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医弃妃》 第一章 我死你垫背 大顺国东宫。 “孩子。” “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太子妃梦黎的痛叫声在宫殿中回荡。 一盆盆黑红的血水被端出来。 丫鬟阿青跪在床前,呜咽道:“太子妃,您撑住,尤堇出去寻太医了,很快就回来了。” 阿青和尤堇是梦黎的陪嫁,也是梦黎在东宫最后的依靠。 梦黎强忍着腹部的坠痛,张大嘴巴喘息,“尤堇....去多久了?” 阿青抹了把眼泪,后知后觉道:“......有半个时辰了。” 话音刚落。 砰~ 殿门被从外踹开。 浑身是血的尤堇被丢进来。 “弟妹,别找了,人给你送回来了。”齐王妃楚潇潇迈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众面生的嬷嬷。 阿青瞧了眼气息奄奄的尤堇,察觉出楚潇潇来者不善,忙张开双臂,挡在梦黎床前,“你别过来。” 楚潇潇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阿青白嫩的脸上,“小贱蹄子,活腻歪了,敢和本王妃大呼小叫,来人,把她拖出去打死。” “是。”嬷嬷撸起袖子,扯着阿青的头发,大步向外走。 “放肆,阿青是本太子妃的人,你岂敢动她。”梦黎挣扎爬起来,口中说着蹩脚的中原话,想要阻止楚潇潇的残暴行径。 不料,楚潇潇一把捉住她纤细的手腕,阴险笑道:“弟妹,别急,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梦黎惊骇,本能护住自己滚圆的孕肚,“你,你要干什么?” 楚潇潇挥了挥手,老嬷嬷捧着红漆托盘走上来。 梦黎定睛一看,托盘上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楚潇潇殷红的指尖缓缓拂过匕首,看着面色惨白的梦黎,狠毒道:“别怕,弟妹腹中的野种生不下来,我来帮你。” 梦黎打娘胎里就和毒药打交道,寻常的毒压根毒不死她。 从前楚潇潇多次下毒陷害,都让梦黎逃过去了,这一次她做了万全准备,趁着梦黎生产虚弱,必定要让梦黎和野种们死无全尸。 “大胆!太子殿下知道你谋害他的骨肉,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梦黎身子瑟缩,紧咬着唇角,强装出镇定的模样。 其实,她心中最清楚,权叶辰才不会在乎她们母子的死活。 楚潇潇红唇上扬,嘲讽的笑声在空旷的寝殿回荡,“梦黎,本王妃没看错你,你真是蠢钝如猪。” “你这话什么意思?” 楚潇潇葱白的手指抬起梦黎满是泪痕的下巴,事到如今,她也不没必要藏着掖着,“既然你想知道,本王妃善心大发,就让你死个明白。” “梦黎,你是阿辰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没有他的应允,我此刻能站在你面前?” 闻言,梦黎身子僵住,脑中一阵嗡鸣,“.......是,是太子殿下让你来杀我们母子的。” “没错,就是殿下让我来的。”楚潇潇得意地扬起柳叶眉,神情异常扭曲。 梦黎瞳孔紧缩,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是苗疆圣女,是父亲阿赤王送给大顺王朝的礼物之一。 因为国师酒后一句醉话,陛下下旨,逼迫权叶辰不得不娶了她。 成亲五年来,她温柔懂事,不争不抢,处处为权叶辰着想,甘愿充当他和楚潇潇不伦关系的遮羞布。 恨不得将心挖出来送到权叶辰面前,只求他能多看她一眼。 就算是块冰,也早就被捂热了。 如今,孩子尚未落地,他就迫不及待让她和孩子们去死。 一尸三命,权叶辰就不怕遭雷劈吗? 忽地,门外传来脚步声。 老嬷嬷手脚并用跑进来,惊叫道:“王妃不好了,太子殿下来了。” 闻言,楚潇潇神色顿时慌张,没时间和梦黎绕弯子,下命令道:“快,捂住她的嘴,别让她的叫嚷声污了太子殿下的耳朵。” “放开我,呜......”老嬷嬷们使出吃奶的劲儿,一左一右擒住梦黎,肥腻的大掌捂住梦黎的嘴巴,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梦黎无法挣脱,悲伤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一生,委曲求全活着,最终,竟落得这般下场。 她不甘心。 不甘心。 就算她活不成了,也绝不能让权叶辰和楚潇潇好过! 楚潇潇满手染血,看着奄奄一息的梦黎,胸膛剧烈起伏,神情异常激动。 太好了。 贱人要死了。 权叶辰终于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不料,眨眼间,一道白光闪过。 梦黎咬牙拔出身上的匕首,手腕一扭,调转方向,果决刺入楚潇潇的眉心。 楚潇潇来不及张口求救,神情万分惊愕,直视着梦黎狠厉的目光,身子重重倒下,砸出一声闷响。 梦黎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丢开冰冷的匕首,重新瘫回床榻上,张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耳边萦绕着老嬷嬷的尖叫声,她嘴角蔓上一抹报复得逞的笑意........ .33yqxs?.??m 第二章重生 轰隆! 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掠过,惊雷滚滚炸响。 京都六月,暴雨呼啸而来,仿若要将天地万物吞噬殆尽。 东宫,红烛摇曳,描金香炉青烟袅袅,大红帷幔下,男女身影交叠纠缠。 “妖女,为了爬上本君的床,你还真是费尽心机!好,本君成全你。” 男人猩红的眼眸滚烫炙热,呼吸粗重压抑,被蛊虫操控的意志冲破崩溃的边缘,俯身吻住新娘娇嫩的唇瓣。 “呜~” 梦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一刻,她被楚潇潇谋害,死于非命。 为何她再次睁开眼,会是这番情景?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梦黎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踉跄爬下床,抬头瞧见满目大红喜色。 梦黎颤抖着手,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皮。 她诧异瞪大眼睛。 重.....重生了? 重生到五年前的新婚夜,为了留住权叶辰,用父王交给她的迷情蛊,强行和权叶辰圆了房...... “拿好休书,速速滚出王府,本君不想再见到你。” 眨眼间,权叶辰已穿好衣袍,从袖中掏出白底黑字的休书,狠狠丢到梦黎脸上。 梦黎脸颊被砸痛,不禁皱起眉头,再一次看着休书上刚劲决绝的字迹,让她忍不住嗤笑。 “你笑什么?” 权叶辰侧目看她,神情极为不耐。 一想到自己方才和她的鱼水之欢,就忍不住犯恶心。 梦黎神情冷然,捡起休书抖了抖,讥讽道:“新婚夜还未过完,殿下就如此急不可耐想休了我,还真是提上裤子不认人啊!” 权叶辰英气俊逸的脸颊一热,莫名想到方才旖旎的一幕幕,咬牙羞愤道:“本君不知你们父女和国师在密谋什么,你们能骗得过父皇,但骗不过本君,拿上你的休书,速速离开东宫,否则休怪本君不客气。” 今夜,他本就是来送休书的,没打算碰她一根指头。 不料想,这妖女诡计多端,竟给他下蛊,让他失了清白...... 梦黎不知权叶辰的所思所想,她只知刚才权叶辰说过的每一个字,都和上一世如出一辙。 已经经历过一次的梦黎,对此情此景再熟悉不过。 只不过,这一次,她不打算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梦黎强忍着下半身撕裂的痛,挥袖落座,“臣妾倒是好奇,殿下能有多不客气。” 权叶辰想休了她,然后和楚潇潇双宿双飞? 做梦! 这一世,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渣男贱女有一天好日子过。 惹她不痛快,那他娘的就都别想好过。 “你这女人冥顽不灵!”权叶辰剑眉颦蹙,怒瞪着软硬不吃的梦黎,气愤道:“本君对你没兴趣,也从未爱过你,就算你赖在东宫,本君也绝不会多看你一眼。” 梦黎不急不闹,掏了掏耳朵,等权叶辰说完后,缓缓站起身,笑着将休书撕成碎片,重重砸到权叶辰的臭脸上。 “抱歉,妾身还没玩够。” 语气霸道戏谑,没有丝毫怯懦 权叶辰对她不感兴趣,但她对权叶辰感兴趣。 重活一世,她就是来讨债的。 为她曾经被践踏的真心,为她曾经瞎了眼的自己,为了圣女的尊严和骄傲,权叶辰必须付出代价。 “你说什么?”权叶辰瞪大眼睛,有生之年,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 妖女说......她还没玩够...... 她费尽心机和他成亲,就是为了玩弄他? 她把他当什么! 玩物? 男宠? 第三章你哭了....... 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权叶辰脸黑如锅底,神情仿佛要吃人似的。 梦黎直视着男人恼怒的丹凤眸,冷声道:“殿下年纪轻轻,耳朵就聋了?” “放肆。”权叶辰瞠目欲裂,骨节分明的大掌拍下,桌板应声碎裂,四分五裂倒地。 好强的内力! 若是打在梦黎身上,至少能要她半条命。 权叶辰额头青筋暴起,妖女该庆幸,他从不打女人。 不知梦黎是疯了?还是撞邪了? 那个一见到他就百般讨好、畏畏缩缩的女人,如今竟敢如此顶撞他! 被忤逆的滋味不好受,权叶辰异常烦躁。 谁料,梦黎眉头都没皱一下,愤然起身,脊背笔挺站在权叶辰面前,“臣妾已经放肆了,殿下又能如何,再杀我一次?” 梦黎眸底尽是寒凉,看向权叶辰的眼神再无爱意。 “你在胡说什么?本君何时杀过你!” 权叶辰剑眉颦蹙,他是太子,是未来的九五之尊,岂会对弱质女流动杀心! 四目相对,他觉得妖女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是啊,殿下不记得,你什么都不记得,你是圣人,你最清白,你最无辜!” 那她两个孩儿的性命又算什么? 梦黎眼眸潮湿,酸楚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十月怀胎,她满心期待,最后等来的是一尸三命。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孩子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都不得好死。 权叶辰既然不爱她,为何要一次次与她缠绵云雨,为何要与她生儿育女? 梦黎心头苦涩异常,眸角猩红,倾城的容颜闪过一抹哀婉和不甘。 红烛摇曳,权叶辰心口一窒,仿佛忘了呼吸,愣怔望着面前愤怒含泪的新婚妻子,一时哑然,“妖女,你,你哭了......” 他把她惹哭了...... 屋内气氛沉寂,自在兵痞子堆里长大的权叶辰,望着面前愤怒垂泪的女人,一时哑然。 他愣在原地,从未见过这般的梦黎,迎着她饱含怒意的目光,不知怎的,他竟鬼使神差伸出手。 “滚。”啪的一声,梦黎挥开男人伸来的大手,决绝道:“别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样,我不稀罕。” “你!”掌心的痛楚让权叶辰清醒,意识到方才发生的一切,瞬间怒从心头起。 该死! 他刚才是不是失智了! 竟被她的哭声乱了心神。 果然,苗疆女子素来狡猾,擅用邪魅术法,他万不可放松警惕。 “不识好歹,你这女人着实令人憎恶。” 权叶辰不明白梦黎为何要用穷凶极恶的目光看她,好似他们之间是有血海深仇的仇人。 国师上嘴皮搭下嘴皮子,一句“千年难遇的天象,得圣女者,必后福无穷”,他就不得不放弃守卫了数年的疆土,脱下铠甲,匆匆赶回京师,娶了一个他最厌恶的异族妖女,从此被困在四四方方的皇城,不知何时才能重回疆场。彡彡訁凊 明明被逼迫的人是他,该哭的人,也应是他才对。 妖女有什么资格委屈! 权叶辰咬紧后槽牙,越想越气愤,只觉得梦黎蹬鼻子上脸,简直不可理喻。 这样的女人,蛮横无理,骄矜做作,压根不配成为他的妻子。 “妖女,你太让本君失望了,即使你冥顽不灵,拒不和离,但别以为本君会轻易放过你。” 第四章摔门走了 梦黎仰起头,没有丝毫畏惧,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没什么可怕的! “好啊,臣妾洗耳恭听。” “你!”权叶辰前所未有的烦躁,最看不惯她这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好似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从今以后,这东院就是你的冷宫,你非死不得出。休要本君再见到你这张丑恶的嘴脸。” 说完,权叶辰挥开大红喜袍,负气离去。 红木雕花的门被摔的叮咚响。 权叶辰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一切都是妖女自找的,休怪他无情无义。 殿内,梦黎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底尽是冰霜,再无爱意。 见权叶辰走了,守候多时的阿青和尤堇忙跑进来,单膝跪在梦黎身前,担忧道:“太子殿下发了好大的火气,太子妃,您没事吧?” 阿青在门外急的团团转,好几次想要冲进来,但都被尤堇拦下来了。 明明尤堇也很关心太子妃,一双拳头攥的咯咯响,生怕太子妃受欺负,但却假装出一副清醒理智的模样,他自己不进来就算了,竟也不让她进来。 “我没事。”再次见到活蹦乱跳的阿青和尤堇,梦黎恍若隔世,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小丫头胖嘟嘟的脸蛋,温热的触感让她再一次确定重生的事实。 梦黎笑中带泪,心口涌起万千倾诉,却难以付诸于口。 阿青深知自家太子妃对权叶辰痴心一片,新婚之夜,太子留下太子妃一人独守空房,太子妃一定很伤心,所以才会掉眼泪。 “太子妃,您顶撞了太子殿下,殿下定然心中不悦,您快去追上去,解释解释,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若太子殿下对您心生不悦,日后.......” “权叶辰不悦又怎样?”梦黎冷笑着打断阿青的话。 那是权叶辰活该! 上天眷顾,她能死而复生,是让她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不是让她重活一次继续围着男人摇尾乞怜的。 “太子妃.....你.......”阿青愕然,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看着梦黎。 太子妃这是怎么了? 真生太子殿下的气了? 见阿青和尤堇皆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自己,梦黎忙收起怒意,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也累了,你们都去歇息吧,我也累了。” “.....好。”阿青抿了抿唇角,扯着尤堇走出喜房,关门的时候,目光落到梦黎刚毅的侧脸上,她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太子妃好似和以前不同了........ ......... 雷声轰鸣,暴雨下了一夜,雨势愈演愈烈,未曾停歇。 齐王府,正中央的院子里。 床榻上的女人倏地睁开眸子,盯着黑洞洞的屋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楚潇潇满头冷汗,踉跄着走下床,快步冲到铜镜前,颤抖着眸子,看着镜中自己活生生的面容。 “好。” “太好了!” 楚潇潇激动地双唇战栗,漆黑的夜里,放肆的笑声格外渗人凶狠。 “苍天都在助我!” 楚潇潇瞪着铜镜里虚晃的影子,自己不慎丧命,被梦黎反杀的场景从眼前闪过,顿时眼眸如刀。 “贱人,本王妃要报仇,要将你碎尸万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潇潇目光阴冷骇人,咬牙切齿说完吐出每一个字,挥袖将铜镜摔到地上,砸出沉闷的声响,伴随着屋外的雷鸣,异常骇人。 阿辰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梦黎,曾经的手下败将,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一世,也不例外。 思及此,楚潇潇有了底气,挺直身子扶了扶发髻,窗外树影婆娑摇曳,落在她邪魅的眉眼上,平添几分张狂妖冶。 ......... 一夜噩梦缠绕,次日,梦黎是被刺耳的叫闹声吵醒。 “放开,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挡老娘的路。” “一个穷酸侍卫,装什么装。” “不妨告诉你,老娘是齐王妃派来伺候太子妃的,你敢动老娘半根指头,老娘弄死你。” 宋嬷嬷站在门口,叉腰叫骂。 尤堇跨坐在门前,腰间的银铃随风摇曳,身量高大伟岸,如同一堵墙,无论宋嬷嬷如何叫嚣谩骂,都无一丝动容。 阿青隔着老远,瞧了眼唾沫横飞的宋嬷嬷,不敢耽搁,忙跑进屋禀告,“太子妃,您快去瞧一瞧,来了个脸生的嬷嬷,凶得很,看起来就不是个善茬。” 闻言,梦黎缓缓起身,望向门外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已经了然。 “楚潇潇的狗又来了,阿青,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太子妃梳洗打扮。” 第五章楚潇潇也重生了? 宋嬷嬷叉着腰,骂得口干舌燥,刚想带着人硬冲进去,就见梦黎身着深紫色苗疆花裙,头戴银冠,手缠红丝,神情前所未有的傲慢冰冷,慢悠悠地走到殿门前的台阶之上,目光一凛,殷红的指甲居高临下指向宋嬷嬷的老脸骂道:“大清早的,哪儿来的狗敢在本太子妃的门口乱叫!” 宋嬷嬷被骂,脸色涨成猪肝色,心中暗骂梦黎是个小贱蹄子,面上却忙挤出笑容,恭恭敬敬磕头道:“太子妃娘娘息怒,老奴是齐王妃派来东宫伺候的。” 宋嬷嬷小算盘打得叮咚响,齐王妃可是太子殿下心尖尖上的人。33yqxs?.??m 得罪了齐王妃,就是得罪太子。 量梦黎也不敢把她怎样! “齐王妃!” 梦黎红唇微勾,不屑地打量着宋嬷嬷刁钻的嘴脸。 “对,就是齐王妃。”宋嬷嬷扬了扬眉梢,有种计谋得逞的快感。 “不提楚潇潇,本太子妃本想留你一条狗命。你这老货,好死不死,非要拿楚潇潇压人,就休怪本太子妃心狠手黑。” 宋嬷嬷闻言,惊出一身冷汗,“太,太子妃,你......” 梦黎晕红的眼尾飞扬,高声喝道:“尤堇,把这老货拖下去,乱棍打死。” “是。”尤堇颔首领命,猛地起身,直奔宋嬷嬷的方向走去。 “别,别杀我,太子妃,老奴知道错了,求您恕罪。” 不等尤堇将她拖走,宋嬷嬷伸手自己抽自己嘴巴,“太子妃娘娘大人有大量,求您别和老奴一般计较,老奴知错了,老奴再也不敢顶撞您了。” 巴掌声此起彼伏。 一下接着一下。 梦黎也不阻拦,冷眼看着宋嬷嬷自己打自己。 没有梦黎的命令,宋嬷嬷不敢停手,鼻涕一把泪一把,暗自咬紧后槽牙。 眼下暂且忍耐,等她进了东宫,定要梦黎不得好死。 苗疆来的下贱货,妖异狐媚,刚嫁入东宫不足两日,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她在王府宅院里摸爬滚打几十年,吃的盐比梦黎吃过的米都多。 她有得是法子让梦黎悔不该当初。 宋嬷嬷心中如此想着,手上自打耳光动作不敢停,只是力道不痛不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拍蚊子 梦黎眯了眯眼,沉声问道:“齐王府家大业大,不让嬷嬷吃饱饭?” 宋嬷嬷扯了扯嘴角,尴尬道:“太子妃恕罪,奴才老了,手脚粗笨,使不上力气。” 闻言,阿青上前一步,对着梦黎福了福身,毛遂自荐道:“太子妃,嬷嬷身子不好,使不上力气,那就让奴婢帮嬷嬷一把。” 宋嬷嬷一愣,忙要摆手拒绝,就听梦黎居高临下道:“好,本太子妃恩准了。” 宋嬷嬷:“???” 她跪在地上,眼瞧着阿青撸起袖子,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抡圆了胳膊,白皙的小手掌铆足了劲扇下。 啪~ “哎呦~” 一巴掌就打的宋嬷嬷鼻血四溅。 宋嬷嬷怕了,想要逃走,阿青快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嬷嬷,别走啊!” 啪~ 又是一巴掌。 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阿青年纪小,性子烈,从小就跟在太子妃身边,最见不得有人敢对太子妃不尊。 苗疆的圣女尊贵,受神明庇佑,受万民敬仰,可不是中原黑心嘴贱的老嬷嬷能拿捏欺辱的。 今日,她不打得宋嬷嬷半死,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哎呦~” “我的脸。” “我的大门牙。” ..... 阿青打了半柱香的时间,掌心都打肿了,才肯罢手。 宋嬷嬷躺在地上,口鼻窜血,老脸早就被打烂了,青紫一片,看着就触目惊心。 身后的小丫鬟们各个看的战战兢兢,齐王妃楚潇潇送她们来东宫,是藏着私心的。 但凡谁被太子殿下看中,那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但见到宋嬷嬷的下场,各个吓得魂飞魄散,有几个胆小的,当场就哭出了声,那里还敢有什么歪心思! 梦黎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喝道:“还不快滚。” “是。” 小丫鬟们如蒙大赦,顾不得仪态规矩,提着裙摆跑走。 宋嬷嬷从地上爬起来,慌张捂着腰带的位置,想要趁乱走人。 殊不知,她的小动作,都被梦黎尽收眼底。 手握双刀的尤堇,收到梦黎的眼神暗示,抬起矫健的长腿,一脚踹向宋嬷嬷粗壮的后腰。 第六章下蛊灭八字 梦黎把玩着殷红的指甲,“嬷嬷别急着走啊,费劲心机将那脏东西带进来,不拿出来让本太子妃瞧一瞧。” 宋嬷嬷心头一震,攒着衣服的手紧了紧,结巴道:“没,没什么,太子妃您误会了....” 梦黎冷笑:“是不是误会,一看便知。” 尤堇大力扯碎宋嬷嬷的棉布袄子,一袋油纸包裹的药粉掉出来。 宋嬷嬷慌了,忙伸手去捡,“老奴的一包药而已,太子妃要抢吗?”.33yqxs?.??m 梦黎眸子一凛,前所未有的威压兜头袭来,压得宋嬷嬷喘不过气,“嬷嬷说这包药是你自己的?” “对是我的,治风寒的,不是啥稀罕物,太子妃,您还给老奴吧。”宋嬷嬷急的手心冒汗。 梦黎心里当然知晓这药究竟是不是治风寒的。 上辈子,她胆小怕事,生怕遭权叶辰嫌弃,点头同意宋嬷嬷一干人等进入东宫侍奉,不久后,宋嬷嬷端来一碗汤羹。 那碗汤羹里面,就掺着这药,让她尝尽了何为痛不欲生。 宋嬷嬷不敢和梦黎对视,一双浑浊的眼珠飘忽不定,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就听台阶上一道厉声响起,“既然是嬷嬷的药,阿青,伺候嬷嬷吃给本太子妃看。” “什么?”宋嬷嬷万般惊骇。 “是。”阿青干脆应道,一手拿着药包,另一只手擒住宋嬷嬷,人狠话不多,大力掰开宋嬷嬷的嘴。 “我不吃,放开我,快放开我。” 宋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用尽力气挣扎。 她不能吃。 她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吃绝子药? 阿青可不管她想吃不吃,连带着牛皮纸,一股脑全都塞进宋嬷嬷的嘴里。 “咳咳咳~” 宋嬷嬷梗着脖子,老脸憋得通红,躺在地上,肺都要咳出来了。 梦黎眼中没有怜悯,“把她丢回齐王府,让她的主子看清楚,敢来挑衅本王妃是何下场。” “是。” 阿青和尤堇利落地拖着满地打滚的宋嬷嬷,俯身告退。 闹市街上,马车疾驰而过,惊的人群侧目,直奔齐王府冲去。 尤堇勒紧缰绳,马儿嘶鸣一声,扬颈驻足。 阿青掀开马车帘子,一脚踹下半死不活的宋嬷嬷,指着齐王府朱红色大门骂道:“给本姑娘看清楚,这一次死的是个狗腿子,若再有下一次,本姑娘亲自下蛊灭了你的八字。” 她可不是吓唬人,而是真的说到做到。 谁和太子妃过不去,她就和谁过不去。 太子妃没明说,但阿青不傻,用脚指都能猜出来宋嬷嬷的幕后主使。 阿青的声音高亢,路人忍不住围在齐王府门口窃窃私语。 齐王日理万“鸡”,十天里有八天躺在有夫之妇的床上,尝遍京都温柔香,还不知晓自家门前的闹剧。 倒是齐王府内,已经闹翻了天。 “好啊!一个丫环都敢爬到本王妃头上撒野了。” 楚潇潇恨得咬牙切齿,见到什么摔什么,不久后,金碧辉煌的殿内一片狼藉。 楚潇潇气得嘴角直抽抽,但也不敢出去,只能憋着生闷气,那么多京城百姓看着,她若出去和阿青当面锣对面鼓,岂不是不打自招,承认宋嬷嬷背后主使就是她。 宋嬷嬷被门房小厮抬进来,面色青紫,浑浊的眼珠瞪的老大,下身一片血红泥泞。 “齐王妃救老奴,老奴不想死......”宋嬷嬷扯楚潇潇的衣袍,哀声求饶。 楚潇潇嫌恶瞪了一眼,“废物。”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没害成梦黎,反而让沦落成这幅模样,简直是有辱她楚潇潇的颜面。 “老奴知错了,齐王妃恕罪,老奴是您的人,为您办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可不能不管老奴啊。”宋嬷嬷脸色白成一张纸,浑浊的泪水滚落,带着浓浓恨意。 梦黎! 都怪梦黎。 也不知小贱人怎么了,不似从前那般唯唯诺诺,多了几分盛气凌人,变得难对付多了。 第七章权叶辰不爱楚潇潇? 楚潇潇皱眉看着咬牙切齿的宋嬷嬷,一个老贱婢,本就是她的一枚棋子,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事关梦黎,楚潇潇绝不会善罢甘休,推手命人将宋嬷嬷抬下去自生自灭后,怒气冲冲指向一个丫鬟,“你来说,今日在东宫究竟发生了什么?”33yqxs?.??m 丫鬟忙跪下,冷汗连连,不敢有半句虚假,老老实实将今日在东宫的经历,从头到尾说了个清楚明白。 楚潇潇越听越生气,眼睛都绿了,愤然抓手边的茶盏,用力砸向战战兢兢的丫鬟。 一声闷响,青花瓷茶盏四分五裂,丫鬟捂着流血的额头,哭的泣不成声。 “梦黎,本王妃饶不了她。” 虐杀她送去的眼线,还让丫鬟堵在她门口叫骂。 苗疆出身的小贱人,胆子越来越肥了。 “敢和本王妃争高低,活腻歪了!” 楚潇潇满眼怒火,胸膛剧烈起伏,察觉出不对劲。 上一世,她也是派去宋嬷嬷,梦黎明知道宋嬷嬷居心不良,但碍于权叶辰,忍气吞声收下宋嬷嬷,为了让权叶辰多看她几眼,明知道宋嬷嬷在她饭菜里下药,她还是吃了.... 可是,这一次..... 楚潇潇倏然瞪大眸子,搭在扶手上的掌心用力收紧。 难不成她也是…… 楚潇潇花容失色,不敢继续往下想,忙指挥下人道:“备轿,本王妃要去见太子。” 她要去探一探梦黎的虚实。 权叶辰正在与幕僚商讨南方水患,一身暗紫色金纹蟒袍,玉冠束着泼墨似的长发,英气俊逸的容颜仿若精心雕琢,不动声色之间,睥睨天下的霸气侧漏,一打眼就能看得出来,他就是天生的帝王之材。 楚潇潇梨花带雨跑进来,“阿辰哥哥,你要给我做主啊!” 众大臣见齐王妃美人垂泪的模样,不由心生爱怜,不知齐王妃受了怎样的委屈,闻声齐刷刷看过来。 主位上的权叶辰手握奏折,突然被打断思绪,神情不悦道:“谁放你进来的?” “阿辰,我.....我是不是叨扰你了。” 楚潇潇捏着绣花帕子,美眸含泪,顾盼生辉,明显感觉到权叶辰眼底的不耐,她心中不由生出畏惧。 “皇嫂既知叨扰,就该马上离开,而不是在此惺惺作态,军国大事难道不比皇嫂的私事重要?”权叶辰铁腕铁拳,和当今皇帝一样,家国社稷摆在第一位,楚潇潇毫无预兆闯入殿内,冒冒失失的,令他厌恶。 “阿辰,我只是,只是害怕,想找你帮帮我。”楚潇潇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贝齿紧咬着粉唇,恨不得找的地缝钻进去。 “皇嫂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您已嫁给大皇兄,成了齐王妃,理应随同齐王称呼本君一声皇弟,莫要坏了皇家的规矩。”权叶辰铁面无私地教训道。 闻言,围观的众大臣们面面相窥,传言齐王妃和太子殿下两人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颇深。 如今一瞧,好似并非如此...... 楚潇潇脸红到耳根子,余光瞥见满脸狐疑的大臣们,一颗心五味杂陈。 她怕被看出端倪,忙转了转眼珠,岔开话题道:“算了,我还是不说为好,免得伤了阿........皇弟和太子妃的夫妻情谊,皇弟就当我没来过吧.........” 众大臣眼睛都直了,还没听楚楚潇潇把说完,只见楚潇潇罗裙轻扬,捂着脸,做势就要扭头走人。 第八章皇嫂把话说清楚 “站住。”权叶辰低声喝道。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妖女的名字,令他剑眉颦蹙,脸色差到极点。 “皇嫂,把话说清楚再走。” 妖女又搞出什么名堂? 他不是让她在宫殿禁足思过,终生不得踏出半步吗? 老大臣们也都好奇心泛滥,纷纷竖起耳朵,等着楚潇潇说下文。 举国上下皆知太子妃来自苗疆,貌美妖冶,其父阿赤王将她送来大顺国,目的不纯,不知他们父女俩和神神叨叨的国师有何勾当,迷惑陛下下旨逼迫太子和她成亲。 老大臣们满嘴之乎者也仁义道德,最重礼仪规矩,他们可不信娶了个苗疆妖女,就能变更国运,福泽天下。 他们巴不得早日抓到梦黎的把柄,好将妖女赶出大顺国,还太子自由之身。 “老夫知道齐王妃生性纯善,但事关太子,就是事关江山社稷,马虎不得。” “是啊,齐王妃莫要帮那妖女遮掩,有话但说无妨。” “老夫早就看出那妖女不是好东西,什么狗屁天象,国师能骗得了陛下,但老夫才不会他的胡言乱语。” ........ 老大臣们个个吹胡子瞪眼睛,一脸蓄势待发,要将梦黎生吞活剥的架势。 见状,楚潇潇心中狂喜,咬着粉唇,欲言又止道:“也没什么,就是,就是今日我送了几个丫鬟婆子给太子妃,太子妃不领情,将人都轰出来。我以为是她们伺候的不好,就多问了几句....丫鬟婆子们交代说,她们看见太子妃和她的陪嫁侍卫.....” 话音未落,已经有人拍桌子。 砰~ “不守妇道,这是不守妇道啊!” “堂堂太子妃,竟然和陪嫁侍卫苟且,将大顺皇朝皇室颜面至于何地。” “妖女浪荡不知廉耻,太子殿下,您定要严加处置,决不能轻纵啊!” ...... 老大臣们义愤填膺,脑补出一段惊世骇俗的大戏,仿佛梦黎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恶事。 楚潇潇捻着帕子,盖住嘴角的笑意,看着捶胸顿足的老大臣们,心中连连冷笑。 她可什么都没说。 是他们这群老不死的自己浮想联翩。 出事了,可赖不到她头上! 权叶辰发誓再不见梦黎。 本以为两人相安无事,谁也不打扰谁,这辈子也就这般过去了。 他不爱她,但娶了她,一日不和离,他就要护她一日衣食冷暖。 万万没想到,梦黎不知满足,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丑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 .......... 梦黎在睡梦中,忽地锦被被人扯开,身子一凉,不等她睁开眼,一股大力已然霸道地将她拖起。 梦黎睁大朦胧睡眼,看清楚面前熟悉的一张大脸后,整个人瞬间暴躁,“权叶辰?你来干什么?”.33yqxs?.??m “你还有脸问!” 权叶辰见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气更不打一处来。 “谁稀罕问!赶紧滚,别打扰我休息。” 梦黎杏眸圆瞪,不知道权叶辰抽那阵儿邪风,横冲直撞跑进来,扰她清梦,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属实让人恼火。 她一把夺回被子,背对着权叶辰躺回去,不想赏他半个眼神。 “梦黎,你别太过分,本君的耐心是有限的。”权叶辰也不是好脾气,大掌扣住女人肩膀,逼迫梦黎看着他。 “殿下的耐心如何,臣妾不清楚,但在臣妾看来,殿下真是够贱的。”梦黎也不是好惹的,说话句句带刺。 昨晚,一字一顿说再也不相见到她,未过十二个时辰,一天都还未过往,他就不请自来。 狗屁君无戏言,权叶辰完全是自打嘴巴。 这样的人,将来当了皇帝,岂不是全天下的笑柄! “住口!本君是你夫君,就是你的天,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和本君如此说话。”权叶辰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响,攥住梦黎双肩的手用力收紧,如果梦黎是他手下的兵,此刻已经没命了。 活了十八载,从未见过如今牙尖嘴利的女人,让他能这般地恨到骨子里。 第九章吵架 “别和我讲你高高在上的那套言辞,抱歉,臣妾不想听,更不会遵守。”梦黎言辞坚决。 她爱权叶辰的时候,他是天上的清风明月,可望不可即,她拼尽全力,仰望着他的耀眼光辉。 她不爱权叶辰的时候,他就是路边的草,街角的泥,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梦黎,你知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权叶辰怒道。 妖女总是有办法,能让他自幼修习的修养和气度,轻而易举土崩瓦解。 在遇见梦黎之前,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里会有这般“咬牙切齿”的糟心日子。 “不用殿下提醒,臣妾年方十七,不是三岁小童,也不是七旬老妇,当然清楚自己的一言一行。”梦黎不屑道。 权叶辰脸色越差,她心情就越舒畅。 没错,她的快乐,就是建立在权叶辰的痛苦之上。 “既然如此不悦本君,为何还要不远万里,巴巴从苗疆赶来,用尽手段和国师勾结,迷惑父皇赐婚与你我。”权叶辰想不明白妖女究竟藏着什么恶毒心思。 梦黎眼中蔓上讥讽,只恨造物弄人,重生晚了,若是能重生到数月前,她定有法子说服父王不送她来大顺国。 至于权叶辰口中和国师勾结,和权叶辰一样,她也不是很清楚。 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权势仅次于当今陛下,父亲阿赤王来到中原后,确实做过献宝贿赂国师的事,想让国师在皇帝和太子面前多美言几句,但国师当时尚在闭关,压根就没搭理过他们父女俩。 这些话,她上一世说过,不止一次和权叶辰解释,可权叶辰不信。 反而,斥责她敢做不敢当。 “说话呀,妖女,被本君揭穿老底后,你无话可说了是不是!” 权叶辰大手捏着梦黎的下巴尖,薄唇轻勾,得意笑着。 他天生反骨,在马背上长大,生平最讨厌被安排。 这么多年,皇帝老爹用尽各种办法,想将他留在身边,无一成功后,皇帝老爹破釜沉舟,想出逼他成亲这一招。 国师用性命担保,梦黎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福星,苗疆圣女恩泽无穷,不仅能旺夫,更能让大顺国国泰民安,平稳渡过不久后的灾运。 皇帝老爹听了后,嘴角咧到耳后根,一拍大腿,不听权叶辰的乞求和拒绝,当天下旨赐婚,三天后举国欢庆,大赦天下,京都百里飘红,恭贺太子新婚之喜。 权叶辰被强行按头送入洞房。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让他措手不及。 “你的一切手段把戏,或是卑微讨好,或是冷若冰霜,无非就是想要勾引本君的小把戏,但本君告诉你,本君被迫娶了你,十分不自在,你若识相,速速拿上和离书,滚回你的苗疆,本君既往不咎。” 听完男人莫名的自信的言辞,让梦黎恶心反胃,强忍着没吐出来。 权叶辰坚信她非他不可,那梦黎也不想浪费口舌解释。 既然如此,将计就计好了。 红唇勾起一抹笑意,玉手抬起,别有意味地拂过权叶辰英俊的脸颊,“别急,等臣妾玩够了殿下,自然会乖乖走人。” “住口!”权叶辰眯了眯眸子,他就厌恶妖女说这种话。 好似他是妖女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男人的尊严被亵渎。.33yqxs?.??m 自幼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哪里能受这种委屈! “看来是本君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权叶辰额头青筋暴起,妖女得寸进尺,就别怪他不择手段,“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是你玩本君,还是你被本君玩。” 骨节分明的大掌撕开轻薄的衣衫。 梦黎胸前一凉,浑身汗毛倒立,忙伸手捂住乍现的春光,惊叫道:“权叶辰,你要干什么?” 权叶辰居高临下,大掌解开嵌宝玉带,外袍褪下,随手丢出大红帐外,打量着身下杏眸圆瞪的妖女,神情三分轻笑,七分不羁,一字一顿道:“本!君!玩!你!啊!” 第十章妖女,是你自找的 “ 梦黎瞳孔地震,倾城的容颜染着愠怒,平添几分娇嗔之色,“权叶辰你疯了,放开我,快放开我。” 和权叶辰靠得近一些,就足以让她身心不适。 她可不想和权叶辰有任何肌肤之亲。 权叶辰要发疯去别的地方。 他不是最爱青梅竹马楚潇潇,那就去找楚潇潇好了,别来恶心她。 “妖女,都是你自找的。” 她说的没错,他是疯了。 是被她活生生气疯的。 这妖女说过的话,没一个字是他愿意听的。 权叶辰自认不是好性子,梦黎一再挑衅,让他忍无可忍。 不知是妖女给他下蛊了,还是俩人命里反冲,自从新婚之夜起,他们见面后,就没有心平气和的时候,两个人互相看不对眼,三言两语就足以让对方火冒三丈。 权叶辰严重怀疑,妖女究竟是痴情于他,还是想要趁早气死他? “权叶辰,你若敢碰我,我不会放过你。”梦黎扑腾着胳膊腿挣,绝不让权叶辰得逞。 然而她的反抗和不乖顺,在权叶辰看来,格外的刺眼,不禁哼笑道:“别装贞洁烈女了,你从里到外,哪里本君没摸过没尝过。” 许是昨晚的迷情蛊还未从体内消散,权叶辰打量着梦黎的双眸多了几分暧昧。 “住口。” 梦黎秀眉颦蹙,听到此等污言秽语,恨不得撕了权叶辰那张肮脏的嘴。 “爱妃别害羞啊,本君还没做什么。”权叶辰身为当朝太子,与生俱来的尊贵和骄傲,让他征服欲暴涨,大掌掐住梦黎的脖颈,欣赏着梦黎愤怒的容颜,好似打了胜战一般,心情莫名舒畅。 咚咚咚~ 门口传开急促的敲门声。 阿青和尤堇听到殿内的吵闹声,生怕梦黎受欺负,急忙赶过来。 “太子妃,您.....还好吧。” 阿青欲言又止,碍于权叶辰在场,有些话,她不方便说出口。 此刻,梦黎被权叶辰压在身下,无法挣脱男人的桎梏,但也不想让阿青担心,她想张口报平安,却被权叶辰用手堵住了嘴。 “爱妃,你的丫鬟很关心你啊!”权叶辰俯身,贴在她耳边,低声戏谑问道。 梦黎侧脸袭来一阵酥麻痒意,令她身心不适,不知道权叶辰又要搞什么把戏,但她本能地感觉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她奋力挣扎,想要脱离权叶辰的束缚。 奈何身量单薄,从力量上看,她根本不是权叶辰的对手。 权叶辰望向门口站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没猜错的话,那个肩宽体壮,身背双刀的高个子,应该就是楚潇潇口中的陪嫁侍卫。m.33yqxs?.??m 好啊! 没等他去找,有些人就自己主动送上门了! “太子妃,太子妃您怎么不回答奴婢?”阿青没得到梦黎的回答,更加急了。 太子殿下怒气冲冲赶来,殿门摔得叮咚响,一言不合就与太子妃发生口角,好半晌过去了,俩人愈演愈烈,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愿先服软。 明明刚才她还听见太子妃的说话声,为何此刻太子妃却不回应她? 难不成太子殿下恼羞成怒,和太子妃大动干戈,失手将太子妃打晕过去了...... 苗疆只是大顺国万千疆域内,不算起眼的一隅之地,但苗疆人有骨气有血性,他们敬仰的圣女,绝不能轻易被折辱欺负。 “太子妃,奴婢和尤堇就守在门外,您再不说话,请恕奴婢和尤堇无礼擅闯。”阿青激动道。 如果权叶辰耳朵没聋,就应该能听到她话中的威胁。 殿内,权叶辰冷声嗤笑,毛都没长齐的小丫鬟,不足为惧,倒是另一个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尤堇?” 权叶辰眸子微敛,好耳熟的名字,早在妖女的陪嫁单子上,他就见过这个名字。 中原女子最在意贞洁二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除了父兄丈夫和儿子,绝不会和其他的男人过从亲密。 梦黎不远万里来到中原,身边一直带着个男侍卫,很难不让人怀疑。 门外,阿青的叫嚷声断断续续,吵得人脑仁疼。 权叶辰嫌弃地皱眉,骨节分明的大手掐住梦黎的喉管,霸道强势,依旧不让梦黎有机会发出一丝求救的声音,随即偏头对门外喊道:“太子妃的嘴巴正忙着,没时间回你的话。” 声音戏谑,多了几分平日里不常见的沙哑。 第十一章奴婢告退 此话一出,殿内殿外陷入诡异的安静。 肉眼可见,门后那道高大的背影晃了晃,好似极为痛苦震惊。 这一幕,权叶辰尽收眼底。 身下的梦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错愕地望着权叶辰丑恶的嘴脸,心口涌起难以言说的情愫。 “本君和太子妃还未尽兴,你们还不快滚。”权叶辰拉长尾音,对着门外下逐客令道。 阿青还未出阁,但也能明白此刻权叶辰和太子妃正在做什么。 她整个人都麻了,对着殿内结结巴巴道:“.....奴婢,奴婢告退。” 言罢转身,见尤堇依旧一动不动,没有要走的意思。 阿青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忙拉了拉尤堇的衣袖,小声道:“别愣什么,快走啊!” 尤堇绷直身子,呼吸不畅,藏在袖中的大掌紧了又紧。 阿青为自己方才敲门时的叫嚷后悔不已。 大白天的,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就....... 臊死人了!!! 不管尤堇想不想走,阿青撸起袖子,夹着他的胳膊,强行将人拖走。 尤堇双目赤红,望向渐行渐远的殿门。 都是男人,他能感受到权叶辰的敌意,雄性的占有欲强烈且霸道,但权叶辰想要激怒他,也是想告诫他不要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就算权叶辰玩腻了,丢开不想要了,也轮不到他........ 殿内,权叶辰目送两道身影离去后,方才缓缓松开压制梦黎的手。彡彡訁凊 下一瞬。 啪~ 一个巴掌脆生生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 东宫正厅内。 楚潇潇左等右等,手帕都要被揉碎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权叶辰回来。 众大臣们也是翘首以盼,巴不得下一刻就能听到妖女被废的旨意,丝毫不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他们双手交握,搭在膝上,时刻保持最佳的仪态。 太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英才少主,万万不能被居心叵测的苗疆妖女坏了名声,毁了心智。 如果太子心软,今日没废妖女,他们就去陛下面前长跪不起,冒死觐见,势必要让妖女一干人等滚出东宫。 楚潇潇与众大臣不同的是,她还藏着别样的心思。 她早就看出来尤堇对梦黎的心思。 只是梦黎一心扑在权叶辰身上,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陪嫁侍卫对她情根深种。 这一次,她不仅要试探梦黎的虚实,还要趁机挑拨权叶辰对梦黎的信任。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尤堇大有来头,上一世,梦黎能被她设计,死于一尸三命,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与此同时,满院大红喜色的殿内。 梦黎用尽全力推开怔愣的权叶辰,跌跌撞撞走下床,猛地一脚踹开房门,手指向门外愤恨道:“滚,权叶辰你给我滚出去。” 刚才的一巴掌,她打得用力,此刻她的手掌还泛着一阵酥麻。 “你打本君?”权叶辰被打歪的俊脸上,瞬间鼓起五个手指印,只见他僵住片刻后,缓缓回头,一双鹰隼般的眸中错愕不耐。 就因为他刚才一句玩笑话,妖女竟敢以下犯上,动手打他? “权叶辰,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只让我感到恶心。”梦黎道。 第十二章一致对外 无论权叶辰出于何种目的,梦黎只感觉到了他的言辞下流和粗鄙,令她作呕。 阿青和尤堇自幼和她一同长大,亲如手足,是她在东宫最亲密的陪伴,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权叶辰当着俩人的面,说出那样的话,摆明就是想要羞辱她。 日后,她要该如何面对阿青和尤堇? 权叶辰目光阴鸷,看向同样神情激动的梦黎,重复道:“为了一句玩笑话,你打本君?” 究竟是她不喜欢那句玩笑话,还是因为他挑衅了她的陪嫁侍卫,她心疼了? “一个陪嫁侍卫,比你的夫君还重要?” 梦黎不是一直钟情于他吗? 那她和侍卫尤堇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他堂堂太子殿下比不上一个不入流苗疆的侍卫? 梦黎嫌弃地看着权叶辰,觉得他脑子有病。 说实话,此时此刻,她丝毫不在乎权叶辰的所思所想,只想让他赶紧从她眼前消失,有多远滚多远,一刻都不想和他多待下去。 楚潇潇越等越心焦,带着丫鬟嬷嬷,迫不及待地赶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梦黎和权叶辰都在“咬牙切齿”的场景。 “........弟妹,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小两口,为何吵起来了?” 楚潇潇提着金线密织的裙摆,快步走进来,一副和事佬的语气,说着,做势就要来拉扯梦黎的手,“我和皇弟自幼相识,他的脾气秉性,我最了解,你莫要和他一般见识,有什么不顺心的,和皇嫂说,皇嫂为你做主。” “别碰我。” 梦黎劈开楚潇潇伸来的脏手。 上一世,就是这双手,将她推入无尽深渊。 时隔一世,再次见到楚潇潇,梦黎心口泛起汹涌的恨意,垂在腿侧的拳头攥的骨节泛白,强忍着没上前撕了她那张伪善的嘴脸 楚潇潇踉跄了两步,朝着权叶辰的方向跌去。 权叶辰还沉浸在和梦黎的恩怨情仇中,心情极其不爽,察觉到楚潇潇的靠近,厌恶地闪身躲开。 楚潇潇无人搀扶,脚下不稳,后腰撞上数米高的雕花书柜,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男女有别,皇嫂请见谅。”权叶辰拱手解释道。 他心情郁闷,说话时自然没好语气。 楚潇潇扶着酸痛的腰,勉强挤出一抹笑,“无,无妨。” 该死的。 本想让梦黎吃醋,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好生丢面子,反而让梦黎看了笑话。 梦黎冷眼旁观,不由挑了挑眉。 是不是她刚才的一巴掌太用力,把权叶辰的神志不清了? 大顺国谁人不知楚潇潇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眼瞧着楚潇潇惊叫着向他扑去,权叶辰不但不伸手扶一把,反而还一脸抵触嫌弃的表情。 好似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恐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他分毫......... “皇嫂慢聊,臣弟先告退了。”权叶辰惜字如金,话说完后,踢开袍角,阴沉着一张脸转身走人。 身为大顺国太子,他和妖女的恩怨,只是他们俩人的恩怨,不想让多余的人插手。 临走之前,递了个警告眼神给梦黎。 等楚潇潇走了,他还会再来的。 妖女!这个账,他必须算清楚。 第十三章试探 殿内只剩楚潇潇和梦黎两人。 权叶辰一走,两人之间的氛围发生微妙转变。 楚潇潇顾不得权叶辰方才对自己的慢待,上下打量着楚潇潇,眼神犀利,仿若想穿过梦黎的皮肉,看一看她芯儿和上一世是不是同一个。 “弟妹,好久不见。”楚潇潇别有用意道。 梦黎笑不达眼底,“是啊,皇嫂,好久不见。” 这一世,究竟鹿死谁手,很让人期待! 梦黎忘不了曾经的自己,哭着跪在楚潇潇面前,求她将丈夫权叶辰还给自己。 那时的楚潇潇也是这般伪善的笑着,拉着她的手哄骗道:“我和阿辰清清白白,你别多想,我是你的皇嫂,真心希望你们小两口能和和美美的。” 梦黎信了。 从此以后,视楚潇潇为亲姐妹,对她敞开心扉,无话不说。 殊不知,楚潇潇对她的算计,一步步将她推入坟墓。33yqxs?.??m 就连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子们,也未能幸免。 曾经,楚潇潇设计在权叶辰凯旋归朝当日,让她撞见他们在月下幽会的甜蜜场景。 曾经,从太医口中得知自己有孕,她满怀期待,迫不及待回府,想去告诉权叶辰这个喜讯。 推开门,撞见楚潇潇和权叶辰,躺在她和权叶辰日日躺下安歇的婚床,衣不蔽体........ “弟妹,前几日送来的嬷嬷和丫鬟,是她们伺候的不够周到?”楚潇潇一脸愧疚,言辞间皆是试探。 如果梦黎不给她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她有理由怀疑梦黎和上一世不是同一个人...... 梦黎淡笑,不动声色道:“也没什么,尤堇和阿青察觉出宋嬷嬷举止怪异,就多盘问了几句,没想到从她身上搜出一包来历不明的药粉,嫂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胆小怕事,不敢留她伺候,于是就把人都打发回去了。” “原来如此。”楚潇潇笑着点头,好似没太过在意。 但她心里不相信梦黎的解释。 宋嬷嬷是在后宅待了几十年的人,泥鳅似的,猾的很,怎会莫名其妙就被看出端倪? “嫂子好心送下人给我,我没留下,全都遣送回去,嫂子没生气吧?”梦黎小心翼翼问道。 不就是演戏嘛! 楚潇潇能演,她也可以演。 日子还长,如果现如今就彻底撕破了脸皮,那就不好玩了。 “弟妹多心了。”楚潇潇笑着道,余光搜刮着梦黎微妙的表情变化。 贱人还是原来的贱人? 她依旧存着疑问,不敢确定。 “弟妹,下月初就是父皇的万寿节,你初来乍到,不清楚中原的规矩,不如让我帮你挑选进献父皇的礼物吧。”楚潇潇继续试探道。 万寿节。 梦黎再熟悉不过。 楚潇潇帮她请了江南的名家,金粉掺墨,挥毫写了一个忠字。 她以为是忠孝仁义、忠诚保国之意,在万国朝贺的盛宴上,她随着皇族的队伍,当众献上。 皇帝为了彰显与苗疆关系亲睦,特命太监打开墨宝,一睹风采。 苍劲有力的忠字映入眼帘后,皇帝脸都绿了,高呼一声“大胆”,手里的酒盏应声而碎。 好在有国师求情,巧妙化解危急,否则,她早就死于乱棍之下。 宴席结束之后,她从宫人的嘴里得知,忠和终同音不同意,生辰之日送终,是诅咒寿星驾鹤西去的意思。 但凡长点脑子的,都不会在同第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梦黎深知这个道理,但她还是选择点头答应下来,没有戳穿楚潇潇阴损的计谋,假装成一只懵然不知的小白兔。 “好啊,那就辛苦皇嫂了。”梦黎天真烂漫地笑着。 万寿街与否不重要,这一次,她想换个新玩法,给楚潇潇来点刺激的。 第十四章玩点刺激的 见她没拒绝,楚潇潇瞬间喜笑颜开,有种将梦黎拿捏住的快感,随即抿嘴乐道:“弟妹放心,皇嫂一定好好帮你挑选。” “我年纪小,苗疆边远,少有礼教,皇嫂定要多提点我,免得闹出笑话。”梦黎扁着一张嘴,好似将面前的楚潇潇看成救星,语气恳切又真挚。 “好好好,你放心,皇嫂最疼你了。”楚潇潇笑得合不拢嘴,忙应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说了许多体己话,梦黎收敛锋芒,言行举止一如往常,和以前头脑简单、容易相信人的傻子如出一辙,渐渐地让楚潇潇放下防备。 “那我就先走了,咱们姐妹俩改日再聚,你若有事,直接去齐王府找我,千万别客气。” 楚潇潇被梦黎送出门,转身之际,嘴角的笑容尽数消散,转而换上恶毒的神情。 兴许是她想多了? 高估了小贱人的能耐。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小贱人依旧是那个小贱人,被她放在掌心玩弄的玩偶罢了。 她想让她生,她就能生。 她想要她死,小贱人绝活不过五更! 楚潇潇坐上轿辇,体面离开东宫,望着轿后的东宫匾额,眼底不禁迸射寒芒。 探过梦黎的虚实后,她最担心的是权叶辰对她的态度。 她和权叶辰究竟是何种关系,有无传言中的郎情妾意,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趁着权叶辰对梦黎厌倦之际,她要主动出击,绝不能再在外人面前露出破绽。 ........ 目送着楚潇潇走后,梦黎叫来阿青。 “太子妃有何吩咐?” 阿青单膝跪地,三指并拢放在额前,行的是苗疆的礼数。 她耷拉着脑袋,不敢直视太子妃,一想到权叶辰对她和尤堇说过的那句“太子妃嘴巴忙着”,她心脏就扑扑乱跳,好似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太羞耻了。 “去查查齐王的近况。”梦黎吩咐道。 闻言,阿青本能地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吧。” 刚起身,迈出一步,忽地反应过来,转身看向梦黎,“太子妃,咱们和齐王素无往来,为什么要调查他?” 梦黎打了个哈欠,美美的午觉被扰,都怪狗男人权叶辰。 “别忘了,齐王是楚潇潇的丈夫。” 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梦黎的目标,当然不是齐王,而是被称为大顺国第一美人的齐王妃楚潇潇。 曾几何时,齐王和楚潇潇的事迹,也是异彩纷呈,震惊京城内外,闻听者无不啼笑皆非,连连赞叹这夫妻俩“会玩”。 .......... 权叶辰脸黑如锅底,伺候的暗卫们全都战战兢兢,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生怕被主子的怒火波及。.33yqxs?.??m “殿下,您......您的脸?”暗卫统领刘成问道。 他是随着权叶辰一同出生入死的老部将。 权叶辰身边没有女部下,没有丫鬟嬷嬷,全是一群大老粗,瞧见权叶辰脸上挂了彩,又打听到他是从太子妃住处回来的。 众人瞬间心领神会。 “被媳妇打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殿下别放在心上。”得知实情后,刘成立马松了一口气,岔开腿靠着权叶辰坐下。 他倒是想让媳妇打,可惜啊,他的媳妇还不知道在哪儿?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呦! “谁让你坐下的,给本君站起来。”权叶辰目光一凛,发怒拍桌,惊的刘成打了个激灵,刚端起的一杯茶,撒出去大半。 主子训斥,他不敢懈怠,立即利落地挺直身体,挺胸抬头收腹提臀,笔挺如松般站着。 他说错什么了吗? 第十五章入宫 “你很闲?没事干了?也敢来管本君的事!”权叶辰神情极为不爽,表情仿佛要吃人,刘成的调侃,在他听来,就是无情的嘲讽。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从妖女的住处回来之后,无论看到任何东西,都觉得碍眼,好似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 那群牛鼻子老大臣,追着看他脸上的伤,或是扶额短叹,或是瞠目结舌,或是捶胸顿足,围着他喋喋不休,苍蝇似的聒噪恼人,权叶辰一气之下,将人全都轰走。 打人忌打脸,况且他还是当朝太子,妖女是存心和他想造反! 刘成被骂的一头雾水,余光怯怯地看向左右脸被打的不对称的权叶辰,“.......是属下多嘴了,殿下您消消气。” “蛮横无理,言语不敬,圣人所言不假,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若不是楚潇潇突然造访,他定要好好惩治妖女,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刘成无法感同身受权叶辰的愤怒,无奈地抿了抿唇,看向权叶辰脸上的伤,忍不住问道:“殿下,你这脸......明日如何去上朝........” “去什么去,还嫌不够丢人。”权叶辰凶道。彡彡訁凊 难道要他出门,在外面大摇大摆晃一圈,昭告天下他被苗疆妖女掌掴了! “你不去,就以为没人知道了?”刘成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权叶辰侧目,一道寒芒袭来,惊得刘成虎躯一震。 “嘿嘿嘿。”刘成挠了挠头,尬笑道:“殿下您忘了?今日好些大臣都看见了。” 就算权叶辰躲在东宫不出门,有意隐瞒此事,保不住老大臣不会出去宣扬。 一传十十传百。 谁能拒绝有关太子和太子妃的新婚秘闻,况且老大臣们本就瞧不上梦黎! 他们当然不愿意错过这个良机,大肆败坏梦黎的名声,最好是能惊动陛下,让陛下收回赐婚的成命......... ........... 夜幕降临。 东宫亮起盏盏烛火。 阿青身穿夜行衣,翻墙离开东宫。 梦黎独坐殿内,清风徐来,拂过她鬓间一缕青丝,敛着眸听着不远处的蝉鸣,心中已有成算。 楚潇潇此刻应该已躺下休息,殊不知,梦黎正在给她筹备一份天大的惊喜。 半盏茶后,圣旨到了。 是请梦黎和权叶辰一同入宫的圣旨。 “请太子妃跪迎陛下圣旨。”一道尖细的嗓音划破夜空,头戴乌沙高帽的太监,被一众穿着黄马褂的御前侍卫簇拥着走入殿内。 梦黎神情从容,预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可意外的。 “儿臣接旨。” 太监翘着兰花指,缓缓打开圣旨,提着嗓子念道:“太后年老体弱,突发恶疾,急诏太子和太子妃入宫侍疾。” 梦黎双膝跪地,恭敬听着太监读完圣旨。 上一世,太后也是在她和权叶辰成亲第二日夜里,骤然高热不退,病来如山倒,情况异常凶险。 梦黎也没忘记,太后也姓楚,是楚潇潇最大的靠山。 “太子妃,您快收拾收拾,太子殿下担忧太后心切,先走一步,已经在路上了。”太监收起圣旨,好意提醒道。 第十六章太后 “多谢公公提醒。”梦黎颔首浅笑。 “太子妃客气了,轿辇已经准备妥当,快随老奴入宫吧。”太监挥开手臂上的拂尘,侧身让出一条路。 梦黎面色沉静,抬步离开。 太后姓楚,大顺开国以来,历经十三朝,楚家共出六位皇后,由此可知,楚家权势不容小觑。 太后入宫就是妃位,但也一直都是妃位,当今皇帝登基后,方才脱离妃位,成了新一朝的圣母皇太后。 东宫距离皇宫不远。 宫门口。 梦黎走下轿辇,提着灯笼的宫女迎上前。 “太子妃,请随奴婢来。” 宫女领着梦黎来到景仁宫门口。 权叶辰正和太医询问太后的病情,余光瞥见梦黎后,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夜晚光线不佳,隐约能看见他红肿的侧脸。 梦黎也没主动搭话,俩人明明是新婚夫妻,却好似素不相识。 院子里站满了皇室宗亲,都忍不住偷偷用余光打量不远处的梦黎。 太子昨日大婚,举国皆知,都好奇这位太子妃究竟有何稀奇之处,能得国师青睐。 梦黎无视众人的目光,环视一圈,没看见楚潇潇的身影。 楚潇潇和太后都出自楚家,太后突发恶疾,楚潇潇却不到场! 但凡长脑子的,都能看出这里面有猫腻。.33yqxs?.??m 半柱香后。 贴身伺候太后的嬷嬷缓步走出来,福了福身道:“太后醒了,传召各位主子入内殿说话。” 权叶辰先行一步,率先一步走进去。 “孙儿拜见皇祖母。” 随后进来的宗亲们也跟着下跪磕头,异口同声道:“拜见太后娘娘” 梦黎跟在人群中,缓缓低下头。 太后靠在榻上,手肘下垫着两个软枕,面色憔悴,越过黑压压的人影,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红色衣袍的梦黎。 “好孩子,你就是阿辰刚娶进门的媳妇吧,来,走近些,让哀家好生瞧一瞧。”太后笑着对梦黎招了招手。 梦黎提着裙摆,快步走上去。 太后一脸和善,捧着梦黎的纤纤玉手,啧啧称奇道:“这丫头,模样真是可人。” 梦黎淡笑:“太后娘娘过奖了。” 太后拍了拍梦黎的手,笑眯眯道:“你可是国师亲自选中的祥瑞之人,是能给大顺国带来好福气的,哀家这身子骨不争气,你刚嫁过来,哀家就病倒了。” 此话乍听,并无不妥。 但细琢磨琢磨,就能听出话中的嘲讽。 众人心里都清楚,太后多年来,极力撮合楚潇潇和太子权叶辰,想让楚家再出一任皇后。 不料想,皇帝听信国师的谏言,在下旨赐婚权叶辰和梦黎前,出其不意地先赐婚楚潇潇和齐王。 有情人终成叔嫂! 太后辛苦筹谋多年,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恨死了多管闲事的国师和苗疆来的梦黎。 这两个人,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使得楚潇潇与权叶辰无缘,使得后位与楚家无缘。 国师位极人臣,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太后动不得。 但梦黎这个苗疆来的小贱人,太后可不想放过。 众人齐刷刷的目光看向梦黎身上,都竖起耳朵,等着看她如何应对太后刁难。 第十七章不祥 “太后娘娘谬赞了,孙媳虽为苗疆圣女,但也只是肉体凡胎,能嫁到中原,是孙媳的福气。”梦黎笑着应答,不卑不亢。 太后扯了扯嘴角,注视梦黎的目光,多了几分恶毒。 心中诅咒苗疆贱人不得好死,但皇室宗亲都在场,她不得不装出几分慈爱和蔼。 “好孩子,哀家见了你,心里就欢喜,以后没事,多来景仁宫走动,来陪陪哀家。” 梦黎笑着应道:“多谢太后垂爱。” 她巴不得离老东西远点。 老东西藏着什么怀心思,她最清楚不过。 “咳咳咳~”太后说这话,猛地咳嗦起来。 贴身伺候的嬷嬷忙端着茶水走过来,拍着太后的背顺气,“太后娘娘,您快喝口茶水。” “咳咳咳~咳咳咳~” 太后捂着心口,咳嗦声愈演愈烈,脸色涨红,仿佛要将肺咳出来似的。 嬷嬷面露急色,担忧道:“太后娘娘,您刚吃了药,已经不咳了,怎么和太子妃聊了两句,反而咳的比先前还严重了。” 梦黎恭敬跪在旁边,面色如常,仿若什么都没听见。 “太后,您快躺下歇歇。”嬷嬷瞥了眼不露生色的梦黎。 没想到梦黎真能沉得住气。 自己刚才都那样说了,她竟然还能如此淡定。 太后渐渐止住咳声,平躺在软塌上,苍老的手捻着手帕,擦了擦嘴角,愧疚地看向梦黎道:“好孩子,是哀家的身子骨不好,和你无关,你别多心。” 梦黎是否多心无所谓。 她搞了这么大阵仗,皇室宗亲都叫来了,就是要把不详二字扣在苗疆贱人头上。 梦黎当然不会睁眼看着太后陷害自己,回敬道:“孙媳自然不会多心,宗氏亲眷齐聚一堂,无不是担忧太后您的身子,许是人多,扰了您的清静。” 殿内又不只她一个人。 若说不详,人人都可不详,休想逮住她一人不放。 太后没想到梦黎会如此说,愣怔片刻后,扯了扯嘴角,僵硬笑道:“你说的有理。” 几声咳嗦而已,定不了梦黎的罪,来日方长,日后有的是机会。 太后端起茶碗,看似喝茶,实则在想对策。 放下茶盏后,又拉起梦黎的手,继续道:“传闻苗疆圣女擅医术,不知你可愿给哀家瞧一瞧,哀家这幅身子骨究竟得了什么病,也好让太医们对症下药。” 梦黎还没说话,袖中的毒蛊已经跃跃欲试。 “宫中御医人才济济,孙媳那点微末伎俩,不敢拿出来献丑。” 太后给她挖坑,她才不跳。 一旁的权叶辰突然开口,搭话道:“皇祖母,还是让院判张大人给您瞧一瞧吧。” 他不是心疼梦黎。 也不是察觉出太后不怀好意。 而是单纯的不相信梦黎有治病救人的能耐。 说实话,从小到大,巫师傅们教梦黎驭蛊施针,可从不是让她用来救人命的。 如果太后想早点去阎罗殿报道,她倒是乐意效劳。 “哎呦,辰儿,你这脸是怎么了?”太后吃惊地看向权叶辰,忙伸手,将人拉到自己眼前,“靠近些,让皇祖母看一看。” 权叶辰没办法拒绝,被迫蹲下身子,任由太后反复查看他红肿的脸颊。 “没什么,出门前,不小心摔了一跤,无妨。” 说完,微微偏头瞪了梦黎一眼。 好似在说,“瞧瞧你干的好事!” 梦黎心虚,低头揉了揉鼻尖,假装看不懂权叶辰的警告。 第十八章自己走回去吧 “你这孩子,太不小心了。”太后皱眉疼惜道。 权叶辰舒朗一笑,英气的眉眼难得绽放出笑意,“皇祖母,别担心孙儿,这点小伤无妨。” “身边伺候的人太粗心了,改明,哀家一定要皇后好好责罚他们。” “是孙儿自己不小心摔的,与他们无关,祖母就放过他们吧。” ........ 祖孙俩说话寒暄,气氛热络。 跪了一屋子的宗氏皇亲,太后都没放在眼里,只顾着和权叶辰说笑,好生亲昵和睦。 梦黎恭敬跪在一侧,抬头打量着权叶辰温柔的眉眼,要不是她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差点就信以为真了。.33yqxs?.??m 俩人聊了好半晌,宫女端来苦药汤,提醒太后该吃药了。 太后的目光才恋恋不舍地从权叶辰身上移开。 “太后,您喝了药,该歇息了。”嬷嬷轻声说道。 因此,太后不得不遣散众人。 临走之前,太后不忘拉着权叶辰和梦里的手,慈眉善目道:“你们两个可要好好过日子,早日给哀家生个白白胖胖的小曾孙。” 闻言,梦黎不由地想起还未来得及见一见人世间的双生胎,不禁喉间苦涩。 太后喝了药,眼皮打架,抬手挥了挥袖,下逐客令道:“夜深了,你们都散了吧。” 众多宗氏皇亲跪着一晚上,一句话也没和太后说上,腰酸背疼,心里怨声载道,但也不敢说出口,恭恭敬敬退出景仁宫。 梦黎扶着宫女的手,站起身,好不容易进宫,不能白来。 袖中的无色无味的毒蛊缓缓滑落,掉落在明黄色锦被上。 太后半靠着锦榻闭目养神,殊不知,毒蛊正一寸寸向她爬去。 梦黎神情淡然,转身之际,瞥见毒蛊已爬上太后的腕上三寸。 回敬楚潇潇的大礼,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万寿节当日,楚潇潇亲自揭晓了。 ....... 出了宫门,权叶辰大步走在前,方才在景仁宫装出的恭顺,荡然无存,回头拧眉瞪着步调缓慢的梦黎。 妖女又在搞什么名堂! 权叶辰不屑哼了声,“装模作样给谁看?” 梦黎跪了一晚上,膝盖酸疼,见权叶辰语气不善,她没好气回怼道:“用不着你管。臣妾可不像太子殿下一样皮糙肉厚。”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权叶辰震惊,妖女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竟敢说他皮糙肉厚!!! 梦黎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走到宫门口,四下看了看,之前送她来的轿辇不见了。 那轿辇是东宫安排好的。 权叶辰先行一步,没等梦黎,于是管家就为梦黎准备了轿辇。 轿夫送梦黎到宫门口后,见到太子殿下的车马在,就自作主张,掉头抬着轿子回去了。 以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同乘一辆车回去即可。 于是,就有了梦黎窘迫的一幕。 转眼间,权叶辰手脚麻利,皂靴踩在马镫上,袍角飞扬,翻身跨上品种精良的西域汗血宝马,手握缰绳,看着不知所措的梦黎,不由地偏头坏笑,“爱妃,别傻站着了,快,自己用脚走回去吧。” 第十九章放我下来 没错。 权叶辰就是故意的。 故意看她出糗,借机取笑她。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梦黎严重怀疑,让轿辇先回去的主意是权叶辰想出来的。 梦黎深吸一口气,谨记自己还在外面,为了圣女的形象,不能让脏话骂出口。 “太子妃,本君回去等你。” 权叶辰嘴角挂着坏笑,双腿夹紧马肚,潇洒地扬鞭走了。 看门的侍卫们忍不住咂舌,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是新婚小夫妻,按理说,俩人正应该是浓情蜜意,蜜里调油。 他们本以为太子会抱太子妃上马,两人同乘一骑回去。 再不济,派人去内务府通传一声,让宫中在派出一辆马车即可。 万万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一个人走了,把新婚太子妃一个人留下......... 梦黎耳边是嘈杂的马蹄声,没听见侍卫的窃窃私语。 宫门口人来人往,一辆辆马车从面前驶过,望着权叶辰得意洋洋的背影,梦黎攥紧拳头。33yqxs?.??m 狗男人! 真够贱的! 她打了他一巴掌,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报复回来! 同行的皇亲们。有主动张口,提议送她一程的。 “多谢好意,东宫距离不远,本太子妃走回去即可。”梦黎颔首婉拒道。 无论这些人是真情还是假意,她都没有心思理会逢迎,心里窝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将权叶辰祖宗翻出来,反反复复骂了好几遍。 没有车马,梦黎只能一步一个脚印走回东宫。 好在京城没有宵禁,一路灯火通明,她靠着记忆里的路线,一点点摸索着往回走。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东宫巍峨的正门。 隔着老远,瞧见权叶辰正站在门口,漫不经心地闲庭信步,好似早就回来了,故意不进去,就是为了等着看她笑话。 梦黎没心情搭理他,膝盖跪了一晚上,疼得很,走了一路,更疼了,抬脚费力迈上台阶。 不料,权叶辰大步走过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爱妃,你太慢了,半柱香的时间,都够本君打一套拳了。” 梦黎皱眉。 该死的权叶辰。 今天吃错药了! 非要没事找事? “我走的快慢,与你无关,让开,别挡路。”梦黎斥责道。 看她炸毛的样子,权叶辰莫名精神舒畅,继续道:“本君等了你这么久,可不是想听你说这些没用的话。” “那你就别听,没人求你听。”梦黎气道。 权叶辰没完没了,非要揪住她不放,“太子妃,你不听无所谓,但是,你和本君的账,是不是也该算一算了。” 梦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故意不接招道:“臣妾累了,没心情和您算账。”说完,用力挥开权叶辰的大手,转身迈开步子,不想和他继续纠缠。 梦黎抬起的脚还未落地,忽地腰上一紧,随后整个人腾空而起。 一阵天旋地转后,梦黎发觉自己已被权叶辰扛在肩上。 梦黎:“........” “权叶辰,你又发什么神经,快放我下来。” 第二十章留宿 权叶辰置若罔闻,大步走进东宫,无视下人们的侧目打量,径直走向后院。 阿青身穿夜行衣,翻墙跳回院子,还未站稳脚跟,就听见太子妃和权叶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不好。” 未免暴露今晚的行踪,阿青忙迈开腿,脚步极快地跑到假山后面,弯腰躲了起来。.33yqxs?.??m 下一瞬,权叶辰一脚踹开院门,没有片刻犹豫,直奔两人新婚的洞房走去。 “权叶辰,我长脚了,自己能走。”梦黎扑腾着胳膊腿挣扎,头上的银冠碰撞出一阵脆响。 “那可不行,太子妃身娇肉贵的,本君这是心疼你。”权叶辰勾起一侧嘴角,不怀好意地笑道。 目光在院内打量,好似在寻找猎物的林中之王。 梦黎听懂了权叶辰话中的嘲讽,摆明了就是回敬她刚才那句“太子皮糙肉厚”。 一个大男人,如此斤斤计较,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梦黎攥紧双拳,只恨没有多带一只毒蛊出门。 否则,一定要让权叶辰尝一尝她的厉害。 “我再说最后一遍,放我下来。”梦黎挣扎着,真恨不得咬一口权叶辰出气。 听到梦黎的呼叫声后,尤堇提着双刀走出来,当他对上权叶辰的目光时,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咬了咬牙。 权叶辰是来找茬的! 尤堇心里清楚,但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没忘记自己的身份。 他只是太子妃的陪嫁侍卫,仅此而已。 若有其他,就是僭越,就是非分之想。 权叶辰和尤堇两人四目相对,好半晌后。 尤堇摸摸收起双刀,屈膝跪在地上,俯首道:“恭迎太子殿下,恭迎太子妃。” 权叶辰扬起高贵的头颅,抬步从尤堇面前走过,不咸不淡道:“本太子今夜留宿太子妃住处,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可进来打扰。” 尤堇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属下遵命。” 权叶辰勾起一侧嘴角,眼底满是得意之色,推开数米高的殿门,将梦黎丢在大红床榻上,不等梦黎坐起身,他已栖身压下。 “滚开,别靠近我。”梦黎本能地厌恶,别扭地偏过头。 权叶辰刚才和尤堇说的话,令她身心不适。 带着仇恨的她,不想和权叶辰同床共枕,更不想和他发生肌肤之亲。 若非顾虑苗疆万民安危,她重生的那一刻起,就会一刀捅死权叶辰。 为她死去的两个孩儿报仇雪恨。 权叶辰骨节分明的大掌,扳正梦黎的下巴,俯视着她倔强的容颜,不禁嘲笑道:“妖女,你究竟在装什么?你究竟想图谋什么?” 梦黎让他戳摸不透,又恨得牙根痒痒。 他身边从未有过女人,更没和女人打过交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梦黎没心情搭理权叶辰,更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只想让权叶辰尽快从她面前消失。 权叶辰冷声哼笑,鹰隼般的眸子眯了眯,眼底的寒芒直奔梦黎的灵魂深处冲去,仿若想要拷问她的每一个见不得光的秘辛,“别以为本君不知道你的小把戏,敢用蛊虫毒害太后,妖女,你的胆子够肥的!” 第二十一章合作? “什么?你看到了?” 梦黎瞪大眼珠,难以置信看向权叶辰。 毒蛊无色无形,权叶辰是如何看到的? 难不成她露了马脚? 不应该! 满殿百十号人,都没察觉,就连太后自己也是懵然不知。 为何偏偏权叶辰会看出端倪? 权叶辰哼笑,笑梦黎的无知,“别忘了,新婚夜你对本君下过蛊。” 他这个人生性谨慎。 上过一次当,就足以让他长记性,优越的洞察力非常人所能及。 梦黎咂舌,吃惊地望着面前的权叶辰,满目惊恐。 她不是害怕权叶辰知道她要对太后动手。 如果权叶辰想要揭发她,也不用等到现在。 况且,权叶辰对太后藏着什么心事,她也是心知肚明。 她真正担心的是,上一世,新婚夜后,她肆无忌惮地用蛊。 甚至也在楚潇潇的饮食茶水里下过蛊。 楚潇潇喝下后,上吐下泻,药石无灵,险些死掉。 可是权叶辰知道后,并没有来责备她,也没有揭穿她。 楚潇潇受苦,难道他不心疼? “本君不管你所图为何,你已经有把柄落在本君手里,识相的,就乖乖交代清楚,省得受皮肉之苦。” 权叶辰低沉的嗓音,打断了梦黎的思绪,将她从回忆拉回现实。 “没什么可交代的,太子殿下也看到了,太后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既然相看两厌,那就看谁有本事先除掉对方。” 梦黎红唇张张合合,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毒的言辞。 她的回答,言辞异常冰冷刻薄,但权叶辰好似并不在意,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浓了几分。 “好,不得不承认,本君被你刚才的一番话打动了。”权叶辰大手拨着梦黎耳边的碎发,邪魅道:“太后活得太久了,本君一片孝心,想送太后驾鹤西去,你我目标一致,难得契合,不如你我联手。” 联手! 梦黎这回是真的惊住了。 “太后是楚潇潇的至亲。” 知道权叶辰心里不待见太后,但没想到他竟想要弄死太后。 梦黎忍不住咂舌,很难不把上一世太后的突然暴毙,和野心勃勃的权叶辰联想到一起。 “本君知道,不用你告诉。”权叶辰神情稀松平常,没有任何起伏。 见状,梦黎的疑惑更甚。 殿内陷入诡异的安静。 片刻后,梦黎张口问道:“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和权叶辰一起谋害太后,若是成功了,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总感觉权叶辰背后有更大的阴谋,是她不知道的阴谋。 也是天下人不知道的阴谋。 权叶辰已经是太子了,毫无悬念的皇位继承人,有什么是他想要,却又得不到的, 需要靠耍手段害人才能得到? “好处自然有,只不过,要看本君的心情如何!”权叶辰傲慢道。 在他眼中,梦黎只是苗疆妖女。 没资格和他谈条件。m.33yqxs?.??m 他的身边,从不养闲人! 如果妖女配合得好,做事让他满意,他不介意摊开手,从手指缝里多漏出点好处,赏给她。 否则,他不介意送一具尸体回苗疆。 “我可以不答应你吗?”梦黎试图讨价还价、 权叶辰:“不可以。” 他的决定,没人能更改。 梦黎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不由冷笑,“好,那我只好答应你了。” 权叶辰出于什么目的想杀太后,梦黎暂时不清楚。 但她为何想杀太后,自己心知肚明。 摧毁一个人,势必要动摇其根基。 太后死了,楚家必受重创,楚潇潇也会被波及........ 第二十二章阿辰,让我去死吧 权叶辰满意地勾起唇角。 妖女还算识相。 权叶辰松开钳制住梦黎的大手,枕着双手躺在榻上,薄唇轻启,“明日和本君去齐王府,去见齐王妃。” 梦黎垂了垂眸子,心中止不住冷笑。 齐王妃是楚潇潇。 权叶辰想见楚潇潇,碍于两人之间的关系,拉她出来当两人不伦关系的遮羞布。 这样的事,她曾经经历过无数次。 本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但再次从权叶辰的嘴里听到,依旧令梦黎咬牙切齿。 梦黎心中冷笑,但嘴上并未拒绝。 “好啊!臣妾愿意与太子殿下同行。” 不是她要去的。 是权叶辰命令她去的。 既然权叶辰要和楚潇潇私会,那她也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给渣男贱女留下点美好回忆。 这一夜,权叶辰留宿梦黎殿中。 两人背对着背,各怀鬼胎,先后入眠。 次日。 梦黎睁开眼,权叶辰已经离去,他昨晚躺过的另半张床榻一片冰凉。 阿青穿着寻常宫女的衣服,端着水盆走进来,“天色蒙蒙亮时,太子殿下就走了。” 梦黎缓缓坐起身,权叶辰走不走,她不关心,走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阿青的倒影,问道:“齐王的行踪,查的怎么样了?” “齐王昨晚在青楼重金买下一名江南名妓,回到王府,此刻,应该还在王府中。” 梦黎冷笑,齐王醉生梦死的个性,和前世如出一辙。 “楚潇潇有何反应?” 阿青似笑非笑道:“齐王妃大动肝火,和齐王闹了一整夜。” 楚潇潇是名门楚家的嫡女,身份尊贵,只有娇生惯养。 她还活着,齐王就敢把妓女带回府,摆明是想打她的脸。 楚潇潇心高气傲,哪里能受得住这般羞辱! 梦黎打开妆奁匣子,拿起一根眉笔,抬手勾勒着眉尾的棱角。 怪不得权叶辰大清早就走了,八成也是知道了齐王和楚潇潇的事,担心楚潇潇被齐王刁难。 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然后,梦黎只猜对了一半。 权叶辰确实知道了齐王府的闹剧,但却没有丝毫担忧之色。 “宫里知道了吗?” 刘成回禀道:“闹得动静不小,想不知道都难。” 权叶辰站在衣架前,露出壮硕有力的胸膛,肌肉虬结紧实,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一件紫色蟒纹长袍,穿在身上,“准备好车马,去催一催太子妃,别让她耽误了时辰。” “是。” 刘成拱手退下。 权叶辰穿好衣袍,推门走出去后,不料梦黎已经收拾妥当,身后跟着梳着苗疆发髻的丫鬟,主仆二人正站在廊下等她。 权叶辰上下打量了梦黎一眼,不由轻笑。 “走吧,太子妃。” 这一次,权叶辰没让梦黎用脚走,而是将她迎上马车。 梦黎不卑不亢坐上车,既然和权叶辰达成协议,他们现在就是盟友,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互利共赢。 等太后死了,楚潇潇垮台了,下一个就轮到权叶辰了。 她这个人最记仇了! 马车停在齐王府门口。 不知是不是巧合,权叶辰刚掀开帘子,长腿迈下马车,衣鬓散乱的楚潇潇哭着跑出来,不顾一切地扑到权叶辰怀里。 “我不想活了,阿辰,你让我去死吧。” 第二十三章带楚潇潇回东宫? 楚潇潇梨花带雨,委屈又可怜,嫩白的脸上鼓起粗大的巴掌印。 不用猜,整个齐王府,除了一家之主齐王,谁还敢打齐王妃楚潇潇! 余光瞥见梦黎,顿时心生厌恶,美眸暗了暗,随即,抱住权叶辰的手更紧了几分。 贱人! 她来干什么? 来看她的笑话? 梦黎嘴角含笑,直视着楚潇潇挑衅的目光,没有怯懦,没有躲闪,更没有争风吃醋。 原来权叶辰来齐王府,是想要给楚潇潇当救兵的。 梦黎等着看权叶辰温柔呵护楚潇潇,在她面前上扬郎情妾意的甜蜜戏码。 不料想,下一瞬,权叶辰用力推开楚潇潇,张口第一句不是关怀,而是冷声提醒,“皇嫂,您应该称呼本君一声皇弟。” 闻言楚潇潇羞赧地低下头,咬了咬牙。 她不想改口,也不想和权叶辰撇清关系,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拉住权叶辰的手,转移话题道:“带我走吧,齐王府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你我自幼一同长大,你一定会帮我对不对?” 梦黎知晓她藏着什么小心思。 当然不能让楚潇潇如愿。 于是,上前一步,笑道:“太子政务繁忙,齐王妃有事和本太子妃商量即可。不知齐王妃想要去哪儿?本太子妃帮你安排。” 楚潇潇抿了抿唇,可怜道:“去哪儿都行,只要能时刻和阿辰相伴就好。”m.33yqxs?.??m 梦黎眯了眯眼,楚潇潇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是把她当死人? 楚潇潇借机挑拨梦黎和权叶辰的关系,若是权叶辰能接她离开齐王府,也不枉她惨遭又老又丑的齐王一番毒打。 该死的齐王,得寸进尺,他和妓女颠鸾倒凤,竟然让她站在一旁伺候。 完全没把她这个明媒正娶的王妃放在眼中。 楚潇潇咬紧后槽牙,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要权叶辰对她心生怜爱。 “好与太子殿下相伴!难不成齐王妃也想入住东宫?”梦黎勾起一侧唇角,笑不达眼底。 闻言,楚潇潇抿了抿唇,含羞带臊,虽未明确回应,但只要长眼睛了,都能看出她欲拒还迎的羞怯模样。 梦黎问她想不想入住东宫。 她想。 当然想。 如果不是国师从中作梗,嫁给权叶辰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尊贵无比的太子妃之位,日后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也是她的。 是梦黎抢了她的富贵荣华,抢了她的大好前程。 贱人! 不得好死! 楚潇潇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等她入住东宫后,有得是办法对付胸大无脑的梦黎。 权叶辰冷眼看着楚潇潇,神情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动。 楚潇潇见他迟迟不说话,忙主动伸出手,想要求情,“阿辰我.......” 不等她说完,三十六岁的齐王,穿着云纹寝衣,手中拎着宝剑,一身熏人的酒气,快步跨过王府门槛,兴冲冲走出来。 定睛一看,楚潇潇不知检点,正和老情人权叶辰拉拉扯扯。 齐王顿时怒意横生,吼道:“贱人,卖弄风骚,看本王一剑劈了你。” 话音未落,怒目圆瞪的齐王,肥手举着宝剑,直奔惺惺作态的楚潇潇砍去。 第二十四章又丑又肥的老东西 楚潇潇回眸,瞧见穷凶极恶的齐王,顿时惊的瞪大眼珠。 “啊!” 尖叫了一声后,忙往权叶辰怀里钻,抱住男人有力的腰肢,颤声寻求保护。 “阿辰救我。” 权叶辰未动,身后的侍卫们已拔刀冲上前,将撒酒疯的齐王团团围住。 “齐王殿下请冷静。” 刘成挥刀抵住神志不清醒的齐王。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阻拦本王,快滚开。”齐王吹胡子瞪眼睛,语气不善。 他可是当今陛下的长子,身份尊贵,一个小小侍卫,也敢在他面前吆五喝六。 刘成未露出畏惧之色,沉声道:“齐王殿下醉了,以免多生事端,请您放下剑。” “滚开,楚潇潇是本王的女人,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你们这群杂碎管不着。”齐王吼道。 梦黎站在不远处听着,暗道原来楚潇潇的日子也不算好过啊! 与此同时,齐王府的太监小厮们,纷纷跑出来,跪在齐王面前,磕头劝道:“殿下三思,殿下三思啊。” 楚潇潇出身高贵,是当即陛下赐给齐王的新婚妻子。 楚潇潇不能死,不能被杀。 更不能死在齐王的剑下。 否则,楚家岂不是要把朝堂闹翻天。 “万万不可啊,殿下,您快放下剑。”众人哀声求饶道。 若楚潇潇真受伤了,陛下舍不得处罚齐王,最后还不是要拉他们出来背锅! 齐王红着眼,正在气头上,听不进去任何劝告。 “滚开,都滚开,否则本王连你们一起都砍了。” 楚潇潇依偎在权叶辰宽厚的怀中,气的身子颤抖。 一日夫妻百日恩,不料想,齐王竟然对她动了杀心。 这个该死的东西。 又老又肥,她看着就恶心反胃。 陛下老糊涂了吧! 当初,为什么要赐婚,将她许给齐王? 楚潇潇百思不得其解。 齐王府门口热闹极了,过往的百姓忍不住侧目。 皇家的闹剧,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 梦黎敛眸,趁乱抓住楚潇潇的手腕,另一枚毒蛊在咒语的催动下,悄无声息地钻进楚潇潇的皮肉里........ 两只毒蛊是一对,一阴一阳,一个在太后体内,一个在楚潇潇体内。 楚潇潇惦记着,想要进东宫。 那好啊! 她成全她。 权叶辰目睹梦黎下蛊的全过程,眼皮都没眨一下。 梦黎余光急盯着权叶辰的神情。 她给楚潇潇下蛊,不仅是报复,更是想要试探权叶辰对楚潇潇的感情。 他不气不恼,也不出声阻拦?彡彡訁凊 有一瞬间,梦黎严重怀疑,权叶辰压根就不喜欢楚潇潇。 与此同时,齐王如同疯狗一般,不顾及出身皇家的尊贵和仪容,高声叫骂,生怕路过的人听不清。 “贱人,不知廉耻,成婚之前,就被本王玩过睡过,你以为太子会看得上你。” “楚潇潇,楚家在权势滔天又如何,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上面有父皇有皇爷爷,本王杀了你,你们楚家又能如何?” ...... 权叶辰身量欣长,站在齐王府门前,不屑于欣赏眼前的闹剧。 怀里的楚潇潇抱着他不撒手,这般的接触,令他心生憎恶,刚想要将楚潇潇推开。 不料。 下一瞬,楚潇潇腹中一阵绞痛,疼得她直不起腰。 “阿辰,我的肚子......” 楚潇潇脸色煞白,后半句话还未说完。 只见她两眼一翻,当场晕死过去。 第二十五章接楚潇潇回东宫 楚潇潇晕厥倒地,不省人事。 权叶辰扬了扬眉角,抬头看向没事人似的梦黎,问道:“谋害齐王妃,你就不怕楚家人找你算账?” 梦黎回敬道:“夫妻一体,臣妾出事了,殿下也跑不掉。” 两人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昨日两人达成的协议,梦黎没有忘记。 就在刚才,权叶辰眼睁睁看着她下蛊,并未阻拦,实则是默许。33yqxs?.??m 只要权叶辰不说,宫中的太医绝对查不出端倪,只会以为楚潇潇吃坏了肚子,稍加修养即可。 权叶辰欣赏梦黎的处变不惊,低声嘱咐道:“悠着点,别玩出人命。” 否则,到时候,不好收场。 说完,权叶辰迈开步子,直奔发疯的齐王走去。 阿青上前一步,蹲下身,抬起楚潇潇的腿,向马车走去。 权叶辰挥了挥手,围住齐王的侍卫们恭敬让出一条路,垂头后退半步。 齐王一身酒气,熏的权叶辰头疼,权叶辰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手,抵在鼻前,嫌弃道:“齐王和齐王妃关系不睦,既然如此,本君先将齐王妃带回东宫安置,等齐王什么时候消气了,再来接王妃回府。” 闻言,齐王顿时火冒三丈。 举国上下,谁不知道楚潇潇和权叶辰那点子破事! 他可以不善待楚潇潇,但绝对不允许权叶辰抢走楚潇潇。 这不是情爱,是男人的尊严! “我娶的王妃,凭什么让你带回东宫。”齐王叉腰叫骂。 权叶辰是太子又如何,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还是父皇的长子! 若论长幼,权叶辰可比他矮一截。 “齐王要杀齐王妃,本君路见不平,不忍看齐王妃死在齐王剑下,于是才出手相救。”权叶辰背着手,笔挺的身量平添几分慵懒。 “楚潇潇那个贱人,她嫁给本王,就是本王的人,无论生死,都要由本王说了算,轮不到你插手。”齐王酒劲儿上头,肥胖的身子打晃,叫骂时,前的权叶辰好似化作无数个,虚幻不真实。 果然,正如楚潇潇那个贱人所说,权叶辰对她情根深种,非她不可,早晚有一天要将她接出齐王府,两人就可以在东宫恩爱甜蜜。 “齐王醉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权叶辰不想和酒鬼浪费口舌。 “本王没醉,权叶辰,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藏着什么心思!娶了太子妃,你还不知足,竟然垂涎自己的嫂子,你们这是乱、伦。”齐王红着眼睛骂道。 权叶辰面色骤变,鹰隼般的眸子望着齐王愚蠢的头脑,“收起你龌龊的心思。”言罢,拂袖离去。 马车一路疾驰,穿过闹市,停在东宫正门前。 日头西沉,天色渐渐擦黑,京城内外亮起烛火。 与此同时,太子殿下和齐王兄弟反目,一气之下带青梅竹马的齐王妃回东宫的消息,传遍京城大街小巷,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又不知过了多久。 梦黎站在床榻前,居高临下看着楚潇潇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楚潇潇掀开眼皮,见到满眼寒芒的梦黎,不由地身子一颤,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一眨眼的工夫,梦黎已然换上一脸温婉笑意,亲昵地拉起她的手。 “皇嫂,你身子不适,在齐王府门口晕倒,可吓坏我了。”梦黎一脸担惊受怕的神情,声音柔软,不知情的,还真以为她放心不下楚潇潇。 “当时,不知为何,我腹痛难忍,兴许是吃坏了东西。”楚潇潇抬手,抚摸着平坦的小腹。 晕倒后发生的事,她就不清楚了。 “殿下体恤皇嫂,不惜和齐王当众翻脸,将皇嫂接回东宫。”梦黎笑眯眯道,“殿下真是心疼皇嫂。” 东宫?楚潇潇猛地睁大眼睛。 她此刻身在东宫? “真的吗?”楚潇潇眼底是掩不住的激动。 阿辰心里是有她的。 太好了。 楚潇潇激动之余,抬眸看向梦黎,故作姿态道:“弟妹,你别多心,阿辰只是怕我在齐王府受苦而已。” 楚潇潇不愧和太后是一家人,都愿意说不让梦黎多心这句话。 “我自然不会多心。”梦黎勾唇笑着,“皇嫂,你和殿下相识多年,感情颇深,日后,我还需多向你讨教。” 楚潇潇没想到梦黎如此大方,没哭没闹,竟然如此轻易就点头答应她在东宫住下。 是梦黎太过天真? 还是她的戏演的足够好,骗过了梦黎? “好啊,只要你问,嫂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咱们姐妹二人,一起侍奉太子殿下。”楚潇潇笑着道。 一起侍奉? 梦黎心中冷笑,楚潇潇不嫌恶心,她可嫌脏! 两人寒暄几句后,梦黎告辞。 当晚,权叶辰在书房处理完公务后,直奔楚潇潇住处去了。 阿青知道后,气得跳脚。 “太子殿下太过分了,在楚潇潇的房中待了几个时辰,还不出来,就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不仅是她,整个东宫上上下下,无不在议论楚潇潇和权叶辰的事。 即是旧爱,又是叔嫂。 这两人遇到一起,怕是旧情复燃,干柴烈火在所难免........ 相较于东宫其他人说的话,阿青的话已经够干净够克制的了。 梦黎却不在意,权叶辰和楚潇潇在她的床榻上翻云覆雨,她都撞见过。 “太子殿下既然放不下齐王妃,为何当时不阻止陛下下旨赐婚齐王妃和齐王?” 楚家再尊贵,也只是臣子。 楚潇潇只不过是一个臣子之女,权叶辰身为储君,如果他一再坚持,当今陛下未曾不会成全两人。 可据阿青数日来的多方打听,权叶辰得知楚潇潇被赐给皇长子齐王,并未有任何反应,该干什么干什么,楚潇潇连夜登门找他,他都避而不见。 前因后果放在一起,阿青一头雾水,搞不懂权叶辰的所思所想。 不仅阿青搞不懂,梦黎也看不清权叶辰的内心。 不知是不是错觉,时而,权叶辰对楚潇潇冷若冰霜,好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见她对楚潇潇下蛊,他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嘱咐她主意尺度,别弄死楚潇潇就行。 但是,点头同意将楚潇潇接回东宫的人是他。 和楚潇潇传出情意缠绵事迹的是他。 如今,把楚潇潇接来到东宫,两人独在殿内彻夜长谈的人,也是他。 梦黎无法确定权叶辰对楚潇潇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爱。 世人皆言女子心难测。 在梦黎看来,权叶辰的帝王之心才是最难揣测琢磨的。 但好在,梦黎已然不是上一世的痴女。 不会再因为权叶辰究竟爱谁多一些,而纠结难受。 她有自己的使命和任务。 阿青端起一杯茶盏,缓缓放在梦黎手边,试探问道:“太子妃,您真的打算和太子殿下联手?” 第二十六章卧榻之侧启容他人酣睡 梦黎和阿青无话不谈,彼此间无需隐藏,“真的,也是假的。” 她这回答,好似什么都说了,又好似什么都没说。 令人捉摸不透! 阿青挠了挠头,“太子妃......你的话我听不懂。” 梦黎笑着摸了摸阿青的头,“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闻言,阿青弯了弯唇角,“那就好。”彡彡訁凊 自打她记事开始,就跟在梦黎身边。 她本就是孤儿,无依无靠,因为梦黎的收留,才能安然渡过十五年岁月。 梦黎开心,她就开心。 梦黎想做什么,她永远都支持。 “可是......太子殿下待在齐王妃殿中,至今还不出来,太子妃,您就不怕.......”阿青欲言又止道。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梦黎懂得阿青的顾虑。 她才是太子妃,是这东宫的女主人。 岂能让楚潇潇爬到她的头上。 同意接楚潇潇回东宫的人是她,但她可不是让权叶辰和楚潇潇卿卿我我,来恶心她的。 “太子妃,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齐王妃殿中,将太子殿下抢过来。”阿青皱紧眉头,义愤填膺道。 梦黎神色淡然,身形唯有丝毫动作。 阿青急得跳脚,不知太子妃究竟在想什么。 小三都上门了,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保不齐就........ 梦黎伸出葱白的纤纤玉指,缓缓拿起茶杯,望着沉在杯底的绿色嫩芽,嘴角勾起恶毒的笑意。 与此同时。 另一间殿内。 权叶辰和楚潇潇面对面坐着。 一个面若冰霜,一个含情脉脉。 “阿辰哥哥,多谢你收留我。”楚潇潇起身,捧起白瓷杯盏,秋波明送,双手递到权叶辰手边。 权叶辰正襟危坐,一股子刺鼻的脂粉气传来,让他不悦的神情更加凝重,“皇嫂,请端正你的称呼。” 他搞不懂女人的心思。 搞不懂梦黎的。 同样也搞不懂楚潇潇的。 有皇室规定的称谓不叫,非要黏黏糊糊地唤他阿辰哥哥。 他一母同胞的亲妹,也就是当今的十公主,都没这么腻歪地称呼他。 楚潇潇是不是中邪了,还是让邪祟上身了? 有话不能好好说! 他耐性不好,真的很不想再张口提醒。 “阿辰哥哥不是喜欢潇儿这样称呼你吗?”楚潇潇一脸娇羞为难,轻咬着粉唇,睫毛忽闪忽闪地,仿佛猫儿的爪子,能抓挠人心。 权叶辰捂着烦躁的心口,深吸一口气,耐心彻底告罄,直截了当道:“不喜欢。” 闻言,楚潇潇一愣。 权叶辰拒绝的太直白,根本没给她反驳的机会。 “.......既然阿辰哥哥不喜欢,潇儿以后不叫就是了,阿.....皇弟,你莫要生气。”楚潇潇委屈道。 权叶辰扶了扶太阳穴。 与矫揉造作的楚潇潇相比,他还是更喜欢冷脸直率的妖女....... “皇...弟,你把潇儿从齐王手中救下来,潇儿心中感激,夜深了,让潇儿伺候殿下歇息吧。”楚潇潇脸颊羞红,伸手就要去解开权叶辰的龙纹腰带。 “放肆。” 权叶辰如临大敌,他可是正经人。 楚潇潇会错了意! 他来楚潇潇住处,是有事要询问,而不是要与她....... 万万没想到,这女人竟这般不知羞耻! 权叶辰大掌一挥,楚潇潇伸来的手被打开,脚下不稳,踉跄后退两步,险些摔倒。 权叶辰冷眼旁观,并未上前搀扶,任由楚潇潇花容失色,头上的钗环发出一阵叮咚脆响。 “皇嫂请自重。” 权叶辰剑眉颦蹙,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 “我.....”楚潇潇捂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口,美眸狼狈地看向权叶辰。 他带她回东宫,和齐王兄弟反目,当街撕破脸,难道不是想要独占她? 权叶辰整理好腰带,沉声道:“皇嫂,你是齐王妃,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心里有我,我知道,齐王妃算什么,齐王又算什么,只要阿辰你点头答应,我今晚就可以修书一封,让楚家全族拥护你早日登基称帝。”楚潇潇激动道。 闻言,权叶辰的眸色瞬间晦暗,仿若深不可测的无尽深渊,“皇嫂的意思,是想让本君弑父谋位?”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楚潇潇察觉自己失言,忙矢口否认。 “住口!”权叶辰脸色黑如锅底,不想再和楚潇潇浪费口舌,“本君原本是想和你打探楚家家主一事,没想到你竟口出狂言,看在齐王的份上,本君姑且不和你计较,若有下次,定不饶你。” 楚家家主? 楚家家主是楚潇潇的亲爹。 亲爹出什么事了?她怎么不知道的。 权叶辰盛怒之下,拂袖离去。 楚潇潇忙快步追上,“你别走,求你告诉我,我父亲究竟怎么了?” 葱白的指尖,碰上权叶辰骨节分明的大掌。 肌肤相贴的一瞬间。 楚潇潇身体莫名的刺痛难忍,仿若体内有东西在涌动,牵动着她每一根神经,仿若要将她生吞活剥似的。 “啊,好疼-----!!”楚潇潇皱紧眉头,瘫坐在地。 权叶辰闻声回头望去,不屑轻笑,这种博同情的手段,他最看不起。 “矫情。” 权叶辰薄唇吐出两字后,拂袖离去。 楚潇潇疼得呼吸不畅,感觉这幅身体仿若被丢进油锅里,好生难受。 她刚刚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何会这般难受痛苦。 权叶辰一脚踹开门,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楚潇潇抬起藕白的手臂,颤抖着指尖,仿若想要抓住渐行渐远的权叶辰。 奈何权叶辰态度决绝,根本不给她挽留的机会。 “太子殿下,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上一世,权叶辰也是这般的孤冷疏离,她费尽心机靠近,却一直无法名正言顺待在他身边。 这一世,她带着曾经的记忆从头来过。 但一切却朝着她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这让她很慌张,很无措。 她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阿辰哥哥只能是她的。 只能是她的! 任何人都不可以抢走她的太子妃之位,更不可以抢走她的皇后之位。 ...... 阿青伺候梦黎睡下。 殿内烛火陨灭,一室漆黑。 尤堇推开房门,情不自禁地走到梦黎殿前。 和往常一样,屈膝坐在台阶上,默默守护着殿中的人。 他时刻警告自己只是圣女殿下的侍卫。 孤月高悬。 梦黎已然熟睡。 殿外台阶上,尤堇的影子落在青砖地面上,孤寂又落寞。 权叶辰迈着四四方方的走来,见到痴情望着殿门的尤堇,顿时火气更旺。 尤堇敏锐的耳朵,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大手本能地伸向背后,去寻玄铁双刀。 余光瞥见来者是权叶辰后,动作瞬间僵住。 “......拜见太子殿下。” 第二十七章来自权叶辰的嫌弃 权叶辰威严仰着下巴,高贵的姿态仿若睥睨天下,神情傲慢不羁,面对着挡住他去路的尤堇,说话没有好语气,“滚开。” 尤堇咬了咬后槽牙,身形未有丝毫动容,“太子妃已经睡下了。” 言外之意,是个人都能听懂。 权叶辰半张脸隐匿在夜色中,英气的眉眼平添几分邪魅和狠毒,“你轰本君走?” 尤堇单膝归地,拱手道:“卑职不敢。” 闻言,权叶辰冷哼一声,晦暗不明的眸子打量着尤堇紧绷的侧脸。 权叶辰可没看出他不敢! “深更半夜不睡觉,在太子妃殿门口守着,真是辛苦你了。” 尤堇听出话中的讥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卑职是担忧太子妃的安慰。” “呵~”权叶辰忍不住冷哼一声,抬起龙纹长靴,一脚踹在尤堇宽厚的肩膀上,“本君的太子妃,用不着你惦记。” 权叶辰是习武之人,常年混迹军营,有把子力气,这一脚,毫无保留,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一脚将尤堇踹出几米远。 咚的一声。 尤堇撞在柱子上,捂着肿胀的肩膀,发出一声闷哼。 “滚。”权叶辰不留情面地呵斥道。 尤堇深吸一口气,后槽牙都快要碎了,但也不敢说个不字,“卑职遵命。” 大手撑着地面,踉跄站起身,背影僵硬地离开权叶辰的视线。 月色朦胧,权叶辰瞥见尤堇渐行渐远的身影,止不住犯恶心。 敢惦记他的东西,真是活拧巴了! 权叶辰缓缓收回视线,推开紧闭的殿门。 梦黎躺在大红喜榻上,忽觉身旁一沉,睁开朦胧睡眼,定睛一看,权叶辰正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着她。 “你来干什么?”梦黎猛地坐起,嫌恶地看向权叶辰。 权叶辰冷声哼笑,“整个东宫都是本君的,本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用和你打招呼?” 梦黎深吸一口气,权叶辰的出现,让她睡意全无。 男人身上浓重的脂粉气,熏得她头疼。 “滚开,去找你的齐王妃楚潇潇,别在我这儿碍眼。” 梦黎拎起床头的圆枕,砸向权叶辰。 权叶辰身形微动,抬手挡下,金线密织的圆枕掉到地上,骨碌着滚出老远。 “怎么?本君在齐王妃的殿中略坐了坐,太子妃吃醋了?” 不知为何,权叶辰心情莫名舒畅了些许。 梦黎强忍住没笑出声,“殿下多虑了,就算你今晚在齐王妃殿中过夜,臣妾也没有怨言。” 掰开指头算一算时间,残留在楚潇潇体内的蛊虫,应该已经发挥作用了。 权叶辰有心留宿,楚潇潇一碰到男人,就会浑身刺痛不止。 渣男贱女有心苟合,但条件不允许啊! 估计权叶辰没能和楚潇潇行成周公之礼,燥火从裤裆窜到脑袋上,特地来来找她算账的。 梦黎心中如此想着,下一刻,果不其然,权叶辰张口问道:“妖女,你给楚潇潇下的什么蛊?” 为何和太后的不一样。 太后体内也有梦黎的蛊虫,但她和人接触后,并无异样。 为何楚潇潇会痛苦难忍,生不如死。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楚潇潇装的,但来的路上,他仔细细瞧一番后,隐约发现好似确有端倪。 楚潇潇的疼,似乎不太像是演出来的。 梦黎心中冷笑,挺着脊背,靠在床榻前,妩媚倾城的眉眼,多了几分戏谑和恶毒,“殿下心疼了?” 权叶辰后悔默许她给楚潇潇下蛊,以致于坏了他和楚潇潇的好事? 对此,梦黎也是爱莫能助。 抱歉。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心疼?”权叶辰扬了扬眉梢,居高临下俯视着梦黎讥诮的神情,“你在嘲讽本君?” “抱歉,让殿下看出来了!”梦黎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承认。 她和权叶辰之间的塑料夫妻情谊,不配让她说出违心奉承的话。 “好大的胆子!”权叶辰不怒反笑,修长的手指挑起梦黎白嫩的下巴尖,仿佛森林之王,讥诮地打量着炸毛的小白兔。 征服欲涌上心头,让权叶辰莫名狂热。 “多谢殿下夸奖,”梦黎反唇相讥,不慌不忙,表情十分欠收拾。 不知是不是体内的迷情蛊作祟,烛火映照之下,权叶辰竟觉得梦黎颇有几分姿色。 只可惜,与梦黎的娇艳迷人相比,权叶辰更喜欢温婉娴静的中原女子。 蛮荒之地出来的女子,顽固不化,能有什么好的! 俩人靠的太近了,能清晰嗅到彼此身上的暖香,夏日衣料单薄,权叶辰善武的身子太烫,梦黎很是嫌弃地推开他,“滚开,别贴着我。” 权叶辰肩膀宽厚,没有防备之下,被梦黎推了一个踉跄。 该死的妖女,敢对他耍脾气! 放肆! 不等权叶辰责难,梦黎翻身,背对着一脸菜色的狗男人。 和他多说一个字都嫌烦。 她能感觉到,权叶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但她也没开口出声。33yqxs?.??m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听到权叶辰嗤鼻轻笑了一声,抱起装睡的梦黎,丢到床榻里侧,随即,他脱鞋迈步躺上床。 被抱起后,隔空丢出半米远的梦黎:“........” 她真的很想说脏话! 偌大的床,中间好似有个楚河汉界。 俩人谁也不搭理谁,各睡各的。 翌日一大早,梦黎醒来后,权叶辰早就没了踪影。 阿青端着玫瑰花露水走进殿内,伺候梦黎晨起梳洗。 梦黎没问,阿青主动说:“天色刚放亮,太子殿下就走了。” 根据这几次权叶辰留宿后的起床时间,阿青严重怀疑权叶辰天生不爱睡觉。 天色蒙蒙亮,东宫的鸡还没起,太子殿下就精神奕奕的出门去了,那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仿佛能上山打老虎。 梦黎手里拿着桃木梳子,梳理着肩膀前的一缕发丝,没好气道:“和上次一样,他睡过用过的东西,全都拿去烧掉。” 说完,梦黎起身,拿起桌角的檀香,舀起一大勺,丢进香炉里。 焚香去一去权叶辰的味道。 阿青不敢多言,放下水盆,乖乖走到龙凤床榻前,自顾自地扯起大红色的鸳鸯床单,绞尽脑汁想着都要烧些什么。 太子殿下用过睡过的,不只是床单被罩吧…… 不由地,阿青回眸,看向怒意未消的梦黎…… 用过早膳后。 阿青跟着梦黎,来到楚潇潇的住处,还未进门,守门的侍卫告知。 “禀告太子妃,齐王妃昨晚就去楚家了。” “回楚家?”梦黎一时弄不明白楚潇潇的用意。 回去搬救兵了? 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梦黎捏紧手帕,思量着。 上一世,她醉心于讨好权叶辰,无心理会朝堂之争,更没留意过楚家的兴衰成败。 因此,梦黎对楚潇潇的不告而别,抱着疑惑不解的态度。 不远处,太监捏着嗓子,一声尖细的:“皇后娘娘驾到”,让梦黎被迫中断思绪。 阿青听闻皇后凤驾驾到,立即上前扶着梦黎,恭敬行礼。 “拜见母后。” “拜见皇后娘娘。” 话音未落。 啪~ 一声脆响落在梦黎侧脸上。 第二十八章被骂的狗血喷头 皇后怒不可遏,指着梦黎的鼻子骂道:“贱人,本宫饶不了你。” 骤然挨了一巴掌,梦黎脸颊生疼,肉眼可见白皙的皮肤鼓起五根手指印,耳畔一阵嗡鸣。 刚才那一巴掌打的太用力,此刻皇后的纤纤玉手还是麻的。 梦黎捂着侧脸,双膝跪在地上,处变不惊道:“不知儿臣做错了何事,让母后这般大动肝火!” “贱人,你还有脸问。”皇后杏眸圆瞪,颐养多年的雍容华贵抛诸脑后,怒指着梦黎质问道:“你知不知道外面闹成什么样子,你还有脸在王府闲逛,当初本后真是瞎了眼,才会让阿辰娶了你这个扫把星。” 梦黎被骂的狗血喷头,一众宫女太监丫鬟小厮全都臊眉耷眼,听着皇后高声辱骂太子妃,无人敢插嘴。 “母后是为了太子殿下和齐王殿下,兄弟争一女的事生气?”梦黎脊背笔挺,按照规矩,她不能抬头和尊者对视,只能微垂着眼睫,不卑不亢问道。 “你心里清楚最好。”皇后胸膛剧烈起伏,鬓间鎏金点翠风簪摇曳,迎着毒辣的日光,格外刺眼。“你是辰儿的妻子,不多加阻拦劝告,反而帮着阿辰带楚潇潇回东宫,你知不知道,现如今,京城街头巷尾传的有多难听。” 亲儿子和楚潇潇那点破事,皇后不是不知道。 本以为,两人都成家了,不该有的心思,也就放下了。 万万没想到,竟愈演愈烈,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糗事。 说到底,还是梦黎无能,收不住权叶辰的心,得不到权叶辰的喜爱,否则,权叶辰也不会眼巴巴觊觎亲嫂,当众闹出和齐王大打出手的闹剧。 她久居深宫,都听到风声,派人出宫打听一圈,才知道这件事闹得多难堪。 该死的楚潇潇阴魂不散。 还有无用的梦黎,自家男人都管不住,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狗屁圣女,国师二十几岁,就老眼昏花了,选你当太子妃。”皇后骂的难听,也不打算给梦黎留颜面,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梦黎无从辩解,因为确实是她最先想到让楚潇潇来东宫的。 自古婆媳关系最难解决。 皇后不好招惹,当今皇帝在皇后面前,都要点头哈腰,更别提她这个从边境来的小虾米。 但梦黎知道皇后最想听什么,“儿臣有罪,请母后息怒。” “息怒息怒,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本宫不被气死就不错了。”皇后一把夺过身边丫鬟手中的团扇,泄愤似的扇了扇。 多看梦黎一眼,她就觉得胸口卡着一口气,提不起来,又咽不下去,憋得慌。 想她将门之女,家中世代枭雄,巾帼不让须眉,和皇帝一起打天下坐江山,竟然挑选出这样一个窝囊废的儿媳妇。 真是气死她了! 梦黎缓缓抬头,清澈的眉眼望着皇后那双怒气蒸腾的双眸,“齐王妃属实可怜,和齐王殿下夫妻感情不睦,且不知何时染上全身痛痒的恶疾,八成是活不久了。” 闻言,皇后眼珠立即瞪的滚圆,上前几步,盯着梦黎的脸,惊喜追问道:“还有这好事?” 皇后面露喜色,忙让身旁的嬷嬷扶起梦黎,梦黎还未站稳身形,就听皇后又道:“你把话说清楚,楚潇潇为何活不久了?” 梦黎目光扫了眼皇后身后一众宫女太监,都是皇后多年培养出来的心腹,知根知底,即使听到什么,也绝不会外泄。 “儿臣斗胆,在楚潇潇体内下了蛊。”明人不说暗话,梦黎大胆承认。 闻言,皇后手帕捂着嘴角,倒吸一口凉气,直勾勾看着面前不漏声色的梦黎,“竟.....竟然是你亲自下的手?” “是儿臣。”梦黎不厌其烦地回应道。 皇后没想到面团似的梦黎,竟有如此狠辣无情的手段。 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 阿青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咚咚咚,跳个不停。 皇后是一国之母,天下臣民的母亲,更是皇族女性的表率,眼里容不得沙子。 就算皇后厌恶楚潇潇,但该有的规矩不能少。 太子妃如此胆大妄为,下蛊谋害皇族中人,按照大顺国的礼法,理应被砍下手脚,贬为庶人。 皇后总要顾及楚潇潇,以及皇家的颜面,对太子妃痛下狠手。 梦黎顶着红肿的半张脸,目光清冷,没有分毫畏惧之色。 阿青则是战战兢兢,口中的牙齿打颤,闭眼求神拜佛,祈祷皇后网开一面,不要为难太子妃。 然而,下一刻,就听到皇后痛快地拍手叫好。 “好,你个梦黎,国师没看错人,你有这般胆量,这般气性,不愧是本宫的儿媳妇。” 梦黎双手交叠,搭在身侧,躬身行礼,浅笑道:“母后谬赞儿臣了。” 阿青:“???” 事情的发展,和她预料的不一样啊…… 皇后方才还盛气凌人,一副要把梦黎生吞活剥的气势,此刻,热络地牵着梦黎的手,愧疚地问她:“好孩子,疼不疼,刚才母后手劲儿太重,伤到你了吧。” 梦黎浅笑,“民间俗语说打是亲骂是爱,母后打骂儿臣,是儿臣的福气。” 既然皇后找上门了,那她今天势必要拿下皇后这条大鱼。 为她日后铺路。 可别小看了脾气直率的皇后,日后可有大用。 大顺国乱不乱,全凭皇后说了算!!! 皇后牵着梦黎的手,笑灼颜开地走去梦黎的宫殿,婆媳二人关上房门聊了好半晌。 “快和本宫说说,你下了什么蛊?”皇后喜上眉梢,嘴角合都合不上。 梦黎如实道来:“是天蚕蛊,只对女子有用,入女子体内后,但凡和男子有肌肤之亲,身体各处便会痛痒不止,无药可医,蛊虫吸食女子体内的精气,天长日久,蛊虫吃干净最后一丝精气,人身也就剩下一个空壳了。” 权叶辰嘱咐她,不要闹出人命。 她偏不听。 楚潇潇能不能活,能活多久? 完全看她的心情!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心地不善良,不舍得对曾经的仇人多一分柔情和怜惜! 皇后端着茶盏,听得一愣一愣的,她能坐稳后宫,自认为足够心狠手辣,和轻声细语的梦黎一比,皇后终于知道温柔刀刀刀致命是什么意思了。 说着最温柔的话,办最残酷无情的事。 皇后看向梦黎的目光,不由地多了几分赞许。 这样的女子,才足以配得上她的辰儿,才能辅佐好辰儿,才能接替她,坐稳凤位置......见皇后一脸兴奋,梦黎忍不住想告诉她,其实太后也中蛊活不久了。 如果皇后知道这个消息,双喜临门,估计今晚做梦都能笑醒! 第二十九章婆媳危机解除 “怪不得你同意让阿辰接楚潇潇入东宫,原来是有天蚕蛊傍身。”皇后忍不住抿嘴笑,“你啊你,真有手段。” 让权叶辰看得着,却不能碰,不能吃。 让他干着急! 这招够损! 梦黎从容道:“母后见笑了,儿臣微末伎俩,幸得母后夸赞。” 皇后忽地想到了蛊虫的毒性,忙追问道:“这蛊虫可否回对辰儿有害?” 楚潇潇死不足惜,她的儿子可不能出半点差池。 “母后放心,蛊虫老实地待在楚潇潇体内,怎会对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有害?”楚潇潇笑道。 “那就好。”闻言,皇后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胸口,“你可要小心些,楚潇潇若是请太医诊脉,万一查出端倪,第一个找你麻烦。” 整个京师翻个底朝天,只有远道而来的梦黎一干人等,擅长用蛊。 若是楚潇潇得知真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多谢母后关怀,儿臣身无长处,制蛊用蛊还算能拿得出手,既然我做了,就不会让人抓到马脚。”梦黎莞尔道。 皇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你这孩子的性子,着实对本宫的胃口。” 梦黎起身,拎起碧玉茶壶,帮皇后手边的碗盏添茶,奉承道:“能得母后青睐,是儿臣的福气。” 阿青恭敬站在梦黎身后。 皇后最信赖的嬷嬷,也就是刚才扶梦黎起身的嬷嬷,名为常嬷嬷,是皇后的乳母,更是宫中的老人。 梦黎对她记忆犹新,上一世,楚家出兵叛乱,意图逼宫皇城,就是这位容貌不起眼的常嬷嬷,最先察觉出端倪,去御膳房取糕点的路上,中途截获秘信,从而阻止那场宫变的发生。 秘信呈送到皇帝手中,皇帝勃然大怒,当即挥笔御书几百字圣旨,痛斥楚家居心叵测。大概意思就是,楚家行为不端,他对楚家一再忍让,奈何楚家不知足,非要蹬鼻子上脸,在他眼皮子底下玩火,那就别怪他不讲君臣情谊。 三天后,除了嫁入皇家的楚潇潇和快如入土的太后之外,楚家满门抄斩,上到八十岁的老翁,下到襁褓里的婴孩,一个不留,统统去死。 太后哭瞎了一双眼睛,楚潇潇从此失去了最坚实的依靠。 再后来,常嬷嬷莫名服毒自尽,死于非命。 皇后伤心许久。 宫中传言,常嬷嬷的死,是太后以死相逼皇帝得来的。 皇后和梦黎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日头西沉,依着规矩,她不得不起身回宫,临走之前,嘱咐梦黎不用出门相送。 顺带着,拍了拍常嬷嬷的肩膀,笑看着梦黎道:“好孩子,常嬷嬷是母后最看重的人,日后就让她跟着你吧。” 皇后把心腹交给梦黎。 梦黎第一反应不是心喜,而是忌惮。 外面传言风风火火,齐王和太子兄弟争一女的传闻,愈演愈烈。 皇后身为太子权叶辰的生母,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对外,无需梦黎插手,她有办法压下流言。 对内,皇后怕梦黎年纪小,压不住场子,留下常嬷嬷,主要是为了辅佐梦黎,至于还有无其他的用意,就不言而喻了! “常嬷嬷,你安心待在东宫,好生侍奉太子妃。”皇后下命令道。 常嬷嬷躬身行礼,“娘娘放心,奴婢定当好生照看太子妃,绝不让居心叵测的楚潇潇有可乘之机。” 梦黎笑着行礼,“多谢母后为儿臣周旋。” “好了好了,本宫先走了,改日再聚。”皇后拍了拍梦黎的手背,含笑着离去。 宫女太监们簇拥着皇后走远。 满是人的宫殿内,只剩下梦黎三人。 浅笑着寒暄一阵后。 梦黎吩咐道:“阿青,带常嬷嬷下去,安排个上好的住处,切勿怠慢。” “是。”阿青躬身行礼后,拱手请常嬷嬷先行。 常嬷嬷和梦黎示意告辞后,跟着阿青离开宫殿。 一直守在殿外的尤堇,迈步走进来,禀告道:“太子妃,齐王妃回来了。” 楚潇潇回来的正是时候。 “自己回来的?”梦黎端起茶盏,浅抿了一口。 尤堇如实回答:“带回来几个脸生的下人,还带回不少行李,看样子是打算在东宫长住了。” 梦黎放下青花瓷茶盏,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楚潇潇不傻,知道搬救兵去了。 尤堇抬眸,单膝跪地,右手打弯,贴在心口,瞄了一眼高位上的梦黎,恭敬道:“楚潇潇此次回楚家,实则是为了打探消息。” 打探什么消息? ……… 偏院。 楚潇潇坐在主位上,打量着站在她面前的嬷嬷和丫鬟。 一个是大宋嬷嬷,就是此前陷害梦黎不成,反被梦黎灌下绝育药的小宋嬷嬷的亲姊妹。 丫鬟,名叫花穗,是小宋嬷嬷的闺女。 两个都记恨梦黎,此行和楚潇潇来到东宫,就是为了报仇雪恨。 两人一脸斗志昂扬,楚潇潇很是满意,自从昨夜里,权叶辰和她提过一嘴父亲后,她就坐立难安,顶着全身剧烈的痛痒,连夜回到楚家。 亲自去问父亲,父亲却什么都不说,相比是没有大事吧! 否则,父亲不会瞒着她! 身上的痛痒早就消退,楚潇潇回楚家后,找了不少的大夫,一番望闻问切后,也没查出半点毛病。。 上一世,她身体康健,从未有过昨晚那般的痛苦。 许是她初来东宫,水土不服,吃错了东西! 京城的名义皆说她无碍,那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她最关心的,莫非如何在东宫站稳脚跟。 毕竟,权叶辰对她是真情,是假意,还是她的一厢情愿,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但她好歹是活过两辈子的人,没那么容易认输投降。 “齐王妃国色天香,出身世家贵族,对太子殿下痴心一片,人心都是肉做的,太子殿下也是男人,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整个东宫,就只有太子妃一个女人,太子殿下早晚会腻,齐王妃莫要着急,这太子妃宝座终究是你的囊中之物。”宋嬷嬷笑着奉承道。 “痴心一片!”楚潇潇懒怠地依偎着软塌,反复咀嚼这四个字。 她对权叶辰痴心一片? 宋嬷嬷刚才的一句话,倒是合了楚潇潇的心意。 无论是权叶辰,还是齐王,都不过是男人而已。 是男人,就靠不住,只有抓在手里的,才是最可靠的。 第三十章权叶辰全身上下,嘴最硬 她想要的是荣华富贵,是凤临天下的皇后之位。 齐王年老貌丑,不比权叶辰英俊潇洒,年轻又气势。 但如果明天,皇帝下旨,命齐王为大顺国新太子,她依旧可以一脚踹了权叶辰,转而投入齐王的怀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父亲和太后辛苦谋划,可不只是为了让她当一个小小的王妃! “既然要抓住权叶辰的心,自然要先弄清楚权叶辰最在乎的是什么。”楚潇潇勾唇笑道。 宋嬷嬷和花穗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低贱下人,第一次来东宫,权叶辰的面都没见过,哪里知道太子殿下最在乎的东西是什么。 楚潇潇红唇轻勾,心中已有成算。 权叶辰不是趣,她只能用杀手锏了。 望向不远处的铜镜,楚潇潇抚摸着自己的脸,“姐姐,你死了,正好成全了我。” 只要权叶辰没忘了姐姐,她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曾几何时,楚潇潇就是靠权叶辰这个软肋,成功在东宫站稳脚跟。 如今,楚潇潇故技重施,想来功效必定不减当年。 “花穗,你从前是伺候姐姐的,姐姐的一颦一笑,言行举止,你最清楚,本王妃日后要多多依仗你了。”楚潇潇扶着香腮,似笑非笑看向花穗。 花穗见好就收,双膝跪地,恭敬地回应道:“齐王妃谬赞了,奴婢能为王妃办事,是奴婢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楚潇潇皮笑肉不笑,摆弄着殷红的指甲,嘴角噙着凉薄的笑意,暗自腹诽。 姐姐啊姐姐。 年少时,你为救权叶辰殒命,早早就去了。 