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少诱爱,小妈有毒》 第一章 嫁入豪门 清晨,遥远的东方浮出一抹鱼肚白,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照射在地平线上,整座城市笼罩着晨曦的薄雾。 然而a市却丝毫没有清晨的宁静与祥和,犹如一阵惊雷轰炸在城市的上空,整座城市顿时陷入天大的混乱中,一片火热的沸腾,巨大的惊愕充斥在每个角落里。 一条惊天的新闻赫然出现在当天新闻媒体的头条首版,几个加粗的黑体大字豁然暴露在清冷的空气中,“二流小明星嫁入夜氏,一跃成为豪门夫人”。 报社媒体的记者忙得热火朝天,接到上头的指示,顿时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争先地想获得第一手新闻,这个新闻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爆炸性新闻,任何总统,皇室,罕见的自然灾害在它面前都不值一提。 一向高贵,养尊处优,午时才起床的贵妇人破天荒地天还没亮就从床上坐起,当听到话筒里的声音时,错愕震惊地扯开嗓门大叫了一声:“什么!”那声音刺耳尖锐地恍若椅子在地面上的拖动声,异常艰涩,刹那间,朦胧傲慢的睡容被难以置信的震惊销毁地无影无踪。 纵横交错的道路拥挤不堪,形形色色的车辆密密麻麻地堵塞着,拥堵的汽车犹如凝固住一般,许久都未移动,车里人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不耐与焦急,时不时急躁地瞟几眼腕上的手表,采访的时间没多少了。 望着前方乌压压一片的车辆,有些记者实在等不下去,直接开门下车,穿过狭窄的间隙,越过路旁的围栏,在人行道上奔跑着,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这条新闻。 明星嫁入豪门的新闻实属不稀奇,不过这条人人相争的新闻主角与以往的都有些不相同。 据了解,这次的女主角是三年前经国际选美而从跑龙套签入了夜氏名下的经纪公司,成为了一个小演员,但她的名誉早已毁得一塌糊涂,几乎人人都知道,在暗地里,虽然有很多的演员都参与过娱乐圈的潜规则,但没有一个像她一样这样光明正大,人尽皆知,是圈里人人辱骂的狐狸精,残花败柳,与许多达官贵人有染,被人践踏得一文不值,简直丢尽了脸。但还是有很多男人前仆后继,单凭她那副祸国殃民的倾城容貌,就足以勾魂摄魄。 这样的女人居然嫁入了国际豪门夜氏,上流社会最尊贵的家族,世上所有女人日盼夜盼的愿望,最尊贵的夜氏夫人居然被这样一个低贱的小明星坐上了,从一个人尽可夫的狐狸精一跃成为了最高贵的女人。 这里面的内容不得不让人好奇,惊叹。 当外面此时闹得天翻地覆时,此时,这个房间里静得如外面格格不入。 紫罗兰镂花的帘幔在碎金色的阳光下盈盈摇曳,欧式柔软的紫色大床上床单犹如波浪般涌现出一条条弯曲的褶皱,被子凌乱地堆在床边,被角懒散地坠落在地毯上,床头柜摆放着一盏开到荼蘼的灯盏,随意搁放在上面的手机屏幕上无声地显示着几十条繁多的未接来电,铮亮的玻璃桌面上影影绰绰倒映着华丽到极致的欧式吊灯,道道垂落的璎珞琉璃在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夺目的光芒,唯美复古的十九世纪油画夹杂着滴滴答答的秒钟拖动声给这个寂静的房间增添了几分生机。 整间房间都沉浸在纯粹的紫罗兰色中 一个依靠在落地窗边的女人在地面上勾画出线条流利的黑影轮廓,及腰的卷发泛着莹莹亮光弹性十足,狭长的睫毛点缀着流光微微颤动,魅惑的瞳眸氤氲朦胧,高挺的琼鼻下衬托出娇艳欲滴如玫瑰花汁浸染过的芬芳唇瓣,完美的侧脸线条令人惊艳,十足的祸国美人跃然呈现在眼前。 纤细白皙的手指痴痴摩挲着剔透的落地窗,勾勒抚摸着臣服脚下的整座城市建筑,从一座高楼再到一座大厦,从一条狭挤的马路再到一条人行道,那些在此时无比渺小微茫地圈禁在自己的指间,淡淡地望着那如黑点墨迹般移动的人们在模糊地消失。 静静地拿起放在身旁的小瓶子,在剔透精致的指甲上绽放出一抹抹烈火般火红的色彩,凝神专注地涂着指甲油,丹寇色的指甲衬得她愈发妖娆,气若幽兰,妖媚地像个妖媚的妖精。 好像外面爆炸性新闻的主角与她没有半点关系,争先采访的对象不是她一般,悠闲自得,她,那个万千女人嫉妒的同类存在,沐伊,这个恨不得碎尸万段的女人。 悦耳的手机铃声不厌其烦地在这个死寂的房间里响起,一遍又一遍,停下又响起,沐伊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做着自己的事。 直到门铃声响起,她才静静地抬起头,起身走到门外打开房门。 门外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恭敬有礼地候在门外,神情一丝不苟:“夫人,老爷命我来接你。” 沐伊好像松散地没有力气一般,慵懒地披散着卷发依靠在门边,妖媚的眸子雾色一片,“知道了。” 踏着拖鞋随意地走进房间,将一个行李箱拉了出来,“走吧。” 艳丽的身影在走廊间一步步走着,掠过阳光射进的缝隙处,也穿过阴冷的阴暗处,她知道今后的路也会像这般,甚至比这还难走,可是是她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无论怎样都要走下去。 第二章 初入夜宅 各大报社媒体的记者密密麻麻地拥挤在大楼外,架着摄像机举着话筒翘首企盼,如鹰般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入口和出口,将大门口挤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各个都等着沐伊出现,准备随时取得第一手报道。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记者已经在门口等了好长时间,可是女主角始终没有出现,可是谁也不敢坐下来休息,生怕等会错过最佳时机。 可是到头来连个影子也没见到,连新闻头条的尾巴都没摸着,最后莫名其妙地接到各家上司的催魂,说什么都不让继续追踪,这条劲爆新闻就这样被压了下来。 夜都经纪娱乐集团。 夜氏集团名下的娱乐产业,国际知名经纪公司。 顶层首席办公室内。 剔透的玻璃天窗笼罩着整间办公室,宽大的电子屏幕悬挂在宽大的落地窗前,香槟色的长沙发坐落在地毯上,黑色办公桌上摞着高高的文件夹。 一个慵懒的男人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眯着凤眸枕在一双白皙细腻的大腿上,漂亮美艳的女人穿着抹胸短裙,尽显凹凸身材,展露笑颜使出浑身解数服侍着腿上的大神。 棕褐色柔软的发丝散落在额际,抿着红润的薄唇安静地睡着,掩在耳垂上的冰紫色耳钻散发出幽暗的光芒,犹如艺术家修长的手指搭放在衬衫边沿,隐隐透出莹亮的光影,气氛温和静谧,一寸寸空气柔和地流荡着。 蓦然,电子门打开,一个男人迈着稳重的步子走进办公室,不卑不亢地说道:“二少爷,老爷请您现在回老宅。” 腿上的男人默然睁开了眼,墨色眸底迷离氤氲,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嗯”。仍旧懒懒地靠在腿上,松松地在鼻子里应了一声,好像还没睡饱,还没完全苏醒过来,丝毫不见动作。 男人传达完毕,转身走了出去。 良久,夜千风支起身子靠在沙发上,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敞开着,露出如白瓷般细腻的肌肤,整个人充满了疏懒的魅惑,举手投足间散发出致命的魅力,令万千女人臣服疯狂。 “你出去吧。”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寂静的空中的响起,带着诱惑的回音。 艳丽的女人把握住机会,有讨好的意味,撒娇动人地说道:“二少,那部国际新投资的动作电影第二女主角,你看?”她动了动酸痛的大腿,壮着胆子问道,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就没有了,这可是个大红大紫的绝好机会。 这动听的嗓音软软绵绵,犹如棉花糖一般甜甜的,让男人禁不住想要疼爱怜惜。 夜千风不动声色,恍若没有听见一般,冰凉的手指轻佻地抬起她的下颚,掐住她的下巴,睥睨着她,许久,才从喉咙里传出低迷的嗓音:“你运气真差,正好今天心情不好。” 短短一句话,眼神平淡无味,就好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 女人呆呆地望着他,脸色苍白,身子如同寒风中的枯叶止不住战栗,死咬着下唇,心里万千个后悔。 凡是稍稍了解过夜千风的人都知道,他说这句话远远没有这么简单,这句轻轻的话足以让今后的演艺道路中断绝路。 夜千风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道颠倒众生的魅笑,懒散至极,没有人能想到在这么完美的笑容下竟隐藏着如此危险的信号。拿起外套独留沙发上的女人,转身走了出去。 夜氏老宅。 复古的庄园坐落在平坦宽阔的地面上,周围没有其他的住户,十九世纪的欧洲风格古宅沐浴在一片和煦的阳光中,精致的构造与庄重的气息让这片庄园显得格外气派,让人有种置身于欧洲皇室的错觉。 大厅里的大钟来回摇摆震荡,华丽夺目的壁画镶嵌壁上,铮亮的地板上铺放着一层波斯羊绒地毯,夺目耀眼的水晶吊灯使偌大的大厅呈现出几分梦幻的不真实,整座大厅布置格局奢华到极致。 鎏金镂空铁门缓缓大开,灰色的法拉利跑车疾驰驶入,转弯停在了停车位上,车门打开,穿着纯白衬衫的夜千风从车上走下来,眸底慵懒迷离,周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不得不承认一眼看上去他就是女孩心中梦幻美好的初恋的幻影,但他完美得近乎虚幻,恍若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他踱着优雅的步子走进大厅,一个英俊的男人比他早一步走进大厅。 “大哥,你也到了。”随意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质地磁性柔和,像是随口一说。 前面的男人缄默不语,径自走在沙发上,身后的女佣随之端上两杯咖啡放在桌上,静静退下。 冷漠的男人与夜千风有几分相像,只是风格气质迥然不同,丝毫搭不上边,刀削般的俊朗的面容棱角分明,蓝色的眼眸愈发耀眼,可细细探究,在那迷人的双瞳里却看不到任何温暖人性的温度,五官深邃,红润的双唇紧抿成一条线,黑色的西装下健朗强硬,双腿修长有力,是个混血儿。 他的美与夜千风的美是完全两个极端,夜千风的美是蛊惑,危险,慵懒的,而他的美是霸道强硬的,压抑的,虽不同,却都是上帝精心创造的完美作品。 两人形态不同地坐在沙发上,空气冰冷地死寂,没有一点交流,空寂的大厅里唯有衣料与沙发轻微的摩擦声,大钟滴答地摇摆着。 “弟弟来了,等了很久吧?”忽然,一阵温和的嗓音热情地在走廊上响起,瞬间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依靠在沙发背上休憩的夜千风总算有了一点动作,循声望去,“嫂子,你今天真是格外动人。”一出口,就是满口的赞扬声,话语真切。 闻声的女人羞涩地捂嘴一笑,她穿着一件louisvuitton限量版裙装,上身优美的线条较好地衬托出肤色的白皙与锁骨的精致,收腰的腰带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细腰,灰色的及膝裙摆平整光滑,令两双长腿若隐若现,尖嘴高跟鞋使得两脚莹润如玉,不得不说,她确实很能运用服饰突出自身的优点。 “就你嘴会说话,不像你哥。”她的容貌算不上倾城,只能说是秀丽,放在人群里马上淹没,只是她的气质让人不想记住都难,举手投足间这个女人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她是香港德诺上市集团千金,德诺集团虽不如夜氏那般强大,可也算是上流社会中的翘楚,三年前嫁入夜家,成为了夜千宣的妻子,夜千风的嫂子,沈薇。 有了她的存在,大厅里的气氛温和祥静,夜千风时不时与沈薇聊着天,那个女人常常被逗得捂嘴发笑,娇嗔地瞪了他几眼,夜千宣始终一言不发,恍若透明空气一般坐在那里,视若无睹,那双迷人的双眸自始至终都没有半丝波动。 半晌,一声轻微的咳嗽声在楼梯上响起,三人立刻转头目视上方,一个威严,身形硬朗的老人正拄着拐杖走下楼梯,沈薇立刻收敛起方才的嬉笑,恢复成一个孝顺的媳妇,体贴地跑上楼梯准备搀扶老人,接过老人胳膊时不经意地抬了一次头,恰好看见站在旁边的另一个女人,只是一眼,饶是那双早已见怪不怪的眼睛禁不住一瞬惊艳赞叹,但很快就掩盖住了,规规矩矩地扶着老人下楼。 刚才还坐在沙发上的两位少爷早已挺直得站在原地,毕恭毕敬地面对着父亲,两个人的身影在大厅内形成一个绝美的风景。 夜老爷不苟言笑地坐在主位上,发丝有些花白,岁月侵蚀的脸上露出了道道皱纹,但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华万千,他拄着拐杖锐利的目光射向面前的两个儿子,气势不减,“坐吧。” 两人闻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沈薇也从旁边退下,坐在夜千宣的身旁。 待他们坐定,夜明景开始说话,“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一件事要给你们说。” 说着,眼神转向身后示意她往前走,身后亮丽的女人从身后走了上来。 “她是沐伊,今后她就是夜家的夜夫人,也是你们的小妈。”一句惊人的话语在空中飘荡着。 夜千宣和夜千风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眼前老爷子介绍的那个女人,一眼望去,古代倾国祸水这个词用在她身上一点也不为过,她应该就是古代帝王祸国的红颜,世间不可多得的祸水,一袭火红色碎花抹胸裙紧贴着肌肤,凸显出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盈盈闪亮的火红色将外露的肌肤衬得如羊脂玉般细腻白皙,妖娆的卷发如海藻般散落香肩,两条修长的大腿唯美梦幻,妩媚的双瞳熠熠生辉,馥郁的红唇勾起一道微笑,忽远忽近,有些疏离,她不同于以往的妖媚女人。 周身萦绕着如飞蛾扑火般致命的诱惑,令男人不禁引火*,可又仿佛隔着氤氲的雾霭,探不清究竟。 和她相比,方才的沈薇顿时失色了几分。 世间的所有色彩都在这一刻黯然失色,天地之间只剩下那个如烈火般炫目的女子。 沐伊静静地站在原地,默默地将沙发上每个人的神情敛入眼底,当她望向夜千风时,不动声色的瞳眸顿时一阵收缩,一丝复杂惊诧的光一闪而过,那丝慌乱在心底油然而生,又随即被扼杀。 殊不知她自以为完美无缺的神色,早已被一双缱绻的眸子尽数收入眸底。 