婉尘!” 婉尘! 奉天猛然睁开双目,头痛欲裂。 缓缓坐起,视野渐渐回转,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抹蓝色身影。循着向上看去,对上了一双笑意满满的明眸。 登时安下心来。果真是梦。不动神色的舒口气缓了下来。莫不是在梦中,自己也不会像是故事之外的人一样审视着这一切,能真真切切感受到梦中人的情绪。这其实是第一次梦中有婉尘吧。却是一个如此的梦。明明见到了不戴面纱的婉尘的脸,自己却记不清了。或许,本就没能看清。还有,多次出现在梦中的女子,原来名叫“云儿”,婉尘应是认识的。自己的梦,许是和失去的记忆有关。 渐渐回忆起来,也回过了神。想起来了,昨日是婉尘大婚。 呵!自己一个人闷着喝酒,结果就蹦进来这样一位女子。 大婚,大婚。奉天想起来,眼神再次暗了下去。 “喂!”对面的女子清丽的吆喝一声让奉天回神抬头看向她。“多谢你昨日陪我喝酒咯!也算排解了难熬的一日。我叫缪影月,这样呆着可会坏了名声的。先告辞了。”说着俏皮的挤挤眼睛,向门口走去。 开门之前,回首向着奉天,“如此……后会有期咯!” 关门声响起的瞬间,奉天伸手扶额,越发觉得头疼了。 ------题外话------ 求收藏~亲们~喜欢的可以多多收藏哦~谢谢谢谢~ 第八章 奉茶&密室取宝 一早,欧阳旭和婉尘这边也开始奔忙,二人都换了一身并不浓烈的红色衣服,为图喜庆换上了一块红色纱巾遮面。二人装作一副刚起的模样,准备去拜见欧阳博弈。 刚推门出去,有小二经过,欧阳旭便立刻转身低头,婉尘心领神会的作出一副娇羞着帮他整理衣领的样子,余光撇到店小二飞红着脸颊加快脚步走远。二人这才停下来,回头,却看到奉天一手着门,俊颜紧绷,紧紧盯着他们这个方向,锋利的眉越皱越深。 奉天。婉尘想出声喊他,却感觉喉咙梗得慌,难发一言。 三人就这样静静僵持着,直到半晌后,奉天摔上门,越过二人径直向楼下走去。 没有再看她一眼。婉尘有些愧疚又难过的垂首。这样的场面出现在洞房夜后的早晨,任谁都会误会的吧?况是奉天。自己总拿着是权宜之计这样的理由来说服他,其实他是怀着莫大的痛苦的吧?可是奉天,为了将来,必须要这样做! 这样想了一遍,婉尘收起了思绪,换上一副温婉浅笑的表情,同欧阳旭的下了楼。 楼下,欧阳博弈已端坐在正席之上旁边站着凌存凛,看到欧阳旭同婉尘到来,面上的表情不觉露出一种温和来。 在凌存凛的指引下,欧阳旭和婉尘向着欧阳博弈这位长辈敬茶。 欧阳旭手执茶杯冲欧阳博弈作揖,“旭儿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愿爷爷饱享清福。”欧阳博弈点点头,接过茶抿了一口。 接下来是婉尘。 婉尘稳当的端着茶杯,向前一步微微行礼,“孙媳婉尘愿尽心同相公一起安心侍奉爷爷安享晚年。愿爷爷健康长寿。”欧阳博弈笑着,满意的接过茶饮一大口而后开口,却是冲着欧阳旭,“你呀,也是成亲之人了。有了家室,切莫再像从前一样放浪形骸不务正业,你可明白?” 欧阳旭默然点头,又听得他说,“你们二人成亲,虽是匆忙,却绝不草率。接下来,你还是回去看看你母亲,毕竟得有个交代。” 婉尘心生疑惑。难怪欧阳博弈没有追究自己的家庭境况,难怪这样重要的场合欧阳旭竟没有父母出席。或许他们也有一堆理不完的家事,复杂起来,怕是这个在浥城都纵横驰骋的人都束手无策的吧。 停顿片刻后听到他接着说道,“我也知我们欧阳家亏欠她许多。你也是她的个盼念。尚且,昔朝岛上正好有人能治孙媳脸上的伤。这之后再回浥城……” 昔朝岛!婉尘心下一惊,牵扯出诸多过往记忆,顿时回不过神来。 “爷爷!”欧阳旭却愠怒的打断了他。“我本就不在意婉尘的模样。你若是硬要那面子,我与婉尘大可不回去!” “胡闹!”欧阳博弈登时拍桌子发了怒。凌存凛一时半按半扶住他。欧阳博弈已是怒极的吼道:“你是不是也要学你那一败涂地的爹来忤逆我丢我欧阳家的脸么!” “我本就没有爹!我不认他那个爹!”欧阳旭此次却全然不会看情形的胡乱顶撞。婉尘一时惊醒赶忙拉住了他的衣袖。 “相公,爷爷说得对。况且,我与奉天来此,本就是意欲渡到昔朝岛的。只是兜了这么一圈,这不是正称意了么?” 二人终于不再争执,转头看向婉尘。欧阳博弈对于婉尘的识大体甚是满意的点头。 “只是婉尘在辞行前还有一事相求。”婉尘说着看向坐席上的二人。得到欧阳博弈准许的眼神后开口,“爷爷,叔叔。你们也只我是与我那兄长一同前来的。结果再此遭遇了绳弑龙,因果我也都听叔叔说了。家中出事,只剩我与兄长相依为命了,婉尘不能看着他一人受罪。婉尘也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但仍是恳请爷爷,能否将镇店之宝借与我们?”说着向前叩首,等着回答。 良久。 “存凛,眼下的形势,怕是也早晚会捅出事的。既已是一家人,不如由着他们去试试罢!你且先与他们取出来带着上路。但有一点,”欧阳博弈轻咳一声,看着四下无其他人,压低声音,“莫要传出镇店之宝不在店内之言。” 凌存凛了然的点点头。 正在此时,门口却突然一阵声音似是小声争执的声音,渐渐近了,便见一名蓝衣女子拉扯着奉天入内。奉天进来站定,抬手拂去女子的手。女子冲他做个鬼脸,一副没好气的样子,“我好心好意救你,你这人倒是不领情!” 说着不再理他,轻快地蹦跳到欧阳旭身边挽上他的臂,声音亲昵,“旭哥哥!”然后看向前方,又是一阵轻快惊喜的声音,“爷爷!叔叔!” 被她喊到的三人倒似是都习惯了。欧阳旭伸手在她头上轻轻一弹,“你这丫头,总是一副冒失相!昨日我大婚都不见你踪影。说,昨日又去哪儿野了?” “影月!休要胡闹,还不快认认你的嫂嫂?”前方的欧阳博弈沉声开口。 欧阳旭也出手将她的手轻轻拂下,向她介绍,“影月,这边是我的新娘,蓝婉尘。”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似有意的看了眼门口的奉天,接着道,“婉尘,这是缪影月,我们从小就相识的。” 婉尘看向对面明媚的女子,心中突然浮现出另一个娇俏的身影,而后温婉的点头。 “说来,影月,你与奉天相识吗?”婉尘有些不解一路拖着奉天而来的缪影月。 “他呀,我看着他一人想在浣纱河自尽拖回了他,他倒反不领情了。”缪影月没好气的说道,然后故意神秘兮兮的向婉尘,视线迟疑的停在婉尘的面纱上一晌,而后恢复自然,“嫂嫂,他是你带来的人吗?” 婉尘担忧的看了一眼奉天,倒不是真信他会寻思着自尽,可毕竟……。 “他是我的兄长。我们是相伴至此的。” “哦,原来是兄长呀……”故意拖的很长的尾音和飘忽的眼神让奉天有些不甘的避开了眼神。 真是好一处家长里短的戏!想着奉天又头痛起来,但仍旧是迈步进来站在婉尘身侧。 “好了好了,来日方长,你们倒是之后路上可以留着这些话路上说着排解无聊,现在先把眼下之事全都备好。” “爷爷,我们这就走吗?旭哥哥不是才成亲吗?”缪影月不解的问。 欧阳博弈点头,“正是因为才成亲,我才想他去昔朝岛看看他母亲,论情论理都是应该的。” 缪影月点着头不再吭声,偏头看向欧阳旭,眼中一丝心疼和隐忍落入婉尘眼中。 欧阳博弈向着凌存凛挥一挥手,凌存凛稍一俯身行礼,走向前来,“婉尘,你随我来。” 婉尘点头跟上他,竟又是厨房。带着自己进入暗道么? 却见他青天白日的点一蜡烛上前。婉尘知他这样做定是有道理的,没有多言。不多久,他便在两块地板上滴上蜡油,婉尘认出其中一块是他们上次所走的。 再定睛一看,另一块上的蜡油比这一块稍稍凝固的慢些。打开来,二人进入密道。 原来还有这诸多学问,婉尘心下暗暗赞叹又有些庆幸。想来欧阳旭定是知晓这些的。莫不是作为“自己人”,恐怕到奉天毒发之日也难以取到宝物的吧。 步步顺着楼梯走下,同为密道,这条相比那条作为掩护的要亮堂顺利许多。不多时二人便到达终点一扇暗门之前。 凌存凛在旁边的墙上拍拍打打,有一个地方拍几下泥封便落了下来,露出里面的一个龙头型雕饰,凌存凛拧了半圈,们自两侧打开来。 “同我进来吧。”凌存凛闪身进去,婉尘随后。 室内不算大,经久没人进来,倒是落了不少尘土。凌存凛走到摆放物什的一个方形台桌前,扑掉上面的些许灰尘,取下一个小盒打开来将内里的东西递给婉尘。竟是一只簪子模样的东西。婉尘心中疑惑的接过,仔细端详着。 凌存凛似是看得出婉尘这一路的疑惑,缓缓开口。“方才你许是也疑惑了我们所行之路。这些年想要来这里探秘取宝的人着实太多了却无一人得逞,就是得益于它。旁边那个是为掩人耳目的。而且,我们现在所在就是你们上次去的密道的上方。” 上方?!婉尘一惊,差点将手中之物掉落。 凌存凛却点点头,蓦然笑了起来,“这两条密道建了许久,真正藏宝这条,我也只在接任掌柜一时来过一次。还有一点,我们走这么久,其实是因为这条密道末端的这个暗室,位于浣纱河的底部的。” 婉尘更为震惊了。果然是好造设!这般掩人耳目。 久久才平复下来。婉尘开口赞叹一下,“真是缜密的构造!那么,叔叔,你是否熟食其他四位执着镇龙宝物之人呢?” 凌存凛微微一思忖,别开了头,半晌才听到他开口,“认识倒是认识,却谈不上熟识。况且,传到我们现在,本就是四个不同的家族在管理,借宝一事,还是得要靠你们自己的。” 婉尘了然,感觉时间愈发紧迫的皱了皱眉眉,“婉尘知道了。