白白给本王妃做了嫁衣。 一命换一命,姐姐,权叶辰的宠爱和感激,本王妃帮你好生体会! …… 权叶辰下朝,骑着高头大马,出了宣武门,径直回到东宫。 踩着马鞍,旋身跨下马背,绣着金纹的袍角飞扬,将手中的长鞭丢给门口的小厮。 “太子妃今日可还安分?”权叶辰背着手,箭步流星地迈过门槛,回到东宫第一句话,就是打听妖女的状况。 听说母后来找她? 母后的泼辣是出了名的,不知妖女可能抵挡得住? 真可惜,他上朝去了,没能当面看见妖女吃瘪的样子。 小厮回想起皇后娘娘穷凶极恶地冲进东宫的画面,不由地打了个激灵,垂首回禀,“太子一切尚好,就是……” 权叶辰回眸,不悦地瞪了小厮一眼,生平最最不喜欢人欲言又止,说话说一半,留一半不吐出来的,真的很让人火大。 “有屁快放。” 他可是东宫的主上,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 权叶辰一声低吼,险些吓破小厮的狗胆,太子和皇后不愧是母子,都是狠角色,他招惹不起,忙说道:“太子妃挨了皇后一耳光。” “母后打她了?”权叶辰脚步一顿,胸口莫名地不舒坦。 妖女诡计多端,被打也是活该! 他巴不得有人能收拾妖女。 “母后是一国之母,教训儿媳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可值得你支支吾吾的,滚下去,别让本君再见到你。”权叶辰拂袖呵斥道。 “奴才知错,奴才这就滚。”小厮不敢怠慢,缩着脖子,一路小跑,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权叶辰视线内。 刘成单手习惯性地握着腰间的佩剑,目送着小厮屁滚尿流地滚了,回谋,看向权叶辰,“殿下,太子妃……受伤了,您要不要去探望。” 闻言,权叶辰立即竖起眉毛,“本君凭什么去探望她?妖女是什么东西,你还真把她当成祥瑞福星了,她配本君的关怀?笑话!” 刘成的善意提醒,却换来权叶辰一通臭骂。 “……” 刘成无故被骂,也不敢反驳,无奈地耸了耸肩。 好吧! 又不是他媳妇。 权叶辰爱去不去! 凶他干嘛! 又不是他打的太子妃! 不知怎的,太子殿下最近火气好大,见人就怼,在太子妃哪儿受得起,全都对着他们这些手下招呼出来! 今天上朝,六七十岁的大臣,被太子殿下怼的哑口无言,老脸通红,险些没原地找个耗子洞钻进去。 奈何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骂谁谁都得供着捧着,不敢说个不字。 这让他这个当差的很难办! 究竟要怎么伺候太子殿下,才能不惹火烧身,在太子殿下的毒蛇暴政下,争一条活路!!! 权叶辰刚骂完刘成,下一刻,迈开步子,直奔后院走去。 刘成一脸懵逼,“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 太子殿下下朝回来,不应该先去卧房更衣吗? 怎么今儿变了? 太子殿下去后院干什么? 权叶辰昂首挺胸,好似一只耀武扬威的花孔雀,“去瞧一瞧妖女被打成什么样,本君好奇。” 刘成:“???” 啥玩应! 他耳朵没出问题吧! 权叶辰不是说不去吗? 刘成满头黑线,无奈地站在原地,严重怀疑权叶辰是故意搞他!!! 权叶辰没在意郁闷的刘成,兴高采烈地走来梦黎宫殿,梦黎捻着一根银匙,饲养着从苗疆带来的蛊虫,好些日子没让它们出来晒晒太阳了。 蛊虫们嗷嗷逮捕,争抢着要吃银匙上的朱砂。 一小会儿工夫,拳头大小的罐子见底。m.33yqxs?.??m 察觉到有陌生气息的靠近,蛊虫们统治争抢,立即排排站,飞舞着翅膀,把梦黎包围,围成一个圈,做出包围圣女殿下的姿势。 小家伙们防备亮出剧毒的眼珠,摆动着细若发丝的触角,感受着愈来愈靠近的人是敌是友。 梦黎察觉到蛊虫们的异样,知道有人靠近她的院子。 果然,不久之后,身穿紫色蟒纹长袍的权叶辰,迈步出现在她眼前。 权叶辰第一次见到如此多蛊虫,不由地怔愣,停下向前迈近的步子,“它们是把本君当敌人了?” 梦黎没搭理权叶辰,伸出纤纤玉手,指腹相擦,打了个翠耳的响指。 蛊虫们好似受过训练,闻声,全都乖乖飞下,老实巴交地飞入梦黎袖中,乖乖的装好宝宝。 “殿下来了,自己找地方坐吧。”梦黎盖上朱砂罐的盖子,不咸不淡道。 她的冷清态度,权叶辰已经习以为常,丝毫没介意,漫步走上前,手指挑起梦黎的下巴尖。 “你干什么?”梦黎心神厌恶,扭头想要躲开。 权叶辰利落地掐住她的香腮。 “斯~” 疼。 第三十一章馋他的身子 梦黎皱眉,右半张脸涂了药,但还是肿的。 皇后那一巴掌,打得真是不留情面。 权叶辰差距到她的痛楚,手腕一转,逼迫梦黎用受伤的侧脸对着她。 见到肌肤胜雪的面颊上,赫然多了一块青紫,权叶辰不由地皱紧眉头,好似见到了美好的东西被他人染指,平添几分破碎和碍眼。 “涂药了吗?”权叶辰沉声问道。 梦黎不耐烦应付道:“涂了。” 权叶辰又盯着她的脸颊,看了半晌后,心情就是很不爽。 他原本是来看梦黎笑话的,怎么心情和预料中不一样! 这让尊贵的太子殿下很烦躁! 宋嬷嬷端着热茶,走出来,就看到太子和太子妃郎情妾意的一幕,没等她识趣地退下,权叶辰已然察觉到她的出现,不屑地松开钳制梦黎的手,一开口就是浓浓的嘲讽,“梦黎,母后打你,是你的福气,你好好受着,别不识抬举。” 面对权叶辰的言语不敬,梦黎眯了眯眼,刚要开口回敬,就见宋嬷嬷端着茶盏走过来,对着她和权叶辰福了福身,“太子殿下,太子妃,莫要伤了和气,和盏茶润润喉咙吧。” 说着,捧着两碗茶,依次放在权叶辰和梦黎的手边后,躬身退下。 权叶辰目送着宋嬷嬷离开,偏头看向不苟言笑的梦黎,狐疑问道:“母后的人,为何会在你身边?” 梦黎不留情面地起身,冷笑看着权叶辰,“皇后让宋嬷嬷留下来,帮我对付你的青梅竹马。” 实话实说,没什么值得遮掩的。 毕竟,就算她不说,权叶辰也能查得出来。 “青梅竹马?”权叶辰指腹摸索着茶杯,无语问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什么时候多出来个青梅竹马?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装傻充愣就没意思了!”梦黎端起茶盏,浅抿了一口,不咸不淡道:“听说齐王妃回来了,殿下不去瞧一瞧?” 昨晚上,这对苦命鸳鸯终于能同在一处,干柴烈火,恩爱缠绵,想要发生点什么,却被她的蛊虫打断。 一想到权叶辰看着近在咫尺的楚潇潇,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时,咬牙切齿的模样,梦黎就身心舒畅! “齐王妃回来就回来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权叶辰不解道。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这个天资聪颖的皇子,属实看不懂妖女的所思所想! 女人真是难懂! 早知道这么麻烦,他宁可一辈子守身如玉,永远不让妖女得到他。 更何况,她带楚潇潇回东宫,是父皇给他的秘旨,一来是为了缓和齐王和楚潇潇夫妻俩剑拔弩张的关系,二来是让把楚潇潇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有助于他拉拢楚家,顺藤摸瓜,关键时刻,刀架在楚潇潇的脖子上,威胁不安分的楚家和太后,早点收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大顺国是权家的,也只能是权家的,不容他人染指分毫。 两人说话间,丫鬟花穗快步走进来,跪在权叶辰面前,神情万分焦急,磕头禀告道:“太子殿下,不好了,齐王妃病倒了。” 楚潇潇病了? 权叶辰和梦黎的目光不由地隔空交汇。 他好似在问梦黎,“你的蛊虫还有这效用?” 梦黎没理会他的挤眉弄眼,究竟楚潇潇有没有病,她比楚潇潇更清楚。 见权叶辰一直不发话,花穗眼珠慌张地转了转,磕头道:“齐王妃病痛难忍,请太子殿下去瞧一瞧吧。” 权叶辰颦蹙,他又不是太医,去瞧一眼,楚潇潇病就好了?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花穗见权叶辰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求殿下开恩,齐王妃神志不清,口中呼唤这您的名字。”说完,故意爬到梦黎脚边,苦苦哀求道:“太子妃娘娘,求您看在太子殿下与我家王妃难分难解的情谊上,就让太子殿下去吧。” 梦黎皮笑肉不笑,打量着话中别有深意的花穗。 她这话说的,好似是她故意扣下权叶辰,不让有情人相见似的! 真是有趣儿! “太子妃,您不点头答应,奴婢就长跪不起,求太子妃娘娘三思。”花穗哭声夹杂着几分坚决,大有要和梦黎硬刚的气势。 “呵~”梦黎忍不住笑出声,俯身勾起花穗涕泗交错的下巴尖,美眸染上几分厉色,“小丫头,和本王妃玩这招,就没劲了。” 花穗不敢直视梦黎的目光,左右闪躲,苍白地辩解道:“奴婢不敢,太子妃多心了。” 究竟是梦黎多心,还是花穗和楚潇潇主仆包藏祸心,天知地知,梦黎知,楚潇潇知。 权叶辰稳坐如山,伸手端起茶杯,正打算喝茶,不料手腕一紧,梦黎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走吧,太子殿下,去瞧瞧你的娇病美人。” 说完,不等权叶辰表态,梦黎已然拉起身量魁梧的权叶辰,大步走向楚潇潇宫殿。 花穗惊魂未定,跟在梦黎和权叶辰身后,出门前,齐王妃让她务必把太子殿下请去,但没说让太子妃也一同去啊! 这…… 太子妃不是素来与世无争吗? 她刚才说那些话,不仅没激怒太子妃,反而感觉太子妃的斗志,变得格外昂扬??? 花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想要上前阻止梦黎的步子,不料被同行的阿青一把拦住她,口吻不容置喙道:“花穗姑娘,主子们走在前头,咱们奴才走在后面,你别错了规矩。” “我……我找太子妃有事,你放开我。”花穗试图挣脱阿青的桎梏,奈何阿青是个练家子出身,花穗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不仅没能挣脱,反而感觉阿青手下更用力,攥的她手腕一阵生疼。 “别啊!齐王妃的病情要紧,太子妃乃是苗疆圣女,医术不比中原的名医,但治个小病小痛,还是手到擒来的,齐王妃身体抱恙,太子妃自然不能坐视不理。”阿青冷笑道。 闻言,花穗险些惊掉下巴,“你,你说什么?太子妃……要给我家齐王妃治病?” “有何不可?”阿青挑了挑眉毛,目光阴沉冷峻,“还是说,齐王妃娇贵,瞧不起我家太子妃?”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花穗手心冒汗,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 太子妃一诊脉,岂不是就要露馅了。 这可如何是好! 第三十二章贼心不死 “不行,不行”花穗喃喃自语,她要快些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齐王妃,让她早做打算。 “别走啊,咱们一道去齐王妃哪儿,花穗姑娘,你着急也没用,该露馅的,藏是藏不住的。”阿青阴沉道。 花穗惊出一身冷汗,迎着阿青的目光,总有种被看穿心思的羞愧感。 齐王妃装病这一招,好似走错了....... “这可是如何是好?”花穗急的都快哭了。 权叶辰眼眸紧盯着梦黎抓着他的那只手,目光戏谑,脚步不急不慢,游闲地跟在梦黎身后走着。 这个妖女,真是对他贼心不死。 不放过任何机会,千方百计想占他便宜! 果然,女人都是肤浅的,平日里的欲拒还迎,冷言冷语都是口是心非,归根究底,还是贪图他的身子! 梦黎没留意到权叶辰的小心思,一路七拐八绕,来到楚潇潇所在的殿门前,奋力甩开抓住权叶辰的手,她嫌脏,扯出袖口的的帕子擦手。 权叶辰沾沾自喜的俊颜上,多了几分意味不明,颦蹙问道:“妖女,你在干什么?” 梦黎瞪了他一眼,对着殿内抬了抬下巴尖,催促道:“快进去吧,太子殿下,别让齐王妃等急了。” 权叶辰一脸莫名,“本君不急,看你倒是挺急的。” 嘴里一直嚷嚷着不想和他多接触,却又找机会和他手拉手。 说梦黎不是故意的,他都不信。 梦黎眼中带笑,打量着面前的权叶辰,又低头瞧了瞧他完好无损的手腕,没有多说什么,推开数米高的殿门,迈步走进去。 “妖女,站住,把话说清楚,……”权叶辰没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气愤地追上梦黎的步子,快步追上去。 “妖女,你耳朵聋了?站住!” 权叶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楚潇潇忙闭眼躺好,伺候的宋嬷嬷跪在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王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快睁开眼,看一看奴婢。” 梦黎和权叶辰一前一后走进来,见到的就是这番场景。 “太子殿下,您来了,您终于来了。”宋嬷嬷扑到权叶脚边,扯住权叶辰的裤腿,又哭又嚎,不知道的,还以为楚潇潇在权叶辰来之前,就蹬腿死了! 宋嬷嬷咧着嘴,一张老脸哭成抹布似的,丑死了,权叶辰嫌恶地一角踢开,“去请太医。” 还是那句话,她又不会治病。 “不用劳烦太医,本太子妃今儿来此,就是为齐王妃治病的。”梦黎面带微笑,毛遂自荐道。 权叶辰不会,她会。 虽然她擅长的不是救人,但为了楚潇潇,她愿意试一试。 万一她医术不佳,把楚潇潇治死了,一步到位,省的她日后麻烦了。 楚潇潇嘴里念叨着阿辰阿辰,权叶辰全然没听见,她竖起耳朵,听着床边的交谈声,不料想,听到梦黎要亲自为她诊治,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该死的小贱人,她来凑什么热闹。 她们很熟吗? 哪凉快哪呆着不好吗?非要来找不痛快。 梦黎注意到楚潇潇指尖抽动的小动作,但她没戳穿,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提着裙摆走过去,在床榻边坐下,言辞温婉道:“皇嫂,你可要快些醒来,太子殿下很是担忧你,弟妹我多有得罪,你莫要见怪。” 一旁抱胸站着的权叶辰,满脸写着莫名其妙,这妖女脑子有病吧。 想要给楚潇潇治病,那是她的事,为什么牵扯上他! 真是很无语!!! 楚潇潇假装昏迷,无法回应梦黎,更无法拒绝,眼睛掀开一条细缝,只见梦黎不知从哪里取出三枚银针,银针足有小拇指粗细,散着刺目的冷光。 见状,宋嬷嬷吓得头皮发麻,手脚并用扑倒梦里脚边,缠声说道:“太子妃,还是算了吧,不劳您费心了,还是去请太医院太医吧。” 梦黎甜甜一笑,安抚道:“嬷嬷放心,我下手轻,不会伤到齐王妃的。” 宋嬷嬷脑袋摇成拨浪鼓,想借口道:“还是算了吧,太子妃您尊贵.......齐王妃身子孱弱,万一过了病气给您,这个责任,奴婢担待不起。” 能不能过病气,梦黎不知道,但宋嬷嬷越是惊慌阻拦,她越是要迎风而上,揭穿楚潇潇丑恶的嘴脸。 “无妨,本太子妃身强力健,不在乎这些。”说完,含笑打量着三推四阻的宋嬷嬷,“嬷嬷可能不信,本太子妃最擅长治齐王妃这种病,不出一刻钟的工夫,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齐王妃。” 宋嬷嬷瞠目结舌,梦黎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面上笑嘻嘻,但梦黎的一双眼好似隐藏着万丈深渊,让她看不清,摸不透。 宋嬷嬷呆愣跪在原地,身体抖如筛糠,好可怕,太子妃好可怕。 不只是宋嬷嬷,床上的楚潇潇也感到畏惧,紧闭的眼珠乱转,胸口心脏砰砰乱跳,手指粗细的银针若真插进她穴位里,后果不堪设想。 梦黎嘴角含笑,指尖夹着银针,俯视着“装死”的楚潇潇,心中止不住冷笑,暗道:看你能装多久! 银针高高扬起,梦黎眼疾手快,避开一切穴位,直奔楚潇潇眉心刺来。 不由地,楚潇潇打了激灵。 曾几何时,梦黎撑着最后一口气,用匕首刺穿她的眉心,临死之际,顺带着夺走她的性命,将她一起拖进地狱。 令楚潇潇恐惧的记忆,如浪潮般袭来,楚潇潇心跳加速,呼吸紧促,感受着破风而来的银针,就好似不久之前的那把匕首一样,毫无顾忌地像她刺来。 梦黎没安好心,又对她动了杀心? 不行,不行,她不要死,她还没活够。 “住手。” 一道刺耳的叫嚷声后,楚潇潇瞪大眼珠,望着近在迟尺的银针浑身冷汗连连,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梦黎眯了眯眼,俯视着惊惧万分的楚潇潇,幽幽开口道:“宋嬷嬷,你可看到了,本太子妃说到做到。” 不出半刻钟,果真还她一个活蹦乱跳的齐王妃。 宋嬷嬷脸都吓白了,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半个字。 权叶辰抱着手臂,作为一个与世无争的旁观者,欣赏着梦黎的表演,从始至终,没有上前阻拦。 第三十三章权叶辰小命不保 梦黎的话音刚落,楚潇潇大力挥开梦黎的手臂,穷凶极恶地站起来,指着梦黎的鼻子骂道:“贱人,你好歹毒的心肠,竟然想要我的命。” 闻言,梦黎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无辜道:“皇嫂,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是来帮你治病的,没想过要害你啊!” “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吗?”楚潇潇气得脸色涨红,差点就没命了,她顾不得什么规矩仪态,一把夺过梦黎手中的银针,吼道:“用这般粗的银针刺眉心!我活了十七年,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救人法子,你分明就是嫉妒我,怨恨我入住东宫,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大可以说出来,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阴招,也不怕遭报应。” 说着,将银针丢到地上,砸出一阵刺耳的清脆声。 能从楚潇潇的嘴里听到这番话,真是令梦黎吃惊。 害得她一尸三命的人,也有脸提报应二字! “齐王妃说本太子妃嫉妒你,那本太子嫉妒你什么?”梦黎反问,目光异常犀利,既然撕破脸皮,那就撕的彻底点,挥袖抬手,怒指着楚潇潇丑恶的嘴脸,“嫉妒你昏迷不醒的时候,都能恬不知耻地喊别人丈夫的名字。”彡彡訁凊 楚潇潇脸色一僵,她没听错吧,胆小如鼠的梦黎竟敢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恬不知耻。 “我.....我和太子殿下自幼......”许是梦黎目光过于骇人,楚潇潇舌头打结,说话不畅,关键时刻,又搬出权叶辰救场。 没等权叶辰说个不字。 啪~ 响亮的巴掌招呼在楚潇潇脸上,梦黎气场全开,霸气道:“齐王妃和太子殿下如今是叔嫂,你日日提及自幼一起长大的种种言辞,是为了卖弄风骚,是想要挑拨齐王和太子殿下的兄弟情义,搅的皇室不得安生,还是单我这个太子妃是个不会喘气的,可以任由你挑衅作乱!”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被巴掌掀翻在地的楚潇潇,捂着脸,错愕望向梦黎,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权叶辰兴致盎然,望着梦黎纤细窈窕的背影,不由地笑出了声。 这个妖女是在维护她的正宫位置? 吃醋了! 顶天立地的男儿,心里揣着家国天下,对女人将扯头发争风吃醋的戏码,半点不感兴趣。 换做往常,权叶辰早就扭头走人了,但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 他颇感兴趣,看着梦黎一副吃人的凶悍样子,莫名想笑。 楚潇潇自觉颜面扫地,颤抖着嘴唇,威胁道:“梦黎,你疯了是不是,你竟敢打我,我可是相国嫡女,太后是我姑母,我是陛下御笔亲封的齐王妃。” 梦黎冷笑,弯腰,纤纤玉手猛地扣住楚潇潇的下颚,居高临下将手无缚鸡之力的楚潇潇托起,阴狠回敬道:“本太子妃也告诉你,你听清楚了,本太子妃是苗疆万民敬仰的圣女,是你们大顺国皇帝重礼求娶的福星祥瑞,现在坐在你最想要的太子妃宝座上,将来成为一国之母,依旧是你的主子,无论何时何地,你见了本太子妃,都要磕头问好,三拜九叩,行差踏错半步,本太子妃就要你狗命。” “你敢!”楚潇潇双目赤红,失声咆哮,“梦黎,你太高估自己了。” 她敢用楚家百年功勋的名声起誓,无论如何,能笑道最后的人,绝对不会是梦黎。 闻言,梦黎笑而不语,俯身缓缓凑近楚潇潇耳畔,声音魅惑且阴鸷道:“可惜啊,你活不到最后了。” 其实,楚潇潇完全不用装病,因为自蛊虫入体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梦黎的话,如同催命的符咒,字字句句落在楚潇潇耳畔,惊的楚潇潇身体僵硬,动弹不得,仿佛被点了穴道,眼珠瞪得滚圆,“你说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梦黎,贱人,梦黎,你把话说清楚。” 楚潇潇想让梦黎说清楚,梦黎偏不说。 没错,她就是想看到楚潇潇抓心挠肝,百思不得其解,困顿又无助的模样。 就像过那样,她跪在楚潇潇的脚边,求她告诉自己,为什么权叶辰如此为她着迷,为什么自己伏小做低,处处讨好,恨不得把一颗新挖出来,捧到权叶辰面前,权叶辰却视若无睹,恨她,冤她,若非自己死缠烂打,不要颜面地留在权叶辰身边,不求名分,不求地位,只求有一日,权叶辰能回心转意,多看她一眼。 一眼就好。 她不贪。 “你说话啊,你刚才不是很能说吗?为什么不说话了?你为什么说我活不久了,你对我做了什么坏事是不是?对,一定是的,你这种下贱货色,恬不知耻,什么事做不出来,可是,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你快告诉我。” 楚潇潇前言不搭后语,极度恐惧之下,整个人好似发了疯,眼珠慌乱地四处看。 梦黎对她做了什么? 重生以来,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她都是在试探,试探梦黎是不是和她一样,都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存活的。 如今,生死面前,她已然不关心所为的前世今生,她要活着,要活着。 只有活着,她才能把梦黎踩在脚下,才能得到一切她想要的。 脑中飞速运转,可是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梦黎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贱人,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啊。” 想不出答案,楚潇潇迫于无奈,只好抓住梦黎的手腕,失声尖叫,恨不得用刀挖出梦黎的心,看看究竟是黑的还是红的。 这个贱人太狠了! 梦黎红唇扬起,一把推开死缠烂打的楚潇潇,冷声哼笑:“你自己慢慢猜吧,齐王妃,咱们的账才刚开始清算。” 余下的时光,就让楚潇潇在无尽的恐慌中渡过,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担惊受怕,扪心自问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日。 就算她体内的蛊虫不发作,楚潇潇早晚自己把自己吓死。 这一招杀人不见血,梦黎用的得心应手,当然还是要谢谢楚潇潇和权叶辰曾经对她的重重凌辱和伤害,这些招式都是从渣男贱女那儿学来的。 她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了,处置了楚潇潇,就快轮到权叶辰了。 刚才,进入楚潇潇宫殿前,他不是问自己为什么要碰他? 这个答案,等他死到临头的时候,她会亲口告诉他早就有世上剧毒的红玉蛊,早就钻进他的皮肉里,只要她一声令下,他就会全身血管暴毙而亡。 就像曾经一样,她临盆之际,权叶辰让楚潇潇送她们母子三人去死一样,梦黎一定会亲眼看着权叶辰不得好死。 第三十四章楚静儿 她可还是苗疆圣女,下蛊的招式千千万万,新婚夜,权叶辰尝过一次后,就以为自己依然精通全部,真是笑死个人! 她想让他三更死,阎王不敢留他过五更。 梦黎挥开神情狰狞的楚潇潇,迈着高贵的步子,一步一个脚印地离开。 权叶辰懵然不知体内依然被种下毒蛊,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妖女真是喜怒无常,拉着他来看望楚潇潇,但从头到尾不让他说一句话。 真搞不懂,妖女让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权叶辰抬腿,想要追上梦黎,逮住妖女问个清楚。 不料,腰上一紧,还未回眸,一股子刺鼻的脂粉味熏得他头疼。 楚潇潇死死抱住他,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痛痒,咬牙哭道:“太子殿下,你别走,你不要离开我,我需要你,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声音婉转动人,夹杂着几分隐忍,一把鼻涕一把泪,惊的权叶辰身子一个激灵。 “放开本君。” 权叶辰不打女人,但如果有人跨越他的底线,无论男女,权叶辰绝不留情。 疼。 好疼。 楚潇潇脸色煞白,脖颈上的青筋凸起,她快要坚持不住了,不行,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必须在放手之前,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姐姐,但愿太子殿下还记得你! 你可不要让妹妹失望! “殿下,你难道不记得静儿姐姐了吗,她为了救你,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小小年纪被乱军糟蹋,你答应过姐姐,会好好照顾我,我可是姐姐唯一的妹妹,殿下,你不能不信守诺言。” 此话一出,权叶辰想要挣脱的大手一顿。 静儿。 楚静儿。 他记得。 当然记得。 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眼神清澈干净,温婉一笑,仿若艳阳花开,为了救被敌军唯独的他,把受伤昏迷的他藏在佛堂暗阁中,权叶辰被点住穴道,躲在暗处,眼睁睁看见女孩被一群异族样貌的敌军糟蹋致死…… 那画面历历在目,他想忘记都难。 这一辈子,他没对不起过任何人。 唯一对那位第一次蒙面,就舍身救他的楚静儿心存愧疚。 见权叶辰不说话,楚潇潇自知计谋得逞,勾起一抹笑意,在被疼晕之前,缓缓放开环抱住权叶辰的手臂,“太子殿下,我和姐姐一母同胞,是世上最亲近的人,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即使我已经嫁了人,你的心里也还是有我的对不对?”33yqxs?.??m 楚潇潇的话,权叶辰一个字没听清。 多年来,再一次听到楚静儿的名字,让他不由地陷入深思,久久不能回神。 楚潇潇笑颜如花,惨白的脸上,徐徐恢复血色,得逞笑道:“殿下,太子妃欺人太甚,竟然说我命不久矣,这件事您一定知道真相对不对,殿下,求你看在姐姐的份上,把事情告诉我。” 贱人! 太低估她了。 她命不该绝,能绝地逢生,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权叶辰一定知道。 就算他不知道,大可以去逼问梦黎。 梦黎最爱权叶辰,为了权叶辰要死要活的,就算权叶辰真让她去死,梦黎也是愿意的。 更何况,梦黎家乡还有百万的苗疆百姓。 如果她不说,就让权叶辰屠带兵戮苗疆,杀到梦黎吐出真言为止。 权叶辰僵在原地,看着野心勃勃的楚潇潇,在他面前天花乱坠地说着,权叶辰想要推开她,但是自己的手却好似不受控制,无法动弹。 对于楚静儿的亏欠,历历在目。 见状,楚潇潇笑得更放肆恣意。 果然,和从前一样,权叶辰放荡不羁,无法降服,但提到楚静儿三个字,就好似抓到了他的软肋。 这种阴阳相隔的愧疚感,是无法报答的。 权叶辰为求心安,为了回报楚静儿的恩情,就必然会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梦黎,贱人,没想到吧,本王妃还有这么一张百试百灵的底牌。 想和本王妃斗,笑话! …… 梦黎主仆二人,离开楚潇潇的住处后。 “太子妃,太子没有追出来,还留在楚潇潇殿内。”阿青小声提醒道。 梦黎大步向前走,头都没回一下,“意料之中的事。” 权叶辰心疼楚潇潇,自然要留下好生安慰一番。 “可是……天色不早了,太子殿下继上次后,又留在齐王妃殿内,这传出去........名声多不好。”阿青咬着唇角,抱怨道。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早知道如此,太子妃就不应该带太子殿下过来。 让太子瞧见太子妃怒怼楚潇潇,彻底撕破了脸皮,太子殿下一定是会站在楚潇潇那边的。 太子妃此举得不偿失啊! 况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保不齐就会做出点上不了台面的事…… 阿青愁眉不展,想劝梦黎转身回到楚潇潇殿内,把太子殿下带出来。 无论太子殿下的心里究竟装着谁,但这种犹如太子妃尊严的事,决不能容忍姑息。 阿青为梦黎思虑着,然而,对于梦黎来说,她压根不在乎。 这一点小事,阿青就受不了了,觉得心里膈应。 要知道,更恶心,更膈应人的事,上辈子,梦黎都见过,都经历过。 上一世,被捉奸在床的时候,权叶辰怀里搂着衣不蔽体的楚潇潇,开口就是让她滚出去,不要坏了他的兴致。 这样的畜生话,梦黎听多了,也就麻木了。 但她绝不会就此屈服。 “太子妃,您就任由太子殿下留下吗?您不打算管?”阿青错愕看向梦黎。 以前的太子妃不是这样的,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太子妃确实和以前大不相同,变得冰冷,变得没有那么痴迷爱恋太子殿下...... 梦黎抬手,扶了扶发髻,目光阴鸷道:“明日,权叶辰骤然发病,可和我们无关。” 阿青愣了愣,“啊?太子妃您说什么?” 梦黎但笑不语,迈步向前走,没有再重复。 蛊虫入体,自然是要发病的,她可不想沾染上这个大麻烦,那就把麻烦推给楚潇潇好了....... 这一夜,不知是权叶辰和楚潇潇郎情妾意,还是楚潇潇用了什么手段。 整晚,权叶辰留宿在楚潇潇殿内。 东宫传的沸沸扬扬,私下议论太子宠幸了齐王妃。 有人叉腰骂齐王妃不知廉耻,亏她还是世家出身的贵女。 有人充耳不闻,自顾自干好自己的活,不多言多语。 有的人,察觉到楚潇潇是块肥肉,忙不迭找机会巴结。 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向来不睦,俩人面不和,心也不和,楚潇潇可是太子殿下惦记多年的人。 说不一定,等过几天后,太子殿下就迎齐王妃为侧妃娘娘。 到时候,整个东宫,岂不就是侧妃娘娘的天下。 常嬷嬷端着早膳,从厨房走出来,就听见廊下的小丫头们嚼舌根,顿生怒意,呵斥道:“活腻歪了是不是?私下里议论主子,你们的胆子够肥的。” 第三十五章过太子您快醒醒 小丫头们知道常嬷嬷是皇后给太子妃的人,忙跪地磕头,“常嬷嬷,我们错了,再也不乱编排太子妃了。” “主子就是主子,不是你们这些奴才可以议论的,以后再让我听见你们背后诋毁太子妃,小心你们的脑袋。”常嬷嬷;脸色阴沉,常年浸淫后宫,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区区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她根本瞧不上眼。 之所以出面敲打,是为了表明态度。 她是皇后送来的,一言一行,皆是代表着皇后的威严。 无论权叶辰宠幸谁,梦黎都是唯一的太子妃,尊贵不可诋毁。 常嬷嬷心里清楚,昨晚,即使权叶辰留在楚潇潇殿中,两人不可能发生肌肤之亲。 说实话,她也搞不懂,太子妃是怎么想的。让自己的男人留宿嫂子的房中,已经日晒三竿了,太子妃还不紧不慢的,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这太不正常了。 常嬷嬷没忘记,皇后让她留在梦黎身边,另外一个最大的用意,就是让她暗中观察监视这个异域太子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小心驶得万年船,苗疆来的人,不能不防。 太子妃究竟藏着什么心思,耐人寻味,常嬷嬷揣着疑问,走回梦黎的宫殿内。 将早膳放在桌上,梦黎已经梳洗完毕,笔挺坐在桌前,目光不咸不淡地向外看,好似在等待什么。 “太子妃,您约了人?” 常嬷嬷试探问道。 梦黎捧起粥碗,没接话。 刚喝了一口粥,阿青快步走进来,拱手禀告道:“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梦黎没有吃惊,漫不经心地品尝着青花瓷碟里的爽口小菜。 “知道了。” 阿青颔首,推倒一边,双手交叠,无声站好。 权叶辰一脸疲惫走进来,看见没事人似的梦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眼底下一片乌青,显然是作昨夜没睡好。 “太子殿下请坐。”梦黎大度地请到道。 见她态度如此放松,权叶辰不由地皱起眉头,抿唇在梦黎对面坐下,冷眼瞧着梦黎细嚼慢咽地吃饭,心里极为不舒坦,不悦问道:“你就没什么想问本君的?” 闻言,常嬷嬷抬起眸子,注视着梦黎的位置,目光晦暗,让人猜不出她的真是情绪。 梦黎放下碗筷,拿着帕子擦了擦嘴,看向近在咫尺的权叶辰,莞尔一笑,“问什么?” 妖女故意装傻,让权叶辰很不爽。 见她这般态度,权叶辰更加恼火,怒其不争地攥拳,狠狠落在桌子上,咬牙道:“昨晚本君和……,那件事,难道你不知道吗?” 梦黎没被权叶辰吓到,反而很想笑:“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不……”权叶辰话说到一半,,忽觉骨鲠在喉,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妖女心里究竟有没有他,他和别的女人共度一晚,难道她就没点表示? 她心里究竟有没有他? 权叶辰像个怨妇似的,梦黎看在眼里,止不住想笑。 “殿下想让臣妾如何?”梦黎歪头问道。 面对梦黎的质问,权叶辰张了张嘴,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这是在干什么,剥取妖女的关注吗? “好,很好。”权叶辰挽尊,果断站起身,望着梦黎神情略带着几分挑衅,莫名地心口堵得慌,“妖女,别让本君再看到你。” 呦呵! 还有这好事。 梦黎求之不得。 权叶辰盛怒之下,起身拂袖离去,梦黎不仅没有挽留,单手撑着下巴,在心中默默倒数。 一,二,三,四,五,六…… 众目睽睽之下,权叶辰太阳穴一阵绞痛,忽觉地转天旋,眼前的万物扭曲变形,双耳失聪,前所未有的痛觉和恐慌感,将权叶辰吞噬包围。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率先反映过来的是常嬷嬷,眼瞧着权叶辰即将摔倒,她顾不得其他,忙快步上前,伸手扶住踉跄站不稳的太子殿下。 “太医,快去请太医。”常嬷嬷朝着门外,大声叫嚷道。 当着外人的面,梦黎不得不意思意思,提着裙摆,走到权叶辰身边,假模假样地露出几分担忧之色,“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阿青是内行人,一眼就看出来权叶辰不对劲,这绝不是寻常疾病该有的反应,还有权叶辰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气味,是朱砂味,除了梦黎,整个屋子里,只有她能闻得出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权叶辰中蛊了。 是最恶毒最阴险的那种。 而且,还无药可解...... 阿青惊愕之际,瞧见梦黎对她使了个眼色,瞬间,阿青大脑飞速运转,在一众侍卫和下人冲进来围住权叶辰的同时,开口道:“太子殿下好好的,怎么从齐王妃的住处出来,就病倒了?” 闻言,众人皆是不由地转了转眼珠。 是啊! 太子殿下可是大顺国第一勇士,大小就南征北战,身体强健,从未有过三病两痛,及时身子不佳,也万万不会病倒成这幅模样。 东宫一切如常,吃的用的住的,没有任何变化,除了……除了昨晚,留宿齐王妃殿内…… 小叔与皇嫂,本就是伤风败俗,为人所不齿。 权叶辰本不应如此放荡,定是受人蛊惑了...... 谁人不知,齐王觊觎皇位已久,齐王妃终究是齐王的结发妻子,难不成是他们夫妻俩想要…… 不敢继续往下想,众人头皮发麻,后背嗖嗖直冒冷气。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拖着权叶辰的胳膊,将人扶到梦黎的床榻上,伸手帮权叶辰脱鞋宽衣。 有人去请太医,太医没长翅膀,一时半会来不了。 梦黎站在人群外,冷眼看着躺在自己床榻上的权叶辰,心中好生厌恶。 看来,等权叶辰离开后,她又要架火烧东西了。 常嬷嬷见过世面,冷静地吩咐人,“快去禀告皇后娘娘,快去。” “是是是。” 宫女忙应声退下。 梦黎伸手,一把攥住宫女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顺道去请齐王。” 宫女顿了顿,为何要请齐王?.33yqxs?.??m 她心中纳闷,但太子妃的命令,她不敢违背,抿唇应道:“是,奴婢记下了。” 第三十六章借刀杀人 皇后闻讯赶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忙坐上轿辇,来到东宫。 太子乃是一国储君,身体抱恙也是国家大事,不得怠慢。 齐王昨晚和花魁娘子醉生梦死,加上最近收房的一个将军遗孀,三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东宫的人去请时,齐王正左拥右抱,躺在床上听说楚潇潇惹祸了,他属实不想管。 “活该,楚潇潇恬不知耻,愿意攀太子的高枝,和本王无关,这种事别来烦我。” 温香软玉在怀,齐王掐着花魁的腰,肩上扛着花魁的纤纤玉腿,正蓄势待发,没心思不会在乎楚潇潇的死活。 “皇后娘娘已经赶去东宫了,陛下还在上朝,讨论江南灾情大事,暂时脱不开身,王爷,您是齐王妃的夫君,您......不能不去啊!”伺候的小厮站在床榻不远处,低声劝道。 齐王皱了皱眉头,就算他再醉生梦死,该守的礼数不能少。 皇后和陛下都到场了,他若还在王府待着,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哎呀!”齐王骂骂咧咧放开欲仙欲死的花魁,烦躁地掀开床帘,“给本王备马。” 烦死了。 齐王简单收拾一下后,骑马在赶来东宫的路上。 皇后不用人搀扶,下了轿辇之后,直接迈步进入东宫大门,常嬷嬷已经等候多时,立即迎了上去,和皇后讲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皇后快步向前走着,听完常嬷嬷的讲述后,怒意翻涌,恨不得立马冲进楚潇潇住处,将这个不安分的贱人生吞活剥。 常嬷嬷跟着皇后身后,一同直奔梦黎的住处赶来,宫女太监侍卫们跪了一路,面对着盛气凌人的皇后娘娘,无一不战战兢兢,屁都不敢放一个。 梦黎正拿着帕子,假模假样地给权叶辰擦拭着额头上的热汗,心中暗道狗男人活该。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梦黎起身,对着匆匆赶来的皇后行礼问安,“儿臣拜见母后。” 皇后满心满眼都是亲儿子的安危,没搭理梦黎,随意摆手说了句让梦黎平身后,快步走到床榻前,看着权叶辰躺在床榻上,痛不欲生的模样,顿时鼻子一热,眼泪水止不住往外流。 “辰儿怎么样了?楚家那个贱人,为了献媚邀宠,究竟对辰儿做了什么?如果辰儿有个好歹,母后绝对不会放过她。” 面对强势有心计的皇后,硬碰硬对梦黎没好处,很有可能事而起反,适当的示弱装无能,反而能激起皇后的几分怜惜。 梦黎咬了咬唇角,磕头请罪道:“儿臣没能照看好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染上恶疾,儿臣有罪。” “你当然有罪。” 皇后心疼亲儿子,憎恶楚潇潇,同时,对梦黎也有几分埋怨。 娶儿媳妇,就是为了让她帮着看管儿子。 无论何时,皇后心中第一的位置,永远是权叶辰,其余人都要靠边站。 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皇后舍不得责怪自己的儿子。 梦黎不辩解,也不强词夺理,安静听着皇后训斥,但皇后能成为一国之母,也非等闲之辈,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后,深知这件事和梦黎关系不大,都是楚家那个贱人搞鬼。 在宫里待了几十年,什么见不得台面的阴险招式,皇后没见过。 楚潇潇为了争宠,竟然损伤太子殿下圣体,简直是罪该万死。 “梦黎,照顾好阿辰,本宫去去就来。” 皇后心里憋着一口恶气,不吐不快,吩咐完梦黎之后,拂袖离去。 “儿臣遵命。” 梦黎拱手送走皇后,余光打量着皇后离去的方向,恰巧就是去往楚潇潇宫殿的方向。 阿青搀扶着梦黎起身,主仆两人心领神会,皆为多言。 梦黎拿着巾布,有一搭没一搭擦拭着权叶辰的额头,眼中竟是寒霜冷意。 阿青站在旁边,暗自打量着太子妃娘娘,这招借刀杀人可谓用的恰到好处。 太子妃娘娘是苗疆圣女,也是有些胆识的。 但阿青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给太子殿下下剧毒蛊的人,竟然会是太子妃娘娘…… 夫妻俩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竟让太子妃动了杀心! 阿青心脏砰砰乱跳,本能地畏惧,不知何时起,太子妃变得好陌生,好狠毒,和以前完全不同,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m.33yqxs?.??m 梦黎没注意到阿青的打量,垂眸欣赏着权叶辰病容憔悴的模样。 放心吧! 权叶辰,我不会让你死的。 不,是不是这么轻易让你死。 你生不如死的日子,还在后头那! 至少要等到权叶辰帮她铲除完所有的杂碎后,他才配死! 梦黎殷红的指尖划过权叶辰刚毅的侧脸,眼底冰冷,不见分毫柔情。 那个深爱权叶辰,宁愿牺牲尊严,摇尾乞怜的梦黎已经死了,这一世,她只想报仇雪恨,为两个未出世的孩儿讨回公道。 既然天下人负她,为何她不能负天下人!!! “权叶辰,我不会让你好过。” 权叶辰意识混沌,不知是不是感受到梦黎的滔天恨意,紧咬牙关,不由地身子颤了颤,想要睁开眼睛,却无能为力。 …… 楚潇潇还不知道自己已然大祸临头,昨夜里,她利用楚静儿的名义,千方百计留下权叶辰,虽然权叶辰半个字都没和她说,半个指头没碰过她,但是留住权叶辰的人,对她来说,已经是赢了一大半。 心满意足地躺在床榻上,楚潇潇嘴角的笑意压不下去。 人言可畏,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宋嬷嬷拿了她的银子,一大清早,就出门四处宣扬着权叶辰在她住处留宿一夜。 再加上此前的兄弟反目,二男争一女的传闻,她就算是彻底赖上权叶辰。 事情闹得越大,她心里越有底气。 最好人尽皆知。 谁都别想把她从东宫赶出去! 楚潇潇自认为计谋得逞,等了又等,没等到梦黎怨妇似的,哭嚎着冲进她的宫殿。 等来的是丫鬟花穗,连滚带爬地滚进殿内,颤抖着声音,对懵然不知大祸临头的楚潇潇道:“齐王妃,王妃娘娘,大事不好了,您……您快躲起来吧。” 楚潇潇闻声起身,撩开轻薄的纱帐,怒眸看向殿中跪着的花穗,“大清早的,冒冒失失在说什么鬼话?” 她为何要躲? 凭什么要躲? 花穗手指着门外,结巴道:“皇,皇后娘娘来,来找您算账了……” “她来干什么?” 楚潇潇顿时花容失色,猛地坐起身,一时间搞不清楚情况。 第三十七章梦黎演戏妙呱呱 楚潇潇乐极生悲,至今还不知道权叶辰从她住处离开后,没过多久就晕厥不省人事。 而且,权叶辰出事,是当着常嬷嬷的面,好几双眼睛亲眼所见。 皇后可以不信梦黎,但绝对会相信常嬷嬷。 从前,楚潇潇和皇后打过几次交道,本想着巴结皇后,从而更方便接近权叶辰。 然而,皇后压根就不吃她那一套。 如今听闻皇后来找她算账,楚潇潇心里慌得要紧,她深知自己不是皇后的对手,忙吩咐花穗:“快,快去宫里请太后娘娘。”33yqxs?.??m 让太后娘娘帮她做主。 “是,奴婢这就去。”花穗从地上爬起来,慌不择路地从后门跑走。常嬷嬷扶着皇后娘娘的手,前脚刚踏进门槛,就见从楚潇潇已整理好衣衫,恭敬跪在地上,“拜见皇后娘娘。” 伸手不打笑脸人,楚潇潇不傻,虽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规规矩矩地请安问好总是没错的。、 皇后嗤鼻看着谄媚讨好的楚潇潇,不禁冷笑,迈步从楚潇潇身侧走过,眸子在殿内扫了一圈。 楚潇潇不知皇后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能埋头跪着,没有皇后的恩准,她不敢贸然起身。 “常嬷嬷,给本宫搜。” 皇后中气十足,一声令下后,常嬷嬷带着手脚麻利的宫女太监们,将楚潇潇的宫殿翻了个底朝天。 楚潇潇哪敢说个不字,面对皇后跪着,大气不敢喘,低着头,但也能感觉到皇后想把她生吞活剥的眼神。 “齐王妃,你很有能耐啊!” 皇后的嘲讽,落在楚潇潇的耳朵里,很是不爽,但也不敢反驳,“臣妾不敢,皇后娘娘谬赞了。” 皇后红唇勾起一侧,冷眼看着眼神闪躲的楚潇潇,不禁地想起路上听到的议论声。 齐王是长子,在权叶辰出生前,陛下曾经想要立齐王为太子。 如果今日权叶辰一睡不醒,国本乃是朝政大事,陛下自然要重选太子。 若论嫡长,齐王就是最大的赢家。 皇后本瞧不上自知花天酒地的齐王,但今日的事蹊跷,她是权叶辰的生母,有些事,不得不防。 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谁敢对权叶辰动歪心思,她就和谁拼命! “皇后娘娘,不知臣妾做错了什么,请皇后娘娘明示。”楚潇潇察觉出皇后来者不善,必然事出有因,可是她被蒙在鼓里,对一切懵然不知。 她全然没有应对的余地。 常嬷嬷带着人四处翻找,当务之急是找到解药去救权叶辰。 皇后也没心思和楚潇潇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怎么?齐王妃敢做不敢当?太子殿下昨晚留宿你这儿,你究竟使了什么阴招子,让他昏迷不省人事,姓楚的,本宫警告你,别以为有楚家和太后撑腰,本宫就怕了你,不交出解药,本宫今日就要了你的命!” 皇后的话掷地有声,显然是真的发怒了。 这一番话,如同当头一棒,敲得楚潇潇头昏脑涨。 权叶辰出事了?这怎么可能? 昨晚,他们什么都没做…… “别装糊涂,楚潇潇,识相点,赶快从实招来,本宫不想和你浪费口舌,更别本宫说什么抵赖的话,在现如今,整个京都,谁人不知昨晚太子殿下是在你这儿过夜的!” 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楚潇潇张了张嘴,顿时哑口无言,“皇后娘娘,我……” 本以为是胜券在握,如今听着皇后一番话后,楚潇潇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就算楚潇潇不想承认,也是不行了!!! …… 太医赶来,先是帮权叶辰诊脉,后又掀眼皮,折腾好一阵,得出中毒的结论。 梦黎皱着眉头,当着外人的面,装出一幅伉俪情深的模样,拉着权叶辰的手,眼圈红的一塌糊涂,“太医,求你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太子殿下,没有太子殿下,我该怎么活啊!” 阿青恭敬站着,扯了扯嘴角,默默欣赏着太子妃精湛的演技…… 太医捏着花白的胡子,没想到太子妃和太子的感情如此好,不禁心生动容,安问道:“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安然无恙的。” “我千里迢迢嫁来中原,能有幸和太子殿下结为夫妻,实乃人生幸事,我与太子殿下成亲不过数日,竟遭此横祸,本太子妃心力憔悴,实属无能为力。” 梦黎哭的梨花带雨,本就娇艳妩媚的眉眼,垂下几滴眼泪,平添些许令人爱怜的神色。 “太子妃的心情,老臣能理解。” 太医见过太多生离死别,医者父母心,于公于私都不想让太子殿下出事。 市井传言,太子妃来自苗疆,身份诡异,狐媚惑主,和太子殿下感情不睦。 如今看来,可知传言有误。 梦黎捏着帕子,哽咽着擦着眼泪,见者无不伤心,太医见太子妃也是长着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没有传言中那般凶悍不讲理。 不由地为太子妃抱不平。 “太子妃卧床不起,本太子妃心痛如刀绞,若是能交换,本太子妃宁可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我,不是太子殿下。”梦黎言辞恳切,说起假话来,眼皮都不眨一下。 既然要演戏,那就要演全套。 把心疼丈夫的人设立稳了,日后,更加方便她行事。 太医见梦黎如此情真意切,不由咂舌,“太子妃,您莫要过于伤心,就算老臣拼尽一身医术,也一定要治好太子殿下。” 梦黎吸了吸鼻子,对着太医颔首,“多谢太医相助,本太子妃哪里也不去,就守在太子床榻前,太子殿下一日不睁眼,我就守一日。” 她当然不能走,权叶辰体内的蛊虫还未稳定下来。 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她可就前功尽弃了。 权叶辰是生是死不要紧,但那蛊虫,可是她用五毒虫的心头血养了十几年,比权叶辰金贵多了。 梦黎心中如此想着,但说出口的话,确实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殿内殿外的太医和宫人们,无不赞叹太子妃贤良淑德,对太子殿下情根深种。 太医为了让权叶辰好好休息,伺候权叶辰喝完药后,和众人退下。 殿内,只剩下梦黎和权叶辰夫妻两人。 人都了,梦黎手帕一甩,没必要装下去,扶着床头起身,跪了一早上,膝盖都麻了。 屁股刚落在凳子上,没等她喘口气。 忽地,身后传来男人虚弱且戏谑的笑声,“原来太子妃这般关心本君!” 第三十八章本君不会让你成为寡妇的 梦黎眉头一皱,发现情况不简单,忙扭头看向床榻上缓缓掀开眼皮,正盯着她似笑非笑的权叶辰。 靠! 他什么时候醒的? 心里如此想着,梦黎没有忌讳,直接问出了口,“你什么时候醒的?” 权叶辰青紫的薄唇张张合合,抬起胳膊,枕在挠头,口吻夹杂着几分讥讽,“在你说没有本君,你活不下去的时候。” 梦黎一噎,“……” 她说的是假话。 权叶辰听见了,也不无妨,但这狗男人不会当真吧! “爱妃放心,本君福大命大,死不了。”权叶辰歪着脑袋,用下巴尖打量着梦黎,嘴角压也压不下去。 这妖女,平日里凶巴巴的,竟对他藏着这般心思。 若不是他昏迷,还真看不出来妖女对他的真心。 梦黎面无表情,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无法更改,只好将计就计。 “殿下不用如此欢喜,臣妾只是怕殿下英年早逝,不想年纪轻轻当寡妇而已。” 妖女的解释,在权叶辰听来,就是惨白无力的狡辩,“心疼本君就是心疼本君,何须再说这些口不对心的话,世上的女人,都是你这般口是心非?” 心里明明对他念念不忘,却又不敢承认! 梦黎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冲上前,一枕头闷死权叶辰的冲动,无奈地耸了耸肩,“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反正权叶辰也活不了多久了。彡彡訁凊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梦黎压根不在乎。 “妖女,过来。”权叶辰朝着梦黎,勾了勾手指,眼角的笑意掩不住。 门外还守着宫女侍卫,为防权叶辰又闹出幺蛾子,梦黎耐着性子,缓步走到床榻前,居高临下打量着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权叶辰。 凭她对权叶辰的了解,狗男人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干什么?” 梦黎语气不算好,若不是要把这场戏唱完,她才不会听从权叶辰的指示。 “低下些。” 低下?梦黎一头雾水,挨着床榻边缘坐下。 权叶辰抬手,骨节分明的大掌揉了揉她的脑袋,“本君不会死的,舍不得你。” 言辞间,饱含着令梦黎陌生的情愫,声音婉柔缱绻,莫名地让步梦黎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权叶辰不死! 那可不行! 梦黎坚决不同意,他不死,她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了! “殿下不要把话说的太早。”梦黎嘲讽反击道。 闻言,权叶辰不怒反笑,落在梦黎头上的手滑下,捏了捏她的脸颊,“本君不会让你成为寡妇,爱妃对本君的情谊,本君心中有数。” 梦黎满头黑线。 权叶辰有个屁数! 今儿是怎么了?废话这么多? 真的很烦好不好! “殿下休息吧,臣妾去请太医进来,帮你诊脉。”梦黎和他无话可说,起身就要离开。 权叶辰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用力拉住梦黎的胳膊,“别走,他们乌泱泱的一群人,吵得本君头疼,你留下,陪本君待一会儿。” 梦黎:“……” 行吧,那就待一会儿吧。 反正权叶辰能睁眼的日子也不多了。 “咳咳咳--” 权叶辰闭眼咳了几声,梦黎也没搭理他,冷眼坐在一旁,看着权叶辰身上的冷热交加,汗水止不住打湿衣衫,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不愧是剧毒蛊,效用属实强劲。 “水,本君要喝水。”权叶辰躺在床榻上,口干舌燥,眼前晕乎乎的,他起不来,就张口使唤梦黎。 梦黎起身,拎起桌上的茶壶,茶水早就凉透了,梦黎也不在意,到了小半杯,送到权叶辰嘴边。 权叶辰如获甘泉,张开嘴,一口气吞下茶水,茶水入喉,便没有方才那般难受了。 权叶辰没吩咐,梦黎也没主动再帮他倒一杯,将权叶辰用过的茶杯放下,等人都走后,让阿青拿出去,杂碎埋起来。 权叶辰用过的东西,脏死了! 权叶辰好不容易醒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又晕过去了。 梦黎没有惊叫,没有意外,这三五日内,蛊虫需要适应权叶辰的身体,这个罪,权叶辰必须遭! 但让梦黎不满的是,该死的权叶辰,晕过去就算了,为什么要抓住她的手! 而且,抓的格外紧,好似生怕她跑了。 梦黎很无语,试图掰开权叶辰的手指,狗男人不是身体虚弱嘛! 力气却不小。 若不是权叶辰绵长的呼吸,以及他脸上的病容憔悴,梦黎都要怀疑权叶辰并未中蛊,只是配合她演戏而已。 梦黎挣脱无果,索性放弃挣扎,一屁股坐在权叶辰身侧,默默打量着权叶辰棱角分明的脸颊,暗中计划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 话说另一端。 常嬷嬷将楚潇潇的殿内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恨不得去挖耗子洞,但依旧没见到半点解药的影子。 楚潇潇矢口否认,她没给权叶辰下毒,她真的没有。 然而,她的解释太过苍白,太过无力,皇后压根不信。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皇后是将门之女,活了四十几岁,最不怕的就是硬碰硬,在战场上的时候,好几次,敌军的首级都是她砍下来的,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楚潇潇,简直不要太轻松。 “常嬷嬷,齐王妃不愿意说,你还不快去帮一帮齐王妃。”皇后坐在高台上,冷声吩咐道。 “是,奴婢遵命。” 常嬷嬷对着皇后福了福身,应该没人不知道,她曾经在慎刑司待过几年,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她烂熟于心。 别说是活人,就算是死了几年的,她都能掰开死人的嘴,让死人吐出点有用的东西。 “别,别过来。” 楚潇潇深知常嬷嬷的狠辣无情,甚是畏惧,失魂落魄地摇头,想要后退,“我什么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做,常嬷嬷,你不要过来。” 是谁要陷害她? 她真是无辜的,为什么就没人相信她? 常嬷嬷沉着一张脸,除了面对皇后娘娘,很少见她展开笑颜,抬起步子,一步步迈向楚潇潇,“齐王妃若是不想受苦,就尽快说出来解药的下落,否则,就别怪老奴不客气。” 楚潇潇急的都哭出来了,她什么都不知道,没说谎,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花穗搬救兵去了,该死的宋嬷嬷应该早就回来了,此刻不知躲到哪里装死人去了。 殿内殿外都是皇后的人,就算她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拿来帮她! 楚潇潇心惊肉跳,前所未有地害怕畏惧,拼命摇头想要解释,可是没人愿意相信她。 宋嬷嬷拔下头上的簪子,一步一个脚印,走向拼命往后爬的楚潇潇,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执迷不悟,就别怪她辣手无情。 楚潇潇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齐王驾到。” 第三十九章国师现身 齐王的到来,没让楚潇潇欢喜,异常紧绷的神情,反而更加难堪。 皇后打量着楚潇潇的神情,并未多说什么,挥手道:“请齐王进来。” “是。” 太监拱手退下。 没过一会儿,一脸不耐的齐王踢开袍角,迈步走进殿内。 “儿臣拜见皇后娘娘。” 按着规矩,齐王行礼问好,余光瞥见跪在地上的楚潇潇。 夫妻相见,各怀心思,谁也没主动开口你问候对方。 “齐王来得正好,齐王妃 犯了事,想必你也知道了,既然来了,那就说一说,这件事该如何处置。”皇后强势,但也是讲理的人。 有齐王在,更合她的心意。 齐王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角的褶皱,“齐王妃犯错,她一人承担即可,和儿臣没关系。” 该撇清责任的时候,齐王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别说一个楚潇潇,就连皇后,他都没地方在眼里。 他可是陛下的长子,生母是贵妃,若非权叶辰母子作祟,太子之位应是他的,皇后之位也应是他母妃的。 齐王态度桀骜,不可一世的架势,令皇后很是不悦。 这个齐王看着其貌不扬,成天留恋女人床榻,不学无术,但星心机比谁都重。 齐王不傻,他心里清楚,如果摆出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她绝不会留他们母子活到现在。 “齐王妃终究是齐王的妻子,既然齐王如此说了,本宫也就不心软了,常嬷嬷动手吧。”皇后正襟危坐,上嘴皮子搭下嘴皮子,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齐王。 齐王不死,终究是心腹大患。 看来,她也不能闲着了,要为辰儿铺出一条平顺大道。 身为太子生母,决不允许任何人威胁权叶辰的皇位宝座。 常嬷嬷一把揪住楚潇潇的衣襟,扬起手,眼瞧着银簪即将挥下,楚潇潇万分惊骇,吓得面色惨白。 身侧的齐王殿下不咸不淡地打了个哈欠,撑着懒腰道:“嬷嬷慢些动手。” 常嬷嬷顿住手,看向一脸无所谓的齐王,“殿下有何吩咐?” 齐王眨了眨眼,摆手道:“大师给本王算过,近日不能见血腥,否则会影响运势,嬷嬷等本王走了,再动手也不迟。” 说着,对皇后拱手鞠躬行礼,“府中还有两位美娇娘,躺在床上等着儿臣宠幸,请母后恕罪,儿臣就不多待了。” 皇后不由地颦蹙,这个齐王,说话也不藏着掖着,当着她的面,这种话也能说的出口,亏他还是饱受教诲的皇室子孙。 齐王不好对付,想从他问出点有用的,比登天还难,皇后暂时不能动他,松口恩尊他走人。 “去吧。” “儿臣告退。” 齐王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完全不在乎楚潇潇的下场,明知道皇后盯着他看,齐王假装眼瞎心盲,大步流星地走了。 等人走远后,宋嬷嬷扭头,看向高台上的皇后。 太子中毒一事,齐王究竟有没有参与,暂时还不好说。 但楚潇潇绝对脱不了干系。 楚潇潇不承认,常嬷嬷的手下也不无需留情。 银簪子对准楚潇潇的嘴,一下又一下扎进去,溅起一串串腥红的血珠。 场面血腥,常嬷嬷眉毛都没抖一下,不尝点苦头,楚潇潇就不知道何为安分守己。 …… 东宫忙的火热。 皇帝下朝后,带着满朝文武大臣,来探望太子权叶辰。.33yqxs?.??m 路上,大臣们又开始碎碎念,各种太子妃不详,与太子相克的话,车轱辘似的,说了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听得皇帝头都大了。 国师尚且在闭关,趁这个好机会,大臣们满怀抱负,借题发挥,想要把梦黎轰出京城。 然而,听到前来禀告的人说,太子昏迷是因为齐王妃楚潇潇下毒。 众大臣们都惊呆了。 素来善良温婉的齐王妃,怎会做出这般伤人性命的事! 况且,太子和齐王妃感情颇深,恩爱缠绵数年,惺惺相惜才对,齐王妃为何要害太子殿下?齐王妃被权叶辰接回东宫的事,皇帝心里门清,更何况,这件事还是他暗中策划的。 皇帝转动着拇指上的玄玉扳指,敛眉深思,他自然不会信老大臣们的谗言,但也不相信楚潇潇有胆量给太子下毒。 总觉得这件事,并非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但无论背后主谋是谁,敢在堂堂大顺国皇帝眼皮子底下使手段,若是让他抓到了,定严惩不贷。 一行人,走到半路。 闭关已久的国师,一身水墨长衫,身后跟着一对梳着双丫髻的童男童女,站在路边等候多时。 “微臣拜见陛下。” 皇帝瞬间眼前一亮,没想到此次国师会提前出关,“国师,你可是掐算出什么?才会迫不及待出关?” 国师淡笑,手臂上搭着拂尘,年纪轻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风韵,对着皇帝鞠躬道:“天机不可泄露,陛下要去东宫,不妨带上微臣同行如何?” “好。” 皇帝一拍大腿,当即就同意下来。 太医无用,小半天过去了,还没治好太子,国师年岁不大,但却神通广大,保不齐有办法能治好太子。 “多谢陛下。” 国师永远是淡漠含笑,有人一种远在千里,不可亵渎靠近的错觉,原本喋喋不休老大臣们,见到国师后,各个缩起脖子,装聋作哑,好似一群老臊眉耷眼的鹌鹑,不敢再胡言乱语。 国师是什么? 是随便指一个星星,指一颗路边的野草,就能编出一大堆天象之说,轻而易举让功勋之家满门抄斩,这样的先例,前朝数不胜数。在无法一击击倒国师的前提下,老大臣们就算在咬牙切齿,也只能夹起尾巴装孙子,不敢嘚瑟。 梦黎手腕又酸又疼,权叶辰再不醒,她先吃不消了。 该死的狗男人,究竟安的什么心? 抓着她的手,对他有什么好处? 梦黎扶了扶额头,属实搞不懂狗男人的所思所想。 殿门前的通传声传来,梦黎听到陛下二字,瞬间整个人你精神了,想要站起来行礼,不料想皇帝带着一众人等,已经迈步走进来。 梦黎被权叶辰牵着一只手,处境尴尬,站不得,跪不得。 九龙图纹长袍出现她眼前之时,只能无奈弯腰垂首,“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抬眸,将梦黎换个权叶辰十指相扣,看起来感情甚笃的模样,不由地点头赞赏,“起来吧,自家人,无需拘泥礼数。” “多谢父皇体恤。” 帝王威压近在咫尺,梦黎莫名紧张起来。 “微臣拜见太子妃。” 没等梦黎松一口气,国师向前一步,单手立在胸前,主动向梦黎问好。 第四十章太子妃,何不既来之则安之 “国师有礼了。” 梦黎望着气质卓绝的国师,控制不住多看了几眼。 国师这般年岁,和她差不多,眼角眉梢却有着超脱凡尘的飘飘欲仙之感,仿若画卷中的上仙下凡,令梦黎肃然起敬。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之所以能嫁给权叶辰,也是得益于面前这位年龄相仿的国师。 “太子妃,好久不见,微臣今日特来请安。”国师含笑道。 梦黎眨了眨眼,按理说,这一世,她和国师没打过照面,父王带着她去国师府拜访的时候,国师闭门不见。 既然没见过,又何来好久不见一说? 梦黎眼神犹豫,忽地想到了自己的错处。 刚才是她和国师第一次见面,国师自称微臣,还未自我介绍,她就认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这…… 是她露出马脚。 按理说,这个时候的她,不应该认识国师。 满殿里的人,全部精力都放在权叶辰身上,估计都没在意她刚才的那句话。 毕竟,在众大臣眼里,梦黎可是和国师勾结,才能爬上太子妃之位,自认为两人之前不仅见过,更是同样包藏祸心。 梦黎手心冒汗,紧张又心悸,她最担心的是国师有没有察觉到她的错处。 国师笑而不语,对着梦黎颔首后,迈步走到床榻旁,似有若无地打量一眼面色青紫的权叶辰,心中已经了然,不经意间,回眸看向狂咽口水的梦黎。 “太子妃,您说太子殿下中的是何种毒?” 梦黎心门一震,牵了牵嘴角,欲盖弥彰道:“我不擅长医术,不知太子殿下身中何毒。” 国师还是笑笑不说话,他越是这样,梦黎心里越发毛。 “陛下,这是太子命中一劫,也是还上一辈子的情债,世道轮回,生老病死是再自然不过的道理,太子殿下能否逢凶化吉,就看天意了。” 国师此话一出,梦黎整个人都麻了。 现如今,已然不是怀疑,梦黎可以确定国师肯定知道些什么! 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太危险了。 梦黎屏住呼吸,望着国师清逸单薄的背影,不禁攥紧拳头。 一遍遍警告自己杀人犯法! 不能轻举妄动。 像国师这样的人物,若不能化为己用,将来必定会惹出大麻烦!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处理掉他! 梦黎心里的碎碎念,一字不差,悉数落在国师耳朵里。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想杀自己了,国师完全没放在心上! “太子是朕最看重的皇子,朕不允许他出任何事,国师,你快想办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朕都要太子安然无恙醒来。”皇帝听完国师的话后,眉头险些扭到一起。 什么狗屁情债! 皇帝不想听这些,只想要权叶辰完完整整地好转,大顺国的江山方能后继有人。 君命难违,国师只得象征性地掐了掐手指,其实心中早已有了成算。 闭眼念了几句咒语后,国师缓缓睁开眼,扭头,一瞬不瞬地望向杵在一旁的梦黎,笑眯眯道:“太子妃乃是祥瑞之体,三日内,让太子妃寸步不离守着太子殿下即可。” 梦黎脑中一阵嗡鸣。 三日! 确实需要三日。 蛊虫在权叶辰身体里住下,三日足够它适应,到时候,权叶辰自然会好转。 皇帝紧抿着唇角,历代帝王对国师的话,素来深信不疑。 他也不例外。 但不吃药不扎针,让梦黎和权叶辰待在一处,真的能管用吗? 皇帝想要张口质疑,却怕冒犯天意,思虑再三后,只好点头答应,“那好吧,太子妃,就辛苦你了。” 梦黎不敢居功,忙屈膝跪下,“儿臣……定照顾好太子殿下。” 国师啊国师! 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梦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有余悸的感激太难受,让她好生难受。 “陛下,微臣还有几句话想要嘱咐太子妃,可否借一步说话。”国师请示道。 “去吧。”皇帝心疼权叶辰,做出决定后,就不能后悔,好不容易出宫一趟,他要好好陪一陪辰儿。 这孩子身强体健,难得生病,他这个当父亲的,心中不忍。 “太子妃,请吧。”国师道。 梦黎倒是想离开,她扬起被权叶辰牵住的手,满脸写着尴尬。 见状,国师舒朗一笑,两指并拢,击中权叶辰腋下三寸,权叶辰攥紧的手掌,立即松开。 梦黎重获自由,看向国师的眼神,不由地多了几分肃然起敬。 这个家伙,也太神乎其神了! “请。” 国师伸出手,请梦黎先行。 梦黎错愕几秒后,立马反应过来,收回盯着国师不放的视线,转身迈步走出门。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合规矩的距离,走到东宫花园后,梦黎停下步子,袖中的蛊虫跃跃欲试,渴求挣脱束缚,贯穿国师的身体和魂灵。 梦黎已然做好动手的准备,但并没有轻举妄动,“国师想要说什么?” …… 楚潇潇一张嘴,被簪子扎的鲜血淋淋。 她依旧咬死不松口,常嬷嬷不急,有大把时间陪楚潇潇耗。 来人回禀皇后,说陛下带着国师来后,已经相处解救太子的法子。 皇后闻言大喜,从座位上站起来,眉目舒展道:“快,让本宫去看看辰儿。” 太好了。 辰儿终于有救了。 快步走向殿外,路过楚潇潇身侧时,皇后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放狠话道:“别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给本宫等着。” 说完,领着满手沾血的常嬷嬷离开。 楚潇潇被丢在地上,衣鬓散乱,脸上,脖子上,衣服上,地上,全是血。 全都是她的血。m.33yqxs?.??m 殿内空空荡荡,回荡着楚潇潇捶胸顿足的哭声。 谁? 究竟是谁要害她? 花穗还未回来,见皇后等人走了,宋嬷嬷放在探出脑袋,一路小跑到楚潇潇面前,假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我的老天爷啊,齐王妃,您这是怎么了?谁把您伤成这幅样子,您告诉老奴,老奴豁出这条命,也要为您讨回公道!” …… 花园中,沁人心脾的花香伴着微风,吹动梦黎的衣角。 四下无人,静谧宜人。 枝头翠鸟低鸣,悦耳好听,令人心旷神怡。 ?国师动了动耳朵,明明已经感受到梦黎袖中蛊虫的躁动,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笑着道:“太子妃,既来之则安之,何不放下执念,活好这一世。” 第四十一章尤堇露出马脚 国师的话玄之又玄,梦黎原不愿多想,但也不得不多想,袖中的蛊虫躁动不安,大有要冲破桎梏,飞出袖口,击倒面前威胁主人安危的敌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都知道些什么?”梦黎强压下不安的蛊虫们,抬眸质问道。 难不成国师也重生了? 还是说,国师造诣深厚,功法卓绝,真能看穿世间百态,洞察一切玄机? 梦黎心情复杂,看向国师的眼神,也掺杂着几分不明所以。 国师风轻云淡道:“太子妃,微臣无意道破天机,您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昨日的影子,世事无常,太子妃何不放下成见,多看看身边人,或许人情冷暖,并非您肉眼所见到那般。” 他想让梦黎放下仇恨,多留意身边人! 可是,梦黎远离家乡故土,来到中原京城,身边除了尤堇和阿青,哪里还有人真心待她!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若非亲身经历过一次彻头彻尾的绝望,梦黎也不会如此绝情冷酷。 国师立着一只手掌,放在胸前,默念一句:“无量天尊。” 语气似在感叹,似在揶揄,又好似在惋惜。 芸芸众生,他只能点到为止,不可过分强求。 “太子妃,你信任的人,未必会一直忠诚于你,你憎恶的人,未必是您幻想中那般穷凶极恶,微臣言尽于此。” 国师言简意赅,说完后,躬身俯首告退。 “站住,国师,你为何要和我说这番话?”梦黎对着国师的背影,惴惴不安地问道。 句句让她放下执念,多看看身边人,难不成是想给权叶辰求情? 国师是皇帝的人,发现权叶辰体内毒和她有推脱不掉的关系,但并未当众揭发她,而是选择私下里和她讲情理。 这种做法,很是让人不解! “微臣的用意,太子妃不用心急,过一段日子,您自然会知晓。” 国师微微偏头,说完后,甩开拂尘离去,留下梦黎一个人,站在偌大的花园内,久久不能回神。 “国……” 梦黎还想问些什么,但对方已经走了,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人影了。 即使梦黎不擅武学,也能感觉到对方深厚的内力和功底。 这个国师不简单。 梦黎一时半刻,看不透他! 但国师留下的一句话,引起了梦黎的兴趣。 “太子妃,你信任的人,未必会一直忠诚于你,你憎恶的人,未必是您幻想中那般穷凶极恶,微臣言尽于此。” 她信任的人,会背叛自己? 如果这话是真的,那谁是会背叛她的人? 梦黎垂眸思索间,肩背双刀的尤堇从不远处走来,行色匆匆,撞见蔷薇花丛中的梦黎后,不由地愣了愣。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与此同时,梦黎也感受到脚步声的靠近,抬头一看,许久未见的尤堇一脸柔和笑意,向她走来,“太子妃,原来您在这儿?我找了您好久。” 尤堇是男儿身,不比女儿身的阿青,能跟随梦黎出入各处。 最近一段日子,权叶辰对尤堇的敌意格外强烈,因此,尤堇自随嫁进入东宫后,不似从前那般和梦黎形影不离, 意料之外地见到尤堇,梦黎不由地有种陌生感。 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 “找我有何事?”梦黎稳了稳心神,张口问道。 尤堇应对自如道:“太子殿下病了,我怕你太伤心,所以就想找你说说话。” 在梦黎的记忆里,尤堇一直是位年长的兄长,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呵护。 在苗疆的时候,梦黎还是无忧无虑的圣女,他们常常在一起谈心,无话不谈,是亲密的挚友。 “报应不爽!权叶辰病来如山倒,是他活该,我没什么可伤心难过的。”梦黎说的是实话。 不知尤堇是不是感受到她的真诚,眼眸瞬间了亮了亮,“阿黎,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称呼的不是太子妃,而是梦黎的闺名。彡彡訁凊 梦黎顿了顿,没接尤堇的话,转而问道:“你最近在干什么,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聊到这个问题,尤堇眼珠动了动,不自然道:“我身份特殊,不能近身侍奉你,所以就出去走一走,见一见中原的风情民俗。” “原来如此。”梦黎淡笑着颔首,“下次出门,记得叫上我和阿青,我们也待腻了东宫,想出去转一转。” “好啊!”尤堇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这里虽和苗疆不同,但也别有风味,太子妃您一定会喜欢的。” 他点头应下后,跟在梦黎身后,一同离开花园。 十几米远的假山后,那道黑影看见尤堇背在身后的手,对他比了个“撤退”的手势后,黑影拉了拉面罩,趁着没人注意,旋身而上,脚踏屋檐,悄无声息地离开东宫。 刘成带着侍卫,巡视东宫各处,太子殿下病倒了,群龙无首之际,以防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更何况,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东宫,不容有失,小心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大白天的,一道黑影飞檐走壁,太过显眼,刘成见状,大喝一声:“毛贼”,随即下令出手逮捕。 “要活的。” “是。” 侍卫们一拥而上,直奔那道黑影的逃跑的方向追去…… …… 梦黎带着尤堇回到住处,宫女太监们分列站好,院子里里外外都是人。 见到梦黎后,皆是跪下磕头请安。 院子正中央,满嘴血淋淋的楚潇潇跪在地上,抽抽搭搭的,丫鬟花穗和宋嬷嬷在一旁哭天抢地,为她们的齐王妃喊冤叫屈。 梦黎没在意楚潇潇主仆三人,径直迈步往里走。 等候多时的阿青,提着裙摆从人堆里挤出来,来到梦黎身边,低声提醒道:“太子妃,太后娘娘来了,对皇后娘娘发了好大的脾气。” 太后? 梦黎扬了扬眉角,竖起耳朵,听见殿内叽叽喳喳的叫嚷声。 “皇后,你太过分了,潇潇是哀家的侄女,就算有错,也应该让哀家教训,你凭什么对她下如此重手!” “皇帝啊皇帝,你看看自己的好皇后,心肠如此歹毒,你真是给哀家娶了个好儿媳妇啊!” “太上皇,您快回来吧,皇帝和皇后不孝,欺负臣妾年老,竟对臣妾的娘家动手,这让臣妾怎么活啊!” “太上皇,臣妾无能,臣妾有罪……” 第四十二章梦黎阴阳怪气,好生痛快 殿内热闹,太后一个人尽情发泄。 梦黎可不想参与其中,带着阿青和尤堇,赶紧溜之大吉。 “快走。” 太后的叫嚷声,吵得阿青头都大了,正抬腿要和梦黎离开之际,尤堇出声道:“太子妃,何不进去瞧一瞧。” 阿青觉得尤堇脑子有病,小声嘀咕道:“你傻了!太后摆明是倚老卖老,在撒泼不讲理。太后偏心楚潇潇,不疼太子妃,此刻,太子妃进去,岂不是送上门去,给太后当撒气桶!” 阿青懂得,尤堇也懂,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想要梦黎进去蹚这波浑水,或者说,是他自己有私心。 梦黎难得清净了片刻,可不想再见识一场鸡飞狗跳,反倒是尤堇的举动,很是耐人寻味。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有些看不懂尤堇了! “太子妃,快走吧,别傻站着了。” 阿青觉得梦黎和尤堇都怪怪的,但也没多在意,扯着梦黎的衣角,忙催促道。 梦黎收回视线,暂且不去猜测尤堇的用意,和阿青刚迈出几步远,就听到身后常嬷嬷的声音。 “太子妃请留步!” 梦黎和阿青主仆俩,不约而同地闭了闭眼。 丫的,终究还是躲不过去!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梦黎转身,强行挤出一抹笑容,问道:“常嬷嬷,有事吗?” “皇后娘娘请太子妃进去。”常嬷嬷颔首道。 梦黎心里暗暗骂了句脏话! 太后是皇后的婆婆,皇后是梦黎的婆婆。 多年媳妇熬成婆,太后并非皇帝生母,隔着一层血脉,中间差了许多东西。 皇帝和皇后都不敢对太后说重话,梦黎进去了,既不能帮皇后说话,也不能帮太后讲情,只能是当个炮灰分散火力的。 果然,能当上皇后的人,都不是善茬。 皇后此举,摆明是想坑梦黎一把。 婆婆被挨骂,儿媳妇也别闲着,进来陪同。 “好。”梦黎纵有千百个不情愿,但皇后发话了,她不能拒绝,在常嬷嬷的注视下,迈步走进殿内。 太后正拍桌骂人,是真动了怒,殿内除了站着听训的皇帝和皇后之外,全都五体投地地跪着,脑袋埋的低低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就是一群小虾米,主子们大动肝火,保不齐拿他们开刀泄愤。 太后骂人骂的口干舌燥,见梦黎带着丫鬟款款走来,老脸拉的更长了。 “孙媳拜见太后,拜见父皇母后。” 梦黎依着规矩行礼问好。 皇后偏头,对梦黎使了个眼色,梦黎意会,不用人请,规规矩矩地起身,滚到一边站着。 “太子妃,太子病重,别以为这里面没你的责任!”太后为了帮楚潇潇挽回面子,开始四处甩锅,“哀家一直看重你,你这次也太让哀家失望了。” 梦黎心中呵呵冷笑,果然,她进来之后,太后的枪口全部对准她开炮,被骂了半柱香时间的皇后和皇帝能松口气,缓一缓,等着一会儿接着被骂了!!! “孙媳知错。”梦黎态度极好,自己的身份是太子妃,于情于理都不可以和长辈顶嘴,这是规矩。 但她也不是泥巴捏的,不会任由太后欺负。 既然太后来硬的,那她就来软的。 以柔克刚! 梦黎奉陪到底喽!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都是孙媳的错,是孙媳无能,没能留住太子的心,竟让太子在皇嫂齐王妃殿中过夜一晚。” 过意加重了“皇嫂”两字,生怕太后人老耳背听不清楚。 梦里这番话,说得酸溜溜的,让太后听了很不舒服。 “过夜就过夜,有什么大不了的。”太后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老脸挂不住,但与此同时,心中止不住得意,权叶辰还是在意楚潇潇的,这对楚家来说,是好事。 “太后娘娘说的是,太子是齐王妃的小叔,在皇嫂房里睡了一晚,再正常不过了!”梦黎声音柔柔弱弱的,打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旗号,娇滴滴地回应道。 太后眉心一跳,梦黎的语气,让她浑身不舒坦,“太子妃,你给哀家好好说话。齐王妃既然住进东宫,就是东宫的贵客,你和太子理应厚待,而不是出了事,不问清事情的原委,就火急火燎地把错处都推倒齐王妃一人身上,哀家不是偏心,只是见不得你们欺负人。” 呦呵! 太后还不偏心! 梦黎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孙媳都记下了。齐王妃有婆家不回,有娘家不回,待在东宫,还和孙媳说过,要一同侍奉太子的话,孙媳谨记于心。”梦黎继续阴阳怪气,火上浇油。彡彡訁凊 她就不信气不死太后这个老妖怪!!! 满殿都是人,一双眼睛两只耳朵,将梦黎和太后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就连床上半睡半醒的权叶辰,都忍不住撑起身子看好戏。 妖女有点能耐啊! 太后她都敢怼! 众人齐刷刷看着太后,就算太后再不要脸,再存心偏袒楚潇潇,也能听出梦黎话中的嘲讽。 “什么叫齐王妃有家不回?齐王成日花天酒地,沾染女色,齐王妃被迫无奈,所以才来到东宫暂住,难不成让她一个出嫁的女儿家,回娘家去住,岂不是让大顺国的百姓笑掉大牙!”太后真是强词夺理的一把好手。 佩服佩服! 梦黎算是明白了,只要不要脸,那真是“天下无敌”!!!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孙媳和齐王妃同为皇家儿媳,同气连枝,齐王妃是楚家的女儿,自己的男人管不住,遇事不回娘家,却惦记着往旧情人家里跑,惺惺作态,邀宠献媚,这厚颜无耻的劲儿头,孙媳要多多向齐王妃学习。” “你!你说什么!”太后脸色涨红,实在听不下去了,梦黎这阴阳怪气的说话语气,是故意想要气死她是不是! 梦黎一脸担惊受怕的委屈样子,拎出衣角别着的手帕,哭哭啼啼地擦眼泪,“太后娘娘,孙媳知错了,您要打要骂,孙媳都受着,您千万别动气伤了凤体。” 太后:“……” 皇后:“……” 皇帝:“……” 阿青:“……” 围观的宫女太监们:“……” 第四十三章蛇皮鼓 床榻上,意识还未完全清醒的权叶辰,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妖女的嘴,是真够损的!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吵不过妖女。 身经百战的太后,竟也没想到梦黎会唱一出!!! “太子妃,你这是什么态度,哀家是不是太纵容你了!惯的你无法无天,不知道尊敬长辈!别以为有苗疆撑腰,哀家就不敢动手惩罚训斥你。”太后拍桌子,瞪眼睛,以前没看出来,梦黎这么不安分,几日不见,这般伶牙俐齿,敢和她顶嘴了。 眼瞧着太后要发火,一直不说话的皇后,上前一步,站在梦黎面前,训斥道:“太子妃,你今日属实过分了,你是本宫的儿媳,本宫要替太后好好教训你,滚下去,抄写皇家的礼典规矩,不许留在太后面前,免得惹太后生气。” 说着,对梦黎挤了挤眼睛。 “儿臣遵旨。”梦黎秒懂皇后的意思。 抄写什么劳什子的皇家礼典规矩是假,让她赶紧撤出去是真。 皇后还算是有良心,关键时刻,知道把她摘出来。 不等太后发话,皇后先把梦黎赶走,随即,提着裙摆跪下,“母后,您消消气,太子妃年纪小,不懂事,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皇帝也站出来,笑哈哈打圆场,“是啊,母后,天色不早了,别让齐王妃在外面跪着了,早些回去歇着吧,咱们也该回宫了。” 太后窝着一肚子火,才不愿草草收场,“好啊,你们一个个的,欺负哀家年老体弱,斗不过你们是吧!” 皇后忙陪笑道:“母后,您别说气话,咱们都是一家人,哪里有什么斗不斗的!” 一个孝字大过天。 否则,皇后才不会一直忍着太后。 太上皇在位时,太后身为嫔妃,就是最不得宠的那个。 数年前,太上皇离宫颐养天年,也没带上太后同行。 满宫里,谁不知道太后是何德行,只不过,年纪大了,有抚养皇帝的恩情,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不得不摆出尊敬的态度。 背地里,可没人真心臣服于她。 皇后和皇帝好言好语地劝着,奈何太后压根听不下去,“今日的事,必须掰扯清楚,潇潇是哀家的亲侄女,哀家舍不得看她含冤受苦。”彡彡訁凊 楚潇潇嘴上的伤,就是皇后的手笔。 这个账,太后必要找补回来! 眼瞧着形势不对,皇帝劝和道:“母后,齐王妃的事,暂且放一放,她是否被冤枉,儿臣一定会查明情况,若齐王妃是清白的,定会还她一个公道,若齐王妃并非冤枉,朕也绝不会姑息养奸。” 皇帝的态度很明确,姿态已经够低了。 但一国之君,该有的气度不能少。 他的话落在太后耳朵里,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皇帝,你这话什么意思!哀家含辛茹苦养了你几十年,帮你登基称帝,帮你稳固后宫,你竟然还以哀家的亲侄女,你!太让哀家寒心了。” 人终究难逃一个情字。 世上最难偿还的,就是亏欠他人的恩情。 皇帝皱了皱眉,该说的话,已经说尽,太后还是不依不饶的,皇帝的耐心不足,正要再开口时。 忽地,好似听见一阵鼓声。 随即,太后捂着肚皮,疼的冷汗连连,“好疼,哀家的肚子好疼。” 皇帝和皇后一愣,忙快步走上前去,担忧问道:“母后,您没事吧!” 太后脸色煞白,喘气都费劲,一个劲闭眼喊疼。 皇后招呼宫女太监们,呵斥道:“还看着干什么,摆驾回宫,召太医院院判刘大人入宫看诊,快去啊!” 本就嘈杂喧闹的东宫,如此一来,更加热闹。 太后被搀扶坐上轿辇,皇后一左一右,担忧地看向痛不欲生的太后,轿夫们恨不得脚下生风,插上翅膀,立即飞回宫里。 这场闹剧,以太后身子抱恙终结。 梦黎目送着仓皇远去的队伍,摸摸收回掌心大小的蛇皮鼓。 阿青踮起脚尖,张望着渐行渐远的轿辇,担忧问道:“太子妃,太后不会真的出事吧!” “让蛊虫在她肚子里闹腾一阵子,等到皇宫,自然就好了。”梦黎漫不经心道。 请神容易,送神难! 要不是为了尽快赶走太后,她还舍不得动用师傅亲传的蛇皮鼓。 这鼓可比人命值钱多了! 撑腰的人走了,长跪不起的楚潇潇不知如何是好。 丫鬟花穗和宋嬷嬷大眼瞪小眼,太后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赶在节骨眼上身子闹不痛快! 这……接下来该怎么办? 主仆三人不用着急,常嬷嬷已经帮她们想好了。 “齐王妃既然愿意跪,那就好好跪着,千万别起来。”常嬷嬷是皇后的人,惩罚楚潇潇,也是暗中报复太后方才的刁钻蛮横。 “我算什么东西,一个老奴婢,本王妃凭什么听你的。”楚潇潇怒瞪着常嬷嬷,就是她,这个死老太婆,用银簪子刺穿她的嘴。 现在,她的双唇生疼,容颜被毁,楚潇潇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常嬷嬷面色如常,未有分毫得意,也未有过分得意,像楚潇潇这样的女子,她见得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了。 “齐王妃,别忘了,太子殿下还未好转,你身有嫌疑,念在你是皇亲国戚的份上,没把你抓到大理寺关起来就不错了,别得寸进尺。” “太子中毒,与我无关,你们都冤枉我,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贱人,你们都是贱人!”楚潇潇瞠目欲裂,若不是花穗和宋嬷嬷拦着,她已经冲上去,和常嬷嬷扭打成一团了。 “是否被冤枉,齐王妃自己清楚。有没有干过诛灭良心的事,齐王妃自己也清楚,奴婢还照顾太子和太子妃,恕不奉陪,齐王妃您就好生跪着吧。”常嬷嬷福了福身后,扭头走人,不顾身后楚潇潇的鬼哭狼嚎,不让楚潇潇尝点苦头,她是不会放过楚潇潇的。 梦黎站在不远处,欣赏着楚潇潇狰狞扭曲的神情,眼底没有丝毫怜悯,没时间陪楚潇潇浪费。 梦黎手里捧着厚厚一摞皇家礼典,抬步走向殿内,按照国师的交代,这三天要寸步不离地守着权叶辰。 虽然她心里是拒绝的,但既然已经答应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第四十四章权叶辰的别扭 殿内,刘成站在权叶辰床前,主仆二人一站,一躺着,一番低语过后,门口传开梦黎的脚步声。 刘成敏锐注意到太子妃的靠近,及时闭上嘴巴。 殿内从外打开,梦黎迈步走进来时,刘成端着参汤,单膝跪地,正要服侍权叶辰喝下。 见太子妃来了,忙挤出一抹笑意,捧着汤碗,双眸含笑道:“拜见太子妃。” 梦黎颔首示意,“既然有刘侍卫照顾着太子,那本太子妃先告辞,过一会再来。” 闻言,刘成忙站起身,露出一副憨厚模样,挠了挠后脑勺道:“太子妃请留步,我是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照顾不好太子殿下,还是您留下的吧。” 该说的,他刚才已经禀告完了。 不应该继续留下,打扰太子和太子妃恩爱独处。 床榻上,权叶辰眼皮半睁半闭,在梦黎来之前,说了好些话,此时神色不佳,俨然一副离不开人照顾的憔悴病容。 “那好,你下去吧。”梦黎没有拒绝,反正,只要她人在东宫,就逃不过要和权叶辰朝夕相处。 “多谢太子妃体恤,卑职先告退了。” 刘成将汤碗交到梦黎手中,含笑道:“劳烦太子妃喂太子喝下。”、 皇帝从宫中带来的上等补养佳品,太医检查过,也说会权叶辰有好处,嘱咐一天喝一碗,有利于恢复元气。 梦黎垂眼,看了看颜色浓稠的汤碗,权叶辰能不能恢复元气,梦黎不知道,但若真的一日日喝下去,早晚权叶辰口鼻流血,躁火异常旺盛…… “父皇母后都走了?” 权叶辰脑袋歪着,惺忪的眸子,一眨不眨,看向床前站立的梦黎。 “都走了。” 梦黎眼皮都没跳一下,不咸不淡地应付道。 “皇祖母有没有为难你?”权叶辰不放心地追问道,装出一副关心梦黎的好丈夫神情。 毕竟,妖女还算有良心。 作为回应,他抛下身为太子的傲气,纡尊降贵,关怀一下梦黎的处境。 即使权叶辰脑子不清晰,但依稀还记得,妖女哭着和太医说,没有他,她也不想活了之类的话! 平日里,梦黎冷言冷语,处处和他唱反调,原来这女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一直有他,只是想女人家脸皮薄,一直羞怯不好意思宣之于口罢了…… 梦黎不是权叶辰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垂眸打量着半死不活的权叶辰,心中暗道:能说话的时候,就多说几句吧。 权叶辰见她不言语,还以为梦黎受了欺负,安慰道:“你莫要多心,皇祖母年老,眼花,心肠也并非清明。” 他自幼知晓太后的真面目,因此,对太后表面敬重,心里眼里却从未在意过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皇祖母。 他之所以要帮梦黎说话,才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他自己。 无论怎么说,妖女都是他的女人吗,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别人欺负梦黎,就是变相真在打他的脸。 梦黎不愿意搭理他,参汤放在床边,对着权叶辰应付地行了礼。 “母后让臣妾抄写皇家礼典。”说完,梦黎果断转身,走开,但没有走出殿内,而是抱着一堆皇家礼典,放在不远处的书桌上,提起笔,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 权叶辰单手枕着脑袋,瞧出来梦黎不愿意搭理他。 妖女不搭理他,那他就多搭理搭理妖女! 权叶辰翘着二郎腿,躺在床榻上,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捏肩,一会儿又说头疼眼睛胀,让梦黎给他揉一揉。 梦黎压根没时间坐下来写字,被权叶辰使唤的满屋子乱转,手脚忙个不停。 狗男人是见不得她坐下来歇一会儿。 权叶辰一点都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仗着自己是病患,过惯了衣来伸手地,饭来张口的日子,使唤起梦黎来,也是得心应手。 当权叶辰又作妖,说自己想吃什么冬日里梅花酿的五仁酥时,梦黎彻底甩脸色,撂挑子。 “正值夏日,我上哪儿去给你找冬日的梅花酿点心?”梦黎很想张口骂脏话。 早知道权叶辰这般折腾她,就应该下一个会让人变聋变哑的蛊虫,在他身体里。 见梦黎是真有几分生气了,权叶辰忙闭上嘴,笑着打哈哈道:“逗你的,本君刚才想吃,现在又不想吃了,快去抄你的书吧。” 权叶辰有眼色,见好就收,挥了挥手,不敢继续招惹梦黎。 梦黎忍不住对权叶辰翻了个白眼,果断转身离开。 权叶辰用意念压制着身上难缠的痛楚,望着梦黎纤弱窈窕的背影,嘴角挂着笑。 捉弄妖女,也是件挺好玩的事!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窗外树影婆娑,随风摇曳。 权叶辰一边看着梦黎坐在他正对面的位置写字,一边开始回想方才刘成和他交代的话。 是有关以为无名无姓的黑衣人! 且是异族打扮。 试问,一个无名无姓的小人物,是有多么活腻歪了,敢来重兵把守的东宫偷东西! 显然,黑衣人在说谎! 身在疆场多年,敏锐的洞察力,告诉权叶辰,此事绝不简单……… 对方是异族人的身份,让权叶辰不由地多了几分警惕。 梦黎也是异族人,是否和黑衣人有关联。 如果并无关联,权叶辰也不用有后顾之忧,直接将黑衣人宰了即可。 如果真的有关联,事情牵扯的人太多,太复杂,那他又该如何处置此事!.33yqxs?.??m 想着想着,权叶辰的目光,不由地晦暗几分,像是林中蛰伏的猛兽,紧盯着对面不知是敌是友的猎物。 那黑衣人已经咬舌自尽,但又被救活了。 刘成去请常嬷嬷,一定不能从黑衣人嘴里,挖出点有用的消息。 月上柳树梢,梦黎手腕酸痛,中原字太难写,写了小半天,鬼画符似的,横平竖直根本写不好。 纸卷自桌案从桌案倾泻而下,梦黎捏着笔,看着阿青一趟趟搬进殿内的书匣,已经摞起半人高。 “呼!” 梦黎长舒一口气,完了,这不是三五天能写完了。 就算再给她十天八个月,估计也够呛! 阿青倒了一杯清茶,递到梦黎手边的同时,小声提醒道:“太子妃,尤堇不在房中,可能又出东宫了。” 梦黎抬眸,向窗外看,天色已然擦黑,再过一会,东宫就要锁门了。 尤堇竟然还没回来。 “一下午,也没见到常嬷嬷的人影。”阿青继续道,捏着嗓子,声音低低的,只有主仆两人能听见。 梦黎低头,翻动着书页,淡道:“常嬷嬷本就是皇后的人,暂时放在咱们身边而已,礼待着就好,不能过分苛求。” 第四十五章喂饭 阿青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常嬷嬷走的时候,她笑着相送,并没有第一时间告知梦黎。 但当她发现尤堇不在东宫,房间内外空空荡荡,看不着人影,不由地想起太子妃让她多留意尤堇的嘱托,立即来告知梦黎。 “可,可是,太子妃,奴婢不相信尤堇会做出伤害您的事。” 阿青咬了咬唇,犹豫好半晌,还是说出了口。 梦黎提笔,沾了沾桌角的墨汁,对她而言,对任何人都没有绝对的信任,也没有绝对的排斥,她愿意相信尤堇是清白无辜,是忠心耿耿的。 但她不仅是梦黎,还是大顺朝太子妃,更是苗疆圣女,身上的担子太重。 该考虑的,一样都不能放过。 更何况,上一世,被人最爱的人抛弃,死于非命,临死之前,她才知道自己活得多么愚蠢无知。 过去不堪回首。 这一辈子,她必要活得清醒理智。 任何可能成为威胁的人或事,都必须及时处理掉,绝不能留后患。 “阿青,等尤堇回来,让他过来见我。”梦黎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阿青抿了抿唇,颔首应下,“是,奴婢遵命。” 说完,端着托盘退下,寸步不离地守在尤堇门口。 …… 东宫内外,纷纷亮起烛火。 各忙各的,无人注意到被遗忘在院中的楚潇潇。 跪到天黑了,楚潇潇的膝盖疼的回不过弯,两条腿早就麻木,没了知觉。 身侧的花穗和宋嬷嬷,同样很惨,陪着楚潇潇跪了这么久,还不见有人来让她们起身。 难不成,打算让她们跪一辈子,跪死在太子和太子妃的宫殿前! 好在花穗和宋嬷嬷是当惯了下人奴婢,平日里见谁都跪,膝盖磨出茧子了,就算再跪几个时辰,也不打紧,但楚潇潇明显是吃不消了。 常嬷嬷从地下刑房回来时,衣角站着血迹,先去房间洗干净指甲里的血肉丝,随后来找太子殿下回禀情况。 见到院中,楚潇潇主仆三人歪歪斜斜地跪着,又是龇牙咧嘴,又是叫苦连天的,常嬷嬷打心眼里瞧不上。.33yqxs?.??m “时候不早了,齐王妃早些回去吧。” 语调平淡,没有其他多余的感情,好似再说一件在寻常不过的小事。 楚潇潇闻言,搭着花穗和宋嬷嬷的胳膊,咬牙站起身,怒目瞪着面前常嬷嬷,“老不死的,本王妃记住你了,你等着。” 早晚有一天,她要让报了今日的仇,让常嬷嬷数倍奉还。 这是在放狠话,恐吓身份低贱的常嬷嬷。 然而,常嬷嬷可不是吓大的,不怒反笑,对着楚潇潇福了福身子,不疾不徐道:“老奴何德何能,让齐王妃娘娘记住老奴,是老奴的福气。” “哼!”楚潇潇用鼻子哼了一声,指着常嬷嬷的鼻子,痛骂一句:“老不死的,你还真是不要脸,别以为本王妃会放过你。” 常嬷嬷神情稀松平常,礼貌回应道:“老奴身子骨还算硬朗,十年八年内死不了,应了王妃一句老不死的,老奴一定好好活着,等着齐王妃赐教。” 闻言,楚潇潇火冒三丈,该死的老奴婢,真是蹬鼻子上脸。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一世,就是这个老不死的,是她发现了楚家想要谋反,机缘巧合下截获了楚家传递给城门守卫的秘信,以至于计划败露,楚家几乎满门抄斩。 如果不是有楚静儿的情分在,权叶辰为了还清恩情,救了她一命,否则,她早就和父亲一同命丧黄泉了。 “常嬷嬷是吧!日子还长,你且慢慢等着。”楚潇潇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等她将事情原委告知父亲后,想要老不死命的人,就不只是她,而是整个楚家。 无论是谁,拦了楚家的路,就是找死! 常嬷嬷面色不改分毫,应道:“齐王妃慢走,要杀要剐老奴,只要皇后娘娘点头答允,老奴都受着,今日已然过去了,齐王妃慢走,老奴就不送了,但明日还请齐王妃早起,依旧来此地跪着,直到太子殿下痊愈为止。” “什么?”楚潇潇目光如刀,恨不得在老不死的身上,刮下来挤出几层皮肉。 “明日还要跪?谁给你胆子,让你这样命令本王妃?” 常嬷嬷之上,自然是一国之母的皇后。 但皇后上面,还有太后。 楚潇潇不服,严词抗议,“皇后见太后年事已高,就这样急不可耐,不把太后放在眼中,不把楚家放在眼中!” 常嬷嬷眼底闪过厉色,人狠话不多,“老奴劝齐王妃,不要太高看自身,也莫要仗着家势想入非非,大顺国姓权,不姓楚,如今掌管后宫,手持封印的人不是太后,而是皇后娘娘,齐王妃若是不服,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若是日后,让老奴在听到齐王妃对皇后颇有微词,后果您承担不起。” 碍于身份,皇后就算再和太后不对付,面上也要装出几分孝顺恭敬。 可楚潇潇算什么东西! 常嬷嬷心里眼里只有皇后一人,决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中伤她从小看到大的皇后。 刚才没一个鞋底子呼到楚潇潇脸上,已经算她心平气和,守礼数了。 说完,福了福身,不管楚潇潇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脸色,大步走远。 留下楚潇潇指着常嬷嬷的被银行,跳脚唾骂。 “大胆。” “放肆。” “老不死的,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 晚饭时间,梦黎正不情不愿地喂权叶辰吃饭。 一碗稀粥,权叶辰硬是吃了半个时辰。 狗男人嘴皮子挺利索,对她问东问西的,一会儿问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一会儿又问陪同她来到中原的陪嫁有多少。 她不回答,权叶辰就不吃。 送饭的宫女在一旁看着,纵使她很不爽,但也不能发作,只好耐着性子,一一回答。 她回答一个问题,权叶辰就喝一口青粥。 眼瞧着半个时辰过去了,一碗粥只没了面上一层,还有一大半。 已经凉了,权叶辰也不嫌弃,一双含情的丹凤眸似笑非笑,盯着她仔细打量,好似故意在拖延时间。 梦黎暴脾气上头,真想揪住权叶辰的脖子,撬开他的嘴,一股脑灌进去。 吃个饭,真费劲!!! 权叶辰以为自己是三岁孩童,吃饭还要讲条件! 梦黎水米没打牙,已经被权叶辰气饱了。 第四十六章妖女诡计多端 “权叶辰,你有完没完?”梦黎深吸一口气,没心思和权叶辰浪费时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梦黎忍不住翻白眼。 权叶辰看出梦黎的不耐烦,嘴角洋溢着笑容,看着妖女不舒心,他就舒心多了。 “你的那个陪嫁侍卫,你了解多少?” 谈到尤堇,梦黎本能地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尤堇是苗疆的人,是本太子妃的人。” “哦!” 权叶辰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抬起鹰隼般的眸子,含笑看向梦黎,蓄意调笑道:“妖女,别忘了,你都是本君的。” 梦黎一时语塞,“你!……” 权叶辰的话难听霸道,但按照中原的规矩,确实如此...... 出嫁从夫,姓名都要冠上丈夫的姓氏,成为丈夫的所属物。 见梦黎吃瘪,权叶辰格外开心。 权叶辰好胜,梦黎也不是个吃亏的性子,讥讽道:“殿下如今这般说,新婚夜,不知是谁拿着和离书,口口声声让我滚蛋走人。” 从前百般嫌弃。 现如今,又说她是他的人。 着实让梦黎觉得权叶辰脑子不正常。 权叶辰面上镇定自若,但看向梦黎的目光,多了几分戾气。 妖女,真是伶牙俐齿。 妖女恶心他,他当然是选择恶心回去,大掌抓住梦黎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口,笑容缱绻,夹着几分不怀好意,“爱妃这是生气了?放心,以后,本君一定好好好疼你。” 梦黎秀眉颦蹙,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嫌弃地瞪着权叶辰,若非有外人在场,她当即就反手打过去。 脏死了。 被权叶辰亲过的手脏死了。 权叶辰却镇定自若,扬起眉角,看向阴沉着一张脸的梦黎,故意装出一副懵然不懂的表情,问道:“爱妃这是怎么?好好的,怎地翻脸了。” 拍了拍身侧的床榻,含笑说道:“快来坐下吧,三日的时间,本君和爱妃朝夕相对,这才几个时辰,爱妃就受不住了,那剩下的日子,可如何是好?” 现如今,两人是面对面说话,到了晚上,两人就要躺在一张床上,权叶辰坏心肠作祟,就喜欢看梦黎憋气不自在的样子。 明明心中有他,对他情根深种,却有装出这幅不情不愿的样子。 妖女,诡计多端。 不过,也无妨,恰好他有时间,可以陪着妖女慢慢玩。 早晚有一天,他要让妖女亲口承认,在这世上,她非他不可。 戎马数十年,权叶辰想要的东西,就没有能逃过他手掌心的。 刀光剑影的战场上是如此。 面对别有的太子妃梦黎,亦是如此。 雄性的占有欲作祟,权叶辰胸有成竹,丝毫不怕驯服不了性子别扭的妖女。 提到晚上还要守着权叶辰,梦黎整个人都不好了,深吸一口气。 她被国师扣上祥瑞福星的帽子,究竟对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常嬷嬷推门走进来,见到大眼瞪小眼的夫妻俩,正面对面僵持着。 她刚离开不久,这俩人又怎么了?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太子妃。”常嬷嬷按着规矩,行礼问好。 梦黎不想再多看权叶辰一眼,对着常嬷嬷颔首,“既然嬷嬷来了,本太妃先出去透透气,过一会儿再回来。” 交代完后,毫不留恋地大步走远,留个权叶辰一个倔强气氛的背影。 权叶辰笑的恣意畅快,端起粥碗,仰头一口气喝干净剩下的米粥,一边咽下变凉的米粥,一边目送着梦黎离去,嘴角的弧度加深些许。 没想到,有一天,刁难妖女,能让他这般开怀。 常嬷嬷摆了摆手,吩咐碍事的宫女先下去,守在外面,不要让人进来。 “是。” 宫女端着粥碗退下。 殿门关上。 权叶辰依靠着软垫,知道常嬷嬷是要事禀告,收起脸上的笑意,认真严肃道:“嬷嬷说吧。” 皇后的人,他信任。 客套话自然不用多说,直奔主题即可。 常嬷嬷从袖子里拿出一块被手帕包裹的皮肉,摊开,双手呈送到权叶辰面前,“请殿下过目。” 血腥的皮肉,已经被清洗过,但隐约还能闻到一股子腥味,是常嬷嬷趁着黑衣人清醒时,亲手用刀,将他胸口的皮肉,一寸寸割下来。 这样才能保证图案清晰,看起来更方便。 权叶辰略微抬了抬眼皮,看见皮肉上的梵文图案。33yqxs?.??m 他从前没见过。 “嬷嬷可是这图案出自何处?” 常嬷嬷如实相告,“是异域图腾,从前见过,但记不大清楚了,请太子殿下给奴婢些时间,让奴婢去查一下这图腾的出处。” 常嬷嬷的能耐,权叶辰不质疑,但她身兼数职,不便离开东宫走动。 “嬷嬷有何吩咐,交给刘成,让他去做。” “多谢殿下体恤。”常嬷嬷鞠躬致谢,随即,继续道:“那黑衣人吞了毒药,顷刻间,变得口不能言,双耳不能闻,更不认得中原的字,奴婢该用的手段,全都用上了,那黑衣人受尽折磨,临死之前,除了这块新鲜热乎的皮肉,没留下其他有有用的东西。” 吞下毒药,就是明知自己扛不住常嬷嬷的折磨,明知自己死到临头,怕自己意志不坚定,脱口说出些幕后指使。 这般忠心耿耿! 权叶辰不禁嗤笑两声。 “无妨,有这个图腾足够。”权叶辰锐利的侧脸,锋利刚毅,敢来东宫作乱,那就是在他头上动土。 常嬷嬷顿了顿,余光敲了敲权叶辰的脸色,最后还是问出了口,“殿下,太子妃也是异族人,要不要让太子妃瞧一瞧这图腾,兴许太子妃能认识。” 常嬷嬷这话说的隐晦。 但权叶辰何等聪明,当然能听得懂,“嬷嬷是怀疑太子妃。” “奴婢不敢。” 常嬷嬷垂首,看不见此刻权叶辰作何表情,但他能得出来,太子殿下音色低沉,显然是动气了。 气氛安静片刻,常嬷嬷咽了咽口水,意识到刚才的那句话,有些欠考虑。 但她也是为了权叶辰着想。 太子妃可以有无数个,可以是梦黎,也可以不是梦黎。 但太子殿下,只能是太子殿下,无可取代。 任何敢对东宫,对太子动歪心思的,就是皇后娘娘的仇人,也就是她常嬷嬷的敌人。 第四十七章权叶辰死了,梦黎就是他的了 权叶辰贵为太子,但也是常嬷嬷看着长大的。 常嬷嬷出身低微,不敢将太子殿下视若己出,但在她眼中,皇后娘娘守护的一切,她都愿意付出心血照拂。 “嬷嬷的苦心,本君记下了。”权叶辰能成为大顺国太子,自然不会是不辨是非的昏庸脑袋,在大义面前,儿女私情微不足道。 常嬷嬷有理由怀疑梦黎。 这无可厚非。 “殿下放心,奴婢会多留意太子妃,若太子妃有何异动,奴婢第一个来禀告殿下。”常嬷嬷还是对梦黎不放心,主动提议道。 权叶辰垂了垂眸子,沉吟片刻后,点头同意常嬷嬷的提议,“那就辛苦嬷嬷了。” “不辛苦,殿下言重了。”常嬷嬷颔首,对着权叶辰行礼后,拿上那块刻着图腾的皮肉,就要离开。 “别拿,留下它,本君还有用处。”权叶辰道。 “是。”常嬷嬷收回手,后退三步,转身走出殿内。 烛火摇曳。 权叶辰侧脸隐匿在忽明忽暗的烛火里,眼神锐利精明,自古帝王多疑,他也不例外。 目光落在那块皮肉伤,诡异的图腾,看着就邪气。 半晌后,梦黎回到殿内的时候,权叶辰已经合衣睡下。 殿内暗了许多。 梦黎不想和他同塌而眠,走到桌边,趴在桌子上,歪着脖子睡了一夜。 两人互不相扰。 另一端。 月色朦胧,墙角的树影被拉的老长。 阿青蹲在门口,缩着肩膀,等了不知道多久,在天亮之前,终于等到匆匆赶回的尤堇。 “你去哪儿,一晚上没回来?” 阿青双腿酸麻,扶着门前的柱子站起身,见到风尘仆仆的尤堇后,不满的问出口。 就算男女有别,尤堇不能跟在梦黎身边伺候,但也不能如此懈怠。 一晚上不见人影,万一梦黎遇到刺客,或是凶险的事怎么办? 阿青不悦地看向尤堇,没有刻意隐藏情绪。 尤堇没想到阿青会一直等他,两只受伤的手藏到身后,不让阿青看出端倪。 “是我不对,下次出门,提前和太子妃打招呼。” 阿青扁着嘴,看向神色不对劲的尤堇,疑问道:“尤堇,你到底去哪儿,我刚才看你是从后门方向回来的吧,你偷偷溜出去,要是让东宫的人发现了,会以为咱们不安分,给太子妃脸上抹黑。” 阿青年纪小单纯,但也知道事情轻重。 正常人,都是走正门的。 只有不干好事,怕被人发现的,才会偷偷摸摸地走后门。 尤堇见阿青怀疑自己,抿了抿嘴角,笑着解释道:“阿青,我就是闲不住,出去转一转,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我之所以从东宫大门出去,也是不想遇见权叶辰和他那帮手下。” 整个东宫都知道尤堇和权叶辰不对付。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 特别是权叶辰,看见尤堇就像是见到仇人似的。 要不是梦黎在,权叶辰早就不客气了。 阿青顿了顿,琢磨着尤堇的话,两人毕竟是多年的伙伴,一同伺候梦黎,三人形影不离。 于情于理,阿青都是打心眼里偏袒自己人,与东宫这些中原人相比,阿青更愿意相信尤堇。 “尤堇,不能再有下次了,你回屋休息吧。”阿青说完后,迈下台阶要走。 尤堇眸子一凛,攥着阿青的肩膀,“阿青,你要去哪儿?” 阿青眨了眨眼,如实道:“禀告太子妃啊。” 做事要有始有终,等了一夜,好不容易等到尤堇回来,阿青当然要趁早去禀告。 尤堇转了转眼珠,“算了,你一晚上没合眼,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一会儿亲自去和太子妃解释。” 闻言,阿青没有怀疑尤堇,点头道:“那行吧,你自己亲自和太子妃说,也好,我就先回去了。” 睡是睡不成了,早早回去梳洗,太子妃身边不能没人伺候。 阿青打着哈欠,耷拉着沉重的眼皮,迈步走远。 尤堇送走阿青后,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梦黎让阿青盯着他,尤堇心里的滋味说不清楚。 不知该欢喜,因为她眼中终于有了他。 还是应该伤心,他做的所有,无不是为了帮梦黎周全权衡。 梦黎自从成亲后,就和他渐行渐远。 权叶辰。 都是因为权叶辰。 尤堇眯了眯眼,望向虚无的前方,如果他当初勇敢些,将自己的心意说出口,梦黎是不是就不会嫁过来,不会成为他人的妻子。 而他只能一次次忍受着权叶辰的羞辱。 尤堇越有不甘,越是爱而不得,他越是癫狂,但他自己却察觉不到,认为这一切都是权叶辰的错。 权叶辰是罪人,是害他远离梦黎的罪人。 凭什么站在梦黎身边的人是权叶辰,而不是他。 尤堇咬紧后槽牙,眉宇间的凶悍呼之欲出,那个念头再一次涌上心头。 “权叶辰,如果你乖乖去死,那就好了。” 就不会有人和他争了。 尤堇心绪激荡起伏,杀意必现。 …… 梦黎还在睡梦中,听到门外隐约有下人走动的声音,将她吵醒。 梦黎抬头习惯性地拉了拉被子,原本在桌前睡觉的她,不仅扯着棉被盖过耳朵,而且自己似乎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常年和蛊虫接触,对气味异常敏感。 幽然的龙涎香,悠长矜贵,经过特殊调制,带着几分不常见的清冽和攻击性。 梦黎半梦半醒见,忽地想到香料的出处,不由地瞪大眼睛。 张开迷蒙的双眼,看见权叶辰那张熟悉的大脸,顿时梦黎僵在原地。 “爱妃,这么快就醒了?” 权叶辰单手撑着脑袋,正暧昧地打量着,枕在他胸口一动不动,好似被点了穴道的梦黎。33yqxs?.??m 没等梦黎缓过神,权叶辰扬手,一张皱巴巴的皮肉出现在梦黎眼前。 梦黎本能地皱起眉头,向后退,因为她知道这是人肉。 而且还是从活人身上拔下来的人皮。 “权叶辰,你有病吧,大清早的,你干什么?” 情绪太过紧张,一时间没留意那奇怪的图腾,而是怒瞪着莫名其妙的权叶辰。 该死的狗男人,又在搞什么无聊的把戏! 第四十八章不是一路人 权叶辰摆明是藏着怀心思,就是想要梦黎不设防的情况下,看一下她会作何反应。 骨节分明的大掌拎着一块皱巴巴的皮肉,在梦黎眼前晃了晃。 “爱妃,醒来的正好,帮本君瞧一瞧,这东西可有何端倪?” 梦黎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说出脏话,“无聊,我不认识,没见过,别来烦我。”一把挥开权叶辰,从床上爬起来。 不对啊! 她昨晚不是趴在桌子上吗? 怎么一睁眼,确实躺在权叶辰怀里? 梦黎敲了敲脑壳,一时半刻想不清楚,殿内,只有她和权叶辰那两个大活人。 不是她主动爬上床的,就是权叶辰在搞鬼! 思来想去,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但权叶辰不是生病体弱,下床都费劲,是怎样将她弄上床的? 而且她竟然毫无察觉。 睡了一整碗,醒来之后才发现不对劲!“爱妃,你昨晚可真热情。”权叶辰笑看着梦黎,打趣道。 “权叶辰,你又在胡说什么?”梦黎戒备地看向权叶辰。 狗屁热情! 说这话很容易让人想歪好不好。 更何况,权叶辰都沦落成这幅鬼样子了,就算她热情,又有什么用!!! 不! 是她压根就不会对权叶辰热情。 权叶辰是她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梦黎还没有贱到主动献媚的地步。 “本君就知道,太子妃醒了,一定不会认账。”男子汉大丈夫,权叶辰不和梦黎计较,撇嘴道:“太子妃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吧。” “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扣。”梦黎看不惯权叶辰一副风轻云淡,但又很欠揍的神情,真的很让人讨厌。 一日过去,权叶辰的脸色恢复得不错,薄唇上的青紫渐渐褪色,不愧是久战沙场的太子殿下,身体真不错,看样子,蛊虫这么快就适应了他的身体。 “爱妃,不再细看看?” 权叶辰拎着那块触目惊心的皮肉,对着梦黎翻身下床的背影调笑道,眼角眉梢晕染着几分释然。 “我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看了也没用。” 梦黎说的是实话,这个图案,看似像苗疆的图腾,但细微之处的差别很大,身为苗疆圣女,梦黎敢用脑袋担保,它和苗疆无关。 权叶辰不知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鹰隼般的眸子微垂,似在权衡。 梦黎起床后,守在门外的宫人们进来伺候。 梳洗打扮后,梦黎简单用了早膳,也不和权叶辰多交谈,吃完饭,去书桌旁,继续抄写皇家礼典。 楚潇潇一大早就来了,跪在院中。 今日日头高悬,太阳火辣辣的灼人眼。 花穗和宋嬷嬷晒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瞧着要到正午了,更难熬了。 不用梦黎出马,常嬷嬷笔挺地站在廊下,不错眼地盯着楚潇潇主仆三人。 权叶辰一日下不了床,楚潇潇就一日不能消停,从天亮跪到天黑。 热汗浸染衣衫,楚潇潇呼出一口污浊的热气。 心中暗骂皇后,以及皇后的狗腿子常嬷嬷。 不知权叶辰醒没醒,如果权叶辰在她面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争取让权叶辰放她一马。 上一次,她也是亮出姐姐楚静儿这张王牌,权叶辰不仅在她殿内留宿一夜,还将梦黎的秘密告诉她。 贱人,竟然说谎话吓唬她,说她活不久了。 幸好权叶辰告诉她梦黎是在说谎。 有惊无险。 楚潇潇目光如刃,贱人诡计多端,她才不会中了梦黎圈套。 尤堇前来负荆请罪的时候,见到院中跪到虚脱的楚潇潇。 “拜见齐王妃。” 楚潇潇热的要死,下人向她行礼问好,她不想搭理。 抬头想赶人,就看见来人是“老熟人”尤堇。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交汇。 尤堇和楚潇潇没有什么可多说的,行礼问好后,直接迈步走远,没有理会楚潇潇炙热的目光。 “尤堇!”彡彡訁凊 楚潇潇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喃喃自语。 她都忘了,贱人身边,还有这个所谓的陪嫁侍卫。 真是瞌睡送枕头。 楚潇潇回眸,看向被晒迷糊的花穗,偏过头,低声吩咐了句什么。 花穗脑袋昏昏沉沉,闻言立即精神了。 “齐王妃,这……” 楚潇潇不悦地瞪了眼一惊一乍的花穗,“让给你办,你就去办,别废话。” “是。” 花穗咬了咬唇角,不敢拒绝。 尤堇站在殿前,求见太子妃,想为昨晚的事解释。 然而还没见到梦黎的面,常嬷嬷先声夺人,“太子殿下在休息,太子妃在旁伺候,暂时不能召见你,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我帮你转达即可。” 尤堇注意到常嬷嬷看他的眼神不寻常,尤堇暗自记在心中,面上没有显露出分毫,“那就劳烦嬷嬷了。” 将昨日的事,含糊地说了一遍。 常嬷嬷道:“好,你先回去吧,我自会帮你禀告太子妃。” 已经下逐客令了,尤堇想多呆一会都不能,只好拱手告退。 殿内。 权叶辰依靠在床榻上,闲来无聊,翻看着手中的兵书,不时使唤梦黎给他倒茶盖被,捏肩捶腿。 他躺在床上,是一刻都看不惯梦黎闲着。 梦黎不和他一般见识,明明听到殿外尤堇的声音,但她也没出去。 不是不想出去。 而是,权叶辰好好的,非要说他身上热,让梦黎拿着擦脸布,帮他擦身子。 等梦黎擦到一半,权叶辰又说自己冷,让人将门窗都关上。 “别让乱七八糟的脏东西,扰了本君和王妃。” 这话说得意有所指,梦黎假装听不懂。 权叶辰对尤堇的敌意,让她很不自在。 门外的尤堇,耳朵没聋,临走之前,听到权叶辰蓄意的奚落,不禁咬紧后槽牙。 权叶辰欺人太甚,当着梦黎的面羞辱他,这就是堂堂太子殿下的胸襟! 可笑! ..... 半晚时分,得到常嬷嬷的允准后,楚潇潇主仆三人,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回到自己的住处。 天黑之际,尤堇正在屋里喝闷酒。 东宫出不去,打乱了他的计划。 梦黎不知从何时期,也开始疑心他。 权叶辰不止一次当众羞辱他。 尤堇什么都可以忍,但事关梦黎,他不能忍。、 他要反抗,不能坐以待毙,属于他的,不能再眼睁睁地拱手让人...... 咚咚咚! “谁?” 尤堇看向房门的方向,放下酒杯,攥紧背上的玄金双刀,低声质问道。 楚潇潇和花穗主仆的身影,倒映在门上。 “齐王妃驾到,尤侍卫还不快出来迎接。”花穗捏着嗓子,明确亮出自己的身份。 尤堇稳坐如山,宽厚壮硕的肩膀纹丝未动,眯了眯眼,楚潇潇来找他干什么? 他们可不是一路人! …… 第四十九章你看我像没事吗? 这一夜,梦黎依旧睡在桌前,故意和权叶辰保持距离。 然而,半夜,忽地听见耳边刀剑相碰的声音。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依旧是在床上。 只不过,身旁的权叶辰,此刻,单手拿着随身佩剑,正和一道敏捷的黑影搏斗。 刀光剑影之际,梦黎从床上爬起来,能看得出来,那道黑影就是奔着权叶辰手里,刻着图腾的那块皮肉来的。 权叶辰身体虚弱,力有不逮,寒芒一闪,映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上。 梦黎大梦初醒,就见到这般劲爆的场面,不由地瞪大双眼。 黑衣人注意到梦黎已醒,眉心一动,手腕逆时针转动,收回刺向权叶辰的长刀,一脚踹开身后的木床,跃身逃走。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闷响。 权叶辰捂着剧痛的心口,单手攥着剑柄支撑,跪地,吐出鲜血两升。 梦黎惊惧,双腿不受控制地走下床,来到权叶辰身侧,问道:“你没事吧?” 权叶辰眼角猩红,嘴角拐着血丝,偏头瞪着一脸茫然的梦黎,冷声呵斥道:“废话!本君像没事的样子吗?” 梦黎:“……” 权叶辰埋怨道:“看着干什么,扶本君起来。” 梦黎抿了抿唇,伸手拉住权叶辰的胳膊,将人拖到床榻上。 “嗯!”权叶辰倒吸一口凉气。 好疼。 那个黑衣人有点本事。 让他伤上加伤。 “本君这身子,三五日是好不了了。” 没有十天半个月,他这伤都不能彻底痊愈。 一日复一日。 梦黎正拿着手帕,帮权叶辰擦拭嘴角的血迹,闻言,顿时眉头紧锁,“这可不行!” 权叶辰忍着身上的疼,不由地对梦黎挑了挑眉,“怎么?心疼本君?” 倒不是心疼。 好不容易看见曙光,三日之气,还有最后一日,梦黎就要熬出头了。 老天不开眼,让权叶辰遭遇袭击,病情加重。 这可不是梦黎所希望的。 “你放心,我帮你,一定让你尽快好起来。”梦黎转身,去另一间屋子翻找从苗疆带来的药箱。 要让她知道,那个添乱的黑衣人姓甚名谁,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权叶辰平躺在松软的床榻上,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梦黎,心里很是舒坦。 妖女还算有良心,知道心疼他。 这点小伤,其实是吓唬梦黎的,好好睡一觉,过几天就好了。 但没想到妖女会这般为他担惊受怕。 这算是意外之喜。 刘成等人闻声赶来时,梦黎正拿着纱布帮权叶辰包扎。.33yqxs?.??m 瞧见地上一滩黑血。 刘成吓得六神无主,抱着手单膝跪地,“属下救驾来迟,请太子殿下赐罪。” 经历过上次的事,他们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一天十二个时辰,东宫大小门前,都有人轮班看守,绝不会让有心之人有可乘之机。