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 第1页 [现代情感] 《曙光》作者:胡当归【完结】 文案: 大风从东吹到西,从北刮到南,无视黑夜与黎明,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海子。 小清新慎入。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音 ┃ 配角:阿音 ┃ 其它:曙光 ================== 第1章 楔子 (前提:本文引用的话笔者都有特别说明,笔者建议,配上《the truth that you leave》会更好) 自从叶致陵出国后,我便开始过得随随便便。 所谓随便,可以有很多种理解,我在此,特指性。 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在机场目送他离去的背影,背影挺拔逆着光,我以为他要走向黎明,走向曙光。 他走得太决绝,毅然决然,毫无留恋,这么一个背影,斩断了我与他所有的联系。 一片悠然飘扬的鹅毛莫名落到我肩上,压得我无法喘息。 他淡然地走远,渐行渐远,无声。 我们之间所有事情也被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好远好远。这些事情随着飞机缓缓升起,飞机慢慢变小,直至到蓝天中凝成一个点,这些愈远的事情,也远了,成点了,慢慢埋葬到蓝天中。 我白色的鞋面上,落下一小点,小点将颜色染深,慢慢在鞋面晕染,像朵在慢慢绽放的花,我缓缓蹲了下来,更多小点落了下来,晕染的不只是鞋面,还有地面。 我的视线也模糊起来。 我不知道为了什么而哭。 第2章 高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前提:本文引用的话笔者都有特别说明,笔者建议,看文时配上《the truth that you leave》音乐会更好,另外个别事物与本文时间不符合,望担待。另外,能弱弱说一句,求收藏吗 段草频繁向我示好,我看着他暧昧的眼睛,随口答应了他的告白。 男生口碑在年段分为两极端,其一,他换女朋友速度奇快,渣男;其二,他某些方面技术奇好,厉害。这不难推测,好看的男生,基本上让女生又爱又恨。 确定关系后的一个星期,他约我去宾馆。 于是我欣然赴约。 刚按门铃,门迅速被打开,我再反应过来时,人已到故事发生的摇篮上——床。 三下五除二,我不过眨了几下眼,基本上就是颗被剥了壳的鸡蛋了。诚然,他某些方面技术奇好。 没有前戏,他着急地试图单枪匹马进入沙场。 沙场没有水源,只有干涩。 于是他把头埋进了沙场,当那灵活的舌头去逗弄时,水源早已汩汩而出。他把头抬起来,从我的脸开始,红色的薄唇一路向下,毫无阻碍他就取得了胜利,就像德国闪击波兰一般。 他好看的手指比舌头更灵活,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一指,复捻数十次,豁然开朗。 滚滚而出的流水将床单打湿,面积慢慢变大。 我绝对相信,他是个久战沙场的常胜将军。 我难受而不自知地扭动身躯,而喉间也压不住势如破竹的叫唤声。 他跨了上来,压住我不安分的身子。 我想我是享受的。 我渴求更多,我拉着他的手,像是在哀求:“……我……要。” 他是个手握大权的国王。 他只是勾勾唇,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手上的动作不停,轻拢慢捻抹复挑,花样倒真多。 我渴望的是暴风雨,他却在润物细无声。 我双眼迷离地看着他,嘴未微张,这十几平方的房间,只有啧啧声与呻吟交相辉映。 我像个婢女苦苦哀求:“求……你……给我。” 暴风雨来临。 我像是水面上的小舟,随着河流的涌动,随处漂流。 他动作的开合慢慢加大,让我坠入早已渴望的仙境。 第3章 高一下 他从水场退出,像是拿着把水枪,将水喷洒在我身上。 我紧紧盯着这张潮红的脸,它却慢慢变淡,直至另一张脸取代了它,浮现在我眼前。 是叶致陵。 往常这个时候,叶致陵会在我耳畔轻轻说上一句:“可否再战”我通常满脸通红地推开他,他却反而笑得更开心,一把搂住我调换另一种姿势,挺身而入。 我眨眨眼,叶致陵那张好看的容颜消散了,而男生也已从我身上离去。 男生光着身子下了床,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你是处女,原来你不是。” 刚做完事的男生声音沙哑至极,散发着残留的情欲的味道。 我躺在床上,无力地应了一声。 一年前若是叶致陵没有弓虽.女干我,我当不会堕落于此。 我向来希望自己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样,能遇到自己的王子,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生活。 我有点犯困,想沉沉的睡去。 没有任何夜晚能使我沉睡 没有任何黎明能使我醒来 一块孤独的石头坐满整个天空 他说:在这一千年里我只热爱我自己(作者有话说:选自海子《西藏》) 感觉自己误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睁眼看到男生好看的下巴,他察觉到我视线,轻轻低头亲了我一下。 第2页 进了浴室。 我知道有些男生做完会洗澡,而这部分当中又有一部分会抱着伴侣一起沐浴,这样的男生通常比较绅士。 我看着男生的脖子,原先白皙的脖子此刻粉红得如夕阳下的云。 难怪他在学校如此受女生欢迎。 他绅士至极。 男生认真将我放进了浴缸。 他潮红逐渐褪去,逐渐恢复原先清俊的模样,他这样的长相,在当代总是会被男生戏称为“娘娘腔”,主要是他肤色过于白皙,细腻更甚女生,脸上的线条更加柔和,而非其他男生那种粗犷、刚毅。 他的脸过于精雕细琢。 事实证明这种光看外表的行为是幼稚且不可取的。 实践出真知,并非每个男生都能让女生达到高潮。 我脑子一团乱,在袅袅的水雾中,我看到了第一次。 也是在浴室。 第4章 初三下 我是个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无论大考小考,第一必然是我。 可以说得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 同学生日邀我去,我便去了。 大家玩得很开,玩起真心话大冒险,酒瓶转到一个女生,同学们起哄要她亲一个人,然后她看向了我。 “亲脖子行吗?”女生转头问他们。 “可以!”“好啊!”“快点,好刺激!” 我便让她亲了一下,感觉有点疼。 同学们欢呼着又玩起了下一局。 父母去了欧洲,家里的人要么忙于政事,要么忙于军事,或者在大学念书,或者已经出嫁。 总而言之,家里应该没人。 于是我放心地玩到了半夜三点,迷迷糊糊地由一位和我玩得很好的男生送我回来。 男生送我到家门口:“你快醒醒,别睡了,到你家了。” 他搀扶着我,拍拍我后背。 我点点头:“再见!” “我先走了,你自己爬楼梯别摔倒。” 我挥挥手进了家门。 推开房门,家里一片漆黑,我也懒得开灯,怕刺眼。 我摸索着进了自己的房间,进了浴室,开灯。 我又困又累,全身都是黏膩腻的奶油,于是我迫不及待地脱掉衣服,也懒得关浴室的门。 花洒洒下温暖的热水,我觉得一阵舒服。 一个人影兀地倒映在我脚下,我吓得尖叫,连忙转过身来。 他站在门口,一脸怒意,漂亮的桃花眼蹦出寒意,声音也比往常冷:“你去哪了?” 我不知所措地傻愣在原地,忘记了尖叫。 他的目光过于专注地放在我身上,我隐隐升起不安。 他视线移到我脖子上,更冰冷地发问:“脖子上的吻痕谁的刚才那个男的留的” 我下意识摸上脖子,这个,应该是女生亲的吧。 现在的情景诡异极了。 他的视线愈发□□裸,眼神不再冷冰冰,反而火辣辣地紧盯着我身上每一寸肌肤,好似双手在我身上游离,我本能地觉得危险。 我寒毛竖起:“你、你能出去吗” 他眯眼看了看我,关上了门。 门把我和他关在这狭小的浴室,他缓缓向我走来,每一步沉重地像踏在我心上,我不断后退,直至退到冰冷的墙上。 无路可退。 他忽然一把拉住我,手环上我的腰,低头问我:“你是处女吗?” 我吓得只能不停地颤抖。 他莞尔一笑:“我检验一下吧。” 第5章 高一下 在那个逼仄的空间里,时间仿佛凝结成一个点。 难以抹去的记忆在我脑中无限繁衍,每一个动作都被无限循环,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他边喘息边说:“宝贝,你好……紧。” 罪恶至极。 耻辱至极。 我恨叶致陵。 他是把我推入深渊的的始作俑者,我明明可以隔岸观花,成为童话故事里的公主。 他用现实告诉我,我只是个被弓虽.女干的奴隶。 “阿音” 一声男音将我拉入现实,男生好看的手在我眼前晃动,我对他微微一笑。 “我怎么感觉你总是发呆”他好奇地问我。 “思考人生。” “难怪你成绩总是上不去。”他扶着我的腰,擦洗我的后背,问了句:“思考什么,有我吗” 没有。 我转头看他,些许水滴沾在他微微翘卷的睫毛上,给我一种迷蒙的诱惑。 他挑起我的下巴:“嗯?” 我点点头:“有。” 他把我翻过身,鸳鸯戏水。 一个星期后,我甩了他。 倒不是什么争吵,也不是什么腻了,我连喜欢都算不上,腻什么的也没必要,主要是我有点烦他在弄完其他女生后,又抽出他的东西来入我。 我觉得有点恶心。 虽然我自己就是个恶心的人。 我迅速和隔壁班的男生滚了床单。 他是个地痞流氓,称得上校霸吧,嘴角叼着根烟,双手插在裤口袋,浓眉一拧,还真以为自己是古惑仔了。 一个混混罢了。 比起段草,这位校霸的长相就是男生们所欣赏的那种。 第3页 他喜欢在做完后抽烟,如果说他有什么影响我的话,可能就是我现在也离不开烟了。当你在吞吐云烟的时候,才知道那种感觉有多爽。 晚自习同桌叫醒我,示意我看窗户,我懒懒地抬头看过去,校霸依旧一副大哥大的模样站在窗户边,眼神炽热。不知道是看在我,还是看旁边的同桌。 他不耐烦地示意我出去。 晚自习没有老师,于是我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段草嘲讽地说了句:“婊子。” 男生床上床下是不认人的,我也没必要去计较什么。 他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我淡淡地扫了一眼,所有人却又都无辜地低头写作业了。 我无所谓的走出去,其实段草的话确实没错,所以我也没有辩解或者争吵,自从叶致陵出国后,再低劣恶俗的语言于我而言,宛若天边浮云。 有什么大不了的。 第6章 高一下 校霸在窗户旁早就看到了这一幕,不过他只是低头点燃了一根烟,然后深吸了一口。 他也没做什么,我想他是认同这句话的。 他吐了口烟雾,看了我一眼:“跟我走。” 我默不作声地跟在后边,他背影很挺拔,有点像叶致陵的背影,不过叶致陵的背影更颀长,像株苍翠的竹子,会给我一种安全感。 小时候我就喜欢趴在他背上睡觉。 愈接近小树林,校霸走得愈快,快到时他粗暴地把我拖了进去。 “小婊子,想哥哥没”他一手抓我胸前,一手溜到下方。 想你妈。 比起对段草的无感,我对这个混混只有厌恶。 我点点头:“想。”声音毫无波澜。 他抱起我,将我抵在一棵大树旁,我的后背紧贴粗糙的树皮,我疼得冷汗直冒。 他将我双腿分开了去,我缠在他腰上。 他一手托着我,一手着急地拉下自己的校裤,从校裤弹跳出巨大的活物,他吐掉烟,粗糙的手指蛮横地把弄起我下边。 他喘着粗气问我:“想哪里?” 我想我既然是婊子,那该有个婊子的样子,于是我露出婊子该有的笑容,发出婊子该有的声音:“哪都想。”顿了顿,抛了个媚眼说:“最想你那里。” “你个婊子,缺了它你是不是活不下去了?”他使唤着自家的小孩磨蹭着我。 我垂下眼睑,不想泄露我眼底的厌恶与恶心,我十分顺从地说:“自然的,您说呢?” 他捏住我下巴看着我:“老子想干.死你。” 哦。 我点点头:“你来呀。” “你个骚货。”他难耐地送他家小孩进来,我本能地叫唤了几声,在黑夜中的林子,这几声掷地有声。 他颇为得意,于是更加卖弄起自己来。 我后背疼得要死。 这回亏本了。 这小混混喜欢做的时候变换姿势,边做边要骂几句下流的话,他和段草不一样,他只是个社会底层的下流胚。 一个小杂种罢了,何足挂齿 第7章 高一下 我又何必作践自己。 用这种幼稚的方法去报复叶致陵,真是蠢得无法无天,无可救药。 我偏乐意。 生活早已失去它该有的颜色,初三那个夜晚事情的发生,我就不再如初。 青春是朵悄然绽放的花,而我的已经慢慢凋零、枯萎。 叶致陵走了,他与飞机一起走向美好的天空。我留在泥潭,不断挣扎,愈用力,愈下沉。 我不断地坠入深渊,深渊好似《西游记》里的无底洞,我看不到终点在哪。 我怀着一个巨大的、难以启齿的秘密苟延残喘,而叶致陵拍拍沾在衣上的灰尘,轻巧地寻找未来。他毫无什么负担,我并算不得什么负担,我只是他随手拍掉的灰尘。 我也不能给他施加什么压力。 我只能折磨我自己,我只能给自己施加压力。 我的人生轨迹,本该通向黎明,本该迎向曙光,他在初三那个夜晚,把轨迹扭转过来,反方向通向夕阳,迎向落日。 他走得义无反顾,事前一字未露,我蒙在鼓中,独自一人,妄想天长地久。 他睡了的仿佛不是他的亲生妹妹,只是个再普普通通的女人。 还只是个未成年。 我恨我自己,我也厌恶我的身体。 透过灵魂去看肉体,它早已腐败,肮脏不堪,可是透过肉体去看灵魂,它也不是纯洁无辜的。 肉体是河流的梦,肉体看见了采茴香的人迎着泉水。(作者有话说:选自海子《肉体》) 大概是从这一年开始,我迷恋起了雕刻。 是从美术选修课开始的,我们选修雕刻,当小刀不经意划破我指尖时,我觉得如此美好,肉体美丽。 感激我自己沉重的骨骼,也能做梦。(作者有话说:选自海子《肉体》) 于是我爱上了刀子在身上划线的感觉。 当红色的的液体冲破皮肤的束缚重见天日时,我感觉到一种无与伦比地快乐,单纯而又美好地快乐着,世界被这快乐充盈着。 它远比sex的快感来得热烈。 当我愈压抑,我便愈爱液体从皮肤渗出来的感觉,它顺着我的手指一直流,流到书桌上,留到白色的瓷砖上。 第4页 慢慢滴落,像朵艳丽的罂粟花。 我的人生有三大乐事:sex,抽烟,雕刻。 抽烟也是件巨大快乐的事情,它可以麻痹我的神经,我觉得好自由,灵魂被肉体束缚的感觉在顷刻间得到彻底释放,宛若洪水冲破大坝。 袅袅升起的烟雾让我以为我置若仙境,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理会,不要理会什么哥哥,不要管什么妹妹,不必去听血缘与乱伦的自说自话。 我就此沉沦在自己的世界,世界很简单,一个巨大的太阳足以照亮所有黑暗。 我靠这些方法,忘记从前。 我在骗我自己。 我以为我能忘掉叶致陵似的。 第8章 高二上 在年段,或者说在学校,我有一个誉名,叫“男生的港湾”,这个是文青们的说法,只有文青这么文艺地称呼。 但是,非文青者较为直接地称我一句“公交车”。 因为学校的男生大多都和我有些不大能好好描述的关系。 当然,他们只在私底下嘀咕,这些话注定上不了台面,见不到天日,如果他们敢的话。 有时候我想反驳一下,我并非公交车,毕竟长得不好看的我也不让上车。 但转念一想,那也是辆收费较高的公交车嘛。 于是我就释然了,不再纠结此事。 老师看我的眼神很早就发生了变化,高一刚开学她只是用一种被塞钱进来的差生眼神看待我,只是而今他们用一种恶心的、被塞钱进来的差生眼神看我。 好像也没什么差别,就是眼神中多了点瞧不上看不起的恶心罢了。 我的座位一直后退直至像那晚的浴室一样,到了墙上就无路可退了。 我就安静地坐在角落,独自一人幻想天长地久。 班主任老早想跟我家里人反映我的事情,不过她不敢。 她知道我整人的手段。 毕竟叶家家大业大,关系也不少,想弄一个人并非难事。 有一个新来的小年轻说我作为学生也太恶心,问我家长电话号码。 我俯身在她耳边说:“你想死吗” 许是我的声音过于阴冷,她红润的脸色瞬间惨白。 我低笑了一下,说:“老师,这个社会就像个染缸,但是,染缸里不一定只有白色这一种燃料哦。” 这就是他们只配在私底下悄声议论的原因。 倘若他们在京势力能高过叶家,我倒另当别论了。 所以我自生自灭。 “音音,你走神了。”学长用力顶了我一下,把我推向高峰。 我面对着门板,与高三的学长在厕所doing something. 我冷笑了一声:“就这点本事,还怪我走神” 男人大概最怕女人说他不行了吧,当初叶致陵在沙发上把我压倒挺身进入的时候,他问我:“宝贝,怎么样?” 我一个劲地嘴硬说:“你不行。” 那次我记得,我请了三天假。 因为我下不了床。 学长发力起来,撞击频率变快,在午后的厕所格外刺耳。 我完全不在乎厕所是否会有别的人,外边又是否有别的人。 我说了,我是个随便的女人。 不负他的努力,我嗓子都叫哑了。 第9章 高二上 学校总是存在一些傻逼。 在我和学长快要攀上高峰的时候,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把学长敲软了。 我厌恶地看他一眼,猛地推开了他:“怂货。” 学长咬着牙,脸色有些阴沉的看着门口。 我打开门。 “你他妈脑子有病,耳朵是聋了吗听不到里边在做什么敲敲敲,我敲你妈……”得不到满足的我破口大骂起来。 门外的男人不知为何呆愣在原地,我烦躁地看着他,他俊逸的脸瞬间抹上红晕。 我想应该是我□□的原因。 我转身拿裤子的烟,打开打火机点燃,慢慢走到男人前边:“怎么,没看过片呢是吧?” 学长早就急匆匆地扔掉安全套,急忙穿上衣服,低着头想跑出去,白白的小脸早就肿成了猪肝色。 看来是我不要脸了。 男人呆呆地将视线移到他身上,堵住他去路,叫出了学长的名字。 学长遂把头低得快掉到□□:“老师、好。” 我吐掉烟蒂,敢情好啊,是学校新来的老师。 我看着学长的怂样,一阵恶心涌上心头,我转身穿上衣服。 恶心感若是太强烈,我有时候会真吐出来。 “滚。”我拿着包抬起下巴不耐烦地看着男人。 男人艰难地开口:“你是哪个班级的这种事情影响极其恶劣……” 我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他,把他推开走了出去。 周一国旗下讲话,校长本周难得地出了场:“下面有请我们新上任的政教处主任……” 夏日的阳光很毒辣,尽管才是上午,我依旧汗流浃背,汗水顺着我的脸颊滑下,一滴又一滴,我以为下雨了。 白昼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像我这样的败类,就该一辈子待在黑暗。 可我偏爱曙光。 周围的男生很暧昧地把目光投到我身上,我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第5页 夏日的校服总是薄得惊人,而我的汗水又多得惊人。 我眯眼看向站台,阴影下是一位年轻的男人拿着麦克风讲着什么。 他说什么我没有听,也不想听。 只是在这大晌午的太阳下,我烦闷至极。 站台上的男人和段草的长相是一款的,所以女生都兴奋异常。 在人群队伍里,我看到了不断向我传递□□的学长,我仔细想了想。 站台上的主任是那天在厕所遇到的老师。 眼中一黑。 第10章 初三下 叶致陵摸着我额间:“宝贝,我最喜欢你这颗痣。” 他轻轻在我额间落下一吻,痒痒的,麻麻的,像春天随风飞扬的柳絮落在我额头上。 他曾无数次摩挲我的美人痣。 小时候他说:“我最爱你了。” 我也会缩到他怀里说:“我也是!” 后来他还是会这么说,可我再也不能这么单纯地把他的话当成兄妹之间正常的互动。 我一度活在恐惧中。 那天晚上他明明就进不去,他压根就不理会,强行塞了进去。 我疼得撕心裂肺。 我知道世间何谓“乱.伦”,叶致陵就是这样,把这二字打入我的肉体,烙在我灵魂上。 我如履薄冰。 初三以前,我一直以傲人的成绩闻名于校,事情发生后我不可避免地从天之骄子变成泯然众人。 最耀眼的太阳,有一天也会不再发光。 张爱玲曾经说:通往女人灵魂的道路是□□。 我看着王佳芝的时候,只觉得好笑,可是如今给我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我觉得悲哀。 因为我爱上了叶致陵。 不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感情,也许更深层次。 如张爱玲所言,他通过那条路,他找到了我的灵魂。 灵魂始终为他绽放。 灵魂始终等着他寻觅。 我害怕,我逃避,我倒流。 于是这种心理穿过我的灵魂表现在了我不断走下坡的成绩里。 叶致陵从来不关注我的学习。 我想,他只爱我的身体。 不然,他也不该在中考前弓虽.女干我,他没考虑过会给我带来什么影响。 他说他爱我,他不过对我身体情有独钟。 我未对他说过我爱他,可我实实在在地爱着他,爱他的一切。 中考发挥失常,走程序我只能去读职专。父母亲头一次对我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却又止不住地担心。 大哥最讨厌他的人生有一点污点,可以理解,他是政治人物嘛。 但是大哥还是把我弄进了重点高中。 第11章 暑假中 中考砸了,心理崩溃的我躲在房间不争气地掉泪。 大哥敲过门,二哥踹过门,大姐抱着侄女在门外叫嚷,父母亲也在门外担心。 独独没有叶致陵。 “老三呢?”父亲在门外问。 “回学校了吧,他们大学不是挺忙的?”大哥接了句。 “大学再忙,比妹妹重要?”二哥的声音。 我靠在床边,窗户边的含羞草在阳光下舒张着,但是我知道,倘若我触碰它,它还是会害羞地蜷起来。 它是怕我吗? 不是,它只是害羞。 它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面对我。 我是害怕叶致陵吗? 不是的。 大学有这么忙吗? 我把头埋进枕头,大学真的比我重要。 我又不是他的那个什么未来。 那个暑假他拉着我去旅游,我不愿。父亲说:“去放松一下也好,高中可以重新开始的。” 我如鲠在喉。 我抱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踽踽独行。 也许叶致陵并不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当做什么,可是我还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我怕父亲知道,他是五十几岁才和母亲有的我,我不能教他伤心。 男人的甜言蜜语就像糖衣炮弹,它是有目的性地要击垮你,你是知道的,并且一清二楚,可是还是忍不住地接住它,让它在你怀中温存。就像农夫温暖了蛇,蛇醒了,就咬死了他。倘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这么做吗?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会的。不为什么,女人一旦陷进爱情,什么都不重要了。 暑假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他总是叫我做难以启齿的动作,我心甘情愿,倘若他高兴的话。 他带我去演唱会,在所有人都沸腾的时候,他从背后抱住了我,在我耳旁轻唱着歌手所唱的歌:“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作者有话说:beyond的,别误会) 他带我去爬山,我爬得腿直发软的时候,他一只修长的手递过来,我轻轻拉住。 我们迎着曙光,在山顶为爱鼓掌。 他也带我去看海,在浪花的拍打声中,他轻轻拥我入怀。 如此看来,是我自甘堕落的,好像并不关他什么事。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所以他可以无愧地离开,因为又不是他教我喜欢他的。 我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孩,我什么也不会做,我也做不了什么。 我傻傻地,呆呆的,倘若你有什么不满,你就告诉我,我努力该掉。即使你边和别的女人搞暧昧,边作不知情地逗弄我。 第6页 我最怕你,忽然走掉,没了消息。 第12章 高二上 我睁眼从梦中醒来。 同桌拉着我的手:“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抹了把脸:“是。”这个梦太美丽,太脆弱,太易醒。 同桌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她轻轻拍拍我的肩:“这样呢?好些了吧。” 她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我差点掉泪。 她傻呵呵地撕开湿巾给我擦脸:“你刚才倒下的时候吓到我了……你中暑怎么不跟老师报告呢?” 我下了病床,发现门口站着政教处的新主任。 新官上任三把火。 而今又是什么让我闻名于校呢?显而易见的事情。 我拍拍同桌的肩:“我可以了,你去上课吧。” 预备铃响起,她迟疑地看了看我,便连忙出了医务室。 校医不知去了何处,狭小的医务室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我下意识地从校服口袋掏出烟和打火机。 “学校禁止吸烟,”男人皱眉,“你这种情况,轻则处分,重则退学。” 我把玩着打火机,没有做声,从烟盒抽出一支女士手烟叼到嘴边,点燃。 我心情烦闷,想靠烟解闷。 它没有去除我的烦闷,反而让我头晕。 我有些站不住,于是我沿在床边坐了下来。 正式铃响起,医务室就像山顶的早晨,在曙光尚未到来之际,它云雾缭绕。 主任走过来一把夺走了我抽到半路的烟,狠狠地扔在了地上:“这是在学校!” 我知道。 我抬头正眼看他,本来想回一句少他妈多管闲事来着,但我看到他细长的眉眼的时候,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圈:“哦?” 他的眉毛有点像叶致陵。 不过叶致陵不是他这种斯斯文文的性格,叶致陵是花间老手。 主任义正言辞:“你这种学生,最好退学,免得影响校风……” 我淡淡起身,看着他的眼睛:“这样啊。” 我慢慢朝主任靠近,就像一年多前某人这样靠近我一般,我每一步走得踏实而稳重,直到主任不得不往后退。 我轻飘飘地提起手整理他的衣领,若有若无的蹭到他的脸:“那要怎样,主任不让我退学呢?嗯?” 主任直眨眼,憋得脸红。 他虽和段草一款模样,性格确是十万八千里地不相似。 我笑了一下,在他耳边轻道:“我住在学校外边的富安酒店,608。” 我轻轻地舔了一下他的耳畔。 第13章 小时候 太阳依旧火辣辣地烤着人间。 人间就像个熔炉。 我分明记得,要入秋了。 我不知道我对夏天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一方面我怕热,一方面我又着实爱它。 夏天有太多美好。 我不敢忘,我怕忘。 余生也许我便能抱它入怀,轻轻抱着它,梦入芙蓉浦。 我注定不可能与叶致陵在一起。 我和他经不住太阳的拷问。 小时犹记他在夏季教我游泳,出了游泳馆,我汗流浃背,他边拿自己的数学书给我扇着风,边拿着冰淇淋。 