只是离奉天中毒已过去半月有余,我一时有些着急了。”端详着手中的“宝物”,尔后两人都喟叹。 “婉尘,你且看。这上面其中那根针叫冰魄银针,其上类似装饰的鳞片每件镇龙之宝上都有,你可循着这个标志去辨认的。” 婉尘点头,将冰魄银针小心收好。二人都没在说什么,照原路返了回来。 再次回到大厅,欧阳博弈早已离开,恐是奔着自己的紧要事去了,在这里因为婚事也着实耽搁了。 走出门去,婉尘看到两辆马车停将在门口,欧阳旭和奉天站在车旁静默着,看到她来都看向她。 婉尘定了定神,向欧阳旭所在的方向走去,奉天眼中有星火暗了下去。 ------题外话------ 亲们,求收藏啊~ps:我可以自豪的说一句我也是有存稿的人了么?我骄傲!之前因为思路和最初不太一样迟迟没有下笔太多,这下捋顺了我可以放心写大家可以放心看了~求支持~求收藏吖~给力一丢丢好不好咩?~这个文感觉比最初自己构思的要庞大一些,伏笔挺多,会在之后慢慢为大家揭晓,希望能够给大家一些惊喜和意想不到哈~啦啦啦,爱大家~ 第九章 昔朝岛之行 “欧阳,既是要远行,我担心奉天的伤,不如让我和奉天同乘一辆吧。”听到这话,欧阳旭正准备为婉尘掀帘子的手顿在了那里,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第一次听到她对于自己像是发自内心的称呼,不是欧阳公子,不是做戏时的相公,竟也只是个姓氏罢了。但是仍旧收起眼底的受伤,淡淡点了头,迅速钻入马车内。 一入车内,却对上了缪影月莹亮的眸子和含笑的面庞。 “谁能告诉我,你为何也在这?还是在我的车里?”欧阳旭情绪爆发出来,脸上的不悦更甚了。 “旭哥哥……”缪影月装作一副受到了欺负可怜兮兮的神情,“是爷爷让我随着你们的……” 欧阳旭登时满脸黑线的扶额,罢了,这一路越发没的清净了。 却突然听到对面一直活泼着打趣的声音突然沉了一下,带着一丝他不能解的感情没有来得问道,“你是真喜欢她吗?” 欧阳旭扶着额的手微微一颤,没有应声。 这边马车,奉天刚刚入内便觉得痛苦排天蹈海的袭来,揪痛的自己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然后便听到帘子窸窸窣窣的声音,再定睛时,竟看到了一脸笑意的婉尘。 “婉尘……” 婉尘依旧笑着,踏上了马车坐定,看着奉天。 外面传来挥鞭的声音和车轮滚过的声音,车内却是长久的沉默。 婉尘有许多话拧在心里,正在想着怎样向奉天解释商议,却听到偏头窗外的奉天的声音淡淡传来,似是一声喟叹,轻柔柔的,却重重敲进婉尘心底,“婉尘,你可认识一个叫做云儿的女子?” 婉尘身体重重一颤,手不觉在身侧握紧拳头,浑然不觉疼痛,说不出话来。 奉天抽回神色斜睨一眼婉尘,眼神中敛入深沉不见底,“我以为你是认识的。这几日在浣纱镇,从寒缘到地下密室,我常常梦到她,悲伤的她,欢快的她,梦到府邸,大草原,梦到你……不曾戴着面纱的你。”说罢自嘲似的笑了,“我想她兴许和我失去的记忆是有关的。” 婉尘心下重重震惊着,却仍旧没能说出什么。奉天他梦到了,他渐渐回忆起了。而自己,该告诉他吗?告诉他什么?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还是别让他想起吧,东西没找到,时机也不成熟。 手心浸满了汗,几次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婉尘忍住声音的颤抖,“许是吧。云儿是谁我并不熟识的,至于草原,你是在那里呆过一段时日的,难免在混乱的情况下梦到过去的事罢。” 奉天没有在说话,仍旧望向窗外,俊逸的脸庞更显瘦削,分外轮廓分明了,婉尘看着,突然觉得自己预感的事情越来越近了。 “婉尘,你明知,我是信你的。”奉天有些疲惫的靠在窗上,额前一缕刘海拂过面庞,像是婉尘的指尖,突然想卸下肩上的一切。 又是一阵隆隆的马车滚过的声音,婉尘看着奉天静谧熟睡却紧皱眉头的面庞,将他倚着的窗上的帘子款款拉上,突然想起奉天说的在梦中见到的未戴面纱的自己,还有云儿。 云儿。婉尘的心狠狠抽痛一下,闭目倚在另一边,不觉沉沉睡去。 傍晚时分,车轮声戛然而止,婉尘感觉身子向后一仰尔后向前跌去,却落入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 睁开眼就看到奉天刚毅却温柔的面庞呈在眼前。 奉天缓缓将婉尘放平,先跳下车,然后撑开帘子伸出一只手。 扶着奉天的手跳下车,婉尘正好看到欧阳旭一脸不耐的倚着车,缪影月一边抱怨一边轻盈的跳下车来,四人相行向前。 走至前面就是一片碧绿悠然的湖畔。欧阳旭看着面前划船的人眉头越州越深,毫不掩饰的嫌恶挂在脸上。倒是缪影月似是熟识的瞅着前面蹦跳着喊“伯父”。 船划至面前,奉天扶着婉尘上船,行船之人看着婉尘,脸上露出一抹凝重的疑惑之色,尔后看着随同来的欧阳旭,脸色变了变,竟是一种难言的无奈。 缪影月热情着上去同他攀谈着,声音被水流声带着渐渐飘散开来。 “伯父,影月可是好久没有见着你了呢,”缪影月喜上眉梢,稍稍拉过婉尘,然后眼神看向欧阳旭,“旭哥哥也是吧?伯父,你许都不知道。旭哥哥他呀,可是成亲了呢。诺,这就是您的儿媳啦!”说着将婉尘向前稍稍一推。 婉尘和奉天俱是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其他三人。 欧阳旭一副嫌恶又气愤的模样向着缪影月,“你真是够多言的了。”缪影月冲着他吐吐舌头。 婉尘平复了一下心情尔后神色复杂的看向面前的人,颔首行礼,“伯父。”虽是照理应喊爹爹的,可是欧阳旭似乎和他有莫大冤仇,自己的亲生爹爹居然一副仇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架势。姑且就先随着缪影月叫伯父了。 堂堂欧阳博弈的儿子竟然跑在这偏远小岛边养船为生,绝非小事。 对方倒也不介意,看着婉尘淡淡点头,目光却深沉,继续划着船。 路不算远,不一会便到了昔朝岛。 四人下船,行船之人却只定定的站在船上望眼欲穿般的看着昔朝岛。正准备前行,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姑娘,这岛上的人……你还是见见吧。” 婉尘一怔,想到了什么,重重点了点头。 天将黑,四人加紧赶路,穿过一条隐蔽的小山路,便看到一块较为开阔的地方,错错落落几户人家。欧阳旭在前带路,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小院门前,叩门声想了一会,才听到有稳妥缓慢地脚步声迎来,门从里面打开。 一位中年妇人走出,看着欧阳旭先是一愣,继而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欣喜之色。婉尘在听到欧阳旭那声“娘”时身体重重一晃,险些跌倒,奉天及时拉住了她。 缪影月在身后娇嗔的喊了声伯母,妇人笑着看向欧阳旭身后,在看到婉尘那一刻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盆子滑落,摔在地上碎裂千份。 声音惊得众人回神,妇人这才有些自觉失态,一边让所有人进屋,一边自己弯腰捡拾着碎片。欧阳旭俯身下来帮忙。 一行人终于进了屋。 妇人为他们上茶,欧阳旭便急忙忙的拉她坐下,然后自己携着婉尘的手,退后几步为她奉茶,说话竟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娘,这是婉尘,是旭儿的新娘。” 妇人细细打量着婉尘,看的婉尘越来越心惊,欧阳旭却因看不到妇人的赞赏或者欣喜赶到有些挫败感,屋内的气氛显得尴尬起来。 良久才听到妇人轻叹的声音,点点头,似是宠溺的了眼欧阳旭,“真是儿大不由娘啊。你每年也就来见我一次,这次还是有了媳妇才来的。唉……” 欧阳旭明显松了一口气,一屋子人终于又开始交谈起来。 吃过晚饭,洗漱过后,忙忙碌碌着不觉就到了晚上。 小院内一看就常年独居的,但还是看得出主人的心细,其他无人居住的三间屋子仍旧是日日打扫,干净整洁的。 婉尘和欧阳被安排到一个房间,缪影月和奉天每人一间。奉天桌下的手臂紧了又紧,终是忍住了,甩手回到了房间。 是夜,一片静悄悄的。 欧阳旭和婉尘的房外飘过一道黑影,尔后窗户被捅出一个洞来,缓缓的飘进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来。 原本心事重重的二人渐渐失去知觉。 ------题外话------ 没有收藏……心碎鸟(仿湖北室友ln不分的语气)……亲亲们,别光看啊,顺手收藏一下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喜欢看文文的童鞋可以推荐大家看看~最重要的是要收藏一下子嘿~可以第一时间看到更新的~恐怕正月十六以前漾桥的更新时间没法固定,强烈建议米娜桑收藏啊收藏~喜不喜欢看了也可以留个书评嘛~我可要暴走了……别拦捉我……呜呜呜…… 第十章 婉尘的往昔 一阵幽香飘进婉尘鼻内,带着一丝熟悉的味道。