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任务系统》 三国时期名将一览 恶搞 @@三国时期名将大概分为两个档次 第一档:浪里白条人妻曹、攻城狂魔诸葛亮、老马识途陆连清 第二档:野战无敌司马懿、南郡琴仙周公瑾、正面硬刚吕子明、固若金汤关云长、口若悬河邓士载、关中之虎姜伯约、敬老爱老夏侯渊、不事二主张文远、一打三个小霸王、主动进攻曹子孝、我是武将满伯宁。 有没有将里面的全部含义猜出来的?@@ 第一章 系统出现 偌大的一座府邸,荷花池边。 深秋时节,艳丽的荷花早已不在,可是依然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倚着栏杆,静静地望着池塘。 他,叫做韩变,字守义,是一个穿越者。 他如今的父亲,是这里的最高军政长官,大权独揽。 他的父亲,手下的地盘超过了一个省,人丁兴旺,富裕繁华。 甚至连天下间最大一个家族最重视的公子都要仰仗他的父亲,不敢惹他父亲生气。 对他而言,权势钱财不过过眼烟云,甚至连整个天下都只是他必然会取得的一个战利品。 好吧,对不起,我说谎了。 他,叫做韩变,他的父亲,叫做韩馥,字文节。 没听过这个人? 但是,只要看过三国演义的,应该都知道韩馥说的这句话。 “我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没错,韩馥,上将潘凤的主公,现任冀州牧,主管冀州军政大权。 然并卵。 韩变很忧伤。 前世作为一个熟读演义,又经常玩暗荣公司游戏的宅男,韩变在上将潘凤爆红的那一段时间,也跟了一阵风。 对于潘上将的主公韩馥,他自然也关注了一下。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这位冀州牧不仅仅说出了那句话,还很……奇葩,奇葩到了他居然记住了这个在三国时期并不起眼的小人物。 在讨董之后,因为受到了公孙瓒的威胁,韩馥自认为搞不过公孙瓒,然后,他把冀州让给了袁绍。 很陶谦的做法,问题是人陶谦是马上就要挂了,而韩馥呢? 身体倍儿好,吃嘛嘛香。 让出冀州,让你们打去,这总行了吧? 这才到哪儿。在讨董之前,袁绍算是韩馥的下属,韩馥有些怕袁绍做大,多有为难,两人结下了梁子。如今冀州成袁绍的了,韩馥能跑得了? 据说,是袁绍的一个下属,为了讨好袁绍,派兵直接为了韩馥的府邸,然后,把韩馥儿子的腿打断了。 韩馥瞬间就吓尿了,心说现在是打断我儿子的腿,过段时间不得要我命呀? 怎么办?跑! 韩馥就离开了冀州,到了张邈那里混吃混喝。 但是事情还没完。 袁绍派了个使者到张邈那里,本来为的是公事,不关韩馥的事,但韩馥以为是来抓自己的。 怎么办? 韩馥决定上个厕所,然后在厕所自杀了。 韩馥机智地错过了所有正确选项。 如果在平时,在穿越之前,看看韩馥的生平,韩变觉得是一件很有意思,很搞笑的事情。 但是,韩变穿越了,成了韩馥的儿子。 事情大条了。 如果事情按照历史上那么发展的话,韩馥仍然会让出冀州。 然后,他的儿子腿会被打断,生死不知。话说回来,韩变就是韩馥的儿子。 韩变很忧伤,脸上的肌肉不断颤抖,抓着栏杆的手也开始用力。 “妈蛋,想打断我的腿,我就打断你五肢!” 韩变平时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如果他还有退路,他就会慢慢往后退。 但是如果让他觉得退无可退了,韩变马上就会变成一个光棍的人。 他爆发出来的能量会比那些平时看上去就很凶的人更可怕。 这点,在他初中时期得到了验证。 包括那个一周敲诈他四次的小混混,没有人想得到,平时看上去就像是面团,怎么揉都可以的韩变,居然能拿着块板砖,追着五六个小流氓,一砖一个全部撂倒。 很显然,突然的穿越,黯淡的前途,让韩变觉得,没有退路了。 可是,咬牙切齿了一会儿,韩变却无奈地发现,他好像拿袁绍没有办法。 这不是面对几个小混混,那个时候他可以凭借血勇之气和不怕死的劲头,追对方几条街,但是袁绍不同,要对付袁绍,不是有勇气就可以的。 如今还是群雄讨董之前,袁绍在这个时候并没有发家,应该还是渤海太守,算起来还是韩馥的下属。 但是,袁家四世三公,在海内几乎没有什么家族威望能超得过袁家了,连韩馥本人都不敢动袁绍,只敢暗地里为难一下,生怕落了什么口实,他韩变又能怎么办? 学拉灯同志搞点恐怖*袭击? 韩变不由得叹了口气。 “还是实力太弱了,父亲的手下,我知道的就一个‘上将’潘凤,人家袁绍文有田丰等人,武有颜良文丑,这样的阵容,也就阿瞒有机会翻盘而已。” “更何况,我也有自知之明,虽然有穿越知道一些历史的优势,但是在后世看的以小说居多,即便是史书,谁又知道真实的历史又是怎么一回事?这方面我的优势并不大。” “而我和父亲的本事……只能说不会太笨,但要和曹操袁绍这些人扳手腕,远远不足呀。” “要是我也有个金手指之类的就好了,三国……不好混呀。” 一边小声地自言自语,韩变却又无奈一笑。 以前他在网上看小说,很多人玩穿越,凭着先知先觉,一步步统一天下。 那个时候,他看得很爽,但是现在,当他站到同样角度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并不像小说里面写得那么容易。 且不说这个时代的人虽然囿于时代的局限性,却并不蠢笨,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单单是蝴蝶效应,就足以将穿越者的先知先觉抵消大半。 要保持先知先觉的优势,就要尽量不改变历史;可是不改变历史,那穿越者还怎么混? 玩穿越,不带几个金手指,没准一开局就被哪儿的土匪一刀了账。 “可是,我能有什么金手指?”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冷冰冰的,似乎不含有任何感情的,金属式的声音在韩变耳边响起。 “超级任务系统,载入中……载入进度,10%……” 就在韩变为这个声音吓了一跳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的,他觉得脑袋里似乎被塞了一大团东西,这阵剧痛,让他直接昏厥了过去。 即便是昏厥了过去,那机械的声音依旧在继续响起。 “80%,90%,99%,100%。载入完毕!” “扫描中……宿主身体素质,平庸;大脑发育,一般。” “宿主能力:武力……综合评价:c。” “自动发放新手任务:通读《论语》。等级:c。奖励:新手大礼包一份,c级得点一个,探知技能解锁。” ………… 过了一会儿,韩变才悠悠醒来。 “我的娘啊,这是第二次了,脑袋快裂开的感觉可真难受。” 第一次自然是前几天韩变刚刚穿越的时候,那个时候因为接受了之前遭遇意外昏迷不醒的那个“韩变”的所有记忆,头也是痛得要命。 “超级任务系统?没想到前世玩的那个游戏也随着穿越过来了,不过这倒是好事一桩,如果这个系统和游戏里面的一样的话,打败袁绍甚至曹操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在穿越之前,韩变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平日的爱好就是玩游戏看小说,他的一个发小爱好和他差不多。 不过那位发小比他更痴迷一些,到了后面甚至已经不满足玩那些暗荣系列的单机游戏了,而是自己加入了一家游戏公司的研发部门。 就在穿越前几天,韩变就接到了那位发小的内测邀请,去玩了一下他们公司研发的一款“超级三国志”游戏。 那款以三国为背景的游戏是rpg模式,玩家一开始只有庸才的能力,但是玩家可以通过不断完成任务获得任务得点,一次次锻炼自己,最终可以达到接近甚至超过那些历史名将的水平。 因为那款游戏以任务系统为主,韩变记得,他的那位发小当时吹嘘的就是那是一个“超级任务系统”。 在刚刚昏迷的时候,那个机械的声音所说的话,也都传入了韩变的脑海中,包括那个新手任务。 “通读《论语》?没想到哪怕是穿越了之后,我也逃不了读书的命。” 自幼就不喜欢读除了小说之外书籍的韩变无奈苦笑。 《论语》作为儒家最重要的著作,在汉代这个儒家盛行的时代的影响力,绝不是别的书可以比拟的。 基本上每一个以儒家门人自居的人,家中都至少会有一部论语撑门面。 韩馥也是如此,更何况韩变知道,他父亲虽然没什么文采,从不敢和别人讨论经典,却很害怕被人说成胸无点墨,因此在家中备了许多书籍装点门面,在韩府内,甚至是有一间巨大的书房,来专门盛放韩馥收集的书籍。 论语,肯定能在书房里找得到。 根据记忆,韩变三步并着两步向着书房走去。 以前的“韩变”和韩变一样,也是不喜读书的性子,在韩变得到的记忆中,“韩变”似乎只去过那么一两次书房。 有些时候,记忆和现实差得很远。 比如说,韩变在真正看到书房之后,他的第一印象是,好大,好多书。 几十个很大的书架,上面横放着一个个竹简,这个时期虽然早已有了蔡侯纸,但是因为纸张的造价过高,印刷术的不过关,流传的书籍大多还是以竹简形式的。 纸质的书籍,在书房中只占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按照书架上面的指引,韩变开始寻找论语的踪迹。 ; 第二章 读书难 虽然书架很多,但好在上面都有标记,标注着每个书架上面放着的书籍名称,很快,韩变就找到了放《论语》的书架。 一仔细看书架,韩变就不禁讶然。 韩府有许多仆从下人,每日对韩府进行打扫,这间书房也不例外,书架,地板每日都有人擦洗。 可是整间书房,收集有书籍上千册,换成竹简则更多,每一块竹简都清洗的话,无疑是很大的工程量。 因此,韩变早有耳闻,书房里的书,是每个月清洁、保养一次的。 可是,韩变随手拿起一卷论语,却上面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再看连接竹块的牛皮绳,除了有些灰尘之外,坚韧如初。 再看其他书籍,也是如此。 如果是经常翻看的书,绝不会落如此多的灰尘,甚至于,连连接竹块的牛皮绳都有可能会断裂,孔子当年就留下了“韦编三绝”的美谈。 这只能说明,最起码在最近一个月,这间书房的主人,没有翻看过这些书籍。 “果然,这间书房只是用来充门面的。” 论语,是记载孔子及其弟子言行的一本合集,总共20篇四百多章,每章的篇幅很短,韩变记得,在他初中学语文的时候,那个严肃的语文老师曾经说过,整部《论语》大概有一万字出头,放到现代报纸的一个版面完全是能装下的。 可是,韩变发现,就这区区一万字出头的论语,居然装满了整整一层的书架。 “竹简记载的文字果然太少,以往听说有人运一部书动用整整一架牛车,如今看来,这完全是正常的。” “之前听说汗牛充栋是形容书多,可如果是竹简的话,那书也就没有想象的那么多了。” 从书架上拿下来一卷论语,韩变也不嫌地上脏,直接像以前去书店一样,席地而坐,翻看书籍。 韩变随手拿下来的,正好是论语的《学而》篇,他初中时学过其中的一些篇目。 可是,刚刚一翻看竹简,韩变就觉得一阵头大。 繁体字他虽然认识不多,但是以前的“韩变”并非文盲,联系着他留下来的记忆,韩变还是能认出个差不离来。 问题在于,古人的书写、阅读习惯和现代人完全不一样。 自上而下,从右到左的读倒也罢了,韩变虽然不习惯,但是他可以慢慢适应。 可问题在于,韩变翻看书之后,他才发现,这个时代,是没有句号逗号感叹号的,什么标点符号都没有的。 其实汉朝已经出现了原始的标点符号,也就是所谓的“句读”,可是这只是小范围内的运用,而且基本上都是读书人本人根据自己对书籍的理解,加的一些断句而已。 以韩馥的性格,给这一屋子书做句读?那他早就成为当代大儒了。 因此,这间书房里面的书籍,是连半个句读都没有的。 “子曰学而实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学过的一段论语读下来,韩变都已经读得咬牙切齿了。 学过的,知道意思的,韩变还能勉强读下去。 但是到后面,很多篇章韩变连看都没看过,根本就不知道意思,不知道意思,不能理解,也就没有办法通读一遍,更加无法理解,陷入了一个恶性死循环中。 “这书没法读了!” 韩变无奈地将竹简放回书架中,如果说光是读一遍论语,不管意思,不管停顿,他还是能做到,但是那样的话连“不求甚解”的地步都没达到,相当于把一道精美的饭菜直接咽进喉咙里,既浪费对身体也没什么好处。 更何况,韩变记得,那款游戏中的任务系统和别的游戏不同,别的游戏都是任务说是什么奖励就是什么奖励,不会变好,也不会变差。 而这款游戏不同,这款游戏的奖励是根据任务完成的程度来发放奖励的,完成程度分为完美、优秀、良好、合格、不合格五个档次,合格即能获得任务描述的奖励,而以上档次的完成度奖励会更好一些。 至于不合格,有可能获得更少更差的奖励,更有可能拿不到任何奖励。 通读论语不过是一个c级任务,在s、a、b、c四个档次的任务中属于最低的一档,如果连这个任务都是不合格,那多半就拿不到任何奖励了。 玩过很多游戏,韩变深知新手大礼包的重要性和价值,这个任务是绝不能放弃或者说草草完成的。 可是,没有标点符号,再加上韩变的文言文本来就不行,以前的“韩变”也不喜看书,也就比没接触过古文的现代人强些有限,要理解好《论语》的意思,几乎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突然,韩变的眼睛一亮。 他读不懂,不代表别人就读不懂呀! 只要找一个精通儒学的学者来教授自己,不就行了吗? 至于精通儒学的学者往哪儿早,韩变则也有了主意。 韩馥虽然不是袁绍的对手,但是作为堂堂冀州牧,天下有名富裕大州的军政一把手,找几个学者,岂会是一件难事? ………… 州牧府,即之前的刺史府,中平五年,灵帝改部分资深刺史为州牧,主管军政大权,冀州的刺史府就此改了名,位置却没有变化。 韩馥没有很大的才能,几乎是了解他的人的一个共识,以韩馥的才能,别说是为州牧掌管一州的军政大权了,哪怕是掌管一郡之地,成为郡太守或是郡国相也多有不足,或许掌管一县之地更加适合他。 能够成为冀州牧,韩馥靠的是他的钻营和堪称逆天的运气。 但是,哪怕是再瞧不起韩馥的人也不得不承认,韩馥虽然才能不足,却绝非是那种贪图享乐而误事的诸侯,恰恰相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韩馥还算是勤政了。 如今,韩馥就呆在他的州牧府邸中,处理政务。 就在这时,一个近侍进来,报告说:“启禀大人,沮别驾求见。” 韩馥一听,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那书痴怎的又来了……且让他在偏厅稍后,就说我在处理一项重要的政务。” 近侍退下不久,韩馥就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头也不抬地说道:“我不是说了么,让他先等一会儿。” 等他抬起头,才看见进来的并不是近侍,而是韩变。 “父亲,你可得帮我一个忙!” 不等韩馥开口,韩变就笑着说道。 第三章 冀州别驾 在穿越过后,韩变为了防止穿帮,狠狠地回忆了之前的“韩变”的记忆。 在“韩变”的记忆中,韩馥和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父亲不一样。 这个时代的很多人,都是严父,对子女要求非常严格。 “韩变”幼年丧母,韩馥虽然有好几房小妾,却并未重新立正室。 或许正因为如此,韩馥扮演的,却是一个“慈母”的角色。 虽然对“韩变”并未到溺爱的程度,却也不多加苛责。 从“韩变”的名字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变”,说明韩馥知道自己的水平,希望自己的儿子和自己有一些不一样;字“守义”,则表达了韩馥对韩变品格的希望。 但是,从小到大,韩变不喜读书,也不见韩馥严加管束。 简单的说,韩馥对“韩变”寄予希望,却并不强求。 也不对“韩变”设太多条条框框。 韩馥这样做,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位好父亲,但是却让韩变觉得很舒服,他觉得,这样的关系,与其说是像父子,倒不如说更像是兄弟,更像是朋友。 因此,韩变故意用一种很随意的方式,和韩馥交流。 果然,韩馥并未发现韩变的异常,和颜悦色地问道:“你又闯什么祸了?” 韩变顿觉汗颜,在他得到的记忆中,以前那位“韩变”,可是一个十足的惹祸精,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也就摊上了韩馥这样的父亲,换一个人,“韩变”不知道要挨多少顿饱打。 “父亲,不是祸事,是这样的,孩儿最近想要读书,听说‘论语’里面有很多道理,孩儿便想去看看。” “结果发现看不懂?” 韩变刚刚说完,韩馥就笑着道。 说实话,《论语》并不算太过艰涩难懂,但是没有句读,即便是饱读诗书之辈,也有可能理解错里面的意思,最终以讹传讹流传下去,更何况韩馥也知道他儿子是个什么货色。 一个打小就没怎么读过书,仅仅不至于成为文盲的家伙,怎么可能一开始就看得懂《论语》? 对于韩变突然想要看论语,韩馥有点好奇,却并不如何惊讶。 他也是这个年龄过来的,知道这个年龄的年轻人,很多时候都有一种三分钟的热情,突然喜欢上读书也很正常,更有可能会是一件好事,也许就突然走上正途。 虽然韩馥不怎么管束韩变,但是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韩变能够比自己有出息的。 “说吧,想要为父帮你做什么?” 韩馥笑着说道,作为一个父亲,他想当然地认为韩变是来找他解惑的。 韩馥自认为不是什么出色的学者,但是当年也是熟读“论语”的,拿去和别人讨论经义自然不够格,但是教一个仅仅比文盲强点的黄口孺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孩子有可能走上正途,自己也能当一次老师,韩馥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 然而,等韩馥听到韩变的要求之后,他就换上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孩儿想要父亲为孩儿寻一个熟读‘论语’的学者为孩儿的老师,为孩儿解惑。” 为了新手任务的完成度,韩变故意装作没听懂韩馥的意思,将自己一开始的打算说了出来。 韩馥顿时无语,他总不能毛遂自荐地说,儿呀,别找什么学者了,就你父亲我来教你读“论语”吧。 万一被直接拒绝了,他的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那好,为父这就为你物色一位西席。” 西席就是古代老师的别称,这点常识韩变还是知道的。 就在韩馥搜肠刮肚,想要找出一个能力和品行都出众的学者来当韩变的老师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之前那位近侍的身影。 一见到这个身影,韩变就想起了一个人。 “对了!我怎么把他忘记了!” “父亲,你说的是谁?” 看着韩馥那兴奋而又有些纠葛的神态,韩变突然对韩馥所说的“他”有些好奇。 凭着直觉,韩变觉得,那个“他”不简单。 “一个大……哦不”韩馥将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麻烦”咽了回去,接着说道:“冀州别驾,一个有大才,品德也很高尚的先生,他还是一位茂才,教导你可是绰绰有余了。” 韩变听出了韩馥话中的不自在,但是他已经无暇思考这一些了。 因为韩变已经被韩馥口中的那个“他”给吓住了。 以前的“韩变”不学无术,但是对这个世界的一些常识还是知道的,托他的福,韩变也不至于成为这方面的白痴。 别驾,也就是别驾从事的简称,属于州刺史的属官。 如果单单是这样,那倒没什么牛的。 可是,别驾和别的属官不一样,这是刺史属官中地位最高的一位。 别的属官,出行没有自己的专车,而别驾不同,别驾身份尊贵,跟随刺史出行时要另乘专车,因此,才有“别驾”的说法。 简单的说,在州牧掌管一州军政大权的时候,别驾从事在某种意义上,就是秘书长这样的角色。 至于那个“他”的“茂才”头衔,也很了不得。 茂才本来应该叫秀才,在后汉时期,因为要避光武帝刘秀的名讳,而改名叫茂才。 别看茂才的本名和后世明清时期的秀才一样,但是茂才可牛多了。 这个时代没有科举,朝廷选拔人才就要依靠地方举荐,举荐的方式有两种,举茂才和举孝廉。 这两种举荐方式出来的人谁含金量不高倒是不好说,但是有一个确实显而易见的事实。 茂才大多数可以直接被委任为一县之长,孝廉多数却只被委任为郎官。 可以说,汉朝时的茂才,应该和科举时代的进士差不多。 让一个官职、学问都这么牛的大才来当自己的老师? 想清楚其中的关节之后,韩变感觉自己简直是被一块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中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来,为父这就带你见见,你未来的老师。” 韩馥很热情地牵着韩变的袖子,径直往偏厅走去。 韩变自是不会拒绝,任由韩馥拉着。 只是不知为何,韩变觉得,韩馥这样的举动,似乎是急着摆脱什么大包袱一样…… ; 第四章 书痴 走到门口,韩变就见到一个中年文士正襟危坐,那文士身穿青色长衫,下巴上没有留胡须,只留了一点整齐的八字胡,显得儒雅而又精神,一看就很有饱学之士的范,估计就是韩馥所说的冀州别驾,大汉茂才了。 只是韩变注意到,虽然中年文士端坐着,但是他的右手食指却不时地在案几上面轻叩两下。 韩变笃定,这人必有什么急切的事情,估计还是有求于自己的父亲。 这倒让韩变好奇了起来,冀州别驾的官职已经不低了,茂才的身份更让对方的地位有些超然,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有求于人,而且是有求于自己那个才具不佳的父亲。 见到韩馥带着韩变进入偏厅,那文士立刻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见过明公。” 韩馥微笑着示意对方不必多礼,见文士张口欲言,韩馥马上说道:“沮别驾,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一事相托。” 原本是来求人,没想到还没开口就被对方先托付事情,那文士心中便是咯噔一声,只是想到对方毕竟是自己的上司,更何况自己还有事相求,如果这就拒绝的话那自己的事情也就别提了。 文士只好点头道:“若有能效劳的,授必定竭力完成。” 只是在心中暗暗祈祷,对方的托付要么简单到轻易可以完成,要么困难到自己可以有借口推脱。 韩馥点点头,却并不说是什么事,只是把韩变往前带了带,介绍到:“此乃犬子韩变,字守义。” 犬子翻译成白话岂不就是狗儿子? 韩变一边在心中腹诽,一边向文士行礼。 那文士也道:“见过公子。” 说完,文士便奇怪地看着韩馥。 他虽然没见过韩变,但对对方的事迹却早有耳闻。 一个膏粱子弟罢了,和自己根本不是一路人,州牧大人介绍他与我做甚? 韩馥似是瞧出了文士的想法,道:“想必犬子所为,先生早已耳闻……实在是有些荒唐。” 文士口称哪里哪里,心中却想,哪里是有些荒唐,据他的听闻,这位韩公子可是十足的草包,吃的是奶挤的是草那种。 韩馥稍微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然而,幸亏上天保佑,我这孩儿进来幡然悔悟,准备好好读一读圣人经典,改过自新。” “这倒是一件好事。”文人点头叹道,他读圣贤书长大,深知里面的哲理,不管这韩公子以前如何,若是真心悔悟,哪怕不能增长才干,也能懂更多道理。 只是,还是那句话,关我毛事? “我这孩儿,如今欲读《论语》,无奈才疏学浅,无法体会先贤深意,如今亟需一位精通儒学的大才教导。” 说着,韩馥便顿住了话题,盯着文士。 那意思很明显了,我想让你当我儿子的老师,说说干不干吧。 文士面露犹疑之色,他不愿意违逆上官的意图,更何况别驾不仅仅是州牧的下属那么简单,更是州牧的从属官员,他甚至应该叫对方一声主公。 然而,他也不愿意去干那种讲解《论语》的活。 谁知道这位韩公子是真的想读书还是三分钟热度?别到时候自己一腔心血付诸东流。 更何况,以自己的学识,去做启蒙老师的工作,为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学生讲解《论语》,说实话,有些对不起这一身所学。 打定主意,文士决定找个理由推脱,哪怕为此得罪了上官也在所不惜,他本就是刚直的性子,绝不肯违逆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可是,听见韩馥的下一句话之后,事情发生了改变。 “我家中颇有藏书,若是哪一位先生肯纡尊降贵,教导我这孩儿的话,便将这些藏书借与那位先生一观又何妨?” 偶尔委屈一下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吧? 这文士之所以来寻韩馥,就是想要进韩府书房看一看韩府的藏书。 在这个时代,书籍是稀罕物,又贵又少,寻常人难得一观。 文士虽然饱学,家中却并不富裕,藏书很好,偏偏他又是嗜书之人,人称“书痴”,平生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寻书籍观看。 而韩馥的藏书是出了名的多,自然遭到了他的“觊觎”。 可惜的是,这位韩冀州似乎不太大方,他请求了许多次,都被对方婉言拒绝。 如今良机就在眼前,文士怎肯错过? 文士不假思索地一抱拳道:“明公,授虽然才疏学浅,却也自认为对儒家经典颇有研究——若是明公不嫌弃的话,就由某来为公子提点一二,不知明公意下如何?” 韩馥作出一副思索的样子:“可是以先生的才能,教导我那孩儿的话,未免太委屈了一点。” “不委屈不委屈,此乃我辈分内之事。” 文士连忙答道。 一个别驾从事,茂才来教导自己,韩变自然是千肯万肯。 就这样,在三人各自的盘算下,韩变的儒学老师,就此敲定。 因为急着完成新手任务,在各自熟络了几句之后,韩变便“满怀求知欲”地,将文士连拉带拽地,拉出了州牧府,径直走向书房。 此举倒是正中文士的下怀。 两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走出府门的时候,韩馥重重地松了口气。 “总算是打发走这个书痴了,不容易呀!” 他总是婉言拒绝文士借阅书籍的请求,并不是他有多么吝啬。 话说回来,即便他真个吝啬成性,面对别驾从事,也不会到一毛不拔的地步。 只是他这人很好面子,那书痴借阅书籍之后,万一来找他交流一些心得体会,那他岂不得露馅? 他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家的书房,他进去的次数仅仅比韩变多了那么几次而已。 “那书痴多了个弟子,应该无暇找我交流心得了吧?我那孩儿又有了个才学出众的老师,一举多得,实在是一举多得!” 空荡的大厅之中,回荡着韩馥得意的笑声。 而在另一边,韩变在前领路,文士在后跟随。 韩变一拍脑袋,道:“差点忘记问了,还未请教先生姓名!” 文士满脑子都是韩府那一屋子的书籍,随口答道:“好说,某姓沮,名授,字公与,你可以叫我沮先生,也可以叫我公与先生。” “哦,沮先生呀……什么?你是沮授!” ps:新书上传,还请各位不吝支持,觉得可以的,点点鼠标,收藏一下,推荐票有多余的也请投个几张,现在的数据,真的很寒酸。 ; 第五章 句读 “有什么问题吗?”沮授停下了脚步,眉头有些皱起。 韩变的反应过于激烈,甚至于有些失礼了。 还好韩变马上反应了过来,连忙道:“没什么,只是学生很早就听说了沮先生的大名,却没想到能有福分得到沮先生的指导。” 在这个时代,是很重视“尊师重道”一说的。 虽然韩变与沮授还没定下师徒名分,韩变却也不敢怠慢了沮授,否则就会被千夫所指。 沮授对韩变的话虽然还有些怀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往前走,两人之间则没有了交流。 只是沮授不知道,如今在韩变的心中,却卷起了惊涛骇浪。 沮授,居然是沮授!怎么会是沮授! 在整部三国之中,沮授的戏份并不算多。 但是,只要是熟读三国的人,或者是三国类游戏的发烧友,都不会对这个人的名字感到陌生。 河北袁绍,在官渡之战前夕兵强马壮,良将如云,谋臣如雨。 但是其麾下真正拿得出手的武将却只有张郃高览,文臣虽多,郭图逢纪之辈却各自有自己的缺点,和曹操麾下的荀彧郭嘉这些人相比,差了许多。 然而,袁绍麾下就没有堪比顶级谋士的文臣吗? 有! 沮授和田丰就是这样的人才,只是可惜,袁绍不能用这两个人的谋划,所以导致了官渡之战的失败,袁氏的覆灭。 哪怕是在暗荣三国志系列的游戏中,沮授和田丰也是以政治和智力出类拔萃而著称。 可以说,沮授即便比诸葛亮、荀彧这样的王佐之才差了一些,也不会差得太多。 “可是,沮授这样的顶级人才,居然会是父亲手下的别驾从事,而且会教导我‘论语’?” 韩变感觉,他似乎处于梦幻之中。 太不真实了! 韩变狠狠地掐了大腿一把,剧痛告诉他,这都是真的! 可是,剧痛也让他清醒了过来。 沮授很好,很牛是没错,但是就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作用。 对于沮授的生平,韩变依稀还是有点印象的,知道他是袁绍的主要谋士。 很显然,在原来的历史上,韩馥让出冀州之后,沮授就成为了袁绍的谋士。 作为对比,在官渡之战以后,沮授被曹操俘虏,两人有旧,而且曹操很喜欢沮授的才干,想要劝降沮授,可沮授却坚持不降。 到最后,沮授从曹军中盗马,想要逃回河北,继续帮助袁家,失败被杀。 这只能说明,沮授一旦认可了一个主公,绝对是忠贞不二的,对袁绍便是如此;可若是没有得到他的认可,他是不会为你效死力的,对韩馥便是如此。 对待这样的人才,必须要折服他,让他认可你,到时候你就可以把他当作股肱使用。 可是,韩变自认为如今的他并没有这样的能力。 以他和韩馥的才干,想要折服沮授,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却并不是绝对的不可能。 韩变还有底牌。 有任务系统在,就有无限的可能。 而在此之前,新手任务,是重中之重。 “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韩变端坐在案几旁边,手上捧着一卷论语,沮授坐在一旁,缓缓诵读,抑扬顿挫,节奏分明。 “这是孔子弟子子夏先贤说的一句话,他的意思是,对待贤者、对待父母、对待君主、对待朋友,要有不同的态度,也就是竭其力、致其身、言而有信。” 沮授的讲解深入浅出,不时地还信手拈来与之相关的一两个典故,韩变听得是津津有味。 突然,沮授注意到,在他讲解的时候,韩变不断地在竹简上面点点画画,定睛一看,却是一个个奇怪的符号,有小小的圈圈,也有弯弯曲曲的一些东西。 “这是何物?” 沮授指着逐渐上面的符号,皱眉问道。 他是爱书之人,最是不喜浪费、毁坏书籍的行为。 若是韩变真的是在书上乱涂乱画,他哪怕是不能再看韩府的书籍,也绝不会收下这么个弟子。 韩变不知沮授的想法,却还是答道:“这‘论语’没有断句,学生若是自己看书,连通读都做不到,可老师也不可能一篇论语讲几十遍,于是学生就想了这么个办法,在其中断句的地方做个标记,这样下次再看的时候,便知道如何读了。” 沮授不再多言,而是一把拿过竹简,死死地盯着上面那些“奇怪”的符号。 良久,沮授才狠狠地一拍桌子:“妙呀!我早就觉得,书中语句没有断句,要读懂非常困难,哪怕是一些浅显易懂的语句,也有可能因为断句不同而产生不同的理解。我曾听闻,有人在书中以‘圈点’断句,取得奇效,却始终不曾真个看见。” “这下好了,用你这种断句方法,我辈读书人就能少挠多少次头了!” 沮授非常兴奋,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这些“标记”到底有多大的用处。 “来,给我讲讲,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这叫逗号,学生用这个标记,表示在这里句义未完,但需要停顿。” “那这个小圆圈?” “这叫句号,表示一句话已经说完,停顿时间更长。” “那这个奇怪符号呢?” “这叫问号,表示疑问,像‘何如’‘传不习乎’等地方都可以使用。” 沮授抚掌大叹:“真妙呀,我听闻那‘圈点’不过是在断句的地方用笔点一下以作标记,初闻还觉奇妙,如今和你这标记一比,‘圈点’却是粗陋不堪了。” 韩变心道那是当然,中间可是差了上千年的演变,最开始的标点怎么能和发展完善的标点符号相比。 表面上,韩变却是一副谦恭的模样:“学生也是从一本古籍上面偶然看到,说可以用不同的标记给句子断句,那本古籍似乎称之为‘句读’,如今学生不过是大胆尝试而已。” “嗯,我观你这些符号,便是以句号和逗号为主,称为‘句读’倒也恰当。”沮授点头道:“不过,那本古籍呢?” 韩变作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学生当年年少无知,不爱惜书籍,拿去如厕了……” “老夫打死你这败家子!” ; 第六章 任务完成 古籍“如厕”事件之后,一连三天,沮授都是黑着一张脸。 一想起那本不知道在哪里的子虚乌有的“古籍”,沮授的心都在滴血。 自然而然,韩变也享受了三天的严苛对待。 啪! 沮授手中的戒尺,重重地落在了韩变的手臂上。 正在魂游天外的韩变悚然一惊,回过神来,这才看到了黑着脸的沮授。 “先生,怎么了?” 韩变不明所以地问道,却没有发火。 几天的时间里,两人一个用心教,一个专心学,韩变对这个爱书如命,某些时候看上去像个老学究的沮先生可谓是又敬又怕。 沮授板着脸,道:“我适才讲到哪儿了?” “讲到……”韩变一阵语塞,见沮授的脸色,只得伸出手心。 啪!啪!啪! 戒尺在手心处重重地打了三下,韩变的手心都红透了,沮授这才住手,正色道:“守义,你学习天赋在我所遇之人中仅仅是中等,然而若论观点之新奇,论敢想人之不敢想,我却从未遇到有超出你的,哪怕是那个浪子也……这是你的优势,然而,该踏实的时候,还是要踏实。” “论语,我已经讲解得差不多了,你掌握得比我想象得要更好一些,不错。” “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韩变冲沮授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老师的教诲,这几天,学生受益,实在匪浅。” 几天的时间,要讲解短短一万多字的论语看似不难,只是韩变自己明白沮授在其中倾注的心血。 往往为了讲解其中的一小句话,沮授都要旁征博引其他好几本著作中的文字,来让韩变明白,为何要那样理解。 韩变知道,沮授若是想快些完工,完全可以舍掉那些旁征博引的内容,然后在一两天之内完成论语的教导。 沮授不那样做,只能说明,他是真正用心教了的。 尽管沮授仅仅教授了韩变一部论语,在韩变心中,沮授已经是韩变真正的老师,不管对方认不认自己这个学生,待之以师礼都是应该的。 尽了礼数之后,韩变便告辞,离开了书房。 几天的相处,他已经明白沮授到底是怎样的嗜书如命。 有时间跟他客气,不如让他安安静静地看书来得实惠。 更何况,韩变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新手任务,是时候完成了。 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韩变低声道:“提交任务。” 接着,韩变就感觉眼前一花,眼前的景色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卷竹简,上面镌刻着一个个字迹,排列习惯皆是遵从古人,而且没有任何标点,正是一卷论语。 “请通读一遍。”那毫无感情的机械声音响了起来。 即便已经从头到尾,认真学习了一遍论语,再次看见这没有标点的版本,韩变还是觉得一阵头大。 “能让我做完标记再读么?” “可以。”那声音没有任何不耐烦,接着,韩变就感觉手上仿佛有东西。 定睛一看,是一支染着墨香的狼毫笔。 结合着自己的记忆以及这些天来对“论语”的理解,韩变开始在竹简上面标记标点。 韩变标记得并不快,一卷论语足足用了将近一刻钟才标记完。 “可以了。” “请通读。” “子曰……”韩变静了静心神,开始专心致志地朗读起这一篇“学而”。 “不患人之不知,患不知人也。” 片刻之后,第一篇论语,韩变通读完毕。 “‘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应该如何理解?” 韩变不慌不忙,缓缓地说道:“这句话的意思是,父亲在的时候,因为儿子没有办法独立行动,所以要观察儿子的志向;如果父亲不在了,就要考察儿子的行为;如果儿子对父亲的合理部分长时间不加以改变,就说明这个儿子很孝顺。” 这一篇论语,是沮授讲解得比较深入的地方,在讲解“父之道”的时候,沮授专门花了小半个时辰,才让韩变理解清楚,因此韩变的记忆非常深刻。 接下来,那个冰冷的声音又根据这一篇论语,考察了几个地方,韩变一一根据沮授的讲解,以及自己的理解,加以回答。 片刻之后,韩变发现面前的竹简换了,变成了另外一篇论语。 “进度完成,5%,请继续通读。” ………… 数个时辰之后,韩变说完最后一章论语的含义。 “进度完成,100%。” “新手任务:通读论语,已完成。” “任务完成度,计算中……计算完毕,完成度,优秀。” “奖励升级,宿主将获得以下奖励。” “强化新手大礼包一份,c级得点三个,强化探知技能解锁,请注意查收。” 韩变记得,任务发布时的奖励是新手大礼包一份,c级得点一个,探知技能解锁,如今都获得了不同程度的升级。 不用说,优秀的完成度带来的好处绝对非同凡响。 想了想,韩变问道:“完成度到底是如何计算的?” 那声音顿了一下,复又响起。 “能通读,错漏少于十处,合格;能通读,错漏少于五处,解答出五道以上释义,良好;能通读,错漏不多于一处,解答出十道以上释义,优秀;通读无错,释义全部解答正确,完美。” 这系统真坑!这是韩变的第一想法,说是通读,在评价完成度的时候居然还要给论语释义,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 韩变顿时一阵后怕,若是他没有找到沮授指导,别说是优秀的完成度了,连合格都未必能混到。 至于完美的完成度,韩变则是想都没想,那恐怕是沮授都未必能做到的。 这不是说沮授才学不足,而是困于自身眼光的局限性,沮授也不敢保证,他对“论语”的理解就没有半点偏差。 “请宿主接受奖励。” “接受。” 韩变选择了先打开大礼包。 “宿主打开强化大礼包,获得:b级武将强化机会一次,可赠与他人(不可用);c级武将强化机会两次,可赠与他人(不可用);良马一匹,钱十万。” ; 第七章 又要麻烦沮先生了 拆开礼包,韩变在高兴之余,又有些不爽。 这要从他发小公司研发的那款游戏的一些设定说起。 和一般的游戏依靠升级和装备来提升玩家不同,那款“超级三国志”引入的却是强化模式,完全舍弃了升级系统。 游戏引用了传统单机游戏中的五维和技能设定,即每个人拥有武力、智力、统率、政治、魅力五个属性,单项属性最低为1,最高为100;而技能,则设计了好几十个,每个技能又分成金、银、铜三个档次,基本上能力越高、技能越多越强,那么这个人的实力也就越强。 玩家和游戏中武将最高评价是s级(顶级),最低评价则是c级(庸才)。 而没有升级,玩家要如何提升自己的能力,给自己增加技能呢? 那就需要完成任务,获得s级到c级不等的任务得点了。 凑齐一定数量的任务得点,就可以让相应等级的玩家进行一次强化。 比如说,一个c级玩家,凑齐五个c级得点,就可以给自己进行一次强化,强化的结果,可能是获得某一方面的能力值,也可能会得到一个新技能,也可能给已有的技能升级。 那么,这个玩家,可不可以给别的玩家,或者是历史武将进行强化呢? 这也是可以的,但是,消耗的任务得点,需要翻倍。 这就是为什么,韩变在拆开新手礼包之后,会非常兴奋了。 他得到了一共三次强化武将的机会,而且可以给历史武将使用,这相当于节省了多少任务得点! 但是,强化武将机会后面的几个“不可用”大字,却又让他非常不爽。 他知道,这是系统又在坑人,肯定是又要完成什么任务,才会解锁强化功能。 至于良马、金钱,韩变倒没有太放在心上。 十万钱并不算少,但是也不算太多,比起强化武将的机会,实在不值一提。 至于良马,此地是冀州,地处河北,每年往来多少贩马客商,只要不是千里马,根本花不了多少钱就能买一匹。 除了大礼包之外,还有三个c级得点,韩变虽然没有对自己使用探知技能,却也明白,自己估计就是个c级武将。 那样的话,再凑两个c级得点,等强化功能解锁之后,就可以给自己进行一次强化了。 而强化探知技能,在韩变的眼中,重要性不下于新手礼包。 “超级三国志”和传统的三国游戏不同,平时是看不到自己和别人的属性、技能以及忠诚的。 要想看到别人的属性、技能,就需要用到玩家特有的探知技能。 探知技能的使用也有限制,一天之内只有三次。 刚刚韩变看了一下,他的强化探知技能要好很多,一天之内能使用十次。 这个技能用好了,绝对是一个堪称逆天的金手指。 试想一下,当别人还在为如何让手下发挥出自己才干而头疼的时候,你已经知道手下每一个人适合做什么,人尽其用,这占了多少优势? 试想一下,当别人还在费尽心思挖掘人才的时候,你已经利用探知技能,挖掘出一个个被埋没的大才,这又占了多少优势? 试想一下,当别人正在担心手下造反,想要用人而不敢用的时候,你已经知道手下谁忠诚于你,谁可能造反,这又占了多少先机? 总而言之,韩变对这个新手任务的奖励还是非常满意的,如果说,之前他还为对抗袁绍而心里没底的话,如今的他,已经有了底气。 闲来好奇,韩变对自己使用了一次探知技能。 韩变,字守义,评价:c级。 能力:武50统50智70政50魅70 技能:训练(银)农业(铜)商业(铜) 韩变顿时无语,结合前世和今世的记忆,居然还是只有这样的能力,这样的技能。 如果没有任务系统这个金手指,就这仅仅比五一居士(五维都是一)还有三国八骏(刘禅岑昏黄皓这几个三国志中五维最低的)强一些的五维,少得可怜的技能,韩变估摸着自己也只能指望有哪个不长眼的诸侯看上他,给他提供一个饭碗了。 但是现在嘛,有了金手指,从c级评价,上升到s级评价,从庸才变成顶级人才,岂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宿主完成新手任务,成长系列任务,开启;日常任务,开启。”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在韩变听来,也变得悦耳了许多,听到有任务开启,韩变连忙说道:“打开任务列表。” 展开任务列表之后,韩变开始观看任务。 片刻之后,韩变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任务列表之中,成长任务只有一个。 成长任务:建立一军,c级。 任务描述:建立一支人数不少于一百人的军队。 任务奖励:c级得点一次,探知技能进一步解锁,可对军队使用。 很简单的任务,而奖励,却非常实用。 对军队使用的探知技能并不是说看军队中某个人的能力值,而是说,可以用探知技能,查探一支军队的精锐程度、士气等情况。 孙子兵法上面曾经说过。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有了探知技能,就能明白己方军队和敌人谁更精锐,谁的士气旺盛,这样一来,即便达不到“不殆”的地步,胜算提高个一两成总还是能做到的吧? 日常任务则有四个。 通读史记。 通读孙子兵法。 走遍邺城全城。 连续举起四十斤石锁二十次。 四个任务都是c级任务,奖励也只有c级得点一次,钱一千,但是韩变却清楚,日常任务,才是赚取任务得点最稳定的途径。 因为日常任务在完成的一段时间后,会刷新重置。 成长、主线任务也许一时半会儿没有或者无法完成,这个时候就是日常任务的天下了。 看着五个任务,韩变的嘴角掠起一抹微笑。 史记、孙子兵法,需要沮授教导。 那个成长任务,恐怕也要沮授的帮助。 “看来,又得麻烦沮先生了。” 韩府书房中,沮授正捧着一卷《商子》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喷嚏。 ; 第八章 露馅? 砰砰! 正沉浸在书中的沮授听到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眼皮子猛地一跳。 怀着一丝不妙的感觉,沮授抬头看向了门口。 果不其然,那在书房门口探头探脑的,不是韩变又是谁来? 沮授无奈地放下书,道:“守义,可又是要读什么书,来找我解惑了?” 韩变憨厚一笑:“先生猜得真准。” 沮授长叹一声,复又拿起一卷竹简,走向韩变:“不是我猜得准,而是你这些天来,哪天不来找我?说吧,今天又想看哪位兵家的大作。” 不待韩变回答,沮授接着说道:“容我猜一猜,前段时间,你找我学了《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尉缭子》,今天不会是要读《司马法》吧?” “先生可又猜错了,学生这次想看的是,战国时期兵家孙膑所著的《齐孙子》(即孙膑兵法)。” 啪的一声,沮授手中的竹简轻轻地打到了韩变的头上。 “别跟我卖关子了,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韩变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学生只是想要先生帮忙解惑而已,哪儿有别的目的。” 沮授冷笑一声:“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的话,以后都不用说了。” “先生明鉴,学生想要自己领一支兵。”韩变知道瞒不过去,干脆说出了真实的想法。 “你父亲就是州牧大人,要领兵的话你该找他去,找我作甚?” 韩变苦笑道:“先生您觉得,如果我直接去跟父亲说,他能答应吗?” “你倒是看得清!”沮授知道,韩馥虽然宠溺韩变,这样“过分”的事情估计是不会答应的,“所以,你想我去为你说项?” “先生明鉴。” 沮授沉思了半晌:“你想要领军做什么?不要跟我说你就想玩玩。” 韩变当然不能说他是要完成任务,增强实力,好去干掉袁绍,迟疑了一下,说道:“先生您认为,这天下,会不会就此平静下来?” 沮授沉吟片刻:“若是大将军当年肯直接诛杀宦官,说不定还会重归宁静,如今董卓把持朝政,与天下士族势成水火;因为前些年的黄巾蛾贼,朝廷又开了党禁,又使地方有了军权……我明白了,原来你竟看得如此之远。” “先生谬赞了,学生只是想……为我韩家留一条后路而已。” “后路啊……”沮授似是有些欣慰,又似乎有些失望,“既然如此,那你若是能领一军,倒未尝不是件好事。” “这么说先生是答应了?” 沮授反问:“我若是不答应,岂不是每天连书都看不安生?” “嘿嘿。”韩变憨厚一笑,并未答话。 那几本兵书中,除了《孙子兵法》是一个日常任务,吴子、尉缭子、齐孙子这三本兵家著作都和任务无关。 啪!啪!啪! 竹简重重地落在了韩变的头上,这次沮授可没有半点留手。 “我说这些天你怎么天天来找我学兵法,果然是在算计于我,真是欠打!” 韩变抱头鼠窜,却是故意放慢了脚步,让沮授打到了几下。 他也知道,这几天他折腾沮授折腾得够呛,让沮授基本上没有看书的时间,让对方发泄一下也是好的。 一边逃窜出门,韩变一边高声道:“领兵的事就拜托先生了!” 沮授冷哼了一声,正在韩变心里一突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了沮授冷硬的声音。 “这几天好好呆在家里,等我的消息。” 韩变一喜,随即又露出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沮授这是被他烦怕了呀! ………… 一连几天,沮授那边都没有消息传来,韩变是等得坐立不安,偏偏他又不敢直接去问韩馥,以免反而误事。 直到这一天,韩馥刚刚忙完公事回府,便将韩变叫到了书房中。 韩变一进书房,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以往面对他总是笑呵呵的韩馥,如今的脸色却是非常的严肃。 “莫非沮先生已经说了那事?父亲没同意?” 韩变心中暗暗揣测,随即又自己推翻了这一猜想。 就在前几天,他就已经用探知技能探知了沮授的能力。 沮授仅仅是a级武将,智力92,政治90,技能更是拥有农业(银)、商业(铜)、技术(银)、说服(铜)、看破(银),还拥有名士(铜)、军师(银)的称号技能,这样的属性跟技能,已经是无限接近s级的水平了。 据韩变的估计,整个三国阶段,文人当中拥有s级实力的,恐怕也不过十余人罢了,沮授是仅次于他们的水准。 而韩馥呢? 和韩变一样是c级水准,五维比韩变还差点(韩变拥有两世记忆,这方面很有优势),技能更是只有一个农业(铜)。 两人的水准,根本就不能拿来相提并论。 以沮授的能力,又拥有“说服”技能,只要韩馥不钻牛角尖,要说服韩馥应该不难才对。 就在韩变有些忐忑不安的时候,韩馥缓缓地开口了。 “这几天,你变了。” 不待韩变反应过来,韩馥自顾自地说道:“以往你不爱看书,如今却转了性子;以往你不关心我的政务,如今却说想要领兵……” 韩馥静静地说着,韩变后背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露馅了!自己一定是被怀疑了! 这是韩变的第一想法。 这个时代不会有什么穿越者的说法,然而人们却并不如何怀疑鬼神的存在。 韩变的行为,若是被认为是鬼上身,那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如果真被认为是鬼上身,那会有怎样的结果,韩变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韩馥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松了口气。 “不过不管怎样,你总算是醒悟了,这是好事。” 韩变这才明白,韩馥是怀疑他,却没想到其他地方去,只是认为他经历了什么,才有了这样的变化。 松了口气之余,韩变还是有些后怕。 他太小瞧这位父亲了,也太心急了,仔细想想,他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恐怕露出了不少破绽吧?恐怕沮授也看出来了,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就在这时,韩变想了起来,他在穿越之前看过的一些桥段。 “父亲大人,孩儿以前确实过于顽劣,不过前段日子,孩儿不知为何,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醒来之后,似乎就懂了很多道理,也明白了许多东西,这才幡然悔悟。” 小说万岁,穿越者万岁! 看到韩馥那明显相信了的表情,韩变在心中欢呼道。 ; 第九章 说服 其实韩变也知道,不是他的谎编得有多圆,也不是韩馥就真的有多笨,这个借口能被韩馥相信,只能说明,对方对他到底有多信任。 以前韩变一直觉得,他和韩馥之间有一层隔膜。 虽然他见面并不会缺了礼数,口中喊的也是“父亲”,然而在内心深处,却始终有些不对劲。 而如今,或许也有“韩变”记忆的影响,韩变觉得,那层隔膜,似乎正在逐渐变薄,有消失的趋势。 “你想要领兵,我已经知道了,然而,我并不是很同意。”韩馥的话再次让韩变的心逐渐沉入谷底:“不过,你有一次说服我的机会,告诉我实话,你为何想要掌兵?” “狡兔尚且有三窟,而且我若能掌兵,成了,至少我冀州的实力会增强;不成,也不会有什么不利的影响。”韩变顿了顿,换了副谄媚的笑脸:“再说了,就几百人的规模,父亲大人就当再让我任性一次不就行了?” 狡兔三窟是说的战国时期齐国公子孟尝君的故事,狡兔尚且准备三个洞穴,何况是人? 韩变与韩馥最大的分歧不在别的地方。 韩变知道天下很快就要大乱,等天下大乱的时候什么最重要? 钱粮? 钱粮是很重要,但是荆州富裕吧?益州富裕吧?这两个大州都是钱粮丰茂,可是在刘表死后,荆州落在了谁的手里?益州又落在了谁的手里? 财富再重要,也必须要有能够保住财富的实力。 乱世之中,什么是实力? 军队就是实力。 只要有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队,天下间谁敢跟你说个“不”字! 再加上任务的影响,韩变才会迫切地想要掌握住一支军队,因为这是在乱世之中的根本。 而在韩馥看来,黄巾、宦官都已被消灭,连何进所代表的外戚也损失惨重,大汉复兴应该是指日可待。 哪怕如今董卓把持朝政,和士族关系到了冰点,韩馥也只认为这顶多是再一次的党争。 如果大汉中兴的话,以他冀州牧的身份,在朝廷内的关系,韩家三代以内不会衰败。 有这样的根本分歧在,韩变根本就没打算说服对方,他总不能说,我知道未来的事情,一两年之后天下就会打乱,诸侯们打得脑浆子都出来吧? 于是他选的就是迂回策略。 你说的应该是对的,但是我担心的也有可能发生,反正让我做点准备也不会耽误什么,大不了就当再让我任性一次。 韩馥一听,顿时就顺气了。 而且,多准备一条后路也是好事。 可是,韩馥还是有些犹疑:“你没有资历,骤然让你领军,难免会让人心中不服。” 韩变只说了一句话,就打消了韩馥的犹豫。 “内举不避亲。” 这是春秋时期晋国大夫祁黄羊的说法,在这里被韩变偷用。 反正韩馥是冀州牧,总管一州军政大权,给自己儿子几百士兵带带,只要有说的出去的借口不就得了? “好,既然你说几百兵,我就允许你自己筹军。我会表你为别部司马,与你五百兵的钱粮,你所部兵马,不归属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指挥,至于如何训练,全部由你自己决定。兵符我会令人制作,钱粮之物,三天之内便可以送到。” 韩变大喜道:“多谢主公!” “你这小子。”韩馥笑骂了一句,“不过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倒是蛮顺耳的。” 也许是高兴,也许是突然想到了,又或许是想要玩就玩个大的,韩馥又道:“我会从军中抽调个熟悉军中事务的低阶军官给你,如果你用着不顺手再给我说。” “那可真是太好了!”韩变本来还在担心,他知道的东西以理论居多,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操作过,到时候由他去练兵,也许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如今多了几个老兵,还是低阶军官,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去吧,记得把这个窟给我修漂亮点!” ………… 邺城城西外,距离城门口不远处,不知何时搭起了一个草棚子,草棚子旁边竖起了一根旗杆,青幔旗帜上面上书“粥棚”两个大字。 草棚子里,两口大锅被支了起来,锅里煮着稀粥,下面火烧得正旺。 距离草棚子不远处,聚集着数千人。 黄巾之乱虽然被平定下来,但是其带来的影响远远没有被消除。 各地仍然时有发生的叛乱是一方面,产生的流民又是一方面。 在起兵祸时,许多百姓为了保命,不得不拖家带口,逃离家乡,成为流民。 等到战争平息,这些流民有的连家乡都没办法回去,有的回到家乡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土地已经被官吏豪绅所占据,只能继续流浪。 哪怕黄巾之乱已经平息数年,全国各地至今仍有不少流民。 黄巾之乱时,河北一地是受害最严重的地方之一,哪怕是大乱平息之后,小规模的叛乱也时有发生,冀州边上更是有黄巾余孽黑山贼在肆虐,因此,河北地区的流民格外的多。 邺城外的这数千人便是流民。 流民们流离失所,往往吃了上顿没下顿,饿极了之后连树皮草根泥土都吃,见到香喷喷的米粥,照理说早该一拥而上扑过去才对。 然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数千流民都死死地盯着小小的草棚,鼻翼轻轻扇动,小心地闻着那淡淡的米饭清香,却没有半个敢动弹的。 原因无他,草棚前方,数百名士卒整整齐齐地站立着,刀剑出鞘,杀气腾腾。 见到这样的一副景象,流民们有几个胆子敢上前? 草棚底下,韩变担忧地看着这一切,随即问向旁边一人:“张立,让弟兄们守着这粥棚,那些流民怎么肯过来?” 站在韩变身旁的那人年约二十几岁,面容坚毅,正是韩馥抽调给他的一个老兵,在以前的军中担任什长,经验丰富。 据韩变的探知技能观察,这个张立虽然只是c级人才,没有任何技能,却有着60的统率和50的武力值,在那些名将面前固然不值一提,但是在一支军队中,却也是可堪一用的人才了。 因为担心会引起其他将领的不满,韩馥并未从别的军中抽调人手来归韩变统领,而是让韩变自己征集。 可是俗话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世道,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有几个人愿意去当兵,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打仗? 在城中招不到兵,韩变又正好听说有流民经过,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这股流民身上。 粥棚,正是为了吸引流民而开设。 ; 第十章 恻隐 眼见着自己内定的士卒因为害怕而裹足不前,韩变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如果不是相信张立的判断,他都准备去将那些负责保护粥棚的士卒驱散了。 张立冷静地道:“公子不必心急,兄弟们必须在这里守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边说着,张立一边指着远处的流民:“公子看见了么,那些流民现在看着有气无力,老实得很,可是公子您信么?若是弟兄们一撤,这群流民便会化作饿狼,把你我撕碎。” “不会吧?”韩变不敢置信地看着远处的流民,“不管怎么看,他们也只是一群虚弱得可怜人而已。” “怎么不会?”张立哼了一声道,随后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告罪一声才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人,若是饿极了,为了吃一顿饱饭,什么无法想象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卑职当年也是流民,多亏州牧大人收留,这才苟活了下来,只是当年发生的腌臜事,卑职是到现在也忘不了。” 既然对方是亲身经历过,那么就更有发言权,韩变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他也是以己度人了,认为人不会恶劣到那个地步。 问题是,韩变两世为人,包括以前的那个“韩变”,说从小锦衣玉食过分了,但起码也是衣食无忧的。 韩变饿过肚子没有? 饿过。 但那只是他懒得去吃饭而已,一顿饭两顿饭不吃,并不是什么大事。 而这些流民,上一次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两者没有任何可比性。 “可是,流民不过来,我要如何招兵?”韩变皱着眉头道。 张立笑道:“公子勿慌,这些流民既然饿极了,等会儿自然会有人忍不住的——您看!” 韩变下意识地就朝着流民那边看去。 果然如张立所言,一个流民也许是饿极了,连数百士卒和那明晃晃的刀枪也顾不上了,摇摇晃晃地向着粥棚走来。 这流民一进粥棚,立刻就有侍从上前,送上一碗稀粥,两张面饼。 那流民一见食物,便什么都顾不上了,拿起面饼,便大嚼大吃起来。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见那流民吃得痛快,周围的官兵却恍若未闻,又有几个流民大起胆子,像粥棚这边靠近。 官兵们依然当他们不存在一样。 顺理成章的,众多忍受不住饥饿的流民,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向粥棚跑去。 “不要急,大家排好了,每个人都会有。” 按照韩变的吩咐,自然有侍从去维持秩序。 在这期间,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数千流民,其中或许有道德高尚之辈,却也不乏利令智昏,人品低劣之徒。 有妄图挤到前面去的,有试图抢夺其他流民食物的,更有甚者,还有试图引气混乱,强占整个粥棚食物的。 在前一刻,还如同空气一般的士卒,立刻挥动手中的刀枪。 流民们有的想要反抗。 可是,官兵人数虽然不及流民,但闹事的毕竟是少部分,不过十几人,比起人数反倒远远不及士兵,更何况官兵都带有武器,又不像这些流民一样饿了许久。 流民的反抗就好像大海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一般,很快便消散了,连一点伤害都没有给士卒们造成。 只有地上的尸体,鲜红的血液,还有那淡淡的血腥味还在提醒着大家,刚刚发生了什么。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流民队伍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目瞪口呆地望着地上的尸体。 鼻端浓重的血腥味让韩变极为不适,无论是他还是另一个“韩变”,都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然而,韩变还是强忍着不适,站了出来,大声喊话。 “大家不要害怕,我们对大家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开设这个粥棚了,只是这些人太过卑劣,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我的士兵才会出手的。只要你们不心怀恶意,就不用担心士兵们的刀枪,会指向你们!” 见流民们似乎还有些迟疑,韩变又说道:“大家想想,我害你们的话对我有什么好处?如果我真要害你们,还会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吗?” 或许是韩变最后的一句话打动了他们,流民们不再慌乱,继续领取食物。 只是,他们都变得小心了许多,连声音都尽量不发出一丝。 流民们仔细而又快速地吃着食物,韩变亲眼看见,一个流民不小心将一块胡饼掉到了地上,可是他连半点都没有犹豫,又将胡饼捡了起来,连拍都不拍一下,便往嘴里面塞。 韩变的心里突然有些发堵。 沉默了半晌,他才低声地说道:“等招完兵,还是得想办法将其余人安置下来才是。” “公子,这……”张立大惊,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解。 原本按照计划,韩变只需从数千流民之中招满五百人作为士卒即可,其余流民任其自生自灭即可。 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也都会如此做。 有那时间精力和钱粮,早用来增强实力了,哪儿有时间去管那些没有价值的流民的死活? 充其量,一些有良心的,也仅仅是安置一下士卒们的家眷而已。 这种举动很是无情,却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 韩变这样的作为,在这一时期来看,无疑是非常幼稚的。 韩变轻轻地摇了摇头,做出这样的决定,固然是他一时的恻隐之心,却也和他见到这群流民,想到的一些东西有关。 如今虽然有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天下的乱象却并不明显,东汉建国两百余年,底子厚实得很,全国上下共有户超过千万,人口仍有差不多五千万之多。 如此殷实的家底,让许多人并没有意识到,人口的宝贵。 可如果历史不改变,过不了多久,天下便会大乱,到时候,人口数将会锐减,甚至在几十年之后,全国登记在册的人口数连一千万都不到。 等诸侯混战,准备征兵的时候,许多诸侯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打了这么久,自己的治下已经没多少人了,征不起来兵了。 到那时,诸侯们才会重视起流民的安置。 以至于后期的很多战争,双方争夺的一个关键点就是当地的居民。 刘备和曹操争夺汉中,曹操最终退兵,却在退兵之前,迁走了汉中所有的居民。 诸葛亮第一次北伐,因为街亭之败,不得不退兵,退兵之前,也是尽量迁走了陇西四郡的居民。 而韩变要做的,就是在他人意识到人口的重要性之前,先做好一些工作,尽量占一些先手。 几千流民的数量并不算多,但如果安置好了,绝对会起很好的宣传效果,将四方的流民吸引过来。 许多诸侯对这种现象或许会避之不及,韩变却是喜闻乐见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在韩馥那里,未必能过关,但是冀州毕竟是富裕大州。 韩变相信,如果只有几千流民,而且这些人很快展示出自己的用处的话,韩馥那里不会有多大问题的。 第十一章 练兵 等流民们都吃饱之后,韩变方才宣布,自己将要从里面征召士兵。 原本韩变以为,这次征兵未必会很顺利,因为在城中征兵的结果证明了,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参军打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情并不热衷。 可是,流民们对于参军一事,确实充满了热情。 训练很苦?没关系,再苦苦得过连个落脚处都没有,每天都要迁徙的日子? 可能会送命?没关系,反正如果不安定下来,继续当流民,迟早也得送命。 每月银钱少?这就更没关系了,当流民每天迁徙,可有谁得到了一个大子? 进入军营,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粮饷发放,对这些流民来说,这已经是顶天的好事了。 这批流民一共两千余人,其中青壮占了大半,共有一千五百人左右。 这属于正常现象,老弱妇女,在迁徙过程中丧命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而这一千五百青壮,居然有一千两百多人愿意参军。 韩馥下拨的钱粮仅仅是五百人的,韩变虽然可以再去要,却会使韩馥为难。 因此,这千余人,肯定不能一股脑地都收下。 甚至于,韩变连五百人都不准备招齐,他只打算招募最多两百人。 他父亲韩馥就是冀州牧,他这样做自然不会是为了吃空饷。 只招募两百人的话,韩变完全可以招募一些身体强壮,头脑灵活的士兵,到时候一经训练,再经过几场实战,便有机会得到一支精兵。 五百人的钱粮,用来打造一支一两百人的精兵,并不亏本。 为了招募更加出色的士兵,韩变早就做了一些准备。 四十斤重的石锁他准备了十个,有谁能连续举起十下的,通过招募。 绕着一个准备好的校场跑圈,一圈约有一里地左右,一共十圈,跑完全程的,通过招募。 识字超过五十的,直接通过招募。 一番测试下来,经过举石锁而通过招募的人有六十名,经过跑圈通过的人有五十名,而识字的却只有区区十人。 韩馥给的名额有五百人,韩变自己的计划有两百人。 流民们通过测试的,却仅仅只有一百二十人,其余没通过的青壮,大多经过一定训练,也能成为合格的士兵。 连张立都有些心动了,看着那些一脸黯然的流民,小声地对韩变说道:“公子,要不我们多招几个?这些都是不错的苗子,那边那个,石锁举了九下,最后一下岔了气;那边那个,跑了九圈多,最后腿软了实在跑不动了……他们刚刚长途跋涉,发挥不佳也很正常,要不,等他们休息好了,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韩变冷冷地摇了摇头:“规矩就是规矩,这个口子不能开,否则人人都会想要多一次的机会,你看看他们。”韩变指着那些通过了测试的流民,“虽然他们尚未加入军中,但是军令如山这四个字,我希望从现在就能刻入他们心中。” 在前不久,韩变刚刚得到了董卓被任命为相国的消息。 两汉时期,除了董卓之外,无人被任命为相国。相国的身份之尊贵,犹在丞相之上。 董卓一人身兼相国、太师之职,可谓是权倾朝野。 韩变却明白,董卓的春天持续时间不会太长,哪怕如今还没有少帝刘辩被害的消息,诸侯讨董的那一天绝不会太远了。 到那个时候,他的父亲,将会在汜水关下,说出那句“豪言”:“我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从某种角度上讲,那个时候,也是各路诸侯混战的开始。 在那之前,韩变必须积累起一些力量,哪怕这点力量,也许在很多人看来是微不足道的。 时间,至关重要。 招募完兵马,韩变就将剩下的流民托付给韩馥交给他的一位文士,自己就与张立,带着招来的流民,到了早就准备好的营盘之中。 刚刚进入军营,韩变就听到耳边传来了系统那冷冰冰的声音。 “成长任务‘建立一军’完成,任务奖励:c级得点一个,探知技能进一步解锁,可对军队使用。” 韩变心中一喜,立刻对面前的一百来号人使用了探知技能。 军队名称:未知;统帅:韩变;人数:百人以上;士气:30;训练度:0;纪律:0;组织度:0。 综合评价:c。 韩变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虽然知道这是事实,但是系统的评价还是让他很蛋疼。 毫无训练,毫无组织度,毫无纪律性可言,就连那30点的士气,韩变估计也是因为这些人刚刚从居无定所的状态变成了士兵,才让士气“高涨”起来的。 这样的一百多号人上了战场,连点水花都溅不起来。 不过好在他有系统,更有两千年后的记忆,让他多少知道一点训练的窍门。 系统给他的评价并不高,但是他却拥有银色的训练技能,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在穿越之前,韩变就对历史名将很感兴趣,而在那些历史名将之中,韩变最喜欢的却并非绝大多数人看好的韩信孙武,也不是封狼居胥的霍去病,甚至于三国时期他最喜欢的诸葛亮在军事方面他也不是十分看好,他最喜欢的名将,是相对来说比较冷门的一位,戚继光。 一提到戚继光,许多人想到的也许就是抗倭,再就是被老婆拿菜刀逼得下跪这样的事情。 但是许多人并不是很清楚,戚继光最擅长的,其实是练兵。 戚继光练出来的戚家军,是真正的百战百胜,斩首纪录高达十万余,战损比漂亮得可怕。 甚至有人认为,戚家军是十六到十七世纪,东亚最强的军队。 在平倭之后,戚继光在蓟镇镇守十余年,蒙古被他痛扁了一次之后十年不敢到那块地方去。 哪怕是在戚继光去世之后,戚家军的后裔也一样出彩。 在明朝浑河之战中,戚家军与白杆兵配合,面对数量远超于己的,号称“满万无人敌”的女真骑兵作战,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对方一边的时候,给予了女真骑兵巨大杀伤,直到女真人用汉奸带来的大炮集中轰炸,明军才最终落败。 戚家军的强大,完全可以表明戚继光的练兵水平有多厉害。 而戚继光练兵,主要就是从士兵的纪律性和组织度入手,这正是韩变准备学习的地方。 ; 第十二章 打赌 上 如果说要将一个士兵训练得战斗力更强,韩变肯定不如这个时代的一大票将领。 可是,要训练一群士兵的纪律、组织度,这个时代的名将们,却未必就是韩变的对手。 韩变来自于后世的信息大爆炸时代,从不缺乏理论知识。 “左,左,左右左!” 随着张立的声声号令,一百二十个新兵蛋子开始了最基本的队列练习。 场面惨不忍睹。 齐步走,向右看齐,向左转,向右转这些东西放在后世,是再基础不过的东西,随便提几个小学生出来,都能做得像模像样。 可是换成这些刚刚从流民转换身份,成为士卒的新兵…… 同边手是正常行为,左右不分是普遍行为,甚至连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绊倒或是绊倒同伴的,都时有发生。 张立的脸一直都是黑着的,他实在想不到,这些士兵连这些“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原本他是反对用这种“简单”的训练方法训练士兵的,如今这些新兵每一次的犯错,都像是在他的脸上打耳光一般。 反倒是韩变,因为早就有心理准备,脸色倒是好看得多。 这些流民当中,只有十个人勉强认识几个字,其余的都是文盲。 在接受训练之前,他们可能连前进、后退这些命令都听不懂,更不要说根据命令作出行动了。 别说是这些新兵,就连张立这个行伍中人,真要做这些的话,也未必能保证不出错。 只是韩变考虑到需要张立来带这些新兵蛋子,为了他的威信,才没有让张立亲自去试一试。 这个时代的训练,似乎只重视一个士兵的个人战斗能力,关于组织度的东西,倒不是说人们不重视,而是他们确实没有很好的办法。 韩变在旁边仔细观察了半天,他发现这些新兵做不好队列练习,主要存在两方面的问题。 首先,很多士兵根本就不知道左右的概念,当韩变告诉新兵们拿筷子的手是右手的时候,他发现队伍里居然特么的有好几个左撇子! 其次,就是即便是那些分得清楚左右的士兵,在训练的时候也会有脑子抽筋的时候,同边手之类的错误层出不穷。 第二个问题还比较好解决,只要通过不断的训练,失误自然会减少。 关键在于第一个问题,韩变总不可能去一个个的讲解:你是右撇子,你吃饭拿筷子的那一边就是右;你和他不一样,你另外一只手那边才是右吧? 沉思了一半天,韩变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命人找来了一百多条红色布条,然后在每个新兵的右臂上面都绑上一条。 你分不清左右是吧? 没关系,用不着你分那么清楚。 你只要记住,喊右的时候,就是说的红布条那边就行了。 方法很笨,很死板,但是却出奇的有效。 左右搞混淆的现象没有消失,却是大大的减少了。 韩变对此还是很满意的,只要士兵能听得清楚命令,再经过不断的训练,组织度总会比一开始强一些吧? 张立却坐不住了。 从一开始,张立就是反对韩变的训练方式的。 在张立看来,士兵就应该训练怎样把枪刺准,怎样把刀拿稳,不练这些基本功,反而去练那些花架子,岂不是舍本逐末吗? 只是,在军中,韩变是别部司马,是这一百二十号人的统帅,他张立不过是一个什长,如今跟随韩变,肯定会升官,但是再怎么升,韩变不还得是他上级不是? 更不用说韩变是韩馥的儿子,他张立是韩馥特意调来听韩变命令的了。 因为这点,最终还是韩变拍板决定了如何训练的。 在训练之初,新兵们的表现很差,张立还认为,让他们进行这训练或许还有点用。 如今,士兵们走得已经比一开始好一些了,张立就觉得差不多了。 走路走得在整齐,队列排得再好看,不还是花架子? 这个时代是有阵法一说,但那是鱼鳞阵,雁形阵这些,张立不管怎么看,韩变那种让所有士兵排得整整齐齐的队列,都和阵法扯不上关系。 “公子。”张立对韩变恭恭敬敬地说道:“您说的那个……队列,那个队列,练到这样是不是差不多了,卑职觉得,是时候让他们真正的训练了。” 韩变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真正的训练?难道你是说,他们现在,不是在‘训练’?” 张立答道:“这种‘训练’方式,确实和卑职平日所做,相差甚远。” 想了一下,张立还是没有把他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 实际上在张立看来,这所谓的“队列”,怎么能算是训练?当成稚童的玩闹还差不多。 韩变还是听出了张立对队列练习的不屑之意。 摇了摇头,韩变心道既然你自讨苦吃那就不怪我了。 “张立,你是不是觉得这队列练习太过容易了?” 张立一挺胸膛,涉及到这方面,他可不会谦虚:“对卑职来说,易如反掌。” “那好。”韩变轻笑一声,“下面就让你去给这些新兵们示范一次吧,根据我的口令完成队列练习,你要是不能无错通过,以后的训练可得听我的,我说怎么训练,就怎么训练。” “那卑职要是无错通过呢?”张立不甘示弱。 “自然是听你的。”韩变笑着说道。 “那就这样说定了。”张立信心满满地说道:“不如就以二十个口令为限吧——毕竟,公子若是喊出几百个口号,卑职累也会累死了。” 如今整支军就两个管事的,众士兵一听这两人要打赌,张立还要来演示队列训练,一个个都来了劲,纷纷围拢了过来。 张立不仅不怯场,反而更加兴奋:“你们可都看好了,看看我是怎么示范的。” 韩变暗自摇头,心里不自觉地同情起张立来。 “准备好了……” 就在韩变准备开始喊口令的时候,张立却突然喊了句停。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却见张立找到一个边上的士兵,将他臂膀上的红布取下,绑在了自己的右臂上。 韩变暗暗点头,这张立倒不是盲目自大之人。 ps:鞠躬感谢书友帅的嘎卵哒和我的大屁股的打赏,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写作动力。 ; 第十三章 打赌 下 “准备好了,齐步走!” “左右左!左,左,左右左!” 张立不愧是老兵,仅仅是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大概,便走得像模像样,因为绑上了红布,左右自然分得清楚,就连同边手这些新人容易犯的错误,他也一个没犯。 就连走路的气势,张立也要比新兵们足很多。 众多新兵,发出了阵阵惊叹声。 张立听到,头仰得更高了,还往韩变的方向望了一眼,似乎是在说,“公子,看到了吧,我就说这个没什么难的。” 韩变仅仅是淡淡一笑,好戏还在后面。 “向左转,不要停!继续走!” 张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勉强完成了动作,韩变却眼尖的发现,张立的额头上,已经有冷汗冒出。 这就不行了? “原地踏步……向前走……向右转!” 韩变仅仅是拿出了他穿越前,队列练习中经常出现的套路,张立的动作便乱了。 左右搞混了一次,同边手也出现了不止一次。 还没喊完二十个口令,韩变便喊了停。 在上百号手下面前丢这么大的脸,还是在自己之前信心满满的情况下丢的脸,张立觉得他的脸上好像有火烧一般。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明明韩变都已经把那些指令都给他讲清楚了,在发布指令的时候韩变喊得也并不快,并未故意为难他,为何他还是完不成那些“简单”的动作呢? 隐隐的,张立也有些明白,这队列练习,倒未必就是花架子了。 战场之上,擂鼓前进,鸣金收兵是最基本的守则,可是擂鼓的时候还好点,一旦鸣金收兵的时候,总是会出一些差错,一个不好,收兵就会变成溃败。 而如果练好了这个队列练习,最起码在鸣金的时候,士兵们总能注意好队形,不会拥挤,造成溃败了吧? 韩变走到张立跟前,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样,是谁输了?” 张立的脸涨得通红,良久,才长叹一声:“是卑职输了,从今往后,这些儿郎如何训练,全凭公子做主,卑职绝无二话。” 韩变笑着拍拍张立的肩膀,打击完了也是时候给点糖吃了:“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一个拿不稳刀枪的士兵绝不是好的士兵,基本功我们也得练。” “公子你是说……”张立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望着韩变。 韩变点点头,他虽然看重军队的纪律和组织度,却也绝不会忽视军队的常规训练。 一群士兵,如果连刀枪都拿不稳,那阵型站得再好,队列走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更何况,就在刚才,韩变又接到了一个成长任务。 成长任务:练兵(b级)。 任务内容:训练手下士兵,达到士气50,训练度40,纪律40,组织度40。 任务奖励:b级得点一个,武将强化功能解锁。 解锁武将强化功能! 只有真正解锁这个功能,韩变才有资本去挑战曹操、袁绍这些人。 “这样吧,每天的训练我分成四部分:第一部分就是队列训练,它的好处远远不止你看到的这些;第二部分就是基本功练习,由你全权负责。以后,你就是他们的屯长了,到时候,有哪个士兵拿不稳刀,捉不稳枪,我拿你是问!” 东汉的军制,大抵上是这样排列的:军、部、曲、屯、队、什、伍,人数依次减少。 一个屯,大约有一百人,而整支军队也不过才一百二十人罢了,堪堪一个屯的规模,韩变任命张立为屯长,也就是基本上确立了张立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地位。 “诺!多谢司马大人!”陡然升了官,又得了实权,张立的脸又红了,不过这次是兴奋的,连对韩变的称呼也变成了正式的官职名称。 想了想,张立又有些疑惑地问:“那第三、四部分是什么?” 以往他在军中的训练,大抵上就那么几项,也就是翻来覆去地练那些基本的东西,怎么如今到了公子帐下,怎么花样会有如此之多? “第四部分暂时先不会进行,至于第三部分嘛……”韩变脸上有了一丝古怪的笑意:“就是让这些士卒,包括你在内,识文断字了。” “识文断字?包括卑职?” 张立惊呼出声,又掏了掏耳朵,好像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样。 韩变点点头,示意对方没有听错:“怎么,屯长大人不会是想输了不认账吧?” “怎……怎么会。”张立干笑了一声,“不过,识字的话,让这些儿郎去做不就行了?要不卑职就算了吧,卑职打小看见书就头晕。” “不行,军中无戏言。”韩变正色道,开玩笑,我的快乐就是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的,看书的痛苦,绝不能仅仅由我一人承担,怎么可能让你跑掉? 张立只能苦着脸道了声诺,刚刚升官的喜悦也被冲淡了许多。 韩变见此,只是笑笑,他加上张立,虽然有捉弄对方一下的心思,却未必没有造就一下对方的想法。 如今军中,大多数人都是文盲,能写出自己名字的,都可以自豪地说一声我会识字,不是文盲了,看过一本书以上的,那绝对是稀缺人才。 如果只是要一个士兵听从命令,让你前进就前进,让你后退就后退,让你砍人就砍人,那么,不识字,没见识也没多大关系。 可是,作为军官就不同了。 军队之中,伍长、什长这样的军官,虽然麾下只有那么几个人,看似无足轻重,实际上却是一支军队中的骨干部分,他们既要听从上级命令,又要负责指挥手下的几个士兵。 这样的话,只会抽刀子砍人就不太合适了。 什长和伍长,武艺不一定要多高,但是一定要有见识。 屯长甚至等级更高的中高级军官就更不必说了,他们有时候甚至会独自领兵,到那个时候,一个没见识,不通兵法的指挥官,绝对是整个队伍的灾难。 都说赵括只会纸上谈兵,是草包,殊不知赵括的对手是杀神白起,是整个秦国押上了国运凑出来的强兵。 如果张立能有赵括那样的才干,韩变绝对睡着了都能笑醒。 韩变希望练出精兵,自然不希望这些精兵的军官们全都是目不识丁的草包。 让所有士兵都识文断字并不现实,但是以此来选拔出一些有潜力的,作为伍长、什长,却是不错的选择。 当然,教他们识字的目的绝不仅限于此。 鉴于张立的情绪过于低落,韩变在这一天,就先跳过了兵器训练这些常规项目,直接开始了识文断字的练习。 ; 第十四章 袍泽 搭建起的营帐之中,盘腿端坐着一百多号人,张立也赫然在座。 韩变站在新兵们的对面,他的身后,是一块很大的竖起的木板,木板上面固定好了一张很粗糙的白色葛布。 如今正是新兵们的“文化课”。 原本,许多新兵和张立一样,对识文断字并不感冒,声称宁愿进行一个时辰的队列练习,也不愿意看一盏茶时间的书。 韩变只说了一句话,之前还一副宁死不屈样子的新兵们就都屈服了。 “不去的就马上给我卷铺盖滚蛋,反正后面还有一堆人等着加入。” 他们都是硬骨头,但是骨头再硬,也没人愿意再去过之前那种流离失所,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韩变提着毛笔,笔上蘸满了墨汁,凝神静气,在葛布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了两个大字。 “袍泽”。 原来的“韩变”字倒不是太差,应该是下过一番苦工,连带着韩变的字也能拿到这群丘八面前显摆一下。 韩变写的两个字倒是很好的镇住了这群新兵,包括张立在内,一时之间没有人说得出话。 许久,才有一个新兵开腔:“将军,这到底是啥字?” 一百多个新兵,能识字的不过十个。 就算是那十个士兵,也只是能认识一些最简单的汉字,咬着后槽牙才能违心地说他们不是文盲。 “袍泽”二字,在生活中很少出现,自然是无人认识。 “这两个字叫袍泽,它指的就是同一个军队的战友,比如说你我。”韩变指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端坐着一个新兵,“比如说你,就是我的袍泽。” 韩变不准备对“袍泽”的意思多加解释,他只想让这些士卒们知道袍泽指的是什么就行了,至于袍泽所代表的东西,他没办法讲清楚,只能让新兵们以后慢慢体会。 “这次练习,只需要你们记住这两个字就行了。”韩变微笑着道,不等士兵们发出欢呼,他又接着道:“一个时辰之后我来检查,有谁写错的,今天的晚饭就不用吃了。” 顿时一阵悲叹,就连韩变的微笑,也仿佛成了恶鬼的笑容。 在此之前,韩变便让士兵们人手准备了一根树枝,又让他们坐得足够开。 有聪明点的新兵,很快就拿起树枝,对比着韩变写的两个字,在地上照着比划。 韩变看在眼里,暗暗将这些人的面容记在心中。 之前队列训练时,新兵们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而这一次,他们却觉得,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韩变果然按照他所说的,一个个检查。 加上张立,一共一百二十一名士兵,能用树枝将“袍泽”二字比划得有点模样的,被判勉强过关的,不过三十四人,其余的包括张立在内的将近九十人,要么根本就写不出来,要么勉强比划了几笔,却根本没个样子。 韩变冷着一张脸,目光从士兵们的脸上扫过,那近九十个没有通过的,都不由得低下了头。 “我有言在先,没有通过的,今天没有晚饭!” 韩变话音刚落,顿时是一片哀鸿,训练了半天,士兵们本来就很劳累,再吃不成饭,那滋味…… 韩变仍是硬起心肠,又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不过,既然没有通过的有惩罚,那么通过的,自然就有奖励。所有通过训练的人,不仅可以吃晚饭,而且可以吃肉!吃香喷喷的炖肉!” 韩变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可以听见士卒们吞咽口水的声音了。 在这个时代中,猪肉并不算贵,有钱有身份的人甚至不愿意去吃,但就算是如此,肉也不是人人都吃得上的。 所谓的“肉食者鄙”,中的肉食者,就是用来指代位居高位的人。 汉朝的生产水平比春秋战国时期要强许多,饶是如此,寻常百姓家也难得能吃上一顿猪肉。 寻常百姓如此,在今天之前还是流民身份的新兵们就更是不堪了,他们甚至不记得上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 就算是张立,以前在别的军中当什长,一年到头也难得闻一次肉味。 原本他们以为,当了韩变手下的兵,能每天有粥喝,有胡饼吃,能管饱就算不错了,如今居然听韩变说有肉吃,哪怕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肉吃,也足够让他们激动了。 那些没有通过韩变检查的,纷纷望向那少数的几十个幸运儿,目光中的羡慕嫉妒恨自是不必多言。 韩变见火候到了,又添了一把火:“不光是今天,以后每天的晚饭,都会有肉!但是,能不能吃到晚饭,能不能吃到肉,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反正韩变手中握有五百人的粮饷,真要让这百来号人天天吃肉那也供得起。 “以后每天的训练,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选出表现最好的一个什和表现最差的一个什。” “最好的十人,能吃晚饭,有肉吃。” “中间的,有晚饭吃,没肉吃。” “最差的十人,没有晚饭。” “连续三天成为最差的什,什长、伍长降级,表现最差的士兵给我滚蛋!” 末位淘汰制加上奖励制度,士卒们的眼睛中顿时快要冒出火来了。 原来不止是今天有肉吃,只要表现的好,以后天天都能有肉吃! 倒是有少数几人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们从韩变的话中听出了什么。 表现最好的什有肉吃,最差的什没饭吃。 岂不是说,自己一个人表现得好没有用,还要同什的战友也表现得好才行? 在这之后,韩变就开始把这一百二十人分成十二个什,有意识的,他将那三十四个通过检查的幸运儿,分散打乱之后,分别派到了十二个什里面,暂时充当什长、伍长。 晚饭的时候,果然只有这三十四个人领到了饭菜。 偌大的一个饭盆,里面装着热乎的黍米饭,香喷喷的炖肉,还有其他虽然算不上美味,却足够丰盛的菜品。 不知道是不是安排饭菜的人的失误,饭盆里面的饭菜摞得高高的,看那分量,即便是这些军中的大肚汉,也要两个人才吃得完…… ; 第十五章 无衣 香喷喷的炖肉,丰盛的饭菜,让士卒们食指大动。 可是,能吃这些的,不过三十四人而已,每个什基本上只有什长和伍长能吃到。 一个黑脸伍长,也许是饿极了,端起饭盆,就狠狠地刨了两口饭菜。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咕咕”的声音。 循着声音抬起头,黑脸伍长发现,发出声音的,是他手下一个圆脸少年……的肚子。 黑脸伍长原本有一个儿子,因为战乱已经死去多时,如今一见这圆脸少年,就想到了他那死去的儿子,见对方一副饿极的样子,不由得心一软。 “反正这饭菜我一人也吃不完,罢了,你也来一起吃吧。” 圆脸少年略一迟疑,还是抵挡不住炖肉的诱惑,凑了上来。 黑脸伍长正准备和圆脸少年一起吃,耳边又传来了几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一抬头,他便发现,是他这一伍的另外几人。 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更何况给了圆脸少年,不给其他人,难免显得厚此薄彼。 “罢了罢了,谁叫我现在是你们的伍长。”黑脸伍长摇头一叹,不舍地望了一眼盆中的饭菜,那些东西两人吃或许还能剩一点,若是一个伍的人一起吃,可就是远远不够了,“一起来分了吃了吧。” 那两人也是饿极,冲黑脸伍长道了句谢之后也不客气,五个人围着饭盆,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吃了起来。 吃不饱,不健康,可是,五个人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见到这个场景,韩变的嘴角微微翘起。 看来已经有人开始明白,什么叫“袍泽”了。 不用说,那多出来的饭食,故意让所有能吃到晚饭的人分散到所有伍里面,都是韩变的手笔。 他要让这些士兵,在日常的点滴中,明白袍泽的含义。 会写“袍泽”二字不算什么,能够真正将身边人当成自己的袍泽,那才是真正的了不起。 所谓“袍泽”,如果不能共穿一套衣服,共吃一碗饭,那还叫什么袍泽? 当然,这样的情况,只会在今晚发生,今天以后,就要么是一个什吃香喝辣,要么就是一个什喝西北风了。 类似的情景,发生在好几个什、伍里面,吃独食的什长、伍长不是没有,可韩变看见了,也没有加以指责。 因为没有必要,等他们所在的什,拿几次倒数第一之后,总能明白一些东西,他的奖惩制度可不是白白设立的。 …… 这个时代的士兵大多油水不足,有夜盲症,吃过晚饭之后,便该休息了。 可是韩变却令人燃起了篝火,所有人都绕着篝火,围成一个圈。 在篝火的映照下,韩变的脸显得通红:“各位,在歇息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 士卒们顿时被韩变勾起了兴趣,虽然仅仅训练了一天,他们已经发现,这位统帅的行事实在是出人意表。 虽然有些士卒为韩变的“不走寻常路”而有些怨气,嫌韩变太会来事了,但更多的人还是感觉很新奇,想知道这位统帅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在这里,我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学会一首歌。” 歌? 士卒们更加疑惑了,要听歌唱曲的话,应该去寻歌伎娼伶才对,来找他们这些大老粗做什么?难道这位主帅的爱好很独特? 韩变很快就解开了他们的疑惑。 他要让大家学会唱的,不是别的歌,正是军歌。 用来鼓舞士气的军歌,当然是最适合军队的歌曲。 在韩变原来的时代,军歌自然数不胜数,“团结就是力量”之类的便是典型的军歌,韩变如今都还会哼两句。 可是,一来那个时代的军歌和如今的旋律相差甚远,贸然拿出来不得被人当妖怪才怪;二来,在这个时代里面,唱“战士打靶把营归”“我们是人民的武装”的话,有人能听懂吗? 所以,韩变选择的,是在这个时代就已经有的一首军歌。 没有配乐,没有伴唱,根据内心深处的记忆,韩变缓缓地开口了,声音慷慨而又激昂。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在韩变虽然说不上好听,却足够豪迈的声音中,一百多号士卒都感觉到自己的热血仿佛在上涌,胸口剧烈跳动,好像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一般。 这首收录于《诗经》中的“秦风无衣”,本身就是一首慷慨、激昂的战歌,是昔日秦国抗击西戎时期产生的。 赳赳老秦是那一时期有名的硬骨头,这一曲“无衣”,则是当世最佳的战歌,没有之一! 原来的“韩变”,虽然不务正业,尤其不喜读书,却对曲乐情有独钟,这首“无衣”他自然也听过、唱过,虽然因为不对胃口而很快丢到一边,这一段记忆却忠实地镌刻下来,并被韩变所接收。 而韩变所看重的,倒并不是这首战歌当中的慷慨豪迈,而是里面的袍泽之情。 其实,袍泽一词,便是源于这首战歌。 没有衣服,我们就穿同一件衣服,一起去作战,一起行动,同仇敌忾。 韩变觉得,当世的军队,大都在这一方面差一些意思。 可是,军队偏偏又是最讲究配合的。 两个离心离德的士兵,只要本身实力相差不悬殊,绝对打不过两个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袍泽。 所以,他才首先就教士卒们“袍泽”二字,才教士卒们唱“无衣”。 对于晚饭当中,一些伍长、什长的表现,他还是很满意的。 这些都将是他的战友,他的袍泽,将随他一起战斗。 一想到慷慨激昂处,韩变忍不住又唱了出来。 “岂曰无衣……” 一遍又一遍。 韩变的歌声感染了许多人。 “岂曰无衣……” 士卒们也许还不懂“无衣”的含义,却不妨碍他们跟着一起唱。 歌声激昂,飘荡在夜空之中,久久不曾散去。ps:没能冲上首页,但还是感谢诸位的支持,接下来,还请把票投给任务系统,我们还没有失败,只要能咬住,还是有机会的。 ; 第十六章 夜话 时间一天天过去,将近一个月过去了,韩变每天都泡在军营里面,训练士卒,一日不曾懈怠。 新兵们也从最开始的不适应,一点一滴地进步。 队列训练已经有模有样,武器等基本功的练习也有所长进,就连识字,韩变也在一百多人当中,找出了几个有天赋的,进度最快的甚至已经能看一些粗浅的文章了。 这些进步在任务系统中也表现了出来。 这一日训练完毕,士兵已经休息了,他照例对整支军队使用了一次探知技能。 军队名称:未知;统帅:韩变;人数:百人以上;士气:40;训练度:20;纪律:30;组织度:20。 综合评价:c。 韩变的眉头顿时一皱。 这样的属性比最开始肯定要好不少,说明这些天的训练是有成效的,但是距离任务完成还有一段距离。 更重要的是,根据这几天的观察,整支军队,除了纪律还在缓缓上升之外,其余的属性点都完全停滞不前了。 和五天以前相比,也就纪律上升了3点罢了。 虽说训练肯定是最开始进步大,后面进步的幅度会变小,但也不应该小到0才对。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韩变放轻脚步,在每个营帐之间走动着,不时地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不过,韩变的心思还是在寻找问题上面。 “从这几天的训练情况来看,士卒们没有偷懒的现象,那么,有问题的,应该是我的训练方法。” 他的训练方法,完全是他按照穿越前看过的一些东西,加上自己的理解而糅合成的。 在最开始的训练过程中,士卒们的表现表明这套训练方法应该是可行的。 但是,可行不代表就没有漏洞。 韩变现在就要想办法找出这些漏洞来。 只是,以韩变这半瓶子水都不到的水平,实在是够呛。 就在这时,韩变无意中走到了其中一座营帐外面。 习惯性的,韩变将耳朵贴在了营帐门口。 营帐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韩变听得出来,里面的士卒是在说话。 韩变的脸当时就黑了。 这一支军队的人数少,待遇好,只要不是最差的一个什,每天饭菜不是通常的两顿,而是三顿,而且都能管饱,就连每个月的粮饷也要比别的军队要多一些。 待遇好,相对来说训练也要苦得多。 许多军队,往往两三天才训练一次,一次训练也就那么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在韩变眼中,这几乎和没有训练没多大区别。 他手下这一百来号人,一个月除了有两天休息时间外,其余的每天都要训练,而且训练项目有队列练习、常规练习、识文断字三个大项目,每天早晚还各有一次长跑,一边跑还要一边唱军歌“无衣”,基本上一天的时间是被安排得满满的。 如此大的训练强度,如果头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第二天的训练自然会跟不上。 因此,韩变早有严令,一到休息时间就必须歇下,不许做别的有的没的。 如今这个营帐里的士卒,居然违反他的命令,韩变当时就想马上冲进去,把那几个士卒给揪出来,当一当典型,看看能不能再涨几点纪律。 可是,天性中的那点八卦之心,又让他按捺住了冲动,继续听里面士卒在说些什么。 里面几个士卒说话声音并不大,但韩变还是可以断断续续听清一些。 “唉,真想大病一场呀,生病了就可以不训练了。” “你就知足吧。”另外一个士卒似乎是在劝解前面一人,“比起之前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还是现在的生活好,虽然训练是累了点。” “累我倒觉得没什么。”这是先前那人的声音,“只是每天翻来覆去都是那几样,太无聊了。” “那倒也是,尤其是最近搞的那一项,那么长的时间,就那么站着,还不准动,实在是又累又无聊。” 几人悉悉索索的声音仍然在继续,而在韩变心中,却仿佛炸起了一声惊雷。 或许,这就是他训练的症结所在。 太过一成不变,太过无聊了。 别人的训练也没什么变化,也很无聊,但是他们训练的频率不高,不会让士卒产生厌烦情绪。 韩变的训练,刚开始很好,让士卒们觉得很新奇。 可是一个月来,几乎每天都有高强度的训练,训练方式又没什么变化,士兵们觉得厌烦,那非常正常。 一旦士兵们厌烦了,哪怕不偷懒,训练的效率也会下降。 不过,这应该不是本质原因,效率下降,终归不会是0。 韩变隐隐觉得,他似乎忽略掉了什么,只是一时之间,却也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他耳边又传来了那几个士卒的说话声。 最开始说想要生病的那个士兵似乎叹息了一声,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刀真枪地干一场,那才过瘾。” “就是,每天光训练,真的是淡出鸟了。” 听到这里,韩变终于想清楚他忽略的是什么了。 实战!一支军队想要成长,最不能缺少的一个环节! 想到这里,韩变已经没心思去找营帐里面几个士卒的茬了,快步往回走去。 “我怎么把这都忘了!” 韩变拍拍脑袋,内心却是真真切切的喜悦。 他几乎可以肯定,一连数天训练没有效果,一定是因为没有实战的因素。 在穿越之前,韩变虽然是个宅男,但是他在初中时期,还是当过一段时间的学霸的。 韩变现在都还记得,他在当学霸的那段时期,最期待的,除了放假之外,就应该是考试了。 除了因为考试之后的假期之外,还因为韩变希望能够表现自己,证明自己。 如今这些士卒也一样。 经过了一个月的训练,他们也希望看看自己达到了什么水平。 更何况,士兵,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士卒,如果没有经历过实战,没有经历过鲜血的洗礼,是不能称之为合格的士兵的。 军队是同样的道理。 平时训练得再好,一上战场,问道血腥味就软了脚,这样的软脚虾军队,怎么能堪大用?自然只能是c的评价而无法上升。 ; 第十七章 剿匪? 明白了症结所在,韩变的心情大好。 可是很快,他的心情又没那么灿烂了。 因为他不知道,应该如何让这些士卒实战。 和冀州其他军队打一场?肯定不行,都是袍泽,那只能叫演习,不能算实战。 和别的诸侯的手下来干一架? 那更不行了,那就找死,也不叫实战。 去哪儿找一伙人,自己能够下得了手,而且又能打得过? 快要抓破头皮,倒还真让韩变找到了这么一个对象,或者说是那么一类人。 盗匪,强盗,绿林好汉…… 黄巾之乱后的河北地界,可从来不缺这类人。 只要拿捏得当,完全可以找一个软柿子来捏捏。 只是,这地方土匪多如牛毛,硬茬子也不少,万一到时候没捏到软柿子,却碰见硬茬,那可就悲剧了。 要找软柿子,肯定得找对这一块很熟悉的人。 韩变准备第二天再去找沮授了解一下情况。 就在这时,系统那冰冷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你已达成支线任务开启条件,有新的支线任务,请注意查收。” “我去,都这么晚了你想吓死人呀!”韩变吐槽了一声,随即却差点跳起一丈多高。 “新的任务!支线任务?难道说?” 韩变马上开始查看新出现的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剿除匪患(s) 任务描述:剿除盘踞在黑山的黄巾余孽张燕一党。 任务奖励:s级得点一个,a级武将强化机会一次,可赠与他人(不可用),钱百万,“纪效新书”改编版一本。 任务期限:三个月。 支线任务:剿除匪患(a) 任务描述:剿除黑山贼张白骑、李大目、张雷公……任意一支。 任务奖励:a级得点一个,b级武将强化机会一次,可赠与他人(不可用),钱十万。 任务期限:三个月。 在那下面,还有剿除匪患的b级和c级任务若干。 果然,这支线任务就是为了配合成长任务“练兵”而产生的。 要完成练兵任务,士卒们必须经过实战,不然训练值、士气和组织度不会继续增加;而要实战,最合适的也就只有剿匪了。 这根本就是系统的安排。 “好坑爹的系统。” 韩变小声嘟囔道。 之前他为士卒们的训练忧心了好几天,一直都没找到解决办法,如果这些支线任务早点出来,他肯定早就找到症结了。 不过韩变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系统分明是要他找到症结,才肯把支线任务给出来。 如果找不到,也许支线任务一辈子都不会出现,韩变也就永远完不成任务。 韩变只能暗暗感叹他的运气还算不错。 看着那几十个支线任务,尤其是看着任务奖励,韩变的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 尤其是那个s级任务。 强化a级武将的机会何等宝贵,如果给沮授用的话,或许沮授就能晋级最顶尖的那一批谋士,“纪效新书”是韩变最喜欢的名将戚继光的著作,里面蕴含着戚继光的军事思想,其价值不言而喻,或许还在那次强化武将机会之上。 至于为何那本兵书是改编版,韩变猜想,也许是因为那毕竟是明朝的著作,里面肯定有些技术是远超汉朝的,拿过来反而不合时宜。 其余的s得点,百万钱倒显得不是那么宝贵了。 哪怕是a级任务,其奖励也让韩变口水得紧。 可惜,韩变只能干望着任务流口水。 s级任务无愧其等级。 无论是穿越之前的韩变,还是另一个“韩变”,对黑山张燕的名头都是有所耳闻,就连在穿越之后,韩变也多次听闻张燕之名。 黑山贼,天底下最大的一伙贼寇,没有之一。 黑山贼的规模到底有多大呢? 两个韩变听说的数字都没多大差距,一百万。 就算是这个时代的土匪窝喜欢搞虚数,把寨子里的老弱病残孕都算成土匪,黑山贼的青壮数目,也不会低于二十万。 哪怕贼寇的战斗力不会太高,这二十万青壮,计算战斗力的时候,完全可以算成十万正规军。 这样的一股战斗力,就算张燕是个智商不足二十的低能儿,韩变也不敢惹。 别说是韩变这几幅颜色,就算是坐拥冀州的韩馥,也不敢招惹。 至于那些a级任务,稍微好一点。 就那么一点。 什么李大目,张白骑这些人,都从属于黑山贼,手下肯定远远不如张燕多,真要惹的话,韩馥惹得起。 但是韩变惹不起,更何况韩馥也不敢冒着得罪张燕的危险,去惹这些人,相当于他还是惹不起。 剩下的,就只有那些b级和c级任务了。 一看b级任务,韩变就找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 水匪杜成。 前不久韩变偶然听说个这个名字,据说这厮纠集了几百号人,盘踞在漳河之中,干些打劫的勾当。 几百人,还在水上。 韩变自己不是旱鸭子,可是手下一堆人没下过水。 他估摸着,这杜成也是硬骨头。 由杜成可以推测,b级的恐怕都不容易搞定,哪怕搞定了伤亡也不会小,不划算。 还是找c级任务。 c级任务最多,要从里面找合适的并不容易。 好在c级任务奖励基本上都一样,只有一个c级得点,钱1千,倒不用为这个纠结。 反正也不知道这些贼寇的实力强弱,既然是c级,应该都差不多。 韩变决定,干脆就根据距离远近选。 近的,能够节省时间,肯定要强一些。 而且,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不对,拉救兵也要容易点。 找好标准,韩变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任务。 剿灭盘踞在阳山的贼寇李乐。 阳山,就在邺城以西二十里路的距离,半天的脚程就能到,如果一切顺利,完全可以头天去第二天就返回。 c级任务,实力肯定不强,离邺城又近,可以说是大小长短刚好合适。 我军的初战,就是你了! 毫不犹豫的,韩变接下了这个任务。 军中粮秣还很充足,更何况,这么个任务,撑死了三天就能完成。 就让士兵们带上三天口粮就行了,连民夫都免了。 韩变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带兵出发。 ps:任务系统已经收到签约短信了,虽然短期看没什么卵用,但是在点娘地盘上混,迟早还是要有这一天。 pps:“我的大屁股”同学又又又打赏了,连续第三天,鞠躬感谢,另外昨天忘了感谢“帅的嘎卵哒”同学,他也是连续三天的打赏。 ppps:本来已经对首页没想法了,但是看榜单,第十二的哥们上升势头好像不太猛,他在首页,我在分类上,但差距反而缩小了点。要不要爆上去呢?书友们用你们的点击、收藏和推荐票说话吧。 ; 第十八章 纪律和扰民 第二天一大早,在派人给韩馥送去书信一封,说明原委之后,韩变就带着一百多号人,向城外出发。 在他宣布这几天不训练,改为剿匪的时候,一百多号新兵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韩变也不由微笑,哪怕不考虑到经过实战,新兵们才能进一步成长,单单就看新兵们的热情,这一步也没有走错。 到了城门口,按照规矩,进出城的行人有时都要详细盘查,更何况带着兵马的将军了,若是没有令牌,那是万万不会放出城的。 这对韩变来说却并不是问题。 也有门伯(守门官)想要盘查,却被同伙死死地拉住了。 开玩笑,他可是认出了韩变是谁,州牧大人的独子,这邺城或许有人敢拦住他,但这人绝不会在这西城来守城门。 一百多人的规模并不大,但看上去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再加上走近一看,便能发现这伙人全都手持兵器。 这个时代甲胄非常珍贵而且笨重,电视剧里面拍的那种士卒都全身穿盔甲的场景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韩馥哪怕是再纵容韩变,也不可能拿一百多套盔甲来给韩变玩。 韩变本人倒是有资格也有那个能力披甲,只是他嫌盔甲又冷又重,也就没穿。 因此,这百来号人之中,无一人披甲。 饶是如此,这伙人也是惹得无数行人像躲瘟疫一样避之不及。 这年头,一伙人拿着家伙出门的,不是兵就是匪,常人碰见任何一样,都可能会倒霉。 匪自然不必说,碰见兵也未必是好事,兵某些时候会变成匪,甚至会变得比土匪更加不如。 杀害百姓,把百姓的头颅砍下来充作战功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新兵们见行人如此惧怕自己,不少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甚至有几个好事的,还吹起了口哨。 韩变见了,皱眉不已。 不仅仅是为了那几个士兵的行为,更是因为,他一直担心的情景,出现了。 如今这支军队的纪律值是30,对比训练值、组织度,已经算是比较高的了。 从平日的训练中也看得出来,士卒们没有人敢于在明面上违抗韩变的命令,韩变的威信,已经初步树立起来了。 然而,这绝不能说明,这支军队,就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 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除了对主帅的号令不打任何折扣的执行之外,还应该做到对百姓秋毫无犯,像“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岳家军,善待百姓的戚家军乃至不拿一针一线的那支军队,就是其中的代表。 而能做到对百姓秋毫无犯的军队,基本上都能做到当世罕逢敌手。 可是,韩变对这些士卒的纪律方面的训练,却仅限于前者。 韩变一直都担心,这支军队在和百姓接触的时候,会有什么表现,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并不多余。 那几个士卒,明显是平时太过自卑,以至于一朝翻身,反倒是对欺压他人比较感兴趣,行人的畏惧,更是让他们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韩变有自知之明,他肯定做不到岳飞和戚继光那种程度,他也从没指望手下这些人变成岳家军、戚家军,但是他更不希望,自己培养出一支御敌无方,扰民有术的痞子兵。 然而,如果他直接呵斥那几个士卒的话,以他如今的这点威望,或许不会引起士卒们的反弹,却会让士卒们心生怨愤。 为了几个贱民,就训斥弟兄们,主帅未免太不把我们兄弟当人看了。 韩变敢肯定,到时候肯定有人会这么想。 要讲究方式方法。 眼珠子转了一下,韩变有了计较。 喝止住军队,在士卒们不明所以的时候,韩变指着远处的行人道:“看见那些百姓没有?” 众士卒齐声答看见了,那几个发出嘲笑和吹口哨的,脸色顿时变了。 韩变接着道:“那你们觉得,他们是不是弱者?” 那几个士卒脸色这才恢复过来,和众人一起笑着点头。 韩变也笑着点点头道:“没错,我觉得和他们比起来,你们有刀枪,有袍泽,你们应该是强者才对。” 这世上谁不喜欢听好话,听人拍马屁? 如果说好话,拍马屁的人身份比较高,甚至是自己的上司的话,那就更加爽了。 这些士卒们如今就是这么一种状态,部分士兵甚至已经飘飘然了。 韩变接着道:“大家都是爷们,我想问问大家,你们是觉得杀死一只蚂蚁更爽,还是杀死一头大虫、熊罴更爽?” 这个问题不用考虑,所有士卒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当然是杀大虫、老熊了,杀蚂蚁有什么劲?” 韩变笑了。 “没错,是男人,就应该把刀枪对准那些强者,那些虎豹一样的强者,让他们对我们产生畏惧之感。那些百姓,对你们而言如蝼蚁一般,蝼蚁畏惧你们,你们应该高兴吗?” “不应该!” 韩变不等士卒们回答,自己就说道,随后,将佩剑重重地往地上一插。 “向弱者抖威风不是本事,真正有本事的男儿,只会去挑战强者。我麾下男儿,没有孬种!” “从今往后,如果我再听说有人欺凌弱小,那便是丢我的脸,丢我全军上下的脸!这样的人,绝不配留在我军中!” “诺!”一百多士卒,包括之前嘲笑行人的几位,听得是热血沸腾,他们头一次发现,他们居然会被人这般高看。 原来,被那些黎民畏惧,并不值得高兴,甚至于会让全军蒙羞。 如果让身份等同,甚至地位更高的人畏惧,那才是不枉此生。 主帅就是主帅,果然有文化。 同样是阻止士兵扰民,换一种说话的方式,便让士卒们能够接受。 以后,就算有士卒管不住自己,周围人也会帮着管住他,因为,韩变已经把这和整支军队的脸面联系在了一起。 潜移默化之下,这支军队以后未必会成为岳家军、戚家军那样的铁军,却也不会成为百姓当中的祸害。 韩变悄悄地用了次探查技能,果然,纪律值再次上升,达到了35,距离成长任务的要求,不过区区5点。 ps:鞠躬感谢书友“我的大屁股”“风丿继昌”和“sdicsn”的打赏 ; 第十九章 取舍 连日来的训练可以说是卓见成效,二十里的路程,韩变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带兵赶到了阳山脚下。 阳山是冀州境内一座很不起眼的山,与更远一些的黑山(如今太行山脉的一部分)相比,阳山完全上不得台面。 阳山不高,地势也并不险峻,韩变到达之后派人一打探,就已经找到了至少有十条可以通往山顶的道路。 比起许多土匪窝来说,这里应该不难攻陷。 再加上阳山距离治所邺城仅仅二十余里地,很容易遭到驻兵清剿,这样的一座山,按理来说是根本不适合占山为王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却有一个叫李乐的土匪盘踞着。 很不合常理,韩变甚至快觉得,这是不是老天想让他的第一场胜利来得容易些。 两个时辰的行军,毕竟消耗了不少体力,韩变还是令士兵先安营扎寨,等用过早饭,歇息一阵,再进攻李乐的土匪窝。 与此同时,二十里地之外的邺城,州牧府邸之中,韩馥一如既往地“虽然没有什么卵用却非常勤政”,韩变给他留的书信已经被打开,静静地躺在案几上。 韩馥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冀州境内的贼寇是还有不少,但是邺城作为治所,其方圆二三十里内,除了他无力顾及的水上之外,成规模的贼寇早就被剿除一空了。 那什么阳山李乐,韩馥虽然没听说过,但是撑死了手下也就那么几十号人吧,以土匪的战斗力,不可能是韩变的对手。 就算是韩变打了败仗,还有张立在,张立忠心耿耿,武艺虽然不能斩杀对方大将,却也是个合适的挡箭牌,保护韩变平安归来并不在话下。 更何况韩馥也知道,韩变在前不久得了匹好马(新手任务所得),说日行千里肯定是夸张,但是用来逃命肯定没问题。 所以,韩馥完全不担心韩变的安危,他的心思,早就回到了政务上面。 就在这时,近侍进来通报:“别驾大人到了。” “快快请进。” 韩馥一听沮授到了,脸上洋溢起几分笑意。 原本因为书房的缘故,他和沮授的关系有些僵,可如今韩变成了沮授实质上的弟子,让两人的关系进了一大步,也因此更加了解沮授的才能,他比之历史上,更加信任沮授。 有沮授在,处理政务就要轻松得多了。 沮授一进门,刚要见礼,韩馥便上前托起了沮授的双臂:“公与,你来得正好,我处理政务正嫌吃力,需要你助我。” 沮授自从收了韩变当弟子之后,他对冀州更是尽心尽力,今日来此,正是想助韩馥处理政务,也不推辞,便向案几旁走去。 沮授刚刚坐下,便看见了案几上面的信件,不由得“咦”了一声。 韩馥如今已把沮授当作了自己人,便将信件递与沮授,一边道:“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子的,那小子,这些天成天呆在兵营里,连家都不回,这不,说是要出城剿匪练兵,也不知道亲自来跟我说,就差人送了封信来。” 韩馥话中虽然是埋怨,但沮授听得出来,韩馥很满意韩变的这种投入。 嗯了一声之后,沮授便接过信件,看了起来。 一开始,沮授是以一种很轻松的心态看信的,韩变要剿匪练兵,他早就猜到了,他也不认为韩变会傻乎乎地去啃那些硬骨头。 和韩馥一样,沮授认为韩变不会有任何危险。 可是,看着看着,沮授的脸色就开始变了,拳头捏得紧紧的,额头隐隐有汗水溢出。 就算是韩馥,也看出不对了,就在他想要问出个所以然的时候,沮授将信件往案几上用力一拍,站了起来。 “公子危矣!” “此话怎讲?邺城周围,应该不存在能威胁到他的贼寇才对!”韩馥也一下子站了起来。 沮授长叹了一声:“那阳山李乐,为害一方多时,某早已知晓,明公可知某为何从未进言剿除?” “难道是那李乐爪牙众多,不易征剿——不对,若是如此,更该早日剿灭才对。” 有道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阳山距离邺城不远,盘踞在上面的贼寇无论实力强弱,都应该早早剿除。 沮授摇摇头道:“若是如此,此事倒也还容易了。那李乐才智平庸,实力平平,公子领兵征剿,应该能马到功成。” “可问题出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明公有所不知,那李乐,是李大目之侄。” “李大目?可是那黑山贼李大目?” 沮授苦涩地点头道:“正是如此,两人关系及其亲近,若不是有这层关系在,那李乐岂能逍遥至今?” “还不止如此,据授所知,那李大目为给李乐张目,甚至会亲自前往阳山。” 嘶! 韩馥大惊失色:“如此说来,我儿确实有危险!” 若是李大目去阳山,他的亲卫必定跟随,而且人数不会太少,毕竟土匪也会惜命。 韩变手下一百多人,确实能战胜许多贼寇,但这里面绝不包括黑山贼。 如果韩变没有碰到李大目还好,碰见了之后,后果不堪设想。 “城内还有哪位将军在,点兵!我要点兵!” 韩馥坐不住了,对近卫大声喊道。 “明公,得罪一个李大目不打紧,可如果得罪了李大目身后那人,也没关系吗?” 韩馥刚刚转过身去,准备往外走,便听到一个悠悠的声音。 回过头一看,沮授正神情复杂,却又非常坦然地望着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馥冷冷地道。 沮授坦然地道:“只是为人谋,不得不分析出所有情况而已。” “若你非守义的老师,就凭你这句话,我就要你的人头!”韩馥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大步走出大厅。 “来人,传我的将令,点兵!” 听到外面韩馥传令的声音,政厅内的沮授神色微变,似是有些失望,又好像有些欣慰。 沮授嘴唇微张,可说出来的话却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才具不足,又不通取舍之道,果然并非明主——不过,若他真是那种明主,我又敢辅佐于他?”沮授的眼睛越来越明亮,“罢了罢了,这父子虽然缺点一大堆,却对我的胃口,我便拼舍这身躯,就算没办法成就大业,也要帮他们在未来的乱世之中立足!” 沮授哈哈一笑,大步走出政厅,韩馥已经远去。 “来人,牵我的马来!” ; 第二十章 杀! 不久之前下过一场小雨,山间的小路有些泥泞。 啪嗤!一只脚不慎踩进了泥坑中,泥点溅得满裤腿都是,可是这只脚的主人却恍若未觉,仅仅是将脚抬起来,继续往前走。 整个过程中,除了脚踩在草叶上发出的沙沙声之外,这个人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呼出声。 因为在这个人身后,还有密密麻麻的一片人,全都静谧无声! 韩变就走在这群人中间,看着这百多号人小心前进的样子,他不由得点了点头,这样的状态,哪怕是那些精兵也未必能有的。 在安营扎寨,吃过饭,休息了一阵之后,他便找来当地人做向导,寻找李乐的山寨。 原本以为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不曾想,这李乐在此地根本就不神秘,许多人都知道去山寨的路径。 于是,在向导的指引下,一百多号人就出发了。 为了保持隐蔽性,他早就再三强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能发出声音。 若是他强调一下,士卒们都不折不扣的执行的话,这绝对就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强军了。 于是,韩变又稍微来了点利诱。 “只要无人发出声音,等攻破山寨,寨中金银,根据诸位功劳大小,全部分发下去,本人分文不取。” 这是韩变出发之前许下的诺言。 通常来说,战利品的绝大部分都是要上缴的,然后主帅再截留一部分,剩下的一点残羹冷炙才会留给士卒们。 试想一下,一个盘踞此地多年的强盗头子,他的老窝里面,得有多少财宝? 如果按照以往的方法分,每个士兵分得的倒不会很多,可若是全部分发,上头一点不要的话,每个士卒能得到的,就非常可观了。 所以,上山之后,每个士卒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发出多余的声响,导致全军的战利品变少。 届时,自己拿的财物变少事小,害了全军,犯了众怒,那才是麻烦事。 一路上无惊无险,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一百多人就摸到了山寨门口。 “这……” 看到山寨大门的模样,韩变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他印象中,土匪因为时刻要面临官兵的讨伐,对于自身的安全肯定是非常重视的。 山寨的大门口,你要是不摆出几十个人,再撒一些暗桩,作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那还真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这里距离邺城又那么近,一会儿的功夫官兵就可以来免费旅游一圈,这里的土匪,按理来说,更应该时刻警惕着。 原本轻易打听到了山寨的所在地,韩变的心里就在犯嘀咕了,但是本着不小瞧任何一个对手的态度,他还是当李乐只是外松内紧,对山寨本身的防御做得肯定不差。 因此,一路过来,包括韩变在内,所有人都是小心又小心,生怕惊动了山寨的人。 可到了山寨门口,韩变才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山寨的木质大门就那么大刺刺地开着,没有半个人影在周围护卫。 完全没有任何设防。 如果不是周围是一群拿着刀枪的士兵,韩变甚至要以为他是来到了哪个旅游景点而不是土匪窝。 不对,就算是旅游景点,好歹还有验票人员。 “这就是李乐的土匪窝?” 韩变转过头去,问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 这个汉子是此地猎户,在韩变给了几串铜钱作为报酬之后,便同意充当韩变他们的向导。 见韩变神色不对,猎户马上就慌了,急忙说道:“小人岂敢欺骗将军,这里确实就是李乐的老巢无疑。” “那此处防备为何如此松懈?” 好吧,韩变承认自己说谎了,这里的防备不是松懈,而是根本就没有防备。 “将军有所不知,此处向来无人防备,所以小人等人才能知道此处,否则还不被人给拿了?” “那他们难道不怕官兵征剿?”韩变奇道。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不过除了将军之外,一直无人来剿除这群贼寇。”那猎户回忆了一下,肯定地说道。 “这样一处不设防的土匪窝,在官兵看来,应该是香饽饽才对。”韩变沉吟半晌,低声说道,“这三岁童蒙,怀抱金块上街,竟然无人觊觎——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韩变望了一眼猎户,琢磨着这是不是李乐的诡计。 但仔细想想,这也说不通。 哪怕这猎户是李乐的人,来带他们钻进圈套,可是全程下来,猎户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不可能有通风报信的机会。 如果没有配合,李乐就撤走了防卫的话,他难道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沉思半晌,韩变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时候,张立走到他身前,对韩变说道:“主帅,如今怎么办?” 韩变又望了一眼大开的山寨门。 这个李乐已经是c级任务了,想要找更软的柿子可不容易。 何况,如果这真是李乐的计谋,那现在后退,也已经晚了。 咬咬牙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冲了!” 命令层层下发之后,一群人缓缓起身,轻缓而又不拖沓地,向大门口摸去,仿佛灵猫一般。 猎户被三个士卒牢牢看管,走在最前面,一有不对,他们会马上处死猎户。 走近大门,想象中可能拥有的埋伏并没有出现,也没有铺天盖地的一阵箭雨,也不像那些文学作品中描述的那样诡异的寂静。 远远的,一阵脚步声响起,就在韩变准备叫士卒们攻击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三叔,您今日怎来得如此之早?侄儿这边都还没准备周到呢。” 韩变扬起的手臂又轻轻地放了下去,示意士卒们暂缓攻击。 很快,韩变已经能够看到,对面出现了十几个人影。 对面的人影显然也看到了韩变这些人,可他们不仅没有慌张,反而加快脚步,向韩变这边走来。 “三叔,今天侄儿都还没到寨门口迎接您老,您老恕罪则——不对,你不是三叔,你们是谁?” 这才发现,太晚了! 韩变冷笑一声,大手一挥。 “杀!” ps:鞠躬感谢书友“我的大屁股”的两次热情打赏,其中一次居然是8888的起点币打赏,本书的第一位舵主已经诞生,蜗壳今天争取努力一把,早点再码出一章,来个三更答谢一下(凌晨以前没有的话就不用等了,我只能尽力,今天事情本身有点多) ; 第二十一章 平贼 对面出现的虽然有十几个人,可是出奇的都没有佩戴刀枪,哪里是韩变这群如狼似虎的手下的对手? 有几个人簇拥着当中的一个锦袍中年,见状还冲上来想要抵抗一下,却马上就被乱刀砍死。 十几个人,除了那个锦袍中年之外,片刻之间,便被杀得干干净净,身首异处。 这个时代,统计战功都是看人头的,因此士卒们在杀死敌人之后,便将对方的头颅砍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那中年人双股战栗,明显是害怕之极,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抬起头来大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可知道,我三叔是李……唔。” 中年人话还没说完,就被韩变不耐烦地一脚踢到脸上,几把明晃晃的钢刀瞬间架到中年人的脖子上去,中年人顿时就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韩变呸了一口,不屑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三叔是谁,刚刚你‘三叔’‘三叔’喊得那么亲热,不就是对我喊的?来,乖侄儿,再喊声三叔听听。” 锦袍中年又怒又怕,哪里敢开口说半句话。 韩变拔出佩剑比划了两下道:“你不想马上死的话,就给我老实交代,里面还有多少人?” 韩变指了指不远处的木屋。 明晃晃的刀枪就在眼前,锦袍中年不敢胡说,战战兢兢地道:“连同老幼,一百多人……” 韩变仔细数了一下,那片木屋约么有几十间,说明这座土匪窝里面有着几十户人,算上去这人应该没有说谎。 也就是说,土匪窝里面的青壮,最多还有几十人,而且未必有所准备。 得出这样的结论之后,韩变大为轻松。 命人将锦袍中年捆好,韩变指着那一片木屋道:“冲过去,反抗的,就地解决!” 顿了一下,韩变接着说道:“老弱的人头不计战功。” 这是为了防止士卒们立功心切,直接杀死那些没有反抗的老弱。 士卒们齐声应诺,除了韩变留下的几个看押中年人的士卒之外,全都奔向木屋。 就连张立,也抽出了一柄鬼头大刀,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他的腰间挂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看上去狰狞恐怖。 韩变慢悠悠地走在最后,一来他不需要和士卒们争功,二来则是,虽然他强迫自己适应下来,对于那种鲜血淋漓的场面,他还是感觉有些不适。 还没走出几步,韩变便听到了男子的惨叫声,刀枪进入人体的穿刺声。 “从今日开始,我恐怕要经常和这类场景照面了。” 乱世即将开启,既然不能躲避,那便只能迎面而上。 韩变摇摇头,将那些有的没的情绪抛出脑后。 过了一阵,听见声响逐渐变小起来,韩变这才拔腿往前继续走。 韩变碰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张立,他的衣服上面早就溅起了一片血迹,腰间的头颅也增加了三个,看上去更加恐怖。 一件韩变,张立立刻喜滋滋地道:“启禀大帅,贼匪,已经被末将等人肃清一空!” 韩变嗯了一声,问道:“战果如何?” 张立嘿嘿一笑:“对方青壮共计四十人,无一人逃脱,无一……活口;老弱三十余人,除了两个硬要找我等拼命的被杀之外,全都被捆在了一起。” 青壮没有活口是因为什么韩变用膝盖都猜得出来,但是他本身就不准备放过那些青壮,对此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韩变又问道:“那我们的损失呢?” 张立笑道:“我们冲过去的时候,里面的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连武器都还没拿到手上,就被我等剁翻。除了三个小崽子实在倒霉,受了点轻伤之外,没有任何伤亡。” 韩变点点头,尽管优势占尽,但能以三人轻伤的代价,全歼对手,也算得上是不错的战果了,这支军队的第一战打成这样,算得上是开门红了。 这时,韩变听到,张立接着说道:“我军虽然没有什么伤亡,只是……” “只是什么?”韩变眉头一挑。 “只是,这群新兵蛋子,大多不适应这种场景。”张立把心一横,说道:“杀人的时候还好,一个个还能撑着,等战斗结束,很多人都……吐了。” “就这呀?”韩变讶然,“你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吧,多大点事,习惯了就好。” 没有人是天生的杀人狂,见血之后有不适应也是正常的。 实际上,就是这样才起到了实战练兵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些新兵见见血,在这种场合下吐一吐。 如果等到一场关键决战再吐,那可就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一个什长带着之前的锦袍中年,向韩变走来。 将锦袍中年往前一推,那个叫古邬的什长向韩变一抱拳,道:“大帅,刚刚有个老头指认,这人就是李乐。” “哦?”韩变盯着锦袍中年,中年原本养尊处优,身上干干净净,如今已经变得到处都是泥巴。 韩变不由得笑了,之前他就猜到中年人的身份应该不低,有利用价值,所以才留了他一命。 没想到,他的身份不仅仅是不低,更是这座山寨里面,最大的一条鱼,李乐。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 韩变把脑袋凑到李乐面前:“原来你就是这座山寨的主人,李乐啊。” 韩变脸上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如今士卒们正在将这座山寨翻个底朝天,想搜刮干净这里的每一点财富。 可是,这座山寨最大的财富,分明就在面前。 只要撬开这位大头领的嘴,相信就能得到这座山寨的大半财富。 不过,之前韩变就承诺了,山寨里的财富,他一分不取,全部赏赐给士卒们。 也就是说,撬开李乐的嘴,也是帮士卒们的忙。 那么,要不要帮这个忙呢? 就在韩变扶着下巴,犹豫不决的时候,山寨的大门被人打开了,一个士卒冲了进来。 刚一冲进来,士卒便大声说道。 “启禀大帅,大事不好,山下营寨被人攻击……” 话还没说完,士卒就昏了过去。 ; 第二十二章 敌踪 就在这个士卒冲进来的时候,韩变就认出来了此人是谁。 在他们上山之前,扎好了营寨,万一进攻不利,也能有个歇脚的地方。 扎好营寨,自然不能让营寨空荡荡地留在那里,韩变就留了一个什在那里留守,就连韩变自己的马匹,也是军中唯一的马匹,也因为马匹不擅走山路,而留在了营寨里面。 这个士卒,正好是留下来的十个人之一。 如今这个叫魏新的士卒这般着急地跑来,又口称营寨被人攻击,就算是用右脚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定是营寨守不住了。 韩变的脸色变得铁青。 原本他建设营寨的目的是留个后手,万一攻击不顺可以有歇脚的地方,如今已经踏平了这座山寨,连李乐本人都俘虏了,可以说营寨已经没有用了。 可是,营寨被攻击,却是一个很不好的征兆。 不管攻击的人是谁,为何要攻击他们的营寨,有一件事情已经成为事实。 有一支数目不详的,对他们带有敌意的军队,就在山下。 在暗处的敌人,无疑是可怕的。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敌人的实力,以及来意。 如果实力不强,那不管来意如何,都可以直接迎战。 如果实力很强,不可力敌的话,就只能期待对方只是路过的了。 想到这里,韩变的目光投向了倒在地上的那名士卒。 韩变军中本来没有医官,但此次是实战,士卒难免死伤,因此特意找了一名医者,以备不时之需。 早在叫做魏新的士卒昏厥之后,便已有人去寻医官。 不多时,身材瘦削的中年医官急冲冲地走了过来,对着魏新一阵望、闻、切之后,方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韩变一拱手道:“启禀大帅,此人并无大碍,只是一路跋涉过于劳累才导致昏厥,只要好好休息一阵就可以了。” 就这么点事,需要你看一半天? 韩变想要吐槽,却也知道,对方若真的医术高明,也不会到军中来了。 不管医者本事如何,他说魏新无碍,那应该不假。 只是,要休息一阵,却让韩变有些为难了。 有些时候,早一秒得到情报就能改变整个战局,更何况这士卒还不知要休息多久? 张立似乎看出了韩变的为难,一闪身出现,道:“不如某去找盆冷水,冷水一泼,他自然会醒。” 韩变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张立出的主意并非不可行,却实在是太损了点,自己若是采取了,还不得军心尽丧? “算了,来几个人去收拾一间房屋出来,把他给抬进去休息吧。” 几个士卒领命去了,见四周已经没有其他人,韩变又一脚踢在了张立的屁股上:“尽出些馊主意。” 又看见张立腰间悬挂的人头,忍不住嫌弃地说道:“告诉兄弟们,挖个坑去把这玩意儿埋好,再去换身衣服——你们也不嫌味儿大。” “那军功……”张立迟疑地说道。 “找个会写字的兄弟纪录下来就是。”张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韩变一瞪眼,“怎的,怕老子说话不算话?” “哪里,哪里。”张立笑道。 若是别的主帅这么说,张立保管不会听从,这军功,岂是随便找个人纪录一下就能做数的? 可是韩变不同,以韩变的身份,还真能做这个数。 “对了还有。”在张立要走的时候,韩变叫住了张立,“以后再打仗,就不要割头了,割起来费力,带在身边也麻烦,就把敌人的左耳割下来当作战功的凭证就行了。” 你是老大,你爸爸是最大的老大,你说了算,张立这次没有迟疑。 “诺!” 不多时,有士卒来报告,魏新醒了。 韩变连忙带人前往。 刚刚苏醒的魏新还很虚弱,正半靠在床榻上,医官正端着一个碗,碗里装着清水,慢慢地喂给他。 见韩变进来,魏新一把拨开碗,就想下床。 韩变连忙上去阻止:“那些虚礼就不用了,你就好好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韩变说话的关头,张立已经把连同医官在内的其余人,都赶到了屋外去。 魏新点点头,开始回忆:“大帅你们离开之后,一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直到一个多时辰以后,一伙人从远处而来,看样子是准备上阳山。” 魏新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说道:“卑职等人见这伙人人多势众,又带着兵刃,心知不好,什长便派我到山上来报信。” “卑职刚离开不久,那伙人便来到营寨之前,见到营寨,那伙人就突然发了疯一样进攻,还有数人来追卑职,还好卑职循着大帅你们的脚印,一路没走什么弯路,这才渐渐甩掉了他们。” 魏新越说,韩变的脸色就越往下沉,种种迹象表明,攻击营寨的那伙人,绝不是因为什么误会。 怀有一丝侥幸心理,韩变接着问道:“那对方有多少人?” 魏新思考了一下,点点头道:“卑职没有数清,但据卑职观察,起码是我们的四倍多。 心中最后一丝侥幸散去,韩变一军有一百二十人,四倍还多,那起码是五百人的规模。 如此规模,不是他手下可以力敌的。 只是,在这冀州境内,是谁拥有这么强的一股实力,又会对他包含敌意呢? 韩变若有所思,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于是,他吩咐魏新好好休息,便走出了房门。 “带我去见李乐。”韩变吩咐道。 马上就有士兵,带着韩变去到关押李乐的地方。 在一处木屋里,韩变见到了被捆成一团,嘴里还塞着破布,狼狈不堪的李乐。 韩变刚刚进屋,李乐便用力挣扎了起来。 在韩变的示意下,一个士卒去将破布取下。 塞住嘴的东西一消失,李乐马上就大喊大叫起来。 “大帅呀!我可没干什么坏事,您就饶过我吧!” “我有财宝,有很多财宝,只要大帅您肯饶过我,这些都是你的!” 见韩变似乎不为所动,李乐急得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么个草包,也不知道是如何坚持到现在才被灭的,韩变心中暗道。 “李乐,听说山下来了五百多人,你可知道是谁?” ps:鞠躬感谢书友“秦覅”的热情打赏 ; 第二十三章 重赏 李乐的脸上现出一抹喜色:“真的?那一定是我三叔了。” “你三叔?你三叔是谁?” 韩变已经好几次听李乐提起他三叔了,对这位被李乐视为靠山的“三叔”也有了一些好奇。 “我三叔?”李乐很骄傲地说道:“我三叔就是李成,也有人叫他李大目!” 李成这个名字韩变没听过,可是说起李大目他可就有印象了,还是他剿匪任务当中的a级任务之一。 为了确认一下,韩变问道:“可是那黑山的李大目?” “正是!”见这个凶巴巴的年轻人似乎听过自己三叔的“威名”,李乐顿时就得意起来了,身体不抖了,眼泪也不留了,腰也直起来了:“我三叔一定是来救我的!我三叔他兵强马壮,你们绝对不是对手的!” 李乐眼珠子一转,接着说道:“不过,你要是肯放了我,我一定会劝说我三叔,放你们离开的。” 韩变失笑,这李乐倒还没蠢到底,知道借此来讲条件。 韩变似乎有些意动了,在那里来回地踱着步子,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李乐也急了:“大帅,只要你们肯放了我,条件好商量啊。” “唉。”韩变叹息一声,“如果能停止干戈,就我个人而言,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只是……我手下那一票兄弟,跟随我奔波一场,如果半点好处都捞不到的话,恐怕不会罢休啊。” “这个好说。”关系到身家性命,李乐哪敢吝啬,连忙慷慨地说道:“我占据此处多时,多少有些积蓄,只要大帅肯放了我,这些积蓄就全部送给大帅劳军,却又何妨?” “那就好办了,还请大头领指一下路。”韩变笑道。 李乐说出了一个地方,韩变便招来一个士卒,吩咐了两句。 不久,那士卒赶了回来,冲韩变点了点头。 韩变脸上的笑意更甚,亲自上前去为李乐松绑,同时说道:“大头领果然是信人,来人,送大头领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等稍后就恭送大头领下山。” 两个士卒带着李乐下去,韩变立刻找来了张立,又吩咐了几句。 很快,除了被韩变布置了任务的士兵,以及尚且虚弱的魏新之外,一百名士卒,全都被聚集在了一起。 虽然向魏新询问情报时让所有士卒都回避了的,可魏新前来报信时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魏新说的什么。 如今,士卒们被聚集在一起,看着脸色无悲无喜的韩变,纷纷猜测着这位年轻主帅的想法。 韩变身躯站得笔直,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也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这让士卒们心中疑窦更甚。 不多时,士卒们听到了几个沉重的脚步声。 好奇地循着声音望去,士卒们才发现,走来的是剩下一个什的成员,这十人当中,前面八人两两一组,每组人都抬着一个沉重的箩筐,这才显得脚步声非常沉重。 等看到箩筐里装的是什么之后,士卒们的呼吸陡然变得沉重起来。 前面三个箩筐里面,装的全是一枚一枚的铜钱,铜钱堆得高高的,从箩筐中冒出了头。小山一般的铜钱堆上,不时有铜钱随着箩筐的摇晃,而滚落下来,掉到地上,叮当作响。 最后一个箩筐里面,不再是铜钱,可是比铜钱更加让人炫目。那里面是各色的珠宝,金的、银的、珍珠的,比比皆是。与前面三个筐不同,这两个筐里面的珠宝还差一点才能装满,却更加动人心神。 最后两个人没有抬箩筐,而是一人抱着几匹精美的锦绣。 看着这些财宝,士卒们的口水差不多都要流出来了。 之前屠杀山寨里面的青壮的时候,他们也暗地里发了些财,可是比起眼前的这些财富,他们藏起来的简直就跟土砾瓦块一般。 等到士卒们将箩筐抬到韩变面前,将箩筐放下,在一众士卒火热的目光之中,韩变才开口。 “兄弟们,这些是这山寨大头领李乐所藏下的财富。我早已有言在先,这些财富我分文不取,也不用上缴,它们,是你们的了。” 嘶! 吸气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许多士卒为之狂喜,更多的人却是不敢相信。 如此多的财富,如此多的宝贝,都是我(们)的? 这么多财宝,难道主帅真的一点都不心动? 士卒们望了望韩变,又看了看财宝,甚至有的士卒还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这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这更让他们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 这些财宝,尽管会分给一百多人,可是算下来,每个人能分到的,也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甚至,有可能他们卖好几年命,也未必能有这么多收获。 韩变背着手,转过身去。 得到暗示的士卒们欢呼一声,在什长、伍长的带领下,轮流领取财宝。 不是没有人想冲上去抓一大把,可是他们都不傻,知道真要那么做了,唯一的后果就是被愤怒的众人撕成碎片。 领取活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因为有秩序的缘故,很快,所有人都领到了赏赐,四个箩筐已经差不多一空,只有那么零散的几十枚铜钱残存着。 大家领到的东西并不相同,可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这个时候,韩变拍了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诸位,领到这些财物,大家感受如何?” 有的人回答很爽,有的人笑而不答,可是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清楚无比地告诉了韩变这个问题的答案。 韩变也笑了,笑得有些生冷:“大伙发财,你们高兴,我也高兴,可是有的人,却想我们高兴不起来!” “之前魏新过来,大家应该也注意到了。没错!山下来了一伙敌人,是这座寨子主人,李乐的三叔带来的人,他们的人数远比我们更多,而且已经将我们扎好的营寨攻占。” 一个一个的重磅炸弹扔出,让许多士卒顿时慌乱了起来。 韩变又笑了,很古怪的笑容:“诸位,不要担心,事情远远没到你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你们还有很多退路——比如说,你们可以投降,也可以偷偷逃走。” ; 第二十四章 军心 韩变话音刚落,士卒们便一片哗然。 诚然,在得知出现了一伙人数远远多余己方的敌人之后,他们有过动摇,甚至不少人起了偷偷逃跑甚至是投降对手的心。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一件事,不管韩变的训练有多超前,他终归才训练这批人一个月,忠诚度什么的……还是比没有强一点的。 尽管士卒们有动摇,可是,主帅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些话说出来之后,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许多动摇的士卒,脸上都是火辣辣的,仿佛韩变说的就是他一般。 “我等愿效死战。” 这些士卒七嘴八舌地表着忠心,可是他们的声音却充分证明了,连他们自己都不会相信。 韩变摇摇头:“你们不要当我是说反话,你们确实可以这么做!我不是那种自己要死,也要拉上一帮兄弟一起死的人。” 许多士卒眼睛一亮。 主帅说得对呀,一个人死好过大家都死。 更何况,主帅都不说,那也不算背叛……吧? 已经有士卒开始悄悄往后退了。 韩变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作为你们的主帅,我不反对你们离开,或者是投奔山下那批人——不过,作为你们的兄弟,我想我必须要提醒你们几句。” “山下的人,是黑山贼李大目的手下。黑山贼贪婪,诸位兄弟可以奉上手中财富,到时候,保住性命肯定不是问题,甚至还有可能得到黑山贼的重用。” “离开的兄弟,若是被黑山贼抓住了,也可以用你们的财物,换取你们的性命。” “诸位,保重了!” 有些士卒后退的步子止住了。 韩变说得有道理。 投降、逃跑,逃得一条性命确实不难。 可是,黑山贼不是善男信女,不拿出所有财富,他们可能放过你? 如果是之前,士卒们身无余财,你抢了也没关系。 问题是现在,他们不是“无产”,而是刚刚发了一笔财。 刚发财就要把这些财富送出去,没人舍不得。 哪怕,这笔钱可以看作是保命钱,他们也舍不得。 更何况,这些人以前是流民,早就穷怕了,好不容易才富起来,要他们再去过之前那种苦日子?那还不如杀了他们! “大帅,我们不怕黑山贼,我们和他们拼了!”一个刚才后退得最厉害的士卒,大义凛然地说道。 “是啊,我们不怕,和他们拼了!” 许多士卒纷纷应和。 韩变注意到,还有少部分士卒没有开口,似乎还有疑虑的样子。 没关系,还有后手。 在背后做了个隐蔽的手势之后不久,消失了一会儿的张立出现了,手上还托着一个漆盘,漆盘上面装着一个被黑布蒙着的东西。 快步走到韩变面前,张立单膝,献上漆盘。 韩变将黑布一把掀开。 即便早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韩变还是感到一阵恶心。 一个头颅,双眼瞪得大大的,似乎在临死之前,还不敢相信自己会死于非命。 头颅的主人,正是这座山寨以前的主人,李乐。 韩变一把将漆盘丢到地上,头颅在地上骨碌碌地打了个转。 韩变决绝地说道:“既然兄弟们都愿意与黑山贼决一死战,我也就不留后路了,这李乐,就是李大目的子侄,今日,我与李大目,只能活下来一个!” 说完,韩变拔出佩剑,插到地上:“诸位,愿意随我与黑山贼决战的,上前一步!” 大部分人都往前踏了一步,少数之前没有表决心的,在摇头叹息了一下之后,也往前走了一步。 一百一十人,没一个原地不动的。 “很好!”韩变心说果然要绝了后路,才能让所有人都死心塌地,“接下来,大家就根据张屯长的指挥,布置防御!” 通过一系列的做为,让士卒们下定决心,可韩变并不傻,他绝不打算以一百人与五百人正面战斗,依托这个山寨,打防御战,防御住敌人的进攻才是好办法。 他相信,他的父亲韩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派兵前来救援,他只需要守住就行了。 之所以把指挥权力交给张立,是因为韩变有自知之明。 他能依靠远超出这个时代的见识,偶尔出几个精妙的主意,却并不代表他处处就比这个时代的人更强。 尤其是防御战,更多的是依靠指挥者的指挥功底和经验,这方面恰好是韩变的短处,张立的长处。 张立并没有马上指挥这些人做这做那,而是先派人查看了整个山寨,对这里的情况有了充分的了解。 不久之后,张立冲韩变摇了摇头。 “情况很不乐观?”韩变问道。 张立点点头:“那李乐真是个草包,仗着他三叔的势,没人敢招惹他,他也没有准备任何防守。” “山寨的地势不够险要,有好几条路都可以直达山寨的大门口,因此我们不可能去途中设伏,只能在门口硬守。” “我在山寨里面,连一张弓,一支箭都没找到,而防御的时候,这玩意儿可少不了。可我们军中,也只有前队的中什有弓箭,箭矢也不多。” “至于檑木、滚石、火油这些,山寨里更是一点都找不到。” 说着,张立都笑了起来:“还好,这山寨的位置还不是太差,起码没有一条路可以插到后方去,不然这仗就没法打了。” 张立说的,韩变有些听懂了,有些没听懂,饶是如此,他也能感受到,李乐到底有多么疏于防备。 “那照你这么说,是不是没办法防了?” 张立正色道:“确实很难,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因为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过来,末将不敢派人离开山寨,但是末将已经派人去拆几座木屋,这样我们还是能有一些檑木的。” “而且,山寨里面有几口水井,粮食储备也算充分,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尽力守吧。”韩变拍拍张立的肩膀,“只要能坚守一段时间,我们的援军,会到的。” 张立咧嘴一笑:“也就是公子,如果换一个主帅,卑职早就下山投降了。” “为何?”韩变摸了摸下巴,暗道难道是自己魅力值太高的缘故? “因为末将知道,公子在这里,才会有援军。” “张立,你知不知道,说实话的人,其实是最讨嫌的。” ps:鞠躬感谢书友“厄难之潘多拉”的热情打赏 ; 第二十五章 战将起 阳山上,原本属于李乐的山寨之中,增强防卫的工作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关系到大伙的性命,士卒们都争分夺秒,没有人敢懈怠半分。 与此同时,阳山脚下,韩变建好的营寨里面,已经换了一拨主人。 五百多名衣服杂乱,但却都有一身彪悍之色的人。 在这些人中间,有一个壮年汉子最为显眼,他的身高比周围人高了一头,整个人神情冷漠,仿佛是一只不知何时便会择人而噬的凶兽。 此人最显眼的还是他的一双大眼,比常人大出一倍有余。 他便是这五百多人的头领,百万黑山贼的头领之一,李大目。 李大目原本叫李成,因为他的眼睛特别大,才有了李大目这样一个诨号,久而久之,人们反而忘了他本名叫做什么,都以“李大目”来称呼他。 黑山军中,李大目这样的情况并不罕见,如今叫张燕的大头领因为身轻如燕,之前叫做飞燕;绰号张白骑的是因为他骑白马;绰号张雷公的是因为他声音大。 如今,一双大眼的李大目面沉如水,仔细看才会发现,他的双目之中几乎要有火焰喷出。 他带着亲卫兵马来阳山,本是想看望一下多日未见的侄子李乐,顺便给他撑撑场子。 对于这个侄子,李大目是非常看重的,不仅仅因为这位侄子很懂事,经常给他一些孝敬,更因为他李家三兄弟,大兄和二兄早年为了保护他而死去,二兄无后,大兄也只留下了这么一丝血脉。 因为这样的缘故,李大目完全把李乐当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看待。 就在不久之前,他来到阳山脚下,居然发现了一座新建成的兵营,兵营规模不大,仅仅能容纳上百人。 心中有了一丝不安,李大目一点都不加考虑,直接命令手下进攻。 抵抗的人仅仅有九个,这么点人,李大目连招降的心思都没有,只是下令留几个活口。 五百人对阵九人,确实也没什么悬念可言,很快,营寨就被攻破了。 而在一阵拷打之后,李大目从俘虏的几人口中,得到了他最不愿意得到的一个消息。 这些人总共一百多人,正是冲着他的宝贝侄子去的,而且,已经上山有一段时间了。 冷冷地往阳山的方向望去,李大目轻声说道。 “冀州牧家的公子是么……不管是什么人,你最好是期待我的侄子安然无恙吧。” 黑山贼的前身原本就是黄巾军的一支,地地道道的造反派,连朝廷的反都敢造,如今坐拥百万人,可战之兵二十万,精兵上万,哪里会把区区一个冀州牧放在眼里? 别说是现在的韩馥了,如果历史不改变,过个几年,袁绍占据整个河北,成为天下最强势的诸侯,黑山军的首领张燕还是敢跟他对着干。 见身后亲卫兵马已经整装完毕,李大目冷冷地道:“出发!” 阳山,李大目已经来过不知道多少次,他手下的亲卫兵马也是如此。 轻车熟路地选了一条最近的路,一行人飞快地向山寨进发。 另外一边,山寨中的防卫加固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 这不是说山寨的防卫已经无懈可击了,而是说,韩变他们基本上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要么是没办法做到,要么就是需要离开山寨。 敌人起码是自己的四倍多,这种时候,每个人都是宝贵的战斗力,就连之前还躺在床上的魏新,也在休息了一下,就爬了起来,拿了一把大刀,等候着命令。 这种时候,若是分出一部分人,让他们离开山寨,敌人刚好摸了上来,那仗就不用打了。 十个士卒排成一排,坐在地上,在他们身边,各自放着一张弓,一壶箭。 这是军中仅有的一个什的弓箭手。 一个士卒站在寨门上面,登高远望,以期早点发现敌人的踪迹,让下面的人有所准备。 剩下的九个什的士卒,也都坐在地上,减少体力消耗,刀枪之类的武器,都放在身边不远处。 