冰淇淋他不吃的,他只是给我拿着。 因为我总是吃着吃着,冰淇淋就化了,掉到手上,掉到身上。 我记得有一次我一连吃了六个,他以为我只吃了两个,那天我拉了一个下午。 父亲看着我惨白的脸色,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父亲向来脾气不好,急躁得很,也爱打人,大姐和二哥在这一点上颇得父亲真传。其实我想举凡叶家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暴脾气,只是有的藏得比较深罢了,比如大哥。 比如叶致陵。 他垂下眼睑,站在一旁,阴郁的视线落在地板上,窗户的玻璃将他的侧颜完美地倒影下来,阳光将他的容颜描摹地惟妙惟肖。 他向来是个美好的少年。 向来让女生动心。 后来的每个夏季,他依旧带我去游泳,依旧用数学书给我扇风,依旧手握冰淇淋,只是看管我的时候,严厉了很多。 我嘲笑他是怕父亲了,他只是认真回我一句:我是怕你了。 我不知道他怕我什么,我觉得好笑,许是笑他被我戳中心事却找借口说怕我罢。 有一次我中暑,躺在床上难受得想哭,他就在一旁,着急地握着我的手。 他说:“兄弟俩开车旅游。” “然后呢?”我捏着虚弱的声音回应。 “哥哥开了十多里远,”他把飘到我脸上的发丝拿开,“发现弟弟没上车。”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觉得头也不是那么晕了。 他嘴角掀起一抹笑意,然后慢慢说了句:“是二哥和我。” 我笑得眼泪快要出来。 现在回想起来,他是想分散我注意力罢。 我及不愿承认,面对刺眼的阳光,我偏偏又想起他来。 第14章 高二上 我呆呆地坐在电视机旁,看着屏幕上的男男女女,人物不停地变换,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只是认真地在打发时间。 时间一有空余,无数回忆的潮水便将我包围。 第7页 我是该有多矫情才对叶致陵念念不忘。 夜晚就像上天疏忽的罅隙,不经意,悲伤就流露出来。 时钟转到九点,门外铃声响起,我起身去开门。 抬头撞进一双清澈、不自在的眸子里。 主任微红着脸站在外边。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我让到一边:“欢迎主任光临寒舍。” 他轻咳了一声,脱掉鞋子走了进来。 我踢了踢他的皮鞋,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什么风把您给请来了?” 他白皙的脸瞬间烧红,他不安地东张西望,磕磕巴巴地说:“你、你叫我、来的。” 我挑了一下眉,否认地摇摇头:“您确定吗我怎么记得,我只跟您说我住哪来着。您记性真好。酒店这么多门牌号,您却偏偏走进我的。”(作者有话说:阿音在化用《卡萨布兰卡》的台词。) 他不自在的低着头。 我淡淡地走到他旁边做下,他睁大眼睛看着我,我拍拍他滚烫的脸颊:“你来这,不就是想上我嘛……你在害羞什么,装纯情” 他“噌”地反弹起来:“我、我没有……” 我好笑地看着他:“那你大半夜的来我房间干什么” 他眼神躲躲闪闪,闪烁其词:“我只是、来来教育……” 他不敢看我眼睛,我忽然问了一句:“你睡过女人吗” 他脸反而憋得更红,甚至脖子也跟着绯红。 答案显而易见,他没有过性生活。 我顿时失去仅有的兴趣。睡一个没有任何性经验的男人,远没有所谓的快感,就好像男人睡一个处女,其实大部分快感来源于精神而非肉体,前提是那个男人爱那个女人的话。 因为她是处女,足以让男人兴奋。 我不大爱睡一个处.男,学校的处.男我睡得太多,其实感觉都不大好。有的刚进来就软了,有的还没进来就软了。 爽的不是你,而是他们自己。 他们的二弟可没有他们的脸那么耐打。 我最烦的一点并非这个,而是事后他们会死缠着你,有些跟处女一样,觉得第一次很神圣,觉得你拿走了他们的贞操。 “离开这。”我淡漠地回答。 主任迷茫地看着我,我烟瘾上来,四处找烟都没找到,于是我烦躁起来:“我叫你滚,你是没带耳朵是吗?” 主任带了耳朵,但他没有如实去做,他把我扔到了床上。 第15章 高二上 所谓男人,纯的,不纯的,精.虫上脑不都一个样。 我曾经做过美丽的梦,我幻想我的第一次是在新婚之夜,对方是干净的,而我也是。 他轻轻揽我入怀,我也轻轻抱住他。 我们热情地拥吻。 不过梦嘛,就像吹泡泡,你看着它随风悠扬地飘向天空,谁知道它就半途破碎了呢。 叶致陵不就戳破了我的泡泡。 人们总说最痛的是心灵上的伤害,其实在那一刻我挺想反驳:最痛苦的永远是肉体折磨。 我推开他的手想跑开,他完全不像平日那个待我百般好的兄长。 他轻而易举地把我捞了回来,并为我的试图逃跑而恼怒。 他把我按在洗手台上,粗暴地掰开我紧闭的双腿。 我只能哭叫。 事实就是这幢房子里只有我和他。于是尖利的惨叫声回荡在这空荡荡的房子,怪渗人。 他刚进来一点,就怎么也无法行动。 我冷汗直冒。 血顺着大腿流到小腿根,再顺着我的小腿根流在白得反光的地砖上,花洒还开着,细密的水把那小细流打散开来,那小细流禁不住如此摧残,于是也都分开了去,颜色也变淡了去。 于是泡泡破灭了。 我厌恶我自己。 这种自厌心理会让我呕吐。 主任坚挺了半小时。 是我对处男以偏概全了,我为我以前偏激的看法道歉。 他在我身上喘着气,我推开他起身继续找烟。 “你在找什么”他在床上,耳朵根都是红的。 “你有看到我的烟吗”我随便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说:“在我手上。” “操。”我低声骂了句,“你他妈拿我烟干什么” 他原本淡些的脸色又瞬间绯红起来:“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翻翻白眼:“是危害您的身体了是吗” “那你少抽一点吧?” “哈,什么叫少抽一点?”我冷笑了一下。 他见我笑,眉眼放松开了:“嗯……比如一天就抽一包” “……”这个白痴。 我懒得鸟他,直接抢过他手上的烟,拿起打火机点燃抽了起来。 难怪那些烟鬼离不开烟,这玩意太销魂了。解压必备。我有时候一天可以抽两包,反正父母给的钱我也不愁花。 他试图抢我的烟,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他试图解释:“真的不大好……” 第16章 高二上 我讨厌管我的人,又不是我父母,我做什么干你屁事。 我乜了他一眼:“哟,您女干.淫女学生倒好得很嘛。”我特意把那女学生前面二字咬得既清晰又标准。 第8页 他脸唰的惨白得如天边的白月光。 风呼呼地灌了进来,吹散了烟雾。 他弱弱地解释:“你是自愿的……” “您可拉倒吧,我刚才说了两次叫你离开,你自己偏要把我推上床。”我边狠吸一口,边拆穿他的谎言。 于是他沉默了,低头了。 原来他比那位学长还怂。 我掐灭了烟头,光着身子进了浴室。花洒喷在我身上,我难过得要落泪。 我太他妈的想叶致陵了。我想放声大哭。 叶致陵现在在干嘛,泡洋妞吧。 前阵子他还寄了张他和一个女人的亲密照回来。大哥说坚决不能让他娶个洋鬼子回来,二哥倒是暧昧地看着这张照片说了句还挺带劲。 那女人确实带劲,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叶致陵可不就好这口。 能让他睡我,还真是委屈他了。 流水打湿我的发丝,让它紧紧贴着我的发丝。 流水冲不走我手上的疤。这些细细麻麻的刀疤像家里那棵盘根错节的大树,我不知道那棵大树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反正它就这么屹立在叶家,穿越尚未到来的岁月。 这个夜晚,悲伤从罅隙中流出来抱住了我,我也回它一个拥抱。 我接受重度抑郁这个概念吧。 医生耷拉着眼皮笔走蛇龙,我看不懂,我只知道他开了两页的药,边鬼画符边说:“小姑娘,你这重度抑郁症要时常保持心情通畅,要时刻来……” 我来个屁,给你送钱养你全家是吗 我提着一大袋药物走出去,我忽然好希望有辆火车呼啸而来,我还没来得及干嘛,它就碾过我的身体,把它狠狠碾成两半,然后下一场大雨,大雨洗涤这肮脏不堪的尸体。 然后叶致陵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抱着我断成两半的尸体痛哭流涕。 但我想,他不会痛哭流涕的,这个幻想有点不大切合实际,如果我是他,我应该感到轻松,因为我弓虽.女干的妹妹终于把这秘密带到了地下,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了。 我的血一直流,直至流成一条红色的小溪流。 大雨倾盆而下。 第17章 高一下 我只要想想我这么死的,我就异常兴奋,所有被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得到解放。 一种无与伦比的快乐钳住了我。 于是我扔掉药物,站在马路中央,大太阳快要把我晒成干尸。 没有一丝风。 可能是害怕了吧。 我还没等到一辆车,却等到了交警。 交警罚了我的钱。 那一刻我感谢他拉我一把,因为一阵冷风过来我忽然脑子也清醒了,叶致陵又不会为我哭,我的死没有什么价值。 反而会劳累六十多岁的父亲和四十多岁的母亲,可能撞我的司机也会有阴影。 我不能这么去死。 所以为了报答这位恩人,我和他约了一pao。 到底是叶致陵害了我,还是我还了我自己 我弄不大明白,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或许是后者。 理由我早就说过了,是我自己犯贱作践自己,关人家叶致陵什么事,是他求我爱他了是吗是他要我去作践自己了是吗是他叫我去自残了是吗是他叫我患上抑郁症了是吗 都不是嘛。 可是倘若他没有对我做那些事情,我当不会与我人生轨迹脱轨。 我明明老早规划好了我的一生,我当时还暗恋着那个送我回来的小男生呢。 倘若是那位小男生对我做了浴室的事情,我也不会难过成这样。 起码我不会受□□的煎熬以致坐立不安。 算了,孰是孰非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什么意思,反正事实已是如此,我再纠结也无济于事。 故事不过如此,哥哥睡了妹妹,哥哥甩了妹妹,那没用的妹妹自己作自己。 那能不能就让它们消逝在时间简史里呢,我却又矫情地念念不忘。 你已经成熟, 你的头发垂下像黑夜。 我是黑夜中孤独的僧侣 埋下种籽在石窟中, 我将这九盏灯嵌入我的肋骨。(作者有话说:选自海子《无名的野花》) 第18章 高二下 段草又来找我。 思考到他的性能力,我同意与他确立关系。 这厮,颇喜欢后入式。 叶致陵也就这德行,总喜欢把我翻过去。 操,又想起他来。我都不知道为什么,睡一个男生,非觉得这个男生和他哪里哪里又相似,哪里哪里又不同,我是脑残,我承认。我绝不否认。 他边扶着我的腰,边喘气地问我:“自我之后,你、你……几个” 我虽听不大清楚,但我也明白他的意思,我啊哦了好久才喘上一口气,回道:“我、我不知、道啊——”我舔舔嘴唇,觉得有必要回敬一下,于是我也问:“你、你呢……啊……” 他流着汗,喘气,声音暗哑得不像话:“二十、几……个吧,我……也不是、太清楚……嗯……”他发情地叫了声把我翻过来,接着说:“你、你最……紧……” 他既然给我如此高的评价,我也不能吝啬,我努力让我的话不颤抖:“你也、最好……” 第9页 他满意的笑了一下,发力继续冲刺起来。 事后他还是老规矩地抱我进浴缸给我洗澡,我舒服地闭眼靠在他身上。 他擦着我后背,忽然抓住了我的手:“你手上的疤怎么这么多,哪来的” 我没有睁眼,懒懒地说:“有些男生比较变态罢了。” “你……”他良久都不再说话。 于是我微微回头睁眼看他:“干嘛” 他捧起我的脸,食指按在我额间,轻轻抚摸:“你这颗痣,很好看。” 我心剧烈跳动起来,大洋西岸的某人以前总爱做完说上这么一句话,通常还要吻一下。 他低声笑了一下,说:“我其实想说的是,”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像只天边的鹰,仿佛看穿我的灵魂,他用力地说:“叶致音,和我认真谈场恋爱吧。” 我像只乌龟,缩进了水中,脑袋憋不了气,又探出一个头来:“我们这样,不好吗?” 他翻身抵在我面前,挡住橘黄色的灯光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每个女人不都渴望一场真正的恋爱” 渴望归渴望,我想要的不是你。 “阿音,你别哭啊。”他着急地抹去的眼角的液体。 我吸吸鼻子:“我他妈就是,太感动了。” 橘黄色的光打在水面上,像跳跃的金子,还特么一闪又一闪,刺得我直掉眼泪。 水面的微光随着水面微微荡漾。 我看不到我的微光,因为我的道路没有太阳。 我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他,眼泪簌簌地直掉。 我的微光。 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打开app一看,居然有八个收藏。激动得我上厕所都快了一倍…… 第19章 高二下 主任把我从班级叫到政教处,里面只有两个人。 我,他。 我都懒得看他,穿过他看向他后边的窗户,转眼又是夏天,外边蝉鸣愈深。 “听说你在和一个男生谈恋爱”他着急地要按住我的肩。 我就说睡处男最麻烦了。 我往后退,避开他的手,打了个哈欠:“您都听说了还来问我干嘛?” “你……”他生气地看着我,紧张地问,“真的” “不然还是假的”我手伸向口袋,试图翻出烟盒,可惜我没带。 他急急道:“你别忘了,我和你……” 我瞥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您还要我负责您多大我多大啊,这都要我负责我得负责到猴年马月去呀,再说,那晚上我没叫你睡我吧,这是很光彩的事吗老、师。”我郑重地喊出最后两个字。 “可是、”他边说脸边红了起来,“我喜欢你。” “哦,你喜欢我我就必须喜欢你是吧?”我坐了下来。 他脸色不好看起来:“你别忘了,我是政教处主任。” 我抬头看他一眼:“你威胁我” 他得意地一笑:“谁叫你不听话。” 我听你个鬼。 “你神经病吧?”我看着他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我觉得好好笑,他是主任怎么没查查我家背景就轻易威胁别人呢? 他怎么能这么天真呢? 我嘲讽地看着他,决意不想跟他在这耗时间,他本来就不是和我一道的,我没必要拖他下水:“主任,过去的过去了,我不喜欢你这是事实,你也别得了便宜卖乖,从此分道扬镳对谁都好,您说呢?” 他脸憋得涨红:“我说不呢?” 我翻翻白眼,放个狠话:“你不觉得你就像条乱咬人的狗,还咬着就不放了?” 他胸口剧烈起伏,气息也跟着加重,良久他蹦出一句:“你是说你被一条狗日了” 操。 我还真看错他了。 这个空间让我压抑得要命,我烦躁地想抓头发,我按捺住性子说:“你要不想毁了自己的名誉,你就离我远点。” 我起身离开,刚开门的瞬间,我看到不远处有个快速奔跑的男生,我说他的背影有点像叶致陵。 你信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奇怪的一点就是,我明明每个标点符号都检查了一遍,为什么发上去,它就是会缺斤少两?是我网太烂了吗……? 本来今天手敲得挺累的来着,评论让我一激动,就又敲了一章。 简单的快乐,说给你听。 第20章 高二下 回到家中,我发现客厅除了叶致陵不在,一家人都齐全了。 自从大姐出嫁,大哥大嫂搬出去挨着市政局住而二哥日夜在军营,一年来除了过年,鲜有这么齐全的时候。 我还未来得及放下书包,二哥已经一巴掌迎上我的脸,我被扇倒在地,耳朵无数蜜蜂嗡嗡嗡地叫个不停,脸也跟抹了辣椒酱一样,疼得要命。 “你他妈的……”二哥不由分说又踹了我几脚,铁打的军营诚不欺我,这几脚跟那铁锤的效果是一样的。 我忍不住喉间涌上来的咸腥,悉数吐了出来。 母亲看着地板上的血,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我说过嘛,二哥的脾气将父亲的脾气继承得完美无瑕,只是父亲现在老了不大爱动手了,反正还有个二哥在呢。 第10页 大姐没有和二哥一起对我进行男女双打,可能是她有了大侄女后,就温柔了不少。 所以她只是温温柔柔地,在一旁破口大骂。 谢谢大姐总算让我知道这十七年来头一次这么被打的原因。 有人写了匿名信邮递到家里,匿名信还有我那天在政教处和主任的聊天录音。 父亲浑浊眼睛噙着亮晶晶的液体,他看了我一眼,和晕过去的母亲一样,被仆人搀着离开了客厅。 那一眼终于让我有了羞耻和悔过之心。 我想对二哥说:你他妈就打死我这个叶家脸的扫把星吧,反正我也活够了。但我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忽然觉得,在这种氛围下,这话更像是在向二哥挑衅吧。 从房间冲出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她磕磕碰碰地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我旁边,小手紧紧护住我,虽然没什么用。 她吓得大哭:“小姨,你怎么了?你流了好多血……”她声音哽咽起来,“二舅你不要打小姨……”死死抱着我的手,颇有要与我同生共死的感觉。 房门里又有一对跑得歪歪扭扭的龙凤胎趔趄着脚步,还流着鼻涕趴到我身上。 你们这不是要救我,你们是想压死我吧? “二叔,你不要打小姑……”我那小侄女边哭边抹眼泪。 “我有钱,你别打小姑了,我给你钱……”我那侄儿天真地张着小嘴。 客厅乱做一团。 迟迟不说话的大哥拉走他的一子一女,对着二哥说:“出出气就够了,小孩都看不下去了……事情既已如此,我们还是想想解决的办法吧。” 大姐想拉开大侄女,不过大侄女比那俩小只倔得多,她嘟着嘴就是不放手,我被她扯得生疼。 你这小孩,是在帮什么倒忙。 第21章 高二下 原来我伤害最深的,不是叶致陵。 他压根不知道。 我伤害最深的,是家里的人。 甚至大侄女,都被大姐揍了一顿。大姐夫来接她娘俩的时候,大侄女妙语连珠、绘声绘色、声泪俱下地跟大姐夫演示了一遍大姐动手之记录。 大姐夫频频瞪了好几眼大姐。 大姐此时跟个小媳妇似的,全然没有了少女时在家中唯我独尊的形象。 二哥呆呆地看着自己布满茧子的双手,眼中流露后悔。 我被仆人扶着一瘸一拐地算是拖着走,我鼻血直流,完全站不起来,我知道我骨折了。 但我感觉到一种久违的自由抱住了我。每个毛孔大口吮吸自由的空气。 我想,太阳升起来了,曙光降临了。 走时大哥沉稳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死人……说话……” 死人才不会说话。 有一阵阴恻恻的风从窗户刮了进来,我禁不住颤了一下。 在这个通讯尚未发达的年代,盖住我在学校的所作所为,并非难事,更何况重点中学最不缺的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精。 主任失踪了。 我看着窗户边,看了良久。 小暑即至,蝉鸣日益繁长,缓缓割拉着夏日的死寂。 下了场雨,雨水冲刷走了道路上的污浊。沉重的雨水打在蜷缩的木叶上,带走了它们表面上的尘埃,被灰尘蒙上的光芒再一次得到绽放。 雨水不仅仅是洗涤了污浊,它还带走了肮脏。第二日又是新的一天,过往的景象不复存在,一切都透露着生机。树叶茂密,泛着翠绿,像绿色的宝石,枯黄腐败的早已消逝。树上的鸟整齐毛发、蓄势待发。太阳从阁楼上升起,随着太阳的冉冉升起,无限光芒划破云层,投影到人间,像把利剑逼退了黑暗。 万物等着太阳重新分配。 未来属于未知,但阳光已经不由分说地照耀下来。 它说它要永恒的发光发热。 过去属于历史,它注定要定格在某一刻,然后尘埃落定。 过去就好像烟花,稍纵即逝。 稍纵,即逝。 在阁楼上蓄势待发的鸟儿,它想飞跃太阳。 它不是燕雀,它是鸿鹄。 第22章 暑假中 我的成绩跟着好转起来。 我发呆的次数也慢慢减少。 仿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感谢那一场雨。 段草很明智地和我断了联系,人永远都知道怎样才会对自己最有利,怎样才能躲避危险。 同桌是个单纯的女生,在我骨折期间她做了鸡汤来看望我。 有时候不仅是爱情才能点燃生命,友情亦然。 大概发力过猛,我也加入眼镜家族。父亲打发走了家教们,给我定了去草原的机票,他想我去放松一下。他本打算和母亲一起去,但母亲年轻时的慢性疾病而今爆发出来,于是他把他的票给了我,而我又把他的票给了同桌。 同桌算得上是一位孤儿。家里失火,只有她被救了出来。她寄宿在姑姑家,不过如今她自己独居,因为她觉得寄人篱下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我邀请她去草原,她欣然应允。 无边的草原,无边的绿色延伸到天际,与太阳相连。 置身于无限的草原,才能想到人之渺小。 茫茫一生,你有什么理由虚度光阴。 第11页 在□□的高高的草原上 我相信这一切:我的脚,一颗牝马的心 两道犁沟,大麦和露水 在那高高的草原上,白云浮动 我相信天才,耐心和长寿 我相信有人正在慢慢地艰难地爱上我(作者有话说:选自海子《草原上》) 我想我从桎梏中挣脱了出来。 我快乐地奔跑在草原上,我向大地呐喊,像匹脱了缰的野马。 同桌爱采摘花朵,她喜欢把花朵编成花环戴在我头上。 来往的游客要给我和同桌拍照,于是我和同桌便有了很多张合照。 我和她站在草原上,与天地同光。 叶致陵的出国,我想他早就告诉了我一切。 我独独不该,画地为牢。 第23章 高三上 与同桌约好下次一定去看大海,她说她从来没见过大海。 生命的精彩才徐徐展开。 开学了。 高三了,我努力跟上进度,学校已经进入第二轮复习,我勉强当做是在上新课。大哥本想给我转学,但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学校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但我至少有个朋友在里面,这就足够当做回忆了。 周末回家,父亲站在窗户旁接电话。 他确实是老了,鬓角已经灰白,雪满枝桠。眼角的纹路逐年加深,像年轮一样淡淡诉说着它的故事。 父亲在笑,阳光很好地照耀进来,我以为我看到了父亲年轻的时候。 虽然我一出生,他已经是接近老年了。 父亲是名很严肃的军人,开国他出了一份力,后来几场战役他也有参与,身份便水涨船高起来。像叶家的那棵大树,慢慢枝繁叶茂。 他德高望重后就严谨起来,日积月累便开始一丝不苟、谨慎起来,二哥也是军人,我倒有点担心二哥也成父亲这样。 外人都道叶家十二少是最俊的。(作者有话说:旧时家里男丁少时,人们喜欢在前边加个十字,这一习惯便沿用下来) 什么能让一个退休的老军人开怀大笑 我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书籍,母亲向我招手,我跑了过去。 父亲听力不好,所以手机有开免提,低沉沙哑的声音从手机里头传出来,我一时不敢向前。 叶致陵的声音有很高的区分度,他每句话落,总爱拔高最后一个音。就像喝下去的热茶,淡而不涩。 我艰难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让它颤抖,我不知道这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恐惧。 父亲向我招手,对着手机说:“音宝回来了,跟她聊聊吧。” 我克制住我自己的声音,挤出一个笑容,我不知道它是否比哭难看:“爸……我想上厕所。”我低头想离开,我使劲眨眼睛,看着窗户外边,分散自己注意力,不流露异样。 “诶,不急啊,越洋电话很贵的,跟你三哥说说话,你三哥很想你……”他走过来,把烫手的手机递给我。 我迟疑了会,扣着自己的手心,最后轻轻叹了口气,接了过来。 第24章 高三上 “宝贝”圆润似水的声音穿过遥远的海洋,像附在耳边说着睡前故事。 我是说他柔和了整个秋天。 父母亲是毫不知情的,他们对自己远在大洋西岸的儿子引以为傲。 我讨厌自己的乳名,小时候却觉得这是一种骄傲。 我更反感他这么叫我,他这么叫的时候,我总觉得含义更深。 “你怎么不说话?你哥叫你呢。”母亲责问我。 我关了免提,发出干涩的声音:“哥。”这一声叫下去,我矫情得差点掉眼泪。 我怕父母知道些什么,赶紧拿着手机去了阳台。阳台的秋风轻轻吹着,一片落叶掉落到阳台上。这棵大树开始脱发了。 在冬季到来之前,它要掉光自己的头发。 “有什么话还要躲躲闪闪的”父亲在后边发问。 “你懂什么音宝小时候和阿陵感情最好,兄妹三年没见,说说悄悄话怎么了?”母亲理直气壮地对父亲解释。 我想,你们都不清楚我们的感情好到了什么程度。 我听到手机那边,从嘈杂的环境慢慢转变成了清净,他的脚步声我听得一清二楚,他的一呼一吸也落在我心上。 我听到打火机声音,他深吸了一口气,他在抽烟吧。他开口:“最近可好” 他也学会了抽烟。 他发愁着些什么失恋了?学业太难 在西岸,此刻应是夜晚吧,他是否又对着霓虹灯看着江边呢?风有没有吹起他的衣角呢?他今天穿的,还是衬衫吗 风轻轻吹着我的发丝,发丝随它飞扬在空中,有点寒意。 蝉早已不见。 我说不出话来,于是我看向天边,远边一排大雁飞过,向着温暖的地方。 电话里头一阵笑意传来,像春日的小雨滴落在水面上,水面慢慢漾开一个小圈,又一个小圈,小圈慢慢扩大,两个圈交织在一起,又消逝不见。 “你怎么不说话?” 我迟疑了一下,说:“一切都好。” 原来声音早已哽咽。 电话两头都深深沉默,一头在白昼,一头在黑暗,全靠两个手机连接着白与黑的联系。 第12页 良久,他说:“是我对不起你。” 第25章 高三上 这六个字迟到了三年,终于从他口中轻飘飘地传了过来。 原来所有事情,他轻而易举的一句对不起,就想去抵消。 他说得太轻巧,太轻若鸿毛,就像蒲公英飘向远方,很快你就看不到它飘向了哪里,因为它太小,也太轻。 含羞草始终含羞,可是有一天,它也会枯萎。 我等了你太久,我也不是没有脾气。 所谓世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抵消一切吗? 他带给我的伤害,他以为只需淡淡地说上一句对不起。 他想彻底与我扯开距离,还是想用这六个字弥补一切 我无力地蹲了下来。 我不知道他还说了什么。我听不清了,我只记得自己不停地掉眼泪。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作者有话说:鲁迅《小杂感》) “音宝,你怎么啦?”母亲急忙忙地跑过来,我才发现天边已经下起了小雨。有一些雨珠跳落在阳台里边,有一些打湿了我的头发,还有些打在枯黄的树叶上,有些禁不住就掉落。 我泣不成声,赶紧抹掉眼泪。我说不出话来,身子一颤一颤的,把手机给母亲,急匆匆地躲进了房间。 他不过以为他只是睡了一个女人罢了。 我急躁地从抽屉翻出药来,把这些瓶瓶罐罐拧开全部倒到手上一口咽了下去。我不停地在房内走来走去,我烦躁的想跳楼。