婉尘渐渐回过神来,看清自己所在后心下一惊,挣扎着起身,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了一起,然后看到了坐在床头的人。 “芳姨。”婉尘压着嗓子开口。 刘华芳抬眸看向婉尘,“我自是知道你会回来的,可想不到会这么快还是以这样的身份。”知道了婉尘竟与欧阳旭成亲,刘华芳一开始震惊的无以复加,直到刚刚去把婉尘迷晕带出来才发现二人是分开睡着的,想许是有什么计划或者苦衷的,倒是听她解释一下。 婉尘却顿了许久,终是开口,“芳姨,我自是不知,欧阳旭是您的儿子。”若是知道,怕是不会这么容易的接受他的好意了,毕竟刘华芳救了她的命,而且重新给了她活下去的念想。可是为了奉天,自己或许仍旧不会拒绝的。这便就是一种不能避免的错误了。 刘华芳只听这一句,便知自己不忍怪她了。有些事,命里有时终须有。 当初昏迷着处于濒死边缘的她被欧阳衡念,也就是欧阳旭的亲生父亲带回来时,自己推让多时仍是出于不忍终是留下了她。 其实自己多年未与欧阳衡念有过交集,尽管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守在昔朝岛外,但是当年的恩怨怕是此生难解了吧。只是看着当时她的面庞,莫名的留下了她。 沉声叹气,帮着婉尘松了绑。想着她也是可怜的人,那么倔强的人儿,昏迷了许久,一醒来就觅着找人,在得知自己现在的境况后本来一心求死的,终于被自己劝了回来,却在这岛上越发沉默寡言,每天清晨边去岛边一坐一整天,只是呆呆看着湖面,活脱脱一个提线木偶,没有一丝生气。终于到离开那一日,才看到一点眼中的信念。 “那你后来终是找到奉天了吧?”刘华芳一边帮着婉尘揉着手腕一边开口问询。奉天的事,她还是多多少少听着她叙说过。 “嗯,我们逃了。可是逃到了悬崖边马儿失了足,奉天他失了记忆。”婉尘垂眸,第一次有种找到了倾诉之人的感觉,不觉肩上背负有所减轻。 刘华芳看着她,眼里流露出心疼。“真是多灾多难的孩子。” “若……”刘华芳开口却突然噤了声,半晌才又平复着开口,“婉尘,那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我……就照着现在走吧。”婉尘说着絮絮向刘华芳叙说了自己和奉天在寒缘所遇,然后竟然辗转回到了这里。语毕,婉尘起身竟要向她跪下,忙被刘华芳拉住,“婉尘,你这是做什么?” 婉尘仍是拗着跪下身来,“芳姨,我自知欠着您的救命之恩,不该再企求许多。但我实在预料不到要发生的事,也不知当作何去,但还是恳请您别告诉他们我的来历,别说我曾在这里居住过一段时日,好吗?” 刘华芳一边搀着她起身一边点头,“我也在这岛上居住十年有余了,对外面的世界早就不闻不问不管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由法子就好。只是,我也就旭儿这么一个儿子了,他也是我唯一的期盼和念想了。答应我,别伤着他,好么?” 婉尘看着她重重点着头,眼中泛起泪花。 “你们之后,是要往浥城的吧?” 婉尘接着点头。 “旭儿他爷爷的性子我多少还是知道的,想必这次你们来昔朝岛,也是为了治愈你脸上的伤。欧阳家的面子大过天啊……”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似的笑。 “芳姨,您能帮我再求求吕神医,抹去这道伤么?”婉尘说着拂掉面上轻纱,露出脸上那一道伤疤。 刘华芳轻叹一声,当初的她,身上遍布伤痕,自己都为她求来了吕神医治好了,唯独脸上这道,说什么也不肯让抹去,现在却又是这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 “也罢,我且再去同他说说。他定是会愿意的。只是你这……”刘华芳说着,不再多言。 两个人叙叙说着,不知不觉天已微亮。 “婉尘,你就同我这般再待会,天亮了我同你去找他。也免过旭儿怀疑了。” 婉尘带回轻纱,同刘华芳又坐一会,二人便收拾好东西,刘华芳看准时间做好早饭摆上桌,便开门离开了。 欧阳旭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像漂浮在海洋里,浮浮沉沉却始终不得靠岸。 眼皮无比沉重,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铛铛铛!” 一阵激越刺耳的敲锣声传进来,欧阳旭一个激灵坐起身,院内的敲锣声仍不停止。有些烦躁的只着里衣便推门出去。然后便看到一身翠绿色的缪影月,一手执锣一手执棍,看到他一脸不悦的出来,眉眼弯弯一阵银铃似的笑声,紧接着还挑衅似得再“铛铛铛”三下,一脸示威地看着欧阳旭。 欧阳旭伸出左手一副受不了的神情捂住左耳,俊颜一抿,漠然的开口,“我以为只是一路没得安宁,不想连个安生觉都睡不成了!”说罢“砰”一声关上了房门。片刻便梳洗好,换上一席月白锦衣走去正厅了。 缪影月碰了一鼻子灰,仍是不以为意的摸摸鼻尖,转身看着站在院落一身蓝色布衣的奉天,像是看了一出市井闹剧一般看着他们二人,不作任何言论。 缪影月顿时觉得自己面子挂不住,嘻嘻笑的冲着奉天,“喂!嫂嫂的兄长!我这是把你也震醒了吗?是不是觉得神清气爽啊,你不用太感谢我的……还有上次的救命之恩……也不用太感谢我……” 奉天摆摆头,像躲瘟神一样避开她走向正厅。 当缪影月地六次用筷子夹住欧阳旭的筷子时,欧阳旭终于震怒道:“缪影月!你还想不想好好吃饭了!” 缪影月调皮的吐吐舌头,“旭哥哥,这怎么能怪我呢?我每次一伸筷子你都总是先我一步……唉,我这何时才能吃到伯母亲手做的饭呐……”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欧阳旭无奈的抽回筷子认输,伸手夹另一道菜,不想又被那双纤纤玉手所执的筷子夹住了。 二人互相瞪着,欧阳旭看到缪影月神色中那抹狡黠后终于决定毫不退让,二人满眼写满了“你先松”三个字。奉天毫不理会他们的闹腾。 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三人不经意间回头,却都愣怔在了当下。奉天手中的茶杯一晃,茶洒落在洁净的一闪上却浑然不知。欧阳旭手中的筷子咣当一声掉落盘中,缪影月本来夹着的东西掉落,好像突然少了一件什么,心里都觉得空落落的,再次抬起头来。 门外,婉尘盈盈浅笑的站在那里,没有面纱。 有多少次自己曾幻想过那轻纱下轻笑着的嘴角的弧度,那不施脂粉的桃色唇瓣,那光洁却略带桃红的面颊,自己隔着轻纱多少次抚摸过。奉天有些激动的看着婉尘。 相比之下,欧阳旭倒是淡然的快多了,慢慢慢慢收起震怒的表情,扬起了嘴角。 还是缪影月惊诧的先开了口,“嫂嫂,这么美个人,旭哥哥究竟是靠什么把你掳去的?” 这一句话倒是让众人回了神。 刘华芳自门口进来,推搡着婉尘坐下,对着众人,“都别愣着了,你们来我这本就为了此事,怎么自己倒反一个个惊讶成这样了?” 其他两个大男人均埋下头来吃饭,缪影月撅着嘴嘟囔,“都怪嫂嫂太惊为天人了,您这么猛然间带回来,我们得有个适应不是。” “你呀,就你会说。”刘华芳宠溺说一句,手上却为她夹了菜。 ------题外话------ 亲亲们,感受不到关爱好捉急~快冒个泡吐个槽吧~这让我比高考报了一个类似高中的大学还心慌啊~求收藏,求点评~漾桥发四,会好好更文的~绝不弃坑而逃~亲亲们也不要弃我而逃好不好……t。t 第十一章 草丛一吻,冲天火光 午后,婉尘提议去昔朝岛上别处走走,欧阳旭和缪影月欲要跟随,却被刘华芳拦下,在家帮衬着她做活,说是许久未见儿子的缘故。 奉天心下仍是激动地。一上午虽是看着适应了平静了,内心仍旧是波涛涌起的。其实自从自己醒来,婉尘哪怕是同自己独处时都未将面纱取下来过,想来,她没比欧阳旭了解她多多少,除了,他们过去相识而且关系非同一般。 自己却连记忆都没有。 有风自湖面吹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撩起婉尘的衣裙和长发,轻轻撩拨过奉天的束发丝带和面庞,微痒却很安定舒服。 婉尘行在前,奉天在后面跟随,盯着婉尘身后的裙裾角,亦步亦趋。 婉尘似是想到什么,突然回转身,却撞进奉天胸膛,额头稍稍擦过奉天紧抿的唇。二人一下均有些不适,奉天看到婉尘耳根慢慢染上一层微红,突然就释怀了些。她终究是自己的婉尘。自己终究是有一种根植于生命的信任于她,同时也依赖于她。 婉尘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是愣在当下羞红脸的瞬间反应过来,踉跄着向后退去,却一下被奉天圈住,霸道却又疼惜的笼进怀里。 婉尘感受到奉天呼在耳边的热气,一声带着无奈和宠溺的喟叹传入耳中,突然就失了力气,垂着手臂将脑袋倚在奉天宽阔的肩膀上。 这样一次拥抱,自己似乎也是许久不曾拥有了。最初的最初,她从昔朝岛返回带着奉天逃离,奉天挣扎着怎么也不肯,最终却在被自己带离中双双被逼下悬崖,失了记忆。刚刚醒来连她是谁都不记得的奉天,着实吓坏了她,却又让她觉得也许这又是一个命中赐予的重新开始。 这样想着,婉尘伸出纤细的臂膀,回抱住奉天,慢慢闭上了眼睛。 