这时,一个手下来到夜明景身旁,俯身在耳边低吟一阵,夜明景神色有异,“你们在这好好认识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在手下的跟随下离开了大厅。 偌大的大厅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你好,大少爷,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恍若珠玑坠落玉盘的悦耳嗓音在空气中蔓延流淌,恍若一股涓涓泉水流入心底,激起圈圈涟漪,让人止不住想多听几遍,沐伊伸手打着招呼。 夜千宣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一般,修长有力的垂放在裤边,丝毫没有要抬起握手的一丝,任由那如牛奶般丝滑的手僵硬在空中。 蓝色的眼眸紧盯着眼前这张绝色的脸庞,刺骨寒冷,似要看透她的灵魂,良久,深沉的嗓音如古潭般幽幽响起:“沐小姐,希望你安分一点,否则有一天就没有了。” 浓重的胁迫意味宛如奔腾的浪涛席卷而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迫,冷冽的寒风狠戾地冲刷着她的每一寸毛孔,令人不敢不去遵循他的意愿,强大的气场足以使人失去一切思想。 沐伊自动忽略这种窒息的压抑,自然地将僵持在空中的手收回,嘴角笑得风情万种,眸光溢彩,好似他说的话只是一句平常的家常话,不足以放在心上:“尽量如你所愿。”没有任何惧态。 夜千宣没有再说什么,盯视着她,转身离去。 沈薇站在丈夫身后,从他的角度去看这个小妈,确实,这个女人有莫名的魅力,她不动声色地在心底有了底。 “小妈,宣就是这样,希望你不要介意。”望着丈夫离去的背影,沈薇无奈地道歉,有许些歉意。 沐伊嘴角的笑始终如一,和她进退有度地聊了几句,最终大厅里只剩下她和夜千风。 那个危险的男人一直看似无害地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只是一瞬不瞬着望着她,那默默的视线看似轻盈实则含着万千种难熬的东西。 沐伊应付完那两个人,转身和煦地望着那只精明的狐狸,脊背挺直地站在他面前,笑容柔和。 “你好,二少,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好好相处。”空荡荡的大厅内动人的嗓音略沾染些绵绵的甜意,仿佛有种在舌尖溢开的错觉。 夜千风只是那样懒懒地看着她,豁然起身,嘴角上扬,邪肆的凤眸荡满了玩世不恭,颀长的身影迎面而来,一股好闻的不知名的花香弥漫在鼻间,淡雅脱俗,清新绝伦,竟让人有种沉溺其中的感觉。 他笑着朝她走来,微热的气息甚至在脸旁拂过,忽然他在耳边停住脚步,低头附在她白玉般剔透的耳边,呼吸缠绕,凉凉的衬衫在香肩摩擦依偎,甚至可以透过薄薄的衬衫丝质触摸感受到温热的胸膛。 她仍旧面不改色,呼吸如常,笑容得体疏离,墨色的瞳眸清晰地倒映出他邪魅的面容。 他停留半刻,鼻尖近得能触碰到她的耳垂,淡雅的气息在耳边萦绕,让人不禁想入非非。 半晌,他轻飘飘地附在耳边说了一句话,顿时让沐伊自若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小妈,三年前夜晚的那场交欢还爽吗?” 第三章 三年前 月黑风高,黑暗的天空了无星辰,冷风徐徐掠过,乌黑的枝桠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奢华的庄园隐没在无边的黑暗中。 空荡荡的卧室透不进一丝光线,隐约只见床上有玲珑的凸起,如海藻般浓密的卷发肆意散落在枕头上,眉头紧锁,妩媚的唇角不安地颤动着,脸色苍白,冷汗直冒,似被梦魇缠身,十分不安。 宽敞明亮的舞蹈房内。 舞蹈老师正在严厉督促着女孩们的形体动作,几十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穿着背心排成三排做着各种形体动作,额头的汗水从额角滚落,打湿了衣衫,却还在面前铮亮的镜子里紧盯着自己的身影,严格地调整自己的动作弧度。 “坚持住,就这样也想得冠军,当明星?”老师挑剔地在每个女生面前来回走动着,挑着刺,决不允许一点瑕疵,毫不留情地批评道。 宽大的镜子内,一个个女生凹凸有致,脸蛋漂亮,眼睛里充满着对冠军的渴望与势在必得。 声色严厉的老师严格地纠正一个个动作,脸色不佳,眸底戾色,好像很不满意。 “你,出来!”她伸手一勾,将最边上的沐伊挑了出来。 沐伊随之走了出来,站在最前面。 “你们都好好看着,这么多人里面就她做得最好。” 这个老师是出了名的严格,不把事情做到极致完美决不罢休,从来不会轻易夸奖一个人,只会用最冷血的话语打击侮辱人,现在她居然主动开口夸奖,说明沐伊在这次选美比赛中有很大的希望。 站在原地的女生不禁流露出鄙夷嫉妒的神色,不就是色相好看吗,装什么装,后台没有人再怎么努力也没用。 但在老师面前还是不敢太放肆,只在心里骂了骂,还是照着她的动作练习着。 好不容易,练习结束,每个人两两结群都拿着毛巾抱怨着走出房间走向更衣室,苦不堪言。 沐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独自走了出去,走向卫生间。 洗手台前。 漂亮的女生换完衣服,正兴致勃勃地化着妆,两两三三地开始聊起了天。 “那个沐伊,我看着就不爽,也不知在清高什么?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画着睫毛的女生嘲讽道。 另一个女生眼睛斜视地瞟了瞟,冷哼一声,“听说,她是个流浪儿,从小在剧组靠跑龙套为生,这样低下的人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笑!” “就算再苦再累地练下去也没用,后台没有人,本事再好又有什么用,照样还不是当跳板的命?” “哎,你有把握了吗?” “我早就准备好了,无论怎么比赛,这次冠军非我莫属。” 卫生间内,得意洋洋的笑声充斥在空中,在门口沐伊的耳朵听来,却觉得无比刺耳尖锐。 自己为了应对这场比赛,没日没夜地练习准备,她们不费丝毫力气就得到了冠军,自己看起来还真像个傻子,是啊,到最后又有什么用,只是像个傻瓜一样给她人坐跳板。 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却浑然不觉得痛,也许是因为痛得太多,已经麻木了吧。倏尔,黯淡的双眸犹如复燃的撕毁熠熠生辉,沐伊,你想要什么,不抢怎么会得到,你从小到大的东西,又有哪一个是上天心甘情愿掉到你手里的。 她不动声色,静静离开了门口。 离比赛还有一个多星期,她必须要快点作出决定。 她看了看桌上比赛的宣传页,密密麻麻排列在纸上的活动举办方和主办集团清晰映入眼底,大大小小的集团令人眼花缭乱,这次的选美比赛是国际性的,得奖冠军除了会得到丰厚的奖金和广告代言,还将签约到夜氏,所以这次最大的举办集团是夜氏夜都集团,所以说,只要夜氏层次最高的人发下话,就没有人会违抗。 但是接近那个层次最高的人又谈何容易,可是再不容易,自己也要去,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抓紧时间每天去夜都集团等候,等那个传闻中的夜家二少,夜千风,可是一连几天,仍没有任何头绪,眼见比赛的日期越来越近,连日来强迫自己冷静的心也逐渐再也平静不下来。 比赛时间近在咫尺,可是还没有任何把握,夜千风恍若人间蒸发一般,已经好久没来集团了,再等下去,自己就真的输得一败涂地。 她的心一恨,眼神坚毅,事到如今,也不能只看夜千风,看来要把赌码压在别的地方了。 宽大寂静的地下停车场。 各色名车整齐壮观地排列在车位上,其中有四个停车位异常明显两眼,与其他车位形成明显的反差,划分在前方一片宽大的地面上,独占一地,彰显着身份地位的不同,想必停在这个位置的车一定是不同凡响的。 一辆黑色的莱斯劳斯缓缓发动着引擎,踩下油门准备驶出,突然车前窜出一道人影,敏捷的司机急忙一脚踩下刹车,因为惯性,车子向前缓冲,车内的人向前微微一晃。 “对不起,对不起,少爷,前面突然跑出来一个女的。”司机赶忙道歉,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少爷的神色,见少爷并没有什么有异的神色,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车内死寂一片。 突然,车窗咚咚响起。一个端丽冠绝的女生在窗外敲着车窗。 缱绻靠在椅背上的夜千风好似没有听见一般,既不开窗也没有命令开车。 司机陷入两难境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露出为难的神色。 “小姐,请你离开。”司机打开车窗说道,万一吵到少爷可不好。 沐伊恍若未闻,还在不懈地敲着,像抓着海洋里的浮木般誓不松手。 车窗的咚咚声一刻也不停止,还在响个不停,在寂静的车内显得异常聒噪。 良久,夜千风睁开眼睛,墨色的眸子注视着车窗,伸手按着按钮拉下车窗。“有事吗?”好暇地看着她,嗓音沙哑。 “我要求你一件事。”沐伊定定地望着他,光看车子就知道这个男人不简单,现在见到这个人,直觉里感觉这个男人绝非善类,他一定有那个能力去完成那件事。 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表明。 男人微扯嘴角,风华万丈,“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她平淡地说道。 “那你认识我吗?”他随口又问道。 “不认识。”她看着他的双眸,说道。 他动了动嘴角,笑容加深,“既然我们都不认识,凭什么要我帮你?” 沐伊面不改色,后背却早已冷汗涔涔,尖锐的指甲嵌入肉里,强迫自己定神,“赌,赌一次总比等死好。” “哦?你又拿什么和我赌?”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一个陌生人空手来说和他赌,冰冷的手指掐着她的下颚,细细打量着那张绝色的姿色,“你也只有这张脸有点用。” 沐伊被迫地抬头望着他,眼神大胆直白,“再低贱的人也有低贱的用处,不是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嘴角的笑邪气肆意,“听到你这么说,我突然有了一个好玩的想法,要玩吗?”从他嘴里说出的好玩,泛着阴森的刺骨与诡异,犹如恶魔的恐怖的交换条件。 “好。”她一口答应,同时也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上车。”他放开了挟制她下颚的手,关上了车窗。 沐伊走向另一边的车门,打开坐了上去,车子缓缓向前行驶。 第四章 梦醒 在沐伊强压着心底的不安忐忑,攥着满手心的冷汗,车子缓缓驶向别墅,在纯白色别墅门口停了下来。 “下车。”眯眼了一路的夜千风漫不经心地说道,自顾自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沐伊立刻紧跟其后。 纯白色的别墅在灿烂的阳光下纯净无比,显得愈加刺眼,那犹如童话里的王子的人在阳光的逆光下走进别墅,在优雅的身形轮廓上镀上了一层闪耀的线条,一眼望去,不禁让人误以为那是上帝派来拯救人类的天使。 沐伊紧跟在夜千风的身后,步入这座富丽堂皇的别墅,走在这剔透得能倒映出人影的地板上,听着耳边那一声声有规律性的脚步声,跟着眼前的那个影子走进这别墅的最深处。 她不知道自己这段路是怎么走的,不知道这段路是怎么走到目的地的,也是很盲目地走着每一步,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那个陌生的地方。 无边的绿色场地,一眼无际,人影变得如尘埃般渺小,射击的靶子远远地立在前方,那血红的靶子足有一个人的身形,那亮眼的色彩犹如是被鲜血泼染而成,红得刺眼。 夜千风懒懒地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凝望着远方的靶子,手里飘着一条黑色蒙巾,时不时视线缥缈在她的身上。 沐伊的背挺得笔直,似乎知道了自己要做的事,紧握着泛白的手掌,瞟了他一眼,抿进嘴唇,一步一步走向那个遥不可及的靶子,脚下的地面恍若刀刃般锋利雪亮,每走一步都感觉要比走一辈子都艰涩。 在恍惚失神间,她已走到了靶子前,牢牢地站定在前面,红心与分数都在要害部位,与自己的身子几乎沾边,中间只相隔着一根发丝粗细的距离,差之毫米,就会命丧黄泉。 沐伊麻木地站在靶子前,注视着远方那个站在逆光里遮着黑布的男人,自己的生命就掌握在那只手掌里的枪上,也在那个人瞄准的视线里,他只要大意疏忽一分,一条命就没了。 夜千风站在微风里,黑布后的瞳孔对着枪口对着远方二百米处的一点,嘴角邪魅一笑,随即一发子弹冲出枪口,划破空气,穿过微风,犀利迅速地射向那抹点,“彭,”一声刺耳的枪声响彻在空旷的上空,沐伊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已经麻木了,妖冶的双眸直直地凝视着在空中穿过的子弹,蓦然耳膜轰震,一发子弹打穿与头皮紧挨的红心,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冰冷的金属与头皮摩擦而过的寒意。 夜千风的心情似乎很好,又举起手臂射击,接二连三的子弹射向沐伊,死亡的漩涡猖狂地吸食着她,每一次,就差那么一点就会一口吞下她,她脸色苍白,却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未移动一分,耳边的枪声多得已经忘记了经过了多长时间,只是恍惚觉得那时间好长好长,长得好像有几辈子加起来那么远。 最后一发子弹冲出枪口,射向前方,嗖嗖划过的冷风声夹杂着阳光让这个晴天格外阴沉渗人,似是被鲜血击溅渲染而成,弥漫着血的腥气和草的苦涩,如性寒的中药一般让全身的每个细胞都浸泡在苦味里。 “彭”,震耳欲聋的射击声随即响起,一缕墨色的发丝从肩部缀着金色的光影在空中飘舞,仿佛柳絮一般轻盈,如花朵一般芬芳,如水流一般流顺,在半空流转飘荡,悄然落地。 夜千风扯下黑布,邪笑地望着前方的一抹黑点,放下了手枪。 沐伊一动不动仍站在原地,耳边回响着回旋的枪声,灵魂不知游离到何处,脚步再也移不动半分。 直到身边的下人连声叫了好几声,她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才知道不知何时这场煎熬的游戏早已结束。 她动了动僵硬的双腿,身体有些摇晃不稳,强忍住微颤的心走向远处那个悠闲的人,脚底有些发虚,走到他面前。 “上楼。”夜千风对着她流露出笑容,随意地说道,只是那抹笑里太过虚幻。 她没有选择思考的能力,只能强撑着虚脱的身子跟着他的脚步,一步步走上楼梯,走进房间。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没有心思去欣赏这房间的布置设计有多么奢侈,她的眸底全是眼前那个慵懒的男人。 “去洗澡。”他从衣柜里抽出一件雪白衬衣扔在床上,眼神望向浴室的方向示意她进去洗澡。 沐伊面不改色,弯腰拿着衬衣走进浴室,很快,磨砂玻璃的浴室里响起淋水声,热腾腾的雾气升腾,在玻璃上蒙上了一层白蒙蒙的水雾,看不清分明。 