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病人[综影视]》 第1章 源 晏不归是个病人,但不知情的人却都说他是个天才,可能也只有他的母亲刑淑华才真正明白他的痛苦吧。 晏不归才九岁的那年暑假,一家人照计划出门去了m国加里福尼亚州度假,在到达m国后,就坐上了酒店安排的专车。 而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竟会遭遇一场车祸! 很不幸,不归的父亲晏长安死在了那场车祸中,太概令他唯一欣慰的是,他在临死之前拼命护住了他不大的儿子和珍爱的妻子吧。 那场事故后,不归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病症――超级记忆综合征,通常人们称之为‘超忆征’。 不归在经历了那次变故之后,大脑中就每时每刻都在回放着车祸时的情景,车子被剧烈的碰撞,刺耳的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被爸爸护在后座时的惊慌,充斥鼻腔的浓烈血腥味;还有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刺破皮肤时的刺痛,以了人妈妈惊恐的尖叫声…… 这样令人痛苦的画面与前一日一家人一起去游乐园玩,晚上父亲还讲故事他哄他睡觉的画面不停的交替出现。不归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在短短的时间内飞快的孱弱了下来。妈妈带着他在美国最权威的医院治疗了三个月,连最顶尖的医疗组也毫无办法,竟只能靠着注射葡萄糖维持基本的生命。 刑淑华同样失去了自己至爱的亲人,但她来不及悲痛,就只能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日益消瘦没有办法。儿子的病情愈发严重,刑淑华只好带着不归登上私人飞机回国。 途中不归醒了一次,但他只是呆滞的睁眼看了看他的妈妈,心里想着妈妈说过的话,妈妈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最爱她了,妈妈不能连他也失去了,然后努力的将视线转移到周围的物品上,只要眼前有东西让他观察,他就可以暂时的不想起那些画面。 不归回国后住进了首都的军区总医院,不归的爷爷是开国元帅之一的晏清河,他知道不归的情况后急忙请了国医大师洪涛过来,但大师也只是提出可以一试。 但这个消息足以让刑淑华欣喜若狂了,这是她这几个月听过的唯一的好消息了。 洪大师专心准备了两天后,在军区总医院为不归施针治病,洪大师并无多大的把握,国际上这样的病征也极其罕见,且无一治愈。 每个患者都能将记忆中事或每时每刻发生的事如同记录片一样保存在大脑中,但他们却掌控不了他们的记忆。越是痛苦的画面记的越清楚,出现的频率也越高! 好在医道广博,其异针法也古够高深莫测。法大师将金针取出出,扎向了十三鬼穴中的五穴,这五穴配穴名为――鬼扣宫,忘前尘。 洪大师是想抹去不归痛苦的记忆,让他在往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只是,第五针要扎下去时,空中仿若有一道气墙,任凭洪大师如何动用医家玄气,针尖也动不了一丝一亳。 闭目盘坐在病床上的晏不归忽的感觉心尖传来一丝刺痛,喉间一腥,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随即人也失去了意识。 洪大师一惊,赶忙取下了金针,仔细检查了不归的脉象,却感知到这孩子的脉象一片混乱。 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洪大师也愧疚难安,只能厚着老脸将众位国医都叫来一同会诊。 不归此时却是难得的睡了个好觉,在一片虚无之中他可以任意畅游,没有任何困扰不受任何束缚。 两天时间匆匆而过,不归醒了终于睡了,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妈妈欣喜的脸,他眨了眨眼,沙哑幼嫩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他喊道:“妈妈。” 刑淑华看着儿子醒来听到儿子在叫她,立刻回应道:“妈妈在,妈妈在,妈妈一直都在,宝贝要不要喝水?” 说着眼泪便忍不住脱离眼眶,她赶紧擦干净,不能让不归记住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不归还看到了围在他床前的几位老人,虽有些疑惑,但他也没再开口说话了。 刑淑华两天前也知道了治疗时发生的事情,心中忐忑,见儿子不再话话了,不由的就慌了,所以她转头看向了几位国医。 洪大夫,顾大夫,王大夫也互相看着彼此点了点头。洪大师探了不归的脉象,开口说道:“不归现在心情很平静,不似之前的恐慌了,这是一个好的发展现象。但是,忘了关于那个人的所有事,可能会让不归此后的性情冷漠许多。” 刑淑华听到这样的结果自是一阵茫然。 晏不归却听懂了,因为他好像只记得之前的记忆,但却没有相应的喜怒哀乐了。 不归并没有忘记关于父亲的记忆,这恐怕是洪大师都没有预料到的吧! 十年后,原来瘦瘦小小的晏不归终于长大了。水木大学的图书室内,一如既往的,靠近窗户的白漆桌椅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衫袖口挽在小臂中央,眉目如画的青年,正是不归。 不归手中翻阅着的是一本言情小说《枭毒王爷的穿越医妃》,他看着书中的女主被那男主厉王掐着脖子逼着给母妃治病,还掐着脖子逼着让她承诺不当太子妃,母妃病治好了又掐着女主脖子让她滚回她的丞相府,他本以为女主只是畏俱对方的权势不敢反抗!但是后来女主被太子算计了后,她竟说了一句整个皇室只有厉王把她当人看! 不归不由的就在心里疯狂吐槽,这女主是抖m吗?天天被人掐,被人打,这样也能爱上了男主?!! 当然,也不是晏不归爱看这种书,只是水木大学的书除了言情小说架子上这些外,其他的不归都看完了。 他知道自己的病,所以将目光都放在书上,小说中不是有不少的图书馆系统吗?他觉的他现在比那些系统强多了。 晏不归站起身,把看完的书放回了书架,余光扫到一本书名为银狐的银色封面的书。眉梢一挑,顿时心情好了不少,便蹲下身子将书拿到了手中,走回坐位静静的翻看起来。 “彭~”的一声传来,竟是消音□□!特工女主代号银狐,最终还是没有逃过组织的追杀,死在了其它几十名特工的围攻下。 然而女主却因此穿越到一个可以修练斗气的王朝开始了新的人生,拜师学艺,泡美男,打脸皇室,中途父母不幸被抓,她就带伙伴去往异界,契约数十只神兽,救出了父母,终于与男主结婚,下一世还和深情的男配过了幸福一生。 两个小时又看完一本书的不归觉的,这才是小说的正确打开方式! 水木大学没课的时候是可以到处逛的,然后他就去了他爸留给他的华安电子科技有限责任公司,当然他不是总裁!当总裁多累呀,所以他聘请了职业总裁。 晏不归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回到公司顶层的套房中洗了个澡睡了下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熟后他所信任的职业总裁――顾安澜,开门走了进来。 至于房门钥匙? 不是有职业的开锁公司吗? 这顾安澜说来也是个传奇人物,本是一大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天生对谁都是一副淡漠性子,却不知为何一不小心就对不归一见钟情了! 18岁刚成年的晏不归起初只是面试他的一员,那时他还不知道这是未来老板。他只是打开门看到了背对着窗的晏不归,那时刚好阳光透过百叶窗倾泄而出,为不归插上了一双翅膀。 晏不归转头看着他时平静的目光,竟有一瞬间让他以为他看见了传说中的大天使长加百列!在那之后他就义无反顾的栽在了那个天使的目光下! 顾安澜看着床上睡熟的人,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慢慢将人拢在怀里,喟叹一声,也跟着闭上了眼睛,这是他难得的和对方相处的时间。 不归挑选总裁还是非常看脸的,不然照他那看一眼记一辈子的毛病,一定会把他折磨到吐的。 不归似乎也感觉到了熟悉的大抱枕,长臂微拢抱的更紧了些儿,睡的愈发香甜了。 第2章 流星花园 奇怪的是,再睁眼,晏不归却已经不再是那个水木大学的优雅男神了! 他感觉他现在最多只有四岁吧。 不归正觉的奇怪时,却听到了一老人用担忧的语气道:“小少爷,道明寺家的小少爷来了,你要见吗?” 不归还未听懂这么长一段韩语是什么意思,大脑的意识竟直接反应过来这是他家的管家爷爷! “……” 房间陷入更大的寂静中,不归也沉默着,没有任何想要说话的意思。 四岁小孩的记忆让他有种不详的预感,因为这不多的记忆让他将他看过的一本影视剧小说--《流星花园》对了上来。 不归自顾自将自己的小毯子盖好,又躺回到了自已的床上,开始闭目养神,他现在没有理会那个卷毛小孩的想法。 现在的晏不归又可以叫花泽类。父母刚刚车祸死亡,家里只剩他和他的爷爷――花泽井彦。 小小的花泽类一直都很软萌内向,在得知父母死亡的消息后就有了自闭症的倾向,这让关心花泽类的管家爷爷非常的焦躁。 至于他的爷爷?老人家也是沉浸在了失去儿子儿媳的痛苦和花泽家公司的负担里,还没注意到这件事。 花泽家的书房中,两个老人对近日发生的事都感到心力交悴。 管家爷爷山崎一正道:“老爷,小少爷这几天好像有些不对劲,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 管家山崎一正是将花泽类当孙子照看长大的,自然明白越是这种时候,小孩子越容易出事。 花泽井彦长长叹了一口气,双手按着太阳穴道:“唉,是我疏忽了,这几日公司的事都积压在了一起,我实在脱不开身,类就拜托你了。” 管家山崎一正闻言心里也不好受,少爷若是没出事,最关心小少爷的只会是老爷呀! 山崎一正恭敬道:“是,我会叫家庭医生来的,老爷您也保重身体,现在的花泽家只能靠您了。” 关门退出书房的山崎一正慌忙拨了医疗组的电话,好在兵贵神速,管家也并未等太久。 山崎一正又一次走进不归房间道:“小少爷,小少爷,你醒醒,让医生给你做个检查好不好?山崎爷爷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归也知道这检查是免不了的,所以只好点点头。 而不归配合检查完身体时,已经是十一点了,他有些饿了,这时的管家爷爷却已经沉浸在自责之中了。 “管家,小少爷他…可能已经得了自闭证,他刚才反馈的信息显示,他的世界没有色彩了,只有单调的黑白灰,当然,这并不是因为视网膜出现了病变,这只是心理因素导致的。若继续发展下去,他可能只能活在自己内心的世界中了,也许那里是彩色的,还有父母会陪着他吧。” “而且,小少爷这几天营养都没有跟上,唇角有些干裂了。” 这么短短的几句话,无疑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击在了管家爷爷的心上。 管家山崎一正身体有些颤抖着问:“那,你们有什么治疗计划吗?这样下去小少爷以后该怎么办?” 医生也同情这位小少爷的遭遇,但他只能无奈回答道:“唉~!小少爷在太小了,若能转移他的注意力,或许有转机也说不定。” 自闭症这类的病证在这个时代,治疗方法还在探索之中,还没有人有足够的把握治好的。 然而守在花泽家门口,几次三番都见不到花泽类的道明寺司己经急了。 因为他知道,花泽类上一世在这个时候已经有自闭症的倾向了,是因为藤堂静及时的关怀才逐渐走出来,这一次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藤堂一家人搬到这边,类会不会出什么事? 知道上一世的事,这个道明寺司无疑是重生之人。 此时正在花泽家门口转悠的道明寺司忽然看见了送医生出来的管家山崎一正,心中一喜立刻便近一开小短腿跑了过去。跑过去也不打扰两人交流,只是围在管家爷爷身边,等管家山崎一正将人送走才,他才上前问道:“山崎爷爷,类怎么样了?我很担心他,可以让我见见他吗?”那稚嫩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真挚的关心。 管家山崎一正听了更是心一软,就同只有四岁的道明寺司说出了不归的真实情况,还把他带到了饭桌上。 而登堂入室的道明寺司却是仅直坐在了不归的对面。 穿着小熊睡衣的不归此时正端坐在椅子上,尽管他很饿,但脸上依旧没有显露出一丝表情,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仿若是一具精致的木偶一般。 道明寺司和管家看着这样的不归怎么能不心痛的无以复加? 管家爷爷只觉的喉管像用胶水粘住了一样,轻声说话都会引起撕心裂肺的疼。 道明寺司小心翼翼道:“类,我是道明寺,你还记得我吗?” “……” 不归自从前两天就看什么都觉的奇怪,这时又有一团影子在说话,怕鬼的他自然选择沉默。 房间一阵安静,也没有人再说话,管家爷爷眼中期待的星光也一点一点的熄灭。 道明寺司不甘心,凭什么那个藤堂静可以成为类的白月光,轮到他时就没有回应呢? 于是道明寺司干脆跳下了椅子,蹬蹬蹬朝着晏不归跑去,刚绕过桌子张开双臂就想把不归抱住,然而椅子太高了,他努力了半天也只抱住了不归一条小腿。 不归感觉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东西在碰他的腿?不会是鬼吧?!! 不归没去理会道明寺司,因为他在等着开饭。 管家爷爷看到小少爷都没看道明寺小少爷一眼,失望的摇了摇头,转身去厨房准备午饭去了。自从小少爷不爱说话后,他一饿了就会乖乖坐在餐桌前等他。 而道明寺司却己经陷入了恐慌,上辈子类的爷爷去世后,管家不久后也去世了,类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好像再没有人能让他看到眼中,放在心上。包括他这个情敌,还有西门和美作这两个曾经的兄弟! 这辈子他已经不想再娶一个与豪门格格不入,每日与他和母亲除了争吵就是冷战的牧野杉菜了。这偷来的一世,他想照看好类,总二郎,玲。让他们都可以幸福的过完这一生,而不是各自有各自的痛苦。 但是,他好像已经来晚了!类现在已经自闭了啊! 上辈子专门下苦心研究过这个病的道明寺司对自己这个诊断结果无比肯定。 道明寺司试探着将自已胖乎乎的小手塞进不归的手中,试图引起不归的注意,然而不归并没有作出什么及应。 于是道明寺又努力把自已的小椅子搬来,爬上去后才坐到了不归身边,累的喘着粗气的道明寺司终于可以与不归近距离接触了! 然而他却没注意到他竟在不归的背后,大大喘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吹过来,吓的不归连忙向右推了一把,直接跳下了椅子,竟躲在沙发的靠枕后。 下一刻一阵哭泣声传来,被四岁小孩心智影响了的不归被道明寺司这‘会吹气的小鬼’吓哭了! 那小小的身子此时害怕的颤抖着,使劲往抱枕后躲去,简直可怜到了极点。 道明寺司只能一脸懵逼的坐在椅子上,脑子基本已经离家出走,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管家听到动静赶忙从厨房出来,忽的看看这场情,心中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直接越过眼眶流了出来。 小少爷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他的错啊!他连小少爷都照顾不好,他活着还有什么用啊?! 最后道明寺司还是被管家黑着脸派人送了回去。不管道明寺司怎么解释哀求,山崎管家都不再允许他再来花泽家了。 西门总二郎和美作玲时隔不久也同样知道了不归的情况,不大的几个孩子从此竞认真的看起了关于心理疾病的书,只是想要让他们的好友早日恢复健康。 自此《流星花园》的剧情算是被不归这只大蝴蝶一翅膀扇的面目全非了。 管家山崎一正几乎是整夜的睡不着觉,好在转机竟来的如此直接与令人兴奋!仅仅是因为不归一句;“管家爷爷,你怎么瘦了好多?!” 那时山崎一正与平时唯一的区别只有手中的汤匙!那天他只是看小少爷只吃菜不喝汤,所以他就坐过去单纯的想喂小少爷喝汤而己! 第3章 流星花园 自从管家花崎一正发现只要带着或拿着的勺子的人,可以被少爷注意到后。道明寺司,美作玲,西门总二郎又重新出现在了不归的身边。虽然不归很少会有反应,但管家爷爷却很欣慰,小少爷身边人多些,病情就可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五岁的不归自然是要和三个小伙伴一起上小学的。同书中写的一样,他们的小学名为――英德小学。 开学当日四个精致的小男孩手拉着手,从花泽家的汽车上下来时,还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只因为他们四个长相实在太过出众了。 不归最近还迷上了乐器,时间长了他发现他看到的世界虽然是黑白色的,但他的听觉却更为敏锐了!这个世界的音乐发展的也相当先进,况且多学点技能对他是没坏处的! 管家爷爷为此还兴奋的请了专业的导师,提前与导师说明了不归的情况,在导师答应教导小少爷腰后才在对方腰间别了一枚精致的勺子,见证了一对师徒之间的第一次会面。 这位优秀的音乐导师名为藤堂一也,他还从未教过这样特殊的学生,但他对他要教的小孩儿却不由多了几分同情和怜爱。 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中,藤堂一也放柔声言道:“花泽类,你想学什么乐器呢?” 不归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认真道:“我都要学”。 藤堂一也感兴趣的一挑眉,心想这孩子未来一定很花心,有他这个导师的风范! 藤堂一也认真道:“那咱们先学小提琴怎么样?钢琴的话,你的手还太小不适合,小提强小巧灵活,更加适合你学一些。” 不归当然是认真听取了他的意见。迈着小短腿,就跑去乐器房抱出了一把小提琴,藤堂一也被他这的举动萌的心肝直颤,只因不归现在个子太小,只比小提琴高那么一点点! 见新老师不说话,不归开口提醒到:“老师?” 刚从萌物中惊醒的藤堂一也只能尴尬的摸了摸自己挺翘的鼻子,讪讪的说道:“老师还是先教你认音符吧!现在练乐器太早了。” 不归听明白这是今天不教琴的意思,恋恋不舍地摸了摸小提琴,只好又蹬蹬蹬迈着小短腿抱着小提琴放了回去。 管家山崎一正看着两人和谐的相处着,总算是放下了心中压着的大石头,有了音乐小少爷也能比平日里活泼些了! 其实不归来到的这个世界并不稳定,所以才有重生的道明寺司,还有个原本不应该存在的藤堂一野,也许是不归身上有种神秘的吸引力,所以一些有奇怪怪的存在总会不自觉的靠近他。 藤堂一也是原本为独生女的藤堂静的大哥,藤堂一家命运的转变也是因为他,而且仅仅才23岁的藤堂一也己经是圈中有名的音乐奇才了。 “小少爷,藤堂先生,该用午饭了。” 一个上午过去,管家爷爷很开心小少爷又重新与人交谈了,所以他还特意做了一大桌的拿手好菜。 对不归来说,一年级的生活就是在三个好看的小屁孩的保护下与一群黑乎乎的小影子一起上课。 不归时间长了自然知道那些都是人,不是鬼!但他还是受不了一群黑乎乎的马塞克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所以他平时总是在低头看书,却不想他在一众小萝人头的眼中竟成了高冷和热爱学习的别人家的孩子! 学霸谁不喜欢?但这个学霸有三个凶巴巴的人围着,也不和别人说话,那就肯定也不好惹了! 所以他们也就不敢去找不归玩了,这样一来不归简直不要过的太舒服! 不归的中午饭都是在家里吃的,下午三点才去上课,习惯午饭的不归抱着道明寺司睡的很是满意。管家也乐得有人陪着小少爷,所以他并不反对,还乐见其成。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虽然不归还不懂其中的奥秘,但他开心就好不是吗?! 下午放学的时光,不归是在藤堂一也的乐谱教导中度过的。晚上,西门和美作也都过来一起陪着不归,生怕他想起父母去世的痛苦。 不归也在慢慢的接受这三个对他都很好的小伙伴,还决定不让他们走上书中抽写的可悲结局。 他现在决定一定不能让道明寺司见到那个金丝草牧野杉菜,防止他变成白痴。 美作的访可以让他多学学各种防身术,毕竟是黑道家族危险太多了。 西门简学,可以多给他洗洗脑,让他学学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之类的。 不归还没有自已的未来规划,也没有什么成家立业的想法,在他看来,他终有一天会睡着后回到他自己的世界的。 转眼就是六年过去,13岁的小少年都长高了,但没变的是,四人还是如同往日那样结伴而行,一起保护着不归。 短短几年的时间,乐器对不归来说可谓是一通则百通,虽然每个乐器的特殊技巧还不是很熟练,但对于一个13岁的孩子来说,已经是令人赞叹的成绩了。不归已经可以演奏小提琴,钢琴和吉他了。 藤堂一也对不归的学习天赋感到震惊的同时,也将更多的精力用在了不归身上,期望不归可以登上维也那的舞台。 其实这只是因为那个病症依旧存在于不归身上,只是在这个世界他不会记住他不想记的东西了。 这也算是病情好转吧?!或许等不归回去,他也可以做个正常人了。 昨天兄弟四人提前约好了去游乐园玩,所以今天一大早道明寺司就叫醒了睡的正香的不归。 不归张了张嘴,打了个呵欠道:“唔?道明寺?这么早啊!” 道明寺温柔道:“类,去游乐园玩啊!昨天约好的,你再睡,我可就要亲你了哦。” 道明寺的温柔不归早习惯了,因为一直都是这个成年人灵魂的道明寺像哄孩子一样把那个自闭症还不愿与人多说一句话的不归,变成了现在这个除了不愿看人外与正常孩子并无差别的少年。 道明寺曾经多次觉的,他重生可能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少年。 "好,我马上起。”不归回答完后掀开被子光着脚就要去洗脸。 一脸无奈的道明寺将人拉回来,弯下腰把拖鞋给他穿好,才放开不归。 不归已经习惯了道明寺的无微不致,顺从的做个听话的好孩子。 “玲和总二部他们起来了吗?要不要叫他们来吃早饭啊?山崎爷爷说今天早上有玲珑水晶包,双皮奶,还有芒果布丁的。”不归一边问道明寺,一边走去洗漱间。 “不知道,我打个电话问问吧!他们应该会过来的,毕竟是我们的老四在召唤他们!” “好,那我先洗脸。”不归说完就打湿了毛巾,仔仔细细的擦着刚睡醒还带有红印的白嫩脸蛋,一边的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不归心道:“道明寺贴心起来和书里那个人一点都不像!” 凡是花泽家的人,总会在腰带上挂一柄精致的勺子,为了小少爷能记住他们 ,也为了不伤小少爷的眼睛。 不归下楼去吃做时,就只看到了道明寺。道明寺自然的回答道:“西门和美作他们已经吃过,一会就过来了,我们一起出发。类,你先吃吧,要不要再取一些花生酥给你?” 不归好笑的摇摇头,坐在椅子上吃了起来,桌上这些他都吃不完的。 英德游乐场,道明寺家的产业,昨天中午就关了门,只为了供不归四人玩耍,所有的工作人员都非常认真的反复校查了设施的安全度,今早才开启了一些人欢迎的项目。只因四个人的身份都太贵重了,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闪失。 舍命陪花泽类的道明寺,下了过山车后,飞快的跑向一处垃极桶,几乎将自己胃袋里的食物全部清空了才缓过神来。 不归看道明寺这个样子,难得的有些愧疚,他明明知道这人恐高的,怎么会让他陪他们玩过山车呢? 于是被不归强迫休息的道明寺只能无奈的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看着三个人把名种项目玩了一遍也不叫他,无奈的笑了笑,心道果然都是小孩子,这么爱玩,就连类也是,都会跟着玲和总二郎放声尖叫了。 不过还是太过分了!竟然把他忘一边,让他一个人坐着,一会一定要装作生气的样子,吓吓他们。哼!这三个小坏蛋。 第4章 流星花园 刚从海盗船上下来的三个人看着板着脸的道明寺却也一点不在意他的故作扭捏,拉着人就向着很久之前就想去,还可以证明他们胆量很大的鬼屋走去。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对他们来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劫难。 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屋里,对此一无所知的四人松开了本拉在一过手,毕竟要证明胆子大,拉着手怎么证明! 几人才分开不一会儿,不归就忽的被人狠狠拉了一把,不归自是没来的及反应,口鼻就被毛中捂住了。 再然后,不归醒来已经时己经在昏暗潮湿的地上躺了良久了。 当然他身边还躺着几个人,正是美作,西门和道明寺。 不归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瞬间就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了。 这是书里剧情中原本道明寺被绑架的情节,只是现在多了他和西门美作他们三个人。 绑架他们的人是谁不归也知道,一个月前被道明寺家财团收购的美馨建筑公司的董事长一时想不开跳楼自杀,留下了刚进公司尚未掌权的儿子和习惯了优渥生活的妻子。 母子两人自是不能接受原来美好的未来灰飞烟灭,自然将仇恨的目标对准了可以让道明寺枫一蹶不振的亲人,她唯一的儿子道明寺司。 于是一场谋划已久的绑架,用钱打通了一切阻碍后,快速的上演。 不归心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在英德市西部的一处废弃仓库吧。 这些人肯定是想要用道明寺的命去换钱,拿到钱后再撕票报仇,逃之夭夭吧!她们大概没想到会多抓了几个惹不起的存在吧!韩国顶尖的四大财团之三的继承人!想来这次美馨集团那两个人要比他们原书中的结局更惨淡了。 只是他们这几个小孩儿恐怕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了,毕竟都是仇人子嗣,再小也可以用来报仇的吧。 果然,不归才看到道明寺醒来,守着仓库的黑衣人就径直走了过来。 黑衣人自然知道他们和雇主有仇,便肆无忌惮的出言语恐吓,后来又觉的他们几个小孩过的太过舒服了些,竟暴力的伸手将几人推来推去,不归几人被绑着,滚过地面的衣服不一会就满是尘土了。 时间大概过去二十分钟,警笛声却突然在仓库外响起,黑衣大汉们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报警!心中慌乱的同时便更加凶狠的上脚踢打着不归他们几个孩子,以暂时释放他们心中的恐慌。 不归喉头一腥,一股甜腥的味道直冲鼻腔,不归怕招来更多毒打,立刻闭紧了嘴巴把血咽了下去。 而一直关注着不归状况的道明寺却注意到了他唇角溢出的一丝腥红血线。成年人的怒意顿时暴发,猛的扑上前一口咬上了那个个黑衣人的手臂,身子一扭又躲开了黑衣人的拍打,牙齿仿佛在对方的肌肉中扎了根一样,咬出了一大片血迹也没有松口的意思。 黑衣人忍受不住,手臂向上扬起又用力一甩,以手臂上丢掉一块肉的代价将体型并不大的道明寺摔在地上。 道明寺被这么一摔,裸露在外的膝盖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不归目露振憾之时,警察终于破门而入,快速的制服了八人,毕竟那些黑衣人没有武器,也不是什么恐怖分子。 警方派车快速将不归几人送往了医院,这件事情才就此告一段落。 至于那对让四人受苦受难的母子?呵,同时得罪了日本四大巨头,恐怕没有几天好活了! 远在花泽家的山崎管家原本正在浇花,却不想会接到警方电话。小少爷今天早上只去游乐场玩啊!怎么会经历这么大意外? 山崎管家一脸震惊的样子实在太过奇怪,自然引起了站在旁边的藤堂一也的注意。他走进些后竟听到是他的徒弟竟进了医院!于是两人便慌慌张张的前往医院。 两人走进病房就看到的三个穿着病号服的孩子围在不归的床边默默守着。 两人眉头皱的死紧,将那些个黑衣人败类恨的牙痒痒,这么小的几个孩子都下的去乎,人渣! 好在没过多久不归就醒了,不归只感觉自己后背疼的历害,眼皮子也分外沉重,睁了几下没有睁开就想放弃了。 一直把不归当儿子养着的道明寺却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不归的情况,他还沉浸在没有保护好几人的自责中,双眼呆呆愣愣的正盯着白花花的床单。 第一个发现不归醒了的是美作玲,他一直在盯着不归的脸。 其实当时那个黑衣人要踢的是他,但他自小练武身体灵活,就轻易躲过了。然后那个黑衣人就气恼的转移了目标,踢到了离他最近的类,然后类就昏过去了。 这个结果从那时起就让美作很是后悔,如果他不躲,类是不是不会被打成现在这样?他皮糙肉厚解,当初躲什么躲呢?! 所以他一直在盯着类,心中盼望他可以早点醒来! 美作看到了不归颤动的睫毛,立刻兴奋的大声道:“类,类,你醒了吗?” 管家和藤堂一也闻讯也快步走至床前,道明寺第一个反应过来,颤抖着声音问道:“类,你能睁开眼晴吗?要不要喝水?或者,哪里痛?要不要叫医生啊?” 不归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床边一群黑色的马塞克,艰难的动了动嘴,说道:“后背很疼。” 山崎管家心里一阵酸涩,上次小少爷这样都是少爷出事时候的事了,他忍着心中的难受,立刻叫了医生来。 医生检查了一下不归的后背,果一然顺着胸椎往右,肩胛骨下有一大片青紫。 上好的散瘀药被医生拿了出来,又是口服又是外用,众人更是心疼不归。 不归在被医生推散瘀血的时候忍不任闷哼出声。心里想到的却是如果妈妈看到他这样肯定又难受的哭成泪人。然后他又庆幸妈妈不在,他也不需要费力哄妈妈开心了。 之后三个月的假期,不归在床上躺了一个月,道明寺被道明寺枫叫了回去,要求他开始学习着继承道明寺家财团,当然,另外两人也是。 孤零零的不归躺在床上简直不能更可怜,好在他的师父藤堂一也没有什么事,也不用工作,便一直待在了不归这里,帮着管家照顾不归不说,还能时不时讲些他参加比赛的趣事给不归听。 这天,道明寺好不容易溜出来见他想了很久的小崽子,却发现小崽子好像没他也很开心? 那个类的老师,还时不时捏捏类的脸颊,两人一起开心的谈论着什么! 道明寺感觉自己是个小崽子被叼走了的可怜人,有大灰狼趁虚而入了! 道明寺瞬间警惕心提到了最高,美作那个小·爱装可爱·精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 对此晏不归一无所知。 “唉?阿寺你怎么来了?不用学习了吗?”,再过几天就可以下床活动的不归问道。 “不是,我偷溜出来的,来看看你怎么样了。”,道明寺挠挠头上的卷毛,装作窘迫的样子。 “对了,还没问过,类,你的这位老师是?”道明寺装作想要认识大灰狼的样子问道。 “这是藤堂一也老师,教我音乐的,你也想学习音乐吗?”不归一脸稀奇的问了句。 “藤堂!是藤堂静家的人吗?”道明寺一惊,心里想着。 “是,你好,道明寺小同学,你认识我妹妹藤堂静吗?”藤堂一也有些好奇。 “妹妹?亲生的?”道明寺没想到自己刚才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听到回答,又问了一句。 藤堂一也想到了自己可爱的妹妹,温柔的笑了笑道:“嗯,对,我是她大哥。” 然而这句话却让道明寺一阵恐慌,因为,上辈子藤堂静明明是独生女,根本没有一个叫藤堂一也的哥哥! 这里还是他原本的世界吗?对了,藤堂一家这一世也没搬过来!这些是巧合吗?还是他现在自以为的重生,是一场虚无的梦境?不对,这一切但明明这么的真实! 道明寺眼神忽的狠厉了起来,双眼似有深遂的黑洞在衍生,暗沉沉的望着藤堂一也道:“藤堂静根本没有大哥!你是谁?” 床上两人齐齐一怔,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道明寺。 不归这时也想起了书中藤堂静是独生女的设定,将探究的视线放在了两人身上。 道明寺为什么那么肯定藤堂静没有哥哥呢?真实的世界不是都会有些与书本不符的东西吗? 或许……他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 第5章 流星花园 或许……他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 这个道明寺会不会是重生的?或者道明寺见过藤堂静,藤堂静说过自已没有哥哥? 不归脑洞大开的猜测着,一时间有些迷茫。 藤堂一也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道明寺道:“道明寺同学,我妹妹为什么没有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 道明寺被这么一问突然冷静下来,因为他根本解释不了!冷静下来的道明寺现在只能转身夺门而出,开了停在院外的车绝尘而去…… 只留下师徒两人相对无言,沉默相对。 藤堂一也压下了心中的荒谬之感道:“类,你以后还是别和这位同学玩了,他可能,可能,精神有点问题吧!” 不归也觉的现在的道明寺有点问题,认同的点了点头,所以道明寺还真的可能是重生的?下次见到试试好了。 然而一整个假期过去,不管是他,还是西门美作,都同样请不动这尊大佛。 好在学还是要一起上的,他不担心见不到道明寺司。 今日就是开学的第一天了,一早被闹钟叫醒的不归困倦的揉了揉眼,掀开被子就准备去洗漱间洗漱了。 然而手腕忽的被人一拉,不归还没反应过来就跌进了某人怀里。头顶的人用着比平时略低沉了些的声音道:“我不在的这两个月你就这样天天不穿鞋乱走吗?又不是5岁小孩了,就不能学会照顾自已吗?”那人话音刚落,不归脚上就多了一双黄色的毛绒拖鞋。 不归却报怨起了小伙伴的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他道:“道明寺,我还以为你不想看见我们呢!电话不接,去你家找你,你也不谁都不见。” “我那不是怕我妈发现我不认真学习,不准我以后跟你们玩吗?”道明寺的理由似乎格外真实,如果没有那次的落荒而逃的话,似乎才更可信些。 不归从道明寺身上起来,一边向洗漱间走去一边道:“哦?你觉的我会信吗。” 道明寺勾了勾唇角没有回答,从外间的衣橱中拿出来一套蓝色的帅气校服放在床上。初一开学,自然是没有教材的,况且不归他们四人是从来不需要背什么书包的。 汽车在山崎管家注视下走远,行驶在了拥挤的柏油马路上。 开学典礼的新生代表发言,自然又是道明寺,作为负责了不归所有小学课业的大佬自然是门门满分。 四人照旧相处着,只是另外两人信了那什么为了让母亲允许和他们玩,暂时不见他们的理由。 初中期间,不归也开始被他师父带去参加了大大小小的音乐比赛,获得了维也纳音乐会青少年组的邀请,不归淡定稳定的发挥和出色的相貌也让他赢得了国内外的一致好评。 只是这学习,自然是差了那么一丢丢。 但英德学院从幼稚园到大学都是道明寺家的最大股东,所以不归根本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花泽类的爷爷花泽井彦解决了集团的生死存亡问题,又确定了未来公司的发展方向,终于正式的退休了,作为集团的最大股东,分红就足够一家人锦衣玉食了。 很快几个小家伙都18岁了,剧情也缓缓开始了,这不,闻名中外的金丝草同学――牧野杉菜不就正正好将盘子里的菜和汤都倒在了道明寺身上。 在所有人都以为要看见霸王龙的时候,道明寺即没什么反应,只是格外冷静的看着面前素面朝天的杉菜,心里有些疑惑,原来上辈子的杉菜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个普通少女。普通到他现在懒得生气,发火。 “阿寺?你不去换身衣服吗?傻站着干嘛?”不归有些疑惑,书中写的不是很火爆的泼菜场面吗?为什么现在没有声音了? 不归有些疑惑的看向道明寺周围,突然,他见到了他以为再也不会看到的景色! 扎着高马尾的少女正呆呆的站在寺的对面,小脸表情有些僵硬,身上穿着的是蓝色的小西装和白色的百褶裙,黑色的小皮鞋上也有几点鲜亮的汤汁。 食堂是明亮的大理石地砖,外面的天空也格外湛蓝。 不归有些不淡定的转头看向身后,还是那一片灰白色的景象和黑色的马塞克! 不归摇了摇头,有些新奇的只好盯着女主一直看。毕竟,他好久没看到这么多颜色了。 “类?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这个人看?”说话的是西门总二郎,他看见了刚才不归把头扭过来扭过去。 “西门啊,你站到这个女孩身后。”不归自顾自说着,但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就连正要向外走的道明寺也停下了脚步。 “哦,有什么问题吗?”西门一边问着,一边听话的走了过去,吓得杉菜只能僵在原地呆呆看着那个奇怪的同学。 当西门站好后,不归一边让美作也站过去,一边说到:“我能看到西门的黄色格子衬衫,蓝色校服和银色手表了。” “什么?类,你能看到颜色了吗?”道明寺满身狼狈大步的跑回来,激动的捉着不归的手询问道。 不归转头看向他道:“嗯嗯,很多种颜色,我都以为我这辈子永远看不到了。” 不归扯开被道明寺捉着的手,走到女主面前笑了笑道:“你好,我是花泽类,很高兴见到你。”说着还伸出了手,期待的看着女主。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道明寺瞬间有一种想要把牧野杉菜解剖了的冲动! 她是妖怪吗?不带勺子类谁都看不清,却看清她?还是在这大片黑白中唯一的彩色? 些时仿佛有一道道天雷劈在美作三人头上,他们一个个都傻在了原地。 牧野杉菜道:“你好,我叫牧野杉菜,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说完也伸手握了上去,这毕竟是礼节。 于是,中午食堂发生的事瞬间占据了校园论坛的顶端,‘f4成员因何对莽撞平民学霸少女一见钟情…’\‘平民少女有毒,使花泽殿下一见钟情!’\‘光辉闪耀,西门殿下,美作殿下竟甘居人后!’。 不提三位f4殿下的心绪万千,金丝草女主对一见面就对她释放善意不归好感极高。 原来不是富家子弟都眼睛长头顶上!花泽殿下好好看,好温柔,她一定要和他做最好的朋友! 对了,好像他放在餐盘上的是虾仁饭,她现在就去买些虾仁回来! 青春无敌美少女和不归的想法不谋而合――一定要做她/他最好的朋友。 刚回到家的不归就因此被四人围了起来,开始了刑讯逼供。 多出来的一个人哪来的?那是快从导师升级成管家的藤堂一也。 “类,那个什么杉菜长的很好看吗?”只知道个大概的藤堂一也不由的如此问道。 不归想了想道:“嗯,她挺可爱的,脸蛋粉粉的。” 藤堂一也便撑着下颌陷入了沉思。 “类,她有我们重要吗?”这是不淡定了的西门淡定帝。 “这个当然是你们重要了!”不归早已经将他们当亲人了。 “那我们可以让她消失吗?”这是霸道的黑帮老大美作。 不归有些苦恼道:“为什么啊?她是自已考进来的,而且因为她,我才可以看到蓝天白云。她和你们不冲突吧!只是想做朋友而已。”这下美做也放心了。 “类,那你不会爱上她的,对吗?”道明寺最怕他养的小崽子早恋了,现在就应该好好学习才对。 不归道:“那当然了,只是朋友啊!” 于是这次的家庭会议在众人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完美的结束了。 吃过唤饭后,道明寺懒的回家就赖在了花泽家的客房。 第6章 流星花园 大学几人自然是要一起住校的,一层豪华两室两厅一厨两卫的大型公寓是道明寺提前安排好的,不归在一开始就被道明寺给圈进了窝。 牧野杉菜经昨天一事,特意为不归做好了便当,早早的等在了四人上课前的必经之地――男宿外的小树林。 不归起初并不知道女主要来找他,但树林边那么鲜艳的颜色是谁都没有的!于是不归径直就向牧野杉菜的方向走了过去。 道明寺和美作几人简直要被两人这种神操作亮瞎了眼!以前类从不会脱离他们的小团体去见别人的!这个牧野杉菜很奇怪啊! “花泽类同学!这是我亲手做的寿司,你要尝尝吗?”今天特意将头发顺肩披散开来,为了给不归留个好印象,特意涂了淡红色口红的杉菜眨了眨眼睛笑盈盈的说到。 "好啊,杉菜今天很漂亮哦~,杉菜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听丹尼斯教授的演讲啊我想看看丹尼司教授是不是和传言中一样,是个英俊的美国绅士呢!”不归其实很想把这个彩色滤镜随身带着的,但考虑到实际性可操作性也就放弃了。 “花泽类同学,我可以吗?和你们f4走在一起会被你们的后援团吃掉吧?”牧野杉菜有些担忧,她从网上看到过太多英德大学发生的校园暴力事件。 道明寺有些不敢相信道:“嗯?怎么可能?”明明“红纸条”这一世都没有被他们发明出来,他也一直管束了爱捉弄人的美作的。 五人并肩而行,牧野杉菜有些讪讪的说道:“百合,千惠她们你们认识吗只要有女生离你们很近,她们所建的后援团就会在暗地里收拾那个女生,我一直以为你们是知道的。”她是真的以为那是他们授意的,原来只是私心吗? 牧野杉菜那惭愧的小表情惹得不归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而这突兀的动作自然让牧野杉菜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不归收回手笑着说道:“太可爱啦,杉菜。” 而不归周围的几人却牙齿咬的咯吱响!为什么这个人可以这么特殊的可以直接被类看到?!! 有些大胆的同学将五人走在一起时的照片发在了论坛上,于是‘花泽殿下爱过上杉菜,三大王子狂吃飞醋’的新闻又上了论坛头条! 对此最嫉妒的无非就是道明寺了,他永远记得他第一次在刚刚自闭了的类身边什么都没做就将人吓得在沙发上哭了好久的事情,就连山崎爷爷都不准许他出现在花泽家了。 牧野杉菜因为不归的夸奖羞红了脸,但又感觉到了另外三人散发的浓浓怨念,只好低着头害羞的捏着衣角,于是不归看到的天上的云变成了粉色。 不归感觉很奇怪,疑惑道:“阿寺,你们看看云是什么颜色?为什么我看着粉色的?” “当然是白色了!”美作夸张的大声说道。 西门总二郎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转头看向牧野杉菜,只觉的是她的原因才会让类看错。 道明寺却有一种命运如些诡异慌诞的错乱感。 上辈子的类就是因为杉菜在他眼中的不同才会不自觉关注杉菜,一直帮助彬菜吗?这就是他警告他太过分了的原因吗?! 似乎,自从他重生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类就不用说了,自己改了那冲动易怒的性子,变成了f4的大家长,还会处处提点三人。 美作也不如上一世肆意胡闹,虽然有些霸道,但又何尝不是一种可爱的性格。 西门更是沉稳,处事老练,还守身如玉和初恋女友更是时不时秀个恩爱。 牧野杉菜,好像也不再是那个一点就着的□□包,反而和类更像是天生一对,一个活泼,一个沉静。 不知为何想到天生一对这个词时,道明寺的心尖骤然传来一阵刺痛。为什么?只要想到别人和类很合适,可以相伴一生,自己心就会这么痛呢?道明寺心中叹息,应该是一种养儿子,儿子长大了后要放手了的不舍的感觉吧! 这样安慰好了自己,道明寺又将目光放在并肩而走的一对男女两人身上,他自发的落后了一步和美作他们并排而行。 “怎么可能是粉色的呢?花泽类同学你眼睛没问题吧?”牧野衫菜不能忍受还有粉色的云的设定,看向不归耿直的问道。 “哦,那可能是杉菜刚才的心情是粉色的吧,现在已经变回白色了。”不归低声的回答道,也只有四人能听到。 道明寺心头不由有些酸涩,这算不算青梅竹马比不过天降 真·牧野彬菜·天降:我只是想和他做朋友! 被天降·不归:我也是只想要个滤镜,笑哭。 竹马·道明寺:我不如天降!(哭)。 就这样,五人在丹尼司教授的讲座上聚在了一起,杉菜做的寿司自然是被平分了。 不归第二天送了杉菜一块山崎爷爷专门准备好的女士手表。 特意了解了牧野杉菜情况的管家爷爷没有挑太贵重的,是一款轻奢品牌的星空手表,很适合当代的学生党。 牧野杉菜不好拒绝,这是她在这个学校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送的礼物,所以她小心翼翼的保存了起来。 就说样,牧野衫菜顺利的融入了f4的圈子,时不时还会被不归叫去吃午饭。 只是,不知何时道明寺开始日渐沉默,有了向西门总二郎发展的倾向?! 其实重生而来的道明寺是不自信的,上辈子的他开朗,幼稚,霸道,任性,将自己的人生和f4的人生过的一塌胡涂。24岁的花泽类的死亡是他一辈子的愧疚!就连美作和西门也过的并不幸福。 重生而来的他,非常想改变这一切!却在第一个目标花泽类这里,受到了迎头痛击。 第一次重逢的花泽类木木呆呆的样子告诉他,他想的太过美好了!虽然,这些年美作西门一直都很听他的话,给了他些许安慰,但类却总是会让他自信不起来。 平静的时光总在不经意间流逝,f4几人不常出入酒吧,这次来只是因为美作盛情邀请,因为他说这里他自己开的,开业请他们来喝几杯,所以这才有了这次f4的团体活动。 沙发座距离桌子略远,可能是怕放不下四人的大长腿,毕竟一个个的都是风靡英德大学的一米八的校园男神。 道明寺自顾自从酒柜中取出几瓶威士忌,沉默着一人独饮,就算其它三人都盯着他,他也毫不在意。 美作最先沉不住气,他想知道原因,所以他道:“阿寺,别喝了!你最近为什么老躲着我们,我们让你不开心了吗” 道明寺装作疲惫的样子又笑了笑道:“没有,怎么会呢!是家里公司的事太忙了,难免会见不到你们。” 不归却沉下了心,压低声线说道:“阿寺,你说谎。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谎,眼睛都会眨三下,手会不由自主的握紧,就像你现在这样。” "我,我…我不知道。”道明寺怔了怔颓然的松开了紧握拳头,上身像失去力量般间沙发倒去。 美作的酒吧还没开业,现在自然只有他们四人。 “阿寺,有什么事不能和我们说吗?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不比外人来的更加亲近吗”西门总二郎是最善于引导人说出真实的想法的人,但他学的道明寺也学过,况且道明寺不比任何人差。 道明寺飞快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害怕自己的脸上的苦笑被他们发现。 他爱上了类,这怎么能告诉他们呢?!他还真是个人渣啊,想把自已亲自养大的孩子变成自己的所有品,这不是人渣吗?哈哈哈,他有什么脸面去阻止能让类看到光明色彩的杉菜与类在一起?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破坏类的幸福呢?凭他上辈子从类手中抢来了杉菜,却不珍惜体谅杉菜,让她毁灭在豪门权势的碾压中吗? 不归没有得到想要的一个答案,沉默了一会后,倒了杯酒一饮而下,他成年时也和他们几个喝过酒,至少喝5杯还是可以的。 道明寺收敛了心中令他绝望的想法,烦燥的抓了抓头发,只沉默着倒酒,喝酒,立志要将自己喝的人事不醒。 西门原本的百般计划被这样的道明寺弄的无计可施,他只能挫败的敲击着桌面,最后干脆放弃了挣扎。 几人静静的喝着酒,甚至忘记了他们没人叫司机来送他们回家,唯一半醉半醒的不归坐到了道明寺身边,伸手玩弄着道明寺的卷发,心里迷迷糊糊的想道:“这人怎么那么多心事呢?真的好难猜!你是重生的吧?道明寺。” 他并没有说出他心里的疑问,因为没有人会回答,他也不能问。没一会儿他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第二日当他醒来时,他又在医院了。他似乎总与这家医院有解不开的缘分。 只是这次他是发烧进来的,这实在是太正常了,大晚上的趴桌子睡,以他现在这身体的体质,不着凉才怪!他又不能和美作那个搏击冠军比身体素质。 第7章 流星花园 他们昨天找道明寺谈心的意图显然被道明寺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他们得到了一无所获结果似乎也一点不令人意外。 不归在医院住了三天,期间道明寺也没有来过,似乎是要真的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一样。 不归三人心情也不由的低落了下来,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就连女主杉菜都不知该怎么安慰不归。 之后听说牧野杉菜又交到了一个新朋友,叫李真,不久之后还遇到高中三年的死党,叫陈青和。所以,渐渐的她来找不归的次数也少了。 有一日不归正在看乐谱,坐在他背后沙发上的美作突然拍了拍他的后背,还把手机递给了他。 美作用莫名复杂的语气说了句:“看看吧,他可能是真的不准备再见我们了。” 不归一怔,仔细翻看着美作手机上的新闻‘’ 道明寺财团继承人道明寺司宣布与其未婚妻何原资解除婚约。’ 昨日,道明财团的继承人在华隆区新型产品发布上会宣布…… 不归看完后那条新闻后也有些心灰意冷,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他们,还是从媒体上才能得到消息,大概已经将他们当做外人了吧。 不归将手机还给美作,叹了口气道:“可能真的是不需要我们了吧。 说完不归忽的站起身,竟把美作吓了一跳,一句话都沒在说,推开门径直向学校的乐房走去。美作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但也只能静静的跟在后面,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归过到三楼的第二间房门前时,脚步顿了顿,但他的神色依旧平静。 乐房干净明,纤尘不染,角落里放着三架钢琴,不归伸手将最外侧的一架钢琴的琴盖扶起,白皙到有些透明的手指静静的放在了琴键上,但他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琴键,一分钟过去,两分钟,三分钟,还是没有声音。 紧随其后进来的美作根本不敢出声,因为类的动作就像帝王在巡视领土一样,不容任何人置喙! 不一会儿,一曲空灵的《天空之城》被不归缓缓弹奏了出来。 然而一曲弹完他却并没有停下,而是一曲接一曲,似乎不需要间歇!旁听的美作心里愈发难受,但他些刻却根本不敢打断不归行为,所以他只好向平时最有主意的西门打了电话求助。 西门直接骂了美作蠢货,美作也只能老老实实受着,刚从学生会赶过来的西门在走廊外就听到了乐房处传来的压抑烦躁的钢琴声。 西门径直推门而入,盯着表情淡漠手指却擅抖的按着琴键的不归说道:“类,你不要这样。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我们更难受,还会让花泽爷爷和山崎爷爷难受。我们可以去找他的,我们当面去问清楚,若他真的不再将我们当做兄弟,当作亲人,我们再做别的打算好吗?现在,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吗?” 不归手上的动作一顿,渐渐的停了下来,是啊!没有任何作用,他这样只会让这几个人担心。 西门,美作几乎同时松了口气,他们还从没见过这样的类。 “我,刚才对不起 ,西门,美作,害你们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最后两人成功的将不归带回了宿舍,身心疲惫的不归竟穿着衣服就睡了过去。很显然,道明寺的隐瞒对几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第二日,西门总二郎独自约了道明寺在他家的茶楼见面,道明寺虽然不敢见不归,但见西门却是敢的。 古朴而沉静的气氛在古色古香的包间中弥漫着,木质的地板与之相对更是相得益彰。 西门端正的跪坐在矮几一侧,一边静静的清洗着茶具,一边等待着约好的人。 不一会儿‘唰’的一声,门被横向拉开,来人正是消失了良久的道明寺。 西门抬眸看了道明寺一眼,平静道:“阿寺,坐吧。今天有上好的雾淞茶,你有口福了。” 道明寺规矩的坐下,解开了衣领上的纽扣,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身心放松了下来。 道明寺直接开囗道:“西门,你直说吧,找我什么事” 西门总二郎淡淡一笑道:“现在没事都不能找你了吗我们四个人从4岁开始就一起玩,类因为父母的事患上了自闭症,是你告诉我和美作要一起保护好类,治好他的病不是吗?后来我们渐渐的都长大,我有了喜欢的女孩,类也有了他喜欢的音乐,唯独你是我一直不了解的。阿寺,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 西门缓慢的语气将道明寺带回到回忆中去,他仿佛又看到了那木木呆呆的小木偶,也看到了那个让他自豪的音乐天才,还看到了那双让他心动又让他心如死灰的茶色琉璃眸。 “我想要的吗?我想你们都过的幸福。” 道明寺捧起一杯茶轻抿了一口,清洌爽口的茶水入喉便是温润怡人之感,不中愧是茶道世家的顶极香茗,果然无一凡品。 西门一怔,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于是他问道:“阿寺,那你自己呢” “我,我当然也会过的很好,继承家族的财团,再培养一个继承人,然后退休养老,看着我们的孩子快乐的长大。” 老年人的毕生追求被道明寺说出来似乎格外正常,但他对面是他都暗自佩服的心思敏锐能洞察人心的西门总二郎。 西门道:“那你的妻子呢” “妻子?不需要,女人太麻烦了,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道明寺这样说到。 “这和你瞒着我们退婚了有关系吗?”西门总算问出了心里话。 “唔,这个,其实只是忘了通和你们,公司突在是太忙了。” 西门却叹了口气道:“阿寺,类还真是了解你,果然,你一说谎就会眨眼睛。” 道明寺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嘴角一直带着的笑也落了下来。 “是因为类吗” “不是。” “阿寺,你回答的太快了!告诉我吧,怎么回事,你瞒不住我的。” 西门直接了当的下了最后的通碟。 道明寺只能苦笑,他又被骗了。道明寺一声长唉,回答道:“我喜欢上了类。”语气虽轻,心中的苦涩却只有他自己才懂。 “什么?怎么会!”西门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 “所以你消失是因为杉菜?"西门又问道。 “大概吧,我受不了类的眼睛专注的盯着别人看。但是,杉菜却能让他看到更美的世界,而我却做不到。”道明寺述说着心里那些想法,似乎说出来后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如果你要劝我不该喜欢男人,更不该喜欢上类,那你就别说了。我没准备告诉类我喜欢他,我只是想默默守着你们,退婚也是因为不想担误人家女孩子一生的幸福。” 西门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和道明寺一样的苦笑也挂上了他的脸颊。 “即然这样,你就回去看看类吧,他昨天自己一个人跑去琴房弹了两个小时的钢琴,把美作都吓坏了,手扭伤了都不肯停。” “什么怎么会?”道明寺一惊,担忧涌上了心头。 “为什么不会?我们都把你当做亲人,你一言不发就消失了三个月,唯一一次知道你的消息还是从媒体那里,你让我们怎么想?又让类怎么想?” 道明寺闻言心头一窒,担忧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比之前更闷了,与我们俩也不乐意说话了,连杉菜也没办法,他每天只是自己一个人看书,拉琴,活得和个神仙一样。” 这下,道明寺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险些让他如堕深渊!他,好像又做错了事… “好,我一会儿就回去,今天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我…以后不会再消失了。” 听到这句话,西门总算松了口气,但更多的却是无奈,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保护了一个就会伤害另一个,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两全的办法吗 第8章 流星花园 世间难得两全法,也不需要两全法。 今早英德学院校口门停下了一辆豪华跑车,然而比起跑车更吸引人的是道明寺打开车门后,率先显露在外的笔直修长的双腿。接着便是精致奢华的长款风衣,他领口的纽扣还特意解开,显得很是随性潇洒,顺着喉结向上看是棱角分明的下巴,最吸人的当然还是他菱形的嘴唇和那双闪烁着辉光的丹凤眼了。 道明寺让司机自己回去,自己则是一边向校园内走去,一边取出手机发了信息询问几人的位置。 其实今天上午的课是自习课,并不需要去教室,所以得知不归的想去图书馆看书时,剩下两人也都跟着去了图书馆。 “在哪?我去找你们。”不归手机发出‘叮咚’一声轻响,然而那一闪而过的消息并没有得到不归丝毫的关注。 几乎是在同时,另一边正向着教室走去的道明寺身形一顿,走向了学校唯一的图书馆。 西门收回手机,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股票的起伏线,微微抿了抿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没过多久,不归身边笼罩忽的笼罩了一层阴影,沙发一边也下陷了一个弧度,但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那是不认识的人不需要理会一样,依旧自然的看着手中的《来自星星的你》。 道明寺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讨好道:“类,最近过的好吗?我公司那边的事实在太多了,这不刚处理完就来找你们了,现在我终于能和你们待在一起了。” 不归默默听他说完,心中冷笑,他道:“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这里是图书馆。” 美作坐在两人对面,看了看道明寺,又小心的瞅了瞅不归,嘴唇翕动却半天没吭出一个字。 西门心中暗叹了一声,他们四个人中怎么就有这么个傻子?然后又认真的看起了电脑,接下来的事还得靠他们自已。 道明寺伸出手臂试图像以往那样将人搂进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拍着背哄着不归。 然而他刚接触到不归的手臂时,他的手就被拍了回去,人还又往里坐了坐。 道明寺无奈又有些心酸,他只好开口道:“类,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们那些事情。但是,我真的没有不把你们当兄弟当亲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们还不相信我吗?类,原谅我好不好?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美作,西门,对不起。这次是我没顾及到你们的感受,我认罚,只要你们原谅我,我什么事都答应。” 不归一怔,心里的酸涩几乎要被那几句话全都引出来,他并不想因为对方几句话就轻易原谅对方几个月的失踪。 然而美作却被道明事这一番话所打动了,他们都是兄弟,比亲人还亲,对方都道歉了,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不归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依旧是同道明寺刚来时的无情,他又翻了一页书,静静看着,仿佛身边没有人,也没有人说话。 道明寺心往下一沉,他还没有见过这个模样的类呢!这次真的是他太过分了吧,竟然逃避了三个月,没想过类见不到他也会担心,失落。 道明寺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但好在他们还有来日方长。 于是四人久别重逢后竟没有什么交流,只是静静坐在图书馆中做着各自的事情。 时间悄然流逝,回到公寓中刚洗完澡的道明寺看着已经睡熟的不归,轻轻叹了口气,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蹲在床的一边把不归的双手放在手中细细查看了起,好在现在上面并没有什么红肿伤痕,这也让他心里好受了许多。 其实他在图书馆第一眼看到类的时候就发现类瘦了,本来就没多少肉肉的小臂现在细的好像只剩把骨头了。 道明寺心疼的在不归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又将不归的手轻轻的放进被子里,这才起身躺回到了自己床上。 道明寺此时安静下来才发现,这四个月他忍的有多么辛苦,想他想的又有多么辛苦。想他有没有按时吃饭,胃口好不好,还有没有人给他的小提琴准音,他又有没有想自己,或者有没有一点儿喜欢自己,爱情的那种喜欢…… 道明寺闭了闭眼,心中叹道:终于,他又回来了,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根本做不到和西门说的那样看着类幸福,他只想要亲自给他的类幸福!现在已经将狼放回了羊身边,那么羊的归属权就不允许再有变动! 至于牧野杉菜,她不是喜欢着陈青和吗?类只能是他的,他发誓。 半个学期过去,四人仿佛又回到了往常的相处模式,但只有西门知道,早在牧野杉菜出现那一刻一切都已经变了,变的不再那么纯粹,变的复杂难懂。 这日不归枕在道明寺大腿上手中捧着书静静的看着,道明寺微微一笑,向他唇边递来一颗葡萄,不归自然的张了张嘴一口吃掉,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湿润的唇瓣在道明寺指尖一触而过,微弱的电流便流窜在了道明寺的心尖。 恰巧有清爽的风吹过,隐蔽的小屋门前的绿萝随之一阵摇摆,屋外还有一架白漆涂刷的秋千也晃了晃,这里是不归的秘密基地。 外面的树林将这处的美景遮掩的很好,似乎也给了道明寺一些微小的暗示。道明寺回来已经两个月了,类似乎也原谅了他,如之前那样依赖着他了。 道明寺垂眸看向不归的唇瓣,目光火热但隐藏的极好。 不归却不知为何有些不自在了,他坐直身子疑惑的看向道明寺道:“阿寺,你怎么了”。 道明寺声音微哑道:“没事,你脸上沾了点樱桃汁而己,我帮你擦擦。”说完一只手就轻轻捏住了不归的下巴,另一手抬起似乎要去擦擦所谓的污渍。然而实际上他的手却是向着不归的脖颈一圈,将人直接搂了过来。 不归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正准备挣扎,然而下一刻唇上已经印上了另一张细腻的唇,不归的唇瓣被细细的啃嗜着,而始作甬者却并不满足,放在不归腰后的手竟捏了一下掌下的软肉。 不归一惊牙关轻启,呼吸瞬间紊乱,挣扎也忘了挣扎。 过了好一会儿道明寺才心满意足的放过了不归让他呼吸,只见不归通红的小脸上满是迷惘。 于是低沉沙哑的声音随着热气喷撒在不归耳边:“类,呼吸。” 消醒后的不归被打击到了!自己被人强吻了!那个人还是道明寺! 在他的人生观中,不应该是有一个漂亮优雅的小姐姐被他强吻才正常吗?现在怎会变成这样???!!!! 他当然感受到了道明寺那仿佛要将他烧成灰烬的炽热感情,自然也可以分辨出自己心中那些欢喜、眷恋和依赖。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离开这里,他毕竟不属于这里,所以,让他应该接受,还是斩断这份感情?! 道明寺却很开心,因为他没有被拒绝,也没有被推离不是吗? 西门自然发现了两人关系的不对劲,不归也没有在他们俩人面前掩饰,自然,美作也就知道了。其它人自然是不会发现的,只因的平时他们俩似乎就是这样相处着。 吻技练的一日千里的不归,自然是选择了接受,毕意这样热烈的太阳,他不舍的放手也不愿放手,就算在某一天他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也会拼尽全力再回来的!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已经23岁的四人并没有时间参加学院的毕业典礼。 道明寺家里的财司分公司数不胜数,不归也忙着参加世界名地的音乐盛典,他己经成为了这个世界一位名声远播的音乐鬼才,比起藤堂一也不知强了多少倍。当然这也让藤堂一也分外自豪,不归还又被称为音乐界新生的“小莫扎特”。 西门总二郎也忙于公司与女朋友之间,美作也顺利的继承了黑道,一切都向着美好幸福的方向发展。 只是去年,不归的爷爷花泽井彦去世了,道明寺推了工作陪着不归举办了隆重的葬礼。近来山崎爷爷的身体也愈发不好了,不归还请了专业的护工和家庭医生仔细照顾着。好在两人为了公司弄外试管婴儿也快要出生了,两人也已经想好给两个孩子取什么名字。 这几年两人感情也很是深厚,至少,在不归死前他只想说一句:“阿寺,我爱你”。 岷江机场的13号登机口,道明寺向着不归挥挥手,示意不归快上飞机,不然就要上不去了。 不归冲他眨眨眼,活泼的表情印刻在道时寺心里,却不想这竟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了。 就在当天下午一则新闻报道令道明寺几人如坠冰窟:“据报道,开往美国洛杉机的民航a583h号飞机,遇特殊雷雨云天气进行紧急迫降,遗憾的是迫降失败,飞机上210名乘客及7名服务人员全部死亡,头等仓名单如下:李英表、陈美真、花泽类、…经济仓:……” 几乎同时收到消息的众人根本不敢相信,他们也拒绝相信!那是类啊!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他们!! 道明寺忽的记起今天是上一世类死的那一天,万念俱灰之下他当时就想自杀陪不归,然而他被猜到他心思的西门破门而入绑了起来。 西门当时只是这样说:“你死了,让类和类的儿子怎么办?又让两大财团怎么办?类他从小就和我们不一样,说不定他没死,只是飞机找不到了那些人乱猜的,类他最爱你了,你不能死,不然就没人会再爱他了,也没人再记得那个只爱你一个人的类了。” 然而被他们绑起来的道明寺却跟本听不进去他们说的话,他心中只有悔恨和不甘! 类,为什么呢?为什么重来一次我都改变不了你死亡的结局?!为什么啊!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早上没有留下你,为什么命运要这样作弄我?!明明你胆子那么小,小时候都会被我吓哭不是吗?飞机失事你也一定很害怕吧!为什么会这样呢…… 类,我爱你! 类,我好想你…… 第9章 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 有人见过命运的齿轮逆转吗? 不归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将近900年了,还记得他醒来时,这个世界的神说:“是百姓之灵救了你啊。然而,你的剑上也沾染了数千人的鲜血。虽然于你而言他们是敌人,但他们同样也是神的造物啊!孩子,你会孑然一身在永生不灭的轮回中亲眼看着心爱之人死去,你再也不会忘记任何死亡,这是我予你的奖赏,也是予你的惩罚。——唯有鬼怪的新娘,才能拔出此剑,你才能归化于虚无得以安息。” 当时不归整个人都是迷茫的,他不是应该回到自己的世界吗?怎么会又变成另外一个世界人? 不,连人都不是,确切的来说是半神半鬼! 这次他叫金信,是一位韩国古代的大将军,这把贯穿他胸口的剑是他的罪孽也是他的救赎。 再过不久,剧情应该就要开始了。 九百年后的现在已经是1998年,他的新娘的妈妈已经与天空神交谈过了。 不归想了很久,却始终决定不了自己是不否要顺应剧情让鬼怪新娘爱上他,若是不爱,他就永远无法离开这个世界。 若是爱上,他自已的三观也让他无法背叛曾经的爱人,更不会让他去祸害一个无辜的女性。 说起来都900年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足以让人忘了自己所有的感情了吧。原身的爱恨、怨怒,只属于他一个人记忆中的道明寺。 但是为何还没有?他还记得他与道明寺相处时的所有细节,每一个拥抱,每一次穿鞋,甚至是小时侯摔倒时轻声细语的安抚。 不归控制不了自己,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沉浸在过去之中,虽然清醒时后很痛苦,但他也不在意,因为他坚信他一定能找到回去的办法的。 阿寺还在等着他,一直在等着他,所以阿寺千万不要做傻事,只要等一等,他不会让阿寺等很久的! 那么,命运会容他肆意而为吗? 一座豪华的别墅中,一老一小与不归面面相觑。 柳信宇是不归的家仆,也是亲人,他牵着身边的六岁小孩这样说道:“德华,这位就是大人,我们家族世代侍奉的人。” 然后他又看向不归道:“大人,二十年又过去了,您依旧帅气呢。” 然而一脸稚气,人小鬼大的柳德华却反驳爷爷的话道:“帅吗?不怎么觉得啊。” 不归闻音挑了挑眉,他这张脸几百年都没有人说不帅呢!但这孩子和他刚来这个世界见到的那个孩子长的太像了! 那个虽然年幼但一腔忠诚都倾洒在刚成为鬼怪的他身上的柳家先祖。 在首尔一个寒冷的冬夜,雪大概积了有十厘米厚,故事也终于开始了,不归作为一只剑鞘等了好久好久了。 “救救我,救救我,哪怕是随便一位神,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救救我…” 一身红色风衣的女子狼狈的倒在雪地中央,从她身上流淌而出的鲜血快速染红了大片雪地,明显,她就要死了。 她绝望的哀求着天桥卖菜的阿婆口中仁慈的神,想让对方救救她,也救救她那还未出世的孩子!她是多么热切的盼望着她的孩子可以出生,可以好好看看这繁华可爱的世界啊。 不归捧着一罐啤酒坐在红色的广告牌上静静的喝着,看着绝尘而去的车,也看着车上的恶鬼朴忠宪,也看着地下的女人,看着那片染红了雪地的血迹。 救吗 当然要救,他听到了!那个女人对她孩子的爱不比爸爸对他的爱少!虽然,鬼怪的原则是不插手人类的生死。 不归叹了一口气,口中呢喃道:“你的运气不错,遇到了一个心软的神呢,今晚,注定不能有人死去啊。” 不归转瞬消失在了广告牌上,再次出现水蓝色的神力正从不归手上缓缓的注入到了已经死去的母女二人身上。 没过多久,远处烟火在半空炸裂,樱花飘落,本该永远闭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又倒映出了这座城市的炫丽灯光。 ‘池莲熙 21岁戊寅年乙卯月乙卯日二十一时五分事故死’ ‘无名0岁 戊寅年乙卯月乙卯日二十一时五分事故死 ’ 过了一会儿,这片雪地上忽然走来一位头戴黑色礼帽,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俊秀男子,不归曾称之为阴间使者。 无功而返的阴间使者看了看名簿,又看了看分毫不着差的手表及地面的樱花花瓣,默默的消失不见… 或许只有雪地上覆盖了一层花瓣的大片血迹才能证明这场事故发生过吧。 几个月后,鬼怪的新娘一一池恩卓,诞生了! 一个不被人间接纳又半只脚踩于黑暗的,本不该存在的小女孩。 当那枚长剑与樱花的胎记生在小孩稚嫩的后颈处时,这便昭示着不归终于可以结束这漫长而无趣的生活了。 池恩卓平安长大,从小她就可以看到鬼,也能听到鬼说话。但她很听她妈妈的话,从不与鬼对视,也装作自己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直到今天。 恩卓九岁的生日,妈妈为她买了蛋糕,她开心的将蜡烛都点燃了,这也是母女两人终将会到来的分别。 九离神语中十(完满)最近的数字,代表了改变与危险。 池恩卓是可以分辨出真人与鬼的,借着烛光她可以清晰的看到妈妈没有影子。所以她哭着哽咽道:“原来不是啊,原来不是真的妈妈,只是妈妈的灵魂啊。” 池恩熙一怔,叹息到:“原来,你真的都可以看出来啊,妈妈多希望你看不出来。” “妈妈,你死了吗?”恩卓心里的悲伤满的快要溢了出来,她不喜欢这样现实。 池恩熙无奈的点了点头。 恩卓又固执的问道:“是真的吗?” 答案自然不言向喻,小小的泪人努力的擦拭着眼中溢出的泪珠,她还想多看妈妈几眼! 恩卓哭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妈妈,你现在在哪里?” 池恩熙看了看自已透明了的右手,认真回答道:“我在十字路医院里,医院很快会联系你的,你去了以后,姨母马上会到的。” 眼见恩卓的脸上又挂满了泪痕,她虽然难过心疼,但并没有停下叮嘱,因为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晚上外面冷,出去要记得戴围巾,让开超市的奶奶陪你去。记得,以后千万不要和灵魂对视,千万不要,记住了吗?” “恩卓,妈妈爱你,你一定要好好的长大,恩卓…,妈妈要走了。” 池恩熙说的话又快又急,但她看着恩卓时眼中的温柔都烙印在了恩卓心里,所以恩卓努力扬了扬嘴角道:“妈妈--,我也爱你,你说的我都记住了,妈妈走好,妈妈,一定要上天堂,一定一定。” 恩卓看着消失在房间的身影,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一个人了,再也没有妈妈会陪着她了,还未等她再想些什么,‘嘀铃铃,嘀铃铃’十字路医院的电话就打进了家里的座机。 “喂,是池莲熙家吗?这里是十字路第一医院。”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才刚上小学的恩卓并不像正常的九岁子孩子那样天真幼稚,反而懂事的让人心疼。 哦,对了!不止是人,还有神! 这不,恩卓才刚戴好围巾关好房门走出来,意外与九年前无功而返的阴间使者对视时,神不就抱着水灵灵的大白菜出现了吗? ! 刚想现在就解决当年漏掉死者的阴间使者,警惕的望向看去去普通至极的老奶奶,问道:“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神将小恩卓护在身后,毫不客气道:“你走,放过这孩子。” 阴间使者眉头紧皱道:“您这是防碍业务。 ” 神扬了扬手中的白菜,不耐烦道:“说什么防碍业务的屁话!都什么时候的工作了,现在才作?” 阴间使者却依旧不依不饶,他道“现在能完成也是万幸了,我没有太多时间了。” “那是你的事情,这孩子在名簿里吗?虽然当时那孩子是无名,但现在她有名字了,要是有写着她名字的名簿,就拿过来看看,我就把她给你。” 这无赖的活使阴间使者很是无奈,要补齐这个人的资料是要调查这孩子九年间发生的一切事情的,等弄好了不知道要多久。 无奈之下,阴间使者开口道:“小朋友,我们还会见面的。”说完戴上礼帽就消失在了巷口。 恩卓眼中兴过期待之色,看向神试探的开口道:“奶奶,妈妈她?” “我知道了,那个没办法,你自己好好活吧,记得一定要在三天内搬家,你和阴间使者对视了,这样他才找不到你,所以你的住址很重要。” 恩卓疑惑道:“搬家他就找不到我了?” “找不到,等今天子时过后,在殡仪馆里会有一对男女来找你,跟他们走吧。虽然会有些幸苦,但你没有别选样了。” “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恩卓水润的大眼睛中的眼泪不知为何又忽的涌了出来。 老奶奶伸手擦去了恩卓的眼泪,温柔道:“因为你很可爱,你出生的时候,我很幸福。” 果然,天空神一如既往的爱着每一个人类,包括眼前这个本不会出现的孩子。 送出了生日礼物大白菜的天空神不久后也的消失在了恩卓的视线中。 恩卓现在要去找西巷开超市的老奶奶带她去医院。 不归在2000年时去了一趟临近的华国,试图找到可能在首都军区大院生活的爷爷,奶奶和爸爸。然而,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一位名为晏清河的大将军,也没有一位晏长安的少校。 虽然这里不是他的世界,但这并不防碍不归游荡在熟悉的街巷中。 其实在来华国之前,他还让信宇派人调查过日本的情况,没有什么英德市,也没有什么道明寺财团,既然没有那个人,他去日本干什么?! 十年的时间飞快的流逝,当初那个小姑娘也长大了呢。 因为快要到柳家那个孩子的忌日了,所以,不归最近的心情都不是太好。 不归身为鬼怪,其实也算一位半神,他掌管着瘟疫,财富和雨季,所以三月伤的阴雨连绵就让首尔拥有一种格外忧郁的氛围。 这样的天气无疑让十九岁还都没有一把属于自己伞的恩卓,顿感人生无望! 在办公室刚被老师训斥后的恩卓满心委屈的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呢!然而当她出现在外面时,她又是一个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高中生了。 戴上卫衣帽子插上耳机,漫悠悠的走在放学路上的恩卓吐槽道:“这雨什么时候才停啊?!要下成首尔史上最长的雨季吗还真是让人认厌!” 天上还下着雨,恩卓为什么不早点回家去呢? 因为,她没有家!她在姨妈家时每日都会被逼问存折的下落,就连姨妈白儿女都不会对她有一丝善意,日日不断的使唤从未停止! 恩卓没有工作,也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所以在这个不是她家时家里,她只能一味承受拳打脚踢,咒骂嘲讽。 恩卓已经受不了了,所幸,这样的生活也真的可以到此为止了。 不归打着一把黑色雨伞行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 恩卓也一眼注意到了不归,一身华贵的黑色西装,棱角分明的脸蛋,一双淡漠的丹凤眼,微微抿起的红唇,还一直在看着她。她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帅! 其实不归是想和她问声好的,但是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守护神是要听从召唤才能出现的,不是吗? 第10章 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 还记得柳德华这个名字吗?当年那个才到爷爷腰间的小机灵鬼也已经长大了。 被停了信用卡没钱花的德华看到了不归昨天放在桌上的护照,预计这次叔叔要很久才会回来的德华为了零花钱,就机灵的将别墅挂了出租,这不今天就有租客来看房了吗 优雅的坐在沙发上的不归默默挑挑眉,没有将心中的想法显露出来,毕竟真正的神获在面前呢!想什么都会被听到的。 一身红色西装的柳德华也不敢在他这非人叔叔面前多留,讪讪的道了一句:“叔叔,这位就是你外出期间的租客了,你们这段时间要好好相处啊!”飞快门口跑去。 这租客能被七星神看中自然不是什么普通人,或者直接叫他阴间使者更为合适!王黎,被神变为了他的租客,这还真是有趣呢! 刚打开房门又探头看向屋内两人的七星神道:“叔叔,房契都签了,20年而已啦,你们一定要好好相处啊!” 不归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自然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所以不归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好了,我知道了。” 但这回答也让原本期待有一场好戏看的七星神一阵失望。最后只好装作不敢再招惹叔叔的样子,畏畏缩缩的退了出去。 客厅之内只剩两人,不归不由心中嗤笑了一声,将一份备好的居住协义递给王黎就转身回了房间。 大厅内只剩一脸无所适从的阴间使者站在了原地发呆,几天后,无论是从冰箱中飞出的啤酒,还是弥漫整个别墅的雾气,冒着蓝火的茶几都在向王黎证明不归的不平凡,但同时也让他尝到了不用掩饰能力的美秒感觉。 于是非人类的两个特殊物种也过起了日常互怼的幸福人生。 今天是2008年的9月13日,也是恩卓19岁的生日,不归坐在荞菜花田中的木椅上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信徒的召唤。 这时一处无人的海岸边有一块大约4米宽20米长的长方形礁石台,这里正坐着一位年纪不大,脸蛋圆圆的可爱女生,她神色迷茫,显然刚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个人就是长大后的恩卓了。 恩卓其是被姨妈打出来的,还是因为那张莫名其妙的存折!就在刚才姨妈竟直接将一碗米饭摔在了她的左肩上,饭粒都沾的到了她的头发上,这太让人难堪了,尤其是今天还是她的生日!所以她逃了,她逃出了那个充满恶意的家,那个对她没有一丝友善的家。 今天是她十九岁的生日,也是在当年妈妈离开后历经十年,她第一次给自己买了一块生日蛋糕的生日。 恩卓小心翼翼的插上了蜡烛,取出衣袋里从姨妈家带出来的打火机依次点燃,烛火在蛋糕上悠悠的燃烧着,映照着那颗即将崩溃的心,也映照着那抹无家可归的孤独灵魂。 恩卓护着烛火,喃喃自语道:“我明明九岁的时候决定,不再做这种事的。但实在是太需要了,请您体谅一下,请您一定要让我找到兼职,请管一管姨母一家人,请一定要赐给我一个男朋友吧,求您了!” 她在向神灵祈祷,十年来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祈祷。 不归知道,小恩卓现在需要他帮她了。只是,亲爱的‘新娘’最重要的步骤呢? “请一定要帮帮我,将我从乞丐一样的生活中拯救出去吧……” “算了,我这是做什么呢?哪有神啊?” 恩卓本有些灰心丧气,但一阵海风吹过险些吹灭了蜡烛,恩卓只好立刻转身护住烛火,这才将烛火吹灭。 烛火熄灭,一缕青烟随风而走,不归便应召而来,奔赴准备好了的命运。 不归将准备好的礼物隐藏在那束带来的荠菜花中,低头看向眼眶通红的少女道:“是你吗?” 心情愈发不好的恩卓红着眼眶,哭噎着问道:“我?” 不归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他道:“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吗?兼职,姨母,男朋友。”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的愿望?”恩卓擦了擦被海风吹红的眼角,吃惊的问道。 “我?鬼怪啊,应我年幼的新娘之约,前来为公主效劳。”不归看看眼前一直被命运捉弄的女孩笑着说道。 “鬼怪!你?!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我一个人过了好久,被人欺负了好久……”哭声从不归的怀抱中传出来,少女的声音如雨后的清荷,还未绽出它最美的样子,但足够让这个抱着她的,未来也一定会对不起她的人心生愧疚。 “我说了啊,应新娘之约。你不叫我,我不能出现的,这个送你。”一束扎捆在一起的小花被不归递了过来。 “这样吗?”恩卓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花,抬头看向不归眼睛,手却紧紧捏着不归的衣袖。 不归抚了抚恩卓的头发道:“别怕,我一都在,你的愿望我收到了,兼职要向南走,鸡肉店,你可以住在那里。姨母一家还要等等,至于男朋友,没有!” 恩卓听着前几句话只感觉心里暖洋洋的,但听到最后一句立刻抬头问:“为什么没有男朋友?!” 不归笑了笑并未回答,他道:“我该走了,愿望马上就会生效。去吧,乖女孩,你也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 恩卓只感觉眼前一花,刚才还在安慰她的人己经消失了。 “为什么会没有男朋友呢?是因为我是鬼怪的新娘吗?因为我是有丈夫的人所以不能有男朋友吗?那,要怎么才能让他再出现呢?”恩卓背起书包心里有些甜甜的想到。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再回到那个地方,她明天就去找兼职了。 第二天首尔的一条小吃街上,一个女孩正垂头丧气的从一家家汉堡店中推门而出,但不一会儿她就会又扬起笑脸进入另一家店进行自我介绍。 “您好,是社长吗?我热情开朗,活泼向上,什么事都能做到的…”其实这样的自我介绍已经上演了十几次,但回答永远都是“抱歉”。 累到不行的恩卓买了瓶水靠在路边的木椅上休息了一会儿,只是好像有什么味道? 恩卓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四周,却见不远处垃圾桶上竟然有个袋子着火了! 这怎么能不管!好在她还有半瓶矿泉水。于是恩卓拧开瓶盖将水都浇在了那个袋子上,火立即被灭了大半,但还是有一团小火苗不甘命运在奋起反抗! 于是恩卓轻轻吹了一口气,决定了它的命运。 不归原来正在整理去加拿大要换洗的衣服,此时正穿着拖鞋,手上还拿着一条叠了一半的衬衫就被恩卓叫了出来。 不归看恩卓实在是狼狈,便问道:“恩卓,很累吗?要不要歇一歇?想我了吗?” 恩卓瞪大眼睛气呼呼道:“我才没有!大叔,你是骗人的吧!哪有什么鸡肉店的兼职?我都找了十几家了!难道是养鸡场的兼职吗?” 不归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怨念的少女,摇了摇头道:“不是。” 恩卓眨巴了一下自己漂亮的大眼睛,期待的望着不归道:“那是哪里?不能再具体一点吗?” 不归还有事情,况且这个样子出现在大街上也并不合适所以他摇摇头道:“不能了,恩卓要加油哦,我要走了,再见。” 于是蓝黑色的光影在树后一闪而过,那个人又消失了。 恩卓心里一边吐槽道:“炸鸡店那么多,到底得找多么啊!”一边又将及肩的头发捋顺掖在耳后,拍拍额头后又是一个元气满满干劲十足的少女了。 “兼职,我一定能找到的,加油!” 傍晚来临,兼职还是没有进展的池恩卓走进了一家教堂,她细细回想了两次大叔出现的场景,似乎都与被自己吹灭的火有关,所以她决定一会儿试试。 漫长的祷告时间过去,教堂的人都走光了,恩卓走到讲台前的烛架上点燃了其申一支蜡烛,轻轻吹了一口气。 随着蜡烛的熄灭,从教台上走出一个人!这人赫然是不归! 不归也为女主的聪明而感到赞叹。 “我知道怎么召唤你了,老公~”恩卓软萌可爱的声音让不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归拍了拍胳膊,抖了抖道:“知道了也不能在这种地方叫我吧!” 不归看着恢宏大气的天主教堂,为女主的行为感到捉急! “啊?你害怕吗?他们不是都很善良吗?”恩卓有些尴尬,她忘了她的丈夫是只鬼怪了。 不归瞅了她一眼道:“别拍马屁了,你不是不相信有神吗?” 恩卓:人艰不拆啊! 不归皱了皱眉迈步向教堂外走去,恩卓跟在他后面却问道:“你不是可以刷的一声消失不见吗?” 不归无奈道:“至少,这种地方不可以,这里也可以叫做神力禁用区。所以,这次叫我来是为什么呢?” 恩卓提起这个就生气,她道“我的三个愿望不都一个还没实现呢!” 不归只好道:“姨母,兼职很快会实现的。” 恩卓故意问:“那男朋友呢?” 不归挑了挑眉道:“这个不可能,你别想了。” 恩卓忽的蹦到不归身前道:“为什么啊?” 不归淡淡道:“你不是知道的吗?我的新娘。” 两人此时也已走到教堂外,不归还未等女主说出下一句话,就立刻消失不见了。 “什么吗?就不可以先做男朋友吗?人家也想先谈恋爱呀!” 第11章 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 今天就是柳家先祖的忌日了,不归早已把准备好的所有必需品都邮到了加拿大,现在他在等着恩卓召唤他。 于是恩卓在图书馆一角看到了一身肃穆的不归。 “你这是出什么事了吗?”恩卓没了一开始见到不归的兴奋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归拉起了恩卓的手,道:“今天我要去见一些对我很重要的人,你和我一起去吧。” 恩卓自然是同意与他一起去,便使劲点了点头。 恩卓随不归走至图书馆一扇极其普通的门前,推开门便跨了出去,恩卓紧随其后,当他们再次出现已经是在平和美丽的加拿大了。 “这是哪里?”恩卓看着周围的风景好奇的问道。 不归牵着她继续向前走,回答道:“加拿大。” “加拿大啊,什么?这里是传说中的枫叶国吗?!怪不得这里的人都说英文!”恩卓吃惊的瞪大了双眼,还未等不归反应过来就甩开了不归的手,在大街上走走停停好奇的四处观望。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古,终于觉的自己看够了风景,收敛了一些的恩卓看着向她走来的不归道:“大叔,你还有这种能力啊!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只须要一扇门啊!大叔,我决定了!我要嫁给你!我爱你大叔。”说完她还得意的眨了眨眼。 恩卓的言论让不归一阵好笑,这么简单的把自己卖给他了,不会觉的太草率了吗? 不归笑着捏了捏恩卓的鼻子道:“不行哦,要嫁给我的话,得把剑握住才可以。”说着不归指了指插在胸膛上的水蓝色神剑。 “必须要捉住吗”恩卓疑惑的歪歪头,试着将手放上去。只是,一穿而过了,什么都没摸到! “大叔,我做不到。”恩卓有些失望的垂下头。 “没事,时间还长,我等得了。” 这些都在不归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并不意外,于是不归又牵起了她的手带她到处逛,恩卓也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的去围观了街头的妇人演奏箜篌。 恩卓趴在橱窗上看了里面陈列的各种瓷器,还走进了一家装饰品店,对着一棵圣诞树傻笑个不停。 不归不由的感觉自己的心也年轻了一样,也不由自主的去看那张灿烂的笑脸。 枫叶林是去酒店的必经之地,也是这里最独特的风景。 “大叔,你知道吗?两人走在一起时,如果能接住空中飘落的枫叶,就可以相伴一生。”恩卓话言刚落,转过身来看向不归。而此时不归伸向空中的手上正拿着一片枫叶。 “你接到了!”恩卓立刻兴奋的说。 “嗯 ” “那,可以送我吗?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于是,不归宠溺的笑容就此烙印在了恩卓的心底,每当午夜梦回之时,她的心底总会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虽然,她不知她为什么会心痛。 火红的枫叶被恩卓郑重的夹进了书本中,这场异国的浪漫旅行似乎也要走向终点了。 不归带着恩卓去了草坪上的墓地,不归站在一个刻着‘柳锦善’名字的墓碑前,有些怀念道:"这个是柳家的先祖,他陪伴了我50多年,在那样艰难的环境中,是他一直执着的跟着我,信任我。他其实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剩下的这些人,都是他的后辈。他们也都很好,很优秀。他们做了我的老师,亲人,朋友,兄弟。” 恩卓却忽然指着一处没有墓志铭,没有照片的墓碑说道:“那这个呢?” 不归笑了笑道:“这个啊,是给自己准备的。” “嗯?什么?!大叔你活了多久了?是这些人一直陪着大叔吗?大叔很痛苦吧!”恩卓突然就无法抑制的心疼起了这个送别了所有陪伴他过往的鬼怪夫君。 不归想了想,有多久了呢?大约930多年了吧,痛苦?他已经习惯了。看着每一个陪伴过他的人死去,都不能插手改变任何一个人的命运。 不归摸了摸恩卓的头发,笑着说道:“九百多年了,没事,习惯了。” 周围忽的静默了下来,很久,很久,直到恩卓扑进了不归的怀里。 “大叔,是因为这把剑吗?□□的话,大叔就不会痛了吗?” 不归有些意外她的敏锐,回答道:“嗯,这是我的命运,直到遇到我的新娘,并让她真的爱上我,才能将剑拔出,结束这样的痛苦。” “大叔,我一定会努力爱上你的,你再等等不会太久的。”恩卓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九百年了才等到她的大叔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苦! “好了,好了,大叔等着,恩卓不哭啊,大叔其实早就不痛的,你看。”不归说着用手指戳了戳神剑旁边的肌肤,用自然的表情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 夜幕降临,加拿大的夜晚代表着韩国已经是早上了。 不归随意找了扇门将恩卓及时的送回了学校,免的恩卓被那个恶心的班主任指责嘲讽。 时间的脚步轻移,一家咖啡厅内,一位阴间使者正和王黎交谈着最近的生活情况,以及关于‘其它遗漏者’的事情。 这时咖啡厅的门忽的被打开,从门外进来两个神色奇怪的人大声的争吵着什么,奇怪的是咖啡厅内的其它人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依旧和各自的朋友交谈着。 与他们不同的则是王黎和另外一个阴间使者,他们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形容狼狈的两人。 那位身着白色风衣,风衣上有大片血迹的漂亮女子拽住了先她一步跑入店中的男人道:“你杀了人还想往哪儿跑?!” 而那个男人却暴躁的反驳道:“你说什么啊!” 白色风衣的女子忽的上前一步,闻了闻男子的衣服道:“呸,你喝酒了对吧!” 男人嗤笑一声,“你这女人疯了吧!谁喝酒了?” 白衣女子怒道:“你酒驾!撞死了人你知道吗?!你是杀人犯!你该死!” 此时与王黎一起的阴间使者道:“前辈,辛苦了。” 王黎无奈的点了点头,戴上了放置在手边的黑色礼帽便走了过去。 “金惠玲,朴京元,戌子年,辛酉日,戌午日02时22分交通事故致死。是你们本人吧?” 两人,不,两鬼纷纷停下了争斗的动作,随着黑衣男人的通告,她们想起马路上刚才发生的一切。原来,他们两个都死了啊! 灵魂茶舍中,王黎将一杯茶放在了金惠玲面前道:“喝吧,它会让你忘却此生的记忆。” “真的会,会全都忘掉吗?包括对这个人的怨恨吗?”金惠玲擅抖着端起茶杯,怨恨的看向坐在她旁边的杀人凶手道。 朴京元却一脸鄙夷,仿佛自己只是顺从命运的安排才将坐在对面的女人撞死了一样,无比的理直气壮的道:“你的命就是这样,都已经死了,还看什么看!” 王黎却道:“喝吧,忘却也是神的一种关照。” 朴京元却忽然问道:“喂,这个东西为什我没有” 王黎本就最厌恶这样愚蠢而不自知的人,于是他呲笑一声道:“那你还记不记得你犯过什么罪?这也不是你一第次害死别人了。” 朴京元神色猛的一滞,他想起了十年前他也撞了一个人,那个一身红衣的女人倒在雪地上,让他救数她,他都一时害怕就开车跑了! 王黎看着他神情变幻,用轻飘飘却又认真的语气道:“等你去了你该去的地方后,你就会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喝下这杯茶了;随后你就会想为什不能喝下杯茶的原因;再然后你就会醒悟,你己经回不去了!而且你已经身处地狱了,无限循环!” 王黎顿了顿,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一变,笑得格外优雅从容。他略带一丝恐吓意味的说道:“在那里,你的身体每天会被撕成一片一片,在每一个痛苦的瞬间就算你再后悔当时犯下的罪恶,痛苦也不会停止的,你会记得每一个痛苦的瞬间,直到永远。” 金惠玲听到身旁的人会接受如此黑暗的未来,立刻开心的捧起桌上的茶喝了下去。如此看来,命运是多么的公平啊! 小舍中灯光依旧温柔,同它的主人一样。朴京元颤抖的跪下向王黎苦苦哀求,脸上除了惊恐还有悔恨,他涕泗横流道:“我错了,请饶我吧!饶了我吧!” 王黎食指在木桌上轻扣,他道:“这个啊?不可能的。” 王黎靠在椅背上,淡淡道:“我认识一个拥有着前世所有记忆生活在地狱之中的人,他也在不停的祈祷想要获得原谅。但是,没有任何作用,他依然生活在地狱中。” 将两人送往各自的归途后,王黎收拾好了茶具,也消失在了这个莫名肃穆又温暖悲伤的地方。 那他犯了什么错呢?他又是谁呢?他的地狱能在何时放他重见阳光呢? 第12章 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 第二日,恩卓终于找到了一家炸鸡店做兼职,那家店的老板也很友善,因为首尔下大雨的缘故,她还拥有了属于她的第一把雨伞。 又过了几天后,枫叶也被恩卓用透用的胶叶保护了起来,她准备今天晚上就送给她的鬼怪夫君当做定情信物了。 恩卓走在一条寂静无人的小路上,坐在一个石礅上将一直拿在手上的枫叶放进衣袋,轻轻擦着了一支火柴后立刻吹熄后,使倒数着数字等着不归前来应约。 忽的恩卓听到身后有动静,她以为是不归到了,便道:“大叔,我给你带了礼物,…围巾,我忘记戴围巾了。” “果然,你能看到我。十年前是,现在也是,连说的话也还一样。” 然而,来的人却是——阴间使者! 恩卓心里一慌,装作没有看到戴了帽子的阴间使者王黎,向左转身道:“要是社长锁了门怎么办!我得赶快回去。”说完就向着前面走去。 奈何王黎十年前错过一次,这次他不想再错过了,王黎闪身出现在她面前道:“没用的,我知道你能看的到我,现在也没人保护你了。” 恩卓被吓了一跳,她冷静的开口道:“我也知道我被你发现了。” 王黎不由道:“你搬家后,害我找了你十年。” 恩卓虽然害怕,但她更多的却是烦躁,她嘲讽道:“那你不要找啊!你这种程度在人间叫做跟踪狂,你知道吗?明明名簿上没我的名字!” 王黎平静的看着恩卓道:“可你的名字在其它遗漏者里,虽然十九年的资料让我很头疼。” “那……,我现在会怎样?我会死吗?”恩卓衣袋中的手抖了抖,大叔怎么还没到?万一大叔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办? 王黎自然道:“有人九岁死,有人十岁死,这就是死亡!这次,你又找来了谁?” 恩卓连忙转身看到了应约而来的不归,心里一慌,赶忙跑过去挡住不归的眼睛道:“闭上眼,千万不能跟他对视,那个人是阴间使者。 恩卓担忧的声音传进不归的耳朵里,不归心里一暖,看向了不远处的王黎,只是他好像忘了告诉恩卓,他不是只会穿越国界的鬼怪。但对于现在这个一心要保护他的姑娘,他只有感激。 不归将挡在眼前的双手握在手里,另一只手将人拉进怀里道:“没事,相信我。他是熟人。” 不归看向王黎淡淡道:“看来你在工作。” “我是在工作,可你在做什么?”王黎烦躁的问道。 “我在干预人类的生死。”不归的声音忽的阴沉了下来,惊的恩卓错愕的抬头看向他。 “所以啊,我觉得你犯了大错,这孩子,在19年前就不!”王黎的话刚说了一半,突然的雷鸣和闪电就打断了他那并不让不归顺心的说辞。 “我看起来很想听你的解释吗?”不归开口嘲讽道,同时他又在心中对王黎道:“你不知道在鬼怪认真时,要沉默是金吗?!小心点,我的阴间使者大人!说不定我也会想要干预一下你的生死呢!” 不归默默警告着王黎,让他不要多管闲事,更不要试图惹怒他。 然而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恩卓只想逃跑,所以她拉了拉不归的衣袖道:“大叔,我们快逃吧!” 不归只好拍了拍恩卓的后背安抚道:“不用逃,没有人能在鬼怪在时带走鬼怪的新娘。” 王黎见状只好戴好帽子转身消失,他运气似乎不是太好。 恩卓想要的约会自然泡汤了,不归知道王黎晚上会去她家找她,所以特意提醒她要在炸鸡店住下后也消失不见了。 通往校园的小路上此时是空无一人,恩卓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便偷偷溜了出来。 “有鬼吗?上次遇到的鬼呢?”恩卓喃喃自语,她是真的睡不着。 “喂!你是不是看的见我?”一个躲在草丛中的白衣女鬼忽的向恩卓搭话道。 “对,看的非常清楚,我们说说话吧!”恩卓转过身来向她认真的点了点头,她对阴间使者说的十九年前,不什么的东西,非常想知道清楚。 她刚说完话,鬼影却突然消失不见了,于是恩卓踢了踢刚才女鬼藏身的草丛道:“唉?去哪了鬼呢?!” “你好可怕啊!为什么要这样?”女鬼被恩卓这不拿鬼当回事的态度吓到了,躲到了一旁心惊胆战道。 恩卓立刻笑了笑,回答道:“你上次不是跟我说我是鬼怪的新娘吗?为什么这么说啊?” “啊,这个啊!我是听奶奶说的。”女鬼默默松了口气,带恩卓找到了一个穿着红色碎花棉马甲的老鬼,想来这就是她口中的奶奶了。 于是恩卓坐在路上的一处台阶上听老奶奶说道:“这件事在我看来啊,就是看了脸以后救下来的,你妈妈不是长的挺漂亮的吗?被撞倒后啊,流了好大一片血,一下子就被救活了。那可是个大冬天,樱花啊,一瞬间就开了,一瓣瓣的飘下来,真神奇啊!” 恩卓好奇道:“那,是鬼怪救了我和妈妈吗” 老奶奶无比肯定道:“嗯,我猜啊,那天你和你妈妈本来是死掉的命运,没过多久,那个阴间使者就找到那个位置了,然而什么都没找到。” “结果是救了自己的新娘呢!真浪漫唉~”白衣女鬼兴奋的扭了扭身体,说着还一脸幸福的挤了挤旁边的学生鬼。 原来那个阴间使者说的是我根本不应该存在啊!要不是大叔,我都不会出生啊,更不要说和妈妈一起生活到九岁了!恩卓这样想着,却不知不归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她。 不归看着恩卓和那四个鬼一起聊到了十一点才回去,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这孩子被王黎吓到了。 恩卓不知道的的是,她的厄运才刚刚开始。 她许久未回的那个家突然冲进来两个凶神恶煞的高大男人,他们用刀比着姨母的脖子,大声的吼到:“那孩子在哪上学?你确定存折在她身上是吗?” “是,肯定是,她在首尔中央高等学校,你们去找她,肯定在她身上。不然存折怎么会凭空消失!”吓的一屁坐倒在地上的恩卓的姨母这样肯定的说到。 于是匆匆而来的两人又匆匆而去。 首尔中央高等学校的一个路口处,一个瘦削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拦住了恩卓道:“学生,你要去哪里?” 恩卓当然是奇怪的打量了他两眼道:“你是谁?” 这人却忽然大声道:“学生!你怎么能离家出走。多危险啊!” 恩卓正觉的这个人莫名其妙,另一个胖一些的男人却忽的打开车门,一把将恩卓拖进车里,唔住她的嘴道:“你姨母很担心你呀,快点上去吧。” 随着一声车子发动的声音响起,恩卓也消失在了学校外的马路上。 而此时,不归正在和王黎共进晚餐,不归道:“我一直很好奇,你租这房子20年,应该不是小数目 ,这么多钱你哪来的?” 王黎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咀嚼,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死者家属在祭祀时会摆放路资,作为死者去阴间的路费,我存了300年了,所以我决对不会放弃这座房子的!” 不归不禁惊奇道:“哇哦,好久没听说有人攒钱了,因为我呢,金多,钱也多。” 另一边恩卓的书包早被胖男人翻了个遍,但他没找到所谓的存折。恩卓很是害怕,因为眼泪也阻止不了这两个坏人逼问她存折的行为。 突然,正在开车的男人往嘴里含了一根烟,打着了打火机,恩卓眼前一亮,快速的向前扑去,想要吹熄了火苗,心里同时念着“大叔,救我!” 然而,火苗似乎不是她吹熄的,面对胖男人的逼问,恩卓害怕的缩在后座角落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保险金,存折都在姨母那里! ” 第13章 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 “快说,存折在哪?你姨母说是在你这!你却说是你姨母拿着,你们是在逗我玩吗?昂?!!”肥胖的男人一巴掌狠狠甩在恩卓脸上,打的恩卓的头因惯性向左一偏,整个人无力的趴在了座椅上,被打的右脸也迅速肿了起来。 恩卓此时早已泣不成声了,她在想她的生活为什么才刚刚好起来,她就要死了呢! 车上的另外两人显然没有注意到恩卓趴在座椅上时,肩颈处显露在外的印记有淡淡的的光一闪。 那可是属于鬼怪新娘的独有的胎记! “你妈妈不是留给你一亿五千万吗?在哪呢?不会是你花光了吧!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和你那欠钱不还的姨母一个德行,贱女人。”肥胖的男人又提起了恩卓的衣领,嘴里说的话却格外的不动听。 “是姨母欠了钱,凭什么要我还?凭什么啊!”恩卓剧烈的挣扎了起来,但她只是个十九岁的女孩子而已,她的力气又怎么能比得过一个成年男人。 果然,听着这话男人恶狠狠的将恩卓抵在了车窗上掐上了她的脖子,面目狰狞仿若人间恶鬼! 就在这时,车子一抖,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另一个瘦削的男人指着外面的路灯惊呼道:“大哥,你快看!” 恩卓也同肥胖男人一起,顺着瘦削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向窗外,只见外面的路灯从远及近开始一盏盏的熄灭,靠近车子时,路灯更是爆炸开来!世界仿佛一瞬间落入黑暗之神的手掌中,整个世界就要在下一刻毁灭! 当这里只剩车子的前置灯照亮着的一小片地方时,穿着长款的风衣,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走来的两人,却令恩卓瞬间懂得了什么是救世神! 是大叔和那个阴间使者!恩卓看着来人,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越来,她在宣泄着心中的害怕和恐慌。 高挂夜空的月亮撒下银辉,也映照出了不归那张棱角分明又阴沉至极的俊脸。 血红色的双目出现时,神水剑也终于不再收敛锋芒! 当不归忽然消失时,此处唯一的光源也在这时也熄灭了。 肥胖男人惊恐的喊道:“快,快开车,快踩油门。” 瘦削男子此时也被这诡异的场面惊呆了,他手忙脚乱的踩着油门,车子也摇摇晃晃的向前驶去。 但是,他们走的了吗 水蓝色的剑气如弯月一般飞速而至,汽车被直接劈裂成了两半! 车厢分离,依旧向前行驶去,恩卓所在的半截车厢被王黎从一边护住,缓缓停了下来,他还向恩卓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至于那两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带好东西,下来吧。”不归轻巧的打开后排的车门,对里面惊惶不安的少女这样说道。 恩卓却是一脸呆滞拿起书包后就腿脚发软的摔进了不归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不怕,不怕,咱们回家。”不归轻拍着恩卓的后背,像哄小孩那样哄着恩卓,今天若不是靠胎记传来的危险提示,这孩子不知道还会遭遇什么磨难,是他太大意了。 过了好久,恩卓终于缓了过来,注视着千里迢迢赶来的救命恩人,心里的紧张与害怕终于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不归见她状态好多了便放开了她,转身去捡起掉在地上的红围巾细心的拍去尘土,又帮恩卓围好,才低头温柔的对她道:“在这等我,我去办点事情。” 不归要去干什么在场的人都知道,虽然他的手上注定不能再沾染人类的鲜血,但让他们活着,不代表就不会痛苦不是吗! 不归走向被车子倒扣在地上的两人跟前,两人却在哭着喊着求他救命的?!不归嘴角向上一勾,一脸温柔道:“这两天我会让这条路在地图上消失,你们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虽然会像死了一样痛苦,但你们不会死。因为两天后,你们会幸运的被警察发现,然后你们就去偿还你们犯下的罪行吧!感谢我现在不能杀人吧。” 王黎和恩卓在原地互相对视,沉默无言。好在不归很快就回来了,王黎也最厌恶这样的人,在不归走之前又去补了一句话,他道:“你们吵架了而已,没见到任何人,而且你们这辈子都不会和解了。” 一切尘埃落定,三人并排走在马路上,路灯也早已恢复了原样。 恩卓看了看王黎,向不归靠近了些低声道:“大叔,你为什么要把阴间使者叫来?我要死了吗?要活生生的被捉走了吗?” 不归不笑了笑道:“不是,他和我住一起,上次就说了是熟人,以后他不会捉你了,别怕。”说着不归又顺了顺恩卓的头发。 “这么亲密的吗?比和我还亲密”恩卓打翻了醋坛子,一脸怨念的的走了两人在前面。她忽的踢飞了一块路上的石子道:“这路什么时候才能走完啊?!怎么连辆车都没有!” 不归闻言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他刚才说过要让这条路消失在地图上,所以不可能有车会开过来的…… 第二日,不归让德华去查了恩卓这十年的经历,他要找个由头收拾了这些恶心人的家伙了。 “叔叔,您听好了,恩卓小时候就没有父母,在姨母和兄妹两的压迫下活命,流了很多眼泪呢!是谁弄的呢?” “是她的姨母,兄弟和姐妹!这个都不用深挖,街坊邻居都传遍了。” “恩卓因为母亲的意外,得到了一亿五千万的保险金。等这孩子长大后,钱就跟她们没关系了,所以她们才这么欺负那孩子。”德华得意洋洋的将自已查到的情况说给了不归听,客厅都仿佛变成了他的舞台一样,不归就是他唯一的观众。 这些情况不归其实都知道,只是他要的是彻底让这家子人消失,有七星神的助攻无疑会顺利很多。 “看来你还有点用,我都惊呆了。”不归装做惊讶的看向德华,但语气里的鄙夷却根本没有掩饰。 柳德华却理理衣襟,挺起了胸膛得意的道:“这就是财阀的能力,作为财阀三代,没什么是钱和权力作不到的。” 不归面无表情不再理会他,垂眸看向手中的资料。 柳德华却靠了过来道:“叔叔,你查这些做什么” “呵,当然是为了惩罚。”说完,不归就变出了两块金砖出来,不顾柳德华放光的眸子,径直将人赶了出去。 好戏,开场了! 时间是不会因为死亡停止脚步好。 首尔市第一医院是阴间使者的聚集地之一。每逢大型事故,这里总有数不清的鬼魂需要引渡。 这次王黎来这里只是来商量年终聚会的事。请客的自然只会是王黎了,他做阴间使者已经300年了,是现在这片区域的使者中辈份最高的。 众使者正在讨论聚会时的娱乐活动时,王黎抬手看了眼间后道!“你们先聊,我去忙了。” 众位使者自然明白这是王黎又有任务了,自然也不会多言。王黎则戴上了礼帽,向抢救室走去。 这次的死者是一位急诊科的医生,他已经连续工作了48小时了。一场小型连环车祸造成2人死亡,三人重伤,5人轻伤。此时他的白大褂上已经沾染了很多的血迹,但他都对他已经死亡的事实一无所知,甚至要将王黎这个闲杂人等从抢救室中赶出去。 王黎看向这位医生,淡淡道:“崔英宰33岁 戌子年壬戌月辛巳日 17:41死亡,死因:过劳死( 17:41 )请问是本人吗?” “是我,我死了吗?”崔英宰终于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通知他的死讯,有些不敢置信道。 “嗯,是的,多亏了您的抢救,这位患者活过来了,您也该走了。”王黎这样回答道,这位崔先生是位英雄。 这时崔英宰也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被他的同事边哭边推了出去,他却笑了笑道:“真是万幸…”幸好他坚持到了救活那位患者后才倒下了。 王黎在茶舍将茶递给崔英宰后,王黎也迎来了属于他的结局。 天空神变换容貌,从垂垂老矣化身为穿着红色西装的靓丽女郎。 今日的天桥空空荡荡的,王黎正在边走边整理他礼帽上的褶皱时,红衣女子突然叫住了王黎。 红衣女子问道:“那个,黑衣帅哥,需要发卡吗?” 王黎指了指自已,见女子点头后摆摆手道:“我不需要发卡。”他一个男人要发卡做什么。 “那就买去送给爱人吧。”女子努了努嘴,表情非常的可爱。 “我没有爱人。”王黎站在前小摊子前,有些无措的看向女子道。 “这个……,爱人有时有,有时没有。但这个发卡买了会一直有的,你再看看吧。”随后天空神装做无意将镜子的反光照在了王黎的脸上,又快速移到了小摊子上。 当王黎再睁眼时,他就一眼看到了摊子上的那枚翠绿的玉戒指。然而当他正要伸手拿起时,却被另一只玉雪纤长的手先一步截了胡。 第14章 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 王黎不由的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垂肩长发,凤眼琼鼻,淡粉薄唇,……只是,他还没好好看清楚,视线为何就突然模糊了起来呢? “喂!你怎么哭了这么想要这个戒指吗?”女子名为sunny ,她真的被这个因为一个戒指就哭的男人吓到了。 “嗯,我……” “那给你吧,不过,要用你的手机号码换。”sunny伸出了手,掌心放着戒指向王黎扬了扬。 然而王黎却道:“我没有手机号码。” 虽然这个回答让sunny很是诧异,但王黎此时那呆傻的样子显然愉悦到了sunny,所以她笑了笑道?“好吧,那我的号码给你,记得打给我哦~,拜~,钱就你付吧。” sunny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又在纸只印了一个香吻,就连同戒指一起都放在桌上,挥挥手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依旧呆楞在原地的王黎。 “现金还是刷卡?”红衣女人笑着问道。 “现金。”王黎将戒指和纸条放进上衣口袋,付了钱后就转身离去了。 红衣女子却道:“何必抢来推去呢?没关系的啊!在谁手里都一样,该来的总会来的不是吗” 保存在神手中千年的碧玉戒指,又留存着谁的怨恨和悔恨呢?! 这件事那就要从遥远的900年前说起了,那个时代名为高丽。 高丽的上一任的王死去了,他留有了唯一一个儿子,孩子太小并不能继承王位,所以王的弟弟便接手王位。 那个本应该继续大统的孩子就是刚刚买走戒指的王黎。 王黎那时才5岁,他独自生活在宫中,没有人关心他,也没有人去刻意欺辱他,日子过的平平淡淡。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当朝宰相,他名为朴仲宪。 他收了王黎为学生,如待亲生儿子一般养着王黎,还教他读书写字,这样说来他也是一位忠臣。 然而就在两年后,现任王的大儿子突然死了,紧接着陆陆续续二儿子、三儿子、公主、甚至现任的王,都一个个的死去! 坊市间流传着‘血脉诅咒’的谣言,竟将高丽的朝堂弄的人心惶惶 ! 王黎则作为幸存的唯一的王室血脉,在没有准备龙袍的情况下,径直被推举成为了新的高丽王。 之后几年他在朴仲宪的辅佐下渐渐长大,自以为掌控了朝堂的同时,也更加信赖朴仲宪。 在朴仲宪的哄骗下,他杀尽了忠臣,终于在他成年时,朴仲宪又将屠刀挥向了金家兄妹。 金家那时的家主就是金信,他有一个妹妹乖巧聪慧,叫做金善。 王黎的武就是金信教的,他年纪还小的时候经常出入金家,有一次他见到了正在练习礼仪的金善,就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了这个貌美聪明,乖巧伶俐的女子。 于是成年后,他不顾朴仲宪的阻拦娶了这个他心爱的女子为王后。 然而,再深的感情也抵挡不住那个他视为父亲般的人长久的抵毁与挑拔! 不久后边疆不太平了,金信被他外派打仗,他竟命令不准金信战胜归来,让他能走多远走多远。 然而金信履战履胜,还是回来了,带着那把他亲赐的神水剑。 金信的声望与日俱争,坊间却传出高丽有两日的传闻! 王黎自认只有自已才可当高丽的日,所以在朴忠宪的鼓动下,他决是要在金信回来那日杀了那个多余的日! 金善是金信的妹妹,也是王黎最爱的女人,多次劝谏无用后,她在王黎和哥哥的阵营中选择了哥哥! 即便选择哥哥她会死!她也要站在大殿前迎接她的哥哥得胜归来。 那日,她手上被王黎强迫戴上的那枚玉戒指,就是现在王黎手中那枚。 那一日,也让王黎觉得从始至终都没有人爱过他,所以当那个从不将他的话当回事的人披着阳光向着殿前走来时,王黎下令放箭,长箭穿心而过,金善立刻倒地,鲜血染红了那工整的玉石台阶。 这太概就是她不选择王黎的代价吧! 最终,金信也没能走到王黎的面前。金信为了保护他的族人与家仆,放弃了完成前任王留给他的命令,任由他最信任的下属用神水剑带走了他的生命。 之后,王黎则是面无表情的离开了这个地方,朴仲宪达到了他目的,自然也一起笑着离开了。 之后几年,这位父亲天天给王黎喝着□□,静静等待着整个高丽都属于他的那一天。 至于王黎的结局?很简单,简单到不能太简单!金善死后,王黎心死如灰,整日喝的酩酊大醉,他放弃了高丽的臣民,整日只抱着一幅画像过活。浑浑噩噩好活到了25岁后,他选择了自杀!结束了他那可悲又可笑的生命! 王黎在他死前的那个晚上,抱着金善死亡时穿的衣服和那枚玉戒指,走到了集市上,疯狂的问着跪在地上的百姓道:“谁要?这美丽的衣服和玉戒指谁要?” 众人自然不敢做声,这时伪装成卖菜老奶奶的天空神道:“我要。” 同一个地点,跨越千年,天空神终究是把戒指又还了回去。 那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朴忠宪呢? 被复活的不归掐死后变成了恶鬼,躲藏在人心的阴暗角落,偷偷摸摸的活了930多年了。 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归也是金信的毕生的使命! 若是按照原剧情发展的话,王黎会违背阴间使者的守则,在与sunny相处后,开始追寻sunny的前世与高丽王后的关系。 之后,他为了让sunny,也为了让自己知道事情的起因,王黎吻了sunny,两人同时想起了前世的所有记忆,他也看到了金善痛苦的过往。 内心被愧疚和自责淹没王黎,答应了金善此生决不再联系的要求后,也明白了他所受到的所有惩罚都公正无比! 他们最后一次联系,是在金善死亡后了。 他送走了金善了,王黎也完成今生的他该受的所有惩罚。 第二世两人幸福相依,唯美一生。所以,不归并不打算插手两人的事。 恩卓那孩子现在已经对他动了心,他也该去找找朴仲宪了。 找到朴仲宪后除掉他,他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当神抹灭他所有存在的痕迹后,所有人都会过的很好,世界也会归于平和了。 …………… 这天,恩卓正走在路上,上次出现过的学生鬼就突然出现在了恩卓面前,恩卓再怎么当作看不到都不行。 恩卓找了一个没人的巷子走了进去道:“你到想怎么样?!你这样我不会害怕吗?“ “我,对不起,我有事找你帮忙,只有你能看到我。”学生鬼一脸焦急与歉意,她是真的只能找这个人帮忙了。 “说吧,怎么帮。” “我刚死不久,妈妈还没来的及去我租住的公寓,我怕她难受。所以,想请你帮忙添满冰箱。”学生鬼从外表看起来文静可爱,况且这要求也不过,所以恩卓也不忍心拒绝,但是她穷! 所以恩卓道:“可是,我没钱啊!”这一定是恩卓现阶段最缺的东西了! "啊!我没想到,那怎么办”学生鬼此时也不禁羞愧难当,是她没考虑周全,她只是想让母亲好受一些。 “怎么办呢?冰箱?唉!有了。”恩卓想了又想,忽好用力的拍了下手,神秘一笑。前几天,德华哥哥的爷爷让她往进了酒店,不是还告诉她,有需要就找德华哥哥吗! 时间过了没一会儿,恩卓就出现在了学生鬼的公寓门口,她从窗台上的花盆底下找出了钥匙打开了门就走了进去。 此时她的书包满满当当的是水,饮料,肉脯,干果。恩卓依次将它们摆放到了略小的冰箱里后,学生鬼脸上就流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恩卓又将她的小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才关好房门出去。 “谢谢你,真的太感谁了!”学生鬼不停的道谢,恩卓甚至都阻止不了,可见她生前必定也是这样的乖巧懂事,可惜了。 “不用客气,我也帮不了什么大忙,今晚你就去茶舍吧,拜拜。” “恩卓,谢谢,拜拜,我会去的,我想见一见妈妈再去。” “好,那我走了。”恩卓挥了挥手转身离开。她此时还不知道,她帮助别人的代价有多大! 第15章 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 恩卓回到了酒店时,柳德华在柜台处等她很久了。 “是你将酒全喝了?肉脯和寿司也都吃了”柳德华脸色阴沉,心情也极差,吓的恩卓都不敢开口说话。 “那你扔了瓶子干嘛当做一切没发生过吗”德华抖了抖手中的帐单又道:“你这个女人,你这人,真是,我没钱啊!你让我拿什么还” 恩卓不得不负起责任,她立刻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有苦衷的,帐单上的钱我会还你的,真的。”实在是生气的柳德华太可怕了。 柳德华还能怎么办?他只能甩甩手转身离开,而回到自己房间的恩卓心情也有些烦闷,她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事,于是她默默的点了一屋子的蜡烛,她期待见到她的大叔。 于是,不归敲了敲门。 恩卓还以为是柳德华,正准备说钱她会尽快还的,却看到的是不归,立即就将话咽了回去。 “我的新娘,跟我回家住吧!”不归已经计划在年终之前离开这个世界,恩卓对他感情自然越深越好,住一起更方便他保护她。 “回哪个家?”恩卓闻言有些错愕的退后了一步。 不归拉起了恩卓的手,又将门关上道:“我生活的地方,鬼怪与新娘的家。” 恩卓却仔细的盯着不归的眼睛道:“那,叔叔!你爱我吗?”她想要知道他的真实感情。 不归顿了顿道:“如果你想听的话……,我爱你。” 不归其实并没有爱上恩卓,他心里一直有个人,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不知为何他被剑贯穿的胸口传来一阵刺痛,险些让他栽倒在地。此时窗外也瞬间大雨倾盆。好痛,他又想起来了,阿寺!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到底是有多讨厌,才会这么难过,才会下这么大的雨!” 恩卓忍着眼中要溢出的泪水,不让其滑落,她真的好伤心,大叔就这么讨厌她吗? 不归没再开口,就在他打算放弃这个计划时,恩卓竟擦了擦眼泪道:“算了,就算叔叔讨厌我,我也会去住在鬼怪与新娘的家的。只要帮叔叔拨下剑就可以,对吗?” 不归张了张口道:“嗯,那样就可以了。” “等我一下,我去收拾行李。” 不归见恩卓进了卧室,径直摊倒在地上,不再隐忍痛苦的表情。 就这样,恩卓作为女主人入驻了别墅。 因为酒店发生的事,两人尴尬的相处了两周,但恩卓的房间依旧被精心布置的温馨舒适。 在此之前,不归睡了客厅里的沙发,他的床则留给了恩卓。 恩卓与王黎的关系也逐渐融治,也习惯了与两个非人类一起生活。 德华也不时来与恩卓玩耍,鬼怪的别墅竟也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一天,恩卓突然道:“大叔,可以告许我你的事吗?这把剑存在的原因。” 不归奇怪道:“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 恩卓吐了吐舌头道:“万一,叔叔是犯了什么大错的人!我把剑拔了,那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做坏事吗?!” 不归淡淡道“这样啊,我名为金信,是高丽的上将军,被王派去打仗杀了上千人,用的这把剑。”不归一脸的无所谓,还指了指剑的方向。 恩卓疑惑道:“只是这样吗?” 不归将手中的盘子擦干净,点了点头道:“嗯”。 恩卓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不归,又道:“那大叔的剑是谁插进来的?” 不归接了水杯道:“我的副将”。 恩卓一怔,又问道:“大叔,……你不伤心吗?” 不归道:“不,我这样自然有这样的原因,就像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拔出剑,让我完成去我的任务。” 恩卓似懂非懂,又问:“那,大叔这900年来没有找到别的新娘吗?” 不归看向她认真道:“没有,注定只有你才是新娘。所以我从未怀疑过。” “对不起!大叔,我刚刚说了那样的话!我相信大叔不是坏人。”恩卓歉疚的跑开,终于不将酒店那日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恩卓高三的生活每日就是不断的学习,做题。好在,她马上就可以毕业了。 这天又有一个鬼找上了恩卓,是当初那个告诉她新娘的事的奶奶鬼。 “姑娘,能求鬼怪大人告诉我一组□□号码吗?我快走了,放心不下儿子和小孙子,小孙子快要没有钱上学了。而且,姑娘也可以买啊 !你不是缺钱吗?”老奶奶这样说道。 恩卓只好道:“好吧,我试试。” 于是恩卓一回家就谄媚的捉住了不归一只袖子,一脸可爱道:“大叔,你知道这周一的□□号码吗” “知道,4 10 17 12 20 23。”不归当然知道她要干什么,况且看着她上蹿下跳的想发财不也很有趣吗!动动手指就可以为她换来些福报,就当做补偿好了。 “ 谢谢大叔!”恩卓飞快的说完这句话后就像只兔子一样,将数字跑去告诉了老奶奶鬼,之后,不归看到了预料中场景。 ………… 很快,到了高考这天。不归自然的捧了一串百合花来接恩卓。父母他给不了,所以他也带来了王黎和德华,看恩卓笑的开心,他的神情也越发和缓。 回到家,恩卓看到桌上的蛋糕时更是感动的不行,正好是圣诞节,不归也小小的浪漫了一下。 不归在年前就安排好了他的后事。柳家公司的归属权划到德华名下,别墅送给了王黎,为原身妹妹买了一条街,恩卓有保险金还划给她一套市中心的商铺。 将所有财产转移的文件都签字公证后,不归来到了柳家祖宅,见了柳信宇一面。 “我准备好要走了,抱歉,先你一步。不过,好在不会有人记得我,这对大家都好。” “大人!在一开始,我盼着新娘早些找到,但后来看您没那么痛苦了,就不想什么新娘出现了。结果一直过了935年了,您才可以得偿所愿。” “我该走了,日后柳家都会平安顺遂,善心永存。这是我最后能做到的了,信宇。” 终结之日,今日正是新年前夜,王黎请众使者吃年夜饭的日子。但他的钱包被小偷偷了! 众使者们纷饰戴帽子走人,有一使者为了大家着想还偷偷的拿走了王黎的帽子。 所以,当不归被警察通知来警局保释王黎时,不归不厚道的笑出了声。笑话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别墅的客厅内,不归给恩卓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在哪?都几点还不回家?” “我还有事,先挂了!” 不归的当然知道恩卓在哪。从首尔小吃街那个小偷背上捉到朴仲宪后,不归就带着这恶鬼去了恩卓新的兼职的地方。 待恩卓工作结束后,两人并肩行走在了小路上。 恩卓在路上边走边解释道:“这是我新增的兼职(婚礼祝唱),不过,还挺让我不是滋味的。” “为什么啊?”不归问。 “嗯——,我将来结婚,没有妈妈给我点蜡烛。也没有能牵我手入场的爸爸。也没有朋友,更没有礼金,就是这样!” “所以,我很期盼着当大叔你的新娘,这样我也可以拥有家人,不再孤孤单单一个人了。”恩卓穿着一件白色风衣边走边蹦,她真的好想要家人。 不归心里不禁涌起了愧疚,若他没来这个世界,那么金信会在命运安排下排除千难万阻,拼尽全力来与恩卓共度余生。就不会因为他,被改变了这一世,只能活短短29年就无牵无挂的转世,失去了本该唾手可得的爱情。 但,也仅仅是愧疚罢了,毕竟也没有人征求他的同意就让他穿越到这样的世界不是吗 同是天涯沦落人,谁又有资格同情别人呢? “嗯?你怎么哭了? ”不归忽的看到恩卓的眼泪,惊呀道。 “没事,大叔没有爱上我吧?我能感觉到的,大叔心里有一个人。那次让我搬家,你虽然说了‘我爱你’但你是在透过我看别人!大叔,那个人,是死了吗?” 不归叹了口气道:“没有,他只是不在这个世界。” “大叔,我想试试!”恩卓决绝的站在了不归面前笑着道。 不归张开双臂道:“嗯,来吧!” 恩卓眼中的泪滴落在检柄上,她双手用力,水蓝色的长剑竟被恩卓缓缓拔出了一段!但恩卓的力气恐怕也只能拨出这么短短一截了。 不归眸色一深,握住了恩卓的双手用力,只见神水剑化为一柄火红长剑脱体而出,长剑上火红的光芒竟照亮了首尔冬夜的天空! 成功了! 林仲宪还没有完成第一步消磨新娘印记的步骤,就被不归捉了过来,等待的正是这一刻!火红的剑气将捆好的朴仲宪分裂成两瓣,下一秒他便灰飞烟灭! 天空神与七星神慌忙现身,红衣女子开口道:“你不要命了吗?!!” “我不是他,恩卓就交给你们了。洗掉所有人的记忆,就当我从未存在过吧。” “什么?!不可能!这本是一条成神路,为何不照安排来!”红衣女人突然大吼道。 不归没再回答,他感觉一阵解脱,下一秒他因脱力而跪倒在地的身体就如同灿烂的烟火是一样一闪而逝,再无痕迹。 恩卓此时没有了半分表情,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这样的局面。 “是我对那孩子太过坷责了吗?” 红衣女子天空神,也是所有人类的母亲神,这样自问道。 “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按照他的愿望来吧。”七星神也就是现在的柳德华这样说到。 天空神无奈一叹道:“好。” 两神的右手同时一挥,在恩卓惊恐害怕的目光下,所有人关于不归记忆,因果,全部消失于无形。 跪坐在地上的恩卓甚至都不记得她为什么在这里,她又为什么满脸泪痕。 第16章 香蜜沉沉烬如霜 霜降,寒月,冷心刺骨。 百花宫内二十四位花主跪在殿内,等待着什么。 突然,榻上的人呼吸急促了起来,这时原本殿中半开的花朵争相开放又急速凋零。 一粒水珠从榻上的花神梓芬眉宇间飘出,化为一朵极寒冰莲,堪堪被虚弱到了极致的花神纳入怀中,转瞬化为一个粉嫩嫩的婴儿。 这,便是不归了。 不归的神魂已在花神眉心之中孕育百年,自是知道他又来到了一个小说世界。 他的娘亲马上要给他立g了。 所以,下一秒不归睁开了双眼,直直盯着花神娘亲,嘴角一勾,做出了要抱抱的举动。 美色·诱惑! 花神正要开口的动作一滞,稳稳抱起了她的孩子。 晶莹的眼珠从眼眶滑落,滴落在不归的小手上:“娘对不起你,才刚见面就要丢下你走了。” “主上!”二十四位花主一惊,都跪在了床前。 花神将眼泪拭去,却看到了不归手中已结为无根冰莲的泪珠,猛的看向不归的眼睛。 不归吃了眨眼,突然开了口:“娘,我什么都知道的。娘放心,孩儿会为你讨回公道。” 不归又摇了摇手臂,幼嫩的手指勾上了花神梓芬的衣襟。 花神紧皱的双眉一展,生而知之吗?好!吾儿日后定可庇护花界众生,这样娘也就放心了。 二十四位花主狂热的看向主上怀中的少主,那是她们崛起的希望! 这么多年了,她们也是恨啊!恨实力低微被天族欺辱,也恨她们无力护持主上你心如意! 主上那么好,却落得如今的下场,天上那对却你恩我爱,她们恨不得将天后天帝灭魂噬魄啊! 花神眼中尽是怜爱之色,好像放下了什么包袱一样,心中一片畅快,“吾儿,娘要走了,娘这生被情这一字伤的痛心噬骨,你将这陨丹吞下,无情则刚,无爱则无怖,这是娘唯一能给你的了。”,花神的声音愈发微弱,却是将手中的药丸同花露一起给不归吃了下去。 不归虽想从了母亲的意愿,耐何,心中那个独占了950多年的存在不同意。 只见婴孩目露无奈,陨丹从口中又飞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花神惊诧的问道。 不归也不说出实情,只道:“孩儿本体为极寒冰莲,天生冷情,娘亲无需担心,情劫孩儿自有办法。” 榻上的人舒了一口气,“那就好,娘只希望吾儿能健康安乐。”,花神梓芬吻了吻不归的额头,满脸笑意,这大概是她走之前最温柔的时候了吧! “今日可是‘霜降’?” “正是”,海棠花主性子急躁,最先开口回答。 榻上的人又轻轻摸了摸不归的脸,片刻后叹了口气,幽幽开口:“那就叫‘锦觅’吧。” 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 洛霖!师兄…… “是!属下恭贺少神锦觅临世!”二十四花主盈盈拜下。 “起来吧。”,她摆了摆手,手上玉镯相碰,似清泉入林,叮咚作响。“吾儿,你得暂做女身,否则那天界毒后必不会轻易饶你性命。”,她的眉心飘出一瓣荷花,竟将不归包裹起来。 此时,在众位花主看来,少主已是女身了。 “待吾走后,尔等花主二十四节气轮番司花,更替迭换,各主四季。锦觅就交给你们了,在他成年之前不可让他出现在世人面前。”,说到这,她唇角绽放出清莲般的笑,眸光温柔的看向手中的婴孩。 不归眼中闪过一抹哀痛,“娘亲走好”。 “主上!”,哭声传来,花神梓芬已化为朵朵花瓣,随风而去! “牡丹花主,带我入驻水镜,此事决不可有外人知晓!” “是少主!” “众花主听令,少神锦觅为吾等之主,决不背叛,若泄露少主一丝一毫的信息,神魂俱灭!” “是,听长芳主令。少神锦觅为吾等之主,决不背叛,若泄露少主一丝一毫的信息,神魂俱灭!”,二十四位花主齐刷刷跪在地上,忠心一览无疑。 天元二十万八千六百一十二年,霜降,花神梓芬仙逝,百花凋零。 当夜,天庭之中仙乐飘飘,众神同贺,水神洛霖与风神临秀结百年之好。 天帝言,若水神诞下长女,则与其长子结百年之好,若水神诞下长子,则义结金兰,与其长子兄弟相称。 花界为花神举丧,其后十年百花俱哀,敛蕊不开,十年间再无一朵鲜花绽放,天地间颜色尽失。 直至十年丧期结束,方才恢复,百花绽放。 花界自此脱出天界,自立门户,成为了这片大陆的第六界。 两千年后,不归修为大成,继位花神。眉间一朵幽蓝冰莲,随随有水雾相随。 每逢霜降,不归必居于花神冢。白色花瓣围绕的透明石碑前,是不归亲手雕刻的花神梓芬神像。通住湖中的玉台旁,种的是二十四位花主的真身花种,芍药,牡丹,丁香,海棠…… 大片的湖水中围绕石碑开放着透明,浅蓝,深蓝的大小不一,连绵不绝的极寒冰莲。 走近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气,原来是为了防止冻伤小路旁的众花,冰莲俱都收敛了寒气! 不归每次前来祭拜,都会有粉色的花瓣盈绕周身,不时触碰不归的脸颊,额头,发丝,手指… “娘亲,孩儿修为神速,今日已继位花神,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为母亲讨个公道了。”,不归伸手抚弄其中一片花瓣,又将其收入眉心,静静待了一天后,才欣然离去。 在他走后,无人发现,雕像眼角垂下一滴清泪。 大陆平静的度过了4000年,众仙人皆期盼大陆能再起波澜,终于,不负众望! 天元二十一万两千六百一十二年,天帝之子凤凰浴火涅磐,涅磐须三味真火焚烧七七四十九日,然而,四十九日后,火神凤凰不知所踪! 天帝震怒,派十万天兵天将于各地找寻,皆无消息返回。 不归望着天边坠落的火球,挑了挑眉,这么高摔下来都摔不死!不愧是神体!既然死不了,那就摔到别处吧。 第17章 香蜜沉沉烬如霜 不归望着天边坠落的火球,挑了挑眉,这么高摔下来都摔不死!不愧是神体!既然死不了,那就摔到别处吧。 不归挥了挥衣袖,在院外的小木桌上变出一套茶盏,花露随风而至,落入壶中。不归伸出手指一点,寒气涌动,一朵冰莲便结在壶中。 花界一年之中只有春夏两季,适宜百花生长,有特殊生长条件的花朵植物,自有花主为之构建。 这几日正是酷暑,所以不归每日必食一朵冰莲,降暑润燥。 “咚”的一声,水镜被破开一个大洞,众位花主听到动静,正要去探查原因,就听到了花神传令,不必在意。 不归去欣赏了一下烤糊了的凤凰是什么样子,就蹲在旁边变出了一个面架。 不一会就完或了这幅《熟鸦天降》图,还在右下角签上了她的名字和日期!还拔了根黑羽为证。 眼看这黑凤凰要没气了,不归小气的掰了一半回灵丹塞进鸟嘴里。 过了大约三分钟,这鸟终于睁了睁眼,不归见他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了,就将这鸟用了些神力扔向了鸟族的驻地。 计划得一步一步来,不是吗? 不归将水镜结界修好,去了花神冢。 “娘,孩儿要离开花界一段时日了,今日一去,不知归期,孩儿会想您的。” 湖中的水一瞬间停止了流动,冰莲崩碎,化为五瓣巨大的深蓝莲叶,守卫着花神碑与雕像,威严肃穆。 “众花主听令,吾离开花界期间,尔等各司其职,照看好花界生灵,无召不得外出。” “是,属下谨尊花神之令。”二十四位花主一同下拜。 “长芳主,为免花界有不速之客,吾将会施法隐藏花界,若有变故,用这玉符传音即可。”不归将一两指宽的玉符递了过去。 牡丹花主接过,“主上,此去可有危险?” 不归淡笑:“并无,游戏人间而已。” 海棠花主与丁香花主对视一眼,纷纷放下心来。 众花主退出花神宫,不归换了身朴素衣衫,飞身去往了人间。 再看凤凰旭凤。 鸟族领地从天而降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众守位立刻前去查看。 只见地下摔着一只昏死过去的黑色羽族,凤凰威压尚存,众鸟族下意识不敢上前,直接通报了首领穗禾。 穗禾施施然赶来,才发现这正是昨夜失踪的天帝二子旭凤,也就是她的表哥。 慌忙将鸟用法术拖入殿中,喂了上好的灵丹妙药,过了一刻钟,旭凤才悠悠转醒。 “穗禾?怎么是你?” 穗禾僵了僵:“表哥,你昨天踪,一个时辰前是族人看到了你,我接到了通知,才将你带回来的。” 旭凤闻言脸色一黑,声音压低:“意思是我那个样子被你的人看到了!” 穗禾闻言压了压额角的鬓发,坚难的吐出一个‘嗯’字。 旭凤回想了一下晕迷后一闪而过的人脸,心中恨的咬牙切齿,明明有一整颗回灵,偏生就给我吃了一半,才堪堪转醒,又一言不发把我扔出去! 不能让我缓缓吗!我好歹堂堂天界二皇子,要那么小气!嫌弃吗! “首领,有天兵来访,要接见吗?”,穗禾的侍卫进殿内通报。 旭凤闻言,不动声色的客为主:“不见,告诉他二殿下在养伤,明日自会回去。” 雀灵闻言看向首领,见穗禾点头,才行礼告退。 于是第二日,火神旭凤被鸟族首领所救的消息传遍了天庭,众人纷纷讨论火神与鸟族首领会何时举办婚礼等等… 穗禾一心想成为旭凤的妻子,自然会维护旭凤在族内的形象,所以‘焦鸦’之事没几个人知道。 旭凤的伤势很快好转,第二日便回到了天界。听到了什么办婚礼的话,下意识想起了那个小气女人! 唾弃了自已几句,这才回到栖吾宫。 一身月白色长袍的燎原君走到了旭凤身前停下:“殿下,陛下召见,有关您遇袭之事。前日是属下看护不利,请殿下责罚。” 旭凤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有心个算无心,不必自责。”说着向寝殿走去,想身衣服,洗个澡。 “是,请殿下仁厚,属下服待您沐浴更衣。” 见旭凤点头,就跟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一身朱红色流云广袖袍的火神旭凤,出现在了天帝天后面前。 旭凤神情恭敬,行了一礼:“儿臣拜见父神,母神。” 天后见儿子没事心上一喜,天帝也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起来吧。那日你可看清楚了贼人面目?” 旭凤看了跪在殿上,一身狼狈的夜神,“那人一袭黑衣,白色长发,其它的就没看到了,在最关键的时刻袭击我,恐怕计划良久了。但我肯定,不是大哥。大哥虽修行的是水系法术,但根本就承受不了凤凰涅槃之火。” 润玉转头看了旭凤一眼,站起身来说到:“父神,孩儿在南天门与那黑衣之人交过手,那人也会火系术法。” 说着将衣袖上挽,才露出手臂上焦黑的印记。 天帝一拍白玉桌,心疼道:“大胆贼人,竟伤我两子,二郎真君,给我仔细查!务必将人抓回来,严加惩治。”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天界也归于平静。 回到栖梧宫,旭凤将锦觅的样子画在了纸上。 然后临时出去了一趟,却不想,会被他的叔叔--月上仙人看到那幅画! “凤娃啊,你这是开窍想要女人了?走,叔叔带你去拿红线,绑她脚上。”,一身红衣的娃娃脸男人拉扯着旭凤的衣袖,不由让旭凤脸色一黑。 “叔叔,这个女人跟我有仇!我还不知道她是谁呢!” “啊?她怎么你了?战神的仇还有存到第二天的?”,月上仙人好奇的看着不争气的侄子问到。 旭凤一句话也不说,将画收进袖袋,转身走了出去。 他被扔出来之前还没仇好吗? 他堂堂天界二皇子被扔出来了! 还是那个样子,还被一群护卫和穗禾看到,丢死人了好吗! 旭凤幽怨的盯着花界的位置,太不可爱了那个女人! 他可是问过燎原君,那绝对是花界!那个小气的女人! 哼! 第18章 香蜜沉沉烬如霜 不归行走在人界的大街上,是像古装电视剧中一样朴素的百姓,糖光油亮的冰糖葫芦,吆喝声四起,一片繁荣。 不归早已变作一位行走江湖的侠客,头戴斗笠,手中拿着一支翠绿的长笛。 让人看到他就下意识避开,唯恐触碰到一眼看上去就与众不同的大侠,惹人厌烦。 不归走进一家客栈,小二连忙迎了上去“大侠,您打尖还是住店?” 不归观察着四周的摆设,“住店”,说着将斗笠取了下来,露出来的是一张平平无奇的大众脸。 小二一阵失望,他还以为如此风骨的人会很好看呢,“客官,请这边来,你要什么客房?我们这里有上房3间,中房10间,下房5间。” 不归从腰间荷包取出一些碎银子,抛给小二,“要一间上房。” 掌柜的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小二将人照料好了。 “客官,上房在二楼最里间,清静,您需要热水就摇铃喊我们,我们这里全天都有热水。饭菜也是醉香楼的招牌菜包您满意。” 不归点了点头:“你看着安排,钱不会少的。” 小二利索的将人安顿好,喜笑颜开的走了。 这里是人间的鸣玉城,据说有一种特产为‘鸣玉’,将鸣玉握在手中轻摇,可以听到水声,雨声,也有可能是鸟鸣声,风吹树叶声,非常特别。 但鸣玉的采集权都归城主所有,每年城主都会上贡一枚‘臻品’,深受皇族喜爱。 不归到这几经有六日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也都看过了,唯独这鸣玉勾的他不想离开。 这日,他终于等到了鸣玉城的拍卖会。 进入会场的资格,要有五十万两百银或进入会场拍卖物品。不归递了两张银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坐在了第三排的坐位上。 “今日拍品:第一件:王羲之真迹‘梅’,第二件:前朝官瓷翠玉竹词壶,第三件:西域女 奴,第四件:鲛珠,第五件:青鸾之鸣鸣玉。现在开始起拍,第一件:王羲之真迹‘梅’,底价一万两白银,加价不少于一千两,现在开始竞价。” “一万五千两。” “一万六千两。” “两万两。” "两万五千两。” …… 对这真迹,不归不感兴趣,静静的等待着时间流逝。 最后,王羲之真迹被一位身材高大却骨瘦如柴的老人拍走了,五万八千两白银。 前朝官瓷,三万两千两。 西域女奴,两万七千两。 鲛珠是一种南海蛟人的内丹,竞价的人不多,但拍出了十五万八千两的价格,让不归皱了皱眉。 “第五件,青鸾之鸣的鸣玉一枚,这枚鸣玉其价值可以评为皇室贡品级别。青鸾乃是神鸟凤凰的后代,世间难得一见!这枚可引得百鸟争鸣,是真正的神鸟之音!现底价十万两白银,每次加所不少于一万两,现开拍。”手持拍卖锤的男子,重重一敲。 竟价声连绵不绝。 “十三万两黄金?还有加价的吗?十三万两黄金第一次。” “十四万两黄金。”,不归明白,快要结束了。 “十五万两黄金。”,是一位年纪不大却穿着华贵的男孩。 “二十万两黄金。”不归不想再耗在这了。 “二十万黄金一次,二十万黄金两次,二十万两黄金三次。”主持人拍卖锤一敲,“成交,第五件拍品,鸣玉,二十万两黄金成交。” 不归从一旁的台阶去了二楼进行交易。 没有黄金? 挥挥手就好了。 不归走后,二楼的两入看着盒子中的银票,面露狂喜之色。 之前的鸣玉也只卖出了十五万黄金的价值,今天竟然多了五万两黄金,赚大发了! 不归回了客栈,收拾好了包袱,就出了城。 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名为扬州城。 时间扬扬洒洒的飘过,百年时间也让不归送走了他的一个小徒弟。 不归也不曾想到会被一个小乞盖缠上,以他现在的冷心冷情,竟也会被一个小孩感动。 他的徒弟名为顾念晨,还有个妹妹名为顾念依。本是官家子弟,一夕之间沦落成泥,受展了耻笑。父母被皇帝下令斩杀,只留下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流落民间。 “大侠,救救我妹妹,只要救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不归衣服下摆被一双黑乎乎的小手抓住。 不归无奈一叹,手一动衣摆断裂,不归已在十步开外。 他不想沾染任何因果,虽然他遇旱唤雨,遇涝逐水,遇瘟则入梦教导治法,但像这样的个人的因果却是他避之不及的。 衣衫破烂的小孩背着灰头土脸的妹妹,跑着跟上来,一次次的哀求,让不归烦燥不已。 若不是他不想暴露身份,怎么会让这小孩一直跟在后面,这样的模式持续了一个时辰之久,直到小男孩摔倒在地,再也没爬起来跟上为止。 不归心中那根弦,突然就断了,拎着两个小孩从荒郊野外快速走到了城中的医馆。 原来那小女孩是得了风寒,已经两天了,幸好是低烧,一幅药下去就好了。 男孩是饿晕的,又因为没有鞋跑了很久,所以脚上有不少血泡。 不归暗暗骂了自己一句人渣。 虽然他一直认为他很早以前就是个人渣了。 两小孩恢复后,不归收了顾念晨为徒,带两人住进了深山老林,教了他们农事和一些拳脚工夫,也就离开了。 每年春节他都会回来陪两个孩子过。 两孩子也安分的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过了一辈子。 周围的草木被他叮嘱过保护这两个小孩,所以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妹妹当年变故之后身体变差,却也活了40年,如今又十年过去,顾念晨的寿命也要尽了。 “师父,念晨和妹妹早年遇到师父,便是这幅模样,如今50年过去了,师父还是这样。师父,你是神仙吧!”已到快要死去的顾念晨笑着说道。 不的归叹息一声:“是啊,你也要离开了,去了地府就说你是花神锦觅之徒,下辈子就能投个好胎了。我也没想到我会被你小子赖上。” 顾念晨眯眼一笑:“师父,我眼光真好,赖上了师父,师父能让我看看您真正的模样吗?” 不归闻言从木椅上站起,食指轻点眉心,下一刻,一个冰肌玉骨的男神仙就出现在了顾念晨面前。 “好看吗?”不归看着他的徒弟的问了句。 “好看,真希望下辈子也能遇见到师父。”话落,那双曾经闪耀着星光的眸子再没有睁开过。 不归将人葬在了屋后一处风景秀丽的宝地,再也没有回来过。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不归在人间待了百年,在天上也才3个月而已。 人间游玩的差不多了,就要去另外的地方了。 西方佛界 西方佛界外围乃是一片黄沙,寸草不生,不时会有黑色的土块显露在外,真说不上什么极乐世界。 再往前走便穿过一层佛光,佛光内梵音四起一派端庄肃穆,让人升不出一丝一亳的恶意。 不时能看到一些厅台楼阁,也别有一番趣昧。 一些小沙弥在寺外论经,也有一些年老的僧人扫地,烹茶。 不归的心中也满是安宁平和。 不归又向前走去,便见十八位罗汉或生或卧,于莲台之上,若不是他们身上有着鲜活的气息,不归会将他们当做雕像。 为首的降龙罗汉脚步轻移,出现在不归面前,“这位施主,来此可有要事?” 不归入乡随俗:"阿弥陀佛,在下云游至此,前来拜访诸佛。无甚要事。” 降龙罗汉仔细看了不归一眼:“施主与我佛有缘,请您随意吧。”,说着行了佛礼,回到原位。 不归想着那句‘与我佛有缘’,便信步而走,待他回神停下时,已走到一处莲池。 花神天生会司花,可令花谢,花开,自然也可以与花交流。 一池的功德金莲也让不归有些惊叹。 天地初生之时,第一朵名为创世青莲,青莲有五十花瓣,鸿钧老祖得其一,炼化为造化玉碟可推演天机。其余四十九飞往各界,无人知其踪影。 第二朵名为业火红莲,归于地府,可烧尽一切业障。 第三朵便是这功德金莲,据说被西方如来佛祖所得,成为了佛祖身下的莲座。 眼前这几朵虽小,但也功德金光遍布,少说有十万年之龄了。 “花神可愿与我对奕一局?”被不归忽视了良久的弥勒佛,终于忍不住发起了邀约。 “好。”不归除去伪装,衣袖一拂,便坐到了弥勒佛的对面。 不归微微一笑:“您请”。 弥勒佛落下一子,“小花神叫什么名字啊?”。 “吾名锦觅。”啪的一声,落下一子, “锦觅?好名字,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 “哪有什么好名字啊?只是一个诅咒而已,名什么则得不到什么,不是吗?” “难得小友如此明智,此乃一大幸事。” “佛祖不是说过‘慧极必伤’吗?”不归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 “也对。”弥勒佛抚了抚肚子,笑意也愈发深厚。 ‘啪’的一声,棋盘上的交锋也陷入了疆局。 “小友可有什么心愿啊?” “吾有一所求,天高海远,无法触及。” “无碍,不必刻意追寻,顺其自然,终有一日会达成所愿。即便到那时,你可能已经忘了当初所愿的,是什么。” 不归思索了片刻,“谢佛祖点拔”。 不归起身行礼,这一趟不白来! 弥勒佛递出一半佛珠,不归连忙伸手接过。 两人不再言语,又下了一会棋后,不归输了。弥勒佛看着他点了点眉心,又点点心脏的位置,一瞬间恍若过了百年之久,才又点了点手腕。 不归心中感激,又专心与佛祖下起了棋。 第19章 香蜜沉沉烬如霜 百年时间一恍而过,“小友,你该走了,望千年后还可再见到小友。” “小神一定会来的。您的教诲小神决不敢忘,阿弥陀佛。” 不归转身离去,一步一个脚印的出了佛界。 再次变幻身形,不归回了花界。 百年过去,第一个要看的自然是花神冢中的娘亲。一眼望去,深蓝色的巨大花瓣依旧矗立在原地,守护着中心的雕像,边角变的更加细致,颜色也愈发深遂了。 不归向着雕像走去,上了三柱香,才说道:“娘亲,我去了您的故乡,那里很美,有一位佛祖解了我几千年以来的困惑。现如今,孩儿已经长大,不会再让您为孩儿忧心了。” 细小的花瓣飞出,轻轻的触碰了不归的喉结。 一时微痒,不归闪躲了一下。 下一刻,一片黄澄澄的花瓣就飞进了不归口中。 不归一怔,微微一抿,一股甘甜的滋味从舌尖传来。 不归不禁展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娘亲,好甜,这里也很甜。”不归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将蒲团扯到雕像脚下,不归随意的坐了上去,絮叨的说了些这百年来发生的事情。 微风拂过湖面,带起一阵阵的波纹,这一切是多么美好的令人心折。 不归之后又去见了众位花主,送了她们一些人间的小巧中物件。 鸣玉,纹银香囊,游龙珠,西海之风,暗夜之录,等等,都变成了礼品。 众芳主不禁感叹主上体贴,心中又升起浓浓的暖意,好奇的徇问着不归这百年之间的所见所闻。 其中自然也有顾念晨这小徒弟被问的最多。 终于将花主们都打发走了,不归才摸了摸腕上的佛珠。 这个可以被他带去别的世界,可以储存一切的情绪:爱,恨,怨,憎,嗔,贪,痴,妄,嫉,哀…… 不归离开佛界后,将那两世的情绪都存了进去。 现在的他,终于不用被自己那相思之情和妄念束缚了,等他找到回去的方法后,再取回一些,就再完美不过了! 不归准备在花界待上两个月,便去了水镜的木屋。花精们都忙碌的采集着花蜜,不归也不去打扰。 不归想起来剧情中有个重要的召唤咒,可以召来一条反派水蛇,突然现在就想试试看。 所以,不归走去后山的临兰湖边,微微站定,便开始念咒掐诀…… 湖水中央忽然出现了一圈漩涡,层层递进,越转越大。 不归好奇的盯着这大洞。 没错,漩涡中央已经变成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 一个时辰过去,什么都没有出现! 在不归以为他召出来的只是个大洞时,一条白线唰的从洞中一跃而出。湖水也成归平静。 不归看着出现在他对面的人,抽了抽嘴角,转身就走。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能把天帝那王八蛋的大儿子召唤出来? “姑娘,请留步,能否告诉小神这是何处?” 夜神润玉刚才还在寒冰池中修炼,就被一个大洞吞噬,下一刻就出现在这个不知名的湖边了。 不归没有反应的继续向前走,润玉伸手一拉,却没拉住。 所以,只好跟了上去,之后又穿过一片小树林,就看到一座座小木屋,屋前各色的花朵娇艳的盛开着,不同花季的花却拥簇在了一起。 润玉一想便明白,这里是神秘的花界! 花界已隐世四千年之久,今日他会出现在里,这恐怕是个意外吧。 这么一想,润玉便放松了下来,仔细的打量着周围,唇角微勾,追上了前面的身影。 “姑娘,你是何人?小神本是在江中的一条白龙,你将小神召唤到此地,却丢下小神就走,这怎么行?” 不归一听这话,嗯?这是书里写的那个算遍了人心的天帝大殿下?这是人们口中的小奶狗吧! 不归最后还是良心发现了,“我叫锦觅,是这水镜中的花仙,方才第一次用召唤术,一时失误,小仙以后不会用了,小仙送你出去。” “不妥,是仙子召唤小神过来的,说让小神回去就回去,哪能如此儿戏?”润玉简直是放飞了自我,完全不想想,他一个时辰后还要去披星挂月。 不归皱了皱眉,这夜神是吃错药了?怎么还赖下不走了? “那你说吧?怎么样才回去?” 润玉并不想这么快就走,但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聪明的脑瓜像生锈了一样,转不动了。 “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就快些回去吧,留在这里有什么好的!” “仙子不想留在这吗?”润玉看着眼前精致可爱的花仙问道。 不归无话可说,只能沉默。 润玉还真的就以为不归不想留在这里,动了将人带走的念头。 但转瞬一想,他现在还没保护好一个人的能力,下一秒又放弃了。 润玉总是理智占上风。 因为,他少有这么放松的机会,所以也就少有这么随意的表现。 “锦觅仙子,是润玉失礼了,若小神如此惹人厌烦的话,小神现在就走。” 润玉直直的看着不归,企图将眼中的落寞展露出来。 不归看着这委屈巴巴的夜神大殿下,一阵的无语。 算了,留下就留下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始乱终弃了呢! ”算了,你留下吧 ,去那边的藤架上摘些葡萄给我,记得洗干净。” 不归指了指西面的葡萄架,说完就缓缓的走向了小木屋门前的藤椅,躺了上去。 用了个召唤术,又等了那么久,他也有些疲惫了。 “好,小神这就去。”润玉勾唇一笑,那叫一个风华绝代!可惜了,没人看到,能看到的人早已转身走了。 润玉觉的这小花仙还是个,心地善良的花仙。 这不,都不忍心让他伤心,给他找了个留下来的理由,不是吗? 不归想什么呢?想着反正一个时辰就走了,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藤架上一串串晶莹圆润的葡萄被摘了下来,润玉去水井旁引了些水,将葡萄一颗颗洗净,又放在玉碗中,摆在了不归椅子旁的小桌上。 “洗好了,锦觅仙子可以吃了。”润玉一脸的单纯无辜,还真让不归有些不忍心再使唤人家。 于是,不归食指一弹,一颗颗葡萄自动把自己衣服扒了,跳进了不归微张的唇瓣中。 吃了大概十几个,不归便觉的口齿生津,回味无穷!但也下来。 也不管那条一直盯着自己看的龙,自顾自的睡了过去。 润玉在别人的地盘,自然也不敢妄动。一开始轻松愉快的心情,终于恢复了平静。 开始思索起了这件奇怪的事! 他是水属性应龙,可以说是水系之中顶尖的存在了。 却被这小小花仙召唤过来,可见这花仙天赋极高,也是水属性。 花中依水或水中生长的花,有水仙,莲类,浮萍类,海花类等等,这小花仙性情傲慢,但也不乏良善,应是水仙花无疑了。 若没有猜错的话,那这花仙的前途不可限量!若是能带上天界,做他的一个仙侍也不无不可。 况且这小花仙不是想出去吗?等天后寿筵一过,正好可以带她上天界游玩! 润玉在心里想着利弊,一边不由的盯着不归的脸看。 鸦黑色的长发,白皙如玉吹弹可破的肌肤,鼻子却又高又挺,嘴唇艳红,好一幅美人图!若不是他见惯了天界的仙娥,怕是会被迷了心窍。 算了,明日来带她上天界玩,侍从什么的,就算了。这花仙说话不容旁人置喙,怕是办不了什么差事,听不进什么命令来。 不归醒来,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果然那夜神已经走了。 不归在水镜中修炼了两个月后,准备去魔界看看了,天界迟早要去,不急在一时。 所以当润玉终于忙完手头上的事,去水镜中找人时,早已人去楼空。 他也无心打扰花界其它精灵,绕着后山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便放弃了。 ………… 不归把自己变为了黑衣,灰发,紫瞳的魔人,又用先天灵宝遮掩了神仙自带的清灵之气,就入了魔界。 魔界暗无天日,一片阴沉,山脉峡谷遍布。这环境连人间十个之一都不如!不归掩了掩口鼻,遮挡了此界中无孔不入,又腥臭至极的魔灵之气。 天元二十一万两千七百一十三年,凶兽穷奇与恶鬼诸犍相争,妖火蔓延,人间瘟疫四起,浮尸遍野,怨气冲天。 天帝派两万天兵天将前去抓拿,但它们逃入了魔界。 因天魔两方签了休战条约,天帝只好让旭凤暗中前去除掉两害。 所以,不归在魔界的客栈遇到了被他丢出去的乌鸦,这才叫真正的缘分! 不归不动声色,但旭凤眼力却十分出色。 “这位姑娘,我们可曾见过?”旭凤想拉住前面这人的手腕,却被为一只手忽的拍开。 一身玄色衣袍扮做小妖,还牵着只鹿的男子,自然是夜神润玉了。 润玉本是来帮旭凤来收服那两只孽畜的,却不想会见到他今早没找到的小花仙! “锦觅仙子留步,凤弟无礼之处,还望仙子见谅。”润玉挡在了不归的前面开口道。 不归一时恼怒,他怎么忘了书中写过两人会来除那两个东西? 他还刚刚好挑在了这一天来这魔界!这什么运气? 难道真存在什么男女主光环? “夜神大殿下怎么会在此?你认识她?” “嗯,见过一次。”润玉抚了抚魇兽的头。 “锦蜜姑娘,可否单独一叙?” 旭凤捏住了不归的手腕,但没用多少力气,只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感兴趣。”不归甩手,转身离去。 旭凤一怔,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好一阵才回了神。 锦蜜,锦蜜?还是锦觅! 她还是他?是错觉吗? 是师… 三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子时,不归就游走在了魔界大街之上,大街上赌场林立,也有各色的玉器商铺。但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归便去了忘川河边。 不归蹲下身子,看着河中绿幽幽的鬼魂,心中思绪翻涌。 第20章 香蜜沉沉烬如霜 不归蹲下身子,看着河中绿幽幽的鬼魂,心中思绪翻涌。 当初娘亲爱上了天帝,天帝却在爱人与帝位的选择中放弃了娘亲,为了帝位娶了那鸟族公主荼姚,也就是现在的天后。 娘亲接受不了爱人娶了别的女人,深感自己看错了人,便来到这忘川河畔,想用这忘川之水忘了有关天帝的一切过往,情感。 奈何技不如人,被天帝发现后阻拦。 之后天帝因帝位一事,日渐忙碌。娘亲在水神洛霖万年如一日的陪伴下,走出阴霾,对洛霖情愫渐生。 却不想被那人渣天帝知道后,无耻的行了强·迫之事,一时心如死灰。想跳入这忘川河中了此残生,却被天帝发现后拘禁于栖梧宫中。 天帝异常举动被天后看出端倪,怀恨在心,竟趁娘亲昏迷,用那红莲毒火焚烧了娘亲的灵元五内。 后来娘亲虽然逃了出来,但终究是命不久矣,尤其是当时还怀着他,更加雪上加霜。 所以,他才一定要为娘亲讨回这个公道! 那些人渣能活的肆意潇洒,凭什么他的娘亲要经受那样的折磨! “锦觅仙子是来魔界游玩的吗?”不知何时润玉竟来到了不归身边,润玉一言将不归从思绪中惊醒。 “你不是一条白龙吗?为什么变成了夜神大殿下?”不归没有转头看向他。 润玉一僵,这让他怎么答?说他是龙也是夜神? “小神的确是白龙,也是夜神。” “哦?那夜神殿下好雅性,夜游魔族领地。” 润玉一噎,“并不,小神来魔界是为了帮凤弟捉了穷奇和诸犍。小神到此是想提醒仙子魔界混乱,不宜久待。仙子想必已游玩过这焱城,便尽快离开吧。” 润玉好脾气的说完,却见不归要将手伸进忘川河水之中,顿时一惊,几步上前,用力将人一扯,不归没有防备,就被润玉揽在了怀里。 下一秒不归才反应来,把人推开,看向了做小妖打扮,头戴鹿角的润玉。 “仙子,这忘川遍布恶鬼,不能触碰,伸手进去会被啃嗜骨血,十分危险,望仙子不要胡来。” “我知道”。 润玉眼睛瞪大,知道?知道还伸? 下一秒他就知道他刚才多管闲事了,只见一层淡金色佛光笼罩在不归手上,不归芊长的手指从水中滑过,并未有一丝伤痕附上。 润玉眸光一暗,心中滑过些念头,并无人知晓。 “夜神殿下还有何要事?”不归心情并不好,只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并无,那小神就不打扰仙子了,告辞。”润玉见不归再没有看他一眼,有些失望的缓缓离去。 远处的旭凤等润玉走远才终于走了出来。 “你和他什么关系?还记得我吗?”一身墨色衣衫的旭凤有些忐忑的问道。 “没关系,不认识。”不归站了起来,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转身走向客栈。 一个问完又一个,还没完了,惹不起总该躲的过吧。 旭凤听到前半句还挺高兴的,听到后半句却直接黑了脸。 之前让他丢那么大的人,现在竟然说不认识他? 明明都听到润玉叫了他凤弟,不知道他是谁?装的吧?还是真的不知道? 旭凤盯着起远的人影,顺势跟了上去,眼看不归就要走回客栈房间了,旭凤心一急,就将人拦在双臂之间。 不归一顿,抬眸看向旭凤。 “你叫锦觅是吧?哪个觅?” “与你无关”。 旭凤忽然手肘一痛,松开了围绕不归的狭小空间,原来是不归动手了。 不归快速向前几步,将门一关,世界才终于归于平静。 第二日,兄弟两人早早外出捉拿两个祸害,不归也乐得无人打扰,独自去了魔界另外的城池。 短短两月后,不归却接到了花界通知,只好赶了回去。 “主上,这是天界送来的请柬。邀花神前往天界,参加天后寿筵。”牡月花主一脸憎恶的说道。 不归微微皱眉,下一秒却笑了起来, “无彷,这日子极好,正愁没什么正当理由,上那天界搅风弄雨呢!” “主上可是有计划了?”牡月花主闻言有些激动的问道。 “不错,本座自有打算。今日之事不可外泄,今日起花界加强守卫,不准任何人进入。” "是,主上。” 听到满意的回答,不归轻轻颔首。离开了清幽怡人的花神殿,不归没去水镜,也没去花神冢,而是来到一座翠竹遍布的山上,席地而坐。 随后取出了纳戒中早已备好的天材地宝,一一摆放在地上。 这个世界的藏书不归看了大约有40%吧,天界的书与魔界的书很难弄到,但其它几界的书却并无难度。 花界书中也有炼器之法,炼丹之法。 花界虽木属性花仙较多,但火属性的花仙,精灵也不少,然而极品的灵宝却并不好炼制。 书中的锁灵簪算是不错的先天灵宝了,但不归自己修练的敛息术法的功用也不比那个差,反而更方便一些。 不归现在大概有两万五千年的灵力,比那些上神差远了,人家少说有十五万年的修为,所以护身法器是必不可少的。 像原书中锦觅手中的凤翎就非常不错。 不归天生冰木两属性,按理来说是不可能炼制出什么丹药或法器的。 但极寒生极热,他的真身冰莲中心有一点深紫色,单单是将那一星半点的火星取出,置于七星炉中,便是先天极品寒焰中的极寒冰焰! 不归将星沙,幽冥草,断界石,锏钢,扔进七星炉之中,一时三刻后,四件天材地宝就融为了一团质地浑浊的液体。 不归见此又扔了一巴掌大小的万年玄冰进去。 只见下一秒,爆炸声四起,好像是要炸炉的动静! 不归却淡定的双手掐决,将炉中炸裂的液体变为大小一样的七个圆球。 现在只差最后两步了,不归稳稳的取出一片金龙鳞甲放了进去,以九转八卦之法,将七个小圆球按照阵法的排布,嵌于龙鳞之上。 两个时辰过去,炉内光华四转,龙鳞从拳头大小的金色片状变为了拇指指节大小的透明玉珠。 终是大功告成! 不归将擦擦额角的汗珠,将冰焰收回,拇指大小的圆珠内有七色的光华流转闪动。 六种天材地宝分别蕴含时间,空间,幽冥,柔韧,分裂,极阳法则,配合不归的极寒冰焰进行炼制,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透明珠子被不归称为星海浮沉,可吸收十万年修为的攻击七次,功击一旦被吸收,所吸引的灵力就仿佛飘荡在无垠的星海,会迷失了方向和目标。 不归将珠子收入眉心之中,危急关头心念一动,自然会出现。 收拾好了林间的狼籍,不归才去了花神冢,他也不说话,只是坐在蒲团上望着花神的雕像出神。 三个月后,天后寿筵。 天界的紫方云宫远远看去便笼罩着一层艳丽霞光,不愧为祥瑞宫殿之首。远远的就传来了阵阵酒香,仙乐也浑杂在其中,沉沉浮浮。 只是,不归可当真不是来祝寿的。 不归看着飞在他前面的水神与风神,并不准备要在前面以小辈身伤入场以示尊敬,所以只是慢悠悠的踩着云朵随后行去。 大殿外的护卫查阅了请柬,恭敬的退至了一边。 “花神驾到!”殿外的仙待大声通报,一片欢欣的场面安静了来。 不归并不在意,施施然走向空着的席位坐下,旁边席位上的水神与风神隐晦的将目光牢牢盯在不归身上。 不归并不在意,这父神,他现在又不认。 对面席位上,夜神与火神神色震惊,润玉是没想到他见过两次的小花仙竟是位花神。 旭凤却是略带疑惑,原来花神是位女子,他的师父当时变为男身是骗他的吗? 席位上的众神仙议论纷纷,大殿又恢复了方才的热闹,只是话题却换到了花界花神之上。不归自己就好像只是一滴水,滴入了大海里,不引起一点波澜,也无一丝的奇特之处。 不一会,殿外仙侍拂尘一甩,朗朗道,"天帝驾到!天后驾到!”。 话音未落,济济一堂的神仙们,皆停下了高谈阔论,收敛了不羁的动作,齐刷刷站了起来,恭恭敬敬行礼相迎。 两列仙气飘飘的仙娥最先出现,手中皆提着一盏琉璃八角宫灯,星光在其中明明灭灭,极为耀眼夺目。 一时三刻之后,上位传来一句,"诸位仙友且先免理,都入席吧。” 一众神仙才散落在各自的席位上,不归也不引人注目。 一开始就作妖,多无趣啊。 “本神今日寿筵,难得诸仙得空赏脸,叫这紫方云宫蓬荜生辉,本神十分欢喜。”天后话虽如此说着,那满面傲气却彰显出一番理所当然之意。 殿下一干神仙应和道:“哪里哪里。” “应该应该。” “天后客气了。” …… “开宴吧。”殿首另一尊大神随后开口。温润如泉水的声音,带起了仙乐飘飘,祥云朵朵,不禁让人为之侧目。 不归倒了一杯仙酿,端起酒觞一饮而尽,这时殿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神润玉祝天后福寿绵长。”