回想起一路上的种种意外和迫不得已。不禁再次想起自己破釜沉舟的计划。 良久,奉天渐渐松开婉尘,双手扶在婉尘肩上,看着婉尘刚睁开略显迷离的双眸,不觉心下有一个声音驱使他向前,奉天的脸缓缓靠近,婉尘的心跳突然越来越快,却无力躲开。 双唇接触到的一霎,奉天仿佛听到周围不知名的鸟儿一下从草丛中叫着飞向高空,有种渴望多时的雨终于落进心田的感觉,整个胸腔都是满足的,闭上了眼,想着,自己以前不知道有没有像这样吻过婉尘,有没有贪婪的触碰着她的柔软。 婉尘感受着奉天的气息,突然想起多年前有个少年在青草芬芳中向她走来,想起那个少年给的桂花糕,好像此刻他带着的芬芳。 一吻作罢,奉天恋恋不舍得离开婉尘的唇,却始终不愿拉开距离,呼出的气息温热的喷洒在彼此脸上。 昔朝岛上的风光无疑是绝美的,岛虽然不大,却着实适合人来此隐居,无欲无求,快快活活倒也好,怪不得刘华芳来此,一住便是这许多年。 二人牵着手并排看着这岛上的景色,这里的一草一木,总觉得人在柔情似水时连景都是温柔的。 突然,婉尘似是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和惊呼声,紧接着一阵冲天的火光自远处升腾而起。二人一眼认出,那不正是刘华芳的住所吗! 心下不好的预感滕然而起,婉尘的手一紧,奉天感受到她手心满满渗出的汗,没有多言,握着她的手向着来时的路赶回去。 隔着树丛就看到熊熊燃烧的大火,隐隐有呛鼻的烟味飘入鼻中,二人加紧步伐走近。 门没有关,奉天将婉尘稍稍护在身后,二人走进院落。 院落内四处都是起火的箭,带着堆放的干草木头燃着很大的火。 刘华芳被缪影月护着,惊魂未定的样子。欧阳旭不知所踪。 婉尘一急,松开奉天,加快脚步走到她身边,脸上尽是担忧,“芳……娘……你们没事吧?”然后有些担忧的看着缪影月和奉天,他们似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言。 刘华芳虚弱的点着头,然后担忧的看着远方,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几人甚至顾不上灭火? 索幸奉天定了神,压下疑惑和一瞬惊慌,不容置喙的开口:“婉尘,缪姑娘,你们且先扶她回屋,这里的火势我来控制。” 婉尘开口想说你身上还有伤,却接到奉天笃定的眼神,安下心来,同缪影月搀着刘华芳回了屋。 听到关门声,奉天眼神一冷,看着远处一抹黑色的身影自墙的不显眼处隐没消失。 无心再追,此处似乎真被什么人盯上了。究竟冲着的是谁?非要下如此大的狠手? 没有时间细想,火势愈演愈烈,奉天赶忙将全部储水用来,又从井里打来许多水,许久之后火才被扑灭。略显疲惫的将门口收拾一番关上,才准备进屋瞧瞧几人的情况。却不想门一下被人大力的踹开来。 欧阳旭一脸震怒和悲愤地冲进来,抱着似是不省人事的欧阳衡念。奉天有些大感不妙,他记得他的——来时撑船之人,欧阳旭的父亲。 欧阳旭看都不看他,眼里有着血色,再没了玩味和不羁的神色。 匆匆进屋,刘华芳一下子从椅子上做起,招呼着欧阳旭把欧阳衡念放在床上,立刻紧紧握着欧阳衡念的手,看着他胸前深深插入的半支剑,和染红了的大半灰色布衫,自知回天乏力,难以置信而又绝望的摇着头,发不出言,泪水顷刻间纵横满面。 “华芳……”欧阳衡念苍白的嘴唇微启,微弱的气息喷洒出,却是呼唤她的名字。 刘华芳将他已经逐渐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凑近他的唇边,努力抑制声音的颤抖,“我在……我在这……你说……”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还有旭儿……”说着早已无力的手勾了勾,刘华芳握紧他的手,听着他言,“我没有……没有杀害……岳父大人……不……不是我……” 刘华芳哭得越发汹涌,极力隐忍着,“我知……我信你……信你的……” 欧阳衡念虚弱的扯着嘴角,却扯不出个笑容,“那就好……”,无力的吞咽一下,孱弱的接着开口,“我……在外面守了你……这么多年……我也累了……” 刘华芳早已发不出声音,只是拼命摇着头,泪水止不住的流。 “旭儿……”欧阳旭慢慢走过去,缓缓握住他的另一只手。“你……你好好……照顾……”后面的话却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却说不出。 欧阳旭抿着唇,看着刘华芳又看看他,依旧猩红着眼,点头。 “华芳……以后……你再也……赶不走我了……我在这里面……守着你……” 冰冷的手渐渐连弯曲的能力都不再有,欧阳衡念缓缓闭上了眼,自此无声。 刘华芳哭倒在欧阳衡念的身上,欧阳旭空着的另一只手在身侧紧紧握拳,胸中氤氲着满腔情绪,却不知是愤怒,悲伤,悔愧还是自责。 缪影月不敢置信捂着嘴,泪水自指缝滑落,缓缓向前。婉尘站在那里,心中隐隐一丝难过。当初若不是欧阳衡念,自己也许早就死了的。奉天想上前去安慰她给她支承,却深知这种场不合适做其他,只是默默上前将婉尘冰凉的手包裹在掌中。 欧阳衡念的葬礼很简单。照他的意愿就在小院办了个小葬礼,也没有请岛上其他隐士,就只五个人静默着为他送行。然后安葬在了小院后面所依的山头上,照他的说,他终于可以在这岛上永远守着她了,再不用隔着那永不得跨越的水。 欧阳旭自那以后似乎没再发过一言。那日被刘华芳吩咐去山头采些菜回来,不想回来就看到有带着火的乱箭射进院内,幸好当时有缪影月在保护着刘华芳,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自己怒极,竟有人敢在眼皮底下跟踪到昔朝岛下这般狠手,必不能轻饶。正准备追击,却被刘华芳颤抖着拽着袖子,一脸哀求和担忧,“旭儿,快去,快去岛外看看你爹!快啊!” 有一瞬愣神,似乎很久以前再也没从刘华芳嘴里听到“你爹”这个称呼了。顾不得以前的恩怨,心下隐隐有着不安占据了全部。 飞身赶到那里,果真发现躺倒在昔朝岛岸上,身体里残留着半支剑的欧阳衡念,身上已被鲜血浸染了大半,心中腾起一阵心痛和气愤,看得出,他是怎样也不肯渡那些人过河的,却被刺杀然后抢了船。 看着他满身满手都是血,心中瞬间满满的被恐慌占据,顾不得计较和追击,欧阳旭抱起不省人事的欧阳衡念,只满心想着要救活他,他不能有事的。 欧阳旭看着面前白布覆盖的欧阳衡念,悲伤地闭上了眼睛。 许久,感到身边隐隐有絮絮的脚步缓缓的犹豫着靠近,然后一只温热柔软的手就缓缓附在他紧握的拳头上。 欧阳旭睁眼,透过满眼的猩红和来不及隐去的水雾看到了婉尘同样沉默哀痛的脸。 ------题外话------ 亲亲们~我可以说这章我是哭着写完的吗?(别误会,当然不是太过感动……)重感冒卧病在床,一直被眼泪糊了眼睛……t·t天气突变,大家注意保暖哈~你们都不出声……我是不是该感谢大家默默的关注噻~露个脸好咩~漾桥不求礼物,但是希望大家顺手点个收藏好伐?~看不到收藏要膏肓的节奏…… 第十二章 心心暮暮,笛声如诉 原本预计的离开由于这突发的状况再加推迟了两日。白日里,四人一起去昔朝岛周围打打防护,加强掩饰。欧阳衡念不在了,再没有撑船之人,他们也就一齐合计着离开那日将船沉了,防止人们再次进入。 欧阳旭已经许久不见笑容。婉尘看着他沉默着眺望地形或者挪动树木,余下的时间都是发呆,心下不是滋味。刘华芳不准他们靠近或者安慰。这样的情况,说什么安慰话只会让人更加悲伤烦闷罢。 这日黄昏,婉尘遍寻不着欧阳旭,心下隐隐有些担忧,来不及知会奉天或者缪影月,独自出来寻他。 好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他。 欧阳旭独自一人坐在小竹林深处,没来得及赶孝服,只是找来一身白衣白衫,孤坐在哪里,在昏黄的光下显得清瘦寂寥。 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多年前在哪里也有这样一个少年清俊的坐在那里,柔软了一个少女的初心。 还好他在。婉尘缓一口气迎了上去,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在他身侧坐了下去。欧阳旭没有抬头,没有看她。仍旧执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胡乱画着,眼神中没有光。 “在我九岁以前,他一直是一个温柔儒雅的人。”良久,欧阳旭声音略有些沙哑的开口,似是自言自语。 婉尘不忍打扰,只是淡淡听着,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第一次见到欧阳衡念的样子。虽是一个中年男子,但依旧看得出风韵和儒雅之气,一个普通的船夫身上是决计不会有这般书生气和贵气的。那个曾经救过自己的男人,却在前不久就那样离开了。 “那时候他曾教过我读书识字。却惟独不教我武功,记忆里最多的就是每每在书房他陪在身旁督促我功课的样子。”欧阳旭说着,手中稍一大力,小树枝就此折断,手腕一闪,眼神开始渐渐聚敛,“可是就在我九岁那年,突然有一天,他杀掉了我的外公。