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他们死不足惜,竟然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受伤,他们就算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权叶辰和缓下的神情,见到贸然闯进殿内的刘成几人后,瞬间又黑了脸,“你们这群榆木脑袋,祸起萧墙,一心只想着守着东宫,不让人随意进去,忘了东宫里面还有贼心不死的杂碎。” 权叶辰从不怀疑手下的能耐,更不会怀疑他们是否忠诚。 ?家贼难防。 既然外面的人进不来,那就说明是东宫里面的人有问题。 想趁着他生病,借机杀他! 刘成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卑职明白了,这就带人去查。” 说完,愤然起身,带着武艺高强的侍卫们,将东宫各处包围起来,一间间搜,一间间查。 梦黎诧异,原来想杀权叶辰的,不止她一个。 众人退下后,梦黎拿出一个紫色琉璃瓶,瓶口抵在手掌心,倒出一颗小药丸,送到权叶辰嘴边,让权叶辰吃下去。 “止血的,没毒。”梦黎言简意赅。 权叶辰没犹豫,张口吞下药丸,就算有毒药,量梦黎也不舍得给他吃...... 中原的医术,他自幼接触,但还是第一次感受苗医的医术。 药丸入口后,不过片刻,伤口的血迹已然凝结,丝丝缕缕的疼渐消。 权叶辰长舒一口气,感叹苗医的不同寻常。 梦黎没在意他的表情变化,拎起权叶辰的胳膊,凝神把脉。 “还好!” 权叶辰受伤,差点死了。 人有事,好在蛊虫没事。 在权叶辰身体里待的好好的。 “妖女,你说什么?”权叶辰听不清梦黎的自言自语,歪头追问道。 “没什么!” 梦黎没正面回答,当着权叶辰的面打马虎眼,放下权叶辰的胳膊,安抚道:“没事,你好好休息吧,不用十天半个月,最多两日,保证你药到病除。” 若非情况特殊,梦黎不愿意显露自己的医术。 更不愿意,将治病救人的医术,用在权叶辰这个畜生身上。 说完,摊开手掌,飞出三枚银针,分别刺在权叶辰的百汇、天门、明神三个穴位。 权叶辰还想说些什么,眼皮好沉,在梦黎的注视下,两眼一闭,昏昏沉沉睡去。 梦黎面色如常,没有半分意外。 好梦被扰,梦黎睡意全无,帮权叶辰收拾完惨剧后,已经是后半夜。 梦黎和衣而睡,躺在床榻旁,稍稍眯了一会。 …… 尤堇手持双刀,身手敏捷地绕开身后围追堵截的侍卫们,在府中转了好大一圈,确定身后没有人尾随后,方才放心回到自己房间。 房间内,烛火明明灭灭。 楚潇潇坐在桌前品茶,丫鬟花穗跪在地上,帮楚潇潇揉捏膝盖。 打开房门,见到气喘吁吁的尤堇,楚潇潇放下茶盏,询问道:“得手了?” 尤堇抗拒和楚潇潇过多接触,大步走到衣架子后面,换下一身夜行衣,“没有。” 没能杀成权叶辰,在从楚潇潇意料之中。 堂堂太子殿下,哪有那么好杀! 老虎有打盹的时候,但老虎依旧是老虎,不是猫。 尤堇换好衣衫,迈着步子,从衣架后走出来,拿起茶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咕咚咕咚大口灌下后,长舒出一口气,抻着袖子擦了擦嘴角。 “既然你知道,又为何让我冒险走一趟?” 第五十章你耍我? “没杀成权叶辰,但你伤了他,你也算出了一口恶气。”楚潇潇把玩着殷红的指甲,蛊惑道。 更重要的是,她现如今,手里已经有了尤堇刺杀太子的把柄,日后好掌控。 上一世,也是如此,楚潇潇无意之间发现的秘密,让尤堇成为她的走狗,为她所用。 换而言之,梦黎一尸三命,不只是她的功劳,还有尤堇由爱生恨后的报复。 试问苗疆第一高手,若非被情所困,定然不会为她所用。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明知你不怀好意,还让你利用我吗?”尤堇冷眼看向楚潇潇,眸光尽是寒凉冰霜。 当然不知一个情字。 人是复杂的,受七情六欲操控。 尤堇也不例外。 “为什么?”楚潇潇追问道。 “因为权叶辰拥有的一切,本应全都是属于我的。” 尤堇站在阴影中,音色低沉隐忍,好似积攒了许多年的怨气,渴望呼之欲出的那一天,渴望释放,渴望毁掉那个高高在上权叶辰,渴望让正义和公平也能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 第二天一大早。 常嬷嬷带着宫女,进来伺候主子们梳洗的时候,见到屋内的凌乱,以及碎裂的木窗,地上已然干涸的血迹。 未经人事的宫女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尖叫,常嬷嬷回眸瞪了一眼宫女,“嚎什么嚎,滚出去,别扰了主子们的清静。” 宫女端着水盆,忙向常嬷嬷鞠躬致歉,“奴婢知错,奴婢这就滚下去。” 说完,心有余悸地跑远。 昨晚的事发生的突然,常嬷嬷并不知晓,也没有人来告知她一声,见到殿内一片狼藉,不由地悬起一颗心。 “嬷嬷,要不要禀告皇后娘娘。”身侧有人提醒道。 常嬷嬷沉了沉眸子,“先别说,以免皇后娘娘担心。” 权叶辰醒来时,下人们手脚麻利,已经收拾好。 梦黎被拦腰抱起,放在床上,刘成在外等候多时,权叶辰推门走出去。 不等刘成说出“拜见太子殿下”几个字,权叶辰抬起下巴,示意他走远点,闭上嘴。 殿内还有人休息,别吵醒她。 刘成乖乖闭上嘴巴,跟着权叶辰走出一段距离,来到一个僻静人少的地方。 “查到了吗?” 权叶辰背着手,许久没有净面,下下巴上的胡茬长出来许多,看起来略有沧桑之感,但骨子里的运筹帷幄的霸气是掩不住的。 刘成禀告道:“属下无能,并没有抓到人,但是属下看清楚那人的背影,很是熟悉,确实咱们东宫里面的人。” “名字?” 权叶辰惜字如金,言简意赅。 “像是太子妃的陪嫁侍卫,尤堇。” “又是他?” 权叶辰极其厌恶这个名字,以及名字的主人。 “想杀本君,他能捞到什么好处?” 刘成摇了摇头,“这个还不清楚,请殿下给属下些时间,属下定能查清楚尤堇的身世来历。” “那就好好查。”权叶辰嘱咐道。 以前,是他小看这个异邦人,竟然对他藏着杀心。 既然如此,权叶辰也不遑多让,若不是看在妖女的份上,他早就死过千百回了。 不自量力! ...... 楚潇潇昨晚和尤堇秉烛夜谈,都是包藏祸心的人,谁也不必谁光明磊落。 楚潇潇故意起晚些,跪了两天,膝盖都都磨破皮了,不情不愿地走来梦黎殿前,听完常嬷嬷一番训斥后,不服气地跪下。 “齐王妃心术不端,不尊皇后凤令,目无尊长,今日少跪几个时辰,明日加倍补回来。”常嬷嬷道。 楚潇潇张口想要反驳,及时被花穗拉住,“别,齐王妃,咱们暂且忍一忍吧,太子殿下身子痊愈了,您就恢复自由,可以不用再跪了。” 主仆说话间,刘成簇拥着权叶辰,从外面走回来,时隔多日,再次见到日思夜想的权叶辰,震惊权叶辰康复速度如此快,昨晚不是让尤堇刺伤了吗,这么快就能下床走动了。 但无论如何,楚潇潇此刻只想脱身,不想再跪下去,看着权叶辰为伟岸的背影,好似看见了希望,挣扎着就要起身,“太子殿下,潇儿好生担心您,太子殿……” 说着,就要站起来。 权叶辰没理她,头也不回地走进殿门。 楚潇潇惊愕,一时间拿不准,权叶辰是真没听见,还是故意为之。 “太子殿下......” 不等她说完,常嬷嬷上前一步,按住楚潇潇的肩膀,“齐王妃莫要乱动,请您踏实跪着。” 楚潇潇杏眸圆瞪,“放开你的脏手,别想拿皇后压我,太子殿下身子已经好转,我不用再跪了。” 常嬷嬷哼笑一声,“是嘛?老奴怎么没看见?太子殿下何时身子好转了,可是一直躺在床上,卧病不起,造谣太子的罪过,齐王妃你可受不起!” 楚潇潇瞪大眼睛,指着殿门的位置,惊讶问道:“你没看见?” 这老东西是瞎了不成,权叶辰刚刚明明从她面前走过,虽未回应她的示好,但楚潇潇眼睁睁看见,常嬷嬷对着权叶辰的方向颔首行礼。 她没看见权叶辰,难不成是在给鬼行礼! “齐王妃别叫嚷了,让您跪着,您就好生跪着,别想着歪门邪道的心思。”常嬷嬷训斥道。 “老不死的,你故意的是不是!”楚潇潇气得双唇颤抖,葱白的手指指着常嬷嬷的老脸,难以置信地问道。 常嬷嬷笑而不语,使了个眼色,身后两名宫女上前,一左一右擒住试图起身的楚潇潇,压着她跪着不准起身。 没错,常嬷嬷就是故意的。 故意耍楚潇潇玩!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楚潇潇不服,也只能忍着。 “这里是东宫,不是齐王府,齐王妃不守妇道,纠缠太子殿下,厚颜无耻地非要来东宫凑热闹,就要遵守东宫的规矩。” 很多事情,皇后娘娘不能出面管,太子妃身份尊贵,忙着照顾太子殿下。 那就让她来,好好会一会不知地厚天高的楚潇潇。 常嬷嬷这个人记仇,没忘记楚潇潇之前,是如何在她面前大放厥词,辱骂皇后,辱骂太子妃。 这些账,一桩桩一件件,不算清楚,常嬷嬷是不会轻易放过楚潇潇的。 楚潇潇脸色铁青,咆哮道:“老不死的,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敢这般羞辱本王妃!本王妃要向太后请旨,杀了你,杀了你。” 常嬷嬷目视前方,不屑于去看楚潇潇狰狞丑恶的表情,更不畏惧为老不尊的太后,冷声回应道:“齐王妃,还是想管好自己,再来惦记老奴的命吧。” 第五十一章十公主玷污至死 院中吵闹声声喋喋不休。 权叶辰走进殿内,看着床榻上熟睡的梦黎,挥了挥手,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会意,蹑手蹑脚地腿出去。 殿门再次打开的一瞬间,吵闹声更加清晰,梦黎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吵到了。 权叶辰脱下外袍,在梦黎身侧躺下,垂眸打量着妖女的睡颜,目光一寸寸描摹着娇媚的容颜。 成婚这么久,权叶辰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打量自己的新婚妻子。 熟睡的梦黎,没了平日里的张牙舞爪,那张见到他总是不服输的嘴嘴巴微张,看起来像是有人诱人采撷的樱果。 权叶辰没动歪心思,青天白日的,只是单纯欣赏梦黎的长相。 两人面对面,少有的安静和谐画面,没有吵嘴,没有互怼。 妖女心里有他,处处为他着想,昨晚看见他受伤,更是一副险些急得哭出来的模样。 权叶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如果妖女想要和他好好过日子,权叶辰勉为其难,也不是不能考虑考虑。 但他几乎没和女人打过交道,也不知道如何让妖女,乖乖对他俯首称臣。 感情这个东西太玄妙,不如上阵杀敌打仗好掌控。 反正,妖女早就睡了他,发生了肌肤之亲,不想负责可不行! 权叶辰一面想入非非,享受着幻想着梦黎对他爱得死去活来,一面嘴角带笑,望着梦黎贴在胸口,如同一只软弱的小兽,不设防的温顺模样。然而,好景不长,梦黎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皮。 权叶辰察觉出不对劲,立即卧倒,闭眼皱眉,装出一副病痛难忍的模样,“啊,好疼,好难受。” 梦黎揉了揉眼皮,撑着身子坐起来,耳边回荡着权叶辰沉闷的痛叫声。 “你怎么了?” 权叶辰捂着伤口的位置,轻咳了几声,“咳咳咳,本君好难受,好虚弱。” 一副病弱不能自理的憔悴样子,装的有七八分像。 梦黎揉了揉眼皮,她明明给权叶辰用了最好的止血消痛的药,一夜过去了,怎么伤口还会疼! 这不正常! 难不成中原人的体质不一样? 还是她的药丸存放时间太久,失了药效? “你等等,你再帮你扎几针。”梦黎有生之年,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医术,说着,就要爬下床,再去从苗疆带来的药箱里翻一翻。 隐约记得还有一瓶效果更强劲的金疮药。 巴掌大的一小瓶,价值万金,有钱都买不到。 出嫁之前,继母拉着她的手,将金疮药送给她,让她保平安用的。 不到关键时刻,不会轻易拿出来。 为了能早日远离权叶辰,梦黎豁出去了。 权叶辰眼疾手快,一把拦下梦黎,“算了,就不劳烦太子妃了,本君可以坚持。” 坚持个屁! 梦黎忍不住翻白眼。 如果权叶辰不想劳烦她,现在就应该滚蛋走人,而不是鸠占鹊巢,霸占着她的屋子,日日对她颐指气使。 明明有宫女,权叶辰偏不用,宁可使唤她这个太子妃,也不舍得让宫女们干一点活儿。彡彡訁凊 梦黎心里冷笑,就没见过权叶辰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咳咳咳-----” 权叶辰:“太子妃,本君的身子好难受,应了昨日的话,没有十天八个月是真的好不了了,这段日子,就辛苦你这祥瑞福星照顾本君了。” 轰隆! 一声雷鸣声,不偏不倚,正好劈在梦黎头上。 什么? 真要十天半个月! 她还活不活了! 与其日日面对权叶辰,她还不如找棵歪脖树,上吊死了算了。 两人僵持着,一个想治,一个想不好的太快,装病让对方多关心关心自己。 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 无论说话还是所思所想,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阿青进来报信,前脚刚迈过门槛,就看见床上的小夫妻俩,正大眼瞪小眼。 一个笑容满面,一个横眉竖眼。 场面异常和谐,又夹杂着一丝丝诡异…… “……” 阿青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该走该留。 梦黎注意到踌躇的阿青,反手推开狗皮肤膏药似的权叶辰,迈步下床,理了理衣服和发髻,直奔阿青走去,低声道:“怎么了?” 阿青摆了摆手,解释道:“没大事,常嬷嬷忙着和齐王妃说话,让我进来禀告太子妃一声,十公主又被皇后娘娘关起来了,这一关,人就病了,皇后急的不行,请您进宫去瞧一瞧。” “请我做什么?”梦黎对外并未展示出自己擅长医术。 皇后不是让她留在东宫,寸步不离地照顾权叶辰吗? 为何有改变主意,让她掺和十公主的事。 “十公主是皇后亲生的嫡女,是太子殿下的亲妹妹,也是您的小姑子,皇后下令,太子妃,你不能不去啊!”阿青劝告道、 床榻上的权叶辰,听到主仆二人,言辞间好似提到了十公主。 “别管她,让她发疯。”权叶辰发号施令道。 亲妹妹是个什么德行,当哥的心里清楚。 皇后都治不服的刁蛮丫头,梦黎去了,也是送人头,挨骂不讨好。 见权叶辰如此说,梦黎顿了顿。 十公主,她有印象。 上一世,刚嫁来大顺国的时候,这位从小娇生惯养,身材臃肿,足有三百斤的嫡公主没少找她麻烦。 十公主没继承了皇后的样貌,也没继承皇后的手腕,只有一身不正常的肥肉,和刁蛮任性的臭脾气,狗见了都摇头。 平日里,和楚潇潇关系不错,形同姐妹,所以厌恶梦黎,恨她抢了楚潇潇的皇嫂之位。 十公主心悦楚潇潇的大哥楚倾君。 为了和楚倾君多接触,没少帮着楚潇潇干坏事。 后来,楚家被抄家,十公主为了追随爱郎,从皇宫逃出来,千辛万苦找到被流放楚倾君后,楚倾君谋反不成,楚家覆灭,为了泄愤,将十公主毒哑,说是楚家跑来的一个丫鬟,送给押送楚家流放队伍的官兵。 等皇家找到十公主不着寸缕的尸体后,无论皇后如何哀求陛下,想要将十公主带回宫好好安葬。 皇帝含泪咬牙,一再否认尸体不是十公主,随便找了个宫女的尸体,说是十公主在宫中突发恶疾,暴毙而亡,民间传言十公主被玷污至死的消息是子虚乌有,若有人再敢胡言乱语,损伤十公主名节,一律格杀勿论。 第五十二章同为天涯沦落人 为情所困,难免被情反噬。 十公主,何尝不是曾经为爱飞蛾扑火的梦黎。 同为天涯沦落人。 只不过,上天垂怜,让梦黎清醒过来,给她一次逆风翻盘的机会。 然后,十公主还被蒙在鼓里,看不清坏人的丑恶嘴脸。 “太子妃,您要去吗?”阿青低声询问梦黎。 皇后派人来请,太子殿下却不让太子妃去。 母子俩意见不一致,阿青犯了难,都是主子的命令,她不知道该听谁的,只能看向梦黎,让太子妃拿主意。 “阿青,出去备车。”梦黎吩咐道。 “是。”阿青秒懂,颔首退下。 阿青后脚迈出门槛,权叶辰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妖女,你竟敢违背本君的命令!” 他不让妖女去,妖女非要往前凑,这摆明是和他对着干! 权叶辰就没见过这般顽劣的女人! “十公主是殿下的妹妹,殿下应该多关心她。”梦黎没有直说,用话点了点权叶辰。 终归是当太子的人,脑子不会太笨。 希望她的话,能让权叶辰提起警惕。 “乐清要是个皇子,本君早就上拳脚了,她那个顽劣的性子,母后都治不服,你能有什么好法子,省省吧。”权叶辰无情吐槽,想让梦黎知难而退,不要自讨苦头。 他不是不关心自己的亲妹妹。 而是亲妹妹太让人头疼,女孩子家,打不得骂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皇宫鸡犬不宁。 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天,又惹出是非,真是让人头疼! 不知母后如何想的,非要让妖女入宫,妖女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她能干什么! “皇后召见,我不能不去,你好生在东宫待着吧,我去去就回。”梦黎说完,推开殿门走人。 既然决定了,就要去做。 她不是救世主,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儿家,落得那般的下场! “妖女,你站住,你给本君站住……”权叶辰不在装病了,掀开棉被,对着梦黎的背影叫喊。 梦黎没在意背后的狗吠声,大步迈出东宫,门口停着轿辇。 阿青搀扶梦黎坐上去。 绕过两条长街后,轿辇穿过宫门,径直来到后宫。 …… 坤宁宫内。 一阵稀里哗啦的摔打声。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下人,我可是十公主,你们竟敢把我关起来,等本公主出去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滚开,让我病死算了,我才不要吃药。” 砰一声。 药碗被从门缝里丢出来,名贵的玉碗被摔的四分五裂。 浓黑的药汁撒了一地,惊地门外的宫女太监们不寒而栗。 十公主又闹脾气了! 这可如何是好! 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让他们伺候十公主! 宫女太监们心里苦,只能背地里发发牢骚。 伺候喝药的宫女捂着脑袋,屁滚尿流地跑了出来,眼圈红红的,显然是被十公主好生刁难。 殿门被重重关上,十公主在殿内叉腰叫嚣道:“滚,都给本公主滚。” “你们去告诉母后,不让我出宫见倾君哥哥,我就不喝药,活活病死自己,让你们所有人都后悔。” 隔着老远的距离,梦黎就听到十公主高亢有力的叫喊声。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还真不像是生病啊! 十公主要是能发脾气,闹别扭的能耐,用在对付渣男身上,也不至于落得死于非命的结局。 阿青双手交叠,跟在梦黎身后,窃窃私语道:“太子妃,十公主好生刁难,皇后娘娘让您来,是要你为十公主治病?” 阿青一头雾水,梦黎也是不明情况。 谁知道皇后藏着什么心思! “去见一见皇后就知道了。”梦黎看向领路的老太监,礼貌道:“麻烦您带路,本太子妃要先去拜见皇后娘娘。” 这是规矩,也是礼数。 老太监市侩,忙伸出一只手,说道:“太子妃,这边请。”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皇后提着裙摆,被一众人簇拥着,忙不远处走来,脸色灰扑扑的,一看就是被烦心事所扰。 梦黎会意,忙后退两步,行礼问好道:“儿媳拜见皇后娘娘。” 但愿皇后这次靠谱点,别像上次一样,皇后不管招惹太后,就拉她一起遭罪。 险些把太后气个半死。 要不是梦黎能控制蛊虫,那天的场面还真不好摆平。 皇后瞧见梦黎,好似看见了救星,快步迎上来,拉住梦黎的手,“好孩子,你总算来了。” 梦黎搞不清楚情况,不敢乱说话,“母后让儿臣入宫,所为何事?” 自家儿媳妇,皇后也不见外,有话直说,“乐清那个孩子,母后实在拿她没办法,生病了却闹脾气不吃药,本宫说什么,她都不听,你是她嫂子,咱们是一家人,乐清也是你的亲妹妹,你替母后好好劝劝她,让她把药喝了,只要肯喝药,本宫什么都答应她。” 此刻,躲在殿内的十公主,正撅着屁股,趴在门上,听着门外的动静。 母后称呼那模样奇异的女人儿媳。 “这就是太子哥哥,给她娶的嫂子!” 那张脸蛋长得是挺美的,让人过目难忘! 但她的穿着打扮都好奇怪。 和中原人不一样。 一身邪气,十公主这双水汪汪的火眼金睛,可没看出来梦黎是哪门子难得的祥瑞福星! 要不是梦黎那个坏女人和国师暗中勾结,潇潇姐,也不会被父皇指婚,嫁给齐王那个好色的老王八。 都怪梦黎! 哼! 都是坏女人的错。 十公主鼓着腮帮子,正为楚潇潇报不平时,忽地听到母后说:“只要她肯喝药,什么都答应她。” 十公主眼珠一亮。33yqxs?.??m 还有这好事! 她要出宫。 要去看望倾君哥哥。 正当十公主暗自庆幸自己计谋即将得逞时,又听见皇后补了一句,“除了让她出宫,去见楚家人。” 知女莫若母。 十公主那点子花花肠子,皇后门清。 不是她不想让女儿嫁给如意郎君,而是,那楚倾君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背地里干的坏事却不少,是个表里不一的货色。 更重要的是,楚倾君已经定亲了,有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堂堂公主不顾名节,不顾脸面,非要凑过去,岂非太没面子,太损伤皇家尊严。 第五十三章坏女人 皇后一生要强,从未轻易向人低过头,亲生女儿对她而言,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活了半辈子,就生了这一个女儿,自然是当成心肝肉疼着。 关心则乱。 越是关心,越是宠爱,越是舍不得责罚,十公主就越是蹬鼻子上脸,仗着父皇母后的宠爱,为所欲为,但凡有半点不开心,轻者绝食,重则要死要活,作天作地。 丝毫没有公主该有的仪态和矜持。 皇后为这个女儿伤透了脑筋。 太后那边挑事,已经够让她焦头烂额了。 不知道那个不知死活的宫女,非要告诉十公主,说楚倾君订婚了,十公主就坐不住了,屁股长钉子似的,天天闹着要出去。 皇后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将人关起来。 谁料想,关着关着,就光出了毛病,发了好几日的高热,再不喝药,身子肯定受不了! “既然母后让儿臣来,就让儿臣试一试吧。”梦黎能理解皇后的无奈,但也清楚皇后如今的困境,都是她这个当母后的咎由自取。 “真的?”皇后拉着梦黎的手,惊喜追问道。 虽然知道梦黎不敢不答应,但没想到梦黎会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她完全没收费口舌。 “母后,让我劝乐清妹妹可以,但只能让我一个人进去,无论您听到什么动静,哪怕是十公主哭了,晕倒了,您也不能进来打扰。”梦黎先亮出自己的条件,省得过一会儿皇后冲进来添麻烦。 闻言,皇后抿了抿唇,这个要求,在她意料之外,思虑再三,目前,除了答应梦黎,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好,本宫答应你。”皇后点头打听,但不忘拉住梦黎,提醒道:“不能伤了十公主。” 这是她的底线。 梦黎笑着没说话。 皇后爱女心切,舍不得让十公主受伤,若是她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提前看一看十公主的悲惨结局,就会明白,此刻对十公主多加管教,哪怕是受伤吃苦,也比将来遭罪强。 殿内,十公主皱着小眉头,听着门外的动静。33yqxs?.??m “坏女人,你休想!” 别以为她会屈服。 苗疆来的坏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母后和父皇那般叱咤风云的人,都不能奈她何! 一个她看不上眼的坏女人,凭什么如此自信,以为上嘴皮子搭下嘴皮子,说几句好听的话,她就会乖乖喝药! 笑话。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十公主皱着鼻子,暗自腹诽之际,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来了。” 十公主一个激灵,忙转身,顶着一张绯红滚烫的脸蛋,跑回床榻之上,闭紧着双眼躺好。 梦黎从宫女手里接过药碗,推门走进去。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 宫女太监们无声叹气,不抱希望。 没用的。 太子妃去了,也是徒劳无功。 甚至,就连远远望着的皇后娘娘,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不认为梦黎又能制服十公主的能耐!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她这个女儿,真是任性过头了,好生让她这个当娘的头疼! 殿门从外关上。 梦黎站在门槛前,抬眼打量着宫殿的布置。 不由地感叹,不愧是大顺国最得宠的公主,随便拎出来个花瓶,都够寻常百姓吃一辈子的。 梦黎一手举着托盘,一手提着裙摆,走到床榻前,看着床上睫毛颤抖,装睡的十公主。 十三四岁的模样,还是个小孩子。 “起来,喝药。” 梦黎单刀直入,没有客套。 十公主依旧假装睡着了,听不见们梦黎的话。 无论坏女人说什么,她都不接招,看坏女人怎么办! 十公主心里偷着乐,故意想看梦黎出糗。 然而,梦黎早就看穿她的小心思。 小孩子心性! 其实很好降服。 只是皇后她们太过疼爱十公主,不舍得动手而已。 但凡皇后拿出镇压后宫嫔妃的铁腕铁拳,十公主也不至于养成今天这个性子! “不喝是吧!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梦黎话不多,掀开被子,一把拎起十公主的手腕。 好烫! 梦黎险些被烫的撒开手。 这孩子,也太任性了,都烧成这样了,还在逞强。 十公主感觉到坏女人的触碰,本能地抗拒,小眉头打结,想要反抗,忽地,感觉到两根银针飞来,卷起一阵短促的风声。 直奔她身上的穴位刺去。 不等十公主反抗,梦黎已经封住她的穴道,身体被定住,一动不能动。 梦黎轻而易举掰开十公主的嘴巴,一碗药,一滴不剩地灌进十公主的嘴里。 上一次,权叶辰耍赖,让她喂饭时,梦黎就想这么干了。 只不过,当时有人能在场,梦黎不得不收敛。 如今,殿内只有她和十公主,那她也无需隐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皇后想让十公主喝药,她已经完成任务。 没错。 就是这么简单容易。 梦黎手掌一翻,银针收回,懂事地飞回梦黎的袖中。 十公主嘴里苦巴巴的,舌头都是麻的,扶着床头,一个劲地咳嗦。 “咳咳咳咳咳!!!!” 刚才坏女人太不温柔了,她都被呛到了,坏女人不说一句抱歉的话,竟然这样蛮横地对待她!她可是十公主,绝对不会屈服于坏女人的淫威之下。 “坏女人,本公主讨厌你,再也不想看见你。”说着,抓起床头的玉碗,砸向梦黎。 梦黎身子偏过半寸,玉碗错过侧脸,砸在柱子上,应声而碎,碎片迸溅。 “公主,我好心好意来喂你喝药,你这样对待恩人,未免太不懂礼貌了。”梦黎掸了掸衣襟,回眸看向十公主。 十公主不觉得自己做错事,梗着脖子,“那又怎么样!不怕告诉你,我的嫂子,只可能是潇潇姐,像你这样的坏女人,我哥才不会看得上。” 权叶辰能不能看得上梦黎,梦黎不知道。 但权叶辰确实已经被她上过了。 楚潇潇一门心思惦记她用过的二手货,梦黎表示很不理解。 “你笑什么?”十公主瞪着似笑非笑的梦黎,不知道坏女人脑子里藏着什么坏心思,“像你这样的女人,本公主见多了,本公主也不妨告诉你,早晚有一天,太子哥哥会休了你,让你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里去,哼!” 十公主气鼓鼓的,本就对梦黎没好感,经过刚才的强行喂药,更是恨梦黎入骨。 梦黎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十公主放心,本太子妃还是那句话,等我玩够了太子殿下,自然会休了他。” “什么?”十公主好半晌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坏女人在说什么? 她玩够了,就休了太子哥哥....... “大胆!” “坏女人,你太大胆了,本公主要去告诉母后,让母后打烂你的嘴。” 第五十四章狗吃屎 十公主叫嚣着就要冲出去,梦黎当然不会让她得逞,被宠坏的小公主,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轻易认清自己,收敛性子的。 梦黎上前一步,挡住十公主的去路,“公主还是歇了这个心思吧,老实在屋子里待着养病吧。” “让开,坏女人,你走开。”十公主胖成一颗球,上下一样粗,叉腰生气的样子,像极了梦黎在中原集市上见过的一种鱼,渔夫说,那鱼名叫河豚。 十公主长这么大,破天荒头一次,有人敢忤逆她,瞪着梦黎的两个眼珠冒火,一副要和梦黎火拼的神情。 坏女人大言不惭,竟然敢说出玩腻了就休掉太子哥哥的话,十公主气鼓鼓,一定要梦黎为她说出口的话付出代价。 十公主伸手就要撕扯梦黎。 十公主这个体型,一屁股能坐死三个梦黎。 梦黎当然不会和她硬碰硬,脚步一转,侧身躲过十公主的进攻。 咚! 一声闷响后。 十公主重重摔在地上,梦黎清晰地感觉到,脚下的大理石地板震了震。 “哎呦!” 十公主皱着鼻子眼睛,痛呼叫疼。 “坏女人,把你的心肠好歹毒,谁让你走开的。” 要不是因为坏女人使阴,她也不会摔个狗吃屎。 好疼! 十公主捂着红肿的脑门,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奈何身材不允许,肉乎乎圆滚滚的身子,真就像一个球一样,在地上打滚,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愣是站不起来。 梦黎抱着手臂,冷眼站在旁边,欣赏着十公主滑稽的表演,笑道:“公主殿下,刚才明明是你说的,让我走开,我听公主殿下的话,走开了,公主殿下怎还不开心?” 十公主不见关节的胖萝卜手,攥的咯咯作响。 “坏女人,你阴我!” 梦黎撇了撇嘴,装傻充愣道:“十公主在说什么?本太子妃听不懂。” “我要去见母后,去见父皇,去见太子哥哥,让太子哥哥休了你,你等着,坏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十公主咬牙切齿,水汪汪的眼珠氤氲着怒意。 梦黎深知与其好言好语的附和讨好,还不如,换一个方式,让十公主对她印象更加深刻些。 “那可不行,本太子妃可是你们大顺国娶来的祥瑞福星,要给你们大顺国带来鸿运的,公主上嘴皮子搭下嘴皮子,想要让太子休了我,未免说得太轻巧。” 就算她和权叶辰实在过不下去了,想要和离,也要大顺国皇帝和父亲阿赤王点头答应。 事关邦交,无论谁先提出和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呸!什么狗屁祥瑞福星,明明就是你和国师的阴谋,太子哥哥不信,本公主也不信。”十公主反驳道。 国师那个神棍,她看见就讨厌。 总是拉着她,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还让她离倾君哥哥远一点。 十公主最听不得别人挑拨,她对倾君哥哥的感情。 因此,认定了国师是神棍,和梦黎一样,不是好东西。 “十公主,你信不信本太子妃不重要,但你要清楚自己的处境,皇后娘娘是不会让你出宫的,也不会同意你和楚倾君在一起。”梦黎打开天窗说亮话,及时表明皇后娘娘的态度,让十公主早日断了不切实际的念想。33yqxs?.??m “住口!我和倾君哥哥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坏女人管!” 听到倾君哥哥的名字,从梦黎的嘴里吐出来,十公主就恶心反胃,认为坏女人亵渎了她的倾君哥哥。 年纪越小越固执,梦黎明白讲道理没用,那就用事实说话。 眼前的十公主被娇惯坏了,说话没轻没重,让梦黎生气,但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梦黎不敢想象十公主被楚倾君灌下哑药后,将她送给一群油腻畏缩的官兵玩弄取乐的时候,十公主有多么绝望,多么痛苦。 同为女人,梦黎能帮一把是一把,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尚未泯灭的良心。 “十公主,你既然对楚倾君念念不忘,想要出宫,本太子妃可以帮你!”梦黎放出诱饵,果不其然,听到能出宫,十公主眼仁晃了晃,满脸洋溢着惊喜,“真的?坏女人,你真的愿意帮本公主?” 上一刻,两人还在剑拔弩张地争吵。 一眨眼的功夫,坏女人就想通了?对她大献殷勤? 十公主心思简单,但也藏着几分怀疑,“你为什么要帮我?” 俗话说得好,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坏女人一肚子坏水,害得她摔得好疼,也不过来扶她一把,站在一旁看好戏,谁知道她在密谋什么? 梦黎扬了扬眉头,没想到十公主的防备心还挺强,为了打消十公主的顾虑,随口编了个理由。 “咱们两做个交换,这次我帮你,下次你帮我,咱们两个互惠互利。本太子妃在京城无亲无故,多个朋友多条路。” 十公主当即反驳道:“本公主才不会和你做朋友。” 她可是大顺国最尊贵的嫡出公主,还没出生,就有了封号和封地。 要不是因为她是个女孩,太子之位,还不一定是亲哥权叶辰的!!! “你帮本公主出宫,那你想让本公主帮你什么?”十公主歪着小脑袋瓜,皱眉打量着一脸莫名笑意的梦黎。 总感觉坏女人不靠谱。 但满宫上下,坏女人是唯一一个愿意帮她逃出宫去见倾君哥哥的。 十公主别无选择。 梦黎故作思考,想了又想,忽地灵机一定,想到个好主意。 既然十公主主动提了,梦黎也不好拒绝。 这种时候,梦黎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最大的敌人---楚潇潇。 “听闻公主和齐王妃情同姐妹?” 十公主防备地看向梦黎,问道:“坏女人,你要对潇潇姐做什么?” 梦黎晃了晃手指,“公主此言差矣,不是我要对楚潇潇做什么,是你要帮着我对楚潇潇做什么!” “你休想!”十公主果断回绝,潇潇姐对她最好了,一再撮合她和倾君哥哥在一起。 倾君哥哥对她冷若冰霜,忽远忽近,好几次,要不是潇潇姐来安慰她,鼓励她,她几乎都要坚持不下去了,险些脑袋一热,放弃最爱她的倾君哥哥。 第五十五章坏女人加把劲儿!!! 十公主打心眼里感激楚潇潇,和楚潇潇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 将来有一日,若能和楚倾慕君修成正果,十公主最该感谢的人就是楚潇潇。 十公主态度坚决,对楚潇潇深信不疑。 梦黎见状,知道不能强求,日子还长,足够让十公主看清楚潇潇的真实面目。 “不急,你早晚会明白的。”梦黎伸手拍了拍是公主的肩膀,笑着语重心长道。 到时候,就算她不让十公主动手,十公主也不会忍气吞声。 十公主嫌恶梦黎的触碰,刚想甩开梦黎的脏手,然而,梦黎已经收回手,嘱咐她:“回床上躺着,我去叫太医。” “叫太医干什么?本公主已经喝了药,不想再喝了。” 梦黎道:“若是想出宫,那就乖乖去床上躺着,别讨价还价。” 说完,起身,推开殿门,吩咐门外的下人道:“十公主已经喝了药,本太子妃瞧着公主好了许多,快去请太医,仔细给公主抱瞧一瞧。”彡彡訁凊 “是。” 下人不敢耽搁,领命退下。 皇后站在不远处,听到十公主终于肯喝药了,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宫女太监们忍不住夸赞道:“太子妃不愧是福星,真是有本事。” 进去没多久,十公主就喝药了,听太子妃的话说,十公主好多了。 那就太好了! 梦黎不敢居功,走到皇后面前,将刚才的话,又好言好语地讲了一遍。 皇后听着连连点头,连连夸赞道:“好,太子妃,你做的好。” 梦黎含笑不语,其实,她用的法子,是个人就能想出来,不说别人,伺候十公主的下人们,都知道公主不喝药,那就掰开她的嘴,把药灌进去。 但是下人们不敢说。 明知道十公主是皇后娘娘的心肝肉,他们可不想往枪口上撞,自寻死路! 然而,皇后是爱女情切,不忍心伤害十公主,深知自己的女儿是个叛逆性子,越是强迫她,十公主越是和她闹别扭,对着干。 这种当坏人的事,皇后不愿意做,因此,才会去请梦黎帮忙。 皇后不忍心伤害和十公主的母女感情,于是,让梦黎来当这个恶人。 不愧是满身都是心眼子的皇后娘娘,面对这个心机灵巧的婆婆,梦黎面上不说,但心里清楚。 皇后是老鹰,而她在皇后面前,就是个还需锻炼的小家雀。 “好孩子,陪着母后,进去看一看十公主。”皇后拉着梦黎的手,热络地好似毫无嫌隙利用,迈步走进殿内。 十公主为了出宫,梦黎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皇后跨过门槛进来的时候,已经重新躺回床榻上,为了不被看出端倪,还是那招,闭眼装睡。 梦黎诧异,好奇想知道十公主是如何从地上爬起来的? 皇后来到床榻前,疼惜地摸了摸十公主的小胖手,小胖脸。 “退热的药果然管用。” 十公主的身子,没有今早上,她来时那般烫手了。 折腾了一上午,总算是有惊无险,皇后拍了拍砰砰乱跳的胸口,不由抬眸看向梦黎。 这个儿媳妇是有眼力见的,也是有几分聪明的。 刚才,她站在殿外,隐约听见里边的动静,外加从前,梦黎对楚潇潇下蛊,阴阳怪气地回怼太后,几件事加起来,足以见得,她这个儿媳妇有点能耐。 不知不觉间,皇后看向梦黎的目光多了几分慈爱。、 太医赶来后,先对着皇后和梦黎磕头请安。 “行了,别拘泥于那套俗礼,快过来,给十公主瞧一瞧。”皇后说着,对太医招了招手。 太医撩起袍子,走到床榻前,隔着一道鹅黄色的床幔,再次跪下,凝眉仔细切脉。 十公主本就是寻常的风寒,还是她故意洗凉水澡,自己给自己闹病的。 不算大毛病。 喝了一碗退热的药,已经好去大半。 毕竟,十公主大体格子摆在哪儿,身体素质杠杠的,这点小病根本不在话下。 “微臣再开几服调理身子的药,公主按时吃下,多休息休息就无碍了。”太医从善如流道。 皇后点头,扶着十公主的手,放回被窝里,掖好被角,“那就有劳太医了。” “皇后娘娘言重了,这是卑职应该做的。” 客套话说完后,太医佝偻着腰,后退三步后,转身出了殿门。 床榻上的十公主掀开眼皮,看向对面站着不说话的梦黎。 坏女人不是说要帮她出宫吗? 怎么还不出言向母后求情? 难不成是骗她玩! 十公主撅着粉唇,不信任地看向梦黎,坏女人要是敢骗她,她就把刚才坏女人说要休了太子哥哥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母后。 让母后好好地治治她,帮她出气! 十公主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想法简单,梦黎余光瞥见十公主对她挤眉弄眼。 这小丫头,还真是心急。 好吧! 既然她都已经答应了,那就说到做到。 中原人讲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不是君子,是女子,但说出口的话,也是算数的。 皇后接过下人递来的毛巾,正耐心地帮着十公主擦拭身子,就听到身后的梦黎说道:“母后,十公主的身子好了许多,能出门走动了。昨日,太子殿下在病中,还念叨着想念妹妹,儿媳斗胆,想向母后求一个旨意,让十公主随儿媳出宫,一同回东宫,去探望尚在病中的太子殿下。” 当娘的,最在意的就是孩子。 皇后膝下一儿一女,手心手背都是肉。 听梦黎如此说,她当长辈的,也不好意思拒绝。 权叶辰中毒,她被困在皇宫里,不能时常出去,也不知权叶辰的身子恢复的怎么样了。 国师让梦黎陪伴权叶辰,梦黎被她叫出来,也有好一阵了。 十公主这边算是暂时拉下帷幕了,也是时候让梦黎回去照顾权叶辰了。 “本宫不是不想让十公主出宫,而是十公主的性子,你也知道,好孩子,母后是怕十公主出宫之后,就撒欢了,你这个当嫂子的管不住。” 皇后说的是实话。 也是真心话。 床上,十公主扁了扁嘴,一个劲儿地给梦黎使眼色。 坏女人,加把劲儿。 眼瞧着母后就要答应了,可不能前功尽弃啊! 第五十六章东宫到了 十公主对梦黎寄予厚望,梦黎也不忍让十公主失望,张口,继续游说道:“母后,十公主总是在宫里,就算没病也憋出病了,就让她出去转一转吧,儿媳和太子殿下是十公主的嫂子和兄长,定会看管好公主,不让母后操心为难。” 言外之意,有权叶辰坐镇,十公主也不敢太过分。 皇后沉吟片刻,床榻上的十公主忍不住助攻,假装出一副刚醒的模样,抱住皇后娘娘的手臂撒娇央求,“母后,你就让儿臣去吧,儿臣只去东宫,去见太子哥哥,保证不乱跑。” 皇后挑了挑眉,打量着撒谎素来不脸红的十公主,“真的?” “当然是真的,儿臣发誓。”说着,十公主欢笑着竖起四根胖手指“发四”! 皇后被逗笑,点了点十公主的脑门,“出宫可以,但是提前说好,要是你闹腾你太子哥哥和嫂子,别怪母后不客气。”扬起手,做势就要对着十公主的屁股蛋打下去。 十公主忙躲闪,缩进被子里,“不闹腾,儿臣绝对不闹腾。” 梦黎帮她打掩护,她就顺着杆子往下爬,和母后保证不闹腾权叶辰和梦黎,是因为她压根就没打算真去东宫。 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她要把握机会,去找倾君哥哥,至于亲哥权叶辰,反正有一堆人照顾,不差她这一个。 十公主美滋滋地计划着,觉得万无一失,没有半点问题。 皇后架不住她撒娇耍赖,在梦黎的一再保证下,点头同意十公主出宫。 出宫前,皇后盯着十公主又喝下一碗补身子的药。 十公主出奇地痛快,端过碗,一饮而尽,不用人催促。 长这么大,第一次这般老实的喝药。 梦黎带着十公主出宫,皇后目送着两人离去。 一个是儿媳妇,一个是亲生女儿。 在皇后看来,都是孩子。 眼瞧着两人的背影远去后,皇后吩咐道:“派人去跟着十公主。” “是。” 不是明面上的跟随,而是暗中保护。 说到底,皇后不是不相信梦黎,而是十公主太跳脱,不多派出去些人手,皇后不放心。 吩咐完后,皇后转身刚迈开步子要走。 太后身边贴身伺候的嬷嬷来请,“太后娘娘午睡醒了,想要见一见皇后娘娘。” 皇后刚才忙着十公主的事,差点忘了自己也是当媳妇的人。 太后召见,她不能不去。 太后那个老家伙,有好事想不到她,估计又憋着什么坏心思。 但皇后也不敢拒绝,笑道:“好,本宫这就去。” …… 马车走在路上,出了朱雀大街,十公主就坐不住了,叫嚷着要下车。 梦黎不同意,和十公主面对面坐着,正襟危坐道:“说了要去东宫,就必须去东宫。” “凭什么?”十公主可不是这样打算的,她抗议,强烈抗议。.33yqxs?.??m 梦黎才不管十公主抗议与否,答应皇后的事,不能弄虚作假,“你且老实呆着,你想见的人,本太子妃会帮你见到。” 闻言,十公主躺在座位上,扑腾的胳膊腿停下。 “什么?” “坏女人,你能让我见到倾君哥哥?” 十公主还想着,应该去哪儿逮倾君哥哥,既然坏女人识时务,懂得讨好她,帮她在倾君哥哥之间牵线搭桥,那她也可以勉强接受坏女人的好意。 “老实安分些,你是皇家公主,注意仪态。”梦黎忍不住提醒道。 十公主却不在意,抱着手臂,哼了一声,“要你管!” 幼稚的小丫头,梦黎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果子点心,“吃吧。” 十公主从几天前就闹绝食,好几顿没吃东西了,肚子里空空的,除了两碗苦药汤,什么都没有。 不是她想吃,而是梦黎送来的果子点心太诱人。 看着就令人胃口大开。 香香的,软软的,点心捏成了她最喜欢的茉莉花形状。 十公主不客气地伸出胖手,一手抓起一个,坐在座位上,晃荡着两条短腿,欢欢喜喜地吃着。 不一会儿,两盘果子就见底了,要不是有梦黎在场,盘底的点心渣子,十公主都会用手指捻起来,送进嘴巴了。 饿。 她实在是太饿了。 而且是越吃越饿的那种。 不能怪她胖,实在是她的胃口太好了。 喝口凉水都长肉。 十公主吧嗒着嘴,掐了掐腰上的肥肉,欢喜来的快,去的也快,看着自己一身减不掉的肉,又忍不住伤心难过,“本公主要是再瘦一点,倾君哥哥是不是就会多在意本公主些。” 小丫头的情绪变化快,好似四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梦黎端着茶杯品茶,转眼间,就看到十公主就换上一脸愁容。 “样貌只是皮囊,会随着年华老去,爱你的人,不会因为你的容貌,改变对你的爱意。不爱你的人,也不会因为你身量胖瘦,对你多生爱怜,就算你瘦成一根筷子,对方依旧不可能成为你的良人。”梦黎冷静地说道,希望十公主能听得进去。 然而,梦黎却忘了,人总是不爱听人说教。 十公主不悦地瞪着梦黎,反驳道:“你闭嘴,坏女人,本公主不要你管。” 她认定了倾君哥哥,就不会改变,生是倾君哥哥的人,死是倾君哥哥的死人。 潇潇姐说过,倾君哥哥不是心里没有她,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世上,除了她十公主,没有人能配得上倾君哥哥。 见状,梦黎耸了耸肩膀,放下茶碗,忠言逆耳,十公主的抵触,在意料之内。 想要驯服十公主,自然要从她在意之处下手。 “公主想要身材变窈窕是吧,本太子妃有办法。” 十公主出生在帝王之家,山珍海味,美味珍馐吃不完。、 但十公主尚且年幼,二三百斤的体重,属实不正常。 俨然不只是贪嘴的缘故,梦黎总会觉得十公主像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具体是何病因,还需梦黎把脉,一探便知。 梦黎思索间,十公主惊喜地看向梦黎。 这个坏女人,一而再再三地帮她,究竟是有什么打算? 真能帮她瘦下来? 十公主搓了搓胖手,有些跃跃欲试,开口想要继续问下去,与此同时,马车停下。 阿青站在轿辇外,躬身禀告道:“太子妃,公主殿下,东宫到了,请两位主子下轿。” 第五十七章十公主一眼看穿亲哥 权叶辰在东宫等着,越等越没耐性,妖女不听他的话,一意孤行,非要进宫。.33yqxs?.??m 刘成站在门口,看着权叶辰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禁想起老家拉磨的驴...... 刘成都要被权叶辰晃晕了。 “太子殿下,要不,您……坐下歇一会儿……”刘成扶着额头,出言提醒道。 权叶辰一记眼刀扫过去,刘成吓得两腿打直,立即绷紧身体,闭上嘴,不敢再乱说话。 权叶辰撞开刘成的肩膀,大步走到门口,朝着远处张望,“太子妃去了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刘成无奈叹气。 不到两个时辰,太子殿下已经说十遍了。 刘成耳朵都起茧子了。 “兴许……快了吧……”刘成砸吧嘴,小心翼翼说道。 “快了,快了,你就会这句话。”权叶辰心情不顺,拿刘成撒气,回眸,瞪着臊眉耷眼的刘成,若不是他对外称病,早就出宫,去寻妖女去了。 “我……” 刘成表示很无辜,但也不敢反驳。 和太子妃在一起的太子殿下,受了委屈,生了闷气的时候,拿他出气。 太子妃不在时,太子惦记媳妇,气不顺,还是要拿他出气。 “……”刘成心里苦,但刘成不说。 梦黎领着十公主,走进东宫,一路上,遇见的下人纷纷跪下行礼问好。 权叶辰盼妻心切,等的心里都长草了,总算是看见梦黎的影子。 刘成还沉浸在被太子责备的伤心中,忽地,身侧的太子殿下如同一阵风似的,冲到床上,甩掉脚上的鞋子,盖被躺下。 刘成:“???” 刚才发生了什么? 听到门外太子妃和十公主的说话声后,刘成忙整理好仪表,出门跪下行礼,“拜见太子妃,拜见十公主。” 梦黎颔首,柔和道:“起来吧。” “多谢太子妃。”刘成站起身。 “让厨房给十公主准备些吃食,十公主还在吃药,切忌荤腥辛辣。”梦黎嘱咐道。 刘成道:“是,卑职记下了,劳烦十公主稍等片刻。” 说完,拱手退下,直奔膳房走去。 床榻上,装病的权叶辰嘴里直哼哼,十公主提着裙摆,走到床边,虎口托着下巴,一眼就看得出来,亲哥是在装病。 “哥,你这是又唱哪一出啊?” 演的正起劲的权叶辰:“……” 死丫头,来拆台的是不是! “滚开,哪凉快哪待着去。”权叶辰手臂搭在脸上,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送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十公主、 “切!走就走。”十公主扭头走人。 她本来也不是来看望权叶辰的。 亲哥真不要脸,明明没病,却要装病。 坏女人奇怪!亲哥更奇怪! 这对夫妻,真是让人搞不懂。 十公主瞧见桌上摆着的饭菜,是方才下人送来给权叶辰的病号房。 权叶辰没胃口吃,十公主不嫌弃,挪着小步子,凑到饭桌旁,拿起筷子,悄咪咪地吃起来。 刚才那两盘子点心,还不够塞牙缝的! 她没吃饱。 正好有一大桌的饭菜,再不吃就凉了,丢了多可惜。 十公主秉承着勤俭节约爱惜粮食的传统美德,拿着筷子,一顿风卷残云…… 梦黎向刘成交代完后,踏入殿门。 殿内,一个继续装病,嘴里哼哼唧唧的叫着。 一个端着饭碗,好似从灾区逃荒回来的小可怜,挥着旋风筷子,夹起饭菜,一个劲儿往嘴里送。 俩人谁也不耽误谁,各忙各的,异常融洽和谐…… 梦黎眼皮挑了挑。 这俩人真是中原金尊玉贵的公主和太子殿下? ?让人大开眼界!!! “太子妃,本君好难受,你快过来,咳咳咳----”权叶辰拳头抵在唇边,看向门口的方向,无病呻吟吧道。 梦黎皱着眉头,走过去,低头看着床榻上憔悴的权叶辰,冷声问道:“哪里难受?” 权叶辰终于见到媳妇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好一番打量。 妖女没事! 怎样进宫的,就是怎样出宫的! 没少一根头发丝。 权叶辰心中满意,但戏还要演下去,耍赖道:“头疼,肚子疼,腿疼,哎呦,本君全身上下都好疼。” 梦黎眉头皱得更紧了,权叶辰不至于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权叶辰的病不见好转,反而好碎越来越重了…… 梦黎很费解,但看着权叶辰虚弱无力的样子,一时间拿不准,“……那我帮你找太医。” “太医来了也不管用,你是祥瑞,是福星,国师让你从寸步不离守在本君身边,你非是不听,都怪你,本君病情更严重了,你快坐下,好好陪陪本君,过一会儿,说不一定本君就好了。”权叶辰蛊惑道。 梦黎一头雾水,她比吃药看太医还有用? 也许吧! 梦黎提着裙子坐下,权叶辰自来熟地拉着梦黎,让她坐的更近些后,抬起大脑袋,枕在梦黎腿上,大言不惭道:“靠近些,好的更快。” 坐在桌旁吃饭的十公主,忍不住冲着亲哥翻白眼。 臭不要脸! 想占便宜就直说呗,非要惺惺作态。 数日不见,亲哥是越来越没底线了! 十公主砸吧着嘴,要论脸皮厚,亲哥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权叶辰枕着梦黎的大腿,嘴角不自觉地荡漾起笑意。 妖女总是惹他生气,但离开了妖女,又好生不适应。 不管妖女是不是真的祥瑞福星,权叶辰都愿意让她多陪陪自己。 反正是他娶回来的媳妇,占点便宜怎么了! 乐清那个黄毛丫头,懂个屁! 权叶辰腹诽之际,没注意到梦黎想杀人的眼神,权叶辰好死不死,非要和她肢体接触。 真的很恶心好不好! 要不是是公主吧在场,她一记手刀,劈在权叶辰的脖子上,让他早登极乐,比寻常人更快转世投胎。 梦黎真心祈祷,希望下辈子,不要再碰见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 另一端。 楚潇潇在自己的殿中醒来,之所以没继续跪在梦黎殿前请罪,是因为她被毒辣的太阳晒中暑了。 常嬷嬷点头,丫鬟花穗和宋嬷嬷才敢将她抬回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扇风,又是灌绿豆汤,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将楚潇潇弄醒了。 花穗和宋嬷嬷对视一眼,皆是又惊又怕。 “齐王妃,奴婢们无能,没能照顾好您,请齐王妃恕罪。” 第五十八章 楚家来人 楚潇潇膝盖疼得厉害,眼前晕乎乎的,耳边的哭声令她更加烦躁。 “都闭嘴,我还没死,你们急着哭什么丧。” 被骂的花穗和宋嬷嬷悻悻闭上嘴,低声抽噎。 “一个个的,都是废物,帮不了本王妃,就知道哭哭哭,烦死了。”楚潇潇扶着太阳穴,从床上爬起来。 花穗和宋嬷嬷被骂的不敢抬头,无奈提醒道:“王妃,常嬷嬷说了……等您醒了后,继续出去跪着,别耽误了时辰。” “老不死的!她也太放肆了,把本王妃当什么!”楚潇潇闻言,眼冒火花,喘口气的功夫都不给她,老不死的常嬷嬷是想要她的命不成! 花穗和常嬷嬷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难色,常嬷嬷是皇后的人,常嬷嬷刁难齐王妃,摆明就是皇后公报私仇,想让齐王妃受罪。 “实在不行,王妃娘娘,咱们回齐王妃府躲一阵子吧。”花穗提议道。 身为丫鬟,她都知道何为规矩礼数,一个王妃,日日待在东宫,和太子妃夫妻搅合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肯定是要受排挤的。 如果楚潇潇还有些自知之明,不想再受常嬷嬷的磋磨,那就应该趁早离开东宫。 花穗不只是为楚潇潇考虑,更多的,是为自己筹谋。 常嬷嬷那个老不死的,对付楚潇潇手下不留情,楚潇潇日日跪着,她们当奴才,也要跪着在一旁陪着。 一跪就是一整天,花穗实在是吃不消,人都晒黑了一大圈,花岗岩坚硬无比,她的一双膝盖快要跪烂了。 她跟着楚潇潇,是想享福占便宜的,可不是陪着楚潇潇吃苦的。 “本王妃绝不回齐王府。”楚潇潇立即否决花穗的提议。 好不容易混进东宫,她可没那么容易轻言放弃。 否则,这么多天的苦,岂不是白吃了。 楚潇潇不甘心。 她要想办法见到权叶辰,只要能和权叶辰说上话,就还有转机。 “不回齐王府,那咱们就回楚家吧。”花穗扯着嘴角,小心试探道。 “楚家!”听到这两个字,楚潇潇立即燃起斗志。 是啊! 她背后还有楚家。 有爹爹,有兄长。 有偌大的楚家给她撑腰。 “快,修书一封,请父亲和兄长来,让他们来东宫为我做主。”楚潇潇攥紧被子,眼神凶狠道。 花穗抿了抿唇,冷静分析道:“王妃,这是东宫,您想的未免太轻松了,有太子在,就算您父亲和兄长来了,也只是臣子,他们不能触怒太子。” 楚潇潇情绪太激动,花穗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权叶辰是太子,梦黎是钦点的太子妃,常嬷嬷是皇后的狗腿子。 这些人,轻易动不得。 背后都有势力,不可轻举妄动。 楚潇潇眸子一转,咬着指甲尖儿,转眼的瞬间,想到了应对之策,立即嘴角荡起笑意,“让父亲和兄长来,不为别的,只为向太子讨个说法。” 花穗愕然,不知楚潇潇话中的意思,“……什么说法?” 楚潇潇眼神邪魅,傲娇地扬起头颅,“太子在本王妃的殿中宿了一夜,无论有没有发生什么,这事都已成定局,本王妃的名节被毁,太子必须给本王妃一个名分。” 花穗和常嬷嬷都惊的说不出话,天老爷,怪不得王妃费尽口舌,那夜要留下太子不让走,原来是存着这样的心思…… 花穗和常嬷嬷眼神闪动,王妃的心计果真深沉难测! 楚潇潇写好信后,让花穗送去楚家。 另一端,梦黎本想让权叶辰出马,以太子的名义,将楚倾君叫来,听到楚潇潇让人送信的消息,梦黎乐得清闲,正好,省得她张口了。 只不过,这一次,来的是楚潇潇的父亲楚相爷,还是楚潇潇的亲哥楚倾君,梦黎就不得而知了。 但无论谁来,梦黎都会让他不枉此行。 最好来的是楚倾君,趁着十公主在,有些事,早解决早利索。 听闻楚家的人要来,十公主顾不上刘成端来的美味佳肴,匆忙整理衣衫发髻,站在门口眺望,绽放出少女的娇羞,等着见她心心念念的倾君哥哥。 半个时辰后,楚家的人陆陆续续赶来。 让梦黎满意的是,楚相爷和楚倾君都来了,父子两人,一前一后,应是刚下朝,身上还穿着朝服,头戴乌纱帽,脚踩皂靴,身为外男,不能擅自进出后院,因此,在东宫侍卫的带领下,来到正厅等候。 “禀告太子殿下,楚相爷父子来了。”刘成进来禀告权叶辰。 权叶辰不愿见人,对外宣称身体抱恙,但人都来到权叶辰家门口了,他也不能不出去接待。 更何况,楚相爷官位不低,楚家盘根错节,势力强大,现如今,还不是动楚家的时候。 “为本君更衣。” “是。” 刘成拿起衣架上的常服,伺候权叶辰穿上。 十公主心急如焚,跺着脚,嚷嚷着让梦黎去找太子哥哥求情,恩准她也去见倾君哥哥。 “不用你哥同意,本太子妃带你去。” 人都来了,好戏就要开场了,梦黎可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闻言,十公主欢喜的险些跳起来,拉着梦黎的手,迫不及待去追权叶辰和刘成走远的背影。 正厅里。 楚潇潇匍匐到父亲和哥哥身边,失声痛哭,哽咽连连。 楚倾君心疼妹子,扶起楚潇潇,一再保证道:“妹妹放心,有哥哥在,定不让太子殿下给你个说法。” 楚潇潇趴在楚倾君怀里,吸了吸鼻子,“哥,还是你最疼我。”说着,偷偷同余光打量亲爹。 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楚相爷,身体岿然不动,任凭楚潇潇哭破了喉咙,眼皮都没掀开一下,稳坐如松,年过半百,双鬓略有斑白,但精神气十足,那股子泰山崩于前,任面不改色的气质,令人退避三舍。 权叶辰迈着不疾不徐的步调,走两步咳一声,稳住生病受伤的人设不能倒。 一路上都走的好好的,临到门口,刘成立即秒懂,狗腿地扶着权叶辰的胳膊肘,附和着演戏道:“太子殿下,您慢点,小心脚下,别摔倒了。” 第五十九章当本太子妃是死人? 权叶辰驾临,正厅内众人纷纷站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叩拜。 “拜见太子殿下。” “咳咳咳!”权叶辰缓步走进厅内,扫了眼心思各异的楚家人后,在刘成的搀扶下,走到主位坐下。 权叶辰扯出被压在屁股底下的衣袖,不咸不淡地道:“都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 众人起身后,但楚倾君仿若未闻,依旧单膝跪在地上,“臣不敢隐瞒殿下,微臣此次前来,是给臣妹讨个交代。” 楚倾君的直接和大胆,让在场的人吃惊。 楚相爷没有阻拦,也没有插话,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一句话也不说,安静看着儿子和权叶辰对峙。 楚潇潇捻着帕子,默默擦拭着眼角的两行清泪,不时抬头打量权叶辰的反应。 “楚侍郎想帮本君给齐王妃什么交代?不妨说出来听听。”权叶辰目光如炬,单手握拳,撑着太阳穴,眯眼打量着不怕死的楚倾君。 “如今街头巷尾,众人皆是太子殿下和臣妹有了肌肤之亲,行了夫妻之礼,臣妹一介女流,许多事不便说出口,微臣自然要为她做主。”楚倾君言之凿凿,说的权叶辰都愣了。 他什么时候和楚潇潇有肌肤之前,行周公之礼了? 污蔑人是犯法的! 污蔑太子,更是罪无可恕的重罪! 权叶辰不怒自威,不允许任何人亵渎他身为皇太子的尊严,大掌拍在椅子扶手上,“放肆,楚侍郎,你再敢胡言乱语,本君即刻将你拖出去砍了。” 事关皇家伦理尊严,可不能容许楚倾君胡说。 更何况,因为十公主的事,权叶辰早就看不惯他了。 今日,楚倾君好死不死,非要自己主动送上门,端着屎盆子往权叶辰头上扣,那就别怪权叶辰不客气! 楚倾君头铁,愣是不怕权叶辰的威压,直言不讳道:“数日前,太子殿下和臣妹共度一夜,孤男寡女,这事世人皆知。太子殿下久病未出东宫,不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有多厉害,肌肤之亲,夫妻之礼,这八个字,已经算是含蓄客气了,市井里传的,可比这难听多了。” 权叶辰剑眉颦蹙,抬眸看向得逞的楚潇潇。 那一晚,是她用楚静儿的名义换来的。 当晚决定留宿时,权叶辰就知道会有今日,只不过,东宫的事,怎会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就很耐人寻味了! “楚侍郎的意思,这一切都是本君的错,那你想让本君怎样处置?”权叶辰反问。 楚倾君口口声要讨个说法,要为楚潇潇做主、抱不平。 那他倒是要听一听,楚倾君究竟藏着怎样的打算! 楚倾慕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楚潇潇回不去齐王府,和齐王的夫妻情谊恩断义绝,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水火不容。 楚家是楚潇潇的娘家,但楚潇潇心里眼里只有权叶辰。 妹妹心系权叶辰多年,他这个当哥哥的,当然要帮妹妹得到心头爱。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能像现如今这样,和权叶辰当面锣,对面鼓的机会,可就不多。 楚倾君摊手磕头,脑袋重重地砸在地上,声音洪亮道:“请太子殿下三媒六聘,迎臣妹入东宫。” 此话一出,正厅的气氛安静的吓人。 楚潇潇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说出来了,哥哥终于帮她说出来了。 辛苦筹谋这么久,忍辱负重,就是为了名分二字。彡彡訁凊 无论如何,今日定要让权叶辰点头答应,方能对得起近日来在东宫吃得苦,受的罪! 权叶辰腮帮子绷紧,鹰隼般的眸子氤氲着戾气,盯着跪着不抬头的楚倾君,眼神仿若能将人生吞活剥,“姓楚的,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楚倾君是一点都不怕死,权叶辰让他再说一遍,他就真的又说了一遍。 “请太子殿下三媒六聘,迎臣妹入东宫。” 声音比方才高了许多,好似权叶辰是聋子,楚倾君怕他听不见。 权叶辰眯了眯眸子,怒意席卷而来,刚想要开口骂人,只见一抹红色倩影迈过门槛,缓步走来,指着恬不知耻的楚倾君道:“楚侍郎是把本太子妃当死人!” 三书六礼,那是迎娶正室的规格。 梦黎不是中原人,但也懂得中原的规矩。 原以为楚潇潇一人野心勃勃,没想到亲哥也是个敢想敢说的。 楚潇潇以正室的规格进了东宫,那她梦黎算什么? 太子妃之位拱手让给,已经嫁过一次人的楚潇潇! 太荒谬,太可笑。 梦黎不爱权叶辰,分分钟想让权叶辰和楚潇潇早死早超生,也不留恋狗屁太子妃的虚名,但是她的东西,楚潇潇没资格觊觎。 曾经惨死的教训历历在目,只要梦黎还有一口气,就不可能让渣男贱女得逞! 上一世,梦黎死之前,也要拉着楚潇潇垫背,就是想让权叶辰和楚潇潇阴阳相隔,不得善。 就算梦黎死了,也见不得卑鄙无耻的渣男贱女,腻腻歪歪地活着,踩着她的痛苦和尊严,活的逍遥自在。 这一世,自然也不例外。 梦黎的出现,让本就焦灼的气氛,更加紧张。 所有人都皱眉看向梦黎,只有主位上的权叶辰,嘴角洋溢着笑意。 看来,不用他出手了,妖女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嘴皮子,足矣独当一面。 “太子妃,您的心胸莫要太狭窄,您也是女人,应该能懂臣妹如今的处境,况且,小叔娶寡嫂的先例,前朝有过,太子妃想反对,也是徒劳。”楚倾君语气十足,态度坚决,摆明了就是,如果不给楚潇潇名分,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梦黎冷笑一声,迈步走到权叶辰身边的另一个主位,挥开衣袖,霸气落座,“本太子妃的心胸狭窄,呵!当然了,本太子妃出身苗疆,地处偏远,不如齐王妃知书达理,不如齐王妃肯放下身段。齐王妃欲求不满,上赶着来东宫和太子苟且偷情,本太子妃自愧不如。前朝小叔娶寡嫂,前提是嫂子是死了丈夫的寡妇,然而,齐王活得好好的,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看来你们不仅把本太子妃当死人,把齐王也当死人。。” 闻言,楚潇潇脸色绯红,愤然起身,指着梦黎叫骂,“贱人,你莫要诋毁我,我和太子殿下并非是偷情。” 第六十章兄妹同款震惊 那一夜,权叶辰一根指头都没碰她! 楚潇潇心里清楚。 梦黎应声而笑,冷眼直视着楚潇潇的目光,反唇相讥道:“太子殿下是本太子妃的男人,齐王妃和齐王依旧是夫妻,刚才楚侍郎口口声声说的,你们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两个有家室的人,干出这样的事,难道不是苟且偷情!” 用楚倾君逼迫权叶辰的话,回敬给楚潇潇。 楚潇潇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外面市井里的传闻,是她派宋嬷嬷出去散播的。 当时,她只想着和权叶辰扯上关系,让权叶辰无法摆脱她,但凡是都是两面的,有好处的同时,定然也有害处。 漫天流言散播,就算后来皇后派人压下舆论,但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只是藏在心里,不敢四处宣扬乱讲罢了。 楚潇潇没想到搬起石头,也能砸到自己的脚。 梦黎睥睨着楚潇潇煞白的脸色,呵斥道:“齐王妃千万别和本太子妃说什么,发乎情止乎礼的混账话,本太子妃年轻,但不傻。” 楚潇潇又想用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陈词滥调,堵住梦黎的嘴,然而梦黎快言快语,先声夺人,斩断她的退路。 见场面有些失控,楚倾君忙出言,及时帮亲妹妹说话,“太子妃,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还是想办法尽快平息此事为好,免得败坏太子和齐王妃的名声。”彡彡訁凊 楚倾君口中的平息此事,就是想让梦黎息事宁人,如果时间允许,恨不得明天就给楚潇潇披上嫁衣,送来东宫当主子娘娘。 “太子和齐王妃的名声已经够臭的,不怕再败坏。”梦黎不留情面地回怼,压根不在乎身旁权叶辰阴沉的脸色。 妖女! 她是真敢说啊! 什么苟且偷情,权叶辰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活到现在,就碰过妖女一个女人好不好! 说的他好像是拈花惹草的浪荡子! 如今人多,权叶辰闭嘴不说话,等一会儿,他再好好教训妖女。 “太子妃,您身为东宫女主人,应当宽宏大度,就算不为齐王妃考虑,也要为太子殿下考虑。”楚倾君威胁道。 自古女子出嫁从夫,夫妻本为一体,女人都是依靠男人活着的。 楚倾君认为梦黎也不例外,因此搬出权叶辰,想要镇住梦黎。 然而,他并不知晓,梦黎都不在乎楚倾君的死活,至于权叶辰的面子,在梦黎看来,还不如街边的臭狗屎! “楚侍郎是打定主意,想要把齐王妃塞进东宫!”梦黎把玩着殷红的指甲,语气三分讥笑,六分凉薄,带着能穿透人心的寒凉。 “我楚家的儿孙,世世代代为国效力,别的暂且不提,我楚家出过数任太后,执掌后宫,教养皇室后裔,母仪天下,潇潇是楚家的女儿,就算此前和齐王成过亲,但依旧是名门贵女,身价不减。”楚倾君自豪地说道。 “楚侍郎如此说,难不成是想让齐王妃和齐王和离,然后八抬大轿抬进东宫,取代本太子妃,成为东宫的当家主母,日后,太子殿下登基,齐王妃也能就是皇后,也能母仪天下?”梦黎质问道。 楚倾君顿了顿,没有直说,但意思已经够明白。 “楚家女儿,决不当人妾室。” 不当妾室,就是当正室喽! 梦黎没想到太子妃的位置,竟然这般抢手。 “楚侍郎言之凿凿,字字句句皆是慷慨陈词,本太子妃当着楚相爷和太子的面,不妨也把话说清楚,太子妃之位只能是我梦黎的,太子也只能是本太子妃的,谁要是敢动摇本太子妃的地位,惦记本太子妃的男人,就是找死。”梦黎拍案而起,绣着凤凰展翅高飞的衣袖挥开,水葱般的手指,指向楚倾君的脑袋,高声呵斥。 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正厅,久久不散。 楚倾君堂堂七尺男儿,跪在地上,竟然被梦黎的语气惊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梦黎这是要和他们玩命! 一直静观其变的楚相爷,也就是楚潇潇和楚倾君的生父,目光一抖,看向梦黎的双眸,徒然升起一抹耐人寻味的杀意! 但转瞬即逝,未给旁人察觉的机会,神情立即恢复平和,依旧双手放在身前,静静听着旁人的唇枪舌战,而他不动如松。 “贱人,你就是嫉妒我。” 楚潇潇自知梦黎是阻挠她的最大劲敌,气愤地颤抖着手指,指向风轻云淡的梦黎,咬牙骂道。 梦黎轻易不骂人,既然打开话匣子,那就好好回敬楚潇潇。 “是啊,本太子妃嫉妒齐王妃,嫉妒齐王妃恬不知耻,嫉妒齐王妃欲求不满,在齐王哪儿吃不饱,就勾引小叔偷欢,嫉妒齐王妃明明犯了重罪,但还不知收敛,死性不改,竟敢惦记想要取代本太子妃。” 楚潇潇诧异:“本王妃何曾有罪?” 贱人又在给她挖什么坑! “有没有罪,不是你说了算的。”梦黎招手,让在殿外等待常嬷嬷进来,问道:“常嬷嬷,你说勾引太子,毁坏太子名节,损伤太子和齐王的兄弟情义,这三桩重罪,该如何判理?” 常嬷嬷福了福身,回应道:“太子殿下身为皇储,尊贵异常,若是有人真犯了太子妃口中的三样大罪,理应交给宗人府,脸上刺字,贬为庶人,发配西疆为奴。” “什么?” 楚潇潇和楚倾君兄妹同款惊讶。 藏在殿外,被阿青拦着的十公主急了。 坏女人太凶狠! 竟然要对付潇潇姐。 不行,她不能让她潇潇姐变成奴隶,否则,倾君哥哥一定会很伤心的。 “让本公主进去。” 十公主挣扎着,做势要推开阿青冲进去。 倾君哥哥想要潇潇姐成为权叶辰的正妻,那她自然要帮着倾君哥哥达成所愿。 “公主,您冷静些,现在,还不是您出去的时候,等过一会,太子妃会叫您进去。”阿青有些功夫底子在,勉强能扛得住十公主的张牙舞爪。 “坏女人凭什么限制本公主的自由,这是东宫,是我们皇家的地盘,本公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轮不到坏女人管!滚开,狗奴才,别拦我。”十公主皱眉反抗,张嘴,亮出一口小白牙,咬住阿青藕白的手臂。 第六十一章场面失控 阿青吃痛地皱了皱眉头,十公主眼疾手快,推开阿青,快步冲进正厅,张开双臂,笨拙臃肿的身子挡在楚潇潇身前,倔强道:“谁都不可以伤害潇潇姐。” 十公主的一瞬间,楚倾君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这只肥猪跑出来干什么! 看见她,真晦气!33yqxs?.??m 梦黎眼眸眯了眯,十公主还真是沉不住气! 权叶辰低声呵斥道:“乐清,你出去,这里没有你的事。” “我不。” 十公主倔强地噘着嘴,表示抗议。 见她不服管教,权叶辰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丫头真是被宠坏了,没有半点眼力见,遇事不分轻重,太鲁莽,早晚吃大亏。 阿青捂着手腕上一排触目惊心的牙印,疾步跑进来,垂首向梦黎致歉,“奴婢无能,没能拦住十公主。” 她已经尽力了,十公主非要闯进来,她也是没办法。 梦黎没有责备阿青,挥了挥手,让刘成带阿青下去包扎。 “阿青姑娘,跟我来吧。”刘成领命,扶着阿青退下。 “太子哥哥,你为什么不能替潇潇姐姐多考虑考虑?你太自私,太不讲理,难道你忘了静儿姐姐救过你一命吗?”十公主看向权叶辰,为楚潇潇打抱不平。 权叶辰坐在座位上,眼瞧着十公主当着他们的面,胳膊肘往外拐。 梦黎偏头看向权叶辰,不知道太子殿下此刻心中作何感想! 只见,权叶辰脸黑如锅底,训斥道:“乐清,别蹬鼻子上脸,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权叶辰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每一个字。 “我不走,你别用太子的身份压我。”十公主梗着脖子,叉腰吼道。 “要是没有静儿姐姐相救,你早命丧歹人之手,做人不能不知恩图报,你就是亏欠楚家,亏欠静儿姐姐,潇潇姐姐是静儿姐姐唯一的妹妹,如果你还是个男人,要了潇潇姐姐的身子,就应该对潇潇姐姐负责。” 十公主自以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大义灭亲,无情地批判毫无人性的亲哥权叶辰,被娇惯坏了,越说越来劲,不肯善罢甘休。 权叶辰深吸一口气,脸色彻底垮下来,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即将爆发,“楚家是楚家,楚静儿是楚静儿,乐清,你不明情况,不要胡言乱语。” 他这个妹妹,真是让人头疼! 楚潇潇转了转眼珠,忙拉了拉十公主的衣袖,和稀泥道:“十公主,您别当着太子妃的面,提起静儿姐姐,免得让太子妃误会,伤了太子和太子妃之间的情谊。” 嘴上如此说,楚潇潇心里却暗自冷笑。 十公主这只蠢肥猪。 还有点用处。 她就是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太子和死人楚静静纠缠不清,早有渊源,梦黎一直视权叶辰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听了她的挑拨,定然心里不舒坦,担惊受怕,害怕权叶辰心里有别的女人! 然而,梦黎神情如旧,并没有展露出分毫不悦,就好似没听见一样。 十公主年轻气盛,没明白楚潇潇是在故意挑拨,越是如此说,她越要打抱不平,“潇潇姐姐,你放心,有本公主在,绝不会让你受人欺负。” 这摆明是要跟权叶辰和梦黎对着干。 十公主说完,羞怯地看向楚倾君,“倾君哥哥,本公主不会坐视不理的。” 见十公主这般献媚讨好,楚倾君打心眼里瞧不上,但转瞬想到此刻的处境,因此不得不隐藏其真正的情绪,虚假地挤出一抹清风霁月般的笑意,“微臣没想到公主如此明事理,幸好有公主相助,微臣在此谢过。” 闻言,十公主脸颊发热,扯了扯绣着海棠花的手绢,腼腆笑道:“倾君哥哥客气了。” 楚倾君抬眸,得意地看着主位上的权叶辰和梦黎,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挑衅。 说实话,他还真没把太子权叶辰放在眼里。 权叶辰又如何!还真以为自己娶了个祥瑞福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笑话! 不是权叶辰有能耐当上太子。 而是楚家选中了谁,谁就有能成为太子。 若不是齐王实在是看烂泥扶不上墙,楚家也不会想尽办法,硬把楚潇潇往权叶辰身边塞,搞得好像他们楚家的女儿没人要,非要赖上权叶辰似的。 不过没关系,十公主那只肥猪,一心扑在他身上,不费吹灰之力,被他难捏住,他手里就多一成筹码,可以和权叶辰夫妇抗衡。 谁挡了楚家的路,都必须付出代价! 权叶辰和楚倾君的目光,隔空交汇,暗自较量。 梦黎看出端倪,暗道楚家人真是胆大,竟敢和一国太子硬刚! 联想到后来,楚家谋乱,差点宫变成功,意图谋曹篡位的事迹,也就能明白为何楚倾君如此胆大妄为! 十公主看着心上人和亲哥之间的场面即将失控,两人眼中仿佛能迸射出火星子,十公主愕然,咽了咽唾沫,站在原地,神情茫然,一时间不知该帮谁。 常嬷嬷抓住时机,迈步走过来,拉着怔愣的十公主,站到边上去,用眼神示意公主殿下不要火上浇油。 与此同时,一直沉默不言语的楚相爷,捏着半白的胡子,风轻云淡道:“君儿,不得对太子殿下无礼。” 这句话,说的不痛不痒,梦黎愣是没听出半分怒意,反倒有几分夸耀嚣张的味道。 听到亲爹的话,楚倾君哼笑一声,慢悠悠地收回与权叶辰四目相对的狠辣目光。 梦黎低沉地目光打量着楚家父子,一个是老狼崽子,一个是小狼崽子,都不是好东西。 老狼崽子,不,是楚相爷,眼瞧着事态进展的差不多了,拱手说道:“犬子无礼,请太子和太子妃赎罪。” 权叶辰神情不悦,没接楚相爷的话。 身旁的梦黎,勾起嘴角,笑不达眼底道:“相爷,场面话就不用说了。” 梦黎显然一副要追究到底,不会轻易揭过去的认真态度,楚相爷纵横官场多年,一颗七窍玲珑心肠,眼明心亮,能看得出来权叶辰对楚潇潇没有男女之情。 可惜啊,若是大女儿静儿还活着,就不用如此麻烦了。 “老臣没教养好女儿,让太子妃见笑了,市井的风言风语不可信,太子殿下的名声贵重,不可玷污,老臣将齐王妃带回楚家,好生管教,定不会让她再惹出是非。” 第六十二章姜还是老的辣 “什么?” 闻言,最为震惊的人,是楚潇潇。 父亲是不是老糊涂了,她好不容易进入东宫,忍了这么久,才换来今日的好时机。 父亲不帮她就算了,反而要将她带回楚家。 岂不是她此前的努力,都要前功尽弃。 “父亲,我不回去。”楚潇潇语气坚定地反驳道。 话音未落。 啪! 一声脆响的巴掌,狠狠地打在楚潇潇白皙的侧脸上。 楚相爷浑浊的眸子染上不容置喙的厉色,低声呵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闭嘴。” 楚潇潇捂着红肿的脸,错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楚相爷,“父亲,你……你打我?” 长这么大,父亲并非第一次打她,但是,在场这么多人看着,父亲竟然如此不留情面。 这一巴掌打的楚潇潇双眼迷蒙,一时间,竟然看不出父亲的用意。 楚潇潇心生委屈,扁着嘴角,眼泪珠子夺眶而出。 这一巴掌,打在楚潇潇脸上,却惊了厅内所有人。 楚倾君快步跑过来,抱住泪雨连连的楚潇潇,看向楚相爷,心疼道:“父亲,您这是做什么?您为何出手打潇儿?” “打的就是她这个混账,不守妇道,节外生枝,在东宫为非作歹。子不教父之过,不好好教训教训她一顿,她不知天高地厚。”楚相爷指着楚潇潇的鼻子,痛骂道。 楚潇潇如同惊弓之鸟,依偎在楚倾君怀中,泪眼汪汪地看向楚相爷,满目皆是错愕惊慌。 “父亲,你……” 楚倾君试图辩解,然而,楚相爷压根不给他张口说话的机会,转身,对着梦黎和权叶辰行了一礼,“是微臣无能,没能管教好儿女。” 梦黎无声地睥睨着,楚相爷那张老谋深算的老脸,不知他唱的哪一出。 “潇潇姐姐要走?”十公主不舍地看向楚潇潇。 楚潇潇走了,倾君哥哥也要跟着离开。 可是她才见到倾君哥哥,还没说上几句话。 十公主咬了咬粉唇,好生不甘心! 看着亲妹妹一脸痴迷楚倾君的神情,权叶辰怒从心头起。 楚家一家三口,最好滚远点,特别是小白脸楚倾君,有多远滚多远,看见他的脸,权叶辰就气不打一出来。 楚相爷当众甩巴掌,一副大义凛然的神色,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梦黎对此无感,楚家人自己搭台子唱戏,自说自话。 无论楚倾君和楚潇潇如何无礼,如何挑拨,但楚相爷必定要顾全大局,稳住局面,保全太子和太子妃应有的面子。 毕竟,现如今,还不能彻底撕破脸,臣子是臣子,主子是主子,不能乱了规矩。 一个巴掌,化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算是给了权叶辰和梦黎面子,也是为了让楚倾君和楚潇潇适可而止。 梦黎第一个和楚相爷这个老家伙过招,不由地激起了她的兴致。 看样子,老东西似乎不是奔着太子妃的位置来的。 那他所求为何? 至于楚潇潇,该对楚潇潇做的,梦黎早就做完了。 蛊虫入体,就等着圣上万寿节那日,好戏开场。 只要权叶辰舍得让楚潇潇离开东宫,梦黎表示没意见。 早点让楚潇潇走,对她来说也是好事,以免蛊虫发作,梦黎沾染上责任。33yqxs?.??m 梦黎的目光落在楚倾君身上,梦黎再一次确定楚倾君绝非良人。 “太子殿下,三日后,就是静儿的忌日,和往年一样,您也会来洒扫祭奠的吧?”楚相爷横插一句道。 又是楚静儿。 一个早就凉透的死人,却是楚家最好用的护身符 救命之恩,楚静儿用自己的命,换权叶辰的命。 权叶辰无以为报,每年都会祭拜楚静儿,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本君会去。” 权叶辰双手攥成拳头,垂在膝盖处的蟒纹衣料,用头发丝想都能知道楚相爷另有一番心思。 “多谢殿下记挂。”楚相爷淡笑,抬眸,意味不明地看向梦黎,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堆着一层层皱纹,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梦黎迎着楚相爷的打量,这老家伙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 莫名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让梦黎猜不准楚老家伙的真实想法。 “老臣告退。” 楚相爷丢下这句话后,带着楚倾君和楚潇潇离去。 守在门口的花穗和宋嬷嬷,见状,忙迈开腿跟上。 齐王妃都走了,留下她们,岂不是要被太子妃生吞活剥! 楚潇潇被楚倾君搀扶着,走出不远后,不甘心地回头,看向梦黎,眼神好似在倾诉着怨气。 贱人,别高兴的太早! 厅内,权叶辰和梦黎心思各异,夫妻俩凝望着楚家三口的背影,各自打着各自的主意。 说实话,梦黎第一次听说楚静儿的名字。 她究竟是谁? 为何提到楚静儿,权叶辰就好似被踩住尾巴似的,束手束脚,没了平常的嚣张霸气。 就连十公主都知道的人,可是,上一世,她和权叶辰夫妻数载,竟然从未知道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权叶辰偏头,看着眉头紧锁的梦黎,嘴唇张了张,但最后也并未说什么。 见楚倾君一行人渐行渐远,十公主待不住了,迈步就要追上去。 “倾君哥哥!” “站住。” 权叶辰走下座位,从后,攥住十公主的手腕,将人强行拉回来。 “哥,你放开我。”十公主挣扎,闹腾着冲权叶辰发脾气。 权叶辰忍了她很久了,刚才人多,没有当场发作,楚家人走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 权叶辰也就不忍了,大掌揪住十公主的耳朵,“你还知道我是你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楚倾君是你亲哥!” 白眼狼,没良心。 帮着楚倾君,和他对峙。 “哎呀呀!疼,你当然是我亲哥,有话好好说,你撒手,你快撒手。” 十公主捂着耳朵,歪着脑袋,被迫跟着权叶辰走出正厅,拎到隔壁的屋子修理。 阿青手腕绑着一圈纱布,跟着刘成走进正厅,她离开了没多久,就只剩下太子妃和常嬷嬷两人了。 “拜见王妃,” 刘成和阿青对着梦黎行礼。 梦黎走下座位,拉着阿青的手,询问道:“伤的重不重?” 阿青晃了晃脑袋,“没事的,太子妃,一点小伤,没伤到骨头。” 第六十三章双生姐妹之谜 梦黎疼惜地摸了摸阿青的伤口,沉吟片刻后,没说什么。 常嬷嬷在侧,她终究不是梦黎的人,说话要多加忌讳。 “阿青,我们先回去。” 梦黎牵着阿青的手,回到属于梦黎的宫殿。 “常嬷嬷,去泡一壶热茶,本太子妃口渴了。”梦黎说道。 常嬷嬷有眼色,看得出梦黎是想暂时支开她,于是,行礼告退,“是,太子妃娘娘。” 关上殿门后。 梦黎打开药箱,翻找出愈合伤口的药膏,东宫的药出自太医院,梦黎不放心太医院那群老家伙,帮阿青擦去伤口上的药,换上她从苗疆带来的药膏。 姑娘家,娇嫩嫩的肌肤上,若是留下疤痕,那就不好了。 药膏清凉,涂在伤口上,不痛不痒,偶有丝丝凉意。 “三日之内别沾水,沐浴的时候,避开伤口。”梦黎嘱咐道。 阿青扶着自己受伤的胳膊,莞尔笑道:“太子妃,奴婢记下了。” 在苗疆,太子妃的医术就是拔尖的,跟着两位老苗医,医毒双修。 梦黎还未会说话的时候,已经尝过百毒。 能成为圣女的人,当然不只会会投胎,还要有灵根。 阿青自然信得过梦黎。 “太子妃,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阿青询问道。 梦黎帮阿青绑好纱布,心里清楚阿青在担忧什么,“楚潇潇已经回楚家了,权叶辰都不拦着,本太子妃自然也不会管。” 只可惜,十公主莽撞,打乱了她的计划,没能让楚倾君露出真面目!m.33yqxs?.??m 梦黎一心想要帮助十公主,不只是同情。 楚倾君是楚家的接班人,嫡长子,搞垮了楚倾君,也算是釜底抽薪,让楚潇潇失去最有力的依靠之一。 阿青皱眉,疑惑问道:“太子妃,这些日子,奴婢一直观察太子殿下和齐王妃,总感觉,太子殿下疏远齐王妃,并未有传言中那般喜爱齐王妃。” 阿青都能看得出来,梦黎不是瞎子,自然察觉出蹊跷。 上一世,她做小伏低,为了讨好权叶辰,在楚潇潇面前,不敢说一句重话。 然而,重生后,好似不一样了,暂且不提别的,就说今日,她出言不逊,教训楚潇潇的时候,连带着权叶辰一起骂,然后权叶辰并未生气,也并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当众出言维护楚潇潇。 前后两世截然不同,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梦黎垂眸深思。 她承认,重生后,很多事情被打乱,或是提前发生,或是改变了发展轨迹。 但是权叶辰依旧是权叶辰,楚潇潇也是那个愿意主动往他身上贴的楚潇潇。 为何,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这个问题,梦黎暂时想不明白。 不仅如此,经过刚才个楚家人的对弈,梦黎还有另一个疑惑解不开,需要找人问清楚。 一炷香后,常嬷嬷端着热茶,走进殿内时,梦黎笑着邀请常嬷嬷坐下。 “奴婢不敢。”常嬷嬷守着规矩,身为下人,怎敢和主子娘娘僭越。 “无妨,常嬷嬷是母后的奶娘,也是看着太子殿下长大的,也算是本太子妃的长辈。”梦黎笑眯眯道。 正是因为常嬷嬷活的足够久,她知道的事情,也就更多。 “太子妃客气了,老奴身份卑贱,能有幸伺候皇后娘娘,伺候太子和太子妃,是老奴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话听起来不真实,像是逢场作戏奉承人的。 但从常嬷嬷口中说出,就多了令人信服的虔诚。 常嬷嬷拘着礼数,无论梦黎如何说,让她都不可和太子妃面对面坐着。 都是聪明人,常嬷嬷能看得出来梦黎有话要问,因此,也就不藏着掖着,直言不讳道:“太子妃有话不妨直说。” 梦黎喝不惯中原的茶叶,浅抿了一口,就放下茶杯,抬眸,开门见山问道:“嬷嬷可知楚静儿?” 提到此人,常嬷嬷当即压下嘴角,缄默片刻,好似在思考。 “静儿姑娘是楚相爷家的长女。” 也就是楚潇潇的亲姐姐。 “太子妃来中原的日子太短,没见过静儿姑娘,那是一位温婉恬静的姑娘。”常嬷嬷说道。 梦黎指尖描摹着茶杯,继续问道:“静儿姑娘和太子有何渊源?” 如果是外人问起,常嬷嬷定然不会说,但梦黎是太子妃,是要和太子共度一生的人。 隐瞒无益,不如实话实说。 常嬷嬷平静地讲述着,楚静儿是如何用自己的清白之身,救权叶辰一命的事迹。 听完后,梦黎错愕片刻后,她算是能明白为何提到楚静儿三个字后,权叶辰情绪为何过于激动。 原来是有这层关系。 常嬷嬷道:“静儿姑娘出身名门,是楚家的掌上明珠,楚相爷和楚夫人疼爱有加,宫里的太后娘娘,时常带在身边教养。” 就连与太后娘娘不对付的皇后娘娘,见到楚静儿之后,都是忍不住多加夸赞,在宫中宴会上,打趣提议要让楚静儿嫁给太子当正妻。 权叶辰大半时间在边疆,没和楚静儿有过多接触,皇后想要撮合他和楚静儿的话,也是三分真七分假。 毕竟,就算楚静儿再知书达理,再讨人喜欢,但背后的楚家可不是善类,皇后眼明心亮,绝不愿和楚家扯上不必要的关系。 “那日也是凑巧,太子殿下遇袭,被歹人追捕,性命堪忧,若不是,在佛堂祈福的静儿姑娘相救,恐怕……”常嬷嬷说到此处,讪讪闭上嘴,没继续说下去。 “出事的佛堂在何处?” 应该不会是相府自家的佛堂吧! 常嬷嬷道:“是城郊外的浮云寺。” 闻言,梦黎不由多思。 “既然是寺庙,应有僧侣住持,再不济,也有伺候楚静儿的丫鬟嬷嬷,那群歹人浩浩荡荡,追捕权叶辰,而后又……见色起意,玷污了楚静儿,这么大的动静,就没有人出来制止。” 常嬷嬷应道:“兴许是深夜,守卫的人戒备不严。” 梦黎默了默,没接话。 夜里,按理说,也该有巡逻的守卫。 丞相家的嫡女,何其高贵,更何况,还是深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教养女儿,出门在外,就算是夜里,也不该少了人伺候保护!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常嬷嬷张口道:“太子妃娘娘没见过静儿姑娘,实属遗憾,但也无妨,静儿姑娘和齐王妃是双生姐妹,如果太子妃想要多了解静儿姑娘,也可多向齐王妃请教。” 梦黎和楚潇潇早就撕破脸,话不投机三句多,都想搞垮对方,让对方永世不得翻身,梦黎是绝对不可能向楚潇潇请教的! 但她敏锐地听出来常嬷嬷话中的关键! 楚静儿和楚潇潇是双生姐妹。 也就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花。 “那楚静儿的样貌,应和楚潇潇相差不多。”梦黎合理推断道。 常嬷嬷点头,“确实如此,除非亲生父母,外人分辨不出静儿姑娘和齐王妃。” 梦黎不禁抖了抖眉头。 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姐妹,从小一起长大,日日待在一起,自然少不了互相比较。 “齐王妃和静儿姑娘是姐妹,从一个娘胎里爬出来,见世人如此疼爱长姐,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梦黎眼神犀利,青花瓷杯盏中的茶叶嫩芽,泛着诱人的绿色,清澈的茶水隐约倒映着梦黎锋锐的侧脸。 第六十四章楚静儿活该 有了比较,就有了高低。 有了高低,就有了亲疏远近。 有了亲疏远近,就有了嫉妒。 有了嫉妒,就有了怨恨。 梦黎没忘记,方才,在正厅,楚相爷扬起手,抡圆胳膊,打在楚潇潇脸上时,没有半分犹豫。 显然不是初次动手。 一个是掌上明珠,一个是可以随意打骂的女儿。 对比不要太明显! 烛火映绕,常嬷嬷垂首不语,该向梦黎透露的,她都说完了。 有些话,她只能点到即止。 太子妃还算开窍。 “聊了许久,辛苦嬷嬷了。”梦黎笑道。 “太子妃言重,若无事,老奴就先告退了。”常嬷嬷说完,推门离开。 殿内,梦黎目送着,常嬷嬷略微佝偻的背影走远后,推开青花瓷茶杯,回眸看向严阵以待的阿青,“把尤堇叫来,本太子妃有事交代他去做。” …… 楚家。 书房内。 静的吓人。 绣花针掉在地上的动静,都能听见。 楚潇潇瘫坐在地,脸上的巴掌印鼓起,半张脸肿的老高,身上一道道血淋淋的鞭痕,看着就触目惊心。 血腥气弥漫。 衣袍被打烂了,勉强能蔽体。 楚潇潇身体剧痛,但却不敢哭出声,恐惊扰了太师椅上的亲爹楚相爷。 “父亲,算了吧,潇儿她也是想帮您,一时没把握好分寸。”楚倾君看不下去了,出言劝说道。 楚相爷两指并拢,撑着太阳穴,缓缓抬起浑浊的眸子,看向儿子,低声训斥道:“君儿,下去。” “父亲,我……” 楚倾君心里惦记着楚潇潇,记忆里,父亲一直未曾善待二妹,今日二妹闹出这般大的阵仗,父亲在东宫没得到半点好处,势必要好好教训二妹,以此泄愤。 此刻,父亲轰他出去,等他离开书房,留下二妹一个人,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能走。 就算为了二妹,他也不能走! “君儿,为父的话,从不说第二遍。”楚相爷语气霸道,言辞间的狠辣,溢于言表。 楚倾君张了张嘴,为难地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二妹,在亲爹强大气场的威胁下,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倔强,负气扭头走人。 书房门被关上。 楚潇潇大口喘息着,咬牙,对着座位上的楚相爷叩拜,“父亲,女儿知错了。” 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她鼓动父亲和哥哥去东宫为他做主,父亲丢了面子,自然要那她撒气。 楚相爷打在扶手上的掌心里,攒着一根胳膊粗的长鞭,鲜血顺着长鞭流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名贵的地摊上,晕染出一朵朵殷红的血点子。 “你确实错了,错在高估了自己。” 楚相爷音色极冷,裹挟着浓烈的恨意。 权叶辰不是善类,楚相爷早就心中有数。 今日一见,察觉梦黎也非池中之物。 并非楚潇潇嘴里宣扬的那般胆小怕事,惟命是从。 这个苗疆圣女,也是有几分胆识的。 十公主就是个小孩子,没脑子,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楚潇潇借机离间,梦黎也不接招。 若非他一巴掌,将事情揭过去,梦黎真敢数罪并罚,将楚潇潇变了阶下囚,发配边远之地。 “女儿……女儿本以为,有了那一晚,权叶辰会妥协。”楚潇潇双手撑地,懊悔地垂着脑袋。 梦黎贱人! 都怪她! 一次又一次拦她的路! 楚潇潇攥起拳头,狠狠地捶打地面,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为父是如何教你的?没有足够的底气,不要轻易冒险。成功了,算你侥幸,若是失败了,整个家族跟着你遭殃。”楚相爷低沉道。 楚潇潇是他最后的女儿,是他亲生的骨肉,身为楚家儿女,理应时刻保持清醒克制。 楚相爷的教导,不仅是想让楚潇潇认清现实,更是要让她隐藏起锋芒。 静儿去了,只剩下这么一个楚潇潇。 楚相爷恨铁不成钢的同时,也对楚潇潇寄予厚望。 “女儿愚钝,行事不佳,不如静儿姐姐。”楚潇潇咬牙道。 “你当然不如你姐姐。”楚相爷不假思索地说道,语气里夹杂着怨恨。 别以为他不知道,歹人不走其他的路,为何偏偏引到权叶辰,去到浮云寺?偌大的寺庙,其他人都安然无恙,为何偏偏是楚静儿遭遇厄运? 楚相爷心里明镜似的,之所以没有戳穿,是因为楚潇潇还有用。 小小年纪,就能用如此狠辣手段谋害亲姐姐,这个的女儿,像他。 但也正是因为像他,楚相爷才会也畏惧,厌恶,想尽一切办法打压控制楚潇潇,以防养虎为患。 冰冷的地上,楚潇潇指甲潜入掌心里,紧咬着嘴唇,父亲如此偏心,当着她的面,又一次说她不如长姐。 她不服! 明明长着同一张脸,同样的出身,凭什么姐姐风光万千,受人喜爱,凭什么她却不受待见,只能成为陪人的陪衬! 楚潇潇恨! 恨楚静儿活的太美好,衬托的她太卑劣! 不过没关系,反正楚静儿早就死了,而且还是用女人最羞耻的方式死去。 长姐啊长姐。 你死的好。 你死了,我就是父亲唯一的选择。 没有人能撼动我的地位。 所以,如果问楚潇潇是否后悔对楚静儿下手? 她的答案,依旧是不后悔。 是楚静儿活该! 在楚潇潇的世界里,绝对不允许任何女人,活的比她好。 …… “尤堇,你先去浮云寺打听打听当年的事。”梦黎发号施令道。 尤堇领命,“我一定将这件事情办好。” 阿青走上前,拍了拍尤堇的肩膀,“事关齐王妃楚潇潇,这一次,辛苦你了。” 楚潇潇的罪孽太多,罄竹难书。 如果太子妃的猜想能得到证实,就是楚潇潇的噩梦。 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杀人偿命,阿青越想越后怕。 亲生姐妹都能下狠手,世上还能有楚潇潇在乎的人? 尤堇舒朗一笑,看起来再正常不过,“阿青,你好好照顾太子妃,我今夜就出东宫。”说完,热切地看向梦黎,“太子妃,好自珍重。” 不在梦黎身边的日子,不知权叶辰会不会刁难梦黎。 尤堇放心不下梦黎,更厌恶权叶辰和梦黎的亲密接触。 担心是没用的,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早日带梦黎离开东宫,离开京城,离开大顺国。彡彡訁凊 尤堇怀揣着一腔热血,看向梦黎的眼神,也炙热几分。 梦黎觉得不适,皱眉避开尤堇的目光,挥了挥手,“去吧,我和阿青在东宫等你的消息。” 第六十五章吻住 尤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凭借着梦黎给他的腰牌,从东宫正门走出去。 守门的侍卫,见他是太子妃的陪嫁,且有腰牌在手,没有阻拦,当即放行。 出了东宫,尤堇没有直奔浮云寺,而是绕了两条街,确认后面没有跟踪的尾巴后,换上夜行衣,朝着楚家的方向走去。 …… 侍卫禀告,说刘成离开东宫,权叶辰正在教训十公主。 “他拿着太子妃的腰牌?”权叶辰问道。 “是的,卑职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权叶辰不由地陷入思索,妖女又有什么打算? 让刘成出东宫做什么? 他是妖女的丈夫,妖女做决定前,为何不提前告诉他一声? 刘成人生地不熟,苗疆的长相和打扮,容易引人注意。 况且,京城的情况错综复杂,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陪嫁侍卫能摸清楚的。 妖女有事,宁可托付给陪嫁侍卫,也不主动和他商量! 十公主规规矩矩站着,偏头看着亲哥的脸色越来越差,而且,隐约间,闻到一股子酸味…… “哥,你怎么了?”十公主关切问道。 权叶辰回神,瞪了十公主一眼,“和你没关系,大人的事,小孩少插嘴。” 十公主撇了撇嘴,热脸贴了冷屁股,很是不爽,“切,谁稀罕管你!” 权叶辰数落了她半个时辰,口干舌燥,眼瞧着天色不早了,宫门已经落锁了,起身吩咐道:“给十公主准备一间上房,先让她住下。” 随后,抬起矜贵的步子,径直去了梦黎的住处,打算和妖女问个清楚明白。 之前昏迷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离开他活不了,他身体刚恢复些,她就三心二意! 今日,妖女不给他个合理的解释,权叶辰绝不会轻易原谅她。 权叶辰大步流星走远,身后的披风威风凛凛,被夜风扬起飘逸的弧度,没有半点病人该有的模样。 与此同时,阿青伺候梦黎梳洗。 眼瞧着到了就寝的时辰,权叶辰还没来。 “太子妃,您要不要出去看一看?”阿青提议道。 梦黎不以为意,接过阿青递来的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水珠,“看什么?” 阿青道:“太子殿下……身子还未痊愈,万一晕倒了,病情加重,皇后娘娘又要闹脾气了。” 晕倒多没劲儿! 梦黎巴不得权叶辰早点死。 “太子和十公主在一起,没事的。”梦黎不咸不淡道,话语间,没有半点担忧的意味。 见状,阿青也不便多言,端着梦黎的洗脸水退下,“娘娘,您早点休息吧,太子殿下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您别……” 话音未落。 一阵虚弱的咳嗦声从门口传来。 “咳咳咳咳---!!!” 阿青听到声音,忙放下洗脸盆,打开门迎了出去,见到一脸憔悴的权叶辰,扭过头,对着殿内的梦黎说道:“太子妃,您快出来,太子殿下看起来不大好。”彡彡訁凊 梦黎心里暗骂权叶辰事多,不情不愿地放下木梳,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权叶辰仿佛秋日落叶,来一阵风就能被吹走似的,直楞楞地朝着她的方向栽倒。 “本君的头好晕,站不住了。” 不等梦黎闪身躲开,权叶辰大手一伸,如同坐大山的壮硕身子,紧紧抱住梦黎,“太子妃,快扶本君进去。” 梦黎一脸莫名其妙,鼻翼间都是权叶辰身上龙涎香的味道,用力想要推开权叶辰,奈何狗男人力气大,如同一贴狗皮膏药似的,根本扯不掉。 “权叶辰,你起来,听到没有,从我身上起来。” 这句话说完,梦黎砸吧嘴,好像哪儿不对劲!!! 容易让人误会! 权叶辰假装两只耳朵是摆设,听不见梦黎的话,装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好难受,本君真的好难受。” 梦黎在心中骂了句活该!骂完后,推不开权叶辰,她也不能一直陪着他在门口站着,一番内心挣扎后,只好妥协,揪着权叶辰的衣领子,将人往殿里拖。 权叶辰掀开半睁半闭的眼皮,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趁着机会,搂住梦黎盈盈一握的小腰。 血气方刚的年纪,这几日,日日和梦黎待在一起,他早就有想法了! 可惜啊。 那个陪嫁侍卫走了。 要不然,一定要让他瞪大眼睛瞧一瞧,妖女是多么心疼、多么紧张他这个丈夫。 在梦黎察觉出权叶辰摩挲她腰间的大掌后,刚要张口骂人,权叶辰就识趣地收回手。 得意之际,不忘适可而止,大脑袋搭在梦黎的肩膀上,不像是生病,倒像是喝了假酒的样子。 梦黎将人拖进殿内,丢在床上。 阿青有眼力见,无声地关上店门,退下,不留下打扰太子和太子妃。 梦黎看着躺在床上的权叶辰,擦了擦鬓间的细汗。 狗男人是吃秤砣长大的吗? 这么重! 权叶辰的病,莫名其妙地越来越重,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梦黎没有耐心,抓起权叶辰的手腕,想要一探究竟,手指还未搭上权叶辰的脉搏,就听见一阵剧烈的咳嗦。 “咳咳咳咳咳-!!!” 权叶辰借机抽回手腕,眼神躲闪。 梦黎站在床边,看着权叶辰咳的脸都红了,出于夫妻间为数不多的情谊,指了指床头圆墩上的水碗,“自己喝。” 权叶辰抬眸,得意地看向梦黎。 看吧! 妖女,还是关心他的。 见他咳嗦,喉咙痛,让他喝水润润喉咙。 权叶辰端起水碗,甘之如饴般,一饮而尽,放下碗,看向梦黎的眼中,多了几分及在必得的得意。 梦黎不愿和他多说话,“身体不好,就早点休息。” 为了防止像前几次一样,睡着觉,就莫名其妙和权叶辰滚到一张床上。 梦黎打算去阿青的房间挤一挤。 从小到大,她们经常一起睡,这不算什么。 然而,权叶辰却不会答应,眸子一凛,当做是妖女的欲拒还迎,她还没有向他交代关于刘成的事,才不会轻易放她走。 梦黎手腕一紧,身子后仰,惊叫声中,倒入一个结实宽厚的怀抱。 不等梦黎问候权叶辰的八辈祖宗,男人带有侵略性的薄唇压下,不留情面地吻住她娇嫩又惊慌的双唇。 第六十六章又犯贱 权叶辰听够了妖女的伶牙俐齿,将人抱在怀中,无论梦黎如何捶打他,依旧不放手,不松口。 突如其来的问,让梦黎晕头转向,看着眼前权叶辰的脸,让她本能地抗拒,气得眼睛都红了。.33yqxs?.??m 狗男人疯了? 为何要闹出这样的把戏! 是故意恶心她? 还有,权叶辰不是重病在身吗? 哪来这么大力气抱住她? 梦黎满心疑问,想要和权叶辰掰扯清楚。 然而,权叶辰缓缓松开口,俯视着面色因气愤爆红的梦黎,开口道:“不许走,今晚留下来陪本君。” 语气夹杂着几分缱绻暧昧。 梦黎用力挣扎着,看向与她肌肤相贴的权叶辰,没好气道:“滚,别恶心我。” 权叶辰挑起梦黎的下巴尖,调笑道:“恶心?新婚之夜,往本君身上贴的时候,怎么不嫌弃恶心?” “闭嘴!”梦黎耳尖一红,不忍直视权叶辰不怀好意的眸子。 权叶辰坏心大起,见梦黎羞赧,他不仅不收敛,反而大肆调笑道:“那晚,本君中了迷情蛊,那不成太子妃也中蛊了?” “闭嘴啊,不许说了。”梦黎无法和权叶辰交谈,好好的日子,狗男人又开始犯贱!真是让人头疼。 “太子妃不让本君说,本君偏要说。”权叶辰调笑,故意靠近梦黎,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梦黎耳尖,异样的感觉,梦黎激出一身鸡皮疙瘩。 “太子殿下收敛点,差不多行了,别犯贱了。”梦黎不甘示弱,出言嘲讽道。 不让狗男人说,他非要大放厥词,说个没完。 摆明是要气她,和她对着干! 权叶辰低低地笑着,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梦黎有几分娇憨,“太子妃,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更招人喜欢。” 闻言,梦黎险些没吐出来,对着权叶辰翻白眼道:“能得到太子殿下喜欢,我还真是够倒霉的!” 权叶辰识相点,就麻溜放开她,互不相扰,各睡各的不好吗? 头可断血可流,权叶辰这番轻佻的言语动作,放在梦黎眼中,就是明目张胆对她的侮辱。 或许,曾经的她,巴不得和权叶辰多待在一起,哪怕权叶辰不给她一个正眼,只要能陪在权叶辰身边,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只可惜,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为爱痴迷的梦黎。 身上背负着两个孩子的命案,梦黎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权叶辰。 “妖女,你到底是怎么了?总是对本君不冷不热的,咱们夫妻之间,有什么话,说开了不好吗?”权叶辰察觉到梦黎眼底的恨意,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权叶辰试图想要和梦黎靠近,解开彼此的心结。 民间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有仇不过夜。 权叶辰也不想和梦黎日日唇枪舌战,心平气和的过日子,难道不好吗? “我怎么了?”梦黎冷笑着复述权叶辰的话,语气不屑道:“我的痛,还不是多亏了你。” 闻言,权叶辰一头雾水,“妖女,你在说什么?本君何时伤害过你?” 除了新婚夜,他拿出一纸休书,想要敢梦黎离开京城,趁早滚回苗疆之外,权叶辰自认没对梦黎做过出格的事。 反倒是梦黎,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对他冷言冷语,满不在意。 明明两人的夫妻,但权叶辰总感觉,梦黎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 “殿下对我的伤害,殿下当然不记得。”梦黎嗤笑道。 如果权叶辰记得,他也不会忏悔,反而会嘲笑梦黎自不量力,他的孩子是凤子龙孙,她算什么东西,当然不配生下他的孩子。 权叶辰听得云里雾里的,觉得梦黎是在打哑谜,“妖女,本君已经在说软话,就是想向你求和,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大可说出来,没必要绕来绕去的。” 既然权叶辰穷追不舍,非要问个明白,梦黎怒意上头,转身,按着权叶辰的肩膀,在床上转了个圈,和权叶辰调换位置。 梦黎坐在权叶辰身上,美艳的眸子,居高临下俯视着权叶辰错愕的目光,“那好,我问你,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打算如何处置?” 此话一出,权叶辰顿时瞠目结舌。 孩子! 属于他和梦黎的孩子。 权叶辰新婚不出一个月,还未适应自己为人丈夫的角色,如果喜当爹,对他来说,惊吓多过惊喜。 父皇让他和梦黎成亲,就是为了将他困在京城,如果梦黎有了孩子,他就更走不出去了。 也许,这一辈子,都只能在四四方方的京城过活。 权叶辰目光微垂,暗自思索着。 梦黎瞧见权叶辰的迟疑和犹豫,不由冷笑,“太子殿下的心意,我知道了。” 和上一世一样,他还是容不下她的孩子。 不因为其他,只因为,他爱的人,从不是她! 梦黎鼻子一酸,曾经的一幕幕在眼前划过,眼睛莫名一热,眼泪珠子不争气地在眼圈打转,梦黎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哭,至少不能再权叶辰面前哭。 “我走了,你休息吧。” 梦黎撂下这句话,起身就要走人,不想让权叶辰见到她哭红的眼睛。 下一瞬,权叶辰大掌将她按下。 他注意到梦黎情绪不对劲儿。 梦黎要走,权叶辰当然不能让她走。 权叶辰虽说几乎没和女人打过交道,但也知道,梦黎此刻情绪不稳定,快要哭出来了,若是此刻让她走了,过后还不知要浪费多少口舌,才能把她哄好。 “别哭了。” 权叶辰略带薄茧的指腹,温柔地拂过梦黎白嫩的脸颊。 梦黎吃痛,身子后仰躲了躲,“别碰我,不用你管。” 权叶辰知道她这是在闹脾气,也不敢说重话,仰望着面前倔强不肯示弱的梦黎。“为什么要问本君关于孩子的事?” 梦黎当然不能说实话,如果告诉权叶辰,她是重生活过来的,权叶辰八成会架起一把大火,将她这个“妖怪”烧死! 梦黎正思索着如何回答,与此同时,权叶辰垂眸,看向梦黎平坦的肚皮,不由地陷入深思。 距离新婚之夜,已经过去一段日子了。 ?那一晚,他中了迷情蛊,和她有了夫妻之实。 权叶辰顿时恍然大悟,难不成…… 第六十七章你怀孕了? 权叶辰看向梦黎的眼神,越发不对劲。 梦黎刚想开口,就听到,权叶辰攥着它她的手腕,问道:“太子妃,你是不是已经怀有身孕了?” 所以,她才要出言试探他。 因为他曾经给过梦黎休书,所以梦黎不敢确定他对她的情谊,担心他会再次拿休书赶她走。 如此想来,权叶辰满眼都是懊悔,怪他,是他没有给梦黎足够的信任。 如果他不要这个孩子,梦黎会如何处置? 难不成,梦黎会像宫里那些女人一样,一碗堕胎药下肚,将活生生的孩子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 梦黎的手,忽地被攥住,权叶辰牵着她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神色无比严肃认真道:“生下来,本君绝不会让孩子受委屈。” 梦黎:“……” “不是的,权叶辰,我没……” 她的话还未说完,权叶辰抚着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将她扶着躺下,真诚地嘱咐道:“这种事,你不应该瞒本君,孩子是你的,也是本君的,本君身为孩子的父亲,自然要负责到底。” 他的孩子,就是未来的皇长孙,何其尊贵。 不,女孩也好。 男孩女孩都无所谓,只要是他的骨肉就好。 就算因为孩子出生后,会束缚他,但既然苍天降下麟儿,就是恩赐。 这一刻,什么陪嫁侍卫,什么过往的冷言冷语,都不重要了,因为权叶辰发现了更让他在乎的东西。 孩子。 身上流淌着他的血脉的孩子。 狗屁陪嫁侍卫,让他一个人做梦去吧,梦黎已经怀上他的骨肉,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人。 思及此,权叶辰还有几分小得意。 梦黎眼眸一瞬不瞬,怔愣看着面前的权叶辰,一时哑然,不知如何开口。 明知道权叶辰误会她的话了。 然而,听到权叶辰刚才说出的那番话,令梦黎无所适从。 她没听错吧。 权叶辰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说会对给孩子负责到底。 “父皇母后要是得知这个消息,定然乐开了花。”权叶辰眉眼带笑,温热的大掌,温柔地抚摸着梦黎平坦的小腹,很难想象,这里面装着一个小娃娃,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小娃娃。 权叶辰神情温柔,好似被顺毛的狼王,趴在独属于他的伴侣身边,一同感受新生命孕育的奇妙。 这样的权叶辰,是梦黎从未见过的。 或许见过,也只能是在梦里。 有那么一瞬间,梦黎神情恍惚,竟以为自己沦陷在梦境中无法自拔。 梦寐以求一辈子的事,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眼前,梦黎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替自己惋惜。 权叶辰是不是在骗她? 如果骗她,为什么上一世不愿意这样骗一骗她? “你怎么了?”权叶辰抬头,看见梦黎错愕的神情,“本君说错什么了吗?” 梦黎吸了吸鼻子,撇开头,不去看权叶辰炙热的视线,哽咽道:“没有。” 带兵打仗,排兵布阵,冲锋陷阵,这些都是权叶辰擅长的,但是他最不擅长哄人。 见到情绪激动的梦黎,他不知该如何安慰。 权叶辰的虔诚,不知不觉间,撞破了梦黎的脆弱。 一时间,梦黎想要张口解释清楚,她压根没有身孕,昨儿刚来的月事,怎可能会有孩子。 然而,迎上权叶辰赤城的目光时,她张着嘴,愣是说不出话。 她也不清楚,说出实话后,破坏的是权叶辰的美梦,还是她日思夜盼的幻想。 “太子妃,你不舒服吗?本君去叫常嬷嬷来。”说着,权叶辰就要起身,常嬷嬷是宫里的老人,经验老道,应该更清楚如何照顾孕妇。 “别去。”梦黎抹干眼角的泪水,看向权叶辰,深吸一口气,说实话道:“权叶辰,我没怀孕,你想多了。”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与其把误会闹大,到时候无法收场,还不如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扼杀住。 梦黎有私心,但也明事理,知道有的事情能做,有的事情不能做。 “什么?”权叶辰身子僵住,怔愣看向梦黎,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没怀孕,是本君误会了?” 梦黎眨了眨眼,两只手不安地抓着被角,“是。” 是不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为何梦黎能感受到权叶辰的不舍。 就好似真有一个活生生的孩子,短暂地在梦黎腹中待过一会儿,然后就消失了。 殿内陷入长久的安静。 梦黎没说话,权叶辰也是缄默好半晌,嘴角才勉强挤出一抹笑,看向梦黎道:“本君先走了,你早些安置吧。” 权叶辰说完后,拎起衣架上的衣服,大步离开。 梦黎没有挽留,望着权叶辰略有蹉跎的背影,攥着被角的手更紧了。 刘成守在门后,见太子殿下出来了,立马迎上来,“殿下,你这是?” 大晚上的,不和太子妃同床共枕,难不成吵架了? 权叶辰披上外袍,高大伟岸的身量,在石砖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备马,本君要巡视军营。” 刘成眨了眨眼,拱手道:“是,卑职这就去安排。” 他跟在权叶辰身边这么多年,大半夜,东宫的狗都睡了,权叶辰心血来潮,要巡视军营,还是头一遭。 等门口的说话声消散后,阿青揉着眼皮,从屋内走出来,睡梦间,好像听到权叶辰和刘成离去的脚步声。 是她听错了? 阿青望着灯火通明的宫殿内,太子妃应该还没睡,她推门走进去,就将梦黎坐在床头,双目迷茫,望着虚无的前方,久久不能回神。 阿青错愕,忙快步走过来,站在梦黎身前,低声询问道:“太子妃,您没事吧?” …… 另一端,尤堇熟门熟路地找到楚家地界。 后门的守卫正坐在台阶上打瞌睡。 尤堇轻而易举地撬开门,溜进楚家。 楚潇潇坐在房中,花穗和宋嬷嬷跪在地上,两人抽自己耳光。 “奴婢知错,奴婢甘愿领罚。” “没能照顾好齐王妃,奴婢该死。” 耳光一个接着一个。 花穗和宋嬷嬷的脸被打的红肿,嘴角挂着血丝。 楚潇潇在东宫受了气,心中好生不舒坦,回到楚家,又被亲爹楚相爷奚落责骂,她憋闷着无处施展,就拿手下两个奴婢撒气。 “没用的东西,现在知道错了,本王妃被梦黎那个贱人,还有常嬷嬷那个老不死的刁难的时候,你们屁都不敢放一个,本王妃要你们有什么用。” 第六十八章真够不要脸的 楚潇潇咬紧后槽牙,指着花穗和宋嬷嬷的脸,一通臭骂。 花穗和宋嬷嬷不敢停手,用力抽打着脸颊,耳光太重,疼得她们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俩人跟着楚潇潇这么久,半点好处没捞到,反而要被当成撒气桶。 楚潇潇自己没本事,搞不定太子妃,斗不过常嬷嬷,是她自己道行太浅,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尤堇避开相府巡夜的侍卫,兜了一大圈,找到楚潇潇的住处,手脚麻利地爬上屋顶,掀开一片琉璃瓦,看见屋内的场景,尤堇面色冰冷,不禁嘲讽地嗤笑一声。 他屈膝坐在屋顶上,任由夜风拂过,等楚潇潇厌烦了,一脚踹在花穗和宋嬷嬷的身上,轰她们滚出去。 花穗和宋嬷嬷连滚带爬,从楚潇潇面前消失,心里暗骂楚潇潇不得好死,有本事冲太子妃使。 怪不得齐王不要她,楚潇潇这样的主子,真是让人恶心。 尤堇从屋顶跳下来,低声敲了敲木窗。 楚潇潇被亲爹打出一身伤,听到有动静,还以为是花穗和宋嬷嬷两个没用的东西,回来找不痛快,沉声呵斥道:“下贱东西,活腻歪了是不是,滚远点,别来烦我。” 关键时刻用不上,竟会在她烦心的时候阴魂不散。 果然,出身低微的下贱东西,就没有一个好的! “是我。” 窗外传来男人的声音,音色压抑克制。 听见后,楚潇潇扶着床榻坐起来,抬头,看向斜对面的木窗,竟有一个忽远忽近的倒影。 见状,楚潇潇手心冒汗,抓起床上的绣花枕头,抱在怀里,惊骇道:“.......你是人是鬼?” 大半夜的,怎会有男人出现在她屋外! 楚潇潇忐忑不安,亏心事做多了,自然害怕半夜鬼叫门。 尤堇无声翻了个白眼,若非万般无奈之下,他才不会和她这种人合作。 “我,尤堇。” “尤堇?”楚潇潇愕然,缓缓松开抱住枕头的胳膊,心里犯嘀咕道:“大半夜的,他来干什么?” …… 一夜过后。 十公主睁开眼睛,从宫女的嘴里得知,昨晚亲哥原本是要留宿坏女人住处的,半夜却愤然离去。 “他们吵架了?” 宫女摇头,“奴婢不知道。” 十公主又问:“太子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膳厅用房。”宫女道。 十公主闻言,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道:“快给本公主梳妆更衣,本公主也要去膳厅用膳。” 昨天没机会找坏女人算账,今天,她可要找补回来。 “是。” 与此同时,膳厅内。 权叶辰和梦黎面对面,两个人拘谨地坐着,没人先说话。 只有宫女端菜布菜时,传来的轻微脚步声。 刘成和阿青,分列两侧。 气氛太压抑,主子们不说话,他们也都不敢开口。 刘成跟着权叶辰,昨晚上是在军营里睡得,权叶辰睡得好不好,他不知道,反正他被士兵们的臭脚丫子的味道,熏得眼睛疼,一早上过去了,都还没缓过来。 阿青则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打量着不苟言笑的权叶辰。.33yqxs?.??m 太子殿下不是重病在身吗? 什么时候痊愈的? 昨晚上,还嘴里直哼哼,要死要活的,直往太子妃身上扑。 这康复的也太快了吧??? “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早膳已经备好,请二位主子慢用。”宫女说完,端着托盘退下。 新婚这么久,俩人还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权叶辰有些不适应,他是一家之主,他不动筷,梦黎就不能吃。 为了打破僵局,权叶辰主动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刚要送进嘴里。 “阿青,刘成,你们也出去。”梦黎目光紧盯着权叶辰,发号施令道。 阿青和刘成乖乖听命,“奴婢告退。” “卑职告退。” 殿门被关上。 权叶辰咬了一口小笼包,闭嘴细细咀嚼,仔细品尝着味道。 梦黎遣散下人,应该是有话和他说,他就洗耳恭听,看妖女能不能说出花来! “权叶辰,或许,我应该重新了解你。”梦黎开门见山道。 这话来的突然,权叶辰闻言,身子一顿,错愕看向梦黎,想到她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 梦黎没有解释,拿起筷子,也开始吃饭,“你会明白的。” 或早或晚,权叶辰一定会明白的。 只是,梦黎现在心里压着许多疑惑,一时间解不开。 前后两世,权叶辰大不相同,这让梦黎很费解,她必须找到原因。 究竟问题出在哪里! 上一世她和孩子们惨死的悲剧,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权叶辰和楚潇潇之间究竟有没有不论关系? 在她和权叶辰多年的夫妻之间,楚潇潇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处死她和两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权叶辰的命令? 还有,国师为何要避开外人,和她说要堆奇奇怪怪的话,让她擦亮眼睛,多珍惜身边人? 说有人会背版她? 那么会是谁? 权叶辰?阿青?还是和她情如兄妹的尤堇? 最近一段时间,尤堇越来越不对劲,他到底怎么了? 太多的疑点,都绕不开她,权叶辰,楚潇潇,尤堇四个人。 梦黎一夜未眠,苦思冥想了一夜,既然上天有好生之德,让她重生一次,是让她查明真相的,而不是像上辈子那样,稀里糊涂地活着,最后死的时候,凄凉卑微,如同被人踩在脚下蝼蚁,毫无尊严可言。 梦黎如此想着,没注意到对面的权叶辰,正拧着眉头看她,一夜未见,怎么感觉妖女变得更奇怪了。 “权叶辰,你最好不要骗我。”梦黎缓声道,眼眸里闪动着狠辣的目光。 别忘了,他的小命,还揪在她手中。 “本君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怎会骗你一个无知妇人!”权叶辰嘲笑道。 无知妇人! 只可惜,梦黎不无知。 “我哥在里面吗?本公主要进去。” 十公主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刘成站在门口,似乎和她说了什么。 十公主无所谓道:“太子妃怎么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把潇潇姐赶走,本公主还没找她算账!该死的坏女人,本公主饶不了她。” 听到十公主桀骜不驯的说话声,权叶辰不禁面色不悦,低声呵斥道:“乐清,你给本君滚进来。” 十公主噘着嘴,胖手推开殿门,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进来,站在桌前,居高临下看着权叶辰,傲慢道:“吼什么吼!本公主进来了,你能怎么样!” 说着,叉腰瞪了眼正在细嚼慢咽的梦黎。 坏女人还有心情吃饭。 真够不要脸的。 第六十九章情敌见面 十公主怨恨地看着梦黎,心疼被赶回楚家的楚潇潇。 权叶辰不爽地训斥道:“乐清,收起你桀骜不驯的脾气,这里是东宫,不是你的公主府,轮不到你耍脾气。”.33yqxs?.??m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见亲哥因为一个外人对她出言不逊,十公主更加气愤,看向梦黎的眼神,多了几分厌恶和基记恨,“你到底给我哥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这个坏女人,我看到你就烦。” 啪! 权叶辰拍案而起,惊的桌上的碗碟一阵脆响。 “乐清,太没规矩了,滚回皇宫去,别让本君在看见你。” 一国公主,如此泼辣无礼,现在痛快痛快嘴,将来保准吃大亏。 然而,父皇和母后,最疼爱这个嫡公主,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否则,权叶辰真想好好收拾收拾她。 但凡十公主脱胎成个带把的,权叶辰都不会手下留情,把她丢到军营里去,吃几天苦,自然而言就老实了。 “走就走,你当我稀罕东宫,有眼无珠,潇潇姐那么好,你不珍惜,这个坏女人,看着就居心不良,你却当场宝贝似的,我说一句都不行,哼,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十公主说完后,重重地跺脚,扭头走人。 权叶辰眼眸晕染着怒意,望着十公主渐行渐远的背影,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走了清净,本君才不会后悔,你给被本君有滚就滚远点。” 十公主紧抿着唇,不由地心生委屈,大清早的,权叶辰就这样骂她,一点面子不给她留。 “坏女人,都是因为那个坏女人。” 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又没说错什么,权叶辰至于和她吹胡子瞪眼睛吗? 