每过一会儿,士卒们都会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以免坐得太久,一下子站起来反而没什么力气。 韩变和张立都站在不远处,韩变握着佩剑的剑柄,死死地盯着山寨大门口的方向,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敌人从那里出现一般。 “公子不必紧张,这种时候,越紧张越容易出问题。” 张立的声音在韩变耳边响起,韩变侧过头一看,张立果然要比他轻松很多。 张立的鬼头大刀插在地上,刀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净,光洁如新。 而张立本人更是靠着一棵大树,双手就那么一插着。 韩变觉得,要是在张立嘴边加一支烟头,那就更应景了。 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张立,韩变说道:“你一点都不紧张?根据情报,对手的人数起码是我们的四倍,这座山寨……只能用易攻难守来形容,我们赢的机会,实在不大。” “呵呵。”张立轻松一笑:“那又怎么样?难道我们紧张,我们担心,敌人就不来进攻我们了?既然紧张是多余的,那我们为何要紧张?” 想了想,张立接着说道:“更何况,我们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如果还失败的话,只能说明上天不保佑我们了。” 韩变苦笑一声:“你倒是看得开。” “不是我看得开。”张立轻松地道:“其实卑职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更加不堪,差一点就尿了裤子,如果不是那一战黄巾溃败得快,没准卑职就死在战场上了。到后来,卑职多参加几次战斗,也就慢慢习惯了,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你和黄巾军战斗过?”经过张立这么一说,韩变也不那么紧张了,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那就巧了,听说黑山贼的前身就是黄巾军的一支,怎么样,说说你对黄巾军的看法,他们的战斗力如何?” 张立这次沉思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普通的黄巾军,就是由普通百姓,拿起兵器甚至是农具组成的,不值一提;可黄巾军中,有一种黄巾力士,听说身怀仙法,不过事后证明只是故弄玄虚,但他们的战斗力确实强悍,可称精锐;那李大目是黑山军头领之一,手下亲卫不会是农夫,但也不太可能全是黄巾力士这样的精锐,可能多是一些参加过几场战斗的土匪吧,个人战力应该超出我军,但是配合嘛……” 张立说着,不屑一笑:“就那群土匪,没什么配合可言。” 就在这时,站在山寨大门上的士卒掏出一个哨子。 尖锐的哨声响起。 坐在地上的士卒们纷纷站了起来。 韩变和张立的神色也是一遍,相互望了一眼。 李大目,来了! ps:鞠躬感谢书友“我的大屁股”的打赏,话说屁股君的打赏是不是可以不写了,基本上每天都有,隔几天还有个大新闻 pss:蜗壳今天要回家,家里码字不方便(家里人不是很支持),明天中午的稿子准备好了,但晚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后天的也一样,但是一天两更,蜗壳不会赖账,一直到星期一,一共六章,一定会发出来的。 ; 第二十六章 战火初燃 数百名衣服各异,手执兵刃之人,已经出现在山寨门前不远处。 领头那人,双眼特别大,只见他往山寨大门处望了一眼,便大手一挥。 一腔不开的,便有一百余人,簇拥着十余个人,手上抬着一根巨大的圆木,冲向山寨大门。 好在韩变这边早就有所准备,十个士卒挽弓,射箭。 箭矢破空而去。 第一波十支箭,仅仅有三支命中目标,致命的,只有一支。 这是很正常的,这十个士卒,是张立选出来的,在弓箭这一方面比较有天赋的,但是弓箭的练习本来就比普通兵刃要难一些,这些士卒的训练时间又并不长。 如果目标是固定不动的靶子还好,移动的目标,加上第一次实战射箭难免紧张,十支箭有三支命中,已经是运气不错了。 果然,第二波十支箭,距离更近了,命中目标的却少了一支,对方没有一个人倒下。 三次齐射之后,对方仅仅倒下了三人,这个时候,十个弓箭手开始在其余士卒的掩护下,往后撤。 对方已经冲到面前了,弓箭射击的效果反而不如白刃战。 上百名黑山军冲到寨门口,便想用圆木撞开寨门。 这个时候,寨里的士卒们,动了。 在张立的指挥下,手上拿着大刀和盾牌的士卒在前,手上拿着长枪的士兵在后,刀枪透过寨门的缝隙,扎向黑山军。 那些拿着刀枪的黑山军他们不管,专门往抬着圆木的敌人身上招呼。 十余个抬着圆木的黑山军很快伤亡殆尽,就连周围的黑山军也有几个被刺中,见寨中众人早有准备,忙不迭退下去,丢下了二十几人。 这些人有的或许并未死亡,但救治的可能已经不大,没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救他们下去。 而韩变这边,仅仅是一个士卒轻伤,除此之外,付出的代价就只有三十支箭矢,称得上是首战告捷了。 可是,韩变和张立的脸上,不仅没有轻松下来,相反,原本还很轻松的张立,脸色上面也带了一丝凝重。 他们知道,这只是对方的一次试探性攻击而已。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距离山寨大门不远,黑山军主力所在的地方,李大目冷漠地望着退下来的几十个黑山兵。 刚刚那确实是一次试探,但也是一次突袭。 如果对方准备不充分,被一次突袭就攻破了寨门,那就什么都不必说了。 进去救出侄儿李乐(如果还活着),再把那个什么冀州牧的公子挫骨扬灰。 可是,对方防下了这一波攻击,那就要换个方法了。 在数百黑山军的保护下,李大目慢慢向山寨大门靠近。 估计着里面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李大目停下了脚步,冲着山寨大门靠近。 “韩冀州的公子可在里面?” 李大目特意点出韩变的身份,是想要给韩变心里压力,更是想让韩变明白,他不畏惧韩变的身份。 李大目准备做的,就是谈判。 只要他的侄儿安然无恙,韩变再肯给一定的赔偿,他就算是放过韩变一行人也无妨。 毕竟,他虽然不怕韩馥,但他也不是黑山军的主人,不可能真正做到无视韩馥这个冀州牧。 李大目相信,以双方的兵力差距,里面的韩公子又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肯定会认清楚现实。 届时,不仅侄儿能够得救,他也能捞到一大笔好处。 可是,就在李大目信心满满地等待着韩变回话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寨门里面飞了出来。 以为是里面射出的暗箭,如临大敌的黑山军立马将李大目围了起来。 可是那道黑影却在半空之中便失去了力道,掉到了地上,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了两下。 定睛一看,这是一个黑布包裹的东西,在地上滚动时,包裹着它的黑布已经散落,露出了里面物体的真容。 一个血迹已干的人头。 虽然已经面目不清,可是李大目却从一些细节处依稀辨认了出来,那怒目圆睁的,分明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李乐的头颅。 “可恶!” 李大目原本就巨大的双眼陡然睁得更大,里面的血丝依稀可见,他的右手握住了刀柄,手上根根青筋暴起,脸皮涨得发红:“韩变小儿,今日我必将你挫骨扬灰!给我杀!” 谈判的根本是李乐还在,如今,自然只能兵刃相见了。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样的试探。 李大目将手下士卒分成了两拨,第一拨二百余人上前进攻,剩下的则留在后面,如果第一拨攻击不顺,或者是劳累了,再进行替换。 看见两百多人一步步逼近,韩变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刚刚他走了一步险棋。 丢出李乐的头颅,固然有激怒李大目,让他被愤怒冲昏理智的想法,更是有打消自己手下最后一丝侥幸心理的意图。 历史上不乏像项羽的破釜沉舟,韩信的背水一战,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经典战例。 然而,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许距离一败涂地,仅仅一步之遥。 在演义之中,马谡学这样的打法,让士卒陷入死地,结果就真的死了。 这是一柄双刃剑,用好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用得不好,士卒反而没有对抗下去的士气,一败涂地。 关键就在于度的把握。 如果你让士卒觉得,拼了,就能活,不拼,就是死,那你也许就能成功;如果你让士卒们觉得,不管拼不拼,那就是一个死,那你就肯定死。 很多时候,还会存在一个关键点。 关键点之前,士卒们士气高涨;突破了关键点,士气一泻千里。 这场战斗的关键点,或许就是山寨大门。 大门不破,士气应该有保证。 就目前来看,士气还不错。 士气:60;训练度:20;纪律:35;组织度:20。 综合评价:c。 综合评价没变,但是士气上升了20点,就看能不能坚持下去。 敌人已经冲到了寨门口。 “喝!” 士卒们根据事先安排好的阵型,在张立的指挥下,集中攻击抬着圆木的黑山军。 黑山军不甘落后,在保护抬圆木的士卒的同时,也展开了反击。 战火,正式燃起! ; 第二十七章 激战正酣 韩变是防守方,李大目是进攻方,照理来说,1:2的人数差距并不大,起码在防守战中,防守方应该是占据优势的。 然而,短兵相接不久之后,韩变发现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落入下方的,反而是防守一方。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防守方已经有五人倒地,这些人最好也是重伤,可以肯定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而作为对比,黑山军的一方,失去战斗能力的仅仅有三人。 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比如说,黑山军的纪律和组织度虽然趋近于0,但他们的训练时间要远远长于韩变所部,哪怕他们的训练强度比起韩变这边要差得远,黑山军的训练度仍然要略高一些,达到了30。 而且,一般的攻防战,防守方是会布置大量的弓箭手,借助地形优势,给予对方最大的杀伤的,但是,这两样,韩变这边都没有。 反而黑山军的人数优势是实打实的。 因此,刚刚一交战,韩变这边伤亡反而更重一些。 不仅仅如此,那些抬着圆木的黑山军,也得以靠近了寨门。 轰! 圆木撞击在寨门上面,发出一声闷响,韩变几乎可以看到山寨大门的摇晃。 如果寨门没有经过临时的加固,也许这一下撞击就会散架。 饶是如此,从大门摇摇欲坠的情况来看,同样的撞击,它坚持不了几下。 韩变的脸色顿时大变。 精心训练许久的士卒的伤亡,已经让他非常心痛,而寨门的情况,则是让他的心揪了起来。 士卒们现在还有士气于黑山军战斗,那是因为他们面前还有寨门,不用直面敌人,就有守下来的希望。 可若是寨门被很快攻破,他费尽心思鼓舞起来的士气,马上就会变成被阳光照射之后的冰雪,迅速消融。 到时候,他连同手下这一百来号人,就真的成为李大目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对方捏圆捶扁了。 几乎不假思索的,韩变打算冲上去,协同防守。 可就在他刚要行动的时候,却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他想到了之前张立对他说的话。 “公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千万不要亲自上阵;你上阵固然可以鼓舞士气,可作为一军主帅,公子若有闪失,士卒们没有了主心骨,这仗我们就更不用打了。” 若是韩变是千夫斩,万人敌,当然可以无视张立的话,可他只有区区50点的武力,随便来个有名有姓的武将,都能剁了他。 别说是韩变了,张立同样是50的武力值,他也一样没有冲在前面,而是在寨门口不远处,镇定自若地指挥作战。 也正是看见了张立的指挥,韩变才最终决定,再观察一会儿。 韩变这方一百人,黑山军两百人,人数都不多,可哪怕就这么些人,在狭窄的寨门口,也是没办法全部展开的,这个时候,双方能够短兵相接的,也就那么一二十个人。 在后面的要做什么?等前面的累了,甚至是倒下了,补充上去。 如果是玩游戏,这个补充的过程根本就不用担心,士卒们绝对会毫不犹豫,毫无延迟地补充上去。 可是这是现实,刀砍中了会流血,血流多了会死人。 士兵们是会害怕的,他们可能会上去地慢一些,甚至根本就不敢上去,这样就会给对方造成一个以多打少的机会。 这种时候,考验的就是双方对于小股士兵的指挥能力,以及双方士卒的组织度以及纪律。 后面两项不必说,韩变这边肯定比黑山军强,而张立的指挥,则更是让韩变眼前一亮。 除了最开始有些不适应,被黑山军占了一点便宜以外,张立的指挥居然是娴熟无比。 一道一道的命令由他口中发出,大多数是发布给什长伍长的,少数时候是直接发布给士卒个人的。 在张立的指挥下,前排一旦产生缺口,后排就会有人补充上去,偶尔有士卒裹足不前,他也不重新安排人手,而是大声喊出那个士卒的名字。 这一招非常有效,点出名字之后,再没有士卒敢于明着违背张立的命令。 张立更是重点攻击那些抬着圆木的士卒,这些士卒因为手上没有空,本来就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全靠周围同袍的保护,在张立针对性的指挥之下,他们顿时有了不小的损失,圆木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再次对寨门造成威胁。 双方不停地有士卒倒下,新的士卒又补充上去,一个又一个生命消逝在无休止的战斗之中。 总体上来看,张立的指挥效果要更好一些,在伤亡比上,防守方开始占据一些优势。 韩变总算是能够松一口气,他想起来了,张立本来就是行伍出身,老兵一个,武力值不算太高,但是统率却有60点,许多不以统兵见长的大将统率也就这个水准。 而且这种小规模的士卒指挥,原本就是中下层军官出生的张立所擅长的,若要他指挥大兵团作战,反而会吃亏。 这样下去,守住寨门应该不在话下吧? 韩变有些乐观地想着。 他却没有注意到,一直很镇定地指挥着的张立,额头上已经有了几颗汗珠。 张立抹了抹汗珠,抬起头看看远方,那里是李大目和他手下另外的三百人,前面两百人损失颇重,眼看着根本就攻不下来,可是后面的三百人却根本没有上来支援的意思。 张立的眼中掠过一抹凝重之色。 如果那些人上来支援,寨门的压力会更大,但他却反而会轻松一些。 悬在脑袋上方的利剑,总是比刺中你的武器更加可怕。 更何况,韩变只看到了他指挥若定,牢牢地守卫住了寨门,却并没有发现,他替换士卒的频率越来越快。 士卒也是人,也会劳累,如果这么一直打下去,一定会被累垮。 对面也是人,也会累,但是他们还有好整以暇的三百后备兵力。 等到己方疲惫不堪之时,这三百体力充沛的黑山军再投入战斗,必将是雷霆一击,己方要如何抵挡? ps:拼死拼活地总算在今天之内搞定了这一章,虽然晚了点,好歹没有欠账,继续努力去。 ; 第二十八章 攻破 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已经过去许久,许多士卒已经习惯这种作战方式,伤亡频率开始下降。 防守方倒下去的人有二十几个,黑山军的要多出将近一倍。 这样的战损比并非不可接受,以黑山军的士气、组织度和纪律,是不可能经受得住太大的伤亡的,而韩变这边却好得多。 可是,就连韩变都注意到了事情的不对。 士卒们的体力下降得太快了,哪怕在战前他们已经尽可能地休息,如今张立也在尽可能地轮换。 即便是轮换下来的士卒,也丝毫不敢松懈,因为防守的压力越来越大,也许下一刻,他就又要顶上去。 许多士卒都感觉自己握武器的手都已经发软了,哪怕是在寒风之中,他们也都像是在水中泡过一样,浑身湿漉漉的。 就连那一个什的弓箭兵,这个时候也早就拿起了近战武器,加入了战斗,并且付出了死伤二人的代价。 如果不是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不是觉得坚持下去就还有希望,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早就放弃了。 终于,黑山军似乎承受不住巨大的伤亡,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士卒们松了口气,有体力快透支的,甚至在敌军刚刚退下的时候,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张立的怒吼声。 “不要松懈,敌人的进攻还没完!” 进攻还没完? 许多士卒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他们发现,对方的攻击,确实没有结束! 先前的那一拨人是退下了,可是紧接着,第二拨人又上来了! 许多士卒下意识地准备战斗,可是,紧绷的神经刚刚放松,之前一直压抑着的疲惫感便袭来了,手上的刀枪,陡然像是重了无数倍一般。 张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顾不得“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了,拎起鬼头大刀便往寨门口跑,口中还喊道:“公子,情况危急,一起上吧!” 韩变的体力槽几乎是满的,拔出佩剑也跟了上去。 也有不少士卒,强撑着跑到了寨门口,准备拼死防备。 敌人很快就冲上来了。 这一次,或许是李大目觉得韩变他们已经到强弩之末了,也不再留后备兵力了,之前没派上场的三百人,全都围了上来。 就连李大目本人,也在队伍里面,只是处于护卫们的重重保护之中。 韩变与张立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读懂了两个字:拼了! 敌人已经拿出了所有实力,只要撑过去,他们短时间内绝对没有办法组织一次像样的进攻。 而这里是冀州,韩馥的地盘! 只要能把时间拖下去,情况只会对韩变他们越发有利。 但是,一切的前提,是他们能够从敌人的这一波进攻下面撑过去。 地利只有一点点,人数差不多只有对方的四分之一,且都疲惫不堪…… 真的能拼赢吗? 韩变不知道,可是他觉得,他体内的血液,正在沸腾。 遇到极端危险的情况时,一般会有两种反应,一种是吓到不敢动弹,另外一种则是爆发出比平时更强大的能量。 韩变和张立,无疑是属于第二种。 有些湿润的手在剑柄上摩挲了两下,确保不会因为太湿而打滑,韩变一剑刺死了一个黑山军。 这个时代的书生都会学习君子六艺,即礼、乐、书、数、射、御。后面两项都是偏武的,所以说这个时代的书生并非像后世一样大多数手无缚鸡之力。 以前的“韩变”对学习文一类的大都不感兴趣,倒是对射箭骑马驾车这些很感兴趣,连带着还练了几手剑术,算得上小有所成,应付一般的人都没有问题。 再加上“韩变”从小都有肉吃,营养跟得上,身体比一般人壮实一些,这才能有50点的武力值,比一般的士卒强出太多。 不是第一次看见血腥场面,但却是第一次亲手杀人,韩变难免有些不适应,他的手甚至都有些发抖。 可是,这些不适很快都过去了。 被绝境之下爆发出来的胆气掩盖了下去。 韩变怒吼一声,复又刺向另一个黑山贼。 另外一边,张立打得更顺。 同样是50的武力,韩变偏向套路,张立的则是偏向实战。 若是两人决胜负,韩变赢面更大;可若是两人决生死,那么死的那个绝不会是张立。 而且,一般情况下,刀本来就比剑杀伤力大,更适合战场厮杀。 韩变杀死二人的时候,张立已经砍死了四个黑山贼。 其他地方就没有这么好了,即便士卒们强打起精神来,也不是体力充沛的黑山贼的对手,战局迅速呈现一边倒的趋势!韩变这边的伤亡,直线上升。 然而韩变和张立都明白,尽可能地杀伤抬圆木的黑山贼才是当务之急,不约而同地都以这些人当作目标,可他们毕竟只有二人,必然会有所疏漏。 有李大目的督阵,黑山贼这时也拼了老命,倒下去一个,立刻就有第二人补充上来。 终于,黑山贼的拼命换来了回报。 韩变二人一个疏忽,圆木终于再次触碰到了山寨大门。 轰! 木制大门摇摇欲坠,仿佛用一根手指轻轻推一下,它便会倒下来一般,可是,它毕竟坚持了下来。 还有希望! 只是,危机并没有解除。 不等韩变他们松口气,圆木稍微撤回去了一些之后,又向大门撞去。 这一次,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 轰隆一声,在黑山贼几乎没有间断的猛攻之中,山寨的大门,终于轰然倒塌! 韩变所部与这一支黑山贼之间,再无任何阻隔! 黑山贼如潮水一般,向山寨内涌来。 此时,韩变愣愣地看着前方,手脚冰凉,他的脑袋里面,已经是一片空白! 山寨大门,被攻破了? 我们,输了? 我们都要——死了? 穿越以来,头一次的,韩变觉得如此绝望。 任务系统救不了他。 身为冀州牧的父亲韩馥也救不了他。 老师沮授同样救不了他。 谁还能救他? 谁还能救他麾下这群士卒?ps:字是都码出来了,今天的更新不会有问题,另,等下就要回工作的地方了,要坐很久的车,这章就先发上来。 ; 第二十九章 军魂 韩变愣在那里,另外一边的黑山军中早有人注意到他。 身上穿着华贵,武器也是佩剑而不是刀枪,这些都说明,他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这样一个人正神游天外,正是取下他的人头,换取功劳赏赐的好机会! 一个黑山贼,狞笑着,跑到韩变面前,手中大刀高高扬起。 这一刀若是落下来,韩变必然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噗嗤! 鲜血喷薄而出。 不过不是韩变的,而是那个黑山贼的。 “公子,清醒过来!” 喷洒在脸上的热血让韩变清醒了过来,这才看见张立收回鬼头大刀,一脸的愤怒。 “我们还没输,我们的兄弟还能战斗,可若是公子你自己认输了,那我们就真的输了!” 还没输吗? 韩变苦笑着摇摇头:“没用了,山寨的大门看似无用,实际上是维系士卒们胆气的一道屏障,这道屏障被攻破,士卒们哪里还有勇气,有士气战斗?” “扯淡!” 张立狠狠地盯着韩变,似乎是,不对,就是跟望着一个坑货一样:“将为军之胆,只要身为主帅的你,没有放弃,就一定有兄弟不会放弃——而且,拼一把又能怎样?大不了就是个死!” 大不了就是个死! 张立的最后一句话,就好像是一道惊雷一般,惊醒了韩变。 对啊,我在害怕什么? 就这样认输,是一定会死,可是拼了,最坏的结果,也只是个死字!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怕个球!” 韩变怒吼一声,重新鼓舞起了斗志,和张立一起拼杀了起来。 战斗的结果,并不是一两个武力比较出众的人可以改变的,然而,却有可能是更加不显眼的小人物所影响的。 黑山军很快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战场的一个角落,一个圆脸士卒用力地挥动长枪,想要抵挡面前一个黑山贼的攻击。 枪在善于用枪的人手中,是防守利器,可对于并不擅长枪法的人来说,用枪来防守是很困难的。 圆脸士卒便是如此,用长枪格挡,对他而言显得特别艰难。 更让他绝望的是,他的双手如灌了铅一般,往日里还觉得顺手的长枪,如今仿佛有千钧的重量。 眼看着大刀向自己劈来,圆脸士卒一脸的惊恐,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被开肠破肚时的惨状。 就在这时,圆脸士卒似乎听见了一声轻响,那黑山贼竟然就不动了。 仔细看时,黑山贼的腹部透出一枚枪头,血液顺着创口,喷涌而出。 黑山贼倒下了,圆脸士卒看到了一张脸,一种亲切的黑脸。 “伍长!” 圆脸士卒兴奋地叫喊出声来。 这个黑脸伍长,自从自己一进军营来,便很照顾自己这一伍的兄弟,第一顿晚饭,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要把食物分给没有完成任务的其他人吃。 从那一刻起,包括圆脸士卒在内的四人,都很敬重他们的这位伍长,伍长也在训练之中,经常帮助他们。 如今,伍长又救了圆脸士卒一命。 圆脸士卒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黑脸伍长冲圆脸士卒一笑,从一开始,他就对这个和他那死去儿子一样大小的小鬼非常亲切,见到小鬼有难,当然要来帮忙了。 就在这时,黑脸伍长看见圆脸士卒的脸变得扭曲起来,那是一幅惊恐到了极点的神情。 他看见圆脸士卒的嘴巴张开,似乎在说着什么。 “小心!” 黑脸伍长听清楚了,可是,太迟了,他也感受到了,后背的疼痛。 圆脸士卒亲眼看见,一个黑山贼,用他手上的大刀,狠狠地砍向了他敬重的伍长。 伍长倒在了血泊之中。 圆脸士卒的眼睛红了,他突然觉得,手上的长枪没有那么沉了。 狠狠地将长枪刺出,偷袭的黑山贼还没来得及高兴,便无力地倒在地上。 已经给伍长报了仇,圆脸士卒脸上的泪水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他想起了和伍长相处的点点滴滴,伍长他虽然长着一副黑脸,却格外的喜欢笑。 可是,伍长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听主帅说,我和伍长的关系,应该是叫“袍泽”吧? 圆脸士卒突然很想唱歌,唱那一首虽然还没完全弄懂意思,但非常雄浑的歌,主帅说那叫“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圆脸士卒的长枪一次次挥出,有的时候无功而返,但也带走了好几个敌人的性命。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圆脸士卒一次次拼杀,他那稚嫩的嗓音,在这片并不算广阔的天空之中越传越远。 在韩变不遗余力的推广下,整支军队的人都会唱这一首“无衣”。 听到了圆脸士卒的歌声,或许是有类似的感触,越来越多的士卒跟着唱了起来。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 一遍又一遍,“无衣”的歌声在这片天空之中流转,汇聚成了滚滚的洪流。 原本已经无力再战斗的,原本已经想放弃的士卒,仿佛受到了感染,在唱着“无衣”的同时,又拿起了刀枪。 与子同仇! 张立顿时愣住了,缓缓吐出两个字:“军魂!” 张立在刚刚进入部队的时候便听说,有些军队看上去不比别人强多少,但要是打仗,赢的总是他们,这是因为这支部队拥有“军魂”。 拥有“军魂”的部队,可以消灭,但是在军魂泯灭之前,却是无法打垮的。 当时他以为这是无稽之谈,但是如今他相信了,因为他亲眼见到了军魂,一种名为“团结”的军魂。 韩变也愣住了,他不知道什么军魂,他只知道,这支部队发生了改变。 训练度,组织度,纪律都没什么变化。 但是士气,不仅没有随着寨门被攻破而降到冰点,相反,却在不停地上升,直到达到100的满值! 士卒们不仅没崩溃,反而更强了。 这仗还有的打! 理解不同,韩变和张立的看法却是一样的。 ps:码字到星期天凌晨接近三点,这精神,是不是该给两张票票鼓励下? pss:本章的军魂不是什么玄乎的东西,大家可以理解成是有特殊气质的军队,他们的士气很容易上升就是。 ; 第三十章 擒王 因为“无衣”的缘故,士卒们的士气高涨,竟然能与黑山军相持,在短时间内不落下风。 可韩变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现象,士气再高,经过长时间的苦战,也会慢慢下落,毕竟就算是打鸡血,那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最起码给了韩变一个机会,一个暂时击退对方的机会。 在战场上,要击退对手,无非是从两个方面着手。 最直接的,当然是给对方造成巨大杀伤,杀得对方心惊胆战,自然而然会后撤。 可是这条路走不通,黑山贼有近三百人,韩变手下却连这个数字的四分之一都不到,自保尚嫌不足,谈什么杀伤对方? 那么,便只剩下另外一条路了。 击伤,最好是击败对方主将,李大目。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若是李大目身受重伤甚至是不治身亡,黑山军必然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自然会暂时退却。 这条路并不好走,但相比起来,却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韩变已经找到了李大目所在的位置。 只是,李大目至今仍然处于好些个亲卫的保护之中。 如果说韩变是赵云,关、张甚至吕布这种,可以在万军之中取敌首级的猛将,那就什么都不用说,见面就是干,管他李大目身边有多少人,几百几千又如何? 可是韩变不是,不仅不是超级猛将,还是一个战斗力只有50的渣渣。 他刚刚可是用了探查技能探得了李大目的能力值的,虽然其它能力很渣,也没有技能,却有65的武力值。 连单挑韩变都不是对手,更不要说群殴了。 只有变成自己这边群殴李大目一个人,韩变他们才有机会。 问题是李大目又不是弱智,也不是低能儿,明明占据上方的是他,拥有人数优势的也是他,他吃饱了撑的才会走出来被人围殴? 韩变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张立,心中有了定计。 “张立!”韩变故意地大声喊道。 张立不明白韩变的用意,仍然下意识地大声地答应了一声。 “我们已经很难赢了,不过好歹要有个垫背的!这些人应该是为了李乐而来的,我们死了,也不能让他们好过,我先挡一会儿,你去给我把那李乐的尸体剁了喂狗!” “这……”张立有些犹豫,但在看见了韩变的眼神之后,马上坚定地回道:“诺!卑职这就去把李乐的尸身,剁了喂狗!” 像是表达决心一般,最后四个字,张立说得分外用力。 “小畜生你敢!” 李大目距离这二人本来就不远,偏偏他们两个又说得那么大声,李大目想不听见都难,顿时怒发冲冠,提着大刀,头一次地冲出了亲卫们的保护。 韩变顿时一喜,面上却没有显示出来,而是继续吩咐着张立:“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张立作势拔腿欲走。 李大目大急,没能救下李乐原本就是他的一大憾事,如果连侄儿的尸身都无法保全,而让对方践踏,那要他这三叔有何用?他李大目的面子又往哪里搁? 之前他还注意着不将护卫甩开得太远,如今哪里还顾得了那些,大步流星地向张立追去。 “老畜生往哪里走!” 李大目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厉喝,随后他便感受到有兵器带来的风声,连忙用大刀循着声音格挡了过去。 当! 韩变的剑刺出,却被李大目的大刀给磕了一下,随即便感受到一股巨力从剑上传来,竟是差点捉不稳佩剑。 这厮好大的力气! 以有心算无心,仍然落得这么个下场,韩变也吃了一惊,这十几点武力的差距,就真的这么大吗? 李大目一刀挥出,顺着大刀便望了过去,看到是韩变。 “是你!”李大目认出了这个刚刚吩咐张立的人,再加上韩变的服饰,他哪里还看不出,这便是对方的主帅,那个冀州牧的公子?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连阻止张立李大目都顾不上了,冷笑一声,对韩变说道:“既然你要挡我,那我便先杀了你!” 说着,便提着大刀,攻向韩变。 韩变不慌不忙,用佩剑小心地防御。 李大目的武艺原本就强于韩变,大刀又比佩剑更适合战场厮杀,照理来说应该能够很快取胜才对。 可韩变却不求胜过对方,只守不攻,一时间虽然狼狈不堪,落尽下风,却也并未马上落败。 李大目的亲卫,这时已经赶上来了,却并未上前帮忙。 他们看得出来,自家头领取胜,只是时间问题,这个时候上去帮忙,只会拍在马蹄上。 他们都站得有些远,看着头领虐待对面的那个年轻人。 铿。 再次招架住李大目的攻击,韩变额头的汗水已经快要模糊他的眼睛了。 久守必失,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样的防守方式,到底能坚持多久了。 抽出空隙,往旁边看了一眼。 张立并未离开,却只是和别的黑山贼厮杀,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 难道他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还是说,张立他害怕了? 韩变心中不解,这一分神,更是破绽连连,险些被李大目抓住机会。 即便是这个时候,韩变仍然一直偷偷注意着张立那边的动静。 军中能够与李大目交上手的,只有张立和韩变自己! 其余的士卒,都差得太远了,没有足够的数量,是无法给李大目造成威胁的。 可以说,韩变完全把希望,寄托在张立身上了。 冒着这样大的风险,事实证明完全是值得的。 韩变注意到,就在他刚刚手忙脚乱,几乎要被李大目重伤的时候,张立的神情和动作都出现了变化。 他似乎明白了张立的想法。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的确有一定的可行性。 但那要他没猜错才行,如果不是韩变所想的那样,他几乎马上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即使如此,韩变还是很快就打定了主意。 在再一次的防守之中,韩变终于出现了一次失误,他格挡的力气小了一点,角度也差了一点。 大刀擦着韩变的手膀,划了过去。 一条血线,顿时出现在韩变的手臂处。 韩变的手一抖,几乎要丢掉手上的兵器。 李大目心中一喜,正要上前手刃这个仇人,却见到韩变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不远处,亲卫的声音传了过来。 “头领,小心后面!” 李大目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背后一痛…… ; 第三十一章 末路? 李大目是被他的亲卫们抬着离开的,韩变和张立很想把李大目给留下来,面对十余个亲卫,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在这些亲卫也是救人心切,不然若是真的拼命,韩变和张立绝对不是对手。 李大目重伤昏迷,生死不知,黑山贼顿时没了指挥,只能逐渐退出山寨。 韩变只可惜手上力量实在不足,否则这就是最好的击败黑山贼的机会。 黑山军刚刚退尽,韩变便听到“咚”的一声,张立跪在了地上。 “卑职无能,害公子陷入险地,请公子责罚!” 韩变一边让医者包裹手臂上的伤口,一边似笑非笑地望着张立:“以我为饵……张屯长,你的计策是越来越高明了。” 张立顿时惶恐地低下了头。 在这个时代,张立的做法绝对是大逆不道的,下级理应拼了性命保护主帅,怎可能以主帅为饵? 如果韩变以此为理由砍了他,没有一个人会为他叫屈。 韩变顿时笑了,他最开始确实很生气,但仔细想想,张立的办法,也的确是成功率最高的一种。 如果当时张立就冲上来,和韩变一起攻击李大目,李大目的亲卫绝不会坐视不管。 以李大目的能力,极有可能坚持到亲卫上前。 届时,韩变和张立二人都会陷入绝境之中。 要想真正杀伤李大目,就必须要找一个机会,找一个李大目和他亲卫都松懈的机会。 这个机会只有在李大目胜利的一霎那才会出现。 因此,只有韩变以自己为诱饵,引诱李大目和他的侍卫放松,才是唯一的胜机。 这个过程中,只要有一点没衔接好,韩变必然会陷入绝境,然而万幸,他们成功了。 故而,韩变也没什么怪责张立的心思了,只是略微敲打一下是有必要的,不然张立隔三差五地来这么一下,他的心脏可受不了。 “算了,这次是不得已为之,如果有下次,小心你的人头。” 张立见韩变原谅了他,连忙应是。 黑山贼退却,有体力的士卒们在各自什长、伍长的指挥下,开始打扫战场,将战死的袍泽运走,同时将受伤的同伴转移到合适的地方,医官在给韩变包裹好之后,就急忙去救治其他人去了。 韩变捂着受伤的手臂,望着疲惫不堪的士卒们,不由得叹了口气,靠着一棵大树,慢慢坐了下去。 张立很奇怪地问道:“公子,我们击退了敌军,你为何要叹气?” 韩变指着一个个东倒西歪,疲惫不堪的士卒,说道:“虽然结果还没统计出来,但是兄弟们的损失肯定不小,估计还有战斗力的堪堪能达到七成,而且个个疲惫,连刀枪都未必拿得起来——你觉得,黑山贼如果再次攻击的话,他们还能抵挡得住吗?” “再次攻击,不可能吧?”张立疑惑地道,“卑职那一刀可是不清,那李大目多半活不了多久,李大目一死,黑山贼群龙无首,急着保全自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再来攻击我等?” 韩变摇摇头,指着山寨外面说道:“你看看,黑山军退到了哪里?” 张立顺着望过去,只见黑山军虽然退出了山寨,却并未走远,而是在距离寨门口几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们没走远——可是这也不能证明他们就会继续攻击吧?” 韩变叹了口气,问道:“张立,假如说你是李大目最受重用的一个手下,李大目身亡,你会做什么?” “掌握住这一支黑山贼。”张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在这之后呢?”韩变不等张立回答,便接着说道:“正常人会有两种反应,其一是保存实力,带着黑山贼远遁;而比较有野心的人,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信,则会马上带着人进攻我等,用我等的性命,树立他的威信。” “这支黑山贼既不撤兵,也不进攻,故而,我觉得李大目未死!不仅未死,恐怕连生命危险都没有,不然黑山军早就大乱了。” 张立沉思了半晌,道:“那可不可能是这样,李大目确实已经死了,可他手下没有一个人能够服众。” 韩变摇头:“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手下们就更应该进攻我等了,无论是谁,只要击败我等,必然就能够服众了。” 张立顿时默然,经过韩变的一分析,李大目确实极有可能没有事。 如果事情真是那样的话,那他们就麻烦了。 寨门已经被攻破,要修补绝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坐到的,士卒们的体力也是问题…… 就在这时,一个士卒跑了过来,对韩变恭恭敬敬地说道:“大帅,我方将士共一百一十一人,三十二人阵亡,十五人重伤不治,四十二人轻伤,正在接受医官治疗。” 韩变挥挥手让这名士卒下去,脸色更加凝重。 张立也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损失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惨重,算上重伤不治的,死亡的士卒将近一半,剩下的也几乎个个带伤。 哪怕击退了对手,黑山贼的损失也许比他们还大,这也仅仅是一场惨胜。 况且黑山贼并未退远,这场惨胜,随时都有可能变为全军覆没。 在韩变等人的担忧中,时间一点点过去。 终于,远处的黑山军,动了。 方向是山寨这边。 韩变和张立都站了起来。 不管李大目是不是还在,黑山军的行动表明了,他们接下来的目标。 唯有死战了! 只是,死战又有什么作用吗? 韩变和张立互相望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抹苦涩的意味。 如今他们手下的力量,真的是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了。 哪怕黑山贼的损失也很惨重,残存的力量,也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穷途末路之下,韩变与张立的心里,都充斥着一种名为惨烈的情绪。 可就在他们想要死战的时候,却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黑山军确实在往他们这边跑,奔跑的速度也很快。 可是,他们的阵型却非常乱,好像不是要进攻,而是在……逃命? ; 第三十二章 冀州上将 很快,韩变就确认了他的猜测。 黑山军的确在逃命。 跑到最后的一个黑山贼,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栽倒在地。 一个身材胖大的壮汉从他身后冲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柄一人高的大斧头,上面还沾着点点血迹。 壮汉仅仅是将斧头在死去的黑山贼身上擦了一下,就追向下一个黑山贼,然后又是一斧头劈过去。 一斧头一个人,壮汉杀人完全不拖泥带水。 壮汉身后还跟着一伙人,可是完全跟不上壮汉的步伐,被甩开了一大截。 有黑山贼想要作困兽之斗,数人回过头去,想要围攻杀死壮汉。 可是,这完全是徒劳。 壮汉格挡一次,回过头就是一斧头,黑山贼就少了一人。 如此好几次,连壮汉的同行都还没跟上来,黑山贼们便完全崩溃了,只管往远离壮汉的方向跑,没一个敢回头的。 远处,韩变瞪大了双眼,张大嘴,望着这一幕的发生。 良久,他才闭上嘴,可是眼中的震惊依然久久不能消散。 实在是太厉害了!杀小兵就好像是割草一般,这是开了无双吗? 韩变自认为打几个普通人没问题,可若是面对这个壮汉,韩变自认为走不过一招。 如此猛将,韩变当即使用了探查技能。 姓名:潘凤。统率:57,武力:80,智力…… 技能:骑兵指挥(铜),骑术精通(铜),斧械精通(铜)。 综合评价:b。 他居然就是传说中的上将潘凤! 韩变几乎是热泪盈眶,上将潘凤呀,活着的上将! 虽然上将的能力…… 怎么说呢,除了武力值还不错外,真的是战五渣的能力了,统率连张立都不如。 就连上将最强的武力,不也还是在汜水关下被华雄做掉了? 当然,80点武力值,在冀州范围内,应该是可以横着走了,看上将刚刚杀小兵如割草的模样,也难怪韩馥会产生“潘凤很强,能斩华雄”的错觉了。 既然对方是潘凤,那就肯定是韩馥的手下,那他来此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是友非敌! 见情形如此,韩变怎能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见麾下虽然仍然疲惫,却也恢复了一些体力,韩变站起来道:“兄弟们,我们的援军已经到了,是时候为我们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了!” “报仇!” 士卒们纷纷大声吼道,哪怕是他们都很疲惫,可一听到报仇二字,似乎觉得身上又有了力气。 尤其是那些有好友阵亡的士卒,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黑山贼逃到山寨大门口前,不曾想等待着他们的,是一群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的士卒。 虽然这边人数不多,但对于本身就濒临崩溃的黑山军来说,几乎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要有一丝希望,黑山贼还可能拼死一搏,但如今,他们却看不到任何希望。 成群结队的黑山贼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向韩变或是潘凤投降。 韩变将这些事交给张立处理,走向了潘凤。 不管对方是不是奉命而来,对韩变都有救命之恩,韩变必须得感谢一下。 然而,就在韩变想要开口感谢的时候,潘凤瓮声瓮气地说话了。 “公子你不必多说,我只是奉主公之命前来救援。” 说完,潘凤就转过头,处理投降的事宜了,留下韩变一个人目瞪口呆。 这节奏不对呀! 虽然潘凤还是喊的他“公子”,可是从潘凤的说话和态度来看,他似乎和这韩变很不对路子。 如果两人之前结下了梁子,那就很好理解了。 偏偏韩变无论怎么回忆,也没办法从“韩变”的记忆中,找到潘凤的身影。 无论是哪个韩变,应该都没见过潘凤才对,那就更谈不上结下梁子了。 郁闷了一小下,韩变对潘凤道:“这位将军,你似乎对我……有些成见?” 潘凤顿了一下,才转过头来对韩变说道:“公子身为主公之子,末将不敢有成见……”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那不就是说有成见了? 韩变苦笑道:“这位将军,我可不记得见过你。” 潘凤点点头:“末将也是第一次见到公子。”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潘凤继续说道:“只是末将听说,主公给公子拨付了五百人的军饷,公子却只招募了百余人?” 韩变总算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原来这潘凤是听说了韩变募兵的消息,认为韩变是吃空饷。 估计潘凤也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这才一见韩变就横竖看不对眼。 对于潘凤的这种性格,韩变倒是不讨厌,只是有些郁闷罢了。 韩变想了想,说道:“这位将军,你认为,我用得着吃空饷吗?只招募百余人,是因为兵贵精不贵多,想要练出一支精兵。” “精兵?”潘凤望了一眼山寨里面的士卒,不屑地说道:“就他们?” 被潘凤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就连韩变也有了火气:“这位将军,你可以怀疑我吃空饷,但你不能瞧不起我的兵!不过百余人,初次战斗便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坚持到现在,他们都是好样的!” 潘凤眼皮都不抬一下:“黑山贼的战斗力末将也见识了——不过如此罢了。” 言外之意,就是在他们手下坚持许久,并不是值得称道的事。 韩变呼了一口气,无奈地道:“那你要如何才肯相信?” 潘凤这才笑道:“很简单,让末将手下的兵丁,和公子的部下比试一场,如果公子取胜,自然能说明公子所言不虚。” 韩变想了一下,比试一次,对他而言并没有坏处,反而能起到练兵的效果,没理由不答应。 “比试一场?那倒也不难,不过我麾下损失惨重,需要重新补充兵丁,再训练一段时间,不如一个月之后吧?” “一个月后,若是我败了,证明我的训练没有效果,多出来的军饷,就全部让与将军;若是我胜了,还请将军在我全军将士面前,向他们道歉。” 想了想,韩变又补充道。 这个时代,大多数军队的军饷都发不全,却饷的情况时有发生,潘凤本人不侵吞军饷,却也很为军饷的问题而苦恼。 这也是为什么,潘凤会忍不住给韩变甩脸色看。 大家都差军饷,偏偏你一个人是足饷,你还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只招那么点人,顿顿都给肉吃。 如今韩变承诺,输了就让出军饷,虽然四百人的军饷并不算多,却也让潘凤喜出望外了。 “一言为定!” 生怕韩变反悔,潘凤连忙道。 至于自己失败的可能性,潘凤却是半点都没意识到。 ps:这一章写得很不顺手,写了又改,改了又写好几次,还是不太满意,还晚了许久,抱歉。 其次,鞠躬感谢书友“我的大屁股”“你要努力加油哦”“南宫飞贤”的热情打赏。 ; 第三十三章 第一次强化 军营中,校场之上,两百名士卒在张立的指挥下,一板一眼地做着训练,韩变站在他们身前不远处,不时满意地点点头。 距离与李大目的战斗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那次战斗之后,韩变在手下的士卒休整一段时间之后,便进行了一次补充。 经过上一次战斗,韩变觉得,他吃亏最大的地方就在于人手不足。 五百人的军饷拿来供养一百二十人,确实也有些浪费,于是他将士卒补充到了两百人,凑成了一个曲,张立任曲长,手下设左右两个屯,提拔上次军功卓著,而且有一定指挥能力的士卒为屯长。 这支新的队伍被韩变命名为“骁果卫”,参加过上次战斗的士卒们则被打乱了,分到了每个什、每个伍里面,充当什长、伍长。 这一个月来,骁果卫经过了张立堪称严格的训练,可谓是脱胎换骨。 训练的三个基本项目,常规训练、队列练习以及识字练习被张立坚持了下去,军歌“无衣”的学习也在继续。 就在半个月前,骁果卫中还加了一个训练项目,也就是韩变一直没有实施的第四项训练。 夜间的紧急集合。 这个时代的士卒,大多因为油水不足,而患有夜盲症,因此军队一旦在夜间遇袭,往往就会宣告覆灭,历史上许多出名的突袭,都发生在夜晚。 而一支军队,如果能够在夜间很快地完成集合,虽然不说不怕夜袭,但在夜袭中保持战斗力还是能做到的。 因此,在让士卒吃肉,发现许多人晚上渐渐能看清东西之后,韩变就开始尝试,在夜间搞突然袭击,让士卒们集合在一起。 因为要保证士卒们第二天有足够体力的缘故,这样的紧急集合并不算多,通常要隔好几天才有一次,仍然让士卒们叫苦连天。 但这样做的效果是很明显的,如今士卒们已经能在晚上做到,在较短的时间内排好队形了。 经历了严苛的训练,骁果卫的战斗力也在迅速提升着。 训练度和组织度,在最开始补充新兵的时候有一些下滑,但很快就向上攀升,度过了之前一直无法突破的20点,迅速接近成长任务要求的40点;纪律则更是在韩变等人的严格要求下,已经达到了60点,在这个兵不如匪的时代,绝对算是军纪严明;而士气值,则在韩变给阵亡士卒有家室的,每家派送了大笔抚恤金钱,并且将所有阵亡士兵好生安葬之后,便一直在50与60之间波动。 算算时间,成长任务“练兵”,也差不多该完成了。 韩变对着骁果卫,使用了一次探知技能。 军队名称:骁果卫;统帅:韩变;人数:二百人;士气:55;训练度:40;纪律:60;组织度:40。 拥有特殊效果:团结军魂,有一定概率激发同仇敌忾之心,增强全军士气。 综合评价:b。 果然,骁果卫的各项数据,已经达到了任务的要求。 过了一会儿,系统的声音也在韩变耳边响了起来。 “宿主完成成长任务:练兵(b级),获得任务奖励:b级得点一个,武将强化功能解锁。” 韩变的眼睛一亮,这个成长任务,给他的最大收获,就是武将强化功能的解锁了。 整个任务系统的核心,就在于武将的强化,若是没有这个功能,光是做任务得一点金钱之类的奖励,根本就无济于事。 可以说,武将强化功能解锁之后,任务系统才真正有了用武之地。 上一战里面,李大目所部被剿灭,韩变顺便完成了第二个剿匪任务,不过因为潘凤的功劳占据大半,任务奖励缩水了许多,韩变只得到了一个b级得点,一次可以给他人使用的c级强化机会。 加上之前完成的新手任务,开出来的新手大礼包,以及其他成长任务和日常任务,韩变总共拥有了b级得点2个,c级得点23个,b级武将强化机会一次,c级武将强化机会三次。 武将强化机会可以给别人使用,强化自己消耗的任务得点仅仅是强化别人的一半,因此,韩变决定将任务得点留给自己,武将强化机会都给别人。 韩变望了望张立,决定好了第一个强化的人选。 他和潘凤有赌注,双方的士卒会比试一场,而那一场比试,韩变准备就让张立负责指挥。 而且在上一战里面,张立已经显示了他在指挥小股军队作战的能力,人又足够忠心,强化他刚好合适。 韩变走到张立的身边,用手搭在了张立的身上,同时在心中默默地喊了一句。 “强化。” “强化对象,张立,评价:c级,需要消耗c级得点10个或c级武将强化机会一次,请选择。” “用c级武将强化机会一次。” “强化中……c级武将张立,强化完毕,获得智力+5!” 听到这个声音,韩变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张立就是一个中层军官,统兵和战斗才是他的强项,至于智力……只能说他还笨不完,21点的智力值,给他强化智力,可以说是半点用都没有。 但韩变也是无奈,任务系统就是这样,强化是完全随机的,可能是强化其中一项属性,也有可能是强化一个技能,而可以决定强化方向的“定向强化”功能还没有开启,能强化出什么东西,那是要看运气的。 咬咬牙,韩变又强化了一次。 “c级武将张立,强化完毕,获得技能:大刀精通(铜)。” 对张立而言应该是很不错的技能,但对韩变来说,还是不够好。 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使用,韩变犹豫了一会儿。 思考再三后,韩变还是使用了。 “c级武将张立,强化完毕,获得统率+7!” 终于得到有用的能力了! 韩变热泪盈眶,他看重的就是张立的指挥能力,加强他的统率,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这时,韩变耳边传来了张立的声音。 “公子,你找卑职有事吗?” 韩变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还搭在张立的肩膀上,连忙放下来。 一看张立的脸,韩变又想起了他花费的三次强化机会,忍不住咬着牙说道:“你训练得这么松懈,是不是不想干了!” 说着,韩变黑着脸走开,留下一头雾水的张立。 我的训练很轻松吗?没觉得呀。 ; 第三十四章 比试 上 数日后,清晨,到了韩变与潘凤约定的时间。 一座很大的校场,这是两人约定好比试的地点,出现了许多不速之客。 韩变一脸无语地望着面前的两人。 韩馥来这里还不算奇怪,可是沮授为什么也要来凑热闹? 韩变是无语,潘凤则是紧张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另一个的身份也要稳压自己一头,平时若是这两人来看自己的训练,潘凤绝对会感到不胜荣幸。 问题是,这两人来这里,看的绝对是自己对手的表现。 不过潘凤转念一想,不管韩馥和沮授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只要自己能好好表现一下,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总归是好事。 两人的比试内容很简单,两边各出百人,将长枪去掉枪头,点上白灰作为武器,无论哪个士卒,要害上被点上白灰即认为出局,哪一方先全部出局就算作失败。 潘凤带来的士卒一个个精神饱满,膀大腰圆,看得出来,他的训练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相比起来,韩变带着的士卒精神上面不差,但身体素质明显还有所不如。 从外表上,韩馥和沮授便更看好潘凤一些。 只是,两人也明白,外表有时候会欺骗人,因此他们倒也没急着下定论。 军中之人不喜拖泥带水,很快,两人的比试就开始了。 潘凤已经到了校场下面,准备指挥战斗,可韩变却呆在旁边,没有丝毫下去指挥战斗的意思。 沮授赞许地望了韩变一眼,笑笑没有说话,韩馥则忍不住奇怪地问了:“你不下去指挥战斗?” 韩变摇摇头,笑着道:“孩儿有自知之明,若让我出两个鬼主意还行,但是排兵布阵,指挥战斗,我确实是一窍不通,倒不如交给擅长这方面的人才。” “这倒是有几分道理。”韩馥点点头,不再说话。 潘凤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却并未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不管是谁指挥战斗,他都将取得胜利。 张立站在骁果卫的正前方,握着枪杆的手在不住地发抖。 他太兴奋了。 以前,他只是军中一个普通的什长,而潘凤却是独领一部,麾下数千人的大人物,两人虽然不是同一支军队的人,但他却连仰望对方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两人却要在这另类的战场上一决高下。 张立如果输了,在外人看来会很正常,万一他赢了,毫无疑问,潘凤颜面扫地的同时,他也会扬眉吐气。 更何况,张立很有信心,对他和韩变一起练出来的兵很有信心。 韩变也是如此,他甚至一点激动的情绪都没有,只是微笑着看着即将交锋的双方,好像根本就没有打赌这一回事一般。 沮授很奇怪地看着他:“守义,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韩变点点头,在军中一段时间,他也染上了不谦虚的习性:“潘将军练兵确实不错,如果一对一,我的骁果卫绝不是对手,可是一个屯对一个屯的话……” 韩变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韩变本来还有一点担忧,但这点担忧,在见到潘凤带来的士卒之后,全都消失了。 潘凤带来的士卒,士气达到了50,训练度也很高,达到了55,可组织度和纪律却都很差,一项只有20另外一项是25,总体评价倒是达到了b级。 这基本上是这个时代训练的缩影了,重视对士卒的操练,但对士卒的组织度和纪律性重视度不够,或者就是不知如何提升这两项水平。 韩变的骁果卫似乎又到了一个瓶颈,训练度和组织度都停留在了40这个阶段,估计是需要更多的实战,总体评价也达到了b级。 但正如韩变所说,潘凤的士卒,个人战斗力很强,但组织度实在太差了,真要到了战场上,虽不至于成为一盘散沙,但也只能各自为战,称不上精锐。 对阵上骁果卫,别看两边评价都是b级,骁果卫绝对会是最后的胜者。 果然,场上的局势验证了韩变的猜测。 在两边的指挥下,两支部队开始动了,潘凤所部,前进得很快,但是,不够整齐,原本排好的阵型都有些散乱了。 而骁果卫这边,则是一步一步推进,虽然慢,却胜在步伐整齐,一百人前进,看上去就和一人前进差不多,保持着一个很好的阵型。 很快,双方就开始交锋了。 一个潘凤手下的士卒一个枪杆刺出去,便刺在了一个骁果卫的胸前,留下一个白点,将其淘汰出战斗。 这个士卒冷笑了一声,他在军中只算是中等水平,对方就这样的实力,还敢跟我军比试? 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几支枪杆一起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点在他的身上,在他身上留下了好几个白点,其中赫然有两点是在要害部位,他只能黯然退出战斗。 类似的情形在整个战场上都时有发生,许多潘凤军中的强者,在淘汰出一个骁果卫之后,便遭到了围攻,双拳难敌四手,也被淘汰了出去。 当然,更多的是,还没能战胜自己的对手,便被其他骁果卫给联手做掉了。 “呼,呼。” 一个潘凤军中的士卒重重地喘着粗气,他是屯长,也是这一屯中武艺最强之人,比试至今,他已经战胜了好几个骁果卫,可是,他却发现情形越来越不妙。 “真是邪了门了。” 屯长望着眼前的几个骁果卫,发出了一声苦笑。 骁果卫的表现,在他看来,确实太邪门了。 最开始,他正准备淘汰一个骁果卫的时候,他就面对了对面五个人的围攻,凭借着出色的武艺,他火中取栗,击败了对面二人,全身而退。 当时他以为这只是偶然,可是渐渐的,他却发现并非如此。 围攻他的骁果卫数量达到了十人。 他武艺是不错,可也仅仅是不错而已,顶多比之前的张立强一些有限,与李大目相比都有点距离,更不用说潘凤了。 与五个士卒同时战斗,他也只能冒险击败对方一两人,然后便要逃跑。 十个人,不用打他也知道不是对手。 ; 第三十五章 比试 下 屯长躺在泥土地上,胸前一片白点。 最终,他还是没有逃脱骁果卫的围攻。 可是,一直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对面这些人为何会这么邪门。 和一个战斗,就一定会面对对方好几人。 好像对面无时无刻不在准备配合一般。 在战场之上,他偶尔也会和战友进行一些配合,对抗那些比较难缠的对手,但那只是偶然,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单打独斗。 看来,这场比试是很难赢了,屯长轻轻地叹了口气。 两军交战的情况,潘凤看得清清楚楚,谁占上风谁处于下风一目了然。 他坐不住了,想要通过指挥扳回局势。 可是,在发出几条命令之后,潘凤发现这行不通。 他亲自训练出来的士卒,确实很听他的命令,但听从不代表就做得到。 比如说,有一次,他想效仿骁果卫的作战方法,命令一个什的士卒去合围一个伍的骁果卫,结果却发现士卒们根本就不懂配合,一起进攻不仅没有效果,反而差点拖累彼此,一个什差一点就这么丢了。 很多时候,他手下的士卒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潘凤看了看局势,他的士卒已经倒下将近一半,如果是真正的生死之斗,或许已经崩溃了,而骁果卫那边,却只有不到二成的士卒退出战斗。 他知道,再不做点什么的话,他将遭受一次近乎耻辱的失败。 潘凤掂量了一下手里的枪杆,很轻,很不顺手,但是,足够了。 潘凤提着枪杆,冲进了战阵之中。 长枪挥舞,枪杆翻飞,几乎是一瞬间,潘凤就点中了两个骁果卫的前胸,骁果卫,两人出局! 场边,韩变一直好整以暇地观看骁果卫的表演,见到潘凤出击,他的神色终于变了变。 如果说骁果卫还有可能输掉比试,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潘凤超神。 韩变的神情变化,仅仅是一瞬而已,很快他又恢复了淡定,他相信,张立一定有应对方法的。 潘凤自己出击,张立自然是看在了眼里,作为骁果卫中实力最强之人,他不仅没有上前迎战,反而向后退了两步,进入了士卒重重的保护之中。 他知道,他不是潘凤的对手,如果硬要逞能,被潘凤淘汰出局,那他就不能再开口指挥,这场比试也就真的输了。 倒不如退一步,不比拼个人实力,而是用指挥对抗潘凤的个人武力。 从开始比试以来,张立几乎就不曾开口指挥过,基本上都是让手下的什长、伍长自由发挥,这一次,他终于开始指挥了。 “前队分出前、左、右、中四个什,继续对抗敌军;其余人等,除后队后什之外,与我好好招待潘将军!”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分清楚了那些什与对手缠斗得比较深,不容易抽出身来,而哪些什容易调动,用来对抗潘凤。 张立发布命令之后不久,骁果卫就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继续和潘凤所部缠斗,另一部分则准备围攻潘凤,最后一个什总共十人,则留了下来,将张立保护了起来。 韩变满意地点点头,刚刚的这一次变阵,既可以看出张立指挥小股士卒的功底,也能看得出来麾下士卒的组织度,这两项有一项差点,变阵都不可能这么快。 “守义,你军中指挥的是何人?好像有点门道。”沮授有些凝重地看着两军的比试,问道。 韩变回答道:“此人名叫张立,原本是军中一什长,父亲拨给我,让他协助我练兵。” “哦?我军中竟有这种人才被埋没?他原本属于哪位将军麾下?”沮授奇怪地问道。 “学生也不知道,这要问父亲了。” 韩变望向韩馥。 “他是儁乂将军的部下。” “原来是他,难怪了。”沮授点点头。 儁乂将军?这是谁?韩变对此有些好奇,但见二人都没有多说,他也按捺住好奇,没有多问。 在张立的指挥之下,潘凤一个不慎,顿时陷入了数十名骁果卫的重围之中。 如果是吕布项羽等万人敌碰见这种情形,没的说,直接把这些人做掉;哪怕是那些次一点的猛将,也能保证自己不会被这些士卒伤到。 问题是潘凤虽然武艺高强,却距离当世一流还有些距离,正面硬刚几十人还是力有不逮。 如果潘凤有顺手的武器,有坐骑,倒也能冲出去,问题是这些他都没有。 于是,潘凤就只能悲剧了。 在奋力杀败了六人之后,几支枪杆就落在了潘凤的身上。 砰砰砰! 仅仅一瞬间,潘凤的身上就到处都是白色的小点,其中不乏落在要害处的。 潘凤,淘汰! 潘凤闭上了眼,虽然士卒们还在拼杀,可是他知道,他已经败了。 同等兵力时尚且落在下风,如今兵力劣势,主帅又退出了战斗,他还能赢那才有鬼了。 果然,片刻之后,潘凤带来的一屯人,全都被淘汰出战斗。 这个时候,骁果卫还剩下了大半人。 任谁也看得出来,潘凤输了,而且是惨败! 两边的士卒都很快集合在一起,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部。 看着自己麾下身上的斑斑白点,潘凤摇摇头,走到了骁果卫的前面。 “嗯?”韩变的神色变了变,他以为潘凤是不服输,想要发飙。 可接下来,他却见到,潘凤弯下了他的腰。 “是我输了。” “之前,我说过很多不对的话,认为给你们很高的待遇是浪费,这是我错了。诸位,抱歉!” 潘凤认输了,而且他是心服口服。 实际上,从他亲自上场,准备用个人武力解决战斗的时候,他就已经认错了,因为骁果卫已经证明了,他们配得上那些待遇。 潘凤诚恳的道歉,出乎了韩变的意料,他倒是更欣赏这个没什么花花肠子的大将了。 道完歉,潘凤走到了韩变的面前。 “潘将军,你可不需要向我道歉。”韩变急忙说道。 潘凤咧开嘴笑了:“公子,以前多有得罪,是我的错,不知道……” 潘凤支支吾吾的,韩变连忙说:“潘将军有话但讲无妨。” 潘凤这才说道:“公子训练的方法得当,末将是心服口服,只是,这练兵的法子,公子可不可以教教我?” ; 第三十六章 来自系统的消息 上 韩变一听原来是这事,顿时笑道:“这当然没什么不可以的。” 一边说着,韩变一边冲着骁果卫那边喊了一句。 “杜远,你过来一下!” 只见一个圆脸的少年士卒快步跑了过来:“大帅,有什么吩咐?” 韩变拍了拍叫杜远少年的肩膀,对潘凤介绍道:“他叫杜远,你别看他年轻,但是训练认真,又立过战功,如今已经是队率,我骁果卫上下,除了张立之外,就属这杜远最熟悉我军训练了,我练兵的一点小窍门,他都知道,我便将他暂借给潘将军一个月,如何?” 潘凤打量了一下杜远,年纪轻轻,长得又如此稚嫩,实在让人很难相信他有真本事,但韩变又没有骗他的理由,潘凤也只能姑且相信了。 韩变有些不放心,又叮嘱道:“我的训练方式,花费开销非常之巨,只能用来训练小股精锐,潘将军可不要舍本逐末了。” 韩变真的担心,潘凤在得到他训练的法子之后,就一门心思训练精兵,放弃了军队的数量。 历来,都有“兵贵精而不贵多”的说法,其实也就是所谓的重质不重量。 可韩变的看法却和这有些不同。 兵要精那是必须的,如果麾下有百万人之巨,却拿不起刀枪,排不好阵型,你命令他进攻他们全都后退,你让他们后退却一个个向前,这样的百万大军也不过是百万造粪机器而已。 因此,兵贵精而不贵多的说法本身是不错的,质量确实比数量重要得多。 但是,这绝不代表,为了质量,就要舍弃掉数量。 你的士卒再精锐,但如果人数太少,只有几千上万,或许你的战斗力很强悍,能正面硬刚数万人甚至十万人,那如果敌人把军队分开,进攻你的各个要地,却不和你决战,你要怎么防备? 而且,韩变不是戚继光,他训练出来的士卒,也许会比同时代的更强一些,但是如果面对数十倍于己的敌人,这个时代的精锐,恐怕也会害怕吧? 这就是数量带来的好处了,让己方胆气足,分兵也要有底气一些。 如果能做到质量和数量兼得,练出一支人数多,水平高的精锐,那自然是最好的。 若是无法做到,退而求其次,在拥有一支人数不太少的精锐的同时,招募足够的水平稍次的士卒,也算是不错的。 一味追求精锐或是一味追求数量,都是走极端。 韩变将自己的想法讲出来之后,潘凤点点头。 “受教了。” 如今,潘凤才真正对韩变心悦诚服,知道韩变是真正的想帮他练兵。 韩变讲得口渴,正准备找点水喝,系统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出现。 “宿主获得潘凤的信赖,达成隐藏任务‘上将潘凤的拜服’,获得隐藏奖励,强化暴击1次,请注意查收。” “为了不辜负潘凤的信赖,宿主自动接受强制任务‘温酒斩华雄’,失败将获得重大惩罚。” “宿主完成成长任务第一部分,主线系列任务开启,第一个主线系列任务‘群雄讨董’已发布。” 一连三条信息,让韩变的神色微变,在和几人说了几句之后,便找借口匆匆告辞离去。 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韩变开始认真查询这三条信息。 隐藏任务并不是什么复杂、逆天的任务,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它最大的特性就是“隐藏”,任务开启的条件,完成的条件,在任务完成之前,韩变都是不知道的,要完成隐藏任务,最需要的是运气。 完成类似的隐藏任务,奖励不是强化武将的机会,也不是奖励得点,而是所谓的“强化暴击”。 这是个很不错的奖励,一般而言,强化一个武将,可以获得1到5点的属性值,或是随即赋予或升级一个技能,但技能最多只能用这种办法升级到银色。 而如果给一个武将使用“强化暴击”之后再进行强化,就有一半的可能,得到强化暴击的效果,获得的属性值将直接翻倍,技能也能升级到银色。 以韩变自己为例,他直接强化自己的话,他可能得到四维当中其中一项提升最多5点作为奖励,也可能获得一个没有获得的铜色技能,也有可能将原有的铜色的农业、商业技能升为银色,但他却不可能将本来就是银色的训练技能升为金色。 但他使用了强化暴击,并且触发了那一半成功的机会的话,如果奖励是属性点,他得到的属性点就会翻倍;如果奖励是技能,他就有可能把银色的训练技能升为金色。 使用得当的话,“强化暴击”会是非常逆天的奖励。 但是,韩变得到的这一次强化暴击,却有一个小小的限制,根据描述,他只能用在潘凤身上。 第二条信息和第三条信息是关联的。 根据系统的分析,群雄讨董很快就会到来,因此发布了相应的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群雄讨董。 任务描述:宿主加入群雄阵营,讨伐董卓,视任务完成情况获得不同奖励。 任务奖励: 击杀奖励:每斩杀一名小兵,获得1000钱;每斩杀一名c级以上(四维至少有一项超过50点才是c级,之下为不入流)敌人,获得5000钱,c级得点一个;每斩杀一名b级以上敌人,获得50000钱,b级得点一个;每斩杀一名a级以上敌人,获得500000钱,a级得点一个,b级武将强化机会一次(可赠与他人);每斩杀一名s级以上敌人,获得五百万钱,s级得点一个,a级武将强化机会一次(可赠与他人)。 主线奖励: 联军击败董卓,董卓迁出洛阳,可获得b级武将强化机会一次(可赠与他人),b级得点一个,c级得点十个。 联军击败董卓,杀死董卓、吕布、李儒,宿主获得a级武将强化机会一次,a级得点一个,b级得点十个。 联军击败董卓,宿主杀死董卓、吕布、李儒之中任意一人,宿主获得s级武将强化机会一次,s级得点五个,a级得点五十个,奖励可重复获得。 鉴于宿主获得潘凤的信赖,以上任务宿主部下以及潘凤皆可完成。 ps:鞠躬感谢书友“你要努力加油哦”的打赏 pps:很早就码好了,但是断电断网,发不上来,刚刚才来电。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马上就会有第二章,坏消息是听说接下来的几天白天都会停电,也许这几天更新就只能到晚上进行了。 ; 第三十七章 来自系统的消息 下 主线任务果然是大丰收的时候! 这是韩变看到“群雄讨董”主线任务之后的第一想法。 斩杀敌人有奖励,主线任务本身也有奖励,一个不好他就能发大财。 而且,这个任务,他的手下也能够完成。 也就是说,假如张立杀了一个a级武将(不管这现不现实),那么,韩变还是能获得a级得点和金钱的奖励。 但仔细一想,这完全是系统画的一张大饼,很漂亮,但是吃不饱。 他手下才多少人? 入流的才张立杜远两个c级武将,哪怕算上潘凤也才多一个b级武将。 骁果卫两百人,战斗力算是不错,但放在几十万人的联军中间,连点水花都溅不起来。 就算是董卓的西凉军不动手,让他们杀,他们也杀不了多少。 说不定到最后,韩变也只能获得一些金钱奖励和几个c级得点。 主线奖励也很不错,算得上是一个安慰,但韩变也只可能完成第一条。 其余几条,杀死董卓李儒吕布,不管是韩变的手下,还是诸侯们,都不太可能做到。 发大财的机会没有,但是还是有发小财的机会。 韩变苦笑一声,看向最后一条消息。 温酒斩华雄:强制任务,不可拒绝,失败后会有惩罚。 任务描述:上将潘凤原本会在汜水关下死于华雄之手,宿主为了不辜负潘凤的信赖,需要想尽办法保住上将的性命。 任务奖励: 阻止潘凤迎战华雄:潘凤若是不与华雄对阵,将不会死于非命,然而不应战亦会影响上将名声,宿主将获得c级武将强化机会一次。 潘凤战败,从华雄手上逃脱性命:华雄乃当世猛将,潘凤不敌并不丢人,宿主将获得c级武将强化机会二次,b级得点一个。 潘凤战平华雄:宿主将获得b级武将强化机会一次,b级得点五个。 潘凤战胜华雄:宿主将获得a级武将强化机会一次,a级得点五个。 潘凤斩杀华雄:潘凤将会一战扬名,宿主可获得s级武将强化机会一次,s级得点五个。 失败惩罚:潘凤死于华雄之手,宿主将随机损失武力、统率、智力、政治之中随机一项的一半属性,不可恢复。 奖励十分诱人,任务十分艰巨,惩罚十分严厉! 看完这个强制任务,韩变一阵无语。 华雄这个人,只要是熟知三国的都不会陌生,武艺高强,和以后的一吕二赵三典韦这些相比或许还差了些,但放在前期绝对是小boss一样的人物。 根据韩变的估计,他的武力值应该是90上下,而且从他能秒包括潘凤在内的很多人的情况来看,华雄应该有一些类似于“大刀精通”的单挑技能,而且等级不会太低。 潘凤的武力值才80,虽然他也有“斧械精通”“骑术精通”,说明他的斧头用得不错,也能在马上杀敌,但这些仅仅是铜色的技能。 无论是武力还是技能,潘凤全面落于下风。 让潘凤去和华雄单挑,多半是一去不复回的结果。 而且这事又不是没发生过,“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的结果是什么? “潘凤又被华雄斩了”。 如果潘凤没有提升的话,这个结果会再一次上演,韩变也会受累,掉属性值。 永久掉属性值的惩罚绝对是仅次于抹杀的惩罚,一个人的四维之中每一项最高可以到100,可如果永久掉了20点属性值,那他的那一项属性最多只能到达80。 韩变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万幸,他有了一次强化暴击,还有一次可以给别人使用的b级武将强化机会。 只要都给潘凤使用,如果运气好,出了暴击,又强化到了潘凤的武力值,潘凤的武艺就会大幅上升,达到与华雄相差无几的程度,到时候逃得性命甚至战平华雄也是有可能的。 哪怕只是让潘凤的“斧械精通”等级上升一,潘凤活命的机会也大一些。 只是,如今的强化都是随机的。 如果强化了潘凤的统率甚至是智力之类的属性,那韩变只能跑厕所哭去。 他只能祈祷,他的运气好一些。 不然的话,他就只能阻止潘凤迎战华雄了。 “这坑爹的系统!”韩变狠狠地骂了一句。 见到诱人的奖励却拿不到,再也没有比这更大的痛苦了。 当天傍晚,韩变带着张立,提着一壶酒,几碟小菜,来到了潘凤的军营外。 守门士卒进去通报之后不久,潘凤魁梧的身躯就出现在了韩变的视线中。 “公子你今日怎的有空到我这破庙来?” 潘凤还没走到韩变面前,他豪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韩变哈哈一笑:“今天我偷了我父亲的一壶好酒,独自一人享受实在不过瘾,特地来找潘将军一起享用。” 潘凤拉着韩变的手就往军营里走:“公子有心了,不过叫某潘将军实在太见外了,不如叫某表字‘文杰’如何?” “文杰?” 韩变古怪地望了潘凤一眼,这厮从头到脚,有哪一点和“文”沾得上关系? 潘凤一笑:“我家祖辈,出了不少武夫,可家父却喜欢诗书,一直也希望某能多读几本书,可是某当年无知,辜负了家父的希望。等到某行冠礼,家父却已经故去,所以某才取了这么个表字,算是告慰家父。” “原来如此。”韩变点点头,这潘凤倒也孝顺,于是说道:“那文杰你也不要‘公子’来‘公子’去的了,叫我表字‘守义’就行。” 潘凤自然是从善如流。 如果换一个领兵之人,潘凤是绝不会和他走这么近的,他虽然不机灵,但也知道这样会使主公忌惮。 但韩变不一样,韩馥忌惮谁也不会忌惮他。 只是,潘凤依然有些奇怪,照理来说应该是他去结识韩变才对,如今怎么反过来了? 他自然是不知道,韩变为了完成任务,必须要对他进行强化,而这强化,是必须要有身体接触的,而且强化等级越高,接触时间越长。 韩变总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抓着潘凤的手长时间不放吧? 一番推杯换盏,互相吹一些牛,潘凤很快就有了醉意。 倒是韩变,在穿越之前是喝过高度白酒的,面对这度数不高的黄酒,他还真没多大压力。 不久,在韩变连连劝杯之下,潘凤已经醉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文杰,文杰……” 韩变喊了几句,潘凤却没有一点动静。 韩变微微一笑,向潘凤伸出了他的手。 “强化。” ; 第一章 矫诏 邺城,州牧府衙处,政厅内。 韩馥与沮授正在处理政务。 这一日,正好是骁果卫休假的时候,韩变闲来无事,正好来邺城内闲逛,一时收不住脚,就来到了这里。 刚好,他也想看一下别人是如何处理政务的。 看了一会儿,韩变就觉得无聊了,因为那些政务,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琐碎。 很麻烦,很费时间,但不是什么大事。 可这些政务不处理,积压起来,却又会有问题。 就在韩变感到无聊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政厅外传来。 没过一会儿,脚步声就到了政厅门口。 一个近侍进来报道:“陈留有消息传来。” 韩变还不觉得为异,本来还埋头处理公务的韩馥和沮授,却一起抬起了头。 “呈上来。” 韩馥吩咐道。 不知为何,韩变似乎觉得,韩馥和沮授,似乎有些激动,也有些期待。 隐隐的,韩变觉得,有事情将要发生。 从近侍手上接过呈上来的暗黄色纸张,韩馥的手似乎有些发抖。 沮授见韩变面露不解之色,解释道:“年前,雒阳传来消息,骁骑校尉曹操欲行刺董卓,失败逃离雒阳,回老家陈留招兵买马;前些时日,又有消息传来,董卓鸩杀弘农王,肆意妄为(好像记载中刘辩是在讨董开始之后才死的,为了剧情需要,略微提前),引起各路诸侯的不满,如今从陈留方向传来消息,想来是有大事发生。” 韩变顿时了然,韩馥身为冀州牧,必定有他的消息渠道。 既然曹操已经刺杀过董卓,回陈留招兵买马,想来接下来的动作是…… 韩馥扬了扬手中的纸张:“曹操说这是天子的诏书,要我等起兵讨伐董卓,你们怎么看?” “这定是矫诏!” “肯定是假的!” 沮授和韩变一起说道,话语不同,意思却是一样的。 “何以见得?”见自己最倚重的幕僚和唯一的骨肉看法一致,韩馥也好奇了起来,挑了挑眉毛,问道。 韩变看向沮授,却见沮授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没有丝毫开口的意思,他知道,沮授这是在等他先说。 韩变很干脆地说了两个字。 “猜的!” 他总不能说,他以前看过小说和史书,知道这件事吧。 沮授笑了笑,想想也是,他得出这个结论可是基于手上掌握的大量情报,这都是韩变所掌握不了的,如果韩变说得出个所以然,那才是怪事。 摇摇头,沮授说道:“因为这里面的疑点太多了。” “曹操在行刺董卓之前,为了接近董卓,一直是以董卓党羽自居的,如果天子真要下诏除贼,又怎会将诏书给董卓的党羽?” “退一万步说,即便天子知道曹操的真实意图,他也不可能将诏书给一个刺客,还是一个很可能失败身死的刺客。” “而曹操刺杀失败之后,根本没时间面见天子,更不可能得到诏书。” “更何况,在去年,天子本人,根本不可能下诏除去董卓。”这时,沮授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点,“曹操去年刺杀的董卓,弘农王则是在今年年初才遇害。” 沮授分析得头头是道,韩变和韩馥听得连连点头。 最后一条,韩变刚开始还不明白,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了。 如今的天子刘协,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汉献帝,本身只是陈留王,是董卓进京之后,废了当时的天子刘辩为弘农王,才立的刘协为帝。 可以说,董卓之所以被这么多人反对,和他擅行废立的行为是分不开的。 天下的诸侯,在当时大多数都是反对董卓的,也就是说,他们大多数在那个时候,都是反对刘协登基的。 反而所谓的“国贼”董卓,才是刘协得以成为皇帝的最大助力。 刘协不管怎样不满董卓,也不太可能下发诏书,命令诸侯进京讨董的。 否则,万一到时候诸侯们真的击败了董卓,之后又要重新立弘农王为帝,他刘协又要如何自处? 如今刘辩已经遇害,刘协倒是有可能希望除掉跋扈的董卓,但那是不久之前的事,时间上对不上号。 因此,沮授可以肯定,曹操所谓的诏书,绝对是假的,也就是所谓的“矫诏”。 理清了沮授的思路,韩变不由得敬佩地望了一眼沮授。 他是知道结果的,所以才能一口说出诏书是假的的事实,可沮授并不知道,他是生生地用掌握的情报,推出了正确的结果。 难怪,他会是东汉末年,最出色的智者之一。 韩馥点点头:“既然诏书是假的,那我们不管它?” 韩变顿时就急了,且不说系统发布的主线任务,如果不参加群雄讨董那些奖励统统都拿不到,单单以一个三国爱好者的身份,如果有机会却不去见识一下,那该是多大的遗憾。 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这样的盛事岂容错过? 可是,这些理由,韩变都不能拿来说服韩馥,只能用求助的目光望向沮授。 让韩变轻松下来的是,沮授摇了摇头。 “诏书虽然是假的,可我们必须得加入进去。” “这又是为何?” 韩馥奇怪地望着沮授,说实话,他是真不想摊这趟浑水,董卓岂是好惹的? 沮授反问道:“明公认为,董卓能胜天下诸侯否?” “不能。”韩馥不假思索地回答,董卓的实力确实是天下诸侯当中最强的一个,西凉军战斗力强悍基本上冠绝天下,手下又有一大批沙场宿将,说得不好听点,一个董卓打他韩馥十个都没问题。 但是,董卓的问题是,他树敌太多了,天下间基本上没有几个诸侯是支持他的。 长此以往,董卓必然会败亡。 只是,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天下诸侯何其多,会参与讨董的不过其中一部分而已,总不至于不参加的,在以后都会被清算吧? 沮授幽幽地说道:“明公莫不是忘了你这州牧是如何来的?” 仅仅是这一句话,让韩馥身上的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 ps:暂时没停电,应该是基友忽悠我或者他也被忽悠了。 pps:第二卷正式开启,本书也逐渐深入主题,是不是来点票票鼓励一下?当然,这周许多书友在推荐票上非常支持蜗壳,像书友“天下无伤”,每天都给蜗壳投了8张推荐票,这个在书页上是看得到的,非常感谢。 ; 第二章 计议已定 自己的州牧职位从何而来,韩馥自然是不会忘。 去年,董卓进京,入主雒阳,封了一大批封疆大吏,韩馥的冀州牧官职就由此而来。 仅仅是被董卓封官,这倒没有什么,关东的诸侯很多都是董卓分封的。 之后不久,袁家的袁绍和董卓闹翻,离开雒阳,袁家势力庞大,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即便是当时的董卓也不敢太过招惹,最后还封了袁绍一个渤海太守的官职。 渤海属于冀州,袁绍在名义上,归韩馥管辖。 因为董卓的授意,以及本身对袁绍的忌惮,韩馥甚至还干过派人在袁绍屋子外把守的蠢事。 他韩馥官是董卓封的,又有意无意地帮董卓打击了一下他的敌人,说不定就有人认为他和董卓是一伙的。 如果他再不参加讨董,没准董卓败亡之后,他就会被划为董卓同党。 既然知道董卓必定会败亡,韩馥自然不会坐视这件事发生。 沮授说得没错,这次讨伐董卓的行动,许多诸侯都可以不参加,唯独他韩馥,必定要加入! “好,我决定了,我们就响应天子的诏书,讨伐董贼!” 韩馥坚定地说道,对董卓的称呼变了,就连诏书的事情,仿佛他也没看出是假的。 韩变不明白为何沮授一句话后,韩馥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偏转,可这终究是一件好事。 决定了要参加讨董,剩下的就是带多少人的问题。 “既然要讨伐董贼,那带的人少了可不行,我冀州钱粮广布,人口稠密,手下可战之兵也有七八万之多,我就带五万兵马,如何?” 韩馥不假思索地说着,将沮授吓了一大跳。 七八万兵你就要带走五万?这是打仗不是过家家。 沮授一直都知道韩馥才能不足,但没想到,韩馥有些时候,思考问题竟会如此天真。 就连韩变也有些无语。 沮授连忙阻止道:“要不了这么多,带一两万人就足够了。” “一两万人?这么点?”韩馥皱着眉头,“够吗?万一诸侯们认为我诚意不足怎么办?” 沮授只好耐心地解释道:“明公,我等参与讨董,主要是为了避嫌,犯不着拼死拼活的,如果带的兵马越多,实力越强,盟军自然会让我等对阵比较强的敌人,不划算呀……更何况,冀州留下来的兵马过少,万一有失……” 说到这里,沮授便住口不言,提点到这里便足够了,韩馥只是太过天真,但绝不是蠢笨,应该能体会到他的意思。 韩变也是在心中暗暗点头,根据他的记忆,这次讨伐董卓的战役,很多诸侯都是没有尽全力的。 像是袁绍,连他手下的颜良文丑都没派出来,袁术手下的纪灵也没有出场…… 真正尽力而为的,孙坚折了祖茂,曹操更是中了伏击,遭遇惨败,如果不是运气不错的话,他甚至回不到老家陈留。 相比起来,沮授的提议更让韩变心动。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对大汉本来就没有归属感,更谈不上忠诚。 讨伐董卓,对他而言也只是一次盛事,同时是一次收获奖励的好机会罢了。 他绝不愿意为了什么大义而牺牲自我。 况且,他知道这次群雄讨董只会成功一半,诸侯们的心实在是太不齐了。 恐怕,在这里面,不乏像沮授这样的智者出谋划策…… 想到这里,韩变心里掠过一丝明悟,抬起头看了沮授一眼。 或许,像是沮授这些人,未必会希望讨董成功。 讨董一旦成功,天下重新承平,各路诸侯手上的权力也会逐渐被削弱,他们还有荣华富贵可以享受。 可是,那些幕僚们呢? 天下太平,他们就没有多大的用武之地了。 没准,沮授的劝说,也有他的一番小心思在里面。 不过,哪怕沮授真有这样的心思,韩变也不会厌恶,因为,他也有这样的心思。 如果他是平头百姓,自然希望天下太平,可是,他是诸侯之子,又有逆天的任务系统在手,又如何希望平庸一生? 韩馥有些意动,又有些犹豫,但很快还是下定了决心。 “那么,我就起兵一万五千人吧。” 韩馥本身对汉朝的忠心也不高,在原来的那个时空,他甚至曾经和袁绍一起图谋,拥立刘虞为皇帝,如果不是刘虞打死都不干,说不定他就成功了。 比起为汉室尽忠,韩馥的选择也是保存实力。 最后,就是关于带哪些人去的问题。 韩馥身为冀州牧,一路诸侯,是必须到场的,否则,别的诸侯都亲自前往,就他一人派了一个手下,肯定会得罪所有人,那样倒不如不去了。 沮授主动请缨,如果没有智囊的话,以韩馥的能力,多半是被人利用的份。 潘凤未必是韩馥手下最得力的将军,但却是韩馥最信任的,也要带上。 他们还提到了一个儁乂将军,似乎是韩馥最倚重的,留守冀州的重任,便落在他肩上。 最后,在韩变的安排上,却出现了分歧。 主要是韩馥和韩变的分歧。 “没有商量,你必须留守冀州!” 以前对韩变一直很放任,这一次韩馥却摆了摆手,对着韩变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次面对的敌人,非常强大,你手下那点人,连点浪花都翻不起来,跟着去做什么?送死吗?” “而且在这冀州,我必须要留一个信任的人,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更值得我信任?” 韩馥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语气。 我不跟着去,怎么完成任务? 这话韩变不能说,他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沮授。 沮授苦笑一声,思虑再三,才对韩馥说道:“明公,依某看来,守义跟着去长长见识,也未尝不可。” “那军中如此危险……” “如果我们是去打硬仗的,自然会很危险,但是……” 对呀!韩馥拍了一下脑袋。 他们本来就是去凑个数,站个队,和董卓划分界限的。 又不是去分出个你死我活,有什么危险的? “那冀州呢?” 沮授缓缓地道:“儁乂将军,可以信赖,更何况,儁乂若有问题,守义留在冀州,便能阻止他么?” 韩馥哑口无言,他太清楚沮授所说的“儁乂”的能力了,他如果要造反,韩变留下来,还真是卵用没有。 ; 第三章 出征前的准备 时间,东汉初平元年,春。 地点,冀州,距离邺城不远的一些地方。 人物,各个土匪头子,山寨头领。 心情,这日子没法过了! 自从黄巾之乱过后,不少流离失所的百姓被逼无奈,去做了那无本钱的买卖,有的成了气候,聚集了数百上千人,乃至于上万人,成了啸聚一方的贼酋。 但更多的还是苦哈哈的,手下就那么几个几十个小喽啰,平日里也就欺负一下过路的客商行人,碰见人数稍微多点的,连躲都来不及。 对于前一种,势力大一些的,官兵不敢惹。 对于后一种,官兵一般却懒得管。 因为这种几人几十人的“土匪”实在是多如牛毛,一个一个去清剿的话,根本就清剿不过来。 而且油水也太少了,如果出动的兵力太少,有可能阴沟里翻船;而如果出动太多兵马的话,没准把土匪窝翻个底朝天,都赚不回来出兵消耗的钱粮。 因此对于这种土匪窝,官兵们一般是碰见了,也许会顺手收拾一下,平日里多半是懒得管的。 这也为这些土匪留下了生存的空间。 可是,这美好的一切,却被打破了,这些盗匪头子们,现在非常忧伤。 作为一股小势力的头头,刘盛现在就很忧伤,很难过。 因为就在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是哪个官兵统帅吃错了药,居然专门找这种土匪清剿,一出动就是几百人,人数不多,偏偏一个个打起仗来跟那条命是捡来的一样,嗷嗷叫的,战斗力高得要死。 这样的实力,哪怕去清剿那些有上千人的大山寨也足够了,更何况他们这种人数就几十个,有战斗力就十几人的小土匪窝? 一连几天,刘盛都能听到有那处的小山寨被人攻破的消息。 那些人有的是他的对头,有的是他昔日的朋友,但无论是对头还是朋友的死去,如今都只能给他带来一种感受,兔死狐悲。 那个吃错药的官兵统帅,摆明了就是找上了他这种势单力薄的小势力。 刘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轮到他。 要不,干脆舍了这点家业? 一个念头陡然在刘盛心中升起,但很快就扑灭了。 刘盛虽然姓刘,但是和这大汉王朝没什么关系,他以前只是一个有一些伙伴,喜欢在村子里厮混的人。 等到黄巾之乱的时候,他和许多人一样,离开了家乡,开始流离失所的生活。 因为人面比较广,刘盛比一般的流民混得好得多,到后来,他更是一咬牙,纠集了一伙兄弟,开始了这没有本钱的生意。 几年下来,他的家业不算大,山寨的收益也很微薄,可要养活全山寨上下几十号人还是能做到的。 如果抛弃了家业,他们还能做什么? 他可没攒下多少家底,顶多够养活自己一家人,那山寨里面其他人的家小就吃灰去? 性命重要,可这个时候,家底的重要性也不亚于性命。 就在刘盛心中纠结不已的时候,一个被他早早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飞奔回了山寨。 “大头领,有一伙人马,正在往这边赶来!” 砰! 刘盛一个踉跄,膝盖撞到了案几的角上,发出一声巨响。 连探子都为他感到疼痛,可刘盛却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的脸色一片惨白,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盘踞,他的末日,来了! 一两个时辰过后,原本还算欣欣向荣的山寨,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士卒们一个个手上拿着从山寨里面清理出来的财货,计算着自己的功劳还能领到奖赏,一个个喜笑颜开。 作为他们的直属上司,韩变却没有多少喜悦的表情。 第十七个了! 他在心中默默算了一下。 从决定参加讨董战争之后,他就开始了对周边小山寨的清剿,短短十天时间,他已经剿灭了十七个土匪窝了。 这些小型土匪窝里的财富本就不多,他又为了鼓励士气,缴获所得分文不取,全部分给了部下。 也就是说,这十天的战斗,他只有支出,没有收入。 这在许多将官看来,是非常愚蠢的事情,可是对韩变而言,却并非如此。 他获得的,远比付出的财物更多。 他很早就发现了,骁果卫又到了一个瓶颈,组织度和训练度再次卡在了40,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很容易就联想到,是不是骁果卫又需要实战了。 一试之下,果然如此。 每次实战之后,再进行训练,骁果卫的组织度和训练度就又能上升些许,哪怕上升的幅度很小,而且有越来越小的趋势,但终归是一个好现象。 如今,骁果卫的两项数值,已经稳定到了50。 另外一个原因是,韩变需要任务点数,很多很多的任务点数。 群雄讨董,天下的英豪大半都会汇集到那里,届时,既是挑战又是机遇。 因此,在这之前,韩变必须要尽力提升自己。 尽快获得任务点数的方法,自然是做日常任务,可随着韩变手上实力的提升,通读一本书,走几步路就能完成一个日常任务的好事早就没有了。 他的日常任务,如今基本上都是一些剿匪任务。 十七个山寨,就是十七个任务,也是十七个c级任务点数。 加上之前韩变本身就有的二十三个c级得点,已经足够他的提升了。 “最后一个山寨了。” 韩变低声说道,他已经决定停止这种戕害周边小势力的行为。 因为这种没多大难度的战斗,已经无法对骁果卫起锻炼效果了,骁果卫需要更强大的敌人。 当然,更直观的原因是,韩馥已经做好了出征的准备,第二天就要出发了。 “是时候开始强化了。” 韩变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念道:“强化。” 用任务点数强化自己只需要五个,强化别人则需要十个,韩变自然不愿意做亏本的生意。 留下十个c级得点备用,其余三十个点数全被他投进去强化自己。 随着系统的一声声提示,韩变的脸色不停变幻。 获得统率+2,获得武力+4,获得政治+5,获得技能“修葺”(铜),获得技能“骑术精通”(铜),获得技能“固守”(铜)。 加了三项能力值,获得了三个技能,如今韩变的能力还不算强,可是技能在c级武将中,已经是比较多的了。 可是有的技能在他看来,却鸡肋得很。 像是修葺,在游戏中是可以加快修筑城墙的速度的技能,固守则是面对守城战有一定加成,在现实里面,肯定也是类似的能力。 问题是,他现在要参加的是讨伐董卓的战斗,是攻城战,这两个技能没有任何卵用。 倒是骑术精通,对他还有些作用,他本身就有良马,如果骑术更出色一些,如果吃了败仗逃跑也容易些吧? 没办法,强化就是如此,有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却也有可能得到一些鸡肋的东西。 这一现状,在解锁“定向强化”功能之前,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 第四章 盟主 酸枣县,仅仅是陈留郡下辖17县中非常不起眼的一个小县,可是这个小小的县城,却注定要名垂青史。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兵马络绎不绝地赶向这里,安营扎寨,短短十几天时间,酸枣县外扎好的营寨已经排了上百里长,足足有数十万的军队驻扎在了这里。 因为,这里是各路讨董诸侯,会盟的地方。 酸枣县外,一个扎好的小型营寨,作为各路诸侯会面的地方,每一个诸侯都只能带不到一百人的随从保护自身安全,其余的士卒只能在各自的营寨中待命。 韩馥就带了韩变、沮授、潘凤数人。 带潘凤是因为上将武艺高强,尤其是最近不知为何,他的武艺大增,以往军中几位能和他打个平手的将军,如今已经全都不是他的对手。 带沮授,是相当于随身携带另外一颗大脑,能有效防止被坑。 而带上韩变,就纯粹是因为某人想凑凑热闹。 某人也确实凑到了热闹。 中军大帐之内,韩变着实见到了不少人。 韩馥依照官职大小,身份高低,与各路诸侯打过了招呼。 像是豫州刺史孔侑,兖州刺史刘岱这些,韩变根本没有多加关注,因为在他眼里,这些人都会很快被淘汰出局。 他真正注意到的是这几个人。 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一个很和气的壮年帅哥,但是如果历史不改变的话,这个蛮和气的壮年帅哥将会导致他们一家的悲剧,并且在十年之内成为天下间实力最强大的诸侯。 另外一个是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一个年纪比袁绍略小,看上去高傲得多的帅哥。明明和袁绍是兄弟俩,但袁术似乎和袁绍很不对路子,离得对方远远的。 再就是一个眼睛小,胡子有点长,相貌平平的壮年男子,如果不是韩馥介绍的话,韩变绝对想不到这个相貌平平的男子,会在十多年后统一整个北方。 孙坚是一个相貌英武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很豪爽。 著名的白马将军公孙瓒,留了一点胡茬,却依然仪表堂堂,任谁也瞧不出他就是那个戍守北方,令胡人闻之色变的白马英豪。 各路诸侯相互见过面,打过招呼,却并没有坐下,因为他们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这个时候,一个男子发话了。 韩变认得,那个看上去有些粗犷的中年男子,是河内郡太守王匡。 只听见王匡说道:“我们现在奉诏讨贼,又有这么多人会盟,如果各自行事,那和一盘散沙没有区别,必然需要选出一个盟主,其他人听从盟主的派遣,再进兵讨伐董贼。” 众诸侯一听,确实是这么个理。 那就得了,选个盟主吧。 选盟主的标准是什么? 首先不可能是官职,在座诸侯官职最高的就是州牧州刺史这一档,可是韩馥孔侑刘岱陶谦这几个,有谁能服众? 更不用说,他们讨伐的对象是董卓,他的官职比在座的每一个都要高得多。 选爵位?还是不太合理。 那干脆就选最服众的那个。 曹操作为讨董的发起人,最有发言权,他推举的,却并不是他本人,而是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袁绍。 韩变并不奇怪,一来,他所知道的结果,正是曹操推举了袁绍。 其次,如今曹操和袁绍的关系,远远没到官渡之战那个时候一样势同水火。 甚至于,原本历史上,曹操被吕布攻占兖州之后,还是靠袁绍的帮助才反败为胜的。 以他们的关系,曹操推举袁绍,非常正常。 韩变明显注意到,在曹操提出袁绍的名字之后,袁术的身体抖了一下。 众人一听,除了少数人之外,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人袁绍人面广,本事好,大多数人都服他,选他应该最好。 袁绍推辞了几句,还是坐到了盟主的宝座上。 韩变听到,在他身边不远处的袁术明显哼了一声。 韩变轻笑一声,在来之前,沮授就已经跟他讲过,袁绍和袁术之间的一些恩怨。 这两人原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然而袁术虽然年幼,却是家中嫡子,身份地位比袁绍高不少。可是袁绍却有本事,被过继到了他们伯父的家中,也成了袁氏嫡子,在身份上和袁术平起平坐,又更受长辈重视,反而比袁术混得好些。 因此,袁术一直很看不惯这位兄长。 如今,袁绍成了盟主,袁术就更加不爽了。 论身份,他才是存正的袁家嫡子。 论地位,他治下的南阳郡比渤海郡不知道富裕多少。 况且他还是后将军。 如今虽然许多人都被称为将军,但真正的将军数量却很少,连袁绍和曹操,在之前也不过是个校尉。 不管怎么看,袁术都觉得这个盟主的宝座应该是他来坐。 可是各路诸侯却不会照顾他袁术的感受,既然已经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支持,袁绍就当定了这个盟主。 韩变又看了看韩馥,如果说在座的诸侯,最不希望袁绍当盟主的,除了袁术之外,恐怕就是韩馥了。 无关乎过节,和其他人不同,韩馥原本在名义上,是袁绍的上司,如今袁绍却成了盟主,他反而要听下属的指挥,是个人都会受不了。 可是他发现,韩馥只是笑吟吟的,没有一点憋屈的样子。 转念一想,韩变也想明白了,这一定有沮授的功劳在内,他多半是打好了预防针。 袁绍坐在盟主宝座上,其他诸侯也依照位次落座,随后,袁绍开始分配任务。 袁术本人兵精粮足,实力强大,袁绍也不管两人之间的矛盾,将总督粮草的重任交给了他。 这个时代进兵很讲究先锋和后备,和历史一样,袁绍安排了孙坚作为先锋。 这个时候,韩变注意到了,济北相鲍信听到这个安排之后,神色变了变,却并未马上说话,而是用目光示意他身后站着的一人。 韩变的嘴角现出一抹笑容,他知道,他等待许久的机会,来了。 ps:本章很多东西按照演义走的,因为这些东西主角暂时没有实力去影响,但是从下一章开始,这个现象会发生改变。另外,鞠躬感谢书友“你要努力加油哦”的热情打赏,我会努力的。 ; 第五章 抢功? 鲍信其人,韩变还是有些印象的。 在他玩的一款三国单机游戏中,在最后的一个剧本英雄集结里面,韩变不喜欢用孙刘曹这种本身就足够逆天的势力,而喜欢用一些比较冷门一点的势力。 拥有陈留的刘岱,就是他比较喜欢玩的一个。作为君主,刘岱本身的能力不行,但是他麾下还是有两个能看的人才,五维还有技能都不差,其中一个就是鲍信。 不过,鲍信本人的能力如何,如今和韩变的关系不大。 对韩变而言,关系大的是另外一件事。 因为比较痴迷三国的缘故,演义中前期很精彩的群雄讨董部分,韩变看过数次,对其中的一些内容还是有印象的。 其中有一条,韩变就记得一些,那就是在盟军进军初期,这位济北相鲍信,因为想要抢头功,就派出手下从小路走,去汜水关下挑战华雄,白白送了一血。 韩变打算的,就是在这上面做做文章。 商量完盟军今后的安排之后,各路诸侯也就纷纷散了,往自己的军中行去。 韩变看得很清楚,鲍信很快就找到他之前打眼色的那人,对他耳语了几句。 韩变快速行了两步,跟上韩馥的步伐,低声说了句:“父亲,你想要头功吗?” 那神情,那姿态,如果有个现代人,估计会将其解读为“兄弟,要碟吗?” 好在韩馥不知道这个,他只是愣了一下:“头功?什么头功?” 过了一会儿,韩馥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们盟军的头功?” 难道你还以为是少林的铁头功不成? 韩变点点头。 “头功当然想要了。”韩馥笑了一声道:“可是本初安排了孙破虏为前部先锋。孙破虏行军打仗,可是很有一手的,这头功,哪儿有我们的事。” “这可不一定。”韩变压低了声音,“孙文台号称江东之虎,打仗确实厉害,但是他打仗再厉害,如果没了敌人,他能打胜仗吗?” 韩馥惊讶地道:“没有敌人?这怎么可能?” 韩变神秘一笑,低声地说道:“怎么不可能,只要我们走到孙文台前面,把汜水关的敌人杀败了,孙坚上哪儿去打胜仗?” 韩馥似是有些意动,随即又摇摇头:“你疯了,那汜水关(实际上是虎牢关,但这里按照演义来,两个关分开)虽然不如虎牢关险要,却也是一座雄关,董卓必定派得力之人把守,怎么会是我们手下这点兵力能打下来的!” 韩变自信地一笑:“如果单单是我们,当然打不下来,可是如果还有别人呢?” “别人?”韩馥狐疑地说道:“你是说谁?” 韩变用手悄悄地指了指鲍信的方向。 “你是说济北相?” 韩馥有些玩味地说道。 韩变点点头,但是他也知道,单单一个鲍信,不足以使韩馥心动,于是他又开始往上加筹码:“听说济北相与曹孟德是好友,曹孟德和袁本初的关系……” “嗯……”韩馥沉吟了一下,鲍信和曹操,曹操和袁绍的关系,他当然是清楚的,仔细想想,鲍信敢得罪孙坚去抢头功,后面应该有人支持,没准就是曹操和袁绍了。 三路诸侯,其中还有实力很强的袁绍,攻下汜水关应该不难。 那他如果跟着去的话,没准能混口汤喝。 虽然来之前就想好了,参加讨董仅仅是走个过场,表明一下自己不是董卓那边的,但是,尤其是在袁绍当上盟主之后,韩馥心中还是憋了一口气的。 他想要立下大功,想要证明自己,到时候,董卓伏诛,天下回归正朔,天子论功行赏,他的权势也能再上一步。 至于为此会得罪孙坚,韩馥也不担心,孙坚是猛虎,但是他是江东的老虎,而他本人却在冀州,老虎咬不到他。 韩馥又想到了孙坚,最开始他就觉得有些奇怪,袁绍和袁术不对付,而孙坚这个时候却和袁术走得极近,就连孙坚“破虏将军”的职位,都是袁术上表请的封。 照常理而言,袁绍是不应该给孙坚头功的机会的,可他还是给了。 原来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买卖,做得! 自认为找到了真相,韩馥顿时有些得意地笑了。 想了想,韩馥觉得还不够保险,又望向沮授,如今,他已经越来越依仗沮授了:“公与,你看如何?” 沮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韩变:“守义,你有几分把握?” 韩变看着沮授的笑容,便知道沮授已经知道了什么,他也没想瞒过对方,而是回答道:“达到我的目的的话,七八分吧……老师,我有分寸,再不济全身而退还是可以的。” 达到目的而不是攻下汜水关,沮授听出了韩变话中的埋伏,但也让他放下心来,他知道,韩变的所作所为确实天马行空,却并非乱来。 于是,沮授对韩馥点点头:“既然如此,授也觉得可行。” 儿子撺掇,自己分析一通觉得没问题,就连手下的智囊也觉得不错,韩馥顿时就觉得这主意是真不错了,于是他一拍手:“那好,我这就点起兵马,跟着济北相一起出发。” “慢着!”韩变连忙阻止了韩馥:“父亲,你不能自己去。” “为何?”韩馥气得乐了,“我自己的兵马,还不能让我自己带了?” 韩变摇摇头:“不是不让你带兵,而是你想想,我们这是要做什么?抢功劳呀,抢功劳的话,是悄悄地去,还是明目张胆地去?” 韩馥想也不想地回答:“当然是悄悄地去了,之后木已成舟,他孙坚也不能说什么。” 韩变翘起了大拇指:“没错,我们要悄悄前往,而父亲你身为一路诸侯,如果消失了,别人怎么会察觉不到?可孩儿就不一样了,没人认识我,我带一支兵去的话,更加不容易被发现。” “你?”韩馥有些怀疑地看着韩变,“你没带过多少兵,你行不行?” 韩变摇摇头:“如果光是我一个人当然不行了,可是,潘将军跟着我,不就可以了?” ; 第六章 鲍忠 偏僻的小路上,鲍忠指挥着数千人马,向汜水关进发。 口中发出指令,鲍忠的心思,却飘到数十里外的汜水关外。 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头功,比后世的一血还要重要,一个人若是拿下了头功,又能在战争中活下来,他能获得的奖赏必定不菲。 更何况,拿下汜水关,是何等的泼天大功? 届时,不仅是他鲍忠本人,就连鲍信的脸上也会有光。 在十八路诸侯面前扬眉吐气,一想想这情景鲍忠就感觉浑身都是劲。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一个士兵飞马上前报告:“我军后方发现数目不详的人马。” “命令全军,停下脚步,原地待命!”鲍忠急忙叫停了队伍,往队尾赶去。 无数个念头在鲍忠心中转过。 是董卓的人? 不可能,董卓的手下又不会飞,怎么会到自己后面来。 那一定是盟军的人了。 会是谁呢?难道是发现了我兄弟二人的行动,来阻止我的? 就在鲍忠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队伍的尾端,也瞧见了那一支神秘的兵马。 领头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相貌普通的年轻人,胯下骏马倒是很神骏;另外一人身材高大,他旁边有一匹空着的马匹,上面驮着一柄大小有些惊人的斧头。 不知为何,鲍忠总觉得这二人有些眼熟,好像不久之前就在哪里见过,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韩变坐在马上,拥有了技能“骑术精通”的他已经能在马上做出一些动作,冲着鲍忠一抱拳:“前面的可是鲍忠将军?” 鲍忠见来人很是客气,不像有敌意,回答道:“我正是鲍忠,不知阁下是……” 韩变客客气气地说道:“某是冀州牧韩馥之子,韩变韩守义,这位是我冀州上将,潘凤潘将军,今日听说鲍将军欲夺头功,特意前来相助。” 这是要抢功!要抢他们兄弟俩的头功! 这是鲍忠的第一想法,虽然很奇怪这两人抢功还这么明目张胆地跟过来,但不妨碍鲍忠对他们产生恶感。 勉强笑了笑,鲍忠说道:“韩公子,潘将军,你二人误会了,头功是孙破虏的,我等怎敢去抢夺?我劝小将军你们也不要去了,孙破虏这人,不好惹呀……” 韩变微微一笑,作出一副很可惜的表情:“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我们冀州实力微薄,可万万不是西凉军的对手……原本我还以为鲍将军要去夺汜水关,我等正好可以相助,鲍将军得头功——我冀州也可以跟着喝点汤嘛。” 只是想喝点汤? 鲍忠的心顿时就放下来了大半,等看清楚韩变他们大概带了多少人之后,他的心就完全放下来了。 不过区区千余军马,都不够塞牙缝的,显然抢不了功劳。 要知道,他兄长鲍信拨给他的兵马,足足有三千。 怎么看,这些冀州人,对他都没有威胁。 “你真不抢功劳?”鲍忠想了想,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 韩变一副忠厚老实地模样,用力地点点头:“我等实力不足,不敢奢望大功,只希望鲍将军在夺得首功,论功行赏之时,稍微提我等一两句,那便感激不尽了。” 见鲍忠似乎还有些不信,韩变接着说道:“如果我等有夺鲍将军功劳之心,就让我等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如何?” 这个时代对誓言及其重视,不像后世一样,赌咒发誓如喝水一般简单,见韩变如此郑重,鲍忠也不得不相信了,于是他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倒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攻破汜水关,为孙破虏解忧。” 两路人合为一路,不过显然鲍忠并没有完全释疑,他将冀州兵安排在后队,韩变倒是乐得如此,与潘凤一起,跟着鲍忠前行。 “我听闻济北相早在董卓进京之时,便劝说袁本初除掉董贼,可惜本初不听良言,否则哪有这些事!” 一路上几人自然要找些话题聊聊,韩变很自然地,便将话题引到了鲍忠的兄长,鲍信身上。 “确实有这事。”鲍忠点点头,那件事是他兄长的憾事,却也是他为之骄傲的一件事:“若是董贼伏诛,汉室早就中兴了,可惜忠言不被采纳。” 韩变又接着说道:“鲍将军身为济北相之弟,却身先士卒,讨伐国贼,汉室有将军兄弟二人,必可中兴。” 这世上谁不喜欢听马屁?尤其是身份地位不低的人拍的马屁,更是让人舒爽之极。 更何况,鲍忠觉得韩变说得挺有道理的,并不是拍马屁。 顿时,鲍忠就对韩变产生了知己之感,心中想着,等得到头功之后,一定要多提提这位韩公子的功劳,让他们也沾点光。 潘凤似乎有些看不下去,却被韩变用目光阻止了。 一路下来,士卒们行十几里路便歇息一段时间,以保存体力,如此多次以后,终于,两路人都到了汜水关前。 距离汜水关还有数里路远的时候,韩变便冲鲍忠拱拱手:“鲍将军,如若不弃,我等便为将军殿后,静候将军夺下头功,如何?” 鲍忠巴不得这样,见韩变如此知情识趣,他哈哈一笑道:“如此,那就有劳小将军了,等某拿了头功,定会为小将军美言几句。” 韩变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那就多谢鲍将军了。” 鲍忠带着马步军马三千,逐渐远去,这个时候,韩变才收敛了笑容,拨转马头,望着身后的上千士卒。 这些人当中,没有韩变所部的二百骁果卫,但也是潘凤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士卒,称不上精兵,但在采用韩变的训练方法之后,在服从命令方面,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诸位!”韩变对着上千士卒,大声说道:“等会儿我军将于西凉军交锋,你们定要注意,听好我的号令,届时……” 安排好士卒们之后,韩变又笑着对潘凤说道:“文杰,不如我俩去看看,那位鲍将军,到底是如何夺得头功的?” 对于韩变的安排,潘凤完全是一头雾水,但前来之前,不管是韩馥还是沮授,都嘱咐他要听从韩变的命令,再加上之前他对韩变已经服气,却还是不折不扣地执行了韩变的命令。 ps:晚上还有一章,不过会比较晚,蜗壳要先工作到九点十分才能码字,可能要等到十一点左右。 ; 第七章 汜水关下 汜水关下,鲍忠带着三千兵马,正在搦战。 在这个时代,避战,尤其是对方实力并不算强的时候,绝不是光彩的事情,很少有人愿意采取这种办法。 “关上守将,可敢跟你鲍忠爷爷决一死战?” 鲍忠大声吼道,他身后的士卒也跟着起哄。 鲍忠清楚,他这点兵力,要攻下雄关汜水几乎不可能,但只要敌将敢于出关,他斩杀敌将,便有了机会。 即便是最终没能夺下关隘,斩杀敌将,挫败敌军锐气的头功还是跑不了。 但他似乎忘了一件事,他怎么知道,是他斩杀敌将,而不是敌将斩杀他? 汜水关上,一个身高臂长的巨汉正冷冷地望着关下的鲍忠,那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在鲍忠身后不远处,韩变随着潘凤也骑着马,慢慢靠近,看鲍忠的目光,也跟看死人没多大差别。 早在路上,他便用了一次探知技能,从那时起,他就知道,只要鲍忠敢出战,那他就必死无疑。 区区七十的武力值,在强人辈出的西凉军中,根本就不够看。 更何况,韩变分明记得,把守汜水关的守将,应该就是那个让群雄束手无策的猛将华雄。 轰隆隆,汜水关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一个巨汉,骑着高头大马,手上拿着大刀,缓缓地行了出来。 在他身后,数百士卒,皆身穿黑色衣甲,骑着骏马,随着一起出城。 看着这群一看就不是易与之辈的士卒,韩变有了一些凝重,两个探知技能甩了出去。 姓名:华雄 能力:武力:92,统率:81,智力:52,政治:39,魅力57 技能:训练(铜),骑兵指挥(银),骑术精通(银),大刀精通(银) 综合评价:a 原来他就是华雄,强悍的能力,实用的技能! 韩变不由得吸了一口气,又看了看身边的潘凤。 哪怕是经过了强化暴击,上将潘凤的运气又不错,强化到了武力值,如今潘凤的武力也不过堪堪达到90,和华雄比还有些许差距。 武力值其实决定的就是武将的力量、敏捷还有反应速度,而相应的武器精通,就决定了武将对那门兵器的使用,招式的精妙程度。 潘凤是用斧头的,他的斧械精通技能,不过是铜色的,和华雄一比,又落入下风。 而且,武将之间单挑的时候,大多数都是骑战,骑术也很重要,因此,骑术精通这个技能的等级,也能影响最后的胜负。 最后,有些武将善于射箭,技能“弓箭精通”也能影响胜负,但这两人都没有,倒是不必考虑。 这三项能决定胜负的指数,潘凤居然全面落入下风。 韩变不由得暗自摇头,别看每一项差距都不大,可若是三项叠加起来,肯定不是三个一相加那么简单。 哪怕是现在的潘凤,要和华雄拼个平手都很困难。 就算用上那一招,也未必能赢…… 想到这里,韩变更加坚定了实施那个计划的决心。 第二个探知技能是对华雄身后的士兵使用的。 军队名称:未知;统帅:华雄;人数:五百人左右;士气:60;训练度:70;纪律:40;组织度:40。 综合评价:b。 很难缠的一支军队,高达70的训练度完全能说明这些士卒的个人能力,纪律和组织度相对于这个时代而言,也不算低了,这绝对能称之为精锐! 难怪华雄如此托大,带五百人就敢出城迎战三千人。 韩变再次望向鲍忠,目光中已经只剩下怜悯了。 单挑你不行,群殴也打不过,能做的只有送人头了。 鲍忠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死亡的悬崖边上,见华雄出城,所带的士兵又那么少,虽然人人骑马会有些难缠,却还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正想抖抖威风,鲍忠还没开口,就看见华雄和他座下的骏马,动了。 刹那间,如狂风卷起,一人一马冲向了三千人的队伍。 直到华雄接近,鲍忠才猛然惊觉,这人身材竟如此高大。 这般高大的身材,想必力量肯定不弱;实力也一定非常惊人。 我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现在才意识到,已经太迟了。 鲍忠只觉得有一道白光划过,他就看到一股鲜血喷了起来。 咦,怎么好像在飞。 那具无头的尸体是谁的,看上去好眼熟…… 砰! 失去头颅的尸身无力地摔倒下马,连同盔甲,重重地摔到土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鲍忠,死! 知道这时,鲍忠的士卒才反应过来,他们的主帅鲍忠,就在刚刚,已经被斩了。 “啊!将军被杀了!” 不知道是哪个前排的士卒吼了一嗓子,顿时,后排原本没看见的士卒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主帅被杀,在将领就是一支军队灵魂的古代,几乎就意味着灭顶之灾。 主帅身亡,就意味着没有人可以代替主帅,发号施令,哪怕没有敌人,也会产生大乱。 更何况,如今还有强敌在侧? 就在鲍忠身亡的一瞬间,华雄部下的五百精锐骑兵,也动了。 没有亲历战场的人,永远都无法想象一个人骑着一匹马,向你冲过来是怎样的一种震撼。 数百人骑着数百匹战马冲过来的景象,更是能让大多数自诩为胆大的人吓尿裤子。 鲍忠的士卒有没有尿裤子韩变不知道,但是在看见骑兵冲锋的时候,韩变就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三千兵马,已经完了。 或许事后还能收拢一些残兵败将,但那毕竟是少数,即便是收拢的败兵,很可能也会留下心理阴影。 哪怕是早就想到了这样的结果,韩变也觉得有些叹息。 和潘凤拨转马头,往潘凤麾下的士卒那边行去,韩变有些沉重地问道:“文杰,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韩变没头没脑的一句让潘凤一愣,随后他反应过来说的是对付华雄。 愣了一下,潘凤摇了摇头:“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要杀鲍忠不难,但我做不到他那么容易。” “那你只守不攻,能不能坚持一段时间?” 潘凤这次毫不犹豫地挺了挺胸膛:“如果只要求不败的话,五六十回合,某还是能坚持下来的。” “好,接下来你的对手,就是他!” 韩变指着远处的华雄。 “啊?” ps:还欠一更,明天继续。 ; 第八章 潘凤战华雄 潘凤在确定自己没听错之后,连忙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不行不行,我可不是对手。” 韩变安慰地拍了拍潘凤的肩膀:“又不是一定要你打赢,你只要……就行了,我自会接应你。” 潘凤有些狐疑地看着韩变:“当真?” 韩变斩钉截铁:“当真!” “可我还是不想去。” “这是军令。”韩变笑眯眯地说道:“还是说,我们的潘上将,想要违抗军令?” 许久之后,潘凤才苦着脸点了点头。 鲍忠的手下,早就在西凉铁骑的冲锋之下乱成了一团,忙不迭地逃跑,就算有那么几个聪明的,知道抵抗还有生机,逃跑只会死得更快的人想要组织起士卒,可是,在慌乱的大军之中,他们的力量显得是那么单薄。 兵败如山倒,有谁能阻止高山的倾塌? 西凉军杀得过瘾,追也追得过瘾,可是在追出一段距离之后,他们却不得不停下了追击的步伐。 因为一支部队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严阵以待。 骑兵打步兵确实很占优势,但那是因为骑兵有机动性,打不过可以跑,可以把步兵的阵型拖散,并不是骑兵战斗力一定就比步兵高多少。 尤其是面对严阵以待的步兵阵型之时,骑兵如果埋头硬冲,很容易就会撞得个头破血流。 面对这一直等在这里的千余步卒,西凉兵很明智地停止了追击。 华雄骑着宝马,提着大刀,缓缓走上前来,看着对面阵营之中,长枪如林,弓箭手也早已搭箭上弦,随时准备开弓,最前面的盾牌兵也拿好了盾牌,为后方袍泽提供保护。 一看对方的准备,华雄就知道,己方如果贸然攻击的话,一定会一头撞到铁板上去。 可是,如果就这么放跑了那么多败兵,华雄又很不甘心。 他知道,他面对的敌人会越来越强,像今天这种,一个草包带着几千豆腐兵来送死的好事,绝对不会多见。 人头,俘虏,都是战功。 就在华雄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的时候,对面的阵中,一个大汉骑着马,拿着一柄大斧头,走了出来。 只见那武将用肩膀扛着斧头,另外一只手指着华雄:“兀那贼将,可敢与你家潘凤爷爷决一死战?” 华雄不仅不生气,反而笑了。 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来了枕头。 他正嫌对方是只刺猬不好下口,敌将就自己出来送死。 只要敌将一死,对方就会大乱,到时候,这上千士卒,就不再是硬骨头,也不是难以下嘴的刺猬,而是一块无比美味的肉,将被他和他手下的儿郎吞掉。 没错,在华雄眼中,敌将来和自己单挑,就是送死。 西凉军中人才济济,在行伍之中厮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不知凡几,将才、帅才都有不少。 可即便是如此,在西凉军中,论行军打仗,还有好几人胜过华雄;可若论阵前单挑,在西凉军中,华雄只服一人。 温侯吕布,吕奉先! 除了吕布之外,华雄不认为有谁单挑会是他的对手。 天老大,吕布老二,老三就应该是他华雄。 狰狞地笑了笑,华雄提起了那还沾有血迹的大刀,纵马,奔向潘凤。 潘凤一直注意着华雄的动作,华雄一刀劈过来,他便顺势用斧头一挡。 这厮好大的力气! 刚刚一交手,同样的念头就在华雄和潘凤心中闪过。 潘凤尤为心惊。 在之前,他看见华雄斩杀鲍忠的时候,就想过,这个敌将的武艺很高,可是,他没想到,华雄的武艺会这么高。 仅仅是一击,居然就让原本以蛮力著称,最近又不知为何,力气大幅增强的他,手臂隐隐有些发麻。 略微挥了挥发麻的手臂,潘凤一脸凝重地盯着华雄。 华雄也是稍微丢了一些小觑之心。 他承认,单单以蛮力论,这个敌将远比之前刚刚斩杀的那人要强,甚至在猛将如云的西凉军中,此人也算是一条汉子。 不过,他还是没有怀疑,他最终将会取下面前这人的首级,让其成为自己功劳簿上,又一个耀眼的功劳。 又交手了几个回合之后,华雄的信心更足了。 这个叫潘凤的敌将,力气比他小一点,武艺比他弱一点,马术也不如他,就连骑的马也很普通,不如他的神骏。 此人绝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心中信心足,华雄打得更是随心所欲。 潘凤心中叫苦不迭,可是关系到自己的性命,他也只能苦苦支撑,心中暗道公子可别掉链子。 渐渐的,华雄却逐渐毛躁了起来。 不是说潘凤突然爆种,反而占了优势,而是越打,华雄就越郁闷。 他终于发现,面前这个叫潘凤的家伙,好像是属乌龟的,根本就不进攻,一个劲地防守。 他是样样比对方强没错,可这强也强得有限,总的来说,两人的差距并没有大到其中一个会被吊打的份上。 潘凤死命防守的话,他华雄还真的拿他没有办法。 为此,华雄也是费劲了心思,甚至于,他故意露出了好几个足以致命的破绽,可潘凤就仿佛没看出来一样,根本就不管这个,一心只顾着防守。 场面上华雄一直都占据着优势,可是他敢保证,这是他打过的最憋屈的一场仗。 终于,潘凤用斧头将华雄的大刀狠狠地往上一架,拨转马头就往回跑。 眼见得让自己无比憋屈的敌将就要逃跑,华雄怎么甘心。 “潘凤休走,留下你的人头!” 一边大吼着,华雄一边提着大刀,跃马狂追。 华雄的马更好,骑术也更精,两人的距离原本就不远,眼见得华雄就要追上潘凤了。 华雄得意地将大刀高高扬起,眼看着就要落下,收割掉潘凤的性命。 咻咻咻! 就在这时,华雄听到了耳边传来了一阵密密麻麻的呼啸声。 毕竟久经战阵,华雄马上就听出来了这是什么声音。 箭支在空中飞过的声音! 华雄马上躬下身子,手中大刀不断挥舞。 当当当。 几支羽箭打在华雄的大刀上,没有给华雄造成任何伤害,可是,就这一会儿工夫,潘凤已经跑到了安全的地方。 ; 第九章 孙坚 阵前,韩变将潘凤迎回阵内,望着华雄的方向,微微叹了口气。 “可惜,如果能就这样干掉华雄,那就好了。” 可是他也知道,那是不现实的,能达到目的,将潘凤从险境中解救出来,也已经不错了。 但是他心中还是感到有些可惜。 他和潘凤这次足足带来了两百名弓箭手,可即便是这么多弓箭手,分成几批次射箭,在整个战场上,能造成的影响,也还是有限的。 要借此阴掉华雄这样的猛将,基本上不可能。 不远处,华雄恨恨地望着这边,却只能无奈地带兵返回。 他手上的这点兵力,肯定吃不下这股防卫严密的步兵,再让汜水关出兵,又怕关隘有失。 华雄毕竟还是以守住汜水关为主要任务。 见华雄退去,潘凤终于是松了口气,有了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对于华雄,潘凤有了那么一丝惧意,于是对韩变说道:“守义,我等是不是该退兵了?” 单挑打不赢,群殴人也没对方多,不管怎么看,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 韩变点点头:“是该退了,传令下去,后退二十里,扎营。” “嗯,后退……什么?扎营?”潘凤瞪大了眼睛:“我们不退回盟军大营吗?” 韩变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了,我们的事情还没做完,现在退回去做什么?” 潘凤顿时就急了:“汜水关上西凉兵众多,我等根本就不是对手,何必要冒险留在这里?” 关键是,潘凤确实不想再面对华雄。 潘凤继续说道:“任务没完成,丢了面子只是小事,如果一味逞强,丢了性命的话,那又何必呢?” “谁说我在逞强了?”韩变嗤笑一声道,“又不是我们去攻打汜水关——算算脚程,孙文台也快要到了吧。” 孙坚! 潘凤不说话了,如果有这头猛虎在,倒是不用太过担心,不过潘凤心中依然有些不解,既然孙坚都快来了,他们还留在这里,有什么用吗? 韩变执意扎营,潘凤也只得听命,两人带兵退后二十里地,安好营寨。 唯一让潘凤欣慰的是,韩变命人在营寨周围安置了许多鹿角、据马,又安排好了明暗哨探,想来安全是有保障的。 距离汜水关不远,一支人数约为两万上下的部队,在默默前行着。 如今正是春寒料峭之时,这些士卒身上穿得单薄,寒风吹过,却也只是让他们不自觉地抖了抖,没有一人发出怨言。 队伍的前方,一个相貌英武的中年男子骑着马,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从他紧锁的眉头可以看出,此人正在为一些事情忧心。 中年男子身边,四个全身甲胄的将军隐隐将他保护在中间,他们全都看着中年男子,目光之中竟有火一般的炙热。 中年男子正是有着“江东之虎”称谓的孙坚,孙文台,他身边的四个将军,就是他的四个家将,为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的程普、韩当、黄盖和祖茂。 一骑快马从前方迅速靠近,远远的,马上骑士大声地喊道:“报!” 孙坚抬起头一看,便认出来了,这是他派出去的斥候之一。 “前方有何动静?”孙坚问道。 斥候来到近前,翻身下马,半跪着道:“启禀将军,我等快马一路向前,遇见了一伙败军,他们自称是济北相鲍信的手下!” “鲍信?”孙坚在口中念叨着这个名字。 旁边的韩当是个粗豪的汉子,闻言不屑地笑道:“这厮定是想要抢功,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跟我们抢!” 韩当的话不中听,但他却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这些年来,他们追随孙坚,剿黄巾,平区星,南征北讨,立下赫赫战功。 孙坚如今是乌程侯,破虏将军,这些官职、爵位,甚至是江东之虎的称呼,是如何得来的?都是包括孙坚在内,他们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论战功,孙坚自认第二,当世没有人敢称第一。 像是鲍信这种,虽然可能有点功劳,有点本事,但和孙坚比,那真是差远了。 孙坚笑了笑,对韩当的话没有评价,而是继续问斥候:“除了此事之外,汜水关动静如何?” 斥候想了想,回答道:“我等不敢过于接近汜水关,只是听败兵说,汜水关上,打着的旗号是‘骁骑校尉,华’,另外,我等还发现,就在前面不远,有人扎了一处营寨,规模不大,只能容纳千人左右,上面的旗号是‘韩’‘潘’,看衣甲,应该是冀州来的人。” 对第一个情报,孙坚没多大反应,里面的信息太少了,倒是第二个情报,让他觉得有点意思。 “冀州的旗号吗?”孙坚自言自语道:“冀州牧应该是韩馥吧,看来,前面就是他的人了……” “又一个来抢功的。”韩当不屑地道。 孙坚摇摇头:“如果是来抢功的,我们来了,他们也该走了,还在此处扎营作甚?” 程普的性子比韩当稳一些,想了想说道:“只要知道是谁的人也就行了,我等管他们作甚?” 孙坚想想也是,只要不是敌人,管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就算是来旅游的又如何? 至于抢功,孙坚还真没担心过,且不说对方的人数过少,就算和他的人一样多,他孙文台又岂会害怕? 纵横天下多年的孙坚,自然有他的底气。 路过韩变所扎的营寨,孙坚甚至连停留都不曾有过,只是再次确定了一下韩变他们的身份,其傲气可见一斑。 汜水关下,在同一天内,迎来了第二拨兵马。 孙坚领着四位家将,在汜水关下摆下阵型,搦战。 这次出战的不是华雄,而是西凉军中另外一个实力不弱的将领,华雄的副将,胡轸。 如果说来的人是鲍忠的话,以胡轸的实力,肯定能轻松取胜。 但是这一次,胡轸悲剧了,因为他面对的是,江东之虎孙坚手下,最为强力的一员武将,程普。 程普的武器是一柄铁脊蛇矛,和胡轸战不过数个回合,连逃跑的机会都不给对方,便将胡轸刺于马下。 西凉军大败。 只是因为天色不早,汜水关又很坚固,孙坚试探着进攻了一下,便暂且放弃,准备第二日再进攻,全军后退十里地,安营扎寨。 ps:晚上还有一章,十一点左右。 ; 第十章 夜袭 快要入夜了,孙坚大营,中军大帐中。 韩当踱着步子,在大帐中走来走去。 黄盖以及祖茂,虽然没有像韩当一样,却也面色凝重,不时地叹一声气。 孙坚坐在中间,面沉如水,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整个大帐之中,充斥着一种名为凝重的气氛。 哗啦,营帐的幕布被人掀开了,程普带着寒风,大踏步走了进来。 韩当步子不踱了,黄盖和祖茂也抬起了头。 孙坚更是腾的一下站起了身,看向程普,处变不惊的他,也有些焦急地问道。 “德谋,粮草可曾运到?” 其余三人虽然没有开口,可他们灼灼的目光也表明了,他们迫切地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程普缓缓地摇头,在孙坚四人的心逐渐下沉中,有些嘶哑地说道:“袁公路说粮草尚未备齐,要我们等明日……” 砰! 韩当的双手用力地捶了一下面前的案几,发出一声巨响。 “各路诸侯的粮草大半都交给了他,足够数十万大军数月的开支,如今才刚刚开始打仗,怎么可能没有备齐粮草!”韩当恨恨地跺了跺脚:“定是这厮嫉恨我等功劳,这才找些托辞……” “义公,慎言!”孙坚喝止了韩当,但是从他紧握的双拳,暴起的青筋,完全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愤怒。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原本未准备好粮草,他是绝不会出征的。 只是,如今十八路诸侯讨董,袁绍将总督粮草的任务交给了袁术,孙坚为了大局,也将粮草交付了出去。 只要袁术那里不掉链子,粮草在哪边也没多大差别。 孙坚原本想,他和袁术算是同盟,袁术为他求官,他支持袁术,袁术少谁的粮草也不会少他的,这才放心大胆地出征。 不曾想,他认为可以信任的盟友,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捅了他一刀子。 袁术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想再去深究,无非是怕他功劳过大,以后不好操控。 孙坚的胸膛剧烈起伏,许久才冷静了下来。 “德谋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义公(韩当的字),公覆,大荣(祖茂),你三人去通知各营,粮草尚未送达,今晚暂且忍耐一宿,明日我必让他们饱餐。” “那今晚的哨探?”黄盖迟疑了一下,问道。 孙坚思考了一下,士卒们都饿着肚子,如果再让他们守夜,也着实辛苦了,况且西凉军新败,应该没有心思来夜袭,因此说道:“便少安排几个,等深夜无光之后,便让他们睡下吧。” 韩当还想说什么,却被黄盖拉了一下手臂,只得一起答道:“诺!” 夜色渐深,孙坚的部下们却没有东西果腹,肚子咕咕直叫,根本就睡不着。 孙坚训练出来的士卒,纪律性还是非常好的,没有因为这件事情闹事。 但是,怨言是少不了的。 白天刚刚行完军,又打了一仗,完了还安营扎寨,这些都是体力活,对他们的消耗很大。 如今居然连晚饭都吃不上。 有少数消息灵通的士卒知道了原因在哪里,因此,对负责粮草的袁术,怨言颇深。 华雄是军中宿将,知道情报的重要性,早早地就派出了斥候前往孙坚大营周边打探,探明了孙坚军中的虚实。 韩变军中他倒是没有派人,相对于孙坚,韩变那点人跟没有一个样。 华雄明白,他有了一个机会,一个击败名将孙坚的机会。 另外一边,韩变的大营之中。 韩变早在出发之前,便让士卒们准备好了足够三日食用的干粮。 干粮肯定不如煮的饭好吃,但总胜过没有,韩变在让士卒们饱餐一顿之后,便让他们早早地睡下了,也就留了几十个斥候,派了出去,让他们密切注意汜水关和孙坚大营的动向。 半夜,斥候的报告惊醒了韩变。 从斥候的报告中,韩变得到了一个消息。 汜水关大门打开,一支兵马悄悄地出了城,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动静。 若不是这几个斥候一直在暗处注意着汜水关的动向,他们几乎就要错过这个情报。 于是,便有两个斥候,骑着快马,分两批回来报告。 韩变的睡意原本就不多,如今更是彻底清醒了。 传下命令,全军集合。 这样的戏码,韩变在自己的骁果卫中经常进行,潘凤的这一支军,用的也是韩变的训练方法,对此也不陌生。 两刻钟之后,千余士卒,整整齐齐地排好了阵型,只是包括被叫起来的潘凤在内,他们都有几分不解。 韩变满意地点点头,开始下达命令。 与此同时,孙坚大营中,已经是一片寂静。 孙坚留下来守夜的士卒,已经扛不住寒冷、饥饿还有睡意,靠在门口,半睡半醒。 就连孙坚等人,为了第二天能有好的精神,也早早地睡下了。 这个时候,在距离孙坚大营的不远处,一支人数约有两千上下的兵马,来到了这里。 这些士卒每个人嘴巴里都衔着一根木棍,如果有人说话木棍就会掉下去;骏马的铃铛已经被摘了下去,还都戴上了口嚼子,马蹄上也包裹了破布或是茅草,减弱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 队伍的最前方,一个身材高大的巨汉赤手空拳,他身旁有一匹骏马,马背上没有人,而是驮着一柄大刀,这个巨汉,正是华雄。 华雄冷冷地盯着孙坚的大营,里面还有微弱的火光,可是他完全看得出来,孙坚军中,防备非常空虚。 华雄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周围寒风阵阵,可他分明觉得,胸中的热血正在燃烧。 残忍地一笑,华雄提起了大刀,向着孙坚大营一挥。 “跟我冲,拿下孙坚的首级!” 距离如此之近,他们已经无需隐藏了。 两千兵马,齐声呐喊着,冲向孙坚的大营。 剧烈的叫喊声惊醒了熟睡中的人,包括孙坚在内,许多人都睁开了眼睛。 孙坚身上依然披着铠甲,这是他行军多年的习惯,打仗之时不卸甲,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更清醒一些之后,他便拿着家传的古锭刀,走出了帐门,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只脚刚刚迈出帐门,孙坚就感觉好像一阵风吹来,耳边传来了祖茂的声音:“主公,西凉军前来夜袭!” 第十一章 遇孙坚 孙坚刚刚走出帐门,祖茂已经牵着孙坚的坐骑到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孙坚连忙翻身上马,想要指挥士卒抵抗,祖茂理所当然地在他身后跟随。 对方是夜袭,人数肯定不会多,只要自己坚持住最开始的那一会儿,以麾下儿郎的素质,定能反应过来,不至于大败亏输。 提着古锭刀,孙坚便往敌军冲去。 远远的,孙坚便望见一个巨汉,屠杀自己的麾下如同杀鸡一般,不由得目眦欲裂,举着古锭刀,便往那个巨汉冲去。 华雄也看见了孙坚,没办法,孙坚头上的赤帻实在是太过醒目了,白天一早,他便见过孙坚,因此,一下子便认了出来。 杀了孙坚,此战就彻底赢了。 更何况,斩杀江东猛虎的荣耀,绝对胜过打十场大胜仗。 毫不犹豫的,华雄舍了其他对手,提着大刀,向孙坚冲去。 两人的对决并没有持续多久,不是说他们当中某一个实力不济,他们并没有分出胜负,可是,孙坚已经没有办法和华雄一决雌雄了。 因为他已经见到了后营燃起的熊熊大火。 前后都有强敌,又是夜袭,孙坚知道,这一战,他已经败了。 他手下的兵马确实众多,足足有两万,远超夜袭的西凉军。 他训练的士卒也确实精锐,面对强悍的西凉军,一对一也能占上风。 可是,这些都已经没用了。 面对西凉军的突然袭击,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咬咬牙,孙坚知道,再留在这里,也许他就跑不掉了。 壮士断腕! 孙坚一刀逼退华雄,拨转马头便走,祖茂在他身旁,死死地护卫着。 深夜,骏马疾驰,马蹄踏在草地上,一瞬复又跃起。 脱了赤帻,孙坚骑在骏马上,身后追兵的喊杀声越来越小,他知道,他基本上已经甩脱了西凉兵。 可是他却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幸福感,从不流泪的他,虎目中竟已湿润。 祖茂已经不见踪影,可孙坚知道,代替他带上赤帻,吸引华雄注意力的祖大荣,恐怕是凶多吉少。 因为走得匆忙,程普、韩当还有黄盖,也没有跟他在一起,生死不知。 一次大败不能击垮这个经历了无数次战争的江东猛虎,但是多年跟随在身边,名为臣子,实为手足的几个老兄弟有可能因为这次失败而丧命,却让这头猛虎有些接受不了。 即便到了这里,危险仍没有消失,为了不辜负老伙计的一片心意,绝不能死在这里! 深吸一口气,孙坚擦干净眼里的泪花,驾着骏马,继续往前奔跑。 没有跑出几步,孙坚便停下了马。 因为在他的前方,黑压压的一支军队,打着火把,排好了阵型,严阵以待。 队伍的正前方,上百名弓箭手排成三排,第一排的半蹲着,挽弓上弦,只等一声令下,便可将一支支利箭射出。 孙坚的手握紧了古锭刀,可是他的脑海里,已经是一片空白。 西凉军怎会在此处安排一支兵马? 难道我孙文台英雄一世,竟要葬身于此? 孙坚自忖武艺高超,可也绝不是如此多士卒,而且如此多弓箭手的对手。 可即便是身死,孙坚也绝对会像个真正的男儿一样,堂堂正正的战死,绝不会束手待缚。 就在孙坚想要拼命的时候,前方人群中,传来了一个清越的声音。 “前方来者何人?” 孙坚到底是孙坚,哪怕是性命攸关之时,也不屑于说假话逃过一劫,大大方方地说道:“某乃乌程侯,破虏将军孙坚孙文台!前方是西凉军中哪位将军?” “原来是孙破虏!都把弓箭放下,不是敌人!” 那个清越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后,二人二骑,从队伍中缓缓走出。 为了表示诚意,这二人甚至连兵器都没有携带。 其中一个很年轻,另外一个是个巨汉,孙坚觉得,这二人都有些眼熟。 只见对面那个年轻人在马上半躬身,说道:“孙破虏,在下韩变,乃韩冀州之子,听闻汜水关的敌人有动向,唯恐将军被偷袭,特意帅将士前来救援……不过,现在看来,我等还是来迟了。” 孙坚这才想起来,之前会盟之时,他曾见过这个年轻人,确实是冀州牧之子。 白天攻打汜水关之前,他也见过韩变的营寨,不过并未放在心上。 当时他还在想,区区一千人马,能抵什么事? 不曾想,如今他竟如此狼狈,连性命都险些丢失,还要靠家臣帮忙,才能勉强逃脱。 如今,更是一头撞在这一千人面前,如果对方有歹意的话,他的性命,当真不能保全。 孙坚长叹一声:“多谢韩小将军了,我军已经败了,韩小将军的美意,孙某心领了。” 韩变说道:“想必西凉军追赶将军甚急,事不宜迟,破虏将军你先行一步,我等为破虏将军殿后。” 孙坚的眼眶顿时红了。 他视为盟友的袁术在身后捅刀子,不给他粮草,导致他大败。 与他素不相识,从无来往的冀州人,居然在他兵败之时,愿意为他殿后。 孙坚深深地望着韩变,缓缓地说道:“小将军的恩情,孙某绝不敢忘,日后,必有厚报!” 说完,孙坚也不迟疑,骑着马,绕着韩变的队伍,继续狂奔。 望着孙坚离去的背影,韩变轻轻一叹。 潘凤以为韩变是为孙坚的境遇而叹息,不由感叹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孙破虏,也会落到如此境地。” 韩变微微一摇头,并没有多做解释。 潘凤不知道,刚刚这一会儿时间,韩变有好几次,都打算直接命令手下,将孙坚乱箭射死。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 东汉末年,最大的三个赢家,就是孙,刘,曹。 孙虽然不是孙坚,却也是孙坚的儿子。 如果在这里将孙坚灭杀,以后会不会就少一个强敌? 韩变费了很大劲,才将这个诱人的念头扑灭。 孙坚死了是少一个强敌,但孙氏未必就不能崛起。 历史上,孙坚一样是早死,可孙策还不是借鸡生蛋,利用袁术的力量拿下了江东,开创了江东基业。 更何况,即便孙氏陨落,对韩变来说,好处也很难得到。 冀州距离江东太远了,江东衰弱,对荆州的刘表来说是好事,对将来会盘踞在寿春的袁术来说是好事,对徐州的陶谦来说是好事,对曹操来说是好事。 而对于冀州而言,在解决袁绍、曹操乃至公孙瓒这些人之前,江东都不会是威胁。 而如果连这些人都解决了,一个江东,还算是事吗? 而且,纸里包不住火,如果在这里解决掉孙坚,多半会有事发的时候,没准他和韩馥,会成为天下公敌,被当成董卓的暗子也说不定。 杀孙坚没好处,坏处却一大堆,韩变才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韩变舔了舔嘴唇,他已经能听到马蹄声了。 “准备迎敌!” ; 第十二章 第二次交锋 夜幕之中,一骑的身影,出现在韩变等人的视线范围之类。 随后,类似的身影陆续出现,越来越多。 在皎洁的月光下,虽然看得不是十分清晰,韩变也能看得出来,来人黑衣黑甲。 是西凉军! 韩变将手一扬。 数十名弓箭手迅速将弓箭搭在弦上,挽弓,目标对准前方,略微向上的位置。 等追兵进入弓箭射程范围之后,韩变的手迅速往下一挥。 咻咻咻! 数十支箭矢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落入追兵之中。 箭矢经过自身重力的加速,威力增大了不少,射在西凉军的身体上,射在他们的战马上,一阵人仰马翻。 西凉军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敌人的攻击。 他们又是骑兵,正在高速追击敌人,想要停下来,都很困难。 韩变没有一丝怜悯,右手再次扬起,第一排的弓箭手迅速退后,第二排的蹲下,上弦,挽弓。 挥手。 第二波箭雨落下。 第三波…… 西凉军终于停了下来。 哪怕他们已经冲到了这群来历不明之人的面前不远处,也不得不停下来,不敢往前冲一步。 因为,刚刚还在弯弓射箭的士卒,已经全都退到了后面。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排立起来的盾牌,以及一根根横放的长枪。 盾牌如墙,长枪如林! 面对这如林的长枪,他们若是硬冲的话,后果只有一个,在对方严密的阵型面前,付出巨大的代价! 这就是为什么,韩变不选择伏击,而选择当道摆好阵型,等待西凉军的原因。 步兵,终究需要靠阵型,才能和骑兵抗衡。 不成阵型的步兵,人数再多,也只能被骑兵分割,包围,逐步蚕食。 而一旦结好阵,哪怕步兵的人数并不多,也会成为一只长满了尖刺的刺猬,让骑兵无处下口。 西凉军不敢冲。 可是,他们暂时也不敢退却。 对方是步卒,确实没办法追上他们,但是弓箭能。 西凉的士卒们毫不怀疑,一旦他们胆怯后退,便会被对方的弓箭追杀,再次造成巨大的伤亡。 进退不得,西凉兵们只能暂时停下来,握紧武器,死死地盯着对面,生怕从对面的阵型之中,再次飞出一片箭雨。 一时之间,这汇聚着数千人的地方,竟然诡异地陷入寂静。 就在这死寂之中,几声清脆的马蹄声响起,西凉军中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 华雄骑着高头大马,提着一柄带着血迹的大刀,缓缓地到了西凉军中的正前方。 大刀的顶端,挂着孙坚之前戴着的赤帻,骏马的颈项前,挂着一颗人头,怒目圆睁,鲜血淋漓,如果孙坚在这里,一定认得出来,这颗人头的主人,正是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如今更是为了他而引开华雄的祖茂,祖大荣。 华雄来到西凉军的正前方,取下孙坚的赤帻,大刀指着正前方:“是谁敢挡我军兵锋!” 华雄很是愤怒,原本打了一场大胜仗,还是战胜的鼎鼎有名的江东之虎,这绝对值得他高兴。 可是,他先是被孙坚的家将欺骗,追错了人,虽然他最终砍下了那个家将的头颅,可是,区区一个家将,怎么比得上江东之虎的首级? 因此,哪怕觉得希望不大,华雄还是带着人往这边追来了。 不曾想,在这里,居然有人阻拦他们。 如此一耽搁,他要追上孙坚,基本上就没有希望了。 不能生擒孙坚的火气,自然想要发泄到这支来历不明的军马身上。 可是,过了一会儿,华雄却没有等到任何回答。 对面的阵型丝毫不乱,既不后退,也不前进,好像对面的人已经睡着一般。 “你们是在藐视我吗?” 华雄生气地吼道。 这一次,对面有动静了。 “你去不去?” 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但是,听起来,不像是在回答华雄。 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次换成了一个粗犷一些的声音。 “不去,我都试过了,打不赢他,要去你去。” 年轻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听我的,这可是军令。” “军令也不去,去了也是送死。” “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现在就死,去的话还能活一会儿。” “我去!” 华雄额头上的青筋已经暴起,虽然不知道对面到底在说什么,但他知道一个事实。 他被无视了! 若不是对面的防御严密,他定然早就冲过去,将里面的两个混蛋碎尸万段了。 这个时候,华雄发现,对面严密的阵型,有了一丝变化。 如林的长枪盾牌中间,开出了一个小口子,让开了一条足以让一人通过的通道。 一个大汉,扛着巨斧,骑着骏马,缓缓行了出来。 “是你!”华雄眯了眯眼睛,露出了危险的目光。 他已经认出来了,这个大汉,就是之前与他大战过一次,而且逃得性命的潘凤。 如果说华雄再今日有两个遗憾,其中一个是没能捉住或杀死孙坚,另外一个遗憾,一定就是没有杀死潘凤了。 “来得正好!” 华雄不再多说,提着大刀,向潘凤冲去。 反正估计已经追不上孙坚了,那弥补好第二个遗憾,也算不错! 大刀猛烈地向潘凤劈去,潘凤急忙用巨斧招架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一击过后,感受着微微发麻的手臂,潘凤不由得苦笑。 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不过果然,这种经历再多,也是不会习惯的。 两人你来我往,开始了……华雄单方面的虐待。 潘凤和白天一样,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 虽然他拼尽全力防守,还是只能落入下风。 含愤出击,华雄比平时只会更加可怕。 这一次,华雄甚至没有用之前那样的引蛇出洞的计谋,他只是一次接一次的进攻,想要直接就这么猛攻下去,看下潘凤的人头,消解掉所有的郁闷! 在华雄如行云流水的攻击之下,潘凤甚至连上次那样的逃跑机会都找不到! 就在这时,华雄听到了很轻微的弓弦抖动的声音。 ; 第十三章 韩变的野心 有人放冷箭! 神经高度紧张的华雄,来不及分辨是哪边的冷箭,便条件反射般将脑袋往下一缩。 华雄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头顶上飞过。 抬起头来,华雄已经看到,潘凤趁机拨转了马头,往本阵奔去。 “唉!” 华雄知道已经错过了机会,只能懊恼地返回。 几乎是同时,韩变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可惜了,这样都没干掉华雄。” 韩变叹息地说道,随后拍了拍身边一个青年士卒的肩膀:“李晟,做得不错,回去重重有赏。” 刚刚的冷箭,正是由这个叫李晟的青年士卒所放。 李晟是这二百弓箭手中的一个队率,也是其中箭术最出色的一人。 他的武艺、统率都不算出色,但是却拥有铜色的“箭术精通”技能,其他弓箭手都不曾拥有。 可以说,李晟是韩变目前见过的,箭术最出色的。 所以,韩变将放冷箭的任务交给了李晟。 虽然,华雄的经验实在太过丰富,居然躲过了这一箭,让韩变略微有些遗憾,但是最起码,让潘凤成功撤回的初衷是达到了。 华雄皱着眉,盯着不远处的上千人。 他带来的骑兵不算多,只有近千人,如果个个精神状态好,还可以用骑兵对付步兵的常规方法,利用骑兵的机动性,不停骚扰步兵,直到拖垮对方。 只是,他手下的西凉兵虽然精锐,却也经过了夜袭,体力消耗甚巨。 如果再继续战斗下去,恐怕被拖垮的不是对方,而是他们。 只能退兵。 他可比他的手下果断得多,决定退兵之后,立刻调转马头,大声道:“全军听令,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撤退!” 一直到华雄撤出弓箭射程,韩变都没有吩咐士卒变阵,再次射击。 变阵需要时间,也有比较大的风险,如果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让全军陷入陷阱,那就太不划算了。 韩变派出一路路斥候,等到斥候确定华雄走远,韩变才松了口气。 他也是麻杆打狼两头怕,他何尝不怕华雄等他变阵,再给他来个狠的?步兵对阵骑兵,本来就处处受制。 轻舒了一口气,韩变这才下令:“变阵,我等退兵!” 举着火把,千余士卒连夜向盟军大营撤退。 路上,左右距离较远,潘凤悄悄来到韩变身边。 “公子,公子。” 韩变抬起头。 潘凤轻声说道:“我等寸功未立,就这么回去了?” 韩变笑了一声:“文杰,我记得当初要撤的可是你,怎么,舍不得了?想要跟华雄决一死战?” 潘凤的脸一红,和华雄战斗过两次,早就领教了对方的实力,说像怕老虎一样怕华雄可能有些夸张,但要他跟华雄打,他绝不愿意。 毕竟,两次交手,他都落入绝对下风,几乎全是在死亡边上跳舞。 “和华雄交手就算了……我只是奇怪,公子你为何要在此时才撤退?我等的目的,应该是汜水关吧,可自从鲍忠被斩,我等应该便失去了夺头功的机会才对。” 韩变嘴角掠起一丝笑容:“文杰,你真的认为,我的目标是汜水关?” 潘凤有些迟疑了:“难道不是?可你对主公说……” 韩变摇了摇头道:“我不那么说,父亲他怎会愿意把你派出来?况且,我也没说假话,如果有机会的话,无论是攻下汜水关,还是斩杀华雄,我都不会放过的——只是,一千兵马要完成这两个任务,可不容易。” 潘凤仔细一想,一千兵马要夺头功,确实不可能。 “那……你的真实目标是什么?” 韩变没有回答,而是笑了笑,反问一句:“你觉得华雄如何?” “确实是虎将。”潘凤毫不迟疑地答道:“而且,能战胜江东之虎,其用兵也非同凡响。” “那么,如果你战胜,甚至是斩杀了华雄呢?”韩变幽幽地问道。 “那必定是天下闻名——什么?我?” 潘凤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问道,右手食指还指着他自己。 韩变点点头,示意他没有听错。 “公子你别开玩笑了,我又不是和他打过,哪怕我最近好像变强壮了许多,依然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可能战胜他?” 潘凤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天下闻名的诱惑固然大,但是生命显然更重要一些。 “那么,如果让你变得更强壮,短时间内比华雄的力气更大呢?” 韩变一边说着,一边往怀中掏,掏出了一个小水壶。 “我梦中得了一个自称‘南华老仙’的仙人传授,他给了我这个,说是喝了它能让人的身体在一个时辰内大幅强化,你喝了他的话,超过华雄应该不难。” 韩变说着,又把水壶贴身装好:“不过这个只有一壶,我就先不给你了。” 这个时代的人不信鬼神之说的只在少数,是以潘凤并没有觉得韩变所说有多么无稽,但是他还有些怀疑:“这个真的有效?” 韩变知道,如果不打消潘凤的疑虑,是不可能让他第三次出战华雄的,于是道:“等到战前我再给你,如果无效的话,你便不出战就是。” “可……即便是如此,华雄招式比我更精,我也未必能战胜他。” 韩变轻松一笑:“你知道华雄的实力,华雄也知道你现在的实力。” 韩变故意把“现在”两个字咬得很重:“你以为我要你两次对阵华雄是做什么?等你们第三次对阵,华雄一定会当你还是之前那样,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到时候,给他一点惊喜,甚至斩杀他,真的不可能吗?” “原来如此!”潘凤惊呼出声,“如果真的如公子所说,那我确实就有机会了,我干了!” 潘凤斩钉截铁地说道。 哪怕他仍然没有十足把握,但韩变的分析,给了他一个希望,一个扬名立万的希望。 韩变微微一笑,潘凤肯出战,这才不负他的一系列谋划。 若不是为了与华雄的最终一战,他吃饱了撑的,来汜水关吃这苦? 任务“温酒斩华雄”,他不仅要完成,还要力争得到最好的奖励。 强化s级武将的机会,s级得点,哪怕暂时用不上,依然让韩变十分口水。 ; 第十四章 尴尬的袁绍 盟军的中军大帐之中,十八路诸侯齐聚,包括派遣胞弟抢功失败的鲍信,也包括大败而归的江东猛虎,孙坚。 孙坚的失败,几乎是所有的诸侯都始料未及的。 灵帝以来,大汉朝名将实在有些凋零。 曹操虽然在黄巾之乱中崭露头角,但还不成气候,像是董卓这样的,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武将了。 黄巾之乱中,除了破黄巾的三个主要功臣,卢植、皇甫嵩还有朱儁外,就只有孙坚最为亮眼了。 之后,孙坚又在讨伐区星等一系列战争中,表现非常出色,风头一时无两。 时人大多认为,孙坚的统兵能力,哪怕不是当世第一,怕也没几个人能超过他了。 在各路讨董之后之中,孙坚带兵打仗,也是公认的第一,否则也不会把先锋的任务交给他了。 没想到,他们眼中的战神,几乎没有尝过失败滋味的孙坚,居然败了,而且还不是败在西凉军中最出名的几个大将手里,而是败在一个相对而言籍籍无名的华雄手中,连手下家将都折了一个。 哪怕是暗中给孙坚下绊子的袁术,也没有想到。 他的本意,仅仅是给孙坚添点麻烦,让他不能那么顺利地立下大功,好更容易掌控对方而已。 孙坚一败,没有哪路诸侯有底气来接替孙坚,十八路诸侯只好齐聚汜水关下。 大帐内的气氛非常压抑。 孙坚的位置原本非常靠前,和袁术的座位很接近,可这一次,他却是几乎座到了大帐的角落里。 众人都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 哪怕袁术已经交出了“进谗言”的小人,也做出了补偿,这已经产生了的芥蒂,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若非十八路诸侯在此,袁术的实力又非常雄厚,以孙坚的暴脾气,没当场劈了袁术都是袁术的运气好。 猛虎受了伤,众人也无人敢招惹,只当没有看见。 袁绍坐在主位上面,环视了一下诸位诸侯,说道:“前面济北相的胞弟冒进,已经输了一阵,文台又输给了华雄,相当于连败两阵,挫动了我军锐气,我等应该如何?” 诸侯尽沉默不语。 开玩笑,连孙坚都输了,在座的这几幅颜色,捆一起能打得过孙坚? 一时之间,偌大的一个大帐中,连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袁绍很不满,可是他也很无奈。 如今他还不是那个坐拥河北,天下间最强势的诸侯,他虽然有盟主之名,但本身只是渤海太守。 地盘小,人口少,虽然因为家世的缘故,有不少能人投奔。 但如今,他和几年后那个大将军袁绍,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他的手下,河北四庭柱,如今仅仅有颜良文丑二人,而且他们是他的杀手锏,这次没带出来。 除此之外,他手下的武将就没几个能拿出手的。 他就算是想做表率都不行。 袁绍只能将目光投向公孙瓒。 在座的诸侯,论行军打仗,如果说孙坚是第一的话,长期戍守北方,与异族作战,闯下“白马将军”名号的公孙瓒,绝对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二了。 孙坚输了,那公孙瓒就是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结果,袁绍就发现,相貌俊美的公孙瓒身后,站着三个身材高大的人,正在不停地冷笑。 原本因为连败两阵,一筹莫展,袁绍心里就憋着一股火,见到这三人,他心中更是一怒。 随后,袁绍心中又是一喜。 袁绍这人好面子,如今诸侯们一筹莫展的样子,便让他觉得很没面子,认为是他这个盟主没当好,如今出来几个撞枪口的,不正好让他转移话题吗? “伯圭,你身后站着的,是什么人?看上去很不普通呀。” 不得不说,作为同窗,公孙瓒绝对是个厚道人。 他没听出袁绍的深意,而是很热情地为自己的同窗打广告:“这是我当年在卢师处学习时的同窗,刘备刘玄德,他可是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帝室之胄,在征讨黄巾、讨伐渔阳张举、张纯之时屡立战功,如今是平原县令;这两位是他的义弟,都义气过人。前日听闻我等讨伐董卓,便舍了官职,与我一起上路。” 袁绍不停地点头,他也听出了公孙瓒是想为刘备扬名,乐得做个顺水人情,顺便也好转移话题,化解尴尬的气氛。 “既然是皇室贵胄,岂能无座?来人,取一张座位来!” 一边说着,似乎是怕其余诸侯不满,袁绍还解释道:“玄德的官职虽然不高,但他汉室宗亲的身份,也值得我等敬仰了。” 轻描淡写间,话题已经从“如何对付华雄”,变成了“该不该给刘备座位”,袁绍暗自松了口气,好歹暂时保住了颜面。 就在袁绍感觉到庆幸的时候,一个传令小卒跑了进来。 “报!华雄用刀挑着孙将军的赤帻,正在我军大营外搦战!” 话音刚落,袁绍的嘴角就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他好不容易才把话题转移开,如今又扯到华雄身上了,这下,可是避都避不了了。 表面上,袁绍作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华雄小儿,居然视我十八路诸侯如无物!诸位,可有人愿意与我去取华雄人头!” 他环顾一下四周,希望能找出一个应战之人。 打输了没什么,如果说十八路诸侯,被对方打得连出战都不敢,那才叫丢人。 到时候,说不定便会导致盟军分崩离析。 试想一下,十八路诸侯组建联军是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讨伐董卓,换句话说,董卓是大boss,华雄仅仅是第一关的小boss。 可是,十八路诸侯,居然连小boss都不敢打,那这盟军组建起来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回家奶孩子去。 像是孙坚,本来就与袁术有了矛盾,有了这个借口,脱离盟军,完全有可能。 只要有一路诸侯退出,便会引发连锁反应,盟军自然而然就解散了。 寸功未立,盟军便解散的话,作为盟主的袁绍,一张老脸要往哪里放? 所以,必定要有人应战,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要打赢! ; 第十五章 悲剧的俞涉 大多数诸侯都装起了鸵鸟。 能战胜孙坚的,岂是易与之辈?自己这几幅颜色还是不要当出头鸟的好。 唯有袁术露出了几分意动之色。 想了想,袁术向那个传令兵问道:“华雄带了多少兵马?” 那传令兵回答道:“仅仅数百骑兵。” 袁术摸着他那光滑的下巴开始盘算。 搦战分为两种,一种是斗兵,一种是斗将。 数百兵马,显然不会是来斗兵的,大营里的随便那一路诸侯,麾下至少都有上万人马,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华雄。 盟军如果出动大量兵马,倒也可以驱赶走华雄,但那无疑会打击盟军士气。 华雄定然是来斗将的。 袁术知道华雄很牛,连孙坚都能战胜,但那只能说明华雄会带兵。 会带兵不代表单挑就很猛,这两者其实很难兼得。 那么,斗将的话,他倒未必怕了华雄。 袁术的目光投向了他身后的一个浑身甲胄的壮汉,这个壮汉前不久才投奔于他,虽然在他麾下的时间不长,却已经显示出不凡的才能。 这个长着络腮胡的壮汉名叫俞涉,带兵打仗不是他的长项,但是论阵前单挑,他在袁术军中,可以排进前二。 如果是俞涉的话,或许能打败华雄也说不定。 袁术本身就爱出风头,刚刚他又坑了孙坚一把,才让孙坚大败,虽然诸侯们不说,但他们心里肯定在怪责袁术。 倘若俞涉战胜了华雄,那他袁术就能翻身了,谁也不能说他半句不是。 届时,诸侯们甚至可能会认为,孙坚之所以失败,不是他袁术不给粮草,而是孙坚本人不行。 没看见他袁术随便派出一人,便战胜了华雄吗? 于是,袁术用眼神向俞涉示意。 俞涉本人对自己的武艺很有信心,他也渴望扬名立万,有什么比干掉战胜过孙坚的华雄更能出名的吗? 在得到袁术的眼神示意后,毫不迟疑的,俞涉站了出来,对袁绍说道:“末将俞涉不才,愿斩华雄首级,献于帐下!” 袁术害怕袁绍不允,还在旁边介绍说:“此人是我部骁将,定能斩杀华雄!” 有人肯出战,袁绍正求之不得,哪里会不允许,更何况这俞涉生的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是猛男,顿时大喜道:“俞将军若能斩杀华雄,当记为头功!” “诺!且诸位稍等片刻,末将便将华雄首级带来!”得到许诺,俞涉大喜,虎虎生风地走出了大帐。 众诸侯看着俞涉彪悍的身躯,也不由得暗暗点头,心道此人必定能斩杀华雄。 大帐之中,唯有两三人暗自冷笑。 孙坚、潘凤都与华雄交过手,知道华雄的厉害,韩变更是早就知道俞涉必定死于华雄之手。 大帐之外,战鼓陡然响起,诸侯们的心都提了起来,他们知道,俞涉定然已经和华雄交上了手。 片刻之后,鼓声戛然而止,不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这么快! 袁术甚至差点忍不住站起来,诸侯们的目光,都投向了大帐入口处。 帐门被掀开了,令诸侯们失望的是,他们看见的,并不是俞涉提着华雄人头的场景,进来的,是之前那个传令兵。 在袁术隐隐的不祥预感中,传令兵单膝着地,说道:“俞涉将军与华雄战不到三合,便被华雄斩了!” 三合! 袁术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顺带着差点将面前的案几推翻。 即便是他麾下武艺最强的大将纪灵,也不敢说三个回合便战胜俞涉,更不要说是斩杀了。 那华雄居然这么强悍! 其余诸侯的心思也差不多。 或许有几人想到了俞涉未必是华雄的对手,但是他们也绝对想不到,在他们看来已经很凶悍的骁将俞涉,居然在华雄手下走不过三合。 袁绍的嘴巴张了张,有些干涩,深呼吸了两下,方才说道:“不曾想俞涉将军也不是对手……还有哪位将军愿意出战?” 各路诸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谁搭话。 刚刚的俞涉他们已经很看好了,可仍然坚持不过三合。 他们麾下,或许有实力超过俞涉的武将,但要超过那么多的,还真不容易找出来。 即便是有,当作宝贝疙瘩供起来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他冒险去迎战华雄? 袁绍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哪路诸侯准备出战,不由得叹了口气,准备吩咐传令兵,挂上免战牌。 这样虽然会损伤士气,但总不能强迫别人去送死吧? 就在这时,一个清越的声音,响彻中军大帐。 “我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声音的来源,冀州牧韩馥——的身后。 一个年轻男子,有记性比较好的想了起来,韩馥向他们介绍过,这是他家的公子,好像叫韩变。 诸侯们心中不由得叹息,之前还觉得这小子虽然相貌平平,但是气质不错,没想到是个二杆子。 前一个说大话的下场摆在这里,你还不长记性? 就连韩馥也有些责怪地瞪了韩变一眼。 演义之中,这句话是韩馥所说,但是那个时候他是急于表现自己。 如今则不同,来之前,因为沮授的谋划,他就已经决定了此行以打酱油为主,功劳什么的能混则混,拿不到也不去争取。 因此,袁绍问询的时候,他稳稳当当地坐在位置上,根本没考虑过让手下的谁出战。 沮授倒是若有所思地望了韩变一眼,他一直都觉得,韩变最近的行为很古怪。 不过古怪归古怪,结果却并不差,证明韩变没有乱来,他便也懒得管。 “小子,是你说,你们冀州的潘凤,能够斩杀华雄?” 一个声音,从人群之中传了过来,韩变抬起头一看,说话的人是袁术。 袁术心里正窝火,麾下将领被杀,他脸上也无光,这会儿的术爸是属疯狗的,见人就咬。 如果是韩馥说这话可能还好点,顾忌各自的身份,袁术也许还不会说什么。 但见到是韩变“口出狂言”,袁术就忍不住跳出来了。 ; 第十六章 韩变的底牌 韩变不知道袁术的心思,淡淡地回答道:“不错,正是如此。” 袁术发出一声冷笑道:“可我听说,你所谓的上将潘凤,已经与华雄战过两次,全遭败绩,若非是你军中有人放冷箭,恐怕他的人头早就被华雄拿去祭旗了吧?” 韩变不奇怪袁术知道这些,以袁术多疑、狂妄的性格,安插探子、打探消息并不奇怪,他只是奇怪,为何袁术会变得跟疯狗一样,逮着他咬。 韩变不愿意招惹袁术,因为他知道,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却有余。 但是这不代表韩变就不敢惹袁术。 你袁术是很牛,实力很强,但你现在占据南阳,将来占据淮南,距离老子的冀州十万八千里远,你特么飞过来打我? 见袁术非要挑事,他也冷笑一声道:“没错,可潘凤他好歹在华雄手下坚持了好些个回合,近来又有所突破,这才有信心战胜华雄——话说回来,潘将军再怎么不堪,也不会是被人三合斩的货色。” “你……”袁术作势欲怒,却被袁绍阻止了。 “好了,都少说两句。”袁绍做和事佬,道:“潘将军愿意出征,那再好不过,哪怕潘将军只能打个平局,我也记他首功!” 事已至此,袁绍已经不指望冒出个猛男,一下子把华雄咔擦了。 韩变的话打动了他,潘凤也许战胜不了华雄,但他能两次从华雄手下全身而退,不也说明了他的实力吗? 最起码坚持几十个回合,再被华雄斩杀,那样面子上也好看些。 见袁绍同意,韩变也松了口气。 因为,就在刚才,他看见关羽有些意动,似乎想要站出来。 妈蛋,关羽出手的话,哪儿还有潘凤的事? 他本身对蜀汉,对刘关张很亲近,他也不愿意妨碍关羽的扬名立万。 但是,事关任务,也关系到许久的谋划,他只能虎口夺食,先抢下这个机会再说。 如今袁绍同意,这事就算定了下来。 于是,他走到潘凤面前,道:“文杰,就看你的了。” 潘凤点点头,却并未挪动脚步,而是盯着韩变——的胸膛。 韩变这才想起来,于是掏出那个小水壶,递给潘凤。 潘凤拧开盖子,一股酒气顿时从水壶中冒了出来。 一想到这是能让自己实力大增的“仙酒”,潘凤立刻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生怕浪费了一口。 “好汉子!”袁绍忍不住赞叹了起来,军中之人大多饮酒,很多时候,越能饮酒之人,能力还越强,他倒是比之前更看好潘凤了。 韩变也拍了拍潘凤的肩膀:“加油!” 随后,嘴唇微启,用潘凤听不到的声音,低声说道:“赋予‘神勇’状态。” 没错,所谓的南华老仙所赐,完全是韩变用来骗潘凤的。 他的一切谋划,都是为了今天的这一战,潘凤和华雄的一战。 可是,不管他如何谋划,潘凤要想战胜甚至斩杀华雄,都必须要拥有与华雄相持平甚至是超过对方的实力。 提升实力,尤其是提升武力值,需要用强化机会或者是任务得点,可是,韩变已经没有强化机会,任务得点也不够。 幸好,在他最后一次讨伐山贼成功,完成日常任务三十次之后,系统开启了一个隐藏功能。 赋予“神勇”状态。 花费一定任务得点,让某武将获得“神勇”状态。 神勇状态并非是什么玄幻的东西。 像是关羽,温酒斩华雄,秒掉颜良文丑,这战绩好吧? 颜良文丑实力就算是不如关羽,也不会差得太远,但还是被秒掉了。 之后的庞德,武艺未必就比颜良文丑强,却能和关羽战得不落下风,这不是说老年关羽就真的下滑了那么多,而是他斩颜良诛文丑的时候,正好处于神勇状态,战斗能力大幅上升。 赵云在长坂坡的战绩,就跟开了无双一样,一样因为他那个时候是神勇状态。 一些统帅,在有些时候能有许多神来之笔,这也属于神勇状态。 一些谋士,在某些时候突然灵光一闪,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这也是神勇状态。 可以认为,神勇状态就是对当前某项能力的临时提升。 一流的武将谋士,都有一定概率进入神勇状态,当然,这个概率并不大。 关羽之所以有那么多高光时刻,是因为他拥有一个特殊的技能,称号技能“武圣”。 称号技能武圣:大幅提高进入神勇状态的概率。 或许这个概率还是偏低,但也足以让关羽有许多高光时刻了。 而系统的这个新功能就是,直接让某个武将进入神勇状态。 当然,这个功能是有限制的,那就是对象是在某一方面必须要有很高的造诣。 比如说,你希望谁的武艺大幅提升,进入神勇状态,那他的武力值不能低于一流,战五渣是不会有神勇状态的。 而且,以系统的尿性,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首先,花费的任务得点,是和武将的评价挂钩的,武将若是a级评价,花费的就是a级得点。 潘凤是b级武将,因此,韩变需要花费b级得点。 其次,一旦使用赋予神勇状态功能,花费的就必定是当前所有的该种任务得点,而且这个所有不能是0。 也就是说,你有10个b级得点,一旦要用这个功能,这10个得点你就得全部投入进去。 一个任务得点,可以让临时提升的状态持续一个小时,也就是半个时辰那么长。 韩变如今有两个b级得点,潘凤的这个状态,可以维持一个时辰。 韩变对潘凤用了一次探知技能。 潘凤字文杰,神勇状态。 武力97(一个绿色的向上箭头)统率57智力…… 技能…… 这个武力值,已经很接近关羽张飞赵云的水平了。 也就是说,如今的潘凤,身体素质已经和关张赵差不多,差的仅仅是招式了。 这样的水平,只要华雄不走狗屎运进入神勇状态,潘凤暂时绝对比华雄还要强一点,再加上韩变的谋划,在华雄眼中,潘凤只是个防御还不错,其余战五渣的水平。 以有心算无心,潘凤若是还不能战胜华雄,那他找一块豆腐撞死得了。 随着韩变对潘凤的提升,潘凤只感觉到,他的小腹处似乎有一股热流涌起,流到四肢百骸之中,他觉得他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毫不怀疑,如果华雄站在他面前,他也能战而胜之。 潘凤对于韩变的话,再无怀疑,对韩变拱了拱手,提起他的大斧头,便龙行虎步地往营帐外走去。 ps:鞠躬感谢书友“风丿继昌”“幽魂血帝”“霸者横栏无极”的热情打赏 ; 第十七章 潘凤斩华雄! 骑着骏马,带着数百骑兵,潘凤飞奔出了营寨,远远的,他便看见了华雄。 华雄就在数百黑甲铁骑的正前方,他身旁是一杆大旗,旗号正是繁体的“华”字。 孙坚那火红的赤帻已经被丢到一边,上面沾满了泥巴,还有了破损的痕迹,应该是华雄用来刺激盟军时所为。 在华雄身前几十步处,一个壮硕的无头身躯倒在沙地上,不用看也知道,那正是俞涉。 至于他的头颅,正悬挂在华雄坐骑的脖颈上。 旌旗下,华雄的神色非常轻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在他看来,关东诸侯手下,就是一群软脚虾。 孙坚如何?被称为江东猛虎,还不是被他击败,若不是家将拼死掩护,说不定已经被他割下人头请功了。 刚刚那位自称上将的俞涉又如何?还不是三两下就被他砍了。 关东诸侯,也就是人多罢了,除此之外,也就能起一个让他扬名立万的作用。 就在这时,华雄发现,又有一个敌将前来送死。 当他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他不由得笑了。 如果是别人,那还有可能是什么隐藏的高手,可若是这一位,那他有十足把握战而胜之。 潘凤,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闯进来。 前两次没杀得了你,看这次你怎么跑! 两人也算是老对手了,互相通姓名,说几句场面话这种事情并不会发生在他们之间。 用见面就是干来形容或许会比较贴切。 很默契的,两人直接冲向了对方。 这一次,华雄留了个心眼。 前两次他都只能战胜而不能斩杀对方,都是因为对方的阵中有人捣乱。 所以,他专门等了一下,等潘凤先动之后,他再骑着马冲锋。 这样虽然会让他冲刺距离不足,力气上吃些亏,却能把交战地点往自己这边移动。 到时候,对方再有人捣乱,或是潘凤想要逃走,难度就要大得多。 至于最开始会在力气上吃的一点亏,华雄并不放在心上。 他担心的不是他战胜不了潘凤,而是害怕斩杀不了对方。 狞笑着,华雄的大刀狠狠地劈向潘凤。 潘凤没有躲避,而是用他的巨斧,从另外一边挥出,意图格挡下华雄这一击。 一股不逊于自己的力量沿着大刀传到了华雄的手臂上。 第一击,力量的比拼上,两人算是不相上下,甚至于潘凤似乎还占据了上风。 华雄嘴角的笑容不变,刚刚他虽然略处于下风,但那是他冲刺的距离不够。 如果双方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他是能够占据上风的。 潘凤略占上风,得势不饶人,一斧头反而向潘凤劈了过去。 华雄的笑意更甚,他之前之所以不能斩杀潘凤,除了因为有旁人阻拦之外,和潘凤的严防死守也不无关系。 潘凤虽然实力差他不少,但在他那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打法下,华雄能找到的机会很少。 如今,虽然不知道潘凤为何会改变打法,在华雄看来,这就是一次一击必杀的机会。 只要他用七分力招架住潘凤的进攻,在潘凤力气用老时借机反攻…… 潘凤必死无疑! 华雄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仅仅用了七成的力气去招架,剩下的三成力气则用来控制。 七成力不足以压倒同样力气很大的潘凤,但招架下来已经足够了。 可是,当潘凤的巨斧,落在华雄的刀身上时,华雄才知道,他错了。 巨斧和大刀相碰撞的一瞬间,华雄的刀几乎就要脱手而出。 好大的力气! 华雄震惊地望着潘凤。 刚刚那一瞬间,他几乎就要以为,这是三尺童蒙面对成年男子的全力一击! 两者的差距竟如此之大! 虽然,潘凤此举借助了巨斧本身的重量。 虽然,他仅仅用了七成的力气。 但是,就潘凤这一次的表现来看,他的力气,甚至比华雄自己还要大! 他是得了什么奇遇,还是说之前就是在藏拙? 就做昨日,他还能在战场上教潘凤做人,怎的今日就变了? 华雄想不清楚,他也没有机会去想。 因为华雄自己的大意,他已经落入了几乎无法挽回的下风。 潘凤占据了先机,他举着巨斧,一次又一次地向着华雄劈砍。 没有任何招式可言,在华雄眼中,潘凤的一举一动,充满了破绽,如果利用这些破绽,他可以很轻易地重伤潘凤。 可是,华雄却发现,他没办法利用那些破绽。 因为,潘凤的每一斧头,都是充满了力量,都是全力砸下来。 如果他妄图利用潘凤的所谓破绽,去重伤潘凤,那么,他的结局只有一个——被潘凤那狰狞可怖的巨斧,一斧头劈为两半。 潘凤重伤,自己身亡。 这种结局,是华雄不能接受的。 他只能苦苦抵挡。 就在一天之前,华雄还和潘凤大战了两次。 两次都是华雄一个人猛攻,潘凤只能全力防守,没办法发出哪怕一次反击。 如今却调换了过来,没有办法反击的,变成了华雄。 这种感觉让华雄难受得想要吐血。 华雄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 如今两人交锋的地方,距离西凉军中比较近,只要西凉军中的将领发现这边的情况,前来救援,他就能逃出生天。 虽然这很不光彩,但是和性命比起来,脸面算得上什么? 若不是华雄连求援的机会都找不出来,他早就大声呼喊他的手下了。 然而,十几个回合过去了,华雄苦苦等待的援兵,却连影子都没有看见。 华雄麾下的将领,大多是见过潘凤的,知道潘凤不是华雄的对手。 因此,他们哪怕是见到了华雄好像处于下风,他们也一厢情愿地认为,那是他们主帅的计谋,就是为了斩杀那个连续逃跑了两次的敌将。 他们很担心,如果自己冲上去之后,会让潘凤发现,反而放跑了潘凤。 这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虽然对华雄而言也许不是那么美妙。 有道是久守必失,防守终究是被动的,不能长久。 在潘凤猛攻了数十个回合之后,终于,他的一次攻击,华雄没有来得及格挡。 咔擦! 利斧顺着华雄的铠甲,劈了下去。 华雄顿时被劈到了马下,潘凤毫不迟疑,弯下腰,拔出腰刀,在华雄的脖子上一割。 华雄,授首! ps:鞠躬感谢书友“吼吼哥”“we432843746”“风丿继昌”的热情打赏 ; 第十八章 报功 西凉军距离华雄和潘凤交战的地方非常近,而且,西凉军中不乏精兵猛将。 可是,在看见潘凤割下华雄的人头之后,这一个个精兵猛将,却没有一个冲上来的。 他们都愣住了。 就在前一秒,他们还在想着,他们的主帅,很快就会成功实施计谋,将这个两次逃脱的敌将斩杀。 下一秒,他们就发现,他们无比敬畏的主帅,曾经战胜过孙坚的华雄,居然被他曾经的手下败将,一刀斩下了人头。 他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甚至有西凉军的将领,狠狠地掐了一把他自己的大腿,来看他是不是做梦。 发现自己不是做梦之后,他们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连华雄都死了,他们这几幅颜色上去,不也是送菜? 连冲上去抢回华雄遗骸的勇气都没有,西凉军纷纷往回跑,只恨爹娘就给他们生了两条腿。 潘凤提着华雄的人头,大摇大摆地往回走。 盟军大营中,诸侯们心思各异,他们虽然自恃身份,不愿意一起去面对华雄,却都在注意着听外面的动静。 韩变站在韩馥身后,双手自然下垂,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但从他逐渐握起的双手,被捏的逐渐发白的指节来看,他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平静。 随着外门的鼓声越来越激烈,诸侯们的心也越来越往上提。 如今大多数诸侯,心里面还是有汉室的,哪怕有野心之辈,想的也是成为汉室中兴的有功之臣,而不是取汉室而代之。 他们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讨伐董卓能够成功的。 连带着,大多数诸侯,也希望潘凤能够战胜华雄。 鼓声渐渐停歇,似乎有欢呼声响起,但距离过远,他们也听不出来到底是哪边的。 很快,诸侯们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诸侯们的目光全都投向了帐门处。 是谁赢了?走进来的是谁? 是潘凤提着华雄的人头报功,还是传令兵进来,像是报告俞涉的阵亡一样,告诉大家,潘凤也阵亡了? 帐门被掀开了,跑进来的是之前的那个传令兵。 除了袁术之外,诸侯们的心都沉了下去。 韩变更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潘凤居然输了? 他谋划了许久,他能做的,给强化潘凤的能力,麻痹华雄,让潘凤进入神勇状态……可以说,能做的,韩变都已经做了。 难道,就这样,潘凤还是打不过华雄? 莫非,我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终究注定是一个笑话? 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韩变的面色一片惨白。 大帐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笑声。 诸侯们望了过去,才发现,大笑的是袁术。 十几路诸侯,有和袁术的关系亲近的,也有比较厌恶他的,但不管是谁,看见袁术大笑的样子,都不由得暗自皱眉。 不管袁术是怎么想的,如今他们都聚集在一起,目标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讨伐董卓。 潘凤虽然是冀州牧韩馥的手下,终究是盟军的人,盟军的人阵亡,你袁术就那么开心吗? 哪怕诸侯们知道袁术的想法,也都在心中给了袁术一个“无脑”的评价。 大笑过后,袁术才捂着肚子说道:“我早就说过了,什么上将潘凤,怎么可能是华雄的对手!韩家小子,你偏偏不听,如今好了吧,又挫动了我军锐气。” 如果是往常,韩变不论对错,定要气袁术一个够呛。 可是如今,韩变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他甚至没有听见袁术的话。 准确的说,韩变的信心动摇了。 以前,他一直认为,有任务系统这样的金手指,他无惧可能面对的任何一个敌人。 可是,他现在才发现,他做的一切,都可能是徒劳的。 哪怕是潘凤真的阵亡,对韩变本身而言,也不是承受不起的损失。 真正可怕的,还是信心的动摇。 可以说,如今韩变正处于一种非常威胁的阶段,信心动摇,甚至是信心的崩溃,完全可以毁了他,哪怕他拥有金手指,也可能会成为不会利用的废物。 袁术很得意,他感觉自己很有远见,韩家小子没有远见,如今连话都不敢回。 得意之下,袁术对着传令兵说道:“说吧,告诉大家,潘凤阵亡的消息。” “这……” 传令兵吞吞吐吐的,不肯说话。 “快说吧,不必在意。”袁术难得地耐心道,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看这个传令兵顺眼过,哪怕也正是他,刚刚还报告了俞涉阵亡的消息。 咬咬牙,传令兵说道:“潘凤将军已经斩杀了华雄,正在向大营赶回,小人特意先来一步,向诸位大人传递此消息!” “哦,潘凤杀了华雄……什么,潘凤居然杀了华雄?怎么可能?” 像是回答袁术一样,帐门再次被人掀开,一个巨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潘凤。 潘凤这次并没有带上他的巨斧,取而代之的,他手上提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这……”一直坐在主位上的袁绍忍不住站了起来,他没有见过华雄,但心中也有了猜测:“难道是华雄的人头?” 潘凤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韩变面前,推金山,倒玉柱,半跪了下去,双手向上,将人头托到了韩变面前:“公子,末将幸不辱命,斩杀了华雄!” 盟军的盟主是袁绍,潘凤的主公是韩馥,可是潘凤却偏偏向韩变报功。 潘凤知道这样很不妥当,可能会得罪盟主,也可能会让主公有不好的想法。 可是潘凤却不想管这些,因为只有他才知道,韩变在这里面所起的作用。 浓烈的血腥味让韩变惊醒过来。 面前狰狞的人头让他觉得有些眼熟,再看半跪着的潘凤,韩变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这是……” 潘凤骄傲地咧开嘴,大笑道:“公子,这是华雄的人头……末将,做到了!” “好!”韩变有些颤抖地伸出手,将华雄的人头拿了起来。 血腥味依然是那么浓烈,闻着却不再刺鼻;血迹沾到了韩变的手上,身上,他却不觉得那很脏。 “好样的!”韩变把华雄的人头高高举起。 诸侯们也跟着叫好起来。 在这一刻,没有哪怕一个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袁术身上。 ps:鞠躬感谢书友“碑狙”“你要努力加油哦”“ris”的热情打赏。 第十九章 分兵 两日之后,还是盟军的中军大帐之中,气氛有些不对劲。 潘凤斩了华雄,可汜水关的战斗却并未像诸侯们所想的那么顺利。 西凉军精锐,而且顽强,汜水关又是天下间数得着的险要关隘。 盟军连日以来,对汜水关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的猛攻,却收效甚微。 甚至有可靠消息,汜水关又有一批援军抵达。 只要汜水关守军不出关野战,那么他们就只能一点一点地啃。 不久之前,雒阳又传来消息,董卓杀了太傅袁隗,全家老幼,无一人逃脱。 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袁绍便昏了过去。 一醒过来,袁绍便叫嚷着,要攻破汜水关,打入雒阳,杀掉董卓全家。 虽然有左右苦劝,他终究是冷静了下来,但他的眼睛到现在都还是红的。 一身孝衣,额头上还缠了一条白布的袁绍,现在看谁都好像是要吃了对方一般。 袁隗,是他的叔父。 袁绍原本是袁逢的庶子,而袁术是嫡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袁绍的身份地位,这一辈子都会远远低于袁术。 可是,袁隗和袁逢都很看重袁绍,之后甚至把袁绍过继给了他们死去的兄长袁成,让袁绍成为袁成的嫡子,袁绍这才能动辄以四世三公的袁氏子弟自居,才能依靠袁家的力量得益。 他过继的时候,名义上的父亲袁成已经死去,亲生父亲袁逢没过多久也去世了。 可以说,叔父袁隗,是袁绍在这世上最亲近,也最感激的亲人。 可是,袁隗全家上下,却都被董卓派人杀了。 此仇,不共戴天! 袁术身为袁家子弟,也是披麻戴孝,可是他却没有多少悲痛表情。 甚至,因为掩饰得不够好,只要仔细观察,还能从他脸上看出几分畅快。 他本来就因为袁绍成为和他平起平坐的嫡子而耿耿于怀,对于造成这一点的袁逢、袁隗自然也有所不满。 如今偏心的叔父(在他眼中)死去,对袁术而言,却并非是什么坏事。 深吸了一口气,袁绍努力压下心中的情绪。 家恨,并不适合在这种场合提起,他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我在雒阳有几个耳目,不久之前,我得到了一个消息。” “董卓已经起兵二十万,其中李傕郭汜引兵五万来汜水关把守;董卓亲自领兵十五万,与吕布等人一起,进驻虎牢关。” 此消息一出,诸侯们或惊,或恐,表情不一而足。 或许有消息灵通的诸侯,在此前已经知道了此事,可从袁绍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他们还是感觉有些苦涩。 二十万兵马呀,论兵力,诸侯们每一路至少有一万五千人,加起来有三四十万兵马,看上去人数比对方还多不少。 可是,孙子兵法里面就说过,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 虽然里面是很稳妥的说法,但是对方据险而守的话,没有五六倍于对方的兵力,打起来还真心感觉没有底。 更不用说,董卓军中,有许多精锐的西凉军,其余的,也是戍卫京师的兵马,而盟军这边,许多军队还是临时招募而成的。 论军队的精锐程度,盟军与董卓军相差甚远。 这样的实力对比,要去进攻天下险关汜水关,以及更加险要的虎牢关,难度可想而知。 更让他们感觉棘手的,还是董卓的分兵情况。 曹操摇了摇头,说道:“虎牢关与汜水关,各有通向雒阳的道路,不过因为虎牢关更加险要,我等才选择进攻汜水关。不过,我等可以从两处关隘择其一进攻,西凉军也可从虎牢关出发,切断我军退路。” 诸侯们顿时如梦初醒。 盟军没有进攻虎牢关,可董卓却只给苦战中的汜水关拨了五万兵马,其余十五万兵马,包括他自己,都去了没有战事的虎牢关。 他总不会是带着大军去旅游的吧? 诸侯们开始想象十五万大军从虎牢关出发,切断盟军退路的情形。 前有雄关汜水,身后有十五万大军,进退不得。 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实力更强的盟军,士气便会下降至谷底,然后迎来一场彻彻底底的大败。 只要一想想这个景象,诸侯们便赶紧不寒而栗。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袁绍一脸凝重,他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场景,环顾了一下各路诸侯,最后,他把视线投到了曹操的身上。 对于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袁绍实在太清楚他肚子里有多少坏水了。 如今他既然肯开腔,就说明,他多半有应对方法了。 确实,曹操有应对方法,他的方法,就是分兵。 十八路诸侯,分出王匡、乔瑁、孔融、公孙瓒、张杨、鲍信、袁遗、陶谦这八位,让他们带着本部兵马,去虎牢关迎敌。 汜水关这边,也留下袁绍等八路诸侯,继续进攻。 曹操则负责带着本部兵马,充当接应,也算是两边的一个备用兵力,一旦哪边需要,他就带着麾下上阵。 剩下一路孙坚,因为之前的失败太过惨烈,此战并不需要参加。 这样的安排,明面上是一边有八路诸侯,平分盟军,实际上,汜水关这边有袁绍袁术这样的强势诸侯,实力比虎牢关那边要强了不少,而且虎牢关驻扎的敌人更多,战斗肯定更惨烈一些。 看似不公,诸侯们却无人提出异议。 包括公孙瓒他们自己都清楚,自己这八路诸侯的任务,不是击败董卓,攻破虎牢关,而是拖住董卓的大军,等待袁绍他们攻破汜水关。 因此,把精锐,把主要兵力,投入到汜水关这边,是可以理解的。 唯有韩变深深地望了公孙瓒身旁的那人和身后的两人一眼。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主攻的汜水关这边,似乎没有什么作为,反倒是虎牢关那边打出了名堂,最终逼迫董卓挟持汉帝,迁都长安。 而引起这一切的,便是这三人。 只可惜被分到了汜水关这边,不然,还真想看看,三英战吕布的英姿! ps:鞠躬感谢书友“醉眼笑诸生”的打赏,顺便说一句,历史上,虎牢关和汜水关是一个地方,但是罗贯中写成了两个地方,这里因为用了群雄讨董剧情,就不可能完全跟历史走,蜗壳就只能自己想象,这两个关隘的位置,书友们可以想象一下物理的并联关系,这里用的就是那种方式,两个关卡,攻破哪一个,都可以进入雒阳。 ; 第二十章 局外人 汜水关下,盟军的进攻如火如荼,八路诸侯,手下士卒有近二十万之多,从战争的号角吹响开始,进攻便没有停止过。 一次进攻受挫,退下来,换一队人马再上。 一个诸侯损失过大,撤回来休整,换一路诸侯再上。 云梯架起了一架又一架,大批大批的士卒冲上去,能回来的只有少部分。 战争异常的惨烈! 西凉军的顽强更是出乎了诸侯们的意料。 原本以为,华雄被杀,西凉军的士气受挫,就算是不弃城而逃,在二十万大军的猛攻之下,也坚持不了多久。 没想到,随着李傕郭汜的到来,战争就变得惨烈了起来。 李傕、郭汜这两个名字,诸侯们也有耳闻,在韩变听起来更是如雷贯耳。 他们在西凉军的影响力不小,韩变知道,等到董卓死后,这两人便成了西凉军中的主要势力。 根据韩变的记忆,这两人成不了大器,他还以为他们没有能力。 如今看来,李傕郭汜最后的败亡,绝不是因为他们行军作战的能力差。 如今,从包括袁绍在内的各路诸侯紧锁的眉头,便能看得出来,这二人在统帅方面的才能了。 汜水关本身是天下雄关,有这两人带着数万大军坐镇,更是成了激流中的一块磐石,岿然不动。 春寒料峭,韩变身上多披了一件长衫,隔得远远的,望着汜水关的情形。 在他身前,韩馥和沮授也是差不多的装扮。 潘凤则是穿着盔甲,不停地走来走去。 那一身盔甲分量可不轻,韩变曾经好奇地试着穿过一次,好家伙,差点没让他闪了腰。 他算是知道,为何潘凤经常更换战马了,那么重的盔甲加上潘凤本身的体重以及武器的重量,战马的寿命不短才怪了。 韩变忍不住说道:“文杰,你那身盔甲那般沉,还这么走来走去,我都为你觉得累了。” 韩馥也忍不住道:“就是,你走来走去,晃得我头都昏了。” 或许是因为韩变在此,潘凤哪怕是面对韩馥,也随便了许多,只见他苦着脸说道:“主公,公子,我这是着急呀!” 韩变、韩馥还有沮授相视一笑,他们都知道潘凤为什么着急。 诸侯们在前面打得热闹,人马是换了一批又一批了,可是他们冀州来的人,却好像被袁绍忘了一般,很诡异地从来没有上过场。 武将的功勋是什么?是敌人的人头。 上不了阵杀不了敌,也难怪潘凤会着急了。 韩变和沮授猜得出来他们为何会被“忘记”。 汜水关一旦被攻破,前面便是一马平川,西凉军无险可守,雒阳唾手可得。 攻下雒阳,诛除董卓,便会天下承平。 到时候,天子便会论功行赏。 问题就来了,赏赐人人想要,可要想得到赏赐,便得立下功勋。 而这功勋,尤其是有分量的功勋是有限的。 最大的功劳,莫过于斩杀敌军大将、攻破坚城以及擒获敌酋、挽救天子了。 总共十八路诸侯讨董,这些有分量的功勋,哪怕只是人手一个都不够分的。 这么多诸侯,你得的功劳多了,我能分到的功劳自然就会少一些。 潘凤斩杀了华雄,已经为冀州军夺下了首功。 如今的汜水关攻防战,如果再让冀州军参战,万一人一个不小心,又拿下了汜水关,那大家能分到的功劳就又要少一大截。 因此,各路诸侯,包括盟主袁绍在内,都下意识地“忘了”冀州军的存在。 讨董的功劳,哪怕是袁绍这个盟主,也眼热得紧。 他们袁家已经有好几代人成为三公之一了,这次讨董,他要是能立下大功,加上盟主这个身份本来就会带来的好处,足以让他也成为三公。 袁家的门楣,会在他手上发扬光大。 有这样的想法,韩变敢肯定,哪怕他们主动找上去请战,也会被推诿一番,理由无非是冀州军是有功之人,不能让功臣还受苦受累,像攻打汜水关这样的“苦差”,就交给其他诸侯好了。 不过,这些东西他们不能说给潘凤听。 潘凤这人,不傻,但是性子有些急,脑子一发热,说话做事就不会经过大脑,像之前报功的时候,他的所作所为,就很不给韩馥还有袁绍面子。 韩变是韩馥的儿子,不会介意,袁绍那里就不好说了。 说不定,如今的安排,也和那天的事情有关。 见几人都不说话,潘凤更急了:“别人在前面打得热闹,我们就只能在旁边看着。主公,沮先生,公子,难道你们就不着急么?” 着急? 韩变望了沮授一眼,从沮授的眼中也看出了对方的笑意。 他们着急什么? 来之前,便已经说好了,此次讨董,求的不是立下多大功勋,而是表明立场。 如今斩杀了华雄,已经是超额完成任务。 夺下汜水关的功劳,不抢也罢。 更何况,他们这里看得清楚,汜水关攻防战的惨烈。 往往一个屯(一百人)的士卒冲上去,能回来的不到一个队(五十人),而且活下来的,几乎是个个带伤。 连功劳的影子都还没见到,损失便已经这么惨重。 等到汜水关被攻破,诸侯们的损失还指不定有多大。 届时,攻破汜水关的那一路诸侯功劳最大,还可能挽回这些损失,其余人?可能也就混点苦劳吧。 在私下里给韩馥一分析之后,三人都乐得被盟军“忘记”。 还有一点韩变与沮授都闷在肚子里,连相互都没有通过去,更不要说给韩馥和潘凤说了。 讨伐董卓的功劳有没有用? 有用! 但这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天下重归正统。 沮授怎么想的韩变不知道,可韩变知道历史的发展。 在历史上,诸侯们确实进入了雒阳,可那个时候,董卓早就挟持了献帝到了长安。 天子依然在董卓手上,论功行赏这个赏赐的权力被董卓牢牢把握,难道诸侯们还能给董卓写信,说之前我们讨伐你立下了大功,是不是给我们升个官奖赏一下? 只要诸侯们和董卓其中之一脑子没进水,这便不可能发生。 到时候,讨董的功劳,有什么用? 远处,一骑快马飞奔来到韩馥面前,下马,半跪,掏出一封密信,恭恭敬敬地交给韩馥。 韩馥看完,又传递给沮授还有韩变观看。 韩变看完之后,嘴角多了一丝笑意,也有一点惋惜的意味,将信件换给了韩馥。 虎牢关下,三英已经战胜了吕布,西凉军军心不稳,虎牢关岌岌可危! “看来,我们确实只能安心当一个局外人了。” ps:鞠躬感谢书友“你要努力加油哦”的热情打赏。另,午睡睡过头了,五点才起来,这章发迟了,抱歉。 pps:因为是主角视角,虎牢关之战没办法写出新意,只能略过了。 ; 第二十一章 进军雒阳 在连续猛攻数日,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盟军最后还是拿下了汜水关。 然而讽刺的是,没有一个人,没有哪一路诸侯获得“先登”的功勋。 因为,就在汜水关指日可下的时候,汜水关守将,一个叫做赵岑的将军,献出了汜水关,向盟军投降。 进入汜水关之后,诸侯们才知道,虎牢关那边,三英战胜吕布之后,董卓很快便从虎牢关撤军。 连带着,原本在汜水关守备的董卓嫡系,李傕郭汜,在得到消息之后,也带着麾下士卒,逃离了汜水关。 汜水关原本的守将是华雄,华雄死后,由副将赵岑担任,如今一看援兵都已经撤离了,而且还没带上自己,赵岑哪里不知道,他已经成了弃子。 所以,赵岑干脆投降了盟军。 投降的时候,赵岑不明所以的发现,接受投降的大多数诸侯,都黑着一张脸。 他自然是不知道,他的投降,没有让诸侯们的损失少到哪儿去,却让他们的功勋少了不少,先登的功勋,那是多大的功劳? 如果不是怕杀降传出去名声不好,导致以后没有人敢投降,诸侯们连杀了赵岑的心都有了。 对诸侯们而言,杯具才刚刚开始。 董卓退了,李傕郭汜也跑了,他们会跑到哪儿去? 留在雒阳? 怎么可能,雒阳虽然是大汉的都城,富丽堂皇,却不是什么易守难攻的地方。 而虎牢、汜水两关告破之后,一直到雒阳,完全是一路坦途,西凉军无险可恃。 换句话说,即便西凉军还有什么险要之地可以把守,可他们连虎牢关、汜水关这样的雄关都守不住,还能守住哪里? 所以,董卓弃关而逃只有一个解释,他要逃,要逃到一个诸侯们暂时威胁不到他的地方。 董卓的出逃,给了诸侯们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立下天大功劳的机会。 攻下雒阳,擒拿董卓,拯救天子! 三个功劳,全都是泼天大功,每一个功劳单独拿出来,都是足以封侯而且别人还没办法说闲话的那种。 诸侯们有心抢这些功劳,可是他们却没有这个能力。 连日来为了进攻汜水关,七路诸侯可以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留,为了先登的功劳,都派出了所部的精锐。 后果就是,如今汜水关是拿下来了,可若是不让士卒们休整一段时间,便让他们直接行军的话,军队不仅有垮掉的危险,更有可能会造成哗变。 诸侯们不得不按捺住急切的心情,选择休整一日。 然而,有两路诸侯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他们分别是,因为立下了首功而被各路诸侯一起“遗忘”,没有参与进攻汜水关的冀州军,以及因为经历了一场大败,同样被排除在进攻汜水关序列之外的孙坚所部。 这两路原本没有希望立下大功劳的诸侯,却阴差阳错的得到了立下泼天大功的机会。 诸侯们羡慕嫉妒恨,却拿他们没有办法。 进攻汜水关的时候,他们还可以说有人在进攻,不用这两路诸侯参与。 如今他们都没办法进军,难道还能阻止有能力的诸侯进军,为汉室效忠不成? 各种羡慕的诸侯们并不知道,进军雒阳的两路诸侯之中,有一人却不情不愿。 “为何又要我与文杰领兵去雒阳?” 骑在骏马上,韩变很是不满地对韩馥与沮授说道。 沮授笑着道:“我们之中,也就你们二人有过带兵经历,你们不去,谁去?你们可得抓紧时间,这等惊世奇功,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莫要让孙破虏他们抢了先机。” 说着,沮授的眼中都有了几分向往之情。 如果不是需要与孙坚抢功,要高强度的情况下急行军的话,他是决计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讨逆,搭救天子这样的奇功,一辈子能遇见一次,便是几辈子修来的造化了。 他发现,他是越来越弄不明白,韩变是怎么想的了,别的人抢都来不及的机会,他竟然一点不稀罕似的,还想往外推。 没看见旁边潘凤已经急得跟什么一样么? 韩变也是无语,他总不能对沮授说,现在去追也没卵用,董卓早就跑了,而且还带着天子,以及文武百官,一起跑了吧? 估计说出去了也没人相信。 包括沮授在内,他们都相信董卓跑路了,可能退守长安,也可能退回老巢西凉,但是,哪怕是胆子再大,再敢想的人,也不敢相信,董卓会挟持着天子以及文武百官,“迁都”到长安去。 他们还幻想着,朝廷百官正在雒阳等待着他们这些勤王之师,等到了雒阳之后,如果进军速度够快,还能追上董卓,再获得一个大功。 叹了一口气,韩变还是随着潘凤,一起向雒阳赶去。 一路上,潘凤是拼命地催促着士卒。 他们带的,本来就是集中了冀州军中所有战马而组建的三千骑兵,在潘凤的催促下,撒着欢似的往雒阳狂奔。 孙坚那边,虽然也拼命往前赶,却终究是来自江东的军队,缺少马匹,渐渐被冀州军甩开。 骑在骏马上,一路狂飙,纵使韩变有了“骑术精通”技能,也有些受不了了。 见孙坚已经被甩在身后,他连忙驾马跑到潘凤旁边。 “文杰,停一下!” 对于韩变,潘凤已经非常信赖,吁了一声,逐渐止住了马,连带着,三千骑兵也花了些功夫,停了下来。 “公子,有什么事?” 韩变指了指身后,道:“现在连孙文台他们的影子都看不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慢慢走了。” “可是……”潘凤有些为难地说道:“兵贵神速……” 韩变摇头道:“别扯什么兵贵神速,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孙坚之前进入雒阳城,如今孙坚在我们后面那么远,我们这般拼命做什么?” 见潘凤仍有些迟疑,韩变接着说道:“更何况,董卓虽然逃窜,我等也不一定就不会面对敌人,如果我们一路不吝惜体力地狂奔,一旦骤然面对敌人,我们拿得出几分力气来迎敌?” 虽然韩变知道董卓已经离开了雒阳,一直到雒阳,他们都不会遇见敌人,但他也只有拿这个来吓一吓潘凤了,他实在不愿意为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吃这种苦。 潘凤这才不说话了,算是默认了韩变的提议。 ps:第二更目测会比较晚,因为这两天白天都要去培训,估计抽不出时间码字,只能等吃完晚饭之后再码字了。这一章是凌晨两点半提前码好的。 ; 第二十二章 惨状 三千骑兵紧赶慢赶,眼看着距离雒阳是越来越近。 忽然,潘凤放慢了脚步,凑到韩变身边,说道:“公子,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韩变望了望前方,道:“就这么一条大道,定是通往雒阳,断没有走错的道理……你为何如此问?” 潘凤道:“那就奇了,我等走了许久,理当距离雒阳不远,为何如今连半个人影也不曾见?” 潘凤这么一说,韩变顿时也觉得奇怪起来。 雒阳是大汉国都,理应是无比繁华的所在。 如今他们虽然还没到雒阳,但距离雒阳应该越来越近,照理来说,能碰见的人应该是越来越多才对。 哪怕行人害怕大军躲避,却也不至于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难道是董卓…… 一想到这里,韩变心中陡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走,我等去前面看看!” 两人驾着快马,沿着大道一路向前。 走着走着,两人的速度慢了下来。 因为在路边,他们已经可以看见一些特别的地方了。 他们发现了一具后背朝上的尸体。 这具尸体的头颅已经不见,背后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痕,应该是这个男子所受的致命伤。 “这……难道是碰见劫匪了?”潘凤奇怪地说道。 韩变默然不语,只是驾着马继续往前。 天下间有几个劫匪,会在劫掠完行人之后,还砍下行人的头颅的? 头颅不能换饭吃,也不能当钱用,劫匪拿去没有任何作用。 成年男子的头颅,在某些时候,倒是可以拿去换功劳。 一路上,两人遇见的尸体越来越多,看到的情形也越来越惨烈。 男子,妇女,老人,小孩儿,死状无比凄惨。 又行了几步,两人见到了一处民居。 房屋倒塌,木质的横梁被烧得只剩下一截黑炭。 韩变眼尖,看见断瓦残垣之中,似乎有个地方颤动了一下。 “可能有人还活着!” 韩变惊喜地说道,翻身下马,往那处跑去。 潘凤亦是跟了上去,两人合力,翻开了那一片残垣,救出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妇人。 一看见那妇人,韩变便不忍地闭上了眼。 这妇人的衣服不知是被人撕的还是被挂破的,已经碎成了一条一条的,她下半身一片狼藉,手臂被割了一条,眼睛也被人挖去了一只,只留下一个还留着血的空洞,甚是恐怖。 那妇人被人救出,努力睁开了残存的一只眼,随后,一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用力地捶打着面前的华雄,还一边咒骂着,声音如夜枭一般。 “是你们!是你们这群畜生!你们不得好死!” 突然,妇人咳出了一口鲜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一只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只是已经逐渐失去了光泽。 骤然被人捶打咒骂,虽然打得不疼,骂的也不算痛,潘凤依然不明所以。 他轻轻地将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妇人放到地上,对韩变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 韩变叹了口气,蹲下身子,用手将妇人那只独眼合上,然后看着潘凤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这身盔甲惹的祸。” “盔甲?那又是为何?” “恐怕。”韩变环顾了那一片断瓦残垣,依稀可以看见下面还有一些断肢残臂,“造成这一切的,穿戴和你相差不远。” “穿戴和我相差不远,你是说,他们也是官兵?”忽然,潘凤瞪大了眼睛,重重地吐出了三个字:“西凉军?” 韩变沉重地点点头:“诸侯之中,就我们冀州军在最前面,所以,能做出这些事的,也只有他们了。” 潘凤狠狠地捏着拳头,将指节都捏得发白:“这群畜生!竟干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若要让我逮到他们,定要活剐了这些人!” 他以前在冀州,剿匪的同时,有时候也会客串一下劫匪,抢夺一些财物。 可即便是他做得最离谱的时候,刀上也不曾沾染普通百姓的血液,更不用说造成这样的惨状了! 这样的惨状,只要是人,看见了都不会无动于衷。 韩变的双眼早已变得一片冰冷:“不等你动手了,我会先宰了他们!” 他早就清楚,限于时代的局限性还有将官的能力,这个时代的军队,要做到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抢粮是根本不可能的。 谁的军队要能做到不拿百姓一针一线,那铁定是天下无敌的精兵。 就连韩变自己训练的骁果卫,也是通过激发士卒的傲气,让他们不屑于欺侮百姓罢了。 因此,如果这个时代的军队,抢夺百姓财物,韩变虽然会看不惯,却也不会觉得有多离谱。 可是,抢掠过后,还要杀人放火,甚至是……那就是韩变永远都不能原谅的了。 西凉军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到韩变的底线。 等到后面的士卒跟上来,韩变命人将妇人与其余几具尸体埋葬好之后,重新翻身上了马。 向西方极目远眺,韩变的眼中掠过一丝森冷的杀意。 “目标雒阳,全速前进。沿途若是见到西凉军……杀无赦!” “诺!” 亲眼见到面前的惨状,冀州军们心里也是滔天的怒火,主帅发言,他们顿时就决定,把怒火倾泻在造成这一切的西凉军身上! 行了一段时间,潘凤的声音惊醒了韩变。 “快看,那边……起火了!” 韩变连忙抬头望去。 距离他们十多里远的地方,依稀可以看见高大的城墙,当是大汉的都城雒阳无疑。 可是,往日里这座象征着大汉富足、强大的都城之中,已经火焰冲天,黑烟铺地。 偌大的都城,居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光,甚至染红了天际。 “这……” 韩变长大了嘴,突然想起来了,董卓挟持献帝迁都长安的时候,不正是刨了先帝和后妃的陵墓,随后又一把火将雒阳烧成了灰烬吗? 他以前玩游戏的时候,重建雒阳城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的。 即便是知道这一切,韩变还是为董卓的丧心病狂感到震惊。 “这厮,好大的胆!”咬咬牙,韩变接着说道:“诸位,随我进京,灭火!” ps:研究地图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曹操追击董卓失败的地方应该是荥阳,但是荥阳在雒阳东边……也就是说,难道董卓舍弃了雒阳之后,还往东边走了?希望对这件事有了解的书友,在书评区指教一下蜗壳,感激不尽。 ; 第二十三章 玉玺 雒阳城中,民居、宫殿,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冀州军进入以后,立刻开始了救火。 民居的火势比较小,于公于私,都应该先救皇宫内的大火。 因此,在控制住雒阳周边的火势之后,冀州军进入了皇宫。 往日里富丽堂皇的宫殿,已经被烧得漆黑一片,大气的汉白玉石阶,此时也碎的碎,毁的毁。 皇宫之中,已经成了一片焦土。 整整过了大半天,皇宫的火势,才被控制住,而且,还有不少地方的火焰尚未完全熄灭。 不过此时,韩变也可以稍微歇息一下了,之前火势实在太过危急,他也参与了进去,累得够呛。他便随便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去。 这一会儿的功夫,天色已经变暗,夜幕降临,漫天星斗若隐若现。 韩变仰望着星空,他曾经听说过,星空中有一颗星名叫紫微星,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又称之为“帝星”。 不过,以他半吊子都算不上的水准,以前的“韩变”又是不学无术的性子,哪怕是紫微帝星就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来。 这时,有士卒进来通报。 “孙坚将军率着兵马,已经到了雒阳城外。” 韩变摆摆手,答道:“他来了就来了,还要我派八抬大轿去请不成?把城门打开,放他们进来便是。” 董卓逃遁,之前救火的时候,韩变也已经确认,天子和百官都已经被董卓挟持,一起出了雒阳,如今这雒阳城,已经不是之前诸侯们眼中的香饽饽,放孙坚进来,也不会少一块肉。 半晌,又有一个士卒进来了。 这名士卒还未说话,韩变就不耐烦地说道:“我不是说了吗,让孙破虏他们进城,他们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上我这里来通报。” 那士卒抹了把冷汗,说道:“不是孙将军的事……而是我等兄弟几个,在大殿南部灭火,突然看见有五色毫光从一口井里面冒了出来。” 韩变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带我去看看!” 等韩变赶到士卒所说的地方,潘凤也已经到达,随着两人的命令,一些士卒点起火把,两个力气大的士卒,下井打捞去了。 半晌之后,一具妇人的尸首被打捞了上来。 这妇人一身宫装,样貌算不上多美,看上去应该是一个宫女,她的颈下系了一个锦囊。 韩变想起了一件事,急忙命士卒们退下,只留下潘凤一人。 打开锦囊,里面装了一个朱红色的小匣子,用金锁锁住了。 这难不倒二人,潘凤找来一把钢刀,往金锁一劈。 金这种金属质地柔软,金锁顿时被劈了开来。 打开小匣,里面装着的是一方玉玺,长宽大概都是四寸,上面镌刻了五条交错在一起的真龙;玉玺的一角似乎曾经被人打破过,又用黄金镶好。 将玉玺翻过来,上面写着八个字,看样子是篆文。 潘凤是文盲,韩变书读得倒不少,但也只能认出这是什么文字,要翻译出来,却是为难他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韩变也知道了这枚玉玺到底是什么。 就算他没看过三国演义,也该知道金镶玉的由来。 这还要感谢他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面有西门吹雪,有叶孤城,但里面让韩变印象很深刻的,却是另一件东西,传国玉玺。 他记得,那里的反派,露出的破绽便是在传国玉玺上面。 因为,真正的传国玉玺是缺了一角的,而boss叶孤城献上的,却是完整的一块美玉雕成的玉玺。 那部电影的好坏韩变记不清楚,但是传国玉玺的特征他倒是记住了。 很明显,这枚从井中打捞起来的玉玺,就是象征着天下正统,有野心之辈人人都想要得到的国之重器,传国玉玺。 得到传国玉玺的,哪怕本身是乱臣贼子,也有人愿意跟随。 没有传国玉玺的,哪怕你根正苗红,也会有人嘲笑你是“白板皇帝”。 传国玉玺的珍贵,可见一斑。 甚至在后世,韩变在网上和人吹牛的时候,见过这么一个说法,至宝“兰亭序”和传国玉玺相比,就像是cuba的选手和乔丹比一样。 传国玺的珍贵,仅仅只有传说中的九鼎能比得上。 说传国玉玺价值连城都是小瞧了它,这根本就是无价之宝! 潘凤却没有这个见识,他只看得出来,这东西很珍贵,却认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见韩变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忍不住问道:“公子,这是什么?” 韩变看了周围一圈,士卒们都隔得较远,他也很相信潘凤,于是说道:“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应该就是秦朝李斯刻的那一枚传国玉玺了。” “传……”潘凤一开始的声音很大,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又小了下来:“传国玉玺?” 以他的见识,不认识传国玉玺很正常,但是,传国玉玺的珍贵,他却是明白的。 “这东西就是传国玉玺?” 韩变点点头,汉代以及之前的传国玉玺,应该不会有赝品。 “这……”潘凤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我们要如何处理它?” 韩变思考了一下,作出了一个让潘凤无比震惊的决定。 只见他拿起传国玉玺,有些留恋地把它放回朱漆小匣中,再塞进锦囊里,重新系到宫装妇人的颈下。 做好这一切,韩变望着潘凤:“命人把这妇女扔回井中,我等……我等从未来过这里,更不曾从井中打捞出什么东西!” “公子!这……这可是传国玉玺!” 潘凤急了,连忙阻止道。 传国玉玺,不管是忠是奸,可都想得到。 你忠于汉室,如果得到了传国玉玺,可以将其献给天子,一为汉室效力,二也能得到赏赐。 你若是有野心,得到了传国玺,大可将其藏好,以图大事。 “正因为是传国玉玺,我才要如此做,你照办就是。” 韩变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向潘凤说明理由。 他难道要告诉潘凤,留下传国玉玺,是希望孙坚拿到,助涨各路诸侯的野心? 他更不能告诉潘凤,孙坚得到传国玉玺之后,不久便会被刘表暗算身亡,荆州和江东,从此结下死仇。 玉玺,将会是天下大乱的助燃剂! 这样的烫手山芋,还是留给孙坚的好。 ; 第二十四章 孙坚匿玺 传国玉玺是好东西,不然,古往今来,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为了它而争个头破血流了。 但是,传国玉玺能起的作用,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实力不足时拥有传国玉玺,下场往往会很悲惨。 孙坚横死,袁术贸然称帝,最后也落得个咳血而亡的下场。 但是,韩变并不能把这些理由说给潘凤听,他只能板起一张脸,对潘凤说道:“你照做便是。” 潘凤苦着一张脸,最终还是照着韩变所说的做了。 小心翼翼地将宫装妇人推回井中,韩变与潘凤带着士卒,匆匆忙忙地退出了这座宫殿。 过了一阵,另外一直军队进入了皇宫。 领头的那人相貌英武,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正是孙坚。 进入皇宫之后,看着满目的疮痍,孙坚不由得一叹:“果然如韩变所言。” 静立良久,孙坚手一挥道:“与我搭建两处临时宫殿,我要祭拜诸位圣人神位,希望列圣能保佑我大汉江山……” 说着,孙坚的一双虎目之中,隐隐有泪水泛出。 众士卒应诺,因为手中没有材料,便去宫阙之中,寻找那些尚算完好的木材。 片刻之后,不久之前发生的一幕再次上演。 “将军,大殿南部的一口井中,发出了五色毫光!” “走,去看看!” 将宫装妇人的尸首从水井中打捞了出来,孙坚虽然为其容颜不腐而惊讶,但他更多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妇人胸前挂着的锦囊上面。 打开锦囊,孙坚发现了小匣子,上面的锁已经被毁坏,他很轻易地将小匣子打开了。 因为没有意识到匣子里装的东西有多珍贵,而且他相信自己的士卒,因此,孙坚并没有让那十几个打捞的士卒离开。 自然而然的,孙坚看到了里面的玉玺。 孙坚的部下之中,就属程普的地位高,见识广。 程普可不像韩变一样,不认识篆文,拿起玉玺仔细观看了一下,程普就认出了这个东西的来历。 “恭喜主公,这……这是传国玉玺!”程普的声音有些颤抖:“这八个字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由秦时宰相李斯所刻,用的材料是昔日卞和所献的和氏璧!此玉玺辗转反侧,方才落入我汉朝天子之手。” “王莽篡汉之时,孝元皇太后用传国玉玺击打奸臣王寻、苏献,导致它的一角崩坏了,后面才由能工巧匠用金镶嵌了上去,光武皇帝立国之后,传到了如今,只是不知为何会到此处。” “对了,之前十常侍作乱,挟持当今天子与陈留王出走,等回到皇宫,才发现遗失了玉玺。想必是当时情势危急,此宫女携此宝出逃,不慎落入井中,不想如今落入主公之手。” 越说下去,程普便越激动,他是孙坚的家臣,然后才是汉朝的子民,忠于孙坚超过了忠于汉朝,于是便道:“传国玉玺是天子的象征,如今被主公得到,主公将来必定荣登九五!” 孙坚听了,目光之中,一阵闪烁。 他实际上是一个很跋扈的人,曾经逼死了荆州刺史王睿,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便有不臣之心。 事实上,孙坚对于汉室的忠诚度并不低。 黄巾之乱时期,他便身先士卒,立下赫赫功勋。 此后区星作乱,他又带着兵马,很快便平定了叛乱。 如今他又响应号召,讨伐董卓,出力甚多。 此前,董卓还曾经下书信与他,想要和他结为亲家。 以董卓的势力,孙坚的能力,这两家如果结好,天下诸侯还有谁能抵挡他们? 可是,孙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些都能说明,孙坚对于汉室的忠诚。 可是,孙坚又不得不承认,在面对传国玉玺的时候,他,心动了。 这是最正常的反应。 这个时代的人不比韩变所在的后世,他们是很相信命运的。 而传国玉玺,在他们眼中,就不仅仅是一块珍贵的死物,而是一个征兆,一个自己将获得天下的征兆。 他们相信,获得传国玉玺的人,就是上天选定的天子。 而且,不是还有这么一句话么。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老天给你的你不要,反而会带来灾祸的。 这些理由,都让孙坚非常心动。 当然,真正让孙坚下定决心的,并不是这些。 看着那方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玉玺,孙坚突然想到了今日的所见所闻。 那遍地的尸体,烧焦的房屋,倾塌的宫殿…… 堂堂一国之都都落到了这般田地。 孙坚又想到了几个月之前,刚刚登基没多久的少帝刘辩,便被董卓废掉,改立为弘农王,不久之前,更是传来了弘农王的死讯。 前一任天子被废,这一任天子又被董卓挟持,弃都城而去…… 一个从前就埋藏在心底,但却连想都不敢想的问题终于冒了出来。 这大汉江山,还有复兴的一天吗? 如果说,汉室不能复兴…… 当年高祖皇帝不过是汜水一亭长,我孙文台乃孙武后裔,如今又是乌程侯,破虏将军,难道就不能…… 孙坚紧咬着嘴唇,甚至渗出了丝丝鲜血。 良久,孙坚重重地挥舞了一下手臂:“此处不宜久留……我身体不适,想来是连日大战,受了些伤,讨伐董卓的行动就不能参与了,明日我便向各路诸侯请辞!” “是!” 程普、韩当还有黄盖,相互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惊喜。 将来,主公若是真得了天下,我等岂不是萧何、樊哙之类的开国元老? 事关重大,孙坚等人并没有忘记,嘱咐所有在场的士卒,万万不可以将此事泄露出去。 在孙坚想来,这些跟随他已久的士卒都值得信赖,况且他们也和诸侯们搭不上门路,只要嘱咐过后,便不会有问题。 但孙坚万万没有想到,在场的这些士卒之中,就有那么一个人,是袁绍的同乡。 这个时代,及其注重同族、同乡的感情。 李肃说服吕布投奔董卓,便利用了同乡关系,才能见到吕布。 这个士卒与袁绍同乡,便意味着,他能够搭上袁绍这根线。 偏偏这个袁绍的同乡,功名心有些重。 连夜里,这个士卒,便偷偷地逃了出去…… ps:培训结束,长途跋涉,懒病复发,还好,总算克服了懒病,迟到总比不到好。 应该算是好消息的是,因为培训结束,之后的更新应该能顺利一些。 ; 第二十五章 分道扬镳 雒阳城外,为了表示对皇权的敬畏,盟军搭建起了一座营寨,作为临时的中军大帐。 十八路诸侯,除了曹操之外,皆在此处。 雒阳城中的惨状,诸侯们都已经亲眼目睹。 此时,他们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孙坚尤其是如此。 往日里英姿勃发的江东猛虎,今日却面色蜡黄,嘴唇发白,好像是大病了一场一般。 只见孙坚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有些沙哑地对袁绍说道:“坚身体不适,想来是有些不服水土,又感染了风寒……就我这病体,留在此处也无用了,不如返回长沙,特意来向诸位请辞。” 袁绍很诡异地笑了:“我虽然不会医术,但也能看得出来文台你病在哪里。” 就在孙坚心里打鼓的时候,袁绍接着说道:“恐怕,文台你的病根不是风寒,而是传国玉玺吧!” 孙坚顿时大惊失色:“本初你何出此言?” 袁绍不理会孙坚的诘问,继续说道:“我等如今奉诏讨贼,是为国除害。玉玺是朝廷的宝物,获得之人应该先当众交给盟主,等除了国贼,再还给天子……如今你却私自藏着,又托有疾想要离开,这,可不是为臣之道。” 孙坚勉强一笑道:“如果玉玺真在我这里,那自然是我的不对,可是我连传国玉玺长什么样都没见过,玉玺又怎会在我这里?” 袁绍冷笑一声:“那么,建章殿水井里面打捞起来的,是什么?” “本来就没有这个东西,本初你为何苦苦相逼?”孙坚无奈,指天发誓道:“若是你实在不相信,孙某在此发誓,如果我真的得到了此宝,私自藏了起来,他日必定不能善终,死于刀箭之下!” 古人对于誓言非常看重,一般指天发誓的,都不敢妄言。 诸侯们见孙坚如此说,心里倒有七八分信了,于是说道:“文台都发誓了,想来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唯独袁绍认定孙坚拿了玉玺,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一个军士掀开营帐,走了进来。 袁绍指着那军士说道:“文台,打捞的时候,他有没有在场?” 孙坚一看这军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昨日归营清点人数,便少了这人,当时孙坚心里就有些打鼓,如今一看,果然是他出卖了自己。 孙坚的脾气本来就很暴躁,拔出佩剑就要斩了这人。 袁绍身后,两员大将也拔出了佩剑。 程普黄盖还有韩当顿时也把刀剑拿在手上。 眼看着一场火拼就要开始。 诸侯们连忙上前劝住。 开玩笑,这些人可都是猛男,一打起来你们死了没关系,可别殃及了池鱼。 分开了两边人,孙坚也不管袁绍了,转身就走。 “这个孙文台!” 袁绍愤怒地用手指着孙坚离开的方向,却也拿孙坚无可奈何。 他们虽然尊袁绍为盟主,听从袁绍号令,但像孙坚这种有实力的诸侯,真要脱离袁绍指挥,袁绍也拿他没办法。 心中勃然大怒,但袁绍毕竟家世好,涵养高,很快就按捺住了怒火,环顾四周,问道:“事已至此,我等应该如何?” 他满心期望能有诸侯响应他,届时他便有借口向孙坚开战,夺得玉玺。 问题是孙坚不是吃素的,诸侯们有几个敢招惹? 哪怕是孙坚最后的作为很像是心里有鬼,只要孙坚一日不拿出玉玺,坐实他藏匿玉玺的事实,诸侯们都只能装作不知道。 敢招惹孙坚的诸侯就那么几路,可就是这些诸侯,也不愿意为袁绍出多大力气。 顿时,诸侯们纷纷闪烁其词,聚会不欢而散,纷纷回到自己的营寨中。 冀州军驻扎的地方,中军大帐之中,韩馥、韩变、沮授还有潘凤,随便地坐着。 韩馥的神色有些严肃:“守义,我听文杰说,你昨日打捞起了传国玺?” 韩变看了潘凤一眼,点点头道:“不错,可我又将传国玺放回了原处,想来是被孙文台得去了。” “你……糊涂呀!这传国玺哪怕我们自己不要,拿去献给天子,也是大功一件!” 韩变话刚说完,韩馥就忍不住拍着大腿说道。 韩变库笑了一声:“父亲,你看这几日诸侯所作所为,汉室还有希望么?” 韩馥顿时就不说话了。 在得知董卓弃雒阳而去,雒阳化作一片焦土之后,盟军之中就出现了两种声音。 一种声音是务必要追上董卓,诛除国贼。 而另一种声音则是,诸侯们连日征战,需要休息,不可轻举妄动。 如果听从前一个声音,则有极大的可能诛灭董卓,汉室也就有了复兴的希望。 可问题是,发出第一种声音的,只有一人,曹操。 其余诸侯,全都裹足不前,不肯轻动。 曹操这才独率一军,前往追击董卓,所以今天在盟军那里,独独少了曹操一人。 韩馥叹了口气,他也知道,雒阳被毁,所造成的人心浮动。 像袁绍袁术这样本身只想立下大功劳,将来成为汉室中兴的功臣的诸侯,如今已经和孙坚一样滋长了野心,今日逼迫孙坚拿出传国玺便是证据。 他袁绍要传国玉玺,当真是想诛灭董卓之后还给天子?恐怕未必。 而忠于汉室的,像济北相鲍信、陈留太守张邈还有其兄弟张超,对汉室的忠诚度不容置疑,可他们的家底薄,像张邈就只能派手下帮助曹操追击董卓。 如此形势之下,哪怕是韩馥,经过韩变一点醒,也知道了汉室基本上已经没了希望。 既然汉室没有希望,那献上传国玉玺也没什么作用。 韩馥只能叹息道:“那我等应该怎么办?” 韩变望着沮授,沮授微微一笑:“不管天下形势如何,我等自身实力才是至关重要。如今诸侯们心思各异,我等留在此处已无用处,不如早日回到冀州,招兵买马,以待天时!” “也唯有如此了。”韩馥点点头道,“明日我便向袁绍请辞,我没有玉玺,他袁本初总不会强留下我!” 次日,冀州军脱离盟军,返回冀州。 同一天,曹操大败而归,怒骂了各路诸侯,自己跑去扬州招兵买马。 公孙瓒与刘备返回拔寨北行。 兖州刺史刘岱找东郡太守乔瑁借粮,乔瑁托辞不给,结果被刘岱率军突袭,杀死于营中。 十八路诸侯的盟约,就此彻底破裂! ; 第二十六章 新的功能 董卓退回长安,诸侯联盟破裂,轰轰烈烈的群雄讨董,以一种极为可笑的方式就此结束。 此次讨伐董卓,可以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曹操是最积极的诸侯之一,却在汴水遭遇了一场刻骨铭心的大败,若非是曹洪将马留给曹操骑乘,诸将奋勇保护,那个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便会就此陨落也说不定。 袁绍作为此次会盟的盟主,却没捞到多少功勋,攻打虎牢、汜水二关之时,他选择的汜水关遭遇苦战,还是在虎牢关被攻破之后,汜水关守将投降他才得以进入。 其余像是鲍信、孔融还有袁术之辈,都是损兵折将多,抢到的功劳少。 就连江东之虎孙坚,也大败了一场,折了祖茂,好在事后得到了传国玉玺,算得上是个安慰。只是这个安慰也比较烫手,得到了不少诸侯的觊觎,总得来说,孙坚算是喜忧参半。 真正收获颇丰的,也许只有这两路势力。 其一便是韩馥,潘凤斩杀华雄,立下首功,其后,韩变又与潘凤一起,第一个进入雒阳,可谓是功勋卓著,对应的,损失却没有多大。 第二个算不上诸侯,他的职位很卑微,如果不是因为姓氏,他甚至不能在盟军之中有一个席位,可就是这么个位卑职轻的“小人物”,却在讨董之战中横空出世,让天下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他便是刘备。 认真算起来,刘备的功劳甚至比韩馥还要大,斩杀华雄只是首功,进入雒阳也只是锦上添花。 真正让董卓退却的,还是刘备三兄弟联手击败吕布,吕布一败,董卓再无和诸侯对战的勇气。 此战过后,刘备三兄弟名声大噪,算得上是收获最大的一路势力。 当然,算上某些隐藏收获的话,韩变才是最大的赢家。 “你已完成主线任务‘群雄讨董’,将董卓赶出雒阳,获得主线奖励b级强化机会一次,b级得点一个,c级得点十个;完成此任务过程中,你击杀了a级武将一个,c级武将五个,小兵三百五十人,获得金钱五十六万钱,a级得点一个,b级强化机会一次,c级得点五个。” “您已完成强制任务‘温酒斩华雄’,获得s级强化机会一次,s级得点五个。” 一个人悄悄清点任务奖励,韩变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为了完成这两个任务,他也就给了潘凤一次带暴击的b级强化,又用了两个b级得点带给潘凤“神勇状态”。 之前看着花了不少,没想到收获却大的惊人。 s级强化机会,s级得点,a级得点…… 哪怕有些奖励暂时用不上,但看着心情也愉快不少不是。 但是,接下来系统的一条消息,就让韩变的心情变得不愉快了。 “鉴于宿主已获得s级得点,建议宿主开启系统商城。” “开启条件:s级得点、a级得点、b级得点、c级得点各五个,宿主任务得点不足,可进行兑换。” “兑换比例:一个武将强化机会可兑换同等级任务得点五个,该等级任务得点,可兑换下一等级任务得点五个。” 韩变仔细地看了看他手上可用的强化机会还有任务点数。 在讨董之前,他留了十个c级得点,两个b级得点,b级点数在斩杀华雄时已经用了。 加上今天这两个任务,他拥有s级强化机会、b级强化机会各一次,s级得点五个、a级得点一个,b级得点一个,c级得点二十五个。 韩变苦笑着一叹气:“a级和b级得点都不够,只能用a级得点兑换成五个b级得点,一个s级得点,换成五个a级得点,可这样一来,s级得点也不够用了,只能把强化机会换了。” 韩变有些犹豫,别的他都舍得,可s级强化机会,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东西。 试想一下,能直接将吕布、曹操、诸葛亮这些人进一步强化的机会,这是多么难得。 更何况,这个兑换比例,也很坑人。 十个s级得点,才能给s级武将强化一次,而一个s级强化机会便能做到这一点了。 但是系统商城是系统建议开启的,说明里面肯定有好东西。 一时之间,韩变有些难以取舍。 想了一半天,韩变才咬咬牙。 “妈的,就当之前没获得这些奖励就是。” “开启系统商城。” “系统商城开启完毕,共消耗s级强化机会一次,s级得点、a级得点各一个,c级得点五个。” 韩变顿时一阵肉痛。 怀着一颗肉痛之心,韩变打开了系统商城。 系统商城总共分了两个板块,一个是金钱板块,一个是点数板块。 金钱板块,顾名思义就是用金钱来购买其中的东西,点数板块花费的就是任务点数。 打开金钱板块,韩变就被里面琳琅满目的物品晃花了眼。 c级得点、b级得点……所有任务得点都可以在这里买到。 只是它的价格……有些略贵。 最容易得到的c级得点,在这里的售价都是十万钱一个,之后都是五倍的提升,最高级的s级得点,已经达到了一千二百五十万钱。 韩变为此不由得咋舌不已,前些年,天子卖官,把官爵都明码标价,其中一个叫崔烈的名士,就花费了五百万钱当上了司徒。 司徒,可是三公之一,价格也仅仅是五百万钱。 一个s级得点,居然比这还贵不少,够买两个司徒还有余的。 强化机会也有卖的,价格也是同等级强化得点的五倍。 除此之外,系统里面还有实物贩卖。 比如说马匹,系统里面分为驽马、良马、千里马、绝品宝马,价格也是不菲,一匹最劣的驽马,售价也达到了万钱,千里马百万钱,绝品宝马千万钱。 再就是粮食,系统里面也有贩卖,但价格比现实当中还要珍贵一些。 等翻到点数板块之后,韩变的眼睛顿时一亮。 武力+3(c级),c级得点十个。 统率+3(c级),c级得点…… 居然可以直接购买能力值还有技能! 韩变的嘴角翘了起来。 ps:之前是思路枯竭,前面几章蜗壳自己都不满意,一直在思考中。 不会入宫,昨日前日总共欠账三更,今天到后天之内还清。 另外,前面的任务有点小的改动,击杀小兵的奖励换成了一百钱。 ; 第一章 长史韩变? 通过系统商城购买能力值还有技能,肯定不如直接强化来得划算。 直接强化,花费的任务得点是十个,如果强化自己,只用花费五个,而强化提升的能力值,是1到5点。 根据韩变的测试,出现1点、2点这样的情况很少出现,基本上都是3点以上,甚至出现5点的概率都不低。 而购买能力值,同样用来强化c级武将,需要的任务得点就是二十个,是直接强化的两倍,效果还多半比不上直接强化。 购买技能的效果差不多,一个只能赋予c级武将的铜色农业技能,需要二十个c级得点,花费同样是直接强化的两倍。 那些更热门的技能,花费更多,比如说攻城属于比较难得的技能,哪怕最低级的铜色攻城,也需要三十个c级得点。 代价大,效果未必好,看起来系统商城比较鸡肋。 可是,在发现系统商城可以购买能力值和技能之后,韩变几乎可以肯定,这在今后,会成为他强化武将的主要途径。 因为比起直接强化,系统商城有一个巨大的优势。 直接强化便宜,效果通常比系统商城更好。 但是早在韩变最开始给张立强化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直接强化的一个弱点,那就是它的强化是随机的。 直接强化,可能刚好强化出你急需的能力值或技能,比如对潘凤的强化就是一个例子。 通过强化暴击,直接给潘凤的武力值强化了10点,达到了90,这才能与华雄掰掰腕子。 但那是比较幸运的情况下。 更多时候,都不能通过强化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会得到一些鸡肋。 比如说,假如张飞在韩变手下,他肯定是s级武将,没得说,韩变辛辛苦苦凑齐了十个s级得点来强化他,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比吕布更猛的猛男,结果,强化出来个“智力+5”,那韩变不得直接找根绳子上吊去? 之前韩变强化张立,就出现过这样的问题。 系统商城的优势,就在于它的确定性。 你要强化武力值,就购买武力值,要强化智力,就购买智力。 不会存在给张飞加智力,给诸葛加武力这样的蛋疼情况。 不会有惊喜,但也不会有惊吓。 就冲这个功能,开启系统商城花费的任务得点,就已经很值了。 当然,如果某些特殊时候,任务点数不够,又急需给某个武将强化,韩变还是会直接强化的。 武将强化机会也只能直接强化,如果非要用来买能力值的话,还得先兑换成任务点数,相当于又要被系统盘剥一次,很不划算。 数日之后,韩变等人,返回了冀州。 骁果卫这一次随军出征,却因为人数原因,并没有派上多大用场。 韩变安顿好骁果卫,还没歇下脚,便有人前来通知。 韩馥让他去州牧府衙。 韩变愣了一下,以他们父子俩的关系,有什么事情顺口说一下就行了,如今却正儿八经的派人通知,恐怕不是什么小事。 韩变连忙往府衙赶去。 进入议政大厅,韩变却见到不仅韩馥在等着他,沮授、潘凤也都在,还有两个韩变有些眼熟,却不认识的文士。 “父亲,你这般着急唤我来是……” 韩馥没有回答,而是指着旁边的一个席位让他坐下。 等韩变坐下,韩馥才一脸严肃地站了起来,拿起一张信纸,道:“冀州别驾沮授,为大汉之茂才,协助本州牧治理一方颇有建树,前日与某讨贼也功勋显赫,因此,馥决定向朝廷推举公与为常山太守。” 顿了顿,韩馥接着说道:“只可惜天子被国贼董卓挟持,有令却不能发,兼之此地距离长安山高险阻,来往不便,为了不耽误国事,在朝廷任命下来之前,就请公与暂行太守权柄,招募属官。” 沮授长身直立,向韩馥拜了一拜道:“授敢不从命!” 韩变有些吃惊地望着二人。 州牧作为一州长官,总管一州军政大权,权柄确实是极大的,可太守官职不比其他,作为能拥有兵权、政权的官职,从理论上讲,对治下太守的任命,州牧只有推荐权,却无任命权。 任命太守,只有朝廷才有这个权力。 虽然刚刚韩馥找了些借口,还说明是暂时行使太守权力,却也已经越过线了。 如果过个十几年,别说太守了,一州的州牧,也可以由诸侯自己任命,造成既成事实,事后再上报给朝廷都可以。 孙、刘两家都做过这样的事,曹操没有,那是因为天子在他手上。 但现在不是那个视朝廷如无物的时代,哪怕经历了雒阳的剧变,汉室威望一落千丈,却仍然有许多人忠心朝廷。 韩馥此举,实在有些冒险。 不过,韩变还是为沮授感到高兴,别驾从事的职位也不算差了,某种程度上是冀州的二号人物,但毕竟只是州牧属官,属于幕僚性质,地位不低,权势却不大,如今却成了一郡的太守,总管一郡的军政大权,绝对属于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高升。 不等韩变高兴完,沮授又开口了:“别部司马韩变,于练兵颇有心得,且精通政务,州牧大人,下官欲征辟其为长史,不知州牧大人肯不肯割爱?” 韩馥很严肃地说道:“只要他愿意,我自然没有意见。” 说着,韩馥转过头望着韩变道:“你可愿接受公与的征辟,当他的长史?” 一边说着,韩馥一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微微地点点头。 韩变心中更加奇怪了,他已经看出来了,韩馥和沮授在唱双簧,可是他看不出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练兵确实还可以,但要说他精通政务?那绝对是胡说八道了,他看过那堆积如山的文书,处理一两件政务还行,多了的话,他头都会爆炸。 更何况长史是什么? 长史这个职位,在汉朝很常见,丞相的府衙中设有长史,将军的部下当中也有长史,州牧州刺史的长史也就是所谓的别驾,一些郡当中也设有长史。 总的来说,长史就相当于现代的秘书长,权力虽然不一定会很大,但地位不低。 这样一个职位,为何会落到自己头上? ; 第二章 韩馥的安排 虽然韩变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韩馥的暗示他还是看得懂的,连忙说道:“我自然愿意。” 只见沮授点点头,随后冲韩馥一拱手道:“州牧大人,下官感觉身体有些不适,恐怕暂时难以承担治理常山一郡的重任。因此,在下希望可以由长史替在下暂时履行太守的指责,不知州牧大人是否应允。” “这个……”韩馥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看上去有些犹豫,过了一阵才点点头:“也罢,既然你身体不适,就暂时留在邺城,由长史暂领太守职权。” 沮授长身一拜:“多谢州牧大人。” 又转过头来对韩变说道:“守义,常山一郡的军政重任,就由你一肩承担了。” 韩变听得是目瞪口呆,看沮授那面色红润的样子,韩变自己都没他健康,他哪里还看不出来,韩馥与沮授的双簧,实际上就是为此而准备的。 打从一开始,他们就想要把常山交给他管理。 可这是为何? 那可是一个完整的常山郡,放到后世去可比一般的市大多了,规模比起一些小一点的省也差不了太远。 主管这么大的一块地盘,其权柄该有多大,责任该有多重? 更不用说,如今就连曹操孙坚这些人,也不过拥有差不多一个郡罢了。 郡太守,已经可以被称为一路诸侯了。 韩变苦笑一声道:“这责任太重了,我恐怕承担不来吧。” 如果仅仅让他掌管一个县,或许他还敢尝试着接下这个担子,但一个郡?那公务恐怕能压死他。 沮授深深地望了韩变一眼,道:“守义,让你暂时管理常山郡,并非是要你一个人处理完所有公务,你完全可以人尽其用,找合适的人去帮你做这些,我们希望得到的,也不是一个处理政务的人才,你明白么?” 感受到沮授和韩馥充满深意的目光,韩变突然明白了什么。 统领一郡又不需要独自处理公务,锻炼的到底是什么,不言而喻。 沮授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他们不需要一个内政能人。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带领他们前进的人。 想通之后,韩变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在这世上,贪恋权位之人不知凡几,为了权力,父子、兄弟相残的不知凡几,太多太多的人为了权力而放弃亲情了。 甘愿放弃到手的权力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韩馥像是看出了韩变的心思,洒脱一笑:“守义,为父可没有自认为不如你,只是给你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罢了。” 韩变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整肃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很庄重地长身一拜:“孩儿明白了。” 韩馥欣慰地笑了笑,侧过身子,对着另外两个韩变感到很眼熟,但是叫不出来名字的中年文士道:“文威,伯典,我最后问你们一次,你们,不后悔?” 两个中年文士相视一笑,其中那个身材瘦削,胡须有些发白的文士笑道:“某与伯典受州牧大人重恩,连生死都可以托付,更何况些许名爵?我等,绝不后悔。” 韩馥点点头,回过头来向韩变介绍道:“此二人为闵纯字伯典,耿武字文威,跟随为父多年,现为府中从事,忠心耿耿,你可以无条件地信赖他们。” 韩变默默地点头,难怪他感觉这二人有些眼熟,想来是出入州牧府衙时,曾经见过此二人。 韩馥喟然一叹,似乎仍未下定决心,许久,方才咬咬牙道:“闵纯、耿武二人,玩忽职守,险些酿成大错,本合该斩首。谅其多年追随,薄有微功,饶你二人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赦,从即日起,你二人不再是我府中从事,且不可踏入邺城半步!” 面对常人难以想象的惩罚,耿武还有闵纯二人似乎并没有半点沮丧,反而洒脱一笑,不再说话。 韩变正准备说话,被沮授阻止了,只见沮授走到二人面前,咳嗽了两声道:“老夫病体未愈,一郡大小事件全落在长史一人身上,恐怕他会力有不逮,不知二位愿不愿意到我府中成为从事,协助长史?” 闵纯年纪稍微小一点,身体有些微胖,笑起来脸上的肉微微发抖,像个弥勒佛一样。 只见闵纯笑着说道:“我二人如今正好无事可做,太守大人有请,我等敢不效劳?” 韩变默默地捏着拳头,手上的指甲都快刺入肉中,可他却恍若未觉。 “多谢二位先生了。” 韩变算是明白,为何韩馥要说这二人的忠诚不用怀疑了。 此等忠心,确实不用怀疑。 他这时也想起了这两人中的一人是谁。 他记得前世看演义的时候,韩馥想要把冀州让给袁绍,就有人劝谏,这人便是耿武。 韩馥作出决定后,手下许多人都弃掉职位离开了,只有两个人留了下来,拿着刀埋伏在邺城之外,想要等袁绍进城之时刺杀,挽回一切。 可惜这二人都被袁绍部下所杀。 这二人之中,其中一人,也是耿武。 其忠诚可见一斑。 韩变不知道的是,另外一个闵纯,其实和耿武差不多。 刺杀袁绍的,也有他一份,只是因为繁体的闵和关有些相似,才被人误认为是关纯罢了。 安排好闵纯、耿武二人,韩馥又对潘凤说道:“文杰,从即日起,你率所部五千兵马,进驻常山,受太守府节制。” 潘凤应道:“末将领命。” 又对韩变咧嘴一笑:“公子,以后有什么好事,可不要忘了末将。” “你这家伙。” 韩变用手在眼角抹了抹:“父亲,你这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呀,这么优渥的条件,我要是再做不好,那岂不是太丢人了?” 有兵马,有忠心耿耿的副手,可以说只要不乱来,治理好一个郡不要太容易了。 这样的一个“考验”,未免太过容易了。 韩馥笑骂道:“你小子知道就好,为了不给你老子我丢人,也不给你自己丢人,就给我好好的干!” 韩变环顾四周,不管是潘凤、耿武、关纯还是韩馥、沮授都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某定不负重托。” 不负谁的重托? 韩变没有说,他相信也不用说。 ; 第三章 南宫飞 天上正下着大雨,道路上非常泥泞,一脚踏进去,便能溅起一裤腿的泥水。 韩变一行两百多人,就在这样的天气下行走。 闵纯除了内衫之外,仅仅在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长衫,如今已经被雨淋得湿透,略胖的脸被冻得通红,他搓了搓手,道:“这鬼天气说变就变,怎的就突然下起雨来了!如果不想想办法,我们可都要成为落汤鸡了。” 韩变举目四望,除了闵纯之外,随行的就只有耿武,以及他亲手组建起的两百骁果卫了。潘凤和他所部兵马,都还有事情需要交割,而且数千兵马的粮草,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因此稍后才会赶到常山。 如今天气正要转暖,临行之前他们的衣物大多都是为夏秋而准备的,单薄的很,雨具也不够充足,如今骤逢大雨,正像闵纯说的一样,所有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韩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苦笑道:“谁说不是呢,可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能想出什么办法?” 雨越下越大,渐渐的众人的声音也快要被盖过去了。 闵纯大声叫到:“文威,你不是中山国的人吗?中山国离常山这么近,你总该来过吧?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耿武今年已经四十多岁,这两百多人中,就属他身体最差,好在韩变等人也知道这点,纷纷将多余的衣物给他披在身上,如今他身上显得臃肿得很,但除了被雨淋了脸色有点难看之外,一时之间倒无大碍。 耿武抹了抹雨水,往四周望了一眼,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应该已经进入常山郡了,不过我们的目的地是常山郡的真定县,恐怕还有二三十里的路,今天是走不到了,还得找个地方歇脚才行。” 闵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也知道该找个地方歇脚,可问题是,我们能在哪里歇脚?” 如果是晴天,他们自然可以直接找个地方安营扎寨。 可如今下着大雨,这条路子便走不通了。 耿武哼了一声道:“我还是刚刚行冠礼时到过常山,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哪里有人家,哪里没有,我哪里记得清楚?” “更何况,就算我记得清楚,这么长时间过去,人家便不能搬走?而且,即便能找到一两处人家,我们这两百多号人,要什么人家才能安顿得下?” 见闵纯像是准备反驳的样子,韩变急忙阻止道:“两位先生,现在可不是斗嘴的时候。” 两人都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对方。 韩变不由得苦笑,韩馥让这二人帮他,他还以为这两人关系一定很好。 没想到,他们似乎都以刺对方为乐。 谁能把对方气到,那个人都能高兴一整天。 平日里看看两人斗嘴还很有意思,只是这个天气,韩变也没了这个心思。 大雨滂沱之中,两百多人艰难地前行着。 “你们听!” 隐隐的,韩变似乎听到有声音从雨中传了过来。 雨声太大,几乎完全压住了其他声音,韩变他们只能静下心思,认真地聆听。 忽然,韩变看到了远处似乎出现了一个黑点。 黑点迅速地变大,越来越大。 有什么东西越来越靠近了! 转眼之间,黑点已经冲到面前不远处。 韩变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人骑在一匹骏马身上,正在急速狂奔。 这天气居然还有人敢骑马?还跑这么快? 一个念头在韩变心中闪过。 韩变他们军中也有几匹马,可路面太过泥泞,人走上去都怕打滑,更不用说骑马了,因此,这几匹马仅仅是被人牵着,缓缓前行。 不等韩变反应过来,一人一骑跑得飞快,跑了过去。 闵纯正走在一个水坑旁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边跑了过去,一脚踏在水坑之中,溅起了漫天的泥水。 “呸!呸!” 闵纯呸了两声,刚刚的泥水有一部分,刚好落入了他的口中,其余的,也有不少落在他的脸上,身上。 他顿时变成了一个泥人。 “伯典,你何时掉泥坑里了,怎的我不知道?”耿武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很好奇地问道。 闵纯也顾不得和耿武斗嘴了,转过身往那一人一骑的方向破口大骂:“是哪个挨千刀的,这个鬼天气骑马,摔死活该!” 只是,闵纯毕竟是读书人出身,你要他和别人斗嘴,那是一个顶俩,可要让他骂人,尤其是骂脏话,那他便不顶用了。 翻来覆去的,闵纯都只有那两句话。 骂了一会儿,闵纯自己都觉得骂得累了,就准备停下来,继续赶路。 就在这时,韩变,甚至是闵纯和耿武,都听到了,之前的那个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回过头去,韩变又看到了一个迅速变大的黑点。 “难道……” 话音刚落,韩变他们就看到,之前那一人一骑又狂奔着赶了回来。 这次稍微有些不一样的是,那人的速度减缓了许多,而且似乎在不断减速。 来到几人面前,那人“吁”的一声,止住了马,正好停在一个泥坑前。 骏马的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又重重地落下,刚好踏在泥坑之中。 好死不死的,闵纯还呆在那个泥坑边上。 泥水淋过之后,闵纯已经没有了言语,就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呆呆地站在泥坑边。 “啊,抱歉!” 韩变他们这才看清楚骑士的面容,这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面容清秀,正张大着嘴,脸涨得通红。 他座下骏马颇为神骏,四只马蹄上都裹了一层布,看来是用来防滑的。 “我之前好像给你们当中谁溅了一身泥,忙着赶回来道歉,没想到又……真是对不起啊,不过,之前是谁也被溅了泥呀?” 闵纯摇了摇脑袋,把脸上的泥水甩开了些,幽幽地说道:“之前中招的,也是我。” “啊!” 那个年轻骑士懊恼地捶了锤脑袋:“又闯祸了。” 韩变很古怪地望了年轻骑士一眼。 什么叫“又”闯祸了? 那骑士翻身下马,对闵纯一脸歉然地说道:“在下南宫飞,刚才实在是……抱歉了。” ps:书友“南宫飞贤”的两大马甲,马上就要全部登场了。 ; 第四章 南宫贤 闵纯的脾气本来不太好,可他是那种顺毛驴的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得顺着他的毛捋。 看到这个溅了他两次泥水的南宫飞这般年轻,认错态度又这么好,闵纯的火也发不起来了。 闵纯轻轻一叹:“你这小子,这大雨天的,还在外面跑个什么劲,也不怕被摔着?” 虽然脸上仍有愧色,一提到此事,南宫飞却忍不住把头扬了起来,闵纯甚至能在他眼中看到自豪的目光:“些许雨水算些什么!我南宫飞身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将来可是要效仿霍骠骑一样,封狼居胥的,连大漠的风沙都不畏惧,何况雨水?” “封狼居胥?你要效仿霍去病?小子,你还真敢想。” 南宫飞冲着说话的人怒目而视,却见对方是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 此人正是韩变,只见他笑着说道:“小子,霍骠骑可没有你那样的骑术。” 这是说南宫飞之前没停好马,不小心踏到水坑中,造成闵纯第二次“中招”。 南宫飞听了脸一红,却仰着头,不认输地道:“正因为我骑术不好,才应该勤学苦练才是。” 韩变这才讶异地看了南宫飞一眼,正准备在说些什么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闵纯的声音。 “好小子,有志气!” 只见闵纯对着南宫飞翘起了大拇指,然后用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留下两个显眼的泥黄色手印:“不过,我这样一身,你说应该怎么办?” 他身上满是泥浆,就犹如在泥坑中滚了一圈一般,黏糊糊的衣服穿在身上,浑身都别扭。 南宫飞随意地掸了掸衣服,对那两个泥手印视而不见,豪爽地说道:“这个简单,我家的庄子就在前面不远处,先生与先生的同伴可以暂时到庄中歇脚,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吃顿热乎的饭菜,歇息一晚,等雨停了再出发也不迟。” “这个……会不会太打搅了?”闵纯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对方不过弄得他一身泥,如今却要安顿他们两百多人,饶是闵纯,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南宫飞豪爽一笑道:“本来就是在下的不对,就当是给先生赔罪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闵纯的脸更加红了,“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行两百多人,贵庄上下……能安排得过来么?” “我当是什么!”南宫飞哑然失笑,“若是平日,我家中确实安排不下,可这几日家中遣散了几十个下人,空出了不少房间,两百多人的话,只要挤一挤,全部安顿好,绝不在话下。” 闵纯立刻看向韩变,等着他拍板。 全军都淋成了落汤鸡,韩变自然不会硬撑着,于是点点头道:“那就叨扰了。” 知道马上就能歇息,不用再淋雨,骁果卫的士卒们都拿出了一百分的力气,推动着辎重,跟着南宫飞向他的庄园前行。 走了约么一里路,他们便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庄园前。 南宫飞走到大门前,用力地拍打:“快开门!” 不多时,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儒雅男子快步走了出来。 “二弟,你怎的回来得如此之早……咦,他们是……臭小子,你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事了!” 韩变等人唯有苦笑,看来,这南宫飞可是经常闯祸,被人找上门去的那种。 南宫飞马上大叫道:“大哥,这次你可误会我了,他们是无处避雨,我才带他们来到庄上的。” “哦?这么说来,你还做了件好事。”儒雅男子玩味地说道,“不过二弟,你有那么好心?” 南宫飞苦着脸:“一开始是闯了祸……”他便将事情始末说给了儒雅男子听。 “我就知道!”儒雅男子呵斥了南宫飞一句,对着韩变他们说道:“在下南宫贤,是这座庄园的主人,小弟鲁莽,冲撞了诸位,这里代小弟说声抱歉。” 韩变见南宫贤说了许久,也没让他们进庄,知道他心中有些防备。 韩变心中倒也不以为意,这一行两百多人,又还有人穿着甲胄,如果怀有歹心,那岂不成了引狼入室? 于是韩变摆摆手,道:“不妨事的,在下韩变,是新上任的太守所征辟的长史,他们叫闵纯、耿武,也是太守府中的从事,这些兵丁是护送我等上任的,不想天降大雨,我等一时之间难以前行。” 一边说着,韩变一边把证明身份的文书印玺拿了出来。 “原来是长史阁下,失敬失敬!”南宫贤嘴里说着失敬,可他还是接过了文书印玺查看了一番,这才确认了韩变他们的身份:“快快请进!只可惜寒舍简陋,有碍观瞻。” 明眼人都能感觉得出来,南宫贤的态度顿时就热情了许多。 进入庄园之后,南宫贤马上就吩咐下人准备热水、饭食,让韩变他们先洗过澡再用晚饭。 韩变注意到,庄园之中的下人数量明显不多,联系到之前南宫飞所说,遣散了几十个下人,韩变心中有了思量。 美美的洗了个澡,韩变感觉自己浑身都轻松了许多,换上包裹里的衣裳,韩变走出了房间,在下人的指引下,进入了一间客厅。 客厅之中已经摆好了一张桌子,上面备好了五副碗筷,南宫两兄弟、耿武还有闵纯都已经在旁边等着。 见韩变进来,南宫贤连忙站起来,将韩变送上主座,其余人等才依次坐下。 “长史阁下。” 南宫贤正欲开口,韩变便阻止了他:“这里只有主客,没有官民,南宫庄主,你叫我表字守义即可。” 这等拉近关系的称呼南宫贤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守义,你也不用叫我庄主了,我的表字是茂财,我这不成器的二弟表字为翼龙。” “茂才,这表字倒是不错,令尊给你起表字的时候,定然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成为我大汉之茂才。” 韩变夸赞道。 南宫贤脸一红:“不是才能的才,是财富的财。” 韩变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道:“那也算不错了。” ps:鞠躬感谢书友“南宫飞贤”的打赏,五张催更票让我压力很大呀,不过我刚好欠了三章,如果今天能还完,倒也能吃下这五张催更,尽力而为吧。 ; 第五章 从军 很快,就有下人送上来一盘盘的菜肴,南宫贤知道韩变等人赶了一天路,很体谅地没有多言语,等到韩变他们吃得差不多了,交谈才多了起来。 言语之间,南宫贤开始旁敲侧击,话题的方向逐渐往未出现的“常山郡守”身上引。 韩变明白南宫贤对他们这般恭敬,主要还是想和即将上任的太守搭上关系。 他只是暗自一笑,并没有把真实情况全部说出来,只是考虑到将来他治理常山郡,少不了要和南宫贤这种在本地颇有势力之人打交道,倒还是透露出太守一时半会儿不会上任,其职权暂时就由他这个长史暂行,闵纯、耿武两个从事协助。 得知韩变三人不仅是身份高,还有掌管一郡的实权之后,南宫贤的态度越发恭敬起来,倒是南宫飞,始终都很跳脱,态度不曾改变。 “我说守义呀。”南宫飞嘴里叼着个鸡翅,嫌说话不清楚,这才改用手拿着,问道:“既然你说了算,要不让我到你军中当将军呗,给我两三万骑兵也就够了。” “咳咳!”韩变此时正在喝汤,闻言手一抖,汤水猛地灌了进去,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狠狠地拍了拍胸口,把气缓了过来,韩变才很古怪地问道:“两三万?骑兵?也就够了?” 南宫飞很无辜地点点头。 “休得胡言乱语!”南宫贤吓得够呛,别看韩变他们是客,他兄弟二人是主,可对方在这常山一郡的权柄,绝不是他们兄弟能比拟的。 南宫贤急忙呵斥了南宫飞一声,见韩变他们脸上似乎没有多大怒意,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舍弟自幼顽劣,喜欢说些胡话,诸位不要当真。” “不碍事的。”韩变摆摆手,擦了擦嘴角,苦笑道:“不过我当真也没用啊,翼龙,你可知我冀州一共有多少兵马?” 不等南宫飞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道:“所有兵马加起来,也不过七八万人。你别看我冀州处于北地,购买军马比南方方便、便宜许多,可那也只是相对的,我冀州的骑兵数量也不多,只有这个数。” 说着,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南宫飞小心翼翼地说道:“三万?” 即便早就对南宫飞说话的方式有了了解,听到这句话韩变还是忍不住咳了两声,没好气地说道:“哪儿有那么多,我说的是三千!” “三千,才这么点?”南宫飞小声地嘀咕道。 韩变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翼龙,你以为组建骑兵很便宜?” 韩变自己的骁果卫并不是骑兵,但是潘凤麾下有一支人数上千的骑兵,因此他对此倒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骑兵的战马比步兵的刀枪要贵太多,一匹战马能换好几个步卒的全身装备,而且,一个骑兵至少需要两匹战马。更不用说,要养骑兵的话,战马每日所需草料也不是一个小数字。训练出一个骑兵所花的时间、金钱,已经足够训练十个步卒还有余了。” “像冀州这样,能拥有三千骑兵,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许多诸侯,连骑兵都未必能拥有。” 南宫飞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顿了一下,韩变接着问道:“对了,你读过兵书没有?” 南宫飞正有些沮丧,听到韩变的问话,又抬起了头:“当然读过,孙子兵法、吴子兵法这些我都读过。” 说着说着,南宫飞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不过,感觉读得不是很懂,而且读过兵书又能怎样,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赵括。” 韩变点点头,心中有了计较,于是说道:“我可以让你入我军中,但要一下子成为统兵大将那是不可能的,你只能从什长做起。只要你有能力,我敢保证,你会离你的梦想越来越近,怎么样,你愿意吗?” “守义,这不过是我这二弟的戏言罢了,你可不要当真。”南宫贤当时就急了,他南宫家这一脉传下来,就剩他们兄弟俩,父母早逝,他这当兄长的就跟父亲一样,怎么会愿意南宫飞进入军中,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 一边说着,南宫贤一边冲着南宫飞直打眼色。 南宫飞沉默不语,看起来仍在考虑中。 韩变并没有继续劝南宫飞,而是对南宫贤说道:“茂财,你家中应该是经商的吧?” 南宫贤点点头,从他的表字就不难看得出来。 韩变接着道:“那就对了,你们南宫家经商有道,家大业大,翼龙他确实不必从军去冒那份险。” 南宫贤的脸色登时好看了一些。 “不过,你作为翼龙的兄长,令弟在经商方面有没有才能,你应该知道吧?” 南宫贤的笑容凝滞了。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他只是南宫飞的兄长,但实质上却跟父亲一样,南宫飞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南宫飞在经商方面的天赋,基本上就是零。 况且,南宫飞的性格也决定了,他不是经商的这块料。 他太没有城府了,初次见面,就敢把几百号人往家里带,如果韩变他们有歹意,南宫家早就有灭顶之灾了。 这样的城府,和别人做生意,只会被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以前南宫贤也一直在为这件事发愁。 如今韩变一句话,更是让他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韩变继续道:“当然,以南宫家的财力,哪怕令弟一直无所事事,恐怕也能供养他好几辈子,只是,恕我直言,这真的是令弟想要的生活?” 南宫贤沉默了,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南宫飞。 南宫飞抬起了头,也看向南宫贤。 南宫贤心中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深吸了一口气,南宫飞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对南宫贤说道:“兄长,我想明白了,我希望能建立霍骠骑那样的功业。或许这辈子我都不会成功,但是,我真的很向往那样的生活。” 从南宫飞的目光中,南宫贤看到了不舍,看到了恳求,也看到了决然。 半晌之后,在南宫飞的心越来越往下沉的时候,南宫贤叹了口气,终于说道:“你都这么说了,难道我还能拴住你不成?” 南宫飞的双眼陡然亮了起来:“多谢兄长!” 南宫贤苦笑着摇摇头,对韩变说道:“守义,那我这二弟,就拜托你了。” ps:鞠躬感谢书友“醉眼笑诸生”的热情打赏 ; 第六章 南宫家的困境 听到南宫贤的拜托,韩变正色道:“茂才,翼龙,有句话我得说在前面,俗话说,‘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上亡’,一旦开战,无论是谁,可都会有生命危险。” 南宫贤苦笑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我这唯一的兄弟从军,可他自己愿意,我有什么办法?” 南宫贤的情绪低落,韩变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想起之前他所注意到的情况,于是问道:“茂才,之前听翼龙说,你府中遣散了许多下人,刚才据我所见,确实如此……莫非你府中有什么难处?” 南宫贤的笑容越发苦涩,举杯抿了一口酒后,方才说道:“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没错,我南宫家最近是有些困难。” 随着南宫贤娓娓道来,韩变这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原来这南宫家传自先秦时期,孔子七十二贤当中的南宫适的一脉后人(以下纯属胡诌,毕竟南宫兄弟都只是虚构出来的),在西汉王莽乱政之后,这一脉就逐渐转向经商,经过数代人的努力,南宫家倒也挣下了偌大一份家业,产业涉及了多个方面,在整个常山,乃至整个冀州,都是非常有名的。 一直到数年之前,情况有了不同。 六年多以前,张角的太平道举事,黄巾之乱爆发,冀州作为太平道活动的重灾区,深受其害,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民生凋敝。 百姓受苦,大部分商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好在南宫家家大业大,承受这些负面影响的能力也强,黄巾之乱对他们有影响,却并不致命。 一直到三年前,南宫飞、南宫贤二人的父亲,南宫家的家主去世,由南宫贤接替,南宫贤展露出一系列的经商手腕,逐渐扭转了颓势,南宫家开始有中兴之势。 两年前,有黄巾余孽在各地作乱。 经历过黄巾之乱的南宫贤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相反,在他看来,这还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 于是,南宫贤趁机低价买入了许多良田,又将粮食囤积起来,想要高价卖出。 想法很好,如果让他成功,南宫家肯定会大赚一笔。 可是他没有想到,中山的一个经商家族这个时候横插了一脚,不仅没有囤积居奇,反而低价卖出粮食,甚至还将粮仓打开,赈济灾民。 有低价粮食买,百姓吃饱了撑的还去买南宫家的天价粮食? 南宫贤囤积起来的粮食,顿时就陷入了无人问津的窘境。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经过那件事之后,南宫家在官家那里的名声就变得不太好了,南宫家的商队,往往会经过多方诘难。 自古以来,官商二字都分不开,得罪了官家,南宫家自然是寸步难行。 一直到现在,南宫家的形势每况愈下,产业一步步缩水,连日常开支都受到了影响。 之所以遣散家中下人,南宫贤也是为了减少开支。 而对韩变他们这般恭敬,南宫贤也未尝没有改善和官面上关系的想法。 说到最后,南宫贤摇头叹息:“昔日确实是我被一个‘利’字冲昏了头,才做出那种事情,这些年赈济灾民的事我也做过不少,不过,这做错容易,要挽回,嘿嘿,难呀!” “要挽回确实很难,不过,却并非不可能。” 韩变很神秘地说道。 “挽回?怎么挽回?”南宫贤反问道。 韩变充满自信地说道:“至少在官面上的事情,我可以帮你。” “你?不行不行。”南宫贤连连摇头:“守义,不是我瞧不上你,只是你毕竟不是郡守,更何况,我南宫家的生意,是遍布整个冀州的,常山这边的,仅仅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说着,南宫贤不由得苦笑了起来:“除非州牧大人开金口,我看谁都救不了我南宫家。” 南宫贤又闷了口酒,继续说道:“实在不行也就只有算了,反正我南宫家经商这么多年,家中还是薄有浮财的,够我兄弟二人潇洒一辈子了,大不了不再经商就是……只是,祖辈积攒下来的基业,就要败在我手中了。” “你怎么知道,州牧大人不会开口?”韩变说道:“我虽然只是常山郡的长史,可州牧大人姓韩,我也姓韩。” 吧嗒一声,南宫贤刚刚拿起的筷子落到了桌子上。 “你是说,州牧大人是……” 不等韩变回答,闵纯就开口了:“守义他正是州牧大人唯一的公子。” 南宫贤的目光陡然亮了起来,又惊又喜地说道:“原来守义你是州牧大人的公子,你……你可瞒得我好苦!” 惊的是,来自己家中避雨的,居然是这么一尊大神,喜的是,只要韩变肯帮忙,他就不用放弃家业了。 如果仅仅是韩馥的儿子,南宫贤还不会这么笃定。 可是州牧大人的独子,在韩馥面前说话的分量,肯定不轻。 但他到底是商海沉浮许久的人物,很快他就冷静下来,转过头对南宫飞说道:“二弟,你不是要当将军吗?那你还不多去读读兵书,贵客这里,有我陪伴就行。” 南宫飞一愣,正想反驳,见到南宫贤那严肃的表情之后,还是很听话地退了下去。 南宫飞一退下,南宫贤就将酒杯、筷子都推到一边,道:“韩公子,请问,要什么样的条件,你才肯帮我?” 是个明白人。 韩变在心中暗叹了一声。 从他的举动,称呼,韩变明白,南宫贤是要在商言商,不把交情混进去,这样的态度,恰好是韩变所希望的。 于是韩变也坐得笔直,认真地说道:“让官面上的人不为难你南宫家,对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是对你南宫家而言,却难如登天。” “确实如此。”南宫贤点点头。 韩变接着说道:“只要你能做到这几点,别说不为难南宫家,就算是给你们大开方便之门也不是不可以。” “请说。” 南宫贤神色不变,一个州的官面势力为他大开方便之门,这是何等的好处,可是他也知道,得到的好处越大,需要付出的也越多。 ; 第七章 招揽 南宫贤甚至已经做好了韩变狮子大张口的准备。 可韩变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吃了一惊。 “你刚刚说过,你们南宫家的生意遍布整个冀州,同时,还与北方有生意往来。” “不错,不过在那件事之后,这些往来也差不多都断了。” “那么好,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你南宫家四处行商,肯定能收集到很多情报,从今往后的情报,都要给我一份。” 南宫贤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示意韩变说下去。 “第二,你们行商之时,要多多留意粮食、马匹这些货物,买下来,而且只能卖给我们冀州,我们按照市价交易;食盐和生铁是违禁物资,但我相信你们也能搞到,我们出超出市价一成的价钱购买。” “第三,在必要的时候,我们需要你开启粮仓赈济灾民,你不要推辞,我们会全部补偿你的损失。” “只要能做到这三点,同时不在冀州违反法度,那么,我便让冀州大小官员,为你大开方便之门,如何?” 听完韩变的三个条件,南宫贤已经被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 不是韩变的条件太过苛刻,而是太过优渥了。 首先是共享情报,如果是把情报给别的商人,南宫贤还会担心会不会影响到他家的生意,但是给韩变?给冀州牧韩馥?那就不会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其次就是收购粮食马匹还有食盐生铁这些物资,还只能卖给冀州。这在南宫贤看来,根本就不算事,反正那些东西,卖给谁不是?还不用担心销量,答应这个条件,南宫家不亏。 最后一条,赈济灾民,哪怕是韩变不说,有过一次教训之后,南宫贤也会热衷于这种提升自己形象的事情,更不要说韩变还会补偿他的损失了。 这三个条件,在南宫贤看起来,南宫家根本就没有一点吃亏的地方。 “就这些?”南宫贤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韩变似笑非笑地望了南宫贤一眼:“怎的,你嫌太少?” “没有,没有。”南宫贤生怕韩变反悔似的,急忙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条件,我全都答应。” 南宫贤本来还以为韩变会提出要他家产的多少,或者是要南宫家未来几年的几成收益,没想到韩变提出的条件如此之低。 原本身为商人,碰见什么事情都要讨价还价已经成为了南宫贤的习惯,可这次,他也不敢讨价还价了。 一来是韩变的条件已经很低了,低到他都不好意思再往下压了;最重要的是,万一他犹豫不决,韩变反悔了的话,那吃亏的就是他南宫家了。 两人立刻让人找来笔墨,立下字据,两人各自收藏一份。 收好字据,韩变的神色顿时就放松了下来,好整以暇地对南宫贤说道:“茂财,我虽然并不歧视商人,但是如今商人的地位……” 韩变顿了顿,南宫贤的神情也有些黯然,他作为商人,虽然家中豪富,但在这世上的地位,不说耕种的农夫,就连被人认为低贱的手艺人也不如,这几乎就是所有商人心中的痛了。 韩变这才接着说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来真定帮我,我手上的人手严重不足,你若来助我,别的不敢保证,过上个几年,让你有个小官当当还是不难。” 南宫贤有些意动,神色变幻不定。 对于他这种商人来说,对于地位提升的热衷,还要超过聚集财富,韩变的提议,对他的诱惑不小。 半晌之后,南宫贤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二弟已经决定从军,如果我走了,南宫家就无人掌控了,祖上传下来的家业,我实在不能舍弃。” 韩变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他看得出来,南宫贤已经心动了,可是,自己能给出的诱惑,还是不够。 耿武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韩变,心道公子怎会这般看重一个商人。 他却不知,韩变之前让南宫飞从军,以及拉拢南宫贤,都是有原因的。 这几天都在赶路,他们没有碰上什么特别的人,所以韩变的探知技能一直都没有使用。 如今这一天就快过去了,技能不用也是浪费,因此,在饭桌之上,韩变就对南宫两位兄弟使用了探知技能。 他当时看到的是这样的: 南宫飞,字翼龙 能力:武63统65智25政28魅70 技能:商业(铜)奇袭(铜)枪术精通(铜) 综合评价:c级。 南宫贤,字茂财 能力:武35统41智73政70魅65 技能:农业(铜)商业(银)司吏(铜) 综合评价:b级。 毫无疑问,南宫飞的武艺、统兵能力都不足以独当一面,没有像骑兵指挥这一类技能的他,现阶段根本就不堪大用。 可就算是这样,他的能力,技能,也已经比韩变手下最拿得出手的张立以及杜远都要出色了,更难得的是,南宫飞还没有任何从军的经验。 一旦他从军,他的能力甚至是技能,都有可能得到加强。 南宫贤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他只是b级谋士当中最弱的一类,但是这样的能力,这样的技能,已经足够让现在的韩变心动了。 如今韩变的手上,可就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 更不用说,南宫贤身后还有整个南宫家,一旦南宫贤真心投效,他就能得到南宫家的全力支持,便如同糜竺跟随刘备,便搭上全部家底,连同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子一样。 只是可惜,韩变没有刘备那样的人格魅力,只招揽了一个南宫飞,没能招揽来南宫贤。 即便如此,韩变对于此行的收获,也已经很满意了,收获一个c级武将,还能将一个商业家族收为己用,南宫贤的拒绝,相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 更何况,只要南宫飞在手上,还怕南宫贤逃出自己的手掌心吗? 韩变不由得笑了笑。 不远处的书房里,南宫飞正拿着本兵书,时不时满怀怨念地往韩变他们的方向望一眼,这个时候,他突然抖了抖。 “这天怎么这么冷。” 南宫飞自顾自地说了句。 ps:鞠躬感谢书友“碑狙”的热情打赏,另外,蜗壳已经补了两更了,还差最后一更,争取今天之内补上来。 ; 第八章 插翅难逃 是夜,宾主尽欢。 因为等雨停之后,韩变他们便要出发赶到真定,因此早早地便睡下了。 果然如南宫飞所说,南宫家里有几十间空房,三四个士卒一间房,倒也能安顿得下。 韩变正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出门在外,凡事都多了几分谨慎,韩变睡得并不熟,顿时就被惊醒了。 连忙翻身下床,顺手把佩剑拿在手中。 推开房门,却见旁边房间里睡着的闵纯耿武也都起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 韩变问道。 闵纯和耿武都摇摇头:“我等也是刚刚起来,不知发生了何事。” “那我等去查看一下。”韩变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是这南宫家起了歹心,我等也能应对。” “那我去把骁果卫叫来。”闵纯急忙说道。 韩变点点头,补充了一句:“叫上张立,让他带上二三十个弟兄就够了,其余的让他们在房间里待命就行。” 以南宫家的护卫力量,这二三十个骁果卫,已经足以应付任何突发事故,如果再多,就有可能引起南宫家的误会。 很快,张立和杜远带着三个什的骁果卫,来到了韩变跟前。 在骁果卫的护卫下,韩变他们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也就是大门方向,走去。 声音越来越大,韩变他们也渐渐听清了是怎样的声音。 似乎有叫骂声,有重物撞击的声音。 韩变他们连忙加快了脚步。 走到近处,他们看见,南宫贤、南宫飞都已经赶到了大门前,脸色很不好看地望着门口。 南宫家的庄园门口,大门紧闭,十几个家丁用身体死死地抵在大门前。 轰!轰! 沉闷的撞击声音,一声又一声地传过来,朱漆大门发出了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让人不由得担心,它是不是马上就要垮下来了。 一声声叫骂声,也从门外不停地传了进来。 “南宫贤你个缩头乌龟,就知道缩在乌龟壳里面,现在你的乌龟壳马上就要破了,我看你怎么办!” “兄弟们加把劲,打破南宫家的乌龟壳,里面的财富,就全是我们的了!” 听到这些叫骂声,南宫飞一脸怒色,就准备冲上去,却被南宫贤一把抓住了手,动弹不得。 韩变皱着眉头,走到南宫贤面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贤发出了一声苦笑:“没想到惊动了你……不过,事情再无改观,我也要向你求助了。” 南宫贤指着门外说道:“一炷香之前,这伙不知来路的强人便摸到了我这庄园前,想要翻墙进来,幸好我的家丁比较警觉,将他们赶了出去,没想到这伙人不仅不退,反而正大光明地进攻我们的大门。” “你是说,你也不知道门外是些什么人?” 韩变挑了挑眉,不敢置信地问道。 南宫贤苦笑道:“我也问过,可是那伙人除了叫骂之外,就只是不停地撞门,根本没人回答我。” 韩变沉思了半晌,道:“也罢,等把他们抓住了,从他们嘴里问也就是了。茂财,我的人出手的话,你不介意吧?” “你是准备……”南宫贤有些惊喜地说道,“那我可就求之不得了。” 韩变笑着点点头,对张立吩咐了几句,张立便转身往回跑去。 在等待张立的功夫,耿武在韩变耳边悄悄地说道:“公子,这不关我们的事,何必来摊这趟浑水?” 韩变摇摇头,低声说道:“我已经决定和南宫家合作,能帮一把就帮一帮,再说了,到时候到底帮哪边,不还是我们说了算?” 耿武这才点点头,默然不语。 不多时,张立赶了回来。 南宫贤翘首以望,却见张立身后没有一个人影,他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这……为何只有你一人前来?” 张立没有回答南宫贤,只是冲韩变点了点头。 韩变笑着对南宫贤说道:“茂财,你可以让你的人退下了。” “可他们退下的话,大门就……” 韩变微皱着眉,有些不悦地说道:“茂财,你若是信我,便让他们退下。” 南宫贤心道这位若是要害他,根本就不必绕这么大的圈子,而且如果这么持续下去,大门也坚持不了多久,迟早会告破。 于是南宫贤咬咬牙,对着门口的家丁说道:“你们都退下来吧。” 十几个家丁如蒙大赦,退了下来。 这些堵在大门口的家丁一退,大门就只剩下一根门栓阻挡着外门的人。 在“嘿呀”的声音中,一次猛烈的撞击过后,门栓被撞飞了,朱漆大门轰然打开。 十几个男子抬着一根圆木,在他们身后,是上百个打着火把,手持利刃的大汉。 南宫贤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守义,这可如何是好!” 韩变似乎也慌了,大声叫道:“快跑,快跑!你们掩护我!” 说着,韩变竟是一个人率先往里跑去。 似乎被韩变的举动所提醒,还留在此处的家丁,骁果卫,纷纷往庄园之内跑去。 南宫贤如梦初醒,在心里将韩变骂得个狗血淋头,腿上却不落后,紧随其后。 “跑?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一个大汉哈哈一笑,大声喊道:“跟我追!抄了南宫家的家产!” 上百个手持利刃的壮汉,冲起来的气势是惊人的,他们也不管那些往旁边跑的,就往庄园深处追去。 只是,盲目追赶的他们,并没有发现,最先逃跑的那个年轻人的嘴角,已经挂起了一丝讥诮的笑意。 轰,一阵猛烈的鼓声密密麻麻地响了起来,道路两旁,各有数十个骁果卫冲了出来。 最开始跟着韩变的三十个骁果卫,原本一直在随着韩变逃窜,在这个时候也突然调转阵型,往壮汉这一边冲去。 原本追逐着对方的壮汉这边,陡然面临着三面夹击的危险。 领头的壮汉似乎知道一点兵法,见此情形尖叫了一句:“不好,我们中计了!兄弟们快撤!” 一百多个壮汉知道不好,正准备撤退,这时,他们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的退路之上,也出现了几十个士卒。 四面都是敌人,他们已经是插翅难逃! ; 第九章 吕威璜 骁果卫将来犯之敌团团围住,手中长枪大刀指着被包围着的大汉。 等韩变拽着南宫贤回到这里的时候,骁果卫已经将这些来犯之人缴了械。 南宫贤看到这一情景,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得叹道:“守义,你可又把我蒙在鼓里了!” 韩变微微一笑道:“休要怪我瞒你,不骗过你,怎么骗过这些人?” 四周的火把将这一片照得光亮,韩变指着那批被缴了械,赤手空拳的壮汉,问道:“茂财,你可认识这些人?” 南宫贤皱着眉,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来扫去,等他看到其中一人时,顿时变了脸色:“原来是你这狗东西!” 韩变顺着南宫贤手指着的方向,招招手,就有两个骁果卫去将那人擒来,推搡着走到韩变他们身前,两人还各自按住了那人的一只手,防止他暴起伤人。 “茂财你认识他?” “何止是认识!”南宫贤的脸色很不好看,“此人名叫何奇,家中排行老六,我们一般叫他何六,他原本是我们府中的下人,但是手脚很不干净,前段时间我南宫家为了节省开支,就给了一批下人一笔钱,遣散了他们,这个何六就是其中之一。没想到……” “没想到他竟然会引狼入室吧?”韩变冷笑着看着这个何六,目光之中是深深的厌恶。 “他在胡说!”这时,边上传来一声厉喝,韩变抬头看时,说话的是人群正中的一个光头大汉,他的身材比周围人还要高出一头,显得鹤立鸡群。 韩变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光头大汉,问道:“你又是谁,为何说他在胡说?” 光头大汉看出了韩变是这里面真正能主事的人,也是能决定他们生死的人,却毫不畏惧地抬起头,梗着脖子说道:“我叫吕威璜,正是他们的领头人!之前何六可是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这个南宫家不是东西!无缘无故开革了我兄弟不说,还将他乱棍打出,更没有给什么钱!” “哦?”韩变看了看光头大汉,又看了看南宫贤还有依然被压着的何六。 “胡说,我兄长怎么会是那种人!”南宫贤还没有反驳,南宫飞就先沉不住气了,指着吕威璜大骂道。 南宫贤并没有直接反驳吕威璜的话,而是冲韩变拱了拱手道:“守义,某虽为商贾,一心逐利,却也不至于连一个下人的钱财都贪,此间事必,你大可以去寻我家以前的下人,问问我待他们到底如何。” 韩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吕威璜说道:“兀那汉子,你说南宫家对不住何六,你可有什么凭据?” 吕威璜愣了一下,犹自强硬地说道:“我兄弟说的,,难道他还会骗我不成?” 韩变一笑,拔出手中佩剑,将其架在那何六的脖子上:“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被我查出来有半句假话,小心你的脑袋!” 眼见得就要性命不保,那个何六连忙将事情始末,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他说一句,那吕威璜的脸色就黑一分。 原来事情真的如南宫贤所说的一样,他虽然遣散了这批下人,却是说明了缘由的,而且给每个下人都分发了一笔数目不少的金钱。 可这何六之前便因为手脚不干净,受过南宫贤的处罚,如今被开革出南宫府,更是怀恨在心。 这个吕威璜,是他很早以前就认识的朋友,何六知道他很有势力,又讲义气,就说了几句假话,诱骗他来给自己报仇。 吕威璜哪里想得到自己眼中的“兄弟”会欺骗自己,就真的召集起了一帮兄弟,来为何六“报仇”来了。 听何六说到最后,吕威璜甚至忍不住想冲上去给他两巴掌,却被身边的骁果卫给死死拦住了。 饶是如此,吕威璜还是指着何六破口大骂:“你这狗东西,老子真是看错你了!” “够了!”韩变突然对着吕威璜怒吼道:“虽然何六骗了你,可你轻信于他,难道便一点责任都没有?而且即便何六说的句句都是真,难道你便该连夜冲进南宫府,杀人越货?” 说到最后,韩变的眼中已经掠过一丝杀意。 他对于那些啸聚山林,为祸一方的贼匪,一向是除之而后快的。 一方面是为了完成任务,另一方面也是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只会欺凌百姓,只会窝里横的家伙。 “谁说我想杀人越货了?”吕威璜惊讶地抬起头,不解地问道,“我们又不是强盗。” “连夜冲撞别人府邸,还拿着凶器,你们不是强盗又是什么?”韩变冷笑道。 “放屁!”吕威璜反过来怒骂韩变:“老子是游侠,不是强盗!我们只是来给南宫府一个教训而已!” 随着吕威璜和他的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反驳,韩变才明白,他们和他之前清剿过的那些山贼土匪,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山贼土匪,打劫富户、百姓,抢来的钱财全都由他们拿来挥霍,中间动辄伤人性命。 而他们这些游侠儿,重义气,轻性命,至于钱财,则更不被他们所看重。 正如吕威璜所说,他们来南宫家,只是想给南宫家一个教训,抢一部分钱财,拿去分给穷人而已。 至于伤人性命,抄了南宫家族的家,这些只是拿出来吓唬南宫贤的。 这样的游侠儿,有些时候也挺可恨,但他们的出发点不算差,即便有错,也罪不至死。 他们的话,韩变已经信了七八分。 于是他对吕威璜说道:“你们说的这些,我会派人去打听,如果你们说的是真话,我不会为难你们;可你们说的若是家伙,哼!” 他没有说下场是什么,可吕威璜他们却听出了韩变话中的杀意。 说完这些,韩变便吩咐骁果卫,将吕威璜等人捆绑好,暂时关押起来。 至于这些人怎么处理,韩变决定等天明之后,派人去打听一下再做决定。 等处理好这一切,韩变突然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来,吕威璜这个名字,他似乎有些印象,应该在哪里听过。 韩变做不到有些穿越者那样,对书中仅仅露过一面的小人物也能如数家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但是玩过许多三国类游戏之后,一个人的名字有没有在书中,在游戏中出现过,他还是能有大概印象的。 他有印象的名字,最起码也是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了名声的,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韩变对吕威璜这个人,兴趣更浓了。 ; 第十章 说服吕威璜 第二天中午,打听的结果就出来了,吕威璜他们所说的情况,基本属实。 这伙游侠儿惹是生非的时候不少,却也做过不少好事,真定县当地人对他们可以说是爱恨交加。 韩变早就有言在先,只要他们说了实话便不为难他们,不久便释放了这些游侠儿。 有两个人是例外。 其中一个,自然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何六,韩变将他交给了南宫贤处置。 再一个就是游侠儿们的首领,吕威璜。 真定县里,一座酒楼的一间单独的屋子里,只有韩变,吕威璜还有两个骁果卫,吕威璜的兵刃仍然没有还给他。 吕威璜心中有些忐忑,以为韩变想要食言。 他不惧死亡,却也不想无谓地死亡。 韩变望着吕威璜,实际上已经对吕威璜使用了探知技能。 吕威璜 能力:武力67统率62智力28政治24魅力50 技能:骑术精通(铜),大刀精通(铜) 综合评价:c 如果换到游戏里,这样的能力,这样的技能,韩变估计都不会多看一眼,你要跟我就跟,不跟就拉倒。 这种水平的武将,在三国里面,实在是多如牛毛。 问题是韩变这只牛,暂时是秃的。 三国固然是大将满地走,猛男不如狗的时代,但韩变手上,却没有什么猛男。 潘凤受他节制,如今勉强算他的手下。 除此之外,他手下的武将就只有张立、杜远这两个堪堪达到c级,只能统率几十上百人的中层军官,再就是刚刚答应加入的南宫飞。 文官也只有韩馥想方设法留给他的闵纯耿武二人。 韩变手下文武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凄惨至极。 这个时候,哪怕是“区区”一个吕威璜,也成了韩变的拉拢对象。 韩变看出了吕威璜的担心,温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食言而肥,只是吕威璜,难道你就想当一辈子的游侠?” 吕威璜听到韩变说不会食言,顿时就放下心来,听到后半句,他忍不住哼了一声说道:“当游侠行侠仗义有什么不好?” 韩变笑道:“行侠仗义当然很好了,可是你们游侠的所作所为,当真就是行侠仗义么?” “昨日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们偏听偏信,如果不是有我们在,你们成功攻破南宫府,你们的所作所为,到底是行侠仗义,还是为祸百姓?” “那只是我们被何六那厮骗了!”吕威璜犹自嘴硬道。 “那上月你们在下垣村的所作所为你又作何解释?因为一些口角,你帮兄弟出头,打了一个酒楼老板,你可知那个老板是出了名的善人,经常开粥棚帮助吃不上饭的百姓?” “还有三个月前,你们……” 一桩桩,一件件,韩变将游侠们“好心”做出的恶事全都说了出来,到了最后,他才总结道:“你们是做过一些好事,但你们做过的恶事同样不少。若不是看在你们为祸不重的份上,你当真以为我会放过你们?” “怎会如此?”吕威璜有些发愣,韩变说的这些事情,他都有印象,可在他看来,他做的应该都是好事才对,怎的听韩变说来,他都做错了? “你若不信,等下你认真听就是。”韩变冷冷地说道。 不多时,吕威璜便听见了一个声音:“这位小哥,找你打听个事。” 吕威璜听得出来,这是昨日那个带兵的,名叫张立的小子的声音。 “什么事?” 另外一个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虽然隔了一堵墙,他还是能听出来,这是他隔壁一个姓赵的书生的名字。 “你知道吕威璜那一伙游侠吗?” “知道啊,吕威璜还住在我家隔壁。” “那你觉得这伙游侠怎么样?” 还是张立的声音。 吕威璜不由得笑了出来,如果张立问别人这个问题,他还担心那人是和他串通好的,但如果是赵书生的话,他就毫不担心了。 赵书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老实人,不会说谎。 而且他是自己的邻居,肯定会说自己两句好话。 可是听着听着吕威璜就笑不出来了。 赵书生似乎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才出声。 “我说的这些你可别说出去,不然他们没准会找我麻烦。吕威璜这人本质上不坏,但是他们做事都太冲动了,经常给我们引起不小的麻烦,可是邻里邻居的,我们也不好怪他们。” 吕威璜有些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就连他的邻居,对他也是这样的一种印象。 张立和赵书生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似乎两人已经走远。 韩变这才开口道:“怎么,你还认为你们游侠是行侠仗义?” 吕威璜摇摇头,他是很冲动,但不代表他没大脑。行侠仗义到别人厌烦,那还叫行侠仗义吗? 一次两次的办了坏事,还可以说是误会,但是韩变之前说的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是误会能解释的了。 只能说明,游侠儿本身的行事方式,就有问题。 “那我应该怎么办?” 吕威璜的声音有些苦涩。 任谁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好事”,在别人看来都是添乱,惹麻烦,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韩变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传说有个叫周处的人,他和你差不多,喜欢‘行侠仗义’,同乡的人都怕他,把他和山上的老虎,水里的蛟龙并称为‘三害’……” 周处本人现在连液体都还不是,他除三害的故事自然没有流传,吕威璜自然是第一次听说。 等韩变凭着印象,将“周处除三害”的故事讲完,吕威璜陷入了沉思。 他发现,他和周处的情况,确实很相似。 两人都是那种很任性的性格,却都自我感觉良好,殊不知已经被乡人当作祸害一般,周处通过除三害,洗心革面,重新得到了认同,那他呢? “我总不能也去杀老虎蛟龙来得到别人的原谅吧?”吕威璜面色古怪地说道,“恐怕到时候被除的就只有我这‘一害’了。” “周处被认同,可不是因为他杀了老虎蛟龙,而是因为他‘杀’了那个为祸乡里的周处。你要做的,也无非是洗心革面,让乡亲们认识一个新的吕威璜——比如说,你可以从军,用手中的刀枪来护卫百姓们的安全,久而久之,他们自然就会重新认同你。” “说了半天,原来你是想招揽我?”吕威璜瓮声瓮气地说道。 韩变毫不避讳地点点头:“没错,我希望你能为我所用,但是我说的也并不是假话,从军对你而言,确实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吕威璜咧开嘴:“反正我除了当游侠也不会做别的,如果从军真的有你说的效果,那我加入也没关系——可如果不像你说的那样,我可会离开。” “那是自然,如果你选择离开,我绝不阻拦。” 韩变笑了,吕威璜,已经被他拿下。 ps:前天三更,昨天三更,加上凌晨的这一更,蜗壳欠的账,终于还完了,虽然迟了一些,不过迟到总比不到好吧? ; 第十一章 归心 常山郡,准确的称呼应该是常山国,这里本来应该是分封的诸侯国,属于常山王的封地,政务由常山国的国相处理。 然而,由于之前的黄巾之乱爆发,在位三十二年的常山王刘暠,舍弃了常山国出逃,一直没有返回。 如今常山国的国号虽然还没有除名,朝廷也已经派了太守上任,叫它常山郡也问题不大。 来到郡守府,韩变并没有碰到有不长眼的人给他下马威,很容易地便接管了过来。 政厅中,闵纯和耿武微笑着望着韩变。 “长史大人,如何安排我等,就请你定下章程来吧。” 两个平日里喜欢相互斗嘴的文士,如今却难得的异口同声起来。 根据两人的介绍,韩变差不多弄清了郡守府的属吏情况。 不管是韩变本身的职位长史,还是闵纯和耿武的从事,都没有涉及到具体的权责。 换句话说,长史也好,从事也好,都只能看成虚衔,属于那种说出去好听的名字。 真正有用的,还要看他们负责哪方面的工作。 韩变本人暂时代替郡守处理政务自然不必多说,他就做郡守的工作就行了,而闵纯和耿武的分工,就涉及到这个时代的吏制。 据闵纯和耿武所说,郡守也好,州牧也罢,甚至是更小一些的县官,他们的属吏有五种,被称为“门下五吏”,也就是贼曹、功曹、门下督、主簿和主记。 其中功曹的职责最为紧要,功曹负责考察记录官吏们的业绩,除此之外,郡守处理政务,往往还会询问功曹的意见。 贼曹如它的名字一样,负责一些关于盗贼的事务,但他的职责绝不仅限于此,像是一郡之内的诉讼,判决,这些都和贼曹有关。 门下督全名叫门下督盗贼,这个职位通常是由那些有兵权的人担任。 至于主簿和主记,一个是掌管文书,一个掌管纪录,相比起来他们的职责就没有前面三个职位那么重要。通常,郡守出行的时候,贼曹、门下督以及功曹三人的马车会行在郡守车的前面,而主簿主记的就跟在郡守后面。 闵纯和耿武将这些给韩变说明之后,并没有急着给自己划分权责,而是等韩变来分配。 这样一来算是尊重韩变这个长史的权威,二来也是给韩变的一次考验。 韩馥让韩变来常山掌管郡务,本来就既是考验他,也是培养他。 一个好的领路人,不一定要什么都精通,但他一定要能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当然,第一次的考验,闵纯和耿武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他们的了解都不够深,韩变不知道谁更适合做什么,也很正常。 韩变思考了半晌,有些犹豫地说道:“耿先生你为功曹,闵先生当贼曹,如何?” 闵纯和耿武顿时吃了一惊,这正是他们在韩馥手下时所行的职务,也正是他们最擅长的。 可问题是,韩变怎么知道他们擅长什么? 他们不知道,韩变看着二人的惊容,心里早就笑开了花。 因为好几天前,韩变就对二人使用了探知技能。 两人都是c级谋士,闵纯有73的智力,67的政治,技能则是治安(铜),耿武则拥有68的智力,74的政治,技能则有农业(铜)、司吏(铜)。 很显然,治安这个技能刚好和贼曹的职责相对应,司吏则对应着功曹。 知道两人擅长什么,韩变若还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他们,那他就该一头撞墙了。 甚至他之前的犹豫,都只是他为了不太过耸人听闻而装出来的。 闵纯和耿武一时之间摸不清楚韩变到底是蒙的,还是有真本事,但不管怎么说,韩变还是很出乎他们意料地通过了第一个考验,二人很是心悦诚服地对韩变道了一声:“诺。” “主簿和主记的人选,以及你们各自属吏的人选,都要二位多费点心思了。” 韩变很诚恳地说道。 门下督是军中的人,韩变准备让张立来担任。 偌大一个郡的政务,哪怕只是其中一部分,也不可能全由“门下五吏”来处理,因此,他们各自也都有各自的属吏。 如今,韩变将包括主簿和主记的任命权,都交给了二人,这种信任,让闵纯和耿武不由得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哪怕是韩馥,都不曾对他们这般信任过。 这还没完,韩变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一郡的政务实在是太多了,我一个人肯定处理不完,届时还要你们帮我处理一批。这样,我们三人分别处理一部分政务,不管是谁有不能决断的时候,便由我们三人一起商量着办,如何?” 闵纯和耿武又是吃了一惊,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得多。 如果依照韩变的提议,那他们二人,几乎就可以看作是半个郡守了。 毕竟,韩变不仅仅让他们参与处理,还把决策权给了他们。 以往的郡守、州牧,不是没有人让属吏处理政务的,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属吏处理好的政务,一定要交给他们自己,亲自再看一遍。 这样是一种监督,也是权威的体现。 不管我怎么放权,最后拍板的,一定是我。 像韩变这样的,从来没有过。 通常而言,能做出这种决定的,要么是不懂政治的白痴,要么就是对他们的信任已经突破了边际。 联系到韩变直接将他们放到了最合适的位置上,闵纯和耿武不用考虑便将第一种可能给排除了。 那么,剩下的就是第二种了…… 闵纯和耿武的眼睛顿时红了。 不约而同的,两人抱拳,单膝跪地,带着哭腔道:“多谢主公!” 他们受韩馥的命令来帮助韩变,但韩馥为了不落人口实,已经宣布将他们驱逐,也就是说,他们的主公早就成了韩变了。 可是,一直以来,他们对韩变的称呼,要么是公子,要么是长史大人。 他们并没有认同韩变,他们心里的主公,一直是韩馥。 可直到这一刻,他们感受到了韩变前所未有的信任。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他们认可了韩变,也认了韩变为主公。 在这之后,哪怕是韩馥与韩变对立了起来,他们也绝对站在韩变这一边。 ps:鞠躬感谢书友“断桥残栈”的热情打赏 ; 第十二章 求贤若渴 韩变算是知道古人为何总会说自己求贤若渴了。 手下人才不足的时候,那感觉可比口渴严重得多了。 韩变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地图上看常山郡并不大,可实际上掌控它,就会发现这个地方太大了。 偌大一个常山郡,下辖十二个县,一日之内有多少政务需要处理? 太多了,根本就数不过来,其中重要的事务都要上报到太守府,交给韩变、闵纯和耿武三人处理。 哪怕闵纯和耿武招了一些熟悉政务的老吏来打下手,依然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基本上一天的时间中有一半天,两人都是埋在堆积如山的文书中间的。 哪怕他们已经如此卖命,效果依然不是很好。 两人的政治属性,都在七十上下徘徊,这样的政治值,如果单单治理一整个县,那固然能治理得很好,可若来治理整整一个郡,那就只能勉强维持住局面了。 韩变迫切地希望,有一个内政高手来帮助自己。 如果说内政方面,闵纯和耿武还能勉力坚持下去,做不好但也做不坏的话,在军政方面,韩变就更是捉襟见肘了。 潘凤在个人武艺上已经不输一流武将太多,可他只能为猛将,因为那捉急的统帅能力,让他带兵打仗,无疑会是一场悲剧。 其余的南宫飞、吕威璜甚至上张立、杜远这些人,都可以用,但不可能重用。 你让张立当个队率,甚至当个屯长,让他管几十上百人,那没有问题,可若让他成为校尉,成为将军,率领成千上万人,恐怕他自己都不敢接这个担子。 南宫飞倒是敢接,可韩变不敢让他接。 韩变始终有一种危机感,他清楚地记得,韩馥将来让出冀州,固然有他自身的因素,外界的逼迫也是个很重要的原因。 公孙瓒与袁绍的双重逼迫,天底下有几个人能扛住? 要想避免这种事的发生,韩变必须要想办法破局。 如今他掌握了常山,便是最好的机会,如果他能借助常山郡,掌握一支公孙瓒他们无法忽视的力量,对将来的乱局,好处简直不可估量。 两百骁果卫的力量,太小了。 哪怕加上潘凤带来的部曲,依然不够分量。 必须扩军。 征兵不难,这个时代不像几十年之后人口不足,如今流民遍地,只要你有钱,有粮,随时你都可以拉起一支兵马。 以常山一郡的能力,再养一支五千人的军队,绰绰有余。 难在训练,在指挥,这就是韩变最头痛的地方。 他之前训练骁果卫的效果不错,但那只是小规模的训练,如今需要对数十倍于骁果卫的新兵训练,那就不是他加上张立能搞定的。 指挥也是同样的道理。 韩变现在迫切需要一名良将来帮忙,他的武艺不用多高,但一定要会带兵,会练兵。 常山正好有这么一个人。 准确的说,这个人的能力,远远超出了韩变的需求。 在后世,几乎知道三国的人,都会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一提到常山,许多人就会不自觉地在后面加上三个字。 赵子龙。 赵云,就是常山的名片,也是韩变现阶段最希望得到的大将,没有之一。 作为云迷,韩变虽然不喜欢读史书,但也知道赵云的籍贯,正是常山真定。 在上任之初,韩变就已经派人四处打探赵云的消息。 常山很大,可真定一个县的话,要找出一个知道姓名的人,却也并不困难。 很快,韩变就得知了赵云的消息,他的家在真定西北的一个名叫赵家村的村庄之中,家中还有一个兄长赵信(纯属恶搞)。 只是有些不巧的是,据传赵云已经追随名师学习枪法去了,而他的兄长赵信,在前些时候好像生了一场重病,正卧病在床。 在得到消息之后,韩变立刻就请来了整个真定最好的医师,和他一起前往赵家村。 平心而论,韩变自知现阶段的他得到赵云效忠的机会并不大,可只要一点一滴的,用实际表现展示自己的诚意,他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更何况即便不成功,能得到赵云这种顶级武将的好感也是一件好事,还能起到千金买马骨的效果。 路途不算平坦,哪怕是坐着马车,被韩变强拉来的医者也是非常不适,好不容易到了赵家村,医者一下马车便“哇哇”地吐了起来。 韩变有些不好意思,这姓周的医师原本听说是到赵家村出诊,便一口拒绝了的,是他动用权力,硬逼着对方来得。 “周医师,辛苦你了,事成之后,某必有重谢。” 周医师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点点头:“那就多谢大人了。” 如果是别人,他早甩脸色给对方看了,哪里还会好好地帮对方看病? 可面前的这位不同,这可是现今常山郡最大的一位,太守一日不来上任,他就一日是太守,不管如何,周医师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好在这位年轻“太守”还算厚道,承认给予重金,周医师的心里倒也好过了些。 之前打探出赵云消息的探子自然也跟着来了,他早就探清楚了赵云的家在何处,如今自是他在前面引路。 远远的,那探子就指着一处房屋道:“大人,那赵云的兄长便住在此处。” 韩变点点头,径直往那间房屋走去。 还没走到近处,韩变远远的就听见了一个坚决的声音。 “你们走吧,不用再多说了。” 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应该就是赵云的哥哥赵信的声音无疑。 欺压良善?落井下石? 一瞬间,无数小说中的桥段出现在韩变的脑海中。 只要能把赵信的难处解决,云哥的好感度还不蹭蹭地往上加? 韩变很不厚道地大喜,加快了脚步,一边远远地喊道:“是哪里来的狗腿子,敢到子龙家闹事?真当这世上没有王法吗?” 为了加强效果,在进门的时候,韩变还很“愤怒”地用力往门上一踹。 轰! 