正是夜神润玉,他身着一袭雪色长袍,手执酒觞对着天后遥遥一拜,一饮而尽。 原来祝酒已经开始了,润玉是天帝长子,自然是第一个上前。 天后不喜长子乃是众神仙皆知的事情。 “夜神今日倒是穿的素净,只是,这一身的白衣,真的是来祝寿的?” 夜神闻言只好跪在地上,面色似有些苍白,“小神并无他意,今日的主角是母神,母神才是众神的焦点,小神心想不会有人注意小神,才穿的素雅了些,不想竟会给天家失了脸面,是小神之错,小神愿意受罚。” 天后显然被他的识相愉悦了,大方的挥挥手让人回去了。 天帝却是双眉一皱,片刻又徐徐松开。 “儿臣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身玄色羽衣的旭凤显然就不那么素净了,配上那张丰神俊朗的脸蛋,引得席位上的仙娥们一阵阵低呼,满目痴迷。 “吾儿快起来,不必多礼。”旭凤将杯中仙酿饮尽,才站起来,回到了席位上坐好。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月下仙人到”。 还未等众人反应,便听到一句“我来晚了,来晚了!”。 一个红扑扑的影子自门口闯将进来,晕晕乎乎,跌跌撞撞,好巧不巧,正停在了不归的席位前。 殿中顿时一静,月下仙人揉了揉眼,迷惑打量片刻,豁然开朗道:“嗬!这不是花界的梓芬嘛!真真是个美人胚子,越长越水灵了。” 众仙神闻言,大殿中气氛猛的一滞,像是一瞬间被冻结了一般。 第21章 香蜜沉沉烬如霜 片刻后,哐啷一声脆响,不知谁的酒杯跌在地上,酒液之上是碎裂后的残渣。 天帝忽然眼神复杂,有着莫名的感怀,望向不归。 天后却是惊慌一瞬后,眼中流泄出些许隐藏极深的杀意,也只有不归一人看到。 “月下仙人,你认错了。”不归放下手中莹白的玉杯,淡淡开口。 “唉?不对不对,原来是凤娃的画中仙子,我都老糊涂了,梓芬早死了。见怪了,见怪了。”月下仙人似是清醒了过来,忙向着不归赔礼。 旭凤见状赶快将人从大殿中央拉到他自己的席位上坐好。 “众位仙家莫要客气,今日备得一些薄酒小菜,还请大家尽情享用。”天后咳了一声开口,这才打破了殿中魔魇。 好似是为天后解围,一袭华丽羽服的貌美女子缓缓走至殿中,举杯恭贺道:“祝姨母天寿大喜,穗禾携鸟族诸仙祝姨母寿与天齐!”,穗禾身后跟着的数十位鸟族仙人闻言皆齐齐朝天后举杯,随后一饮而尽。 穗禾又一挥手,殿外飞来两只双翼华丽,尾羽芊长的灿金瑞鸟,迤逦绕着殿顶飞了一圈,所过之雕梁画栋上的木头鸟皆活了过来,自殿梁柱中飞出后随着那对瑞鸟翩翩起舞。 一时间之间,莺歌燕舞,满堂生辉。大殿终于恢复了寿筵的氛围。 最后,两只瑞鸟展翅一舒,翩然滑翔至天帝天后案桌前两米,口衔着一物,唰地落下,露出的竟是一副对联。 这时穗禾朗声念道:“八月称觞桂花投肴延八秩,千声奏乐萱草迎笑祝千秋。”这贺礼怕是作足了准备。 “好,好,好。果然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天后点了点头,赞了三声好,一脸的开心笑容显得甚是满意,转头与左手边的天帝道:“难怪地上凡人都说女儿贴心,本神认为十分有道理。若是旭凤能有穗禾一半贴心,本神也就满足了。” 大殿席间又是一片欢欣和乐,赞美声连绵不绝,但不归看着天后看向他时的目光,就知道,好戏要开场了。 这不,半个时辰后,天后就忍不住了。 “不知花神是何名诨啊?”天后一脸的好奇,慈爱的声音穿过祥云从殿首之处传来。 大殿又似乎陷入了一种无声的地底洞穴,再没有一丝声响。 不归自然得回答,朗声开口道:“吾名锦觅。” 水神突然站了起来,不顾鞋边一片狼籍,颤抖着开口,“汝可是梓芬血脉?” 原来,那碎裂的白玉杯是水神所为。 不归淡淡的回答:“是”。 “那,你的真身是什么?”天帝突然插话,眼中隐隐有着狂热之色。 “莲花”,不归淡定了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旭凤眼中光芒一闪又一灭。 润玉却一脸阴沉,再无平时半点的清风朗月。 几位上神眼神复杂望的新花神,皆不开口了。 不归这时却突然开口了。 “众神不必妄加猜测了,我与天帝无关。” 水神闻言一喜,刚想起身站到不归旁边。 不归却又端起一杯酒水,一饮而尽, “当然也与水神无关。” 众神仙又开始议论纷纷,猜测着难道先花神还有第三个相好? 不归啧了啧嘴,一道冰冷的声音向彻在众神耳边:“吾乃母神独自一人血脉传承、元神孕育而生,自是不需要什么父系血脉。本神于母神梓芬被天后加害前,就已存在于母神眉心紫府之中,今日赴宴,就是为了为母神讨个公道。” “你胡说!来人,将此人拖出去扔下诛仙台!”天后大惊,神色再不复先前的高傲刻薄。 “哦?本神既是胡说,那天后慌什么?栖梧宫的主殿,子时三刻,红莲毒火,诛仙台,忘川河,可还有什么没说明白的吗!”不归豁的站起身,迈步走在大殿中央,身后仿若乘着千万束光向天后一步步靠近。 众仙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犹其是天帝! 天帝目眦欲裂的看向身旁的女人,却不知还有一个水神也同他一样。 殿中顿时一片混乱,众神仙明智的四散奔逃,有些事他们不能也不该知道! 寿筵在一句话中变为一片狼籍,现在该算帐了。 不归于十米之外向天后攻去,每根极寒的冰刺中都有一点幽紫色的冰焰,快速向天后飞射而去。 天后早有准备,动用红莲业火正欲抵挡,却不防身边的人,心从未放在她身上过。 天帝动手掐上了天后荼姚的脖颈,“贱人,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性急了些,言语不饶人,心地还是好的。却没想到梓芬竟是因你而死,你早已是天界至尊,还有什么不满足?竟如此的心狠手辣! ” 不归的冰刺如约而至,炸断了荼姚一条手臂,让天后更加狼狈不堪。 虽此时狼狈不堪,但身为神鸟凤凰,浴火涅槃便可宛若重生,这并不算什么致命伤。 天后终于回过神来,用尽力气将天帝的手掰开,咳出一团鲜血,旭凤这时也终于挡在了她的身前。 天后惨淡一笑,面带哀痛,嘲讽道:“陛下问为什么,呵,我也想知晓是为了什么…… 天后至尊之位又如何?我可曾须臾入过陛下之心?荼姚虽为神,却同普天下女子别无二致,要的不过是一份全心全意而已……而陛下……眼中除了那个人,可曾看见过一星半点其他人?”天后自嘲一笑,“连那般卑微低下的一只红鲤精,只因有个和那人相似的背影,陛下居然施舍了一年之久的垂怜!……陛下可曾想过我?可曾想过一个作妻子的感触……可曾体会得到那种用目光时时追随一双永远看不见你的眼睛的悲哀?” “母亲……”是旭凤的声音,透着淡淡的痛惜。 ”这,就是你弑戮我母神的理由吗?不若让我教你尝尝我母神魂飞魂散的感觉如何?”不归厉声喝道,欺身上前,想对荼姚下手,迎上来的却是了旭凤的阻拦。 “魂,飞,魄,散?”水神仿佛只身掉入了无底的深渊一般,眼中再一丝光亮。 呆呆的站了半晌,指甲深陷入掌心之中,金色神血滑落,才终是开口,“弑吾爱,欺吾女,此仇不共戴天!”森然的杀机毕现,大殿上层层冰霜顿现,再无一朵仙云飘动,大殿仿佛陷入了冰制的沼泽,冰寒彻骨。 水神不知何时,出现在战局之中,三掌拍出,天后胸口塌陷,旭凤一声闷哼。 原来是旭凤从不归的攻击中抽身,最后一刻挡在了天后身前。 天后受了两掌,就昏死了过去,受水神一掌,旭凤也伤的不轻。 “咳,咳,……锦觅师父,看在我是念晨的份上,求师父,留我母亲性命,旭凤愿代母亲受过,咳,咳,……。” 天帝一言不发,沉默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神临秀扯住了水神衣袖,劝他让锦觅亲自报仇为好。 不归闻言一怔,讽刺说道:“你的母后又可曾留我母亲一线生机?我是来讨公道的,自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归抬手将伤重的旭凤扔至一旁,右手食指己经点上荼姚眉心,“你用红莲毒火,我有极寒冰焰,尝尝死神拥抱的滋味吧。” 地上的女人一声闷哼,并未从昏死中醒来,旭凤早已目眦欲裂,但他无能为力。 冰焰比之红莲业火虽无毒,但胜在极寒,每时每刻会让对方神魂处于极致的寒冷之中,试想一下,属性为火的凤凰被从内里被冻成冰山,每日僵硬一点,直至冻死,是什么滋味? 想必比每日毒火烧灼幸福多了吧! 旭凤虽也知是母亲过错在先,花神来报仇,母亲不冤。但这不冤才是令他最为痛苦的! “觅儿,跟爹回去吧,你娘的大仇已报,你不要太伤心了。”水神洛霖不知何时靠近了不归,低声出言安抚。 “水神不要乱认亲戚,本神与仙上无关。”不归看向水神。 “觅儿,这几千年来,是我的错,从未尽过一点父亲的责任,现在让我补偿你好吗?”水神洛霖眼神期盼,肯切的哀求道。 “那么仙上有资格吗?天元二十万八千六百一十二年霜降,仙上在干什么?还要本神细说吗?你与本神有何关系,可笑。” 不归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躲在柱后探知了一切事情发展的润玉见不归离开,也向着北天门方向离开。 留下的几位仙神望着那飘然离去的背影,一阵失神。 太迟了吗?太迟了! 整整四千年啊,霜降,哈哈哈……梓芬丧命之时我竟是在与临秀成婚!还真是讽刺,怪不得觅儿不肯认我…… 水神洛霖眼中清泪滚落在布满冰霜的地上,溅起一丝丝雾气。 水神狠狠的在心里记了天帝一笔,甩开临秀要拉着他衣袖的双手,向着不归离去的方向追去。 不归回了花界,虽然他并不想认那蠢爹,但计划还要进行。 不认怎么联姻? 天帝不还好好的在当他的天界至尊吗? 两日后,不归在花界悠闲的看着花主们浇花,采蜜,就被花界结界的巨大响声惊动了。 一群人跟着不归浩浩荡荡赶去,出去后才发现是凤凰旭凤! 不归与男主并没什么仇,相反,对于他在书中对女主的深情和不错的人品,还有些好感。 所以当初喂了他一半灵丹扔去的是鸟族,而不是魔界。 “火神今日找上门来,不知是为了什么?” “锦觅仙上,能否求您饶家母一命?若先花神梓芬的仇怨一定要用命还,我可以,我可以魂飞魄散,求仙上收回那冰焰。”旭凤形容狼狈至极,放下了自己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尊严,跪在地上乞求道。 天后被天帝下令关进了天牢,又削了神籍,因为冰焰无法凝聚一点真火,更别说进行涅槃了,只能等死。 旭凤去求了太上老君,却得到了极寒冰焰霸道至极,任何丹药都无效,不必再浪费时间去想什么办法,除非花神主动收了冰焰,否则只能等死的答案。 旭凤心如死灰,终是找上门来。却不得入界之法,只能变为凤凰撞了上去。 “不必多言,本神不会救,你回去吧。”不归又和他们天族没什么感情,只有恶意,自然绝情的可怕。 “仙上,我愿签订主仆契约,生生世世为奴,只要饶了我母亲性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花界众人已向着来路返回。 旭凤前两日硬生生受了水神一掌,还未来的及疗伤,又奔波两日找寻救母之法,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所以,不归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回头看时,旭凤已经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第22章 香蜜沉沉烬如霜 不归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回头看时,旭凤已经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不归无奈一叹,只好让牡丹花主将人带进花界,天界二皇子若死在了花界外,恐怕那天帝不会善罢甘休。 上午闹了这么一出,下午花界就传遍了花神已为先花神报仇,花神怎么怎么厉害的消息。 让不归好一阵哭笑不得。 只好躲进花神冢,暂时躲避那些火热的目光。 “娘亲,荼姚已经活不久了,下一个就是天帝了,等所有事情都解决了,孩儿就彻底封闭了花界,日日来陪你可好?” 不归点了三柱香,插进了香炉中。 淡蓝色的花瓣飘出,却夹杂了一丝冰凉的水汽,水神洛霖! 不归看向身后,“水神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觅儿,我来看看你娘亲,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爹现在是来赔罪的。”一向淡泊威严的水神,言语里满是自责和歉疚。 不归还未有什么动作,殷红的桃花花瓣就飞舞盘旋在了水神身边。 水神颤抖的伸手去触碰,眼的泪水再也没有阻拦,滴落在纯白的衣衫上,留下了深色的印记。 不归心中一叹,若是这水神当年可以机警一点,聪明一点,两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母神天真,父神仁厚,又怎么敌的过那天帝的花言巧语,百般算计? 不归也不赶人走了,既然娘亲还有一些眷恋,那便放任一回,也无不可。 见水神沉浸在花神娘亲的温柔之中,不归又加强了花神冢的结界,总不能谁想来就来吧。 水神洛霖安静的看着不归施法,还郑重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到那五片巨大的极寒冰莲花瓣时,眼中流露出震惊的神色。 他没想到,他和梓芬的女儿会是如此顶级的资质,怪不得才4000岁就可以将天后的神体炸伤。 忽然,他看到了花瓣连接处一闪而过的紫光,想来这就是世间十大奇火之一的极寒冰焰了。 用这冰焰对付那毒后,果然合适极了。 又过了一刻钟,不归终于停了下来, “水神仙上,走吧,随本神去花神宫一叙。” 说完就顺着白玉小径度步而出,一派悠然娴静。 水神最后望了湖中央的花神雕像一眼,转身跟了上去。 不归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格外爱偏爱莲花,他的本体冰莲无根无叶,只有透明的莲瓣点缀着荧荧微光,说不出的好看。 所以他将他的花神宫中的其它的花都弄了出去,专门开辟了一大片水池,让莲花浮在水面上,清雅安静,还可以带来丝丝凉意。 水神走进几千年前常来的宫殿中,便看到了那一池的冰莲,四处的装饰皆是以素白和冰蓝两色为主,清雅又幽静。 不归请水神坐到了东面放置了棋盘的小阁之中,吩咐牡丹花主沏了茶,才坐在了水神对面。 “水神仙上不介意陪小神对奕一局吧?”不归捻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中央。 “不介意,”似乎是被周围安静的气氛感染,也似乎是为了不让女儿厌烦。水神只是默默的下着棋。 牡丹花主静静的添茶,一开始还压抑着心中的怨愤,后来见主上与水神相处的和睦,才将心中的怨愤抛在了脑后,升起的却是对主上的心疼,主上喜欢就好! 曾经她一度以为少主沉迷修练,是想早日为先主报仇,之后又担心少主是否压力太大了,想让少主放松一下,别太为难自已,所以一百年前少主说他要出去玩。她还高兴了一阵子,但短短一百年后,少主就回来了。 变的豁达,亲和,还会关心她们了。 三天前,少主去参加了天后那毒妇的寿诞!在她们担心主上会不会受委屈时,那天界的二皇子竟求着主上救那毒后,这时她们才知道,她们才四千一百岁的主上竟将先花神的大仇报了一半! 这让她们既是开心,又是心疼,主上总是这样,将她们保护起来,一个人什么也不说就解决了所有的难题,而她们却忽略了主上是否也想要一个父亲陪伴着他。 如今,若主上想认了这个父亲的话,她会和海棠她们说清楚,不要让主上为难,让主上也顺心而为。 不归可不知道牡丹花主会脑补这么多东西。 不归挥挥手让牡丹花主退下。 “水神仙上除了认女一事还有其它事吗?”不归注视着棋盘,抿了口茶问道。 水神僵了僵,“当初我与风神临秀成婚,是因为梓芬拒绝了我的求婚,我又被天帝下了旨,不好拒绝。” “我知道。”不归注视着水神,看他慌忙解释,又焦躁不安的转着手上的扳指。 水神错愕的瞪大了眼,手中的棋子掉落在棋盘之上,打乱了方才棋盘上的僵局。 “我还知道,天帝要让他的长子与你的长女订婚。” “觅儿,你若不愿,爹这就去退了这门亲事。” 水神急忙说道,他亏欠了这个女儿太多了,怎么能因为一个口头约定,就断送了女儿一生的幸福? “不用退,我还看那条小白龙还挺顺眼的。”不归轻飘飘的打断了水神的思绪。 “这样啊,只要你喜欢,怎样都行!”水神心中一阵挣扎,他实在看不惯天界那些人,但奈何女儿喜欢,算了,随她吧,他会帮忙看着那些人的,决不会让人欺负到女儿头上去。 “那你去和天帝谈吧,记得这几年出门小心些,你藏着的那条红鲤鱼现在会咬人了。”不归起身,理理衣摆就要离开。 身后的人眼神一凛,急忙问了句能喊他一声爹吗?不归却早已出了花神殿,自然没人回答。 水神洛霖眼神一黯,消失在了花界之中。 不归可没有那么多同情心,只是看娘亲还在意他,提个醒罢了。 无事一身轻的不归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取出来些酒水,一人喝了个痛快。 当润玉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幅美人醉酒图。 层层叠叠的红色枫叶铺满了山头,空地上有一棕色藤木椅,椅子上躺着一个身形芊长的女子。 微风吹来树叶哗哗作响,隐约可以听到一些虫鸣声,地上杂乱的倒着几个白玉酒壶。藤椅上的人躺的极为舒适,脸颊微红,发丝调皮的附在唇边,睫毛浓密像小刷子一样向上翘起。不归这一幅引人亲吻的样子,没有防备的被润玉一眼看尽,记了万年。 夜神挥手布下一层隐藏结界,轻手轻脚的靠近了不归,盯着那艳红的唇瓣,目光微沉,心里微微发痒。 他是跟着水神来的,花界的门很难找,但总有那么几个打开时不会有太大的动静。 他很庆幸,他的隐匿之法足够高明。所以,他才能听到,听到了眼前这的人说不退婚,看那条小白龙挺顺眼的。 那一刻,他的心里甜滋滋的,怕心绪不稳露了破绽便躲远了些。 那么,他有资格触碰眼前这个人吧?可以吻着这个一不小心将他唤来花界,还一边嫌弃他,一也不客气的使唤他洗葡萄的人吧? 润玉控制不住自己向那诱人的唇瓣贴去。 触感极为细腻温润,润玉良久没有动作,也隐约感觉不太对,试着将舌尖伸过去轻轻舔舐着不归的唇瓣。 却不想不归半梦半醒之时,以为是什么果冻,张嘴一吸一咬,精准的可怕。痛的润玉一阵抽气,捂着嘴瞪了闭着眼睛的人一眼,慌忙变成一阵风逃出了花界。 不归有些迷糊的啧啧嘴,又睡了过去,第二日日上三竿才醒。清理了周围的狼籍,回花神宫泡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又有了精神,容光焕发。 没事要做了,该怎么办呢? 简单,两个字:修炼! 这个世界的修炼狂人一闭关几万年不在话下,所以一些八卦才能那么受欢迎。 毕竟,太无聊了! 旭凤第二日醒来,听说花神锦觅闭关了,就灰溜溜的回了天界,他的母亲时日不多,又被关进了天牢,所以旭凤也就住进了天牢. 看着母亲关节处一点点僵硬,旭凤将火神灵力输进了母亲体内,荼姚却破天荒的惨叫出声,吓的旭凤再不敢轻举妄动。 荼姚也知道这是唯一一个在乎她的人了,虽然这孩子从小就被教的耿直正派,与她点也不像,但他始终是她最爱的儿子。 此刻她心中竟升出了后悔这种情绪,后悔没最后给儿子留一个好的映象在心里。 “旭儿,不要在娘身上浪费时间了,这冰焰比红莲业火还霸道,不要去求花神,母亲不值的。” "娘,我知道了,是孩儿没用。” “不,旭儿已经很优秀了,但却有我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娘亲,娘还当你小,想着让穗禾嫁给你,,好好教教你,不要那么正直,现在却做不到了。”荼姚喘了一口气,嘴唇张张合合,又才传出声音。 “没我在,穗禾便对你来说是毒,切不可与之来往,乖乖待在栖梧宫,闭关万年再出来吧,这天要变了。” “对不起,娘亲,这么多年从未好好陪过你,这几天就让我待在这吧,让我送您一程。” 母子两人泪流满目,心中皆是后悔。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以后若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事情,可以找你小叔叔,其实他比谁都精明,有他在,你不会有事的。” "好,我记住了。” 两人交谈了很久很久,说起了小时候的趣事时,牢房仿佛都变成了瑶池仙台。 上天注定,好景不长。 100天后,曾经的不可一世的天后荼姚,身体彻底僵硬,无处不是冰寒刺骨,神魂都没有留下一丝,同先花神一样的结局,魂飞魄散。 旭凤将荼姚的尸体带回了鸟族葬地,以前任鸟族首领公主的名号将人葬了进去。 削了神籍就不再是神,自然只能葬回族地了。 第23章 香蜜沉沉烬如霜 葬礼也只有寥寥数人在场。 难得的是太上老君也来了。 天帝只待了片刻,叹息一声,安慰了个旭凤几句就离开了,众人也都早早离去。 旭凤守了墓冢3日,才回了栖梧宫。 “唉,你听说了吗?夜神和花神订亲了。” “我早听说了,不就是三年后的三月初八吗?” “你怎么知的?” "听天帝陛下那的仙侍说的呀!话说,花神仙上真的好美,夜神殿下虽不比火神殿下帅气,但也是美男子啊!好期待能快点见到两人在起的画面!” “对啊,夜神殿下也挺好,要是订亲的是火神殿下的话,西海三公主估计要哭死了,幸好是夜神殿下。” 两个小仙娥喋喋不休,旭凤的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一落千丈。 订婚?和大哥?所以,你是水神的长女?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应该属于我呢?错觉吧,明明现实里我与你总是触之即离。这就是有缘无分吗?要是红线对神仙有用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留下?让我们之间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 就算你刚刚杀了我母亲…… 旭凤一脸呆滞的走入静室,开始打坐,却忘了修炼要灵台清明。 思绪百转的旭凤越发不甘心,越不甘心就越容易出问题。旭凤心口一阵刺痛,喉间一腥,喷出一口鲜血,终于还是停下了修炼。 旭凤捂着胸口站起来,却根本不知自己眼中红光一闪而逝。 另一边的润玉却成了不归的常客,花界的花仙,精灵也都喜欢这个俊雅温和的夜神殿下。 “觅儿,要不要去我的璇玑宫住几日?虽不比你的花神殿清幽,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好啊,既然大殿下都邀请了,小住几日也无妨。” 两人一站一坐,气氛和谐,让偷看的小花仙们一阵脸热。 不归站起身来,脚步轻移,伸手拎出其中一只小花精。"好玩吗?掉下来摔坏了怎么办?” 小花精脸一红,紧张的对着手指说道:“花神尊上,我们只是想看看花神未来的夫君,一时好奇,不会掉下去的,树爷爷会拉着我们的。” 润玉看着不归眼中的轻松与柔和,心里也无端开心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啊?” 被不归放在地上的小花精大胆的打量着润玉,润玉也不生气,任由他看,还温和的笑了笑。 "我是月季精灵,夜神殿下长的很好看,但花神尊上最好看!略略略~”不大的萝卜头又敏捷的爬上了那棵老树,滑到墙外与另外几个小萝卜头议论了起来。 夜神装做失落的样子,看向不归。 不归却恶趣味发作,“夜神殿下如此容貌也不是很配得上本神,不如……”不归还未出口的话,被润玉挡在了唇间。 夜神润玉现在还没那么自信,不敢赌在他和旭凤之间,锦觅会选他。 因为一个是正直开朗的天界第一美男,一个是他这般不受重视,容貌也没那么出众的仇人的大皇子。 从小的经历都不会让他拥有那样炽热的感情,所以他怕,他怕眼前这个人不选他。 不归猛的被吻上,也是一时震惊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就自然的将人推开了,这傻子还不会接吻,就嘴唇对着嘴唇,不推开,他会笑喷的! 他却不知道,上次被他一咬,润玉根本不敢伸舌头了好吗? 两人又聊了一些往日各界的趣事,到了酉时,不归就和花主们说了一声,同润玉上了天界。 天界如往常样一样,并无什么独特风景,润玉大胆的牵了不归的手,将人拉进他每日工作的地方--布星台。 夜阑石铺成的小路通向中心的圆台,圆台外是空旷的虚无,灰蒙蒙的并无什么有趣之处。 润玉拉着不归走到圆台中央,也不怕不归打扰到他。 “今日小暑,房日兔,吉”润玉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挥动,夜幕被挂上,星星也随出现,粉色光芒的星宿闪动,润玉将之转移在南方的星盘上,这些动作利落的完成后,润玉转头看向不归。 不归表示他还真不知道,星像变化是这么来的! 房日兔,那么是:房星造作田园进,钱财牛马遍山岗,更招外处田庄宅,荣华富贵福禄康,埋葬若然用此日,高官进职拜君王,嫁娶嫦娥至月殿,三年抱子至朝堂。 这日子极好,诸事皆宜。 不归配合的问了一句:“夜神殿下每日都会计算黄历布不同的星宿吗?” 润玉温润一笑,“不是,主要看我心情。” 不归没忍住,嘴向抽了抽,这是真正的。要办事看老天爷心情! 润玉眨了眨水润的泉瞳,伸手摘下一颗红如胭脂的星星,捧在手中,“这是我命宫中的红鸾星,是你召唤我那天出现的,要不要摸摸看,暖乎乎的。” 不归一怔,红鸾星?是他知道的那个吗? 不归不由的伸手拿起了这颗小球,下一刻却被这星星染了一手的红光,“的确是暖乎乎的,冬日用来暖手倒是不错。” 润玉点头,牵起不归另一只手,拉着不归向外走去,”这颗星星送你了,要保管好,只此一颗,再也没有第二颗红鸾星了。 不归不禁被这骚操作,雷的里焦外嫩! 这年头神仙谈恋爱流行送星星?还是红鸾星? 殿外的仙侍看着并肩而行的两人纷纷赞叹,花神和夜神殿下感情真好。 不归将星星收入纳戒之中,跟着润玉行走到了星河边上,一株庞大的月桂树下,几只白色的梅花鹿在一起玩闹,见润王过来,都乖乖的靠近,依次让摸头。 “这是魇兽,只食梦境,都是由我照料长大的。” "嗯,它们很漂亮,夜神殿下即便是放鹿,想必也可以养活自己。” 润玉一窘,面上染了三分红晕。 “还叫我夜神殿下吗?红鸾星都送你了。” “呃……”,不归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润玉?” "嗯,这还差不多。” "这头魇兽送给觅儿你,可以通过它悄悄看别人的梦境,只要不被人当场抓到就行。” 润玉牵过一只小鹿,开启了送送送模式。不归只好收下,谁让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呢。都是未婚夫妻了。 走过虹桥,穿过竹林,尽头就是润玉居住的璇玑宫了。 宫外种了几株桂树,院内石桌石椅,亭台小谢,一座主殿位于正北方向,其余宫殿小了一些,排列在主殿的左右两侧。 走进来后,冷冷清清,也没什么人气。不像他的花神宫,花朵遍布,不时还能听听小花仙和精灵们的八卦。 “觅儿,你住在主殿吧,偏殿并没有好好布置,让你住不大妥当。”润玉此时一脸的平淡,完全看不出来心里在想些什么。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不归领着腿边的魇兽,走进大殿,抬眸打量了一圈,微微点头,还不错。 陈设虽然朴素,但无一不精,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与润玉衣衫上应该是同一种。 不归将魇兽安顿在外间,盘腿在蒲团上打坐修炼,天界的灵气上比花界浓了一些,修炼起来效果也不错,怪不得那些神仙天天闭关修炼! 三个时辰过去,天边微微有些光亮,想来是润玉将夜幕收回去了吧。 走出璇玑宫外的竹林,果然,润玉早就在给魇兽刷洗皮毛了。 不归领着刚成为礼物的魇兽,走至润玉身旁,“你对他们很是关照啊!” “觅儿睡的可好?它们啊,天生羸弱,只食梦魇,动辙被仙人们打骂,训斥,我见它们可怜,便收留了他们,让它们在这星河边有一席之地。”润玉并不隐瞒,与锦觅处时,他先是想让这个人多了解自己一些,也能多喜欢自己一些。 “那他们的运气还真不错,能遇到润玉这样的神仙!"不归挑了挑眉,这话是真心的! 润玉脸颊一红,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下一刻又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用刷子梳洗着魇兽的皮毛。 “我,我,只是顺手而己,况且,它们都很好养活,也很听话。” 不归为心中暗笑,这样一个人,若是不受刺激,大概,不会成为以后太上忘情的天帝了吧。 “润玉,可否让本神看一下九天应龙的模样?本神还未见过你的真身呢。” 润玉手中的刷子,啪的一声掉在水盆中,溅起了一大片水花,洒在润玉的衣摆上。 润玉在想什么呢? 看真身?那不就相当于脱了衣服看果体吗? 润玉涨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着:“锦觅仙子,小,小神,先去换衣服,真身之事三年后再谈吧!”说完,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就跑了。 不归一脸错愕,与留下来的洗了一半的魇兽,大眼瞪小眼! 当然,这件事也成了不归日后调戏润玉的一个理由。 水神与不归数次密谈,也知道了不归要对天帝动手,就秘密的训练了一批杀手,准备等锦觅与润玉大婚之后就动手。 不归见润玉一心扑在他身上,也不想像书中一样谋反,忧伤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知何把自己是个男人的事告诉他。 日子看似平静的过了下去,直到今日,不归特意没有隐藏身形,大大咧咧的泡在寒池中等那众人眼中温润如玉的夜神殿下找上门。 第24章 香蜜沉沉烬如霜 他昨日约了润玉来花神殿喝酒,大概快要到了。 外间的殿门被打开,不归的样子便被润玉看了个仔细。 “觅儿,你变成男子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归无奈,只好幻化出一身长袍走出池水,“若我原本就是个男人呢?” 不归出口的声音是属于真正男人的那种低沉磁性。 润玉素来聪慧,当下便听懂了,但怎么可能!明明没有法术掩盖的痕迹,也没有用法宝。 不归看出了他的不相信,便解释到,“是吾母神在吾出生时,用真身施了秘术掩盖,虽是女子的外貌,但只要没有我自己解除,无人能知晓真相。” 不归走到了他身前,看着他略有些迷惘的双眼,认真的说道:“所以,你若是要退婚的话,我同意了,本是想借你之力算计天帝,现在我可以用别的方法去达成,你送的星星也可以还你。” “我不退婚!”润玉一时震惊,但他从未想过放开眼前这个人,是男是女又如何!心都送出去了,还能再收回来吗。天帝该怎么算计就怎么算计,他在乎的也就眼前这一个人而己。 润玉上前一步扯着不归的衣袖,认真的近乎执着,“我心悦的人是你,你想男身或女身生活都可,我不在意,是你先不经我同意,偷了我的心,我不准你以这样无关紧要的理由拒绝我。” 不归忽然认真的看了看眼前这个人,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缠绕了整个心脏。 “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 润玉的反应在不归意料之外,他却没想过天界风气开放,在一起的男神仙们也不少,润玉难免不受影响,认为性别这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三年过去,水神很认真的保住了自己的命,也给天帝暗中带来不少的麻烦。 不归也对润玉动了心。 明日便是婚礼庆典了。 被不归提醒过的水神中断了红鲤精簌离的计划,还带了幻化后的簌离来参加了锦觅的婚礼。 三月初八,傍晚时分,二十四位花主相候,花界仙子,飞虫精灵,齐聚花界之门。绵延万里的山峰各添其色,百花争艳,花瓣铺洒在地。 前来迎亲的十六仙侍驾起八角琉璃花车,踩着霞光祥云,浩浩荡荡的队伍随后,步步生花,抵达花界。 不归着一身红霞喜服,缓缓踏上花车。 众花主相随其后,去往天界。 一时三刻后,轿稳,落地。 水晶纱帘被一只净白修长的手掀开,春风扑面,有个温和的声音低低唤道:“觅儿。” 正是润玉。 不归将手放入他的手心,被他一把拉住,轻轻牵出花车。 顿时,仙乐齐响,天籁奏明。 彩蝶绕梁而飞,仙鹤交颈起舞。 不归与润玉比肩而立,隔着喜帕相望。 不归见润玉戴着玉龙冠,身着大红喜袍,乌眉水眼,面容雅润,泛着珍珠一般淡淡的光泽,与周遭喧闹繁华色彩浓烈的装饰形成鲜明对比,像是浓墨之中的一滴朝露。唇角微微上扬,眼中全是他的身影,不由也抿唇轻笑。 片刻后润玉庄重执起了不归的手,一路穿过前来观礼的六界诸仙向殿首行去。 许久不见的魇兽脖颈上绑着团红色的花球,跟在不归身旁,蹦蹦跳跳的跟着走。 天帝独自一人端坐在殿首,金冠云袍,神色隆重,眉眼略一低,看见不归和润玉如此相称,欣慰地淡淡一笑。 而三年没有出栖梧宫的旭凤见此,眼中却是一片腥红,幸好无人看到,不然一定会被这样的旭凤吓的腿软。 水神与风神并排而坐,身后的簌离乃是润玉的母亲,恩人之女自是极好的儿媳,心中也是一片欢欣畅快。 月下仙人端起了主婚人的架势,唱喏了一句:”礼乐起!” 一时间,阳春白雪的天籁之音顷刻变为的接地气的喜庆之乐。 赴宴的众仙家看着花神和夜神都赞不绝口,”好一对璧人!” “新人拜天地!” 润玉携了不归的手,向着天帝一拜,后又转而向着席位上青面獠牙的阎罗一拜。 天为天帝,地为阎罗,自古不变。 “新人拜高堂!” 润玉不知母亲也在,两人向天帝一拜,又向着水神风神一拜。 “夫妻交拜!” 这一拜之后便是礼成。两人相视一笑。 婚礼顺利的结束,不归和润玉在众人祝福挪揄的眼神中回到璇玑宫。 璇玑宫内被贴上了火红色的喜字,摆上了红色的喜烛,院中几只魇兽被润玉亲手绑了红花,欢快的玩耍着。 床边,润玉兴奋的挑起不归的喜帕,不归早在 进门之时就变回了男身,笑着看润玉激动颤抖的动作。 两杯交杯酒下肚,两人不知何时吻在了一起,红鸾星被不怕放在床头照明,接下来就是不归的主场了。 大红色的喜服散落了一地,两人从床上一路滚到了寒水潭中,不归一手揽着润玉,笑着说要看润玉的真身。 润玉大羞,只好将莹白色的龙尾显露山来,不归看着这一幕不禁赞叹,忍不住伸手模向润玉腰间的鳞片,触感光滑,坚硬还有圈圈的细纹。…… 两人玩闹过后,不归也化作了巨大的冰莲,润玉飞入其中,盘在莲叶边缘,一夜好眠。 第二日醒来,自然是日上三竿了。 润玉被不归趁着难得的假期里里外外的吃了个遍,当然润玉也乐在其中。 这日云雨初歇,两神在寒冰池中休息,润玉一时不妨被不归问及为何讨厌变出龙尾时,润玉也才放下心防,吐露了心声。 “我自幼便相貌丑鄙,总与旁的生灵相处不来,只因为我是九天应龙,不是那红鲤鱼精。每日母亲都会一边喊着龙儿,一边哭着拔掉我的鳞片,剜去我的龙角。” 不归听到这,这在润玉龙尾上的手一抖,将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了些,“她该死。” 不归是真的动了杀心。也不准备将籁离之事告诉润玉了。 润玉却是将手伸进不归的手中,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笑着摇摇头说道,“不用。” 然后才倚在不归怀里,淡淡的补充,“有一日啊,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跑出了洞庭水系,在树林中玩耍,却不想会被天后捉到,带回了天界。后来才知道,母亲她原来只是怕我被天帝发现,走上她的老路。可我终究是辜负了她的期盼,直到看到天后带兵围剿了洞庭水系,母亲因我而死,我才明白这个道理。” 不归静静的听着,轻抚润玉微白的嘴唇,“别咬。” 润玉笑了笑,“之后我就成了孤家寡人的夜神殿下,终日与魇兽相伴,直至我身负婚约,又爱上了你。虽然你男子,本应该做结义兄弟,但我从来都只想你做我的伴侣,永生永世。” 不归闻言一怔,猛的看见了润玉眼中所流露的深情。这一刻他真的想和这个人相伴一世,不归唇角向上一勾,吻了吻润玉眉心,说了个‘好’字。 润玉觉的,可能他所有的好运气都攒在了被锦觅召唤的那一天了吧。 三个月后润玉又办起了他的差事,不归除了不时回花神冢看看外,都和润玉形影不离。 这甩手掌柜当起来,那叫一个舒服。 天界众人也都羡慕起了两人的恩爱,天天被喂狗粮的他们都快受不了了。 短短三年过去,天界又发生了一件震惊六界的大事,天帝二皇子旭凤堕魔了,在天帝前往梧桐宫停驻于留梓池时趁其不备灭杀了天帝,随后逃至魔界,不知所踪。 然后,夜神润玉就成了唯一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继承了天帝之位。 次年,火神旭凤打败魔界领主,自封魔尊,统领魔界。还放出话耒,要天帝交出天后,否则就血洗天界。 润玉闻言大怒,眯着眼睛就要发兵魔界,好在,不归及时阻拦,才没有把事情闹大。 天后不归只留了句话给润玉,就只身前往了魔界。 不日,竟传来魔界归降天界的消息,震惊了世人。 润玉醋意大发,觉的这事有内幕,就硬缠着不归询间原由,不归就说和旭凤打了一架他赢了。 之后几百年,帝后两人相依相伴,伉俪情深。引得众仙纷纷效彷,天界风气为之一清。 但在润玉和不归成婚一千五百年后,天历二十一万三千八百一十七年时,天后仙逝,葬于花神冢,天帝一夜白头,从此专心政务,再听不得花界,锦觅二词。 自此,花界再无花神临世,花界由二十四位花主代为掌管。 ……………… 不归其实只是按照约定,在一千年后的那天,去见了弥勒佛。 那时,佛问他,“醒了吗?” 不归回答,“醒了。” 原来,从那戴上那串佛珠开始,不归就入了局,明明应该心中有爱人就绝不会移情别恋,却因为存情于佛珠中,又爱上了那个懵懂害羞,又一往无前的夜神润玉。 情劫还真是可怕,在人不知不觉之时,动摇一点,再动摇一点,直至你的心沦陷,当你沉迷于‘情’字之时,便是命陨之时! 在他三百年前感觉自己渡不过这劫时,便请水神和魔界那边弄点动静,将润玉的注意力被引走,借机疏远润玉,让两人之间的感情产生隔阂。 这一次,是他的错,没管住自已的心,爱上了一个无辜的神。情劫越近,就越是难捱,心会宛若被丢进了火海一般,无一刻不疼,无一刻不苦。但他没有别的办法解决,即使有,他也舍不得。 所以他跟润玉提了一句回花界小住,一住就五十年,五十年间封闭花界,不见任何人。 不归回忆起当初两人刚结婚,整天的形影不离。旭凤堕魔时,还自以为打死了天帝,但其实天帝只是重伤昏迷,还落到了他手里,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神魂俱灭什么的对这个人渣太宽容了。 润玉当时无奈接下了担子,却被旭凤要他交出‘天后’的宣言气的不轻,正要点兵出战,被他拦下,他还光明正大的去了魔界。 从魔界回来,润玉一直缠着他问他去魔界作了什么事,他也只说打了一架赢了。其实他是告诉了旭凤改了些内容的剧情,让旭凤深信不疑而已。 他来这个世界的任务大概就是让润玉顺利当上天帝吧。 毕竟原书的男女主也是为这‘男配’服务,达成目标就领盒饭了,不是吗? 佛祖其实还告诉他,如果他不来佛界的话,他不会这么早死,若润玉能经历一切应有的磨难,不归就可以安安稳稳待到寿数用尽。 不归却只是跟佛祖说了句当初他听到的话,“我与佛有缘”,就转身离开了。 他从不后悔他的所有选择。 不是佛告诉他,顺心而为吗…… 不归死时,是在花神冢中,一身白衣,坐在了先花神雕像脚边的空地上,面带淡笑。衣衫上有着黑色的花瓣重重叠叠。 ……………… 润玉番外: 我当天帝太久了,久到我忘了我怎么成为天帝的。 想起过往这个词,我总会心里涩涩的,有时有些甜,有时却极为痛苦,我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有个魔尊弟弟,他不常来,一来就会带些酒,喝完走的时候总是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水神两万年前来大闹了一场,忘了什么原因了,反正不重要。 能忘掉的自然不重要! 这几日叔叔来的倒是频繁,昨日才来过,今天怎么又来了? 哦,人间的戏本子写的越发好了,叫我去看戏呀。 今天反正没什么事,看就看吧。 什么?天帝天后伉俪情深?我哪来的什么天后? 什么花神?锦觅? 锦,觅! 对了,我的锦觅呢? 锦觅死了。 不,不可能!他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辈子的! 他没死的! 没死?那去花神冢看看啊。 对呀,还有花界的人证明他还活着! 花界呢? 这里不应该是百花齐放吗? 这万丈深冰是怎么回事? 这朵莲花好漂亮,好像觅儿。 好,像? 锦觅,你是傻子吗?情劫来了不能杀了我吗?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 十万年了,花界变成了这幅鬼样子,除了我谁还认的出这是花界…… 你怎么这么小气,竟然不让我梦到你,我的红鸾星是被你收进紫府了带走了吗?我找不到了…… 我看到你书房那幅《熟鸦天降》图了,幸亏旭凤当时那么丑,不然我怎么把你拐到手? 你,还不回来吗? 我都忘了你20次了。 用不到一千年的时光,让我记了十万年,忘了十万年,还不够吗! 我好像等不了多久了,觅儿... 第25章 我不喜欢这世界,我只喜欢你 大概,妹妹这种生物就是世界上最蠢最笨,也最可爱的存在吧!你说呢?赵乔一?--赵观潮. 一觉醒来,不归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是一个狭小的房间,光线很暗。只能知道右手边是一扇破旧的小窗户,左边还有一道细微的呼吸声。 整理了好脑海中三年的记忆后,不归爬起来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自已的妹妹,圆圆的脸蛋有,小小嫩嫩的,大概一米长,名为赵乔一,还和自己是双胞胎。 妹妹,好神奇,好几世了从来没拥有过,我一定可以当个好哥哥的!晏不归,又名赵观潮,这样想到。 不归没忍住,伸手戳了戳妹妹圆圆的小脸蛋,见妹妹皱起了眉,有一丝的困惑,才收回了作怪的手。又将乔一踢开的被子盖好,坐起来开始了修炼。 这个新地方是有灵气的,虽然,少的可怜!但有总比没有好,万一用的上呢。 现在的赵观潮只是个七岁的小孩子,个头也不高,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所以兄妹两人挤在了一个房间里。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他们的父亲--赵磊! 赵磊喝酒,这很平常,谁家还没有个喝酒的人呢,但赵磊一喝酒就打人!打的不是他这个宝贝儿子,是他的母亲赵素英和他的妹妹赵乔一。 家暴好像在这个世界稀疏平常,几次邻居们上门都劝母亲赵素英忍一忍,好像每家的丈夫都会打媳妇儿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法律在这方面好像也并不全面,所有人都说忍一忍,忍忍就过去了。 观潮第一次,因为没有看过有赵乔一,赵观潮这样的名字出现的小说,而感到迷茫。他没有途径去了解这个世界的环境,背景,规则。 一个词,寸步难行。 一个7岁小孩的世界中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不归决定,明天再行动。七点钟的时候,不归睁开眼,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 光明正大的仔细看了看名为姑妹的生物,不归轻手轻脚的穿了衣服走出去。木头长桌上放着一只粗瓷碗,里放着两个煮熟的鸡蛋。 不归看了看周围的摆设,眸光一亮,墙上挂着万年历,翻到了1996年9月15日的那一页。 窗台上好像还放着一本书,不归太矮了,踩了小凳子才取下来一本泛黄的书,翻开后看到了,是中华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水浒传》。 这,是不是意味着是他原本世界的1996年? 不归又将书放回去,洗了冼手,剥开了两个煮鸡蛋。 自己吃了一个,另一个放在碗里,准备去叫乔一起床。 刚刚入秋的重庆还是有些凉的,不归牵着乔一走在街上,落叶辅在地上黄澄澄的。 小丫头还甩开了不归的手,捡了两片自己认为灰常美腻的叶子要带回去保存。被不归看到一手拍掉,地上的叶子又脏又丑,不配得到小丫头的喜爱?想要可以摘树上的,洗过后想怎么玩,怎么保存都行! 不归现在有一颗灼热的爱妹之心。 却不想小丫头没有称心如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不归初来乍到,也没哄过小孩,只能呆愣在路上,一脸无措。 各种诱哄无济于事,不归最后只好无奈的将树叶塞回去,此事才告,一,段,落。 好在回家之前,不归聪明的用一颗糖果换了乔一的树叶,看着小丫头终于忘了宝贝树叶,大大松了一口气。 千万不能让小丫头哭了,太难哄了! 带着妹妹去外面溜达了一圈回去,不归也没有达到目的。 只知道这里是重庆省的南川市。电视还是黑白的那种,收音机也得弄天线走来走去才能收到广播。 不归垂头丧气的领着小丫头回了家,午饭是简单的米粉。 妈妈赵素英说她晚上要去趟姥姥家,让他们在家里乖乖听话,按时睡觉。 兄妹俩乖乖的答应后,赵素英还递给他们一人一块水果糖。 观察了妹妹这种生物一天后,不归发现妹妹的脊柱好像问题很严重!小丫头玩玩具时,有时手中的玩具会直直的掉落在地上。并不是小丫头的握力不够大,而是手像实然失去了大脑的指挥。 问妹妹为什么会掉,她却说不知道。 "哥哥,我困了,我想睡觉~”乔一晃着不归的胳膊,声音软软的说到。 "好,你去床上睡,咱们现在先回屋。”不归看乔一迷迷糊糊的,心里又软了软,啧~,好可爱。 这里灵气太稀薄了,修炼出足够治病的灵气需要时间,若是早来一年的话,妹妹的症状可以早点调整,现在的情况却是来不及了。必须尽早手术,不归打定主意,明早让妈妈带乔一去医院检查身体。 然而,晚上发生的一件事,让不归恨不得自己可以一下长到二十岁。 这样就能狠狠揍一顿,那个敢打他宝贝妹妹的人渣! "乔一,过来,给爸爸倒酒。”粗制滥造的长桌旁,坐着一个神情烦燥,一脸阴郁的中年男人。一边喝着杯子里的酒,一边朝床边玩着粉色玩偶的小女孩喊到。 小丫头乖巧又怯懦的放下玩偶走了过去,一只手拿起了桌上的酒瓶,往杯里倒酒。 只是,倒了半杯酒的时候,酒瓶从那只幼嫩的小手中直直落到了长桌上,哐铛一声,酒水从瓶中洒了出来。 "废物,这点事都干不好!要你还有什么用!”赵父猛的站起身,两只手放在裤腰带上,下一秒就抽出了那根结实,光亮的皮带。 不旧心里一紧,下意识把吓的跑到他旁边的乔一护在了身下。 许是赵父早就喝多了,也可能根本没有什么虎毒不食子的认知。一阵狂风暴雨过后,不归已经伤痕累累了。 再想想之前,赵父打的都是乔一,小丫头得有多疼,多害怕啊! 乔一的胳膊上也不可避免的留下了成人两指宽的红肿,不归又生出了浓浓的挫败感。 生平第一次当哥哥,却护不住妹妹,还没能力报仇!赵磊! 赵磊打累了就睡了过去,不归忍着后背的灼烧感,带妹妹回了小房间,安顿好后,打坐修炼。 好在已经凝聚了一星半点灵力,好受了许多。 明天,明天一定要离开这个家,这样的环境会让小丫头出现心理问题的。 第二天上午九点,不旧和乔一静静的坐在桌旁等着这赵母,赵素英回来。 不归的话让赵母引起了重视,赵素英带了两个孩子去了南川第一人民医院。 一系列检查过后,医生很郑重的告知赵母病情己经很严重了,脊柱侧弯已经影响了手部的神经。再发展下去一定会压迫到心肺,甚至可能会瘫痪。 不归虽已经预料到了,但还是很是心疼,也很是着急。 回到那个家中,赵父和赵母大吵一了架,拒绝出乔一的手术费,还提出要离婚。 "老子没钱给她做手术!” “没钱,可以卖房子!” “切,我听人家说了,双胞胎要遗传基因,我家从来没出过什么双胞胎,我他妈怀疑这两货是不是我家的种!要不是老子的种,老子凭什么掏钱?” 一个喝的滥醉,一个却如坠冰窟。 “你混蛋!我要跟你离婚,就算卖了这房子,我也要给乔一看病。我自己的孩子自已治!" “好啊,离就离,老子还不稀罕呢!你们仨,给老子滚!" 这一夜过后,观潮和乔一变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赵母东拼西揍的攒够了手术费,让乔一住进了医院。 幼小的乔一在上手术台之前跟不归说:“医生说,我可能会死,我偷听到的,哥哥,我好害怕。” 不归已经积攒了一个月的灵气,可以保证小丫头一定能平安活下来,但听着这话心里的酸涩却怎么也挡不住的涌向了鼻腔。 “你不会死的。相信哥哥,乔一是哥哥的小天使,怎么会死呢? ”观潮握着小丫头的手,坚定的说到。 小丫头却并不相信,"如果死了呢?" 不归心里说着没有如果!但嘴上只能回答她,“如果你死了,这个世界上观潮也就死了,我把名字改成乔一,让妹妹永远活着。” 小丫头被送进了手术室。 赵母哭着签了术前协议。 乔一进行了长达四个小时的手术。 脊椎15度侧弯,八根钢钉,两块钢板,icu观察了八个小时后,乔一转到了普通病房,不归默默说了句“欢迎重生归来,我的小丫头。” 手术很成功! 乔一也渐渐长大了。 变成了一个懂事的小少女,迷恋上了周杰伦,将她原本心里第一崇拜的哥哥抛在了脑后! 这让一直准备以后养活妹妹,刚开了网络公司的不归十分的沮丧! 每次一脸求安慰的看着长大的丫头,得到的只有一句“你起开,挡在这干嘛!” 戳肝,扎心,顶肺! 只好沉迷于赚钱大业之中。 要问十四岁未成年怎么开的公司? 不归救了个心脏病的大叔,大叔非要报答,他就让对方在工商局帮忙注册了个公司。 然后观潮就靠卖电脑软件发了家。没有一丁点的成本,再合适不过了。 乔一初一那年,单亲家庭迎来了一直缺失的那位存在,父亲,田为民。 他是一名人民警察,看名字就知道了,妥妥的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的好警察。 也是他们搬家后,小丫头走丢,帮忙找到的那个人。 乔一也是真正的将他当做可以放心依靠的父亲的。 第26章 我不喜欢这世界,我只喜欢你 日子安安稳稳的过着,转眼间乔一和观潮已经高一了。 自从十一岁的不归求关注,求安慰失败后,两人就走上了不怼不舒服的不归路。 明明不归是想正正经经当个宠妹狂魔的,奈何被狂宠的林妹画风太过独特。 完全是关产主义的代秀接班人,祖国鲜艳好看的花骨朵,国丁辛勤浇灌的幼苗! 现在两人就是出门买个东西都能蹿出足够供暖的火来。不互相伤害仿佛对不起双胞胎兄妹之称一样。 恐怕只有在食物链顶端的女人--赵素英的注视下,才能安静片刻吧! 南川一中的期中或期未成绩,都是由高到低排的,贴在公示栏上。每当成绩出来,公示栏周围的人能围的水泄不通的找成绩。 而两兄妹成绩就很好找,第二名,赵观潮,倒数第二名,赵乔一。 不归一开始还准备给他的炮仗小丫头补课,奈何小丫头自尊心太强,一语否决,永不再提。 看着乔一闷闷不乐,他又怎么不心疼 ,小时候那么听他的话,怎么自从有了偶像就越发见不得他这个亲哥呢? 一定是周杰伦的错! 对周杰伦的错! 南川一中有个优良传统,排座位要从班里第一名开始,到最后的时候,好坐位都没了。 这不,乔一最后进班级找坐位时,就剩下三个选择了吗? 为什么不归不给乔一留个座位呢? 一见面不得安歇的兄妹,坐在一起不是得炸半个地球才能舒心? 况且,不归从不和女生坐一起。 乔一只能从三个人旁边选坐位,一星期都不洗头的恋爱大师、新来的打老师的转学生、万年成绩第一言默。 选谁不是而显而易见的吗? 当乔一坐下的那一刻,不归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 不归盯着乔一的同桌,微微黯了眼眸,心里一哼,抢我妹妹! 故事也就此开始了。 言默摩羯座南川第一中学学神,常居成绩榜第一,会吹萨克斯,高冰男神,长了张反恐精英的正经脸。 乔一可以说与他完全相反,唯一相同的大概只有年龄了吧! 这故事说起来,绝对少不一个名为郝五一的人,她是乔一的死党。 至于成为死党的原因? 乔一说了,不能让郝五一同学感受到同学的冷暴力,要用温暖让郝五一同学留下来,这样她就可以不做倒数第一了。 赵乔一,郝五一,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女孩,但她们两人再加上转学生费大川的话,那就是移动□□,在到哪炸到哪! 不归对三人的闯祸能力简直叹为观止! 有一次,这三个人因为成绩差,被派到校长办公室打扫卫生,擦桌子、扫地、摆书、拖地,简直是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了! 三个人都是家里千娇百宠,顺毛撸着长大的,哪受的了这天降委屈。 于是三人密谋,决定要把校长周一校庆用的假牙偷走,以解心头之恨。 主力,费大川。帮凶,乔一。望风,五一。 费大川先假装自己是快递派送员,给校长打了个电话,将人支走。 又留下五一望风,带着乔一就进去办公室找假牙。 两人找看一个红盒子,跟上午打扫卫生时看到的那个很像。然后自以为偷到的是假牙,欢快的逃了出去。 结果最后才发现,那是学校的公章! 这祸,自然就闯大了。 偷盗本就不是学生应有的行径,这都偷到校长头上来了,自然不可能轻飘飘的揭过,装做什么郁没发生。 最后因为言默独特的求情,高老师的好言相劝下,校长大发慈悲,表示‘若赵乔一,郝五一,费大川在期未考试中不能前进一百名的话,就开除!’。 感情的萌芽与发展自然离不开朝夕相处,互相欣赏。 费大川是言默的舅舅,自然赖上了言默,乔一与费大川患难与共过是最好的‘闺蜜’,就赖上费大川了。 补一个是补,补两个也是补,言默也就心地善良的收两个补课生。 达到了朝夕相处的条件,互相欣赏还远吗? 郝五一呢?她家不缺钱,她妈就给她找了个家教。 郝五一本来以为可以顺顺利利的开启学习模式。然而家!教!病!了! 病都病了,还不忘挣钱,派了他的同床过来。 来的这个人叫大熊,高二的倒数第一!自己什么都不会怎么教! 不会教走不就得了,把人带去了酒吧! 还被另一个男同学的威胁喝酒。 要不是不归在那见了一个老朋友,恐怕五一这小丫头非得出点什么事。 五一乖乖的被不归送了回去,还向他提出让他做自己家教,不归这段时间公司忙,没时间,就拒绝了。 不过,不归作主将五一那个家教炒了鱿鱼,太不靠谱了。 郝五一的妈妈知道后将那个人骂了一顿,重新找了个职业家教。 三人进步很大,在月考的时候进步了不止一百名!也让他们认识到了,只要努力,梦想也是可 以实现的。 ………… 高一(3)班是在教学楼的第二层,很好找。楼梯拐角很是宽敞,学校领导就怕学生们上下课时会拥挤,也就成了一处很好的观景台,从这里可以看到全校的风景,操场,花坛,小路。 而今天,这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大概40多岁,脾酒肚,褶子脸,身穿宽大的灰色便装,双手撑在栏杆上,等待着什么。 "乔一,有人找。”一个短发女生推开班门喊了一声。 “好,我马上去。” 刚开学,都正在整理下节课要用的书的乔一,听到这话,放下手头的事,拉了拉校服就走了出去。 当她看到楼梯拐角的人影时,却顿了顿脚步,心中升出了害怕与胆怯。 但后面仿佛有一股力量促使她走了过去,"爸,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乔一你来了,没什么事,就想请你和你哥哥吃个饭。” “不用了,我们家里妈妈会做好饭的。” “我……,算了,叫你哥哥出来吧。” “不用叫了,你找我们什么事?”不归只是想出来透透气,却不想,看到了乔一和赵磊站在一起。不归动作熟练的将乔一拉到身后,接上了话头。 “观潮,我要移民了,想请你们吃顿饭,周六,锦锈酒楼,我等着你们。" “别做梦了,你爱去哪去哪,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赵磊。” “我是你们亲生父亲,就不能好好吃顿饭吗?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不能,我们走。”不归拉着乔一回到了教室,只留下楼梯拐角处神情莫名的男人,无奈的叹息一声,也走了。 放路上乔一却闷闷不乐,十分想让观潮去见那个男人最后一面。 不归不想去,他还记得小丫头手臂上的红印,他去了会打人的。 奈何第二天小丫头还找了个外援言默。 对陈年往事毫不知情的言默把不归堵在了图书馆。 这恐怕是冰山大佬第一次做这种事吧。 长长的白漆桌椅,面对面的两人互相望着对方, 不归:“乔一让你来的?” 言默:"嗯” 不归:“昨天的事?” 言默:“嗯” 不归:“你说的你来有用吗?” 言默:“不知道。” 不归无语:“那你还来?” 吾默万年冰山脸:“答应好了。” 不归:“……” 多说几个字会死吗?未来妹夫! 窗外的阳光撒落在两人身上,不归缓缓的说出了他不去见赵磊的原因,‘那丫头总是这样,忘记过去的不愉快,能原谅别人伤害她。那时候小丫头才7岁,她有个喝酒的父亲,这个父亲一喝酒就会打她和妈妈,……乔一小时候做过一次很大的手术,需要很大一笔钱。她的父亲却在这时候选择了离婚,抛弃了他的妻子,儿女。缺钱妈妈几乎求了所以能借给她钱的人家,才让小丫头住进了医院。当初做手术是有风险的,很可能会死。那丫头却坚强的挺了过来。现在她的后背都没一点知觉。这让我怎么可能去见那个人渣?你明白了吗?我不会去的。’ “其实,乔一一直是我最佩服的一个人,她坚强,乐观,热爱生命,她内心拥有着巨大的力量,这都是我没有的,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个臭小子。” “你回去吧。”不归拉开了椅子站起身,转身走向了图书馆的深处。 留下的言默却记住了那几个字。坚强,乐观,热爱生命。 ……………… 课间的学生是最活泼的,于苗苗是3班的班花,有一大票的小跟班,对八卦是最热衷的。 “唉,最近耐克新出了一双板鞋,超好看!” “是啊,是啊,明天周六我就让我妈带我去卖。” “耐克还好啦,阿迪这双就穿着舒服。” “你这个是这一季度的最新款吧!真好看。” 三人坐在中间走道旁的桌子上,晃着腿聊着,于苗苗却突然对上了乔一。 “乔一,你的鞋什么牌子啊?我怎么没见过?”于苗苗一边大声说,一边还指向乔一正在向课桌缩回去的脚。 只见乔一脚上是一双简单的白鞋,有着两个黑色的对勾。 “我,…,” 在乔一无措又委屈时,是郝五一先站了出来,“乔一穿什么鞋关你什么事啊!乔一还赚阿迪耐克鞋底子硬呢!天天叨叨叨,没事找事,八婆!” “你,郝五一,你太过分了!”于苗苗竟然红了眼眶。 “怎么?就能你们议论别人,不让人当面骂你啊!”五一叉着腰,漂亮的小脸上全是霸气! 在隔了一个过道的走廊上,不归站起来的动作停了下来,眼中闪过浓浓的欣赏和隐默的心疼。 郝五一,以后哥也罩你一个! 第27章 我不喜欢这世界,我只喜欢你 放学后不归先一步回了家,向赵母要了买鞋的钱,不多,也就100块。 比起他存折上的四千万,简有是九生一毛。现在公司市值已经有一个亿了。但不归并没有告诉赵母和田父,这个年代,这些多钱,会打乱现在平静安稳的生活。 不归刚出门一会,乔一就闷闷不乐的回来了。把书包放回屋里,看到赵母在剥蒜,殷勤的走了过去,等起蒜一边剩一边说:“妈,能给我买双鞋吗?” “你不是有双灰色的吗?”赵母扭头说了句。 "那双都小了,我感觉我又长个了,脚也长了。” “这样啊!那的确得买了。” “那,妈,你同意了?” “嗯,妈周六带你去旁边的鞋店,好好挑一双。” "妈~,我想去商场~ 。” “哦,商场也行。” "妈你太好了,我去写作业了!” 说着就欢快的跑回屋里,晃着小腿,期待明天可以买到一双漂亮的新鞋。 现在的乔一还是那个会为了同学一句话而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家人爱着的小丫头。 第二天上午,母女两人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了商场。 “您好,耐克欢迎您的光临,进来看看吧。” 母女两人路过一家耐克的专卖店,售货员热情的邀请也成功将两人带进了店中。 乔一看了看展架上的鞋,又将目光放在了店中央单独展柜上。 售货员看出了她眼中的意动,“这款是耐克的最新款板鞋,设计简单大方,有好多像您这么大的学生都买来收藏呢!” 赵母拿起鞋,左右看了看,“是吗?这也太简单了吧?哪好看了?” 赵母又将鞋底转了过来,一看价格竟然799元! 看着乔一不禁问了句,“你想要?这么贵!” 乔一只好摇摇头,“不,我只是看看。”说着将赵母拉了出去。 赵母这时看到外面有一家折扣店,一双鞋只要67元,就让乔一懂事点自己挑一双喜欢的。 乔一却想到了丁苗苗她们说的那些话,委屈的说了一句‘我已经够懂事了!’。 母女两人都不愉快,回到了家中田父竟然稀罕的没有加班,见乔一摔门,媳妇儿生气,就问了一句:”怎么了?这是。” “没怎么,看上双鞋,太贵了,没给买就生气了!”赵母板着脸坐在了沙发生。 “这样啊!多少钱啊?” “799,真是的,明明就没多好看嘛。” 田父却不乐意了,“观潮不是买了一双鞋吗?怎么能只给观潮买,不给乔一买啊?一碗水要端平的啊! ” 赵母叉腰站了起来,“端平?怎么端平?我就给了观潮100块!” 田父气焰一高,“100块?我看观潮那鞋绝对不止100块!” 赵母懒的和他争,“只有100块,不信算了!”赵母转身去了厨房,饭还没做呢。 晚上父母睡看后,客厅静悄悄的,突然,乔一听到了噔噔噔的敲门声。 “门没锁。” 不归推门走了进去,“怎么了?今天又受委屈了?” “不用你管!”乔一把作业合上,身子扭到一边,眼泪却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别哭呀!不就双鞋吗?哥都听见了 ,你再哭哥就不管你了。”不归笑着坐在了乔一的面前。 “你什么时候管过我?” “唉?怎么能这么说?我什么时候忘记过我的小丫头了?”不归伸手擦干净了乔一的眼泪,不服气的问道。 见乔一不说话,只是啃着指甲,不归掏出了一个存折,“这个给你,密码六个零,本来想你生日的时候给你,现在给好像更好一些,想买什么就买,不用怕爸妈发现,花完了再找哥要。委屈谁都不能委屈我的小丫头。”不归将存折递给乔一,摸了摸乔一的头发安抚到。 "哥!你哪来这么多钱?40万!”乔一看到那个数字,数了好几遍,早就吓呆了。 “你小点声,吼这么大干嘛。”不怕赶紧捂住了布一的嘴。 乔一呆呆的把不归的手扒拉下来,才问道:“你去抢劫了?” “开玩笑!抢劫什么人能有40万?” “那,偷银行了?” 不归一头黑线他给小丫头留下的印象就是个不法分子吗? “不是,打工挣的,别问了,放心花。” 不归站了起来,看着她假红的眼眶说了句,“你这么懂事干什么!我妹妹就应该想要什么有什么,早点任性不好吗?非得丁苗苗她们刺激你你才这样。傻妹妹…”不归抱了抱她这个蠢妹妹,才悄无声息的回了自己卧室,将上午买的鞋放在了乔一的房间里。 不归想想也挺好笑的,这个年代身怀巨资却不能光明正大的显露出来。只是因为他没成年,没工作,就要被怀疑什么偷的,抢的,贷款的。 乔一这个时候,也才意识到她哥好像不一般哦! 才16岁就可以给她40万,还让她随便花。她好像错过了什么? 错觉吗她哥还嫌她不任性!这年头难道任性是个好词吗? 但是心里好像暖暖的!你才傻!赵观潮! ……………… 不归觉得班上有个人真的太神奇了! 好运不断,遇难成祥,简直就是天道的亲生儿子! 他就是乔一那个三人组合中的费大川。 有次数学考试,他坐在了费大川左手边。一开考,这人就揉了四个纸团,a、b、c、d。捧手里晃一晃,扔在桌上,就选离他是近的。 那张卷子全校只有一个人选择题全对,就是费大川! 听乔一说费大川小时候和言默一起玩,扔骰子从来都是两个六。 还一次是说费大川和言默小时候一起玩的热了,就想吃雪糕。 言默随口说了句,“得有钱”。 费大川就问,“要多少钱啊?” 言默就说:“5块。” 然后费大川就把离自己一步远,路上那张被树叶盖着的五块钱,拿了出来。 还问了句,“够吗?” 言默只能服气的说了句“够。” 所以,不归觉的他可以嫉妒一下这个天道亲儿子,对吧! 想一想他多惨啊,在原本世界是个治不好的病人。 第二个世界病好点了,还谈恋爱了!但刚开始美好人生就死了!!! 第三个世界更厉害了,直接成了个死了又复活的韩国神,还得骗恩卓给他拔剑。 第四个世界还好,没啥毛病,还天生是个神,但却被天道一个情劫坑的留下润玉就走了。 这个世界应该能活个六十七年吧不归不太确定的想到。 ……………… 时光吊儿郎当的滑过众人心间。 费大川,郝五一,言默,乔一像都互相扶持,相互鼓励的成长着。 高一都快要结束的时候,每个人都确定了未来的发展方向。 乔一想跟言默一起去英国留学。 大川想当导演,五一想做个作家。 这不乔一每天都根据言默给她的学习资料,努力的学习嘛! 五一写的小说被高老师,看要求她自己念出来! 皇甫铁牛与李菜花不得不说的二三事……霸道厂长爱上善良村花…… 如果说高一的乔一和言默是甜宠模式的话,高二的乔一言默就是异地恋模式。 因为高二分了文理班,乔一选了文科,言默同学当然是理科。 两人还都不知不觉的把对方的家长者见了!该说不愧是天定姻缘吗? ……………… 不旧今天早早的出了门,为了一件大事。 他去了南川古玩街 ,找一些带有八卦图样的店铺。 去干什么呢? 救命! 不归走进了一家不太起眼的小店,小店几乎一上午都无人进出。但牌牑上却有浓重的浩然之气,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家诚信的老字号古董店。 不归并没有一进去就和老板说自己要什么,而是顺着八封排布的地砖,左两步,右三步,边走边看着两排实木货架上隐隐带有灵气的各种物件。 忽然,一块香木吸引了不归的视线,这个和他从上个世界带来的佛珠手串的材质是同一种。上面有肉眼不可见的紫光流转,很是神秘,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将长方体食指长的木块取下,继续向着货架的尽头走去。 不归零零散散的挑了几件东西才走向柜台处躺在摇椅上,悠闲摇扇的老人家。 “小伙子,眼光不错嘛。”老人家坐起了身子,眼中精光一闪,笑着说到。 “老人家过奖了,我还要上好的朱砂和黄符,还有砚台和判官笔。” “唉!小伙子行内人?” “半个行内人吧,老板这里有很多的行内人吗?” 老人家一边从柜子里找不归要的东西,一边接话,“这几年不行了,行业不景气,这生意啊,也就冷清喽。” 不归也叹息一声,道法落没,也是因为这世间太平,没什么妖魔为祸人间。 这也算是顺应天下大势吧。 “小伙子,上好的材料你看看。”老人忙活了半天,一点都不气虚,中气十足的吆喝了一声。 不归走过去一看,朱褐色朱砂,百年。黄符是找专业的人裁过的,很合适。砚台和笔都是普通的那种,够用了。 不归点了点头。“老板,结账吧”。 “好,看来今天生意不错,朱砂500,黄符200……一共两万三千五百八,小伙子还小,给你抹个零头,两万三吧。” 第28章 我不喜欢这世界,我只喜欢你 不归可只带了银行卡。 “好,刷卡可以吗?老板你这有刷卡的机器吗?”不归还真怕自己得现在去银行取一堆现金过来。 “哈哈哈,有,总得与时俱进啊!”老人笑了笑,抚了抚雪白的胡子,看着不归收好了一堆东西。 “下次需要什么再来。老头子给你打八折。” “好,有需要我一定来。” 不归提了两个两黑色塑料袋回来,赵母看到还问了句,买了些什么? 不归还开玩笑说了句,买了些算命的。 逗的赵母好笑的瞪了他一眼。 不归回了屋,将门锁上,把买的几件东西一一摆在长桌上。 符纸,香木,双生蓝晶石,灵玉片,七八个小香囊,各种不知名的小石头。林林总总,颇为壮观。 不归用清水将笔洗了,又将朱砂混水在研台里研成红色浆体,铺平黄符后就开始画符。 灵力从经脉中汇聚,灌注于判官笔笔尖,不归每一点,每一划都极力圆润,十分钟过去,两张符才画好。 幸好十年过去,不归已经筑基了,不然这会就该脱力了。只是,即便已经筑基,画这种等级的符,不归额头也被逼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好在,两张避祸符已经完成。 不归又取出了两张的符纸,这回轻松一些,灵力贯注于笔尖,笔走龙蛇,张狂霸气的朱砂印记就布于黄符之上,这是驱病符。 有了这四张符纸,大功就告成一半了。 找出那对极为奇特的双生蓝晶石,不归将两个同心阵施加在其内部。用小锉刀,弄成两个光滑的圆珠,各串了一条红绳进去,这是给傻妹妹和臭妹夫的。 灵玉牌不归弄了个幸运加成的祝福上去,打磨成平安扣的样式,要送给郝五一。费大川太冲动了,墨石的冷静沉着刚好适合他。 弄好这一切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还剩下不少的材料,不归收好放在了衣柜上面。 这些东西还真的是救命用的。 不归在分坐位那天看到了一些好事,也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乔一和言默结婚了,日子过的很幸福。 但,在乔一高二准备和言默一起出国的时候,田父会因为公事遇到一场车祸,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这个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惩奸除恶。乔一也因此放弃了留学,四年后才和言默重归于好。 在郝五一26岁时,她的母亲会因病去世,她也会失去写作的灵感,郁郁不得志。 这两件事会打乱几个人原来顺遂的命运,徒增一些伤痛,虽然她们会因此成长,但比起成长,不归更想看到她们称心如意,肆意张扬的展现出勃勃生机。 所以,今天晚上,不归将符纸叠好,分别装进两个小香囊里,收口处拴死,串上了红绳。 “爸,妈,这么多年了,也没送过你和妈几个礼物,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去寺庙里求的,我给你们戴上吧。” 见两人无奈又好笑的点点头,一人一个红色的香囊被不归系在了两人脖颈间。 仔细看会发现田父的更加大气一些,赵母的则显得精致。不归坐下来吃了几口饭,又悄悄把两个蓝色圆珠的手绳,给了一脸怪异看着他的乔一,“这个你和言默一人一个,同心石手绳,开过光的。” 乔一忽的红了脸,把手绳装进兜里,端起碗装模作样的扒拉了几口饭,心里想的却是,开过光?真的假的?很灵吗?明天约言默看电影好了! 一家人开心的吃着晚饭,除了不归,没有人知道几个小小的礼物会改变了一些注定上演的悲剧。 其它两个小物件都是不归让妹妹送出去的,理由自然是一视同仁,言默有,小伙伴也应该有! 最难送的五一的母亲。 不归准备过些时间装个算命的送出去,难是难了点,但为了傻妹妹,为了她的好闺蜜,拼了! 一个月后,乔一忽然对着正准备吃晚饭的父母和他,献起了殷勤。端茶,倒水,捶背,捏肩,最后才憋出来一句:“爸,妈,哥,我想和同学一起去英国留学,生活费,学费我会自己弄,你们不用担心,可以吗?” 小小的方桌上,其余几人放下筷子对视了几眼,赵母先是松了口气,这才作为一家之主开口发言:“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去留学啊,留学这是好事,你想去就去。妈支持你!” “爸也支持,这些年呀,家里也存了不少钱,供等起你,放心念,好事!” “哥也同意了,虽然舍不得你,但你不用担心家里,哥会安排好的。钱也不用担心,找家里要。”不归暗示的捋了下自己的头发,眨了眨眼睛。 乔一原本想的是,可能父母和哥都不会同意,还会说家里条件不好之类的话,让她懂事点,仔细想想,国内的大学也不差等等。 却不想,三个人都同意了!她是不是真的应该早一点任性?就能早点体会到家人那种无声的爱与温暖的支持! “那个,乔一呀,你和谁一起去呀?在那留学得几年啊?”田父眉头一紧,答应的太快,得问问具体情况啊。 “是啊,是啊!” 刚才还支持乔一出国留学,这下一秒就开始担心女儿会不会不适应,要去多久了…… 乔一感叹了一句,才回答:“妈,爸别担心,言默都安排好了,高二这学期结束我们才去。” “高二结束?那就是还有3个月了?这么快?那要给你准备什么东西吗?那边天冷不冷啊?” “嗯,不用不用,我会自己都准备的……” 不归看着三人你一句,我一句,默默低头吃起了饭,看来得再准备几张银行卡给妹妹备着,万一丢了一张不还有得用吗?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 ……………… “局长,终于有那两个偷电揽的贼的踪迹了,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损人利已!城南因为停电损失了多少的资金了!” “是啊,好在我们这边留了人手盯着,不然后果就严重了。” 一个人迹稀少的小巷中,田父和他们的警察局局长穿着便衣坐在车里,默默等着两个小偷自投罗网。 “来了!”田为民看到两个年轻人走了过来,立即打开车门,一边对局长说到。 路上原本悠闲走着的两个花衬衫男人听到动静,下意识的飞快跑了起来。 “我叫了外援,他们几个一会就到,你小心点。”局长一边跟上,一边喊到。 田父离两个年轻人只差两步的距离,追了两条巷子后,忽然两人过了马路! 田父并未注意到疾驰而来的面包车,一心追着两人。 等反应过来时,只听‘碰’的一声! 田父看到了碧蓝如洗的天空。 没有人注意到田父身上有白光一闪而过,脖项间的红色锦囊中的黄符朱砂印记黯淡了一些。 “为民!”费局长晚来一步,顿时目眦欲裂。 费局车不敢将人起来,正准备打120时听到了两声咳嗽。 “咳,咳,局长我没事,就是屁股有点疼,刚才怎么了?”田为民自顾自站起来,拍了拍裤子,衬衫上的灰尘,看着局长问了一句。 “为民?你?你真的没事?刚才你被车撞了!飞那么高!” “啊?不会吧!被车撞了还能像我这样?” “不信你看那。”费局长指了指停在小路中央的面包车。 只见面包车里有司机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好像有血滴在了衬衫上! “快,打120,那个司机出血了!” 最后两人还是去了医院,那司机踩了急刹车却没系安全带,昏过去了。 有不少人看到了马路上发生的事,俱都一脸震撼的想围上去问问,费局长只好以打了120的借口将田父顺利带走。 费局长硬拉看田父在医院作了个全身检查,看到结果上真的没有丝毫的损伤,两人才一脸梦幻的走了回去。 田父心里纳闷,怎么头破血流,他这个被撞的反而什么事都没有? 一天下来,经历了这怪事的田父,也不敢把他被车撞了的事告诉家人,就怕让妻子担心。 两个小偷也抓住了,关进了拘留所。 田父不愿意说,但总有群众热衷于传扬奇事异闻,甚至有敏感的觉的可以吸引大量民众视线的日报记者找上了出事的司机,还想进警局找到田父进行来访,好在费局长动用关系将事情压了下来,不然田父可能就再无宁日了。 谁让他可以在时速80 km/h的面包车的撞击下,完好无损呢! ……………… 乔一这两个月来,每天都在背单词,有时候嘴里吃着饭,手里还会拿着书本翻来翻去。 田父赵母都感叹女儿的用功,但不免也会担心这样女儿的压力气不会太大了? “乔一啊!你认真吃饭,吃完再背,不差这十几分钟!” “妈,你别管我了,十分钟我能背好多单词呢!”乔一一边用筷子夹着菜往嘴里送,一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里的单词表,那叫一个目不转睛,一眼万年。 第29章 我不喜欢这世界,我只喜欢你 不归按住了自已蠢蠢欲动的手,眼不见为净。他是真的想不明白,明明一开始乔一只是偏科,怎么现在反而越来越笨了?明明小时候还挺聪明的。 难道是因为把脑子用在追星上了? 又是因为周杰伦? 周杰伦:我怎么又要背锅???你奏凯!!! “乔一啊,会不会太辛苦了?要是太辛苦的话,你在国内念大学也一样的。” 乔一一听这话,立刻就不依了,赶忙说到:“爸,不会的,我还有言默给我补课呢!这些东四很好记的!” “言默,言默,又是言默,你呀,怕是心都被那个臭小子勾过去了吧。”赵母无语的瞪了乔一一眼。 不归在一边心里默默赞同,可不是吗!哪止是心,魂都勾没了吧。 要不是知道这个言默是妹妹命定的伴侣。不归肯定是要把这个敢这么小就让妹妹早恋的人的腿打断的! 他不归和周杰伦比,输的惨不忍睹! 言默跟周杰伦比,言默却兵不血刃! 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妈,我没有,真的只是同桌而已。“乔一闻言反驳,却得到了一家人不相信的眼神。 “丫头呀,你那点事,我们谁不知道,出国前,你把那孩子带过来,我们有些事要问问他。记住了啊。”田父打定主义要敲打敲打这臭小子。 乔一羞窘的把书放下,几下把碗里的饭扒拉进嘴里,含糊的‘嗯’了一声,拿起书就跑回了房间。 看的三人一阵目瞪口呆。 “乔一这是害羞了?”田父不敢致信开了口。 “我看是,保不准这个言默就是你未来女婿了。”赵母点了点头,也有些意外乔一的反应。 不归默默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要是让父母知道他因为乔一和言默是命定伴侣就没有阻止妹妹早恋,明天他估计就不能完完整整的去上学了。 不归稍无声息的放下碗筷,没有惊动正在聊着言默是个什么样的孩子’的两人,快速的回到房间,把门关上。 “观潮,你不是和言默一个班吗,这个言默对你妹妹怎么样啊?”赵母反应过来家里还有个知情人士时,一句疑问脱口而出。却没有人应答,这才抬兴看向观潮座位,“人呢?这孩子,关键时刻就没影了。” “算了算了,等乔一把他领过来,咱们自己看看,得信的过,才能让齐一跟着去。”田父最后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 夜终于回归平静。 越是到了离别之时,就越是外出闯荡的心容易动摇。 离飞机票上的时间越近,乔一就愈加怀念父母陪伴的日子,但总是要踏出离巢成长的那一步,不是吗? “乔一,去了英国就是大姑娘了,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啊,就给家里打电话。” 赵母不经意间,乔一都从那个小婴儿长这么大了!从小乔一就懂事,知道家里有困难,什么要求也不提,只是看着别人,这更加让赵母感慨,也越发心疼这个孩子。 “妈这么多年了,一直都知道你很努力,能出国留学也证明你很优秀。我的乖女儿啊。……” 赵母坐在沙发上,拉着乔一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过乔一的长发,缓缓的说道,眼角溢出星星点点的泪光。一转眼她就老了。儿女都长大了。 “妈,我会想你们的,我会努力的学习,放假我就回来,不用担心我的。”乔一也湿了眼眶,有些哽咽的说到。 “你这孩子,子女出门在外,父母总是会担心的,妈自然也免不了。等你哥放假就让他带我们去看你。时间太长不见你,不只是我,你爸,也不会放心的。” “好,妈,你们想多会来都可以。以后就靠哥照顾你们了。”乔一擦了擦眼泪,心中满满的全是温暖。 爸,妈,哥,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任性,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你们这么爱我。 乔一,赵母,两人手挽着手靠在一起谈心,不归也舍不得乔一这丫头。 留在国内虽然也好,但好不容易她想去,她想要,那就让她去,有言默陪她,他也能放心许多。 放心归放心,照顾乔一的人也是得安排的。 不归回到房间,用手机拔出一串号码,嘟嘟嘟三声响过,对面传来一道清越的女声:“喂,这里是‘迷’,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找凯米。” “请您稍等,我为您转接。” 过了大概30秒的样子,"喂,是赵吗?” “是我,我有事找你。” “哦~,赵,你竟然会找我,真是难得,有什么事啊?”简单的几句中文,被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雇佣兵说出来真的是怪异的很。 “你那有活泼一点的十六岁左右的少女吗?任务需要在英国待四到六年左右,身手要好,会说中文更好。” “有啊,这个没问题,不过,你找这样的雇拥兵干什么?要当间谍用吗?” “你不需要知道,将合适的人的联能方式给我,别的你就不要问了,好奇心不是什么好东西,相信我。” “哦,赵,你还真是无趣呢。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一会联系方式发你邮箱,雇佣金的三成得先归我。” “钱不是问题,你知道的。” “好吧,赵,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拜~”金发帅哥故作随意的说道,仿佛他们很熟悉的样子。 “嗯,拜。”不归挂掉电话。静静的等着邮箱收信的提示声。 “叮”,不归打开邮箱,看到了邮件上面的信息,照片上是一个铂金色长发,长像可爱的女生,国籍是英国。 如果光看长像一定不会知道这个身高一米六的女生,曾经暗杀了一位美国重要的政府官员。更不会相信她可以独自一人不带任何装备在亚马逊热带雨林中独自存活三个月。 她的代号为‘七’,也可叫她琪,安琪儿的琪。 不归边看,边暗暗点头,这个女人身手不错,外形和隐秘度也很合适。正好给乔一当陪读。 于是约瑟琳·卡耐尔成了乔一在英国的第一个朋友,也是乔一最看重的朋友之一。 一年半过去,不归,郝五一,费大川已经上大学了。 不归以南川状元的成绩,填了清华大学的计算机系。 费大川去了一所南川大学的工商管理系。 五一也填报了一所大学的文学系。 乔一去年新年才回来,田父起母拉着乔一都说乔一瘦了,在被父母宝贝了五六天后,乔一成功的胖了三斤! 不归去了北京后,光明正大的上起了班,念桥科技公司也从隐形巨头化身雄狮,势不可挡的入侵了人们的生活。 电视,收音机,随身听等,都被一款款智能手机代替。 人们在手机上就可以和千里之外的人面对面,引动了国内外的一股新兴的信息潮流。 之后念桥不断的有各种电子设备诞生,成为了国内科技行业的领头羊。 当然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家‘念桥公司’是赵观潮的。 田父离退体还有十几年,所以夫妻两人不可能跟着不归住在北京。 田父也只能隔两个月请个假,带赵母去北京看看儿子,玩一玩。 不归也找人查过了,这个世界也没有一家人姓晏的人住在军区大院,北方军区总部也没有姓晏的将军。更没有晏长安,刑淑芬。 不归虽然失望,但也习惯了,心情也只是低沉了一瞬间就恢复了常态。 不归这俩年在做一款全息游戏,等做成后估计就不会太忙了。 ……………… 漫长的四年过去,金鼎大厦的‘念桥科技有限公司’顶楼,久违的手机铃声响起。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的那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秋刀鱼的滋味……” 不归按下接听键,静静等着妹妹说话。 “喂~,是赵观潮女士吗?您订够的镶钻级宝贝妹妹正在前往您的所在地,预计两小时后到达,请赵女士备好皇帝级酒宴,热情招待。” “说完了?镶钻的乔一?赵女士拒收,请找下家接盘。” “哥!我已经到北京了哦。你真的不来接你的宝贝妹妹吗?”乔一放柔声音,那叫一个矫揉造作。 不归恐怕想不到连‘七’都会被乔一带跑偏,哈哈哈。 “怕不是还有个宝贝妹夫吧。” “哥,哈哈,言默他,的确在。你真不来接你的,宝!贝!妹!妹!吗?” “好好好,我接还不成嘛。你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45分钟后到。” “好嘞,小乔子谢娘娘恩典~。” 不归没忍住,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的言默把乔一的围巾拉好,牵着乔一的手放进风衣口袋,一起出了机场。 他们终于在六年后学成归来,可以去见见他们想念已久的亲人了。 