坏女人不是外人,她才是外人! 权叶辰娶了媳妇,她这个亲妹妹就成不足轻重的外人。 十公主眼圈红红的,一边跑着,一边偷偷眼泪。 兄妹俩不欢而散,吓坏了门外一众下人。 刘成犹豫片刻后,冒着被太子训斥的风险,弯腰小心翼翼走进来,劝告道:“太子殿下,十公主她,一个人,没有人跟着,怕是不太妥吧。” “她不是很能耐骂!让她走。”权叶辰正在气头上,拂袖坐下,一肚子闷气,没心思吃饭。 坐了半晌后,看向十公主已经跑远的方向,又忍不住下令道:“派几个人跟着,别让她丢了。” 刘成领命:“是,卑职这就去。”说完,立马招呼人去追。 十公主可是陛下和皇后的心头肉,宁可他们缺胳膊少腿,也不能让十公主掉一根毫毛。 权叶辰深吸一口气,单手扶着额头,“乐清真是让人头疼。” 梦黎拿起帕子,擦拭着嘴角,淡笑道:“太子殿下还是很关心十公主的。” 并没有因为方才十公主言语不敬生气,梦黎心如止水,看着十公主时,更像是再看一只张牙舞爪的兔子,没有杀伤力,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常言说得好,会咬人的狗不叫。 像十公主这样的,就是没调教好,养出一身坏毛病,但本性还不至于太差。 “本君不是关心她!”权叶辰不承认对十公主的关心,气吼吼道:“她去哪儿无妨,她才不会吃亏受委屈,本君是怕遇到她的人吃亏。” 梦黎初来大顺国,还不知道十公主作天作地的能耐! “既然太子殿下担心十公主出去欺负人,不如跟去瞧一瞧。”说着,梦黎已然站起身,对权叶辰做出邀请的手势。 权叶辰诧异,“已经让刘成他们跟着了,本君为何还要去?” 梦黎淡笑,“殿下都管不住十公主,刘成他们几个加起来,能有几分胜算?” 这话说道权叶辰心坎里去。 确实。 刘成几人,只能保障十公主不受欺负,但保证不了,遇到十公主的人不受欺负! 见权叶辰屁股未离开凳子,梦黎继续道:“还有,太子殿下,你想一想,十公主离开东宫,最可能去找谁?” 十公主天性调皮,好不容易从皇宫里出来,不可能轻易回去。 而她在宫外,除了东宫,就是去找…… “楚倾君!”权叶辰想到这个名字,脑瓜顶就蹭蹭地冒火星子。 “臣妾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殿下还不走吗?”梦黎挑眉问道。 “去。” 当然要去。 权叶辰猛地起身,眼角眉梢裹挟着怒不可遏,死丫头,撞了南墙还不回头。 楚倾君要是敢对他妹妹,动一根指头,权叶辰就能带兵灭了楚家! 梦黎笑着跟上权叶辰的步子,两人一同走出东宫,根据门口小厮的指引,直奔城东头走去。 城东! 不是楚宅的位置。 而是楚倾君多年前,买的一所宅子,除了逢年过节,楚倾君不回楚家,多在自己的宅子里生活。 宅子不大,一共三间房,一览无余。 十公主哭着跑来,咚咚咚砸门,“倾君哥哥,你开门,我是乐清。” 亲哥嫌弃她,撵她走,还让她滚得越远越好。 她就来找倾君哥哥。 在这世上,一切对她来说,都来得太容易,只有倾君哥哥才是她梦寐以求,却有得不到的宝藏、 “开门啊,倾君哥哥。” 十公主站在门口,叫了好半晌,院门才缓缓打开。 一张绝美的脸蛋,出现在十公主面前。 十公主一愣,诧异地看向对面的女人,不悦吼道:“你是谁?” 难不成她走错了? 十公主后退一步,抬头看了眼门上的匾额 没错啊! 这明明就是倾君哥哥的宅子。 那为什么宅子里会有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 女人盯着十公主臃肿的身材,上下打量,满眼都是嫌弃,“我还想问你是谁?” 哪儿的肥猪,从猪圈里跑出来的! 十公主天生脾气冲,不好惹,见女人是这般态度,当即拉下脸色,“我是谁,你不配知道,快让倾君哥哥出来,我找他有话说。” 听到爱郎的名字,从一只会说话的肥猪嘴里说出来,女人止不住犯恶心。 楚倾君是仅次于太子权叶辰的青年才俊,京城女人们的梦中情人。 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肖想的! 她混到今日,不知使了多少手段,可不会轻易被一只肥猪唬住。 “倾君还在床上,昨晚睡得太晚,还没起,你赶紧走,我没时间搭理你,别等倾君醒来后,看到这张猪脸反胃。”说话时,故意扯了扯衣领,露出胸口大片春色,殷红的爱痕,刺的十公主眼睛生疼。 第七十章谁还不是个公主了 十公主脸色涨红,竟然说她的脸是猪脸。 “放肆,你找死!” 女人抱着手臂,满脸写着不服气,“笑话!倾君对我情深义重,你要我的命,先问一问他答不答应!” “住口,你不许诋毁倾君哥哥。”十公主咬牙切齿,攒紧拳头,随即,扯下腰间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令牌,呵斥道:“我以大顺国十公主的身份,命令你,现在就滚出倾君哥哥的宅子,本公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十公主?”女人抱着手臂,眼底多了一抹戏谑之色,盯着十公主,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一番。 “原来你就是十公主? “既然你听过本公主的威名,还不趁早滚远点,”十公主气吼吼道。 然而,女人并未害怕十公主的恐吓,反而,嘴角洋溢着冷笑,嘲讽道:“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知道面前的十公主,是大顺国举国上下最受宠的公主。 但她也绝非善类。 天下之大,谁还不是个公主了! “肥猪,你死缠烂打倾君多年,还不死心?我真是佩服你的程度。”于是, 女人嘲讽道。 “我和倾君哥哥的事,不用你管,你如果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十公主不允许任何人议论她和倾君哥哥之间的事,面前这个女人,看着就不像好人,她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如果识相点,女人应该见好就收,十公主不想还和她浪费口舌。 “肥猪,有时间照照镜子吧,你太高估自己在倾君心目中的位置了。”女人冷笑道。 像十公主这种脑满肠肥的蠢货,她用不上太高明的招数。 痴女而已,最是可笑! “本公主不是肥猪,你羞辱本公主,本公主和你拼了!”十公主面色涨红,抬起胳膊,做势就要上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十公主的手高高扬起,还未落下,就在此时,院中的房门缓缓打开,传来脚步声。 女人耳朵动了动,听出是楚倾君的脚步声后,立即抓起十公主的手,推向自己的小腹。 “啊!” 女人的惊叫声传来,楚倾君闻声,快步跑过来,忙一把扶住女人踉跄的身子,焦急地询问道:“丽娘,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被称为丽娘的女人,软成一团棉花似的,依偎在楚倾君肩头,没了方才和十公主对峙时的嚣张跋扈,柔弱地倒在楚倾君怀里,哽咽道:“倾君,你别误会,是我自己没站稳,和十公主没关系。” 就算十公主再傻,也能听懂女人话中的挑拨。 初次见面,那个名叫丽娘的女人,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往她头上泼脏水。 “我没有,你别瞎说。”十公主恶狠狠反驳道。 “公主有没有推丽娘,我看得清清楚楚。”楚倾君心疼丽娘受欺负,怒瞪着十公主,火气十足,言辞间满是对丽娘的偏袒。 “我没有,真的没有推她,倾君哥哥,你既然已经看到了的,就应该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十公主诧异望着楚倾君,他不是说自己看的清清楚楚,那就应该知道,她才是被冤枉的那一个! 楚倾君疼惜地看着怀里的丽娘,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闻言,十公主更加伤心,明明受委屈、被欺负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于是,心有不甘的十公主,快步走上前来,大力拉扯丽娘,拼命想要自证清白,“贱人,你把话说清楚,明明是你自己拉着我的手,自己推自己,你摔倒和我没关系。” 十公主攥住丽娘的手腕,丽娘吃痛,眼角不禁泛起泪花,挥舞着纤细的胳膊挣扎,:“疼,好疼,十公主,你放手。” “你把话说清楚,本公主就放手,你说啊,你快告诉倾君哥哥实情,不要让倾君哥哥冤枉我。”十公主想要自证清白,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她不想背黑锅,更不想毁坏自己在楚倾君心目中的形象。 “十公主,我好疼,你放手,别抓着我。”丽娘眼圈红红的,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哽咽着哀求道。 她不把话说清楚,十公主绝不肯罢休,她只是想要丽娘说实话而已,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够了!” 楚倾君一把抓住挥开十公主的手,大力挥开,怒目圆瞪,觉得十公主穷凶极恶,不可理喻。 多年来,十公主对楚倾君死缠烂打,他早就厌恶十公主入骨,堂堂公主,像条哈巴狗似的,围着他转,楚倾君不胜其烦。 若非念她的公主身份,在就不客气了。 特别是十公主哪张脸,肥流油,每次看到,就这样的货色,爱慕上他,是他的耻辱。 十公主重心不稳,后退两步,脑袋后面没长眼睛,不慎撞在门口的柱子上。 砸出咚的一声闷响,十公主疼的眉头紧锁,但她顾不上疼,扶着柱子站稳,眼泪汪汪地看着楚倾君,又气又伤心。 “倾君哥哥,你为什么要不信我?” 权叶辰和梦黎赶到时,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梦黎就能感受到十公主的委屈。 今日,权叶辰和十公主兄妹俩斗嘴,十公主一气之下,离开东宫,梦黎之所以不拦着,就知道十公主回来找楚倾君。 这一世,楚倾君还是和丽娘勾搭到一起了。十公主不清楚丽娘是何方神圣,但梦黎知道。 听到十公主的哭喊声,权叶辰脸色差到极点,迈步想要上前维护十公主,犹豫片刻后,又把迈出的脚收了回来。 梦黎偏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了?殿下不去管一管?” 权叶辰背着手,面色阴沉,目视前方,恨铁不成钢道:“该让乐清受些委屈。” 早点让十公主认清现实,楚倾君心里压根没有她,她要是还有点脑子,就应该趁早死了这条心。 梦黎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轻轻地摇了摇头,没说话,和权叶辰并肩站着,夫妻俩谁也没上前为十公主打抱不平。33yqxs?.??m “丽娘,我们走。”楚倾君疼惜地搂着丽娘的肩膀,关上大门,不去管站在门口伤心流泪的十公主。 “我没有,倾君哥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十公主哭的声嘶力竭,不顾路上行人的打量,双手攥拳,敲打着沉重的木板。 楚倾君打心眼里厌恶她,就算她喊破喉咙,也不愿意再听她多说一个字。 等十公主哭累了,躲在暗处的刘成等人,收到权叶辰的命令,利落现身,将十公主搀扶走。 第七十一章潇潇姐不会骗我 权叶辰不愿意看到十公主哭哭啼啼的样子,何其尊贵的嫡出公主,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自降身价,痛哭流涕的样子,让权叶辰气不打一处来。 多看十公主一眼,权叶辰的拳头就越硬。 “本君先走了,你带她回去。” 眼不见为净,说完,带领着手下侍卫,上朝去了。 梦黎不能走,也不会走,她还有话要和十公主讲。 十公主被搀扶上轿辇后,看见对面坐着的梦黎,忙扭过头,不让梦黎看见他红肿的双眼。 梦黎倒了一杯茶,送到十公主手边,“公主嗓子都哭哑了,快喝口茶润润喉吧。” 这话越听越不对劲,十公主抿着唇,没接梦黎递来的茶。 估计坏女人是看到了刚才的事,所以故意出言嘲讽她。 梦黎低笑,放下茶盏,对着轿辇外面吩咐了一声,“回东宫。” “是。” 刘成招呼着轿夫们启程。 十公主听到要回东宫,忙看向梦黎,阻止道:“我不要回东宫。” 刚和亲哥吵了一架,她要是回去了,那多没面子!、 梦黎:“不会东宫,难道公主要回皇宫?” “也不能回皇宫!”十公主再一次出声反驳。 她哭成这幅模样,脸上的脂粉都哭花了,如果回宫让母后看到了,又该责怪她不懂事。 “不回东宫,不回皇宫,公主还有什么出去?”梦黎反问道。 十公主咬了咬唇,认真思索一番,确实,除了这两个地方,她真的无处可去...... “那就……就回东宫吧。” 两相权衡之下,还是东宫更好些。 梦黎抽出腰间的帕子,递给十公主,“擦干你的眼泪,为不值得人流泪,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事。” 十公主知道梦黎说的是什么,盯着梦黎递来的手帕,心里好生难受,本能地想要张口反驳梦黎的话。 “别告诉我,楚倾君在你心里的位置不可撼动,他才不是不值得的人!”梦黎抢先一步,帮十公主把话说出口。 十公主捏着手帕的手紧了紧,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的第一反应,确实像坏女人说的那样,想要维护楚倾君。 从小就爱慕的人,在她心中的地位根深蒂固,今日的遭遇,让十公主心碎,但她会因此放弃楚倾君吗? 哪怕是撞见楚倾君家中有其他的女人。 而且,那个女人身上的爱痕,明显是一夜春宵后留下的。 楚倾君没有和她解释一字半句,反而训斥她,冤枉她,从头到尾,无论她说什么,对她没有丝毫信任! 梦黎看出十公主的挣扎和痛苦,仿佛看到上一世的自己,曾经飞蛾扑火过,所以能切身的体会到十公主会有多么伤心欲绝。 与其说,梦黎是在帮助十公主,不如说,梦黎是在可怜上一世的自己。 “楚倾君不爱你,你们没可能。” 梦黎实话实说,只想让十公主清醒点。 十公主痛苦地垂着脑袋,没有接梦黎的话。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很丑对不对? 丽娘骂她是肥猪,楚倾君也总是用异样的眼神看她。 可是她也不想让自己一直这幅样子,从她记事开始,她的身体就以不正常的速度生长,明明都是公主,别的公主就纤细苗条,而她一个时辰不吃东西,就抓心挠肝的难受......33yqxs?.??m 轿辇内沉默了好半晌,十公主暗自神伤,回想着丽娘姣好的面容,如果她变得和丽娘一样美丽漂亮,倾君哥哥是不是就会对她好些?就算不会全心全意信任她,但也不会像今日这样吧...... “那个女人是谁?你能告诉我吗?” 十公主憋闷了好半晌,只是问出这么一句话。 梦黎猜到她说的是丽娘。 “她是谁和你有关系吗?”梦黎故意追问道。 十公主自言自语,对丽娘恨之入骨,将对楚倾君的不满,全都撒在情敌丽娘身上,认为这一切都是丽娘的错,所以楚倾君才会如此对她。 好似这样想,十公主的心就不那样痛了。 明明是自己骗自己,但十公主甘之如饴。 “她也是公主。”梦黎说道。 “什么公主,我为何没听说过?”十公主诧异抬头,以为梦黎说谎话,故意想要看她笑话。 “你没听说过,不代表人家存在,想要知道她是什么公主,等你回到皇宫,自己去问父皇。”梦黎没有多解释,甩锅给皇帝,十公主想知道,就自己问去,她不当中间传话的。 闻言,十公主看向梦黎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不明,“她也是父皇的女儿?” 梦黎轻笑,抬眸看着十公主红肿的眼睛,漫不经心道:“不仅是你父皇的女儿,而且还和楚倾君早就定了婚约,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有婚约在,两人也就不拘束着,行了夫妻之实,不巧的是,被十公主撞见了。 “不可能!”十公主气愤地绷直身子,“潇潇姐说过,除了我之外,倾君哥哥不会去任何人,潇潇姐会永远站在我这边,就算倾君哥哥真和别人定了婚约,她也会来告诉我,不会瞒着我。” 十公主情绪激动,言辞间满是对楚潇潇的信任。 梦黎见状,不知是该嘲笑十公主头脑简单太好骗,还是应该夸奖楚潇潇能说会道,将一个公主骗的团团转。 “停车,停车,本公主要去楚家问个明白。”就像楚倾君不相信十公主一样,十公主也不相信梦黎,她要亲自去找最信任的潇潇姐,问个明白。 轿夫不知两位主子有何吩咐,忙停下步子,等待示下。 “坏女人,你要是敢别骗我,本公主和你没完。” 撂下这句话后,十公主跳下轿辇,头也不回地直奔楚家跑去。 刘成负责保护十公主的安全,望着十公主义无反顾的背影,忙招呼着一半的侍卫,追上十公主。 “卑职等告退。” 说完,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火急火燎地跑远了。 轿辇停在路中央,轿内的梦黎没有挽留,听着渐渐远去的背影,眼底缓缓升起厌恶之色。 轿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应该掉头去追十公主,还是继续往前走,回东宫去? 众人犯了难。 太子妃不发话,他们也不敢擅自做主。 就在众人踌躇之际,轿辇内的梦黎,幽幽开口道:“掉头,回楚倾君的宅子。” 轿夫们大眼瞪小眼,没想到梦黎竟要独自去找楚侍郎。 第七十二章楚倾君的心才是最脏的 太子妃下令,轿夫们不敢不从,抬着轿子,果断掉头,再次朝着楚倾君的宅子走去。 梦黎去而复返,不仅让抬轿的轿夫吃惊,更让楚倾君和丽娘摸不着头脑。 “她回来干什么?”楚倾君皱眉,心中暗自腹诽。 他是楚潇潇的亲哥,楚潇潇和梦黎之间早就撕破了脸,关系剑拨弩张。 自然,楚倾君也不会待见梦黎。 他和梦黎之间没有交情,他不愿意和梦黎扯上不必要的关系。 貌美如花的丽娘,站在楚倾君身后,同样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着站在他们面前的梦黎。 梦黎要做什么? 没记错的话,她是肥猪十公主的嫂子,杀个回马枪回来,难不成是来帮十公主讨说法的? “太子妃有何贵干?若是无事,就请回吧。”楚倾君态度不咸不淡,不屑与和梦黎多说一句话。 “本太子妃刚来,楚侍郎就下逐客令,未免太不合规矩了。”梦黎冷眸看着楚倾君。 昨日,两人在东宫对峙的局面,历历在目。 在梦黎的阻挠下,楚潇潇没能从权叶辰手中得到名分,被迫回到楚家,好一番遭受 责罚。 这个账,楚倾君记在梦黎头上。 “这是卑职的府邸,能让太子妃进门,卑职已然仁至义尽,太子妃别不识抬举。”楚倾君背着手,正眼都愿赏给梦黎一个,语气更是又臭又硬,如同茅坑里的石头。 “看来楚侍郎对本太子妃有意见,不过,也不打紧。”梦黎坦然落座,嘴角洋溢着笑意,并不在乎楚倾君的冷脸。 “你到底想干什么?”楚倾君眉头打结,本是打算去上朝的,却被梦黎这个不速之客拖住了脚步,心中很是不耐烦。 梦黎目光紧盯着楚倾君的脸,细细打量一番,不愧是让十公主魂牵梦绕的心上人,不得不承认,确实有几分姿色,但就是手段过于低劣,空有一副好皮囊。彡彡訁凊 “十公主一大清早就兴冲冲跑到楚侍郎家门前,本太子妃身为公主的皇嫂,不应该来问过一嘴吗?”梦黎笑容敛收,目露寒光。 听到梦黎是为了十公主而来,楚倾君嗤鼻哼笑,“十公主她活该。” 确实,梦黎很认同楚倾君这句话,十公主热脸贴冷屁股,确实活该。 “如果太子妃有自知之明,就应该让十公主滚远点,不要再来纠缠卑职,否则,就休怪卑职不客气。”楚倾君态度强硬。 梦黎盯着楚倾君的背影,不由地勾起一侧嘴角,笑不达眼底。 有几分气性,不愧是和楚相爷一起谋反的楚家嫡公子。 “楚侍郎,既然你心中没有十公主,为何不早说,定了婚约,也是藏着掖着,不让十公主知道?”梦黎手指轻点着扶手,反唇相讥道。 楚倾君闻言,抿了抿唇角,依旧是高傲姿态,“婚事是本君的私事,和太子妃无关。” 换而言之,就是在说,梦黎你算老几!没资格来管本公子的事! 她之所以告诉十公主,还不是因为妹妹楚潇潇。 为了接近权叶辰,楚潇潇接近十公主,这么多年来,十公主对他痴心一片,不只是十公主为爱无法自拔,其中也少不楚潇潇的推波助澜。 对楚倾君而言,他已经和丽娘定了婚约,且有了夫妻之实,就意味着十公主没有了利用价值。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就是个垃圾,楚倾君只想尽快把十公主踹开,不要在他面前乱晃,以免饶了他的兴致。 但对于楚潇潇来说,她并未拿下权叶辰,日后还需要利用十公主。 “楚侍郎,别把自己说的如此光明磊落,你藏着什么心思,楚潇潇藏着什么心思,你们整个楚家又藏着什么心思,别以为本太子妃不知道。”梦黎目光骤冷,眼神锐利,饱含锋芒,顿时升起令人退避三舍的敬畏感。 楚倾君避而不看梦黎的目光,面对梦黎的质问,心中发毛。 这个苗疆来的妖女,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为何有种被她看穿一切的错觉? 难不成,她知道他们楚家正在密谋着…… 不可能! 此事非同小可,他和父亲一起偷偷行事,从未露出马脚,梦黎一直生活在苗疆,刚来京城不久,她怎么会知道? “太子妃切莫胡言乱语,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楚倾君扬起高贵的头颅,强装镇定,怒目瞪着梦黎。 “身正不怕影子斜,楚侍郎,你做过坏事也不少吧。”梦黎哼笑道。 重生最大的好处,就是知道的事情多。 “卑职行得正,坐得直,太子妃要是往卑职头上泼脏水,卑职可不依。”楚倾君攥紧转头,低声回敬道。 “是嘛!”梦黎忍不住笑出声,别看楚倾君人模狗样的,与楚潇潇相比,他这个当哥的,才是心最脏的那个。 “世人都知,十公主和楚侍郎相识,是因为宫中宴饮,十公主不慎落水,被路过的楚侍郎救下,然而,本太子妃近日听闻,当年,楚侍郎并非偶然路过。”梦黎阴恻恻的双眼,紧盯着楚倾君,一字一顿道。 闻言,楚倾君额角冒出一层冷汗,胸口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休要胡言,太子妃,你别欺人太甚。” 梦黎红唇轻勾,掌心拍在扶手上,拔高声调道:“是本太子妃欺人太甚,还是本太子妃戳中了你的秘密,让楚侍郎恼羞成怒!” “十公主明明是脚下不慎,自己掉进湖中的,和卑职没关系。”楚倾君胸膛起伏,挺直腰板,气愤地和梦黎对峙,看起来一身浩然正气,但他却没注意到自己言语间的慌乱。 “十公主是不是脚下不慎,本太子妃不知道,但本太子妃清楚,夏日衣料单薄,十公主小小年纪,浑身湿淋淋的,身形尽现,若是被外人见到,那就是有辱十公主名节,更何况,是被一个男子从水中抱出,肌肤相贴,上演英雄救美的老戏码,一举俘获十公主单纯的心,同时,也让变相昭告天下人,十公主从头到脚,已然被你看光,如果你不娶她,她这辈子都休想再嫁给别人。” 梦黎一口气,说出这样长一大段话,惊的楚倾君呼吸一窒,愣在原地,不敢反驳半句。 “你污蔑我,污蔑我。” 楚倾君眼神闪躲,呼吸急促。 梦黎乘胜追击,柳叶眉微挑,垂眸摆弄着腕上的银蝶手镯,嗤笑道:“楚侍郎心中没有鬼,为何会如此激动?” 楚倾君原本只是憎恶梦黎,刚才一番话后,他现在恨透了梦黎,恨不得一剑砍了梦黎,一了百了。 “太子妃未免太小看卑职了,太子妃若是有证据,大可以拿出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掰扯清楚。若是你没有证据,故意陷害卑职,卑职也不会任由你欺负。” 第七十三章丽娘,你信我,你要相信我 梦黎扬起慵懒的眸子,不紧不慢道:“楚侍郎,本太子妃敢来到你的府邸,将当年之事,一字不差地说给你听,你认为本太子妃会是信口雌黄,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本太子妃会胡言乱语吗?” 四目相对,梦黎和楚倾君,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杀气。 楚倾君身子绷直,如同一根快要断裂的弓弦,他也不清楚梦黎究竟有没有证据。 人证也好,物证也罢。 只要有一样,都足以让陛下和皇后疑心。 疑心他无妨,但若是连累了楚家,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他,到时候,必定弃卒保帅。 毕竟,在父亲心目中,家族和他自己,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只要他还活着,就还会有姓楚的子女将生。 楚倾君也好,楚潇潇也好,都是楚相爷得意的棋子而已。 梦黎红唇美艳,眼角眉梢竟是跋扈之色,对望着楚倾君的目光,满是胜券在握的得意。 然而,说实话,楚倾君是楚家这一辈里最出色的男丁,做事缜密,擅长斩草除根,做事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梦黎只是凭借记忆,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否则,她早就拿出来,砸在十公主面前,让她麻溜清醒过来。 有人证物证在,十公主还执迷不悟,她就抡圆胳膊,一巴掌扇醒十公主不清醒的脑袋。 两人各怀鬼胎,心中暗自琢磨,眼神无声交锋之际,暗藏汹涌。 最后,还是心虚的楚倾君率先收回目光,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坏笑道:“太子妃,卑职赌你拿不出证据。” 如果梦黎有证据,为何不上交陛下和皇后,怎会来他这里浪费唇舌。 因此,楚倾君冒险赌一把,就赌梦黎是在诈他的话! 他何其聪慧,才不会轻易上钩! 梦黎噗嗤笑出了声,哎呦,被这个家伙猜准了。 但梦黎并不慌张,嘴角的笑意反而加深几分,“好啊,楚侍郎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本太子妃就让楚侍郎心服口服。” 楚倾君瞳孔猛缩,难不成梦黎是有备而来? 这一场心理博弈,不把楚倾君玩的团团转,梦黎决不罢休。 “楚侍郎处死的那个贴身小厮,也就是帮着楚侍郎一同进宫,推十公主落水的那个,其实并没有死,本太子妃在来京城的路上,恰好遇见了他,他为了活命,卖主求荣,什么都招供了,还说,要找楚侍郎报仇。 本太子妃心善,就留下了他,此外,他还把楚侍郎和楚相爷合谋十公主落水的来往书信,全都交给了本太子妃。 正好,本太子妃今日出门,带上了书信,楚侍郎你要不要看一看?” 说着,梦黎扬了扬空荡荡的衣袖,仿佛里面真有书信似的。 楚倾君呼吸一窒,万分惊骇地望着梦黎。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是他亲自动手,抹了小厮的脖子,见他彻底没气了,才丢到乱葬岗去的,怎会死而复生? 楚倾君大脑一片混乱,心跳如擂鼓,掌心和额头的冷汗,哗哗直流。 梦黎深知打蛇打七寸,在场的,楚倾君最看中的,就是丽娘。 那她就拿丽娘下手,招手道:“这位美人,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也是个能识文断字的,你先过来看一看,这信件上,是不是楚侍郎的笔迹。”说完,做势就要去掏袖子。 丽娘忽然被点名,太子妃让她过去看信,她也不能不去,反正和此事与她无关。 她就是看热闹的! 丽娘不以为意,刚要迈开步子,就被楚倾君拉住手腕。 “别去,丽娘,你不要去。” 楚倾君双目赤红,情绪反常,看向面前的丽娘,慌忙摇头解释道:“我没有,丽娘,你相信我,我没有。” 丽娘纤细的身子,被楚倾君晃成风中乱舞的树枝似的。 很好。 这就是梦黎想要的效果。 梦黎之所以会知道,楚倾君就是策划十公主落水的罪魁祸首,是因为上一世,十公主死后,陛下和皇后用过了刑部九九八十一道酷刑后,留下楚倾君最后一口气,楚倾君谋反不成,心中扭曲,故意想给陛下和皇后添堵,所以,在临死之前,才透露出实情。 “我从未爱过十公主,只是想利用她而已。” “没想到她真傻,还真相信了英雄救美,真会发生在她这只肥猪身上。” “十公主被那群老兵们轮了,是她活该,她的身子,我早就看过了,就算她不死,这天底下也不会有男人愿意娶她。” “陛下,皇后娘娘,你们应该感谢我,临死前,让十公主也尝一尝男女之事的滋味,不至于死的太无聊。”彡彡訁凊 “没错,我就是想看你们发疯,我偏不闭嘴,我们楚家败了,你们也休想好过。” …… 字字句句,全都往陛下和皇后的心窝窝扎去,以至于,皇后当场被气晕,重病缠身,常年缠绵病榻,以泪洗面。 陛下失去最疼爱的女儿,心头如刀绞,一日日消瘦下去,恨自己没有早点除掉楚家,除掉楚倾君这个道貌岸然的杂碎! 梦黎思绪万千,胸腔里的恨意又加重几分,。 既然她重生了,就不能对不起老天爷,该死的人渣,一个都不能少。 更何况,这个人渣,还是她仇人的亲哥哥! 中原人常说风水轮流转,梦黎赞同,既然要转,就他娘的往死里转! “丽娘,你是知道我的,我不会做出那般龌龊行径!”楚倾君双手攥着丽娘的肩膀,拼命解释,像极了不久前,站在宅院门口,想要自证清白的十公主。 因为喜欢,因为非他、她不可,所以才在意对方的看法,不希望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崩塌。 梦黎打量着丽娘,没记错的话,楚家出事的时候,这个丽娘跑的比兔子还快,转眼就搭上了一条顺风船。 正所谓,报应不爽,楚倾君利用了十公主,把十公主当做垫脚石,却不知,在心狠手黑的丽娘眼里,楚倾君也只是个玩物而已。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丽娘从未对任何男人动过心,只有利益,无关情爱。 若非听说太子权叶辰不好接近,且她身份特殊,容易暴露,丽娘才不会搭理楚倾君! 反正都是鱼,如果有可能,她当然要钓一条最大最肥的! 楚倾君,只不过是她的备选而已! “倾君,我信你,我当然信你,你别伤心,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丽娘眉眼温柔,张开双臂,扑倒楚倾君怀中,声音缠绵,仿佛能把人的骨头听酥了。 就连梦黎这个女人家,听了,都不由地心口痒痒。 因此,丽娘能成功勾搭上楚倾君,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几分本事! 梦黎胜负欲激起,很期待日后和她的切磋。 究竟鹿死谁手,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丽娘,我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永远会支持我。”楚倾君喜笑颜开,抱住丽娘的手,更紧了几分。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他上辈子修了什么样的福分,竟能让他在今生遇到丽娘这样好的女人。 只要丽娘相信他,就不怕梦黎的挑拨,就算有再多证据摆在丽娘面前,也无妨。 他可是失去一切,唯独不能失去丽娘! 丽娘藕白的手,轻拍着楚倾君的后背,安抚道:“我和你已有婚约,就是夫妻,夫妻本为一体,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说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要不是梦黎提前知道她是什么货色,差点都要被她的花言巧语骗走了。 ? 第七十四章丽娘穿书 丽娘满眼笑意,把楚倾君迷得神魂颠倒,不因为其他,这因为丽娘是这个世上,第一个愿意无条件相信他的人。 “太子妃,你所谓的证据,妾身就不看了。”丽娘转头看向梦黎,柔声道。 梦黎的手按在袖口,似笑非笑道:“看来是本太子妃,低估了美人和楚侍郎之间的情谊,没想到你们二人如此信任彼此。” 梦黎这话,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楚倾君却丝毫没有察觉,反而横眉竖眼地瞪向惹是生非的梦黎。 苗疆来的妖女,想要破坏他和丽娘的感情。 呵。 真是痴心妄想! 在楚倾君面前,丽娘永远是恭顺温柔的人设,像一只乖顺的猫咪似的,和对待十公主时的张扬跋扈截然不同,两幅面孔,切换自如。 “齐王妃和太子妃有何恩怨,妾身不知,但太子妃不应该来倾君。”丽娘言辞婉转,娇滴滴的声音,惹人怜爱。 她又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得出来提到十公主落水一事,楚倾君神情异样,这里面定是有隐情。 但对她来说,究竟是不是楚倾君和楚相爷父子俩一手策划,既要毁了十公主的清白,又想借着十公主救命恩人的名义,让十公主对楚倾君死心塌地,都不重要。 对她来说,能让楚倾君对她死心塌地,才是她最需要的。 “妾身愚钝,斗胆劝太子妃一句,太子妃是十公主的皇嫂,应当多为十公主想一想。不管十公主落水,是天意还是人为,但十公主认定了倾君,如果太子妃不顾及后果,胡乱找个人,拿几张来历不明的纸当证据,最受伤,最难过的定然也是十公主。” 丽娘笑靥如花,说出口的话,却是蕴含着蛇蝎般的狠毒。 梦黎听明白了,丽娘也是抓住十公主痴心楚倾君,借着十公主这份痴情,想要将梦黎一军。 如果十公主知道一直放在心上的楚倾君,竟然是这样恶毒龌龊的人,从头到尾,她只是楚家圈套里的一环,肯定三观震碎,难以接受。 “陛下和皇后娘娘最疼爱十公主了,太子妃,您也不想让陛下和皇后娘娘跟着心疼难过吧。” 丽娘一副为人着想的嘴脸,柔声细语的语气,实则暗藏威胁。 “哦!”梦黎不禁笑出了声,“丽娘是想让本太子妃管好嘴巴,息事宁人?” 丽娘笑了笑,“太子妃误会了,妾身卑微,哪敢命令太子妃!只不过,是想让太子妃多考虑考虑,做事不要太意气用事。” 梦黎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娓娓道来的丽娘,不愧是蛇蝎美人,心眼子还真不少。 “而且,妾身听说太子妃并非中原人,嫁入皇家,也只是因为天象之说,和太子之间没有情谊,既然是苗疆和中原皇室的联姻,太子妃做好自己的本分,独善其身便可,没必要插手太多,不然,惹火烧身,就不好了。” 丽娘挡在楚倾君身前,大义凛然,毫无私欲,仿佛是被梦黎逼急了,她才不得不站出来,为自己的爱郎打报不平! 字字句句落在楚倾君耳朵里,感动之情溢于言表。 丽娘,真是他的好妻子。 能得此子,人生无憾! “本太子妃好奇,所谓引火烧身,是想杀了本太子妃?”梦黎漫不经心地反问。 那是丽娘亲自动手?是丽娘背后势力动手?还是楚家雇杀手,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举了结她的小命? 丽娘捂着心口,诚恳道:“太子妃,我这个人听不得打打杀杀,太血腥了,我方才说所得一切,都只是为了十公主,为了倾君和十公主自幼结识的情谊。” 说话有软有硬,最后,还不忘凸显自己慈悲的心肠。 梦黎差点忍不住,伸手给她鼓掌叫好。 “好话坏话,都让美人你说了,本太子妃要是执迷不悟,非要拿证据送到十公主面前,那就是本太子妃没人性,故意挑事,见不得十公主好!”梦黎说着,自己都想笑。 怪不得十公主斗不过丽娘,不只是因为相貌,但论心机,丽娘也能甩十公主八条街。 “妾身不敢,太子妃恕罪。” 丽娘屈膝跪下,嘴里说不敢,心里却不以为然。 要知道,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可是提前知道每个人的结局。 梦黎,也就是和她对话的让太子妃,和书中描写的一样,美若天仙,让人见一眼,就能记住一辈子的角色,但方才和她交谈的过程中,丽娘发现梦黎的人设和原书的设定截然不同。 难不成,是她记错了? 书里不是说梦黎空有皮相,为人软弱,和十公主一样,都是个只会围着男人转的痴女吗? 怎么接触下来,感觉大相径庭! 而且,书中也没提到与刚才有关的情景? 梦黎应该和楚倾君一直没有过正面接触,唯一几次,也只是一笔带过,并未细说。 丽娘转着眼珠,方才梦黎的一番言语,不仅让楚倾君露出马脚,还打的她措手不及! 早知道,穿书之前,就应该书从开篇到结尾通读一遍,每个细节都扣清楚。 老秃驴的话不可信。 不应该他让她穿,她就稀里糊涂地穿过来了! 丽娘垂着脑袋,暗自懊悔着。 “既然如此,本太子妃多说无益。” 梦黎顺着丽娘的话往下说,也就不打算和楚倾君继续撕下去。 毕竟,她只是在唱空城计,兜比脸都干净,压根就没有什么狗屁书信! 更没有死而复生的小厮! 顺坡下驴,见好就收。 梦黎想要刺激楚倾君,以及探一探丽娘虚实的目的,已经达到。 大清早的,让楚倾君的心情大起大伏,好生紧张难受,出了一身冷汗。 是他的报应。 同时,梦黎也在变相告诉楚倾君,以后见到她,最好绕路走,千万别找不痛快。 如果梦黎不痛快,那他娘的,就都别想活的舒坦! 死过一次的人,鬼门关晃了一圈,鬼都不怕,活人更是不足为惧。 “时辰不找了,楚侍郎快去上朝吧,本太子妃就不叨扰了。”梦黎笑里藏刀,撂下这句不痛不痒的话后,挥袖走远。 门前,身穿盔甲,手握腰刀的侍卫们,严阵以待。 主子和楚家人不对付,他们都是权叶辰最信任的亲兵,用来保护东宫的安全。 因此,他们都是同仇敌忾,站在楚倾君家门口,都觉得晦气。 梦黎迈着端庄的步子,缓缓走出来,安然无恙走出来,侍卫们军纪严明,排列整齐,利落地跟上太子妃。 梦黎心满意足地坐上轿辇,回眸看向身后楚倾君不算大的宅院,眼里的冷意必现。 第七十五章楚潇潇发现梦黎重生 楚家。 楚潇潇气不顺,身上鞭痕疼,一夜过去,还往外流血,嘴巴被常嬷嬷用银针扎出来的伤口,肿胀的面积越来越大,疼的她不能吃东西,饿的眼睛都要花了,只能喝些水充饥。 花穗双膝跪在地上,手指沾着药膏,“齐王妃,您忍着点。” 花穗手朝着楚潇潇嘴边伸出,伤口刚碰到伤口。 “疼。” 楚潇潇疼得五官扭曲,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花穗的脸上,骂道:“贱蹄子,你想疼死本王妃死不死!” “啊!” 花穗脸被打歪,手中的药瓶飞出,稠白色的药膏撒了一地,惊叫一声,但也不敢反驳楚潇潇,忙磕头认错,“奴婢手脚粗笨,王妃见谅,奴婢再也不敢了。” 楚潇潇瞪着脚边的花穗,她现在看到人就烦,“她们和本王妃作对,你这个贱蹄子也和本王妃作对,你真是活够了,找死是吧!” 听到楚潇潇想要自己小命,花穗吓得抖如筛糠,更加卖力磕头,一下又一下,脑门都磕破了,依旧不敢停下。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王妃消消气,饶了奴婢吧。” 楚潇潇眼珠冒火,肉体的痛楚让她更加烦躁,“本王妃要你生,你就能生,要你死,你就必须死,和本王妃作对的人,都不配有好下场。” 花穗颤抖着身子,没听出来楚潇潇这话意有所指,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道歉,“奴婢知错,齐王妃消消气。” 事实上,就算花穗真的知错了,楚潇潇也不可能消气! 梦黎。 权叶辰。 窝囊废齐王。 父亲楚相爷。 这些人,从未真心待她,对她视若无睹。 别人就算了,亲生父亲楚相爷,心里依旧念着长姐楚静儿,认为她样样不如楚静儿,还用鞭子,将她打出一身伤。 凭什么! 既然不喜欢她,当初就不要生她! 生了她,又不爱护她。 楚静儿活该死掉,当时她谋害楚静儿,一是为了泄愤,二是想看一看亲爹楚相爷痛失所爱,伤心欲绝的样子! 楚静儿死了,亲爹就没有第二个选择,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都只能培养她这个唯一一个顶着嫡女名号的女儿。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费尽心思,把一切都办到最好,为亲爹的谋反大业无私奉献,然而,就因为东宫一次失败,父亲就把她打得遍体鳞伤! 楚静儿恨透了亲爹,同时,也想要把绊脚石梦黎碎尸万段。 贱人! “她有问题,她一定有问题。” 昨晚,楚潇潇一夜未眠,细细琢磨到天亮。 这些日子发生过的桩桩件件,全都翻出来在脑中过了一遍,楚潇潇越想越不对劲。 还有昨晚,尤堇来找她,主动告诉她,梦黎要重查楚静儿在寺庙遇害一事! 这更加确定楚潇潇的想法。 “贱人也重生了?” 楚潇潇目光晦暗,不顾脚边颤颤巍巍的花穗,一个人喃喃自语。 就在此时,宋嬷嬷碎步跑进来,禀告道:“齐王妃,十公主殿下来了。” “她来干什么?” 楚潇潇的厌恶不加掩饰,脱口而出。 宋嬷嬷抽了抽嘴角,她就是个下人,哪里知道十公主为何而来? 楚潇潇的问题,实在是难为她了! “十公主已经进府,马上就到咱们院子了。” 人都来了,楚潇潇也不能把十公主轰出去。 主要是,她现在还得罪不起十公主,“烦死了,估计又是为了大哥。” 十公主也不撒泼尿照一照自己,长成那副样子,大哥才不会喜欢她!” 楚潇潇嫌弃之余,转念一想,既然十公主来了,楚潇潇也不打算让她白来一趟! 梦黎啊梦黎! “本王妃暂时出不去,动不了你,但有十公主这只肥猪,本王妃可以借刀杀人。 楚潇潇嘴角扬起得意,一脚踹开碍事的花穗,“滚一边哭去,嚎什么丧,耽误了本王妃招待十公主,本王妃摘了你的脑袋!” 花穗忙闭上嘴,收住哭声,连滚带爬地滚出去。 …… 阿青等候多时,站在东宫门口,终于看见了梦黎乘坐的轿辇,忙快步迎上去。 轿辇落下,梦黎手搭在阿青的手腕上,缓步走下来。 “太子妃,你自己回来的?”阿青诧异问道。 太子妃和太子,是一起出门的,怎么就回来一个人。 梦黎解释道:“权叶辰上朝去了。” “哦!”阿青恍然大悟,太子殿下能下床走动了,也就意味着病好的差不多了,耽误了多日朝政,确实应该去上朝了。 梦黎迈步走进东宫,低声问道:“尤堇回来了吗?” 阿青点头,“回来过一趟,拿了些换洗衣裳,又走了。” 梦黎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继续问道:“幽冥蛊提前放进他包袱里了?” 阿青抿了抿唇,“放进去了。” 说完,阿青沉默了好半晌,抬眸,看向梦黎,再次确认道:“太子妃,你真的怀疑尤堇吗?” 三人亲如兄妹,梦黎让阿青将幽冥蛊,偷偷放在尤堇的包袱里时,她挣扎了很久。 如果尤堇都不可靠,她和太子妃,在偌大的京城,又能相信谁? 梦黎看出阿青眼中的哀伤,她多活了一世,心变得更冷更坚硬,但阿青还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 不应该让阿青动手,她亲自来,或许会更好些。 “阿青,你莫要伤心,如果尤堇没有异心,幽冥蛊自会证明他的清白。”梦黎拍了拍阿青的肩膀,安慰道。 她也不希望一直视为兄长的尤堇,做出背叛她的事。 但如果事与愿外,尤堇真的包藏祸心,暗自做出小动作,梦黎必然会铁石心肠。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因为经历过背叛,所以,这一世就再也无法接受背叛的滋味。 在一个地方摔倒一次,是事故,若是下一次还跌倒,那就是愚蠢。 主仆二人走到东院的宫殿。 常嬷嬷双手交叠在身前,笔挺的站着,见到梦黎后,躬身行礼,“老奴拜见太子妃。” “嬷嬷莫要多礼,起身吧。” 梦黎大老远就看见常嬷嬷了,忙笑着常嬷嬷起身。 看样子,常嬷嬷是有话要和她说。 第七十六章胜券在握 常嬷嬷也是爽快人,见梦黎一个人回来的,身边没有太子,也没有十公主,于是直言不讳道:“皇后娘娘派去跟着十公主的人,看见十公主先是去城西找楚侍郎,后又去了楚家,哭着闹着要见齐王妃。” 这话,变相在告诉梦黎,别看皇后人在皇宫,其实皇后什么都知道。 宫外发生的事,甭想瞒着她。 “嬷嬷既然已经知道了,本太子妃就不用再和你讲一遍。”梦黎含笑,和善道。 十公主的行程,是十公主的自由,她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任何人。 十公主是个大活人,皇后派人跟着,多一重保障,对傻乎乎的十公主来说是件好事。 常嬷嬷双手交叠,搭在身前,继续道:“听闻太子妃中途折返,返回楚侍郎家中,不知所谓何事?” 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没有品阶的老奴婢,不加遮掩地盘问当朝太子妃。 实际上,是皇后在敲打儿媳妇。 梦黎全然不在乎,敢做不就不怕承认,“本太子妃是十公主的皇嫂,自然心系十公主,无意间听到些关于十公主和楚侍郎的私事,所以想找楚侍郎确认一下。” 她说得隐晦,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太过冒进。 “什么事?太子妃可否明说?”常嬷嬷嘴角含笑,看似和善地追问道。 梦黎闻言,顿了顿,“暂时还不能说,但请嬷嬷转告皇后娘娘,本太子妃是在帮十公主,当然,本太子自己也有私心。” 有她这句话,常嬷嬷嘴角的笑意更大了,“有劳太子妃操心了。” 梦黎含笑,“嬷嬷客气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嬷嬷能向皇后娘娘求情,让十公主在东宫多留几日。” 常嬷嬷:“这个好说。皇后娘娘很是看好太子妃,太子妃,您也要抓住机会。” 想得到婆婆的认可,先从摆平小姑子开始。 “多谢嬷嬷提点,本太子妃受教。”梦黎颔首谢过。 “陛下的万寿节临近,太子妃空闲之余,也应好好准备了。”常嬷嬷说完后,躬身退下。 万寿节,可是梦黎施展伸手的大好时机。 就算常嬷嬷不说,她也不会忘。 “阿青,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下朝?” 阿青抬头,看了看日头的位置,掰着指头掐算时间,“估计快了。” 与此同时。 一声“恭送陛下”后。 穿着龙袍的陛下,离开九龙宝座,在贴身太监的跟随下,走出太和殿。 殿内众人磕头跪送。 等人走远了,太子权叶辰率先起身,随后是诸位亲王宗族,再后是文武百官。 刘成跟着权叶辰迈过门槛,站了三四个时辰,正要骑马回去,顺带着活动活动筋骨。 “老八,你站住。” 权叶辰和刘成停下步子,闻声回头望去。 说话之人正是齐王,几日不见,齐王更加潇洒恣意了,鼓囊囊的肚腩,满脸油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走到权叶辰面前,不屑道:“老八,听说楚潇潇那个贱人回楚家去了?你心里肯定不舒坦吧!赶紧想个办法,把旧情人接回来东宫,继续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齐王语气稀松平常,好像楚潇潇不是他的王妃,而是和他不相干的女人。 权叶辰用鼻子哼笑一声,俯视着矮粗胖的齐王,“大哥,你这话,本君就听不懂了!齐王妃离开东宫,本君为何要心里不舒坦?” 齐王斜眼打量着权叶辰,阴阳怪气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勾当,装什么装啊!” 他可没忘记,当初,就是权叶辰带着乌泱泱的人马,从齐王府门口,将楚潇潇接走的。 他记得真切,就算权叶辰不承认,也没用! “本君再说最后一遍,当日接走齐王妃,一是为了缓和局面,二是父皇之命,齐王,收起你肮脏的心思。”权叶辰不耐烦地回敬道。 齐王闻言,笑出了声,“可笑!父皇让你接走本王的王妃!权叶辰,要编谎话,至少也要编个像样点的!” 齐王妃愠怒,觉得权叶辰把他当傻子。 多说无益,既然齐王不信,权叶辰也没办法。 爱信不信! “告辞。” 权叶辰转身要走人,齐王不依不饶,快步冲上前,挡住权叶辰的去路,扬起油腻的大饼子脸,故意打趣权叶辰道:“老八,听说你新娶的太子妃,样貌不比楚潇潇差,还是国师钦点的福星祥瑞,太子妃见到你和楚潇潇不清不楚的,她就不在意?” 权叶辰无视齐王,冷声道:“本君的家务事吗,与你无关,齐王有时间,还是多管一管自己的后院吧,左一个花魁,右一个美妾,可真够你忙的。” “本王后院的事,就不劳太子费心了,哎,本王不像你。本王命不好,母妃不受宠,被人抢了皇后之位,连带着本王也是没出息,只能去屈居人下,做个没本事的王爷。”齐王拈酸吃醋道,话里话外都是洋溢着不满。彡彡訁凊 权叶辰侧目,看向不知道好歹的齐王,厉声道:“什么叫你母妃被人抢了皇后之位?齐王,你解释清楚?” 齐王耸了耸肩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本王说谁,太子心里不清楚吗?” 权叶辰皮笑肉不笑,一双锐利的眼神,仿佛能即刻将齐王凌迟处死。 “本君不知道,请齐王赐教。” ?不是权叶辰容易被激怒,而是底线不容人触碰。 剑拔弩张之际,刘成忙上前,横插在权叶辰和齐王之间,笑着打哈哈道:“两位主子,天色不早了,别站在风口说话了,都各自回府吧,改明有时间再聊。” 齐王打量刘成一眼,不羁地扬起手,戏谑地拍了拍刘成的脸颊,笑里藏刀地夸奖道:“真是太子的好狗啊!” 刘成被当众辱骂,但也不敢反驳,忍辱笑道:“齐王慢走,卑职就不送了。” “呵!” 齐王瞬间冷下脸,满是敌意的目光,瞪着权叶辰和狗腿子刘成,饱含深意地说了句:“都给本王等着。” 说完,扭头走人。 身后的文武百官们,战战兢兢,亲眼目睹了太子和齐王之间的唇枪舌战。 皇家是非多。 这么多年来,齐王一直对错事太子之位耿耿于怀,无论何时,都是头铁地和权叶辰作对。 前几日,太子从齐王府门前,明目张胆地接走齐王妃,矛盾彻底升级,兄弟来刀剑相向,撕破最后一层脸皮。 百官们窃窃私语之际,站在人群中的楚相爷和楚侍郎,父子俩并肩站着,相视一笑,有种胜券在握的快感。 第七十七章两个只能活一个 “殿下,齐王言语无状,不知地厚天高,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回去的路上,刘成骑在马背上,劝说着脸色阴沉的权叶辰。 权叶辰臭着一张脸,没搭刘成的话,并非他肚量小,咽不下齐王的气,而是在细细琢磨着齐王的脏话。 “为何最近,人人都在本君和齐王妃有旧情?”权叶辰很郁闷。 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楚潇潇变成他的旧情人了? 自从成婚后,妖女日日念叨着,起初他没在意。 今日,齐王竟然也提起。 假话说着说着,都要成真了。 权叶辰心中很是纳闷,必须及时找到源头,不能再让这种有悖人伦的闲话再传下去。 刘成一直跟着权叶辰,走南闯北打天下,四处征战为国效力,“说实话,卑职也不清楚。” 以前,他似乎听过一些风言风语。 但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太子殿下是什么样的人,刘成心里清楚。 流言随风过,刘成一门心思跟随着权叶辰,钻研如何克敌制胜,保卫疆土。 权叶辰身为太子,早晚一日要从边疆战场回到京城,参与朝政,继承龙位宝座。 但权叶辰及其手下,全都醉心于征战沙场,一直抗拒回到京城,就是因为京城太乌烟瘴气。 “查,给本君查清楚。” 权叶辰目光如炬,忽想起,前段时间,梦黎日日和他闹脾气,八成就是因为这传言。 恃才傲物的太子殿下,眼睛容不得沙子,更不允许妖女错把他当成滥情的低劣男人! “是。” 刘成手握着缰绳,抱拳应道。 太子殿下是他的主子,主子下令,他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太子殿下一个清白。 “还有齐王,你们都别掉以轻心。”权叶辰骑着高头大马,脚踩马镫,挺拔的身子随着马儿的步子微晃。 刘成阴沉道:“齐王一直不老实,咱们不得不防,但愿齐王知趣,不要做出太过分的事。最近,微臣听闻,皇后娘娘也往齐王身边送人了。” 权叶辰偏头,诧异地看向刘成,“母后出手了?” 刘成颔首,“皇后是殿下的亲生母亲,自然要多为您考虑。” 权叶辰收回视线,冷笑不语,“别低估了齐王,别看他其貌不扬,人家可比猴子还精!” 马蹄声远去,权叶辰嘴角的笑意更冷了几分。 …… 十公主提着裙摆,一步一个脚印地离开楚府,身后跟着宋嬷嬷。 没错,就是齐王妃楚潇潇的狗腿子之一,一直伺机报复梦黎的那个宋嬷嬷。 门口等候多时的侍卫,终于见到十公主出来了,立即看向十公主。 十公主兴冲冲进了楚家,他们被拦在门外。 京城有明文规定,一品高官之家,没有口谕,不得擅自入内。 也不知道齐王妃和十公主说了什么,十公主看起来脸色极差。 “梦黎,你这坏女人,挑拨本公主和潇潇姐之间的感情就算了,竟然干出如此有辱皇家颜面的事,本公主饶不了你。” 侍卫们闻言,面面相窥,都不敢插嘴。 “摆驾,本公主要回东宫,找坏女人算账。” 十公主气啾啾,像一只圆滚滚的鹌鹑,眉毛拧成麻花,迈着粗腿,朝着东宫走去。 亲哥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但她可清醒着,断然不允许坏女人兴风作浪! 宋嬷嬷忙快步跟上,她可是带着楚潇潇命令离开楚府的,借着十公主狐假虎威,势必要把楚潇潇在东宫受过的气,加倍还给梦黎。 临出门之前,楚潇潇低声警告她,“如果你做得好,让本王妃满意,金银财宝随你挑选,如果没能替本王妃长脸,反而败给梦黎那个小贱人,你也不用回来了,直接挑选一副好棺材,自己躺进去吧。” 因此,宋嬷嬷此行,就是奔着刁难梦黎去的,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为了活命,宋嬷嬷不得不拿出,多年来在后宅勾心斗角的本事。 梦黎不死,她就得死。 既然必须有一个人去死,宋嬷嬷当然不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好死不如赖活着! 谁能嫌命长! 一炷香后。 兄妹俩同时到门口。 权叶辰翻身下马,见到雄赳赳气昂昂的十公主,没等他开口说话,十公主用力撞开权叶辰的肩膀,大步走进东宫。 “斯!” 权叶辰吃痛,揉着发疼的肩膀,看向十公主的背影,“哪个不长眼的招惹她了?” 在外面受了气,拿亲哥泄愤! 果然是亲妹,对他一点都不客气! 鬼头鬼脑的宋嬷嬷,朝着权叶辰行了个礼,随后,快步去追十公主,生怕晚一步,被权叶辰看出端倪。 然而,眼尖的权叶辰,已经看出宋嬷嬷眼熟。.33yqxs?.??m “她怎么又回来了?谁同意她进东宫的?” 这里是东宫,不是齐王府,不是楚家,容不得楚潇潇的人随意进出。 “卑职这就去清理。” 见权叶辰面露嫌弃之色,得力助手刘成第一个站出来,迈步上前去追宋嬷嬷。 十公主的脚步极快,宋嬷嬷紧随其后,不、时回头张望,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梦黎坐在殿内,手指捻着绣花针,银针穿梭在面料极好的红缎上,正聚精会神地绣寿字。 清风拂过,殿门口传来十公主咋咋呼呼的声音。 “太子妃,应该是十公主回来了,奴婢出去看一看。”阿青对着梦黎福了福身,刚要往外走,就看见十公主嚣张跋扈地闯进来,身后还跟着面熟的宋嬷嬷。 不等阿青行礼问好,十公主已经闯进来,眼睛瞪圆,见到梦黎后,火气蹭一下冲上脑瓜门。 “坏女人,本公主不应该错信你,你真是太恶毒了。” 十公主气愤,搬起门口价值连城的青瓷花瓶,果断地摔在地上,砸出脆耳的声响。 阿青大惊失色,忙退后几步,躲开花瓶锋利的碎片。 “坏女人,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要不是潇潇姐告诉本公主,本公主还以为只是德行有亏而已,没想到你如此不知检点,竟然和陪嫁侍卫不清不楚的,太子还活得好好的,你就干出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真是有愧太子妃的身份。” 十公主越说也生气,撸起袖子,露出白萝卜似的胖胳膊,直奔梦黎冲去。 阿青见状,忙快步上前,张开双臂,挡住十公主的去路,劝道:“十公主,你冷静,我家太子妃行得正,坐得直,公主有气,大可以对奴婢撒,万万不能诋毁太子妃的名节。” 第七十八章宋嬷嬷下去问一问 “你是坏女人的贴身丫鬟,肯定是帮着你主子说话,本公主才不会被你蒙骗。” 十公主一把推开阿青,回头,指着宋嬷嬷的脸道:“宋嬷嬷,你说,坏女人和太子成亲第二天,是不是就传出和陪嫁侍卫苟合的传闻?当时朝中重臣都在场,到听见了!” 宋嬷嬷咽了咽口水,回应道:“是,公主所言属实,奴婢的妹子,就是因为看见太子妃和陪嫁侍卫苟且,才会被太子妃杀人灭口。” 梦黎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好家伙! 楚潇潇是真不想让她闲着! 梦黎放下绣花针,清冷的双眸看向宋嬷嬷,含笑问道:“你也姓宋?” 她认得这个老货,最近一段时间,时常跟在楚潇潇身旁,看着面熟。 然而,这种小角色,梦黎并未花心思去打听她姓甚名谁! “是,奴婢姓宋。”宋嬷嬷垂着脑袋,眼底蕴含着浓重的恨意。 “所以,被本太子妃灌下绝子药的宋嬷嬷,是你的妹子。”梦黎问道。 “是奴婢的亲妹子。”宋嬷嬷直言不讳地回答道。 此行就是要和梦黎一较高下,早点亮出身份,也不是坏事。 反正,就算她不说,梦黎也能查到。 “呵!” 梦黎嗤笑一声,柔夷托着香腮,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一脸算计的宋嬷嬷,“楚潇潇还真是无能,自己不中用,就派狗腿子来。” 宋嬷嬷听着梦黎的嘲讽,不由暗自咬牙切齿,“太子妃莫要太嚣张,杀人偿命,奴婢妹子不能白死。” “嬷嬷这是打算让本太子妃偿命?”梦黎缓缓站起身,迈步走向宋嬷嬷。 “奴婢不敢。”宋嬷嬷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恨意。 这话梦黎听在耳中,很是不舒坦。 宋嬷嬷身为楚潇潇的人,必然不能和梦黎同心同德,有十公主撑腰,她也有硬气的资格,和梦黎说话是,很是太客气了。 “坏女人,你别把话扯远了,你和陪嫁侍卫的丑事,本公主既然知道了,就不会坐视不理,念在你已嫁入皇家,本公主不对你动手,只要你快把陪嫁侍卫,叫……叫什么堇的那个交出来。”十公主叉腰凶道。 “尤堇不在。” 阿青从地上爬起来,拧眉看向十公主,“公主,太子妃和尤堇清清白白,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您不知道实情,就不要乱说。” 如果们梦黎真爱上尤堇,她们三人就不会来中原,更不会等到今日,被十公主指着鼻子骂。 “不许狡辩,本公主不会冤枉好人。” 十公主抿着嘴角,霸道地走到梦黎面前,教训道:“本公主不喜欢你,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你是本公主的皇嫂,本公主已经说过了,不会对你动手。幸好母后现如今还不知道你和侍卫的丑事,赶快把侍卫交出来,本公主替你清理了,以绝后患。” 十公主认真道,如果坏女人脑子不傻,就应该知道,她是在保她! 梦黎没有感受到十公主的善意,反而觉得十公主太稚嫩,太容易相信别人。 与十公主对峙,就是在哄小孩。 梦黎抬眼看向宋嬷嬷,问道:“本太子妃问你,是谁告诉你,本太子妃和陪嫁侍卫有染的?” 常嬷嬷面色不改,搬出托词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太子妃有胆干出不要脸的事,就不要怕被人知道,奴婢的亲妹子一双眼睛最好使,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全都看见了。”彡彡訁凊 梦黎冷笑,“再好的眼睛,也有瞎了的时候。本太子妃没记错的话,那天和你妹子一同来东宫的,还有一群花容月貌的丫鬟,既然想要对峙,那就把丫鬟们都叫来,本太子妃要问个清楚。”梦黎低声道。 宋嬷嬷眼下慌乱,不假思索道:“不能让她们来。” 梦黎眸子一冷,立即追问道:“为什么不能?” 宋嬷嬷低头眨眼,思考着对策,“……齐王妃为了太子妃的名节着想,已经将丫鬟们遣走了,太子妃此刻和奴婢要人,就是大海捞针,太为难奴婢了。” 可不能让梦黎见到她们。 一群空有皮囊的丫鬟,最多有些床上功夫,没经过历练,定然招架不住梦黎的逼问。 万一弄巧成拙,说出些不该说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听完宋嬷嬷的话,梦黎差一点就感动哭了,信了楚潇潇为她着想的鬼话,“各大王府,都是有卖身契的,就算把丫鬟遣送走,也是要交给人牙子统一再次发卖,无论那群丫鬟们后来被卖到何处,都是都记档的,白纸黑字写着,本太子妃一看便知。” 言罢,梦黎挥手,下命令道:“阿青,带着人,找到京城所有的人牙子,今日之内,本太子妃要见到那群丫鬟。” 阿青气愤,见有机会证明太子妃的清白,立即应道:“奴婢这就去。” 说完,快步往外走,路过宋嬷嬷身侧,不忘恶狠狠地瞪老东西一眼。 宋嬷嬷低头,回避阿青的目光,心虚的同时,宋嬷嬷深知不能让阿青去找人牙子,否则,就露馅了,于是忙伸手拉住阿青,结巴道:“不,不行,你不能去。” 阿青杏眸圆瞪,甩开宋嬷嬷拉扯她的手,逼问道:“怎么了?宋嬷嬷为什么不让我去,难不成是在害怕什么?” 宋嬷嬷扯了扯嘴角,掩饰道:“阿青姑娘留步,人牙子们都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货色,万一把太子妃和陪嫁侍卫的事闹大了,对太子妃的名声不好。” 梦黎挑眉,看向尬笑着的宋嬷嬷,“嬷嬷还真是体贴。” 宋嬷嬷听得出梦黎是在嘲讽她,但也不敢反驳,一口气卡在喉咙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不得不承认,梦黎有点能耐,怪不得楚潇潇斗不过,就连她这个常年在后宅里勾心斗角的老嬷嬷,面对梦黎,都有些吃力。 与此同时,梦黎开口道:“阿青,那你就别去了。” 宋嬷嬷听到这话,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然而,不等她开心,梦黎再次发难道:“那就让宋嬷嬷去吧。” “我?”宋嬷嬷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一时间没弄清楚情况。 梦黎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是啊,就是你。”梦黎盯着宋嬷嬷皱巴巴的老脸,嘴角微扬,笑不达眼底,“宋嬷嬷的妹妹撞见本太子妃和陪嫁侍卫有染,如今她已经死了,死人说的话,无从对证。嬷嬷又不染阿青出门去寻其他人,那只好让嬷嬷亲自走一趟了。” “去哪儿?” 宋嬷嬷转了转眼珠,猜不出梦黎的招数,颤声质问道。 梦黎双眸冷若寒冰,喘息间,不容反驳的霸气兜头袭来,让宋嬷嬷的肮脏心思无处遁形,怒道:“办法很简单,本太子妃送宋嬷嬷下去,和你妹子团聚,你可要好好抓住机会,问一问她是哪只眼睛,看到本太子妃和陪嫁侍卫有染的。” 第七十九章太子殿下有所耳闻 宋嬷嬷瞳孔地震,望着梦黎那双狠毒的双目,吓出一身冷汗。 梦黎竟然要杀了她! 太狠了!33yqxs?.??m 这个女人太狠了。 梦黎可没和她开玩笑,音调拔高,呵斥道:“阿青,按住这个活腻歪了的老东西,本太子妃亲自送她上路。” “是。” 阿青果断应下,只要是梦黎的命令,她都会无条件执行,上前两步,一脚踹在宋嬷嬷的老腰上,两只手被扭到身后,动弹不得。 梦黎拔下头上的银簪,直奔挣扎求饶着的宋嬷嬷走去。 “十公主,你可要给奴婢做主啊,太子妃袒护奸夫,恼羞成怒,要杀了奴婢灭口。” 生死关头,宋嬷嬷尿都快吓出来了,看向十公主,惊骇万分地大声呼救。 “尤堇是奸夫,本太子妃就是淫妇喽?” 梦黎双眸如刃,老东西嘴巴真硬,死到临头了,还不忘往她身上泼脏水。 这种小角色,梦黎不屑与她对峙。 有命来挑衅梦黎,梦黎怕她没命走出东宫的门! 梦黎不是善男信女,下手素来不留分寸,尖锐的银簪扎下,宋嬷嬷无法反抗,惊叫着“十公主救命,十公主快救一救奴婢.......” 十公主想救,迈开粗腿就要冲过来,然而梦黎下手的速度太快,根本不给十公主阻拦的机会。 眼瞧着银簪就要贯穿脖子,宋嬷嬷身子猛烈哆嗦了一下,随后,白眼一翻,当场晕死过去了。 梦黎也没停手,银簪狠狠戳下去,避开要害,正中宋嬷嬷肩膀的皮肉上。 银簪扎入肉体,剧痛让宋嬷嬷快速清醒过来,梦黎眼皮都没眨一下,果断拔出银簪,带出一串腥红的血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十公主的绣花鞋上。 十公主当即愣住,不敢再上前一步,错愕看着下手狠辣的梦黎。 宋嬷嬷醒来,张开沉重的眼皮,入目就是梦黎妩媚的容颜,“太,太子妃!” “记得本太子妃就好。”梦黎笑了笑,下一瞬,大掌掐住宋嬷嬷的下颚,“这一次,宋嬷嬷别再晕过去,本太子妃有的是办法叫醒你。” 她就是要让宋嬷嬷眼睁睁看着,污蔑她是什么下场! “不要啊,不要,放开我,太子妃,你快放开我,我是齐王妃的人,你不能杀我。”宋嬷嬷脸色煞白,如同一张白纸,慌张地望着梦黎,想用楚潇潇震慑住梦黎的杀心。 然而,梦黎压根不吃她这一套。 “放心吧,宋嬷嬷,等你死了,本太子妃会和上次一样,让阿青把你送还给楚潇潇,让她替你收尸的。”梦黎阴恻恻道。 宋嬷嬷欲哭无泪,此时此刻,完全被梦黎震慑住,楚潇潇的名号已经不管用,她已经没有傍身的筹码了。 既然注定要死,那也要死得其所。 “太子妃心虚,一心袒护奸夫,如此看来,太子妃和奸夫的关系匪浅。太子妃要杀要剐,奴婢悉听尊卑,奴婢的妹子撞见太子妃和奸夫的糗事,因此被太子妃毒杀,今日轮到奴婢了,午夜梦回的时候,太子妃可要小心些。” 说着,仰起脖子,一副要和梦黎硬碰硬的倔强,布满沟壑的老脸上,洋溢着几分得意。 十公主在场,看的清清楚楚,她不能白死,一定要把梦黎拉下水。 皇家儿媳,样貌身段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就是名节。 梦黎的名节坏了,皇室定容不下她。 到时候,不用齐王妃动手,皇后娘娘第一个站出来,了结梦黎的小命。 这不是宋嬷嬷的主意,是临走之前,楚潇潇转告她的,关键时刻,用激将法,兴许能保住她一条贱命。 梦黎眯了眯眼,这个宋嬷嬷,比她妹妹有脑子多了,知道自己得不到好下场,那就玉石俱焚。 “行啊,本太子妃成全你,午夜梦回的时候,来一个,本太子妃杀一个,来两个,本太子妃斩一双。”梦黎眼神阴沉,讥讽道。 正待梦黎下手之际,宋嬷嬷心脏狂跳,说不害怕是假的。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还在赌梦黎不敢杀她! 然而,面无表情的梦黎,已经动了杀心,与其留着狼子野心的宋嬷嬷,仗着十公主和楚潇潇撑腰,四处散播对她和尤堇不利的流言,还不如铁腕铁拳,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况且,楚潇潇能派出宋嬷嬷,自然是早有把握,估计背地里已经拿捏住宋嬷嬷的家人,从而让宋嬷嬷一心一意地为她卖命。 既然如此,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梦黎就是要弄死嘴脏心更脏的宋嬷嬷,有她作例,看谁还敢在来诋毁污蔑她! 银簪破风而来,倒映着刺目的日光,不由分说地直奔宋嬷嬷的喉管刺去。 宋嬷嬷屏住一口气,身子异常紧绷,鬓角的碎发被风吹起弧度,银簪即将贯穿她脖颈的那一瞬间,权叶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住手。” 殿内众人闻声望去,站在门口看了好半晌的权叶辰,踢开袍角,迈步走进来,大掌夺过梦黎手中的银簪,垂眸,打量着银簪上苗疆特有的花纹,说道:“真看不出来,太子妃竟然这般心狠手辣。” 语气不褒不贬,听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梦黎伸手想要夺过,“我的东西,还给我。” 权叶辰嘴角噙着笑意,长臂一伸,拿着银簪的手高高举起,居高临下打量着,拿不到银簪干着急的梦黎。 “太子妃,你与本君的婚期还没过,手上沾了人命,可不是件吉利事。” “我的事,不用你管。” 梦黎秀眉颦蹙,最厌恶别人横插一脚,打断她行事。 “本君不管你?”权叶辰眼神恶劣,微微弯下腰,降低身段,和“炸毛”的梦黎平视,“那你想让谁管?” 闻言,被吓成一滩软泥的宋嬷嬷,立即来了精神,哭嚎道:“太子的殿下,太子妃不守妇道,心里只有奸夫,为了皇室的名声,您千万别放过她。” 权叶辰正和梦黎说这话,突然听到宋嬷嬷的声音,眼角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不悦地偏过头,看着居心叵测的宋嬷嬷。 宋嬷嬷见权叶辰不说话,以为是火力不足,忙又道:“太子殿下明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的妹子就是因为此事,被太子妃害死。再者说,太子和太子妃成亲数日,名叫尤堇的陪嫁侍卫,对太子妃揣着什么心思,想来太子应该也有所耳闻,不用奴婢多说。” 第八十章亲过,摸过,尝过,揉过 想让权叶辰雷霆震怒,必然要往他痛处扎。 试问全天下,那个男人能允许自己的女人对自己不忠,和别的男人勾搭不清! “嬷嬷知道的还真不少。”权叶辰皮笑肉不笑,看向宋嬷嬷的眼眸晦暗几分。 “奴婢是为了太子殿下的清誉着想,一个不干不净的淫妇,不配成为太子妃,来日让太子殿下登基,若是放着这样的皇后在侧,会被天下臣民耻笑的。”宋嬷嬷顺杆往上爬,当着权叶辰的面,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张口闭口都是对梦黎的抹黑唾骂。 权叶辰并未接话,手里掂量着做工繁复的银簪子,鹰隼般的眸子,打量着言之凿凿的宋嬷嬷。 见状,阿青一颗心砰砰乱跳,生怕权叶辰信以为真,忙呵斥道:“宋嬷嬷,你住口,太子妃清清白白,你再乱说,就算太子妃不动手,我先和你拼了。” “你敢!” 宋嬷嬷瞪圆眼珠,挺直脊背反驳道。 “有太子殿下在,岂能容得你撒野!阿青姑娘如此疾言厉色,很难不让人怀疑,姑娘是心虚了。” 仗着权叶辰在场,宋嬷嬷没礼也要辩三分。 “胡说八道,你这大岁数的人了,说谎话诬赖好人,也不怕不得好死。”阿青气得眼珠通红,就没见过宋嬷嬷这般不要脸的。 宋嬷嬷冷笑一声,不管其他,先搅浑水,才好摸鱼,“我岁数大了,不如姑娘伶牙俐齿,姑娘不想承认就算了,人在做天在看,报应早晚找上门。” 阿青嘴唇颤抖,没想到这老刁奴玩起倚老卖老的把戏,“宋嬷嬷没在场,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太子殿下,您千万不要偏听偏信宋嬷嬷,太子妃从未作出对不起你的事,您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问一问太子妃。” 为了证明梦黎的清白,阿青单膝跪地,磕头不自然地恳求道。 此话一出,梦黎揉了揉鼻子。 她确实和尤堇没有不正当的关系,但是,至于有没有干过对不起权叶辰的事…… 这个还真不好说! 别的暂且不提,权叶辰体内的蛊虫,就是她亲手下的…… “太子殿下,您可要擦亮眼睛,淫妇主仆俩一条心,定然是狼狈为奸,都不是好东西,她们说的话,您万万不能信。”宋嬷嬷忙添油加醋,生怕权叶辰一时心软,放过了梦黎。。 既然已经闹到这个局面,和平收场是不可能了,那不如就把事情闹的更大些,就算她讨不到好处,也不能让梦黎好过! 听完宋嬷嬷的一番话,梦黎厉声质问道:“你说本太子妃和阿青主仆一条心,狼狈为奸,那你和楚潇潇又是什么关系?你们两个就光明正大?没有狼狈为奸?” “.......”宋嬷嬷被噎住,说着说着,竟把自己绕进去了。 “奴婢和齐王妃光明磊落,齐王妃心思单纯,奴婢也只是为了齐王妃办事而已,要怪就怪太子妃的心是脏的,所以看谁就都是脏的。” 梦黎差点没笑出声,“楚潇潇心思单纯?还没过年,就有人给本太子妃讲笑话了,不给你点赏钱,本太子妃真是过意不去。” 宋嬷嬷眉头皱起,对着梦黎狠狠啐了一口,“太子妃笑吧,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无视宋嬷嬷的挑衅,梦黎要笑,还要笑得好看。 宋嬷嬷的讥讽和挑衅,不足以让她动容。 梦黎冷眼看着宋嬷嬷的老脸,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弧度,随后,偏头,看向权叶辰,“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闻言,众人皆是安静一瞬。 梦黎这话是什么意思? 认错了?想要权叶辰从轻处置她? 宋嬷嬷斜眼打量着梦黎,摸不懂她的伎俩。 然而,同床共枕过的权叶辰,毫无压力地听懂梦黎话中的意思,薄唇轻启,问道:“本君动手,可有什么奖励?” 梦黎不咸不淡地瞥了权叶辰一眼,“没有。” 她愿意给权叶辰选择的机会,是给他面子。 不要就算了,蹬鼻子上脸就没意思了! 梦黎朝着权叶辰翻了个白眼,废话不多说,踮起脚尖,伸手做势就要去抢银簪,“还给我,我自己来。” 然而,不等她把话说完,权叶辰长臂一伸,健壮有力的手腕,搂住梦黎盈盈一握的纤腰,失笑道:“太子妃还真是个急性子。” 他也没说不帮忙!.33yqxs?.??m 只不过是向在梦黎这讨个人情罢了。 哎! 妖女顽劣蛮横,就是不接他的招! 权叶辰也很无奈,但两人堂都拜了,他的身子,也被梦黎亲过,摸过,尝过,揉过…… 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不和妖女一般见识,宠着呗! 梦黎羞愤,伸手去推权叶辰的胸膛,青天白日的,他是一点都不害臊。 “都看着那,快松手。” 权叶辰不以为意,选择性耳聋,假装听不见,英气的眸子抬起,看向门口严阵以待的刘成,冷声吩咐道:“砍了,送回楚家去。” “是。” 刘成拱手应道,手握长刀,快步走向宋嬷嬷。 “干什么?太子殿下,您.......这是干什么?”宋嬷嬷如同惊弓之鸟,身子剧烈瑟缩,难以置信地望向身量欣长的权叶辰。 为什么?权叶辰为什么不相信她? 她已经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生气动怒,更何况是君威不可冒犯的太子。 “太子殿下,您搞错了,您一定是搞错了,该死的人是淫妇梦黎,不该是奴婢。”宋嬷嬷高声尖叫,双拳攥紧,狠狠地砸向大理石地砖。 权叶辰阴沉着一张脸,听到宋嬷嬷死到临头,依旧大言不惭,竟还对梦黎不敬。 “割断她的舌头,挖眼剔骨后,再杀。” “卑职领命。”刘成感受到权叶辰的愤怒,敢当着太子的面,诋毁太子妃的那一刻起,就应该猜到自己会是这般结局。 刘成沙包大的拳头,一拳打在宋嬷嬷的臭嘴上,咚一声闷响,顿时口鼻鲜血四溢,染了一地血污,宋嬷嬷满口黄牙碎裂成沫,混着腥红的血迹,从嘴角流出来,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目睹全过程的十公主,养尊处优惯了,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宋嬷嬷哭嚎着,好疼,她的嘴好疼。 不给她叫苦连天的机会,刘成扯住宋嬷嬷的衣领,大步向外拖走。 一拳头而已,这只是开胃小菜。 能让她生不如死的苦头,还在后面…… 第八十一章白日宣yin...... 挖眼剔骨,以往都是用在不听话的战俘身上的。 宋嬷嬷这个老货,这把年纪,能体验到战俘的待遇,也算是活该。 刘成拖着宋嬷嬷离开后,等候多时的丫鬟太监们,听着宋嬷嬷哭爹喊娘的求饶声,皆是不寒而栗,惊惧之余,忙滚进来,将殿内的脏污打扫干净。 权叶辰搂住梦黎的手,未松懈分毫,偏头看向不让人省心的十公主,呵斥道:“你也滚下去。”.33yqxs?.??m 自己的事情都管不明白,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今儿早上的事,还没找她算账,又闹出这一出! 真是个搅屎棍! 父皇母后何其英明,怎会生出这般愚蠢的女儿。 权叶辰一想到自己有这样的亲妹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十公主眼神慌乱,宋嬷嬷的下场,何尝不是杀鸡儆猴,这是权叶辰在警告她,如果再有下一次,别管她是不是狗屁十公主,权叶辰可就不客气了! 长这么大,亲哥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第一次如此急言令色.,当着她面前喊打喊杀,好生骇人..... 十公主不寒而栗,身子如同木桩子,杵在原地,不只是委屈,更是恐惧和担忧。 像潇潇所说的那样,坏女人有魅术傍身,迷惑住了权叶辰不成? 十公主疑惑之际,斜对面的阿青,见太子殿下向着太子妃,看来他们夫妻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十公主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阿青忙迈步走过去,说道:“十公主,奴婢扶您下去。” 言罢,半是恭敬,半是不满地拉着十公主出门。 今天的事,宋嬷嬷目的不纯,十公主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若不是碍于身份,不能对十公主说一句不尊敬的话,阿青才不愿意含着这口窝囊气,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数米高的殿门关上。 殿内重归寂静。 梦黎侧目道:“人都走了,可以放开我了吧。” 权叶辰扬起手,勾住梦黎的下巴尖,恶劣笑道:“人都走了,本君为何要放开!” “……” 梦黎念在他刚才表现不错,并没有被宋嬷嬷花言巧语迷惑的份上,暂时忍下他的挑逗。 “她们都滚了,你也可以滚了,没人留你。” 单独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梦黎素来不给权叶辰留面子,话语强硬,带着浓重的怨气。 或许是因为上一世低声下气多了,这辈子骨头变硬了,再也做不出献媚讨好权叶辰的样子! “妖女,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心疼本君!” 权叶辰俯视着梦黎倔强的神情,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也正是因为她骨子里,天不怕地不怕,心情不顺,就怼天怼地,她不好过,就全天下都遭殃的性子,才让权叶辰眼前一亮,愿意在她身上多费时间,也愿意选择相信梦黎背叛他。 说实话,之前,权叶辰确实怀疑过梦黎和尤堇。 人言可畏,外面隐隐约约的传言不可信。 东宫都是权叶辰的,想要调查清楚梦黎和尤堇,是否有染,那太简单了。 据他观察,梦黎对尤堇的心思,现如今,还不算太清楚,但绝对不是男女之情。 否则,如此骄傲的梦黎,必然受不了夹板气,不会在两个男人之间游走讨好。 也更不会,在他病床前,声泪俱下地说出“没有太子殿下,本太子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的真心话。 但是,权叶辰敢用性命担保,尤堇,也就是那个居心不良的陪嫁侍卫,对梦黎绝对是心思不纯。 不因为其他,只因为权叶辰和尤堇都是男人,都懂得对方眼中的敌意,也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想要战胜对方,独占梦黎的野心。 权叶辰在心里,想了这么多,然而,只不过是转瞬即逝,没用太多时间。 想起昨天,想要问梦黎,但却因为孩子的事,没能成功问出口的事。 因此,权叶辰再次开口道:“尤堇不在东宫,他去哪儿了?” 梦黎双手抵着权叶辰壮硕的胸口,迎着权叶辰疑问的目光,直言不讳道:“去查一件事。” “什么事?” 权叶辰追问,势必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身为将领的警惕,不允许他身边有不可控的人,也不允许身边人瞒着他任何事。 梦黎顿了顿,犹豫片刻后,说出楚静儿的名字,“查当年楚静儿在寺庙中救你那件事。” 权叶辰眸子暗了暗,听完梦黎的回答,他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四目相对,两个人没来由的闭嘴不说话。 时间悄无声息流淌而过。 权叶辰攥拳,抵在唇边,掩饰性地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你也觉得那件事有蹊跷?” 也? 这个字用的很灵性! “看来太子殿下,还是有点脑子的。”梦黎半是嘲笑,半是讥讽道。 权叶辰不怒反笑,挑起梦黎下巴尖的手加重力道,不禁让梦黎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干什么!松开,神经病!” 梦黎毫无章法地捶打着权叶辰。 权叶辰可是沙场征战的大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梦黎只是个瘦竹竿,除了屁股和胸前肉多,其他地方都是干瘪的,一拳打下去,权叶辰感觉像是拍蚊子,梦黎却震的手疼,掌心红了一片,讨不到半点好处。 “早知道要和您较量,当初就不应该和师傅学医毒,应该去学武……” 梦黎抱怨的话,还没说完,炙热的薄唇压下,封住梦黎喋喋不休的唇。 熟悉的味道,充斥在口腔,梦黎本能的瞪大眼睛,想要反抗。 权叶辰还是最喜欢梦黎闭嘴不说话的样子。 下一刻,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梦黎,眼前一阵眩晕,梦黎如同一个棉花玩偶,被轻而易举扛上肩头,权叶辰走了几步后,将她放在他们共度良宵的床榻上,揭开外袍,栖身压下。 梦黎想躲,权叶辰眼疾手快,掐住她纤细的肩膀,将人固定住,单手揭开绛红色的披风,丢在一旁衣架子上。 权叶辰翻身上床,掀开被子,给在他和梦黎身上,声音低哑,带着几分坏笑,“妖女,你打答应本君的奖励,可不能赖账。” 梦黎一脸漠然,“……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权叶辰耍赖,英气俊逸的眉眼,多了几分无所谓,“反正你答应本君了,本君可不是正人君子,你答应了,本君当然有权利收取。” 梦黎强忍着骂人的冲动,一把擒住权叶辰在她腰间摩挲的大掌,咬牙切齿道:“权叶辰,你是越来越不要脸了,青天白日的,你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 白日宣…… 梦黎真想此刻就催动蛊虫,让权叶辰体内筋脉尽暴,马上在她眼前嗝屁! 权叶辰见她又生气了,莫名觉得有趣,大掌抓住梦黎的衣带子,用力一扯,夏日轻薄的衣料,尽数散开。 “谁敢笑话本君,本君诛他九族。” 第八十二章这么快就......就睡着了??? 权叶辰不要脸,梦黎还要脸。 事情没查清楚,她和权叶辰之间的恩怨还没清算干净,也就是说,权叶辰身上,依旧背着她两个孩儿的命案。 上一次,新婚夜,等她重生过来,已经为时已晚,两人已经发生夫妻之实。 但这次是在清醒的情况下,梦黎绝不允许权叶辰为所欲为,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意图为非作歹的权叶辰。 如果她昏了头,在不清不楚的额情况下,真和权叶辰再次发生夫妻之实。 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更对不起尚未来到人世间的两个孩儿。 权叶辰见她如此抗拒,心中生出几分不忍,本就是抱着逗弄她的心态,没打算来真的。 “行了,不逗你了。” 权叶辰两指交叠,弹了弹梦黎的额头,下一刻,薄唇擦过梦黎的脸颊。 不等梦黎出声,权叶辰已经搂着梦黎躺下,翻手盖上棉被,闭眼睡觉。 干燥温热的大掌,按着梦黎的后脑勺,贴近他的胸膛,慵懒道:“陪本君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说话间,权叶辰双目微阖,和妖女笑闹过后,他是真的困了。 昨晚上,那群兵痞子,咬牙放屁,呼噜声震天响,吵死人了。 以前行军打仗,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累了一天,不分地界,不分时辰,全都是倒头就睡,睡够了就爬起来再打,战场上,无非你死我活,没那么多穷讲求。彡彡訁凊 但权叶辰有心事,梦黎无意间提了一嘴孩子,两人阴差阳错,竟然弄巧成拙。 权叶辰心情拧巴复杂,睁眼干瞪了一整夜,也说不清楚自己在郁闷什么,就是很奇怪。 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陌生又难受!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之后,就赶回东宫。 又被十公主一通猪脑子行径,气得半死! 一晚上没合眼,外加情绪烦躁,此刻,就想搂着香香软软的妖女,舒舒服服睡个囫囵觉,有任何事都不要来打扰他。 梦黎抬头,看着一脸困倦的权叶辰,没一会儿,就听到他的绵长的呼吸声。 “这么快就……就睡着了?” “?” “??” “???” 梦黎心里纳闷,不解地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刘成带着人手,将面目全非的宋嬷嬷,送到楚家门口。 与上一次阿青和尤堇送人不同,这一次,刘成身份特殊,他是权叶辰身边的金牌贴身侍卫,主仆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无论刘成走到哪儿,做什么,外人都清楚,他是顶着太子权叶辰的名义,他的所言所行,皆代表着权叶辰。 楚潇潇人在家中坐,正琢磨着自己这次能否胜券在握之时,脸上挂彩的花穗,提着裙摆快步跑进来,忙跪下磕头,“齐王妃,宋……宋嬷嬷被送回来了,您快出去看看吧。” “什么?” 楚潇潇猛地从榻上坐起,不可置信道:“宋嬷嬷才去不到一日,怎么就回来了?” 不应该! 有十公主那个蠢货在,宋嬷嬷不会这么快就被赶回来? “宣宋嬷嬷进来,本王妃要亲自听她说。”楚潇潇不悦皱眉,她倒是要听一听,宋嬷嬷是怎么回事。 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她这个老货,是真不想活了! “宋嬷嬷,她……她……不能来见王妃,还是王妃去见她吧......”花穗欲言又止,方才瞧瞧看了眼血肉模糊的宋嬷嬷,险些没让她把早饭吐出来。 太吓人,太恶心了! 幸好被派去东宫的人,是宋嬷嬷,而不是她。 花穗捂着嘴,一阵干呕。 楚潇潇见状,意识到情况不对,咬牙忍着身上不适,迈步朝着楚家大门口走去。 花穗忙从地上爬起来,尾随着楚潇潇的背影追去,关切道:“齐王妃,您慢着点。” 楚府门口聚集着不少看热闹的人,人声嘈杂。 隔着老远的距离,楚潇潇就听见了议论声,还有那股子难闻的血腥气。 越是走近,楚潇潇越觉得情况不对。 当她跨过门槛,见到被扒皮剔骨的宋嬷嬷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楚潇潇心口咯噔一声,顿时面如菜色,脚下不稳,幸亏及时抓住门框,才让跄跄站稳,不至于太丢人。 刘成拱手,说道:“齐王妃,您的人,卑职已经送回来了。” 楚潇潇忙撇开头,不去看那血腥的白骨和皮肉,恶狠狠地质问道:“又是梦黎那个贱人是不是?” 刘成轻蔑地笑了笑,如实相告道:“并非太子妃所为。” “那还能是谁?”楚潇潇诧异。 难不成还能是素来不过问后宅事务的权叶辰! “宋嬷嬷对太子妃不尊,多次出言不敬,抹黑造谣,太子一怒之下,自然是要出手教训。”刘成一字一顿道。 “真的是太子?”楚潇潇捏紧手中的帕子,好半晌,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贱人有什么好的? 竟让权叶辰这般维护? “齐王妃,管好自己的事,别把手伸的太长。”刘成不紧不慢地提醒道。 这一次死的是宋嬷嬷。 下一次,轮到谁,就不一定了。 闻言,楚潇潇就爱听了,目露凶光,反声质问道:“大胆,一个小小的侍卫,竟敢对本王妃指指点点,你算什么东西,别以为自己是伺候太子的人,本王妃就怕了你。” 刘成处变不惊,继续道:“卑职只不过是转告王妃,言尽于此,如果王妃不识时务,卑职也是无能为力。” 说完,站直身子,挥了挥手,随后,身后穿着铠甲的侍卫们,立即冲上来,抽出长刀,架在楚潇潇脖子上。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们,我可是齐王妃,是当今相爷之女,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本王妃饶不了你们。”楚潇潇惊慌之际,高声咆哮道。 刘成没和她废话,扭头,看向躲在门后探出一颗脑袋,贪生怕死的花穗,“转告楚相爷,齐王妃故意纵容宋嬷嬷,蛊惑十公主,挑衅太子妃,造谣生事,数罪并罚,今日就将齐王妃带走。”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与此同时,楚潇潇被带刀侍卫们押走。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幅样子,挣扎着呼喊道:“刘成!你要带本王妃去哪儿?等父亲和大哥回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放开我,你们不能就这样带走本王妃。” 第八十三章权叶辰,你说我矫情? 楚潇潇的叫喊声撕心裂肺,刘成却充耳不闻。 躲在门后的花穗,已经看呆了,刘成来势汹汹,她可不敢上前阻拦,免得成为炮灰。 有被扒皮剔骨的宋嬷嬷做例,她怕极了,任凭楚潇潇叫破喉咙,也不往前多迈一步。 楚潇潇回头,冲她颐指气使地骂道:“没出息的下贱货,还看什么看,本王妃要你有何用!干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父亲和兄长,让他们来救我。” 闻言,花穗方才后知后觉,目送着楚潇潇被侍卫们押走,直至消失在人群中。花穗才扭头,往王府里面跑,一边跑,一边惊慌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齐王妃被带走了,快去请相爷和大公子……” 其实不用花穗转告,楚家上下已经知道了。 他们之所以都躲起来装鹌鹑,还不是因为相爷不让他们轻举妄动。 要怪就怪楚潇潇没能耐,这点小事都能办砸了! 梦黎,一个出身苗疆的太子妃,寒酸死了,楚潇潇用了这么长时间,竟然都没有将她彻底打压下去。 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先后把两个宋嬷嬷搭进去,现如今倒好,太子派人登门,光天化日之下把楚潇潇抓走。 活该。 都是楚潇潇自己活该。 像她这种只会虚张声势的主子,楚家上下都看不上,就连楚家的下人,每每提起楚潇潇,也都是面露嫌弃之色,内心感慨若是蕙质兰心的大小姐楚静儿还活着,那就好了! 书房里,楚相爷稳坐在太师椅上,听着外面沸沸扬扬的吵闹声,不由蹙眉,当花穗跑进来,跪在她面前,说楚潇潇被太子的人押走时。 楚相爷闭了闭眼,不紧不慢道:“知道了,下去吧。” 花穗惊慌抬头,看着没有太多情绪起伏的楚相爷,不敢在多言,乖乖提着裙摆走出去。 齐王出事了,亲爹楚相爷却不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楚潇潇和楚相爷没有关系,两个人不是父女,只是陌路人。 亲爹都不着急,那她这个当丫鬟的,更不用着急了。 反正被抓走的不是她,楚潇潇前几日虐待她,如今被刘成抓走了,也是楚潇潇的报应! 花穗得意的扬了扬眉毛,藏着别样的心思,缓步退出书房。 与此同时,穿着得体的管家,和花穗擦肩而过,急匆匆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m.33yqxs?.??m 与花穗不同,管家不是为了楚潇潇,而是为了别的事。 “相爷,国师又闭关了。”管家垂首禀告道。 楚相爷骤然睁大眼睛,不悦道:“早不闭关,晚不闭关,本相要见他,他就闭关,真是够巧的!” ?没记错的话,国师刚刚出关不久才对,哪里有人出关不出五天,又闭关的。 这摆明是在躲着他! 管家抿了抿嘴角,讪笑道:“相爷莫要动气,国师向来如此,只和陛下来往甚是密切,从来不与朝中人士往来,独来独往,最不合群。” 楚相爷冷哼一声,看向管家重新放回他书桌的拜帖。 这么多年了,他亲笔所书的这份拜帖,从未成功送到国师手中去。 楚相爷位极人臣,家中世代功勋,活了大半辈子,就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乳臭未干,本相是太给他面子了,以至于让他得意忘形,不记得自己几斤几两。” 楚相爷腮帮子肌肉进帮,目光阴沉,掌心里的十八般金刚菩提子咯咯作响。 管家跟了楚相爷几十年,以为是楚相爷肚子里的蛔虫,早就察觉到主子对国师不满。 “相爷,国师只是个头衔而已,相爷在朝中权势日盛,背靠楚家,想要换一个新的、有眼力见的国师,也不是件难事。” 闻言,楚相爷抬眼,看向一脸算计的管家,“新国师?” “是。” 管家拱手,狡黠的目光,蕴含着笑意,看向坐在高位上的楚相爷,“若是这步棋走好了,不仅可以弄死不染纤尘的国师,还能帮助齐王妃,除掉眼中钉太子妃。” 楚相爷来了兴致,搭在扶手上的手腕顿了顿,梦黎死了,太子妃的位置就空缺出来,就算到时候不能把楚潇潇塞过去,偌大的楚家,还有一大批年轻漂亮的女孩,若是能顶着太子妃的名号,安插在权叶辰身边,将对主子颠覆权家王朝的大业,是莫大的助力。 他们这些人,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一颗忠心日月可鉴,只要能为主子效力,哪怕让楚相爷牺牲整个楚家,楚相爷都甘之如饴。 “管家,你细说说,本相洗耳恭听。” …… 被困在床榻之间的梦黎,还不知道,楚相爷和管家主仆二人,正在密谋如何陷害她。 睡了四个时辰,缓缓睁开双眼的权叶辰,也还不知道楚相爷背后的黑手,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觉睡醒后,权叶辰精神奕奕,看着梦黎幽怨的目光,忍俊不禁地问道:“怎么了? 梦黎没想到他还有脸问,缓缓抬起被权叶辰压麻的胳膊,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皮肉上爬,感觉太酸爽,梦黎怒看着权叶辰,训斥道:“你干的好事!” 权叶辰这才反应过来,忙拖着梦黎的胳膊,疼惜的揉着。 纤细白嫩的手臂,落在权叶辰粗糙的大掌里,对比异常明显。 别说!以前没想得起来,妖女才十六岁,在十八岁的权叶辰眼中,妖女还是个小孩子。 权叶辰一边轻柔地揉捏着梦黎的胳膊,一边自以为开玩笑地打趣道:“你们女人还真是矫情,压一下胳膊而已,看本君多心疼你,还亲自给你揉胳膊。” 梦黎闻言,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叫我们女人?除了我之外,太子殿下还抱过别的女人睡觉?” 再说了,权叶辰给她揉胳膊,难道不是他应该的吗? 明明是权叶辰抱着她不撒手,她的胳膊才会被权叶辰一直搂着,动弹不得,想翻身都不成...... 眼瞧着就要天黑了,一日又要过去了,梦黎整个下午,全都陪着权叶辰,被迫当成暖床工具。 然而,等权叶辰睡醒后,他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够昧良心的! 权叶辰忙开口解释,越描越黑道:“不是,本君是想说,你们女人都太脆弱了,压一下胳膊而已,又不是掉一块肉,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未免太矫情了。” 梦黎听完他的话,顿时眼冒火星,怒火攻心,“权叶辰,你?说?我?矫?情?” 好。 很好。 非常好。 梦黎嗤鼻冷笑,看向权叶辰那张惊慌的狗脸,顿时七窍生烟。 既然权叶辰说她矫情,那她就让权叶辰见识一下,她到底有多矫情! 梦黎咬紧后槽牙,猛地抬起腿,对准权叶辰后背的腰窝,狠狠踹了一脚。 “嗯!”权叶辰没设防,躲闪不及,吃痛闷哼一声,惊扰了一直守在门外的阿青。 “太子妃?” 阿青以为殿内有何吩咐,弓着身子,站在殿门前,低声试探问道。 梦黎顺势推开权叶辰,翻身下床,没好气道:“阿青,进来。” 听到梦黎的声音后,阿青走进来,余光瞥见床榻上疼的龇牙咧嘴的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梦黎看向阿青,说道:“时辰差不多了,请太子殿下滚出去。” 阿青一愣,“???” 什么? 太子妃让她请太子殿下滚出去? 这…… 是应该夸太子妃有礼貌,还是应该说太子妃骂人都是有讲究的...... 梦黎见她不动,索性自己动手,回身走到床榻前,拉起权叶辰的一条腿,就往外拖,“快滚出去,别在我这儿碍眼。” 权叶辰没见过这路数,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梦黎,不知所措道:“妖女,你干什么?本君长脚了,自己会走,松手,疼.......” 第八十四章母老虎没追来吧? 梦黎火气上头,才不管权叶辰疼不疼,看到他就烦,恨不得早点让权叶辰从自己眼前消失。 权叶辰看着梦黎发怒的神情,一时不解,说话的语气,也带上几分不悦,“妖女,你又闹什么?” 听到这个又字,梦黎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我又闹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讲理?说我没事找事是吧?” 权叶辰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本君没说你不讲理,也没说你没事找事,你不要曲解本君的话。” “我曲解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就不应该搭理你,像你这种败类,就不是好东西,怪我,当然怪我,听了你的花言巧语,还以为咱俩之前是有误会,或许眼睛不够亮,是我错信外人了。” 梦黎抬起脚,对着权叶辰硬邦邦的小腿子,又踹了一脚,气愤道:“如今,我算是看清楚乐,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赶紧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权叶辰被骂的七荤八素的,从前也见过梦黎发火,但这么激烈的,还是第一次见。 权叶辰人都麻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你们女人真是不可理喻?走就走,到时候,你别求着本君来。” 权叶辰也是有傲骨的,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更何况是君威不可冒犯的太子殿下。 刘成走到殿门前,听到屋子里一阵鸡飞狗跳,他也不敢胡乱张望,只好恭敬地站在门口,不一会儿的工夫,就看到太子殿下被太子妃连拖带拽地丢出来。 太子殿下甚至鞋都没来得及穿。 梦黎接过阿青手里的衣袍,丢在权叶辰主仆面前,“拿上你的狗皮,滚得越远越好,我矫情,我不好,那你就去找,那些不会抱怨的女人去,去找那些讲理,不会没事找事的女人去,别再来烦我。” 说完,梦黎扭头走回殿内,不管权叶辰有没有听到,和以前一样,吩咐道:“太子用过的东西,全都拿到后院烧了。” 阿青见太子妃是真生气了,不敢拒绝,立即开始收拾,权叶辰碰过的床单被子,一股脑全都扯下来。 一脸懵逼地刘成,搀扶着权叶辰站起身,忙问道:“太子殿下,太子妃这是怎么了?” 权叶辰气愤地扶着刘城的手,踉跄地穿好靴子。彡彡訁凊 梦黎还在发脾气,像一只母老虎似的,权叶辰站在殿门口,对着里面吼了句:“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说完之后,怕梦黎追出来教训他,忙带着刘成腿脚麻利地跑了,生怕晚一步,就被梦黎逮住,后果不堪设想...... 刘成跟着梦黎,一路小跑,跑出三两百米,才停下喘口气。 权叶辰扶着长满青苔的假山,不时回头张望,还好,母老虎没追上来! 见权叶辰一副提心吊胆的怕媳妇样,刘成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他还真好奇,太子殿下究竟怎么惹到太子妃了? “哈哈哈哈,太子,您可真丢人,竟然让太子妃把您撵出来了,哈哈哈哈” 下一刻,权叶辰一记阴森的眼刀扫过去,“想死了是不是?” 刘成立即把笑憋回去,站直身子。 不想死。 他当然不想死! 刘成为了保住小命,话风一转,开始说正事:“太子,卑职已经将齐王妃看押起来。” “她交代了吗?”权叶辰理了理衣襟,提到楚潇潇,顿时冷脸。 “没有。”刘成摇了摇头,“齐王妃说,并不知道众人口中,说她和您曾有旧情的传言,是谁传出去的。” “难不成本君冤枉她了?”权叶辰捋平衣襟的褶皱,漫不经心地哼笑道。 “宋嬷嬷临死前,已经交代清楚了,齐王妃是死鸭子嘴硬,想抵赖而已。”刘成说道。 正是因为,宋嬷嬷在咽气前,可没少交代东西,刘成一字不差全都转告给权叶辰。 因此,权叶辰更加能看清楚潇潇的真实嘴脸。 “楚家没派人来?” 刘成回应道:“没有。楚相爷明明在家,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并未出来阻拦。” 刘成道行太浅,还看不清楚相爷那个老鳖孙,究竟藏着什么心思! 事实上,楚相爷不是在憋大招,只是不想管楚潇潇而已。 楚潇潇一个再,再而三地失手,楚相爷是越来越不待见楚潇潇这个亲生女儿。 身为一国宰相,日理万机,没时间搭理楚潇潇的处境,她自己惹出事端,却摆不平,那就让她吃点苦头,更能长记性。 楚相爷不管,但闻讯后的侍郎楚倾君,已经在赶来营救亲妹的路上。 地点不在东宫,是在大理寺。 权叶辰好不容易赶出楚潇潇,才过两天耳朵清闲日子,可不愿意让楚潇潇再踏足东宫的地界。 因纵容手下污蔑太子妃,蛊惑十公主,罪大恶极。 楚潇潇被关在牢狱中,双手双脚带着镣铐,一眨眼的功夫,从王妃变为囚犯。 “放肆,你们这样对待本王妃,等本王妃出去了,一定要砍了你们。” “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因为宋嬷嬷那个老不死的,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就把本王妃关押起来。” “放我出去,本王妃不要在这里待着,本王妃要楚相爷,要见太子殿下……” “你们冤枉本王妃,本王妃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 叫闹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大理寺空荡的牢狱中。 门口把守的两名侍卫,见怪不怪,任由楚潇潇嘶吼咆哮,各种叫骂,他们都假装听不见。 这里是专门关押皇家亲眷的监牢,寻常人还没资格进来,楚潇潇有幸能被关在这里,还要感谢她自己。 不作死就不会死! 然而,事到如今,楚潇潇还是不愿意认清现实,认清自己。 监牢的大门打开,发出一阵吱嘎的声音。 权叶辰迈着矜贵的步子,缓缓走下台阶,来到监牢栅栏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发疯似的楚潇潇,“齐王妃要见本君?” 楚潇潇见权叶辰真的来了,还以为权叶辰是来解救她的,顿时眼眸满是希望,兴奋道:“太子殿下,快,快把我手上脚上的铁链打开。” 锁链太沉了,她的肌肤太过娇嫩,刚才一番挣扎,愣是活生生磨掉一层皮。 权叶辰英气的眉眼,没有分毫动容,无声地转动着拇指上的血玉扳指,“齐王妃,你和本君一起长大,此事不假,但本君从未对你动过心,你,还有你们楚家想如何往上爬,本君不管,但是不应该用本君和你不清不楚的传闻,暗中诋毁本君的名声。” 权叶辰知道问了,楚潇潇也不会承认,那就不问了,直截了当说出来,都被揣着明白装糊涂。 楚潇潇咬了咬唇角,怪不得权叶辰要把她抓过来,原来不只是因为梦黎。 “太子殿下,我没有,你是了解我的,我怎么会干出那样的事,一定是有人陷害。”楚潇潇咬死不认。 就算权叶辰知道了,那又如何! 只要她不承认,权叶辰就不算抓住她的把柄。 第八十五章太子出事了 ,你还有心思睡懒觉 “冥顽不灵。” 面对楚潇潇的死鸭子嘴硬,权叶辰不屑一顾。 其实,楚潇潇是否承认,已经不重要,因为权叶辰已经知晓传言的幕后黑手就是楚潇潇。 让权叶辰愤怒的是,楚潇潇算计他。 楚潇潇感受到权叶辰眼中的愤怒,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身处困境时,本能地想要自救,免去皮肉之苦。 “太子殿下,无论如何,请你看在静儿姐姐的面子上,放了我吧。” 楚静儿就是权叶辰的软肋,也是多年前,楚潇潇给自己埋下的护身符。 和以前一样,权叶辰听到楚静儿的名字,本能地皱起眉头,眼底闪过哀伤和愧疚。 “不要提她。” 权叶辰不想从楚潇潇的嘴里,听到楚静儿的名字。 楚静儿三个字,就是扎在权叶辰心头的一根刺,而且还是永远都拔不出来的那种。 若不是看在楚潇潇是救命恩人亲妹的份上,权叶辰早就一刀砍了楚潇潇,以绝后患。 他自己也知道,越是放不下对楚静儿的执念,越是中了楚潇潇的圈套。 他不是不敢杀楚潇潇,也不是因为救命之恩优柔寡断,而是在等一个时机...... 见到权叶辰这般反应,楚潇潇乘胜追击,扮残装可怜道:“过几日就是姐姐的丧期,就算殿下要杀要剐,请容许我多活几日,最后祭拜姐姐一场,成全我们姐妹之间的情谊。” 闻言,权叶辰咬紧腮帮子,楚静儿是怎么死的,他亲眼所见。 就是因为眼睁睁看着,在楚静儿时候的许多年里,权叶辰一闭上眼,就是楚静儿被歹人轮番…… 而他被点住穴道,身受重伤,竟无法出手相助。 堂堂一国太子殿下,能上阵杀敌,能指点江山,为了活命,竟然让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姑娘家,为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是权叶辰的噩梦,也是权叶辰挥之不去的阴影。 同时,也是权叶辰宁愿戍守边关,不愿回京城的原因之一。 刘成看着权叶辰僵硬的背影,就知主子又想起那段不好的记忆,忙走上前,“殿下,您……” 不等他说完,权叶辰抬起手。 刘成会意,拱手退下。 楚潇潇眼珠转了又转,自以为再一次拿捏住权叶辰,可以保命。 “刘成,给齐王妃松绑。”权叶辰直视着楚潇潇算计的目光,音色低沉道。 刘成错愕地望向权叶辰,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劝一劝主子。 内心斗争了好半晌,刘成还是妥协了。 主子做的决定,他只要服从就行,轮不到他反驳。 “是。” 牢门打开,刘成拔出腰间的匕首,捅入镣铐的锁眼,利落地解开楚潇潇手脚上的铁链,一阵金属落地的脆响,楚潇潇重重跌坐在地,长舒一口气。 果然,楚静儿这张救命符,百试百灵。 “太子殿下愿意看在静儿姐姐的面子上,本王妃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愿意告诉太子殿下一个秘密。”楚潇潇扬起高傲的下巴,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权叶辰对她没意思。 既然她暂时得不到权叶辰,也不能便宜了梦黎那个贱人。 毕竟,她手上可是抓着梦黎的秘密。 她重生归来,梦黎也重生归来。 但是据她所知,梦黎还不知道她重生。 这是天赐的好机会,楚潇潇要抓住。 “本君没时间听你胡言乱语。”权叶辰面色阴冷,算算时间,楚倾君应该也已经到了,“你可滚了。” 楚潇潇扶着墙面,缓缓站起身,得意的扬起嘴角,“关于太子妃的,太子殿下确定吧不听吗?” 此话一出,刘成顿时目光抖了抖,看向居心叵测的楚潇潇,心想着这个坏女人又在谋划什么损招? 牢狱外,身姿轩昂的权叶辰,骨节分明的大掌背在身后,仰头看着成竹在胸的楚潇潇,嘴角漾起冷意,“好啊,说来听听。” …… 东宫内。 阿青烧完权叶辰用过的床单被罩后,回到殿中,看见太子妃依旧阴沉着一张脸,显然是被太子殿下气着了。 常嬷嬷也不知道去哪儿,这两日好像都没看到常嬷嬷的人影。 天色朦胧,夜幕蔓上天穹。 梦黎不知道权叶辰去哪儿,也不知道权叶辰和谁在一起。 这一夜,权叶辰没来打扰她。 梦黎乐得清闲,绣了大半夜寿字,眼瞧着就要收工了。 阿青催她上床休息。 梦黎扭了扭脖子,伸伸腰,晃了晃脖子,回到权叶辰曾经躺过的床榻上,立即皱起眉头。 阿青站在旁边,忙说道:“床单被子都换过了,太子妃,您放心。” 梦黎不瞎,当然能看得出来阿青忙活了好久,就差把整张床从里到外洗刷一遍了,生怕留下半点权叶辰的痕迹,让她看着烦。 “我知道了,阿青,你也下去休息吧。”梦黎一屁股坐在床榻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太子妃,您早点休息。” 阿青随后关上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梦黎躺在松软的床榻上,不由地回想起权叶辰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不知道权叶辰的脑袋是不是木头做的,竟然能说出那些话! 梦黎记仇了。 是真的记仇了! 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天亮之际,记仇的梦黎才浑浑噩噩睡着。 这一觉,睡到日晒三竿。 梦黎是被常嬷嬷的呼唤声叫醒的。 “太子妃,太子妃,您快起来,随老奴一同入宫。” 殿门外的声音急切,梦黎睁开朦胧睡眼,揉了揉眼皮,不等她看清楚常嬷嬷的脸,阿青和常嬷嬷已经走进来,一人端着洗脸盆,一人拿着太子妃入宫觐见穿的朝服,催促道:“太子妃,等一会让,您进了宫,尽量少说话,多说多错,少说少错,有皇后娘娘坐镇,您就只管点头认错就行。” 听着这话,梦黎一脸莫名其妙,“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要入宫? 为什么要少说话?皇后为什么要坐镇? 梦黎被从床上来起来,阿青和常嬷嬷为她梳洗打扮,一阵手忙脚乱后,梦黎被塞进轿辇了。 与她同行的,还有十公主。 十公主抱着手臂,歪头看着还没一副睡醒样子的梦黎,“太子出事了,你这个当太子妃的,还有心思睡懒觉,真是够心大的。” “权叶辰出事了?” 梦黎一脸莫名其妙。 “出什么事了?” 一夜未见,权叶辰又惹出了什么幺蛾子? 第八十六章本公主可不和你一起遭罪 十公主努了努嘴,没好气地瞪了梦黎一眼,“你竟然有脸问,还不都因为你!” “因为我?” 这话说的,梦黎脑子更晕了。 “因为你,连累太子,连累母后,娶了你这样的儿媳妇,母后真是够倒霉的。”十公主埋怨地说着,顺手端起桌上的点心,自顾自吃起来。 梦黎一头雾水,暂且没理会十公主的不敬。 轿辇一路来到宫门口。 常嬷嬷出示令牌后,守门的侍卫立即放行。 轿辇穿过宫门,绕路来到后宫,停在太后殿前。 阿青撩开轿帘,搀扶着梦黎走下。 隔着老远,就听到殿内太后的怒骂声。 十公主不想见到太后那个老妖婆,“你自己进去吧,本公主是回来取东西的,可不和你一起进去遭罪。” 说完,扭着肥腚走了。 “太子妃,您别理十公主,奴婢陪您进去,您别怕。”常嬷嬷安慰道。 梦黎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已经来到太后宫门口,想逃也不成了,那就进去。 太后就算再凶,也不能把她吃了! 梦黎心中如此想着,一左一右,带着阿青和常嬷嬷,走进殿内。 殿内,乌泱泱的都是人,准确来说,都是女人,看穿着打扮,非富即贵,应该都是宫中嫔妃,或是皇族宗亲。 太后坐在主位上,布满沟壑的老脸上,萦绕着数不尽的怨恨。 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站在旁边,做小伏低。 众人见到梦黎后,除了皇后以外,皆是用打量祸害的眼神看着梦黎。 “这就是太子妃?” “对,就是她。” “不就是长得好看些,有什么了不起的。” “人家了不起的,是能让太子一怒冲冠为红颜,咱们这些人,可都是名门望族出身,哪里能懂苗疆贱货的手段。” “可不是嘛!苗疆贱货不择手段,指不定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招式,迷惑了太子殿下。” “你们猜太后会怎么治苗疆贱人?” “太后心疼齐王妃,自然不会放过苗疆贱人。” …… 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句句话中带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梦黎迈着平稳的步子,闲言碎语从耳畔飘过,忍辱负重,并未当场发作。 双手交叠,放在腰侧,梦黎对着主位上的太后和皇后行礼,“拜见皇祖母,拜见母后。” 太后对着梦黎翻了个白眼,“哀家可承受不起太子妃的参拜,哀家怕折寿。” 这话说得,火药味十足。 皇后充当和事佬,笑道:“母后,您说笑了,太子妃也是一片孝心。” “孝心!”太后冷笑一声,抓起手边的茶碗,对准梦黎的方向砸去。 滚烫的茶水四溅飞来。 梦黎碍于身份,不能躲闪,雷霆雨露皆是恩赏,只能站在原地受罚。 阿青见不得太子妃受辱,她不是中原人,自然不受中原的规矩,眼疾手快,忙快步上前,挡在梦黎身前。 茶水洒了阿青一身,僵硬的碗盏划破阿青的额角,顿时流出汩汩猩红。 众人见状,忙倒吸一口凉气。 太后真是手下不留情,这是想要让苗疆贱人毁容啊! 如果阿青不横插一脚,帮梦黎挡住,此刻脸上开花的就是梦黎自己。 “阿青!”梦黎看着阿青受伤,眼神中满是心疼,忙从袖中掏出药瓶,打开瓶口,倒出一些粉末,洒在手帕上,然后用手帕按住阿青的伤口。 “太子妃,奴婢没事。” 阿青不想让梦黎为难,沾着茶叶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笑意。 “别说话。” 梦黎按住阿青的伤口,以防血流的更多,她学过医,阿青伤的严不严重,她还能看不出来吗? 罪魁祸首太后,却不以为然,冷眼看着碍事的阿青,“大胆贱奴,哀家教训太子妃,有你什么事,来人,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五十板子! 一下下挨过去。 就算是个活人,也被打没半条命。 阿青年纪小,不懂得五十板子的厉害,但是常嬷嬷明白。 “请太后息怒,阿青不懂事,只是护主心切,太后莫要和她一般见识。”常嬷嬷双膝跪地,低声恳求道。33yqxs?.??m 常嬷嬷是皇后的人。 她说的话,太后自然不愿意听。 太后手腕搭在扶手上,抬眼看向皇后,“哀家的好儿媳,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人,当着所有嫔妃命妇们的面,和哀家对着干是吧!” 皇后心中暗骂太后没事找事,但身为儿媳妇,百善孝为先,就是低太后一等,不敢对着干,笑呵呵的解释道:“母后言重了,常嬷嬷没有忤逆您的意思。” 太后嘴角沟壑深了深,看着皇后做小伏低的样子,人多,敲打敲打就行了,免不得要卖皇后一个面子,“常嬷嬷是皇后的人,哀家动不得,但一个苗疆来的贱奴,哀家也动不得?” 皇后讪笑:“阿青是太子妃的陪嫁,是苗疆人,远道而来,就算有什么做得不对的,请太后看在邦交的份上,网开一面。” 搬出朝政压太后,就算太后仗着身份倚老卖老,也不能太放肆。 太后听出皇后话中的警告,顿时眸子暗了暗,“好啊,真是哀家的好儿媳妇。” 这话说得意味十足,说得话里有话,说得咬牙切齿…… 皇后何其聪明,依旧笑着,顺坡下驴,管太后是什么意思,就当成是在夸她,“儿媳愚钝,是母后指点的好。” 老东西,你没几日能蹦跶的了! 万寿节时,太上皇要回来了。 到时候,看你还装什么装! 太后扶了扶发髻,“边境佣用兵之际,苗疆阿赤王派出兵力帮着朝廷击退外敌,哀家身为太后,念在阿赤王的功劳上,今日就不追究贱奴的罪过。” 不过,她也没打算,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苗疆的人,哀家不动,太子妃嫁入皇家,那就是皇家的人,哀家以长辈的身份,训斥她几句,皇后不会也不准吧?” 皇后满脸堆笑,“母后说笑了,太子妃能聆听您的训斥,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说完,直起腰,看向梦黎,呵斥道:“太子妃,还愣着干什么,快跪下洗耳恭听。” 第八十七章好狗不挡道,让开 梦黎一只手扶着阿青的后脑勺,一只手按住阿青的伤口,无视皇后的暗示,怒目看向疾言厉色的太后。 太后打伤阿青,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反而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梦黎看不惯太后的傲慢。 阿青是她的陪嫁丫鬟,不是任由太后宰割撒气的出气筒。 “孙媳虽非男儿,但膝盖也不是软的,孙媳自知没有行差踏错,不会随意下跪。” 梦黎的声音坚定,带着前所未有的倔强,回荡在偌大的宫殿之内。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梦黎,交头接耳,没想到梦黎的胆子能有这么肥,竟敢和太后当面对着干。 “放肆,哀家是太后,是你的皇祖母,你身为皇家儿媳妇,哀家要你跪,你就必须跪,还敢和哀家讨价还价,太子妃,你的规矩教养被狗吃了。”太后老脸涨红,被人忤逆的感觉不好受,越看梦黎,越觉得这个孙媳妇面目可憎,让她恨得牙根直痒痒。 “无论是皇家还是民间百姓,做事都要讲究一个理字,太后传我叫进宫,我刚进门,太后二话不说,就是一通训斥,未免太说不过去。”梦黎也不是吃素的,强压着心头的怒意,控制住没让自己捡起地上的茶盏,对着太后的老脸砸回去,她已经够守规矩了。 太后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怒声道:“太子妃,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哀家装模作样,要不是因为你,太子怎会将齐王妃丢进大理寺监牢里。” 以前没看出来,梦黎这般会演戏。 明明是她蛊惑太子,给太子吹枕头风,才会让齐王妃楚潇潇遭此横祸,梦黎却假装没事人似的,一副懵然不知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33yqxs?.??m “权叶辰活着,还没死,和他有关的事,太后应该亲自去问他,别拿我撒气。”梦黎觉得太后莫名其妙。 事先,梦黎压根不知道这档子事。 太后蛮不讲理,抓住她不放,真是很让人不爽! “哀家不用去问太子,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有什么肮脏心思,潇潇究竟怎么得罪你了,让你这般赶尽杀绝,真是最毒妇人心,太子妃,你太让哀家失望了。”太后气愤道。 一门心思认准了梦黎从中作梗,以至于权叶辰将楚潇潇丢进牢狱中。 太后要是能逮住权叶辰的人影,也不用把梦黎拎过来,撒气责骂。 然而,梦黎可不惯着太后这个臭毛病,“我说了,这件事我不知道的,也和我没关系,我真想要对楚潇潇赶尽杀绝,用不着给权叶辰吹枕头风,太后,你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楚潇潇体内的蛊虫,已经让她中毒至深,现如今看着楚潇潇好似完好无损,实则内里早已经被毒素控制,命不久矣。 “你这话什么意思,梦黎,你才嫁进皇家几日,这般冥顽不灵,当着哀家的面,竟敢如此放肆叫嚣,哀家真是瞎了眼,才会选你当孙媳妇。” 太后没想到梦黎如此牙尖嘴利,句句不饶人,心脏跳的更加剧烈,苍老的手指,咬牙切齿地指着梦黎,嘴唇气得颤抖。 在她面前,梦黎都这般放肆,若是她看不见的时候,岂不是要上天了! “母后,您消消气,太子妃年轻气盛,您别和她一般见识。”皇后忙伸手,帮太后抚平心口顺气,与此同时,对梦黎使眼色道:“太子妃,主意你的言辞,不得无礼太后是长辈,你要懂得尊老。” 脸皮早就撕破了,没必要继续装下去,梦黎挺直腰板,直言不讳道:“尊老的前提是老者让人信服,有让人尊敬之处,而不是倚老卖老,无事生非。再者说,太后并未爱护我这个后辈,就让我尊老,孙媳妇做不到。” 这话说得,已经很不给太后面子了。 殿内众人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她们就是奔着看热闹来的。 原本是等着看太后羞辱梦黎,没想到梦黎性子烈,竟敢回嘴! 众人一边剥着瓜子壳,一边交头接耳,抿着小嘴,看向太后红成猴屁股的老脸,忍不住想笑。 太后仗着身份,蛮狠撒泼了半辈子,总算是遇见对手了。 有意思,有意思! “太子妃,你真是太让哀家失望了。”被当众下了面子,太后气得七窍生烟,抓住扶手站起身,头上的点翠凤冠,随着她剧烈的喘息晃了又晃。 失望与否,梦黎根本不在意。 她又不是靠着太后满意活着! “哀家不管,是太子将潇潇关押起来,你身为太子妃,必须想办法从太子手中,把潇潇救出来,否则,哀家饶不了你。”太后说不过梦黎,也就不说了,惹了一肚子气,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能让权叶辰放了楚潇潇。 昨日,楚倾君去救,到了大理寺门口,听说权叶辰原本是打算放了楚潇潇的,也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变故,权叶辰忽然改变主意,下令收回成命,无限期关押楚潇潇,任何人不得探视。 楚倾君连夜进宫,来求她的令牌,想要进去大理寺,但大理寺的人只认陛下和太子,不认其他任何人,楚倾君磨破嘴皮子,最后也是功亏一篑,没能见到楚潇潇一眼,甚至因为情绪太激动,险些和守门的打起来。 “饶不了我?那又能怎样?”梦黎一点都不害怕,甚至很想笑,“杀了我,刮了我,还是让权叶辰休了我,悉听尊便,只要太后敢,孙媳妇奉陪到底。” 梦黎吃软不吃硬,太后的威胁,对她而言毫无作用,这么大的人了,要是能被太后三言两语吓破胆,那她真是白活了。 言罢,梦黎扶着阿青,对着太后和皇后,草草地行了个礼,“晚辈告退。” 说完,不管太后作何表情,转身就走。 梦黎不想继续和太后浪费口舌,阿青的伤口很深,好像有碎瓷片扎进肉里,一直血流不止,情况严重,只用药是不行的,要带下去,把碎瓷片取出来。 “站住,你给哀家站住。” 太后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梦黎充耳不闻,搀扶着阿青,刚要迈过门槛,迎面是一阵气味浓郁刺鼻的香气。 梦黎没看来人是谁,那人站在门口,挡住她的去路,梦黎往左,她就往左,梦黎往右,她就往右,故意和梦黎对着干。 对待这种给脸不要脸,故意想要找不痛快的,梦黎自然没好气,阴沉骂道:“好狗不挡道,滚开。” 那人没让,扶着发髻,张口尖酸刻薄道:“哎呦,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太子妃啊,本宫来晚了,太子妃这般凶神恶煞,不知是对太后心存怨恨,还是看不惯本宫啊!” 第八十八章护犊子 梦黎抬头,瞧见一张面生的脸,样貌不算是一等一的好,但也算女人中的翘楚,骨肉匀亭,体态匀称,面若桃花,只不过年纪大了,脸上的皮肉也松了,出门之前,应该没少在脸上花心思,但依旧盖不住眼角的皱纹,以及眸间的算计。 上辈子可能见过,但梦黎对她的记忆不算深。 