木质的大门连摇晃一下都免了,径直倒地,发出一声巨响。 还没看见人影,一个声音便在韩变耳边响起。 “你是何人?某与你有什么冤什么仇?你竟要毁我家大门?” ps:今天的第一章,昨天和前天共差了三章,尽快还完。 另外,鞠躬感谢书友“我的大屁股”的热情打赏,欢迎你的回归。 ; 第十三章 倔强的赵信 韩变抬头一看,一个年约三十,脸色有些蜡黄的男子,正怒气冲冲地盯着自己。 “你是……” 男子怒气冲冲地说道:“某是此处主人,赵信。” “这……”韩变环顾一下四周,就发现自己摆了乌龙了,屋子里除了刚说话的赵信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了。 说这个老头子是来欺压赵信的,韩变自己都不会相信。 韩变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我说这是一个误会,你信吗?” 赵信哼了一声,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韩变过多纠缠,而是说道:“那你闯入我家,难道也是误会?” 韩变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这时,周医师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一听到赵信的诘问,他便忍不住高声喝道。 “住嘴,你可知他是何人?你竟敢和大人这般说话?” “你给我闭嘴!”韩变却转过头去,对周医师恶狠狠地骂道。 如果说韩变对赵信的态度没有一点不满,那他肯定是骗人,但是韩变可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结交赵云的兄长,刷刷云哥的好感度。 赵信的态度哪怕要恶劣十倍,韩变也只能忍住,更何况如今赵信只是不友善,远远称不上态度恶劣。 转过头来,韩变又对赵信说道:“某名为韩变,现在是郡中长史,暂代常山郡政务,素来仰慕令弟子龙,如今听闻你染了病,特意带来医者为你治疗。” “长史?治病?”赵信皱起了眉,然后以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韩变:“我曾经与你有旧?” 韩变摇摇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赵信又问道:“那我曾有恩与你?” 韩变继续摇头:“我与你第一次见面,哪儿来的恩怨?” 赵信双手一摊:“那不就得了。我与你既不是旧识,又不曾有恩惠,你来帮我治什么病?” 韩变苦笑一声:“我说过,那是因为我仰慕令弟……” “那是子龙让你来的?” “不是,我还未见过令弟。” 赵信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那么,尊驾还是请回吧,吾些许小恙,不需长史大人费心。” “大胆!大人请我来给你治病是你的服气,若不是大人再三想请,我岂会来给你这样一个……” 周医师忍不住大声呵斥道,韩变却更加愤怒地打断了他:“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说着,韩变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继续对赵信和颜悦色地说道:“赵先生,助人为快乐之本,我……” “长史大人喜欢助人的话,我赵家村穷苦人民多的是,你先去一个个帮助了再来呗?”赵信不吃韩变这一套,讥笑道。 饶是韩变,也忍不住起了火,连忙在心中默念了好几声“赵子龙”,才压下那一股邪火。 “赵先生,我终归是一片好意,再者说,治好你的病,对你,对令弟子龙,都是一件好事吧?” 韩变还待再劝,一旁那个一直不曾开腔的老头子说话了。 “这位大人,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赵信他……”老者叹了口气才说道:“老头子是村里的里正,我的来意和大人你差不多,也是希望能帮衬赵信他一把,可结果……” “你也被拒绝了?”韩变问道。 老头子叹叹气,点了点头,认可了韩变的说法。 韩变苦笑了一声,里正大多由村中最有威望之人担任,相当于村长,别看职位比韩变低了不知道多少,可在村中,他说话的分量可要高得多。 连里正的好意都拒绝了,自己的就更是麻绳提豆腐,别提了。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赵信。 这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处在年富力强的时候,虽然病魔让他的脸色有些蜡黄,身体有些虚弱,看上去有些偏瘦,但从他坚定的目光,笔直的身躯,还有微微上翘的嘴角可以看出,这个男子,不是那种可以被人轻易打动的。 联想到印象中的赵云,自从跟随刘备之后,不管碰到多么惨淡的境地,他都不离不弃。 其实刘备虽然待赵云不薄,可是以赵云的能力,跟随刘备始终都有些委屈。 刘备蛰伏阶段,便有关张二人位于赵云之上,等刘备发家,得了荆州、益州之后,麾下猛将逐渐多了起来,黄忠、马超这些后来追随刘备的人,也得到了更多兵权,甚至是魏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比赵云更加受重用。 这也导致了,在韩变原来的那个时代,有些不喜欢赵云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一个保镖头子。 即便是如此,赵云也一句怨言都没有,反而忠心耿耿地为刘备提出了许多很好的建议。 赵云的坚韧,可见一斑,他的心,绝不是用言语就可以打动的。 没想到他那名不见经传的兄长,亦是如此。 韩变对于赵信,也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不管赵信出于什么考虑,拒绝了所有人的好意,单单他这犟驴一般的性格,在让人感到生气的同时,也不得不多几分敬意。 知道赵信心如铁石,多说也没有多大意义,韩变在吩咐手下速速将大门修好之后,便意兴阑珊地离开了赵信家。 出了屋子,韩变深深地吸了一口冷空气,没有言语。 这时,韩变看到他硬拉来的周医师嘴巴张了张,却又重新闭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韩变以为周医师是担心报酬问题,他的心情不好,但对这个硬拉来的医者还是有几分愧疚的,更何况刚刚在屋子里还用他来撒了火,于是说道:“周医师,你放心,虽然那犟驴没有让你医治,但该给的报酬,某是不会少的。” 周医师苦笑一声:“医者父母心,某也不是贪图那点报酬的人。只是……” 周医师有些犹豫,许久,方才咬咬牙说道:“如果某没看错的话,方才那人的病,应该是伤寒之症!” “伤寒?” “不错。”周医师点点头,道,“此病症太过复杂,以某之能,治好的把握也不过十之一二。” ps:昨天晚上工作回来,头昏脑涨的,实在没办法码字,想上床歇息一下,没想到就睡过去了,反而多欠了一章。今天第一更更新,等一下蜗壳要出去一趟,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就又能坐到电脑前码字,今天尽量多补一点。 ; 第十四章 绑了 “你的意思是,连你都没把握治好赵信?” 韩变吃惊地说道。 周医师苦笑着点点头:“说来惭愧,某行医多年,自认为对疑难杂症颇有研究,可对这伤寒……某实在是没有太大把握。” 韩变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周医师,别看这周医师在他面前顺从得很,可在这常山郡,乃至整个冀州,整个河北,他也是出了名的神医,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否则,韩变犯得着非要生拉活拽地把他给拉来给赵信治病? 如今周医师都说只有一二成把握,那换句话说,赵信岂不是就死定了? 突然,韩变愣住了。 他也许想明白了,为何赵信会拒绝里正,会拒绝他的好意。 或许就是赵信知道他时日不多,不希望再欠下人情,免得等他身亡之后,赵云要为他这个兄长一个个的还人情。 不然的话,没有办法解释赵信的怪异举动。 赵信的脾气,之前在韩变看来非常古怪,让人又恨又敬,如今却已经没有恨了,只剩下敬意。 韩变犹自不死心地问道:“你当真治不好他?” 周医师苦笑道:“若是由在下出手,即便是他痊愈,在下也不敢贪功,只能说是这赵信命大。” 命大……也就是说,周医师只能碰运气了。 可能就如他所说,就那么一两成的把握。 这概率实在太低,韩变甚至不敢叫周医师出手。 想了想,周医师又说道:“只怪在下对伤寒实在没有多少研究,若是换一个精研伤寒之人,或许把握能大不少。” 精研伤寒…… 韩变的眼睛亮了,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张机张仲景,《伤寒杂病论》的作者! 韩变记得,他还在读书的时候,历史书上就记载了张仲景的事迹,因为张仲景就生在他最喜欢的三国时代,韩变在上那一节课的时候尤为认真,对于张仲景的著作,事迹也记得格外清楚。 如果当世仅有一人能治愈赵信的话,那这一人绝对非张仲景莫属。 赵信有救了! 韩变高兴得几乎要跳了起来。 可半晌之后,他却又冷静了下来。 这里是河北,而张仲景曾经当过长沙太守,应该在长江之南。 河北与江南,中间整整隔了黄河与长江之间大片的土地,若是去长沙请张仲景,往返一次,需要花费多少时间?以赵信的身体,能坚持那么久吗? 如果送赵信去长沙,花费的时间肯定要短许多,但路途遥远而又颠簸,赵信肯定捱不到那个时候。 韩变的目光有些黯淡,但旋即又绽放出光彩。 他抬起头来,凝重地看着周医师,问道:“周医师,我且问你,若是有你出手,不求治愈赵信,但求暂时保住他的性命,让他能多活一段时日,你能做到吗?” 周医师的目光一阵闪烁,由他救治过的病人,再由别人治好,对他的名声无疑是很大的打击。 可到底是一颗医者的仁爱之心占了上风,良久,他才点点头道:“三月之内,某敢保证赵信无恙,而且不会影响其他医师的救治;三月之后,某最多能吊住赵信一月的性命,至于会不会影响别的医师的救治,我就不敢说了。” 韩变点点头:“那好,周医师,就拜托你,为我争取这三个月了!” “大人,你真要治那赵信?”周医师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他自己并不愿意呀?” 韩变“狞笑”一声:“那可就由不得他了。” “你是想……”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韩变就骑着马,与周医师的马车,一起出了赵家村。 …… 赵家村民风淳朴,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有些过了,但连盗贼也不大出,家家户户都安心得很。 然而就在这一夜,一辆马车悄悄地停在了村口,几个黑影跳了出来,摸进了赵家村。 没过多久,这几个黑影便抬着一个麻袋出来了,麻袋里的东西还在不断扭动,却拗不过几个大汉。 几人将麻袋扔到马车上,便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第二天一早,村里的里正又到了赵信家,想要劝说赵信。 可他到了赵信家门口,却发现赵信家中房门大开,心里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急忙走进去查看,老里正却已经不见了赵信的踪影。 经过查看,赵信家中财物并无折损,摆设也不凌乱,仅仅不见了赵信一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赵信的踪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成了赵家村的一个谜。 与此同时,真定县城内一间房屋之中,赵信正坐在一个位置上,对着面前的一人怒目而视。 他的身旁,是一个打开了的麻袋,几截断绳,还有一块布,上面还沾了不少口水。 赵信怒目而视了许久,方才恨恨地问道:“你到底是官,还是匪?” 坐在他面前不远的那人自然就是韩变了,只见他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我身为长史,如今郡守不在,常山郡大小政务都由我掌管,你说我是官还是匪?” 赵信冷笑一声:“绑治下百姓的官,那还真是少见!” 韩变心说那是你没见过有些离谱的官员,见过之后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他只是微笑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肯让我救治,我只有出此下策了。” 赵信的脸色变得更黑了:“治不治病是我的事,你掌管一郡郡务,还来关心我的病情,是不是太闲了?” “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只要治好你的病,令弟赵云定会对我心生感激,到时候我便有机会得到他的投效,你明白了吗?” 赵信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讥诮的笑容:“那你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吗?” 韩变不屑地笑了笑:“不就是伤寒吗?我早就知道了。” 赵信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间站了起来,手撑在案几上:“你知道,那你还……难道你有把握治好我?” 赵信的目光之中,既有怀疑,也有期盼的光芒。 人谁不惜命,赵信也不例外。 如果能活命,他自然不愿意就这么等死。 ps:休息一会儿再码第三章,睡觉之前肯定要搞定才行,当然,各位最好还是先睡觉,明早起来再看比较好,毕竟身体要紧。 另外,鞠躬感谢书友“我的大屁股”的热情打赏 ; 第十五章 求贤令 “没有。”韩变手一摊,很直接地说道,“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最有把握治好赵信的,恐怕就是张仲景了,可人家远在江东,韩变只是凭印象记得张仲景当过长沙太守,如今他在没在那里,肯不肯远赴千里来救治赵信,韩变自己也不敢确定。 他只能让周医师尽量先保住赵信的性命,再想办法让人去请张仲景,或是在这期间找到医治伤寒的法子。 治愈赵信,韩变并没有绝对的把握。 听到韩变这么说,赵信眼中的神光顿时黯淡了下去,随后用一种嘲讽的表情看着韩变。 “你想要我二弟投效你,可是你知不知道,若是你治不好我,我死在你府中,你不仅得不到我二弟的投效,反而可能会受到他的迁怒?到时候,你岂不是亏得厉害?” 韩变嘴角微微掠起,赵信说的这种可能,他早就考虑到了。 诚然云哥脾气不像张飞那么暴,可若是赵信去世,他未必会保持住理智,迁怒于韩变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那又如何?赵云虽然很牛,但比起韩变目前的大敌袁绍和公孙瓒来说,身单力薄的他还差了点意思。 反正韩变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因为这多得罪一个赵云也没什么。 相比起来,得到赵云投效的诱惑远远大于得罪赵云的危险。 还有一点韩变是一直闷在心里的。 之前他想救治赵信完全是想刷赵云的好感度,可现在还是如此吗? 恐怕未必吧,如此一个汉子,如果被病魔打倒了,那也太过可惜了。 他并没有向赵信解释这些,而是说道:“那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我现在担心的是,某人一心求死,别到时候明明能活命,却反而一命呜呼的好。” 赵信笑了两声,插着手,很是轻松地说道:“你就放心吧,有蠢货帮我治病,我高兴还来不及,求死做什么?到时候,我若是活下来,就告诉云弟你绑过我,让他替我出气;若是我不幸死了,还有我云弟帮我报仇。对我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我求死做什么?我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哭鼻子。” 韩变也笑了,赵信这么说,那他应该便会配合治疗的,这也让他放心不少。 若是赵信诚心不配合,那就算张仲景现在就站到他面前来,也救不了他。 走出房间,韩变突然又想起,当今世上,医者何其之多,其中庸医固然不少,但有真本事的良医,却也同样很多。 哪怕那些医生本事不如张仲景,但说不定就有谁有一两个好方子,能救赵信。 想到这里,韩变马上回到太守府衙,下达了一个又一个的命令。 第一个命令便是派人去长沙一带寻找张仲景的踪迹,找到之后,便说明情况,请张仲景来常山治病。 若是张仲景不肯来,那也简单,就用跟“请”赵信一样的法子就行了。 虽然这样很对不起张仲景这样一个济世良医,但事急从权,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第二个命令则是发布招贤榜文,重金奖赏能医治伤寒,抑或是能提供相关良方的人。 双管齐下,就不信救不了赵信的性命! 传第二个命令的侍卫刚走出正厅,韩变就猛地一拍脑门。 “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他救赵信的初衷是想招揽赵云,招揽赵云是因为他手下很缺人才。 而在三国历史上,不止一人面临缺乏人才的窘境,而其中一人,便想出了一个招揽贤才的好办法。 那个人便是曹操,办法则是发布“求贤令”。 如今自己已经重金求医者了,为何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发布“求贤令”? 无论是武者、文人,还是医者、匠人,只要有足够的才能,便能得到重用。 当然,韩变没有曹操那样的文采,写不出曹操那样的“求贤令”,可是只要他能点出自己“唯才是举”的意图,不也可以起到差不多的效果? 韩变连忙追回之前那个侍卫,随后大踏步走去政厅,寻找闵纯、耿武,向他们说明自己的想法。 对于韩变的想法,两人倒没有多惊讶,在他们看来,韩变所谓的“求贤令”,和他们招募郡守府属吏,并没有多大差别。 而两人成天疲于政事,也感觉非常劳累,早有再多招募人手的想法。 虽然韩变招募医者的想法有些怪,但这种“附加”的条件,两人也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 于是三人一拍即合,找来侍卫,下达命令。 发布“求贤令”。 “求贤令”的句义很浅显易懂,中心思想就一点,不管你来自何方,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是不是人,只要你有一定的才能,来到常山,常山一定会重用你。 同时,为了检验“贤者”们的真才实学,一个月之后,真定县郊外,将会举办一次测试。 习武之人同台竞技,文人则用文章、策论之类的方法考察,医者、匠人也都有类似的考察方法。 这篇由韩变定下基调,耿武抄刀润色的“求贤令”很快便新鲜出炉,经多次抄写之后,向四周流传出去。 冀州,邺城,政厅之中,韩馥手里拿着一张纸,看了会儿,递给“身体有恙”的沮授。 沮授接了过来,口中念道:“求贤令:今常山……” 放下那页纸张之后,沮授的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公与,你怎么看?” 韩馥问道。 沮授沉吟了一下:“守义的进步很大,他已经意识到人才的重要了,不过嘛。” 顿了一下,沮授才继续说道:“这‘求贤令’的效果……不好说,不好说。” 冀州,清河国,许多人围在一起,仔细得盯着一面墙上的纸张,其中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看得尤为认真。 “现重金悬赏能治伤寒之医者,若有良方让出,亦有重赏。” “伤寒吗?”中年人口中喃喃道,“还有几分意思,我便去常山看看。” 并州,太原;兖州,山阳…… 冀州周边的州郡,无数人看到了韩变所发的“求贤令”。 许多人嗤之以鼻,但心动之人,却也不少。 这些人在思量一番之后,相当一部分人,当机立断,向常山涌去。 ; 第十六章 求贤令的效果 一月之后,常山郡内,已是人流汇聚。 原本韩变使用自己的探知技能,是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才能如何的。 问题是,哪怕他的探知技能得到了强化,一天也只能用十次。 以往还觉得十分够用,但“求贤令”发出之后,来到常山的人完全是用成千上万来计算,一天看十个人的能力,那得看多久? 因此,早在发布“求贤令”的时候,他便已有明言在先,前来者,需要通过测试。 政务和学问,由闵纯和耿武负责考核,武艺则由潘凤、吕威璜和南宫飞等数人考核,至于医术则由周医师考核。 这样做虽然效率不算高,却比用探知技能划算得多。 可是,等到测试的那一天,结果却让韩变吃了一惊。 他先得到的是耿武和闵纯上报的结果。 总共有一百多人参与了他们的考核,但结果嘛…… 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勉强算识字,脱离了文盲这个阶段,但要他们来担任官吏,处理政务,那就是难为他们了。 少数识字较多的人,也顶多能为一吏,和闵纯耿武他们之前自己招募的府吏差不多一个水准,不堪大用。 耿武苦笑着对韩变说道:“主公,看来我等是高估了我们的影响力呀。” 韩变沉默地点点头。 “求贤令”的主意他是仿造的曹操,却没有想到,现今的他,和发布“求贤令”时的曹操有多大不同。 曹操发布“求贤令”时,已经是魏王之尊,而且占有整个北方,虽然经历过赤壁惨败,仍然是天底下最强势的诸侯,又有汉献帝这块招牌,大义也在他这边。 而韩变呢?和曹操完全不能比,求贤令的效果,自然也完全不能比。 而且,这个时代的纸造价昂贵,且没有印刷术,无论是纸质书籍还是竹简的书籍,都非常难得,可谓是千金难求。 这就造成了寒门之人,很难有机会读得到书。连沮授这种算不上寒门之人,在之前想要多看书,还要去求韩馥。 满腹诗书,有学问的人,在寒门之中很难得见。 而豪门子弟,哪怕是想投效一方诸侯,也不可能是逮着谁就宣誓效忠的。 门第、能力、官职都是他们关注的对象。 有门第者如袁绍,四世三公的袁氏子弟,世家子弟是很愿意去投效他的,哪怕现在的袁绍只是渤海太守。 有能力者如孙坚、曹操,麾下也聚集了相当一部分的忠直能臣,就连刘备,也能凭借他的高超个人魅力,聚拢关张这样的万人敌为之效力。 实在不行,像韩馥这样的,掌管了一个州的军政大权,也能吸引一部分能人为之效力,因为他手上有实权,能给人比较高的官职。 而韩变,职位只是长史,实质上虽然是太守的职权,终究名不正言不顺,门第和能力更是比很多人差了不少。 像闵纯和耿武,别看他们的能力不算多强,可若是没有韩馥的关系,恐怕他们连看都不会看韩变一眼。 他真正有吸引力的,恐怕是他对历史的熟悉,以及那个可以提升能力的系统,只可惜,这两个依仗,都是不能说出去的。 叹息了一声,韩变默默地将耿武呈上来的名册合上,对耿武说道:“辛苦你们了,我去看看文杰那边吧。” 相比于文,豪门世家在习武方面的优势要小得多,韩变只能寄希望于这边能给力点。 潘凤他们这边的人要比耿武那边的多出不少,约有一千多人,如果每一个都要潘凤或是吕威璜他们亲自出手考核,那恐怕得累死他们。 因此,他们早早地在考核现场搭起了三个擂台,一人负责一个,来参加考核的两两一组对战,他们则在擂台下看双方表现,决定是否予以通过。 等他们实在手痒,则有可能上擂台打一两次。 韩变到时,擂台上激战正酣。 韩变在一旁静静地看了许久,怎么说呢。 擂台上打得……还是挺热闹的,但是始终给韩变一种菜鸡互啄的感觉。 不用探知技能查看,韩变也敢肯定,擂台上双方的武力值,没有一个能上五十的。 一直看了好几组对决,韩变终于无奈地摇摇头。 说擂台上这些人全都是菜鸡倒也过分了,之前就有一个,实力应该还不错,引得潘凤手痒,上去和他切磋了一下。 可惜,连潘凤的一招都没挡下来。 管中窥豹,这上千人中,肯定有不少实力不错的,个人实力相比起他的骁果卫说不定还会更强一些。 但是哪怕是这些实力“不错”的人,也顶多入骁果卫充当什长、队率,若是在平常,韩变肯定很高兴地收下他们了。 可如今他轰轰烈烈地发布求贤令,是希望能招募几个能独当一面的人才,最好是能招募到新军的主将,而不是这样的半吊子。 如果发布一次求贤令,就求得了几个基层军官这样的“贤才”,传出去还不得被笑掉大牙? 就在韩变摇头叹息的功夫,擂台上又一次分出了胜负,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被对手一棍打翻在地,输掉了比试。 这个少年因为在比试中表现不够亮眼,充其量就是普通士卒的水准,因此潘凤毫不犹豫地摇摇头,口中吐出了两个字。 “淘汰!” 少年狠狠地捶了捶地面,向着潘凤的方向哀求道:“将军,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刚刚我没有发挥好……” 远处的韩变摇摇头,军中是讲究硬实力的地方,如果哀求有用的话,对其他人也太不公平了,潘凤怎么可能会被打动? 果然,潘凤也是摇摇头,吩咐两个亲卫道:“去把他拉下来。” 随着两只有力的手捉上少年的双臂,少年剧烈地挣扎了起来,两个亲卫可不管这些,拉着少年的手就往擂台下面拖。 就在少年已经被拖离开擂台,潘凤准备吩咐下一组比试的时候,少年突然大声说道:“再给我个机会吧,只要给我机会,我就向你们推荐我的朋友,他的能力比我强得多,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ps:被冻成狗了,更新才如此不给力,各位先体谅下吧,蜗壳尽量克服 ; 第十七章 贤才? 潘凤不为所动,摆摆手准备让人把那少年拖下去,人群中却传来了一个声音。 “慢着!” 潘凤抬头看时,发现说话的人正是韩变。 韩变走到少年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见面前这人年纪不大,但一句话却可以让士兵停下,那边那个看上去很有权势的将军没有反对,想来是个有身份的人,于是回答道:“我叫靳祥,字万吉,是太原人!” “靳祥是吧。”韩变点点头,道“我便是韩变,发布‘求贤令’的人就说我。” 他适才使用了一次探知技能,发现这个靳祥的能力确实没什么出众的,最高的武艺和智力,也不过五十不到,还没有任何技能,属于那种不入流的人物。 但是他对靳祥所说的朋友,却有几分兴趣。 万一那人是个人物呢? 于是韩变饶有兴趣地说道:“你所说的朋友,是谁?如果他确实有本事,又能为我所用的话,我保你成为队率。” 队率手下可以管一个队五十人,已经是不小的权力了。 靳祥本人倒是想当将军,当校尉,可是他也知道,以他适才的表现,能当上队率,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于是靳祥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说的是我的同乡,他叫郝昭,字伯道,他的能力,一定能让大人满意。” 听到这个名字,韩变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郝昭,又是字伯道,肯定是他所知道的那个人。 游戏里面统率高,善长防守,历史上曾经让孔明吃过瘪,导致后世有人黑孔明军事能力,总是把他抬出来的男人,韩变怎么可能不满意? 可是,韩变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你这么夸赞他,想必与他相熟了。” 靳祥挺着胸膛,自豪地说道:“那是自然,某自幼与伯道相熟。” 韩变点点头:“既然你与他相熟,你又说他能力出众,为何不见他与你同来?” “这个……”靳祥吞吞吐吐的,不肯明言。 韩变心里也就有了数,于是问道:“是不是他嫌我这座庙太小,不愿意来?” 靳祥点点头,后又摇摇头:“他倒是来了真定,只是……” “只是看看,不愿意参与吧?”韩变苦笑道。 靳祥沉默,表示韩变说的就是事实。 韩变的笑容更加苦涩。 郝昭是如此想法,其他人,比如说他如今迫切地想要招揽的赵云,恐怕也会有类似的想法吧? 如果换成曹操、袁绍,说不定郝昭撵着都要前往效力了。 这就是他这种小势力的悲哀,一步落后于人,就只会步步落后。 但很快韩变就释然了。 顶多当成是一次难度更高的游戏,等到打开局面,这种情况肯定会得到改变。 郝昭看不上自己,自己就不能上门去请他?什么事都心想事成,那得是玉皇大帝的私生子才有的待遇。 他的目光投向了靳祥。 他突然想到了,这个时代的人是非常注重同乡关系的,完全没有“老乡见老乡,背后打一枪”的说法,很多时候,让同乡去说服,效果要好得多。 于是他对靳祥说道:“既然如此,你可愿与我去说服与他?只要说服了他,我之前所说,依然有效。” 靳祥的眼角瞬间就亮了起来。 只要能说服郝昭,就能成为队率? 而且,若是说服郝昭,郝昭必然能登高位,届时,以两人的交情,这位置再往上挪挪,那也是说不定的。 当即,靳祥拍拍胸膛,道:“某愿随大人前往!” 韩变点点头,也不管这边的测试了,直接就让靳祥带路,去找郝昭。 潘凤有些不放心,又硬塞了两个亲卫,负责保护韩变的安全。 靳祥带着韩变,七拐八拐,来到了一间客栈。 几人轻轻上楼,到了一间房门跟前,靳祥轻轻地扣了扣房门。 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是万吉吗?你这么快就测试完了?” 随后,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年纪和靳祥相仿的少年,他身穿一身藏青色长袍,袖口却经过了改装,比一般的长袍要紧得多,整个人显得很精神。 少年显然也看见了靳祥身后的韩变以及两个亲卫。 “他们是……”少年有些疑惑地问道。 靳祥连忙介绍道:“大人这便是我的好友,郝昭郝伯道;伯道,这位是发布‘求贤令’的韩变大人。” 郝昭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时,韩变笑着说道:“我等上门做个恶客,伯道连个门都不让进不成?” 郝昭只得让开路,允许韩变等人进门。 韩变一进门,就看见最显眼的地方摆放了一张案几,上面干干净净的,只放了几部书籍,其中有一卷竹简被人翻开,应该是不久之前还在被人翻看,韩变依稀看得出来,那是兵书《尉缭子》中的一卷。 韩变不由得暗暗颔首,出门在外还不忘看兵书,难怪在以后他能成为一代名将。 一边暗暗赞叹,韩变也不忘对郝昭用出探知技能。 郝昭字伯道。 统率:75武力70智力65政治67魅力73 技能:步兵指挥(铜),骑兵指挥(铜),训练(铜),固守(银),骑术精通(铜),长枪精通(铜)。 成长性:较强。 综合评价:b。 韩变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如此多的技能,这是他除了十八路诸侯会盟以及最开始看沮授属性之外,第一次看见。 尤其是银色的固守,毫无疑问地向他表明,这,就是那个让诸葛亮吃瘪的郝昭。 郝昭一生最让人熟知的时刻,不正是凭借着陈仓,抵挡了诸葛亮大军的日夜猛攻吗? 诚然,郝昭的属性值和韩变印象中许多游戏里面的有一定差距,他的统率和武力不应该只有这么点,但是,他有较强的成长性。 成长性这个属性,韩变还是第一次看见,之前的潘凤、沮授或者是南宫飞这些人身上,都不曾有。 那是因为,潘凤和沮授,都已经不再年轻,他们的能力,再不凭借外力的条件下,已经达到了巅峰。 而南宫飞或者是张立这些人,则是天赋不足,没有什么成长的空间。 很显然,郝昭现在的能力已经不差,但他的经验还不足,一旦经验跟上来,他的属性值甚至是技能,都有可能得到成长。 ; 第十八章 郝昭动心 看到郝昭的属性和技能,韩变收服郝昭的心思更加强烈了。 虽然如此,韩变却并未直接说明来意,而是在郝昭的指引下选了一个席位坐下。 坐下之后,韩变似是不经意地说道:“先生果然大才,出门在外仍手不释卷。” 淡淡的吹捧,郝昭似乎没有听出来,神色不变地说道:“资质鲁钝,只能以勤补拙了。” 韩变又试探了几句,都被郝昭不咸不淡敷衍过去了。 还是韩变先坚持不住,郝昭可以一直扯下去,不谈到正题上去,他这个上门求贤之人,却不能这么无休止地闲谈。 哪怕是知道先开口的肯定要陷入被动,韩变还是挑明了来意。 “先生,实不相瞒,某冒昧上门,是听闻先生有大才,希望能征辟先生。” 郝昭神情不变,仿佛听到的不是一个掌握一郡大权之人的征辟,而是一个小贩在说烧饼一文钱一个一般。 他只是抬了抬眼睑,淡淡地说道:“大人谬赞了,我不过一愚鲁之人,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大人的看重?大人若是用我,那便是自误了。” 韩变还没什么反应,靳祥却是急了。 他向韩变夸下口,说郝昭的才能定会让他满意,如今郝昭却如此说,岂不是说他当时在说谎? 更何况,韩变能不能征辟郝昭,也关系到他能不能成为韩变手下的队率,关系到他的前程,这让他怎能不急? 于是,靳祥急忙说道:“伯道你实在太过谦了,你的才能我还不清楚?大人若能得到你的效力,必定会重用,这既是大人的幸事,也是伯道你的幸事呀。” 一边说着,靳祥还一边对郝昭不停地使眼色,期望郝昭能够答应下来。 郝昭瞥了靳祥一眼,靳祥顿时一个激灵,知道郝昭对于他的作为,已经有了看法,顿时不敢再多说了。 郝昭又接着说道:“万吉才是真正自谦之人。大人,万吉之才,何止十倍与某,君来征辟昭,岂不是舍近而求远?” 韩变心中暗笑,知道这都是郝昭的托辞。 郝昭现在都已经是b级武将中水准不错的那一类了,还有成长的可能,将来都有机会成为a级武将,如果靳祥才能胜过郝昭十倍,那他该是什么水准?s级? 或许越是牛人就越喜欢自谦,反而越是才能不足的,更喜欢自我吹嘘一些。 已经看了郝昭属性的韩变,自然不会因为这么两句话就打退堂鼓。 只见韩变笑了笑,丝毫没有被婉拒的尴尬,说道:“先生不听听我开出的条件吗?” 郝昭只是回答:“不管什么条件,昭才具不足,都只会给大人添麻烦,某还是不听了吧。” 像是没有听出郝昭话中的拒绝之意,韩变继续说道:“常山的守备力量不足,我准备建立一支人数约五千人的新军,新军的统帅是我。” 郝昭没有答话,只是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轻蔑之意。 只知道自己死抓军权,却不管自己顾不顾得过来,果然不是明主。 韩变恍若未觉,继续道:“可若是先生愿意助我,军司马的位置就是先生的。” 郝昭的眼睛眯了眯,仍然没有说话。 五千人的新军,论规模就是一部,主管为校尉和军司马,韩变自己是校尉,那这个军司马肯定就是一人之下,五千人之上的职位。 这手笔,哪怕是郝昭,也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哪怕他自认为很有本事,却从未证明过自己,如果投奔到其他诸侯,再赏识他的人,也不可能一下子让他坐到这么高的位置上来。 能让他做个军侯(曲的主管)、屯长,掌握几百人,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但是,这依然不足以让郝昭心动。 这年头,君择臣,臣亦择君。 作为主公,韩变对郝昭的吸引力实在太差。 起点高,没有发展空间的话,能有多大作用? 韩变不愠不怒,继续沉稳地开出他的条件:“当然,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新军的校尉一职,我只是挂个名,军中事务,需要你自己费心。” 即便沉稳如郝昭,在听到韩变这句话之后,也忍不住失色地站了起来。 “此话当真?” 韩变这句话,名义上是要郝昭都劳累,可实质上,却是将一支新军的职权,全部交给了郝昭。 这样受的苦,受的累,天底下不知道多少人打破头都抢着要。 太史慈曾经说过,大丈夫当持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 如今太史慈还没有发迹,他临终之前的话语自然还没有出现,但这并不妨碍,这个时代之中,许多人都和他有相似的想法。 大丈夫,必须要建功立业。 怎样才算是建立功业? 不同的人或许有不同的理解。 然而,麾下有五千完全听你指挥的士卒,这功可能还没有,但业肯定是立起来了的。 对于郝昭来说,这无异于一步登天。 郝昭的野心,当然不限于指挥几千人,他也想封侯拜相,成就卫霍那样的事业,但哪怕是他对自己的能力相当自信,也不敢说一定能做到这些。 或许他劳碌半生,最终也就是个军司马一级的军官。 甚至运气不好,还可能提前陨落。 如今,韩变却直接让他掌管五千新兵,怎能让他不动容? 当然了,仅仅是高官重权,还未必能让郝昭心动。 真正让郝昭心动的是,韩变表现出来的重视和诚意。 五千兵马,对一个郡而言,已经是很大的数字了,有时候甚至能占到一个郡内兵马的一半。 韩变却肯交给他这个从未证明过自己能力的人,这是何等的重视? 之前郝昭还暗自嘲笑韩变的举动,认为韩变成为新军校尉是要抓军权。 等韩变说出最后的条件,郝昭才反应过来,韩变此举并非如他所想。 要抓军权的话,韩变又怎么会将军中事务交给他? 此举唯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直接让郝昭成为校尉,掌管新军,必然会引起一些将士的不满。 韩变成为校尉,郝昭当军司马,军队仍然交给郝昭,郝昭的权责不曾变小,却不会那么扎眼。 ps:鞠躬感谢书友“我不吸雾霾”和“汉尼拔1212”的热情打赏 ; 第十九章 神医 韩变的行为,在郝昭眼中,是重视他,信任他,而且非常有诚意的表现。 为人臣的,有谁不希望自己的主公能够信任重视自己? 刘备三顾茅庐能够请出诸葛亮,除了诸葛亮自己也不希望一身所学空老于山林之外,刘备的诚意也是重要一环。 试想一下,如果刘备真的如张飞所说,烧了诸葛亮的茅庐,或者用一根绳子把诸葛亮捆去,他还能得到卧龙的效力吗? 恐怕诸葛亮就算是勉强为刘备效力,也绝不会像历史上一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上个班打打卡,出工不出力已经很对得起人了。 韩变表现出的诚意,比起刘备对诸葛亮的信重来说,自然是远远不如,但已经足以打动郝昭这个层次的人才。 这个时代,讲究“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 韩变这么对待郝昭,在郝昭看来,韩变的其他条件,都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才能不足?没关系,只要能听得进去忠言就行。 地盘不够大,家世不够好?也没关系,地盘有扩充的一天,家世再好,不重用自己,一样没用。 你甚至连郡守的正式职位都没有?也没问题,只要你有最基本的地盘,有实权就够用了。 只要韩变不改变他对郝昭的重视和信任,郝昭不说对韩变鞠躬尽瘁,但铁了心给他卖命还是做得到的。 在得到韩变肯定的答复,知道韩变之前不是戏言之后,郝昭长身而立,对面前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深深一拜,很是庄重地说道:“既然大人如此看重某,某敢不效死力?” 两人只有口头上的约定,没有任何书面上的文书。可两人却丝毫不担心对方变卦。 君子一诺千金。 更何况,郝昭变卦,韩变大不了收回兵权;韩变变卦,郝昭也可以直接离开。 见郝昭愿意效劳,靳祥也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的行为,可以算是“卖”了郝昭,一个处理不好,两人就此决裂都有可能。 如今两人同在韩变手下效力,自然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他冲着韩变和郝昭抱拳道:“那便恭喜主公,也恭喜伯道了。” 韩变听出靳祥的称呼发生变化,对于他的小心思是清楚得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回去之后,你就看伯道愿不愿意收下你,如果愿意的话,你便直接到伯道帐下为队率;不然的话,我再想办法安置你。” “多谢主公!”靳祥大喜,随后用渴求的目光看向郝昭 靳祥是郝昭的同乡兼好友,正是天生的亲信人选,如果韩变不说,郝昭也有点想把他招入军中。 于是郝昭一笑,道:“主公都这么说了,我岂会把你拒之门外?” 三人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自是皆大欢喜。 如今郝昭与靳祥都投效了韩变,自是不能再住在客栈。 还在如今常山郡内有许多闲置的宅院,韩变早在之前就已命人购置了一些供招募来的贤才居住。 靳祥达不到分配宅院的标准,郝昭却是没有问题,韩变便命随行的两个亲卫,帮助二人收拾行李,搬入安排好的宅院之中。 韩变不欲多打扰刚刚搬迁的二人,给郝昭留下出入郡守府的信物之后便离开了,他还惦记着他的求贤测试。 虽然之前的结果让他并不满意,但他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一点期待的。 万一就碰上第二个郝昭了呢? 只可惜,等韩变回到之前的擂台处,测试已经接近尾声。 韩变问过潘凤等人,知道这一阵子测试出来的,并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人才。 韩变不由得哂然一笑,他倒是贪心了,这世上人才虽然不少,却也没多到遍地都是的地步,能得一个郝昭,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就在此时,远处有一个人影往这边奔来,那人就好像没头苍蝇一样,跌跌撞撞的。 等那人到了近处,韩变才发现,这个连脑袋上帽子都歪了,气喘吁吁的家伙,居然是负责考核医术的周医师。 他不由得奇了,这周医师平日里连走两步都舍不得,这是闹的哪一出,居然跑这么远到这里来。 只见周医师狠狠地喘了两口气,指着他来时的方向:“大人,快……快去看。” 周医师的脸上,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兴奋的,涨得通红,一时之间,居然连话都说不完整。 情急之下,周医师干脆直接拉着韩变的衣服,就往回走。 韩变只要一挥手,就可以甩掉这个平日里缺少锻炼的周医师,但他也好奇,到底是什么能让周医师如此失态,也就由着他了。 走了约有半刻的时间,两人来到了一个医馆前。 这里是周医师用来测试其他医者医术的地方。 医术不比武艺、文采,普通的测试方法很难测出个高低,因此周医师设置的测试方法便是不太一样,他提前准备好一些病人,让前来测试的医者诊断、开药或是提出诊治方法,而他则做评判。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由多个医者一起看病人,周医师来回查看。 如今,医馆里挤满了人,其中不乏医者装束之人,可是这些医者,却无一人在给别人看病,他们都伸长了脖子,往一个地方张望。 那个地方挤满了人,有医者,有百姓。 不时的,从里面传出来一阵阵欢呼。 “神医,真是神医!” 不多时,人群之中让出一条道路,一个面色红润的白发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顺带着各种声音也传了过来。 “果然是神医呀,这位老伯之前明明是病怏怏的,走路还扶着腰,没想到神医就扎了两针,按了两下,他的气色就这么好了。” 周医师忽然懊恼地锤了一下胸膛,连连跺脚道:“我真是昏了头了,怎的不知随便派个人去通知,这下好了,没看到神医这次是如何治病的!” 从周围人的言语,还有周医师的表现,韩变看出来,里面应该有个很厉害的医师在给人治病。 不过韩变倒也有些奇怪,周医师的医术,在整个河北都是出了名的,哪个医师能让他这般激动? 难道是……韩变心中有了猜测,但这个猜测,哪怕是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 第二十章 华佗 周医师捶胸顿足之后,唯恐再错过“神医”治病时的场景,连忙拉着韩变往里面走。 人潮汹涌,原本以两人的身板,是根本就挤不进去的,但不少人都认得周医师,知道他才是这里的正主,连忙让开了一条道路,让二人得以进入。 走进医馆,韩变就看见了人们口中的“神医”。 没办法,给人看病的只有他一个人。 “神医”并不像韩变想象的一样鹤发童颜,仙风道骨。 他四十岁上下,皮肤有些偏黑,长得就跟一普通老农差不多,把他丢进人群中,没半个时辰的工夫,保管找不出来。 这样一个人,真的会是神医? 韩变连忙对他使用了一个探知技能。 韩变仅仅看了那人的名字,便没有往下看了,那人的属性,技能,韩变都没有看。 因为没有必要,除非他是武力100,智力100或者统率100的神人,否则任何人让他去做与医者无关的工作,都是一种犯罪,对整个人类的犯罪。 华佗,字元化。 就这一个名字,足矣。 纵观中华历史,数千年来,名将良相数不胜数,像是名将,除了最璀璨最出色的孙武、吴起、白起、韩信、李靖这些人之外,像是乐毅、霍去病之辈,在当世看已经是不世出的名将,可放到历史长河之中,能和他们并列或是略逊的,却有不下十人。 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差得更远一些的,却仍能称为名将的,数不胜数。 而医者却不一样。 从古至今,医者能青史留名的,并不多。 放到每个朝代去,也就那么两三个。 如果把关键词限定在汉末三国、名医的话,那么可能就这两人符合条件了。 华佗,张机。 仅仅华佗一人之力,能救下来的人,也许就成千上万。 在乱世之中,这个数字,并非是一个大得惊人的数字。 可是华佗也好,张仲景也好,他们最大的贡献,并非是自己亲手救活了多少人,而是他们传下来的医术。 张仲景著《伤寒杂病论》,从此“伤寒”之症,变得不像以前那么可怕。 华佗有《青囊书》,发明出了第一种麻醉药“麻沸散”。 其余小一些的医学贡献更是不胜枚举。 这个时代的诸侯、名将所做的,都是杀人,而华佗张机所为,则是救人,救当世人,救后世人。 如果让华佗从事其他职业,或者说影响到他钻研医术的话,或许是对整个人类的犯罪。 曹操轻视华佗,甚至杀死了华佗,可韩变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他立直了身躯,静静地站在旁边观看华佗医治病人的过程,哪怕他一点都看不懂,也不曾张半次嘴。 好像华佗医治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孩,而是天生贵胄的皇室子弟一般,生怕惊扰了华佗。 韩变不开口,一心学点东西的周医师更是乐得如此,双目死死地盯着华佗,生怕漏掉了半点细节。 华佗医治病人的速度不慢,可仍在等待的病人还有将近十个,因此,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华佗才全部忙完。 整个过程,韩变和周医师一声都没有吭。 见华佗已经忙完了,自己也没什么可偷师的了,周医师连忙找到华佗:“这位神医,在下周正,适才神医医治病人的过程,在下有些地方还有不解,不知……” 韩变连忙轻轻咳了两声。 周正猛然惊觉,他竟然已经把韩变晾在一边快一个时辰,刚刚居然还准备继续“晾”下去,虽然不是有意为之,万一对方怀恨在心…… 周正想着,额头上已经隐隐有冷汗冒出,连忙对华佗说道:“在下忘了介绍了,这位是韩变韩大人,也就是发布‘求贤令’的那位。” 华佗随着周正的介绍看向韩变,他的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既没有向韩变见礼,也没有拂袖而去。 韩变丝毫都没有动怒,而是恭恭敬敬地向华佗行了一礼,说道:“先生医术出神入化,变实在佩服。” 华佗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在这个时代,医者的地位比较低下,被视为贱技。 不止是这个时代,就连唐代的韩愈在写“师说”一文之时,都有这样的文字。 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 后面韩愈还将其和“士大夫之族”相比,很明显,巫医乐师百工这样的人,在那个时代的地位是非常低的,大致上处于“士农工商”中的“工”这个阶级。 而韩变这样的,明显属于“士”。 他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对华佗这般恭敬地行礼。 开明的,不歧视其他职业的“士”不是没有,但是不仅不歧视医者,反而对一个医者这般恭敬的,那就非常少见了。 华佗看向韩变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暖意。 医者被歧视,他也受过不少歧视的目光,有些时候,他自己都会怀疑,他选择从医是不是一个错误。 如今他成为名医,甚至是众人口中的“神医”,受到的歧视几乎没有了,可华佗心里清楚,这只是表明现象,只是因为他医术高超,旁人怕得罪了他,以后得不到他的救治。 真正打从心里尊敬他的,恐怕只有他的一部分病人,或者是和他是同行的其他医者。 像韩变这种身份地位的,还是第一个。 韩变对他尊敬,华佗也不会反而摆架子,也是对韩变点点头,说道:“大人不必如此,比起大人的辛劳,我的这些,不过是些微末伎俩罢了。” 话是如此,可看着华佗脸上的笑意,韩变就看得出来,华佗对他的态度很满意。 韩变连忙说道:“神医不必过谦了,你做的可是活人性命的大功德,我们这些人可万万比不上。” 顿了顿,韩变还是决定开门见山:“神医,我有一个朋友,他得了伤寒,不知你能否……” 华佗哈哈一笑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对于伤寒,我略有几分研究,不过能不能治好,那还得看了病人之后才知道。” 两人一拍即合,如今已经没有病人了,便不耽搁,径直前往赵信所处之地。 ps:鞠躬感谢书友“我的大屁股”“风丿继昌”和“春眠不觉晓1”的热情打赏 ; 第二十一章 治病 一个月以来,周医师每日都对赵信好生调养,可赵信毕竟是病魔缠身,比起一个月之前,他已经整整瘦了两圈,脸上的颧骨都清晰可见。 如今华佗正在认真地给赵信把脉,韩变和周正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生怕打扰了他。 许久,华佗的手才缓缓从赵信的手腕上拿开。 一时之间,韩变、周正还有赵信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华佗的脸上。 赵信表现得尤为紧张。 他虽然没见过华佗行医,但韩变能把带来给他治病,还有刚刚那尊敬的表现,都说明了华佗的医术。 如果此人再医不好他,那…… 韩变稍微好一点,因为他知道这是华佗,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神医。 区区风寒,应该不在话下……吧? 他所知道华佗的成就,大多是偏向外科的,比如说麻沸散,还有演义中的刮骨疗毒,开颅取涎。 虽说中医里面没有分内外科,但他也确实没听说过华佗会治风寒。 如果站在他面前的是张仲景,那他就不会担心了。 韩变只能在心中不停地为自己鼓气。 华佗抬了抬眼睑,对周正说道:“之前是你在为病人调养?” 周正顿时紧张了起来。 是自己的方法出了岔子? 还是说华神医不喜欢接手别人医治过的病人?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点点头:“正是在下,是不是……在下弄错了?” 好歹也算是一代名医的周正,在华佗面前,就好像是见到了班主任的小学生一样。 华佗则是点点头道:“处理得还不错,没什么岔子,不然的话,我也治不了他。” 听到华佗的肯定,周正的脸上都笑开了花,但华佗的话,落在韩变和赵信耳中,则是后半句更加重要。 不然就治不了,那岂不是说,华佗能治好这病? 赵信生怕自己听错了,嘴唇颤抖着说道:“先生,你的意思是,能医好我?” 华佗道:“我对伤寒没有什么研究,若是换一个人来,必能治好你。” 韩变急忙问道:“先生说的可是张机张仲景先生?” 华佗奇道:“你也知道张机?难怪,他和你一样是仕途中人。张机对于治疗伤寒之症,颇有心得,若他在此,此病不过是小事。” 韩变担忧地说道:“实不相瞒,我已派人去请张先生,只是这山高水长的,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华佗点点头,并没有因为韩变请了张仲景而生气,继续说道:“张机一直在研究伤寒,据说还准备写一本相关的医书,我和张机多有交流,倒也学会了不少。这病,我不是不能治,只是这把握……恐怕要比张机出手小得多了。” “先生有多大把握?”赵信希冀地望着华佗,有些紧张地问道。 只要把握高于五成,不,三成,他就愿意赌一赌。 虽说不管是华佗还是韩变,都对张机信心满满的样子,好像他一出手,这伤寒之症就根本不算事了,可是他根本不在这里,且不说能不能请到他,就算是请到了他,谁知道多久才能到? 若是耽搁得太久,恐怕他来了也不济事吧? 华佗沉思了片刻,缓缓地说道:“恐怕连八成的把握都没有,你确定要冒这个险?” 八成……都没有? 这两个词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韩变长大了嘴巴,他几乎都要以为华佗跟他一样都有穿越背景了。 不然华佗怎么会这种无形装逼的套路。 韩变仔细地盯着华佗,发现华佗正摇头晃脑,正在叹息,好像八成的把握真的很低一样。 赵信早就是喜出望外了,接近八成的概率治愈,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连三成、五成这样的概率他都想要放手一搏,更何况八成? 连考虑都不用考虑,赵信就说道:“八成的概率已经足够高了,先生请放手施为,就算是有个万一,某也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华佗点点头,说道:“适才我帮你把脉,感觉你身体冰冷,你是不是经常感觉身上很痛,有的时候还会呕吐?而且很讨厌吹风?” 赵信连连点头:“正是如此,先生真是神了!” 华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伤寒亦分为许多种,你这症状,实际上是就是其中的‘太阳病’,当服‘麻黄汤’。” 说着,他便转头向周正吩咐道:“你且记好了,此汤当用麻黄去节共三两,桂枝二两,炙后甘草一两,去皮尖的杏仁七十枚,你先去抓药吧。” 华佗吩咐完毕之后,周正便像个打下手的童仆一般,急冲冲地抓药去了。 不多时,周正抓好了药,呈到华佗面前。 华佗点点头,嗯了一声道:“药不错,分量也不差,你抓药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周正大喜,仿佛得了天大的荣耀一般。 华佗又向他吩咐了几句,告诉了他“麻黄汤”的煎法,煎药的自然还是周正。 周正忙着去煎药,华佗趁着这个当口对赵信说道:“若是一般患‘太阳病’的病人,服用‘麻黄汤’也就行了,但你不太一样,你这个病拖延的时日太久,虽然周正他为你调养得不错,终究不如那些刚刚患病之人。为了防止有什么变化,我需要在你身边观察一段时日。” 赵信连忙说道:“如此,那便有劳先生了。” 韩变是个不占便宜就当吃亏的主,听华佗说将会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他的心思就活动了起来。 像华佗、张仲景这种人,热衷的不是官场,也不是功名利禄,而是医术。不管是为了医术的提高,还是为了医者的那一颗仁心,他们都肯定会四处行医,几乎不可能一直留在一处,为某个人服务。 他留不下华佗,他也不希望强留下华佗。 但是,像华佗这样的医术,如果自己不能好好利用一番,实在太过可惜。 如今是东汉末年,生存条件何等恶劣,哪怕他现在身居高位,吃喝不愁,却仍然会愁一样东西,医疗条件。 病魔可不会看你身份高低,说来就来,身边要是没两三个名医,还真是心里没底。 华佗留不下来,他的医术留下来一些,不也一样? 想到这里,韩变对华佗说道:“华神医,你觉得周医师这人如何?” ps:这章算昨天的,当然,以前的欠更五章蜗壳记着的,等状态好了再还。 另外,鞠躬感谢书友“天空寺丶”的热情打赏 ; 第二十二章 赵信的小心思 韩变这句话没头没尾的,但华佗还是听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他深深地看了韩变一眼,说道:“他的本事已经很不错了,为人也算勤恳。” “那么……先生愿不愿意收下他为弟子?不求先生能传下衣钵,但求先生能多教他两手便可。” 华佗深深地望了韩变一眼,他虽然醉心于医术,却绝非不通人情世故,韩变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既是想要让周正的医术得以提高,能更好地为他所用;同时,这又何尝不是表明了他不会强留华佗的态度? 华佗点点头,心中承了韩变这个情,道:“只要他本人愿意,能收到这样一个弟子,老夫也求之不得。” 等周正煎好药,韩变将此事说与周正听,周正哪里会拒绝?当即就准备好了拜师的礼仪,正式向华佗拜了师。 就这样,华佗一连数天时间,都留在常山,一边观察赵信的身体状况,一边带着周正,传授技艺。 华佗的医术果然非凡,四天之后,赵信所受风寒的症状,已经去得七七八八,只是毕竟沉疴已久,他的身体仍然非常虚弱。 据华佗所言,以赵信目前的状态,只需要再休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原本按照华佗的打算,是确定赵信无碍之后便会离开,但看在收了徒的份上,他决定多带周正几天。 这一天,韩变突然得到消息,说赵信求见。 赵信一进来,就单膝跪地,对韩变拱手道:“活命之恩,信没齿难忘!” 韩变脸上洋溢着笑容,连忙去扶起赵信:“炳德(赵信的字)你何必如此?” 赵信有些赧然。 最初韩变见他之时,因为误会,闹得很不愉快。 误会解除之后,他却因为不认为自己的病治得好,而对怀有好意的韩变态度非常不好,还是韩变硬生生派人去“请”他到这里来治病的。 如今,他能够活命,固然是因为华佗的医术好,但华佗为何要给他治疗?还不是因为韩变的请求。 诚然,华佗作为神医,拥有一颗仁爱之心,如果知道他患了风寒,肯定是会治疗他的。 但是,没有韩变发布榜文,华佗会得到这个消息吗? 更不用说,他能坚持到华佗到来而病情不恶化,周正的调养功不可没。而周正,听从的是韩变的命令。 所以,赵信固然对华佗、周正十分感激,但他最感激的,还是非韩变莫属。 这世上有的人是那种升米恩,斗米仇的类型,对他有大恩的人,他反而会用仇恨来回报。 但这世上也不乏知恩图报之人。 赵信身为赵云的兄长,便是这种类型。 韩变对他有救命之恩,这种大恩大德,他能用什么回报? 毫不犹豫的,赵信拒绝了韩变的搀扶,固执地半跪在地上,坚定地说道:“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信愿为君牵马执鞭!” 牵马执鞭,毫无疑问,赵信已经表达了他效忠的意思。 韩变对赵信一直很欣赏,最开始是因为赵云的缘故,之后则是因为他的性格。 如今赵信准备投效他,他哪里会不答应? 更何况,赵信的能力并不差。 52的统率虽然显得太低,但他却有77的武力值以及铜色的长枪精通技能,除了潘凤之外,韩变身边还没有谁的武艺能超过他。 经常玩三国志一类游戏的玩家,通常都对武将有超乎寻常的收集癖。 只要不是自己本来就讨厌的武将,哪怕是一个属性、技能都很垃圾的武将,玩家都愿意将他招至麾下。 更不用说赵信的能力还不算垃圾了。 韩变还是深深地望了赵信一眼。 赵信表示效忠,除了报恩之外,未尝没有其他意思。 他的弟弟赵云,还在拜师学艺,如果知道他患病被救,以赵云的性格,肯定会报恩。 到时候,赵云未必便不会因为想要报恩,而给韩变效力。 如今赵信自己效忠了韩变,救命之恩就已经偿还了,赵云也就不必背负报恩的压力了。 韩变并未说破,也没有拒绝赵信的效忠。 打从一开始,他救治赵信,就没有挟恩求报的想法。 如果韩变以这件事为引子,用恩情硬要赵云加入,的确有成功的可能。 但是赵云是何等的人物? 游戏里面喜欢将赵云设计成为一旦投靠,除了势力灭亡,否则绝不会被其他势力所用的“不会背叛”型的武将,然而事实当真如此吗? 韩变记得,赵云出场时,曾经说过,他本来是袁绍的手下,只是觉得袁绍成不了事,才转投的公孙瓒。 这不是说赵云不够忠诚,而是他的忠诚,也是分人的。 这就说明了,赵云并非是不会背叛,而是在他选定主公之后,才不会背叛。 像是荀彧这种出了名的忠贞之士,不一样是背弃了袁绍而选择的曹操? 所以,韩变是希望得到赵云的效忠,而不仅仅是简单的效力。 救治赵信,仅仅是希望刷一刷跟云哥的好感度而已。 赵信效忠韩变,对韩变的计划没有一点坏的影响,总不至于赵信效忠了他,赵云就会对此不爽吧? 所以,对于赵信的小心思,韩变反而是乐得见此。 至于赵信的使用,韩变并不打算像郝昭、南宫飞、吕威璜这些人一样,派入军中。 一来赵信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能进行太剧烈的运动。 其二,就是赵信的统率实在太低,入军中的话,要么是当冲锋陷阵的猛将,要么就只能当一个屯长之流的中层军官。 前者太危险,后者太浪费他的一身武艺。 倒不如把他带在身边。 想来,赵信的忠诚度是不需要他怀疑的,当作护卫统率应该最合适。 而与此同时,距离县城不远的赵家村口,来了一个二十多岁,英气勃勃的年轻人,他牵着一匹黄色的骏马,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一柄长枪。 年轻人来到村口,心中轻轻一叹。 终于是回到了家乡! 叹息过后,年轻人便牵着马匹,向村里走去。 远远的看见一处民居,年轻人便忍不住高兴起来,大声地喊道:“兄长,我学艺归来了!”ps:鞠躬感谢书友“我为良人”和“风丿继昌”的热情打赏 ; 第二十三章 赵云寻兄 年轻人喊了好几声,却不见那处民居有什么动静。 奇怪了,难道大哥有事出门了? 年轻人心中好奇,往那处民居走去。 不多时,年轻人走到民居之前不远处。 这时,年轻人已经看清楚了,这间民居的房门,居然是大开着的。 年轻人心中顿时有了几分不详的预感,连忙拉着马,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来到门口,年轻人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兄长!兄长!” 年轻人继续大声喊着,可是,没有得到回答。 找遍屋内屋外,都不见他大哥的身影。 这个时候,年轻人发现了一个细节。 屋内的摆设,不管是床铺还是案几,抑或是灶台,上面都已经蒙上了一层细细的浮灰。 年轻人已经意识到,他的兄长,恐怕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在家了。 只是,大哥若是出远门的话,为何不托人知会自己一声?为何家中大门都不关好? 种种疑惑,萦绕在年轻人心头。 突然,年轻人的眼睛一亮。 “对了,去问里正!” 如果说村中只有一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这人定是里正无疑。 年轻人当即向里正家走去。 到了里正家门口,年轻人将马匹和长枪留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不多时,年轻人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里正的话依然在他脑海里萦绕。 兄长他身怀恶疾,又突然失踪…… 失踪前一天,兄长见过的人是…… 年轻人猛地抬起头,望向了一个方向,随后飞身上马,提起长枪。 驾! 黄色骏马,在年轻人的驾驭下,飞快地往一个方向奔去。 许久之后,远远的,年轻人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的城墙了。 年轻人顿时又加快了几分速度,终于来到了城门前。 年轻人抬起头看了城墙上方一眼,点点头,这里就是真定县城了! 城门口有郡兵把守,他们虽然不会禁止百姓出入,却也会盘查一番,尤其像年轻人这种,骑着马又还拿着能杀人的兵器的,更是盘查的重点。 年轻人到了城门口,早就被守城郡兵拦住。 其中一个门伯更是戒备地望着他,问道:“你是何地何人?来真定县所为何事?” 年轻人心中暗暗思量。 “兄长失踪之后,家中财物并无遗失,可以推断,绝非是有人见财起意,掳走兄长。最大的可能,还是有人冲着兄长本人去的,而兄长消失之前接触过的那几个人,嫌疑最大。” 虽然心中早就有了猜测,年轻人还是压下心中的焦急,对门伯说道:“我是来求见长史大人的。” “你求见长史大人?长史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门伯当然知道长史是谁,他本身是潘凤军中的一个什长,清楚身为长史的韩变名义上只是长史,实际上却掌管了一个郡的军政大权。 这是何等的大人物,岂是随便一个谁,想见就能见到的? 年轻人耐起性子,对门伯说道:“我听闻家兄正在长史府上做客,所以想求见长史大人,顺便见见我家兄长。” 年轻人心中已经基本确定他兄长的下落,但没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意和实际掌管常山的韩变撕破脸皮,所以还是用了一些比较客气的言辞。 门伯听了年轻人的话,倒是对他高看了几分。兄长能在长史府上做客,想必非常受长史大人的看重,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于是门伯放低了姿态,问道:“敢问尊驾高姓大名,贵兄长又是何人?” 赵云松了口气,说道:“在下名叫赵云,家兄名叫赵信。” 如今赵信刚刚向韩变效忠,韩变还没来得及给他委任事务,所以许多人都还不知道这个人。 但门伯依然是客客气气的,只是他需要确认赵云所说的话,于是向身旁的一个小卒吩咐道:“快去向长史大人汇报此事!” 在确认赵云所说事情属实之前,他是万万不敢将他放入城中的。 好在赵云也能理解,见有人去通报了,便在那里静静等待。 却说那小卒一路狂奔,只是这真定县城规模却也不小,哪里是他一下就能跑到的? 不多时,小卒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了,只能慢下来。 “对了,刚刚那人说他叫什么来着?算了,据实上报就行了。”小卒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便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 不多时,小卒就来到韩变通常都在的太守府。 经过通报,小卒在政厅中见到了韩变。 韩变正在处理公文,常山郡的公务,基本上是他还有耿武、闵纯处理。 当然,他处理政务的能力不如那二人,实际上大头都落在了那两人身上。 只是,剩下的一小部分政务,对韩变而言,也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他想过偷懒,问题是耿武和闵纯可不会答应。 他们本来就缺政务人手,如果韩变偷懒的话,压力就更大了。 因此,只要没有正事要做,韩变都只能呆在政厅中,乖乖地处理政务。 那小卒见到韩变时,韩变正被堆积如山的政务搞得头大,他头也不抬地问道:“有什么事?” 小卒马上答道:“有一个骑黄马的男子,说他的兄长在大人府上做客,他说想要见见他的兄长和大人你。” 韩变皱起了眉。 骑黄马的人?没有印象,更何况,自己府上,除了华佗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客人? 韩变正被政务搞得火大,也不细细思考,直接摆摆手道:“我府上没有什么客人,你问他是不是找错人了。” 小卒诺了一声,只得又往回赶,韩变摇摇头,便将这事抛到了脑后。 城门口,等了许久,赵云总算等到之前那个小卒返回,心里一喜,却见小卒在门伯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赵云心中正感到奇怪,突然,他看见门伯的脸色不太对劲。 随后,他就听到门伯的一声厉喝。 “来人,给我把这个诓骗我等的家伙抓起来!” 赵云悚然一惊,却见守卫的十名士卒,已经向他围拢了过来…… ; 第二十四章 那画面太美 郡守府,政厅内,正在处理政务的韩变突然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放下手里的公文,韩变四处望了望,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韩变微微叹息一声,心道莫非自己是太累而出现幻觉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决定休息一会儿。 他走到正厅外,便看见一人后背朝上,面朝下,正扑哧扑哧地做着俯卧撑。 这人正是赵信,之前某天他看见韩变用这种方法锻炼身体,便也学了去。 韩变不由得说道:“炳德,你身体还没好彻底,可要悠着点,不然你要是再伤了,你弟——糟了!”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连说明都来不及,便对赵信说道:“快跟我走!” 说完,韩变就拔腿往外跑。 赵信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他已经效忠于韩变,自然会听韩变的,连忙跟了上去。 出了郡守府,没有跑出去几步,韩变远远的就看见有几个士卒打扮的人慌慌张张地往这边跑来。 这几人衣服凌乱,头发也披了下来,看上去狼狈不堪。 隐隐的,韩变似乎看见不少人的脸上,都有一道或数道青紫色的条状痕迹。 他瞧得分明,这几人当中,就有之前那个小卒。 韩变心中一突,连忙快步向前走了几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几个士卒一见到韩变,就好像找到了组织一般,眼泪汪汪地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从他们的描述中,韩变大致上搞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原来,在得到韩变的答复后,他们几人以为受到了那个年轻人的欺骗,就打算好好教训那个敢于“愚弄”他们的家伙,就准备一拥而上,拿下对方再说。 哪知对方实力高得惊人,一杆长枪使得出神入化,几下就把他们给打翻了。 好在对方似乎不愿意撕破脸皮,只是用枪杆拍了他们几下,把他们打得皮青脸肿,并没有下重手。 用枪,实力强,年轻…… 几个士卒话中对于那人的描述,让韩变越来越心惊。 符合这个特征的,又可能出现在常山的,应该就只有那位了。 在听说那个年轻人还在城门口等着的时候,韩变再也坐不住了,大吼了一句:“炳德,你给我快点!”便急匆匆地向城门跑去。 城门口,一个年轻人背靠着城门,双手将长枪抱在胸前,在他身边不远处,是一匹黄色的骏马。 这个年轻人闭着双眼,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看上去非常诡异,可见到他的人,没有一个因为好奇敢于接近他的,全都离得远远的。 就连进城的人,在听见旁人说了几句之后,也从尽量远离年轻人的地方进城。 不是说年轻人的气质有多么吓人,而是不少人刚刚都看见了他发威的场景。 十多个士兵转眼间就被他打倒了,这人该有多恐怖? 而且,年轻人打倒了守城的士兵,等会儿肯定会受到城防军的报复,还是远离他的为好。 后来的人不知内情,但见别人都这样做,自然也有样学样。 不多时,韩变终于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城门口。 “误会!这是误会!” 韩变一见城门口那个英武的年轻人,就急忙大声喊道。 年轻人的双眼陡然睁开,目光仿佛化为实质性的神光,钉在了韩变的身上。 “你是何人?”赵云淡淡地说道。 韩变被赵云的目光吓了一跳,还是回答道:“我是这里的长史,韩变。” “原来你就是长史。”赵云点点头,就在韩变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赵云突然动了。 韩变眼睛一花,便看见赵云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等他反应过来,便觉得喉咙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小心地低下头,韩变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赵云长枪的枪头,正抵在他的喉咙上。 那冰凉的感觉告诉他,他与枪头是零距离接触,可他并没有感受到疼痛,说明长枪甚至连他的皮肤都没刺破。 好强的控制力! 韩变毫不怀疑,他若是敢有异动的话,枪头将会刺穿他的喉咙,带走他的生命。 “命人放了我兄长,我就放了你!” 赵云冷冷地对韩变说道。 韩变生怕引起赵云进一步的误会,身体僵硬得一动不敢动,小心翼翼地说道:“这都是误会……” 后面的话韩变甚至没能说出口,因为他感觉到,那冰凉的感觉,更明显了。 赵云把长枪又往前送了一点点。 依然没伤到韩变,但这样的威胁,已经足以让韩变闭嘴了。 赵云不准备听韩变的“狡辩”。 之前那个士卒报告完之后,说了几句话便有十几个人来围攻他,在赵云看来,这肯定是出于韩变的授意。 那么,赵云就更可以肯定赵信的下落了,肯定是被韩变所擒,现在指不定受了多少苦。 他现在只想带着大哥赵信离开,但是他只有一个人。 以他的实力,只要他不犯昏,这里没有人能留得下他,赵云心里有这个底气。 可是,要带着赵信走,还要保证兄长的安全,赵云就没有太大的把握了。 他就只能擒贼擒王,先把韩变给抓在手里当人质,到时候救出兄长,城外一马平川,他谁也不惧。 所以,他根本就没耐心听韩变解释,他只想等人来和他谈判,然后把他的兄长送出来。 感受着喉咙处的冰冷,韩变欲哭无泪。 他已经能够确认赵云的身份,这可是他日思夜想也希望见到的顶尖武将。 可是,他希望的,可不是这样一个见面的场景。 若是赵云手一滑,那他该有多悲剧…… 只能说,韩变被坑了,被他自己,还有那个传话的小卒给坑了。 他自己但凡能多想想,或者是那小卒提到赵云或者赵信的名字,都不会造成这么深的误会,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境地。当然,韩变心中根深蒂固的“白马银枪赵子龙”的印象,也是造成误会的关键原因。他之前哪里想得到,赵云骑白马的习惯,或许是在白马将军公孙瓒手下的时候养成的。 韩变只能在心里祈祷,在赵云手滑之前,赵信快点赶到,澄清误会。 当然,赵信赶到之时,赵云千万别太激动了。 否则一个手滑,那画面太美…… ; 第二十五章 赵云的决定 别人都说度日如年,偏偏韩变自己觉得是度秒如年。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煎熬之中度过的。 韩变的神经高度紧绷着,他始终都担心,枪头会在下一秒,刺穿他的喉咙。 这种行走在死亡线边缘的感觉,很刺激。 但一直呆在那里,就不仅仅是刺激了。 好在没有过多久,赵信就赶到了。 远远的,赵信便大声地喊道:“子龙,放下枪,都是误会!” 韩变的神经绷得更紧了,千万别在得救前一秒嗝屁,否则那就太过悲剧了。 好在赵云的实力确实值得信赖,听到赵信的声音后,他顿时就是一喜,手上却十分沉稳,没有分毫的抖动,便收回了长枪。 韩变终于是松了口气,也顾不得在赵云面前保持什么形象了,直接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刚刚发生的事情,对他的冲击着实有些大。 他以前不是没有经历过危险,亲自上阵杀敌,甚至受伤都曾经发生过,但是他从来没有哪一次,像是今天这样,生死完全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若不是他以前上过阵,好歹算是练过,说不定得被吓得尿裤子。 这一会儿的工夫,赵信已经赶到了两人面前。 赵信先是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在韩变身上发现伤口,这才松了口气,神情有些复杂地说道:“还好你没伤到主公,否则就酿成大祸了!” 韩变对他有活命之恩,如今又是他效忠的对象,若是他的兄弟反而伤了韩变,赵信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更何况,赵信效忠韩变之后,对韩变的背景也有了一些了解,知道他是冀州牧韩馥的独子。 若是他死于自己兄弟之手,会有什么后果? 赵信没有去想,也不敢去想。 他只知道,他所说的“大祸”,绝不是夸大其词。 赵云的眉头皱了起来,盯着赵信:“兄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会来到此地,又为何会叫他……主公?” 主公这个词可不是随便叫的,意味着是已经将忠诚献给对方,否则,即便是对方的手下,通常的称呼也是“明公”或是“大人”。 赵信叹了口气道:“实在是一言难尽,事情是这样的……” 赵信就将自己之前得了伤寒,又被韩变所救,最后因为救命之恩而效忠于韩变的事情,大致上给赵云讲了一下。 当然,其中韩变派人“绑架”那一部分,因为韩变已经是他的主公,所以赵信故意略去了。 这仍然没有完全解开赵云心中的疑惑,但他还是将长枪枪头朝上,插在了身边的土地中,这是他完全放弃攻击的信号。 赵云接着问道:“那家中房门为何是大开着?我听里正说,你可是突然离开的。” “这……”赵信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涉及到韩变的“黑历史”,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去。 “咳咳,还是我自己来说吧!”这个时候,韩变尴尬地咳了两声,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 随后,韩变大大方方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包括赵信拒绝他好意之后,他派人将赵信从家中绑到真定的事情。 到最后,韩变还加了一句:“我承认,最开始想要帮炳德,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大将,到现在,我依然有这个想法。但我从未想过挟恩图报,所以,帮不帮我,这个由你自己决定。” 赵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他和赵信,都是那种有恩必报的人。 虽然赵信已经效忠于韩变,偿还了救命之恩,但是对赵云来说,这份恩情还没有偿还完。 但是,要他和赵信一样,效忠韩变,却也不是他愿意的。 赵云选主公,并不像许多人一样看重官职、门第,他更看重主公本人。 像袁绍,官职足够高,门第更是天下间没有几个比他更好的,当时他更是天底下最强势的诸侯之一,可赵云照样离开了他,选择了相对来说弱势一些的公孙瓒。 究其原因,就是赵云看不上袁绍。 这个看不上和能力的关系都不大,刘备的能力比曹操差,但是赵云依然死心塌地的跟随刘备。 在天下英豪之中,赵云认主的要求可以说是最低的,但也可以说是最高的,就看你能不能让他看上眼了。 很明显,目前为止,赵云还没有看上韩变,要他效忠于韩变,几乎不可能。 赵信在赵云身旁,一言不发。 他效忠韩变,本身就有不让这个恩情束缚住赵云的小心思,如今更是不会开口劝说赵云了,哪怕他现在觉得兄弟二人同时辅佐韩变,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韩变也静静地等待着赵云的决定。 他没有像劝说郝昭一样,拿出非常优厚的条件来诱惑赵云。 因为这根本就不会有作用。 赵云在刘备麾下之时,自己独自领军的次数屈指可数,哪怕是这样,他依旧没有起别的心思。 那些优厚的条件,对赵云、关羽这种人来说,根本就是过眼云烟,没有任何意义,提出来,是对赵云的侮辱,也是将赵云往外推。 韩变虽然没有开口,但他心里的紧张,却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 这可是赵云,活生生的赵云,他穿越之前,最喜欢的三国人物之一,妥妥的顶级武将。 如果能得到他,那就是真的胜过得到千军万马了。 而且,韩变早就看过了赵云的属性。 赵云,字子龙。 能力:武力92统率90智力75政治65魅力85 技能:治安(银),训练(银),骑兵指挥(银),步兵指挥(铜),弓兵指挥(铜),奇袭(铜),骑术精通(金),长枪精通(金),弓箭精通(银),镇静(银),良将(银),武圣(银)。 成长性:强。 综合评价:s。 的确是天下间最强的武将之一才能有的属性,12个技能是韩变所见过的最多的一个,而且其中大多数都是银色技能。 更关键的是,赵云现在还年轻,他的成长性很强。 等他征战几年,经验更多,不管是武力值还是统率,都肯定会上升,哪怕90之后能力再上升难度很大,但保守估计,赵云这两项能力,至少还会上升三到五点。 他的技能也差不多。 如果把他扔去指挥骑兵,过个几年,没准骑兵指挥的技能就会变成金色。 韩变很希望赵云开口,但他却又害怕赵云开口。 终于,赵云缓缓地开口了,但他说的第一句话,却让韩变的心几乎跌入谷底。 “抱歉,虽然你救了我的兄长,我还是不能为你效命。”ps:明天蜗壳又得回家一趟,明天后天的更新比较成问题,蜗壳尽量找机会更新,抱歉。 ; 第二十六章 强化自身 就在韩变的心沉入谷底之时,赵云又接着说道:“不过你救了我兄长,刚刚我又……我欠你两次,这两个人情我会还的。”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误会,赵云有些不愿意在这里久留,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因为赵云的最后一句话,韩变的心情多多少少好了点。 两个人情,就代表着以后肯定还会和赵云产生交集,也就有了折服赵云的机会。 之后,韩变也没有心情回去处理公务了,而是直接回到自己的住处,关上门,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这一天给他的冲击力有些大。 他见到了心中的偶像赵云,但那却是在一种不怎么愉快的情况下。 在被赵云挟持的时候,他心中有焦急,有害怕,也有一些恨意。 被人挟持,性命岌岌可危,如果还没有恨意的话,那他就不会是人类了。 哪怕知道赵云是事出有因。 但是很快,韩变还是调整过来了心态,所以才对赵云发出了招揽。 一点委屈,与一个顶级大将相比,孰轻孰重自然不必多说。 如果不能忍人之不能忍,那他还是趁早熄了和各路枭雄争雄的心思才好。 齐桓公险些被管仲射死,却还是忍住了一时之气,重用管仲,最终成为一霸。 楚庄王的姬妾被部下轻薄,姬妾扯下那人的帽缨,可楚庄王不仅没有找出那个部下,反而让所有人都扯下了自己的帽缨,之后,那个叫唐狡的部下奋勇杀敌,最后还说出他就是那个“绝缨之人”。 实际上,就连时间近一些的都有很多例子。 如果历史不改变的话,过个几年,曹操会在宛城遭遇一次刻骨铭心的大败,长子曹昂、大将典韦,都会死在这场战斗之中。可是,在此之后,他还是接受了张绣的再次投降,他才能在官渡之战中放开手脚,不用担心自己的后方。 韩变并不需要做到和这些人一样,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若是一点都不能忍,那么,哪怕他有系统这个金手指,也是不可能战胜一个个对手的。 只是,他的这点忍耐,似乎没有作用。 赵云还是拒绝了招揽。 他所说的两个人情,也只能起一点安慰作用罢了。 韩变开始反思。 赵云肯跟随落魄的刘备,已经能说明他不是一个只看重君主实力的人,他应该更看重君主个人的能力。 而这,恰恰是韩变所欠缺的。 论武艺,如果不是希望能“换”出赵信的话,赵云能直接秒了他。 论统兵,韩变也并未表现出多么高深的能力。 智力、处理政务这些也差不多。 离开系统,离开先知先觉的那些东西,韩变如今的能力,在当今的诸侯之中,是处于一个很靠后的位置。 起码袁绍、公孙瓒、曹操、刘备、孙策、马腾、刘表这些人是毫无悬念地碾压韩变的。 其余的像是孔融、袁术这些人,在原著中是比较弱的,甚至可以说是草包,可是他们的能力却未必就比韩变差。 因此,提升自己的能力是当务之急。 如果换一个人,在这种时候可能就会麻爪了,提升自己的能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是难得很。 不管是个人武艺还是统兵能力,抑或是处理政务的能力,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明显进步的。 但是对韩变而言,却并非是那么难,因为,他有任务系统,借助系统,他只需要付出一定的点数,就能提升自己的能力。 如今系统有两种提升能力的途径,直接进行随机的强化,以及在系统商城购买能力。 前者优点是便宜,而且效果会更好,但缺点则是很可能得到自己不想要的能力。 想了想,韩变还是决定直接在商城购买。 能力分成五类,统率,武力,智力,政治,魅力。 其中作为君主来说,魅力是最实用的,但系统商城里面,没有魅力可卖。 而剩下的四个属性当中,韩变的智力本身就是70点,虽然不算高,但是相比起他其他几种能力,这已经算是能看的了。 排除智力,剩下的三种能力之中,韩变最不急着提升的,就是政治能力。 毕竟,政治能力,大多数时候都是决定的领地内的治理情况,这个能力重不重要?重要,但是这些工作,韩变可以交给手下去做。 而且,乱世之中,最重要的,还是枪杆子。 所以,韩变决定提升自己的统率。 因为,韩变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在宋代以前,几乎所有的开国之君,都有一个共性。 那就是,他们都有过亲自指挥战斗的经历。 包括在游戏里面被黑得有些狠,除了魅力之外,属性全都是渣渣的汉高祖刘邦,也多次自己指挥战斗。 而且刘邦做得还不差,虽然他经常被项羽吊起来打,但他也经常把项羽的部下吊起来打,再加上他有个可以跟项羽互爆的韩信,能让项羽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也就不足为奇了。 光武帝刘秀更不必说,他还自己指挥了以少胜多的昆阳之战。 而像是曹操、刘备乃至于袁绍,也都是自己指挥过许多次大的战役。 就连出了名的战五渣孙权孙十万,虽然人指挥不行,但也是上过阵的。 至于之后的李渊李世民,赵匡胤,这些例子,就更不用提了。 仔细想想,会有这样的现象,并不奇怪。 乱世之中,毕竟是以武力为王,一个君主,如果连自己指挥战斗都做不到,那他对军队的掌握力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毕竟,不是每个武将,都是忠心耿耿,绝不背叛的。 即便大将自己忠心,他的手下,来一出黄袍加身,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韩变决定,第一个加的,就是统率能力。 这些天他做了不少日常任务,累积的c级得点有14个,b级得点2个,而他之前还剩了4个s级得点,25个c级得点,以及b级强化机会一个。 强化机会可以兑换成强化得点,高等级的强化得点也可以用1:5的兑率兑换低级强化得点。 如今韩变仅仅是c级武将,需要用的自然是c级得点。 当机立断,韩变开始在商城之中购买能力。 购买“统率+3”(c级)共五个,花费c级得点100个,c级得点不足,使用1个s级得点兑换125个c级得点。 ps:回来了,开始恢复更新,第二章十点之前。 另外,鞠躬感谢书友“春眠不觉晓1”和“010*6.q”的热情打赏。 最后,这两天蜗壳没有更新,除了因为回家不太方便之外,蜗壳自己也在反思之前的情节,完全推倒重来不可能,但是之后会有一系列的调整、改变,不知道大家觉得这样的改变会怎样。 ; 第二十七章 升级 韩变最开始的统率是50点,之后有过强化经历,增加了2点统率,4点武力和5点政治。 如今购买5个“统率+3”,全部使用之后,他的统率值便会达到67. 不是他不想使用更多,而是等他的统率达到70,加上他已经达到70的智力值,以及他本身就有的技能,他就会成为b级武将。 到时候,他要强化自己,就要使用b级得点,代价就更大了。 所以,韩变先让自己达到b级武将的临界值,却不急着升级。 然后,韩变开始使用这几个“统率+3”。 “宿主获得能力,‘统率+3’,系统商城对宿主本身使用的能力提供五折优惠,返还10个c级得点。” 系统的声音重复了五次,韩变则是陷入了惊喜之中。 本来,他用随机强化来强化自己,效果可能会更好,需要花费的点数只有5个,而去商城购买,则需要花20个,整整是随机强化的四倍。 这让他非常心痛。 可是系统居然给打五折,返还一半的点数,这样的优惠,就让他非常惊喜了。 本来就剩了不少点数,之前他还想着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却全没这样的想法了。 强干弱枝才是王道,不求把自己变成最顶尖的人才,但也不能太弱了,否则怎么吸引人才? 韩变开始往武力上面进行投入。 既然要自己指挥战斗,那么,就很可能面临一些阵上的危险。 身为主君,韩变自己周围肯定会有护卫,但是,有些时候,只能依靠自己。 韩变需要让他本身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他之前的武力值是54点,同样花费100个c级得点之后,韩变购买了5个“武力+3”,对自己使用,返还了50个点数。除此之外,智力还能强化9点,79点智力,并没有突破c级武将的极限。若是等到b级之后再强化智力,花费的就是b级点数了。所以,韩变还购买了3个“智力+3” 这样一来,韩变还剩下的s级得点3个,b级得点2个,c级得点34个,b级强化机会一次。 剩下的,韩变准备兑换几个实用一些的技能。 既然要指挥作战,就必须要有指挥类的技能,韩变已经有铜色的“固守”,以及银色的“训练”了,但是步兵、骑兵、弓兵还有水军的指挥技能,他是一个都没有。 最贵的“攻城”技能,他也没有。 地处北方,水军可以先不考虑,因为地形的因素,步兵在平原之上是被骑兵吊打的份,因此,也可以先排除。 韩变决定先购买“骑兵指挥”和“弓兵指挥”“攻城”这三个铜色技能,一共花了他70个c级得点,使用之后返还一半。 这两个的银色技能贵了一倍,韩变本想一步到位买到金色技能的,没想到系统居然对此有限制,银色技能只能在他达到b级之后才能购买。 除此之外,韩变还购买了铜色的“看破”技能,这让他在战场上,不会太容易就中对方的计谋。 再就是关于单挑的技能,韩变本身就有铜色的“骑术精通”技能,需要购买的,也就是关于兵器的技能。 他准备使用的兵器是长枪,又希望拥有一定的远程攻击能力,再不济躲避暗箭的能力也要强一些,所以,他购买了铜色的“长枪精通”和“弓箭精通”技能。 称号类的技能他很想购买,可惜,商城一样不卖。 仔细算了算,他最需要,对他也最实用的技能也就是这些了,一共花费了他130个c级得点。 因为是先购买,使用之后再返还的形式,韩变还是不得不再次兑换了一个s级得点。 现在,到了兑换统率,升级为b级武将的时候了。 韩变果断地购买了一个“统率+3”,使用。 “宿主获得能力,‘统率+3’,返还10个c级得点。” “宿主能力统率达到70,达成b级武将要求,升级为b级武将。” “恭喜宿主升级为b级武将,获得奖励如下:心腹名额+2;抽奖机会+1;在系统商城购买物品一律9折,探知技能开放忠诚度查看功能。” 韩变的眉毛挑了挑,前两条系统消息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但是第三条信息却让他有些没想到了。 晋升为b级武将,居然还会有系统的奖励? 韩变有些期待地看着这四个奖励。 9折优惠自然不必多说,长远的看,这个奖励非常实惠。 真正让韩变有些疑惑的,是第一条“心腹名额+2”的奖励。 有几个心腹,难道还关系统的事吗? 可是,等韩变看到系统的说明之后,他的眼睛顿时就瞪的大大的,几乎就要掉了出来。 原来,这个“心腹名额”,和他所想象的心腹,并不完全是一回事。 这里的“心腹名额”,在系统那边,是有优惠的。 如果韩变为一般的手下在商城购买能力,强化对方,是按照商城的原价支付点数的。 而他强化自己的时候,是5折优惠。 当他强化的是“心腹”的时候,虽然不如强化自己的优惠力度大,却也能有7折优惠。 优惠方式,也是一样的返还点数。 这样一来,韩变完全可以花费较小的代价,来强化他信任的人。 当然,“心腹名额”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韩变现在也只有这次升级获得的2个而已,而且一经选定,除非这个心腹死亡或是背叛,否则是不能够更改的,所以,这两个名额给谁,韩变还需要仔细思考一番。 除此之外,探知技能可以查看忠诚度,也着实让韩变兴奋了一番。 之前他的探知技能,一直只能查看别人的能力、技能,最多加一个成长性,忠诚度是看不到的。 如今能看到忠诚度,好处绝对无法估量。 别的不说,单凭能知道自己的属下,谁比较忠诚,谁可能背叛,这个功能就是无价的。 更不必说,依靠这个功能,韩变完全可以知道别人的属下,谁有挖角的可能,进行挖角的时候,成功的把握自然会大不少。 这个奖励,绝对是四个升级奖励之中,最重要的一个。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个抽奖了。 韩变一直认为他的运气不算好,起码以前抽奖,他最多只中过一个两块的。 所以,这里的抽奖机会,他是最不重视,直到最后才看的一个奖励。 那是一个大转盘,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奖励,转动转盘,指针落在哪里,他就能获得什么奖励。 韩变漫不经心地看着,突然,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见了鬼一样。 因为,在转盘的一个角落,占据转盘很小一块的地方,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番薯,十斤。 第二十八章 神臂弓 番薯这种食物,在韩变所在的后世,绝对是很便宜,普及范围很广的一种食物。 很甜,味道不错,单独烤来吃或是用来煮饭都不错。 但是,没有人会把它拿来当主食。 如果是在后世,十斤番薯,卖不出什么价钱,哪怕烤了之后再卖也是一样。 可是,韩变在看见转盘之上出现番薯的名字之后,他的呼吸都几乎要停滞了。 如果换成他最喜欢的食物,他最喜欢的饭菜,身为吃货的他,也绝不会有这种表现。 他这般激动,只因为番薯的一个特性:高产。 这个时代的五谷,产量并不高,比起后世,差得很远。 一亩地产的粮食,或许就只有那么一两百斤。 从汉朝一直到一千多年后的明朝,中国的人口数目一直都提升不大,这是为什么? 就是因为粮食产量不足,无法养活更多的人。 可到了清朝,中国的人口数目开始了爆炸性的增长,到清末的时候,已经有了好几亿人口。 差不多同一时期,中国引进了番薯。 番薯和水稻小麦这些都不一样,一亩地能产好几千斤,几乎是水稻小麦的二十倍。 用水稻小麦养活不了的人口,用番薯能够轻松搞定。 关键番薯的生存要求也不高,基本上土地只要不是差到了极点,番薯都能在上面生长。 如果获得了这十斤番薯,并且种下去的话…… 韩变相信,过不了几年,当其他诸侯还在发愁自己的军粮不够的时候,他将为粮食太多没有人吃而发愁。 这个,绝对是他能抽到的最好的奖品。 这个时候,韩变也发现,其他奖品也不算差。 比如说后世才会传到中国,但是一样很高产,只是远远比不上番薯的“占城稻”100斤。 又比如说,宋朝才会发明,但是威力无比的强弩“神臂弓”1000把。 其余的,骏马500匹,金钱1000万,或者粮食10000石这样的奖励,在韩变看来,也不算差,但比起番薯这些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当然,这几个占据的面积也是最大的,起码有转盘三分之二的面积。 韩变搓了搓手,这才转动了转盘。 “番薯,番薯,一定要是番薯!” 转盘一边转动,韩变一边念念有词。 一圈,两圈,转盘转动的速度越来越慢。 韩变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 指针略过了金钱奖励,略过了占城稻奖励,之后便是骏马的奖励。 眼看着,指着就要超过骏马的那一部分,到达番薯的地方。 “停!停!” 韩变马上大声地喊道,好像这样就能让指针停下来一样。 只是,指针并没有听他的命令。 在到达番薯的那块区域之后,指针依然以一种很慢,几乎微不可觉的速度前进着。 “停!停!快停下来!” 仿佛故意在跟韩变作对一般,指针在略过番薯区域一小点之后,便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唉!” 韩变遗憾地叹息了一声,如果番薯不出现,或者是隔得比较远,他还不会太过遗憾,可最后就在它旁边…… 等等,它的旁边是…… 韩变又惊喜了起来。 十斤番薯的旁边,赫然是“神臂弓”1000把。 “神臂弓”说是弓,实际上却是宋朝出现的一种强弩,据说其射程达到二百四十步,大概等于韩变后世的三百多米远。 这样的射程,无疑是非常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射程这般远,它的威力还很大。 根据记载是“入榆木半笴” 宋朝没有产马之地,又抑制武将,能与游牧民族周旋许久,靠的就是装备先进,不管是弓弩还是铠甲,都比之前的历代强出不少。 神臂弓就是其中的代表作。 如此强悍的弩,当然不会是用手拉的,这种神臂弓,是一种踏张弩,也就是必须用脚才能拉开的强弩。 而如今的弓弩,其射程远远不如神臂弓。 两军对垒之时,神臂弓能占到的优势可想而知。 对韩变而言,惊喜还不止如此。 弩的制造工艺极其复杂,要制好一张合格的弩,花费的时间金钱,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如果他得到的是“神臂弓”的制造图纸,其珍贵程度肯定在一千把神臂弓之上,但对韩变而言,却远不如1000把神臂弓本身实用。 而且,这里是冀州,是河北,在这块一马平川的地方,骑兵,是这里的王者。 像是隔壁的并州狼骑,像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都是以骑兵称雄。 而骑兵最大的敌人,有人认为是如林的长枪阵。 确实,高速冲锋的骑兵碰上早有准备的长枪阵,绝对会是一场悲剧。 但是,携带着长枪的步兵机动性实在太差,结阵需要的时间太长,往往你还没准备好,敌人的骑兵就已经发觉了。 相对而言,弓弩在这方面的优势却很大。 起码,弓弩不会像长枪一样,藏都藏不住。 韩变就记得,公孙瓒强横一时的白马义从,就是灭亡在袁绍手下的弓弩之上的。 韩变决定,将这一千把神臂弓集中起来,再配上一些普通弓,组成一支人数为两千人的弓弩手队伍,再搭配千名士兵护卫,就能形成一支三千人的队伍,作为他自己亲手掌控的一支军队。 除了这一支军队之外,常山郡还会有两股军事力量。 其一就是郝昭所组建的那支新军,共五千人,韩变有言在先,自然不会食言而肥。 其二,则是潘凤带来的军队,也有五千人,韩变准备从他那里调过来千余人,再召集新兵补足五千之数。 潘凤虽然统兵的能力不行,但他本身身居高位,又忠心耿耿,韩变不可能直接剥夺他的权力。 只是调部分兵马,想来潘凤不会有什么意见。 这样一来,常山郡就共有兵马一万三千人,其中新兵占据了大半,韩变直属的一军人数最少,但因为有神臂弓的缘故,实力却会是最强的。 这样的一股势力,在天下间看上去还是很弱小的,但谁若是就小瞧了它…… 韩变相信,不管对面是谁,神臂弓都会教他们做人的。 ; 第二十九章 袁绍 冀州,渤海郡,治所南皮,政厅之中。 袁绍手中拿着一张信纸,神色变幻不定。 这时,有近侍报道,谋士逢纪求见。 袁绍并未放开信纸,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让对方进来。 不多时,一个身材略矮的文士快步走了进来,正是袁绍手下最信重的谋士之一,逢纪逢元图。 在袁绍还在雒阳,为大将军何进做事的时候,逢纪就已经跟随了袁绍,数年以来,立下不少功劳。 一进门,逢纪就先向袁绍行了一礼。 逢纪知道,袁绍是很看重礼法的,所以他并没有因为与袁绍的关系而疏忽了礼节。 这也让袁绍更加信任看重逢纪。 逢纪早就看到袁绍的脸色不太对劲,为主君分忧解难是谋臣的主要差事,他便问道:“主公你为何事烦心?” 袁绍并不答话,只是将手中的信纸扬了扬,递给了逢纪。 逢纪接过信纸,细细地观看着。 这是冀州牧韩馥的信件,里面实际上就说了一件事,那就是韩馥为袁绍提供粮草万石,以资军用。 逢纪的眉毛挑了挑。 对袁绍来说,韩馥无偿提供给他粮食,应该是好事一件才对。 前不久,十八路诸侯的会盟还没破裂的时候,兖州牧刘岱向他的部下,东郡太守乔瑁借粮,乔瑁不给,结果刘岱就带兵偷袭了乔瑁的大营,杀死乔瑁,然后把乔瑁麾下还有粮草全都据为己有。 韩馥在名义上,也是袁绍这个渤海太守的直属上级,可相比起刘岱来说,韩馥可贴心得多了,不仅没找袁绍要粮食,反而自己掏腰包,供给袁绍。 摊上这么个上级,袁绍应该会很高兴才对,为何他还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万钱的样子? 逢纪有些不解。 但在瞥见袁绍有些阴郁的眼神之后,逢纪悚然一惊。 他或许明白了袁绍的想法。 身为四世三公的袁家子弟,诸侯会盟的盟主,如今居然接受别人送来的粮草。 换一路诸侯求之不得的事情,在袁绍眼中,却和耻辱差不多。 逢纪猜对了一半。 袁绍这般表情,除了觉得耻辱之外,更多的还是不甘。 他和韩馥打过不少次交道,韩馥有几斤几两,袁绍再清楚不过了。 袁绍从来都认为韩馥只是一个草包。 论才能,韩馥无谋之辈,顶多能治理一个郡都有些勉强,论任用人才,更是远不如他。 论家世,韩馥也不是世家门阀出生,比起袁家四世三公差得远。 论人才,韩馥手下人才凋零,怎么比得上他袁绍手下人才济济? 不管怎么看,韩馥都应该是全方位,无死角地不如袁绍。 可偏偏韩馥是冀州牧,占据了天下最富裕的大州之一,而他袁绍,却只能当一个渤海太守,枯守着区区一个渤海郡,连粮食都还需要别人的供给。 这样的反差,让袁绍差点发疯。 逢纪虽然没有完全猜对,却也猜出了袁绍的想法。 夺取冀州,将冀州作为自己的根基。 最初逢纪还有些惊讶,但随后他就感觉到,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想法。 于是逢纪佯皱着眉头道:“这韩州牧也太过分了,像主公这样的大丈夫,怎么能依靠别人送粮食?” 一边说着,逢纪一边偷偷看着袁绍的神情。 他看见袁绍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头也在不自觉地微微点着,逢纪就知道,他猜对了。 于是逢纪继续说道:“主公,以纪愚见,冀州钱粮极多,而韩馥不过一庸人,何德何能占据此地?早晚必受他人所害。不如主公将其取下来,也算是为韩馥免掉一场灾难。” 袁绍的眼睛发亮,逢纪的话简直就说道他的心坎里去了。 尤其是按照逢纪的说法,他取冀州,不是做不仁不义的事,而是为韩馥消灾。 的确有些掩耳盗铃了,但这样一来,心里的那一关就很好过了。 袁绍不断地点着头,但是随后,他又有些迟疑地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要如何才能取下冀州?” 他占据渤海一郡,依靠自己的手腕,以及袁家的声望,已经聚集起了不少文武人才,也招募了不少士卒。 如今他麾下,共有马步军近四万。 这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可是相比起冀州这样的庞然大物,还是有些不够看。 袁绍估计,冀州的军队数目,起码有六万多。 更何况,他养四万军队,消耗的粮食不少,区区一个渤海郡,根本供养不起。 而韩馥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以冀州的富裕,惹急了韩馥,完全可以拉出十万大军。 哪怕袁绍有精兵良将,自忖击败韩馥不成问题,但肯定会有不小的消耗,届时,很有可能会被近邻摘了桃子,那就是袁绍不愿意看到的了。 不到万不得已,袁绍绝不愿意强攻冀州。 逢纪也有些犯难,要想用一个郡战胜一个州,损失还不能太大,着实有些为难他。 但是逢纪也不愧是三国时期出名的谋士,一个算不上多高妙,却足够实用的计策,就在他灵感一现的时候,被他想出来了。 逢纪连忙说道:“我们现今若是强攻冀州,未免会有不小的损失,可若是我们请别人来帮忙呢?” “请人帮忙?”袁绍的眉毛皱了起来,他有些不愿意,“请谁?” 逢纪笑了笑,嘴里吐出了三个字。 “公孙瓒。” 袁绍的眉毛皱得更紧了,公孙瓒的实力强大,确实会是很好的帮手,但袁绍绝不愿意和公孙瓒合作。 不是说他们有过节。 而是,他和公孙瓒同处河北,相当于两虎共处一山,又不是一公一母,早晚必有一战。 如果和公孙瓒合作的话,岂不是也要将冀州分一部分给公孙瓒? 逢纪显得成竹在胸,他这才将他完整的计划说了出来。 先写信给公孙瓒,约定好一起攻打韩馥,到时候平分冀州。 等公孙瓒出兵之后,韩馥必定慌乱,届时,再派人游说韩馥。 以韩馥的智谋,多半就会请袁绍来帮忙抵挡公孙瓒。 等袁绍进入邺城,到底是韩馥这个冀州牧说了算,还是他那个渤海太守说了算,那就只有天知道了。ps:鞠躬感谢书友“小贤hhyy”“随风飘摇之人”的热情打赏,太困了,下一章明天更。 ; 第三十章 反叛 逢纪和袁绍在南皮算计着冀州,算计着韩馥,远在邺城的韩馥毫无察觉。 如今,韩馥正在为另一件事而烦心。 几乎在逢纪献出计策的同时,韩馥正在政厅中走来走去,还不时地往门口望一眼,焦急之心不言而喻。 不多时,一个瘦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个身影出现的一瞬间,韩馥就马上迎了上去,口中还连忙说道:“公与,你总算来了!” 来人正是沮授。 沮授也顾不上别的,一进门就问道:“主公,你这般着急寻我来,所为何事?” 韩馥这才注意到,沮授的样子有些狼狈,他的衣衫没有拍整齐,用来裹头发的头巾也没扎好,显得乱糟糟的。 再看沮授的脚上,他甚至有只脚是光着的,连靴子都没顾得穿上。 韩馥感到好笑的同时也有些感动,对方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这么匆忙地赶过来,其忠心可想而知。 同时,韩馥也感到庆幸不已。 若不是韩变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他或许还会像之前一样,并不如何看重沮授,没准就会失去这么一个既忠心,又有能力的臂助了。 在原来的历史上,韩馥将冀州让给袁绍之时,沮授可是竭力劝阻的,可是韩馥却并没有听从沮授的意见,才导致最后的悲剧。 想到沮授的忠心,韩馥又联想到了另一件事,让他的眼中有了几分阴霾。 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怒色,用很压抑地声音说道:“鞠义反了!” “啊!”沮授忍不住惊呼出声,不敢置信地问道:“鞠义他居然造反了?” 韩馥很沉重地点了点头。 如果韩变在场,听见二人的对话,也肯定会惊呼出声的。 鞠义这个无论是演义、历史还是游戏里面都出过场的人物,他是一点都不陌生的。 在演义中,界桥之战时,鞠义带着弓手大败了公孙瓒,还斩杀了公孙瓒的部将严纲。但是演义中他的辉煌仅限于此了,鞠义成了赵云的垫脚石,被赵云斩杀。 而历史上的鞠义,成就远比演义当中的辉煌,可以说,袁绍能够战胜公孙瓒,鞠义居功至伟。很可惜,鞠义为人比较骄纵,而袁绍又是那种翻脸不认人,杀功臣比杀敌人还快的性子,鞠义最后还是被袁绍所杀。 不管是演义还是历史上,鞠义的能力都是值得肯定的,他绝对是东汉末年里的一颗将星。 可是,这样一个名将,居然是韩馥的部下,而且背叛了他? 若是韩变在此,定会为此感到忧心,可无论是韩馥还是沮授,都不知道鞠义将会达到的成就。 他们的愤怒多过焦急。 鞠义所在的家族本来就是河北的家族,但是因为避难而逃到了凉州的西平一带。 鞠义便是在凉州长大的,学习了不少当地羌人的战法。 后来,韩馥成为冀州牧,鞠义投靠于他,韩馥便帮助鞠家重新回到河北,让他们不用再在西凉吃沙子,又对鞠义委以重任,让其在中山国驻守,足量足饷。 给权力,给钱给粮,可以说,韩馥对鞠义是仁至义尽了。 没想到,鞠义还是反叛了。 在得到消息的一瞬间,出现在韩馥脑海里的,就是起兵平叛,要让鞠义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如果是之前的韩馥,说不定就这么做了。 可如今的韩馥,未必有多大长进,但他有了一个值得信任,而且有能力的左膀右臂,沮授。 他决定还是听听沮授的意见。 沮授沉思了一下,便说道:“绝不能容忍这种背叛的行为,我们必定要起兵讨伐才对。” 这话简直就说到韩馥的心坎里去了,他连连点头。 沮授接着说道:“鞠义很有能力,主公不妨派张将军前去平叛。” 韩馥沉默了。 他知道沮授说得很有道理,鞠义的能力,他是比较了解的,而且鞠义手上有一支属于他自己的私兵,战斗能力非常强悍,所以他当初才会花那么大的力气去笼络对方。 而沮授说的张将军,他也知道是谁,也知道那位张将军的能力。 如果说要在冀州找一个能击败鞠义的人,那么那位张将军,将是不二人选。 但是韩馥有他的顾虑。 在之前,他对那位张将军还是比较信任的,讨董之时,他便将拱卫冀州的重任交给了对方,而对方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但是现在不同了。 经过鞠义的背叛,韩馥如今有一点点的……多疑。 除了像沮授这样的左膀右臂之外,他不再对任何人完全信赖。 在他眼中,那位张将军,也不再是那么值得信任。 派他去平叛的话,他会不会和鞠义同流合污? 更何况,打从心底,韩馥是希望自己去领兵的。 鞠义敢背叛自己,那就由自己亲自领兵,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吧。 沉默了片刻,韩馥说道:“张将军他,值得信任吗?还是由我亲自带兵平叛吧。” 声音平缓,却充满了一种不可置疑的语气。 沮授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对那位张将军有一定的了解,但是人心隔肚皮,他也不敢肯定,对方就一定是百分之百忠诚的,他不敢打这个包票。 但是,他还是想最后劝说一下。 毕竟,韩馥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要打败鞠义,实在有些困难。 可不等他劝说,沮授便听到韩馥继续说道:“我冀州有可战之兵数万,他鞠义能力再强,士兵再精锐,总不会是我五万大军的对手吧?” 听到韩馥这样说,沮授只能细用微到难以察觉的声音叹了口气。 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是劝不动韩馥了。 尤其是,现在这个,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韩馥。 若是守义在就好了,那个小子有几分鬼机灵,应该能劝得动主公,即便劝说不了,出征的把握也会大一些。 守义? 沮授突然想到了,韩变没有在邺城,可是他在常山郡。 而常山郡,岂不是就在中山国旁边? 一离开州牧府衙,沮授还来不及整理自己的仪容,便找来笔墨,挥毫写就了一封信,派人送了出去。 ; 第三十一章 鞠义的想法 沮授的信还没有到达常山,韩变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不是韩变未卜先知,也和韩变前世的见识没有关系。 事实上,在此之前,韩变甚至不知道鞠义曾经是韩馥的部将。 这和他了解三国的途径有关系。 韩变前世对三国了解不少,但他并不是研究历史的,甚至于,他连《三国志》都没有通读过。 他了解三国,主要是通过一部《三国演义》,再就是他所玩过的一些三国游戏,还有网上看的一些关于三国的小说。 这就造成了,韩变成了一个对三国了解不少,却不够深入的半瓶醋。 鞠义他有所了解,但是他了解的,也只是鞠义是袁绍的部下,很有能力。 像鞠义曾经在韩馥手下当部将,这种史书上也着墨不多,演义中半点没涉及的东西,他是半点也不了解的。 他之所以能知道鞠义背叛的消息,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他已经接到消息,鞠义率军进犯常山郡。 常山郡下辖十二县,在韩变接到消息之时,已经被鞠义所部侵占近半。 韩变的面前挂了一张巨大的地图,这是整个常山郡的地形草图,韩变在郡府库存之中翻箱倒柜了许久方才找到了这一份。 这份地图精度不高,错误不知道有多少,但韩变找到之后,还是如获至宝。 如今,这份地图之上,已经被韩变注上了不少标记。 韩变看着面前的这份地图,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地图上面,代表鞠义的一方不断前进,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但是,韩变却觉得有些奇怪。 首先让他觉得不解的是,鞠义的进攻态势,是完完全全的一个箭头,从中山国,直插向常山郡的核心,治所真定。 这完全就是孤军深入的架势,一个不慎,他就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最让韩变觉得奇怪的还不止是这点,如果说孤军深入还可以用兵行险着来解释,但鞠义的下一个举动,却让人感觉他完全就是在送死。 根据探子带回来的消息,三日之前,鞠义就已经攻下了灵寿县,这是位于真定县北方,距离真定县最近的一个县城。 一般来说,孤军深入之人,甘于冒奇险,为的就是得到巨大的收获,而在常山郡,还有比治所真定更有价值的目标吗? 偏偏鞠义并没有紧接着进攻真定,相反,据韩变接到的消息,鞠义在攻下灵寿县之后,既没有南下,也没有退兵,而是就在那里驻扎了下来。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在韩变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已经陷落的灵寿县城之中,一个将领模样的人,也提出了类似的问题。 他提问的对象,正是鞠义。 鞠义如今刚刚三十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在西凉长大的他,身材高大,和许多蓄须的人不同,他的胡须都是刮了的,但还是留下了一些青色的胡渣印记。 从外貌上看,他正是典型的西凉人特征,皮肤微黑,看上去很豪迈,粗犷,让人一看就能联想到纵横沙场的猛将。 但如果你把他简单地看成一个脑袋里只有肌肉的猛男,而你刚好又是他的敌人的话,也许你就距离悲剧不远了。 鞠义同时还拥有和他相貌极不相符的细腻心思。 许多人都认为鞠义反叛韩馥是脑袋发热,只有少数人知道,在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鞠义心里清醒得很。 鞠义之所以反叛,是因为他想投奔到一个更好的去处,袁绍。 和袁绍比起来,韩馥除了官职更高之外,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基本上都是全方位的差距。 在韩馥和袁绍之间二选一,基本上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应该怎么选。 鞠义做出了选择,但他并没有直接带着兵马投奔袁绍。 以他麾下的人马,直接投奔袁绍,肯定会得到接纳,而且会有丰厚的奖赏,但要说袁绍会多重用他,那倒是未必。 这显然并不是鞠义所想要的。 袁绍用人,首先看重对方的门第,其次就是看重对方的才华。 鞠义的门第不行,他所在的鞠家,哪怕是搬迁到西凉之前,也只是当地的一个大家族,距离豪门望族还差得远,不然也不至于举家搬迁了。 所以,鞠义要想得到袁绍重用,就只能展示出他的才华。 文人墨客要展示才华有许多方式,而统兵的武将不同。 一个武将,最能证明自己的方式,无非就是胜利。 这也正是鞠义选择的证明自己的方法。 一开始,鞠义是这样打算的,宣布反叛,吸引韩馥带兵来围剿自己,然后自己以劣势兵力以少胜多,如此,自然会得到袁绍的重视。 但很快,鞠义就想好了一个更好的方法。 攻打常山郡,将常山郡和韩变献给袁绍,作为晋身之资。 直接对阵韩馥,虽然他的士兵很精锐,鞠义带兵打仗又有一手,但他所要面对的,毕竟是数倍于己的士卒,一个不慎反而落败是很有可能的。 而攻打常山郡就不同了。 鞠义早有反心,一直注意收集邺城方面的情报。 在韩变上任之初,他就已经知道了其中的虚实。 整个常山郡,就只有潘凤带过去的五千士兵。 潘凤这人鞠义知道,论武艺或许还能和他拼一拼,但如果比起统率士兵,驰骋疆场,那十个潘凤捆一块,也不是鞠义的对手。 至于潘凤率领的士兵,精锐程度更是比他差远了。 哪怕是韩变一到常山就招募新兵,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内,他能召集多少士兵,又能训练出个什么样子? 如果说鞠义有六成把握战胜韩馥,那把敌人换成韩变,换成常山郡,那他的把握会是……十成! 这便是鞠义停在灵寿的原因,孤军深入,不进不退,表达的就是一个蔑视的态度。他要激怒韩变,诱使韩变前来攻打他,到时候,他只需要先战胜韩变,常山郡自然只会是他唾手可得的一个猎物而已。 他并不怕韩变来攻打他,相反,他还有些担心韩变会不会太过胆小,直接逃跑或是闭门不出。 ; 第三十二章 埋伏地点 鞠义的打算,韩变自然是猜不透的。 但鞠义的一举一动,却都暴露在了韩变的眼皮子底下,他总是要做出点反应的。 要不要战?怎样战? 这些东西都需要韩变做出决定。 韩变便召集了有兵权的潘凤和郝昭在一起商议。 首先就是由韩变讲述情况,当他提到鞠义的名字时,潘凤的眉毛就皱了起来,等他说完,潘凤就更是一脸的凝重。 反倒是郝昭,对鞠义并没有什么了解,面色如常。 沉默了片刻,潘凤就说道:“鞠义居然反了,这可就不好办了。” 见郝昭一脸未解,潘凤解释道:“伯道,你和公子也许还不清楚,那鞠义很有几分才干,颇有练兵之法,其麾下有万余士卒,都随他征战了不少时候,战斗力比我麾下的五千儿郎只强不弱。” 听潘凤这么一说,郝昭也知道为何潘凤会感觉这般棘手了。 常山所有兵力加一起,连一万五千人都还凑不出来,看上去还占了一点人数优势,但是其中只有五千余人上过战场,其余的都是刚刚招募不久的新兵,战斗力可想而知。 这样的实力,绝对是远远不如鞠义的。 更何况,潘凤是那种实力相当却会硬说是己方占优,实力略逊却非要说实力相当的性子,他都认怂了,说明双方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似乎是觉得这还不够震撼,潘凤还苦笑着说道:“不止如此,鞠义本人还有一支部曲,是他还在西凉时便跟随他的私兵,人数在千人上下,说个个以一当十那是夸张,但绝对算是精锐之士。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正面对决的话,我军胜算不会超过两成。” 这下,连韩变都有些动容了。如果对手光是一万士卒,那他还不会太过担心,但其中有一千精锐的话,那他就不得不为此感到担忧了。 一千精锐,完全有能力改变一场大战的走向。 前世的时候,韩变对三国时期的一些精锐部队,是有一定了解的。 比如说袁绍的先登死士,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高顺的陷阵营,曹操的虎豹骑,刘备的白毦兵,以及之后的无当飞军。 这些都可以堪称这个时代的精锐,称之为撒手锏也不为过。 其中,先登死士的统领,便是鞠义。 韩变有理由相信,覆灭白马义从的先登死士的前身,便是鞠义这千余精锐。 就连郝昭,也明白这一千精锐的意义,不由得倒吸了几口冷气。 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良久,郝昭才有些干涩地说道:“实在不行的话,我们便坚守吧,以我军的实力,守住真定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州牧大人肯定会来援的。” “这恐怕不行。”韩变想也不想便否定了郝昭的提议,看了郝昭一眼,觉得自己刚才说得有些过了,又说道:“伯道,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由你指挥,鞠义多出一倍人也休想攻破真定。” 郝昭的脸色稍霁,刚刚因为提议被驳回而产生的一点不愉快,也烟消云散。 韩变接着解释道:“只是,对我而言,单单守住真定,并无多大意义。伯道,你应该知道,我虽然掌管了常山郡的权柄,但我仅仅是一个长史罢了,算得上是有实无名。” 郝昭点点头,来到韩变帐下一段时日,对韩变的情况也有些了解,知道韩变能有如今的权力,是韩馥利用手上的权责,打了一点擦边球。 “倘若叛军攻陷常山郡大部,在灵寿县停留,而我却按兵不动,只敢坚守待援的话,家父那边,会有很大的压力。” 郝昭继续点头,他明白韩变的意思了。 本来韩变坐镇常山,就名不正言不顺,全靠有韩馥这个靠山,还有打的擦边球,韩变才能坚持下去。 可若是真如韩变所说,他固守待援的话,无疑就会落人口实了。 别人就会想,这果然是依靠关系上的位,完全没有掌管常山郡的能力呀。 到时候,即便韩变自己脸皮厚如城墙,旁人的口水也足以淹死韩馥。 如今可不是过几年,现在汉室还存在着最后的威仪,诸侯们再蹦跶,也不敢太过乱来,否则董卓就是榜样。 韩馥虽然是冀州牧,但他也只是代替天子牧守一方而已,不可能不顾悠悠之口。 所以,韩变不仅不能坚守,还必须要主动出击,打赢这场战争。 还有个理由韩变没有说出口。 他知道鞠义在之后会是袁绍的手下,所以,他极度怀疑,鞠义反叛的背后,有着袁绍的影子。 说不定,袁绍夺取冀州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 届时,冀州将会同时面对来自公孙瓒、袁绍两方面的压力,如果还要腾出手来解决鞠义的叛乱的话,未免会有顾头不顾腚的危险。 打是肯定要打,问题是到底是怎么打。 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不光是韩变,郝昭也一时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 潘凤最受不了这种场面,他本来就不喜欢分析来分析去的,他最喜欢的,还是真刀实枪地上战场干一架。 他用手在案几上一拍,恼怒地说道:“正面打不过,我们玩阴的不就行了?随便找个地方设下埋伏,我就不信打不赢!” 韩变和郝昭都是哑然失笑,这埋伏是能随便哪个地方就能设下的吗? 不过,潘凤的话,倒是给两人提了个醒。 既然正面对决不是对手,那剑走偏锋倒也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 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好像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什么。 几乎是同时,两人说出了不同的两个字。 “诈败!” “设伏!” 两人相视一笑,这个套路,从古自今不知道有多少名将使用过,却至今没有被舍弃,不就是因为总有人会上当吗? 只要谋划得当,以少胜多,以弱击强绝不是幻想。 可是,还没等他们谋划在哪里设伏,郝昭却猛地拍了一下大腿:“不行!” “怎么了?”韩变疑惑地看着郝昭。 郝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着潘凤问道:“鞠义应该不止是练兵,行军打仗的能力也不算差吧?” 潘凤点头:“不错,鞠义确实是一员上将,绝不是易与之辈。” 郝昭很沉重地点点头:“那就是了,这样的一个有名将之资的将领,会这么容易中我们的埋伏吗?” 韩变默然。 一般说来,像埋伏这种计谋,算不上多高深,因此要想成功,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要么你这一方有智谋比较妖孽的存在,能把对方的反应全部算死。 要么就要期待对方是猪一样的对手。 埋伏如此,许多其他计谋也是如此。 像诸葛亮可以设伏在剑阁射死张郃,可你要换个人试试?换成一个智谋稍微平庸点的,没准就会反被对方算计。 韩变现在的智力有79点,不算低了,但也说不上高,三国里面比他智力高的一抓一大把,这种水平,要算计鞠义,恐怕还差点意思。 郝昭的智力有65点,要说不被一般人算计那还可以,但要算计人还是勉强了点。 至于潘凤? 他存在智力值这个东西吗? 鞠义不是猪一样的对手,他们自己也不是神一样的队友,要鞠义乖乖上当,难度着实有些大。 郝昭指着挂在旁边的地图,一边做着分析。 “从真定到灵寿,这几十里路当中,容易设伏的地方一共有两处,这座山叫‘安山’,山高林密,适合隐藏士卒,是第一处。” 郝昭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说道,随即指向另一处:“这里叫做‘忘林’,也很适合埋伏。” 郝昭随后说道:“末将若是鞠义,必定提前探出这两处容易设伏的地方,等经过这两处,一定会小心探明没有埋伏,再继续前进。当然了,若是鞠义大意,直接中伏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最后,郝昭自己都哂然一笑,如果鞠义真像他想象的那样出色,怎么会连这么粗浅的埋伏都看不破? 韩变摇摇头,在他的了解中,鞠义也是一个非常出众的大将,若非早死,未必不会达到五子良将那个级别,指望他犯这种低级错误,实在是不保险。 想了想,韩变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问道:“我记得这里应该是叫‘宁山’吧。” 郝昭点点头,示意韩变没有记错。 韩变接着说道:“我记得‘宁山’的地势也比较险要,要设下伏兵应该问题不大吧?为何你刚刚没有提到此处?” 郝昭望了韩变一眼,很耐心地解释道:“‘宁山’的地形确实比较险要,要隐藏士卒确实可行,但设伏却并不可行,因为这里的道路非常开阔,我们能埋伏的地方距离路中央有将近两百步的距离,弓弩皆不可及,等我们的伏兵攻击到敌军,对方早就反应过来了。” 埋伏,打的就是突然性,若是要等上半天才能攻击到对方,哪儿来的突然性? 韩变的眼睛却是突然一亮:“那照你这么说,鞠义是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设伏了?” 郝昭点点头。 韩变猛地一拍桌子:“那好,既然鞠义想不到,那我便在此地,设下埋伏!” 此话一出,不管是郝昭,还是潘凤,都用一种看傻逼的目光看向韩变。 光是对方想不到有鸟用?你要能打得到对方才行呀。 ps:感觉调整得差不多了,话说,从明天开始,每天两更,每更3k字,能赎罪不? ; 第三十三章 试弩 韩变看出二人眼神之中的含义,并不着恼,也没有急着反驳,而是对潘凤说道:“文杰,之前我从你那里调走了千余老卒,你可还记得?” 潘凤点点头,说起这事他都还有些恼火,好端端的一支军队,突然被抽走了一部分老兵,然后用新兵补足数量,相当于让他手上的实力直接下降了一截。 好在他也知道这是为了大局考虑,训练新兵的时候夹杂部分老兵,效果会好许多。 因此,潘凤只是有些耿耿于怀,倒没有多少不满。 韩变笑着说道:“那一千老卒到底有何作用,你等下就知道了。” 说着,不顾惊讶的潘凤和郝昭,韩变径自找到近卫,在他耳边吩咐了两句。 等近卫离开,韩变才笑着对二人说道:“走吧,让你们见一个好东西。” 潘凤和郝昭虽然不明所以,但好奇心还是驱动着他们,跟随着韩变的脚步,走了片刻时间,来到了一个地方。 看到韩变到达的地方,两人便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这个地方他们很熟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每天都会来到这里,那便是训练的校场。 两人相互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目光中看出了疑惑。 校场上有什么好看的? 韩变带着二人,径直来到了靶场。 靶场上已经有两个近卫在那里等着,两人一起抬着一个模样奇怪地物事。 一看那件物事,郝昭就先喊出声了:“原来是弩。” 那物事身长三尺有余,虽然模样较之郝昭所见的弩有所不同,但从它的一些其它表征,郝昭还是可以确定,那就是一张弩。 郝昭就更加奇怪了。 弩确实是好东西,尤其是成规模的弩机,一齐发射的威力远远大于弓箭,而且上手快,不像培养一个弓箭手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但弩也有不足,比如说大多数单人弩的射程都不长,而且弩的精密性太高,很容易就会出故障,制造一张弩,花费的时间、金钱,远远多过制造一张好用的弓。 如果在平时,得到一张良弩,郝昭确实会感到惊喜,但今天,如果韩变所说的“好东西”就是这张弩的话,他只会感到失望。 韩变不管那么多,用手接过弩机,放在之前就准备好的一个台子上。 弩机上面已经上了一支弩箭,只等韩变发射。 韩变将弩机对准了远处的一个箭垛,正准备瞄准。 “且慢!”郝昭连忙阻止了他,“主公,这里距离箭垛,是不是太远了?” 虽然他没有实际测量,但据他估计,韩变的弩机距离那个箭垛,起码有两百步远。 两百步的距离,绝非是寻常弓弩所能达到的。 据郝昭所知,能射中两百步远的弩机,只有达到了十石的,名为“大黄弩”的弩机。但大黄弩的体型巨大,绝不是面前这把。 韩变笑了笑,并未答话,而是利用类似于瞄准镜的“望山”仔细调整角度,半晌过后,韩变扣动了扳机。 只听一声轻响,弩箭便离开了弩机,向着远处飞去,然后,越过了韩变瞄准的箭垛,又飞了一段距离,才落在了地上。 韩变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刚刚不算,没有瞄准。” 静,死一般的寂静。 郝昭和潘凤都没有答话,没有人笑话韩变,他们都呆呆地望着弩箭落地的地方,一脸的不敢置信。 甚至于,潘凤原本还用一只手拿着他的头盔,这个时候头盔也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潘凤却恍若未闻。 半晌过后,郝昭才反应过来,连忙对着旁边的近卫说道:“快!快去把距离测量出来!” 等近卫前去测量,郝昭仍然不能平复心情,着急地走来走去。 很快,两位近卫得出了这支弩箭射出的距离。 “三百步。” “整整三百步呀!”郝昭的脸涨得通红,三百步是箭支射出的距离,假如战场上使用此弩,三百步外肯定没办法造成杀伤。 但二百五十步呢?二百四十步呢? 其杀伤力就很可观了。 “主公,可否将此弩交予末将一观?” 韩变点点头,让了开来。 郝昭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弩,只感觉入手颇沉,但比起他所见的大多数弩机,却还轻了不少。 手心在弩身上轻轻抚摸,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可以看得出来,弩身的主要材料应该是桑木,而且是多层桑木叠合在一起,中间粘有牛筋。 郝昭不由得啧啧称奇,这把弩机在他见过的弩机当中算是比较小的,可却有那么远的射程,让他不由得不感叹其设计之精妙。 观摩了片刻,郝昭回头问道:“可还有箭支?” 早有近卫上前呈上箭支。 这是一支近乎通体由精铁打造的箭支,长仅仅数寸,后面有尾翼,入手有些沉。 呈上箭支之余,近卫也向郝昭演示了如何上弦。 郝昭接过箭支,坐到了地上,用脚给这柄弩上了弦。 “嘶……”上完弦,郝昭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用力过度,脸涨得通红,“这弩,应该不超过五石吧?” 五石是说的给弓弩上弦所需的力量,在汉代,一石约重六十公斤,五石便有差不多六百斤(后世)的重量。 哪怕在弩机当中,五石的弩也算得上是强弩了,即便是用踏张的方式,也只有军中那些力大的士卒能拉得开。 韩变点点头,纠正地说道:“差不多四石半的样子。” 即便是自己亲自试过,郝昭也不由得为这个数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认为这个数字太大,而是它实在是太小了。 四石半的弩,便能射到三百步之外? 这样的距离,哪怕是大黄弩,也未必能达得到吧?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大黄弩的射程超过了这把弩机,可张开大黄弩需要多大的力气? 十石!大黄弩就是十石弩的别称! 郝昭自问无论用什么姿势,都是张不开大黄弩的。军中能独力张开大黄弩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据他所知,前汉时期的飞将军李广,便曾经用大黄弩射杀过敌将。 可那是李广,世上能有几个人的力气能比得赢他? 可张开手上这把弩机,只需要四石半的力气…… 虽然四石半仍然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力气小的人,使出吃奶的劲也张不开这把弩机。 但军中的力大者,要张开它却并不困难。 比大黄弩小巧,射程与大黄弩差不多,张弩所需的力气又远远小于大黄弩…… 郝昭和潘凤都快要疯了,若不是他们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这样的弩机,怎么会存在于人世上! 深吸了几口气,郝昭勉强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将弩机对准了远处的箭垛。 轻叩扳机,咻的一声,弩箭飞了出去。 他没有闹出韩变一样的笑话,弩箭命中了两百步外的箭垛,然后去势不减,穿透了整个箭垛,飞出一段距离之后方才停下。 已经见识过这把弩机的威力,但郝昭还是被他自己射出的那一箭吓了一跳。 两百步之外,还能有那样的穿透力? 小心地放下弩机,郝昭转过头,激动地连连发问。 “这是什么弩?” “这样的弩还有多少把?” “这弩是从哪里来的?” 韩变被郝昭连珠炮式的提问弄得苦笑不已,瞥见一旁的潘凤虽然没有提问,却也一脸求知的样子。 “你得一个一个问呀。”韩变嘟囔了一句之后解释道:“这弩名叫‘神臂弓’。” “‘神臂弓’,除了叫作弓之外,这名字还真够贴切的。”郝昭点点头,继续追问道:“那像这样的弩,还有多少把?” 韩变翻了个白眼,还是如实回答道:“算上这把,我一共有一千把‘神臂弓’,弩矢五万。” 郝昭和潘凤又是一惊。 不管是哪种弩机,结构都远比弓箭更复杂,造价也高昂不少,更何况这种“神臂弓”如此强势,在他们想来,造价想必无比高昂,以常山的财力,能得到几十上百把,就算是不错了。 没想到居然有整整一千把。 这样的利器,一旦出现在战场上,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二人光是想想都激动不已。 不过,这种利器,主公(公子)到底是从何处得到的?恐怕没有谁会傻到卖出这样的神器吧? 韩变看出了二人的疑惑,但神臂弓的真正来源,却不是他能够说出口的,因此他决定撒一个谎。 “前些时日,有人盗掘前人墓穴,被人发现之后,我派人去查探。没想到那个墓穴居然是战国时期韩国一个贵族的墓穴,这个贵族喜欢收藏兵器,这千把神臂弓便是从其中所得。只可惜我未能寻得其他神兵利器,也未能得到神臂弓的铸造图纸。” 春秋战国时期,本来就有许多厉害的工匠,尤其是韩国和秦国,都善于制作弓弩,在当时,甚至出现了比大黄弩更甚一筹的十二石强弩,只是在之后的几次劫难(秦王扫六合,秦覆灭)之中,许多优秀的技术都失传了罢了。 虽然还有一些细微的疑点,比如这把弩机为何看上去是崭新的,又比如说他们为何没接到这个消息。 但两人还是将信将疑地接受了韩变的说辞。 “有此利器,我等在‘宁山’设伏,能成功否?” 韩变看着震惊的二人,笑眯眯地问道。 ; 第三十四章 到达灵寿 到此时,郝昭和潘凤对韩变哪里还会有怀疑? 不管韩变的一千神臂弓是从哪里淘来的,总之他现在拥有了这样的大杀器。 鞠义准备再充分,消息打探得再准确,他也决计想不到这一点。 能射出三百步远,有效射程远远超出两百步,一旦鞠义踏进了埋伏圈内,那就够他喝一壶了。 两人的头,顿时点得跟啄米的小鸡一般。 “可行,绝对可行!” 相比起来,韩变的法子,绝对是最有希望战胜鞠义的方法了。 韩变神色一正,说道:“那么,这两日就好生准备一番,三日之后,我等兵出灵寿!” 听韩变这么一说,郝昭和潘凤也都齐声应诺。 潘凤眼馋地望了一眼旁边的神臂弓,想要说些什么,可他说到嘴边的话却被郝昭给一眼瞪了回去。 郝昭可不似潘凤,他知晓轻重,韩变给他们的军权已经足够重了,又不给他们掣肘,如果还妄图染指神臂弓这样的大杀器,那就太不知进退了。 事实也正如郝昭所想,在掌握更强力的武器之前,神臂弓这样的大杀器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是他不信任郝昭、潘凤,通过探知技能,他知道郝昭的忠诚度高达96点,潘凤的忠诚度更是满值100。 他们基本上没有背叛的可能,韩变也会信任他们,但不代表韩变会把什么都托付在他们身上。 不管何时,自己都要掌握一支不弱的力量才是王道。 三日之后,真定县城城门口,韩变、潘凤还有赵信、南宫飞、吕威璜等人,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万大军,缓缓地向外行去。 此次行军所需粮草,在这几天已经备好,足够一万大军一月所用。 韩变在马上,心情有些激动。 认真算起来,这才是他第一次真正地指挥战斗,之前无论是剿匪,还是讨董,和如今都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东西。 毕竟,如果宽泛地计算的话,他现在也算是一路诸侯了,只是名不正言不顺罢了。 更重要的是,临行之前,他突然收到了几则系统消息。 “宿主自动接受主线任务:保卫冀州,此任务共分三个阶段。” “保卫冀州(一):冀州即将面临易主的危机,消除鞠义叛乱是当务之急,任务完成条件:击败鞠义。宿主带兵击败鞠义,扑灭其叛乱即可完成任务,任务奖励:a级得点5个,宿主自身随机获得一个银色技能。” “完成第一阶段任务,宿主即可开启第二阶段任务。” “宿主即将开始作为首领的首次征程,开启长期任务。” “长期任务(一),招贤纳士:宿主每收服一个武将,并使其忠诚度达到90点以上,即可获得2个相应等级的任务得点。” “长期任务(二),征战沙场:宿主或宿主手下每击杀一个武将,宿主即可获得1个相应等级的任务得点。” “长期任务(三),培养名将:宿主每培养一次手下,使其等级上升,即可获得5个相应等级的任务得点。” “长期任务(四),吞并诸侯:宿主及宿主势力,每吞并一个受系统认可的诸侯,即可获得系统认定等级的任务得点20个,抽奖机会一次。” 主线任务的要求很简单,第一个第二个长期任务也很好理解,无非就是收服一个a级武将,忠诚达到90以上,韩变就能获得2个a级得点,如果杀一个a级武将,就只能获得一个。 其他等级的武将也是按照同理推断。 后面两个长期任务倒是让韩变思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第三个任务显然是在鼓励韩变培养手下的武将,假如他将手下一个b级武将培养为a级武将,他就能得到5个a级得点,如果这个武将最后成为s级的,韩变就又能得到5个s级点数。 而第四个任务,其含义就昭然若揭了,正如其描述的一样,是鼓励韩变击败吞并别的诸侯。 假如一个诸侯是系统认定的a级诸侯,韩变吞并了他,韩变就能得到20个a级点数。 这样的奖励,无疑是让韩变肾上腺素急剧分泌的。 当然,后面的奖励,韩变只能先想想,但是他眼前,却是可以争取到的奖励。 鞠义,多半不是s级武将,但也不会渣到只有b级武将的程度,他多半是一个a级武将。 击败甚至击杀他,韩变就能同时完成主线任务以及征战沙场的任务。 韩变打算在对战鞠义之前,先狠狠地提升他自己的实力,于是他将剩下的三个s级点数兑换成了75个b级点数,他花费了其中60个点数,购买了“武力+3”和“统率+3”各三个,如今韩变的统率和智力都是79点,武力值也到了78点。 这样的数据,就算是在三国,也不算寒酸了。 但是还不够优秀。 韩变希望将自己提升为a级武将,本来他只需要把智力、统率和武力三项当中任意两项提升到80以上就行了,但为了节约点数,韩变还是希望像之前一样,先集中提升一项到临界值,再将需要的技能升级,最后才晋升自己的等级。 因此,韩变的任务点数的缺口,还是蛮大的。 这让他更对击败鞠义一事无比憧憬。 韩变所率领的一万大军,浩浩荡荡地直奔灵寿县。 队伍前进的速度并不算快,一路过去,发布命令的倒并不是韩变,而是潘凤。 随着潘凤一道又一道命令发出,一路路斥候被派了出去,沿途打探路径,同时防止大军被人伏击。 韩变如今的统率已经远远高过潘凤,但这些东西并不是统率高就好使的,潘凤从军多年,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韩变更应该在一旁多多学习。 一路上,在韩变的要求下,潘凤针对路边的地形,一一说出哪里适合设伏,哪里适合扎营,哪里又万万不能停留。 他是军中老将,对这些非常熟悉,但并不清楚其中道理,因此讲述得非常含糊。 好在韩变的统率得到提升,让他在这些方面有了非同寻常的反应速度,往往潘凤讲述过后,他就能很快的举一反三,让潘凤咋舌不已。 而另外一边,在韩变等人大张旗鼓地离开真定县后不久,真定县城之外,一股人数约有两千人上下的部队,则在一人的带领下,悄悄地踏上了征程…… 在中间扎营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大早,韩变所率大军,便来到了灵寿县城脚下。 城头的旌旗已经换成了繁体的“鞠”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韩变他们刚到,不等派人搦战,灵寿县城的城门便大开,一个大汉骑着骏马,当先跃出了城门。 在他身后,一大片身穿玄色衣甲的士卒,紧随着他,出了灵寿县城。 不等韩变说话,对面那个留着胡茬的大汉便长枪一挥,大声吼道:“鞠义在此,是谁来此送死!” ps:这章只有2300字,主要是考虑到情节的连贯性。另外,鞠躬感谢前几天,还有今天为蜗壳打赏的几位书友,实在是惭愧。 ; 第三十五章 撤退 看着不远处耀武扬威的大汉,韩变心中暗暗道了一声可惜。 以鞠义85的统率,81的武力值,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代名将,单单他这两项能力值,三国时期也就只有各个阵营里最顶尖的那一批名将可以压过他。 也就是说,鞠义至少是排在第二梯队的名将。 更不要说,鞠义还拥有银色的训练技能,金色的弓兵指挥技能,银色的骑兵指挥技能,还有林林种种的一些铜色技能了。 即便在第二梯队,鞠义也是其中非常靠前的武将。 韩变这边,也就郝昭在成长起来之后,或许能跟鞠义平分秋色。 只可惜这样的一名武将,却是野心勃勃之辈,注定不能为韩变所用。 感叹一阵之后,韩变便转过头去,拍了拍潘凤的肩膀,指着鞠义说道:“文杰,你可愿为我取下此獠项上人头?” 说话间,韩变不动声色地暗暗说了一声:“赋予神勇状态。” 潘凤一看见鞠义,便已经跃跃欲试,听到韩变这样说,更是迫不及待地说道:“某早有此意,待我取下这逆贼首级!” 说完,潘凤一夹马腹,便扬着巨斧纵马而出,对着鞠义大声吼道:“鞠义逆贼,可敢与你家潘凤爷爷一战?” 韩变望着不远处的鞠义,心中暗暗说道:“应战,应战!” 他的双手,甚至都紧张得捏成了拳头。 潘凤的武力值是90点,韩变花费一个a级得点,让他在之后的半个时辰之内,进入神勇状态,能够达到差不多95点武力值的效果。 这已经是一流猛将的数据了,仅次于一吕二赵这些人。 连华雄,都死在了潘凤的这个状态之下,其中尽管有华雄轻敌,被潘凤占据了先机的原因,却也能证明神勇状态下的潘凤到底有多可怕。 最起码,以鞠义81点的武力值,以及他仅仅是铜色的长枪精通,是不可能在武艺上和潘凤抗衡的。 只要鞠义敢出战,潘凤就定能战胜乃至是直接斩杀他,届时,便能直接分出这场战争的胜负,他之前的安排,也就不用派上用场了。 可是,让韩变失望的是,鞠义并没有亲自出阵,而是环顾他自身左右,让手下的一个部将出马,对阵潘凤。 这是一个武力值连70都还差点的中年武将,区区一个c级武将,潘凤仅仅用了两招,便大斧一挥,将其斩于马下。 第一阵便告捷,还斩杀了一个敌将,挫动对方锐气,但韩变却没有半分喜悦的心情。 比起鞠义而言,潘凤战杀的那个武将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而且死去的这个武将,也用他的性命,试出了潘凤的武艺。 倘若鞠义脑子没进水的话,他是不会以身犯险,和潘凤来一次战场上的单挑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看着在不远处耀武扬威,甚至还挑起自己部将首级的潘凤,鞠义在咬牙切齿之余,也不由暗自庆幸不已。 鞠义本身和潘凤是同僚,相互之间有一定的了解。 在鞠义的印象中,潘凤带兵打仗不行,但是却有一膀子蛮力,武艺还是不错的,但也就和他五五开的水平。 若是在以往,鞠义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潘凤一决雌雄,反正就算是打不赢,跑还是跑得掉的。 可就在鞠义准备出战的时候,他想起了之前得到的一个情报,潘凤斩杀华雄的情报。 华雄到底有多强,鞠义并不知道。 但是想来,能战胜孙坚,并且让十八路诸侯愁眉不展的人,再弱也弱不到哪儿去,可潘凤竟然能当众将他斩杀,莫不是此人的武艺大有进步? 怀着几分小心,鞠义打消了亲自出战的念头,而是让自己的部将先去试探一下。 试探的结果让鞠义连连暗叹了好几声侥幸。 他已经看了出来,如今的潘凤,在武艺上远非他能比拟。 刚刚若是他自己上阵,能坚持的时间肯定会更长,但也就仅此而已了,他肯定还是会落败。 在个人武艺上击败潘凤? 如今在鞠义的脑子里,根本就不存在这种念头。 鞠义绝不是喜欢以己之短,攻彼之长的愣头青。 单打独斗不是对手,那就换个思路不就得了? 鞠义大手一挥,大吼了一声:“结阵!” 随着鞠义身边的传令兵传布命令,鞠义身后的大军开始缓缓地变动阵型。 变阵之时,正是鞠义大军守备最为薄弱的时候,也是韩变这边的机会。 可是韩变手下大军,却连半步也不敢动弹。 一来,韩变要将麾下士卒转换为攻击阵型也需要时间。 二来,鞠义在变阵之余,阵脚两边,都各有数百士卒,弯弓搭箭,对准了韩变这边的方向。 韩变暗暗赞叹了一声,见寻不到机会,也吩咐士卒们变换阵型。 两边一变幻阵型,其中的差距就显示出来了。 人数相差无几的情况下,鞠义那边先变阵片刻,完成变阵的速度却远比韩变这边更快。 若不是韩变这边始终有数百士卒射住阵脚,最前面的两牌士卒也始终未参与变阵,牢牢守备着本阵的话,恐怕鞠义便会趁韩变这边变阵未完,而趁势进攻了。 差距确实是全方位的。 鞠义的统率更高,经验更丰富,士卒全是经历过多次战争的老兵。 韩变这边,可谓是处处不如对方。 韩变心中仅存的一点侥幸心,也被击得粉碎。 两边都结好阵势,这时武将的个人武艺,已经不能再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任你武功再高,我万箭齐发,你还是要变成刺猬。 潘凤见状,只能老老实实地退回本阵之中。 韩变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之色,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 “防御!” 管中窥豹,他已经见识到鞠义在指挥战斗方面的部分能力了,如今他若是还一昧进攻,说不定便会真个一败涂地,之前所有的布置都会付诸东流。 反观鞠义这边,却是轻松了不少。 作为一个出色的指挥者,他也看出了两边的差距。 这在他的意料之内。 鞠义原本的假想敌,是还在邺城的韩馥。 连韩馥都敢敌对,只有一个常山郡的韩变,就更不在他的眼里了。 毕竟,韩变出道至今,也就群雄讨董的时候,有一点成绩。 哪怕是那点成绩,在旁人看来,也全靠潘凤的个人武艺,才能建功。 在鞠义看来,从韩变选择出兵开始,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失去坚城的依靠,区区一个韩变,怎能抵挡他鞠义的大军。 可是,完成变阵之后,鞠义却并未命令全军出击。 相反,在看到了韩变那边的动作之后,他只是冷冷一笑,嘴中吐出了一个字。 “等!” 一方防御,一方等待,战场上陷入了暂时的寂静。 等待许久,也不见鞠义进攻,韩变往鞠义那边望了望,口中不由得赞叹出声:“果然厉害!” 他这一方实力本不如鞠义,所以他才命令全军守备,等待对方进攻,伺机反击。 换成一般的敌人,在己方实力占优,对面又选择防守的情况下,早就全军出击了。 可鞠义却没有如此做,他只是让部下暂缓进攻。 这样的一个命令,正好打在了韩变的七寸上。 韩变进攻,肯定打不过。 而撤退,鞠义肯定不会允许韩变轻易退却。 韩变只能选择在这里耗着,等待鞠义出招。 问题是,韩变肯定耗不过鞠义。 这里是灵寿县,已经被鞠义占据。 鞠义背靠着灵寿县,有源源不断的补给,可韩变没有这般优渥的条件。 越是耗下去,鞠义的优势只会更明显。 韩变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丝丝冷汗。 他发现,尽管他看出了鞠义的用意,可是这是一个阳谋,如果一个不小心,他将会真的面临一场溃败。 进,还是退? 韩变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 壮士断腕,退! 他调转马头,大声吼道:“全军听令,后队变前队,前队殿后,撤!” 这些士卒大多是新兵,组织度、训练度都不够高,直接撤退,带来的损失会很大。 但这样的损失,大多是逃散的士卒,只要计划成功,还是能收拢这些人的。 若是不撤,包括韩变本人在内,说不定都要被留在这里。 随着韩变的命令,他带来的大军,开始了撤退。 韩变以前看过的一些电视剧中,大军撤退之时全都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就跟进军差不多。 可事实上,能做到那样的,绝对是顶尖的武将。 大多数时候的撤退都跟韩变如今面对的情形一样。 许多士卒根本就不管阵型,也不管命令,只管撒丫子跑。 这样一来,韩变这边就成了一团散沙。 但韩变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寄希望于之前的计划能顺利实施。 城门口鞠义的眉毛一挑,他倒是没想到韩变会这么果断,但是,这也只是让他稍微愣了愣神罢了。 韩变的撤退,在任何一个及格线以上的统帅看来,都是绝佳的机会。 对鞠义而言,也是如此。 他冷冷一笑,终于说出了麾下想要听到的话语。 “追击!” ps:战场上的内容意料之外的难写,写得慢了点,下一章蜗壳连夜写好,不过各位最好还是明天再看吧。 另外,鞠躬感谢书友“我的大屁股”的万币打赏,本书也有了护法了,还有,感谢书友“我的甲号”的热情打赏,蜗壳深感惭愧。 ; 第三十六章 伏兵!伏兵! 在下达追击命令之时,鞠义根本就没有多想。 他反叛之前,就已经打探好了情报,知道常山郡有哪些人员构成。 在他眼中,常山郡值得重视的,也就韩变和潘凤。 如今这两人都在此处,他还怕对方玩出花来? 还是那句话,这场战争打响之前,鞠义就已经认定了自己会是获胜的一方。 现实仿佛也在按照鞠义的想法进行。 韩变撤退之时,除了潘凤指挥的五千士卒,因为老兵比较多的缘故,不听指挥的要少一些,还能保持住基本的阵型,其余数千新兵,根本就已经乱了。 面对这样的一支“溃兵”,鞠义实在是想不出任何失败的理由。 韩变骑在骏马背上,仗着铜色的“骑术精通”技能,一路狂奔,叛军虽然奋力追赶,追上了不少溃兵,却暂时追赶不上韩变。 韩变这时也有了余暇,他恨恨地往后望了一眼。 这本是一场他预料之中的失败,连潘凤都说过,正面对决,他们的胜率不超过两成。 韩变也早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败得这么彻底。 这就是名将的能力吗? 实力只要超过你,就不会给你一点战胜他的机会。 若是没有神臂弩这样的杀器的话,恐怕就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吧? 韩变努力地带着剩下的数千士卒,向着真定的方向,亡命狂奔。 一路上,鞠义的前锋部队数次追上韩变他们,全靠潘凤带着人死战,才将对手击退。 不知不觉间,韩变已经带兵撤离了十数里地。 这时,鞠义也带兵,追到了一处地方,这里道路两旁都有茂密的树林。 “吁!”鞠义率先停了下来,在他的指挥下,他所带的兵马,也都停了下来。 鞠义指着前面的树林,问着身旁一人:“此处是哪里?” 他问的那人是常山郡土生土长的人,名叫李宏,他本来是灵寿县一属吏,在鞠义攻破灵寿县之后,便投降了鞠义。 李宏别的能力不行,但对常山郡内的地势却是了如指掌,因此得到了鞠义的重用。 李宏受到鞠义重用,也是死心塌地跟随鞠义,他向四周望了一眼,便回答道:“此处名叫‘忘林’,自此绵延数里地,是周围许多百姓赖以为生之处。” 鞠义点点头,指挥着几队斥候。 “你等速速进林中查探,若发现敌人伏兵,立即发信于我!” 几队斥候进入忘林之后,李宏有些疑惑地问道:“将军若不快追,敌人岂不会跑掉了?” 鞠义冷哼了一声,念在还要用到李宏,还是解释道:“此处地形十分适合设伏,我若贸然追赶,中了敌人伏兵,岂不是反胜为败?花上小半个时辰,谅他们也跑不到哪儿去!” 鞠义的自信是很有道理的,韩变这边,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战马的,前进速度快不到哪儿去,他只要奋力追赶,不愁追不上韩变。 更何况,一路过来,一直都见得到韩变所部的溃兵,有这些败兵在,他也不怕追丢。 李宏敬佩地望了一眼鞠义,不再说话。 小半个时辰之后,派出的斥候陆陆续续返回,他们当中有发现躲藏起来的溃兵的,但却没人发现大量士兵埋伏的痕迹。 鞠义这才放下心来,道:“追!” 不多时,队伍来到一座山前。 鞠义扬鞭,指着山峰问道:“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李宏马上答道:“此处名为‘安山’,山高林密,将军可要小心。” 鞠义赞许地望了李宏一眼,再次派出了手下的斥候。 同样的,小半个时辰之后,斥候们带回来了和之前一样的消息,不见伏兵的踪迹。 鞠义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真是蠢材!” 李宏适时地问道:“将军说的,可是那韩变?” “除了他还有谁?”