夜千风坐在床边,点燃一支烟在空气中徐徐燃烧着,优雅地吸了一口,氤氲的烟雾弥漫周身,墨色的双瞳没有焦距,沉浸在云里,恍若一个迷路在森林的孩子绝望地行走在丛林间,形成了一副极致蛊惑的画面。 沐伊穿着雪白的衬衫走出浴室就是这样一副勾魂摄魄的画面,她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有蛊惑人心的本领,她不想打破这幅静止的画面,只是默默地站着床边斜视着他。 烟慢慢地燃烧着,终于烧到了尽头,他随手掐掉了烟头,转身望着她。 在他掐掉烟头的一霎那,那个男人也随之消失,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一切仿佛从没出现过。 “过来取悦我。”他坐在床头,命令道。 沐伊的身子不禁一颤,心头又有些嘲讽地笑了:沐伊,你不是早就想到了吗,干嘛还装清高,像你这么低贱的身子除了这样还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在做少女梦不成? 她踩在光滑的地板上,淡笑着一步步走向那个男人,那个危险的男人。 妩媚的脸庞在飘逸及腰的长发下若隐若现,更添了几分极致的诱惑,白皙的肌肤在丝质衬衣中半遮半掩,风情万千,细腻泛着盈光的修长大腿均匀丝滑,粉光层层白玉般的脚丫在灰色的地毯上更显的娇小,这个女人的全身上下完美无瑕,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情人。 沐伊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丝滑的藕臂搂上他细致的脖颈,唇贴了上去,带着淡淡的烟草和冰冷的凉意在唇边萦绕,她尽管有些生涩却还是硬着头皮钻进他的唇内,僵硬地搅动着。右臂滑下肩头,摸索到衣前的纽扣,一个个解开,露出了里面精壮的胸膛,柔软的手掌抚上胸膛,犹如羽毛般轻盈的抚摸寸寸飘过,诱惑的唇放开他的唇,轻舔着他的脖颈肌肤,修长的双腿逗弄地勾上他的长腿,来回不停地抚摸着。 宽大雪白的衬衫露出了大半雪肌肤,像个夜间妖精。 她使出全身的本领来取悦他,可夜千风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一般,仍是淡淡地坐在床头,不见反应。 良久,她的手都酸痛了,唇都僵硬了,眼前的男人还没有情动的模样,她有些无措,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男人是不是不举,所以才让她干这事。 才想着,突然一阵翻天覆地,她仰视着华丽的天花板,和上面那个慵懒的男人。 “你是第一次吧,怎么这么磨蹭?”他吐着热气在她耳边摩挲,带着魔力的双掌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来回游离,那双眸子带着致命的漩涡,让人移不开眼。 沐伊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望着他。 他并不着急,恍若艺术家的手指挑起一撮发丝,悠闲地在指间缠绕,放在鼻尖嗅闻。充斥着凉意的指尖轻轻滑过锁骨,挑开她的衬衫,动作不急不慢,好像在品尝一道丰盛佳肴,细嚼慢咽。 蓦然,腥红的血迹滴落在床单上,一滴一滴晕染开来,那张妩媚的眸底泛着隐忍和痛意,这具身子也终于变得脏了,也是,像自己这样的女人难不成还想和死守贞洁和相爱的男人厮守一生? 那天之后,她和那个男人就再也没见过面,如愿得到了比赛的冠军,顺利地签入了经纪公司,从一个跑龙套做替身的下人成为了一个有人瞧的小明星,只是地位从没变过。 沐伊一个激灵满头冷汗地惊醒过来,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那张邪肆的脸还在眼前挥之不去,那刺耳的笑还在耳边回荡,当初没有多想,只知道他在夜氏身份不低,却没想到他就是夜千风,刚见到他的时候却有诧异,却又想到他的女人肯定数不胜数,肯定不会记得自己,没想到今天他居然在耳边这样说。 他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又有什么目的? 第五章 早餐 沐伊经过那场梦魇惊醒后,就再也无法入眠,就那样盯着天花板看到天边发白。 夜宅里的佣人早早地起来打扫庄园,孤寂的园子恢复了许些生气。 沐伊也索性不再浪费时间,见东方的太阳升起,也从床上起来,踏着拖鞋拉开窗帘,呼吸着清晨的空气。 夜明景一晚都没有回来,也乐得她轻松自在。 她走进更衣室,打开衣柜,琳琅满目的各季名牌服饰与鞋子整齐有序地排列在柜子里,让人应接不暇,她抽出一件黑色复古针织衫在镜前换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深幽的走廊华丽夺目,波斯地毯无限延伸,静谧无声,只有她静静走在地毯上的窸窣声。 她扶着扶手,走下楼梯,俯身望去,餐厅里已坐了人。 夜明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餐桌前,夜千宣坐在对面,沈薇坐在身旁,唯独缺了夜千风,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她顺着楼梯走了下来,“早安,你回来了。”肃穆的餐厅里弥漫着轻快的声音,座上的人纷纷将目光射向她。 沐伊自然地走上前坐上佣人拉开的椅子,嘴角挂着淡笑,丝毫没有拘束胆怯。 “嗯。”夜明景淡淡地应了一声,吩咐下人开饭。 一点都没有注意到餐桌上少了一个人。 沐伊在之前就听说夜千宣是第三任妻子所生,而夜千风是外室所生,夜明景严肃无情,对两个儿子没有任何感情,跟对待陌生人毫无区别,夜氏的财产继承权任凭两个儿子争夺,赢者才有资格继承,输者只能得到一些不动产,对于富可敌国的夜氏来讲,那点不动产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更何况这两个儿子都如此不简单,看来这场仗还真是精彩。 丰盛的早餐陆续端上餐桌,佣人恭敬地候在两旁。 “用餐吧。”夜明景拿起筷子开始用餐,餐桌上其他人才敢拿起筷子。 沐伊亲自盛了一碗清淡的紫米粥端到他的面前,又夹了一些开胃菜,伺候着他的饮食。 这时,椅子在地面上拉开,沐伊循声抬头,夜千风穿着一身黑色t恤,更多了几分随性,坐在了餐桌前,在她看向他的时候,恰好对上他的目光,那眸底似在无声嘲笑她一般,她心底发慌立刻不动声色地回过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餐桌上寂静无声,只有那微弱的咀嚼声。 “小妈,昨晚睡得好吗?”冷不丁,夜千风蹦出一句话。 沐伊笑着回答道:“很好,谢谢你的关心。”被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人叫小妈,这感觉还真奇特。 夜明景用完餐,便准备出去,沐伊连忙擦了擦嘴,让下人备车,目送他出门。 在她前脚刚出去的一秒间,夜千宣也从餐桌上起身,拿过公文包冷漠地出门,他的眼里好像空洞一片,什么东西都没有,神薇向沐伊礼貌地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小妈,今天有事,不能陪你了。”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脸上永远都是谦卑有礼,欠了欠身跟着丈夫走了出去。 她转身走进大厅,转眼间,餐厅里的佣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夜千风,定眼一看,他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走近点,发现他嘴里正吃着刚才自己咬过一半的吐司,她诧异地走上前去。 “你在干什么?”她质问道。 夜千风享受地咬了几口吐司,缱绻地望着她:“小妈,你咬过的吐司真好吃。”说完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沐伊没想到他在光天化日下这么大胆,也不怕被下人看到,不怒反笑,“那我这个小妈还真是受你欢迎啊。” 夜千风的嘴角勾起,修长的手指端着刚才她喝过的咖啡,指腹轻轻摩挲着刚才嘴唇触过的痕迹,性感暧昧,仿佛正在轻抚着她的嘴唇一般,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不知道这里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他凝视着桌上的瓷杯,若有所思,认真地说道,似在仔细地回味。 沐伊嗔视着他,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上楼去,和他这种人说什么都是白搭,反而还是自己吃亏。 夜千风的视线久久没有收回,勾起嘴角望向她上楼的背影,轻啜着杯里的咖啡。 第六章 威胁 这一整天,沐伊都没有出过卧室,中餐晚餐都是在房间里解决。 对于夜千风的行为,她有不安和忐忑,到最后的释然,就算他有什么目的,那也是自己控制不了的,倒不如静观其变,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晚上,凉风习习。 沐伊站在宽敞的阳台倚靠着栏杆吹着凉风,仰望天空,想借此来抒发心里的压力。 忽然,楼下平地上响起汽车引擎声,她低头俯视,借着月色看清了人,原来是他们回来了,她转身走出房间。不紧不慢地走向大厅门口准备迎接他们。 才刚走到站立脚跟,夜明景恰好走来,她急忙上去搀扶,不时嘘寒问暖,接过佣人手上的茶端到他面前。 夜千宣和沈薇陆续走进大厅,坐在沙发上。 沈薇一见到她就笑容满面,高兴地朝她走来,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小袋子,“小妈,今天我见到一个非常漂亮的手镯,一定非常适合你,我就买下来了。”她边说边打开礼盒,果然,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安然躺在其中,那通透的质地一看就价值不凡,确实和她的肤色很相配。 “不用麻烦的,多不好意思。”沐伊想也不想就推脱道,只是几面之缘而已,连话都说不到几句,就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没那个习惯, 沈薇不容她推辞地硬把手镯塞到她的手里,说什么也要让她收下,说是见面礼。 沐伊可不会傻到人家真的会这么好心送她见面礼,不送刀子就好了,究竟是何用意她自己心里一清二楚,有谁送一个不熟的人这么贵重的东西。 最后在推推搡搡中还是勉强收下了,止不住地道谢。 从始至终,夜千宣似乎从没说过话,也没在意过,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他好像对任何人都这样,儒雅尊贵,冷漠无情,连对他的妻子都是这样,平平淡淡,眼神一波平静,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勾起他的兴趣。 “泡一壶茶,送到我书房。”夜明景看向沐伊说道,自己慢慢走向书房的方向。 沐伊明了地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厨房。 历经几道考究的泡茶工序,她费了些时间泡出一壶茶,萦绕着热气放在托盘上,走上楼梯,穿过走廊。 来到书房面前,礼貌地敲了敲门,直到隐约听见进来,才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偌大的书房中,四面的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厚重的书籍,红木地板上影影绰绰倒映出各种物体的影子,整间书房虽奢华却不浮华,处处流露出书香,夜明景端坐在书桌前,正批阅着文件。 她轻声脚步走到书桌前,将茶水放在他旁边,“吃过饭了吗?” 夜明景蹙眉认真审阅着文件,“吃过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他沉声说道。 “你也快休息吧,别累坏了。”沐伊识趣地退下,走门房门将门带上。 豪门夫人,夜氏夫人,最尊贵的女人,这些名称放在她的身上还真是有点令人发笑,顷刻间,自己居然成了六十高龄男人的正牌妻子,成了两个少爷的妈,这人生扭转得也太快了,快得连自己都发憷。 夜有些深了,佣人也有些少了,她静静地走在悠长的走廊,望着那无尽头的出口,深幽地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蓦然,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拽住她的手臂往旁边拉扯,她吓了一大跳,来不及反应一个趔趄,转眼前已被压制在墙上,抬眸是那张日夜在梦中困扰自己的脸,她压下心底的慌乱,妩媚地笑了。 “二少的口味还真是特别,夜里还拉着小妈来房间。”娇媚的眸子凝视着那张脸,软软地靠在墙上,语声软腻无骨。 夜千风的修长的身子遮挡住了大片灯光,笼罩在一片阴影中,左手挟制着她的肩膀,右手撑着墙壁,将她完全禁锢在他的手掌下,邪魅的脸近在咫尺,连彼此的呼吸都缠绕在一起,嘴角的笑在阴影中显得有些危险。 放在她肩上的手缓缓游离在他的脖颈,滑下她精致的锁骨,来回摩挲,似在品味回忆着什么,仿佛是在审视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我太想念小妈了,所以想知道那个老头能不能满足你,你又会不会寂寞?”暧昧不清的话语在他的口中显得优雅至极,一点都不感觉污秽。 她笑得妖冶,菱唇扬起,带着莫名香气的手指蜿蜒爬上他的脸庞,抚上他性感的唇瓣,细细端详,这张唇还真是犀利,令她恨不得永远缝上,“难不成儿子想和你父亲一起来满足我?”气若幽兰,在他耳边温热回荡着,在黑暗下娇艳地恍若黑色曼陀罗,邪魅蛊惑,模糊的光线打照在那张巧笑倩兮的脸上,顾盼生辉,绽放出最妩媚的风姿,让人不禁堕落其中想要品尝,可是那终点却是致命的地狱,开得风华万丈,落得颠倒众生。 夜千风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清柔拂过,笑得风姿卓越,低头落上她的锁骨,重重地咬了下去,仿佛是在惩罚她刚才的话,“你喜欢这样吗?可以试试。” 沐伊的眉头不觉轻蹙,眸底闪过一丝痛楚,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了他,瞪着他,他有兴趣玩下去,并不代表她就有兴趣奉陪下去,一次两次还能解解闷,次数多了就是无趣。 “儿子,请你自重,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要是欲求不满,小妈可以找几个佣人替你解解火怎么样?”她环着手臂依靠在壁上,凉凉地看着他。 