这一世,因为她心态的变化,很多事情也随之变化,曾经没有过交集的赵嫔,站在梦黎面前,梦黎眼角眉梢只有厌恶,没有太多记忆。 “赵嫔,你来干什么?” 不待见赵嫔的,不只有梦黎,还有皇后。 闻声,赵嫔迈开步子,毫无顾忌地撞开梦黎的肩膀,走进殿内,对着主位上的太后和皇后行礼问安,娇滴滴道:“嫔妾拜见太后娘娘,拜见皇后娘娘。”彡彡訁凊 皇后目光骤冷,盯着赵嫔,恨不得把她盯出几个窟窿,“滚下去,这里没你的事。” 赵嫔知道皇后不待见自己,但既然她来了,就不会这么容易离开。 “皇后娘娘说笑了,嫔妾的儿媳妇被太子关押起来,难道嫔妾就没资格来过问一句吗?” 此话一出,梦黎算是明白赵嫔的身份了,原来是齐王的生母,楚潇潇的婆婆。 这把年纪了,入宫的时间应该不短,而且还剩了陛下的皇长子,混了这么多年,就得到一个嫔位,还是个没有封号的嫔位。 看来赵嫔混的不怎么样啊! 听皇后的语气,就应该能知道,两人的关系不好。 很不好,非常不好的那种。 但梦黎并不关心,挂心着阿青的伤势,没有多逗留,扶着阿青就要往外走。 “太子妃请留步。” 没经过太后和皇后的允许,赵嫔自己站了起来,快步走过来,扯住梦黎的手腕,皮笑肉不笑道:“太子妃,事情还没说清楚,你可不能走。” “没什么可说的,放开,别找不痛快。” 梦黎最讨厌生人触碰自己,而且还是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赵嫔,一切和楚潇潇有关系的人和事,都让梦黎打心眼里犯膈应,因此和赵嫔说话是,也没好气。 太后她都不怕,更何况是一个赵嫔。 “太子妃这是什么话,本宫也算是你的长辈,就算太子妃出生苗疆,缺少教养,也应该知道什么事礼义廉耻吧。”赵嫔摆明是来找茬的,和梦黎对着干,说话就说话,非要夹枪带棒,明里暗里讥讽梦黎的出身。 众人只知道苗疆地处西南,是个边陲地界,实则都是井底之蛙,并未去过苗疆,也不知晓苗疆的厉害,坐井观天,就连是洗脚贱婢出身的赵嫔,都敢嘲讽身为苗疆圣女的梦黎出身不好。 梦黎闻言,强忍住没笑出声,“赵嫔,麻烦你睁大眼睛,我的长辈,是高台上的皇后,那是我的婆母,是我的长辈,而你算哪根葱!” 嫔妃,无非就是寻常百姓家的妾室。 一个妾室,也敢对嫡出一支,自称长辈,真是可笑。 梦黎也不知道,是她年纪小,看着好欺负,还是这宫里盛产倚老卖老的长辈,遇到一个,就说是她的长辈,用礼仪道德压迫她,告诉她乖乖听话。 太后就算了,那么大岁数了,勉强还算了长辈。 而勉强的赵嫔,梦黎还真没放在眼里。 听到梦黎这一番话,赵嫔眉毛倒立,刚才在门口,就听到梦黎最脾气利索,说出口的话能气死人,亲自较量一番,赵嫔不得不承认,这个太子妃有点胆量。 与赵嫔心境不同的是,高台上的皇后,听到梦黎质问赵嫔算哪根葱,她就通体舒畅。 果然,还是自己的儿媳妇贴心。 没有忘本! “本宫无能,活了半辈子,也只是个嫔位,让太子妃瞧不起,是本宫无能。”赵嫔一度哽咽,欲语泪先流,余光搜刮着皇后。 还不是因为这个贱人,抢了她的皇后之位。 明明都生了儿子,凭什么有的能当太子,而有的只能当王爷。 齐王可是陛下的长子啊! 她生下长子的功劳何其高,凭什么陛下视而不见,对她爱理不理,对齐王也是不温不火。 皇后注意到赵嫔不善的目光,立即呵斥道:“憋回去,不许哭,青天白日的,你嚎什么丧,晦气。” 太后也看不上赵嫔,这等眼皮子浅的货色,给她提鞋都不配,一想到楚家和赵嫔做了亲家,她就脑仁疼。 但有时候,赵嫔也是一枚好用的棋子,就比如说现在,她不用动嘴,看着赵嫔和梦黎婆媳吵,她远远看着,坐收渔翁之利,不时煽风点火,让皇后和梦黎添堵。 “赵嫔,好了,别哭了,太子妃目中无人惯了,哀家都管不了,更不会听你的。”太后扶了扶头上的抹额,阴阳怪气道。 听到这话,梦黎浑身不舒服,看样子,今天她是走不出去了。 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她,全都是看戏的神情。 梦黎使了个眼色,常嬷嬷快步走过来,搀扶着阿青去太医院处理伤口。 梦黎留下,掸了掸衣角的褶皱,没完没了了是吧! 行! 梦黎奉陪到底。 众人眼睁睁就看着,一只脚已经迈出门槛的梦黎,转身走了回来,冷白的手上,沾染着腥红的血迹,看起来异常冷漠骇人,缓步走回殿中,看了眼肤浅的赵嫔,又看了一眼桀骜不驯的太后。 “还有什么想说了,都说出来吧,我就站在这儿,洗耳恭听。”梦黎勾起嘴角,笑不达眼底道。 今日不把事情掰扯清楚,她们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既然如此,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见状,皇后怕梦黎把事情闹大,梦黎可不是人人揉捏的棉花团子,她不怕梦黎受欺负,而是怕赵嫔和太后承受不住,万一原地气死过去,责任可不小。 思及此,皇后提着裙摆,从高台上走下来,站在梦黎身边,一副护犊子的语气道:“太后,太子妃初来中原,很多事情不懂,今日您也累了,大家都散了吧,您也早些点休息。” 皇后有意从中劝和,然而太后却不给她面子,勾了勾嘴角,故意拔高声调道:“不可!” 第八十九章哀家没做过,你胡说 太后打定了主意,就是想要让梦黎吃不了兜着走。 楚潇潇一日不被放出来,她就寝食难安一日,如今还多了个赵嫔当帮手,就算皇后有心偏袒梦黎,也是无用。 她这个太后,可不只是个虚名! 今日就算梦黎不死,也要让她少层皮。 “皇后心慈手软,纵容太子妃无法无天,哀家今日,就代替皇后,好好教一教太子妃,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梦黎嘴角噙笑,回敬道:“太后还真是爱管闲事,怪不得太上皇看见您就烦,几年前,宁可带一条哈巴狗出宫修养,也不愿意带太后您。” “放肆,哀家和太上皇的事,轮不到你插嘴。”太后脸色涨红,她和太上皇貌合神离的夫妻关系,是她人生最大的污点。 她的婚姻不幸福,太上皇不爱她,皇帝登基后,最后的一丝夫妻情谊也没了。 正因为她和太上皇夫妻名存实亡,所以,她见不得皇帝和皇后如胶似漆,更看不惯太子和梦黎小夫妻恩恩爱爱地过好日子。 她不曾拥有的,别人也不许有! 望着太后的老脸,梦黎嗤鼻,轻蔑一笑,“太后,不是我乱管闲事,而是你自己做过什么亏心事,被太上皇发现了,才会让太上皇如此厌弃你。” 太后瞳孔紧缩,惊慌道:“太子妃,你信口雌黄,哀家什么都没做过,你别乱说话。” “我又没有乱说话,太后比我还清楚。”梦黎红唇微勾,清冷又魅惑,明明近在眼前,却让太后戳摸不透。 那件事,藏了那么多年,怎会让一个小辈知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 气氛焦灼,众人的目光,在梦黎和太后之间打转,都屏住一口气,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好了,十公主出事了,十公主出事了。” 两相对峙之际,一位胖宫女跑了进来,连滚带爬地跪在皇后面前,急切道:“皇后娘娘,您快去看一看十公主吧。” 得知自己的心肝肉出事了,皇后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一把揪住胖公主的衣领,颤声问道:“十公主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 胖宫女跑了一路,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十.....公主.....落水了。” 落水!“人救上来了吗?在哪儿落水?可还有呼吸?”梦黎身为医者,专捡最关键的问。 “人是救上来了,但十公主没醒,脸色很不好,怕是……怕是……”胖宫女跪在地上,急的直冒冷汗,不敢继续往下说。 “快说,十公主是在哪儿落水的?”皇后记挂着性命攸关的十公主,眼角都红了。 “在御花园。” 闻言,皇后直奔御花园走去,顺手拉着懂医术的梦黎,“太子妃,和本宫去一趟,你一定要救十公主。” 梦黎压根没有拒绝的机会,已经能被皇后扯着,一起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胖宫女抹了把眼泪,从地上爬起来,提着裙摆,追上皇后和梦黎。 宫殿内,众人都被惊扰,太后也是坐不住了,稳了稳心神,转移众人注意力道:“摆驾御花园。” ?“是。” 皇后和梦黎走在前方,眼神慌乱的太后,带着其余众人,紧随其后。 赵嫔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伸手扶着太后的手臂,心中暗自祈祷。 老天爷,让十公主死。 对,让十公主那只肥猪去死。 如果十公主真死了,皇后一定会伤心欲绝,赵嫔一想到皇后痛心疾首的样子,就不由地暗爽。 皇后拉着梦黎,赶到御花园的时候,不仅看到躺在水池旁,不省人事的十公主,还有被宫中侍卫们持刀架在脖子上,动弹不得的丽娘。 梦黎见过她。 这位丽娘,是楚倾君的相好的。 此刻,丽娘一身湿淋淋的样子,狼狈不堪,双手交叠护在身前,挡住胸前的风光,轻声抽噎着,见到乌泱泱的一群人,直奔着水池的方向赶来,不由地紧了紧握住手帕的掌心。 皇后没注意丽娘的存在,扑到十公主身边,望着十公主青紫色的面庞,惊慌道:“乐清,乐清,你醒醒。” 十公主双眼紧闭,命悬一线,听不到皇后的呼唤,更不可能回答皇后。 “乐清,你别吓唬母后,你快醒醒,母后什么都依你。”皇后双手颤抖,看着十公主,眼泪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流。 女儿就是她的命,十公主要是出什么事,她也不用活了! 梦黎见皇后伤心,心中不忍,身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蹲下身,用手扒开十公主的嘴巴,将十公主口中的杂物取出来后,伸手去解十公主的腰带和领口。 这个举动,正好被姗姗来迟的太后和赵嫔看见。 “住手,太子妃,你真是太不知轻重了,十公主都这样了,你居然还心存歹念,想要毁了十公主的名节。”赵嫔横眉竖眼,指着梦黎的脸骂道。彡彡訁凊 救人要紧,梦黎没时间和她掰扯,简单解释道:“我这是为了救十公主。” 十公主的腰带太复杂,满是珠宝翡翠,梦黎没用过这样的腰带,一时间不知如何解开,想要正面摸了一遍,没找到解开腰带的机关,想要把十公主翻个面,奈何十公主太沉了,她一个人根本就搬不动。 梦黎正要叫人帮忙,就听太后骂道:“太子妃,哀家怎不知道你懂医术会救人,你这摆明就是在欺骗哀家,故意在大庭广之下,损伤十公主名节。” 十公主名节不重要,她就是听了梦黎方才一番话,心中大乱,想借着这个由头,对梦黎治罪,从而查出究竟是谁泄露了当年那件事。 赵嫔看热闹不嫌事的,阴阳怪气地搭腔道:“再说了,就算太子妃懂些医术皮毛,也应该知道,有人溺水,性命垂危之际,应该想办法把肚子里的水吐出来,而不是宽衣解带,太子妃居心叵测,很难不让人猜疑你的用心。” 梦黎抬眸,狠厉的目光,扫过太后和赵嫔的脸,这俩人一唱一和,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们不想让她救十公主,那她偏不让她们如意。 “你们看不到十公主灌了一肚子水,肚皮鼓成小山包了。” 尽快解开十公主的腰带,是不防止大量的水,挤压十公主体内的脏器。 赵嫔后看不惯梦黎的做派,更不认同梦黎有能把十公主救活的能耐。 刚才在来的路上,她已经让人去拦截太医,今日,十公主休想活下来。 “皇后,你可是十公主的生母,太子妃如此胡闹,你难道就不管吗?” 皇后双目猩红,抬头,看向挑不离间的赵嫔,不留情面地呵斥道:“本宫不信自己的亲儿媳妇,难道要信你这个贱人!” 在场的,除了梦黎,其他人说的话都是放屁,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在乎十公主的生死安危。 此刻,皇后只想让十公主快点醒来,希望全都寄托在梦黎身上 第九十章究竟有多少穿越者? “住口,皇后,你是一国之母,注意你的言辞,别像个市井泼妇似的,糟践了皇家的颜面。”太后偏袒赵嫔,不留情面地沉声呵斥皇后。 有了太后这句话,赵嫔更来劲了,一边在心中暗自祈祷十公主早死早超生,千万不要醒过来,一边忙着狐假虎威。 “你们这些奴才,有没有心肝,竟然亲眼看着太子妃对十公主上下其手!还不快去拦下太子妃。” “遵命。” 贴身伺候赵嫔的嬷嬷和宫女,听到命令后,忙撸起袖子,迈步走上前,伸手想要阻止梦黎救人。 “赵嫔,你别给脸不要脸,太子妃明明是在救十公主,你的人休想动太子妃。”皇后本就不是个好说话的,这么多年,赵嫔各种拈酸吃醋,背地里使坏,皇后大度,忙着调度后宫,没时间和她一般计较。 万万没想到,这么关键的时刻,赵嫔跳出来搅局,摆明是没安好心。 “皇后,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是为了十公主着想,太后娘娘还在场看着,皇后你不要执迷不悟。” 赵倒打一耙的本事厉害,气得皇后指尖发抖。 ?事到如今,皇后算是看穿赵嫔的居心,十公主不是赵嫔的亲生女儿,赵嫔自然不心疼。 此时此刻,皇后只后悔,当初没有再狠狠心,一碗毒药毒死赵嫔这个贱女人! “都站着干什么,没长腿?还不快去,帮皇后娘娘把太子妃拉开。”赵嫔隐忍可这么多年,终于找到机会报复皇后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今日,十公主必须死! 就算阎王不收,她也必须把十公主送到阎罗殿,让皇后尝一尝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 皇后双目猩红,看着一步步靠近的嬷嬷和宫女,厉声吼道:“贱婢,都退下,你们要是再上前一步,本宫要你们的命。”说着,拔下发间的凤簪,对着嬷嬷和宫女挥舞,质地优良的金簪卷起猎猎风声。 皇后上过战场,将门出身,凤簪在她手中,犹如兵刃利器,此刻陛下不在,权叶辰不出现,常嬷嬷也不见踪影。 在场的后宫嫔妃和皇族宗亲女眷们,都是群乌合之众,缩头乌龟一般,全都站在看戏,指望不上。 皇后也没想指望她们,赵嫔想和她作对,怕是忘了,她可是从敌军的尸骨堆里爬出来的,“滚,都滚开,否则要是伤了谁,就是谁活该,死在本宫手上的人命不少,不差再多几个。” 闻言,嬷嬷和宫女顿住脚步,胆怯地对视一眼。 皇后是有拳脚功夫的,她们两个要是硬冲上去,就是送死! 见壮,赵嫔咬牙骂道:“两个没用的东西,怕什么,有太后娘娘给你们撑腰,你们只管去拉开太子妃。” 此话一出,嬷嬷和宫女回头,看向一直冷眼旁观的太后。 太后指尖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助纣为孽道:“赵嫔说的对,你们怕什么!赶紧把太子妃给哀家压过来,哀家要把她带回去,亲自审问。” 梦黎刚才那一番话,让太后惊惧,后背的冷汗,此刻还没散下去。 “母后,十公主可是您的孙女,您怎么忍心!”皇后错愕看向太后,瞳仁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多年来,她对太后百般忍让,明知道太后不是陛下的生母,但为了一个孝字,皇后一直尽职尽责,对太后敬爱有加,从未对太后说过一句重话。 今日,十公主生死攸关之际,太后竟然能说出如此昧良心的话! 太让皇后心寒! 太后不痛不痒,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劝道:“皇后,哀家知道你心疼十公主,宫里会会医术的,不知太子妃一个,十公主只是落水而已,又不是身患绝症,皇后,你耐心等一等,一会儿太医就来了。” 赵嫔闻言,得意地抿嘴偷笑。 太医! 太医是不能来了。 就算来,也是来给十公主收尸体的! 三人争执之际。 梦黎眼疾手快,夺过侍卫手中的刀,刀刃伸入十公主的腰带,稍稍用力划开腰带,眨眼间,吹毛立断的腰带,立即断成两段。 随后,梦黎丢开刀,伸手拉开十公主的衣襟,但没有全都拉开。 她没有赵嫔的坏心思,之所以要解开十公主的衣襟,只是为了让十公主喘息顺畅些。 两只手交叠,十指交叉,按压十公主的胸骨位置,每按几下,梦黎伸手扒开十公主的嘴巴,嘴对嘴地给十公主渡气。 两个动作循环反复,看呆了在场的其余人。 梦黎眼神坚定,身上不知是累出来的汗水,还是沾到十公主身上的脏水,梦黎大半个身子都湿了。 剑拔弩张僵持的皇后太后和赵嫔三人,见到梦黎这番举动,都不由地满头问号。 “太子妃,她,她在干什么?”赵嫔咂舌问道。 梦黎救人的方法,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可谓是惊世骇俗,让人大跌眼镜! 太后皱眉,一心想着尽快捉拿梦黎,也不由得被梦黎的举动吓唬住,“太子妃失心疯了吧?大庭广众的,她在做什么?” 后宫嫔妃和皇室尊亲女眷们,也都踮起脚尖,交头接耳地讨论梦黎奇怪的救人方法。 “女人和女人之间,怎么能嘴对嘴?这也太…太恶心了…” 若非梦黎也是女人,就连皇后,都要怀疑,梦黎是不是有意想趁火打劫,吃十公主的豆腐。 侍卫们更是不敢看,生怕亵渎了十公主殿下,早在梦黎动手解十公主衣服的时候,他们就扭过头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33yqxs?.??m 全场,只有丽娘一人,看明白梦黎的举动,是在挤压十公主胸腔,为十公主人工呼吸。 这是紧急救治溺水者最好的办法! 同时,也正是因为她看懂了梦黎的所作所为,丽娘眼神更加恶毒。 难成,这世上不只有她一个穿越者? 太子妃,梦黎,也是穿越过来的? 下一瞬,丽娘就推翻了刚才的想法,“不可能,穿越之前,老东西明明保证过,这本书是第一个体验者,也是唯一一个体验者。 按理说,梦黎不应该和她来自于同一个世界。 既然梦黎不是穿越来的,那她现代救人的方法是跟谁学的? 总不可能是梦黎,睡觉时,做梦梦到的吧?” 第九十一章是哀家让她入宫的 丽娘质疑梦黎的来历,但她又不敢明说,只好等待时机,出宫后,定要动用关系,把梦黎的底细打探清楚。 总感觉梦黎不简单。 绝非她之前了解的那样! 来到这个世界后,很多事情都在发生改变,并未按照原有的轨迹运行,难不成,都是以为梦黎? 思及此,丽娘很是不安心,如果真的是她想的这样,那就很难办了! 完不成任务,她就不能回到原有的世界,她也会随着故事的走向,一步步消息。 最可怕的是,将来有一日,梦黎会是那个,亲手将她送入地狱的魔鬼…… 丽娘暗自腹诽,大脑飞速运转。 然而,梦黎忙着和阎王爷抢人,不知道丽娘的所思所想,双手交叠,再一次按下时,十公主吐出一口脏水。 梦黎见状,继续用力按压,十公主迷迷糊糊吐出好几口脏水,鼓胀的肚皮,肉眼可见地扁下去。 赵嫔心中暗道不妙,迈步就要上前使坏,皇后目光如刃,一脚踹在赵嫔的膝盖窝。 “啊!” 赵嫔惊叫一声,捂着膝盖跪地不起。 皇后抬头,一把揪住赵嫔的头发,轮圆了胳膊,打过去一巴掌。 赵嫔惊魂未定,这一巴掌打得她两眼一黑,口鼻流血,未等她出声求救,白眼一翻,整个人晕死过去。 与此同时,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十公主吐出最后一口脏水后,缓缓睁开眼睛,失神地望着面前的梦黎。 “坏……女人,你……你怎么在这儿?” 难道是坏女人救了她? 不可能,她多次和坏女人作对,坏女人早就应该恨她入骨,巴不得她死掉才对,怎么可能救她? 梦黎拎起十公主的手腕,确定脉搏没有异常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一口气,回眸看向一旁沉默不厌的丽娘,质问道:“是她把你推进水中的?” 十公主手撑着地面,抿唇摇了摇头,羞怯道:“不是?” 不是十公主故意帮丽娘遮掩,事实上,丽娘真没有推她。 而是她主动伸手,将丽娘推进水中…… 梦黎诧异,继续追问道:“你不是三岁小孩子,自己差点死掉,知不知道?为什么会落水?说清楚。” 十公主屡次没事找事,被楚潇潇当刀使,梦黎不是没脾气,也不是心善不记仇,睡一觉过后,就能原谅十公主。 而是她可怜皇后,梦黎才会多问一句。 可怜天下父母心。 方才,如果她没救活十公主,皇后怕是会伤心死! “我去救丽娘,然后……然后就发现自己不会水……”十公主埋着头,自知羞愧,不敢直视梦黎。 “.......”梦黎无语,“不会水,还下去救人,你这是送死,你知不知道?” 真不知道该夸十公主心地善良,还是应该骂十公主脑子不好使? 自己都保护不住,还去救人? 就是个傻子! 见十公主醒了,皇后一脚踹开碍事的赵嫔,红着眼睛跑过来,一把抱住十公主,哽咽道:“乐清,别怕,母后在,母后不会让你有事的。” 十公主脸蛋埋进皇后的肩头,因为她,让母后担惊受怕,是她的错。 皇后抱着十公主,哽咽了好半晌,随即,怒目看向丽娘,咬牙切齿道:“你是谁?本宫从未见过你,你说,十公主落水,是不是你害的?” 闻言,丽娘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磕头求饶道:“皇后娘娘明鉴,妾身是楚侍郎的未婚妻,并未对十公主动手,是十公主将妾身推进水中。”彡彡訁凊 楚侍郎,楚倾君,是让皇后和权叶辰恨得牙根痒痒的男人。 不偏不倚,这女人和楚倾君有关系。 皇后深知十公主娇憨霸道,但绝不会滥杀无辜,更不可能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落水,但听到女子是楚倾君的未婚妻,皇后顿时就明白了! 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 皇后如骨鲠在喉,看向怀中不争气的十公主,叹气道:“乐清,你太冲动了。” 十公主垂下脑袋,自知理亏,不敢狡辩,“抱歉,母后,我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一旁的梦黎,听完丽娘的解释,目光更加坚毅,看向丽娘,继续追问道:“谁让你进宫的?” 丽娘转了转眼珠,好似有些慌张,“我……我......是……” 支支吾吾回答不清楚。 这就很有古怪了. 梦黎眸子暗了暗,走上前,侍卫们忙收回刀,垂首让出一条路。 “本太子妃问为何进宫?又谁让你进宫的?” 楚倾君是朝廷命官,但也不能随意出入后宫。 没记错的话,此时的丽娘还没有彻底暴露身份,在外人眼中,就是个在普通不过的女孩,没有宫里人默许,她不可能进入后宫。 而且,好巧不巧,就撞见的十公主。 更巧合的是,她和十公主发生争执,明明是丽娘先落水,她除了衣服头发湿透了之外,其他都好好的,十公主随后下水救人的,却差点溺水淹死。 面对梦黎的咄咄逼人,丽娘眼神飘忽,紧咬着唇角,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处境异常尴尬。 “说话!本太子妃不想再闻第三遍。”梦黎神情严肃,骨子里的流露出的威严,让人胆寒。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丽娘,就连身子不适的十公主,听完梦黎的话,也不由得生出疑问。 她被气昏了头,看着丽娘,就想起那日丽娘和楚倾君恩爱的画面,她怒不可遏,只顾着和丽娘争执出气,放狠话让丽娘不要在纠缠倾君哥哥,竟然忘了盘问丽娘的来意。 众目睽睽之下,丽娘余光瞥向太后,太后警觉,立即瞪回去,示意她管好自己的嘴。 两人之间微妙的眼神交流,梦黎尽收眼底,不是她火眼金睛,而是提前就知道两人的勾当。 “既然你不说,那就别怪本太子妃不客气。”梦黎看向皇后,请示道:“母后,没有诏令,偷偷潜入宫,顶撞十公主,险些害十公主一条性命,这个罪,按照宫规,该如何处置?” 皇后顿了顿,看懂梦黎的用意,于是张口道:“偷潜入宫,这一条,就够让她满门抄斩的了。” 此话一出,太后身子抖了抖,忙张口阻拦道:“是哀家让她入宫的。” 第九十二章你到底是谁? 众人闻声看过去,太后捏着手帕擦了擦嘴角,故作镇定道:“哀家想要见谁,还轮不到太子妃管。” 梦黎笑道:“那是自然。” 丽娘跪在地上,眼神慌乱,没想到太后会承认和她有关系。 完了,这么早就暴露了,会不会影响后面行事? “丽娘,起来,跟哀家回去。”太后既然已经应下,就是骑虎难下,硬着头皮也要把丽娘带走,免得节外生枝。 “多谢太后。” 丽娘只好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湿淋淋的身子,走到太后身边。 皇后作为十公主的生母,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母后,丽娘和十公主发生口角,两人先后落水,这件事很是蹊跷,儿臣不查明清楚之前,您不能就这样带走丽娘。” 太后脸色阴沉,呵斥道:“皇后,你非要和哀家作对吗?” 皇后寸步不让,有理有据道:“儿臣不敢,但为了十公主,请让儿臣审问丽娘。” 太后深吸一口气,自从梦黎和权叶辰成亲后,她是越来越讨厌皇后了。 从前也没觉得皇后如此难缠。 都是因为梦黎,和皇后沆瀣一气,一同和她作对。 “今日,哀家不仅要带走丽娘,还要带走太子妃。” 闻言,梦黎挑了挑眉毛,太后那点子花花肠子,昭然若揭。 皇后直面太后的锋芒,不容置喙道:“不行,十公主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太子妃必须留下来,继续为十公主诊治。” 梦黎听出来了,皇后这个婆婆,是打定心思,想要保她! 当然了,皇后这样做,不只是是因为十公主身体欠安的缘故,也是因为方才梦黎抢回十公主的性命。 这个儿媳妇,选的不亏! 皇后对梦黎心存感激,同时,明知太后目的不纯,因此,更不能让太后带走梦黎。 太后眯了眯眼,“皇后,哀家可是太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忤逆长辈,并非一国之母该有的举动。 皇后勾唇轻笑,“儿臣知道。” 方才十公主性命垂危自己,太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已然激怒皇后。 面皮已经撕破,也没什么可隐藏的。 就算陛下知道了,定然也会和她一样。 常嬷嬷带着处理好伤口的阿青,闻讯赶来,一个跑到皇后身边,一个跑到梦黎身边,看见各自的主子都无碍,常嬷嬷和阿青方才能安心。 但隐约间,她们都察觉到气氛的微妙。 她们俩离开不久,又发生了什么? 十公主脸色好差,身上衣服也湿透了,这是怎么了? 还有,太后身边那个和十公主年纪相仿的女孩,她是谁? 之前没见过? 常嬷嬷和阿青都是一头雾水 “太子妃,你还好吧?”阿青凑到梦黎身边,眼神留意着剑拔弩张的太后和皇后,小声询问道。 梦黎看着阿青脸上的纱布,笑道:“傻丫头,我没事。” 阿青点了点头,懵懂的大眼睛,望着梦黎倾国倾城的容颜,“奴婢刚才看见太子殿下了。” 权叶辰? 梦黎挑眉,“他在宫里?” 阿青点了点头,“太子说,他回东宫,发现你不在,就进宫是来找你的。” 话音刚落。 身穿紫色蟒袍的权叶辰,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来,高大的身子,挡在皇后和梦黎身前,对着太后拱手行礼,“孙儿拜见皇祖母。” 见到来认识权叶辰,太后少不得要给三分颜面,收回阴沉的脸色,淡笑道:“是太子啊,哀家好久没见你了。” 权叶辰处变不惊,逢场作戏道:“孙儿来接太子妃回去。” 这话中的意思,太后不是傻子,她能听得懂。 “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真是好。” 权叶辰道:“太后过奖了。” 站在太后身侧的丽娘,瞧见权叶辰的真容后,顿时心头一震,怪不得楚潇潇对权叶辰魂牵梦绕。 真是一副好皮囊。 只可惜不会投胎。m.33yqxs?.??m 出生在帝王家,还是当朝太子,这个身份,丽娘很不喜欢。 但没关系,等权叶辰一无所有的时候,她不介意身边多收留一条哈巴狗! 真期待权叶辰摇尾乞怜的样子,一定很招人疼! “儿臣先带太子妃回去了。”权叶辰牵起梦黎的手,看向皇后道:“好久不见母后了,儿臣想去母后宫中坐坐。” 皇后道:“那好,太后,臣妾也告辞了。” 说完,权叶辰牵着梦黎,阿青搀扶着十公主,一行人大步走远。 皇后使了个眼色,常嬷嬷会意,拎起地上半死不活的赵嫔离开。 丽娘诧异,“太后,您不拦着?” 太后咬紧后槽牙,用鼻子哼笑,“他们给我阻拦的机会了吗?” 权叶辰来的太是时候了,她都要怀疑,权叶辰就是故意的! 毕竟,楚潇潇还在权叶辰手中,为了楚潇潇的安危着想,太后也得咽下这口恶气。 丽娘回眸,目送着权叶辰和梦黎十指相扣的背影,嘴角勾起冷笑。 没关系,你们高兴不了多久了! “太后,听说太子妃是祥瑞福星,前段日子,太子身中剧毒,太子妃陪在太子身边,太子竟然无药而愈,这是真的吗?”丽娘试探问道。 太后攥住手帕的掌心用力,目视前方,眼底竟是恨意,“是吗?” 祥瑞福星! 哼! 好啊!既然梦黎靠着这个闻名天下,她也有办法,让梦黎身败名裂,成为举国皆知的臭虫祸害。 …… 走出众人的视线后。 “松手。” 梦黎试图挣脱权叶辰,小声警告道。 没记错的话,他们还在吵架,没有和好。 她还没原谅权叶辰, 权叶辰休想搞小动作! “行了,别闹了,懂事点。”权叶辰小声说道。 两人之间窃窃私语,皇后和常嬷嬷都看见了,但并未插嘴。 权叶辰的脸色也不算好,他刚从大理寺出来,楚潇潇和他说的话,权叶辰记忆犹新。 回到宫殿后,十公主被搀扶着去休息了, 肚子里的水都吐出来了,没有大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休息就好了。 皇后命人关闭殿门,今日,她身为后宫之主,要好好教一教赵嫔何为规矩体统。 还有,为何太医迟迟不到,这件事,事关十公主性命安危,皇后也必须查清楚! 此外,权叶辰拉着梦黎,找到一个无人的房间,找了个借口赶走阿青,屋子里只剩下彼此两人。 权叶辰关紧房门,神情严肃,看着梦黎近在咫尺的脸,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骇人,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第九十三章说实话,本君可以饶你一命 梦黎错愕:“权叶辰,你的话,我听不懂。” 她就是她,还能是谁? 权叶辰目光阴寒,英气十足的面容,双眸仿佛淬了毒,举起大掌,扣住梦黎的脖颈,“说实话,本君可以绕你一命。” 梦黎背靠着墙壁,顿时脸色涨红,呼吸不畅,“权叶辰,你到底要问什么?” 他们之间是吵架了,但没必要玩这么大吧! 权叶辰居高临下,打量着梦黎紧皱的眉眼,“说实话,本君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梦黎双手攥着权叶辰的大掌,张口喘着粗气,“你有病吧,权叶辰,我就是我,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 权叶辰从前是嘴贱了些,但从未对她动过手。 今日是怎么了? 关上门后,权叶辰就翻脸不认人,一副她不从实招来,真就打算把她掐死似的。 权叶辰目光如炬,手掌青筋暴起,心中萦绕着楚潇潇对他说过的话。 “那好,那你解释解释,为何会被国师选为祥瑞福星,又为何和本君成亲,成亲之前,你明明对本君痴情一片,为何新婚夜,性情大变?” 梦黎呼吸苦难,用气捶打权叶辰的手臂,奈何没有丝毫作用,她只能回答道:“国师选谁,我怎么知道,和你成亲,也不是我愿意的。” 至于性情大变,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是重生归来的缘故。 “你既然看不上我,我也没必要追着你,求你喜欢我。你想和离也可以,但是,要等把事情办完。” 权叶辰眼眸寒光毕露,“什么事?” 梦黎没说实话,“当然是和你的合作,你不是想对付太后吗?” 权叶辰顿了顿,似乎是在权衡梦黎口中话语的可信度。 片刻后,收回手。 “咳咳咳咳--!!!” 梦黎捂着脖子,从墙面上滑落,恍若新生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刚才就差一点,她就要被权叶辰掐死了。 “本君不会相信楚潇潇。本君宠你,但你也要管好自己,梦黎,你若是想借着本君当梯子,想对父皇母后不利,就别怪本君容不下你。”权叶辰警告道。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梦黎觉得权叶辰莫名其妙,扶着墙面,踉跄站起身,“我活得好好的,和陛下皇后无冤无仇,为何要对他们不利?” 怪不得权叶辰对她这般疾言厉色,原来是因为楚潇潇从中挑拨。 “那你告诉本君,尤堇去哪了?”权叶辰直视着梦黎的双眸,质问道。 梦黎道:“不是告诉你了吗?尤堇去城外寺庙,追查当年楚静儿之事。” 此话一出,权叶辰不禁冷笑,“可是本君派出去的人,在寺庙附近打听了一夜,没人见过尤堇,就连寺庙里的僧人,也从未见过尤堇的踪影。” “那他去哪儿了?”梦黎诧异问道。 权叶辰眸子眯了眯,“你问本君,本君还要问你。” 梦黎早就知道尤堇有问题,果不其然,尤堇没让她失望。 “你放心,尤堇的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尤堇是她从苗疆带过来的人,在外人眼中,尤堇有问题,就是她有问题。 她有问题,就是苗疆有问题。 影响两国邦交的大事,梦黎不会意气用事。 “最好如此。” 权叶辰抽出腰间的帕子,擦干净手,随后,丢开手帕,转身离开之际,回眸看向梦黎脖颈间的掐痕,心口猛地收紧。 但权叶辰依旧不露神色,装出一副全然不在意的表情,大步看走远。 留下梦黎一人,捂着脖子上的掐痕,思索着楚潇潇究竟对权叶辰说了什么? 能让权叶辰如此恨她? 如此不留情面? 这段日子,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感情,毁于一旦。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梦黎似乎看到了上一世的权叶辰,和曾经一样,权叶辰就是用恨他她入骨的眼神,看着她,恨不得她顷刻间从他眼前消失,再也不要出现! 阿青守在门口,看着权叶辰迈步走出来,忙行礼:“恭送太子殿下。” 权叶辰信步离去,没理会阿青,脸色很是难看,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阿青意识到情况不对,权叶辰走远后,阿青忙推门走进屋内,瞧见梦黎脖子上青紫的掐痕后,阿青大惊失色,“太子妃,你这是怎么了?”.33yqxs?.??m 梦黎摆了摆手,“没事,死不了。” 就是权叶辰下手太狠,掐痕颜色太重,出门之后,一定会被人看出来。 “您和太子殿下吵架了?太子太过分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动手伤人。”阿青满眼心疼,可惜这是在皇宫,不是东宫,没有活血化瘀的药粉,也没有上妆的胭脂水粉,能挡一挡太子妃脖颈上的掐痕。 “没关系。”梦黎不在乎这个,她更关心的是楚潇潇给她下了什么套。 “尤堇回来了吗?” 阿青摇了摇头,“尤堇很久没回来了,也没往回送消息。” 这就很可疑了! “没关系,咱们提前放了蛊虫在他身上,尤堇早晚会回来。”梦黎紧咬唇角,双眸萦绕着冷意。 “太子妃,您方才救十公主,用的法子,可是凌师傅教的?”阿青担忧地问道。 梦黎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阿青劝道:“太子妃,咱们出发之前,凌师傅嘱咐过您,轻易不要展露医术。” 当年,众师傅之所以教梦黎医毒,可不是为了让梦黎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 “情况危急,我没想到那么多,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了。”梦黎拍了拍阿青的肩膀,轻声说道。 “那就好。” 阿青长长舒了一口气。 太子妃的众多师傅里,凌师傅是性格最古怪的,总是有些异于常人的鬼点子,医术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更没有人知道凌师傅的真正来历和出身。 阿青对这位凌师傅也是敬而远之,不敢招惹...... “回东宫。” 梦黎站起身,既然楚潇潇想要和她较量,那她自然要接招。 “是。” 阿青恭敬地跟着梦黎,离开皇宫。 十公主醒来,想要见梦黎,从宫女口中得知,“太子妃已经回去了,十公主您好生歇着吧,太子妃说.........和您之间的账,等她忙完,再来找你清算。” 十公主躺在床榻上,不服气道:“算就算,本公主可不怕她。” 也不知道坏女人是怎么想的。 她俩明明不和,坏女人却要救她。 掉入池水中,十公主身量太重,游不动,在水中扑腾好半晌,好不容易露出脑袋,没等她张口呼救,就感觉后腰好疼,她就又沉下去了。 喝了一肚子池水后,再次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坏女人正竭尽全力,一脸认真地想要把她救活。 第九十四章滚出东宫 坏女人就这么走了,没有向她讨要人情,也没有借机让她难堪。 十公主有些难以置信。 “那我哥去哪儿了?” 宫女回应道:“太子殿下先太子妃离开的,而且,而且好想和太子妃吵架了。” 十公主:“吵架?” 宫女点头,“宫中许多人,都看见太子妃受伤了,应该就是太子殿下动的手。” 闻言,十公主愕然。 好男不跟女斗,就算坏女人不如潇潇姐,权叶辰也不应该动手打人! 堂堂太子殿下,怎么能动手伤害弱质女流! 十公主娥眉颦蹙,“你快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歹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十公主相信太子不是性情残暴之人。 …… 另一间宫殿内。 皇后坐在高位之上,听着赵嫔的鬼哭狼嚎,觉得格外悦耳。 常嬷嬷折磨人的手段,可是出类拔萃,在宫中数一数二,没一炷香的时间,赵嫔晕过去四次。 又一桶凉水浇下。 赵嫔惊醒,身上的伤口好疼,疼得她喘气都费劲。 “皇后,我可是皇长子生母,就算你是皇后,也不能对我滥用私刑。” “滥用私刑的是老奴,不是皇后娘娘。”常嬷嬷冷声提醒道。 赵嫔朝着常嬷嬷的脸啐了一口,“你个老不死的,你是皇后的人,你对本宫动用私刑,和皇后对本宫动用私刑,有什么区别。” 常嬷嬷偏过头,躲开赵嫔的口水,回眸,看向执迷不悟的赵嫔,“如果老奴是你,这个时候不会再叫嚣。” “哼!”赵嫔冷声轻笑,“老不死的,你掂量清楚,本宫背后可是有太后撑腰,你最好快点放开我,否则,等太后来了,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事到如今,赵嫔还是心存幻想,常嬷嬷摇了摇头,很是可怜赵嫔。 做人能蠢到这种程度,真是可怜! “老不死的,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怕了,哈哈哈,本宫告诉你,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赵嫔喋喋不休之际,常嬷嬷手上拿着烙铁,掐住赵嫔的脖子,“老奴劝娘娘,娘娘不听,那就别怪奴婢。” 下一瞬,赵嫔瞪大眼珠,亲眼看着烧红的烙铁,塞进她的嘴巴里。 “啊!” 赵嫔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心中惊惧,加上身体上的剧痛,让她浑身战栗不止,血水从嘴角流出来。 一股烧糊味,萦绕在空荡的殿内。 皇后单手托腮,欣赏着赵嫔的痛不欲生,心中很是舒畅!!! ?…… 梦黎出宫时,齐王刚好下轿,脚步匆匆地,看样子很急,看到梦黎脖颈间的痕迹,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梦黎颔首,算是打招呼,没有和齐王多说什么,迈步走人。 权叶辰不是好东西。 齐王更是狼子野心。 没必要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梦黎领着阿青回到东宫。 半路遇见一辆马车。 马车掀开帘子,露出楚潇潇的脸,“太子妃,好久不见啊!” 梦黎坐在另一驾马车中,听到楚潇潇的声音,顿时觉得反胃,“是啊,齐王妃好久不见,被困在牢狱中的滋味不好受吧。” 楚潇潇听得出来,梦黎是在讽刺她,不过没关系,因为接下里的日子,梦黎也不会好过。 “还要多谢太子妃,要不是太子妃,本王妃不可能这般安逸地离开大理寺牢狱。” 梦黎处变不惊,“是嘛!那齐王妃说说,你究竟对权叶辰说了什么?” 楚潇潇故作姿态地皱着眉头,“哎呀,这个事,本王妃不能告诉太子妃。” 否则,就不好玩了。 梦黎冷嗤一声,“呵,让权叶辰怀疑我。就是因为你从中作梗,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齐王妃,你以为这样,权叶辰就是多你青睐有加?” 梦黎曾经怀疑,上一世还是她和孩子们的罪魁祸首,就是楚潇潇。 至于权叶辰,或是中了楚潇潇的圈套,或是和楚潇潇同流合污…… 这一切,都是梦黎的猜测,她还没有证据。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楚潇潇绝对不是好人。 “阿辰本来就是我的,任何人都抢不走。” 提到权叶辰,楚潇潇就会变成疯子,看向梦黎的目光,满是恨意。 曾经,楚静儿想要和她争,不久之后,楚静儿就以女子最难堪的方式,死掉了。 亲姐妹都能下狠手,更何况是梦黎! “权叶辰还真是个香饽饽,让齐王妃如此念念不忘。”梦黎忍俊不禁道。 “梦黎,好好珍惜你的太子妃之位,因为,过不了多久,她就是我的了,至于你,到时候不要输得太惨。”楚潇潇扶了扶发髻,刚从牢狱中出来,气色好得很。 “或者,你现在跪下来,给本王妃磕三个响头,本王妃可以考虑,留你多几日,让你多看一看,本王妃是如何一步步取代你,和阿辰哥哥双宿双飞,琴瑟和鸣的。” 闻言,梦黎愣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多留我几日?” 笑话,天大的笑话。 楚潇潇气恼地攥住手帕,“你笑什么?” 梦黎心想着,咱俩之间,谁先死还不一定嘞! 看样子,权叶辰没告诉楚潇潇,她早就被下蛊的事。 既然如此,说明在权叶辰心中,楚潇潇也不过如此。 “齐王妃,你好自为之吧。” 梦黎说完,撂下轿帘,马车走远,不去理会后方一头雾水的楚潇潇。 马车一路行驶,径直回到东宫。 阿青扶着梦黎,走下马车,刚进门,刘成就走过来,拱手道:“拜见太子妃。”彡彡訁凊 梦黎看出他有话说,“说吧,没什么事?” 刘成是权叶辰的手下,没猜错的话,是来转告权叶辰的命令。 刘成抿了抿唇,看向梦黎,好一番欲言又止。 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权叶辰没安好心。 梦黎没时间和刘成浪费,迈步向前走,“不说算了。” “等等,太子妃。” 刘成握着腰间长刀,快步追上来,一脸为难道:“太子妃,太子殿下让您……” ”要我干什么?”梦黎最讨厌有人说话吞吞吐吐,大老爷们的,有话直说,吭哧瘪肚的,很是让人恼火。 刘成一脸难色,见梦黎要发火了,他不敢再拖下去,开口道:“太子殿下让您滚出东宫……” 第九十五章让权叶辰滚过来,自己和我说 “滚出东宫?” 阿青第一个不答应,“太子妃是太子殿下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东宫的,太子妃和太子拌几句嘴,就让太子妃离开东宫,这太不合常理了。” 不仅阿青觉得不合常理,身为权叶辰贴身侍卫的刘成,也不认同权叶辰的做法。 没必要做这么绝吧! 要是真的惹怒太子妃,到时候,太子殿下又要连哭带嚎,想尽办法,求太子妃回心转意。 哎!他这个单身汉搞不懂,太子殿下究竟是何苦! 刘成困惑挠头之际,梦黎忍俊不禁,没有哭,没有闹,只留下一句:“让权叶辰滚过来,自己和我说。” 撂下这句话,梦黎带着阿青,回到自己的宫殿。 “太子妃,您怎么不生气,太子殿下赶你离开东宫,这太过分了,太子妃,你要想个办法,咱们不能就这样被赶出去。”阿青双手叉腰,气鼓鼓道。 梦黎迈过门槛,走到梳妆台前,找到放在妆奁盒子里的药瓶,打开瓶盖,指腹挑起药膏,对着铜镜,慢条斯理地涂抹在脖子上。 “阿青,这件事不用你操心,留意尤堇,见到他的人影,立即来告诉我。” 话音未落,阿青来不及领命退下,尤堇就背着双刀走进来。 “太子妃,您找我?” 梦黎望着铜镜里的倒影,偏头和阿青眼神交汇。 阿青秒懂,梦黎要以太子妃的身份,查问尤堇,她还是退下比较好。 “太子妃,奴婢先告退。”说完,走出殿内,顺便带上殿门。 “尤堇,楚静儿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梦黎没有回头,望着铜镜的尤堇问道。33yqxs?.??m 尤堇却没急着回到梦黎的问题,眼神死死盯着梦黎脖颈间的伤痕,沉声问道:“是权叶辰弄的?” 梦黎抿了抿唇,如实回答:“是,但这不重要,我问你,你这段日子都去哪儿了?” 本不想对尤堇心生嫌隙,但自从来了京城后,尤堇就越来越不正常,这让梦黎很不安心! 尤堇眼神炙热,执着问道:“他为什么伤你?” 梦黎放下药瓶,回眸看向一直避而不答的尤堇,然后,对上尤堇黑白分明双眸时,梦黎不由地皱眉,尤堇很少用这种眼神看她。 尤堇眼中仿佛蕴藏着万丈波涛,风起云涌只在顷刻之间,危险又令人畏惧。 “告诉我,他用那只手伤的你。”尤堇神情冷冽,看向梦黎的眼眸,满是怜爱和气愤。 他离开几天而已,权叶辰就原形毕露,伤害他最看重的人。 梦黎脖子上的掐伤格外刺眼,刺的尤堇怒火中烧,喘息间,缓缓拔出背后的双刀。 梦黎意识到情况不妙,阻止道:“尤堇,你冷静点。” 权叶辰为什么会对于她出手,这件事,和尤堇有脱不掉的干系,梦黎不希望尤堇干出傻事,此刻,她只想知道答案而已。 “你告诉,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这个问题更重要,你必须回答我。” 尤堇腮帮子绷紧,在梦黎的逼问下,他不得不回答,“我没去寺庙。” “那你去哪儿了?”梦黎眯了眯危险的眸子,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交给尤堇的任务,就是让他去寺庙调查。 然而,尤堇去告诉她,他没去。 这太荒谬了。 怪不得权叶辰会对她大动干戈,原来权叶辰早就察觉到尤堇的异常。 所以说,权叶辰是在提醒她? “尤堇,我想听实话,你去了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我以太子妃的身份,命令你告诉我。” 尤堇握着双刀的手紧了紧,梦黎想听实话,抱歉,他现在还不能说。 “阿黎,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现在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记住,我永远站在你这边,帮你扫去一切障碍,让你如愿以偿。” 这话说得太玄乎,但确实是尤堇的真心话。 就算他暂时和楚潇潇合作,但他绝不会伤害梦黎。 像他这种人,隐姓埋名地活着,不就是为了心里最后那一寸光亮。 对于他而言,梦黎就是那一寸光亮。 “尤堇,我想听实话,而不是你的保证。”梦黎不想破坏彼此间的友谊,真诚地劝说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尽力帮你,你不应该瞒着我。” 尤堇越是不说,梦黎心里就越不踏实。 或许,她不应该把尤堇带到这座四四方方的京城。 尤堇藏着掖着,于事无补,只会加重梦黎的疑心,也只会一点点地拖垮他们之间的信任和友谊。 尤堇内心挣扎,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时机不对。 他也不想隐瞒梦黎,更不想和梦黎面对面,却彼此间心存隔阂,只能生疏地交谈。 换做从前,梦黎总是面带微笑,从不会对他冷脸。 这一次,都是因为梦黎身份的改变,他们之间,横插进来一个多余的家伙。 尤堇快步走过来,和梦黎四目相对,沉痛道:“对不起,阿黎,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你是圣女,是我从小可望不可即的梦想,我只需要等着,我会帮你做好一切。” 说完,尤堇嘴角勾起笑意,眉眼温和地看向梦黎,伸手帮她鬓角的碎发,拨到耳后,动作轻柔,好似清风拂过。 随即,尤堇从胸口掏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段成两截的蛊虫。 梦黎定睛一看,这蛊虫,就是她让阿青偷偷放在尤堇身上的。 “阿黎,别浪费苦心了,你我一起长大,你要做什么,会做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尤堇柔声说道,声音缱绻动人。 ....... 权叶辰赶回来的时候,听刘成说梦黎不仅没有搬走,反而要让他亲自过去。 “本君知道了。” 对于梦黎的反应,权叶辰并不意外,背着手,来到梦黎的宫殿前。 隔着老远,他就听到殿内有动静。 “是男人的声音?”刘成动了动耳廓,及时察觉出不对劲。 大白天的,太子妃屋里的人能是谁? 权叶辰冷笑,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还能是谁!” 言辞间,皆是运筹帷幄的气度,但是眼角眉梢的醋意,也是实打实的。 以此同时,殿门打开,刘成背着双刀,迈步走出来,见到权叶辰后,假装没看见,撞开权叶辰的肩膀,大步走远。 刘成惊道:“放肆,撞到了太子殿下,尤堇,你想掉脑袋是不是?” 第九十六章眼线 尤堇转回身,对着权叶辰敷衍地行了一个礼,“抱歉。” 说完,不顾权叶辰脸色如何,扭头走人。 刘成气不过,“尤堇,你什么态度!” 太不像话了! 太子妃身边,怎会有如此不知礼数的下人! 成何体统! 这里是东宫,不是苗疆! 刘成快步去追尤堇,势必要把人逮回来,当面给太子殿下磕头认错。 权叶辰目送着尤堇桀骜的背影,眼底升起冷寒。 梦黎听到门外的动静,走出来,恰巧权叶辰回眸,四目相对。 “太子殿下是来让我滚出东宫的?”梦黎手中拿着木盒,木盒里放着蛊虫的两节尸体。 权叶辰看见木盒,神色缓了缓,抬脚走上前,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梦黎盖上盒盖,丢进袖中,不留情面道:“与你无关。” 权叶辰不在意梦黎的冷言冷语,盘问道:“他刚才是来找你的?你们都说了什么?”彡彡訁凊 这个他,指的是尤堇。 “与你无关。”梦黎抱着手臂,晒笑道:“太子殿下打定主意,要将我赶出东宫,为何又要关心我们说了什么。” 真是多此一举。 “也对。”权叶辰低头轻咳一声,再次抬头之时,换上一副凶悍的神情,“你尽快收拾,日落之前离开东宫,本君不想再来催你第二遍。” “理由。” 梦黎可以走,但不能稀里糊涂地走。 “没有理由,本君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天,你必须服从我。”权叶辰挺直脊背,一副君临天下的强硬霸气,但在瞧见梦黎脖颈上的伤痕时,不由地皱眉。 他明明控制着力气,终究还是伤了她。 梦黎偏不吃男尊女卑这一套,抱胸笑道:“权叶辰,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她是太子妃,是苗疆圣女,不是菜市场里的萝卜白菜,任由权叶辰发落。 权叶辰太高估自己,同时也低估了她。 “该说的,齐王妃已经和本君说了,本君不会再容忍你为非作歹,梦黎,咱俩之前的夫妻情谊缘尽于此。” 权叶辰一字一顿,说的清楚,梦黎看不出破绽。 “楚潇潇和你说什么,那是你们的事。权叶辰,我还真是高估了你,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死性不改。” 上一世,这样的话,权叶辰也说过。 就算捡回一条命,再活一次,梦黎还是难逃权叶辰的恶言恶语。 此刻,梦黎真想一刀插在权叶辰的胸口,把他的心挖出来,看一看是不是黑的,是不是脏的。 是她想多了,权叶辰之前的示好,估计也是装出来了,经不起楚潇潇挑拨的感情,太脆弱了,不要也罢。 梦黎没忘了自己重活一世的目的,是复仇,不是重蹈覆辙。 “本君言尽于此,梦黎,以后莫要再来打扰本君。” 权叶辰眼神颤抖,实在是绷不住了,拂袖走人,留下梦黎一人,站在廊下,看着权叶辰伟岸的身姿信步走远,去没注意到权叶辰藏在袖中的双手,一直不安地攥着。 “想让我走,行啊!”梦黎勾起一侧嘴角,笑不达眼底。 阿青走过来,见到梦黎一脸愠色,就知道大事不妙,“太子妃……咱们该怎么办?” 梦黎扬起脖颈,“阿青,你说权叶辰痛哭流涕,会是什么样子?” 阿青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太子妃,您说什么?” ……… “禀告太后,齐王闯入皇后宫中,和皇后好一番唇枪舌战,救走了赵嫔。”太监跪在地上,回禀道。 太后单手扶着额头,慵懒地躺在美人榻上,幽幽开口问道:“赵嫔死了?” 太监道:“还剩一口气,齐王若是在来晚一步,估计人就没了。” “皇后这是杀鸡儆猴。” 赵嫔是被杀的鸡。 是谁被震慑的猴,就不言而喻了。 “拿些补品,给赵嫔送过去,记住,要当着齐王的面,该说什么,不用哀家教你。” “奴婢这就去办。”太监领命退下,去库房挑选补品去了。 丽娘端着一碗参汤,跪在太后身边,拿着勺子,喂太后喝参汤,“太后是想拉拢齐王?” “齐王好歹是楚潇潇的丈夫。”太后神情懒怠,无利不起早,之所以讨好齐王,自然是藏着别样的心思。 丽娘道:“皇后和太子妃,太不像话了,顶撞您,冒犯您,幸好赵嫔是和太后站在一边的,留下赵嫔一命,将来也好为太后您所用。” 闻言,太后不禁嗤笑,“赵嫔,也就那么回事吧,登不上大雅之堂。” 但是,皇后和梦黎对她的不敬,她全都记在心上。 这个账,早晚要算清楚。 她可是太后,若是治不服她们,日后,她还有何脸面在后宫主持大局。 丽娘端着碧玉碗,转了转眼珠,语气轻柔,好似不经意间地说笑,“太后,太子妃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此话一出,太后的眸子倏然睁大,浑浊的眼珠,瞪着丽娘,“闭嘴。” 丽娘惊骇,端着参汤碗,叩拜请罪,“妾身失言,太后娘娘恕罪,妾身再也不敢了。” 太后眼尾上挑,手指着丽娘的脑袋,“你就是哀家背地里养着的一条狗,不该问的不许问,不该说的不许说,若不是倾君那孩子,对你情有独钟,你以为哀家今日会保你?” 没有她出手,皇后和梦黎一定不会放过丽娘。 十公主可是皇后的心头肉,差点溺水身亡,这不是件小事。 别以为太后不知道,十公主落水和丽娘脱不了干系,只不过是十公主蠢钝,并不知道她张口呼救的时,是丽娘在背后踹了她一脚,扯着是公主的头发,将她拉回水中,险些要了十公主的命。 丽娘脑袋贴着冰冷的地砖,不敢反驳,奉承道:“妾身冒昧了,太后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和我这种人动怒,不值得。” 姿态放得足够低,太后才会对她放下戒心,以为她真是一无是处的狗腿子。 “哀家当初让你接近太子,不料皇帝早了哀家一步,为太子指婚,且楚潇潇一直对太子执迷不悟,你不好再掺和进去,幸好倾君中意你,但倾君应该还不知道你的出身。” 太后目光犀利,嗤笑道:“当然了,你也不会让倾君知道你的出身,所以,这世上,除了你自己,就只有哀家知道你的秘密,管好自己的嘴巴耳朵,不该打听的事,不要打听,乖乖帮哀家办好事,等倾君来继承家业,成了楚家之主,到时候,哀家开恩,可以赏你个姨娘当。” 丽娘扯了扯嘴角,谄媚地假笑道:“多谢太后。” 太后高傲道:“有自知之明最好,倾君想要娶你,哀家是不会同意的,你就老是待在倾君身边,为哀家传递楚家的消息,否则,哀家动一动手指,就能让你死无全尸。” 第九十七章太子杀人,太子妃放火 丽娘的牙龈都快咬碎了。 姨娘? 一个妾室,就想让她满足。 太后低估她的野心了。 心里如此想着,但丽娘依旧是面带微笑,如同一条哈巴狗,跪在太后面前摇尾乞怜,“多谢太后赏赐,太后真是疼妾身,能为太后娘娘办事,是妾身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太后得意笑着,闭上眼睛假寐,“知道就好,起来吧。”33yqxs?.??m 丽娘站起身,在太后看不到的角度,她神情空前冷冽,“太后,再喝一口参汤吧,妾身熬了好久。” 说着,舀起一勺子褐色的参汤,送到太后嘴边。 老不死的,若不是还要利用你,你以为我会伺候你! 咱们走着瞧,你们楚家没有好下场,你这个楚家出身的太后,不过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 “陛下,您这布棋,走得玄妙,在下佩服。” 国师手里捻着冷暖玉棋子,赞叹道。 隆宗皇帝捻着胡须,舒朗一笑,“国师,你的棋艺,大不如前啊!” 国师道:“是陛下技高一筹,微臣佩服。” 隆宗皇帝嗔怪道:“国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奉承朕了?” “微臣是真心佩服陛下的棋艺,并非奉承。”国师一身淡青色衣衫,长发如瀑,披散在肩头,躲起来闭关是假,忙里偷闲不见人是真。 “幸好陛下时常过来,和微臣下棋解闷,否则,微臣还真是度日如年。”、 天天闷在屋子里,除了推演,就是推演,实在是无趣。 两人交谈着,太监走进来,禀告隆宗帝今日的闹剧。 无非就是些女人家的恩恩怨怨,隆宗帝早就听腻歪了。 只不过,这一次不同,涉及太后,皇后,还有太子妃,还事关十公主的性命。 “太子妃及时出手搭救,十公主化险为夷,已经无碍了,陛下不用担心。” 太监如此说,但隆宗帝依旧是放心不下,“十公主命悬一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朕说清楚。” 太监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道:“当时只有丽娘和十公主在场,等巡查的侍卫们赶到时,丽娘已经在岸上,十公主被救上来时,气息微弱。” “丽娘?” 隆宗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数不过来的很多女人,这其中很多人,这辈子也没见过隆宗帝一面。 隆宗帝独宠皇后多年,没听说后宫有叫丽娘的。 太监道:“应是太后娘娘召见入宫的,奴才也不见过,面生的很。” “和太后有关!”隆宗帝捋着胡须,不由地陷入深思。 国师端起茶盏,继续问道:“昨日,太子审问齐王妃,都问出什么了?” 太监道:“齐王妃刚开始不承认,但后来,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招供说太子妃并非太子妃,是妖女,是祸患,会对陛下和皇后娘娘不利。” 国师指腹摩挲着杯壁,“太子妃并非太子妃,这句话什么意思?” 太监是隆宗帝身边的人,各路的消息,送到宫中,都是由亲信太监们汇总,禀告给隆宗帝。 “这个奴才也不知,齐王妃说的玄乎,不过,太子殿下好似相信了,东宫传信说,太子殿下意图赶太子妃滚出东宫。” “胡闹!” 隆宗帝勃然大怒。 太监身子被吓得抖如筛糠,五体投地跪在地上,都不敢喘气,生怕惹怒陛下,引火烧身。 “太子妃是朕亲自提选的儿媳,太子没资格赶太子妃,太子此举,不把朕放在眼里,太得意忘形了。”隆宗帝声音亮如洪钟,中气十足,对待皇子和对待公主,完全是两幅面孔。 皇子嘛,不打不皮实。 看来是他最近懈怠了,让权叶辰蹬鼻子上脸,竟敢背地里,赶太子妃离开东宫。 联姻岂容儿戏! 若是让苗疆知道了,难免又是一场口水战。 国师抿了一口茶,清冽的茶香味在口齿蔓延,他不关心权叶辰为何要赶走梦黎,更关心梦黎会用什么招数对待权叶辰。 太子妃可不是面团捏的。 权叶辰敢杀人,她就敢放火。 此刻。 东宫内,权叶辰坐在书房,翻阅着奏折。 前些日子卧病在床,积攒了不少奏折,全等着他处置。 他写完批注,还要交到皇帝老子手里,才算大功告成。 刘成追上尤堇,俩人的功夫都是顶尖好的,谁也拿不下谁,打了几十个回合,只好作罢。 刘成提着剑,郁闷地来到书房门前,没等他伸手敲门,就听见不远处浓烟滚滚。 “走水了。” “快来人啊,走水了。” …… 嘈杂的声音,如同平地一声雷,在东宫炸响。 权叶辰闻声走出来,神色冷静,走水就走水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天干物燥,盛夏时节,偶尔走水也是寻常事,扑灭就好了。 “什么位置走水了?”权叶辰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询问道。 刘成踮起脚尖,望向浓烟升起的方向,“好像…..好像是后院。” 权叶辰的后院起火了…… 权叶辰心口一震,他的后院,只有梦黎一个女人,难不成是妖女不舍的离开,干出什么傻事! 思及此,权叶辰顾不得其他,撒开腿,一路小跑,直奔着走水的方向跑去,“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出太子妃。” 妖女,真是糊涂。 有话不能好好说嘛! 实在不想走,大可以来求他,为何要玩火自、焚。 何苦啊! 权叶辰心急如焚,刚没跑出几步,就被刘成拦下,“殿下,好像不对。” “什么不对?”权叶辰焦急,没时间和刘成打哑谜,“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再晚去一会,妖女就要被烧成炭了! 刘成指向浓烟升起的方向,后知后觉道:“走水的,不像是太子妃的宫殿,倒像是……殿下您的私库!” “私库?!” 没错,就是用来装权叶辰金银财宝,绫罗绸缎,身家性命的库房。 私库前面的院子,是权叶辰的私人住处,后面的库房,放着权叶辰从小到大积攒下来的全部家当…… 权叶辰做初一,梦黎做十五。 既然权叶辰自找不痛快,那大家都他娘的别痛快好了! “殿下,还有,还有您的兵器库房,也走水了。” “还有西边,膳房也走水了。” “还有南面,您藏书的阁楼,也走水了……” 第九十八章火烧东宫 东宫各处纷纷起火,浓烟滚滚升起。 侍卫和宫人们乱成一团,提着水桶在四处奔走,嘴里喊着救火。 一时间,人声鼎沸。 刘成都看傻眼了,“太子殿下,这……这是什么情况?” 巧了,权叶辰也想知道,究竟怎么了? 与此同时,阿青手举着火折子,怯怯地看向梦黎,“太子妃,咱们这样……真的好吗?” 熊熊燃起的大火,赤红色的火光,倒映在梦黎绝美的脸颊上,衬的她更加妖异邪魅。 “有什么不好的。权叶辰赶我走,那我就走。一日夫妻百日恩,临走之前,给他留点惊喜。” 阿青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太子妃,你确定这是惊喜,不是惊……吓?” 太子妃一言不合就火烧东宫。 太子殿下让太子妃滚出东宫,东宫付之一炬,太子殿下沦为丧家之犬,也必须离开东宫…… 不得不承认,太子妃这招,是真的够恨…… “太子妃,咱们快走吧,等一会来人,发现是咱们放的火,咱们就走不掉了。”阿青扯了扯梦黎的衣角,小声劝告道。 听人劝,吃饱饭,梦黎不是固执的人。 接过阿青手中的火折子,丢向她和权叶辰大婚的寝殿,动作利落果决,没有丝毫不舍。 火折子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火星子飞溅,落在寝殿前正中央的大红匾额上。 陛下御笔亲书的匾额,顷刻间被烈火吞噬。 等权叶辰赶到时候,没见到梦黎的影子,满目皆是火光。 权叶辰的心凉了半截。 侍卫提着水桶,脚步匆匆,往来穿梭。 刘成挡在权叶辰身前,袖子捂住口鼻,高声道:“太子殿下,东宫火势太凶,看样子是保不住了,您快和卑职离开吧。” 东宫烧了就烧了,但权叶辰要是有个好歹,他脖子上的脑袋,就不用要了。 轰隆一声。 宫殿的柱子倒塌,地面被砸的抖了抖。 权叶辰脚下不稳,险些摔倒,担忧吼道:“太子妃哪儿?把太子妃给本君找出来。” 此刻,梦黎已经坐上马车,赶往郊外的浮云寺,亲自去查楚静儿一事。 她和阿青以香客的身份来上香。 寺庙前络绎不绝,往来熙攘。 阿青扶着梦黎下车,“太子妃,尤堇的事,你不追究了?” 让尤堇来追查楚静儿的事,尤堇却什么都没做,一味的说,都是为了太子妃好。 既然为了太子妃好,为什么不说实话。 “尤堇的事,先放一放。”梦黎整理着衣襟,随着香客的队伍向前走。 为了掩人耳目,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梦黎和阿青带着斗笠。 两人迈步往寺庙里走,忽听后方一声“落轿”。 六人抬的轿子,一等王爵出行可用,朝中元老级别的老臣,陛下念在为国效力多年的份上,也可获此殊荣。 阿青站在梦黎身后,知道对方定有来历,怕被认出来,拉着梦黎往人堆里钻。 轿子向前压下,身穿常服的楚丞相走出来,理了理不染纤尘的衣襟。 “拜见相爷。” 众人见到楚相爷后,纷纷下跪。 阿青和梦黎混在人堆里,亲眼瞧见楚相爷无视叩拜的百姓,大步走进寺庙。 “相爷,您来了。” 身披袈裟的方丈,亲自出门相迎。 楚相爷难得露出一抹笑,双手合十,对着方丈施了个俗家礼,“方丈,本相长女的祭坛,准备的如何了?” 方丈恭敬道:“一切尊卑就绪,相爷请放心。” 阿青算是明白太子妃,为何要赶在今日,带她来浮云寺。 原来今日是楚静儿的忌日。 “楚相爷来了,怎么不见楚家其他人?”阿青疑惑问道。 是啊。 楚静儿身前是楚家最受宠的女儿,就连太后,也是在楚静儿死后,才开始对促销系另眼相看。 梦黎思索之际,阿青拉着她的衣袖,紧张地提醒道:“太子妃,你快看,楚家的队伍来了。”彡彡訁凊 打头的是太后的金冠凤轿。 楚倾君身穿素衣,骑着高头大马,护着轿子。 随后是楚家的两顶小轿。 一个是楚夫人,一个是楚静儿。 轿子两侧跟着丫鬟仆从,头上簪着白花,腰间系着白色绸带。 浮云寺分为三大块,分别是为寻常百姓敬香祈福的,还有为朝中名贵大臣们祈福祭奠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位于风水宝地之处,则是皇家专用。 上一世,她和孩子死后,按着皇家规矩,母子三人长眠在皇家佛堂内,日夜有僧人诵经。 等楚家人走进浮云寺后,寻常百姓才能起身,按着僧人的指认,依次入内。 阿青和梦黎第一次来这里,苗疆人有自己的保护神,不信佛,看着四处香火缭绕,阿青被熏的头疼。 “咳咳咳!”阿青捂着鼻子,不适应焚香的味道,“太子妃,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梦黎四处看了看,摸清地形后,系好斗笠的带子,“就现在。” 两人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翻墙越起,衣角卷起猎猎风声,直奔楚家祭坛溜去。 此刻,祭坛内。 九九八十一位得道高僧,单手立在身前,手敲木鱼,口中呢喃,齐颂经文。 太后被搀扶着,看着楚静儿的排位后,手帕捂着嘴,哭的眼圈红红。 楚夫人依偎在楚相爷怀里,哭的最为伤心,顾及着朝廷命妇的身份,不敢哭的太激烈,但眼泪水流个不停,打湿了楚相爷的半边衣衫。 “我的儿,娘来看你了。” 楚相爷搂着夫人的肩膀,没哭,但眼角红的一塌糊涂,一度哽咽。 他的静儿,风华正茂的年纪丧命,他还没来得及送她出嫁。 绝世的容貌,是最勾人心魄的本事。 如果楚静儿还活着,一定是他手中最好用的利器,也一定能帮他更好地为主子效力。 全场只有楚潇潇面色阴冷,站在队伍最后面,身上还带着伤,眼神恶毒地望着楚静儿的排位。 楚倾君回头,楚潇潇又立马换上哀伤的神情,拿着帕子揩着干涩的眼角,“大哥,潇潇好想念静儿姐姐。” 梦黎蹲在假山后面,亲眼目睹楚潇潇的虚伪,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然而,梦黎似乎看见了熟人的身影。 阿青盯着侍卫队伍里的一员,看了好半晌,也看越想,“太子妃,那个戴面具的侍卫,长得好像尤堇?!” 第九十九章胡闹! 阿青甩了甩脑袋,很快就否认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尤堇明知道太子妃和楚潇潇有仇,不共戴天,他怎么可能待在楚潇潇身边,一定是我看错了,对,就是我看错了。” 阿青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 梦黎没说话,望着那道熟悉的背影。 但愿是她和阿青都看错了。 “太子妃,你别放在心上,那人用的是剑,尤堇是用双刀的,他不可能是尤堇。”阿青笑着道。 梦黎眸光凛冽,淡道:“也许吧。” 是不是,把面具揭开就知道了。.33yqxs?.??m 祭奠持续了一个时辰,吹吹打打,木鱼敲得如同催眠曲。 梦黎打个哈欠,人都困了,权叶辰才姗姗来迟。 东宫被烧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权叶辰刚从皇宫里出来,被皇帝老子揪着耳朵,训了一通,才被放出来。 刘成没跟来,忙着去找下落不明的太子妃。 太子殿下装高冷,玩虐妻的把戏,最后,苦的是他们这些当手下的。 权叶辰放话了,找不到梦黎,他们也不用回来的。 刘成一肚子苦水,无处倒。 很想硬气地站在权叶辰面前,告诉他:“有本事你自己去找找看,一个大活人,被你赶走了,现在好了,人走了,你有不放心,让我们去找,这不是有病吗?”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借刘成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口,否则,下一个下落不明的,就是他了....... 权叶辰简单梳洗过,但被火烧过的袍角,还未来得及换下来。 “拜见太子殿下。” 众人齐齐跪下。 权叶辰背着手,来到楚静儿的牌位前,神情凝重,接过方丈递来的三根高香,纡尊降贵地鞠躬上香,以示虔诚。 梦黎躲在假山后面,单手托腮,看着虔诚祭拜的权叶辰,以及心思各异的楚家人。 其中最蠢蠢欲动的,要算楚潇潇。 “太子殿下,姐姐知道你来了,一定很开心。”楚潇潇猛掐自己的大腿根,疼的挤出几滴眼泪。 权叶辰没理会楚潇潇的示好,“相爷,本君想和多陪陪静儿小姐,不知可否准许。” 楚相爷闻言,笑灼颜开道:“静儿能得太子垂爱,是静儿的福气。” 于是,下令,让闲杂人等退下,切莫打扰太子殿下和楚静儿相处。 阿青偏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梦黎,太子殿下对另一个女人感情颇深,太子妃……不会吃醋吧…… 事实上,梦黎并不会和一个死人计较。 如果有人用命救她,这个恩情太重,很难还清。 梦黎更在意楚潇潇,以及和那个和尤堇样貌相似的侍卫。 太后和楚夫人被搀扶着离开。 楚潇潇紧随其后,三步一回头,看着站在楚静儿牌位前的权叶辰。 该死的楚静儿。 人都死了多少年了,尸骨早就凉透了,竟然还能和她争宠! 楚静儿不服气,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攥紧。 梦黎带着阿青,悄咪咪跟上楚家女眷的队伍。 “潇潇,你什么时候会齐王府?”太后率先发问。 这话问的太突然,楚潇潇愣了愣,忙接话道:“孙媳,不想……不想回齐王府。” “胡闹!” 太后神情骤然冷下,带着金凤戒指的手,指着楚潇潇,“你已经嫁人,难不成还想再娘家待一辈子!” 楚潇潇脸色涨红,不敢顶嘴,“孙媳和齐王的关系,太后您也知道,齐王不喜欢孙媳,孙媳……孙媳不想回去。” 齐王那个死男人,又老又丑,身边女人不断,莺莺燕燕的,不干不净的全都照单签收,早晚得脏病。 楚潇潇骄傲了一辈子,能嫁给这样的父君,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齐王不喜欢你,你就想办法让让他喜欢你,跟着哀家这么多年,还没学会抓牢男人的本事,真是个废物。”太后嫌弃骂道。 想到楚静儿后,怎么看楚潇潇都不喜欢! 静儿活着就好了,她就不用浪费时间栽培楚潇潇。 面对太后的强势,楚潇潇内心已经骂开了锅,太后这个老不死的,装什么装! 抓牢男人! 笑死人了。 太后活了大半辈子,都能让太上皇多看她一眼。 宁可带两条狗出宫颐养天年,都不带上太后。 她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谁给她的脸,让她来指责自己。 “太后娘娘息怒,孙媳没本事,让您老人家操心了。”楚潇潇强颜欢笑,面上带着惭愧的笑意,其实在心里,已经讲老不死的翻来覆去,骂了几百遍。 “女人生下来,就是要围着男人转,男人就是咱们的天,你若是乖巧懂事,齐王怎会不喜欢你。”太后仗着身份,说的头头是道。 楚潇潇低着头,不敢反驳,“孙媳年轻不懂事,还需太后多多赐教。” “哎,潇潇,不是哀家说你,你也太差劲了,明明和静儿长着一张脸,都是相府的千金大小姐,一样的身世,哀家也是亲自提携你,教导你,你却沦落到今日的地步。”太后扼腕叹息。 齐王看不是上楚潇潇。 太子更是对楚潇潇爱理不理。 这正是让太后头疼。 “潇潇啊,你这样下去,怎样帮到你父亲?”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利用。 楚潇潇已经习惯了,不露声色道:“孙媳已经想打办法打压梦黎。” 太后饶有兴致地抬起眉毛,想起权叶辰把从楚潇潇关进大理寺牢狱,想来就是那个时候,楚潇潇的脑子忽然会转弯了。 “说来听听。” 楚潇潇扶着太后坐下,提着裙摆,跪在太后脚边,小声说道:“太后娘娘,您想不想转世重生?” 此话一出,太后拧眉看向楚潇潇,“你怎也和国师一样,神神叨叨的。” 什么转世投生,这种玄乎的东西,是否真的存在,久居深宫的太后当然不知道,也不会相信。 楚潇潇就知道太后不能接受,但并不影响她继续说下去,“太后娘娘,如果我告诉你,梦黎有问题,她并不是梦黎,但也是梦黎,您会相信吗?” 楚潇潇一番话,太后听得一头雾水,她早就看出来梦黎有问题,但什么是梦黎,什么又不是梦黎,“把哀家绕懵了,潇潇,你到底要说什么?” 此刻,蹲在房顶上的梦黎,掀起一块瓦片,就听到楚潇潇说道:“太后,梦黎是转世重生的怪物,不能让她活着,要不然,咱们楚家就危险了。” 第一百章杀人不眨眼 梦黎眉心一跳,听到楚潇潇的话,让她又惊又喜。.33yqxs?.??m 好家伙! 原来楚潇潇也重生了。 造物弄人,老天爷这是想让她们往死里斗啊! 太后下巴险些掉在地上,“潇潇,你在胡说什么?人死灯灭,怎可能死而复生?” 她不相信楚潇潇,严重怀疑楚潇潇是不是疯了,竟然说出怪力乱神的言辞。 “太后,您不相信我没关系,但梦黎活着,就是对咱们最大的威胁,她记着咱们害过她,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的。” 梦黎点头,楚潇潇这话说得有道理,她不否认。 太后本不想相信,但楚潇潇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潇潇,你是怎么知道梦黎是重生归来的?难不成……难不成你也是死而复生?” 楚潇潇抿着嘴角,沉吟片刻后,见无法辩解,只好承认。 “太后,您一定要帮我,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楚潇潇第一个告诉太后,而不是亲爹楚相爷,也不是亲哥楚倾君,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相较于深谋远虑的父亲和兄长,太后头脑简单,更好掌控,权位更显赫,也更容易为她所用。 “就算你不说,哀家也没打算让梦黎好过。”太后殷红的嘴角绷紧,梦黎也是她的心腹大患。 借着祥瑞的名号,梦黎登上太子妃之位,招摇撞骗。 “哀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潇潇,你就等着看梦黎身败名裂吧。” 楚潇潇眼前一亮,“真的?太后娘娘,您快和我说说,究竟有了什么法子?” 与此同时,屋顶上的梦黎竖起耳朵,将太后要用在她身上的阴谋诡计,听得清清楚楚。 …… 阿青飞檐走壁,尾随着巡逻的侍卫队伍,来到寺庙前院。 带着面具的侍卫,也就是样貌像极了尤堇的那个,混在侍卫队伍里,衣着装束都和其他人没区别。 阿青记得尤堇是左撇子,而那人拿剑的手,正好也是左手。 阿青心脏猛跳,心中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是尤堇。 千万不要是! “你们几个,去后门守着。” “剩下的,去前门。” 领队的侍卫安排道。 “是。” 众侍卫们纷纷领命,各自退下,只剩下面具男,站在原地。 领队侍卫走过来,上下打量着面具男,不屑道:“你就是齐王妃亲自挑选的?” 面具男脊背笔挺,惜字如金,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显然是不想多和对方多言语。 “呦呵!”领队侍卫狠狠啐了一口,揪住面具男的衣领,“装什么装,别以为你是走了齐王妃的后门,我就怕你了!” 能在丞相府当差,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就喜欢收拾新来的刺头。 “把面具摘下来,老子倒要看看你,究竟长什么样。” 神神秘秘的! 让人怀疑面具男到底是何身份? 面具男没动,领队侍卫急了,最不喜欢脾气倔的,骂了一句脏话后,迈步走过来,做势去抓面具男脸上的面具。 指尖碰到金属面具,还未来得及用力扯下。 面具男抬脚踹在领队侍卫的膝盖窝上,鄙夷道:“滚远点,别碰我。” 说着,伸手掸了掸衣襟。 领队侍卫摔出几米远,险些摔成四仰八叉,站稳后,气焰更甚,扬起拳头,想要打回去,“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我!老子今天要你的命。” 面具男不慌不忙,灵敏侧身躲开挥来的拳头,衣角被风吹起涟漪,反手抓住领队侍卫的拳头,一个过肩摔,将领队侍卫重重地甩在地上。 砰一声闷响。 阿青听着就头皮发麻。 面具男的功夫不错,这一摔,领队侍卫至少要断三根肋骨。 “我说过,别碰我,我不是来给齐王妃卖命的,和你们楚相府没有关系。”面具男脚踩在领队侍卫的胸口,声音低沉,听起来,已然动怒。 “疼,好疼。” 领队侍卫嘴角流血,肉体的疼让他火冒三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面具男轻蔑笑道:“但愿你有那个本事。” 说完,单手攥住剑柄,锋利的剑刃,毫不犹疑地挥下,贯穿领队侍卫的命门。 阿青惊恐地捂住嘴巴,光天化日杀人,这太放肆了。 对方好歹是相府的侍卫,一言不合,就把人……杀了……,眼睛都不眨一下。 未免太过心狠手辣! 花穗闻声,走过来,见到死人了,强忍住没叫出声,走到面具男身边,急切道:“你疯了?这是寺庙,你在这里杀人,是在给太子妃惹祸。” 面具男用力拔出剑,带出一串猩红的血迹,语气没有丝毫忏悔,“他活该。” 冒犯他的人,就该死。 隐忍着这么多年,他也算是忍够了。 花穗端着茶点,路过而已,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死了就死了,快把人埋了,别让寺庙里的人知道,今天是静儿小姐的忌日,不能杀生的。” 楚家上下,斋戒七日,要是知道楚潇潇亲自挑选的侍卫,在楚静儿忌日杀人,定然要大发雷霆。 “你们家小姐忌日与否,和我无关。”面具男语气桀骜,长剑入鞘,发出一串刺耳的脆响。 他和楚潇潇是各取所需。 仅此而已。 花穗气得牙根痒痒,要不是他还有用,真想让齐王妃尽快料理了他。 “太子殿下来了,以防你们遇见,你带好面具,被让太子殿下认出你。”花穗苦口婆心地嘱咐道。 听到权叶辰的名字,面具男显然很不开心,花穗放下手中的托盘,扯着侍卫的两份腿,找个地方先藏起来,毁尸灭迹。 面具男面对着一滩猩红的血迹,面不改色,抬手解下面具,重新戴好。 阿青躲在角落里,瞪大眼珠,亲眼见到面具男的真容后,双拳颤抖,万分惊惧又错愕。 “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 寺庙后院另一端。 楚夫人和楚倾君,母子二人走在廊下。 “君儿,母亲不管你的丽娘是何方神圣,必须尽快甩了她。”楚夫人警告道。 楚倾君不解,“母亲,为什么要拆散我和丽娘?” 母亲甚至还没见过丽娘,为什么不同意他们长相厮守,非要帮打鸳鸯? “君儿啊,你好糊涂,十公主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掌上明珠,拿捏住十公主,才是你的头等大事。” 第一百零一章是谁在偷窥,滚出来 “母亲,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十公主。”楚倾君无法接受,强烈反对母亲让他抛弃丽娘,去亲近十公主的建议。 “丽娘来历不明,就算你们私下里私定终身,但我和你父亲是不会认的,你最好尽快和她断干净,不要触怒你父亲。” 楚夫人软硬兼施,放完狠话后,拉起楚倾君的手,安危道:“好孩子,为了你父亲的大业,你乖乖听话,不要胡闹。” 太后和那个丽娘,关系不清不楚的,很让人怀疑。 楚夫人不相信太后,就像太后不相信楚家,保不齐丽娘就是个眼线,安插在楚倾君身边,就是为了帮太后刺探消息的。 “母亲,你不要勉强我,我和十公主是不能在一起的,从小到大,你和父亲口口声声说,让我们为了父亲的大业不遗余力,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个疯子卖命。”楚倾君抱怨道。 “住口!” 楚夫人目光四下看了看,心有余悸道:“不许对主子不敬。” 见状,楚倾君更加不服气,不满楚夫人反应如此强烈,“一个不愿意露面的人,就让你和父亲,心甘情愿为他出生入死,母亲,你们是不是傻了?” 楚家有一国丞相,世代功勋之家,根基深厚,除了当今陛下,究竟还有谁,是值得父母亲如此狂热地为其尽心竭力? 楚倾君百思不得其解。 楚夫人不敢再让楚倾君说下去,以防隔墙有耳,一巴掌打下去,教训道:“主子何其英明,岂是你这等黄口小儿能编排的,这是最后一次,你要是再敢口出妄言,我这个当娘的,第一个饶不了你。” 楚倾君伸手触碰红肿的脸颊,错愕地望着楚夫人。 他可是楚家的嫡长子。 为了一个外人,母亲竟然动手打他。 父亲是丞相,为了家族不择手段就算了,母亲一介妇人,竟然也跟着癫狂,日日惦记着压根就没露过面的主子。 他们俩到底图什么? “丽娘和十公主落水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今日离开浮云寺后,你跟我进宫,拜访十公主。”楚夫人咬牙低声道。楚倾君一身反骨,严词拒绝,“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看见十公主那只肥猪,他就到胃口。 啪。 又是一个巴掌,楚夫人对外温婉贤淑,但背地里,是个不亚于楚相爷的狠辣角色,威严不容冒犯。 “我和你父亲决定的事,你只管照办,容不得不同意。” 撂下狠话后,带着心腹扬长而去,留下楚倾君站在原地,愤恨地用拳头捶打柱子泄愤。 …… 楚夫人换上一脸温和笑意,看着屋内窃窃私语的楚潇潇和太后,笑着道:“妾身来迟了,太后姑母莫要见怪。” 见母亲来了,楚潇潇立即站直身子,对着楚夫人行礼问好,“拜见母亲。” 楚夫人扫了楚潇潇一眼,没有温度的一瞥,夹杂着嫌弃,“潇潇刚才在和太后聊什么,聊的好生开心。” 楚潇潇咽了咽口水,避而不答,“没什么,只不过是寻常的玩笑话而已。” 梦黎俯视着屋内的场景,不由地感叹,原来楚家的关系如此复杂。33yqxs?.??m 亲生母女之间还要勾心斗角、藏着掖着。 真是有趣。 太后轻咳一声,看向楚夫人道:“静儿的祭奠礼都办好了?” 楚夫人陪笑道:“都办好了,劳烦太后挂心了。” 太后端起茶盏,浅抿了一口,该说的,她和楚潇潇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不想和佛口蛇心的楚夫人面对面多待下去,起身就要走,“ 家乏了,回宫去了,你们母女慢聊。” 楚夫人不敢阻拦,躬身道:“恭送太后。” 宫女太监簇拥下,太后走远,一只脚迈过门槛,还不忘回头,看向楚潇潇。 两人眼神隔空交汇,为她们的暗自庆幸。 楚夫人心思缜密,注意到太后和楚潇潇的小动作后,眼神瞬间暗了暗。 等太后被走远后,站直身子,看向意犹未尽的楚潇潇。 楚潇潇顿时如临大敌,扑通跪下,惊惧道:“母亲,你莫要动怒,都是女儿不好。” 楚夫人神情阴寒,走到太后刚做过的位置,面露嫌弃之色,“潇潇,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背着我和你父亲,攀上太后的高枝。” 楚潇潇身子颤抖,显然是怕极了楚夫人,“没有,母亲误会了,潇潇的心,永远是向着父亲母亲,向着楚家的。” “你记得就好。”楚夫人嗤鼻轻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别以为太后和咱们一个姓,就和咱们一条心,老不死的干过的缺德事,我懒得和你说。” 屋顶上的梦黎,咬着手指节,暗自琢磨。 楚家内斗如此激烈,她到底都错过了些什么? 太可惜了! “女儿知道。女儿不敢忘。”楚潇潇头埋的很低,不敢抬起,更不敢和楚夫人对视。 楚夫人回眸,看向战战兢兢的楚潇潇,“我让你哥讨好十公主,你也别闲着,该让你办的事,你别忘了。” 楚潇潇道:“女儿谨记,只不过……只不过梦黎太难对付,幸好女儿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太后也愿意助女儿一臂之力,请父亲母亲放心,女儿这次定不负众望。” “但愿如此。” 楚夫人言辞间,像极了一个气场全开的霸气主子,全然不像母亲对女儿该有的模样。 楚潇潇的反应,也像是司空见惯,不敢顶嘴,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娘家你住的够久了,今日下午搬出去,楚家不养废物。”楚夫人发落道。 既然楚潇潇说她有了对付梦黎的本事,那就赶紧施展。 楚夫人不想听到任何托词,她只想看到结果。 “是,女儿这就回去收拾。” 楚潇潇对着楚夫人,沉重地磕了个头,随后,在厨夫人的注视下,退出屋子。 梦黎亲眼目睹楚潇潇离开,也亲眼见到楚潇潇后背的衣裳被汗水打湿。 楚夫人真是有威力,能把自己的女儿吓成这样! 是个狠人! 正当梦黎感叹的同时,只听屋内低呵一声,“谁?” “是谁在屋顶偷窥,给我滚下来!” 不等梦黎闪身做人,一记淬毒的飞镖,直奔梦黎的双目袭来...... 第一百零二章封锁浮云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菱形的毒镖,尾部系着红丝绦,力道强劲,破风而来的同时,梦黎身子后仰,一个鹞子翻身,只差分毫距离,毒镖擦过梦黎鬓角的碎发,射向远处的树干上,红丝绦震颤抖动。 鬓角的碎发断裂,立即枯萎,好似干枯的稻草,随风飘落。 “好狠辣的毒!”梦黎感叹。 惊魂未定之际,房顶的瓦片应声碎裂,楚夫人悬空而起,手持匕首,紧追而来,“你究竟是谁?” 梦黎暗道不妙,不能纠缠下去,楚夫人是个狠角色,她讨不到好处。 思及此,梦黎当机立断,不痛不痒地奉送一句:“告辞。”后,长腿一扫,扬起屋顶瓦片,混乱之际,转身逃走。 楚夫人偏着头,瓦片伴着灰尘簌簌落下,阻挡了她最终的脚步,再次睁开眼,人已经逃走,无影无踪。 下人们闻声赶来,单膝跪地,抱拳道:“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楚夫人眸光凛冽,“废物,有贼人闯入,你们竟然懵然不知。” 下人们低着头,不敢反驳,只求夫人网开一面,不要取她们性命,“夫人息怒,是奴婢失职,奴婢愿意将功折罪,请夫人恕罪。” 楚夫人挥袖,收回锋利的匕首,呵斥道:“封锁浮云寺,本夫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遵命。” 下人们异口同声应下后,四下散去,去通知各处,封锁出口,严查有无可疑之人。 …… 阿青守在汇合处,看见梦黎散乱的鬓发,惊慌问道:“太子妃,你的头发?” 梦黎伸手,摸了摸被斩成两截的头发,“先别管,快走。” 寺庙里都在追查她们,不能落在敌人手中。 阿青跟着梦黎逃跑,内心剧烈斗争,“太子妃,我刚才……方才看清楚面具男的脸了。” 梦黎脚步不停,本飞奔着向外走去,“是尤堇。” 看阿青的表情,她就已经猜出答案了。 阿青内心复杂,“太子妃,咱们要不要带尤堇一起走?” 梦黎低笑,“他已经是楚潇潇的贴身侍卫了,叫他回来干什么?” 尤堇太让她失望。 她应该重新考虑和尤堇的关系。33yqxs?.??m 阿青口中酸涩,尚存一丝希望,“太子妃,或许尤堇有难言之隐。” 梦黎不想听这些借口,背叛就是背叛。 死过一次的人,无法接受不忠诚。 就算是曾经和她情同兄妹的尤堇,如果到了危急关头,只能活一个的时候,梦黎也会毫不犹豫的拔刀。 尤堇和楚潇潇搭上关系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到有今日。 从今日起,他们就是敌人。 “站住!” 一声呵斥从身后传来。 梦黎愤然回眸,一道剑光劈天盖地而来。 熟悉的面具再次出现。 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 “主子小心。” 阿青忙抽出腰间的长鞭,挡住尤堇的进攻。 面纱之下,阿青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吼道:“与你无关,滚开。” 尤堇哼笑,“尔等宵小之辈,乖乖受死。” 梦黎眯着眸子,尤堇是楚潇潇的侍卫,理应和楚潇潇一起离开才对,怎么还在寺庙里? “最后警告你一次,滚来,否则,你会后悔的。”阿青声音颤抖,不想尤堇一错再错。 “废话少说。” 对方不漏真面目,雌雄难辨,但并不影响他尤堇想杀人。 阿青从未见过这般嗜血的尤堇,今日的所见所闻,完全颠覆了阿青对尤堇的认知。 那个温和有礼,敦厚踏实的尤堇是真的? 还是面前这个,狼子野心,杀人不见眼的尤堇是真的? “受死吧!” 尤堇轻蔑地勾起嘴角,双目赤红,吹毛立断的长剑上,还沾染着未干涸的血迹。 阿青蓄力抵挡,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办法,只有一战到底。 兵器相撞,擦出火花。 不等梦黎出手,楚夫人带着人,闻声赶到,“来人,给本夫人拿下贼人。” 此话一出,身穿粉裙的下人们,目露凶光,掏出藏在袖中的凶器,朝着梦黎冲来。 梦黎不甘示弱,数十根银针从指尖飞出,精准无误地贯穿来人的眉心。 一针取人性命。 绝不留情。 眼瞧着手下,所剩无几,楚夫人怒火中烧,一把夺过下人手中的武器,“贼人,本夫人亲自取你性命。” 梦黎不屑一笑,“你没这个本事。” 面对挑衅,楚夫人握住剑柄的手,更紧了几分,如此猖狂的贼人,只有死路一条。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夫人是如何取你狗命的。” 梦黎后退半步,袖中再次飞出的银针,系数被楚夫人击落。 “这点本事,想对付本夫人,还是嫩了点。”楚夫人鄙夷道。 梦黎抖了抖袖口,完蛋了,银针用光了。 但气势不能输,“和人老珠黄的楚夫人相比,我当然还是嫩的。” 楚夫人气场全开,勾起一侧嘴角,“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 说完,挥舞着武器,腾空而起,砍向梦黎的头颅。 梦黎手中没有兵器可用,出门前,多带些银针好了。 好在保命的家伙还在。 解开袖口的袋子,一群黑乎乎的飞虫,扑面而来。 楚夫人从未见过这般阵仗,怕有诈,忙收回武器,连连后退。 下人们纷纷跑过来,挡在楚夫人面前,“夫人,您快走。” 楚夫人走不走,梦黎不在乎,难得的好机会,她必须要带阿青走。 正要解开另一个袋子,向尤堇撒去。 然而尤堇已经愣在原地。 “蛊……蛊虫……” 楚夫人不认得,但他只有在苗疆长大,他认得。 能在京都动用蛊虫的,只有圣女梦黎…… 所以,他刚才,要不是阿青及时出手,他差一点亲手了解她的性命...... 梦黎不管尤堇作何反应,脱身是关键,拉起阿青的手腕,就要逃之夭夭。 然而,院子四周已经被顶尖侍卫团团围住。 “敢在本相长女的忌日,如此胡闹,本相岂能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楚相爷闻讯赶到,看见两个不男不女的蒙面人后,大动肝火,已然召集所有侍卫,将院子内外,围的水泄不通,就算是一只苍鹰,都休想飞出去。 第一百零三章整不会了!!! 梦黎和阿青背对背,看着四面八方的侍卫,心中慌张。 这该如何脱身? 楚相爷和权叶辰一前一后,被众人簇拥着,来到梦黎面前。 “太子殿下,这两人形迹可疑,留不得。”楚相爷拱手请示道。 权叶辰生性凉薄,这世上多两个人,少两个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更何况,两个穿着如此奇怪的人,看样子就不像是好人。 “打扰佛门清净地,罪大恶极,相爷自行处置即可。” 面纱遮面的梦黎,听到权叶辰这不痛不痒的回应,默默问候了一下权叶辰祖宗十八代。 等她和阿青脱身后,定要好好和权叶辰算账! “多谢殿下。” 有了权叶辰的准许,楚相爷走上前来,挥了挥手,“来人,杀。” 侍卫们磨刀霍霍,做势就从高处冲下来厮杀。 阿青急的狂咽口水,该怎么办? 她死无所谓,但太子妃不能出事。 “住手!” 梦黎强装镇定,“相爷若是想让楚夫人死于非命,大可现在就杀了我们。” 闻言,楚相爷和楚夫人皆是一愣。 性命攸关,不能儿戏,反映最激烈的,当然是楚夫人,“该死的贼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梦黎转了转眼珠,开始胡诌,“刚才夫人中了毒,如今,毒素已经扩散入筋脉,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不出一日,夫人就能去阎罗殿找阎王爷喝茶谈心了。” 楚夫人双拳紧握,眼神慌乱,刚才贼人的招式,她确实没领教过。 因此,无法确定自己是真的中毒,还是贼人的把戏! 楚相爷眸子阴沉,“太医院皆是天下名医,本相就不信没有一个太医能解此毒。” 这时候,梦黎的态度越是轻松,就越有说服力,“我师祖用尽毕生所学研制的毒药,几百种稀世奇毒掺在一起,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楚夫人也难逃一死。当然了,如果楚相爷不信,现在就杀了我们二人,黄泉路上,有丞相夫人作伴,也不算亏!” “你!” 楚相爷气得胡子乱颤。 一边是不留真面目的贼人,一边是结发妻子。 用脚指头想,也要保住妻子。 生平最痛恨被人要挟,但事到如今,楚相爷也就不得不屈服。 “交出解药,本相留你一个全尸。” 梦黎忍不住仰头发笑,当这么多人的面,明目张胆地把她当傻子? “看来楚相爷和夫人的夫妻感情,也不过如此。” 楚夫人手足无措,命悬一线,为她阻拦蛊虫袭击的下人们,也都是面如菜色。 “我们不想死。” “相爷,夫人,救命,我们不想死。” 众人齐齐跪下,都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娇艳的花骨朵一般,磕头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爱。 楚夫人不在乎她们的死后,踉跄走到楚相爷身边,拉住楚相爷的姿色袍角,沉声道:“相爷救我,大业未成,我不能死。” 不是怕死。 而是不能死。 她劳碌一辈子,就是为了主子的大业。 等到大业告罄之际,她的生死祸福,皆不重要。 但现在,她不能死,必须活着。 楚相爷看向面前的妻子,他能理解妻子的心中所想。 若论对主子的忠诚,他不输给妻子。 站在旁边的权叶辰,一言未发,眯眼听出夫妻俩话中的端倪。 阿青手持着长鞭,低声嘱咐道:“太子妃,一会儿你先走,奴婢断后。” 梦黎没理她,看向犹豫不决的楚相爷,“我问最后一遍,相爷到底想不想让夫人活?” 楚相爷回眸,看向得意洋洋的梦黎,咬牙道:“本相答应你,先拿出毒药,本相可以放你们其中一个人走。” 闻言,阿青自告奋勇,站出来,想说自己留下。 不料,梦黎堵住她的嘴,坚决道:“我们要走一起走,一个不能少。” 楚相爷深吸一口气,不知对方是何方贼人,竟然如此不依不饶地和他讨价还价。 若非用性命要挟,他可不受这份窝囊气。 “相爷,我们能等,夫人可等不了,三个数内,请相爷给我们答复。” 梦黎下达最后通牒,不用侍卫们动手,她捡起地上的长剑,抵在自己和阿青喉间,“大不了我们先走一步,到地府门口等相爷夫人。” 如此这般,给楚相爷整不会了。 贼人用刀,自己夹在自己脖子上要挟的戏码,还是头一份儿! 阿青无声陪着梦黎的计划,目光坚毅,好似视死如归的战士。 苗疆子民,该有的骨气,不能少! 梦黎耐心不足,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倒数。 “三。” “二。” “一。”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屏息以待,尤堇痛呼一声:“不要。”,迈步就要冲过来,去夺梦黎手中的剑。 权叶辰默默地将尤堇的一言一行,记在心中,自认为不寻常,暗自琢磨。 思来想去,难不成…… “且慢,本相答应了,放你们走。” 最后,还是楚相爷做出妥协,试图稳住梦黎,不让她做出傻事。 正中梦黎下怀,“相爷,那就快让侍卫们退下吧。” 楚相爷人老了,但不傻,“你们走了,谁给我夫人解毒?” 梦黎舔了舔唇角,看热闹不嫌事大,只想人群中一直不说话的权叶辰,“让他来!” “太子殿下?” 楚相爷眉心一跳,贼人还真是大胆,竟敢把主意打到太子殿下身上! “对,就是他。” 梦黎嘴角噙着坏笑,轻薄的面纱,挡不住她的坏心思。 与此同时,权叶辰好似也察觉出什么,偏头看向楚相爷,狡猾道:“相爷,今日是静儿姑娘的忌日,本君念在曾经的救命之恩,今日也救静儿生母一命,两命相抵。” 如此一来,他和丞相府的恩情算是还清了。 从今往后,丞相府再无任何筹码要挟他。 “不行!” 不同楚相爷开口,楚夫人第一个不答应。 正是因为权叶辰念着对楚静儿的亏欠,才会一直和相府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相府在危急关头,也能借此,要求权叶辰做任何事。 这层窗户纸,不能捅破。 否则,楚静儿的死,就是功亏一篑! “无耻贼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太子贵体不可冒犯,趁早收了你的歪心思,大不了本夫人把命给你,你我黄泉路上再见。” 第一百零四章夫人且慢 ?楚夫人满目视死如归,打定主意要了结性命,绝不给梦黎回旋的余地。 见状,梦黎大惊失色。 楚夫人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拴住权叶辰,真够下血本的! “夫人,且慢。” 楚相爷不忍心见结发妻子死在自己面前,忙伸手阻拦,“夫人,你冷静,为父会想到办法为你解毒,你别冲动。” 命只有一条,可没有后悔的机会。 楚夫人泪盈于睫,看向楚相爷,“相爷,不能随了贼人的计谋,妾身死了无妨,您再娶一个便是。” 反正,如果体内的毒无法解,她也是死路一条。 既然如此,何不堂堂正正死掉,至少留住颜面。 话说的轻松,楚相爷劝道:“夫人,为夫不会让贼人如愿以偿,也不会危及太子殿下。” 与此同时,与梦黎并肩作战的阿青,急切道:“太子妃,我们该怎么办?” 楚夫人破釜沉舟,让她们主仆二人措手不及! 梦黎咽了咽口水,强行镇定道:“没到最后关头,别怕,我不会让你出事。” 阿青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只想让太子妃全身而退,抬眸,看向戴着面具的尤堇。 不知尤堇有没有认出她们。 场面太被动,不慎陷入僵局,着实难以逆转,事到如今,她们太需要有人能施以援手。彡彡訁凊 尤堇定定地看向梦黎,他想帮,可是……可是,楚家人都在,如果他出手相救的话,定然会让楚相爷和楚夫人夫妻俩怀疑。 帮还是不帮? 尤堇内心挣扎纠结之际,一道戏谑的男声响起,“楚相爷,楚夫人,这两个贼人胆大妄为,得寸进尺,将两人逮住,交给本君,本君有办法让她们交出解药。” “不劳烦太子殿下。” 楚相爷和楚夫人异口同声,皆是神情激动。 楚夫人强颜欢笑,解释道:“我这条贱命,就不劳烦太子殿下操心了。”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权叶辰借机摆脱楚家。 楚相爷也是大惊失色,附和道:“是啊,太子殿下能来祭拜静儿,是楚家的荣幸,怎能再让太子殿下为贱内操心!” 夫妻俩一肚子花花肠子,权叶辰也不是傻子,打定主意道:“来人,拿下两个贼人,给本君押过来。” 不等楚相爷和楚夫人开口拒绝,藏在暗处的影卫,系数出动。 暗卫们都是顶尖武林高手,身手利落,招招精妙。 梦黎和阿青不到一个回合,还未施展开拳脚,就被暗卫们拿下。 “殿下,贼人已经拿下。” 带着饕餮面甲的暗卫,单膝跪地,回禀道。 权叶辰背着手,迈步走进些,打量着被暗卫压制的贼人。 面纱之下,梦黎大脑飞速运转,权叶辰应该没有认出她吧? 她要不要露出马脚,让权叶辰看出他的真实身份? 如果权叶辰得知她就是梦黎,会帮她,还是落井下石? 梦黎对权叶辰没信心,眉头紧锁,思索着如何应对时,权叶辰漫步走到她身边,锐利的目光,隔着一层面纱,打量着她殷红的唇。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太子殿下给个痛快。”梦黎试图挣脱暗卫的铁爪,然而,毫无作用,只能放出狠话,和权叶辰对阵。 她的声音,权叶辰不会认错。 同床共枕的情谊,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权叶辰嘴角噙着坏笑,微微俯下身子,薄唇贴近梦黎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低声警告道:“火烧东宫的事,本君饶不了你。” 梦黎不禁打了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蹭蹭往外冒。 靠! 权叶辰竟然能认出她? 不是吧! 一时间,梦黎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忧愁! “太子殿下,贼人已经逮住,就交给卑职处置吧。”楚相爷笑着走上前,打商量道。 权叶辰丹凤眸微眯,梦黎歪打正着,给他送来的好机会,他可不能错过,“相爷莫要客气,还是好好陪陪夫人,不出一个时辰,本君定能让贼人交出解药。” 深知楚相爷难缠,不会轻易让他带走梦黎主仆,那就换个法子,让梦黎带他走。 权叶辰抬眸,朝压制梦黎的暗卫使了个眼色。 暗卫会意,缓缓送开手。 梦黎感受到权叶辰的阴谋诡计,眼下闪过一道暗芒,在没和权叶辰提前商量过的前提下,当机立断,快速挣脱暗卫的束缚,脚尖挑起地上的长剑,旋身上前,刀刃抵在权叶辰的咽喉。 “都滚开,谁要是敢轻举妄动,我就杀了他。” 梦黎的动作太快,反转来的太突然,让在场众人措手不及。 楚相爷脸色前所未有的难堪,太子殿下要是出事,他们楚家跟着陪葬。 况且,权叶辰今日来,是为了祭奠静儿。 无论如何,他们楚家都逃不脱干系。 “放下剑,大胆贼人,你若是伤了太子殿下,本相定会将你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楚相爷说这话时,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千算万算,没想到贼人这般丧心病狂,太子殿下的主意都敢打! “呵!吓唬人,谁不会啊!姓楚的,不想被满门超战,就滚远点,刀剑无眼,真伤了太子殿下,你承担不起。”梦黎回敬道。 楚相爷咽了咽口水,心脏狂跳,“好,本相答应你,放你走,但你也必须答应本相,不许伤害太子殿下分毫,否则......” “行了,你没说累,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梦黎无情吐槽道:“楚相爷威胁人的话,还是憋回肚子里,我没心情听。” 楚相爷脸色憋成茄子色,挥手道:“都让开,让开!” 此时此刻,已经不是楚夫人一条性命的问题,他不能轻举妄动,只能选择妥协。 叱咤官场多年的楚相爷,难得向人低头,梦黎抓紧机会,手持长剑,押走权叶辰。 阿青眸光刚毅,背对着梦黎断后。 梦黎身子一跃,挟持着权叶辰,两人轻松跳上院墙。 “楚相爷,你别着急,楚夫人的解药,我会让人送过来了。” 说完,转身跃下,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一百零五章夫人,夫人你醒一醒 尤堇站在原地,目送着权叶辰和梦黎离开,视线久久无法收回,心中好生难受。 眼底萦绕着怨怼和愤恨。 为什么陪在阿黎身边的人不是他? 权叶辰,你非要抢我的风头! “阿黎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尤堇癫狂病态的想法,无人在意。 楚相爷和楚夫人神色大乱,惊恐万状,忙让暗卫跟上,“不惜一切代价,护住太子殿下,不容有失,还站着干什么,快,快去啊。” 暗卫们却是不紧不慢,斜眼打量着楚相爷,“我等只听命与太子殿下,相爷,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还没资格命令我们。” 楚相爷的话噎在喉咙里,“你……你们……” 暗卫们不屑多看楚相爷一眼,臭着一张脸,“咱们走。” 话音未落,一身黑衣的暗卫们,利落地跃起,消失在人群之中。 不等楚相爷喘口气,下人们一阵惊呼,“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夫人醒一醒,夫人……” 楚相爷护妻心切,一把抱住不省人事的楚夫人,红着眼咆哮道:“去请太医!” …… 梦黎换个阿青脚步不停,权叶辰也不敢喊停,被迫跟着主仆俩,一口气跑出十里地。 眼瞧着看不见浮云寺后,梦黎才放下戒心,停下脚步,丢开沉重的长剑,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阿青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心中惦记着太子妃,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太子妃,你还好吧?” 梦黎摆了摆手,尽力调整呼吸道:“我没事。” 权叶辰背靠一棵歪脖子树站着,看着体力不支的主仆俩,不禁失笑,“就这点本事,还敢进浮云寺!” 幸好没惊动浮云寺的十八金刚,要不然,她们可就没这么容易脱身了。.33yqxs?.??m 梦黎闻言,抬头看向风轻云淡的权叶辰,狗男人没事人似的,好像刚才一路逃亡时,没有他的份儿。 “别忘了,本君可是在沙场上摸爬滚打长大的!”权叶辰歪头笑道,一脸得意。 梦黎口干舌燥,没在意权叶辰的嘲讽,几步远外,有条小溪。 溪水清澈,梦黎跪在溪边,双手捧起溪水,喝了几口后,胸腔的痛楚方才缓解些。 梦黎瘫坐在地上,摘下碍事的面纱,夏天炎热,跑了一路,加上心情紧张,出了好些汗,粘着衣衫,贴在身上,好生难受。 “权叶辰,你怎么认出来我的?”梦黎扯着衣领,一边扇风,一边好奇问道。 权叶辰耸了耸肩,故弄玄虚,“不告诉你。”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眨眼间,暗卫们赶到,整齐地摆列整齐,单膝跪在权叶辰面前,“请太殿下示下。” 权叶辰金口一开,戏谑道:“别问我,去问你们的太子妃。” 暗卫们会意,站起身,来到梦黎面前,同样单膝跪地,恭敬请示道:“请太子妃示下。” 梦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丢给距离她最近的暗卫,“过一个时辰后,给楚夫人送去。” 暗卫伸手接住,“是。” 随后,暗卫们起身告退,不多叨扰。 暗卫,顾名思义,就是在暗中保护太子殿下的,若非必要时刻,他们不会轻易现身。 护送太子和太子妃安全离开后,他们也该回归暗处了。 “太子妃,你给楚夫人下的什么蛊?”阿青知道梦黎用的不是毒,而是蛊。 梦黎道:“昏睡蛊,最多让楚夫人睡几天,不会出人命。” 不是她心善,而是出门的时候,没带致命的蛊。 要不然,楚相爷夫妇俩,哪里有时间和她讨价还价,早就阴阳相隔了。 阿青点头,没有过多逗留,“太子殿下,太子妃,奴婢去附近看一看,以防楚家的人追上来。” 暗卫们各个武功绝世,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阿青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借口,趁早走人,给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制造独处的机会。 梦黎火烧东宫的事,权叶辰还未忘记。 巧了,梦黎就想装糊涂。 “多谢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若是无事,妾身先行告退了。” 权叶辰当然不会是让她就这样走了,“站住!本君未发话,你以为自己能走得掉?” 梦黎很是无语,“没记错的话,是太子殿下,赶我离开东宫,不想让我碍您的眼。” 现如今,又不让她走。 好家伙,什么话都让权叶辰一个人说了。 还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的时间很宝贵。”梦黎无情道。 权叶辰忍俊不禁,走到梦黎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梦黎微湿的下巴尖,居高临下欣赏着她那双倔强的秋水眸,“本君救你一命,一句谢谢,就把本君打发了?” 梦黎抬头,看向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权叶辰,“太子殿下,做人是要讲良心的,你救我一命,我也帮你打发了楚家,咱俩最多算互惠互利。” “伶牙俐齿!” 权叶辰摇头苦笑。 梦黎受不了权叶辰忽冷忽热的脾气,挥手推开近在咫尺的权叶辰,“走开,别靠我太近。” 她记性很好,没忘记几天前,是谁掐着她的脖子,对她恶言恶语,一副要吃了她的凶相。 多日过去,梦黎脖子上的红痕还在,用手去碰,依旧会疼。 她没那么容易原谅权叶辰。 与此同时,权叶辰也注意到梦黎衣领出的伤痕,已经褪去血色,变成黄紫色,明明是愈合的征兆,但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权叶辰自责,伸手就要撩开梦黎的衣领。 “滚开,别碰我。” 梦黎如同刺猬,竖起全身的刺,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权叶辰,不让他靠近自己。 权叶辰被拒绝后,并未伤心,反而是越挫越勇,厚脸皮地再次走过来,“乖,听话,让本君看一眼。” 一眼也行! 梦黎抗拒,“不要,你别过来,也别碰我。” 在她打算选择重新认识权叶辰的时候,权叶辰亲自端着一盆冷水,从她头顶脚下,让她从头冷到脚。 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 梦黎铭记在心。 她只恨自己有眼无珠,重活一次,依旧是眼瞎心盲。 她是不会原谅权叶辰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 第一百零六章儿子给老子送女人 梦黎的反应过去强烈,权叶辰招架不住,想用强硬手段,但又怕再次伤到梦黎,只好作罢。 “东宫已经被烧了,父皇下旨,让你我暂住皇宫。” 梦黎整理着凌乱的衣领,“可以不去吗?” 如果有可能,她只想离权叶辰越远越好。 进皇宫容易,想要出皇宫,可就难了! 太后,赵嫔,都不是省油灯。 她入住皇宫,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不可以。”权叶辰无情地打断梦黎的幻想。 “……” “浮云寺,你就别想了,今日闹了这么一场,定会加强戒备。”权叶辰不知道梦黎去浮云寺所为何事,但梦黎要是头脑聪明,就该知道其中利害。 梦黎心虚,抬手揉了揉鼻尖,“知道了。” 看来楚静儿这件事,需要先放一放。 两人骑马赶回皇宫,中途,路过一间成衣铺,权叶辰拎起梦黎,丢进铺子里。 一盏茶的时间,梦黎换好一身新行头,衣料不算名贵,相较黑黢黢的紧身衣,更符合她太子妃的身份…… 太极殿内。 隆宗帝坐在案前,聚精会神地批阅奏折。 国师坐在右手边,手中拿着龟壳和铜钱占卜。 铜钱相撞的声音响起之时,太监走进来禀告:“陛下,太子和太子妃到了。” 隆宗帝应了一声,目光依旧没离开手中的奏折,“让他们进来。” 随后,权叶辰和梦黎两人,迈步走进来,齐声道:“拜见父皇。” 国师对着权叶辰和梦黎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梦黎对国师的印象不算好,但该过的场面,还是要应付过去的。 在国师的微笑注视下,梦黎颔首回礼。 “怎么才来?路上被绊住脚了?”隆宗帝问道。 权叶辰轻咳一声,说谎话道:“儿臣去浮云寺祭拜楚静儿,中途耽误了些时间。” 朱笔在奏折上圈圈画画,隆宗帝道:“那孩子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可惜了。” 一国之君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楚静儿的口碑,是真不错。 梦黎没说话,无声观察着。 权叶辰拱着手,也没有接话。 夫妻俩鸦雀无声,空荡的殿内,只能听到铜钱落地的声音。 国师笑道:“陛下,大吉大利的卦象,明年今日,太子妃必将诞下麟儿。” 梦黎:“???”.33yqxs?.??m 什么玩应? 怎么扯到她身上了。 听到这话,隆宗帝舒朗一笑,舍得放下笔,看向站着的梦黎,“太子妃,你不愧是真亲自挑选的好儿媳,福星祥瑞之身,若是诞下麟儿,那可就是本朝的皇长孙,等日后太子登基,直接册封皇太子,多省事。” 梦黎满头黑线,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哈哈,父皇说笑了,孩子不是说生就生的。” 这话隆宗帝就不爱听了。 “太子妃,你要相信国师的卦象,它说你能生,你一定就会生,”隆宗帝语气笃定道。 梦黎扯了扯嘴角,不至于吧! 卦象又不是男人! 生不生孩子,还是要靠她好不好! 和权叶辰的账还没算完,她怎可能给权叶辰诞育子嗣! 这太荒谬了。 “太子妃啊,东宫烧了就烧了,是太子嘴贱活该,但是吧,下一次,你也被这么冲动,太子那不对,你不用估计朕和皇后的面子,直接上手教训就行了。放火,多费事。”隆宗帝开解道。 闻言,梦黎二话不说,扑通跪下,靠!隆宗帝知道放火烧东宫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完犊子了! 梦黎心里打鼓,严重怀疑隆宗帝让她入宫的目的,是想变着法惩罚她。 “父皇息怒,儿臣知错,儿臣再也不敢了,请父皇从轻发落。”梦黎磕头求饶。 事到如今,狡辩开脱没用,还不如坦坦荡荡地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 见梦黎跪下,隆宗帝啧了一声,“好端端的,跪下干什么,太子,快把你媳妇扶起来。” 权叶辰恭敬应道:“是。” 说着,伸手搀扶梦黎。 梦黎脑袋还是懵的,“父皇,您不生气?” “朕为什么要生气?”隆宗帝抬头,错愕地看向梦黎,这句话问的,梦黎竟无言以对。 “东宫是死的,人是活的,天大地大,人命最大。你和太子都活的好好的,没出事,对朕来说,就是最大的好事。再说了,太子确实欠收拾,你能帮朕教训太子,朕乐得清闲。”隆宗帝风轻云淡道。 梦黎好实在听天书,“……父皇,您真是开明……” 这是梦黎离开苗疆后,见到的,最让她意想不到的狠角色。 父王阿赤王就够护犊子了,没想到隆宗帝的心胸如此宽广…… “行了,要是没事,你们下去吧,朕忙着,没时间和你们多说话。”隆宗帝摆了摆手。 梦黎惊魂未定,就被权叶辰拉着,行礼道:“儿臣告退。” 两人刚走出两步远,就听见隆宗帝对贴身伺候的太监吩咐道:“安排好太子和太子妃的住处,年轻人闲着也是闲着,先给朕生个皇长孙解闷。” 梦黎:“……???” 生孩子是用来……解闷的…… 什么叫闲着也是闲着?她很忙的好不好。 父皇啊,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实在不行,还是惩罚儿臣吧! 梦黎不仅猜不透权叶辰,如今,也看不懂隆宗帝。 出了太极殿。 太监追出来,手捧着一本古书,“太子妃,您留步,这是国师让老奴转交给您的,能祝您早日诞下麟儿,您收好。” 梦黎尬笑道:“……劳烦公公,请问这是什么书?” “老奴告退。” 太监嘴巴严实,不多说一个字,悄声告退。 梦黎一头雾水,正要打开古书,看一看里面藏着什么玄机,隔着老远,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呦,本王还以为这对璧人是谁?原来是太子和太妃啊!”齐王挺着滚圆的肚皮,贼笑着走过来。 权叶辰神色不悦,“齐王,你来干什么?” 齐王努了努嘴,委屈道:“本王没用,书读的不好,朝政也是一窍不通,只能来送些美人,帮父皇排忧解难喽!” 梦黎收起古书,看向齐王身后,水灵灵的美人,各个出挑,衣着清凉,让人看一眼,就想犯罪。 她一个女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年富力强的陛下! 梦黎不由感叹,齐王还真是体贴孝顺,当儿子的,给老子送女人! 这点,权叶辰就比不了! 第一百零七章香,香的不正常 自古以来,皇帝身边不缺女人,往皇帝身边送女人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齐王究竟是为了讨好隆宗帝,还是想要安插眼线,就很耐人寻味了。 “太子妃,第一次见面,本王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样吧,从这些美人里挑选几个,带回去,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齐王道。 梦黎摆手拒绝,“多谢齐王的好意,还是算了。” 她又不是男人,美人跟着她,也是无用武之地。 身边有阿青一个就够了,来历不明的丫鬟,她不用。 见梦黎不收,齐王看向权叶辰,“太子,你带回去几个,那个男人身边不是三妻四妾的,你就一个太子妃,估计早就玩腻了吧。” 面对这般挑逗的言语,梦黎忍不住,想要开口反击。 什么叫玩腻了。 这话听起来,真是让人作呕! 权叶辰上前一步,挡在梦黎身前,眸光冷若寒潭,“不用了,本君和太子妃感情甚笃,不劳齐王操心。齐王来者不拒,不挑食,但本君可没齐王的好胃口。” 齐王耸了耸肩,颇有种自己的好心,被人当成路肝肺的委屈感,“不要算了,本王低劣,太子殿下高贵,自然看不上本王挑选的人。” 送给陛下的人,让权叶辰先挑选,面上是兄友弟恭,实际上是在给权叶辰挖坑。 然而,没想到的是,权叶辰没中圈套,真是可惜啊! “知道就好,本君和太子妃,夫妻一体,不是你能随意奚落的。”权叶辰神色阴鸷,显然是动怒了。 齐王见好就收,还有正事要做,不打算和权叶辰正面冲突。 平日里,恶心恶心权叶辰就够了。彡彡訁凊 以他现在的能耐,还不足以撼动权叶辰的太子之位。 “本王不说了,告辞。” 言罢,撞开权叶辰的肩膀,带着美人们,大步走远。 美人衣鬓生香,从梦黎身边走过时,一股子刺鼻的气味飘来,梦黎鼻子不适,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权叶辰偏头,梦黎捂着鼻子,甩了甩脑袋,脸色不太好,很难受的样子。 “你没事吧?”权叶辰担忧问道。 梦黎拿着帕子,擦拭着鼻尖,没回答权叶辰的额问题,转而好奇地看向远去的美人们,心中暗自琢磨。 “这种味道……好熟悉?” 她之前一定见过,师傅们教过她。 “你说什么?”权叶辰追问道。 梦黎站在原地,咬着手指关节,没回答权叶辰的问题,而是闭眼回忆着,那奇异的香味究竟是什么? 从小和各种毒打交道,还没学会吃饭的时候,已经尝过百毒了,因此,对于她对于气味格外敏感。 反应越是强烈,说明毒性越凶猛难防范。 此刻,她鼻尖的不适,就说明有猫腻。 中原女人多用脂粉香料,也是寻常事,不对劲的是,太香了,香的奇怪! 权叶辰见梦黎神色异常,猜出梦黎一定是察觉出问题,见状,权叶辰也不吵嚷,站在梦黎身旁,安静地陪伴着。 半晌后,梦黎眉心舒展开,睁眼恍然大悟道:“曼陀罗。” 没错。 “就是曼陀罗!” 此话一出,权叶辰瞬间不淡定了,“梦黎,你把话说清楚。” 曼陀罗是西域名花,中原女子多用于敷脸,并没有什么不妥。 梦黎抬眸,看向神色焦躁的权叶辰,坚定道:“不想让陛下死的话,赶紧轰走那些美人。” 权叶辰一脸正色,双手攥着梦黎的肩膀,认真严肃道:“把话说清楚。” …… 另一端, 十公主落水后,一直在宫中疗养,太医们开了一大堆补药,早中晚喝不停。 十公主补得都快流鼻血了。 两条胖腿垂下,漫不经心地晃悠着,双手托腮,坐在窗前,正思考着如何找借口,让自己摆脱苦药汤时,宫人前来禀告:“楚侍郎请求觐见。” “倾君哥哥?” 十公主顿时欢喜,推开面前的药碗,穿上鞋,急匆匆走到梳妆台前,整理妆容衣着。 “本公主的面色是不是太苍白了,快,把胭脂拿给本公主。” 十公主嘴角噙着笑意,得知楚君倾来看望自己,心中好欢喜,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楚倾君。 十公主涂好口脂后,有乐颠颠地跑去衣架前,挑选出自己最喜欢的一套衣裳,手忙脚乱地换上,就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 然而,楚倾君走进来时,正眼都不愿意赏十公主一个,满怀怨气地行礼:“微臣拜见十公主。” 十公主心情激动,碍于身份,不能太明显,只好强行压下喜悦的心情。 “起来吧,倾君哥哥,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多礼。快来人,赐座。” 话音未落,宫女拿着木凳,放在楚倾君身前。 “多谢公主。” 楚倾君不咸不淡地回应了句。 要不是因为十公主这只死肥猪,母亲不会反对他和丽娘的婚事。 偏偏楚家需要拉拢十公主,因此,他不得不来巴结十公主。 和以前一样,每次入宫接近十公主,都会让把他身心不悦。 男子干大丈夫,却要靠着巴结女人谋生,真是令人所不齿! “倾君哥哥,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十公主抿着唇角,含羞带臊,粉扑扑的脸蛋,活像是娇艳欲滴的花骨朵。 落在楚倾君眼里,就是令人憎恶的丑恶嘴脸,是害他不能迎娶丽娘的罪魁祸首。 “微臣过得不好。” 楚倾君语气不善,阴恻恻地说道。 闻言,十公主不安,猛地站起身,拨开面前遮挡的珠帘,担忧地看向楚倾君,“倾君哥哥,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过得不好?” 要不是宫人拦着,十公主估计已经冲上去了。 “丽娘和十公主一同落水,微臣心中惭愧。”楚倾君皮笑肉不笑道。 提到此事,十公主大方地摆了摆手,“没事的,倾君哥哥,我不会怪罪丽娘。” 