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看着抽屉,一直想从那里翻出一把刀来。 我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我拼命忍住眼泪,指甲死死扣住衣服。 四周是无望的苦水,我看不到尽头。 我是否觉得自己委屈,我又是否在跟自己置气 我不明白,我也想不通。 我翻开了抽屉。 秋天深了神的家中鹰在集合 神的故乡鹰在言语 秋天深了王在写诗 在这个世界上秋天深了 得到的尚未得到 该丧失的早已丧失(作者有话说:选自海子《秋》) 作者有话要说:  午好。 第26章 高三上 红色的液体汩汩地流个不停,染红了白色的床单,也染深了我的校服。 我一身是血,我想我此刻一定脏极了。 “音宝!”门外响起剧烈的敲门声,母亲在外面疯狂的敲着门。 我抹了把眼泪,发现手上也是血,我慌忙地跑进洗手间。镜子倒映的是披头散发,满身是血的女人。 门外的敲门声就像窗户外的雨点打击着玻璃。 我急忙洗了把脸,换了一身衣服。 我扇了自己一巴掌,努力让自己声音不显异色:“妈,怎么了?” “你在里面做什么?快把门打开!”母亲急躁的声音传进了洗手间。 “我在洗澡。” 我胡乱地洗了一个澡,凝结的血慢慢活动开来,顺着身子流到白色的地砖上。 像三年前的夜晚,血也是从大腿流到小腿跟,然后弄脏地板。叶致陵按住我的手喘息,身子抽动着。 那时的我又是怎样的心情。 我把那些抗抑郁的药物塞进抽屉,锁上。用纱布包扎好手腕上的伤口,捡了件浴袍穿上,还好它盖住了纱布。 确定自己无异样后我才走了出去。 叶致陵的电话早已中断,母亲不断问我刚才怎么了,我只是随口打发着。 期中考我发挥超常进了年段前百,虽然比起初中还有些差距,不过我已经很知足了。 大侄女五周岁生日那天,大姐请来了一位道士。 姐夫一家都很信道教,连带着大姐也笃信起来。 道士鹤发童颜,一股浑然天成的仙道风骨。有些道士看起来就像江湖术士,给人一种招摇撞骗的感觉,我看这道士,却让我肃然起敬。 他有一大捻白胡须,眉毛也是白成雪的颜色。 道士吹了吹热茶,缭绕的云雾袅袅上升,我倒真觉得他有点神仙的感觉了。 他微抿了口茶,放了下来。眯眼打量着我那大侄女。 大侄女往大姐怀里缩了缩。 道士向她招手。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委婉地说出本人的意图?比如委婉地说出求收藏???值得深思的问题。 第27章 高三上 道士宽厚的手摸了摸大侄女的小脑袋,另一只手捻了捻胡须。 客厅一片寂静,外边水声潺潺。 在下雨。 良久,他沙哑的声音掺合着雨声回荡在客厅:“此女,生的是个富贵命。” 这我也知道啊。 他话锋忽转:“然,必要在二十六岁前成婚,否则将孤老一生,在痛苦中度过此生。” 众人一惊,大姐急问:“大师!是什么缘故” 道士却又端起茶来,闭了闭眼不再说话,轻轻抿了口茶。 过了会道士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月白道袍,缓缓道:“小姑娘的情路有些坎坷,其余皆可放心,不过最好还是在二十六岁前成婚吧。” 道士不再理会堂内众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要走。 我遂让开路来,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时间一刹那停了好久好久,他愣在原地。 第13页 外边雨声更大,他有带伞吗? 他站在原地,打量了许久,眉头一皱。 由于他的表情过于凝重,全家人的呼吸都淡了。 雨声一滴又一滴地打在地上,清晰明了。 他眼底涌出悲哀之色。 他一字未语,抬脚走了。 全家人目光放在我身上,父亲迟疑地看了我一眼,说:“音宝,去送送大师。” 我授令拿着把伞小跑出去。 道士却负身而立在廊前看雨。他是料到了吧。 雨声落在芭蕉上,潇潇。他站得笔直,微凉的风吹皱他那身月白的道袍,衣袂飘飘。他哪是人间的道士,分明是上天遗落的仙人。 我拿着伞走过去。 倾盆而下的大雨沉重地打着走廊,一些雨珠跳到我左臂上,我衣袖被打湿,道士一身却干燥得很,于他而言,此刻该是大晴天罢。 “大师刚才是何意?”我低眉顺眼地小声问道,小心翼翼敛住我的戾气。 他仿佛置身雨的世界,右手应和着雨声打着节拍。 他看了我一眼,又转眼去看庭中的芭蕉:“姑娘,好自为之。” 他离开了,并未接我的伞。 大雨朦朦胧胧,氤氲而起的雾气慢慢遮住他月白色的身影。 我看不见他。 他大概走进了雨的世界。 耳边却悠悠从远边传来杳杳之音:“坠欢莫拾。” 我不知他是否在自言自语。 第28章 高三上 今年京城的雪下得格外的早,天地都被笼罩在一种神圣洁白的氛围中。 我裹着围巾从铺满白雪的阳台眺望前方,手中的杯子飘飘然地向外传递雾蒙蒙的热气,我镜片朦胧起来。 远边的三个小孩打着雪仗,我记得,幼时我也偏爱在雪地玩耍。 那时叶致陵把冰凉的手放进我后背,我冷得哇哇叫,捡起地上的一团雪就朝他扔去。 那时又是怎样的心情? 我的侄子侄女穿着大红色的棉袄,把自己裹成了饺子。 笑靥如花的容颜,十年过去他们又是怎样的相貌。叶家的皮相个顶个的好,底下的小孩眉眼尚未展开,但看着这胚子,也能想象出他日的绝色。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 下面平铺著皓影 上面流转著亮银 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 月色与雪色之间 你是第三种绝色 不知月色加反光的雪色 该如何将你的本色 ——已经够出色的了(作者有话说:选自余光中的《绝色》) 三个小孩在厚厚的雪地打起滚来,天边又忽然飘下小雪,小雪慢慢落在三个小红球身上,他们浑然不知。 皑皑白雪一抹红。 如此美好。 坠欢莫拾,酒痕在衣。这是弘一法师的话。一个道士说了一个出家人的话,不免有点好笑。 手机铃声打碎了我的思绪,我接了起来,同桌虚弱的声音隔着手机轻轻传入我的耳旁:“阿音……”她喃呢了一下。 声音叫得让我心碎。 我深吸了一口气,杯壁的热度愈发用力地传到我手中。 “嗯,我在。” “你、你能来一趟,我家……吗?我、好累。”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随着飘扬的小雪一起落在阳台上。 茶杯落地。 撒下的红茶却慢慢染开白雪,淡淡的红色。 像血。 第29章 高三上 我跌落在大雪中。 好冷。 我没去拍身上的雪,又赶忙爬起。 同桌的家门是虚掩着的,我说,她一个人住。 我推开门,沙发上是一个赤.裸的女孩。 嫩白的皮肤,狰狞的几条红印。 地砖上点点血色,像悄然绽放的梅花。 掺和着点滴红色的乳白色液体还在流淌,大腿边是凝结了的血迹。 雪白的沙发一滩干涸了的红色。 我莫名想起我在阳台看到的景象,那一团红色绽放在白雪中,我觉得好美。天地同在,上下一色,一抹艳丽的红色嚣张地宣示着它的主权地位。 我莫名想起茶水掉落在雪地里的淡红。 可我不觉得此刻很美。 同桌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泪痕早就干了。 千辛万苦回到故乡 我的骨骼雪白也长不出青稞 雪山,我的草原因你的□□而明亮 冰冷而灿烂 我的病已好 雪的日子我只想到雪中去死 我的头顶放出光芒 有时我背靠草原 马头作琴马尾为弦 戴上喜马拉雅这烈火的王冠(作者有话说:选自海子《雪》) 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盖上毛毯抱住了她。 她怎么能这么凉呢。 她紧紧抓住我的手,仿佛要揉进自己的灵魂里,她干涸呆滞的眼睛终于流下眼泪。 泪水打湿了我的肩膀。 女人除了哭泣,还能做什么 我脑中只有那傲然的红色。 在雪地,它真的,好刺眼。 第30章 高三上 我坚持送同桌去医院。 她需要的,是平复心情。 我溜进二哥的房间,从抽屉翻出了把□□。我摸着它漂亮的枪身,感受它沉甸甸的力量。 第14页 生命的重量,也不过如此。 我要出门的时候,我又把它放了回去。 □□是二哥的,不是我的。他事业正在上升期,我不能因为个人私仇,就连累他的仕途。 我费了好大把劲,终于从黑市弄来了一把□□。 这几天雪越下越大,世界就活在这样的欺骗中。 白雪假装自己覆盖了黑暗,也覆盖了肮脏,它以为自己能掩住其下的黑暗与肮脏。 我确定身上没有烟味后,才推开病房门。 窗户开得老大,雪呼呼地灌进来,窗帘随寒风飞扬。 床上却不见人影。 我伸手摸床,尚留热度,她去干嘛了,上厕所? 我将鲜花与水果放到矮桌上。我认真摆弄起花来。同桌很喜欢花的,那次去草原,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拿相机拍花,摘花,做香料,做花环。 那时候我们躺在草地上,鼻尖是淡淡的青草与花朵味,无尽的风抚摸着我们,是谁又在轻轻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手机铃声残忍地将我拉回现实。 我看到屏幕上的字,我莫名地手发抖。雪呼呼地跟着寒风往里面灌,我冷得要命,于是我走到窗户边,想关了窗户。 “阿音。”她的声音淡淡传来,像块一动不动的石头。 她是否已经对生活麻木? 狂卷的大风吹掉我的发绳,我发丝被吹了起来,飘进来的雪落到我手上,不一会融化了。 “你在哪?”我觉得手在慢慢发凉。 我有些暴躁起来。 “你听说过海子吗?”她像在说什么家常话,就像在说,今天风好大一样。 我捡起地上的发绳,却有点站不稳,风让我睁不开眼,让我眼睛酸涩。 我开口:“你别做傻事。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觉得矮桌上的花丑得要死,我一脚踹翻了它。 “阿音,别生气了。我给你念首诗吧,”那边的人笑声连连,“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我求你别说了……”风吹得我脆弱的眼睛忍不住掉泪,我难受地抓着头发,“你他妈别想不开……” 电话那头麻木地重复着那首春暖花开。 我抱着我的悲伤不知所措。 “阿音,我好冷……” “房里温暖,你来房里好不好,我在病房等你呢……嗯?”我捂着心口无力地说着。 “我想去个温暖的地方……阿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骗你……” “听话,乖啊,我待在那里别动,我去找你好不好,就当我们在玩捉迷藏。” “那你找不到我了。”她笑了一下,风剧烈地呼啸,从手机传来更大的呼啸声,它刺啦啦地贯穿了我的心脏。 我痛苦的蜷缩在地板上。 手机只有巨大的一声。 “嘭——” 作者有话要说:  看评论有没有一种我开着三个号自娱自乐……哈哈哈哈开玩笑了 午好 第31章 高三上 白色的雪地蔓延出一朵巨大的红色的花。 它在慢慢地、绽放。 妖冶的花愈开愈大,白色的雪慢慢被浸染,风把天边的雪卷得更猛烈起来,在那朵花的中央,我亲爱的同桌慢慢被飘下的白雪小心翼翼地盖住。 血色浪漫。 我的同桌,用生命给自己绽放成了一朵花,我知道她向来爱花。 我在五楼,她在顶楼,我们只隔五层。前一秒她还温情脉脉地说着话,下一秒我们隔了两个世界。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下的楼,我一直在不断地回想她以前说的话。 她说她没见过大海,她说,下次我们一起去大海那边玩好不好? 她见不到了。 我不断地抽烟、再抽烟,我想吐。 冬日的风猛烈地从未关紧的窗户窜进来,掀翻桌上的照片,吹散房里的烟雾。 我冷得想哭。 我缩到地上,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庄子想混入 凝望月亮的野兽 骨头一寸一寸 在肚脐上下 像树枝一样长着 也许庄子就是我(作者有话说:选自海子《思念》) 我猛地拉开抽屉,把瓶瓶罐罐悉数灌进嘴里。 苦涩在唇间蔓延,慢慢顺着罅隙蔓延到心间。 我抱着同桌小小的骨灰去了大海。 她其实那么高,可是死后骨灰盒却那么小。 大海没有人,在年前大家都不爱来看海。 这样也好,没有人会来打扰到同桌的长眠。 大海在呼啸,浪花不断在拍打沙滩,远边将要掉入海平线的夕阳在此刻显得更加温情。粉红色的光跳跃到涌动着的海面上,像我们躺在草原上仰望星空。 那晚的月亮好美。 繁星也是。 我在大海洒下同桌的骨灰,就像洒下群星。 它们在跳跃。它们要跳到哪里去呢? 我不知道,也许那个地方是太阳的尽头。 同桌将到更温暖的地方去,那个地方,有曙光,无尽的曙光。 海风吹散点点繁星,也吹散我的发丝,吹散天边的一排海燕,它们远了,远了。 第15页 一切都远了。 夕阳也坠落了。 春天是风,秋天是月亮,在我感觉到的,她已去了另外一个地方,那里雨后篱笆像一条蓝色的小溪。(作者有话说:选自海子《小女孩》) 第32章 高三上 同桌死在年前,在她死后,人们开始敲锣打鼓,预备新年。 学校也将结束课程。 夜晚的风猛烈得像把抢。 我便带着把枪,踹开了隔壁班紧闭的大门。 晚自习是没有老师的,所有学生齐刷刷地抬头。 我狠狠吸了把烟,将烟头扔到地上捻灭。 我手有些颤抖,我声音并不坚定。我指着最后一排的杂种:“你,滚出来。” 那杂种吹了个口哨,他周围的男生不约而同地对他挤眉弄眼,有个小声地说了句:“艳福不浅啊...” 我的手捂住口袋,沉甸甸的枪在滚滚发烫。 我想,也许是我自己的血在翻转。 杂种插着口袋有模有样地滚了出来。 “想哥哥.吊了?”杂种猥琐地露出黄牙。他呼出的气玷污了满地的白雪,满校的月光。 我说不上话,最后我只能说上一句;“跟我走。” 一如之前他说话的语气。 之前我走向堕落,而今我也不会得到救赎。 可我想说,我不后悔。 反而是他兴奋地走在前头,踩着月光,踩着白雪。 我踩在他影子上。 风猛地刮大了,杂种紧紧缩了缩脖子。 小树林的积雪更多,在月光下却透着安谧。 杂种迫不及待地脱自己衣服,我依旧双手颤抖,拿出了滚烫的枪,慢慢对准了他。 我呼吸暴露了我的紧张。 他不经意地抬眼望我,下一秒他瘫倒在雪地上。 夜风把我的声音撕碎得更加颤抖:“匿名信是你写的吧。” 雪地上悠然飘出热浊的气体,风把尿骚味带得更远。 流云掩住了月光。 杂种坐在黄色的雪地上:“你...你别...这样,要、要坐牢的...” “我同桌你弓虽..女干的吧。” 他跪了下来:“求求你...” “砰——” 第33章 高三上 雪地再一次开了花。 他慢慢往身后倒去,那大腿根还留着热气的黄色尿液。 枪声划破学校的死寂,惊散天边的流云,月光再一次温和地遍布这个静谧的小树林。 月光照在他扭曲的身体上,也照在慢慢被红色包裹的白雪上。 枝桠不堪重负,掉落沉积在枝桠已久的白雪。 生命的重量,在我手上。 月光也照在我眼角。 眼角无声地滑落下一痕泪,滚滚掉落在雪上,熔成一个小小的坑。 夜晚是没有曙光的。 我早就知道。 慢慢绽放的红色的花朵,像我十七岁悄然凋零的青春。 警察铐住了我双手,也拿走了那把滚烫的枪。 生命的重量已然不复存在。 严冬将至。 在他死后,人们开始敲锣打鼓,预备新年。 父亲昏迷不醒,母亲脑溢血,大姐一口鲜血从喉间涌出。 我浑浑噩噩地在黑无疆界的审讯室过完了十七岁的新年。 我置身孤岛之中,太阳早已下山,明日,它不会升起,后天,也不会。 孤岛之中,惟有黑夜,才属永恒。 我不停地呕吐,呕吐,把胆汁也吐了出来。 我不断地想自残,碍于没有工具,我只能用指甲抠自己,最后指甲也没有了,只有老鼠在陪着我。 春天却已悄然来临。 我被蒙上双眼,任由警察牵引,在春天死去,我竟觉得诗意盎然。 起码祥林嫂还到不了春天。 我听到沉重的开门声。 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却好想,好想,叶致陵。 第34章 高三上 我落入一个怀抱中。 可能很久没有人抱过我了,我竟然觉得好温暖,像早春悄然吹过来的风。 我鼻尖嗅到记忆中的味道,三年了。 我是说,我差不多三年不曾闻到这味道了。 我以为是空气中的回魂,是临终前的幻觉。 直到那声尾音稍升高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宝贝,我们回家。”他解开了蒙着我眼的黑布带。 外面的光刺眼得可怕,我忍不住眯眼。 忍不住掉泪。 他挡住我前面的光线,燥热的手拉着我上了车。 到车上我才适应过来,仔细看叶致陵,发现他脸的轮廓更加刚毅线条也更流畅了,眼窝深凹进去,眼下一片乌青,好看的眼眸也布满了红血丝,下巴有杂乱的、短短的,小胡渣。 他向来注重外在的。 他察觉到我视线,转头过来放松地笑了一下。 “怎么,不认识我了?” 我转过了头,闭目把头枕到靠椅上。 车上姓周的歌手淡淡唱着:“……拼命想挽回的从前,在我脸上依旧清晰可见……” 回忆的画面在荡着秋千 梦开始不甜 你说把爱渐渐放下 会走更远 第16页 又何必去改变已错过的时间(作者有话说:选自方文山《不能说的秘密》) 我睁眼看车窗外,拼命复苏的春天,想远远赶走残留的冬天。 “宝贝,你瘦了好多。”他声音更醇厚也更低沉了,不似雨打芭蕉,是万林婆娑。 我该说些什么 我设想过我们再次重逢的场景,想过在学校,在家中,在不经意的某条老街。 甚至连死亡那刻也设想过。 但我不知道,真的再次遇见,是如此尴尬。 我是个杀人犯。 歌手还在唱着那首:“……我忍住的情绪在很后面……” 我痛苦地抱住了脑袋。 你是我,不能说的秘密。 第35章 高三下 车子缓缓行走,一路无言。 不远是一棵参天大树,在春天里,它有些树梢已经长出幼芽。 车子停了下来。 我解开安全带,想离开这压抑的车内。 我没能拧开车门,它被锁住了。 我转头看叶致陵,他松开了方向盘,修长、修剪得极好的手把玩着一个矿泉水瓶。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他看着我。 我下意识地躲开他眼神:“开门。”我已经好久没有说话,一出声感觉嗓子像在打磨沙子。 他放下了水瓶,眼神像把锐利的剑刃直逼我心间。 他松开安全带的束缚,俯身向我靠来。 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他独有的味道瞬间充斥我鼻尖。 我心倏地猛颤。 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打下的阴影盖住了我,他轻轻在我额间落下一吻,他的唇干燥还有些起皮,所以我的感觉不似柳絮恰似天边撒盐。 “我好想你,不要不理我。” 他低沉得如夜间的泉水。 我觉得鼻子酸涩得可怕,眼睛也莫名其妙地模糊,像此刻细细密密的春雨打在前面的车窗上。 都是氤氲的,朦胧的。 高三下,大哥给我转了学,我一直想努力跟上进度,但我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同桌的事情像心里的一块疤,永远都在那里。 叶致陵拿到了学位,回国创业。他从事网络行业,我看不出来这个行业的价值所在,不过我也只是个高中生罢了,又怎么会有预见能力。 我确实给了家里太多打击,我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公主。侄子侄女依旧毫不知情地缠着我问东问西。 有时我看着他们扑闪着天真的大眼睛,我多么希望,一切从头来过。 蝉开始不安分起来,我一直觉得蝉才是夏天的主旋律,它从头到尾奉陪夏天到底,夏天走了,它也该走了。 那你抓住了一只蝉的时候,你觉得你抓住夏天了吗? 我抱着复习书推门而入,意外地看到了窗前的男人。 他静静地看着什么,笑着。 笑意漾开了整个季节。他眼角含笑,嘴角轻轻向上勾起,他在想些什么。微微的风把白色的窗帘轻轻吹开,摇曳着的轻纱似的窗帘若有若无地笼罩住男人。 下一秒他仿佛不见。 他在想什么。 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他认真笑起来有多好看。 他向来是个美好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哟~渣男出山了~ 第36章 高三下 我看到温暖的夏风下,轻轻打着颤的含羞草。 从初三到高三,我在长大,悄然变化。它也是,它向阳光生长,可是风只要轻轻一吹,它却又害羞地往回缩,可它还是向着阳光。 它默默见证了一切。我想它知道的,叶致陵是我不能说的秘密。 男人微微侧目过来,还带着记忆中的笑容。 我垂下眼睑,拉开旁边的椅子,把书放到书桌上,坐下来复习。 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是以妹妹的姿态迎上去,还是旧情人,亦或是杀人犯 他却走了过来,手环住了我,下腰,把头埋进了我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 “宝贝,我最近好累。”他轻轻在我耳边摩挲。 我也是。 我还未思索好该怎么回他,他的手却已经解开了我的文胸。 手法真好,我要不是觉得胸口一松,我还不知道他悄然解开了我的文胸。他没少睡女人吧。 “出去。”我皱眉。 他呼吸有些急了:“为什么呢?”他声音沙哑中见慵懒,像头正在休憩的狮子。他的手不安分地捻住了我胸前两抹粉红。 我轻颤了一下,差点叫了出来,他从来都知道我身体哪里最敏感。不愧是猎艳高手呢。我在心里酸涩,淡淡的酸意却莫名其妙地传到鼻子,我吸了吸鼻子。 “你、出去。”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我从来都不想在他面前失控。 我不想和他发生关系了,即使我心里有他。 世俗早就规划好了一切。 我有我的未来,他的未来我也无法干涉。我会有我的丈夫,他会有他的新娘。 我们不会白头偕老。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开始呢?越陷越深吗 我曾经努力过的。他走的那天。 我不断往前奔跑,我从课堂跑出来,就像那什么火遍大陆的《蓝色生死恋》一样,我不顾老师的叫喊,也不管门口的保安,我没有那么傻,我叫了出租车。 第17页 我手上紧紧握着被汗水浸湿的情书,粉色的。 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他。 有个人喜欢你,你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他还是走了,我喊了好久。 我不知所措地拿着那张皱巴巴的废纸,默默蹲了下来,泪水或者说汗水,早就模糊了那张皱巴巴的纸。 我早就知道,他的未来与我无关。父母完全不知道我为什么发疯似的从学校跑了出来,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成这样。 我是在他走的那天,才知道他要走的。在他走的昨天,我已经准备好告诉他,有个人爱你好久。我已经摒弃道德,只要你一个眼神,我愿意不顾一切。 为你翘课的那一天 花落的那一天 教室的那一间…… 好像再问一遍 你会等待还是离开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好久。(作者有话说:选自周杰伦《晴天》) 作者有话要说:  午好 第37章 高三下 他淡然地回我:“我说不呢。” 我闭了闭眼。 叶致陵,你知不知道,曾经我傻傻地追过你。是真的从学校追到机场。 最后你给了我一个决然的背影。 他松开了手,从我身上离去。 我睁开眼来,看着他的背影。 他的背影从来都是挺拔如竹的,这么美好的男人,这么正气的背影,怎么会把自己的妹妹睡了呢? 到底是我害了他,还是他害了我。 我又犯起这种小心眼来。 他倏地回过头来。 我看得心口直跳。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叶致陵看我。 “没什么。”我摇头。 他转身,淡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就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哪怕一点也好。”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能注视窗前的含羞草,它摇曳在阳光下,淡绿的叶子镀上了一层暖暖的金色。 暖阳。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好冷呢?倘若有来生,我真希望自己不姓叶。叫什么都好。 一声关门声。 我松了口气,转过视线看他离去的地方,却发现门把他关住了,金色的暖阳随着白色窗帘的开合跳跃在白墙上。 窗外大树的繁茂的影子也一并被关了进来。 我手中的笔发出轻轻的断裂声,细碎的碎渣刺进我手心,我想起三年前的夜晚。 他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淡淡的阴影,他有什么资格忧伤? “那又如何?我喜欢就行了。” 他倏地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猛地抱起了我,扔在床上。 我抬眼他已经脱掉了衬衫。 “你他妈有病是吗?”我胸口剧烈起伏。 “嗯。”他应了声,欺身上来,边扯我衣服边说,“我有病,你以前不也被我干.得很爽?” “你他妈禽.兽!”我踢开他。 “你装什么纯情呢,你又不是处.女,你忘了吗,以前我们经常在床上做呢,哦,还有沙发,你那时不是一个劲地缠着要?在浴室...”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我打在他脸上。 “我□□妈。”我绝望地想死。 于他而言,我只有被睡的价值,他张口闭口如此轻巧,他怎么能呢,在他走后,我一直把我们之间仅有的温存奉为快乐的日子,他一句话打碎了我的幻影。 我可不就是婊.子。 他冷笑:“宝贝,我妈也是你妈。” 第38章 高三下 他压住我,我尖锐的指甲划过他的脸。 他脸上慢慢渗出血来,血珠越渗越多,最后沿着他轮廓滚落下来。 “草。”他骂了一句,转眼我双手被他用皮带和床头捆在了一起,我失声用脚踹他:“你禽.兽,我他妈是你亲妹妹……” 他阴冷地看着我,把我腿死死压在下面,血还在流,有些流到了他嘴角,像衔着朵红玫瑰,他嘲讽地勾起一抹笑:“现在就知道是我妹妹了,当初就不是?以前可以跟我干.到昏天黑地,现在懂得装烈女了嗯?还是在外边男人太多我满足不了……” 我不知道他怎么能说出杀伤力这么大的话,我眼泪簌簌掉落,归根结底他也没把我当做他什么。怎么会这样呢?泪水让我模糊不清。 我认真地记着,演唱会他分明那么轻柔地在我耳边唱着喜欢你。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就连那最坚韧而又狂乱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作者有话说:选自马尔克斯《百年孤独》题外话:这本书我死推到底,好看得我跪舔) 一股恶心感慢慢升上喉间。 我想吐。 我不断地骂着下流话,不断地重复:“你他妈禽.