鞠义冷笑道,“连在这些地方设伏都不懂,还妄图与我为敌!” 在鞠义眼中,韩变连这么好的地形都不会利用,是绝对的蠢材无疑。 但鞠义并没有想过,倘若韩变真的在这里设伏,然后被他看穿,韩变又会得到他什么样的评价? 恐怕和蠢材的差距不会太大。 如今,鞠义已经完全没有把韩变和潘凤放在眼里了,一开始还有的一点点小心,也已经完全被他抛诸脑后。 这一次,鞠义追击的速度,远远超过之前。 他甚至是带着手下唯有的两千骑兵,先行一步,追击韩变。 剩余的数千步兵,则在后面慢慢赶上来,一路还能收拢韩变的败兵。 反正,韩变的人数虽然略多,却是败兵,这样的士兵,人数再多,也只是等待他捕捉的猪猡,对他不会有多少威胁。 更何况,这两千骑兵当中,有一千人都是他麾下最为精锐的部分,是他的私兵,无论是战斗能力,还是忠心程度,都远非一般部队能比。 有这两千骑兵,即便是和韩变带的人硬捍,鞠义也有战而胜之的信心。 抛却步卒的拖累,只剩下骑兵,追击的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很快,从被追上的逃兵口中,鞠义得到了韩变所在大部队的消息。 就在他们前方数里! 鞠义的心陡然激动起来。 追上韩变,擒拿到对方,在拿韩变和中山国、常山郡作为见面礼,献给袁绍,这本就是他的目标。 如今,距离达成这个目标,不过数里地的距离! “快!追上韩变,我重重有赏!”如今,鞠义的眼睛都已经红了。 他渴望功名利禄,韩变就是他追求利禄的垫脚石。 近了,更近了! 鞠义甚至已经能够听到,前面大股兵马的呼喊声。 他眼中的光彩,也越发炽热。 远远的,鞠义已经能够看见前面兵马的尾部,进入了一座山中。 想也不想,鞠义就准备追赶。 一直勉强跟上鞠义的李宏,这时连忙劝谏:“将军,前面是‘宁山’地势也很险要,是不是要提防敌人埋伏?” 鞠义摇摇头,道:“不会的,这座山虽然险要,但当中的道路却极为宽阔,能埋伏军队的地方,距离道路中央起码有两百步的距离,除了大黄弩之外,弓弩都不能攻击到我军。在这里设下埋伏,根本就威胁不到我等。而大黄弩岂是一般人能使用的?谅他韩变军中,顶多有一二人能拉开。难道他韩变还派一两个人来埋伏不成?” 说到这里,鞠义嗤笑了一声:“连‘忘林’,‘安山’这两处适合设伏的地方,韩变小儿都没有设伏,更不必说这里了。你不必多言,看我如何追上韩变小儿,将他擒拿!” 说完,鞠义拍马,纵身上前,对着士卒们大声呼喝道:“我等已追上敌军,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等的厉害了!” 随后,鞠义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 李宏无奈之下,只能勉强跟在鞠义后面,一起冲进了“宁山”之中。 在转过一个弯之后,远远的,鞠义已经能够看到韩变所部狂奔的身影了。 他的嘴角现出一抹狞笑。 “跑?你们跑得掉吗?之前是有步兵的拖累,又担心埋伏,才让你们跑了这么远。如今这两者都已经没有了,你们还是乖乖地留在此处吧!” 鞠义仿佛已经能够看到,韩变被他擒获,然后献给袁绍,他得到袁绍重用的场景了。 他的嘴角已经掠了起来,这是得意的笑容。 可是转瞬之间,鞠义的笑容就凝固了。 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是战鼓敲响的声音。 可是,此处怎会有战鼓敲响? 难道是…… 鞠义的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宁山。 他看到了,距离道路两旁约有两百多步的地方,已经齐刷刷地站起来了一片士兵。 看他们的装束…… 是冀州军! 这些士兵们的手上,都举着一个个模样有些奇怪的物什。 鞠义依稀认得出来,那应该是一种弩机。 鞠义心中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但被他强行驱除出脑海之中。 就算对方有埋伏又怎样? 看那弩机的大小,比传说中的大黄弩差远了,怎么可能射中两百步外的己方? 只要自己指挥得当,这些埋伏,根本就不会给自己造成威胁。 顶多就是追不到敌人罢了。 可是,马上,鞠义就听到了一阵阵清脆的声音。 久经沙场的鞠义,马上就听出来这是机括扣响和弓弦抖动的声音。 鞠义的目光凝固住了。 怎么可能?这些冀州军怎么会在两百步外就射出弩箭? 莫非,指挥这些人的将领,连弩箭的射程都不清楚? 这样的蠢材,是怎么做到指挥一军的? 马上,鞠义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密密麻麻的一片箭雨,向着鞠义所带领的骑兵飞来。 在鞠义的想象之中,这波箭雨,根本就不会给他的骑兵带来任何威胁。 这里的每一支弩箭,都应该在他们身前的数十步,便失去所有力道。 它们的存在价值,应该只是暴露那一波伏兵的存在。 可是,这一次,事实却完全超乎了鞠义的想象。 冀州军手中的弩机,射程可是不逊于大黄弩多少的神臂弓! 耳边不断传来的利箭入体的声音,还有骑兵和战马的惨叫声,无不告诉鞠义,这种弩机的强大。 ; 第三十七章 插翅难逃 听着周围的惨叫声,鞠义的心简直在滴血。 这些骑兵,都是他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其中更有一半人,是跟随他已久,一直忠心耿耿的私兵,精锐中的精锐。 若是正面对决,只要他指挥得当,这两千骑兵,甚至可以正面战胜数倍于己的敌人。 这两千人,每一个人,都是鞠义心中的宝贝疙瘩。 可是,这些精兵,却因为他的失误,而中了冀州军的埋伏,正在遭受箭雨的袭击。 如果他不反叛…… 如果他不轻敌…… 如果他不冒进…… 甚至于只要他不那么着急,先派人查探一下,他也不会落到这种境地。 想到这里,鞠义的肠子都悔青了。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鞠义只能承受冒进的后果。 鞠义的这两千骑兵虽然精锐,却也没有富裕到人手一套盔甲的地步。 他军中能穿盔甲的,也就那么十几个人。 其余人的装备,在漫天箭雨面前,就跟纸糊的一样,不能起到任何防护作用。 而且神臂弓不仅射程远,穿透力也十分惊人,史书上记载是“入榆木半笴”。 即便是那十几个能穿盔甲的部将,他们身上的盔甲,能起作用的,也只有防护最出色的护心镜而已。 其余部位,在神臂弓的打击面前,不过能起到一点阻隔作用罢了。 如果有步兵还好一点,步兵虽然机动性、杀伤力都远不如骑兵,但列阵守备的能力却比骑兵强出了不止一点两点。 问题是,前不久,鞠义为了尽快生擒韩变,而把步兵全部留在了后面,自己带着骑兵现行追赶。 若是等步兵追上来,恐怕只能给他们这些人收尸了。 面对神臂弓的突然袭击,鞠义的两千骑兵,损失不是一般的惨重。 鞠义强打起精神,调转了马头。 他不用看也知道,方才还在逃窜的韩变所部,此时已经准备好重新杀回来了。 若是在平时,鞠义自然不会把韩变那点残兵败将放在眼里。 可如今他中了埋伏,无时无刻不在面对着对面那强弩的打击,如果韩变率军杀回来,对他而言就是毁灭性的打击了。 他只能撤。 事到如今,鞠义已经不指望能战胜韩变,夺下常山郡了。 他只希望逃出去,尽可能多的带着麾下逃出去。 军队是鞠义的根本,如果这些精锐全都覆灭了,那鞠义便再无在这乱世立足的本钱。 到时候,别说是追求功名利禄,出人头地了,鞠义能不能在这世上生存下去都是问题。 一定要把部下带出去! 鞠义咬了咬牙,大声吼道:“撤,快随我撤!” 在鞠义心中,他还是有比较大的机会,带走这里的大多数人的。 对方的弩机的确很强悍,而且显然对方采用了分成三批射击的方式,尽量延长箭雨覆盖的时间。 可是,越是强悍的弩机,重新上弦需要的力量就越大,花费的时间也就越长。 这种弩机威力和大黄弩差不多,恐怕即便不是十石弩,也会是八石弩、九石弩吧? 对方重新装填弩箭的速度,一定会比较慢。 这个时候,就会出现一个没有什么弩箭射出的真空期。 届时,就是自己带着手下,逃出生天的机会。 鞠义紧咬着嘴唇,用力地挥舞长枪,将射向自己还有射向周围士卒的弩箭尽量扫落。 一定要坚持下去,坚持到那个机会出现! 不知不觉间,鞠义的嘴唇已经被他咬得冒出一丝丝鲜血,殷红无比。 可是,鞠义的愿望很快就落空了。 鞠义的视力很不错,完全能看清楚两百步外的冀州军。 很偶然的,他瞥见了远处一个冀州军的动作。 那个年轻的士卒,在扣动机括,射出弩箭之后,立刻开始重新装填弩箭。 这个士卒的身体不算多强壮,甚至于看上去有些瘦弱。 鞠义绝不相信,这样一个士卒,能拉开大黄弩。 哪怕是这种弩机需要的力量小一些,这个士卒也未必能拉开。 即便能拉开,他花费的时间、精力也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短时间内,这个士卒绝不会再给他造成威胁。 鞠义在心中下了论断。 然而,就在鞠义准备将注意力从那个士卒身上转移回来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瞥见的一幕,却让他毕生难忘。 那个年轻的士卒,仅仅是坐在了地上,用踏张的方式,没有依靠任何人的帮忙,便成功将弩机上好弦。 整个过程,花费的时间,不过是片刻。 看上去,那个士卒拉开的,不是堪比大黄弩的强弩,而是一把普通的二三石弩机一般。 如此强悍的弩机,怎么可能这般简单便被人拉开? 鞠义几乎就要怀疑他自己是不是已经眼花了。 或者说,这一定是巧合,那个士卒只是看着显瘦而已,实际上他一定是一个力气很大的猛男。 鞠义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但是,毫无减缓趋势的箭雨,还有眼中瞥见的其他地方发生的类似情景,都明白无误地告诉鞠义,他看到的,并不是巧合。 那种强弩,在射程远、威力强之余,却并不像大黄弩那样,少有人能使用。 鞠义在骏马上长叹一声,他知道,带走自己的大部分精锐,也成了奢望。 在这样漫天的,几乎不会停歇的箭雨之中,谁能逃走,谁会留下,比拼的不是武艺强弱,也不是身份高低,而是运气的好坏。 他心中再无侥幸心理,纵马便向后狂奔而去。 什么两千骑兵,什么精锐,如今鞠义都不再想了。 他只希望能逃出生天,收拢败兵,然后直接去投奔袁绍。 虽然身为败军之将,投奔袁绍之后肯定不会得到重用。 但事已至此,他还能投靠何处? 只有投靠袁绍,暂且蛰伏,将来才有翻身的机会。 当然,前提是自己一定要能逃出生天才行。 鞠义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他骑术好,座下战马也很优秀,武艺又高,即便逃离需要看运气,但相比起来,他无疑会是最容易逃离的那一个。 “驾!” 鞠义跃马扬鞭,眼中求生的火焰炽烈燃烧着。 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 不远处,宁山上,负责指挥冀州军的,正是郝昭。 郝昭在军略方面的属性,暂时还比不上升级之后的韩变,却也相差不远,而且他琢磨这些东西的时候更多,真要比起来,韩变未必能胜过他。 再加上,郝昭投奔韩变不久,名声未显,鞠义自然不会对这样的人有多少忌惮之心。 设伏的任务,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郝昭肩上。 在韩变大张旗鼓地离开真定县之后不久,他就带着两千士卒,悄悄地跟了上来,然后按照计划,在宁山设伏。 设伏的时候,为了保险起见,郝昭甚至让士卒们又后退了十步左右,这个距离上,神臂弓依然有足够的杀伤力。 事实证明,郝昭无愧于他的属性和潜力,虽然做的并非是他最擅长的防守,可是这次伏击战,他还是打得有模有样的。 在鞠义进入伏击圈之后,郝昭并未马上击鼓传递信号,让士兵们射击。 他先放过了两千骑兵的前队,集中攻击这支部队的中间部位。 果然,在他的突然攻击之下,鞠义的两千骑兵,顿时损失惨重。 这样的伏击战,无疑是非常成功的。 但是,郝昭岂会满足于这样的战果? 这可是郝昭的初战! 整个伏击战,神臂弓是韩变提供的,伏击地点是韩变定下的,甚至于,亲身犯险,诈败(虽然演变成了真败)吸引鞠义进伏击圈的,也是韩变。 虽然刚刚韩变逃跑的时候,非常狼狈。 可若是就这么取得胜利,本次取胜的最大功臣,恐怕非韩变莫属。 郝昭不会争功,却也不希望让自己的表现变得可有可无。 在看到鞠义的时候,郝昭便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郝昭不认识鞠义,但是他有眼睛,看鞠义的穿戴,他便知道,这人的身份,恐怕是进入伏击圈内的两千余骑兵当中,最高的一人。 哪怕他不是鞠义,擒获或斩杀他,也是一份耀眼的功劳。 其他人还可以放走一两个,但是这人,绝不能让他逃走! 他看到鞠义准备撤退,他也知道,在对方骑着高速移动的战马的情况下,要用弩箭射中其中确定的某一个人非常困难。 但是,郝昭却没有一点担忧的意思。 相反,他的嘴角反而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好像是在嘲笑对方自投罗网一般。 鞠义很快就停了下来,双眼通红地看着前方。 不知何时,一支数百人的部队,已经切断了鞠义的退路,摆好了阵型,前面一排士卒举盾的举盾,横起长枪的横起了长枪。 后面几排,全都是手持弓箭的士卒,他们手里的弓箭,稍微向上扬起了一个角度,随时准备发射! 看到这一幕,郝昭终于是放心地笑了。 神臂弓总共一千把,而且韩变还留了十几把,准备研究、仿制出来,郝昭能带出来的,不过九百多把。 可是他带来的士卒,却足足有两千多人。 多出来的人,原本是为了保护使用神臂弓的士卒。 可是郝昭却临时起意,派了数百人,不为杀敌,就为了抄敌人后路。 前有强敌,后有阻拦,两旁还有神臂弓虎视眈眈。 鞠义已经陷入重围,插翅难逃! ; 第三十八章 最终的胜利 在见到阻在自己退路上的数百冀州军之后,鞠义就知道,除非奇迹发生,否则他是绝无幸理的了。 数百冀州军,哪怕他们摆好了阵型,鞠义自问花费一定时间,也能带着同等兵力的骑兵,将他们拖垮,战胜,乃至是全歼。 从这支部队的阵型,还有一些动作来看,鞠义知道,这些人应该大多是新兵,没有什么战斗经验。 要战胜他们,不是多困难的事。 最不济,以骑兵对步兵的优势,绕过对面的步兵阵型,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可是,好死不死,这几百冀州军,就挡在他撤退的必经之地上。 而且,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韩变率领的数千冀州军,已经掉转了方向,向鞠义进逼而来。 宁山上还有一千弩兵,随时都会用神臂弓,发射出一支支能带走生命的箭矢。 哪怕若是正面对决,鞠义战胜这数百冀州军,不比戳破一张纸困难多少,可他也已经无能为力了。 因为如今,鞠义甚至连戳破一张纸的力气都不会有。 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 鞠义已经有了战死的觉悟了。 鞠义骄纵,贪婪,可是没有谁不承认,他确实是个人物。 面临死亡,鞠义没有求饶,没有投降,更没有害怕得痛哭流涕。 他只是握紧了手里的长枪,冷冷地望着前面不远处的数百冀州军。 刷,鞠义动了。 骑着骏马,鞠义径直冲向数百冀州军结好的阵势。 带着这些冀州军的,正是张立。 张立跟随韩变已经有段时日,虽然因为自身能力的缘故,未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他仍然是随着韩变一步步水涨船高,如今已经是一名军侯,主管一个曲,超过三百人的部队。 这已经是张立能力的一个极限,麾下再多一些,他倒也能管得过来,但效果肯定不如现在好。 他要想再进步,除了勤学苦练之外,便只能指望韩变花费点数,提升他的能力了。 张立算得上是久经沙场了,可是在看见鞠义行动时,他还是有了片刻的失神。 到这个地步,为何对面的敌将还敢冲过来? 难道他当自己是霸王再生不成? 这一愣神,就使得张立没有在第一时间下达正确的命令。 鞠义冲到阵前,不等张立下令,立即就有两个立功心切的长枪兵挺身而出,刺出手中长枪,想要给这个胆大包天的敌将一点厉害尝尝。 若是数百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统一行动,哪怕是项羽来了,也很难全身而退。 但仅仅是两人…… 鞠义毕竟是有着高达81点的武力值,区区两个普通士卒,还不被他放在眼里。 嘴角掠起一抹讥诮的笑容,鞠义左躲右闪,两支长枪顿时刺了个空。 随后,鞠义长枪往前一点,靠后的那个长枪兵便被刺了个正着,正中要害,紧接着,鞠义顺势将长枪往外一带,长枪的棍身便扫在了靠前的那个长枪兵身上。 长枪兵顿时吐了口鲜血,萎靡地倒在了地上,眼见得便不活了。 眨眼之间,鞠义便连续击杀两个冀州兵! 张立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开始指挥。 “刀盾兵,立好你们的盾牌!” “长枪兵,别让敌人靠近!” “弓箭手,放箭!” 鞠义毕竟只是凡胎,不是项羽那样的人形核武器,在张立的指挥下,冀州军稳住了阵脚。 鞠义是被一支不知是谁射出的流矢射中身亡的,那支流矢正中鞠义的额头,他当场便死亡了。 即便是如此,在被击杀之前,鞠义还是凭借着个人的武勇,斩杀了将近十名冀州军。 张立心中,除了对鞠义无比敬佩之外,自己则是无比惭愧。 若是他早点回过神来,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 而且,鞠义虽然身亡,他的部下仍在。 他带来的两千骑兵,小半已经被神臂弓射杀或是射伤而失去战斗力,又逃散了些许,其余的,都望着张立这边奔来。 这里是他们逃生的唯一希望! 张立连忙高声喊道:“阵型,注意阵型!” 之前他还可以说是不小心,而且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可若是张立让这些骑兵从他这边通过了,那他就百死莫赎了。 将近一千人的骑兵,一旦冲起来,气势还是非常惊人的,更何况他们是在拼命,气势更足。 一时之间,张立带着的数百人,气势上就占了下风。 有不少士卒,甚至有了退却之意。 张立当机立断,拔刀斩杀了几个带头后退的士兵,这才遏制住了这个趋势。 张立一发狠,把衣服一脱,赤裸着上半身,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提着大刀,站在了阵势的靠前位置。 “我等只需在此守住片刻,敌军自然大败,到时候,我们都是大功一件!主公自然重重有赏!可若是我们挡不住,不仅没有功劳,反而会有罪过!到时候,就只有惩罚!兄弟们,你们是要奖赏,还是要惩罚?” 许多士卒舔了舔嘴唇,大声地吼道:“奖赏!” 他们心中虽然仍有惧意,却被张立的话打动了。 反正只要求守住一会儿,这,应该不难吧? 确实不难。 一千骑兵,人数众多,气势惊人,但他们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那就是鞠义已死,他们已经没有一个统帅,能够指挥得动他们。 他们冲向张立这边,不过是为了一条生路,而做出了相同的决定罢了。 气势是很足,但没有组织,终究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 冲在最前面的人,纷纷被弓箭,被长枪所伤,骑兵的势头,猛然一滞。 这就是没有指挥的坏处。 骑兵冲阵,冲到一半减速是最吃亏的,骑兵最大的依仗,就是他们的速度。 失去速度的骑兵,比起步兵来说唯一的优势就是要高出不少。 若是有一个合格的指挥官发布命令,这些骑兵一鼓作气,没准就能冲破张立设下的阵势。 可是,在各自为战的情况下,谁会大公无私地冲在最前面,为袍泽逃生而献出生命? 就这么一缓,这些骑兵便失去了最后的逃脱机会。 不多时,韩变也带着兵,回到了此处。 大势已去,骑兵们顿时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少有的几个负隅顽抗之人,也要么被生擒,要么被击杀。 见到郝昭,韩变兴奋地拍了拍郝昭的肩膀:“好样的!我果然没看错人!” 若不是郝昭的伏兵,他定会遭遇一场大败,常山郡,甚至是他本人,都有可能落到鞠义手中。 而如今,他不仅取得了胜利,还见到了鞠义的尸身。 鞠义身亡,他才算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远处还有鞠义的数千步兵,可韩变已经没有一点担心了。 鞠义已死,他最忠心的私兵也都覆没于此,剩下的那些步兵,只要不是太蠢,都应该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大势已定,剩下的,不过是一些打扫战场,医治伤员,运送俘虏,还有劝降的事情而已。 这些都很重要,却不必韩变亲力亲为了。 将这些任务交给郝昭等人,韩变就在亲卫的护卫下,找了一棵树,靠着休息了起来。 郝昭见状,淡淡一笑,他明白韩变到底有多劳累,对于韩变将这些事情交给他来做,没有任何怨言。 可郝昭并不知道,韩变表面上是在休息,实际上却是召唤出了系统。 击败了鞠义,也就代表着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宿主完成主线任务:保卫冀州(一),获得任务奖励:a级得点5个,随机抽取银色技能机会一次。” “主线任务保卫冀州第一阶段宣告完成,开启第二阶段。” “保卫冀州(二):鞠义的叛乱虽然被平定,冀州仍然处于危机之中,袁绍对冀州虎视眈眈,已经邀请公孙瓒平分冀州。宿主带兵战胜公孙瓒,即可缓解此危局,完成任务,任务奖励:a级得点10个,随机抽取银色以上技能机会一次。” “保卫冀州第二阶段任务完成后,将开启最终阶段任务,完成后宿主可获得极其丰厚的奖励。” “宿主部下击杀鞠义等人,完成长期任务(二):征战沙场,获得a级得点1个,b级得点1个,c级得点3个。” 这次战斗胜利过后,韩变一共得到了6个a级得点,1个b级得点,3个c级得点。 如果将a级得点兑换为b级得点的话,他又凑够了两次强化自身所需的任务得点了。 但这不是韩变最激动的。 最让他眼热的,是那个抽取银色技能的机会。 系统商城之中,铜色技能的价格是20点到30点不等,而银色技能的价格,则统统翻了一番。 哪怕韩变自己购买技能,可以获得五折的优惠,也只是将银色技能的价格,变成了铜色技能的价格。 也就是说,韩变得到的这个奖励,至少价值20个b级得点。 而且,这个奖励,是没有技能限制的。 在系统商城里面,要想购买银色的技能,前提是他需要拥有铜色的该技能才行,金色的是同样的道理。 而直接抽奖,则没有这方面的限制。 如果韩变运气好的话,他就相当于抽取了一个铜色技能再将其晋级为银色。 ; 第三十九章 袁绍的怒火 在技能当中,韩变最希望得到的是称号类的技能,这些技能无法从系统商城购买到,只能通过抽奖或者直接强化的方式撞大运。 这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了,若是抽中一个“武圣”或“战神”的称号类技能,以后越等级战胜强敌将不再是难事。 韩变在心中默念了一声“抽奖”。 在他眼前顿时就出现了一个银白色的方框。 “农业”“商业”…… “治安”“长枪精通”…… “武圣”“军师”…… 一个个不同技能的名字,不断地在方框内出现,又不断消失。 一开始这个频率非常快,一秒钟之内,就会有五六个技能跳过,韩变连看都看不过来。 之后,技能变化的速度开始减缓。 “战神”两个字在方框中出现了,这个时候,技能跳过的速度已经非常缓慢了,随时都可能停下来。 韩变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战神”技能可是称号技能,其效果是对单挑时的神勇状态进行增幅。 简单的说,两个武力相同,其他技能也相同的情况下,在他们都正常发挥的情况下,很难分出胜负。 可若是两人都进入神勇状态,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爆种”状态下,拥有“战神”技能的那人,绝对可以将另外一个人按在地板上摩擦。 战神技能很bug,古往今来,那些能上演1v几十的猛男,多半都是拥有“战神”技能,然后还一不小心爆了个种。 像是赵云,便拥有银色等级的“战神”技能,所以他才能在长坂坡爆种的时候神挡杀神。 否则,在身陷重围,围困自己的还有许多猛将的情况下,赵云就算是进入神勇状态,也不可能击杀那么多曹将,成功突围。 除了“战神”技能外,还有一个技能不得不提起,那便是称号技能“武圣”。 武圣的效果则是让单挑时出现神勇状态的几率增加。 像关羽,便肯定拥有这个技能,所以他戎马一生,高光时刻数不胜数,在演义之中,不仅斩了华雄,还斩颜良,诛文丑,可以说,在三国时期,关羽的武力值不一定是最高的,但他的高光时刻是最多的。 这两个称号技能的效果完全可以相辅相成,如果有谁同时拥有这两个称号技能,那哪怕面对武力值比他更高的对手,他要战胜对方也不会困难。 相对而言,武圣技能对武力值比较低的会实用一些,因为在一般条件下,要出现神勇状态,是需要该项能力值达到90以上才可能办到的。 倘若韩变仅仅拥有战神技能,以他79点的武力值,根本不可能进入神勇状态,那么神勇状态再强,也没有意义。 而武圣技能则可以打破这一禁锢。 有了武圣技能,韩变进入神勇状态的几率将从0变成一个有意义的数字。 若是一般的武将,在这两个技能之中选择,一定会选择武圣,因为那能让他们有机会进入神勇状态。 可对韩变而言,如果两个技能只能拥有一个,他更希望会是战神技能。 因为他有系统商城,只要肯投入,总有一天,他的武力值会到90点以上,届时,他只要肯花任务点数,随时都能进入神勇状态,到时候拥有战神技能…… 所以,虽然韩变现在得到了战神技能也用处不大,但是对这个技能,他还是无比渴求的。 “停!停!” 韩变努力地压低着声音,在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下喊道,仿佛这样就可以让他得到战神技能一般。 然而,世间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战神技能,最终还是消失了。 取而代之出现在方框内的,是“商业”。 “卧槽,不会这么虽吧?” 韩变忍不住低声惊呼了出来。 如果说“战神”是他最喜欢得到的技能之一,那么“商业”,或许是他最不希望得到的技能了。 不是说“商业”这个技能很烂,而是韩变升级的方向是偏向统率、武力和智力方面的,相比起来,他根本没准备往内政方面升级。 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不是走内政路线的那块料,内政他大多数时候都会交给别人处理。 所以说,像是“商业”“农业”一类的技能,是韩变最不希望抽到的。 “快跳过去,快跳过去!” 尽管知道自己的呼喊不会起作用,韩变还是紧张地喊道。 似乎是在专门和韩变作对一样,“商业”两个字就好像在这里扎下了根一样,并没有跳动。 “唉!” 韩变遗憾地叹息了一声,他想起了前世的时候,他参加一些抽奖活动,每次都是命中大奖旁边的垃圾奖项,甚至是谢谢惠顾,不由得在心中暗自腹诽。 妈蛋系统怎么和无良奸商一个尿性? 可是,韩变却并没有马上听到系统的提示。 抬起头一看,韩变这才发现,在最后时刻,商业技能还是消失了,出现的是“弓兵指挥”技能。 韩变在还是c级武将的时候,就购买了铜色的“弓兵指挥”技能,这说明他还是很需要这个技能的。 比起称号技能,尤其是战神技能,弓兵指挥肯定差了不少,但比起商业技能来,它还是要强了不少。 有差点就得到“商业”技能的遗憾感觉垫底,韩变还是觉得蛮欣慰的。 暂时处理好系统,韩变抬起头来。 这时,他发现,宁山这边战场上的事宜,已经被处理得差不多了。 灵寿那边还有鞠义的数千步兵,还有之前逃跑的冀州新兵,还有之前被鞠义侵占的城池。 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鞠义已死,有他的人头在,这些问题并不难解决。 鞠义起兵反叛韩馥,却被韩变在旬日之间镇压下去,鞠义本人身死的消息,很快便不胫而走。 尤其是那些有心人,更是早早地便得到了这个消息。 冀州,渤海郡,南皮。 还是那座政厅之外。 逢纪正急匆匆地向里面赶去,他刚刚走近, 哗啦! 逢纪便听到了一阵阵东西碎裂的声音。 逢纪的脸色一下子就苦了起来,对着守在政厅外门的侍卫说道:“劳烦向主公禀报一下,就说逢元图求见。” 那侍卫的脸色也苦了下来,若是平时,他自是不愿违逆这个主公面前红人的意思,可今天…… 侍卫小心翼翼地往政厅里探头望了一眼,小心地说道:“大人,不是某不愿意去通禀,只是你也听到了,主公他……” 逢纪的脸色瞬间就垮下来了,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侍卫不愿意去触袁绍的眉头?平心而论,他也不愿,但是事关他所献计谋,不管有多不愿,他也必须硬着头皮上了。 垮下脸的逢纪,连说的话都带上了几分寒意:“叫你去你就去,若是误了主公的大事,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赔的!” 一提到脑袋,这侍卫顿时就怕了,连忙往政厅内跑去。 不多时,逢纪便听见政厅中传来袁绍的一阵阵咆哮。 良久,咆哮声方才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袁绍冷静下来的声音。 “元图,你进来吧。” 逢纪走进政厅,正好看见侍卫狼狈不堪地往外走,不由得摇了摇头。 刚刚进大门,逢纪便看到墙角有一堆碎片,从上面的花纹,逢纪依稀认得出来,那是袁绍非常喜爱的一对花瓶。 再看袁绍,面皮上还有一抹不健康的红色,显然刚刚非常激动。 看来主公气得不轻。 逢纪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便准备上前去给袁绍行礼。 见过礼,逢纪试探着问道:“主公,可是为冀州之事而生气?” 袁绍余怒未消,点点头道:“不错,这可恶的鞠义,居然输给一个黄毛小儿,还丢了性命,真是不中用!” 逢纪心中了然,顿时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鞠义一直都准备投靠袁绍,在竖起反旗之前,自然是和袁绍暗通曲款了的。 有这么一员大将主动投靠,袁绍自是求之不得,在与鞠义往来的书信之中,频频封官许愿。 鞠义在竖起反旗之后,因为自己的小心思,并没有马上投奔袁绍,袁绍也是乐得如此。 因为袁绍准备对付韩馥的策略,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能不和韩馥撕破脸,那自是再好不过的。 在得知鞠义准备进攻常山,拿常山郡和韩变作为见面礼之后,袁绍还连连说了好几声“好”字。 鞠义本身就占据了中山国,如果加上常山郡,还有韩馥唯一的儿子韩变,逼迫韩馥让出冀州的把握无疑会更大。 在袁绍眼中,最好的情况自然是鞠义击败韩变,得到常山,俘虏韩变,那样韩馥想要坚持下去都不太可能。 差一点的就是鞠义未能占据常山,但仍然在中山国竖起反旗。 届时,韩馥外有公孙瓒大军压境,内有鞠义叛乱,再加上他袁绍明里暗里威胁暗示一两句,韩馥也有很大的可能直接让出冀州。 问题是,他现在得到消息,如今是最坏的一种情况。 鞠义兵败被杀。 如今韩馥仍然要面对公孙瓒、袁绍两方面的压力,但比起鞠义还在时,已经好了太多了。 越想越恨,袁绍恨恨地说了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 第四十章 余波 上 鞠义如果泉下有知,看到袁绍如此评价他,一定会后悔投奔此人。 他败在韩变手里,最终还兵败被杀这确实很丢脸。 但是平心而论,鞠义绝对没有误袁绍的事。 他的反叛尽管失败,还是给韩馥还有韩变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最起码,韩变击败鞠义的过程中,不得不使用了神臂弓,这样一来,这件大杀器在面对公孙瓒,面对袁绍的时候,便很难起到奇效了。 可是袁绍此时却不愿意想这些。 盛怒之下,他只愿意想鞠义兵败带来的不利影响,却不愿回想鞠义反叛对他有多大的帮助。 逢纪对此心知肚明,但他却很明智地只字未提。 见袁绍仍未解气,逢纪劝道:“主公其实不必生气,鞠义虽败,却对主公的大事没有多大妨碍。” “哦?”袁绍一下就来了兴趣,便道:“那说来听听。” 逢纪先是卖了个关子,问道:“主公以为鞠义此人如何?比主公与公孙瓒如何?” 袁绍不屑的马上回答道:“无用之人而已,如何能比拟我与公孙伯圭?” 说完,袁绍有些不满地望着逢纪,他认为逢纪拿鞠义这个败军身死的家伙来和他与公孙瓒相比,是对他的不敬。 逢纪好似没看出袁绍的不满,抚掌大笑道:“主公所言极是,鞠义甚至不能与主公相提并论。那如今鞠义虽然败亡,主公与公孙瓒的实力却丝毫未损,以那韩馥的能力,如何能与主公抗衡?他让出冀州,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袁绍深思着点点头,道:“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只是那韩变……” 说着,袁绍眼中掠过一丝阴翳。 原本他虽然是渤海太守,是韩馥名义上的属下,但是针对韩馥,他无论是从哪一方面,都只有打心眼里的瞧不起。 但这一情况,在之前诸侯会盟时出现了变化。 韩馥本人没有多大的转变,但是他的儿子,韩变,却在讨董之战中,有突出表现。 不管韩变是如何做到的,单看他明面上的功劳,也能让人感觉到惊艳。 潘凤斩杀华雄,立下首功。 随后,韩变又带军第一个到达雒阳。 虽然因为天子仍然在董卓手中的原因,这些功劳暂时没有什么作用,但经过了讨董之战,不少人都记住了这两个名字。 韩变,潘凤。 当然,他们能获得这些功劳,有其中的幸运之处。 所以,在战争结束之后,袁绍等人只是认为他们比较幸运而已,并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可如今,袁绍却不得不对韩变生了几分忌惮之心。 口中不断贬低鞠义,可袁绍在和鞠义的接触之中,也对鞠义有了几分了解,知道鞠义并不是一个只会夸夸其谈,没有多少本事的家伙。 而且他也知道,鞠义麾下的实力,并不弱小,那一千私兵,连袁绍自己都眼馋不已。 可就算是如此,鞠义在面对韩变之时,却落到个兵败身死的下场。 这里面可能有鞠义轻敌、冒进的因素。 但鞠义可是有上万士兵,还有一支堪称精锐的私兵的。 而韩变呢? 据袁绍的打探,韩变带的人,在人数上,可能略微超过鞠义,但多半士兵都是刚刚招募的新兵,没有几分战斗力可言。 在实力上,鞠义是稳稳占据上风的,更不要说,战争最开始是在已经被鞠义掌握的灵寿打响的,鞠义还占据了先手。 可结果呢? 鞠义在占据先手,实力占优的情况下,愣是得了个兵败身死的下场。 这给袁绍敲响了警钟。 用手指在案几上轻叩两下,继续说道:“那韩变,可是个不稳定的因素,是不是应该先对付他?” 逢纪摇摇头道:“主公,韩家小子的表现确实出色,可他手上有多少实力?兵不过万,其中还多是新兵;将不过数人,且无一人拿得出手。他能击败鞠义,便已经是天大的侥幸了。如今冀州将要面对的,可是公孙瓒,韩家小子的那点实力,可不会被公孙瓒放在眼里。” 袁绍想想也是,那韩家的小子虽然表现不错,非常惊艳,但要看他面对的对手是谁。 最开始的华雄,到如今的鞠义,和公孙瓒比起来,都差得太远了。 别看华雄一度让诸侯束手无策,那是因为当时是群雄汇聚,诸侯们都要面子,才硬撑着和华雄单挑。 若是让一百个人在华雄和公孙瓒之间选出一个人当对手,那起码有九十九个人会选华雄。 韩变能解决掉前两个人,不代表他就能解决掉公孙瓒。 更重要的是,到了现在,恐怕没有什么人会再小瞧韩变了。 被人忽视的时候,突然爆发出让人惊艳的表现不足为奇。 而韩变一旦被重视起来,再想有什么表现,便不会是一件易事了。 听逢纪一说,袁绍再自己一分析,倒真觉得,不必太过担心韩变。 反正韩馥不会是公孙瓒的对手,哪怕再加上一个韩变也是一样。 袁绍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对了,邺城那边的情况如何?” 逢纪脸上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笑容,回答道:“一切顺利。” “那北面的那人呢?”袁绍又问道。 “那人早就宣布要讨伐董卓了,如今已经快要到河间了,想必,我们的州牧大人,已经急得跳脚了吧?” 袁绍点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冀州,邺城,政厅之中,韩馥处理着政务,他的脸上,带有几分倦意之余,还有着不少愁意。 沮授坐在他身旁不远处,同样在看各地呈上来的文卷,在批阅之余,沮授时不时的紧锁住眉头,不时地叹息一两声。 显然,韩馥和沮授,如今都在某件事情发愁。 用力地抓了抓头发,韩馥一把扔开了手中的卷宗,站了起来,不断地走来走去,显得非常烦躁。 韩馥这样做,沮授也看不下去了,同样扔下卷宗,无奈地看着韩馥:“主公,是不是那两人又来了?” 韩馥摇摇头头:“暂时还没来,但估计也快了。本以为他是我同乡故旧,来冀州是来帮衬于我,没想到……” 说着,韩馥闷哼了一声。 就在此时,门卫近侍进来通报。 “荀谌、张导求见。” 此时还没有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句俗语。 不如,韩馥和沮授,多半便会说出这句话来。 郁闷地对视了一眼,韩馥和沮授齐齐发出一声苦笑。 过后,韩馥这才摇着头,无奈地说道:“请他们进来吧。” 不多时,两个中年文士,并肩着走了进来。 看见这二人,韩馥的双目中显出一丝无奈,终究是迎了上去。 “友若,景明,你二人休息地可好?” 左边那个更加瘦高一些的文士,回答道:“全赖文节招待,我二人休息得自是不错,只是,文节你休息得如何?” 韩馥苦笑一声:“就最近的这些消息,要我如何安枕?” 矮胖一些的文士笑了一声:“那州牧大人为何不仔细考虑考虑,我二人献上的安枕之策?” 韩馥的眉头不自觉地拧紧了一下,随后又松开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绝不愿意和这二人多说一句话。 甚至于,他连将这二人乱棍打出的心都有了。 这两人当中,瘦高一些,更年轻的那个,名叫荀谌,字友若,和韩馥一样,都是颍川人。 荀谌这个名字,在韩变所在的后世,或许声名不显,但在这个时代,却是让许多人都如雷贯耳的存在。 荀家著名的荀氏八龙,哪个不是声名赫赫? 荀谌不仅是名气大,本身也有符合他名气的能力。 而另外一个,矮胖一点的文士,名叫张导,字景明。 张导如今已经年近半百,头发已经有些灰白,看上去毫不起眼。 可是,韩馥对张导的重视,犹在与他是同乡的荀谌之上。 这同样是一个在后世声名不显的人物。 但他同样做到了青史留名。 光和三年,还是汉灵帝当政的时候,这个张导就成了钜鹿太守。 当时,钜鹿旁边的漳河泛滥,时常决堤,百姓深受其害。 张导以太守之尊,亲自按照地图推演,随后组织百姓兴修水利,最终治好了漳河水患。 百姓感激他的恩德,甚至于为张导立了一块“漳河神坛碑”。 无论是荀谌,还是张导,都不是韩馥能轻慢的。 可问题是,这二人,身上都早就打上了袁绍的标签。 尤其是张导,在群雄讨董之时,袁绍之所以能当上盟主,就有张导为他奔走的功劳。 甚至于,当时登台盟誓,歃血为盟的时候,陪伴在袁绍身边的,就是这个张导。 韩馥对这二人很重视,但同时也很提防。 因为,这二人来邺城的目的并不单纯。 他们是作为说客,想来说服韩馥,将冀州让给袁绍的。 在鞠义宣布反叛不久,韩馥就得到消息,公孙瓒宣布起兵讨伐董卓。 在接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韩馥就认为这是在扯淡。 十八路诸侯讨董才过去多长的时间?当时十八路诸侯都没办成的事,你公孙瓒再牛,也没办法搞定吧? ; 第四十一章 余波 中 有那么一瞬间,韩馥甚至认为,公孙瓒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当时,他还把这事当成笑话,说给沮授听。可是,当沮授将事情好好一分析之后,韩馥身上的冷汗,便一下子冒出来了。韩馥本身想得没错,公孙瓒若是独自讨董,不可能成功。那么,公孙瓒宣布此事,便有两个合理的解释。第一个就是公孙瓒疯了,疯人行疯事,别说宣布讨伐董卓了,他做出什么事都不会奇怪。第二个解释,便是公孙瓒另有图谋,行的是“假途伐虢”之计。哪个解释更为合理,这不言而喻。若这是公孙瓒的阴谋,那他是想要图谋何处?首先,公孙瓒图谋的地方,不会太远。太过遥远,以公孙瓒的实力,根本就无法完全掌控,劳心劳力拿下来,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公孙瓒图谋的地方,应该就在河北。河北现在除了公孙瓒之外,说的上话的势力无非就是刘虞、袁绍、韩馥、张杨这些人。公孙瓒第一个不可能图谋张杨之类在并州的势力。并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完全是一块不能再硬的骨头,费力去啃劳心劳力,说不定还会崩掉自己的门牙,实在是不划算。其次,公孙瓒要对付的,不会是袁绍。袁绍身为袁氏子弟,笼络了一大批人。虽然他只占据了渤海一个郡,但他拥有的实力,却不会逊色于公孙瓒太多。为了区区一个郡,而招惹上一个实力和自己相差无几的敌人,公孙瓒只要没病,就不会干出这样的傻事。剩下的,就只有韩馥还有刘虞了。刘虞的可能性也不会太大,刘虞是正儿八经的汉室宗亲,当年光武帝废太子的后代,同时还是幽州牧,是公孙瓒的上司,又很得民心,公孙瓒没吃错药,对付的也不会是他。那么,剩下的,便只有韩馥了。在沮授向韩馥这么一分析之后,韩馥的腿都差点软了。韩馥有一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他非常有自知之明,自知不是公孙瓒的对手。当然,这是往好了说,如果要往差了说的话,那就是韩馥完全没有跟公孙瓒为敌的勇气。韩馥完全就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投降的话,韩馥肯定不甘心,尤其是韩馥听说公孙瓒为人脾气很暴烈,投降于他,很难有好果子吃。可韩馥又缺乏足够的勇气。荀谌还有张导,便是在这个情形下,来到了邺城,当起了说客。当然,他们并没有直接劝韩馥交出冀州,而是向韩馥陈说厉害。他们的中心思想就是,公孙瓒很厉害,袁绍很厉害,就是你韩馥是菜鸡。如今公孙瓒图谋冀州,袁绍肯定也想分一杯羹。你韩馥也该掂量一下自个,是不是这二人合力的对手。这样一来,你倒不如直接将冀州让给其中一人,到时候你有了让贤的名声,谁敢对你不尊敬?韩馥琢磨着,觉得这两人说得很有道理,他又寻思着,袁绍出生名门,自己还和他有点交情,自己又算是袁氏门人,要让贤的话,不如就让给袁绍。如果不是沮授一力阻止的话,韩馥说不定已经被二人说动了。在原来的历史上,韩馥便被说服,让出了冀州,最后落得个在厕所自杀的下场。如今,沮授远比历史上更受韩馥重视,因此才能暂时让韩馥打消了让出冀州的想法。之所以说是暂时,那是因为,假入局势进一步恶化,让韩馥觉得坚持不下去的话,他多半还是会选择让冀州的。沮授的阻止,还有一个另外的作用,那就是成功让韩馥升起了对荀谌和张导的不满。荀谌和张导,没能直接说服韩馥,却并没有放弃,而是就在邺城住下,仗着同乡的关系,频频游说韩馥。当然,光靠三寸不烂之舌,是没有办法成功的,二人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韩馥的局势进一步恶化,他们的游说便有可能成功。今天,荀谌和张导联袂而来,正是因为他们得到了一个消息,让他们觉得有了说服韩馥的希望。听到张导所言“安枕之策”,韩馥便知道,二人来此的目的,仍然是游说于自己。心中恼怒之余,韩馥打了个哈哈,便想将这个话题揭过去。荀谌心思通透,见韩馥这般,顿时知道他的态度,像是不经意般,说道:“其实,某与景明前来,是来向文节请辞的。”请辞?韩馥和沮授顿时奇怪地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荀谌和张导的目的,分明是要游说韩馥让出冀州,如今尚未达到目的,为何就要离开了?他们没有注意到,听到荀谌所说的话之后,张导也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韩馥心中巴不得让这两人早些离开,口头上却故作不舍地说道:“两位这便要离开了?为何不多盘桓两日?”张导心中一喜,正想借势答应,忽然听到荀谌说道:“还是不了吧……”就在张导急忙冲荀谌使眼色的时候,荀谌幽幽一叹,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二人之所以急忙离开,乃是为了躲避一场杀身之祸。”“杀身之祸?”韩馥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某虽不才,也是这冀州之主,你二人为某之友,在冀州地界上,又有谁会杀你们?难道是某不成?”“文节你急公好义,自然不会是你。”不轻不重地拍了韩馥一个马屁,荀谌才有些犹豫地说道:“只是,如今就连你都有杀身之祸,你又如何能护得我二人周全?”“我有杀身之祸?”韩馥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笑着道,“我身为冀州之主,如何会有杀身之祸?”在听到荀谌第一次说“杀身之祸”后,张导就明白了荀谌的意思。如今听到韩馥这般说,他便说道:“文节,友若可不是危言耸听。我们今日得到了两个消息,这两个消息,可能对文节你有些妨碍。”韩馥心中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但还是故作轻松地说道:“那说来听听吧。”张导点点头,说道:“第一个消息来自北方,宣布讨伐董卓的公孙瓒,已经快要到达河间了。”韩馥的脸色一变,旋即又恢复原状,浑不在意地说道:“公孙伯圭要讨伐董卓,其行动迅速一些,于国于民也是件好事。”在韩馥的内心里,早已卷起了惊涛骇浪。河间,便是冀州北面的门户。公孙瓒即将到达河间,那岂不是说自己很快便要面对公孙瓒的兵锋了?虽然对此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韩馥还是难免有几分焦虑。“公孙伯圭若真是准备讨伐董卓,对文节你倒真是件好事了。”张导轻轻点了一句,便揭过此话题,继续说道:“我等前日听说,中山国的鞠义起兵反叛,身为文节之友,吾等自是忧心不已,也就注意打探这一方面的消息,第二个消息,便是关于鞠义的。”“鞠义这逆贼,又做出什么事情了吗?”韩馥装作不在意地说道:“鞠义造反,让人痛心,但对某而言,也不过小患而已,他的消息,能对我有什么妨碍?”“是吗?”张导神秘一笑,道:“可根据我收到的消息,鞠义这贼子,在宣布反叛之后,便侵略周边郡县,尤其是中山国旁边的常山郡……我听闻,常山郡已经有近半地方,沦陷于鞠义之手了。”韩馥脸上现过一丝怒意,常山,那岂不是……自从公孙瓒宣布讨董以来,他目光的重点便集中到了北方,对于韩变的关注也就少了许多,也就不像以前一样,每日接收常山的消息。但他依旧神色不变:“吾儿坐镇常山,他手上兵将不多,但若是死守待援,却也不是做不到,等我的援军一到,鞠义也会化作齑粉。”“问题就出在这里!”荀谌哭丧着脸,好似非常伤心的模样:“若是贵公子固守待援,固然是不会吃亏,可是某却听闻,贵公子吃不过鞠义的激,居然点起兵马,反而去进攻鞠义,说是要收复失地。”荀谌话音未落,韩馥的身体便晃了晃,眼前一黑,险些昏厥了过去。“主公!”沮授连忙上前扶住韩馥。韩馥悠悠地睁开眼,一把推开沮授,咬牙切齿地说道:“起兵!快给我起兵!我要去铲平鞠义这个逆贼!”“主公你请三思!”沮授大惊失色,连忙阻止韩馥。韩变出兵,他固然很着急,但他更不愿看到韩馥为此方寸大乱,误了大局。“没错,文节,你可要三思呀。”荀谌一副为韩馥着想的模样,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暴露了他的目的:“起兵讨伐乃是下下之道,我听闻鞠义与袁本初有旧,若是袁本初发话,鞠义定不敢为难贵公子……将军若是将冀州让与袁本初,不仅冀州可以安然无恙,贵公子也可平安无事,此乃一举数得也!”“这……”听见荀谌的劝说,哪怕知道他不安好心,韩馥也心动了。他的野心本来就不算十分大,若是让出冀州能保家人平安,那也未尝不……“主公,休要被他哄骗!”沮授大急,一时之间却想不出办法化解。这时,大厅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ps:等下有些事,下一更还是只能等明天了。 ; 第四十二章 余波 下 此时沮授正在大声呵斥着张导与荀谌,是以脚步声有些被沮授的声音盖住。 但是随后,沮授的声音马上便被盖住了。 因为政厅内众人,都听到了一个声音。 “主公,主公!”政厅外传来了一个急切的声音:“主公,常山郡急报!常山郡急报!” 张导的劝说被沮授打断,心中正有些不满,闻言正准备发泄出来,却在呵斥出声之前强自压抑住了。 他听清了那个声音说的什么。 常山郡?急报? 对张导而言,这就是十足的敏感字眼。 韩馥独子韩变掌管常山郡,在临近的诸侯圈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而在袁绍决定对付韩馥,鞠义又宣布起兵以来,这件事情也成了某些人眼中的突破口。 莫非是鞠义和韩变的争斗已经分出结果了? 眼睛一转,张导故意大声说道:“莫不是常山的战争已经结束,韩变公子大获全胜?” 荀谌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愁眉苦脸地说道:“景明,虽然我等都希望韩公子能获胜,只是……” “唉,我说话比较直,文节你不要介意。”荀谌一副不想说,但为了你好还是说出来的样子,接着说道:“我听闻那逆贼鞠义虽然为人不行,但很有本事,麾下也集齐了一批善战之士,贵公子虽然聪颖,却毕竟年轻,若是固守,应该还能守得住;可若是主动出击……” 说完,荀谌一副惋惜的模样。 “啊?”张导看上去很惊讶,可是他眼角的笑意却出卖了他:“那岂不是说,韩公子可能会败?” 说着,两人一起唉声叹气起来。 韩馥和沮授的心中陡然升起几分怒意,这二人一唱一和,目的显然还是为了冀州。 本来各为其主,各尽其能,沮授虽然敌视这两个说客,却并不讨厌这二人为人。 可如今听见他们拿韩变的生死做文章,即便是沮授,也不由得怒了。 韩馥更是怒火冲天。 若不是荀谌是他同乡,张导又有几分贤名,他连杀了这二人的心都有了。 但愤怒归愤怒,无论是韩馥,还是沮授,都觉得荀谌说得很有道理。 鞠义是韩馥以前的部下,韩变是韩馥的儿子,这两人有几斤几两,韩馥是最有发言权的。 如果是以前的韩变,除了家世之外,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和鞠义相提并论。 如今韩变大有改观,不时有惊艳的表现,可是韩馥仍然不认为,韩变有抗衡鞠义的能力。 或许韩变有潜力,可潜力转化为实力需要时间,这正是韩变所缺少的。 若是过个几年,韩变或许会超过鞠义,但现在嘛…… 更不要说,鞠义手上掌握的力量,可不是韩变这个有实无名的常山掌管者能比拟的。 正如荀谌所说,韩变如果死守,那还有机会坚守住等到援兵,可韩变如今弃城池关隘,主动出击,那真是连一成胜利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常山郡传来消息,这多半是个坏到极点的消息。 不多时,一个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气喘吁吁的冀州传令兵跑了进来,冲韩馥单膝跪下,呈上一份文书:“启禀主公,常山郡急报!” 韩馥哦了一声,手伸过去准备接文书,却又马上缩了回来……如是做了两三次,这才真正接住文书。 即便结果了文书,他还是犹豫了好几次,最终没有打开文书。 “文节兄,如果方便的话,请打开文书吧……”张导有些紧张地说道。 张导的紧张,当然不是为了韩变的胜负而紧张,他就不认为这场战斗会有一丁点悬念,在他看来,韩变的落败是必然的。 他担心的是,韩变落败之后的下场。 无论是他、荀谌还是袁绍,甚至是鞠义,都知道活着的韩变远比死了的韩变利用价值更大。只要有条件,鞠义定会想办法生擒住韩变,交给袁绍,借以要挟韩馥。 可是,并不是张导和鞠义希望,便一定会生擒住韩变一样。 还有不少的可能,让张导的算盘落空。 比如说,韩变拼死反抗,让鞠义无法生擒他,鞠义不得不痛下杀手。 又比如说,韩变宁死不屈,在兵败之时便自杀成仁。 又或者是,韩变脚底抹油,逃回了常山郡。 战场上瞬息万变,什么都可能发生。 鞠义多半能击败韩变,可是他没办法保证一定能生擒韩变。 韩变若是逃跑,袁绍自然没有了这个威胁韩馥的最好砝码。 而韩变若是战死,韩馥更是会和袁绍势成水火,他们的游说,便很难起到效果。 张导尤其担心后一种可能的发生。 如果韩变战死了,张导完全可以想象韩馥会有多愤怒,和袁绍决裂是一定的。 而韩馥没有奈何袁绍的本事,那么他多半会迁怒于人。 在这里,还有比他张导以及荀谌更好的迁怒对象么? 荀谌是韩馥的同乡,韩馥可能碍于此,不敢对荀谌痛下杀手。 可是对张导,韩馥的顾忌便会小得多了。 可以说,韩变的生死,便关系到张导的任务是否能完成,更关系到他的性命能否保全。 所以,此时张导的心情甚至可能比韩馥更为紧张。 作为说客,张导早有了和郦食其一样下场的觉悟,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肯定更希望能和苏秦张仪一样,合纵连横,而不是跟郦食其一样,最后被人烹杀。 韩馥轻轻地望了一眼张导还有荀谌,看得二人头皮发麻,这才缓缓拆开文书。 他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 若是韩变无事,自然万事休提,大家都高兴。 如果韩变落到鞠义手中,哪怕是让出冀州,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若是有个万一…… 那便要找两个人给韩变陪葬了。 袁绍名满天下,鞠义大将之才,可是,真要拼命的话,冀州也不会怵任何人。 怀着这样的心情,韩馥拿出文书,细细地看了起来。 半晌之后,韩馥合上文书,在张导还有沮授等人殷切的目光中,抬起了头。 韩馥并未马上开口,而是冲着张导还有荀谌诡异地笑了笑。 这一笑更是让张导头皮发麻。 他心中一片忐忑:莫不是韩变已经战死,让韩馥大受刺激了? 半晌过后,韩馥才幽幽地开口:“景明果然神机妙算,居然一开始就算到了结果。” 神机妙算? 张导愣愣的张开嘴,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自己会和这个词扯上关系。 莫不是自己之前有一语成谶的经历? 张导开始冥思苦想,自己之前到底说了些什么话。 不等他想到,韩馥已经把文书递到了他的面前。 犹豫了一下,张导还是接过了文书,打开来看。 最开始,张导只是略微扫了一眼。 随后,张导睁大了眼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又回到开头,逐字逐句地认真看,好像他读的不是一本传递消息的文书,而是某个名家晦涩难懂的经典一般。 良久,张导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他才狠狠地吐了一口气,在韩馥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有些颤抖着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韩馥呵呵一笑道:“景明,你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怎么还这般说。” 一旁的荀谌,也向张导投来了探寻的目光。 “这……”张导一滞,实在找不出言语来形容,干脆将文书递给荀谌。 荀谌接过文书,也细细地看了起来。 没多久,荀谌也和张导一样,脸色时青时红,额头上还隐隐有汗水冒出。 沮授看着二人的表现,心中有了猜测,便问向韩馥:“主公,莫不是……” 韩馥笑着点点头,算是肯定了沮授的猜测。 沮授悬着的一颗心也顿时落了地,开始好整以暇地看着张导和荀谌二人。 等荀谌看完,张导和荀谌将文书还给韩馥,就那么站着,久久无语。 自从看了文书之后,韩馥便轻松了许多,见状不由得笑道:“虽然我那不成器的孩儿侥幸赢了,但也还是要感谢两位先生的关心。以后我那孩儿回来,我定会向他说清楚,让他也感谢二位先生的恩德的。” 如果地板上有个洞的话,张导和荀谌都快恨不得直接钻进去了。 那份文书不是别的,正是韩变与鞠义大战的战报。 可是战报的内容,却出乎了二人的预料。 鞠义不仅没能获胜,反而还丢掉了性命,他们不看好的韩变,反而是大获全胜。 一想到刚刚他们还在大放厥词,说韩变肯定会输,还以韩变为筹码,威胁韩馥让出冀州。 一想起他们刚刚的言论,以及方才的一唱一和,张导和荀谌都感到一阵脸红。 其中张导的神情最为复杂,他为袁绍奔走,自然是希望鞠义获胜,韩馥让出冀州的。 可韩变取胜,却也让他没有了被盛怒之下的韩馥斩杀的危险。 此份文书一到,张导和荀谌再也没有脸面呆在这里了,何况他们劝说韩馥的目的,在今日也注定不能实现。 因此,二人找了个理由,便开口告辞了。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沮授说道:“主公,要不要我派人把他们盯着?” 韩馥有些意动,但还是摇摇头:“不必了,他们必定是天下名士,若是暴露了,对你我声名不利。” 沮授轻轻一叹,韩馥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但韩馥这么说,到底有没有不想彻底得罪袁绍的想法呢?他也说不清。 摇了摇头,这些终究是小事而已,当务之急,还是已经到达河间的公孙瓒。 “主公,那公孙瓒……” 韩馥有些沉默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ps:昨天忙了一天,晚上码字的时候太困了,头脑都不清醒,老是敲错字,蜗壳只能先睡一两个小时,没想到睡好后还是没有改观,这才只能真的去睡了。等下蜗壳去吃饭,吃完饭回来就开始码字,今天保底三更,有可能四更,五更的可能性不大,但不能排除。 ; 第四十三章 纵论公孙 公孙瓒就像是一块巨石,狠狠地压在韩馥与沮授的胸口。 像是韩变,知道之后的历史走向,还知道公孙瓒最终会败在袁绍手里。 在后世,公孙瓒是以一个失败者形象出现的,甚至在后世一款知名的游戏当中,公孙瓒的技能还成了非常废柴的“义从”。 可若是如今有哪个人敢说出公孙瓒会败给袁绍,首级还被传回京师报功,那他一定会被所有人认为是疯子,包括袁绍在内,也会这般认为。 原因无他,公孙瓒的威名实在太甚了。 更重要的是,公孙瓒的威名,完全是靠他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公孙瓒第一次出名,便是他还只是一个属官的时候,带着几十个骑兵出塞巡逻,结果遇见了数百鲜卑骑兵。 汉族骑兵与鲜卑骑兵相比,个人实力明显是落于下风的,更不用说对面还占据了很大的人数优势。 一般人碰见这种情况,早就退却了。 可公孙瓒却并未如此,他反而挥舞着长矛冲进了鲜卑骑兵的人群之中,在麾下的配合下,杀伤了数十名鲜卑骑兵,成功将对方击退。 因为这件事,鲜卑人引以为戒,再想侵犯汉朝疆界时,便会掂量一下轻重。 之后,公孙瓒又在征讨渔阳张举、张纯伙同丘力居叛乱的过程中,立下很大的战功,“白马义从”的称呼,便是从那时兴起的。 黄巾之乱时,公孙瓒也立功不小。 可以说,论威名,在这个时代里,公孙瓒仅次于孙坚的,他们两人都是那种,一刀一枪拼杀出自己的前程的猛人。 在韩馥心中,对公孙瓒的忌惮,还要超过袁绍。 如今公孙瓒图谋冀州,该如何应对? 沮授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张导还有荀谌的提议,但马上被他否决了。 且不说这两人明显包藏祸心,就算他们真的是一片好心,可请饿狼来帮忙抵御猛虎,无疑是一件很傻的事情,不管猛虎胜还是饿狼胜,对韩馥而言,都不会是件好事。 可直接与公孙瓒敌对? 似乎也不可行。 公孙瓒手上的军事实力,可谓是强悍至极,绝非冀州军可以战胜的。 尽管公孙瓒只会投入一部分兵力,但冀州军想要战胜对方,也不是一件易事,以公孙瓒手下的战力,冀州军就算是胜,也只会是一场惨胜。 在旁边还有袁绍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获得一场惨胜也就意味着给了袁绍一个绝好的良机,以袁绍的性格,绝对不会错过。 要打,就必须胜利,而且己方还不能付出巨大的代价。 若对手是别人还好,以冀州的家底,要大胜对手,并非不可能。 但面对公孙瓒……恐怕没有哪一路诸侯敢拍着自己的胸膛说一定能完胜他。 这才是韩馥与沮授面对的最大的问题。 本来公孙瓒的进犯就是一次难度颇大的副本,而损失不能太大的限定条件,便让这个副本变成了地狱级别的难度。 就在这时,韩馥有些懊恼地说道:“只可惜袁本初不肯真心助我,否则,我又何必畏惧公孙瓒?” 韩馥的话顿时让沮授脑袋里面灵光一闪。 “主公,或许我们要击退公孙瓒,还真的需要袁本初的帮助!”沮授有些兴奋地说道。 韩馥有些嗔怪地望了沮授一眼:“公与,我记得是你说袁本初包藏祸心,让我不与他合作的吧?如今为何又变卦了?” 沮授连连摇头:“主公,袁本初确实包藏祸心,但我只是说不可将冀州让与袁本初而已,却并未说主公不能接受袁本初的帮助。” “这有什么区别,难道我不让出冀州,袁绍还愿意助我不成?”韩馥道,说着连他自己都笑了。不给好处就有人帮忙,天底下哪儿有这等好事? 沮授也跟着笑了,但他的笑容之中,却充满了自信:“袁本初自是无利不起早之辈,我们若是不让出冀州,他是决计不肯帮忙的——只是这一次,帮不帮这个忙,可不是他说了算的。” “哦?那你说来听听,袁绍他是怎么非帮不可的?你可不要说我是冀州牧,而他只是渤海太守这种话。” 这下,连韩馥都来了兴趣,席地而坐的腰挺得笔直,聚精会神地倾听沮授的下文。 手和脚都长在袁绍自己身上,他不愿意帮忙,自己还能捆住对方,让他帮忙不成? 沮授没有马上回答韩馥,而是问道:“主公,你自比于公孙瓒如何?” “颇有不如。”韩馥的脸顿时有些黑了,他有自知之明不假,但再有自知之明的人,也不会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别人,知道是一回事,说出去又是一回事。 沮授又问道:“那主公你自比于袁绍又如何?” “我不如他。”韩馥的脸更黑了:“公与,我让你说的是如何让袁绍助我,不是让你拿我来和他们比较的,你莫非是在消遣我不成?” “主公你误会了。”看见韩馥的脸色,沮授知道他有些生气了,连忙打个哈哈,继续说道:“只是主公,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公孙瓒会觊觎我们冀州,袁绍占据渤海,公孙瓒为何不去对付他?” 韩馥不屑地说道:“这还用说,我冀州民殷国富,人丁兴旺,而且……” 说到最后,韩馥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住口不言。 沮授却是毫不犹豫地接了下去:“没错,因为我们冀州很好,很富有,而渤海郡相对来说就差了不少。而且我们比袁绍更弱一些,如果我是公孙瓒的话,我也会来攻占冀州而不是渤海郡。” 说着,见韩馥又有发飙的迹象,沮授不敢再卖关子,连忙接着说道:“说到底,公孙瓒来攻打我们冀州,是想先吞并弱者,再去与强者决战,这便是我们的机会。只要我们能展现出我们的实力与决心,让公孙瓒知道,即便他能击败我们,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那么,他权衡轻重之后,很可能便会选择退却。” “这恐怕不行吧。”韩馥有些怀疑地说道:“如果我是公孙瓒,能占据冀州的话,付出一定的代价,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他怎会因为一时的受挫而放弃?” 沮授闻言,发出一声苦笑:“这也是我之前一时没有想通的地方,我走进了死胡同,把这场战斗单单当成我们和公孙瓒之间的争斗了,可实际上,在冀州,可不止我们一家,还有……” “袁绍!” 不等沮授说出口,韩馥便惊呼出了一个名字。 沮授用力地点点头道:“不错,其实我一直在怀疑,为何公孙瓒刚刚有动静,袁本初便派了两个说客前来,恐怕,他是早知道会发生此事,甚至于,公孙瓒可能都是由他引来的……” “这贼子野心不小!”韩馥脸色铁青,用力地在案几上一拍:“亏我还自认为是袁氏门人,对他多有照顾,前不久还派人给他送去粮草,没想到他竟如此狼子野心!” 虽然沮授仅仅是猜测,但联系到公孙瓒出兵的时间,以及荀谌和张导来邺城的时间,韩馥也不难猜出,袁绍在其中所起的作用。 “依我猜测,恐怕袁绍与公孙瓒早有约定,一起取我冀州,然后两家平分。”沮授继续推测道。 “啊!”韩馥大惊失色,连忙问道:“那我等该如何是好。” 一个公孙瓒便让他难以应付,如果再加上一个袁绍,那他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坚持下去。 “主公勿忧,若袁绍与公孙瓒同心同德,那我们确实没有办法,可是,”沮授非常不屑地说道,“可惜那袁本初贪心不足,竟派了荀谌和张导来游说主公。这说明,袁绍根本就是想独吞我们冀州,主公你说,若是公孙瓒知道此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会与袁绍厮杀?”韩馥有些惊喜地问道。 “呃,那倒不会。”沮授有些无语地说道:“但是,他绝对会对袁绍起戒心。” 韩馥有些失望地点点头,将心比心,若他是公孙瓒,知道了袁绍的举动,也会对袁绍起戒心的。 至于如何让公孙瓒相信,那就太简单了。 把张导还有荀谌一捆,送到公孙瓒那里去,只要公孙瓒不傻,便能明白事情的真相。 “一旦公孙瓒对袁绍起了戒心,他还会不惜代价攻打我们?”沮授反问道。 韩馥没有回答,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公孙瓒或许会不把韩馥放在眼里,但是肯定不至于看不上袁绍。 一旦公孙瓒知道袁绍的野心,就决计不会不惜代价进攻冀州。否则,冀州攻下来了,可却被袁绍摘了桃子,那公孙瓒找谁说理去? 说到这里,韩馥总算是知道了沮授为何会说袁绍会帮忙了。 的确,不管袁绍愿不愿意,他都会引起公孙瓒忌惮,从而让公孙瓒不敢不惜代价地进攻。 这样一来,就不再是公孙瓒、袁绍一起攻打冀州的局势,而会形成一个三足的平衡,相互忌惮,冀州保存下来的机会便会大大增加。 “只是主公,这一切的前提都在于我们要有一定的实力,哪怕是输,也能够让公孙瓒付出惨痛的代价,否则,我们冀州依然无法得以保全。” 沮授最后补充道,随后幽幽地问道:“主公,值此危难之际,你还不让张将军出马吗?” 韩馥沉默良久,这才轻轻一叹,点点头道:“也罢,你便去唤儁乂来罢……”ps:第二更到,第三更会比较晚,因为明天同事要结婚,我一早就要去帮忙,熬夜更第四更只能算了,明天看状态如何吧,只是状态再好,也只有晚上才能码字了…… ; 第四十四章 对峙 界桥,位于巨鹿郡广宗县的东北部约数十里的地方,黄河的一条支流从这里穿过,因为河上的一座桥而得名。 这样的一个地方,在各处都是极不起眼的存在。 然而,界桥却有些特殊。 在原来的时空中,大约数月之后,公孙瓒和袁绍因为彼此仇怨,又为了争夺河北之主的名头,将会在这里打响一场惨烈的大战,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便会在此处覆没。 随着韩变的到来,如今的情况已经和历史上有了很大的不同,袁绍和公孙瓒的界桥大战未必便能打响。 可是,界桥似乎注定会被历史所铭记。 公孙瓒号称将要讨伐董卓,实际上的目标却是冀州,这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公孙瓒对韩馥,几乎所有人都会一面倒地看好前者,甚至不少人都认为后者根本没有与前者相抗衡的勇气。 可是,出乎了许多人的预料,韩馥仍然坚决出兵,点起所部兵马三万余人,加上韩变带来的兵马近万人,与公孙瓒对峙在界桥以南数十里的地方。 似乎,他们没有办法跳出历史的怪圈。 唯有韩变知道,历史已经截然不同。 历史上,公孙瓒与袁绍的界桥大战极为惨烈,在当时,他们已经是非常强势的诸侯,两者之间的胜者,自然便会是河北之主,成为天下间实力最为强盛的诸侯,所以双方都是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取得胜利。 而如今,除了公孙瓒和袁绍之外,韩馥还是冀州牧,没有从群雄逐鹿这个大型游戏中出局,哪怕他实力较弱,如今的河北也不是两强相争,起码是三国争霸。 这倒让对峙的双方都显得克制了不少,数日来,虽然小规模的摩擦时有发生,却并没有大规模的兵戎相见。 冀州军所设的中军大帐中,冀州最为重要的几人,几乎都在这里。 冀州牧韩馥,名义上的常山太守,实质上仍然是韩馥长史的沮授,实际上掌管了常山的韩变,论武艺在冀州可以排前三的大将潘凤,郝昭……以及,一个韩变从未见过的青年武将。 此人三十岁不到的样子,面容坚毅,一双眼睛格外有神,他的身躯始终挺得笔直,显得非常有自信。 大帐中的数人,如果论地位,是韩馥最高;论智谋,沮授当仁不让;论武艺,潘凤可以说我不是针对谁;论发展潜力,韩变和郝昭都不低。 可是,韩变却发现,大帐之中,隐隐是以这个青年将军为主。 好奇之下,韩变对青年将军使用了一下探知技能。 之后,韩变神色不变,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内心深处卷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看到这个青年将军的名字,他才知道了,为何哪怕是韩馥、沮授还有潘凤,都以此人为中心了。 这个青年将军有一个看过三国的人都熟悉的名字,张郃。 张郃,字儁乂。 能力:武力88统率92智力78政治54魅力72 技能:治安(铜),训练(银),骑兵指挥(银),步兵指挥(银),奇袭(银),固守(铜),骑术精通(银),长枪精通(银),镇静(银),良将(金)。 忠诚度:91。 成长性:较强。 综合评价:a级。 居然是张郃,以后魏国的五子良将之一的张郃! 对于张郃,三国迷绝对不会感到陌生。 这个早期从袁绍那里投降了曹操的大将,在最初似乎没有什么亮眼表现。 他不像张辽那样,有逍遥津之类的逆天战果。 但是,张郃的实力绝对不容置疑,尤其是当他成为了刘备一帮人的对手之后。 在于刘备军对敌的时候,张郃仅仅败给过张飞,那还是张飞拥有的实力远远超出张郃,以多打少才造成的。 其余的,哪怕是刘备自己指挥,也未能击败张郃。 定军山一战,黄忠斩杀了夏侯渊,可是刘备却说,要杀就杀张郃,杀夏侯渊做什么。 刘备对张郃的重视可见一斑。 后期,诸葛亮初次北伐,因为丢失街亭而不得不退兵,街亭之失,便是张郃干的好事。 虽然张郃最后还是亡于蜀汉之手,可是他的表现,却是称得上蜀汉克星的。 不少喜欢玩三国杀的三国迷,更是对这人知之甚详,依靠一手“巧变”技能,张合理始终都是游戏当中的牛人。 只是,张郃在袁绍手下是河北四庭柱之一,在曹操手下是外姓的五子良将之一,是以大多数人也只知道他跟过这两人。 包括韩变在内,许多人都不记得张郃曾经跟随过韩馥一段时间。 韩变忍不住转过头望了韩馥一眼。 虽然四周的敌人很强大,但是明明麾下有沮授、张郃这样的顶级人才,还是很快败亡,这能力…… 张郃的能力无疑是很强的,10个技能大多都很实用,尤其是金色的“良将”技能更是说明了此人为何会成为顶级的武将,让诸葛亮还有刘备都无比头痛的存在。 他虽然只是a级武将,但实际上他已经比沮授更接近s级,他差的,仅仅是2点武力值罢了。 更要命的是,就算是这样,张郃居然还有成长性,他还能变得更强。 张郃绝对是韩变所见过的,仅次于赵云的顶尖武将。 让他指挥大军,和公孙瓒战斗的话,倒是多了几分把握。 唯一让韩变疑虑的是,张郃的忠诚度只有91点,这种程度的忠诚不会轻易背叛,但也绝不是什么死忠分子。 张郃不知道韩变已经把他的能力看了个底朝天,他正在为战局忧心,眉头紧锁。 韩馥见了,忍不住宽慰道:“儁乂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了,公与的计谋显然已经成功了,公孙瓒有了顾忌,不会和我们大打出手的。” 他听从了沮授的建议,将荀谌和张导交给了公孙瓒,并且派人说明了事情经过。 连日来公孙瓒并未进攻的事实足够说明,公孙瓒已经相信了此事,开始提防袁绍。 多日来没有爆发大战,韩馥也开始乐观了起来。 “主公,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张郃对韩馥保持了恭敬,却仍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公孙瓒劳师远征至此,花费钱粮无数,怎么可能甘心就此退却?他起码要和我们打过一场,试探出了我等的实力,才会退兵,依末将看,最多不超过这两日,公孙瓒便会来此搦战。” 顿了顿,张郃继续说道:“公孙瓒威名远播,且部下多是精锐,但这里是冀州,是我们的地方。在这里与公孙瓒战斗,末将倒并不怵他,只是……” “只是什么?”韩馥好奇地问道。 张郃略一迟疑,还是点点头道:“只是末将听说,那公孙瓒脾气火爆,我等虽然要与他大战一场,但还是不要激怒他为好。” 韩馥想了一会儿,皱起了眉:“他公孙瓒入寇我冀州,我还要小心翼翼不要激怒他?” “主公,我想我明白了儁乂是什么意思。” 这时,沮授站了出来,给张郃解围:“我们此战的目的,是让公孙瓒知难而退,退出冀州,不打我们的主意,这点相信大家都赞同吧?” 包括韩馥在内,所有人都点点头。 他们不得不赞同。 他们倒是想拳打公孙瓒,脚踢袁本初,问题是他们没有这个实力。 以韩馥如今的实力,能逼退公孙瓒,便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见众人都赞同,沮授便接着说道:“因此,此战我们必须打,而且打出我们的威风,让公孙瓒知道我军的厉害,但是我们也不能打得太狠。” “这又是为何?” 潘凤忍不住问道,瓮声瓮气地说道:“打个仗还能这般不痛快?赢都不能痛快地赢了?那这仗还打个鸟!” 韩馥没有开口,但看他的神态,便知道他的想法和潘凤差不多。 倒是韩变还有郝昭,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沮授看在眼中,并没有因为潘凤的态度而生气,而是解释道:“公孙瓒此人性烈如火,倘若我们与他直接硬拼,打得太狠的话,说不定他便会因此而愤怒,届时,他的顾忌便有可能会被他抛诸脑后,这对我们而言,有害无利。” 韩变点点头,算是明白了沮授还有张郃的想法。 都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平时的公孙瓒还有理智,自然会有顾忌。 可若是让他败得太惨,说不定人一时想不开,跟你拼命,那乐子可就大了。 沉吟了半晌,韩馥也是点点头,有些犹疑地说道:“这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我们应该怎么做?” 张郃苦笑了一声,道:“末将便是为此而忧心,当然,末将也有几分眉目了。” 说着,张郃陡然变得严肃起来:“主公,末将认为,我们应该首重坚守。若公孙瓒大举来攻,我们便坚守营寨,不必出战;若公孙瓒派小股人马前来寻衅,我等便与之交战即可。有一点必须要记住,那就是无论何时,我们都得无比小心,决不能和公孙瓒展开决战,否则,纵胜犹败!” 最后四个字,张郃说得格外有力。 张郃的话音刚落,一阵激昂的号角声从远处传来。 一个传令兵飞奔进帐。 “主公,诸位将军,寨外有敌将挑战!” 张郃、韩变、潘凤、郝昭的眼猛地一张。 刚刚还在说公孙瓒进兵的问题,公孙瓒便真的来了! ; 第四十五章 初次交锋 上 一想到营寨外门搦战的是公孙瓒的部下乃至于公孙瓒本人,韩馥的心便不由得一颤。 已经决定与公孙瓒对抗了,可是他心底对公孙瓒的惧意,却没有半点减轻。 等传令兵下去之后,韩馥才有些迟疑地问道:“我们如今应该怎么办?” 如果按照韩馥自己的想法,他是巴不得一直高挂免战牌,等公孙瓒退兵才好。 可韩馥也知道,他原本就不如公孙瓒,如果再事事凭借自己的喜好行事,那便真的没有战胜公孙瓒的希望了。 张郃却显得非常镇静:“我们早晚会与公孙瓒有一战,不如先出去会会他,试探试探幽州军的虚实。” 他确实知道公孙瓒的威名有多盛,可纵使公孙瓒的威名再盛,也只能让他跃跃欲试,而不能让他产生畏惧感。 如今的张郃声明未显,而且尚还年轻,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 他很有自信,自信单论带兵打仗,若是在同等的条件下,他不会输于当世任何一个名将。 可韩馥就不同了。 韩馥自是不愿去试探公孙瓒的,但张郃说得很有道理,他也不好否定,便说道:“那么,便有劳张将军出营,探探幽州军的虚实吧。” 张郃的眼中淡淡的失望一闪而过,随后他便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恭恭敬敬地说道:“诺!” 就在张郃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却被一个声音阻拦住了。 “张将军且慢!” 他回过头一看,说话的正是韩变。 张郃有些奇怪地问道:“不知公子唤住末将,所为何事?” 韩变道:“张将军,不如我等随你同去吧。” 张郃的脚步顿住了,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公子你这是何意?” 韩变笑了一声,道:“我别无他意,只是想见识一下,公孙瓒的兵锋,到底有多锐利而已。” 张郃神色很是凝重,他显然并没有相信韩馥的说辞:“公子,这可不是儿戏,公孙瓒能纵横塞外这么多年,绝非浪得虚名。” “儁乂说得不错。”韩馥也跟着劝说道:“守义,两军交锋非同小可,还是让儁乂去吧。” 韩变心中微暖,知道这是韩馥的一片舐犊之情。 但他对于韩馥的胆略,可还是颇有微词的。 他使用过探知技能一个时辰内,探知对象的属性变化他都可以随时查探的,不需要多费一次探知技能的使用机会。 就在韩馥派张郃一人应战的时候,韩变在无意中便发现了,张郃的忠诚从91点降到了90点。 1点的跌幅不算太大,可张郃的忠诚度本来就不算太高,远远比不上沮授、潘凤这样的死忠分子。 若是再跌下去,跌破90点,张郃便会有被人挖走的危机,韩变不得不防。 他想要和张郃一起出战,便是想要通过自己的表现,试试能不能稳定住张郃的忠诚度。 他没有将这个理由说出去,而是说道:“州牧大人莫要忘了,下官虽然才疏学浅,却也亲自上过战场,斩杀过贼寇,如今公孙瓒大兵压境,我又怎能退缩?” 他叫韩馥州牧大人而不是父亲,已经表明了要将公私分开,韩馥顿时便不好再阻止韩变。 见韩馥还有些不放心,韩变继续说道:“更何况,有文杰、伯道相助,我们又距离营寨这么近,即便是公孙瓒,恐怕也不能把我如何吧?” 韩馥仔细想想,韩变所说倒有些道理。 又见韩变不惧公孙瓒,韩馥既是欣慰,也感到有些脸红。 韩变刚刚说的退缩,岂不正是说的他? 张郃诧异地看了韩变一眼,似乎是没想到韩变竟有如此决心,心中便对韩变有了几分好感。 最终,韩馥还是同意了韩变出去“见识一下”的请求。 张郃、韩馥还有潘凤和郝昭,一同来到了寨门前,见门前数百步外,弓箭很难造成杀伤的地方,一股幽州军,正在那里耀武扬威。 “狡猾的家伙!” 张郃一见这伙人,便忍不住开口骂道。 这一股幽州军不过近千人的规模,在两军各有数万人对垒的情况下,完全就是大海中的一朵小浪花。 大营之中随便派出数千军,便能将他们消灭得一干二净。 可是,这伙幽州军,却是清一色的骑兵。 这便是张郃骂他们狡猾的原因。 骑兵前来搦战,对方显然有他们的深意。 若是冀州军出动的兵马不多,他们便会真的交战。 可若是冀州军这边出动个数千兵马,能吃下这伙人,那么这支骑兵,便肯定会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张郃只能出动人数差不多的军队。 在出寨之前,张郃还调来一队弓箭手,守在营寨门口。 见韩变似乎有些不解,张郃耐心地解释道:“这样做的话,对方若是有什么阴谋,或者是战场上有什么变数,他们也好接应我等。” 韩变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在心中,韩变不由得暗自感慨,张郃自信之余,却并未一味自大,未虑胜,先虑败,难怪他能成为一代名将。 四人身后跟着千余兵马,缓缓地走出了寨门。 走到距离幽州军不远的地方,大约有半射之地的距离,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可以依稀看到对面士兵的面孔了。 韩变看着对面领头之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道:“没想到公孙瓒居然亲自来了。” “统兵的是公孙瓒?”张郃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韩变点点头,道:“我与父亲在讨董之时,见过他,对面领头的,便是公孙瓒没错。” 张郃等人便望了过去,看见对面领头那人,留了一点胡茬,相貌俊美。 平心而论,此人还是很有英武之气的,但是单凭那相貌,没有人会把他和那个威震塞外的白马将军联系在一起。 “公子,你说的是那个相貌很……” “很俊美是吧?”韩变回答道,“不错,正是他,他就是公孙瓒。” 说实话,韩变在认识公孙瓒时,他也是吓了一大跳的。 公孙瓒的样貌,更符合韩变心目中的美周郎的形象,像儒将多过像猛将。 可韩变知道,公孙瓒是让胡人胆颤的猛将。 这让他感觉到非常违和。 当然,在韩馥给他讲述了公孙瓒的一些生平之后,他才真正接受了这个设定。 公孙瓒本身出生于贵族家庭,但是他的母亲地位很低,连带着他也不受重视,长大之后,只能成为郡中小吏。 可就是这样,公孙瓒还是很快就起了家。 为何?因为他有贵人相助。 贵人便是当时的涿郡太守,姓刘,这位刘太守很重视公孙瓒,还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他。 也正是因为这位刘太守的推荐,公孙瓒才能和刘备一样,成为卢植的学生。 而当初这位刘太守看上公孙瓒,便是因为他貌美,声音洪亮,有才智。 说公孙瓒可以靠脸吃饭,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见冀州军出营,公孙瓒提着长矛,跃马而出。 他显然也认出了韩变,道:“你们可总算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冀州人,全都是缩头乌龟呢!” 韩变有些恼怒地望了公孙瓒一眼,随后压下怒火,对公孙瓒说道:“奋武将军,你戍守边疆,斩杀胡虏,我素来敬仰你为人。我父乃朝廷任命的冀州牧,如今你却侵我父疆界,莫非汝欲反乎?” 韩变自然不会指望一席话便将公孙瓒说得哑口无言,惭愧退兵。 战场上值得依靠的,终究只有刀枪。 但是他这样做,却能争夺一个名分,争夺大义。 这是一个被许多人忽视,实际上却非常重要的东西。 公孙瓒不屑一笑道:“我可不是来侵犯冀州的。某起兵之前,便已昭告天下,讨伐国贼董卓,如今不过是借道而已。汝父子饱食汉禄,正应该同讨国贼,如今却派兵阻住我军去路,莫非是要帮助国贼不成?” 韩变冷哼一声,这是典型的倒打一耙。 他是声明了要讨伐董卓不错,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区区假途伐虢之计,公孙瓒你认为瞒得过谁!” 韩变不屑地说道。 “你……”公孙瓒神色一变,随后转过头,对左右说道,“谁来与我擒下此人?” 公孙瓒话音刚落,便见一骑飞出。 公孙瓒急忙一看,原来是他的部将董纯。 他不由得点了点头。 在军中,武将根据他们所擅长的,大致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擅长指挥兵马的统帅型武将。 而另外一类,便是喜欢用个人武勇,帮助军队战胜对手的猛将型武将。 而他的部将董纯,便是后者。 若是要董纯统兵,那他或许还不如一个屯长。 可要让他上阵单挑,成为队伍中的箭头人物,他却是一把好手。 董纯飞马而出,在两军中央停下,然后扬起手中大刀,指着韩变大声说道:“兀那贼子,董纯在此,你还不快出来受死!” 韩变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身边一人便被董纯的嚣张所激怒了。 只见他大吼一声:“贼将休要嚣张,潘凤在此!” 便飞奔出阵,直取耀武扬威的董纯。 ; 第四十六章 初次交锋 下 听到潘凤的巨吼,公孙瓒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董纯休得鲁莽,你不是他对手!” 公孙瓒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他也是经历了汜水关之战的,当时华雄有多威风,他完全是看在了眼里。 而斩杀了华雄的潘凤有多厉害,他便可以想象了。 他麾下的董纯确实是一员猛将,但绝对算不上虎将,顶多是被华雄斩杀的那些“名将”的水平,甚至还略有不如,怎么可能是潘凤的对手? 可是,公孙瓒喊得还是有些迟了。 他话音还未落,潘凤已经来到董纯面前。 巨大的斧头高高扬起,眨眼间便挥了下来。 董纯连忙举刀抵挡。 当! 一声巨响从刀斧相交的地方,响了起来。 董纯只感觉到一股无法阻挡的巨力从大刀上传了过来。 董纯用尽全身力气,才让大刀不至于直接托手,即便如此,他的虎口还是被震得裂开了。 “这厮好大的力气!” 董纯剧烈的呼吸着,不敢置信地望着身前不远处的潘凤。 他的力气在军中已经不算小了,除了少数几人之外,根本就无人是他对手。 一直以来,他都为自己的力气而自傲,认为比拼力气,即便有人能胜过自己,却也不会胜出太多。 如今碰见潘凤,甫一交手,董纯便知道,他错了,错得很离谱。 最起码,这个潘凤的力气,便远远地超过了他。 这个时候,董纯也听清了公孙瓒的话。 原本力气远不如潘凤,董纯便已经萌生了退意,如今公孙瓒又这样说,董纯便彻底没有了战意。 调转马头便想往回头跑。 潘凤哪里肯舍,连忙驾马狂奔。 韩变很早就与南宫贤合作,其中一个重要的内容便是南宫贤要帮他购买马匹。 前段时间,南宫家族便从北方购进了一批质量不错的骏马。 其中最神骏的是一匹黑色骏马,完全称得上千里良驹,韩变便将此马赐给了潘凤。 潘凤自是千恩万谢,将其取名为“黑风”,然后便像供祖宗一样,将“黑风”好好地供养了起来。 如今上了战场,潘凤自然是骑着他心爱的“黑风”。 而董纯虽然是猛将,但他不擅指挥,在军中受到的重视远远不如那些指挥型的武将。 他骑的,仅仅是一匹比一般马强一些的良马罢了。 转瞬之间,潘凤便追上了董纯。 大斧高高扬起。 目光的余光中看见了这一幕,董纯吓得心胆俱裂。 原本,董纯虽然不是潘凤的对手,却也能坚持一段时间,等待同伴救援。 可是在于潘凤第一次对拼之后,他就已经失去了信心,公孙瓒的喊话,更是让他一心只想着逃跑。 他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回过头来和潘凤拼命了。 董纯也就失去了最后的活命机会。 潘凤狞笑着,大斧猛地向下挥了下去。 对于侮辱韩变的人,他可不会有半点留手。 嗤! 董纯的人头猛地飞了出去,只留下一具无头尸身,还坐在马上。 鲜血留了一地,董纯,战死! 公孙瓒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就已经派人准备救援了,有两员武将已经飞骑出阵,眼看着便能接应住董纯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董纯居然会败亡得如此之快,连他派去的救援都赶不及。 区区一个董纯,虽然武艺不错,但他本身并不被公孙瓒看重。 在他军中,武艺可以比拟董纯,甚至超出董纯的,还有好几个。 就连公孙瓒自己,也是曾经手刃数十胡人的猛将,胜过董纯不在话下。 真正让公孙瓒后悔的是,董纯的死亡,不仅让他折损一员将领,还让他这边的士气受损。 阵上单挑便是如此,胜利的一方会士气大振,而战败的一方则会士气低迷,这也是猛将存在的意义之一。 认真算起来,这才是公孙瓒与冀州军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之前几天的小规模冲突,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第一次交锋就吃了亏,败了一阵,这让公孙瓒如何不怒,如何不悔? 没能救下董纯,飞奔出来的两骑不敢与潘凤正面敌对,只能退回本阵。 这下,耀武扬威的,换成了潘凤。 只见潘凤扛着斧头,指着公孙瓒,大声喊道:“兀那贼子,董纯哦不,潘凤在此,你还不快出来受死!” 公孙瓒的脸瞬间就黑了。 潘凤的“口误”,完全就是在学董纯之前说的话。 这在公孙瓒看来,和当众打他的耳光没有区别。 他恨不得现在就点起大军,擒下潘凤,将其千刀万剐。 可他只能想想,便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公孙瓒自信若是两军摆开阵势对垒,他可以战胜冀州军,哪怕冀州军还占据了人数优势。 可是冀州军会和他正面决战吗? 公孙瓒可不这么认为。 更何况,公孙瓒可不会忘记另外一个人。 袁绍,那个占据渤海,邀请他来平分冀州的人。 若是他真的与冀州军展开决战,如果取得全胜还好,如果损失稍微大了一些…… 公孙瓒相信,袁绍绝不会放弃这个扑上来咬一口的好机会的。 公孙瓒环顾左右,以他带来的这点兵马,要直接和冀州军对阵不现实,唯有斗将。 可若是斗将,有谁会是潘凤的对手? 仔细想想,公孙瓒顿时觉得麾下诸将,没有一个能打的。 其实公孙瓒这倒是想错了,潘凤在被韩变强化之后,确实厉害,一身蛮力几乎可与那些弱点的一流武将比拟。 但是潘凤的招式是硬伤,他的技能“斧械精通”不过是铜色。 当初潘凤能战胜华雄,原因是多方面的。 当时的潘凤,无论是蛮力还是招式,其实都不是华雄的对手。 但是韩变却花费任务点数,让潘凤暂时进入了神勇状态,让他在蛮力上反而压过了华雄一筹。 再加上之前韩变让潘凤两次与华雄对阵,一昧防守然后落败,让华雄以为潘凤只会防守,真实实力不过尔尔,最后才能打华雄一个措手不及,斩杀了他。 如今潘凤可没有进入神勇状态,他就是实打实的90武力,铜色的“斧械精通”和“骑术精通”。 而公孙瓒麾下,武力值超过潘凤的确实没有,但是就拿公孙瓒自己为例,他的武力值是85,逊于潘凤,但是他却拥有金色的“骑术精通”和银色的“长枪精通”,真要打起来,潘凤不会是他的对手。 可公孙瓒不知道这一点。 于是他环顾左右后,对着身旁两个大汉说道:“你们一起上,务必要拿下潘凤!” 两个大汉齐声应诺。 这两个大汉是同胞兄弟,兄长叫蒋升,弟弟叫蒋文,也是和董纯一般的猛将。 这二人,单独拿一个出来,或许还不是董纯的对手,但他们一母同胞,配合娴熟,若是一齐出阵,董纯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三合之敌。 派此二人出战,可见公孙瓒对潘凤的重视。 另外一边,韩变见到对方阵中二骑飞出,不由得为潘凤有了几分担忧,于是他用目光向郝昭示意。 郝昭心领神会,一夹马腹,拿着长枪拍马而出。 一边大声喊道:“贼子休得以多欺少!” 蒋升蒋文开始看见有人出来,心里还有几分凝重,但见到来人相貌之后,便不由得放下了心。 郝昭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看上去实在不像有多厉害的样子。 蒋文便提刀迎了上去,兄长蒋升则上前拖住潘凤。 蒋升自知不是潘凤的对手,可他若是注意防守,潘凤一时半会儿,也未必拿得下他。 他想要等蒋文快速击败郝昭,再合二人之力,拿下潘凤。 蒋文见郝昭年幼,自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一上来就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猛攻。 郝昭在这暴风雨办的猛攻之下,不断地抵挡闪躲,看上去左支右绌,岌岌可危。 不远处,韩变的心陡然提了起来。 他对于郝昭的重视,犹在潘凤之上,这可是一个将来能与名将争锋的好胚子,若是在他成长起来之前,便因为单挑而身亡,那也未免太可惜了。 韩变不由得为自己刚才做的决定有了几分悔意。 再看了一会儿,韩变紧皱的眉头却慢慢松开了。 他渐渐发现了不对。 郝昭虽然看上去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倾覆,但仔细观察之下,韩变却能发现,郝昭的神情很轻松,全然没有半点惧意和焦急。 韩变相信,郝昭绝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这样做,应该有他的深意。 这个时候,另外一边,战局已经发生了变化。 蒋升原本就不是潘凤的对手,他打定的主意,便只是拖住潘凤,等蒋文解决掉郝昭,再以多欺少而已。 可是,等他和潘凤一交手,蒋升便后悔了。 他发现,他还是小觑了潘凤。 以两人的实力差距,他就连拖时间都做不到。 潘凤的利斧落下,蒋升连忙闪避,却还是被斧头带走了手臂上的铠甲,还有一片血肉。 吃痛之下,蒋升不敢恋战,转身想逃。 潘凤哪里会允许他逃掉? 大斧一挥,蒋升便倒在了地上。 旁边传来的落地声让蒋文脸色一变,抽空用余光观察到坠马的是自己兄长之后,他更是肝胆欲裂。 兄长那般武艺便如此快落败,那自己…… 就在蒋文心思大乱,攻势减缓的时候,郝昭眼睛一亮。 好机会! 他的长枪如龙,顿时一改之前只能苦苦抵挡的颓势,向蒋文反攻而去。 蒋文只觉得面前的敌人,由温顺的任人窄割的绵羊,直接变成了择人而噬的饿狼! 若是全盛状态下,蒋文未必便会输给郝昭。 可如今他方寸大乱,哪里是郝昭对手? 勉强支撑了一两招,连潘凤都还没赶上来,蒋文便步上了他兄长的后尘。ps:元旦将至,蜗壳在这里先预祝大家元旦快乐。另外,蜗壳元旦几天要回家,更新会受影响,蜗壳只能尽量抽空更新,等到星期天晚上应该能恢复。 第四十七章 后人的招数 连折三将,况且其中还有一次是二将齐出。 而且看对面的架势,好几个人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显然实力不会太差。 公孙瓒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看,单单只斗将的话,他的幽州军,不会是冀州军的对手。 人数太少不够斗阵,斗将又打不赢,公孙瓒只能无奈地拨回马头,大喊一声:“鸣金收兵!” 在公孙瓒的命令下,近千骑兵,开始向着来时的方向,飞速撤离。 “弟兄们,随我……” 潘凤大喜之下,口中的“追”字尚未出口,耳边便传来了一阵鸣金声。 最为要紧的是,听声音,这阵鸣金声来自后方。 潘凤的一句话说了半截,就这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脸涨得通红,不解、愤怒的神色在他脸上交错。 两军对垒,斗将胜的一方势必士气大振,这个时候是最适合全军出动,战胜对手的,哪儿有反而退兵的道理? 但潘凤作为军人还是很合格的,闻鼓而进,鸣金而退这点他还是很清楚,而且不打半点折扣。 虽然心中不解,他还是听从了后方的命令,退了下来。 一退下来,潘凤便忍不住问道:“此等良机,是谁下的命令鸣金?真是太误事了!” “是我!” 韩变回答道。 潘凤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公子,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 想想他刚才话中语气多有不敬,潘凤顿时就有些慌了。 韩变又好气又好笑地摆摆手:“得了吧,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见潘凤转忧为喜,韩变不由得笑了。 他原本还担心潘凤不听军令,一昧追击。 需知军令如山,届时哪怕是潘凤,也不得不接受处罚。 可潘凤立功无数又忠心耿耿,哪怕受到的封赏并不多也从无怨言,今日能击退公孙瓒,他又一人斩杀二将,功劳显赫。 若是有功不赏,韩变既不能服众,也感觉对不起潘凤。 潘凤最终还是听从了命令,这让韩变松了口气,对于潘凤话中的零碎,他也不计较那么多了。 知道下令的人是韩变,潘凤不再多言,可是他那悻悻然的表情,却也让韩变明白,潘凤并未信服,心中仍有疑虑。 对于这个脑子未必好使,但忠心耿耿的大将,韩变还是很看重的,因此开始向他解释。 “文杰,你见公孙瓒带来的兵马,都是些什么兵?” “骑兵。”潘凤想也不想地回答道,然后用奇怪的眼神盯着韩变,似乎在问,你都问的什么低级问题。 韩变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点点头道:“不错,骑兵,连同公孙瓒在内,所有人都有战马——那么,骑兵逃跑,你又能追上几个?” “这……” 潘凤一时语塞,对方全部是四条腿,自己这边虽然有骑兵,但大多数还是步卒,要追上对方的大部队,纯属痴人说梦。 韩变接着说道:“况且,就算是对方慌不择路,被你追上了一些人,那你要追出多远?追到幽州军的大营里么?你能保证对方没有伏兵吗?” 潘凤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之前是恼的,现在是羞的。 韩变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潘凤武艺是高,但他确实不会动脑子,要他统帅一军,独当一面,看来是不可能了。 其实刚刚他所说,都只是一些次要的理由。 如果仅仅因为刚刚的理由,他完全可以派出轻骑追击,占些便宜就跑,反正据他刚刚的观察,公孙瓒最出名的白马义从并没有在这里。 但是这样做完全没有必要。 因为这不符合冀州军的战略构想。 对冀州军而言,让公孙瓒知难而退,才是最终的目标。 韩变在后世的时候知道公孙瓒的一些事迹,知道此人的脾气暴烈,是个很情绪化的诸侯。 因为性格的原因,作为对手,公孙瓒远比袁绍更容易对付。 所以,在原来的历史上,公孙瓒最终被袁绍击败,连首级都被砍了下来,送入京中报功。 但是韩变却宁愿选袁绍当对手,而不愿与公孙瓒为敌。 这也正是因为公孙瓒的情绪化,不够理智,是个疯狗型的人物。 一个不小心,他就可能跟你死磕。 到时候,你就算是磕赢了对方,也肯定会元气大伤,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如今与公孙瓒交战,韩变便要尽量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因此,对冀州军而言,和公孙瓒打,大胜和大败,实际上都是失败,前者会使公孙瓒恼羞成怒,后者直接让对方势如破竹,都不可取。 小胜小败,甚至是不胜不败,方才符合冀州的利益。 所以,要是可以的话,韩变会尽量避免与公孙瓒的冲突,起码是大规模的冲突。 而在另一边,公孙瓒领兵后退了一两里地,不见后方动静,不由得勒住了马,调转马头。 “冀州军没有追上来?” 公孙瓒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身旁一个部将往远处眺望了一番,点点头道:“看样子是的,也许是害怕我军有埋伏吧?” 公孙瓒深深地吸了口气:“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他的部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他们并没有埋伏,冀州军若是追上来,他们或许还会有不小的损失。 但公孙瓒却宁愿如此,也不愿见到如今的情形。 因为这意味着,他们面对的对手,会是一个极为小心,绝不轻易犯错的人。 面对这种对手,要打败仗固然千难万难,可要战胜对方,甚至是大胜对方,则更是难如登天了。 公孙瓒意味深长地往冀州军的营寨方向望了一眼,头一次的,他对这场战争,感觉失去了把握。 第二天一大早,韩变便被营外的吵闹声给吵醒了。 出寨一看,却见军中其他重要将领,甚至是韩馥都已经起了,正在往营寨外面张望。 “发生了什么事?” 韩变有些好奇地问道。 韩馥往营寨外的方向指了指,道:“还不是公孙瓒,一大早便来搦战,我们正在商议如何迎战。” 韩变仔细倾听,确实从营寨外的方向,有阵阵叫战声传入,其中甚至有些不堪入耳的话语,韩变都将其自动过滤了。 他往外边望了望,问道:“那公孙瓒派了多少人来?” “约有两千骑兵,领兵的是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越。” 这次回答的是张郃。 韩馥对韩变说道:“守义,既然你来了,你也来说说,我们该如何迎战吧。” 韩变点点头,沉思了半晌,便回答道:“我觉得,我们不迎战最好。” “哦,这是为何?”韩馥来了兴致,韩变的回答可以说是最符合他心意的。 韩变胸有成竹地说道:“昨日我等方才胜过一场,连公孙瓒本人都不得不撤退,今日却派来其弟,幽州军必定有什么准备。他们有心算我们无心,吃亏的只能是我们,我们为何要迎战?” 顿了顿,韩变接着说道:“诚然,以我军的战力,张郃将军的统兵能力,潘凤将军的武艺,我们仍然有能力战胜这一支幽州军,但是,我们的目的是逼退公孙瓒而不是打败他。” 张郃不由得叹服地拍了拍手:“公子说得不错,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与公孙瓒决战,如今是在我们的冀州打仗,拖,我们拖得起,而公孙瓒拖不起。不交战,急的只会是公孙瓒。” 沮授在一旁,微笑着点了点头。 张郃的看法,实在是一针见血。 公孙瓒数万大军,劳师远征,其粮草辎重消耗甚巨。 而此地距离公孙瓒所占据的幽州距离甚远,补给什么的哪儿有冀州军方便?从邺城所在的魏郡运粮到此处,不过数日光景。 一直拖下去,公孙瓒肯定会先支持不住。 若是出寨交战,胜负各半;若是坚守不战,则必然能达成目的。 两者相较,选择哪一种自是不言而喻。 这些事情,张郃作为宿将,能力超群,他看得出来并不为奇。 可是韩变年纪轻轻,居然能有此见解,倒是让沮授又高看了几分。 沮授不知道,韩变会想出这个法子,全赖前人,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后人的一个案例。 在原来的历史上,刘备死后,诸葛亮南征北讨,在平定南蛮之后,便挥师北伐,意图克复中原。 诸葛亮一共进行了五次北伐,而这五次北伐,他面对的主要对手便是司马懿。 照理来说,当时魏国的国力远超蜀国,能征集的士兵远远超出诸葛亮所部,且拥有大量骑兵,而且战争地点又是在魏国的地盘上,补给远比蜀军方便,魏国统帅司马懿也是一时人杰,之后攻破公孙渊的战役完全能证明他的能力。 可是就是在这么一个国力、士兵、补给都远超对手,己方统帅也非庸人,还是在自己地盘上打仗的情况下,司马懿带着的魏军,愣是被诸葛亮带兵按在地板上摩擦,就差给诸葛亮叫爹了。 出门野战一次,便败一次。 诸葛亮退一次,他追一次,又败一次,还折损几个大将。 蜀军缺粮,诸葛亮甚至派士兵和魏国百姓去玩军民鱼水情,在魏国的地盘上屯田。 打来打去,司马懿干脆就不打了,坚守寨门不出,不管你蜀军如何叫骂,也不管自己部下如何讥笑自己“畏蜀如虎”,他都绝不出战。 如此,居然收到了奇效,诸葛亮病逝,魏国成功抵挡住了蜀国的攻势。 虽然不喜欢司马懿,但韩变也从这个“后人”手上学到了这一招“跪着活”。ps:假期事情比较多,终究没能更新,抱歉。本来想这周来次日均3更补偿一下的,没想到昨天接到一个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单位里一个领导有别的事情,他这一两周的工作,都要交给我搞定。妈蛋虽然领导的工作少一些,只是我的一半,但我还是压力山大。不过,这周蜗壳还是尽量加更。今天虽然工作比较多,但是第一更比较早,所以估计有三更,晚上七点前估计有第二更,十一点前估计能有第三更。在之后时间上允许,但精力确实不会允许第四更了。明天工作较少,保底三更。星期三没指望,压力最大的一天,两更。周四尽量三更。最近几周蜗壳都不会回家,更新会稳定一些,下周看情况看能不能多更一点。 ; 第四十八章 贱招 当然,韩变的火候肯定远远不及司马懿,司马懿可是送他女人衣服,下属都嘲笑他依然能面不改色,问你吃没吃好的极品厚脸皮兼老乌龟。 但是对手是公孙瓒,以韩变的火候,倒也足够应付。 在韩馥的吩咐下,冀州军将免战牌高高地挂在了寨门之前。 不远处正在搦战的公孙越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怒火中烧。 他正想建功立业,为兄长立下一份大大的功劳,怎么料得到对方居然在得胜之后,竟坚守不出,据而不战。 在他的吩咐下,手下数千人齐声大骂。 不堪入耳的叫骂声远远的传入了营寨之中,韩馥听到了,眉头一皱。 “一群败类,真是有辱斯文!” 韩馥忍不住说道。 “主公,末将请战,必将贼将人头献于帐下!” 早就有些按捺不住的潘凤,连忙单膝跪地,向韩馥请战。 韩馥有些意动。 他不愿意与公孙瓒交战,但不代表他能对幽州军的辱骂熟视无睹。 尤其是,其中的一些辱骂声,还涉及到他的先人。 韩馥的目光望向了一旁。 无论是韩变,还是沮授或是张郃,都默默地摇了摇头。 韩变更是在心中暗笑。 刚刚的辱骂声,把他也包括了进去。 可是在韩变看来,幽州军的叫骂,实在是太过低级,太小儿科了。 才骂了这么一小会儿,居然就有许多重复的话语。 这样的战斗力,放到后世去,绝对是典型的战五渣。 沮授这时劝谏道:“主公,对方骂得越狠,就越说明我们避而不战是正确的,我们就要越沉得住气才行。” 韩馥深深吸了两口气,点点头:“我也知如此,只是这口气实在很难咽得下去。” 这边韩馥余怒未消,众人一起劝慰,过了一阵,幽州军的叫骂声小了下去,直至消失。 “怎的,莫非他们骂累了?” 韩馥疑惑地问道。 不多时,一个小卒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报告道:“启禀主公,各位将军,那幽州军,那幽州军……” 小卒一脸愤怒,竟连词都说不出口了。 韩变道:“别急,你慢慢说,幽州军到底如何了?” 小卒非常艰难地说道:“那幽州军,居然齐齐下马,对着我军的营寨……行那污秽之事。” “污秽之事?什么污秽之事,你说清楚!” 韩馥说道。 小卒咽了咽口水,挣扎了半晌,方才说出了两个字。 “小解!” 砰! 这下不止是韩馥和潘凤,就连张郃都怒了,直接一拳击在一座营寨的立木上,发出一声闷响。 “真是岂有此理!” “末将也请战!”张郃大声地说道。 这一次,就连沮授都没有阻止了。 对着自己这边小解,这举动实在太过下作,没有人可以忍受。 “诸位莫急,难道你们就这么想中敌人的奸计吗?” 韩变连忙阻止道。 “不急不急,他们都这般过分了,我们还怎么不急!”这次,连一向对韩变颇为信服的潘凤说话都极不客气了:“难道我们还要任凭幽州军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 话粗理不粗,潘凤的话语得到了韩馥还有张郃的一致认同。 就连韩馥,看向韩变的目光都有些变了。 能隐忍是好事,可隐忍退让到没有底线,那未免也太没有骨气了吧。 韩变一见自己犯了众怒,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能破解这一招,让他们自己把那玩意儿塞回裤裆。” “不用刀枪,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潘凤和张郃,俱是一脸的不信。 韩变也不介意,对那小卒说道:“你在前面带路。” 说着,便随着小卒往寨门口走去。 韩馥等人,虽然不信韩变所说,却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跟了出去。 来到营寨门口,韩变远远的就看见,距离寨门口两三百步远,寻常弓箭难以涉及的地方,两千幽州军纷纷下马,其中一小部分人,裤腰带已经解开,正将裤裆里的那玩意儿对准着冀州军的营寨。 他们大多数已经没有尿了,即便有尿,也不可能尿到营寨中来。 饶是如此,幽州军的举动,还是让冀州兵们一脸的怒色,若不是上面没有下达命令,他们早就冲出去和幽州军决一死战了。 韩馥、潘凤、张郃见了,脸上怒色更浓。 韩变心中也升起一丝怒意,但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他往幽州军的方向看了一会儿,便寻来了数十名士兵,在他们的耳朵旁边吩咐了几句。 “这……能行吗?”其中一个士兵有些怀疑地问道。 “你们照做便是。”韩变用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 半晌过后,这些士兵咬咬牙,对着幽州军一字排开。 他们纷纷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 韩馥见状,眉头更是紧锁了。 “你这是要以其人之力,还治其人之身?且不说你这般做能不能成功,哪怕是成功了,也有辱斯文!” 他黑着脸对韩变呵斥道。 韩变笑了笑,没有回答。 冀州军中的举动,惊动了远处正在挑衅冀州军的幽州军,他们的目光纷纷投向了这边。 只见这几十个士兵,并未脱下自己的裤子,而是拉开裤子,往裤裆里看了看。 随后,又往冀州军的方向看了看。 “哈哈哈!” 突然,一阵冲天的笑声在冀州军的营寨中响了起来。 只见这几十个士兵一只手提着裤子,一只手指着对面还没提起裤子的幽州军,不住地大笑。 被这笑声弄得有些懵了,不少幽州军都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片刻之后,突然有个幽州军脸色一变,随后迅速地提起了裤子。 他这举动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其余幽州军先愣了一下,顿时反应了过来,争先恐后地穿起了裤子。 “怎么了?怎么了?”旁边的公孙越有些急了,“我还没有下令,你们怎的就……” 面对自己的主将,这些士兵却没有一个搭理的,只是纷纷继续提起裤子。 不远处,冀州军的营寨里,韩馥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唯有韩变暗暗一笑。 果然,无论是在哪个年代,男人都对下面那一坨的大小非常在意。 接下来,无论公孙越想出何种办法,想要吸引冀州军出战,冀州军都仿佛一块磐石一般,岿然不动。 公孙越只能长叹一声,他知道,连之前那种招数都没引出冀州军,再想别的法子,也只能是枉然。 两千士兵,在他的指挥下,缓缓地撤退。 对方坚守不出,他这区区两千余人,总不可能去冲击对方数万人组成的营寨吧? 看着公孙越的部队缓缓撤退,韩变终于也是松了口气。 他原本担心两个地方。 其中一点就是,他害怕没能阻止韩馥出兵,一旦出兵,万一中了公孙瓒奸计,挫伤锐气,那对冀州军而言,就有些不妙了。 而他更担心的是,一直坚守不出,会让士兵们心生不满,士气低落。 好在这两件事都没有发生。 原本他坚守不出,士卒们心中是有些疑惑和不满的。 可是他用来化解公孙越贱招的那一招数,却将士卒们的注意力都转移了开来。 往后数天,幽州军不停地派人来搦战,公孙瓒本人,他两个从弟公孙越和公孙范,还有他麾下大将,都尝试过。 但是在韩变、沮授还有张郃的合力阻止下,冀州军仍然未曾迎战。 公孙瓒虽然暴怒不已,却拿冀州军没有半点办法。 就连半夜偷营这样的法子,他都试过不止一次,可是在张郃的指挥下,冀州军的防御滴水不漏,愣是没有给公孙瓒半点机会。 原本张郃还打算将计就计,直接设下埋伏,将公孙瓒永远留在冀州。 但考虑到留不下来公孙瓒,却彻底激怒对方的后果,他还是按捺住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就这样,双方的僵持,一直持续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ps:少了差不多四百字,但是蜗壳马上要工作了,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而且考虑到章节的连续性,就先发上来了,不管怎样,今天更新不会少于9000字。 ; 第四十九章 白马义从 这一日,韩馥等人习惯性地来到寨门前数十步的地方,等待幽州军的搦战。 潘凤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道:“今日幽州军怎的还没来?” 连日以来,潘凤虽然仍对不能出战而有些耿耿于怀,手脚发痒,但他也没了一开始的抵触情绪。 因为他发现,看幽州军想尽办法来引诱他们出战,最终却发现什么办法都不好使的过程,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 用韩变的话说,就是“就喜欢他们这种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如今,要是哪天幽州军没有来或是来晚了,潘凤甚至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潘凤正想再吐槽两句,突然听到张郃凝重的声音:“别说话了,仔细听!” 安静下来,众人凝神静听。 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响声。 这声音是…… 马蹄声! 远远的,他们已经能够看到一些影子。 潘凤大喜:“幽州军终于来了!” 若是不知道的人见了,还要当是潘凤见到了援军,这才高兴成这个样子。 突然,潘凤注意到,韩变还有张郃的神色,有些凝重。 “你们怎么了,不就是幽州军来搦战吗?怎么一个个都像看见了什么一样……”潘凤不由得咕哝道。 韩变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用手指向了越来越近,距离营寨不过七八百步,几乎可以看到前排神色的那支骑兵,道:“文杰,你仔细看看,这支骑兵和前些日子的相比,有什么不同?” 潘凤盯了一会儿,挠着后脑勺说道:“都是两条腿的骑在四条腿身上,没什么不同啊。” “你在看看战马的颜色。”韩变眉头拧了拧,又说道。 潘凤望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白色吗?这倒有些难得,但这有什么奇……白马义从!他们是白马义从!” 潘凤突然惊叫起来。 韩变点点头,潘凤的脑子倒是没有到完全无可救药的地步。 对面起码有数千人,均是骑乘白马,远远望过去,便仿佛一道白色的巨浪一般。 一匹两匹白马不足为奇,可是一支规模为数千人的骑兵,人人都骑白马,那便只有一个解释了。 这支军队便是公孙瓒麾下,赫赫有名的精锐骑兵,白马义从。 远看过去,一片纯白非常显眼,也非常骚包,可是,没有人敢小瞧这支白马义从。 据说,公孙瓒本人喜欢骑乘白马,往往骑着白马与胡人作战,久而久之,他便有了一个“白马将军”的称号。 在公孙瓒与胡人交战的过程中,他身边聚拢了一批善射之士,公孙瓒便让他们统一骑乘白马,这便是“白马义从”的雏形。 之后,公孙瓒感受到与胡人交战之时,一支精锐骑兵的重要性。 因此,他便以之前的那些善射之士为核心,组建起了一支轻骑兵队伍,这些骑兵人人骑乘白马,来去如风,这便是如今的“白马义从”。 白马义从不仅是公孙瓒身边最为精锐的部队,同时,还是对公孙瓒最为忠心的部队,可谓是公孙瓒的底牌。 之前的数次战斗中,韩变从未见过白马义从出场。 韩变之前还以为,公孙瓒此次征战,并未带上这支精锐。 没想到居然在今日遇见他们。 看着奔来的白马义从,韩变的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俗话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像白马义从这样的精锐部队,好钢中的好钢,自然不会是随便就出动的。 如今公孙瓒到底是发了哪门子的疯,把他的宝贝疙瘩给派了出来? 尤其是,看这支部队的规模,恐怕白马义从的家底,全都在这里了。 要是一个不小心,这支部队全部折在这里,公孙瓒肯定会元气大伤,气得吐血吧。 韩变开始揣测白马义从的来意。 想要攻破冀州军的营寨,一举取得胜利? 这个念头刚刚在韩变脑中升起,便被他否定了。 派骑兵来攻坚,本来就是暴殄天物,派白马义从这样的精锐来攻坚,那简直就和用纯金打造箭支一样的浪费。 再说了,就白马义从这几千人的规模,要攻破有数万人把守的营寨,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白马义从是精锐,但不是超人。 那么,白马义从到底所为何来? 韩变皱着眉望着越来越近的白马。 四百步,三百步,白马义从的前排,距离冀州军的营寨,越来越近。 突然,韩变看见,打头的骑士,把手伸向了背后,拿出了一件什么东西。 韩变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当他看见骑士拿出的是什么东西之后,韩变便知道,他的预感没有错误了。 那赫然是一张弓,一张弯弓。 “快趴下!” 来不及说明情况了,韩变急忙大喊道,同时,身子向前一跃,一手一个,将韩馥与沮授扑倒在地。 这两人是武艺最低,自保能力最差之人,也是和韩变最为亲近的二人。 其他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韩变的喊声,无疑惊动了许多人,可是,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韩变为何要这么喊,这么做。 他们有的看见了远处白马义从的动作,但他们却没有感觉到危险。 距离最近的白马义从,都还有将近三百步的距离,弓箭就算是射了过来,那也得是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威力吧? 可是很快,他们便知道,他们想错了。 在还有不到二百七十步的位置上,白马义从依然保持着高速冲锋,但他们的双手已经解放了出来。 用双腿让身体固定在马背上,一只手挽弓,一只手搭箭,随后,搭箭的右手轻轻一松。 嗖!嗖!嗖! 一支支羽箭腾空而起,直向冀州军的营寨冲来。 并没有像许多人想象的一样,羽箭在半道便失去力气,没了威胁。 相反,哪怕是射到了寨门口,这些羽箭依然去势不缓。 白马义从的射程,远远超出了冀州军的想象! 啊!啊! 一声声的惨叫声,在冀州军中响起,一瞬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羽箭命中。 仅仅一波箭雨,起码就造成了数百伤亡,其中阵亡的,恐怕超过了一百。 射完一支箭,白马义从才纷纷减速,勒转马头,返回。 感受到箭支破空的声音消失,韩变才抬起头,双手一撑,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军中有大片人马,中箭倒在了地上。 不少人的胸膛还微微起伏,但看中箭的位置,韩变便知道,这些人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已经就不活了。 就连张郃,他的右手臂上都中了一箭,好在看那位置,只要箭支上面没有抹毒,问题应该不大。 潘凤、郝昭等将运气倒是不错,除了盔甲散乱,略显狼狈之外,没有别的问题。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耳边传来了韩馥那有些颤抖的声音。 韩变看见,沮授已经扶着韩馥,站了起来。 刚刚因为韩变那一扑,把二人护在了身下,是以他们身上除了些许擦伤,倒没有其他问题。 但是这满目疮痍带来的视觉震撼效果,却是无以伦比的。 韩变苦笑着回答道:“是我大意了,我只想到,他们射箭不会超过两百步,却未料到,这白马义从居然会骑射之术,利用战马跑起来的速度将弓箭射出,大大增加了弓箭的射程。” 不错,白马义从所用的,正是传说中的骑射。 所谓骑射,严格意义上讲,并不是骑在战马上射箭便叫骑射的。 如果是静止不动的战马,骑在上面射箭,难度不大,但是对射程也没有帮助。 真正的骑射,便是像白马义从这样,利用战马奔跑时的惯性,让箭支射出去时有更大的初速度。 学过物理的都知道,射箭、投篮这些活动,在角度一定的时候,初速度越大,射程也就越远。 这种骑射方式,便可以让射箭之人,将弓箭射到平地上远远不能达到的地方。 骑射的好处如此明显,相对应的,要掌握这项技术的难度也非常的大。 掌握骑射最基本的要求,便是拥有精良的骑术和射术。 唯有同时精通这两者,再经过勤学苦练,才有机会掌握骑射这项技术。 一般说来,游牧民族是在马背上长大,他们的骑术天生就很精良,只需掌握好箭术,便能学会骑射。 因此,会骑射技术的,大多数都是北方的游牧民族,比如匈奴,鲜卑,还有后世的女真、契丹以及蒙古。后世的蒙古人,更是将“骑射”的技术,发挥到了极致。他们使用“曼古歹”战术,纵横了整个亚欧大陆。如今的骑射战术,虽然没有后世蒙古人那样逆天,但也仍不失为一项让人头疼的强悍战术。 汉人不是无法掌握骑射技术,但会这一招的,大多数都是大将级别的人物,普通士兵能掌握的,那属于凤毛麟角。 而一整支军队都会的,恐怕除了白马义从之外,再无分号了。 正是这一点出乎了韩变的意料,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惊魂未定,远远的,又有马蹄声传来。 抬头一看,白马…… 众人皆是魂飞魄散,白马义从居然又回来了! 韩变不由得苦笑不已,他算是看出来了,公孙瓒的打算到底是如何。 恐怕便是利用白马义从骑射的超远射程,来给冀州军压力。 在骑射的威胁之下,冀州军要么是战,要么是退,再要坚守下去,难度可不是一丁点的。 而白马义从之所以要后退一阵,恐怕也是想要让战马重新冲锋,获得足够的初速度吧。 “咱们快退吧,让士卒们也先退一退,退到弓箭射不到的地方,如何?” 韩馥有些胆战心惊地问道。 “父亲,你和公与先生先退,我们和士卒们不能退!”韩变匆忙地解释了一句:“若是我们退却了,大营便相当于不设防了,这些白马义从,便有可能接机攻破我们的营寨,到时候,除了大败一场之外,我们再无别的可能!” 连推带攘地将韩馥和沮授推开,韩变也顾不得谦让了,拔出佩剑,高声喊道:“盾兵上前,举起你们的盾牌,挡住对方的弓箭!” ; 第五十章 应对方法 在韩变的指挥下,一队队盾兵举着橹盾,来到了最前方,将手中的橹盾竖起,向后有一个略微倾斜的角度,这样能最大化保护自己和战友,减少弓箭的杀伤。 唰唰唰! 随着白马义从进入射程之内,又是一波箭雨袭来。 有了橹盾的保护,情况比之前好了许多,大多数箭支,纷纷击打在橹盾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却并不能给冀州军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然而,仍然有少数漏网之鱼,从橹盾之间的缝隙穿了过来,更有极少数箭支,以极高的仰角,直接越过了橹盾,给盾牌后面的冀州军造成了伤害。 不停有冀州军倒下,又不停地有冀州军补上去,奋力举起盾牌。 每个人都知道,只有尽可能地举起盾牌,才能增加自己活下去的概率。 明明只是片刻,但在冀州军士兵的眼中,却仿佛过了许久,漫天的箭雨,终于停了下来。 可不等他们松一口气,便听见韩变的吼声。 “大家先别松懈,敌人还会再来!” 他们这才想起来,刚刚那可怕的敌人,分明之前便已经进攻过一次了,那之后再进攻一次,不也是很可能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绝不愿再面对那可怕的敌人,然而军令如山,如果退却的后果…… 军中的老兵只要想想,便会打消那个念头。 后撤逃跑肯定是死,而竖好盾牌,做好防守,却有可能活得性命,还有可能因此立下战功,获得封赏。 只要不是太过愚笨,肯定知道该选择哪个。 在众位军官有条不紊的指挥下,防御在一步步的加固。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们便又听见了马蹄声。 随后还是同样的配方哦不,还是同样的,狂风暴雨一般的箭支。 因为防御得到了加固的缘故,这一次白马义从造成的破坏,又要小了几分。 可是,正捂着手臂,坚持指挥战斗的张郃却发现,韩变的脸色反而更加凝重了。 “公子,有什么不对吗?” 张郃还以为韩变发现了什么,不由得问道。 韩变摇摇头,道:“情况有些糟糕啊……” 张郃顿时就有些奇怪了,明明一次比一次的损失小,事态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何韩变还说情况糟糕了? 他将自己的疑惑说出口,韩变也不藏着掖着,直言自己的担忧。 其实他担心的,是己方的士气问题。 的确,如张郃所说,白马义从这几次进攻,一次比一次造成的伤害小。 实际上,白马义从的人数并不多,仅仅有数千人,他们骑射的命中率也高不到哪儿去。 哪怕是第一波进攻,打了冀州军一个突然袭击,也不过造成了数百人受伤,上百人不治。 这点损失,相对于整个冀州军数万人的规模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哪怕多来个几次,也伤不了筋骨。 更不用说之后冀州军有了防备,竖好了盾牌,加强了防御,白马义从的骑射能造成的伤害,也就维持在两位数上下了。 但问题是,就算是如此,有一个情况,并没有随着冀州军的防御而改善。 那便是,从头到尾,不管冀州军损失是多是少,他们都没有给这支白马义从带来半点麻烦,造成半点伤害。 换句话说,冀州军一直都处于一个被动挨打,没有还手之力的境地。 哪怕挨打挨得并不重,但还不了手,对士气的打击,是非常大的。 可以想象一下这幅场景。 两个人打架,其中一个人啪的就是给另外一个人一耳光。 这还没完,这个人不停地“啪啪”地给另一个人扇耳光,另外一个人完全没有机会还手。 哪怕一两个耳光要不了命,这些耳光一次比一次用的力气小,但要不了多久,挨打的那个人恐怕就得怀疑人生了吧? 冀州军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韩变非常担心,这样的情况在持续一段时间,冀州军的士气会下降到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届时,哪怕有军法的威胁,也许都有发生溃败的可能。 要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唯有改变还不了手的情况。 哪怕是给白马义从,造成一丁点的伤害,对士气都是非常巨大的鼓舞。 但出营寨与白马义从野战,又正好符合了公孙瓒的心意…… 这也难怪韩变表示担忧了。 在韩变说出担忧之后,他本以为张郃会一样忧心,然后和他一起想办法。 没有想到,张郃听了之后,反而大笑起来。 韩变抬着头望向张郃,他表示非常不解,难道自己的担心错了吗? 笑过之后,张郃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说道:“公子你不必忧心。的确,若是白马义从这样进攻下去,我军的士气很有可能会垮掉,但是末将敢打包票,他们这样的攻击,持续不了多久。” “这又是为何?” 对张郃的结论,韩变保持一个谨慎怀疑的态度。 “很简单,他们的人力、马力,没有办法让这样的攻击,一直持续下去。” 见韩变还是似懂非懂,张郃继续耐心的解释。 随着张郃的解释,韩变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 骑射的威力确实无比巨大,能让弓箭拥有更远的射程,更强的杀伤力。 但是,哪怕白马义从人人都是精锐,都善于射箭,他们的力气也不是无穷无尽的,他们都会累。 尤其是不停地骑马狂奔,又多次射箭之后,哪怕是白马义从,他们的双臂,也该要发麻了。 就算是白马义从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强撑着战斗,他们也要爱惜自己的坐骑。 战马一直狂奔,也是需要休息的。 因此,张郃敢笃定,这样的攻击,再继续个两三次,便会暂时停止。 这便会给冀州军喘息之机。 届时,无论是想应对白马义从的对策,还是重新布置防守,也就有了充裕的时间。 而事实也正如张郃所说,白马义从又重复了两次攻击,之后,便偃旗息鼓了。 韩变也是松了一口气,开始安排人手善后。 处理战死士卒的尸体,救治受伤的士卒,这些都是需要一一安排到的。 好在这并不需要韩变自己亲力亲为,他将这些都交给赵信、吕威璜这些部将之后,便一头扎进了中军大营里。 中军大营里,韩馥正坐在中央,仍在重重地喘着气,本就有些显眼的肚子一鼓一鼓的,明显惊魂未定。 沮授的情况要好了许多,可是他那有些苍白的脸色,却也显示了,他的心情,也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平静。 没过多久,潘凤和郝昭也进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草草地包扎了一下的张郃,也进来了。 本次与公孙瓒作战,冀州军中有分量,有兵权的人,全部都集中在了营帐里。 若是此时有个公孙瓒的刺客进入这里,将里面的人杀个干净,恐怕冀州军马上便会崩溃。 见张郃进来,韩变先关切地问了一句:“儁乂将军,你的胳膊还是好好处理一下吧,我军中有个周医师,他师从名医华佗,要不让他来看一看?” 华佗在治好赵信之后,又教了周正十几天,便告辞离开,而周正,也顺理成章地为韩变所用,专为他的人治病疗伤。 此次出征,韩变担心有重要的人生病受伤,因此专门带上了他。 张郃摇了摇头:“多谢公子的关心,医师看过了,箭上并未淬毒,末将所受的不过是皮肉伤,养个几天也就没问题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想一想,如何应对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吧。” 此话一出,营帐里面便陷入了沉寂。 白马义从本来就是天下有数的精锐,又善于骑射,实在是难对付得很。 可若是不想办法破解掉白马义从的攻势,那便只能与幽州军野战一场,或是直接退走了。 这两种应对方式,恐怕正是公孙瓒所想见到的。 这样继续下去更是不行,一直被白马义从攻击,损失倒是小事,对士气的打击,绝对是毁灭性的。 无数个念头在营帐中众人的脑海里浮现,隐去。 当然,这里要排除一个潘凤。 他在这里纯粹是因为他握有兵权,才把他拉来凑数的。 想来想去,似乎还是只有破解白马义从骑射一条路可以走。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沮授缓缓开口了。 “我有一计,也许可以破解掉白马义从的骑射之术。” “计将安出?”韩馥很急切地问道。 韩变等人也都望着沮授。 白马义从的骑射命中率不高,杀伤力也不大,他们难缠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的射程足够远。 白马义从的骑射能攻击到冀州军,而冀州军的弓箭却不能攻击到白马义从。 要破解掉白马义从的骑射,自然就是想办法解决射程比不上幽州军的问题。 若是韩变拿出底牌,倒是可以解决。 可沮授没有那个底牌,他又如何化解? 韩变非常好奇。 沮授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我军可以派人在营寨内垒起一座土山,我军的弓箭手便在土山之上,若是白马义从再来,便命他们放箭,居高临下,我就不信攻击不到他们!”ps:昨天最后一章骑射的问题,有书友提出了疑问。蜗壳确实不会射箭,但是根据物理的推算,在理论上,骑射确实是可以增加射程的,具体情况,蜗壳在书评区有回帖,还发了一个假设的帖子,有感兴趣的书友可以去看看。另外,蜗壳学生时代最擅长的就是数理化,没想到居然有被人说物理老师是政治老师教的一天…… ; 第五十一章 公孙越 沮授的话刚说完,潘凤就已经不住地点头了。 他不会想什么计谋,但他是军中宿将,经验很丰富。 居高临下射箭的好处,他也是知道的。 韩馥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就连郝昭、张郃,也对这个计策表示赞同。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破解骑射战术的好办法。 居高临下的态势,完全能够抵消对方骑射的射程优势。 这个计策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堆土山的方法太过死板,弓箭手的机动性不如白马义从。 但冀州军反正是准备防守,机动性什么的,并没有那么重要。 能想出这个方法,沮授无愧于是一个智者。 可是韩变考虑再三,却并没有附和着赞同这个方法,因为他有了一个想法。 “我军堆起土山,必然逃不过公孙瓒的眼睛,先生,若你是公孙瓒,会如何应对?” 韩变问沮授道。 沮授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便胸有成竹地说道:“我若是公孙瓒,定会派出白马义从来袭击堆砌土山的士卒,拖延土山的筑造速度,除此之外,别无应对方法。” 韩变点点头,继续问道:“那若是如此,我军又要如何应对?” “你这是来考我了!”沮授笑道,随后神色一整:“若是白马义从来袭,我别无他法,只能派士卒尽力抵挡,减少损失,拖到筑好土山那一刻。” “也就是说,若是等我们的土山筑造完毕,白马义从便不来了的话,我们的士卒,便白白被消耗了吧?” 沮授点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对方的骑射太过犀利,我们只能吃些亏了。” “那么,公与先生,还是用学生的法子吧。”韩变微笑道:“用我的法子,我们不仅不用吃亏,还要把今天吃的亏,全都占便宜占回来……” “怎么可能!”沮授惊呼道,“主动权可是在公孙瓒手里。” 除了沮授之外,像是张郃等人,也是用不信任的目光看向韩变。 唯有郝昭,目光闪烁,似乎有了什么想法。 韩变轻轻一叹,他还是必须要掀开这张底牌了。 之前便用过一次,如今再使用,恐怕这张牌在以后,都没办法起到奇兵的效果了。 不过,若是能挫败公孙瓒,掀开这张底牌,倒也值得。 他只说了一句话,便彻底打消了沮授等人的疑虑。 “我有一种弩机,名唤‘神臂弓’,射中两百四十步外的目标,易如反掌。当日我之所以能战胜鞠义,全赖此弩,方才能出其不意。” 能射中两百四十步外的目标,那这“神臂弓”的射程,比之白马义从的骑射也不输分毫,甚至更胜一筹了。 有这样的神器在手,对付白马义从,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翌日一早,公孙越带着兵马,便出发了。 公孙越是公孙瓒的从弟,很受公孙瓒的信赖和重用。 但他能得到公孙瓒的重用,却不是全凭与公孙瓒的亲属关系。 他武艺不差,更是擅长骑射。 他也是能统帅白马义从的将官之一,如今公孙瓒便将白马义从,交给了他统领。 如果不是韩变改变了历史的话,很快,公孙越便会因为袁绍的因素而战死,而公孙瓒正是为了给他报仇,才起兵与袁绍决战。 如今,公孙越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虽然前几天,他带兵去冀州军营前搦战未能成功,让他有些失意。 但是,等他接到公孙瓒的命令,带领白马义从,用骑射对冀州军进行骚扰之时,情况就往好的一方面转变了。 这真是简单的任务! 公孙越感觉一阵轻松,白马义从有骑射之艺,只要使用得当,完全可以在射中敌人的同时,自己却毫发无损。 昨日来回袭击了冀州军大营数次,他带领的白马义从都没有任何损失,可谓是一扫前日之阴霾。 在公孙越想来,今天也不会有变化。 没有危险而又稳赚功劳的任务在别人看来非常值得羡慕,但在公孙越看来,这轻松是轻松,却未免太乏味了点。 也不符合白马义从这样精锐的身份。 公孙越的骨子里,有着和他兄长公孙瓒一样的冒险精神。 公孙瓒年轻时,敢于带兵与人数远超己方的异族血战。 而在胆气上,公孙越不会输于其兄太多。 只是军令如山,即便是他也不敢违抗。 不过,不能违抗,却不代表不能变通。 公孙越在心里盘算着,等会儿是不是带着兄弟们冲近一点,骑射完之后,再原地放上几次箭。 反正对面肯定是急着找盾牌防御,根本想不到自己会冲那么近。 一想起盾牌,公孙越又有些烦躁了。 若没有那些该死的盾牌,他率领的白马义从,将能建立下更多的功勋。 慢慢的,公孙越已经能看到远处,冀州军营帐的轮廓了。 他手一摇,便驾驭着战马,逐渐开始加速。 骑射时的一个要点便是利用战马冲刺的速度,所以他们要在之前便让战马逐渐加速。 近了,更近了。 公孙越已经能看见,冀州军寨门口,那竖起的一排橹盾了。 这该死的盾牌! 不过也没关系,再多的盾牌,也不可能将我军的箭支全部阻挡在外! 公孙越神色不变,继续向前冲锋。 再到更近之处,他发现了一点不对。 似乎,这一次对面的盾牌有些稀疏了,是冀州军的失误吗?那可是我军的好机会了! 公孙越一脸的兴奋,同时,他利用目测,不停地估计着和冀州军营寨的距离。 三百步,二百七十步…… 差不多了! 公孙越神色一正,掏出弓箭,奋力拉开弦。 他身后的白马义从,也有样学样,纷纷拉开弓。 战马依旧在向前疾驰着。 二百五十步…… 公孙越心中默默计算着,他在等待进入骑射的射程,然后便可以松开手上的弓弦,让弓箭给予冀州军最大的恐惧。 这个距离是两百步出头。 等射完箭,他便会利用骑术,迅速将战马的速度降到比较低的水平,然后调转马头。 完成这个动作对一般的骑兵来说很困难,但对白马义从这样的精锐而言,却并不是问题。 自始至终,他的白马义从都不会进入对面弓箭的射程之内,安全得很。 至于之前的打算,公孙越准备后面几次攻击的时候,再来实施,这样更能出其不意一些。 就在公孙越不停地盘算的时候,他耳朵一动。 有声音。 好熟悉的声音。 听起来是……弓弦抖动,箭支飞出去的声音? 公孙越的神情有些不满。 明明还没进入射程之内,怎么就有人放箭了?而且听声音,放箭的人还不少。 真是浪费! 当然,公孙越也只是不满而已。 他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反正这是欺负对面手短而已,多射出几箭,少射出几箭,关系并不大。 回去再好好教训一下这帮崽子就行了。 公孙越心里想到。 突然,公孙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看到了,这辈子也难以想象的一幕。 无数支箭支,从冀州军营寨中腾空而起,向着白马义从所在的方向飞来。 放箭的不是我的白马义从,而是冀州军? 这一瞬间,公孙越的第一个想法是,冀州军的主帅是不是疯了。 连白马义从的骑射都还够不到的地方,冀州军的弓箭怎么可能达得到? 这只是白白浪费箭支,浪费弓箭手的体力。 可是马上,公孙越便知道,他的想法错了,错得太远太远了。 他握着弓弦的手尚未松开,冀州军营中飞出的箭支,便已经来到了他眼前。 那尖锐的破空声明白无误地告诉公孙越,哪怕是飞出了这么远,这些箭支,依然威力十足。 “快闪开!” 公孙越凄厉地大吼道,同时,他的身体,也往旁边一偏。 砰! 他这一偏,确实躲过了要害,却并未完全躲过去。 当头的那支箭支,依然不依不饶地插在了公孙越的肩膀上。 经历了许久戎马岁月,虽然肩膀上传来一阵钻心剧痛,但他还是坚持着没有晕过去。 可是,当他环顾左右,看身边白马义从的情况时,他所见的情景,却让他差点眼前一黑。 一支箭径直射在旁边一个军士的脖子上,那军士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直接栽倒下马,眼见不活了。 另外一个军士耳聪目明,来回躲闪,已经躲过了数支箭支的攻击,却不防被一支箭射中战马的额头。 战马受创,惨叫一声,两只前蹄高高扬起。 那军士虽然骑术高超,但他全身心都放在飞来的箭支之上,哪儿会料到此时的发生? 他顿时栽下马去,随后被身后冲来的人马,活活踩踏成肉泥。 类似的情景,在白马义从之中,时有发生。 不时地有士卒坠马,而在万马奔腾之时,坠马的后果只有一个,那便是死亡。 公孙越的心在滴血! 同时,他的心中也有浓浓的不解。 他刚刚分明看见,一个白马义从在弓箭射来之时,紧张之下,松开了手上的弓弦。 弓箭向着冀州军营寨的方向飞去,但在堪堪到达寨门口时,便失去了力气,落在了尘埃之中。 白马义从利用骑射发射出的箭支都未能突破的距离,冀州军究竟是如何达到的? 公孙越觉得,如果解不开这个谜题,他连死,都不会死得甘心。 ; 第五十二章 出击 冀州军的营寨寨门口,韩变静静地站立着,张合、郝昭站在他身旁。 在他们面前,是一排立起的橹盾,橹盾之间留有少量的间隙,几乎阻挡住了他们的全部视线。 可是,即便看不到战场中的情景,三人也能猜测得到,哪里到底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那一排夹在盾兵之间,手上拿着奇怪形状弩机的士兵。 骁果卫,韩变亲自组建的第一支部队。 如今的骁果卫,和韩变亲自组建,训练时,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这支直属于韩变的部队,还是和以前一样,只听从韩变的命令,但是其人员构成,却有了变化。 这支骁果卫由韩变最初组建的老骁果卫为底子,再从潘凤手下抽调了部分老兵,最后再召集新兵组合而成。 新的骁果卫,在素质上,与以前的骁果卫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但是两者若是拿出来比一比,同样的人数下,新的骁果卫绝对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正是因为他们手上拿着的弩机。 神臂弓,射出二百四十步后,仍然能有强大杀伤力的超强弩机。 神臂弓的射程,比起白马义从的骑射来说,还要超出了许多。 前段时间,韩变用这种武器,出其不意,埋伏了鞠义,让鞠义饮恨于常山。 如今,他又用这种武器,来对付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昨日,白马义从还在利用他们的射程,来欺负坚守营寨的冀州军。 那个时候,他们绝对想不到,现世报会来得这么快,今日,他们便会被冀州军,利用射程来欺负他们了。 哪怕看不到战场,韩变也绝对猜想得到,白马义从的主帅,如今一定郁闷得想要吐血。 他猜得不错。 公孙越现在就郁闷得差点吐血了。 明明打算用射程欺负对方的,结果却反过来被人用射程欺负了,这反差未免太大了。 更让他郁闷的是白马义从的反应。 冀州军的神臂弓虽然犀利,但是,韩变一共只有一千把,其中还留了一部分在常山,以备研究。 这个数量的神臂弓,能造成的杀伤,绝对是有限的。 形成的箭雨密度,还远远比不过白马义从这边。 哪怕是打了白马义从的突然袭击,但真正造成的杀伤,却并不算大。 受伤,身亡的白马义从,绝对不会超过三位数。 可就是这个规模的伤亡,却让白马义从乱了套。 数千白马义从,骤逢打击,在发现己方弓箭射程短于对面之后,便慌了阵脚。 有的打算往前冲锋,冲过这一段距离,让己方的骑射能杀伤对方。 而有的则打算后撤,先躲过冀州军的箭雨袭击。 而更多的人,则是无所适从,一片慌乱。 公孙越一只手捂着受创的肩膀,一边瞪大了眼睛。 遭遇了些许挫折便慌乱至此,这,便是我和兄长都为之骄傲的那支精锐部队吗? 公孙越并不知道,真正的精锐,是绝不会被这种程度的挫折击垮的。 白马义从这支部队的士卒确实个个都武艺高强,善于骑射,单论士卒的素质,他们还要强于许多出名的精锐部队,不然也不至于连胡人都闻风丧胆,以至于“乌桓更相告语,避白马长史”。 这支部队的训练度、士气,都超出了精锐部队的标准,所以称之为精锐,并不算错。 但是比起真正的精锐部队,这支白马义从却还差了一些东西。 他们差的,就是败仗。 这点许多将领都不会明白,一直军队,为何会差败仗呢?难道还有谁会希望打败仗吗? 确实,没有人会希望打败仗。 但是,一支部队,要想成为真正打不垮的精锐,那他们必须要能承受住挫折,能经得起失败。 浴火重生的才是凤凰。 白马义从以前的战斗实在是太顺风顺水了,连胡人这样强悍的对手,都被他们打得闻之色变,可以说,不少士卒,根本就不知道失败是什么滋味。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一旦经历失败,甚至是暂时经历失败,他们便不知道该怎么打仗了。 如今白马义从的表现,比起许多一般的军队,都还有所不如。 如果给足够的时间,公孙越还能利用自己的威望,强行扭转这个局面,让白马义从恢复正常。 但是,冀州军会给这个时间吗? 公孙越往冀州军营寨的方向望了一眼。 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这一点。 冀州军寨门口,依旧是韩变他们。 如今,神臂弓已经射击三轮了。 韩变向后看了一眼。 在他身后不远处,潘凤骑着战马,拿着大斧,他的身旁,有一匹空着的战马。 而潘凤的身后,则是一群骑着战马的骑兵,人数约有数千,几匹战马正不住地打着响鼻,前蹄也在地上轻轻地刨着。 韩变转过身去,提起插在身旁的一支长枪,快步走到那匹空着的战马跟前,翻身上马。 “神臂弓停止射击,打开寨门!” 他大声说道。 之前与公孙瓒交战,立功的是潘凤和郝昭,二人都算是他的部下。 如今,他又拿出了神臂弓这样的神器。 这让韩变在军中,已经有了不错的威望。 寨门缓缓地打开了,韩变与潘凤一拍马,骏马登时向前狂奔而去。 “驾!随我冲!击溃白马义从!” “击溃白马义从!” 随着骑兵们的呼喊声,一股洪流,涌向了白马义从…… 当韩变与潘凤,带兵冲向白马义从的时候,公孙越还在试图让所有的白马义从回归正常,听从他的命令。 若是再给他几刻钟的时间,说不定还能做到。 可是现在,时间已经不够了。 韩变自然不会坐等公孙越将白马义从整合好,他长枪一挥,便与潘凤,杀了上去。 公孙越无奈,他知道,不击败眼前的这支骑兵,他是没有办法将白马义从整合好的了。 对他而言,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经过这一会儿的努力,他还是能控制住将近一半的士卒。 若是他想要逃跑,现在就可以带着这一半人跑掉,以白马义从的战力、骑术,冀州军绝对追不上。 但是,公孙越没办法舍弃剩下的千余白马义从。 这些,都是公孙瓒的命根子。 他只能带着他所能控制住的这一半士卒,迎了上去。 韩变见到公孙越带兵上前,眼睛一亮。 他不认识公孙越,但他见过公孙瓒。 而此人的模样,和公孙瓒有些相仿。 他又见此人明显在统帅这支白马义从,那么,此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肯定是公孙瓒的两个从弟,公孙越和公孙范之一。 这可是条大鱼! 在用探知技能扫了一眼之后,他又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公孙越的武力值是74点,在单挑方面,拥有铜色的长枪精通技能、银色的骑术精通技能以及铜色的弓箭精通技能。 前不久韩变刚给自己升过级,购买了能力值。 如今韩变的武力值已经达到了78点。 78的武力值距离一流武将还差了不少,但也算是有自保之力了。 而且该有的单挑技能,韩变也拥有。 除了骑术比公孙越差一些之外,韩变面对公孙越,绝不会吃亏。 这正是个积累单挑经验的好时机! 韩变一言不发,径直冲向了公孙越,长枪往前一刺,直刺公孙越的要害。 在韩变观察公孙越的时候,公孙越也在观察韩变。 韩变所处的位置,毫无疑问地说明了他的身份地位。 而他的长相,又透露出了他的年龄。 一个十几岁的小毛孩,能有多强的实力? 这样一个实力不强,地位不低的对象,几乎是所有对手的最爱。 公孙越往左肩看了一眼,这是他中箭的部位,他已经将箭身砍去,虽然那里仍然会疼痛,但终究还是能够行动的。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先将这小毛孩儿擒住再说! 公孙越不甘示弱,举枪相迎。 砰! 两枪相碰,枪杆的弹性让两人的手臂都是一震。 这小孩好大的力气! 公孙越吃了一惊。 刚刚的对拼之中,他竟是吃了亏,输了半招。 虽然他有伤在身,但这也太让人惊讶了吧? 公孙越自是不知,韩变因为购买了能力值,在力气、速度方面,比他还要强过一筹。 反倒是招式上面,两人同样拥有铜色的长枪精通技能,但是韩变的毕竟不是自己苦练而得的,因此熟练程度上肯定不如公孙越。 转眼之间,两人的交手已经过去了将近十招。 公孙越是越打越心惊。 他发现,韩变除了招式略显生疏,骑术也有些不足之外,无论是力量还是反应,都盖过了他一筹。 若是公孙越处于正常状态,他还能发挥自己的优势,和韩变来个不分伯仲。 可如今公孙越有伤在身,韩变甚至是压着公孙越在打。 这样下去,一定会落败的! 公孙越暗暗担忧,心中已经萌生了退意。 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发现,他已经被另外一个人盯上了。 “公子,我来助你拿下此人!” 一声巨吼,在公孙越耳边响起。 条件反射般看过去,公孙越便看见了一个提着巨斧的大汉,正往自己这边冲过来。 如今冀州军中,最出名的,也许就是斩杀了华雄的潘凤了。 公孙越可以不认识别人,但潘凤他是绝对认识的。 这一下,公孙越可谓是真的心胆俱丧了。 ; 第五十三章 横生枝节 如果说与韩变对战,公孙越还有几分信心,如果不是肩膀受伤,他甚至还能坚持下去,不会想到退却。 但若是将对手换成潘凤的话,即便肩膀没有受伤,公孙越也提不起半点勇气来战斗。 实在是潘凤斩杀华雄的战绩太加分了。 公孙越没有多少与名将战斗的经历,他只知道他远不是他兄长公孙瓒的对手。 而公孙瓒又自认为无法战胜华雄。 最后,潘凤却斩杀了华雄。 战场上的事情,自然不能用a战胜了b,b战胜了c,所以a一定能胜过c这样的方式来推断。 但是,潘凤能斩杀华雄,却也证明了他的实力不会太差。 以弱胜强是建立在弱者本身有一定的实力。 若是大象与蚂蚁比力气,蚂蚁能够以弱胜强么? 所以,公孙越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即便是全盛状态,他也不是潘凤的对手。 他想的也没有错。 潘凤拥有高达90点的武力,单挑经验也无比丰富,轮武艺,潘凤和公孙越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对手。 几乎没有多思考一秒钟,公孙越便作出了一个决定:逃! 他一枪刺出过后,便忍着痛,用肩膀受伤的左手一提缰绳,便想调转马头,逃离这个地方。 作为主帅的公孙越若是逃离,这场战斗的结果便不会有任何悬念,而白马义从,这支被公孙瓒视若性命的精锐部队,也必将遭遇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败,届时能剩下多少,还是个未知数。 但是,公孙越却顾不得这么多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在这个时候,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只有留得有用之躯,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更何况,如今仍有近半白马义从在自行其是,没有听从他的指挥,即便他不顾生命安危,继续坚守下去,失败也难以避免。 公孙越想要逃离,可是他却没有想过,别人会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这个别人,就是韩变。 他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等着公孙越逃走。 对于潘凤的插手,韩变其实是很恼火的。 他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像公孙越这样一个比自己略逊一筹的对手,正想借他来增长自己的对敌经验,之前两人还在对决的时候,韩变其实就有了几次击败公孙越的机会。 但他故意当作没看到,这才让公孙越坚持到现在。 如果潘凤不插手,韩变还会和公孙越战斗一段时间。 但恼火归恼火,比起让公孙越逃离,韩变还是更希望能和潘凤一起,将公孙越俘虏。 他之所以改变初衷,与潘凤一起出击,迎战白马义从,便是希望能擒获一条大鱼,借此获得一定的主动权。 而公孙越,可以说是幽州军里面,除了公孙瓒之外,最大的一条鱼了。利用得好的话,结束这场战斗也不是不可能的。几乎没有多思考一秒钟,公孙越便作出了一个决定:逃! 他一枪刺出过后,便忍着痛,用肩膀受伤的左手一提缰绳,便想调转马头,逃离这个地方。 作为主帅的公孙越若是逃离,这场战斗的结果便不会有任何悬念,而白马义从,这支被公孙瓒视若性命的精锐部队,也必将遭遇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败,届时能剩下多少,还是个未知数。 但是,公孙越却顾不得这么多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在这个时候,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只有留得有用之躯,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更何况,如今仍有近半白马义从在自行其是,没有听从他的指挥,即便他不顾生命安危,继续坚守下去,失败也难以避免。 公孙越想要逃离,可是他却没有想过,别人会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这个别人,就是韩变。 他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等着公孙越逃走。 对于潘凤的插手,韩变其实是很恼火的。 他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像公孙越这样一个比自己略逊一筹的对手,正想借他来增长自己的对敌经验,之前两人还在对决的时候,韩变其实就有了几次击败公孙越的机会。 但他故意当作没看到,这才让公孙越坚持到现在。 如果潘凤不插手,韩变还会和公孙越战斗一段时间。 但恼火归恼火,比起让公孙越逃离,韩变还是更希望能和潘凤一起,将公孙越俘虏。 他之所以改变初衷,与潘凤一起出击,迎战白马义从,便是希望能擒获一条大鱼,借此获得一定的主动权。 而公孙越,可以说是幽州军里面,除了公孙瓒之外,最大的一条鱼了。利用得好的话,结束这场战斗也不是不可能的。 公孙越刚刚拨转了马头,韩变马上就跟了上去,和他缠斗在一起。 这一次,韩变甚至不求能战胜公孙越,只是拦住公孙越逃跑的方向,不让他有机会脱离战斗。 只求拖到潘凤赶到,两人一起,擒获公孙越。 公孙越当然知道韩变的想法,他绝对不希望被韩变得逞。 这个时候,公孙越已经顾不得自己有伤在身了,一条长枪挥舞个不停,直向韩变进攻而来。 他也不是想要伤到甚至是斩杀韩变。 公孙越只希望,他那狂风骤雨般的进攻,能够逼退韩变。 甚至不需要多远,只要韩变退一步,他便能找出空隙,用那高超的骑术,摆脱掉韩变。 届时,以他的骑术,以及他胯下骏马的神骏,无论是韩变还是潘凤,都追不上他。 只是,韩变怎会让他得逞。 在公孙越的猛攻之中,韩变全力防守着。 