第一站当然是转机之前就能见到的赵观潮了! 别人不知道她哥干啥,但乔一知道!想当初知道她哥开了家公司叫念桥后,乔一还感动了好久呢! 后来, 后来就麻木了,她每年的银行卡都能收到400万甚至更多的转账。 2007年!一块钱抵现在五块花的年代她哥给她400万! 她感觉自己就是天天追剧,看小说,买买买,她哥也供的起。 乔一默默收起了自已当个米虫的欲望,跟着言默走进了一家意大利餐厅,给不归发了个定位。 不归到时,两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将妹妹打包好放上开来的迈巴赫上,另一个不知名人士已经坐在后他妹妹的旁边。 不归仔细看了看,言默的确和丫头挺合适,虽然不太爽,但找不到更好的下家了,忍忍算了。 系好安全带后,不归驱车开向了金鼎大厦。 第30章 我不喜欢这世界,我只喜欢你 金鼎大厦是一栋十七层的新型建筑,从三楼以上的宽大落地窗可以看到广阔的天·安门广场全貌,广场中央随风飘扬的国旗彰显着这个国家的自由开放。 不归开着车在环形高速上疾驰,短短35钟后就停在了大厦楼下的停车位上。 “到了,下车吧。” 不归回头看了一眼互相依偎着的‘妹妹妹夫’,说了一句后,拔下车钥匙率先下了车。 不归下车后,很贴心的打开了乔一这侧的后座车门,示意乔一下车。 不一会,三人并排走进了大厦一楼的大厅,不出所料的又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你们在英国过的怎么样?回国后有没有什么计划?”不归主要问的,是言默。 “很充实,我研发了一款智能手环,只是现在还存在一些问题,如果条件合适的话,我准备在国内做出来。”言默推了推眼镜,回答的很是认真。 “关于什么方面的手环?” ‘叮’,“先上电梯啦!一会再聊,急什么。”乔一不满的推了推一身黑色西装正经的不行的不归,拉着言默先走上了电梯。 不归无奈的笑了笑,迈步跟上,“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把证领了?” “赵观潮!你说什么呢?” “一年后。” 两人的回答让不归不由的一乐,又问了句“为什么还要一年后?”。 “不,要,你,管。到了!你的办公室在哪?” 乔一推着不归走出了电梯,不归的秘书见电梯里还有行里箱没取出来,就自发的提了行里箱跟在了言默后面。 他可是知道老板有多宝贝这个妹妹 ,老板知道两人要回来,今天早上就让他准备好了两人在北京必备的东西了。 “坐吧,喝些什么?” “不用不用,我们不渴,哥,你这地方可真大,竟然还能看到天·安门!” “不喝就算了,小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秘书点了点头,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 “你要想天天看的话,可以来给我打工。”不归靠坐在落地窗前的淡蓝色沙发上,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嘴角挂上了戏谑的笑。 “我才不呢!你天天那么忙,跟着你,你不得把你妹妹我累成一根筷子!”言默在一边笑了笑,看着这对兄妹你来我往的口舌之争,只觉的果然有其妹必有其兄! “我是你亲哥,什么时候虐待过你?还筷子,小张都没变成筷子好吗?” “不好,我就是那么容易瘦,不服气呀?”乔一嬉皮笑脸的凑在不归面前。 “你还容易瘦?初中那胖子是谁呀?乔一一。” 不归一时兴起,看到了乔一眼中的闪现的威胁,才反应过来,他,好像,刚才,提了他妹妹的黑历史? “有多胖?”言默容然坐直,双手撑着下颌,发出了内心最真实的疑问。 “没多胖”,乔一绕过小茶几,扑到不归身旁,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不归的嘴,“也就100斤吧,你说呢?赵,观,潮。”乔一磨牙的声音已经传到了不归耳边! 不归赶紧掰开乔一的手,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像个猩猩。”方才大声的说了句,“不胖,不胖,我记错了,胖的是她的同桌,好像叫小芳来着。” 言默眼镜的镜片一阵反光,打定主意找个空单独问问乔一 ,他是真不知道齐一胖是什么样子,好奇了。 “不提这个了,对了,费大川和郝五一都在北京,你们知道吗?” 不归见乔一一脸茫然,缓缓开口,“费大川一年前毕业后来了北京,凭着他的好口才和好运气现在发展的不错,好像是在程氏做销售总监。五一是因为她的妈妈不同意她写小说,就一个人来了北京,想证明自己能养活自己。现在小说也卖的还不错。” 乔一也感叹自己的朋友果然不一般,一脸的与有荣焉。 “那我约他们明天一起聚一聚好了,五一一定会开心的!” 正在这时,言默那边突然响起了当年披头士的流行音乐。 “roll up, roll up for the myster up, roll up for the myster thats a make a reservation.” 言默听到是自己的手机铃声,才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后才说,“我去接个电话。” 见不归和乔一点了点了头,言默迈步走向了落地窗的另一边。 “喂,……” “乔一,晚上你们住在月华酒店,小张已经订好了房间。现在才下午3点,你一会儿去买些东西给爸妈。后天咱们一起回去一趟。” “嗯,小乔子遵赵娘娘旨~。”乔一说完赶紧讨好的笑了笑,逗的不归忍俊不禁也笑了出来。 两人笑着闹了一会,言默才一脸面无表情的坐回了原位。 “谁这会找你呀?”乔一握住了言默的手,一脸好奇的问道。 “费大川。” “大川?找你干什么?知道你回来了?” “谈工作,嗯。” 不归看两人自成一界,心塞的捂住了眼向后一靠。笔直修长的腿搭在一起,自有一种潇洒优雅倾泄而出。 等两人对完信息,看到的就是一脸苦大仇深的不归。 两对视了一眼后,乔一说要去给爸妈买礼物,这才讪讪的拉着言默走出了不归的怨念凝视。 第二日傍晚,乔一不归五人约了一家火爆的网红火锅店。 店内都是大大小小的包间,时不时能闻到的火锅底料的味道今人口舌生津。 乔一选了一个右侧靠边的包间,现在只差五一一个人没到了。 好在,不一会店门前就出现了一道蓝色小西装的靓丽身影。 “五一,这里!”乔一探出半个身子,冲刚走进店门的五一招招手喊到。 “呼,终于到了,我没迟到吧?乔一,我好想你~!”五一走进包间,将挎着的包扔在皮质沙发椅上,扑进了乔一张开的怀抱。 “没有没有,亲爱的,我也好想你,今天很忙吗?怎么现在才到。” “唉,别提了,我下午约了编辑谈好了下一本书的大纲,一出来才发现离约好的时间已经很近了,打了个车吧,竟然还堵了20分钟!”两人边说,边挽着胳膊坐在了一起。 “我不会是最后一个到的吧,大川呢?大川要是还没来,一会就罚他喝酒!”五一话音刚落,就有一道高大身影走了进来。 “谁呀!谁在说我话坏呢,五一同学。”浑厚的声音来自于端着一个小托盘的‘迟到’的费大川。 五一心里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连不归都不由的坐直了身子目含惊惧,他刚才只以为费大川是去上卫生间的! “这可是我独门配制的酱料,保证好吃,你们今天有口福了。”费大川将几个酱料碗放在乔一他们几人面前,笑了笑,作了个请的动作,“来,尝尝。” 几人看着他都没有动作,乔一谄媚的笑了下,“大川,你尝过了吗?” “那,当然没有,尝什么尝,放心吃吧,有定没错的。”费大川的大喘气无疑让几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还是,算了吧,我还有小说没更新来着,我先走了。”郝五一伸手拉住了单肩包的带子,作势起身要走,却不想被齐一发觉拉了回来。 五一只好又坐了回去,盯着酱料碗一脸的怨念。 “哎!不是,我说你们这是什么眼神,还能毒死你们不成。”费大川看着几人的动作暴躁的喊了一句。 “能!”四人异口同声,这是他们高一那年得出的经验教训。 “得,你们不吃就不吃吧。我自己吃行了吧。”费大川双目一瞪,赌气的将五碗酱料都收回了自己面前,心里想着几年了都,瞧不起谁呢。 几人用眼神交流着逃过一劫的庆幸,高中那年费大川一顿饭让他们几个请了三天假,最严重的郝五一直接肠胃炎是住进了医院! 好吃是如吃,但是真的有毒啊! “您好,这是你们点的食材,祝你们用餐愉快。”服务生礼貌的将餐丰推进包间,道了一声后转身离去。 五一坐的比较靠外,将食材一盘盘的摆到了桌子上,气氛立刻就有了,属于火锅的热气围绕在见少离多的几人心间。 现在他们只有对彼此的想念,近来的烦恼都忘到了九霄云外,本来费大川是想弄到言默手环项目的承包权的,但现在他们讨论的却是这一年来发生的锁锁碎碎的家常小事。 酒过三旬,费大川明显己经醉了。 “你不知道,程氏集团有个二百五,仗着家里有钱天天泡妞,酒吧,骞车,还看不起公司的员工,要是没有我们,他怎么拿的到钱!老子最看不惯这种人,还太子爷,我呸!”,费大川最近被这太子爷气的不轻,一时放松,忍不住就骂了起来。 不说费大川,郝五一早就喝多睡过去了。乔一没有喝,深知乔一喝醉是什么模样的言默不允许她碰一下酒杯。 一直在喝的反而是不归言默两个人。“言默,需要我帮忙吗?你研发的手环我看过了,你的要求虽然高,但我有专门的电子设备工厂,制作方面没有问题。只是,你所要求的量身定制是否太为难研发调试人员了?中国各个省区,不同居住地的人群都有庞大的差异性,你要怎么解决?” “这个我有考虑过了,从中国数亿人中筛查出一些特定的数值难度太大,我更倾向于按区域划分进行统计。” “这样的确会缩小难度,看来你准备了很多资料。” “是啊,在剑桥有两个朋友一直在帮我,多亏了他们。” …… 乔一总算明白什么叫‘三个男人一台戏’,好在不归经提前订了酒店,不然还真不知道该住哪去。 不归扶着费大川,打了车,乔一扶着五一,言默也不时摆把手。五人东倒西歪的行走在北京夜晚的大道上,灯火辉煌,车水马龙。 怡如那人生道路上的灿烂青春,肆意张扬。 第31章 我不喜欢这世界,我只喜欢你 一群人相聚之后,第二天,乔一不归言默三人准备回南川了。 适逢暑假,机场里都是拉着孩子挽着妻子,一家和谐幸福的画面,乔一忍不住眼眶一红。 终于在离开家乡六年后,她回来了,南川,爸妈。 “言默,你喜欢得南川吗?”乔一看向身旁的人言默,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不喜欢 。” “为什么?”乔一有些出乎意料的感觉,不由的问道。 一千瓦大灯泡不归也看向言默,侧耳等着一个答案。 “不为什么。”言默脱口而出的话,把兄妹俩人噎的不轻。 “言默!你正经一点行不行!”乔一不依不饶的说道,把行李递给了右手边的不归,直接伸手抱住了言默一条胳膊。 言默无奈,“好好走路”。 吾默刚说完话,乔一立马照做,立刻收了张嬉笑的脸,一只手挽着言默,在像个女神不过了。 “现在可以了吧。你到是说呀,到底是为什么?” 言默停下了脚步,在机场一处人流较少的地方看着乔一认真的说:“这个世界让我没有什么留恋,所以我没有喜欢过一个我只是生活过几年的城市。要说喜欢,……那我只喜欢过一个人,就是你。” 落在两人身后的不归听到这话牙根都要酸掉了,说好的摩羯男不会说情话呢? 这一句抵得上那些土味情话一万句好吗! 乔一颗小心脏蹦蹦直跳,显然是被言默的话感动到了。一脸的傻笑让不归也不由的感叹,暂且算这妹夫合格吧,只要乔一喜欢就好,什么时候不喜欢了再换一个。 南川近年来也是飞速发展,街道两旁绿植林立,商铺的牌子掩映其中,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一派繁荣冒盛之景。 三人自然是先各回各家,乔一不归经过他们小时候常来玩的小公园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婆,您又一个人买菜啊,这么沉,我帮您提上楼吧。” “小田啊,不用,不用你走你的,阿婆虽然老了,但提点菜还行的。” 赫然是田父田为民和楼上的李奶奶。 乔一和不归站在田父的斜后方,对视一眼,“爸还是那么爱帮别人忙啊。”才又一起齐齐喊了句,“爸。” 田父听到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恍然间回头,才发现是乔一,观潮也回来了。 “乔一,观潮,你们怎么回来也不给爸打个电话!爸和妈去接你们呀!” 乔一,不归提了行里箱同田父并排走着,"又不远,直接回来了不也可以给你们个惊喜嘛。” “好好好,回来就好,咱们先回家。”田为民拉过乔一的行李箱,提了菜,率先向小楼走去。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阿婆,我把菜给您放门口,我先带儿子和女儿回家了。” 田父听到阿婆笑着说好,才又迈开了步子向家中走去。 呼噜噜,呼噜噜的声音响起在家门外,连同田父的喊声一起, “素英,你看看谁回来了呀。” 赵母并没有抬头,专心的洗着菜,“谁呀?” 田父一看赵母这么不给面子,顿时不乐意了,像个老小孩样说道:“不看算了,乔一快回房间去,你妈不想看你。” 乔一正感无奈,却见赵母丢下手中正在清洗的青菜,水龙头都不关,眼眶湿润的跑了过来,把手上的水渍擦在了围裙上,才小心翼翼的捧起了她的脸,说了句:“乔一,想死妈了。你这么些年在外头,终于回来了,这次不走了吧?” 乔一擦擦赵母脸上的湿润,哽咽的开口道:“不走了,以后就陪着妈和爸,就侍在家里。" 不归见小丫头这么受欢迎,自己被晾在了一边没有任何想法,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小丫头嘛,在他这,在父母这,永远都是那个笑的腼腆又乖巧的小丫头。 “好啦好啦,哭什么,这么大人了,小心乔一笑话你。” “去,一边去,就你是大人行了吧。” 赵母怼着田父,终于露出了乔一熟悉的笑容。 乔一如不归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浓浓的暖意。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熟悉的方桌前,桌上是乔一和不归最爱吃的糖醋小排骨,四喜丸子和油炸小黄鱼。 赵母用筷子夹了小排骨依次放在两人碗里,乔一正要说些什么,田父却先一步炸毛了,“我的呢,赵素英,你怎么这么偏心,就宝贝乔一和观潮,我还是你丈夫呢,哼。” 接下来的话被赵母夹了一块排骨堵在了嘴中,见此乔一不归哄笑出声,赵母嫌弃的嘟囔了一句‘老不正经’。 才又端起碗,开始和家人一起享用着自己一下午的劳动成果。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身边的趣事,而言默那边却截然相反。 空荡荡的家里没有一丝的人气,好在还打扫的挺干净。 言默自己一个人去了超市,买了一箱子的三明治和农夫山泉。还带了一打可乐。 三明治是言默的法宝,在没和乔一在一起之前,通常就是:三明治+农夫山泉=早饭、午饭、晚餐。 和乔一在一起之后,那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只要是齐一直欢吃的,他都会特地试试那些有这菜的店,挑出一家最好吃的,约会时就带一去吃。 记得有一次费大川说乔一爱吃小龙虾,然后他扰去他一直都嫌弃的夜市的摊子上,一家一家的试,最后还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 当然乔一和五一一起去看他的时候,他没有说出原因。太丢人了。 言默和乔一神奇的赶在了每年一次的同学聚会之前回来,所以同学聚会上两人也在六年之后首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听着同学们相互吹捧,不归深藏功与名,默默和班主任老高喝了几杯,感叹一了下人生。 酒吧是在一座露天的天桥上,天桥已经荒废了,但远处的城市喧闹灯光与这片小地方的欢声笑语倒是相得益彰。 不归望着这一切,不由得想到了远在另外几个世界的人们,西门总是静静捧着茶,一边看着电脑一边仔细听人们谈八卦,沉稳的中还有颗好奇的心。美作从小霸道,但仅仅是对陌生人,其实真实的他更多的是蠢萌,还有王黎,恩卓,花界的花主们,无不都是可爱的人啊,当然眼前这些同学自然也不错。 虽然都是过客,来去勿勿,但是何尝不是人生的另一种精彩之处呢? 不归在南川待了两天就独自一人回了北京,乔一现在还没有什么打算,但她已经决定好了要帮言默。 这时费大川却怀着满心的愤懑回了南川,找上了言默。 费大川直接去了言默家里,高一的时候他在这里住了不短一段时间,所以一点也不陌生。 费大川与言默隔桌相对,言默只是沉默不语。 费大川最终还是挠了挠头,先开了口,“默默,我怎么说也是你舅舅,不能先和我说句话吗?” 言默:“……” 费大川:“好吧,我先说,这么些年了,你和乔一在一起,怎么这不爱说话的性子一点都没变?” 言默端起水杯向费大川的方向一推,这才开口:"说吧,找我什么事。别扯这些无关的。” 费大川讪讪的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默默,我失业了,程氏那个二世祖我是彻底得罪死他了。我现在想单干。所以,你要不要入,我很看好你研发的手环,默默,咱们自己开家公司怎么样?” 言默扶了扶眼镜,双手交叉撑在下颌前,“那资金呢?员工呢?生产链呢?” “我来找,这几年我一边上大学一边实习,人脉还不错的。” 言默看着费大川眼中的自信与野心,心里动摇了。他本来打算和赵观潮合作的,但现在,和费大川一起创业似乎也不错! 言默淡淡开口,“我同意了。” 费大川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了5秒钟,才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伸直双手抵着桌子,身体前倾,一脸不可置信。 费大川盯着言默,”默默,你同意了,太好了,你绝对不会后悔的!”说着又想绕过桌子扑向言默,却被言默下一句认真的话打断。 “什么时候开始筹备?员工必须我来找,乔一会和我们一起。” 费大川满目兴奋,“行,我先回北京去准备,准备好了我通知你们。” 费大川并没有多待,风风火火的推门就走。 只留下言默静静待在沙发上,思索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不归回公司处理了堆积的文件,大大小小的事有近百件,不归后悔没招个职业总裁,然而这个年代还没有这个行业,所以只能自己苦哈哈的加班。 让不归没想到的是,乔一言默和费大川开了一家公司,费大川作了老总,言默负责技术,乔一还成了销售部门的一员。 panda 公司成立当日,不归抽空去参加了观礼,众人脸上笑容扬溢,齐一穿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戴着耳环显得成熟又知性,让不归一阵感叹。 费大川热情的招待受邀而来的嘉实,并上台发言。 发言后,门前的鞭炮被火点燃,雳哩啪啦的声音一时间响彻云霄。 然而,是当声音消失,烟尘散尽后,一个身影出现,四个保镖随后,踏着鞭炮的残渣款款而来。 “费大川,恭喜你,开了这么一家破公司,以后混不下去了,可以来求我,我会免为其难的收留一下你这个破产的小公司老板的。”程也当着众人的面轻飘飘的说着这话,四个保镖却是一脸警惕,心里想着人有点多,这大少爷好会做死呀! 第32章 我不喜欢这世界,我只喜欢你 “你,程也!我去你大爷的。”费大川想扑过去打这个二百五一顿,出出气,却被言默和不归两人拉住了。 “他一个二百五,你和他计较什么?穿的那么俗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从乡下回来的。” 言默一句话,把程也刺激的不轻,二百五?谁?我?俗气?乡下来的? “你谁呀,敢这么说我。”程也当然不服,嘲讽开到了满级。 “你爸爸。”乔一的口才在英国几年可不是白待的。 “你,好的很,以后你们弄什么健康手环,我也弄什么手环,你们找的代工厂,我全部高价回收,搞不倒你们这破公司,我程也跟你们姓!给我等着!” 放狠话环节结来,程也在四个保镖环绕下终于功成身退。 留下傻眼的众人各种吐嘈了,这是智障吗? 不归却想这种等级的反派能干个什么? 却不想,他还真干出些大事。 健康手环的宣传突然出现在电视广告上,在他们之前,还变成了程也的研发成果。 一下子,他们就失去了手环进行销售时‘唯一性’的优势,也打乱了手环的全部发行推广计划。 公司的销售总监,程由美也被费大川怀疑上了。 只因为他看到过程由美动过言默电脑,程由美还是程也的妹妹。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临时重新计划提案,最终还是成功的进行了发售,但第一批手环却没有一丁点收益,公司众人都累的不轻。 当然事后也证明了,这件事与程由美无关,提案被盗是因为另一个男员工的不设防备,被女友骗了。 就在第二批手环获得了不错的收益后,突多传来前工厂着火了的消息,一种重要材料损失严重。 费大川在各大投资商压迫下更换了价格更便宜些,质量却差别略次的一种,还没有告诉言默。他知道,一但告诉言默,言默一定不会意的。 然而,短短一个月后,公司又出现了新的危机,一位戴了手环的市民突发了疾病,手环却没有任何本该有的预警,也没有打就近医院的急救电话。 因为担误了最佳抢救的时间,老人一直昏迷着,老人的妻子便想要向pande公司索要索取赔偿金200万,还将事情通知了媒体。 舆论让公司声誉下降到了极点,员工们都在想办法。 这时,公司的一位员工找上了费大川去向言默自首,说明了他当时和费大川一起更换了新的一批手环的一种重要材料,会比原本的材料档次差一些。 言默愤怒过后陷入沉默,心中却觉的这事恐怕很难解决了,当即下令召回第三批次的所有‘问题手环’进行质检。 再有3天就满一周时间了,若一周之内无法向民众解释清楚事情的真正原因,那么热度彻底降下来后,公司就真的再无回天之力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因为问题手环,媒体纷纷找上门来,公司人心散乱,言默只好当即决定解散公司,以缓解公司员工的心理压力,平息了民众的怒火。 但问题不解决终归是不行的。 乔一在多次去探望老人时,终于得到了关键的信息。 “小姑娘,你又来了啊。”老人临床病人的家属是个很普通的家庭主妇。她也很是健谈。 “是啊,大娘呢?”乔一放下手里提的水果,边察老人脸色边问。 “唉,老太太呀去打水了,她就一个人照顾病人,吃不好睡不好的,看的我都心疼,听说他们有个女儿在北京一家名企上班 ,但是我这么长时间了,没见过她一次。你都不是她们女儿,却一直来。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那可能是有什么事顾不上吧。”乔一总是不想将人往坏的方向去想。 “什么事能有家里人重要?病人都那样了,还一次也不来,哪有这样当子女的!我看啊,就是不孝顺。”陈姨的脸上挂满了不悦,乔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必竟她不知道老人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在,没过一会,老太太就回来了,提着水壶却是一脸疲倦。 看到乔一不由得笑了笑,又说了句,“乔一啊,谢谢你来看老头子,要不要吃个苹果,洗过了的。” 乔一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留着给您老伴醒了吃吧。” 一旁穿蓝色短袖的陈姨听到医生找她,便将病床的护栏提上了去,勿勿离开。 乔一这才开口,”大娘,听说你有个女儿? ”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老太太很是疑惑的问了句,脸上却洋溢着骄傲的神色。 “我听刚才陈阿姨说的,只是为什么我没看到您女儿过来探望啊?”乔一一脸乖巧的坐在椅子上,试探的问了句。 “她啊,公司忙,两周前她的公司说有两个去国外进修的名额,她递交了申请。而且呀,几百多名员工,她就那么顺利通过了,这几天应该在被老板带着学习吧。我没告诉她老头子出事了,只要有了手环公司的赔偿金,我们俩就不用担心了,女儿去外国也能顺利一些,唉。都怪我们连累了这孩子。"老太太抹了抹眼角沁出的泪珠,深感愧疚。 乔一却来了兴趣,“大娘,那她很优秀啊。” “那是,从小她就学习好,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还考上了清华大学,把我们邻居啊,羡慕坏了!毕业后还直接面试进了金城公司。听说当时面试的有一百多号人呢!就招一个人,就我女儿进去了,她还很孝顺,平日一有时间就会陪我们出去散步,聊天。这次她实在是太忙了,我不敢打扰她。” 乔一一脸倾听的表情,老太太也很开心的聊起了女儿从小到大的成就,直到陈阿姨从外面回来,才堪堪止住话题。 乔一抬手看了下手表,面露焦急,抬头对老太太说道:“大娘,我约了朋友,时间要到了,就先走了,您照顾好自己,我时天再来。” “好,麻烦你了,还听我劳叨这么多。”老太笑了笑,把乔一送出了病房。 “大娘,明天见。” “好,明天见。” 两人亲昵的挥了挥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乔一才是老太太的女儿呢。 老太太看着乔一的背影,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林清清,叹息一声,转身回去。她其实并不想女儿出国,她和老伴都太老了,撑不了几年了。只想能时不时见见女儿,女儿出国就要三五年,太久了,但她又怕她会因此怨上他们,所以,不能打电话,也不敢打电话。 乔一却是已经回到了已经解散了的公司,调出了金城企业员公的手环领取记录。又将资料中的信息筛查了一遍,打印出一份表格,去了金城企业的所在地。 去了才发现这是她们第一手环体验领取的地方的斜对面,不一会升一就找前台问到了一个名单上的员工的办公室。还向这位员工顺带问了句关于出国进修的事。 这才得知分别两人名为林清清,赵娜。这两人都在名单上,病人也姓林。乔一便又问路,找到了签写文件的林清清。 为了言默,也为了公司,乔一告诉了林清清老人的事,希望她可以帮忙。并告诉她手环是唯一性的,只有领取者本人可以使用,在别人身上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好在,林清清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事情顺利的解决了,老太太一脸愧疚的道了歉,将手环交还给了乔一。 后来听说林清清放弃了出国,老人也不久后也醒了,乔一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乔一带回了手环无异于救了公司一部分! 费大川当即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同程由美一起解释了事情的原委。这才让手环得到了人们的认可与肯定。 但要让公司重生,还需要一些东西。 关键在于一个叫李焕章的人,他是国家级的专业的营养大师。 这不得不说乔一当初提出的理念:手环,可以监则人体健康的同时,根据不同人的身体状况推荐合理饮食,让人们可以更加建康。 所以,乔一和言默两个人去了李焕章所在的地方--杭州,的一个小村子。 然而,这次她们的运道实在不好,被赶了出去,乔一却是个执着的人,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这一日,乔一和言默时隔一周,再一次来到了杭州。 不得不称赞一下,杭州之美。 古朴而秀美的小村子白墙黛瓦,更为独特的是还有一座痤竹屋林立在道路一旁,原始纯净的气息笼罩,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享受湿润的空气与柔和的景观。 这样温柔的环境却被一道暴躁的声音击碎了。 “王翠莲,交钱!快交钱!说过多少次了,交钱!” 言默乔一两人站在远处,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 李焕章是个年近70的干瘦老头,这时正敲着隔壁房间的门,一脸的愤怒。 正对着房门的远处草丛,一个小女孩站了起来,“你这个讨厌鬼,我奶奶不在,你滚出我家,你滚,奶奶说你是个大恶魔!” 小女孩穿着翠绿的小裙子,一手的泥土,说完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跑向了大路旁的树阴下。 门外的老人狠狠的踢了一脚门,转身回到了自己家中。 乔一拉着言默,两人住在了一排竹屋中的另一间,这次不把李教授弄回去,他俩就不回去了! 第二日,乔一穿了一身米色碎花长裙,戴了一顶传统的淡黄色草帽,去和街上的大娘们聊家常了。 第33章 我不喜欢这世界,我只喜欢你 可能是乔一的热情感染了周围的大妈们,通过和大妈们的交流,乔一了解了有关人们厌烦李教授的原因。 原来,邻居们不欠李焕章教授一分钱,邻居们不理会他只是因为他脾气太差了,他提出的茶园保护计划村民们也没有不认同。 归根给底只是态度的问题。 所以乔一想,只要她和言默帮李教授弄好村民的同意书,李教授应该会对她和言默好一点吧。至少不会赶人。 短暂而又充实一个星期过去了,八十多户人家的请愿同意书被送到了村支书那里。当那个小小的红章盖上去的时候,乔一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乔一和言默将同意书及一千多块的筹款交给李焕章教授时,李教授却怔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叹息一声,就将他们赶回去了。 乔一虽说摸不准这个李教授在想些什么,但她 不担心,她一定可以做好这件事的! 因为同意书一事,她和言默没少自发帮着村民们做点小事,李焕章一开始只以为他们是为了利益才来找他,但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却彻底改观了。 这两个年轻人是真的心地好,也有为人类健康出点力的心。所以,他才决定了,帮她们一把,也为老伴再赞点福。 历经一个月,乔一言默成功拐了德高望重的李焕章教授回了北京。 健康手环在三个月后重获新生,还带起了一 股注重身体健康的潮流。 虽说最后收益远远比不上不归出品的任意一部全息游戏,但妹妹高兴就好。 当初panda公司出了问题解散,所有投资商就走的一千二净。后来是不归派了分公司的经理去找的费大川签了条件优厚的合作意向书。 不归知道,这个手环是绝对会火的,毕竟是傻抹妹的努力为之奋斗的存在。 短短的两年说过去就过去了,乔一都26岁了。 言默当初说的一年后就结婚并没有实现,创业哪有那么简单,这两年他们天天忙的脚不沾地,手环已经推广发行五个重点省书了,评价是一如既往的好。 今年已经是第二个年头了,婚礼上可谓是热闹非凡。 宽阔的草地绿茵丛生繁花似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百合花与蓄薇花抽嵌成的小拱门,纷香怡人,又神圣美丽。然后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玟瑰花瓣铺成的地毯一样通向会场中央的小路,左右两边是几列白漆长椅,小路的尽头是一会要主持仪式的宣誓台。 台后是同拱门一样,□□色花朵交织成的半圆形围墙,墙边还有一架透明的钢琴。 “好了,好了,安静……。” 费大川是今天的司仪,一身深蓝色西装显得他很是帅气。 见在场众人都安静下来,费大川又笑了笑,"欢迎各位来到我的侄子——言默和我最好的朋友——赵乔一的婚礼庆典。实话说,他们两人到现在才结婚我都等了九年了,他俩要是再不结婚,我都要弃剧了!" 见场下的高中同学哄堂大笑,费大川又正了正领结,咳了两声,“下面,有请新郎入场。” 在亲人,好友,同学的注视下,掌声中,言默穿一身端正的纯黑色西装,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走上了花台,向着众人鞠了一躬。 “好,鼓掌,欢迎我们的另一位主角——赵乔一登场! ” 众人将视线转移到花朵拱门处,只见田父挽着乔一的手,乔一穿看一身雪白的婚纱,腰间缀着几圈碎钻,画看精致的妆容,好看的不得了。 在众人的夸赞声中,乔人踏过花瓣款款而来。 这是不归见过的最美的新婚! 田父郑重的将乔一的手这在言默手心握紧,这是祝福,也是嘱托。 婚礼办的红红火火,生活却是相对平淡的,两人也在北京定居了,不归时不时去看看乔一,却还要被乔一不忘前科怒怼,后来他也就不去自讨没趣了,他能肯定他妹妹绝对是养歪了,也不知道像了谁。 27岁的不归在周围一众人物的对比下被催婚了,还被逼着走上了相亲的道路。 费大川和程由美在一起了,因为他发现程由美是他小时候的女神。 五一在一次外出旅行时,找到那种让她感觉接个吻会有八个机位在拍的伴侣,是一位国内有名的青年画家,去年在乔一结婚后也结婚了。 所以,现在只有他是个孤家寡人。 这个世界的中国,社会风气清正,他又不喜欢女人,所以他早已经决定自己一个人过这辈子,做个不婚族了。 但父母总是会催,这让不归很是烦恼。 只好更加努力的工作,多呆在国外,但在不归29岁那年,乔一怀孕了,还生了个大胖子,一家人总算是难得的聚在了一起。 赵母借机将不归拉进了书房,眼中含着期待的神色,让不归不忍心拒绝。 红木长桌的两边,两人神情皆是复杂。 “观潮,我想和你好的谈一谈。” 不归只好点头。 赵母:“你这边年一直出国是在躲我们吗?不准说谎。” 不归:“……”,“嗯。” 赵母顿时不乐意了,抹了抹眼中的泪花,“你看看你,都29了,周围哪个人没成家,让你去相亲有错吗?那几个女孩子哪个不好啊?” 不归只好坐在赵母身边,伸手擦着赵母脸上日泪痕。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赵母耳边的头发都白了,人也老了。 "妈,我不想结婚。我不喜欢女人,我也不喜欢男人。我就想守着你们和妹妹过一辈子,别逼我,也别再让我相亲了。” 赵母呆滞的望着不归,"你说什么?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不结婚!可是,男婚女嫁是天经地义的呀!” “嗯,妈,我不结婚,也不要什么伴侣,我从小到大决定了的事,你们那件劝阻成功过?” 门外偷听的乔一默默想了想,还真没有! 她哥是传说中的心想事成体质,没有他办不到的事,只有他不想办的。她哥课上从不听讲,但每次成绩都很好,她怀疑她缺了的智商生的时侯都分给她哥了。 赵母闻言实在难受,在不归怀里哭了十多分钟,才堪堪止住了泪水,无奈之下她也只好依着儿子,总不能让儿子总一个人待在国外,怕见到他们,万一哪天她们能改变这孩子的想法呢! 然而,他们并没有做到。 众所周知,中国财富榜同中国慈善榜第一的赵观潮先生终身未娶,是个不折不扣的不婚主义者。 不归将公司留给了乔一的小儿子言曦晨,享年69岁,自然死亡。 乔一那时已经是当奶奶的人了,和言默一起操办了不归的葬礼。 那时她才想起了小时候,想起了初中的时候,她因为闹脾气,各种气哥哥的事情。想起了高中的时候,哥哥摆在她房门口的那双鞋。去英国留学时,哥哥塞给她那一叠银行卡。父母一去世时,撑在她头顶上的那把伞。晨晨5岁时,客厅里抱着小孩逗弄的那张笑脸,……。 原来,哥哥他真的是守着这个家,守着她,过了一辈子啊! 她却好像很失职,没有做一个贴心乖巧的妹妹,只记的他喜欢妈妈做的糖醋小排骨,喜欢他办公案上那朵银制的昙花。 可惜糖醋排骨已经再也不会有了,下次来带着你桌上的花来吧。 …… 不归修为在50岁时已经达到了金丹期,按理说至少可以再多活个450年左右,为什么会在不到70岁时,就如同正常老人一样安然离世呢? 不知你们是否还记得古玩街那家老店,货架上被不归挑走的那块木头了…… 不归那日灵气用尽,将别的材料都归置在了一起,却独独把这香木留下了。 用了一周的时间将灵气恢复了三成时,他就开始学着他手串上佛珠的刻痕开始雕琢那块木料,想将香木雕的与手串上的一模一样,但他用了整整三年才成功,才雕的一丝不差! 当佛珠成形那一刻,手腕上旁人永远无法看见的手串忽然紫光大放,竟是自动将雕好的佛珠吸走,使得十一颗佛珠的手串变为了十二颗。 不归修为尚浅自是无法探知手串的变化。也就不再费尽心思的想佛珠手串会发生什幺改变,反而安安稳稳睡了过去。 却不想50岁时,不归修成了金丹,手串竟自动吞了雷劫,也吞了他的金丹! 脏腑失去高浓度灵力供应,自然会快速衰败,没有修为的人,自然看不出来。 所以人们只会以为他是老死的。 不归就算失去了金丹,身体的经脉又是何其绵长,历经十九年后体内的灵气才终于散尽,不归也才逝世。 不归心里一直隐隐有个声音告诉他决对不能自杀。 不归虽疑惑,却也认同。 古今中外,自杀者的灵魂都是不受地府接纳的,只会成为永远徘徊于死亡之地的恶灵。 所以,他从来都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死亡,没有做多余的事,即使到了厌烦的世界也忍了下来。 不归在这个世界没少做慈善,因为钱多,也因为这个国家叫中国。 其实佛珠不只能吸收他的情绪,还能不知不觉的将他所得的功德凝成了一缕金丝,蕴养着他的灵魂,虽然他并知道。 这可能是在为了不归未知的未来打基础吧。 第34章 魔道祖师 仿佛过了一百年,又仿佛过了一千年。 不归并不知道他误打误撞会使手串进化。而且这一次进化会使手串暂时封印。解封之前还会有附作用,解封条件也极难达到。 不归这次同上上个世界一样,是化做腹中胎儿出生的,不同的是他是个人类,母亲孕育十月后才诞生的。 不归那只白皙可爱如藕节般圆润小手臂上,佛珠由初起的棕色变为了沉甸甸紫色,细小又隐晦的蓝色纹路布满于珠体上,似是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也可能是造化重生。 “呜呜~,湛儿好像睡醒了,你看,这小脸多可爱。”女子坐在竹编摇篮旁,温柔的逗弄着婴儿,轻笑着说出这样一句话。 “是啊,好乖啊,涣儿刚出生那会儿一直哭个不停,湛儿却只哭了一会儿就睡到了现在。你看,湛儿的眼睛好漂亮。像阳光一样,淡金色,好像你。”白色华服头带两指宽卷云纹抹额的男子,揽着女子纤细的腰身,认真的观察着刚出生第一次睁开眼睛的儿子,温柔的与妻子交谈着。 不归的父母乃是蓝家家主,卷云纹抹额也是姑苏蓝氏直系子弟才可配戴的,只有父母妻儿才可触碰,意义非凡。而旁系子弟只可配戴纯白色无纹饰抹额。 不归虽然睁开了眼睛,但初生的婴儿眼睛是没有焦距的。不归现在也只能听见几句好像,儿什么的,一副迷惘懵懂的样子的,好似真的像个婴儿一样。 婴儿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的,吃了睡,睡了吃,能吃能睡就能长高。 “哥哥,湛儿想出,……去玩。”蓝湛不知为何,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伸手拉住哥哥蓝涣的衣袖。 “好啊,阿湛想去哪里玩啊?哥哥先陪你玩,一会就要去背家规了,时间不多哦。”六岁的蓝涣用他那清清脆脆的声音,一本正经的用小大人口吻说道。 "哥哥时间不多,唔……,那我陪哥哥背家规吧,不去玩了。”不归放开手中被他捏出褶皱的衣袖,张开手让哥哥顺利的抱起他。 六岁小孩力气并不小,将小人儿稳稳抱起后,走向了云深不知处的藏书阁。 蓝氏一族居住在姑苏城外的一座深山之中。故称‘姑苏蓝氏’。 深山之中,温宛雅致的水榭园林里白墙黛瓦连绵不断,错落有致。清晨时雾气弥漫,晨曦朦胧,置身其中,仿若置身于仙境之中。与它的名字相得益彰——“云深不知处”。 山静水静,景雅人雅,端的是一派清正端庄。唯有高楼上会传来阵阵钟声,惊起一滩的飞鸟。虽非伽蓝(佛教),却自有一派寂寥的寒凉禅意。 蓝湛从小就是个乖孩子,虽然与父母见面极少,却从不会因此哭闹。 往日里蓝湛都是找哥哥陪他,或他去陪哥哥修练。 蓝氏子弟四岁开蒙,不归也不例外,蓝父命叔父——蓝启仁教导蓝湛,此后不归就开始被严历的叔父蓝启仁带在身边教导,渐渐的就学会了以雅,以正,行事,谨遵蓝家家训。 蓝启仁看着不归慢慢长大,读书过目不忘不说,修为也一日千里。便更是关泣自己这个小弟子,在外也处处以蓝湛为荣。 然而,变故突生。 蓝湛六岁时,其母因一次邪崇作乱意外死亡。 蓝启仁本以为蓝湛会伤心很久才能缓过来,都准备好去安慰两兄弟了,却不想蓝湛只是乖乖巧巧的在灵堂中念了一天的超度佛文就转身离去,从此再不提家母一事。蓝涣就正常多了,不吃饭,不理人,哭个不停。所以他就顺礼成章的将自已准备的说辞,全部讲给了涣儿听。 此后,蓝启仁观察了不归很久,若说变化,也就只有不愿与同龄弟子说话,不能忍受其他人不经他同意就触碰他,这两点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不归在九岁时早早修成了金丹,名扬天下,此后修为更是一日千里。 之后不归就与蓝家长子蓝涣,他的哥哥,并称为‘蓝氏双壁’了。 同年,不归得到了一把为他量身打造的避尘剑与一架黑色檀木所制的七弦忘机琴。不归自六岁后就住在了云深不知处一处名为静室的阁楼之中,与书塾,藏书阁距离均不远。 姑苏蓝氏每日皆是卯时作,亥时歇,不归自然也是如此。 除去辰时到巳时的早课外,不归未时练琴,申时练剑,酉时读书。 每逢双日一次巡防,从戍时开始,第二日卯时结束。 不归每日都过的平静又充实,蓝氏子弟十四岁时,都会随族中长辈外出除患。不归功底扎实,虽也有过意外,但也有惊无险,反而可以在关键时刻修为突破,帮上长辈的大忙。 不归终是长成了现在这个,在外人眼中雅正端方,不染尘埃,为人正直,逢乱必出,如皎皎君子,泽世明珠的“含光君’。 《大陆志》记栽,这片大陆极为庞大,有神仙也有鬼怪。神仙分为有仙子百家,现以歧山温氏为首。鬼怪自然也分等级,但对此事中并无详细记载。 大陆之上不是所有人都能修仙,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逃的过被妖魔鬼怪所害。 所以,仙门仙派随之建立。但人心易变,百年之后,温氏温卯,兴家族而衰门派,仙子百家应运而生。 此方地界有五大世家:歧山温氏、姑苏蓝氏、兰陵金氏、云梦江氏,清河聂氏。随着歧山温氏势力渐长,其余四家各自为政。遇到温氏欺压也少有反抗,只会顺势避让。 蓝湛的叔父蓝启仁曾言:若温氏继续如此横行霸道,四家却不作为的话,恐怕未来处境堪忧。 不归也认同,但他一个十几岁孩子说的话没有人会在意。 说到姑苏蓝氏不归的叔父——蓝启仁,这个人,人们会想到三个词:刻板,迂腐,严师出高徒。提到前两个词,只会让所有人牙酸,从而退避三舍,但要说到第三个词,却会让各大世家就算是挤破头,也要把自家孩子送来让蓝启仁调·教个一两年。 据说,就算再扶不上墙的顽劣童子,一年两载下来,也能调·教的人模狗样。 适逢又一次的招学,姑苏蓝氏又收了一批前来听学的学子。 需要重视的只有四人,胸前绣着金星雪浪,穿着黄色校服,眉心一点朱砂的兰陵金氏——金子轩,修为金丹,带了两个书童。 腰系九瓣莲花银铃的云梦江氏子弟,紫色校服的江澄,及黑色校服的大师兄魏无羡,修为也为金丹。 墨绿色校服的清河聂家次子,聂明玦之弟聂怀桑,修为练气。 其余子弟皆为姑苏附近小门小户家子弟,并无甚稀奇。 蓝湛并不在意是否有别家子弟前来求学,因为谁来都与他无关。 却不想这一次他想的太天真了! 云深不知处禁夜游,禁斗殴,禁酒,禁喧哗,禁疾驰,此乃蓝家家规,每次从外归来,皆可一眼看到规戒山上刻留的家训,以此来警示蓝家子弟。 不归巡防云深不知处两年,却来从未见过如眼前人一般不守训示之人。 不归看着那鬼鬼祟祟扎着高马尾的黑衣少年提着什么东西,想在此时顺屋檐进入云深不归处。便立即警告道:“云深不知处宵禁,夜归者不过卯时不得入内(第二日7点之前),出去。” 却不想这黑衣少年转过身却呲牙咧嘴笑了起来,还将手中提的东西举了起来,说了句:“天子笑,分你一坛。” 不归不禁眼神一厉,抬眸扫过少年腰间配饰,天子笑是酒,他当然知道,只是这江家子弟好生大胆。 “云深不知处禁酒,罪加一等。” 男衣少年脸上神色变幻莫测,不归在蓝家从未见过表情如此多变之人。 下一刻,少年却将酒封拍去,张口便喝了起来。 不归见状,心中气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愧是云梦江氏的子弟。 寒光一闪而过,魏无羡手中所提的一坛酒水被不归一剑打落,滚下屋顶,掉落到草地上,碎成一地残渣。 少年似是气恼,“云深不知处禁酒,我在外面喝,不算违规吧!你们蓝家家规有三千条,那么长,谁能都记住啊!有没有云深不知处不禁的?” 不归听到这话,只觉这是挑衅,不可客忍,挥剑而上。 不归负责巡防云深不知处,自然不能擅自离开岗位。所以,只能看那黑衣少年嚣张离去,瞳色渐深。 这就是他的命定之人?不归没有忽略心口处心脏不规则的跳动。 第二日辰时未,卯时乃是每日早课开始的时间,不归穿着那一身姑苏蓝氏标志性的白色校服,头戴卷云纹抹额,先人一步,端坐在了学堂内的第二排右边的席位上。 过了一会,忽然门口处传来一句最熟悉的声音。‘最不能得罪的是蓝氏双壁之一的蓝湛。’ ‘蓝湛?蓝忘机?’。 不归本不想理会,却不想有人一直在谈论他。 墨绿色校服的清河聂氏聂怀桑与昨日的黑衣少年魏无羡。 “蓝湛掌罚,修为又高,人人见着都俱他三分,不过嘛,他常年闭关。” 魏无羡却已将目光转向了不归,聂怀桑紧随其后,却发现不归眼神冰冷的望着他们,不禁向后倒退一步,打开折扇遮住了那张稚嫩的脸。 不归见此不由得怀疑,自己难道长的很吓人吗? 不归随即又看向另一个人,却见那人一脸呆愣,不由的又像昨日一样,心生气闷,想打这人一顿出出气。 清风拂过外面的角铃,卯时已到,上课了。 叔父蓝启仁先是将三千家规卷轴展开,一一叙述。不归早已倒背如流,却也认真听着。姑苏蓝氏遒从‘雅正’二字,决计做不出什么不堪的举动,做人办事皆是如此。 三刻钟后,叔父声音稍歇,“魏婴”。 魏无羡举起手,歪倒身子探出头,笑的灿烂至极,“在”。 叔父: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人? 魏无羡:歧山温氏先祖温卯。 叔父又问: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魏无羡:屠夫。 叔父摸着胡子朗声问道:妖魔鬼怪如何区分? 魏无羡:妖者非人之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不归本以为叔父会继续问下去,却不想叔父竟问了另外的问题。 第35章 魔道祖师 “死者为一父母妻儿俱全的刽子手,生前斩首近百人,后有一日,惨死于市井之中,烈日暴晒七日后,变为凶尸,何解?” 魏无羡一时没有做答,叔父就点了他的名字。 不归早在去年便随长辈外出除患,自是知晓。 所以,不归缓缓站起来,依旧面无表情,冰冷的声音冻的在座的一干人等不禁打了个哆嗦。 “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众人长吁一口气,心里谢天谢地,还好这老头点了蓝忘机,不然他们难免漏一两个字或者顺序有误,肯定会被老头罚的抄断手。 蓝启仁满意点头道:“一字不差。” 顿了顿,他又道:“无论是修行还是为人,都需得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自满骄傲、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不归一身白衣似霜似雪,站立在众人之中,闻言却略有些皱眉,但并无一人发现。 因为众人皆垂头,毫无动静,除了左边的人。 魏无羡在奋笔疾书,不一会也站了起来,开始讲述在不归听来可以称为邪恶至极的言论。 “我有疑,若这执念要杀人满门,报仇血恨怎么办?” 不归自然开口,“故以感化为主,镇压为辅,必要则灭之。” “暴殄天物!我刚才并非不知此答案,只是在考虑第四条道路。” 少年眉眼飞扬,似如太阳般熠熠生辉,不禁晃花了不归的眼。 “何来第四条道路?” 少年仿佛在等着他这句疑问,伸手将桌上的纸正对着他展示了出来。 只见一人在挖尸,尸首上散发着怨气,怨气将那厉鬼变的更加强大,再多的不归便看不懂了。 这时就听魏无羡道:“这名刽子手横死,化为凶尸这是必然。既然他生前斩首者近百人,不如掘了这百人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该凶尸相斗……” 。 不归眉宇微蹙,神色更加冷淡,心中却是打了个突,有些不好的预感。人人皆谈邪道就色变,这人却一幅理当然之态! 蓝启仁胡子都抖了起来,喝道:“不知天高地厚!” 学堂内学子大惊,蓝启仁霍然起身:“伏魔降妖、除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魏无羡却道:“反正度化之后也无用,何不加以利用?大禹治水亦是,堵为下策,疏为上策。镇压即为堵,岂非下策……” 叔父一本书摔过来,魏婴一闪身躲开,口里继续说道:“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为人所用。怨气又为何不能为人所用?” 叔父又是一本书飞来,气的面色通红,“那我再问你!你如何保证这些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 不归眼中的黑衣少年却边躲边道:“尚未想到!” 蓝启仁大怒:“你若是想到了,仙门百家就留你不得了。滚!” 魏无羡一脸称心如意的表情,立刻出了学堂。 蓝启仁拍拍胸口,喘着气:“如此顽劣之徒,生平仅见,江澄。” 第一排左边席位上身着紫衣的少站了起来:“学生在。” “放学后,你去通知魏婴,把《雅正集》的《上义篇》抄三遍,让他好好学学什么叫天道人伦。” 《雅正集》就是蓝氏家训,总共三千条。蓝家家训由叔父蓝启仁编排修订,集成了厚厚一本,《上义篇》和《礼则篇》占了整本书的五分之二。 之后蓝启仁又讲了一些上古年代的神话传闻,本应是危机四伏或妙趣横生,但从叔父嘴里说来便让人觉的冗杂晦涩,难以理解。 不归早将藏书阁五千一百零八本书都记在脑海中,对于这些内容均已了然于心,听的乃是叔父对其中一些细节与众不同的见解,坐的分外端正。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午时已到。不归背着避尘剑,向静室走去,经过一棵郁郁葱葱的古木之时,远远听着另一边有人大声喧哗,不由走了过去。 在另外一群人眼中,不归身姿欣长,一身斑驳的叶影与阳光,目光却不甚和善,被他一盯,如坠冰窟。 众人心知刚才凌空喊话喊得大声了些,怕是喧哗声把他引过来了,自觉闭嘴。 魏无羡却跳了下来,迎上去叫道:“忘机兄!” 不归转身便走,魏无羡却兴高采烈地追着他叫:“忘机兄啊,你等等我!” 不归看见他又想来招惹自己,飘渺的轻功使出,瞬息间走得无影无踪。 不归却不知,魏无羡吃了个鳖,回头就对江澄和聂怀桑控诉了起来:“他不理我。” “是啊。”,聂怀桑轻摇折扇又道:“看来他是真的很讨厌你啊,魏兄。蓝湛一般……不对,从来不至于如此失礼的。” 魏无羡道:“这就讨厌我了?我本想跟他认个错的。” 江澄嘲笑他:“现在才认错,晚了!他肯定和他叔父一样,觉得你邪透了,坏了胚子,不屑睬你。” 魏无羡不以为然,嘿声道:“不睬就不睬,他长得美么?” 然后又自顾自的想,的确是长得美,又释然地把那点撇嘴的动作收了回去。 两日过去,便有一场随堂测试。蓝家家规,决不可徇私舞弊,所以往日从没有人因此被训戒。 魏无羡,又是第一个! 学堂内的小抄纸条飞来闪去,不归忍了又忍,奈何这些世家弟子并无甚自觉,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着不归心中的底线。 所以,不归弃卷不顾,抓了几个蹦跶的最欢的! 蓝启仁勃然大怒,于是,魏无羡又被罚了。 原本魏无羡还不以为意。不就是抄书,他从来不缺帮忙抄的人。 谁知这次,聂怀桑道:“魏兄,我爱莫能助了,你自己慢慢熬吧。” 魏无羡道:“怎么?” 聂怀桑道:“蓝启仁说了,这次《上义篇》和《礼则篇》一起抄。” 《礼则篇》乃是蓝氏家训十二篇里最繁冗的一篇,引经据典又臭又长,生僻字还奇多,抄一遍了无生趣,抄十遍即可立地飞升。 聂怀桑道:“他还说了,受罚期间,不许旁人和你厮混,不许帮你代抄。” 魏无羡奇道:“代抄不代抄,他怎么知道,难道他还能叫人盯着我抄不成。” 江澄道:“正是如此。” “……” 魏无羡道:“你说什么?” 江澄:“他让你每日不得外出,去蓝家的藏书阁抄,顺便面壁思过一个月。自然有人盯着你,至于是谁,不用我多说了吧?” 不归当时被叔父叫去了是懵的。但又想了想这种事又不须耗费心神,便一时胡涂答应了。 谁知,一天后,他恨不得把当时痛快答应的自己扔进冷泉里洗洗脑子,暗骂自己疯了! 藏书阁内。 两张木案正对。两盏烛台斜倚,一端,不归正襟危坐,默写莲华心经,另一端,魏无羡已将《礼则篇》抄了十多页,抄的那叫一个头昏脑胀,凄凄惨惨戚戚,烦躁之下不由的放下笔,盯上了对面的不归。 不归并未忽视他灼热的视线,但他见的多了,早习惯了。 魏无羡在云梦的时候,就听不少女孩子说是姑苏蓝氏代代美男子辈出,本代的双璧蓝氏兄弟更是非凡。 魏无羡此前没空细细瞧不归的正脸,现在却是瞧了个仔细,越看越觉的好看。相貌仪态都挑不出毛病。只是那些姑娘们若知道这蓝忘机,整天苦大仇深,横眉冷对,怕是就不会贪念这矫好的样貌了。 不知何时,魏无羡凑到了不归桌案旁,看着纸上的字忍不住脱口称赞道:“好字!上上品。” 不归依旧不为所动。 魏无羡难得沉默了这么久,正憋得慌,心想,这个人这么闷,要我每天跟他对着坐几个时辰已经够无聊了,坐一个月岂不是要我的命? 魏无羡从不是个遵规守矩的人,特别会找乐子。既然这里没有别的东西可玩,他就打定了主意要玩蓝忘机了。 他道:“忘机兄。” 不归岿然不动。 魏无羡又道:“忘机。” 听若未闻。 魏无羡:“蓝忘机。” 魏无羡:“蓝湛!” 不归无奈,终于停笔,目光清清冷冷地抬头望他。 魏无羡打了个突,往后一躲,举手作防御状:“你不要这样看我。叫你忘机你不答应,我才叫你名字的。你要是不高兴,也可以叫我名字叫回来。” 不归忍无可忍,终于开口,“把腿放下去。”若是有根绳子,他一定把这小作精绑起来,扔的远远的。 原来,魏无羡坐姿极其不端,斜着身子,支着腿。 见终于撩拨得不归开口,魏无羡一阵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窃喜。 他依言把腿放了下去,上身却不知不觉又靠近了些,胳膊压在书案上,依旧是个不成体统的坐姿。 他严肃地道:“蓝湛,问你个问题。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不归垂下眼帘,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眸光落在了被某人压在胳膊下的袖摆上,并未再多说一个字。 并未,只是接受不了罢了,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你。 蓝氏先祖蓝安便是一眼便知何人才是自己命定之人,相识,相知,相爱,相守了一生。 但是,为何祖辈命定之人皆为女子,为何到了他这却是一跳脱少年?! 第36章 魔道祖师 不等不归想完,就听见魏无羡连忙道:“别呀,你才说了一句话,怎么又不理人了。我一直想跟你认错,向你道歉。你看看我。” 藏书阁在下一刻终于安静了一会。 魏无羡又道:“不看我?行吧,那我自己说了。那天晚上是我不对。我错了,我不该翻墙,也不该喝酒,更不该跟你打架。可我发誓!我不是故意挑衅你的,我真没看你家家规。江家的家规一直只是口头说说,根本没有写下来的。不然我肯定不会。” 魏无羡心里想的却拐了个弯,肯定不会当着你的面喝,我揣在怀里带回房里去偷偷喝,天天喝,分给所有人喝,喝个够。 魏无羡又道:“而且咱们讲讲道理,先打过来的是谁?是你。你要是不先动手,咱们还能好好说话的,说清楚。可你先打我,我是不得不还手。这真不能全怪我。蓝湛你在听没有?看我。蓝公子?”他还打了个响指,“蓝二哥哥,赏个脸呗,看看我。” 不归眼都也不抬,冷声说了句:“多抄一遍。” 魏无羡身子顿时一歪:“别这样。我错了嘛。” 不归素来冷漠,只对亲近的几人才略微柔和,此刻自然毫不留情地说道:“你根本没有悔过之心,不必多言。” 魏无羡丝毫不在意脸皮的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要我说多少遍都行。跪下说也行啊。” 不归把笔搁在笔架上,魏无羡还以为不归终于忍无可忍要揍他了,正想扯个大大的笑脸,却忽然发现上唇和下唇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一般,笑不出来了。 蓝氏禁言术,除施法之人无人可解 魏无羡脸色大变,奋力道:“唔?唔唔唔!” 不归合上眼睑,睫毛微动,轻轻吐出一口气,睁开双眼,又是一派平静神色,重新执笔,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魏无羡早听过蓝家禁言术的可恨,心中偏不信这个邪。可捣腾半晌,嘴角都挠红了,无论如何都打不开口。 于是他抄了张纸,笔走如飞,把纸扔了过去。不归看了一眼,是‘对不起’三字,“无聊。”揉作一团扔了。 魏无羡气得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又重新写了一张,拍到不归面前,又被不归揉作一团,扔了。 这禁言术直到魏婴抄完,不归才解开。一天下来,不归极度想把昨天答应看管魏无羡的自已拍死。 第二天,不归本以为他会长点记性,却不料魏无羡从来都是伤疤忘了疼,头天刚吃了禁言的亏,坐得两刻又嘴痒难耐。不知死活地刚开口说了两句,再次被禁言。 不能开口他就在纸上胡乱涂鸦,塞到蓝忘机那边,又被不归揉成一团扔到地上。第三天依旧如此。 如此屡屡被禁言,等到了藏书阁面壁的最后一天,这一日的魏无羡,在不归看来却有些异样。 魏无羡来姑苏这一个月,佩剑从未正经背过,这天却拿来了,啪的一下压在书案旁。 更是一反往日百折不挠、百般骚扰他的常态,一语不发,坐下就动笔,听话得近乎诡异。 不归见此,反而多看了他两眼,不相信他会忽然老实了。 果然,坐得不久,魏无羡又犯老毛病了,送了一张纸过来,示意他看。 不归本以为又是些乱七八糟的无聊字句,可鬼使神差地一扫,竟是一副人物像。正襟危坐,倚窗静读,眉目神态竟惟妙惟肖,却是自己。 魏无羡见他目光没有立刻移开,嘴角勾起,冲他挑了挑眉,一眨眼,意思显而易见:像不像?好不好? 不归稳如泰山,缓缓道:“有此闲暇,不如去抄书,如此乱画。我看你永远也别想解禁了。” 魏无羡吹了吹未干的墨痕,无所谓地道:“我已经抄完了,明天就不来了!” 不归不知为何,心跳一滞,过了好一会才翻开书本的下一页,没有再禁他的言。 魏无羡见不归没有反应,把那张画轻飘飘一扔,道:“送你了。” 画被扔在席子上,不归没有要拿的意思。 这些天魏无羡写来骂他、讨好他、向他认错、向他求饶、信笔涂鸦的纸张全都是如此待遇,团起来扬太烦了,他习惯了。 魏无羡忽然道:“不对,还得给你加个东西。” 说完他把纸放回去,提笔添了两笔,看看画,再看看他,笑倒在地。 不归搁下书卷,扫了一眼,原来魏无羡给画上的自己的鬓边加了一朵花。 不归嘴角抽了抽。 魏无羡爬起来,抢道:“‘无聊’是吧,我就知道你要说无聊。你能不能换个词?或者多加两个字?” 不归冷冷撇他一眼,并未开口。 魏无羡见状道:“你说话啊!理理我,看看我!” 不归收回目光,不再理会他,拿起方才搁在案上的书,重新翻开。 只看了一眼,刚才心里生出的那一丝不舍便被怒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入眼的那里是什么佛经!竟是在书房案桌上交缠的赤条条的人影,不堪入目。 不归原先看的书,竟被人掉包成了一本书皮是佛经的春宫图! 不归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一定是某人趁给他看画移开注意力时下的手。 而且,魏无羡根本没有掩饰的意思,还在那边拍桌狂笑:“哈哈哈哈哈!” 那本书在下一刻被不归扔在墙角,不归眼中再无平静,只剩下烧灼的正烈的火堆,将那浅金色的眸子变的更加深遂与危险:“魏婴——!” 魏无羡笑得几乎滚到书案下,好不容易举起手:“在!我在!” 不归倏地拔出避尘剑。 自见面以来,魏无羡还从没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模样,忙一把抓过自己的佩剑,剑锋亮出鞘三分,提醒道:“仪态!蓝二公子!注意仪态!我今天也是带了剑的,打起来你家藏书阁还要不要啦!” 原来他特地背了剑,就是料到不归会恼羞成怒,为了避免被不归一怒之下失手捅死。 不归剑锋对准他,那双淡色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不与他多言,挥剑向他斩去。 魏无羡连忙在桌桌案上一滚,逃出不归的攻击范围。 不归怒斥道:“不知羞耻!” 魏无羡道:“这事也要羞一羞?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看过这种东西。我不信。” 不归再不想和他说话,满面寒霜,剑尖指着魏无羡,越过案桌朝他攻去,右手提剑横剌,避开了烛台。 魏无羡却连连摇头,左右避退,专躲在藏书阁的摆件之后,还装作乖巧:“不能打,不能打,你不知道吗蓝公子!云深不知处禁止私自斗殴的!” 不归剑术再好,也施展不开,收剑回鞘,暗自吐息,他的心乱了! 一转眼又看到了那本‘佛经’,便转身去拿。 魏无羡心思一转,怕他要拿这证据去告发他,故意道:“你干什么?我还以为你不看了。现在又要看了?其实要看就看,不用害羞!本来就是我特地借来给你看的。看了我的春宫图,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咱们可以继续交流,还有更多……” 不归被他几句话气的脸色刷白了,手指将书捏的扭曲的不像样。 不归这时却看了到了黑衣少年眼中的在意,就听到那人又不依不饶的说到:“这书挺好看的,我还没看完,而且我也是找人家借的,你快些看,看完了要还回去的。” 不归顿时明白他在想什么了,这是怕他去告状?不归心中呲笑,就算没书,他的话叔父有不相信过吗?! “你不会是想上交吧?交给谁?交给你叔父吗?蓝二公子,这种东西能交给族中长辈看吗?他肯定会怀疑你自己先看过了,你脸皮子这么薄,岂不是羞也羞死了……” 魏无羡不就是想毁尸灭迹吗?不归将灵力灌入右手,书册化为细小的碎片,纷纷扬扬,自空中落下。 魏无羡见已成功激得他毁尸灭迹,安了心,故作惋惜道:“暴殄天物啊!” 又拈了一片落在头发上的碎纸,举给不归看:“蓝湛你什么都好,就是喜欢乱扔东西。你说说,这些天你扔了多少纸团在地上了?今天扔纸团你都不过瘾了,玩儿撕纸。你撕的你自己收拾。我可不管。”当然,他也从没管过。 不归见他闹够了,终于忍无可忍,怒喝道:“滚!”再不滚,他怕是忍不住把这人弄的和书一样! 魏无羡道:“好你个蓝湛,都说你是皎皎君子,泽世明珠,最守礼仪不过,原来也不过如此。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你不知道吗?还有你竟然叫我‘滚’。你是不是第一次对人用这种词……” 不归寒着双眸,眼神朝他刺去。 魏无羡忙跳上窗台:“滚就滚。我最会滚了。不用送我!” 他跳下藏书阁,疯子一般放声大笑,横冲直撞,蹿入树林。 不归默念清心决,十息过后才终于平静下来,默默收拾了一地的残渣,忍了又忍才吐出‘荒堂’二字,没有将那张画像也变为粉未。 不归并不知晓树林之中所发生的事。若是知晓,恐怕还要给清河聂氏聂怀桑记上一笔! 这场闹剧魏无羡若是主犯,那聂怀桑就是从犯了,三千家规总不会让他逃脱一顿戒尺的! 第37章 魔道祖师 看到魏无羡成功逃生,聂怀桑与江澄都在树林中等他。 聂怀桑佩服他,但江澄就是嫌弃了! 魏无羡怕蓝启仁的不归半夜来找他报仇,抱着他那把剑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见到了聂怀桑和江澄才得知道,昨天蓝启仁就去了清河,赴聂家的清谈会了。所以这几日都不用上课了。 这把魏无羡他们三人高兴坏了,当即就决定去蓝家的山上抓几只小山鸡来庆祝一下。 三人勾肩搭背,路过云深不知处的会客厅雅室时,魏无羡忽然“咦”了一声,顿住脚步,奇道:“两个小古板,……蓝湛!” 雅室中迎面走出数人,为首的两名少年,相貌端的是一样的冰雕玉琢,身着一样的白衣校服,连背后的剑穗都是一样的随风飘舞。唯有气质与神情大大不同。 正是不归和他大哥。 不归见到是魏无羡,当即就皱起了眉头,但片刻后就恢复了常态。 大哥蓝曦臣则笑道:“两位是?” 江澄当即行礼道:“云梦江晚吟。” 魏无羡亦是:“云梦魏无羡。” 蓝曦臣还了一礼。 聂怀桑却声如小鹿,呐呐说道:“曦臣哥哥。” 蓝曦臣道:“怀桑,我前不久刚从清河回来,你大哥还问起你的学业。如何?今年可以过了吗?” 聂怀桑道:“大概是可以的……。” 魏无羡笑着转移话题:“泽芜君,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大哥蓝曦臣道:“除水祟。人手不足,回来找忘机。” 不归淡淡地道:“事不宜迟,这就出发吧。” 魏无羡连忙道:“慢慢慢。捉水鬼,我会呀,泽芜君捎上我们成不成?” 蓝曦臣笑而不语,不归道:“不成,你可以去山上抓你的山鸡了。” 魏无羡讪讪道:“不了,不了,我们在云梦经常捉水鬼。我们还是能帮得上忙的。” 云梦多湖多水,盛产水祟,江家人对此确实拿手,江澄也有心弥补一下云梦江氏这些日在蓝家丢的脸,道:“不错,泽芜君,我们一定能帮得上忙。” “不必。姑苏蓝氏也不差不你们……”不归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哥蓝曦臣的话截断,“也好,那多谢了。准备一下,一同出发吧。怀桑可同去?” 聂怀桑连连摇头,希望不会给蓝曦臣留下一个不自量力的印象。 魏无羡与江澄听到此话,当即就回房准备去了。 不归看魏无羡,江澄二人背影,有些不赞同道:“哥,你要带上他们干嘛?除水祟又不是游玩,万一此了什么出事,我蓝氏当如何自处?” 蓝曦臣却道:“江宗主的首徒与独子在云梦素有佳名,不一定只会玩笑打闹。” 不归听此一言,虽知魏婴其实只是爱闹了些,却也并不想将他带去。 这时蓝曦臣又道:“而且,你不是愿意让他去吗?” 不归愕然,大哥什么时候都会乱猜了? 蓝曦臣道:“我看你神色,好像有点想让江宗主的大弟子一起去,所以我才答应的。 雅室之外,一时间静默如结冰。不归认真地开口:“绝无此事!” 没等不归再说什么,魏无羡与江澄已取了剑飞速赶来。 不归见情况已定,便不再多言,一行人御剑出发。 水鬼作祟之地名为彩衣镇,距云深不知处有二十多里。 彩衣镇水路贯通,如蜘蛛网般将民居分裂开来。远处白墙黛瓦,河道里挤满了船只,船上的男男女女沿河卖着花卉蔬果等物。 姑苏地处江南,入耳之声皆是绵软绵软的。 魏无羡觉得稀奇,特意掏钱买了米酒,递给江澄一坛,便喝了起来。 不归他们并不是来赏景的,乘了十几条细瘦的小船,朝水祟聚集地划去。 渐渐地两岸民居越来越少,河道也静谧起来。魏无羡与江澄各占着一条船,边比谁划得快,边听此地水祟相关事宜。 这条河道通往前方一片大湖泊,名叫碧灵湖。彩衣镇数十年来从未有过水鬼作祟,近几个月却有人在这条河道和碧灵湖频频落水,货船也莫名沉水。前几日,蓝曦臣在此布阵撒网,本以为能捉住一两只,谁料想一连捉了十几只水鬼。 将尸体面目洗净带到附近镇上询问,竟有一大部分的尸体没人认领,当地更是无人认识。 蓝曦臣便知情况不妙,找不归来也是因为弟弟素来思维敏捷,对各种邪崇特点都知之甚详,知道是什么东西,才好解决! 魏无羡道:“要说是在别的地方淹死,顺水飘到这里来的,也不大像。水祟这东西为缚地灵,通常只认定他们淹死的地方,很少离开的。” 大哥蓝曦臣点头:“不错。所以我感觉此事非同小可,便让忘机一同前来,以备不测。” 魏无羡道:“泽芜君,水鬼都聪明得很。这样划船慢慢找,万一它们一直躲在水底不出来,岂不是要一直找下去?找不到怎么办?就一直用网抓?” 蓝曦臣道:“不错。难道云梦江氏有别的方法吗?” 魏无羡却笑而不答。云梦江氏当然也是用网,但他仗着水性好,从来都是跳河直接把水鬼拖上来。 魏无羡摸摸下巴,“如果有什么东西,像鱼饵一样能吸引水鬼自己来就好了。或者能指出它的方位,就像罗盘那样。” 不归闻言难得的看向了他,少年眉眼张扬,熠熠生辉,其实这想法是可行的,只是无人去专门尝试制作而已。 江澄道:“低头看水,专心找你的。又来异想天开。” 魏无羡道:“修仙御剑,原本也是异想天开啊!” 他一低头,刚好能看见不归所乘那艘船的船底,心念一动,叫道:“蓝湛,看我!” 不归正凝神搜寻,忽的感觉船底有三道隐瞒的气息,这时,却见魏无羡手中竹篙一划,哗啦啦的一篙子水花飞溅而来。 不归见此只得足尖一点,轻轻跃上了另一只船。 魏无羡在他原先所立的那只船的船舷上踢了一脚,竹篙一挑,将船只翻了个面,露出船底。果然,船底的木板上牢牢扒着三只面目浮肿,皮肤死白的水鬼! 离得近的蓝氏门生立即将这三只小鬼制住。 不归还未开口,大哥蓝曦臣就已经笑着问道:“魏公子,你怎知它们在船底的?” 不归也不由的看向了魏婴。 魏无羡敲敲船舷:“简单!吃水不对。船上刚才只站了他一个人,吃水却比两个人的船还重,肯定有东西扒在船底。” 蓝曦臣赞道:“果然经验老道。” 魏无羡竹篙轻轻一拨水,小船飞驶,划到与不归并列。 两船相邻,他道:“蓝湛,刚才我不是故意泼你水的。水鬼可精了,要是我说出来了,它们听见就跑了。喂,理我呀。看看我嘛,蓝二公子。” 不归纡尊降贵理了理他,看他一眼,道:“多谢。” 魏无羡闻言一怔,有些不自然道:“我来给你赔礼道歉。昨晚是我不对,我错了。” 不归脸一黑,想起了之前魏无羡是怎么作妖的。 魏无羡却明知故问,逗弄不归上了瘾,“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这次我真的是来帮忙的。” 江澄看不下去了,道:“要帮忙就别废话,跟我过来!” 一名蓝家子弟忽然喊道:“网动了!” 果然,网绳急剧一阵抖动。 魏无羡精神一振:“来了来了!” 黑色的怨气像浓密长发般,不住的在远处的小船边齐齐翻涌,一双双青绿色的浮肿手掌随之扒上了船舷。 不归反手拔剑,避尘出鞘,削断了船舷左侧十几只手腕,只留下手指深深抠入船舷之中的手掌。正要去斩右侧的,一道红光闪过,魏无羡已收剑回鞘。水中异动止息,网绳也重新平静下来。 方才魏无羡那一剑出得极快,但不归看出他所背的必是上品灵剑,便问道:“此剑何名?” 魏无羡道:“随便。” 不归看他。魏无羡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随便。” 不归一时没反应过来,便道:“此剑有灵,随意称呼,是为不敬。” 魏无羡“唉”了一声,道:“脑筋转个弯嘛,我不是说叫你随便叫,而是我这把剑名字就叫‘随便’。喏,你看。”说着递过,让不归看清这把剑剑鞘上的文字。 剑鞘纹路之中刻着两枚古字,果真是“随便”二字。 不归半晌没说出话来,嘴角不由抽了抽,这魏婴真是无时无刻不叫他‘惊喜’啊!!! 魏无羡体贴地道:“你不用说,我知道,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每个人都问,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其实吧,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只不过江叔叔给我赐剑的时候问我想叫什么?我当时想了二十多个名字,没一个满意,心说让江叔叔给我取个吧,就答‘随便!’。谁知道剑铸好了,出炉了上面就是这两个字。江叔叔说:‘既然如此,那这剑就叫随便吧。’其实这名字也不错,对吧?” 终于,不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挺好!” 魏无羡又把剑扛在肩上,道:“还是你懂我!这名字多好玩,套你这样的小正经,一套一个准,哈哈!” 第38章 魔道祖师 这时,碧绿的湖水上的众人都一筹莫展,黑色怨气不时穿过渔网,却什么都没留下。 魏无羡忽然道:“怪了。这影子的形状,不像人形。而且忽长忽短,忽大忽小……蓝湛你船边!” 不归的避尘剑应声出鞘,刺入水中。片刻之后,又从河中飞出,带起一道水花。却是什么也没刺中。 这时,一旁的一个门生也召出长剑,朝河水中的黑影刺去。 但他又不是不归,剑也不是什么高品阶仙剑,自然,剑入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他那把剑像是被湖水吞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名弟子瞧着是个与魏无羡差不多大的少年,失了佩剑,脸便越来越白。 他旁边的年长的弟子道:“苏涉,目前都没查清水里是什么东西,你为何擅自使剑入水?” 苏涉像有些发慌,神色却还算镇定:“我见二公子也催剑入水……” 说完他便明白了,无论是蓝二公子,还是避尘剑,都不是旁人能比的。蓝忘机可以在不明敌物之时召剑入水无事,其他人却不一定。 他脸色苍白里又透出些许的红,仿佛受到了什么侮辱,瞅了不归一眼。 不归并不知情,只是凝神望水,须臾,避尘剑再次出鞘。 这次剑身并没插入水中,只是剑尖一挑,将一片蹿过的黑影从水底挑出。湿淋淋黑漆漆的一团“扑通”一声,摔在船板上。 魏无羡大胆上前,踮脚一看,竟然是一件衣服! 魏无羡笑得险些一头栽进河里,道:“蓝湛,你好厉害!我第一次看到捉水鬼把水鬼衣服扯上来的。” 不归察看避尘剑的剑尖是否有异样,打定主意不与他交谈。 江澄道:“你闭嘴吧。刚才水底游过来的,确实没有水鬼,只有一件衣服!” 魏无羡当然也看清了,他只是不逗蓝忘机两句浑身不舒服,道:“刚才溜来溜去的,就是这件衣服?怪不得网抓不住,剑刺不中,形状变来变去。可一件衣服,总不能吞掉一把仙剑。这水里肯定还有别的东西。” 此时,船只已飘至碧灵湖的中心。湖水颜色极深,墨绿墨绿。 忽然,不归想到了什么,微微抬头,立即大声说道:“现在立刻回去。” 大哥问道:“为何?” 不归便答:“水中之物是故意把船引到碧灵湖中心来的。是水行渊!” 话音刚落,所有人感觉船身猛地一沉。水流迅速蔓延入船。 魏无羡忽然发现,碧灵湖的湖水已经不是墨绿色了,而是接近黑色。 接近湖中心的地方,不知何时竟生出了一个巨大漩涡,十几只船都顺着漩涡正在打转,边转边往下沉,就像要被一只黑色的巨嘴吞下去! 仙剑出鞘声回起,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御剑而起,弃船向岸边飞去。 魏无羡已升到空中,俯首下望,却见那名驱剑入水的门生苏涉的船板已被吞下了碧灵湖,他满面惊慌却也不呼救,不知是不是吓到了。 魏无羡不假思索一弯腰、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拖了起来。 因多带了一个人,他脚下剑身陡然一沉,驱剑上升时,从苏涉那边忽然传来一股大力,险些把魏无羡也从剑上拉下来。 苏涉的下半身已没入湖中那个黑色漩涡里,水行渊的力道在拖着他,似乎想把魏婴也带进去。 江澄原本踩着他的三毒,好整以暇地升到湖面上空二十丈左右的高空,低头一看,满心不快地冲下去,道:“你又在干什么?!” 从碧灵湖里传来的吸力越来越大,魏无羡这把剑胜在轻灵,但弱在力量不足,几乎生生被压到了逼近湖面的低空。 他一边稳住身体,一边双手并用拽住苏涉,立即喊道:“谁来搭把手!再拉不上来,我可要放手了!” 不归听到声音回头望去,见情况不妙,飞快御剑向前,伸手一拉。魏无羡后领一紧,身体被人腾空提了起来。 他扭头一看,不归正单手拎着他的后领。虽然蓝湛依旧目光淡漠,可他一个人,一把剑,承受了三个人的重量,同时还与湖中水行渊抗衡,他们的位置却在稳稳地升高、升高。 江澄晚了一步,见此微微心惊:“若是我刚才抢先下去拖魏无羡,御着三毒,恐怕没法升得这么快这么稳。蓝湛年纪不过跟我差不多大……” 这时,魏无羡道:“蓝湛,你这剑力气挺大的啊?谢谢你来,不过你为什么要揪我的领子?拉着我不行吗?你这样我好不舒服。我把手伸给你,你拉我吧。” 不归见他还有心思胡说,冷声道:“我不与旁人触碰。” 魏无羡道:“我们都这么熟了,还算什么旁人呀。” 不归感受着水行渊的力道,分神回道:“不熟。” 魏无羡佯作受伤道:“哪有你这样的……” 江澄实在忍不住了,骂道:“魏无羡你够了,哪有你这样的!被人揪着领子吊在半空中的时候能少说两句吗?!” 一行人御剑迅速撤离了碧灵湖,落到岸上。 不归放开抓着魏无羡后领的右手,忍着右手的僵痛,从从容容地转身,对蓝曦臣道:“情况不妙。” 蓝曦臣点头:“水行渊怎会在碧灵湖?” “水行渊”这个名字一出来,魏无羡和江澄便知道了。碧灵湖和这条河道里最可怕的不是什么水鬼,而是在湖里流动的水。 有些河流或湖泊因地势或水流原因,经常发生沉船或者活人落水事件,久而久之,那片水域便会养出了邪性。 就像被娇惯了的小姐不肯断了锦衣玉食,去食粗茶淡饭一般,隔一段时间就要有货船和活人入水献祭。 如果没有,那便自行索取。 彩衣镇一带的人都熟谙水性,向来极少有沉船或落水事件发生,是绝不可能养得出水行渊这种邪物的。 那水行渊在此出现,就只有一种可能:它是从别的地方被赶过来的。 水行渊一旦养成,那便是整片水域都变成了一个怪物,极难除去。 除非把水抽干,让河道变得干干净净,再暴晒河床三年五载才可。 而这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 不过,却有另外的办法,可以解一时之忧,一方之患。 那就是把它驱赶到别的河流和湖泊里,叫它去祸害别处。 不归便问道:“近日有什么地方受过水行渊之扰?” 大哥蓝曦臣指了指天。 他指的不是别的什么,正是太阳。 魏无羡与江澄对视一眼,心中明了:“岐山温氏。” 仙门之中,大小世家,星罗棋布,数不胜数。然而在此之上,有一个绝对凌驾于它们的庞然大物,岐山温氏。 温氏以太阳纹为标志,意喻“与日争辉,与日同寿”,仙府占地甚大,如一城之广,名为不夜天,又称“不夜仙都”。 据说城中无黑夜。 说它是庞然大物,是因为无论弟子人数、力量、土地、仙器,其他家族都难望其项背,没有能与之抗衡者。不少修仙之人都以成为温氏客卿为荣。 以温氏行事的风格,彩衣镇的水行渊,极有可能就是他们赶过来的。既使知晓了水祟的根源,众人却并无解决之法,只能沉默。 若是温家人干的,无论怎么控诉谴责,也是于事无补的。首先他家不会承认,其次也不会有任何补偿。 一名蓝氏门生不忿道:“他家把水行渊赶到这里来,可要害惨彩衣镇了。要是水行渊长大了,扩散到镇上的河道里,镇上那么多人,就要天天都在一个邪物身上讨生活,这真是……” 蓝曦臣闻言叹道:“罢了。罢了。回镇上吧。” 不归望向湖心,心思百转,同一干人等在渡口上了新船,朝镇中人口密集处划去。 穿过拱桥,船只驶入平稳的河道,魏无羡又发作了。 他竹蒿一抛,一脚踩在船舷上,对水照镜,瞧瞧自己头发乱了没,一点不像刚刚挑过数只水鬼、从水行渊嘴里逃脱的人。 气定神闲地冲两岸抛出一溜儿的媚眼:“姐姐,枇杷多少钱一斤?” 他年纪极轻,相貌又明俊,这般神采飞扬,真的是不自觉迷了人心。 一女子拨了拨斗笠,说要白送他一个。 江音软糯,清甜清甜的。说者唇齿缠绵,听者耳畔盈香。 魏无羡拱手道:“姐姐送的,自然是要的!” 那女子伸手入筐一摸,扬手飞出一物,是一颗圆溜溜的金枇杷。“勿要客气,看你生得俊!” 船行极快,两船相迎立即擦舷而过,魏无羡回身接个正着,笑道:“姐姐生得更是美!” 他在一旁天花乱坠,招蜂引蝶,不归目不斜视,一派高风亮节。 魏无羡得意地将枇杷拿在手里抛了一抛,忽然指着他道:“姐姐,你们看他俊不俊?” 不归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他会忽然扯上自己,暗骂一声,这时河上女子们齐声道:“更俊!”。 魏无羡又道:“那谁送他一个?只送我不送他,怕他回去跟我吃醋!” 整条河中荡漾起一片欢声笑语。另一个女子迎面撑船而来,道:“好好好,送两个。吃我的,小郎君接!” 第39章 魔道祖师 魏无羡把那只枇杷送到蓝忘机眼前。 不归看他一眼,并不理他,飞掠到大哥蓝曦臣船上,望向柔美如画的远方。 魏无羡见不归飞走,便道:“江澄,接着!” 恰好江澄乘另一艘小船飞掠而过,他单手接了枇杷,露出一点笑容,旋即哼道:“又在搔姿弄首啦?” 魏无羡春风得意道:“滚!” 魏无羡原本是觉的撩蓝湛好玩儿罢了,就想看那个人也有点人气,却不想只成功过那么几回。 他仰头喝了一口糯米酒,拎着那只圆滚滚的小坛子,一抄竹蒿,杀过去打江澄了。 不归则和蓝曦臣并排而立,这次两人连神情都有些像了,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思索着如何应对水行渊,如何向彩衣镇的镇长交待诸多后续事宜。 对面迎来一只吃水极重的货船,船上压满了一筐筐沉甸甸的金黄枇杷。不归看了一眼,继续平视前方。 蓝曦臣却道:“你想吃枇杷,要买一筐回去吗?” “……,???” 不归回道:“不想!”,他哥又在想什么??? …… 一天夜晚,不归看到一个人影飞上云深不知处的屋檐,鬼鬼祟祟的猫腰想翻入院中。 “魏婴,滚出去!” 少年听到声音站直了身子,不归才看到,他竟又提了酒! 魏无羡道:“蓝湛?这么巧,又是你!” 不归向他靠近,呵道:“出去,外客如多次触犯宵禁,就要去蓝氏祠堂领罚。” 魏婴却笑嘻嘻的道:“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我犯没犯宵禁对不对?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咱们都这么熟了,不能赏个脸行个方便嘛?” 不归亮出一截避尘,示意他向后,若是枉动,便提剑伺候。 魏无羡却道:“你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 不归道:“何来情面。” 不归不再与他多言,挥剑而上,追的魏婴上蹿下跳,好不狼狈。 魏无羡未带随便,落了下风,不一会便举手投降,抱怨道:“我出去总行了吧,蓝二公子,蓝大爷!” 不归斜他一眼,归剑入鞘,温柔的月光撒落在他脸上,神情终于不再那么冰冷。 魏无羡却在此时突然发难!仗着不归站在外侧,飞身一扑,欺上了不归的身体,四肢并用,将不归牢牢锁住。 不归被他这一撞一锁便僵直着身体向外倒去,两人便叠在一起,摔在了云深不知处之外! 不归被魏婴压在了身下,切切实实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人肉垫子,一时竟疼的回不过神来。 魏无羡从不归身上趴起来,揉了揉胳膊,戏谑道:“怎么样蓝湛?这下你也在云深不知处之外了,你与我同犯宵禁,你可不能严于待人,宽于律己,罚我的话也得罚你自己,一视同仁,怎么样?” 不归终于回过神来,一张脸顿时黑如锅底。 魏无羡看见,便底气没那么足了,讪讪道:“你不要担心,我嘴很牢的,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不归默念:“不能杀,不能杀。”转身便走。 无人再巡防的云深不归处,魏无羡自然来去自如。 一群世家弟子在江澄房中喝了个昏天黑地! 第二日天还未亮,房里地上的人,正睡得横七竖八,宛若一地躺尸,不归就打开了房门,一阴沉的从一地躺尸中找到了睡的正香的魏无羡,不归迈步走进房中,嫌恶的一手提魏无羡的后衣领,便往门外拖去。 惊醒的几人一脸惶恐,摇醒身边的人追了上去。 魏无羡被他拎了一阵,迷瞪片刻,终于醒了五六分,扭头道:“蓝湛?你干什么?” 不归径自拖着他前行。 身后追来的江澄问了句这是干嘛。 不归便答:“领罚。” 