兽……” 他用力把我腿分开,手指毫不留情地插了进去,专注做自己的事情,头也不抬地回我:“是,我禽.兽,你不也被禽.兽干了那么多回?” 他横冲直撞地顶了进来。 我不知道他是否煎熬,又是否痛苦,我只觉得自己身心疲惫。 他用他的行动再次把我拉回深渊还要对我说句你活该待在这,都是你自己作的。 第18页 我最为痛苦的一点,我还是义无反顾地爱着他。 哪怕他没有为我考虑过一点。 我是高三学生。 还有二十几天我就要面临高考。 我曾经也是初三学生。 还有二十几天我就要面临中考。 但他一次又一次在这个时候,让我不断坠落。 他不是个好哥哥。 也不是我的情人。 他是个嫖.客。 第39章 高三下 他把手指比划到我眼前:“你看,这么多水,还说我禽.兽……” 我双手被皮带磨得生疼,我咬着牙不肯发声。 蚀骨的感觉袭来,压抑在喉咙的声音势如破竹回荡在这个房间。 他低沉地得意地笑了:“看吧,你很爽的。” 我恨自己无能。 “宝贝,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我明明这么疼你……”沙哑的声音掺和着其它声音回荡整个房间。 我沙哑声音响起:“疼你、妈……啊……” “我不在的这几年你脏话倒是学了不少啊,嗯?” 他喘着粗气,低低地舒服地.吟了一声。 大风从东吹到西,从北刮到南,无视黑暗与黎明。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作者有话说:选自海子《春天,十个海子》) “你他妈哭什么……”他烦躁地拭去我眼角的液体。 我不想看他。 “咚咚咚——”门外响起一阵急促不规则的敲门声,“小姨——” 是大侄女的声音。 “小姨,你怎么啦,你快开门,我来找你玩啦……”稚嫩的童音回荡在这个房间。 我转头看叶致陵,我承认我吓得魂飞魄散。 叶致陵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停下动作。 他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我压住自己的声音,死死咬紧牙关不让它冒出一点声音。 “小姨,你是不是生病啦?” “呜……”我简直想去死,我把头深深埋到枕头上,叶致陵加快了速度。 “小姨,你是不是在哭啊?我怎么听到你在哭呢?” “咚咚咚……” 即使如此,我依旧听到啪啪作响的声音在这个房间掷地有声。 大侄女敲了许久未能得到回应。 “那好吧,小姨你自己好好休息吧,我再也不和你玩了,哼!” 脚步声远了。 我松了口气。 叶致陵直接身.寸在里面。 他.妈的。 第40章 高三下 他满意地拔了出来,低头想亲我,我把头转过去,他用力把我脸掰正看他。 他脸上三道血痕依旧结块了。 他低头下来,挡住了我的光,他想撬开我牙关,我偏不。 他挠了我一下,我怕痒,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就这么乘虚而入。我咬了他舌头,他吃痛打了一下我tun.部,却没有退出。 铁锈味慢慢蔓延开来,我不敢再咬他。 他吐了口血水,手指描摹起我的轮廓,最后停在我那颗痣上,他做完就这点小癖好,偏喜欢摩挲我的那颗痣。 “我们好好叙叙情不行吗?”他叹了口气,“我最近这么忙,我就是想碰一下你……” 呵,说得这么轻巧。就好像在说件多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永远也不知道,一副人兽无害的皮囊下隐匿着多么禽兽的行为。 我抑郁的情绪卷土重来。 我何止想吐。 我他妈想死。 口腔内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你做什么?”他忽然慌张地捏住我下巴,我牙齿咬得咯咯响。 “你做什么傻事……”他急躁地撬我牙关,我死死瞪着他,发现他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男人力气总是比女人大的,我的自杀并未成功。 他眼神流露心疼,忽然看到我的手臂,连忙解开:“对不起……” 我的手早已麻木,不停使唤。他拉着我的手,忽然愣住了。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良久,语气生涩艰难地说:“你玩自残?” 关你屁事。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难怪你大热天还穿长袖,我以为你体弱,原来你手臂都是疤……” “所以关你什么事?”我冷笑,口腔的铁锈味为我的话装腔作势。 他光.着.身子起身抽了根烟,声音沙哑:“怎么不关我事情了?我这么爱你。” 他也就会把爱字成天挂在嘴边,像是一切为我好一样。我从来不说这些,可我难道不爱他吗? 他说这些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世俗的舆论? “如果你的强迫是你表达爱的方式,我宁愿不要。”我颤抖地从床上爬起。 “那是因为你从没爱过我!”他狠狠吸了口烟,声音烦躁。 你放屁。 “是啊,我恨你一辈子。”我捡起地上的衣服。 他一个劲地抽烟,房内又多了种味道。 沉默良久,他沙哑的声音响起:“也好,起码你也记了我一辈子。” 第19页 我大腿跟滚滚而下的是粘稠的白色液体。 我厌恶地看着他:“你他妈也不怕我怀孕。” 他走过来看着我:“你给我生个也没事。” 没你妈个鬼。 他揽住我腰:“别这么看我,我真的很难受。” 他拥我入怀,声音依旧沙哑,却又轻轻麻麻地回荡在我耳边:“不管你信不信,我叶致陵从来只爱过你,或许是我方式不对,我只是……怕别人先抢走了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知道我对你做的事情很畜生,但我只是,”他艰难地继续说,“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不管哪种方式,只要你在就好了……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但是、我……原谅我的自私好不好……” 他话说得语无伦次,断断续续。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点慌 第41章 高三下 (作者有话说:《the truth that you leave》好听吗?) 他笑了一下,像看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你的乳名,其实是我取的呢,” 哦,难怪我乳名这么恶心。 他语气颇为得意,“你小时候刚开始学说话,你知道你说的第一句是什么吗?” 我知道个鬼。 “……你对着我喊哥哥……”他眉飞色舞,“你小时候说最喜欢我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莫名其妙地他声音又失落起来,“我总是在想你长大后还会不会这么黏我……你果然喜欢别人去了……” 我莫名觉得房内有黄连的味道。 他声音沙哑,我知道他哽咽了,他说:“无论如何,我爱你,哪怕,你是我亲妹妹。” “就不要再抵触我了好不好?”他紧紧抱着我,仿佛要嵌进他的身体。 我全身颤抖,我说不出话来。 不管怎样,谢谢你。 谢谢你让过去变得真实起来。 他捧着我的脸:“你怎么这么爱哭……”温暖的指腹拭去我的泪水。 我咽了咽口水,颤着声音:“好……” “你说什么”他的手一顿。 “我说,我爱你、从好久以前。”我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他是否也这么对待别的女人,是否对别的女人说过同样的话,但我不在乎了。他惯会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击垮我。 我所等待的,只是他的一句话吗? 就此沉沦。 女人总爱把爱情当做一切,从子.宫到棺木。 飞蛾向往光明,所以它不断扑向火源。 直至生命化为灰烬。 但我想,她死的那刻,也是快乐的吧。 我疯狂地迷恋叶致陵,还有什么能压住我心中的秘密?我爱他,就此而已。哪怕我们的身上流的血是一样的。倘若你不离开,我也不会害怕。 叶致陵。 眼前人,是心上人。(作者有话说:选自张爱玲《倾城之恋》,原话如下: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 作者有话要说:  唉……!做人呢? 第42章 高三下 下了场大雨。 它给大地降了降温,季节的变化就是体现在一场场雨中,慢慢增温,慢慢降温。 这场雨,是增温的。 夏天来临。 往后更加热情。 我疲惫地坐在沙发假寐,临近高考,我有些焦躁,书读得晚了,精神便有些跟不上。 熟悉的脚步声慢慢由远及近,我连忙睁眼,他依旧走到我眼前,看到我在看他,他笑了一下坐到我旁边。 他眼圈挺重,我皱了下眉:“你是不是熬夜了?” 他靠过来,把脑袋靠到我颈窝,柔软的头发痒痒地拂着我的脸,他的热气喷洒在我身上,我有点发热。 “嗯。”他应了声,“程序有点乱。” 他在说他事业上的事情,很遗憾,我并不清楚。 他懒懒地问我:“你想考哪所?” “不知道,”我啧了下,“大概,能考上哪所报哪所吧。” 他深深埋在我颈窝吸了口气:“没事,我在呢,想报哪所我帮你。” 我本想说句靠实力考大学来着他的唇猛地覆盖上来,吞没了我的话。 “唔——”我发出声音,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我不得不承认,他绝对有很丰富的情史。不然他花样不会这么高。 转眼我就被压在沙发上,他俯身看着我,眼神炽热得要喷出火。他的老二就抵着我的,我觉得脸有点滚烫。 此刻他声音格外地魅惑:“他说他要。”他挺了挺,他家老二就在外边转了一圈。 “你湿.了。”他低笑一声,俯身到我耳边,“你水怎么这么多?嗯?”他□□我的耳朵。 “……”这话我不知道该这么接,想了想我说,“去房里吧,这里……”地方太小了,不够施展。 他早早打住了我的话:“担心什么,家里没人。” 唉。我又不是指这个。 他坏笑地看着我,迟迟未进。老二在外边转着圈,就是不肯进来,我忍得难受又颇不好意思说出来。煎熬折磨吧。像小猫挠痒痒似的。 第20页 “想要吗?”他声音格外地有诱惑力。 “那你给吗?”我反问。 他舌头挑弄我的红晕,深深吸了一口,又绕圈,手游离到下面,挑拨着,揉捻着。 什么叫上下其手? 他呼吸加重,把手指拿了出来,放在唇边舔了一圈。 我看得面红耳赤:“你……给我吧。” 我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就“跐溜”地进来了,畅通无阻,他舒服地低吟了一声。 谁比谁煎熬? 我与他融为一体,就像那次在海边,浪花拍打沙滩,一重又一重有节奏地拍打,他拥我入怀,他推着我攀上高峰。 “你们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午好 第43章 高三下 我们忙于堕落的欢乐。 这一声石破天惊。 当二哥惊怒的声音从客厅回荡时,原有的缱绻香艳此刻竟如此尴尬。更何况叶致陵还在我身上耕耘。 我跪趴在沙发上,这种姿势看着二哥,要多羞耻有多羞耻。 叶致陵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急急拔了出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盖在我身上,起身把我往身后拉。 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全身颤抖害怕到极点,也羞耻到极点。我大脑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怎么思考。 我早该料到会有这一天的。 叶致陵脸色有点发白,我想我更是。 二哥不由分说一个烟灰缸就砸了过来,他一生气完全不会思考什么。烟灰缸朝我而来,我呆呆地看着那烟灰缸,直到叶致陵生生给我挡住了。 他闷哼了一声,血顿时像洪水一样从他额头滚滚而下。 我还未来得及做什么他回头看我:“别呆了把衣服穿上。” 我惊吓地不知所措地听着他的话,后知后觉地穿衣服,他把衣服草草套我身上,血不停地流,我眼泪不停地掉。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没用,除了哭我已经不知道该干嘛了,我手止不住地颤抖,我才发现我也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小女生。哪有那么多人生经验,哪里又经过什么大风大浪。 二哥已经气愤地跑过来。 他三步并做两步过来甩了叶致陵一巴掌:“畜生,这是你亲妹妹!” 叶致陵看了我一眼,眼神太复杂,我又太呆愣,我读不大懂。 二哥是个军人,还是个优秀的军人。 这意味着什么 叶致陵没有反抗,他只是把战场移远了。我慌慌张张地穿上衣服跑过去,双腿发软。我跪着拉住二哥踹在叶致陵身上的腿:“二哥、二哥,求、求、你了,别别……打了……”我声音也是颤抖的,哽咽的,我完全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二哥一脚甩开了我,厌恶地看了我一眼,又开始对叶致陵拳打脚踢。叶致陵完全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发出痛苦的声音,他双眼紧闭,白色的地砖是一滩滩血迹。 二哥已经打得红了眼:“……你有病是吗,”二哥的手指颤抖着指我,“叶致音脑子有病你也跟着不清醒是吗?你他妈白活了二十几岁了是吗?伦理道德你他妈知不知道……你以为你干的是外边什么野猫野狗……叶致音是你亲生的妹妹……我今天打不死你我……” 我哭喊着爬过去死死拽住二哥的腿:“别、别打了……会会死、的……二哥……别、别……不怪三、哥……是我、的错,是我、勾引……他的,你、打我吧……” 二哥气得全身发抖,他甩了我一巴掌:“你是傻逼还是什么……”他像去年那般,也对我拳打脚踢起来。 只要别对叶致陵动手,你打死我我也无所谓。 我活该被打死。 叶致陵吐了一口鲜血,他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拉住暴怒的二哥:“住手……”二哥甩开他的手。叶致陵急匆匆抱住我,挡住二哥的拳头:“哥,我喜欢宝贝,宝贝也喜欢我,我们两厢情愿。” 二哥停手了,他颤抖着,呼吸急促沉重,他往旁吐了口水,露出悲哀的神色说:“两厢情愿?你们是一个爹妈生的兄妹!这是乱.伦!乱.伦你知道吗……” 二哥的话像刀子一样钝着我的心。我哭得抽抽噎噎,叶致陵抱得我更紧了,他手拍着我的肩,语气轻柔得像说在梦边:“别哭。” 叶致陵的声音在整个客厅回荡:“那又如何?” 坚定的声音也回荡在我耳边,“只要宝贝愿意,我们离开叶家,我带她去天涯海角,总有一个地方能容纳我们。” 第44章 十八岁 谢谢叶致陵。 他给了我世间最美丽的爱情。 我不后悔爱着他。 我的未来既然已经毁了,我便不能再把他冉冉升起的未来毁了。 我知道创业初期需要大量资金的投入。离开叶家,等于离开了强大的庇佑者。他一个海归,在国内有什么人脉可言? 我留下一封信,提着一个少得可怜的行李箱,在一个寂静的,下雨的夜晚,离开了叶家。 很早的时候我就这么想过了。 第21页 现在真的离开的时候,我却又矫情得掉眼泪。 叶家白养了我十八年。 我走时雨声淅淅沥沥。 我总觉得大雨十分钟意我。 我并没有带伞,大雨打在我身上,冰凉的雨水好像要钻进我的骨缝。这般凉的雨水,不似在夏天,反而像冬天的雪。 大雨滂沱,路灯忽明忽暗。我走进雨的世界,我便想起好久以前的道士。 我想起道士消逝在雨中月白色的背影。 朦朦胧胧的像发生在梦中。 坠欢莫拾。 道士的声音像从天边传来,回荡在我耳边。 我想他其实是知道的,不然他为什么要对我流露出悲哀的神色?他很早就警告过我了,我却还是往下跳。 倘若再来一次,我还愿意与叶致陵扯上关系吗? 会的。 我抵抗不了他的温柔。他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个眼神。倘若他愿意,我可以把生命给他。 茨威格笔下的女人默无声息地爱着作家爱了一生,我哭得稀里哗啦,因为我总觉得她就是我。唯一不同的是,我现在坚信叶致陵也爱我。 那么我的离家出走反而意义远大。 我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眼叶家。它在大雨中,屹立不倒。叶家那棵参天大树,在风雨中更加苍翠。 我不知是雨水打湿了我的脸,还是泪水。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只身打马过草原。(作者有话说:选自海子《九月》) 我与叶致陵,此生不再。 我拖着一身水,在车站买票。我不知道要去哪,去哪都一样。我只想走远点。 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在流浪。(作者有话说:选自三毛《我的青春谁做主》三毛是个很好的作家,笔者的女神) 第45章 十八岁 我抹了把脸随便指了指南方一个小地方。售票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忍了忍,还是说:“小姑娘,这人生有什么坎过不去的,日子还是要过啊,小两口吵架,床头吵完床尾和……” 我已经一无所有,只能对陌生人投以我最大的笑容:“谢谢你!我只是去找亲戚。” 售票员拦住我:“小姑娘,你等等。”她转身翻找东西,没一会她拿出一件大衣递给我:“这天气怪冷的……” 我完全听不清她说什么了,我耳边只有雨声。我又掉起眼泪:“谢谢你……谢、谢你……” “唉,小姑娘,你还小。人生嘛,哪有什么一帆风顺的,忍忍就过去了。”她拍拍我的肩膀。我手攥着车票,用力抱了她一下。 陌生人给我的温暖,足以照亮前方未知的路。 雨声涟涟,沾我衣。 我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委屈,又有多无辜。 我害了多少人?年段的不少男生,主任,同桌,校霸…… 我对不起主任,是我的任性。我单纯觉得他眉眼像叶致陵,我便招他。 我对不起同桌,是我的大意。我对校霸做的一切全被校霸报复到她身上。 我对不起校霸,是我的傲气。我不该在全校面前羞辱他,最后还让他丢了命。 我对不起父母,我对不起家里人。 生而为人,对不起。(作者有话说:选自太宰治《人间失格》,太宰治怎么说呢……抑郁症的就别看他这本书了吧。友情提示。) 高考那日来临的时候,是个大晴天。烈阳高照,所有黑暗被逼退到无路可逃。 祝福你,高考生。愿你前程似骄阳。 我看着刺眼的太阳,傻笑。 “喂!扫地的,你没看到这里这么脏吗” 我听到这么一声不耐烦的声音,连忙带着拖把过去。是个择菜的妇女,边挑挑捡捡边把破的老的叶子扔地上,我蹲下去把它捡起来扔垃圾桶。 那大妈看了我一眼,对她旁边的一个小女孩说:“看到没有!不好好读书你长大就跟她一样,年纪轻轻只有给别人打工的命!” 我抿了抿嘴,不说话,依旧拿拖把拖地。 小女孩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清脆的声音响起:“嗯!我才不要做清洁工。” 小姑娘,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每个行业都是平等的,你妈妈这么教你,其实不太对哦。 第46章 十八岁 我没有学历,也不愿出卖肉.体。 所以我只能在超市做个清洁工。 当我领到人生第一份薪水的时候,我感动得快要掉眼泪。虽然那点薪水还不值我当初抽的几包烟钱。 南方的气候是缠绵、黏人的,有点藕断丝连的感觉。 不像北方,北方太决绝。四季便是四季,你我之间,分得如此明显。 有一次我看到一首诗,是说郭襄的: 我走过山的时候山不说话,我路过海的时候海不说话; 我坐着的毛驴一步一步滴滴答答,我带着的倚天喑哑。 大家说我因为爱着杨过大侠,找不到所以在峨嵋安家; 其实我只是喜欢峨嵋的雾,像十六岁那年绽放的烟花。 我路过海的时候海不说话,我走过山的时候也听不到回答; 我骑的毛驴步步滴滴答答,悠悠飘向远处可从不想要回家。(作者有话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它出自哪里,但绝对不是我写的。) 第22页 我泪流满面。 无论走到哪里,我总爱在脑海浮现他的脸,他的笑容。怎么也挥之不去。他是否也在想我,还是正在某个女人怀里寻找温暖我此生会记他一辈子的,不是恨。 越是接触基层人,我越能感觉他们的狭隘、自满、无知,像井底之蛙,固守自己的一番天地,也不愿跳出去。短浅与粗俗同在,盲目与渺小并存。 他们愿意为了几毛钱而在菜市场破口大骂;可以因为一句话而动起手来;可以因为超市特价便宜五毛钱而疯狂抢购。因为一件小事而把气撒到子女身上,然后动起手来,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这就是下流社会。也难怪校霸那副德行,原始家庭对人的塑成真的占很大的比重。 也不是一无是处。我看到有人因为子女的读书问题而东奔西走;为了让子女在校园中过得体面而省吃俭用;因为邻居无钱用餐而热情邀请对方来家做客;因为对方的一句夸耀而乐呵一整天;在打完架后又恢复如初。 工作最累的事情,便是你好不容易拖得洁白如玉的地板没几分钟又被人踩脏,对方一脸无辜,甚至理所当然:这是你的工作,你本该如此。 那么我这短短的一生,究竟有什么意思? 我没有做过推动社会进步的事情,也没有对社会造成巨大破坏。 究其一生,我也只是历史大江中的一粒红尘罢了。 工作太累的时候,完全不想思考,脑中空白,思想麻木,哪里来的时间关注社会时事热点,只要不是关于自己的,管他钻石王老五还是白金李老四呢。 这就是底层中年人为什么总是一副麻木茫然的表情。他们早已被生活摧残,身上重任太重,压根没有自己的时间思考什么。 所以他们无动于衷,所以他们迂腐不堪。 而某一天,我也会如此这般。 第47章 十九岁 生活一成不变,毫无波澜。 今天,与昨天,与明天都是无限的重复再重复。 永远是这样,风后面是风,天空上面是天空,道路前面还是道路。(作者有话说:选自海子《四姐妹》) 我不过十八,却活成八十,我像个迟暮的老人。 十九岁这年,世界进入千禧之年,全世界那晚都是欢呼的热潮。 在做了一年的清洁工后,我遇到久违的故人。 那日我像往常拖完地坐在地上打盹,一道低沉温柔的声音传来。 “阿音” 我努力睁开眼,眼前出现重影,一丝不苟的白衬衫,细白的脖子,高高的鼻梁上架着副细细的金丝边眼镜,男人手里捧着本教科书。 我以为我在做梦,于是我闭眼接着睡。 男人蹲下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我不耐烦地甩开,定睛一看,放大的容颜在我眼前,卧槽……真是主任。 当时我的脸色……吓得魂飞魄散。 大白天就见鬼,来勾我魂呢吧。 我咽了咽口水:“主……任” 男人依旧温文地笑了一下:“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我欲言又止,大哥这……做事不麻利呀。他得放了多少漏网之鱼……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还活着”男人风采依旧。 “……”我真的不是咒你死,我真的只是觉得大哥这样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其实,”他顿了顿,“我来阳间找你来了。” “啊——”我吓得尖叫,主任被我这一声刺激得连忙捂住我的嘴。 手是温热的,卧槽你骗我! 我生气地推开他。 “你好像挺失望的”他声音依旧轻淡淡的。 我倒真不好意思起来:“没没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男人赞同地点点头说:“是啊,这不,我就遇见你了。” “……”这话我怎么觉得这么别扭,是在威胁我我只好干笑几声掩饰心里的不安。 “差不多两三年没见了吧,你变了好多。”他起身看我。 “你也是。”其实你一点都没变。好吧,貌似成熟点了。 第48章 十九岁 “你怎么在这”他问我,修剪整齐的手向我递来。 我把手套摘掉,拉住他的手就势起来。 既然已经把我拉起来了,如此我便松手。主任大手却紧紧地攥着我挣脱的手。 “……”您搞毛啊,“咳咳,我就出来闯闯世界,你怎么在这” 他看了我一眼,并不拆穿我,燥热的大手依旧紧紧不放手,脸上也微微泛红:“我吗,北方待不下去。不过还好,”他转头看我,“遇到你了。” 我听到这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走了良久,我终于把那句迟到三年的话说了出来:“对不起……” “什么”主任看我。 “我说,对不起,主任,当初是我不懂事。”对不起,是我毁了你的前途。 主任脸更红了:“你是指哪个” 操。 我跟你说对不起,您脑子装什么 主任红着张脸说:“其实,我……” “什么”轮到我问他。 第23页 “我……” “我什么你就不能一口气全说完”我急道。 “我喜你!”他飞快地说了一句,跟飞鸟瞬间飞出你眼界似的,喜欢两个字都被他说得吞没了一个字。 我停了停脚步,调侃:“喜欢我的人那么多,你觉得你说这个有意思吗” 男人脸憋得通红,低头沉默,手却抓着不放。他说:“可我是真心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不是真心的” “不是……我是说,我、我对你是真的……”他连忙解释。 此刻我真想抽根烟,可惜没钱买。 我笑了一下,看着主任:“你怎么三年了都没什么长进啊嗯?” 主任迷茫地看着我,我接着说:“那你怎么活命的” 许是我的话太刻薄,他沉默了。我看了下时间,要值班了。正欲说话,他开口:“因为那天我在朋友家,避开了。” “哦,”我不在意,“我要上班了。你能松手吗” “你住哪?”他急道。 “我住哪你管得着吗”我觉得好笑。 “我只是,想关心你……”他声音越说越小。 我低了低头,看着自己肮脏的鞋,说:“主任,我们不适合,而且,我会害了你的。之前就是。” “我不在意。” 第49章 二十岁 我怀孕了。 于是我和主任领了红本本。 所有事情都是这么水到渠成,顺水自然。我们结婚那天,没有喜糖,没有喜酒,没有喜宴,没有婚纱。 主任没有多少积蓄,我也没有。 加上主任腼腆的性子,他在这没有什么朋友,我性子也算冷的,我压根就没打算交朋友。于是我们结婚那天,就菜丰盛了点。 没了。 这就是我从小幻想的盛大婚礼,真正来临时,所差甚远。 但也够知足的了。 我毫不质疑,主任是认真爱着我的。我也试着去爱他,很遗憾的是,心底的人总是死活赶不走。 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起码我有孩子了。 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流浪久了,就格外想找个栖息地。 