然而,一旦公孙越有逃跑的迹象,韩变便会不顾一切地缠上他,哪怕这样有可能会让他受一些伤也没关系。 你攻,我就守,你退,我就缠。 这样无赖的打法是非常有效的,哪怕是实力弱小的一方,不惜性命之下,也能缠住强敌片刻。 更不用说,韩变本身的实力就能和公孙越不分伯仲,在公孙越受伤之后,他更能稳占上风了。 公孙越完全拿韩变没有办法,只能全心全意应付韩变这个敌人,寄希望于能在潘凤赶到之前,击败韩变了。 想法是不错的,但就算是公孙越本人,也知道这并不符合实际。 两人又交手了几招过后,潘凤便骑着骏马“黑风”,来到了两人面前,然后一声暴喝,大斧便砍向公孙越。 此时,公孙越的长枪,正与韩变的长枪缠在一起,根本抽不出空来抵挡。 见状,他只能闭目等死。 眼见得,公孙越便会死在潘凤斧下。 这时,公孙越和潘凤的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厉喝。 “休要伤了他性命!” 潘凤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了,这是韩变的声音。 跟随韩变许久,潘凤对韩变已经极为信服。 一听出韩变的声音,哪怕不理解韩变的命令,他还是条件反射般想收回巨斧。 只是,潘凤马上便意识到,他做不到。 潘凤的巨斧看外观便知道,非常的沉。 若是在平时,他要举起来自是不怎么费力。 但如今,他正全力向下劈砍,要他一下子收手,止住斧头下降的趋势,那谈何容易? 以潘凤的武艺,还做不到这点。 这个时候,潘凤难得地聪明了一次。 既然没办法收手,那就再加一把力就好了。 往回拉拉不回来,往旁边推还不行? 潘凤一用力,斧头的方向一偏,原本往公孙越脑袋劈下去的斧头,顿时砍向了别的地方。 斧头擦着公孙越的头皮,落了下去。 公孙越只觉得脑袋上先是火辣辣的,随后又是凉飕飕的。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飞了起来。 “我莫非死了不成?”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便马上被他推翻了。 因为他看见了一具无头的尸身,却并非是他的,而是他座下的那匹骏马。 这匹骏马已经跟随了公孙越有些年头,还是公孙瓒赠予的,平时公孙越视若珍宝。 可如今公孙越已经来不及为骏马惋惜了,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落到了地上。 不等他反应过来,有进一步动作,韩变已经抢先一步,长枪一甩,枪头正好停在了公孙越的脑袋之前不到两寸的地方。 公孙越毫不怀疑,只要他有半分异动,长枪便会洞穿他脑袋上的一个部位。 他只能一动不动,任由潘凤上前,擒拿住他。 见潘凤控制住公孙越,韩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如今公孙越被擒,这场战斗,不,这场战争,应该就可以结束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韩变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吼。 如今两军交战,喊杀声响成一片,两个人若要交流,若非距离极近,又大声喊话,可能互相都听不清对方说的什么。 可是,那声巨吼分明隔得极远,韩变却听得清清楚楚,就好像是有人举着喇叭,在他耳朵边说话一般。 远处的那人,喊的分明是: “冀州的崽子们,识得燕人张益德否!” 韩变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距离战场将近一里远的地方,公孙越来时的方向上,一名大将,带着数百骑兵,已经不知何时来到了那里。 领头的将领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粗壮,分明比潘凤还要魁梧几分。 此人豹头环眼,留着一嘴大胡子,显得威武之极,手上拿着一柄差不多有两人高的长柄武器,看形状应该是矛一类的兵器。 不用说,刚刚喊话的,便是此人。 ; 第五十四章 潘凤的战意 几乎在见到这个大汉的一瞬间,韩变的心就跌到了谷底。 他根本不需要使用探知技能,单单从大汉喊出的话语,甚至是单单看这大汉的容貌,他就知道,突然出现的这人到底是谁。 豹头环眼,差不多丈八长的矛状兵器…… 拥有这样特征的,韩变就知道两个人。 其中一个林冲是水浒里面的人物,除非他也穿越了,不然面前的这人绝不会是他。 而另外一个,就是面前的这位,喜欢自称为“阉人”的张飞张益德了。 当然,认出张飞,最为直观的原因是,讨董的时候,韩变见过他们哥仨…… 张飞关羽,跟刘备是穿一条裤子的,这点但凡了解三国的,都很清楚。 而刘备跟公孙瓒是同门师兄弟,如今韩变所在的冀州军,正在跟公孙瓒的幽州军,他的白马义从争斗,而张飞却出现在了战场上。 就算是用脚后跟猜,韩变也猜得出来,张飞到底是来帮谁的。 从张飞出现的那一刻起,韩变便知道,他正面临着功亏一篑的危机。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便对潘凤说道:“文杰,快,快走!我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一边说着,他还准备伸手去拉潘凤。 可是一拉之下,韩变却发现,他没有拉动。 因为要擒拿公孙越的缘故,两人都下了战马。 如今潘凤的双腿,却像是生了根一样,扎在土地上,一动也不动。 韩变忍不住抬起头,奇怪地看着潘凤。 潘凤脸上带着一抹兴奋的狂热。 那是一种发现强敌,渴望战斗的狂热。 潘凤舔了舔嘴唇:“公子,这个俘虏就先交给你了,而那个自称为‘阉人’的家伙,就让末将去会会他吧!” “本公子不答允!”从来不曾以公子自居的韩变,此次也抬出了自己的身份:“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和我一起,把公孙越擒回大营,然后我再为你请功!” 他决不允许潘凤去和张飞战斗。 别人不知道张飞的武艺,他还不知道? 在演义中,这是可以和巅峰吕布大战数十回合而不落败,酒醉之后吕布不敢过分相逼的存在。 在长坂坡的时候,他带领数十人断后,面对曹操大军,愣是用他的嗓门,生生吓死了曹军的一个将领。 连关羽对他的评价,也是说万军之中,可取上将首级。 他斩杀的敌将,战胜的对手,更是数不胜数。 而在真正的历史上,他得到的评价,也是和关羽类似的。 万人敌。 关于三国时期的种种武力排名,张飞从来没有低于过前十。 东汉末年到晋朝建立,这段时间内涌现出无数名将。 可是这些名将中,能战胜张飞,或者和张飞打成平手的,或许一只手都数得出来。 潘凤现在的武艺是不错,但那要看和谁比。 他90点的武力值,已经算得上是准一流了。 但人家张飞,无论哪一款游戏里面,武力值基本上都会在97、98徘徊。 就算是韩变花费任务点数,让潘凤进入神勇状态也是白搭。 90点武力值,进入神勇状态,也不过能发挥出差不多95点武力值的效果,与张飞仍有一定距离。 更不用说,潘凤那仅仅铜色的“斧械精通”所能发挥出的招式,在张飞眼中,没准跟小孩子的把式差不多。 这是一场注定会失败的战斗。 一个不小心,潘凤甚至可能会丧命于此。 可是,韩变没办法把这些分析给潘凤听。 他只能用自己的身份,用自己的地位来压潘凤,不允许潘凤出战。 在韩变的印象中,潘凤一直是一个忠心耿耿,听从命令的好同志。 之前有过很多次,潘凤明明与他意见相左,但最后还是服从他命令的例子。 韩变以为这一次也会差不多。 潘凤心中虽然想要战斗,但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两人一起离开,最终避开了张飞。 这是多美好的剧本! 可是,现实却是。 “公子,请恕末将不能从命了。”潘凤向韩变行了一礼,然后将已经捆好的公孙越往韩变那边一推,“只有这一次,末将决定违抗一次军令。等末将归来,公子你再治末将的抗命之罪吧,末将,一定要与那‘阉人’一战。” 说着,潘凤翻身骑上了韩变送他的那匹“黑风”,粗糙的大手在“黑风”黑亮的毛发上轻轻抚摸:“更何况,这一战,不是末将不想,便能避免的,那人他已经来了!” 顺着潘凤所指的方向,韩变看见了张飞骑着乌骓马,飞奔过来的场景。 “被盯上了吗?是了,张飞多半见过公孙越,如今公孙越被俘,他自然要过来。” 韩变在心中暗道。 他也不得不承认,仅仅是逃,是没有办法逃掉的。 张飞的乌骓马,显然不是昔日西楚霸王项羽所骑的那匹。 但是这匹骏马能以“乌骓”命名,可见其神骏。 无论是潘凤的“黑风”,还是韩变所骑乘的骏马,都比不上“乌骓”。 一心逃跑的话,迟早会被张飞追上。 在韩变想这些的时候,潘凤已经提着大斧,迎了上去。 有潘凤抵挡,以韩变的武艺,完全能够带着公孙越,回到大营。 韩变咬了咬牙,翻身上马,却没有像他打算的一样,转身便逃跑。 “文杰为何要与张飞那厮拼斗,明明他不会是对手……是他不知道张飞的厉害,以为自己能赢?还是说……为我拼出个机会?” 一想到后一个可能,韩变的心猛地一颤。 他抬起了头,看向了潘凤远去的方向。 潘凤已经与张飞交上了手。 潘凤如今的武艺,已经是准一流的水准,但还是远远不如张飞。 但是韩变却发现,潘凤并未马上便被击败,在最初的一会儿,他竟是和张飞打了个有来有回。 对潘凤使用了一个探知技能之后,韩变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依靠韩变的任务点数,潘凤自己便进入了神勇状态。 韩变一早就知道,某项能力值达到90点以上的武将,是有机会进入神勇状态的。 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概率,非常低,而且与能力值挂钩。 如果能力达到了100点,进入神勇状态的概率就会高一些。 而能力值低,仅仅是刚刚到90。那就很难进入神勇状态。 潘凤的武力值,刚刚才达到90。 正常情况下,他进入神勇状态的概率,或许跟中五百万大奖的概率,差不了太多。 可是,即便是如此,潘凤也仅仅是拉近了与张飞之间的差距。 这两人之间,依然有着无法逾越的巨大差距。 而且,依靠自身进入的神勇状态并不稳定,也许下一刻,潘凤就会从神勇状态中走出来,届时会发生什么,不用想也能猜得出来。 韩变的双手紧握成拳。 手指的指甲早被他剪干净了,可如今,依然刺得他手掌生疼,韩变却恍若未觉。 不知不觉间,他与潘凤已经相识许久了。 最开始,他与黑山贼李大目血战之时,便是潘凤来救援的他,也正是潘凤的救援,他才能最终活命。 但那个时候,两人的见面却并不算愉快,之后两人甚至还比试过一次。 从那次之后,两人便经常合作。 群雄讨董之时,韩变设下计策,潘凤出力,最终,潘凤斩杀华雄,成就泼天大功。 斩杀了华雄之后,潘凤没有向他的主公韩馥报功,也没有向盟军的盟主袁绍报功。 他报功的对象,是在当时甚至连一个职位都没有,要名气没名气,要资历没资历,要身份身份不够的韩变。 再到后来,韩馥将常山郡交给韩变,而潘凤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正式归了韩变节制。 从冀州有数的统兵大将,成为受韩变节制的将领,潘凤没有半句怨言。 韩变从他军中抽调老卒,降低他部下的战斗力,潘凤一句不吭。 从见到潘凤起,韩变经历的一切大战,几乎都有潘凤的身影,潘凤的功劳,也是最大的。 可韩变的封赏,却从来都算不上丰厚。 潘凤也只是开玩笑地抱怨几句,之后再有苦战,他又是第一个上。 韩变怎么会,他又怎么能丢下潘凤,让他一个人与张飞战斗,自己却逃之夭夭,回到大营之中? 张飞,虎将,万人敌。 但是,那又怎样? 韩变嘿嘿地笑了声,一脚将被捆成粽子的公孙越踢开,翻身上马,提起了长枪。 “‘阉人’张飞是吧,就让我来会会你!” 随着一声吼出,韩变骑着骏马,迅速地向张飞疾驰而去。 这个过程中,韩变也没有闲着,他调出了任务系统。 之前他将自己的武力强化到了78,统率强化到了79,已经将任务得点消耗到只剩b级得点39个,c级得点4个。 而之后,他战胜鞠义,又在与公孙瓒的战斗过程中,由潘凤等人斩杀过几个武将,杂七杂八的,韩变得到了6个a级得点,1个b级得点,6个c级得点。 潘凤是a级武将,韩变是b级。 如果统一兑换为a级得点的话,仅仅有13个a级得点,还不够给潘凤购买武力值。 但是,兑换为b级得点的话,韩变就有72个b级得点了。 一个“武力+3”需要20个任务得点,一个银色的“长枪精通”需要40个任务得点,给自己使用,能返还一半。 韩变当机立断,将所有点数换成b级得点。 然后,将“长枪精通”升级为银色等级,在任务点数返还之后,便将剩余的52个点数全部花在了提升武力值上。 52个点数,极限状态下能购买4次“武力+3”。 但是一旦全部使用的话,韩变的武力值便会达到90点,晋级为a级武将,这对他以后提升,无疑是很亏的。 想了想,韩变仅仅给自己加了三次武力。 这个时候,他的武力值已经来到了87点。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来到了张飞与潘凤交战的地方。ps:本来在零点以前应该写得完的,结果查前面的数据花了我一些时间,可惜了。 ; 第五十五章 潘凤的震惊 就在此时,韩变发现,潘凤已经完全落入了下风,在张飞的攻击下,犹如巨浪中的一叶扁舟一般,岌岌可危。 造成这一结果的是潘凤的招式。 大将之间在战马上单挑,决定双方胜负的无非就是以下几个因素:力量、敏捷性还有反应的快慢,这些可以归纳为身体条件;招式的精妙程度;骑术的高低以及战马的优劣;最后便是各自的发挥。 其中身体条件即是所谓的“武力值”,而决定招式如何的,就要看各自对兵器的精通程度了,即是相应的兵器精通。 潘凤使用的兵器是巨斧,他也拥有铜色的“斧械精通”技能。 往日里,潘凤的一柄大斧使得虎虎生风,非常有气势。 尤其是在被韩变强化了一次武力值之后,潘凤许久都没有遇见过敌手。 但那和他的招式没多大关系。 他之所以能屡屡战胜敌人,靠的是他那一身蛮力。 平日里遇见对手,哪怕对手的招式比他更精妙一点,潘凤也可以一力破十会,直接用蛮力逼迫对方硬拼。 他那高达90点的武力值,还是很难遇见对手的。 就依靠那“一招鲜”,潘凤已经许久没有尝到过落入下风的滋味了。 可如今,潘凤的对手,不再是那些二流、三流的武将。 他面对的,是张飞这样一个,即便是在将星璀璨的三国时期,依然是最亮的几颗星之一的顶级武将。 比拼蛮力,哪怕潘凤如今处于神勇状态,超水平发挥,依然与张飞有一定的差距。 自己的长处被人压制,潘凤的短板,顿时就显得非常刺眼了。 往日里觉得还算不错的招式,在张飞面前,就跟稚童的玩耍一般,没有半点可以称道之处。 这个时候,潘凤招式太差的缺点,已经被放大了无数倍。 若非潘凤仍处于神勇状态,超水平发挥,他本身又很拼命,恐怕早就便落败了。 即便如此,若是等潘凤从神勇状态脱离出来,他也会立刻落败。 想到这里,韩变不由得暗叫侥幸。 若是他胆怯了,甚至若是他晚来了一会儿,没准就见不到潘凤了。 韩变到两人跟前的时候,双方正好互拼了一记,交换了一下位置。 如今韩变面对的,正是张飞的后背。 韩变心中一喜,手执长枪,偷偷地便向张飞的后背刺去。 这一下隐蔽至极,若是被他得逞,哪怕是张飞,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韩变可不管这到底卑鄙不卑鄙,他只知道,这是战场上的生死相搏,自然无所不用其极。 哪怕,韩变在前世的时候,实际上非常喜欢蜀国,连带着,也很喜欢张飞也是一样。 韩变觉得,他这一枪刺中的概率应该极大,毕竟,这样隐蔽的一击,哪怕张飞是顶级的武将,也未必能够发觉。 可是,转眼之间,韩变的脸色就变了。 张飞好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般,连头都不回,回手就是一矛。 他的蛇矛本就极长,韩变若是不收手,不等他刺中张飞,便会先被张飞的蛇矛击中。 韩变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一提缰绳,连人带马往旁边躲闪而去。 张飞这一击,似乎有些仓促,韩变还是很容易地躲了过去。 只是,等韩变回过神来,才发现张飞趁着这个机会,已经驾着“乌骓”跳到了一边去。 他已经失去了最好的偷袭机会。 韩变暗道可惜,但心里也并没有多意外。 张飞这样的顶级武将,要偷袭到他是非常困难的。 否则,他们若是陷入混战之中,岂不是有可能被一个小兵用匕首捅死? 韩变提着长枪,有些警惕地看着张飞。 他的偷袭也不是全然没有效果,起码让潘凤借机脱离了战斗,暂时摆脱了之前被动挨打的局面,来到了韩变身边。 韩变注意到,潘凤的脸色有些异样。 他还以为是因为潘凤刚刚被压着打了许久,不由得安慰道:“文杰,此人的武艺十分高强,本来就不是你一人可以对付的。如今我们二人合力来对付他,方才有机会取得胜利。” 可韩变没有想到,他话刚说完,潘凤的脸色更难看了。 潘凤颇有些“幽怨”地望了韩变一眼,问道:“公子,你来这里作甚?” 韩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答道:“这张飞可是强敌,我岂能让你独自一人面对?” 潘凤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 韩变愿意与他并肩作战,说明了韩变对他的看重,这让潘凤在内心深处,还是很欣慰的。 他也不是那种口嫌体,嘴里说着不想要,身体却很诚实的那种。 假如韩变的帮忙,可以让他战胜张飞的话,潘凤一定会追着要韩变来帮忙。 但是,潘凤完全不认为韩变能对他有多大帮助。 追随韩变已久,潘凤对韩变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就在前不久,他还和韩变有过一次切磋,结局当然是潘凤没有任何悬念地获得了胜利。 就潘凤与韩变交手的经验来看,韩变的武艺,还是很不错的,起码除了经验有些不足外,比军中大多数将领都要强。 但是再怎么看,韩变也不过是二三流之间的水准。 如果面对别的对手,韩变来帮忙当然会很有效果。 可如今,潘凤面对的却是张飞。 张飞的实力如何,潘凤与他交手了一会儿之后,心里已经有了底。 这绝对是一个顶级武将的水准。 潘凤与张飞的战斗,可以看成是野狼与狮子的战斗,野狼固然不会是狮子的对手。 但野狼与狮子大战,你一绵羊跑进来帮野狼是几个意思? 在潘凤眼中,韩变就是那个绵羊。 绵羊在这样的战斗面前,除了添乱拖后腿之外,不会有任何贡献。 潘凤甚至怀疑,韩变能不能接过张飞的一招。 别到时候,这个声称来帮忙的,却要他这个被帮的来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援,那潘凤就得欲哭无泪了。 很快,潘凤就真的欲哭无泪了,因为他看见,韩变已经提着长枪,冲向了张飞。 潘凤想要追上去,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韩变与张飞的兵器,都快要撞在一起了。 潘凤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虽然,张飞明显是随意的一击,但顶级武将的随意一击,也不是一个二三流水准的武将能轻易接下来的。 “搞不好,这一击过后,公子便会被击杀吧?” 潘凤心中绝望地想道。 哪怕在此之前,韩变已经创造过好几次奇迹,化不可能为可能,潘凤依然不相信韩变能在张飞手上讨得了好。 哪怕是逃得性命,都只是奢望。 可是,想象中的兵器入肉的声音,惨叫声并没有响起。 他听到的,只是两把兵器相碰撞的闷响。 潘凤连忙睁开了眼睛。 这个时候,韩变与张飞已经各自退了一步。 刚刚他们已经过了一招,韩变双手持枪,张飞单手提矛,一击过后,却几乎是平分秋色。 甚至于,韩变还略微占据了一点上风,因为张飞的乌骓退后的距离,要更远一些。 韩变的面色一白,随后脸上掠过一抹妖艳的红色。 即便是早有准备,即便是张飞有些托大,仅仅单手迎击,韩变还是被张飞的这一击震得有些不好受。 若是张飞全力一击,那又是怎样的一个场景? 韩变感觉有些难以想象。 这时,潘凤终于回过神来了。 一击过后,公子不仅没死,还和那黑厮拼了个平分秋色? 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潘凤看向韩变的目光,就好像是看见了鬼一般。 好在潘凤震惊归震惊,在这关键时刻还是没有掉链子,知道不能让韩变独自面对强敌,连忙跟了上去,和韩变一起,双战张飞。 转眼之间,三人已经交手超过十招。 这一次,没有哪一个敢有半分留手,三人都是全身心地投入在了里面。 一时之间,他们竟是战了个旗鼓相当。 越打,潘凤就越是心惊。 韩变之前的表现,竟然不是昙花一现。 他看得出来,韩变的反应、速度、力量这些,与他都还有一点距离,更不用说和张飞比拟了。 但是,若比起两人上一次交手时的情景,韩变的进步就不是一点半点了,完全是飞跃性的进步。 如果说,身体方面的进步还可以勉强用韩变处于青春期,刚好发育了来解释,那么,韩变在招式上的进步,潘凤就想不出任何一个解释了。 潘凤还记得上一次两人切磋的时候,那时潘凤已经赢了一局,可韩变说力气差太远,这么比没意义,便让潘凤压制了几分力气,两人来比拼招式。 那一次,韩变的招式分明还比较粗浅,基本上和潘凤是一个水平,加上韩变经验不足,即便是存粹的招式比拼,胜利的依然是潘凤。 韩变的招式,依然有一些新手特有的生涩,但是,比之上一次,他的招式已经精妙了许多。 潘凤敢肯定,若是两人再以上次的规则比试,那么输的一定不会是韩变。 这才过去多少天,一个人的进步怎会如此巨大? 潘凤简直就不敢相信他双眼所见的一切。 ps:今天完全没有状态,暂时就这一章了,看看明天能不能调整过来。 ; 第五十六章 绝境 三人战成一团,你来我往的,交战过十几招后,依然是不分高下。 韩变与潘凤固然武艺略逊一筹,招式也不如张飞精湛,但他们是以多战少,在两人的配合下,暂时还是能和张飞平分秋色的。 处于二人夹击之中,张飞不由得开始急躁了起来。 他能感觉得到,这两人随便哪一个,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他要单独击败这二人之一,恐怕只需要十个回合就能做到。 但是偏偏二人合力,事情就变得棘手了许多。 每当他攻向其中一人,另外一人就必定会救援,或者是向他进攻,迫使他回防。 以一敌二,难度完全不是单挑可以比拟的。 一阵猛攻过后,哪怕是张飞,也得先缓一缓,纵马跳到一边,先喘上几口气再说。 韩变和潘凤,也没有趁机不依不饶地缠上去。 刚刚这一会儿,他们虽然以多打少,但面对一个顶级武将,消耗也不小,尤其是韩变,他的身体尚未完全长成,力气是三人当中最小的,和张飞硬拼了两记之后,哪怕有潘凤在一旁帮忙,他的双臂也是震得发麻。 饶是如此,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之余,韩变的眼中,依然绽放出惊喜的神采来。 他上前来与潘凤携手抗敌,本身就做好了战败的打算。 毕竟,他们要面对的,是张飞这样一个,三国时期都数得着的顶级武将。 没有想到,他与潘凤联手,居然真的能在张飞的攻击下,没有出现败退的迹象。 这让他头一次的,对于在张飞手上全身而退而有了信心。 张飞面对两个敌人,他的消耗,肯定会比自己与潘凤的更加大。 他现在都奈何不了自己与潘凤,等他疲惫了,就更加无计可施了。 听着张飞那逐渐变重的气息,韩变的嘴角不由得微微掠起。 就这么坚持下去,他与潘凤不光能全身而退,甚至于,战胜张飞,乃至生擒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韩变不会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距离冀州军营寨,不过一两里地远。 想必,用不了多久,他便能等到大营的援救。 虽然张郃受伤,冀州军内已经没有可以掺和到这场战斗的大将。 但是,冀州军中,有的是兵马。 只要援兵来到,战胜白马义从还有张飞带来的兵马,届时,张飞独自一人,还能翻了天去? 想到这里,韩变决定改变策略,以拖延为主。 三人又战成了一团。 韩变认为,张飞之前体力充沛,他们二人尚且能够应付,如今张飞的体力消耗了一些,要应付起来应该更加容易。 可是,再次交手之时,韩变却发现,他与潘凤合力,却应付得越来越吃力了。 好像是张飞越战越勇,越战越强一般。 韩变心中暗暗震惊。 等他看到潘凤的状态之时,他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张飞的状态变好了,而是潘凤的状态变差了。 准确的说,是潘凤的神勇状态,消失了…… 韩变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他算了一半天,也漏了最关键的一点。 那就是,他与潘凤之所以能应付张飞,和他不分高下,是建立在潘凤悍不畏死,进入了神勇状态的基础上。 而且潘凤是自己进入的神勇状态,没有花费韩变的任务点数。 这样做的坏处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潘凤从神勇状态下,走了出来。 潘凤不再神勇,就导致了两人配合的威力,陡然下降了一些。 自然而然的,韩变就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战斗越来越吃力。 仅仅三四招过后,两人便逐渐落入了下风。 韩变不由得心中懊丧不已。 如果他之前便花费任务点数,人为地让潘凤进入神勇状态的话,潘凤的状态会维持得更长一些。 到时候,他们就有可能等他大营中的援军。 如今,韩变就是想要花费任务点数,让潘凤进入神勇状态也已经不可能了。 因为他给别人强化,升级之类的操作,都需要两人有身体接触。 如今正在战场之上面对张飞这样的强敌,韩变若是有空和潘凤进行身体接触,早就被张飞堪称七八截了。 韩变只能咬咬牙,心中暗暗祈祷援军早点到来。 “最起码,也要在我们落败之前赶到……” 奋力架开张飞的长矛,韩变又用长枪向张飞那边刺了一下,逼得张飞侧了下身子,让潘凤从张飞的猛攻下有了喘息之机。 一击得手,韩变心中却没有什么喜悦之情。 他这样做,也只能延缓两人落败的时间罢了。 韩变手上,还有最后一张牌。 他在将自己的武力值强化到87点之后,还剩下了22个b级得点,完全可以再次购买一个“武力+3”,让他的武力值达到90,因为是给自己使用,在使用完之后,还能剩下12个b级得点。 他可以花10个b级得点,兑换成2个a级得点。 有了a级得点,韩变完全可以让他自己进入神勇状态。 如此一来,就可以抵消潘凤从神勇状态中出来的不利影响。 2个a级得点,可以让他在神勇状态停留整整一个时辰。 这么长的时间,援兵肯定能够赶得到。 这是韩变的一张底牌,但是,不到万不得已,韩变绝不愿意使用。 因为,一旦他的武力值达到90,他就会达到晋升a级武将的条件,成为一个a级武将。 而他的统率、智力都还不到80,更重要的是,他还有许多实用的技能没有升级。 现在他购买能力值,技能,花费的都是b级得点。 而如果升级为a级武将,就要花费同样多的a级得点才能达到目的了,显然会亏到姥姥家去。 所以,不到山穷水尽,韩变绝不考虑提前升级。 他只能尽量支撑,希望能在坚持不住之前,等到援军。 就在这时,情况突然有变。 张飞向潘凤刺了一矛。 潘凤知道张飞的厉害,连忙挥舞大斧,想要格挡住这一击。 与此同时,韩变举着枪,向张飞刺去。 这是他们已经进行过多次的配合,一人遭到攻击,另外一人便攻击张飞,用围魏救赵之计让张飞不得不放弃攻击。 这一招在之前是百试不爽,张飞哪怕再托大,也不敢无视其中一人的攻击。 毕竟,这两人认真算上去,都可以算得上是准一流的武将。 若是不管他们任何一人的攻击,哪怕是顶级武将,也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韩变料定,张飞这一次也不得不回救,届时,潘凤那里的危局,就自然而然得以解开。 潘凤也是如此认为的。 在他眼中,张飞的攻击已经没了威胁,他要考虑的,是接下来如何应对张飞下一次的攻击。 以至于,潘凤这一次的格挡,都有些漫不经心的,没有之前那么认真。 这时,潘凤突然看见,张飞的嘴角掠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潘凤心中一突,暗道一声不好。 只见张飞丝毫不管身后的韩变,手腕轻轻一抖动,长矛便划过一个弧度,堪堪与潘凤的大斧错开,随后,一矛扎进了潘凤的身体中。 噗嗤一声,张飞的长矛拔了出来,带起了一串血珠。 “啊!你敢!” 韩变见了,又惊又怒。 惊的是,张飞居然敢无视他的存在,强行攻击潘凤。 怒的是,潘凤居然真的被他给刺中了。 虽然,韩变看长矛刺中的部位是腹部,还算不上要害,但受此重创,潘凤肯定是没有再战之力了。 而且,若是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即便只是腹部受伤,潘凤也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含怒之下,毫不犹豫的,韩变的长枪,重重地向张飞刺去。 只要这一枪刺实了,哪怕张飞是顶级武将,即便不身死当场,也会失去大半的战斗力,届时,绝对不会是韩变的对手。 韩变不知道张飞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他却知道,这是他最好的一个机会,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 “死吧!” 韩变的枪头,重重向张飞的后心刺去。 近了,更近了。 这个时候,韩变突然看见,张飞的身体一偏。 韩变发出一声狞笑,现在才想躲,已经迟了! 他的长枪,几乎已经接触到了张飞后心的铠甲。 他敢肯定,张飞躲闪的速度再快,也绝对躲不过他这含怒一击。 届时,张飞身上的铠甲,也只能起一丁点的阻挡作用,让他受的伤轻一些罢了。 文杰,我马上就为你报仇。 韩变心中默默地念了一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刻,他的长枪便会刺入张飞的后心,将这个顶级武将重创。 可是突然,韩变愣住了。 他保持着向前刺枪的姿势,可是,他那支长枪,却再也不能向前进入分毫。 张飞后背的铠甲已经被刺破,鲜血从里面沁了出来,染红了韩变长枪的红缨。 可是,韩变没有办法,给张飞造成更深的伤害。 因为,张飞侧过身子的时候,竟然飞速地用左臂夹住了韩变的长枪。 哪怕韩变用出了吃奶的力气,将长枪向前刺出了些许,也只能给张飞造成一些皮外伤。 韩变必杀的一击,竟然被张飞用这种办法破解。 只是,韩变已经没有时间懊恼了,因为他发现,他与潘凤,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境地。 就在这时,韩变突然听到,似乎有马匹奔跑、长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而声音的方向,正是张飞来时的方向。 韩变的心逐渐沉了下去,对方的援军还要先赶到吗? 来的是刘备、关羽,还是公孙瓒本人? 不过,不管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单单是一个张飞,已经足够让自己和潘凤陷入绝境。 最后,抱着死也要做个明白鬼的想法,韩变还是抬起了头,望向了声音响起的方向。 ; 第五十七章 意料之外的援军 在听到幽州军方向的战马声音之时,韩变真的是陷入了绝望之中。 潘凤已经失去再战之力,剩下他一人,万万不会是张飞的对手。 哪怕他使用了底牌,晋升为a级武将,也只能稍稍延后一点落败的时间。 而己方的援军尚未来到,对方的援军却先到达,这彻底将韩变的最后一条生路堵死。 但韩变并未发现,张飞的脸上,也有几分迷茫之色。 张飞之所以来到此处,是因为刘备听说公孙瓒与冀州军在此处交战,特意点起兵马前来助战。 与公孙瓒见面之后,刘备才知道公孙越这边的事。 刘备当然不知道公孙越会陷入险境,但是他还是派出了张飞,去接应公孙越。 若是公孙越一切顺利自然最好,若是公孙越有什么麻烦,那就该张飞去帮忙了。 公孙瓒虽然不以为然,不认为公孙越和他的白马义从会遇到什么麻烦,但也不好拂刘备的一片好意。 没有想到,张飞刚刚到达,便见到公孙越被擒的一幕。 他自然挺身而出,杀入阵中,救援公孙越。 张飞的部曲,也都跟冀州军杀成了一团,并没有人回去报信。 公孙瓒相信他的白马义从的能力,而刘备相信张飞的能力。 因此,从理论上来说,无论是刘备,还是公孙瓒,都不会再派援军过来。 那么,现在往这边赶的,又会是哪里的兵马? 冀州的援军吗?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中浮现,便马上被张飞排除了。 听那声音,分明是在自己的身后,除非冀州军会飞,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到自己身后去? 当然,这些疑惑,仅仅在张飞脑袋里盘旋了一瞬间,便被他抛诸脑后。 在大多数时候,张飞是懒得想那么多的。 先把眼前的对手拿下,至于来的这伙人到底是敌还是友,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不想那么复杂的东西,张飞挥舞着长矛,就开始向韩变猛攻。 韩变见状,不由得发出一声苦笑。 之前他与神勇状态的潘凤合力,都只能跟张飞战个平手,如今潘凤已经身受重伤,没有再战之力,仅仅凭他一人,如何能过得了张飞这一关? 更不用说,不远处似乎还有幽州军的援军,即将赶到。 心生绝望,但韩变却并未束手就擒。 或许是想死得比较有尊严,或许是不甘心,或许是仍然心存幻想,总之,韩变还是努力挥舞着长枪,奋力招架着。 韩变记得,张飞戎马一生,击败杀死的名将不计其数。 韩变的实力,在张飞的对手当中,并不是最顶尖的。 他要从张飞手下逃得性命,只能期待奇迹的降临。 只是,奇迹会到来么? 韩变不知道。 他只能挥舞着已经无比沉重的双手,用那一支长枪,苦苦支撑着。 韩变的武力值是87,但是技能已经升级成为银色的长枪精通,因此在招式上比潘凤要强上一筹。 总的来说,他现在的武艺,比没有进入神勇状态的潘凤,还要略胜一筹。 当然,潘凤进入神勇状态之后,实力会比韩变更强。 这样的实力,虽然仍然比不上张飞,但已经算是二流武将的巅峰,甚至能和那些稍弱的一流武将一拼高下了。 以韩变的实力,若是全力防守,在张飞手下,坚持二三十招才显露败相,并不是痴人说梦。 然而,事实上,韩变仅仅坚持了数招过后,便已经全面落入下风,左支右绌,显得非常狼狈。 若不是他运气还算不错,早就被张飞一矛扫下马了。 这不是说韩变的实力有多不堪,而是他已经心生绝望,哪怕还在苦苦支撑,但是他内心深处,却并不相信自己能逃脱生天了。 这样的心态下,他十成的实力,也许只能发挥出八成。 面对张飞这样的对手还不能发挥出全力,迅速落败也不足为奇了。 其实许多时候,很多人面对关羽、张飞、吕布这样的名将之时,本来能坚持得更久一些,但是他们都被对手的威名吓住了,一身实力无法全部发挥出来,这才很快落败。 在演义中,袁术麾下的大将纪灵,也是一员猛将,曾经和关羽大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负。 可是后来,纪灵面对与关羽实力相差无几的张飞,却仅仅坚持了不到十个回合,便被张飞刺于马下。 与关羽大战三十回合,足以证明纪灵的实力,而他在张飞手下迅速落败,也不是因为实力不足,而是当时袁术败势已显,纪灵胆气已丧。 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韩变的心,也跳得越发厉害。 终于,平原上出现了一队黑影。 这些黑色的影子,迅速靠近,逐渐露出真容。 当先一将,面容英武不凡,身着劲装,头发用一块布条扎起,骑着一匹黄色的骏马,手上提着一杆银色长枪,雄姿英发,英气勃勃。 此人在远处停了一下,见到阵中交战的二人,脸色一变,急忙驱马上前,口中还大声喊道。 “韩守义休慌,赵子龙来也!” 这一句话,让韩变猛地一震,随后不敢置信地望向了来人。 那装束,那面容,不正是赵云吗? “居然是他!” 韩变口中不由得喃喃道。 在见到张飞的时候,他就想过,可能帮助他的人当中,也许只有赵云,能够与张飞抗衡。 但是,哪怕韩变再乐观,也不会想到,赵云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毕竟,自从上次赵云离开之后,便不知所踪。 韩变若是派出眼线,倒也未必找不到赵云,但他却担心此举会激怒赵云,因此没有这么做。 赵云离开之时,曾说过不会追随韩变,但他欠下了韩变两个人情,会找机会还清。 刚开始韩变还非常兴奋,毕竟这是赵云欠下的人情,若是利用得好,收服赵云也不是不可能。 但随着赵云不知所踪,韩变也逐渐放下了这件心事。 赵云一身所学,肯定不会空老山林。 说不定,人家已经投靠了哪一路诸侯呢? 尤其是如今与幽州军对阵,韩变更是没有想过赵云会来助拳,对付张飞的时候更是如此。 在原来的历史上,赵云前后跟随的主公,不正是公孙瓒和刘备吗? 正因为如此,在见到赵云之后,韩变才感到非常惊讶。 当然,更多的还是喜悦。 赵云来了的话,不就有了对付张飞的人选了吗? 韩变的精神顿时一振,感觉手脚也有劲了,眼前的张飞,似乎也不是那么恐怖了。 虽然他还是全面落于下风,但再也没有刚刚那种岌岌可危,仿佛下一次交手,他便会被张飞击中的感觉了。 赵云的出现,他的话语,不仅是韩变听到了,张飞也听在了耳中。 听到赵云说明来意之后,张飞的眉头顿时一皱,来人是冀州军的援军,对他而言便多了几分变数。 但张飞也并未将此放在心上。 赵子龙?这是什么人物,根本就没听说过,想来没什么名气,不必放在心上。 张飞本就是这种性格,对有名气有能力的人,他非常看重,甚至发生过“跪舔”刘巴却被人嘲讽的事情。 而对那些无名小卒,张飞则是非常看不上眼,尤其是对麾下士卒,他是动辄打骂一顿,这也导致了他最后死于范疆张达之手的悲剧。 从这点来看,张飞和关羽的性格,完全是走了两个极端。 在见到赵云身后那些“士卒”的模样之后,张飞更是将心里仅存的一点小心,也抛诸脑后了。 这是哪里来的一群叫花兵啊。 不对,这根本不能称之为士兵。 他们根本没有统一的衣甲,服饰各种各样都有,连颜色都差别极大。 他们也没有鲜明的旗帜。 他的使用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门。有拿正规刀枪的,有手持长矛的,也有拿根竹竿削尖了一头便充当长枪的,更有直接拿着根锄头的…… 这伙“士兵”,倒是有部分人骑着马,当然除了领头的那个自称为“赵子龙”的家伙的坐骑之外,都不是什么良马,除了骑马的,还有骑驴的,最让张飞忍不住发笑的,是那堆人中,他一眼望过去,居然看见了几个骑着牛的…… 这样的“军队”,张飞以前也见过,那便是他刚刚追随刘备,讨伐黄巾之时,当时他见到的那些黄巾军的炮灰,便和这些人差不多。 黄巾军的炮灰有多强的实力? 正常情况下,若是对面没有黄巾军的精兵,五千官兵,不能在个把时辰内将十倍于己的敌人击溃,那只能说明,官兵的统帅是个草包。 在张飞眼里,这伙突然出来的人,应该和当初的黄巾军是一个性质。 这样的“军队”,看人数不过千余人,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张飞来时,带来了数百士兵,其中有一半早早地投入了战斗,去帮白马义从挽回局势,而另外一半,则充当后备兵力。 如今,见到这突然出现的“军队”,张飞也懒得再做什么安排了,他知道,他留在军中的副将,会带人去挡住对方的。 搞不好,他留下来的几百人,就足够击败这伙人了。 张飞盯着韩变,露出一抹狞笑。 现在,他的当务之急,还是击败对面的这个小子。 昔日讨董之时,他见过这个小子。 他似乎便是那个什么韩馥家的公子? 如果擒住了他的话,大哥一定会很高兴吧? ps:周末应酬比较多,而且到了周末,好像比平时要懒一些了,昨天就没有更,抱歉。稍后还有一章,现在还在小黑屋里关着的,不码好字是出不来的。 ; 第五十八章 赵云vs张飞,巅峰对决 上 张飞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韩变身上,至于突然出现的援助冀州军的军队,他觉得并不需要多加关注。 只是,张飞发现,这一会儿的工夫,好像韩变的神情有了变化。 似乎,这小子更有信心了? 张飞摇了摇头,将这个古怪的念头抛到脑后。 这一会儿,他已经试出了韩变的实力,知道其还不到一流的水准。 这样的实力,哪儿来的信心来与他抗衡? 张飞嗤笑了一声,便挥舞着长矛,与韩变战在一起。 韩变不甘示弱,自是奋力招架。 按照之前的态势,张飞觉得,他用不了几招,便能拿下这位冀州牧的公子,让大哥好好高兴一下。 可是,在张飞与韩变交战了几个回合之后,他马上便知道,他的想法,是错的。 这数个回合之中,张飞仍然稳稳地占据着上风,压着韩变在打,但是却没有之前那种得心应手,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什么时候赢,就能什么时候赢的感觉了。 是对方变强了么? 张飞心头有些疑惑。 不对,对方的实力没有变强,要进步,也不会突然进步得这么快。 对方改变的……应该是心态! 对方好像更加自信了。 自信的是什么?战胜自己吗? 张飞想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对方对这场战斗的结果,有了自信。 这份自信,显然是突然出现的那支“军队”带来的。 难道说…… 张飞被自己脑海里突然出现的那个念头吓了一跳,但是他还是不自觉的,趁着双方交手过一招的工夫,往身后瞥了一眼。 这一眼过后,张飞的目光便再也收不回来。 正如张飞所想的那样,不用他指挥,他的副将便带着数百士兵前去拦截那支突然出现的军队。 在张飞想来,自己这边虽然只有数百人,但都是跟随了他们兄弟三人已久的老卒,纵使称不上精兵,却也相差无几了。 而对手人数确实不少,足足有千余之众,差不多是己方的两倍有余,但是无论从装束还是从武器来看,对面都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放到战场上是只能作为炮灰的存在。 即便人数上处于劣势,张飞依然认为,他的麾下可以战胜来犯之敌,最不济,也能挡住对方的攻势,让对方无力救援战场上的冀州军。 但是,张飞看到的情景,却与他想象之中,截然不同。 对面那个骑着黄马,英姿勃勃的青年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头,长枪挥舞之下,几乎没有一合之敌。 没错,没有一合之敌。 不管挡在他面前的是谁,此人都只是一枪,便能将对方刺于马下。 久而久之,此人所到之处,张飞带来的士兵不自觉地便让开了一条道路。 在此人的带领下,他的上千士兵,势如破竹地将敌人分成了两截。 而且,张飞看到,这人带来的这些士兵,并不像他想象的这么不堪。 虽然他们没有鲜明的旗帜,没有整齐的衣甲,甚至连武器都是五花八门的,但是他们听指挥,步伐整齐,没有出现什么畏缩不前的现象。 仅仅看了一会儿,张飞便确定,在没有自己坐镇的情况下,自己的这数百士兵,挡不住对方。 许久之后,此人前进的步伐方才停了下来。 张飞眼睛一亮,他看见了,挡住那年轻小将的,正是他的副将。 张飞的副将是在讨伐黄巾的时候便跟随他的,武艺不差,有将近二流的水准。 “如果是他的话,应该能挡住这小将一段时间吧?” 张飞不由得喃喃道。 他看得出来,他的副将,不会是那个年轻小将的对手。 但是抵挡一会儿应该不难。 除非……那个年轻小将,拥有一流甚至是顶级武将的实力。 可是,张飞注定要失望了。 张飞的副将,确实稍稍阻挡了一下赵云前进的步伐,但也只是稍稍而已。 仅仅三招过后,赵云便再次开始了前进的步伐,留下的,仅仅是一具失去了生命的尸体,以及一匹孤零零的战马。 强敌! 看到赵云三招灭杀副将的战果,张飞终于开始正视起了此人。 他明白,这绝对是他生平所见之中,除了吕布之外,最强的敌人。 没准和自己,还有二哥,是同一水平线的存在。 至于谁强谁弱,那要打过之后才知道了…… 张飞把缰绳一提,充满战意地望向了还在战阵之中的赵云。 身为顶级武将,他最为期待的,便是能和水平相差无几的顶级强者交手了。 至于水平接近一流的韩变,以及已经被他重伤的潘凤,甚至是他专程来接应的公孙越,张飞都已经顾不上了。 韩变看着张飞的背影,终究是忍住了上去掺和的冲动。 他知道,如今张飞战意升腾,绝对是不能惹的存在。 倒不是说张飞之前没有尽全力,而是说之前的张飞,发挥的是百分之百的实力,而现在这个状态下的张飞,将极有可能爆发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实力。 神勇状态! 这种状态,面临的对手越强,便越容易触发。 97点武力值的武将面对90点武力值的准一流武将,也许只有百分之十的概率进入神勇状态。 但是如果他面对的对手,是97点,甚至99点武力值的顶级武将,那么,他进入神勇状态的概率会大幅提升。 当然,如果他面对的是多个准一流或者一流武将,也会有比较高的概率进入神勇状态。 不然的话,吕布怎么会有对战三英,又有一人大战曹军多名猛将的强悍战绩? 那便是因为,他在面对强敌之时,进入了神勇状态。 如今张飞将要面对赵云,他极有可能就会进入神勇状态。 如果韩变真的贸然上前,说不定便会被张飞秒杀。 韩变干脆退后,瞅到空隙,捅死几个幽州兵,找来了几个他带来的冀州兵。 他指挥着这几人上前,将重伤的潘凤小心扶起,然后护在中间。 随后,韩变冲在最前面,几个冀州兵保护着潘凤,紧紧地跟随,向着大营杀去。 韩变很想看到赵云和张飞这两个顶级武将交手的情形,但是他知道,如今潘凤身受重伤,如果不及时救治,他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比起观看张飞与赵云的大战,还是将潘凤送回大营更为要紧。 反正,以赵云的实力,就算最后败于张飞之手,也一定有能力杀出重围,毫发无损地离开。 一路上,不时的有幽州军还有张飞带来的士兵阻挡。 但是对如今的韩变而言,张飞这样的强敌固然难以应付,但是对面的小兵,却是非常弱小的存在。 刚刚被张飞压着打的怨气,被韩变统统发泄在了这些拦路人的身上。 长枪挥舞之下,阻拦的士兵统统落于马下。 韩变也懒得管这些人是不是丧命了,只是奋力向前冲锋,击败敢于阻挡的敌人。 另外一边,赵云终于是从敌军之中,杀出了重围。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骑着乌骓马,手持丈八蛇矛的黑壮大汉,正是张飞。 赵云的眼中掠过一抹凝重,身为顶尖高手,近距离接触下,他自然能感受到对方给他的压力。 还没有交手,他便能知道,对面的黑壮大汉,绝对是生平前所未见之强敌。 对阵的双方,都不会知道,在原来的历史上,他们将会在未来数十年内的时间里并肩作战,成为同一个人的左膀右臂,最终还与其他几人,一起并入“关张马黄赵”传之中。 当然,如今有了韩变这只小飞蛾(丫还不配称为蝴蝶)的影响,赵云有了与公孙瓒还有刘备为敌的历史,将来还会不会归于刘备麾下,实在要打很大一个问号。 为此,韩变的心里,恐怕正暗自叫爽。 张飞冷冷地盯着赵云,道:“你究竟是何人,敢攻击我军,杀我大将?” 赵云可不肯在气势上落于下风,头一抬,大声说道:“吾乃常山赵子龙也,你又是何人?” 张飞仔细想了一下,确定在之前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咧开嘴一笑:“汝可识得燕人张益德?” 赵云神色微变:“你可是那个与刘玄德一起,破黄巾,三人战胜吕布的张飞张益德?” 张飞不由得笑了,他本就喜欢与强者、身份高的人结交。 如今连赵云这种顶尖高手都听说过他的名字,张飞觉得非常自豪。 于是他豪气大发地回答道:“你说的正是我!” 赵云脸色一变,他确实听说过张飞。 在他还在学艺的时候,并非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而是非常注意时事的。 习得一身武艺,赵云的目的就是投效一路诸侯,以偿一身所学。 因此,他一直很关注各路诸侯的动向。 像刘备、公孙瓒这些人,都是进入了他视线的。 连带着,这些人手下有哪些人才,也是赵云关注的地方。 像是张飞,便是因为这样,而被赵云记住的。 赵云之所以变了脸色,倒不是因为张飞他们三英战吕布的战绩。 他这样的顶尖高手,自然有一种豪气,不会自认为弱于谁。 别说是张飞了,就算是面对吕布本人,赵云也不会畏惧半分。 但是,刘备确实赵云比较有好感的一路诸侯。 如今要与刘备手下的张飞为敌,赵云顿时有些为难。 想了想,赵云还是神色一正。 他又没有认定刘备为主,那么,即便与张飞为敌,又有如何? 大丈夫立于世间,自然该言出必践。 自己已经说过,会帮助韩守义两次来偿还人情,便不该反悔。 与张飞一战,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抛却顾虑之后的赵云,战意开始升腾起来。 “某为了偿还韩守义的人情而来,张益德,得罪了!” 口中说着,赵云提着长枪,首先冲向了张飞…… ; 第五十九章 赵云vs张飞,巅峰对决 中 在原本历史上,张飞始终跟随着刘备,而赵云先跟随与刘备关系良好的公孙瓒,之后也干脆成了刘备的左膀右臂。 因此,那个时候,赵云与张飞,始终是是友非敌的关系,他们之间,只有并肩作战,而无刀剑相加。 或许有过相互切磋,但是绝对没有生死相搏。 最接近的一次,还是当阳长坂坡的时候,赵云去寻刘禅还有二位夫人,结果被縻芳误认为是投降曹军,那个时候张飞嚷嚷着要一矛捅死赵云,但最终还是没有打起来。 可如今,在韩变这只小飞蛾的影响下,这两人却开始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赵云一开始主动攻击,却还是留了几分力气,以试探为主。 张飞亦是如此。 两人都知道对方是强敌,在摸清楚对方底细之前,他们是不可能不留余力的。 试探的结果,让两人的神色都变得更严肃起来。 他们都知道了,他们的感觉没有错,对方绝对是生平少见的强敌。 这个发现让二人更加小心,一枪一矛,你来我往,看上去好不热闹,但实际上二人都还是留了几分余力,比较克制的。 交手了几招,张飞最先失去耐心。 他的性子本身就比较急躁,大致试探出赵云深浅后,张飞便大吼一声,长矛用力一挥,开始全力向赵云进攻。 张飞的突然发力,让赵云的压力陡然变大了起来。 张飞如今的武力值,高达97点,全力发挥之下,这97点武力值,顿时被他发挥到了极致。 仅仅是一瞬间,赵云便真正意识到了张飞的强大。 “这黑厮好大的力气!” 赵云感受着微微发麻的手臂,心中暗暗惊叹。 他本身就是顶尖高手,虽然他不以力量强悍而著称,但是赵云的力气,本身也是极为惊人的,绝不是他的短板。 即便是如此,他依然感觉手臂发麻,张飞的力气到底有多大,那便可想而知了。 当然,几次交手之后,赵云也发现了一点,那就是张飞的动作,没有他灵活。 用游戏术语来说,就是张飞的“力量”属性更强,而赵云的优势则是他的“敏捷”度。 从这方面来看,赵云与张飞各有所长,理应难分高下才对。 正常情况下确实是如此,双方各有擅长,各有所短,要分出高下绝非易事。 你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也可以说一力降十会。 力气与速度到底谁更重要,数千年来一直未有定论。 但是,哪怕赵云也开始不再留手,全力一搏,他依然缓缓地落入了下风。 这时,双方已经交手了二十余招。 如今赵云虽然未显败相,但已经开始陷入了劣势。 双方交手十招,赵云可能有六招会处于守势,只有四招能处于攻势。 这样的局势,若是在比较低端的对决中还不算什么,六守四攻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但是在这种双方都是顶尖高手的局势中,比对方少攻两招,却已经是很明显的劣势了。 尤其是,对于顶尖高手而言,低级错误是非常少的,与其期待对手犯错,给自己翻盘的机会,倒不如期待自己发挥得更好一些。 这倒不是说赵云便不如张飞,只是如今的赵云,确实还很稚嫩。 张飞在黄巾猖獗之时便开始追随刘备,讨伐黄巾,经历过的战争不知凡几。 在群雄讨董之时,他甚至有过与吕布战斗的宝贵经验。 就连在平时,张飞也有一个跟他同为顶级武将的关羽作为切磋对手。 如果是刚刚出山的张飞,未必能有如今的赵云的实力。 但经过了多次磨练之后,张飞已经获得了足够的成长,也跻身于顶级武将的行列。 (武将级别主要是依据武力值划分的,武力值95以上,顶级武将;90到94,一流武将,80到89,二流武将,再下面的,就是三流。顶级武将和顶尖高手不是同等概念) 而相比起来,赵云才刚刚出道,没有遇见过什么像样的对手,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战。 赵云比张飞,缺少了许多磨砺。 因此,如今的赵云,仅仅有92点的武力值,只是一个一流武将。 虽然赵云拥有强大的技能,让他成为一流武将中非常强大的存在,甚至让他可以不怵一些顶级武将。 但是,张飞不是一般的顶级武将。 张飞的技能,同样非常强大。 他的技能之中,与单挑能力直接相关的有金色的“蛇矛精通”以及银色的“骑术精通”,除此之外,他还有银色的称号技能“威吓”,能够对实力较弱的对手产生威吓作用,对手实力越低,威吓的概率越大,效果越强。 当阳之时,张飞便是因为这个技能,才能通过一次大吼,便吓死对方一员将领。 不过,那个时候的张飞,名气更大,他的“威吓”技能,应该已经升级到了金色。 当然,张飞的“威吓”技能对赵云不会有什么作用。 但是,张飞的兵器精通与赵云的同为金色等级,可以说,双方在招式上的差距并不大,赵云或许能占点优势。 此外,赵云的骑术更加精良。 然而,这两方面的优势,实在是太小太小了,根本不足以抹平两人武力值的差距。 所以,赵云落入下风,也就不足为奇了。 就在这时,张飞突然猛地发出一声巨吼,随后,他哈哈一笑,气势陡然又上升了一截。 如果韩变在此,对张飞使用一次探知技能的话,他定会被吓一大跳的。 此时的张飞,竟是战斗得太爽,进入了神勇状态。 在张飞进入神勇状态之前,赵云就已经开始落入下风,十个回合只有四个回合能够进攻,如今张飞进入了神勇状态,战力比之前高出了一截,赵云如何是对手? 仅仅数招之后,赵云便只能招架,无力还手。 十招之中,他能努力着攻出去一招,便已经算是不错了。 如此大的差距,赵云根本就不是张飞的对手。 张飞那张黑色的脸庞上,已经有了几分畅快的笑意。 赵云很强,哪怕他已经尽量高估这个对手了,可真正交手的时候,张飞发现,他还是低估了赵云。 对方的武艺,并不比自己低多少,只是缺少与顶尖高手对敌的经验。 自己若不是与吕布交手过,而且今天状态非常出色的话,还未必能战胜这个强敌。 若是让此子成长一段时间,他定会成为闻名天下的顶级武将,拥有和自己,和二哥,乃至于那个男人相抗衡的实力。 只是……可惜了。 我们终究是敌人…… 张飞挥舞着蛇矛,准备再加把劲,压垮赵云。 他对赵云倒有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若是有机会,张飞倒是很愿意帮刘备招揽赵云。 但是,张飞并没有把握生擒住赵云。 这里又距离冀州军大营不远,冀州军随时可能到达。 如果不能生擒赵云的话,张飞宁愿痛下杀手。 登,登。 几声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这是赵云的长枪,与张飞的蛇矛相碰撞的声音。 如今赵云面对的是实力比自己更强一些的张飞,他的体力消耗得非常快。 就交手了这么几十招的工夫,赵云已经有些气喘了,他的速度,也比最开始的时候,慢了一分。 机会! 张飞的眼睛一亮,出招的速度陡然加快了少许,直刺向赵云的胸膛。 赵云的神色不变,他要避让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但他还有武器,还有长枪! 长枪轻轻一抖,枪头便划过一个弧度,正好甩在了张飞的矛尖上,让蛇矛前进的方向陡然一偏。 虽然这样碰撞,让赵云再次感受到了张飞那惊人的蛮力,但他终究还是化解了张飞的这一击。 仅仅是这一击而已。 蛇矛的方向出现偏差,张飞的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好像这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内一般。 他迅速收回了蛇矛,然后,毫不停留的,又是一矛刺出,方向仍然是赵云的胸膛。 赵云眉头微皱,这一招和刚刚一模一样,刚刚自己便化解了此招,这黑厮为何连改都不改,依然拿这一招来对付自己。 其中有诈?还是说,对方在藐视自己? 一想到后一种可能,哪怕是赵云,心中也有了几分真怒。 既然你要藐视我,我便一次次化解你的攻势! 长枪猛地一甩,赵云依旧用了上次的招式,破解掉张飞这一击。 随后,蛇矛再次刺来…… 还来? 赵云这下是真的怒了,准备再次用同样的招式化解掉。 你用同一招,我也用同一招,你蔑视我,我也蔑视你! 可是,就在长枪甩出去之时,赵云却发现了不对。 他这一枪,没有之前那样有力度了。 甚至于连速度、准度,都和之前有一定的差距。 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云身上,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这才发现,在张飞连续毫不停歇的攻击之中,他,已经累了。 所以出枪没有之前那么快,那么准,那么有力度了。 张飞作为攻击的一方,照理来说花费的体力更多。 但是,张飞实力更强,他的攻击,可以比较随意,随便比划两下,是不会怎么消耗体力的。 而赵云不一样。 张飞可以随意进攻,他却不能随意防守。 若是他敢那样做,恐怕早就被张飞攻破防守,并且击败了。 因为这样,赵云消耗的体力,远比张飞的更多。 所以,赵云也先张飞一步,感到了疲惫。 ; 第六十章 赵云vs张飞,巅峰对决 下 赵云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张飞要那么一次次地重复同一个招式,来向自己攻击了。 招式的重复并不是目的,目的应该是消耗自己的体力才对。 可是,即便他知道了张飞的用心,却并没有多好的应对办法。 张飞的法子,本来就是一个笨法子。 消耗掉你的体力,让你的状态下滑,你自然就更不是对手。 可是,越是笨法子,实质上就越是难以破解。 赵云要是不想耗费体力行不行? 行!当然行! 他只要放弃抵抗就行了。 但是那样会有什么后果,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能想象得到。 所以,明知道张飞是什么打算,赵云还是不得不闭着眼睛跳进这个坑里。 不抵抗马上就会落败身死,可坚持下去,事情却未必就没有转机。 随着张飞策略的成功,他的优势越发明显。 张飞的嘴角,也随之掠起一丝笑意。 赵云实力本就逊他一筹,如今又进入了他的节奏,体力消耗加剧,实力将会再次打折扣。 此消彼长之下,张飞已经确信,他将获得最后的胜利。 而且,这个时刻,不会太过遥远。 十招! 这是张飞在心里估计的,赵云最多还能坚持的时间。 以他积累的优势,要十招击败赵云,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想到这里,张飞的心情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赵云可是他平生所见不多的敌手。 准确来说,除了那个强得不像话的吕布之外,张飞的敌手当中,赵云当属第一。 身为顶级武将,张飞素来渴望面对强敌,渴望……战胜强敌! 战胜赵云这样一个对手,对张飞来说,也是莫大的荣耀。 战胜一个赵云,胜过战胜十个甚至百名二三流武将! 而且,与赵云这样的顶尖高手交手,对张飞自身的武艺,也会有一定的提升作用。 唯一让张飞感到有些遗憾的是,如今的赵云根本就没有什么名气,击败甚至是击杀他,对张飞自己的名声,没有什么提升作用。 这个年头,战胜名将可是能对名声起极大的促进作用的。 像是张飞和关羽,在讨伐黄巾之时,斩杀了再多黄巾贼,世人也不知他们二人的名头,袁绍甚至还因为他们马弓手、步弓手的职位而轻慢他们。 但是,在经过一次大战之后,他们二人,还有兄长刘备,却一下子举世皆知了。 为何? 因为他们的对手,是吕布。 这个世界的吕布,没有飞将的称呼,但也是被称为九原虓虎的猛将,更是被董卓所倚重,封侯拜将,在虎牢关前大败各路诸侯。 战胜了这样一个对手,哪怕兄弟三人是抱团的,也值得称道了。 如今赵云的武艺远不如吕布,但是张飞此次是独自一人,若是他能战胜赵云,这场战斗的含金量会比虎牢关之战更足。 可惜赵云没有吕布那样的名气,张飞总不可能四处去夸耀,说自己战胜了多强多强的一个敌人,然后一说出赵云这个名字,才发现没人知道这个人。 当然,张飞只是略微有些惋惜而已。 他可不会等着赵云功成名就,再来击败对方。 他要用他的蛇矛,将赵云永远的留在此处。 至于他会不会失败,会不会让赵云跑掉,张飞并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他实力占优,状态更出色,如今还占据了相当大的优势…… 怎么看,对方都只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才对。 这样的局势,哪怕是换一个人来看,也不得不承认,赵云就连逃跑,都只是一种奢望。 然而,有两个人,绝不会这样看。 其中一人是韩变。 韩变敢于放心离开,便是对赵云有绝对的信心,相信赵云即便不敌,也能跑得掉。 他的信心,既是来源于赵云的能力,也源自于他所了解的赵云的事迹。 一身都是胆的常山赵子龙,又岂会轻易地落败身死? 而第二个人,如今正在战场之上。 他,便是赵云本人。 赵云处于劣势,极大的劣势,稍有不慎,他便会马上失败,乃至身死。 这些,赵云本人相当清楚。 他的体力消耗甚大,呼吸早已紊乱,汗水也跟不要钱似的,留得满头都是。 他的状态已经开始下滑,枪法也没有之前那么精妙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赵云依旧坚信,他将会是最终的胜者。 不是他盲目乐观,只因为他是赵云。 他是不会失败的常山赵子龙! 他不会服输,永远都不会。 就像他刚刚进山学艺的那段日子,那个时候,两位师兄入门时间远比他更早,枪法早已非常熟练。 他在学艺的时候,一门很重要的功课便是与两位师兄交手。 当然,是一对一,不是一个打俩。 即便是一对一,当时的赵云,也远远不是两位师兄的对手。 换成旁人,遇见这种情况早就认怂了,即便不认怂,被揍个几次,也会不敢再次挑战了。 可是赵云却并非如此。 他在平时,对两位师兄是恭恭敬敬的。 但是一旦到了交手的时候,他却能爆发出一股疯劲。 两位师兄不止一次将他打倒,打昏。 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哪一次,将赵云打败,打服输,一次都没有。 赵云感觉胸膛之中,似乎有一股火在燃烧。 “好熟悉的感觉……” 赵云想起来了,上次拥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好几年前。 那次,二师兄再一次将他击倒。 年龄,经验上的差距几乎是无法弥补的,可是,赵云没有心灰意懒。 也正是那一次,他有了这样一种,心中有火燃烧的感觉。 随后…… 赵云第一次击败了师兄。 “吼!” 赵云怒喝一声,他似乎感觉到,胸膛之中,有什么东西,炸裂了。 热血在燃烧。 心脏在跳动。 我,绝不认输! 含愤之下,赵云面对张飞迎面刺来的一矛,竟是不闪不避,就连手中的长枪,也没有什么格挡的动作。 相反,他还迎着张飞的蛇矛,冲了上去。 张飞的脸色一变。 这人难道是疯了? 他的蛇矛本就超长,这才有“丈八蛇矛”的说法。 赵云的银枪虽然也很长,却比蛇矛断了一些。 如果两人就这么相碰的话,赵云的银枪刺中张飞之前,他的身体,便会被蛇矛刺中。 对赵云来说,这简直就是稳亏不赚的买卖。 即便赵云舍弃性命不要,也要刺中张飞,他受的伤,也定比张飞的更加严重,还是张飞更有可能活命一些。 “是要比拼胆量吗?我岂会怕你!” 张飞猛地哼了一声,蛇矛的方向不变,也对赵云的银枪不闪不避。 他等下定会闪避的吧?不然的话,死的只会是他才对。 张飞在心中暗暗说道。 可是,张飞在赵云的眼中,看到的只有一个情绪。 坚定。 哪怕他的蛇矛即将触及赵云的胸膛,他在赵云的眼中,依然只能看到坚定。 在这么一瞬间,张飞动摇了。 他的兵器是占优,但那也只能让他活命的机会大一点点,不代表他就完全没有危险。 身为武将,张飞有战死沙场的觉悟。 若是有需要,献出这条性命,张飞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但是,在这场战斗中身死,却没有什么必要。 这一瞬间,张飞眼前浮现出刘备、关羽的容颜。 “大哥,二哥……” 张飞口中喃喃地说了一声。 随后,他的长矛猛地往回一缩,架在了赵云的长枪之前。 在两人即将分出胜负的一霎那,张飞还是变了招。 他要留得有用之躯,为兄长征战沙场。 赵云神色不变,不知道他是早就知道张飞会变招,还是觉得张飞变不变招都无所谓。 他的长枪抖了一个枪花,开始攻向张飞。 在张飞进入神勇状态之后,赵云这是第一次,真正向张飞展开攻击! 张飞脸上现出一抹羞怒之色。 他虽然是因为兄长的缘故才临时变招,但是在胆略上的比拼,他终究是输了一筹。 如今,赵云竟然还敢攻出来。 怎么,难道你以为胆略比赢了我,就能在武艺上胜过我么? 他感觉自己被赵云藐视了。 我就要让你看看,我们之间实力上的差距! 张飞信心满满,想要给攻出来的赵云一个教训。 如果按照两人之前的实力差距,张飞肯定能够得逞。 可是,等他真正要付诸行动的时候,张飞才发现,他错得相当离谱! 赵云的枪法,比最开始的时候,还要凌厉。 一番比拼之下,张飞不仅没有占到便宜,反而隐隐落于下风。 赵云也进入了神勇状态! 更加重要的是,赵云拥有银色的“战神”技能。 这个技能,可以让赵云的神勇状态,发挥出更强的实力。 如果说,一般人的神勇状态,是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实力,那么,拥有“战神”技能的赵云,最终能发挥出的,却是百分之一百三,甚至更强的实力。 在双方都没有进入神勇状态之时,张飞的实力比赵云还要高一点。 但是,在双方都进入神勇状态之后,赵云却能稍稍压制住张飞。 转眼之间,这两人的攻守之势,已经逆转! ; 第六十一章 胜利 张飞顿时一阵心惊。明明片刻之前他还大占优势,随时都有可能取得胜利,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对面那小子,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张飞不知道神勇状态,但是身为顶级武将,他是知道那个状态的存在的。虎牢关与吕布大战之时,最开始只有他一人独战吕布,张飞便坚持了五十几个回合才显露败相,那个时候,张飞便是进入了神勇状态。当然,张飞不知道名字,只知道那个时候他状态特别好,发挥出了平日里难以想象的实力。他的二哥关羽,也同样有那种爆发的时候。但是,张飞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爆发出那种状态之后,居然能够变得这么猛。要知道,张飞自己也是进入了那种状态,超常发挥了。与赵云交手,张飞的感觉最为深刻。在他眼中,赵云手上的长枪,好像已经活了一般。气势如龙!若是普通人,见到如此情形,这般大的反差,多半便会胆气大丧,被赵云一举击败。然而张飞又岂是常人?他见到赵云爆发出来的实力虽然会心惊,会不解,但是唯独不会有一种情绪。畏惧。之前赵云以伤换伤之时张飞避让了,不代表他就会胆怯。赵云发挥出强大的实力,张飞只会感觉到兴奋。他身上的血液,仿佛都燃烧了起来。真是个好对手,就像……就像当初的吕布一样!如今的赵云自然不是吕布的对手,哪怕进入神勇状态,有“战神”技能加成也是如此。但是在张飞眼中,两人却逐渐重合了起来。这两人,都逼得他进入了那个神奇的状态。这两个人,都让他慢慢落入下风。能与这样的人为敌,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只是可惜,张飞的兴奋,并不能让他发挥出多一分的实力,如今,他依然略处下风。当然,只是略处下风而已,赵云要想击败张飞,没有个几百招,那是想都不要想的,若是两人真打那么久,他们身上的神勇状态还在不在,也得两说。因此,两人谁胜谁败,还很难说。但是,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分出胜负了。因为,有人来了。来的人是韩变,他在将潘凤安顿好,交给周正处理之后,便急吼吼地又带了两千兵马来接应赵云。在此之前,战场上的形势改变过数次。韩变与潘凤第一次出击的时候,因为有神臂弓,打了白马义从一个措手不及,自然是大占上风,连公孙越都被二人俘虏了。若非张飞突然带兵赶到,横插一脚,这场战争早就结束了。张飞的到来,是战场形势的第一个巨大改变。张飞击败韩变与潘凤联手的情形,落入了不少冀州军士兵的眼中。本来,阵前斗将影响最大的,就是军队的士气。韩变与潘凤的落败,尤其是潘凤坠马,生死不知,对这些士兵的影响是非常大的。他们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原本就是潘凤的老部下。再加上敌人来了生力军,让冀州军的士气经历了严重的打击。这个时候,在军队层面上,幽州军反而占据了上风。好在这个时候赵云带着一支生力军赶到。赵云的这支生力军,让战争的天平重新平衡。双方各自都奈何不了对方。这个时候,无论是白马义从还是冀州军,都已经非常疲惫,只凭着一股意志力才坚持着。这种坚持是非常脆弱的,一旦有强有力的外力入侵,就很容易使一方直接崩溃。韩变和他带着的两千兵马,便是这个外力。这个时候,白马义从已经崩溃了。哪怕是幽州军的援军此事赶到,或许能击败冀州军,但也无法改变白马义从崩溃的事实。兵败如山倒!白马义从虽然在个人能力上,当得上精兵,但是在组织度方面,却距离精锐的要求,非常遥远。他们一旦失败,也犹如雪崩一般,无人能够阻止。张飞默默地看着一个个骑着白马的幽州兵四处逃窜,却无人组织起有效的反抗,他就已经知道,他败了。他没有败在赵云手上,但是他接应公孙越,以及白马义从的任务,已经失败了。所以他当机立断,表面上要对赵云发动一次猛攻,实际上却驾驭者乌骓马,跳出了战团。赵云见状,也没有缠上去。他知道,对方若是一心想走,以他的实力,还留不下对方。若是早有准备,安排好兵马,倒不是完全没机会,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很突然。张飞深深地望了赵云一眼,他知道,今日的任务之所以失败,都是因为这个英俊得不像话的年轻人的缘故。若不是赵云,他早就擒下韩变,救下公孙越了,到时候,这场战斗,会出现另外一个结果。但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假如。他失败了,就是失败了。那么,下次,再决一死战吧!张飞没有说话,但是他知道,对方一定会明白他的想法的。果然,张飞看到,赵云提着枪的那只手,握的更紧了,眼神之中,也充满了期待之意。张飞哈哈一笑,调转马头,头也不回的向着来时的方向离去。什么公孙越,什么白马义从,他都不管了,他也没办法管。张飞逐渐远去,一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赵云那沸腾的鲜血好像才冷却下来。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赵云也拨转了马头。刚刚转过身来,他便见到了韩变的笑脸,而韩变的身旁,他的兄长赵信,也骑着一匹马,正冲着他微笑。前番出战,韩变并未带上赵信,但赵云来到,他二次出战,自然会把赵信带上,让他们兄弟相见了。韩变在马上冲赵云一拱手,道:“今日若无子龙,某与战场上诸位的性命,便要悬于一旦了,在此某先谢过!”赵云冲韩变摇摇头道:“韩公子,我早有言在先,欠你两个人情,如今救你一次,便是还了你拯救兄长之恩;下次若有需要,某再助你一次,偿还某上次之过失。”韩变苦笑一声道:“子龙,你已经助我两次了。”见赵云面带疑惑,他才解释道:“若无子龙的搭救,某自然会被张飞所擒,是生是死,全在公孙瓒一念之间,你说,这是不是助了我一次?”赵云点点头。韩变接着说道:“我部下一人,名为潘凤,他追随家父与我已久,名为部下,实则与我如兄弟一般。方才张飞逞凶,我也潘凤合力,方才能勉强抗衡,可惜一个不慎,潘凤被张飞所伤,受创颇重,若是得不到及时救治,他的性命便危险了。幸亏你及时赶到,才让我得以脱身,将潘凤送回大营。你对潘凤有活命之恩,你说,这是不是又助了我一次?”赵云若有所思,却并未回答。方才,见韩变离开,赵云心中其实是很不满的。他冒着危险,带着士兵来救援韩变,结果韩变却直接离开了。当时赵云以为是韩变胆怯,心中对韩变多了几分鄙夷。虽然他发现张飞的实力非常惊人,常人若是胆怯,也不足为奇,但这不妨碍赵云对韩变有了不好的感官。如今听韩变这么一说,赵云才释去了心头疑惑,知道韩变不是胆怯,而是为了及时救治潘凤。这让赵云反而对韩变有了几分好感。他自希望辅佐明主。什么才叫明主?这个概念很难说清楚,但是,从他对待部下的态度,便能看得出来一些。一个视臣下如草芥的主君,绝不是什么英明的主君。韩变未必便是明主,但在这一方面,他还是过关的。见赵云不回答,韩变又说道:“再者说来,若无子龙及时赶到,恐怕我军便会惨遭败绩,认真算起来,子龙你应该是助了我三次。”赵云对此不置可否,韩变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但是赵云心中自有他的一杆秤。他只知道,他就做了一件事就够了。而且,这件事还没做完。他真正的目的,可不是援助韩变。毕竟,他不会未卜先知,不可能提前知道韩变会有一难。他的目的是帮助韩变所在的冀州军,击退公孙瓒。赵云有些迟疑地对韩变说道:“韩公子,我等兄弟一路跋涉,已经非常疲惫了,不知能否在贵军之旁安营扎寨?”说完,他有些担心地看着韩变。他的要求实际上并不过分,但是,对方未必便会相信他。毕竟,要放一支未知的军队在自己身边,是很需要勇气的。果然,赵云听到韩变说道:“当然不能了。”赵云神色一暗,他远来支援,却不被信赖,即便是他,也感觉很不好受。但他也能理解韩变的想法,只是这样一来,他就只能带人去比较远的地方扎营寨了。以他部下的人数,距离如此之远,若是被公孙瓒袭击,根本就没有守住的可能。就在赵云暗暗担忧的时候,他听见韩变继续说道:“子龙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怎么能让你们受委屈呢?我便在营中划出一块地方,让你们驻扎便是。”“啊!”赵云吃惊地张大了嘴,原来对方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太过相信他了。把他的士兵放入营寨,对方难道一点都不担心会引发乱子?韩变不知道赵云为何惊奇,若是知道了,他也只会哑然失笑。 他无论怀疑谁,也不会怀疑赵子龙吧?ps:今天因为关于本书的一些问题,情绪不是很高,就只有这一章了。另外,感谢书友“一笑红颜醉”在书评区的一些建议,非常的中肯,很多都是蜗壳没有考虑到或者考虑得不够的地方,蜗壳会试着在不动这本书的根本,尽量改进系统的设定的。 ; 第六十二章 安置伤兵 夜幕逐渐降临,冀州军的营寨中,却热闹得很。【全文字阅读】 除了仍在站岗执勤的哨兵斥候之外,所有的冀州军士兵,都陷入了喜悦之中。 一场大胜,不仅让他们获得整场战役胜利的希望大大增加,更给他们带来了实质性的好处。 在韩变的建议下,韩馥命人宰了数十口猪羊,炖r煮了一锅又一锅,每个士兵,都能分到一碗热乎乎,油腻而又香甜无比的炖r。 那些参加了战斗的,以及需要执勤的哨兵,更是能分到两碗。 而那些负伤的士卒,除了能吃到炖r之外,每个人还有相当于一个月军饷的奖励。 其中一些身负重伤,不能再上战场的士卒,除了以上奖赏之外,还会视伤情轻重,将他们好好安置下来。 平日里,军中能吃到r的,只是少部分人。 哪怕是待遇最好的骁果卫,每天能吃上r的,也不过是末位淘汰中获得优异成绩的少部分人,大多数士兵,也只能做到餐餐吃饱而已。 骁果卫如此,其余军中的情况,就更不必说了。 因此,能吃上r,对冀州军的士兵来说,已经是一件大喜事了。 而给伤兵发奖励一事,更让这些士兵暗暗高兴。 他们当兵的最怕什么,怕的不是战场上战死,而是怕战死之后家里没有着落,或者就是负伤之后被抛弃,不管不顾。 这不是夸张,在这个时代,医疗条件极其低下,许多负伤的士兵,都失去了返回战场的能力。 对于这种伤兵,许多诸侯都是直接舍弃的,因为在他们眼中,这些不能再上战场的伤兵,都失去了利用价值,在他们身上哪怕花一个子,都是浪费。 而如今,却出现了这么一个主君,不仅没有直接舍弃这些伤兵,还将他们安顿下来,让这些人后半生有了着落。 这固然让那些受伤的士兵感激涕零,也让那些还没有受伤,很健康的士兵非常安心,因为这无疑是解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无数士兵,将发布命令的韩馥当成了万家生佛。 如果韩变使用探知技能的话,便能知道,整个大营当中的军队,士气都处于一个高涨的状态。 可他们却不知道,在一开始,韩变向韩馥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韩馥几乎没有考虑便加以拒绝了。 重赏用功之臣还可以理解,但善待那些受伤的,已经无力再上战场杀敌的士兵,岂不是让钱打水漂了吗? 不对,甚至比那还不如。 把钱扔水里,好歹还能听个响。 哪怕已经在韩变的软磨硬泡,沮授在一旁敲边鼓的劝说下勉强同意了,韩馥的脸色依然十分难看。 “就……就这一次了!”韩馥看着手上的一份文书,一副心痛得要滴血的模样:“这开销实在是太大了……” 韩变颇有些无奈地看着韩馥,他知道,那份文书,便是军中的一些善于计算的属吏,在忙碌了好几个时辰之后,大致算出来的,要安置好伤兵,所需要的金钱。 韩变哪怕是不看那文书,也能猜得出来,能让韩馥一副的了脑淤血的模样,那数字该有多惊人。 这几日都有战斗,虽然冀州军是胜利的一方,却仍然有不小的损失。 阵亡的士卒便有上千人,身受重伤,以后都不能再上战场的,也有超过千人。 要将这些人统统安置好,让他们下半生有着落,需要的金钱,绝不是一个小数字。 这样的数字,饶是韩馥坐拥冀州这个富裕的大州,也感觉到十分r疼。 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他拥有冀州不假,但却没能做到对冀州全盘掌控。 像是袁绍所在的渤海郡,便犹如一块铁板一般,针都c不进去。 韩馥所能掌控的,只是冀州的一部分而已,或许连一般都未必能达到。 更何况,他征召了数万的军队,人吃马嚼的,耗费的粮草,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收入高,支出也绝对不低。 韩馥的日子过得虽然不紧巴,但也算不上轻松。 反正韩馥是打定了主意,以后不管是韩变与沮授说得多天花乱坠,他都不会再同意这样“荒唐”而又废钱的提议了。 韩变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作为韩馥的独子,本应该让父亲事事顺心,但是…… 他即将做的事,偏偏和韩馥的想法截然相反。 他与很多人看法不一样,他认为那些因为伤病,已经无法再上战场的伤兵不仅不是累赘,相反,还能成为一个有力的臂助。 韩变苦笑了一声道:“父亲,孩儿有个提议,此次安置伤兵的法子,需得坚持下去,从今往后,凡是服从父亲统领的军队,无论经过什么战斗,都要依照此法安置伤兵。” 韩馥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不是知道面前这人是自己的独子,知道韩变刚刚立下大功,挫败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他都要以为这是公孙瓒派来的内应,专门来消耗他冀州的钱粮的。 “就这么一次,消耗的金钱便如此之巨,你还想以后都如此做?” 韩变点了点头,示意韩馥没有听错。 韩馥很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韩变,手指在案几上用力地点了好几下:“你呀,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真要按照你的提议进行下去,我冀州的钱粮根本就不够使用的!” 说着,韩馥把手头的文书冲韩变那边一丢,道:“你自己看看,这得花多少钱粮!” 韩变从地上捡起那本文书,粗略地扫了上面的数字一眼,其数额让他也有些动容。 随后,韩变便面不改色地说道:“这数字没有多大的意义,我们实际上花不了这么多钱。” 韩馥挑了挑眉毛,道:“你的意思是,我军中的这些账房,都是废物,他们算了一半天,结果全都算错了?” 韩变笑了一声道:“他们的计算结果有没有错我不清楚,但是他们计算的方法,却是有问题的。” “仔细说说?” 韩变点了点头,开始了他的分析。 其实韩变的思路很简单,绝不算复杂。 这个时代的军队,绝大多数,都很擅长打顺风仗,只是,一旦到了逆风,局势不顺的时候,这些人却大多数都会软脚。 能打逆风仗,能打硬仗的,已经可以称为精兵了。 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其原因是多方面的,有训练不足的因素,也有统帅无用的缘故。 但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却被许多人忽视了。 那便是,士兵们有后顾之忧,不肯用命。 当兵的拿军饷卖力气是天经地义的,但是为了军饷,肯卖命的,却只是极少数人。 绝大多数人,都是平时肯花力气,但到了要卖命的时候,却一个个不见了踪影。 这当然和士兵们的胆量有很大的关系,但是,许多胆子大的,却也不一定肯卖命,为何? 因为他们怕。 他们不害怕战死,却害怕战争过后,舍生忘死的他们,反而被抛弃。 这种情况下,肯卖命战斗的,就只有少数人。 于是,这种情况便在战场上屡见不鲜:军队遭遇了一定的挫折后,便迅速溃败。 实际上,他们的实力,未必便弱于了对手,但士兵不肯用命,失败便在所难免。 韩变这种安置重伤士兵的法子,固然不可能完全扭转这种局面,但也一定能让更多的士兵肯用命,敢拼命。 用一些金钱,换取士兵们用命,韩变觉得,这种买卖并不算亏。 当然了,如果仅仅是如此,韩变并没有信心说服韩馥,因为这样做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撒手锏在后面。 重伤的士兵应该如何处理? 这个问题,非常容易走两个极端。 一些短视的君主,可能就会觉得这些士兵没有了价值,便弃之如敝履,殊不知如此作为,会让军中那些还算健康的士兵产生犹疑,现在是他们,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 长此以往,肯在战场上拼命的士兵,将会越来越少。 而一些人品坚挺一点的君主,可能就会好好赏赐这些士兵,或者将其安置下来,让其衣食无忧,这样做的缺点便是开销太大,对财政造成很大的压力。 而韩变的法子,却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他的法子,就着落在那些重伤士兵的身上。 其实,这些重伤士兵当中,许多人并没有到日常生活都很困难的地步,他们只是没有办法,再次上战场,用手上的刀枪杀敌而已。 但是,他们便真的不能呆在军中么? 一个断了手的老卒,固然很难上阵杀敌,但是他有许多战斗的经验,这些经验是非常宝贵的。 如果将这些士兵驱逐出军营,那么这些经验便会直接浪费掉,不会再有任何价值。 韩变的想法便是,将这些无法上战场,但经验丰富的士兵留在军队里。 他们仍然领着军饷,但他们不需要上战场,他们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便是留在军中,狠狠地c练那些新兵蛋子。 对于这些上过战场,负过伤的士兵而言,这再简单不过了。 付出军饷让他们训练新兵,这买卖也不亏。 如此一来,伤兵们仍然留在军中,生活有了着落,同时还能训练新兵,增强军中的实力,其余士兵,也少了后顾之忧,上了战场更敢拼命了,几乎就是一举三得的好事情。 韩变完全想不出来,韩馥有什么理由来拒绝这个提议。 果然,在沉吟了一阵后,韩馥还是一脸r痛的同意了韩变的提议。 第六十三章 韩馥的招揽 当士兵们饱餐完难得的美食,该歇息的歇息,该巡逻的巡逻之时,一座营帐里面,正进行着一次小型的宴会。 这次宴会并不算正式,连酒水都没有,饮宴饮宴,没有饮,自然算不上真正的宴。 但考虑到如今仍然是战时,若大肆饮酒,一来在士兵中的影响不好,二来也会使防备松懈。 若是因为战胜之后的饮宴而松懈守备,反被敌方所乘,那可就太悲剧了。 虽然没有酒水,但此次宴会,还是比较隆重的。 韩馥高居主位,其余的韩变、沮授等人,分别列于他的左右,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丰盛的吃食。 参与本次宴会的,要么是身份地位高,比如沮授、张郃,要么就是在此次胜利中居功至伟,就连潘凤,在周正小心地处理了他的伤势,把他包扎好之后,也大大咧咧地赶来了。 作为本次战斗的关键人物,赵云哪怕不是冀州军中的人物,也受邀坐到了次席上。 在饭桌上谈事情似乎是我国的传统,虽然小桌子上的脍肉味道很好,其余吃食也是难得的美味,但众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 韩馥虽然没有饮酒,但红光满面的,连脸上的皱纹都少了许多。 韩变的提议虽然让他肉疼,但比起今日的胜利,他付出的那些钱粮,就实在是微不足道了。 韩馥不是没有经历了过胜利,就说近的,讨伐董卓还有韩变讨伐鞠义,其结果都算不上失败。 但这一次却格外不一样。 因为这一次,是他一路诸侯,单抗天下最强势的诸侯之一,公孙瓒。 开战之前,包括韩馥自己,恐怕没有几个人会认为,冀州会获得胜利。 原因无他,公孙瓒的威名,实在是太盛了,强盛到草原上的异族,听闻白马将军的名号,便会望风而逃。 公孙瓒的爵位、职位,都是他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可是,战斗的结果,却让几乎所有人,都跌碎了一地的眼镜。 初次交战,冀州军便获得了胜利——这是潘凤和郝昭的功劳,他们在斗将的时候,战胜了自己的对手。 包括韩馥自己都认为,这只是一次偶然的胜利,阵前单挑的胜负,没有办法决定整场战争。 果然,之后的一段时间,冀州军只能坚守营寨,闭门不出,以避幽州军的锋芒。 在那个时候,韩馥自己都经常暗自询问自己,他作出的与公孙瓒对抗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 到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出动,用骑射让冀州军焦头烂额的时候,韩馥更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因为他看到了白马义从那犀利的骑射,他知道了这支传说中的部队,到底有多可怕。 韩变说有对付白马义从的方法,韩馥也只是将信将疑。 哪怕是韩变拿出了神臂弓这样的神器,沮授等人都已经很信服了,韩馥的心中依然有些忐忑。 他实在是不相信,自己这边能有人对付得了威名赫赫的白马义从。 但是到了今天,韩馥终于是放下了心。 原来,威名赫赫的白马义从也不过如此,公孙瓒亦不过如此! 韩馥站了起来,手上举着一个杯子,杯中装着的是清水。 他高举着杯子,满脸通红地大声说道:“诸位!我军今日大败幽州军,连白马义从,都被我军击败,其主帅公孙越被俘……此等大功,某稍后自有重赏,现在,先让我等满饮此杯。来日,等我们击退公孙瓒,再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众人齐声应和,韩馥现行将杯中清水,一饮而尽。 虽然是淡寡无味的清水,韩馥却觉得,这比世上最美味的美酒,还要甘醇几分。 在座的其余几人,也有样学样,纷纷将自己杯中的清水,一饮而尽。 唯有潘凤,在喝完了清水之后,忍不住咕哝道:“怎的是清水,这也忒没有味道了!” 沮授哈哈一笑道:“如今在军中,公孙瓒尚未退却,岂能饮酒?再说了,你这夯货刚刚才险些丢了性命,重伤在身,再喝酒,不怕身体遭不住吗?” 潘凤笑着拍了拍胸膛:“某这一身皮糙肉厚的,些许小伤又算什么?只要让我喝,一坛子酒也跟喝水一样喝了。” “得了文杰,你就别炫耀了,今日你是休想饮酒了,不过等你伤好之后,我倒是可以从我父亲珍藏里偷几坛美酒,让你大醉一场。”韩变笑骂了一声道。 “此话当真?”潘凤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当真!”韩变斩钉截铁地说道。 “咳咳!” 两人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咳嗽声,却是韩馥,正一脸无奈地望着二人。 他尚且在主位上坐着,这两人便商量着要偷他的美酒了…… “今日先高兴,以后再跟你们俩算账!” 韩馥重重地瞪了失言的二人一眼后,便望向了坐在次席上的赵云。 此次作战的经过,韩变早就跟他原原本本的说了一次。 韩馥在为二人心惊胆战之余,也对救援了二人,与张飞血战一场的赵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潘凤的实力韩馥是知道的,在很早以前便是冀州军中数一数二的猛将,后面更是斩了华雄。 张飞能战胜潘凤(虽然韩变也参与了,但在韩馥心中,韩变就是上去凑人数的),必定是天下间有数的猛将。 而这赵云,能够与张飞不相上下,显然也是个人才。 但是真正看到赵云本人,韩馥却有些怀疑了。 在韩馥心中,那种万人敌的猛将,必定是膀大腰圆,身材粗壮的粗豪大汉,像是潘凤,就很符合这个要求。 赵云倒也算是人高马大,但是他的长相……未免太过英俊了一点。 但是韩馥转念一想,人家公孙瓒也是这般英俊,他也就释然了。 同时,他对赵云也越加满意了。 历朝历代,都会有以貌取人的现象的。 虽然有“失之子羽”的先例在,但是同等才能下,长得帅气的,总要比长得一般的要占便宜一些。 赵云的相貌,无疑是一个加分项。 这样一个有才能,又长得帅的猛将,实在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韩馥才能不足,但不代表他是傻瓜。 他可能分不出来谁是人才谁不是,出现将真金当顽石的可笑一幕。 但是真要把人才搁他面前,让他看出了此人的才能,韩馥还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韩馥从自己的席位上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走到了赵云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赵云连忙站了起来,往旁边避让,口中还说道:“州牧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不管他看不看得上韩馥,韩馥的身份摆在那里,赵云不可能生生地受这一礼。 但是,韩馥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他抬起身子,对着赵云非常诚恳地说道:“赵将军,韩某这一拜,首先是感谢将军,你救了犬子还有潘将军,对我冀州上下,都有莫大的恩情,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赵云赶紧解释道:“州牧大人言重了,我本身受了令公子的大恩,这才前来帮忙,实在当不得州牧大人的谢意。” 韩馥神色未变,好像没有听到赵云的解释一般,接着说道:“其次,韩某知道将军之能,不知将军肯否纡尊降贵,到我军中任职?” “这……” 赵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以他本人来说,他自是不愿意辅佐韩馥的。 但是直接拒绝的话,又肯定会将气氛弄僵,让韩馥下不来台,这也不是赵云愿意看到的。 一时语塞之下,赵云只能沉默应对,希望韩馥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韩馥却仿佛没有弄懂一样,皱起了眉,道:“莫非是赵将军已经有了去处?” “那倒不是。” “那难道是赵将军嫌我冀州这庙太小,看不上?” 这便是挤兑了,赵云回答“是”肯定不行,那样双方就会撕破脸皮。 可赵云回答“不是”也不太好,那样该如何拒绝对方的招揽? 就在赵云有些犹豫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人是韩变。 他也要招揽我么? 赵云的眉毛皱得更紧了。 韩变之前便招揽过他,赵云是很清楚韩变的心思的,他毫不怀疑韩变站起来的目的。 韩变站起身来之后,先是对赵云笑了笑,然后大声地说道:“父亲,今日是庆功宴,谈别的事情,是不是太扫兴了点?” 赵云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了韩变。 他感到又惊又喜。 惊的是,韩变居然不是来招揽他的,而是……来给他解围的! 而喜的是,有了韩变的解围,他也不用再为难了。 韩馥则是怒瞪了韩变一眼,他以为韩变是没有眼力界,才破坏了他的好事。 他的挤兑,原本就要让赵云动摇了,可却被韩变给破坏了。 如此一来,他的招揽自然是不可能成功了。 韩变对此就好像没有看见一般,神态自若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经历了这个波折,宴会的气氛便有些僵硬了,又过了一阵,诸人便各自散去。 作为东道主,又是旧识,韩变很自然地,找到了赵云。 ; 第六十四章 即将结束的战争 上 左右没有其他人,赵云一见到韩变,便说道:“方才的事情,多谢你了。” 韩变自是知道,赵云说的是替他解围的事情。 韩馥或许没看出来,但在场的大多数人,应该都能猜到,韩变是故意为赵云解围的。 韩变无所谓地笑道:“若是我父亲那样便能让你效命,我就不会为你解围了。但我知道,要让你效命,没有那么容易,与其被你拒绝,不如我来岔开话题了。” 赵云奇怪地看了韩变一眼:“你倒是了解我。” 韩变说得不错,刚刚赵云虽然有些为难,但若是韩馥一再逼迫,拿言语挤兑他,那么得到的,绝不会是赵云的效忠。 哪怕是撕破脸皮,赵云也会拒绝韩馥的招揽。 这样反而会堵死招揽赵云的可能性。 但赵云心里就有些奇怪了,为何韩变会这般了解他? 赵云自然是不知道,韩变在后世,可以说算得上是一个铁杆的云迷了。 对于赵云的性格,韩变当时没有亲眼见过,确实不是百分之百的了解,但是知道赵云生平的他,还是能了解大半的。 最起码,韩变不会怀疑赵云的坚持。 当阳之时,刘备潦倒到那种地步,赵云又身处曹军重围之中,他依然没有半分动摇,毫不迟疑地跟随着刘备。 就冲这点,韩变就绝不相信,区区言语的挤兑,便能打动赵云。 见韩变没有回答,赵云以为是韩变从他兄长口中了解的这些,便不再多问。 韩变见状,又笑着对赵云说道:“如今这里无人,我再问一次,子龙,你真不愿意为我冀州效力?” 之前韩馥是挤兑赵云,如今韩变与赵云单独在一起,却是真心实意地招揽了。 赵云能感觉到韩变的诚意,但他只是对韩变笑了笑。 韩变便知道了赵云的态度。 韩变今日的表现,在赵云眼中已经加了不少分。 赵云与张飞交手许久,最是了解张飞的实力,而韩变能在张飞手下独自坚持那么久,这份武艺自是让赵云暗暗点头。 此后,韩变对潘凤的态度,更是使赵云刮目相看。 但是,要招揽赵云,仅仅是这样,仍然不够。 他见韩变的情绪有些低落,便笑着说道:“要招揽我,还是等你能自己做主了再说吧。” 在赵云眼中,韩变还有很多不足。 最为致命的,是如今的韩变,依然不是一路诸侯。 父亲是冀州牧,和自己是冀州牧,这中间的差别,是非常大的。 虽然韩变是韩馥的独子,韩馥也听得进去韩变的劝,但是对赵云而言,这中间依然充满了不确定性。 在有些时候,这样的不确定,是灾难性的。 听赵云这么说了,韩变很明智地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比如说,赵云手下的上千士兵,是从哪里来的。 从诸侯混战开始,乱世便已经悄然来临。 但是,即便是这样的乱世,也不是人人都能拥有一支部队的。 有钱有粮有地盘,这是建立军队的基本要求。 没钱的话,怎么给士兵发军饷? 没粮的话,士兵们吃什么? 而如果没有地盘,你钱粮再多,也只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韩变不认为赵云能够满足这三个条件当中的任意一项。 赵云的回答,则解开了他的疑惑。 说起来,这支部队,和韩变还有些关系。 鞠义反叛之时,席卷了大半个常山郡,当时,韩变对常山郡下辖的好几个县,都失去了掌控。 而在这种乱世之中,匪盗是最容易滋生的东西。 好几股匪盗,便在那个时候,盘踞在那几个县之间,打家劫舍。 原本,韩变平定了鞠义的叛乱,便可以逐渐恢复对辖下县城的掌握,届时,几撮土匪,根本算不上什么。 剿匪,可是韩变的老本行了。 随便派几个手下去,就能搞定他们。 像是吕威璜、南宫飞,如今在韩变手下,远没有郝昭那样受重用。 但他们若是带着正规军,去征剿那些土匪,完全可以让那些土匪叫爸爸。 然而,公孙瓒的进犯,却让韩变不得不将视线移开。 在这之后不久,他就带着军队,来和韩馥汇合了。 如此一来,那几个县城的盗匪,根本就无人能管,气焰更加嚣张。 河北,原本就是古代的燕赵之地。 自古以来,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 简单的说,这个地方的民风……比较彪悍。 饱受盗匪之苦的百姓们不像别的地方一样,逆来顺受。 忍无可忍之下,他们决定自己搞定那些盗匪。 于是,几个县城合力,自发组成了一支义军。 赵云在常山素有名望,因此被他们请来当这支义军的统帅。 有赵云的统领,几股盗匪不过是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根本就不堪一击,三下五除二的,赵云就将匪患扫除一空。 这个时候,赵云才腾出手来,实践之前的诺言,帮助韩变。 听完赵云的述说,韩变不由得面色古怪地望了赵云一眼,道:“子龙,你说你这样,算不算是撬我的墙角?” 经过韩变这么一提醒,赵云的神色也变得古怪了起来。 他将常山的子民变成了自己统领的军队,认真说起来,还真是在撬常山太守的墙角。 暂代常山太守之职的,不就是眼前这位吗? 当然,韩变只是与赵云说笑的,那些百姓自愿跟随赵云,他也犯不着当恶人。 再说了,若是他招揽成功,连赵云都成了他的部下,那这些士兵…… 肉烂了也是在锅里嘛。 接着,赵云也说了他前来的目的,不是救援韩变,而是帮韩变暂时解决公孙瓒这个麻烦。 听赵云这般说完,韩变忍不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子龙,若是如此的话,你的目的就要达到了。” 要达到了? 赵云睁大了眼睛,满眼的不解之色。 公孙瓒可是相当强势的诸侯,要解决这样一个麻烦,怎么可能是短时间就能办到的? 但是看韩变那自信满满的模样,赵云却又觉得对方不是在说笑。 韩变当然不是在说笑了。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他对完结这场战争,逼退公孙瓒还没多大把握。 但今天之后,韩变却有差不多十成把握,公孙瓒定会退兵。 理由很简单,公孙瓒他,拖不下去了。 就在前几日,韩变曾经看到韩馥皱着眉,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 当时他很奇怪地问了韩馥,才知道韩馥是为了冀州的形势而烦恼。 与公孙瓒在此处对垒,虽然没有呈现败相,但是因为冀州的主要人物都集中在此,冀州的政务,几乎处于停滞状态。 尤其是马上就要到春耕的时节了,若是耽误了春耕,那损失,可不是一般的大。 再有就是,冀州军数万人集中在此,人吃马嚼的,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长此以往地拖下去,冀州肯定会损失惨重。 冀州拖不起! 但是,韩变却知道,幽州更拖不起。 公孙瓒劳师远征,补给线远比冀州的更长,他们的花销,自然也就更大。 而且,幽州还不如冀州富裕,冀州都感觉吃力了,幽州的日子,肯定更不好过。 公孙瓒之所以硬挺着不停战不退兵,无非是有底牌没打出,心中还有几分侥幸心理,再就是怕面子上过不去而已。 没错,面子。 先出兵入侵的是公孙瓒,虽然他嘴里打着的旗号是讨伐董卓,但明眼人都知道他的目标是谁。 这种情况下,如果公孙瓒直接灰溜溜地退回去了,肯定会颜面扫地。 对公孙瓒来说,这是很难接受的事情。 其实,在历史上,这种双双坚持不下去,最终退兵的例子,有很多,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双方都是找了个台阶下的。 这样的台阶,就是调解。 在穿越之前,韩变曾经有过这样的疑惑,为什么那些打得脑浆子都要出来的敌对势力,会接受第三方的调解? 如今他穿越了,换了一个视角,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是第三方的面子大,而是这两边都打不起了。 这个时候,出现一个身份地位够的,来调解一下,说你们给我个面子,别打了。 打得自己都坚持不住的双方,就找到了台阶。 我不是怕了他,我是给你个面子才不打了的。 于是,大家都高兴了。 然而,这一条路却并不适合如今的冀州军和幽州军。 因为,要出面调解,本身必须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总不能随便出来个麻子,来一句“给我个面子”,两路诸侯就齐齐休战吧? 而与他们最近的,有资格调解双方矛盾的,是袁绍。 袁绍现在正巴不得他们把脑浆子都打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会在这把火上浇一些油,指望他调解? 所以,这台阶,还是得自己找。 就在今天,韩变找到了这个台阶,公孙越。 他击败了白马义从,想必,公孙瓒对于击败冀州军,已经不抱幻想了。 如今又找到了一个台阶,相信公孙瓒还是很乐意借坡下驴的。 当然,韩变没有将这些都说给赵云听。 他只是对赵云神秘一笑后说了一句:“等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赵云虽然心中好奇,也只能作罢。 ; 第六十五章 即将结束的战争 翌日,一大早,冀州军的寨门便打开了,直到三人三骑慢悠悠地从里面走出后许久,寨门才重新关上。【风云小说阅读网】 这三人三骑出了营寨之后,前进的速度陡然便加快了几分,而其前进的方向赫然便是…… 幽州军的中军大帐之中,公孙瓒正聚集起他麾下众将,但是无论是谁,都是一脸凝重的模样。 白马义从的失败,让他们都始料未及。 这可是他们凭之纵横天下,打得异族闻风丧胆的利刃,居然就这么败了? 虽然,不少士卒凭借快马,最终逃回了营地,但是,那些被俘以及被杀的士卒,仍然占了整个白马义从将近一半的数量。 即便是那些逃回来的士卒,在刚刚经历了一次大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有一些y影,战斗力可想而知。 白马义从这支精锐,已经被挫伤了筋骨,最起码在这场战争里,他们是派不上用场了。 公孙瓒的手指在面前的案几上轻轻地磕了两下,众将心头一紧,就好像这两下是磕在他们心头一般。 “诸位,你们还有什么法子,可以击败冀州军,救回我那兄弟?” 众将心中猛地一突,是啊,这场失败除了几乎将白马义从葬送掉之外,更为严重的后果,还是公孙越的被俘吧? 身为公孙瓒的部下,他们是最清楚,这兄弟几人的关系有多密切了。 连白马义从这样的精锐,公孙瓒都可以让公孙越统领。 如果能帮助公孙瓒击败冀州军,救出公孙越,那肯定是大功一件,公孙瓒绝不会吝惜奖赏的。 只是,无论是谁,都对击败冀州军没有什么信心。 不是冀州军再强,实在是他们太不要面皮了。 明明实力不弱,正面对决也未必会输,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占据了地利。 这么多有利条件,冀州军仍然坚守不出。 冀州军摆明了就是不想胜利,但是也不会失败。 面对这样的乌龟,少有人能想出好办法来。 后世的诸葛亮。不正是被司马懿用这样的招数,给活活拖死的吗? 连诸葛亮都对这种乌龟战术没有好的破解办法,公孙瓒手下这几瓣蒜就更不用说了。 主公的奖赏虽然诱人,但拿不到也只是白搭。 十几个身穿盔甲的将领,一个个都像是被人封住了嘴巴一般。闭口不言。 这里面有一个人不太一样,他的模样和公孙越还有公孙瓒都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脸要大一些,方正一些,他正是公孙瓒的另一个从弟,公孙范。 公孙范没有想什么奖赏一类的东西,他想的只有一样,那就是击败冀州军,救出公孙越。 他、公孙瓒还有公孙越三兄弟的关系是非常亲密的,在原来的历史上。公孙瓒因为公孙越的死,与袁绍撕破脸;而公孙范,则在袁绍认怂,把渤海太守的职位都让给了他之后,仍然聚起渤海郡的兵马,帮助公孙瓒攻打袁绍。 如今公孙越被俘,公孙瓒固然着急,公孙范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并不是着急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公孙范的才能与公孙越相差无几。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卒从营帐外闯了进来,单膝跪地,大声说道:“营寨外有自称是冀州牧的使者。想要求见将军!” “什么,冀州还敢派人来我军中耀武扬威?” 公孙瓒还没开口,坐在公孙范身旁的一个大汉便抽出佩刀,大声呵斥道:“难道是欺我军无人不成?” “严将军说得对,这真是太小瞧于我等了!” 姓严的将军在军中地位不低,他一开口。便有人附和。 这一瞬间,公孙瓒的怒火也猛地上涌起来了。 冀州军刚刚胜了一场,便派出使节,这是为了什么? 公孙瓒不清楚使节的来意,但他猜测,恐怕和耀武扬威也相差无几了。 “将他给我打将出去!” 愤怒之下,公孙瓒好歹还是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不准备打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惯例。 但是对于接见冀州的使者,他是半点兴趣也无。 “且慢!” 这个时候,一边传来了一个阻止的声音。 公孙瓒的面色微沉,看过去之后,发现说话的竟是另一个从弟,公孙范,这才面色稍霁。 他很重亲情,在他愤怒之时,能让他稍微听得进去话的,也就他的两个从弟了,就连他的儿子都还差了点。 即便如此,公孙瓒的脸色依然不太好看,连带着说话也不客气了许多。 “你为何阻止我?” 公孙范听出了从兄话语中的质疑,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他与公孙瓒同气连枝,对冀州军本就没有丝毫好感,等公孙越被俘之后,他更是恨不得提着长枪,杀进冀州军大营,将公孙越营救出来。 在听说冀州使节到来的一瞬间,公孙范想的更是将这些使节杀了泄愤。 但是,他突然想到了,公孙越还在冀州军手上。 别说是杀了这些使节,就算是让这些使节受了折辱,说不定冀州那边就会害了公孙越的性命。 所以尽管心中不愿,他还是要劝公孙瓒,起码在明面上不能有落人口实的举动。 “兄长,二兄还在冀州军手上……” 公孙范仅仅说了这么一句话,公孙瓒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算了,让他们进来吧——慢着,我们还是要好好‘欢迎’冀州的使节!” 说到“欢迎”的时候,他特意将这两个字咬得非常用力。 在公孙瓒的安排下,众将全都站了起来,整理好了衣甲,刀剑出鞘。 十几个将领站得笔直,衣甲光鲜,刀剑明亮,杀气腾腾,大有一言不合便会刀枪加身的架势。 沮授进入大帐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沮授,就是冀州军的使节。 哪怕韩变竭力阻止,他还是坚持拿到了这个出使的任务。 韩变担心沮授的安全,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冀州上下,再没有比沮授更有把握完成出使任务的。 92点智力是冀州最高,同时沮授的魅力值也有不低的80点的水准,他更拥有铜色的“说服”技能。 而且,沮授好歹也算是名士。有名士这个外衣在,他的生命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见到两旁杀气腾腾的将领,沮授只是淡淡一笑,心中给了一个评价。 外强中干。 真要取他性命,直接一句话不说,刀斧手一拥而上便是,何必摆出如此阵仗? 然而在面上,沮授却是丝毫不露声色。 他敛衽,对着公孙瓒长鞠一礼:“冀州沮授,见过蓟侯、奋武将军。” 在礼节上。沮授没有半点亏欠的地方。 见此,公孙瓒还有部下众将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公孙瓒盯着沮授,说道:“如今两军交战,公与先生来我军中,所为何事?” 沮授轻声一笑,道:“授来贵军营中,是因为我家主公希望能与贵军休战,两家各自罢兵。” “休战?想得倒美!” 之前那位严姓将军忍不住呵斥道:“你们冀州人,有什么资格与我军休战?” 对于严姓将军的失礼行为,公孙瓒并没有出言呵斥。反而是轻轻扣着面前的案几,好整以暇地说道:“公与先生,严纲将军之言虽然粗鄙,但也有点道理。你且说说。我军兵强马壮,为何要与你方休战?” 沮授之前便没有被冀州军的阵势吓到,如今就更不会了,听到公孙瓒此言,他不卑不亢地说道:“蓟侯,我军虽然势弱。然而只要我军坚守不出,以贵军如今的战力,便真的能击败我军吗?” 公孙瓒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他帐下不少将军,更是将脚向前跨了一步,刀剑也是略微往上扬起,仿佛要将沮授瞬间斩于帐下一般。 “一派胡言,你真当我不敢斩你吗?” 公孙瓒冷冷地说道,眼中露出一丝凶光。 沮授的话,无疑是抓住了他的痛脚。 他的幽州军,完全拿坚守不出的冀州军没有办法。 如今白马义从失败,他更是无计可施。 但是,对付不了冀州军,还对付不了你一个说客吗? 若是换成旁人,早就被这阵势吓住了,但是他们这一次,面对的是沮授,是刀斧加身也改不了他向北之心的沮公与。 沮授没有答话,只是昂着头,毫不畏惧地与公孙瓒对视。 公孙瓒死死地盯着沮授的眼睛,好像要从他眼中看到几分畏惧之情一般。 但是,半晌之后,公孙瓒只能无奈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在沮授的眼中,他只能看到坚定之色。 畏惧?动摇?他是半点也找不出来。 公孙瓒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将领们将刀剑收回。 随后,公孙瓒目光灼灼地盯着沮授,有些奇怪地问道:“你难道一点都不怕死么?” “天下间又有谁会不怕死?无论是谁,都不会希望失去性命。”沮授洒脱一笑道:“只是我知道,蓟侯并非嗜杀之人,授据实以告,当不至有杀身之祸。况且,我军与贵军本无宿怨,不过是袁绍从中挑拨,方才起了刀兵,实际上,我家主公对于蓟侯,一直是非常尊敬的。” 沮授的低姿态还有淡淡的吹捧让公孙瓒非常受用。 因为公孙瓒知道,沮授的话中大半都是实话。 但是,就这样要说服公孙瓒,仍然不够。 “我确实不会取你性命,但若要两军休战,却是休想,公与先生还是请回吧。”(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油锅何在? 说完拒绝的话语后,公孙瓒便仔细地盯着沮授,好像要从他眼中看到什么不一样的神色。【风云小说阅读网】 但是他很快就失望了。 沮授的目光依旧平静,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一股挫败感在公孙瓒心中油然而生,他忍不住说道:“公与先生,请回去告诉韩文节,这场战争已经停不下来了。” 沮授平静地点了点头,转身就准备向外走去。 公孙瓒等着沮授回头。 一步,两步…… 可是,一直到沮授的一只脚即将踏出营寨,公孙瓒都没有见到他有半分回头的意思。 “且慢!” 终于,公孙瓒先忍不住了,叫住了沮授。 沮授却是理也不理,继续往外走着。 “公与先生暂且留步!” 直到公孙瓒直接喊出了沮授的字,沮授方才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眉头一皱道:“蓟侯叫住在下,所为何事?” “这……”公孙瓒一时语塞,只得勉强说道:“我倒没什么事,只是公与先生远道而来,没有达到目的便如此坦然离开,这让我有些不解而已。” 沮授闻言,笑道:“倒是有劳蓟侯费心了,只是我家主公吩咐我出使,却并非一定要与贵军休战,只是向贵军传达我军的态度而已。如今蓟侯名言不会与我军休战了,在下的任务便已经完成,自然要返回了。” 公孙瓒的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奇怪地问道:“你是说,韩文节并不在乎是否能与我军停战?” 沮授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若能与蓟侯化干戈为玉帛,那我冀州上下自是求之不得;只是,蓟侯一心求战,我冀州君臣虽鲁钝,弊主公虽自认不如蓟侯远矣。亦是唯有勠力同心,与蓟侯一战而已。我冀州上下,不愿战,却也不怯战。” “不愿战。亦不怯战么?” 公孙瓒细细地咀嚼着沮授的言语,他能够看得出来,对方并没有危言耸听。 冀州,是绝不会怯战的。 听到这里,公孙瓒的内心。已经有些动摇了。 沮授见状,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其实,我冀州军民,之所以不愿与蓟侯一战,原因有三,却并非因为蓟侯兵革锋利,势不可挡。” “哦?”公孙瓒的眉毛挑了挑,“说来听听。” 沮授来回踱着步子,手背在背后,缓缓地说道:“自张角兄弟作乱以来。河北军民已饱受战乱之苦,贵我双方再起兵戈,受苦的只是百姓,若是耽搁了春耕,两地的苍生更是会遭受涂炭之苦。因此,我家主公不忍战,我冀州军民不愿战,此其一也。” “袁绍袁本初,其祖上世代为汉臣,食汉禄。有数人甚至居三公之高位。如此,袁绍身为袁氏子弟,理应匡君辅国,成为我大汉之栋梁。蓟侯以为然否?” 公孙瓒自是连忙点头,这种事情无人敢于否认。 “然而,袁绍身为渤海太守,却暗令部下挑拨我家主公与蓟侯之关系,引得我们双方兵戎相见,若是袁本初说他没有不臣之心……蓟侯你信吗?” 公孙瓒摇摇头。袁绍的这种行为,绝对算不上忠诚。 沮授的脸上现出一丝冷笑:“如今贵我双方交战,正是称了他袁本初的心意,他正好从中渔利……我冀州上下,实不愿让此等人如意,所以不愿战,此其二也。” 沮授又走了两步,速度陡然加快,走到公孙瓒身前不远处,语速也加快了不少:“我家主公时常说,蓟侯,戍卫边疆,斩杀胡虏,实在是人臣之楷模。他只恨没有像蓟侯这样的一身武力,不能像蓟侯一样报效国家。” 公孙瓒最自豪的,便是他对异族的彪炳战绩,如今听沮授提起,自是挠到了他的痒处。 “韩文节过誉了。”公孙瓒只能如此说道,但他脸上的喜意,却是谁都看得出来的。 “如今我军与蓟侯交战,若是败,对我家主公而言,自然是一场灾难;可即便是我军侥幸,战胜了蓟侯,却也未必是一件好事——蓟侯的兵马,原本就是用来斩杀胡虏的,若是伤损在我军刀兵之下,实在可惜……败不喜,胜亦不喜,我军自是不愿战,此其三也。” 说到最后,沮授总结道:“有这三个原因,冀州上下,固然是不愿与蓟侯一战的,但蓟侯若是一意孤行,我军即便是再不想战,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当然,若是蓟侯回心转意,愿意与我军化干戈为玉帛,我军上下自是不胜欢喜,届时,我军当送还公孙越将军,不知蓟侯当如何决断?” 公孙瓒沉默了。 沮授说的三个原因,正好也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第三条自是不必说,这等吹捧,正好让他舒舒服服。 而第一点,公孙瓒自是不甚在乎治下居民是否安泰的,但是他非常在乎他治下的收成。收成好,他才能有更多的钱粮增强实力,若是因为一场不能获胜的战斗而耽误春耕,确实划不来。 更何况,他们深入冀州境内,补给线拉得很长,僵持下去,消耗的钱粮也要比冀州军多一些。 至于第二点,则更是公孙瓒一直在想的问题。 他在发现袁绍的盘算之后,便一直担心会被袁绍渔翁得利。 沮授所说的冀州军不愿战斗的三个原因,反倒像是在帮公孙瓒分析,坚持战下去对公孙瓒有什么坏处。 当然,最让他心动的,还是沮授最后说的那个条件。 送还他的从弟,公孙越。 说实话,在最开始得知白马义从大败,公孙越被俘的时候,公孙瓒是在心中狠狠地痛骂了公孙越一顿的,如果公孙越当时敢站在他面前,公孙瓒甚至连杀了对方的心都有了。 但现在一天过去了,公孙瓒也逐渐冷静了下来,血浓于水的亲情在他心中,逐渐占据了更重要的地位。 若是冀州军能释放公孙越,那么停战……倒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公孙瓒环顾四周。问道:“诸位,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之前便当过好几次出头鸟的严纲,马上跳出来反对道:“主公,我方实力远远强于冀州军。怎能与他们休战?” 严纲话说完,便有好几人跳出来,支持严纲,反对停战。 “住口!”公孙范忍不住大声呵斥道:“汝等都只想着打仗获取战功,可有一人考虑到。我二兄还在冀州军手上,若是不休战,他怎么能回来?兄长,愚弟以为,当听从公与先生的提议,与冀州军休战。” 附和公孙范的人,便少了许多。 公孙瓒的视线在两伙人之间来回穿梭,心里渐渐有了倾向性。 还是换回公孙越罢! 他毕竟还是很重视这个从弟的。 何况,在公孙瓒内心深处,还有一些小算盘。 他此番进犯冀州未果。还打了几场败仗,若是直接退兵,难免会被人耻笑,这有损他的英名。 但若是有公孙越作为借口,那影响就小了许多了。 到时候,旁人只会说他公孙瓒是顾虑到手足亲情,才被*无奈从冀州退兵,而绝不会说他是吃了败仗,奈何不了冀州军而退兵的。 这算是沮授送上来的一个台阶了。 公孙瓒沉吟了半晌,缓缓点头道:“公与先生一席话。真是让人茅塞顿开,贵我双方休战,却是于冀州、幽州二地军民,于苍生。都是好事一桩!” 听到公孙瓒这么说,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是要同意沮授的提议,与冀州休战了。 “然而。”谁知道,公孙瓒竟是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我军与贵军交战许久,消耗钱粮无数,士兵损失更是无比之巨。我听闻冀州钱粮广袤,若是我们双方休战,那我方的损失,是不是该贵方弥补一二呢?” 最初,沮授还是微笑着听着公孙瓒说话的,等到公孙瓒说完,他脸上剩下的,就只有冷笑了。 他明白,他出使,请求休战的行为,已经让公孙瓒错误地估计了冀州的骨头,让他认为冀州军民软弱可欺,这才敢借机敲冀州的竹杠。 沮授知道,他若是松了口,公孙瓒一定会狮子大张口,提出的条件,足以让冀州元气大伤的。 问题是沮授会松口么? 众目睽睽之下,沮授向公孙瓒长鞠了一躬。 见沮授如此礼节,公孙瓒以为沮授会屈服,不由得心中一喜,正想着开出多少的价位比较合适,却听沮授问道:“蓟侯,不知贵军之中,可曾备好油锅?” “我军中准备油锅作甚?”公孙瓒奇怪地问道。 沮授微笑道:“若贵军还未备好油锅,授愿稍等片刻——等贵军准备好油锅,加好火,授便速速跳入其中。” 公孙瓒急忙问道:“公与先生何出此言?” 沮授冷冷一笑道:“蓟侯此言,明显无意与我军休战,不如效仿齐王故事,将授以油锅烹煮,随后我军便可与贵军决一死战,岂不妙哉?” 公孙瓒又惊又怒地看着沮授,之前沮授一直退让,他还道对方性子柔和,好说话,不曾想对方竟如此刚烈! 他怎敢将沮授扔入油锅之中? 沮授素有才名,他若是真那么做了,包准第二天便会被许多士人所仇视。 何况,他若是害了沮授性命,那便真的只能与冀州军决一死战了,公孙越也自然不能活命。 这时,沮授已经上前踏了一步,高声喝道:“油锅何在?还不速速与我呈上来!” “公与先生!某方才不过是戏言而已,不必当真。”公孙瓒连忙说道,“我便依公与先生所言,与贵军停战,只望贵军不要忘了放回我那从弟。”(未完待续。) ps:诸位,你们实在是太给力了,截止到现在,首订已经接近80了,这个数字在那些大神,甚至是一般的vip书籍来说,都是非常扑街的。 但是我们这本书的收藏,才刚刚超过3000,能有这样的结果,蜗壳已经很高兴了。 这本书成绩烂到这个地步,是蜗壳的责任,蜗壳之前的更新不够给力,使得关键的新书阶段,并没有拿到多少推荐,而本书的质量、剧情,也没能留下更多的书友。 这本书能坚持到现在,则是要感谢诸位的支持。 蜗壳断更的时候,蜗壳卡壳的时候,你们没有直接弃坑,而是选择继续支持,蜗壳收到的打赏,比很多成绩更好的书还要多,这些,蜗壳都记着的。 谢谢大家了! 第六十七章 记得洗了手的呀! 依靠沮授的急智,冀州军和幽州军正式签署了停战协定。 不少人担心公孙瓒只是缓兵之计,等放回公孙越之后又会卷土重来。 但韩变却没有这方面的担心。 在沮授归来,讲述出他出使的情形之时,韩变就知道,公孙瓒真心实意地答应停战。 公孙瓒若是还有别的心思,大可以先答应停战再说。 但公孙瓒却有过犹豫,还尝试过勒索冀州……种种表现,反而证明了他没有阴谋诡计。 当然,即便公孙瓒出尔反尔,此事已经传了出去,到时候败坏的只会是公孙瓒自己的名声。 对公孙瓒这样的诸侯而言,名声还是比较重要的东西,若不是有很大的利益,还是要点面皮比较好。 而出尔反尔,公孙瓒也未必能击败冀州军,公孙瓒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亏本买卖。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韩变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任务完成,说明公孙瓒的威胁已经解除,自然不用担心了。 其余将领都去忙着监视幽州军,以及放回公孙越去了,韩变刚好借口昨日大战过后,过于劳累,一个人留在营帐中,查看自己的收获。 “宿主完成主线任务:保卫冀州(二),获得任务奖励:a级得点10个,随机抽取银色以上技能机会一次。” “主线任务保卫冀州第二阶段宣告完成,开启最终阶段。” “主线任务:保卫冀州(三):冀州即将迎来最后的挑战,四世三公的袁绍,即将展开对冀州的攻略,阻止袁绍,掌握一半以上的冀州即可完成任务。任务奖励:s级得点10个,随机抽取金色技能机会一次,心腹名额+1。” 接收完奖励,不出意外第三阶段的主线任务也出来了,但看完这几条消息之后。韩变的表情却是阴晴不定。 第二阶段的主线任务奖励不可谓不丰厚,10个a级得点是一比很大的财富,如果换成b级得点的话,又足够韩变提升几次属性了。也能购买一两个实用的技能了。 随机抽取银色以上技能的奖励更是好到爆,如果他手风正的话,甚至可以直接抽到金色的称号技能,那样韩变连睡着了都能笑醒。 第二阶段的任务奖励便已经如此丰厚了,但和最终阶段的奖励比起来。这就根本算不上什么了。 第三阶段的任务奖励也有10个任务得点,但是人家是s级的,一个s级点数相当于五个a级点数。 而且还有抽取金色技能的机会一次,这可是稳稳当当的金色技能,绝对不存在抽到银色技能的可能性。 最后,还多了一个心腹名额。 心腹名额韩变现在有两个,一个都还没用出去,但这不代表它就没有作用。 相反,这个名额的作用非常大。 韩变给心腹购买属性或者技能,只需要售价的七成。 更何况。韩变之前还收到了长期性的任务,只要培养的武将提升等级,他便能收到丰厚的奖励。 他完全可以利用心腹名额,最大化地利用这个任务,赚取任务点数。 韩变之所以没有使用那两个心腹名额,便是因为这实在是太珍贵了,他不敢贸然使用。 最终阶段主线任务的奖励,便是丰厚到如此地步。 可是,韩变清楚,收获越大。所需要付出的就越多。 最终阶段任务的奖励,几乎是上一阶段的好几倍价值,也就意味着,要完成它。需要克服的困难,也要多出几倍。 上一阶段的任务看似很好完成,只要逼退公孙瓒就行了。 但实际操作的时候,却出现了好几次变数。 白马义从的肆虐,张飞的突然出现,几乎让韩变他们的努力功亏一篑。 若不是赵云很给力地出现。改变了战争局势,韩变别说完成这个任务了,说不定这一刻他正在公孙瓒帐下做客呢! 逼退公孙瓒便已经如此困难了,那最终阶段任务的难度,岂不是要突破天际? 而且韩变还注意到,系统非常“仁慈”地没有提出过多要求,反而只要求韩变阻止袁绍,然后占据一半以上的冀州就行了。 如今韩馥身为冀州牧,整个冀州,除了袁绍占据的渤海郡之外,都由韩馥掌控。 这么大的地盘,只要不丢掉一半,便能完成任务。 看起来,系统特别的仁慈。 但是韩变知道,这个系统在有些时候,是非常坑爹的,如今这般“仁慈”,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这个任务的难度已经非常大了,系统甚至不认为韩变和韩馥有能力保住一半的冀州。 如此一来,就由不得韩变不担心了。 但他心中也感到非常奇怪,袁绍手上的实力很强没错,文有荀谌、许攸、逢纪等人,武也有颜良文丑这样的大将,麾下兵强马壮,有精兵数万。 这样的实力,的确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不比公孙瓒好对付多少。 可是,袁绍的实力,绝不会是公孙瓒的好几倍之多,而冀州军的实力,也并不算弱。 文有沮授,武有张郃、潘凤、郝昭,甚至还能加上一个赵云。 加上冀州军的兵马比袁绍多,钱粮也比袁绍更充足,认真算起来,冀州这边的实力,反而比袁绍更强。 两军对垒,冀州军未必能战胜袁绍,但袁绍也不可能轻易言胜才对。 若是冀州军依靠他们厚实得多的家底,避实就虚,不与袁军正面决战,那袁绍更是只能效仿公孙瓒,与冀州停战。 不管怎么看,最终阶段的任务,都不会是什么难得变态的超级任务。 韩变有个很好的习惯,想不通的问题,那就不要多想了。 就当是系统给的福利吧。 这样想着,韩变还是决定,先把奖励兑现了再说。 10个a级得点,加上战胜白马义从时,韩变手下斩杀的几个三流人物。韩变如今拥有了10个a级得点,23个b级得点,7个c级得点。 这些点数,韩变决定先不忙着使用。若是遇见像前日一样的突发事件,几个任务点数,没准能起到奇效。 剩下的,就是那一次抽取技能的机会了。 和上次不一样,这一次抽取技能的机会。是可以抽取银色以上等级的技能的。 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抽取到金色的技能。 同一个技能,金色技能的价格,是银色技能的两倍。 考虑到用购买的方式得到技能的话,要购买一个金色技能,首先还要拥有该种类的银色技能。 金色技能的价值,还要比它的价格更高一些。 尤其是称号技能,原本就是有价无市的存在,金色称号技能的价值,更是无法想象。 韩变搓了搓手。哪怕他已经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此时依然有些紧张。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韩变默念了一声“抽奖”。 和上一次一样,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个方框。 这次,方框没有颜色。 “商业”“修葺”…… “大刀精通”“弓箭精通”…… “战神”“良将”…… 一个个技能,在方框之中出现,消失。 韩变用力的握紧了拳头。 “不要是兵器精通,不要是内政技能……称号!一定要称号技能!” 他握成拳的右手,在空中来回摆动着,仿佛那样便能控制他得到想要的技能一般。 很明显。系统的抽奖,是不会随韩变的意志而转变的。 随着技能出现、消失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停在方框内的,是一个他从未想过会得到的技能。 水军指挥。 这个技能很有用。 在原本的历史上。曹操几乎统一了北方,距离一统天下,近乎只差临门一脚,可就在他志得意满的时候,他却在赤壁迎来了一场大败。 那个时候,他的对手。是堪称羸弱的孙刘联军。 抛却一些计谋的因素,曹操之所以没能战胜孙刘两家联军,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当时的战场是水网密集的荆州,有长江横亘的荆州,与孙刘联军交战,需要的是水军。 水军胜则全军胜,水军败则全军败。 当时曹操已得了荆州水军,水军的战斗力丝毫不弱,但是曹军却有一个很重要的缺陷,他们缺少水军统帅。 曹军的将军,大多数都只会些骑兵指挥、步兵指挥的技能,会水军指挥的,少之又少。 正因为这方面的差距,曹操哪怕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依然不能一锤定音,最终被孙刘联军翻盘。 若是当时曹军有一些精于水战的将领,恐怕历史就会走向另外一条道路。 水军指挥这个技能,确实很重要,但对现在的韩变而言,却是鸡肋。 如今他还在河北,在冀州,面对的敌人,都是陆上的强敌。 他指挥水军的能力再强,总不可能用舟楫去对阵敌人的战马弓弩吧? 要这个技能派上用场,还不知道要多少年。 不过,鸡肋归鸡肋,好歹是一个银色以上的技能,总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韩变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抽取到了技能,但技能的等级还没确定。 银色与金色的差距,几乎就是天与地的差距。 韩变的目光,重新投到了那个方框上面。 方框的边缘,开始有了颜色。 银白色,金色。 两种颜色交替出现,最终…… 韩变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是不是太虽了。 抽到的技能是鸡肋就算了,明明有机会抽到金色技能,可最后得到的,仍然是银色。 韩变好奇地举起了双手。 妈蛋,记得今天上完厕所之后,我洗了手的呀!(未完待续。) ps:  首订115,第二章订阅95,兄弟们,你们太给力了!这一章因为往前面查了些数据,花的时间多了点,不过蜗壳吃一堑长一智,现在开始慢慢把之前的数据归纳起来了,以后会好一些。另外有一点要说明的是,蜗壳写的时候,有一个小bug,主角升级时,有个奖励是系统商城购买9折,结果我直接给忘了,之前的没法改了,后面的不会忘了的。最后,今天有三更,当然,第三更时间会比较晚,兄弟们明早起来再看吧。 第六十八章 惊变 如同韩变所想的一样,公孙瓒还是很要面皮的,在退兵的时候,他并没有做多少小动作,老老实实地便退出了冀州。 幽州军退出冀州之后,冀州这边也如约释放了作为俘虏的公孙越。 公孙越在离开的时候,狠狠地瞪了韩变一眼,显然将韩变记恨在了心上。 韩变则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之前他还是和公孙越不相上下,因为公孙越有伤在身才能占据上风,如今他武艺大涨,区区一个公孙越,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若不是还有袁绍虎视眈眈,他甚至都可以将公孙越直接斩杀,化为自己的任务点数。 放走了公孙越,也就意味着真正与公孙瓒停战,冀州的君臣,明显都放松了许多。 表现得最明显的还要属韩馥。 公孙瓒退兵之前,无论局势如何,韩馥始终都有点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 这是公孙瓒积威的影响。 等公孙瓒退兵之后,韩馥脸上的y郁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嘴角高高掠起,不时地哼着歌,一脸的自得之色。 这不能怪韩馥得志便猖狂。 韩馥这段时间面对的敌人,委实很是强大,他最近实在是面临太多险境了。 先是鞠义的反叛。 虽说鞠义原先只是韩馥的部将,但是他对手下的士卒,却有相当强的掌控能力,加上鞠义本身就有名将之资,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 好在韩变给力,神奇地战胜了鞠义,在短时间内将这次叛乱消弭于无形。 可是鞠义被解决之后,韩馥却马上要面对一个更强的对手。 公孙瓒。 如果是在此之前,韩馥绝对想象不到,他会拉起兵马,和公孙瓒进行对战,他更加想象不到,这次战斗。他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度过了这样的难关,韩馥自得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哪怕这两次的胜利,和韩馥本身没多大关系。 但是。取得胜利的,是他的儿子,他的部下呀。 手下的功劳,不就是自己的功劳吗? 所以说,韩馥得意。是合情也合理的。 当然,韩馥也知道,除了公孙瓒之外,挑起这一切的袁绍,依然对冀州虎视眈眈。 知道袁绍的野心,但是韩馥却不怎么放在心上。 连公孙瓒都搞定了,还害怕你一个处于弹丸之地的袁本初? 韩馥是如此心态,他的手下们纵使不如他这般得意,也都有些飘飘然了。 唯有韩变,因为任务的缘故。心情始终有些沉重。 他不知道,袁绍将会以怎样的一种方式,来夺取冀州。 到现在,他所了解的那段历史,已经完全失去了参考价值。 原来的历史上,鞠义反叛韩馥之后,韩馥亲自领兵前去征讨,结果反而被鞠义击败。 刚好在这个时候,公孙瓒打着讨伐董卓的旗号,谋夺冀州。 而袁绍也派出谋士。对韩馥进行威*利诱,劝韩馥让出冀州。 韩馥承受不住这三方的压力,最终同意让袁绍来领州郡事务。 随后,堂堂的冀州牧。便开始了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最后在投奔张邈之时,因为太过害怕,而在厕所里用刻字的小刀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因为韩变的出现,历史已经截然不同。 鞠义并没能打败韩馥,反而被韩变击败。兵败身死,悬在冀州头上的大山,被搬去了一座。 鞠义的失败,沮授的劝说,让韩馥有了对抗公孙瓒的勇气。 历经波折,公孙瓒总算是退兵了。 如今,就剩下袁绍了。 在原来的历史上,鞠义的反叛,公孙瓒的入寇,都与袁绍脱不开干系。 可是袁绍却始终身居幕后,不曾亲自出手。 他所做的,无非就是派出使者,游说公孙瓒出兵,游说韩馥让出冀州而已。 直到袁绍夺取冀州权柄,旁人方才明白,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袁绍在幕后c作。 现在,袁绍所能使用的棋子,鞠义还有公孙瓒,都已经被拔除了,除了亲自下场之外,他再无可能夺取冀州。 可亲自出场的袁绍,究竟会使出怎样的手段,却不是韩变如今能够知道的。 韩变骑在马上,韩馥、张郃甚至是有伤在身的潘凤也都与他一样,骑着骏马,慢悠悠地前行着。 送走公孙越,公孙瓒退兵,也就意味着,赵云帮助韩变的目标已经达成了。 今日,正是赵云辞行的日子。 他那千余义兵已经在前方等待着,赵云正在和冀州诸人,做最后的告别。 赵云无愧于他那高达85点的魅力值,在冀州军营中短短十多天,就已经让韩馥等人喜欢上了这个年纪轻轻就一身本事,偏偏没有傲气的青年将军。 为了挽留赵云,韩馥甚至开出了让赵云独领一军,冀州将士,除了张郃之类的一军主帅之外,任由赵云抽调的条件。 韩馥开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优渥,可赵云却没有半点心动,坚决辞行。 十多天前,韩馥还会妄图使用一些小聪明来折服赵云,如今他却没有了这方面的想法。 骑在马上,韩馥对着身前数步的赵云一拱手:“子龙将军,若是你回心转意,可随时到邺城来找我,一军主帅之职,随时为君虚席以待。” 哪怕是心如铁石,赵云也为韩馥的诚意有些动容:“州牧大人厚爱了,云惭愧之至!” 相比起来,韩变对赵云的态度,却随便了许多。 “子龙,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当然,我有什么难处找你,你可不要推辞。”韩变笑着说道,“当然,这个便宜我可占大了。” 赵云笑着点点头。 潘凤的一双牛眼,死死地盯着赵云看,看得赵云心头发毛,不由得问道。 “文杰将军,你看着我作甚?” 潘凤粗声粗气地说道:“那日若不是你,某与公子就危险了,某欠你两条命,有机会一定还你。” “文杰将军,不必如此的……” 赵云又与其他几位将军一一道别,最后更是和兄长赵信相视一笑。 随后,赵云将长枪c在地上,用双腿夹住马腹,冲着诸人一拱手道:“诸位,云在此先别过,我等,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赵云将长枪提起,调转马头,便准备驾马离开。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了过来。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赵云暂且止住了骏马,回过身去。 其余人也都很奇怪地往身后望去。 一人一骑,迅速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看那人的装束,正是冀州军的装束,似乎是一个传令小兵。 “报!冀州急报!” 那人远远望见前面的人群,便大声喊道,一边喊着,还一边挥舞着手中的一个包裹状的物体。 等那人来到诸人面前,迅速翻身下马,半跪在地上,双手向上将包裹呈给韩馥。 “大人,冀州急报!” 韩馥好奇地结果包裹,打开一看,是一封密信。 拆开密信,韩馥仅仅看了数行,便眼前一黑,身子往旁边倒去。 幸亏他身边就是韩变,韩变眼疾手快,将韩馥扶住。 随后,众人迅速将韩馥搬下马,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终于将韩馥救醒。 韩馥刚刚悠悠醒来,便忍不住用手用力地拍着地面,嚎啕大哭。 “冀州,丢了!” 冀州丢了? 韩变与沮授、张郃等人相互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他们都能看到一丝惊讶。 这个时候,连赵云都不走了,驾着马走了过来。 韩馥说的冀州,当然不会是整个冀州,他们现在都还在冀州境内呢。 他说的,应该是冀州的治所,邺城。 然而,即便是邺城,也断断没有丢了的道理呀…… 作为冀州的治所,邺城的防御十分牢固,就算是大军围困,短时间内也不会陷落。 更不用说,这许多天来,他们虽然在军中,也始终能收到邺城传来的消息,根本就没人听说过,邺城在遭受攻击。 好端端的,偌大一个邺城,怎么会说丢就丢? 好奇之下,韩变拾起那封密信,细细地观看起来。 一看之下,韩变的脸上升起一丝淡淡的红色,越看,他的脸色就越红。 不是羞的,是气的。 到最后,韩变终于忍不住,重重地跺了跺脚:“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见众人还是一脸不解,韩变索性将密信递给沮授,让他们一一传阅。 到最后,除了不大识字的潘凤之外,包括赵云在内,所有人都看过了这封密信。 他们的反应,几乎和韩变一模一样,都是义愤填膺。 原来,这封来自邺城的密信,不仅说明了邺城失守的消息,还说出了其失守的经过。 邺城作为一座坚城,本不该轻易失守,尤其是此时邺城之外,根本没有敌人攻打。 但是,再坚固的堡垒,也能被人从内部攻破。 韩馥出征之时,委任了治中李历作为留守。 这个李历的忠诚度不需要怀疑,所以韩馥才能将邺城放心交给他。 也正是这个李历,在邺城失陷之时,派人冒死送出了这封密信。 根据密信的描述,邺城之所以失陷,是因为出了内鬼。 内鬼的名字,叫做审配。(未完待续。) ps:第三更会比较晚,大家早点睡,明早起来看吧。 第六十九章 险恶局势 在这一世,韩变是第一次见到审配这个名字,但是在前世,对于这个名字,他可不会陌生。 这是袁绍手下的谋士之一,颇得袁绍信赖。 然而,直到韩变看到这封来自留守李历的密信,他才知道,审配原来和沮授、鞠义一样,也是韩馥的部下。 韩变有些无语地望了韩馥一眼。 沮授、鞠义、张郃、鞠义…… 这些无论是在演义中还是历史当中,都赫赫有名的人物,居然都曾经是韩馥的部下。 可惜,在原来的历史上,这些人最后都跟了袁绍。 这足以说明,韩馥到底有多么的不给力,以及多么的没有识人、用人的本事。 如果韩馥有能力笼络重用这些人才,区区袁绍,怎么敢打冀州的主意。 根据密信当中的描述,正是审配联合了邺城当中的一些势力,突然起兵作乱。 李历虽然忠诚,但能力估计不咋地,很快就被打得节节败退,退守到自己的府衙之中。 好在,他还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派人送出了这封密信,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审配为何起兵作乱,密信当中倒是没有说,但韩变也猜得到一二。 这一世他根本就没听过审配的名字,说明审配在冀州的地位并不算高,顶多算个中层干部。 而审配的能力却是极强的,原来的历史上,袁绍就很信任重用审配,官渡之战时,他就派了审配留守邺城,其能力和忠诚可见一斑。 韩变估计,审配肯定不会是s级武将,但多半是a级人才,连b级的可能性都不大。 这样一个人才,在冀州除了张郃、沮授之外。恐怕就没有比他更牛的了,却不受重用,审配怎么可能没有怨言? 如果这个时候,再有一个有名望的诸侯比如袁绍啊、袁绍啊之类的引诱一二。审配脑子一热,起兵作乱也就不是不能理解的了。 “真是棘手呀!” 韩变不由得挠了挠头,他算是知道为何系统会如此慷慨,如此好心,设置了那么诱人的奖励。却布置了那般“简单”的任务。 连邺城都丢了,要占据一半以上的冀州,谈何容易。 邺城的事情,估计只是袁绍出的其中一招罢了。 “守义,看来剩下的那个人情,我这下就要还了。”赵云说道,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 他也知道,韩变他们已经有了很大的麻烦,没有了调笑的意思。 韩变唯有苦笑应对。 既然赵云已经暂时不准备离开了,几人便带着赵云麾下的义军。返回了营寨之中。 哪知道,一回到营中,他们便听到了更坏的消息。 来自于冀州各地的密信如雪花般飞来,堆在了韩馥的案头。 韩馥在看过这些密信之后,便再次昏了过去。 无奈之下,韩变只能将韩馥交给周正照顾。 等韩变等人一一看过密信,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局势,比想象之中,更加糟糕! 袁绍以韩馥失德,任人唯亲为名。起兵讨伐。 几乎是同时,冀州各地,几乎都有人响应。 清河、河间、中山、安平等地已经大半易帜,宣布接受袁绍管辖。 加上治所邺城所在的魏郡。袁绍本来就有的渤海,冀州的九个郡国,仅仅有常山、钜鹿、赵国还没有被袁绍的势力侵入。 整个冀州,包括治所在内,已经有三分之二姓了袁。 剩下的三分之一,也是岌岌可危。 哪怕这三分之一的官员有几分忠心。但若是见大势已经归于袁绍,他们的忠心,又能剩下几成? 现在没有易帜,只能说明这几地的官员尚在观望罢了。 这里面肯定有整个袁氏家族的影子在。 袁氏家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这冀州,身为袁氏门生的,恐怕也不在少数。 袁绍起事,他们响应,实在是太正常了。 这,才是袁绍真正的底牌,他的身后,始终有袁家这个庞然大物! 袁绍真正可怕的地方,就在这里。 他身居幕后之时,可以借势来对付你,让你疲于应付;而当他亲自出手的时候,你才发现,他能动用的能量,远远超出了他所借的势。 赵云看着韩变,说道:“还好我没有走,我若是离开了,恐怕就没有还你人情的机会了。” 韩变不由得苦笑着点点头,道:“只是子龙,即便你在,我们翻盘的机会……也很小了。” 穿越至今,韩变很少失去信心,尤其是任务,再难,再逆天的,他也会尽力去完成。 像是一开始,群雄讨董之时,潘凤战华雄的任务那么棘手,韩变不仅完成了,还完成的是难度最高的一项。 但是这一次,韩变却是一丁点信心都没。 如今的局势,已经太恶劣了。 之前他认为能战胜袁绍,是因为他们的兵马更多,钱粮更足,而人才方面也不会弱于袁绍。 再加上韩变有神臂弓这样的神器,不管怎么看,也不会怵袁绍半分。 但是如今,形势却掉了个个。 冀州的军力,本来就只是略胜于袁绍,如今沦陷大半,那些地方的守军,自然也跟着姓了袁。 而钱粮…… 袁绍现在有六个郡国,其中还包括了治所所在的魏郡,韩变这边刚好是他的一半,谁更壕根本就不用多想。 人才方面袁绍也不会太过吃亏。 最为紧要的是,韩变他们现在正处于一个危险的境地。 在他们的东方和南方,是河间、清河、渤海等地;而他们的西南方,刚好就是魏郡。 换句话说,随着各地的易帜,韩变他们恰好处于腹背受敌的位置。 实力不占优,腹背受敌,老巢被人占据…… 种种不利因素聚集在了一起,韩变所说的翻盘机会很小已经是尽力给己方打气了,真实的情况是。他们翻盘的概率,趋近于零! 在座的,没有几个是笨人。 哪怕是潘凤,他也只是反应慢了一点。性子急了点,肚子里弯弯绕绕少了点,不代表他……好吧,他是个例外。 如今己方的不利形势,哪怕是潘凤。也能看得出来一些,更不必说沮授、张郃他们了。 韩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赵云苦笑着说道:“子龙,此事与你无关,你帮我已经够多了,等会儿,你便带着那支义军,离开吧。” 顿了顿,韩变继续说道:“你离开后,可以去投奔刘备。就是上次与你我交战的那黑厮的兄长,他虽然尚处于微末,却是个明主,与你的志气也多半相合,应该会不计前嫌,招纳于你。” 赵云脸上现出一丝失望的笑容:“守义,原来在你心中,云只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我既然决定了要帮你,就一定会帮到底,我可不习惯欠人人情。” 深吸了一口气。赵云接着说道:“何况,你们也没有陷入必败的境地不是?即便失败,以某的实力,他袁绍军中。有何人能拦得住我?” 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赵云才说道:“若是你能转危为安,便说明你是个明主,届时,云即便投效于你。又有何妨?” 韩变不由得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第一次听到赵云松口,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逐渐在韩变心中缭绕。 赵云改变初衷,松口说可能投效韩变,难道是被韩变所折服了吗? 很显然,他是想要给韩变奋力一搏的动力而已。 韩变也知道,赵云说到这个地步,是不可能离开的了。 他的目光投向了其他人。 他第一个看向的,正是沮授。 不等韩变说话,沮授便正色道:“守义,你既然叫我一声‘老师’,我这个当老师的,又岂能抛弃弟子离开?更何况,那审配有不臣之心,我却没能看出来,邺城失陷,本就有我的一份责任。” 见沮授说得坚决,韩变的目光又投向了张郃。 最开始,张郃的忠诚只有91,后面还下降过。 如今大势在袁绍一边,而张郃又不是什么出了名的忠诚,在历史上他跟了袁绍之后,还不是投降了曹c。 韩变以为,张郃一定会选择离开。 他对此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便是张郃离开,他也不会有多失落。 他本来就是要让有二心之人先自己离开,剩下的人才能同心同德,力往一处使。届时,反而能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可是,张郃的回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公子,某虽不才,主公不曾负我,我怎能负主公?某便与公子一起度过此危局。” 韩变这才发现,张郃的忠诚度已经上升到了95,他说的是真心话。 张郃之后,潘凤自是不必说,其余的,郝昭、赵信等人,也纷纷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没有一人选择离开。 韩变的眼圈红红的,他想到了会有很多人不离不弃,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居然没有一个人,有丝毫的动摇。 他冲着诸人深深鞠了一躬,在众人连忙避让、回礼的时候,说道:“变暂代家父,在此现行谢过诸位了!” 众人连忙称不必。 如今韩馥仍在昏迷之中,千钧重担,自然而然地压在了韩变的肩上。 他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和诸人商议,究竟如何应对这等近乎无解的危局。(未完待续。) ps:三更完毕,求订阅!看得过瘾的话,打赏月票什么的,蜗壳也要!明日如果不出意外,继续三更,第一更也许在下午就能出现。 第七十章 沮授 ps:第一更到,今日三更,第二更预计在晚上九点之前。【最新章节阅读】 中军帐中,一切闲杂人等已经被驱逐,赵信提着枪守在帐门口,其余人,则在韩变的带领下,围着一张简陋的冀州地图。 根据这张地图,韩变先将目前的险恶形势分析了一遍。 看着地图上敌我的态势,众人的神情更加凝重了。 分析完之后,韩变指着地图道:“如今,我军处于腹背受敌之势,若是一味困守,早晚便会败亡,两边同时出击又嫌实力不足……因此,我们只能选取一方,进行攻取,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不错。”沮授点点头道:“如今形势危急,我等只能早日出击,方才能有一线生机,但要向哪边打,却值得思量思量。” 众人皆是表示赞同,如今他们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境地,行差踏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像这种战略性的决定,如何慎重都不过分。 沉思半晌,张郃提议道:“不若我等直取渤海,若是能擒住袁绍,一切难题都可迎刃而解。” 张郃的建议十分大胆,却让包括韩变在内的许多人都怦然心动。 他们落到如此田地,几乎都是因为袁绍的作用。 若是能擒获甚至是斩杀袁绍,那些响应袁绍的官员,也就会立刻土崩瓦解。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风险惊人,收益也大得惊人的提议。 韩变环顾四周,问道:“诸位认为儁乂将军的提议如何?” “不错。” “值得冒险。” “有些太危险了。” ………… 众将七嘴八舌地说道,倒是赞同张郃提议的更多一些。 这个时候,韩变注意到,沮授一直低着头,沉吟不语。 如今韩变军中,有赵云、张郃这样的一流武将,还有郝昭这样的潜力新人,都可以独当一面。 但是在谋士方面却非常欠缺。唯有沮授堪当大用。 对于沮授的计谋,韩变还是非常看重的,这种时候,他最想听的。便是沮授的意见。 “公与先生,你认为儁乂将军的提议怎样?” 沮授愣了一下,方才抬起头来,然后说道:“此策是十死无生之策,若是按照张将军的提议。我军休矣!” 韩变吃惊地看着沮授,方才张郃提出这个建议,倒不是没有反对的人,但反对张郃的,也都是说这个提议太过冒进了。 而到了沮授这里,张郃的提议居然是十死无生,如果听张郃的话,那就与送死无异了。 “公与先生你何出此言?某的提议的确是冒险了点,但收益也是十分惊人的,如何成了十死无生之策?” 张郃向前踏出一步。双手紧握成拳,一脸愤怒地盯着沮授,仿佛沮授若是不给他个满意的答复,他就要当众上演全武行一般。 “公与先生,儁乂将军,都冷静一点!” 韩变连忙上前,隐隐站在两人中央的位置,一有变化便可及时作出反应。 同时,他的心中是焦急无比。 沮授是他最信重的文臣,张郃则是武将班子的第一(赵云能力虽强。在军中没有根基,还是要略逊张郃半分),如果文武两派的第一人相互大打出手,那这乐子可就大了。 恐怕用不着袁绍来攻。他们这股势力便会土崩瓦解。 与此同时,韩变很是着急地看着沮授。 若是沮授能服个软,或许这危机,便能解开了吧? 但沮授真会如他所想一般吗? 好像没有意识到张郃的敌意一般,沮授无比淡定地说道:“诚然,如果张郃将军的计策成功。我等便可一劳永逸,一举获得此次战争的胜利。” 听到沮授这样说,张郃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韩变也稍微放下心来。 “只是——”沮授突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张将军的计策,却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韩变顿时哭笑不得,沮先生,你不加最后一句能死吗? 他小心地瞥了张郃一眼,见张郃面沉如水,却并没有马上爆发的迹象,这才稍微将悬着的心放下。 “公与先生,那么请你说一说,某的提议,如何就是十死无生?”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张郃特意讲得更加大声,一字一顿。 如果说这个计策是九死一生,张郃就认了,因为他也知道,他的提议的风险,是非常大的。 但是,张郃绝不认为,这个提议会没有一丁点成功的可能。 沮授点了点头,慢悠悠地说道:“我们如今在钜鹿,若是按照张将军你的提议,直取袁绍所在的渤海,这一路路途遥远,而且各个郡县的官员,大多已经从贼,要一一击败他们,最后再战胜袁绍——张将军,这谈何容易?” 张郃点点头,道:“的确,我的提议要成功,非常困难,只要有一步走错,我们也许连袁绍的面都见不到,便会被击败。但是,只要指挥得当,我们还是有得胜的机会的,到时候的收益……” “不会有半点机会的。”不等张郃说完,沮授便打断道,见张郃一脸不服,他便继续说道:“我相信以张将军的能力,击败一路阻拦的叛军不难,战胜袁绍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张将军你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沮授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 “粮草。” 在沮授说出这两个字之后,张郃的神色变了又变。 愤怒,怀疑,醒悟……惭愧。 “原来如此,是末将考虑不周!”张郃的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惭地抱着拳冲沮授长鞠一躬:“某还在以小人之心,度公与君子之腹,以为公与先生是嫉妒某……某实在惭愧!” 韩变亦是恍然大悟,见诸将之中,仍有人面露疑惑之色,方才解释道:“我冀州钱粮,大半都在魏郡,我数万大军的粮秣辎重。全赖魏郡提供,如今邺城陷于贼手,我们的粮道,已经相当于被截断了。