我和娘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外公满身是血的躺倒在地,有血迹凝固在胸口地上发了黑,而他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剑。” 突如其来的得知事情由来,婉尘突然有些感慨。事故现场,人赃俱在。这样的情节设定,任谁都会笃信欧阳衡念是凶手。 四周突然没了声音,连晚风吹过竹林的声音都带上了一层凄怆的气氛。 “昔朝岛原是我外公的产业的。”欧阳旭的声音有些小,婉尘猜不出,那样一段岁月对于还是孩子的他,是怎样熬将过来的。“我娘当时一怒之下决定此生不原谅他,任凭怎样的解释都无法令我娘相信并且回心转意。带着我来到了这里,一住就是六年。这六年里,他一直跟随着,也不上岛,就是独自在岛外守着。” 也不知为何,欧阳旭此时就是想要将这些话讲出来,似乎才能让堵着的胸口稍稍得到释放。 至死,他都没能叫他一声爹。至死,他都没等到他那声爹。 婉尘不发一言,这样的陪伴和倾听倒是让他很安心,情绪终于释缓一些。 “之后,在岛上住了六年我就被爷爷接走了。”欧阳旭开始回想起当时自己阔别许久回到外面世界的时候。寡言,叛逆,不讨喜。 欧阳博弈为他请来的所有先生都教不了他,习武的时候还会狠唳的把人打伤。这点倒是没怎么受过责罚。欧阳博弈的宠溺或者严苛都会引起欧阳旭的不满。他开始结交一些一事无成的富家子弟,一起赌博堕落,过上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夜里他喝得烂醉在街上拉住一个粉衣女子的衣襟,还把她错认成了青楼里那些姑娘,正欲上前抱她,面前却突然伸出一只洁白的小手,将手中的提灯小心翼翼的塞到他手中,声如银铃,“你喝醉了。快回家吧,父母会担心的。” 快回家吧,父母会担心的。 指尖有冰冰凉凉的触感,欧阳旭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手中发着微弱的光的提灯,在看着面前,终于醒酒。她是不一样的。她的眼神那么澄澈,从此便向一道光一样进驻欧阳旭心底。 欧阳旭回头看向身边的婉尘,看着她略显陌生的面庞,总觉得这样澄澈的眼神,自己还是熟悉着的。 夜微凉。 身后的竹林中窸窸窣窣传来一阵沙沙声,许是风吧。起风了。婉尘心想。 手不知为何就附上了欧阳旭的肩,然后被他有些热得发烫的手包裹住,烫的她想逃离却怎么也没舍得。现在的他,需要安慰。 奉天照着原路返回之时,脑海中一直回旋着眼前方才黑暗中看到的那一幕,心下隐隐作痛,拳越握越紧。不是不想上前,只是这样的时候,只是一个安慰,自己如何也不能再剥夺了去。 走了一阵,却从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凄切的笛声,如泣如诉。加紧走了几步,就看到月光下的缪影月执笛而立,面向着安葬欧阳衡念的山头。 许是之前的她太过活泼了,从未见她这般不发一言不做一动的立在那里站成了风景。灵动的手指在笛上翻飞着,流泻出一曲情真意切的挽歌。 奉天不忍再上前,停在当下任笛声入耳,心也揪痛起来。 笛声却突然停下来。没有任何预兆的。缪影月回转身来看着他,面上隐隐有着泪痕未干,在夜风的吹拂下眼睛略显红肿。 良久,久到奉天以为时间都静默的时候。缪影月却突然开口了。 “你见到了?他……还好吗?”声音似有凉薄和隐忍。 奉天负手而立,却不知当做何讲,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眉头间却从未有松动。 缪影月略显安定的点头。看得出,多年的熟识让她对欧阳衡念有很深的情谊。突发的噩耗任谁都难以接受的。她担心欧阳旭,却自知欧阳旭需要的不是自己的安慰和陪伴。 欧阳旭……奉天忍不住往下想着,缪影月对欧阳旭的情谊,绝非青梅竹马的兄妹而已。不能爱。却不能不爱。 突然就觉得心下某处一疼,想比,爱上一个不爱自己或者不能爱的人越发痛苦许多吧。若不是今日,还真以为她只是一个大大咧咧毫无畏惧毫不在乎的豪放女子。原来万事逃不过一个缘字。 笛声再次响起时,奉天闭了目,突然就觉得笛声压抑,沉沉的不得解脱。 欧阳旭握着婉尘的手,目光望进她清越的眉目,突然隐约听到一阵笛声。握着婉尘的手仍旧扣在自己的肩上,却突然加大了力度。 不禁有些悲伤的想,有些人有些事,明明自己也遇到了,为何就不能拥有。有个人给了他最需要的光,为何却没能照进他整个生命。 远处有火光明灭闪现,月色裹挟着威慑和清冷,向着昔朝岛沉沉覆来。 ------题外话------ 这么久了……收藏涨了1t。t……不过巨感动了,谢谢这位不知名的亲的鼓励,让我知道你们的默默存在~亲们有什么意见啊问题的都可以留个书评的,那样的话漾桥就可以看到是谁写的神马了~求勾搭~想问一句,亲们都是怎么找到我这不上榜的文文的……快留个言点醒偶吧~ 第十三章 幕后黑手,暗藏杀机 隔了两日,婉尘突然意识到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这样耽搁着,奉天的伤会没治的。可是欧阳旭却丝毫没有有动身的意思。让他现在离开,不放心是必然的,这样逼着他离开,太残忍了。 可婉尘还是下了决心。奉天她更不能不管的。 在门口犹豫再三,敲门,得到应允进去的时候,欧阳旭正坐在桌前,头朝向窗子的方向,看她进来缓缓转头向她,回过神来。 “欧阳,我自知此时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可是我……”婉尘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的说到,却被欧阳旭打断了话语。 “你想走了?”他依旧看着她,眼神却涌现着隐隐悲伤。 婉尘玲珑的嘴微张,许久找不到为自己辩驳的话,点点头。 欧阳旭听罢了然的点头,“是了,我们此行本就只是为了祛除疤痕一事,事情已成,本就应该立即离开的,我竟还奢望逗留……” “欧阳,我不是这个意思,”婉尘有些急了,“伯父他已往生,我们就算苦守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只会让更多人知解昔朝岛所在,伯母的清净更是不可能了。” “呵,不愧是我的妻子,真是会为我着想。”欧阳旭却略显嘲讽的勾起嘴角,全然不似昨日虽然悲伤无比却温柔以待的他。 婉尘噤了声,要说,他的讽刺也不无道理。这样看来,自己昨日的安慰,显得多么假惺惺。 “我承认,我是有些担心奉天的伤势。但是我们待在这边也只能是于事无补,若凶手是冲着我们而来的,那么我们待下去真的只会徒增伯母的危险。” 欧阳旭噤了声,有些颓然的低下头。 自门口传来一阵同样嘲讽的声音,“我一直以为你知书达理,旭哥哥看上的人必然不会太差,全然没料到你如此薄情寡义的。”原是缪影月,婉尘自她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心疼和难以置信,心下掠过一丝苦笑,原是替他抱不平的。 “影月,不许你如此无礼!”欧阳旭突然替她说话的声音,让婉尘心里隐隐越过一丝愧疚,“婉尘自是有情之人,我信得过她。” 缪影月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婉尘心中的愧意更甚。绷了许久,听到缪影月的声音再次传来,隐隐忍着一丝不甘和怒意,全然让婉尘想象不出,这是几日前活泼良善的那个整日旭哥哥嫂嫂喊着的人。 “伯母让我过来唤你们吃饭的。” 门被狠狠拍上,婉尘的心也跟着紧紧揪了一下。竟然不禁想到,若不是自己的出现,是不是这两个青梅竹马的,两家人也就结个亲了? 身后传来欧阳旭衣料摩擦的声音,尔后婉尘感到一双有力的手臂温柔的自身后环住了自己,鼻尖飘过一阵幽香,“婉尘,对不起,你莫要多想。我和影月……我们只是心情低沉了些,你忘了这些话吧。”说罢竟是依赖的将下巴缓缓搁在婉尘肩上,闭上了双目,像是漂泊许久的人终于找到了一块浮木,贪婪着她的温暖。 婉尘怔在了当下,心跳猛然间加速,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许久无奈的开口,“是我太急了……我不该这样逼着你的……”是真的愧疚。缪影月说得对,此时的她,名义上还是他的妻子。是谁曾说的,夫妻本就是共患难的,自己却总是增添着他的苦难。 总是?被自己这样的念头都吓了一跳,原来自己都麻烦他至此了。 二人进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端坐在当下了。缪影月立即偏头不看婉尘,径自给刘华芳碗里夹了菜。 欧阳旭携着婉尘入了座,又为婉尘添了饭。 吃饭的间当是死一样的沉默,倒是刘华芳先开的口。 “旭儿,吃过饭后,你们便启程罢。” 欧阳旭手抖了一下,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沙哑和哀求,“娘……” “别说了,本就不该耽搁的。你爹……他的事情已经过去。娘心意已决,你大可不必劝说。”