正好,他父母去世,我离家出走,在全世界,我们是孤独的个体,既然遇到了,那就留下来别走了吧。 叶致陵就像曾经的梦,像个泡影,但我们都知道,梦到了白天就成了白日梦,泡影遇到大风也会吹没的。叶致陵,只是活在我记忆中,还有多久,他就不见。 和主任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家务活他不让我动手,也不要我再去做清洁工。他想把我养成猪,但我们也都知道,猪最后是被吃了的。 主任是个腼腆的、纯情的男人,但这不意味他房事也腼腆。 对此,我不能说什么。 他丫就是,干不腻的。 因为主任只是个穷巴巴的教师,所以他想养活我已经很艰难了,更何况还多了个孩子。所以我还是打算生完孩子去找份工作。 不为主任,也为了孩子。 自打我怀孕后,抑郁的次数也少了,就是想吐。 以及脾气被惯大了。我嚷嚷着要吃酸的,于是主任只好放下刚做好的鸡汤跑到外边买东西。怀孕七个月,真的很吃力。我起身想去接水喝,于是我穿上鞋拿着茶杯接水,一不小心把主任辛辛苦苦熬的鸡汤打翻了。 我接完水心满意足地走回来,却不小心踩到那油油的鸡汤上,世界像翻了个圈,我重重摔倒在地。 疼。 撕心裂肺。 我活在巨大的恐惧中。 尤其是我看到了腿上流淌的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  头兄,你去哪了? 第50章 二十岁 梦里看到叶致陵站在曙光升起的地方看着我,他说:“快醒醒。” 我发现,他才是我的曙光。 我睁开眼,看到纯白的天花板。 主任在床边支着头打瞌睡,我动了一下,全身跟被撕裂了一样,主任从迷糊状态睁开眼来,好看的眼睛布满血丝。 他连忙起身:“要喝水吗” 操。我就是喝水造的孽,我还喝个屁。我急道:“孩子呢?”声音沙哑得像生了锈的铁。 他给我盖好被子,在我额间亲了一下,我不知道为什么男人都爱亲我的那颗痣。我急着抓住他的手:“你他妈说啊” 他笑了一下:“老婆,辛苦了,是个女儿。” 我总算大石落定,松了口气放松下来:“那真如你意了。” 主任幸福地把脸靠着我的手:“是啊,她长得好像你。” “……”她才出生几天你就能看出来了?我问:“她在哪,我想看看。” 他亲了一下我的手:“你别急,好好调养一下,女儿在婴儿室呢,医生说你一定要注重休息,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后面的话我也听不大清楚了,我只挂念我的女儿。 我何德何能还有个孩子。在同龄人求学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孩子。 我反手与主任十指相扣,我问他:“你想要个儿子吗” 他猛地抬头看我:“你什么意思?” 第24页 “我就问你,你说想或不想就行了。” “……想。可是我心疼你……” “做梦吧去你,国家这政策可严格了呢。” “我还真以为你要。”他笑了一下,“不过,我真的好想和你有一堆孩子。” “去梦里吧,梦里什么都有。” “好。”他把脸贴在我手上,“我三天没睡好觉了……” “你过来一下。”我反手拍拍他的脸,他那下巴都留了点小胡渣,一看就知道他这几天没打理。 他睁着红血丝的眼把头靠到我耳边:“怎么了?” 我轻轻在他耳边说:“我也想和你生一大堆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好!!! 有没有发现阿音变开朗好多了??? 要怎么感谢头兄对我投的霸王票? 我觉得这种举动可歌可泣,但是我觉得,好像……有点浪费钱?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出息。 大家积极评论我就超开心了~ 大家别一直潜水嘛,我很寂寞的! 第51章 二十一 女儿出生在春天,她本来要在夏天才能见到这个世界,提前了也好。 春天是个好季节。 主任以后再想压我的时候,总要考虑一下动静,每回动静大的时候,他就担心吵醒女儿又把动作放缓,我都特么想掐死他。总在关键时候就掉链……! 有一次在我要飘到高.潮的时候,女儿叫了一声,这货立马停枪缴械,气得我差点原地爆炸。我揪住他衣领:“你他妈行不行”这种敏感话题是个男人不行都得行吧? 结果他拍拍我.tun部温文尔雅地说:“老婆,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女儿她……” “卧槽!”我气得骂了一句,“滚,找你女儿去!” 这厮真抽身下床小心翼翼地去了。 我还能说什么 他不断翻《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古汉语字典》……就为了给女儿取个名字。 “名字嘛,你随便起个不就行了?你不是老师吗”我翻翻白眼。 他推了推眼镜,义正言辞地说:“不行,给女儿起名一定要慎重再慎重,我们给她取个贵气点的名字吧!” “随便你啊。”我倒了杯茶放到他桌上。 他拉住我:“你有没有什么好想法?” 我看着那纸张上飘逸的字体,密密麻麻的,看得我有点烦,于是我说:“有啊。” 他眼一亮:“什么” “旺财,够贵气吧?” “……”他默默翻起了《新华字典》。 我手顺着他肩膀往下,撩拨起他的小红点起来。 他呼吸忽然加重起来:“别,别闹,我在想呢……” 我懒得管他,手接着往下,慢慢绕到下边,轻而易举地拉开拉链,揉了起来。 他低吟了一下,起身把我扔到乱七八糟的桌子上,许是这三年的积累他灵活地就脱.光.了我的衣服,隔着内.裤弄了起来。 我坐在桌子上,把双腿搭在他肩膀上,他舔.弄起来。茶杯被打翻流到我腿上,又顺着我的腿流到他脸上。 卧槽,太爽了。都是我教得好。 紫色的窗帘被风轻轻吹起,淡淡的花香弥漫进来。 他举起自己的兄弟,抱住我。刚要进来的时候,他忽然惊呼一句:“有了!” 我迷迷糊糊的:“什么” “女儿的名字!”他眼睛飘到窗帘上。 卧槽!!!你他妈、滚!!!我还没把这句话说出口,他就真扔下我去找笔了。 第52章 二十一 我幽怨地看着他,他颇不好意思地把纸拿给我看,飘逸的字跃然于上。 “怎么样?”他看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报复,我说:“拿笔来。” 他连忙递上,于是我在那飘逸的字体后面跟了个丑不拉几的字:陵。 他眼睛一亮:“阿音,你好聪明啊。”他连连念了好几遍,直夸好听。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本来不是写这个字的。可是为什么落笔就是它了呢? 我叹了口气。 他抱住我:“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滚!”我拍开他的手。 就像他第一次给我的时候一样,他再次把我扔到了床上。 我只能说一句:主任是那种正经得不正经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写作底下就是一键生成感谢啊! 我本来还寻思那些把霸王票被投了那么多的作者怎么一个字一个字敲上去呢…… 是我愚钝了 别怪我短小,我修改了四五次都过不了……真严呀……感慨一下 第53章 二十三 主任最近很不舒服,我们床上生活也急剧减少。 最后我拉着他去医院检查,一检查,就是个肿瘤。 主任脑子长了个肿瘤。 南方爱下雨,雨声颤颤,家里潮湿得要命,女儿也跟着感冒。我养胎的时候不爱吃东西,加上她早产,南方爱下雨,她自幼底子不好。 第25页 正是生活开资最重的时候,男人也倒下了。 主任拉着我的手:“阿音,我们不治了,回家吧,女儿还要用钱呢……” 我烦得要死:“你说不治就不治,我这么听你话我偏要!” 家里的重担压到我身上,我喘不过起来。 我那点微薄的工资,家里屁点积蓄都没有,主任一天就能耗费我半个月。 主任睡着的时候,眉眼也是微微蹙着的,我知道他疼得难受,只是我在他不好表现出来。我把脸靠着他,放心好了,一定会好的。 我亲了他一下。 女儿三岁,已经很懂事了,身上留着一半叶家的血,眼睛也是叶家标准的桃花眼,和主任很像,长大又是个美人,她眼角有颗小小的泪痣,这多多少少让我有些心慌。 主任管教得很好,女儿没有我的暴躁,性子像他爸,腼腆得要死,看到陌生人就往我怀里缩。 “妈妈,爸爸怎么了”她扑闪着大眼睛问我。 我皱了下眉,该不该说真话呢,想了想说:“爸爸最近不舒服,我们不要打扰他。” “他为什么不舒服” “他生病了。” “他为什么生病”我真想打她,一个小不点,话怎么这么多? 倘若是我侄子侄女,我早就一脚踹过去了,看在亲生女儿的份上,我忍了忍:“别吵着爸爸,爸爸跟你一样,爱感冒。” 女儿担心地拉着我,小脸拧成一团:“很难受的!” 我随便嗯嗯应答着,看了看时间,回家做饭。 拜主任所赐,我压根不会做饭。 女儿吃得一言难尽,她倒是想不吃,但是看着我的神色,又只能皱着眉毛接着动筷子。 我在思考钱的事情。 主任是一定要做手术的。 女儿不能没有爸爸。 我也……不能没有丈夫。 作者有话要说:  给自己立个小目标,比如练出个马甲线 第54章 二十三 如果看不到曙光,那我自己去寻找好了。 记忆中的那几串数字又鲜活起来。 我在公共电话亭拨通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还算稚嫩的女声:“喂,你是谁” 声音有些软糯,还有点娇蛮。仔细算来,大侄女该有十一岁了。大姐脾气火爆,家里就这么一位小祖宗,之前看大姐夫对侄女的态度就知道,大侄女这性子绝对比大姐还要刁蛮。 “我找你母亲。”我开口。 “你找我妈做什么我又不知道你是谁。” “我是你小姨。” “我小姨”电话那头疑惑了一下,“你放屁!我小姨五年前就死啦……”那头声音火爆起来,“你敢冒充我小姨,你找死吧……信不信我告诉我妈妈” “好,你去。” “哼,我才不要,你敢玷污我小姨,我让你不得好死……” 我默默挂了电话,我热切地希望,我的女儿千万不要成这样。 我急着用钱,于是我给大哥打电话,连打几个都没接。 他误以为是什么求他帮忙的人了吧我知道这样打下去打到天亮也不会有人接的。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二哥的电话。 “喂”二哥很快接起电话,亘古不变的不耐烦。 我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愣了愣,才开口:“哥,我……” “嘟嘟嘟……” 茫茫一生,我居然找不到一个人。我又继续拨打他的,但早早被挂断。 我心忽然跳快起来,手也跟着颤抖,我颤抖着拨通那个滚烫的电话。 “喂”声音依旧好听,像现在正在下雨的天气。 我张了张嘴,想开口说话。 “叶少~谁啊”那头娇滴滴的女声穿了过来。 外边的雨丝划在电话亭上,寒气钻进了逼仄的电话亭,我冷得发抖。 亭外一切都模糊了。 是雨大了吗 “啊!叶少~你坏,抓人家这里……” “怎么了,不让摸吗”是他的声音,尾音总是喜欢加重些,“您哪位?” 我一阵恶心,挂了电话。 第55章 二十三 泉水白白流淌,花朵为谁开放,永远是这样美丽负伤的麦子,吐着芳香,站在山岗上。 荒凉大地承受着荒凉天空的雷霆。(选自海子《黎明之一》) 其实我也不该这么生气,他放下了不是挺正常就好像我结了婚,有了孩子,也爱着主任。 我没有高学历,也没有男人的体力,离开叶家钱便变得难得起来,主任的病情却在日益恶劣。他总是苍白着张脸说回家,不治了。 不治你妈! 我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我说:“你自己想想女儿吧,就算不为了我,为了女儿你也得给我坚持下去。” 他闭了眼,长长的睫毛沾着晶莹的液体,他说:“阿音,谢谢你。” 我关门的手一顿,回头看他一眼,窗外的阳光斜照到他脸上,我觉得他人间第一帅:“谢个屁,怪我眼瞎嫁了你这么个赔钱货。” 第26页 他嘴角却轻轻上扬,些许虎牙露了出来。 我靠在墙上,顿了好久。 最后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我不敢看主任,只知道把赚来的钱存起来。这种职业来钱很快,一天多接几个人,我要价又高,钱很快就多了起来。 我一无所有,唯一感谢的,感谢父母给了我一副好皮囊。只要你有钱,随便你长什么样,胖的瘦的高的矮的美的丑的成年的未成年的,我全盘接受。 但往往这些嫖.客心理都有些变态,总喜欢把自己受到的伤害施加到别人身上。 我身上总是会添新伤,我一遍又一遍地洗澡,直到确定身上没有异味后,才敢去见主任。 主任的病情得到控制,但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 他拉着我的手,奇怪地问:“你哪来的钱” 这一刻我委屈得想哭,可我知道我不能,女儿需要我养活,主任也需要我。 我眨了眨眼,主任叹了口气:“阿音,不要委屈自己,我知道的……” 我慌张地抬头看他,他苦笑了一下:“被我猜中了吧……你一个弱女子,何必一天兼这么多职……” 我放松下来,你个傻逼。我摸摸他的手。 我遇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起初我并不知道他是谁。白净的皮肤,漂亮的瑞凤眼,高挺的鼻子,我总觉得似曾相识。他要价很高,我才注意到他。 他算是这些嫖.客中正常的,我脱他衣服的时候,他拉住我的手,低沉的声音传来:“阿音,想不到你混得这么差……” 我手一顿。 “还记得我吗” 第56章 二十三 我记得个屁。 我垂下眼睑,继续解他皮带。 他扣住我的下巴亲起我来,良久他附在我耳边说了个名字。 我原地呆住。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当年的段草跑来嫖了。 “你说这缘分真是神奇,”他摸着我的tun.部,“我来这投资,朋友说这有个活特好还漂亮的鸡,幸好我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那真巧。” “坐上来。” 我皱了下眉:“你还是戴一下……” “怎么,我都没嫌弃你脏,你反而还嫌弃我来了?” “对。” 他不悦地看着我:“我现在是你客人,你怎么说话” “我可以把钱还给你。”差你一个算什么,和谁睡不是睡的。 他不爽地拿过床边的套了上来:“叶小姐,这样可以了吧” 好久没听到别人这么叫我姓氏了,我觉得我侮辱了叶家。 我坐了上去,他舒服叹了口气:“你说你无缘无故杀人干嘛,不知道叫别人动手吗” 他挺了挺身子:“你怎么还是这么紧” 我配合他动作。 “你说些我爱听的话,我给你加费。”他捏着我下巴。 “你的好大。”我说。 他点点头:“再说。” 我张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我沉默了。 “阿音,”他压上来:“你这样就不大可爱了。” “你教我?”我反问他。 他慢慢笑开:“好啊。” 他比其他嫖.客还会玩,我只能说我被.干.得很爽。 完事后他叼着根烟看着我:“你生过小孩了吧?” 我转了个身,不想透露我的隐私。 他靠过来,烟味也传了过来。说实话我好多年没吸烟了,主任管得严,不让吸。 “你和谁的?” 我不想理他。 他手指直接插了进来,我失声骂了句:“你有病?” 他掸了掸烟灰:“你可总算说了句真话。” 神经病。这人就是欠骂。 第57章 二十三 “你结婚了没有?”他问。 房间一阵沉默。 “你回答啊,别离了男人的吊就不会说话了啊。” “是啊,离开了真不会了。”我嘲讽地笑了一下。 “你说,要是让叶家知道,他家小女儿在卖.yin你说他们会怎样?” 我起身揪着他:“你他妈敢。” 他笑得很欠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还怕你不成?” 妈的。 他扔掉烟头继续说:“这样吧,我问你,你回答我就给钱行了吧?” “行。”我沉住气。 “叶致音,你什么时候这么爱钱了?” “一直如此。这是第一个问题,你记着。” 他好笑地看着我:“你结婚了吗?” “没。”我有必要回答你真的吗? “那你肚子的妊娠纹是怎么回事?” “给别人代孕。”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有病吧,放着大小姐不做,跑过来作践自己。” “对啊。”我点头。 “最后一个问题,我娶你,愿意吗?”他胜券在握。 “不要。”我话说得很直白。 他本来就是开玩笑的,真被我拒绝了反而有点恼:“你玩欲擒故纵呢?” 第27页 我看着他:“你敢娶吗?” 他笑了一下:“要是你回到叶家,我就娶。” 嘁。我翻翻白眼。 他又说:“不过嘛,我可以包养你嘛。” “你包养得起吗?”我好笑地反问。 “你开个价。” “我算算啊,我一天平均三个客,一次两千,也就是一天六千,加上些小费,也就算一万吧,那么,”我看着他,“你要包养多久?” 他盯着我,看了好久,他问了句:“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我随便扯了句:“救助贫困山区儿童呗。” 第58章 二十三 他给了我一百万,主任终于动了手术。 我抱着女儿对她说:“爸爸还在治疗,这阵子你要懂事点,妈妈要去外边,可能很久都回不来……” 女儿抓着我的手,着急地问:“你要去哪?” 我叹了口气:“还债。你爸这次花太多钱了,你妈我要去还债,所以你以后生病悠着点来啊,该穿的多穿点,该吃的别老挑食,该运动就别偷懒……”说着说着我就想哭,女儿早就哇哇哭了起来。 “妈妈,你别走……” 我板着脸:“你今天背古诗没有?” 她一愣,呆住了,傻傻地就红了脸,低着头声如蚊蚋地说:“还没……” “快去背。”我严肃地看着她。 小孩立马翻书去了。 屁大点的小孩怎么就跟主任一个德行 去医院的时候还是洗了个澡。 主任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到动静睁开眼来。 “诶诶,你别动啊,你一动,都是钞票往外飞啊。”我急忙跑过去。 他想说话我立马说:“你也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跟你说个事吧,我……” 我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着说着居然有点不舍得:“我吧,要,出去三个多月。” 主任看着我,眼睛写完疑问和惊讶。 我叹了口气胡扯:“你的这个钱,我找我爸妈要的,他们老了,要我回家一趟,我也想尽尽孝道嘛,我就答应下来了,你不会生气吧?”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他眨了下眼:“女儿、怎么……办?” 操,还想着你女儿呢?! “我请了保姆,没事,让她待医院吧。” “好……早点、回来。” 他听话地回答我。我难受得想哭。欺骗一个老实人,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我看着他,由于刚做完手术没几天,脸色还是很苍白。 “我能亲你一下么?”我问。 他眨眼:“你轻点,太热情我怕我承受……唔……” “……”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不好,我已经被锁了六七次了吧…… 第59章 二十三 于是我就开始了被包养的生活。 段草在这个地方要开发什么鬼玩意,一时半会也不能离开,每天晚上做完公事,二话不说就先把我干.一遍再说。 我真马勒戈壁的。 “叶致音,”他喊我名字,“你还记得高中的事情吗?” “……”我沉默了会,“忘得差不多了。” “嘁,”他看着我,“你能忘掉才怪。” 是啊,我忘不了。过去的任何事情我都忘不了。 尤其是叶致陵的事情。 不过也好远了。远到我都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幻觉。 “你第一次被谁弄的?”他忽然问我。 我身子颤抖了一下。 他拍了一下我tun部:“怎么,印象深刻?” 你试试被弓虽.女干能不印象深刻吗?我脑中又浮现起他的脸来。当初他信誓旦旦地说他爱我,然后又转身拥抱别的女人。 当初他那么护着我,结果还是物是人非。 我叹了口气。 “戳到伤心事了?”他问我。 “是啊。” “我是你的第几个男人?”他问我。 “第一个。”我随口胡扯。 “你就吹吧。” “真的。”我一吹到底。 他反而有点相信起来:“那你怎么没见血?我看你那技术,也不像处女嘛。” 我摇了摇头:“我自.慰给捅破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真的?” “我骗你这个有意义吗?”没意义我还骗他,我也是闲的。 他却深情款款地捧着我的脸亲了起来。 “你早说,”他叹了口气,“当初我就叫我妈把婚事先订了。” “我这不是看你不喜欢我嘛。”我接着伤感。 “什么?”他皱眉,“你忘了当初我说要跟你谈恋爱的时候,你哭得稀里哗啦的?” “就是因为害怕你说假话啊。”我摊手。 他压住我:“可我当初是认真的。” “那你现在呢?”我好笑地问。 他亲了一下我的痣,声音沙哑:“也是。” 第28页 第60章 二十四 我毁容了。 段草有妻子。他妻子还很剽悍。不仅剽悍还很有手段。 一路从京都追到这个地方,泼了我一身硫酸。 我短短的二十三年中,算是什么痛苦都受了。 段草怎么拦都拦不住。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主任。 段草偷偷塞给了我一张卡,卡里面有一百万。我知道那是补偿费。 我拿着那张卡,也没有去医院治疗,浪费那个钱干嘛?留给女儿读书学习多好。 我径直回了家。 我以为主任还在医院,进门发现主任正在打扫卫生。他抬眼看我,并不认识我,女儿直接吓得尖叫地哭了出来。 主任看了好久,忽然反应过来,扫把悄然落地。 他跑过来问我:“你怎么……” 我自嘲地笑笑:“很丑是不是?我们离婚吧。” 我自己都受不了我这鬼样子,更何况别人。 他脸色发白,咬着嘴唇:“不要。” 我泣不成声。抱着他直哭。 他也用力地抱着我:“阿音,以后,别走了吧。” “嗯。”我难过极了,终于有了个温暖的港湾让我停靠。 女儿才反应过来,抽噎着问:“爸爸,她是不是……妈妈?” 主任拉着我的手:“是。” 我拿出身上的卡,塞给主任。 主任不语。 我猜他已经知道我做什么了。 这地方的什么都不快,流言蜚语倒似跟那火箭似的突突突地传得飞快。 “阿音,你受苦了。”他鼻音有点重。 我委屈得直掉眼泪。 “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手有点小残!!! 第61章 二十五 新一天的新闻报纸到来,我随意瞥了眼。 手上的绣花针却刺了我一下。 那报纸的封面,加粗的黑体字上写着:金童玉女,叶家三少迎娶千万富翁千金! 他终于在三十岁这年娶了妻。而我也已经二十五岁了,离原来人生脱轨的日子已是十年。十年前,我若是没有三更半夜回家,现在应该刚回国找工作吧。 你看,我又犯起小心眼来。这种明明无法改变的事情,我却偏偏要假设。 我刺绣的手不停地发抖,细小的针却见缝地插进指尖。 我不知道我究竟爱着主任,还是真正爱的其实是报纸上的男人。男人揽着女人对着镜头笑得很灿烂。 天生一对。 尽管我不想承认,但我还是清楚的,主任于我而言,就像是亲人一样,他是我的家,我的庇佑港,我的灯塔。 可我的曙光却是叶致陵。 我始终为他而颤抖。 这个世界怎么是这样的呢? 绣画上是朵朵绽放的泪花。女儿拿着本儿童读物看我:“妈妈,你怎么了?” 我抹了下皱巴巴的脸:“没什么,被针扎到了。” 因为我长相怪吓人的,所以也找不到工作,我干脆在家做起了刺绣。主任还是老样子,教书。因为生过病,我总担心他会复发,就不想让他太操劳,学生作业我说我来改,他推开我,认真地说作为一名教师,要对学生负责。 我抬头看天花板,其实我知道。 我觉得好无奈。 主任有外遇了。 男人就这样,嘴上说着不嫌弃你,哪怕你毁容,我也爱你一辈子。 没多久他身上就有女人的头发。女人的气息。 不是我的。 我知道他在心里嫌我脏,我毁容了他也不大爱和我做什么事情。 倘若我没猜错,那是他的女学生。 女人的学生时期,总爱做些少女的梦。主任既然长成那样,不可能没有女生追捧。 他没跟我说起,我便当做不知道。 我其实挺难过的,我多多少少是爱着主任的,不然我也不会为了筹集钱而去做这种事情。我大不了带着女儿改嫁就是,反正女儿当时才三岁,我自己长得也不差。 但我还是坚持要医治。 是我欠着主任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放假,再来一章!话说那个五十二章解锁了,没看的江湖好汉可以去看看。我先说一下那一章蛮重要的,嗯,怎么个重要法,那就得看悟性了。 好想把我没修改过的纹丝不动的文发给你们哦!!! 第62章 二十五 我再看了眼报纸,他们结婚的日期就在下星期五。 我总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在哪都被推开。 在哪都是配角。 “妈妈,你别哭了。”女儿慌慌张张地扔掉书,小心翼翼地跑过来。 她手上拿着个创口贴:“是不是很痛啊,我帮你吹吹……” 小孩子是不是总以为,受伤了吹一吹就好了? 她认真地将创口贴撕开贴到我粗糙的手指上。 曾几何时,我最骄傲的就是我的一双嫩白的手,弹得了钢琴,写得了诗赋。如今连个刺绣都不会了。 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我抱着女儿:“女儿……” “我在!”她回抱我。 第29页 “以后你找男朋友要眼尖点……”我难过地抱着她,感觉鼻涕都要出来了。 “怎么啦爸爸怎么啦……” 小孩真聪明。我吸吸鼻子:“没,你爸没怎么,我只是叫你以后小心点。”(作者有话说:你女儿泪痣不是白长的……) 女儿懵懵懂懂地点头。 星期四是个万里无云的好日子,女儿去了幼儿园,主任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去学校,连早餐也没吃。 他不懂得掩饰,他这么笨也学着别人偷吃。 我叹了口气。我看着窗外,窗外是一盆含羞草,我就喜欢含羞草。也不知道现在叶家的那盆怎么样了。 没人照料,早死了吧。 含羞草透着绿意。 好一个春天。 我夺门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午好 第63章 二十五 来这里已经七年之久,人家总说七年之痒,我不大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我总觉得和我现在奔跑的情形相类似。 我再一次为了叶致陵,跑了起来。 就像十年前,我从学校跑到机场。然后见证他飞向蓝天。 这一次,我从家跑到车站。然后见证他结婚。 我只是,想亲眼见证他人生一个重要时刻罢了,别的我从来不敢奢求。 我拿着身上仅有的钱买了张车票。 景物不断在倒退,仿佛倒退到那个下雨的夜晚,我提着少得可怜的行李箱,从叶家走到车站。彼时我还是个刚成年的少女,没有丈夫,没有女儿,没有毁容,没有对生活厌倦,没有麻木不堪。 那时我虽哭得伤心,却还是对未知的前程充满希望。陌生人的温暖点亮了我的前路。 火车一刻不停,景物还在倒退。