江澄方才是醉了睡得迟钝了,这才想起房里的满地狼藉,想起他们昨晚不知犯了多少条云深不知处的家规了,面色一僵。 不归把魏无羡拖去了姑苏蓝氏的祠堂前,早已有数名年长的蓝氏长辈静候在此,一共八人,其中四人手持奇长无比的檀木戒尺。 见不归拖来了人,两人立即上前,将魏无羡牢牢摁在地上。 魏无羡半跪在地挣扎不得,道:“蓝湛,你这是要罚我?” 不归冷冷凝视他,不语。 魏无羡却道:“我不服。” 这时,醒得七七八八的众少年也冲了过来,被拦在祠堂外不得入内,个个抬头探脑,看了那戒尺,吓得哆嗦。 却见不归一掀白衣下摆,也跪在了魏无羡身旁。 见状,魏无羡大惊失色,奋力要起,不归却喝道:“打!” 魏无羡目瞪口呆,忙道:“等等,等等,我服了,我服了,蓝湛,我错……啊!” 两人手心、腿背都挨了一百多下戒尺,不归始终腰杆笔直,跪得端正,魏无羡则鬼哭狼嚎,毫不矜持。 看得围观的各家子弟肉痛不已,连连皱眉。 挨完打后,不归默默站起,向祠堂内的长辈弯腰行了一礼,随即走了出去,如果不是衣衫上的层层血迹,竟是看不出他受了伤的迹象。 魏无羡则完全相反,被江澄从祠堂里背出去之后,一路仍在啊啊不止。 不归径自去冷泉修练,却不想他哥竟会卖了他。 江澄背着魏无羡,聂怀桑跟在旁边,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走在小路上,却遇到了一身白衣的蓝曦臣。 蓝曦臣遇见他们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江澄十分尴尬,不知该如何作答,聂怀桑却已抢着道:“曦臣哥,魏兄被罚了一百多尺,有没有伤药啊!” 云深不知处掌罚的是蓝忘机,加上魏无羡一直不停痛呼,似乎伤情十分严重,蓝曦臣立即迎了上来,道:“是忘机罚的?魏公子这是不能走路了?究竟怎么回事?” 江澄自然不好意思说是魏无羡干了什么,算起来还是他们这一群人怂恿魏无羡去买酒的,要罚人人有份,只得含糊道:“没事,没事,没那么夸张!他能走。魏无羡,你还不下来!” 魏无羡道:“我不能走。”他伸出肿得老高的红手掌,对蓝曦臣控诉道:“泽芜君,你弟弟好生厉害。” 蓝曦臣看过了他的手掌,道:“啊,这确实是罚得狠了些。怕是三四天都没法消了。” 江澄原先不知真的打得这么狠,惊道:“什么?三四天都不能消?他腿上背上也都被戒尺打过。蓝忘机怎么能这样?!”最后一句不由自主带上了点不满,魏无羡悄悄拍他一掌,他才反应过来。 蓝曦臣却不在意,笑道:“不过也不妨事,伤药是不必用了,魏公子我告诉你一个办法,几个时辰便好了。” 到了晚上,不归还浸在冰冷的泉水中闭目修练,忽的一个声音在他耳旁道:“蓝湛。” “……” 不归猛地睁眼。果然,是魏无羡正趴在冷泉边的青石上,歪头对他笑。 不归脱口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魏无羡慢吞吞爬起来,边解腰带边道:“泽芜君让我进来的。” 不归看他这动作:“你干什么?” 魏无羡用脚蹬掉了靴子,一边脱得衣服满地都是,一边道:“我都脱了你说我是来干什么的。据说你们家的冷泉除了定心静性的修行之用,还有去淤、疗伤的功能,所以你哥哥让我进来跟你一起泡泡。不过你一个人来疗伤有点不厚道啊。呜哇真的好冷,嘶——” 不归看下了水,被冰凉刺骨的泉水激得满池打滚,迅速和他拉开一丈距离,道:“我来此是为修行,并非是为疗伤。” 魏无羡道:“可是好冷,好冷啊……” 不归看他被泉水激的脸色刷白,还哆哆嗦嗦的向他靠近,立刻离远了些。 魏婴这次并非夸张搞怪,外人的确难以在短时间内适应冷泉的温度。第一次来的只要静止片刻,便会血液冻结四肢结冰,所以魏无羡只能不断扑腾,加速血液流动,热热身。 不归原本好好地在定心静修,被他扑腾来扑腾去的声音打扰,也忍了。 却不想,过了一会儿还被泼了一脸的水花,水珠顺着眉间和耳边的发丝往下滑,不归终于忍无可忍,伸出一掌,压在魏无羡肩头道:“别动!” 魏无羡登时觉得一股暖流从身体相接之处涌来,好受了些,不由自主地往他那边挪。 不归警告的瞅了他一眼,道:“作甚。” 只见魏无羡无辜地道:“不作甚,好像你那边暖和点。” 不归一掌牢牢抵在两人之间,保持距离,冷冷地道:“并不会。” 魏无羡原本想同他凑得近些,套套近乎好说话,蹭不过去不说,还自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 扫了一眼不归的手掌和肩背,果然伤痕未消,还真不是来疗伤的! 魏无羡由衷地道:“蓝湛,我实在是佩服你了。说要罚,你还真连自己一并罚,半点不姑息放水,我没话说了。” 不归重新合眸,默默运转心法。 魏无羡又道:“真的,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一本正经,说一不二的人,我肯定是做不到你这样的。你好厉害。” 不归依旧充耳不闻。 魏无羡不冷了之后,竟开始在冷泉里游来游去。游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游到不归身前,道:“蓝湛,你真没听出来刚才我在干什么吗?” 第40章 魔道祖师 不归道:“闭嘴。” 魏无羡又凑近了一些,道:“蓝湛,交个朋友呗,都这么熟了。” 不归道:“不熟。” 魏无羡拍了拍水,道:“你这样就没意思了。真的,跟我做朋友,好处很多的。” 不归道:“好处?!”心里却想着,哪有什么好处,怕是只有麻烦吧! 魏无羡游到池边,背靠青石,手臂搭在石台上,道:“我对朋友一向很讲义气,比如,新拿到手的春宫,一定先给你看……哎哎,不对,不看也没什么的。你去过云梦吗?云梦很好玩儿的,云梦的东西也很好吃,我不知道是姑苏的问题,还是云深不知处的问题,反正你们家的饭菜太难吃了。你来莲花坞玩儿的话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我带你摘莲蓬和菱角啊,蓝湛你来不来?” 不归心道果然,张口回答:“不去。” 魏无羡有些烦恼,道:“你不要老是用‘不’字开头讲话嘛,听起来好冷淡。女孩子会不喜欢的。我跟你说,云梦的姑娘特别好看,跟你们姑苏这边的不一样。” 他对不归眨着左眼,得意道:“真的不来?” 不归知道他又要作妖了,故意沉默着,但却向衣服所在的岸边靠近。 探到岸边的衣服后,不归在魏无羡疑惑的视线下将衣服抖开,同时飞身上岸。 在魏无羡没反应过来时,不归已穿戴整齐,走出了五六步远。 留下的魏无羡一人在冷泉里打了哆嗦。 过了两日,叔父蓝启仁就从清河回来了,无意中知道了他去领罚的事,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魏无羡痛骂了一顿。 大概内容就是从未见过如此顽劣不堪、厚颜无耻之人。让魏无羡滚,快点滚,滚得越远越好。不要靠近其他学子,更不要再去玷污他这个得意门生,蓝忘机。 叔父蓝启仁一走,魏无羡就坐下了,对江澄嬉笑道:“现在才让我滚远,不觉得晚了点吗?人都玷污完了才叫我滚,来不及啦!” 不归只好装做没有听到,默念清心诀,忍住,忍住,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彩衣镇的水行渊给姑苏蓝氏带来了极大麻烦。这东西无法根除,蓝家又不是温氏那样不讲道理的家族,自然不会将它驱赶回去,去祸害别人。 蓝父又常年闭关,叔父蓝启仁为此大耗心力,讲学越来越少,魏无羡就带人在山中溜达,潇洒的过着小日子。 不归也恢复了往年的作息,无课要上时,便闭关修练。 这日,午时刚过,不归端坐案边,整理他刚刚写好的《金刚经》,就听窗棂喀喀轻响。 抬头一看,从窗外翻进来一个人,正是魏婴。 魏无羡攀着藏书阁外那棵玉兰树爬了上来,眉飞色舞道:“蓝湛,我回来了!怎么样,几天不抄书,想我不想?” 不归看他一眼,继续整理堆成小山的书卷。 这次可能是魏无羡善心大发,没有多闹腾,只是送来两只兔子便走了,只是其中一只和魏婴一样闹腾,踩翻了不归的墨,把桌案弄的一片糟糕。 第二日,不归终于不再来听学了。起因只是因为魏婴上课从不规规矩矩听课,坐位调来调去,调到了他的前面。 而春宫案和双兔案后,叔父蓝启仁认定了魏无羡是个漆黑的染缸,生怕得意门生——不归,受了他的玷污,近墨者变黑,便叮嘱不归不用要来了。 自此后不归便没再见过魏无羡,因为他闭关后将巡防之交给了其它的蓝氏弟子。 待他出关后,却听闻云梦江氏首徒因与兰陵金氏金子轩斗殴,罚跪了祠堂,被江氏家主江枫眠带回了云梦,只留下了江氏江澄一人在姑苏听学。 不归也只是挑了挑眉,专心放在修行与夜猎上。 半月后,所有来姑苏蓝氏听学的世家弟子都回去了,原本今年的听学还有很长时间,但最近各家妖邪作祟事件多发,便缩短为三个月了。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不久后就要轮到岐山温氏举办清谈盛会了,温氏可与清河聂氏不同,财力,物力,人力俱为顶尖,自然不会只是小打小闹。 而且温氏清谈盛会,四大仙门家族必须参与! 岐山温氏的不夜天城绝对是城如其名,远远望去珠光宝气,金碧辉煌。 鳞次栉比的阶梯,随风猎猎作响的太阳纹旗,远处高耸在山巅之上的金殿,无一不昭示着温氏庞大的的家族势力。 这次清谈会的主题,比的乃是君子六艺中的‘射’,参加比赛的俱为当代小辈,他们的成绩也代表着五大仙家的实力水平。 温氏由温家长子温旭带门生参加此赛,江氏则是魏无羡和江澄分别带头,蓝氏是不归和大哥蓝曦臣带头,金氏为金子轩,聂氏的人不归却是没有见过并不认识,想来是旁系的优秀子弟。 大赛共有两百凶灵靶,来无影去无踪,行进速度极快,而且必须射中凶灵靶靶心,才会有相应族纹的烟花绽放。 射中已经极为困难,温氏却并不这么认为,他们还制订了极为苛刻的比赛规则。 射中有彩色烟花绽放,那射空呢?继续比赛,再接再励? 不,根本不可能!射空则,淘汰,立即退出比赛场地。一朵白色烟花代表一人,绝不容许一人违则! 申时已到,五面仙家家纹旗帜率先出场,插在了席位后的屏风后。 不归看向那直直朝着高台主位而去的太阳纹旗,心想,恐怕这么一来,所有世家对温氏的野心都心知肚明了吧! 因为原本应是五家同席的,现在却变为了一上,四下! 叔父蓝启仁同其余三位家主坐在了下一阶的左席,对面乃是温氏家主温如宁的次子,温晁。温晁素来名声极差,恐怕除了温若寒,不,恐怕温若寒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明显是温家已经不将四大家族放在眼里的表现。 前几日不归听闻温家家主温若寒神功大成,恐怕现在如此作派,便是因为自觉世上再无人能将他击败。 所以才会更加纵容温氏子弟,门生,蛮横行事,招惹是非。 高台之上,叔父蓝启仁将被气走的聂明玦挡了回来。 蓝启仁坚定的伸出手臂,拦住他的去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温若寒如今神功大成,如此安排必有其用心,温氏现在势头正盛,我们现在只能静待时机,不可莽撞行事,我知你父亲死于温氏之手,但,现在只能忍!你还有其它族人!” 聂明玦手上青筋暴起,父亲死于温若寒之手乃是他永远铭记于心的刻骨仇恨!背对着高台,聂明玦脸色扭曲,神情骇人,好在他也是一宗之主,片刻后就恢复了过来,转身随蓝启仁一起坐到了席位上。 云梦江枫眠见状向聂明玦点头,道:“回来就好。” 唯独与其他发自内心的警惕温氏的三人不同的是,身着金星雪浪的黄色校服,眉心点一粒朱砂,面容极为白皙俊美的兰陵金氏——金光善,他摇着折扇,满脸笑意,一派肆意风流,自在极了。 很快,便听到高台上的穷奇兽角鼓一声巨响,比赛开始了。 时隔一个半月,比赛开始前,魏婴又凑了上来,不归也平静同他打了个招呼,便独自一人入了场。 一刻钟后,魏无羡还未见到凶灵靶,山峰之上就精彩纷承了。 第一朵炸开的烟花是白色,太阳纹。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亦是! 高台之上温若寒面无表情,金色的额饰称的此人如太阳神一般俊朗无情。 温晁却忍不了了,他自认他的箭术天下第一,便取了弓箭立刻入了围场。 围场群山林立,有的地方留路径竟容不下一人通过,有的地方却可以留出一大片空地,用来乘凉纳荫也特别适宜。 黑色的凶灵靶可不是寻常的靶子,静立不动。 他温氏的凶灵靶是真的凶灵,可张口食人,面目狰狞,怨气丛生。 温晁还未进场,碰的一声轻响,山隙上方开出一朵紫色九瓣莲纹的烟花。 首杀,江氏子弟! 正是魏婴,魏婴的箭术乃是江家最好的。江澄,虽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 凶灵靶忽远忽近,移动轨迹难辨,但各家精心培养的弟子又怎么会普通。 下一刻,金色牡丹纹,蓝色卷云纹,绿色兽首纹在相邻在不同区域被点亮,却独独没有温氏太阳纹! 此时的魏无羡,却对上了带两个门生直奔他而来的温晁。 已经连续三次了,不等魏无羡瞄准,被他堵在山隙间的鬼靶就被温晁抢先一步射中,魏无羡烦不胜烦时,却迎面遇到了江澄及金子轩一行人等。 “江澄,你几个了?"魏无羡见到江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江澄瞪他一眼,道:“五个。” 魏无羡走近,勾上他的肩膀,三批人成对立之势,盯着温晁道:“不行啊,江澄,太少了,得加把劲,不然,让温氏怎么落榜啊~!” 江澄拍下他的手:“知道了!” 他们俩这不拿温氏当回事的态度,当即就激起了温晁的怒气,正要发作时,从山峰的一边飞来五只凶灵靶。 第41章 魔道祖师 照旧,未等魏无羡动手,温晁便一箭冲着其中一只射而去。 若是射中,那他便是在啪啪的打江氏的脸。 然而那鬼靶飞到一半,硬生生拐了个弯,调皮的没有撞到箭上。 湿晁脸色瞬间难看至极,空中白色的太阳纹闪烁着辉光,射空了 ! 魏无羡当即不客气的哈哈大笑,却见温晁又取了三支箭对准了刚才的方向。 魏无羡心道,这人好不要脸,比他还不要脸,当即开口道:“温晁,你温氏订的规矩,如今你温晁第一个反悔?你也太不拿你温家的规矩当回事了吧,连女孩子都讲究个言出必行,你连个小娘子都不如,真丢脸。” 江澄也是一脸的赞同。 温晁这箭总归是射不下去了,他神色扭曲,目光阴翳,将魏无羡和江澄两人挂在了必死榜上,暗中思索该安排什么死给他们。 箭尖却忽的移开,下一秒箭失便冲着金子轩带的一个门生射去。 魏无羡想救,此时再拉弓,也是绝对追不上那三支箭的! 金氏门生早已吓的三魂六魄脱体而出,无法挪动身体一丝一毫。 在魏无羡及金子轩三人以为这个人就要命丧在此之时,一道破空声远远的传来,一抹银光追上了中间的箭失,将之穿刺为两半,竹条爆裂后竟将两侧的箭矢打歪!一息之间,不归救了一条人命,那名门生也跌坐在地。 但众人还在关注着那抹银光,因为他们知道,那是一支箭,若这一箭没有命中一只凶灵靶的话,那么这个人就会失去继续参赛的资格! 那名金氏门生也在心中默默祈祷着恩人不要被他连累,双腿还在打着战,根本站不起来。 ‘噗’的一声轻响,银光穿过一道黑影,蓝色卷云纹的烟花在高空绽放,众人才将视线转移到那道白色的身影上。 魏无羡惊讶的看着那道略显狼狈的身影,道:“蓝堪!” 不错,正是四处追踪鬼靶的不归。 不归见那人已被救下,便放心的转身,向山道走去,却不妨身后追来了一个魏无羡。一边喊着他名字,一边竟伸手扯掉了他的抹额! 抹额!不归顿时僵立在原地。 ‘湛儿要记住哦,我蓝家子弟的抹额很珍贵,不可以这样对待,它是只有父母妻儿可触碰的宝贝。’那是五岁时,他将抹额拿下扔在地上时,母亲用认真又严肃的语气叮嘱他的话。 不归一时陷入回忆,没有控制手上的力道,竟将木弓生生的捏碎了。 魏无羡见此话,弊在喉咙里,呐呐不敢出声,手上还握着不归的抹额,好半晌才找回声音,道:“我,我就是想说,你的,那个,那个,抹额歪了,我帮你系一下……" 不归心态瞬间爆炸,一挥衣袖,快速将抹额夺回,自已系好,快步离去。” 魏无羡并不知晓抹额对蓝氏子弟的重大意义,只能摸不着头脑的无奈一笑,心中纳闷,跑回去找江澄了。 温晁见伤人不成,又惹了金氏一族,这才灰溜溜的退出了比赛,回了高台席上。 半个时辰过去,比赛进行到了尾声,接下来就是统计前四甲的名额了。 不归回到蓝氏门生聚集处后,保持沉默,不发一言,连后面回来的大哥蓝曦臣也不知该如何向他搭话,仿佛有只黑色的巨兽盘桓在不归身上,让人望而生畏,就别提靠近了! 很快四甲名单便新鲜出火炉了。 一甲:江氏魏婴。 二甲:蓝氏蓝涣。 三甲:金氏金子轩。 四甲:蓝氏蓝湛。 “恭喜,恭喜,一门双甲,蓝氏真的很擅教导弟子啊!"金光善一脸喜庆,不由的让人心情也好了起来。 蓝启仁客套到:“哪里,哪里,金宗主过誉了。 ” 高台之上有高台之上的羡慕,高台之下也自有知情之人的惊叹。 江澄看不惯魏婴得意,道:若不是你惹怒了蓝忘机,第一名,怕不会是你。” 魏无羡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都不知逍我怎么惹恼的他,他用了一半的时间便是四甲。若不捏碎弓箭,那该是有多历害?!” 魏无羡陷入沉思,想起了自己在入场前遇到的那个温氏少年了,若那个少年不那么怕生,应该也能参加比赛,获得一个名次。 温氏清谈会至此结束,温氏自觉丢大了人,四 甲竟没有一个温家子弟。 所以,当温晁跪在不夜城的大殿前,说出那句‘是四大家族的人使诈’时,一场浩劫便随风而至。 首当其冲便是善于教导弟子的姑苏蓝氏!谁让他们四甲占了两甲,还都是嫡系子弟呢。 温如宁派了温氏长子温旭率弟子门生前往姑苏问罪,温旭以‘姑苏蓝氏不敬温氏,擅自推脱温氏邀请,派一无名小辈与四大家族宗主同席,以下犯上之由’给蓝氏家主,也就是不归的父亲——青衡君,定了个大不敬之罪。 这还不算完,竟言‘姑苏蓝氏既不会教导门下弟子,留下那废话连篇的废书又有何用?!’逼姑苏蓝氏的人,动手烧了自己仙府! 温氏长子——温旭,放言谁不若肯烧云深不知处,就要谁好看。不归冷脸拒绝,掩护哥哥将一部分珍贵琴谱运走,就被温旭手下几十人围攻,血战过会,小伤无数还断了一条腿。 他即便天赋再卓绝,也双拳难敌四手,况且他才十五岁,也能做些什么呢?即使藏书阁的书,他能全部默写出来,但在此时他也护不住云深不知处一砖一瓦! 不归的手串在上个世界开始进化,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此时的不归根本没有之前一点半点记忆,若有的话,他大概可以施几个仙法保护族人,或救醒被人围攻打成重伤的父亲了。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失去了自已从小长大的家,失去了哥哥的踪迹,父亲又重伤昏迷,不知能否恢复,幸好还有叔父蓝启仁在,这不归不至于一下子被击垮,也能有心力去收拾这一片残局。 往日沉稳的少年心中徒增了一大片阴霾,但因其行事作风并无甚变化,众人便没有察觉。 姑苏蓝氏损伤惨重,但好在族人并未有太大伤亡,便举族迁往了蓝家另一位宗亲的地界上,慢慢安顿了下来。 磨难是乎是迫不及待的要降临在这个刚刚失去了父来的少年身上。仅仅半月,云深不知处残留的一些东西还没来得及保存带走,不归的父亲便重伤不治,去世了!哥哥依旧没找到。 在这样的打击之下,蓝启仁独自撑起了蓝家,勒令不归去休息,同他的堂哥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一起操办了葬礼。 葬礼的消息并未外传,姑苏蓝氏不能再引起温氏注意了。 不归在灵堂守了三天,超度了父亲怨念极深的灵魂,七弦琴摆在腿上,不归手指上的厚茧都被琴弦划破,最后的时候琴身之上都有干涸的血迹! 怎么能不怨,不恨呢?!先祖百年的基业,一把火,一个荒谬的罪名,干干净净,什么都没了啊。…… 又过半月,岐山温氏派特使来传话了。 温家以其他世家教导无方、荒废人才为由,要求各家在三日之内,每家派遣至少二十名家族子弟赴往岐山,由他们派专人亲自教化。 蓝氏子弟早已习惯了保持涵养及优雅作风,也不由得一脸的愤恨,但他们无力反抗,只能接受这所谓的‘教化’。 不归腿伤末愈,又送走了父亲,却又紧接着去温氏受苦,蓝启仁又是心疼,又是感叹,他最出色的弟子竟如此命途多舛。 三日时间,太短了。 在温氏规定的日期之前,不归带蓝氏门生,到达了位于岐山的教化司。竟是前不久才参加比赛的那个地方。 不归到时,大大小小各家族的世家子弟都零零散散来了不少,具是小辈。 数百人中,不少都是相识或脸熟的。或三五成团,或七八成群,低声交谈,神色不佳,估计都是用什么威胁手段召集来的。 魏无羡是第二日来的,不归没有去看,闭目养神。 他却不知,他的脸色尤为苍白,虽然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魏无羡却一眼看到了他,他还看到不归周围的蓝氏子弟,形容都颇为憔悴,蓝忘机尤为明显。 他本想上去同他打个招呼,却被江澄警告道:“勿生事端!”,只好放弃。 忽然,前方有人大声的发号施令,命令众世家子弟在一座高台前集合成方阵,几名温家门生更是喝令众人道:“都安静!不许讲话!” 领头之人,正是岐山温氏温若寒次子,温晁。 他的容貌不归几人并不陌生,一月前才刚刚见过。 他身后一左一右侍立着两人。左面是一名身姿婀娜的明艳少女。右方是一名看上去二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高身阔肩,神色漠然,气势冷沉。 温晁站在高台之上,俯视众人,似乎很得意,嘴角挂着笑容,挥手道:“现在开始,收缴灵剑!”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抗议道:“修真之人剑不离身,为什么要我们上交仙剑?” 温晁道:“刚才是谁说话?谁家的?自己站出来!” 刚才出声那人,顿时不敢说话了。台下重新安静下来,温晁这才满意,道:“就是因为现在还有你们这种不懂礼仪、不懂服从、不懂尊卑的世家子弟,坏了根子,我才决心要教化你们。现在就这么无知无畏,要是不趁早给你正正风气,到了将来,还不得有人妄图挑战权威、爬到温家头上来!” 第42章 魔道祖师 明知他索剑是不怀好意,可是如今岐山温氏如日中天,各家都如履薄冰,不敢稍有反抗,生怕一惹他不满,就会被扣上什么罪名累及全族。像姑苏蓝氏一样,只剩一片虚墟。想到此处,一些知情的世家弟子不禁偷偷看向不归。 不归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面目冷凝,一如往常。 江澄按住了魏无羡的肩膀,魏无羡低声道:“你按我干什么?” 江澄哼道:“怕你乱来。” 魏无羡道:“你想多了。虽然我想要揍他,也不会挑这个时候给家里添乱子。放心吧。” 江澄道:“你又想套麻袋打他?恐怕行不通,看到温晁身边那个男的没有?” 魏无羡道:“看到了。修为是高,不过容貌保持的不够好,看来是大器晚成。” 江澄道:“那个人叫温逐流,有个外号叫‘化丹手’,是温晁的随侍,专门保护他的。不要惹他。” 魏无羡道:“化丹手?” 江澄道:“不错。他那双手掌很可怕,而且助纣为虐,之前帮温氏除掉不少挡……” 两人平视前方,低声说话,见收剑的温氏家仆走近,立刻闭了嘴。 魏无羡信手解了剑,交了上去,同时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姑苏蓝氏那边。 他本以为蓝忘机一定会拒绝上交,出乎意料的,蓝忘机的脸色虽然冷得吓人,却仍是解了剑。 不归自是知晓温氏必定会为难他们,提什么要求都有可能,所以他还带了另一种武器,天蚕丝,一圈圈缠在手腕上。 姑苏蓝氏第三代家主蓝翼,曾创了一本功法,名为《弦杀术》,习成便可用发丝般纤细的天蚕丝杀人于无形。蓝氏虽对此功法褒贬不一,但身为嫡系子弟,其实都有修练。不归的弦杀术比其父水平还高一些,这个时候正好用来傍身。 岐山吃食每日皆是清汤寡水。魏无羡的师姐江厌离当初给他们准备的吃食都被搜走了,而这些年少的世家子弟里,几乎可以称为,没人辟谷,不可谓不难捱。不归虽辟谷了,但腿伤未愈,也得吃饭。 岐山温氏所谓的“教化”,也就是发放了一份“温门菁华录”,密密麻麻抄满温氏历代家主和名士的光辉事迹和名言,人手一份,要求熟读背诵,时刻铭记在心。 自古以来人们便知一句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如令的不归遇到的便是这小鬼! 温晁,便是这阎王亲生的小鬼,任何荒唐或恶毒的事发生,不归都不会意外。 所以,每日温晁站得高高的讲一些话,还要求众人为他欢呼、一言一行奉他为楷模时。夜猎之时,他让所有世家弟子门生当肉盾,然后他在最后一刻出来击杀,然后去吹嘘这是自己一人的战果时,不归依旧是那个样子。 一月前的岐山温氏的百家清谈大会,温晁本觉得自己会拔得头筹,结果前四名为魏无羡,蓝曦臣,金子轩,蓝忘机。 蓝忘机若不是因为提前离场,成绩还能更好。 温晁大觉丢脸,蓝曦臣未能前来,他便揪着其余三人,日日当众责骂,以解心头之恨! 金子轩最最憋屈,他从小是被父母娇养着长大,魏无羡都笑称一句‘公主’,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要不是兰陵金氏子弟拦着他,再加上温逐流不是善茬,他第一天就冲上去和温晁同归于尽了。 不归则一副心如止水、漠视万物的状态,仿佛已经魂魄出窍一般。 而魏无羡已经在莲花坞遭虞夫人的花样痛骂数年,下台便嘻嘻而笑,压根不把他这点段数放在眼里。 这日,众人大清早便被温氏家仆轰了出来,被驱赶着朝新的夜猎地点走去。 此次的夜猎之地,名为暮溪山。 暮溪山乃是一片深山老林,越往里走,头顶的枝叶就越茂密,阳光也就越稀缺。走在林间,除了他们自己脚步声,人们再听不到别的声响,鸟鸣声也在一片森然中显的格外突兀。 许久之后,他们一群人遇到一条小溪。溪水潺潺,其间还有枫叶顺流而下。无形中竟将压抑的气氛冲淡了几分,前方竟然还传来低低的嬉笑声。 魏无羡和江澄边走边嘀嘀咕咕地变着法子咒骂温狗,无意间,他回头一瞥,瞥见了一袭白衣。 原来,不归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不归因为腿伤,走得较慢,就一人落在了队伍后面。 魏无羡这几天有好几次都想跟他套套近乎、叙叙旧,奈何每次蓝忘机都见了他便转身,江澄也再三警告他别瞎撩。 此时离得近了,不由得多留了几分意。魏无羡忽然发现,虽然蓝忘机尽力走得无异样,可仍能看出,他右腿落地比左腿落地要轻,似乎不能用力。 见状,魏无羡放慢速度,离开了江澄,与不归并肩而行,问道:“你腿怎么了?” 不归声音淡漠道:“无事。” 魏无羡道:“咱们也算是熟人了吧?这么冷淡,看都不看我一眼。你的腿真的没事?” 不归道:“不熟。”,便准备再落后一截自已单走。 魏无羡却转了个身, 倒退着走, 非要让他看见自己的脸,道:“有事不要逞强。腿是伤了还是折了?什么时候的事?” 不归正要说什么,却见魏无羡回头望向侧前方,不归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三五个少女聚在一起, 中间那名少女相貌最佳,魏无羡看的,应该就是她们。 顿时,不归脸色一片黑沉,心里直犯恶心。 前方传来一名少女的笑声,“绵绵, 你这个香囊真是好东西, 戴上之后蚊虫果然就不来了, 气味也好闻, 闻一闻好像人格外清醒。” 被称作绵绵的少女说话声音甜糯,道:“香囊里面都是些切碎了的药材, 用途挺多的。我这里还有几个, 你们谁还要?” 不归见魏无羡过去,似乎说了些什么,后面的话不归也并未听到。 因为不归被脚下的树藤拌了一下,右腿一阵刺痛,便将视线盯在地上,小心的走着。 魏无羡调戏了小姑娘后成功的得到了一个香囊。 魏无羡跑回来时,江澄对着他翻了个大白眼道:“绵绵思远道,魏无羡你真能耐,有空去调戏人家,不如想想你自己吧!” 魏无羡把香囊的带子绕在手指上转得飞起,不理会江澄,走回不归身边时,犹在边转边笑。 见不归脸色越发冷沉,问道:“怎么了?怎么又这样看着我。对了,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继续说。我背你怎么样?” 不归静静看着他,道:“不需要。” 魏无羡道:“你别这么冷漠呀,你现在腿上有伤,我背着你对你的伤势好一些。” 不归垂眸,并未再说一句话,勉强提速朝前走去。 看他又逞强,魏无羡忙道:“好嘛。你不用走这么快,我走就是了。” 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江澄。 谁知江澄也不给他好颜色,狠狠地道:“你好无聊!” 魏无羡略显委屈,道:“你又不是蓝湛,怎么学他说无聊。他今天的脸怎么比以往还要臭,那腿怎么回事?” 江澄没好气地道:“你还有闲心思管他,理好你自己吧!也不知温晁这个蠢货把我们赶到暮溪山来找什么洞口,又要搞什么阴谋。可别又像上次杀树妖时那样,让我们围上去做肉盾。” 一旁一名墨绿色校服的门生低声道:“他脸色当然不好看的,上个月云深不知处被烧了,你们还不知道吧。” 魏无羡闻言一惊:“烧了?!” 江澄这几日听多了这种事,倒没有他惊讶,反而猜测道:“温家的人烧的?” 那名门生道:“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说是,蓝家自己烧的。温家的长子温旭去了一趟姑苏,不知给蓝氏家主定了个什么罪名,逼姑苏蓝氏的人,动手烧自己仙府!美其名曰清理门户、焕然重生。大半个云深不知处和山林都被烧了,百年仙境,就这么被毁了。蓝家家主重伤,生死未知。连他哥哥都踪了,唉……,谁家变成这样不伤心,脸色自然不好看了。”说着脸上还露出一点怜悯。 魏无羡心中一突,道:“蓝湛的腿跟这个有关系吗?” 那名弟子道:“自然有。温旭最先让他们烧的是藏书阁,放言谁不肯烧,就要谁好看。蓝忘机一直拒绝,就被温旭手下围攻,断了一条腿。估计还没养好,如今又被拖出来,不知道折腾些什么!” 魏无羡仔细想想,除了被温晁责骂,蓝忘机确实很少走动。总是要么站着,要么坐着,一句话也不说话。自然也没让人看出腿上有伤。 江澄见他似乎又想往蓝忘机那边走,不由的扯住他道:“你又想干嘛!还敢去招惹他!” 魏无羡道:“我不是要去惹他。你看他那条腿,这几天奔波折腾伤势肯定恶化了,实在遮不住了才会被人看出来。他再这样走下去,那条腿多半要废。我去背他。” 江澄闻言扯他扯得更紧了:“你跟他又不熟!没看见他那么讨厌你吗?你去背他?只怕他都不想你再靠近半步。” 第43章 魔道祖师 魏无羡道:“他讨厌我没关系呀,我不讨厌他。我抓了他就背起来,他还能在我背上掐死我不成?!” 江澄警告道:“咱们顾自己都顾不上了,哪还有空去管别人的闲事?” 魏无羡道:“第一,这事不闲。第二,这些事,总得要有人管的!” 正在两人低声争执之际,一名温氏家仆过来呵斥道:“不要交头接耳,给我当心点儿!” 家仆之后,走来一名娇美的少女王灵娇,手里便拿着一只细长的铁烙。 这种铁烙温氏家仆人手一只,无需放进火里烤,贴上人身便是一个疼得人死去活来的烙印。 少女将它持在手中,威风凛凛地斥道:“温小公子让你们好好找洞口,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正在此时,却听一旁有人喊道:“找到了!” 王灵娇登时大喊:“温公子!找到啦!找到入口了!” 不归透过人群,看到一个很隐蔽的地洞,藏在一棵三人合抱的老榕树脚下。 这个洞口很小,不到半丈见方,粗大纠结的树根树藤织成了一张坚实的网,挡住了洞口,其上还有一层枯枝落叶、泥土沙石,非常隐蔽。 温氏家仆上前扒开了上面的枝叶和泥土,斩断树根,露出一个黑黝黝、阴森森的洞口。 洞口似乎通往地底深处,一股令人寒凉的水气扑面而来。 有人投了一颗石子进去,如石沉大海,不见声息。 温晁大喜:“肯定就是这里!快,都下去!” 金子轩实在忍不住了,冷冷地道:“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说是夜猎妖兽,那么请问温公子,究竟是什么妖兽?提早告知我们,我们也好合力应对,才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手忙脚乱。” 温晁嘲讽道:“告知你们?你们还要我说多少遍?你们,只不过是我手下的修士,奴才,我才是发出命令的人。我需要别人来建议我什么吗?指挥作战和调兵遣将的人只有我。能降服妖兽的,也只有我!” 温晁语气高昂,自大狂妄,听了令人憎恶,又觉他滑稽可笑。 王灵娇狐假虎威,呵道:“没听见温公子说什么吗?还不都快下去!” 金子轩强忍怒火,一掀衣摆,抓住一根尤为粗壮的树藤,毫不犹豫地一跳,跳进了深不见底的地洞。 其余人跟在金子轩之后,依次进入地洞。 不归忍着腿上的刺痛,如正常人一般,飞速下滑至洞底,挺直脊背站立于潭水稍远些,默默观察周围环境。 这些被强行召集的世家子弟被缴了剑,只能慢慢往下爬。树藤贴着土壁生长,粗如幼子手腕,很是结实。 魏无羡一边攀着它缓缓下降,一边暗暗计算下地多深。 约莫滑了三十余丈,脚底这才碰到地面。 温晁在上面喊了几声,确定地下安全,这才踏着他的剑,搂着王灵娇的腰,悠悠地御剑下来了。须臾,他手下的温氏门生和家仆们也纷纷落地。 江澄低声道:“但愿这次他要猎的不是什么太难对付的东西。这地方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出口,万一妖兽或者邪煞在洞中暴起,这条树藤这么长,说不定还能不能撑到咱们上去。” 其它人也这么想,望向那狭小的白色洞口,心都提了起来。 一众人被温晁向洞内赶去,虽然,温晁吩咐家仆给了他们些许火把,但是地洞穹顶高阔,火光照不到顶。 魏无羡留意着回声,感觉越是深入,回音也越是空旷,怕是距离地面已有百丈之深。 开道的一行人保持着高度警惕,举着火把,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片深潭之前。 这片潭,虽说是潭,但足一片大湖宽广,潭水幽黑,水中还突起着大大小小的许多石岛。 而再往前,已经无路可走了。 可路已到尽头,邪祟却没有踪影,甚至连它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众人心头都是疑云重重,又提心吊胆,精神紧绷。 没见到妖兽,温晁也是有些急躁。他骂了两句,忽然喊到:“找个人,吊起来,放点血,把那东西引出来。” 妖兽大多嗜血如狂,一定会被大量的血气和吊在半空中动弹不得的活人吸引出来! 王灵娇应了一声,立即指向一名少女,吩咐道:“就她吧!” 不归看去,那名少女赫然是刚才在路上发香囊的那个人。 她突然被点到,整个人都懵了。 女人的心思有时最为复杂可怕。王灵娇这一点看似随意,其实酝酿已久。这些世家送过来的人大多是少年,少有少女,对于几个少女,温晁总会多留意一些,这个绵绵相貌不错,还被温晁占过几次小便宜,她虽是忍气吞声的,但王灵娇却早看在眼里、恨在心中。 绵绵一反应过来,真的是在指她,顿时满面惊恐连连后退,毕竟她在这之前还只是个温室里的花朵,从未接受过如此巨大的恶意。 温晁见王灵娇点的是这名少女,想起还没机会得手,感觉有点可惜,道:“这个?换一个人吧。” 王灵娇却委屈道:“为什么要换?我点的这个,你舍不得吗?” 她一撒娇,温晁便心花怒放,色心顿起。再看这个绵绵,穿着打扮普通,最多是个门生,拿去做饵最适合不过。即便是死了,也不会有世家找麻烦。便道:“瞎说,我有什么舍不得的。随便你了,娇娇说了算!” 绵绵心知要是被吊上去了,多半就有去无回了,只得仓皇逃窜。 可她不管往哪里躲,下一刻人群就会散开一大片。 魏无羡轻轻一动,立即被江澄死死拽住。 绵绵忽然发现,只有两个人不会躲他,连忙躲到他们身后,瑟瑟发抖。 这两人正是金子轩与不归。 上去准备绑人的温氏家仆见他们没有让开的意思,喝道:“让开,一边儿去!” 不归漠然看向这人,身为蓝氏子弟,无论何时,身处何境,自当护佑弱小,舍身忘死!况且他大概是唯一一个有武器的人了。 见势不对,温晁警告道:“你们俩挡着干什么?听不懂人话?还是想英雄救美?” 金子轩扬眉道:“够了没有?让人们给你做肉盾不够,现在还要活人放血给你当饵!” 魏无羡微微诧异:“金子轩这人,竟然还有几分胆量。” 温晁指着他们,道:“这是想造反了?我警告你们,我忍你们很久了!现在要么立刻把这丫头给我绑了吊起来,要么你们两家带过来的人都不用回去了,该怎么选,你们应该明白!” 金子轩哼哼冷笑,并不挪动。 不归也是恍若未闻,静待温氏之人动手。 然而,一旁有一名姑苏蓝氏的门生,听着温晁的威胁之词,微微发抖,竟忍不住,冲了上来,想要抓住绵绵,用她换自己一条生路。 不归眉峰一凛,一掌拍出,将他击倒在地。 虽然他一句话也没说,可俯视那名门生的神情不怒自威,目中意味不言而喻:姑苏蓝氏无你这种门生,滚! 那名门生肩头发抖,缓缓后退,无力直视旁人目光。 魏无羡对江澄低声道:“哎,蓝湛那个性子,要糟。” 江澄也握紧了拳头。这个场面,若想不流血了安然度过,怕是不可能了。 温晁果然勃然大怒,喝道:“反了!给我杀!” 数名温氏门生抽出明晃晃的长剑,朝不归与金子轩杀去。 温逐流负手站在温晁身后,没有动手。 怕是想到了不归和金子轩不仅是以少对多,还手无寸铁。再加上这些日子奔波受累,状态极差。 温逐流当然看的出不归腿上有上伤,料想他们也撑不了多久。 温晁看着属下与这两人撕斗,心情好了许多,啐道:“跟我对看干,自以为自已是东西?!这种人,真是该杀。” 说完还朝着交手的人群中啐了一口,三角眼眼珠向上一翻,一脸自以为是的高傲,看到这一幕的那些人无不觉的辣眼睛。 不归率一众蓝氏门生,费力与同温氏门生周旋,尽力不拖累旁人,细弱发丝的天蚕丝隐无无形,不经意间带走几条人命,场面混乱并无人会发现。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不归只是手臂上被划了两道口子,但腿上的伤口却崩裂了,血迹沾染在雪白的衣袍之上,分外狼狈。 魏无羡从不归与温氏的人开打后,就一直在故意激怒温晁,就是在等温晁自己脱离‘化丹手’温逐流的保护范围,从而将温晁制住! 现在,他终于成功了,温晁一步跨出,下一瞬 就被魏无羡擒个正着,几个起落,跃到了深潭之上的一座石岛上,与温逐流拉出距离。 魏无羡夺了温晁的剑,抵在他脖子间,立刻警告道:“都别动,再动,当心我给你们温公子放放血!” 温晁立即撕心裂肺地叫道:“别动了!别动了!” 围攻不归与金子轩的温氏门生这才止住了攻击。 不归抓紧机会点了自己身上止血的穴位,吐出一口浊气,闭目调息。 魏无羡喝道:“化丹手你也别动!你们是知道温家家主的脾气的,你主子在我手里,他只要流一滴血,这里的人包括你在内,一个都别想活!” 温逐流果然收回了手。见控制住了场面,魏无羡还待说话,忽然,感觉整个地面颤了颤。 他警惕地道:“江澄!地动了吗?” 不归闻言忽的睁开眼,看向了隔水相对的魏婴。 第44章 魔道祖师 这时听到江澄大喝道:“不是地动了,是你脚下的东西在动!!!” 魏无羡也发现了,不是地面在颤,而是他落足的那座石岛在颤,剑锋好几次抖得碰到温晁的喉咙,疼的他惊声大叫。 石岛不但在颤,而且在不断上升、上升、浮出水面的部分越来越多。 魏无羡终于发现,这不是一座岛,而是一直潜伏在深潭中的一个庞然大物!! 他现在,正在那只温晁寻找的妖兽的背壳上! “石岛”迅速向岸边移去。 不归看着那个东西移动,有种不好的预感。 岸边只剩几人,其它人背退的远远的。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 水底下这个东西会突然暴起的时候,它却停住了。 魏无羡自觉是因为他跳到了妖兽的背上,才将这只沉睡中的妖兽惊醒,所以,现在的魏无羡便不再轻举妄动了, 维持原样, 静观其变。 魏无羡观察着水潭,江澄他们也提心吊胆。 忽然魏无羡看到一对澄黄色的圆形物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魏无羡心叫不好, 拖着温晁倒退两步。 忽然,脚下猛地一震, 石岛陡然升高,一个黑黝黝的巨大兽头, 顶起那几片枫叶, 破水而出! 在一片高低不一的惊叫声中, 这只妖兽缓缓扭过脖子, 用那一对水盆大的眼珠凝视站在自己背上的两个人。 不归瞳孔一缩,心道糟糕,《凶兽志》中所记载的玄武后裔变种——屠戮玄武! 不归正要让他保持不动,忽然听到魏无羡道:“……好大一只……王八……” 王八?! 不归顿时忘了什么‘雅正’,嘴角抽搐了起来,好在没人看他,也就没有发现他的失态。 王八会从龟壳里伸出一只奇长无比、坚若磐石的蛇头吗?会生满一口参差交错的獠牙吗?会长着四只拥有尖利指爪的粗壮兽足吗? 不归回过神来,高声道:“此妖兽为屠戮玄武,极难对付,防御能力极高,寻常仙剑无法对其造成任何伤害。只能从内部攻破。” 当魏无羡与那双金黄大眼定定对视。互相僵持时,那妖兽忽然从鼻孔喷出一道水雾。 魏无羡依旧按兵不动,但妖兽这动作,却把温晁吓坏了。 温晁来之前便知这妖兽嗜杀成性,见那它忽然喷鼻,以为它即将暴起,顾不得剑在颈边,疯狂挣扎着冲岸边的温逐流尖叫:“救我!快救我!还愣着干什么!” 江澄咬牙骂道:“蠢货!” 江澄话音刚落,那屠戮玄武的兽头猛地往后一缩,随即返回,如水桶般大小的嘴张开,朝看自己背上横贯而去! 魏无羡扬手一抛,温晁的佩剑使朝兽头的七寸之处飞速而去。 如不归所料,屠戮玄武头上的黑鳞硬如铁甲,剑锋撞上,只是擦出一道火花,便坠入水。 屠戮玄武注意力被剑光转移,头探向了潭底。 趁此机会,魏无羡提着温晁,脚底一点,腾空跃起,落到另一座石岛之上,心道:“可千万别告诉我,这个也是只大王八!” 却也不想想,他抓着温晁,温逐流就会一直盯着他的! 江澄声音远远传来:“小心身后!化丹手过去了!” 魏无羡猝然回头,只见一双大手无声无息地袭来。他下意识一掌拍出,与温逐流对击,只觉一股诡异的力量传来,本能地撤手。 温逐流趁机掳走了温晁,落回岸边。 魏无羡低骂一声,也紧跟着跳上了岸。 所有的温氏门生听了温晁命令,试图用箭对屠戮玄武造成伤害,结果可想而知。不过挠庠痒一般,并无丝毫效果。 魏无羡见身旁一名温室门生正在喘着粗气架箭,费力拉弓却拉不开。 实在忍不了了,一把夺了弓,将那门生一脚踹到一边儿去。箭筒里还剩下三只羽箭,他一口气尽数架上,拉到最满,凝神瞄准。正要松手时,忽然听到后方传来一声惊叫。 绵绵!王灵娇正掰起她的脸,另外一人扬起手中的铁烙,就要冲她脸上烫去! 魏无羡虽隔得较远,但见状立刻调转箭头,松手放弦。 三箭齐出,命中了三人,谁知,弓弦犹在颤抖,王灵娇却突然抓起落到地上的那只铁烙,一把揪住了绵绵的头发,想再次朝她脸上压去! 魏无羡手中已没了箭,再去抢别人的也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他只能快速冲了过去,挡在绵绵前方。 魏无羡一掌劈开王灵娇抓人头发的手,一掌重重击在她心口。 王灵娇正面受他一掌,喷了一口血,向后飞出。 然而,那只铁烙的前端,已经烙在了魏无羡的胸膛。 魏无羡闻到一阵衣物和皮肤烧焦的糊味,还有肉熟透了的可怕气味,锁骨之下心口附近,传来了灭顶的疼痛。 他狠狠咬牙,还是没能将那一声痛极的咆哮咬死在牙关里,让它冲出了喉咙。 不归听到时,立刻转身过去看他,只见往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痛的绻缩成一团,痛呼声也有些颤抖。 看清楚了发生的事,不归终于对魏无羡有了那么一丝好感。一个可以舍身去救一个弱势女子的人不会是什么幼稚之人,通常都心怀大义。 不归最烦的其实就是不成熟的人,蓝氏子弟怕他自然不敢来惹他,但魏无羡却不怕他,还能撩拨的他烦不胜烦,所以对于这命定个人他一直保持观望状态,若是不合他心意,他就是一个人过一辈子也决不妥协。 见不归过来,那个被救下的少女立即解下香囊,递给了不归,道:“含光君,我这里有药材,你看有没有用的上的!” 不归立刻将香囊中的药草倒出,有几味正好用的上。 不归立即将草药的汁液挤在魏婴胸口的伤痕处,见魏婴眉头舒展开来,又目光复杂的看向他,也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见他恢复过来,不归便转身离开了,却不想魏无羡却觉的他把他当朋友了。还觉的这他这个小古板也不是那么冷漠。 “……” 地洞中,妖兽一甩头便能打倒一片的人,温氏子弟与之对峙却始终无法造成伤害。 僵持之下温晁吓的屁滚尿流,命所有温氏子弟撤退,生怕自己被妖兽咬到吃掉。 温氏子弟依次御剑撤退,将其余世家的子弟门生都留在了洞内。 远处传来金子轩大怒的吼声:“无耻狗贼!他们把洞口的树藤都斩断了!” 没有这根树藤,他们根本爬不上这陡峭的土壁。 地洞离头顶有三十余丈,白光刺眼。 不一会儿,这白光便如天狗食月般,湮灭了一半。 又有人惊叫道:“他们竟然在堵洞口!” 话音刚落,剩下的一半白光也被堵上了。 地下深处,潭水旁边,只剩下几只燃烧的火把,照亮了数张茫然无措的年轻脸孔,心若死灰。 半晌,金子轩的怒骂声打破了这阵死寂:“这对狗男女真是干的出来啊!” 一名聂家的少年喃喃地道:“上不去也没关系……我父亲母亲会来找我的。他们听说了这件事,肯定会找到这里来的。” 零星有几人附和,立即又有人颤声道:“他们还以为我们在岐山接受教化呢,怎么会来找我们……再说温家的人逃走之后,肯定不会说实话,肯定会编个什么理由……我们就只能在这下面……” “我们就只能待在这个地洞里面……没有食物……跟一只妖兽在一起……” 这时,江澄架着魏无羡慢慢走了过来。刚好听到“没有食物”这句,魏无羡便道:“江澄,这儿有块现成的熟肉,你吃不吃。” 江澄道:“滚!那铁烙烫不死你。这都什么时候了,真想把你嘴巴缝起来!” 魏无羡感受着胸口处不再灼痛的凉丝丝的感觉,不由在人群中寻找起了蓝忘机的身影。 不归一人独自坐在一处高些的台阶上,浅色的眸子映着影影绰绰的光斑。 绵绵正手足无措地跟在魏无羡身后。她脸都哭花了,抽抽噎噎,双手扯着裙子,不断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魏无羡无奈堵着耳朵,道:“唉,别哭了成不?药都用了,又不疼,真的,难不成你想要我哄你?你哄我还差不多,行了江澄别架了,我又不是断了腿。” 几名少女见状都围到绵绵身边,一齐抽抽搭搭起来。 不归收回了目光,静静思索起了离开的办法。 不归看到脚下踩到的一片枫叶,不由眼神一亮,站起身便向深潭方向走去。 仅他一人如此,动作太过突兀,江澄不由问道:“蓝二公子,你去哪里?那里面有妖兽!” 不归回道:“回潭。有办法离开。” 听说有办法离开,连几个女孩哭声也戛然而止了。 魏无羡问道:“什么办法?” 不归道:“潭中有枫叶。” 从始至终,不归都很冷静,任何的细节都没有错过。 小溪能带枫叶进来,必然有出口,就算洞口再小,他还有天蚕丝,天蚕丝破点之力极强,可碎石断刃,扩大一个洞口很简单。 第45章 魔道祖师 有一人怯怯地道:“可是……我们怎么知道这个洞够不够大,能不能让人钻出去呢?万一很小,万一只是一条缝呢?” 金子轩也提出疑问,道:“而且那只妖兽还守在黑潭里不肯出去。” 魏无羡一只手拉着衣服,不让衣服与伤口接触,道:“有希望就要去试试,总比干坐着饿死来得强。它守着黑潭又如何?把它引出来就是了。” 众人一番商议,半个时辰后,一群世家子弟又重新原路返回了。 他们躲在洞里,悄悄观察那妖兽。 只见深潭之中屠戮玄武探出了长长的蛇颈,凑到岸边,大口开合,轻轻咬住尸体,再缩脖子,尸体便被托入龟壳之中,片刻之后,才会再次重复这样的动作。 魏无羡将一只火把抛出,砸在地洞的一角,这动静在死寂的地下格外夸张,长颈立刻又从龟壳里钻了出来。它本能地被发光发热的事物吸引,冲着那个方向,缓缓伸出脖子。 在它身后,江澄悄然无息地潜入水中。 云梦江氏依水而居,门生弟子水性皆是百里挑一,江澄悄无声息的入水,潭面竟没有一丝波纹。 余下众人紧紧盯着水面,不时瞅一瞅那只妖兽。 见那巨大蛇头一直犹犹豫豫地绕着那只火把打转,忽远忽近,更加提心吊胆。 妖兽忽然喷出两道水汽,扑熄了火把。 恰在此时,江澄浮上了水面! 屠戮玄武觉察领地被人侵犯,长颈一甩,就要拍向江澄所在的位置。 魏无羡见势不对,立刻咬破手指,飞速地画了一个炎火阵,落在地上,吸引着屠戮玄武的视线。 妖兽一惊,回头望向这边。 江澄趁机上岸,喊道:“潭底有洞,不小!” 魏无羡道:“不小是多小?” 江澄道:“一次能过五六个人!” 魏无羡喝道:“所有人听好,跟紧江澄,下水出洞。没受伤的带一下受伤的,会水的带上不会水的。一次能过五六个,谁都不要抢!现在,下水!” 说完,那道冲天蹿起的火焰便渐渐熄灭了,他朝另一方向退了十几步,又是一个炎火阵,引的妖兽拨动四爪,拖着沉重如山的身躯,向这边爬来。 江澄怒道:“你干什么?!” 魏无羡道:“你才干什么?!带人下水!” 他已成功地把妖兽从水中引上了岸,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江澄一咬牙,道:“所有人过来,能自己游的站左边,不能的站右边!” 不归没有去排队,他知道魏婴在想什么,现在的情况越是留下的人越危险,他不能先走,他好歹还有一战之力。 魏无羡正在一边观察地形、一边引火后退。 突然,不归瞳孔一缩,魏婴手臂中了一箭!这次不归总算是看清了这个人的脸,苏涉!那个在他护着绵绵时,对绵绵出手的那个人,也是水行渊那个被吞掉灵剑的人。 他敢肯定,这个人绝不怀好意,但当务之急是魏婴! 魏无羡无暇去拔箭,又画了一个炎火阵,引起火焰才骂了一声:“滚,别给我添乱!” 苏涉脸越发苍白,扑入水中落荒而逃。 江澄已经来回了几趟催,只剩最后这五个人了,便催促道:“你快过来!” 魏无羡道:“马上就来!” 江澄手边还带着三个不会水的世家子弟,这是最后一批了,不能拖延,只得先行下水。 不归还未来的及开口提醒,魏无羡就一把拔下了箭,拔完之后才猛地想到:“不妙!” 果然,鲜血的味道大大刺激了屠戮玄武,它的蛇颈飞速探来,大口张开,獠牙寒光闪闪! 魏无羡还没思索出应对之策,身子一偏,就被人一掌送了出去。 不归赶来到他身边时,也只能做的到这一个动作了,屠戮玄武上下颚顺势一合,却是咬住了不归的右腿。 不归一声闷哼,鲜血大片的从原本就未好的小腿上汹涌而出。然后,不归就立即被拖了回去! 原本以这只屠戮玄武的獠牙咬合力,把人拦腰咬成两截也不费吹灰之力,但似乎这只玄武不喜欢吃碎的,咬中了人后,都是先拖回壳内,再慢慢享用。 魏无羡知道,一旦让它把蓝湛叼进去,怕是再也别想活着出来了! 魏无羡一阵狂奔,终于在这颗头缩回壳之前,扒住了它上颚的一颗獠牙。 原本以他的力气和这只怪物根本不能抗衡,可性命攸关,居然爆发出一阵非人的恐怖力量。 他双脚抵在妖兽的龟壳上,双手死死扒住那颗牙,就像一根刺,死活卡在那里,不让它缩进去,不让它有机会享用这顿美餐。 不归没想到他在这种境况下还追了上来,也不禁惊愕万分。 魏无羡怕妖兽发了凶性,要么生吃了他们,要么把蓝忘机一条腿咬断,双手各抵住一颗撩牙,同时朝相反方向豁出命了地使劲,额头青筋一根根暴起,脸上充血一片艳红。 那两排利齿本已深深刺入不归的血肉之中,竟然真的被逼得渐渐打开了牙关! 不归也因此落入了潭水之中。 见他脱险,魏无羡那阵有如神降般得来的力气陡然消失,脱力松手后,屠戮玄武牙关猛地咬合,发出一声天崩地裂巨响! 魏无羡也跌入了水中,落在不归身旁。他翻了一下身就调整好姿势,一把捞过不归,单手划水,快速的游上了岸。 上岸后把不归往背上一扔,拔腿就跑。 不归声音暗哑,脱口而出:“你?” 魏无羡道:“是我!惊喜吗!” 不归趴在他身后,迷茫问道:“喜什么?!”,反应过来后又说道:“放我下来!” 魏无羡逃命口里也不闲着,道:“你说放就放,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身后屠戮玄武的咆哮之声震得两人耳膜,胸腔一阵巨痛,皆感心脏血气直直冲上脑门,魏无羡忙闭嘴专心逃跑。 为防那只妖兽追上来,魏无羡专挑龟壳挤不进去的狭窄洞道钻。一口气也不歇,跑了不知多久,直到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这才慢了下来。 心弦一松,速度一缓,魏无羡闻到了一阵血腥之气。反手一摸,右手竟是一片湿漉漉的红。 魏无羡心道:“要糟,蓝湛的伤恐怕又加重了。” 估摸着此地应当够远,也够安全了,他连忙把不归轻轻放到了地上。 原本腿伤就没恢复好, 又被妖兽的两排利齿咬过,浸泡入水,不归白衣之下已被鲜血晕染出大片红晕,肉眼可见一排排獠牙刺出的黑洞,伤口边缘发黑,有毒! 不归站都站不住, 一被放开就跌坐下去。 魏无羡俯身查看片刻, 直起腰来,在地洞附近转了转。 地底生着些许灌木,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几根较粗较直的树枝, 用衣角用力擦去表面的灰土,蹲到不归身前,正要说什么,却见不归早已闭上了双眼,伸手一探,果然额头一片滚烫! 魏婴终于是慌了,此处又无退热之物,他该怎么办?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将不归腿上的伤处理了。 没人阻拦,魏无羡伸手,就把不归的抹额扯了下来,以抹额充作绷带,将不归那条多灾多难的腿,牢牢固定在树枝上。 魏无羡手法极快, 打上了结。 然后又去了外面,想找一些有用的东西回来。 忽的想起师姐在照顾生病的他时,是将面巾浸湿铺在额头上,便小心翼翼的返回了潭边。 屠戮玄武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是否是去壳里吃那些尸体去了。 魏无羡飞快的将自己里衣干净的一处用灵力撕裂出两块窄窄的方巾,找了处干净点的地方浸了水,才带了回去。 大概一个时辰后,不归悠悠转醒,一眼便看到了不知在忙碌些什么的魏婴。 再一看,右腿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的是他的抹额! 魏无羡!竟敢!又动了他的抹额!不归顿时气的脸色铁青。 魏婴见他醒来,松了口气,靠近不归拍了拍他的肩,开解道:“这个时候就别计较这个了。就算你再喜欢这条抹额,它也没你的腿重要是不是?” 不归还真不能说比腿重要! 魏无羡忽然闻到一阵微弱的草药香气,手伸进怀里一摸,摸出一只小香囊。 打开香囊,里面装的果然都是药材,魏无羡忙道:“蓝湛蓝湛,这儿有个香囊,你来看看里面有没有你能用的草药。” 不归有气无力坐了起来,分辨了一眼,竟与之前那个香囊所装药物不同,真有几个他能用的。 魏无羡一边把它们挑拣出来,一边道:“想不到这个小丫头的香囊派上了大用场,回去可得好好感谢她。” 不归淡淡道:“你运气还不错。” 魏无羡道:“那当然,脱吧。” 不归眉头微微一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道:“什么?” 魏无羡道:“还能什么?脱衣服啊!” 他说脱就脱,亲自动手,左右手揪住不归的衣领,往两旁一拉,一片雪白的胸膛和肩膀便被剥了出来。 不归突然被他按在地上,强行扒去衣衫,脸都黑了:“魏婴!你干什么!” 魏无羡将他的衣服尽数扒下,直接撕成了破碎的布条,道:“我干什么?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都这样了,你说我是想干什么?” 第46章 魔道祖师 说完,他站了起来,直接脱干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锁骨深陷,线条流畅,肤色微微发白,竟也有几块腹肌,又向不归靠进了一些。 不归看着他的动作,脸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来,眼看就要被气的就吐血了。 太荒唐!他还从未这么狼狈的被人扒光过,更没有这样处于弱势被人为所欲为过! 魏无羡微微一笑,又朝他逼近一步,扔掉手上的外袍和中衣后,还笑着摊手,道:“上衣脱完了,现在只差裤子了。” 不归闭了闭眼,想要坐起身,但腿上有伤,一动就痛,又才发过烧,浑身乏力一时间竟怒火攻心,越想起来越起不来。 喉中一腥,竟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见状,魏无羡立刻蹲了下来,在他胸口几处穴道上拍过,道:“好了,淤血吐出来了,不用感谢我!” 那口黑色的血吐出之后,不归觉得自云深不之处被烧后,心中憋闷的感觉大减,再看魏无羡举动,终于明白过来。 因为明白过来了,所以不归额角的青筋直跳,并未平静下来心绪,反而心里忍不住阴暗的想到,该怎么不动声色的把眼前这个人弄死。 从上了暮溪山之后,魏无羡便观察出了蓝忘机脸色很差原因是郁气淤堵在胸。所以趁现在只有他们俩人,才故意恐吓,刺激一番,好让他把这口废血吐出来,免得担误了治疗时间,变成什么大病。 但他并不知道他所想的恐吓,在不归看来就变成了污辱! 看着蓝湛脸色比之前更差了,魏无羡解释道:“这‘堵心血’憋着很伤身的,一吓就出来了。你放心,我不喜欢男人的,不会趁机对你怎么样。” 不归道:“……”忽然更气了!怎么办?能杀吗?杀了火化因该不会被族人发现他违背家训了吧?! 魏无羡早发现了,蓝忘机今天格外火气大,也不辩解了,挥手道:“好好好,我错了,行吧!是我脑子笨,没想出来更好的办法,别怕,我真的是不喜欢男人!” 说着说着,魏无羡就感觉地底阴飕飕的凉气顺着脊背爬上来,冻的他一个哆嗦,连忙起身,又去捡了一堆枯枝败叶回来,重画了炎火阵点燃。 枯枝烧起,这个地方终于不再那么阴冷了。魏无羡把刚才捡出来的药草揉碎了,撕开不归的裤腿,均匀地撒在那一排勉强止住血的狰狞伤口上。 忽然,不归抬手,止住了他的动作,魏无羡道:“怎么了?” 一语不发,不归从他掌心里取出一部分碎药草,一把按到他的心口上。 魏无羡被他按得浑身一抖,疼呼道:“啊!” 他都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一个铁烙烙出的伤口,虽当时用了药,但他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早作废了。 不归收回了手,魏无羡嘶嘶喊了两声,又把药材又一点一点弄了下来,重新撒到不归腿上,道:“不用管我。我经常受伤的,受伤后也照常下水在莲花湖里玩儿,早习惯了。一只小香囊里能装多少药材,本来就不够用了,我看你这腿比较需要……啊!” 不归脸色凝重,道:“潭中死尸便布,不处理会染上尸毒,你泡水太久了。” 魏无羡道:“没事,不会的,我命大,你那腿才伤的严重,你用吧。幸好有绵绵的香囊。” 他赤着上身,蹲在地上,把地上的布条充当纱布,又将不归的腿固定好了。 这才坐到火堆旁用一根树枝拨了拨火堆,让它烧得更旺,道:“虽然救人的代价挺疼的,但是它代表着我曾经保护过一个姑娘。而且这个姑娘,今后一定会记住我,这辈子都绝对忘不掉,想起来其实还挺……” 闻言,不归看他一眼道:“如果你不说后面几句,我还觉得能和你作个朋友。” 魏无羡意外的看向不归,道:“蓝湛?!你要和我作朋友!好啊好啊,和我作朋友绝对不亏的,……” 不归看他一脸兴奋,泼他冷水:“但你说了。” 魏无羡立刻跳了起来,道:“蓝二公子?!你说什么?为什我听不懂了,你明明说了要做朋友的!说了就不能反悔!” 说完竟又蹲下来凑到了不归跟前,好像还挺委屈的! 不归看他赤着上半身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终于想起来他自己也是这样!又想起了在这之前从未有人敢不经他同意碰过他! 顿时便觉的这魏无羡有毒!抺额,他碰了两次!身体也碰了两次,不对,今天一天就不下五次了! 不归的脸就不由的僵住了。 魏无羡见不归又不理他了,也不恼,又道:“江澄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搬来救兵,你辟谷过没?咱们这样大概还能撑个三四天,但是如果三四天之后,还没有人来救我们, 体力精力灵力就都会开始衰弱了。” 说着魏无羡拿了根树枝, 坐在不边身边地上粗粗画了几个圆圈, 连了几条线, 道:“暮溪山到姑苏,比暮溪山到云梦要近一点, 应该是你们家的人先来。慢慢等。就算他们不来,最多多等个一两天,江澄也能赶回莲花坞。江澄人机灵,温家的人挡不住他,没什么可担心的。” 不归垂下眸子,平静的样子,但声音却有些暗哑,道:“等不到了。” 魏无羡道:“嗯?” 不归抬手捂住眼睛,不让魏婴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悠远的声音传出:“云深不知处,已经烧了。” 魏无羡试探着道:“……,那人都还在吧?你父亲,你哥哥。” 他本以为,就算蓝家家主、蓝忘机的父亲重伤,应该还有蓝启仁和蓝曦臣能主持大局。 不归声音透着一种悲凉:“父亲,……去世了。兄长也……失踪了。” 魏无羡那只在地上乱画的树枝戳进了泥土中。 上山时那名世家子弟说过,蓝家家主重伤。可他没想到,竟然,已经去世了!。 虽然蓝家家主常年闭关,两耳不闻关外事,但父亲就是父亲。再加上蓝曦臣还失踪了,难怪蓝忘机会气结于胸。 魏无羡登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能说什么。 谁知,他稀里糊涂一回头,整个人都僵住了。 火光把的坐在那里的人映照的格外可怜,欣长的身影竟绻缩在了一起。 魏无羡看到这一幕,不由呆了呆,心底蹿上一层细细麻麻的疼痛。 在家府被焚毁、全族遭受欺压、父亲去世、兄长失踪、身有伤痛的多重打击下,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魏无羡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把头别了过去,半晌,才道:“那个,蓝湛。” 不归声音沙哑道:“闭嘴。” 魏无羡闭嘴了。 柴火烧得炸了一声。 不归静静地道:“魏婴,希望你能一直拥有救绵绵时的正义和勇气。” 魏无羡道:“……” 魏无羡不知为什么会听到这样一句话,一时有些怔忡,但这一刻听到这么一句话,心中却好像有一股暖流涌出,淌过四肢百骸,让人浑身瞬间充满了力量。 “你冷不冷?衣服烤干了,中衣给你,外衣我留着。”魏无羡回过神来问了一句,却没有那道清冷的声音回应,便转头看去。 身旁的人左腿支起,右腿平放在地上,左臂撑在左腿上,头枕在自己手臂上己经睡了过去,脸色苍白,皮肤却极好,可能是因为在冷泉修炼的原因吧。 魏无羡呆呆的沉浸在蓝二公子的美·色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里衣是他贴身的衣物,原本并不合适给蓝忘机,但他的外衣已是脏兮兮的不能看。姑苏蓝氏的人都生性好洁,把这样一件衣服给蓝忘机,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魏无羡便轻手轻脚的把烤干的白色中衣披在不归身上,自己披了外袍,默默守着火堆,不时去找些灌木、树叶。 两人一等就是三天。 之所以知道是三天,全靠不归那令人发指的作息规律,看看不归睡了几觉就能算清过了几天。 有了这三天养精蓄锐,不归腿上的伤没有恶化,缓慢的在好转,没多久就恢复了一大半。 在这期间,两人到黑潭附近探查了许多次。 两人本想趁这只妖兽睡觉时,偷偷潜入水底,寻找逃生洞口。但最多在水底潜游一炷香的时间,便会被那妖兽觉察到。 而他们找了好几次,始终没找到江澄说的那个洞,魏无羡怀疑是被那妖兽身体的某一部分给挡住了,想再把它引出水面,可那妖兽却像吃饱了一样,不管怎么引都不上來了。 不归他们把岸上武器收到了一起,想着或许会用到。 这时,已是第四天了。经过三日的休养,他们现在的状态刚刚达到巅峰,但再多等下去,怕就不行了。 不归道:“要从内部攻破。” 龟甲固如堡垒,表皮坚硬无比,看似不可攻破。但越是如此,它藏在龟壳之内的躯体部分,就可能越是脆弱,比如长颈与龟壳的连接处。 这一点,魏无羡也知道,现在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全力一搏。 若是两人能合力斩杀了这只屠戮玄武,就可以从放心找到黑潭底下的水洞,就能逃出去了。 第47章 魔道祖师 魏无羡道:“我同意,但是我来,你在外面牵制。玄武壳内束手束脚的,你腿还没好,若是有个闪失,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归明白,逞强上阵,硬要做自己做不到的事,除了死,没别的结果。 不归只好点头。 屠戮玄武的一小半龟壳还浮在黑潭水面上。 魏无羡要做的就是潜入水中找到龟壳里边的‘软肉’,背着一捆羽箭和铁烙,他潜到了黑潭水中,魏无羡便顺水游了过去。 翻进了屠戮玄武蛇颈下的龟壳后,魏无羡双足踩在了一堆白骨上,腐烂的白骨积着一层水垢,散发着浓浓的恶臭,想必这就是它吞吃食物的场所了! 让魏无羡心道:“幸好没让蓝湛进来,不然闻到这个味,不得把胆汁吐出来,不吐也要被熏晕过去。” 魏无羡屏息悄声走动,玄武连眼珠子都那么大,现在都还没看到玄武的蛇颈尽头,得继续找。 尸泥越积越深,魏无羡听着这妖兽的动静,手轻轻碰到了一处凹凸不平的皮肤。 找到了!果然,头部和颈部是鳞甲,再往下的蛇颈根部便柔软了许多。 此时尸泥已经有魏无羡腰那么深了。 魏无羡把手伸到背后解下羽箭和铁烙,却发现铁烙被什么东西挂住了,手顺看那个方向摸索,却发现那是一柄铁剑,表面爬满了铁锈。 就在握住它的一刹那,魏无羡的耳里响起了尖叫声。 那尖叫声仿佛成千上万个人在他耳边发出撕心裂肺的绝望嚎哭,霎时一股寒气顺着他这条手臂爬遍全身,魏无羡一个激灵,猛地抽回手,心道:“什么东西,好强的怨念!” 这时,妖兽醒了!大盆一般的一对黄色兽瞳照亮了这一片空间,锋利的獠牙寒光闪现,向着魏无羡刺去。 眼看它咬了过来,魏无羡忙把那捆作一束的铁烙往它牙间一塞。好巧不巧,正好卡住了妖兽的上颚和下颚! 妖兽痛的后撤,魏无羡趁机将一捆羽箭用力扎入了它最薄弱的那处‘软肉’里。羽箭虽细,但好在全是上好的精铁打造的箭头,五根捆在一起,对妖兽来说就是毒针。 急痛之下,屠戮玄武大嘴开合,强大的咬合力把铁烙压弯。魏无羡几下动作,又快又狠,在那‘软肉处’用几捆箭扎了一条歪线出来。 这妖兽疼得厉害,龟壳潭中上下翻腾了来,蛇头撞来撞去,不归看准了那条线,将天蚕丝的一端从羽箭所在的地方穿插而过,收回手中,准备动手。 “魏无羡,快出来!” 这时的魏无羡已经没空回答他了,他被玄武吞了!幸好他将那长剑拨了出来,不然他就直接掉在那玄武的胃袋里,化为血水了。 不归没有听到答应声,却见蛇颈中央红光大放,是魏无羡灵力的颜色!当即将灵力灌注入双手之中的天蚕丝,软绵绵的天蚕丝瞬间锋利如刀刃,竟将玄武那处割出一道血痕。 有了破口,接下来就更容易了,不归飞快跳到潭中一座石岛之上,从破口方向将天蚕丝直,用力向后一扯,随着手上的鲜血涌出,蛇颈也顺着那股力道从龟壳边缘撕裂。 “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妖兽头身分离,砸在了潭边,终于死了……。 血水顺着岸边的土地流淌到潭中,染出一大片腥红,刺鼻的味道熏的不归一阵发晕。 不归跳到岸边,道:“魏婴!” 没人回答,不归只得用天蚕丝将蛇颈从内培开,好在魏无羡只是刚才那一下震晕过去了,并无大碍 不归将他从蛇颈中拖出,却碰到了他手中的铁剑,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催促道:“超度了他们,超度了他们”。 不归莫名感觉这件事很重要,将魏无羡抱起安顿好后,便将万能的天蚕丝一端系在那把锈迹般般的绝世凶兵之上,手臂向洞中空地的方向一扯。长剑便应力而至,插在了那方空地之上。 接下来就是超度了,没了七弦忘机琴,不归便将蚕丝系在洞中的石柱之间。 七根丝细细的蚕丝高低错落紧密的凑在一起,不归伸手试了试音色,勉强可以听出不同,当下便摇了摇头,只能继续调整。 一刻钟后,终于每根弦的松紧都极为恰当了,一曲《忘情》,便从不归的指尖流泄而出。 ‘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必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再次想起这句话时,竟已物事人非。 昔人已逝,故地已毁,少年也不再心若明镜,不染尘埃,……此时此刻竟只剩昔日同窗,相依为伴了。 蓝氏子弟外出夜猎从不是以杀为主的,如不归此刻所为,乃是走度化之道,只是现在这凶兵之中的百万怨灵,走那感之念之是行不通的!他们被困于凶兵之中少说都同那玄武一样,有四百年之久,父母妻儿想必早已腐化成灰了。 若是让他们心中贪念起了往日的温暖亲情,怕是会狂暴而起,要寻求突破阻碍之法,开始吞嗜其中略为弱小的怨灵,那时便不是他独自一人能解决掉的事了。 所以,不归弹的乃是“忘”,忘其情,泯其怨,洗净生平往事,使可从剑中脱离,消散而去。 一曲弹至一半时,不归便觉察到其中有三百婴孩之魂已经消散而去,便松了一口气。 一曲弹完时,凶兵的黑色怨气却只是少了薄薄一层。 毕竟那是上百万怨灵,不可能一曲之后全部消散。若真是如此,那蓝氏子弟天天弹琴,便可使天下太平了。 空旷又昏暗的地底洞穴之中,叮叮咚咚的琴音从未体止,潭边腥气弥蔓,不归不远处的人终于在一个时辰后睁开了双眸。 魏无羡见不归一直对着那把他在玄武壳中弄来铁剑弹琴,想起了自己握着这凶兵时满脑子的刺耳尖叫,立刻明白了不归在做什么。 洞中湿冷,也不知又过去多久了,魏无羡没有开口打扰那个正在‘普渡众生’的蓝二公子,自顾自的去又捡了灌木和杂草在不归不远处点燃。 不归感受到一阵温暖袭来,冲他点了点头,便停下了手中的曲子,他要歇歇了,二十遍《忘情》下来,他的手已经在抖了,这个曲子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失误,也不像父亲一样,迫在眉睫,一刻不能间断。 魏无羡见他停下,玉白的手指还在不由自主的微微浮动,便气恼道:“你这人,他们又不会跑,你急什么,弹多少遍了?怎么就不懂得心疼一下你自已呢?!” 不归靠近火堆,盘膝坐下道:“二十遍了,他们之中有一些竟是九百多年前的战魂,最好解决的一部分是这次夜猎死亡的温氏和其他世家的门生,刚死便被这凶兵吸收了,几曲下来,都散了。” 魏无羡闻言惊异道:"千年前的长剑?!老老老古董啊!要是能收藏起来,哪天没钱花了,就能的卖钱了,可惜了可惜了。等你度化完这剑没有怨灵支撑,这剑就要化为飞灰了!可惜,唉……” 不归抽了抽嘴角,江氏很穷吗! 两刻钟过去,不归收了功法,身体已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又坐在琴弦之前,继续刚刚的动作。魏无羡也不出声,静静看着那个稍显单薄脸色苍白,神情却坚毅的俊美少年,端坐在两道石柱之间,手指上下翻飞,弹出一个个清清脆脆的音符,去解救那些他本可以置之不管的灵魂。即便耗费心神,指茧被琴弦割破,也不肯突然中断歇下。 这样一个人,若是能活着出去的话,一定是苍生之福吧! 这样想着魏无羡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在那尸潭之中待了那么久,又与那玄武争斗,四日没有进食,他也很累了,况且还有‘催眠曲’一直在弹,那人也不和他多说几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不归弹够了百曲《忘情》,那把长剑之上的铁锈痕迹便一扫而空了。 显露出剑身上两枚古朴的小篆——青绝,不归并未听过此名,也顾不得想这是谁的仙剑了! 汹涌如海的记忆如十丈高的巨浪一般把他击倒在了海底,不归昏过去了。 他在一瞬间被灌入了原本被抽走的六千多年的记忆,根本缓不过来。 佛珠手串在最后一抹灵魂飘走又后,便被一层金光牢牢包裹,原来那个声音是手串给不归的提示。 原来,手腕上的佛珠因常伴弥勒佛之故,沾染了数百万的功德,他贸然加了一颗上去,便打破了其中的平衡,手串便进入了休眠期,所以才会变为紫色。 若不归无法在这个世界取得庞大的功德,那么下个世界也像如今这般没有记忆。 什么时候功德足够了,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进化! 在两人都昏睡之时,手串上的金光凝为了一条细线,一遍遍的冲刷着佛珠上蓝色的纹路,至至两个时辰后,佛珠才光华一敛褪变为透明之色,一根鲜艳的红绳便清晰可见了。 不归依旧没醒,六千年的记忆重新接收,少说得三天才能醒。 而睡醒的魏无羡见他倒在地上,只以为是累晕了,把人摆好后,便下了水去找洞口。 洞口仅剩一人能过的小口了,魏无羡便自作主张,拖着不归出了这地穴。 第48章 魔道祖师 一阵清风拂过,阳光正好,窗户被一支竹条支起,屋外还有一群小娃娃在嬉笑玩闹。 屋内雕梁画栋,远处窗边的檀木桌上一只香炉在缓缓喷吐着缕缕清烟。 不归睁开眼睛,还有些不知今昔是何年。 窗外闪过一道高大的身影,不归还未看清,那人就顺着小路进了门。 蓝启仁端了一碗汤药,一碗白粥走了进来。 不归这才反应过来,想坐起来时,却被人小心的拖住了后背,不归只好顺着这人的力道背在床边。 蓝启仁道:“湛儿,你,先喝药吧。”蓝启仁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似乎又说不出口。 不归接了递过来的碗,似乎品不出药的苦涩,一勺一勺从容不迫的喂进了自己嘴里。 蓝启仁摸了摸自已柔顺的胡子,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湛儿,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蓝氏终归是要交到你们兄弟手上的,涣儿不在,咱们蓝家就由你来带领了。” 不归将空碗放回,皱了皱眉,道:“这么久了,兄长还是没找到吗?” 蓝启仁顿了顿,叹了口气,道:“没有,那日他护送典籍遁走后,温氏和蓝氏的人找遍了周围他可能去的地方,但均无所获。你别担心,你大哥素来细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归也叹了口气,道:“我就怕他回来因为父亲去世他没能见到最后一面而伤心自责,母亲去世他那么激动,现在难免也……” 蓝启仁也面露忧虑:“他在外面也好,至少安全。现在温若寒之子温晁盯上了你们,你们都逃了出来,怕是温氏会借此发难,再毁一大世家。” 不归想了想道:“不会,我们是因夜猎屠戮玄武而逃,现那妖兽己死,照温氏次子的性子,定会大肆庆祝,彰显他的神威。” 蓝启仁道:“荒唐,他温氏子弟有一个能拿的出手的吗?竟还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那妖兽明明是你与江家首徒所杀。” 不归拍了拍叔父的手,让这个正直到古板的人消消气,又道:“这个不重要,温氏不会因此发难,但他们一定会找别的理由,就像我们蓝氏。” 蓝启仁点点,道:“这也是我所担心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联系其它世家,进行联盟,只联合起来,我们才有胜算。” 不归准备让叔父多些底气,也准备彻底搅浑这摊水,他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就算为了那个舍身忘死的孩子,他也不能让江氏一夕全灭,只剩三个半大孩子。 不归道:“叔父,我在那玄武身上得到些上古仙家的传承,待我一会儿写下,教给蓝氏的核心弟子,十人即可,便可生擒了温若寒。” 蓝启仁闻言双眸大睁,失了态:“好,好,湛儿,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不归也不由的认同,若不是温氏要‘教化’他们,若不是温晁逼他们送死,若不是魏无羡注定要用到那凶兵,他也不会用了一天的工夫就攒够了上百万功德,寻回了记忆,有底气将温氏碾为飞灰。 不归道:“叔父,还得劳您去云梦和清和将两大家主请来,他们会是我们最好的帮手。” 蓝启仁终于平静了下来,看着侄儿好像比他还像个大人一样的神情,道:“好,我现在就去吗?” 不归知道十日后便是江氏灭门之日,道:“算了,叔父,命蓝家子弟近一月不得外出,居于密室闭关修练。然后您再来带我先去趟云梦。” 蓝启仁闻言顿住:“第一个是云梦江氏?” 不归点头:“嗯,最多十日,必有大祸!” 蓝启仁突然起身,对着不归一拜:“遵蓝氏第七代家主,之命。” 说完不看不归惊异的脸,大步向外走去。他一直都认为他的小弟子蓝湛,才是那个能看透人心,能忍辱负重,能绝地反击,能带领姑苏蓝氏走向辉煌的人。不是蓝涣不好,只是他性格绵软,又容易被一些表面的东西迷了眼,虽然也足够优秀,但与蓝湛相比还差了点眼界! 不归自已吃了那碗白粥,终于感觉腹中不再那么冰寒了。 将碗放在桌上,盘膝而坐,五心向天,凝神调动周围的仙灵之气。 这个世界是有仙的,只是他们都是鬼仙,生前功德足够,心性纯善正直便可尸解成仙。 鬼仙融于此界最上层,无形无态,像有意识的空气一样,永生不灭,也无法与任何人交流。 修者汲取此界灵气,能量守恒定律,有借有还,死后尸体分解,灵气便重归此界,很正常。 仙灵之气只比灵气多个‘仙’字,不同之处在于属性,仙气虽飘渺但本质极纯,无一丝杂质,温若寒所谓的神功大成应该就是找到了捕捉仙灵之气的方法。 捕捉,那也只是入门,真正要修成凡仙,须得用仙灵之气洗涤神魂,身体,达到真正的不染凡尘,才算成仙。 不归这身体资质顶尖,不知是否是巧合,修的竟也是水系灵力,他在花界修练之法正好合用。 另一边的蓝启仁已经和另外几位族老沟通过了,待江氏一行结束便举行家主上位仪式,现在进入备战状态,准备不日与温氏决一高下。 一个时辰后,蓝启仁便安排好了一切,蓝父常一件闭关,蓝氏都是他在带领,管理。所以众人均没有异议。 蓝启仁再次出现在窗外时,不归便睁开了眼,当他跨入门槛时,不归突然发现他能看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是世界烙印!叔父头顶之上悬着一枚朱红色的方印与此方世界的气息一模一样。不归不由的找到一面铜镜,想看看自已的是否和叔父一样。 但是,他没有! 什么都没有! 连自己诞生世界的印记都没有!这意味着他是个命运外的人,所有世界俱不欢迎他,也不排斥他,任他自生自灭。入不得任何的一界黄泉,下不了任何一座地府,只能碾转在各个世界,永无止境! 不归的脸不由的唰的白了,怎么会这样?!! 蓝启仁这时已经走到他身边,道:“湛儿,该走了,马已经备好了。” 不归木木的点了点头,终于回过神来,先顾当下吧,便不再想这件事。 两人骑马奔袭了两日,又乘船渡了两日,便见到了碧叶连天,荷花摇曳的,云梦江氏的所在地——莲花坞。 遥遥看到一面蓝色卷云旗的魏无羡还在想蓝氏来的是谁,船己经稳稳的停靠在甲板上了。 叔父蓝启仁最先下船,接下来便是不归。 不归看着长的极好的莲花不禁心情舒畅,他以前也是朵莲花来着。 哗啦啦的水声配合着码头那边热闹的动静,让两人不由的转头去看,却见一群人正挑着装满莲藕的一筐子向城内走去,明显收获颇丰。 魏无羡还是那一身黑色校服,远远的朝这边跑来,还挥着手喊道:“蓝湛!这里!” 不归看到向他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张牙舞爪的被叔父拎了起来。 蓝启仁道:“魏婴,你离我家弟子远点!” 不归见到这样一幕不禁被逗笑了,唇角一勾,眼中也带了些浅淡的柔和。 魏无羡看到后不禁被迷了眼,道:“蓝湛,你明明笑起来这么好看,应该多笑笑。” 不归不由一怔,伸手抚上了嘴角,露出一个更大的笑容,道:“好。” 蓝启仁见他笑也不由的惊呆了,是什么时候湛儿再没笑过了呢? 好像是他六岁?还是十岁?记不清了,…… 蓝启仁道:“魏婴,不准看,你前面带路,我们约了江宗主。” 魏无羡终于落了地,不由的就想凑在不归身边,却被蓝启仁发现了意图,一掌推在前面。所以只好乖乖带路,心里却委屈的不行,又想作妖。 三人路过校场,江宗主的妻子虞夫人——虞紫鸢,正在指导几个弟子练武。见到三人,便迎了上来行了一礼,道:“蓝先生,这位是含光君吧?” 蓝启仁和不归还礼,道:“正是,虞夫人近来可好?” 不归是晚辈,不能插嘴,便听两人寒暄,静立在一旁。 好在,没等多长时间,虞夫人便道:“枫眠已知两位今日会到,候在会客厅多时了。魏婴,你去带路。” 魏无羡乖乖巧巧行礼告退,不敢招惹虞夫人。便转身朝长廊长去,听老古板和师娘语气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和江叔叔谈。 半路上,魏无羡就越走越慢,凑到了不归跟前,道:“你们来有什么事啊?” 叔父蓝启仁不知在想些什么,没将魏无羡拎起来扔的远远的。 不归道:“温氏。” 魏无羡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两个字,追问道:“温氏怎么了?” 似乎是他的声音大了些,蓝启仁转过了头来,看到他又来招惹自家弟子,双眉一凝,双目一瞪,长臂一伸便将魏无羡又拎了起来,这次扔在了后面。 不归抬头一看,原来,会客厅已经到了。不归和叔父跟在江氏家仆身后,进了会客厅,还见到了在一旁煮茶的江枫眠之女——江厌离。 不归不由心中叹道:“好一副温宛之姿,可惜了。” 江枫眠站起身,伸手客气道:“蓝先生,这边请。” 第49章 魔道祖师 不归和叔父一同落座,江厌离将茶盏放在拖盘之上摆在两人面前,便退了出去。 未等蓝启仁开囗,一身紫色衣衫,丰神俊朗的江宗主便亲切的开了口,道:“五日前令侄还腿伤未愈,我从云梦去接回他二人时还昏迷不醒,现今便痊愈了?” 江枫眠刚才便发现了,蓝湛的动作姿态不像受过那么重的伤的人。 不归便道:“多谢江宗主关心,已经痊愈了。” 江枫眠见不归并未解释原由,也就不再问了。 蓝启仁先放出了一个炸弹,道:“我蓝氏宗亲已决定由湛儿继位家主了。” 江枫眠确定自已听清楚了,不由的惊疑不定的望向不归,不归朝他微微颔首。 蓝启仁接着又说:“自温氏清谈会后,温若寒之子温晁便盯上了咱们几家,只因四甲占了两甲,便随伴找了个借口,烧了云深不知处。此次屠戮玄武又与温晁有关,江宗主以为接下来是哪一个?” 江枫眠眉头皱紧,试探的问道:“你们得到了什么消息吗?” 这时不归开始解释:“温若寒虽是温家家主,但其子温晁才是那个左右他主意的人。温氏早有称霸之心,现在动手只是震摄,而做这‘杀鸡儆猴’的鸡也是有条件的。蓝家已被动过一次,不合适;聂家与温晁无仇,自然也不是;只剩金氏与江氏。但魏婴在地洞之中为了救我蓝氏、金氏之人及一无辜女子,激了温晁出了保护圈,还用剑架着他的脖子,挟持了他。所以倒霉的,只可能是云梦江氏了!” 江枫眠听到,这手已经狠狠握紧,撰成了一个拳头,他已经信了。 江枫眠道:“若真是如此,那我江氏子弟门生及莲花坞百姓怕是有灭顶之灾,蓝先生可有解救之法?” 蓝启仁见他着急,也只能摇摇头,道:“并无,是湛儿要来立刻来见你,我蓝氏子弟均已隐藏,并无忧虑,但你江氏此次却是藏无可藏,只能等温氏动手,你们才能接招。” 不归道:“温晁昨日已举行了除祟庆典,不日必来,他身边修为最高的便是化丹手,温逐流。此人必须最先解决,他下手阴毒,功法诡异,不能留。但温晁还不能杀,最好是把他吓怕了,退避了才行。待他二人解决,其它人便容易多了。到时我摆一个大阵,只要启动,阵中的人便无法移动,咱们只要在阵外用箭射杀即可。” 江枫眠有些惊异道:“世上竟有如此阵法?若真是这样,只要先解决了温逐流便可!” 不归想起书中写的是‘火攻’,又问了一句:“江宗主,守护结界毫费灵力情况如何?若是撑的时间不够长,怕是他们会用火攻。” 江枫眠立刻答道:“江氏金丹弟子四人可撑六个时辰。” 六个时辰?够了,不归最后一丝顾虑消失,放下心来。 之后三人在一起不知谈了些什么。最后只见江枫眠很是亲和的带不归和蓝启仁在莲花坞四处转转了,领到了一处客房才离开。 这日不归正坐在床上打坐修炼,门外就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响动,从来人气息感觉,便知又是魏婴。 不归在云梦住了三日了,每日午时准时会有一个人来打扰他。 嘎吱的一声,门被打开,魏无羡便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伸手就要去拉不归的胳膊。 不归衣袍翻飞,足尖轻点地面,刚才的白色人影便消失在了魏无羡面前。 这时,从门口处传来一道声音,道:“走吧。” 魏无羡转头看去,那人已经在门外了,连忙追了上去,道:“你猜今天咱们吃什么啊?” 不归略微让出右边的位置,等他过来:“咕咚锅。” 魏无羡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不归道:"你昨日自己说的。” 