刘华芳依旧淡淡的没有表情,径自吃着饭,却看得其他几人心中难受。 看着四人俱是停筷望向她,刘华芳终于不再这样,抬眸扫视一遍,终是将目光定在欧阳旭身上,声音柔和了几许,“旭儿,你倒是莫要担心娘,娘这些年独自惯了,最近也只想一个人清修静养了,你们走罢。” 欧阳旭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抿紧嘴唇。 良久,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欧阳旭会点头的时候,刘华芳却突然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声,然后竟然抽搐着倒地。 “娘!” “伯母!” 欧阳旭慌忙扔掉碗筷,起身抱起神志不清的刘华芳痛苦的呼喊着。 “快!快去找吕神医!”婉尘回过神来,推着欧阳旭,“伯母先由我们看着。”然后看着失神的欧阳旭,“快去啊!别担心,会没事的。” 欧阳旭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冲出去,婉尘余光瞟到他在院落中直接飞身而起。 然后同缪影月半扶半抱着不省人事的刘华芳回房。 欧阳旭再次回来之时,身旁携着一位老人。婉尘一眼便认出他是吕神医。虽是年事已高,却仍旧十分苍劲硬朗。几步踏进屋,放下药箱便开始为刘华芳把脉。 欧阳旭看着他越来越锁紧的眉,不禁越发担心。 把完脉,吕神医掏出银针包,在刘华芳头上的穴位扎了几针。 “吕神医,家母她怎么样了?” 吕神医手上的针未停,表情无比凝重,“老夫也不知怎会突然这般,似是中了何毒……”说着摸索着扎针的手突然停下来,然后在一个地方摸了几下,突然神情变得严厉起来,迅速从包中取出小钳子,竟然照着自己方才摸索过的地方拔出一根寸把来长的银针! 四人俱是惊呆了!这,这是…… 欧阳旭在桌上重重一锤,将桌上的茶具摆设震得俱是一晃,东倒西歪,“是何人!究竟是为何啊……下这般毒手!竟然还是在我的眼皮底下!” 婉尘惊讶的捂着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真真是好高明的手法,就吃饭的间当竟然躲过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这样公然刺入!手段真是极其残忍! 缪影月直接拧着眉头眼中泛起泪花和狠唳,别开了头。 奉天同样严肃的表情,垂于身侧的手紧紧握紧。 “吕神医,这是……”到底是奉天先开的口,先找出根源,或许之前自己看到的黑衣人根本就未离开。想着,奉天不禁有些后悔,自己若是当时追了出去,也许就不会再次酿成大错。 “这正是冰魄银针,只是针上不知掺了什么毒。”吕神医将针举起,在阳光下细细端详后说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缪影月却是一脸震惊的起身,连连向后退着,嘴里说着不可能。 “旭儿,老夫比你更加不相信。”吕神医叹息着将针小心收好。 缪影月终于不再后退,眼中闪着不可置信,终究一点一点熄灭下去。捂着脸蹲下去,“旭哥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欧阳旭脸色铁青着,握紧拳头,没有说话,事实摆在那里,由不得他不信。 床上的刘华芳动了动,自喉头发出一阵呜呜声。欧阳旭匆忙走到她身边,握起她的手,却被眼神涣散着的刘华芳猛然抱住手臂,狠狠咬住了手腕。 “欧阳……” ------题外话------ 收藏再次涨1……感谢这位不知名的亲~亲亲们喜欢的话还是可以留个书评的啊,这个不要钱~或者收藏下呗,这个也不要~有问题或者想勾搭漾桥的还可以加群的哦~225650631……我可以说群里无比冷清么……大家不介意的话~欢迎欢迎哦 第十四章 刘氏中毒,冰缘一角 刘华芳这一口咬得带着无比的狠劲,连咬连着嘴里发着呜呜声。 欧阳旭握着拳,没有反抗没有抽离。只是任由着她咬着,齿咬着下唇,脸色越来越苍白,额上渗出汗来。 其他人俱是惊在了当下。欧阳旭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啊!平日里见她一副打不得骂不得的样子,怎舍得下如此狠口?! 等到慌乱着将刘华芳拉开时,欧阳旭的手臂早已是一个血口子,血肉模糊看得人心惊。 刘华芳嘴角含着血,竟然冲着被咬的欧阳旭裂开嘴傻笑着,尔后含糊着开口便叫骂,听不清所言为何。 欧阳旭顾不得查看腕上咕咕冒血的伤口,只是想要冲上去扶着摇晃的刘华芳,难以置信欲看看她究竟是怎么了。 却被吕神医拦了下来。 “旭儿,你娘她确是中毒了,你且切莫让她再情绪激动了。” 欧阳旭顿时颓下来。婉尘拉过他,向吕神医要了药小心翼翼就着伤口撒了些,又帮他层层包扎好。 吕神医在另一边已是将银针用各种法子测着,半晌后小心翼翼的将针收好。 “吕神医,我娘她究竟是中何毒啊?” “唉,是尸兰草。此草虽有剧毒,但不会要人命,只是人体沾染一点此草入体内,会整个丧失心智,并且……无药可解的。” 桌上的茶杯被欧阳旭颤抖的手不小心拂下了桌,砰地一声脆响,在地上碎成了千万片,怎么看都是一副残缺的景象。 刘华芳被婉尘和缪影月按在床上,仍旧是挣扎着呜咽着,嘴里不停喊着:“你走开!走开!我不会让你碰我的孩子的!走开!走开啊!啊……”过了一会又眼神迷茫着,伸出没被禁锢的一只手紧紧攥着婉尘的衣袖,声音早已嘶哑,“衡念呢?衡念呢?我的旭儿被带到了哪?”一副可怜兮兮相差点没哭出来。 欧阳旭走至她身边,握住他的手,“娘,我是旭儿,我在这……” 不料手却被她甩开来,重重甩到伤口上,欧阳旭抽痛一下。 “我的旭儿……我的旭儿在哪?旭儿……”说着竟抱起枕头来,脸上露出慈爱相,“旭儿乖,娘在这里,你爹也在啊,旭儿莫怕……” “娘……”欧阳旭眼睛里染上一层血色,脸也因为忍着伤痛和泪而现出一丝暗红。 “伯母……究竟是何人?让我知道了,我定然要了他的命!”缪影月说着将自言自语的刘华芳揽入怀中,哭了起来,“伯母,我可怜的伯母啊……” 婉尘和奉天看着,心下也是一阵痛。婉尘想着这个衣着朴素却身份高贵的妇人,面上冷实则无比善良,竟然也会遭此毒手。 “究竟是何人!竟然连我们欧阳家也不放在眼里!如此心狠手辣,简直欺人太甚!终有一日,我定要这些人偿命!”欧阳旭握紧拳头,似是全然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 “旭儿,我恐这些人正是冲着欧阳家去的。今日江湖上已有小道消息放出,说是要盗宝降绳弑龙称王称霸的。”吕神医倒是先想到可能性,提醒了欧阳旭。 好似一盆冷水浇下来,欧阳旭纷乱的思绪总算有了个头绪。跌坐在椅子上,扶着额,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也是,既然连昔朝岛这么隐蔽的地方都传来了绳弑龙重现江湖的传言,外面肯定也早已风雨满城了。 只是江湖上的事,就要牵连到他无辜的父母吗?算来,他们多年已与欧阳家再无瓜葛的。果真是人心险恶,处处陷阱与杀戮! “我要带我娘离开!”欧阳旭许久后笃定的说道,语气中有着愤恨。 “不行!”吕神医否定了他的想法,“你若此时带着她上路,华芳遭罪不说,带着出去了,只会让人心生质疑,她的处境更加险恶的。还不如在此,既然行凶之人已看到她这样子,料他也不会再怎么样,若是想给欧阳家一个警示也给了,留在岛上反而安全。” 欧阳旭顿时泄下气来。无疑,他说的是全然在理。可是自己如此无能为力,只会让自己更自责更痛苦。 “旭儿,你放心,我在这边照应着,这些年我们住在岛上也习惯了。找出幕后黑手然后才能彻底保了你母亲的万全啊。” 欧阳旭依旧沉默着,良久听到他隐忍着的声音传来,“吕神医,你与我外公是旧识,我娘她……是您看着长大的,又在岛上的这些日子承蒙了您许多照顾,把她交给您,旭儿必是信得过的。我……听您的,明日就启程,娘她……有劳您了……” “旭哥哥……”缪影月有些心疼一双水目的望着他,眼睛因为哭过红红的,却没再说出来之后的话。毕竟吕神医说的头头是道,毕竟是他自己开口应允的。可是,他不说,她不能不在意他心底的伤痛和不舍。 吕神医叹息着点了头,“旭儿且宽心,这岛上的其他住户平日里没少受你母亲的恩泽,大家会照应着的。” 转头嘱咐婉尘和缪影月将刘华芳摁住,硬是又在头上扎了几针才止住闹腾,沉沉睡了去。 之后所有人将时间留给了欧阳旭,他一人在屋内,细心地为昏睡中的刘华芳细心擦洗着,尔后握着她的手,叙叙的说着一些话。 婉尘同奉天在房内,婉尘一副焦灼的样子踱步来踱步去。奉天看着,知她不安担忧,但仍旧是拉住了她,“婉尘,你这样转来转去转的我都晕了的。” 顺势将她按在椅子上,倒来一杯茶递上,“你还是坐一坐罢,这样着急也于事无补的。” 婉尘接过茶来,不声不响的轻啜一口,她不知如何向奉天解释,解释她早就认识刘华芳,解释她其实在回去找他以前曾经在昔朝岛住过一阵子。刘华芳甚至了解她比现在的奉天还要多,她与自己的情谊不是奉天可以想象的。 纷乱的想了好久,终究是没有坦白的勇气和自由。抬起头来,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来。 