我又在窗外看到纯白的雪,火红的血,绽放的花,同桌在花的中央。 我记得那一年的烟花格外漂亮,黑夜却漫长。 浮光掠影的景物徐徐往后,我不断倒回过去。我看到初三的自己在浴室,他走向我,走向我的人生轨迹。 他取代我的曙光。 周五风和日丽,我灰尘扑扑跳下火车。 售票员早已不是当年那位大姐。说来好笑,今日我穿的便是七年前的那件大衣。大姐给予的温暖依稀发热。 叶家人来人往,那棵参天大树依旧散发着顽强的生命力。 它在徐徐地开枝散叶。 我低着头溜了进去,对于叶家我最熟悉不过。 归根结底,我到底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 物是人非事事休。 我鼻微酸。 第64章 二十五 一个看起来四、五岁大小的小女孩向我这边奔来,她惊慌失措又有点好笑地跑着,一个“扑通”撞到我怀里。 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儿,粉粉的婴儿肥,眼睛格外的漂亮,水灵灵的,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机灵。她扑闪着大眼睛看我,忽然吓了一大跳挣扎开来。 我知道她是被我的脸吓到,我蹲了下来。这小女娃抿着小嘴做出一个要进攻的动作。 我被逗乐了:“你还会武术” 小女娃骄傲地抬起头:“哼,我师傅可厉害啦!” 我看着她的眉眼,心中一动说了个名字。 “哇!”小女娃惊奇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爸爸” 她是二哥的女儿。没想到这么暴躁的二哥也成家立业了。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朝她招招手:“你叫什么呀?” 她歪头看着我,大眼睛转了一圈,反问我:“那你叫什么?” 我摸摸她的头,她没有躲开,显然是不害怕了。我淡淡地说:“叶致音。” 小女娃软软的胖乎乎的小手兴奋地拉着我的手:“好巧呀,你和我爸爸一样叫叶致什么的呀。” 傻侄女,我是你小姑,你说呢? 我看着她,捏捏她的婴儿肥:“你叫什么呢?” “我叫——” “原来你在这儿!”远边另一个漂亮的小女孩高兴的看着我的小侄女:“你犯规了,明明就说过不可以躲这边的!” 小侄女有点慌张,那漂亮的大眼睛转了一下,发问:“明明是谁?我又不认识他。” 我是看出来了,这小孩打小一副无赖的样子,和二哥品行一点都不像,就是不知道二嫂的性格如何。 不远处的小女孩忽然注意到我,怯弱地看着我,迟迟不敢过来。我脱下戴在脖颈上的项链递给小侄女:“送给你。” 算是姑姑送你的见面礼。 小女娃儿接过:“好漂亮呀!”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是啊,叶致陵送我的。 远边的小女孩终于鼓足勇气跑过来,慌张地看了我一眼,连忙避开。她连忙拉着我的小侄女往回跑。小侄女一手拿着项链一手被拉着,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回头对我说:“阿姨,我叫叶……唔……” 那名小女孩连忙慌张地捂住她的嘴,小声地说:“不许跟陌生人透露自己的信息。” 第65章 二十五 叶致陵穿了一身漂亮的黑色西装,阳光将空气中悠扬的尘埃翻飞起来,给我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神父站在中央,父母亲含泪坐在一旁。当岁月慢慢爬过他们的皮肤时,他们一夕忽老了,褶子在眼角开出美丽的花来。我从未尽过孝,我还未来得及尽孝,他们便老了。 第30页 我偷偷躲到一个小角落,看着这一切。 你的婚礼,我来了。 我祝你幸福,也祝你快乐。 我努力把视线转移开来,转动眼球,不让眼里酸涩的液体滚出来。 我那四五岁的小侄女,此时正被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抱着,少年模样生得极好,一双漂亮罕见的丹凤眼,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一般长丹凤眼的人,必须要有极正的容貌,否则驾驭不了它的。少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气质很冷冽。我那小侄女开心地摆弄着我的项链,口水哗啦啦地流。 那少年不耐烦似的,一手托着她一手夺过了项链。口水正哗啦啦流的小侄女呆了一下,也没有恼怒。她只是嘟起小嘴在少年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少年白皙的脸上尽是口水。 真是惨不忍睹。 我觉得我那小侄女要完,结果那少年眉眼倒是像衔了缕阳光,将脸上的冰雪融开来。他在小侄女粉嫩的脸上,回亲了一口。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那少年看起来不像是我们叶家的。 我又去看别处,一个长得很惊艳的少女睥睨着人群。眼神很傲然,也很娇纵。我细细分量,她应该是我的大侄女。 她身后的应是那对双胞胎,侄子双手插兜,气质不像大哥,倒是跟二哥像极了,都是一副拽上天看谁都看不起的表情。他幼时就爱缠着二哥问军事,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想去当个兵。大哥让吗 侄女眉眼精致,却继承了大哥的俊逸。看起来有些叛逆,也有些早熟。她不屑地看着台上的一对佳人。反而更增添她的叛逆。她是叶家长得最精致的一朵花。 我不知道侄子侄女们为何会变化这么大,但我听到那句—— “我愿意。”尾音圆润轻轻加重。我觉得像那年纷飞的大雪,同桌喘着气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然后落得一声巨响。 这三个字的效果是一样的。 一样的难过,一样的令人心碎。我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到底被这三个字拉了回来。我不得不把视线重新放回到叶致陵身上。 他才是今日的主角。 七年不见,他早就不是那个在我耳边说爱我的男人了。 他稳重了。 也成熟了。 时间褪去了他尚稚嫩的面孔,现在他显得踏实多了。 春日的阳光竟如此耀眼,我难受得眼泪直掉。 第66章 二十五 你在渔市上,寻找下弦月。 我在月光下,经过小河流。 你在婚礼上,使用红筷子。 我在向阳坡,栽下两行竹。 你的夜晚,主人美丽。 我的白天,客人笨拙。(作者有话说:选自海子《客人》) 婚礼上叶家出手阔绰,几篮子的红包像红色的雨滴纷飞。 我有幸拾得一个,借着它回南方。 毕竟那才是我的归途。 回到家已是周六夜晚,春夜还透着几分凉意,路灯发着微弱的光,天边掉落小小的雨。 我沿着马路往回走,却看到一道人影。 是主任和一个女生。 我害怕地不敢往前走,雨点无声地落在我身上。 我其实挺想说一句,你们快要站到马路中间其实挺危险的。 但是热恋中的俩人并没管这些。 我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问一句:女儿一个人在家是吗 毛毛雨有转大的趋势,两个热恋中的人还在风花雪月。 可我已经不能忍受雨滴掉在我身上的感觉了。 太冷了,真的。我大步走了过去。 正巧了,女生踮起脚尖在主任唇上轻点了一下。主任呆了一下,忽然揽住女生的腰,低头来了个法式香吻。 我又停住了脚步。 我不该在这个劲头上去泼冷水。 于是我又害怕地后退了几步。 主任显然吻得没有女生投入,他抬眼看到了我。我真是很难为情地与他对上了眼,我本来想说一句:没事,你们继续,我就看看。可是他却惊慌地推开了那名女生,在微弱的路灯下,他的脸居然如此绯红。 瞧把他给兴奋的,不就亲了个未成年嘛。 女生也看到我了。 我再观望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我大步向前走。今夜我格外地想叶致陵。 今夜我不会遇见你 今夜我遇见了世上的一切 但不会遇见你。(作者有话说:选自海子《山楂树》)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去哪了?头兄呢?凰侠呢?苏哥呢?nie brother呢?长少呢?belowzero好汉呢?最早那位数字宝贝呢?好像没有新朋友了吧?emmm……我编不下去了 空虚寂寞冷……快来点燃我的火。 第67章 二十五 那女生叫主任叫得亲热,就是我也不曾这般叫过。 也难怪主任喜欢,那女生年轻又漂亮,还有活力,比起我来,真是好太多了。 女生颇有敌意地看着我:“你就是他的那个妻子” 主任低头装鸵鸟。 我淡淡地扯出一丝笑容:“是,我是他的那个妻子。” 女生却不知道该怎么挑衅我了。 我也不想对她做什么,我只是看了眼主任,说:“我先回去了,你看着点路。” 第31页 我冷得把脖子缩到大衣里,从他身边走过去。 他拉住了我的手:“阿音……” 我甩开了他的手,他在身后喊:“你去哪了,你不是说不走了吗” 我好笑地回头:“你在怪我” “难道你没在怪我吗”他面红耳赤。 “我干嘛怪你追求幸福是你的事,我没什么理由阻止你。” 他抿着嘴不说话。 那女生为没能插上话着急,看到主任沉默连忙助阵,小姑娘还是太年纪轻轻不知道该怎么把挑拨的话说得滴水不漏:“你自己怕不是跟别的男人跑了吧?” 我好笑地看着这两个人,我叫主任的全名,他猛地抬头看我,我问他:“你也这么想的” “没!”他脸却不争气地红到耳朵根。 我噗嗤笑了出来:“你想什么你还以为我十八一枝花呢,我脸上这疤不是白来的,你瞎操心什么” 他把头低得更低了。 雨悄无声息地下大了。我提脚想走,忽然想起什么,说:“这雨这么大,你们约会好歹找个好点的地方吧。我身上还有点零钱,要不借你们去开个酒店” 女生反而生气起来:“你把我们当什么,你以为我是你这种随便的女人吗” 我还没来得及生气,主任倒是甩了女生一巴掌。这一声,像巨石掉落平静的池塘。 原来主任也会打人嘛。 女生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看着主任,幽暗的路灯,细长的春雨,吃惊的女生,喘着气的主任,看戏的我,构成了一幅诡谲的春夜飘雨图。 “你打我”女生的声音悲痛欲绝。 主任看着自己的手掌,朝我跑过来:“对不起,阿音……” 毛病。 作者有话要说:  午好~ 第68章 二十五 他试图拉我的手,我甩开了。 我乜了他一眼:“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他脸又不争气地红了,我忍不住说了句:“我说你想偷吃你倒是手脚麻利点……” “对不起……” “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压力,我知道你对我有愧疚,但你不欠我什么,我们扯平了,你要真喜欢那女生,你就男人点,去追,别因为道德不好意思。你这样红着脸对我,也没什么意思。” “……可是,我喜欢的是你。”他走近我。 我好笑地看着他,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这就是你喜欢的所作所为” “我……” “唉,”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其实挺恶心我的,现在我说离婚,你愿意的话,我们就去把字签了,我不要钱。” “不要……”他拉住我的手,“我错了……” 我试图挣脱开,但他抓得太用力,好像一松开我就真能消失不见似的。我想起那年我做清洁工的时候,遇见他时,他就是这样拉着我的手。 我不免想恶心他:“我问你和那小女生发展怎么样了?把人小姑娘草了没,在哪干的别是在家里吧……” “我没有!”他着急地抬头看我,雨打湿他松软的头发,几缕头发就贴在他白净的额头上,橘黄色的路灯照在他脸上,显得格外无辜。 “那你不是亏本了?”我继续装作一脸云淡风轻。 “阿音……” 我承认我是生气而且吃醋了,我知道我莫名其妙,一面跑去看叶致陵的婚礼,一面还在为主任有外遇而揶揄他。 我这是什么人嘛。里外都不是人。 局外人。不管哪处,都是。 “回家吧。”我叹了口气。 他从背后抱住我,轻轻柔柔地说:“我真的没和她做什么,我知道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你个白痴,就算真做了什么,我还能剁了你的兄弟是吗 我此时想抽烟。 刺眼的光朝我袭来,我听到尖锐的一声。 “嘀——” 第69章 二十五 事情发生太快,下雨天路面本来就滑,而且下雨的夜晚更让人看不清。 我当时下意识用我终生的力气去推开抱着我的主任。 没有想什么,什么都没想,也来不及思考。 身子出于本能甚至是用踹的,我看到主任毫无反应地被我推到路边,他还摔了一下。我这才放心下来。 下一秒我就飞天了。 像坐摩天轮一样,只是摔下来的时候太疼。 雨点用力地打在我身上,我不断地咯血出来。 好疼啊。 我耳边只有雨声。 我眼睛开始模糊不清。 “阿音——” “老婆——” “救护车——” 都离我远了。 “宝贝,你好紧——” 是叶致陵的喘息,他现在在另一个女人身上重复这句话吧。 他也远了,我看不见了。 我只有听到雨声,雨声潺潺,像小溪流。 我看到大雨打在芭蕉上,月白色的道士手打着节拍,然后又慢悠悠走进雨中,他自言自语地说:“坠欢莫拾。” 第32页 这时候我想起同桌来。 她从高楼跳下来的时候,她有没有害怕过。 她掉落雪地的时候,疼吗 我好想跟她说,我好疼啊。 我却看到了她,她在笑。王八蛋,我被撞成这样你还笑。但我看她笑得开心,就像在草原上我们手牵着手,戴着花环在草原奔跑时,她笑得那般闪耀了阳光,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嘴角慢慢溢出些难闻的铁锈味,我想咽下去它反而更多。 她向我走过来:“阿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找到了温暖的地方。” 真的吗 “我来带你走。你愿意吗”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一个梦想。 我梦想有一天,在佐治亚的红山上,昔日奴隶的儿子能够和昔日奴隶主的儿子坐在一起,共叙兄弟情谊。 当他们谈笑风生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我,他们惊讶地指着我说:“哇,好漂亮的马甲线!!!” 第70章 叶致陵 叶致陵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对叶致音抱有单纯的兄妹之情了呢? 好像是叶致音第一次初潮。 以前他总是把她当做小孩,特别宠的那种小孩。 她是家里的小公主,她可以接受所有人的朝拜。 他记得叶致音特别爱哭。 那次她依旧哭得稀里糊涂的,傻不拉几的。想到这他就想笑,小时候她多傻啊,怎么长大后整个人都机灵了好多,机灵到他都不知道她想什么。 那是个燥热的夏天,叶致音像往常枕在他大腿上听他念故事,他仍记得那本书的名字。 《浮生六记》。 叶致音听着听着就跳了起来,把叶致陵吓了一跳。他连忙看叶致音,叶致音捂着肚子脸色慢慢发白,嘴唇也是。她痛苦地扭曲着小脸,蜷缩成一团。 在读高三的叶致陵不知所措。他连忙扔掉了三白与芸娘的爱情,急问道:“你怎么了?” 叶致音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她手指了指身下。 叶致陵循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白色的沙发上晕染成了牡丹。叶致陵急了,正想拨打120的时候,他停住了。 那血是从妹妹裙下流出来的。 高三早就学过生物了,他一时明白起来。 他去泡了杯红糖水,他其实对这种事情也不是太了解,生物也不考女性来这个了要干嘛。他看叶致音挺难受,他说:“去洗个澡吧。” 叶致音害怕地抬头:“哥……我会不会……死啊?” 叶致陵红了脸,他该怎么跟她说,其实你就是从女孩变女人了呢? 叶致陵稳了稳心神,说:“没事,你先去洗个澡,把血都洗掉吧。”顿了顿又想起什么,说,“淋浴吧,别泡浴缸里。” 叶致音捂着肚子穿鞋,叶致陵看不过去干脆就拦腰抱起进了浴室。 在叶致音洗澡期间,他顺便翻了翻家里的东西,他想找找有没有卫生.巾,遗憾的是他没找到。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拿钱去买了。 脸面哪有妹妹重要啊。 他顶着张红得发光的脸捧着一箱不知道什么牌卫生.巾结账,那收银员暧昧地看着他:“你女朋友好幸福啊。” 不是,她是我妹妹。 叶致陵在心里说,但他觉得没必要回答收银员,有意义吗? 他从不做没意义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你们喜欢渣男吗?不喜欢我就不写他的了 第71章 叶致陵 家里没有大人,只有一个快要成年的叶致陵。 叶致陵拿着那包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做。 妹妹穿着浴袍出来,从浴室带出一股雾气,她就像个仙子一样。作家总喜欢描写刚洗澡出来的女人,这一刻他相信,作家们写得挺对头的。 叶致陵咽了咽口水,咳了一下说:“宝贝,你过来。” 叶致音屁颠屁颠就听话地过来坐他旁边了。 叶致陵脸有点发烫,他把手上东西塞给叶致音,眼神却一直乱飘:“你这个,其实是……” “我知道,刚才我记起来了,老师有说过。”叶致音打断他的话,得意地嚷嚷着,“老师上周刚说,我就来了。”她接过那包东西,疑问:“但是这个,呃……哥,怎么用啊?” 你一个女的都不会,我怎么会?!叶致陵快要抓狂。 叶致陵只好拿过那包玩意,看了看封面的说明。 什么乱七八糟的。 俩人干瞪眼。一个脸憋得老红,一个脸色还在发白,一个双眼羞涩,一个泪痕未干。 叶致陵打开了他人生第一次,他发誓也是最后一次的卫生.巾,比划了好久。这一面黏的一面不黏的,怎么搞? 叶致音看得云里雾里的。 叶致陵心一狠,咬咬牙说:“把裤子脱了。” 叶致音就一小初一,对方还是她从小到大黏到底、最疼她的三哥,她百分百信任,百分百听话且麻利地脱了自己小内.裤。 那是个平常的下午,没有风,有点热。那是个平常的夏天的下午。 叶致陵就是在那个平常得再平常不过的日子,有了不平常的心思。 第33页 其实这心思又不是一两天了,量变抓住机会促成了质变而已。他好早以前就觉得自己怎么对妹妹这么好。他其实挺讨厌女生接触他的,尤其是动不动就把口水留他脸上。 但叶致音这么做的时候,他真是,心猿意马。 他在那个平常的下午,真正正视了自己的内心。 叶致陵生平第一次舌尖转了一圈,打滑出一句:“操。” 其实挺苦涩的,就像他小时候喝的中药。他日夜受着道德的煎熬,也受着相思的折磨。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作者有话说:选自李白《秋风词》)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啊好啊我更了~顺便宣传一下,保守估计下星期开新文《等到成年》…… 写这个写得我好累,不是我风格,怎么看怎么难受 第72章 叶致陵 叶致音虽然才小初一,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小孩貌似越来越早熟。他记得那时候叶致音的书包里,书上,全是被塞了些乱七八糟的零食,小礼物,小情书什么的,他知道叶致音谈了恋爱。他有什么话可说呢?操.你妈? 叶致音确实够耀眼的,那副皮相,算是把叶家的优良传统发挥到了极致。虽然她还没长开,但依旧是朵娇艳的花。 他该怎么描述当时的患得患失呢?其实他一辈子都患得患失、神志不清的。总是莫名其妙一天一恍惚就过去了。 他难以启齿,他夜晚做梦,梦到的居然是叶致音光.着身子跪在他面前,小嘴张着、叫着。他挺了进去,叶致音边咿呀喘着,边说她喜欢他,好早之前就想着哥哥.gan她。 他醒来怅然若失,裤子咸腥腥的。他也知道很羞耻。但他还想再做一次这样的梦,别醒了。 他有一回还梦到叶致音穿着火红的嫁衣,回眸一笑,对着他说:“你怎么还不来娶我?” 因为那个梦太美,穿着嫁衣的叶致音太美,所以叶致陵觉得以后一定要办个中式婚礼,新娘一定要是叶致音。 高考没有受影响,他顺利达成家里的期望。 走出家门,他见得多了,女人也是。无数女人前仆后继,他想着得不到那就转移视线吧。 一代猎艳大侠问世了。 男.欢.女.爱确实很爽,他也没有太过沉溺,学业当紧嘛。 大二放假,他迫不及待回家。 到家已是夜晚,家里没人,他知道父母去旅游了。但是叶致音呢?今天周日她们不用上课吧?他有些急躁。 他不停地打电话,电话那头总是机械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 没有一千也有一百个了。 他开始害怕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他焦灼地等着,也没有开灯,他坐在沙发上,一坐就坐到凌晨三点。他不觉得困,反而因为担心叶致音神经更加兴奋。 他等到了一个被男生搂在怀里走得颠三倒四的叶致音。 他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很复杂,复杂得像剪不断理还乱的麻。 小东西也没开灯,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看都没看一眼的。 叶致陵觉得自己好委屈。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第73章 叶致陵 叶致陵想给自己讨个公道。 但是他看到了叶致音脖子上的吻痕。 他一个久战沙场的将军人物,他能看不出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妈的,他奉若珍宝的宝贝给别人捷足先登了他能不气? 他都想吐血了都。 凭什么别人能干,他就不能了是吗?sao货! 她今年几岁? 才他妈十五! 叶致陵以为叶致音不是第一次,毕竟上大学后他只知道叶致音谈恋爱了,但他不知道是什么程度。大学说轻松是因为好多人混日子,其实大学一点都不轻松。他也没那么多时间打听这个。 直到他用力.插.进去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是错了。 错得离谱。 古人有句话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做了一回箭,发射得还挺爽。 叶致音夹得紧得要死,他都想死在里面了。他觉得巨大的幸福环绕着他,他等了那么久的时间好像在此刻,都变成了泡沫。 值了! 无数次梦里的场景再现,叶致陵简直快活得跟神仙似的。 他知道他们回不到过去了。也挺好的。 后来? 叶致音躲他,他走到哪她躲到哪。每次无路可走的时候,她就脸色发白,身子打颤。 他记得她以前最爱缠着他了,每次他读书回来,第一个冲上来的总是这小东西。 她以前也爱傻呵呵地笑,其实蛮像猪的。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嘴角上扬,是个人都承受不了。 现在她缄默了,也不笑了。 家里人以为她是考前压力太大,其实他知道,好像并非如此。 叶致陵一方面悔得肠子都青了,一方面又爽得要死。 一想到他是叶致音的第一个男人,往后也不再有,他都觉得自己升仙了。 他又要了她几次,每次都大半夜就溜进他最熟悉不过的房间。他有钥匙,即使她反锁也没用,钥匙还是叶致音以前自己给他哥的。 这叫什么?于叶致音而言,造孽,自讨苦吃嘛。于叶致陵而言,简直天助我也。 第34页 他觉得女人都靠征服,□□.得爽了,也就差不了多少了,更何况他花样还那么多。 他每天晚上都把她弄得哇哇直叫,幸好家里隔音效果好。 他其实很想吐槽一句,她何止紧,她水也多。 仙境。 还好他发现得早。 他谢天谢地。 作者有话要说:  午好 第74章 叶致陵 到底是他喜欢的女人,果然不是靠简单的sex就能征服的。 他一方面喜欢她那傲娇的性格喜欢得不得了,一方面又骂脏话他妈的她怎么这么难搞。 遇到她,他脏话都上升了一个档次。 越接近中考,她愈焦躁,尤其是看到他的时候,那小脾气跟开拖拉机似的轰隆几下就上来了。叶致陵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话说是东西就怪了,还能让叶致音爽上天吗? 作为一个哥哥,他终于良心发现,为了叶致音的中考,那他就先离家走走吧,眼不见心不烦说不定叶致音就发挥好了呢。 他抬头看天,有点小酸涩。这一开始就是错误,叶致陵坚持一错再错,古代还有以毒攻毒呢,他也可以将错就错嘛。 还好他情人多,随便住住也行。 他睡得醉生梦死昏天黑地的大哥一个电话过来。 “你在哪?”大哥稳重的声音传来,叶致陵一个激灵。人家总说叶家脾气最坏的是叶家二少,没人敢招惹,其实举凡上了点年纪的,都不敢惹大少。那才是真的有手段。 叶致陵旁边的女人迷迷糊糊要发声,叶致陵赶忙捂住她嘴。 “啊?我在学校,怎么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不是放假了吗?” “唉,我有些学业上的事情还没弄完。” “嗯~” 操。那女人叫了一声。电话一阵沉默,叶致陵瞪了眼女人,女人也意识到自己错了,不敢吱声。 “小妹中考砸了,我想着你和她感情最好,能劝劝她,既然你学业繁重……” “不是,大哥……”叶致陵急道。 “嘟嘟嘟……”电话那头早就挂了。 叶致陵赶忙穿上衣服,女人缠着他:“三少~你去哪?” 叶致陵看着这漂亮的女人,火大得要死,叶致音怎么就考砸了呢?他气得踹了一脚。 到家父亲瞪着张脸:“怎么,舍得回来了?” “宝贝呢?”叶致陵急忙问道。 二哥插着兜瞥了他一眼:“学业比你妹妹重要?” 叶致陵看了眼大哥,还好还好没说出去,二哥那脾气他倒不敢招惹。 “去去去,劝劝音宝,别闷在屋子里闷坏了……”大姐不胜其烦,“家里就你最闲,要不你带音宝出去放松一下心情?” 大姐这话就好像在说,要不你带音宝去外边干几下? 叶致陵连忙授令,掏出身上的钥匙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神气地进了房门。 心里还寻思着,要去海边浪漫一下,哦,山顶也不错…… 第75章 叶致陵 叶渣男毫不自知他毁了他妹的前程,还盘算着每天要怎么玩。 叶致音坐在床边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里,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看到他来,她抬起头,泪水还哗啦啦流呢,人倒是先呆住了。 梨花一枝春带雨。叶致陵想起了白居易的诗。他有些心疼了。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走到她床边做了下来。 