夜千风没有生气,反而摸着她刚才手指滑过的地方,嘴角笑容加深,眉头一挑,“尝过小妈的味道,别的女人哪还能入眼,那滋味真是令人*啊。” “够了,夜千风,我没有时间陪你玩捉迷藏,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她轻声喝道。 “我还以为小妈很镇定呢,没想到还真生气了。”他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那刺骨的眼神仿佛在无形中将她看穿一个洞,带着轻轻的嘲讽,禁锢她的手陡然放了下去,发寒的空气让她暴露在外的肌肤不禁战栗,明亮的灯光有些刺眼。 “说。” 夜千风走上前来,注视着那双绝美的眸子,开口说道:“帮我盯着夜明景,有任何动作消息即使报告给我。” 沐伊的玫瑰色唇瓣攒起一抹笑,轻声笑道:“你认为我凭什么要答应?”他就那么肯定自己会帮他,有什么把握? 他笑了笑,那笑里仿佛隐藏了太多的东西,多得让人无法探究,冷然的眸子泛着斑斓的彩光,让人的后背无端发凉,随即转身走向床头,拿起遥控器按向液晶显示屏,顿时,荧屏亮了起来,沐伊定眼一看,这一看,让她嘴角的笑瞬间呆滞凝固,眸底流露出惊讶的不可置信。 那画面里的正是三年前她取悦他的场景,如同时光倒退般一幕幕放映着,瞬间点燃了她埋藏在深处的记忆。 “这片子真的很管用,有很多时候我都是靠着它度过寂寞的夜晚的。”仿佛是在故意刺激她,让她清楚地记忆起来,嘴角勾勒出满意的笑意。 沐伊没想到他会这么卑鄙无耻,竟然将这个一丝不落地录制下来,用来威胁她。 夜千风清晰地看见了她眸底泛滥地吃人的怒火,感到无比有趣,“你说我要是把它放到网上,夜氏夫人勾引儿子,啧啧,一定是个劲爆的新闻,马上登上头条头版,你会火的。”恍若在认真提出一个很棒的建议,态度真挚。 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个魔鬼,这段放出来的话,自己这个夫人的位置定是保不住了,现在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慢慢想办法来对付他了。 倏尔,她眸底的怒火消失得无影无踪,重新挂上百媚众生的笑容,甜美的叫人炫目,语调娇嗔:“我答应你,怎么会不答应呢?”温顺乖戾地如刚才判若两人,像个温顺的绵羊,对主人的话言听计从。 夜千风满意地点了点头,静静地望着她,似在考究她话里的真假度,在看透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沐伊对上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不躲不闪。 寂静的房间内,两人面上和睦祥和,心底却是思绪各异,波涛汹涌,在算计着什么。 第七章 你也不行? 沐伊在夜千风的魔爪下跑回了房间,满脑子都是刚才他不容拒绝的话语,他让自己监视他的父亲,这招还真是妙啊,既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情报还保险,天下哪有这等美事,既然没办法拒绝,那就只有拖拖再说。 夜晚,她睡在夜明景的枕边,用余光注视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在商场上驰骋了大半辈子,至亲的骨肉却含着这样的心思,不知在他的心里有没有过一丝对亲情的向往,也许没有吧,一个男人自始至终权利,地位,财富才是他的全部,其他的恐怕都只是过眼云烟吧。 她每每夜晚都在小心翼翼地睡着觉,脑袋里的那根弦无时无刻不在紧紧绷着,她怕自己会胡乱说梦话,怕睡姿不雅,她从没觉得睡觉原来也是这样一件折磨的事。 天明,她又要擦上厚重的脂粉去掩盖脸上的痕迹,用奢侈的衣服去光彩照人,用得体的笑去面对每个人。 沈薇见她无聊,便拉着要和她出门逛街,坐着管家备的汽车驶向那纸醉金迷的商业大街,繁华的都市中心,上流社会的天堂。 沈薇热情地拉着她穿梭在繁华耀眼的商业广场,街边剔透橱窗里的名贵服饰在阳光下反射出迷幻的光芒,橱窗里的一张张傲慢尊贵的脸在攀比地笑着,手中的金卡无限度地刷着,拎着手中的数不胜数的名牌标志衬得女人脸上的脂粉丑陋浮夸。 她任由沈薇将自己拉进一间装潢高档的服饰店,眼花缭乱的各式衣衫令人眩晕,名贵不菲的衣服有序地悬挂着,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吊牌,那昂贵的价格令人乍舌,只是一件衣服就抵得上普通职员三,四年的工资,可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九牛一毛。 店里的职员一见沈薇便热情地介绍着,眼神看向沐伊时有一瞬的惊艳呆愣,沈薇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拿出一件在沐伊身上比了比,“小妈,这件衣服很适合你。”正说着,包里突然响起悦耳的手机铃声,她急忙放下衣服,放出手机,一看号码,淡淡地笑了,抱歉地朝沐伊一笑,转身接起了电话。 沐伊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不过看她那份淡笑,想必是夜千宣打来的吧,通话时间很短,沈薇合上手机,急匆匆地朝她走来,“不好意思,宣有一份文件落在家里,必须要我亲自去送,我得先走了。”她看上去很急的样子,想必是一份很重要的文件吧。 “没事,你去吧,等会我自己回去。” 沈薇见她这样说,笑了笑,急忙向外跑去。 店员见她离开,微笑地站在沐伊面前继续为她介绍着,既然是大少奶奶带来的人想必也不会低到哪去,再说这位小姐长得这么美。 沐伊疏离地淡笑着,兴趣怏怏地看着店里的各种衣服,有些心不在焉。 忽然,她平淡的目光停留在橱窗上一件绯红色旗袍,袖口上绣着金色的花纹,白色稠质的荷叶袖子轻盈美丽,旗袍的腰收得极好,更能衬出女子的腰如柳枝般柔软纤细,旗袍上攒着几朵芙蓉,用柔软的绸子绣成的,即使在这么近距离,看上去仍像是真的花瓣。 眼前不觉产生这样的画面:江南,细雨如织,一幢幢白墙黛瓦的民居在杏雨春花中迷蒙成一幅秀丽迷人的写意画,弯弯的拱桥边,乌篷船的桨橹拨动着古老久远的歌谣,泛游在湖面,一个把黑发分成两把垂落麻花辫的女子,身着青花旗袍,撑着油纸伞,携着一低头的温柔,穿过雨雾,穿过狭长的古巷,缓缓而来…… 沐伊被那极致的美深深震撼了,沦陷在自己向往的那个世界里,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好久好久,她才怔怔地说道:“这件我要了。” 店员望见她这副着迷的模样,深知她看上了这件旗袍,笑着点了点头去办手续。 门外,忽然门口响起一阵嘈杂声。 “这件旗袍我要了,包起来。”身后响起温柔的女声,对着店员说道,态度谦逊有礼。 女人性感的身材紧紧地靠在夜千风怀里,画着淡妆的妩媚眸子一刻也不离开他,小鸟依人。 店员望了望站在橱窗前的沐伊和靠在二少怀里的女人,为难地不知无措,一下子动作僵硬,这两位都不能得罪。 温柔的女人一看店员没有动作,不怒轻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幸亏这个小姐脾气好,不愧是一线大明星,每次来都温润有礼,可心里还是就觉得没底,眼神躲躲闪闪,“这,这旗袍······已经······有人要了。”把事实磕磕巴巴说了出来。 女人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嘴角的笑依旧蔓延着,面玉红颜,在金色的光影下更显温婉可人,如果穿上那件旗袍定时一代佳人,“是哪位小姐要了?” 店员见她笑容依旧,在心底无声地松了一口气,礼貌地指了一个正站在橱窗前的背影,抱歉地笑着。 夜千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向那抹背影,浓密弹性的卷发肆意地散落肩头,窈窕修长的身子沐浴在阳光中,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旗袍,嘴角放荡不羁的笑越发地肆无忌惮,索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默默地看着。 白浅看着这抹背影也觉得十分熟悉,像在哪里见过一般,自己很熟的样子可就是记不起来,她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走向前去,“你好。”和煦地问候道。 沐伊听见她的问候声,眯了下眼眸,转过身来。 黑色复古针织衫衬得肌肤愈加白皙透明,腰部的收腰丝带勾勒出腰身的纤细柔软,增添了几分凌然,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冷冽的霸气,火红的菱唇烈火燃烧,恍若娇艳欲滴的牡丹争相绽放,美不胜收,完美的娇容找不出一丝瑕疵。 “是你。”白浅的话语中带着诧异吃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的全身上下。 沐伊的嘴角绽放出一朵妖冶的芙蓉花,在夜间狂妄盛开,让阳光黯然失色,那抹笑那么亮,那么美,有那么灼目,“怎么了?不敢相信吗?” 白浅当然不敢相信,当初那个在剧组任人践踏,任自己咒骂的二流小明星居然一跃成为了上流社会最尊贵的夫人,谁能甘心,这样一个不入流的下人现在竟然攀到了自己的头顶,就算她面上低声臣服,可心里还是百般妒忌不服,她就算再变,她还是那个低贱的女人,永远不会改变。 “我当是谁,原来是沐伊啊?不对,是夜夫人,我一直以来都想问你一个问题。”她和颜悦色,话语却异常尖酸刻薄,刻意压低嗓音,夜千风那边的人根本听不清楚。 “白小姐,您是大明星,怎么还跟我客气?问吧。”沐伊笑得越发妖娆,嘴角攒起的花朵翩翩飞舞,肌肤赛雪,明眸皓齿,在阳光的映照下恍若从天堂降临而下的女神,神圣地不可亵渎。 连白浅这样一个自认为美人的女人都自叹不如,她有些妒恨,可一想到脑中荡漾的那缕思绪,眸底无尽的嘲讽一闪而过,再美又有什么用?还不就那样? 她低头附在她脸前,低声吟道:“不知道夜老爷晚上对你怎么样?受得了吗?”脸色同情又无奈,似在可怜沐伊悲哀的命运。 沐伊听后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反而还很疑惑地抬头,“白小姐,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前些天不是还和陈市长夜里进入天水别墅,天明才离开吗?陈市长今年也六十五了吧?还有上个月那个刘省长,好像也有六十多了吧?两个男人白小姐还不知道?难不成你们一晚上在盖棉被聊天?” 白浅听完她这番话,再淡定的人也有点控制不住情绪,精致的脸庞生气得扭曲,白皙的手掌死死握住,她没想到她的嘴会这么利。她恨不得一巴掌扇在那张嚣张明媚的脸上,拿刀杀了她,有点后悔,当初在剧组怎么没折磨死她。 “你这个人尽可夫的残花败柳,人人都知道你是男人用过的抹布,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温顺乖戾地脸庞有些碎裂的痕迹,口不择言,小女人做作的姿态消失得无影无踪,哪还有半点在人前维持的善解人意的模样。 “没错,我是人人口中的残花败柳,难不成白小姐这一路走来还是清清白白,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她支着下巴若有所思,扫视着她的全身上下,作思考状。 白浅被气得不轻,呼吸急促,差一点就要扬起巴掌,但一想到远处坐着的夜千风,死撑着把这口怒气咽了下去,来日方长,往后还怕没有机会?决不能露出丑态,毁了在二少心里辛苦建起的形象,得不偿失。 沐伊也玩够了,再玩下去也没意思了,扬唇娇笑,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倾斜的身影在铮亮的地板上移动着,白浅死盯着地上的影子,恨不得将那抹影子撕得粉碎。 “衣服包好了吗?”娇俏的嗓音在柜台响起。 店员忙不迭点头,将盒子递到她的手中,接过递来的金卡,结算付账。 夜千风事不关己地坐在沙发上看热闹,膝上摊开的时尚杂志一页未动,修长的指腹在页角摩挲,微眯的凤眸凝视着沐伊的身影,墨色眸底暗潮涌动,深幽莫测,嘴角的魅笑微微上扬,没人知道他心中所想。 “儿子,小妈有件事想问你。”她随意地坐在夜千风身旁,一点不避讳,有些好奇。 旁边的店员听到这句称呼,差点没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儿子,这位小姐居然叫夜少儿子,她明明看上去比二少还小。出奇的是,二少也没反驳,静静地听着,难道她就是夜老爷新娶的夫人? “你是不是还没给白浅小姐开过苞?怎么她口口声声叫别人残花败柳,难不成她还清清白白,难道那些达官贵人都不行?”她甚是疑惑,低头又看了看他的胯下,有些鄙夷,“你也不行?” 第八章 避开我? 沐伊不理夜千风的反应,拎着袋子潇洒离去,留下神色难以捉摸的夜千风与惊讶诧异的店员,她竟然说二少不行。 这女人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一个男人不行,不过,看刚才的画面也挺有意思的,虽听不清她和白浅在说什么,但光是那白浅那气到吐血的神色,就知道沐伊的话有多歹毒。 白浅站在原地,透过橱窗狠毒地瞪着那个出门的女人,心里回荡着万千句的咒骂与报复,她竟然当着夜千风的面说她的老底,这下恐怕自己之前的努力都要付诸东流了。 可她还是不甘心,想要搏一搏,换上一副笑脸转身走向夜千风,乖巧地坐在沙发上,“二少,那件旗袍原来是夜夫人要了,都怪我没有看清人,有些冒犯了。”俨然是一个贤惠优雅的女人。 夜千风没有说话,暗波涌动的眸子半眯着,摸不清思绪。 白浅见她没有说话,接着说道:“夫人刚才说的达官贵人都是我的一些朋友,平时聚聚会见见面,没有什么的,二少,我始终都是爱你一个人。”语气颇有些委屈,仿佛蒙受了什么天大的不白之冤,嘟着嘴低声说道。 夜千风终于有了些反应,嘴角冷笑,抽出手臂,语气漫不经心,“我向来不用二手货,更何况你都不知道转了多少回了,我嫌脏。” 白浅不甘心,想要上前辩说乞求,双手拽住他的衣角,可是那衣角划过她的指尖,手中抓住的只有一团空气。 他起身,双手插兜,走了出去。 一个受万千男人追捧,受万千男人争先追逐,被光环围绕捧在掌心的大腕明星白浅,被夜家二少贬低得一文不值,没想到表面清纯女神,原来私生活这么混乱。 站在原地的店员大吃一惊,今天可真是够惊悚的,夜家大少奶奶,夜氏夫人,夜家二少,白浅的真实面目,今天是走了什么运,竟碰到这么多事。 估计明天这条新闻就会登上报纸媒体的头版头条,白浅的女神地位看来岌岌可危了。 沐伊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就坐着返回的私家车回家,一路上缄默无声,脸上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晚饭后。 