看在楚倾君的面子上,十公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丽娘对她暗下黑手的事,就算了。 “呵!”楚倾君冷笑,“十公主认为落水一事,是丽娘的错?” 真是可笑。 再喊捉贼,有意思吗? 十公主诧异,“难道不是丽娘的错?” 是她的错? 第一百零八章出逃圣女 太极殿内。 “齐王,你的心思永远不用在正地方。”隆宗帝扶额,没眼看那群穿着清凉的美人。 他这个大儿子,真是让人头疼。 “父皇,儿子一片孝心,您就收下吧。”齐王委屈道。 隆宗帝瞪了眼齐王,没好气道:“滚滚滚,别在朕面前碍眼。” 儿子给老子送女人,隆宗帝无福消受,只愿齐王尽快滚蛋。 “你要是真有孝心,就少在朕面前晃悠,朕也少生些气。” 齐王揣着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父皇不要就算了,骂我作甚!好心当成驴肝肺!儿臣冤枉啊。” 说着,又看向一旁的国师,满怀希望道:“国师,要不,这些美人,本王送给你吧。” 国师日日和父皇见面,国师若是中招了,父皇也逃不掉! 齐王面上不露声色,背地里算盘打得叮咚响! 他想要的,就要不择手段争取到。 一切都在他的预谋之中。 隆宗帝动怒,指着齐王的鼻子骂道:“齐王,你脑子被门挤了是不是,国师是出家人,六根清净,怎会留恋红尘俗物。” 话音未落,国师张口,接话道:“陛下,此言差矣,出家人也是人,齐王盛情难却,宫中时日乏味沉闷,就让美人们留下来陪臣吧。” “什么?” 隆宗帝手中奏折险些没拿稳,他没听错吧,国师竟然会对女人动心? 齐王嘴角洋溢着得逞笑意,“还是国师给本王面子。” 言罢,挥了挥手,身后的美人,朝着国师的方向行礼叩拜,“多谢国师收留。” 国师永远面带微笑,水墨长衫浓淡得宜,一个个出水芙蓉似的美人,落在他眼中,却是可怜人。 “都起来吧。” 不用他动手,会有人来接手她们。 就当做他送给不久后,降临到太子妃腹中皇长孙的见面礼吧。 平日里清心寡欲的国师,破天荒头一次对女人感兴趣,隆宗帝也不好多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那国师就收下吧。” 国师对着隆宗帝拱手致谢,“多谢陛下成全。” 随即,起身告退,带着美人们离开太极殿。 没走多远,迎面撞见梦黎和权叶辰。 诡异的香味再次袭来,梦黎本能地捂住鼻子。 “拜见太子,拜见太子妃。”国师有条不紊道。 权叶辰瞧了眼国师身后的女人们,没有多余的情绪,“国师,这些女人形迹可疑,你要小心。” 国师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齐王送进宫的人,怎会可疑,太子殿下是不是多心了?” 权叶辰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齐王好歹也是父皇的儿子。 他们之间兄弟相争,但权叶辰从未想过,齐王会丧心病狂到对父皇动手。 “这些人,本君先带回去,让太子妃检查无碍后,再送还给国师可行?”权叶辰提议道。 国师佯装思考片刻,松口道:“那好吧,就是劳烦太子妃了。” 梦黎其实也不想管这档子破事,但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对,事情没有她想象中那样简单,或许不只是西域,和苗疆也有关联...... 目送国师离开后,权叶辰带梦黎,来到他曾经在宫中所住的宫殿。 ?闲杂人等退下,殿门紧闭。 权叶辰坐在屏风后面,神情冷峻,听着梦黎审问女人们。 “你们身上的香包从何而来?” 女人们面面相窥,取下腰间的香包,不解道:“我们自从出身开始,一直佩戴着这个香包,太子妃,有什么问题吗?” 从出生开始? 梦黎扶了扶额头,暗道这群美人的命,真够硬的。 “你们知不知道香包里面,是什么香料?”梦黎继续问道。 一个香包带了十几年,味道还这么冲,她们就没怀疑过吗? 女人们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嬷嬷说是帮助我们调理身子的香料。” 具体什么名字,她们也不知道。 问过,但嬷嬷不告诉她们,还会嫌弃她们多嘴多舌,讨人厌。 “嬷嬷?”梦黎抓住问题的关键,狐疑道:“那个嬷嬷?姓甚名谁?” 擅用曼陀罗花粉害人的嬷嬷,调毒藏毒的手法精妙,和梦黎不相上下。 若非梦黎自幼和毒药打交道,阅毒无数,还真察觉不出香包的异常。 更可怕的是,女人口中的嬷嬷,兴许和她是熟人。 或者说,她们都来自与苗疆! 因为,这种调毒藏毒的手法,只有苗疆圣女懂得。 梦黎离开苗疆之后,没听说父皇再选圣女,那就是说,苗疆之前历任圣女,她们并没有在四十岁那年焚火祭天,而是有人私自外逃。 “有很多位嬷嬷,太子妃问的是哪一个?”女人们小心翼翼说道。 梦黎:“?” 一番询问过后,梦黎得知,这群女人没有父母亲人,不知道自己的家乡所在何处,更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只记得从小生活在岛上,那个岛附近都是蛇,剧毒的毒蛇,毒蛇受人操控。 嬷嬷是照顾她们的人,也是看管她们的人。 她们每日都要按照嬷嬷的要求活着,枯燥无趣,年代复一年,日复一日。 有人想离开那个岛,结果都很惨,不是被毒蛇要死,就是跑到半路被发现。 嬷嬷们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会当着她们的面,将逃跑的人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她们这群人,一共九个,细细打量后,不难发现,她们的样貌差不多,就连身段,体重,穿着,以及发髻和首饰,都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从背影上看,压根分不清楚谁是谁。 “你们和齐王是什么关系?”梦黎问道。 “前日,嬷嬷让我们午睡,睡醒后,我们惊奇地发现离开了毒蛇岛,来到了大顺国京都妓院,齐王和花魁喝酒时,瞧见了我们,后来,后来……就把我们买下来了。” 再后来,她们就进宫了。 之后发生的事,梦黎和权叶辰都清楚。 听完美人们的讲述后,梦黎一阵唏嘘,被毒蛇环绕的岛? 她没听说过。 屏风外,摆弄着鸽子血玉扳指的权叶辰,眸光冷若凛冬寒冰。 齐王将这样来历不明的女人,送进皇宫,其心究竟为何? 但无论如何,权叶辰都不相信齐王是无辜的。彡彡訁凊 “齐王送你们进宫之前,有没有嘱咐你们什么?”梦黎道。 美人们口径一致。 “让我们好好伺候陛下,陛下开心了,王爷就能多在陛下面前露脸。” “还有……,让我们多吹一吹枕头风,多说太子殿下坏话,让陛下厌恶太子……” 梦黎倒吸一口凉气,扶了扶额。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齐王能说出这样的话,正常! 第一百零九章新鲜热乎的人血,最好闻 “除此之外,还有吗?”梦黎问道。 美人们摇了摇头,“没有了。” 梦黎垂下眸子,琢磨着美人们的话。 不能太相信,也不能不相信。 人生在世,都是三分真七分假。 但让梦黎怀疑的是,美人们清澈的眼眸,好似未经世俗浸染过,至真至纯,干净的让人不忍心触碰。 就是因为她们看起来太干净,太无害,才让梦黎咂舌。 “你们先把香包交给我。”梦黎吩咐道。 美人们没有反抗,乖乖摘下香包,双手捧着送到梦黎面前,举止得宜,一看就知道是早就训练好的,规矩妥帖,让人挑不出错处。 梦黎观察着美人们的一言一行,无声地记在心中,并未过多声张。 “衣服都脱掉,一会儿,会有宫中的嬷嬷,来帮你们检查身子。” 说完,梦黎拿着九个香包,走出屏风,和权叶辰四目相对,“香包我要带回去。” “可以。”.33yqxs?.??m 权叶辰没有拒绝。 梦黎拿着手帕,收起香包。 不久后,常嬷嬷赶来,没错,是权叶辰让她来帮美人们检查身子的。 一番忙碌后,常嬷嬷能确定,这些美人都是处子之身,奇怪的是,大腿根上都有一朵淡紫色的花蕊。 回禀梦黎后,得知那花就是西域曼陀罗。 梦里反应平淡,没有过多情绪波动。 临走之前,常嬷嬷没忘提醒一句,“太子殿下,楚侍郎来过。” “楚倾君!” 听到这三个字,权叶辰剑眉颦蹙,“他来干什么?” 常嬷嬷道:“来探望十公主,但楚侍郎离开后,十公主哭的很是伤心。” 和以前一样,楚倾君从不是来探望的,是来添堵的。 给十公主添堵,给权叶辰添堵。 常嬷嬷都知道了,皇后自然也会知道。 顺带着,也给皇后添堵。 “皇后娘娘很是气愤,下令再不许楚侍郎觐见公主。”常嬷嬷道。 “拦得住楚倾君这个人,拦不住十公主的心。” 梦黎一针见血,在场没有外人,都知道十公主的尿性,今日哭过,眼泪一抹,照样对楚倾君痴心一片,满忙不迭地热脸贴冷屁股,乐在其中。 权叶辰没脸反驳。 常嬷嬷垂着头,很难不认同太子妃的话。 梦黎指向屏风后面,对权叶辰说道:“这群美人,送还给国师,还有她们口中的毒蛇岛,想办法查到。” 权叶辰扬眉,“那你干什么?” 梦黎揣好香包,带着常嬷嬷推门走出去,“我帮你,让十公主早日清醒。” 楚家想要攀上十公主的高枝,从而谋求方便,梦黎偏不让楚家如意。 梦黎背影渐行渐远,躲在暗处的暗卫现身,单膝跪地,等待权叶辰吩咐。 “殿下。” 权叶辰转动着玉扳指,音色极冷,言简意赅道:“追查毒蛇岛,跟紧齐王。” “是。” 暗卫领命,闪身退下。 美人们被送回国师的住处后,被安排呆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国师再也没来瞧过她们。 与此同时,宫外。 齐王府后宅。 “齐王殿下,老奴调教出来的人,您放心,她们不会说漏嘴。”戴着斗笠的老妇躬身站着,向齐王保证道。 齐王坐在榻上,搂着花魁姑娘,神色浪荡戏谑,双手游走在花魁姑娘腰间,举止亲昵。 花魁娇笑,嗔怪道:“殿下轻点。” “本王还要多谢嬷嬷,这么多年,辛苦了。”齐王目光落在花魁胸口的春光上,戏谑开口道。 “王爷过奖,老奴是个亡命之徒,能有幸为王爷做事,是老奴的荣幸。”老妇奉承道。 “听闻太子妃也是圣女,有机会,真应该让你们见一面。”齐王故意说道,就是想看老妇的反应。 闻言,老妇立即面如菜色,双膝跪地,磕头求饶道:“王爷说笑了,老奴如今这般,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臭虫,可不敢出现在太子妃面前。” 她是什么身份,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没有脸面见梦黎。 更怕被梦黎认出来。 见她如此,齐王得意笑了起来,阴鸷可怖的眸子,多了一抹玩味,“嬷嬷别害怕啊,本王只不过是说笑而已,嬷嬷当真了。” 老妇抻着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僵硬地扯着嘴角,奉承讨好道:“是老奴胆小怕事,王爷见谅。” 花魁藕白的双臂,环绕着齐王的脖颈,娇声娇气道:“王爷,你说今日要陪我的。” 却一直和老妇说话,把她晾到一边,花魁不开心。 啪! 一记巴掌打过去。 花魁错愕地捂着红肿的脸颊,短暂错愕地,连滚带爬地跪下磕头,“王爷息怒,是我嘴贱,不该打断王爷说话,请王爷饶命。” 千不该万不该,仗着齐王对她多几分青睐,就乱了分寸。 齐王好色,但他好色的同时,也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绝非外人眼中那般玩物丧志。 花魁抖如筛糠,世上没有后悔药,此刻,前所未有的恐惧将她吞噬,只求齐王念在多日鱼水之欢,能留她一条性命。 此刻,坐在榻上的齐王,阖上双眸,松动着脖颈,眉眼间没有一丝人情味,仿若坠落人间的阎罗王。 “嬷嬷,处理掉。” 嬷嬷不敢反驳,拔出腰间的弯刀,二话不说,对准花魁的心口刺去。 手起刀落,她手上,又多了一条人命。 血溅当场,满地腥气。 齐王贪婪地吸了一鼻子,无比享受。 新鲜热乎的人血,最好闻。 嬷嬷深色凝重,看着方才还娇艳欲滴的花魁,此刻死不瞑目,眼角还挂着惊慌的泪珠。 其实,就是她不动手,齐王也不可能留花魁一命。 因为花魁知道的太多了。 自古以来,知道多的人,终究是不长命。 …… “公主,您别伤心了,楚侍郎年轻气盛,说错了话,您别放在心上。” “楚侍郎虽然对您出言不逊,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公主,楚侍郎能来探望您,说明心中有您,您应该开心。” “是啊,公主,您莫要伤心了,楚侍郎百能之中抽出时间,来探望你,那是您的荣幸啊!” ...... 梦黎刚来,就听到这些话,不由冷笑,提着裙摆,走进殿内,揪住两个宫女的衣领。 一人一巴掌。 “有你们这样的奴才伺候,怪不得十公主如此执迷不悟。” 第一百一十章差点呛水呛死 两个宫女都是贴身伺候十公主的,梦黎的突然出现,以及毫不犹豫的巴掌打来,让两人受惊。 “太……太子妃……” 梦黎哼笑:“是谁让你们这样对公主说教的?” 字字句句都是在洗脑,让十公主对楚倾君的冷漠感恩戴德。 梦黎脾气差,最听不得这种不入流的恶心话。 两个宫女跪在地上,眼珠惊慌闪躲,避而不答道:“奴婢知错了,太子妃恕罪。” 两人的卑微求饶,并不能让梦黎放下戒心,“常嬷嬷,这俩人交给你了。” 常嬷嬷擅长刑法,能把活人折腾死了,尝尽世间最痛苦最难熬的宫刑,就算不是,这辈子也毁了,生不如死的滋味更难受。 听到梦黎把她们打发给常嬷嬷,两个宫女如临大敌。 “不要,不要啊,公主,奴婢们打小就伺候您,您不能任由太子妃磋磨奴婢们。” 宫女扯住十公主的裙摆哭诉道。 梦黎大张旗鼓闯入她的殿中,当着她的面动手打人,十公主也不是吃素的,护短道:“梦黎,你太放肆了,别以为你救过本公主一命,就可以为所欲为。” 在她心中,梦黎只是坏女人,还不配做她的嫂子。 梦黎脊背笔挺,她此次前来,就是要让十公主除掉脑子里没用的情情爱爱,不要在无病呻吟,顺便将十公主之前,对她种种不尊重,系数奉还。 她是个记仇的人,十公主骂过她的话,她可没忘记。 “十公主,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命是我救的,那就好。”彡彡訁凊 十公主瞪着眼睛,还未缓过神,衣领猛地被揪住。 “啊,梦黎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十公主惊叫着道。 梦黎惜字如金,扯着十公主来到妆台旁,不管不顾十公主的挣扎尖叫,将十公主的脑袋按入盛满冷水的铜盆里。 “咕噜咕噜----!!!” 十公主喝了好几口洗脸水,冰凉的冷水顺着喉管,流入身体里,好生难受。 身后的两个宫女吓傻了,光天化日之下,没想到梦黎竟想要呛死十公主。 常嬷嬷也是同款吃惊,试图张口阻止道:“太子妃……” 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太子妃这般对待十公主,定饶不了太子妃…… 即便是儿媳妇,终究不是从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 儿媳那能有女儿亲! 十公主扑腾着胳膊腿,拼命地晃着脑袋,她喘不上气,快要憋死了。 上一次,在御花园溺水的感觉再次袭来。 濒死之际的恐惧,让十公主害怕。 她不想死。 不想死。 当然了,她还罪不至死,梦黎不会草菅人命,揪起湿漉漉的十公主,教训道:“楚倾君不爱你,心里没有你,对你只是利用,你能不能清醒点,你是大顺国十公主,是万千臣民的宠儿,拿出你的尊贵,拿出你的高傲,别日日一副离开男人就活不了的贱样。” “咳咳咳咳---!!!” 十公主急促地咳嗦,“坏女人,不许你,咳咳咳咳,不许你诋毁倾君哥哥。” 如此顽固不化,还不清醒,梦黎眼底满是冷意,十公主越是难以驯服,越能激起她想要征服的心绪。 看到执迷不悟的十公主,就好似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可怜又可悲! 她要弄醒十公主,也要弄醒昔日飞蛾扑火的自己。 十公主还未喘匀呼吸,下一瞬,再一次被梦黎按进水盆里。 “咕噜咕噜。” 洗脸水充盈着十公主的口鼻,难以呼吸的感觉,让她头皮发麻。 梦黎,该死的坏女人,不过就说了她一句,至于想要弄死她吗? 梦黎坚信,说教无用,只有真真切切痛在身上,才会认清现实,才会记忆深刻。 “你把楚倾君当宝,楚倾君把你当草,你不要脸,皇室还要脸,父皇母后还要脸,十公主,我身为你皇嫂,有资格教训你。” “当年,楚倾君对你的救命之恩,只不过是一场骗局,楚倾君从未爱过你,你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是楚家的垫脚石而已。” “十公主,权乐清,记住,你是大顺国的公主,你是高贵的皇族后裔,你的眼泪不能为不值得的男人流,收起你那副不值钱的样子,活出个公主的样子。” “咳咳咳咳咳--” 十公主被从水盆中揪出来,捂着发胀的胸腔,剧烈地咳嗦。 差一点。 只差一点。 如果梦黎再晚一些的话,她就死了。 与此同时,梦黎的话,也在她耳边回荡。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再因为楚倾君,展露出不值钱的样子,我下手更狠。”梦黎丢看来脸色涨红的十公主,无视宫女一眨不眨的注视,迈步就要走人。 然而,还未等她迈出一步,后腿一紧,回头看去,十公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目猩红,“咳咳咳咳,站住,坏女人,你,咳咳咳咳,你刚才说,说倾君哥哥当年救我,是骗局?” 不可能! 一定是坏女人骗她。 那次,楚倾君其为了救他,差点搭上性命。 而且,她是无意间落水的,楚倾君怎会提前预判到? 梦黎冷笑,看着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十公主,蹲下身,手肘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挑起十公主的四层下巴,“十公主,清醒点,普天之下,哪有那么多英雄救美!如果楚倾君不设计救下你,你怎会对他情根深种多年,楚家如何从中获利?” 情情爱爱靠不住,梦黎更喜欢爱憎分明。 少一些恩爱缠绵,多一些清醒。 人都是复杂的,靠不住,男人就更靠不住。 十公主仿佛五雷轰顶,错愕看向梦黎,双眸湿润,不知是洗脸水,还是未流出的热泪。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不信,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你在污蔑倾君哥哥,对,一定是这样的,你怨恨潇潇姐,因此,想要诋毁倾君哥哥,坏女人,你费尽心机,不择手段,不过就是想要得到太子哥哥的宠爱罢了。” 十公主双唇颤抖,情绪十分激动。 见她这般反应,梦黎已经察觉出,十公主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 这多年,十公主不是傻子,该有所察觉的,她应该能感觉到,只不过是作茧自缚罢了。 毕竟,年少时的初次心动,何其珍贵。 楚倾君的皮相容貌不错,家世显赫,年纪轻轻就当了侍郎,自然有办法拿捏住心思单纯的十公主。 十公主落水时,是楚倾君救下她,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清白她这辈子,只能嫁给楚倾君。 中原女人的名节,堪比性命。 无论十公主是否愿意,她和楚倾君早就绑到一起了, “十公主,你不应该逆来顺受,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报仇雪恨,谁在背后暗算我,利用我,我一定加倍还回去。”梦黎顿了顿,继续道:“就算楚倾君真爱过你,如今,他身边有了丽娘,日后还会有无数个丽娘,你身为一国公主,难道愿意和她们共侍一夫,做一个为争夺夫君宠爱面面目全非,只知道拈酸吃醋、面目可憎的怨妇?” 第一百一十一章我帮你瘦下来 “我……” 十公主喉咙发紧,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不知如何回答梦黎。 郎无情,妾有意。 注定是一场单相思。 她才十几岁,让她面对这么沉重的拷问,她也不知道如何抉择。 梦黎深吸一口气,看着十公主,眼中多了几分疼惜,“乐清,清醒点,你和楚倾君是不可能的,就算将来有一日,你守得云开见月明,能嫁给楚倾君为妻,你的日子,只会比现在更苦,更难熬。” 回想起上一世,十公主的惨死。 梦黎心口猛地收紧,同为女人,同为被情所困的女人。 梦黎不能道出自己重生的真想,否则,定会被当做妖怪烧死。 因此,也不能把十公主痴缠楚倾君的下场,明明白白地告诉十公主,只能另辟蹊径,换一种办法,在噩梦来临之前,提前让是公主清醒过来。 “可是,可是我只有倾君哥哥了。”十公主双目怔愣,泪水夺眶而出,雾蒙蒙地眼珠望向梦黎,如同孤立无援的小兽,抱紧一棵枯树枝,借此寻求慰藉。 “你还有父皇,有母后,有亲哥太子权叶辰,有大顺国千千万万的百姓,乐清,你不比任何人差,不是你配不上楚倾君,一直以来,都是楚倾君在高攀你。”梦黎苦口婆心道。 一个是皇后所生的嫡公主,一个是臣子的儿子,谁尊贵,谁低贱,一目了然,只是为情所困的十公主看不清楚罢了。.33yqxs?.??m “我只爱过倾君哥哥一个人,不嫁给楚倾君,我还能嫁给谁?”十公主哽咽哭道。 除了对楚倾君痴心一片,她还能做什么?“或许......是因为我的样貌,我太胖,太丑,倾君哥哥才对我不理不睬。” 十公主拼命为楚倾君找借口,也想为自己多年来的痴心,找一个体面的理由。 如果她能像丽娘一样美丽动人,兴许倾君哥哥心软,就会多看她几眼,不会再疾言厉色,对她避之不及..... “好,乐清,我帮你,一个月内,我让你瘦下来。”梦黎果断开口道,“瘦成丽娘那样。” “真的?” 十公主顿时止住眼泪,呆呆地看着梦黎。 她臃肿的身材,是她最头疼的,宫中御医,民间郎中,都给她诊过脉,开过药。 苦药汤喝了不少,内服外敷,可是,都无作用,她的体重不减反增,喝口凉水都长肉。 那么多名医都没办法,梦黎哪来的自信,口出狂言能治好她? 梦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忽地想起国师给她安的身份,到了该拿出来用的时候,“别忘了,我可是你们大顺国的祥瑞福星!” 十公主伸出胖手,抹了把眼泪,“骗人,国师总是神神叨叨的,是你买通国师,国师才会那样说。” 见十公主的情绪缓和,梦黎乘胜追击,“是真是假,试一试,你又不吃亏。” 如果十公主瘦下来之后,楚倾君对她还是如今这样,那么十公主也该死心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为男人变得面目全非不值得。 十公主脸蛋肉嘟嘟的,但骨相不错,眼睛大鼻子翘,嘴巴粉嫩,皮肤也很白,若是瘦下来,定是个不错的美人。 毕竟,隆宗帝和皇后的样貌,都是顶尖的好,他们生出来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差。 当哥的权叶辰摆在哪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好,那我就信你一次。” 十公主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 这么多年,一直围着楚倾君转,一直没有结果。 样貌身材,是她最后的借口,如果到时候,楚倾君依旧爱慕丽娘一人,对她置之不理。 那就算了吧。 她清白毁了,嫁不出去了,但生在皇家,至少一辈子吃穿不愁。 有父皇母后,还有亲哥在,别人也不敢嘲笑她。 她再赌最后一次,希望楚倾君不要让她输的太惨! 她不想再在梦黎面前丢脸了! 梦黎竖起手掌,舒朗笑道:“一言为定,不能反悔。” “本公主才不会反悔。”十公主嘟起嘴巴,还是个小孩子,心性单纯简单,跟着竖起手掌。 在常嬷嬷的见证下。 一击掌。 二击掌。 三击掌。 这个约定算是成了。 梦黎顺手扯起十公主,“换身干净衣服,再来见我。” 十公主难得听话,没有反驳,乖乖去了。 两个宫女迈开腿,想要跟上去。 “你们留下。”梦黎拿着手帕,擦拭着衣袖上的水珠,低声道。 两个宫女咽了咽口水,结巴道:“太子妃…您还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梦黎拉过梳妆台前的木凳,霸气坐下,盘问道:“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说出是谁让你们蛊惑十公主,想方设法为楚倾君开脱的。” 如果两个宫女足够聪明,就应该识时务。 常嬷嬷双手搭在身前,站在不远处,不从实招来,等待她们的是什么,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前有狼后有虎,主子们的勾心斗角,她们本就不应该忏参与进来。 都是有权有势的主子,事到如今,她们也只能放弃一个。 一番权衡后,两个宫女双双跪下,从实招来,“是,是齐王妃。” 太子妃是未来国母,齐王妃就是个王妃。 还是太子妃更尊贵。 因此,两人无情地抛弃齐王妃,选择弃暗投明。 梦黎丢开手帕,宫女的回答,在她预料之中。 毕竟,能接近十公主身边贴身伺候的人,而且意图包庇楚倾君的人。 除了楚潇潇,没有第二个。 “除此之外,齐王妃还让你们做什么?”梦黎追问道。 两个宫女战战兢兢道:“每逢公主出行,提前告诉齐王妃,其他的,就没了。” 梦黎听完后,思付片刻,偏头看向常嬷嬷,“嬷嬷,这两个宫女是后宫之人,还是交给皇后娘娘处理为好。” 打人骂人的脏活累活,也该让皇后参与进来。 事关十公主,皇后定会大发雷霆。 这么多年来,皇后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十公主磕了碰了,有闪失。 没想到,千防万防,最后还是没防住。 今日,是她误打误撞,无意间撞见这两个宫女心思不轨。 背地里,还有很多是她看不到的,她就不操心了,交给皇后自己去查好了。 “今日有劳太子妃了,奴婢定当将两人交到皇后娘娘面前。”常嬷嬷福了福身,恭敬告退。 说实话,今日发生的种种,也把她这个宫中老人镇住了! 太子妃,不愧是太子妃,能为皇后分忧,关心十公主,进退得意,苦心折腾,无非就是想要十公主认清楚倾君。 梦黎做得很好。 常嬷嬷心中暗自记下,并没有过多声张。 两宫女腿早就吓软了,站不稳,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臊眉耷眼地跟着常嬷嬷离开。 十公主换好衣衫,回来的时候,梦黎正坐着,悠闲喝着茶水,宫女太监跪在地上,无声地收拾着大理石地砖上的水渍。 “明珠和秋霜去哪了?”十公主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两个贴身宫女的踪迹。 梦黎放下茶杯,“她们不重要,过来,我给你诊脉。” 用不了多久,皇后就会急吼吼赶过来,对十公主身边伺候的所有人,来一顿大清洗。 管他是何方妖孽,都别想好过。 至于那两个宫女,皇后自会打发,与她无关。 十公主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撸起袖子,在梦黎对面坐下,白嫩的手臂,如同池塘里的莲藕,一节一节的,胖的可爱。 梦黎屏气凝神,三指搭在十公主腕间脉搏之上。 看病的时候,最怕大夫神色凝重,眉头越皱越紧。 十公主歪着小脑袋瓜,看向脸色难看的梦黎,暗道是自己病的太严重,还是梦黎能力有限,诊不出病灶所在? 正当十公主腹诽之际,梦黎掌心摊开,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银针,毫不留情地扎向十公主的虎口。 十公主来不及喊疼,入肉的银针,缓缓蔓上一股紫黑色…… 第一百一十二章打,给本宫继续打 “这是…怎么了?”十公主惊惧问道。 梦黎直言道:“你体内有毒。” “毒?” 十公主身子僵住,她体内怎会有毒? 没时间理会十公主的情绪,梦黎拔出已然通体全黑的银针,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胖的?” “....从我记事开始,我就比宫中同龄的公主胖些,但我年纪还小,也没放在心上,直到....直到八哥成功当上太子后,我胃口越来越好,总是感觉吃不饱。” 很多时候,十公主也不想吃,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如果不吃,她就会异常暴躁易怒,大有想毁天灭地的冲动,亲娘皇后娘娘都压不住。 为此,隆宗帝下旨,在十公主的宫殿中,设立两个小厨房,昼夜不停地给她做吃的。 梦黎琢磨着十公主的话,察觉异常。 权叶辰和十公主一母同胞,两人都是皇后的孩子。 算计十公主,就是算计权叶辰,也就是算计皇后。 时间节点卡在权叶辰当选太子,这太可疑。 隆宗帝和皇后都是人精,她发现不对劲,难道他们夫妻俩就没发现十公主身体有问题吗?然后,当梦黎回想十公主之前说过,宫中的御医,民间的郎中,都来给十公主瞧过病,却什么都瞧不出来。 开的药,既不治标,也不治本,喝不喝没有区别。 因此,十公主体内的毒,越来越严重,随之,体重也越来越夸张,一发不可收拾。 还未入三伏天,天气还算凉爽,十公主仅披着一层薄薄的纱衣,宫殿四角摆放着冰块,但十公主却大汗淋漓不止。 由此能看得出来,十公主的身体很是虚弱。 而且不只是体重的问题。 多年来,毒素侵体,身子虚不受补。 这远比梦黎预料中更加严重,更棘手。 “皇后送来的补药,你先别喝了。” 听到这话,十公主露出一抹喜色,“太好了。” 那些苦药汤,一点都不好喝。 能不喝,就最好了! 高兴之余,十公主又追问道:“我体内是那种毒?你有解药吗?” 梦黎直白道:“我知道。” “没有。” 如果有解药,她也不用如此头疼。 “那怎么办啊!”十公主噘着嘴,越想越后怕,“我是不是要死了?天啊,我不想死,坏女人,你快想想办法啊!” 梦黎扶着额头,不在意十公主的聒噪,但是靠一根银针,还不能断定毒药的种类。 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毒药的来源,以及毒药的名称。 她才能对症下药。 皇后带人赶来时,听到十公主惊慌的哭闹声,忙提着裙摆,快步走进来。 “怎么了?乐清,你哭什么?” 十公主泣不成声,躺在床上打滚闹腾,“我不想死,呜呜呜呜呜,母后,你一定要救我,我是你唯一的女儿啊!” 皇后听得云里雾里的,“乐清,谁说你要死了,本宫这就去撕了她的嘴。” 梦黎手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尴尬道:“母后……呃……是我。” 皇后诧异,在她眼中,梦黎不是不知轻重的孩子。 常嬷嬷在她面前,没少夸梦黎,就在刚才来的路上,常嬷嬷还说梦黎有手段够冷静,轻而易举就让两个居心叵测的宫女开口,揪出幕后主使楚潇潇,还设法让十公主认清楚倾君的真正面目。 皇后闻听后,也是心中欢喜,对梦黎更是高看一眼,打算好好犒劳梦黎一番。 不料想,刚来就听到十公主要死要活的。 这让皇后对梦黎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太子妃,你为何要恐吓十公主,吓坏了十公主,休怪本宫不顾念咱们之间的婆媳之情。” ?趁着皇后还没发作,梦黎忙伸手,将皇后请到一旁,将十公主体内有毒一事,原封不动地告知皇后。 皇后怔愣片刻后,眼眸凌厉地扫向梦黎,“太子妃,你说的是真的?” 梦黎摊开手掌,露出那根已经全黑的银针,向皇后垂首保证道:“如有半句虚假,儿媳任由母后责罚。” 皇后神情无比凝重,看向银针的目光,充盈着恨意和狠辣。 “究竟是谁?敢谋害本宫的乐清。” 若是让她查处真凶后,要把凶手抄家斩首,诛灭九族,决不轻饶。 紧接着,在皇后的雷霆之怒下, 常嬷嬷带人搜查十公主的宫殿。 所有的太监宫女,全都顶着大太阳,跪在殿门前,听候发落。 皇后一个一个地过筛子,宁可错杀一万,绝不放过一个。 她尽心竭力保护十公主,没想到,十公主还是遭了暗算。 定然是伺候十公主的下人有问题。 皇后痛心疾首,发誓要揪出可疑之人。 梦黎站在皇后身后,看着皇后如何审人。 “皇后娘娘,奴婢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放过奴婢们吧。” “皇后娘娘明鉴,奴婢们从未做过对不起十公主的事。” “求您别打了,奴婢们撑不住了,皇后娘娘,奴婢们是无辜的。” …… 大腿粗的木板子,蓄足了力气,重重打下,立即皮开肉绽。 太监宫女们疼晕后,侍卫提来一桶红艳艳的辣椒水,泼在太监宫女们的伤口上。33yqxs?.??m “啊!” 一声惨叫过后,太监宫女们立即疼醒。 面对严刑拷打,宫女们无力招架,只能哀声求饶。 哀嚎声此起彼伏,皇后眼皮都没眨一下。 “油嘴滑舌,你们贴身伺候十公主,不是你们下的毒,还能是谁?”皇后不相信下人们的狡辩。 不说实话,说明下手还不是够重。 “打,给本宫继续打。” 只要打不死,留口气就行。 侍卫们都是皇后的心腹,得令后,往掌心里吐了口唾沫,挥下的木板的力道更重了。 宫女太监们尖叫着,活着受罪,有几个扛不住的,想要咬舌自尽,被侍卫发现后,沙包大的拳头,一拳砸下,打碎牙齿,让他们不敢再有轻生的念头。 梦黎皱眉,旁观着一切,她想要阻止,奈何皇后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可能听她的话。 她只好暂时离开,自己去找蛛丝马迹。 能让一根银针瞬间变黑,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来,凶手一直不停地向十公主下毒。 既然如此,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就算没有痕迹,也会有剩下没用完的毒药。 梦黎如此想着,然而,等常嬷嬷从里到外翻遍整个宫殿,没找到半点可疑的东西,更见不到毒药影子。 墙根底下的耗子洞,都让侍卫扒开了,但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太子妃,这该如何是好?”常嬷嬷神色焦急,向梦黎求救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十六王爷 “找不到,不是没有,而是没找对地方。”梦黎提醒道。 常嬷嬷为难道:“所有的角落,都找遍了,真的没有。” 与十公主有关,此事事关重大,常嬷嬷不擅长说谎,更不会对梦黎说谎。 “陛下驾到。” “太子殿下驾到。” “十六王爷驾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从殿门口那传来。 梦黎和常嬷嬷忙俯身行礼。 听说十公主多年肥胖,是中毒所致,隆宗帝坐不住了,快步赶来,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 权叶辰自不用说,亲妹妹出事,他这个当亲哥的,必然要到场。 跟在权叶辰身后的小童,就是十六王爷,长得白白净净,八九岁的样子,牵着老嬷嬷的手,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看到那群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宫女太监,忍不住嘟起小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常嬷嬷提醒道:“十六王爷,是陛下收养的义子,他生父和太子殿下关系很是要好。” 十六王爷的生父,梦里隐约有印象。 除了刘成之外,唯一一个陪着权叶辰出生入死的兄弟,出身将门,文武双全,倜傥风流,为了国泰民安,随着大军四处征伐敌军。 只可惜,天妒英才,为救出被敌军围困的权叶辰,以身殒命,一命换一命。 他死后,新婚夫人十月怀胎,诞下十六王爷后,抹了脖子,为爱殉情。 隆宗帝感叹夫妻伉俪情深,收养了十六王爷。 准许十六王爷入皇家玉碟,享皇族尊待,永世安乐。 上一世,梦黎和楚潇潇明争暗斗,楚潇潇被齐王折腾的坏了身子,不能生育,为了抗衡梦黎,一度想要收养十六王爷。 权叶辰偏爱楚潇潇,答应了她的请求,然而,楚潇潇收养十六王爷后不久,十六王爷殉情失去的生母,突然出现在东宫门口,以死相逼,口口声声说要回自己的儿子。m.33yqxs?.??m 今日,权叶辰思念故友,和梦黎分别后,去探望十六王爷,听到十公主出事了,立即赶了过来。 十六王爷年幼,小孩子,最喜欢热闹,缠着老嬷嬷,也要跟过来。 嬷嬷架不住十六王爷的撒娇央求,只好带着十六王爷跟过来。 “陛下,你可算来了。” 皇后见到隆宗帝后,立即卸下所有的防备,提着裙摆,跑着扑到隆宗帝怀里,哽咽道:“陛下,你要为乐清做主啊,有人要害咱们的乐清。” 隆宗帝见不得心爱之人落泪,忙哄道:“朕来了,皇后放心,今日不查清楚,朕哪儿也不去。” 身为一国之君,有人敢谋害他最疼爱的女儿,隆宗帝满腔怒意,自然是睚眦必报,见到泪雨朦胧的皇后,更生出几分怜惜,对下毒之人恨之入骨。 “拜见父皇。”梦黎出声道。 隆宗帝回眸,看向梦黎,一日之内,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 “太子妃起来吧。” 这次的事,好要多亏了梦黎。 功劳先记上,等确保十公主安然无恙后,再奖赏也不迟。 十六王爷撒开嬷嬷的手,迈着小短腿,都在梦黎面前,歪着脑袋瓜,看向梦黎,奶声奶气道:“你就是太子妃婶婶?” 当着小孩子的面,梦黎拿出长辈的气度,笑道:“十六王爷好。” “你也好啊!” 十六王爷挥舞着自己的小手,咧嘴笑着,露出一排露风的牙齿。 如今的气氛沉闷,嬷嬷忙快步走过来,缓声道:“王爷,奴婢这有糖,您别吵扰太子妃。” 全都围着十公主转,为十公主殚精竭虑,这个时候,十六王爷就被乱说话打岔了。 以免扰了正事。 梦黎目送着嬷嬷牵走十六王爷,随后,权叶辰走过来,问道:“可有头绪?” 梦黎摇了摇头。 权叶辰敛眉,显然这样的处境,让他也很为难。 上阵杀敌,他在行。 治病解毒,他完全是睁眼瞎。 隆宗帝带来的人,又搜了一遍十公主的宫殿,依旧是一无所获。 皇后眼角红红的,揪着隆宗帝的衣角,一颗心如同放在油锅里煎。 常嬷嬷不死心,跪下请求道:“让老奴再搜一遍吧。” 宫女太监们嘴巴很硬,咬死不承认就算了,搜不到毒药的下落,这太难办,总不能看着十公主毒发等死吧! 她总要做些什么才行! 如今之计,除了掘地三尺,也没别的办法。 “算了,再搜一百遍也是一样。”隆宗帝沉声道。 若是他手底下的训练有素的御前侍卫都没搜到,就是真的没有。 继续搜下去,只不过是白费力气。 言罢,人群陷入沉默,皇后隐忍的抽噎声,听得人心焦。 一筹莫展之际,梦黎忽地想到一个兴许可行的法子。 “父皇,母后,让儿臣试一试吧。” 她不敢保证有用,人命关天,试过了,若是还不管用,她也无愧于心。 反正十公主的毒又不是她下的。 梦黎只能做到尽力补救。 要怪就怪,权叶辰和皇后得罪人。 下毒之人深知他们母子俩都是难缠的,所以才会想头脑简单的十公主下手。 “好。” 隆宗帝点头答应。 说实话,事到如今,身为人父的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梦黎有本事发现十公主中毒,应该也会有办法找到中毒的源头,治好十公主吧…… 众人心存希冀,看着梦黎拔下头上的银簪,走回殿内,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走到床榻前,拉起十公主的胖手,不多废话,银簪划过皮肉,猩气的热流滴落在茶杯中。 “不可……” 见状,皇后想要阻止,被隆宗帝拦下。 “皇后,不要打扰太子妃。” 等待茶杯里的血差不多够了,梦黎扯过十公主的手帕,包扎好十公主的伤口。 众目睽睽之下,梦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嬷嬷忙伸出手,挡住十六王爷的眼睛。 “……” 十公主的血有毒,太子妃竟然喝进肚子里,这……这不是玩命吗? 就算治不好十公主,太子妃也没必要一同送死吧? 众人面面相窥,不理解梦黎的所作所为。 然而,咽下十公主的血后,梦黎整个人晕乎乎的,眼前仿佛有无数个重影。 过去,日日在毒药堆里打滚的记忆,涌上心头。 尝过百毒,让她练就百毒不侵的同时,也让她尝尽苦楚。 原以为离开苗疆,这样的痛苦,会成为不用回首的过去,不成想,事与愿违,今日,她还是不得不再次食毒。 梦黎的眼前,出现父王和继母慈祥的容颜,不等她张口唤一声父王,一阵窒息感铺天盖地地袭来。 她身子发软,晕厥倒地。 “梦黎!” 权叶辰惊慌推开众人,快步跑过去,在梦黎晕倒前,张开双臂,接住摇摇欲坠的梦黎。 “梦黎你别闭眼,你撑住,太医,快去请太医……” 第一百一十四章也是西域曼陀罗 梦黎的操作,吓坏了所有人。 权叶辰好似要吃人,侍卫吓得连滚带爬,一路小跑去太医院请太医,帽子跑掉了,也不敢回头去捡。 前几天,听说太子要赶太子妃滚出东宫,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再见面。 方才,太子妃喝下十公主有毒的鲜血,晕厥倒地,太子又流露抽出这幅毁天灭地的表情......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梦黎气息奄奄,出气多进气少,皇后倒吸一口凉气,依偎在隆宗帝怀中,整个人都不好了。 隆宗帝神情凝重,看着梦黎青紫的脸色,顿觉大事不妙。 “陛下,太子妃她,她不能有事啊!”皇后绞着帕子,不安道。 如果梦黎一命呜呼,十公主怎么办! “没事的,太子妃她一定不会有事的。”隆宗帝轻拍着皇后的脊背,安抚道:“国师说过,不久之后,太子妃就会怀上龙胎,为皇家开枝散叶。”彡彡訁凊 国师料事如神,从未有过失手。 既然国师能推算出,梦黎会给皇家诞育白白胖胖的皇长孙,定然不会就此香消玉殒。 然而,此刻陷入昏迷的梦黎,听见耳畔的嘈杂,仅存的意志告诉她必须坚持住。 权叶辰晃动着梦黎的虚软的身子,痛呼道:“妖女,你别睡。” 睡着了,万一醒不过来,就麻烦了。 梦黎睫毛颤抖,她没睡着,也没完全失去五感,只是短时间内肢体不能动弹,眼皮很沉,想要闭眼休息一会。 自幼和毒药打交道,梦黎早就习惯此时此刻煎熬的感觉。 毒药可以是无色无味,但绝不是无迹可寻的。 只要进入她的身体,不久后,就会自行解开。 她体内已有的千百种的毒药,总有一种是能压制它的。 所谓以毒攻毒,就是这个意思。 ?解毒的过程,也是她辨别毒药来源的必经之路。 太医提着药箱,急吼吼赶来,一边走,一边拿着帕子擦汗,磕磕绊绊地进门后,见到隆宗帝和皇后,刚想要磕头行礼。 隆宗帝忙道:“都这个时候,别拘泥虚礼了,快起来瞧一瞧太子妃。” “是,微臣遵命。”太医领命,疾步走到梦黎面前。 梦黎神情煎熬,不同于御医脸上的热汗,她脸颊上的汗,是疼出来的。 无人知道,她此刻正在和毒药搏命。 不是她送命,就是毒药先败下阵来。 太医从药箱里,拎出一块帕子,放在梦黎手腕上,男女授受不亲,隔着手帕诊脉,合规矩。 “太子殿下,微臣失礼了。” 在动手钱,太医拱手请示道。 权叶辰满眼憎恶,嫌弃太医磨磨唧唧,眼瞧着火都要上房了,老古板还死守规矩,不知道遇事分轻重缓急吗? “快点,太子妃有半点差池,本君要你陪葬。” 闻言,太医被吓得抖了抖身子,“臣领命。” 皇家没好东西,动不动就拿命吓唬人。 自从进了太医院之后,他这颗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就没安生过。 又不是他让太子妃晕厥不省人事的,权叶辰拿他撒什么气。 太医心里苦,但是太医不敢说。 “快点,太子妃的嘴唇已经发紫了,你看不见吗?”权叶辰咆哮,恨不得一脚踹飞慢性子的太医。 那个傻逼侍卫找来的太医,这货他娘的是来救人的,还是想拖延病情,害死梦黎的? “殿下息怒,微臣这就给太子妃诊脉。”太医缩着肩膀,不敢看权叶辰凶神恶煞的目光,伸出手,刚要碰上梦黎的手腕。 忽地,在众人注视下,梦黎低哼一声。 下一瞬,张口嘴巴,吐出一大口黑血。 不偏不倚,全都招呼道太医脸上。 被吐满脸血的太医:“……” 梦黎悠悠转醒,睁开迷蒙的眼睛,好险! 还好她及时醒过来。 师傅们掰着她的嘴,早些年间,一勺勺喂下的毒药,都是管用的!。 “醒了,你终于醒了!”权叶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后怕道:“梦黎,你差点吓死本君。” 梦黎脑袋昏昏涨涨,没在意权叶辰的担惊受怕,解释道:“我刚刚是在试毒,没事,死不了人的。” “你脑子有病是不是?满宫上下,让谁试毒不行,非要你一个弱女子亲自上阵?”权叶辰咬牙切齿地骂道。 梦黎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不敢还嘴,于是,转移话题道:“曼陀罗!” 她身体虚弱,短时间站不起来,抓住权叶辰的衣袖,“十公主体内的毒,也是西域曼陀罗。” 今日,梦黎在太极殿前提过,权叶辰心中有数。 “你能确定?” 梦黎点头,“我能确定。” 曼陀罗分不同的品种,可内服,也可外用,来自西域的毒性最为强烈凶猛,搭配不同的药引子,能制作出千变万化的毒药。 美人们香包里的是一种。 十公主体内的,是另外一种。 “和齐王送来的女人不同,十公主体内的曼陀罗,是日积月累,绝非一朝一夕。” 提到这个,权叶辰眸光阴沉,“齐王,又是他?” 贼心不死! 同父异母的亲妹妹都不放过! 过往,是他高估了齐王的手腕和心胸。 男子汉大丈夫,有本事当面锣对面鼓,向弱质女流下黑手,算什么本事! 梦黎读懂权叶辰的愤恨,但时机尚未成熟,并不能将齐王一网打尽。 “你我没有证据,无法证明齐王是幕后黑手,没有证据,就算你告到父皇面前,也是无用。”梦黎提醒道。 齐王送来的美人,香包是她们从小随身携带的,这和齐王扯不上关系。 十公主中毒,以至于身材过度肥胖,但在十公主的宫殿内,未曾搜出下毒之人,也没搜到残留的毒药。 这一切都是提前计划好的,摆明就是死无对证。 如果权叶辰轻举妄动,反而适得其反,好歹齐王也是隆宗帝的儿子,还是长子,总归是有些情分的。 若是让隆宗帝觉得权叶辰不满兄长,恶意抹黑招摇齐王,正中了齐王的圈套。 她是想看权叶辰出事。 但是她不能改变自己身为太子妃的身份,夫妻一体,她和权叶辰绑在一根绳上,权叶辰出事了,她必然被连累。 在没有搞垮太后,搞垮楚潇潇,搞垮楚家之前,就算权叶辰再面目可憎,梦黎都要忍耐! 梦黎一切的顾虑,权叶辰了然于胸,如今之计,只能事情压下,徐徐图之。 小两口窃窃私语,远处的隆宗帝和皇后一头雾水,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 “太子妃,你可还好?”隆宗帝以长辈的身份,关心问道。 权叶辰搂住梦黎的肩膀,将人扶起来,“太子妃她无大碍,方才只是试毒。” “试毒?”隆宗帝诧异道。 一旁的皇后不在乎这些,忙追问道:“太子妃,你尝过毒药了,可试出毒药出自何处?你可有解毒之法?” 第一百一十五章母子间没隔夜仇,但婆媳间有 梦黎擦了把嘴角血渍,“儿臣有办法。” 听到这话,皇后顿时喜笑颜开,“太好了,太子妃,只要你能医治好十公主,本宫重重有赏。” 梦黎转了转剪水眸,她不饿,皇后画的大饼,她吃不下去。 借着这个好机会,梦黎有自己打算。 “母后,如果儿臣治好十公主,请母后准许儿臣随意出入太医院和御药房。” 皇后顿了顿,还以为梦黎会提出什么难为情的要求,原来只是这个,身为后宫之主,不同隆宗帝点头,她就可以做主答允。 “好,本宫答应你,只要十公主安然无恙,不仅准许你随意出入太医院和御药房,本宫再赏赐你黄金万两,绫罗绸缎千匹,金银珠宝百箱。” 这些赏赐,不算少。 换做寻常百姓,足够过上富几辈子,不愁吃穿的富裕日子了。 “儿臣先谢过母后。”梦黎颔首道。 “那就快开始吧,十公主还在内殿,太子妃你快去。”皇后不舍得多耽误一刻,催促梦黎道。 权叶辰道:“母后,太子妃刚刚醒来,你应该让她先歇息。” 十公主体内的毒,又不是会立即发作。 一时半刻死不了人! 皇后心疼自己的亲生女儿,权叶辰也心疼自己的亲媳妇!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皇后皱起眉头,“太子妃还未说个不字,你为何要从中作梗,太子妃固然重要,你亲妹妹的性命,就不重要吗?” 权叶辰不理解皇后的强势,就是因为皇后如此纵容在意十公主,才把十公主娇惯的越发糊涂。 “母后,十公主的性命重要,但你总该让太子妃喘口气吧。”权叶辰不满道。 遇到和十公主有关的事,皇后就变得张牙舞爪,得理不饶人。 梦黎碰见的次数不多,但权叶辰早就受够了,从小到大,母后总是这样。 爱之深,责之切,母后不该如此糊涂! “太子,我是你的母亲,你不该这样和我说话,本宫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什么时候说不让太子妃喘口气了?”皇后捂着心口,委屈道。 权叶辰无奈叹气,“母后,你别这样。” “那我应该怎么样?”皇后错愕看着权叶辰,她也没说什么,权叶辰说话不饶人,句句离不开梦黎,和她对着干。 她这个当娘的,很是心寒! 民间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她如今也算体会到了。 “母后,我……”权叶辰张口还要反驳,梦黎忙拦下,“我去我去,太子殿下,你别说了。” 母子之间没有隔夜仇,但婆媳之间有。 皇后和权叶辰吵着吵着,战火难免要转移到梦黎自己头上。 她还是尽快去给十公主解毒吧,以免惹火烧身。 听梦黎如此说,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看,太子妃多通情达理,太子,你学着点。” 梦黎呵呵笑着,扯了扯权叶辰的衣袖,小声嘀咕道:“快走。” 赶紧撤,别再说下去了,走人走人! 隆宗帝走到皇后身边,劝道:“皇后,你多心了,咱们的辰儿,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皇后抿着嘴角,拉起隆宗帝的大手,暗自神伤道:“陛下,你说辰儿有了太子妃,是不是就嫌弃臣妾碍眼了。” “才不是。”隆宗帝忙掐断皇后的胡思乱想,“皇后,你过去可不这般多愁善感,辰儿是咱们的骄傲,咱们相信他。” 皇后眼神虚无缥缈,过去,她的过去? 和还是皇子的隆宗帝,一起策马扬鞭,征战沙场,快意人生。 是啊! 那个时候的她,从不会思考这些有的没的。 然而,时移世易,她从将门之女,变成一国之母。 从鲁莽嚣张的小丫头,变成两个孩子的母亲。 久居深宫,她变了,再也不是从前的她,可是,她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孩子们好。 她有什么错?…… 内殿之中,空空荡荡。 梦黎和权叶辰走进去,找了一大圈,也没看见十公主的影子。 “人哪?”梦黎错愕道。 权叶辰也惊讶,大白天的,十公主那么大一坨,能去哪儿?“本公主在这儿!” 权叶辰和梦黎对视一眼,两人走到红木桌前,掀开桌上盖着的锦布。 十公主抱着脸盆大的点心盒子,正蹲坐在桌子地下,大快朵颐。 梦黎:“……” 权叶辰:“……” 死猪不怕开水烫,什么时候了,还吃! 十公主委屈巴巴地皱着鼻子,眼珠湿漉漉的,“哥,我不想死,我好害怕,呜呜呜呜呜.......” 说着,鼻子一酸,眼瞧着就要哭出来,还不忘把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权叶辰扶额,“……” “我刚才留了好多血,不多吃点,怎么才能补回来!”十公主噘着嘴,亲哥总是能嫌弃他。 哼! 其他公主的哥哥,都是温柔贴心,为妹妹遮风挡雨。 而她的亲哥,摆着一张臭脸,嫌弃她这儿不好,那儿不好! 一点不像是亲哥! “你啊你,多做些让我开心的事,我就不会摆臭脸,责骂你了。”权叶辰恨铁不成钢地道。 十公主嘴角粘着糕点渣子,“切,我又不是你的手下,凭什么听你的!” 公主殿下依旧死性不改,仗着宠爱,很是任性。 她都要死了,亲哥还是凶巴巴的,真没人性! 梦黎没心情继续听兄妹俩斗嘴,无奈道:“十公主,你出来,我没力气和你费话。” 十公主几乎没咀嚼,直接将半个拳头大小的桃花酥,从嗓子眼里咽下去。 “你找到就本公主的办法了?” 梦黎气力不足,手搭在权叶辰的胳膊上,说道:“就算有再多办法,也要你从桌子地下钻出来才行。” 听到自己小命可以保住,十公主喜形于色,手脚并用地爬出来,手腕上缠着手帕,手帕上还有丝丝血迹。 啪啪! 十公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喜滋滋地站在梦黎面前,刚想让梦黎说如何救她,不料,被梦黎惨白的脸色吓到了,“喂,你的脸色好差啊......你没事吧!” 权叶辰没好气地瞪了眼十公主,教训道:“还不是因为你!”m.33yqxs?.??m 十公主嘟嘴,“和我有什么关系,”气得直跺脚,“你再说我,我就去告诉母后,哼![○?`Д′?○]” 第一百一十六章毒药上头 梦黎扶额,“行了,你俩别斗嘴了。” 兄妹俩见面就掐,没有消停的时候。 “十公主,你躺到床上去。” “哦。” 梦黎发话后,十公主嘟着嘴,委屈巴巴地应了一声,心中有气,对着权叶辰做了鬼脸,才心满意足地走开。 权叶辰很无语,“……” 梦黎回头,看向权叶辰,“我没有力气,需要你帮忙。” 权叶辰想劝梦黎休息一会儿,但梦黎神色认真,执意如此,他也无法说服她。 打不过就加入,很简答的道理。 “你说,本君来做。” 梦黎出手,封住自己胸前的两个穴道,顿时呼吸通畅多了,从袖中抽出匕首,丢给权叶辰,“放血。” “放血?” 权叶辰握着匕首的手,诧异地紧了紧。 “你没听错。”梦黎抿了抿干裂的唇角,没有多解释。 权叶辰垂眸,但亲哥的给亲妹放血,这未免太过残忍,但这是为了救人,也无可厚非。 “放何处的血。” 梦黎道:“肘下三寸,小臂中间的位置。” 权叶辰听懂了,迈步走到十公主床前。 “干嘛?”十公主眨巴着大眼睛,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权叶辰冷着一张脸,好像全世界都他钱似的,让十公主很不爽。 “走开,你又不懂医术,让坏……让梦黎过来给本公主治。” 权叶辰嫌弃十公主话多,扬起手,劈向脖颈间。 “你敢打……” 十公主话还没说完,白眼一翻,晕睡过去了。 权叶辰抓紧时间,拎起十公主白白胖胖的胳膊,找到小臂中间的位置,停顿片刻后,锋利的刀刃划开皮肉。 鲜血涌出,滴落赤红色的大理寺地砖上,融为一体。 权叶辰扭头回去找梦黎,“接下来该做什么。” “药,给她吃药。”梦黎趴伏在木桌上,双目虚浮,面前好多个权叶辰,分不清哪一个是真人,哪一个是虚影。 “梦黎,你还好吗?你别吓我?”权叶辰快步走过来,扶稳梦黎的肩膀,不安地追问道。 梦黎晃了晃脑袋,“没事。” 以前师傅们掰开她嘴巴,往里面喂毒药的时候,几十种毒药一起吃,比这难受多了。 她都挺过来了。 曼陀罗而已,小意思! “去找阿青,让她去我的药箱里拿第二层,紫色瓶塞的拿一瓶,药粉兑水,给十公主喝下去。”梦黎滑动着干涩的喉咙,“半盏差的时间,帮十公主止血,药箱最后一层,红色盖子的拿一瓶,敷在十公主伤口上,会加速愈合。” 权叶辰听完梦黎的嘱咐后,不仅没放松,反而更紧张了,“妖女,那你怎么办?” 她救十公主? 谁来救她?“你要吃什么药?我亲自给你取?你说。”权叶辰诚恳道。 梦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汗水已经打湿她的鬓发,身体内的不适感,让她忽想起自己过往的十几年。 “谁也帮不了我。” 她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 想要成为万民敬仰的圣女,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身为圣女,她还算幸运的。 在她之前,圣女们生来就是用来献祭神明的。 父王仁慈,不想眼睁睁看她香消玉殒,和继母一起谋划,将她送到中原和亲,算是保住她这条性命。 “热。” “好热。” 梦黎口干舌燥,眼神迷离,意识混沌,五感错乱,伸手想要撕扯衣领,让自己凉快些。 转瞬间,胸前春光乍现。 权叶辰猛地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手脚不老实的梦黎,“妖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梦黎当然不知道,她甚至已经忘记自己是谁。 要怪就怪曼陀罗太上头! 后劲大,副作用充斥着梦黎的神经。 死不了,但难免要闹一场。 梦黎拉扯自己的衣服也就算了,竟然对面前的权叶辰伸出魔爪,手掌游走在男人结实宽厚的胸膛上,露出一脸餍足的表情。 “好硬啊!”m.33yqxs?.??m 硬邦邦的,戳不动。 但落在权叶辰耳朵里,这话就变味了。 男人如同深渊般的双目,望着乐此不疲作乱的梦黎,嘴角不禁上扬,噙着一抹性味,“本君还要感谢曼陀罗毒药,否则,这辈子怕是都见不到这幅样子。” 梦黎双颊酡红,红唇微张,迷蒙的双目,似有若无地看向权叶辰。 “像,真像!” 权叶辰挑起梦黎汗湿的下巴尖,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意识不清醒的梦黎,故意接话道:“想什么?” “像......像我之前养过的哈巴狗。”梦黎从善如流,问什么回什么,然而权叶辰并不满意,反而脸色黑如锅底。 “妖女,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此时此刻,权叶辰有理由怀疑梦黎别有用心! 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被骂像一只狗,心情当然不美丽! 如果不是梦黎,换做其他人,此刻,权叶辰已经送他早登极乐了。 梦黎手指戳着权叶辰的胸膛,玩的不亦乐乎,身上的衣服歪歪斜斜,衣领犹抱琵琶半遮面,凌乱的让权叶辰想磨牙。 “妖女,把衣服穿好。”权叶辰一边警告梦黎穿好衣服,但身体很诚实,一双鹰隼般的眸子,就没离开该看的地方。 梦黎哼哼唧唧,穿好衣服是不可能穿好衣服的。 她快要热死了! 等她清醒后,回想起自己此时此刻的样子,保准找块豆腐装死,随便帮权叶辰抹脖子。 要死一起死,都别想活! 权叶辰大掌掐着梦黎白嫩的脸颊,吹弹可破的肌肤,被他的指腹掐的凹陷,阴恻恻道:“你真行啊,中毒就算了,还不忘勾引本君。” 啧啧! 妖女太有心机。 全天下,也就他心思单纯干净,才会心甘情愿地中妖女的圈套! 权叶辰下手太重,梦黎皱了皱眉头,挣扎间,咬住罪魁祸首的手。 “斯!” 权叶辰带着玉扳指的大拇指吃痛,还未来得及斥责,就看见梦黎张开红唇,整齐的贝齿咬住他的手指,口水顺着梦黎嘴角流出。 晕乎乎的样子,和喝醉了没区别。 权叶辰想要说出口的话,不得不咽回肚子里,无声垂眸,欣赏着不停作妖的梦黎。 妖女! 真是拿她没办法。 他想要抽回手,梦黎却不肯,她好似找到了宣泄身体不适的出口,狠狠咬住权叶辰的手指,同时,脸颊红的一塌糊涂,嘴里支支吾吾说着什么。 两人僵持着。 权叶辰扯了两下手,见梦黎不撒嘴,也就妥协放弃了。 行吧! 让自己的太子妃咬两口,也不丢人。 “来人。”权叶辰对着门外喊道。 在侍卫推门走进来之前,权叶辰抖开另一只宽大的紫色蟒袍长袖,将梦黎搂入怀中,遮的严严实实。 “去找太子妃的贴身侍女阿青。” 权叶辰抱起梦黎的同时,将梦黎嘱咐她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侍卫。 侍卫领命,“微臣这就去办。” 权叶辰又叫来常嬷嬷,让她照料十公主。 交代完后,权叶辰抱去梦黎走人。 梦黎状态不对,常嬷嬷不敢阻拦,也不敢多看,非礼勿视,她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古书掉出 权叶辰抱着梦黎,绕着皇宫走了一大圈,从十公主的住处,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内务府为他们夫妻二人准备的宫殿。 一路上,权叶辰没觉得累,梦黎却一直哼哼唧唧,声音甜腻,口水顺着权叶辰的手指留道手腕。 权叶辰也不嫌弃,人都被她睡过了。 口水而已,总比梦黎扇他的巴掌好些! “拜见太子殿下。” “拜见太子妃。” 权叶辰迈过门槛,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宫女太监们全部退下,不敢打扰太子和太子妃的好兴致。 梦黎眼前模糊,依稀能感觉到自己陷入松软的床榻,有人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难受。” 好难受。 梦黎撕扯着衣领,本就遮不住的衣服,又被褪去大半。 权叶辰脸色深了几许,立即抓住梦黎的手腕,下一瞬,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掉出来。 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没看错的话,这东西是从梦黎衣服里掉出来的。 权叶辰一只手按住乱扑腾的梦黎,同时弯腰捡起不明物,定睛一看。 “是国师赠给妖女的古书。” 古书珍贵,但权叶辰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并没有多在意,刚想丢开的时,不经意间想到国师那张风轻云淡的脸。 古书早不掉出来,晚不掉出来,偏偏挑这个时候。 难不成,冥冥之中是有指引? 权叶辰疑问之际,窗外吹来一阵凉风,梦黎躺在床榻上,满足地嘤咛了一声。 与此同时,权叶辰腿上的古书,被风吹开。 一本无字的古书,中间夹着一张药方。 权叶辰赫然看到“曼陀罗毒”。 经历过今天的种种,权叶辰对着这四个字格外敏感。 权叶辰抽出药方,仔细端详,生怕自己错过一个标点符号。 然而,这张纸条上,没有写如何应对曼陀罗毒,只写着如果有人误食此2度后,若是出现发热眩晕的症状,有一法可解。 看着看着,权叶辰不禁笑了。 “国师,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回想起,在太极殿内,国师说过,梦黎不久后会怀上皇孙。 原来此次。 权叶辰含笑回眸,看向床榻上挣扎打滚的梦黎,脸颊红的一塌糊涂,放颗鸡蛋都能煮熟的那种。 梦黎说过,她死不了。 但权叶辰不放心。 就算死不了,没半条命也不行啊! 国师提前帮他安排好了一切,盛情难却,如果权叶辰什么都不做,岂不是有违天意。 对权叶辰来说,人定胜天,天意顺逆无妨。 但他确实想让梦黎肚子里揣上他的种。 那样的话,她就逃不掉了!.33yqxs?.??m 记得上一次,梦黎阴差阳错提到孩子时,他发自内心的欢喜和紧张,权叶辰记忆犹新。 “妖女,今日过后,本君又要对你疾言厉色了,但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本君会铲除所有的障碍,保你和孩子一世平安顺遂。” 床帐落下,两道身影交叠。 梦黎如同深海孤舟,沉沉浮浮,被打捞,被溺死,全然由不得她自己。 半晚时分,雨打芭蕉,梦黎咬住权叶辰的肩头,尝到了血腥味也没放口。 直到她彻底累晕后,窗外的暴雨才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等梦黎头晕目眩地睁开眼。 蹲坐在床榻前打瞌睡的阿青,察觉到床榻上的响动,张开眼睛,看到梦黎醒过来,顿时喜道:“太子妃,你总算醒了。” 梦黎头痛欲裂,如同宿醉般痛苦,声音嘶哑道:“阿青,十公主,她怎么样了?” “十公主和您一样,被折腾的不像样子。”阿青端起床头的茶盏,递给梦黎,“您睡了三天三夜,十公主也差不多。” “三天三夜?”梦黎咂舌。 她睡了这么久! 看来毒药的后劲挺大啊! “您要是再不醒,奴婢可要飞鸽传书后苗疆,请凌师傅她们出关了。”阿青嘟着嘴道。 在苗疆的时候,医毒精湛的师父们,总是喂太子妃吃毒药。 然后,就不管了,让太子妃自生自灭。 命大就活下来。 体质弱的,直接送到阎罗殿。 太子妃前十几年里,大半时间,不是在试毒的路上,就是躺在床上和毒药硬碰硬。 经常睡上几天几夜不省人事。 最离谱的一次,直接睡了半年。 阿青差点以为梦黎再也醒不过来了,梦黎一日不醒,她就哭一日。 幸好,在她眼泪哭干前,梦黎睁眼了! “师傅们久居苗疆,不想参与中原的是是非非,若非必要,不要打扰她们。”梦黎嘱咐道。 阿青听后,不情愿地哦了一声。 梦黎躺了三天,腰酸腿疼的,想要下床活动活动,不等她抬腿,低头看见身上的红痕。 一颗颗紫红色的痕迹,像是……像是被狗啃过…… 相较于梦黎的惊讶,阿青坦然多了,“太子殿下嘱咐的坐胎药,奴婢都喂你喝了。” “什么?” 梦黎仿若五雷轰顶。 坐胎药,是夫妻行房后,有助受孕的........ 权叶辰为什么要给她喝? 难不成他们两个! 梦黎眼睛瞪到最大,看向阿青,“你快和我说说,在我神志不清醒的时候,权叶辰都对我做了什么?” 阿青被梦黎看的发毛,结巴道:“……太子殿下留宿一晚后,就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所以说,权叶辰留宿那一晚,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其中一个还是脑子短路的! 梦黎看了看全身上下的痕迹,瞬间明白了。 “畜生。” “权叶辰,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梦黎高亢的叫喊声,回荡在偌大的宫殿内。 吓得阿青连连后退,生怕被梦黎生吞活剥了! …… “阿嚏!” 权叶辰打了个喷嚏。 满朝文武大臣,齐刷刷看向权叶辰。 龙座上的隆宗帝,放下奏折,抬眸看向权叶辰。 “太子身子不适?” 权叶辰快速整理好仪容,垂首道:“儿臣无碍,多谢父皇关怀。” 隆宗帝点了点头,“无碍就好,齐王妃已经在宫门口跪到现在,你去看看。” “儿臣这就去。” 权叶辰没有问隆宗帝,满朝文武大臣不派,为何独独让他去。 父子连心,他们早就计划好的谋略,正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殿下救我 守门的侍卫不明情况,盯着宫门口长跪不起的楚潇潇,小声嘀咕道:“齐王妃怎么了?不在楚相府待着,为什么的要来宫门跪着?” 另一个侍卫撇了撇嘴,“你问我,我问谁去!” 楚潇潇从昨晚一直跪到现在,水米未进,丫鬟花穗跟着受罪。 瞧见权叶辰信步走来,楚潇潇欢喜的同时,花穗也长舒出一口气。 “殿下,齐王重病和我没关系,殿下你一定要帮我。”楚潇潇哭着哀求道。 守门的两个侍卫面面相窥,齐王什么时候重病了? 他们刚换班过来,站着不到一刻钟,还不明情况! 齐王妃和齐王分居多日,夫妻俩早就不住在一起了,齐王重病和齐王妃有什么关系? 权叶辰俯视着梨花带雨的楚潇潇,质问道:“昨晚,你和我齐王共处一室,等你走后,齐王就抽搐不止,你说与你无关,你以为本君会相信?” 楚潇潇卖力摇头,“不是的,真的不是我,齐王派人叫我回齐王府,说是要商议和离之事,我心中欢喜,当即答应下来,赶到齐王府后,齐王绝口不提和离之事,对我百般羞辱,我忍受不住,愤然离去,之后……之后齐王为什么会抽搐不止,我也不知道……” 齐王重病不起的事,也是她回到楚家后,父亲楚相爷来告诉她的。 御医一波接着一波去齐王府,赵嫔不顾规矩,连夜出宫,照顾性命堪忧的齐王,为了避免被人怀疑,楚潇潇得知消息后,在楚相爷的提示下,跪在宫门口长跪不起,以证清白。 皇后忙着照看十公主,两耳不闻窗外事。 隆宗帝或是忙于朝政,或是真的认为她谋害齐王的罪魁祸首,任由楚潇潇跪着,从始至终,并未派人来过问。 楚潇潇跪到现在,在没摸清楚状况的条件下,太后明哲保身,装聋作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只有权叶辰出来,站在她面前,义正词严地掰扯这件事。 “太子殿下,你心里还是有潇儿的对不对。” 思及此,楚潇潇眼中冒光,手脚并用地爬到权叶辰脚边,摇尾乞怜道:“太子殿下,求你帮我,齐王死不死无所谓,我不能出事,你一定要想办法保我安然无恙。” 楚潇潇这般幻想着,权叶辰一时间,还真不好意思打断她的美梦。 “赵嫔一口咬定,齐王卧床不起与你有关,本君也没办法,齐王妃,你若有和本君浪费口舌的时间,还不如去齐王府,去找赵嫔解释。” “我不去,我不能去齐王府。”楚潇潇心里门清,“赵嫔一定不会放过我。” 那个没有恩宠的疯婆娘,唯一的宝贝儿子齐王出事了,还与她有关。 赵嫔定恨她入骨,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她自己主动送上门,岂不是自讨苦吃。 权叶辰冷笑道:“那本君也没办法了,齐王妃,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这话,权叶辰转身就要走。 楚潇潇当然不会让权叶辰就这么走了,又向前爬了两步,抱住权叶辰的大腿,“殿下,你不能走,你如果不帮我,我就是真的跳进黄河洗不清。” 权叶辰晃悠悠回头,英气俊逸的眉眼上挑,“你可以去求楚相爷,他是你生父,不会不管你的。” 提到楚相爷,楚潇潇就恨得牙根痒痒。 如果楚相爷愿意帮她,她至于在宫门口长跪不起吗? 自从浮云寺蒙面人事件后,楚夫人身体一直不大好,同时,权叶辰为了帮楚夫人拿到解药,甘愿被蒙面人挟持,幸好上天眷顾,并未有性命之忧。 太子是国本,国本不稳,江山自然也摇摇欲坠。 楚静儿救过权叶辰的恩情,权叶辰变相还回来了。 而且,不知道是谁到处宣扬,闹得人尽皆知,。 世人皆在赞美权叶辰重情重义,不愧是大顺位未来的九五之尊。 民心所向,权叶辰的太子之位更加稳固。 然而,楚家人就很头疼了,唯一一个能拿捏住权叶辰把柄,就这么错失了。 楚潇潇也很郁闷,不知道那两个蒙面贼人,究竟姓甚名谁。 上辈子,梦黎愚蠢无知,满心满眼只有情情爱爱,她三分真七分假,就能糊弄住的梦黎,让梦黎相信权叶辰和她纠缠不清,而梦黎只是她的手下败将,就算施展出浑身解数,权叶辰不会多看他一眼。33yqxs?.??m 意料之外的是,这一世,梦黎竟然和她一样,都是带着记忆重生回来的。 因此,她过去那些招数,显然不管用了。 更绝望的是,权叶辰和相府恩情两清后,情况变得更棘手,想要纠缠权叶辰的理由都没了。 她再不顾脸面地贴上去,名不正言不顺,世人只会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不要脸。 楚潇潇一筹莫展,楚相爷夫妇,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夫妻俩这两天焦头烂额,不断和背后的主子飞鸽传书,商量对策。 楚相爷夫妇一心扑在主子的大业上。 楚相爷更是告假数日,去城郊外和他心心念念的主子会面了。 两相对比下,亲生女儿的生死,无足轻重。 毕竟,楚潇潇能缠住权叶辰的理由都没了,她还不得齐王喜爱,没有用处,就是一枚弃子。 那日,离开浮云寺后,楚潇潇牢记楚夫人让她接近权叶辰、对抗梦黎的计划,不料想,出师未捷。 还未等她大展身手,齐王从阴沟里跳出来,摆了她一道。 至于太后,口口声声说有办法让梦黎身败名裂,她等了三天了,也没有看到太后究竟是怎样让梦黎身败名裂的。 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太后靠不住! 亲哥楚倾君不知为何遭隆宗帝斥责,最近不许出门,在家思过,也帮不上忙。 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楚潇潇眼底的绝望和怨恨,是实打实的。 权叶辰察觉后,没有嘲讽,没有讥笑,而是纡尊降贵地蹲下身,扇子勾起楚潇潇惨白的下巴,蛊惑道:“念在昔日情义,本君可以帮你。” 闻言,楚潇潇顿时喜笑颜开。 “真的?” 太好了。 果然,权叶辰心中是真的有她。 “所谓无利不起早,本君帮你可以,但你也要帮一帮本君。”权叶辰缓缓放出诱饵,等着楚潇潇咬住钩子。 楚潇潇媚眼如丝,抬起白嫩的手,将鬓角的发丝拂过耳后,娇笑道:“只要殿下愿意帮潇儿,潇儿任凭殿下处置。” 听到这话,权叶辰第一反应是嫌弃。 大顺国民风开放,但同父异母兄弟齐王用过的女人,他绝对不会碰。 “你之前说太子妃不是真正的太子妃,说她是怪物,也不是福星祥瑞,反而会对本君的父皇母后不利,本君想了想,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不如你再多和本君说一说,太子妃到底是何方妖魔鬼怪,本君很是好奇。” 第一百一十九章没有镜子,尿总有吧 “好,殿下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楚潇潇笑的狡黠,趁着梦黎还未察觉出她也是重生回来的,她一定要借着这个机会,不顾一切地往抹黑梦黎。 直到权叶辰厌恶她。对她失去兴趣。 人与人之间,最忌讳的就是猜忌。 上一世,她能把梦黎折磨的体无完肤,在权叶辰不知情的情况下,害死梦黎母子三人。 这一世,她依旧有办法完胜梦黎。 权叶辰对楚潇潇的假意乖顺很是满意,大手一挥,让人准备轿辇,带着楚潇潇主仆二人,来到齐王府。 还未等两人进门,就听见一阵叫骂声。 “你们这群废物,治不好齐王,我饶不了你们。” “喝药喝药,喝了一天一夜了,齐王还是抽搐。” “本宫倒是想息怒,你们这群废物,快把齐王治好啊!” …… 赵嫔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刺耳极了。 楚潇潇跟在权叶辰身后,亦步亦趋走进齐王府。 说实话,她还真没把赵嫔放在眼里。 一个不得夫君宠爱的女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赵嫔身份地位,生下皇长子齐王,也没晋升。 一把年纪了,还和安德妃挤在一个宫里,坐在偏僻逼仄的小院子里,一辈子直不起腰。 由此可见,她是有多么不受宠。 这种没有油水可以揩的婆婆,楚潇潇自然看不上眼。 也正是因为如此,成亲第二日,入宫拜见的时候,她故意没去赵嫔的住处行礼参拜。 正在发疯的赵嫔,看见出现在眼前的楚潇潇后,火气更旺了。33yqxs?.??m “贱人,你来干什么?还嫌齐王不够惨,故意来看笑话的是不是!” 楚潇潇哼笑,看着满身伤害还未完全愈合的赵嫔,没猜错的话,她这一身伤,是拜皇后娘娘所赐。低人一等,就是要仰人鼻息。 赵嫔这种货色,这辈子也不会有大出息,只会无能狂怒罢了。 “齐王和我没关系,赵嫔娘娘,莫要胡乱攀扯。”楚潇潇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往权叶辰身边靠近,借机告诉赵嫔,别招惹她,她有权叶辰做靠山。 “小贱蹄子!你还真是不要脸,齐王还没死,你就和旧情人纠缠不清,你当本宫是摆设!”赵嫔和楚潇潇互相看不惯。 齐王出事了,赵嫔对楚潇潇的印象,更是跌入谷底,一发不可收拾。 旧情人三个字,权叶辰听过无数次,每一次都觉得刺耳。 这还要归功于楚潇潇四处宣扬。 不知不觉间,骗过了老百姓,骗过了皇族亲眷,甚至骗过了与他成亲不久的梦黎。 妖女信了! 其实,不只这一世信了。 上一世,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活了一辈子,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母妃不要乱说话,你骂我可以,但太子殿下是清白的。” 楚潇潇咬着嘴唇,一副欲语还休的委屈样子,在权叶辰发飙之前,急忙调转话头。 权叶辰查出她是两人谣言的幕后黑手后,就将她丢进大理寺牢狱,若非她机智,险些死在里面! 楚潇潇的小剂量,放在赵嫔眼里,不值得一提。 都是千年的狐狸,楚潇潇非要和赵嫔玩聊斋! “别当本宫看不出的小心思,我呸,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一贴没人要的狗皮膏药罢了,齐王嫌弃你,你以为权叶辰就会喜欢你!” 赵嫔毫无顾忌地仰头大笑,“真是可笑!楚潇潇,楚相府若是买不起镜子,尿总有吧!” “住口。” 楚潇潇火冒三丈,当众被羞辱,只觉无地自容,“赵嫔,别以为你岁数大了,人老珠黄,我就不敢对您动手,一个皇家妾室而已,真把自己当娘娘了。” 没有家室,没有背景,赵嫔这辈子最大的功绩,就是给隆宗帝生了个儿子。 “生了还不如不生,相貌丑陋,蠢钝如猪,没有半点上进之心,每日沉迷女色,南城大琪琪,和猪圈里的种猪没有区别。” 楚潇潇压根就没看上齐王过。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口中的齐王,和实际上的齐王相差甚远。 她所知道的齐王,只不过是齐王想让她知道的。 “贱人,敢骂我儿子是猪,本宫撕了你的嘴,看你还敢不敢满嘴喷粪。”赵嫔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本就是洗脚婢出生,耍阴谋诡计才爬上龙床。 这般品行低劣的人,自然不顾及仪态尊容。 撸起袖子,直奔楚潇潇冲过来,势必要好好教训教训楚潇潇。 楚潇潇没想到赵嫔来真的,养尊处优长大的相府大小姐,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惊叫着躲闪。 “别过来,赵嫔,你滚开,别碰我。” 赵嫔冷笑,抬起有力的大脚,一脚踹在楚潇潇的小腹上,“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赵嫔两只手左右开弓,从后一把抓住楚潇潇的头发,直奔着门前的柱子撞去,另外一只手,逮住楚潇潇身上的软肉狠掐。 “贱人,敢辱骂本宫,辱骂齐王,本宫今天打死你,也算是个齐王报仇雪恨了。” 若不是因为楚潇潇,齐王也不会卧床不起。 楚潇潇捂着头发,失声痛叫,“啊,好疼,放开我,你这个泼妇吗,快放开我。” 她也是这样说,赵嫔就越生气,“本宫好歹也是你的婆母,你这样和我说话,真是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小畜生,今日,本宫就代替你娘,好好教教你何为礼义廉耻。” 赵嫔不顾伤口的疼,抓住楚潇潇的脑袋,玩命地往柱子上撞,一口一个小贱人,怒不可遏。 太监宫女想要上前阻拦。 权叶辰抬手示意他们滚远点。 太监宫女们只好作罢,乖乖退下。 整个齐王妃,最尊贵的,就是面前的太子殿下。 他们不听太子的,还能听说谁的! 权叶辰撩起袍子,转身坐下,宫女有眼力见,立即端上一杯六安茶,送到权叶辰面前。 于是,接下来的画面就是。 赵嫔抓着楚潇潇,玩命地往柱子上撞,嘴里骂骂咧咧,各种难以入耳的脏话层出不穷,宫女太监们羞臊不堪,都忍不住咂舌。 而权叶辰,一边悠闲品茶,一边欣赏着两人的闹剧,好似在街边看耍猴,悠然自得。 等楚潇潇还剩一口气的时候,权叶辰才开口,“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拉开赵嫔娘娘。” 太监:“……” 宫女:“……” 第一百二十章父王开心了,就舍不得打我了 就在宫女太监们冲上去,拉开痛下狠手的赵嫔,顺带着解救出差点性命不保的楚潇潇之时。 皇后内院中。 醒来不久后的梦黎,也遇到了麻烦。 宫女来传消息,说是十公主身子不适,请梦黎快去瞧一瞧。 隆宗帝的万寿节将至,各国使臣纷至沓来,十公主必须尽快好起来,隆宗帝有意在寿宴上,为十公主挑选佳婿。 陛下口谕,梦黎不敢怠慢,跟着宫女往十公主的寝殿走。 昏睡了三日,再一次出门,能感觉到皇宫各处的变化。 四处张灯结彩,为隆宗帝即将来临的万寿节做准备。 往来的马车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珍宝,应该是各国献给隆宗皇帝的朝贡贺礼。 偶尔,还能看到几个蓝眼珠,高鼻梁的异域人,腰上系着腰牌,由内务府的太监领着,去向他们的住处。 好家伙,只是睡了三天而已。 外面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她都错过了。 猛然间,有种恍若隔世的错愕感。 梦黎好奇地四处打量,不错!和上一世的万寿节装扮差不多。 或者说,皇家万寿节,一直以来都是由吏部和内务府操办,有明文规定,历朝历代都差不多。 梦黎东张西望,跟着宫女的步调往前走,然而走着走着,梦黎发现不对劲儿。 越走越偏僻,能见到的人,也越来越少。 梦黎前后两世都很少进宫,即使进宫,也有宫人带领。 对于宫中的路线,她并不熟悉。 但十公主身体抱恙,皇后衣不解带地照拂着,太医院的太医们,更是连轴转,一天十二个时辰待命,不敢有丝毫懈怠。 因此,去往十公主宫殿的路,不应该这般安静。 梦黎体内残留的毒素,还未完全化解,脚下虚浮,冷白的手缓缓拔下发钗,想要逼问来传信的宫女,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来谋害她! 然而,不等她出手。 “娘!” 一道身影,如同脱了僵的野狗,快速扑倒梦黎怀里,咧开大嘴哭嚎道:“娘,宏儿终于能见到你了。” 梦黎默默仰起头,看向比她好高出大半头的青年。 这尼玛谁啊! “娘,宏儿好想你。”青年轻而易举地将梦黎高高举起,原地转圈圈,“芜湖!宏儿好开心!” 梦黎的脑袋,本就晕乎乎的,被抱着装了十几圈后,愣是没忍住,捂着喉咙,狂吐不止。 “呕——!” “娘亲,你怎么了?”青年吓得畏手畏脚,看着梦黎痛苦呕吐的样子,如同做错的事的孩子,懊悔地攥着拳头,狠敲自己的脑袋。 “都怪宏儿,是宏儿不好,娘亲又要死了。” 都是因为他,娘亲才会死掉。 父王知道了,一定饶不了他。 完了。 完了。 他又要被丢进野狼窝里了。 “不要啊,不要啊!”青年捂着脑袋,缓缓缩成一团,不知是痛苦,还是害怕。 等梦黎吐完了,撑着膝盖站起身,看见一个人喃喃自语的青年,不禁诧异。 这货是什么情况? 不等她弄清楚,带她来的宫女,已经没了踪影。 “人哪?” 大白天的,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然而,任凭她叫破喉咙,偷偷溜走的宫女也不会去而复返。 “丫的,还是被算计了。”梦黎扶额。 刚才就看那宫女脸生,但她说自己是皇后身边的人。 皇后身边伺候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她不可能每个都见过。 听闻和十公主有关,人命要紧,她没有多想,就跟着来了。 好家伙! 被丢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界! 梦黎深知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四处杂草蔓延,树木枝繁叶茂,显然是没人搭理过。 最前方有个破败的红木门,大片大片的掉漆,不知经过多少年的风吹遇到,但门上的门栓依旧完好无损。 现如今,四周能喘气的,除了梦黎自己,就剩下蹲在缩成一团的青年。 梦黎走过去,用鞋尖踢了踢对方,“喂,傻大个,你知不知这儿是什么地方?咱们怎么出去?” 听到梦黎说话后,青年止住哭声,抬起湿哒哒的大眼睛,错愕地看向梦黎,“娘,你没死?” 梦黎:“……” 这是什么问题?彡彡訁凊 让她很难回答! “我没事,我也不是你娘。” 俗话说有奶便是娘。 她也没奶啊! 再说了,看对方的年纪,显然比她要大。 梦黎没兴趣但别人的娘,严肃问道:“说正经的,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要好了,娘亲没死,娘亲没死!” 青年抹了把流出来的鼻涕,举起手,原地蹦跳欢呼,像极了山林里的野猴子。 “……”梦黎再一次被震惊了。 “傻大个,有话好好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再说最后一遍,我不是你娘!”梦黎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傻大个却不管,只要娘亲活着的就行,他心满意足地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跑过来,再次抱住梦黎,“娘亲,宏儿要一直和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说着,亮起自己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个勾,娘亲就不能抵赖了。 梦黎精神疲惫,不想和傻大个玩小孩的把戏。 “还是靠自己吧。” 脑子缺根弦的傻大个靠不住! 于是,接下来的画面,就是梦黎走到哪里,傻大哥就跟到哪里,像条尾巴似的,甩不掉。 梦黎想要原路返回,可是绕了一圈,彻底迷路了。 “我刚才……是怎么进来的?” 这里面怎么像迷宫似的,完全找不到头绪!!! 梦黎无奈,只能放出袖中的寻路蛊,寻着气味探探路。 红唇轻启,口念咒语。 黑色的蛊虫,迈着灵活的爪子,从梦黎袖中爬出来,爬到梦黎指尖后,乘风飞去。 梦黎自需站在原地,静静等待即可。 “娘亲,你好厉害。”大个子拍手叫好,以为梦黎会变戏法。 “娘亲,你教教宏儿好不好,宏儿也想变给父王看,父王开心了,就舍不得打我了。” “父王?” 梦黎错愕回头,看向兴致昂扬的傻大个,“你也是王子?” 在苗疆,阿赤王是最高领袖,也是梦黎的父王。 看来傻大个出身不低,居然也是个王子! 下一瞬。 一只毒箭破风而来,箭羽簌簌作响。 梦黎耳廓动了动,察觉有危险后,忙闪身躲避,一个利落的后空翻,瞬间和毒箭拉开距离。 等梦黎单手撑地站稳时,才发现毒箭不是奔着她来的。 噗-! 毒箭贯穿傻大个眉心,扎入远处的梨花树上,震落一地白色落花。 傻大个没有医治必要,当场毙命。 第一百二十一章太子妃,你站住! 墙角的黑影一闪而过,在梦黎看过去的瞬间,利落地转身逃之夭夭。 根本不给梦黎追捕的机会。 “傻大个!” 梦黎惊慌跑过去,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毙命的傻大个。 一米九几的大活人,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忽然间被毒箭刺穿脑袋,血溅当场。 这冲击感太强烈。 傻大个死不瞑目,眉间的血窟窿太过刺眼。 梦黎瞥了眼地上的毒箭,此地只剩下她和傻大个的尸体,傻大个死的蹊跷,凶手逃之夭夭,一切死无对证。 梦黎察觉出异样后,不敢继续待下去,立即转身走人。 “太子妃,你给哀家站住!” 一阵脚步声匆匆赶来,好似早就预谋好了,一直蹲在某处,只等着抓准时机才冲出来。 头戴凤冠的太后,身后簇拥着一众人等,势必今日要让梦黎身败名裂。 梦黎当然不会睁眼往陷阱里跳,无论如何先跑掉再说,然而,不等她脚底抹油,一把把刀已经架在她脖子上。 “大胆太子妃,陛下万寿节将至,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毒杀安庆王府世子。”太后言之凿凿地骂道。 姗姗来迟安庆王妃,见到倒在血泊纵横的世子,吓得脸色惨白,顿时惊叫一声,“宏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太后走到安庆王妃身边,大义灭亲道:“哀家身为太后,没有管教好太子妃,助纣为孽。平日里太子妃嚣张跋扈些也就算了,今日竟敢在皇宫内公然行刺世子,哀家闻讯赶来,为时已晚,太子妃已经动手杀害了世子。” 梦黎感叹太后好演技,情不自禁想竖起大拇指! 紧接着,忽想起那日在浮云寺里听到的密谋,梦黎算是明白了。彡彡訁凊 太后口中的替死鬼,原来就是傻大个! “太子妃,宏儿从未招惹过你,你为何要杀他!”安庆王妃挤出几滴眼泪,神情哀伤地看向梦黎。 梦黎临危不惧,抬起下巴尖,指了指太后,“问她。” “事到如今,太子妃还如此冥顽不灵。”太后眯了眯眼道:“安庆王妃,太子妃蓄意谋杀世子,哀家绝不姑息养奸,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子妃杀人也必须偿命,哀家将太子妃交给你,要杀要剐悉听尊卑。” 这一次,梦黎就算有免死金牌,也难逃一死! “老太婆,别惺惺作态,你说我杀了世子,你有何证据?”梦黎反唇相讥道。 “证据!梦黎,你真是可笑,人都死了,你向哀家要证据!”太后笑着摇头,从未见过像梦黎这般厚颜无耻的。 “人死了,也不一定就是我杀的。”梦黎面色沉静,一双冷眸好似九天玄月,冰冷至极,“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凶手,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用头发丝想都知道,太后没安好心! “放肆!你竟敢攀扯哀家,真是胆大妄为,目无尊长。”太后愤怒之余,眸光闪动,正是因为梦黎说了实话,她心虚了。 梦黎看向安庆王妃,“王妃也知道,我和安庆世子之间,并无仇怨,我放着太子妃不当,为何要杀人?” 杀人放火,都是有动机的。 她身为太子妃,一不缺钱,二不缺名利,为何要铤而走险,陷害头脑和寻常三五岁婴孩一样的世子? 这背后显然是被栽赃陷害了! 安庆王妃捻着手帕,余光瞥向太后,心腹大患已除,前任王妃留下的孽种死翘翘了,日后安庆王世子的位置,就要落在她的毅儿手中。 她和太后两相联手,各取所需。 她不想说太多,费口舌的活儿,全都推给太后。 “太后娘娘,安庆王府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世子是先王妃留下的唯一血脉,在皇宫横死,若不给我们王府个合情合理的说法,我们安庆王府可不依。”安庆王妃捻着手绢,装模作样地抹眼泪。 心安理得地扮演着受害者,冷眼旁观梦黎和太后互撕,坐收渔翁之利。 “安庆王妃,你莫要心焦,只要哀家还有口气,定会为世子讨回公道,大不了,一命抵一命,陛下向来公正严明,此事极其恶劣,不会纵容太子妃的恶毒行径。” 太后抿了抿唇角,振振有词,越说越有底气。 实际上,她早就料到梦黎会死不认账,幸好她早有准备。 “梦黎,别以为哀家上了年纪,耳聋眼花,刚才你和世子在此地偷情,哀家带人赶来,你为了撇清关系,反手杀了安庆王世子,哀家全都看在眼里,哀家带来的人,也全都看见了,你休想抵赖。” 太后的人,自然和她一条心,从上到下,都是同一根舌头,自然不会向着梦黎说话。 “世子神志和孩童一样,别说偷情了,他知道女人是什么吗?”梦黎讥讽道。 这个理由太粗鄙,实在令人难以信服。 真是佩服太后,堂堂太后口中,竟然会说出这等无稽之谈。 太后不急不慢,挥了挥高贵的手,“来人,把红梅带上来。” 随后,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 梦黎一眼就认出,这个名叫红梅的宫女,就是带她来此地,后又凭空消失的宫女。 “启禀太后娘娘,是太子妃听说祝寿的使团,陆续来到京城,太子妃耐不住寂寞,让奴婢带她出来走动,半路上,太子妃瞧上了世子殿下,强迫奴婢陪着尾随到此地,太子妃居心不良,对痴傻的世子上下其手,口出污言秽语,实在难入耳。 奴婢为了皇家颜面,不堪太子妃做出对不起太子殿下的丑事,趁着太子妃纠缠世子之际,快速跑走,去找您主持公道,没……没想到,太子妃为了掩盖自己的恶行,竟然杀了世子一了百了。”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梦黎差点都要信了! “认证物证具在,太子妃,你还有什么可以辩驳的?”太后声音激动昂扬,嘴角上勾,压抑不住的兴奋。 她设了这么大一个局,梦黎无处可逃。 唯有死路一条。 小贱人,和哀家斗,你还嫩这点。 哀家在后宫里摸爬滚打的时候,你还没从娘胎里爬出来那! 第一百二十二章不是自己亲生的,果然不心疼。 “世人都知道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淡薄,前些日子,太子还要把太子妃赶出东宫,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岔子,东宫失火,太子妃和太子入宫小住。 奴婢没记错的话,太子入宫之后,好几日没去瞧过太子妃,想来,太子妃是……不甘独守空房,才会,...会对痴傻的世子动手。” 红梅字字句句,全都是栽赃陷害。 梦黎失笑,她一连睡了三天三夜,狗屁独守空房! “红梅,你这个宫女,并不是伺候本太子妃的,也不是进近身伺候太子的,但却记着太子多久没去看过我?本太子妃该夸你多管闲事记性好,还是说,你贼心不死,早就背地里觊觎太子!” 宫女觊觎太子,可是僭越大罪,要被株连九族的。 “奴婢没有。”红梅矢口否认,“奴婢没有旁的心思,天地日月可鉴。” 说着说着,枪头莫名调转到自己身上,红梅惊慌错愕,这和她预想中的不一样。 “人心隔肚皮,你说没有,谁信啊!要不,你把心挖出来,我看看?” 太后想要弄死梦黎,梦黎提前知道太后的计谋,心中已有成算。 想要拆穿太后的阴谋,红梅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太子殿下是主子,奴婢本本分分,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红梅眼神疯狂闪躲,不安地捂着心口。 她只是帮着太后诬蔑梦黎的,不料想,被梦黎抓住了话中的不妥之处。 宫规森严,她可不想剖腹挖心来自证清白! “本太子妃看你这贱婢居心不良,恶意污蔑本太子妃,既然你惦记着太子,不如帮本太子妃洗干净脖子,即刻让太子下旨砍掉我的脑袋,把太子妃之位拱手让你怎么样?”梦黎不紧不慢地讥讽道。 “太,太子妃说笑了,奴婢卑贱,怎能配得上太子,太子妃别取笑奴婢了。”红梅一个劲儿磕头,声音颤抖,大庭广之下,羞愧难当。 梦黎狡诈,三言两语,就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红梅心有余悸,方寸大乱。 不远处的安庆王妃,扶着发髻,旁观着梦黎和红梅的较量。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世子已经死了,她做梦都能笑醒。 至于被扣上黑锅的梦黎,究竟能不能洗刷冤屈,她并不关系心。 相比之下,太后就没有她这般轻松的心态。 见红梅败下阵来,忙站出来道:“太子妃,你莫休要乱攀扯,你和太子夫妻感情不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满皇宫都知道。” 若权叶辰对楚潇潇无情,今日一大早,权叶辰也不会陪着楚潇潇,一同去齐王府。 同时,正是因为权叶辰不在,她才会好动手,让梦黎措手不及。 “我们夫妻感情是否不睦,和太后无关,但本太子妃没杀人,不会任由你泼脏水。”梦黎阴狠道。 太后不屑轻笑,此刻的梦黎,格外的可笑。 嘴硬没有用。 梦黎已是案板上的肉,任她宰割罢了。 “太后诬赖我对世子意图不轨。”梦黎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灵机一动,编瞎话谁不会,只要有嘴,还不是张口就来。 “太后娘娘久居深宫,没有太上皇滋润,孤单寂寞冷,和世子偷情多年,不巧今日你们二人辛苦耕耘之际,被本太子妃撞破,太后娘娘恼羞成怒,杀了世子后,又想栽赃本太子妃,我的天老爷啊,你可要开开眼啊,不能让杀害世子的凶手逍遥法外啊!” 梦黎故意拔高音调,生怕在场的人听不见。 “梦黎,你疯了!” 太后浑身颤抖,戴着红宝石戒指的手,指向梦黎做戏的脸,“哀家可是皇太后,你恶意造谣,口出污秽之言,哀家不用回禀皇帝,现在就能杀了你。” 什么孤单寂寞冷! 什么偷情多年! 什么辛苦耕耘!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这辈子,从来没人敢和她这样说话! 梦黎无所谓地瞥了瞥嘴,看着怒火攻心的太后,心里乐开了花。 没错。 她就是要把水搅浑! 有锅大家一起背,都别想好过! “梦黎,哀家真是小看你了,你不仅能杀人灭口,还敢对哀家不敬,好,真是太好了。”太后老脸通红,不只是被气的,还是害臊了。 “哀家多看你一眼,就浑身不顺畅,贱人,哀家要杀了你。” 随后,抬手示意侍卫们动手。 众侍卫正欲动手,锃瓜瓦亮的刀刃,吹毛立断,齐齐砍下,保准血肉横飞。 梦黎脊背笔挺,神色淡漠,抬手打个响指。 出去探路的蛊虫,快速飞回来,芝麻粒大小的蛊虫,迎着刀刃倒影的冷光,震动着翅膀,电光火石般,装出一道虚影,不留情面地穿过侍卫们举刀的掌心,带出一串串猩红狂妄的血线。 “啊!我的手。” 痛呼声,伴随着一把把刀落地的脆响。 众侍卫们纷纷捂着自己被贯穿的右手掌心,原地嚎叫。 蛊虫抖干净身上的血污后,乖巧地落在梦黎肩头。 目睹全过程的太后,险些站不稳。 “贱人,那……那是什么邪物?” 好可怕! 梦黎偏头,看向趴在她肩头休息的蛊虫,笑道:“没什么,太后何必大惊小怪,一只虫子罢了。” “你骗人,虫子怎会如此厉害!”太后惊愕,看向梦黎的眼中,多了几分惶恐不安。 如果下一秒,梦黎让那只虫子来杀她,可怎么办? 安庆王妃揪着帕子,笑着打圆场,“太子妃,你冷静,千万别冲动。” 别人怎么样,与她无关。 那虫子邪乎得很,万万不能招惹。 幸好她刚才管住自己的嘴,没有乱说话,梦黎应该不会对她动手吧…… 接下来,梦黎确实没对她动手,转身捡起地上的毒箭,打量着箭尾出的特殊标记,心中已有谋算。 蛊虫飞到红梅脑袋上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动不动,像块木头。 明明那只虫子什么都没有做,但她似乎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被穿破脑袋的感觉。 此刻,她从头到脚酥酥麻麻的,大气不敢喘。 躺在地上惨死的世子,死不瞑目,脑门上的破洞鲜血淋淋,她是不是也要变成那样了…… “太子妃,奴婢……我……” 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想说自己是被太后威胁的。 她一个宫女,谁抬一脚都能把她踩死。 若非太后威逼利诱,她怎会和梦黎为敌…… 梦黎迈步向前走着,纤细白皙的手指,点了点红梅冷汗连连的眉心,皮笑肉不笑道:“别害怕,更可怕,还在后头那!” “太子妃,你要做什么?” 红梅方寸大乱,直楞楞地看向梦黎。 此时此刻,只求能活着,不敢有其他奢求。 “是太后,是太后让奴婢借皇后娘娘的名义,把你骗出来,明知道世子在此,故意让你们相遇。太子妃,你想知道什么,奴婢全都可以告诉你,求您放奴婢一马,奴婢定以您马首是瞻。” 红梅磕头求饶,生死面前,说出口的话,才知道说实话保命。 “红梅,你给哀家闭嘴,明明是太子妃不知检点,蓄意勾引世子,和哀家无关。” 太后也急了。 该死的红梅,骨头软,关键时刻出卖她。彡彡訁凊 这让她如何收场! “红梅,继续说。” 梦黎摆弄着殷红的指甲,前几日用凤尾花调色染的,色泽透亮,薄厚得宜,看起来很是不错。 红梅见有立功赎罪的机会,吞了口口水,继续说道:“太后给了奴婢两块金元宝,让奴婢咬死您不放,奴婢目光短浅,贪财虚荣,编出您垂涎世子,又杀了世子的谎话,奴婢猪油蒙了心,有眼无珠,太子妃,奴婢知道错了。” 这一切,梦黎都猜到了,只不过是想让红梅当众说出来而已。 太后听完,脸色差到极点。 身后站着的安庆王妃,也明显的不安,红梅再说下去,岂不是要把她也供出来。 不行。 她必须阻止。 “太子妃,人死不能复生,天妒英才,世子天不假年,人早早就去了,咱们也别争论谁对谁错,尽快让世子入土为安才好。” 安庆王妃笑得谄媚讨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要捂梦黎的嘴。 梦黎想起傻大个,也就是刚刚死掉的世子殿下,他说过,自己的生母去世了。 那么,面前这个,应该是安庆王的续弦。 不是自己亲生的,果然不心疼。 第一百二十三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事情快水落石出了,安庆王妃怕引火烧身,将继子的死置之度外,一心只想尽快平息局面,息事宁人。彡彡訁凊 和方才哭哭啼啼,想要梦黎给个交代的时候,大相径庭。 前后对比如此强烈。 梦黎险些都要怀疑,是自己眼花,还是世事太无常。 原本还不知道太后和安庆王妃的勾当,凭借安庆王妃刚才的一段话,梦黎可以断定。 她和太后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东西! “安庆王世子,也是公侯王爵,他的死,不能草草了事。”梦黎态度坚决。 这让安庆王妃很是棘手。 “太子妃,你不知情,世子向来不受宠,就算她真是你杀的,我家王爷知道了,也不会重责。” 听到这话,梦黎心凉了半截。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亲儿子死了,亲爹都不在意! 这是什么人间极品。 “太子妃是祥瑞福星,世子他是灾星,是祸害,王爷狠毒了世子,若是知道世子死了,也能松口气了,八成还要来感谢太子妃出手相助。”安庆王妃娇笑讨好道。 她的话太刺耳,梦黎真想一巴掌呼死她和安庆王。 上一世,她和孩子们一起命丧黄泉。 如今看来,也是件好事。 如果她死了,留下两个孩子,日后权叶辰娶了新太子妃,如果她的两个孩子像世子一样苟活于世。 她就算死了,也会一脚踢开棺材板,从坟里爬出来,手撕了虐待她孩子的渣男贱女!!! “太后说得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世子已死,本太子妃既然在场,亲眼所见,就不会袖手旁观。” 梦黎亮出自己要把事情管到底的态度,随后拎起战战兢兢的红梅,另一只手攥着毒箭。 “几位也别闲着了,一起去太极殿,咱们掰扯清楚。” 听说要去找隆宗帝。 太后和安庆王妃蔫了。 想要劝梦黎收手,然而,梦黎正眼都不赏她们一个,拉扯着红梅,大步走远。 安庆王妃紧张的手脚发麻,走到太后身边,跺脚道:“太后,这可怎么办啊!” 偷鸡不成蚀把米。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忙活了这么久,费尽心机,到最后,全都要栽到梦黎手里。 得不偿失啊! 太后故作镇定,摆出太后的款儿,理了理衣襟,“怕什么,有哀家在,谁敢为难你我。” 话虽如此说,但安庆王妃却看见太后鬓角的冷汗珠子…… ...... 常嬷嬷急忙赶来禀告,皇后一心照顾的十公主,听到梦黎出事的消息后,顿觉不可思议。 “皇后娘娘,太子妃她们,正在赶往太极殿,您快去看看吧。”常嬷嬷道。 十公主咽下药丸,接话道:“母后,不能让太后欺负嫂子,你快去帮帮她。” “嫂子?” 皇后坐在床头,诧异地打量着十公主。 她这个性格骄横的女儿,不是一直不承认梦黎是她皇嫂的身份吗?怎么突然转性了?十公主脸颊蔓上一团红晕,低头看向日渐消瘦的自己,“母后,嫂子为了救我,甘愿服毒,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除了父皇母后和亲哥,这世上,再难找出这般真心对待她的人了....... “乐清,你体内的毒解了,脑子也知道转弯了。”皇后眨了眨眼,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听到十公主说出这样的话。 十公主抿着唇角,劝道:“父皇万寿节之前,女儿不出去见人,嫂子救过我许多次,我不方便出面,你就帮女儿还嫂子的人情吧。” 皇后道:“不用你说情,梦黎是本宫的儿媳妇,太后和楚家横行,本宫需要梦黎,定然不会亏待她。” 帮梦黎,就是帮她自己。 “你好生歇着吧,母后去去就回。” 皇后帮十公主掖好被角后,领着常嬷嬷,快步赶到太极殿,但是,她并不知道,梦黎正酣畅淋漓地厮杀着,根本不需要她的帮助。 ........ 隆宗帝坐在龙椅上,疲倦地扶着额头。 御案上,一大堆奏折没有处理完,太后和梦黎闹出人命官司,送到他面前,让他断案。 当他听到,死掉的人是安庆王世子时,隆宗帝立即瞪大眼睛。 “太子妃,你把说清楚,世子为何会死于非命!” 造孽啊! 安庆王世子是个傻子,脑袋不好使,生母死后,不受安庆王宠爱。 那是安庆王的家事,与外人无关。 但世子一个大活人,有生之年初次进宫,还没等太阳落山,人就死了。 这消息传出去,朝廷又要闹翻天。 “父皇,世子的死另有蹊跷,人命关天,父皇定要严查。” 梦黎不说,隆宗帝也不会草草了事 太后忙走上前,劝道:“皇帝,有什么可查的,安庆王妃都不计较了,赶紧通知安庆王,来把人带走,这件事就算完了。” 安庆王妃笑着附和道:“事出突然,怪不得其他人,陛下日理万机,就不劳烦陛下多操心了。” 隆宗帝听完两人的话后,反应和梦黎差不多。 这俩人魔怔了吧! 视人命如草芥? 竟这般儿戏! 梦黎不慌不忙,呈上手中的毒箭,“父皇,这毒箭的毒,是鹤顶红,见血封喉。” 就算射偏了,没射中要害。 世子也必死无疑 太监走过来,双手接过毒箭,碎步迈上台阶,送到隆宗帝面前。 “陛下,您请过目。” 隆宗帝不比梦黎,不认识各种毒药,但看到颜色黑紫的箭头,能断定这东西绝不是好东西。 “箭尾是环形,儿臣不常来宫中,也不知道宫中哪处的侍卫,能用此箭。”梦黎回禀道。 四四方方的皇宫,根据宫殿,划分出东南西北四大部分。 为了好区分,每一部分的侍卫穿着有明显不同,所用的佩刀和弓箭,也有细微区别。 然而,环形弓箭,并非皇宫侍卫所用。 认真说来,它出自东宫。 “不可能。太子不会对世子动手。”隆宗帝当即断言道。 不是隆宗帝护犊子,是他相信权叶辰。 亲儿子是什么品行,他心里最清楚。 这种下三滥的事,权叶辰不会做。 太后见状,及时添油加醋说道:“不是太子,可能是贴身伺候太子的人,买通太子身边的人,借刀杀人。” 她在最开始策划的时候,惩治梦黎的同时,也是想要托权叶辰下水。 祖孙二人,向来是面和心不和。 皇帝如此偏袒太子,那她就另辟蹊径,话里话外往梦黎身上绕。 贴身伺候的太子的人,当然是太子妃梦黎。 除了她,其他人也不能算“贴身”伺候。 不料想,隆宗帝听完这话,完全没往梦黎身上想。 “太后说的有道理,一定是有贼人从中作梗。” 权叶辰身边的人,忠心耿耿,难免会出现个别害群之马! 他这个当父皇的,必然要帮权叶辰清理干净。 现如今,权叶辰还未登基。 若是将来坐上龙椅,身边还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宵小之辈,到时候,可就是棘手的大麻烦了。 太后搞小动作,梦黎也不闲着,对红梅使了个眼色。 红梅意会,刚要开口揭发真凶,太后如同炸毛的鸡,立即说道:“皇帝,哀家有办法还世子一个公道。” 闻言,梦黎满意地扬起眉角。 说实话,红梅一个宫女,红口白牙,直接指认太后和安庆王妃,隆宗帝不一定会相信。 就算信了,太后终究是太后。 母子情分在,一个孝字压在头上,皇帝不能把太后如何。 当然了,如果太后自己主动开口,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母后有何办法,但说无妨。”隆宗帝诚恳道。 话音未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太后身上,都想看她究竟能使出什么招式。 第一百二十四章有本宫在,还轮不到皇后胡闹 太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狼狈。 “皇帝,你事务繁忙,搜查凶手的事,不如交给哀家吧。” 自己查自己? 梦黎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 安庆王妃紧跟着附和道:“丧命的是王府世子,那就让本王妃也陪着太后一起查吧。”.33yqxs?.??m 梦黎咂舌,监守自盗,算是让太后和安庆王妃玩明白了! 隆宗帝能成为一国之君,自然不是等闲之辈,看出两人的不对劲儿后,旁敲侧击道:“太后和王妃,打算用多久的时间,查出行凶贼人?” 拿着查案的幌子,背地里糊弄事,这样的招式,隆宗帝见多了。 面对隆宗帝的质问,太后挤出一抹笑意,“宫中人多手杂,没有那十天半个月,怕是查不清楚。” 先把事情揽过来,然后,等事情热度过了,众人渐渐淡忘,到时候,在拉出一个替死鬼即可。 安庆王妃道:“太后娘娘所言甚是。” 隆宗帝显然不信两人的说辞,正犹豫着要不要让梦黎参与进来,从旁监督太后和安庆王妃时。 皇后和常嬷嬷主仆走进来。 “臣妾拜见陛下。” 见到是来人是皇后,隆宗帝忙道:“皇后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梦黎微微福身,对皇后行礼。 皇后颔首,婆媳俩算是打过照面了。 宫中的规矩多。 皇后心中再有不愿,也要走到太后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行礼问好。 “臣妾拜见太后。” 自从隆宗帝登基后,两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一直没撕破脸,维持着表面上虚假的婆媳感情。 但自从十公主落水那天起,太后和皇后算是彻底杠上了。 太后阻拦梦黎搭救十公主,无视十公主性命的场景,历历在目。 时隔多日,依然记忆犹新。 太后也不装了,不屑地瞧了皇后一眼,“皇后不忙着照顾十公主,来太极殿作甚?” 在她眼中,皇后和梦黎都是一样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皇后一再亲近梦黎,就是为了与她抗衡,借力打力。 皇后出身将门的,脑子好用的恨! “听闻世子突然过世,儿媳身为一国之母,坐镇后宫,不能坐视不理。”皇后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高台上的隆宗帝,毛遂自荐道:“陛下,搜查杀害世子凶手的事,还是交给臣妾这个国母吧。” 此话一出。 太后和安庆王妃皆是心里发虚。 “不行!”太后坚决道:“有本宫在,还轮不到皇后胡闹。” 皇后眨了眨眼,好笑道:“母后,儿臣怎么就胡闹了?” 她倒是要听一听,太后能不能说出花来! 太后轻咳一声,皇后和她水火不容,定然不能让皇后抓住她的小辫子。 “皇后要照顾十公主,还要为皇帝准备万寿节,哀家无事一身轻,还是让哀家来吧。” 安庆王妃眼珠乱转,事态朝着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越来越不受她控制。 一个太子妃,就够难对付了。 又来一个皇后。 安庆王妃抓耳挠腮,世子横死的喜悦,没有持续太久,如今只剩下恐慌..... 幸好她和太后联手,不至于太被动。 然而,最可怕的是,也是她和太后联手。 万一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太后定会破釜沉舟,牺牲她,保住自己的好名声。 “皇后娘娘,您是尊贵的人,就别沾手人命关系了,太后娘娘说得在理,还是陛下的万寿节更重要。” 安庆王妃笑呵呵说完后,皇后面色不该,转头看向梦黎。 “太子妃品行贵重,和本宫历练多时,陛下,您这次万寿节,就交给太子妃操办吧。” 梦黎:“……” 皇后提前也没和她商量商量,突然把操办万寿节的差事,扣到她头上。 梦黎很是措手不及! “太子妃年轻,怎能操办皇帝的万寿节,皇后,哀家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太后斥责道。 万寿节,简而言之,就是皇帝过生辰。 地方的亲王,各国的使臣,满朝文武,皇室宗亲,带着奇珍异宝,全都来到京城,为隆宗帝的过生辰。 往小了说,是隆宗帝与万民同乐。 往大了说,事关多国邦交往来,牵扯到朝政,马虎不得。 隆宗皇帝也没想到皇后如此冒进,竟然会让太子妃接替自己. “皇后,要不还是算了吧。” 世子的命再重要,也没有朝政重要。 皇后打定主意,想要借这次的机会,好好地反击太后,自然不会轻易松口。 “相关事宜,臣妾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零碎小事,让太子妃处理即可,实在不行,还有常嬷嬷从中协助。” 紧接着又道:“太子和太子妃成亲后,关于两人感情的传言层出不穷,臣妾这个当婆婆的,管不了儿子和儿媳的私事,但是,太子妃是苗疆圣女,代表着苗疆千千万万百姓,臣妾之所以要让太子妃接手万寿节,也是想让阿赤王和苗疆民众,瞧一瞧,看一看,咱们大顺国重视太子妃。” 皇后有理有据,不紧不慢地说完后,目光柔和地看向隆宗帝。 隆宗帝沉吟片刻,想了好半晌,也没想到反驳的理由。 阿赤王是他的亲家,他这份面子,是卖给梦黎的,也是卖给阿赤王的。 “那好吧,如皇后所请,从即日起,太子妃筹办朕的万寿节。” 常嬷嬷在背后,推了推梦黎的后腰。 被皇后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梦黎,秒懂后,立即跪下谢恩,“儿臣多谢父皇,多谢母后抬爱。” 隆宗帝捋着胡须,笑道:“太子妃,虽说皇后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但你不能松懈,这次万寿节,事关重大,你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万万不能让朕丢面子。” 听完这话,梦黎顿感肩膀沉重。 莫名有种想要逃跑的想法,但是众目睽睽之下,隆宗帝金口玉言,覆水难收。 梦黎只好硬着头皮,回应道:“儿臣定竭尽所能,不让父皇母后失望。” 听到这话隆宗帝和皇后露出欣慰的笑容。 一旁的太后和安庆王妃,想死的心都有了。 因为,紧接着,隆宗帝宣布道:“太后年事已高,万寿节之前多加养精蓄锐为好,安庆王妃不是内宫中人,朕思来想去,还是让皇后独自彻查世子被杀一案,稳妥些。” 皇后勾起最佳得逞的笑意,行礼道:“多谢陛下恩准。” 太后则是双腿打颤。 完了完了。 多年来,她明里暗里没少刁难皇后。 两人势如水火。 皇后为了报复她,就算把皇宫从里到外翻过来,也一定会找到证据,搞死她! 第一百二十五章齐王死了 婆媳连心。 太后想的没错,皇后确实抱有这样的心思。 “........” 出了太极殿后。 梦黎和皇后分别之前,把红梅交给皇后。 “母后想知道的,她都会告诉您。” 皇后一颗七窍玲珑心脏,瞬间意会梦黎的用意,“本宫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儿臣告退。” 梦黎走过红梅身侧时,别有用意地扬起手,拍了拍红梅僵硬畏缩的肩膀。 红梅颤抖着身子,站在皇后面前,手足无措,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 “你放心,本宫不会杀你。”皇后目光狠厉地搜刮着红梅惊慌的面孔,“只要你帮本宫,本宫不仅可以让你下半辈子不愁吃喝,还能保你全家一世荣华富贵。” 闻言,红梅大喜过望,叩首道谢,“奴婢定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跟着太后这么多年,没混到太多油水。 只给了两块金元宝。 跟着皇后娘娘就不一样了,自己能风光之外,还能福泽全家。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皇后冷眸看着感恩戴德的红梅,没有过多废话,抬步迈下台阶。 “跟着本宫,边走边说。” 太后和安庆王妃如同惊弓之鸟,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太极殿的。 安庆王妃想要拦下皇后说说情。 然而,皇后雷厉风行,根本不给她软磨硬泡的机会,带上亲信下人,封锁宫门,没有顾忌地大肆搜查。 哪怕是只苍蝇,都休想逃出皇后的手掌心。 安庆王妃拉着太后的衣角,惊慌问道:“太后,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太后咽了咽口水,安庆王妃问她,她问谁去? 为今之计,只能自求多福了。 大不了,大不了....... 还有最后一招可用。 “你们去告诉陛下,哀家身体不适,旧疾复发,太医说要卧床静养,闲杂人等不许来打扰。”装病不见人这一招,屡试不爽! 皇后真查出来些什么,也拿她无可奈何。 “那我该怎么办?” 安庆王妃抓着太后不撒手,太后找到退路了,也不能忘记帮一帮她啊! 如果皇后真查到她头上,为了亲儿子能顺利承袭世子之位,设计杀害世子。 就算隆宗帝不治罪,老百姓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 太后焦头烂额,没闲心关心安庆王妃的死活。 “当初是你来找哀家,想让哀家帮你一把,如今事情快要兜不住了,你自求多福吧。” 对于太后而言,安庆王妃已经是无用之人。, 这次没能绊倒梦黎,是她的失误。 可惜啊可惜。 …… 另一端。 齐王府内。 狼狈的楚潇潇,发髻散乱,妆容被毁,跪在权叶辰面前,拿着帕子擦眼泪,哽咽道:“殿下一定要给潇儿做主。” 失心疯的赵嫔,差点用柱子撞死她! 宫女太监们拦着赵嫔,然不敢堵赵嫔的嘴。 “小贱蹄子,没打死你,算你命大。” 楚潇潇回眸,看向瞠目欲裂的赵嫔,“赵嫔,别以为我怕你,我可是楚家独女,你得罪我,就是得罪楚家。” 赵嫔听了这话,忍不住啐了一口。 齐王都那幅熊样了。 她儿子都快没了! 还怕什么楚家。 笑话! 赵嫔神情哀伤又愤怒,与此同时,下人急匆匆跑进来,禀告道:“赵嫔娘娘,齐王吐了好多血,刚才……太医说,齐王断气了。” 闻言,赵嫔一口气没喘匀,原地翻白眼,差点昏过去。 宫女太监们齐上阵,扶着赵嫔坐在,喂水扇风,才把赵嫔弄清醒。 得知齐王死了,楚潇潇暗道一声痛快,紧接着,请求权叶辰,“殿下,你说好的,会帮我,我不想成为齐王的遗孀,趁着齐王还有热乎气,快让他在和离书上按手印。” 她花容月貌的长相,才情一等一的好。 可不想下半辈子,盯着寡妇的头衔活着。 齐王死了,还有千千万万个好儿郎等着她。 更重要的是,没有齐王这个障碍,她和权叶辰的关系更近了。 只等除掉梦黎后,她便可以和权叶辰长相厮守,恩爱两不疑。33yqxs?.??m 楚潇潇美滋滋地谋划着,赵嫔听后,一刀捅死楚潇潇的心都有了。 “贱人,楚潇潇,你就是个贱人。” “本宫的齐王尸骨未寒,你就惦记着和离,天老爷啊,本宫造了什么孽,怎会摊上这样丧尽天良的儿媳妇。” 赵嫔做过什么孽,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权叶辰没有当即答应下楚潇潇的请求,而是起身,走去齐王的屋子。 齐王是什么人,他很清楚。 一个恨不得把自己活成八王的家伙,不会这么轻易死掉。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见权叶辰走开,楚潇潇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跟上。 “殿下等等我。” 齐王门前,一阵哀嚎。 太医们忙里忙外,斟酌着是继续救,还是派人回禀隆宗帝。 不是他们不尽力,而是齐王的病太邪乎。 他们想治,也苦于病情太怪异,无从应对。 医书还没翻完,齐王先嘎了…… 权叶辰掀开帘子,瞧着躺在床上,嘴角还沾着血污的齐王,脚步顿了顿。 楚潇潇跟来,也见到了这一幕,眼角眉梢抑制不住扬起笑意。 “太好了,齐王终于死了。” 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让楚潇潇浑身舒畅。 成亲以来,齐王没少刁难她,欺负她。 把千人骑万人睡的花魁,带回王府过夜,竟然要她这个当王妃的,亲自过去侍奉两人。 将她的尊严,踩在地上,无情的摩擦。 楚潇潇不是没想过对齐王动手,但是父亲不让。 每次见到脑满肠肥的齐王,楚潇潇就恨不得上去补一刀。 如今齐王死了,楚潇潇自认为重获自由,刚想要开口放声大笑之时。 齐王缓缓睁开清明的眸子,打量着乐极生悲的楚潇潇。 “王妃,你真是好狠的心,本王都死了,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啊!” 楚潇潇第一次见到诈尸,当即被吓得三魂少了七魄,闭眼尖叫着躲到权叶辰身后。 然而,权叶辰和齐王两兄弟,四目相对,皆是出奇的冷静。 齐王躺在床上,抹了把嘴角的鸡血,画风一转,邪笑着道:“太子,得知本王死了的那一瞬间,你是不是也特别开心?” 第一百二十章你这不没真死吗 权叶辰:“你这不没真死吗?” 假死没意思,如果齐王真想让他开心,大可以真死。 齐王眸中泛起阴寒,“太子还真是心直口快,半点不好加掩饰啊!” “齐王既然问本君,本君当然要实话实说。”权叶辰呛人的功力,也不是吹的。 “是啊,若是人人都想太子这般城市,本王可就真气死了。”齐王伪善地笑道。 权叶辰长年在战场,不喜欢弯弯绕绕,面对齐王,并无顾及,“既然齐王无事,本君就先带齐王妃离开了。” 齐王目送着权叶辰和楚潇潇离开的背影,暗自攥紧身上的锦被。 “站住,太子想走,本王不拦着,齐王妃必须留下。” 惊魂未定的楚潇,扭头潇抗拒道:“我才不要留下来,齐王,你休想赖上我。” 他们夫妻之间,感情差的一塌糊涂,没有留下叙旧的必要。 齐王歪歪斜斜地靠在床头,不怀好意地笑看着楚潇潇,“王妃,你别忘了,谁才是你丈夫。” 楚潇潇倒是想忘! “休想再戏弄我,我不会上你的当。”楚潇潇道。 被齐王戏弄的次数不少,吃一堑长一智。 她也学聪明了。 “太子殿下,我们走,不要搭理齐王。” 楚潇潇说着,就要伸手拉扯权叶辰。 权叶辰本能地抗拒,将手背到身后。 这个微妙的小动作,落在齐王眼中,不禁想笑,为了留下楚潇潇,继续亮出诱饵道:“齐王妃,你不想和本王谈一谈和离的事?” 又是这个借口。 不得不承认,楚潇潇很心动。 但她不是傻子。 知道齐王居心不良。 上一次,齐王就是用这个借口,骗她的,她满怀希望来到齐王府,可最后,不但没能拿到和离书,反而,险些被齐王讹诈上。 “齐王,我已经不相信你说的话,咱们不要再见面,我就当你真死了。” 以后,她的人生,只有权叶辰。 “王妃,你可真绝情。”齐王啧啧称奇,看着楚潇潇跑走后,脸上的笑意更甚。 是嘲笑的笑! 她还以为抱住权叶辰的大腿,就万事大吉了! 愚蠢。 等人都走后,藏在暗处的老妇,迈着谨慎的步子走出来,将她看出来的端倪,全盘托出。 “王爷,据老奴观察,齐王妃命不久矣。” 听到这句话,齐王不由诧异,看来他故意多和楚潇潇说话的间隙,老妇真拿出了看家本领。 “展开说说。” 老妇继续道:“奴婢能感觉到,齐王妃体内有致命的蛊毒。” 身为昔日圣女,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齐王拿着帕子,擦拭着嘴角的鸡血,“蛊毒!” 整个京都。 除了早年间归顺他麾下的无名老妇之外,只有权叶辰新娶的媳妇,有给人下蛊毒的本事! “太子妃不声不响的,没想到也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 老妇道:“齐王妃命不久矣,陛下万寿节前后,难逃一死。” 楚潇潇体内的毒,她再熟悉不过。 提到万寿节,齐王垂眸思考片刻会,抬腿从床上站起来,吩咐道:“你去帮本王准备一份大礼,父皇的万寿节,本王不能错过。” 老妇猜出齐王在打什么算盘,主子的事,她没有插嘴的权利,无声退下,去库房帮这挑祝寿的贺礼去了。 赵嫔哭哭啼啼赶来,见到安然无恙的齐王,止不住眼泪疙瘩,“我的儿,祖宗保佑,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这个当娘的也不活了。” 齐王拧眉,看向一惊一乍的赵嫔,教训道:“我的母亲是大顺国皇后,你一个妾室,不要乱说话。” 赵嫔闻言,哭的更凶了,亲儿子不认自己,没有比这儿更让人伤心的了。 “你是为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当初生你的时候,难缠血崩,为娘我险些……”这样的话,齐王听过无数次。 耳朵早就起茧子了。 