叶致音低头还想哭,叶致陵捏住了她下巴,燥热的指腹划过她的脸,轻轻柔柔地给她擦掉泪水,他声音低沉而且沙哑:“小东西,你哭什么,不是还有我吗?” 叶致音嘴一瘪,哭得更凶了。叶致陵就这么急躁地吻住了她,吻得好用力,也好投入。 叶致音被亲得晕头转向的。 “傻瓜,你不会换气吗?”叶致陵低笑。 叶致音脸一红,手指死死扣着被单。叶致陵拉过她的手,笑得很灿烂:“你是不是在怪我?” 叶致音其实想一巴掌呼过去的,但是人叶致陵不是拉着她的手嘛。 叶致陵这小畜生,家里人都在外边呢,他三下五除二就把人叶致音给.shang了。 叶致音怕得要死,身子一直在打颤,叶致陵被夹得紧,拍了一下她的小pp说:“放松点行吗?” 叶致音又要掉眼泪:“你干嘛……” 叶致陵抽动了一下,说:“你这不是看到了我在gan谁吗?” 叶致音叫了一声,跟猫一样。她吓得捂住了嘴。 叶致陵却听得舒服,他俯身在叶致音耳边撩拨:“宝贝,再叫声?我喜欢听。” “听你妈!”叶致音终于骂了句积压在心里好久的话,早在那个浴室,她就想骂了。 叶致陵嘴角勾起一丝坏笑:“我偏要听。” 就联合他的小兄弟进攻起来。 窗外的含羞草默默舒张着,看着这一切。 第76章 叶致陵 叶致陵遵父亲的旨意,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叶致音出了家门。 那个暑假怎么说呢。叶致陵算是把梦里做的事情都拿到现实中干了两三遍。 第35页 而且他觉得叶致音没有那么抗拒他了。 总算是把这个小哭包给征服了,他得意极了。 有一次他还想挺身而入的时候,叶致音叫了一声,叫声有很多种。 但是这不是叶致陵想要的那种。 叶致陵紧张起来,连忙问她:“哪里疼了?” 叶致音脸红地指下.边。 叶致陵没注意她神情,他担心地掰.开她双.腿检查。 红肿了。 最近太不节制了。 叶致陵挺着自己的大物件下床找药,叶致音弱弱地想说话,又不敢说话。叶致陵看得难受,她怎么这么怕他,以前不是胆特大吗? “要说你就说,憋在心里干什么?” 叶致音脸一红:“你难受吗?” 叶致陵急着找药,随口说着:“你试试,挺着这东西难受吗?” “哦……”叶致音点头,没有再说话。 可算是给他找到了,幸好他有备无患。 他走到床边,拧开药膏,看着她并拢的腿,皱眉:“张开。” “不要……”叶致音摇头,“我自己来。” 叶致陵好笑地看着她:“你害羞个什么劲啊,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没摸过?” 他说的是实话,可叶致音偏不爱听:“不要,我自己来。” 女人真是事多。叶致陵抓抓脑袋直接按住她的腿:“你自己看得到诶?”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头低了下去,手指沾上药膏,小心翼翼地抹了起来。 叶致音被抹得情.迷.意.乱忍不住叫了一声,叶致陵本来抹药抹得挺认真,一点都不含糊,听到这一声,不安分起来,刚要睡过去的小兄弟又蹦蹦跳跳起来。 叶致陵一激动直接上嘴了。 这个白痴算是把自己辛辛苦苦抹的药都吃完了。 好吃吗?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的回忆和女人的回忆是不一样的~ 第77章 叶致陵 叶致陵觉得女生都爱看演唱会。 所以他就带着小情人去看了场演唱会。他看得挺动情,尤其是歌手唱着那首《喜欢你》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呐喊。 叶致陵却轻轻揽住叶致音,借着着气氛,深情地唱出了他的心声。 他是真的,好爱叶致音。 叶致音回抱他,他觉得胸口一热。 这个小哭包! 晚上的时候,她格外积极,把叶致陵给激动得差点就软了。往常他不主动叶致音觉得不会主动干嘛的。 是时候展示出男人的雄姿英发了。 他觉得那晚没有让叶致音失望,反正他挺印象深刻。 他怎么知道,叶致音记着的只是那句:“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 叶致音跟小时候一副德行,天气一热就受不了,他带着她去游泳。 游着游着不远边一个穿着暴露的红色泳衣的女人,白花花地从他眼前飘过。 叶致陵咽了咽口水,看了眼在认真的玩耍的叶致音,到底还太小,身材还没被完全开发。 叶致陵啧啧嘴,遗憾。 脑子那抹身影怎么也忘不了。 再次冒出水面,那女人就坐在泳池边带着笑看着他。 叶致陵一花间老手有什么不懂的,他一个眼神过去,女人就乖乖走到更衣室去了。 叶致陵看了眼叶致音,游过去说:“宝贝,我出去一下。” “你去做什么?”叶致音睁着迷茫的眼睛问。 叶致陵满脑子都是那白花花的大腿和胸.脯,随口胡绉:“你管那么多干嘛,我去一下就回来了。” 叶致音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应了句:“好,你快去快回。” 叶致陵看她受伤的小眼神,心里不大自在,在她嘴上琢了一下,赶忙游走了。 叶三少也太瞧不起自己的性.能力了,他出去了何止一会儿。 叶致音等了好久也没等到,水静静地发凉,她觉得好冷。她从泳池爬起来去了更衣室。 她知道了一切。 第78章 叶致陵 叶致陵在更衣室喘着气,说着他当初无数次在她耳边说的情话。 重复了无数遍的句子再一次出现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叶致音才知道,自己才不是他的什么唯一。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风吹过来的时候,穿着泳衣的她觉得好冷。 她打着颤地退到泳池边,眼泪就默无声息掉落,她抬头想望天,看到的确实天花板。即使抬头,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 叶致音扇了自己一巴掌。 没出息,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泪腺不听她的。 她在外边流干了眼泪,他在里面爽得叫上了天。 叶致音从小就会装没事,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继续下水游泳,只是眼睛难受得紧。 叶致陵心满意足吃饱了,出来了,还找那美女要了联系方式。 叶致音假装毫不知情,也不问他去干嘛了。 她只是觉得,以后不要再这么犯傻了。 叶致音好几天都不肯跟他睡,执拗得跟块石头似的。 叶致陵刚开始还好脾气,久了他就忍不住爆发了:“你发什么神经呢?” 第36页 叶致音抿着嘴,也不透露自己的想法,神情淡淡的,眼神冷冷的。叶致陵压根看不出她怎么想的。 叶致陵本来以为叶致音起码有一点喜欢他的,可是他又觉得这只不过是他的错觉。 他知道,她其实喜欢那晚送他回来的小男生,他打听得一清二楚。他.妈的。(作者有话说:插一句话,脏话我只知道他.妈的、卧槽、操……所以虽然我打字打tmd三个字打得挺烦的了,但我想不出其他能把内心操.蛋的心情恰到好处地表达出来的脏话了……) 叶致陵也生气了,不理叶致音。他拿起衣服说:“那你自己睡,我出去行了吧?” 转身就关门走了。 他怎么知道,最近叶致音不仅亲眼撞见了在路边釆野花,还看到了他手机那些见不得人的乱七八糟的情情爱爱。 他怎么知道,叶致音最后还是放下脸面,下了床流着眼泪想叫他回来的时候,他正在门外给他新认识的美女打着电话。 “亲爱的,你在哪呢?”叶致陵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房门穿进来清楚地落在叶致音耳边。 叶致音扶着把手的手一顿。 “对,我家那个不知道干嘛了,我去找你睡一晚吧。” “是啊,我就是太想你,乱找借口呢。” “那你愿意吗?” “好嘛,包你满意。” “……” 叶致音无力地坐到地上,一个人孤单地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个晚上。 叶致陵快活地做了一个晚上。 两个人都是一样顶着个黑眼圈。 作者有话要说:  午好。 昨天吃了包“麻辣风暴”,我们可以称之为辣条。此辣条威力甚猛,余力十足,并延续到今日。 于是我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光洁如玉,貌美如花,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嫩脸上冒出了一个…… 痤疮……!!! 第79章 叶致陵 叶致陵觉得无趣,就早早带着半死不活的叶致音回了家。 叶致音比他还擅长冷战。 叶致陵被这小东西折磨得要死不活的。 他觉得他这辈子可不就栽她手上了? 夜晚他睡不着,拿着钥匙就进了叶致音的房间,发现门没锁。叶致音不在,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投影到桌上,桌上是张纸,他走过去拿起来。 那个小男生写的,是封情书,还挺有文采。他不屑地扔到一边,又看到了旁边被笔压住的纸张,纸张只写了一行字,还没写完。 粉色的纸张上写着:我喜欢你好久了,即使你做了那么多让我伤心的事。 操。 叶致陵都想把那张纸撕掉。 男人该怎么形容心里的这种,被绿了的心情? 叶致陵走出了房间,在自己床上抽了一晚上的烟。 刚从厕所出来的叶致音进房间想接着写,又参考了下旁边的情书,觉得太假了。 她拿起笔,又不知道该怎么写了,叶致陵会不会笑她幼稚?笑她没出息? 叶致音想把纸扔掉,又不舍得。最后她提笔,写了几句特别肉麻的话: 不管怎样,我还是好爱你。叶致陵,你就别和我冷战了吧。 就连父母都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头。 父亲在饭桌问:“老三,叫你带妹妹出去玩,怎么你俩回来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叶致陵看了眼叶致音,叶致音眼观鼻鼻观心地吃着饭。 妈的,叶致陵火得要死,他也没有说话。 冷战就是这么开始的。 叶致陵接受了学校的安排,出国了。 他也没跟叶致音说,哼,她可就跟他情哥哥恩恩爱爱去吧。 但要走的前天,他又想说了,早饭后他吞吞吐吐地想拉住叶致音,叶致音不动声色地拿着包避开他的手走掉了。 叶致陵看着她的背影,居然有点小悲伤。 他把出国的事情跟家里人说了,父母惊讶了一下,然后感慨说他长大了。大哥则说去外边闯闯也没事。二哥在军营没有回来。 家里人以为他和叶致音感情那么好,她知道了呢。 直到那天送他去机场的时候,叶致音没有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你们不觉得哥哥渣得憨态可掬吗? 第80章 叶致陵 大哥给叶致音打电话,正是下课期间,叶致音接了电话:“喂?大哥!” “你去哪了?怎么还不来。” “来什么?”叶致音莫名其妙。 “去机场啊,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叶致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大哥的话把预感坐实:“老三要出国了,你不来送送?” 叶致音难过得想哭,手死死扣住了桌角,她还毫不知情。 同桌问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挂了电话。 上课铃声响起了,老师也进来了。叶致音呆呆的,忽然急忙从抽屉拿出那张粉得冒泡的信,也不管全班的惊呼,跑出了教室。 像一只惊鸿。 她在机场哭,哭得无比伤心。手攥着那封信,它还没有送出去,注定化成灰。 叶致陵不知道,他看了人群好久也没有看到叶致音,他心里泛酸。 第37页 他估计那封情书,叶致音都送出去了吧。若是他不在,他俩都成一对了。 他叹了口气,男人有泪不轻弹,一个女人算什么。 老子不能输。 他决然地告别了父母,走了。 他隐约有听到有人喊他,他以为是父母,他害怕回头,他怕他回头他就眼泪哗哗掉。 好歹是个男人,不能动不动就跟叶致音似的。 所以他始终没有回头。 叶致音就是这么绝望地看着他的背影,哭得跟孟姜女似的。 孟姜女还哭倒了长城。 她连个破飞机场都没哭倒。 作者有话要说:  从前有个小姑娘,生活得很平静。 有一天,她无意点进了一本书,并天天评论…… 后来她成了一个胸大貌美的女人,其胸状如珠穆朗玛峰,其貌堪比阿弗洛狄忒…… emmm……你懂我的意思吧? 第81章 叶致陵 叶致陵在国外的生活比国内还滋润。 国外的妹子open的程度比起国内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沟。而且某些开发程度……也比较先进。 叶致陵混得挺好,又混得不好。 他经济层次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思想方面有点毛病。 他睡的越多,非但不知足,反而越空虚。 他知道为什么。 他小时候还直骂白居易大渣男,后来长大了还挺同情他的。少年时得不到,就老年来补偿。叶致陵有时候闲得没事干的时候,就读那什么《长恨歌》,他总觉得白居易可能前面还批判那对父.女恋,后面写着写着想到自己不如意的初恋去了,就动情起来,又怜悯起那对鸳鸯起来。 当然这也只是叶致陵的看法。 更多时候他更忙学业。 男人嘛,谁私生活没点花花绿绿的颜色只要别真成那种被女人捆着的孬种就行。 其实只有忙起来,他才不会想某人。 那天他好希望能看她一眼。他想看她表情是什么样的,他好奇。 他知道,其实他挺幼稚的,跟个未成年较什么劲 他现在才弄清楚,他当年出国,纯粹就是报复叶致音。他想看她痛苦的表情,可惜他没看到,反而是他挺痛苦的。 那个小哭包,真够狠的。一个电话,短信,甚至明信片都没有。 他也绝不会找她。 哪有男人先低头的 话虽然这么说着,可是时间一长,叶致陵就愈发想念起她来。他想念她的笑。叶致音笑起来嘴角会有两个深陷下去的梨涡,笑起来眉眼弯弯,像夏日的阳光。热情、猛烈,让人受不了。 叶致音以前看到镜头就笑,还特别骚包地爱摆各种姿势。 叶致陵叹了口气。 房内的《the truth that you leave》静静流淌着,叶致陵看着窗外发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写思繁大哥了。 第82章 叶致陵 叶致陵邮了好几张照片回去,都是他的一些情人,有白的有黄的,黑的他还没打算上手。 他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好希望叶致音看到,让叶致音明白:老子缺了你照样活得风生水起的,照样人见人爱。 但他最想表达的,还是:我好想你啊。 叶致音当然有看到那些照片,断断续续的照片,断断续续的明信片,有时候还有一两封信。 叶致音那个时候最喜欢玩自残。 叶致陵开始尝试打电话回去。 不过每次叶致音都不在。 叶致音那个时候整天夜不归宿睡酒店,父母以为她是为了学习,其实她只是不想带男生回家,风险太大。 过年的时候,是最冷清的。每逢佳节倍思亲,叶致陵想回去的,家里人也打电话来催。他想了想,算了,再过几年吧。 男人不大爱说些感性的话,也不会把想念说得多唯美,他又不是古代那些诗人词人。 一笔带过吧。 日子就这么过着,孤独如影随形。但谁又不是孤独的? 他再次打电话回去的时候,没人接。 他打了好几个才拨通。 大哥疲惫的声音传来,他好像喝了酒。叶致陵的手一紧,大哥很少喝酒,除非是应酬。 “大哥,家里怎么了?”他紧张。 “唉……音宝让我失望啊……”大哥喝醉了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音宝却从耳边飘到脑海,记忆中那张艳丽的脸一时鲜明起来。 “怎、怎么了?”他才发现开口已经结巴了。 大哥应该喝了很多,不然他不会随便把心里的话说出口的,他嘟囔着:“别提了,家里乱成一锅粥了……老二不管事……全靠我抗着……” “什么?”叶致陵听得迷糊。 口无遮拦的大哥开始飙脏话:“他妈的叶致音……祖宗脸都被她丢完了……书没读多少,学校男生倒……都睡了一遍……我他妈还要给她解决……”大哥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是个什么人物了。 天边开始打雷,乌云压境,晴天转眼变黑。 她如今几岁? 二八年华。 第83章 叶致陵 他本是假装忘了她。 第38页 她才是真的忘了他。 原来他们的事情,算不了什么。他只是她睡的万分之一。 她比他绝。 叶致陵一拳打在墙上,惨白的墙点滴红印。 叶致陵的手鲜血慢慢流淌。 流成海洋。 他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抽烟。 打电话随便拨了个小情人的电话。 时间久了他又贱起来,他打通家里的电话。 是父亲接的,聊了好久,从小时候聊到现在,从经济聊到军事,从天上聊到地上。他能感觉到父亲的欣慰。 他们聊了好久,他才若有若无地说了句:“阿音呢?” 父亲叹了口气,说:“还在上课呢……” “哦,好久没听到她声音了。” “诶,回来了……” “什么?”叶致陵心里狂跳起来。 “音宝回来了……” 时间好像过了好久好久,他听到叶致音冷冷的声音,叶致音说想上厕所,他不知道是因为偶然,还是因为她想避开。 不过还好,她接了过来。 叶致陵本来坐在包间,朋友们玩得热闹,他想认真听听她的声音,于是他走了出去。 他看着夜景,海风吹乱他的头发,霓虹灯忽远忽近,他抽起了烟。 “最近可好?”还是他开了口。 没有回答。 车子来来往往,不知道要通向何方,路灯橘色的光投在地面,一些则跳跃到海面,凉风吹着衣服,吹开他松松垮垮的衣领。 他半趴在栏杆上,烟雾缭绕徐徐向上,风又把向上的烟雾吹散,吹远。慢慢与黑夜融为一体。 她没有理他。 叶致陵不甘心,又问:“你怎么不说话?” 这时候耳边响起她冷冷淡淡的声音:“一切都好。” 叶致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们之间,到底是成了熟悉的陌生人,还是陌生的熟悉人? 夜风轻轻吹着,他忽然想,她是不是在跟他置气? 叶致陵看着被夜风撩拨的海面,尽管不是太情愿,但还是说了一句:“是我对不起你。” 作者有话要说:  背马哲背到吐血数升 第84章 叶致陵 终于提前拿到学位,叶致陵急急忙忙订了机票,也没时间跟情人们告个别,直接收拾行李进机场。 他是大年三十到的家。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多熟悉的人,熟悉的建筑,叶致陵简直要飞起。 他打家里的电话,没人接。他不甘心地再打了好几个,还是没有人。 他有点不安,这种不安从脚底慢慢攀上心间。 他稳稳心神。 于是他自己乘车回去。 于是他知道,叶致音杀人了。 叶致陵猛吸了口烟,朦胧的烟雾弥漫,叶致陵眯了眯眼。 这时候她几岁? 十七。 今年比以往的新年忙得多。他像条狗一样到处找关系,找昔日的好友,同学,求爷爷告奶奶,磨了一个新年。 他每天天没亮就到别人家门口等着,深夜才带着一身雪疲惫地瘫倒在床上。 虽然奔波劳累,但他还是睡不着。 无边的黑暗包裹住他,他在想此刻的叶致音是不是也如此。 叶致音也是如此,叶致音感到绝望。 她此刻在抠自己指甲。 春天在他来回奔波的双腿中,悄悄来临。 他终于把她捞了出来。 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所以事情在此刻都幻化成泡影。都释然了。所以的委屈、辛酸、思念、努力,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觉得,都是值得的。 叶致音脸上的婴儿肥早就没有了,小脸的轮廓线条笔直顺畅,却又冷酷得不像话。她眼底的绝望气息不言而喻地霸占所有空气。 这不该是个花季少女所该有的表情。 她怎么可以这样子呢?她为什么要堕落成这样她绝望什么…… 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资格做她的情人? 父母已经老了,经过此事后更加憔悴,当他们对叶致音的期望被打破后,他们又加倍地把期望投注到他身上来。 他头皮发麻。 他开始整天整天地忙事业,忙到半夜回来,也不见叶致音。她早就睡了。 叶致音到死的那一刻,都不会知道,那阵子其实叶致陵每天半夜的时候,都会来她房间坐一阵子。叶致音爱踢被子。她自己毫不自知,前有叶致陵,后有主任,她倒不怎么感冒。 每次她踢掉的被子都是半夜蹑手蹑脚进她房间的叶致陵盖上的。 叶致陵也不做什么,他就静静地看着她。也不敢碰她,怕吵醒她。 就让他看一眼,只一眼,就足够。 作者有话要说:  午好 第85章 叶致陵 终于有一天得闲,叶致音早早去了学校,于是他像个贼一样进了叶致音房间。 她的房间很简洁,完全不像几年前那样满满地都是娃娃,贴纸之类的。 什么都没有。 白色的床单取代了当年的粉色。粉色的墙纸早就成了惨白。房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些教材,以及一张椅子。 没有其他了。干净得不能再干净,倘若不是没有落下灰尘,真看不出这是有人住的。 第39页 他走过去,桌子的那些抽屉都上了锁,没有一个是能打开的。就像她的心一样,永远都是锁着的。 窗户没有关,风轻轻吹了进来,吹开窗帘,窗帘轻轻飘扬,他看到了窗边的含羞草。 他知道叶致音喜欢它。 含羞草在风中低着头,小心翼翼摇曳着。 他忍不住笑起来。 他觉得,它像以前在床上的她,尤其是他抬高她某处的时候,她惊慌地回头。 像感觉到什么,他回头过去,门口站着叶致音,苍白的小脸面无表情,衣领没有扣好,露出一大截精致的锁骨。 她已经长开了。 事情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他忘得差不多了。他只记得窗外的含羞草,投影到墙上斑驳的树影,被风卷起的窗帘。 当然他也记得叶致音的反抗。 三年不见,她早就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小情人了。她下手很狠,嘴也很毒。 他不知道怎么结束的这一切,他也忘了他一往情深地说了些什么胡话,不过还好,他还记得她的话。 “我说,我爱你、从好久以前。” 第86章 叶致陵 他真没想到,原来叶致音喜欢坐上面自己动。 他觉得这种姿势好丢男人的脸。 算了算了,随她去吧。 他以为事情在慢慢好转。 可是幸福这东西,一点都不符合牛顿的惯性定律,总是在滑行的最流畅的时候戛然而止。(作者有话说:选自笛安《告别天堂》) 毫无意外,二哥知道了。 叶致陵挺帅一小伙,父母很疑惑他额头什么时候多了个疤。 关于那个疤,叶致陵觉得不像是在额头上,反而在心上。叶致音的出走就像那块疤,永远也磨灭不了。 叶致陵搬出了叶家。 对父母说是想睡在公司,更方便。 不过二哥知道。 他和二哥关系自从那件事后,像刮了场大雪,结冰了。严冬来临,太阳不现。 父母为叶致音的出走悲痛欲绝,父亲直叹气,召集全家说就当叶致音死了。 他们不知道叶致音为什么要走。叶致音做了太多伤家人心的事情了。人的爱人之心,总是会被磋磨得逐渐变少的。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不提她了。她就真像个正在沸腾的水,一不小心,蒸发了。 但叶致陵知道。 但叶老二知道。 叶致陵不是没有去找过。茫茫一生,找一个人,就像大海捞针。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在北方还是南方,在国内还是已经去了国外?人生就像浮浮沉沉的水,叶致音就是水面的浮萍,一场大水,她随波逐流,就消失不见了。(作者有话说:哇塞,觉得自己好有文采的样子,必须自夸一下下。) 她走了。 留了封信。 字迹很工整,白色的纸张上有些地方微凹下去,叶致陵知道,那是泪水干了留下来的痕迹。 信写得很简单,只有几行字。 亲爱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 我想出去走走。 勿念。 我会想你们的。 简单得一如她的房间。 叶致陵站在窗户旁,那白色的窗帘依旧被风吹起,吹到他脸上,他感觉像是叶致音在抚摸他。他闭上眼睛,想象叶致音此刻就在他身旁。 他抱走了那盆含羞草。 第87章 叶致陵 日子不管过得好或者坏,它从来不会为了谁而特意停下来。 叶致陵当然不会从此活在回忆中,也不会就此当和尚。 后来叶致陵认真回忆了一下,没结婚的那些年,虽然没睡到千位女人,但好歹百位是有了吧?他还因此患了回花柳。 叶致陵永远不会知道,有一次他在和一个他现在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的女人y的时候,他接的那个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的不说话的电话,其实是叶致音最后救赎自己而发出的信号。她说她要去寻找曙光,可是她的太阳早已下山。 叶致陵在京混得如鱼得水,上有兄长罩着,下有自己的能力,他的事业很成功,他很好地抓住了商机,在这一方面,他是很有眼光的。当然,在女人方面也是。 叶先生三十岁那年,终于受不了父母唠叨,订婚了。 对象好像是个漂亮贤惠的富家千金,也很中意他。 管她谁呢,娶就娶了吧。 谁都不重要,谁都不是叶致音。 他都不知道叶致音是死是活。 有时候他夜半忽然惊醒,窗外的风吹翻桌上的草稿,他后背的汗水凉得发冷。 直到结婚那天,他都不知道他娶的人是谁。 本来女方家要求办中式婚礼。叶致陵什么都无所谓,但在这一点他有着惊人的执着。他坚持要西式婚礼。 女方也没有太坚持,就同意了。谁教那女的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呢?他们以为他留学在国外的原因,所以喜欢西式婚礼。 其实叶致陵只是觉得,中式婚礼太神圣,只有叶致音才是他的新娘。 他坚守做了那个无数次的梦。 叶致音是他梦中的新娘。 哪怕只是在梦中。 他有时候也会回趟叶家,叶家那棵大树生长得旺盛,苍翠,舒展的身姿像一片天。在它身后,就是叶致音的房间。 她房间没有动过,也没有落下尘埃。 第40页 其实父母都在盼着她回家,从希望到绝望。 第88章 叶致陵 叶致陵终于没忍住,找开锁师傅撬开了那些柜子。他得以窥见里面的秘密,就好像他窥见了她的心。 一个柜子是药物,各种各样的药物。避孕药,安眠药,抗抑郁的药……另外一个柜子是各种各样的小把戏,枯萎了的花,仿佛是个花环,还有刀,各种各样的刀,从小到大,排列得很整齐。刀旁边是一些凌乱的女士手烟。压在底下的是一些照片。 叶致陵迫不及待地抽出这些照片,是她和另外一个女生的照片,有穿着校服在学校的,也有在草原的。在草原的那些照片,叶致音笑得格外明媚,头顶戴着漂亮的花环,手上也是。有一张照片她看着蓝天,她下巴微抬,漂亮的眼睛迸发出亮光,她在追寻什么。她身后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远边还有牛羊。那天的太阳一定很好。 叶致陵双手颤抖,把这些照片磕磕巴巴地放进口袋。