如何能去行那奇袭之事?” 听到韩变的解释,帐中诸将方才恍然大悟。 没有粮草补给,让士兵们饿着肚子去跟袁绍拼命,确实是十死无生之计。 回报再诱人,没有一丝一毫成功的可能。自然是不用考虑。 韩变不由得有些感叹,除了沮授之外,无人想到粮草问题,这却怪不了这些将军。 冀州钱粮广袤,在以往的时候,这些将军行军打仗,根本就不会有缺粮之虞。 长此以往,他们自然会忽略粮草的问题。 而且,昨日方才有粮草送到,军中粮秣尚且充足。将军们更是想不到这点。 沮授揭穿这一点后,众人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多了一个粮草的负担,他们翻盘的可能,又小了一点。 韩变深深吸了一口气,望向沮授:“公与先生,那我们如今当如何做?” 沮授指着地图,道:“冀州钱粮,多在魏郡、渤海二地,我们若攻取其他地方。于大局无益,而渤海的难度又太大,所以,我们的目标便只能是……” 他的手指。停留在了一个地名的上方。 “邺城!” 韩变深深地望着地图上的那个地名。 邺城,冀州的治所,韩馥之前的居城,也是他的家…… 沮授的提议,完全没有出乎韩变的意料,既然不能向西北方进攻。那就只能去解决另外一面的敌人了。 邺城,无疑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若是能重新夺回邺城,再以之作为根基,和袁绍进行周旋,这胜算,便大了不少。 这个提议若是能成,倒也能有丰厚的收获。 但是,相对应的,要完成这个提议,需要克服的困难,可一点都不少。 韩馥临走之前,给邺城留下了差不多有两万士兵。 如今审配作乱,以他的能力,或许不能掌握这全部两万人,但掌控其中一半为他效命,却毫不困难。 就算是邺城只有一万士兵守城,韩变他们能掌握的兵力,数倍于这个数字,但若要夺回邺城,却也绝非易事。 作为冀州的治所,邺城的坚固,绝对是天下少有的。 韩变记得,在原来的历史上,曹c数次大败袁家父子,一直打到了邺城,却在这里,碰了个硬钉子。 若非曹c从许攸之谋,决漳河之水灌邺城,又有审配的亲属打开城门投降,他能不能攻破邺城,还是两说。 在沮授提出此计之前,没有一人提出攻打邺城,是他们都太笨吗? 显然不是,只是因为想到了攻打邺城之人,却没有把握能够攻破它。 若是大军尽出,围攻邺城,一时之间取之不下,届时袁军一至,那大势便去了…… 原本,许攸的水攻之计虽然毒辣,却也是个妙计。 只是如今尚处初春,冰雪未融,河水未涨,根本无法实施水攻。 似乎,攻打邺城的话,也是一条死路。 韩变抬起头,充满希冀地望着沮授:“邺城高且险,易守难攻,若是大举攻城,急切之间难以得手,还望先生教我!” 韩变死死地盯着沮授,生怕沮授来一句“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沮授迟疑了片刻,方才说道:“我倒有一计,或许能够成功,只是这个计策太过弄险,尤其是会使守义你身处险境……” 险境?还有比现在更危险的境地吗? 反正,若是不想出办法破局,他也只有死路一条,如果冒点险便有胜利的机会,那简直是太值了。 韩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先生请说吧,为了胜利,某便冒一点险又如何?”(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郝昭的决心 沮授死死地盯着韩变,随后缓缓地说出了两个字。 “诈降。” 诈降? 韩变有些失望地皱起了眉。 诈降之策,自古有之,认真说起来,这未尝不是一个妙计。 像是在演义之中,孙刘联军之所以能战胜曹c,这和周瑜与黄盖合作无间的诈降计分不开关系。 但是,一个计策是不是妙计,还要分使用的时间,以及要对付的对象。 曹c之所以会中诈降计,除了因为周瑜、黄盖的苦r计十分*真,配合的阚泽又十分有急智之外,和曹c本人的志得意满不无关系。 那个时候,曹c占据天时,天下三分已经有二,大有席卷宇内之势。 这样的情况下,有人锦上添花,投降给他,还是很符合逻辑,比较可信的。 曹c那个时候也同样使用了诈降计,派出了蔡中蔡和诈降于吴军,可是周瑜等人却一下子就看穿了,为何? 除了因为这二人没有带家小之外,曹c实力强,东吴实力弱,舍强而取弱,原本就不符合逻辑。 如今是一样的道理。 韩变他们虽然到了势穷力孤的境地,但是论实力,还是比困守邺城的审配要强得多。 韩变的手下,向袁绍投降是符合逻辑的,但是向审配投降,却不是很合逻辑。 尤其是,审配绝对不是一个蠢人。 在明知道韩变等人会打邺城主意的时候,他一定会极度地小心,尽可能地将一切不稳定因素扼杀在摇篮之中。 这种情况下,即便诈降成功,审配没找出破绽,也不会对降将百分之百的信任,诈降计也就不会有太大的作用了。 沮授虽然高才,但是提出诈降计,或许是他的一记昏招。 沮授仿佛没有看出韩变的失望,他稍微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将他的计划抽丝剥茧,一点一点地说给大家听。 说到最后,沮授还是有些迟疑地说道:“我的计划。应该有差不多五成的把握成功,但是守义你不仅要冒天大的风险,更是要受许多的委屈,还有潘将军……你们,愿意么?” “这个计策可行!” 听完沮授的计划。韩变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 虽然,如沮授所说,要实施这个计划,韩变不仅要冒很大的风险,还会受一些委屈,但是实实在在的,它有骗过审配的可能。 韩变不由得笑了,道:“反正拿不下邺城,我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不如试试看先生的计策。至于些许风险、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潘凤亦是哈哈一笑,道:“连公子都愿意去,我又怕什么?” 韩变点点头,道:“那么,便依先生之计吧,如何实施,还请先生谋划好。” 沮授轻轻地点了点头:“计划的细节我还要再考虑考虑,只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什么问题?” “在计划之中,我们的大军肯定是要进攻邺城的,但是,袁军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赶到。若是在袁军赶到之前。我们还不能攻下邺城的话,那我的计划再顺利,也没有任何作用。”沮授解释道:“所以,必须要有一个人,带着兵马去挡住袁军,这人带的兵马还不益过多。起码不能超过一万;而且,我也说不清楚他到底要坚持多长的时间……相比起来,这个人选,才是最不好找的。” 众将听得,俱是面面相觑,这个人选,岂是不好找,简直是根本就找不出来好吗? 防守本来是占便宜的事,让一万人去抵挡别人的几万人,倒不算太过分,善于守城的将领或许能够做到。 但是,没有时限,这一点就尤其坑爹了。 一般的守城任务,只要求你坚守多久,时间一到,你就可以突围了。 可是沮授的要求,却是在攻下邺城之前,这支部队都必须要死死地钉在那里,把袁绍挡在外面。 一个月攻下邺城,就要坚守一个月。 两个月攻陷邺城,就要守两个月。 若是那边计划不顺利,没办法打下邺城呢? 守多久都是白瞎。 所以,负责坚守的将领,除了自己的守城能力要特别优秀之外,还要寄希望于战友能够给点力,尽快攻下邺城。 守得再好,仗打得再漂亮,自己的性命仍然被他人所掌握,这样的感觉,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体验。 所以,沮授为这个人选头疼,反而是正常的。 有这个能力的人,多半不会愿意接这个近乎送死的任务。 愿意承担重任的人,却又未必有那个能力。 军中就这么几个将军,要找到同时满足这两点的人,难! 这个时候,韩变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他的目光,投向了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郝昭。 如果说有一个人能够做到沮授说的一切的话,韩变认为,那就只有可能是郝昭了。 这个,可正是郝昭最擅长的。 在历史上,郝昭曾经以极其微弱的兵力,面对诸葛亮大军的进攻,坚守住陈仓,一直到诸葛亮粮尽而退。 如今的郝昭,绝对没有他坚守陈仓之时经验丰富,但是,郝昭面对的敌人,同样没有诸葛亮那么强。 袁绍手下虽精锐,人数虽众,将领武艺虽高,但比起诸葛亮来,还是差了点意思。 若是给郝昭一万兵马,说不定他还真的能守下来。 唯一的问题是,他是不是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毕竟,这个任务实在是太危险了。 如果说邺城那边,还有一半的机会成功,那么做这个任务的将领,恐怕就只有三成的机会活下来。 哪怕郝昭再忠诚,也未必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但是,韩变还是要试试。 “伯道。” 韩变叫了郝昭的字,郝昭疑惑地看向了韩变这边。 韩变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问道:“你愿意接受这个任务。抵挡袁军,直到我们拿下邺城吗?” 郝昭愣了一下,方才不敢置信地问道:“主公,你是说……要我来抵挡袁绍?” 韩变慢慢地点了点头。 包括郝昭在内。众将都是不可思议地望着韩变。 这么重要的任务,他怎么就直接交给郝昭了? 对于郝昭,营帐中的将领们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这个年轻人武艺不错,也善于训练士兵。前途一片光明。 但是,要他独当一面?要他抵挡袁绍? 这些将领们都觉得韩变要么是疯了,要么是他的脑子被驴踢了。 韩变可不管这么多,紧紧的盯着郝昭:“你愿意么?” 郝昭紧抿着双唇,没有马上回答。 韩变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捏得紧紧的,他生怕郝昭说出否定的答案,那么,他就只有忍痛弃掉沮授的计策,另谋出路了。 只是,他们本就处于极端不利的情况。要另想计策,实在是谈何容易。 郝昭仍处于天人交战之中,他喜欢看兵书,喜欢统兵,也期待着独当一面的那一天。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他也没有想到,这一天一到来,他就要面临如此艰巨的任务。 对于守城,郝昭自认为有几分心得。 他在看兵书的时候。还有平时闲暇的时候,就喜欢琢磨这方面的东西。 但是,要说完成沮授的安排,郝昭却没有太大的把握。 一边是难得的独当一面的机会。一边是所要冒的风险,同时还考虑到韩变对他的知遇之恩……一时之间,郝昭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越到后来,韩变就越是失望。 他终于是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吧,我也不勉强。我们就……” “不!” 这个时候,传来了郝昭的声音:“我接受了,便由我来抵挡袁绍……” 深吸了一口气,郝昭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只要昭一息尚存,绝不容袁军前进一步!” 韩变惊喜地望向郝昭,这才发现,他的神情已是一片坚毅之色,心中感动,却说不出话来。 良久,韩变走到郝昭面前,用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千言万语,尽在于此。 沮授原本在为这个人选而头疼,如今韩变点到郝昭,而郝昭又答应了,他也只能相信韩变,相信郝昭了。 微笑了一下,韩变对沮授说道:“公与先生,接下来如何做,就看你的了。” 沮授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也感受到了肩上的压力。 这是全军数万人的性命,包括了韩变潘凤还有郝昭在内的许多人的性命,都托付在他肩膀上,给他带来的压力。 对于这样的压力,沮授倒是并不讨厌。 组织了一下语言,沮授开始发布命令。 “郝昭你率领步卒九千,骑兵一千,弓弩三千张,神臂弓五百,各式弩箭共十万支……你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死地将袁绍拖在钜鹿郡内,不得越雷池一步!” “诺!” 郝昭用力地点了点头,脸涨得通红。 弓弩三千,神臂弓五百,这几乎是军中大半的存货了,有这些守城利器,他的把握又大了一些。 “韩变,潘凤,赵云……你三人的任务是……” “张郃,你带领大军,负责进攻邺城……” 最后,沮授抽出佩剑,在面前的案上用力一砍,将其斫下一角:“十日之内,务必攻下邺城!” “诺!” 攻陷邺城这样的坚城,起码需要几十上百日,一个不小心打个半年都不稀奇,沮授只给了十天时间,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有异议。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十天,攻得下来得攻,攻不下来,也得攻!(未完待续。) ps:过度章节,写这章的时候状态不是很好,尽快调整过来,下一章尽量在凌晨之前搞定,先去吃碗泡面填饱肚子再说。 第七十二章 潘凤投降 邺城,州牧府衙当中,已经换了一个主人。 审配正坐在一张蒲团上,在他的面前,摆着一张低矮的案几,上面放着一块漆盘,黑白棋子,坐落其上。 一个儒雅的中年文士,坐在他对面,手上把玩着几颗黑子。 很明显,两人正在对弈。 自从审配联合冀州大族反叛韩馥之后,他办公的地点,便转移到了这里。 这倒不是他想要成为新的冀州牧,但是这座府衙是一个象征,只有这里发出的公文,才具有权威性,对于他稳定城中的局面,是很有帮助的。 根据探子的报告,他已经得到了消息,韩馥所在的那支冀州军,正在飞速返回之中。 审配的嘴角微微掠起,韩馥军的动向,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只有迅速夺回邺城,才是韩馥军唯一的生路。 对面那文士见审配微笑,不由得问道:“正南,你为何发笑?” “我是在笑韩馥那老匹夫,昔日视我等如草芥,如今又把击败我当作唯一的生路。”审配冷笑着说道,说到韩馥的名字的时候,他眼中闪过一抹不屑的光芒:“比起袁公来说,韩馥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不错。”儒雅文士点点头,对审配的话语表示赞同:“只可惜那韩文节还冥顽不灵,若是他早日将冀州让给袁公,袁公必定念其好处,善待于他,他又岂会像如今一样,成为丧家之犬?他将袁公的部下送给了公孙瓒,袁公必定不会放过他。” 审配冷笑道:“此等目光短浅之辈,合该败亡,只可惜昔日我不曾找到机会,未能救回友若二人。” “那时也是没有办法,老匹夫尚在邺城,你我又如何敢轻举妄动?” 两人又感叹了一阵,突然。一个近侍跑了进来,在审配耳边,耳语了一阵。 审配的神情陡然一变:“你说的是真的?” 那近侍委屈地回答道:“卑职岂敢欺瞒大人?” 审配点点头,手指指节有规律地在棋盘上敲击着。 “正南。发生了何事?”儒雅文士有些好奇地问道。 审配望了一眼儒雅文士,此等机密事情,理应不说与旁人听,但那儒雅文士正是他此次举事的重要臂助,辛家的辛评。他同样渴慕投于袁绍麾下,倒值得信任。 而且将消息说与他听,倒可以与其参详一二。 于是,审配说道:“仲治,你可知道潘凤?” 辛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就是那个斩了华雄的莽夫?他又做了什么事?” 潘凤斩杀华雄,在旁人看来固然是了不得的功绩,但在辛评和审配眼中,仍不过是一介莽夫而已。 他们最看不上的,就是那种只会凭借身体,而不会动脑子的“莽夫”。哪怕潘凤这种“莽夫”,可以一个打他们十个。 审配的脸上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那个莽夫,将老匹夫的独子韩变给绑来了,如今正在城外乞降。” “什么?”辛评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你说潘凤把韩变给绑了?还准备投降?怎么可能,那个莽夫,可是对老匹夫最忠诚不过的,其中莫非有诈?” “我也怀疑如此,干脆我便不见他,不接纳他。任他有千般手段,也休想哄我打开城门。” 审配深以为然地说道。 辛评沉思了一下,又说道:“不妥,倘若那莽夫是真心来投的又怎么办?到时候我们就是直接把人往对立面推了。实在不妥。” “也是啊,而且我守城的军力正嫌不足。”审配沉思着说道:“但若是老匹夫的计谋,却又待如何?” 想了一会儿,审配都有些毛躁了。 “是真是假,我等一看便知!”审配站起身来,一把推开棋盘。 “你这竖子。又在耍赖!” 两人登上了邺城的城墙,往下一看,果然见到了一群人。 潘凤的身材实在是太显眼了,审配一下子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他。 审配也算与潘凤共过事,潘凤未必认识审配,但审配对这个只凭一身蛮力便身居高位的“莽汉”,还是很熟悉的。 在潘凤的马背上,还有一个双手被反剪着捆住,连嘴巴都被布条缠着封住的少年。 审配曾经远远的见过韩馥的独子一面,依稀记得他的容貌,感觉与这个被绑住的少年,有**分相似。 但他仍不放心,命人找来一个之前便在州牧府衙担任护卫的士兵,指着城下问道:“你且看看,此人可是韩变?” 那士兵张望了一会儿后,很笃定地点点头,道:“不错,被绑着的那位,就是州牧大人的独子韩变。” 审配将士兵打发走,一边摸着下巴上的胡须,一边继续观察城下的那批人。 除了共乘一骑的潘凤和韩变之外,城下还有一支军队。 好吧,说是军队,实际上却相当勉强。 那约么两三百人当中,没有旗号,没有统一的衣甲,连制式的兵器都没有。 审配甚至看见了好些个拿着根削尖的竹竿当长枪的“士兵”。 当然,若是全副武装的军队,冀州的守军也不敢把他们放到距离城墙这么近的地方。 在审配的观察下,这些“士兵”倒像是经过了一定训练的样子,起码他们没有交头接耳,也没有随地大小便,但也仅限于此了。 只是略微观察了一下,审配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支“军队”,没有威胁。 远处也没有敌军的踪迹。 审配这才放下心来。 他把守邺城的这些天,表面上看起来非常放松,可实际上很少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么小心、谨慎。 几乎一切可能影响他守城的因素,他都要想办法排除掉。 不过如今,哪怕他再小心,再谨慎,在他的眼中,潘凤带的这支“军队”,是搞不出什么乱子来的。 可以打开城门。 审配下达命令。便和辛评带着数百将士,守在城门口。 等吊桥降下,城门打开,潘凤带着军队入城。这数百将士便一拥而上,将包括潘凤带来的数百人,控制在手中。 潘凤刚刚反应过来,拳打脚踢,打翻了数人。但毕竟寡不敌众,很快就被打翻在地。 潘凤又惊又怒,面皮涨得通红,对着审配大声吼道:“你们做什么!若是不接受我投降,就和爷爷出去,真刀真枪地干一场,暗地里偷袭算什么本事!” 审配冷笑一声,道:“你当我不知道你是韩馥的忠狗么?别人可能背叛他,你如何可能!你必定是诈降!” “呸!你孙子才诈降!”潘凤呸了一口,怒喝道。“如果不是因为姓韩的太过分,老子犯得着这么做吗?你他妈眼是不是瞎了,真降假降都看不出来。” 看着潘凤义愤填膺的样子,审配也有些动摇了,这愤怒可不像是假装的,莫非他说的是真的? 审配可不认为,潘凤这样的“莽夫”,能够骗过他。 他也不希望冤屈了对方,虽然他看不上潘凤这种“莽夫”,但潘凤若是真投降。无疑可以给准备负隅顽抗的韩馥军将士树立一个榜样,吸引那些人跟着投降。 若是他冤屈了潘凤,导致韩馥全军上下誓死不降,恐怕袁绍都饶不过他。 于是。审配决定给潘凤一个解释的机会。 “那好,你就来说说,你为何要背叛韩馥吧!” 潘凤没有回答,而是瞪着一双牛眼,指着马背上还被捆着的少年,道:“你问他!” 审配一挥手。立刻便有一个士卒上前,将少年嘴巴上的布条解开,让少年可以说话。 “你是韩变?” 审配走到少年面前,问道。 少年将头一仰,没有回答。 “掌嘴!” 一个士卒上前,啪的就是一巴掌,扇在少年脸上。 少年的脸颊,立刻就肿起了一大块,红得发紫。 审配冷哼了一声,道:“说说潘凤为何要绑了你。” 少年用双眼怒瞪着旁边的潘凤,里面的火苗甚至连审配都能看得出来。 但是少年仍然没有答话。 “掌嘴!” 那个士卒再次上前,冲着少年那尚算完好的脸颊,又是一巴掌。 少年的整张脸,几乎都被紫色的淤青占据了。 这个时候,审配悄悄地给身边的辛评使了个眼色。 见辛评摇头,他才在心中暗暗点头。 两人有几分默契,他从辛评使眼色,是想问辛评,刚刚他命人掌韩变的嘴的时候,潘凤的神情有没有异样。 而辛评摇头,则是说他没有看出异样来。 到此,审配对潘凤这件事,倒是信了五六分。 审配说道:“他不肯说,潘将军,还是由你来说吧。” 潘凤也不说话,他今日没有穿铠甲,就穿了一身便服,他直接将衣服脱了下来。 审配的神情一变,他看到了,潘凤的腹部,缠了厚厚的几圈白布,上面还有着清晰的红色印记。 “这是怎么回事?”审配犹疑地问道。 潘凤一脸忿然地说道:“十几日前,我追随韩馥,与公孙瓒大战,哪知在战场之上,我遇见了一个黑厮,那厮好高的武艺,我这伤,便是拜他所赐。” “那这和你背叛韩馥有什么关系?”旁边的辛评突然插嘴道。 潘凤冷笑着指着韩变,道:“如果不是这小子一心抢功,身陷重围,我犯得着为了救他而身受重伤?他可倒好,在我受伤之后,便将我抛在战场上不管不顾,若不是我运气好,没有死在战场上,战后又拼命爬了回去,老子这两百多斤,早就被哪头野狼叼去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背叛缘由 审配的眼睛眯了眯,仍有些怀疑地说道:“即便是如此,以你对韩馥那老匹夫的忠诚,也不至于做出背叛的事情吧?” “那是自然,老子对他们父子俩,可是仁至义尽了!”潘凤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光是这样,老子绝不会背叛他们父子,可等我爬回去之后,才知道为何这小子能救我却不救,事后也没有派人到战场上来寻我。” 说到这里,潘凤冷笑着指着韩变道:“原来是这小子想要颠倒黑白!这小子一回到军中,便说是我轻敌冒进,他虽然奋力杀敌,仍然没办法把我救出来——我呸!” “老子刚回到营地里,还没有歇下脚,这小子就带着人来了。” 一边冷笑,潘凤突然转过了身子,露出了他的后背。 审配和辛评,都吃惊地张大了嘴。 潘凤的背上,充斥着一道道伤疤,密密麻麻的,几乎整个背上都是。 有些伤疤已经结了痂,可有些伤疤,还在渗出丝丝鲜血,显得骇人之极。 “怎么样?”潘凤已经转过身来,冷笑道,“这些伤口便是拜这小子所赐,若不是怕冷了将士的心,他能把我活活打死!等我去找韩馥,想要讨回公道,结果……” “结果他偏袒了韩馥?”看着潘凤的神态,审配猜测着问道。 “他直接派人将我乱棍打出,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潘凤的话中毫不掩饰其中的恨意:“这些伤对老子来说,不过是皮外伤,就算是帮这小子挡的那一下,休息一段时间也能好了……可是老子咽不下这口气,老子为他们父子俩尽忠尽责,打仗冲锋在前,换来一身的伤,结果就落得这么个下场!所以,老子才找了个机会,把这小子给绑了出来。本来我是想把他杀了泄愤的,但突然想到,这样做好像太便宜这父子俩了。” “正好我想到袁绍那厮不是要打韩馥吗?如果把这小子送给袁绍,岂不是更让韩馥那老匹夫后悔?” “所以。你就把韩变带到了我们这儿?”审配问道。 潘凤点点头道:“不错,直接去渤海的话,有兵马拦着,我过不去,就只能到你们这儿来了。” 审配皱着眉头。心中的疑虑仍然没有完全散去。 虽然潘凤身上的伤是真的,他说的也很符合条理,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但是审配始终觉得有个地方有些不对劲。 终于,他想起来了。 审配死死地盯着潘凤的双眼:“我倒差点被你的苦肉计给骗了,可是你千算万算,却没想到你们的计策还有一个漏洞!” 说着,审配用手指向一旁已经被侍卫控制住的数百兵马:“你说你偷偷绑了韩变,那么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你可别告诉我,他们不是你的人!” 潘凤脖子一梗。道:“他们本来就不是我的人!老子绑了那小子之后,一路紧赶慢赶,在路上碰到了这伙人。这些人好像是才落草不久的,居然把主意打在了老子头上,老子虽然有伤在身,宰个把蟊贼还不轻松?但是看他们人多,老子也没下杀手,就把他们的老大给抓了过来。” “本来我想他们放我过去,我就放了他们老大,谁知道他们听说我要来投奔你。就一个个喊着要跟着我一起,让我把他们引荐给你,老子想着带着他们,万一有追兵赶来。也能还两下手,这才没有拒绝,谁知道被你误会了,真他妈晦气!早知道就不带这群累赘了!” 潘凤说话的声音极大,那些“士兵”都听在耳中,虽然处于侍卫的控制之中不能动弹。他们仍然将愤怒的目光投向潘凤。 潘凤哈哈一笑,骂道:“瞪老子老子也要说,你们本来就是一群累赘!” 听潘凤如此说,审配心中的疑虑尽去。 他瞧着那伙“士兵”的装束不像正规军,倒像是刚刚拿起武器的农民,如果是刚刚落草不久的山贼,那就说得过去了。 “那这伙人的老大是谁?” 潘凤用萝卜粗的手指指向了一个人,审配望去,见到了潘凤所指的那人。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比周围人都高出一头的光头男子,这大汉的面目有些凶恶,倒是很有几分匪气。 潘凤指着光头大汉,一边说道:“这小子叫……” “大人,草民叫吕大。”不等潘凤想起这人的名字,光头大汉便抢先说道。 “对对对,就叫吕大!”潘凤一副刚刚想起的模样,接着说道:“你别看他人高马大的,那武艺……啧啧,老子一招就把他收拾了!” 吕大狠狠地瞪了潘凤一眼,又似乎是有些畏惧于他,没有敢搭腔。 这时,潘凤将手一叉,仰着头道:“老子说也说完了,你爱信不信,不信的话把老子抓去邀功还是宰了都行——反正只要比那个小子舒服,老子就是赚了!” 审配早就没有了怀疑,连忙说道:“潘将军多虑了,刚刚我不过是出言相试罢了,你连韩变都给我送来了,我怎么会不相信你的诚意呢?来人,送潘将军进城,先让他好生休息,养养伤,等破了韩军,再禀告袁公,论功行赏。” 他话一说完,就有几个士兵上前,想要把潘凤带走。 潘凤知道审配尚未完全信任他,最起码在韩馥失败之前,不可能完全信任他,更不会给他什么权力。 他大声喝道:“且慢!” “怎么了?”审配狐疑地问道,如果潘凤对这个安排不满,那么审配就要多提防一二了。 潘凤指着韩变,问道:“那他怎么办?可能便宜了这小子。” 原来如此。 审配哑然失笑,暗道自己太过多疑了。 “韩家小子的话,还是先看管一段时间再说。”见潘凤有些失望,审配又说道:“这小子还有些用处,更何况,留着这小子,利用他打倒韩馥那老匹夫,不是会更痛快吗?” 潘凤这才转忧为喜。 等到士兵将潘凤带走,审配的目光。又投向了吕大等人身上。 “你们为何要投奔于我?” 吕大低着头,有些谄媚地回答道:“在下带着弟兄们来投奔大人,是听说大人是袁大人的部下……在下不认识字,但以前有个兄弟读过几年书。那位兄弟曾跟在下说过,天下间只有一个英雄,就是组织盟军讨伐那个董……” “董卓。”旁边有人提醒道。 “对对,就是那个董卓,我那兄弟说。袁大人组织盟军,讨伐董卓,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大英雄……在下就记在了心里,那天听姓潘的提起此事,就起了这点心思。毕竟,在下也想有个出身,不想一辈子当贼。” 审配暗暗点头,道:“你倒是机灵,这么早便来投奔于我,将来我必定禀告袁公。到时候论功行赏,少不了你一份。” 吕大连忙点头哈腰地称是,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道:“大人,那个姓潘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千万不要太相信他。” 审配不动声色,嘴里却是说道:“这我自然省得,你也先下去吧,有用到你的时候。” 吕大自是应是。 就在吕大带着他的几百个兄弟,准备在冀州守军的看守下离开的时候。审配注意到,那几百人中,有一个比较高大的身影。 “等一下!” 审配阻止了这些人的离开,在吕大疑惑的眼神中。审配走到了那个身影面前。 好一个高大英武的汉子! 见到那人的容貌,审配不由得暗自喝彩。 此人与吕大差不多高大,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这才被审配一眼看了出来。 但是他并不像吕大那样长得凶神恶煞,恰恰相反,年纪轻轻的此人极其英俊。而且不是那种文弱的英俊,非要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英姿勃发”。 无论哪朝哪代,都是外貌协会占据上风,哪怕孔子有过“以貌取人,失之子羽”的话语,依然没几个人真正放在心上。 入朝为官,首先就要看相貌。 如果相貌对不起观众,那么抱歉,你再有才,都无法得到重用。 相反,没有多少才华,但是生得一副好皮囊的反而可以风生水起。 这个年轻的汉子便是那种,凭着一张脸就可以吃饭的存在。 有这种相貌的男人,居然会呆在一个山贼窝里,审配顿时觉得世界真奇妙。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对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英俊男子回答道:“在下赵四,见过大人。” “赵四。”审配点点头,听这名字就知道对方出身不行,难怪会陷于贼窝,“没什么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等到这些人都离开,再无外人在场,审配方才再次开口,问道:“仲治,你如何看?” “依我看,那潘凤所说,应该属实。”辛评沉吟了一下,方才回答道。 审配点点头,道:“我看也差不多,只是兹事体大,哪怕是万一的可能,我等也要尽力避免,不能误了袁公的大事。我准备在击退韩馥那老匹夫之前,都派人看管住潘凤。” “小心点也是好事。”辛评赞同地说道,“对了,你准备如何使用那伙山贼?” 提到吕大等人,审配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目光:“一伙乌合之众,能做成多大事?若是韩馥那老匹夫进攻得急,便让他们去顶一会儿便是。”(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在晚上十点之前发放。 今天第一次对书评**禁言,以前只会对屡教不改的广告党这么做。本书有很多不足,对于书友的找虫、挑刺,蜗壳是抱着虚心接受的态度的,只要言之有理,蜗壳还会加精。但是说了一会儿之后,直接来辱骂蜗壳,蜗壳也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不会留情。 第七十四章 我们是害虫 潘凤被人带到了城中的一处宅院中,这里的环境不错,适合养病养伤。 他的房间更是很清净,也很干净,住进去非常舒服。 潘凤小心翼翼地趴在床榻上面,他腹部的伤已经大半好了,可背上的伤是实打实的新伤,不得不小心一点。 趴在软绵绵的床上,潘凤看见窗外有人影晃动,不由得咧嘴笑了笑。 他知道,这是审配安排的贴身“保护”他的人,不会让他离开视线范围之内。 “果然不出沮先生所料。” 潘凤暗暗想道。 今日发生的一切,潘凤的投降,自然都是假的,为的就是夺回邺城。 邺城防御坚固,强行进攻急切间肯定无法得手,也就只能智取。 为此,沮授才献出了这诈降之计。 不过,饶是沮授早有安排,潘凤还是暗自为审配的谨慎而吃惊。 他明明没有看出破绽,也相信了潘凤的说辞,却仍然防备着潘凤,真是小心谨慎到了极致。 不过,这些惊讶,转眼间就化作了潘凤对沮授的敬佩之情。 因为,审配的谨慎,依然没有超出沮授的算计。 “沮先生的算计,真是天下无双,恐怕没有人能看穿他的计谋吧?” 知道并参与了全盘计划,潘凤已经对沮授是惊为天人,又敬又畏,在他心中,再无一人能在智谋上超过沮授。 只是,潘凤并不知道,就在片刻之前,他住进这座宅院时的一幕。 那个时候,一群士兵簇拥着潘凤住进这间宅院时,闹出的动静自是不小,胆小的人往这边远远地望了一眼便走开了,可还有些胆大的,知道这些士兵不会随便伤人,便在十几步外好奇地观看着。 人群中有一老者极为显眼。他身材高大而瘦削,身穿一身褐色长衫,年纪将近五十岁,脸上有些纵横沟壑的皱纹。但是他的双目却极为有神。 等潘凤被带到宅院里面去,就有几个士兵留在了宅院外面。 老者见状,便快步走到了几位士兵面前,皱着眉头问道:“刚刚那人是谁?” 这几位士兵对老者极为恭敬,其中一个士兵回答道:“是潘凤将军。” “潘凤?”老者有些惊讶。道:“没想到真是他……可他不是忠于州牧大人吗?难道你们把他俘虏了?” “元皓先生,不是这样的。”那个士兵恭恭敬敬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包括潘凤的神态动作,都模拟了个三分像,“依我看,那潘凤背叛起来,比一般人都还要狠一些,州牧他们父子也着实过分了,难怪会丢了邺城……” 老者点点头,谢过几个士兵。转身便离开了。 但是在他的眼中,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一天后,州牧府衙中,审配看着呈上来的报告,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报告中,潘凤吃了睡,睡了吃,一直在安心养伤。 他唯一不安分的时候,也只是吵着要喝酒,等“保护”他的士兵送上美酒。他便再次安静了下来。 审配头疼的是另外一拨人,那伙仰慕袁绍,特意来投的土匪。 对于这伙土匪的战斗力,审配并没有寄多大希望。 几百个乌合之众。也就能充当一阵炮灰。 他之所以收留这群人,为的就是树立一个典型,能吸引其他人争相来投,起到千金市马骨的作用。 为了保险起见,他同样暗自派了人去监视,当然。和潘凤不一样,他的人并没有限制这伙土匪的行动。 这就出了乱子了…… 这伙土匪进了城中,就好像是进了鸡圈的黄鼠狼一般,别提有多逍遥了。 下馆子逛窑子,耍钱喝酒…… 只要是下三滥的事,好像就没有这伙人不精通的。 尤其是他们的老大,那个叫吕大的混蛋,更是此中老手。 单单是这样,倒也还没啥,哪怕这伙土匪除了耍钱之时,从来不知钱财为何物,下馆子逛窑子的钱,那是半分都没掏过。 冀州家大业大,审配得了邺城,手上也很宽裕,帮这伙土匪掏两个子还是很轻松的。 但问题是这伙土匪喜欢喝酒。 喜欢喝酒也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喜欢喝酒还酒量不行,同时还喜欢撒点酒疯,那问题就不是一般的严重了。 短短一天时间,审配就收到了好几次报告,都是来状告这伙土匪的。 甚至于,这伙土匪有次喝醉了,还打伤了一个什的巡逻兵。 若不是审配弹压及时,一出大规模的火拼很有可能会出现。 即便将冲突弹压下去了,为了安抚受伤的巡逻兵和其他守城士兵之心,审配仍是费了不少心力。 现在,审配已经发现了一个很悲哀的现实:他派去监视那伙土匪的士兵根本没起到监视的作用,他们倒是开发出了给这伙土匪擦屁股的特殊能力。 如今,对于怎么处理这伙土匪,已经成了审配最头痛的一个问题。 杀了?肯定不行,这是一块招募人才的活招牌,不管是杀了还是赶走,都会让那些准备投奔袁绍的人寒心。 不管不顾?放任自流? 那就更不行了,这才一天这伙土匪就闹出了这么多乱子,如果多几天甚至几十天,审配几乎可以肯定,他将会发疯。 如果不是这伙土匪明显和潘凤不是一路人,审配甚至要认为,他们都是韩馥的部下,目的就是来将他搞疯的。 想了想,审配还是吩咐一个传令兵:“去把吕大给我找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那个传令兵才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只是他的身后,却没有吕大那高大的身影。 审配的眉头皱了起来,声音有些发寒:“吕大人呢?” “他来了,只是……”士兵的话语有些迟疑。 “来了就让他进来!”审配严厉地说道。 “……是!” 迟疑了一下,士兵还是转身出去了,片刻之后,他搀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再次走了进来。 一看见这个身影。审配的脸都黑了。 来人正是吕大,只见他那高大的身躯,半压在士兵那单薄的肩上,一半靠着士兵的搀扶。一半靠着自己挪动脚步,这才勉强前进着。 吕大一走近,审配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气,再看他半眯着的眼睛,红润的脸皮。不时地打出的酒嗝,审配就知道,吕大已经喝醉了。 厌恶地挥了挥手,将酒气赶走一部分,审配方才说道:“吕大!” 这一声声音不小,吕大顿时一个激灵。 “是……是哪个在喊老子?” 等他看见面前黑着脸的审配,吕大不仅不害怕,反而乐呵呵地上去揽住审配的肩膀:“原来是审……审大人!走,大人,我们去喝一个!” 审配一巴掌甩开吕大的手。冷着脸对传令兵吩咐道:“去打盆冷水来,让他清醒清醒。” 不多时,传令兵打来一桶冷水,一下子泼在吕大脸上。 “谁!是谁他妈泼我?” 如今是初春时节,天气仍然寒冷,冰冷的井水泼在脸上,吕大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愤怒地四处张望着,想要找出那个泼他的混蛋。 然后他就见到了仍然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审配。 “审……审大人……” 吕大结结巴巴地说道。 审配真是恨不得一巴掌呼到面前这光头佬的脸上去。可他知道他不能,最起码在这支土匪失去活招牌的作用之前,他不能动对方。 不仅不能动他,还要温言相劝。 强压下心中火气。审配的脸上堆起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 “吕大,你和你的弟兄们,这两天过得不错吧?” 见审配的态度很和蔼,吕大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回答道:“不错,当然不错。比我之前的山寨强多了,还多亏了审大人对弟兄们的照顾。” “过得不错就好,说明我的人没有怠慢你们。”审配心中暗骂,但面上依然是那“和蔼”的笑容,顿了一下,审配小心地说道:“只是你们要投靠袁公,必须要拿出一定功绩来,你们成天喝酒耍钱,也不是办法吧?” “这样很好啊!”吕大挠了挠他那如灯泡的光头,回答道:“我和弟兄们就想谋个清白出身,混口饭吃,能有现在这种生活,那是做梦都想不到的,这有什么不好的?” 审配哭笑不得,感觉跟这种憨货没有交流的可能,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火气,问道:“你就不想光宗耀祖,当大官,当将军?” “不想。”吕大想都不想地回答道。 “这……”审配感觉对方一定和自己不是同一个物种:“为什么不想?” 吕大一副你这都不知道的表情,回道:“当大官当将军那是有本事的人才能当的,我就喝酒耍钱逛窑子就好了。” “……”审配真不知道该说吕大笨还是说他有自知之明了。 想了想,审配接着说道:“吕大,你有几百个兄弟,你已经很有本事了,只要你肯做事,当大官当将军,完全有可能啊!” 见吕大仍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审配终于是火了,一拍桌子,大声道:“你和你的兄弟如果不肯做事,以后吃饭喝酒逛窑子,都要自己掏钱!而且,这两日我为你垫付的钱,你也要还我。” “别啊……”这一下正好打中吕大的七寸,他顿时就慌了:“我和兄弟们做事,做事还不行吗?” 见审配神色稍霁,吕大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我和弟兄们去看库房?” 审配被气得乐了,让你们这群土匪看库房,老子的东西还能有丁点剩下吗? “那要不……我们去街上巡逻?” 审配冷笑着看着吕大。 让这群土匪去巡逻,他们还不得把街上给闹翻天? “我要你们去守南城门!”死死地盯着吕大的眼睛,审配一字一顿地说道。 也就把这伙人单独放在城墙上去,他才能放心。 这伙人总不能把城墙给拆了吧? 之所以选择城南,审配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邺城四个城门,就以城南最容易把守,因为城外有一道护城河,敌人要攻陷这里,是最困难的。 即便敌人发现这里防守薄弱,强攻此处,审配也有足够的时间从其他地方抽调兵力。 吕大小心翼翼地问道:“能不能换个差使?守城门,一听就知道很苦。” “休想!要么守城门,要么还钱,你自己选吧。”审配果断地说道。 吕大纠结了一半天,还是说道:“算了算了,我还是去守城门吧。” 见吕大答应,审配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可是他哪里知道,吕大走出大门的一霎那,嘴角也露出了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只是一闪即隐,没有人看见而已。(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攻防 翌日上午,仍然是这座政厅之中。 打发走吕大这个祸害,审配的心情好了不少,正想着找人下棋来放松放松。 这个时候,一个士兵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启禀大人,距此约十余里路,发现敌军踪迹,其数目约有数万人,打的旗号是‘韩’和‘张’。” 审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目之中惊讶、激动、忐忑等情绪交替出现。 种种情绪,最终化为一句言语。 “他们终于来了!” 审配大踏步地走出政厅,政厅之中还萦绕着他的声音。 “传我的命令,全军戒备,准备迎敌!” 这些天来,审配看上去无所事事,不是找辛评对弈,就是优哉游哉地做些别的事情,看起来夺取邺城之后,他就变得懒散了下来。 可若是谁觉得审配大意,没有任何准备,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早在他决定起事,夺下邺城之时,他就已经想到,他将会迎来这一仗了。 等他初步掌控邺城,审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着手布置邺城的防务,为这一战做好准备。 一直到今日,他从未松懈过邺城的防务,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随着审配的一声令下,他这些天来的布置,逐渐显露在世人面前。 邺城的四个城门,东、西、北三个方向上,很快就各自出现了千余士兵。 最不需要担心防守的南城,哪怕有了吕大麾下的几百人,审配依然派出了两个屯,总计两百名士兵去协助守卫。 当然,这两百名士兵一方面能加强南门的防卫,另外一方面,也能预防某些特殊情况的发生。 审配在邺城之中,能够调动的士兵有差不多万余,其余数千士兵。都在城内候命,随时准备作为后备兵力,支援各城门或者……扑灭可能发生的暴乱。 审配毕竟拿下邺城没有多久,他对邺城的掌控并不是绝对的。 城内依然有忠于韩馥的人存在。平时这些人不显山不露水,若是韩馥大军进攻,这些人不趁机起事才是怪事。 有了这数千士兵,审配有信心抓住任何敢于捣乱的顽固分子。 与此同时,一批批的滚石檑木。金汁沸油,被运到了四个城门的城墙上。 城墙上已经烧起了火,架起了铁锅。 这自然不是用来做饭的,而是用来煮金汁沸油的。 至于箭支这种守城必备的消耗品,更像是不要钱一样,一摞一摞地往城墙上搬。 邺城作为冀州重镇,各自兵备的库存本来就非常充足,如今却正是方便了审配。 等审配来到城墙上,他见到的便已经是严阵以待的士卒,以及堆积如山的防御器械。 看着眼前的一切。审配知道,这样的防守依然有着它的不足。 其中最大的漏洞就是,邺城的实在是太大了,其城墙也太长了,他派出来的数千士卒,要想做到面面兼顾,守好每一个位置,几乎是不可能的。 人数问题,便是邺城布放的最大问题。 可即便是如此,审配依然对此次防御战充满信心。 邺城的城墙高大而又坚固。配合上充足的防御物资,敌人若不派上十倍的兵力昼夜攻打,几乎不可能攻破这里。 虽然审配现阶段手上可用之兵不够多,但是韩馥派来进攻邺城的兵马又能有多少?充其量也就三四万人。 审配相信。在他的指挥下,三四万人的兵力,根本不可能攻破邺城。 更不要说,审配要做的,只是尽量坚守得更久一些。 若是他能守个十来天,恐怕袁绍的援军早就到了。届时前后夹击,就能将韩军包饺子。 怎么看,这场战争,都是在审配的掌握之中。 不多时,审配已经能够远远地看见远处的大军了。 两刻钟后,一支规模数万的部队,已经到达了邺城脚下。 一个骑着黑色骏马,浑身甲胄的将军当先出阵,他抬起手中的长枪,指着城墙上大声喊道:“逆贼审配,可敢出来见我?” 审配冷哼一身,凛然不惧地走到城墙边上,与城下的将军对视。 今日的审配一身戎装,外面更是披了一身银色的细鳞甲胄,显得英武不凡。 他往城下一看,便看见了喊话的将军。 在韩馥麾下审配虽不得志,却也认识这位将军,正是冀州少有的几个实权派之一,张郃张儁乂。 探出头,审配高声喊道:“原来是张将军,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乎?” 张郃一见审配露面,顿时怒从心中起,长枪指着审配,厉喝道:“你这逆贼,韩公待你不薄,如何要趁韩公出征,夺了邺城?若是识相,你便卸甲归降,韩公仁义,必不伤汝性命;若再冥顽不明,我大军早晚踏破邺城,将你擒获,献于韩公帐下!” 审配哈哈一笑,道:“韩馥庸碌,实非明主,反倒是袁公,出自四世三公的袁家,天下人谁不敬仰?更兼袁公礼贤下士,有容人之量,此明主之姿,岂是区区韩馥能比?张儁乂,我素知你有大才,屈居与韩馥帐下,如龙居浅水,凤栖朽木,何不与我一同弃暗投明,归于袁公麾下,一展平生所才?” “住口!”张郃怒不可遏,他对韩馥确实没有几分忠心,可韩馥不曾负他,以他的性子,也绝不会负韩馥。 这时,审配不恼不怒,继续说道:“汝岂不闻微子去商,项伯弃楚之事?何况,背弃韩馥的,又岂止是我一人?儁乂,我且问你,你家主公的公子,如今在何处?” “好啊,原来那逆贼也到了你这里,难怪我说到处搜不到他。”张郃握紧长枪,喝道:“那逆贼如今在何处?让他出来见我!” “潘将军有恙在身,若是儁乂实在想见他。投了袁公,自然随时可见。”审配笑着拒绝了张郃的要求。 “也罢,拿下了邺城,自然能见到那逆贼。”张郃手上长枪一挥。大声吼道:“攻下邺城,拿下审配逆贼!” 在张郃的指挥下,数万韩军,开始向邺城发动进攻。 无数士兵,冒着矢石。抬着云梯,冲向邺城城墙。 城墙上,守城士兵纷纷张弓射箭,一支支羽箭,如飞蝗般向韩军涌去。 虽然守城士卒不多,这样的攻击,依然对韩军造成了一定杀伤。 张郃大手一挥,几队拿着奇怪弩机的士兵,从他身后上前了数步。 瞄准,射箭。 守城士兵居高临下。无论是弓箭的射程还是力道,都远不是韩军所能比拟的。 但这几队士兵,却似乎有着打破常规的能力。 他们弩机射出的弩矢,全都是威力十足,比之守城士兵的弓箭,也仅仅是略逊一筹罢了。 这些士兵所装备的,正是韩变带来的神臂弓。 有了神臂弓的辅助,守城士兵再也不能用他们的弓箭,对城下进行随意的压制。 因为,在他们张弓搭箭的同时。有可能就有一支弩矢,正对准着他的要害。 守军的干扰减小,韩军推进的速度,陡然便加快了。 终于。第一架云梯,搭在了城墙边上。 立即便有悍不畏死的士兵,踏着云梯,便往上攀爬。 士兵知道,他的举动几乎是十死无生,可他却没有丝毫犹豫。 被选作第一批攻城的士兵。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更何况,万一他能第一个登上对方的城墙,获得“先登”的荣耀,那么他将能拿到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重赏。 士兵勇敢而又动作矫健,转眼间,他就要攀爬上邺城的城墙了。 期间,数次有守军探出头来,想要把云梯推下去,却被状态神勇的骁果营用神臂弓阻止了。 士兵的脸上,不可遏制地出现一抹喜色。 居然这么顺利! 眼看着马上就能登上城墙,获得至高的“先登”荣耀,士兵的心中一阵狂喜。 他手脚并用,想要加快速度,攀爬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城墙上方陡然出现一个人影,对方的手上,似乎拿着一个大瓢。 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一瓢滚烫的液体便泼在了他身上。 士兵难以忍受地发出一声惨彻心扉的嚎叫,便向后栽倒下去。 从数丈高的云梯上向后栽去,士兵的下场不言而喻。 更让后来者有些胆寒的是,士兵在落地的时候尚未死去,可是他的皮肤已经溃烂,散发出阵阵恶臭。 他的嘴巴不自觉地张阖着,发出断断续续的意义难明的声音。 士兵是在无比巨大的痛苦下死去的。 是金汁!攻城战中,最恶名昭著的防御工具。 像是滚石檑木,甚至是沸油,都只是杀伤力巨大,唯有金汁,完全没有其名字那么美丽。 滚烫的汁液中,掺杂的是种种让人恶心的东西。 类似的情况,发生在城墙的各处,守兵拿出来的,未必便是金汁。 可能是一块巨石,也可能是一盆沸油。 唯一不变的,就是始终没有一个韩兵登上城墙,获得先登荣誉。 城下的张郃死死地看着这一幕,不自觉地咬住了嘴唇。 他一代名将,论统兵作战,能够甩审配不止一个身位。 可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他再能打仗,面对防御完善,准备充分的邺城,也只能是充满了无力感。 无可奈何之下,张郃只能发布命令:“撤军!” 在一阵鸣金声中,邺城攻防战的第一天,便在攻方的撤退下,落下了帷幕。(未完待续。) ps:  今日只能这样了,蜗壳很累了,要写的话一章肯定码不完,只能今天尽力再写点,明天起来后再写,将欠的这更补足了,预计中午能够出来。 第七十六章 黑夜 上 第一次战斗,邺城守军获得了巨大的胜利。 攻防连邺城城墙的边都没摸到,便留下了数百具尸体,灰溜溜地撤军、安营扎寨去了。 反观守军这边,除了少数被神臂弓伤到的倒霉蛋之外,就只有一两个人在扔檑木的时候,用力过猛,不小心摔下了城墙,最后丧命。 一场胜利,让守军的士气,陡然高涨了起来。 其实在战斗之前,许多守军的内心,都是很忐忑的。 他们在一开始,都是冀州的兵马,韩馥的属下。 不管是主动还是无奈,他们最后都听从了审配的命令,在名义上,他们都是叛军。 因此,在面对韩馥的军队之时,他们在心理上,不自觉地便矮了对方一头。 等到与韩馥的军队交战,守军们更是发现,对方的人数,要远比己方更多一些。 如此一来,即便有着城墙的保护,他们的心中,依然有些露怯。 可是这一切,已经随着这一场胜利,而烟消云散了。 我们是叛军,你是来平叛的,可是我们获得了胜利。 我们人数少,你们人数多,可是还是我们获得了胜利。 当然,最兴奋的,还不是这些守军,而是另外一个人,审配。 审配绝不是朝三暮四之人。 在历史上,他在袁绍死后,坚持辅佐袁尚,并且在袁尚一再大败之时,依然坚守着邺城。 在邺城失陷之后,曹操问他为什么城里的箭支会这么多,审配的回答是“恨少,恨少。” 曹操问他愿不愿意投降的时候,审配的回答是“不降,不降。” 最终,曹操还是无奈地杀了坚决不降的审配。 可即便是临刑之前,审配还是要坚持面向北方而跪。 因为,“吾主在北”。最终,审配面北而死,其刚烈可想而知。 可就是这么一个忠贞之人,依然选择了背叛韩馥。 平心而论。这里面最大的责任,是韩馥应该背负的。 以审配的才华,在韩馥手下,只有区区两三人能超过他,像是沮授、张郃。其余的无论是潘凤还是以前的闵纯、耿武,都远远不如审配。 如果韩馥重视审配,将其视为左膀右臂,那么,“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君”,审配必定会像效忠于袁绍一样,向韩馥奉献出自己的忠诚。 可是韩馥没有,因为审配说话很直,韩馥不仅不重视他。反而对他有所打压。 那些才能远不如审配的,却能够位居审配之上,长此以往,要说审配心中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可即便是如此,审配依然没有背叛韩馥的想法。 这个状况,一直持续到张导、荀谌来到冀州的那一天。 张导、荀谌到邺城的目的是说服韩馥让出冀州,可他们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去游说韩馥,那样只会惹人烦。 在游说韩馥之余,二人的另外一个重要工作。便是拜访邺城的大家族,以及有名望、有本事的人。 辛评和审配,都在二人的拜访名单之中。 在拜访审配的过程中,荀谌很敏锐地发现了他的抑郁。联系到审配的际遇,他便做出了为袁绍拉拢审配的决定。 审配原来就受过袁家的恩德,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但审配不可能当那件事没发生过。 况且他本就素来仰慕袁绍,如今听说袁绍很重视他,想要招募他。联系到在韩馥麾下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审配没有多纠结,便做出了跳槽的决定。 既然已经决定跳槽,审配自然是身在韩营心在袁,一心一意为袁绍谋划了。 等韩馥离开冀州,又听说袁绍准备夺取冀州,他便当机立断,串联邺城内各大家族,制造混乱,夺取了邺城,杀死了原来的留守李历。 说到底,审配之所以背叛韩馥,除了因为他仰慕袁绍,更看好袁绍之外,韩馥的歧视性用人,才是决定性的影响。 这场战争对审配而言,除了关系到邺城的得失,他在袁绍心目中的地位之外,也关系到他个人的荣辱。 他要通过击败韩馥,向韩馥证明对方错得有多离谱。 如今,审配似乎成功了。 白天的一场大战,韩军被击退,攻城毫无进展,这只能归功于审配充分的准备,以及他高明的指挥,才能面对张郃这样的名将而不落下风。 证明自己的愿望已经达成,剩下的,审配就只想好好守住邺城了。 夜幕很快降临,审配亲临城墙,指挥士卒值守,防备敌军趁夜攻城。 当然,他也不是铁打的,在安排好之后,审配也只能就近找地方休息,以备来日的大战。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审配听到一阵阵吼声从远处传来,与之相随的,是阵阵鼓声。 审配猛然惊醒,起身。 “发生了何事?” 审配张大了眼睛,四处张望。 随后,他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这些声音来自城下。 “快快起来,敌军攻城了!” 审配连忙将那些靠在城墙上的士兵一一叫醒。 他的速度确实够快,不多时,整个城墙上上千的士兵,全都严阵以待,准备防备敌军的攻城了。 可是,等了许久,他们都没有见到敌军的身影。 火光下面,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不多时,连之前的呐喊声、鼓声,也都慢慢沉寂了下去。 审配和士兵们面面相觑,搞了半天,敌军不准备进攻? 糟了,是疲兵之计! 审配突然想到了敌军的意图。 好恶心的计谋! 可是,审配却不得不上这个当,韩军每次擂鼓,每次呐喊,他都只能叫醒士卒们,在士卒们的怨声中,安排他们防守。 这一会儿对方是佯攻,是来消耗他们的精力,可万一等会儿他们大意了,天知道对方会不会真的攻城? 若是一个不慎,被对方攻到了城墙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审配根本就无法想象。 被韩军一次次或真或假的夜袭搞得狼狈不堪的审配并没有发现,在韩军擂鼓呐喊的时候,几支人数较少的部队偷偷出发,趁着夜色绕到了其他几个城门。 邺城南门的城墙上,赵勤握着刀柄,正绕着城墙,一边来回走动,一边机警地往城墙外看上几眼。 他是审配派到城南的两个屯之一的屯长,算是审配的心腹之一。 一阵冷风吹来,赵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值守了许久,已经是又冷又困了。 可是赵勤只是搓了搓手,哈了几口热气,便又继续执勤守夜。 平民出身,大字不识一个的赵勤之所以能到这个位置,并且受到审判的青睐,靠的就是他名字中那个“勤”字。 突然,隐隐约约的,赵勤似乎看见了城下不远处,有几个黑影在活动。 有情况! 赵勤的心中顿时就警惕了起来。 如今天色暗淡,没有月光,最容易被人趁夜偷袭,虽然城南有护城河保护,安全性比其他几个城门更高一些,可是赵勤依然不敢懈怠。 当他确认看到的是人影,而不是别的东西的影子之后,赵勤便叫醒了睡在城墙上的其他弟兄们。 “兄弟们,有情况,起来戒备!” 在他不远处,横七竖八地睡着另外一拨人,可赵勤却只是往那边看了一眼,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那拨人是最近才来投靠的土匪,土匪就是土匪,匪气难消,成天正事不做,只会到处惹是生非。 赵勤实在想不通,平时非常英名的审大人,为何偏偏看重这群土匪。 换成赵勤自己,他宁愿就用这两个屯的兵力来守住城门,也不愿叫醒这伙土匪,省得倒被这些人搞破坏。 赵勤麾下这个屯和另外一个屯的速度确实够快,不多时,他们就已经严阵以待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赵勤发现,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出现了。 那伙没有睡相,但是不久之前还睡得正香的土匪当中,不知道哪一个被惊醒了,喊了一声“有人来了”,随后,几百个土匪,绝大多数人都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然后,一个个就跟看热闹似的,扒到城墙边上,向外观望。 “咦,真有敌人!” 一个土匪吃惊地叫了一声,然后,赵勤就看见,这伙土匪的老大,一个光头大汉,像是看见了什么有意思的玩具一样,两眼放光地拿出了一张弓,搭上箭。 “看我射死这个敌人,立下一功!” 赵勤还来不及阻止,吕大的箭便已经射出。 完了! 赵勤痛苦地**了一声,他原本的打算是假意没有发现这伙敌军,等到对方偷城的时候,他再带着弟兄们突然出现,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可如今吕大这么一搞,对方就定然知道己方早有准备,只要对方的指挥没有脑积水,是肯定会退却的。 赵勤恶狠狠地瞪了吕大一眼,可吕大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呵呵一笑:“我的箭术还是不错的,那个敌军绝对有死无生,来日你可要记得帮我跟大人请功。” 咬着牙,赵勤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放心吧,明日赵某,必定将将军的功绩,跟大人好!好!说!的!” 吕大却好像没有听出赵勤的讽刺意味一般,仍然呵呵的傻笑着。(未完待续。) ps:  昨日欠的一更已经补上,今天的更新还是在晚上。 第七十七章 黑夜 下 让我们将时间稍稍往回拨转片刻,回到吕大射出那一箭之前。 城墙下面,确实有着几个韩馥军的军士,在偷偷靠近着。 其中一个军士呸了一声,忍不住抱怨道:“这又冷又黑的,我们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隔着这个军士不远,一个稍微高大点,看上去是这伙人中领头的,闻言望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别说是你了,就连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除了我们,还有其他的兄弟,去了别的地方。” “什么?连身为伍长的头你都不知道!” 高大军士话音刚落,其他几人便忍不住低声惊呼起来。 “我还以为这是次秘密任务,所以才只告诉了伍长你一个人任务内容,怎的连你也不知道?”一个军士忍不住说道。 那伍长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只让我们到城南这边来,却不告诉我任务内容。” “难道……上面是要我们拿下南城门?” 另外一个军士小心地猜测道,可是他刚说完自己的猜测,便发现其他几人都像看煞笔一样地看着他。 伍长更是恨铁不成钢地点了他眉心一下:“你傻啊你,就我们这几幅颜色,不被城楼上的敌军干掉就算好了,还拿下城门?上面又不会跟你一样傻。” 军士揉了揉眉心,小声地咕哝道:“谁知道上面怎么想的,难不成他们是要我们到这里来和西北风?哎哟!” 突然,这军士感觉什么扎了他屁股一下,忍不住叫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其余几个军士顿时围拢了过来:“小六,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叫小六的军士一边回答,一边转过身在地面上翻找。 “找到了!这是……” 刚找了一下,小六就发出了一声惊呼。 “是什么扎的你?” 其余军士都好奇地问道。 小六神色古怪地转过身来,手中正好拿着一物。 “这……是箭?” 另外一个军士不敢置信地开口说道。 他自是认识小六手上的那东西的,任何一个士兵,都对它不会感到陌生。 可正是如此。这个军士才会感觉到奇怪,扎到小六屁股的竟会是一支羽箭,而且看小六那模样,显然并未受伤。 这个时候。这军士很眼尖地发现,箭支的箭头上面,好像缠着什么。 “箭头上好像有东西。”这军士马上开口道。 他这一说,其他几人也发现了这点。 小六马上动手,小心地将缠在箭头上的东西解了下来。 他们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层厚厚的白色布条裹在箭头上面,遮住了锋锐的箭头,难怪小六被射了一箭后还生龙活虎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好奇之下,小六想打开布条。 “住手!” 伍长及时开口阻止了他。 从军数年的经验告诉他,这块白布不同寻常,恐怕是很重要的东西,也许,他们这一部今晚跑到这边来喝西北风,为的就是这一小块东西。 将这块小东西呈上去。说不定就能得到重赏。 可若是私自打开,知道了什么不知道的东西,届时别说是重赏了,连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 伍长非常严肃地说道:“我等马上返回,将此事报告给将军!” 见伍长这么严肃,其余几人顿时也知道轻重,连忙将布条重新缠上去,连着箭矢,一起小心翼翼地包好。借着夜色,便悄悄地往营地方向返回。 邺城守军兵力不足,早早地便全部缩回了邺城,张郃领军来时。他们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便将邺城之外的地盘全都让给了韩馥军。 这几个军士,稍稍绕了点路,便回到了营地中,然后马上上报,说有重要发现。 不出伍长所料。他们的报告受到了上面极大的重视,仅仅片刻之后,他们就被带到了中军大帐之中。 心中怀着忐忑、激动的心情,这一伍的军士,踏在了中军大帐的土地上。 一进大帐,带路来的士兵便马上告退,几个军士发现,大帐中除了他们,就只剩下两人。 一人他们最为熟悉,那一身戎装的,不是他们的主帅,张郃张将军还是谁来? 至于另外一人,他们也不陌生,这个一身长衫的,地位甚至比主帅还高,据说是州牧大人左膀右臂,连州牧大人家的公子都要对他毕恭毕敬地喊一声“沮先生”,此人正是沮授。 被这二人在大帐中接见,几个军士既是激动,又有几分害怕。 就连伍长的心中,也有几分拔腿就跑的冲动。 万一自己想错了,那支箭没什么作用,那岂不是…… 好不容易,几人才按捺下澎湃的心情。 “你们有什么发现?” 张郃和颜悦色地开口道。 伍长不敢怠慢,连忙吩咐小六道:“快将东西呈上去。” 小六哦了一声,毕恭毕敬地连着箭矢,将物品呈给了张郃。 看到那箭矢的模样,张郃不自觉地便皱了皱眉。 小六包裹的很是草率,一看便知道那布条被解下来过。 张郃看了一眼几人,将布条解了下来,翻来覆去地查看。 越看,张郃的眉头,就锁得越紧。 他的声音都有些发寒了。 “你们几人,得到的就是此物?你们没有调换过?” 他话音刚落,伍长便连忙解释道:“就算是借我等天大的胆子,我等也不敢欺瞒将军啊,我们拿到的,确实便是此物,不曾调换过。” “儁乂,发生了何事?” 沮授没看过那布条,心中不解,问道。 自从沮授定下夺回冀州之计,张郃便对他十分信服,闻言不敢怠慢。将布条转交给沮授,一边说道:“公与先生,你看吧,布条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而且,这布条显然是被人拆开过,之后才又缠了上去……恐怕便是这几个杀才拆开了布条,看了里面的东西,然后换了一张什么都没有的布条。来哄骗我等。” 张郃话刚说完,几个军士就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将军,我确实拆开过布条,但苍天可鉴,小人根本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便被伍头所阻止了,更不要说掉包了,小人,冤枉啊!” 小六说完,其余几个军士。连带着伍长,也都叫起屈来。 伍长更是觉得憋屈不已,他本以为这是次立下大功,获得厚赏的机会,哪里知道射箭的人这么坑,箭支上的布条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如今,别说是赏赐了,能不能被饶命,都很难说。 这时,沮授开口问道:“你们几人。是从哪个城门回来的?” “南城。”心中虽然郁闷不已,但沮授的问话,他们却不能不回答,一个个连忙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随后。几人便看见沮授笑了,然后说出了一句让几个军士都兴奋不已的话。 “儁乂,你冤枉他们了,那张布条上面,本身就是什么都没有,他们有没有拆开看我不知道。但是定然没有掉包。” 他话说完,几个军士都忙不迭地点头,感激地望着沮授。 张郃皱着眉,疑惑道:“公与先生,这是为何?” 沮授轻笑一声,很有自信地说道:“很简单的道理,若你是那人,为了保险起见,会在布条上面写什么?” “我会写……”突然,张郃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拍大腿道:“对了,我会什么都不写!这样,才能让箭支即便落到对方手里,也不会暴露到自己。” 几个军士不明白二人说着什么,但听张郃如此说,他们还是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他们的性命应该是保住了。 沮授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投向仍然跪在地上的数人,和颜悦色地说道:“你等先退下吧,稍后自会有赏。” 能够活命,就足以让几个军士惊喜不已了,如今见还有奖赏,一个个顿时千恩万谢地告谢着退下了。 今夜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大起大落,其刺激堪比战场上搏杀,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消化。 大帐内只留下了二人,张郃站了起来,来回走动着。 “公与先生,那人为何不写文字,我如今明白了,可是我们要如何配合他?” “此事易耳。”说着,沮授靠近张郃,在他耳边又轻声说了几句。 越说,张郃眼中惊喜的神色就越浓。 “公与先生,如此说来,决战之日,就在明天了?” “不错。”沮授点点头:“若是明天一切顺利,我们不光能救回公子,还能……” 说到这里,沮授顿住了,与张郃相视一笑。 笑过之后,张郃突然问道:“那我们如今怎么办?” “天亮了没有?”沮授反问道。 “还有一会儿。” 沮授冷冷一笑,道:“既然天还没亮,我们便是先去休息,当然了,审配那边,还是别让他们休息地太好了。” “我也正有此意。”张郃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 是以,在天亮前的一两个时辰内,韩馥军中的鼓声、呐喊声隔上片刻便响起一次,让城头上的守军苦不堪言。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天大亮才结束。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邺城守军便可以放松下来。 因为,天亮之后不久,韩馥军中便用过了早饭。 然后,在张郃的带领下,数万大军再次出发,来到了邺城之下。(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两个小时之后。 第七十八章 破城 天明之后,审配无时无刻不注意着韩馥军的对象,等到张郃大军到来,他早就带领着士兵,严阵以待了。 对于今天的守城战,审配依然是信心十足。 昨日韩馥军刚刚赶到,锋芒正露,而守军因为叛军的身份以及人数的劣势,心中犹疑不定。 即便是如此,昨日大战的结果,依然是以守城一方的胜利而告终。 到了今天,守城方士气更足,攻城方却不复昨日之锋芒,哪怕张郃必定会有调整,也不会有什么机会。 因为昨日歇息被打搅的缘故,审配的眼睛红红的,充满了血丝,他身边的士卒们也是一样。 可是审配却丝毫不担心,因为他发现,一晚上没睡好的守城士卒们,虽然眼里布满了血丝,可他们看向城外的时候,却好像看到了杀父仇人一般。 这样的状态,若是两军交战的话,定会给张郃一个惊喜吧? 审配暗暗想道。 当然,一晚上没休息好,士卒们的体力肯定会成问题,但仅仅是一天的话,注意点还是能坚持下来,到晚上的时候,再想办法应付敌军的疲兵之计也就行了。 经过一次大战,两边早就歇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心思,也不答话,张郃便开始了第二天的进攻。 一看张郃的进攻方式,审配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原以为,张郃身为名将,必定会审时度势,做出针对性的改变,可是看张郃这架势,却依然是准备用云梯攻城的老办法。 如果张郃使用新的战术,审配或许还会忌惮一二,如今仅仅是简单的云梯攻城,那他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审配甚至没有发出命令,已经憋了一晚上火的守军。便准备将怒火撒在前来攻城的韩馥军身上了。 经过了一天的守城战,守军已经熟练了许多,一件件守城物资,好像是不要钱一般投入了守城战中。 箭矢、金汁、沸油、檑木…… 这些东西。都是可以给攻城方造成巨大杀伤力的利器。 果不其然,没有经过调整的韩馥军,面对这些守城利器,依旧是无计可施。 仅仅将近一刻钟的攻击,韩馥军徒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依然没有人能攀爬上邺城的城墙。 将近十丈高的城墙,成了韩馥军士兵心中,久久难以忘却的梦魇。 可张郃却无动于衷,依旧死死地盯着前方城门处,好像眼前巨大的牺牲都不存在一般。 审配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冷笑。 “徒有虚名耳。” 他原本还以为张郃是个有本事的人,如今看来,却不过如此。 如果攻守互换,审配到张郃的位置上去,他肯定会想办法攻下邺城;可若是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成功,审配便定会停止攻击。保存实力,而不会一昧硬干,付出巨大的伤亡。 又过了将近一刻钟,韩馥军的伤亡更加惨重了。 这个时候,张郃才仿佛醒悟过来,鸣金收兵。 韩馥军的第一次攻击,再次以失败而告终。 兵败的韩馥军,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却没有什么像样的成果。 如果在这么来上几次,恐怕韩馥军自己都会崩溃。 审配注意到。收兵的韩馥军,并未像昨日一样,直接退兵。 他不由得再次发出一声冷笑。 仅仅攻击了半个时辰便收兵,确实是很丢颜面的一件事。 可是。难道继续硬撑下去,就不丢脸了吗? 这个时候,审配发现,韩馥军中的阵型,变了。 数股人数约为数千人的部队,从主阵中脱离。朝着另外的方向而去。 分兵了? 审配眉毛一挑,并没有放在心上。 若是一般的守将,见到敌人分兵,一定会担心其它几个城门的安危,可审配却不会如此。 他早有准备。 其余三个城门那边,一直留有差不多一千人的部队,配合着早就准备好的守城器械,坚持一阵不成问题。 而在城中,审配还一直留着一支生力军,哪怕这两日张郃大举进攻,他也只抽调了其中部分,来到东门这边参与守城,依然有差不多三千人的兵马,一直在等候着命令。 甚至于,审配自己都不打算离开,他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张郃。 不管他怎么看待张郃,他都将对方看作是此战唯一的对手。 张郃不离开,就意味着东门这里,依然是韩馥军的主攻方向,审配自然也不会离开。 片刻之后,各个城门都传来了报告。 西门、北门都见到了敌人的踪迹,想来是准备攻城,唯独南门,风平浪静。 围三阙一么? 审配脸上现出一抹嘲讽的微笑。 这确实是攻城战中常见的招数,可是,那要看对谁用。 如今在他的指挥下,守城将士万众一心,又岂会弃城而逃,中他那围三阙一的计谋? 审配越发觉得,张郃是盛名之下其实难符。 果然,片刻之后,南门传来报告,说发现敌人从埋伏地点走了出来,开始向南门发动攻击。 黔驴技穷了! 审配发现,这场战争的走向,已经被他完全纳入了自己的节奏之中。 前往攻击其他几座城门的韩馥军,每股的人数都不算多,只有数千,很难对城门造成多大威胁。 即便这些敌军爆发出惊人的实力,或者对方用些小花招,在其中一路多派写人手,对城防造成威胁,也没有关系。 早就准备好的守城器械,足以将战斗拖一段时间,届时,他留下的数千后备兵力,便可以及时赶到,消除威胁。 况且,他的东门这边,也是有余力,去支援其他几路的。 他在城内调动兵马,总还是能比城外的韩馥军更方便。更快捷的。 只要韩馥军不能突然变出数万大军,或者是将城墙变没掉,邺城便是固若金汤。 审配已经在考虑着,是不是稍稍放点水。给韩馥军一点甜头尝尝了。 既然守城不在话下,那么引诱韩馥军多消耗一点实力,等袁绍的援军到达,就越有机会全歼这股军队。 信心满满的审配自是不知道,他非常放心的南门那边。将会发生一些什么变化。 邺城南门,城墙之上,赵勤正如临大敌地望着城墙下方。 城墙下有着密密麻麻的一片敌人,人数约有两千上下。 如今守备南门的守军,人数大概有一千人左右。 邺城城墙高大而坚固,城门也是经过了加固的,等闲无法攻破,一比二的比例,守城一方的人数绝不吃亏。 可是,赵勤却并不这么认为。 因为这近千兵马。只有二百人是他的手足同袍,其余数百人,都是那个吕大的部下。 这伙土匪的做派,赵勤早就是见识过的。 只要吕大等人待会儿不帮倒忙,他就要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把希望寄托在吕大等人的身上? 因此,在向审配发出报告之余,赵勤也派人去城中寻求支援去了。 这个时候,吕大靠近了赵勤。 赵勤回过头一看,便看见了吕大那瓦亮的光头。不由得心中一恶,问道:“你来做什么?” 吕大搓了搓手,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等下的守城战斗,我的弟兄们能不能先不上。当后备兵力?” 什么后备兵力,怕死就明说。 赵勤心中不屑,但是吕大之言,却正好遂了他的心意,他正怕在等会儿的战斗之中,这伙土匪来拖后腿。 于是。赵勤佯装不愿,最后还是在吕大的软磨硬泡之下点了头:“好吧,等会儿你们便作后备。” 说完便回过头去的赵勤,自然不可能发觉到,吕大嘴角那一闪而逝的狰狞笑意。 这个时候,韩馥军已经迅速上来了。 并不算宽阔的护城河还是对他们的速度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是这伙士兵只是将云梯倒放下去,便顺着云梯,爬过了护城河。 整个过程,他们只付出了轻微的代价。 随后,韩馥军开始架云梯,攀爬城墙。 赵勤的手心里早就满是汗珠,城内的支援尚未赶到,这一会儿,必须要由他们自己坚持下去。 在赵勤的指挥下,两百士卒,开始奋力防御。 一心防卫城墙的赵勤,以及他麾下的两百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一直所瞧不起的几百土匪,不知不觉间已经集中在了一起,拿起了各自的兵刃…… 赵勤一刀挥出,正好斩在一个即将攀爬上城墙的士卒身上,这个勇敢的士卒便无力地跌落下城墙。 第五个了! 赵勤心中暗暗数道。 这个时候,赵勤感觉到有人在靠近他。 不过因为是后背,赵勤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他以为是哪个弟兄想过来帮忙。 正准备说不用帮忙,赵勤突然觉得后心一痛,一截刀刃,已经从他后心刺入,从前胸刺出,血线顺着刀口,汨汨地往下流淌。 赵勤不敢置信地回过了头,他看见的,正是吕大那蹭亮的光头,和他那狰狞的笑容。 “吕大,你……” “老子不是吕大!”吕大用力将大刀抽出,甩出大片血珠,大声说道:“老子是韩变公子麾下,老子叫吕威璜!儿郎们,给我杀!” 在赵勤最后那涣散的目光中,一个个“土匪”用他们的兵器,肆意屠杀着毫无防备的守军。 赵勤不由得发出一声惨笑,他知道,他必死无疑,而这邺城,也即将在对方的里应外合之下告破。 确实如赵勤所想,不到一刻钟之后,城南的城门,轰然落下,数千韩馥军,如洪流般涌入邺城。 天下防御最为坚固的城池之一,邺城,告破!(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入城 吕威璜与城外的韩馥军里应外合之下,顿时便攻陷了邺城的南门。【全文字阅读】 吕威璜在城门口接应着大军进城,一边探头探脑地找寻着这支韩馥军的主将。 随后,吕威璜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因为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身穿深蓝色长衫,身材瘦削的身影,不是沮授还是谁来? 沮授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显然也看到了吕威璜。 他驾着马,来到吕威璜面前,点点头,笑道:“吕将军,你辛苦了!” 吕威璜一怔,随后这八尺长的汉子竟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嘴唇有些嗫嚅地说道:“末将幸不辱命!” 沮授微微一笑,拍了拍吕威璜的肩膀,此次能拿下邺城,吕威璜可谓是居功至伟。 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吕将军,你是如何想到这个为我等传递消息的主意的?” 因为战争局势瞬息万变,沮授并没有限定死吕威璜的举动。 事实上,在派出吕威璜之后,他只是教了吕威璜一些应对审配的方法,至于如何帮助大军夺城,他也只是说了一句“便宜行事”而已。 可是无论是吕威璜还是另外一位,都并非以智谋见长,他们混进城中,能起多大作用,连沮授自己都不清楚。 没有想到,这支内应,居然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原本内应配合大军夺城的计划,也被改成了大军配合内应夺城,从头到尾,吕威璜这伙人反而成了主角。 在沮授心中,这不像是吕威璜他们所能做到的。 吕威璜迟疑了一下,道:“其实这法子不是末将想出来的,而是一个老先生提出的。” “老先生?哪里来的老先生?”沮授急忙问道。 “我等到邺城的第一天,便有一位老先生找到我等,说破我等的谋算。”提及此事,吕威璜还是一脸后怕:“幸亏这位老先生对我等没有恶意。不仅没有揭穿我等,还在我们身后为我们谋划,若非这位老先生,恐怕我等早就露陷了。在箭上绑白布的法子,也是老先生告诉我们的,他说这样才能保证我们不会暴露身份。” “你是说,从一开始,他就看破了我的计谋?” “那倒不是。”吕威璜道:“老先生后来告诉我们。他也只是诈我们一下,若非我们反应太过剧烈,他也不敢确定。” 沮授点点头,心里略微好受了点。 若是他精心策划出的计谋被旁人一眼便看穿,那他恐怕就要怀疑人生了。 只是,沮授暗忖,对方能在一开始便将此计谋猜透个七八分,这智谋的水平,恐怕比他还略高一筹。 邺城之中,能有如此计谋的莫非是…… 沮授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张面容。 若是此人。那便能说得通了。 沮授抬起头,对吕威璜说道:“此间事了,你便带我去见见那位老先生吧,现在,你我先合为一军,把审配的援军先击败再说。” 方才吕威璜虽然突然袭击,但毕竟不可能一次性将所有守军全部杀死,残余的守军,确实无力守住南门,但还是有数人突破了出去。定是向审配报信。 算时间,审配的援军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吕威璜点点头,带着麾下数百人加入了沮授的队伍中,一路上喊杀声震天。这是要尽量造成邺城之内的混乱,降低他们夺城的难度。 另外一边,邺城的一处宅院之中,韩变便被关押在这里。 因为韩馥尚未完全失败的缘故,审配认为韩变还有利用的价值,他并没有怠慢韩变。 韩变被关押的房间整洁而干净。就连韩变本人,也并没有被上手铐脚镣,每日的伙食也不算差,若不是被禁止踏出房门一步,韩变都不知道他是来当俘虏的还是来享受的。 这几日来,韩变无时无刻,不在为战局而心焦,他知道沮授的全盘打算,也对沮授的谋划很有信心,但他仍然心中有些忐忑。 若是计划有变,若是被人看穿,若是…… 只是他如今已经身为阶下囚,心中再焦急,他也只能按捺住心情,留在此处。 可今天不太一样了。 韩变身为阶下囚,自然不可能从这舒适地牢房之中和外界交流沟通,但是他还有耳朵,他还能听到外界的动静。 他听到了,今日外界,格外的乱。 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可是,他分明听见了喊杀声。 韩变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里距离城外很远,照理来说,两军交战的喊杀声,是不应该传到这里来的。 而他居然听到了,只能说明…… 计划成功了! 韩变笑着向门口走去,既然如此,他便没有再呆在这里的必要了。 吱呀。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几个面沉如水的士兵,拿着兵刃,走了进来。 韩变认得,最前面两个,就是负责看守他的士卒。 “情况有变,韩公子,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韩变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对方如此说,就更是证明了他的猜想。 “城被攻破了吧?既然如此,我还跟你们走作甚?” 几个士卒相互望了一眼,最开始说话的那人说道:“那么,韩公子,抱歉了。” 说着,那个士卒便舍了兵刃,想要上来抓住韩变的手,硬拖着他离开。 韩变摇摇头,瞬间闪过,一拳砸在那士卒的脸上。 那士卒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便倒在了地上。 “放心,他还没死,只是昏过去了而已。”韩变很轻松地说道。 剩下的几个士卒相互望了一眼,从对方眼里,他们都看出了对方的惊骇之意。 他们看守了数天的“韩公子”,居然能有如此武艺! 几人都还有几分眼力,知道自己不是韩变的对手,一个个便有了退却之意。 但他们又摸到了手中的武器,这才心中稍安。心道自己这边多人手持兵刃,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空手的对手? 韩变哪肯给他们合力的机会,在话刚说完,便如蛟龙出d。径取一个离他最近的士兵。 仅仅一招,他便击倒了那个士兵,并且将那人的武器夺到了手上。 一根木g,不是他最喜欢的枪,但是也可以当成枪一般使用。 一g在手。韩变心中大定,面前的数人就算是联手,也不会是武力值接近90点的他的对手。 片刻之后,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重新打开,韩变提着木g,从里面走了出来。 除此之外,潘凤“养伤”的地方,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审配对潘凤的提防更重,安排“保护”潘凤的士兵也更多,但架不住如今的潘凤。已经是弱一流武将的水准,哪里是几个杂兵所能抵挡的? 韩变和潘凤,纷纷突破了审配的看管,重新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与此同时,还在东门守备的审配,终于得到了南门陷落的消息。 在得到消息之后,审配的第一想法便是糟了。 南门失守,便像是一道堤坝出现的一个决口,如果不堵住,洪水便会从这个决口源源不断地涌入。到时候,整个堤坝,便如同虚设。 而他的第二个想法便是,好高深的计策。 他已经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可越是明白,他的心中就越是感到一阵阵寒意。 韩馥的公子韩变、冀州上将潘凤……这两个在冀州举足轻重的人物,居然只是计谋中吸引人眼球的棋子。 真正的杀招,居然是那个看上去就是土匪,明显没有多少城府的吕大。 这样的计谋,要何等天马行空才能想得出来。又要多大的胆子,才敢实施这个计划。 更不要说,以韩变和潘凤的身份,居然甘当棋子,甘愿冒险,最终使这个计划成功。 也正是这样的计谋,才让无比谨慎的审配,最终也着了道。 心知不好的审配将指挥权交给了副将,令其坚守住东门,然后尽量多地抽调出东门守军,与城中后备兵力聚集在一起,凑齐了近五千兵马,直奔南门而去。 他只有击败那支突破了南门的军队,重新夺回南门,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否则,任由敌军把持住南门,邺城坚固的优势便会丧失殆尽,敌军可以源源不断地自南门进入邺城之中,邺城失守,也只会是时间问题。 这场战争的走向,已经偏离了审配的掌控,他要做的,便是重新将其扳回来。 沮授和审配,都意图要击败对方,他们前进的方向,也是针锋相对。 不可避免的,很快,两军便在邺城之中,碰面了! 审配一见沮授,就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韩馥麾下,能用计谋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除了面前的沮授沮公与之外,已经没有旁人了。 对于沮授,审配是非常佩服的,尤其是在中了沮授的计谋,丢了南门之后,他更是如此。 但佩服归佩服,面对面前这个大敌,审配更多的还是仇恨。 审配直直地指着不远处被韩馥军重重保护着的沮授,大声说道:“能擒此人者,赏千金,升三级!” 千金的赏格,已经非常的高了,更不用说还有提三级的奖励。 如此奖赏,已经足够刺激士卒们用命了。 审配仇恨地望了一眼沮授,不难想象,若是沮授落在他手里,会有怎样的下场。(未完待续。) ps:放假前一天,妈蛋居然感冒了,悲催……明天去拿点药,不知道能不能好点,蜗壳好像每个冬天都要来这么一次,真是无语了……今天就只有这一更了,望兄弟们谅解。 第八十章 一骑当百 上 审配针锋相对,沮授自是不会退避,在他的指挥下,数千士兵毫不避让地迎了上去。【全文字阅读】 仅仅片刻之后,两军便交战在了一起。 可是,仅仅在两军碰撞的那一刹那,沮授心中就是咯噔一声,暗道了一声不妙。 事情的发展很快就证明了沮授的直觉。 两军人数相差仿佛,可是,刚刚交战不久,沮授所指挥的韩馥军,便落入了下风。 观察了一下,沮授就知道了导致这个结果的因素。 并不是说韩馥军的战斗力不强,事实上,两边士兵的战斗力是半斤八两,相差无几的。 可实际的情况却是,邺城守军倒下十个人,韩馥军便差不多要多倒下一两个人。 在这种数千人的战斗中,多损失少损失一两个人的差距并不算大,可长此以往,这一点点的劣势便会逐渐放大,从而决定整场战争的胜败。 真正导致韩馥军处于劣势的,是两方面的因素。 第一方面,是双方的心态。 对韩馥军而言,取胜固然可喜,这意味着他们能获得丰厚的奖赏,可即便是失败,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战败之后,完全可以逃跑或是投降。 而对邺城守军却不一样。邺城守军身上有一层“叛军”的身份,这个身份让他们根本无法接受失败。若是邺城失守,这些“叛军”当中的大多数人,都可能会面对清洗。只有获胜,他们的性命才有保障。 一方失败了也没关系,另一方却是失败了就可能丧命,打起仗来谁更拼命,自是不言而喻。 第二个方面,则是沮授自己的问题。 毫无疑问,沮授是整个三国阶段,一流的谋士之一,从头到尾。各大势力中,在计谋方面能超过他的,每个势力可能也就那么几个人。 除了那总共就十个左右的顶级谋士之外,沮授在计谋方面。可以说不输于任何人。 如果让沮授在军中,担任军师这样的参谋角色,出出小计谋y人,或者防止被人y到,那他肯定是得心应手。 可若让他担任一军主帅。决定大军的一举一动,沮授就力有不逮了。 说到底,那就是因为沮授的“智力”很高,而统帅不足,只可以做军师,不能为帅。 与他类似的,还有像是郭嘉之类的谋士,他们能让出色的统帅变得更可怕,但他们本身是不能做统帅的。 在这一点上,沮授郭嘉这些人。和诸葛亮司马懿他们是存在差距的。 在指挥韩馥军与守军战斗的时候,沮授就发现,他的指挥,不是那么得心应手。 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沮授指挥战斗的能力,肯定比普通人强得多,甚至比那些三流武将也不会差太多,可是他的对手不是别人,是审配。 沮授的计谋,可以将审配耍得团团转,可审配的指挥能力。则不是沮授可以比拟的。 如果韩变在此,就一定能知道审配的统率值高达84点,这是一个仅仅逊于那些一流统帅的数据。 这样的统率值,在同等兵力下。要吊打沮授可不要太轻松。 现实中的战争毕竟不像是游戏中,一个高智力的军师一个“扰乱”技能丢出去,就可以让敌方混乱,任由你进攻。 韩馥军没有迅速溃败,还要多亏了一个人。 吕威璜,这个本就立了大功的人。如今并没有躺在功劳簿上,坐等上面论功行赏。 他正提着大刀,奋力杀敌。 吕威璜的武力值不算太高,可也有接近70的水准,在乱军之中,算得上一个小boss了,加上他确实拼命,使得韩馥军暂时还能稳住局面。 但这样的情况肯定不能持续得太久,否则韩馥军肯定会迎来一场溃败,届时,即便他们退守南门,也未必能坚守得住。 沮授心中已经有些后悔了,他还是太着急了点。 如果他在取下南门之后,能够稳一稳,等援军到来之后再进军,绝不会处于这样的被动状态。 但这也怪不得沮授,稳一稳固然保险,可也失去了一鼓作气取胜的良机。 他取下南门,城内守军定会慌乱,这个时候进军,自然能起到加速对方混乱,一举获胜的效果。 而按兵不动,则也是给了对方喘息的良机。 稳还是进军,不管怎么选择,都有一定的道理。 只能说,沮授还是小瞧了审配,他没有想到,这种局势下,审配还能让队伍不混乱,还能发挥出扎实的指挥功底。 世上有许多药卖,偏偏却少了一种后悔药。 沮授再怎么后悔,也已经无济于事。 审配的嘴角已经露出一丝狞笑,在他看来,这场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 等他战胜面前这股敌人,便可迅速推进,重新夺回南门,届时,他一时大意导致的恶果,便不复存在。 邺城四门都在手中,这场战斗,便会回到一开始的轨迹。 不,局势甚至会比一开始更为有利。 因为这里有韩馥军的数千精兵,还有一个沮授。 失去了这些,韩馥还有张郃,还有信心打下去吗? 审配又看向了仍在奋战不休的吕威璜,心中闪过一丝杀机。 若不是这个貌似憨厚实则心怀不轨的家伙的欺骗,他怎么用落到这般狼狈的地步? 要说如今在韩馥军中,审配最恨的是谁,那就非这位“吕大”莫属了。 想到此,审配指着吕威璜,大声说道:“有擒到此人者,赏千金,升三级!” 他话音一落,原本因为吕威璜那出色的武艺而有些怯意的士卒,眼睛顿时都红了,不要命地冲向吕威璜。 别看吕威璜的赏格只是和沮授一样,可是擒拿吕威璜的难度,绝对比捉住沮授的难度要低得多。 沮授的武艺不算出色,对付两个以上的普通士卒便非常出色,也正是如此。他一直处在士兵们的重重保护之中,要得到他的赏格,难度非常高。 吕威璜武艺是不错,但他却战斗在最前线。只要运气好一点,要擒获或者斩杀他,并不是不可能。 一时之间,原本还游刃有余的吕威璜顿时陷入了苦战之中,杀了一个士卒。便冲上来两个。 一个个邺城守军,如今就跟这条命是捡来的一样,毫不顾惜,以吕威璜的实力,根本就难以应付。 一时之间,吕威璜还有韩馥军,顿时陷入了莫大的危机之中。 这个时候,距离两军交战的街道有约么数百步远的一条巷道之中,一老一少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老者年近五十。身穿一身褐色长衫,脸上满是皱纹,可身体却站得笔直。 在他身旁的是一个青年,生得相貌堂堂,更重要的是,此人的身高非常高,老者已经是这个时代中比较高的男性了,可是在青年身旁,他却显得非常矮小。 青年手上提着一柄银白色长枪,他的身旁。还有一匹黄色的骏马。 看着远处的战局,青年的脸上不自觉地显露出几分焦急之色。 “元皓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动?” 被称为元皓的老先生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不急。不急。” 青年脸上的焦急之色更浓,可这几天,他已经被老者的谋算所折服,就算是心中再焦急,他也只能按捺住这些情绪,耐着性子在一旁等待。 眼见得战局越发向着审配一方倾斜。被针对的吕威璜身上也有了好几道伤,若不是对方有心要生擒,他恐怕已经战败身死了。 这个时候,审配却有些等不住了。 这样下去,他固然能够获胜,可他却未必会是最终的胜者。 审配没有忘记,他的目的并非是击败眼前的敌人,而是要夺回南门。 若是在此处花费太多的时间,那么即便他击败了沮授,也有可能因此而只能望着防守坚固的南门而叹息。 不能再拖下去了! 审配回顾了一下左右。 他带来了将近五千兵马,在之前的战斗之中,他就投入了四千人,剩下几百人作为中军,一来可以对他这个统帅起保护作用,二来也可以作为后备兵力,根据形势而投入到最需要投入的地方。 想了想,审配命令这些后备兵力,只留下一百人,其余的全都投入战斗之中。 他的要求只有一个,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远处的老者见到了这一幕,他本来半眯着的眼睛陡然一睁,发出耀眼的神光。 “可以出发了,你的目标是……审配。” 听到老者前半句话,青年便已经翻身上马,准备出发了;等他听完后半句,青年的眼中更是露出了浓浓的惊喜之色。 “云,必定誓死完成任务!” 骏马如龙,猛将如虎,青年驾着骏马,提着长枪,经过了最开始的加速过程,便径直冲向了审配。 审配身边的人大半都派了出去,只留下一百人,这一百人,本来就是负责保护审配的安全,防止被对方“擒贼先擒王”的,青年骑着马,发出的声音不小,自是很快便被这些人发现。 这些人先是吓了一跳,等到看见来人只有一人时,顿时放下了心。 而在这个时候,审配也看到了青年,他的眉头顿时一皱。 这个相貌堂堂的青年,不是当日“吕大”诈降时,那个自称为“赵四”的汉子吗?(未完待续。) ps:今天上午开了半天会,下午正式放假,等到晚上,蜗壳才回到家。回到家中,蜗壳没有在工作的时候那么自由了,不可能再到凌晨还在码字,只能早睡早起了,因此今天仍然只有一更,但是大家放心,以后的更新会提早,尽量在白天就搞定,另外明天三更。 第八十一章 一骑当百 下 审配记得,他当日见到这“赵四”时,还因为其相貌,而好奇地问过他的名字,在得知此人出身不行之后才释去了心中的疑窦。【最新章节阅读】 当然,如今看来,“赵四”当是个假名字,其出身自然不会是他当日所想的那样。 又是一个欺骗者。 审配心中已是恼怒之极,“赵四”的出现,更是让他的怒火更甚。 怒火并没有冲昏审配的头脑,相反,他比以往更加清醒。 “赵四”的来意,他很快便想清楚了。 审配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想要直接擒王? 很好,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想也不想的,审配就分出了两个什,共二十人前去围剿“赵四”。 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二十个人一起上,绝不是二十个“一”相加那么简单。 审配有信心,哪怕是久负盛名的潘凤,也在这二十人面前讨不了好。 更不用说,眼前这“赵四”,显然是默默无名之辈,怎么可能是潘凤的对手,二十个士兵,足以对付他了。 马上的青年见到了这一幕,顿时冷笑不止。 若是对方一百人一起上,那他可能还会感到棘手,可就是这么一二十个人? “赵四”长枪一挥,顿时将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刺死。 第一个! 一照面便被刺死一人,这些士卒却并未慌乱。 他们足足有二十人,人数上面占据了绝对优势,面前这人再强,难道还能战胜他们? 更何况,赵四出手刺死一人,却也露出了莫大的破绽,正是他们进攻的机会。 想也不想,剩余的十九人,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向着赵四攻去。 赵四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如此,一击得手后,并未继续进攻,而是长枪一横。开始格挡、闪躲即将到来的攻击。 这一举动落入了正在发动攻击的十九个士卒眼中,他们却不为所动。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你再强悍,难道能躲过我们所有人的攻击? 在绝对的人数优势面前,个人的实力再强。也没有作用。 可惜,这伙人不知道“赵四”在原来历史上的事迹,不然他们就不会如此自信了。 兔起鹘落之间,十九人都用各自的方式,向赵四发出了攻击。 可是,这些攻击无一例外,都被赵四或闪躲,或格挡,一一化解掉了。 随后,赵四随手一枪刺出。再次带走一人性命。 巧合,一定是巧合! 围攻赵四的十几人中,有不少人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他们不是没有在战场上见过猛将,但他们实在无法想象,居然有人可以在十几个人的围攻之下毫发无损,反而从容反杀一人。 他们只能安慰自己,这都是巧合。 这样的想法,在片刻之后,完全崩溃了。 因为,赵四再次化解了所有的攻击。然后用他那神出鬼没的长枪,再次带走了两个人的性命。 二十人围攻一人,片刻之间便被杀了四人,而他们的攻击。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这一次,这些人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事实:面前这个赵四,要比他们以前对阵过的,甚至是见过的所谓“猛将”,都要更强一些。 只是,他们现在醒悟。已经太晚了。 或者说,他们醒悟与否,其实一直都没办法改变大局。 又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还能站立的士兵,已经只剩下了十个。 赵四冷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跟这些人纠缠。 他的目标,可不是这些杂兵。 他只要从这些人中间,杀出一条血路,就已经足够了。 这个目的,他已经达到了。 远远的,赵四高声喊道:“常山赵子龙在此,审配休想逃跑!” 远处的审配脸色一变。 如今赵云真正参与过的战斗,不过是与张飞的一场大战,但那场战斗的细节并未流传出去,是以赵云仍然籍籍无名。 真正让审配变了脸色的,是赵云喊出的话。 他见赵云那般凶猛,原本是存了暂避锋芒的心思的。 审配是一个理智的统帅,如今战场上的局势,他们正处于上风,审配自是不愿意有什么波折。 哪怕他觉得赵云以一当百,成功擒王的可能性相当小,审配也不愿冒这个险。 可是在赵云大声喝破他的想法之后,审配却不能那么做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再避让的话,在士兵们心中,就绝不会是暂避锋芒了,而是逃跑,可耻的逃跑。 如今南门被夺,邺城守军正处于人心思变的时节,全靠着审配的手腕,方才提起最后一丝士气。 若是此时再发生主帅“逃跑”的事件,本就处于临界点的守军,绝对会直接崩溃。 审配只能硬着头皮,留在原地。 当然,审配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他让剩下的八十余人,死死地守护在了他的身边。 赵云要想擒王,就必须突破这八十多人的守护。 审配绝不相信赵云有这个实力。 当然了,审配要是知道赵云在当阳长坂坡的事迹,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在长坂坡的时候,赵云面对的敌军,何止千百倍于今? 他面对的曹军偏裨将领、名将,都远远不止这个数目,可是赵云依旧能杀出一条血路。 如今的赵云,还没有长坂坡时那么神勇,但区区八十余个杂兵,还难不倒他。 面对更多的敌人,反而刺激了赵云心中的战意。 神勇状态! 进入神勇状态之后,赵云的战力陡然加强了几分。 而且,赵云学艺之时,他的师傅便曾经告诉过他,他的枪法,最不怕的,就是群战。 敌人越多,他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就越强。 长枪如龙,赵云在敌阵之中左冲右突。一个又一个士兵殒命于他的长枪之下。 最让敌军骇然的是,直到如今,依然没有人能碰到赵云衣角,更不必说伤他分毫了。 此人竟如此强悍? 不远处。审配呆呆地望着人群中神勇无敌的赵云,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一时之间,连逃跑都忘了。 八十个人,不是八十头猪。他们是会反抗的,对付起来,自然不会有那么快。 若是一般人,哪怕是韩变、潘凤这样实力接近一流的武将,也顶多只能做到自保,可是,有一种猛将,叫作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对赵云来说,将他们杀得胆寒,也不过是多花一会儿工夫罢了。 仅仅一盏茶的工夫之后。赵云再次将八十个人组成的战阵,杀了个通透。 八十人里面,有近半分毫无伤,剩下的也有不少只是受了些伤,仍有再战之力。 可是,他们却根本连靠近都不敢了,因为,在赵云的长枪之下,他们已经胆寒! 这些士兵不怕拼命,可是他们不愿意在没有希望的情况下。白白送命。 如今的赵云,在这几十个士兵眼中,就犹如魔神一般,不可战胜。 赵云也懒得跟这些丧了胆的士卒纠缠。杀出重围之后,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不远处的审配。 他的眼睛顿时一亮。 这才是他的目标。 审配,只要擒杀了他,这场战争便再无悬念。 如今的审配,正想要逃走。 他留在此处。被赵云擒获,一样会输掉这场战争。 倒不如先逃离此处,或许还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审配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问题是,赵云会让他得逞吗? 答案是否定的。 在审配还没来得及驱动战马,逃离的时候,赵云便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他。 一边迅速接近,赵云一边故意大声喊着:“审配休要逃走!” 这个时候,审配才刚刚来得及起步,闻言不由得又惊又怒。 只是,不管审配如何惊怒,也不管他如何奋力地想要逃离,却终究不能违逆客观事实。 两人的马匹都是典型的良马,可是在骑术上面,两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审配甚至根本就没有任何“骑术精通”的技能,战马的马力,他根本就不能发挥出哪怕一半来。 这点,与赵云比起来,审配差得实在太远了。 两人的距离原本就不过十几步,仅仅片刻之后,赵云就追上了审配。 审配咬咬牙,拔出佩剑,想要跟赵云做最后一搏。 审配的武艺不差,他擅长剑术,甚至能在切磋之时战胜一些三流武将,换算成武力值,也有六十几的水平。 可是,他的对手是赵云。 赵云甚至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只是将身子偏了偏,就躲闪了过去。 随后,赵云没有使用他那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银白色长枪,而是轻舒猿臂。 马上,审配就感觉到身后一紧,一个呼吸之后,他就被赵云提到了赵云的战马上,然后在赵云的巨力下动弹不得。 审配,被擒! 远处,好不容易赶到战场上的韩变,看到的正好是这个场景。 而在另外一边,之前的巷道中,一开始和赵云站在一起的老者,眼神一阵闪烁。 “本以为已经足够高估此人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老者低声自言自语道:“文有沮公与,武有张郃、赵云,且都是忠直之士。公子,你到底还能给老朽多少惊喜?” 说完之后,老者慢慢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未完待续。) ps:一更到,下一更应该在下午五点左右。 第八十二章 子龙归心 随着审配的被擒,原本还有一战之力的邺城守军,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不复之前的如狼似虎。【风云小说阅读网】 他们能坚持到现在,本来就是因为审配的手腕。 本来韩馥军还被这伙守军压着打,如今终于是扬眉吐气了,片刻之后,终于将最后的反抗给扑灭了。 数千邺城守军,战死的只有一小部分,其余的,将近一半直接选择投降被俘,而剩下的则是害怕被清算,选择了逃跑。 无论是韩变还是沮授,都无暇管这一批逃跑的将士,这伙人已经是溃兵,丧失了胆气,就算有人串联他们,等闲也难以恢复战力,更不要说给他们造成麻烦了。 他们和赵云会和在了一起,而审配,自然也是被看管了起来。 如今邺城尚有三个城门仍在叛军手上,还有数千人仍在负隅顽抗,但相信等审配被擒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这些抵抗,也会土崩瓦解。 事实也正是如此,审配这个发动叛乱的主使,如今成了消除叛乱的最佳利器,许多原本还负隅顽抗的叛军,在见到被捆住的审配之后,一个个要么直接放下武器投降,要么就逃之夭夭。 小半天时间过后,邺城已经重新纳入了手中。 当然,韩变他们所做的东西,绝不只有这么一丁点。 昔日审配在冀州的地位并不高,仅仅是中下层的水准,可是他却依然能发动叛乱,占据邺城,靠的就是邺城之中一些大家族的支持。 这里面,出力最多的,就是辛评所在的辛家。 如今,邺城被韩变重新夺回,这些主动帮助审配叛乱的家族,自然是一个都不能放过,能抓的全都抓了起来。 不是没有人没想过反抗。这些大家族,都有着各自的私人力量,当日审配叛乱之时,就是这些力量出了大力。 可是。在早有准备的韩馥军面前,这些最多都不超过一千人的私人武装的反抗,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抓住了这些人,韩变依然有些恼怒。 他不可能将这些人全部杀了,这样无疑会得罪整个冀州。 他曾经颁布“求贤令”。结果除了郝昭和华佗之外,他没有从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人才。 这里面当然有韩变当时名声不显,权柄不高的缘故,但也和寒门当中,很少能出现人才有关。 与那些大家族的子弟比起来,寒门子弟实在是太苦*了。 当寒门子弟还在为吃饱穿暖而忧心的时候,大家族的子弟们已经在为接下来该读哪本书而犹豫了。 总体情况上,豪门子弟要比寒门子弟的平均水平要高得多。 无论是韩变还是韩馥,要想掌控冀州,治理冀州。都不可能不委任这些大家族的子弟当官。 韩馥本来是颍川人,在冀州就受到部分大家族的排挤,如果再将这些参与叛乱的家族成员全部杀死,那韩馥父子恐怕就休想有什么能用的人才了。 杀,肯定不能杀完,可放,也绝对不能就这么放了,不然以后别人全都跟着效仿,那韩变可哭都哭不出来了。 当然了,无论是审配的处理。还是这些大家族的处理,都是韩变要c心的,却并非是当务之急。 韩变可不会忘记,到底是谁。才让他们能够放心大胆地夺回邺城,而不用担心被袁绍的部队给抄了后路。 是郝昭。 是郝昭冒着风险,接下了那个几乎必死的任务,为大军抵挡袁绍。 如今邺城已经夺回,韩馥军已经没有了两面受敌的威胁,那么。便是时候出兵,驰援郝昭,同时,与袁绍决战了。 不过,肯定不能今天便出兵。 大军连日跋涉,到了邺城后又直接开始攻城,就算是铁打的,他们也该累了。 如今好不容易重新夺回邺城,也该让他们休息一日,恢复下状态了。 那么,就明日出兵吧! 计议已定,这个时候,赵云却站在了韩变面前。 “子龙,发生了什么事?” 韩变抬起头,奇怪地问道。 这场战争,无论是设下计谋的沮授,还是计谋的关键人物吕威璜,都立下了莫大的功劳。 可最后一锤定音的,却还是赵云。 若不是他关键时刻冲进敌阵,擒拿审配,这场战争的胜负,还未可知。 但是,韩变知道,以赵云的性子,绝不是来请功的。 果然,赵云回答道:“守义,有个人,你需要去见一见。” “是谁?”韩变疑惑地问道。 能让赵云这般重视的,肯定不会是普通人。 赵云摇摇头道:“他不曾告诉过我们他的姓名,我只知道,此人有惊世大才。” “哦?邺城之内,居然有如此人才?” 哪怕是赵云说的,韩变也有些不敢相信。 惊世奇才可不是萝卜白菜,哪儿能说碰见就碰见。 见韩变有些不信,赵云连忙解释道:“在我们进城之后,此人就找到了我们,一语道破了我们的图谋;此后,因为此人的谋划,吕将军才能在审配面前伪装下去,也正因为他的谋划,吕将军成功传递出消息……可以说,若无此人,我们未必便不能夺回邺城,但肯定不会如此顺利。” 赵云说出第一句话后,韩变就相信了他的判断。 夺回邺城的计划是谁制定的?是沮授。 可是沮授的计谋,却很快就被此人看破了,那此人不是大才,谁才是? 问题是,此人是谁? 一个个人名在韩变脑海中出现,又迅速被他排除。 “对了,那人要我们叫他‘元皓先生’。” 元皓先生……字元皓。 原来是他,田丰田元皓! 前世在看演义的时候,韩变就曾经发现,身为河北霸主,袁绍手下的实力,确实是一等一的强。 武有所谓的河北四庭柱,颜良文丑、张郃高览,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易于的。 就连文臣方面。袁绍也有田丰、沮授、审配、逢纪、许攸、郭图还有辛评这些人辅佐。 最终袁绍败亡,也不是因为他实力不够强,只是自己作死,外加手下谋臣各自有各自的缺点。 玩游戏的时候。韩变就经常口水袁绍手下的那一班子文臣,因为这些人的属性大多高得要死,只是缺少技能,而韩变玩游戏的时候,却可以给他们培养出技能来。 而在这帮子文臣之中。最厉害的却不是沮授,而是田丰。 在韩变的印象之中,反是田丰提出的建议,最终都被证实是无比正确的。 曹c逢迎天子的时候,田丰就劝袁绍攻打许都,夺得天子。当时的曹c还很弱小,若是袁绍听从田丰的建议,成功的概率会非常高,可是袁绍却没有听。 官渡之战以前,曹c为了扫平后顾之忧。征讨刘备,然后田丰提议袁绍,趁机袭扰曹c的后方。如果袁绍此时听从了田丰的建议,曹c就会陷入两面作战之中,败亡之日不远,只可惜袁绍因为小儿子生病这种可笑的理由而拒绝了。 等到官渡之战,田丰劝袁绍不要急于决战,用持久战术拖死曹c,可是袁绍不仅不听良言,反而将他关了起来。 等官渡之战袁绍失败。关押田丰的狱卒恭喜田丰,认为田丰既然说中了,应该就能被放出去了。可田丰却说他反而会因此丧命,结果也没有出乎他的预料之中。 这样的智谋。田丰确实是天下间有数的奇才。 只是,韩变记得,田丰应该是袁绍的谋士才对。 难道是记忆出错,抑或是……这又是一个韩馥没有重视的奇才? 不管是哪种可能,韩变都还是要去见一见这位元皓先生的。 一来为了感谢他的出谋划策,二来。则是看看能不能将其收到麾下。 韩变点点头道:“子龙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要亲自上门感谢他才是。” 赵云也点点头,看向韩变的目光有些复杂。 见到赵云这目光,韩变突然想起来了。 当日得知不仅是邺城,各地都有官吏宣布响应袁绍的时候,他曾经陷入绝望之中。 当时是赵云,不仅不肯离去,反而为了给他打气,说出了只要转危为安,便为韩变效力也无妨的话。 如今,算是转危为安了吗? 韩变摇了摇头,还有袁绍这个强敌在,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安”。 可赵云却不这么想,如今的局势确实依然恶劣,但比一开始还是要好上许多,之前那样的风浪都闯过来了,还怕这最后的一关吗? 只是,赵云理想中的主公,一定是个能匡扶天下的明主,韩变似乎还差了点。 但是,赵云却又不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所以,他纠结了。 许久,赵云的目光方才平静下来,他打定了主意。 韩变的能力虽然还不足,但比之一开始,他已经进步了不少。 而且,看看韩变手下的实力吧。 沮授,在他提出夺回邺城的计划之时,赵云就已经对他心服口服。 张郃,赵云也能看出来这是一代名将。 潘凤,确实只有匹夫之勇,但他的勇武,已经趋近一流武将的水准。 除此之外,还有像是郝昭、吕威璜这些人…… 如果顺利的话,元皓先生也会去辅佐他。 最为关键的是,这些人全都忠心耿耿。 有这些人辅佐,守义他未必便不能匡扶天下吧? 轻轻吐了口气,赵云单膝跪地。 “赵云拜见主公!”(未完待续。) ps:第二更到,蜗壳等会儿要去和我父亲单位的同事一起吃团圆饭,估计会比较晚才回来吧,第三更十点以前。 第八十三章 田丰 见到赵云效命,韩变激动得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最新章节阅读】 从他到常山开始,就一直在打赵云的主意。 为此,他还特意去赵云家中,将他的兄长赵信给“绑”到了麾下。 即便是如此,在一开始见到赵云的时候,两个人的见面,绝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因为误会,赵云甚至差点将韩变杀死。 如今,他终于是成功收服了赵云。 这也是韩变自己收服的第一个s级武将。 最重要的是,这不是用y谋诡计收服的,以赵云的性格,几乎不用担心他的忠诚问题。 这个时候,韩变也收到了系统的消息。 略微扫了一眼,韩变就笑了。 不经意间,他完成了一个任务。 “招贤纳士:每收服一个武将,并使其忠诚达到90点以上,即可获得2个相应等级的任务点数。” 赵云的忠诚显然在90点以上,而他又是s级武将,因此,韩变获得了2个s级点数。 对如今的韩变来说,这又是一个不小的收益。 第二日,韩变便带着赵云,带上了珍贵的礼物,上门拜访田丰。 虽然从田丰为赵云他们谋划一事来看,招揽他应该不难,但韩变还是尽可能地拿出了诚意,表达了足够的敬意。 最终的结果,也让韩变非常满意。 田丰在以前确实是韩馥的部下,但是他和审配一样,不受韩馥重视,郁郁而不得志。 和审配稍微不同的是,田丰虽然不得志,却没什么怨言。 他为人非常豁达,你要用我,我就为你谋划,你不重用我,我就在旁边打打酱油。 所以。虽然在韩馥手下不受重视,明珠蒙尘,可田丰却没有什么想法。 当然,等到审配叛乱。夺取邺城之时,田丰自然是有所察觉的,可他并没有向当时留守的李历汇报,一来他不受韩馥重视,自是对韩馥没多少忠心;二来。田丰不是很看好韩馥,更不看好留守的李历,自是不肯因为通风报信而被袁绍还有审配恨上。 可是,田丰也不愿意背上反叛的名声,干脆就装聋作哑,什么都不管不顾。 审配在拿下邺城之后,曾想请田丰出山帮忙,但老头子却故意躲着他。 如果没有转机的话,审配将邺城交予袁绍,定会向袁绍举荐田丰。届时,田丰也只能为袁绍出谋划策。 可是,因为沮授还有韩变他们的缘故,事情有了变化。 早在潘凤诈降,刚刚“擒”着韩变进入邺城之时,田丰就很敏锐地发现了事情的蹊跷。 他的智谋本就略强于沮授,当时更是身为局外人,没有那些主观因素的干扰,因此,他大致猜到了沮授的谋划。 这个时候。田丰就知道,他已经到了选择的时候了。 是继续装聋作哑,还是将所知道的告诉审配,抑或是为那伙入城诈降的之人谋划? 选择第二种。是最没有风险的,只要揭穿这伙人的诈降计,韩馥军几乎不可能及时攻破邺城,到时候他们便是必败无疑。 可是,田丰却偏偏不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可以看着不重视他的故主坠下悬崖而不施救,但田丰绝对无法说服他自己。在故主将要掉落悬崖的时候,狠狠地推上最后一把。 田丰本想继续装聋作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毕竟这样也没什么风险,同时也不怎么受他内心的谴责。 偏偏这个时候田丰意识到了不对。 他突然想到,韩馥手下确实有人能提出这样的计谋,但以韩馥的性子,应该没什么可能使用这样风险极大的计策才对。 以田丰对韩馥的了解,他觉得这种情况下,韩馥应该早就认命了才对。 于是,田丰找到了吕威璜他们,同时用言语诈出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了韩馥已经昏迷,真正主事的人是被潘凤“俘虏”的韩变。 从这个时候起,田丰就改变了主意。 相比起袁绍,他对韩馥这边还是有点感情的。 韩馥无能,不能善用贤才,可这位“公子”却不太一样。 韩变不仅用了这个计谋,同时还敢亲自做饵,引诱审配上当。 这些,都非常符合田丰的胃口。 再加上,他若是弃韩馥而就袁绍,在名声上肯定有损;可若是弃韩馥而辅佐韩变,名声不仅不会受到影响,反而会得到称赞。 哪怕是被他“抛弃”的韩馥,也不会有什么二话。 所以,田丰干脆暗暗提点吕威璜和赵云,帮助他们欺骗审配。 等到最关键的时刻,他直接指点赵云,擒拿审配,一锤定音。 然后,他就等着韩变上门了。 田丰直接跟韩变明言,若是韩变不亲自登门,若是韩变的性子让田丰不满意,田丰绝不会为韩变效力。 听到田丰这样说,以及他之前对韩馥的评论,韩变不由得苦笑。 他算是明白了为何田丰之才分明天下少有,可无论是韩馥,还是后来的袁绍,都不喜欢他。 老头子说话实在是太直了。 他说话好像从来不会考虑对方的感受,不会有哪怕一丁点的拐弯抹角。 偏偏无论是韩馥还是袁绍,都是那种比较好面子的人。 对这种人,拐着弯劝谏,他们还能听得进去,可你要是什么都直说,让人下不来台,他们哪怕知道你的建议是正确的,也绝不会听从。 或许,这就是田丰最大的缺点了,不懂得劝谏的艺术,他要是跟邹忌一样,会使用“讽谏”一样,他的结局或许会好得多。 可韩变转念一想,以田丰的智力,他不可能不知道如何更加有效地进谏才对,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最后得到了“刚而犯上”的评价。 或许,是田丰虽然知道,却不屑于那么做的缘故吧,哪怕,如果他改变进谏方式,能够改变许多东西,也是一样。 将近两三个时辰的招揽,田丰对韩变还算满意。 虽然韩变并没有对他说出什么雄心壮志,可是交谈之中,韩变显露出来的性格,处事方式,却都很合田丰胃口。 韩变不像韩馥那么看重名声,也更加有容人之量。 最关键的是,韩变表达出了对田丰的重视。 本就有这个意思的田丰,和韩变一拍即合,当即就决定为韩变效力。 唯一让韩变感到可惜的是,由于田丰本来是韩馥的手下,如今转而为韩变效力,并不符合长期任务“招贤纳士”的要求,招揽到田丰,他并未能获得奖励。 饶是如此,韩变依然感觉到十分欣喜了。 田丰的智力为93,比沮授还高一点,政治和沮授一样都是恰好90点,拥有的技能有:农业(铜)、商业(铜)、技术(铜)、镇静(银)、看破(金)、反计(银),还拥有名士(银)、军师(银)两个称号技能,刚好达到了s级武将的门槛。 这样一来,韩变就算是连续招揽到了一文一武两个s级人才。 再加上还有沮授、张郃这两个不归属于他,但现在也听他号令的无限接近s级的a级人才,韩变手下,已经算得上人才济济了。 又过了一天,到了第三天一早,韩变便将邺城的事务交给了沮授、张郃,他们这一文一武的二人负责将邺城,乃至于整个魏郡,重新纳入掌控之中。 这是一个非常繁琐的工作,却又不得不去完成,刚好沮授和张郃以前在冀州的身份都不算低,能压得住人,正是做此事的好少。 此外,韩馥仍在昏迷之中,韩变便将他与周医师留在邺城,嘱咐周医师好生照料于他。 而韩变自己,则带着赵云、田丰,以及潘凤等人,带着马步大军共计两万人,奔向钜鹿郡,前去支援郝昭了。 如今韩馥昏迷,韩变不得不承担起重任,他也开始像一个真正的君主那样思考问题了。 若是以往,韩变必定会带着张郃这种在军中威望甚高的宿将出征,因为这样会使战斗变得更加容易。 可这一次,韩变却并未带上他,这不是因为张郃的能力不如赵云,而是因为赵云和田丰都是刚刚归附。 韩变知道,他肯定会重用此二人。 如果是在从前,韩变就会直接提拔他们两人,可这一次,韩变思考的问题更多了。 他知道,赵云还好,田丰的话,他立过多大功勋? 直接提拔这二人,别的人可能不会说什么,但是难保他们心里没有想法。 长此以往,原本还算忠诚的手下,没准都会生出异心。 所以,韩变干脆专门带着这两人出征,以他们的能力,肯定能在战争中获得功勋,届时,提拔重用他们,也就有了理由。 一路上,韩变带着两万大军飞速前进,好像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一样。 毫无疑问,郝昭带着一万士兵要拖住袁绍的脚步,一定非常吃力。 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被袁绍击败。 早一日到达,便有可能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到后来,心急如焚的韩变干脆命赵云带着两千骑兵日夜兼程,现行赶到郝昭所说的广宗去接应,他自己则带着大军,随后赶到。 这个时候,位于钜鹿郡的广宗,确实正陷入着苦战之中。(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驰援 广宗,这个位于钜鹿郡的城池,在时隔数年之后,迎来了第二场大战。 在数年之前,朝廷委派的皇甫嵩带领官军,与黄巾军激战于此。 当时,黄巾军的张角已经病逝,统帅换成了张宝。 那一战,数万黄巾军战死,张宝战死,张角被开棺戮尸,至此,黄巾军一蹶不振。 如今这一场战斗的意义没有那么深远,但同样重大。 因为这很有可能是一场决定冀州、乃至河北归属的关键战斗。 如今,战斗的双方却未必意识到了这点。 张立奋力挥出一刀,将爬上城墙的一个袁军砍翻,鲜血溅了他一身。 他用力地往脸上一抹,将眼前那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哪个敌人的血珠抹开,然后便开始四处寻找下一个敌人。 这已经不知道是张立斩杀的第几个敌人了。 不会是第一个,但有可能是最后一个。 连日的激战,张立的体力已经有些不支,握着刀柄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这在以前几乎是无法想象的。 他的大刀因为切开了太多敌人,也有些卷刃,不复之前的锋锐。 唯一不变的是,他的双眼依旧明亮,依旧坚定。 他原本不必来经历这一切的,郝昭选拔将士的时候,原本并没有选上他这个骁果卫重要军官的,但是张立却主动找上了郝昭,加入了进去。 因为,那个时候张立并不放心郝昭,他不相信郝昭的能力,也不相信郝昭的忠诚。 当然,到现在,这一切怀疑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些时日郝昭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和忠诚。 最开始,袁军到达此处的时候,并未把这伙困守孤城的孤军放在眼里,他们直接派了几个使者进城招降。然后就准备着绕道而行了。 反正这伙人成不了气候,相比起来还是一举拿下整个冀州要重要一些。 郝昭确实没能力阻拦袁军前进的脚步,他顶多只能骚扰骚扰袁军的补给线,就这还要冒天大的风险主动出击。 可是。最终,袁军还是在广宗停下了他们的脚步,随后对郝昭守卫的广宗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这一切只因为一件事。 被派到广宗招降的使者最终回到了袁绍军中,但是回去的,只是那些随同的使节。连带着主使的头颅。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而郝昭却偏偏砍了袁军使者的头。 而且,那位被杀的主使,偏偏还是袁家的一员,虽然只是袁家不起眼的一个旁支。 这和直接往袁绍脸上吐唾沫没什么区别。 四世三公的袁家,不可能任由别人这么侮辱。 不管郝昭斩杀使者时到底是想着表达决心还是激怒袁绍,总之,他成功地将袁军拖在了这里。 数万袁军,不分昼夜地猛攻广宗县城。 这是一场苦战,也当是郝昭的一场成名之战。 袁军想了无数办法想要攻破此城。架云梯、挖地道、安排内应…… 一切的一切,都被郝昭所化解。 到如今,广宗城的城门依然耸立。 又一个袁军出现在了张立的视线范围之内,但是这个袁军似乎很不一般。 他已经斩杀了三个冀州军的将士了。 张立心中微微一沉。 这数日的战斗,他已经发现了一个现象,袁军之中有着一批悍不畏死,而且个人战斗力惊人的士卒存在。 不,或许不应该称他们为士卒。 因为他们几乎不会军队的团队配合,他们值得称道的,只有那超出常人的武艺。还有悍不畏死的决心。 这是一批死士。 张立所不知道的是,早在袁绍还在雒阳,十常侍当道的时候,他就有了蓄养死士的习惯了。 以袁家的财力和号召力。要在门下养一批敢拼命的游侠,并不是什么难事。 张立的脸上有一道几乎横贯整张面皮的刀疤,这便是他面对的上一个死士留下的,那一次,若非张立躲闪及时,他就不仅仅是多一道刀疤那么简单了。 恐怕他半个头颅都会飞出去。 当然。对手也没有讨得好去,张立最终将那人,永远地留在了城墙上。 在这场战斗中,袁绍麾下的死士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他们曾经成批地潜入广宗,妄图打开城门,结果遇到了守军顽强的抵抗。 随后,他们在往广宗城内撤的时候,居然碰巧撤到了韩馥军囤积粮食的地方。 一场大火之后,守军原本就不多的存粮,更是变得所剩无几。 虽然守军最终还是将那一批死士全歼,缺少存粮的守军,依然无法避免士气下降的问题。 连日的大战,腹内空空,也就是郝昭确实有两把刷子,守军才能坚持到现在了。 不过,到了如今,恐怕连郝昭也没有办法了。 他和张立一样,早就提着武器,亲自和袁军拼命了。 这个地方,到底还能守多久呢? 届时,自己和这些将士们,又将面临怎样的命运? 张立摇了摇头,将这两个问题抛诸脑后。 事到如今,他已经知道他和麾下将士的命运恐怕不会有多好了。 可是他毫不后悔,也没有责怪。 他不怪他跟随的韩变,也不怪激怒袁绍的郝昭。 早在他决定效忠韩馥开始,就有了将这条性命送给老韩家的觉悟。 如今要做的,不过是尽力而已。 拼一个够本,拼两个就赚了一个。 张立狞笑一声,提刀杀向那个死士。 铛!铛! 死士用的,也是和张立一样的大刀,两刀相交,发出金属交鸣的脆响。 交手了两招之后,张立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已经试出来了,这个对手,要比他还差了一些。 但是,这是基于张立全胜时期的状态而论的。 如今的张立。又累又饿,甚至还有些发困。 这都是袁军不分昼夜攻城所造成的。 张立现在的实力,连他全盛时期的一半都不到。 硬拼的话,他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 他的对手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愣了一下之后,便狞笑着向张立发动猛攻,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张立非常艰难地抵挡着,可是,他的动作越来越缓慢。破绽也越来越大。 终于,死士瞅到了一个破绽,一个实实在在的破绽,一刀砍了下去。 鲜血飞溅! 这一刀正中张立的左肩,入骨几乎盈寸。 但是,这个死士脸上却没有丝毫惊喜之意,他的瞳孔已经收缩到了极致,这是……恐慌的表现。 因为,他看到了,身受重创的张立神色几乎没有一点变化。反而将他的刀高高扬起。 这个破绽,是对手主动留出来的? 这是死士心中最后的一个念头,随后,斗大的头颅高高飞起…… 以重伤之躯,成功斩杀强敌,张立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后,他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昏迷之前,出现在张立视线中的。是一个又一个翻过城墙的袁军士卒。 这城,终究是守不住了么?可惜了…… 这个时候,张立心中浮现的,并非对死亡的恐惧。也不是对城池即将失守的懊恼。 而是,直到最后,他也没能见到主公和公子的胜利之师。 广宗城下,一个全身甲胄,骑在一匹枣红色骏马身上的虬髯大汉目光冷峻。 直到他看到越来越多的士卒翻上城墙,大汉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他知道。这场攻防战,最终还是以他的胜利而告终了。 或许这批攻上城墙的士卒未必能有几个能活下来,但他们已经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 在以后,袁军要登上城墙,难度就只会越来越低,直到,彻底占领城墙,打开城门为止。 大汉便是袁军这次战斗的统帅,文丑。 文丑长得并不丑,而且还十分威武,除了拥有一身高强的武艺之外,他统兵也非常有方,绝不是莽夫。 说实话,这次战争的艰苦程度超出了文丑的想象。 好在,笑到最后的依然是我。 文丑在心中暗暗想道。 等攻下此城,他就会随着袁绍,带领大军,一举击败韩馥,占据整个冀州。 袁绍成为冀州之主,他们这些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至于能否击败韩馥军,拿下冀州,文丑从未怀疑过这点。 据他所知,如今邺城应该在投奔了袁绍的审配手中,两边夹击之下,韩馥焉有不败之理? 文丑已经在考虑这场战后,他能获得怎样的封赏了。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文将军,广宗城南,出现大量冀州军踪影。” “什么?”回过神来,文丑一脚踢了汇报军情的士卒一个趔趄:“你说什么?” 那士卒哪敢露出半点不满,只能忍气吞声地再汇报一次。 文丑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士卒是谎报军情,但转念一想,谎报军情是死罪,这士卒哪儿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连忙在旁边找了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循着士卒说的方向登高而望。 随后,文丑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大批烟尘出现在他视线中,随后他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旗帜。 “韩”“赵”“张”“潘”…… 看衣甲确实是冀州军无疑,看人数规模,起码有两三万上下。 这是冀州军的主力部队! 文丑遗憾地望了一眼城墙之上,再加把劲他就能拿下广宗了,可惜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面对对方的主力部队,如果他还一边攻城一边迎战,那么他很有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纵使心中有万般不愿,也有千种疑惑,文丑还是恨恨地说道:“鸣金收兵!”(未完待续。) ps:  抱歉,昨天也没能成功更新,一方面是蜗壳时间确实不多,另一方面是关于最后这场战斗的过程又被蜗壳推翻了重新设计了一次。 更加抱歉的是,这一周的更新依然不会十分稳定,起码周六周日蜗壳都要外出去亲戚家吃团圆饭,很难保证更新。 哪怕这几天蜗壳有时间的时候会尽量码字,也不敢放上来太多,因为好像刚好从下周一开始,就是新的一个月了,新的一个月,蜗壳才有机会拿全勤奖,这个蜗壳肯定不敢放弃,因为哪怕兄弟们的订阅很给力,按照目前的趋势,蜗壳一个月的订阅收入还是赶不上全勤奖,这是个悲伤而无奈的故事。 这周蜗壳只能尽量保持更新了,效果如何,真的不敢保证,万分抱歉。 今晚尽力再码出来一章,时间可能在九点到十点之间,如果过了十点还没出来,兄弟们就别等了。 第八十五章 袁绍掀桌 郝昭重重地喘着粗气,右手拿着刀柄,让刀杵在地面上,支撑着他的身体——他本来是用枪的,但是在这种白刃战中,刀无疑是更合适的兵器。【全文字阅读】 如果没有手上这把刀,他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但是这并无损他激动的心情。 因为他听到了鸣金的声音。 在这个份上,他这边是不可能,也没有那个力气鸣金收兵了。 也就是说,退兵的是袁军,是即将攻破广宗的袁军。 郝昭用力地笑了声,这一下却拉扯到了他的伤口,让他不由得龇牙咧嘴起来。 他看到了,袁军确实如潮水般退去。 不过,袁军为何会在即将成功的一刻,选择退兵呢? 郝昭拄着刀,勉强走了几步,然后他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我们的援军到了。 那遮天蔽日的旗帜,漫天的烟尘,足以说明,这是多么强大的一股援军。 郝昭如今在城墙上,站得更高,看得自然也比文丑清楚一些。 突然,他发现了不对。 来的这伙人旗帜盔甲都是冀州军不错,而且郝昭依稀能认出来,这伙人的统领是赵云,但是这人数…… 好像没有看上去那么多。 一个很明显的例证,郝昭看到的每个人,都是骑在战马上的。 可是郝昭却知道,哪怕是卖了韩馥父子俩,他们也凑不出几万人的骑兵队伍。 而且,看起来,这伙援军的站位,非常的稀疏。 郝昭能看到的大多数人,手上都举着旗帜。 难道是…… 郝昭心中有了猜测,连忙吩咐手下,打开城门。 当然,打开的不是正面袁军的北门。而是与北门有一段距离,同时援军已经相当接近的西门。 很快,文丑也发现了这伙冀州军的人数,并不像他想象得那么多。 这不是冀州军的主力。而是一支偏师! 可是,文丑已经悔之晚矣,赵云已经带着两千骑兵,进入了广宗。 这个时候,文丑也不准备继续攻城了。 他之前已经接近破城。可是却因为赵云带来的援军而收兵,如今士气已泄。 反观广宗的守军,他们刚刚得到一支援军,正是士气高涨的时期,要想重新达到之前的战果,殊为不易。 当然,最为重要的原因是,如今冀州军的一旅偏师来到了这里,那么,他们的主力还会远吗? 文丑只能收兵归营。将此事报告给中军的袁绍。 果然,文丑的猜测并没有错,在天色将晦之时,韩变带着大部队,冀州的主力,真正地来到了这里。 对广宗守军而言,这无疑是一针强心剂。 更为重要的是,韩变的带来,还大大缓解了广宗城最大的危机——粮草不足。 韩变获得了邺城,自然重新获得了邺城囤积的粮草。 这也多亏了他们选择的是智取邺城。若是强攻的话,即便能攻克邺城,也没有谁敢保证审配不会做一些丧心病狂的事。 比如说烧粮啊,烧粮啊之类的。 如今韩变他们的家底当然还远远比不上没出事那时。但也不会捉襟见肘了。 如今大军开拔,自然有粮草随行。 而且,随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粮草送到。 事后韩变听说,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袁绍当场就掀了桌子。 袁绍不蠢,他当然知道他错过了一个什么样的机会——当然不是攻克广宗的机会。而是一个彻底拿下冀州的机会。 他原本可以不理会广宗城,即便理会,只要留下一万人,留一员大将守在这里就足够了,他剩下的大军,完全可以挥师南下,进攻韩馥军。 当时的韩馥军正在全力进攻邺城,只要袁绍与邺城守军内外夹攻,韩馥军必败无疑。 届时,广宗城这点兵力,又怎么可能影响大局? 偌大一个冀州,便会完全落入袁绍手中,这可是韩馥一直没能达到的——韩馥入主冀州伊始,便有袁绍这个渤海太守在,渤海郡他一直没纳入掌中。 只是,袁绍却没有这么做。 在郝昭毁书斩使的时候,袁绍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全力攻打广宗,用广宗守将的鲜血,来洗刷他还有袁家所受到的耻辱。 严格意义上讲,袁绍的决定并不算是错的。 因为广宗并不算是什么坚城。 整个冀州,真正的坚城只有一座,那就是其治所邺城。 袁绍麾下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士气旺盛;反观广宗守军,只是留下来送死的一旅偏师,粮草不足,而且刚刚失去大半个冀州的他们,怎么也不像士气充足的样子。 无论怎么看,都能很快攻下广宗。 说不定一两天的功夫,就能让广宗的守将感受到后悔的滋味。 至于正在围攻邺城的韩馥那边,也不用着急嘛。 邺城可是天下间有数的坚城,哪儿有那么容易攻破? 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袁绍才安安心心地留在广宗,准备先一雪前耻,再南下击败韩馥,成为名正言顺的冀州牧。 他万万没想到,郝昭直接就给了他当头一棒。 连续几天,他麾下精兵的攻城都一无所获,种种招数就好像直接摆在了对方眼皮子底下一样,被一一化解,他们不仅连广宗城头的边都摸不着,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恼羞成怒之下,袁绍把他招揽的死士派了出去,潜入城中,想要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只要城门一破,对方守将再会守城,也是无济于事了。 不幸的是,对方的守军非常谨慎,在城门处设置的防御非常严密,死士不仅没有得手,发而暴露了踪迹。 但幸运的是,这伙暴露踪迹的死士,最终还是值回了票价,他们在被围杀掉之前,毁掉了守军大部分的粮草。 这样的幸运,让袁军的进攻终于开始有了进展。 哪怕广宗的守将守城能力再强,他也不可能在士兵吃不饱饭的情况下坚守住城池。 广宗的告破,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袁绍被郝昭打得晕乎乎的脑袋开始正常了,袁绍的情绪也高涨了起来,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攻破广宗,让守将在自己面前下跪的那一天。 不仅如此,他还要南征,彻底打垮韩馥,成为冀州,乃至河北之主。 可是,韩变的到来,却是比之前更狠的一g子。 直接让刚刚清醒的袁绍懵了。 因为韩变的到来,不仅意味着他马上攻下广宗的计划泡汤,更加致命的是,韩变为何能腾出手来。 明摆着对韩变还有韩馥而言,广宗这里的守军不过是来拖延时间的弃子,他们主要的战场是在邺城才对。 而韩变却挥师北上,驰援广宗,这意味着什么,简直不言而喻——邺城,肯定是被他们夺回了。 这才是最要命的。 如果邺城还在审配手里,袁绍可以说有十成把握战胜韩馥军,全据冀州。 可如今邺城被韩变他们所夺回,袁绍的把握就锐减了,也许只有五成多一点。 他仍然有优势,但是这优势已经相当不明显了。 看过篮球比赛的就会知道这种感觉。 明明自己的主队领先二三十分,看上去稳赢了,结果这边浪了一把,一不小心被对方打了一波高c,分差到了五分以内。 这时,不管是球员还是球迷,都肯定有种吃了翔一样的感觉吧。 袁绍现在就是如此。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理会广宗这座孤城,而是南下与韩馥军决战。 可世上卖什么药的都有,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又有谁能想得到,区区一座广宗,在大军围攻下坚持的时间居然比邺城那边更长? 当然,袁绍自己是绝不会承认错误的。 他绝不会承认,造成如今这个情景的是他决断错误,选择了强攻广宗。 他在踢翻了桌子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骂,骂的对象不是广宗城内的守将郝昭,也不是来援的韩变。 而是为他创造了一个良好局势的审配。 “审配误我!” 袁绍已经顾不得想审配投靠之后为他做出的贡献了,他现在只知道邺城是在审配的手上失去的,如果审配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话,袁绍说不定会一怒之下砍了他。 大帐外,正准备迈进去的逢纪脚步一顿。 这一幕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对了,听说鞠义失败的时候,袁公也是如此…… 逢纪的目光顿时有些迷茫了,但是随后又恢复了清明。 审配如此,鞠义如此,那是因为他们都兵败了,误了袁公的大事。 可我逢元图绝不会如此,当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之后,逢纪昂着头,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约么一个时辰之后,袁绍与逢纪一道,自信满满地从营帐中走了出来,随后,召集袁军中众将。 颜良,文丑,淳于琼…… 袁军之中,所有有地位、有能力的将领汇聚在了一起。 随后,袁绍下发了一道又一道的指令。 他确实错过了天赐良机,但是,他仍然处于优势之中。 广宗城中,如今有着数万冀州军,这绝对是冀州军的主力部队。 只要他能击败这支军队,夺取冀州,成为冀州之主,依然不是一句空话。 决战,一触即发。(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偶遇 袁绍自信满满地召集众将,想要与冀州军决战,一战功成。 在袁绍想来,他此时尚处于上风,兵精粮足,武有颜良文丑为爪牙,文有逢纪许攸这等智囊为之张目,又挟取冀州诸郡之势,焉有不胜之理? 可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在之后的数天,袁军和冀州军交战了数场,袁军败多胜少。 斗勇,袁军这边有上将颜良文丑,可冀州军那边也不是吃素的,赵云的实力比颜良文丑更强,潘凤统兵战五渣,但论武艺也差不了多少,加上还有个相差仿佛的韩变,以及善于统兵的郝昭…… 斗智,袁绍固然有逢纪许攸这样的智囊,奇谋妙计是一个又一个地使用,然而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卵用。 一个个计谋,全都被冀州军识破。 不用计的时候还好,袁军如今的实力毕竟要强上半筹,正面作战倒也不怵冀州军,可一旦用了计谋…… 那便多半是被对方将计就计,反中对方奸计的命了。 袁军的几场失败,倒多半是如此而来的。 几天交战下来,袁军根本就没有占到便宜,反而是闷亏一个接一个地吃。 袁绍气得直拍桌子,不止一次把两个智囊骂得个狗血淋头。 然后,袁军就缩起来了。 事情还没完,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了。 这些消息全是关于他粮道的。 大军驻扎在广宗,不可能靠喝西北风活下来,显然需要粮草辎重的补给,而这些补给,大多数都是源自后方的运送。 问题便出在这里。 一连数天,袁绍都接到了粮草被劫或是被烧的消息。 这可把袁绍气得够呛。 他得了大半个冀州,变成了壕这倒不假,但谁家的钱粮是大风刮来的? 何况,粮草一次又一次地被劫,对士气也是一个很严重的打击。 为此。颜良文丑这一班子武将,也被他叫来臭骂了一顿。 随后,袁军加强了对粮道的保护。 粮草被劫的现象终于减少了,注意。是减少,而不是消失。 茂密的山林之中,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的路口处。 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韩变,在他身后。还有数百个一动不动的士卒。 劫掠袁军粮草一事,便是他们所为。 这里是冀州,是钜鹿,是他们的地盘,要探听到袁军的粮道,并且从小路过来,实在是太容易了。 这些天,韩变便是带着这数百人,穿梭在山林之间。 遇见袁军防备不严的时候,他们便一拥而上。劫掠粮草,有机会便把粮草运回去,没机会就一把火烧了。 如果袁军防备严密,有许多人守卫,那他们便权当没看见。 总之,就是欺软怕硬。 袁军加强防备,倒是给他们造成了一些影响,能下手的机会减少了许多。 只是,袁军也不可能每次运输粮草,都派几千人把守。这人吃马嚼的,别到时候运来的粮草还不够护送的士卒吃。 韩变他们还是可以找到一些下手机会的。 再加上,韩变早在出发之前,便咬着牙。给他自己购买了一个技能。 断粮(铜)。 随后,他又咬咬牙,把这个技能升级为银色。 这一共花了他41个b级点数,逼退公孙瓒所得的奖励,倒是大半都投入到这个技能里面了。 但是,韩变却丝毫不后悔。 技能贵是贵了点。但着实物有所值,他能纵横如风,判断出哪些时候可以动手,哪些时候不能动手,将袁绍的粮道蹂躏一次又一次,这个技能居功至伟。 突然,韩变眼睛一亮,一支运输军粮的袁军部队,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韩变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这不是袁军的陷阱,自己麾下也足够吃下护卫的袁军,他才下定决心,这笔买卖,可以做! 约有一炷香后,火光冲天而起。 韩变他们已经杀散了袁军,将对方的粮草付之一炬,随后,又静静地钻入了山林之中。 韩变知道,一定会有袁军来围追堵截他们,但是他却丝毫不惧。 能返回广宗城的小路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哪儿有那么差的运气,刚好被袁军堵到? 沿着小路,数百人静静地走着。 前面是一个拐弯处,拐过去,再翻过两座山,便能回到广宗了。 韩变不由得吐了口气。 回到广宗,他也可以放松下,洗个热水澡,吃顿饱饭,好好睡上那么一觉。 这些天实在是把他累得够呛。 但是,韩变相信,只要他再坚持几天,袁军就会不得不退兵。 若不是冀州连遭大战,士卒疲惫,趁此机会彻底击垮袁绍,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转过弯,韩变突然停下了脚步,愣住了。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前方。 在他的正前方,也有齐刷刷的无数双瞪得大大的眼睛。 这盔甲,这装束,这旗帜…… 是袁军! 不会吧,真有这么衰? 韩变在心中哀嚎一声,二话不说,便杀向对手。 在这个时候,他的内心几乎就是崩溃的。 只是略微瞅一眼,他就看出来了,袁军的人数比较多,远比己方多,差不多有两千人。 只是,狭路相逢,韩变也不可能退却,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对方的反应比韩变还要慢一些,但他们也不是木头人,愣了一下之后,也开始迎敌。 两军,厮杀在了一起。 一刻钟之后,韩变的内心几乎崩溃了。 他原本想着,凭借自己的武力,杀杀对方的锐气,没准就让对方退却了。 可很快,他就知道,他只是痴心妄想了。 因为他有了一个对手。 这铜铃大的双眼。这一脸络腮胡子,这不是颜良还是谁来着? 韩变之前曾在战场上碰见过颜良,知道这厮的厉害。 这厮在不爆种的情况下,能和平常状态的赵云拼个不分胜负。 虽然那是一般状态的赵云。虽然如今赵云还未到巅峰期,但能做到这样,颜良也远远不是韩变所能对付的。 事实也正如韩变所想,未过几合,韩变就开始处于下风了。 此外。总体上两军交锋,也是袁军大占上风。 韩变的心中渐渐有了决断。 猛然间,韩变的长枪一抖,不管身上的破绽,径直刺向颜良的面皮,竟似是不顾一切,也要与颜良搏命。 颜良冷笑一声,便准备先防守一下,暂避锋芒。 他现在大占上风,没理由与韩变拼命。 这时。韩变大笑一声,收回长枪,调转马头便跑。 他刚刚那只是虚招,就是料定颜良不会与他拼命。 此战他已是败了,他可不愿将性命留在此处。 当然,颜良未必便会要了他性命,也许想要将韩变生擒活捉,献给袁绍,但对韩变而言,这没有任何区别。 不如暂且退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颜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恼怒地望着韩变,他确实是想将韩变活捉的。所以并没有下死手。 但现在,他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于是,颜良从背后取下一物。 一张弓。 搭上箭,瞄准,释放…… 韩变听到了弓弦抖动的声音,急忙想躲时。仍然被箭支射中了肩胛骨。 韩变忍着剧痛,头也不回的向前奔跑着。 他在前面跑,颜良在后面紧追不舍。 韩变不知道能不能跑得掉,但他,只能跑。 唯一让韩变感到欣慰的是,他的战马是系统赠送的好马,这为他逃出生天带来了有利的条件。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变感觉头脑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沿着小路,又转过一个弯,韩变眼前一亮。 前面的小路,居然出现了一个分岔,分成了左右两条岔路。 韩变想也不想,便选了一条岔路,飞奔而去。 如果这条路是死路的话,就当成是老天要绝我吧!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跑过了不知道多远,韩变的眼皮越来越重。 多日出击的疲惫,还有身上所受的伤,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他。 他已经在战马上摇摇晃晃的了。 就在韩变昏迷过去之前,他耳边似乎听到了一些别的声音,眼前似乎有些什么东西。 随后,韩变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车辚辚,马萧萧,官道上面,一支队伍静静地前行着。 这支队伍约么有数十人上下的规模,人数不算多,但不少人都随身携带兵器,显然不是易与之辈。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支队伍有许多的马,有的被人骑着,有的驮着东西,但仍有数百匹马背上什么都没有,就这么被人驱赶着。 队伍的正中,隐隐处于重重护卫之中,一个白面青年骑在一匹骏马上,他相貌英俊,但是脸上似乎有些病色。 青年后面不远处,是队伍里唯一的一架马车,车厢旁的帘子放了下来,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何人。 这时,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青年眉头一皱,正想问个究竟,前面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二公子,前面有个人躺在路中央,身上似乎有箭伤,我等该如何处理?” 青年略一蹙眉,便道:“将他移到路边就算了吧,我等出门在外,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 前面那人正应诺,准备照办,这时,马车里传出来一个声音。 “二哥,既是有人受伤昏迷,为何不救治他?” 声音很甜美,也很稚嫩。(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中山甄家 听到这个声音,青年回头往马车的方向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宠溺之情,但还是摇摇头道:“小妹,我们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如何便帮他?他被箭支s伤,万一是歹人,我们岂不是救错了人?” 马车里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二兄,那人有可能是歹人,但也有可能是良善不是?若他真是歹人,大不了我们救他之后,再送他见官也不迟。【风云小说阅读网】” “那也太麻烦了。”青年无奈地摇摇头,宠溺地道:“罢了罢了,我就听小妹的,救救他吧。” “我就知道二兄最好了。”马车里的声音显得有些雀跃。 青年驾马上前,来到了家仆所说的地方,果然,有一人趴在路中央,他的身边,还有一匹骏马。 让青年蹙眉不已的是,昏迷不醒的这人除了肩胛上中了一箭之外,手上还死死地抓着一杆长枪。 这,不似良善啊…… 青年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对小妹食言。 与他队伍随行的,正好就有医师,他便吩咐医师上前查看。 