魏无羡挠挠头道:“我说了吗?可能吧,要不要喝酒,我云梦的好儿红很好喝的。” 不归想到书里写的他可是个一杯醉的体质,半点不想相信,便道“喝!” 魏无羡却直接挡了不归身前,盯着不归看了好半晌,才道:“蓝湛,我发现你怎么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以前你不会答应喝酒的。” 不归淡淡道:“以前是在哪?” 这一句便让魏无羡醒悟了,云深不知处禁酒,云梦不禁啊! 魏无羡道:“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好相处啊!你之前都是理都不都理我的,逗你都没什么反应。” 不归道:“以前我也不知道你心性不坏。相反还比很多人都正直。” 魏无羡怔了怔,道:“有吗?师娘说我顽劣,蓝先生也说我不堪教化,连江澄都说我邪透了,是个坏胚子的。” 不归不再看他,道“挺好的。” 便提速度向昨日的坊市中走去。 魏无羡又凑上来问:“好什么?唉?你说呀!哪里好了?你怎么又不理我了,唉,你看我呀!走慢点,……” 魏婴见不归不再理会他了,他竟又倒着走路。不远处那是一辆堆满了粮食的手推车,不归只好伸手把他拉过来,呵道:"快点走,看路。” 到了地方,俩人面对面坐在了一起点,点一个麻辣锅,鲜菇,藕片,牛肉,毛肚,鱼片,青菜,豆腐千张……林林总总的,摆了满满一桌子。 蓝湛都说了自己要喝酒了,魏无羡自然要叫酒。“掌柜的,再来坛女儿红。” 一高高壮壮的男子将酒摆上桌,又拿了两个粗瓷大碗递来,一人一只,道:“这位公子生的真俊,无羡,是你朋友吗?” 魏无羡回答:“当然了,他是姑苏人,我带他来见识识我云梦的美食,再说,真的是他俊?不是我俊?” 掌柜的呲笑出声:“你小子,好好招侍你朋友吧,多送你们一盘鲜毛肚,当然是姑苏来的小公子更俊了,你没法比!” 一盘毛肚被切的整整齐齐的递上桌,不归先动了筷子,夹起了一片切的薄薄的牛肉,放在锅中等了数息。 鲜红的汤汁上飘着几截剁碎了的小辣椒,水烧开后咕冬咕咚的冒着泡,所以便叫‘咕咚锅’。 不归被牛肉辣的额角的汗都滴了下来了,但看脸,却一点也不红。 魏无羡一边看他,一边扇着风道:“我还以为你们姑苏的人不能吃辣呢!怎么你脸都不带红的,真是奇了怪了,说着端起碗灌了一口酒。然后伸直胳膊一擦下巴,看的不归直皱眉。 但又想了想,总不能让所有人都‘雅正’吧,就又舒展了眉头,端起碗也喝了一口。 酒水香醇,入口绵滑,但到了胃袋中便如火辣辣的岩浆。 不归有些新奇的喝了一大碗,上个世界的酒,绝对都掺水了!他50多岁的时候,就突然爱喝酒了,也不知是不是像了他爸,但就是找不到什么好酒。 只能凑活着来! 现在好像终于找到了他一直想要的那种感觉。 两人分着喝完了一坛子酒后,桌上的食材也吃的差不多了,便一同起身往回走。 不归一脸的淡定,魏无羡便向往常一样,两人并肩走着。 魏无羡觉得不归今天很给他面子,问道“好吃吗?蓝湛。” 不归道:“好吃。” 魏无羡不由自主的凑上去道:“那酒好喝吗?回去的时候要不要给你带几坛?” 不归道:“好喝,带十坛吧。” 魏无羡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认真看了一眼不归,问道:"你几岁了?” 不归认真的想了一会道:“六千一百五十岁了。” 这下魏无羡确定不归真的喝醉了,大胆的伸手勾住了不归的肩膀,道:“叫哥,叫了哥,哥给你买酒喝。” 不归道:“哥。” “……” 六千多岁的老妖怪因为一坛酒被一半大少年骗的叫了哥?等他想起来,他会把魏无羡直接生撕了吧! 魏无羡终于扳回了一局,捂着肚子笑的在地上直打跌,过了好久才拍拍衣服上的灰,站了起来。好在这是江氏府上的长廊,不然人们一定会认为他疯了! 不归被他带回了客房,被逗着说了好多话,占尽了便宜。魏无羡听到了隔壁房间的动静,以为蓝启仁回来了,这才逃之夭夭。 不归修练了九日,因为灵魂的本质不同,引动的又是仙灵之气,所以修为在众人眼中没有变化,只是金丹而己。 但其实,他这几日己经将所有灵力都淬炼了一遍,金丹也不再是金色,而是水波纹遍布的深蓝色! 他现在去单挑温若寒都没有半点问题。 大阵被他摆在了莲花坞结界之外的水中,留了一块阵石没放,等温氏的人到了。便可以将阵石置于水中,大阵会自动吸引阵石归位。 第五日,傍晚,不归正应江澄邀请,在大厅之中喝茶。 这时,从门外突然进来一个让他和江澄都熟悉的女子。正是温晁的侍女,王灵娇。 王灵娇腰肢轻摆,一脸的高贵,怡气指使道:“来人,上茶,叫你们主子来。” 不归和江澄被她忽视了个彻底,她也被侍女忽视了个彻底。 她们又不认识这人,她是谁啊?!也敢使唤她们。切~ 第50章 魔道祖师 王灵娇被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几个下人罢了,竟也敢无视她! 王灵娇道:“你,你们,你们几个都该死!卑贱的下等人。” 她却是忘了,她原本也是她口中的下等人,只因资色还算不错,被温晁看中,做了那种事,才能锦衣玉食,仆从成群罢了。 这时从屋外传来了很多人的脚步声。 为首走进屋内的是紫衣校服江枫眠江宗主,后面紧跟着虞夫人和叔父蓝启仁,魏无羡竟然也跟过来了,还有一些握着佩剑的江氏门生。 主人全部到场了。 不归与江澄向三位长辈行礼问好后,恭敬的退至一旁。 虞夫人长年以来威仪深重,又是世家名门之后,自然容不得一个卑贱的侍女,都敢欺到她的人头上。 虞夫人沉声道:“你又是哪一路货色?还真当自已是个东西了吗!” 魏无羡站在不归和江澄中间,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以前用在他身上的毒言辣语,此时用在他看不惯的人身上,竟意外的叫人开心。 江澄快速的伸手掐了他后腰一把,让他收敛一点。 王灵娇面色忽白忽紫,道:“我乃温晁大人的贴身侍女,此次是来问罪的!你们江氏竟,……” 虞夫人的紫电鞭瞬间出手,甩在了王灵娇的面门之上,打断了她不知天高地厚的话。瞬间,焦黑的长蛇便烙在了王灵娇那张原来娇媚的脸上。 王灵娇哀哀惨叫,她只带了两个普通仆丛,修为不高,现在救不了她! 虞夫人道:“区区一条温氏的走狗,问罪也敢问到我江氏头上来,你怕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吧!” 王灵娇跌坐在地上,双手撑地不断向后倒退,她想差了,她一个修为极差的人怎么鬼迷了心窍,不带些人就来找这样一群人的麻烦! 蓝启仁摸了摸山羊胡,他蓝氏本应该保护弱小,但这个女人在别人面前可不是什么弱小。 江枫眠垂眸看着虞夫人霸道又威严的守护着江氏和他们,眼中的温柔一闪而逝,却无人看到。 其实与其说他放不下藏色散人,不如说是紫鸢放不下他与藏色散人有一段过往罢了。 这时,视线越过门外的长廊,从远处走来两个人,越来越近。 走到大厅门口处时,一道轻狂骄枉的声音传来:"温逐流,去把本少爷的女人救回来。” 虞夫人听到这话只觉好笑,从她手下救人,笑话。紫电鞭一甩,直接圈上了王灵娇的脖颈。 紫色的光电流转,想起江枫眠和她说的要把温晁胆子吓破,心道,这人不是正好合适吗? 虞夫人向前一步,鞭子圈着人突然向前甩去,温遂流为防不测,向左一避,一掌拍去。 王灵娇原本己经濒临死亡的身体,在这一击之下直竟直接碎裂成块!一只指甲上染着红色蔻丹的手臂,便直直朝温晁飞去。 温晁还未反应过来,一阵血腥味便直直从鼻腔传入了大脑,定睛一看,血淋林的血肉包裹着的臂骨森然可见,就被他抱在臂弯之中! 这一眼就让他惊叫出声,跌坐在了地上,还飞快将那只手臂抛飞了出去。 不归闻到了血腥味皱了皱眉,见温逐流要和虞夫人交手,立刻飞身上前。 温逐流的手段对别人有用,对他可无用。 原来清幽雅致的客厅,顿时变为了两人的战场,虞夫人不时甩来一鞭助阵,不归便逼着温逐流向无人之处避退。 不归衣袖翻飞同抹额飘带勾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与此处的肃杀无一点相衬。 温逐流见来人不用长兵,只与他周旋,便知此人肯定是知他名号,但又见来人只是个未成年的稚童,也不放在心上,只想着先解决了这个,剩下几个再一起解决。 温逐流蓄力拍出一掌,这一掌他用了十成十的功力,红色灵流布于掌间,威势十足! 魏无羡与此人交过手,不由担心的喊道:“小心!” 不归充耳不闻,中指食指并拢,凝出一道仙灵之气,无形无色,在众人眼中便是没用灵力便击在了温逐流的掌心! 这让蓝启仁和江枫眠他们也不惊提心吊胆起来,蓝湛也还是个孩子!只是下一刻,他们就惊呆了。 温逐流本以为他可以顺利化去这个少年的金丹,却不想他只是收回了剩下的灵力,丹府与其中的金丹就一起爆裂,碎成了粉末! 温逐流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出。 不归的仙灵之气不融于其它任何人的灵气,顺着他经脉进入他的丹府自然是直奔他的要害而去的。 不归淡淡的后退了一步,收了手。 温逐流没了金丹,自然躲不过虞夫人狂暴的一鞭,被打飞在地,又是一口黑血喷出,昏死了过去。 不归道:“把他吊在码头的旗杆上示威吧,把温晁放回去。” 江枫眠挥了挥手,江氏门生一拥而上,便将温逐流及温晁拖了出去。 不归一脸的理所当然,让不知情的魏无羡和江澄看的目瞪口呆,呆呆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那么厉害的化丹手,蓝湛一招就打败了?!!! 魏无羡本想凑上去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但看不归一脸的高贵冷艳,便踌躇了起来,一时竟不敢凑上去了。 不归率先向厅外走去,动了动手指将阵石扔进了温晁的衣袖中。 果然,此时莲花坞外已经远远停了数十艘巨大的战船,船上的人塞的满满的。 他们等在这里,应该就是在等温晁给江氏定好了罪名,破坏了江氏防守结界,然后就‘替天行道’吧! 江宗主早已在接到温晁进了莲花坞的消息时,就开启了防御结界。远处,有一道紫色的光束冲天而起,在近百丈的高空凝结为一朵巨大的九瓣莲花,莲花在飞速旋转,一层淡紫色光膜笼罩在整个莲花坞之上。 当所有人都站在码头边上时,江宗主命人将江晁扔了出去。 江晁当即就屁滚尿流的喊着让温氏门生去救他。但太远了,谁都听不到。 过了一会,温晁跑了已经有一大半的路程了,还有一截不远的距离,他就可以上船,上船就可以让温氏门生为他报仇了! 温晁跑的卖力,不归并不让他好过,从一旁的江氏门生手中要来一把长弓,数只羽箭,搭箭,拉弓,松手,一气呵成,一抹银光掠过,直直插在温晁下一步要落脚的地方! 温晁吓的一抖,左脚踩在了右脚上,便摔倒在地,滚了出去。 魏无羡大概也觉的这游戏好玩,同样取了弓箭便朝着远方射去。 在温晁心惊胆战,以为终于可以上船反击了时,不归瞄准了他的右腿,一箭飞出,直直朝他右腿的膝盖而去。 银光瞬息而至,温晁一声惨叫,看着穿透了自己腿窝的羽箭,心里只有惶恐害怕。 他可是温氏的嫡系子弟!竟也有人敢伤他,能伤他,他的腿以后是不是就只剩一条了?!!! 温晁冲着刚看到他,下来扶他的两人吼道:“废物!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温逐流那个废物,竟让一个女人一鞭子就抽死了,连本少爷都护不住。还有你们,还不快放箭!为本少爷抱仇!为本少爷抱仇啊!你们还等什么!!!”温晁此时神情巅狂,身体不由自主的在颤抖。 两人见状只好快速扶着温晁上了甲板,下令放箭。 上万只羽箭如密密麻麻的火网向结界扑来,好在结界乃是江家先祖所布,坚固的很。 火箭‘碰碰碰’响个不停,撞上结界后,掉入湖中便熄了个干净。 只可惜湖中的莲花荷叶被烧了个干干净净,两轮火攻结束后,无人听到有‘扑通’一声。 温晁因腿伤疼的擅抖时,袖子击打在了甲板上,就将阵石滑了出去。 阵石被大阵牵引,便落下了甲板,掉入湖中。 突然,水中红光大放,莲花坞外竟再无一丝声响,也无人再有一丝动作,空气安静的像点了暂停播放键一般。 他们动不了了,连眼睛都动不了了! 不归布的阵其实并不简单,乃是一个时空禁术,阵内空间时间禁止。 原本是天界的术法,他也是做了‘天后’,才能有机会全部学了一遍。 结界内的江枫眠一脸的惊叹,挥手下令道:“除温晁所在船只,射!” 不知何时,他们身后竟也围了一层又一层的江氏门生。听到命令后,便将箭头蘸了桐油点燃,向远处的船只射去,他们用的也是火攻。 静止的船只,和静止的人,被一点点的点燃,此时的他们就像书中被他们屠杀的莲花坞无辜子民一样,无力挣扎,无法反抗,只能等死,…… 大阵所能维持的时间并不长,也仅有半个时辰而己。 魏无羡面色苍白,捂住了眼睛,似是不忍看到这样单方面虐杀的画面,江澄也一样,还在用疑问的语气问着虞夫人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江枫眠却是一脸冷漠,并未有一丝的同情出现在他脸上,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的一片火海。 一个时辰后,船只轰的一声,大半便直接沉了水,焦黑的尸体也同船只一样。 当温晁终于能动了之后,立刻尖叫道:“快逃,快逃,他们会妖术,快逃!快逃啊!” 不归见那只船安然的出了莲花坞,向江枫眠抱拳施礼道:“幸不辱命,莲花坞保住了。” 江枫眠扶他起来,道:“多谢蓝宗主相助,我江氏愿与蓝宗主结盟,共商伐温之事。” 第51章 魔道祖师 不提江氏如何处理后续事宜,不归叮嘱了江宗主一些注意事项后,第二日便离开了江氏驻地莲花坞,他要去的乃是聂氏。 聂明玦之父死于温氏之手乃是世人皆知。 但聂明玦说实话没什么脑子,他太过刚正了。简单来说,他可以做一把刀,一柄武器,却做不了那个用刀的人。 他只有在正确的人手里才会被用好,不会卷刃,也不会崩断。 与其说合作,不如说是收服。 收服也很简单,说明意图,证明有实力打败温若寒就可以,甚至都不用多说,他就会自发的参与进来。 清河聂氏与云梦江氏相隔不远,仅仅五日,不归与蓝启仁便到了。 果然,事情进展很顺利,现在只剩回到姑苏重建云深不知处与三个月后与温若寒一战这两件事了。 不归在忙着做些他力所能及的事,努力改变这个世界一些悲剧时,另一边的魏无羡又作妖了。 他竟独自一人去了汝南林氏的地界,好巧不巧还遇到了温氏的人,温若寒的长子,温旭。 温若寒派了两千门生,命温晁前去覆灭云梦江氏,本就是为了杀鸡儆猴,给所有世家一个震慑,好为接下来的强取豪夺作个准备。 ‘监察竂’便是他们接下来要用来对付其它世家的手段,温晁去了云梦,温旭则是奔着小一些的地方去的,毕竟汝南距云梦不过四十里,一天的日程罢了,待两千修士与他汇和,他便可北上直取聂氏,到时,只剩金氏那些墙头草,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温晁只带了五百修士,但攻破汝南足够了!魏无羡到这里时,金氏的门生皆聚于汝南城中的几座酒楼里,正在大肆尽贺。 魏无羡独自一人走在荒凉的街道上时,看到不少普通百姓的尸体,当他听到酒楼外传来的声音时,便收敛了声息,躲在一处墙角偷听了起来。 听说他们在汝南林氏归降的人中挑了不少容貌较好的少女要带回去享用。 还有人说汝南林氏不知好歹,大少爷看上他家小姐,明明只要交一个女人出去便可少缴一成的仙剑,竟然拒绝了,硬生生落的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图什么呢? 还有人说林家大少爷竟敢诅咒温氏,被割了舌头,倒吊在了他们自家的族旗上,一家一百二十一口人,死的一干二净。 又说不知道大哥他们怎么还没来,有化丹手在,江氏应该撑不了多久,两千修士就算江家的人再多也应该杀完了,不应该都过了3天了还没过来消息传来啊。 另一个人接话道,可能是有什么漏网之鱼逃了吧,多耽搁几天也正常。 魏无羡听着不禁握紧了拳头,他前日还因为江叔叔不分善恶便杀了所有人与江叔叔起了争执,现在却听到了这样的对话!万一,万一,蓝湛没有来,是不是,就,莲花坞的人,都会死?江氏只有八百修士门生常驻,修士打的过修士,那普通的百姓呢?像刚才街上那样吗?不,不可以!! 魏无羡心底一寒,不由的想起了那把凶兵中的哀嚎与尖叫,一层冷汗便刷的流了出了,他竟同情了一些要去屠杀他们的刽子手! 突然,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在魏无羡两米处响起:“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魏无羡出来时并未戴九瓣莲银铃,他又是一身黑衣,没什么标志,来人也就并未认出他来。魏无羡一惊,立刻转头看向来人,白衣红阳,头戴金冠,温家人! 魏无羡定了定神,想起酒楼中的人说他们跟大公子来的,此人二十五六岁左右,带两个待从,应该就是了。 温旭道:“喂,问你呢,说话,不会是什么流浪汉吧,别脏了本座的眼!” 魏无羡道:“并非,小人只是路过此地,一时乏了,歇歇脚而已。” 温旭道:“路过?那么多地方不歇就歇我温氏所在的酒楼?抓起来!” 两名侍从应声而上,当下魏无羡便知道情况要槽,左躲右闪,便想逃出这片地方,但他也不想想,温旭常年为温氏作事,身边怎么可能没几个拿的出手的人。他的‘随便’还在岐山教坊司,他怎么逃! 所以被擒也就理所当然了。 魏无羡被拖进了一处不知名的地牢内。 旁边关押的是几个容貌让人眼前一亮的狼狈女子,另一边却是面目狰狞的走尸! 地牢之中血腥味很浓,显然是死了不少人了,整个地牢昏暗的和几个月前的地洞有得一拼,只是此处空间较小也没有水潭罢了。 魏无羡刚才被打伤了肩膀,现在仔细感觉一下,应该是筋肉扭伤了,骨头没事。 骨头脱臼了,他还能忍着疼接回去,但现是筋伤,便只能忍着了。 那几个温氏门生将人扔下就走,似乎没有看守。 想到牢房那边还有五六个女子,魏无羡便走到了那边的墙体,轻轻敲了敲道:“姐姐们,你们别怕,我不是坏人,能告诉我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是从外地来这游玩的,不小心被捉到这里了。” 另一边牢房的几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个年龄最长的说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若你还能逃出去的话,还是不知道为好。”女子声音隐隐有种绝望后认命了的平静。 魏无羡皱了皱眉,道:“我家中也有位您这么大年岁的阿姊,您就告诉我吧,万一我逃不掉,也能同你们一起做个伴,一起诅咒那些温氏的杂种。” “对,温氏的都是狗杂种!” “啊娘!阿姐,他们,他们真得砍了阿娘的头!阿娘,阿娘,……” 年长的女子将比她小十几岁的妹妹搂在怀中安慰道:“好了,好了。阿姐在,林娘的仇一定可以报的。不哭了,月儿乖,……” 魏无羡听着那几声阿娘不禁眼眶一酸,差点落下泪来,那个女孩听声音只有六七岁吧!那么小,就没了娘吗! “两日前,我带月儿去街上买了一些点心,正准备回家,城外便有一大群修士踏着仙剑飞过了汝南郡的上空,我本以为他们是路过。却不想他们竟是直直朝着林氏去的!汝南林氏乃是汝南城最大的庇护,他们人都很好,会帮老奶奶捉鸭子,帮小妹妹扎纸鸢,山林里的人被陷井困住他们也会专门去救,地里农活忙,他们就会做些趁手的工具去送给村民,城里,村边的邪祟也都是他们除的,所有的人都很感激他们,因为他们做这些事从来分文不取。” 小女孩大概是听到了一个‘文’字,便抬起头冲着年长的女子道:“阿姐,念文哥哥他不回来了吗?我想他了。” “他呀,再也回不来了。” 小女孩又哭了起来,念文哥哥每次出去,回来都会给她带麦芽糖的,甜甜的,可好吃了,现在把她把糖还给哥哥,再也不要糖了,哥哥也不回来了吗? 魏婴觉的自己这个时候没用极了。他哑着声音道:“他们没求救吗?那种很大的烟花,能保持很久的那种。” ‘没有,没有看到!那群修士闯进林府时,那里就暴出了一种红光。然后就是刀剑碰撞声和惨叫声。月儿去找她娘时,天上飞来一把剑,月儿的娘就死了。天上还有很多修士在林家上空看着林府,突然就有一个男人说要收林家小姐——林梦做小妾。林家人就那么一个小姐,全家人拼了命的宠看她,怎么可能让她被人抓走糟践。” 另一个道女声,插了一句话:“若我是那林家小姐,为了这一家子人,做什么都愿意。” 年长的女子又道:“所以,林小姐她同意了,但林家人却死都不愿意,一个个跟疯了一样飞上去和那些人打,然后就都死了。林小姐在他大哥死后,就自尽了,地上的仙剑太多了,她随便捡了一把,抹了脖子。” 魏无羡被震撼到了,这世上竟也有这样一家人,为保护女儿奋力拼杀抵死反抗,也有这样一个可以为了家人牺牲一切的女儿! 魏无羡久久没有再说话,那几位女子也就没再出声。 突然,小女孩道:“阿姐,我饿,……” 年长的女子便道:“乖,等一下姐姐。” 魏无羡在这时突然听到那个女子道:“等少侠能逃出去时,如果可以,请带上月儿,若是不方便,便算了。” 魏无羡突然闻到一股新鲜的,极淡的血腥味,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想。 “姑娘,你在喂月儿吃什么?这里每日供饭吗?” “你发现了?我们才三日未进食,但月儿太小了。”是年长的那个女子的声音。 魏无羡的脖子好像僵住了,半天转不了一下。 这时刚才那个插话的女子道:“小郎君别担心,我们四个人总不会饿死一个孩子的。” 这里的牢房都是专门用来关押那些邪祟或走尸的,异常牢固,魏无羡观察了好久都没有发现什么可以逃出去的出口。灵力在这里也用不出来,怪不得没有看守。 他现在好后悔和江叔叔争执,一个人擅自跑出来,但好像,现在后悔也没用了,谁都不知道他在哪儿里,也没人会来救他。 第52章 魔道祖师 自古就有英雄救美,小女子以身相许的美谈在广为流传。 原本从清河去姑苏只要乘船三日,顺流而下便到了。但清河聂氏不知是何缘故,竟被一种古怪的虫子将全部的渔船乃至货船驻的全都是深洞。补船须将洞都填上,再刷上桐油,翻底晾干,耗时五日,才可如往常般使用。 若他们要走水路回去还得等个三两日,三日再三日需得六日,走陆路虽折的远了些,但也只用四日而己。 所以不归和叔父便想从清河到归德,再到凤阳便可直达姑苏了。 从清河到归德他们用了一天,歇在了归德的驿站。 晚间不归正在盘膝打坐,却听到有楼下两人说七日前汝南地界红光冲天,城里的人已经死光了,连常来归德买卖丝绸的商人都再没来过。 不归本以为是什么凶灵恶煞作恶,便同叔父说明了情况想去探查一番,让叔父先回不必等他。 不归潜入了汝南郡,却看到了几百白衣红日的温氏门生聚集在一处,只好先退了出去。 找到一处城外的山林,招了灵,问过才知,此地是如原本的江氏一样,被屠了城,现在剩下的人只是一些美貌女子,被关在了不同的地方。 不归问他们还有什么心愿,他们却指了一处地牢,让不归去救里面一个小女孩,说那是汝南林氏的最后一丝血脉了,要撑不住了。 于是,不归便隐匿了身形,进了那坐荒无人烟,血气浓厚的地牢。 进去后绕了两绕,要救的小女孩正在舔着四具中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的手指,似乎并不知晓咬破才能吃到血,只是一个劲的舔着,眼神空洞迷惘,嘴里时不时叫一声阿姐。 不归本从为这牢中只剩她一人了,却不想走近才感知到,旁边还有一道熟悉的气息。 定晴一看,发现竟是绻缩成一团的魏无羡!不归把神志不大清醒的魏无羡背在背上,抱着六岁大的小女孩出了城。 汝南郡外的一处深林之中,有一座破败的小木屋,似乎是一位猎人居住过的地方,墙上挂了几把长弓和几柄卷了些刃的弯刀。 屋内满是灰尘与蜘蛛网,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不归掐诀施了个清尘术,屋内便干干净净了,小女孩早已经睡去了,魏无羡却还是那样,将一大一小安顿在竹板床上,不归翻了翻屋内的米坛,坛中还有薄薄一层米,却早已发黑发霉了。不归布了个小结界便进了山林。 进山林干什么? 当然是找吃的了! 说来也奇怪,不归六千多年活下来,什么都会,就是,嗯,……不会做饭。 不归曾经心血来潮试着做了一顿饭,就把做饭的厨房炸了。天界的厨子作饭用的是仙器!就被不归全炸了个干净,……自那之后,他就被润玉禁止踏入厨房半步了。 不归在树林中找了一些野果,捧着去河边洗了洗,又装了一些干净的水,就回到那座小屋。 魏无羡似乎还是不清醒,见有人过来,道:“你,是,谁?” 不归无奈,伸指点上他的眉心,正准备施一个醒神诀,却被魏无羡一把把手抱住,拉到了自己脸颊上,他竟还蹭了蹭道:“好凉。” 不归看着他蹭了自己一手的脏污,有些僵住了。 却不想,还有更过分的!魏无羡一点都不像饿了五天的人,脚一踩床沿,斜斜的就扑进了不归怀里,摸来摸去不说,腿还夹在了他的腰上! 他的衣服上的泥灰可比脸上的多的多了,不归反应过来,正要把他拎下来时,就感觉自己脖子一凉,有什么东西滚进去了。 这时,就听魏无羡说道:“好冷,好冷,抱抱我,月儿,姐姐,都死了,她们都死了,我再也不乱跑了,再也不和江叔叔吵架了,再也不嫌弃江澄了,我想吃师姐做的排骨莲藕汤,想看师弟他们抓山鸡,想逗蓝湛那个小正经,还想,还想……。” 说着竟又哭了起来,眼泪啪塔啪塔住下掉,比被抢了糖果的孩子还像个孩子。 不归只好大发善心,拍着他的后背道:“没事了,没事了,你不会死的,月儿也不会死,都过去了,过去了。” 魏无羡抽噎了一会。道:“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不归道:“我是你爸爸,叫爹,爹来救你了。” 魏无羡感觉不太对,但好像又挺对,除了他爹,没有人会拍着他的背哄他! 魏无羡乖乖巧巧的道:“爹。” 突然,他依靠着的胸腔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他有些疑惑道:“爹?你怎么了?” 不归笑的更厉害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等这小子一会记起了自己的做过的事,会不会恼羞成怒的想杀了他?虽然他一点也不怕,还感觉很有趣。 不归将他从自己怀中拉出来一截,递了个红通通的果子过去。 魏无羡伸手接过,一点不客气的张口就是一咬,果子皮薄又汁水浓郁,直直的朝着不归的白衣而去! 不归盯着魏无羡,魏无羡却以为他是让他给他也吃一口,就冲不归的嘴唇递了过去,好在不归反应快了一次,躲过了! 不然,那肯是被糊一脸的下场。 不归也不再欺负他,想欺负有的是机会。食指再次点上他的眉心,一阵蓝光流转,不归便收了手,拎起他放在床上,退后了一步。 …… 此时正是正午,屋外烈日炎炎,林中却是鸟鸣阵阵,格外清爽。 树叶遮天蔽日,却也遮不魏无羡的羞窘! 冲进林中,爬上了一棵大树,默默以头抵树的魏无羡想到他竟叫了蓝湛爹,就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太丢人了,太他妈丢人了,即使他脸皮子再厚也受不他竟在人怀里又哭又闹又喊爹,大羞耻了! 魏无羡伸手捂脸,他没脸见人了! 不归站在树下也不禁勾起了唇,魏无羡竟也有落荒而逃的时候!意外的让人心情愉快。 不归清冷中夹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魏婴,下来,咱们该离开了。” 然后魏无羡就下去了,很乖的那种。 怎么可能!他是被不归吓到,一脚踩空,摔下去的。 不归感觉有一道黑影掉下来,顺手就抱在了怀里,迈步便朝屋里走。屋里还有个小娃娃在吃着果子等他们呢。 魏无羡想从不归怀里跳下去,却不料这人就是不松手,便道:“蓝湛,你放我下来!” 不归继续向前走,道:“叫错了。” 魏无羡瞪大了眼道:“不是吧!蓝湛,说好的正人君子,白玉无瑕呢?你怎么能这样!” 不归道:“在儿子面前,……不需要,乖。” 看魏无羡一脸吃了炸药的表情,不归‘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魏无羡道:“你,你你你你你你,笑了?你竟然还笑!!!!你快停下,放我下来!!!” 不归并不理他会他的挣扎,优雅的迈着步子,缓缓走进木屋,才把他放了下来。 月儿蹬蹬蹬跑过来,仰头看着不归道:“大哥哥,你有见过我阿姐吗?头发长长的,蓝色衣服,很好看。”说着还比划了一下。 不归蹲下来,递给她一只木簪,是他从那个蓝衣女子手中取来的。 不归道:“你阿姐和爹娘托我照顾你,这是信物。你阿姐说等你长大了,她就来找你,还给你带红豆糕。” 小孩愣愣的接过簪子,开心的说道:“我记住了,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待会儿会去娶姐姐过门吗?姐姐说姐夫有她的信物,也会对月儿好,会给月儿带甜甜的糖。” 不归摸了摸她的头,像哄乔一一样,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哥哥叫蓝湛,你可以叫我忘机哥哥,我不是你的姐夫,但我也会对月儿好,给月儿买糖吃,月儿跟哥哥回家住好不好?” 月儿有些疑惑的问:“不回月儿家了吗?月儿娘亲也很好看,爹爹也很厉害很厉害,会编兔兔给月儿。我让爹爹也编一个给哥哥。” 不归看惯了道法三千,此时却也不由的有些心酸,稚子本无辜,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挽回的余地。 不归还未开口,魏无羡就换了一种声线道:“月儿乖,忘机哥哥家有好多小哥哥的,他们会陪月儿长大,月儿长大了就能回去了。” 月儿虽然还是不太懂,但依旧乖乖的点了点头道:“好,忘机哥哥,那等月儿长大了,你再带月儿回家。” 不归闻言,便将她抱起,尽量让她舒服些,又和魏婴说:“你再吃些果子,咱们便出发。汝南不能回去了,跟我去姑苏吧。” 魏无羡还想着拒绝,不归又道:“三个月后我会与温若寒一战,到时一起去教坊司取仙剑。明日温晁大概就能将话带到了。” 魏无羡不由的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不归,道:“你疯了吗?要和温若寒打!他多少岁!你多少岁!是,我承认,你杀了温逐流是很厉害,但温逐流只是温若寒的一条狗,你也太狂妄了吧。” 不归道:“他打不过我。” 魏无羡却一点都不信,拿起果子狠狠咬了一口道:“你这是在找死!” 不归知道和他解释不清,便道:“喝水。” 然后魏无羡就拿起了水囊灌了一大口,放下来时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不由的怪异的看了一眼不归。 林寻月,也就是月儿看着魏无羡不由的说了一句‘好脏’,魏无羡这才低头看到自己衣摆全是泥土。 心思一拐就跑偏到了‘蓝湛刚才竟没嫌他脏?还抱他走了那么远’上。 第53章 魔道祖师 哄好了小的,大的也拐带上了,不归一行人两大一小就向着归德去。 现在他们缺一匹马,一件披风,一顿饱餐和一袋干粮。 不归到了驿站后就立刻点了一桌子好菜,让两人饱饱的吃了一顿,过了一个晚上,第二日两人就骑了马向凤阳赶去。 林寻月小小的一只被不归用披风裹在怀里,好奇的看着飞速掠过的风景,时不时问一句这是什么树,那个是什么花。不归也照顾着她,会问问她要不要吃点心,喝水什么的。 魏无羡就简单了,一路都在用看外星人的眼神在看着不归。可能如果虞夫人在他会求虞夫人抽蓝湛一鞭,看看是不是让夺舍了。 到下一处驿站时,正好是傍晚,魏无羡出去了一会,寄了一封信回云梦,三人歇了一晚又向姑苏而去。 温旭也接到了一个让他惶恐的消息。 温若寒传讯让他回去,说汝南即然已经空了,就不要再管了。还说温晁那里计划失败,二千人去,回去只有几十人。 温旭带着他那五百人回了岐山,才知有更大的惊吓在等着他。 被他杀了父亲,烧了仙府的姑苏蓝氏次子——蓝忘机向他父亲,神功大成的温氏家主温若寒发出了挑战!还是在岐山的教坊司! 岐山温氏不夜天城。 巨大的殿宇内,温若寒面无表情居于殿内十阶之上高台唯一的金座之上。 温晁右腿已废,缠着绷带被两名仆从压倒在地上,本就不堪入面的脸贴在冰冷的地砖之 上,整个人瑟瑟发抖。 温旭就是在这时,被门口的侍从宣了进来的。 温旭走近温晁后,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单跪在地上道:“ 孩儿拜见父亲。” 上首传来一道声音道:“起来吧。” 温旭闻言站起身,道“父亲,那个消息是真的?” 温若寒道:“是。” 温旭道:“父亲,接下来该如何” 温若寒道:“还要我教你吗?” 温旭惶恐的跪在地上,道:“孩,孩儿,不知。” 温若寒突然大怒,挥手将面前价值极为高昂的长桌掀飞,吓的温旭也如温晁一般立刻跪伏在地上。 温若寒站了起来,似是不想看到下面那两个蠢货,背对着他们道:“你们两个真是废物,杀鸡儆猴不成,那就把猴全杀了,我温氏死了区区两千修士又能如何,区区一个蓝忘机,能阻我几日!” 温旭道:“区区蓝忘机,父亲大业下的一只蝼蚁罢了!父亲神功已成,天下第一,又怎会碾不死一只蝼蚁!” 温晁这时却突然嗫嚅着出声,道:“可,可是,那个蓝忘机,机会邪术!!!” 温晁的这低声辩驳,在温若寒听来就是在打他的脸! 他猛的回过身来,手掌朝温晁所在的方向一抬,五指成鹰爪状时,温晁已满面通红的悬在半空之中,双手抠着自己的脖子,奋力挣扎开来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温若寒放了他一马,他被重重的摔在了殿内一根盘龙金柱上,一口血喷出,苟延残喘的暂时活了下来。 温旭顿时瞳孔紧缩,寒毛倒竖。 温若寒终于开口,道:“什么邪术。” 温晁将要出口的咳嗽咽了回去,立刻道:“那日,我下令火攻后,羽箭射了两轮,温氏战船之下突然冒出一大片刺目的红光!”说到这,他竟眼神空洞了起来,颤抖着道:“红,红光,之后,凡是红光之上就没有一点声音了!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所有人都能动了,连眼睛也动不了了,呼吸都不需要了!我半个时辰没有呼吸过,半个时辰!等我能动之了后,就看到所有温氏的船都沉了,除了我那艘,全被烧了!我能动了之后,就有人根我说‘温晁,今日留你一命,回去告诉温若寒,三月后的今日,岐山教坊司一分高下。’就是这样。” 温若寒听他哆哆嗦嗦的说完,一时间沉思了起来。半个时辰不呼吸竟也能活?!怪不得两千人惨死在云梦,云梦却毫发无伤。蓝忘机?蓝忘机!你的手段是什么,想与本座一较高下,本座突然很期待与你三月后一战了。 温若寒淡淡道:“你兄弟二人可知这‘蓝忘机’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温旭生怕弟弟的遭遇降临到自己身上,连忙道:“蓝湛,字忘机,今年十六岁,蓝氏嫡系次子,蓝启仁最得意的弟子,九岁结丹,天资出众,上次我去烧云深不知处时,与我三十名温氏门生,缠斗了三刻钟,力竭,被打断了右腿,并无温晁所言那般神异。” 温若寒不由将目光转向了温晁,道:“温晁,你说。” 温晁飞快加回答道:“三月前,清谈会上他一箭射穿要了我的箭矢,救了一名金氏弟子,后来不知为何捏碎了长弓,半途退场,最后竟是四甲,我不服气,教化之时便尝尝辱骂于他,也未见其有何反抗。之后,之后,暮溪山夜猎,屠戮玄武暴发,我砍断了去口的树藤,结果他们竟不知从何处逃了,玄武尸体的致命伤像用利刃切开的,也不知是否是他所为,那日去血洗云梦江氏,蓝启仁和他都在,他徒手杀了温逐流,只有这些了。” 温若寒道:“那你方才会何不说。” 温晁抖了抖道:“没,没想起来!” 温若寒自顾自道:“也就是说,他在姑苏之时还无任何神异,只是近两月才有了变化!好玩,真好玩。温旭,去将教坊司清理出来,我到要会会这蓝忘机的邪术!” 温旭道:“是,父亲。” 温若寒又道:“带温晁去疗伤。” 说完后便向着后殿处的密室走去。 温旭让人将温晃挪到岐山圣手——温情那里。就召了人手去清理教坊司了。 所以本应该在三日后被温氏灭族的一些世家,总算因温晁一句话暂时保住了命,没有被当做是‘猴’,杀的干干净净。 两日后,莲花坞集市。 “魏婴来信了?”,一长发飘飘神情温柔的女子从小厮手中接过信件,礼貌的道了一声多谢后,勿勿的向江家客厅跑去。 这儿都八天了,再找不到人他们就要疯了! 那天江澄问了虞夫人那个问题后,虞夫人自是给了他一顿训斥,怒斥他黑白不分,善恶不辨,不堪为江氏未来的接班人,让他滚去祠堂面壁思过! 魏无羡虽当时没说什么,缓了两日才问,但他一直由江父管教,自是由江父解答他的疑问。但他已先钻了那牛角尖,不论江枫眠怎么说,他都没听进去。 自那之后更走的无影无踪,让他们想找都没个方向。 江澄今日才出祠堂,饿的头眼发晕,就见姐姐风一样跑进了客厅,便追了上去。 两扇木门之内,端坐着的两人不知在谈些什么,就见到女儿江厌离挥着手中的纸张喊了一句,有‘阿羡的信!’。 一家人除了江澄不知道外,其实都很担心魏无羡 ,但虞夫人还是说了一句:“急什么,你大家小姐的礼仪呢?” 江厌离立刻收敛了动作,嘟着嘴,将信放到了两人之间的小桌之上。 信内写道:‘见信如吾,万望君安。羡自离去之后深感愧疚,当日是羡之过,羡当日去往汝南林氏地界,然尸横遍野,已无甚幸存之人,后被温氏门生发现,关入了地牢,后幸得蓝氏弟子所救,一切平安,今前往姑苏一游。若可,望江叔叔派人收敛汝南百姓尸首,林氏之人乃是良善之族,望江叔叔怜借,刻一‘良善之家’的墓碑与之。徒,羡。’ 四人看后,良久,皆沉默不言。 半晌,虞夫人才道:“江澄,可清楚了。” 江澄不紧捏紧拳头道:“儿子,清楚了!” 江枫眠这时感叹道:“林氏嫡子名为林叔禾,上次聂家情谈会还见过一面,是个很是善良敦厚之人,只是,他们为何没有求助呢?” 虞夫人嘲讽道:“怕是温氏在那边派人也不少,若蓝家主未提前通知,前来相助,我莲花坞一灭,他们便会汇和。到时,恐怕不只是汝南会被屠城了。” 江枫眠道:“那么,就是林氏想到了,即使来人,也来不及救援、所以便....” 虞夫人道:“你明日便去吧,多带上一些弟子门生,把澄儿看好了。” 江枫眠道:“嗯。” 江厌离这时突然插话,道:“我也想去。” 虞夫人皱眉,诧异道:“你去干什么?这次不是什么好事。” 虞夫人难得的摸不清女儿在想什么了。 江厌离道:“女儿去也是想出点力。爹他们总归都是男子,总会有些思虑不到的地方,女儿也能做点什么。” 虞夫人道:“你想去,那便去吧,多认识下这个世界的残酷也好。江澄,照顾好你姐姐。” 江澄点点头,两人便一起行了礼,告退了。 屋里只上两人时,虞夫人才不再遮掩怒气,一掌将桌子拍的四分五裂,道:“温氏真是丧尽了天良,屠城的事都干的出来!那林氏一共才一百多号人口,又怎么会连累城中那几万人! 江枫眠道:“是啊!温氏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虞夫人道:“我这就给眉山的哥哥们去一封信,让他们提防着温氏。” 江枫眠道:“好,我也去给巴陵欧阳兄,河南符兄,他们也修书一封,让他们多加防范,必要时便可传讯救急。 就这样,不归的第一批班底齐了。 第54章 魔道祖师 第二日,汝南郡。 江枫眠一行人是御剑而来的,只用了四个时辰便到了。 天空还是往日一般深蓝,云朵也如往日一般洁白。 大街之上游走着几具新成的走尸,磕磕绊绊,费力至极。 街上的小商铺依旧林立,暗红色的血迹星星点点,菜摊肉铺均是臭气滔天,显然已经腐烂了。 远处的摊子倒了一半,长长的木条断口齐整的倒在一边,越走进城中,就越能看得清这里的惨状,原来路上只有几具尸体,是因为他们都死在了林氏府外,一圈圈一层层! 一名江氏门生眼眶通红,道:“温氏的人全都是畜生!他们只是些普通人啊!凭什么就被他们如砍瓜切菜一样夺了性命!!” 他旁边的人也如他一般,但留了一点理智,道:“畜生?别污辱畜生这两个字了,他们连畜生都不如!” 看到这汝南城中的惨状,江氏子弟不免的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江澄也红了眼,那日的战争胜的太容易了,也蒙了他的心,若是那日莲花坞也变成这样,他还会同情那些被杀了的温氏门生吗? 显然,不会! 原本若不归未去,那一声声温狗就代表了他心中的怨恨! 有时候都是这样,不是自己受的伤就不知道有多疼,还能有空去同情举起屠刀的人,认为他们是逼不得已,甚至情有可原。 江氏一行人在江枫眠的带领下,五人一组收殓城中散落的尸首,清除了走尸,将尸体堆放在了城中央的空地上,准备火化! 炎炎夏日,本就是人们最怕死了人的季节,越热尸体就越不好保存,尸臭味能传到街坊之外,不像冬季,放在棺木中在灵堂停七日什么味道都没有,也不会长尸斑。 城中林氏仙府内、外尸体均已腐烂,不可能再去一具具入敛了,只能一把火烧尽,才能防止瘟疫,也防止生出凶尸。 这火一烧,就烧了三天四夜才熄。 在烧之前江厌离进了林府,取了些林氏人使用的仙剑,典藉,族谱,衣物,家纹旗帜。 她是要为林氏立一墓冢,这些东西放入墓中,万一林氏还有逃过一劫的族人,也好有个念想,不至于茫茫人海中找不到家。 墓冢建在了城外一座风景秀丽的山上,为防有人掘墓,江枫眠还摆了一个迷魂阵法。 江枫眠带着一群子弟门生回去后,他们还久久缓不过神来,直至去了坊市,回了家见到身边的亲人,邻居都活的平稳开心,才散去了心中的阴霾。 姑苏,蓝家。 不归回到蓝氏族地后,先找了叔父,告明情况,便将林寻月收为了蓝氏弟子,记在了他的名下,暂时由一对孩子众多的堂亲代为照顾。 等不归忙完温氏的事后再亲自教导。 不归将魏无羡安排到了他院子的客房中,便去准备接任家主需要做的事了。 接任家主有三个步骤:第一步,斋戒沐浴;第二步,登青云梯;第三步,开宗祠更族谱。 斋戒需食素食五日,不沾半点晕腥,地点为宗祠。沐浴则是不动用灵力,在冷泉中待够一个时辰。 在这之前先得自行除去旧的衣物,包括抺额,沐浴后着一身崭新的衣袍才可入宗祠。 不归现在已经在十位族中长老护卫下,在冷泉中静静站了半个时辰了。 体内虽然火热,但泉水中的冰寒一直在向四肢胸腹的皮肤内钻,水面上的一圈皮肤被流动的水擦的红肿麻痛,但他还得再坚持。 原来这家主之位就是个苦差事,所以才会在第一步除去抹额,释放本心之后,体会何为戒,何为苦,为未来的路做出警示。 好在不归撑过来了,在一位长老喊出一句‘更家主衣冠’时,灵力便立刻流转于全身,僵硬的身体回暖,不归一步步踏着青石,上了岸。 在两位蓝氏长老的帮助下,不归被套上了一件触感柔滑的里衣,之后是一件深蓝色条状暗纹的中衣,外袍是浅蓝色对襟,白色卷云暗纹的广袖长袍,腰带为白色,腰扣为祥云玉玦。最后一层轻薄的纱衣罩上,如雾如云,柔化太过锋锐的棱角。 穿好衣服后,就是家主冠了。不归是蓝氏第一个未成年束冠被尊为家主的蓝氏嫡系。 家主冠统体为银制,正前端乃是一颗浅蓝色的宝石,不归的头发被利落的扎成一个小髻,戴上银冠后,一柄卷云纹饰银簪被插了进去,固定银冠。 不归脚踩一双蓝白色相间的长靴,头戴两指半宽,一蓝四白卷云纹的新抹额,在十位长老的带领下,来到了青云梯所在的山脚下。 蓝氏前来观礼的人远远围了一圈,但不归还是一眼看到了魏无羡,虽然他换了蓝家人穿的白衣。 不归并未有机会用铜镜看过他自己现在的样子。 黛眉眉梢微挑,琥珀色的眸中透出一股沉稳冰寒之意,鼻梁直挺,唇色泠淡。 在威严的家主正装的衬托下变的成熟优雅,似乎还有一种高高在上,不可触碰之感。 蓝启仁并不在成礼之列,而是站在了魏无羡旁边。 蓝启仁摸了摸胡子,感叹道:“湛儿很适合这一身衣服,他也一定可以带领好蓝家。” 魏无羡也被不归这与往日完全不同的装扮亮瞎了眼。只能想到一个词:好看! 不归缓步踏上青石阶,青云梯共九百九十九层,环山而上,高耸入云,每步之下皆为一个正字!意为:即使青云直上,也要每一步、每一个决定都是正义的,不违正道的! 一阶,两阶,三阶,……一百零七,一百零八,……五百四十四,五百四十五,……九百九十六,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到了! 青云梯可用灵力,但必须一步一阶,不得多跨一步,不归走进台阶尽头的小院之中,院中只有一个深潭,一把木椅。 不归不由的走向那小潭,走近潭口时,从那潭中突然传来一阵怪力,不归瞬息便被吸了进去。 白云飘飘,木椅,小院均可入画。 只是,本应为画中最美风景的人却消失了。 不归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小房间,四面皆是褐色的石壁,房内有一空台。 不归跟据石壁上的指引将左手食指划破,鲜血滴在了空台之上。 这空台是一处上古剑冢,被蓝氏先祖收服,蓝氏家主中有缘者可用心头之血进行感召,灵力属性及灵力强弱会被仙剑评价,合适的仙剑会进行比拼,胜者就会出现在空台之上!若无缘,则血液会自动结晶,与感召者一同被送出去。 不归等了大约有一刻钟,空台上便现了一把名为‘青决’的黑色长剑,通体漆黑。不归将长剑握在手中,才知此剑在剑冢中以‘决’字为长,只于乱世之中现身,为领导之剑,可修改废除一切铁律!当然,对于战斗它也是极为擅长的。 下一刻不归己经在深潭之外了。 不归御剑而来,早在等候的众人见他平安归来也都松了口气,同时眼中出现的皆是崇拜与敬重,自先祖外,其余五位家主只有一位召唤出了仙剑。 十位长老齐齐跪拜,道:“恭迎家主归来!” 不提魏无羡的目瞪口呆,与蓝启仁的激动自豪,现在到第三步了,开宗祠更族谱。 宗祠原本是每日都开着的,今日为了大典特意关上,需要在新任的家主完成前两项仪式才能重开。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由远及近,走到了这座威严肃穆的大殿之前。 一位德高望重,头带卷云纹抹额的年迈长老从十人的队伍中度步而出,对着殿门躬身行礼后,才上前一步推开了紫檀雕饰的大门。 屋内长明灯火光照耀,最为顶端的高台之上是先祖蓝安及其妻子的灵位,依次而下皆是蓝家历代家主及功臣。 不归走进殿内,向着灵位拜了三拜,这才转过身来。 殿外围观的还是刚才的那群人。 方才开门的那位长老高声宣道:“姑苏蓝氏由先祖蓝安创立,至今有已三百年的历史,三百年间无论世间如何动荡,世道如何不平,我姑苏蓝氏始终保持本心,庇护着姑苏的子民,宣扬着正道,决不欺凌弱小,决不遇难不救,决不向强硬低头。现姑苏蓝氏第六任家主因温氏暴行而死,温氏所行天理不容,现临危授命于姑苏蓝氏第七代弟子蓝湛,其品德俱佳,能力出众,承先祖遗志,当携此青决之剑,裁测天下,扫平乱世,继位为第七代家主。” 老话音刚落,剩余九位长者双膝下跪,恭敬道:“余吾等参见家主。” 他们说完后,殿外的蓝氏子弟门生也都拜了下去,齐声喊道:“参见家主——。” 不归看着鹤立鸡群一脸懵的魏无羡,对众人道:“请起。” 众人这才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那位长老抖着花白的长须,从托盘中取出一板方印,在族谱上找到不归的名字,盖了上去。 合上族谱后,又将方印递到不归手中,今日的继任仪式便完成了。 待不归离去,众人也就都散了,只是他们那激荡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第55章 魔道祖师 屋外鸟鸣,院内虫鸣,将近秋日,姑苏的天气也未见有何变化,依旧闷热的紧。想来,在这样的天气来一碗冰镇酸梅汤,一定会让人身心畅快。 庄严肃穆的蓝家议事厅内,蓝启仁道:“家主,接下来我蓝氏当如何。” 不归看着众人的目光,道:“先在一月后召开蓝氏清谈会,商议联盟之事,不可邀请温氏。” 右席两位长老回道:“是,家主。” 不归点点头,道:“叔父,你那里有我画好的防御阵法,让蓝氏子弟门生,每十人一组学习排布。两个月之内务必熟练掌握。” 蓝启仁同另外一位得是温和的族叔道:“是,遵家主之令。” 这时有一位掌罚的长老道:“家主,您可有把握对付温若寒?您能得到仙剑认可,我们都知您的能力卓绝。但温若寒最小的儿子都比您大啊!” 不归不由的有些好笑,儿子都比大?他六千多岁,和他比? 不归只好回答道:“吾从传承中得知,灵气修到极致,便可破突一层壁垒,但突破之后若是不能稳定心性,轻性情大变,重则走火入魔。而温若寒便是前一种。他现在的水平相当于另一种境界的入门期。” 众位长老听了这话,不由的更加担心了。毕竟家主现在还是金丹,就别说什打败另一种境界的人了! 不归道:“众位可知,为何千年前的大陆神仙遍地,道法万千,无走尸,更无凶尸。” 蓝启仁道:“家主有何见解?” 不归回答:“其实答案也简单,灵气会变化。千年前灵气纯净,修者也较少。但这一千年来修士不断的吸吶灵气,死后尸解归还,灵气便不可避免的失掉了一些原本应有的特质。比如清灵,比如高贵。” 一位白发无纹饰抹额的长老道:“是尸解归还的原因吗?” 不归道:“不只,尸解会让灵气染上一层死气,世事变迁之后就沦为了人们口中的怨气。灵气越来越驳杂,怨气也就越来越多,便催生出了走尸,修士的心性也大不如前。” “什么?!怨气竟是由尸解所生?!!!”掌罚的长老不由的惊道。 不归点点头,道:“是的,温若寒的神功大成其实是找到了这仙灵之气的吸引之法。很好对付,众位不必担心。” 蓝启仁道:“那,湛儿,你的意思是你也到个境界了?” 不归再次点头。 一位年轻长老忍不位道:“家主,可有让我们也吸引那仙灵之气之法?” 一众长老即便再心性正直良善也不由得心生渴望。 不归道:“仙灵之气极为珍贵,万中存一,此方天道本就是不允许温若寒借此多添杀戮,才予我这传承解决祸端。并非为了增加我蓝氏实力。况,修此灵力之法并不适用于所有人。” 众位长老不由的一叹,对不归又添了三分敬重。 这时,一位年迈的宗亲蓝怀德开口了,道:“家主,该重建云深不知处了。” 众人闻言皆露出欢喜之色,终于,终于,他们重建家园了! 不归道:“也是时候了,此事交由族叔可好?” 蓝怀德道:“家主,我老了,提提意见还行,做事,就做不动了,不如让我儿子蓝景去吧,那小子一直念叨着要把云深不知处建的和以前一模一样。” 不归勾唇一笑,道:“那便让蓝景负责吧。众位还有什么事吗?若无事便去用晚膳吧。” 众人想了想,皆答‘无’,便齐齐起身,向不归行告退后才一一消失。 不归还了一礼,待众人走后,便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魏无羡正在院内的石桌上不知在干什么,不归便走近道:“走吧。” 魏无羡转头,道:“蓝湛?去哪?!你忙完了” 不归看了他画上的兔子一眼,道:“带你吃饭。” 魏无羡把笔一扔,道:“去哪?下山吗?吃什么?有酒吗?” 不归瞪他一眼,怎么那么多话?跟着他不就知道了! 不归召出青决,通体漆黑,纹饰华美的长剑立刻吸引了魏婴的视线。 魏无羡伸手就握上了剑柄,手腕一转,剑刃映照的夕阳的橙色,格外的赏心悦目。 魏无羡道:“这剑是你登青云梯后得到的?真好看,避尘虽也好,但太过高高在上,与世无争。我还是喜欢这把‘青决’,乱世之下,当用重典,裁决之刃,好剑!” 不归伸手将剑从他手中取下,一言不发,将长剑变宽了些,将人拎上长剑,御剑下了山。 不归这次不只是带他去吃饭,还要去解决碧灵湖的水行渊。 彩衣镇,不归将一路上聒噪不停的人拎下来,便带他去了一家小食铺。 这家小食铺只有老板一人,不归道:“掌柜的,两碗馄饨。” 老板是一个身材瘦小的老人,他热情的招呼道:“二位随便坐,馄饨马上好,二位请稍等片刻。” 听到只吃馄饨,魏无羡立刻就不依了,小声道:“蓝宗主,你也太小气了吧,带我出来就请我吃馄饨?没别的了????” 不归身姿挺拔,琥珀色的眸子撒落了一层星光,淡笑道:“没了。” 魏无羡道:“不是吧?大晚上的,不喝点酒?来点小菜吗???” 不归道:“一会还有事,一碗不够可以多要一碗,酒不行。” 魏无羡正要说些什么,老板放了一碟凉拌木耳上来,道:“两位是仙者吧,这小菜送给二位,要喝茶吗?” 不归道:“老板不必客气,不喝茶,碧灵湖近来可还安稳?” 魏无羡这才知道蓝湛是为水行渊而来的,立刻坐好,认真的听着。 老板闻言一怔,面露愁苦之色,道:“两位是为那水妖而来?” 不归道:“是的,老先生说说近来的情况吧。” 老板去了灶台边将两碗馄饨端到他们桌上,坐到一边的桌上喝着冷掉的茶水,道:“四个月之前,彩衣镇水鬼突然就多了起来,我姑苏的蓝姓仙者们前来查探,竟有好多不是本地的!后来镇长告诉我们湖里生了水妖,要每月一祭,仙长们将它封在了碧灵湖。可两个月前啊,仙长们住的地方起了好大的火,远远的都能看到,之后,唉,我们不会仙术,也帮不了什么忙。又过了一个月那水妖就开始乱蹿,我们也找不到仙人帮忙,这十几天就有好多人被卷走了,我们拿着祭品去祭,它也不肯停下,每日必卷走三人,不论男女老幼。前天,隔壁铺子老李家的小孙子就被卷走了,可怜老李家三代单传,就那一个金苗苗唉,……” 魏无羡道:“水妖是见人就抓吗?” 老板道:“是啊,不知什么时候它会来,但只要离水近些,它就能抓走,咱们这谁家不是在水边,终日与河流相伴?这水妖二位仙长有法子除吗?” 老人佝偻着腰站了起来,目光恳切,说着竟要跪下了。 不归连忙伸出手将老人拦住,道:“不必多礼,我们为除此妖物而来,放心,明日便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老人激动的站起来,忙道:“好,好,这水妖越早除掉越好。仙长快吃吧,一会该凉了。” 不归点点头,老人这才回到他灶台旁的桌子,悠悠叹了口气,低声感叹道:“若能早些日子来就好了……” 老人没说的是,他的老伴在水妖作乱的第三天就被卷走了,他怕他说起来会哭,自己难受就算了,还会影响客人的食欲。 看魏婴呆着,不归轻敲桌子道:“快吃,要凉了。” 魏无羡回过神来,杳了一口吃进嘴里,不由的一挑眉,道:“唉!味道不错,蓝湛,你怎么会想到带我来吃这个?” 不归道:“十年前我娘带我来吃过。” 魏无羡道:“你娘?一定和蓝湛你长的一样漂亮。” 不归道:“嗯,是很漂亮。” 魏无羡又道:“那蓝湛,你以后会娶什么样的女子过一辈子啊?” 不归:“……” 魏无羡疑惑的看着他道:“怎么了?不知道?你说话呀!喂,蓝湛!” 不归不理他,慢条斯礼的吃完了一碗馄饨后,用手帕擦了擦嘴,又收了起来。 魏无羡坐立不安,拼命的想问出个答案,馄饨都不专心吃了。 不归道:“快吃,路上告诉你。” 闻言,魏无羡挖了一大勺辣椒酱放进碗中,道:“就是嘛,有什么好隐瞒的,哪个男人心里没几个喜欢的女孩!” 不归闻言直接黑了脸,道:“几个?!” 魏无羡一脸高深莫测的作死道:“对啊,高冷的,温柔的,霸道的,……唔,唔唔唔唔,唔唔” 见魏无羡一脸焦急的指着碗,不归呵呵冷笑,道:“这么有追求,想来也不饿,不必吃了。” 说完缓缓起身,摆正衣摆,提剑往外走去。 魏无羡只好可惜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馄饨,跳下椅子追了出去。 这蓝湛又怎么了?不是他让说的吗?这该死的蓝氏禁言术!别走那么快呀! 夜晚的彩衣镇格外宁静,河水顺着河道潺潺流过,清风阵阵扫除着白日的燥热。不由的也扫清了不归刚才心底生出来的邪火,好在御剑飞行快的很,不一会两人就到了碧灵湖。 第56章 魔道祖师 碧灵湖表面与四月前并无差别,但些时散发出来的浓重怨气,却让人望而生畏,见之胆寒。 在恢复了记忆的不归看来,水行渊就是水生了灵智却被怨气污染,所以才会吞吃货船,扩张领地。 此界的解决之法是把水抽干,使得水灵无处依附,久而久之没有供给,就会自行消散。 虽是笨了些,不实际,但也没错。 不归将魏婴放在了碧灵湖岸边,道:“一会准备一张高级锁困符,待我将水灵引来,你便动手。” 不归又从衣袖中取中一枚白玉,递到他手中,道:“若有危险,你输点灵力进去,这是一枚护身法器。” 此时的魏婴正在认真的听着,每到关键时刻,他总是会让人格外的相信他,将后背放心仔托付给他。 魏无羡收下,道:“那你务必小心!” 不归答应了一声,翩然而去。 湖中此刻没有丝毫动静,颇为诡异,不归御剑站在距湖面八十丈的高处,凝灵力于双目,再向下望时,湖中央便有一团深蓝色的水流在不断变化,一会是小孩,一会是女人,一会又变成青年,在水流周围是围成半圆形,一具具双腿齐膝埋入湖底,面容青紫,生出獠牙与利爪的水鬼! 不归不由想到,莫非,这水灵是想要化形,才抓这么多人来,挑个满意的形象? 水灵突然一阵暴涨,又扩大了一圈,同时,将十多具水鬼尸体都炸了个粉碎! 不归掐决,在水灵上方的湖面凝出一柄不甚清晰的灵剑,紧接着手指向下一指,灵剑便发出一声长啸,向湖中的水灵袭去。 水灵掌控着湖中所有的水,可在瞬息间转移到湖中任何一处,当灵剑入水被它发现时,它早已远遁至湖水另一处了。 然后,下一刻它便开始了它狂暴的反击!数十道水龙盘旋着冲天而起,随后又凝聚成刀叉剑戟向不归刺去。 不归躲避着水柱,又凝了一把灵剑,刺入湖水之中,这次不是冲水灵而去,而是冲那些水鬼去的。 水鬼被水灵视为子民,财产。它自己可以损毁,破坏,但别人是绝对不行的,这是作为‘王’的领地意识。 灵剑随不归控制瞬息而至,一具具尸体随后皆碎裂成块,湖水也瞬间浑浊。 果不其然,水灵大怒! 水龙化为数千道凝实的水线,朝不归包裹而去,不归立刻启动了防护结界,魏无羡也不由的想知道这水灵要怎么对付蓝湛。 水线如万千长线在不归的身边集结,片刻后,所有的水线竟全部炸了开来,化作了浓稠的雾气,顿时不归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远处忽的传来一阵阵喊声,不归猜到是魏婴,便朝那个方向而去,这雾极为古怪,竟能迷惑人的视线。 水灵似是没想到这修士还有帮手,看到魏无羡后,便调动湖中之水扑向魏无羡。 魏无羡自是与它缠斗了起来。 碧绿的湖水化为一条条水蛇,冲魏无羡噬咬而来,灰绿色的怨气裹携在其中,显然来者不善。 魏无羡一边快速移动闪避,一边手指在掌心中划动着什么,突然他大声吼道:“急急如律令,土盾!”便一掌拍在了水蛇下一刻要出现的地方的土地上! 一瞬间,一道厚重的坚硬土墙破土而出,水蛇并未反过来,直直接了上去,土墙却只是晃了两晃。其实应该说是水灵并未反应过来! 双方缠斗了尽三刻钟的时间,岸上一片狼籍。 不归也终于在此时突破了浓雾,向湖边的水灵攻去,攻击水灵是不能进入湖中的,那是水灵的领地,它有绝对的控制权。 不归将仙灵之气附于青决的剑刀之上,挥出一道剑气,将湖水快速的斩为两段,仙灵之气立刻转移到水灵所在这一边的断层,暂做一层封印。 水灵显然是慌了,在狭小的半圆之内左冲右撞,妄图突破那一层古怪的薄膜,不归不断收缩他所在的那一角之地的范围,却不想最后一刻,水灵冲出了湖水! 它化为一个彪形大汉的样子,想从岸上进入另一边湖水潜逃! 不归连忙喊道:“魏婴,锁困符!” 一张符篆在魏婴手指间自动燃烧,化为一道光影飞快的击在了水灵的后背之上。水灵受了一击,身形便开始扭曲! 第一步迈出,他变为了一个青年;第二步踏出,他变为了一个孩童;第三步摔出,它被符篆的六道光链锁住,化为了一团深蓝色的湖水。 不归和魏婴见此,终于长长松了口气,放松了下来,解决了! 魏婴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扇了些风出来,道:“这就是水行渊?也不怎么历害嘛!从来不知道这水行渊竟还有原型。” 不归依旧站的笔直,随后,他在地上摆了几枚阵石,也不回答魏无羡的问题,指尖灵气闪过,一滴鲜血便滴落到了阵中,不归同时取出一道空白符篆扔向了小阵上空。 魏无羡好奇的看着他的动作,道:“蓝湛,你在干什么啊?这阵也大小了吧!” 不归淡淡道:“净化,收为已用。” 魏无羡闻言惊异,道:“还能用?” 不归道:“当然,此乃被污染的水灵,净化后只要将它带上,你用水时,和他一说,便可省去一大番工夫。” 魏无羡又凑了上来道:“居家旅行必备的好东西啊!” 不归点点头,将其化为水蓝色的菱形晶体,收进乾坤袋中。 水行渊已收,湖中的水鬼也尽数斩了,此行的目的便达到了。 不归道:“累了?” 魏无羡道:“嗯,那水蛇追的太紧了。” 不归皱眉道:“不是给了你灵玉吗” 魏无羡道:“那个,毕竟那是你的东西,万一用坏了,……” 不归打断他的话道:“送你了,只要不是直接对上温若寒,坏不了。” 不归又将青决召出变大,道“上来,走了。” 魏无羡对于面前这个噎的他说不出话来的人没招了,只能晃晃悠悠的走过去,不然等他的又是拎。 此时已过亥时,本应是蓝家人睡觉休息的时间,但不归忍了今天的生物钟,驱剑向卖酒的那处酒馆而去。 魏无羡看着离卖天子笑酒馆越来越近的距离,惊诧道:“蓝湛!你要买酒?” 不归道:“嗯,到了,你去买,十坛。”说完扔了一袋银子过去。 魏无羡这次是真的惊呆了,傻傻的看着不归,不归斜他一眼道:“不喝就回去。” 魏无羡冷的打了个哆嗦,一边向酒馆跑去,一边道:“喝!好不容易光明正大的喝一回天子笑,今晚一定要喝个痛快!蓝堪,一起。” 不归看着他拎了一串小坛子出来,道:“都给你,我不喝,我可不想叫你哥,必竟你是我儿子,乱了辈分可不好!” 魏无羡正想再说些什么,不归给他下了禁言术,所以魏无羡:“唔唔,唔唔唔唔唔,……” 不归笑着看着他,道:“走,就上来。不走,你就一个人在这待着。” 魏无羡只好一脸怨念的踩上仙剑,这禁言术一定是对他最不友好的仙术,没有之一!蓝湛现在真是,一点都不好逗了,反而次次是他在吃鳖! 两人御剑飞过寂静的夜空,带起一阵呼啸声后,回到了现在蓝氏的驻地。 不归解了魏婴的禁言,便先一步回去休息了。 魏无羡痛痛快快的喝了酒,但对于蓝湛的变化却起了疑心,水行渊解决的那么轻松;还说自己能打的过温若寒;还有蓬花坞码头的那个笑容;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斗转星移,一夜已过。 继任了家主,自然要做家主做的事。 不归走进书房,叔父蓝启仁引他到堆成小山一样的文书桌案前,示意他先自行处理,有错漏之处,他会明日来进行讲解,便行礼告退了。 所以当魏无羡穿着一身白衣找来时,不归正端坐在案桌前处理公务。 魏无费今天可来者不善,他是一定要问出来个一二三四! 不归抬眼看他 ,魏无羡就扬起笑脸道:“我,来陪你,我今天一定乖乖的不打扰你!” 说完就歪至扭扭的坐在了案桌右端,支着下巴,盯着不归看。 然后,这一看就看了大半个时辰。 不归都诧异他的安静,终于打破书房的寂静道:“你今天,有事?” 魏无羡露出自己的大白牙,依旧是那个动作,道:“无事,就想和你待一会。” 听到这么个诡异的回答,不归也不再管他了,将手中仅剩的两本文书处理了。 魏无羡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和不归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接下来不归是要去练习剑法的,便道:“你无事可作吗?跟着我作甚?” 魏无羡自然的道:“含光君的剑法在蓝氏是出了名的高深,不介意我旁观吧!” 不怕怪异的看这他这副乖宝宝的样子,决定以后还是不让他喝那么多酒了,都喝傻了。 两人走至一处空阔的场地,远处是一片青青翠翠的竹林。 不归便召出了青决,一招一式早已烂熟于心,所以魏无羡观察了一遍又一遍,就觉的蓝湛真的是可怕,每一招每一式连衣摆的飞舞弧度都一样,仿佛这一套剑法都被复制重放了一遍! 半个时辰后,不归收了剑看他一幅见了鬼的样子,道:“你今天到底有什么事?” 魏无羡虽然已经确定这是本人,但还是想知道一些答案。 魏无羡道:“你,为什么突然能收服水行渊了?” 不归道:“就这个,让你盯了我一上午?” 魏无羡认真道:“你先回答这个。” 不归道:“机缘巧合得了些传承。”虽然是自己的记忆,但和传承也差不多。 魏无羡道:“和温若寒一战也是因此?” 不归道:“嗯。” 魏无羡又道:“你为什么当初出现在汝南?” 不归道:“从聂氏回姑苏水路走不了,便骑马走归德至凤阳的陆路,听到汝南传闻,过去一探究竟,问灵后答应了救月儿,你是个意外。” 魏无羡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个顺带的! 魏无羡又道:“那你为什么要我喊你爹?” 不归道:“……” 第57章 魔道祖师 魏无羡道:“说话啊,这里可是你蓝氏的地盘,你家家规上可写了,禁止诓骗他人。” 不归皱眉道:“真的要说?” 魏无羡瞪着他道:“当然!” 不归眉梢一挑,问道:“你扯了我几次抹额?” 魏无羡掰着手指,疑惑道:“三次,怎么了?” 不归看他一眼,道:“问题就在这了,你明知道抹额对我很重要,为何在莲花坞还要扯下来绑成蝴蝶结!” 魏无羡心虚的低下头,道:“这个,那个,这个不重要,你直接说原因,不然你是报复我让你喊哥?还没给你带酒!对,一定是这样!你早说呀,你不说我怎么记得起来给你带,但你让我喊你爹也太过分了吧!” 不归嘴角一抽,低头听他念唠完,才道:“你可知,抹额只有配戴之人的父母妻儿才可触碰。你即不是我妻子,又不是我儿子,却再三触碰,就算前两次是意外,但第三次总不是意外吧!所以,我只能不情不愿的认了你这个儿子。这才不违背家训。” 魏羡:“……”what??????? 魏无羡目瞪呆:“……” 不归看完他的表情,立刻转身,他该回去打坐修练了。 魏无羡看着离去的背影,心中已是一片狼籍,父母妻儿?所以就因为抹额单方面被认了儿子??什么鬼!所以又请吃饭,又给酒喝,是因为把他当儿子了?!!心情立刻不好了,怎么办???!! 不归转身后嘴角一直挂起的弧度回了房间才收了起来,果然,欺负魏无羡会让人心情愉悦。 当魏无羡变身小恶魔甩着箭头尾巴作妖时,他后面就站着一个大恶魔,露出了蒙娜丽莎的微笑。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大哥蓝涣终于回来了。就在清谈会的前一天,还带来了被温氏欺压,甚至是被温氏屠戮过的十几家氏族。 今天就是清谈会了,主题为君子六艺之中的‘乐’。 蓝氏的会客厅均名为‘雅室’,所以今天的主场也在此地。 宽敞明亮的大厅内,屏风清雅合宜,插花活泼可爱,姑苏的温宛宁静在这里显的格外的温柔,几十张青案整齐的排布在过道两侧,蓝氏的子弟于山道口处负责接引客人。 昨日,大哥蓝涣突然回来,不归匆忙赶来去,见到后,由衷的说道:“平安回来就好。” 蓝曦臣看着不归一身的家主服饰也叹息了一声道:“辛苦你了,父亲——他?” 不归只好安慰道:“父亲已经逝世了,云深不知处烧毁后三日,找不到你,是叔父主持的葬礼,你别伤心。” 蓝曦臣眼眶微微发红,道:“这样啊,我带回来一些人,你明日正好能用的上。” 不归上前抱了抱他,道:“你也辛苦了大哥,一直给你留了小院,你先去休息吧,明日还有一场大戏要演。” 蓝曦臣却道:“我得先去见叔父,不急着休息。”不归随了他的愿,像小时候那样看着他温暖的笑了笑,道:“好,我带你去。” 这才让师徒两人久别重逢。 今日这席位中有一小半,就是为蓝涣召集而来的那些人准备的。 第一位到的乃是离姑苏最近的抹陵苏氏,第二位便是云梦江氏,接下来就是兰陵金氏,清河聂氏和各种小家族了。 大哥蓝涣召集来的人也是在厅内席位坐的差不多时入场的。 兰陵金氏的金光善见此不由的就皱起了眉,显然觉的和这种不出名的小家族同席太过掉档次了。 聂氏和江氏早已达成了共识,自然觉得见到人越多越好。 待所有人都坐好后,厅外蓝氏弟子高声道:“蓝宗主到——” 不归依旧是那一身家主的标志性服饰,从容的移步坐上了主位,身后跟着的正是江澄一月没见的魏无羡和不归的大哥蓝曦臣。 不归开口道:“此次蓝氏清谈会主题为‘乐’,众位皆善此道 ,望众位能在此次清谈会皆有所收获。在下略备了些薄酒小菜,众位可尽情享用,不必拘束。” 云梦江氏江枫眠起身道:“蓝宗主,即然如此,不如让小侄先奏一曲助兴如何?他笛子一向吹的不错。”江枫眠没想到魏婴竟是跟在蓝宗主身后进来的,便想借表演一事让他可以回到江氏的席位这边。 不归也同意了,毕竟他本来就不打算拘着魏婴。 江澄是跟着江父来好,看到魏婴向他们走来,便将乾坤袋中的长笛递了他,还冲他的眨了眨眼,意思是别丢了江氏的脸! 魏无羡正正经经的走至大厅中央,冲不归行了一礼后,长笛一横,一段音符飘出,吹的乃是一曲潇洒自在的《醉江湖》。 笛声悠扬,大概除了聂宗主聂明玦之外,众人都看到了那一幅幅少年携伴,畅马纵横于山野之间的场景。 不归与身后的大哥蓝曦臣对视一眼,蓝曦臣便点了点头。 一曲终歇,魏无羡道:“在下现丑了。” 便又行了一礼告退,整个过程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连蓝启仁都不由抚着胡子点了点头。 待魏无羡回到江氏席位坐好后,河南符氏宗主符桓道:“江宗主首徒这一曲醉江湖真不错!好像让人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年少出英才啊!” 江枫眠举杯,道:“多谢的符兄的赞誉,少年嘛,总是单纯又畅快的活着,不像咱们压力重重。” 他这几句话,勾起了不少人心中的忧愁、苦闷,众人皆道:“是啊,还是年少时畅快!” 这时,蓝曦臣道:“众位,不必如此,经历的越多就代表一个人越成熟,在下新学了一曲《清平调》,不如请各位品鉴一番,也好让在下知道还有何不足之处。” 席位的众人皆道: “不敢,不敢,蓝大公子音律绝好,谈不上指点,谈不上。” 蓝曦臣优雅的走至大厅中央,一抚衣摆端坐在前一刻被摆好的案桌之后。 面对上首,他右手灵力一扫,一架棕红色的七弦琴便出现在了桌上。 叮叮咚咚的琴声传来,人们仿佛看到了一位容貌极美的女子在闰房中揽镜自照,后因美貌被帝君接进了皇宫之中,享受锦衣玉食万般宠爱。 忽的又有敌军攻破了皇都,女子被迫自尽,魂归于天,牡丹为之泣血,黄莺为之哀啼。 不久后,帝君率兵回击,才发见美人早已魂归天府!只剩他一人在世间日日相思,他遍寻升仙之法,沧海桑田,帝君终于与女子在逢莱相见,奈何女子心中再无他,他只好绝望离去,悔恨而终! 一曲弹完,蓝曦臣已收了琴,但余香渺渺,依旧回荡在众人耳边。 抹陵苏氏虽叛出了姑苏蓝氏,却是因为蓝家规矩重多之故,也不会在此时说些扫人兴致的话,苏宗主苏然精通音律,赞道:“蓝大公子琴艺已登峰造极了!这余音绕梁,让人仿佛身临其境啊!” 蓝曦臣微笑道:“苏宗主过誉了,在下还不如令公子苏涉。” 苏然忽的面露鄙夷,道:“蓝大公子,苏涉琴艺平平,如何可以与公子相提并论?他连提起来都令人恶心。” 蓝曦臣道:“宗主不知,令公子在云深不知处时,在下偶然听了他一曲《乱心》,他弹的极好,想必琴艺极为高超。” 众人皆是大惊,一人忽的起身,呵道:“《乱心》乃是十大禁曲之一,他怎会弹?!” 蓝曦臣正色道:“苏涉,你出来解释一下。” 众人只见苏家一道身影忽的躲在了苏家大公子身后,并不让人看到他的那张脸。 苏家主怒道:“苏涉,你给我滚出来,果然和你那下贱的娘一样,尽作这种恶心事!” 苏涉躲来躲去,始终不出来,但蓝曦臣带回来的人,却不是只会喝茶看戏的。 一灰色长服的修士将苏涉抓了出来,灰色的灵力化为锁链将人捆住,扔在大厅中央。 此人又向不归行了一礼,道:“我乃广信何氏宗主——何阳安,这锁链为我何氏的真言术,想来蓝大公子不会欺骗我等。所以便来审这苏涉一审。” 不归道:“多谢何宗主了。” 何阳安正色道:“苏涉,你可会‘乱心’一曲?” 苏涉唇瓣一阵抖动,似是在压抑着什么,可过一会,他便开口了,声音嘶哑着道:“会。” 众人皆开始议论纷纷,只听有两人讨论道:“这广信何氏我听说过,不是前两年被温氏杀了儿子那家吗?” 另一人道:“是啊,他家就那一个儿子,天赋好的很,还没长大呢就被温旭杀了,就因为名字里有个日字,太惨了!” 何阳安捏了捏拳,道:“苏涉,你如何学到这‘乱心 ’曲的。” 苏涉脸刷的白了,但依旧拦不住脱口而出的话语,道:“在云深不知处□□室偷的。” 苏涉说完后脸色一片灰败! 苏宗主悖然大怒道:“孽畜,败坏我苏家门风!” 苏涉道:“孽畜?你苏家门风?我再怎样都是你儿子!” 苏家主大怒道:“你根本就不是!是你那丫鬟娘与小厮私通在先,却借一次爬床硬赖在本宗主身上,本宗主与夫人自小感情甚笃,不忍夫人伤心,便没有闹大处置了她。夫人与你娘一起长大,见她难产而死,可怜你,才容了你这个野种!早知如此,本家主当时就应该掐死你,你与我苏氏可有一丝半点相像?笑话。” 何阳安也是一脸震惊,竟还有这样的事!众人也是一阵唏嘘声,蓝涣一时都没回过神来。 不归虽知苏涉与金瑶同病相怜,但这苏涉似乎并不知晓这‘真相’? 半晌,何阳安又问:“苏涉,你可害过人?” 苏涉茫然道:“并未。” 何阳安沉思了一阵,刁钻的问道:“想害何人?” 苏涉大惊,嘴唇用力的闭合,用牙出咬着舌头,下一瞬,竟流出了鲜血,但他依然开了口,道:“苏家,蓝家,所有人。” 苏然一手击在案桌之上,怒道:“苏涉!我苏家供你吃穿,可曾有半点亏待于你!狼子野心,禽牲! ” 何阳安紧接着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可有将此曲授与他人?若有,他叫什么名字? ” 苏涉心若死灰,脸上一片狼籍,道:“教了,金氏金光瑶。” 这一下,金氏的人炸了! 金光善一脸看好戏的兴奋顿时消失了个干净,合了折扇,面对着人的视线,金光善道:“此事我并不知情。” 不归这时终于开口了,道:“各位先暂且归席,何宗主请先废了此人丹府,乐曲一事,便废了双手吧。苏宗主也可将此人带回,这样处理苏宗主不介意吧?” 苏然站直身子拱手道:“蓝家主,此子偷窃禁曲,自当由您处置,我苏氏不会再将这畜生带回。” 不归道:“苏宗主,那我蓝氏将人关在地牢,自行处置了。” 苏然闭了闭眼,恭敬道:“请便。” 不归看向金光善,道:“金宗主要如何处置令子?” 金光善一顿,道:“本就是娼妓之子,敢偷习禁曲,自当挫骨扬灰!” 苏涉听到这话,不由的啐了一口道:“好一个金宗主,亏的阿瑶把你当父亲,你根本就不是东西,你个杂碎,人渣,狗娘养的贱种!” 不归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不能说,便道:“若金宗主如此重罚,那太过了,不若交给我蓝氏如何?我蓝氏自会公正处理。” 金光善打开折扇,摇了两摇,笑的人禽无害道:“那就拜托蓝宗主了。” 何阳安的灰白色的灵气随着苏涉的怒骂声消失,注入了苏涉的丹府,将他丹府及金丹一寸寸绞碎。 苏涉一口血喷出,晕死了过去。 众人指指点点,眼中尽是厌恶!禁曲之所以称为禁曲,便是因为它足够邪恶,也足够令人恐惧! 江枫眠见此事已了,道:“蓝宗主何时商议伐温一事?” 聂明块也道:“是啊,这乐曲本座听来也无趣的很。” 不归便道:“还请诸位家主移步议事厅,请。” 然后他站起身,率先向外走去。 第58章 魔道祖师 议事厅中,众人围坐在一起,江枫眠开口道:“温氏行事近来越发嚣张狂妄,众位应该知晓此次清谈会的目的吧?” 蓝曦臣带来的人皆吼道:“讨伐温氏,还我安宁!” 不知情的家主都被吓了一跳,互相对视几眼才明白此次蓝氏是有备而来。 一位姚家主道:“蓝湛,你小小年纪也太狂妄了吧!就凭你?还伐温?你还是去和泥玩过家家吧!” 不归还未说话,聂明玦啪的将霸下拍在桌上,道:“他再小,也比你强!他有胆子,也有能力,不像你缩头乌龟一个。” 那人气愤道:“你,你一个屠夫,空有武力,没见识!” 聂明玦双目一瞪,道:“你再说一遍!” 那人正要颤抖着开口,却被另一人拉走,捂了嘴巴,赔礼道:“聂宗主,蓝宗主,是他不懂事,报歉报歉。” 聂明玦哼了一声,不再看他们。 不归道:“伐温之事并非忘机心血来潮,众位不可能没发现温氏想独霸天下的意图,看温若寒的两个儿子便知了。众位只是担心若无法击败温若寒,接下来该如何生存对吗?” 各位家主见不归并未咄咄逼人,也就放松下来,道:“是啊,万一失败,家室妻儿又该如何?” 又有人道:“现在我们还有退路,去招惹温氏没有好下场的!” 众人皆将目光放在了不归身上,试图说服不归。 不归道:“原来诸位还以为自己有退路?退去哪?还有路吗?其实并没有,你们只要身上还有一柄仙剑,族中还有一本功法就逃不掉。” 江枫眠道:“一月前,我便加入了蓝宗主的联盟,诸位可知为何?” 金光善也好奇他们俩为何对蓝湛如此拥护,道:“为何?” 江枫眠道:“因为‘监察竂’,监察竂乃是温氏控制世家的一种新手段,先收缴世家七成的仙剑运回岐山,然后他们会派门生占领你的仙府监视你们,美其名曰保护。” 苏然道:“什么!太过分了!那世家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不归道:“对,温氏就是要让我们没有存在的意义,当温氏成为世上唯一的世家,你们的妻儿自然任由对方欺凌,你们守护的百姓也任对方轻贱。到时想反抗了,你们连自己亲自取名的仙剑都被融为了一炉废渣。” 众人不由的心中大震,缴了仙剑就真的再无反抗之力了! 江枫眠又道:“一个月前,温晁带了两千修士攻来,幸得蓝宗主远见,才能得已保住我莲花坞。而在云梦不远的汝南却因林氏反抗,惨遭屠城,林氏有何错?就算他们错了,那百姓有何错?” 聂明玦震惊道:“什么?汝南林家都死了?那他们就没留下一丝血脉???” 这下,心有忧虑的众人最后的一丝侥幸都消失了!怪不得没见到林家人,连不喜参加宴会的河南符氏都来了,林家没来竟因为死光了! 刚才捂住人嘴,代人道歉的小家主道:“我加入!温氏如此作风,吾等只能反抗!” 随着这人的开口,众家主也依次开口,“我加入。”“我也加入,温氏太过分了!”,“我们也加入,难保林氏之灾不会降到我们头上!”…… 不归看向金光善,道:“金宗主呢?” 金光善额头上冷汗涔涔,在几十人的目光下道:“我金氏也加入。” 伐温联盟便于此次清淡会结成,可能会告密的苏涉也已经收拾掉了,众人便开始商议具体的行动方案。 三日后,蓝氏的清谈会结束,大大小小的世家家主皆无甚变化,一派淡定自若没有丝毫异样!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每当夜猎少之又少时,深林之间,山顶之上,瀑布之后,一群群年轻人都在挥汗如雨,为一个安定美好的将来努力拼搏着! 一日,不归看向拎着两只兔子无聊的不行的魏婴道:“为什么不跟江宗主回去?” 魏无羡怔了怔,有些苦恼道:“我也不知道,总觉的回去了,也没什么好玩的,但是在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呀!为什么我没跟着回去呢?” 说完伸手戳着兔子身上的软毛,有些生无可恋的意味。 不归道:“江澄没和你聊些什么吗?” 魏无羡支着头,看着兔子道:“没什么,他就说他被师娘罚了面壁,把月儿家人的墓修在了汝南郡外的山上。” 他又自顾自的说道:“好无聊啊!怎么可以这么无聊!” 不归不由的皱了皱眉,这时不归的大哥蓝曦臣走了进来。 魏无羡眼睛不由一亮,立刻蹦了起来道:“泽芜君,你来了。” 蓝曦臣温和一笑道:“魏公子又来陪着忘机?” 不归行礼道:“大哥。” 魏无羡道:“不是啊,我只是无聊,没什么好玩的,就来这逗兔子。” 蓝曦臣道:“忘机不好看吗?” 魏无羡道:“好看啊。” 蓝曦臣又道:“忘机惹魏公子生气了吗?” 魏无羡迷惘道:“没有啊。” 蓝曦臣道:“那为何魏公子还会无聊?” 绕是不归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样出卖弟弟的兄长! 大哥的意思不就是让魏婴玩他吗?! 魏无羡半天才反应过来道:“蓝湛有什么好玩的?他还不如兔子呢!” 闻言,不归的脸瞬间黑了,魏!无!羡! 蓝曦臣道:“你们难道还没挑明了说吗?” 魏无羡一脸好奇道:“挑明什么?” 不归立刻道:“大哥!” 但蓝曦臣却对魏无羡道:“你没有发现忘机对你的不同吗?” 魏无羡问了句:“有什么不同吗?” 蓝曦臣却不说话了,失望的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画轴递给了不归便离开了。 魏无羡有些莫名奇妙,摸了摸鼻子道:“泽芜君说的挑明什么啊?” 不归撇他一眼,没说话,打开了手中的画轴,是云深不知处的复原图。 魏无羡不禁开始想泽芜君说的那句‘你没有发现忘机对你的不同吗?’ 有什么不同呢? 魏无羡不禁想到了在云深不知处听学时,蓝湛对他总是多有忍耐,会因为他的逗弄生气,大吼!在暮溪山时,会忍着腿伤的疼,回身救他还因此被玄武叼走,还会告诉他希望他能永远保持心中的正义与勇气!在莲花坞时,还会与他并肩而行,一起吃各种美食,听他的话喝酒。在汝南郡的小木屋会拍着他的背哄他,从树上掉下来会接住他,还容忍他满身的灰尘、泥土,会笑着逗他,让他忘记那五日的黑暗经历。在彩衣镇时,他会带他吃馄饨,还会给他钱买酒喝,任由他在飞剑上捏皱了他的衣服,也不生气。 不归在画轴上动笔做了些修改,便见魏无羡在思考着什么,不由走到他眼前晃了晃手道:“魏婴,魏婴,你在想什么?” 魏婴却没看不归,问了句:“蓝湛,你把我当做朋友了对吗?” 不归只能道:“嗯。”心里想的却是大哥见这句话会不会再也不想搭理魏婴。 魏无羡却又道:“为什是我?蓝氏不是有很多和你同龄的弟子吗?” 不归道:“他们怕我。” 魏无羡疑惑道:“明明你很好啊?没什么可怕的!” 不归道:“忘了那八十戒尺了?” 魏无羡想起那天的鬼哭狼嚎,讪讪的道:“那也是我有错在先,还连累你也挨了100戒尺。” 不归道:“那是我第一次受罚。” 魏无羡只能沉默。 不归又道:“问完了就过来吧,我教你一些符篆的技巧,再过不久可能会用到。” 魏无羡立刻便吧刚才想的那些抛在了脑后,跟着不归走向了那书房中不归常用来处理文书的案桌。 案桌上黄已经备好了朱砂,黄符等物。 不归道:“符篆一道不外乎一个‘借’字,什么是借呢?就是自身没有或缺少,才会用到‘借’。” 魏无羡不由的思考起来,道:“借?” 不归道:“对,就是借。借灵气,借正气,借怨气,借病气,甚至借气运!” 魏无羡双眼一亮,道:“借灵气攻击,防御;借正气除煞镇邪;借怨气催生凶尸;借病气诅咒,借气运是?” 不归道:“大致不错,借气运趋吉避祸,遇难成祥。” 魏无羡道:“这气运如何借?” 不归道:“这个最难,只能外借,且有借无还。画为符篆时名为避祸符,一张可免三次生死危机。” 魏无羡道:“那太亏了,把自己的气运抽出来画符,却只能免他人之灾。” 不归道:“因为气运对人极为重要,自然不可轻曼,随意动用。” 不归又道:“不提这个,你画符之时可有感知过灵气的波动?” 魏无羡道:“未曾。” 不归便提笔在黄符上画出一道弯线,又在另一张黄符上画出一道直线,让出位置,道:“感知一下哪一张灵力较为活跃。” 魏无羡依言上前,两手各持一符,闭上了双眼。 片刻后睁开眼道:“右手这张。” 不归道:“你可知为何?” 魏无羡道:“不知。” 不归笑了笑道:“每个人都喜欢不一的房间待着,灵气自然也如此,画符便是搭房子的过程,只有了解灵气最喜欢,最适应的轨迹,才能最大限度的画出威力最大的符。” 不归动笔在纸上画出一道简单的水盾符,又让魏无羡画了一张出来,两人便去了院中。 不归让魏无羡同时将两张符纸引燃,魏无羡手中便同时出现了两道水盾,只是一道颜色深蓝,且大了一圈,另一道颜色浅淡,小了一些。 魏无羡听不归所讲,将两面水盾相碰,相同的力道,但深蓝色水盾所在的左手感受到的震颤却小的多! 魏无羡不禁眸光发亮的盯着不归,道:“我要学!” 不归带他回到书房,递给了他一枚菱形晶体道:“问问它,多尝试几回,有了体会再来找我。” 第59章 魔道祖师 魏无羡自是认的出这是水灵,伸手接过,依言捧着水灵坐在了不远处的一张青案后,不时念叨几句,一会沉思,一会凝眉,那张俏脸的表情怕是只有变化多端能形容的了。 不归闭目修炼,一时间书房内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意味。 身为世家公子排行榜第四的魏无羡自然各方面都是顶尖的,包括悟性。 古怪的朱砂印记不一会便烙在了十几张空白黄符之上,在水灵的指点下,魏无羡一遍遍的尝试着如何才能做到蓝湛口中的极限。 仅仅过了半个时辰,不归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袭来,下意识睁开了眼,抬头望去,没等他看清楚,就被魏无羡新创的唤雨符浇了个透心凉! 不归看着从自已额头向下滑落的水珠,忍了又忍才没有怒吼出声,一脸冰冷道:“魏婴!” 魏无羡早躲在了一旁的屏风后,装做自己什么都没作,外面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听到不归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他才小心的探出头,一脸的真诚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找到了一些诀窍,一时兴奋,忘记出院外试符了。” 魏无羡低眉顺眼,就差对着手指来表示他的乖巧可爱了。 不归飞快的起身,施了一个清尘术,等身上终于干干净净了,才道:“那你再画一道符,我看看效果。”说完,他便向前几步,站在了魏无羡研究的桌案前。 魏无羡讪讪的走了过来,认真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时,吸收了唤雨符招来的雨水的水灵,化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男孩开口了,他道:“主人,他骗你,他是故意想看你出丑!” 