赵嫔是他亲生母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但赵嫔卑微的出身,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痛点。 “你老实在王府待着,我会去向父皇请旨,准许万寿节之日,你和我一起入宫。” 齐王有自己的打算,赵嫔心情浮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不需要她做什么,只要赵嫔不添乱,他就要求神拜佛了。 “儿啊,你到底要做什么?”赵嫔不安地问道。 她知道齐王非池中物,也知道因为她不得宠,没有得力的母家傍身,才会连累齐王碌碌无为,处处被皇后一伙儿提防。 这么多年,她一直愧疚。 “太子妃早有预谋,本王顺水推舟,把事情闹大。”齐王眼底是志在必得的阴狠,“我不会一辈子都只是王爷,你也不会一辈子只是嫔位。” 他要往上爬,爬得更高,想得到更多。 对于他来说,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是帮他谋划大业的垫脚石。 赵嫔抹干眼泪,仰头看着胸怀大志的齐王,心中好生欢喜。 “娘支持你,儿啊,无论你做什么。” 齐王回眸,看向满目刚毅的赵嫔,顿了片刻后,还是心软了。 “来人,带母妃回去休息。” 其余的事,交给他就行。 ……. 离开齐王府后。 楚潇潇缠着权叶辰,想要一起入宫。 权叶辰没有答应,而是将楚潇潇带到附近的茶楼,开了一间包厢。 “说吧,把你所知道关于梦黎的一切,全都告诉我。”.33yqxs?.??m 店小二送来的茶水,楚潇潇还没来得及喝,权叶辰开门见上问道。 楚潇潇抿了口茶水,本想兜圈子,架不住权叶辰太过凶神恶煞。 她只好从实招来。 “太子殿下,我说过,太子妃不是圣女,是阿赤王从外面抱回来的野种,是有邪术的妖孽。阿赤王刚归顺,就把太子妃送来,显然是备有用心,不怕她做别的,就怕太子妃对陛下her皇后娘娘不利。” 权叶辰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略抬了抬下巴,“继续说。” 楚潇潇站着说话不腰疼,人嘴两张皮,谎话张口就来,“太子殿下,您之前怀疑太子妃和陪嫁侍卫有染,这事也并非只是传言,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不是太子妃授意,陪嫁侍卫也不敢和太子妃藕断丝连。” 权叶辰淡道:“太子妃的陪嫁侍卫,消失好一段日子了,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尤堇还有用,楚潇潇自然不会把人交出来。 于是,故意抹黑道:“保不齐,是太子妃把人藏起来了,她那种女人,什么是干不出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发誓 权叶辰煞有介事地说道:“本君也觉得太子妃并非善类,怪不得那个陪嫁侍卫,失这么久不露面,原来是因为他和太子妃狼狈为奸。” 见权叶辰相信自己的谎话,楚潇潇穷追不舍,继续道:“太子殿下,我有办法将太子妃和陪嫁侍卫一网打尽,只要太子殿下给我机会。” 好不容易回到权叶辰身边,她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让权叶辰彻底远离梦黎。 权叶辰转动扳指的手顿了顿,不急着问楚潇潇有何办法,而是好奇问道:“齐王妃,你说了这么多,本君倒是忘记问你,关于太子妃的种种,你又是从何而知?” 此话一出,楚潇潇瞬间通体冰寒。 “没记错的话,太子妃身在苗疆,长在苗疆,齐王妃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并未去过苗疆,怎会对太子妃的斑斑劣迹这般了如指掌?” 楚潇潇如鲠在喉,方寸大乱,“……殿下所言甚是。” 当然不能说自己也是重生回来的。 上一世,她凭借一己之力,假用权叶辰的名号,暗中杀了梦黎,以及梦黎肚子里权叶辰的亲骨肉…… 这要是让权叶辰知道了,她怕是也活不久了!! “齐王妃最好说清楚,要不然,本君无法信你。”权叶辰单手搭在身后,居高临下拷问着慌张无措的楚潇潇。 “我……我……” 楚潇潇转了转脑筋,扯谎道:“具体原因,不方便说,但是,殿下,这么多年,我对您的真心,您是知道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骗您,殿下若是还不相信,我……可以发誓。” 权叶辰淡道:“那就发誓吧!” 楚潇潇咽了咽口水,没想到权叶辰防备心这么重。 事已至此,如果她不发誓,就是心虚。 楚潇潇骑虎难下,为了大局,只好闭眼咬牙,竖起三根手指。 “我,楚潇潇,对天发誓,如果所言有半句虚假,甘愿众叛亲离,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权叶辰还算满意,楚潇潇亲口许的愿,他定会帮她实现。 “好,你继续说吧,有什么办法能揪出太子妃和陪嫁侍卫的奸情。” * 皇后带人,跃过侍卫们的住处,径直来到太监们扎堆的小巷。 巷子在浣衣局后面。 偷懒的太监,吃酒打牌逗乐子。 皇后凤驾到来后,太监们齐齐跪地请安,“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迈步从太监身边走过,在红梅的引领下,来到一座不起眼的屋前。 “娘娘,帮太后射杀世子的,就是这屋子的主人,宋公公。” 皇后捏着手绢,抵在鼻前。 刺鼻难闻的气味,让她很不适。 “来人,把门踹开。” 侍卫们得令,三步并成两步,走上前去,抬腿踹开弱不禁风的房门后,骚臭味扑面而来,更加浓郁。 皇后皱着眉头,退后两步。 若不是今日来搜查,她还不知道宫里还有这种地方。 又脏又乱,和富丽堂皇的皇宫格格不入。 如同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蟑螂臭虫,突然发现后,只会觉得恶心反胃。 侍卫们秉着一口气,袖子堵在鼻子前,快步走进去,将人拖出来。 红梅上去辨认,“娘娘,就是他,我之前在太后娘娘宫中见过。” 皇后眸光低沉,打量着耷拉着脑袋的宋公公,“把头抬起来,本宫看看。” 与此同时,侍卫们从房间内,搜出夜行衣,东宫独有的弓箭,以及一瓶鹤顶红。 铁证如山,宋公公无从抵赖。 本以为背靠大树好乘凉,没想到太后不靠谱,竟然这么快就被逮住。 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好大的狗胆,射杀世子,罪无可恕,你就等着被满门抄斩吧。” 宋公公苦笑,“不怕皇后娘娘笑话,奴婢早就家破人亡。” 就算皇后想要大开杀戒,也要有人能给她杀才行。 若非无依无靠,孤苦伶仃,谁愿意断子绝孙,入宫身净当太监! 皇后听出他话中的凄凉,不由多问了一句,“幸好你爹娘早死了,要不然,见到你助纣为孽,干出伤人性命的丑事,定然恨不得亲手打死你出气。” 她是个直爽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更何况,她也是个当娘的人。 宋公公和权叶辰年纪相仿,身份天差地别,但在她眼中,都是孩子般的年纪。 跟着谁混不好,非要跟着太后! 自寻死路! 男子汉大丈夫,风华正茂之年,理应厉兵秣马,驰骋疆场,为国效力才对。 “要怪就怪我自己不成器,皇后娘娘要杀要怪,奴婢悉听尊便。”宋公公视死如归,当他拉开弓箭,瞄准世子那一刻,就注定了没有回头路。 皇后不会悲悯一个杀人凶手,“等到了陛下面前,你交代出指使你的人是太后后,本宫自然会让你如愿去死。”33yqxs?.??m 人头送到安庆王府,以儆效尤。 侍卫们伸手要将宋公公拖走的同时,“皇后娘娘,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奴婢还有最后一句话想对您说。” “住口,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皇后娘娘讨价还价。”侍卫骂道。 皇后也认为他是故意拖延时间,贪生怕死,并不想多加理会,挥手示意将人带下去,别浪费时间。 红梅快步走道皇后身边,低声耳语道:“娘娘,这个宋公公,在太后身边伺候过一段时间,兴许知道些什么。” 皇后诧异偏头,看向一脸认真的红梅。 她的记忆不差,刚过四十岁,还不至于老眼黄花,如此说来,确实觉得宋公公眼熟。 从前,应该在永寿宫见过几面。 一个太监,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皇后并没放在眼里,因此印象不深。 红梅不敢直视皇后锐利的目光,太过骇人,让人不寒而栗,“奴婢不敢欺骗娘娘,请娘娘明鉴。” 皇后掂量着红梅也没胆子欺骗她。 听闻,宋公公一箭射穿世子的脑袋,箭无虚发,看样子,应该是个有底子的。 她出身将门,能文能武的奇才见过不少。 但会武功的公公,还真是少见。 如今是绊倒太后的大好时机,挖出的消息越多,对她越有利。 思及此,皇后收敛目光,沉静道:“把人放开。” 闻言,侍卫们纷纷撒开钳制宋公公的手。 “有话赶紧说?你若敢有半句虚言,本宫定将你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第一百二十八章太子妃的姑姑,熙悦圣女 宋公公对皇后重重地磕头,随即,艰难抬头。 “娘娘,奴婢临死之前,只想告诉您,小心太后,丽娘和太后过从亲密,两人绝非善类。” 特别是丽娘。 她的来历神秘,不知乘了那阵东风,攀上了太后的高枝。 皇后知道丽娘是何方神圣。 上一次和十公主在御花园发生争执,被十公主推下水的瘦弱女人。 后来,梦黎想要追究,太后却站出来力保她。 看模样,是个狐媚子,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子邪气。 皇后最看不惯这样的女人。 没想到,教养出众的楚倾君,竟然会喜欢这种低贱货色。 所谓青年才俊,品位也不过如此。 要不是十公主一直对他心有所属,她早就不客气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大胆说出来,本宫酌情考虑,可以向陛下求情,饶你一命。” 宋公公抿着嘴角,沉默片刻后,并非贪生怕死,只是在死前,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公之于众。 “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丽娘是陛下的龙种。” 这句话,如同一声巨雷,在皇后头顶炸响。 “造谣陛下,你胆子不小啊!” 侍卫一脚踹在宋公公胸口,大声骂道。 “娘娘,这人居心叵测,您千万别相信他说的话,娘娘和陛下夫妻数十载,无论皇子还是公主,全都养在后宫,那个名叫丽娘的女人,不仅娘娘从前没见过,卑职们更是闻所未闻,她绝不可能是陛下的骨肉。” 侍卫的话,也是皇后的所思所想。 丽娘怎可能是隆宗帝的骨肉! 宋公公嘴角流血,手捂着胀痛的胸口,痛苦地喘气道:“娘娘,奴婢没有说谎。” 随即,皇后看向久在太后身边伺候的红梅,疾言厉色地问道:“你来说!” 红梅不堪皇后的威亚,当即跪下,娓娓道来,“丽娘是否是陛下的骨肉,奴婢不知道,但宋公公说丽娘和太后早有苟合,此言非虚,就连丽娘能接近楚侍郎,也是太后默许的。” 事到如今,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红梅彻底抱住皇后的大腿,自然是竹筒倒豆子,知道什么,全都说出来,生怕惹怒皇后。 * 梦黎漫不经心地翻看着礼单,初来乍到,让她安排隆宗帝的万寿节,这可真是要了她的命。 幸好有常嬷嬷这个宫中老人,从重调度,有条不紊。、 梦黎无事一身轻,不怕常嬷嬷阴自己,翘着二郎腿,无聊地打发时间。 翻着翻着,看到父亲阿赤王的名字。 “苗疆为贺隆宗帝万岁千秋,阿赤王携苗疆万民,特送上苗绣三百匹,大小银器八百件,十八岁佳丽五十人……” 梦黎咂舌,亲爹还真是大手笔。 她真正关心的是,这一次万寿节,不知父皇和继母后会不会来。 梦黎已经派人出去打听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了。 宫女快步回来禀告,“太子妃,奴婢出去问过了,他们说只看到苗疆送来的贺礼,没看到阿赤王和王妃。” 梦黎心中失落,“我知道,你下去吧。” 时隔两世,好久没见到父亲了。 她好生思念。 上一世,她嫁过来后,隆宗帝第一个万寿节,父王和继母后,还有师父们,都千里迢迢来京城祝寿。 然而,自从她重生后,很多事情发生改变,并不按照上一世的步调发展。 如今,思乡情切的梦黎,只希望早日见到自己的亲人。 不过,也没关系。 等万寿节过后,楚氏一族土崩瓦解,权叶辰的死期也不远了。 等她报仇雪恨之后,身为太子遗孀,看在两国邦交的份上,向隆宗帝求一纸凭证,放她离开京城。 天高凭鱼跃,海阔任鸟飞。 她就可以回到故乡,和亲人恩师团聚了。 “来人,把阿青叫来。” 万寿节将至,她不能懈怠,为了万无一失,她也要开始布局了。 然而,阿青还没来,另一个宫女惊慌跑进来告知,“太子妃,皇后娘娘和陛下在太极殿吵翻了脸,太子不在,太后对外称病,您快过去劝一劝吧。” 梦黎惊慌之余,没完全丧失理智。 公公婆婆吵架,当儿媳妇的过去劝架,合适吗? 况且,她还不知道两人为何吵架? 皇后不是追查世子被杀一案,满怀壮志,想要狠狠反击太后吗? 中间出了什么茬子? “陛下和娘娘关系素来恩爱,成亲数十年没红过脸,奴婢也不知道陛下和娘娘为何突然起了吵起来,在太极殿伺候的宫女过来说,隐约听见皇后娘娘在哭,皇后娘娘还说自己看错了陛下,被陛下骗的好苦之类的话……”m.33yqxs?.??m 梦黎越听越迷糊,“这都是什么事啊?” 皇后素来刚强,若非遇到真正让她痛彻心扉的事,绝不会轻易掉眼泪。 看来此事不简单。 “常嬷嬷去哪儿了?” 宫女回答道:“常嬷嬷听到消息,放心不下,先您一步赶过去了。” 梦黎沉思片刻,等阿青来了,主仆二人直奔太极殿走去。 梦黎倒是要瞧一瞧,究竟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 身处在宫外的权叶辰,送走处心积虑的楚潇潇后,独坐在包厢内,望着窗外云卷云舒。 反复回味着楚潇潇对他所说的伎俩。 没错,伎俩是用来对付梦黎的。 故意挑在万寿节那天,就是想要梦黎当着所有权贵的面,把脸丢得一干二净。 门外,刘成发现有陌生人靠近,拔出腰间的剑,利落地架在老妇脖子上,“你是谁?” 老妇低着头,手中端着茶壶,“茶楼的伙计,来给太子殿下添茶的。” 刘成眯眼,“当小爷鼻子上面的窟窿眼是喘气的!你身上一股鸡血味道,难不成茶楼刚从隔壁酒楼后厨把你招来的!” 老妇见演不下去了,果断亮出身份。 “我是太子妃的姑姑,熙悦圣女,来求见太子殿下。” 听到太子妃的名号,刘成的神情更加凝重,“太子妃的姑姑早就死了,阿赤王亲自下令赐她自尽,别以为小爷没去过苗疆,会被你糊弄住!” 老妇深吸一口气,亲哥下令,将她处死的那一幕,是她这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爱信不信,我只说一遍,太子殿下体内有蛊毒,我可以帮他解。” 话音顺着门缝,传到权叶辰耳朵里。 “信口雌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同床共枕,如果太子殿下体内有蛊毒,太子妃自然会告诉太子,轮不到你在这儿坑蒙拐骗,老东西,你是活腻歪了吧!”刘成训斥道。 老妇失笑,“亲兄妹都能手足相残,更何况是夫妻,你可别忘了,有句话,叫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第一百二十九章人生在世,谁还没有点背的时候 ---- “闭嘴,不许乱说话。”刘成瞠目,“别以为你上了年纪,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单是冲你胡说八道编排太子妃这一件,我就能要你的命!” 老妇淡然,“言尽于此,我还要回去侍奉齐王,恕不奉陪。” 说完,对着包厢紧闭的门拜了拜,以示诚意。 “刘成,来人,请人进来。” 权叶辰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刘成愕然,瞧了眼老妇佝偻的背影后,不得不妥协,收起长剑,双手推开门,伸出一只手,请老妇进去。 老妇脸上没有志在必得的兴奋,眼中满是愁容,如今搭上了权叶辰这条线,算是彻底牵扯进皇家纷争中了。 怕是再难脱身。 人多眼杂,老妇调整好心绪后,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走进包厢内。 权叶辰闭目养神,手指轻敲着桌面,“你是齐王的人?” 老妇双手交握,垂在身前,“如果太子愿意保我一命,我也可以是您的人。” 权叶辰哼笑,没想到老妇这般上道。 “你说自己是太子妃的姑姑,那也就是本君的姑姑,本君自然会不遗余力地保你性命。” 见权叶辰这是答应了,老妇忙帮表忠心,“奴才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这种话,权叶辰从小到大,听过无数次。 但是他从不相信。 就比如说面前的老妇,当初投靠齐王的事后,肯定也说过肝脑涂地、赴汤蹈火的鬼话。 这种话,骗骗自己就行了,当不得真! “熙悦圣女,本君听宫里的老人说过,那是天底下绝无仅有的美人,如果你真是熙悦圣女,为何会沦落到今日这般模样?”权叶辰道。 老妇强颜欢笑,“人生在世,谁还没有点背的时候。” 对于她来说,能活着,已经是奢望。 至于如何活着,或许已经不重要了。 “你说本君体内有蛊毒,是什么毒?”权叶辰问道。 老妇道:“名字太长,说了殿下也记不住,但奴才可以直接告诉殿下,您体内的蛊毒,一定拜太子妃所赐。” 权叶辰徒然睁开双眸,气场全开,“挑拨本君和太子妃的夫妻关系,你该当何罪!” 老妇不慌不忙,“既然我敢说,就不怕太子殿下治罪,夫妻同床共枕,如果殿下对太子妃全然信任,也不会让奴才进来与您见面。” 不愧是昔日圣女,如此胆魄和语气,让门外的刘成捏了好一把冷汗。 太要命了! 太子殿下何等神明,不会真的相信老妇的话了吧! 刘成看权叶辰冷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八成是玄了……. *一日之内,梦黎再再一次赶到太极殿。 一同来的,还有十公主。 在万寿节之前,她原本不打算露面。 但架不住皇后和隆宗帝吵得太厉害。 “皇嫂。” 十公主见到梦黎后,难得乖顺地行礼问好。 阿青看着近在咫尺的十公主,若非十公主的声音没变,她险些没认出十公主本尊。 “数日不见,十公主瘦了好多。” 腰围小了两圈还多! 十公主勉强笑了笑,随即拉上梦黎,快步走上台阶,“皇嫂,母后性子烈,等进去后,你一定要看住母后,不要让她说出太多过激的话。” 说出口的话,覆水难收。 等日后皇后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夫妻感情,说深厚也深厚,说脆弱也脆弱。 天底下,能经得起折腾的,不多了。 梦黎点头应下,事到如今,她也不能不答应。 两人说话之际,殿内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 常嬷嬷惊叫道:“娘娘,你没事吧。” 十公主和梦黎对视一眼,来不得让奴才进去禀告,事从权宜,贸然闯进殿内。 皇后娘娘倒在常嬷嬷怀中发,右手血红一片,眼角的红血丝暴起,是极度愤怒过后的应激反应。 “母后!” 十公主提着裙摆,跑过去,抱住皇后抖个不停的身子,哽咽道:“母后,你和父皇夫妻多年,有什么事说不开,非要伤害自己。” 梦黎抽出腰间的手帕,帮皇后简单包扎止血。 隆宗帝想要上前,但见到皇后这幅样子,不得不望而却步。 “太子妃,好好劝劝你母后。” 撂下这句话后,隆宗帝背着手走了。 “父皇,你难道不管母后了吗?”直视着隆宗气愤的背影,十公主哭着问道。 隆宗帝脚步不停,“乐清,我是你父皇,你没资格管我。“ 这话说得霸气,帝王威压让人喘不过了来气。 十公主愣住,她长这么大,父皇还是第一次这般对她冷言冷语。 梦黎看向旁边跪着的红梅和常公公,心想着这俩人,应该把太后和安庆王妃密谋刺杀世子的事情,交代清楚了吧? 因为她听到,门口太监喊道:“起驾永寿宫。” 可是,只是交代这一件事,陛下和皇后怎会闹到如今这番地步。 “乐清,你父皇是个负心汉,母后看错人了,母后眼瞎。”皇后攥着十公主的手,哭的不能自已。 十公主暂时该不清楚情况,见皇后如此伤心,她这个当女儿,也跟着难受。 “没事的,无论发生什么,乐清永远陪在母后身边,还有太子哥哥,我们一起陪伴着母后,永远是你的靠山。” 这番掏心窝子的话,听的皇后涕泗横流,“乐清,我的儿,母后没白疼你。” 十公主环抱住皇后,如同安抚婴儿一样,轻拍着皇后的脊背,“母后,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母女情深的场面,梦黎参与不进去。33yqxs?.??m 于是,她站起身,来到红梅和宋公公面前,“说,这是怎么回事?” 红梅和宋公公跪着,脑袋贴着地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 红梅及时撇清关系,“太子妃,与奴婢无关,都是他,是宋公公多嘴,才会让皇后和陛下之间生出嫌隙。” 被点名的宋公公,不怕死,原本打算在死之前,卖皇后一个人情,顺便能让皇后狠斗太后。 没想到事情越闹越大,完全背离了他的初衷。 “太子妃,奴婢是无心的。” 梦黎不想听有心还是无意的屁话,“说有用的。” 宋公公抬起头,眼神尴尬地看向不远处的十公主,低声对梦黎道:“楚侍郎的女人丽娘,也是陛下的亲生女儿。” 这个事,梦黎早就知道。 但是皇后不知道,十公主也不知道。 所以,十公主听到后,惊地差一点忘记呼吸。 第一百三十章为什么又是她 “丽娘怎么可能是父皇的女儿?” 十公主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母后,你快告诉我,是太监乱说话,父皇和丽娘才不会是父女关系。” 皇后哭的伤心,手里的手帕哭湿了一大半,声音嘶哑,无法回应女儿的问题。 十公主踉跄站起身,来到宋公公面前,一把揪住宋公公的衣领,质问道:“你把话说清楚。” 作为皇宫最受宠的公主,十公主有很多兄弟姐妹。 高矮胖瘦,环肥燕瘦,睿智愚钝,残暴仁慈,各式各样都有。 隆宗帝是一代帝王,子嗣繁茂也是情理之中。 十公主娇蛮跋扈些,但从未嫉妒过后宫任何一位皇子公主,因为她知道,父皇最看重的女儿是她。 也只有她。 若说突然见多冒出来个公主,她勉强可以接受,皇家富庶,不差多养一个尊贵的闲人。 有新人进宫,能来陪她说话解闷,也是件好事。.33yqxs?.??m 但那个人绝对不可以是丽娘! 绝对不可以! “奴婢有幸伺候太后娘娘,无意间听到太后娘娘和丽娘交谈,得知丽娘是陛下遗落民间的公主,并且,她和太后一同密谋,意图对陛下和皇后娘娘不利。” 不仅是隆宗帝和皇后。 权叶辰,梦黎,十公主,也在被算计之列。 楚家是太后的母家,都难逃太后的算计,更何况是异姓外人! “本公主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十公主眼泪在眼圈打转,秉着最后一口气,反驳问道:“你自己也说过,曾经伺候过太后,本公主有理由怀疑你是太后派来,蓄意挑拨父皇和母后关系。” 思及此,十公主吸了吸鼻子,吼道:“太后小肚鸡肠,素来和母后不对付,赵嫔和太后来往亲密,你是太后的狗腿子,想借机帮赵嫔趁虚而入是不是!” 宋公公拨浪鼓似的摇头,“冤枉啊,公主,你真是冤枉小人了。” 他一个将死之人。 杀了安庆王世子,本就是罪无可恕。 太后利用完他后,无情丢开,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他是后宫中人微言轻的太监,空有一身好武艺,没有施展的机会,跟着太后多年,也被太后利用折磨多年。 太后干过的肮脏事,他知道不少。 当然了,正如十公主所言,他是太后的狗腿子,太后杀人不用刀,双手不沾血,干干净净。 杀人放火的事,全让他去干。 却不给他晋升的机会。 他恨! 恨太后入骨。 但又无可奈何。 临死之前,想要反击借皇后的手,反击太后,才会告知皇后丽娘的真实身份。 当然了,这等小事,只不过是太后数十年恶行之中的冰山一角。 “那你说,丽娘的生母是谁?生下丽娘后,她们母女为什么不来找父皇?为何要舍近求远,去找太后相助,而不是直接请求父皇庇护?”十公主前所未有的头脑清醒,每一个问题,都是灵魂拷问。 梦黎不禁赞叹,十公主体重变轻的人,脑子也变得活泛了! 宋公公如实道:“奴婢不知道。” 不是说谎,故意卖弄玄虚。 是真的不知道。 那个丽娘神秘的很,他这个当奴才的,都能察觉到她不好对付。 太后若没有如今显贵的身份,根本就压不住诡计多端的丽娘。 别看丽娘瘦瘦弱弱的,但是个能隐藏的很角色 十公主错愕回头,看向声嘶力竭的皇后,总感觉母后好像知道些什么。 可是,如果母后提前知晓。 为何这么多年没有动作,任由丽娘母女活下来,还出现在她面前,养虎为患? 为何在今天之前,她能像没事人似的,和父皇恩爱相守? 越想,十公主的脑袋越疼,身体还在恢复期,急火攻心,让她招架不住。 梦黎走上前,掰开十公主紧抓宋公公衣领的手,小声提醒道:“先回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丽娘的来历,梦黎门儿清。 但是她不能对十公主说。 为今之计,先稳住十公主和皇后。 “为什么又是丽娘,抢了倾君哥哥,又来抢父皇,为什么她永远和本公主对着干。”十公主苦笑着喃喃自语。 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和丽娘有这般剪不断理还乱的渊源! 梦黎没接话,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丽娘的身份大曝光,比预料中的早很多。 “娘娘,咱们回宫吧。”常嬷嬷搀扶起梨花带雨的皇后。 梦黎搀扶着虚弱无力的十公主。 阿青压着红梅和宋公公,回到皇后凤栖宫,听候发落。 权叶辰赶回宫的路上,听到这个消息,先是诧异吃惊,后是愤怒暴躁。 “快,快些赶车,殿下急着回宫。”刘成对着车夫喊了一嗓子。 车夫听到后,抡圆了手里的马鞭,对着马屁股狠狠地抽下去。 啪! 马儿吃痛,嗷嚎一声,拔腿一路快跑起来。 梦黎坐在凤栖宫宫门口的石阶上,和阿青窃窃私语。 见权叶辰脚步不停地赶来。 阿青扯了扯梦黎的衣袖,示意太子殿下回来了。 梦黎不紧不慢站起身,忙中间迈一步,不偏不倚,正好挡在门前。 权叶辰没想到梦黎如此不懂事,呵斥道:“什么时候了,你还闹!” 急着去探望皇后和十公主,权叶辰焦头烂额,没心情和梦黎开玩笑逗闷子。 对方耐心不足,梦黎也不兜圈子。 “我知道丽娘的身份来历,以及她生母是谁,要不要和我去看一看?” 权叶辰打量着信誓旦旦的梦黎,不自觉地想起,老妇对他说,对他下蛊毒的人就是枕边人梦黎。 他原本不相信。 但是老妇当着她的面,从他体内取出一根小臂长短的蛊虫。 老妇说,那蛊虫原本是芝麻粒大小,在他体内呆久了,吸食的精血气多了,慢慢长大。 亲眼所见,权叶辰不得不信。 “发什么呆?” 梦黎伸手,在权叶辰眼前晃了晃。 权叶辰很少在和人说话的时候出神,今儿是怎么了? “本君先去看望母后和十公主,你在外等着。” 说完后,权叶辰越过梦黎,走进凤栖宫,面色不冷不热,让人看不出端倪。 然而,身为贴身侍卫的刘成,看向梦黎的目光,很是凝重。 太子妃,你千不该万不该对太子殿下动歪心思。 哎! 有啥事,不能好好说。 据他所料,接下来的日子,这夫妻俩,估计也不能消停! 第一百三十一章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权叶辰安抚完皇后母女后,吩咐常嬷嬷好生照看着,千万不能让皇后和十公主一时错了主意,干出傻事。 常嬷嬷道:“奴婢只能保证娘娘和十公主发肤无损,无法帮两位主子解开心中郁结,奴婢无能。” “此事不怪嬷嬷,本君身为人子人兄,也是刚刚得知。”权叶辰同款束手无策。 常嬷嬷揩了揩眼角的泪珠,“太子殿下冷静,如今还未弄清楚情形,千万别冲动去找陛下要说法。” 皇后就是用情太深,没控制好脾气。 这种事,最好悄咪咪的办,不便声张。 皇后一闹,必然会和陛下撕破脸皮。 破镜重圆仍有缝。 日后两人的夫妻感情,怕是难恢复如初了。 权叶辰不是莽夫,他有自己的谋划,“多谢嬷嬷对本君的嘱托,本君相信父皇,他不是滥情的人。” 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 这是父子俩的默契。 见权叶辰对隆宗帝深信不疑,常嬷嬷也不好多说什么,一味地劝道:“多事之秋,宫中前脚出了人命,幸的祖宗保佑,太子妃有惊无险,万寿节之前,劳烦太子殿下务必处理好丽娘这事,不能再节外生枝。” 否则,后宫里,那些被皇后娘娘打压多年的阿猫阿狗,又要活泛起来了。 万寿节是国事,也是家事,关乎皇家颜面,不可儿戏! “嬷嬷放心,本君懂得嬷嬷的良苦用心。” 权叶辰说完后,拱手告辞。 常嬷嬷望着权叶辰信步离去的背影,不禁连连叹气。 但愿不要再出事了! 梦黎和安庆王世子的事,权叶辰并未过问,不代表他不知道。 出宫的路上。 梦黎没乘坐马车,而是乔装打扮,换上一身男人装束,和权叶辰重后门悄悄离开。 此行,两人干净利落,都没带侍卫随从。 刘成守在宫中,以防任何人想对皇后和十公主不利。 阿青被梦黎安排去做别的事,暂时不会出现在人前。 走在路上,梦黎一副中原男人的装扮,奈何胸前太显眼,还是被有心之人,认出她是女扮男装。 于是,大热天的,权叶辰找来一件披风,让梦黎裹好。 “……” 完全不在乎梦黎是否会中暑。 “我不穿!”梦黎抗拒,伸手要扯掉披风。 权叶辰回头,送给她一个不允许反驳的眼神,问道:“安庆王世子死在你面前?” 梦黎扯了扯衣领,热的双颊通红,不耐烦地回应道:“是。” “他的尸体在何处?” 梦黎觉得权叶辰莫名其妙,“送回安庆王府了吧,我怎么会知道!” 她不是仵作,不是验尸官,更不是大理寺的办案人员!彡彡訁凊 只和世子一面之缘,交情没多么深。 安庆王世子究竟如何,和她没关系。 梦黎的冷漠,落在权叶辰眼中,是更加冷漠,“梦黎,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本君?” 闻言,梦黎唏嘘。 她瞒着权叶辰事多了! 具体指哪一件啊! “太子殿下,遇事先问问自己,你就没事瞒着我吗?” 都是千年的狐狸,别玩聊斋了。 没意思! 这话问的,权叶辰无言以对。 “没错,本君确实有事瞒着你。” 见他如此坦然,梦黎也直白道:“没错,我也有事瞒着你,咱们俩彼此彼此,谁也别笑话谁。” 表面夫妻而已。 各取所需。 没必要心连心手牵手,搞出一副离开对方就活不了的假样子。 两人走在路上,中间隔着几米远,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权叶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你和丽娘无冤无仇,为何要帮本君调查她?” 梦黎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丽娘也是我的敌人,就算今日不是仇人,来日也会是。借你的手,帮我除掉她,一石二鸟,我清闲不用出力,太后和十公主也能了却心腹大患。” “丽娘不是母后的心腹大患。”权叶辰道。 梦黎懂权叶辰的意思,“皇后出身显贵,在后宫根基深重,一直以来,陛下都对她敬爱有加,一个丽娘不足以动摇皇后娘娘的地位。” 可怕的是,丽娘会是卡在皇后心口的一根刺。 这根刺,一辈子都无法拔出来。 只要见到隆宗帝,这根刺就会发作叫嚣,折磨皇后的同时,也在折磨隆宗帝。 “被担心,等你见识过真正的丽娘,不用我劝你,你第一个想除掉她。” 梦黎把话撂在这儿,就等着灵验。 权叶辰没说话,跟着梦黎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宅院。 俩人偷偷来的,不能走正门,梦黎也不知道宅子的后门在哪儿,无奈之下,只能翻墙。 两人一前一后,手法利落地翻墙溜进宅院。 梦黎弯腰眺望着宅子里的布局,努力回忆着这里的布局。 “往前走五十米,拐弯,有个花园,花园最深处,有一间房子。” 权叶辰顺着梦黎的话,果真找到那间屋子。 屋前屋后,满目花海,鲜花争奇斗艳,目不暇接。 清风徐来,阵阵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不等权叶辰欣赏,一道尖锐的叫喊声传来。 “我是你的亲女儿,你为什么不能出来见我一面。” 闻声望去,说话的人,是一位穿着紫色长裙的少女。 梦黎一眼就认出少女是丽娘。 “娘,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娘,你如果还想认我这个女儿,就快点出来见我。”丽娘拍打着门板,气愤又无奈道。 该死的原主,摊上这样一个死脑筋的母亲,让人很头疼! 若非还有利用价值,她才不会巴巴地求她! “娘,你开门,我是丽娘,你想怎样都行,只求你出来见我一面。” “宫里传出消息,父皇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皇后也知道了,如今是咱们母女打翻身仗的大好机会,娘,就算你淡泊名利,但也应该为我好好想一想,求你和父皇相认,我不想一辈子隐姓埋名。” 丽娘喊得嗓子都哑了,那扇门才缓缓打开,走出来一位白衣的女人。 女人乌发冰肌,实打实的美人胚子,仔细端详,和丽娘样貌有五六分相似。 “啪!” 巴掌打在丽娘脸上。 女人教训道:“为娘说了多少次,不要去招惹皇宫里的人,你不偏不听,早知道你如此不听话,当初我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就凭你的亲娘是个见不得光的烂货 丽娘捂着脸,倔强地反驳道:“十公主可以光明正大地活着,我凭什么就不能认祖归宗,我哪里比那只死肥猪差!” 女人无情斥责道:“就凭你的亲娘是个见不得光的烂货,我不配和皇后比较,你也不配和十公主争长短高低。” 梦黎和权叶辰,都被女人的话惊住! “见过谦虚的,但狠起来,连自己都骂的,还是第一次见!”梦黎感叹说道。彡彡訁凊 同时趴在房檐后面的权叶辰,一瞬不瞬地盯着女人的脸,拼命想要认出对方的身份。 但是,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你认识父皇,比皇后早多了,皇后也知道你和父皇之间的关系,她都默许了,为什么你就是放不下?”丽娘嘶吼道。 她真搞不明白,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不爱名利,甘愿隐居起来,只为成全心上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都是自私的,娘,你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回。” 女人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我只是陛下的试床宫女,露水情缘,仅此而已,皇后能允许我活到今日,已经是开恩。” 如果当初,皇后知道她离开皇后时,已经身怀有孕。 不仅是肚子里的孩子,就连她自己都难以幸免! “试床宫女?” 梦黎重复这四个字,听起来很耳熟,之前好像有人和她提起过。 “皇子成年后,内务府会安排家世清白的宫女侍寝,用来检验皇子是否有能力绵延后世。”权叶辰低声解释道。 哪方面有问题的,子嗣苦难,自然会被排除在成为太子人选之外。 丽娘的生母,也就是不远处的女人。 贴身伺候隆宗帝的母亲,不是太后,是隆宗帝的生母。 因此,到了隆宗帝适龄之年,身边最贴心的的宫女,就成为最好的人选。 那个时候,太后还只是后宫妃嫔,在楚家的支持下,勉强维持盛宠,直到隆宗帝生母病逝后,她才合情合理收养隆宗帝。 “那个时候,陛下不认识母后?”梦黎歪头,看向权叶辰。 “本君不知道。” 上一辈人的事,而且还是这种私密的事。 权叶辰不会主动问,隆宗帝和皇后,也不从未主动讲出来。 “母后的性格,你我都知道,如果母后那时候,已经和父皇确定关系,绝不会眼睁睁看着父皇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 如果母后和父皇当时还未确定关系,甚至还未认识,隆宗帝无论做什么,都和母后没关系。” 梦黎的猜测有道理。 然而,权叶辰心中不踏实。 因为他想到另一种可能。 “如果当时是父皇和母后惺惺相惜,愿为对方守身如玉,但是有人从中作梗,非要让父皇和试床宫女春晓一度。” 梦黎咬着手指关节,思索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一来,可以恶心母后,二来,可以让母后和父皇感情破裂。” 隆宗帝和权叶辰很像,两父子年纪轻轻,都在沙场上摸爬滚打。 因此,隆宗帝早年间就有兵权,和士兵们打成一片。 皇子夺嫡,九死一生,兵权是最有价值的竞争资本。 如此耀眼的隆宗帝,定然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母后是将门之后,如果嫁给父皇,那就是如虎添翼。” 这其中利害关系,梦黎和权叶辰都能想到。 “娘,你出宫之后,把自己幽静在这小院里,不与外界来往,难道不会不甘心吗?”丽娘反问道。 如果是她,她一定想尽办法,回到皇宫。 不蒸馒头,争口气。 皇后有她的长处,但她也不差。 凭借一夜春宵的情分,隆宗帝肯定不忍心对她下狠手。 前朝也有试床宫女,被册封为嫔妃的先例。 宫女出身不高,但并未一辈子没出息,只要手段足够毒辣,不顾一切往上爬,总不会过的太差。 听了丽娘的话,女人苦笑,笑丽娘太天真。 “皇家的水太深,你还小,你要掺和进去,你和楚倾君的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警告你,你最好及时抽身。” 丽娘皱眉,“我不,你休想左右我。” 一是楚倾君来之不易,她已经献出身子,日后想要找到一条更肥的大鱼,就困难了。 二是她和太后合作,楚倾君是计划上的一环,还未到抛弃楚倾君的时机,她无权擅自做主。 女人恨铁不成钢,看着利欲熏心的人丽娘,唉声叹气道:“既然你做不到,那以后也不用再来了。” 女人转身往回去,不去管丽娘。 “娘,你别走,你要帮我,有你的情面在,咱们一起和皇后斗法,太后那个老不死的,我有办法让她帮我,这一次,只要你帮我,我保证咱们母女下半辈子,一定是人上人。”丽娘激动道。 好不容易见面,她必须抓住机会,帮自己想说的,通通说出口。 女人眉头皱得更紧,“我不想成为人上人,欲壑难填,丽娘,娘不求你富贵荣华,只求将来你被自己的野心害死后,不要牵扯上为娘。” 砰。 门重重关上。 丽娘脸色阴沉,回味着女人刚才的一言一行,胸腔里的怒意翻腾。 “贱女人,不识抬举。” 当娘的做不到有求必应,真是令人倒胃口! 丽娘抬头望着阴云密布的苍穹,吃了闭门羹后,自我安慰道:“没关系,没有你,我一样能行。” 穿到这本书里,其他人知道的,不知道的,她都知道。 而且,为了给自己找个保障,她不是孤身一人奋战。 楚相爷和楚夫人永远想不到,他们之间,除了婆媳关系,还有一层密不可分的渊源。 思及此,丽娘勾起得逞的笑意,起身拂袖离去。 躲在房顶上的梦黎和权叶辰,欣赏完母女间的唇枪舌战后,梦黎说道:“怎么样!这会儿,你什么都知道了吧。” 权叶辰点头,如实道:“亲眼说见,亲耳所听,一字不落。” 梦黎松了松筋骨,爬了这么久,腰好疼,上次被权叶辰折腾一整晚,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行了,咱们也该走了。” 下一瞬,权叶辰一把扣住梦黎的肩膀,冷声质问道:“别急啊,先和本君说一说,你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的!” 准确无误找上门,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逼宫 权叶辰不仅怀疑楚潇潇,同时也开始怀疑梦黎。 这两个人都不正常。 她们知道的太多了。 远超她们如今身份所能知道的消息,这让权叶辰很是不解。 梦黎和楚潇潇是死对头,但权叶辰在冥冥之中,有种感觉。 是梦黎和楚潇潇给他的感觉,隐约间有相似之处。 至于究竟是什么,他说不清楚........... 梦黎低估了权叶辰的洞察力,作为未来的一国之君,当然不会是眼瞎心盲的小喽啰。 梦黎不想被拆穿身份,只能应付道:“太子殿下,你不需要知道,记住,我们之间是互相利用,互利互惠,我没义务把有关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你。” 权叶辰知晓梦黎野性难驯,“不说没关系,但你最好把握住分寸,别坏了本君的事。” 迫于计划,权叶辰不得不梦黎冷脸。 梦黎却见怪不怪,轻笑一声道:“太子殿下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暂时还不想守寡。” 权叶辰是什么货色,她心中清楚。 她也不会像过去那样,为权叶辰痴,为权叶辰狂,为权叶辰咣咣撞大墙! 人这一辈子,有很多事情要做。 沉迷男女情爱,是最蠢的。 梦黎飞檐走壁,衣摆飞扬,不等权叶辰,一个人先走了。 独留权叶辰一人,撩开衣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 是老妇帮他取蛊虫时留下的。 溢血的伤口,时刻提醒着权叶辰,梦黎想杀他。 夫妻一场,权叶辰得知真相后,不哭不笑,不吵不闹,平静的反常。 躲在暗处的影卫首领,得到权叶辰的召唤后,利落现身。 “殿下有何吩咐?” 权叶辰收回心绪,指向那座满是花香的院子,“查清楚她的底细。” “还有,看住她。” 丽娘心狠手辣,合谋不成,万一对女人动了杀心。 人死了不要紧。 一切死无对证,就得不偿失了。 “是,卑职领命。”暗卫回应道。 权叶辰回到皇宫,人还没进宫门,就看见方才见过的丽娘,跪在宫门口。 “丽娘恳求皇后娘娘,让陛下收下丽娘。” “丽娘无欲无求,只求认祖归宗,常伴陛下左右,侍奉孝道。” “求皇后娘娘宽宏大度,丽娘不求名分,愿皇后娘娘能恩准丽娘的请求。” ……. 每句话,每个字,看似卑微诚恳,实则是在威胁逼迫。 皇后得知丽娘在宫门口叫喊后,火冒三丈,“她竟敢来逼宫!摆明了是想给本宫找气受,本宫如果不收下她,就是小肚鸡肠,会让天下人耻笑。” 十公主眼睛哭肿,好似一对核桃,最近的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但凡和楚倾君沾边,绝对没有好事。 “母后,你别搭理她,她就是故意想让你难堪,你若是出去了,正中她下怀,丽娘别有用心,咱么不能让她得逞。” “本宫不想去,但也不能任由她继续叫喊下去。”皇后头痛欲裂,胸口好似百爪挠心,好生煎熬难受。 坐上凤位多年,今日的她心情最为低落。 失算了。 早知道会留下丽娘这个祸患,她当初就应该处死那个宫女,以绝后患。 当后宫之主的,手段锐利些,不择手段些也无妨,但绝不能心慈手软。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丽娘应该是已经得知宫内的情况,所以才会不遗余力地蹦跶。 那她的生母,也就是那个宫女,她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是帮凶? 还是孑然一身? “娘娘莫急,奴婢先出去瞧一瞧。”常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在丽娘身份没有最终确定下来之前,她有权利帮着皇后料理丽娘。 “行,你去吧。” 为今之计,这是最好的办法。 丽娘的身份,还不配和她见面。 让常嬷嬷先去应付,顺便探一探丽娘的口风。 得到允准后,常嬷嬷带着侍卫和太监们后,来到宫门口。 权叶辰和梦黎早先一步,已经站在宫门口,和丽娘对峙。 梦黎打量着丽娘半张脸颊的红肿,双手抱胸道:“皇宫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丽娘,你赶紧走。” 就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丽娘会走吗? 当然不会走。 反而哭的更伤心,“太子妃,你我都是一家人,何必苦苦相逼。” “认清认得挺快!”梦黎咋舌,“父皇和母后还没允准你入皇家,咱们不是一家人。” 丽娘顾盼生辉,眸光婉转,令人爱怜,“我体内留着皇家血脉,这是不争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千挑万选了这个对她最有利的身份。 民间公主出身,绝世的容貌,让男人为她生为他死的手段,以及现代人的思维,掌控全局的本领。 全都是支持在这个世界里大杀特杀的底气。 梦黎,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得好死的痴情种而已。 她全然没放在眼中。 “丽娘,皇后娘娘身体抱恙,没时间见你,你先回去吧。”常嬷嬷走过来,下逐客令道。 丽娘既然来了,没有个说法,断然不会轻易离开。 “那我要求见太后,求见陛下。” 常嬷嬷冷道:“太后和陛下是何等人物,你想见就能见?” 丽娘转了转眼珠,继续道:“那我就跪在这儿,等太后和陛下愿意见我为止。” 这话表明了立场,是想要死磕到底! 面对如此难缠的丽娘。 常嬷嬷直接下令,让太监和侍卫们动手,“丽娘不愿意走,你们帮帮她。” 与此同时。 闻讯赶来的楚倾君,以及楚相爷夫妇,急忙跳下马车,为丽娘撑腰。 “放开丽娘!” 楚倾君嚎了一嗓子,拔腿冲过来,一脚踹翻拉扯的侍卫和太监,紧紧抱住丽娘,担忧地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丽娘没想到楚倾君回来,秒变脸,脑袋埋进楚倾君的怀里,低声抽噎,“倾君,我也是刚知道自己是皇室骨肉,想来要个说法,可是他们多加阻拦,故意刁难,用卑劣的言语辱骂我是野种。” 楚倾君爱美心切,搂着哭泣的丽娘,抬头等着常嬷嬷等人,放狠话道:“你们别太过分,丽娘是我的妻子,你们谁敢动她,我和你们没玩。” 第一百三十四章四人内讧 楚相爷夫妻俩,也赶来凑热闹。 一改之前瞧不起丽娘的态度,摆明立场, 楚相爷:“太子殿下,太子妃,丽娘是个可怜人,能帮一把是一把,你们不应该得理不饶人。” 楚夫人化身好婆母,走到丽娘身边,抽出腰间的帕子,亲昵地给丽娘擦拭眼泪,“好孩子,你别哭,有本夫人和相爷在,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楚家一家三口,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亦乐乎,口口声声皆是对梦黎和权叶辰的斥责。 梦黎人都蒙了,真是应了那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古话。 常嬷嬷敷衍地行了个礼,皮不笑肉也不笑道:“三位没弄清楚情况,单凭丽娘一面之词,未免太过轻浮武断。” 楚相爷和楚夫人,才不管是否武断。 也不在乎丽娘是否真的受欺负。 他们只在乎丽娘的公主身份。 之间,即使楚倾君千百个不愿意,但为了大局着想,都不得不让亲儿子巴结十公主。 如今,丽娘误打误撞,成了陛下的遗珠。 权叶辰和楚家的恩情两清,十公主闭门多日,不见人,皇后和隆宗帝感情破裂,太后称病不出。 宫中局势动荡。 丽娘的公主身份,对楚家来说,就是雪中送炭。 这种时候,梦黎无所谓,事关皇家,权叶辰比她着急。 她就静静站在一边,看权叶辰如何和楚家人斗智斗勇。 “楚相爷,楚侍郎说丽娘是他妻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本君刚知道?”权叶辰质问道。 楚相爷处变不惊,笑着应付道:“小辈们的事,卑职也不清楚。” 他总不能说,明知道楚倾君和丽娘纠缠不清,另一边还吊着十公主。 脚踏两只船,并非正人君子所为。 楚相爷含糊其辞的回答,换来的是权叶辰更加冰冷的询问:“楚相爷,你们整个楚家已然大祸临头?” 这个楚相爷没想到。 楚夫人,楚倾君,以及哭哭啼啼的丽娘,全都愣住。 “太子殿下……您说笑了,卑职本分,为国尽功职守,倾君和丽娘的私情,并非卑职的授意,怎么就说我们楚家大祸临头了?”楚相爷不解问道。.33yqxs?.??m 权叶辰转动着玉扳指,不厌其烦地提醒道:“楚相爷,你别忘了,十公主和楚侍郎的婚约,是打小定下的,如今楚侍郎认丽娘为妻。无论丽娘是否是本君的皇妹,你们楚家都犯了欺君之罪,难道不算大祸临头?” 闻言,楚相爷语塞。 该死,差点忘了这茬儿! 楚夫人站出来打圆场,“太子殿下误会了,丽娘只是做小,和倾君没拜过天地,臣妇和相爷,也没喝过丽娘的媳妇茶,倾君的正室夫人之位,只能是十公主的。” 这话刚说完。 丽娘和楚倾君的脸色都不好看。 丽娘心高气傲,不愿意做小,更不愿意屈居十公主那只肥猪之下。 就算对方不是十公主,丽娘也不愿意。 试问天底下,那个女人心甘情愿给男人做小? 楚倾君更不想让爱妻伤心。 “娘,来的路上,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突然变卦了!” 楚夫人回头,瞪了楚倾君一眼,提醒道:“说好什么!倾君,你掂量清楚,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别乱说话。”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这一辈子,自认丽娘一人,无论生前还是死后,只有丽娘一个妻子。”楚倾君年轻倔强,认死理。 自以为英勇无比,颇具男子气概的行为,放在楚相爷和楚夫人眼中,就是莽夫行径,自寻死路,还拉上整个楚家垫背。 “住口!” 楚相爷气得胡子抖动,指着楚倾君的脸骂道:“你个孽障,胡说八道些什么,皇命难违,你和十公主的婚约,全天下都知道,别忘了,十公主的清白毁在你手里,你不娶十公主,十公主哪里还有颜面活下去?” 这句话别有用心。 梦黎听出来了,楚相爷是在敲打权叶辰,告诉权叶辰:你妹妹的清白已毁,全身上下被我儿子看光光,今天把事情闹大,对楚家没好处,对十公主也没好处。 楚倾君要是真死了,到时候,十公主只能守活寡,天底下,不会有男人娶她! 奈何权叶辰不是吓大的,干脆利落地放出狠话,“楚相爷所言甚是,十公主清白是小事,大不了本君养他一辈子,也好被猪拱了强。” 想用十公主拿捏住他! 楚相爷想的太简单! 权叶辰狠起来,敢杀人放火,楚相爷这颗老帮菜,他看不顺眼很久了。 还有楚倾君,要不是十公主整天咋咋忽忽的,他早让暗卫动手料理了! 见权叶辰态度坚决,楚夫人忙笑道:“太子殿下消消气,倾君不敢违抗皇命,只不过是来的路上,和我们拌了几句嘴,心里有怨气,故意和我们对着干,您别当真,十公主当然要嫁过来,做我们楚家的的当家主母。” 把十公主攥在手心里,就相当于攥住权叶辰和皇后的命根子。 如此好计谋,可不能因为楚倾君的少年意气毁了! 听到这话,丽娘哭的更伤心,楚相爷和楚夫人当众不给她脸面,这摆明是打她的脸。 她可不能忍。 “倾君,我早已是你的人,我的身子也早就给了你,如果你不想要我,我现在就去死,绝不阻挡你和十公主的好姻缘。” 说着,挣脱楚倾倾君的怀抱,铆足劲奔着宫墙撞去。 “别,丽娘,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楚倾君抱住丽娘,言辞间满是心疼。 “不,让我去死,我就是多余的,是累赘,没有我,你会活的更好。”丽娘哭嚎道。 “丽娘,别犯傻,你若死了,岂不是遂了某些人的愿,咱们俩已经行过夫妻之礼,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楚倾君抱住丽娘,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送到丽娘眼前,让她看清楚自己的真心实意。 楚相爷和楚夫人急得跳脚,“倾君,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是朝廷命官,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胡话,快住口,别丢人。” “来人,快去拉开公子。” …… 宫门口上演鸡飞狗跳,权叶辰稍用伎俩,就让四人内讧。 寻死腻活的。 为爱情真意切的。 生怕找连累吃瓜落的。 轮番上阵,看的梦黎忍俊不禁。 第一百三十五章楚倾君,你答应啊! “罪魁祸首”权叶辰嗤鼻轻笑,乘胜追击道:“楚相爷,今日,你若不给本君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本君即刻向父皇请旨,送楚家全族上路。” 什么路? 黄泉路呗。 大祸临头,楚相爷当然慌了。 “太子殿下眼明心亮,千万不要相信一介妇人的胡话,楚家上下无不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权叶辰不信这话,长这么大,什么人话鬼话畜生话没听过。 “好啊,本君也愿意相信相爷,既然如此,来人,拿下丽娘,打入死牢。” “你要干什么?” 丽娘惊惧,听到权叶辰要抓她,也不哭,不闹了,躲到楚倾君身后,化身委屈可怜的小白花。 权叶辰是十公主的哥哥,兄妹同气连枝。 如果落到权叶辰的手李,她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让貌美如花的她,下半辈子只能待在死牢里,还不如现在就要了她的命,给她个痛快! 楚倾君张开手,挡住手持武器向丽娘靠近的侍卫,“太子殿下,千错万错我一人承担,何必要对丽娘动手,太子殿下,你要是个男人,你我当面锣对面鼓,别拿女人出气。” 权叶辰掀了掀眼皮,“本君是太子,楚倾君!你胆子不小啊,敢和太子叫嚣?” 见权叶辰动怒,楚夫人动手,扯着楚倾君的衣服,再次低声劝道:“倾君,好好和太子殿下说话,别没大没小的。” 楚家人关起门来,密谋如何对藏在暗处的主子中心耿耿,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可以不权氏一族放在眼里。 现实无法改变。 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隆宗帝,权叶辰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手掌生杀大权。 君是君,臣是臣,规矩不能乱。 楚倾君扬起脖子,和权叶辰继续对峙,势必要保护好自己的心上人。“丽娘是太子您名义上的妹妹,你若动丽娘一根毫毛,就不怕被全天下人耻笑吗?” 这话正中权叶辰下怀。 “丽娘是否是皇室血脉,本君和陛下尚且不确定,楚侍郎红口白牙,如此言之凿凿,难不成早就知道丽娘的身份,或是说,你和丽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蓄意威胁皇室?” “我当然没有。” 楚倾君矢口否认。 说实话,他之前并不知道丽娘的真实身份。 如果权叶辰不行,他可以发誓! 而且,丽娘也说,她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 他们都是无辜的,权叶辰却步步紧逼,非要栽赃诬陷他们。 就算楚家早就策划着谋反,但只要楚倾君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拉心上人下水! “太子殿下,您是主子,但也不能太过武断不讲道理!” 楚家可是百年世家大族,如果真的硬碰硬,就算权叶辰伤敌八百,楚家也有办法让权叶辰自损一千。 高贵的出身,硬气的身家性命,就是楚倾君敢和权叶辰叫板的底气!.33yqxs?.??m 权叶辰不怒自威,眸光竟是寒凉之色,“楚侍郎,收起你的傲慢。” 接下来。 侍卫对准楚倾君的膝盖窝,一边踹了一脚。 楚倾君吃痛,闷哼一声后,双膝重重跪地。 侍卫擒住他的肩膀,呵斥道:“楚侍郎你放肆了!” 在大顺国宫门口,一个小小侍郎着实是放肆了! 权叶辰允许楚家富贵荣华,允许任何臣子往上爬,但在主仆规矩的事上,眼里容不得沙子。 若不是看在楚家的面子上,楚倾君此刻已经人头落地,没机会和他瞪眼睛。 丽娘面如土色,张嘴想说话,但有敢,只好退后两步,看着侍卫手下的楚倾君。 不妙! 权叶辰已然控制住局面。 跑题了,严重跑题了! 她巴巴跪在宫门口的初衷,是来给皇后添堵,想让隆宗帝接受她,从而入住后宫,开展她的报复计划。 丽娘扶着额头,埋怨地看向沉不住气的楚倾君。 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的家伙,成不了大事! 轻而易举被权叶辰带跑偏了,而且在跑偏的路上,越来越远。 她想把他拉回来,也是有心无力! 摊上这样的男人,真他娘的晦气! 楚倾君没有千里耳,更没有读心术,听不见丽娘是如何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的。 男子汉的责任感爆棚,自认为在英雄救美,英勇无比。 “权叶辰,有什么都冲我来,你若是伤害丽娘,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权叶辰这辈子最不喜欢后悔,“行啊,那本君就如你所愿。”随即,抬头,示意侍卫们道:“楚倾君以下犯上,罪无可恕,你们砍了他的脑袋,挂在城门口以儆效尤。” 闻言,楚倾君瞳孔地震,没想到权叶辰如何狠毒。 “你凭什么砍我的脑袋,权叶辰,有本事你放开我,咱们一对一单挑。” 如此桀骜不驯,权叶辰今日不好好收拾他,来日,楚倾君就敢骑到他脖子上拉屎撒尿。 不过,楚倾君这样也不错。 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一样都不落下! 闲着也是闲着,他好久没看苦命鸳鸯的戏码。 今儿天朗气清,他到是要看一看,楚倾君和丽娘的感情是否坚若磐石? “本君还没说完,只要你伏诛,本君亲自带丽娘面见陛下,不论丽娘是否是皇室后裔,本君都会然后让陛下赐她公主名号,养在后宫,更会把她的名字写在皇室族谱上,对了,还有她的生母,按例追封皇贵妃,永享皇室香火。” 这个条件太诱人,太大胆。 常嬷嬷手心里全是冷汗。 明知道权叶辰是在放烟雾弹,但她还是止不住紧张。 如果丽娘那个小妖精,真如太子殿下所言,和她亲娘一起进入后宫,皇后八成是活不成了。 整日里什么都不用干,气都气死了。 人的悲喜不相通。 权叶辰抛出诱饵后,有人欢喜有人愁。 丽娘没想到楚倾君的脑袋如此值钱,她嘴上没说,心里却巴不得楚倾君为她献身。 世上男人千千万,都是过眼云烟。 脑子坏掉的女人,才会痴迷于情爱。 她要的是尊容,是富贵,是无尚的权利,是万民臣服。 这些,楚倾君给不了她! 那她只能靠自己,一路走来,不择手段,不差再多死一个人。 楚倾君。 你答应啊! 你快答应权叶辰! 你不是说很爱我吗?快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真心! 第一百三十六章恋爱脑 楚倾君回头,看向一脸期待的丽娘,陷入沉思。 自己想死吗? 当然不想死! 但是如果自己的命,能换来丽娘母女的平安顺遂........他愿意! 楚倾君心情复杂,说实话,已经看出丽娘眼中的激动和欢喜,但是他选择视而不见。 总要有人为爱牺牲,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他! 恋爱脑上头,无可救药。 楚倾君咬牙扛下一切,爽快道:“好,权叶辰我答应你。” 此话一出,丽娘差点没忍住原地跳起来欢呼庆祝。 死一个无关紧要的垫脚石,对她而来,利大于弊。 见识到楚倾君的真情实意后,权叶辰为楚倾君奉献精神鼓掌的同时,也为十公主感到悲哀。 爱上这样一个男人,不是十公主的福,是她的孽! “动手。” 侍卫们都是常嬷嬷从皇后宫里带出来的,见惯了楚倾君冷落奚落十公主,对楚倾君恨之入骨。 有权叶辰的口谕后,他们也不多等,拔出长刀,手起刀落,趁着天没黑,保准让楚倾君赶上地府最后一波招魂。 吹毛立断的刀刃,光可鉴人,吓坏了楚相爷和楚夫人。33yqxs?.??m “不可,刀下留人。” 楚夫人飞扑过去,用身体护住亲儿子,哭喊道:“太子殿下,倾君年轻气盛,口无遮拦,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楚倾君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一条命,为了一个非嫡非长出身的丽娘送命,太不划算。 见事态严重,楚相爷也意识到权叶辰的真正目的,及时收手,拱手求饶道:“太子殿下,是卑职管教不严,子不教父之过,卑职这就将犬子带回去,至于皇家的事,卑职和犬子就不参与了,告辞。” 说完,踉跄站起身,对着不远处的楚家下人招手。 管家领着小厮,拖走楚倾君,塞进马车里,不顾颜面地逃走。 楚夫人临走之前,抹了把眼泪,恶狠狠地瞪了丽娘一眼。 “本夫人告诉你,楚家少夫人的位置,永远都是十公主的,那些来历不明的野种想都不要想。” 她没瞎! 刚才,权叶辰说用她儿子脑袋,换丽娘母女入宫时,丽娘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丑态,是多么令人作恶。 这样包藏祸心的儿媳妇! 别说可能是皇族公主,就算是七仙女下凡,楚家也不会要。 丽娘被骂后,愣怔站在原地,双目惊慌。 没有楚家的助力,对她来说是一大损失。 但愿楚倾君依旧执迷不悟,只要拿捏住楚倾君,她还有打入楚家内部的机会........ 车轱辘扬起飞尘。 楚家马车渐行渐远。 梦黎从未质疑过权叶辰的手段,毕竟是认识过两辈子的老相识了! 楚家人走了,但楚倾君不依不饶,想要跳下马车回去,“不行,我要回去,丽娘柔弱单纯,我不在,权叶辰他们会欺负他的。” 楚夫人恨铁不成钢,拉着楚倾君,劝了好半天,也不管用。 楚相爷气得眉毛胡子一把抓,这个儿子太让他失望了。 “你要是敢回去,不用权叶辰和皇后动手,老夫今晚就要她死无全尸。” 他说到做到。 “爹!” 楚倾君也知道亲爹所言非虚,因此纵有千百个不情愿,也只好压下,双拳攥紧,重重砸向座位,用此宣泄自己的无能。 仅剩下的丽娘手足无措,经历过刚才的血雨腥风,如今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显得格外滑稽。 权叶辰惜字如金,就说了一句话,“继续闹下去,本君送你进天牢。”“凭什么?” 丽娘仗着胆子,反问道。 常嬷嬷帮她解惑道:“别忘了,你还不是公主,一介草民而已,涉嫌破坏十公主和楚侍郎两人的御赐婚约。” “我……你没有……” 丽娘咽了口唾沫,心虚,说话也没底气。 权叶辰不和她讨价还价,甩开袖子,迈步走入宫门。 没有好戏看了! 梦黎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跟上权叶辰的步伐,哪凉快哪呆着去! 常嬷嬷留下,处理贼心不死的丽娘。 “你赶着回去斥候皇后娘娘,你要是还不是抬举,侍卫们刀剑无眼,若是刮花了你的漂亮脸蛋,或是砍断你的胳膊腿,也只能算误伤。” 面对威胁,丽娘气不打一处来。 “老女人,你会后悔的。” 常嬷嬷:“先拔掉她的舌头,看她如何大言不惭。” “是。” 侍卫们大步流星地朝丽娘走过去,丽娘吓得连连后退,搬出自己的保命符,“滚开,不许碰我,要是让太后知道你们刁难我,饶不了你们。” 常嬷嬷忍俊不禁,“你自己想想清楚,咱们在宫门口纠缠这么久,太后老人家早就应该知道了,她没来,也没派手下来,你自己还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 这话直戳心灵。 丽娘闭眼,暗骂太后不地道。 太后无利不起早,杀人不用刀,若无百分百的胜算,她都不会明目张胆地沾手。 生怕别人连累她,破坏她慈祥和蔼的名声。 再说了,太后自顾不暇,此时此刻,正在被隆宗帝质问,哪里还有时间管别人! 事到如今,丽娘不得不屈服,“.........好,我走。”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个皇宫,她非进不可! 常嬷嬷朝着丽娘气鼓鼓离去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呸,想当主子娘娘,你也配。” 若不是因为身份未定,她如果真对丽娘动手,日后隆宗帝追问起来,她生死祸福无所谓,但不能连累皇后娘娘。 让天下人以为皇后娘娘心胸狭窄,背着隆宗帝伤害皇室后裔的罪名,她万死难辞其咎。 否则,就算搭上身家性命,她也要亲自送丽娘上黄泉路。 常嬷嬷首战告捷,鸣锣收兵,带着侍卫们回去。 另一端。 太后宫中,正在上演哭哭啼啼的大戏。 “母后,装病无济于事。” 权叶辰打量着躺在床榻上,嘴里直哼哼的太后。 事情已经败落,太后想装病躲过去! 这太幼稚! 贴身伺候的老嬷嬷,手里拿着帕子,擦拭着太后的脸颊,劝道:“陛下,有事改明儿再说吧,太医说过,太后娘娘病重,不宜情绪激动。” 隆宗帝一脚踹开老嬷嬷,怒骂道:“朕没把证人带过来当年对质,已经够给太后面子了。” 自从他登基后,太后没少作恶。 身为人子,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视而不见。 然而,太后不加收敛,愈演愈烈。 “母后,你我并非亲生母子,儿子也算仁至义尽了,太上皇不日就要回宫,如果让他老人家知道你在宫中不安分守己,你自己清楚后果!” 第一百三十七章滴血验亲 太后半睁半闭的眼珠闪躲,提到太上皇,让她心惊肉跳。 她这位名义上的丈夫,是半点情面都不给她留。 他们夫妻之间,没有情义,全是勾心斗角。 “咳咳咳---,皇帝,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太上皇年纪大了,你莫要和他说。”太后试探道。 隆宗愤恨道:“事情没过去!世子已经死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世子那孩子可怜,生前没享福,死后更是被当做皮球踢来踢去。 一国之君也是人,隆宗帝也会为世子报不平。 皇后谄媚笑道:“安庆王府来人,说安庆王不会追究,皇帝,你给母后一个面子,这是就过去吧,别再提了。” 安庆王不配当爹。 让这样的人食君之禄,隆宗帝痛心疾首。 隆宗帝努力给自己心理建设,两条腿来回踱步,憋闷着一口气。 好半晌后,经过一番权衡,隆宗帝还是舍不得和太后的母子情分。 因此,再一次选择妥协。 “母后,你和安庆王妃的勾当,朕已经知道,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再有下一次,他不会再保太后。 见这件事揭过去了,太后腰不酸腿不疼,嘴里也不哼哼了,笑着坐起来,“哀家就知道,没白养你一场。” 太后前后的反差,让隆宗帝心塞。 回想起生母死后,自己孤立无援,若没有太后出手相助,没有楚家势力的支持,他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做人要知恩图报,他是帝王,也不能做白眼狼。 “朕还有一事要问你,丽娘究竟是谁?你和她有没有关系?” 太后攥着被角,舔了舔唇角,笑道:“陛下,你还记得慕容霜儿吗?” 这个名字耳熟! 隆宗帝隐约有印象。 “你的试床宫女,她就是丽娘的生母。”太后道。 隆宗帝恍然大悟,“原来是她……” 看隆宗帝眼底微妙的反应,太后乘胜追击,接着道:“她出宫之后,发现自己怀了你的孩子,这么多年一直隐居不露面,哀家也是最近才知道,为了皇嗣,哀家也很为难。” 凡事太后都会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她永远是无辜的圣人。 “丽娘那孩子,你还没见过吧,有时间你见一见,她的样貌和慕容霜儿很像……”太后边说,边追琢磨隆宗帝的反应。 如果慕容霜儿和她女儿一样争气,统统归入她的麾下,她有办法斗垮皇后一脉。 只可惜,慕容霜儿是个没气性的,不堪大用。 丽娘是个有野性的,勉强可以一用! “当初,朕和慕容霜儿是什么关系,母后你应该记得。”隆宗帝回忆往事,胸腔郁闷。 他曾经也是个乖张的性子,不服天,不服地,更不认命,血气方刚,胸怀壮志。 可就是因为他外放的性子,没少遭暗害。 那一晚,他晕乎乎进去,晕乎乎出来。 后来,如今的皇后,也就是当时最叱咤风云的女将军,冲进皇宫,把他从床上踹下来的时候,刀架在他脖子上,问他有没有和慕容霜儿圆房。33yqxs?.??m 他说没有。 那晚他脑袋晕,但理智尚存。 有没有那档子事,男人下半身最清楚。 因此,皇后才放下戒心,放慕容霜儿出宫,相信他是完璧之身。 多年过后,众人已经淡忘此事。 丽娘突然跳出来,说是他遗落民间的女儿,皇后才会异常愤怒,认为自己被欺骗了。 隆宗帝也很无奈,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他好歹也是皇帝,正召见大臣,皇后闯进来,不由分说地开闹。 他当然要训斥几句。 不料想,皇后本就委屈,被他吼几句后,皇后变本加厉,闹得更凶了。 还让带来的一个宫女,一个太监,当众说出他的丑闻。 大臣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听到陛下的私事,他们还能平安离开皇宫吗? “都怪皇后,做事没轻没重的。”太后埋怨皇后一句后,调转话头,再道:“皇帝,咱门皇家重视血脉,那丽娘板上钉钉,肯定是你的孩子,你就认下吧,要不然,她们孤儿寡母的,多可怜啊!” 隆宗帝有自己的原则,耳根子不软,“这件事,真会彻查到底,就不劳太后操心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隆宗帝却感觉太后和此事逃不了干系。 果不其然,他说完后,太后急道:“有什么可查的,万一惊动百姓,不免惹人诟病,要不然,滴血验亲如何?” 滴血验亲的办法,自古有之。 然而,隆宗帝不相信滴血验亲,“朕去找国师,让国师算一卦。” 说完,人就走了,真去国师的住处。 并非隆宗帝不信怪力乱神,对国师的卦象深信不疑,而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 与此同时,深谋远路的国师,已经沏好茶水,就等着隆宗帝的大驾…… …… 权叶辰回到风栖阁,去看望忧思成疾的皇后和十公主。 梦黎直接回到自己的宫殿,阿青正好在屋子里等她。 见到梦黎的人影后,快步迎上来。 “太子妃,听说刚才宫门口闹起来了,您没事吧?” 梦黎轻松道:“不是冲着我来的,我当然没事。” 阿青长舒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那就好,那就好。” 梦黎捶打着自己的后背,忙了一天腰酸背背疼的,真是折磨人。 “让你办的差事,办得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阿青笑眯眯,拍胸脯道:“太子妃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奴婢已经安排好了。” 梦黎相信阿青的办事能力,“那就好,就等着隆宗帝万寿节那天开奖了。” 阿青蹲下身子,帮梦黎敲腿,提醒道:“太子妃,听说太上皇要回来了,这两天,你别往外跑了。” 以免太上皇回到皇宫,梦黎不能准时接驾,会被人视为对太上皇不敬。 “知道了。”梦黎起身,脱下男装,站在屏风后面,慢条斯理地换上女装,“尤堇那边怎么样了?” 尤堇是叛徒。 听到他的名字,阿青五味杂陈,“奴婢去浮云寺瞧过,他已经不在,兴许……兴许是去伺候齐王妃了……” 阿青痛心,梦黎也十分惋惜。 但事到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 “万寿节那天,防备好,别让尤堇发现端倪。” 三人接触最多,熟悉彼此,她们设下的埋伏,保不齐会被尤堇看穿! 阿青抿着唇角,为难道:“太子妃,以后咱们和尤堇遇上,不再是朋友,是敌人吗?” 梦黎黑白分明的眼眸沉寂,望着窗外遮天蔽日的乌云,暴雨即将来袭。 物是人非,既然留不住,那就不要留。 对于阿青的问题,梦黎犹豫片刻后,言简意赅道:“格杀勿论。” 第一百三十八章阿赤王和王妃来到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万寿节后,有很多人要死,其中包括尤堇。 阿青不敢反驳,只能照做,“奴婢知道了。” 尤堇的做法令人不齿,是他背叛在先,太子妃反击,也是有情可原。 可是,真让她对尤堇动手,她又犹豫不决。 这件事发展到如今的情形,她是万万没想到。 但愿下次相遇的时候,他们三个人能好好聊一聊,就算不能解开彼此的心结,至少也要弄清楚尤堇为何背叛。 天边风云大作,夏天的雨水来的急切。 豆大的雨珠砸下来,漫天水雾,让人看不清前路。 梦黎换好衣服后,阿青安排好饭菜。 梦黎吃完饭后,大雨初歇,来得快去得也快。 阿青收拾碗碟的时候,犹豫好半天,提醒道:“太子妃,你之前和太子同房过……” 太子妃显然对太子不满。 太子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冷忽热的,让人捉摸不透。 两人关系僵持,如果太子妃怀上太子殿下的孩子,她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太子妃,要不要奴婢准备避子药?” 提到这事,梦黎也很头疼,“已经过去这多天了,喝药没用。”33yqxs?.??m 她昏睡多日,若是真想避子,药应该早些喝,而不是等到黄花菜都凉了,才想起这茬儿…… 阿青自责道:“都怪我。” 梦黎拉过阿青的手,莞尔轻笑,“傻丫头,怪你什么,别胡思乱想。” 她当时昏迷不醒,不能开口说话,阿青就算有想法,没她的首肯,阿青也不能轻举妄动。 但愿权叶辰的命中率不高! 如果她真的中招了,第一个饶不了权叶辰,第二个饶不了国师! ?国师那张嘴瞎巴巴,说她近期会怀上皇孙…… 掰开指头算一算,过去几日了,在等个二十几天,她可以自己给自己把脉,到时候,就能揭晓答案了…… 梦黎心中求神拜佛,愿意用权叶辰的全部寿命,换国师的话不要灵验!!! 经过一次教训,她坚决不会生下权叶辰的孩子! 绝不! 好一阵内心挣扎后,梦黎瘫坐在凳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 “和我说说,齐王最近如何?” “齐王前几天,也闹了一场病,不过,这两日奇迹般地好了,没事人似的,该干嘛干嘛,逛妓院喝花酒,一点都不耽误。” 阿青也很好奇,究竟是齐王身边有能人异世,还是齐王身子太强健,竟然无药而愈。 梦黎毫不留情的拆穿,“八成是装的。” 装模作样谁不会! 齐王那个鳖孙,保不奇憋着什么坏屁! 听梦黎如此说,阿青认同地点头,“有这种可能。” 但至于齐王装病的用意,主仆二人就不知道了。 当然了,她们也不知道,齐王最得力的手下,主动找到权叶辰,帮权叶辰取出体内的蛊虫…… 另一间宫殿里。 刘成端着药碗,送到权叶辰面前,“这是老妇嘱咐的,每三日喝一次,有助于帮主子清除体内残留的蛊毒。” 刘成检查过药方,没有伤人性命的脏东西,才敢放心给权叶辰服用。 权叶辰接过药碗,事实再一次提醒他,梦黎存着想要他性命的心思! “太子殿下,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找个机会,和太子妃说些知心话,夫妻没有隔夜仇。”刘成充当和事老,苦口婆心地劝道。 女人都心软,平日里生气耍脾气,无非就是想要男人的态度而已! 权叶辰仰头,喝下苦药汤,没有没皱一下,但胸前腔闷闷的,极为压抑。 “没什么可说的。” 刘成叹气道:“主子心里有太子妃,太子妃心里……可能也有主子,怎么会没什么说的……” 权叶辰转动着扳指,沉静道:“若非不要,本君不会和她见面。” 没错。 最近要冷落梦黎, 这是他的计划。 刘成很无语,“你们小夫妻正费劲,三天两头闹别扭。” 刚开始的时候,见梦黎和权叶辰的关系亲昵起来,他还以为这俩人修成正果,要过恩恩爱爱的好日子了。 想不到啊!好景不长。 总是有人要闹幺蛾子! “哎!” 主子的心思,他不猜,猜来猜去猜不明白。 他还是干好自己本职工作,其他的,无能为力啊…… 作吧! 这俩人就作吧! 早晚有他们哭的时候…… 这一晚,两人各睡各的,谁也没打扰谁。 梦黎难得清静,睡得香甜。 权叶辰孤枕难眠,披着衣裳坐在书桌前,筹划着下一步如何走。 第二天一大早,阿青带来好消息,吵醒睡梦中的梦黎。 “太子妃,太子妃你快醒一醒,苗疆来人了!” 梦黎揉着眼皮,从床上爬起来,“谁来了?” “当然是太子妃的父亲阿赤王,还有王妃。” “父王,云姨母!” 梦黎困意全无,忙掀开被子,穿上鞋子,来不着急梳妆打扮,忙往外跑。 阿青帮人拦住,笑道:“太子妃,你莫要着急,阿赤王和王妃面见陛下,你这幅样子,怎么见人!” 梦黎低头,看自己只穿着单薄的寝衣,确实有些不妥。 “父王和云姨母不介意,但陛下肯定会怪罪,斥责我不懂规矩。”梦黎反应过来后,拉着阿青回屋梳妆打扮。 时隔两世,终于能见到自己的亲人,梦黎无比激动,走在路上,不由脚步加快,嘴角的笑意压不住。 她口中的云姨母,按照中原的称呼,是父亲阿赤王的续弦。 但她对梦黎极好,梦黎对她也极好。 两人个不是亲生母女,胜似亲生母女。 在一起生活多年,从未红过脸。 梦黎生母性格懦弱,多亏了云姨母,她才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提到云姨母,梦黎心潮爆棚,除了感激,还有仰慕,敬佩。 终其一生,若是能活成云姨母,她也算不枉此行了…… 接见苗疆阿赤王和王妃,算国事,也算家事。 因此,隆宗帝在太极殿接待阿赤王和王妃。 权叶辰一早就被叫过来作陪老丈人和老丈母娘。 太监进来禀告梦黎求见时,阿赤王和王妃惊喜,眼中充盈着长辈的慈爱。好久没见到梦儿了。 两人身后,还站着四个仪表堂堂的中年人,有男有女,都自称是太子妃的师父。 第一百三十九章走,咱俩先卸那鳖孙一条腿 梦黎望着熟悉的面孔,泪水不禁夺眶而出,不顾形象地飞扑过去,“父王,云姨母,你们真来了。” 阿赤王快步上前,抱住梦黎,颤声道:“许久不见,梦儿,你瘦了。” 云姨母迈步走到抱头痛哭的父女俩身边,落落大方地笑道:“梦儿,自从你出嫁之后,你父王一直念叨着你,陛下万寿节普天同庆,你父王先遣人送来贺礼,我们这些人也没闲着,紧赶慢赶,今日才入宫。” 梦黎抹了把眼泪,看着面前的父王和云姨娘,以及一脸慈爱看向她的师父们。 “你们怎么没提前说一声,我应该出去迎你们的。”梦黎自责道,面对亲人们,收敛以往的锋芒,化身单纯需要依赖的女孩,犀利的眼眸也变得清澈许多。 这是权叶辰从未见过的梦黎。 阿赤王疼惜地抚摸着梦黎的头发,“好孩子,你和太子殿下成亲月余,父王爷月余没见到你了,只顾着快马加鞭进宫看你,顾不得其他。” 亲生的骨肉,这不可能不疼惜。 阿赤王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是出了名的女儿奴,隆宗帝一早就知道。 “亲家,坐下说,别站着。”隆宗帝招手道。 皇后是一国之母,和隆宗帝面和心不和,但在这种场合,必然要展露笑颜,搭着常嬷嬷的手,走下楼梯,和蔼道:“太子妃这个儿媳妇,本宫很是满意,阿赤王,王妃,你们真会教养女儿,本宫的十公主要是能有太子妃半点懂事孝顺,本宫也不用没日没夜地操心了。” 云王妃有条不紊地说着场面话,“皇后娘娘谬赞了,太子妃年轻不经事,臣妾和阿赤王疏于管教,日后还要皇后娘娘多费心指教。” 两人一唱一和的,相处和谐。 皇后扭头,看向权叶辰,示意他赶紧过来招呼阿赤王夫妻,别坐在那里,像一尊大佛似的。 权叶辰不是没有眼力见的孩子! 今儿是怎么了? 冷着一张脸,好似谁都欠他八百吊似的。 权叶辰是明知故犯,故意摆出不可一视的态度...... 在皇后的死亡凝视下,权叶辰起身,信步走过来,和梦黎并肩站着,,对着阿赤王夫妇说了句:“东宫还有事,本君先告辞了。” 然后,就......真走了!!! 望着权叶辰的背影,皇后咬牙切齿。 东宫有个屁事! 早就被烧成灰了! 对于权叶辰贸然离去,阿赤王和王妃垂了垂眸子,碍于梦黎的面子,并未当众追究权叶辰的不敬。.33yqxs?.??m “太子殿下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忙一些也是应该的。”阿赤王捏着憨态可掬的山羊胡笑道。 “是啊,让太子殿下去忙吧,我们要留下住几日,日后还有坐在一起聊天的好机会。”云王妃善解人意道。 权叶辰没有按照皇后的意愿,和梦黎上演恩爱夫妻的戏码,好在两位亲家识大体,并未多计较。 皇后不由地对梦黎生出几分愧疚感,“太子妃深得二位教诲,入宫之后,没少帮本宫料理后宫之事,二位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十公主落水,多亏了太子妃相救,否则,十公主性命堪忧。” 提到落水救人。 不远处四位异域打扮的师父们,面露不安,纷纷看向最中间的凌妙云凌师父。 早些年,他们都见识过凌师父救治落水之人,那方法骇人听闻,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至于凌师傅是从哪里学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一番寒暄后。 隆宗帝先是夸赞苗疆出兵有功,帮助袭击边境叛乱,后又说等到万寿节那日,要当众论功行赏。 阿赤王行礼道谢,“小王不敢居功,多谢陛下抬爱。” 谢恩的声音,回荡在宫殿内,然而,只有梦黎留意到父王下垂的嘴角。 过高的功劳,不足以让父王真正开怀,那就说明,帮助大顺国反击叛乱,苗疆一定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按理说,阿赤王来送嫁,至少要留到几日,亲眼见到梦黎夫妻关系和睦,他这个做长辈的才能放心回去,要不然,回去之后,也不好向云王妃交代。 但是,梦黎成婚夜,边境爆发动乱,阿赤王领命连夜赶回苗疆,筹备军队钱粮,和大顺国最近的兵将,一同迎敌。 此举,是为了向隆宗帝表忠心,意在归顺。 也是想要为梦黎杀出一条血路,娘家有功,女儿在婆家也有底气。 念在苗疆将士浴血奋战的功绩,只要梦黎不做出大奸大恶的错事,中原皇帝不会怠慢梦黎。 父王用心良苦,梦黎清楚。 皇后精致的妆容,遮住她脸上的憔悴,看起来精神头儿十足,和之前伤心欲绝地骂隆宗帝是负心汉的泼辣妇人,简直判若两人。 “后宫不得干政,陛下,您和阿赤王慢慢聊,本宫和云王妃好不容易见面,我们姐妹俩可要好好聊一聊,就先告辞了。” 皇后说笑着,拉着云王妃的手,一同走出太极殿,回到凤栖阁。 拉拢梦黎,就是拉拢苗疆。 拉拢苗疆,就是拉拢梦黎。 自从丽娘身份爆出后,皇后自知危险,为今之计,当然是要多笼络各方势力,为自己铺路,为亲儿子权叶辰铺路。 云王妃心里明镜似的,皇后有自己的小心思,她也不是一张白纸。 因利而聚,因利而散,古往今来,向来如此。 “皇后娘娘,臣妾从苗疆带来好些银质首饰,臣妾眼拙,不知道娘娘会不会喜欢?” 皇后拍了拍云王妃的手,一副极好说话的态度,“喜欢,王妃送的,本宫肯定喜欢。” 两人说笑着走远。 阿赤王和隆宗帝确实有话要说,事关军机要务,梦黎不便逗留,行礼告退。 四个师父紧随其后,走出太极殿,没走多远,看见站在拐角处,正翘首等着他们的梦黎。 “大师父。” “二师父。” “六师父。” “凌师父,我在这儿!” 梦黎挥手,满脸笑容。 四位师父笑着走过来。 大师傅身量魁梧,嗓子也粗,和梦黎小时候一样,伸出带着薄茧的手,掐了掐梦黎百里透粉的肉脸蛋。 “小鬼,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师父们?” 亲昵的动作,熟悉的语气,恍若隔世的师父们,让梦黎模糊双眼,一把抱住性格憨厚的大师父,瓮声瓮气道:“想,徒儿好像你们。”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想念。 大师父愣住,本想逗一逗梦黎,没想到小家伙竟然哭了,壮实的大掌,无措地轻拍着梦黎的脑袋,“好了,怪徒儿,你都十四岁了,是大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哭鼻子。” 二师父看着不爽,叉腰骂道:“徒儿,是不是那个叫权叶辰的鳖孙欺负你了?” 刚才他就看权叶辰不爽! 一副欠扁的样子,让人恼火! 六师父是个沾火就着的脾气,听说权叶辰对她徒儿不好,撸起袖子,气吼吼道:“老二,走,咱俩先卸那鳖孙一条腿,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第一百四十章老六,你还真是个老六! 刚见面,不出一个时辰,徒儿就哭过两次了。 可见权叶辰那个鳖孙,平日里肯定没少欺负徒儿! 二师父和六师父同仇敌忾,一鼓作气,就要去找权叶辰算账。 梦黎拔出埋在大师傅胸膛里的脸蛋,阻拦道:“别去!” 这是皇宫,师父们是跟着父王一起来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苗疆。 若是明目张胆地闹出是非,父王之前的努力就全都付之东流了!、 六师父跳脚,“徒儿,你别担心,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到了隆宗帝面前,我也不怕。” 靠着柱子,姿态慵懒的凌师父打了个哈欠,嘲笑道:“省省吧!老六,你还真是个老六!有点本事,全长在脾气上了,有时间,快来找我,我给你看看脑子!” “凌妙云,你嘴巴放干净点,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我早就不客气了!”六师父气恼,攥紧拳头。 平日里他就和凌师父不对付。 一个急脾气,一个嘴损,两人碰到一块儿,每次都是鸡飞狗跳。 凌师父抱胸,难得不和老六一般见识,抬手勾住对方纹着图腾的脖子,娇俏地飞了个媚眼,“老六,听话要听音!” 六师父满脸写着抗拒,一把推开凌师父,抱紧自己的身体,吼道:“滚滚滚,别打我主意,有话直说,别上手,更别触碰我的清白之身!” 凌师父呵呵一笑。瞥着嘴,不碰就不碰。 当她稀罕啊! 众目睽睽之下,凌师父不计前嫌,大方地帮着六师父解惑道:“不能明着去,你们可以暗着去啊!” 说话说得好,灯下黑最致命! 天子脚下,太子尊贵,但肯定也有不少记恨他的仇家。 大半夜的,走在路上,出点意外,实属正常! 如此说来,六师父顿时眼前一亮,指着凌师父的笑道:“凌妙云啊凌妙云,还是你鬼主意多!” 凌师父抖了抖眉毛,故作姿态地摆手道:“过奖过奖!” 不等六师父制定报复计划,梦黎无情地提醒道:“权叶辰是太子,太子身边是有暗卫的,六师父,二师父,……以你们的武功,扛不过暗卫三招……,要不,还是算了吧!” 六师父倔脾气上头,不服气道:“不行!暗卫有什么了不起的! 凌师父拆台道:“对啊,暗卫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你就是多挨顿揍!” 六师父:“……” 梦黎不想笑,但实在是忍不住。 为人稳重的大师傅忙站出来控场,“好了,别闹了,这是皇宫,不是咱们住惯了的苗疆王宫。” 六位师傅,是阿赤王搜罗起来的能人异士,各有所能,六人的共同之处,就是都擅长医术。 梦黎的医术,汇聚六家所长,融会贯通,自成一派。 与此同时,她的毒,越是掺杂了六家大成,想要解她下的毒,除非对方是了解她的苗疆人士,否则绝无解毒的可能。 “师父们,你们舟车劳顿辛苦了,阿青回去准备房间和膳食了,你们和我走吧。” 梦黎自从见到故人后,嘴角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带着形态各异的四位师父,在路上走着,不由地引来不少目光。 回到梦黎的宫殿,关上门,师徒几人敞开了谈天说地。 “四师傅和五师傅没来吗?”梦黎拉着大师傅的手,仰头问道。 “他们俩要死要活的,我让他们在外面分出胜负,再进宫。”大师傅无奈笑道。 这两位师傅,是一对有情人,也是一对欢喜冤家。 早年间,家里长辈给两位定过娃娃亲,没想到长大后,两人再次重逢,都隐姓埋名,披着马甲,这其中闹出不少笑话。 两人都是死傲娇,口不对心的那种,这两口子的日子,不是打打闹闹,就是打打闹闹,新婚夜的时候,圆房之前,还不忘暗戳戳给对方下毒....... 六师父道:“自从你出嫁之后,你五师父脾气怪得很,用你凌师父的话说,你五师父她是……是什么来着……” 六师父敲了敲脑壳,想了好半晌,终于想起来,“哦,对,叫更年期!” 梦黎跑到凌师父身边,抱住凌师父的手臂撒娇,这位师傅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和很多让人眼前一亮的点子和名称,足够梦黎受用一辈子。 “凌师父,徒儿救十公主时,用的是师父教的办法。” 凌师父拎着玉石制作的酒壶,砸吧了一口,中原纯正的女儿红,一口下去,骨头都酥了。 “用了就用了,无妨!” 她那个法子,本就来救人的。 十公主是皇后的亲生女儿,梦黎用此法救了十公主,皇后肯定感激梦黎。 这样对梦黎来说,是一件好事。 “可是,我发现,中原人也不知道此法?” 梦黎为什么要用“也”字! 因此,她之前从未离开过苗疆,以为救人溺水的法子,只是她的和家乡没有而已。 不料想,中原人也不知道,看到她施救的过程,还是在看无字天书,无一个不发愣的。 凌师父砸吧嘴,酒意上头,两颊酡红,爽朗道:“不知道就对了!” 如果这个世界人人都知道人工呼吸,那她就白穿越了! 凌师父搂着梦黎,哄道:“好徒儿,师父这次来,还有更多新奇的救人招式,要教给你。” “相较于救人,我更想学下毒用蛊。”梦黎诚恳道,眼中的单纯善良荡然无存,蔓上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狠辣和恶毒。 凌师父眨了眨眼,还以为是自己醉酒眼花了,“好徒儿,师父们都来了,谁得罪你,你就大胆说出来,师父们肯定帮你找回场子!” 六师父附和道:“凌妙云,你说这话,我不和你呛。” 二师父道:“徒儿,师父们是什么人,你也知道,想要搞死一个人,不要太简单。” 就连素来稳重端方的大师父也跟着说道:“徒儿,日后你还要在宫中生活,若是不帮你根除劲敌,你定会腹背受敌,举步维艰。”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们对梦黎的宠爱,不亚于阿赤王。 梦黎心口暖洋洋的,看着面前众志成城的四位师父,不由感伤。 上一世,她死后,四位师父一定很伤心。 是她不好,活得一塌糊涂,连累师父们伤心了! 梦黎暂时不需要师父们冒险,只想好好陪在师父们身边,享受来之不易的温馨时光,就像她之前在苗疆那样,无忧无虑,只要做单纯善良的乖徒儿就好。.33yqxs?.??m 及时天塌下来,有父王和师父们给她顶着。 “一切我都准备好了,师父们就安心等着隆宗帝的万寿节吧。” 过了万寿节,她兴许就能和父皇师父们回到苗疆,再也不参与皇室的勾心斗角,孑然一身,弥补她上一世的遗憾。 梦黎说完,众师父们纷纷点头,等着看他们辛辛苦苦教出来的徒儿,是怎么大杀四方的。 众人一阵笑闹过后,大师傅抓着梦黎的手,说出他们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徒儿,其实我们这次来,也有任务,你姑姑当年假死的事,你知不知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你出去避避风头 梦黎的亲姑姑,上一届苗疆圣女,熙悦公主,也是阿赤王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更是死状最惨烈的一代圣女。 至今很多人提起,都不禁唏嘘。 “姑姑当年是假死?”梦黎听到这个消息后,除了惊愕还是惊愕。 对于姑姑,她几乎没有印象。 但父亲阿赤王对于亲妹妹的死,一直难以释怀,也正是因为阿赤王心有愧疚,所以才想方设法让梦黎离开苗疆,借用和亲的身份,逃过献祭的命运。彡彡訁凊 大师傅娓娓道来,“我们也是刚发现这个惊天秘密,所以我们七煞才会全部出动,陪同阿赤王殿下,一起来中原。” 听这话,梦黎察觉出问题所在,“难道你们怀疑姑姑假死后,逃到中原了?” 不可能! 先不说苗疆守卫森严。 圣女到了年纪后,需要走上祭坛,献祭圣体换取苗疆万民安康喜乐。 当初是父王亲自送姑姑最后一程,父王目睹全过程,这其中怎会出现纰漏? 更何况,这么多年之前的事,怎么现在才发现不对劲! “此事说来话长。”大师傅抿了口茶水,继续道:“我们也是收到飞鸽传书,才得知此事。” 六位师傅,皆非等闲之辈,辅佐阿赤王多年,是阿赤王最忠诚的亲信。 圣女出逃,事关重大,因此,阿赤王此次只带了六位师傅,让他们暗中调查。 梦黎责无旁贷,主动道:“师父们不用客气,有什么需要徒儿帮忙的,只管吩咐。” 大师傅叹道:“找人这事如同大海捞针,我们也很犯愁!你如今是太子妃,和以前不一样了,这种事你不要插手。” 小心驶得万年船! 大师傅不想拖梦黎下水,着也是对梦黎的偏爱! …… 齐王府。 齐王坐在首位上,闭目养神,老神在在地手中转动着十八瓣金刚菩提,“苗疆来人了,你不去看看?” 老妇拘谨站着,尬笑道:“王爷说笑了。” 她想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贴上去,除非她脑袋被门挤了! “七煞也来了,你和他们是故交,万一遇见了,他们肯定会认出你,这样吧,你最近出去避避风头,等父皇万寿节过后,苗疆的人走了,你再回来侍奉。”齐王不紧不慢道。 “多谢殿下体恤。”老妇拱手告谢。 就算齐王不主动开口让她走,她也不打算继续留在齐王妃。 齐王心机太重,不是能依靠一辈子的好主子。 想要活命,还是要靠她自己筹谋才行! “最近宫里闹得沸沸扬扬,说父皇的试床宫女给本王生出个皇妹,你离开王府后,找到那个试床宫女,打探清楚底细。”齐王道。 “奴婢谨遵王爷嘱托。”老妇说完后,抬眸看向齐王,“王爷,那宫女所生的孩子,名叫丽娘,是齐王妃亲弟楚侍郎的女人,要不要奴婢去找万分探探口风。” “楚潇潇就算了!”齐王轻蔑道:“本王没心思搭理她,一贴趋炎附势的狗皮膏药。” 要不是父皇下旨,他才不会娶楚潇潇过门。 狼子野心的女人,不能成事,反而会拖他后腿。 “那齐王妃和太子权叶辰……” 无论那个男人,都无法接受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和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纠缠不清…… 齐王不在乎,不是因为他大度,而是因为他压根就没看上楚潇潇。 “本王上次假装抽搐病重,骗来了楚潇潇和权叶辰,你只发现楚潇潇命不久矣,就没发现权叶辰身体有任何问题?” 齐王手撑在太阳穴旁,如狼般的眼珠,似有若无地打量着老妇。 老妇淡定自若,说起谎话来,精明的很。 “太子殿下身体康健,奴婢眼拙,没看出任何端倪。” 齐王失笑,“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故意拉长音调,让人心魂不宁! 老妇眨了眨眼,不知齐王是故意使诈,想要骗她说出实话,还是齐王真发现任何端倪? 奈何齐王心易难测,不是她一己之力能摸清楚的。 “奴婢全心全意为殿下效力,绝不会有二心。” 人挪死,树挪活。 老夫这话,齐王一笑了之,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别有用意地说了句,“你还真是本王的左膀右臂啊!” 老妇默默退出,刚出门,正好撞见提着裙摆,风风火火走来的赵嫔。 “拜见……” 不等老妇行礼,赵嫔已经走进屋内,对着齐王气愤道:“儿啊,你知不知道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你怎么还有闲心喝茶?” 这些天,楚潇潇陪着权叶辰,虽不是形影不离,但也差不多。 “楚潇潇那个贱人,你趁早休了她,本宫听到她的名字就烦!”赵嫔气吼吼道。 齐王神情放松,掌心里的菩提子碰撞出悦耳的声响,“我让你传出去的话,你办的怎么样?” 提到这个,赵嫔一头雾水。 “儿啊,那天楚潇潇仗着权叶辰撑腰,先是对我不敬,后又对你口出妄言,你没死成,她浑身难受。这般家丑外扬,对你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齐王道。 无利不起早。 赵嫔胳膊搭在扶手上,表情严肃,今儿必须问出个究竟,“那你说说,到底有什么好处?” 幸好,这些天,她没在宫中,否则,妃嫔们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娶了楚潇潇这样勾三搭四、不知廉耻的儿媳妇。 赵嫔至少短命十年! 早知道,那天她应该多用些力气,一头撞死楚潇潇。 “儿啊,你是不知道,外面越传越邪乎,很是难听,你不能装听不见啊!” 赵嫔这种人都觉得难听,那肯定是难听到了极点…… 齐王道:“楚潇潇已然声名狼藉,权叶辰也好不到那里去,别忘了,苗疆阿赤王和王妃刚来京城,作为太子妃的娘家人,如果他们听到这样的消息,你猜他们会作何感想?” 赵嫔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惊呼道:“儿啊,你是打算让他们自相残杀?” 也就是所谓的借刀杀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权叶辰不仅会得罪了苗疆的支持,还会因为和楚潇潇纠缠不清,而被隆宗帝斥责。 堂堂太子,名声如此差,江山万万不能交到和长嫂有染的皇子手中! 这是大忌中大忌! 如此想来,赵嫔顿觉心情大好,眼神都明亮了许多,“皇后肯定抓住机会,巴结阿赤王和王妃,估计她做梦都想不到,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比不上权叶辰在外糟蹋自己名声来的快。” 第一百四十二章请个屁 转眼已是夜深时分,宫中各处忙碌起来,宫女太监们掌灯,星星点点的灯火点亮金碧辉煌的皇宫大内。 皇后和云王妃好似亲姐妹,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没一会儿的功夫,好的如同一个人似的。 常嬷嬷走进来,禀告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还未回来,不如先用膳吧。” 皇后皱眉,“太子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他故意和本宫作对是不是?” 云王妃忙笑道:“皇后娘娘说笑了,太子许是真的有事要忙,咱们先吃就是了。” 这话说得轻松,但皇后却不买账。彡彡訁凊 “王妃不知道,本宫这个儿子主意大的很,让人头疼。” 云王妃眉眼慈爱,“臣妾没有皇后娘娘这般好的福气,嫁给阿赤王后,未能生下一儿半女,臣妾还羡慕皇后娘娘多子多福。” “王妃抬举本宫了,本宫生了两个皮猴子,没一个省心的。”皇后说着,站起身,请道:“陛下为阿赤王和王妃准备了接风宴,咱们被耽误了时辰,不管太子那个浑小子,王王妃随着本宫一起去用膳吧。” 云王妃自然说好,两人说笑着离开凤栖阁。 宴席间隙,皇后借口酒醉,出去透口气,拉着常嬷嬷问道:“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生的儿子,权叶辰撅屁股,能放几个屁,皇后都能能猜出来。 别以为她久居深宫,权叶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为太子妃父王母妃接风,权叶辰不到场敬一杯水酒,太说不过去了! 常嬷嬷眼瞧着瞒不住,也不隐瞒了,“娘娘,太子出宫后,一直和齐王妃待在一起。” “楚潇潇?” 皇后顿时瞪大眼珠,压着嗓子,低声骂道:“太子中了什么邪,最近怎么和她纠缠不清上了?” 也不是最近开始的。 关于两人私情的传言,一早就有。 可是现如今不同,“太子已经成亲了,而且阿赤王和王妃千里迢迢赶来,他非要在这个时候给本宫上眼药是吧!” 主子动怒,常嬷嬷忙劝道:“娘娘稍安勿躁,太子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保不齐……太子有他自己的打算……” 皇后气得七窍生烟,警告道:“我不管他有什么打算,赶紧让人把他带回来,本宫饶不了让他!” 常嬷嬷受命带人出宫,最后是在一家酒馆,看见了权叶辰的身影。 出乎意料的是,权叶辰身边,不是貌美如花的女人,更不是熟面孔的楚潇潇,而是一个带着面罩的老妇。 老妇头发花白,皮肤苍老满是褶皱,但是衣袖处裸露的皮肤却极为光滑细腻,看样子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 乔庄打扮的老妇,站在权叶辰对面,似乎在说些什么重要的情报。 权叶辰神情冷峻,不喜不怒,认真听完老妇的话。 常嬷嬷出现后,权叶辰和老妇中止谈话,纷纷闭嘴。 “本君知道了,你如实去办,不要有太多顾虑。” 老妇颔首告退。 常嬷嬷目送老妇离开,这个人,她没见过。 至少能确定她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不过,看到她被面罩遮住的眉眼,好似和……太子妃有几分像…… “嬷嬷有事吗?” 权叶辰及时开口,打断常嬷嬷的思绪。 常嬷嬷收回视线,如实道:“皇后娘娘请您回宫。” 权叶辰知道皇后意欲何为,于是,唱反调道:“本君不想回去。” 常嬷嬷是看着权叶辰长大的,知道权叶辰一身反骨,但也知道他不是不识大体的人。 “殿下莫要意气用事,更不要枉费皇后娘娘的心血。” 权叶辰不买账,招手对刘成道:“去把齐王妃叫来,今晚月色正好,本君要和她对饮。” 常嬷嬷惊愕,“殿下,您不能这样。” 说完,忙拔腿去追刘成。 “不许去。” 常嬷嬷怒声呵斥道。 刘成很无辜,讪笑道:“嬷嬷,我也不想啊,可是太子殿下的命令,我这个当下属的,也不敢不从啊!” 常嬷嬷气道:“说了不许去就不许去,好啊你,就是这样伺候太子的!如果皇后娘娘知道,小心你的脑袋!” 刘成摸了摸脖子,说不害怕是假的。 常嬷嬷是皇后的人,正好,憋闷了这么多天的苦水,正好全对常嬷嬷招呼出来。 “嬷嬷,你是不知道,殿下最近很是奇怪,故意冷落太子妃,明目张胆地和齐王妃纠缠不清。” 听到这话,常嬷嬷眉头紧锁,抬手狠抽刘成的肩膀,骂道:“你怎么也不拦着,要你有何用?” 这件事可大可小。 更何况,这都什么时候了!权叶辰怎么能这么糊涂! 刘成吃痛,揉着红肿的胳膊,委屈道:“我想拦着,可是太子殿下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忤逆权叶辰。 常嬷嬷也是当奴才的,能理解刘成的不容易,“行吧,我看紧太子,我这就回去禀告皇后娘娘。” 言罢,常嬷嬷不敢耽误,迈步就要走,刘成追上来,请示道:“嬷嬷,那齐王妃……还要不要请啊?” “请个屁!” 常嬷嬷对着刘成的脸,狠狠啐了一口。 气死她了! 果然,武夫都是榆木脑袋!!! 两人说话音量不高,但正对面包厢里的两人,一字不落,全都听见了。 两人是夫妻,男的胳膊吊着绷带,嘴角还有伤。 如果梦黎在场,她一定能认出两人的身份。 因为,这两人就是苗疆七煞之二,也是梦黎磕头敬过茶的四师父和五师父。 “好家伙,权叶辰吃了雄心豹子胆,背着我的乖徒儿,咋外面水性杨花!”五师父嫉恶如仇,最恨男人水性杨花。 被打服的四师父,门牙少了两颗,说话漏风,鼓掌拍马屁道:“对!媳妇你说得对!” 权叶辰欺负谁不好,敢欺负他们的乖徒儿,就休怪他们不讲江湖规矩。 五师父丢开酒杯,取下挂在墙上的千机伞,踹开包厢的门,大步朝着权叶辰的包厢走去。 “媳妇,等等我。” 四师父一瘸一拐跟在后面。 完喽,他家母老虎要发威了!!! 权叶辰,你自求多福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歹竹难出好笋。 宴会热闹,舞乐声此起彼伏。 隆宗帝正想开口,给自己和皇后一个台阶下,缓解两人尴尬的处境。 皇后却不吃他这套,面对阿赤王和王妃时,脸上挂着合宜的笑容,视线对上隆宗帝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隆宗帝撕碎算了。 负心汉! 歹竹难出好笋。 隆宗帝上梁不正,权叶辰才会下梁歪。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见权叶辰人影,着实令人着急。 皇后目光如刃,一眼就能让隆宗帝望而却步。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知道丽娘不是他的种,但皇后不相信啊! 不行! 必须想个办法,解除皇后对他的误会。 皇后望眼欲穿,终于盼来去而复返的常嬷嬷,得知权叶辰不愿回宫,却和楚潇潇那个小贱蹄子把酒言欢。 皇后险些当场飙出脏话! “臭小子,你老娘我还没死,你就敢如此放肆!” 不等皇后亲自出宫找人,另一个消息马不停翻天地传来。 “太子殿下在酒楼,和人打起来了。” 太监说完后,宴会上众人皆是吃惊。 隆宗帝:“???” 阿赤王:“???” 云王妃:“???” 皇后:“活该!” 梦黎看向座位上的四位师父。 大师父摊手:“不是我。” 二师父耸肩:“也不是我。” 六师父:“我倒是想教训那个鳖孙,可是徒儿你不让我去啊!” 凌师父:“嘿嘿嘿,这个梅花酿,味道真纯,好喝!嗝~” 梦黎:“……” 权叶辰是被扶回来的米。 梦黎的四师父和五师父,是被押回来的。 “陛下,袭击太子的贼人,已经逮住,请您发落。”刘成单膝跪地道。 隆宗帝看向嘴角带血的权叶辰,没有当即处置,而是斥责道:“亏你还是战神将军,被人打成这幅熊样!” 丢皇家的脸面。 权叶辰不敢反驳,乖乖站着听训。 要知道,他的拳脚功夫,是隆宗帝手把手教的。 他被人打脸,就相当于隆宗帝被打脸!!! 老丈人阿赤王解围道:“天有不测风云,陛下,也不能全怪太子。” 云王妃陪笑道:“是啊,陛下,切莫动怒。”说着,对梦黎招手,“太子妃,快扶太子殿下下去擦药。” 皇后心里暗骂权叶辰活该,如果他乖乖回来赴宴,就不会被打的鼻青脸肿,但儿子终究是自己的亲骨肉。 她狠不下心。 “太子妃,你懂医术,劳烦你帮太子包扎吧。” 众人都这样说了,梦黎不好推辞,起身来到权叶辰身边,“太子殿下,和臣妾来吧。” 上手搀扶权叶辰,指腹不经意间触碰到权叶辰手腕的脉搏。 顿时,梦黎心中一惊! 察觉出异样! 权叶辰却不怕梦黎发现,偏过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梦黎眼底来不及收拾的惊慌。 好似在无声质问。 其实,不用权叶辰质问,看梦黎这个反应,已经能证实老妇的话! 梦黎拉着权叶辰,来到隔壁的屋子。 房门关上。 梦黎也不遮掩,也不急着帮权叶辰处理伤口,说实话,她只是应付长辈们而已,就没打算帮权叶辰处理伤口。 屋内没有其他人,梦黎堵在门口,抱着手臂,开门见山道:“权叶辰,你真厉害啊。” 那蛊毒极难察觉,她原本以为权叶辰不知道,看来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为什么想杀本君?” 既然直奔主题,权叶辰也不装傻,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梦黎坦然道:“因为我恨你。” 一个恨字,包含太多,权叶辰没有头绪。 “恨本君对你不好?” 梦黎琢磨着权叶辰这句话,“你这么想,也没错。” 权叶辰站起来,迈着长靴,一步步靠近梦黎,鹰隼般的眸子,直视着梦黎冷漠的目光。 “你有事瞒着本君,本君也瞒着你,咱俩扯平!” 这句话,是梦黎对他说过的。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梦黎凝视着权叶辰的脸,只觉得面目可憎,“是谁帮你取出蛊虫?” 光明正大套权叶辰的话,梦黎还是第一人。 “想知道?” 梦黎无语,“如果不想知道,我会问你?” 权叶辰的脑子里装的是大米粥??? “本君可以告诉你。”权叶辰扬起脖颈,志在必得的同时,还有几分与生俱来的傲慢。 “什么条件,说吧。”梦黎掸了掸衣角上的灰尘,释然道。 从权叶辰那儿空手套白狼是不可能的。 正好,她也不想亏欠权叶辰的! “本君的条件是,让你把蛊虫重新种进本君的身体里。” 权叶辰这话,属实惊呆了梦黎。 “什么,你再说一遍?” 紧接着,权叶辰又道,“本君还要解药。” 能解蛊毒的解药。 梦黎转了转眼珠,如此看来,权叶辰是藏着坏心眼,指不定是想要针对谁! “能帮你取出蛊虫的人,一定知道蛊虫出自苗疆,也应该知道解毒的解药如何配置,你为何不去找那个人,而是来找我?”梦黎质疑道。 “本君暂时还不能相信那个人。” 权叶辰这样说,符合他多疑的性格。 “行。” 梦黎一锤定音,没有过多犹豫,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先丢给权叶辰,“这是解药,先给你。” 拿人手短。 权叶辰掂了掂盒子的重量,交代道:“她是苗疆人。” “继续说。” 梦黎隐约察觉到不对劲,收起放荡不羁的神色,严肃道。 权叶辰没有直说对方是梦黎的亲姑姑,只是说:“今晚,我带你去见她。” 如此简单粗暴的办法,梦黎喜欢。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 既然对方是苗疆人,就算梦黎不认识,也能根据体貌特征,查出真实身份。 “今晚什么时候出发?” 权叶辰收好解药,拉紧梦黎的手,无赖道:“就现在。” 梦黎:“?” 然后,为了掩人耳目,两人从后窗跳出去。 梦黎跟着权叶辰的脚步,越走越犯嘀咕。 这路线……好熟悉啊!!! 好像不久之前,刚刚走过! 这不是梦黎的错觉,当她看见花海般的院落后,扑鼻而来的花香味,一下把梦黎的记忆拉回。 “这是那个试床宫女的住处?” 不等权叶辰回答,院中传来交谈声。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m.33yqxs?.??m 第一百四十四章浑身是血老妇被丢到众人面前 说话之人正是慕容霜儿,也就是丽娘的生母,隆宗帝的试床宫女。 上一次悄悄见过后,梦黎和权叶辰已经知晓慕容霜儿的身份。 正当梦黎想要追问权叶辰,为什么再次带她来此处时,余光看见庭院中站着的另一个女人。 光线不佳,梦黎看不清楚,但从对方的声音能察觉出,女人的年龄很大,音色苍老,一身素色衣衫,寻常老妇人打扮,并不出众。 老妇站在慕容霜儿对面,心平气和道:“我是齐王的人,想和你聊一聊。” 得知老妇的主子是皇室中人后,慕容霜儿异常警觉,“我不认识齐王,也不想参与无休的尔虞吾诈,你快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 老妇好不容易走一趟,没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自然不会空手而归。 “丽娘是你的亲女儿,你难道不想帮她一把?” 慕容霜儿直白拒绝:“不想。” 岁月不败美人,已不是花容月貌的年纪,但言行举止,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妩媚。 若不是提前知道对方的底细,肯定不会相信面前年过三旬的女人,仅是卑贱的宫女出身! 老妇利落地拔出腰间软剑,目露凶光。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齐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制衡权叶辰和皇后一脉的好机会。 身为齐王的狗腿子,她自然要帮齐王办好每一件差事。 “想或不想,由不得你!” 慕容霜儿独居多年,静心养性,忽然之间,对方刀兵相向,不由害怕,绣花鞋后退两步,惊恐道:“我从未招惹过任何人,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老妇二话不说,上前两步,揪住慕容霜儿的衣领,“别废话,等我落到我手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话。” 掌心飞出一颗蛊虫,丢进慕容霜儿的嘴巴里。 蛊虫入体,一眨眼的功夫,慕容霜儿无力挣扎,两眼一翻,昏睡倒地。 目睹全过程的梦黎,眸光徐徐黯淡,自言自语道:“她是谁?” ?竟然也会用蛊? 梦黎也没追问,踏过屋檐,直奔老妇冲去。 夜风萧瑟,树叶沙沙作响。 老妇感觉到有人靠近,立马踢开碍事的慕容霜儿,持剑对抗。 梦黎掌心并排飞出三枚淬毒银针,老妇接连闪躲,没受伤,但一枚银针擦过脸颊,黑色的面纱落地。 老妇被迫露出真容。 借着月光,梦黎大致看清楚老妇的五官,对方的易容术太过强大,以至于梦黎并没有当场认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你是苗疆的人?” 梦黎单脚落地,头上的银质发钗叮咚脆响,一身红衣衣袂飞扬,耀眼夺目。 看到梦黎的脸,老妇就想起自己的亲哥哥。 没错,就是那个亲手下令处死她的亲哥哥。 仇人的女儿,也是仇人。 梦黎站在几步之外,能感觉到老妇周身的杀气,以及老妇眼中的怨恨。 “你认识我?” 老妇哼笑道:“不认识。” 梦黎纳闷,既然不认识,为何老妇一幅瞠目欲裂的神情。 “别想骗我,你刚才的举动,我看得一清二楚,你若不是苗疆之人,就是偷学了苗疆的下蛊之术,偷师学艺是大忌,我乃苗疆圣女,对付你这种偷师学艺之辈,绝不会手软!” 听完梦黎的话,老妇笑了。 苗疆圣女! 她曾经也是。 只不过,如今不稀罕了。 “梦黎,如果你今晚死在我手里,你父王应该会很伤心吧!”老妇猖狂道。 闻言,梦黎冷笑,不客气地回敬道:“好久没松松筋骨了,奉陪到底。” 老妇面带嘲讽,多日前找到权叶辰,假意投靠,实则是为了借机接近权叶辰,告知他体内的蛊虫,是梦黎的杰作。 同床异梦的夫妻。 世人都知道太子和太子妃感情不佳。 老妇本以为有了她的推波助澜,权叶辰会杀了梦黎泄愤。 没想到,权叶辰并没有如她所愿。 既然计划失败,那她就亲自动手。 时逢阿赤王在京城,听到女儿的死讯后,算是当妹妹的送给亲哥哥的见面礼。 梦黎也不是吃素的,立即迎战,“杀不死我,你就等着下黄泉路吧。” 不! 老妇不能死。 这种来历不明的货色,应该带回去,交给师父们。 两人打斗之际。 站在远处的权叶辰,身姿挺拔,悠长的身影迎着月光,虽未言语,通身的帝王气度是掩盖不住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着血玉扳指。 伺机而动暗卫们,蜂拥而上,带着肃杀之气,如同嗜血蝙蝠,敏捷地扑向与太子妃缠斗的老妇。 个顶个都是绝世高手,身经百战,想要制服一个妇人,再轻松不过。 梦黎还未打痛快,暗卫们一剑挑断老妇双手筋脉。 血珠翻涌。 老妇痛叫一声后,瘫倒在地。 梦黎惊愕,看见从黑暗处缓步走来的权叶辰,诧异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是在帮她? 但梦黎可不认为权叶辰有那么好心! “老妇归你,慕容霜儿本君带走。”权叶辰如实说道。 梦黎回头,瞥了眼人事不省的慕容霜儿,秒懂权叶辰的打算。 “行。” 反正慕容霜儿是死是活都和她没关系。 梦黎扛起老妇,走之前,补了一句,“慕容霜儿体内是昏睡蛊,想让她醒过来,就想办法,让她把昏睡蛊吐出来。” 友情提示完后,梦黎脚底抹油走了。 径直回到宫中,为了不引人耳目,还是走后门,悄悄的来,悄悄的去。 大师父:“老四,你太莽撞了,幸好阿赤王帮你求情,要不然,你们夫妻俩就玩完了。” 二师父:“动手就算了,怎么还让人逮住了!丢人,丢人!!!” 六师父:“老四老五,干得漂亮,帮我出了这口恶气,权叶辰那个鳖孙,活该挨揍。” 凌师父:“这瓶竹叶青味道真不错,嘿嘿嘿,你们什么时候长了三个脑袋?” 四师父:“轻点,疼疼疼,老二你轻点,我这是人腿,不是驴腿。” 五师父:“你们不知道,权叶辰娶了咱们徒儿,还不安分,和那个叫……叫什么潇潇的纠缠不清,气死我了,没想到那小子功夫还不错,要不然我一准废了他。” “.……” 吱嘎~ 木窗从外打开。 下一瞬,浑身是血老妇被丢到众人面前。 第一百四十五章要杀要剐,千万别客气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梦黎已从窗子跳进来,双脚稳稳落地。 “师父们,徒儿回来了。” 瞧见梦黎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师父们忙走过去,围着梦黎仔细打量。 “你这是去哪儿?” “和谁打架了,那里受伤了,快让为师看看?” “快拿金疮药止血!” “伤的深不深,有没有划破骨头!” ...... 众人手忙脚乱,大惊失色。 梦黎不紧不慢地抽出袖间的帕子,一边擦手,一边解释道:“不是我的血,是她的。” 说完,纤细的手指,指向地上昏迷不醒的老妇。 众人顺势看过去,师父们都是老江湖,一眼就看穿了老妇的易容术。 二师父蹲下身,从怀里掏出药粉,洒在老妇脸上,随后,轻松地扯掉老妇脸上的人皮面具,随即,露出一张众人熟悉的脸蛋。 准确来说,应该是半张脸。 因为另外半张脸,已经被烧毁了,狰狞可怖的伤痕,可见肉骨,出气的触目惊心。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怪不得老妇要用易容术。 原来是因为不便用真面目示人、 “……熙悦!” “她是熙悦......” 梦黎见过姑姑的画像,但经人手画的,能描摹出七八分已是不易. 见到姑姑本人后,梦里心情复杂,说不上是欢喜还是吃惊。 五师父拎起老妇的手腕,诧异问道:“她的手筋?” “被权叶辰的暗卫挑断了。”梦黎如实说道。 五师父闻言,拧着眉头,没多说其他,只说道:“徒儿,先帮她包扎好,为师去请你父王。” 熙悦圣女是阿赤王的亲妹妹。 七煞本就是奔着熙悦圣女来的,没想到梦黎误打误撞,竟会如此轻松就找到了她,而且还将人带回来。 这件事必须尽快通知阿赤王。 梦黎不清楚师父和父王藏着怎样的心思,也不知道父王会如何处置姑姑。 她听话地帮姑姑包扎好,没等到父王。 来的人是云王妃。 “阿赤王和隆宗帝交谈甚欢,暂时脱不开身,本王妃来处置也是一样的。” 无人质疑云王妃的能耐,苗疆日益兴旺,离不开阿赤王的殚精竭虑,自然也离不开云王妃的悉心辅佐。 见到熙悦半张烧伤的脸后,云王妃压下怜悯之心,扯开小姑子的衣领。 一大片被烈火灼烧过的痕迹,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一半是光滑的肌肤。 一半是可见肉骨的伤疤。 对比太过强烈。 好似活人和干尸的结合体。 凌师父没忍住,当场把肚子里的酒,全都吐出来。 梦黎一边扶着呕吐不止的凌师父,不禁陷入回忆。 师父们说过,当年父王亲自监刑,意图用火烧死姑姑,从而献祭苍生。 姑姑的烧伤,估计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先把熙悦送到床上。” “封锁消息,不要让外人知道熙悦还活着。” “还有,更不要让人知道,熙悦藏在皇宫内。” 云王妃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事宜。 七煞领命,各自去打点,守住殿门,不让人闲杂人等闯进来。 云王妃拉住梦黎的手,询问道:“孩子,听你师父说,是你把熙悦带回来的?” 梦黎点头,把方才的经历全部告知云王妃。 顺带着,还提了两嘴慕容霜儿的身份。 云王妃捏着帕子,在床前踱步,分析着利弊要害。 “熙悦来到中原来后,投靠了齐王!” 那么,以熙悦的聪明才智,待在齐王身边那么久,肯定会看出些蛛丝马迹。 如果熙悦突然失踪,齐王肯定会派人去找她。 更何况,熙悦身上还背负着齐王交代的任务。 “齐王绝非良善之人,这个人我接触过。”梦黎说道。 云王妃点头,“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是皇家子弟,必然绕不过争夺皇位这件事,太子还没登基,你也只是太子妃,根基尚未完全稳固,齐王是太子权叶辰的敌人,也是你的敌人,更是苗疆的敌人。” 大是大非面前,梦黎暂时抛下和权叶辰个人恩怨,思来想去,云王妃所言甚是。 “不能再让姑姑回到齐王身边。” 云王妃认同道:“这是一定的。” 就算熙悦想回去,她和阿赤王也不会答应。 圣女出逃,那是苗疆最大的忌讳,若是让万千百姓知道了,必定会引发动乱。 到时候,就不知道是让熙悦殒命那么简单。 “无缘无故的,齐王绝不会收留姑姑,保不齐,他藏着什么坏心眼!”梦黎分析道。 权叶辰和齐王如何斗,都是皇室内部的事,牵扯到她的母族,那就是另一码事。 身为公主,身为圣女,她有责任护苗疆百姓周全。 “梦儿,我猜你一定想到办法,不妨说出来。”云王妃眼神坚定地看向梦黎,循循善诱道。 梦黎确实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太冒险了! “先等姑姑醒来,我需要知道她这些年是都经历了什么?” 熙悦醒来,已是第二日。 睁眼看见床边的梦黎和云王妃,迷蒙的双眼,立即蔓上愤恨之意,倔强失笑,“没想到啊,我会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千万别客气。” * 太后装病多时,听到苗疆来人了,昨日闹出不小的动静,让宫女出去打听消息。 然而,外面口风很紧,宫女没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奴婢听说太子带回来一个女人。” 太后躺在美人榻上,单手托腮,奸诈的老脸上沟壑纵横,“什么女人?” 难道是楚潇潇? “这个奴婢不知。” 太后又问了几句,宫女说不出有用的消息,她嫌弃宫女没用,挥了挥手,“行了,滚下去吧。” 废物! “哀家禁足出不去,你们都是用脑袋瓜子喘气的,只会吃饭睡觉,关键时刻,没一个能指望的上。” 贴身伺候的嬷嬷,端着时令水果走进来,瞧见太后动怒,立即捧出笑脸劝道:“太后娘娘保重凤体要紧。” 太后瞥了一眼果盘,没有爱吃的,捻着帕子擦了擦嘴角,嫌弃道:“丽娘那边可有动静?” 嬷嬷恭顺道:“楚相爷和楚夫人,这几日看的严,不让楚侍郎去见丽娘。” “废物。” “你们都是废物!” 太后挥开桌上的果盘,瓷盘应声而碎,新鲜的果子滚的满地都是。 殿内众人纷纷跪下,奇呼:“太后娘娘息怒。” 太后胸脯起伏,眉心发黑,自从梦黎嫁入皇家后,她就没有顺心顺意的时候。 “皇帝不让我出门。宫里人对哀家严加防范。宫外的丽娘自顾不暇,帮不上哀家,无法打探楚家的消息。好啊,哀家活了这么大岁数,竟然活成了睁眼瞎!” 多年养尊处优运筹帷幄的太后,顿觉威严扫地。 太上皇要回来了。 她必须要在太上皇回来之前,把该处理的,都处理干净。 若是处理不干净.......33yqxs?.??m 那么..... “太上皇,你如果能死在半路上,那就最好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当年那碗绝子药是太上皇给我的 得知太后的想法后,嬷嬷吓出一身冷汗。 “娘娘……这太冒险了.......” 太上皇是何等人物,身边高手如云,退位多年,朝野无不敬服称颂。 如此这般的人上人,可不是她们想杀就杀的! 太后活够了,想作死! 但她没活够! 万一事情败露了,那可不只是掉脑袋那么简单…… 太后失笑,殷红的指甲划过鬓角,缓声道:“你怕什么!