奉天看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庞,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发梢,没在发问,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 第二日,一行人终究还是上路了。缓缓相偕行至岛边,来到初来时欧阳衡念渡他们过河的岸口。突然就怅惘无限。 不过短短几日,事情竟然变成了这样。原以为只是这样,竟然了解了欧阳旭的境况,而且见识了人为性的生离死别。 物是人非。难能怅惘。 船在对岸,他们唯有运功飞身过去。奉天先行揽着婉尘飞身到对岸,欧阳旭恍恍惚惚,半晌被缪影月提醒,二人飞身过去。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欧阳旭的脑海。 自己当初来到这里救人没有想太多。现在醒悟了突然想到,既然他们可以飞身过来,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行凶之人必定也能,那他们做出一副欧阳衡念是因为不许渡河而惨遭杀戮的假象来,究竟是为何目的? 掩人耳目吗? 好一个掩人耳目!这种慌乱的情况,果然是难以让人发觉的。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何呢?若是单纯对于欧阳家的警告,恐怕没必要在杀了欧阳博弈的亲生儿子之后还要连媳妇也灭口。 究竟……究竟是为何? “旭哥哥……旭哥哥?” “欧阳……” 回过神来,看了看其他人,看到了一脸担忧着欲言又止的婉尘,觉察出自己的失态,跟上众人的步调。 来时的马车还在那里,马儿悠闲的吃着草,不懂人间烦扰。 这就更怪了,对方显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竟然留着他们的马车,他们到底是因何而来的,又是如何来到的? 四人相视而看,明显都很诧异于此,但是既然如此,反而可以免于长路徒步奔波。 四人查过车没有任何问题后,踏上前往都城浥城之路。 ------题外话------ 亲亲们,收藏可以给力一点不?话说偶已经放弃乃们的评论了(它死了…)本文是四年多前就有的构思,只是现在有了时间和精力把当初被偶抛弃的它写出来~你们在看已经很好了~再次感谢~(虽然乃们是默默看完不带走一片收藏…)不小心入坑的或者一直默默看文的童鞋,在此建议大家参照上篇题外话加个群,以防偶上课上着驾崩了,睡觉睡着穿越了,码字码着失忆了…。乃们阔以去追杀一下的~不过再次灰常感谢有人在看偶的文~谢谢乃们~没人支持好想死…嘤嘤嘤…再次哭死…偶果然木有想象中彪悍而坚强的说… 第十五章 澜城&缪府 由于当时不方便带人上岛,他们遣散了车夫,为行方便,欧阳旭又终日有些神思恍惚,所以四人选择共乘一辆,由奉天驾车,三人共同坐内。 车内的气氛多少有些尴尬。缪影月自岛上一事冲婉尘发了一次脾气之后便再没像之前一般粘人态度和善了。婉尘总归是感觉得到她带着的隐隐那一丝敌意。 多少都是会心有芥蒂的。 一路无言。 走了许久才行至有人烟的地方。奉天最先跳下车来,行至前面大路上一个茶摊,问了路,顺便占了位等其他三人下车来。 天气已近晌午,泛着热,四人围着露天的小桌坐着,四周零零星星全是赶路的疲乏之人歇脚喝茶闲谈的。 唯独他们这一桌的四人全是才俊美人,气质翩然,频频受到来自别人的眼光。 茶社老板是一个憨厚质朴的中年男子,身体略有发福。上茶的间当,还与他们攀谈一阵,无非是来处与去向,结果四人俱是冷着一张脸,无人愿意多多透露一些什么,老板自讨没趣也就离开了。 旁边一桌坐着三个扛着大刀裸着膀子的壮汉,显得过分喧闹,谈论笑骂之声格外刺耳。 但是却吸引了奉天他们这桌的注意。 “大哥,还有多久我们就到浣纱镇了?”其中一个大汉嘶哑的嗓音扯得老高问道。 回话的是坐在奉天对面的留着络腮胡子的男子,“大概还有五十里。”顿了顿下着命令,“咱们吃过茶接着赶路,应该到晚上就能赶到了,正好住个旅店哥几个就开始行动吧。” 其他二人附和着大笑起来,“哈哈,大哥好眼光。哥几个的脚力,放心吧!” 他们也要去浣纱镇,还有行动。难道又是为着绳弑龙和寒缘之宝而来? 目的应是这样。想来江湖上竟然传播速度如此之快,他们才离开没几天,真的已经有大批人马赶往浣纱镇了。 欧阳旭招收,老板笑着走来。 “老板,近来是不是有许多人都是经此赶往浣纱镇的?” 茶摊老板表情略微一滞,思忖之后说道,“经过我此处上到大道上的大多是赶往浣纱镇的,不过依公子所言,今日来往之人倒是增多了许多。” 欧阳旭的俊眉微拧在一起,接着问,“突然增多?他们大抵都是去做什么的?” “呵呵,这位客官,这小的就不甚清楚了。要不我找位正准备前往的客官给您问问?” “罢了,我也就一时好奇。我们刚离开那里没几天,担心莫不是离开后发生什么事了。”欧阳旭摆着手结了账,又买了些糕点茶水路上留用。 老板似是没有任何质疑,陪着笑接过银子,去打包了糕点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在本姑娘眼皮底下打浣纱镇的注意!”缪影月气急,一副要上前与人决斗的样子。 被欧阳旭拉了下来,“影月,莫要意气用事。叔叔在那里早已部署一番,爷爷也加强了防范,你且放心,不会被外人夺去什么。” 缪影月仍旧一副不甘忍气的样子,端起茶水来猛然喝一口,其直白豪放倒是令婉尘和奉天松了一口气,总感觉在昔朝岛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经历带来的沉闷气氛总算是因为一开始出来的目的回归而多少有些缓解。 再次上车,带足了干粮茶水,缪影月却突然掀起了帘子素手一翻。不远处正在吃茶的彪形大汉之一哀嚎一声,肥壮的手抚上背来摸出一根寸把来长的细竹签来,尾部还雕刻得甚是精致独到。 “他奶奶的,你们给老子站住……”彪形大汉气急的嘴脸和叫骂的声音在马车的飞驰中渐渐驶远。 “影月,莫非是你刚刚……”婉尘细眉微挑,看着边上仍旧掀着帘子望向外的缪影月。 “谁让他们打浣纱镇和寒缘的主意,我这只是小小的警告,真的去了为非作歹,他们更加没有好下场。”缪影月放下帘子,脸上现出一丝小得意的神色来,稍稍压下之前的晦暗苍白。 欧阳旭也轻轻牵扯了一下嘴角,“你这丫头!果真还是这睚眦必报的性格。而且愈发恶劣了,人家也没有得罪你之处。” 车内的三人俱是轻笑起来,因为缪影月这突然的小心思得逞。 行了许久,听得奉天再次勒马停车,窗外已是进夜,月分明。 原是抵达了澜城。 城门已关,饶是奉天作何说守城之人也不让入,说是今日城内因着出多起事发,官府特地重兵把守而且戒备森严,一过时间任何人不许入内。 车内三人等了许久不见有动静,下车来。 得知情况,欧阳旭凤眸略微一扫城门之上“澜城”两个大字,目光落在前面守城之人的面庞上。眸色一暗,低沉着嗓音,“影月。” 缪影月略微一点头,换上一副肃然冷冽的神情走至守门人之前,自腰间掏出自己的刚刚使过的雕花竹签来,婉尘一惊,以为她要故技重施,这可是官府的人,而且这么多人,明日即使进了城也怕要被抓的。 再看欧阳旭倒是一副淡然模样,只是看着上前“交涉”的缪影月,胸有成足的表情。婉尘也安下心来。 没想到守门之人只是一看便打开城门放行了。 欧阳旭和缪影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大摇大摆坐上车去,留下婉尘和奉天震惊的站在原地半晌。 回到车上,婉尘依旧一脸不解。 缪影月开口道:“我是澜城人,澜城内人只有几家人有我这元澜签的。嫂嫂。” 嫂嫂。许久没听到她喊自己嫂嫂了。婉尘温婉一笑,元澜签,了然。 “婉尘。” 婉尘有些讶异于听到欧阳旭唤自己,抬起头来看他。 “婉尘,”欧阳旭再一次叫着她的名字,接着开口,“影月,你也听着。此次回城,不必向你父亲透露我父母之事。此行在澜城,他们怕已得知我与婉尘成亲之事,逗留是难免的,但我们见机行事,尽量争取早日回浥城。” 二人没在多言。欧阳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既是给她们提了个醒,也是一种压力。 不管中间有什么坎坷和不满不和,要向外人做足了戏,一面婉尘要与他扮演恩爱夫妻,一方面就是让缪影月和车外的奉天不要节外生枝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走了一会,缪影月向车外望着,尔后向着奉天喊:“嫂嫂的兄长,前面的府邸就是,我们到了。” 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婉尘也舒了口气,面上挂着万年不变的微笑。 并在下车之时由欧阳旭搀扶下车。奉天没有多余的表情和话语,看着缪影月上前去敲门。 抬头,便看见雄伟壮阔的牌匾上“缪府”两个字。 敲了不一会,门自里打开,来人一看是缪影月,声音中都透出一丝激动来,“小姐,你回府了!” 