魏无羡慌忙取了案桌上的一本书像拍苍蝇一样拍过去,小人吐着舌头边躲边道:“略略略,打不着,气死你!坏人!” 魏无羡闻言停了手,道:“我才不气,你就这么大一点,就算打到了,又能怎么样?” 小人似乎没想到魏无羡会停下,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魏无羡友好的伸手放在他面前略远处,道:“有没有兴趣做个朋友?你上来,我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不归一脸冷漠的看着魏无羡不要脸的欺负水灵,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果然,水灵一脸疑惑的踩到魏无羡的掌心时,就被魏无羡拎了起来,左捏捏,右挠挠,翻来覆去的研究了个仔细。若不是幻化出来的蓝色水服是假的,魏无羡把它扒光了都有可能。 只是魏无羡并没有玩多久,就被不归伸手夺了回去,不归呵道:“学会了就画,磨蹭什么!” 魏无羡闻言缩了缩脖子,嬉皮笑脸道:“好,好,我马上画。”这才提笔凝神,专心的画了一道唤雨符。 画好后,两人便向着屋外走去。 魏无羡灵力一引,符篆便向空中飞射而去,下一瞬,密密麻麻的透明雨点便直直的砸落在草地上,空气也为之一新,这雨显然比刚才那场大的多,足足下了一刻钟! 不归道:“不错,灵力损耗如何?” 魏无羡正色道:“灵力几乎没有损耗,困为这张符并不算攻击类的符篆,只是用来辅助的。” 不归道:“你的悟性已经很好了,你先去打尘修炼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再。” 魏无羡道:“要我修炼也行,我要喝天子笑。” 不归道:“……”刚才的账还没算呢! 不归一言不发就往回走,这魏婴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他还就不惯了! 魏无羡没听到熟悉的声音,一回头就看到不归肩膀上的水灵在朝他做鬼脸!当即三步变作两步便朝着水灵扑了过去。 于是,不归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魏婴直接将不归撞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这时水灵已经变为了原型,滑进了不归的衣襟内。 不归忍无可忍,把背上的人拎起来道:“魏无羡!你干什么!” 魏无羡的第一反应是蓝湛生气了!然后就想问他为什么会生气,再然后他就被不归扔回他的房间好好反省了。 不归其实也不知他为何会突然那么烦燥,甚至之后几天都不想再见到魏婴。 魏婴找不到不归,只能到处找人问,这一找,就找到了蓝启仁这里。 蓝启仁虽说对他稍微改观了些,却也依旧不待见他,语气冷硬道:“你找湛儿有何事?” 魏无羡道:“也没什么事,他好像是生我气了,怎么都找不到。” 蓝启仁道:“你做了何事?” 魏无羡道:“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现在还用到处找吗?” 蓝启仁道:“那你不必找了,除非湛儿愿意理你,不然你找不到的。” 所以魏无羡只好继续逛,走到一处凉厅时,就听到两个蓝氏小弟子在讨论着什么,还挺热闹的,所以他就去偷听了。 胖一些的那个弟子道:“昨日我娘不知为何生了我爹的气,晚饭都不做了,甚至今天的午饭都没做!” 另一个弟子道:“那你惨了,你爹要是哄不好你娘,你岂不是得饿死!” 魏无羡只见胖一些的那个弟弟摸了摸肚子道:“不会吧?!那该怎么哄啊?我不想被饿死!” 另一个弟子道:“应该是先道歉!然后送礼物!我爹就是这样做的,我从来没被我娘饿到过。” 魏无羡也不由的醒悟了,对啊,送礼和道歉!明明那么会哄师姐,怎么到蓝湛这就忘了呢?!魏无羡不由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笨死了! 所以,魏无羡跑下山一趟,去买了十坛天子笑再了回来,专门堵在了不归的房门口等着不归。心道都这么好的兄弟了,有什么事是喝酒解决不了的?! 不归今日是去了离彩衣镇不远的陈家村夜猎,那边有恶鬼作祟,不归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所幸恶鬼年份尚短,也没费多少工夫便解决了。 不归亥时回屋睡觉时,才看到在门口等了他一下午的魏无羡。 魏无羡低着头在用木棍戳着蚂蚁洞时,就看木棍前出现一双白色的鞋,抬看后就看到了神情复杂的不归。 魏无羡道:“你终于回来了,我坐在这腿都麻了。” 不归道:“那为何不回去?” 魏无羡道:“我回去还能见到你吗?” 不归:“……”不能。 魏无羡道:“我下山带了些宝贝回来,你快让我进去。” 不归只好打开门,带他走进了客厅。 魏无羡坐在小桌旁道:“蓝湛,我记得你说过,我们是朋友!” 不归坐在另一边道:“嗯。” 魏无羡道:“我今日来是向你道歉的,是我太过喜爱玩闹,惹你生气了,这是我专门去买的天子笑,来,喝酒!” 不归:“……”这是阴谋吗? 魏无羡将乾坤袋中的天子笑取出来摆了一地,然后取了酒封倒出一杯递给不归,道:“喝,喝了酒就什么气都消了。” 不归只好接过,复杂的看了魏无羡一眼,一饮而尽。 后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是他早上醒来时,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人,那人就趴在他胸膛上,还流了口水,不时啧啧嘴! 不归根本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 好在两人的衣衫都还完好,不然不归就不能维持现在的表情了。 他一动,魏无羡也醒了,从他身上慢慢趴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早啊!蓝湛。” 见他是这反应,不归半晌没说话。两人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魏无羡道:“怎么了?” 不归张了张嘴,道:“我昨晚做了什么?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魏无羡露出一副狭促的表情,道:“这个嘛,简单,某人告诉我他喜欢我,想让我永远陪着他,就算我再不守蓝氏家训都会纵容我,帮我善后。” 说完他的脸竟有些可疑的薄红,不归已经懵了,什么?!都说出去了?!!! 不归道:“那什么,我喝了酒不说真话,你听错了!出去。”说完自已先冷酷无情的落荒而逃了。在他要跨出房门的那一刻屋里传来一阵狂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魏无羡躺倒在床上,滚了滚,不由的想起了昨日,心里一阵得意,他太聪明了的。 当时蓝湛喝了酒后,栽倒在了桌上,他就把人扶到了床上,晃醒后就开始问:“蓝湛,这是几?”当时他伸了两个手指。 不归就答:“二。” 魏无羡上次问过别人才知道,蓝家人一喝醉讲的就都是真话。所以才专程买了酒回来,不归没想错,这的确是个阴谋。 魏无羡问:“你那天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不归道:“魏婴是块木头,不解风情。” 魏无羡当时就不高兴了,道:“我怎么不解风情了!” 不归却直直的道:“我把他当妻子,他当我是兄弟,太讨厌了。” 魏无羡心跳一乱,呼吸也不由的一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才试探着问:“那,你喜欢他吗?” 不归道:“嗯,暮溪山就喜欢,他很耀眼!” 魏无羡只觉心里一酸,眼眶有些难受,又道:“那为什么要骗他说是把他当儿子?” 不归道:“此界不容断袖之事,怕挑明了就没有机会了。” 魏无羡叹了口气,道:“那,若他陪你,不守你蓝氏家规该如何?” 不归道:“随他。” 自此一问,魏无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要蓝湛在,他心里的总是安宁与开心的,他会一直不由自主的关注他、担心他,也明白了自己不和江叔叔回云梦是为何! 不就是舍不得,想和他待在一起,想逗他开心或生气!看他不为人知各种表情,想陪着他,不想让他一个人冷冰冰的明明很孤独,却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这绝对不是将对方当做朋友会有的心态! 魏无羡此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心生窃喜,怎么看蓝湛都觉的他很合适作自己的道侣,便开始上下其手,探索宝藏。都确定了归属权,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捏捏脸,玩玩头发,摸摸锁骨,扯扯抹额,再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了!人都是他的了,睡一起算什么,明天起来看他怎么跑! 第60章 魔道祖师 不归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但看魏婴当时笃定的表情,就觉的自己恐怕真的都说了。 冷泉之中,不归盘腿坐在青石台上,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想以后该怎么办,魏婴已知晓他的心意,又会如何待他! 说来也古怪,这书中所写的本就是男风,这个世界却对男风嗤之以鼻,书中写过的几对男女成婚的皆下场悲惨。十三年过去,大哥蓝曦臣,云梦江晚吟,清河聂导都未成婚,而且还有晓星尘、薛洋、宋岚那样互相纠缠,世人也没有觉的有什么不对劲。 忽然‘噗通’一声传来,不归被惊醒,转头去看,就魏无羡从那边游过来,说道:“蓝湛!好冷,快传点灵力给我。”说完边凑过去,边瑟瑟发抖。 不归一怔,站了起来道:“你怎么来了!” 魏无羡道:“惊不惊喜?大哥叫我进来的!” 不归伸手输了些灵气给他,通:“你来干什么” 魏无羡笑嬉嬉道:“来看看冷酷无情的蓝二哥哥!”然后他又问道:“这次能靠近你了吗?蓝二哥哥?” 不归听着那两句‘蓝二哥哥’心底不由的有些燥热,明明这里是冷泉的。 不归想了想道:“过来。” 魏无羡脸一红,有些迟疑,他刚刚说了什么?魏无羡蹑手蹑脚的靠近,不归伸手将他拉近了些,让他坐在青石台上。 魏无羡好像有点失落,但又扬了扬下巴,道:“你说你是在暮溪山喜欢上我的,当时我是不是特别帅?” 不归一顿,他连个这都说了?! 不归想了想道:“帅,敢把剑架在温晁脖上子,冲去为绵绵挡铁烙,独自一人引玄武上岸,拼了命把我从玄武嘴中救出来,背我逃命,帅呆了。” 魏无羡难得的呆了呆道:“我有作过那么多事吗?” 不归道:“嗯,我记得很清楚。” 魏无羡想了想,笑道:“我只记的当时我扒了你的衣服,你气吐血了!” 不归:“……”少年,你这是在做死! 不归放下了按在他肩上的手,道:“好了。” 魏无羡道:“真的唉!” 说完活动了下手脚,下一刻就像在云深不知去受罚那次缠上了不归! 不归被他这一扑,向后靠去,低头看着他道:“你干什么?” 魏无羡道:“你说呢?我都这样了!你还问?谁才是木头啊!” 不归:“……” 魏无羡盯着不归的薄唇看了一会,道:“书上画的亲嘴的时候,她们似乎都很舒服,试试!”说完就把脸凑了过来。 不归顿时黑了脸,把他扯了下来,飞快的上岸穿了衣服,又把魏婴一人留在了冷泉中。 似乎是当初冷泉的那幕重演,只是两人已不再是当时的心态了。 魏无羡道:“等等我!怎么又跑了?!”说着上了岸飞快的穿起了衣服,不归并不等他,他要重新找个地方重新静静,发展太快,他接受不来! 怎么一杯酒下去就被迫换了画风!之前那块木头呢? 时间过的飞快,每当不归一个人在书房处理文书时,身边总有一个人会扑上来撩拨他,乐此不疲;每当不归回房间休息时,总有一个人会提前赖在他床上,拒绝下去;每当不归外出夜猎时,也总有一个人凑过来说要帮忙,形影不离。 明日就是约好与温若寒一战的时间了,不归已经带着族中门生,长辈去往了岐山的教坊司。 第二日,现在正是秋日,凉风习习,岐山不比姑苏温暖潮湿,反而更加干燥凉爽一些。 教坊司内有一片宽阔的场地,三面环山,北面是一坐高台,也是清谈会当日五位家主所在的地方,此时却是空空荡荡,兽角鼓依旧在原地,显然温氏的人还没有来。 不归看了一眼这熟悉的地方,高声道:“所有蓝氏门生,按往日训练组合三人一列,守在西方入口处,提高警戒!” 众人一致道:“是,家主!” 不归看向蓝曦臣低声道:“大哥,待我击杀了温若寒,你便将求救烟花点燃,通知江宗主他们攻上不夜天城。” 蓝曦臣郑重道:“你放心,交给我了,没问题的。” 不归点点头道:“大哥多保重,记得不要出了蓝氏门生的大阵范围。” 见蓝曦臣点头,不归才又看向随行而来的五位长老,道:“烦请各位御剑先巡视一番,排查一遍是否有不妥之处。” 五位长老依言而行,这时有远处弟子来报:“宗主,温氏的人来了。” 不归抬眼望去,只见白衣红日的队伍穿行在山道之中,太阳绞旗帜高高的举起,由远及近,很快就看到了领头之人,正是温若寒! 不归向蓝启仁道:“叔父,一会的战斗由您指挥,魏婴就交给您照看了。” 蓝启仁道:“好,宗主请放心。” 不归大致扫了一眼,温氏的门生在两千人左右。 这次他带了六百的蓝氏门生,听起来虽少,但他蓝氏在未被烧毁时也才仅有一千一百门生子弟,现在留了三百余人守护族地,六百门生子弟已经是能参战的最多人数了。 六百对两千说起来像天方夜谭,但不归却并不担心,他担心的是江宗主和聂宗主带着八千修士去围攻不夜天城是否会顺利。 若他们不能先解决不夜天的守护大阵,那么恐怕这次会惨败而归。 很快温若寒便到了,他如那次清谈会上一样依旧神情冷峻,御剑飞至了高台之上,俯视着众人。 温若寒看向不归道:“你便是蓝湛?” 不归与他对视,清冷威严道:“温宗主,正是不才约战。” 温若寒道:“蓝宗主小年纪,有何底气与本座一战?不若回家吃奶,来的更合适一些。” 不归不理会他的嘲讽,道:“温宗主何必多言,一战便是!” 温若寒飞身而下,踏入教坊司台下的空地,道:“好,你求死我怎能不应,看在你交了用温氏二千门性命做拜帖的份上,本座可以勉强留你一具全尸!” 不归冷冷道:“大言不惭!” 温氏门生此时均立于东侧空地,密密麻麻站有了五列,温蓝两家子弟隔空相望,蓝氏五位长老也早已归位。 不归与温若寒在空地上对视了片刻,率先出了手,青决出鞘带起一阵暗芒,黑漆漆的长剑随主人动作带出一道道残影。‘铛’的一声与温若寒的龙血剑击在了一处,带起一阵震荡之声。 温若寒终是认真了起来,眉梢一挑,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狠厉与狂傲。剑尖一挑,将不归的长剑挥开,手腕一转直指不归的心脏而去! 不归飞快的退后两步,灵力汹涌而去,布于剑刃之上,挥出一道剑气。 温若寒见此,直直跃向高空,又飞速向他以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不归刺去,然而迎接他的是青决的又一道剑气,他只能向地面挥出一道剑气,使自己的位置拔高一些,避过这道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似乎是势均力敌,短短的时间内两人已交手不下百次,温若寒神色越发凝重,因为他的灵气消耗的太快了! 不归忽的停了手,道:“温宗主不若投降吧,你打不过我。再耗下去,温宗主想被忘机活捉吗?” 温若寒缓了一息道:“温某可不是汝等小儿,灵气如此浅薄,你若是投降,本座可予你一温氏客卿之位,统领温氏五千门生,还可受万民敬仰!” 不归忽的笑了一声,嘲讽道:“我堂堂蓝氏家主,会希望做一温氏客卿?温宗主,你怕是修炼练傻了!” 温若寒双眸一厉,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再次飞身上前。 不归却不再与他耗了,无形无色的仙灵之气凝为剑尖一点寒芒,向温若寒直刺而去。 温若寒正欲抵挡,却隐隐有股胆寒之意,连忙向后退去,下一刻,不归的灵气击在了他身前的地面之上,化作一个一米多深的圆形大坑! 围观的温蓝两家子弟皆是哗然! 温若寒也是惊疑不定,不由的有些后怕,那可是从当梵南运来的梵南岩,寻常的石锤敲一百次也不见能敲下一点边边角角来,仙剑也留不下一丝划痕,如今竟! 温若寒防备道:“你做了什么?” 不归见他逃过一击,淡淡道:“你不是有也吗?” 温若寒脸色瞬间青白,道:“你!怎么可能?!我日夜勤奋修练了四十余年,才到如今的境界。你不可能!” 温若寒心旌动摇,挥剑劈来,不归边躲边道:“随便练练就会了,天赋这个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温若寒自是大怒,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神功大成后更是自傲,如今却此不上一个十几岁的黄毛小儿!不可能!他不允许! 不归趁此机会,双手奇异摇动,一呼一息之间,黑色长剑带出一道道残影,向温若寒刺去。 片刻后,人群中的嘈杂声忽的消失,只因为青决已穿透了温若寒的胸膛! 时间秘法!暂停一个人的时间可比暂停大范围空间的时间容易的多了,况且不归只须要两秒而已。 温若寒眼睛忽的瞪大,瞳孔开始扩散,道:“你,作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不归将青决收回,立刻喊道:“大哥,叔父!” 话音刚落,温若寒的身体砸落在地,再无声息! 第61章 魔道祖师 他之所以陪温若寒打了这么久,也只是因为如果他一出手就将人杀死,太过神异,传出去一定会徒生事端,所以才会如此,又是恐吓,又是打击,只有心神不稳时最容易失手,才是人们可以接受的理由。 不归快速回到蓝氏所在阵营,温氏门生反应过来时,不归已和大哥蓝曦臣站在一起了。 高空上一朵巨大的卷云纹烟花绽开,经久不散。 江枫眠下令进攻,与聂明玦一起带着八千修士潜入了不夜天。 这边也已经开打了,宗主战死,他们自然要为宗主报仇! 不归站在阵中,看着温氏之人如同疯狗一般扑咬而来,却被落氏的大阵反弹出去,俱是一身的狠狈。 不知是否是温若寒太过白信,他带的人竟只有三位温氏客卿长老,那三人指挥着两千人不断用做剑攻击,损耗灵力不说,没有任何效果却依旧不改其令。 魏无羡凑过来道:“你刚才杀温若寒,他为什么没有躲?” 不归道:“还记得莲花坞外的大阵吗?” 魏无羡道:“记得,他们动不了,所以温若寒也是?” 不归点点头,道:“嗯,你在阵内好好待着,我去去就回。” 不怕是去杀那几个长老的,阵外皆是白衣红日的温氏门生,他忽的出现便吸引了大半的火力,一时间各种术法攻击纷纷向这边袭来,不归身形变幻,下一刻便没有了他存在的痕迹。 不归这时不得不赏叹一下天界的隐身决,不仅省时还省力。 在众人寻找不归的踪迹时,三条血线依次出现在了三位长者的脖颈间,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已血洒教坊司。 不归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温氏之人耳边,道:“尔等若有投降之意,均可即刻御剑离去,我蓝氏子弟不会阻拦,若要为温若寒报仇的,自是可以继续攻击,我蓝氏子弟一个都不会放过!” 此话一出,温氏的门生一阵骚动都难以扶择,一方面是蓝氏人少,若攻破了结界,回到温氏不夜天城就是大功一件。另一方面,长老都死的悄无声息,难保下一个不会是自己。 忽的有人道:“我投降,我本就对温氏没甚好感,若不是有人管束我早走了。” “我也是。”“我也是。”…… 一时间,这样的声音出现在温氏队伍各处。 不归道:“各位若是离去,便不必回不夜天了,想必各位也看到了烟花,知其何意,现在请离开。” 温氏的人瞬间少打了三成,剩下一千三百多人,蓝氏弟子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接下来要对付的人决不可能再留手了! 温氏之中有一中年男子道:“兄弟们,杀,为宗主报仇!” 数千人一齐冲到阵前的场景是很恐怖的。不归回到阵中,现出身形道:“变阵,一组软甲阵,二组,灵剑阵。三组负责替换灵力耗尽的弟子。蓝氏门生飞快的动起来,过三息,大阵范围便缩减了一圈,同时一柄柄灵剑飘浮在半空之中,向对面的温氏门生袭去,源源不断,连绵不决。 魏无羡一直什么都没做,此时小声的问不归道:“蓝湛,我能做什么?” 不归道:“你的符篆带来了吗?” 魏无羡立刻道:“带了,水蛇、火龙、风刃,还有几张震爆符和唤雨符。” 不归道:“我带你出去,先给水灵用两张唤雨符,然后你把符篆给水灵,让他去制造点惊喜。” 魏无羡边跟着走道:“它用的了吗?它只是一团水。” 不归施了个隐身诀,将魏无羡也遮住,带他出了阵,道:“它有灵力,不用担心。” 阵外莫名的下起了雨,蓝氏弟子都有些好奇。不一会却见阵外的雨弥蔓成了雾气,向温氏门生弟子的方向不断延伸。 这是当初水灵在碧灵的对不归的那一招,名叫锁灵雾。雾中之人会失去视觉,感知不到周围的一切,只能听到声音。但水灵却不会受影响,当初若不是魏无羡的叫喊声惊动了它,吸引了火力,不归也不会那么容易的飞出来,还能顺利的抓到它。 当运处传来声声惨叫之时,不归下令辙阵放箭,密集的箭矢如雨点般砸落在教坊司的另一边。 叮叮铛铛的声音连绵不决,一刻钟迷雾消散,众人才看到远处那一地的惨状,站着的竟只剩二百多人了! 不归见他们御剑奔逃也不阻拦,其实大部分人是他们自己在水灵制造的混乱下,自已人攻击自已人杀了的。 他们竟然逃走也不忘将温若寒的尸体带走,不归都不知该赞他们忠心,还是夸他们不忘旧主了。 不归命蓝氏门生清扫战场后,便带着他们去了就近的城池进行休整。 江枫眠江宗主传来消息道:“温苦寒两子皆已诛杀在阵前,温氏群龙无首,乱成一团,但依旧在与他们对峙,望蓝氏可来弛援。” 不归回了‘明日便到’的消息后,才去见了叔父和大哥。 蓝氏战损:羽箭一万支。清扫战场处理尸体一千一百五十二具,收集仙剑一千余柄。蓝氏子弟份亡为零。一组成员全部力竭,二组成员尚可,三组成员也无大碍。若说损失最大的,那就是魏无羡了,几十张灵符,画了一个多月,一次性都没了。 蓝氏子弟门生第二日在不归的带领下,也加入了战场,温氏嫡系早已死伤殆尽,无力主持大局。终于,在一月后宣布投降,岐山仅剩一千门生苟延残喘。 此战大胜,后各大世家在不归的带领下,推举云梦江氏江枫眠为仙督,统一管理此界世家。 不归也带蓝氏子弟及魏婴重回了姑苏的云深不知处。 不归所居住的静室也恢复了原样,因世间战事平定,不归就将名项事宜都推给了叔父蓝启仁。借口修书之事,日日与魏婴在藏书阁玩闹。 藏书阁烧毁的多为史记及传记,有些能在城中书店买到的,他都一次性带了回来,他现在所写的乃是蓝氏历代家主的生平往事,功德成就。 在魏无羡看来,藏书阁的书烧光才好,省得那老头日日提醒读这本,背那本,让人头大的很。可现在书烧了后第一个倒霉的却是蓝湛!这就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了,温旭那死鬼烧哪里不好,偏偏烧这些,太没有眼色了! 双标,说的就是魏无羡。 到现在都没将不归初吻骗到手,魏无羡已经开始怀疑不归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了。 他买了些春宫图看了又看,也不知道该如何对蓝湛下手,他每日缠着蓝湛各种撩拨也没见他有什么该有反应! 魏婴坐在不归对面的桌案上静静思考着,清风拂过角铃带来一串清翠的响声,若屋外那株玉兰树长的快些,再快些,他就可以听学时那般来去自如了。 魏无羡忽的坐直了身子,眼中精光一闪,提笔写写画画,不一会又凑到不归桌前把纸放在了桌上。 不归抬眸一看,竟又是一幅他的画像,只是——没穿衣服!头上还是有一大朵花。 不归淡定的道:“魏婴,你想做什么?” 魏无羡道:“你说呢?要不我专门画几张你我二人为主的春宫图,再套个佛经的书皮,专给你看?” 不归:“……”好像更不要脸了?错觉嘛?! 魏无羡见不归又不理他,仿佛找到了当初的乐趣,道:“蓝湛,蓝忘机,含光君,你看看我嘛,给点反应呀!蓝二哥哥?” 不归道:“叫错了。” 魏无羡歪倒到桌上,向前一凑道:“那叫什么?” 不归道:“叫夫君。” 魏无羡立刻缩了回去,起身在桌归走来走去,摇头晃脑道:“那不成,一没拜过天地,二没喝过交杯酒,不成不成。” 不归道:“确定?” 魏无羡想了想,自己点了点头道:“确定。” 于是魏无羡发现蓝湛又不理他了,之前的套路也没用了。 第二日,不归见魏婴无聊了便接了个夜猎的任务,准备带的他出去转转,这几日的书写的他也有些烦燥了。 这次要去的是安庆,听说那里有走尸出没,情况并不严重。 魏无羡的仙剑名为‘随便’,早在不夜天归降后就回到了他手中。明明他可以自己御剑,但 偏偏要蹭不归的。 不归现在带着的是避尘,江宗主,哦,不对,江仙督现在忙着治理修仙界,世间也算太平,所以青决也自请封剑 ,被不归挂在了静室的西墙上。 不归正在御剑飞着,魏无羡道:“蓝湛啊,这次咱们去几天?” 不归道:“五天。” 魏无羡道:“那,咱们住哪?” 不归道:“客栈。” 魏无羡偷偷笑了笑,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道:“咱们要几间房?” 不归一听就知道他想干什么,道:“两间。” 魏无羡道:“虽然你蓝氏有钱,但也不能这么浪费吧! ” 不归笑了笑,道:“我是家主。” 魏无羡懂了,这是钱多随便花,不缺钱的意思。 一个时辰后,安庆便到了。 不归带着魏婴先去了事发地点,是一座古老的森林。 第62章 魔道祖师 满地的落叶与林中鲜嫩的小花倒是相得益彰,走尸就在这片林中。 不归取出忘机琴问了灵后,很快就找到了那几具走尸,均是被林中的猛兽咬杀缺胳膊断腿的一些猎人。 走尸很快解决了,魏婴一路叽叽喳喳终于哄的不归同意只订一间房了。 其实不归当时听他一说,就打算订一间的,只是觉的魏无羡厚着脸皮讲道理的样子太过好玩,才拖了这么久。 两人并肩而行,街上也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不归和魏无羡一起走进一家名为‘来福’的客栈。他们两人本就容貌上佳,气质更是一个活泼阳光带着天真狡黠,一个清冷高贵却并不让心生抗拒。 忽的走进来,便吸引了店内所有人的视线,小二眼睛一亮,迎来上来道:“二位仙长打尖还是住店?” 魏无羡道:“要一间上房,饭菜一会送上去,再来一壶上好的酒,要最烈的。” 小二跑去和掌柜的说了一声,便领着两人去了二楼的一间上房,推开门后又道:“两位仙长,上房有专供的热水,用时一摇铃,自会有小厮送上。” 不归道:“多谢,这些是小费。”说着从锦袋中取了一些碎银递了过去。 小二连忙道谢,恭敬的退了出去。 小二走后,魏无羡才道:“你又乱花钱!” 不归:“……”小管家婆。 魏无羡走到不归身边,自然的抱住了不归的腰身,道:“蓝湛~,一会陪我喝一杯,好不好?” 不归立刻拒绝道:“不喝。” 不归心道上次不小心着了道,虽说是开窍了,结果是好的,但酒是决对不能再喝了!太容易暴露一些秘密了。 魏无羡将头抵在不归的肩窝处,轻轻蹭了蹭道:“蓝二哥哥,这里又不是云深不知处,不禁酒,就陪我喝一杯,就一杯!” 不归有些无奈,道:“这次又想知道什么?” 魏无羡道:“没有,没有,就是想和你喝酒而已,没别的,真的,你相信我!”说着魏无羡就三指朝天要发誓了。 不归把他的手按下来道:“发誓也没用。”还稍微站的远了些。 魏无羡心道:这人怎么这么警惕呢?他这次真的不是问问题,就想试试亲嘴是个什么滋味。 “噔噔噔”三声后,小二推门进了房间,指挥几个小厮将做好的菜摆在桌上后,便轻轻巧巧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下一刻刚才拉开的距离便又诮失了,不归看了他一眼哄道:“先吃饭吧。你不是饿了吗?” 魏无羡道:“你带我过去。” 不归习惯的带着身上的大型挂件在房间内移动,又拎他在椅子上坐好,自己才坐下。 两人静默的吃了几口后,魏无羡道:“蓝湛,就喝一小口,真的,我什么都不问。” 不归想了想道:“你先吃饱,吃饱了我再喝。”不归才不信他能有什么好主意。 魏无羡听话的认真的吃起来,一碗白米饭下肚,上好的松花鱼,麻婆豆腐,吃的魏无羡满口生香。 魏无羡放下碗筷后就取了酒,倒在杯中,自己先喝了一杯,另一杯递给不归。 不归默念了一句什么,端起杯子便一饮而尽。魏无羡确定栽倒在桌上的人已经醉了,兴奋的走过去,便道:“唔唔!唔唔唔唔唔!” 魏无羡愣了愣,不禁伸手摸了摸嘴,然后一脸生无可恋!又是这该死的蓝氏禁言术!!! 魏无羡自从开窍后,就一直想吃那个名叫蓝湛的肉,但就是百般筹谋都吃不到,现在喝个酒竟然也要禁言! 魏无羡在怨念的驱使下,将不归扶上了床。伸手就把不归的抹额扯了下来,弄了个蝴蝶结绑住了不归的双手。明明书上画的就很简单,怎么一遇到蓝湛,连个初吻那弄不到?!生气!! 所以,当不归醒来后就看到了自己被绑的死死的双手,和衣襟大开露出的胸膛上那可疑的大片红痕。罪魁祸首正支着头坐在床的里侧,一脸怨念的看着他。 不归:什么情况??? 魏无羡心里忪了一口气,道:“唔唔,唔唔唔唔唔。” 不归终于想起来自己给魏无羡下了个禁言术,当即就放了一半的心下来,解开了禁言术。 魏无羡长出了一口气,道:“蓝湛,你厉害,我佩服死你了。” 说完一脸疲惫的压在了不归身上,像之前两人在静室时睡觉一样,头蹭在了不归的肩膀上,然后下一刻就狠狠咬住了不归肩膀上的较肉,使劲磨了磨才松开。 不归一声不吭,这次是他不对,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让魏婴一个人被禁着言待了多久。 魏无羡见他不吭声,反而自己有些不自然了,问道:“疼吗?” 不归满含歉意的道:“不疼,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 魏无羡一怔,笑了笑,问道:“让你和我亲近亲近就这么难吗?” 不归只好道:“你不是说要拜天地,喝交杯酒吗?” 魏无羡:妈的,好想打死当初那个自己! 魏无羡坏心的在不归肩膀上的牙印舔了舔,道:“蓝湛,你们姑苏蓝氏的人皮肤一碰就红的吗?你看,我刚才就摸了几下,就红了这么久。” 不归:“……”怪我喽! 不归手指动动,将手腕的抹额扯了开来。 伸手抵住魏无羡的肩膀,忽的一转将这个一直不肯安分的人困在身下,道:“真的想试试?” 魏无羡突然有点怂,但又觉的这个时候是个男人就不能怂!然后他就点了点头。 不归眸光一暗,着幽幽的烛光看清楚了面前这张稚嫩的脸,缓缓低头吻了上去。 魏无羡只觉一抹柔滑在唇瓣上一掠而过,他不禁张了张口,一阵唇齿交缠后,便觉的舌头酥酥麻麻的,还喘不过来气了。 不归看着魏婴眼神茫然的小口喘着气,一阵的心跳加速,只好慌忙将头转向另一边,不再想一些现在不应该的事,顺手将衣服拉好,遮住了身体。 魏无羡过了一会终于回过神来,脸红心跳的同时,更想撩拔不归。伸脚勾了勾不归的小腿,坐起来就要把自己扒干净。 不归看到连忙止住了他的动作。到时候他忍不住了,魏婴就会后悔了。 魏无羡道:“蓝湛~,再来一次!以后天天来一次怎么样!” 不归:“……” 不归沙哑着声音道:“你确定?” 魏无羡道:“对!难道蓝湛你不行?不行就……” 不归本想放过他,耐何这人特别会刺激他! 又是一吻过后,魏婴双目呆滞,一幅魂飞天外的表情,很好的愉悦到了不归。 不归重新躺回床上,抱着失神的人终于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而魏无羡就惨了,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起来都呵欠连天。 至于他昨天梦到的是什么,那就不足与外人道也了! 直到巳时,两人才行走在安庆的大街上。 安庆的集市也颇为热闹,各色的物件都摆在摊子上,吆喝声阵阵,魏无羡大庭广众之下自然没有拉着不归,但两人肩膀仅距一拳左右,在众人看来也是关系极为要好。 魏无羡走到一位捏人偶的老人摊前,观察了一会,见木棍上的人物皆维妙维肖,憨态可掬。就摸出了不归的钱袋,对老人道:“老人家,您这手艺真好,我看着像真的一样!能为我们捏一对吗?” 老人坐在一张小椅子上,眸光格外清亮,抖了抖花白的胡子道:“多谢小友喜欢,当然可以,两位是要捏现在这样的,还是五岁小童?我这里的客人都喜欢小童。” 魏无羡来了兴趣,蹲到老人身前道:“老人家,您能给我捏个他小时候笑的开心的人偶吗?” 老人道:“自然可以,这位公子长的俊俏极了,小时候一定也极为玉雪可爱!” 不归道:“还要一个他哭的五岁人偶。” 老人笑着抚了抚胡子道:“可以,都可以。两位小友坐在那长凳上,让小老儿观察观察。” 不归拉起魏婴走过去坐好,道:“现在的也要两个。” 老人道:“那二位得多和小老儿待一会了。” 魏无羡道:“老人家,我们有的是时间。你照您的需要来,不必管我们。” 白须老人点了点头,从筐中取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白色泥土,开始搓揉了起来。 魏无羡靠在不归肩上走着神,不归也任由他靠着。 老人道:“二位关系可真好,是好友吗?” 不归道:“并非,他乃是我的道侣。” 老人恍然一笑,道:“原是如此,难怪这位小友看向你时,目光总是火辣辣的,看的小老儿都想起了村里的大壮和翠花。” 不归:“……” 魏无羡道:“这大壮和翠花是?” 老人又取了些不同颜色的颜土,揉捏成不同的形状轻巧的粘在白蓝色长袍上,道:“哦,是村长的女儿和她入赘的丈夫,两人呀,幸福的很嘞。翠花的眼神就和小郎君你一样!” 不归:“……” 魏无羡道:“老人家好眼光,怪不得人偶捏的那么好。” 老人笑了笑,毫不谦虚道:“小老儿捏了四十年了,看人自是极准的。这位白衣郎君一定是身居高位,而小郎君你却是个极为爱闹之人。” 魏无羡道:“老人家你怎么知道的?” 老人将人偶的头发粘上,又捏起了银冠,回答道:“白衣郎君眉宇间俱是威严,虽收敛的极好,但小老儿却可窥得一二,还有其身资挺拔,言语甚少却可直击要害,显然是平日里发号施令甚多。” 不归道:“老人家所言不错。” 老人又道:“小郎眉呢眉目间尽是阳光洒脱之意,还有些天真,显然极受宠爱,也未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自然胡作非为乃是小郎眉的常态,想来是这位白衣郎君遮风挡雨之故。” 魏无羡脸一红,转移话题道:“老人家,他的快捏好了?” 老人笑了笑道:“马上,还缺一银簪尔。” 第63章 魔道祖师 两人安静的坐在路边的长凳上,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卖油纸伞的清秀女子隔街看向两人,手捧一柄冬雪寒梅伞想要送去,却见捏人偶的老人还在说着什么,便想着等等,再等等。 终于三刻钟后,两人起身,谢过老者后将四个人偶捧在了手里。 魏无羡举起那个五岁的蓝湛问道:“蓝湛,这个和你小时候像不像。” 不归道:“像,只是我从未笑的如此开心过。” 魏无羡顿了顿,将人偶都回乾坤袋中,问道:“你好像从未与我谈及你小时候的事?可以说说吗?” 不归正要开口,对面走来一蓝衣女子,向他走来,她远远喊道:“这位仙长,小女子有一物想赠予公子,请公子务必收下。” 魏无羡一转身,也看到了捧伞的女子,支肘撞了撞不归道:“找你的,说话呀!” 不归只好开口,道:“姑娘为何要送吾?” 那女子笑了笑,道:“小女子祖辈皆以制伞,卖伞谋生,但伞之一物也有灵,公子气质容貌甚佳,此伞与公子极为相称,除公子外,小女子觉的再无人可配得此伞了。”说着双手向前一举,脸上还有些红晕。 不归有些为难,他姑苏蓝氏从无平白收人礼物的例子,他自然不能做这先例,正要开口拒绝,魏无羡开口了,道:“姑娘,他已有家室,不会收旁人礼物的,回去会被罚跪搓衣板的。你快收回去吧,你忍心让这么好看的人因为你罚跪吗?” 不归:“……”666 那女子闻言脸瞬间就白了,冲上前来,将伞塞进魏无羡怀中,转身就走,不归只好又取了些碎银走过去放在摊子上,道了一句‘多谢’。 魏无羡心大的打开伞看了看,才将伞收入乾坤袋中,同不归道:“幸亏本公子慧眼识珠,早早把你收了,不然今天一个送伞的,明日一个送首饰的,迟早要把你骗了去。” 不归道:“夫人所言极是。” 魏无羡一个趔趄,险先摔倒,不归扶了他一把道:“慌什么,你不是已经收了你的蓝二哥哥了吗?” 魏无羡眯了眯眼看向不归,道:“蓝二哥哥,那你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不归道:“自然极为开心,能被夫人收了,是在下的荣幸。” 魏无羡心里一阵别扭,两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魏无羡才又道:“刚才被那姑娘打断,你还没说你小时候的事呢!” 不归道:“小时候也没什么,印象最深的是母亲。父亲遇到母亲时母亲已经成婚了,但她过的并不幸福,所以父亲便执意娶了母亲,两人也极为合谐恩爱。母亲惯爱逗我,小时候的快乐总是很简单的。但从四岁我被叔父教导后,就与母亲见的少了,虽然少了,但每次见到母亲也是很幸福的,直到六岁那年,母亲外出意外死亡,大哥伤心至极,又哭又闹,父亲更是直接闭了关,不问世事了。我,” 魏无羡听的认真,见不归不说了,便问道:“你什么?你不伤心吗?” 不归摇了摇头道:“不伤心,我总是感觉她还在,一直在我身边,所以我就搬去了静室,认真的学习,做一个优秀的姑苏蓝氏子弟,直到遇见了你。” 魏无羡道:“遇到我怎么了?你继续说,前面有个小亭子,快走。”说完,就拉着不归的手臂进了小厅子。 不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早已走出了集市,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上。 四处无人,两人靠坐在一起,不归悠悠的问道:“你那时就那么喜欢逗我吗?” 魏无羡一听,立刻兴奋了起来,道:“那当然,你那时候和蓝启仁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言一行,还有表情,简直了!古板的要死,我就想年纪轻轻怎么能这么老气沉沉呢!所以我就,嘿嘿。” 不归道:“……”没恢复记忆的时候还真没玩的过他。好在后来把场子找回来了。 不归道:“饿了没有?快到午时了。” 魏无羡却一转身盯着不归的薄唇道:“能先吃你吗?今天还没亲过呢!” 不归将他拉起,抵在石柱上,极具压迫性的吻了上去,霸道与温柔并存,直接将魏无羡吻了个五迷三道,晕晕忽忽。 不归松开了他,道:“够了吗?” 魏无羡喘了两口气道:“勉勉强强吧。” 不归扶了他一把,道:“那我明日一定满足夫人的要求。” 两人去酒楼用过午饭后,便去了安庆的各处风景盛地游玩,菱湖,天柱山,六尺巷等等。五天的时间,安庆各地都留下了不归与魏婴的足迹,当然‘蓝湛魏无羡到此一游’的字迹也在石壁和大树上留下不少。 不归带魏无羡回到姑苏后,魏无羡想起那几日两人的疯玩都不禁面带傻笑。 第二日,大哥蓝曦臣来藏书阁找到了不归,直奔主题道:“忘机,金氏金光瑶押到了,该如何处置?” 不归沉思片刻后问道:“大哥,在你看来,一人若是以自己之苦为因,以谎言为武器,以白骨铺路,努力坐上高位却依旧残害异已,当如何?” 蓝曦臣皱了皱眉,道:“天下又有几人不苦?若是想坐上高位可以理解,但君子有可为,有可不为,又怎可伤及无辜连累旁人!” 不归道:“那这样的人应当如何处置?” 蓝曦臣道:“自当斩之。” 不归道:“若一人空有报复之心,习得害人之法,却并未伤人呢?” 蓝曦臣道:“如苏涉那般?” 不归点了点头,魏无羡这时走了进来,道:“你们在说什么?怎么表情这么严肃?” 不归又说了一遍,魏无羡想了想到:“若是能改变他们的想法就好了,就像我娘那样,从小就教我要记得人们对你的好,忘了所有的不好,要心存善念做个好人。” 不归闻言笑了笑,道:“若所有仇恨可因一句话而消,那也太过美好了。” 魏无羡道:“所以,你们自己想吧!我去喂兔子。” 蓝曦臣道:“你和魏婴?” 不归点了点头,笑了笑。 蓝曦臣道:“不容易啊,怎么做到的?” 不归不自然的咳了两声,道:“他诱我喝了酒。” 蓝曦臣闻言诧异一笑,眼中尽是挪愉,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不归只好道:“是啊,这一杯倒的体质。” 不归顿了顿道:“大哥,你何时知晓我对他的心思的?” 蓝曦臣一笑道:“你没有发现自从魏公子到了云深不知处后,你就格外关注他吗?” 不归:“……”这就是大哥几次三番出卖弟弟的理由吗??? 不归只好转移话题道:“金光瑶交给我来处置吧,大哥不如多多参加各家的清谈会,蓝氏以后就要靠哥哥了。” 蓝曦臣点了点头,道:“好,有合心的我会带回来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体己话,蓝曦臣就退了出去。魏无羡见此,自是凑了过来,道:“你准备怎么处置那两个人啊?” 不归道:“一人可饶,另一人当死。”不归可从未忘记那个嫉贤妒能,暮溪山上想让罗绵绵,和魏婴去死的人。 一个人害人时,眼中的恶念是遮不住的,比如苏涉! 魏无羡道:“我昨日买了糖,咱们下午去看月儿怎么样?” 不归道:“若是你乐意陪着她的话,那将她接来与我们同住也可。” 魏无羡摇了摇头,道:“让我陪一个傻小子胡闹还成,小姑娘多金贵,我照顾不来,万一逗弄哭了该怎么办?” 不归乐了,道:“怎么在你这小姑娘就比小男孩金贵了?农家皆是以男子为宝。” 魏无羡道:“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和捉鸡斗狗的男孩子比,你见哪个小姑娘摔倒不哭的?就像我师姐,全世界最好的男人才配的上他!” 不归想了想道:“我大哥如何?” 魏无羡摸了摸下巴,道:“大哥?大哥人虽好,比金子轩那厮强多了,但是这个还得看师姐!师姐喜欢才行。” 不归道:“过几日就是云梦的清谈会了,到时候让你家师姐出来见见大哥。” 魏无羡点了点头道:“清谈会的确是个好机会,我也有些想江叔叔他们了,尤其想师姐做的那一锅莲藕排骨汤!” 不归见一只兔子蹦跶了过来,伸手捞进怀中,又将研台推远了些,道:“你若是想多留几日也可,我同叔父说一声便可。” 魏无羡将手伸到了不归怀里的兔子身上,低头摸了摸,问道:“你不怕被发现吗?” 不归道:“早晚的事而已。” 魏无羡闻言将兔子抢了过来道:“我抱着它,你快些写,下午去看月儿。” 不归道:“好。”又提笔写了起来,旁边的少年安安静静的看着,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兔子,越看越觉的当初和这个人对上是个正确的决定。长的好,待他好,脾气虽古怪了点,但也很可爱,还是以天才出名的‘含光君’,更是击败了温若寒,拯救了莲花坞的大英雄! 魏无羡看着不归发呆,兔子惬意的啃着他的衣服,不归一边好笑,一边认真写着,玉兰树应该也想看看这样的画面,所以才随着风儿的吹拂,努力的抖动着嫩绿的叶子。 第64章 魔道祖师 下午,两人去看了月儿,小丫头正和堂叔家的几个小孩子玩的欢,见不归来看她就兴奋的跑了过去,魏婴将糖递过去后,小头道了声‘谢谢大哥哥’后就又跑去和小伙伴玩了。 当初不归去救月儿时,月儿因为受了太大刺激不愿意想起父母死亡的事实,所以不归只是如她所想的那样,告诉她是因为姐姐嘱托才会带她来到蓝家的。 如今见小头过的不错,在堂叔堂婶两人的教养下也算知礼,便放下了心来。 江氏的清谈会是在伐温胜利后的第一个月召开的。邀请了各大世家前来,包括重新整顿后以温明为首的岐山温氏。 岐山大败后,一半的地盘被江氏和聂氏吞并,划为了自己的领地,派人常驻。 不归带领的姑苏蓝氏因为地理位置不便,反而是四家里收获较少的那一家,只是搬了一半的岐山温氏的珍宝库及书库。 此次清谈会其实不只是为了庆贺,更多的是重新划定世家行事规则,像之前的温氏所行之事是决不能再有的。 不归与魏婴是提前一日回来的,魏无羡与不归在姑苏待了三月,又在战后待了近一个月,江枫眠已有了些猜测,但他万没想到两人竟是这样的关系! 自古知己好友也有彼此陪伴,同住几月的,但蓝湛和魏婴!…… 江枫眠看着他曾经格外敬重欣赏的青年,只觉一阵天晕地暗,开什么玩笑,蓝家最好的白菜竟让自家养的猪给拱了!下次再见到蓝启仁蓝先生,他还能挂得起脸面吗? 江枫眠见此,只好将不归安排在了魏无羡小院子的客房中,见徒弟一脸的得意,他只能暗骂这徒儿真是胆大包天! 两人来到莲花坞,惊动的当然不止江仙督,江澄也闻迅而来,激动的闯进来搂着魏无羡道:“你小子,就是再喜欢蓝家你也不能不回来啊!走,阿姐炖了莲藕排骨汤,就等你了!” 然后魏无羡就与江晚吟勾肩搭背的一起走了出去,不归坐在魏婴房间偏厅的小凳上:“……”发生了什么????? 江晚吟带着魏无羡走出一大段距离后,才神色凝重的扯起了重魏无羡的领口,道:“魏婴!你小子,在蓝家做了什么?把蓝忘机带进你房间干什么?你是不是又回祸了?!” 魏无羡这时才想起来他忘了什么,他家亲亲——蓝湛!刚才江澄的语气太过让他熟悉,让他忘了时间带来的隔阂,而且还的汤的勾引,一时竟将蓝湛忘在了房间! 江澄看他转身就要往回走,忙把人拉住,拦在樯边,道:“魏无羡你干嘛去?还没回答小爷的问题呢!着急回去找蓝忘机吗?说好了要和我一起做云梦双杰,你这骗子!” 没错,这几个月下来江澄已经醋掉进坛子里了,曾经的好兄弟一言不发的去和蓝忘机作了什子知已好友,他这个旧兄弟只能一个人和父母师弟待在一起,连个一起说话吐嘈的人都没有了。 魏无羡一顿,怪异的看了眼江澄,道:“你 吃醋了?” 江澄立刻摆出了那张嘲讽脸,道:“你想什么呢?本少爷会因为你吃醋?笑话!” 口是心非,说的就是江晚吟江大少爷! 魏无羡忽然就想知道,江澄若知道他和蓝湛不是朋友的话,会是什么表情。 魏无羡咳了两声,摸了摸鼻子,一脸不自然的低声道:“这不是没办法吗?!我上次偷偷喝酒喝多了,一不小心就将人给睡了,得负责啊!” 江澄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说什,什么?” 魏无羡无赖道:“睡都睡了,我还能怎么办,把人家蓝氏的家主都玷污了。只能被拘在蓝氏了。” 江晚吟:我是谁?我几岁?我在哪?我什么都不知道。 魏无羡将手臂搭在江澄肩膀上道:“以后蓝忘机就是我的人了,你对他好一点,毕竟,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要是不想再认我这个兄弟也行,反在哪天被蓝湛碎尸万段了也没人再给我收尸了。” 江澄道:“你离我远点,他是个男人!你怎能,你!唉,你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 然后魏无羡就欣赏着江澄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还同手同脚的走了出去。 魏无羡抱着肚子笑的直捶地,江澄也太好骗了,说什么都连信! 可怜江澄此时已经被那句‘不小心将人给睡了’刷了屏。知道魏婴回了时的开心和醋意被刺激的一丝不剩,醋个什么?那是大嫂!!!蓝氏的家主,双壁之一的蓝湛!就被自家兄弟给糟塌了! 魏无羡笑够后就回去找了不归,当然刚才他和江澄说了什么他一个字没提。两人并排在长廊内走着,不一会不归就跟着魏无羡进了一个小院子,院内正在灶前忙活的,正是魏婴的师姐 ,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江氏江厌离。 江厌离见到就魏无羡和不归过来,忙向不归行了一礼,道:“蓝宗主。” 不归也还了一礼,魏婴才开口,道:“师姐,都是一家人,容气什么!这么久不见,想死我了。” 江厌离笑了笑道:“阿羡,你确定不是想我做的莲藕排骨汤吗?” 魏无羡作了个夸张的可怜兮兮的表情,道:“师 姐~,我明明更想你!” 不日感觉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这里,这气氛太过温柔美好了。 不一会江厌离突然问道:“江澄呢?” 没等魏无羡开口回答,江澄从门外走进来,道:“这呢!” 当他下一刻看到院子中那一道欣长的白蓝色身影时,却微不可察的僵了僵,不知该打招呼,还是不该打招呼,打招呼又该说什么。 江厌离道:“阿澄你去哪了,怎么阿羡都到了,你才来” 江澄有些别扭的看了一眼魏无羡道:“我临时有点事,阿姐汤好吗?” 江厌离道:“好了,阿羡去取碗筷,阿澄去端汤。”说着对着不归笑了笑,才道:“含光君,你先坐吧,我去取些辣椒来。” 不归道:“好”,便走进了小院屋中,找了一个小桌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不一会,鲜香的莲藕排骨汤便呈在了桌上,魏婴也顺势坐在了不归旁边的小凳上。 不一会,另外两人也到了,依次生在了不归的右边与对面。 深色的瓷碗与竹筷被魏婴推在了不归面前,江厌离道:“含光君尝尝吧,阿羡他们都很喜欢,不知是否合你的口味。” 不归闻言从碗中被魏婴添上的汤中夹了一块莲藕放进嘴里。 藕片微脆,在汤中炖了良久,染上了一层咸香,的确好吃,怪不得魏婴会心心念念这么久。这一手厨艺,不归决定他要粉上江师姐。 不归没有说话但碗中的食物一直在匀速减少。 魏无羡道:“我说的没错吧,我师姐做的莲藕汤是不是超极好吃?” 江厌离和江澄都以为不归会守着蓝氏的家规‘食不言”,不会开口说一个字。 却不想下一刻,不归道:“确实美味。” 江氏姐弟目瞪口呆,魏无羡却拿了汤勺又添了一碗给不归,道:“多吃点,这机会可不多。” 不归点了点头,继续吃了起来。 江厌离很欣慰的接受了夸赞,江澄却有些吃不下去了。 他满脑子都是自家兄弟真的睡了蓝忘机这个念头,并且还有种蓝忘机习惯了回应魏婴的错觉。 江澄木楞的吃着排骨,他有种世界幻灭的感觉,最痛苦的是他不知该和谁去说,该怎么平复这种诡异的感觉。 唯一一个打开了江晚吟新世界大门的人,却对此毫不关心,一个劲的结不归添饭,生怕不归吃不饱。 江厌离可能是唯一一个为魏无羡高兴的人,当年那个可怜的小孩又有了新的朋友。 带了蓝朋友回到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魏无羡自是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拉着不归从这里逛到那里,说着自己小时怎么爬树,掏岛蛋,和江澄比在水里憋气,和师弟几个挖蚯蚓,甚至想让不归和他重作一遍,知晓知晓其中的乐趣,不归只能拉着他回了他的房间,再转下去,魏无羡就要带他上山抓山鸡了! 两人相对坐在偏厅的小桌前,不归看着喝过冷水后,魏婴依旧泛着红潮的脸道:“多住几天吧,你这么喜欢这里,在姑苏也没看到过你这么轻松自在。” 魏无羡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道:“那是你没看到我师娘,哈哈哈,留在这里虽好,但我还是想时刻都能看到你,有你的地方,才是我一直想留的地方。” 不归闻言心中溢出大片的暖流,不禁勾了勾唇角,自然的起身,拉起魏婴极尽温柔与珍惜的落下一吻。 魏无羡却是傻笑着摸了摸唇后,又扑了上去一通乱啃。 不归也不反抗,任由他乱来。 魏无羡尝试着各种书上说的技巧,直到将不归的唇瓣啃的又肿又红才丧了气。 魏无羡恼怒的道:“该怎么吻啊!怎么你一来就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就做不到?” 不归低沉着嗓音笑了笑,道:“过来,我教你。” 后来,魏无羡几次求教,却只得到一个魂飞天外的下场,便放弃了。什么时候忍不住了,就扑上去一顿乱啃,不归也不介意,该放纵的他一直都在放纵。 第65章 魔道祖师 第二日乃是清谈会,魏无羡做为云梦江氏的首徒自然不能与不归同席,但好在此次清谈会也只是颁布了一些新的世家规则条令,还有建造瞭望台监测各地异动一事,不归自是带头同意,青决自此再不出鞘才是他想看到的。 魏无羡为大哥与江厌离互相介绍过后,不归好像看到了大哥有些不知所措! 不归觉的,这才是此行最大的稀罕事,这两人可能有戏! 想想可以将江厌离拐回姑苏的话,蓝氏的生活水平可能会直线上升,魏婴也能一直吃到莲藕汤,不归就觉的这是一件大好事! 好在江氏的清谈会不要求所有家主必须在场,因此魏无羡才能时不时把不归拐跑,时不时在树林里玩个亲亲抱抱。 至于为什么要在树林里玩? 自然是因为魏无羡认为江氏现在到处都是人对不归名声不好,还有蓝启仁那个老古板时刻防贼一样防着喽。 这日,不归顺着魏无羡,两人坐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不归倚在主干上,看着旁边一脸怨念的某人问道:“为何在旁人面前非要表现的与我那般疏离?” 这三天,不归真的是长了见识了,他去找魏婴,魏婴就躲!除了晚上回了房间后,就跟不认识他一样,退避三舍都说的近了。 魏无羡盯着到不归的唇咽了咽口水,道:“我这不是怕败坏了你的名声吗?你是蓝氏宗主!成天和我一个顽劣之徒混在一起像什么话。” 不归皱眉道:“谁说你顽劣了?” 魏无羡道:“一直都是啊,还用谁说吗?” 不归道:“我何时在意过名声,你与我一起,我自会保护,不容旁人对你有一丝伤害,你在担心什么?” 魏无羡不说话了。 不归自是无法理解魏无羡对他的爱护之意,魏婴从来都不想不归因为他会被别人用厌恶或鄙夷的目光注视,在他眼里不归是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的那个人。 两人一直就这样沉默着,不归也不知为何,就这样没了耐心,从树上一跃而下就要向远处走去。 魏无羡心里一慌,想做些什么,伸了伸手,却没有将那句‘你等等我’说出口。 不归其实并未走远,他只是站在了另一棵树上,施了个隐身决在看着魏无羡。 看看那个人一会儿失落,一会儿懊恼,一会儿闭目沉思,最后竟躺在树干上就睡着了。 魏婴这一睡就睡了一个时辰,不归也就等了一个时辰。 日头将落,魏无羡迷惘的睁了睁眼,发现头顶还是那一片片树叶,不由的自嘲一笑。 魏无羡手肘一撑想坐起来,却撑空了!他身子一偏就向树下栽去,脸上闪过一丝害怕的神色,完全忘了自己早已不是小时候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了。 不归见此,只能快速的闪身而去,这么高摔下去,怕是腿都会断! 魏无羡等了又等,却始终都没等到熟悉的痛楚,反而落在了一个冰冰冷冷的怀抱中,不由的就睁开了眼,看到了那个被他气走的人。 不归冷声道:“睡个觉都能栽下去,多大的人了?你修习的术法呢?!” 魏无羡笑眯了眼,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道:“我三岁了。” 不归只好放下他,擦了擦他的眼泪道:“那魏三岁,你哭什么?” 魏无羡道:“你回来找我了,我开心。” 不归:“……”怎么这么傻呢??? 魏无羡见不归又不说话了,低下了头,心里委屈的不行。 不归只好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一些,轻柔的吻了上去,一吻过后才又将人抱起,道:“以后都听你的,行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欺负你了呢。” 魏无羡将头埋进不归怀里,心道:明明就是你欺负我,还敢扔下我就跑,看小爷以后怎么办你。哼!想完后又畅快的低低笑了两声,想起另一件事。 两次了,从树上掉下来接住他的人都是他,也只有他。 眼看就要出树林了,魏无羡立刻自己跳了下来,不归帮他整理了下衣服,某人就一个人跑了回去。 不归只好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捏了捏自已的两条胳膊,接住人的那一下有些肌肉拉伤,但不严重,抱了一路却有些疼了。 这次的清谈会还有两天才结束,意味着这样的日子还要过两天。不归还好,再无聊的日子都可惯了,不怕这两天。魏无羡就不行了,习惯了一回头,一转身就能找到人,现在看不到了,只觉的浑身难受,最爱的莲藕排骨汤都提不起兴趣了。 不归也不知这算不算小别胜新婚,有几次他被魏无羡撩拨的差点忍不住把人给办了,还是因为那句拜堂,魏无羡就只能苦逼的享用着定身咒。 好在,两天的时间风风火火的就过去了。不归提出带他出去后,魏无羡立刻就同意了,临行前两人特意去找了江宗主和虞夫人都在的空档,捧茶拜了一拜。其实这一拜过后,他们就只差一个夫妻对拜了。 一拜天地是在藏书阁,从安庆回来后,魏无羡对这两人初次相伴了一个月的地方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是在蓝氏祠堂拜了灵位,以及这一拜。 第三拜夫妻对拜那就更简单了,不归早就准备好了两身喜服及龙凤烛之类的东西,等这次去夷陵逛上一圈,回去就可以了成礼了。 至于不归喝了酒就醉这一点,不归为此也早有准备。 两人御剑飞了一个时辰,便到了夷陵乱葬岗外的集市上,集市总是千篇一律,不一样的只是吆喝声的风格和内容。 两人照旧找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了下来。明日一早不归就准备去夷陵的乱葬岗做些事。 书本的世界中,总有一些事是注定会发生的,比如牧野杉菜注定了会泼道明寺司一身的饭菜;金侁注定了会救那对濒临死亡的母女;旭凤注定了会成为魔尊。 而此世,只要乱葬岗存在一天,魏婴可能就会受到命运的感召前来,成为日后的魔道祖师,这是不归绝对不允许的! 自古修习邪道皆伤心性,一时失控便会血流成河,所以不归趁着这儿还有一年半才会开启事件节点,准备在年前毁了这里! 不归本不准备带魏婴来这里的,但看他那幅样子也不会乖乖等着,所以只好带来了。 魏无羡行走在这片古怪的灌木丛中,有些困惑道:“蓝湛,这里是出了名的有死无生,你来这里干嘛?” 不归挥剑砍断一些斜支出来的树杈,道:“此地留着迟早生患,趁我有能力时除掉,总比催生出千年凶尸要好。” 不归早在进这里前就给自己和魏婴身上下了退邪咒,用来抵抗怨气的侵蚀。不归还知道这里有一处血池,他现在不打算去,当务之急是先将外围清理了。 魏无羡问道:“什么东西才能解决这么阴邪的地方呀?” 不归道:“阳光,天地间至阳之气,用来对付这里的怨气效果最好。” 魏无羡紧跟在不归身后,闻言诧异的问道:“此地险峰林立,常年笼罩着怨气,怎么可能见到阳光?!” 不归道: “所以,我们得先找处空地,摆阵。” 不归话者刚落,远处传来阵阵嘶吼声,是五具走尸!不归利落的挥剑上前,不过三息工夫,便解决了。 这也给不归提了个醒,有走尸难免不会有更厉害的东西,不归转身在魏无羡鼻尖一点,用了敛息诀,可收敛一切气息。 又走了一会,两人便走到了一片怪石嶙峋的空地,魏无羡道:“蓝湛,这里怎么感觉阴森森的,让人毛骨耸然!” 不归:“……”这就是你书里种阿苑的地方,只是恐怕你这辈子没得种了。 不归沿着空地转了两圈,道:“这里怪石居多,不适合走尸活动,土质较硬一些没有杂草生长,正合适。” 魏无羡跳至一块较高的岩石上道:“这里的确是这样,你的阵要怎么摆?我该怎么帮忙?” 不归伸手在乾坤袋中摸出几枚阵石,又取出一篇乐谱,将乐谱递了过去,道:“你观察周围可有异动,可以一直吹这篇乐谱,有驱逐怨气之效。” 魏无羡伸手接过,看了一会儿道:“这个简单!幸好我带了笛子。” 不归弯了弯唇,听着耳边不断纯熟的乐曲,将几枚阵石击入泥土之中。左三,右五,坤七,乾六,……足足用了一个时辰,不归的九阳阵终于布好了。 ‘九阳阵’取自上古妖皇帝俊之子——十只三足金乌同时照射大地之意,十在古籍中为不详,九是极与尊的象征,故取名九阳阵。 此阵虽不至于让此地山川干涸,土地开裂,但也非同小可。它可沟涌天上的太阳灵气,让这片土地上空的怨气散开,吸引阳光曝晒。 下一刻,魏无羡只觉浑身一轻,仿佛刚才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压着他,而现在没有了。 阳光的色泽在这片地方似乎格外亮丽,淡金色的光柱激起了一片死寂的尘埃,赋予了它们鲜活的生命力量。 而站在光柱中央的不归,也不免带上了一圈圈神光,至少在魏无羡眼里不归就像真正的神仙一样,仿佛下一刻就要乘着光柱飞升成仙! 所以魏无羡手忙脚乱的扑了过去,喊着‘蓝湛!’ 不归将人接住,拍了拍他的后背,问道:“怎么了?” 魏无羡确底人还在,也不由的笑自已乱想,只道:“没事,有点嘴麻了。” 不归‘噗嗤’一笑,道:“累了便歇着,此地要解决,估记要等到年前,不着急。今天的目标已经完成了,咱们该回去了。” 说完不归将人一背,就要下山去。魏无羡却跳了下来,道:“我是嘴累,又不是腿断了,回到客栈我要喝酒!” 不归只好道:“好好好,喝个够。” 两人这才下了山,那道光柱远远的都能看到。 不归用了两个半月,每日在乱葬岗扎一个窟窿,自接将乱葬岗扎成了一个筛子。乱葬岗的怨气每日都在消失,至少现在,已经没有怨气在遮盖此地了。 第66章 魔道祖师 还剩半个月时间了,接下来就是血池了,千百年的魔气汇集之地怎么可能好解决,所以不归准备了一些东西,想先将这池中的魔气封起来带走。 有血池在,不归是不可够让魏无羡靠近这里的,所以他让魏婴去清河找聂明玦过来。今日一早魏婴已经出发了,不归便独自一人的坐在了这血池不远处。 一座存在了千年的乱葬岗,死尸无数,按理说怎么可能没一点血迹呢? 但这座乱葬岗就没有!入眼是灰白的泥土,漆黑的树木,与不见天日的暗沉,没有一点血存在的痕记。 不归将乾坤袋中二十三柄仙剑取出,一一摆在地上,这些仙剑均无主或者说主人均己死亡,它们是从温氏战场上收集而来的。 原书中有一物名为招阴旗,同理不归也有引魔阵。布阵的小石子呈暗红色,按照奇异的规律分布在仙剑的周围,不归还在洞中布了一层又一层的隔绝结界,防止魔气外泄,才开始控制阵法吸引池中的魔气。 想要带走魔气必须得有载体,不归计算过,二十三柄仙剑只多不少。 不归启动阵法,血池中翻涌的魔气不受控制的剧烈震荡起来,一丝一缕的缠绕在了仙剑的剑身之上,不归便加大了灵力输出,魔气开始大片的向仙剑扑咬而去,直到七日后,魔气才终消失在了血池之中。 二十三柄仙剑也变的锈迹般般,不时还有深红色的暗芒闪动,不归快速的用空间之法将二十三柄魔器封存在封灵袋中,这才盘膝打坐恢复灵力。 此时的乱葬岗,大概无除了地形险恶,藏了些走尸外,再无任何凶险了。真正凶险的,都在不归身上了,不归本以为魏无羡就算行动再迅速也得八日才能回来,但他没想到,这才刚刚七日半,魏无羡就回来了! 三人是在客栈外相遇的,少年发丝凌乱,一派风尘,显然是累的不轻,他身旁站着一脸沉稳霸气的清河聂氏聂明玦。 两人见不归状态尚佳,这才放下心来。 不归率先道:“上楼谈。”便一步步向容栈内的房间走去,两人闻言也快速跟了上去。 不归给两人倒了茶,叮嘱道:“你们来这么快,一定累了,先喝杯茶缓缓吧。” 聂明玦道:“我不累,我是在半路与魏公子相遇,才会来这么快。” 不归顿时便明白了,但也不防碍他关心魏无羡,毕竟魏无羡才是那个他心疼的人。 不归道:“ 魏婴,你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对你而言不太重要。” 魏无羡却是想他很久了,盯着不归道:“我也不累,你们谈,不用管我。” 不归无奈,他又不能这时候去把人哄上床去休息,只好同聂明玦道:“聂大哥,听闻你家的佩刀刀灵都极难安抚,所以修了一座古墓名为祭刀堂。” 聂明玦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不归道:“意外得知而已。” 聂明玦道:“忘机,你这次找我与这个有关?” 不归点了点头,道:“我将夷陵的乱葬岗清理了,那里现在再没有什么危险了,但我现在将那里最深处的魔气封印后带出来了,想来想去,也只有祭刀堂能解这一方之患。” 聂明玦忽的起身,怒呵道:“你怎能如比大胆!那乱墓岗存在了上千年!多少世家都束手无策,你怎可孤身一人前去,万一出了事你蓝家要怎么办!” 这一连串的怒吼将不归的耳朵震的不轻,不归只好面无表情的受着,谁让这人说的都对呢。 聂明玦吼完,看不归一脸的淡定,不禁更气了,这要是他家崽子,他一定能让对方知道‘听话’这两个字怎么写! 魏无羡虽然也有些后怕,但他却相信不归可以做到他想做的一切,此时见不归吃鳖,还有些好笑。 不归终于开了口,道:“大哥,聂大哥,我有把握才去的,现在要处理的事是那些魔气该怎么办。” 聂明玦坐下来道:“魔气有多少?” 不归道:“二十三柄仙剑全部都满了。” 魏无羡道:“什么!二十三柄?!” 不归稍后轻轻点头,证明他没听错。 聂明玦皱眉想了想,道:“祭刀堂不行,祭刀堂最多可容六柄,百年后或许才可全部耗尽。” 不归神色凝重,道:“那剩余的十七柄该如何?一直存在仙剑中,仙剑会被魔气侵蚀怠尽,再次现世。” 聂明玦本就只擅武力,此时让他想办法,那真的是在为难他! 魏无羡并不了解魔气,便皱眉问道:“魔气有何特质?” 不归道:“污秽,乱人心志,催生心魔。不易毁灭,易沾染。” 闻言两人皆皱紧了眉面露担忧,魏无羡道:“这就和毒药没什么两样吧!完全就是祸害,还没有解药。” 不归点了点头道:“不错,百害而无一益。” 魏无羡却是想了又想,忽的一拍桌子道:“ 药!对了,药!有什么药可以让魔力消散吗?!” 不归顿时茅塞顿开,道:“有,兰泽七叶草!锯齿状椭圆形叶,叶片中心发紫,背面有白色绒毛,整体呈宝塔状,茎长中空,以魔障之气为食,多长在沼泽之地。” 聂明玦眸光一亮,道:“真的有如此神物!” 魏无羡心道:可不是神物吗,魔气都能吃,叫什七叶草!叫神仙草好了。 三人心下一松,不由的相视一笑,不归道:“阿羡,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魏无羡闻言一怔,聂明玦却笑了开来道“可不是吗!没有魏小兄弟,这魔气就真成大祸害了!” 二人又聊了一会,聂明玦觉的此事与他没什么关系了,便提出了告辞,不归只好道了歉后送聂明玦出去。 等不归再上了楼时,魏无羡已经爬在桌上睡着了。 不归只好轻轻将人移到床上,看这睡熟的人发呆。 为了让你伴我同行,我会断绝你一切意外的可能,有我在,这次你决对不会有一条道走到黑的可能! 不归其实一直想告诉魏婴,让他放心的将他的人生交给他,他会负责守好他的人,他的心,他的在意,他的关心。 不归悠悠一叹,也上了床,搂着自动压上来的人,陷入了迷雾中的另一个世界。 第二日两人路过莲花坞时向江宗主说了一声后,便向着姑苏赶去,再过几日便是春节了! 春节自然是热热闹闹的,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满口的吉祥话。 姑苏蓝氏早已在云深不知处挂上了红彤彤的大灯笼,贴上了字迹圆润的春联,换了新的桃符。 魏无羡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新衣服,不归也是如此,两人行走在云深不知处时,便能看到一群群的小团体在嬉笑打闹,春节是唯一一个可以不守家训的日子! 远远的跑来一群小豆丁们,一个个都打扮的极为喜庆,还用朱砂点了眉心,真的像极了天上的小仙童。 不归仔细看了看向他冲来的小丫头,这才发现是月儿,心想怪不得还有人敢靠近他,原来是这小丫头。 不归伸手接住小丫头道:“月儿,春节快乐。怎么跑这么快啊?” 月儿笑的牙不见眼,道:“忘机哥哥春节快乐,万事如意。月儿来讨压祟钱的!” 魏无羡忙把不归衣襟里的钱袋摸出来,取了一锭银子递给月儿,道:“月儿的压祟钱。你忘机哥哥早备好了,给,月儿,祝月儿身体健康,开开心心!” 月儿双手抱拳,摇了两摇道:“谢谢忘机哥哥和,和……” 不归笑了一声,把她放在地上,道:“他是三岁哥哥。” 月儿立刻道:“谢谢三岁哥哥,月儿要和其他小哥哥去玩了,哥哥们再见!” 魏无羡:“……” 不归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去吧,月儿玩的开心些。” 小人在下一刻便蹬蹬蹬跑远了。 不归将魏无羡手中的钱袋拿回来,取出一些碎银子塞进他手里,见他一脸莫名奇妙,不归扯出一个笑容道:“魏三岁,压祟钱。” 魏无羡只觉的这样的蓝湛太可恶了,刚才在月儿面前就算了,现在竟给了他压祟钱! 魏无羡忍了又忍,才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扑上去报仇。 魏无羡突然一笑,道:“那今晚有酒喝吗?今天可是要守岁的,不能睡,应该可以喝个痛快吧!” 魏无羡心道:你现在提我黑历史,喝了酒,看我怎么收拾你!第二天,哼哼。 不归神秘一笑,道:“当然可以。” 两人并肩行走在云深不知处,心情格外轻松自然,直到傍晚两人才回到了静室,不归从外厅的桌上抓起一把糖果道:“吃吧,尝尝和平时的有什么不一样。” 魏无羡剥开一层糖纸,刚将糖吃进嘴里,就被不归拉着进了静室房间,推在了门框上牢牢压住。 不归道:“有好吃的不给夫君分享吗?” 魏无羡还没反应过来,口中就多了一抺柔滑,与他抢着糖果,还分外可恶的将他吻的五迷三道的! 不归动了动手指,将一颗糖重新剥开,重复了一遍刚才的事,问道:“甜吗?” 魏无羡轻佻的勾上不归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了不归身上,在他耳边道:“甜,夫君太甜了。” 不归带着贴身挂件走进了卧室,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去换上。” 第67章 魔道祖师 魏无羡一转头,只见床上有两套一模一样的红色喜服。 魏无羡惊讶道:“今天?” 不归点了点头,道:“对,去穿上喜服。” 魏无羡的心怦怦直跳,好半晌才从不归身上下来,同手手脚的走向床榻,一脸的紧张。 不归就淡定多了,趋魏无羡换衣服的空档在床框上贴了一个囍字,将龙凤烛摆在桌上,倒了两杯酒放在一起。 弄完这些,不归又觉的太冷清了,掐诀布了一个幻境,让房间内挂满了红绸与锦团,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魏无羡穿着一身火红如霞的喜服出现时,不归心中一柔,满心欢喜,将床上的另一套衣服抱起,道:“柜子里有天子笑,别喝多了,坐在床上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魏无羡脸一红,紧张的不行,点了点头后,飞快的跨步而去。 待不归走后,他才打量起周围,当下便惊呆了,就他换衣服的时间能把这里弄的这么古怪吗?大红色的装饰明显和这里的风格很冲突啊!魏无羡表示有点辣眼睛! 不归: ……,尽力了! 龙凤烛的烛火幽幽的摇晃着,卧室内一片静谧,魏婴不想喝酒,他只想静静的等着那个人出现。 不归取下抹额放在舆衣室的长桌上,同换下的衣服放在了一起,华丽的红色的喜服为他染上一层姝艳。 不归绕过屏风,向着同样喜服的魏无羡走去,然后牵起魏无羡的手引他到龙凤烛前相对而立。 不归温柔笑道:“夫妻对拜。” 两人便向着彼此弯腰下拜,头顶相触,再缓缓起身。 魏无羡紧张道:“送入洞房。” 不归便将两只酒杯捏起,一只递到了眉开眼笑的青年手中,道:“交杯酒。” 魏无羡主动将手臂穿过不归的臂弯,道:“喝了这杯酒,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我会爱你,伴你,此生不离不弃。” 不归:“……”这好像是我的词!!! 不归心里想着,嘴上还是同魏无羡一样,笑着说着:“好,喝了这杯酒,我就是你的人了,你的余生也可交由我来守护,我心依旧,爱你始终。” 银色的酒觞染着橙色的光芒,随两人动作一抬一落,礼成! 不归将灵气包裹在酒液之上,阻止它挥发上头,将对面的人打横抱起,就向床榻移去。 刚才才穿上的喜服被一件件剥落,诱人的喘息声经久不歇,龙凤烛燃烧至熄灭,床上的人一直哭着求饶,但回应他的只有更凶狠的撞击…… 事实证明,魏无羡是玩不过不归的,他原本以为自已才是上面那个,一上床各种撩拔,结果求饶的那个一直是他! 他艰难的说着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结果那人说他设了隔音结界! 他还说云深不知处禁止淫·乱,那人说夫妻之间不叫淫·乱! 第二日午时,魏无羡是被不归抱着吃饭的,魏无羡哑着声音道:“我太天真了,信了你的鬼话,说好的只要一次,一次就要了一晚上,你还是人吗?” 不归胸腔处传来一阵轰鸣,他一脸餍足道:“是人,不是妖怪,别担心。” 魏无羡扭动了一下腰身想从不归怀里出去,下一瞬却仿佛听到了腰椎的咔嚓声,当下又软倒了回去,一脸的生无可恋。 不归咳了两声,憋着笑道:“我下次轻点。” 魏无羡只觉的这话是在嘲笑他,怒道:“我用不着你可怜!下次,下次我……” 不归看他一脸不服气,道:“下次你怎么?嗯?” 魏无羡的手掐上了不归腰上的软肉,道:“下次我决对不会再求饶了!”魏无羡心道,下次我就给你喝点酒,你还不乖乖让我摆布,到时候谁上谁下可就不一定了! 不归低低的笑了两声道:“若是还求饶呢?该怎么罚?” 魏无羡脸一僵,不自觉蹭了蹭不归的胳膊,道:“大不了以后做那个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不归顿了顿:“……”这和没罚有什么区别吗? 魏无羡的脸此时已经又是一片通红,不归喉结一紧,又是一记深吻。 男人就不能开荤,一但尝过了,万没有再放下的道理。 不归从乾坤袋中取了一些恢复丹药喂了不少给魏无羡,魏无羡刚回过神来,看到某人眼中的如饿狼般的绿光,就知道自己明天估计是独立行动不了了。 一层透明的结界笼罩着静室,屋外扬扬洒洒的飘着雪花,为大地覆上一层白纱。屋内被翻红浪,说好了下次绝不求饶的那个人,紧咬着牙关闷哼出声,在不归背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两人刚停下一会儿,魏无羡道:“你这个人,怎么说来就来!你不累吗?” 不归抚着他的背,还输了些灵力给他,道:“嗯。” 魏无羡气的咬他,不归连忙道:“别动,你要是再动,我可就不忍了!” 魏无羡更气了,但他还是松了口,再这样下去,他怕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魏无羡凶巴巴的瞪了不归一眼,道“你放开我,到外间小榻上去睡!” 不归动手挠挠了他的腰,道:“不去。只要你不动就可以了。” 魏无羡听完忍无可忍,立刻就要下床,自己去睡小榻。 不归哪里忍心,只好把他按回被窝,无奈的取了张小毯子睡到了外间。 这年头吃个肉都得考虑对方的身体状况,太难了! 魏无羡终于放松下来,准备一个人睡个好觉休息一下,但真正安静下来,才发现没有那个人抱着真的睡不着。 魏无羡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魏无羡喊道:“蓝湛!你睡了吗?” 不归坏心的没有回答,静静的等着。 魏无羡又道:“蓝湛?你睡着了?” 不归:“……” 魏无羡苦恼的卷着被子滚了两圈,一脸不开心的碎碎念道:“这个该死的蓝湛!刚才折腾人的时候那么精神,现在叫他就没声了。讨厌,啊!讨厌死了!我睡不着了,他却睡的香,坏人,天底下最大的坏人!” 不归突然出声道:“坏人会特意跑回来哄你睡觉吗?” 魏无羡挠被子的动作一僵,转头吼道:“还不快滚进来!” 不归乖乖坐到床上,伸手将他弄的乱槽糟的长发用手指梳开才躺下,轻轻将人抱在怀里,道 :“睡吧。” 魏无羡被熟悉的冷香围绕,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终于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姑苏蓝氏的春节仅有两天,第二日,也就是正月初二,不归就早早起来处理积压的文书了。 不归用了一个时辰处理好后,就送到了叔父蓝启仁那里,当然,不是要让叔父指点错漏,而是本身这些文书就是由叔父一人分发到各处处理的。 不归已经很久没有练琴了,所以在往常练剑的竹林外传来的是阵阵琴音。 同不归一样穿了一身白色卷云纹衣服的魏无羡晃晃悠悠的迈步走来,不是他想晃悠,只是情况不允许他正正经经的走。 不归见他过来,双手压弦,结束了刚才弹的《清心》,道:“你怎么来了,用过桌上的点心了没有?” 魏无羡道:“吃过了,小爷来是想听曲了!快为小爷弹奏一曲,弹的好了,小爷重重有赏。” 不归闻言想了想,食指一勾,一首《凤求凰》便弹了出来,魏无羡调戏不成反被撩,便取了笛子出来合奏。 琴声古雅,笛声婉转,应和在一起乃是绝配。 一曲终了,不归道:“阿羡可喜欢?” 魏无羡挑了挑眉,道:“我只喜欢自己吹的,你弹的太一般了。” 不归的琴艺佳名远扬,又怎么可能会一般,不归道:“那夫君送大爷您一曲你没听过的曲子好了。” 魏无羡只当是蓝氏收藏的古曲,却没想会亲耳听到那人用温柔的嗓音唱到:“自从我遇见你,只想让过去都归零,每天都是崭新记忆,只会关于我和你,……安放最火热的心,凝望着眼前的你,我的爱无处遁形,自从我遇见你。” 这是不归在他原本世界听过的一首流行音乐,名为《自从遇到你》。 自从遇到你,“天子笑,分你一坛!” 自从遇到你,“蓝湛?蓝忘机~含光君!” 自从遇到你,“你,你抹额歪了。” “我背你!”、“你猜我们今天吃什么?”、“你疯了!温若寒是你能对付的了的吗?!” 不归本以为自己是在暮溪山才认可了魏无羡这个人,却不想此时才恍然发现,原来第一眼就已经注定了! 歌声停歇,穗无羡立到转身,不归道:“很难听吗?我第一次唱。” 魏无羡也不知道那甜的像蜜一样的心情该如何表达,只好别扭道:“难听死了,千万别到外面去唱。” 不归:“……”真的很难听?看来除了作饭,他还不适合唱歌! 魏无羡说完就感觉自己说的太过了,万一以后蓝湛再也不喝了怎么办?! 魏无羡立刻扭头道:“那个,我的意思是你别去外面丢人!” 不归:“对不起,不唱了,为难你这么难听还听了那么久。” 魏无羡:“???” 第68章 魔道祖师 不归心情有些复杂,早知道弹些别的好了,现在唱了个歌竟被评为‘太难听了’! 下一刻不归收了琴,取了避尘在空地上练起了剑法,银白色的剑穗划出一个个优雅的半圆,晃的魏无羡眼花。 魏无羡目瞪口呆,刚才不还在弹琴吗?怎么练起了剑?! 魏无羡问道:“不练琴了?” 不归道:“到时间了。” 魏无羡:“……”胡说,明明午时还未到! 两人在竹林外相伴,但昨日刚下过雪,不归也不敢让魏婴在亭子里久坐,练习两遍就收了剑,带他回了静室。 魏无羡其实并不冷,姑苏的天气再变也就那一个温度,他早习惯了。 不归递了酒给他,魏无羡挑眉道:“夫君~,陪我喝一坛怎么样?” 不归道:“我下午还有事情要处理,晚上吧。” 魏无羡疑惑他的不防备,道:“不怕我再问问题了?” 不归笑道:“你叫我一声夫君,自是想问什么问什么。” 魏无羡心中一喜,想道:再叫一声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吗?比如我上,你下! 魏无羡喝着天子笑,笑的牙不见眼,不归看他这么开心,浅淡的眸光中也溢出了一星半点的欢喜,只要你开心就好,最好可以一直笑着,这样就可以点亮他这次名为‘蓝湛’的一生了。 魏婴几口就把一坛酒喝完了,他正要再去取一坛,不归拉住了他。 魏无羡撒娇道:“一坛不够!我还没过瘾~。” 不归道:“再喝多了被叔父闻到,我可保不住你。忘了上次叔父打的板子了?!” 魏无羡这才想起来,伐温回来后一个月有次他喝多了之后出去乱逛,被老古板抓住就是一顿板子,当时蓝启仁气的脸色发青,一阵擅抖,嘴里念唠着败坏蓝氏门风,德行不佳! 魏无羡道:“我皮糙肉厚耐打的很,又不像你,皮肤一掐就红!再喝一坛,最后一坛!” 不归只好松手,魏婴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痛快的答应了还好,若是不答应一定会花招百出,最后头疼的还是你。 某人欢快的抱着坛子痛饮,只觉的这天子笑真的是姑苏一绝,好喝到没朋友。 不归后来还是决定按蓝氏家规处理了金光瑶,蓝氏戒律中,偷窃,十戒鞭,关押两月面壁思过。 偷窃禁曲,五十戒鞭,囚禁终生。 金光瑶虽是从犯,并未来的及使用禁曲害人,但害人之心已存,是不可能再放出去的。 下午不归就是去见金光瑶的,蓝氏的地牢都极为整洁,若是没有那坚不可摧的墙壁,精铁所铸的围栏,大概也没人会认为这里是地牢。 金光瑶一身灰白色囚服,手腕上有一圈锁灵拷。容貌与金光善极为相似,眉心一点朱砂,虽身处牢狱,却无一丝半点的灰心丧气。 不归见到此人便觉此人不好对付,会被抓来估计是金光善一开始便没有透露出他的意图,趁其不备吧。 不归直接开口,道:“金公子你偷习禁曲一事,罚你二十五戒鞭,终生监·禁可有异议?” 金光瑶抬眼望向来人,看到不归额头上的抹额,便知这是蓝氏双壁之一的蓝氏宗主蓝湛。 金光瑶道:“蓝宗主,我并非你蓝氏之人,你蓝氏将我关押在此一月之久,就因为偷习什么禁曲?我若是没学过什么禁曲,你蓝氏冤枉好人又当如何?” 不归道:“抹陵苏氏苏涉在我蓝氏清谈会已招供,况且如今金光善已将你交由我蓝氏处置,不必再狡辩,此事已定,不会有改。” 金光瑶听到苏涉二字脸色就不由的灰败了起来,听到金光善这个名字更添了七分愤恨,原本端正的坐姿一下子便佝偻了起来,辩无可辩,也无力反抗! 金光瑶默默道:“难道坏人就可以高权在握,一言决定人生死吗!凭什么!我不服!!!” 金光瑶双目血红,冲不归吼道:“我有什么错!从小被人欺凌,别人的父亲会抱着儿子买糖葫芦!我的为什么不认我!凭什么他能高高在上,我就是蝼蚁任人贱踏!凭什么他可以一脚把我踹下金鳞台,凭什么!!!” 不归:“……”耳朵有点耳鸣。 金光瑶歇斯底里,形容扭曲,不归平静甚至冷漠的道:“因为他是个人渣,他还投了个好胎。” 金光瑶念着‘人渣’两个字,渐渐平静下来,嘲讽道:“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个人渣,可笑,我竟想认一个人渣当父亲!” 不归问道:“你只是想认父亲吗?不止吧。” 金光瑶垂头,理了理散乱的衣襟,拍去衣摆上沾染的灰尘,静静的问道:“蓝宗主认为我还图什么呢?” 不归道:“乱心曲都学了,金公子还问我做什么?” 金光瑶捏了捏拳,盯着铁栏外的人道: “蓝宗主,就因为一首曲子,你就要剥夺一个人的自由了吗?” 不归道:“是的,任何人犯下了错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金公子如此,苏涉如此,金光善自然也是如此。” 金光瑶哧笑出声,道:“代价?可笑,只要大权在握,谁敢来讨这代价?!” 不归摇了摇头,道:“金公子,这些都与你无关了,好好待在这里吧。” 不归说完向候在一边的两位长老点了点头,牢门便在下一刻被打开,戒鞭刑。 不归并未旁观,而是在远处等着,哀叫声由高到低,渐渐只剩低微的闷哼声。 一刻钟后,两位长老走了出来,转身锁上了牢门,向不归走来道:“禀宗主,二十五戒鞭罚过了,药也上了,我等告退。” 不归点了点头,迈步走向牢房,看着趴在木板床上的人影,不归的手动了动,才向外走去。 第二日不归写了封信同魏婴的家书一起寄往了云梦。 仅仅一个月后,金光善自请退位,扶持嫡子金子轩继任家主。再一个月后,他就死在了不知名的私生子手中。 金子轩下令厚葬其父,后跟随族中长辈学习处理族中内务。 对于不同人而言,时间的义意大概都不一样。 比如,两年间不归的身边总伴随着欢声笑语,大哥蓝曦臣也会在外出时买些好看的发饰送去云梦,魏无羡的师叔晓星尘下了山,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个知己好友宋岚。 不归越到秋日,就越是担心,因为这个时候正是命定的魏婴身亡之时。 好在魏无羡看他状态不对,粘的更紧了些,也不同蓝氏长辈一起带小辈外出夜猎了。 不归也渐渐放下心来,好在此方世界的天道似乎没那么固执,没有在魏婴身上动手脚。 这日,姑苏蓝氏举办了每年一次的家宴,魏无羡看着桌上日菜肴只觉日嘴里发苦,平日里清汤寡水的也就算了,蓝湛会带他开小灶去,今天这苦汤苦饭却是躲不过了。 去年家宴他尝了一口汤觉的苦后,就悄悄将不归空了的小盅换到了他这里,不归也没说什么,但是蓝家还有个人名为蓝启仁,每次他偷奸耍滑老古板总能看到,下一次总会提前防着他,眼神像冰刀似的刺过来。 魏无羡正要用汤匙沓汤喝时,不归的衣袖一闪而过,汤盅换成了空的! 魏无羡正要说些什么,就见不远处的蓝启仁又在瞪他,魏无羡心道:好了好了,不就是盅汤吗?食不言我知道了!老古板! 