一张照片掉落下来,他弯下身子,捡了起来,是他的。 这张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他完全不知道。照片边角仿佛被摩挲了很多次,已经有些破旧,画面也有些发黄。 照片上的他看上去只有十九、二十左右,他坐在窗户旁,静静地看着本书,书的封面很眼熟。窗外金色的阳光流泻了他一身,他黑色的头发像被染成金色,整个人有一种温润如玉的公子气质。 他猛然抬头,在旮旯的记忆被掀起一层尘埃,随着尘埃的飞扬,那小角落的记忆复苏。他记得那本书叫《浮生六记》。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作者有话说:选自李白《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 他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凉凉的,他翻开照片背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虽丑不嫌^_^(作者有话说:选自沈复《浮生六记》) 倘若他不曾记错,前面应该还有四个字。(作者有话说:想知道哪四个字吗就是不告诉你!) 最后一个抽屉只有一张泛黄的纸,不难看出,它原本是粉色的,它被捏得皱巴巴的,还有些地方掉色,是泪痕走过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它。 里面是写得很认真很用力的几行字,有些地方已经被墨迹模糊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我喜欢你好久了,即使你做了那么多让我伤心的事。 那已经埋没在历史尘埃中的记忆被风吹开,他记得那天夜半他走进她房间,桌上就是这封信。 可是他不知道后面还有这几个字: 不管怎样,我还是好爱你。叶致陵,你就别和我冷战了吧。 落笔:音。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很忙,可能少更 第89章 叶致陵 叶致陵的新婚很普通,妻子也很普通,生活也很普通。 他只是为了事业,娶了个女人。 他只是为了父母,娶了个女人。 顺父母心吧,毕竟他们不再年轻,自己也在老去。 叶致陵摩挲着旧照片,叶致音站在无边无际的草原肆意地笑着,漂亮的眼睛迸发出无以伦比的快乐。 结婚那天他格外想念叶致音,想她柔顺的发丝,想她额间那颗血痣,想她含情的眉目,想她的一切。 他以前一直认为他和叶致音会长长久久,他早晚有一天会掀开她的红盖头。 以前有一阵子莫名其妙相信他们绝对不是亲兄妹,不过医院的一纸鉴定打碎了他的幻觉。 那天的天气好得出奇,春风中淡淡发酵着花香。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人山人海。 阳光掀起空中飞扬的尘埃,这让他想起那天叶致音房间那盆含羞草,白色的窗帘,斑驳的树影,柔和的微风。 那盆含羞草他给养死了。 叶致陵一动不动地站着,这世上,如意的事情本来就不多。欲望得到满足就无聊,反之则焦躁。人生就是在无聊、焦躁中摇摆不定。 不知道叶致音是否知道,此刻他在想她呢 他已经三十了。 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人生最大的错误就是跟叶致音有了瓜葛。 叶致音为什么要走他想不明白。 她说她爱他的。 看着对面的女人,叶致陵萌生一种逃婚的想法。他在心里翻滚着这个想法,他沉默了很久。人群开始骚动,最后他还是臣服现实,开了口:“我愿意。” 我不愿意。 人群都欢呼起来,他也跟着笑了一下,笑意沿着罅隙蔓延到心间,苦涩。 对面的女人捂住嘴哭了。 他也想哭。 作者有话要说:  晚好。我来了。 第90章 叶致陵 新婚第三天,他一觉睡到大中午。 醒来阳光已经照到床上来了。 叶致陵一个鲤鱼打挺,随便揉了揉头发,连个内.裤都没穿,径直走出卧室。 不出意外的话,后天就去什么岛度蜜月。 妻子安安静静做在沙发上看新闻,听到声响转过头来。 “呀,你怎么不穿点什么” “我要穿什么”叶致陵倒了杯热水。 妻子一时脸红,转过头去看新闻。 叶致陵拿着杯子坐过去:“你看什么” 妻子反而脸更红得慌。 叶致陵觉得好笑,弹了弹自己的胸肌:“你是没摸过” 第41页 妻子往沙发里面缩了进去:“你看这个新闻……” 叶致陵喝了口热水,差点被烫死。他顺着妻子视线看过去,大大的屏幕上刺刺拉拉地躺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好像是这么个人。播报员呱唧呱唧讲个不停,底下大大的字幕流动。 大致的意思是什么为爱殉情。 嘁,现在的年轻人。 叶致陵小心翼翼地吹了口热水:“你就喜欢看这个” 妻子摇摇头:“顺便看到的,太血腥了,怎么不打一下马赛克……” 叶致陵随便嗯地应了声,起身想去洗漱,不经意抬眼看到了屏幕,大大的屏幕上,一个放大的脸映入眼帘,嘴角是血,其他地方倒没怎么恐怖。 旁边一个男人撕心裂肺地哭着。 新闻应该是昨天或者前天晚上的,看着这拍摄技巧,应该是偷拍,那放大的脸很模糊,画质不好。 现在的媒体啊…… 叶致陵本来想走开,屏幕的画面一时清晰起来。 那尸体额头上,是颗美人痣。 红色的。 叶致陵手上的玻璃杯落地,滚烫的水悉数跳到他光着的脚上。 他浑然不觉。 作者有话要说:  叶渣渣的到此结束啦~ 我们的叶二哥美男要上线了。有没有欢迎的? 我先鼓掌一下。 第91章 叶二哥 二哥一直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疼妹妹叶致音的。 虽然叶致音从小到大就在二哥拳下逃生。 这个叶致陵呢,忒会装好人。每回他一上手,叶致陵就跟那什么慈悲为怀的佛一样紧张兮兮地把叶致音拉到身后。 好像他就是十恶不赦的一样。 可不就装得好吗这管教小孩呢,不打不行。中国有句话叫“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二哥始终把这条真理推崇备至。 我们的二哥,是个军人。 军人嘛,大多只流血,不留泪。 感情的表达,肯定是比不上那些风骚的文人墨客的。他们大多只藏在心里,爱得深沉。 也难怪“打是亲骂是爱,爱得不够用脚踹”。 只是二哥自己不知道,他那拳头,砸的不是他那些军营兄弟,砸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叶致音。 叶致音真惨,从小被打到大。 不过有个人比叶致音更惨,自然是二哥后来的女儿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所以二哥当时一个巴掌呼过去的时候,叶致音其实不只是吐血了,她还耳鸣了。嗯,她右耳轻微耳鸣。 但二哥并不知道,他当时对叶致音太生气了,好好一个姑娘家,作践自己干嘛? 叶致音也从来没跟谁提起过,反正声音大点她还是能听到的。 不过二哥当时看到叶致音白净的小脸一个鲜红的巴掌时,二哥看着自己的手,他是不是下手太狠了他有了一丝后悔。 很快烟消云散了。 二哥擅长训练好兵,□□孬兵,但他不会打理家务。 于是他拍拍屁股把事情扔给大哥,轻轻松松回了军营。 嗯,心情不是很好。 二哥一丝不苟地把这股气默无声息、惊绝巧妙地移到了新兵身上。看到那些新兵苦不堪言的表情,二哥总算爽了点。 “记住,你们是个兵,不是个娘们……”二哥说得轻轻松松。 结果,还真给他训出了几个千里马来了。 第92章 叶二哥 这事就揭过去了,大家都不去谈它。 结果有一天,叶致音一身雪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回来了。 哦,她朋友跳楼了。 怪可怜的,大家都同意她为朋友送葬。 不过她坚持要自己一个人。 拗不过她,就随她去了。放松放松心情吧。 回来后情绪总算是稳住了,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听话地进房间看书。 其实叶致音当时在思考,到底要用什么方式报复那位校霸。 二哥在家还没快活几天,这叶致音,就成杀人犯了。 二哥快要吐血了都。 家里乱成一锅粥,二哥气得没处发,随便踹翻了几个古董。他就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都怪家里人,就知道拦他。 现在酿成大祸了吧 他妈的。 叶致陵回来了。 这小子成熟了不少,长高了不少,看着这气质,女人也没少玩吧。 二哥没说什么,他回来也没什么用。根基人脉该没的都没了,能做什么 二哥的事业正值上升期,最怕走错路,有些什么污点。不过二哥管不了那么多了,叶致音就算再扶不起,到底是他亲妹妹,被关了牢里,她不害怕他还担心呢。 二哥忙得死去活来的。二哥性子很傲的,少年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都说他脾气得到他爸真传的。结果现在得一个个给龟孙子敬茶端酒赔笑脸:“是是是,当初怪我……” 二哥从来都不擅长交际,他边瞒着上级,边拿自己的积蓄做些觥筹交错的事情。 别看叶致陵每天忙得要死不活,其实一个海龟,有个鬼人脉。 二哥每天那张刚毅的俊脸都要笑僵了。 终于打通了关系。 二哥舒服的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只是叫叶致陵去接叶致音,他自己拿着衣服坐上了去边疆的车。 第42页 父母感慨还是老三对阿音好。二哥不屑地笑笑,老子为了叶致音,把老婆本都给赔出去了,该找的关系都找光了,叶致陵干了个鬼。 不过二哥的傲气不允许他说这些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小仙女要探讨人生的? 第93章 叶二哥 有一回被组织急召回来开会。 散会后时间还充足,二哥就想回家休息一下。连夜的奔波,高度的精神集中,还是很累的。 轻而易举地他就进了叶家大门。 穿过那棵丑不拉几的大树,二哥进门。 他隐隐约约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这个时候,是叶致音吧。 他走到楼梯口,总觉得这断断续续的声音,有点不正常。他放轻了脚步。做为一个特种兵,这种不着痕迹的走路方法,简直轻而易举。 越靠近客厅,那声音越大,也越…… 二哥忽然不敢上前。 这声音他很清楚,分明是叶致音的。她在做什么 二哥不像叶致陵是个游离在花间的男人,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这声音代表着什么。 谁十几岁还没看过一些激情燃烧的片子啊 二哥又想起老久以前的事情。 二哥怒气中烧。她是把男人带到家了是吧? 二哥胸口剧烈起伏,最后他踏上了最后几个台阶。 虽然他百分之九十九确信那声音是叶致音的,但还有百分之一不愿意相信,并且这百分之一被放大镜放大了无数倍。 可是眼前的真相碾碎了那最后的百分之一。 倘若此时有镜子,我们可以看到,二哥的脸色,很难看,连如花都比不上。 二哥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复杂的心情这种心情比丈夫抓到妻子现场给他逛草原还要复杂。 绝望。 我们可以把之前那两件事情看做失望,但此刻,这件事情就像从深渊伸出了一只巨型的手,轻而易举把二哥拉入了深渊。 为什么会这样 上面那个淌着汗、满脸通红的男人怎么是叶致陵 二哥平生没做过什么大事,他只是一不小心亲眼窥到了乱.伦现场。 在他震惊的数十秒中,那两位还沉浸在爱河中。 二哥失去了理智。 他忘了当初他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 上次这么丧失理智的时候,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为了保护他中弹而死。 二哥以为叶致陵对叶致音的感情就像他这么单纯的兄妹情。 二哥想起之前与大哥打电话,大哥叹了口气说:“三弟出国一个星期了,怎么阿音还这么难过……” 二哥不敢往深处想。 那是个雨下得很大的夜晚,降温了。二哥的心情被杂乱的雨水打乱,一宿未眠。 二哥翻来覆去,决定把此事揭过去,明天找个理由把叶致陵支出去、和叶致音好好谈谈。 结果就是第二天他顶着黑眼圈从早上五点等到中午,叶致音的门都没开过。二哥不耐烦了,他走过去敲门,没人应答。二哥试探性的拧了下把手,门开了。 窗户没关,白色的窗帘早已被打湿,窗下一大片水渍,那盆不知道什么鬼的丑不拉几的盆栽被雨水打得直不起身来。 叶致陵冲了进来,其实他一直都关注着这边。 于是他看到了,桌上的一封信。 第94章 叶二哥 二哥最疼爱的妹妹走了,二哥气一来,忍不住向一身青紫的叶致陵踹了一脚:“畜生!” 二哥记得幼时叶致音发高烧,烧到整张小脸都红成西红柿了。那时候天边下着大雪,完全封住了道路。车子根本开不出去,救护车也开不出来。 是他一步一步背着叶致音,踩着没过膝盖的大雪,那大雪的冰冷穿过裤管扎进骨头缝中,二哥咬着牙把叶致音背进了医院。 那雪比《情书》里老头背着自己孙女去医院的雪还要来得大。 不管怎么说,叶致音走了,这是事实。 二十八岁的时候,二哥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她也是个一丝不苟的军官,性子很野。二哥比她更野。 二哥征服了她。 他二十九岁的时候,当了爸爸。 第一次当爸爸,没什么经验,妻子也是,教育小孩什么的,好像道阻且长。 我们的小侄女两岁的时候尿床了,被她那个高大威猛的老爹揍了一顿。虽然二哥很认真地控制力度,可是这力度对于一个屁大点小孩来说,就跟被雷劈了一样。 好歹被打了,让妈妈安慰一下吧,妈妈倒是拍拍爸爸的肩说:“打得好。” 亏得小侄女记事晚,只知道哭。 在这样一个高压环境下,叶家最聪明的小孩诞生了。从小她就知道怎么利用自己无辜的小脸保护自己。 父母总是繁忙,也难怪给她取的名字都要体现出这一点。 她被扔给保姆带。因为她长得太可爱可爱可爱可爱……了,保姆很是溺爱她,家里哥哥姐姐没一个学好的…… 我们都知道,文化对人的影响具有潜移默化、深远持久的特点。所以她的品性,决定了她命中注定的厚颜无耻。 二哥不知道,女儿怎么打小就知道怎么哭爹喊娘,每回他一上手,女儿二话不说先跪下来抱大腿:“爸爸,我错了……”扑闪着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液体,二哥一时下不去手。妻子比较狠,但女儿自有一套对策。 第43页 她跑去抱爷爷奶奶大腿。 唉,把她扔去练武术吧,这品性,得改。 起码得跟他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人吧 有句话大家都听过:理想很美满,现实很骨感。二哥出发点是好的,但很多事情都不是一条直线划到底的。 他女儿,从一个不会武术的小无赖,变成了一个会武术的专门欺凌他人的大霸王了。 第95章 叶老大 叶老大总觉得叶致陵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种感觉在叶致陵和叶致音同时在场时,更加强烈。 他政治的敏锐感觉总是毫不自知地流露到家里来。 叶致音自然是察觉不出来的。她一直都觉得大哥双眼深沉得很,看谁都好像在算计着什么。毕竟她和大哥年纪相差太大,他们没什么可以聊的。 叶致陵后来能成为一个著名的企业家,敏锐度肯定是有的。叶致陵隐隐约约觉得大哥在打量他,但那双幽深的眸子就像一潭死水,教人看得不大明白。 叶致陵还挺心虚的,大哥大他六岁,阅历比他丰富多了,在政界打滚了这么多年,肯定是有些手段的。 叶致陵有意无意地在大哥面前撇开叶致音,叶致音当时还挺受伤的。 叶致陵有意无意地在大哥面前说些他的风流韵事,说哪家的闺女胸真大,哪家的闺女屁股了不得…… 可大哥总觉得还是哪里不对。 他的感觉告诉他,总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有一天大哥在看报的时候,报纸上一个小地方登载了一条信息,大哥看了眼,是亲姐弟乱.伦。 大哥忽然明白了他的那种感觉。 叶致陵和叶致音之间,气氛不对。 大哥摩挲着手指,他忽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大哥喝了口茶,他不愿意相信。 后来叶致陵出国了,大哥这才安心下来。他很支持叶致陵去国外闯闯,开阔一下眼界。 但叶致音的表现让大哥把心里那种感觉坐实。 大哥到底是大哥,不像二哥还动手动脚的。 大哥叹了口气,抽起了烟。对于这种事情,该这么去解决它 大哥给二弟打了个电话。 聊得好好的,大哥巧妙地把话题往叶致音身上引。二哥一头雾水,听得半懂不懂,二哥只知道叶致陵走了叶致音很伤心。 二哥还有点为自己打抱不平呢!怎么他走的时候叶致音哭都没哭一下的,还一副欢迎欢迎的姿态!人和人是有差距的…… 大哥抽了根烟,算了算了,叶致陵也出国了,这事情就当过去了吧。这一切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测。大哥挂了电话,这种事情,还是别和二弟说了吧。 真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好吖!大兄弟们。 我发现好多作者刚开始都特别有动力,但时间与收藏不成正比,后来都挖了个坑,就不再奋斗了。 唉……确实挺让人心塞的。 不过,我还算有动力。没人看我写给自己看~ 而且,你们不是在看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评论还很积极 第96章 叶老大 家里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叶老大匆匆忙忙赶到家。 了解了详情。 叶老大当时还莫名其妙松了口气,或许叶致音没有和叶致陵发生什么 不过还是很让人恼火。 叶家的名声,全他妈败在她手上了! 大哥看着二弟发火,他坐在旁边冷冷地看着,是他,他就打死这丢祖宗脸的东西。 不过他看到叶致音身上都是血的时候,大哥皱了皱眉。 他的一对龙凤胎屁颠屁颠从房间跑出来,大哥看着双眼都要成红色的二弟,眉毛都拧成一团了,他开口:“出出气就够了,小孩都看不下去了。你就停手吧,这么大的姑娘,你打下去,你是不心疼是吗事情既已如此,我们还是想想解决的办法吧。” 大哥处理此类事简直游刃有余,二弟和他讨论对策的时候,他直接把心里想法说了出来。二弟沉默了,过了会他说:“你看着办吧,我去军营了。” 看看,这个家可不就是他顶着吗长子真累。 大哥很快付诸行动。 电话那头手下支支吾吾的说着,那个教职工失踪了。 大哥皱了皱眉:“你们有走漏风声吗?” “没!” 大哥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把他透出去,他就有能力撇开这件事。 “继续追踪,找到人送他一程。”大哥发号施令。 大哥很快被繁忙的政事困住了,于是这件事他也忘得差不多了。 忙忙碌碌一天又一天就过去了。 迎新年,办年货。 人家过年是放松,他过年比没过年还要忙。 第97章 叶老大 好不容易年货都办好了,人情世故也都打理好了。这叶致音又出毛病了。 这回的事情有点棘手。 大哥对叶致音很失望。 他站在阳台上,大雪纷飞,他抽着烟。压力很大。妻子带着两个孩子在看电视,他叼着的烟,在黑夜中,火星闪烁着像小小的,天边的星星。 大哥拧灭了它。 外边太冷了,大哥进了屋。 大哥就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44页 大哥不大喜欢把自己的情感表达得太外露。他不喜欢花里花哨的东西。他和叶致音相差十几岁,所以他对叶致音表达的情感远远比二弟、三弟要深沉得多。他一个眼神都不会给。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自己知道就好了。 他向来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那个冬天,雪很大。老人家总说“瑞雪兆丰年”,明年应该是个丰收年。 他就在鹅毛大雪中来来回回。 他一直克制自己,督促自己,他很少滥用职权。为了叶致音,他已经私自动了好几回了。 就二弟那破脾气,三弟那点人脉,还想捞人痴人做梦吧。不过大哥才不会去说,他插手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父母就知道。 二弟可能不知道,他的一个死对头想趁机阴他一把,大哥给摆平了。还有个想把二弟贿赂的事情给抖出去,大哥也给压下去了。 二弟估计不知道,他这官职升得这么一帆风顺,他自己以为自己魅力无边能力十足,其实一半全靠大哥兜着。 第98章 叶老大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二弟看叶致陵就一副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 好像是那头白眼狼离开的时候。 为什么 大哥在心里琢磨。也许,二弟知道了。 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已经突破了血缘的桎梏。 他不会去点破什么。反正妹妹已经走了。 他派出的人总是没什么进展,消息就像石沉大海。 大哥自己也烦。 他压力总是那么大,要照顾年迈的父母,要打理人情世故,要有政绩,要管教儿女…… 他忙不过来,还要分心去想叶致音。 有一回熬夜写方案,许是窗户灌进来的风太猛烈,他忍不住咳嗽。 咳出了血来。 大哥叹了口气,起身倒了杯热水。 他上了个厕所,洗手照镜子的时候,他发现他两鬓居然有白发,眼角也有了皱纹。可是他才三十几。 妻子打电话过来说儿子女儿惹事了。 大哥匆匆忙忙赶到家,妻子说:“这两个小畜生,和大姐家的一起把局长家的儿子打残了……” “哪里残了”大哥皱眉。 妻子抹了把眼泪:“命根子……” 这事闹大发了。 他知道女儿很叛逆,他没时间去管,交给妻子去管,很久以后他才发现自己娶了个没用的女人,只会哭,儿子女儿她只会溺爱。 等他注意到这点时,孩子的性格都塑造好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一直引导儿子从政,不过儿子喜欢跟着二弟,谈论军事。 大哥有一阵子打量儿子,他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他的儿子很回避女性对他的接触,虽然他还只是个小孩,但他眼底的厌恶告诉大哥,事情没那么简单。 女儿就更别提了,他觉得她和大侄女在学校都快撑起半边天了。 现在的事情很棘手。 最后还是他父亲出山去给别人道歉,才解决的。 他觉得很羞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下午更新文啦! 第99章 大姐大 大姐是家中最大的小孩,读书时爱上了一个特帅的穷学生。 俩人眉来眼去目送秋波,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悄悄把事给办了。 大姐这才把事情给家里人抖了出来。 当时父母那个气啊,但是大姐的脾气可能比二哥的还烂,所以父亲骂一句,她顶一句,我顶,我顶,我再顶…… 这也没办法了不是 父亲叹了口气:“你就过你的穷日子去吧!” 过就过,谁怕谁! 大姐命好,她男人贼争气,没过几年穷苦日子,她就又大富大贵起来。还生了个女儿,以为婆家会很失望,结果婆家个个高兴得不得了。 把小孩宠得无法无天,饶是她都看不去了。 叶致音小时候就没这么幸福,虽然父母宠她,但大姐二哥喜欢玩点别的。谁叫她年龄最小最好抽。谁叫父母总是把最好的给她呢。(作者有话说:这是问号,但我发现我只要打问号出来,发表的时候就没有符号。)当然这都是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才干的…… 而且叶致音不还有叶致陵罩着吗 所以大姐看到自己女儿那德行,心情一不好,也喜欢来几脚过过脚瘾。女儿没叶致音那么笨,只会自己躲在小角落哭。 她会哭得特别大声,惊天地泣鬼神,一定要把爷爷奶奶或者爸爸哭过来才住嘴。然后再颤颤巍巍地指着大姐说:“妈妈又打我……” 大姐嘴角微抽:“……” 行行行,您就是家里的小祖宗,我惹不起。 丈夫官升得很快,没几年就混到和叶老大一样的地位了。看看,她老公天生就这料。 她有时候带女儿回娘家,腰杆挺得特直,倍儿有面。 不只是丈夫给她的自信,还有女儿。女儿口齿伶俐,小模样生得极俊,俏生得很,又招人喜欢。唯一不好的,可能就是那公主脾气了,唉,都是家里给惯的。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姐发现,女儿居然充分发挥了大姐父亲的脾气,这叶家脾气在女儿身上达到鼎峰。 第45页 当然他们不知道,正是因为女儿的脾气,后来那二哥的女儿都有样学样的学过去了。 叶致音又出事了,她被警察带走了。 第100章 大姐大 大姐当时没受住,一口鲜血就涌了上来,直接吐了出来。 她觉得天都要崩了。 再怎么不济,那也是她亲生妹妹。 有一回丈夫问她:“叶大最近是不是在做什么?” 大姐听不明白:“干嘛?” 丈夫摇摇头:“没什么。” 大姐白了白眼:“有话就说,故弄玄虚!” 丈夫牵她的手一顿,看着她说:“叶大在滥用职权的时候差点被检举了。” “什么?”大姐疑惑,我弟这么牛逼的人物,会被别人阴 丈夫看着她紧张的神情,笑了一下:“没事,我第一时间解决了这件事情。” 大姐看他:“你是在向我邀功?” 丈夫继续笑:“那你要怎么奖励我?” 大姐说:“找你女儿去吧,哼!” 丈夫压上来:“女儿哪有媳妇好啊……” 大姐听到这话,她爽了。 事后丈夫说:“对了,不出意外的话,小妹明天就可以出来了,你要去接接吗?” 大姐转了个身,良久闷闷地说:“不去。” 丈夫没有说错,叶致音确实出来了。 大姐在婆家做媳妇,怎么可能天天往娘家跑。 她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叶致音。 就一别一辈子了。 当时她不知道。 她参加三弟的婚礼的时候,女儿手上拿着个项链。 大姐觉得眼熟:“你从哪弄的?” 女儿很无所谓:“我小妹那呗,她玩着玩着就掉地上了,我看着挺漂亮……” 大姐啧啧嘴:“多大年纪了,还抢人家三岁小孩的东西。” “怎么,我乐意不行吗?”女儿顶嘴。 大姐再打量那个项链,她忽然在脑海有了印象,这项链,分明是叶致音的! 大姐着急地去找人。 可惜叶致音前脚已经离开了叶家。 而且她们就算遇到,也看不出来吧。 不管怎么说,叶致音留给她的,只能是个挂在女儿身上的项链做念想了。 有些人是有很多机会相见的,却总找借口推脱,想见的时候已经没机会了。(作者有话说:选自张爱玲《一别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