沐伊双手插兜在花园里静静地漫步,斜长的身影倒映在斑驳的枝叶剪影间,零零碎碎,许些不规则的形状在地面上微微摇晃着,平平整整的草地上沾染着水珠,泛着星星点点闪烁的光点,仿佛一颗颗剔透的珍珠在夜空中盈盈发光,伞状的白玉喷泉簌簌地散落着水花,击溅出千万朵晶莹的花朵,层层叠叠,在微凉的空气中泌出清新的水汽,刷刷作响,透过那丝丝缕缕的水花,仿佛看见了梦幻的童话。 她搓了搓双臂,仰头望向天空,无边的苍穹繁星点点,在漆黑的天幕中点缀出璀璨的光,数不胜数的星辰分散四周,不知道哪颗星星才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想起来,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这样认认真真仰望着星空上的星辰,那么仔细地描摹着一颗颗星星,这么悠闲地在树下的漫步,在这之前,自己的生命好像都处在急速的火车的车轮一般一圈圈在坚硬冰凉的铁轨上无尽头地滚动着,快得让自己连一次呼吸都觉得奢侈,就那样无尽头无休止地一年复一年一日复一日滚动着,咯着尖锐的石子踩着过去。 现在再去回想小时候的流浪乞讨,少年时的跑龙套替身,长大后的饭局陪酒,卖笑换来的角色,那重重叠叠的影像就像在昨天,那交错的神色在一年年中沉淀磨砺,到了今天的虚伪冷漠,今年才二十二岁而已,为什么会觉得活得比五十岁还漫长,她不禁抚上自己的这张倾国脸,上面是厚重的面具,再也摸不到真实的脸。 她怔怔地站在树下,望着那透明的喷泉陷入沉思。 “小妈还真有闲情,还喜欢月下散步。”凉凉的嗓音弥漫在静谧夜空中,颀长的身影站在沐伊身后。 夜千风不知何时出现,斜视着她,乌黑的卷发及腰,雪白色的雪纺长裙逶迤拖地,纯洁的百合点缀镶嵌在腰间,简洁大方,勾勒出柔软的肩头与纤细的腰间,那细腰纤细得不盈一握,匀称的双腿笔直修长,娇媚中带着纯净圣洁,恍若清晨带露的百合美得令人窒息,可那瞳眸中的清冷又令人生寒,仿佛用烈火都融化不了。 沐伊回神,转头望着他,嘴角想扬起一抹笑来掩饰自己的失神,可是奈何怎么都笑不出来,“你不是也来了吗?” “别勉强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讽刺地说道,嘴角的邪笑比起白天多了几分隐约的落寞。 “怎么,有事吗?”她可不认为他具有诗情画意,夜晚来漫步。 夜千风踱着步子又靠近了几分,隐隐能闻见她身上的清香,“小妈今天的嘴可真厉害,让我再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你说我要不要当面证明一下。” 沐伊嗤笑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要不你上了我?”污秽的话语在她嘴里轻飘飘的,不值一提。 他盛笑满满,凤眸里看不出喜怒哀乐,“你就那么期待?”这个女人胆子也大了点,白天万般风情,颠倒众生,晚上如此清冷地放肆。 左手禁锢着她的双肩,诱人的唇蛊惑地贴近她的唇,右手如灵蛇般不安分地在她玲珑的曲线上挑逗性地抚摸点火,撩人的温热气息在肌肤上摩擦喷洒,舌尖轻舔,犹如吸血的吸血鬼一般慑人心怀,性感惹火,邪肆放荡。 沐伊平静镇定,正如刚才一般定定地站在原地,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感到慌乱紧张。 他的唇越来越近,即将覆上她的唇。 “不过就是生物的交配,二少喜欢就好。”她抬头,黑白分明的眸子圆睁睁地望着他,玫瑰红唇轻启,轻笑嘲讽,满不在乎。 夜千风热情如火的动作骤然停止,放在她肌肤上的手随之放下,幽深的眸子阴晦不明。 沐伊坦然地对视着他,接着说道:“任何消息我都会让人传给你的,我们私下还是少见面为好。”百媚众生的笑仿佛燃尽的蜡烛阑珊黯淡,随之露出的冷然布满眸底。 “怎么,想避开我。”他似笑非笑,好暇地俯视着这张绝色容颜。 沐伊仰头反笑,“我避得开吗?” “我说不呢?”他阴晦的眸子神秘莫测,墨色的眸子闪烁迷人。 “那是你的事。”她丢下一句话,走出他身下的那片阴影,转身离去,单薄的背影孤独冷绝,拖地的白色裙衫晕开一圈圈淡淡的水迹,脚下的枯叶沙沙作响,留下一地雪白的光影,在裙角绽放盛开。 她不需要听见他嘴中的答案,他不说,她也已经在心底得到了那个答案,她只不过是在说给自己听罢了。 第九章 只有利益 那晚之后,夜千风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乐得轻松自在,属于她的小世界里顿时安静了许多。 a市连下了几天的小雨,天空灰蒙蒙的,整座城市笼罩着一片阴沉的乌云下,沉浸在淅淅沥沥的雨丝中,空气微凉潮湿,地面湿漉漉的。 傍晚,天色比平时更暗沉了一些,雨丝密密地下着。 沐伊独自静静地漫步在茂密的树下,光线阴沉朦胧,几寸冰凉的雨丝透过枝叶的罅隙飘落在发间肩头,火红的枯叶铺满了整条林荫,雨丝溅满,她低头一脚一脚踩在柔软湿润的枯叶上,侧耳聆听那脆耳的天籁之声与细细的雨声。 一个人沿着漫长的林荫道走着,走着,低头数着那一片片枯叶,一片,两片,三片······直到再也数不过来,才发觉天色早已暗了许多,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好久,头发打湿了一大片,衣服上的水滴渗透其中晕染开来。 四周空无一人,静谧如水,她弯腰坐在路旁的白色长椅上,仰头望着火红的枫树与倾斜的雨丝,望见远处在浅浅水洼中圈圈荡漾开来的涟漪,怔怔地看着圈圈漾开的波纹出神,一圈圈恢复平静,一滴滴打落搅乱平静,反反复复。 在这里一切都是最原始,最纯粹的,最自然的,不会再去多想其他什么。 她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沉浸在晦暗的光影中,静得仿佛她从未存在一般。 蓦然,右眼的余光着眼到一片雪白的亮眼色彩,成了着黯淡空中最明媚的色彩。 沐伊转头望向那抹白,也看见了那张多日不曾见面的脸,夜千风弯腰坐在她的身旁,嘴角的邪笑荡然无存,墨色的眸中堆满了疲倦,雪白的西装略微沾染上灰尘的印记与泥土的潮湿,褪去笑容的背后多了几分莫名的孤寂,此时的他不再是白天里那个高贵华丽的童话王子,只是一个异常脆弱的人。 他没有说话,墨色的凤眸布满血丝,侧身将头靠在她的大腿上。 沐伊一惊,想要将他推开,可是他的一句话骤然让她停住了推搡的手掌,呆滞在空中。 “让我靠一下好吗?就一下。”他的话语失去了平日里华丽夺目的包装纸,只剩下苍白与无助,像乞求一般征求着她的同意,嘶哑的嗓音缓缓荡漾在略带寒意的风中,显得伶仃凋零。 沐伊没有再动,默许他靠在自己的腿上。 雪白的衣角落上雨丝在微微摇动,如瀑布般的卷发肆意地披散在肩头,随风摇曳,浓密的发间挂着晶莹的水珠,泛着淡香的发丝时不时轻抚过夜千风的侧颊,恍若柔软的丝绸拂面而过,贴面的雪纺长裙细腻柔和,脱俗淡雅的香气围绕在周身,让人仿佛置身于九重天上的仙雾云都。 雨中树下唯美得惊心的画面深深震撼人心,妩媚的女子俊美的男子,静静相偎相依,仿佛两人都是彼此的唯一,世间最美的莫过于此,人生中最美好向往的事便是这样默默相依,无关风月,无关*,无关富贵名利。 这一秒,夜千风是脆弱孤独的,沐伊是平淡静漠的,在日日相对的沉重面具摘掉之后便是心底那个最想隐藏的自己,也只有那个和自己一样不堪的人看见才不会可怜自己。 时间就这样分分秒秒地走过,美好的时间总是流逝地最快最急,在心底万千遍警告自己不能再贪恋,可是又次次违背那个誓言,次次沦陷,恍若沉溺在大海中的落难者可悲地连个浮木都摸不到。 过了好久好久,空气中才幽幽飘过一缕声音。 “腿酸吗?” “麻木了就不酸了,我说酸你就会起来吗?”据她所知,夜千风这种人的心里应该只有自己,哪会管别人是死是活。 “你怎么不问我这几天去哪了?” 沐伊不温不火,低头反笑:“我凭什么问,我应该吗?” 夜千风凤眸半眯,嘴角上扬,盯着那张倾城绝伦的脸,以及那双笑容不达眼底的瞳眸,“我差点忘了,你这个女人最无情了。” “我要是无情,还会借儿子你一个地方靠吗?” 他避开了刚才的话题,“夜明景今天有什么动作吗?”如黑曜石黑幽的眸子恢复了平日慵懒缱绻,语气意味不明。他和她之间能谈的看来只有利益。 沐伊淡淡地俯视着他,气若幽兰,白皙的脸庞在黑夜中更增添了几分邪魅的蛊惑,恍若在山林中午夜盛开的黑色曼陀罗,诡异得像个妖精,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致命的妖冶,勾人摄魂。 这女人如果去当杀手的话,绝对是一个顶级的杀手。 “他今天去了枫园酒店好像在谈一笔澳洲的房地产合约,这几天要动身前往澳洲。”她通过多方打听才隐约拼凑成的消息,既不能让人发现又要准确。 “哦。”他淡漠地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凤眸转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沐伊也聪明地没有提起录像带的事,省得多生事端,白费口舌,这只狐狸要是没有榨干油,怎么可能会轻易交出底牌。 第十章 强吻,吃醋? 半夜,管家在房间门口不停地敲着门,像是什么急事。 沐伊摇了摇头只身打开吊灯,房间骤亮,夜明景也被惊醒,她拿过外套给他披上,起身下床走去打开房门,只见管家恭敬地站在门口。 “有事吗?”身后的夜明景出声问道。 管家向沐伊点了点头,没有进门,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地说道:“大少奶奶接到消息,沈总裁在澳洲突发心肌梗塞,急需大少奶奶前往。”消息很急,可他还是不紧不慢地禀告道。 夜明景皱了一下眉头,“还等什么!让她坐我那架飞去澳洲的专机,我和她一起去,千宣呢?”他大喝一声,威严无限。 “大少爷在c市出差,还没有回来。” “算了,不等他了,现在马上出发。”他刻不容缓地命令道,一刻也不耽误地进门换衣服。 沐伊一言不发,默默地为他搭配衣服,收拾行李。 夜宅里灯火通明,佣人紧忙打理着,在卧室走廊进进出出。 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夜明景快步走出房间,随从保镖簇拥跟随着,沈薇一脸凝重,眉头紧蹙,身后的佣人提着行李,走在大厅。 沐伊跟在身后前去送行,坐进汽车,沈薇坐在身旁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沐伊并没有去安慰她什么,也没有说什么话去鼓励她,毕竟她们不是很熟,再说她的字典里并不存在去当好人的字眼,更何况像这种事还是需要她自己去缓解,旁人再多说也是白费口舌。 汽车在路上疾驰,很快驶到夜家停专机的辽阔平地,四周无边无际,三驾庞大的豪华飞机赫然停放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寒风冷冽。 黑色西装手下整齐地站立在飞机两旁,沐伊搀扶着夜明景走向飞机,沈薇一路上心事重重,在座位上坐立不安,眼神朝机窗外缥缈地望着。 沐伊站在平地上亲眼看着飞机起飞,目送那架飞机飞上高空,才坐进车子返回夜宅。 折腾了半宿,回到庄园天也快亮了,哪还有半丝睡意,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翻着书籍打发时间,等着太阳升起。 一本书在指间翩然翻页,不知不觉已经看到了最后一页,再抬头望了望窗外,太阳已从东方冉冉升起,合上书,发觉已有好久没有吃过东西,起身走出房间。 她走下楼梯,穿过走廊,忽然发现夜千宣倚靠在墙角,不知他是何时回来的。 缓缓走上前去,想要打声招呼,细细回想起来,从初入夜宅开始,自己见面最多的是夜千风,可这个夜千宣却只在初见时说了那样一句话,之后两人再无交集,可是再怎么样,以后在夜宅都是要见面的。 夜千宣斜靠在墙壁上,似有些无力发软,川眉紧蹙,蓝色的冰瞳紧闭着,嘴角发白紧抿成一条线,脸色有异,仿佛在忍受着无边的难受痛苦,却还在死死硬撑着。 他好像生病了,脑中闪过一些思绪,伸手便要探他额头的温度。 滑腻的柔荑还没触到额角,便被一只手掌大力地甩了开来,手边一阵痛意,他睁开紧闭的眸子,冷冷地瞪着她,眸底没有半丝病态虚弱,恍若蓄力的豹子伺机而动,下一秒便会被撕成粉碎,令人望而生畏。 “滚开。”嘶哑的嗓音鄙夷地说道,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瘟疫,生怕会感染上身。 沐伊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怎么滚,你滚给我看。”环着手臂对视着他,嘴角笑意嫣然。 夜千宣冷冽刺骨地瞪着她那双妩媚的眸,脸色难看,第一次有人不听自己的命令。 “你生病了。”沐伊陈述事实,明明都已经生病了,为什么还要死撑要面子。 “不用你管。”他语气不善,坚决拒绝道,可身体却一点也不听使唤。 沐伊看在他是大少爷的份上,不跟他计较,拽着他的手臂将他拉进房间,夜千宣不停地反抗着,尽管生着病,力气还是一样的大,打得沐伊的手背发疼,却还是不肯放手,硬把他塞到床上。这大少爷的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倔。 夜千宣尽管生着病,却还是保持着脑子清晰,“滚开,别碰我。”可脑子里的眩晕一阵阵猛烈地袭来,四肢无力,眼前的景物都在翻天覆地。 “那你就病死吧,夜千风一定会高兴死的。”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盯着那张俊美如斯的脸,幸灾乐祸。 听到这里,床上的男人才稍稍安分了一点,放下了高贵和面子,态度总算好了一点。 沐伊将手放在他的额头,触手的是一片灼热的滚烫,看来烧得温度不低,夜千宣像是在极力忍耐着她的触摸,眼不见为净。 沐伊一刻不敢耽误,马上去吩咐佣人通知家庭医生,让下人拿来一条冷毛巾暂时冰敷在额头。 家庭医生拎着医药箱赶到夜宅,步入卧室,瞧见沐伊有一瞬的诧异却又马上恢复如常,站在床边有速地动作着,量取体温,擦上酒精,打上点滴。 夜千宣逐渐陷入沉睡,医生谨慎地叮嘱着管家下人注意事项和用药标准,恭敬退下。 沐伊一直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那张平静的睡容,雕刻般英俊的脸上少了方才的凌厉冰霜,匀称地呼吸着,可即使在睡着还是掩不住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与与众不同,自然而然地让人高看一等。 管家谨记好嘱咐,送医生出门,返回来到沐伊身旁:“夫人,您去休息吧,这里有他们就行了。” 沐伊看了看管家,点了点头,也对,毕竟自己是他的小妈,还比他小好多岁,留下这里难免会被人说闲话,“好吧,他醒来派人告诉我一声。” 管家谦卑地点了点头,伸开手臂作请状。 沐伊也不再多逗留,径直走了出去。 直到下午,佣人才来禀告说大少爷已醒,沐伊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书,走出房间。 偌大的房间内佣人全部退下,着眼见夜千宣半坐倚靠在床头看着细资料,脸色有些憔悴,可神色泰然, “这么快就醒了。”她平淡地说道,踱步走到身前,将手中的紫米银耳粥端到他面前。 夜千宣没有抬头,像是没有看见眼前的粥或人,动作依旧。 “不吃吗?”见他没有反应,兀自说道。 “出去。”