然后向着欧阳旭行礼,“欧阳公子。” 欧阳旭点头,看着对面的中年男子,“温叔。” “快,先进屋,进屋再说。小姐,老爷他可心心念念盼着你回来了。” 三人在他们二人的谈话声中进了府。 “爹爹,我回来了。”缪影月欢快的跑进堂屋,见着端坐在上座的人就眉开眼笑的冲上去蹭着撒娇。 “你这丫头,还知道回来了?”缪老爷子虽然已是喜上眉梢但仍旧装作一副严肃相来指责。 缪影月调皮的吐吐舌头,然后随着缪老爷子的目光看着面前三人。 “缪伯父。”欧阳旭先行行礼,“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缪老爷子微笑着捋着胡须,“旭儿,我真是许久未见你了。”然后看向他边上的婉尘,暗下赞叹欧阳家真真是讨得了一位风华绝代的媳妇,“这位就是旭儿的新嫁娘了吧?果真是大方雅致的。” “缪伯父,过奖,这是婉尘,”说着含着客气的笑牵过婉尘的手,“婉尘,这是缪伯父,影月的父亲,与欧阳家是旧识了。” 婉尘浅笑着行礼,“缪伯父。原以为是谁家生得影月这么冰雪聪明的女儿,今日的见缪万阳缪伯父,婉尘心下了然。” “哈哈哈,这丫头古灵精怪,满脑子鬼点子,怕是一路没少给你们添乱的。”缪万阳一阵豪爽的笑,看来果真是疼缪影月的,婉尘这番夸是夸到了他心坎里了。 接着欧阳旭又向缪万阳介绍了奉天,说是婉尘的兄长。 几人一起叙叙家常,说了说在寒缘大婚之事尔后便开始说起绳弑龙之事,说起了奉天中着的毒龙丝。 缪万阳拧着眉听着这里,微不可查的瞥了一眼奉天。 “不是传那毒龙丝之毒毒性极强吗?那南宫公子他…” 欧阳旭暗下自觉说了太多,虽是极信得过的人,但他与婉尘假成亲之事决计不可暴露的,于是说,“在寒缘时存凛叔叔查过许多典籍,方知人血可以止此毒,但也只是七七四十九日,时期一过,毒发仍旧是无可解的。除非是,斩杀绳弑龙。” 缪万阳一副肃然的点了点头,捋着胡须,表情更加凝重起来,“最近江湖上还有各地有关绳弑龙的传言很盛,澜城也是满城风雨的。欧阳老爷子……是什么意思?” “我们此行正是我爷爷的意思,先前往浥城,我就这样成亲,浥城那边的一大家子还不知要作何交代。那边比较紧要。”欧阳旭也是一副愁思满面的模样。 ------题外话------ 啊……今天一看日期,要开学了,学校各种群也炸开了……我可以说我今天本来是放弃更新的么……好吧,有时候手贱是种病…。亲亲们,大家可不可以给个书评噻~看了这些日子该有些眉目了,木有想说的么?桑心鸟~呜呜呜~明天能不能码字后天在车上能不能更文…这都是问题,亲们快来给个安慰吧~收藏吧,书评吧~漾桥想知道大家关于后续的想法啊~ 第十六章 戏帷帐,赠簪 几人谈着谈着,外面天色已晚,缪万阳命人做了酒菜为几人接风洗尘,尔后又安排了房间让他们入睡。 缪府的风光算得上是大府,普通一个厢房布置都是考究的。缪影月有自己的闺房,欧阳旭和婉尘被安排在偏左的厢房,奉天被安排在距离缪万阳较近的右边。 从之前的谈话中奉天婉尘了解到缪万阳一直是独身,自从他的妇人缪影月的娘亲去世后便再没填房,对于缪影月这个独女是宠爱有加的。凡事由了她的性子,也就难怪她多少有些任性单纯了。 婉尘和欧阳旭入了房内,欧阳旭很是自觉的搬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放好枕头和衣躺上去,婉尘有些愧疚又好笑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欧阳旭,一个七尺男儿,此时竟显出几分萌态来。 婉尘躺上床去,背对着欧阳旭的方向,没有闭眼睛,枕着手臂开始思绪纷飞。 门外突然传来三声敲门声,在静谧的夜中显得格外突兀,欧阳旭一下从地上跳起,装作镇定的开口,“谁?” “旭哥哥,嫂嫂,是我。”门外传来缪影月的声音。 婉尘仍旧是有些心惊的,这样的情形任是谁看了也会想歪的,绝不可以暴露了他们并非夫妻之实。 欧阳旭嘱咐一声稍等,飞快穿好鞋,将被子枕头胡乱一卷扔进床榻,然后又迅速拉下帘子,将婉尘也隔在了里面,然后将自己的衣服拉皱了些,做出一副胡乱穿好衣服的模样。 婉尘恍然被隔在了帘子里,看着床上一片混乱,想着刚刚手忙脚乱的欧阳旭,顿感好笑,抿着嘴笑了好久。 打开门来,缪影月原本带笑的模样在看到他此时的样子时暗了暗,往屋里望了望,看到了关着帘子的床榻,尔后将手中之物递给他,“你们已经睡下了?” 欧阳旭点了点头,接过来,是一个锦绣小包,不知包内为何物,“这是什么?” “送给嫂嫂的,既然她睡了你帮我给她吧,让她明日务必戴着。”说着,不等欧阳旭回话便转身离开了。 欧阳旭有些纳闷的关了门,走至床边一把掀开帘子,便看到婉尘捂嘴笑的表情,漂亮的大眼睛莹亮,笑得乱了一池春水。 欧阳旭就那样怔在当下。 好像多年前的自己的愿望就是能够娶到这样一位女子,笑如银铃,时而温驯时而娇俏,好让自己将她揽入胸怀,揉碎在骨血中的疼爱。 婉尘哪知他会突然西安了帘子啊,自顾自的笑着,来不及停下,只得抿紧唇,眼角眉梢的笑意却是怎样也忍不住。 欧阳旭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婉尘,“影月给的。” 婉尘松开唇,唇上因为刚刚的压迫,现出一片艳红色,一边说着“什么啊”一边将袋中之物,倒了出来。竟是一件做工精巧却不显奢华的簪子,很衬婉尘的气质。婉尘有些诧异。 “影月这丫头搞些什么名堂啊?”欧阳旭自婉尘手中拿过簪子,放在眼前好一番端详,“还说什么让你明日戴着……突然送你簪子作甚么?” “想什么呢,”婉尘嗔怪一声,“要我说,这是好事啊,定是看你亏待于我,替我抱不平吧。堂堂欧阳家儿媳,打扮如此寒酸……” 一具温热的身体拥上来,婉尘莫名的跌入欧阳旭温热的胸膛里。耳边就那样传来他沉稳着的心跳声。 心跳漏了一拍,婉尘失了神。 “婉尘,我是许久未见你这般俏皮模样了。”说着手温柔的抚上婉尘的发,一瞬起身。 一下子脱离,婉尘忽然觉察出发上多了一样东西,原是那个簪子,低下头咕哝句,“你几时见过了?” 欧阳旭却端详着她的发间,好看的眉目间一派打趣,带着几分神秘兮兮,“很久很久以前啊,”说着岔开话题,“那丫头眼光还是不错的。” 婉尘却被提起好奇心来,“总听你说以前以前,你以前认识我吗?” 欧阳旭轻咳一声,“这个,不告诉你。”顿了顿正了神色接着说,“婉尘,虽说我们成亲为了掩护,该走的形式过场凡俗礼仪要走,但你大可不必为了别人的目光或者所谓欧阳家的面子这种事情烦恼或者活得小心翼翼,这点庇护,我欧阳旭还是可以给的。” 婉尘避开他的目光,突然想起上次他也是那样说一句,“我做这些,只为你一人。” 不知为何,这个人很突然的出现,很突然的竟然成了自己的“夫君”,很突然地为她做了许多事。让婉尘觉得亏欠他的许多事。 自己已经有奉天了,对他的情谊,怕是不会给出任何回应的了。想到奉天,婉尘突然想起了自己许久没有好好和奉天说说话,散散心,自从出逃之后便是许多事情,总也不的宁静。还有上次在昔朝岛上草丛中的那个吻…… “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欧阳旭看着婉尘出神的面庞,眼神暗了暗,从床榻上取下被子再次铺回地上,躺下不再看她。 第二日一早,婉尘和欧阳旭早早起来,与其他人在大厅碰面。 缪影月正腻在那里,一席绿衣,倒是越发俏皮,仔细一看,发间别了与婉尘一模一样的簪子,和温婉的身着紫衣的婉尘相比,倒是一个明媚如日,一个偏安于月的。 奉天此时也缓缓走了进来,仍旧一身白衣素素,人有些憔悴,原来就刚毅略显冷峻的脸上越发棱角分明了。 倒反是欧阳旭显得精神多了。婉尘一直想不明白他是何时起的床何时换的衣,自己一睁眼一掀帘儿就看到一身紫色锦衣的欧阳旭在面前了。 倒不是为了映衬他,昨日自己见着这簪子本就打算今日穿这身紫衣的,倒反和他想到了一起。 而且欧阳旭还夸张的拿把折扇不时甩开来摇啊摇,一副风影生姿的样子,还不入夏,他倒是也不觉得生寒。 缪影月一见大家都到齐了,闲的略有兴奋之意,在看到欧阳旭之后更是面部带上夸张的神色,“旭哥哥,这天才几月啊,你扇啊扇啊的也不怕伤风。”说罢冲他做个鬼脸,然后偏头看向站在他旁边的婉尘,满意的点点头,“嗯,嫂嫂戴着这个簪子美呆了,我的眼光果然不错。” 婉尘轻笑出声,“影月的眼光确是不错,谢谢你了。” “来来,都别傻站了了,快过来吃饭,吃过早饭啊,我带你们去好好玩一下。”缪影月说着拉开一把椅子,然后催促其他人落座。 “你这丫头到底搞什么名堂啊……”欧阳旭有些无奈且宠溺着开口,但仍是乖乖坐进位子来。 “这是……秘密,”缪影月夹一大口菜塞入口中含糊着,“待会啊,你们就都知道了!”说罢冲着三人调皮的挤了挤眼睛。 ------题外话------ 今天发现点击涨了不少,收藏君(它死了)……纹丝未动,收藏君你肿么了?收藏君你醒醒啊…收藏君你不要吓我啊……明天踏上返校的高铁,今日收拾东西告别亲戚累成了狗…。再次感谢看文文的亲们~谢谢你们,要是你们能顺手点个收藏就更好了~点了收藏可以知道最新更新情况的哦~么么哒,表示开学也要好好写尽量更~让支持和收藏砸死我吧~谢谢乃们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