不多时,医师抬起头,道:“此人只是肩膀上受了伤,加之太过紧张、劳累,所以才昏迷了过去,其实并无大碍,休息一晚便能好。” 青年松了口气,回到马车前,告知结果,并说道:“那人并无大碍,我们不管他也无妨。” “二兄,这荒郊野外的……” 青年一听马车内之人如此说,便头痛地道:“好吧好吧,我们就好人做到底,小妹你实在是太过善良了……但是,那人需要歇息,我们这儿哪儿有这样的地方。” “这个不难,二兄可把他放在我的车厢里。” “唉……算了算了,谁叫我是你二哥呢。”青年无奈,只得吩咐医师先处理好昏迷那人的伤势。便将其搬进马车之中。 忙完这一切,青年方才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马匹。 “真是匹好马!”青年不由得赞叹道,随后吩咐道:“将这匹马与我们的马先养在一起吧,等那人醒了。再还给他。” 在青年心中,这不过是旅途中不起眼的一个小c曲,但是很快,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队伍往前行了一会儿,一阵马蹄声响起。随后,一个全身甲胄,威风凛凛的将军出现在队伍前面。 “你们这伙人是从哪儿来的?” 那将军住马,停在队伍面前,大声喝问道。 青年心中一个咯噔,前面的家仆一个个都散开一条道路之后,他才认出前面拦路的是谁。 他连忙驱马上前,对那将军拱手道:“原来是颜将军,久违了。” 拦路之人,正是颜良。 颜良瞧了青年一眼。脸色变得好看了许多:“原来是甄家二公子,你等来此是?” 青年笑着答道:“在下往南方运了一些货物,如今正好要往家里赶,不知将军有何贵干?” 颜良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你们可曾见过一位不满二十,身上中了一箭的男子?” 原来那人竟是颜将军要寻之人! 青年大惊,正想说出那人就在马车上,突然,一阵重重地咳嗽声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这咳嗽声顿时吸引了二人的注意,也让青年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马车里面的是谁?” 颜良奇怪地问道。 “是舍妹。”青年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像是回答青年一般。车厢旁边的小帘子被人从里面拉了上去,露出一张虽显稚嫩,却已经初显绝色的容颜。 马车上的少女见到颜良,立刻说道:“原来是颜将军!” 声音清脆。便如同黄莺一般好听。 见到少女,颜良的脸上也顿时堆起了笑容:“我道是谁,原来是甄家的小丫头……” 颜良对少女的态度比对青年的态度还要好上几分,但他终究没有忘记正事,再次问道:“两位,你们可曾见过一个中箭的年轻男子?” 不等青年回答。少女便抢着答道:“我们这一路走来,连只兔子也不曾见到,哪儿来的中箭男子?” “当真?”颜良有些狐疑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们还敢欺瞒颜将军吗?”说着,少女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颜良一想想这伙人的身份,心道也是,便一拍额头:“啊呀,看来我追错路了!” 说完,他便拨转马头,临走之前,最后说道:“我还要追那人,就不陪二位了!” “颜将军慢走!” 兄妹二人送走了颜良,眼见得颜良的身影消失不见,青年脸上的笑容这才消失,随后换成了一副严肃的模样,驾马走到车厢旁边。 “小妹,你为何要欺骗颜将军,你可知道,此事若是泄露,我们甄家就……” 说着,青年眼角掠过一抹忧虑,显然对颜良非常忌惮。 “唉。”马车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全然不似一个十岁小女孩儿所应有的表现:“二兄,你说说,我们若是将此人交给颜良,他会怎么做?” “他擒了此人,自然该心满意足的离开。”青年不假思索地答道。 少女又问道:“可若是颜良问起此人为何在小妹车上,二兄又该如何回答?” “难道不是据实回答吗?”青年疑惑地问道。 “若如此就可以打发走颜良,那便好了。”少女苦笑道:“可问题是,颜良他会相信吗?” 这一下青年被问住了。 是啊,颜良会相信吗? 刚刚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你就说他在我车上,我和他不认识,这只是巧合。 颜良当然可能相信这个答案,但是他也完全有理由怀疑。 他完全有可能这么想,是不是你甄家故意救的这个人,现在看实在是瞒不过去了,才主动坦白的? 当然,这种可能性不算太大,但是。不得不防。 毕竟,颜良确实那他们没有办法,但他可以将此事上报给那人。 若那人怀疑甄家,不。甚至不用怀疑,只要他心中有些芥蒂,对如今的甄家而言就不啻于灭顶之灾。 一想到这个可能,青年浑身上下顿时冷汗涔涔。 “那么小妹,为兄现在该如何做?”青年眼中露出一抹凶光:“不如趁现在左右没有旁人。把他……” 马车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少女知道,青年的提议或许便是对他们家族最好的应对方法,但…… 良久,少女说道:“二兄,你欲让小妹背上一条人命吗?” “处理此人,自有为兄动手,怎么会是你……”说着,青年便不说话了。 他明白了少女的意思。 若是他们之前不管不顾,不救那个昏迷不醒之人。颜良得到他,未必便会害了他的性命。 可如今他们若是为了不泄密,而采取一些极端措施,那人便是必死无疑。 这么一来,说是少女害了那人性命,也不无不可。 毕竟,是少女一力要求救那人的。 虽然青年不会认为少女害了那人性命,但他知道,以他小妹的善良,是绝对会那么想的。 “罢了。还是等那人醒来再说吧……”青年幽幽一叹,道。 “那多谢二兄了。”少女不知是喜还是忧地回答道。 行了半日,少女突然发现,车厢内那人终于有了动静。他的手指动了动。 “你醒了?” 韩变的眼皮子尚未睁开,便听见了这样一个好听的声音。 他慢慢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虽显稚嫩,却仍是绝美的面容。 好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韩变不由得在心中暗自赞叹。 他的脑袋仍有些昏昏沉沉的,但还是记得昏迷之前的一些事情的。 “是你救了我?”揉了揉脑袋,韩变问道。 少女还没来得及答话。马车前面的帷幕便被人拉开了,随后一人沉着脸,迈步垮了进来。 正是之前那位青年。 一进来,青年就板着脸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颜良会寻你?” 韩变见此人应该是和少女一道的,知道是对方救的自己,虽然奇怪为何对方如此态度,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在下韩变,字守义。” 青年眉毛挑了挑:“你父可是冀州牧?” 韩变点点头,对方救了他,他也无心隐瞒身份。 青年脸上现出一抹惊容,随后又变成了怒色,他一顿足,懊恼地说道:“我和小妹怎的救了你这厮!早知是你,就算是小妹阻拦,我也将你交予颜良了!” 韩变顿时奇怪了,这青年之前虽然有些不客气,但毕竟是救了他的,为何现在会充满敌意? 他问道:“这位兄台,我似乎没有见过你,为何你对某……” 不等他说完,青年便冷笑一声道:“在下中山甄俨!” 甄俨?这名字韩变倒有点印象,但是他敢肯定,他没有见过,也不曾与此人有过交集。 见韩变仍然一副很疑惑的样子,甄俨继续说道:“韩公子,你我此前确实不曾碰面……只是,韩公子还记得常山南宫贤吗?” “南宫贤我如何不记得,其弟还在我麾下效力……你难道是……” 韩变突然想起来了,昔日他刚刚赶赴常山之时,碰见南宫兄弟的场景。 南宫家是商贾世家,但韩变见到他们时,南宫家却非常落寞了,甚至连家中童仆都开革了大半。 根据南宫贤的描述,南宫家之所以落到那般田地,除了南宫贤自己作死外,一个来自中山的家族也出力不小。 同样是中山国,莫非这个甄俨,就是南宫贤所说的那个家族的成员?(未完待续。) ps:相信许多书友都猜中了二人的身份,可惜没有奖。有书友问为何要设计这个情节,得到冀州之后要甄氏不过一句话的事。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觉得那样处理的话,甄姬这个人物就毁了,完全没办法表现出她的性格,那样的甄氏和甲乙丙丁有什么区别?蜗壳这本书,前面一百多章,接近40万字,都没有出现女性角色,出现的第一个女角,也是女主之一,不能处理得太草率了。 而且,这里对主线剧情也是个推动。 第八十八章 去而复返 韩变之所以有这个猜测,是因为他与南宫家的合作,南宫家帮他做一些事,而他则在冀州为南宫家的生意大开方便之门。 帮助了南宫家,显然就会损害南宫贤口中那个中山家族的利益。 除了这个,韩变实在想不出来甄俨敌视他的理由。 等等。 甄家,中山…… 难怪觉得甄俨这个名字这般耳熟! 韩变看向了一旁的少女,这年龄,这相貌…… 应该不会错了,这多半就是有洛神之称的甄宓了。 韩变不由得哭笑不得,他居然被甄宓给救了。 说起来,甄宓应该是韩变最喜欢的三国女性人物了,除了为她的命运感到惋惜之外,各款三国游戏里面甄宓的漂亮头像也居功至伟。 少女是甄宓的话,这甄俨应该就是她的兄长了。 不管韩变心中怎么想,甄俨却是冷笑道:“不错,若不是你,我们甄家又岂会落到如此田地!” 一说起甄俨心中就来气。 他们甄家本来倒没有操持商贾之事,乃是官宦之家,但确实家中豪富。 等到他们的父亲,当过上蔡令的甄逸去世之后,他们才在偶然中开始经商。 不曾想,这让甄家获益不浅,因为甄家先祖留下来的影响力,他们的经商一直很顺利,足迹遍布整个冀州,乃至大半个河北。 一直到韩变与南宫家达成协议,原本在冀州颇受各路官员关照的,就从甄家变为了南宫家。 此举对甄家的冲击不言而喻。 甄俨是甄家这一代的次子,他的长兄早逝,如今都不得不出来奔走。 也正是因为那件事,他们甄家也不得不投向袁绍,受到袁绍许多盘剥。 所以,甄俨对造成这一切的南宫家还有韩变,都是有敌意的。 加上他小妹拯救韩变的举动,本身也给甄家带来了隐患。甄俨自然把这件事算在了韩变头上。 正如他所说,若是早知道韩变的身份,之前颜良来时,他便不顾小妹的反对。也要把韩变交出去了。 韩变对此唯有报以苦笑,他之前若是知道与南宫家的合作会影响到甄家,他恐怕就会换一个方式了。 说起来韩变觉得真心对不起甄家,毕竟听甄俨的意思,他们是欺骗了颜良。才将韩变救下来的。 是以,虽然甄俨恶言恶语,韩变也没法以同样的态度对他。 韩变觉得有些尴尬,甄俨则是余怒未消,甄宓则在一旁插不上话,一时之间,马车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就在甄俨生气地准备外出查探之时,原本被甄俨放下的帷幕再次被掀开了。随后,一个人头伸了进来,往里面扫了一眼之后,那人便笑道:“哎哟,还真够热闹的,韩公子,本将军找得你好苦!” 马车里的三人顿时神色一变。 甄宓的一张小脸上面更是变成了惊骇之色。 韩变也紧紧地将双手捏成拳,牙关咬得死死地,缓缓吐出两个字:“颜良!” 颜良脚一踏,便走进了马车之中。他的右手上还提着一杆大刀,刀上还沾了丝丝血迹。 颜良先是望了韩变一眼,随后将目光投向甄俨兄妹,眼里闪过一丝凶光:“实在是没想到啊。一直为主公做事的甄家,居然会与姓韩的勾搭在一起,若不是本将军发现路上的血迹,还真会被你们瞒过了……你们说,这事如果被主公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颜将军。这都是误会,我们一开始并不知道他的身份!”甄俨急忙解释道。 颜良不屑地撇撇嘴:“你的这些理由,还是去跟主公说吧。” 甄俨一时语塞,若没有甄宓欺骗颜良一事,颜良或许还能听得进去他的解释。 可甄宓欺骗在先,颜良若还相信他的解释,那才是见鬼了。 甄俨面色惨白,若此事被袁绍得知,甄家的下场,他仅仅是想一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此事绝不能让袁绍知道! 回过神来之后,甄俨的唯一想法便是如此。 而要做到如此,唯有让颜良闭嘴! 甄俨瞥了一眼颜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头出现。 颜良的一双豹眼在甄俨身上转了一圈,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说道:“甄家二公子,你还是别打歪主意了。以本将军的武艺,若是一心要走的话,你这商队里的几十个杂碎,恐怕还拦不住!” 心头想法被揭穿,甄俨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哪里还敢在这方面动脑筋? “颜将军别这么说,小人怎么敢打你的主意?” 甄宓看了一眼已经失了方寸的二哥,心里头微微叹了口气,对颜良说道:“颜将军,这事确实只是误会,不知你要我们甄家如何做,你才肯相信?” 韩变在马车的角落里,这些人谈论的事情与他息息相关,可他却无能为力,颜良的武艺本就高出他一筹,更何况如今韩变还受了伤,无论如何也不会是颜良的对手。 他看了不过十岁左右的小甄宓一眼,心里头有些讶异。 甄宓轻咬着贝齿,瞳孔深处还是透露出了些许惧意,但他现在的表现,却足以让人高看一眼。 颜良没有直接捉他兄妹二人,显然是想借此要挟甄家,甄俨却没看出来,平白失了方寸。 而甄宓的智慧,真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所能拥有的。 想着,韩变不由得苦笑一声,老子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管别人。 听甄宓说完,甄俨终于也反应过来了,仿佛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对颜良说道:“没错,颜将军,我们甄家一定会向颜将军证明我们的诚意的,还请颜将军相信我们!” 颜良哈哈一笑,点点头道:“嗯,你们说得也有道理……我也不愿相信你们会背叛主公,但是,我缺少相信你们的理由……这样吧,若是我们成了一家人,我还有什么理由怀疑你们?” “一家人?”甄俨疑惑地问道。 “我听闻你们甄家有长女名为甄姜,已经出阁,但尚未婚配。”颜良道,“若是甄家肯将甄姜许配给本将军,本将军不就和你们是一家人了?” “什么,你要与大妹……”甄俨惊呼出声,他几乎无法想象,自己那绝色的妹子,许配给这个粗鲁的大汉会是怎样一副场景,条件反射般,甄俨就准备摇头。 可是,甄俨这时看见了颜良眼中那玩味的目光,他那即将说出口的拒绝之言,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甄俨最宠小妹,但不代表他不宠溺其他几个妹子。 可是,若是拒绝了颜良,让袁绍知道了今天的事情,甄家必然遭到大祸临头。 如今孔融还活蹦乱跳的,“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这话自然还没有出现,但是这个道理却是大家都懂得。 甄家招祸,不管是甄姜还是甄宓,抑或是他甄俨,都跑不掉。 甄俨的心中充满了纠结,如果会遭灾的只有他一人,他自是不会屈服,可搭上整个甄家…… 甄俨紧咬着嘴唇,下唇已经被他咬得出血,良久,他才缓缓地说道:“颜将军能看上大妹,是大妹的福分,我们甄家,自然会愿意……” “二兄!”甄宓大声地喊道。 甄俨转过头去,厉声道:“闭嘴!如今父兄都已过世,整个甄家便由我来当家,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从小到大,甄宓都一直被全家所宠爱,尤其是这位二兄,更是待她极好,何曾像这般对她说话? 再加上,甄宓心中打心眼里不希望牺牲甄姜,泪珠已经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说到底,甄宓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儿罢了,今天的事,对她来说,太过沉重了。 吼完甄宓,甄俨又转了回来,对颜良恭恭敬敬地说道:“颜将军,小妹无知,还望你多多包涵。” 颜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等过几天战事结束,我便到中山求婚,到时,可别让本将军吃闭门羹。” “岂敢岂敢……”甄俨心中痛极,却只能放低姿态。 颜良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皱着眉头道:“说来不怕你们耻笑,本将军囊中羞涩,连身像样的衣服都制不起,到时候上门求婚,会不会太过寒酸,让你们甄家面上无光?” “怎么会,怎么会……”甄俨一边回答,一边偷偷看颜良神情,连忙道:“将军娶了我家大妹,就和我们是一家人,届时,我家自会出千金,绸缎十匹,保证不会污了将军的眼!” “千金,绸缎十匹恐怕不太够,本将军麾下儿郎许多,到时候总不能亏待了他们。”颜良道:“我看,要万金,绸缎百匹才足够,你说是不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甄俨还能说什么? 颜良说的自然不是小数字,那对甄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但是现在,甄俨是半点也不敢违逆颜良。 他只能咬紧牙关,陪着笑道:“颜将军说的是!” 得到了答复,颜良终于满意了,他的目光这才移动到了韩变身上。 升官发财,发财的路有了,而升官这个目标,就要落在这位冀州牧的公子身上了。 颜良发出了一阵畅快的笑声。(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绝杀 <=""> 颜良原本只想擒住韩变,献与袁绍,以求更获袁绍重用,没想到得到了意外之喜,居然抓住了甄家的把柄,不由得心怀大畅。┝┝═┞w?ww.。 他本想着直接将韩变抓回大营,但见得天色已经不早,颜良的肚皮也开始咕咕地叫起来。 颜良今日出征,只在一大早用过一顿饭,厮杀汉吃得多,饿得快,如今早就是饥肠辘辘了,顿时就改了主意,决定先在甄家商队里吃过晚饭再说。 事到如今,甄俨哪敢说半个“不”字?只能强装欢喜安排去了。 至于韩变,早被颜良抓起来捆成了一团,他不是没试过反抗,但那只是徒增笑料罢了。 不多时,甄俨便献上了食物,颜良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他倒并未完全失去警惕,吃之前先让甄俨吃上一口,见其无恙方才开动,甄俨自是不敢在其中动上什么手脚。 韩变被捆成粽子,丢在地上,颜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他自己倒是能勉强站起来,但要逃跑则是万万做不到的。 这个时候,韩变看见了在远处的甄宓。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瞧着自己,甄宓似有所觉地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就看见了韩变。 韩变以为甄宓会狠狠地瞪他一眼,换成韩变自己就会这么做,这个时候的甄宓太有迁怒于人的理由了,更何况韩变确实算得上导致小姑娘一家不幸的罪魁祸之一了。 哪里知道,甄宓却并未如此做,她只是看了韩变一眼,便摇了摇头又将小脑袋转了回去。 小丫头脑袋里似乎从没有迁怒于人的概念,她现在恨得最多的,恐怕除了颜良之外,就是她自己了吧。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个好心肠的小丫头,也绝不能让颜良得逞。 说服颜良去袁归韩肯定行不通,韩变还没那个口才。 至于联合甄家一起灭了颜良? 以韩变的武力值。加上甄家的护卫,倒未必不能成功,但成功的概率不大,而且。甄家上下,恐怕除了甄宓之外,最恨的不是颜良,而是给他们带来灾祸的韩变了,怎么可能冒着天大的风险来和韩变联手? 韩变将眼睛闭了闭。又重新睁开,眼里已经满是坚定。 靠别人肯定行不通,但是自己有手有脚,定然有机会翻盘! 他身上已经被人搜过一次,所有武器、钱财都被颜良收刮一空,已经是赤手空拳。 韩变先是试着用了用力,看能不能将这绳索崩开。 他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结果仍然只是徒劳。┞╪┝.。 韩变不由得哂然一笑,似吕布那般武艺,被人缚住之后尚且无法。更何况自己? 他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思考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韩变现在的凭借无非是三点。 第一点,他的家世,这个在这里肯定无用,排除。 第二点,他的能力。韩变现在的能力已经不算差,武力87,统率、智力也已经入流,接近8o的水准了,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最起码不可能让他解开这绳索。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凭借,也就是最后的希望了。 系统! 任务系统的强化功能肯定没用。他就算将自己强化成吕布,也不见得能挣脱束缚。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系统商城了…… 以往,韩变使用系统商城的时候,几乎只会从里面兑换能力值,但系统商城里面。却不仅仅有这些东西。 粮食、马匹这些实物,在系统商城里面都能找得到,但是比市价更贵,而且解释起来麻烦,韩变才一直没有购买过。 如今韩变找寻的,就是商城里面的实物…… 韩变开始努力翻找着,他找寻的对象,就是商城里面的兵器。 如果有兵器,他便有信心切开绳索,作最后一搏。 商城还是很人性化的,在韩变念头一变之后,里面就只剩下兵器这一类物品了。 李元霸用的那一对大锤?这个是很牛逼,但是用来切割绳索肯定不行,而且太大了。 丈八蛇矛、三尖两刃刀、缳刀…… 那些体积很大的兵器,韩变只是看了一眼便放弃了,翻找着翻找着,韩变终于眼睛一亮。 一把小巧的剑,或者说是匕。 鱼肠剑。 当然不是传说中专诸用的那把,但是系统出品,还能差到哪儿去? 就是价格有些略贵,要价百万钱或者是b级得点两个。 百万钱已经可以从系统里面购买一匹千里马了,韩变只能大喊奸商。 别说他身上的钱财早被颜良收刮干净,就算是没有,他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银钱。 他只能咬咬牙,选择用任务点数兑换。 心里微微一动,喊了一声“兑换”,韩变的任务得点便被自动扣除,随后,被反剪在背后的右手上,自动出现了一个冷冰冰的硬物。╪┢╪═╪┡.(。 韩变精神一震,知道短剑已经入手。 但他并没有急着去割绳子,他现在就算是多了一把短剑,也不会是颜良的对手,急于求成只会让唯一的希望泯灭。 韩变只是将短剑慢慢挪动着,一直到触碰到绳子,便停住了,在那里静静地等待时机。 颜良今日是真个高兴,除了不敢饮酒之外是颇为享受,到后面甚至还让甄俨找来商队的几个舞姬为他跳舞,甄俨也只能照办。 好不容易等颜良享受完,天色也快要黑了,甄俨便道:“将军劳累了一天,不如先在此歇息一晚,明日一早用过早膳再回军中,想来以将军在袁公心中的分量,袁公也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他本是想拍拍颜良的马屁,让颜良高兴高兴,一边还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家仆。 家仆知情识趣,连忙上来帮颜良牵马。 哪知颜良并不领情,一脚踢在童仆身上,将他踢得老远。 在甄俨不解而又畏惧的神情之中,颜良脸色黑如锅底。骂道:“贼杀才,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的打算,还不是想要等本将军睡着之后将本将军了账?滚!” 甄俨闻言,双股战战。颜良这是冤枉他了,如今他哪里还敢起半分异样的心思?见颜良如此,甄俨心中只有畏惧,再没有别的心思,口中还不停地唯唯诺诺。 韩变远远的望着。心中倒没有如何鄙夷甄俨,谁的骨头天生就是软的?只是这甄俨背负了一家子的性命与荣华富贵,不得不如此罢了。 只是如此一来,韩变心中却是更加小心。 这甄俨如此作为,显然是再没了与颜良对敌的决心。 若是韩变与颜良相持,恐怕甄俨也不敢再向颜良出手,他要对付的,估计只有韩变。 为此,韩变只能寻找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见颜良一心离开,甄俨已经不敢再劝。只能让仆从献上些许金银。 这次颜良没有推辞,接过金银,用包裹装好,然后一只手提着刀,一只手牵着马,径直向韩变走来。 韩变见状,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但他面上却是十分紧张,反剪着手不停地往后缩,只是在颜良看不见的地方。短剑正随时准备割开绳索。 颜良见了,果然没有起疑,而是用一种好笑的目光盯着韩变,高高在上的。好像看着不停忙碌的蝼蚁一般。 许是见天色已晚,颜良终究没了耐心,三步并着两步便走到韩变身边,左手松开缰绳,向韩变抓来。 韩变神色一震,他等待许久的机会。终于来临了!他就知道,颜良绝不方向将他交予任何人经手,结果果然如此。 韩变再不犹疑,短剑轻轻一挑,便将缚在手上的绳索挑断;紧接着,他便将右手用力挥出,向颜良的咽喉处挥去。 颜良被这惊变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般伸出空着的左手,去格挡韩变挥出的右手。 抓住了! 手上的手感让颜良心中一喜,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看见已经站起来的韩变露出一丝讥诮的微笑。 颜良定睛一看,韩变的右手空空如也,哪儿有什么东西,就算让他这只右手打上一百下,只要不是要害位置,也不碍事。 右手上没有东西,那么是…… 颜良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到韩变不知何时已经伸出左手,向他的胸膛刺来,而韩变左手上闪烁的寒光,明白无误地告诉颜良,他的左手肯定不会跟右手一样空。 可是这个时候,颜良就算是看到了,他也已经反应不过来了,韩变手上的短剑,已经刺到了颜良的胸膛处。 这时,胸口传来的冰凉触感,让颜良稍微有几分安心。 今日有大战,他一直衣不卸甲,哪怕是在甄家商队里面,他也一直提防着甄家作祟,是以也没有解开铠甲。 他只可惜韩变刺中的地方没有护心镜阻挡,只靠铠甲本身的防御力,不可能完全挡住韩变的短剑。 但他也不需要如此,他只希望身上的这身铠甲能稍微阻挡一下短剑刺入的过程,只要给他争取片刻的时间,颜良就有信心从韩变的短剑下逃得性命,然后反而拿下韩变。 只是仅仅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颜良那安心的笑容便凝固住了。 他那防御力还算不差的铠甲在韩变短剑的刺入之下,便和一层白纸没有任何区别,瞬间便被划开。 然后,颜良就感觉胸口一痛…… 韩变用尽全身力气将短剑往颜良的胸口捅去,直到短剑的剑柄都几乎没入颜良体内,韩变这才飞后退,不给颜良临时一击的机会。 颜良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似乎还搞不明白,他已经亲自搜过韩变的身,为何韩变手上还能有一把要人性命的利刃。 他更不清楚,为何刚刚还是他阶下囚的韩变,在片刻之后竟能置他于死地。 这些问题,颜良已经没办法再搞清楚了。 他的嘴里已经开始冒出一股一股的血泡,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说不出来。 不过十几息时间,颜良那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鲜血依旧不停流出,只是他的胸膛的起伏已经几乎停滞,眼睛里的光泽也逐渐黯淡下去。 一代悍将颜良,演义中的河北四庭柱之一的颜良,袁绍的左膀右臂颜良,死! 这是一次绝杀! 韩变隔得远远的,双腿早已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还在不住地喘着粗气。 他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可只有这一次,格外的刺激。 颜良的武力值高达94点,是韩变见过的人当中除了关张赵云之外,最高的一个。 要袭击他,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 想想这个过程,韩变也觉得非常侥幸。 幸亏他多长了个心眼,觉得直接袭击颜良太过冒险,从而先用右手来了个虚招,果然引得颜良上当。 可即便如此,若不是韩变从系统那里得到的“鱼肠”锋利无比,恐怕也要饮恨于颜良的铠甲之上。 不过还好,终究是成功了。 韩变的胸膛不住起伏,嘴角里也多了一丝笑意。 不久,韩变那笑容换成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演义中,关二哥的成名战是温酒斩华雄,高光时刻很多,但最出名的莫过于斩颜良诛文丑了。 如今华雄已经被潘凤所斩,颜良也被韩变自己所刺,关羽总不能将他们从地府里捞出来,再杀一次吧? 正史里面更加悲剧了,关二哥斩杀颜良是三国里为数不多的阵斩敌方大将的纪录,不管如何,这份荣耀关羽是捞不到了。 这么一来,关二哥该怎么办? 韩变估计,如此以后,关羽的名声恐怕难以像原来的历史里那么响亮了,他只能庆幸关羽不知道这些,不然若是被关羽这样的猛将盯住,韩变恐怕连睡觉都不得安枕了。 将这些无聊的想法抛诸脑后,韩变觉得自己恢复了力气,能站起来了,这才将目光投向周围。 甄俨和他的家仆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还没从颜良被杀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甄宓那小丫头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小手还捂在了眼睛上面。 韩变在心中轻轻地叹了口气,站起来大声说道:“颜良已死,甄家的危机也已经解了,诸位,你们打算怎么办?”(未完待续。) ps:今天开始,每天至少更新4k字,当然正常情况会是6k,只是蜗壳家里这两天搬家,要忙的事情比较多,今天只能按照最低标准走。等明天搬完家,一直到大年三十,蜗壳都不会有像这几天一样多的事,就会开始全力码字。不出意外蜗壳在过年的那几天会回老家一趟,这几天会提前码好存稿,老家没有网,码好了也没办法上传,但蜗壳会把稿子存好,等下来之后就留两章应急,别的就出来爆一次,算是赔罪。 ... ... 第九十章 鸿门宴 甄俨的嘴唇颤抖着,嗫嚅着在说着什么。【风云小说阅读网】 韩变走到近前,才听清楚。 他口里不住地说的,居然是:“颜将军死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韩变差点笑岔了气,狠狠地拍了一下甄俨的肩膀,恶狠狠地说道:“颜良死了,你要不要去陪他?” “不要!”甄俨想也不想便高声回答道。 “那不就得了。”韩变满不在乎地说道,“颜良死了就死了,你们当这事没发生过不就行了。” “那怎么可能!”甄俨大声道:“颜将军一死,袁公必定彻查,一旦查出与我甄家有关系,那么我甄家全家老小,便万事休矣!” 甄俨之前曾经想过杀死颜良,但他早已放弃了这个想法,便是因为他知道纸里包不住火,颜良被杀是何等大事,必定瞒不过袁绍的眼睛。 一边说着,甄俨一边恶狠狠地看着韩变:“都是你,若不是你,我们甄家也不会惹上一堆麻烦事,更不会与这种事情扯上关系!” 甄俨的目光闪烁,似乎有什么打算。 韩变冷笑了一声道:“你莫不是想要用我的人头去向袁绍请功,好让你们甄家不至于遭受灭顶之灾?” 被韩变说破打算,甄俨却没有半点尴尬之色,反而不住地冷笑:“不错,颜将军是被你杀的,为何要我们甄家来承受这苦果?我这商队有数十武艺高强的汉子,我就不信留不住你!” 说完,甄俨一挥手,那些原本来给颜良送行的家仆护卫,纷纷上前踏了一步,虎视眈眈地看着韩变,只等甄俨下令。 甄宓想要阻止,但终究只是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 她对今天的事情已经感到非常自责了,若是再因为她的缘故影响了甄俨的决定。事态再次向不利于甄家的方向发展,那她就真的觉得万死莫赎了。 韩变对此却好像一点压力都没有,他甚至很想说句“你试试啊”,但转念一想。他和甄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相反,甄家对他而言,还算是有恩德。 他一只手抓住颜良的骏马的缰绳,一边说道:“我一心逃离的话。你们便能留住我不成?我的武艺虽不及颜良,却也差不太远。” 甄俨顿时语塞,韩变故意拿颜良的话来挤兑他,他却没有办法反驳,韩变固然不能以一敌百,但是要逃跑的话,难度就小得多了,甄俨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将他留下来。 见甄俨的态度有些松动,韩变连忙趁热打铁,继续道:“退一万步说。即便你们将我献给袁绍,袁绍便当真不会知道此事与你们的关系?到时候,袁绍一样饶不了你们;而你害了我,我父亲也容不下你。冀州两大势力都容不下甄家,你甄家该如何自处?” 甄俨越发沉默,他并不愚笨,知道韩变所说,很有可能会成为现实。 而且他也想到了韩变没有提及的,哪怕袁绍不知道甄家与颜良被杀一事扯上干系,也没有追究甄家。也不代表甄家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恰恰相反,他若是害了韩变,便是将韩馥往死里得罪,韩馥就算对付不了袁绍。但对付一个小小的甄家,也并不困难。 许久之后,甄俨才挥挥手,示意家仆护卫们退下,方才缓缓地开口了,声音有些干涩:“那照你这么说。我们甄家又该如何做?” “其实颜良死了,对你们来说还是件好事,最起码你们不用受他盘剥了。”韩变撇了撇嘴,道:“若是担心袁绍那厮知道的话,你们甄家上下,全部都随我搬迁到邺城不就得了。” 甄俨听了之后,眼睛顿时一亮。 举家搬迁到邺城的话,似乎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法子,他经商的时候非常注意情报的搜集,韩袁两家的大战他也非常关心。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身为正牌冀州牧的韩馥正在逐步扳回局势,收复失地,这么打下去,未必能战胜袁绍,但要不被袁绍吃掉那倒没多大困难,因此搬迁到邺城,短期内不用担心袁绍会威胁到他们。 至于搬迁的过程中会损失多少家业,甄俨也不太放在心上。 从韩变的态度,他可以看得出来对方对他的善意,有官面上的支持,这点损失也能很快弥补过来。 越想,甄俨就越觉得这是条好路。 可是,甄俨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地方,脸色顿时就灰暗了起来,摇了摇头。 “不行的,我们恐怕没有办法搬到邺城去。” 甄俨痛苦地挠了挠头。 “这是为何?”韩变疑惑地问道,他可以肯定,刚刚甄俨是心动了的。 甄俨幽幽一叹,对韩变说了几句,韩变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还要从鞠义反叛的时候说起。 鞠义本来就负责在中山国守备,他反叛的时候,必然是将中山国内支持韩馥的官员都清扫干净了的。 等韩变击败鞠义,却连常山的烂摊子都无暇收拾,更不必说中山国那边了。 也就是说,在鞠义反叛之后,中山国内已经没有了支持韩馥的势力。 等到袁绍起兵,宣布讨伐韩馥,中山国就成了第一个响应袁绍的郡国,袁绍对此也非常重视,特意派了心腹猛将韩猛前去坐镇。 甄家作为中山国内颇有名望的家族,自然是备受重视,他们要搬迁,肯定逃不过韩猛的眼睛。 若是被韩猛知道他们要搬到邺城,那乐子可就大了。 韩变听了,忽然想到,这似乎是一个好机会。 冀州有九个郡国,最重要的自然是魏郡,其次便是袁绍的老巢渤海郡,除此之外,其余的郡国倒是相差不大。 如今,魏郡重新归属韩馥控制,再加上原本就没有脱离控制的常山、钜鹿等三个郡国,整个冀州,只有将近一半的地方处于韩馥的控制之下。 韩变可万万忘不了,他保卫冀州的最后一个阶段的任务的要求是什么。 掌握冀州一半以上的地盘。 如今韩、袁两家都因为连日的大战。已经有些支持不下去了,休战罢兵势在必行,单靠兵锋,韩变短时间内肯定没办法完成任务。 而此事。却为韩变提供了一个契机,一个趁机夺回中山国的契机。 于是,韩变靠近甄俨,附耳说了几句,他越说。甄俨的眼睛就越亮…… 中山国的与常山国、钜鹿郡、河间国、安平郡相邻,它的形势,和常山国倒也差不多。 中山王这一脉,是从光武帝刘秀之子刘焉那里传下来的,至今已经有五世了,结果到了第五代中山王刘稚那里,刘稚早夭,也没能留下子嗣,这一脉嫡系就此断绝,中山国也濒临除国的危机。 因此。和常山国一样,中山虽然称为“国”,但治理他的仍然是太守,而不是国相。 上一任太守已经被鞠义害了,新的太守至今未曾上任,但是,从数月之前,中山国就已经有了他的统治者。 韩猛,这个袁绍的心腹猛将,进驻了中山国的治所卢奴。掌管一郡事务。 韩猛作为猛将,上阵杀敌是他的专长,可治理一地的话,却未免过于为难他了。 好在袁绍也不用他治理好中山国。只是要他坐镇这个要冲,一方面做好防备,另一方面,也随时准备从常山方向进攻。 韩猛有精兵数千,粮草充足,自是可以胜任这个任务。 因此。韩猛上任以来,不曾有什么为政举措,倒是在整个中山国布下耳目。 这一天,韩猛就得到消息,位于中山国无极县的大族甄家的商队,正在向卢奴这边赶来。 对韩猛来说,大族甄家的消息,肯定要比那些张家长李家短的要值得注意一些,因此,闲得淡出鸟的韩猛,便对这个消息起了兴趣。 相比起其他人,他也更愿意和甄家打交道一些。 于是,韩猛便多问了一句,甄家商队的规模有多大,带来的货物又是些什么。 探子打听得很清楚,商队大概有数百人,携带的货物主要是马匹、烈酒。 韩猛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带上马匹、烈酒北上,甄家人做交易的对象是谁自是不言而喻,他这个中山国说话最响的将军自然可以从中牟利。 最重要的是,韩猛好酒,尤其嗜好烈酒,这两天他正好酒瘾犯了,甄家商队前来,无疑是在他瞌睡的时候正好送来了枕头。 为此,韩猛特意前往卢奴的大门。 一到大门口,韩猛便见到了甄俨。 这个甄家如今的顶梁柱,昔日被举荐为孝廉的甄俨,韩猛也见过了几次,自是有几分熟悉。 见到甄俨的时候,守门的门伯正在对甄家的商队进行盘查。 这种盘查,主要是看有没有违禁物品,或者是大量的兵器。 韩猛一见,就没了耐心,上前大声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了,他们可是甄家的商队,需要你们检查吗?” “这……”门伯有些为难地说道:“他们当中不少人带了兵刃,放他们入城,是不是太危险了?” “p!”韩猛眼睛一瞪,一双牛眼登时吓了门伯一大跳:“如今是乱世,出门在外,带几把兵刃又碍着你眼了?都他妈给本将军让开!” 韩猛如今是整个中山国的第一人,他这么说话,又有谁敢不听,门伯连忙吩咐士兵让开道路,让甄家商队进城。 商队进城之时,甄俨从韩猛一躬身,行了一大礼:“多谢韩将军给予方便了。” 韩猛哈哈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几把兵刃而已,是这几个家伙大惊小怪了。” 这是他的真心话,他从甄家的货物,行商的方向,就可以知道甄家是要与草原上的胡人交易,与胡人交易,多带人手,多带兵刃是非常合理的。 更何况,甄家已经把马队留在了城外,进城的只有两三百人,就算他们人人披坚执锐,又怎么会是数千兵马的对手? 当然了,最让韩猛觉得放心的是,甄家在袁绍起事的时候,出力不小,和他是一路人,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甄俨陪着笑,冲韩猛一拱手,好像是无意的一般,一个钱袋顺着他宽大的袖子,正好落在了韩猛的手上。 韩猛一掂量,笑意顿时更浓了…… 做完这件事,甄俨笑着道:“韩将军,半日之后,在下欲在城中设宴,不知能否有幸让将军纡尊降贵?” 韩猛来得这般匆忙,想的就是这个,他尚且嫌太晚,恨不得现在就赴宴,哪里会推辞?连忙便应允了…… 半日之后,韩猛便急匆匆地赶到了甄俨设宴的地方,此时,甄俨早就在门口等待多时,连忙将其引入。 除了韩猛之外,甄家还邀请了不少在卢奴县的官员,比较出奇的是,这些官员,大多数都是武将…… 韩猛并没有想太多,他的注意力已经被甄家拿出的美酒吸引了过去。 歌舞翩翩,美酒不断,韩猛与卢奴县的官员,纷纷乐在其中。 与此同时,甄家的下人仆从们,也纷纷找到了这些官员的侍卫,送上美酒佳肴。 官员们在里面吃喝,侍卫们在外面受冻,他们早就心痒痒了,见甄家人这么知情识趣,侍卫们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大吃大喝起来。 这些人都没有注意到,甄家的仆从,越来越多,似乎全都往这边集中了。 终于,在一个侍卫昂头喝酒的时候,一个甄家的家仆,突然拔出一把短刀,刺入了这个侍卫的胸口。 像是发出了信号一般,刚刚还无比谦恭的甄家仆从们,纷纷像是换了人一般,面目狰狞,从各处掏出武器,冲着侍卫们不断砍杀。 一时之间,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异变陡生,大厅内享受着的官员们还没反应过来。 这时,大厅内也开始发生变故。 之前一直在为大家斟酒的小厮,一个个拔出短剑匕首,就要往官员们的脖子上架。 为韩猛斟酒的是一个年轻人,韩猛一直觉得他很有气度,可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年轻人便用一支短剑,划破了他的咽喉。 一直到死,韩猛都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 年轻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大刀,一刀斩下了韩猛的头颅,一只脚踏着面前还盛放满食物酒水的小桌子,眼睛一瞪,大声说道:“吾乃冀州牧韩馥之子韩变,特来擒杀叛逆,如今逆贼韩猛已经伏诛,汝等愿降否?”(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让贤 作为中山国的治所,卢奴县毫无疑问是中山国的中心,只要控制住卢奴县,其余各县都很容易摆平。【风云小说阅读网】 一场鸿门宴,几乎将所有卢奴县,不,整个中山国有分量的官员都一网打尽。 尤其是那些拥有兵权的兵将,更是一个都没有跑掉。 剩下数千兵马,已经是群龙无首的局面,翻不起风浪了。 他们本就说不上对谁忠诚,忠于韩馥的人当官,他们就为韩馥效力,忠于袁绍的人做官,他们就为袁绍效力,如今效忠于袁绍的官员被一扫而空,在韩变及甄家的威*利诱之下,这数千兵马很容易就改旗易帜了。 当然,这支军队没有任何忠诚度可言,要将其转化为一支可以放心使用的军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将中山国的防务委托给了甄俨,甄俨曾经被举荐为孝廉,甄家又是此地的地头蛇,让他们维持中山国的稳定是再合适不过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中山国距离仍处于袁绍掌控的河间、安平二地太近,袁绍杀来的话会很难抵挡,所以在韩变的应允下,甄家已经开始往邺城搬迁。 甄家家大业大,其搬迁自是一项浩大的工程,自然需要早做准备。 安排好一切之后,韩变便踏上了归途。 他本来是想先回到广宗的军中去,身为主帅,他的失踪肯定会让许多人担心,自然要先回去安众人之心。 可就在韩变临出发之前,甄家给他传递了一个消息,袁绍正式从广宗退兵,而广宗的守军,也在不久之后退回了邺城。 得到了这个好消息,韩变只能调转方向,直接往邺城方向前进。 骑着从甄家那里要回来的骏马,韩变一路狂奔,数日之后。总算是返回了邺城。 守城的门伯自是识得韩变的,一见韩变,他先是愣了一下,再是揉了揉眼睛。好像要看清楚面前的人一样,随后转身便往城里跑。 韩变正在奇怪,就听到了门伯大声地喊道:“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这门伯,居然连自己的分内事都不管了。 韩变讶然失笑。也不管这些,翻身下马,拉着骏马,缓步往城内走去。 他到了邺城,反倒不太着急了。 他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可是邺城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街上热热闹闹的,战争的疮痍似乎已经愈合,邺城一片繁华。 不用说,这肯定是沮授还有张郃的功劳。 路还没走到一半,韩变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黑压压的一群人从道路的转角处出现。 沮授、潘凤、赵云、张郃、田丰…… 冀州够分量的人物,基本上都出现在了这里。 “你们是……”韩变愣了一下,这么多牛人,不会是专门来接自己的吧? “守义!我就知道你没事!”在场的人唯有沮授资历最老,与韩变的关系最亲近,他眼角似乎有泪光闪动,脸上却满是笑容。 “老师,诸位,让你们担心了!”韩变说道。 这个时候。田丰走上前两步,走到了韩变面前。 韩变见到田丰,不由得有些惭愧。 当日他亲自带兵劫粮,田丰就极力劝阻。只有韩变自己仗着有一身武艺,又购买了“断粮”技能,这才一意孤行,田丰刚刚归顺,胳膊实在扭不过大腿,方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仔细想想。韩变就觉得后怕。 若是他当日被颜良擒获或者斩杀,这场战争的结果,就一定会走向另一个方向。 恐怕,士气大振的袁军,能够直接一鼓作气,连下广宗、邺城,袁绍一统冀州,不是什么难事。 这一次只是他足够走运而已,即便如此,他也遭受了一次失败,不用问他也知道,当日随他一起出发的士卒,能活着回到大营的,绝对只是少数。 甚至于,在田丰还有赵云他们,在得到劫粮部队失败,韩变失踪的消息之后,若是他们有一点动摇,甚至不需要他们倒向袁绍,只要他们没有那么坚定,对韩家而言,也不啻于一次灭顶之灾。 韩变对着田丰低下了头颅,道:“田先生,是某一意孤行,害大家担心了。” 田丰那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一抹怪异的笑容:“担心?老夫担心什么?我们公子这般威风,可是有霸王之勇,天下间有谁能阻挡?” 在场的哪怕是潘凤也能听出老先生话里那浓浓的讽刺意味,韩变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田丰的嘴巴毒他不是第一次知道了,可是每一次他都会觉得很难堪。 但这就是田丰的风格,历史上在袁绍麾下他没有改,如今的韩变也不能让他改。 他只能再三保证,再没有下一次,田丰这才算是放过了他。 这个时候,沮授又道:“守义,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主公他已经醒了。” “父亲他醒了?”韩变高兴得叫出声来:“那可太好了,父亲他人在哪里?” “主公他刚醒过来没多久,还在府邸中卧床休息。” 韩变兴奋地挥了挥拳头,从袁绍起兵的坏消息传来开始,韩馥就陷入了昏迷,韩变可谓是临危受命。 从结局上看,他做得还不算差,但韩馥醒来的消息,无疑对整个冀州而言,都是一剂强心剂。 又说了两句,韩变就连忙往自家里赶去。 回到家,韩变就见到了仍然卧在床上的韩馥。 “父亲!” 一见到韩馥,韩变就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见到的韩馥,实在和以前相差太远了。 之前的韩馥,是一个胖胖的,让人看上去就觉得没有多能干,但同样的也没有多少威胁的人物,即便如此,当时的韩馥面色红润,而且久居上位,还是有一股气势的。 可如今的韩馥。躺在病榻之上,脸色苍白,比之前也瘦削了许多,哪里还有堂堂冀州牧的威势? 见到韩变回来。病榻上的韩馥眼睛一亮,面色似乎也有了几分血色,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韩变急忙上前扶住他:“父亲,你刚刚好,就先多歇息一下。” 韩馥点点头。复又躺下,脸上带着几分复杂地神色:“守义,事情公与已经给我说了,这些日子,苦了你们了!” 韩变摇摇头道:“这些只是我们的分内事而已。” 韩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随后,韩馥又道:“守义,你来给我讲讲这些事情的经过吧,为父想听听看。” 韩变点点头,便从夺回邺城开始讲起。 事情本身并不复杂,韩馥昏迷的时间虽久。但也就是对付了审配还有袁绍而已。 韩变着重讲了沮授的诈降计,当然,这里面起重要作用的吕威璜、田丰自然是不能漏掉的。 等他讲完,韩馥发出了一声苦笑:“守义,为父作为一州之首,是不是做得非常失败?” “父亲何出此言?”韩变大声问道,“冀州如此强盛,父亲功不可没,怎可如此自轻?” 韩馥摇摇头,道:“守义。你就不要安慰为父了,治理冀州,公与等人功不可没,不是为父一人的功劳;此外。我冀州人才何其多也,为父帐下,有沮公与、张儁乂、田元皓这等大才,审配、鞠义虽是叛逆,他们亦堪重用,可是为父却没能用好他们。田丰、审配郁郁不得志。张郃也未得到应有的重视,公与倒是为父的左膀右臂,可他若不是收你为徒,为父也未必会如此信重于他。” 说着,韩馥长叹一声:“若是为父能知人善任,审配也不会背弃我吧!” 听见韩馥这么说,韩变也只能沉默了。 不能用人,确实是韩馥最大的缺点。 文有沮授田丰审配,武有张郃鞠义,这是何等强大的阵容? 结果田丰郁郁不得志,鞠义审配更是直接反叛,这一点韩馥的责任确实很大。 只是,子不言父过,韩变实在没办法说出赞同的话。 在这个时候,沉默意味着什么,韩馥再清楚不过了。 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许久,他的目光才坚定了下来。 “守义,为父有个任务交给你,你可愿接受?” 韩变毫不迟疑地答道:“有什么吩咐,父亲但讲无妨。” 韩馥顿了顿,道:“为父要你代替我,掌管这个冀州。” “啊?”韩变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等见到韩馥那坚定的目光,他才知道,他并没有听错。 韩变连忙说道:“这怎么可以,孩儿的威望、能力都不足以服众……” “不,你可以。”韩变还没说完,韩馥就打断了他,“为父昏迷之时,你能夺回邺城,便已经建立起了威望,为父也相信你有那个能力,最起码你能做得比我更好。” 见韩变还有些迟疑,韩馥接着说道:“何况,沮授、张郃他们,都一定会支持你,帮助你,你还担心什么?而且,为父也不是让你当冀州牧,你的年纪在这里,就算是为父举荐,也不可能被上面通过。冀州牧仍然是为父,但是冀州这条船,是由你掌舵,你明白了吗?” “其实,为父早有这个打算,沮公与也知道,所以我们才把常山交给你,就是想锻炼锻炼你,没想到你的成绩出乎我们的意料;袁绍之事,确实给了为父打击,但也只是加快了这个过程而已。” 韩变沉默了。 他也早就猜出来,韩馥有让位的打算,但是他一直不敢确信。 权力,这是多么美妙的东西,从古到今,一直到未来,为了权力,父子、兄弟相残的例子,还少得到哪里去? 冀州是汉朝最富裕的大州之一,冀州牧这个位置,也是天下间有数的肥差,权力之大,简直能令人疯狂。 袁绍这等家世,为了冀州犹自绞尽脑汁,用尽了计谋,到最后甚至敢冒天下之不韪,以下伐上,亲自出手,意欲夺取冀州。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经此一事之后,袁绍的声望定会大跌。 恐怕,若是再有群雄讨董这样的事情,袁绍绝不会再有成为盟主的机会。 由此可见,冀州牧的位置,是多么的令人疯狂。 这等令人疯狂的权力,韩馥居然真的肯让出来。 韩变的心不争气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他想要成为一方诸侯,如果他说不想的话,那是他虚伪,他做梦都想。 他当然也想要获得冀州。 获取冀州,他就能成为一路诸侯。 唯有成为一路诸侯,韩变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才能和袁绍、曹c这些人在同一高度上逐鹿天下。 不然,他能力再强,哪怕武力赶超吕布,智谋不输诸葛,依然只能受制于人,为臣而不是为君。 为臣本也没什么不好,但韩变是韩馥的儿子,自然不能辅佐别人。 可辅佐韩馥…… 说实话,韩变觉得这难度和诸葛亮姜维辅佐刘禅的难度有一拼。 正因为如此,韩变才做梦都想能够独立自主,成为一路诸侯。 但是,韩变也没有取韩馥而代之的打算。 一来,韩馥是他父亲,儿子对付父亲,无论哪个时代都是不被天下所能容忍的,韩馥再昏聩,他也不能这么做。 二来,韩馥的能力确实不足,但是待韩变这个儿子,确实没话说。 所以,一直以来,韩变都是致力于帮韩馥守卫住这个冀州,致力于不让历史上的惨剧发生。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感到可惜,若是韩馥能更争气一点,他会轻松得多。 他也会想,如果他拥有冀州,他会怎么做。 韩变作为韩馥的独子,从理论上讲,只要韩馥拥有冀州,总有一天,他能继承韩馥的位置。 可是,韩变没有想到,这一天能够到来,而且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韩变瞧着韩馥的眼睛。 目光清澈,里面有鼓励,有慈爱,也有一丝丝的不舍…… 这不是一次试探。 他还看到,韩馥的脑袋上,已经了丝丝花白。 韩变笑了:“父亲既然对孩儿这般看重,孩儿不敢让父亲失望。” 没有礼节般的三辞受命,韩变很干脆地接受了。 韩馥也笑了,他如释重负地道:“这样,为父也能松口气了。”(未完待续。) ps:真是哔了狗了,我还是太连清了,以为搬完家就能轻松……估计整个年前年后,我的时间都会比较紧,码字的时间不多不说,很多时候码好字恐怕都很难上传,尽量保住全勤吧……我现在的积分只够一次请假的,压力山大。 第九十二章 处理 韩馥的动作很快,在与韩变沟通好之后,他便找到沮授、张郃等人,向他们说清楚此事。【最新章节阅读】 韩变的表现有目共睹,他的上位,自然没有受到什么反对。 名义上韩馥依然是冀州之主,可实质上冀州的权力却逐渐向韩变集中。 韩变掌权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邺城之战进行善后处理。 邺城的重建已经有沮授、张郃负责了,但韩变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那就是处理审配等叛乱之人。 在夺回邺城之时,审配就已经被俘,但是韩变急着去支援郝昭,便只是把他和其余叛逆关押了起来,一直未曾处理。 这些人无论是杀还是放,都已经到了非要处理不可的时候了。 政厅内,正中的主位本是韩馥的位置,如今已经已经易主,坐在上面的人变成了韩变,名义上是韩馥大病未愈,由韩变暂代理事,实际上的情况在列的人都心中有数。 田丰、沮授还有张郃分别坐在韩变的左右。 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堂下的一人身上。 那人正是审配。 审配身材高大,多日的牢狱生活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打击,他的脸上并无几分颓唐之色,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冠端正而又整洁,看起来不是一个被关押许久的囚徒,反倒像是个前来赴宴的贵族。 他站得笔直,头颅自然平视前方,脸上似乎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个态度,早就惹恼了带他来此的两个狱卒,两人齐声喝道:“大胆,还不快点跪下!” 审配连看都不看二人一眼,仍然平视着前方,好像没听到狱卒的呵斥一般。 两人顿时大恼,他们更怕被上面的诸位大人物怪罪,其中一个狱卒伸出腿。狠狠地往审配膝盖关节出踢去,想要将审配硬生生地踢跪下。 “算了,他要站着就站着吧。”韩变及时地开口道,狱卒连忙用力缩回脚。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一跤。 韩变挥了挥手,示意两个狱卒下去。 二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违逆韩变的意思。 等到两个狱卒也退下去,大厅内就只剩下五个人了。 韩变看着神情自若的审配。不由得为审配的态度有些头痛。 他很想招降审配,非常迫切地想要招纳他。 审配有80以上的统率和智力值,政治能力也相当不错,他的能力在a级武将中也属于中等,韩变自然会起爱才之心。 但这并不是主要的理由。 要说爱才,现在坐在他左右的三人,无论哪一个,都比审配更加出色,韩变绝不至于赶着去招纳审配。 韩变之所以迫切地想要招降审配,是希望能起一个示范作用。来一次千金市马骨。 正因为审配让他们韩家非常狼狈,险些万劫不复,倘若韩家连他都容得下,甚至是重视,那么,再要招纳别人,就容易得多。 他之所以有这个念头,是从曹c身上得到的启示。 在原来的历史上,张绣第一次投降曹c之后,因为他婶娘邹氏被曹c霸占。愤怒之下背叛了曹c,在贾诩的谋划下向曹c发动袭击。 宛城之战,曹c损失了爱将典韦、长子曹昂还有侄子曹安民,这损失不可谓不大。而曹c也不是什么心胸开阔之辈,他父亲被袭杀之后他都会立即起兵,甚至多次屠城,屠戮徐州军民,留下了一个屠夫的名声。 可就是这么一个脾气不好的曹c,在之后再次讨伐张绣之时。却接受了张绣与贾诩的投降。 最后,贾诩得到善终,官至太尉,而降而复叛的张绣也并未如很多人想象的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曹c此举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仔细数一数就能知道,曹c几乎统一中国的班底中,到底有多少降将了。 就连曹c的五子良将,就有张郃还有张辽二人是降将。 其余名气差点的,就更不知道有多少了。 试想一下,如果曹c当时不招降张绣、贾诩,像是张郃、庞德这些人,还会非常干脆地投降他吗? 韩变也希望能达到这个效果。 只是,从目前来看,希望不大。 不过,不管如何,该做的努力还是要做的。 韩变还是说道:“审正南,你可愿降我?” 审配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前方,没有回答。 韩变有些头痛地揉了揉脑袋,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情景。 他宁愿审配反驳或者骂他两句,也不愿看到一个沉默不语的审配。 前者,还有说服的机会,而后者,只能说明审配已经一心求死了。 田丰叹了口气,他原本和审配算是同病相怜,只是最终两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在座的几个人中,唯有他最知审配。 他叹息着说道:“审正南,你又是何苦呢。邺城失陷,你就算是逃出去,袁绍也未必容得下你;更何况如今袁绍以下伐上,声望必定大跌,投奔他,岂不是弃明投暗?” 审配的神色一开始没有半点变化,只有田丰提到袁绍的时候,他的神情有了些许波动。 随后,审配第一次开口了:“田元皓,你也配评价袁公?某与袁公多有书信来往,袁公为人,某自然知晓,袁公实乃明主也,你等不过一时侥幸罢了,我若是弃了袁公,那才是真的弃明投暗了。” 田丰又劝了审配几句,依然没有半点效果,审配就好像是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不管旁人怎么说,他都不为所动。 韩变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他知道,审配是认定了袁绍为明主了,要招降他,恐怕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可韩变的叹息却并非是为自己未能得到良才而叹息,他是为审配感到不值。 在原来的历史上,审配、沮授这些人也是身受袁绍的知遇之恩,把袁绍当成是一代明主,在袁绍败亡之后。前者面北而死,后者盗马北归被发现后处死。 这两人都是忠贞而又有大才之士。 可袁绍为人,似乎却不值得他们这么做。 袁绍不听忠言,善于作死这倒没什么。关键他为人也很有问题。 韩变在前世的时候,喜欢上论坛和别人吹牛打p,有次他就听说了一个游戏里没有的名字,臧洪。 那个帖子的楼主对臧洪推崇备至,韩变本身就对三国很感兴趣。在知道了臧洪这个人之后,就习惯性地去查阅他的生平,然后知道了这个气节之士。 在查阅臧洪生平的时候,韩变就看到了他回给陈琳的一篇书信。 在书信中,臧洪就提到了袁绍的一些黑历史。 “昔张景明亲登坛啖血,奉辞奔走,卒使韩牧让印,主人得地;然后但以拜章朝主,赐爵获传之故,旋时之间。不蒙观过之贷,而受夷灭之祸。吕奉先讨卓来奔,请兵不获,告去何罪?复见斫刺,滨于死亡。刘子琪奉使逾时,辞不获命,畏威怀亲,以诈求归,可谓有志忠孝,无损霸道者也;然辄僵毙麾下。不蒙亏除。” 除了吕布以外,张导张景明,刘勋刘子琪二人,都是为袁绍奔走效劳的人物。哪怕他们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 可袁绍还是因为一点小事,将这二人害死了。 臧洪本身亦是为袁绍效力许久的人物,他反叛袁绍,也是因为袁绍不许他救援旧主张超,才宣布与袁绍断绝关系。 除了这些人之外。鞠义的结局也很值得深思。 袁绍能取下河北,鞠义可谓是居功至伟。 在最关键的一战,便是鞠义带兵覆灭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可是,立下了这么大功劳的鞠义,最终还是没能得到善终,“绍召杀之,而并其众”。 能有如此作为的袁绍,韩变不认为他值得这些人为他效死力。 不过转瞬之间,韩变又压下了这些情绪。 因为他想到了,审配面北而死的时候,袁绍已经死去多时,杀张导、刘勋、鞠义这些事情已经干过了,而且袁家大势已去。 在这样的份上,曹c都没能招降审配,韩变想要凭借三言两语招降他,实在是不可能。 招降审配已经不可能,韩变唯有考虑如何处置他了。 放了? 肯定不可能,以审配对袁绍的“痴迷”程度,他一旦获得自由,会投奔谁根本就是个不用考虑的问题。 而且,审配是反叛的主谋,如果连主谋都能释放,那从犯们有什么理由重判? 因此,哪怕是关押都不太可能。 剩下的就唯有…… 韩变深深地吐了口气,那实在不是他想要选择的一条路。 审配这样的气节之士,韩变无论是那一世都是非常佩服的,相对应的,他非常痛恨那些对气节之士下手的屠夫。 若是在以前,韩变根本就不会想到,他会有成为自己痛恨的人的那一天。 见韩变迟疑,一旁的沮授缓缓地摇了摇头,轻轻地说出了几个字:“首恶必诛。” 听到沮授这么说,韩变知道,到了他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之后,韩变重新睁开眼,大声喊道:“来人!” 等殿外的侍卫进入,韩变开始下令:“将审配拖下去,枭首……示众!” 侍卫轰然应诺,就准备上前拿人。 这时,田丰冷冷地道:“且慢!” 说着,田丰面无表情地对韩变说道:“主公,审配尚有亲眷数十人,被关押在城内,请问该如何处理?” 审配的脸色终于变了。 像他这种大罪,最终全族被诛实在是太正常了,审配自问大不了是一死,哪怕死前受再多的酷刑折磨他也不怕,可涉及到他的亲眷,审配则没有那么淡定了。 可是审配也没办法向韩变求情,他只能死死地盯着韩变,看韩变到底会如何做。 在所有人的关注中,韩变脸色不变,缓缓地问道:“审配亲眷,可曾参与谋逆?” “不曾。”田丰回答道:“可是……” 韩变扬扬手,打断了田丰的话,这可是极少出现的情形。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就是没有。既然他们没有参与谋逆,自然无罪,给他们盘缠,把他们驱逐出冀州,不允许返回就行了。”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韩变冷冷地说道:“这就是最终的命令。” 田丰不知是喜还是忧地叹息了一声,冲韩变拱了拱手:“主公仁义……” 审配看向韩变的目光也有了几分暖意,若他不是认定了袁绍,或许会追随韩变也不一定。 只可惜,“假如”是这世上最便宜也最珍贵的东西。 审配冲韩变点了点头,道:“多谢了。” 然后,任由几个侍卫将他推出。 半晌之后,侍卫们呈上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韩变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力地说道:“拿出去,示众三日,三日之后,将审配的尸身还给他亲眷吧,此等气节之士,不能辱没了他的尸身。” “诺!” 处理完审配的事情,韩变已经感觉非常疲惫了,这是精神上的疲惫。 可是他却无法停下来,因为还有更多的人要处理。 审配的叛乱,之所以能够成功,和邺城内许多豪族的配合不无关系,其中辛家居功至伟。 审配被诛,这些豪族自然也需要处理。 这些豪族,韩变自然不可能一刀切,全部除掉,那样他会得罪天下间的大家族,最终出现无人可用的窘境。 韩变有任务系统,能培养人才,但他一人之力,能培养的人才终究有限,最起码在目前,他不可能离开世家豪门的支持。 所以,在田丰等人的建议下,韩变决定采纳他们的意见:对那些积极响应审配的家族毫不手软,族诛;而那些参与反叛程度不深的家族,则采取怀柔的措施,只处理少部分人。 说白了,就是打一部分,拉拢一部分。 像是辛评所在的辛家,就是那种要坚决铲除的对象。 如今,辛家的名单就已经被人呈在了韩变案前,只要韩变用笔那么轻轻一划,辛家便会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可是,事到临头,韩变反而有些犹豫了。 薄薄的一张纸片上面,记载的是一个个冰冷的人名。 可是在这些人名背后,可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一笔下去,就是八十余个生命会从世上消失。 韩变发现,他真的下不了笔。(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辛毗 韩变不想做杀人全家的屠夫。 关键辛家和审配的情况还不一样,审配的审家不是什么大家族,家中就只有审配一个能人,在韩变的记忆中,审配死后就没有什么姓审的冒头出来。 杀审配释放审配的家人,韩变不用担心有什么后患。 而辛家不一样。 韩变记得,在三国时期,辛家算是一个了不起的家族了,除了这一代的辛评辛毗之外,之后还有辛敞、辛宪英这等史上留名的人才,如果诛除了首恶辛评,而放任其他辛家的人,那很有可能就是纵虎归山。 韩变握着笔的手悬在半空中,明明很轻,韩变却觉得有千钧之重一般,下不了笔。 “主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见韩变犹豫,沮授轻咳了一声,淡淡地道。 韩变咬了咬牙,就准备下笔。 突然,一个侍卫走了进来,报道:“主公,各位大人,有一人自称是辛毗,在门外求见。” “辛毗?他不是辛评的胞弟吗?他难道没有被关押?”韩变很奇怪地看向沮授还有张郃,在夺回邺城之后,便是他们二人负责善后的,抓捕余孽自然也是他们的工作。 沮授的脸红了一下,道:“主公,这辛毗与他兄长辛评早就分家了,没有住在一处,而且据传,辛评帮助审配反叛之时,辛毗是反对的,并未从贼,所以我们没有在第一时间抓捕辛毗。等到我们腾出手的时候,他们早就人去楼空了。” 韩变点点头,但是脸上的疑惑之色却越发浓了,按照沮授的说法,辛毗一家已经安全了,为何辛毗还有自投罗网? 他对侍卫招招手,道:“那就把那个自称为辛毗的人带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二十余岁,一身月白长衫的男子在侍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此人中等身材,颌下留着几绺美须,看上去风度翩翩,非常文雅。 “你就是辛毗?”韩变好奇地问道。 男子点点头道:“正是在下。” 韩变继续问道:“辛仲治的胞弟辛毗?” 男子继续回答:“正是。” 韩变脸色一变。脸上多了几分怒意:“辛评反叛,罪在不赦,你为他胞弟,自然也难逃罪责,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与辛评全家一起处斩!” “诺!”旁边的侍卫齐声应诺,手就搭在了辛毗的肩膀上,准备将他拖出去。 辛毗好不抵抗,任由侍卫将他擒住,只是在被侍卫带离之时,辛毗突然仰起头,发出阵阵大笑。 “慢着!”韩变挥挥手,阻止了侍卫,然后站起身来。走到辛毗身边,打量着辛毗,最后绕着他转了一圈。 他本就不是真心要杀辛毗,如今更是为辛毗的态度感到好奇。 于是韩变问道:“辛佐治,你这般狂笑,可是在笑某?” 辛毗冷哼一声,回答道:“某非笑汝,某不过是嘲笑自己,有眼无珠罢了。” “何谓有眼无珠?”韩变奇道,骂别人的他见得多了。可这般骂自己的,倒还比较少。 “昔日吾兄欲与审配同谋,某力劝兄长,当时吾言。‘冀州牧虽才能不逮,其子却多有惊人之举,未必不是明主,或者能战胜袁绍,何不观望一二?’”辛毗冷笑道:“吾当时以为,汝能战胜袁绍。如今看来。全是我有眼无珠罢了,早知今日,某当日便与兄长同谋了。” 韩变似笑非笑地看着辛毗,好像根本没听出来辛毗话中对他的贬低一样,而是说道:“你故作惊人之语,难道便吓得到我么?当日袁绍何等势大,还不是被我军击退?吾要胜袁绍,实在是易如反掌。” 好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自信一样,韩变先是让手掌心朝着上方,然后做了一个反掌向下压的动作。 “是吗?”辛毗脸上的冷笑并未消失:“一个残暴嗜杀,不分青红皂白之人,真的能战胜袁绍?即便可以,那也只能证明四世三公的袁绍是个蠢货吧?” “残暴嗜杀?你是在说我?”韩变好笑地问道。 “不错。”辛毗回答道。 “大胆!”辛毗话音刚落,他两边的侍卫便大声喝道,其中一人正是之前处死审配之人,他脸涨得通红,忍不住大声说道:“主公宅心仁厚,连审配那逆贼的家眷都饶过了,岂是你能污蔑的!” “是吗?”辛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他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不然,连审配这等主谋的家眷都能放过,却不肯放过吾兄和吾一家老幼?总不能说我兄弟二人的罪过,还要大过审配吧?” 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了起来。 韩变拍了几个巴掌,说道:“辛佐治,你还是说出了你的来意。你来此不是为了教训我,而是想要救你兄长你家老幼的吧?” “不错。”辛毗很干脆地承认了,“吾虽然与吾兄意见相左,却不能坐视他全家老小被诛,特意来找韩公子求情。我想,韩公子也并未对某动杀机吧?” “何以见得?”韩变挑了挑眉,奇怪地问道。 辛毗自信一笑:“韩公子若真想杀某,某早已成了冢中枯骨,哪儿还能说这许多话?” “妙!”韩变赞叹一笑,与辛毗言辞交锋几句,他被对方刺了好几次,但韩变心中却没有半点不悦,似乎辛毗有着一种特殊的人格魅力一般。 韩变也不再绕弯子,对辛毗说道:“佐治先生果然非同凡响,不错,佐治先生未曾从贼,某没有理由伤害先生。然而,令兄却力助审配,夺我城池,害我大将,犯下此等重罪,岂是先生三言两语便能化解的?” 辛毗脸上露出一抹悲哀的神色:“家兄一意孤行,犯下重错,恶了公子不假,但公子总不该伤害他一家老幼吧?” 韩变叹了一口气道:“此等重罪,连累全家老幼的故事。已经发生了不少吧?” 辛毗脸色一变:“难道就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韩变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需要立威,便不能轻易放过首恶。 甚至于,他现在都还没放过对辛毗的杀机。 等他杀了辛评,辛毗就真个不会为兄长报仇吗? 那倒是未必。 韩变到现在还有耐心与辛毗交谈。只是对辛毗确实有几分好感,有爱才之心,一时没下定决心而已。 辛毗用力地咬着嘴唇,良久方才说道:“若是某散尽家财,赎买兄长一家老幼性命。可否?” 花钱抵罪,这倒是一个常例。 但韩变却并不心动,辛家有钱他知道,但他抄了辛家的家,一样能得到那些钱财。 何况,如今的冀州虽然连遭战乱,已经大不如前,却仍是富裕大州,韩变掌控大半个冀州,还真不是太差辛家那点家财。 韩变仍旧是摇了摇头。 辛毗脸色有些灰败。最后犹不死心地问道:“那若是某愿为公子效力,能换取一个赎买兄长亲族性命的机会吗?” 说完,辛毗死死地盯着韩变的眼睛,这已经是他能拿出来的最后一个筹码,若是还不能让韩变心动,他就真的救不了辛评一家的性命了。 听到辛毗这么说,韩变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仅仅是金钱的话他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辛毗效力于他的这个条件,却让韩变不得不心动了。 韩变对辛毗的了解大多来自于演义,袁绍死后不久。辛毗就背叛了袁绍,连累得他一家老小被审配所杀(历史上被杀的是辛评全家),在之后辛毗的出场,就是诸葛亮最后一次北伐了。 那次北伐。诸葛亮打得司马懿叫爸爸,上方谷一役,司马懿父子三人几乎丧命,之后,司马懿就紧闭寨门不出,开始了著名的龟缩战术。 诸葛亮为了让司马懿出来继续叫爸爸。对司马懿还有魏军极具侮辱之能事,还送给了司马懿妇人装束,司马懿是属乌龟的当然能忍,但是他的部将不能忍,一个个都要求出战。 司马懿一看不好,再忍下去别让部下直接把他给剁了,于是他就假模假样地给魏主上书,要求出战。 曹睿当时就奇怪了,你要出战自己去呀,又没人拦着你。 这个时候,就是辛毗出场,告诉曹睿,司马懿这就是要你拦着他。 于是乎,辛毗就带着曹睿的圣旨,去阻止司马懿出战了。 从辛毗有限的出场,完全能看得出来他的水准,不说多牛,但也绝对的不一般。 韩变使用了探知技能之后,也证明了这个猜想。 辛毗虽然只是个b级武将,但他仍有78的智力值,79的政治值,而且魅力值高达81,算是b级武将中的小极品了。 韩变的帐下看上去人才济济,但现阶段能力超过辛毗的,也只有田丰沮授,张郃赵云这几个人而已。 韩变不知道,历史上的辛毗,原本就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才,他提了许多有用的建议,而且辛毗有个很好的地方,就是他很会把握提建议的方法,他的意见,当权者大都爱听。 如果能让辛毗为自己效力的话,韩变自然不会拒绝。 唯一的问题就是,要收服辛毗,就不能杀辛评了,韩变要仔细想想这是不是值得。 韩变正在犹豫,耳边却传来了田丰的话语。 “辛佐治既然有此意,主公不如就答应他,只是要说好,辛评及其家眷,必须幽禁起来,不得出邺城一步,而且若是他们有二心,辛佐治你也要受牵连。” 韩变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田丰,老头子之前还劝他杀审配全家,如今为何又要劝他放过辛评一家? 田丰似乎看出了韩变的疑惑,淡淡地说道:“某劝主公杀审配,是想要为主公立威;而辛佐治有大才,为一辛佐治放过辛评,对主公大业有帮助,某自然赞成。” 韩变点点头,算是接受了田丰的建议。 辛毗感激地望了田丰一眼,道:“多谢元皓先生相助,只是……若是吾兄回心转意,愿意效忠主公,主公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韩变看了辛毗一眼,辛毗这么快就转换了称呼,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点点头道:“只要汝兄长真心归附,自然可以。” 辛毗不知道韩变所说的“真心归附”是指的什么,只有韩变自己知道,辛评就算是嘴里说愿为他效力也没有用,韩变能看到他的忠诚度,只有忠诚度达到了一定地步,他才会放心,不然的话,辛评就准备一辈子被关着吧。 像辛毗现在的忠诚度达到了92点,不算太高,但也没有到即将背叛的程度,所以韩变才能对他放心,不然的话辛毗口水都说干了,韩变也未必会放弃对他的杀意。 末了,田丰还补充了一句:“佐治先生,虽然主公愿意原谅令兄,你还是要按照约定,奉上家财为令兄赎命才是。不是某与主公贪财,而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辛毗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一次冀州大家族连同审配反叛,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过恶劣了,韩变不可能不进行惩戒。 如今,韩变就算是愿意饶过辛评一家,却也不得不加以严惩,为的就是给以后的人一个警示,不然的话,别人完全有可能有恃无恐地进行效仿。 所以,辛毗知道,他不仅要花钱赎命,还要献上几乎所有家财,以此配合韩变。 只是……辛毗脸上也不得不带上几许苦涩的笑容,他们辛家,恐怕要过上好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了。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比起兄长一家被诛,这结果已经好太多了。 韩变对审家和对辛家的处理跌落了一地的眼镜,让人不由得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太缺乏狠辣手腕了。 可是随后的几天,这种声音便迅速消失了。 在辛家之后的几个家族,参与反叛的程度也比较深,但是不如辛家。 原本旁人都认为,连辛家都没有事情,这几个家族也不会有事。 可是,这几个家族等来的,却是毫不留情的血洗。 所有成年男子,处死,其余人等,幽禁。 那些参与程度更浅的家族,族长退位,幽禁,献上万贯家财…… 一连几天,杀戮方才停止。 这个时候,韩变已经在为一件事做准备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金色技能,亲善 沐浴,斋戒。【全文字阅读】 一连三日,韩变都持续着这样的活动。 韩变无论前世今生,都是彻彻底底的食r动物,每天无r不欢,可是这三天,他却半点荤腥都没有沾,哪怕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瞅着什么都像是烧j,也没有半点动摇。 韩变身边的人都在说,主公(公子)实在是太好心了,不过杀了几个罪有应得的家伙,便于心不忍,特意为他们斋戒祈福。 韩变没有听到这样的说法,不然他肯定会不屑地撇撇嘴。 他都已经下令杀了那些人,怎么还会脱裤子放p一样为那些人祈福。 杀了就杀了,当时无数人头落地的时候,他确实有些不舒服,但也不会矫情,更不会后悔。 韩变的沐浴斋戒,是为了别的事情。 自从袁绍退兵,夺回了中山国的韩变就已经掌控了冀州的大半,“保卫冀州”任务的第三个阶段也已经宣告完成。 丰厚的点数奖励自是被他早早地领取,心腹名额加一的奖励也已经被他笑纳,而且用在了郝昭的身上。 唯有最后也是最重要最珍贵的一个奖励,韩变一直没舍得用。 一次抽取金色技能的机会。 到目前为止,韩变已经有了许多技能,其中不乏银色等级的技能,唯有金色技能,他一直不曾获得。 类似的抽取技能的机会,韩变已经有过两次,就是在他完成前两个阶段的“保卫冀州”的任务的时候。 第一次,他击败鞠义,获得了一个抽取银色技能的机会,结果他抽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银色“弓兵指挥”技能。 第二次,公孙瓒被*无奈,选择退兵,韩变获得了一个抽取银色以上技能的机会。 那一次,他有机会抽到金色技能。可是他最终抽到的,却是一个j肋技能,水军指挥。 北人骑马,南人c船。他河北之地,不知哪年哪月才会有一次水战。 更让韩变不爽的是,就算是这个j肋技能,他还是只能抽到银色的。 从那个时候起,韩变就决定了。再有这种机会,他一定要沐浴斋戒三天,然后再抽奖。 他原本是无神论者,但连穿越这种事情都发生在他身上,还附送了一个系统,他也不得不相信,冥冥之中或许有着那种掌控一切的存在。 所以,韩变还在中山国的时候,没有抽取,刚刚回到邺城。也没有抽取。 一直到他忙完公务,斋戒沐浴之后,方才开始抽奖。 这一次抽技能,韩变不担心会抽到银色等级,他肯定能抽到金色技能。 但是,同样是金色技能,也有优劣之分,韩变自然是不希望再抽到j肋技能了。 当然,最好的情况,还是让他抽到买都买不到的称号技能。 为此。韩变已经受了这么多苦,如果他的手气还是那么背,那么韩变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深吸了一口气,韩变默念了一声:“抽奖。” 一个很大的轮盘。出现在了韩变面前。 转盘上面划分了许多个或大或小的区域,每个区域上面都写着不同的技能名字。 农业、商业……武圣、战神…… 数十个技能,全都集中在上面。 韩变的脸上出现了几许讶异的神情,这和他之前抽取技能的方式可不太一样。 之前抽技能的时候,都是出现一个方框,然后技能就在里面出现消失。等最后不消失,停留在方框里的技能出现,那就是他抽取到的技能。 以轮盘的形式抽取,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不管是哪种方式,他只要抽奖就行了。 韩变略微扫了转盘一眼,发现上面的称号技能比较分散,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样一来,他就没多少取巧的机会了。 韩变正准备开始抽奖,突然,系统传来了一个信息。 一个好消息。 原来,这种转盘抽奖模式是抽取金色技能所特有的,所以这一次才会出现。 而据系统所说,韩变将会第一次得到金色技能,所以他可以得到系统的优惠,他可以将三个技能从转盘上移走,空出来的空间,就变成重新抽取。 这无疑是个利好消息,韩变完全可以移除三个j肋技能,避免前两次抽奖的悲剧。 韩变想了想,首先移除了水军指挥。 这个技能本身就足够j肋了,而且韩变还拥有了它的银色技能,升级为金色的话,完全就是一次可耻的浪费。 随后,韩变又移除了商业,他第一次抽奖,便险些抽中商业技能,那一次经历可是让他心有余悸,移除这个技能,他根本不会有分毫的犹豫。 最后一个名额,韩变决定交给修葺。 商业和修葺,属于比较大众化的技能,在转盘上占据的空间比较大,各自占了差不多百分之五,水军指挥稍微珍贵一些,只占据了百分之二的空间,转盘上顿时出现了稀稀落落的空白。 韩变有些不知足地砸吧了下嘴,他还是嫌弃三个名额太少了,如果可能的话,他真希望把所有除了称号技能之外的区域都变成空白。 只是,韩变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只能默默地伸出手,用力地在转盘上一转。 转盘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前面几圈,韩变一直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转得很用力,转盘没那么快停下来,他关心也是白搭。 逐渐,转盘转动的速度开始减缓了,韩变的神色也开始凝重起来。 指针在一个又一个的区域上面划过,韩变的心也随之剧烈跳动起来。 这个弓箭精通还不错。 这个军神太牛*了。 卧槽千万不要是农业…… 韩变的心被指针牵动着,前一刻他还巴不得指针就停下来,下一刻他却生怕指针停住,这样的区别仅仅是因为指针指向的区域不一样。 转盘终究不可能一直转下去,它转动的速度已经越来越慢了,每一刻,它都有可能彻底停下来。 突然,韩变的呼吸猛然急促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转盘转动的速度已经非常缓慢。而这个时候,指针指向的技能是——斧械精通! 韩变几乎敢肯定,如果他获得了这个技能,他会忍不住掀桌子的。 不是说这个技能不好。 实际上。如果获得这个技能的是潘凤,那憨货说不定会兴奋得原地翻两个跟头,因为他现在只有铜色的斧械精通技能,导致他的一柄大斧,在招式上非常粗糙。 之前与张飞的一场大战。潘凤就吃亏在这上面。如果他当时拥有金色的斧械精通技能,那么他即便是落败,也不会那么快,那么狼狈。 可韩变不一样。 韩变最喜欢的兵器,还是和赵云一样的长枪,他现在已经拥有了银色的长枪精通技能。 如果他真的获得了斧械精通技能,就代表着他会面临一个抉择——坚持使用长枪,放弃这个金色技能;改为使用大斧,充分利用这个金色技能。 无论哪一个抉择,都不是韩变想要的。 前者。浪费一个宝贵的金色技能,韩变光是想想都会觉得心痛。 后者,浪费的只是银色技能,看上去要好一些,但是韩变一想想他的体格,如果拿着潘凤那样的大斧乱砍乱劈……这画风就不对好吧? 韩变只能在心里大声地喊着:跳过去!跳过去! 好像是能听到韩变说话一般,轮盘非常争气地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顽强地向前转动着,直到指针超出斧械精通的区域之后,又往前走了一截。这才停下来。 韩变定睛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这一次,他总算是没有得到j肋技能了。 但是他也没拿到想要的技能。 指针指向的区域,刚好是商业所在的区域。 但商业已经被他移除了。自然就是重新转一次了。 韩变哭笑不得地再次转动转盘。 第二次的结果出现了,韩变的眼睛顿时鼓了起来。 有没有这么凑巧? 指针停留的区域,赫然又是韩变移除的一个技能,修葺。 第三次…… 韩变整整转了五次转盘,他总算是无语了。 五次,整整五次。每一次都转到了重新抽取。 这是怎样的运气? 韩变为之无语,一次抽到重新抽取的概率应该是百分之十二,一连五次都抽到的概率…… 他也开始怀疑起他的斋戒沐浴了起来,毕竟,这个重新抽取的地方,原本就是他最不想抽到的技能。 别搞一半天,反而起到反效果。 韩变非常无语地第六次转动着转盘。 这一次,韩变的神情格外凝重。 因为,他有预感,这次他绝不会转到重新抽取。 转盘转动的速度逐渐减缓,韩变死死地盯着转盘,生怕一个不眨眼,他就错过了关键的一幕。 这一刻像极了正在看关键时刻的球迷。 转盘转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韩变瞧了一眼,指针目前指着的区域,是骑兵指挥技能,很不错的技能,占了转盘大概百分之二的区域。 下一块区域是农业技能,占据了转盘百分之五的区域。 再后面则是一个称号技能,亲善,韩变还不知道作用,但想来不会差,只占据了转盘不到百分之一的位置。 亲善的后面,就又是一片代表重新抽取的空白。 韩变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转盘转动的速度已经很慢了,最终多半便会留在这一块区域。 只是,最终落在哪里,就非常难说了。 转盘缓慢地转动着,坚定地转过了骑兵指挥所在的百分之二的区域。 韩变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四块区域中,他最看重的当然是称号技能“亲善”了,但那个的概率太低,除此之外,若是能得到骑兵指挥技能,韩变也会非常高兴,没想到就这么跳过了。 剩下的农业技能所占面积最大,他最有可能抽中的,便是它了。 不过,农业啊……确实比商业技能好一些就是了,但也有限得很。 韩变的嘴角抽了抽,为这一天他都斋戒沐浴了三天,难道手还是这么黑吗? 在他咬牙切齿的目光之中,转盘一点一点往前挪着,逐渐挪动到了农业技能所在的边界。 这个时候,转盘挪动的速度,几乎是r眼无法发觉的了,韩变的手握成拳头,奋力地为转盘鼓劲。 “再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就好了!哪怕是重新抽取也好啊!” 他实在是不想抽到农业技能。 只是,转盘终究不会根据他的意志而移动,它还是慢慢地停了下来,指针停在了“农业”与“亲善”的边界上。 韩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发现,以他的r眼,实在没办法看清楚,指针到底停在了哪个技能所在的区域。 随着叮的一声,韩变接到了系统的消息。 他知道,是他抽奖的结果到了。 韩变有些颤抖地打开了系统的消息。 最终的结果他几乎不敢去看。 许久,他才鼓起勇气,查看系统消息,得知最终结果。 “恭喜抽中金色技能‘亲善’,技能相关信息请自行查询。” 系统的消息让韩变几乎兴奋得跳了起来。 三次了!整整三次任务,韩变每一次抽奖,都想要抽到称号技能,直到这一次,他总算是遂了心愿,这让他怎么能不兴奋? 不过,他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兴奋过后,韩变最后还是冷静了下来。 他还要看看这个技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别到时候,这个技能是最j肋的称号技能,那他可没地哭去。 每个技能系统都附有描述,这点比较人性化,韩变这个时候,就是在看这个他以往忽略了的称号技能。 亲善(金色):称号技能,被动效果:与人亲善,魅力值加成百分之十;主动效果:主动施展将在三个月内失去被动效果,永久增加1点魅力值,冷却时间,半年。 看完这个技能的描述,韩变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居然是针对魅力值的技能! 要知道,每个人的五个属性,被称之为五维,其中武力、统率、智力、政治这四维,都是可以通过锻炼增加的,而韩变更是可以通过系统来增加四维。 唯有魅力,在平时非常难以增加不说,韩变的系统,在此之前也从未提供过增加它的方法,而这个技能,居然可以增加魅力值!(未完待续。) ps:这是提前码好的一章。在大家看到这一章的时候,蜗壳已经踏上了回老家的路途,老家很偏僻,很远,要上网非常困难,肯定没有wifi,就算是用手机开热点也够呛,这个情况会一直持续到正月初二,蜗壳才能解脱。蜗壳等下继续码字,再码出一章,那么就只有正月初一那天更新不了,全勤只缺一天的话倒还有戏唱,最后,提前祝大家新春快乐。 第九十五章 一年 一年,整整一年多的时间之后…… 哒、哒、哒。【风云小说阅读网】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伙骑在骏马上的骑兵轰然而过。 许久之后,韩变一骑当先,甩开其余人一段距离,一个翻身,下了马,狠狠地吐出一口气,大呼道:“痛快!” 这个时候,又是一骑飞来,马上的骑士英武不凡,在距离韩变不远处直接“吁”了一声,止住战马,同时翻身下马,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哈哈,主公的骑术真是大有进步!” 来人一下马,便大笑着赞叹道。 韩变翻了个白眼,对着来人说道:“子龙你休要污我,你可比我多跑了一圈,你这不是夸我,是在变着法夸你自己吧。” 赵云嘿嘿一笑,并不答话。 不多时,又是数百骑来到近前,下了马。 这数百人都一脸彪悍之色,胯下骏马也都无比神骏,身上的皮毛在汗渍的作用下,显得油光水滑,显然这些人不是易与之辈。 韩变检视了一番,对这些人无比满意。 “子龙,这一年来,你训练骑兵的效果真是不错!” 说到正事,赵云也收起笑容,对着韩变正色道:“主公你购进了许多骏马,战士又用命,云再不拿出点成绩,岂不是成了吃白饭的?” “这些都是好儿郎,他们就差经过几场战争了,云有自信,若是他们能经历数场大战活下来,一定能成为精锐中的精锐。” 韩变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这一年来,在沮授田丰的建议之下,韩变从未进行过对外战争,他掌握的大半个冀州一直在休养生息。 当然,不对外出兵,不代表这些大将就成了吃白饭的。 如今,韩变麾下的兵马。大致上分为五个部分。 第一支军由张郃统领,张郃经验丰富,在军中威望甚高,仍然是军中第一人。这支军也是冀州人数最多。战斗力最强的一支军。 第二支军的统帅则是潘凤,他追随韩变最久,功勋赫赫,韩变自是不能薄待自己人。 第三支军就是骁果营,如今这支军已经扩充至五千人。统帅名义上是韩变,但韩变大多时候都不管事,管事的是郝昭。这支军人数最少,但地位特殊,而且集中了大多数神臂弓,战斗力不可小觑。 第四支军或者说第四部分,则是各个郡县的守军,他们人数众多,只是战斗力差了点。 最后一支军最为特殊,因为它是一支纯粹的骑兵部队。这一年多以来。韩变通过甄家以及南宫家的商队,从北方购置了大量良马,大大扩充了骑兵部队,韩变就将这伙骑兵交给赵云统帅,赵云也没有辜负韩变的期待,从目前来看,他的成绩相当不错。 每每见到此,韩变就不由得感叹。 在原来的历史上,刘备确实是个明主,但赵云跟着他显然有些不值。 在那个历史上。赵云在公孙瓒死后投奔刘备,在之后便不离不弃,可刘备却十分落魄,兵不过数千。 刘备落魄归落魄。兵马虽少,手下却有关、张这样的猛将。 关羽、张飞二人,无论统兵还是武艺都十分出色,又与刘备如亲兄弟一般,刘备自然是更信任他们,手上的那点兵力。自然是交给这二人统领。 以至于赵云在追随刘备的前期,一直没有兵马可以统帅。 到了后面,刘备得到了荆州、益州,与曹c、孙权三分了天下,这个时候,赵云才有机会独领一军,但这个时候,距离赵云出道已经有十多年了,赵云的大好青春就这么被蹉跎了。 而且,赵云后面即便是统兵,他带的又是什么兵? 荆州、益州这两地,历来都不是骑兵的天下,刘备的麾下,可以说从来都没有一支成气候的骑兵,赵云也就一直没有一展所长的机会。 以至于到了后世,赵云“保镖论”一直被人提起,不喜欢赵云的人,好像不说上几次赵云是保镖,就不能显得他们冷静独立思考一般。 这是赵云在原来历史上的悲哀,韩变绝不能坐视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所以,他在掌权之后,没有丝毫犹豫,便将骑兵交给了赵云统帅。 赵云也知道韩变对他的看重,心里自是对韩变无比感激,一直一来尽心尽力,他的忠诚早就是一百的满值了。 赵云吩咐麾下儿郎回营,自己则牵着马,和韩变走在一起。 没走出几步,赵云就忍不住问道:“主公,我们什么时候才有仗打?” “怎么,想打仗了?”韩变反问道。 赵云很干脆地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身为将领,最渴望的不就是在马上夺取功名,建功立业? 尤其是赵云,被韩变这般看重,他早就想立下大功,好向旁人证明韩变的看重没有错误。 韩变点了点头,道:“放心吧,休养生息了一年多,马上就又要到收获的时节了,等到草长马肥,自然就到了出兵的时候,这一年,可不会就这么平静地过去。” “要打袁绍吗?”赵云问道。 韩变很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己方下一步的动作可是沮授田丰等智囊一起决定的,虽然未被纳为绝密,却也不应该泄露出去,最起码他们还没有人说出去才对。 赵云轻轻一笑道:“如今袁绍这般狼狈,正是对付他的好时机。” 韩变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一年多以来,韩变所在的半个冀州在经历过数次战火之后,好不容易有了休养生息的机会,自然是欣欣向荣。 可袁绍那边,情况就不太好了。 一年多的时间里,袁绍从未放弃过对外扩张。 他先是试着夺回中山国,结果被韩变狠狠地揍了回去。 后来,他又一度想要夺取一部分幽州,占占公孙瓒的便宜,结果也没能讨得好。 一来二去,袁绍就有些狼狈了。 他更狼狈的还在后面。 袁绍治下的渤海郡人口众多。他历来都招募了许多士兵。 原来袁绍还困守渤海的时候,便军粮不足,不得不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还要靠别的诸侯送粮才能养活那许多士兵。 当时。就连韩馥都曾经给他送过粮食,不曾想反倒激起了袁绍的野心。 如今,对袁绍而言雪上加霜的是,已经没有多少诸侯肯帮助他了。 之前各路诸侯肯帮助袁绍,无非是因为袁绍出身四世三公的袁家。不少人是袁家故吏,看在这一丝香火情的份上,能帮衬一把的就帮一把。 再就是袁绍带头反抗董卓,后面又成了诸侯讨董的盟主,这点非常赚印象分。 总之,当时袁绍能有许多人帮衬,就是因为他的名声好,还有袁家的因素。 如今的情况却大不相同了。 这一切都源于袁绍起兵讨伐韩馥。 以下克上,历来都是犯忌讳的,这让袁绍声望大跌。 不仅如此。韩馥是什么人?他不仅仅是袁绍的上司,同时也是袁家的故吏,与袁家有着那么一丝的香火情,他也曾帮衬过袁绍,给他送过粮食。 结果呢,袁绍却试图一口吃掉韩馥。 这就让那些本来想帮助袁绍的人心里面犯嘀咕了,你袁绍现在能恩将仇报对付韩馥,将来未必就不会恩将仇报对付我。 如此一来,肯帮袁绍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其实袁绍也是害怕这种情形的出现。所以他在一开始并没有亲自出手,而是想通过公孙瓒*迫韩馥让出冀州,他怕的就是影响名声。 只是到了后来,他再不出手就没有机会了。这才不得不亲自出马。 说到底还是袁绍失败了。 如果他成功夺取冀州,事情也不会这么糟,这个世界,终究是帮强不帮弱的。 如今袁绍正在为军粮焦头烂额,韩变不扑上去咬一口,那就对不起他自己。对待站在悬崖边将要掉下去的敌人。韩变从来不会吝啬去推那么一把的。 先全据冀州,再图谋其他,这不是什么机密,赵云自己也猜出来了,韩变干脆就点点头道:“不错,袁绍侵占了我们许多疆土,如今有了机会,没理由不拿回来。” 早就猜到如此,可是从韩变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还是让赵云兴奋不已。 韩变看了都不由得暗自腹诽,原来的历史上赵云就是个坚定的反袁斗士,不曾想这一世历史改变了,他却没有丝毫改变。 这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从远处传来,韩变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去,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 一个美丽的少女牵着一匹神骏的青葱小马,正缓缓地向这边走来。 少女见到韩变,脸上现出一抹红晕,小手牵着小马,加快了脚步。 韩变与赵云也笑着迎了上去。 少女一到跟前,便向韩变和赵云问了声好。 韩变也笑着回答:“甄姑娘,你们商队可还顺利?” 不用说,这个美丽的少女,就是甄宓了。 早在半年之前,整个甄家便已经搬迁到了邺城,因为甄宓救过韩变,甄家又帮助了韩变夺回中山国,甄家在冀州的行商受到了官面势力的极大支持。 作为回报,甄家则帮着韩变购置战马、粮食,还有打探情报,两边合作非常愉快。 如今甄家事业是蒸蒸日上。 甄宓倒不是专门行商之人,只是她天生聪慧,有的时候跟着商队一起出去长长见识而已。 甄宓点了点头道:“韩公子,一切都很顺利,商队就在后面,马上就到。” 韩变出来逛久了,原本想先返回的,听到甄宓这么一说,自然就不急在一时了。 果然如甄宓所说,片刻之后,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就这么出现在韩变面前。 商队的领头人是韩变的老熟人,甄俨。 韩变挑了挑眉,很是奇怪地对甄俨问道:“如今你甄家没什么麻烦吧,为何你还要亲自出门?”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甄俨还曾经因为他要自己出门行商而怪过韩变。 而且甄俨本身就曾经被举为孝廉,韩变也不止一次地透露出要给他个小官当当的意思,可都被甄俨拒绝了。 甄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恐怕是天生劳碌命,劳累惯了,要休息反而不习惯了,而且我发现我恐怕只有经商的天赋,要我去当官,反而当不好。” 韩变也没有强求,反正人各有志。 他再次问道:“这次出门,收获如何?” 甄俨举起了五根手指。 “五十万钱,这么少?”韩变故意说道。 甄俨涨红了脸,反驳道:“是五百万钱,不是五十万钱!” 韩变不由得嘿了一声,道:“哟呵,你这一出门,就赚了一个司徒的钱呀,搞得我都想打劫你了。” 几年以前,一个叫崔烈的名士花钱,买到了司徒的官职,这可是三公之一的大官,他也就花了五百万钱,这事在朝野上下传了个便,崔烈的儿子对此都深以为耻。 甄俨笑了笑,他知道韩变不会关心这点钱,干脆便直接把韩变所想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这次我们北上,购置了良马一千匹,你要是赖账的话,这个司徒的钱可就没了。” “好!”韩变还没说话,赵云就忍不住大声叫起好来。 千匹骏马,多半便是会落在赵云的口袋中。 按照一人双马的规模,他的骑兵队伍又能扩充五百人。 能增强手下实力的,这些武将从来都是抢着要的。 “去你的,这马又不是给你的。”韩变忍不住笑骂道,见赵云的脸色变了,这才继续说道:“你要的话,就自己掏钱买好了。” 赵云这才知道韩变是开玩笑。 韩变对甄俨点点头道:“辛苦了,还是老规矩,你将战马送到赵将军营中,我的人会把钱给你送到的,不会让你亏掉一个司徒的钱的。” 多了一千匹骏马,韩变和赵云的心情顿时大畅,翻身上马,两人骑着骏马缓缓地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这个时候,一骑从远处飞奔而来,到了近处才停下来,一个士卒模样的人翻身下马,对韩变行礼道:“主公,田先生和沮先生请你快点返回。” 韩变点点头,然后和赵云相互望了一眼。 从对方的眼中,他们都看到了惊喜之色。 莫非,战争便要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章 出征前的安排 等韩变与赵云急匆匆地返回政厅,才发现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该到的人几乎已经全部到齐了。 沮授、田丰、辛毗、张郃、郝昭等人,早已按照位次做好。 三个文士到底沉稳一些,不动声色,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 倒是张郃和郝昭还有潘凤这几个武将,都是马上将,凭借军功才能证明自己,即便是沉稳如张郃与郝昭,一个个都面露兴奋之色,更不用说潘凤了。 但是韩变也发现,这几人除了兴奋之外,神情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凝重。 韩变径直坐上了主位,赵云也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小团体中最重要的几个人,便已经到齐了。 沮授轻咳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如今在冀州,文臣之中以沮授地位最高,他跟随韩馥父子最久,又与韩变关系密切,即便田丰的能力比沮授还要略胜一筹,一时之间也无法动摇他的地位。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沮授方才开口对韩变说道:“主公,适才探子传来消息,袁绍已经从渤海起兵,对我军宣战了。” 终于是来了! 韩变的高兴地笑了。 他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惊讶,因为他知道,如今袁绍正处于一个怎样的困境之中。 在四处出击失败之后,袁绍的势力就陷入了一个停滞不前的窘境。 而且,他还错过了休养生息的黄金时期。 偏偏,袁绍本身所处的位置,也不是那么优渥。 在他的北面是盘踞幽州的公孙瓒,原本两人是半盟友半对手的关系,在原来的历史上这种关系一直到袁绍全取冀州,公孙瓒的从弟战死之后才得以改变,可自从他利用公孙瓒的诡计被识破,荀谌张导这两个说客也被送到公孙瓒那里去之后,这种关系自然提前宣告破裂。 更不必说之前袁绍曾经出过一次昏招。试图侵占幽州的地盘,结果被公孙瓒给揍了回去。 如今的公孙瓒对袁绍来说,是敌非友。 西面就是占据了剩下一部分冀州的韩变,不用说。死敌,自从袁绍宣布起兵讨伐韩馥开始,两家的关系就注定不会得到缓和。 情况稍微好一点的是南面,那里是青州,不过如今青州黄巾死灰复燃。闹得正厉害,袁绍也是避之不及。 唯一没有敌人的就是东面了,问题是渤海郡的东方就是茫茫的大海…… 可以说如今渤海郡四面受敌,唯有奋力一战,方才能有生机。 至于与谁交战,这自然不是一个难以想象的问题。 袁绍想要吞并韩变,而韩变他们也以袁绍为假想敌准备了许久,如今粮草充盈,士兵也经过了良好的训练,正是决战之时。 想到之前几人脸上的凝重之色。韩变问道:“公与先生,袁绍点起了多少兵马?” 这种重要的问题,韩变就算是不问,沮授也会提出来的,他的脸上也挂起了几分凝重之色:“根据探子的报告,袁绍此次起兵,有马步军约八万有余,其中马军差不多一万,诈称二十万,于三日之前起兵。” “什么?袁绍这厮难道疯了不成?”韩变忍不住大叫道。 不只是他。沮授等人早已知道这个消息,倒是没多大反应,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还有赵云,他闻言也是吃惊地张大了嘴。 在座的除了潘凤之外。都是很会动脑子的人,即便是马上将军,也多是智将,他们会思考打打杀杀之外的问题,马步军八万,这样一个数字意味着什么。哪怕是潘凤,也不是全然不知。 袁绍如今占据了冀州的四个郡国,其中有比较富裕的渤海郡,但是相对于整个冀州的,规模而言,他不过拥有小半个冀州,人口尤甚。 如今整个天下还不像几十年之后,打打杀杀了许久,人口十不存一,想要招兵买马都会陷入无人可招募的尴尬境地,无论是袁绍还是韩变,如果说想的话,别说是八万兵马,就算是要招募十八万兵马,也未必就办不到。 可是,如今韩变占据大半个冀州,麾下军马却不过六万出头而已,这还要算上那些守备在各地维持治安和基本的守卫职责的驻军,真正能抽调出去的,也就五万人的规模。 明明能招募许多兵马,为何韩变吃饱了撑的只招了这点人? 那是因为,绝大多数时候,要招募兵马从来都不是一件困难的事,真正困难、麻烦的事情,是招募好军队之后的工作。 刚刚招募好的军队是没有战斗力可言的,这样的军队上了战场除了凑人数,看上去厉害一点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打起仗来没准倒会给己方扯后腿。 要让他们形成战斗力,达到上战场的要求,就必须要经过训练,这一方面,韩变这边还比较有优势,因为他手下的将领,特别擅长训练的就有张郃、郝昭和赵云三人。 除了训练之外,还要给军队补充装备,要供给他们吃穿,要发军饷…… 当然,你也可以不做这些,但那样的话,你也不要太指望部队的战斗力。 正因为这些因素的掣肘,韩变并没有大规模地扩充军队,而是一直很小心地让军队数量维持在一定的水准上面。 以韩变的地盘,扩军一万人以上,便会感到吃力。 袁绍的地盘尚且不如韩变,他却直接出兵八万,这怎能让人不感到惊讶? 须知道,袁绍的八万兵马可不是说他总共只有八万兵马,袁绍肯定也有一定数量无法调动的兵力,负责守备各地,他不可能把这些人统统抽调走,也就是说,袁绍的总兵力,恐怕在九万以上。 如此多的兵马,显然已经算得上穷兵黩武了。 赵云也忍不住说道:“这么多兵马,袁绍怎么养得起?他又是如何训练的?” 沮授这时发出了一声苦笑,道:“袁家在暗地里出手了。” 韩变和赵云顿时了然,一起哦了一声。 虽说袁家上下在讨董之时。被董卓杀了不少,动了筋骨,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然有着不少残存的力量。这股力量不足以战胜一个强势的诸侯,却能够改变两个差距不太大的诸侯之间的强弱关系。 如果有谁以为,偌大的一个袁家,如今只剩下虚名,那他就错得太离谱了。 如今袁家最后的希望便是袁绍和袁术这两个兄弟。而袁术的性格和能力又比袁绍差了不少,在袁绍不得不奋力一搏的时候,袁家会如何做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韩变也是知道为何张郃等人会一脸的凝重之色了。 八万大军,光是想想这个数字,就会觉得头皮发麻了。 袁绍的拼死一搏,果然是不同凡响。 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韩变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于是他轻笑了一声,道:“袁家真是脑袋发昏了,居然把本钱下在了袁绍的身上,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会使袁家血本无归吗?” 沮授、田丰一干文臣不动声色,一干武将却忍不住抬头看向了韩变,他们想知道,韩变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让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韩变见这些人疑惑的目光,继续说道:“难道不是吗?袁家能出钱,能出粮,有号召力,能够让袁绍养得起这么多军队,但是八万多兵马。袁家能够让他们全部都变成精兵吗?” 不等武将们回答,韩变就自己说出了答案:“显然不能,因此,袁绍的手下虽然人数众多。却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袁家不是血本无归还是什么?” 说到最后,韩变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说起来袁家这么做,还真是便宜了军中的兄弟们了,杀一个袁军可就是一份功劳。” 韩变话一说完,张郃等人的眼睛顿时一亮。 他们原本在听说袁绍的兵马足足有八万有余。号称二十万大军的时候,心里头除了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而兴奋之余,也是有些沉重的。 毕竟袁绍那边是实打实的八万兵马,而己方真正能出动的,不过是五万出头的数量。 更不要说邺城这等重镇,还要留有相当数量的兵力来防守。 迎战袁绍的兵马,恐怕连五万都凑不出来。 以寡敌众,他们不害怕,但数量相差到比较悬殊的时候,他们心里还是会有些没谱。 可韩变的一席话,却让他们的顾虑全都消失了。 没错,袁绍的兵马是很多,但是他仓促招募那么多兵马,真正训练有素的又有多少? 一群乌合之众,上了战场,也不过是给我军增添功勋的点缀而已。 沮授看着这一幕,欣慰地笑了。 这是他看好韩变的地方,也是韩变比韩馥更强一些的地方。 如果换成韩馥,面对这种情形,保证会无比慌乱。 将军们本身只是心里没底,如果主君都慌了神,说不定他们就彻底没了战胜对手的信心。 身为主君,未战先怯,对大军而言,是一种非常大的伤害。 韩变则不像是韩馥,他面对这种情形会惊讶,但不会太慌乱,他反而会想方设法卸下将士们的思想包袱。 当然,他在见不到希望的时候,也确实会慌神,毕竟他只是一个寻常人。 但是,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了。 最起码这一次,韩变做得足够好。 这样的道理,其实沮授、田丰他们都清楚,可是这番话他们终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们知道,只有身为主君的韩变说出口,才会最有效果。 接下来,就是对如何出兵做出安排。 张郃身为冀州第一大将,自然在出兵之列。 田丰身居高位,却缺少证明自己的功劳,因此也作为智囊随军出征。 这种大战,赵云、潘凤自然也不能排除,前者是骑兵统帅,能在战场上一锤定音,后者是骨灰级好战分子,如果把他排除掉,说不定晚上就敢拿石头砸韩变家窗户去。 辛毗需要向韩变证明他的忠心(他当然不知道,韩变根本无需他证明),也强烈要求随军出征。 这些安排都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接下来的安排,则是充满了争议。 已经参与了数场大战,韩变这次也不希望例外,尤其是这种一决生死的大战,他当然希望能亲自出马了。 三国时期最出名的几场大规模战役,官渡、赤壁、猇亭,哪一场没有主君参战? 也就是猇亭之战,吴国君主孙权没有出马指挥战斗,那也是因为孙权实在不擅长这个,若是孙十万亲自出马,没准那场战争的胜负就会颠倒过来。 可是,韩变将这个想法说出口之后,就遭到了一众文臣的强力反对。 田丰的反对最为激烈,上一次的经历他还历历在目,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绝不想让韩变再上战场了。 就连不喜欢和韩变拗着干的沮授也表示了反对,因为如今冀州良将辈出,哪里需要主君亲自出马。 他们还提出了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理由,如今冀州四面环敌,尤其是邺城,有许多人虎视眈眈,怎么着也要有一个有分量的人坐镇,像上次那样的教训,是不能再重演的。 “不是还有我父亲吗?”韩变脱口而出。 等看到众人都不说话,尤其是沮授那充满怨念的神情之后,韩变才知道,他提出了一个多么不靠谱的提议。 韩馥如今都已经淡出了众人的视线,且不说他还有没有足够的威望,就算他的威望仍在,由他坐镇邺城,不管怎么看,都让人觉得非常的不靠谱。 “伯道善守,不如让他坐镇邺城。”韩变继续说道。 这一次,怨念的换成了郝昭了。 他善于守城不假,可不代表他就愿意守城。 在邺城守备,很有可能什么仗都打不到,而去前线,则肯定有仗打,傻子都知道选哪边好。 田丰则是淡淡地回答道:“伯道虽然善于守城,可是他的威望不足,不能震慑宵小,主公,这等重任,你还是不要推辞了。” 郝昭感激地看向田丰,虽然被田丰否定了威望,他却没有半点不满。 韩变还想再说些什么,田丰狠狠地拍了拍桌子道:“主公,莫非你忘了上次答应过某什么事情?若是主公不听忠言,又要我这把老骨头有什么用?还请主公放我这把老骨头回乡,颐养天年。” 田丰这么一说,韩变总算是焉了。 他毕竟不是袁绍,不能明知道对方是忠言,却因为听起来不中听,而偏偏拒之不纳。(未完待续。) 第二章 黑山军来袭 韩变终究还是没有成为出征队伍的一员,他与沮授留守邺城,郝昭则如愿以偿,加入了出征的队伍之中。【全文字阅读】 最终使韩变妥协的,倒不是田丰那个倔老头的威胁,而是韩变发现,他留守确实会比较好。 一般而言,主君亲自出征,无非是因为两个原因,一个就是不放心领兵大将的能力,另一个则是不放心领兵大将的忠诚。 而对韩变而言,这完全不是问题。 张郃是准s级武将,他现在还没有达到后来那五子良将之一,季汉克星的水准,但当世之中,能在战场上正面胜过他的人,并不多,而且,张郃还是一个难得的帅才,要他统率数十万大军确实难为人了,但是数万人的交锋,倒也难不到他。 赵云就是一个s级武将,无论是武艺还是统率,虽然没有达到巅峰状态,但也是当世少有的。 郝昭还很年轻,但经过了一年之前那场惨烈的守城之战,他已经进步了许多,加上韩变将其纳为心腹,对他进行了好几次的提升,郝昭的统率、智力也有了一个比较大的提升,统率已经接近90,智力和武力值也接近了80,如果韩变愿意,分分钟可以让他变成a级武将,有这样的能力,郝昭也已经不再是专精防守了,而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智将。 潘凤武艺高强,又跟随韩变最久,韩变自然不能亏待他,也给了他一个心腹名额,针对潘凤,韩变集中提升的就是统率了。他的智力值太低,实在没有拯救的价值,武力值又太高,再往上培养也不过是一个徒有武力的莽夫,因此,韩变将他的统率提到了78点,又花属性点为潘凤购买了铜色的步兵指挥、银色的斧械精通技能。如今的潘凤,已经比从前进步太多了。 最最关键的是,这几人不仅能力足够强,而且足够忠心。 忠诚度最低的张郃。也有高达96的忠诚,郝昭的忠诚也有98点,至于赵云和潘凤,则是实打实的满值。 这样高的忠诚度,也就意味着只要韩变不自己作死——比如说派人抄了他们当中谁的老家。或者直接宣布他们反叛,这几个人都没有背叛的危机。 这便要得利于韩变一年前得到的技能“亲善”了,他的魅力值本来就是中等偏上水平,加上使用了两次“亲善”的主动效果,永久增加了两点魅力值,如今又能随时随地享受百分之十的魅力值加成,现阶段韩变的魅力也就比刘备、曹c等有王霸之气的主角差一些了,不算低的魅力,对手下的重视,如今最起码韩变麾下的主要人物。忠诚度都是相当的高。 武将的能力和忠诚都不必担心,而且他们又有田丰、辛毗这样的智囊辅佐,再加上差不多四万五千人的经过了严格训练,士气高涨的军队,这场仗要是还能输,那韩变去与不去,差别也不算大了。 留守的日子非常的枯燥,但足够充实。 政务的事情,韩变从来都是交给手下人处理,现在他身边刚好就有一个。习惯了和政务打交道的家伙。 沮授。 早在韩馥时期,沮授就已经在负责冀州的政务了,之前休养生息的时候,他做的也是这些东西。只是当时还有田丰等人分担罢了。 如今,所有担子又回到了他一人的肩膀上。 韩变也不是没有事情可以做,他现在做的,就是严整邺城,乃至他现在掌控的所有地盘的防务。 说袁绍是四面环敌,其实韩变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是更加糟糕。 袁绍好歹有东面是大海,总不会是海里的龙王出来对付他,而且他南面的青州,现在乱成了一锅粥,只要袁绍自己不主动招惹那边,他也不用担心南面的防务。 而韩变的东面就是袁绍,不用说,马上就要打生死决战了。 北面是公孙瓒,一年前才交手过,如果公孙瓒说他不想干掉韩变,夺得邺城,恐怕公孙瓒自己都不相信这话。 西面的情况比较复杂,并州还有河套的势力交错盘杂,对韩变来说威胁最大的就是张燕的黑山军了,昔日韩变曾经干掉过黑山军的李大目,张燕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一直没有做出反应。但韩变相信这只是暂时现象,就韩变了解的黑山军,几乎就是记仇的代名词,原来的历史上,袁绍取得冀州之后,曾经与吕布一起征讨黑山军,把张燕打得狼狈不堪,而张燕呢,袁绍跟公孙瓒打的时候帮公孙瓒,跟曹c打的时候帮曹c,完全就是跟袁家杠上了的架势。韩变不相信张燕就不在意李大目被杀一事,他的报复,只会是时间问题。 南面就是兖州了,主要有兖州刺史刘岱,还有就是曹c。 刘岱这个人,韩变从未放在眼里,哪怕他也是汉室宗亲,真正麻烦的,还是曹c。 本来,韩变也没有怎么担心曹c,因为曹c在历史上是很牛,但是在这个时间段,他还是潜龙于渊,实力不算太强,连兖州都还没有完全拿下来。而且,曹c与韩变也没什么仇恨,挥师北上的可能性不算大。 但是,沮授却提醒了韩变,曹c与袁绍的关系。 沮授与曹c是旧识,非常了解曹c,他的意见,韩变不得不重视。 韩变这才想起,曹c和袁绍的交情可是非常深厚,几乎就是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那种,相当之铁。 而且如今这两人还不想历史上的官渡之战前夕,一个身为河北之主,一个几乎统一了中原,两人的矛盾完全不可调和。 现在,还是曹c和袁绍的蜜月期。 袁绍在生死关头,曹c出于道义,拉兄弟一把,是很合理也很符合逻辑的。 韩变最终同意了沮授的意见,暗自关注曹c的动静。 当然,韩变若是熟知三国的历史,便会知道这样的举动是多么的正确。 在袁绍击败公孙瓒,曹c击败吕布袁术之前,这两人基本是就是共穿一条裤子的关系。 像是吕布袭取曹c的兖州之时。最危急的时候,整个兖州只有三个城池归属曹c,最后却被曹c大翻盘,将吕布赶出兖州。其中固然有曹c用兵如神,吕布能力不足等因素,但袁绍对曹c的支持,也是后者得以翻盘的一个重要因素。 在官渡之战以前,基本上就是袁绍加曹c的组合。与公孙瓒、袁术、刘备还有吕布等人的作战。 “袁曹一家”,可不是说笑的。 反倒是幽州的公孙瓒不必太过担心,公孙瓒想要的是整个冀州,既包括韩变,也包括袁绍,这两家没有流够血,公孙瓒是不会亲自下场的。 于是,韩变的目光,每天便集中在西方和南面两个方向。 每天都有信使进进出出,各处的防务也在一天天的牢固了起来。 前线也一直有战报传来。没有大胜,却也还算顺利,拼死一搏的袁绍并没能占到便宜。 只是,不管是西方还是南方,这两个最让人担心的方向,始终没有什么异动,这让韩变都不由得开始怀疑他的判断了。 大军出发的第十七天,这个时候,韩变已经没有太担心冀州乃至邺城的防务问题了,坏消息却不期而至。 张燕点起军马。号称二十万大军,兵分三路,浩浩荡荡地向着冀州开来。 张燕并没有发布什么檄文,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的目标是谁。 战争的y云。再次笼罩到了邺城上方。 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韩变就发出了命令,将邺城以西各郡县的守备兵力抽调回来,拱卫邺城。 在黑山军的大军面前,这些兵马分散在各地,连稍微阻碍一下黑山军前进的脚步都做不到。倒不如把手指缩回来,捏成拳头,还能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 韩变没有骑上他那匹骏马,直接一只手提着长枪,腰间挂着一把长短适中的佩刀,走向城门。 他已经将黑山军的消息,原原本本的传递了出去。 这肯定会在邺城内造成恐慌,这点韩变非常清楚。 但是沮授告诉了韩变,这个时候将消息揭露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昧地捂盖子,将消息压下去,韩变当然做得到,但是他不可能永远掩盖住这件事。 最起码,等黑山军兵临城下,他就没办法掩盖下去了。 与其那个时候才让大家知道真相,让大家在那个时候才陷入突然的恐慌之中,倒不如现在就把消息曝出去。 起码现在黑山军还隔得远远的,邺城如今陷入恐慌,陷入混乱之中,并不会有陷落的危险。 韩变早就想到了街上会很乱,但他没有想到会乱到这个地步。 往日里繁华而有序的邺城街景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乱。 骤然得到战争即将到来的消息,尤其是得知此次的敌人非常强大,兵马非常多的时候,在邺城居住的百姓,在一瞬间,就慌了。 他们很害怕,害怕战争到来,邺城失陷之后,他们会遭受兵灾。 这并不罕见,从古自今,攻陷一座城池之后,进攻方将城池劫掠一番的事情便屡有发生,甚至更加残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而且他们也担心,万一战事吃紧,他们会被强行要求参与守城——一年之前的审配便这么干过。 因此,许多百姓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逃跑,逃离这个即将陷于战火的城市。 虽然邺城很繁华,很富裕,但那又如何呢? 如果连命都没有了,再繁华再富裕的城市,也不过是浮云而已。 韩变在街上就看见了不少拖儿带母,带上全部家当往城外跑的百姓。 他们或许还会留在冀州,或许会往南边跑,成为流民,如果运气好的话,就在荆州之类暂时没有战乱的地方扎下根,如果运气不好……那就没有然后了。 更多的百姓没有想到逃离,不是他们不想逃,而是他们已经见过太多的流民,知道流民的惨状了。 相比起来,没准留在邺城,活下来的机会还要高一些。 不过这些百姓,也并没有多理智。 他们发了疯一样的把手中的钱财花出去,为的就是多购买一些粮食、食盐。 抢购,或许前面那个字不仅仅是形容词,更是一个动词。 光韩变看见的,就已经有不止一起冲击粮店,抢夺粮食的事件了。 韩变没有阻止百姓逃离邺城,百姓一心想逃他阻止不了,而且他也不指望这伙人会帮忙守城。 他也没有阻止留下来的百姓购买盐、粮,这等生活必需品,在战乱来临之前自然会多储备一些。 但是对于城中的乱象,他却派出了大批士兵,维持秩序。 但凡有在混乱之中萌生了什么想法的,要么就打消了想法,要么就惨了。 城内的商人,也有逃离的,也有想要趁机哄抬物价的,前者得以达成目标,当然,有一个大前提就是,他们没能带走哪怕一点货物;至于后者——甄家和南宫家的商铺,外加城内的驻军,让他们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韩变不怕杀人,也不怕花掉钱粮,他只需要结束邺城内的混乱。 不仅要防止更大的混乱出现,还要将先有的乱象终结。 至于那一点钱粮…… 如今邺城已经聚集起了一万守军,可是说句不客气的话,以邺城如今的存粮,完全可以支持这一万守军坚守好几年。 至于黑山军会不会围攻邺城好几年…… 恐怕他们要能做到这个地步的话,邺城早就被他们攻破无数道了。 如果实在差粮食,韩变也可以用他手上的金钱,进入系统之中,以略高于市价的水平,从系统商城里面兑换粮食。 处理好这些,韩变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登上了城墙。 如今黑山军隔得还有老远,照理来说,守城的士兵是不用太过担心的,可韩变来到这里才发现,事情好像不像他想的那样…… 城墙上的士兵面色发白,嘴唇不住地颤抖,分明是害怕到极点的表现。 韩变叹了口气,百姓会害怕,士兵也是人,他们自然也会有畏惧的情绪。 但军队终究不同于百姓,韩变可以放任百姓逃离,放任他们畏惧,只要他们不传播流言,不引起混乱,那么便一切都好说。 可他不能对军队这么做,甚至于,他不能允许麾下的军队害怕,担心……(未完待续。) 第三章 威德 幸好,现在就发现了这个苗头,还不算太晚。【最新章节阅读】 韩变一把揪住一个看上去最害怕的士兵,厉声喝道:“你在颤抖个什么劲!你到底在怕什么?” 那士兵本来就怕极了,如今见到顶头上司这般模样,顿时更是两股颤颤,嘴唇颤抖着,声音都带了几分哭腔:“二十万大军,二十万大军呀!” “我们怎么可能是二十万大军的对手!”士卒哭丧着脸,如丧考妣地道。 韩变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不少士卒都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便知道绝大多数人都是像此人一样想的,只是没有这个年轻的士卒那样表现得明显而已。 韩变在心中轻叹了一声,放弃了找这个士卒麻烦的想法,而是挥挥手,将周围的数十士兵都召集起来。 他上位许久,在军中已经很有威信,纵使军中人心浮动,这些士卒还是下意识地听从了他的号令。 等士卒们围拢了过来,韩变道:“你们是不是都认为敌人有二十万大军,我们没有胜利的可能?” 不少士卒都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个个面色煞白地摇了摇头。 韩变笑了声道:“你们不必有顾虑,面对强敌,担心害怕都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你们的。” 见士卒们仍然有顾虑,韩变继续说道:“实际上,如果说敌人真的很强,强到我们没有胜利的希望的话,我会比你们更害怕,说不定早就收拾行李逃回老家了。” 几个围着韩变最近的士卒张大了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韩变笑道:“你们还别不相信,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不怕死?我当然也不例外了。如果黑山贼真的出动了二十万大军,而且战斗力很强的话,我第一个跑张燕那儿投降去。” 听到韩变这么说,士卒们纷纷都笑了,这一笑。顿时拉近了韩变与他们的距离。 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平时高高在上的主公,也和他们一样是有血有r的人,会生气。也会害怕。 距离的拉近,使得韩变接下来的话能被他们听进去。 “可为什么我不仅没有向张燕投降,反而还准备固守邺城?就是因为黑山军号称的二十万大军,根本就是唬人的,为的就是让我们害怕。想要我们逃走,投降。” 见士卒们一脸不信的模样,韩变分析道:“黑山贼号称有百万人,实际上有没有这么多只有天知道,我们就算他们真的有百万人吧,可这些人都是士兵吗?里面有老人,有女人,还有还没脱毛的小p孩儿,这些人就算是拿着刀枪上战场,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害怕吧?” 士卒们顿时笑了起来。他们当中不少人都经历过一年前的几次大战,算是军中老卒,自是不会害怕老弱妇孺,哪怕对方拿了武器。 韩变继续说道:“除去这些老弱,黑山贼里面正当年的青壮男子,恐怕不会超过二十万,张燕为了攻击邺城,难道会把他所有家底都带上,他还要不要他的老巢了?” 士卒们摇摇头,不管是谁。也不可能做这种顾头不顾腚的决定的。 他们没什么长远的眼光,也知道真这么做的后果,那张燕麾下百万黑山贼,自是不可能比他们还不堪。 “所以。黑山军根本就不可能出动二十万大军,打个对折,十万军队,还稍微可信一点。”韩变最后做出了结论。 士卒们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角落里一个士卒突然弱弱地问道:“可是……就算是十万大军,也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吧?” 士卒的话音刚落,城墙上突然就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刚刚还觉得提起了一点希望的士卒们。纷纷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之中。 是啊,二十万敌军和十万敌军确实不是一回事,但是对守军不过一万余人的邺城而言,这两者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反正他们都打不过。 韩变瞥了一眼那个角落,发现问出这个问题的士卒面色煞白地闭上了嘴,显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韩变却并没有怪他,反正这个问题就算他没有提出来,也会有人想到的,士卒们没多少见识,但不意味着他们就蠢笨了,用欺骗的办法能骗得了他们一时,却骗不了他们一世,所以韩变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敌军的人数上做文章。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道:“不错,如果黑山贼的十万大军有跟你们一样的战斗力,这仗根本就没办法打了,可是,他们有这样的实力吗?你们有谁知道,黑山贼到底是怎么来的?” 一个士卒马上回答道:“这个我知道,黑山贼那伙人,就是当年的黄巾军,他们的贼首张燕,就是当年跟随张牛角的褚飞燕!” 韩变看了一眼这个士卒,没想到在这里还有对黑山军知根知底的士卒。 那士卒见状,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当年黄巾势大的时候,某就已经在军中了,曾经和那个褚飞燕的军队交过手……” 韩变点点头,道:“不错,所谓的黑山贼,不过就是当年的黄巾逆党的余孽而已。当年黄巾逆党何等势大,动辄数万数十万人马,还不是被朝廷迅速剿灭,你们说这是为何?” 不等士卒们回答,韩变就自己回答道:“还不是因为黄巾逆党的实力太弱,他们空有人数,可是五六万兵马能被数千官兵撵得p滚n流,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士卒们沉思了一下,纷纷点头,他们要么当时就是交战双方的一员,再不济也经历过那次浩劫,对其中发生的一些战争也有所了解,黄巾军多次以多欺少反而被官军击败的案例,他们大多数都知道。 当然,黄巾军之所以失败,绝不仅仅只有他们个体战斗力低下一个原因,而且他们也有不少胜仗,但这两点被韩变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反正嘛,以多欺少,赢了不会有多少人记住,被人牢记于心的,都是那些以少胜多的案例。 似乎,主公说的……有道理? 当时的黄巾军战斗力有多低下,这些士卒大多是比较清楚的,在心底,他们已经开始接受韩变的说法。 “黄巾军当年几万人打几千人,都被打得个落花流水,如今黑山贼与黄巾贼一脉相承,他们的战斗力又能强到哪儿去?”韩变撇撇嘴,不屑地道:“他们有十万人马,可我们也有数万大军(虚数),而且个体实力更强,又有邺城这样的坚城为依托,如果还打败仗,那才是怪事了。十万兵马,听起来不少,实际上不过是给你们增加功勋,让你们升官发财的垫脚石罢了。” 士卒们一个个两眼发光,他们参军打仗,所求无非就是前程和填饱肚子两样,功劳就是他们最大的追求。 听起来,这次黑山贼来袭,不仅仅不是什么大危机,反而还是升官发财的好机会? 也有几个士卒心中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但以他们的见识,要说出哪里不对劲,也着实太难为他们了。 这一席话,让这面城墙上的几十个士卒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只是,韩变终究不可能让每个士卒的心都安定下来,邺城之内有上万兵马,根本顾不过来。 就在那天晚上,韩变就接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巡逻的卫士抓住了数十个想要偷偷溜出城的士兵。 逃兵,在军中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百姓逃离,韩变可以不理会,但是士兵逃跑,他就没办法睁只眼闭只眼了。 否则,等到黑山贼兵临城下,没准城内都剩不下多少士兵了。 韩变的手腕一向不如何强硬,哪怕是在面对审配这样的叛逆的时候,他的处罚也并不严厉。 出了这档子事,在军中反响深远,但没多少人认为韩变会对这些逃兵如何的。 大敌当前,几十个士卒也是一股很可观的力量了,真要军法从事,对守军的实力而言,也是一种极大的伤害。 可结局却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第二天一大早,不少人就在城边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数十颗血淋淋的人头,齐刷刷地排成了一排,被人整整齐齐地挂在了城门口。 不少头颅上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似乎仍在为自己的被杀而感到惊讶。 与这些死不瞑目的逃兵相比,活着的人更加惊讶。 原来……主公居然也下得了如此狠手! 他们为韩变狠辣的手腕感到惊讶之余,心头也为之胆寒。 上万兵马之中,心生怯意乃至于想要逃离的士兵绝不在少数,第一伙逃兵的下场摆在这里,哪怕再有异样的心思,他们也只能暂时压在心底了。 毕竟,韩变真的会杀人! 这正是韩变的目的! 为了整肃军心,这个威必须要立,为了遏制住士兵们逃离的脚步,别说是几十个人了,哪怕是几百个逃兵,也得狠下杀手。 只是,这只是暂时的现象。 立威可以暂时慑服军队,却不是长久之计。 要让他们真的摆脱对黑山军的畏惧,要让士气真的提起来,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一场胜仗了。 很快,机会就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章 张白骑 自从得到黑山军出兵的消息之后,韩变就将针对西面的情报力度再次提升了一个级别。 虽然因为黑山军势大,斥候不可能太过靠近其主力以探听虚实,但是黑山军的动向,还是在斥候的报告中一一落入了韩变的眼里。 黑山军号称二十万,自是不可能一股脑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直接冲到邺城脚下。 在斥候的报告中,黑山军分出了一支人数为数千的兵马作为前部先锋,先大军一步前行。 在大兵团作战的时候,先锋官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只是,他们的作用,却并非像是一般人想象的一样,第一个与敌军交手。 因为大规模军队的调动非常麻烦,无论是粮草还是阵型,都足以让统帅头痛到死,倘若不派先锋,直接大军开拔,万一道路不通或是其他的问题,大军要改变道路或者是暂且停歇,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这个时候,先锋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他们的存在,就是给大军的前进扫清障碍,让大军得以顺利前进到目的地。 这才是先锋的职责与作用。 如果可以的话,作为先锋的部队,是最好不要与敌军交战的,否则万一失败,挫动锐气是小,影响大军前进的步伐才是最要命的。 似乎,黑山军的先锋官并不这么认为。 在斥候的打探中,这数千兵马在最开始,还真的遵循了先锋的职责,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为后续的大军铺平道路。 可到了后来,情况就有所变化了。 照理来说,先锋兵马人数不算多,通常不会甩下大部队太远,以免孤军深入。 哪怕是一路道路平坦。先锋兵马无事可做,也应该等大部队追上来一截再说。 也不知道这股兵马的统帅是不是吃错了药,在行进一段时间之后,居然就对大部队不管不顾。径自向前行军。 韩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这无疑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在决战之前,先击败对方先头部队,提升士气的机会。 天赐良机。如果不把握住的话,那就是暴殄天物了。 为了迎战袁绍,冀州大部分兵马都已经出动了,只余下数千兵马守城,这数千兵马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潘凤麾下的一支军,约有三千人左右;剩下的则是名义上直属韩变的骁果营的一部分,约有两千人。 除此之外,在得知黑山贼出兵之后,韩变又急忙召集附近的。尤其是邺城以西,靠近黑山各县的驻军返回邺城,又得到守军数千,这才堪堪将邺城守军的数量提升到一万有余。 要击败黑山贼的先头部队,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主动出击。 毕竟,哪怕那支部队的主将再笨,应该不至于认为他的数千先头部队便能拿下邺城这样的坚城。 另外一边,距离邺城数十里外,一支部队快速地向邺城靠近。 这支部队的人数约有七八千人,领头的是一个光头大汉。他胯下骑着一匹非常神骏,而且异常显眼的白色骏马。 部队的人数虽然不少,却似乎有些疲惫。 这一支部队,正是黑山军的先头部队。他们之所以面带疲惫之色,是因为他们已经一连赶了好几天的路。 而光头大汉,则是这支先头部队的先锋官,张白骑。 张白骑是黑山军中的一个首领,不,应该说是一个校尉。 因为在灵帝还在的时候。黑山军的统领张燕就曾经向汉灵帝投降,获得了灵帝的封赏,严格来说,张燕已经是一个将军,而黑山军也不再是贼寇,而张白骑等人,也成了校尉之类的军官。 当然,黑山军到底是官还是匪,咳咳…… 他本姓张,白骑是他的诨号,因为他喜欢骑白马,久而久之,他的真名都没人记得了,所有人都叫他张白骑。 类似的情况在黑山军中有很多。 比如说张燕因为身轻如燕而被称为“飞燕”,有因为声音大的被叫作“张雷公”,也有因为眼睛大的被称为“李大目”…… 不错,正是在很早以前,遇见韩变,结果不小心被潘凤给宰了的李大目。 当然,这只是一次谁也不想见到的意外,如果可以的话,韩变也不想和李大目为敌,更不想和张燕为敌。 可是有的人并不这么想。 比如说张燕,又比如说……张白骑。 张白骑和李大目是老交情了,他们很早就跟随张牛角一起纵横天下,在张牛角死后,又一起听张燕的命令,两人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 李大目被冀州军杀害之后,张白骑就憋着劲想要为他报仇。 可当时张燕却并没有允许他这么做。 张燕这人很看重颜面,也很记仇,袁绍和吕布咬了他一口,他就憋着劲,不管袁绍势力多么大,也要咬回来。 他不许张白骑报仇,自然不是说他不想要报这一箭之仇,哪怕他和李大目没多深厚的感情,但部下被人干掉了,如果什么反应都没有,那也太丢份了吧。 他按兵不动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个原因就是当时的冀州兵强马壮,硬碰硬的话黑山军未必是对手。 当然,这并不是主要原因,原来历史上的袁绍更吊炸天,可张燕一样没怂,不服就干。 真正让他按捺住的,还是因为张燕本身的原因。 张燕昔日成为黄巾贼寇,本来就是迫不得已,他在黄巾军中,算是一个难得的有长远目光的高层,这也是为什么,别的黄巾势力都被灭了,就他的黑山军还活得有滋有味的。 在彻底掌控黑山军,又干败了好几次来围剿的官兵之后,张燕就敏锐地感觉到,当土匪当山贼是没有前途的,再牛的土匪,也不可能夺得天下,等天下安定下来,他迟早会被剿灭。 因此,张燕很早就开始准备后路。 他准备的后路就是洗白,这才有了他向汉灵帝请降的故事。 李大目的被杀,就发生在张燕洗白之后不久。 当时的张燕刚刚洗白,怎么肯贸然和冀州牧开战,所以这事才被压了下去。 等到袁绍第一次起兵,席卷大半个冀州的时候,张燕原本想趁机报仇的,却没想到韩变等人那么快就夺回了冀州,稳定了局势。 等张燕准备好出兵,袁绍已经败退了,他若是再出兵,绝对会一脑袋碰到墙上,而且还是那种特结实的墙,撞个头破血流。 到了袁绍再次出兵,与韩变决战,张燕就意识到,这或许是他最后也是最好的报仇机会,于是他便早早地开始准备。 等冀州军出发一段时间,他便点起兵马,直扑邺城。 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报仇心切的张白骑软磨硬泡地才从张燕那里得到了这个先锋的位置。 在一开始的时候,张白骑还老老实实地履行了先锋官的职责,可到了后来,道路平坦之后,他便按捺不住胸中复仇的火焰,一路狂奔向邺城。 他倒未必是想一鼓作气拿下邺城,他虽然很想复仇,却并未被怒火冲昏头脑。 但是有数千兵马在手,后方还有大军压阵,张白骑绝不相信邺城守军敢出城与他一战。 到时候,能在邺城城下耀武扬威一番,对张白骑也是一种慰藉。 连着行军了半日,张白骑见麾下都面有倦色,虽然他复仇心切,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邺城上空为李大目报仇,可他也知道,他报仇的根基就是这数千兵马,张白骑只能按下焦急的心,命令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他想要让麾下休息个把时辰,恢复体力之后再行军,可就在这时,他派出去的斥候返回报告:有数千兵马,打着冀州旗号,正向他们这边靠近。 张白骑听了,先是一惊,然后就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比起在邺城耀武扬威一番,他自是希望能亲自击败冀州军,为李大目报仇,可他也知道,这样的机会,非常的渺茫。 邺城的守军未必很多,但绝不少于数千人,加上邺城非常坚固,易守难攻,他这几千人,根本就没有攻破邺城的机会。 而冀州军应该不傻,没理由放弃坚固的城池,出城与他交战才对。 可他万万没想到,还真有这么傻的冀州军,奔波数十里来与他交战。 如果就在邺城脚下,张白骑还担心被冀州军逃掉,可这里距离邺城好几十里地,根本不必有这样的担心。 至于会不会无法击败对手,这样的问题则被张白骑给忽略了。 在张白骑的命令下,刚刚才准备休息,顺便吃顿饭的黑山军们,不得不忍着疲惫、饥饿,站起来结好阵型,准备迎敌。 不多时,斥候报告的那支军队,便出现在张白骑面前。 等张白骑看到这支军队的时候,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是这样的一支军队,也敢主动出击? 倒不是说出现在张白骑面前的冀州军军容有多么不整,恰恰相反,这支军队军容整齐,士气看上去也还比较高涨,武器装备更是没得说。 就是一点不好,那就是这支军队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点。 张白骑这种老贼头经验非常丰富,只是稍微数一数,他就可以确定,在他面前的这支军队,人数绝对不会超出三千人太多。 而张白骑带来的部队,则有近八千之众,整整是对手的两倍还多。 这样的战斗,闭着眼睛也能打赢吧? 张白骑在心里如是想着。(未完待续。) 第五章 张白骑的震惊 出现在张白骑的这支部队,自然是由韩变统领的冀州军,张白骑也没有数错,韩变带来的部队,确实只有三千人。 关于这一点,韩变心里也很是无奈,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恨不得带个几万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但现实的说,他办不到。 如今邺城总共也就一万出头的兵马,这一万多人里面,还有一大半是之前在各地驻守的驻军。 这些驻军的实力嘛……用来守城还凑合,但要他们主动出击,那就是要他们老命了。 而且,邺城里真正士气不高,有杂七杂八想法的,大多数都是这批人。 要带他们出来迎敌,指不定半道上就跑掉大半。 不仅不能把这些人带出来,还要留人守着他们,防止他们逃跑。 韩变思前想后,只能把骁果营的两千人,以及潘凤留下来的军队中抽出一千人出城迎敌,剩下的两千人则留在邺城之中把守,顺便看守住驻军。 如此一来,他就只能以绝对劣势的兵力迎敌。 即便如此,韩变并不认为这场战斗他没有胜算。 一来,正如韩变对那些士卒所说的一样,黑山军的个体战斗力,应该比正规军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与韩变手下那经历过好几场血战的老卒相比,差距尤为明显。 韩变带出来的这些人,不说人人都能以一敌二,但抱团在一起,能发挥出的战斗力,未必便会比人数为五六千的黑山军差。 如果黑山军的统帅见他人少,就对他起轻视之心,韩变不介意教对方做人。 当然,这个理由并不能保证他获得胜利,韩变真正的依仗,另有其它…… 以三千兵马面对将近八千人,正常人都不会选择硬碰硬。而是想办法找出敌军的破绽,再伺机而动。 可是,韩变的表现,却好像并非是正常人。 他好像连想都没有想。在见到张白骑的八千兵马之后,便立刻带着兵马,向对方发起了冲锋。 见到这个情景,张白骑先是有些惊诧,随后便是狂喜。 他原本还担心冀州军的统兵大将在见到他麾下人马之后。会吓得马上逃走,那样他虽然能获得胜利,却终究难以取得全胜,冀州军大半都能跑掉。 其次,他也担心敌方大将摆好防守阵型,那样他要获胜,也会费一番手脚。 而他最不怕的,就是对方向他发动冲锋。 两军直接交锋,是最没有花巧的,比拼的就是双方的硬实力。人数、阵型、战斗力还有士气。 你实力强,士气高,自然就能获胜,反之就会失败。 不管怎么看,张白骑也不认为他会是失败的那一方。 他自信满满地带兵迎了上去,脸上带着一丝冷笑。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不过看在你那么配合的份上,就留给你一具全尸好了。 张白骑几乎已经可以看到,两军相接之后,对方溃不成军。最终己方获得全胜,自己亲手斩杀敌将的那一幕了。 如果可以斩杀敌将,再加上战胜这数千冀州兵的功劳,大帅怎么着也得对他另眼相看吧? 张白骑喜滋滋地想着。 他原本是想着一马当先。直接在战阵上斩杀敌将的,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阵斩敌将固然威风霸气,但杀人者人恒杀之,他一样有被对方斩杀的危险,而且张白骑的武艺在黑山军的众首领中,并不算最出色的。 在张白骑看来。他目前是占优的一方,犯不着冒这样的危险。 于是张白骑特意控制着战马前进的速度,让他一直处于不少黑山军保护的位置。 在士卒的重重保护之中,张白骑亲眼看见,对方阵中一个年轻小将,手上拿着一柄长枪,一马当先,转眼间就将两个黑山军的士卒挑落下马。 这小将好强的武艺! 不知不觉间,张白骑额头上冒出了几滴冷汗,这个时候,他不得不为刚刚的决定庆幸不已。 若是他刚刚真的冲上去,与那小将交上手,没准很快就会被击败吧? 庆幸后怕之余,张白骑随后则越发自信起来。 这并不是他无脑,而是在韩变爆发出强悍的武艺之后,张白骑却也释去了一些疑惑。 之前他还对对方将领向他冲锋而感到不解,但在看见那年轻小将的武艺之后,张白骑自认为得到了答案。 以三千对阵八千人,正常人都不会发动正面冲锋,对方却这么做了,也许就是将宝压在了将领的个人武艺上。 一个武艺高强的大将,在某些时候确实可以改变一场战争的态势。 比如说,在原来的历史上,关羽在万军之中刺颜良,斩其首而还,直接让曹军获得了那场战争的胜利。 当然,这件事在如今的时空中,是永远也不可能发生了的,因为颜良这个倒霉鬼,已经死在了韩变的手上…… 用武艺改变战争的态势,无非就是像关羽那样斩杀敌方大将,直接让对手丧胆,光是击杀小兵是没多大用的,你一个大将,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 给你一千个小兵,就算他们站着不动让你杀,你也会杀到手软也未必能杀得干净。 哪怕是项羽这种有史以来最逆天的猛将,也不可能真正做到以一敌万。 张白骑就认为,对方的小将,就是冲着他来,妄图通过斩杀他而获胜的。 想到这里,张白骑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笑。 “很好的想法,可惜被我看穿了。” 自认为得到了正确答案的张白骑,当然不会让对方得逞。 他知道自己不是对面那个小将的对手,自然不会让对方有可乘之机,于是,张白骑又骑着白马,向后退了一些距离,那样的话韩变想要袭击他,难度更高,需要击败的黑山军更多。 如果韩变真的抱着通过击杀张白骑来获胜。那么他多半就无法得逞了。 张白骑这么做了之后,便好整以暇地看着战场中心,他想等着看到对方“阴谋”败露,最终咽下失败苦果的那一刻。 那觉得那一刻不会太遥远。或许下一刻,冀州军就会因为人数上的劣势,咽下失败的苦果。 可是,下一刻,张白骑的眼睛就瞪得圆圆的。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两军交战的一开始,黑山军的伤亡之大,就超乎了他的想象,相反,冀州军却没多大伤亡。 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占据绝对上风的,居然是冀州军! 这怎么可能! 张白骑在心中怒吼着,他带来的兵马足足有差不多八千人,而对方连他的一半都不到。 以二敌一,占不到上风就罢了。怎么可能还被压得死死的,完全处于下风之中?难道对方一个个都能以一敌百不成? 张白骑咬着牙看了半晌,才发现并非是冀州军个个超神,他们的武艺并非十分出众,配合虽然默契但也并不到能逆转局势的地步。 真正导致黑山军陷入下风的,是黑山军自己的表现,实在是太烂了。 一个个黑山军的士卒,好像没有任何状态一般,动作迟缓而又无力,哪怕屠刀加身之前的反抗也是软绵绵的。就好像没吃饭一般。 不对,黑山军就是没有吃饭…… 可是,即便是没有吃饭,黑山军的战斗力也不至于这般低。他们就算是饿了,也不可能饿到挥不动刀枪,走不动道。 那么,为何黑山军的状态会这般差,十成的战斗力连三四成都没有发挥不出来? 张白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韩变长枪挥舞,再次将两个黑山军的士卒刺倒在马下。这已经是他杀死的第十个敌人了。 当然,韩变并不在乎这个,屠杀小卒,对他个人而言并没有多大意义,他根本就不需要战功来得到升迁。 倒是局势向着冀州军这边倾斜,让他非常欣喜。 不过,这也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实际上,韩变之所以这么信心满满,并不是像张白骑想象的那样,寄希望于斩杀敌将来获得胜利。 他的确想过那么做,但韩变也知道,那样做的难度很高,成功的机会也不大,他的实力毕竟比关羽张飞有一定的距离,要做到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还是非常困难的,而且即便是这两个人,也不可能说每次战斗都能斩杀对方大将。 实在没有办法,他会采取这样的行动,但如今并没有到这一步。 韩变真正的依仗,正是双方的状态不同。 他早就料到黑山军无法发挥出百分之百的状态。 张白骑没有想明白的东西,他想明白了。 黑山军之所以会溃不成军,就是因为他们的疲惫。 在探子的打探之中,这支部队已经连续行军了好些天,虽然该休息的时候休息,该吃饭的时候吃饭,但这对他们的体力、精力,仍然是一个极大的消耗。 更何况,韩变专门选了一个合适的时间,在黑山军行军了大半日,准备休息的时候与之交战,这个时候的黑山军是最疲惫的。 而冀州军却没有这样的问题,韩变虽然带着大军奔袭数十里路,但他并没有敢时间,而是让士卒们保证足够体力的情况下,慢慢行军的。 在与黑山军接触之前,他更是让冀州军好好休息了半个时辰。 这样一来,冀州军相当于以逸待劳,自然胜算大增。(未完待续。) ps:  明天表姐结婚,请假一天,再过几天蜗壳就要回去工作了,工作代表着蜗壳会回到一个比较规律的作息当中,更新也能够稳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