夜千宣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她多说,仿佛多说一句会脏了自己的嘴,神色冷漠,嗓音冰寒得犹如冰窖里的坚冰。 沐伊也不勉强,将手中的粥放在床头,顺了他的意,转身走出房间。有些事操之过急,反而弄巧成拙,她更喜欢来日方长。 在走廊上踱步走着,扭开房间把手进入房间,准备关上房门,突然,一双手在腰间强劲揽过,转眼扑在了怀里,鼻间溢满了青草的淡香,眸底一丝光一闪而过,仰头一看,果然是他,掩下方才的慌乱淡定地望着他。 夜千风不知何时进了她的卧室,站在门后,搂住她的纤腰抱在怀里,眼神专注如一,嘴角的笑柔情温润,不知道的还真误以为他喜欢自己。 “你胆子真大,有事吗?”她也不挣扎,顺从地让他搂在自己腰间,任由他泛着冷香的手玩弄缠绕自己的发丝,瞳眸迷离,像看着他又像没看,恍若隔着千重雾霭。 夜千风不改神色,恍若樱花瓣的绯红唇瓣微微轻启:“你今天怎么去照顾他了?” 他知道得还真快,“怕他病死了,没有竞争对手,你会很无聊。”她幽幽嚅动着馥郁的香唇,贴在他温热的胸前,聆听着他规律的心跳,一寸寸淡雅的清香沁人心脾,她甚至有不起身的念头,永远靠在这里。 精壮的胸膛微微颤动,夜千风愉悦地笑了,“这么说来,你是替我着想?” “你吃醋了吗?”她开玩笑地说道,语气漫不经心。 夜千风没有答话,她觉得有些疑惑,从怀里钻出来看向他,头顶黑暗压下来的时候,她有些恍惚,樱唇被堵,她有些惊慌,呜呜地嚅嗫着,藕臂拼命地想要推开他的胸膛,奈何纹丝不动,带着暧昧缠绵与她起舞,挑逗般得与她纠缠,滚烫的舌头技巧性地撬开她的贝齿,扫过每一寸角落。 她拼命地想要躲避,却无处可逃,他不留余地地堵住每一条后路。意识和力气渐渐消耗,大脑一片空白,任由他索取摆动。 良久,夜千风终于松开了她,嘴角弯成弧形,幽深的眸子流光溢彩,“你说呢?” 沐伊被热吻的唇瓣红肿,双颊绯红,娇喘的模样极致得妖冶媚态。 她双手紧忙推开他,像躲避病毒一般退开三尺远,狠狠地用袖子擦了擦嘴唇瞪着他,她哪有那闲情逸致去琢磨这个,吃不吃醋管自己屁事。等到他吃醋,估计世界都到末日了。 第十一章 妹妹 飞机在隔着云层在高空九千米处经过八小时终于在澳大利亚降落,沈薇忧心忡忡,指尖发白,也不知道没有联系的几个小时内父亲的情况怎么样。 一下飞机,就有专人在外接机,沈薇急忙走下飞机,见到那个热切挥舞的手臂,眼睛一亮。 “姐,你终于回来了。”沈馨大大咧咧地呼喊着,一个箭步跑到她面前。 沈薇抱住她飞奔而来的身子,摸了摸她的头,“你怎么在这,爸怎么样了?”一路上她都在纠结这个事情,坐立不安。 沈馨撇了撇嘴,“姐,你都不关心我!” 沈薇没办法,这个妹妹从小就被家人宠得无法无天,喜欢任性撒娇,像个公主一样,和她一点边都沾不上,白了她一眼:“快说!” “放心,爸爸没事,要不然我还能站在这里?”她扬起欢乐的笑容。 沈薇紧绷了一路的心总算得到了松解,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夜明景随后走下飞机,见到沈薇扬起的笑容,知道她父亲已经安全了。 “小薇,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爸爸吧。” 沈馨一见夜明景喜上眉梢,立刻从姐姐的怀里钻出来一把扑倒他的怀里,甜腻地撒着娇,“夜伯伯,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快把我忘了吧?” 夜明景严肃的脸上融化开来,无奈地微笑着:“小馨这么漂亮乖巧,伯伯怎么可能忘?” 夜明景也就对这个女孩还算和颜悦色,对自己的儿子连丝笑都不曾看见,如果不是看见这副画面,还以为他天生就没有表情。 一行人坐上车子,开往医院。 气派的白色建筑内。 雪白的房间内,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半坐在床头,精神颇好地看着报纸,旁边一个年轻的男人正聚精会神地削着苹果。 “爸,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沈薇走进房间看见父亲埋怨道。 沈年盛顿时漾起笑容,欢喜地看向门口的人,“小薇,你怎么回来了?”又撇头看见沈逸心虚的表情,就知道是他干的,天天大惊小怪。 “都怪你哥,小题大做。” 沈逸摸了摸鼻子,他哪知道,当初情况那么紧急,他将切好的水果摆放在盘里端到他们面前,温润如玉的脸庞散发出淡淡的玉泽,如沐春风,温文尔雅,整个人儒雅高贵,恍若古代的翩翩公子。 “你怎么也来了,没事的,让你这个大忙人还得抽出时间来看我。”他一歪头,看见了旁边的夜明景有些受宠若惊。 夜明景呵呵一笑,满不在意,“没事,反正我们也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 两人在一块高兴地聊着天,气氛融洽。 沈馨趁着大家不注意,将姐姐拉出房间,手脚紧张地不知放哪放,一副想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典型的娇羞。 沈薇一眼就看出了妹妹的不对劲,心里一明,也不点破。 踌躇了半天,结巴地开口:“姐,姐夫怎么没来?” “他出差了,还没回来。”沈薇看着妹妹白抓挠心的模样,觉得很好笑。 “那个,那个,千风怎么样?”磨蹭了半天,总算说出了心中所想,有些不好意思。 沈薇就知道她要说的是这个,自从上次见过夜千风后就对他念念不忘,日思夜想,一看就是喜欢上他了,按理来说,妹妹是最有资格成为他妻子的人选,更何况这样对两家更是好上加好,夜家和沈家密不可分,只是不知道夜千风心里怎么想的,他那样的人妹妹能掌握住吗? “他很好,你怎么了?”她故意不解,问道。 沈馨娇羞一笑,她的脸比沈薇更有几分姿色,眼角有些许娇媚,可也只能说是佳人,比起沐伊来远远不及,“姐姐!你明知道的!这次,这次回去,你能不能······能不能带我一起回夜家?” 沈薇还装作不解,“带你回去干吗?你又不说清楚!”她硬逼着妹妹说出心中所想。 沈馨焦急地跺了跺脚,“你还装!我,我喜欢夜千风,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可是现在离得那么远,怎么有可能嘛!万一他喜欢上别的女人怎么办?我会恨死的!” 沈薇抿嘴一笑,看着妹妹那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神色。 “好了,姐姐带你回去就是了,你有把握让他喜欢上你吗?”她怎么看都不觉得妹妹有让他乖乖臣服的能力,那个男人神秘莫测,可凡事还要试试再说。 沈馨对自己的魅力十分有信心,“放心吧,我一定要让他爱上我。”她信誓旦旦,在学院和外面有不少男人给自己送花献殷勤,还怕夜千风不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对于这个,她势在必得。 只是有一点她忘了,夜千风,始终和外面的男人相差着天壤之别,他是夜千风。 第十二章 狐狸精 第二天,沐伊从管家的手中莫名接到一封请柬,打开请柬,上面布满了龙飞凤舞的字迹,原来是华盛集团千金的订婚晚宴,华盛集团是a市有名的房地产集团,本市的大部分建筑都出自他手,资产上亿,是地产界排名靠前的集团,想必是因为夜家要邀请她的吧,心里没有一点要参加的想法,可是在身份上来说不去参加又说不过去。 上面说的时间是今晚七点,距离现在还有六个小时,还是硬着头皮去应付一下吧,以免落人话柄。 他看了看时间,又无事可做,转身走上了三楼的大书房,看书打发时间。 偌大的书房内书架整齐排列着,上面陈列的书包括全世界各国,厚重古老的线装书崭新平整的现代书籍,一眼望去令人眼花缭乱,这里大概有全世界著名的书籍,充斥着一股柔和的书香。 她扫视着一本本,伸手抽出一本,是一本外国诗集,密密麻麻的字眼映入眼帘,她坐在宽长的桌前,细细品读了起来,柔和的阳光斜射在她右侧娇媚的脸庞映照在白色桌面上,微微颤动的睫毛恍若透明蝉翼,樱唇剔透得仿佛能看清里面的血管,如海藻般浓密的长发泛着盈盈晶光,她美得令人窒息,不似牡丹妖冶,不似青莲纯净,那样的色彩太单一,她亦纯亦媚,将这两种极致的美天衣无缝地结合在一起,达到巅峰。 恍惚间,仿佛看到无数晶莹的雪花漫天飘舞,悄然落在她的肩头,她嫣然一笑,肌肤赛雪,明眸皓齿,顾盼生辉,让世间的一切瞬间倾倒在那一抹笑里。 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书架的角落里,一双醉人的眸子无声地注视着她,眸底淡然无色,就那样静静地任由时间流逝。 阳光一点点倾斜,转移,从桌面上的碎金色成为地板角落里的黄晕色,沐伊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望了望窗外,天边一片暮色,霞光片片,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她看了看表,离晚宴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用来准备足够了。 合上书籍,转身走出书房,留下一地的淡香与倩影。 早已准备好的造型师,化妆师,服装师等候在原地,本就妖娆不用过多的打扮就足以勾魂摄魄。 她选择穿上了上次买的绯红色旗袍,身旁的服装师光是想象就足以惊艳,但在此刻真正看见这件旗袍穿在她身上时,才发觉方才的想象只不过是点皮毛罢了,惊为天人,所有人都惊呆了,呆呆地凝视着眼前那个民国上海十里洋场的倾国美人,娥眉臻首,梳云掠月,悄然如嫣的风姿,复古的发型优雅端庄,耳垂上的蝴蝶翡翠耳环更是衬得弧线优美的颈间肌肤白皙如玉,分叉的旗袍下端一双莹亮的腿若隐若现,在绯红色的烘托下无比滑腻诱人,婷婷袅袅,定会成为今晚晚宴的焦点瞩目。 时间快到了,她披着一面上好的白色披肩,拿着金色手袋走向已备好的汽车准备出发。 奢华梦幻的场地建筑外,灯光如烟火般炫目耀眼,照亮了整片天际。 各式名贵轿车停在停车场上,结伴的贵妇男人衣着光鲜,有说有笑,笑脸盈盈,悠然自得地走进大厅。 豪华偌大的大厅内,衣香鬓影,黑领结侍者游刃有余托着香槟穿梭在保养很好的标致妇人和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男人间,鲜花,美食,美妇,一切都是那样相得益彰。 赞美声,谈笑声,议论声,酒杯碰撞声······在整座大厅上空蔓延着。 这就是高贵的人所存在的上流世界,是贫穷低贱的人望而却步的天堂,世界上两种生活的极端对比,令高贵的人高傲自满,令贫穷的人自愧形秽,无处遁形。 沐伊走进大厅,在她踏入的那一瞬间,无数耀眼闪亮的灯光照耀在她的身上,一时之间,时间好像停止了一般,接憧而来的羡慕声,惊艳声,抽气声,嫉妒声······纷至沓来,灼热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她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成了女人的憎恨的对象,成了男人幻想的对象。 她好像没有感受到这一寸寸炙热的目光,自得地走入大厅,忽略其他人的目光,步入这纸醉金迷的世界。 男人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着,眼睛却分秒没有离开过她,明明知道她就是娱乐圈里遗臭万年的沐伊,眼光却还是紧紧相随,不管怎样,最美的东西还是被男人所喜欢的,哪怕她现在是上流社会中尊贵的夜夫人。 在场的所有贵妇千金捏着酒杯,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她以来就吸走了原本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与自己形成明显的反差,丈夫也死死地盯着她。 女人的天性就是这样,爱美,恨比自己长的美的女人。 随后不久,大厅门口又响起一阵抽气躁动声,沐伊淡漠地回头望去,只见夜千风一身雪白的意大利手工西装,包裹出身材颀长精壮,搂着一位穿着抹胸白色礼服的清纯女人走入大厅,邪魅的笑令女人疯狂。 许多老总都纷纷端着香槟上前搭讪,夜千风笑容和煦地应对着,忽然,仿佛有感应一般,他转头隔着密密的人群对上了沐伊的眼睛,深幽不明,嘴角的笑越发妖娆。 沐伊感到莫名的心惊,将头转向门口,轻啜着香槟。 这时,一身紫色的西装的夜千宣独自出现在大厅门口,俊雅不凡,高贵得不可侵犯,周身萦绕着一股冷冽淡漠的气氛,赢得众多女人青眛,许多女人大着胆子上前搭讪,可都落败而归,他几乎从不开口,话少得可怜,一副生人勿进。 沐伊没有再看他,轻摇着手中的香槟,抬头,她的眸底掠过一道厉光。 前面款款走来几个衣着典雅,首饰炫目的贵妇小姐,高傲的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她,来者不善。 果然,“夜夫人,你长得好漂亮啊!”穿着蕾丝镶边礼服的小姐惊叹地望着她的容颜羡慕地说道。 “哼!”身旁的贵妇一个冷哼,万般不屑,头仰得高高的,“在娱乐圈里混的人不长得漂亮,怎么活啊?”阴阳怪气地说道。 谁都知道沐伊现在身份尊贵,一跃从小明星成为夜夫人,可是一想到以前任凭人侮辱的模样,还要她们以后对她点头哈腰,她们实在做不来,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沐伊面不改色,依旧淡淡地望着她们,摩挲着杯壁。 贵妇们见她面无异色,心中越发不快,口齿也越发犀利。 “夜夫人,我们有一事想请教。” “请说。”她头也不抬,淡淡说道。 “我有个女儿至今还没男朋友,想请问夜夫人,怎样才能迷倒男人,让男人神魂颠倒?” 沐伊嘴唇一笑,风姿万种,素白的手将几缕散发轻捋至耳后,原本国色天香的两旁因为这个细微的动作更加平添了几分妖娆妩媚,令人移不开眼。 她菱唇轻启:“等她是狐狸精的女儿,小狐狸精的时候。” 贵妇听见这句话,努力维持的端庄很快就破碎了,脸部僵硬,眸底怒火滔天。 第十三章 挨打 贵妇怒火中烧,再也控制不住怒火想要冲上前狠狠扇她几个巴掌,硬是被其他几个小姐夫人拉扯住,不让她上前。 “你疯了!她已经不是那个任打任骂的小明星了,她现在是夜家夫人,想想看,你打了她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旁边的女人低声提醒道。 听到这里,看向四周纷纷看来的视线,用力咽下心口的火气,深仇大恨地瞪着她被其他人拉走。 夜千风看向这里,嘴角笑容加深,不动声色继续与其他人应酬着,夜千宣瞟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大家见这个画面,都不由猜测沐伊在夜家是不是没有地位,两位少爷看间她受欺负一声都没吭,完全是个陌生人。 豪门里的事谁又能看清楚,也是,两个气质高贵的大少爷怎么会容忍一个背负骂名的小明星当自己的后妈,这样想来,沐伊没有地位也是说得过去的。 订婚宴即将开始,舒缓的音乐响彻在整座大厅,灯光偏转变暗,噪杂谈论声戛然而止,视线纷纷射向那个入口处。 美丽的小姐穿着白色礼服袅袅娉娉地出现在一束明亮的灯光下,英俊的男人一脸温柔地注视着那抹身影,柔情似水的视线在空中交集缠绵,款款深情,在各自的眼睛里只有彼此。 