这些年,哀家做过的坏事,已经够多了,不差再多一件。” 做过无妨。 但是,如果一件件被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担待不起。 “别以为太上皇人在宫外,他就什么都不知道,哼,伺候他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哀家心里最清楚。” 正因为同为一丘之貉,太上皇才会疏远她。 “太上皇终究是太上皇,太后娘娘,您是千金贵体,有楚家依靠,陛下也孝顺懂事,您大可以收手,颐养天年。”嬷嬷小心翼翼地劝道。 太后却不以为意,“哀家才不会收手,嬷嬷,你是跟着哀家的时日不算短,如果哀家真的收手了,哀家能活到第二日?” 造的孽太多,已经无法收手。 既然如此,她只要活一日,就要把皇宫的水搅浑。 “哀家恨皇家,恨太上皇,恨皇帝,恨皇后,恨楚家,恨自以为是的太子,更恨初来乍到梦黎。” 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生下一儿半女。 太后抬起苍老的手,抚摸着自己早已松垮,眉没有弹性的肚皮,眼眸猩红道:“太上皇,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那碗绝子药,是你端给我的!” * “熙悦,你受苦了。”云王妃望着床榻上,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妇,真诚地叹息道。 老妇哼笑,“别和我假惺惺的,既然落到你们手里,是我点背。我不会跟你们回苗疆,想再烧死我一次,没门。” 大不了咬舌自尽。 死的干净利落,绝不受辱。 梦黎看着老妇半个身子的伤痕,同为女子,很是惋惜。 姑姑经历过的痛苦,是她不敢想象的。 “姑姑,我没能及时认出你,伤及你双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梦黎垂首道。 听了她的话,老妇不禁放肆大笑,“成者王侯,败者贼。你不伤我,我也会杀你。还是那句话,别假惺惺。 我投靠齐王多年,是不会出卖齐王的,你们也被想套我的话。” 梦黎是权叶辰的女人。 云王妃是权叶辰的丈母娘。 她们都是太子的人。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们的阴谋诡计! “我叫你一声姑姑,是尊重你。”梦黎保持理智,没忘记老妇对她的出招,招招都是死招,“姑姑,对于你的惨痛经历,父王很是后悔,兄妹一场,不如给对方个机会冰释前嫌。” “不用你尊重我,我的尊严已经被那场大火烧的一干二净。 梦黎,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很像你母亲那个贱人。 就算你不杀我,我早晚也会杀了你。 快点动手,我不想和你废话。” 老妇铁石心肠,不管梦黎说什么,都不买账。 云王妃头疼,劝和道:“熙悦,你先休息吧,我先和梦儿出去。” 不想听老妇继续口出恶言,云王妃拉走梦黎。 临走之前,梦黎怕老妇心存歹念,想用蛊虫控制住她。 转念一想,老妇也是圣女。 对于蛊虫的造诣,比她精进! 梦黎转身离开房间,关上门,和云王妃一同站在廊下。彡彡訁凊 七位师父走上来,询问道:“怎么样了?” 云王妃无奈摇头。 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齐齐看向梦黎。 “心病还须心药医,请父王过来。”梦黎道。 想要老妇开口,阿赤王是关键所在。 云王妃赞同道:“我亲自去请。” 兄妹见面之前,她需要交代阿赤王几句。 当务之急,是要稳住熙悦,切勿火上浇油,让她再生出敌对的念头 宫内各方势力纠缠。 宫外同样精彩。 楚家一片死寂,内部暗藏汹涌。 楚相爷和楚夫人对丽娘的好感,跌入谷底 “那样爱慕虚荣的女人,摆明是把你当垫脚石,倾君,你真是糊涂!” 相较于丽娘,心思单纯的十公主更难能可贵。“十公主是中宫嫡出,是大顺国最金贵的十公主,为父不管你同不同意,等到陛下万寿节那日,为父帮你开口,请求陛下恩准你们尽快完婚。” 被丽娘迷惑住心魂的楚倾君,定然不会答应。 “不可,父亲,万万不可,孩儿和丽娘已经私定终身,有了夫妻之实,孩儿不能辜负她。” 楚相爷和楚夫人想哭又想笑。 楚相爷气得胡子都歪了,指着楚夫人吼道:“你生出的好儿子!真是能气死我。” 楚潇潇哼着小曲儿,回到家后,得知楚倾君差点为了一个女人殉情,笑容僵在脸上。 “丽娘还真是不要脸,除了会纠缠男人,她还会什么?如果大哥有什么闪失,我饶不了她。” 丫鬟花穗劝道:“老爷和夫人在书房训斥少爷,少爷执迷不悟,硬是不松口,老爷动怒,说少爷不娶十公主,今日就清理门户。” 楚潇潇心疼楚倾君,想要去劝楚相爷手下留情。 “我去看看。” “王妃,你去了,也无济于事。”花穗道。 楚相爷和楚夫人俩人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楚倾君还是执迷不悟。 楚潇潇又能有多大能耐,能说动楚倾君? “那该怎么办?” 楚潇潇急的跳脚,在这个家里,大哥最疼她,比亲生父母都疼她。 她的心也是肉长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亲爹大义灭亲! 丫鬟花穗抿着唇角,提出一计,“想治病,就不能治标不治本!” 楚潇潇垂眸,琢磨着花穗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去找那个叫丽娘的?” 花穗点头称是。 “王妃,你想想啊,近日来,你和太子殿下频频接触,显然是太子殿下对你有意,十公主更是好糊弄的,和你交好,关系亲昵。如果少爷能娶十公主,对你来说,利大于弊。” 丽娘就算再厉害,一个至今还无名无分的野种,还能搅起血雨腥风不成? 楚潇潇很难不认同花穗的提议,当即带上人,来到丽娘的住处。 一群人也不进去,站在大门口叫嚷道:“不要脸的贱人,插足本王妃哥哥和十公主的感情,别人不管你,本王妃可不是面团捏的性子,今日,本王妃要帮大哥清理门户。” “出来,别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自己干出不要脸的勾当,别不敢承认。”丫鬟花穗跟着骂道。 “出来。” “快点滚出来!” 第一把四十七章喝尿 丽娘心情郁闷,在宫门口吃了瘪,正想着如何扳回一局。 听到门外的叫喊声后,没好脾气地起身,去开门。 意料之外地看见楚潇潇主仆的丑恶嘴脸。 “原来是齐王妃,里边请。” 念在楚潇潇和楚倾君的兄妹关系份儿上,丽娘收起眼底的厌恶,捧着一张笑脸,做势要迎楚潇潇进门。 “是倾君让你来的吧,我就知道他最关心我了,齐王妃,辛苦你跑一趟。”丽娘得意地笑道。 花穗用力挥开丽娘伸来的手,唾骂道:“你还有脸提少爷,要不是因为你,我家少爷也不用受苦。” 丽娘眨了眨眼,错愕看向花穗,“你这个丫头,好生没规矩。” 要不是因为她是楚潇潇的人,丽娘肯定当场发飙。 没规矩的东西,无法无天! 隆宗帝不认她就算了。 卑贱的丫头都敢骑到她头上拉屎撒尿了! “你活该!”花穗充当楚潇潇的嘴巴,指着丽娘的鼻子,好一顿破口大骂,“我告诉你,别再打我家少爷的主意,少爷和十公主的婚约,是陛下亲自定的,你要是识相的,趁早收拾行李卷,有多远滚多远,别再出现在我家少爷面前。” 耽误了楚家迎娶十公主,不仅楚相爷和楚夫人饶不了丽娘,楚潇潇第一个和丽娘拼命。 面对花穗的咄咄逼人,丽娘杏眸圆瞪,看向花穗身后的楚潇潇。 对方表明不是给她好脸色。 丽娘也不介意撕破脸皮。 “齐王妃,你什么意思!” 丽娘一反常态,楚倾君不在场,她也没必要装柔弱扮无辜。 都是千年的狐狸。 丽娘对男人的那套招式,楚潇潇一眼就能看穿。 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 因为她曾经也用这套招式勾引过权叶辰。 只不过,权叶辰脑子比楚倾君清楚,并没有上钩。 “本王妃的意思很明确,你这个父母不详的野种,赶紧滚蛋。 给你两个选择,一事是你自己走,本王妃可以考虑送你几量盘缠。 如果你赖着不走,本王妃不介意亲自送你上路。” 丽娘最不怕威胁,没爹疼,没娘养十几年,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见过。 要是被楚潇潇的三言两语镇住了,那她也不用入宫了,找棵歪脖子树,吊死自己算了。 “齐王妃,那我也告诉你,我是不会走的。” 她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京城才俊楚倾君也只是她的垫脚石,像楚潇潇这种没胸没屁股爱自以为是的楚潇潇,她更不会放在眼里。 说她是野种! 好笑! 等她入宫后,和十公主平起平坐,到时候,楚潇潇给她舔鞋底都不配! “听说你娘是个宫女!” 提及此,楚潇潇忍不住想笑,“从宫女肚子里爬出来的,何其低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也想入宫,做梦吧你!” 出身世家大族的楚潇潇,自诩高贵,看不上丽娘的出身。 “我的出身,以你无关,齐王妃慢走,我不就不送了。”丽娘硬气道。 楚潇潇没想到丽娘如此执迷不悟,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好啊,本王妃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来人,关门。” 她要亲自帮楚倾君清理门户,以绝后患。 丽娘来不及阻拦,楚潇潇迈着步子,带领着楚家下人们,已经闯入院中。 大门被重重关上,砸出闷响。 望着步步紧逼的众人,丽娘目光阴沉,步步后退,戒备道:“齐王妃,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楚倾君会恨你一辈子!” 楚潇潇全然不畏惧,“大哥只是一时被你迷惑住,早晚他会懂得我的良苦用心,我们是兄妹,一母同胞,就算大哥恨我,也不会把我怎样。” 相比较之下,丽娘才是外人。 楚倾君才貌双全,曾经也是父亲最中意的接班人。 “都是因为你,贱人,让大哥和父亲母亲反目,你在外面逍遥,知不知道大哥为了你,逼得父亲要大义灭亲。” “那是你们家的事,与我无关。” 丽娘不关心楚家是如何鸡飞狗跳,只知道自己耐心不足,看到楚潇潇丑恶的嘴脸,就浑身不舒坦。:“” 说到此,楚潇潇就气不打一出来,接过花穗递来的长鞭,蓄足了力气,狠狠抽在丽娘身上。 然而,下一瞬,丽娘一把扯住挥来的鞭子,用力向后扯,楚潇潇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扑过去。 丽娘顺势伸手,一把掐住楚潇潇的脖子。 她心情本就不好,楚潇潇好死不死,非要来找不痛快。 行啊! 那就别怪她心狠手黑! 见楚潇潇被丽娘控制住,楚家下人们惊惧,忙上前去救楚潇潇。 “滚出去。” 丽娘眼神凌厉,惜字如金地呵斥道。 语调犀利,仿若掺杂着能让人凌迟处死的血雨腥风。 如此强势骇人的丽娘,让楚家众下人们不知所措。 花穗道:“……你,你别轻举妄动,痛快把我家王妃放了,否则……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又是这种吓唬人的大话,丽娘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掐住楚潇潇脖颈的手,加重力道。 楚潇潇双脚离地,脸色涨红,喘不上气的感觉太难受,痛苦地张嘴吐着舌头,眼珠血丝暴起。 丽娘最后再说一遍,单手擒住楚潇潇的脖子,高高举起,恶狠狠道:“不想让楚潇潇死,就赶紧给我滚出去。” 花穗等人手忙脚乱,肯定不能让楚潇潇死。 只能听从丽娘的吩咐,乖乖退下去。 楚潇潇偷鸡不成蚀把米,眼瞧亲信们全都推下去。 大门再次被重重关上。 楚潇潇挣扎着道:“贱人,我……我要杀了你,你……你对本王妃不敬,本王妃饶不了你。” 都到这种时候,楚潇潇还这般嘴硬。 丽娘嘴角掀起嘲讽的笑意,“行啊,你自视清高,看不上我是宫女生的,口出诳言,那我就帮你好好地治一治嘴贱的毛病。” 言罢,丽娘拎着花容失色的楚潇潇,来到屋檐底下,按着楚潇潇的脑袋,在还未来得及倒干净的尿桶里涮干净! 咕噜噜,咕噜噜! 口鼻中全都是尿骚味,楚潇潇无比反胃,前所未有的欺辱,让她生不如死。 丽娘欣赏着楚潇潇在尿桶里扎猛子,痛苦挣扎的模样,格外令人神情愉悦。 然而,丽娘面上未有分毫喜色,沉寂的面庞,平添几分杀伐果决的狠辣。 出身名贵又怎样! 高不可攀的楚倾君,还不照样为她神魂颠倒,任由她差使! 身为王妃的楚潇潇,还不是要在她面前,大口大口喝尿。 “嘲笑我,你也配!” 第一百四十八章八戒,别娘们唧唧的,走吧 花穗等人在门外急的团团转,不知道楚潇潇如何了,想进去看一看,但又怕激怒丽娘。 丽娘一生气,万一对王妃下死手怎么办! 众人惊慌无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若说最害怕的人,当数贴身伺候的丫鬟花穗。 “完了完了,这下我算彻底完了。” 是她提议来让楚潇潇找丽娘的。 如今,目的没达成,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伺候齐王妃多年,最是了解齐王妃睚眦必报,小肚鸡肠,在丽娘那儿受了委屈,肯定会加倍报复到她身上。 听着门内的哀嚎声,花穗脸色苍白。 此刻受苦的是楚潇潇。 等回到楚府,就轮到她受苦受难了! 思及此,花穗两眼通红,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咧嘴放生大哭。 其余的楚家下人见状,全都摸不着头。 “这……花穗姑娘,齐王妃还没死……你哭啥啊!” 花穗:如果齐王妃真死了,那就不是我一个人哭了。 她八辈祖宗,连带着全家上下十几口,全都得哭! * 梦黎站在廊下,等来了不只是父亲阿赤王,还有和父王并肩而来的权叶辰! 见此,梦黎立即满露不悦之色,“权叶辰,你来干什么?” 这般不欢迎的语气,权叶辰完全不在意,陪同老丈人阿赤王迈上台阶,信步来到梦黎面前,薄唇不紧不慢地张合,淡道:“人是本君帮太子妃逮住的,难道本君不应该来探望吗?” “用不着!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 姑姑是苗疆的人,梦黎不想让权叶辰插手。 以免权叶辰想乘机动歪心思! 小夫妻俩气氛微妙。 云王妃拉住梦黎的衣袖,笑着劝和:“太子妃,你和太子殿下在外面稍等片刻,我和你父王先进去。” 阿赤王看了梦黎一眼后,劝她不要和太子闹别扭后,思妹心切的阿赤王,眼角赤红,万千情愫涌上心头,在云王妃的陪伴下,顾不得其他,颤抖着手推开殿门,挪动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 梦黎和权叶辰站在殿门口。33yqxs?.??m 不久后,听到殿内传来的叫骂声,哭喊声,还有摔东西的响动。 梦黎没进去,大概也能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若是没有父王的帮助,姑姑的今日,就是她的来日。 女儿家生下来,没人问她是否愿意,一旦被认定为圣女,这辈子不能婚育,清心寡欲,与世隔绝。 好吃好喝活到成年。 成年那日,普天同庆,也是圣女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 圣女的死,是对万民的馈赠。 所以是死得其所。 云姨娘说过,阿娘死前得知腹中的她被选为下届圣女。 那时候,她还在阿娘肚子里,对即将面临的一切懵然不知。 阿娘苦苦哀求父王放女儿一条生路。 然而,父王拒绝了。 在苗疆万民和亲生骨肉之间做选择时,父王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苗疆万民。 阿娘生下她后,就撒手人寰。 父王抱着阿娘的尸体坐了三天三夜。 没人知道父王是怎样熬过那三天三夜的。 世人只知道,王妃下葬后,阿赤王抱着襁褓中的女儿,对万民宣布,她就是圣女的接班人。 从此,梦黎正是成为受万民敬仰的圣女! 也是唯一一个能免于献祭,活得最久的圣女! 权叶辰依旧端着处变不惊的尊贵架势,偏头看向神情凝重的额梦黎。 两个人难得有独处的机会。 他想说些什么。 只不过,梦黎很是抗拒他。 权叶辰不想自找不痛快,安静地站在梦黎身边,无声陪伴。 七位师父回来的时候,看到权叶辰,全都面露凶狠之色。 “权叶辰?还真是他!” “大白天的,怎么看到他了,怪晦气的!” “喂,姓权的,离我徒儿远点。” 七位师父一边说着,一边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梦黎也不拦着,任由师父们发难。 权叶辰看到和他交过手的四师父五师父,出于晚辈的礼貌,主动拱手致歉,“上次是本君眼拙,没认出来二位的身份,本君给二位师父赔罪。” “谁是你师父?” 五师父素来傲娇,拄着拐杖。 她没老年痴呆,在包厢里听得清清楚楚,权叶辰三心二意,拈花惹草,是个花心大萝卜。 若非为了邦交,他们才不会让徒儿远嫁。 “权叶辰,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太子,我们就都怕你,敢对我徒儿不好,我对一个饶不了你。” 死小子,下手够恨的! 从未在打斗场上吃亏的她,和权叶辰较量一番,竟没占到半点好处。 四师父说话漏风,“权叶辰,等老子的伤养好了,咱们俩再打一场。” 他就不信了,还能打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权叶辰和善笑道:“不必了,本君认输。七位师父都是人中龙凤,本君不敢造次。” 嘴上说不敢造次。 实际上,但七位师父可不买账。 “行了,咱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你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送客!”二师父哼道。 大师父顾及权叶辰的身份,挤出一抹笑意,态度还算缓和,“太子殿下,你先回去吧,徒儿,去送一送太子。” 被点名的梦黎,很是不情愿,但最有权威的大师父发话了,她不能拒绝,拱手道:“是。” 于是,在七双眼睛的注视下,梦黎不情不愿地领着权叶辰走远。 二师父急道:“大哥,不能便宜权叶辰那鳖孙,应该让徒儿和他保持距离才对,你怎么还把他们往一起撮合?” 五师父也道:“是啊,大哥,你是不知道,权叶辰的名声有多臭,外面关于他和亲嫂子齐王妃的传闻,简直不堪入耳。” 凌师父拎着酒瓶,嗅着酒香,难得没有喝醉,说道:“传言,传多了,就成一家之言了,不可轻信! 大哥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众人望向大师父,好奇他心中所想。 都是自家姐妹兄弟,大师父也不兜圈子。 “徒儿已经嫁给权叶辰,他们是夫妻,至少现在还是,就算咱们心有不甘,也都必须忍着,隆宗帝万寿节之前,不许在闹事。” 再者说,“太上皇快回来了,咱们更要警惕,不能给他抓住把柄的机会。” 那个老家伙,更难对付! 众人闻言,默默分析利弊后,低头应道:“大哥,我们记下了。” 关键时刻,他们不会掉链子。 凌师父盖上瓶塞,主动请命,“大哥,太上皇已经在路上,我和老二先去探探路。” 二师父听后,如同炸毛的老虎,“我不,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和你去。” 最烦姓凌的。 她还非要凑过来! 烦死人了。 这女人真是没脸没皮! “好,你们去吧。” 大师父点头同意后,二师父更加不开心。 “大哥,你故意的是不是!” 凌师父噗嗤笑出了声,大哥是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 反正她是故意的。 胳膊慵懒地搂住老二的肩膀,贱兮兮道:“八戒,别娘们唧唧的,走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我姓东方,不姓朱! “八戒?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有自己的名字,我不叫八戒!” “行行行,走吧,老猪。” “朱?我姓东方好不好,你才姓朱!”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呛着离开皇宫。 另一端。 梦黎送走权叶辰后,闲着也是闲着,把改办的事办完。 省得权叶辰再在她眼前乱晃。 “把手伸出来。” 权叶辰没犹豫,乖乖伸出手,四下无人,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亲密举动。 梦黎二话不说,默念口诀。 一枚小黑虫袖间的暗格里飞出,挥动着翅膀,落在权叶辰小臂下三寸的位置。 小黑虫摩拳擦掌,对准权叶辰的皮肉咬了一口,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这点疼,对权叶辰来说不值得一提。 比被蚊子咬一口还轻。 小黑虫已经进入权叶辰体内。 “这是之前打听你的。” 梦黎放开权叶辰的手,如释重负道。 暂时不知道权叶辰有何打算,但她还是要警告权叶辰,“别打我的主意,更别打父王和师父们的主意!” 动她在乎的人,她坚决不会让权叶辰好过! 毕竟,整个宫里,只有苗疆来的人,精通下蛊之术。 “放心,本君绝不让你为难。” 他做的一切,为了大顺国,为了皇族,更是为了和梦黎的未来。 “你最近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权叶辰好久没和梦黎心平气和地聊天,含情脉脉的眼眸,望着近在咫尺的梦黎,言辞温柔,好似春日的一汪清泉。 不好意思! 梦黎不吃这一套。 “我好不好,和你没关系,太子殿下,你有时间还是管好自己吧。” 皇后焦头烂额,十公主精神不济。 面对突如其来的丽娘,她们一定很头疼。 权叶辰身为人子人兄,是皇后和十公主的依靠。 这段日子,梦黎过得不好,权叶辰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梦黎的疾言厉色,并没有吓退权叶辰。 男人的大掌,缓缓抬起,靠近梦黎的小腹,“九个月后,就能见到我们的孩子了。” 提到这事。 梦黎立即吹胡子瞪眼睛,用力打开权叶辰伸来的手,怒道:“别做美梦了,我才不会给你生儿育女。” “本君问过国师,你这一胎……” “闭嘴!” 不等权叶辰说完,梦黎厉声打断,嘲讽地抬头,看向一脸温柔笑意的权叶辰。 “呦!太子殿下,我记得你之前不相信国师的话!” 新婚夜,口口声声赶她走。 不相信祥瑞福星。 认为是她和国师串通一气,没安好心。 如今,权叶辰性情大变,突然又愿意相信国师说她近期会怀有身孕的胡话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看来男人心,也很是难测啊! 不顾梦黎的嘲讽,权叶辰上前一步,抱紧浑身是刺的梦黎。 “放开我,权叶辰,你别碰我。” 梦黎如同跳脚的狮子,青天白日被吃豆腐,她很气恼。 每到这种时候,她都本能地抗拒。 这一世,她可以原谅任何人。 但绝不会原谅楚潇潇和权叶辰。 这两个人渣,都应该下地狱,不得好死。 是她失算了,没想到权叶辰会提前发现蛊毒一事。 权叶辰知道梦黎不在接受他,他也不强求,等到真相大白那一日,梦黎自然会懂他的良苦用心。 贪婪地抱着梦黎,享受短暂的相处时光。 他闭上眼,说了句:“照顾好自己和孩儿,等我。” 下一瞬,捧起梦黎的脸颊,薄唇狠狠地压在红唇上。 梦黎吃痛,嘴角被咬破。 疼! 短暂的温存,夹杂着强制的流氓意味。 权叶辰不舍地放开眉头紧皱的梦黎,转头离去。 梦黎忍痛,捂着嘴角的伤口,愤恨地捡起地上的鹅卵石,对着权叶辰的背影砸去。 “去死吧你!” 什么东西! 脑子有毛病吧! “老娘就算怀孕,也不会死你的种,别做白日梦了!” * 丽娘抬脚,将一身尿骚味的楚潇潇,踹出门。 “滚远点,再来找不痛快,我要你命。” 花穗止住哭声,立即扑过去,搀扶起欲哭无泪的楚潇潇,“齐王妃,你没事吧!” 楚潇潇眼睛都绿了,吐出一口黄色的唾沫。 看她这样,像没事吗? “贱人,你这般对本王妃,本王妃要回去告诉大哥,让大哥亲手宰了你。” 楚潇潇一张嘴,难闻的气味,直冲天灵盖。 前天的隔夜饭都吐干净了,但还是难受,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只恨自己不是丽娘的对手。 竟让遭遇贱人这般虐待。 “去啊,你想找谁告状,我不拦着你。” 丽娘掸了掸衣襟,轻慢的态度,令人格外生厌。 她有太后撑腰,她怕什么! 她是太后安插的一枚棋子,用来制衡楚家。 在大局未定之前,太后舍不得她去死。 “本王妃就不信了,你能无法无天!”楚潇潇气急败坏,仰头看着嚣张跋扈的丽娘,此时此刻,只觉得丽娘比梦黎还让人讨厌。33yqxs?.??m 一个宫女生的野种,无名无分,凭什么敢和她叫嚣? 丽娘时间宝贵,没心思帮楚潇潇解惑,“慢走不送。” 说完后,转身要走。 “不许走!” 楚潇潇心高气傲,张牙舞爪扑过去,大不了和她拼了。 她咽不下这口恶气。 丽娘警觉,不漏声色地抬脚,不偏不倚,踹在楚潇潇的小腹上。 “自不量力!” 玩偷袭,楚潇潇还差点火候。别看丽娘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然而这一脚不算轻。 愣是把楚潇潇踹出几米远,身子如同秋风落叶,撞到青石板路上。 顿时,小腹剧痛,亵裤湿热。 花穗走近一看,大惊失色道:“齐王妃……你留了好多血……” 这可如何是好! 楚潇潇没有方才的威风,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痛苦打滚。 “肚子。” “王妃的肚子。” 好疼啊! 花穗愣神,看着满地打滚的楚潇潇,忙招呼道:“快,把王妃带回去,请太医,请太医!!!” 楚家下人们纷纷上手,这种时候,顾不得男女大防,皱着鼻子,抬起楚潇潇的胳膊腿,脚步极快地跑回楚家。 与此同时,站在门口,冷眼旁观的丽娘,眼中毫无温度。 “死不了人的!急什么!” 一辈子不能生养而已! 反正,楚潇潇这种破烂货,也没人稀罕!!! 第一百五十章了结那个贱人,否则,你也不用回来的 楚潇潇腹痛难忍,被下人抬回楚家后,吓坏了楚相爷和楚夫人,顾不上教训执迷不悟的楚倾君,楚夫人质问花穗:“王妃这是怎么了?” 就算对楚潇潇再不满意,也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楚潇潇下半身好多血,人都这样子了,她不可能置之不理。 花穗眼珠乱撞,心中有愧,不敢说实话,只能含糊其辞道:“是.......丽娘打伤了王妃。” 至于楚潇潇为何会找上门,如何对丽娘大放厥词,出言不逊,她绝口不提,也不敢提。 楚相爷和楚夫人夫妻俩,本就对丽娘没好脾气,得知此事后,更在不待见丽娘。.33yqxs?.??m “相爷,小贱人这是和咱们叫板啊!”楚夫人咬牙切齿道。 堂堂王妃,被打成这样! 简直是目无王法。 不知道楚潇潇是主动送上去,才会让丽娘痛扁一顿,夫妻俩以为这是丽娘的报复。 报复在宫门口,他们没站在丽娘那一边,带上楚倾君抽身告退。 思及此,楚相爷额头青筋抱起,自觉威严被太挑衅,大动肝火。 抽出一把刚开刃不久的匕首,丢到双膝跪地的楚倾君面前。 “为父命令你,天黑之前,了结那个贱人,否则,你也不用回来的。” 这句话说的恨,完全不给楚倾君任何回旋的余地。 事到如今,楚夫人也不劝解,眼神坚定地看向楚倾君,“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别让你父亲瞧不起你,拿出楚家大少爷的样子,做给我和你父亲看。” 情情爱爱,当做消遣即可。 若是因为男女情爱,乱了规矩,迷了心魂,那也不配继续为主子做事。 楚相爷夫妻俩面冷心冷,如果楚倾君执迷不悟,他们不介意大义灭亲。 对他们而言,无用之人,不配活着。 自从跟随主子的那天起,他们就做好了搭上全部身家性命的准备,楚倾君是他们的亲儿子,也是他们选好的接班人。 如果他们为主子殒命,楚倾君必须代替他们,继续为主子效力,鞠躬尽瘁,百死不休。 如今,楚倾君连一个女人都处理不了明白,只会令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更不可能担起为主子大业奔走的重任。 “倾君,你别忘了,那日在宫门口,丽娘对你藏着什么心思,在她眼中,究竟是皇家名位富贵重要,还是你的重要!” 楚夫人的话,字字锥心刻骨,让楚倾君不得不认清现实。 那一日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楚倾君的脑海浮现而出。 丽娘的贪婪自私,他终生难忘。 楚倾君低垂着眉眼,一旁是心意已决的父母,一旁是痛不欲生的亲妹妹,以及自他出生就背负在身上的灭国大业。 他不相信丽娘如此狠心,楚潇潇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丽娘明知道,却还是要对潇潇下狠手........ 楚潇潇疼在身上,楚倾君痛在心中。 万般挣扎之后,他只能捡起地上的匕首。 “孩儿领命。” 楚倾君脱力地站起身,脚步踉跄地走出楚家。 杀了丽娘,从此风平浪静,一切重回平静。 手刃心爱之人,这是对楚倾君的考验。 能否接住这个考验,就要看他自己了。 然而,此时此刻,楚倾君的脑子一团浆糊,他什么都不在乎,只想尽快见到丽娘,亲口问问丽娘,在她心中,他楚倾君究竟算什么? 哪怕是欺骗,他也不介意。 只要丽娘亲口告诉他,他就相信。 楚倾君这个七尺男儿,执着于要想丽娘索要答案之时,常嬷嬷带着人,先他一步,来到丽娘的住处,奉命带丽娘进宫。 丽娘还不知道慕容霜儿已经掌握在权叶辰手中。 面对来者不善的常嬷嬷,她很是戒备。 毕竟,常嬷嬷是皇后的人。 “上一次不让我进宫,这一次,又来求我进宫,你们什么意思?把我当什么!” 丽娘态度恶劣,出言不逊,常嬷嬷也是个脾气坏的,好话只说一遍。 “慕容霜儿在皇后娘娘宫中做客,你确定不进宫去陪她?” 闻言,丽娘瞳孔放大。 “你说什么?” 亲娘慕容霜儿不是淡迫名利,不想参与皇宫纷争吗? 怎么会点头答应和皇后见面? 如果不是她主动找上门,那就是.......让人盯上了..... 思及此,丽娘惊惧,已经有人注意到慕容霜儿,下一个,是不是就要拿她开刀了? “好,我跟你们走。”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 进宫就进宫。 要知道,让她进去容易,再想让她出来,可就难喽! 皇后召见丽娘,并未只会梦黎作陪。 上一辈人的私事,当儿媳妇的不宜出面参与。 云王妃站在门口,看见骂骂咧咧的梦黎回来了,立即走上来,和梦黎讲述殿内的情况。 “你父王还在里面,熙悦的情绪很不稳定,你暂且不要进去。” 进不进去,梦黎无所谓,但当她低头,看见云王妃手腕上的伤痕,不禁皱眉。 “她弄的?” 云王妃拿着手帕,按在伤口上,轻声道:“瓷片不小心划破个口子,不碍事。” 如果只是摔打些物件,就能让熙悦消气,那事情就好办了! 梦黎不禁担心父王的安危,老妇强硬的很,殿内只有他们兄妹两个,若是反目成仇的老妇,做出丧心病狂的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放心,你父王不会有事的。”云王妃保证道。 七煞,也就是梦黎的几位师父,躲在暗处待命,若阿赤王有危险,定会第一个冲进去。 师父们的功夫,梦黎确实放心。 “看你神色不好,是不是又和太子吵架了?”云王妃担忧地看着嘴角的血痕,语气慈爱道。 梦黎掩饰地用手去遮嘴角,权叶辰跑了,她追不上。 就全当自己点背,被狗咬了一口。 “我和他势不两立,权叶辰肯定死在我前面。”梦黎恶狠狠道。 云王妃劝道:“你和太子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新婚小夫妻,正应该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你们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过节,怎会闹得这么严重?” 云王妃是真心希望梦黎过得好,身为长辈,该说的,她必须说。 梦黎眼神凝重幽远,她和权叶辰的过节太多了,一时间说不完。 云王妃的心思,她懂得,但想让她和权叶辰双宿双飞,恩爱享受,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于是,梦黎耍心眼,转移话题道:“我回来的路上,好像看见而二师父和凌师父了,他们干什么去了?” “去打探太上皇的消息了。”云王妃道。 太上皇! 梦黎有点影响,掰开指头算一算,上一世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万寿节前夕,太上皇起驾回宫,路上遇到了劫匪,杀光了太上皇的贴身侍卫,而且,还要取太上皇的性命。 太上皇从此失踪,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至少在她去世之前,太上皇没有再出现过。 第一百五十二章哀家看谁敢说个不字 上一世,隆宗帝万岁节,父王和师父们没有进宫,二师父和凌师父也没有暗中跟随太上皇。 也许,有两位师傅的出现,这一世,太上皇不会莫名其妙失踪。 太上皇不是善类,但是个好君主,也是凌驾在太后头上的主子,有他在,太后的末日指日可待。 天黑之际,隆宗帝身边的太监,手臂上搭着拂尘,紧赶慢赶地找到梦黎。 “太子妃,您快去凤栖宫瞧瞧吧。” 凤栖宫是皇后的寝宫,来传口谕耳朵是隆宗帝的人。 看样子,应该是出事了。 云王妃见状,忙劝道:“你去吧,这里有我在。” 阿赤王不出来,她就不会离开一步。 “那我先去,如果父王有任何事,一定要派人告诉我。” 隆宗帝召见,梦黎不能不去,和云王妃打了声招呼后,跟着太监快步赶到凤栖宫。 殿内乌泱泱的人,都是梦黎认识的。 太后幸灾乐祸地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脸色涨红的皇后,右手边是一言难尽的隆宗帝。 慕容霜儿身份特殊,涉嫌私自诞育皇家子嗣,借着这个由头,已被皇后打的半死。 旁边跪着哭哭啼啼的丽娘,不是再哭亲娘,而是在磕头,变相求隆宗帝和皇后收留她。 “求皇后娘娘开恩,只要皇后娘娘放过娘亲,丽娘愿意一辈子留在宫中,当牛做马伺候娘娘。” 皇后不是吃素的,听懂丽娘的小聪明后,不禁失笑,“你可真虔诚啊!” 这话里满满的讥讽。 丽娘假装听不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是哭,将顾盼生怜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权叶辰作为太子,这种时候,少不了他,但亲爹的私事,他作为儿子,又不好插嘴。 身份尴尬! 隆宗帝更尴尬,这么大岁数了,扯出这档子风流债的糗事,丢死人了! 梦黎出现的同时,太后悠闲坐在主位上,和稀泥道:“皇后啊,丽娘是个好孩子,你就收下吧,大不了赏口饭吃,又不会威胁到你皇后的位置。” 婆媳俩早就撕破脸,皇后也不想装下去,冷笑笑道:“太后娘娘,你心里明镜似的,这是赏口饭吃的事吗?” 她在乎的是隆宗帝当年到底有没有欺骗她! 隆宗帝再一次说道:“母后,你不要瞎掺和,朕和慕容霜儿并无关系。” 皇后让常嬷嬷重刑审问慕容霜儿,慕容霜儿一直不开口,不说实话,也不喊疼,硬扛着。.33yqxs?.??m 一个说没有。 另一个不张嘴。 这就很难办了! 慕容霜儿趴在地上装死,说与不说,说是或不是,都会被人利用。 无论给任何一方当枪使,她势必要得罪另外一方。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打死不开口。 最后,能不能活着离开皇宫,就看天意了。 慕容霜儿两眼一闭,与世无争。 梦黎走过来,刚要行礼问安。 隆宗帝抬手,“都是自家人,不必了。” 这个时候,没心思追究繁文缛节。 梦黎颔首,站直身子,按着规矩,走到权叶辰身边。 好不容易分开,没多久,俩人又站在一起。 梦黎内心是抗拒的。 权叶辰偏头,看向梦黎,吩咐道:“扶母后去休息。” 梦黎是隆宗帝请来的,刚来,还没说上一句话,权叶辰就让她先撤? 着实让人费解! 早说啊,那就别叫她来。 巴巴地让她白跑一趟! 当着众人的面,即使梦黎心中有疑问,也必须揣好了,不能问出口,走到皇后身边,柔声道:“母后,天色不早了,儿媳扶您回去休息。” 皇后是个直性子,无视卑躬屈膝的梦黎,怒目瞪着丽娘,“陛下,今日,你必须给臣妾一个说法。” 她容不得沙子。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只要真相! 太后见缝插针,故意给皇后添堵,抿嘴笑道:“皇后,做人难得糊涂,你已经是一国之母,天下臣民都是你的子孙后代,皇帝不好意思开口,这样吧,哀家就做一此主,来人把丽娘带下去,找个宫殿安置好,等陛下拟好封号后再昭告天下。” 皇后自然不肯,“母后,你算盘打的好,儿臣佩服,要不然,顺带着让慕容霜儿也进宫,本宫把皇位的位置,也让给她如何?” 这话虽是气话,却是太后最想看到的好事。 她压根不在乎丽娘是不是隆宗帝的亲生骨肉,只想在宫里多安插一个自己的人。 一个能与皇后梦黎她们抗衡的人! 心中如此想着,但太后可不会承认,手搭在扶手上,厉声道:“皇后,这是你和哀家该有的态度?” 皇后不屑道:“我已经说了,太后又能如何?”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这么多年,她也忍够了。 太后贪心不足,说到底,还是坏事做的,怕有一日失去权利后,众叛亲离,死无全尸。 皇后的存在,就是太后统管后宫最大的绊脚石。 连带着权叶辰,也不是太后中意的继位人。 更何况,隆宗帝和太后,是养子养母关系,隔着一层血脉,无论隆宗帝和皇后如何讨好,太后都不为所动。 太后想要的太多,欲念越多,无儿无女,楚家又不靠谱,想要在宫中立足,做过的恶事越来越多。 如今,只缺一个契机,揭开太后全部恶行的契机。 要不是有隆宗帝顾念养育之恩,皇后早就送这个老不死的下地狱了。 “好啊,皇后,你真是哀家的好儿媳妇。” 太后指着油盐不进的皇后,向隆宗帝哭诉道:“皇帝,你就看着皇后对哀家不敬?” 皇后是当婆婆的人,也是当儿媳妇的人,兼具着两种角色。 孝道为先的时代,一个孝个字能压死人。 隆宗帝夹在其中,也很是难做人。 “母后,你消消气,皇后不是那个意思,你多心了。” 婆媳矛盾,是男人逃不开的话题。 这样的说法,太后不会买账。 “皇帝,哀家也是为了你们小辈好,收下丽娘,随便给个名号,好吃好喝养在宫里就行了,若是传出去,闹得天下人皆知,皇家还要不要脸。” 皇后接话道:“母后,原来你也怕丢脸啊!” 别的先不提,安庆王世子的死,就是拜老不死的所赐。 如果老不死的知道要脸,就不会拿人命做赌注,往梦黎身上泼脏水。 此话一出,太后如同炸毛的老母鸡,跳脚道:“皇后,你故意和哀家过不起是不是?皇帝,今日哀家就做主了,即刻让丽娘母女进宫,该册封的册封,该纳入后妃的纳入后妃,哀家看谁敢说个不字!” 第一百五十三章危急关头,丽娘祸水东引 太后恼羞成怒的样子,格外面目可憎。 皇后也不是好说话的,鬓间的凤簪随着动作晃动,映出耀眼的金光,“有本宫在,休想让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入宫。” 这是她的底线。 想让慕容霜儿和丽娘进宫,除非从她的尸体上才过去! 婆媳俩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算是彻底杠上了。 见状,隆宗帝忙给梦黎使眼色,女人之间的战争,他不便参与其中。 梦黎会意,果然叫她来,是来干活的。 没办法,谁让她是儿媳妇那! 梦黎轻咳一声,快步上前,拉住皇后的胳膊,笑道:“母后,有话好好说,您别急,我有办法。” 说心里话,她很想让皇后和太后打起来,打的越激烈越好。 最好把老不死的直接气死。 但是现实不允许。 依据目前的形式,她肯定是要站在皇后这头的,所谓的办法,也是偏向皇后一方的。 听到她说有办法,皇后和太后表情各异。 一个是惊喜。 一个是惊吓。 皇后反手拉住梦黎的手腕,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地:“好孩子,你放心大胆地说出来,只要你的办法奏效,母后绝不会亏待你。” 太后却道:“太子妃,你掺和什么,这里没你的事,赶紧滚远点。” 梦黎古灵精怪,年纪小,手段可不少,太后不想让她插手。 上一次,没能用安庆王世子绊倒梦黎,太后自食恶果,被禁足多日,与外界隔绝,若不是丽娘母女身世争论不休,她还要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寝宫里,出不来进不去的,能闷死人。 然而,太后越是阻拦,梦黎越是想和她唱反调。 老不死的不开心,她就开心! 没错! 她们彼此的快乐,就是建立在对方痛点上。 “太后,您急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害怕了!”梦黎眯着眼睛,笑嘻嘻道。 太后阴沉着一张脸,拂袖道:“哀家是太后,哀家为什么要害怕!” 为什么? 老不死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梦黎迈步走到隆宗帝面前,屈膝行礼,“父皇,您和母后感情可贵,多年夫妻,母后只不过想要一个说法,请您准许儿媳验明丽娘的身份,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母后理应知情,请父皇体谅。” 皇后要的不多,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隆宗帝解释过很多遍,皇后都不信,为今之计,也只能依靠梦黎试一试了。 “好,朕答应你,太子妃,你放手去做。” 国师说太子妃是大顺国的祥瑞福星,隆宗帝也想见识福星的厉害! 关键时刻,太子妃挑起重任。 只要验明正身,皇后就不会再怀疑他。 这样两全其美,隆宗帝期待结果的同时,看向梦黎的目光,也多了几风赞赏。 “是。” 梦黎颔首走下台阶,在距离丽娘两步远的地方停下。 “不许哭,抬起头。” 梦黎音色低沉,丽娘咬着粉唇,泪眼朦胧地抬起头,仰头看着不坏好意的梦黎,怯生生道:“太子妃,你不要伤害我,大不了,我带着母亲离开皇宫,不要名分了。” 按理说,这个时代没有亲子鉴定。 滴血验亲是无稽之谈,血型相同就能融合。 不知梦黎会用什么办法对付她。 书中对于梦黎的描述不多,一个为爱痴狂的炮灰而已。 原书中,丽娘入宫认亲的时候,梦黎还在因为得不到权叶辰的爱,整日里要死要活的。 然而,很多情节悄无声息改变,和书中内容对应不上,这让丽娘很是局促不安。 梦黎好歹是苗疆圣女,难不成,她会旁门左道的邪术? 梦黎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本太子妃还没动手,你就打退堂鼓了,这很让人怀疑啊!” 不料想梦黎这般伶牙俐齿,丽娘尴尬笑道:“太子妃说笑了,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害我母亲,她年纪大了,身上有伤,经不起折腾。” “用不着劳烦你母亲。” 梦黎扫了一眼装死的慕容霜儿。 这个女人精明得很,不愿意蹚丽娘的浑水,选择明哲保身。 像这种人,只要她不张嘴,谁也掰开她的嘴,挖不出有用的消息。 所以,梦黎选择直接对丽娘下手。 眨眼间,梦黎指尖多出一根银针。 见状,丽娘秒变脸,梦黎的银针肯定是朝她招呼的。 梦黎是皇后的人,是十公主的嫂子,保不齐她会公报私仇。 梦黎是否擅长医术,她不知道。 但是,如果梦黎故意下黑手,把她扎残扎废了,就算她能进宫,也是个废物。 以太后的尿性,肯定会抛弃她,再寻下一个听话的棋子。 “别,太子妃,你不要过来。” 丽娘瞳孔放大,神情分外抗拒。 梦黎不管她是否情愿,走下台阶,一把拉住丽娘的手腕,对准心口的位置,做势就要刺下去。 “不要!” 丽娘恐慌,这一针扎下去,她怕是要小命呜呼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动手还击。 只能痛哭流涕地哀求着,想让隆宗帝和太后心软。 “父皇,太后娘娘,你们救我!” “闭嘴!”不等皇后发飙,梦黎张口唾骂一声,“别乱认爹,你究竟是谁的种,不一定那!” 闻言,趴在地上的慕容霜儿,动了动手指,好似被人戳中看了软肋! “太子妃,你太放肆了,丽娘是皇室血脉,身份高贵,岂能让你轻易损伤贵体。”太后起身吼道。 梦黎拿着银针扎来扎去的,万一搞死丽娘,她这些年的心血就白费了!彡彡訁凊 都是八百个心眼子的主儿,为了自己的利益,百般算计周旋。 “太后娘娘,我还没动手,你怎么又急了!口口声声说丽娘是皇室血脉,那如果孙媳妇查出来她是招摇撞骗的骗子,并非父皇血脉,这个责任,您担着?” 梦黎回头,盯着太后满是褶子的老脸,不紧不慢地说道。 “哀家......” 梦黎用一句话,成功噎住老不死的。 顿时,场面陷入空前的安静。 也正是这份安静,让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梦黎身上。 站在远处的宫女太监们,忍不住咬耳朵。 “太后不说话了,难不成是心虚了!” 太后不只是心虚,更怕被连累。 早知道梦黎会反咬一口,她刚才就不把话说的太绝对! 该死的。 说出口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收不回来了。 皇后和隆重帝不是傻子,见到这等场面,夫妻俩四目相对,已经猜测出七八分。 丽娘心脏猛跳,不管梦黎的办法时候管用,她都不会让梦黎得逞。 如果测出她不是隆宗帝的骨肉,太后的后果如何,她不知道,但她一定不得好死。 如果测出她是隆宗帝的骨肉,万一梦黎在其中动手脚,浑水摸鱼,混淆是非黑白,她照样没有好下场。 “父皇,我娘伺候圣女皇太后多年,她的为人,您难道还不清楚吗?我娘说我是您的骨肉,她不会说谎的。” 危急关头,丽娘祸水东引。 如果有任何不测,她大可以把责任推到慕容霜儿身上。 反正,不是她亲娘。 是或不是,对她影响不大。 丽娘聪明,但也正是她这份上不了台面的聪明,让装死的慕容霜儿彻底寒了心。 第一百五十四章不是亲生 这个女儿,她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既然丽娘非要找死,那她也不拦着。 梦黎注视着丽娘丑恶的嘴脸,笑道:“你母亲告诉你的!按你的话说,也就是你自己也不确定,既然不确定,那你从哪里借来的胆子,敢称呼陛下为父皇,敢让皇后娘娘收下你?” 不怕丽娘说话,就怕丽娘不说话。 所谓言多必失,梦黎提前清楚丽娘的身世背景,因此审问起来,格外的得心应手。 一时间,丽娘被怼的无话可说,张着嘴巴,诧异地看向梦黎。 梦黎好一番伶牙俐齿,让她没有招架之力。 梦黎本人和书中描述的痴女形象,大相径庭! 丽娘抿了抿嘴角,只好继续道:“太子妃,你误会我。” 那就来点不误会的! 梦黎晃了晃手中的银针,“只要你乖乖配合就行,如果你问心无愧,等结果出来后,自然会为你洗刷冤屈。” “有……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我害怕用针!”丽娘楚楚可怜地看向梦黎,求饶道。 那根手掌长的银针,不知梦黎是怎么放在袖子里的,看起来就让人眼晕。 见丽娘招架不住,梦黎玩心大起,摇头道:“没有。” 闻言,丽娘打了个冷颤,抬头看向主位上的太后。 刚被梦黎教训的一顿,太后自顾不暇,故意扭开头,不去看丽娘眼神中的求救信号。 丽娘被气得狠磨后槽牙,老不死的,关键时刻,绝对指望不上。 要不是老不死的还有利用价值,她早就不伺候了。 最后,无欲无靠的丽娘,睁大眼睛,亲眼看着银针刺穿的皮肉。 梦黎取走她的心头血,放入一个细口的小瓶子里。 然后,梦黎拿到隆宗帝的贴身玉佩,在权叶辰的陪同下,离开大殿。 再然后,她因为失血过多,晕厥倒地。 身旁的慕容霜儿从始至终,没说一个字,也没睁开过一次眼。 皇后让人把慕容霜儿关押起来,听候发落。 话说,梦黎拿走丽娘的心头血后,权叶辰带路,从后门来到皇后偏殿。 瓶子放在桌上。 梦黎不费话,开门见山道:“说吧,想要丽娘生,还是让丽娘死?” 权叶辰诧异看向梦黎,俩人明明四目相对,说的都是官话,但他怎么听不懂梦黎话中的意思。 “取心头血,就是为了捉弄丽娘,毫无作用。” 说着,梦黎站起身,把辛辛苦苦拿到手的心头血,系数倒进芍药花盆里,转身,看向权叶辰,冷静道:“这件事不能蔓延下去,必须要有个接过。” ?一个可以服众的结果。 一个能让事态不再继续恶化的结果。 当然了,除了皇后娘娘。 是与不是,并不重要。 “想要清除丽娘和太后一党,就要下狠手,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太子殿下是聪明人,这其中的利弊,应该不用我多说。” 她所谓的办法是唬人的! 就算苗疆术法博大精深,但凭借几滴血,一块玉佩,就能认定两人之间是否为骨肉血亲,这太玄乎了,完全是无稽之谈。 幸好道行颇深的国师不在场。 也幸好她出生苗疆,中原人对苗疆术法并不清楚,所以才会被她糊弄过去。 再加上福星祥瑞的身份,众人看待她时,难免多了几分若近若离的神秘感。 梦黎的建议,在权叶辰耳边回荡。 成亲这么久,权叶辰少有地不知所措。 没想到,他的太子妃并非表面上温和无害,实际上,是一个会咬人,且咬人很疼的狐狸! “你以为自己的伎俩,父皇看不穿?”权叶辰无情提醒道。 永远不要低估一国之君的眼力! 方才,隆宗帝解下玉佩时的眼神,很是精彩! 梦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父皇当然看穿了,但他并没有阻止。” 这就足以说明,隆宗帝默许了她的所作所为。 “结果就是大家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就这么简单。 隆宗帝究竟有没有和慕容霜儿发生关系,他本人比谁都清楚,只不过想要借梦黎的嘴巴,把他想要的答案说出来而已。、 权叶辰看向梦黎的目光,不由地多了几分赞许,能参透这一点,不容易啊! “被废话了,到底怎么打算的,快说!”梦黎道。 皇宫人多眼杂,未免节外生枝,还是尽快解决,以免夜长梦多。 一炷香的时间后。 梦黎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根,痛觉让她情绪饱满,手捧着碎成两半的玉佩,一路小跑,再次来到殿内。 双膝重重跪地,哭道:“父皇,母后,玉佩裂成两半,足以证明父皇绝非丽娘生父。” 权叶辰撩起袍子,跟着跪下,说道:“儿臣亲眼所见,太子妃所言非虚。” 他不仅亲眼所见,还贡献了半瓶子血。 藏在袖口里的手臂上,还缠着纱布! 血是他出的。 梦黎故意倒掉丽娘的学,让他往身上划口子取血,忽悠说他的血更有用。 梦黎也没闲着,玉佩是她花费九牛二虎之力砸碎的。 两人合作愉快。 隆宗帝走到皇后身边,苦口婆心道:“皇后,结果你看到了,咱们的太子亲自参与其中,朕总算能洗刷冤屈了吧!” 皇后捏着帕子,望着梦黎手中的玉佩。 此刻,她很矛盾。 苗疆术法真的惯用吗? 梦黎会不会骗她? 然而,隆宗帝的一句话点醒她。 权叶辰旁观整个过程,肯定不会让梦黎弄虚作假。 自己亲生的儿子,她信得过! 思及此,皇后眼角再次涌上泪意,扑倒隆宗帝怀里,哭道:“陛下,是臣妾多心了。” 隆宗帝没有欺骗她。 恩爱多年的丈夫没有欺骗她。 数十载出生入死的情爱,经住了考验。 闹了这么久,她只不过是想要一个真相,一个纯粹的公道。 “好了,不哭了,这么多小辈看着。”隆宗帝这样说着,但还是抱紧泣不成声的皇后,柔声哄道。 方才,和梦黎密谋的时候,权叶辰还有点犹豫,直到亲眼看见这一幕。 权叶辰释然了。 父皇纵使知道真想,但说不出口,母后不会相信。 谎言遭人唾骂。彡彡訁凊 但善意的谎言,也是人之常情。 至少,能让母后放下顾虑,不再痛苦。 眼瞧着陛下和皇后和好如初,宫殿内的宫人们,也不由地松口气。 太好了。 终于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要知道,这些天,皇后心情不好,他们有多么遭罪,脑袋背在裤腰带上,一个不小心,就是脑袋搬家! 皇后最信任的常嬷嬷,也跟着开心,心中对梦黎多了几分敬佩。 这一次,要给太子妃记头功! 和谐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 太后坐不住,看见隆宗帝和皇后抱作一团,独守后宫多年的她,恨得面目全非。 “哀家不信!太子妃,你拿一块残缺的玉佩,就说丽娘不是皇帝的龙种,哀家知你素来狡猾,绝不相信你的诡计!” 第一百五十五章是太上皇的...... 太后是否相信,不重要。 这场局,本来也不是给她不布置的。 梦黎抬头,神色平静道:“太后是质疑苗疆术法?” “哼,你轻飘飘一句苗疆术法,就想让哀家相信你,未免太可笑。”太后哼笑道。 梦黎回敬道:“太后不信,那孙媳妇以您的寿数为媒,当着您的面,再施展一次术法如何?” “你!” 太后被怼的七荤八素,褶皱的手指,颤抖地指向梦黎。 “哀家是太后,你竟敢拿哀家的寿数相要挟!” 梦黎谄媚笑道:“太后娘娘,是您说不信的,为了验明正身,孙媳妇只好出此下策,您别怪罪。” 说着,掌心再次飞出银针,直奔着丽娘的心口扎去。 “住手!”太后忙阻拦道:“人都已经昏死过去了,你还不放过,太子妃,难道你的心肠是铁打的?” 梦黎很无语,“太后,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没有丽娘的血,孙媳妇也是有心无力啊!” 太后一次又一次被将军,异常气愤,摆手道:“行了,哀家信了,信了你了,你满意了吧。” 一会儿,说要打她的寿命的主意。 一会儿,又要再次刺破丽娘的心口取血。 摆明是不安好心。 胳膊扭不过大腿,太后如今孤立无援,只好败下阵来。 “母后已经承认丽娘不是朕亲生骨肉,那丽娘和慕容霜儿,没必要继续留在宫中,太子妃,皇后进来操劳,需要好好调养,丽娘母女二人,就交给你处置。” 隆宗帝下命令,谁敢不从! 梦黎拱手,“儿臣遵命。” 言罢。 隆宗帝搂着皇后,夫妻俩相亲相爱地离开。 太后鼻子都要被气歪了,五官扭曲,还想挣扎一下,夺回丽娘,已谋后路。 然而,隆宗帝脚步极快,根本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太后只好盯上梦黎,想在她这里找到突破口。 梦黎压根不接招,弯腰行礼:“恭送皇祖母。” 太后:“……” 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她也能厚脸皮待下去。 更可气的是,权叶辰站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藏着什么心思?。 太后咬碎后槽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用鼻子哼了一声,甩开袖子,大步走远。 众人都离开后。 殿内,除了丽娘母子,就是梦黎和权叶辰夫妻俩。 鉴于刚才的完美配合,梦黎让权叶辰先选,“有没有你想保的人?” 有的话,她就不考虑给那人六一线生机,当着权叶辰的面,直接弄死!!! 权叶辰眯着鹰隼般的眸子,看着梦黎不安好心,于是道:“本君无所谓,你自己看着办吧。”33yqxs?.??m 他只是留下来旁观而已。 既然如此,梦黎就不客气了。 拍了拍手。 啪啪两声。 阿青从门外走进来。 “趁着丽娘还是热乎的,送到楚家。” “是。” 自从上次宫门口闹事后,楚家人极其不待见丽娘,听说,楚潇潇和丽娘大吵一架,楚潇潇没占到半点便宜,败得彻彻底底,很是丢人。 楚相爷夫妻俩,也是对丽娘恨到骨子里。 梦黎不想让手沾血,处理丽娘,当然是借刀杀人喽! 至于慕容霜儿…… 梦黎记忆里,有关她的记忆,很少很少。 几乎约等于无。 暂时无法判定慕容霜儿是善是恶,对于梦黎来说,她不是自己的对手,生死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威胁。 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慕容霜儿是丽娘的生母。 若是除去这层身份,她大可以放过慕容霜儿。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但从刚才的情形来看,慕容霜儿和丽娘的母女情,属实单薄的不像话。 梦黎屈膝蹲下,屈起手指,敲了敲大理石地板,说道:“起来吧,人都走了,你也不用装睡了。” 慕容霜儿缓缓睁开眼眸,错愕看向梦黎。 原来早就人有看出她是装的! “……太子妃请恕罪,民妇冒犯了……” 梦黎莞尔笑道:“你不是冒犯我,只不过是想和丽娘撇开关系。看来,你们之间的感情也不怎么样嘛!” 慕容霜儿双膝跪地,美貌的容颜,让人恨不起来,垂着一双清丽的双眸,恭顺道:“太子妃慧眼,民妇佩服。” “不用急着拍马屁!”梦黎切入正题,“本太子妃只需要你回答一个问题,丽娘到底是谁的血脉?” 不是隆宗帝的,就是别的男人的! 慕容霜儿再厉害,也不可能在没有男人的前提下,怀孕生子! 提及此,慕容霜儿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太子妃……可出此言?” 梦黎伸手,掏了掏耳朵,耐心不足道:“因为本太子妃想知道。” 废话多说无益,还是来点实际的为好! 慕容霜儿神色尴尬,眼神转来转去,显然是难为情,不想说真话。 梦黎起身,冷声道:“不说没关系,皇后身边的常嬷嬷,是从慎刑司出来的,你也算数宫里的老人,应该知道慎刑司是干什么的。你不愿意说,没关系,那就让常嬷嬷帮你开口。” 说完,迈步绕开慕容霜儿,就要走。 “别!” 慕容霜儿太清楚慎刑司那帮人的手段,能把活人弄死,也能从死人嘴里挖出东西。 只要落入她们手里,不死,也要没大半条命。 梦黎想知道,那她就从实招来,少受些皮肉之苦。 闻言,梦黎嘴角勾起弧度,抬手掸了掸衣角的并不存在的褶皱。 “说吧!” 最好慕容霜儿说实话,她不想大费周章,再请慕容霜儿入宫第二次。 “丽娘……她是……” 慕容霜儿咬着唇角,眼神慌乱,看了看台阶上的权叶辰,更加难为情。 与此同时,权叶辰眯着眸子,盯着慕容霜儿细不可查的小动作。 身经百战的经验告诉他,这个女人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只要是人,就有心机! 但,有些人的心机,只是用来自保,不会用来去伤害他人。 有些人卖弄心机,伤人伤己,无所不用其极,这种人,留不得…… 内心好一番挣扎后,慕容霜儿深吸一口气,咬牙闭眼,如实招来道:“丽娘的生父是太上皇……” 言罢! “什么?” “你再说一遍?” 权叶辰和梦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人对视好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第一百五十六章截杀 “太……太上皇的……” 这太惊人了!!! 梦黎扶着额头,诧异地看向权叶辰,后知后觉道:“如果丽娘真是太上皇的女儿,那也就是陛下的亲妹妹........” 如此说来,丽娘确实是皇室后裔,是皇家的公主…… 实至名归! 只不过是体内留着太上皇血脉的公主..... 权叶辰上前两步,正色道:“你若敢有半句虚言,本君决不轻饶你。” 慕容霜儿闭上双眼,认命道:“如果太子殿下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她生来命贱,活了大半辈子,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皇宫。 要知道,这四四方方的皇宫,承载着太多噩梦。 属于她的噩梦。 独居多年,与世无争,却依旧无法摆脱的噩梦。 权叶辰眸色深沉,问道:“你是父皇的试床宫女,之前是伺候皇祖母的,为何会怀上太上皇的龙种?” 他所指的皇祖母,并非现如今的太后,而是隆宗帝的生母,也就是权叶辰名正言顺的亲祖母。 谈及此。 慕容霜儿心口剧痛,过往不好的记忆,如浪潮般用来,让她呼吸苦难,浑身颤抖。 “别问了。” “太子殿下,您不要再问了。” 她什么都不会说。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去吧。 旧事重提的后果,太可怕,她承担不起。 慕容霜儿越是如此说,权叶辰和梦黎越是好奇。 “看样子,太上皇的风流债,不简单啊!”梦黎站在台阶上,轻笑道。 心思单纯的人,做不了帝王。 既然能稳坐九龙宝座,就注定不是小人物。 若论了解,权叶辰比梦黎更了解太上皇。 此时此刻,心情最复杂的人,当数权叶辰! 殿内安静下来。 隐约间,能听到慕容霜儿哽咽的抽泣声。 梦黎没说话,期待权叶辰作何反应。 片刻后。 权叶辰下定决心,厉眸再次看向慕容霜儿,“本君保你一命,不会让你死。” 得知自己保住小命,慕容霜儿悄悄松了一口气。 “多谢太子殿下垂怜。” “不用急着谢本君,本君从不养闲人。” 换句话说,权叶辰留下慕容霜儿,是别有用意。 慕容霜儿无可奈何,根本没有和权叶辰抗衡的底气,为了苟活,只能被迫沦为权叶辰一枚棋子。 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刘成将慕容霜儿带下去。 在太上皇回宫之前,慕容霜儿不会再露面。 太和殿的风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殿门再次关上门。 梦黎和权叶辰四目相对。 “太上皇知情吗?” “丽娘真的知情吗?” “慕容霜儿在其中,究竟扮演怎样的角色?” “太后陪伴太上皇多年,她知道吗?” “父皇天纵英明,这么多年来,他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一大堆的问题,堆在两人头顶上。 既然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理应同舟共济。 暂时放下恩恩怨怨。 梦黎咬着指关节,来回踱步,“抛开别的不谈,如果太上皇和丽娘真是父女关系,这对我们来说,弊大于利?” 趋利避害,人之本性。 梦黎和权叶辰合作,是有目的的。 目前,她最想知道的就是,害处是什么,从而规避害处! “丽娘的野心,你应该能看出来,如果让她和太上皇相认,就是本君的姑姑,也就是你的姑姑,她和太后联手,肯定将你我视为死敌!”权叶辰冷静道。 之前的暂且放下不谈,今日梦黎对丽娘的刁难,足以让丽娘记一辈子! 从天而降个姑姑,砸的权叶辰和梦黎晕头转向。 “如果真如慕容霜儿所言,下次见到丽娘,我岂不是要向她行礼问安了!” 这可不行! 牵一发动全身。 别看现如今,楚家看不去丽娘,但是如果丽娘真成了隆宗帝的亲妹子,权叶辰的皇姑姑,身价水涨船高。 到时候,无论是楚家夫妻,还是楚潇潇,都巴不得把丽娘供起来。 距离隆宗帝的万寿节越来越近。 梦黎暗中已经安排好一切,就等着万寿节那日到来。 然而,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让她略有慌乱。 很多事,必须从透露清楚,错不得! “当务之急,太上皇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坚决不能让太上皇和慕容霜儿见面,更不能让除你我之外的人,知道丽娘的真实身份。” 梦黎的提议,权叶辰认同。 “听说你两位师傅去跟踪太上皇了,可曾传回任何消息?”权叶辰问道。 梦黎摇头,“并没有。” 与此同时。 郊外官道。 竹叶簌簌落下,清风徐来,沁人心脾的清幽,让人为之沉醉。 太上皇的车驾,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 凌师父和二师父,垫着脚,站在竹林高处,俯视着缓缓移动的车驾队伍。 哗啦啦。 凌师父晃了晃手里的酒壶,笑道:“美景配美酒,美哉,美哉!” 二师父无语:“哪有女人和你一样,整天只知道喝酒!” 凌师父扬起雪白纤细的脖颈,畅快地喝了一口,酒水入体,顿觉身心舒畅。 长长地输出一口浊气。 “舒坦!” 二师父表情无奈,不打算搭理酒鬼,转头,紧盯着车驾队伍。 艳阳高照的天气,一切风平浪静,看起来,十分祥和安静。 然而,下一瞬,风云巨变。 无数黑衣人从林中各处钻出来,手里拿着淬毒的武器,喊着口号,直奔车架队伍冲去。 “杀!” “一个不留,全都必须死!” 护送太上皇的队伍,眼瞧着铺天盖地袭来的黑衣人,一时间,乱了阵脚。 不等他们拿武器反击,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一刀砍下来。 活生生的人,硬是被从中间,砍成两半。 十六人抬的轿辇里,坐着金尊玉贵的太上皇。 听到附近的动静,轿辇依旧不紧不慢,十六名轿夫神色冷静,看他们走路的步调,绝非寻常人。 凌师父和二师父,孑然一身,站在远处看好戏。 一炷香的功夫。 黑衣人已经杀出一条血路,满载着奇珍异宝的箱子倒在地上,玉石珠宝,金银玉器,散落一地。 但是,黑衣人根本不在意。 显然,他们不是奔着钱来的。 “不为财,就是为命喽!”凌师父无所谓道。 “敢在大顺国境内刺杀太上皇,胆子不小啊!”二师父咋舌。 “这算什么!”凌师父似笑非笑,收起酒壶,看向那台黄金打造的轿辇,提示道:“老二,敢不敢和我打赌,猜那十六个人能不能打过这百余位黑衣高手?” 第一百五十七章太上皇已到宫门口 “谁知道那!”二师父无所谓道。 他们是来打探消息的,不是来压宝打赌的。 姓凌的,总是不着调! “木头脑袋,不解风情。”凌师父吐槽道。 对于老二的直男发言,她已经免疫了。 不猜就算了。 反正一会儿打起来,就能分出胜负了。 下一瞬。 百余位黑衣人的毒剑,朝着十六人抬的轿辇冲去。 树叶飘飘落下,剑刃划破长空,如同万箭齐发,倒映着白日森冷的日光,遮天蔽日而下,全都是奔着取人性命去的。 剑刃上有毒,只要划开皮肉,沾染分毫,当场毙命,绝无身还的可能。 然而,十六位深藏不漏的轿夫,依旧是面不改色,慢悠悠走在路上,好似旁若无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凌师父皱起眉头,实在搞不懂这些轿夫何等路数? 黑衣人的剑,都快扎到脑门了,他们竟然还......无动于衷....... 转瞬间,纯金打造的轿辇中,飞出五位带着饕餮面具的小童。 小童手里拿着长枪,在一阵吼声中迎战。 黑衣人没想到轿子里的人,不是太上皇,而是一群还未成年的孩童。 那么真正的太上皇去哪儿了? “有诈,撤退。” 黑衣人的首领,喊了一嗓子,想要及时止损,然而,为时已晚。 五个小童,身法灵活多变,自成阵形,出招奇特,时而快如疾风,时而静若不动。 把百余位成年壮汉绕懵了,杀人无数,面对五个小童,却前所未有地有心无力......... 一炷香后。 五个小童无一伤亡,手持血淋淋的红缨长枪,赤足站立在轿辇上。 轿夫们脚步不停,染血的轿子,速度不变,依旧慢悠悠地往前走。 留下一地血腥泥泞,白余位黑衣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无一幸免,全都丧命。 旁观全过程的凌师父和二师父,险些惊掉下巴。 为了严明真假,两人俯身从树顶跳下,张开双臂,来到被尸体覆盖的官道上。 凌师父看了一大圈,越看越心惊。 “天啊!” “这五个是小孩子?还是杀人机器?” “太可怕了吧.......” 二师父也没见过这种场面,“那五个小孩,肯定是太上皇的人。” 凌师父忍不住翻白眼,“用你说!”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想到好不好。 “太上皇消息灵通,得知有人半路搞偷袭,所以,提前安排五名神通广大的小高手应敌。”凌师父说完后,扭头看向二师父,好奇问道:“我功夫一般,这个你知道,但如果,刚才是你和五个小童的其中一个单挑,胜算大吗?” 一对多费劲,一对一总能行吧...... 二师父没说话。 答案很明显。 打不过呗! “我的天,太要命了,你都打不过,那些小孩难道是哪吒下凡不成?” 二师父还是没说话。 就这样,一个喋喋不休,惊讶不可附加。 一个心情郁闷,惜字如金,嘴巴好似被缝上了,半个字也不说。 出事苗疆使者的令牌,进入皇宫,找到其余五煞回合。 凌师父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将所见所闻,讲了一遍。 闻言,众人陷入沉默。 因为,大家都知道老二是最能打的,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投奔苗疆之前,被昔日的子民奉为常胜将军,还有专门的庙宇供奉,让他永生永世享受后人香火。 “英雄出少年,后浪把前浪拍在沙滩上,理解理解。”凌师父的心态最好,对于这种事,她不抗拒,反而觉得挺好。 江山代有人才出嘛! 可是,她越是如此说,二师父的脸越黑,脑门上画个月亮,就能上台演包公了! 大师父斟酌片刻后,分析道:“大顺国人才辈出,那五个武功精湛的孩童,是太上皇的人,太上皇已经退位,身边有能人异士保护,也不足为奇。 大家不用紧张。 再者说,苗疆已经和大顺国联姻,用中原话说,就是一家人。 只要咱们不去招惹太上皇,太上皇为了朝政大局,也不会为难咱们。” 这话说起来没错。 “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乖徒儿是太子妃,也就是皇家人,咱们当师父的,应该提醒她,不要和太上皇闹不愉快,保住小命要紧。”三师父提议道。 “有道理。” “我赞同。” 只要遇到有关梦黎的事,七位师父总是一个鼻孔出气。 梦黎被叫过来,七个师父围着她,先是把五个小童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随后,又苦口婆心劝她,踏实本分,千万不要招惹太上皇,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梦黎感谢师父们良苦用心的同时,不由陷入深思。 不是这样的! 记忆里不是这样的! 太上皇遇袭后,从此消失,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才对。 这一世,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伏击太上皇的人,全被杀了,没留一个活口? 正当梦黎陷入困顿之时。 太后更是急的坐立难安,等了一天了,眼瞧着日头西沉。 派出去的杀手,还未回来复命。 “娘娘稍安勿躁,您放心,临出发之前,老奴给他们嘴里塞了毒囊。如果他们被俘,以死明志,绝不会出卖娘娘。”嬷嬷恭敬道。 即使知道如此,太后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哀家不能让太上皇回来,有他在,哀家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太后手捂着心口,殷红的指甲,白皙且褶皱密布的手掌,看起来极不协调。 殿内空旷,太后掷地有声的嗓音,仿佛回荡,久久不散。 嬷嬷为难道:“娘娘再等等吧。” 派出去的人不回来复命,就算太后再着急,也是没有用的。 这一等,就是等到天黑。 三更的梆子声敲响。 太后眼下乌青一片,瘫坐着,双目无神,生怕她派人出杀太上皇的事败露,更害怕太上皇出现在皇宫里。 “陛下,别怪臣妾,这都是你逼我的。” 太后搭在扶手上的掌心,徐徐用力收紧,眼角眉梢皆是恨意。 站在旁边伺候的嬷嬷,不敢抬头,不敢乱说话。 伺候太后多年,主子和太上皇之间的爱恨纠葛,她门儿清。33yqxs?.??m 这一夜,太后没有合眼,硬生生坐着等了一夜。 次日,天穹破晓。 隆宗帝上朝,和大臣们讨论着军国大事。 权叶辰身穿蟒袍,站在龙椅旁,手里捧着大臣的奏折。 谈论到今年科举之事后,隆宗帝点名,让他说几句。 权叶辰领命,捧着奏折,抬头,不等他开口。 一阵鼓乐声从宫门口传来。 君臣闻声,齐刷刷循声望去。 不久后,小太监小碎步跑来,跪下磕头道:“启禀陛下,太上皇的仪仗,已经到宫门口了,陛下快准备接驾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可比朕当年的风光多了 "太上皇回来了!?" 隆宗帝短暂惊愕过后,立即起身,带着太子权叶辰,以及满朝文武大臣,赶去宫门口。 前朝悉数出动,后宫主子娘娘们得到消息后,一边询问太上皇为何回来的如此突然,一边由宫女嬷嬷伺候着,手忙脚乱地换上绣工精良的朝服。 梦黎身为太子妃,定然是要出席的。 皇后,公主,皇子,在皇宫的,忙着宫门口赶,不皇宫的,也忙着往宫门口赶。 若说吃惊,最吃惊的要数太后。 “太后娘娘,您可要稳住,不能露出马脚。”嬷嬷捧着凤冠,小心翼翼地帮太后戴好的同时,不忘轻声劝道。 太后脸色煞白,一夜没合眼,听到太上皇回宫的消息,对她来说,如同晴天霹雳。 “你说得对,哀家要稳住这口气,不能自乱阵脚。” 太上皇要杀要剐,也要师出有名,不能滥杀无辜。 她可是太后,不是一只蚂蚁,不能随便让人踩死。 但愿她派出去的杀手,没能伤到太上皇无所谓,千万不能留活口。 只要没有人证,太上皇就不能动她。 强行镇定的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来到宫门前,迈步走到队伍最前面。 看着面前明黄色的轿辇,十六名轿夫剑眉星目,皆是一脸凶相。m.33yqxs?.??m 太后咽了咽唾沫,挤出一抹笑意,拱手道:“臣妾携皇帝,恭请太上皇下轿。” 隆宗帝站在偏后些的位置,附和道:“请父皇下轿。” 全场,只有太后和隆宗帝是站着的。 其余人,全都下跪,只不过是跪的姿势不同而已。 最前面是皇族,其后是文武大臣,再往后有品阶有名号的宫人侍卫,乌泱泱跪了一地,奇呼:“恭迎太上皇。”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宫门口回荡。 众人垂首,只听轿辇落地,打小跟在太上皇身边的刘公公猫着腰走过去,做出请太上皇下轿的准备。 太上皇声名远播,曾经的一代嗜血帝王,单是名号就还让人不寒而栗。 在场众人无不屏息以待,许久没有目睹太上皇的风姿,许多年过去了,不知昔日叱咤风云的太上皇,是否和过去一样潇洒威武。 人群中的梦黎,回头看向随行来的七煞,低声道:“二师父,凌师父,可看出有何不妥之处?” 冥冥之间有种感觉,太上皇此次回来,看似突然,实则确实突然。 无论怎么看,都拖着一股子不正常的劲儿,而且还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正常...... 梦黎心有余悸。 二师父心直口快,微微抬起头,盯着轿辇,疑问道:“我们在管道上,就是这个轿辇,也是这十六个轿夫,但当时里面并无太上皇。” 凌师父难得正经,严肃道:“我能作证。” 性格最跳脱的凌师父都这般反应,梦黎心里更加打鼓! 太上皇啊太上皇! 你究竟打着怎样的如意算盘? 梦黎心存疑惑,只听头顶上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都起来吧。” 太上皇面色红润,仪态丰腴,笑起来像极了弥勒下凡,但若是知道曾经的太上皇,为了征服敌军,带领五千骑兵,连夜屠杀敌方四十万人的一座城池。 就应该清楚太上皇脸上和煦的笑容背后,是无视血腥的性格,以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霹雳手段。 太上皇的事迹听起来唬人。 可是,最可怕的是,听起来唬人,但却是实打实真人真事,没有半点掺假...... 平日倚老卖老,嚣张惯了的太后,面对久违的太上皇时,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或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或是碍于太上皇的龙威。 大热天的,太后竟然冒冷汗。 “太后,你这是怎么了?” 太上皇走近两步,关切问道。 “臣妾无碍,多......多谢太上皇垂爱。”太后拿着帕子擦汗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太上皇一改常态,拉住太后的另一只手,笑眯眯道:“朕还不容易回来一趟,见不得你辛苦,都被傻站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说完,拉着太后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前一后迈入宫门。 “太上皇和太后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好的?” “太上皇生平召幸太后的次数,一只手都不能数得过来,怎么今日如此亲热?” “小点声,你们活够了?都闭嘴!” 议论声停下。 可是,梦黎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大。 大师父道:“太子妃,稍安勿躁,先静观其变。” 只要太上皇不伤及苗疆,不伤及乖徒儿,是否回宫,都没有关系。 “徒儿明白。” 话虽如此说,但梦黎还是不放心,心脏突突跳,总感觉不踏实。 文武白关们都散了。 隆宗帝遣散其余皇子王孙,暂且只留下权叶辰梦黎,还要皇后。 四人一起去太上皇的寝宫,恭敬太上皇圣安。 实则,隆宗帝也藏着自己的小心思,意图打探虚实。 别看他亲政多年,但朝堂里,有多少文臣武将是忠诚于的暗棋,他心知肚明。 太上皇听说儿孙们来了,下令通传。 “进来,让他们都进来吧。” “是。” 进殿之前,权叶辰嘱咐梦黎道:“你站在本君身后,不要乱说话,更不要激怒太上皇,如果太上皇问你,无论任何问题,只管往本君身上推,记住了吗?”权叶辰压着嗓子嘱咐道。 梦黎暂时摸不清太上皇的招数和此行的目的,自然不会太过张扬。 既然权叶辰愿意帮她挡风波,何乐而不为啊! “我记住了。” 四人先后走进殿内,先是按规矩请安,再是平身赐座。 隆宗帝坐下后,注意到太上皇身边异常紧张的太后。 以及,被太上皇死死抓住的那只手。 但他假装看不见,转而笑着问道:“父皇,您能回来,儿臣心中欢喜,只是您回来的突然,儿臣没能及时派人打扫您的寝宫,实属不孝。” 这种小事,太上皇全然没放在眼中。 “无妨,无妨。”太上皇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亲切感十足,很容易让人放下防备的亲切。 “皇帝啊,朕离宫多年,辛苦你了,回宫的路上,朕暗访各地,百姓们对你的赞誉很是不错,可比朕当年的风光多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贱人,谁借给你的胆子 太上皇这话,别有用意。 隆宗帝忙起身,拱手道:“父皇言重了,儿臣追随父皇多年,是父皇一手栽培出来的,民心所向,只因父皇龙威,儿臣岂敢和父皇比肩。” 闻言,太上皇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紧不慢道:“朕就说了一句,皇帝太过激动,小辈们都看着那!皇帝,快坐下吧。” “多谢父皇。” 隆宗帝一世英名,到了太上皇面前,也不得不做小伏低,不敢造次。 皇后瞧见战战兢兢的隆宗帝,不免心疼,心里念叨着太上皇越老越阴险了,隆宗帝是他亲儿子,更何况已经当了多年的皇帝。 父子俩好不容易见面,太上皇还是这般不依不饶。 世界上最难揣测的,就是圣意。 太上皇不是记恨隆宗帝,是记恨隆宗帝生母的仇。 上一辈人的孽债啊! “辰儿,听说你月前大婚,娶了位苗疆来的太子妃?”太上皇笑眯眯问道。 被点名的权叶辰和梦黎,立即站起身。 “回禀皇爷爷,确有此事。”权叶辰道。 太上皇退位,出宫修养,但不是进山当野人。 太子娶妻,举国皆知,太上皇如此问,属实有些虚情假意....... “你们成亲的时候,朕在宫外,尚且不知,来不及赶回来,如今回来了,自然要和你们小夫妻多说说话。 来,你们小夫妻走近些,朕年岁大了,眼神不好使,让朕好好瞧瞧你和你媳妇。”太上皇慈眉善目地招手道。 权叶辰和梦黎不敢拒绝,迈步走上前,谨小慎微地抬起头。 太上皇打量着脸生的梦黎。 梦黎唇红齿白,肤色胜雪,举止得宜,不卑不亢。 通身异域装扮,头上脖子上,手上,脚踝上,皆有银饰. 无论是容貌,还是装扮,放在人堆里,都是最扎眼的那种。 见此,太上皇不由啧啧称奇,“果然是好模样!太子妃,听说你这是国师引荐?” 轮到梦黎回答了,鉴于刚才太上皇和隆宗帝的对答。 梦黎谨言慎行,谨记言多必失,行礼道:“回禀太上皇,并非国师引荐,入宫之前,孙媳妇并未见过国师。” “哦,这样啊!”太上皇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就奇怪了,既然你和国师素不相识,为和国师会指明你是祥瑞福星?” 梦黎嘴角抽了抽。 问她有屁用。 要是想知道,那就去问国师本人啊! 真是搞不懂中原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搞得好像是她和国师暗度陈仓似的! 搞清楚,莫名其妙被选为祥瑞福星的她,也很懵好不好! 心里如此想着,但嘴上却不能这样说。 梦黎神色平静,面带三分笑意,柔声道:“孙媳妇不知。” 一句不知道就想打发疑心病重的太上皇? 没那么容易。 太上皇扭头,看向身旁面如菜色的太后,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太后啊,朕好奇,想问问你,自从太子妃和太子成亲后,可有什么好事发生?” 太后身体颤抖,冷汗止不住往外流,太上皇拱手送给她一个可以公报私仇的机会,她情绪太过紧张,口不择言道:“臣......妾不知道。” 换做平日,她肯定口若悬河,有的没的,能说出一大箩筐。 无中生有还不简单! 梦黎嫁入皇家之后,没少和她作对。 她可没看出梦黎是祥瑞福星,是上天派来,专门克她的妖女还差不多! “不知道!”太上皇笑了,笑的在座所有人都笑不出来。 “太后啊,你可真让朕惊喜连连啊!” 一直留在宫中无事生非的太后,竟然对新娶的孙媳妇一无所知。 说出去,谁能信啊! 太后太过紧张,狂咽口水,低着头,不敢直视太上皇的龙颜。 明知道太上皇是在嘲讽她,她不敢反驳,只能闭嘴听着。 “若太子妃并未给大顺国带来幸事,那么,祥瑞福星的称号,未免太夸大其词!”太上皇捏着胡子,晃悠悠道。 梦黎刚要张口,就听身边人先开口。 “国师观天象,是他认准太子妃是祥瑞福星,孙儿娶了太子妃后,长久相处下来,深知太子妃性情温良纯善,是个好女人。” 这种时候,权叶辰横插一句,帮梦黎扳正名声。 见权叶辰难得护短,太上皇来了兴致,笑着讽刺道:“既然太子妃如此好,为何你还要出去拈花惹草,朕回京后,听说了不少你的事迹,传言说,你们夫妻成婚后,感情并不怎么好。” 感情不好可以培养。 更可笑的是,象征着太子身份的东宫,也莫名其妙被烧了,变成一股灰! 这说起来,就有意思喽! 权叶辰面不改色,笑着道:“皇爷爷是过来人,自然懂得夫妻之间相处起来,绝非排兵布阵那么简单。 如今皇爷爷回来了,孙儿也想向皇爷爷请教夫妻相处之道。” 太上皇忙摆手,“算了算了,你若是想学别的,朕都能教你。唯独这夫妻相处之道,皇爷爷有心无力啊!” 他这辈子,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终其一生,后宫里没有一位皇后。 用民间的说法,他只有一群妾室,并无正妻。 既无妻,何来夫妻相处之道。 此话一出,太后脸色更加难堪。 太上皇的意思,是不把她当妻子,当皇后。 即便她现在已经是太后了,但是在太上皇的眼中,她还是难登大雅之堂....... 他终究还是忘不了那个贱人! 即便那个贱人是她手下败将,而且还是太上皇下旨,让她亲手送那贱人上路的!!!.33yqxs?.??m “行了,朕一路奔波,也累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朕和太后还有话说。” 聊了没几句,太上皇就下逐客令了,显然是不耐烦了。 隆宗帝,皇后,权叶辰,梦黎,不敢再多话,纷纷行礼退下,不敢多叨扰。 “儿臣告退。” “儿媳告退。” “孙儿告退。” “孙媳...........” 殿门打开,又再次关上。 太上皇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有力的大掌,猛地甩开太后皱巴巴的手腕。 “啊!” 太后身子不稳,重重倒在地上。 下一瞬,太上皇反手揪住她绣工精良的衣领,双目阴沉,似有雷霆万钧般的汹涌骇人,盯着太后惊惶无措的老脸,阴狠道:“贱人,太后的位置待久了,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了吧!敢派人去杀朕,谁借给你的胆子!” 第一百六十章腹黑夫妻 太后惊恐万状,匍匐在地上,苍白地辩解道:“臣妾没有,臣妾冤枉啊!”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最终还是让太上皇发现了她的丑事! “朕有没有冤枉你,你比朕清楚。”太上皇用力扯住太后的头发,居高临下地嘲讽道:“活了大半辈子了,你还是这般烂泥扶不上墙,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太后泣不成声,为数不多的自尊被太上皇踩在脚下,无情摩擦。 过往那些屈辱的记忆,如浪潮般袭来。 别人看她风光,从前是皇妃,如今是太后。 又有谁知道伴君如伴虎,自从入宫后,她只不过是太上皇钳制楚家的棋子罢了。 同床异梦的滋味,她再熟悉不过。 她变成这般不堪,还不是被太上皇逼的! 若没动心爱过,怎会有如今这般痛彻心扉的恨。 “陛下,你不能杀我,皇帝的万寿节就快到了,万邦朝贺,如果臣妾死了,定会引起轩然大波,陛下三思啊。” 太后双唇颤抖,为今之计,只能做小伏低,用万寿节要挟一贯爱面子的太上皇,让他放过自己。 听完她的话,太上皇只想笑,伸手拍了拍太后的脸颊,不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身为太上皇,想要杀死一个嫔妃,简直易如反掌。 “不会的,陛下你不会杀我的。”太后仅存的理智,支撑着她的虚弱的身体,颤声道:“只要楚家还在,陛下就不会杀臣妾。” 既然是利用,双方心知肚明。 太上皇勾起一侧嘴角,欣赏着太后的愚蠢,他最厌恶有人这样和他说话,很犯,很自大的语气,令他不适。 “好啊,那就试试看,看朕究竟会不会。” 随后,一阵痛叫声回荡在宫殿内。 紧接着,太上皇身边的太监,昭告六宫,“太后娘娘突发恶疾,卧床不起,太上皇心念太后,除太医外,任何人不得探视,若是有人打扰了太后娘娘养病,不用回禀太上皇,直接拉出去杖毙。” 如此雷霆手段,令人唏嘘。 “这不是养病,分明就是软禁啊!”凌师父咋舌道。 然而,如果得知刺杀太上皇的杀手,是太后派去的,便能理解太上皇此举。 毕竟命只有一条,太后胆子肥,玩扭屁股上拔毛的把戏。 不料想玩砸了,收不了场喽! “太后和太上皇狗咬狗,与咱们无关。”大师傅分析道:“至少他们俩反目成仇,殃及不到徒儿。” 梦黎摇头,把刚才殿内,太上皇敲打她的话,告知诸位师傅。 “很显然,太上皇并不满意我这个孙媳妇。” 二师父拍桌,打抱不平道:“他不满意,我们还不想嫁嘞!” 再说了,祥瑞福星的名头,是国师提出来的,不是乖徒儿自己去求的! 如今,婚礼办了,生米也煮成熟饭了,太上皇有来这一出! 很让人不爽! 梦黎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像这样的质疑,听惯了,也就没什么。” 眼下,最让梦黎困扰的是。 “原本已经布置好一切,就等隆宗帝万寿节那日,不巧的是,太上皇回来了,他回来之后的态度,很不友善。” 这让梦黎很是棘手! 然而,棘手的事,远不止这些。 权叶辰身边的刘成,来禀告:“太子妃,太上皇宣齐王单独觐见。” 梦黎愕然:“太上皇什么意思?” 人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板凳,那么多皇室宗亲,他不见,只是单独约见长孙齐王! 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刘氏继续道:“除此之外,太上皇还请一人入宫。” 梦黎听出刘成的欲言又止,直接道:“谁?” 刘成抿了抿唇角,四下没有外人,他就实话实话:“属下远远看了一眼,像太子妃从前的陪嫁侍卫,尤堇。” 提到尤堇,梦黎的脸色立即变差。 身后的师父们,也跟着义愤填膺。 “尤堇那孩子,也算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我千算万算,没算出他会背叛咱们徒儿。” “人心隔肚皮,尤堇平日里就寡言少语的,不爱说话,更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不管他究竟想什么,背叛主子,无非就是为了名利,世人皆是如此。” “咱们徒儿是太子妃,未来国母,什么名,什么利,只不过是徒儿一句话的事,我看啊,尤堇背叛的真正原因,怕是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都不重要,背叛了就是背叛了,不容原谅!让我逮住那个臭小子,非得扒了他的皮,让他知道卖主求荣的代价........” ....... 几个师父七嘴八舌,讨论的热火朝天,无不痛恨背信弃义的尤堇。 唯独性情沉着的大师父,还算冷静,无声看着梦黎的背影。 徒儿接下来会如何做? 还有,尤堇和太上皇究竟有何关系? 太上皇不待见徒儿,却急着召见徒儿的陪嫁侍卫? 太多的疑问,需要答案。 大师父不由地为梦黎捏了把汗。 “太子让属下带的话,已经带到,太子妃若无吩咐,属下先行告退了。”刘成拱手说完,转身就要走。 “站住。”梦黎站在原地,追问道:“你主子让你把消息全都转告给我,他又在做什么?” 权叶辰的目的是什么? 仅仅是好心提醒那么简单!!! 估计不是! 刘成恭敬道:“太子殿下为了早日接太子妃离开不见天日的皇宫,太子殿下忙着修复东宫,特地让属下留在皇宫,为太子妃排忧解难!” 梦黎皱眉,发自内心地夸奖道:“太子殿下还真是会躲清静啊!” 话说的好听,实则,他什么都不干,把事情全甩到她身上,他出宫逍遥快活!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出宫告诉权叶辰,他的东宫是我烧的,让他不用修了,有时间,还是多操心操心他自己吧,若是丢了太子之位,别怪我没提醒过他。”梦黎冷道。 刘成诧异,没想到梦黎就是火烧东宫的真凶。 烧一次还不够,还要烧第二次! 女人心海底针啊! 老话说的对,得罪谁都行,千万别得罪女人! 太可怕。 “,.....属下这就去。” 刘成颔首告退,忙去东宫,找到权叶辰,将梦黎送给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一遍。 权叶辰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回去告诉她,烧本君的东宫,本君自会讨回公道。顺便,告诉她,有人想抢本君的太子之位,就让他们去抢。活了这么多年,只有死人能从本君手中夺走东西!” 听完后,刘成眨了眨眼,暗道太子妃和太子不愧是夫妻。 一个比一个腹黑。m.33yqxs?.??m 都不是好东西....... 绝配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这个人,你可认识? 此时,殿内,一站一坐,静的落针可听。 齐王秉着一口气,收紧圆滚滚的肚腩,恭敬地拱着手,不敢抬头,他也不清楚太上皇叫他来的用意。 忽然叫他来单独见面,究竟是福还是祸,暂时还不清楚? 不久后,太上皇贴身太监领着另一个男人走进来。 人齐了,太上皇双手搭在大腿上,开口道:“齐王,这个人,你可认识?” 顺着太上皇的视线,看向身侧的男人。 “你是谁?”齐王本能地发出疑问。 异域的长相打扮,看一眼便知不是中原人,倒像是和太子妃梦黎的举止打扮有些相似...... “你也是苗疆来的?” 尤堇颔首道:“拜见齐王殿下。” 齐王上下打量着尤堇,不由生出好奇,仰头看向座位上的太上皇,问道:“太上皇,您这是何意?”.33yqxs?.??m 太上皇捋着胡子,笑眯眯道:“此人是太子妃的陪嫁侍卫,通晓苗疆大小事宜,朕知道你身边少了位苗疆来的得力助手,因此,特地把尤堇叫来,为你效劳。” 太上皇口中的得力助手,指的是失踪多日的老妇。 自从离开齐王府后,老妇了无音信,好似人间蒸发。 齐王一直在暗中寻找她的踪迹,只可惜,一无所获。 太上皇的一番话,没让齐王心存感激,反而让齐王心里发虚,从脚后跟凉到头发丝。 老东西是如何知道老妇的存在?就连老妇失踪,他也知情? 难不成,老东西离开京城多年,还不忘把手伸到儿孙们身边? ?事到如今,太上皇对他身边的势力心知肚明,为今之计,只有老实认下,继续装孙子当孙子,不可轻举妄动。 “......多谢太上皇垂爱。”齐王笑着拱手道谢。 坐在高台上的太上皇,笑不达眼底,时隔这么多年,看到小辈们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一如往昔,还是那般有趣。 皇帝。 太子。 齐王。 还有那个看着邪里邪气的太子妃。 “你们都有秘密,也都有野心,不过没关系,朕已经退位,不该管的不会插手。”太上皇循循善诱道。 齐王抽动着嘴角,露出一个哭比笑还难看的表情,轻声道:“有太上皇庇佑,是孙儿的福气。” 是福气,还是晦气,齐王最清楚! 恭维的话,太上皇早就听腻了,于是,他摆了摆手,似笑非笑道:“齐王啊,尤堇是朕看中的人,从前跟着楚潇潇,对了,应该称为齐王妃。 日后,他还会跟着齐王妃,楚家的一切举动,他都会转告给你。” 太上皇说完,齐王陷入短暂地沉思。 老东西什么意思? 想把他当做马前卒,用来制衡楚家? “孙儿遵旨。” 无论如何,他没有拒绝的机会。 太上皇知道他身边藏着从苗疆偷跑出来的老妇,是不是还知道其他的? 很多东西,是见不得光的。 惹怒太上皇,暂时而言,对他没好处。 打不过就加入,他倒要看一看老东西究竟想干什么? “还有,朕很不喜欢太子妃,想办法除掉她。”太上皇毫不遮掩对梦黎的厌恶,直白地吩咐道。 齐王转了转眼珠,老东西让他弄死梦黎,到时候,苗疆和权叶辰定视他为仇人! 阿赤王夫妻,和七煞不是好惹的,万一杀他一命抵一命。 他是讨好太上皇了,但性命堪忧啊! 思来想去,这笔买卖不划算啊! 正当齐王犹豫不决吗,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之时,余光瞥见神情激动的侍卫尤堇。 差点忘了,尤堇是梦黎的陪嫁侍卫。 见状,齐王顿时计上心头,甩锅道:“如果将此重任,交给尤堇吧,他更熟悉太子妃,下起手来,更加得心应手。” 尤堇没想到齐王会这样说,错愕地看向齐王,随即就听到太上皇道:“齐王,你不用谦虚。尤堇有尤堇要忙的,朕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话都如此说了,齐王也不敢再说什么,在太上皇龙颜震怒前,无奈地应下,“孙儿遵命。” “行了,你先下去吧,朕还有话要和尤堇说。”太上皇卸磨杀驴,直接撵人。 齐王撇了瞥嘴,心中不爽,嘴上却异常恭敬,“孙儿告退。” 退后三步后,转身离去。 然而,当他过门槛,殿门在身后关上之时,听到尤堇跪地,表忠心道:“太上皇,权叶辰的命,由我亲自来取。” 齐王内心惊骇。 太上皇不只想弄死太子妃梦黎,还想弄死权叶辰? 感叹老东西心狠手黑之余,齐王嘴角勾起笑意。 权叶辰死了,他的机会是不是就来了........ 尤堇留在殿内,和太上皇聊了很久,直到暮色四合时分,方才离去。 尤堇退出殿内,在太监的带领下,朝宫门口走去。 路上遇见了梦黎,昔日主仆再次见面,相对无言。 两人假装谁也没看见谁,互相不认识。 梦黎身后跟着常嬷嬷,两人一前一后,常嬷嬷手中提着灯笼,看样子应该是去探望皇后的。 无意间的相逢,尤堇心中有愧,不敢直视梦黎,没有行礼问安,没有寒暄,径直迈步走人。 旁边站在的常嬷嬷,见过尤堇,“太上皇不会无缘无故召见他。” 这话是在提醒梦黎。 梦黎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决绝道:“无所谓,反正都要死的。” 尝过背叛的滋味,所以,再也不允许任何背叛的出现。 昔日的情谊不堪一击,既然背叛,就不会再原谅。 尤堇迫于压力,不敢回头去看走远的梦黎,不知梦黎对他的情谊荡然无存。 更不知,爱徒心切的七煞守在宫外,就等着教训他。 另一端,楚家柴房。 丽娘被捆住手脚,吊了起来。 “贱人,你落到本王妃手里,本王妃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满是倒刺的鞭子,打在丽娘身上,顿时皮开肉绽。 楚潇潇要把自己在丽娘手里受过的屈辱,加倍奉还。 楚倾君就在门外,听着丽娘痛苦的求饶声,他眉头紧锁,表情凝重,但从始至终,都未出面。 一闭上眼,丽娘贪慕虚荣的嘴脸,无限放大,仿佛是对他的嘲笑。 嘲笑他的无能和不值得。 鞭子打完后,楚潇潇不解气,让人拿来成桶的粗盐,到在丽娘的伤口上。 伤口撒盐,名副其实。 丽娘痛苦的呜咽声,惊起屋后树上的飞鸟。 “还真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笑话,隆宗帝压根不认你,把你赶出宫就算了,还送到我们楚家,摆明就是想借本王妃的手了结你。” 第一百六十二章十公主瘦了 既然丽娘落入她手中,就休想活着离开楚家。 丽娘痛苦叫嚷,粗盐遇到血水,快速划开,缓缓沁入皮肉翻卷的伤口,让她痛不欲生。 “疼,好疼!” “别怪本王妃心狠手辣,不妨告诉你,送你来的人是梦黎,你要恨,恨她就够了。”楚潇潇拿着鞭子,围着丽娘打转。 看着丽娘狼狈的样子,无比解气。 有天道好轮回,丽娘敢把她的头,塞进尿桶里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的报应。 门外,楚倾君紧咬着腮帮子,柴房里传出的哀嚎声,让他精神紧绷。 昔日心爱的女人在受苦。 他明知道楚潇潇会折磨丽娘,但他并未出面阻止。 正是因为他不置一词,楚潇潇更加肆无忌惮,及时丽娘已经被伤的体无完肤,她依旧没打算放过丽娘。 “本王妃累了,花穗,你来抽这个贱人。”楚潇潇转身,把沾血的鞭子丢给丫鬟花穗。 花穗接过鞭子后,不敢怠慢,为博楚潇潇欢心,用尽全身力气,挥起长鞭,重重抽向丽娘的伤痕累累的身体。 直到丽娘又一次疼晕过去。 这一次,楚潇潇没继续用伤口撒盐的招数,“来人,把贱人的衣服扒干净,丢到大街上。” 人要脸树要皮。 等丽娘醒过来,发现自己衣不蔽体,躺在大街上,任人指点观赏,看她还有和颜面存活于世。 小厮们得令,走上前去,扯住丽娘湿淋淋的衣襟,正要动手。 柴门从外踢开,楚倾君脸色阴沉地走进来,“住手!” 见楚倾君又开始心疼丽娘,楚潇潇不悦道:“哥,丽娘就是个狐狸精,她一直都是在利用你,你怎么还不清醒?” 之前,丽娘身份不明,有可能是隆宗帝遗落民间的公主,说起来,她还忌惮丽娘几分,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真相大白,丽娘和隆宗帝没有丝毫关系,就是个不要脸的骗子,狐狸精,臭婊-子,压根不值得楚倾君的怜悯。 楚倾君避而不看鲜血淋淋的丽娘,转过头,看向楚潇潇,自嘲道:“你说的,为兄心中有数,今日,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剩下的事,交给为兄来办!”m.33yqxs?.??m “我不!”楚潇潇赌气道:“哥,你清醒点好不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开我,就是想要偏袒丽娘。” 这种恶心的女人,如果不除掉,只会惑乱人心,搅的里外不安宁。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哥,你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楚潇潇苦口婆心地劝道。 楚倾君垂在腿边的手攥紧,在亲妹妹楚潇潇一再逼迫下,回想起过往和丽娘的种种恩爱甜蜜,如今只觉得无比可笑可悲。 父亲母亲对他很失望,身为楚家长子,他不能继续放任自己。 父亲已经警告过他,他不自己动手,父亲也会想办法除掉丽娘。 与其让丽娘落到父亲手中,生不如死。 还不如,让他送丽娘最后一程。 看在过往情分上,他会给丽娘一个干净体面的死法! 思及此,楚倾君艰涩地抬起双眸,快刀斩乱麻,拔出楚潇潇发间的金钗,不由分说地刺入丽娘心口。 这点疼痛,对于丽娘来说微不足道。 猩红大片大片地流出,染红了楚倾君的手掌。 看着那根贯穿丽娘身体的金钗,楚潇潇惊愕之余,不禁欣慰一笑。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尸体抬下去,丢到乱葬岗,一了百了,别脏了相府的地界。” 小厮们领命,解开捆住丽娘的麻绳,将人抬出去。 楚倾君眼眸擦拭,失神地望着时掌心残有余温的鲜血,心中不是滋味。 但愿这是解脱! 从此以后,阴阳相隔,互不相欠,不要再相见....... 楚潇潇围着他,说了好些话,他都没听进去。 后来,花穗跟着楚潇潇离开柴房,欢喜地给楚相爷和楚夫人父母复命去了。 丽娘这个眼中钉死了,楚相爷夫妻俩好生解气。 “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倾君日后的仕途会更顺畅。”楚夫人平静地鞠躬跪拜佛祖,心里想着肮脏事,两不耽误。 楚潇潇笑道:“天下好女人多得很,没有丽娘,还有其他人。” 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 她笃定,楚倾君的伤心只是一时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过几日,就是万寿节,我带着你们兄妹俩进宫,你们都抓紧机会,把该办的事办好。”楚相爷端着茶碗,浅抿了一口,不紧不慢道。 楚潇潇讨好笑道:“父亲放心,我和大哥定不会让父亲母亲失望。” “太上皇回来了,朝堂上有人安耐不住了,听说后宫也不安宁,但陛下任是陛下,只要咱们你哥娶了十公主,楚家依旧是皇亲国戚。”楚相爷道。 与其巴结阴晴不定的太上皇,隆宗帝更好接近。 拿捏住十公主,就是拿捏住隆宗帝,皇后,和太子权叶辰。 这样好的买卖,不容错过。 楚潇潇得意笑道:“父亲放心吧,十公主蠢钝如猪,肥胖貌丑,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大哥痴心痴情,就是大哥养的一条狗,只要大哥对她露出笑脸,她就巴巴凑到大哥身边。” 以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对于楚倾君的吸引了,身为亲妹妹的楚潇潇,有十足的把握。 这边,和梦黎面对面坐着的十公主,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险些惊掉下巴。 “这人......真的是我吗?” 这段时间,十公主一直在吃梦黎给的药,内服外敷,双管齐下。 但没想到效果竟这般........ 梦黎伸手,把十公主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扶上去,“你原本就应该长这样,只不过,是你体内中毒,才会变得异常肥胖。” 自从吃了梦黎的药后,十公主一天跑十几趟茅厕,食欲不振,吃几口就饱了,衣服越来越松,人也越来越轻! 人瘦下来,五官立体,皮肤也变的细腻光滑,没有赘肉堆着,整个人格外有精气神。 十公主的眼珠比以前亮多了,也不含胸驼背,宫女帮她上完妆,都止不住夸赞,“公主,你好美。” 十公主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连连摇头,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是我,我不相信。”说着,伸手去拉梦黎,激动道:“皇嫂,你哄我开心的吧,镜子里的人,是你使障眼法对不对?” 第一百六十三章全身而退 梦黎失笑,“十公主,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下毒,投蛊,索命,灭八字,我都擅长,但变戏法,我可没学过。” 不是变戏法,那就是真的喽! 十公主眸光微动,望着镜子里的倒影,喜极而泣,“皇嫂,我瘦下来了。” 没想到有生之年,她还能看到自己瘦下来的样子。 这是梦黎的功劳,没有梦黎以身试毒,她甚至活不到今时今日。 欢喜之余,回想起自己曾经出言不逊,为了维护楚倾君和楚潇潇,多次对梦黎恶言恶语,蛮横不理。 如今,十公主只觉得脸热害臊。 丽娘利用楚倾君,楚倾君利用她。 在楚倾君眼中,她一定很可笑。 看出十公主眼底的忧伤,梦黎试探问道:“你还没死心?” 准确来说,是还没对楚倾君死心? 十公主摇头,抬手揉了揉微红的眼角,“一切都过去了,我不想再和楚倾君扯上关系,各不相干,互不打扰就好。” 近来,宫中先后发生很多事。 听说,昨晚太后跳井了,救上来之后,人疯了。 宫里乱成一团。 父皇和母后着急太医院,为太后会诊,务必要让太后恢复如常。 太上皇横插一脚,一句“太后年纪大了,久病缠身,脑子不清醒,失足落水,留几个太医看守即可,其余人都散了吧。” 当然,太后是罪有应得,宫中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但太上皇的态度,未免太过冷漠无情。 “冤冤相报何时了,皇嫂,我想静一静,之前心乱,很多事情看不懂,别人嘲笑我笨,我生气,如今回头想想,他们说的没错。” 十公主紧抿着嘴角,想开后,也就释然了,没什么可纠结的,也没什么是能让她放不下的。 淡然超脱的十公主,脱胎换骨,仿若新生。 梦黎险些惊掉下巴,伸手捏了捏十公主平滑的脸蛋,“要不是我学过苗蛊,差点以为你被人下将头了!” 很难想象,从前飞扬跋扈的十公主,上蹿下跳,不可一世,恨不得把天捅出个窟窿。 如今,竟然坐在她面前,对她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十公主噗嗤笑出声,“皇嫂,你别打趣我了。” 她不是脱胎换骨,是想开了。 “只要楚倾君不再来招惹我,我不会去打扰他,各自安好,永不再见。” 十公主想的简单,梦黎及时泼一盆凉水,让十公主冷静,“楚倾君会放过你?野心勃勃的楚家会放过你?” 她还是年纪太小,想法太简单幼稚。 面对梦黎的提醒,十公主眼中缓缓升起怒意。 “楚倾君设计毁我清白,父皇母后因我颜面扫地,仗着我心悦与他,毁肆无忌惮,但我可是大顺国的嫡公主,是父皇母后唯一的女儿,是太子亲妹,是苗疆圣女的小姑子,如果楚倾君不识抬举,别怪我不客气,一个臣子,岂能爬到公主头上,任由他得意妄为!”十公主霸气拍桌,态度坚决。 见状,梦黎很满意,十公主很上道,这样的十公主,才附和她尊贵的嫡公主身份。 十公主有这样的心气,正和她意。 恰好,她今天前来,也不只是来看十公主的。 “乐清,你瘦下来的消息,除了我和你的贴身宫女之外,不要告诉其他人。” “为什么?”十公主诧异,“我能瘦下来,是件好事,难道也不能告诉父皇母后。” 梦黎斟酌道:“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谨慎小心些好。” 十公主纳闷,不懂梦黎的顾虑,“皇嫂,你是有什么打算吗?” 闻言,梦黎嘴角的笑容加深,“多日不见,你的脑子是越来越灵光了。” 她在等一个时机。 能让十公主报仇出气,还能顺便帮她一把的机会。 “万寿节那天,人齐了,最适合算账。”梦黎道。 十公主听得一愣一愣的,望着梦黎冷艳的侧脸,抿了抿嘴唇,痛快道:“好,嫂子,我听你的。” 姑嫂俩一拍即合。 十公主一反常态,死心塌地跟着梦黎,无论梦黎让她干什么,她都照办不误。 就连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也不由自主地相信梦黎。 贴身宫女是皇后派来的,家世清白,值得信赖。 梦黎用起来,也放心。 太子妃让她把院子里的芍药花捣碎,混合药粉,早晚涂在十公主脸上,宫女不敢耽误,太子妃走后,她赶忙照做,不敢落下一步,很是认真仔细。 刘成跟着梦黎,离开十公主寝宫。 走在路上。 刘成上前两步,低声禀告:“太子妃,七煞,您的七位师父,折断了尤堇一条胳膊,一条腿。”彡彡訁凊 梦黎信步走着,眉头都没皱一下,红唇轻启:“活该。” 不值得可怜。 刘成投靠楚潇潇的那日,她已经和刘成恩断义绝。 上一世的阴影,对梦黎影响很大,她无法接受背叛,更无法接受最信任的尤堇,竟然投靠害他一尸三命的罪魁祸首。 见梦黎这般态度,刘成不禁勾起笑意,太子殿下若是能亲耳听到太子妃的话,估计能乐开花。 “太上皇身边的亲信众多,卑职无能,暂时还不能打探出有用的消息。”刘成道。 梦黎面朝前方,脚下步子四平八稳,烈日当空,清冷孤高的容颜,头上的银质头饰,一步一响,悦耳之余,暗藏不容忽视的侵略和杀机。 “有七位师父在,不会让刘成翻出水花。” 七位师父看着刘成长大。 刘成一身精湛武艺,也是拜七位师父所赐。 七位联手,岂会治不服他! 卸他一条胳膊吗,一条腿,只是开胃小菜罢了。 如果刘成执迷不悟,七位师父会自行清理门户。 当然,要避开太上皇,不给太上皇留把柄。 “齐王离开太上皇寝宫后,去哪儿了?” 相较之下,她更在意诡计多端的齐王。 这个王爷,绝不止外表那般混不吝。 刘成回禀道:“并未出宫,太上皇恩准齐王住在宫中。” “什么地方?” “和太子妃您的寝宫,相隔很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平日里见不到。”说完,刘成后知后觉梦黎的顾虑,继续道:“卑职这就派人去盯着他。” “不用!”梦黎道:“你派人传消息,让权叶辰天黑之前滚进宫来。” 她手上不想沾血,更不想让苗疆任何人,和大顺国皇族扯上人命关系。 无论何时何地,她和她在保护的人们,都要有能全身而退的底气。 杀人放火的脏事,还是交给权叶辰自己来办吧! “今晚,本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亲自去拜会齐王。” 第一百六十四章夫妻合作 权叶辰不敢不来,黄昏时分入宫。 梦黎已经打点好,见到权叶辰后,出言试探,“太上皇单独召见齐王,你就不能担心?” 权叶辰释然道:“本君担不担心,取决于太子妃你。” 都是聪明人,说话不用弯弯绕绕。 既然是合作,那就要互惠互利。 “我和你是一根上的蚂蚱,齐王对付你,就是对付我,太上皇将他留在宫中,无非是想让他趁机动手,至于目标是谁,我不知道,”梦黎道。 她不知道,权叶辰也不知道。 不过,两人很清楚,齐王绝非善类,留在身边,早晚都是威胁。 “齐王死了,太上皇定会查到你我头上。”权叶辰警告道。 梦黎晃了晃手指,“齐王是你杀的,死在你手你,和我无关。” 闻言,权叶辰失笑,“太子妃,你的话前后矛盾,无法自圆其说。” 刚才还说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又说齐王死了,是权叶辰的责任,和她无关! 梦黎媚眼如丝,笑不达眼底,“如果你对齐王动手之时,我跑出去搬救兵,去请太上皇,你猜太上皇会不会信我是无辜的?” 权叶辰:“?” 他的太子妃,是真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夜幕降临,宫中各自亮起烛火。 巡守的侍卫,排列整齐,提着灯笼,四处巡查。 陛下万寿节临近,京城人多眼杂,不得不防。 “拜见太子,拜见太子妃。” 齐王一反常态,见到梦黎和权叶辰后,笑着行礼问好。 权叶辰背着手,走进殿内,没记错的话,这宫殿是赵嫔昔日的寝宫。 赵嫔如今身在宫外,不在宫中,齐王搬进来住,也无可厚非。 “齐王不必多礼。”梦黎露出温良无害的笑容,今晚,势必要将白脸唱到底。 负责唱红脸的权叶辰,撩袍坐下,不用宫女动手,拎起茶壶,自己给自己倒茶解渴。 齐王和梦黎随后走进殿内,见到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权叶辰,齐王打趣道:“太子殿下不怕茶水有毒?” 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互相信任的程度。 权叶辰端着茶杯,送到鼻子底下,眯眼赏味茶香,“本君在你这儿出了事,你猜,谁的嫌疑最大?” 齐王处变不惊,在权叶辰对面坐下,针锋相对道:“世间奇毒数之不尽,有快又慢,若是慢性毒药如体,太子殿下又该如何?” 此话一出,权叶辰点头,称赞道:“齐王这话有道理。” 说着,把茶杯送到梦黎面前,臭不要脸道:“太子妃,你喝。” 梦黎:“???” “太子妃别多心,本君知道你对毒性颇有造诣,你先喝,若是无毒,本君再喝也不迟。”权叶辰理所当然道。 梦黎看在她和权叶辰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的份上,梦黎没有当场翻脸,端起茶杯,闻了闻,“龙井茶而已,无毒。” 随后,放下,并没喝。 权叶辰藏着心眼,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梦黎不喝,他也不喝。 齐王看着夫妻俩你来我往,不禁笑道:“太子和太子妃,大晚上不睡觉,来本王殿内,有话直说吧,别磨磨叽叽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视对方为死敌。 太上皇下令,让他处理掉梦黎。 只可惜,梦黎身边有七煞,还有权叶辰最忠诚的狗腿子刘成守着,他没有出手的机会。 眼下,梦黎送上门来,权叶辰也跟来,让他陷入被动。 正如权叶辰所说,如果他们夫妻俩在他这里,出了什么差池,他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就算浑身张满嘴,也解释不清楚。 因此,齐王收起杀心,静观其变,他倒要看一看,这夫妻俩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梦黎笑道:“齐王和太子是兄弟,之前因为某些人的缘故,伤了和气,同为皇室中人,太子主动示好,是想和齐王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重归于好? 齐王笑了,不是他想笑,是实在没忍住。 “没记错的话,本王和太子从未‘好’过,何来重归于好一说?” 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若不是顾念身份,他和权叶辰早就撸起袖子打架,谁先把睡的脑袋塞进粪坑里,算谁赢! 面对齐王的讥讽,权叶辰看向梦黎,眼神饱含深意,无声地嘲笑梦黎是怎么想出这种蹩脚的借口? “.......” 梦黎抬手揉了揉鼻尖,这兄弟还真是俩半斤八两! 怪她,是她想多了! 还以为他们心里较劲,至少表面上还能装一装。 很显然,是她太乐观了。 梦黎沉声片刻口,转而,继续笑着道:“齐王,你是皇长子,按民间的说法,是本太子妃的长兄,本太子妃和太子殿下成亲多日,还未来拜会过你,本太子妃心中有愧。” 齐王打量着娇媚动人的梦黎。 模样长得不错,说话也好听,就是脑子不太好。 “太子妃,你要是真心想来拜会我,就应该自己来。” 先不提他要杀梦黎,单是看一看梦黎的脸蛋和身段,也能让他这位“花名在外”的齐王殿下大饱眼福。 总比看到就碍眼的面孔强! 权叶辰耸了耸肩,“要不是太子妃央求,你以为本君愿意看到你这张肥脸!” 没说两句,两人又呛起来了。 梦黎扶额,看时间差不多了,她也不装了,站起身,无所谓道:“行了,我也不废话了,权叶辰,你自己看着办。” 刚才还是满脸笑意,如沐春风,一转眼,大变脸,让一旁的齐王猝不及防。 齐王诧异,眯眼打量着权叶辰和梦黎,这夫妻俩唱得到底是哪一出啊? 权叶辰四下瞧了眼,殿内只有他们三个,没有其他人。 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这样好办事!” 齐王:“???” 权叶辰在说什么? 梦黎迈步走到门口,回头,看向权叶辰,只间权叶辰从容不迫地抽出袖间匕首,匕首出鞘,对准齐王刺去。 与此同时,梦黎惊魂失色,对着门外喊道:“不好了,太子要杀齐王,快去请太上皇。” 第一百六十五章完结 “快来人啊!” 梦黎说完,提着裙摆跑出去,快步跑远。 齐王:“........” 不等齐王反应过来,权叶辰挥舞着匕首,直奔齐王要害捅伤。 “权叶辰,你疯了!” 齐王低呵一声,转身躲避,脚尖一勾,掀起挡在两人中的圆桌,挡在自己身前。 千算万算,没料到权叶辰和梦黎能干出这等明目张胆的恶事。 “本君没疯。”权叶辰眼底划过一抹讥讽笑意,“你的命,攥在本君手里,你没有拒绝的机会,乖乖受死吧。”权叶辰循循善诱道,眼神狠毒。 齐王才不信他的鬼话,从木桌后探出一颗圆滚滚的脑袋,“这是在宫里,你若动我一根毫毛,太上皇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太上皇三个字,权叶辰眼中戾气更甚,凉薄的唇角轻启,笑道:“那就试一试。” 齐王大为惊骇,权叶辰是真疯了不成!死死攥住身前的桌板,一颗心险些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奈何他低估了权叶辰的能耐,驰骋沙场多年的常胜将军,区区一块木板而已。 吹毛立断的匕首斩下,桌板应声从中间碎成两半。.33yqxs?.??m 齐王亲眼所见,大为惊骇,眼瞧着穷凶极恶的权叶辰向他冲来,顾不得其他,忙转身躲避,落荒而逃........ 这边,梦黎一路快跑,来到太上皇寝宫,“太上皇,太子殿下要杀齐王,您快去救齐王殿下吧,若是再晚一刻,齐王怕是就不行了。” 太上皇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险些跳起来,无法相信权叶辰竟会做出这般丧心病狂的事。 “快带朕去瞧一瞧。” “是,孙媳妇陪您一起去。”梦黎拉着太上皇,乖顺地充当着安全无害的角色,快步赶到齐王宫殿。 此刻,齐王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双目无神,尸体凉透了,毫无生气。 权叶辰手举着染血的匕首,见到太上皇后,二话不说,直接上刀,顺带着了解太上皇的老命。 宫外,哗然,楚家动乱,楚家上下一夜之间被灭口,楚潇潇和楚倾君横尸街头,凉的透透的。 七煞闻风而动,各显神通,到了清算的时候。 当梦黎再次见到姑姑,已经是十天之后,姑姑没有个父亲和解,两人依然是仇人。 阿赤王心痛痛如刀绞,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只要低头认下。 阿赤王和王妃回到苗疆,两人再也没有来过中原,梦黎梦碎,就此告别。 太后不论是否是真的失心疯,都不重要了的。 太上皇死后,太后被打入冷宫,三日后的深夜,自杀身亡,没人在乎她的死后,及时是当朝太后,但她干过的缺德事太多,让人无法怜悯她。 这一世的恩恩怨怨太多太重,等到梦黎和权叶辰心平气和坐下来。 梦黎将自己重生的真想,一字一句地告诉权叶辰。 “我恨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不会原谅权叶辰,死去的孩子们也不会原谅权叶辰。 事情摆在明面上,权叶辰辨无可变,事已至此,他无话可说,“本君没有上一世的记忆,无法回想起那段过往,也不知道你和腹中的孩子们,究竟为何死无全尸。” 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上一世造的孽,这一世来还。 “你想要本君的命是吧?”权叶辰无奈笑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梦黎也就不避讳了,“对,要你的命。” 除此之外,她别无所求。 重活一世,就是为了报仇。 权叶辰苦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权叶辰笑的分外凄凉。 于是,在隆宗帝万寿节那日,普天同庆,红鞭炮响彻京城。 殊不知,太子权叶辰过世的噩耗,突然降临。 皇后苦笑了眼睛。 隆宗帝当场晕过去。 十公主痛失兄长,追到梦黎面前,质问道:“皇嫂,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皇兄。” 梦黎没有回答她,推开哭成泪人的十公主,转身离开,再也不回来。 最后再看一眼京城,从此天涯永别。 七煞逮住尤堇,送到梦黎面前,任由梦黎处置。 尤堇:“阿黎,我是为了你,为了你啊,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明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梦黎,想让有个更好的生活,为什么最终会变成这个样子。 到底是哪里错了,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梦黎心如止水,只问了他一句话,“为什么要背叛我?” 身为主子,无法接受手下人的背叛,以前如此,以后更是如此。 尤堇:“我生在苗疆,长在苗疆,阿黎,你把我想的太不堪看了,我并没有相伴叛逆,这都是误会,是误会。” 梦黎闭上眼,不想听尤堇脚边,转身,把刀丢给阿青,“阿青,你来动手。” 阿青面露难色,太子妃递给她的刀,如同一把烫手山芋。 让她杀掉自己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她下不去手。 梦黎淡笑,“还是让我来吧。” 尤堇双底跪地,仰头望着昔日朝夕相处的梦黎,只觉得无比陌生,心中总有万千情愫,却不知如何说清楚。 或许是他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如果重来一世,他定不会这样活着。 一抹血红从眼前闪过。 尤堇重重倒地,瞪大的双眸,看向梦黎远去的背影,从此以后,天人永隔,再也不会再见了。 启动上路,身后有追兵。 权叶辰已经死了,这个账,早晚是要算到她头上的。 梦黎想要的不多,让阿青和七位师父先走一步,她还有事没办完,自会随后赶到。 等大顺国的锥柄2,追上梦黎时,已经是五天后,等待他们的是梦黎冰冷的尸体。 尘埃落定,她毫无求生的意念。 既然要死,那就来个痛快的,绝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从前的种种,已经过去,从此以后,长眠地下。 “孩子们,娘亲来了。” 梦黎眼神温柔,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肚皮。 等到了阴曹地府,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告诉孩子们,“娘给你们报仇了,从今以后,咱们再也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