台下的贵宾点头称赞,阿谀奉承着,称赞这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沐伊越过密密的人群,望向台上那两道契合的身影,脉脉含情的眼神,那就是常人嘴里说的爱情?不禁嗤笑,能坚持多久? 全场悄然无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那两个人身上。 忽然,一个黑领结侍者来到她面前,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夜夫人,夜二少正在休息室里等你,要你过去一趟。” 沐伊有些疑惑,环视四周,确实不见夜千风的身影,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但还是迈开步子走向休息室的方向。 柔和的鹅黄色灯光打照在她的侧脸上,绯红色旗袍泛着盈盈亮光,整个人风姿卓越,穿过走廊,站立在挂着休息室的房间外。 礼貌地伸手敲了敲门,许久里面的人应答,不禁有些不解,伸手扭动门把手,发现房门并没有上锁,她打开房门走了进去随手关上门,宽敞的休息室里空无一人,桌上摆放着一些点心和红酒,明净的地板上投映着沙发的倒影,安静得有些诡异,心底莫名升起一丝不安,身后陡然传来一丝阴风,心里的忐忑更加明显,她刚想转身,后脑地受到剧烈的一击,脑子剧痛眩晕,眼前视物逐渐陷入黑暗,意识愈加模糊,直到最后重重地摔倒在地,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失去知觉。 见她沉重晕倒在地,身后的女人阴险得意一笑,戴着手套的手掌将手中的棒球棒丢到角落里。 身旁还站着几个同伙,是刚才在晚宴上拉着那个女人离开的几个人,“这样有没有事?万一她知道怎么办?”其中一个千金小姐有些忧心忡忡。 下手的贵妇狠戾一笑,“她又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再说,你们忘了她以前给你们的难堪,勾去了男人魂的狐狸精?” 提起这里,他们的心中都燃起憎恨的怒火,一想到之前男友丈夫的失神爱慕,气就不打一处来。 几脚重重地揣在沐伊软瘫的身上,像出气筒一般发泄着心中的怒气,尖锐的高跟鞋跟重重地砸在滑腻的肌肤上,顿时青紫一片,昏厥的人儿无意识地闷哼一声,眉头紧蹙,贵妇小姐们踢了几下也有些累了。 望着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妒火丛生,真想就那样泼硫酸毁了那张脸,看到时候怎么魅惑男人,可就算再怎么气也没那个胆子,万一把事情闹大可不是好玩的。 贵妇半跪在地上,狠狠扯着她柔顺的发丝,复古的发丝在手中蹂躏着变得凌乱不堪,指间不知从哪变出的银针在灯光下泛着阴寒的亮光,一根尖锐的针转眼刺进了白皙的肩膀,在无情地重重抽出,被生生扯拽着头皮的沐伊痛苦地呻吟着。 这个刺针的方法既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又能解自己心中的气。 其他几人见此景,眸中一亮,抽过一把银针不由分说地在她身上凶狠地扎刺着,嫉妒的嘴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扭曲地渗人。 躺在冰凉地板上的沐伊毫无反抗能力,蜷缩着身子任由她们泄恨着,脸色苍白如纸,樱唇发颤,喃喃呻吟着。 肮脏恶心的偏僻小巷里,七岁的孩子在堆积如山的垃圾里翻找扒拉着,乌黑的发丝混着泥土秽物纠缠凝固成几撮,巴掌大的小脸污黑一片,看不出任何模样,全身穿着破烂布满窟窿的旧衣,在隆冬寒冷的空中瑟瑟发抖。 蓦然,她眸底一亮,在一个垃圾袋子里找到了一个发霉的馒头,嘴角笑得很欢,想找到了无价之宝般激动。 突然,一声激烈的狗叫传来,一只流浪的野狗凶狠地涌了上来,扑掉了她千辛万苦找出的馒头,张着嘴巴哈着热气想要一口吃掉。 孩子急忙赶上去,一脚揣在狗身上,狼狗一声痛呼,恶狠狠的狼光瞪着她,她赶紧拾起馒头在冰天寒地里奔跑着,身后一头狼狗在凶狠地追着,一阵阵冷光灌进她的肚子,喉咙干涩如刀割般剧痛,腿虚脱无力,仿佛下一刻便会断掉,可她不敢停,不敢慢,生怕一慢后面的狗就会将她好不容易找来的食物抢走,她没命地在寒天里跑着,后面的狼狗紧追不舍。 最后,她实在跑不动了,不要命地一跃跳进了结冰的河里,那冰洁起来的冰并不是很结实,一不小心便会碎裂,她小心翼翼喘着粗气趴在刺骨的冰霜上,薄薄的衣衫被汗水浸湿,冷风刮来,寒冰贴骨,好像会就这样冻死在这里。 后面的狼狗追到河边,看了看宽长的河,退了几步,胆怯地走了。 她无比小心地护着这个从狗嘴里夺来的馒头,发着霉味和异臭,但她还是一口咬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吃着,连一点粉末都不舍得掉。 沐伊的身子不住地发抖,望着那个可怜地抢着狗食的孩子,那个七岁的自己,依靠在垃圾堆和流浪狗里生活的野孩子。 嘈杂喧嚣的剧组里,幕后工作人员繁忙地忙碌着,布置着拍摄场地,女演员大牌高傲地坐在椅子上,助理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导演低声下气地拿着剧本劝说着,满脸笑容。 “美黎啊,等会这个动作戏你想怎么样?” 喝着咖啡的大腕演员悠闲地坐在导演面前,眉毛一挑,“我这个高跟鞋可是全球限量的,那个小路上地面这么脏,全是污水脏污,会弄脏我的鞋的。” “可是这个画面不能要替身,要近距离采景,拍你的神色。”导演好声好气劝着。 “换一双鞋怎么样?”他满脸堆笑提议道。 女演员脾气上来,把头一扭,“我就是喜欢这双鞋,就是要穿这双鞋。” 实在没办法,导演转头看到了远处十岁跑龙套的沐伊,眼睛一亮,顿生一计。 开始拍摄,导演悠闲地坐在监控器前,大家聚精会神地盯视着。 前方,陈美黎谨慎小心地走在肮脏的小路上,眼睛小心地环视四方,注意着周边的风吹草动,提防着一切,镜头放大拉近,一张美艳的脸的各种神色一丝不落,惟妙惟肖,大家纷纷赞叹演技高超。 脚下昂贵的高跟鞋一尘不染,散发着恶臭的污水上趴着一个孩子,在恶心的地面上翻滚做着垫脚石,尖锐的高跟鞋踩在她的背上步步走着,脊背钻心地痛,她咬牙坚持着,整个身子狼狈不堪,脏污布满。 场景拍完,导演和幕后工作人员都笑着上前称赞陈美黎,夸赞她的演技,其他工作人员收拾着拍摄机器,没有一个人看见那个在污水里浸泡的沐伊,那个可有可有的替身龙套,不值一提。 十岁的她在剧组低下地讨着饭生存,脏活累活全包揽,咒骂侮辱全扛下来,白眼冷嘲默默承受着,一日复一日熬着。 贵妇们也扎累了,沐伊身上的旗袍发皱撕破,伤痕数不胜数,针孔无数。 起身整了整衣服,得意地笑了笑,端起桌上的红酒淋在她的脸上全身,又重重地补了一脚从趾高气昂离开。 第十四章 和他很清白 脑海中零零碎碎的画面复杂交错地重叠放映闪过,光滑的额头冷汗涔涔,那折磨难熬的岁月紧绷着身上的每一根神经,不能自拔地沦陷其中,她挣扎着想从黑暗中奔跑着,想看见一丝光明,沐伊费劲全身力气睁开厚重的眼皮,一缕光亮透进眼底,她迷蒙地看向头顶,想要起身,却发现脑袋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像被斧头割锯般疼痛,稍微一动,全身山下剧痛无比,皮肉都像被生生撕裂一般,仿佛被钻开了一个个小洞,空气中弥漫着红酒的香气。 她咬着牙冒着冷汗硬撑起身子一步步挪到镜子前,在剔透的镜子里看到一个像苍白如纸,狼狈的女人,头发蓬松得乱成一团糟,绯红色旗袍上洒满了红酒,有多处被撕破的痕迹,轻轻解开纽扣,饶是做好心理准备却还是吸了一口冷气,白皙的后背和腹部一大片淤青发紫,十分狰狞,她瞥了一眼隐隐刺痛的地方,布满密密麻麻隐秘的小洞,分叉的大腿上红色的掐痕刺眼醒目,犹如白纸上溅染的朱砂。 她的嘴角生冷地扯出一笑,阴冷狠戾,那些人得多恨自己,才能下这么重的手,花这么多心思。她们应该很恨这张脸才对吧,真是难为她们了把怒火撒到衣服包裹的身体上。 沐伊拿下箍住发丝的发簪,任由长发披落,遮挡住一些狼狈,她扶着墙壁吸了一口气硬撑着走出房间,脚步发软,大厅里的人还没有散,她这副摸样一定不能从大厅出去,颤颤巍巍地走到后院吹着冷风。 拿出手机通知司机到后院接自己,谁知司机还在路上,旁边也没有长椅,为了形象也为了夜家的面子,自己只好在原地等着。 及腰的卷发随风飘舞,单薄的身子孤寂惹怜,静静地站在冷风中,可细细看着,她的脊背挺得笔直,狼狈落魄的背影仍透漏出不可侵犯的倔强凌然,清冷的气息由内到外散发着。 她就那样默默地闭着眼睛吹着冷风,咬牙死撑的身子恍若寒风中的一片枯叶,摇摇欲坠,伤口火辣辣地剧痛着,可她的表情依旧云淡风轻,只有她自己知道牙床绷得有多紧,指尖的指甲嵌进手掌有多深,只是她必须要忍,冷风透过旗袍吹过伤口,勉强能抵掉一丝疼痛。 “怎么?好看吗?”她忽然迎风说道,嗓音有几分沙哑,但没有透出半点柔弱,转头望向身后不远出站立的男人,嘴角扯出一抹笑,在苍白的面容上忍着无比的痛意绽放出妖冶的花,熟不知,这样更让人心疼怜惜。 夜千宣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大理石板台阶上,蓝色的眸子在夜色中盈盈泛着寒光,凝视着眼前那抹不盈一握单薄的背影,明明已经在隐隐颤抖却还在强装笑容的女人。 他缓缓走上前去,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要医生吗?”简短冰冷的嗓音为这个夜晚更添了几分凉意。 沐伊的笑更加妖娆,笑得身上的伤口都扯痛了,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头,转身对着他,“儿子是在关心小妈吗?”她就不信他在现在才知道这件事,这两兄弟恐怕自己在消失不见的时候就知道了吧,她被打昏的时候怎么没来关心?现在倒说起来了,多可笑,这两人不得不说是基因继承得好,一个比一个无情。 夜千宣望着那张笑得云淡风轻的脸,丝毫看不出身上的伤痛,眸底没有半点波澜。 “难不成是儿子想要报答上次小妈的救命之恩?小妈可消受不起。”她侧脸若有所思,痛成这样还在无所谓地开着玩笑。 他一直站着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听手下传来消息,这段时间她和夜千风走得有点近,夜千风是想利用她做什么事? 沐伊对视着那双醉人的眼睛,嗤笑一声,“夜千风和我没怎么样,我和他是很清白的。”她像是被冤枉一般委屈得嘟起了嘴,是很清白,还没交配,移动两步走到他面前,近得可以看清他的睫毛。 夜千宣的心底不由一个颤动,她刚才竟然看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就连沈薇都是和自己相处了很久从逐渐有一点点感应,还是循着事情发生的角度探摸的,她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竟然看着他一语点出了心中所想,她很不简单。 沐伊泛白的手抚上他平整的西装,韵味十足的脸庞贴近他俊美的脸,尽管身子痛得发抖却还强忍着平静,嘴角扬起妩媚的笑,可那笑却半点没有到达眼底,微微的发丝被冷汗粘在额角,映着从大厅里照出的微弱的光,苍白的脸庞剔透得可以看清里面流动的血液和血管,匀称的身子恍若羽毛一般落在胸前,酒香混杂着清香在夜千宣身前弥漫着。 “其实我没有那么复杂,我很简单的,真的。”恍若猫咪般甜腻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夜千宣俯视着这个女人,冷冽的眸子打量着他的每一寸,她那双蛊惑人心的凤眸深深映入他的心底,他比谁都知道她那醉人的嗓音下包裹着怎样的毒药,一不留神就会刺破心脏使人致命。 “但愿如此。”毫无情绪的话语在薄唇中吐出。 “儿子,在家我们还要常常见面,希望每次见面都能有一个愉快的结果。”她抚了抚西装上的褶皱,惨白的嘴唇丝毫不减她说这句话的气度。 汽车的引擎声远远传来,她离开了他的身子,举止有礼,和刚才那个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 司机开着车停在身前,沐伊朝夜千宣挥了挥手,“祝你今晚有个好梦,晚安,再见。” 夜千风幽深地凝视着远去的背影和消失在尽头的车子,鼻间的香气仍旧停留在原地,那个妖娆如话的女子还伏在他的肩头,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沐伊直到在汽车拐弯处,那道刺骨的目光不复存在的时候,才瘫软下身子,任由疼痛肆意窜跳着,面孔隐忍痛苦,却强硬地咬着牙不叫出一声。 在这个家里每走一步都要更加小心谨慎,今天的事也算是给自己一个狠狠的教训,那几个女人不着急,来日方长慢慢玩。 第十五章 上药 车内寂静无声,无色变幻的霓虹灯照亮了整片车海,黑色的汽车在拥挤漫长的车流中穿梭行驶着,窗外景物快速倒退着,从喧闹的街市到冷清的平地,再到那片华丽的庄园宅子。 沐伊径自打开车门,额角汗水涔涔,掌心被深深割出几道明显的红印,牙床紧绷着,整个身子犹如弹拨的纤细琴弦,稍一用力,就会断得粉碎,她怕自己再也撑不下去,就这样直直地倒在地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穿过大厅,越过走廊,走进卧室。 那冰冷地面上的一步步无比漫长煎熬,几乎是熬着过来的,关上房门伤痕累累的身子便顺着门板滑落瘫坐在地上,闭着眼睛皱着脸,额头的汗水顺势滑下,泛白的骨节死死拽着衣角。 休息了一会儿,疼痛少了一点,沐伊硬撑着身子靠着门板从地上站起来,发白的手指扶着墙壁挪走到浴室里,扯着发痛的手放好热水,准备沐浴。 身上都是汗,咸涩的汗液浸得伤口生疼,就算洗澡再痛也要洗,她费劲地脱掉旗袍,望着地上那件破损的旗袍,有些可惜,一件上好的旗袍就这样毁了。 温热的水漫过腋下,浸没着淤青的伤口,她眉头皱成川,钻心裂肺的痛不住弥漫着,她没有泡多久,草草喜欢后就包裹着一条浴巾走出浴室,发丝湿哒哒地垂落着。 拿出柜子底层的医药箱,里面各式各样的药品整齐地摆放着,沐伊脱掉浴巾,露出白色的抹胸,拿出棉签和药膏小心翼翼得涂抹着伤口,发紫的淤青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骇人,轻碰一下都疼得发颤。 “干嘛要这么虐待自己呢?”忽然,一个突兀的嗓音出现在寂静的卧室内。 沐伊上药的手猛然停滞,心中闪过一丝惊异,看向他身后飘扬的窗帘,随意逝去,手下动作淡然继续,像夜千风这样一个总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他常常都像鬼魅一样游荡四处。 床边一陷,夜千风坐在她身旁,淡雅的香气在周身萦绕着,墨色的眸子无声地在她身上扫视着,撇了撇嘴,“啧啧,可惜了。”仿佛是在感叹一件遭到瑕疵的宝物,尽显惋惜。 沐伊全当他的话是耳边风,不理会,认真地涂抹着伤口,眉头微蹙。 陡然,手中的药膏被另一双手抢走,她抬头望着那张邪肆的脸,依旧是那抹熟悉至极的笑,不由分说地将自己按倒在床上,准备帮她涂抹药膏。 沐伊本想挣扎,但看见那眸底不容拒绝的神色,只好作罢,带着不解疑惑躺在床上,这夜千风唱得是哪出戏,当时不来帮自己,现在却亲自来房间上药,越看越觉得看不懂这个男人。 夜千风用棉签清柔地在大片淤青上擦拭着,宛如春风扶柳带着无尽缠绵,恍若是在用心呵护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沐伊忽然感觉那火辣辣的伤口没有那么疼了,顿时好了许多。 “真的不用请医生?”他边擦着药,一边问道,“万一有内伤呢?” 沐伊眨了眨眼睛看向他那双专注的眸子,“你明知故问。”医生一来,她挨打的事马上就会曝光,到时候就算那几个女人会受到惩罚,夜家也会丢失脸面,堂堂夜夫人居然被人在休息室群殴,多么搞笑。 夜千风没有再说话,细心地在每一处每一个角落里涂抹着药,像是在完成一件多么神圣的事。 沐伊干脆打着哈欠趴在枕头上眯着眼睛,享受着夜千风的上药。 孤寂的夜晚在此刻也不觉得冰冷无味,空荡荡的卧室两人的身影无比地和谐温馨。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沐伊不知打了多少个瞌睡,夜千风终于上完了药,本来是个痛苦的过程在他手里却变成了一个无比享受的过程。 夜千风的视线紧紧地锁住眼前的一大片肌肤,惋惜十足,“你知不知道你受伤,我很心疼的。”看着她,修长的指尖在光滑的肌肤上流连忘返。 沐伊鄙夷地瞥了一眼他,一声冷笑,她不想知道他眼底的东西是不是疼惜,这个男人说的话十句中有九句都是假的,疼惜?去骗鬼吧! 身上有些发凉,她扯过一边的毛毯阻隔开那只不安分的手盖在身上,苍白的脸上盛开出一朵清冷的笑,“哦?那小妈还真是荣幸至极,儿子竟如此贴心。”她咬牙将小妈儿子咬得很重,像是在故意提醒着他的身份,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是多么不妥。 “那是当然,儿子可是体贴到任何程度。”夜千风不以为然,顺着她的话十分欠揍,身子前倾靠近她,厚脸皮无人能敌。 “也许吧。”她意味不明地答了一声,不知什么意思。 “你不相信?”说着又近了几分,眉头微皱,仿佛自己可以当场实验一次验证。 沐伊打了几个哈欠,身上的伤口处凉凉的,褪去了几分困意,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话语慵懒沙哑,“小妈当然信,当然,这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阿谀奉承的话都捧到天边了。 夜千风的脸这才和悦,起身站立在床边。 沐伊在心底默默念叨着,去它该死的福分,这是她上辈子造得孽还差不多,遇上这么个哈雷彗星,扫把都没它吉利。 第十六章 痴心 沐伊一连几天安心呆在房间里养伤,想尽快地让淤青下去,她突然有些庆幸和夜明景不用过普通夫妻的生活,果然,没过多久,夜明景从澳大利亚归来了。 接到消息时,她身上的伤好了一大半了,紧忙打理好服饰,到大厅迎接。夜千宣和夜千风早已坐在沙发上等候着。 风尘仆仆的夜明景和沈薇以及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女孩正走下车来,朝大厅走去,那个陌生的女孩似乎和夜明景很说得来,一路上有说有笑,哄得他笑个不停。 夜千宣和夜千风远远听见声音,放下咖啡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离沐伊不远的地方,迎接他们。 “嗨,姐夫!”明亮活泼的叫声一涌而来,顿时给沉寂的大厅增添了几分轻快。 夜千宣没有任何动作,仍是站在原地淡淡地看着眼前跑来的身影,仿佛那声姐夫叫得并不是他。 沈馨开心地挥了挥手臂,跑了上来,见他这副冰冷的模样,再热情的火焰也被扑得没多少了,她也早已习以为常,撇了撇嘴,转身朝向夜千风扬起灿烂的笑容,“千风哥哥,想我了吗?”比起问候夜千宣的声音,这个声音更具亲切柔和,带着几分小女人的娇羞。 夜千风和夜千宣是两个极端的人,比起常人,人们更喜欢挂笑容的夜千风,尽管他的笑不真实,“怎么会忘记呢?”他眯着眼,说道。 沐伊跟着夜明景走进大厅,坐在他的身旁,女孩随夜千风坐在一起,眼神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 “你父亲还好吧?”沐伊关切地问道,尽管她父亲是死是活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出于礼貌还是要适当问候一下。 沈薇笑了笑,点点头,“他很好,劳烦小妈挂心了。” 直到听见姐姐叫小妈,沈馨循声抬头望向她射向的视线,看着那个坐在夜明景身旁的女人,饶是见过女人甚多,自认颇有姿色的她,在看见她的那一秒,还是有一瞬的呆愣惊艳,她长得真的好美,女人梦寐以求所拥有的一切全在她身上体现了,看年纪,她好像比姐姐小,不过转眼间,她的心里一想到沈薇说她以前的身份,心里止不住地鄙夷嘲讽,不过也是个靠脸卖笑的低贱女,再美有什么用,估计也被许多男人用过了吧,想到这里,刚才的惊艳全变成了肮脏的唾弃。 “顺便介绍一下,那是我妹妹,沈馨。”沈薇笑着对沐伊介绍道自己的妹妹。 沐伊望向那个女孩,大约十七八岁,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只是那眼睛里涌动的东西让她很清楚是什么,那种东西在她生活了二十二年的世界里满地都是,她不以为然,扬起明媚的笑,“你好,初次见面。” 沈馨瞟了她一眼,小鸟依人地坐在夜千风身旁,心底燃起了妒忌,凭什么这样的人却拥有着绝世容颜,刚才的一抹笑,足以让人深深沦陷其中。 沈薇见妹妹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有些生气,“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不问候一声!”她没想到妹妹竟任性到这种地步,当着夜明景的面这样做。 沈馨有些委屈,自己的姐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自己,但在姐姐眼神的压迫下不情不愿地答了一声,转身又对着夜千风。 “不好意思,妹妹太任性了。”沈薇抱歉地说道,看着沈馨颇有些无奈。 沐伊大度地摇摇头,沈馨能对自己这样怕是她的极限了,一个千金大小姐问候一个小明星,怎么说得过去。 看她望向夜千风的眼神,那灼热的眼神连傻子都知道,脉脉含情,分明对夜千风藏着无限爱恋,这夜千风勾引人的能力还真是强,姐姐嫁哥哥,妹妹嫁弟弟,多么完美无缺的联姻,只是这个妹妹远远不如姐姐,表情永远清晰地显而易见,这样骄傲的大小姐夜千风有的忙了。 夜千风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余光有趣地打量着沐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嘴角的弧度意味不明。 沈馨的心全放在他的身上,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沐伊看着那个痴迷的千金小姐,也不知道她的一片真心能不能换回人家的一次回眸。 第十七章 结婚,真?假? “管家,晚饭准备好了吗?”沐伊抬头问着站在左侧的管家。 管家恭敬地点了点头,“已准备好,可以用餐了。” 沐伊扬起笑容望着坐在沙发上的她们,礼貌得体,“我们先用晚餐吧。” 夜明景点了点头,夜千宣沈薇站起身来跟在其后,夜千风松了松衬衫扣子,露出里面白皙的胸膛,随性地走向餐厅,松垮的衬衫显得放荡不羁,沈馨面带笑容尾随而至。 佣人拉开入座椅子,大家纷纷坐下,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在灯下折射出白亮的光芒,绯红的葡萄酒沿着杯壁缓缓流下,精美的西餐佳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银色的刀叉纤尘不染地放在盘上。 大家端襟正坐,直到夜明景动叉子,大家菜开始用餐。 “小馨,这次来准备住多久?”他一边切着牛排,一边问着沈馨。 坐在不远处的沈馨笑着回答道,“我会一直在这陪着您的。”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嘟着嘴,“您该不会嫌我烦吧?” 夜明景大笑道,“怎么会呢?让千风陪你好好玩玩,别天天自己浪费时间。” 听见这句话,沈馨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线,看着夜千风。 夜千风优雅地吃着法式鹅肝,邪魅的笑蔓延嘴角,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沐伊埋头静静地牛排,不理会她们的谈话,只是象征性地笑了笑,恍若大海般澄澈的眸底祥和平静。 “千风哥哥,你能帮我切一下牛排吗?”沈馨小女生般柔弱的嗓音在夜千风耳畔回响,不等他反应,就已经自己的盘子端到他面前,期盼地看着他。 夜千风看了他一眼,接过盘子,修长的手指握着刀叉优雅地切起来,那一刀刀恍若艺术一般令人神魂颠倒。 沈薇笑着说道:“小馨,你看你千风哥哥多么惯着你,看你多幸福。” 沈馨甜蜜地点点头,轻啜着红酒。 沐伊抬头无意间瞥见那双蛊惑的凤眸,那眸底恍若笼罩着薄薄的雾霭,似真似幻,在深处恍若还看到一丝丝的嘲讽,可是一瞬,就立刻像阳光下的泡沫消失不见,诡异得令人心惊。 她不再多想,谁知转头间不期遇上了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正紧紧地锁着她,像是在一寸寸捉摸她的灵魂,不自然地低头切着盘子的牛排。 夜明景没有注意到她的异色,欣慰地对沈馨说道:“你如果和你千风哥哥结婚,那是再合适不过的。”这句话半真实半戏谑,不知道是一锤定音还是开玩笑。 沈薇嘴角的笑有礼和谐,“那小馨可真是赚到了。” 沈馨听见夜明景说的这句话,羞涩地低头娇笑,像是一个被猜中心思的小女孩,抿嘴不语。 从始至终,夜千风都没有表过半句话,只是静静地切着牛排,猜不透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沐伊的心中有那么一点为夜千风感到悲哀,一个人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居然仅凭长辈的一句话就定下了,而且一辈子都要和那个人生活在一起,也许他的灵魂从出生开始就是被禁锢的,容不得有半点自由思想。 对于夜明景来说,他高兴的是家族的荣誉和稳固,对于沈薇来说,她高兴的是家族的利益和妹妹的婚姻,只是那婚姻祝福的真假就不得而知了,对于沈馨,她高兴的是终于和心念的人在一起了,对于夜千风,也许他高兴的是事业的铺垫和坚固。 每个人都在笑着,在鹅黄色的灯光下明亮地笑着,为了心中所想。 第十八章 祸害人家 晚饭过后。 夜明景就去书房处理事情了,夜千风依照夜明景的吩咐陪沈馨在客厅中看着电视,单独腾出一个空间给他们,桌上摆放着切好的新鲜水果,宽大的液晶显示屏上放映着爱情肥皂剧。 沈馨紧贴着他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看着荧屏上的肥皂剧。 夜千风懒懒地靠在沙发背上,栗色的发丝散落在额头,眼睛看向前面的片段。 “千风哥哥,你吃。”沈馨叉起一块水果,送到夜千风嘴前,期盼地看着他。 他收回视线望着那张绯红的脸蛋,勾起一道魅惑的笑,樱花般红润的唇瓣一口含住那一小块果肉,满意地咀嚼着。 沈馨高兴得忘乎所以,以前千风哥哥对她很疏远,她本以为这次要费很大的劲才能让他亲近自己,没想到这么容易,看来要他爱上自己是指日可待的事,嫁给他就更不用说了。 她的激动被他尽数收入眸底,心底不禁冷笑,“小馨,你真乖。”修长的手揉了揉她蓬松的头顶。 沈馨的心砰砰直跳,手心全是冷汗,眼睛躲躲闪闪,呼吸急促,脸蛋热得像火烧一样,只是这样一个小小不经意的动作就足以让她高兴地飞上了天,只是这个男人简单的一句话。 夜千风收回手,看着她有异的神色,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她急忙摇了摇头,贝齿紧咬着下唇来遏制住心中的狂喜,手指不安地蹂躏着裙角,“没,没事。” 夜千风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恍若三月桃花烂漫,五彩缤纷,刹那间天地骤然失色,迷了人的眼,“那小馨不要看得太晚了,早点休息,千风哥哥还有事先走了。”宛如大提琴弦击溅着水滴的悦耳嗓音,哗的一声荡漾在心房。 沈馨尽管不舍,但还是懂事得点了点头,“千风哥哥也不要太累,要早点休息。” 夜千风应了一声,起身上了楼,独留痴迷的女孩看着他的背影傻傻发呆。 沐伊抬头望着摇摆的英伦钟表,又仰望着窗外迷茫的夜色,感觉有些干渴,望着早已空空如也的杯子,起身端着玻璃杯走出卧室。 沿着楼梯一级级,顺着漫长的走廊走着,每道房门都紧紧关闭着,一道仅有的光线透过房门照射在地面上。 沐伊循着那道光线望去,那是一扇半掩的房门,鹅黄色的亮光徐徐发亮着,她不经意地抬头望去,心陡然一惊。 夜千风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回房间,伸手脱下那件雪白衬衫,嘴角冷冷地笑着,指尖一松,轻盈的衬衫如凋零的花瓣掉落在垃圾桶里,精壮性感的身子在空气中肆意地暴露着,他没有低头看一眼,随手又抽出一块手帕擦拭着自己一根根修长的手指,毫不留恋地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丢掷在衬衫上。 脸庞微侧,唇角带笑:“你还继续看吗?不进来?” 门掩处的沐伊心一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倚靠在房门上打量着他。 “好看吗?”他站在原地,勾唇问道。 沐伊作势鼓了鼓掌,“好看,没想到你这么爱干净。”说罢视线落到垃圾桶里丢掉的衬衫,没有沾染任何污迹,完好无损,为什么要扔掉。 想起来,这件衬衫今天只有一个人碰过,那就是沈馨。 她不解地抬头,“今天你在走秀吗?累不累?” 也亏得他装出一副温柔白马王子的模样,在女孩面前柔情四溢,实则是个地狱的恶魔,张牙舞爪,阴晴不定。 夜千风耸了耸肩,“你不是也看到了?” 沐伊环着手臂,支着下颚,妩媚的笑上扬绽放,“你这不是在祸害人家吗?”现在沈馨估计还沉浸在甜蜜中无法自拔呢。 夜千风无辜地摊开手,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哪有?是她自己多想。”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沐伊咂了咂嘴,十分惋惜,“啧啧,你还真是无情。” 他笑容璀璨,不以为然,“这句无情,谁人不知,听得耳朵都腻了,最近想换点新词听听,比如流氓,下流等等,都挺不错的。” 边说距离边拉进,犹如捕捉猎物的豹子,在一步步伺机而动靠近猎物,语气戏谑。 不等他靠近,沐伊先一步拉开房门跑了出去,这个男人无时无刻都得防着,止不住什么时候兽性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