不归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吃完桌上的菜肴后,众人纷纷告退,不归也带着魏婴下了山去买糖。 飞剑上两人倚靠在一起,魏无羡吐槽道:“每次家宴都这样,苦兮兮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归道:“等到下个月你师姐嫁过来,让她调·教一下厨房的人,到时应该会好一些。” 魏无羡一笑,道:“真没想到大哥竟能将师姐拐回来,到时候生个小崽子出来,我就教他……” 不归道:“教他爬树捣鸟蛋,捉兔子烤肉,追鸡撵狗,唉,不对,你怕狗。” 不归腰上附上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的主人在似笑非笑望着不归,好似在说:“你再说一句试试。” 不归笑看把他拥在怀里,魏无羡道:“我就不能教他点别的吗?万一他被家规罚了,不得恨死我这个舅舅!” 买好了糖后,不归两人御剑飞回云深不知处的静室。 魏无羡取了一块递向不归道:“你要吃吗?” 不归看了他一眼,道:“你吃糖,我吃你。” 魏无羡闻言一笑,跨坐在不归腿上,含了块糖就吻了上去。 现在的他可不是当初那个小菜鸟了,虽然反攻计划一直没成,但吻技可不是只会啃了。 一吻过后,不归手一动布了一层结界,下午又没什么事,魏婴都在扯他衣服了,还有什么要考虑的? 不归直接抱着人向床边走去,魏无羡看他这动作悄声道:“蓝湛,你这是白日宣淫。” 不归道:“那就做到晚上。” 魏无羡一僵,心生抗拒道:“别呀,白日就白日吧,我不在意。” 不归笑了笑道:“我在意。” 大床好似年久失修一样,传来阵阵嘎吱声,魏无羡难耐的忍受着身上传来的快感,唇边溢出轻呼,不归便顺着魏婴的唇,一路向下吻去,留下一串串红色的印记。 第69章 魔道祖师 之后一个月的时间,蓝氏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来,红绸十里,囍字被贴在了相应的地方,可爱的小花儿被拥簇着摆在了路旁,树枝上挂着一串串小红灯笼,雅室也摆好了一排排青案。 厨房的人也从今早便开始忙活了起来,不归魏婴同大哥蓝曦臣一起出发,去往云梦接亲。 莲花坞也是张灯结彩,云梦江氏邀请来的宾客早旱的等在了宴客厅。 蓝曦臣在前,不归和魏无羡随后下了花船,跟着等在码头的两列胸前绑着红花的江氏门生一同进了宴客厅。 不一会,新娘子头上盖了喜帕在江澄的护持下,跨步走了进来,蓝曦臣眼疾手快的扶住新娘,在司仪指挥下敬了茶后,便向外走去。 不归随后一步同行,同魏无羡一笑,道“像不像我们那次。” 魏无羡笑道:“像如果穿上喜服再盖个喜帕,就一模一样了。” 两人跟着队伍回去,蓝曦臣护着江厌离踏上花船,又换了花轿,一路顺顺利利的到了姑苏蓝氏门外,此次的接亲便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在拜天地,宴宾客,闹洞房这三步了。 不归为了给大哥挡酒,硬生生喝了三大坛的酒水,最后还是魏婴见他喝了不少心疼了,又替他喝了不少。 江宗主和虞夫人同江晚吟一起住在了云深不知处客房,他们准备明日离开。 一天下来,不归如魏婴都喝多了,两人晕乎乎的回到静室就睡了个晕天黑地,幸亏像这样不得不喝的情况只有一次。 不归第二日早上醒来才发现屋里的窗户没关,而魏婴脸色潮红,嘴里念唠着什么‘我才是上面那个……我,’‘蓝湛真好看,亲……’之类的话。 不归伸手一探,果然,魏婴发烧了! 不归当即先喂了一些丹药给他,又去关了窗户,把人扒干净了放进被窝,打了一盆热水回来,上下下擦冼了个干净,换了一身里衣,才自己去洗漱。 等他回来,魏无羡已经醒了,睁着眼迷惘的望向他。 不归从桌上取了杯水递给他,问道:“还难受吗?” 魏无羡摇了摇头道:“我好像突然间脑子里多了此什么,有些憋胀,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不归一顿,将头抵在他的额头上,眉心相对,道:“放松,让我看看。” 魏婴自然的闭上眼睛,不归的视觉已到了魏婴的神魂空间内。广阔的蓝天,脚下是白云朵朵,散发着甜丝丝的味道,远处却长生了一棵与此处格格不入的血红色树苗! 不归心念一转,便飞了过去。树苗纤长笔直,长着五根树杈,树叶呈三角状垂落,上面还有深红色的红纹流转着。 不归不禁心神大震,从魏无羡神魂空间中被击出,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魏婴感觉脖间一热,睁开眼却看到不归跌坐在地,嘴角还有血迹,连忙下床把人扶起,道:“蓝湛,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归擦了擦血迹,起身将人抱在怀里,良久没有说话。该来的还是来了。 为什么魏无羡可以成为魔道第一人,他仅仅在乱葬岗待了一个月,为什么他可以号令天下走尸,怨气? 就是因为那个棵红树,那棵名为‘初始’的魔树。 有了此树,才能对此道的法门无师自通,开创一个先河出来,魔道祖师之所以称为祖师便是在此。 魏无羡又问了一遍:“蓝湛?你怎么了?” 不归道:“无事,只是突然想抱着你。” 魏无羡皱眉道:“没事你会吐血?你看到了什么?” 不归无奈道:“现在告诉你反而不好,我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你别担心。” 魏无羡只好不再问了,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两人收拾好后,去送江宗主一行人出了姑苏。 不归之后的一个月,每日都在藏书阁写写画画,全是魏无羡看不懂的字符,之后每次魏婴找存在感,都没引起不归一丝半点的回应。 终于有一日,魏无羡将不归推在墙与书架的夹角,将人拦住道:“蓝湛,你停下,你冷静一点好么?你到底在做什么?!” 不归低头,看着魏婴一脸的担忧,仿佛这才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向后一靠,无力的滑落在地。 他捂着脸道:“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魏无羡一怔,静静看有着他,道:“是那日我身上出了问题,你没办法解决?” 不归无力的点了点头。天道,每个世界上最至高无上的决裁者,是以他一个流浪者之能无法抵抗的存在。 魏无羡捧起不归的脸,轻轻吻了一下,道:“别担心了,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你这样我心疼。” 不归扯出一抹苦笑,握着他的手道:“我知道了个秘密,你要听吗?” 魏无羡随意的坐到地上,道:“你说,你知道的秘密我也一定要知道。” 不归道:“你身上长了一棵树,红色的。” 魏无羡:“……”what?树?还红色? 不归继续道:“有了这棵树,你可以号令天下怨气,走尸,还得终身与邪魔歪道相伴。” 魏无羡问道:“我正道修的好好的,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棵树?” 不归叹了口气,道:“可能是上天注定吧。” 魏无羡默了默,道:“这一个月以来你在找除掉这颗树的办法?” 不归紧紧握着他的手道:“是,但我暂时还没找到。” 魏无羡突然笑了,道:“我还以为我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呢!让你这么忙碌,原来就因为一棵树,与邪魔歪道相伴是不可能的,有你在,我即便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不归唇上一柔,某人道:“冷落了我一个多月了,该补偿我了。藏书阁还没试过呢,我觉的这个地方就不错。” 不归不知是被他刺激到了,还是怎么的。这一次做的格外凶狠,看某人事后一脸的悔不当初以及红肿的眼眶就明白了。 不归并没有放弃寻找办法,脑海中的书籍过了遍又一遍,终于找到在两年的今天,找到了一部名为《封魂印》的功法,是魔界的书籍中一部寻常功法。正因为太寻常了,不归反而没有一开始就想到。 这部功法的作用看名字就知道,但它详细的分为五重,第一重封印灵魂,最为粗浅,成功封后形如现代的植物人。 第二重封印三魂中的一魂,三魂名别分为天、地、人魂,人死后天、人二魂去往地府,地魂却留在躯壳中,头七时人魂回归,带走地魂方可入南柯乡,排队投胎。封印后,可得此人残魂相伴。 第三重封印记忆,人魂中保存的便是人从出生到死亡的记忆,所以这功法的前三层就是在灵魂上做文章。 第四重才是不归能用到的,封印神魂空间中的一些东西。 第五重乃是封□□魔之法,魔界之人,人人皆有心魔,但不归现在并不需要练第五重。不归找到了办法,放松了下来才出了关。 魏无羡又去逗小外甥了,去年冬日九月三十,江厌离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被魏无羡取名叫蓝君,希望他长大后可以像他父亲,叔叔一样做一个正人君子。 蓝君的大名正经,小名就有趣多了,因为寒室(蓝曦臣与江厌离住所)外有一片竹林,也符合高雅之意,一开始就想叫‘竹竹’,魏无羡一听,觉的这两字听起来和‘猪猪’同音,还更可爱,便想叫猪猪。最后还是江厌离阻止,才取了个折中一点的,叫了‘珠珠’。 于是以后威严正经的蓝君小朋友有了一个被大人们玩坏的‘珠珠’小名。他发誓,一定是大舅舅嫉妒他小时候太可爱了,所以才取了这么一个不正经的小名。 不归去了寒室,就见魏无羡正拿着一个拨浪鼓在逗床上趴来趴去的小婴儿,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珠珠也不生气,跟着舅舅的动作摇摇晃晃,几次都没抓到后竟躺在床上不再动了。 不归坐到一边,展露出一个笑容,同魏婴道:“好玩吗?” 魏无羡见他过来了,眼中满是想念,毕竟这人也就珠珠出生后当天露过一次面,剩下的时间都在闭关修练。 师姐说起这件事,还以为蓝湛并不喜欢她这个大嫂,伤心了好一段时间呢。 魏无羡忙问道:“你出关了?!” 不归抱了抱他,道:“是,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魏无羡凝眉问道:“你闭关不会是一个人去找解决办法了吧?” 不归不回答,注意力放在小孩身上,伸手小心的珠珠抱起,珠珠也不怕生,抓着眼前玉白的手指就往嘴里送,不归不由的躲了一下,不让他乱吃,结果这孩子反应灵敏的很,幼嫩的牙床在不归手报上磨了磨才松开。 魏无羡呢喃道:“当初叫猪猪多好,什么都爱往嘴里塞,活像一只小猪猪。” 江厌离从外面回来,听到这话立刻道:“小孩子都是这样啊,江澄小时候还想吃拨浪鼓呢。” 魏无羡立刻转头道:“师姐,有汤喝!好香。” 不归看着怀里的小婴儿,晃了晃臂弯,珠珠立刻笑开了花,还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 江厌离刚放下托盘,便看到她以为不喜欢她与珠珠的蓝湛,正逗着珠珠玩的开心,她不禁诧异道:“含光君?” 不归只好将珠珠放回床边的摇篮,起身行礼道:“大嫂。” 魏无羡这时插嘴道:“我再去拿副碗筷来。”说着就跑了出去。 不归道:“大嫂,往日多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事出有因。” 江厌离本就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闻言自是放下心来,她笑了笑才道:“无碍,一起用膳吧。” 不一会魏婴就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大哥蓝曦臣。 第70章 魔道祖师 蓝曦臣看到不归也是一怔,但下一刻就温和的笑了开来,道:“忘机,事情都解决了?” 不归点了点头,道:“有办法了。” 蓝曦臣最是了解不归,尤其是伐温之战后的不归,以他对魏婴的在意,怎么可能将弟媳放在一边,一闭关就是两年。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又担心人打扰,才闭的关。能独自杀死温若寒的人闭关修炼,说出去都好笑! 蓝曦臣道:“那就好,先吃饭吧,阿离的手艺很好的。” 魏无羡道:“大哥,他很喜欢吃的,他在云梦可是吃不少呢!” 江厌离道:“是两年前那次吗?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不归笑了笑道:“看来以后都有口福了。” 蓝曦臣道:“那是自然,有阿离在,我都不想外出夜猎了。” 江厌离闻言脸一红,魏无羡嬉笑道:“师姐~ !你别害羞嘛。” 江厌离瞪他一眼,魏无羡才收敛了一些,终于记起给不归汤,道:“这么久了才吃到一次,快吃,多吃些。” 蓝曦臣欣慰一笑,江厌离也不由的想起了她刚知道两人真正关系时的惊。后来她也是看到了魏婴对于那个人的依赖和想念,才开始同丈夫一起祝福着两人,希望的他们可以长长久久,相互爱护彼此。 四人围在桌前吃饭,小珠珠被不放在了摇篮里,咿咿呀呀的叫喊着,想来这样的场景以后也不会少吧。 两人用过饭后回到了静室,仅仅是握着对方的手,都感觉弥足珍贵。 时间并未带来隔阂,或者说两人不舍得有隔阂存在。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就又回到了大哥成婚前那样。 魏无羡看着不归的眼晴,问道:“二哥哥,你有没有很想我?” 不归当然想他,若不是为了他,他又怎会翻遍了所有关于神魂类的六界书籍。 不归故作平淡道:“不是很想。” 魏无羡眼一瞪,作势要捏住不归的脸颊,不归一笑,将他的手拉住移到自己胸口处按住,道:“是非常想,特别想。” 魏无羡感受的掌心处的澎湃的心跳,下一瞬就扑了上去,将人压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的道:“是吗?肯定没有我想你想的多!看我的黑眼圈,都怪你,都不陪我睡觉了,害我晚上想你想的睡不着。” 不归看着自己身上的人,只觉的心情格外的放松,听着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只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里,不要再走,不要改变。 魏无羡看着不归怔愣,邪邪一笑,坏心的开始扯不归的衣襟,在不归锁骨上咬了一口,然后在不怕转头看他时,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将衣服捋平。 不归看向他,魏无羡道:“这次,你要怎么补偿我?” 不归心思一转,真诚的道:“以后你上我下好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吗?” 魏无羡一听立刻点头,从不归身上起来,咳了两声道:“你先去洗澡,此事宜早不宜迟! ” 不归道:“这可是白天。” 魏无羡道:“白天怎么了,咱们还讲究这个?!” 不归:“……”,不归只好乖乖去洗澡。 魏无羡心里痒痒,还没等不归洗完,他也脱了衣服跳进了浴池,两人一个躲,一个追。搅乱了一池春水,最后魏无羡才知此‘上’非彼‘上’,暗骂不归无赖,两年只见了几面,现在两人自是怎么腻歪都不为过。 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只是两人更离不开对方了而己,一个月后不归研究透了那部魔功,便在静室布了结界。 不归与魏婴眉心相对,用自已一部分神魂之力,封锁了红树所在的区域,使得此树无法长成,魔道也就再无法因魏无羡现世。 不归这是在触犯天道的尊严! 天道可不会忍,但对方一来并非他的子民,不归它管束;二来,功德极为深厚,还有其它世界天道的祝福;三来,此人毕竟用了少量能量就为此界免了一些大劫,功过相抵。所以天道也只是小小的惩成一番。 不归从魏婴神魂空间出来后,只觉的冷,无时无刻的冷,所以脸色自然会发白一些。 魏婴睁开眼就看到他脸色不对,担心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不会对你有什么附作用吧?” 不归不想看他皱眉,便道:“成功了,我没有问题,可能是灵力消耗的有些多。” 魏无羡这才放下心来,道:“那就好,你快打坐恢复,我去打壶水来。” 不归点了点头,撤了结界,依他所说打坐恢复。 灵力怎么可能进入神魂空间呢?不归仗着魏婴不懂,这谎说的再自然不过了。 不归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时刻泡在冷泉之中,身体的温度没变,但就是感觉冷,想多穿几件衣服,想有个炉子取暖,想回到现代的暖气房里待着。 不一会,魏婴就回来了,带来却的不是热茶,不归有些失望,但还是喝了一些。 魏婴每日与他相伴,又怎会察觉不出他的变化!魏婴也追问过,但不归不说,喝酒这招被他玩废了,他还真没法子了。 所以,魏无羡只好找到了一个个精巧的手炉,收集起来给不归,不归只好无奈收下,只当是在安他的心。 好在后来不归习惯了,表现也如常人一样。 但魏婴却会时不时问他冷不冷,只要他说冷 ,魏婴总会把他自己热乎乎的手塞进不归手里,那一刻,不归真的不冷了,一点都不冷。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是注定要发生的,比如常氏依旧被屠了满门,凶手却逃之夭夭再没有踪迹,连瞭望台都没有观测到一点异动。 不归得知这个消愿才想起来还有魏婴师叔晓星尘这一号人,立刻应江宗主邀约,带着门下弟子和魏婴前去。 不归和魏婴到栎阳时,距事发时候已经过了十日了,事情还毫无头绪。 栎阳常氏仙府,江枫眠带了两百弟子正在四处探查线索,不归和魏无羡直接带弟子去找了门口的两人。 四人打过招呼后,魏无羡凑到江晚吟身边道:“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没有一点线索?” 江澄见他过来,没有回答问题,反而先问道:“阿姐过的好吗?珠珠会喊人了吗?” 魏无羡看江叔叔也看向了他,立刻回道:“当然过的好了,珠珠已经会喊舅舅了,第一个喊的就是舅舅!” 然后魏无羡就看到了江澄眼中的嫉妒,心里暗笑。 江澄道:“等这件事解决了,我跟你去姑苏,珠珠一定要认得我这个大舅舅!” 不归听着一乐,珠珠还没开过口呢,只会咿咿呀呀,魏婴这一手理胡说八道玩的真不错。 江宗主没有开口,但他眼中的笑意也是显露无疑的。 不归正了正神色,开口问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江枫眠道:“依旧没有什么进展,死者的致命伤皆是一剑穿胸,但现场却没有打斗痕迹,而且他们的手指尽数被人斩断,与两年前常萍之父死法一致。” 不归一听,便知是薛洋所为。因为书中写着薛洋九指乃常萍之父所做为,只是不知现在晓星尘怎么样了。 江澄道:“此人真是丧心病狂,竟能以一己之力杀死这么多人,还没被人发现,逃之的干干净净。 魏无羡皱了皱眉道:“他们怎会不反抗?这里一定有问题!” 江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用药或者一些邪术,很容易的好吗!你真的是在蓝家呆傻了吧。” 不归:“…… ”决对不能让珠珠和这个人多待,学的怼天怼地可不好。 魏无羡道:“那你说,什么药?什么邪术?只要顺着查,就能找到凶手了。” 江澄哑口无言,知道了还用在这待着吗? 这时清河聂氏聂明玦到了。 栎阳位于温氏和江氏交界处,这是这几年中发生的最恶劣的事件,所以江枫眠就把另外四大世家的人都叫来了。 聂明玦行了一礼,道:“江仙督,忘机。” 两人还礼,江枫眠道:“明玦不必客气,这次邀了四大世家同来,不知是否打扰了你修炼。” 聂明玦道:“没有,这几日霸下兴奋的很,我只好不时去夜猎,才能让它平息下来,不知这次是否有妖魔作祟?” 江枫眠道:“不知,情况未明。” 聂明玦闻言皱眉,道“常氏素来低调,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没有人回答,也不需要人回答。 义城街上那个开心的买着菜的人,才不会告诉他们。只是因为晓星尘道长认为‘薛洋断了一指,他就算报负也不能杀了对方’这句话,认为常氏之人皆是披着人皮的杂碎,不应该博取道长的同情,因此才灭了他满门。 不错,天道依旧固执的安排了三人相遇,只是没有了金光瑶,没有了苏涉,薛洋也找到了能作为他爪牙、同伴的一些散修。 灭了宋岚的道观,屠了常氏满门,据义城为已有,占城为王,很难吗? 第71章 魔道祖师 不归本以为这事还得查四五日才能有结果,却不想仅仅是当天下午事情便明了了。 岐山温氏温明,原本是温家旁系的一员,主修医道,父母儿女皆为医者,所以不归与其它世家家主才容其存在,甚至有时会主动提供些扶持。必竟谁家没人有个大病小病,医者在每个地方都是极其宝贵的资源。 下午,温明带来的门生中有人发现常氏几具尸体中有温氏禁止用的迷药——失魂散! 失魂散服用后一个时辰发作,行动与平时无异,但其实服用者并没有意识,相当于‘梦游’。梦游状态是不会有什么反抗之心的,所以这些死者的异常,便说的通了。 江澄防备的看了一眼温氏宗主温明,拍了拍魏无羡的肩膀,一脸‘我说对了吧!’的表情。 魏婴问道:“这药只温氏有吗?” 温明见对方是蓝宗主身边的人,抱拳道:“小公子所言不错。” 魏婴皱了皱眉道:“温氏应该与常氏无仇,除温氏门生子弟外,可还有人会配制?” 温明并不想因此染得一身腥,道:“只有温氏的人才会配制,但有些门生弟子早已不受温氏管束了。” 魏无羡一点就通,金子轩却先开了口,道:“左右都是你温氏的人,在此害人就要让他们也偿命!” 魏无羡与不归对视一眼,不归道:“那场大战总会有逃兵,如今看来,那些人与主谋狼狈为奸了。” 这时,一蓝氏弟子恭敬的走至诸位家主五步外,道:“各位家主,经蓝氏子弟对比,死者并非一人所杀,应是有数十人持民间打造的凡剑所为。” 常氏之人的尸体均已安置在棺木中,有些其至已经腐坏,其中也只有几具尸体完好,蓝氏子弟也是探查了许久才发现几具尸体剑伤的不同。 众所周知,每人都有自己贯用的剑式,把有人平刺,有人竖刺,也有人斜刺,而这少量的几具尸体,伤囗都花样百出,刺入方向大为不同。 谁会杀几个不会反抗的人,还转着剑刺的?所以,他们才能断定不是同一人所为。 蓝氏子弟几句话,也证明了不归所言不错,知道了凶手,还得知道他们在哪! 蓝氏有问灵术,附近却没什么鬼魂,常氏之魂皆一问三不知,所以也只能用别的手段找了。 江枫眠道:“凡间刀剑买卖皆有记录,但若要找到这家兵器铺,无疑是大海捞针。” 金子轩道:“那就一直找,总能找到的。” 魏婴永远都对金子轩喜欢不起来,闻言嘲笑道:“等你找到了,凶手都老死了,还报哪门子仇?宣扬哪门子的正义?!” 金子轩怒道:“你!……” 金氏的一位长老立刻拉位了金子轩的手臂,金子轩这才收敛了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 江枫眠道:“众位可还有别的办法?” 不归道:“我派蓝氏弟子去各个方向问灵了,一个时辰后有无结果都会回来。” 聂明玦道:“这种事还得你们这样的聪明人来,我聂氏尽些木头脑袋,只会练刀,哈哈哈。” 不归想的却是聂怀桑这号人,能导演出这么一部大剧怎么可能是个木头脑袋,人选外号聂导,可不是浪得虚名。 所以不归顿了顿便开了口,道:“聂大哥所言不实,怀桑就聪明的很,连魏婴都比不过。” 聂明玦惊讶的听到这么一句,反问道:“那小子聪明?” 不归点了点头。 聂明玦道:“他不是连蓝氏的课业都完成不了吗?” 魏无羡,江澄,金子轩可都是与聂怀桑同过窗的人,自是怀疑的看向归。 不归道:“课业可代表不了什么,一个人聪明与否,在于是否看的清形势,又在看清形势后如何自处。有聂大哥在,怀桑自是可以愚顿,笨拙,胆小。聂大哥不在,怀桑定可以撑得起一方场面,保全聂氏。” 聂明玦道:“怀桑他是因为我,才放任自已?” 不归道:“是。人,一但有了靠山,那他就会一直无法真正长大,显露出自己的锋芒。” 不归没有看到江枫眠也同聂明玦一样,眼中流露出的思量神色。 魏婴听着这话却是想起了暮溪山山洞中那个格外让他心疼的脆弱身影,原来真的是没有靠山才会拼命生长! 魏无羡也不管在场有这么多人,手掌循着不归的胳膊向下,握住了他的手。 不归掌心一热,眼中有笑意闪过,握紧了他的手。 聂明玦道:“此事了结,我去姑苏住个数月可好?让那小子也学着处理家族里的事,以后聂家总归是要交给他的。” 不归道:“好,姑苏随时欢迎聂大哥。况且忘机本就有意邀大哥前去,我那日找到一本典籍,可解决大哥霸下的问题。” 聂明玦不露一点端倪,道:“希望这次的能顺利吧。” 温明经此一事,也明白了江蓝聂三家私交甚好,且对蓝氏家主都极为尊敬,便将蓝氏划为了只可交好,不能得罪的行列。 金子轩目露悲哀,却低着头装作无动于衷,他不止没有靠山,他还没有知已好友。 聂导若是知道不归给他挖坑,不知会是何感想,不归才不告诉他是为了报复他给魏婴看春宫图。 聂怀桑:“……”除了金子轩和你,每人都有的!!! 一个时辰过的极快,几人说说笑笑,便迎来了他们从未料到的结果。 一蓝氏门生道:“十日前正西方向有十六人来过这边,又有两个时辰后返回。” 另两位分别道:“十一日前正南方有十一人来过,一个半时辰后返回。十日前西北方向有三十人经过,未返回。” 江晚吟摸着下巴,咤异道:“只有三个方向?没了?” 江枫眠看向众人,道:“诸位不若兵分三路探查,他们都是修士,自然极易分辨。” 不归率先开口道:“那我带蓝氏弟子去正西方向。” 温明道:“我带温氏弟子与聂宗主同行。” 江枫眠道:“子轩带门生与江氏同行吧。” 兵分三路,江氏金氏西北,蓝氏正西,聂氏金氏正南,浩浩荡荡的队伍御剑而行,不归命弟子多次问灵,一日后便到了义城外围。 不归令弟子们在城外修整,只带了魏无羡稍作掩饰便进了城。 却不想走在大街上便极为有缘份的遇到了清风明月晓星尘。 那人一袭白衣,眼罩一条白带,身负霜花剑却在挎着篮子买菜。 不归与魏羡正准备上前说几句话,却不料从晓星尘前方走来一吊儿郎当,一身黑衣的青年。 青年道:“你再说一遍!这土豆怎么卖?这么多碎银子砸死你都够了,买不了几颗破土豆?!!!” 青年土露凶光,小贩两条腿打着战,手上不停的将摊子上的土豆这进晓星尘的菜筐里,薛洋看土豆差不多了,从那一边取了两棵水灵灵的大白菜抱起,一腿踹翻了摊子,啐了一口,拉着晓星尘就走。 小贩看看自己这一片狼籍,飞快的收拾好了东西,回家了,再不回他万一被打死了,妻儿怎么办?! 魏无羡目瞪口呆的看着,不归等两人走远才道:“认识白衣男子身上的佩剑吗?” 魏无羡仔细想了想道:“霜花剑?晓星尘!我师叔?!” 不归点了点头道:“应该是了。” 魏无羡道:“我师叔怎么会眼盲?还跟一个流氓那么熟?” 不归自然不能说出真相,便道:“我们跟远些,去看看。” 两人并未想到,这一跟就去了义庄,一个专门停放无名死尸的地方。 不归施了隐手诀,又用了敛息术,两人这才飞身上了屋顶。 白瞳少女与晓星尘坐在一边,薛洋则是在汤锅前生着火。 忽然薛洋道:“道长,以后我陪你去买菜怎么样?照你今日这样下去,咱们的钱都要被小贩骗光了!以后连糖都没得吃了。” 阿箐没有开口,伸手向前烤着火,晓星尘却笑的极为好看,道:“好,以后省下来的钱都给你买糖吃。” 阿箐侧了侧头,双眼无神道:“阿箐也要吃糖。” 薛洋捡了块石子丢过去,道:“钱是我省下的,买的糖也只有我能吃,你个小瞎子,想吃糖自己买去!” 阿箐可怜兮兮,委屈的喊道:“道长~,他欺负我!” 晓星尘道:“两人都有,我还有银子。” 薛洋狠狠瞪了少女一眼,少女却恍若未觉,嘴角挂着甜甜的笑。 不一会汤便好了,晓星尘不知从何处找了碗筷出来,三人围坐在一起,竟也不显违和。 不归布了个小结界,道:“魏婴,可有看出异常?” 魏无羡道:“那个小流氓对师叔还不错,没什么异常啊!” 不归只好提醒道:“看他的手。” 魏无羡这才转头看去,下一刻才惊呼:“九指!那个杀人凶手?!” 不归点了点头道:“应该就是他了,修为不俗,九指,又在此地名声恶劣,让人闻风丧胆。” 魏无羡道:“再观察观察,找到他们的老巢,再做打算,只是师叔?” 不归道:“别担心,晓星尘应该暂无危险,解决了那个人,可以再作安排。” 魏无羡点了点头道:“好,先摸清楚情况。” 第72章 魔道祖师 两人跟了薛洋一下午,也没什么收获,城外的蓝氏子弟还在等消息,不归和魏无羡决定先将薛洋抓起来带回去。 于是,月黑风高,孤星高挂的夜晚,义庄外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哼,一黑衣男子被一棍子打晕,装在麻袋中飘浮在半空出了义城。 义庄内的两人在不归表明身份后,也被不归说服暂时先出了城。 蓝氏子弟起先见到那么诡异的一幕纷纷戒备了起来,好在魏无羡率先开口道:“是我,魏无羡,这个就是嫌疑人。”这才让蓝氏弟子门生放下心来,将他围了起来。 不归后一步回来,解了魏婴的隐身决,便派了蓝氏一百门生子弟围了义城。 天空上一道蓝色卷云纹烟花高挂,城中那二十几人立刻就慌了。 他们去屠了常氏,明明消灭了所有痕迹,没有留下一点破绽,如今蓝氏的人怎么会找来! 二十人中有一个特别矮的男子眯起了那双三角眼,森然道:“我们现在就得逃!他们发了求救烟花,一定是通知其它人的,现在不跑,一会就没有一丝可能了!” 有一塌鼻男子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对方有备而来,就咱们这二十人想跑?算了吧,别作梦了!直接投降吧。” 一群人吵吵嚷嚷 ,突然一个波眉大眼的高大男人重重的拍了下桌,他眼中全是阴狠,道:“ 咱们需要人质!城中百姓那么多,他们不让咱们活,咱们就不让城里的人活!薛洋才是主谋,凭什么因为他,咱们就要死!” “对!”,“大哥说的对!” “咱们现在就去抓人!”…… “那薛洋呢?不会又去那个放死人的地方,和那两个瞎子玩过家家了吧?!” “什么叫两个瞎子,明明是两个傻子,一个救了匹豺狼当好人,一个差点被捅了个对穿还能一起笑着吃糖,哈哈哈,笑死个人了!” “薛洋不是傻子,若是看到烟花他跑了,哪会过来,也就咱们傻,被人当枪使,还这么倒霉!” “好了!别抱怨了!现在兵分两路去抓人,记住,只抓小孩!”,浓眉大眼的男子打断他们的聒噪,发号施令道。 一劲瘦男子站了出来,道:“九哥,我带一队,你带一队,一会城中央集合。” 一群人打算的极好,此时已是亥时,城中一片漆黑,似乎很利于他们行动。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魏无羡与不归一同御剑飞在北面城墙上空,看着从一处大宅中闪出的两列影子,嘴角抽搐。 魏无羡侧头对不归道:“大晚上的他们穿白衣出来晃,是怕咱们找不到他们吗?” 不归道:“他们来自首的,囚服都备好了。” 魏无羡闻言拉住了不归一只手道:“那他们还真的是可爱,咱们也能早些回去了。” 不归神情温柔,道:“是啊。” 温氏弟子数十年如一日只着白衣红日服,他们虽然已经脱离温氏很久了,但这习惯却依旧保留着,平日里他们都是被当作仙长尊敬的着,哪里有想过事情暴露后逃跑还要换衣服! 不归立刻下令,附近的蓝氏子弟便将各种术法砸在他们所在的方向,电光火石间,哀嚎声四起,地上只留下了衣服破烂,形容狼狈至极的两队人。 将人都锁上了后,不归并未下令撤离,而是依旧守着义城,顺带把二十人都同薛洋关在了一起,派了十几位弟子看守。 这次的事他没打算多掺和,必竟蓝氏又不是什么大陆警察,什么事都要用正义审判一下。 在他们等着其它世家的人时,魏无羡和晓星尘正式见面了。 晓星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听对方说义庄出了点状况,姑苏蓝氏前来调查,请他暂时离开,所以他才出于信任答应对方来到这里的。 魏婴看着坐在小凳子上双目失明的人,心中的感情极为复杂,他小心的保持了距离,坐在晓星尘与阿箐对面两米处。 魏无羡道:“道长身负霜花,想来是晓星尘道长吧?” 不归并未进来,而是守在外面,防止有人靠近打扰。 晓星尘困惑的点点头,道:“正是在下,公子认识我?”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道:“不认识,只是听说过。我娘是抱山散人之徒藏色散人。我叫魏无羡,按辈份算我该叫您一声师叔的。” 晓星尘手一抖,激动但依旧如清风朗月般清贵。他道:“你是到师姐的儿子?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魏无羡笑了笑道:“我过的很好,还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只是,师叔你的眼睛?” 晓星尘表情一僵,却是很细微的动作,并无人发现。他叹了口气,道:“我下山方后遇到了白雪观的一位道长,且与他互为知己。一番变故后,他的眼睛因我而瞎,我只好将他带回师父那里,将自己的眼睛换给了他。” 魏无羡:“……” 一直把自己当空气的阿箐此时一脸惜愕,直直的盯着晓星尘喊道:“道长,你疯了?!哪有将自己眼睛给别人的?!!” 晓星尘却依旧一脸平淡无奇,对着阿箐所在的方向道:“是我对不起他,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魏无羡顿了顿,道:“可是薛洋所为?” 晓星尘听到这个名字时,难得的失了态,捏紧了拳道:“是,是他害了白雪观所有人,还杀了常家家主。” 魏无羡不再问了,他道:“ 师叔,你在这和这位姑娘歇着,等蓝氏与其它家族汇和后,我们便去蓝氏小住几日。” 晓星尘虽然疑惑,但他也没再说什么,说了也没什么用,他现在是个瞎子,什么忙都帮不到。 魏婴离开后,阿箐道:“道长,你为什么会把你的事情都告诉刚才那个人啊?” 晓星尘缓缓从乾坤袋中取出两块糖递给她,才道:“你吃糖。第一,蓝氏在仙门世家中以‘雅正’闻名,雅即优雅,正即正义,所以我相信他不是坏人。第二,师姐嫁人后写了一封信回来,那时我还未下山,但也知道她所嫁之人姓魏,听师侄声音,年岁也相近。所以,我自是知无不言,能帮上他的忙我会很开心。 阿箐眼疾手快的将糖取来,剥开糖衣后就放进嘴里,尝到了甜滋滋的味道时,幸福的眯起了眼。她也觉的那位公子唇红齿白,生的好看,一定是个好人!不像那个坏东西,还敢用剑试探她是不是真的瞎了。 晓星尘笑问道:“好吃吗?” 阿箐点了点,这才反应过来道长看不到,心里不禁有些心疼,又有些气恨,但她不会表现出来,她笑着道:“好吃,能吃一辈子就好了。” 晓星尘道:“阿箐原来愿意陪我一辈子啊!” 阿箐道:“那当然了,阿箐又没什么亲人,能和道长哥哥一直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所以,在宋岚还没找到自家道侣时, 晓星尘就和一个名叫阿菁的姑娘‘约定了终身’,以至于以后没了二人世界不说,还变成三人同行游天下。 阿箐吃完糖后问道:“道长,那个流氓呢?怎么没把他一起带来?” 晓星尘道:“不知,应该无事吧。”说完他却有些担心,刚想起身出去找师侄问问,却被阿箐拉了回来。 阿箐故作疑惑道:“道长?你站起来了?是要去问那个坏东西的下落吗?不用问的,他肯定好好的!你都答应那位公子不乱跑了,怎么能给人家添乱呢!” 晓星尘听完这话才又坐回原位,他最怕给人添麻烦了。那个人平时那么机灵,一定会没事的。 一个时辰后,五大世家齐聚义城。 不归将被魏婴揍的浑身青紫的薛洋和二十个衣衫破烂的同伙都交给了江枫眠,大概的说了一下了解的情况后,便让蓝氏子弟辙回,扎营休息。 此时子时刚过,魏无羡还不困,但习惯了卯时起,亥时休的蓝家人早就困的不行了。 魏婴把眼睛都懒的睁开的不归扒光了塞进被窝,自己也光溜溜的钻进去抱着皮肤温凉的人,道:“平时折腾我不是挺精神吗?怎么这才丑时三刻就困成这样?” 不归亲了亲他的额头,并不睁眼,道:“你自己不是说了吗?” 魏无羡啃了一会他的唇,在他胸膛雪白的肌肤上烙了一个红彤彤的草莓,道:“蓝二哥哥,你设个结界,我想在这试试。” 不归:“!!!!!!” 不归道:“我困了。” 魏无羡咬了咬牙,道:“今日不做,从这里回姑苏得六日,我们都多久没亲热了!你是不是有别的小妖精了!” 不归只好睁开眼,眼中哪还有什么困意,只有如狼般贪婪的凶光。 一阵细碎的响动在狭小的帐篷内响起,不归一脸笑意道:“你说的你要在上面,自己动一动。” 魏无羡气的捶他胸口,道:“我说的上是你干的事情的上!” 不归呼吸一滞道:“嘶,夫人,为夫错了,饶了夫君吧。” 魏无羡哼了一声,才又道:“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归立刻道:“不敢了,不敢了。”下一刻却将人拉到自己胸膛上,转身压了上去。身下的人之后便只剩破碎的气音及哭喊的求饶声了。 不归想到之后还要赶路,也没有为难他,不久就抱着他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第73章 魔道祖师 第二日魏无羡一脸餍足的伸了个懒腰,连昨日觉的一个荒芜单调至极的空地都不由多了一份赞赏。 见到他的蓝氏子弟门生都道:“魏公子早!”他也笑着回应,道:“早。”他也今日可是和不归一起醒的,比平日里早了一个时辰,如今也可以说这个‘早’字了。 不归去了江枫眠的帐篷议事,魏无羡则是转悠到了薛洋那里。 薛洋早醒了,身上那么多伤能睡好才怪!蓝氏子弟依旧守着他们,并未换岗,见是魏无羡过来恭敬的行礼后,就将人放了进去,那可是家主唯一的知已好友,必须得敬着。 魏无羡蹲在了薛洋的不远处,道:“你叫薛洋?” 薛洋嘲讽的看他一眼道:“哪来黄毛小子,就你也配和爷说话?” 魏无羡忽的一笑,看的薛洋背上冷汗直冒,他道:“记得昨天吗?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吗,你这一身的伤就是小爷我打的,开心吗?” 薛洋低下头,又忽的抬起,眼中凶光一闪,道:“ 我薛洋记住你了。今日我若是死不了,常氏的昨日,就是你的明日。” 魏无羡呲笑道:“少扯那些没用的,说,你和晓星尘道长怎会在一处?” 薛洋道:“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想知道,我偏就不说。 ” 魏无羡当即转身就走,和这人耗上一个时辰,他也决不会透露一个字出来。 从这离开,魏无羡又四处乱逛,没想到会见到江澄,江澄正在一处山坡上练剑,见他此时过来了,便道:“是你小子,正好你带了剑,接招。”说完便向魏无羡攻来。 魏婴不慌不忙的提剑格档,手腕一转便向江澄的肩窝刺去,蓝湛说过‘剑术大开大合之人,弱点在肩部,肩部一伤,剑法自然无法施展。’他这刁钻的一剑让江澄连连向退,等出了魏婴的攻击范围,江澄才吼道:“你小子,一上来就这么凶?这么阴的招数谁教你的?” 魏无羡暗道:“阴?蓝湛说过,有用的才是最好的,平日的剑法只是用来提升对剑的掌控度,真正去杀人或邪患,能用的才是这样直接有效的剑招。” 魏无羡与他在空地上交手了数十回合,江澄就停了手,太难了,魏婴一动手不是杀招就是卸胳膊卸腿的,没法打! 江澄喘着粗气道:“不来了,不来了,你还没说谁教你的呢?你以前的剑招才不是过样的。” 魏婴收剑归鞘,一挑眉,满脸得意道:“我夫人。” 江澄瞪大眼道:“谁?你背着蓝湛有女人了?” 魏无羡道:“什么女人,我说的是蓝湛!” 江晚吟神色怪异,道:“那你说名字就行了,叫什么夫人!” 魏无羡:“……”白痴! 江澄又道:“他家的剑招也不是这样的啊,你真的和他学的?” 魏无羡无奈道:“谁说练习了剑招,打架就要用那死板的套路了,直接有效的剑招比那些花里胡哨的强多了好吧!我这几招可是和蓝湛对打练出来的,厉害吧!” 江澄听他这骄傲的语气,不忍直视的转过了头,他牙酸。 过了一会,江澄严肃的问道:“你真打算和蓝湛就因为那个原因,过一辈子吗?” 魏无羡过了好一会才想起那个原因是个什么,强压下嘴角的弧度,道:“当然,男子汉大丈夫,有些事做了就要负责。况且他对我是真心好,我也心悦于他。” 江澄年纪不大,却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道:“那以后子嗣怎么办?他是家主,继承人当如何?” 魏无羡道:“当然是珠珠了,他是今后蓝氏唯一的继承人。等他成年了,能挑得起蓝氏的大梁,我们俩个就去云游天下。看看朔北的风雪,南海的波涛,寻一寻神话中的蓬菜仙岛,等到走不动了,就回到姑苏。在后山的竹树里砍些竹子,搭个竹屋,煮酒烹茶,下下棋,那时珠珠的儿女应该也长了,可以来扯着我们的胡子玩了。” 江澄哑然,比时的他虽不理解男子为何会对男子产生感情,但也再生不出什么反对的心思了,那样的场景似乎也很美好,自在潇洒,魏无羡也会很喜欢。 不归来找魏无羡时,正好听见了魏婴对未来的规划,脸上笑意顿现,他不禁喊道:“魏婴。” 魏无羡听到是他,立刻起身走了过去,与不归亲密的凑在了一起,笑靥如花。 江澄:“……”我还没吃饭,为什么饱了? 不归道:“找你半天了,饿了吗?去吃早饭吧。” 魏无羡道:“早饿了。”又转头看向江澄,道:“江澄,走,吃饭去!” 江澄僵着脸道:“我不饿,你们去吧。” 魏无羡听到这话,也没说什么,就和不归一起向营帐走去。 江澄:“……”你再问一遍我就去,为什么不问?昔日好兄弟为新欢抛弃他不顾,这是没兄弟爱了! 江澄只好饿着肚子又练了半个时辰的剑才回了营帐,结果却让他更加怨念了!人太多,饭都吃完了,没了…… 众世家审判后决定让二十人同薛洋一起就地处决,他们每人身上竟都有几十条人命!薛洋在义城横行,竟连小童一句无知之言都不放过,在其父母找上门时也是嘲讽着‘不会教就别往出生’,一剑割喉,更别说什么白雪观血案,常氏血案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群人中竟没有一个无辜之人。 后续的事情不归没有参与,所以他也不知道薛洋在被拖去行刑的峡谷时,嘴里喊着要见道长一面。 行刑的是聂氏门生,每人被灌了一碗酒下肚,醉了大概就不疼了。 二十一人均被斩去头颅,随便的挖了二十一个坑埋了,连个木牌都没有立。 事情顺利解决,一行人各自分别,回归本家,江澄却赖在了蓝氏的船上,说着他可是珠珠的大舅舅! 聂明玦说他回聂氏交代一下事情就去姑苏,与不归他们在云梦便分开走了。 晓星尘道长和阿箐也坐在船上,没坐过船的小姑娘晕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十几艘船顺流而下,破开江面的浪涛,浩浩荡荡向姑苏而去,船外的天气难得的晴朗,魏无羡站在船头的甲板上向远去望去,同不归道:“若世上没那么多可怜人就好了。” 不归道:“世人各有各的缘法,有人贫穷一生却突然乍富,有人本为帝皇也能沦落为奴,更有人活了三年五载就已夭折。” 魏无羡怔了怔道:“对啊,世事本无常,想让世上无灾难,人心永端正,不就是在痴人说梦吗?” 不归点了点头,魏无羡握住他的手道:“冷不冷?” 不归叹了口气,道:“有你在,不冷。” 两道月白色的影子交织在一起,人冷不冷又如何?心不冷就够了。世间有物千千万,唯愿得一人相伴,足矣。 很快,姑苏便到了,小姑娘晕晕乎乎的下了船,便被温柔的景色治愈了,秀丽的山川,平坦的小路,树叶堆积在地上,天空明亮,空气中带着花香,和义城比起来,仿佛身在仙境。 阿箐问道:“道长,你来过姑苏吗?” 魏无羡也好奇,侧耳听着。 晓星尘笑道:“并未,听闻姑苏风景秀美,温宛雅致,但我已无缘欣赏了。” 阿箐‘哦’了一声,不归道:“阿箐姑娘可愿让道长看看这里的风景?” 阿箐也不装瞎子了,点了点头道:“当然了,阿箐一直都想让道长能看到一切的。” 不归笑了笑,道:“那阿箐姑娘可愿与道长建立精神连接?见你之所见?” 阿箐忙问道:“什么?真的可以?当然愿意!” 不归点了点头,看向晓星尘道:“道长可愿?没有什么的负作用,也一点不麻烦。” 晓星尘手捏紧的手松了松道:“本就是为了我,我有何不愿的。” 不归道:“好,道长牵着阿箐姑娘的手。” 阿箐立刻就握上了晓星尘的手,期待的看向不归,魏婴一直都认为不归无所不能,但也不知他连眼肓都能有办法。 不归在两人眉心一点,划了个小阵烙在了两人的神魂空间,便收了手。 晓星尘只觉四周一亮,一道白色的人影站在前方,眼上蒙了一道白色的布条,他伸手摸了摸自的眼睛,那人影也摸了摸。 阿箐问道:“道长,你能看到了吗?” 晓星尘看着人影同他一样,嘴唇动了动,道:“看到了,是我自己。” 阿箐闻言兴奋的扭头,看着魏无羡道:“道长,这个是你的师侄,他叫魏无羡!” 晓星尘仔细的打量着魏婴的眉眼,道:“果然和师姐很像,都长这么大了。” 魏婴不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师叔能看到了就好,这位是蓝湛,蓝氏的家主。” 晓星尘便随着阿箐的视线看向了不归,一行人走在前方玩的不亦乐乎,后面跟随的蓝氏子弟也看的新奇。 江澄道:“万一阿箐姑娘要洗澡怎么办?” 不归无奈道:“只要松开手就没有了,下次想看再牵着。” 晓星尘试了试,果真如此,便放下了心来。 这时他又想起一事,道:“阿箐,你一直都能看到吗?” 第74章 魔道祖师 阿箸仗着晓星尘早先答应给她吃一辈子糖,一点都不怕晓星尘生气,她道:“我天生就是白瞳,从小就被当作瞎子扔掉,其实我一直都能看的见,只是我没了父母,装作瞎子更容易讨生活才一直这样。道长,以后我就可以做你的眼睛了,我好开心!” 阿箐决口不提什么她骗人,对不起他之类的话#,只表达着她对未来的美好期望。 晓星尘果然释然笑道:“这样也好,能看到总比看不到好。” 阿箐又牵起了晓星尘的手,笑问道:“道长,你想看什么?告诉我,阿箐一定仔仔细细的看!” 魏无羡也为两人开心,想起阿箐能看到在场的所有人,却唯独看不到她自己,便道:“师叔,一会儿我叫人找一面铜镜来,先让师叔好好看看阿箐有多漂亮!” 晓星尘只道‘好’,脚下也不由提了速度,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他还真的想知道阿箐长什么样子。 阿箐一路上叽叽喳喳,晓星尘也应和着她,在她指着一些东西说名字时,晓星尘不由的无奈道:“阿箐,我认的。” 阿箐这才反应过来,吐吐舌头调皮的说道:“万一是道长没看过的呢?必竟道长没来过姑苏,不是吗?” 不归与魏无羡也看着好玩,任由他们在山道间欢声笑语,江澄问道:“应该快到了吧?” 魏无羡道:“快了,你着急也没用,珠珠一般下午都在睡觉,上午和中午才会和人玩。” 江澄道:“我不吵他就好了,他长的像阿姐还是泽芜君?” 不归闻言笑道:“一半一半,眉毛、鼻子像我大哥,眼睛、嘴巴像大嫂。” 江澄有些傻傻的说道:“不是都说男娃像舅吗?有没有和我像的地方?” 魏无羡扑嗤一笑,道:“还是个奶娃娃呢!现在像不像有什么关系,反正长大以后肯定不像你,你一呀,没阿姐好看!二嘛,没泽芜君俊俏~!” 江澄闻言气的扑上去想揍他,魏婴往不归身边躲去,江澄就只好瞪他一眼,收了动作。面对蓝忘机,他总有种深深的畏惧,并不敢在对方面前造次,虽然他也是魏无羡妻子,理应亲近些才对。 不得不说魏婴还是成功的把江晚吟带跑偏了,认为不归是弟媳,而魏无羡才是那个当家做主的那个。 的确很快就到了,晓星尘看到了不远的白墙黛瓦,水榭楼阁,抬阶而上便是刻了整面山壁的规戒石,阿箐念道:“云游不知处禁夜游,云深不知处禁喧哗。” 魏无羡接着道:“禁酒,禁私自斗殴,禁疾驰,禁一切不雅,不正之事。” 蓝启仁从远处走来,听着他这不着调的语气,胡子气的抖了抖,呵道:“从今日起再加一条,禁魏婴!” 不归不禁笑了笑,魏无羡道:“那我以后就只叫魏无羡好了!” 蓝启仁一听,脑壳都气的疼了。一开始他本以为弟子和他只是共生死后的知已好友,却不想自家弟子竟是与他相处了几个月就被玷污了!他现在越看这人就越生气,但事实摆在那了,他反对也无用,也只能在心里呕气了。 不归拱手行礼道:“叔父。” 蓝启仁还礼,看向眼蒙白布的人道:“这位是?” 晓星尘自然的行了一礼,只是手一松,便什么都看不到了。他道:“在下晓星尘,随师侄前来小住几日。” 蓝启仁还礼,客气道:“道长不必拘束,随意即可。” 两人又寒喧了几句,不归便让魏婴带三人去了客房,他同叔父离开,去交接了一下这段时间文书,回藏书阁去处理了。 下午的时间,魏无羡带晓星尘在云深不知处转了转,聊了一些过往,阿箐在知晓此处不能喧哗后,也只是静静的陪着两人。 江晚吟早就去了寒室,问过阿姐才知道珠珠还没喊过人,所以,他就在珠珠睡醒了后,一边逗他玩,边教珠珠喊舅舅!据说,每一个婴儿在你当他长辈时,都得让他先当够了你的长辈才行。 不归晚上是听着这一声声的‘舅舅’进了寒室的,晚饭因为江澄的缘故多了几道菜。不得不说,蓝氏的厨子经过大嫂的指导后,在众蓝氏子弟的评价中真的上升了一大截。 江澄边吃着菜,一边各种问问题,不归还好,魏无羡却忍不住道‘食不言’,这才让他停了下来。 魏婴忽然问道:“你打算住多久?” 江澄本就多待不了,他道:“等到珠珠会喊舅舅,我再走。” 不归:“……”执念这么深吗? 魏无羡扶额,大哥大嫂皆是忍俊不禁。 小孩子一般都是在十个月左右才会说话,珠珠也快十个月了,这几日都能说出清晰的音节了。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珠珠第一个喊的的的确确是‘舅舅’,只不过,喊的不是江澄。 魏无羡是中午一起和不归过去的,见小家伙一个人在床上折腾着小手帕,就忍不住去和他扯着玩,一边让他叫舅舅。 结果,小家伙咿呀呀的叫了几声后,突然说‘叽旧’!不归和大哥两人都所到了,立刻围了过去,魏无羡想让他多叫几声,小家你也如他所愿,多喊了几声‘叽旧’,把魏婴高兴坏了。 江澄后一步赶来,听着床边的声音,一边开心,一边气,气什么就不用多说了吧。 江澄怀着被魏无羡占了便宜的心情,待了两天就回了云梦。 然而,迎接他的是江枫眠每日将他带在身边教导,要他尽早接手江氏,还说同他一样年龄的同窗皆是如此,他也不能落下太多。 江晚吟:“……” 聂明玦是在不归他们到姑苏后的第三天到的,他把族中的事务都交给了几位长老,让他们带着怀桑学习,说自己要去云游天下,没个三年两载不回去了,有大事就找江宗主或蓝宗主帮忙。 聂怀桑:“……”大哥!!??? 各位长老:“……”宗主!!??? 不归给聂明玦的乃是一本《刀鞘制作图录》,里面写了名种材料对刀灵的作用及其特点,后面一部分则是刀鞘的制作法门。 聂明玦没想到不归是让他为刀铸鞘,当时便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拍了拍脑袋道:“果然我聂家人都是些木头脑袋,练刀练刀,只知道刀!却忘了天下武器皆有其鞘!” 不归道:“聂大哥,你自己的刀,自己最了解,书赠你了,待你做找齐灵材,我会安排一些擅长制刀鞘剑鞘的师傅们来教你。你学成后,祭刀堂的刀也可得以安息了。” 聂明玦道:“忘机,多谢你了,你真是帮了哥哥大忙,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大哥,能帮的大哥一定帮!” 不归只好拱手笑道:“大哥言重了,只是举手之劳。” 不归安排了个闭关之所给聂明玦后,就没再多关注这件事了。 至于晓星尘道长,他住了一个月后也被闻迅而宋岚接走了,薛洋的事被不归告诫宋岚和阿箐不可让晓星尘知晓,两人均严肃保证,魏无羡才放下心来。 三人云游天下,魏无羡作为晓星尘的师侄,还时不时能收到宋岚特意寄来的信件和一些各地的特产。 时间过的很快 ,珠珠也长的很快。 小家伙现在大概有一米高了,已经在叔父教导下过起了蓝氏小弟子来的生活,不过总是在魏无羡的逗弄下破功,时常气的脸颊鼓鼓,又守着家训不能发作,只好频频去藏书阁找伯伯管管舅舅。 二伯却只是耐心的告诉他不必生气,舅舅这样是为了让他多笑笑,让娘亲多给他做好吃的! 所以后来他也不生气了,因为舅舅是唯一一个从山下给他买糖果和木蝴蝶、编蚂蚱的人。 珠珠在十岁左右时,也拥有了自己的仙剑和七弦琴,剑名为鉴真,琴名为唤音。他还结识了其他世家的一群同龄弟子,还拥有了一个小妹妹,叫玉玉! 正如魏无羡期盼的那样,六年后他们扔下了身上的担子,自在潇洒的在大陆各地赏花看景,竟真的找到了传说中的蓬莱仙岛。 岛上终日云雾缭绕,风景秀丽,人人皆是修仙者,不归与魏婴作为仙灵境的强者也受到了岛主的热情款待。 当不归问及他们为何不出世时,岛主才长叹一声,道出原由。原是千年前他们的仙祖去往大陆游历,却被一伪善之人逛骗,身死道消,连上古名剑青绝都被歹人所夺,杀人无数。他们本是天道亲族,却因此事被天道厌弃,永不得出世。曾有一些人也妄图逃出此界,却在出岛的那一刻灵力散尽,被飞来的鲲鹏所食。 不归这才知道那把让他积够功德的剑是蓬莱先祖之物,魏婴却又好奇起了这鲲鹏是什么模样,便向岛主询问。 岛主直言在水天之间,两人便御剑离去。 只是他们找了许久,也并未找到。 等到两人皆年近古稀,跨过了山川大海,雨林深峡,才终于从荒漠中的楼兰古国归来,回到了他们阔别已久的姑苏。 叔父在二十年前去世了,毕竟孩子的孩子们都长大了,大哥大嫂也都头发花白了。 魏无羡抱起珠珠的小孙子,问蓝君道:“珠珠,这小娃娃叫什么名字呀?” 蓝君只好道:“舅舅,他叫圆圆。” 不归笑道:“不错,这名字好!”珠圆玉润,再生个小女娃叫润润好了! 第75章 魔鬼恋人 幽暗的古堡中,一盏盏华丽的灯垂挂在楼梯的拐角处,窗外雷雨大作,吵的人心生烦躁,哦不,吵的吸血鬼心生烦躁。 不归坐起身子,揉了揉眉心,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到新地方了。 入眼的手指格外细嫩苍白,手臂上的血管泛着淡青色,不归又摸了摸胸口,叹道,真的没有心跳啊! 不归闭上眼睛开始吸收记忆,却在一刻钟后,猛的睁大了眼,竟是逆卷奏人! 这时床边的泰迪熊竟走了过来,用意识同不归交流,它道:“你是谁?为什么占了我的身体?” 不归一惊,原主还有灵魂存在? 不归仔细看了看泰迪熊,他道:“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名晏不归。” 泰迪熊道:“晏不归?奇怪的名字,你是卑贱的人类吗?人类不配用我的身体!把身体还给我!” 不归懒的和这小病娇计较,一只手牢牢压住了小熊,想要陷入奇异的梦乡之中。 逆卷奏人努力的挣扎了几下,但他只有一具玩偶身体,根本无济于事,最后只能感受着自己身上那庞大压力,陷入了沉思。 晏不归是什么人,杀了好呢?还是做成蜡像好呢?现在他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好玩,真的太好玩了!原来泰迪真的能装灵魂,那烧了它自己会不会死呢?好期待能和泰迪熊一起化为灰烬!一定美极了! 不归:“……”小变态! 不归也没心情睡了,吸血鬼本身就能力强悍,虽然这具身体不如其它六兄弟发育的好,17岁了却只有一米六五的身高,外形也瘦弱的不得了。 不归换了身衣服后将泰迪熊抱起,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客厅内。 今日应该就是小森唯来的日子了。 整体呈暗红色的客厅,沙发竟是幽绿与深蓝!不归觉的逆卷怜司的审美好像有点问题。 泰迪熊奏人又开始讲话了,他道:“你该死了,都是你的错,害我不能再品尝甜美的鲜血了!你快去死吧,死在礼人的刀下,死在昴的拳下!” 不归:“……” 不归只好在心里念唠:“我死了,你的身体也就死了,现在我才是逆卷奏人,你只是泰迪熊。” 泰迪熊格外吵闹的大哭了起来,不归干净利落的切断了两人的精神联系。 在过了好一会儿才出现的逆卷怜司看来,不归只是眼神阴郁的盯着沙发发呆。 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一阵响动,行李箱滑轮的声音向大厅左边移去。 不归一挑眉,嘴角只是勾了勾,却也散发出一股病娇的变态感觉。 不归正欲去看一场好戏,眼角的余光却突然撇见一抹橙白色的亮光,脚步轻移,绕过沙发,不归便见到一个修长的身影躺在贵妃椅上,橙白色是他的头发,原来是逆卷修。 大厅左边突然传来一道惊叫声,不归下一刻便过去了,他却不知逆卷修睁开眼后心中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金色卷发少女穿着粉色的的长袖,脖间戴了一枚红宝石十字架,正被他的三胞胎哥哥之一的逆卷绫人压在身下,一脸的惊慌失措。 逆卷绫人道:“平胸女,先给本大爷尝一尝好了。” 说着就像向小森唯的脖颈靠去,伸舌在上面舔了舔。 不归:“……”这么开放吗?一见面就这么友好? 泰迪熊逆卷奏人突然道:“你一个人类,当然不懂那女人的血有多美味了, 快让我的身体也舔一舔,闻着味道都让我想吃掉她!不,还是每天吃一点更好!” 不归只道:“若她甜美的血,只是因为她拥有你母亲科迪莉亚的心脏呢?还想吸吗?” 逆卷奏人声音染上一外惶恐,他道:“我明明用明亮的火,让她很温暖很温暖的回归了撒旦的怀抱。不!这不可能!” 不归忽然有些不忍心如此对待他了,他柔下声音道:“别怕,有我在。曾经的一切不会再发生了。” 逆卷奏人好半天才恢复了理智,问道:“你偷看了我的记忆吗?” 不归回答道:“是的,抱歉。如果可以,我来当你的哥哥,保护你 ,爱护你,陪着你,忘记那个女人吧,她从来都不重要。” 奏人呢喃道:“哥哥?不重要?为什么不重要?怎么会不重要?为什么从没有人告诉我她不重要?!!” 不归轻轾揉了揉泰迪的头,低垂的眼帘下凶光一闪而过,道:“你太小了,不明白有些人值得在意,垃圾却无需理会。” 逆卷奏人笑出了声,道:“垃圾,对,她只是垃圾,被我倒在了树林里~!那她为什么还要回来?” 不归道:“为了报复你的父亲。” 奏人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归用一种莫用名的语气道:“我是神,并非人类。” 逆卷奏人道:“这世上根本没有神!你说谎,我最喜欢说谎的人了!” 不归:“……”这小变态!有点难搞。 不归道:“好了,安静。” 小森唯已经被怜司带往了客厅,坐在了客厅中央的沙发上。 逆卷礼人一脸兴味的舔上了小森唯的脸颊,还感叹道:“真是美味呢!小贱贱。”将人吓的直直往另是一边躲去。 礼人看弟弟奏人也出现了,却对美味无动于衷,疑惑的看向不归,道:“奏人?这么甜美的鲜血你不尝尝吗?” 不归:“……” 不归有些阴郁的笑了笑,道:“礼人哥哥,你就这么爱母亲,想让她早早醒来吗?” 一边单人沙发上的逆卷绫人原本歪斜的坐姿立刻崩的笔直,他问道:“奏人,你在说什么?” 逆卷礼人也僵直在了沙发上,小森唯依旧在瑟瑟发抖。 不归摸了摸泰迪熊的头,对着泰迪熊道:“那令人恶心的味道,不就是母亲的心脏吗?好难闻,好恶心哦。应该挖出来喂狗的,泰迪也觉的好,是吗?还是你最懂我了,泰迪。” 逆卷礼人和逆卷绫人将视线从不归身上移到了小森唯身上,眼中流露出的是磅礴的杀意与抽曲的爱意。 母亲,多么美好又丑陋的词语! 这时,一直在闭目养神听着音乐的逆卷修忽的睁开了眼睛坐直身子道:“父亲说了,不能要了她的命,她是教会来的客人。” 逆卷怜司淡笑着推了推眼镜,接话道:“哦?原来是新来的候选新娘啊,又是一个愚蠢的女人。” 不归道:“泰迪,好恶心,原来不能杀啊?那我们去把她的把她做成蜡像好了。哦,你也觉的是个好主意,这太棒了!” 泰迪熊奏人反驳道:“我明明说了,要把她烧成灰烬!你为什么要把这么恶心的人作成蜡像,她太丑了!” 不归:“……”我演好你容易吗?你还要跟我唱反调。 逆卷礼人听到不归的话心里只觉的烦躁,但也知道不能杀人了,狠狠将人扔在地上,闪身消失,折磨一个人,他有的是手段。 不归看着少女脸色由紫变白,又恢复红润,意兴阑珊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再理会楼下发生的事了。 他这样一来,两人应该是不会再吸这个人的血了吧。 不归将泰迪熊左右转了转,仔细的看了一遍,道:“奏人,你现在有感觉吗?” 奏人道:“有又如何,别以为你讨好我,我就会原谅你抢了我的身体!” 不归道:“那我就不放太热的水给你洗澡了。” 奏人道:“什么?洗澡?为什要洗澡?” 不归无奈的将眼前的紫色碎发顺至一边,道:“你太脏了,你不知道布偶要定时清洗的吗?” 不归觉的他刚才没有把他扔掉已经够不错了,抱着这么脏的玩偶,谁会愿意靠近他。不归在记忆中只见他洗过一次泰迪,还是在他小时候自残流的血太多,把泰迪染红了。 逆卷奏人从来没有人给他洗过深,他感兴趣道:“哦,那你洗干净点,白天我要在床上抱着你睡,没东西抱着会睡不着的。” 不归:“……”我现在又成东西了。 不归打了一盆温水将泰迪整个浸湿,奏人道:“好重,我要被压死了!救救我!我不要死!” 不归:“……”不归只好把熊身上的水捏出来些。 不归又取了香皂打出泡沫,将泰迪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抹了一遍,好一顿搓揉。 奏人道:“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啊,好痒,再往上一点,奏人以后要每天洗澡!” 不归: “……”我拒绝。 不归又换了一盆清水,将泰迪淘洗了一遍,终于觉的顺眼了不少。 奏人忽然又道:“看在你这么会洗澡的份上,以后你就是奏人的仆人了,只是我一个人的仆人。” 不归道:“把自己的身体当成熊的仆人,说出去不去不丢人吗?毕竟身体才叫奏人。” 逆卷奏人苦恼的想到:“可是,只有仆人才只属子一个人。不做仆人要是被别人抢走了,不行,决对不能让别人抢走!做成蜡像吧,乖乖的,不会走。” 不归听着他这些患得患失的想法,心里也有些闷闷的,大概身体灵魂的想法还是会影响到身体吧。 第76章 魔鬼恋人 不归在衣柜里找了又找,才翻出两个夹子,这个世界可没有灵力,吸血鬼也没有类似烘干的能力,用洗衣机甩干又太不人道了,所以不归只好把泰迪捏在了晾衣杆上,挂在壁橱前晾着。 如果忽略逆卷奏人惊恐愤怒的尖叫声的话,雨后的月光越过阳台,洒落在屋内,还真有些静谧美好的感觉。 不归要去给自己洗个澡了,一整天处在这样压抑血腥的环境中,不归觉的他有些适应不良了。 不归看着镜子里的人影,微紫色短发,微紫色的圆瞳,小巧的鼻子,苍白的嘴唇,整体看上去格外乖巧,身材也和女孩子差不多,这样子在不归看来就是妥妥的弱受。 美中不足的是眼下有大片的黑眼圈。不归伸手碰了碰獠牙,呲牙在镜中观察了起来,果然很锋利。 不归抿了抿唇,露出一个丧气的表情,他对现在这具身体很不满意,不仅是看上去的太弱了,力量是真的也太弱了,瞬移的距离也只在200米范围内。 逆卷奏人烤着火,看着自己悬空在外的脚,心里害极了,心里不由的滋生出了大片的黑暗情绪,小时候他想让妈妈多看他一眼,就用小刀划伤了手臂,妈妈却不屑一顾,任由他血流了一地,就跟着另一个女人走了,现在这个人也是这样吗?为什么又要留他一个人?该死,等他夺回了身体,一定要把他吃掉,他一定很美味~,把他吃掉。 不归将的湿漉漉的头发擦干后出来,就见壁橱边的小东西身上的怨念都快把周围染黑了,连忙把他抱回怀里,轻轻拍了拍,解释道:“奏人,我只是去洗了个澡,没有故意不理你!” 逆卷奏人幽幽的说道:“奏人最喜欢甜甜的东西了,哥哥的灵魂一定是糖果味的,你一定也愿意让弟弟与你融为一体吧~哥哥。” 不归手抖了一下,胳膊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用这么甜蜜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真让人毛骨悚然啊。 忽然墙上的挂钟传来‘咚’的一声,原来已经十二点了。 奏人道:“十二点了啊,校服在柜子第三层中间那格,哥哥偷了奏人的记忆和身体,就去替奏人上学吧。” 不归只好将他放在床上,穿上了那一身黑色的小西装,又将红色的领结系好,找了一双皮鞋穿好,照以往逆卷奏人的风格,将一边肩膀的衣服拉下去。 不归沉默的抱着泰迪坐上了加长的豪车,奏人道:“哥哥只是看了记忆就能学的这么像,太棒了!哥哥和那些愚蠢的人类一点都不像呢。” 不归只好道:“人类不是愚蠢,只是思路和见闻与你们不同罢了。” 奏人道:“哥哥不要解释哦,奏人不会信的,你再说奏人就认为是哥哥的错了哦。” 不归:“……”那你真的很棒棒哦。 下了车后,不归顺着记忆中的信息快速找到了自已的班级,坐到了自己的坐位上。 小森唯如剧情中一样,和他和逆卷绫人在同一个班级。 不归把泰迪熊奏人抱怀中,问道:“今天是什么课?” 逆卷奏人道:“什么课都不用理会,我们只要互相对视就可以了,哥哥。” 不归:“……”,然后不归就和他对视了一节课,因为老师讲的内容是他曾经尝试多次,最终只学会了煮粥的烹饪! 逆卷家在吸血鬼界的地位很高,他现在的父亲逆卷透吾还是人类世界的政治要员。所以说,只要他们不再干什么当众杀人放火,抢银行的事,就不会有什么人敢来找麻烦。 所以,不归继承了逆卷奏人的优良作风,在第一节课后溜了。 不归每个世界都喜欢尽他所能的将各界的书都看一遍,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不归放下了臂弯中的泰迪熊,从他选中的书中抽出来一本,坐在安静的天台上认真的看着。 逆卷修皱了皱眉,感觉有一道气息出现在了不远处,察觉到对方并未靠近,他也就没再理会了,身心放松的躺在软垫上又陷入了梦乡。 一会儿,逆卷奏人不满的抱怨了几句,不归只好又抱起了他,天台上只剩晕黄的灯光以及不归翻书的沙沙声了。 很快便到了早上,兄弟六人及小森唯都回到了古堡。 不归本以为他说了那个女孩有科迪莉亚的心脏,绫人和礼人就会恶厌她的血,却不想两人将小森唯看的那么重要,绫人也异常执着。 短短一周过去,兄弟几人除了逆卷修和他,每只吸血鬼都在魔疯似的夺取着小森唯的鲜血,不归无力阻止,所性就由他们去了。他看那个人每次被吸血总是又恐惧又享受,也无力吐槽了。 这个世界的吸血鬼并不惧怕阳光,所以不归从怜司那里取了一张金卡,抱着泰迪熊奏人游荡在了人类世界的大街上。 不归抬眼看到一家礼品店,便走了进去。不归看着一脸花痴表情的老板娘道:“请帮我找些泰迪熊能穿的衣服和能用的装饰。” 老板娘盯着不归眼冒星星,道:“好,好,好。”心里想的全是这是什么神仙颜值的正太,太乖了吧!好想带回家养起来。 逆卷奏人幽幽道:“我要把她的眼睛挖出来,洒上蜂蜜,扔给蚂蚁!她竟敢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的身体,天哪!” 不归无奈道:“她只是喜欢你身体这付可爱乖巧的样子,没有恶意的。” 奏人道:“她只是卑贱的人类!她不配喜欢我的任何东西。” 不归道:“喜欢与是否是人类无关,那是一种需要感激的情感,而不是配与不配。” 这时老板娘抱着一筐小衣服走来,笑眯了眼道:“小先生自己选吧,全部半价哦。” 不归没有回话,将筐中的一条小小的牛仔背袋裤取了出来,在奏人眼前晃了晃,问道:“喜欢吗?” 奏人道:“这是什么?丑死了。” 不归只好放下,又翻找起别的衣服来。 不归挑了又挑,奏人没有一件满意的,后来不归就不问了,将自己觉的不错的几件摆了出来,又挑了一副小墨镜,一个粉色蝴蝶结的领结,就去结了帐。 逆卷奏人大声吼道:“我不喜欢领结!你快拿去扔掉!我讨厌它,不许你带回去!” 不归道:“奏人,那个当做是惩罚,什么时候你作错了事或说错了话,它就会出现在泰迪熊的脖子上。” 不归其实是真的觉的挺好看的。 奏人道:“凭什么?你凭什么管我?!没人可以再这样做了,她已经死了!” 不归道:“你已经叫过我哥哥了,奏人,你问的太晚了。” 抖s之所以可以成功的虐待他人来获得快乐,不就是因为他拥有那个虐待他人能力吗?而现在的奏人恰恰没有的就是能力。 不归走进一家名叫‘sky’甜品店,不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格外嗜甜,所以这次就是来解馋的。 不归站在玻璃柜前,看着里面的各种小蛋糕,不由的舔了舔发痒的獠牙,道:“服务生,芒果千层来一份,黑森林来一份,打包一份慕斯果塔,一份马卡龙。” 穿着女仆装的女生,用小本本记下,带不归去了靠窗的位置坐好,道:“客人,请您稍等。” 不归点了点头,看向了窗外。 逆卷奏人道:“他们的血一定不如那个女人的好喝。” 不归道:“为什么?” 逆卷奏人道:“处子的血才是最美味的,你不知道吗?哥哥,千万不要用我的身体爱上任何一个人类哦,因为除了那个人类的血,喝别人的只会感到恶心。一个人类的血又能喝几年呢?哈哈。” 不归道:“放心,我不吸血。” 服务生端了托盘走来,将两份蛋糕放在了不归面前的桌上,退后两步道:“小先生,您的甜点,今日是sky的三周年庆典,所有甜品半价哦,打包的甜品放在了柜台,您结帐时可以直接带走。祝您用餐偷快。” 不归骄矜的点点头,取了碟子上的银叉,享用起了美味。紫色的短发本就如云似雾,再配合着那双眯起的猫瞳,就让人觉的捉摸不透了。 不归只是被尝到的味道征服了而己,入口的蛋糕绵软,夹着的芒果果酱酸酸甜甜,还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不归吃的开心,奏人却怨念横生,那本来应该是他才可以享用的美味!!!不过,心思一转,奏人又想到,哥哥吃了会不会让灵魂更甜呢? 所以在不归不知道的时候,奏人瞪大眼睛盼着他再吃一口,再多吃一口,吃的越多,奏人可以享用的灵魂就更可口~,想一想就觉的幸福呢! 两份蛋糕吃完,不归也觉的有些饱了,走至柜台前将金卡递给了收银员,不一会,他就抱着泰迪熊,提着两份甜点和一袋衣饰走向了无人的小巷。 几次瞬间转移后,不归进了一家大型商场,买了一部最先进的手机,又办了电话卡,在奏人疑惑的三连问中,回到了古堡。 逆卷家唯一一个与奏人关系好的就是逆卷礼人。 不归把其它东西放好后,就提着装着马卡龙的袋子,去了礼人的房间。 正好哥哥礼人也在,不归没有任何表情的将袋子放在他屋里的桌子上,又消失不见。 逆卷礼人正在弹奏钢琴的手一顿,站起身走了过去,打开盒子看到是十二枚各色的马卡龙,他诧异的挑了挑眉,捏起一块咬了一小口,果然,好甜!奏人为什么会带我最爱吃的东西给我呢? 第77章 魔鬼恋人 不归才刚回到房间没一会,房门便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大人,小森唯。 不归对她可不感兴趣,虽然她的血闻起来有一种水蜜桃的香味。 小森唯有些害怕,拘紧的站在门口,直直的望着不归,不归摆弄手机的动作一顿,学着奏人的语气道:“丑陋的女人,你来干什么,想被我做成蜡像吗?” 逆卷奏人兴奋道:“唔,哥哥学的好像,哥哥太棒了!” 不归:“……”受宠若惊! 小森唯吓的抖了抖,道:“我,我只是——想问一些问题。” 不归道:“滚出去!泰迪,我从来不回答任何问题的~,对吗?” 逆卷奏人应和道:“对!” 闻言,小森唯无措的向后退了两步,背都撞在了门框上,一幅委屈巴巴、欲言又止的模样。 下一刻,红发碧眼的逆卷绫人忽然出现,旁若无人的将她的一只手抓起,拉过头顶,将人压在墙上道:“平胸女,你记住,你是本大爷的女人,只能被本大爷吸血!”说完还撇了不归一眼,便埋头在小森唯胸前吸起了血来。 小森唯一边喊着:“不要,绫人。”一边竟满脸潮红,享受的‘唔’了起来。 不归:“……”宣示主权?!!好气呀,怎么办?!! 逆卷奏人这时道:“她的血真的好香啊,我也想喝。” 不归默默缩小存在感,拿起手机,又抱起了泰迪熊,一闪身就消失在了屋内。 逆卷绫人诧异的一挑眉,并未投头专心于吸血大业中。 不归再次出现是在客厅,客厅并里没有人,不归便脱了鞋子,用最舒服的姿势坐在单人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人类世界最先近的手机也并没有多高大上,仅仅是刚刚迈入了触屏的门槛而已。 不归在手机上下载了电影来看,皆竟他这样的体质,说不定以后会用到。 不归和奏人两人观影的感受完全不同,才十分钟而已,不归就觉的无聊了,逆卷奏人却看的越来越兴奋。 因为不归点到的是一部星际科幻片,特效让人眼在缭乱,剧情却俗套的令人发指! 因为看的认真,不归并未察觉到窗边贵妃椅上出现的人影,毕竟他的血脉力量是六人中最弱的。 逆卷修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个女人来到逆卷家后,就开始关注起他的弟弟——逆卷奏人来,他只是感觉对方似乎有些与众不同了。 所以他才忍不住的想知道他在干什么,就来这个地方躺着了。逆卷修关闭了耳机中的音乐,听着对方手机中传来的幼稚对话,唇角忍不住向上勾了勾,奏人在继喜欢看书后,又迷上了拯救世界的电影? 不归正在看着手机吐槽,另一边的人却忍不住仅直走过来,伸手握上了不归的手臂,轻轻巧巧的将不归拉了起来抱住,移到了三人沙发上,一起躺倒在靠背上。 不归懵了一瞬,下一刻就挣扎了起来,头顶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道:“别动,我也想看看。” 不归:“……”感觉不太对,但对像也没什么不对。于是两人一熊坐在沙发上看着华丽的五毛特效大片,一直到怜司出现才停止。 逆卷怜司是出了名的难缠,但逆卷修却依旧搂着不归的腰,眼里全是无动于衷。 逆卷怜司一脸严肃道:“奏人,你的家教呢?为什么要脱了鞋坐在沙发上?而且谁允许你带通讯设备回来的?回对自己的位置上去。” 逆卷修懒懒的看了他一眼,松开了手,把耳机戴上,任由不归踩着他的裤角,慢吞吞的下地,又穿上了鞋子。 过了一会儿,不归抱着泰迪道:“泰迪,怜司太凶了对不对?我们先回房间好了。” 说完直接消失,回了房间这才松了一口气。 逆卷奏入道:“绫人和那个女人走了呢,我还要继续看,甄明真的是太酷了!” 不归直接躺进了被窝,把手机摆弄了一下,让他看着,自己则进入了梦乡。 这一睡就睡到了明月高挂,逆卷奏人见他醒了,才道:“手机没电了,电影也太短了吧,人类还真是没用,那么厉害的甄明都被外星人杀死了。” 不归笑了笑,把手机拿去充电,又早早的换了一声身校服,享用了慕斯果塔才下了楼。 楼下六人相安无事的坐在各自的位置,最先看到不归的人是逆卷礼人,他露出一个让人惊艳的笑容,道:“奏人,你来了,你带给我的马卡龙很美味哦。” 逆卷修闻言隐晦的将目光放在了不归身上,心里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不归与泰迪熊对视着,只淡淡抬眼看了逆卷礼人一眼,就又低回了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逆卷礼人最喜欢缠着人,所以他就自发的弯腰趴在了不归的肩膀上,道:“哥哥很喜欢奏人呢!奏人理理哥哥好不好。”然后竟低头轻轻咬上了不归的耳朵! 不归的瞳孔一瞬间睁大,脊柱竟窜上了一阵麻痒的电流!不归瞬间便没了力气,无力的靠在逆卷礼人身上。 逆卷礼人也不禁一愣,做为情场老手,他自然知道这就是不归的敏感点了。逆卷礼人道:“奏人,你好可爱,耳朵竟是敏感点!明早哥哥去找你好不好?”说着竟又在不归耳蜗处细细呼了一口气! 逆卷修正准备做些什么,逆卷怜司道:“别闹了,上车吧,到时间了。” 不归率先闪身,出现在了加长林肯车内,动手将耳朵好一阵搓揉,惹的本在闭养神的逆卷修还看了他几眼。 逆卷奏人道:“真的很舒服吗?你刚才捏的我好痛。” 不归揉了揉泰迪熊,道:“对不起,没注意到,太突然了。” 逆卷礼人在怜司的死亡凝视中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不归的视线有些莫名。 不归在刚才就后悔给礼人带了甜品过去了,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提前去缝上自已点单的嘴! 车子穿过茂密的森林,停在了岭帝学院的门外。 不归照旧在教室待了一节课,就去了天台,他还在那放了不少书。 逆卷修却是等他很久了。 不归出现在天台的一瞬间就被逆卷修禁锢在怀里了,不归的手被反剪在了背后,脸也抵在一处冷硬的胸膛上。 泰迪熊逆卷奏人摔在了地上,他道:“嘶,好痛,修?!” 逆卷修这时却开口了,他道:“奏人,你好像有些不样了。” 不归身体瞬间僵硬,又立刻恢复原样,心里想的却是:难道他暴露了?这个人会怎么处置他? 逆卷修一只手在不归的脖颈间掠过,又移到他被逆卷礼人咬过的耳朵上,划了划,问道:“这里,有感觉?” 不归:“……”什么?没太听懂。 逆卷修看着眼前苍白的耳垂,低头咬了上去,片刻后,不归直接栽进了逆卷修怀里,逆卷修却并未停下,顺看耳垂向下吻到脖颈,尖利的撩牙刺入,吮吸着冰凉的血液。 逆卷奏人吃惊的失去了声音,当不归从快感中回过神来,他已经躺在逆卷修睡觉的软垫上,头正枕着逆卷修的腿,泰迪熊也被摆放在了一边。 逆卷修正专注的看着他,手上捻着几缕紫发,道:“下次出去要记得给我带烤肉,五分熟。” 不归沙哑着声音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吸他的血,又用这付熟稔的样子与他交谈?他明明注意了,没接近任何人。 逆卷修道:“你,吸引了我,比起音乐,你更有趣。” 不归皱了皱眉,也没心情学奏人说话了,他直接道:“我对你不感兴趣。” 逆卷修手上的动作一顿,冰冷的声音响彻在不归和奏人耳边,他道:“不需要你愿意,我只是通知你,以后你归我了而已。” 不归:“……” 逆卷奏人道:“什么?哥哥?不,我不允许,你明明是我的!我的!” 不归听着脑海中的吵闹声,难耐的皱起了眉。 逆卷修却对他这表情极为不喜,他喜欢的是他坐在天台上看书时的温柔与宁静,不是这个表情! 所以逆卷修强硬的将不归的下巴捏起,吸引了不归的视线后,直接吻了上去。 不归被逆卷修这行为气的不轻,狠狠咬了上去,鲜血便顺着两人的唇畔流出,滴落在了不归白色的衣领上。 逆卷修将两人距离拉开,满意的笑了一会,道:“说吧,你是谁?我确定你不是逆卷家的人了!” 不归正想退出这片空间,逆卷修却早有防范,作为长子,他从来都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人。 不归的脚踝被一只冷凉的大手捉住,手的主人道:“告诉我,我没有恶意。” 不归沉默了半晌,这绝对是他几个世界以来最狼狈的一次了!人的思维终究与吸血鬼天差地别,或者说,他与逆卷奏人天差地别。 逆卷修还以为自己把人吓到了,手上的力道松了松,道:“相信我。” 不归无奈,只好道:“吾名晏不归,来自其它世界,一觉醒来便在逆卷奏人的身体中了。” 逆卷修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问道:“那奏人呢?” 不归将不远处的泰迪熊抱了起来,道:“这里。” 逆卷修道:“不归,好奇怪的名字,是古文中的一去不复归?” 不归苦笑道:“嗯,好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如今竟是这样的情境。” 逆卷修却认真道:“回不去正好,留在我身边,直至你厌烦之时,我们就可以结束彼此的生命。” 第78章 魔鬼恋人 不归一怔,疑惑道:“结束彼此的生命?” 逆卷奏人这时悠悠道:“对~,哥哥,只有所爱之人才有资格杀死自己,死亡代表的是深爱。哥哥要不要将奏人丢进火里?一定很温暖,很温暖~。” 不归:“……”好变态。 逆卷修道:“从这一刻起,你的生命只有我才能终结,我亦如此,你明白了吗?” 不归道:“你是在示爱吗?” 逆卷修迟疑了一瞬,点了点头。他道“是的,我确定你是我一直想要的伴侣。” 不归道:“我没有能力杀死你,该如何?” 逆卷修道:“我自会将我的心脏奉上,任君宰割。” 不归没再说什么了,吸血鬼漫长生命所带来孤寂他是懂的。他活了数千个年头,每世皆有所求,而吸血鬼却是漫无目地的随便活着,视死亡为归宿,本质就大为不同。 逆卷修对于刚才接吻的感觉还是很享受的,若这人不咬他就更好了,逆卷修伸手抚上了不归的唇,食指指尖稍微探进去了一些,不归獠牙微痒就自动刺了进去。 吸血鬼的血都是凉的,宛若冰镇过的红酒,散发着醇厚的清香,不归刚尝到就感觉自己的自制力顿时化为乌有,迫不及待的努力吮吸了起来。 逆卷修眸色渐沉,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快感,唇边溢出轻哼。 他本就是个懒散的性子,此时躺在软垫上,更是流露出一个沉醉的表情,整个人仿佛飘在了云端之上。 不归控制不住自己,但逆卷修却然察觉到了自己血液流失到了一个危险的度,单手捏开了不归的下颌,抽出手指后又吻了上去。 他实在是懒的动了,所以没有深吻,不归却是浑身都是力气,一把把人推开,站起身整理起了自己的衣服。 拔牙无情,说的就是不归。 逆卷修看他这动作舔了舔唇,俊美的脸在晕黄的灯光下似乎在发光,他低低笑了两声,眼中全是浓厚的兴味,实在是太有趣了!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他竟都觉的可爱。 不归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将一直在念叨让他吸光逆卷修血的泰迪熊抱起,闪身消失在了天台。 他竟然吸了血,而且还是吸血鬼的血! 不归太过震惊的想法竟传到逆卷奏人脑海中,逆卷奏人道:“哥哥啊,愚蠢的你,是在想一辈子都不吸血吗?你现在可是吸,血,鬼!位于金字塔顶端的优雅生物,没有吸血鬼是不吸血的!因为——那样他们会逐渐衰弱,变成一只只可怜的蝙蝠哦,哥哥不想在夜里飞行,撞上吸血鬼猎人的枪口,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 不归呆立在楼梯拐角处,道:“不吸不行?” 逆卷奏人道:“当然,不然父亲也不会时隔不久,就送新的血库过来。哥哥,不要再天真了,你研究的血脉进化之法,必不可缺的就是高阶吸血鬼的血,奏人可是很聪明呢。” 不归沉默着顺着走廊回到了教室,他在吸过逆卷修的血后的确感觉自己的能力有了些变化,却不想竟是如此! 剩下的时间不归都坐在原位上抱着泰迪熊发呆,其实他只是在翻阅记忆中一些有关妖族修士血脉返祖的典籍。 这个世界的根本是《圣经》,圣经中所记载的上帝创造了亚当,命他看守伊甸园,又用亚当的一根肋骨创造了夏娃,与他作伴。亚当夏娃有两子,大的名为该隐,小的名为亚伯,该隐负责耕种,而亚伯则是牧羊。 一日,上帝命他们上贡,该隐摘了最新鲜饱满的果实,亚伯则是选了最好的羊和羊脂油,因上帝选择了亚伯的献礼,该隐出于嫉妒,就动手杀了亚伯! 上帝察觉到后现身于耕田之上,问他:“你的弟弟亚伯呢?” 该隐道:“我不负责观察他的行踪。” 上帝大怒,以罪恶之名将他驱逐出伊甸园,而该隐却道:“我离开这里会死。” 上帝又在他身上留了印记,让他免于追杀死亡。 该隐流浪各地,遇到了夜之魔女莉莉丝,拥有了使用鲜血施展的魔法能力,成为了永生的吸血鬼始祖。 洪水净世后,该隐与莉莉丝所生的十三个孩子所创的十三氏族只剩下了五支,三胞胎兄弟的母亲科迪莉亚就是托瑞多族的公主。 托瑞多族成员涵盖了雅致与华丽,才华横溢与愚蠢可笑,富于幻想与闲游浪荡之间的种种特质。也许这个氏族唯一的整体特征就是成员都有着带审美感的热情,认为永恒的生命就是用来享乐的。 而六人的父亲逆卷透吾则是勒森魃族的家主。 勒森魃族,优雅而具有侵略性,认为自己是血族的极致。他们笃信优胜劣汰的法则,是优雅的坠落者,在他们身上,优雅与残忍并存,高贵与颓废同在。勒森魃族是天生的领导者,而且他们相信自己比别的同类都要强的多。 血脉对于吸血鬼的影响是致命的,小时候再多的天真可爱,长大之也会完全消失,每只吸血鬼都是最残忍的存在。 二代吸血鬼因为是魔女所生,所以他们是最强的,之后却是一代弱于一代,逆卷六兄弟已经是第六代吸血鬼了,逆卷透吾将小森唯送来就是想让他们吸食有魔力的血,若有一人可以觉醒始祖的血脉,使得实力大幅度提升,就会继承家主之位。他也可以走向撒旦的怀抱得以永宁。 这么说来,他似乎是一片好心,但事实上却是他在用弟弟克里特的手,计划了一出好戏。 普通人类的血只能做为食物,而一个觉醒为五代吸血鬼还拥有爱恨怨憎之人的血,作用可就大大不同了。 吸血鬼天性自私,谁会让自己的爱人天天被别人吸血呢?天天习惯于接受美味食物的人,真的能离的开那无声的诱惑吗? 优胜劣汰,只有杀了其它兄弟,唯一一个活下来的,才能继任他的王位! 不归并不知还有这么复杂的原因,他仅仅是不想两个兄弟卷进小森唯的女主光环中,才出言提醒,然而事实证明他说了也没用。 很快就到了放学的时间,不归也有了点头绪,准备再多找找,更有把握了再试试他的猜想是否可行。 回到古堡的那一刻,天边露出一抹红光,今天是个少见的晴天呢! 不归闪身消失,在洗澡前给逆卷奏人点了电影播放,才打了个呵欠进了浴室。 澡洗了一半,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哥哥!救命!’。 不归慌忙披了浴衣出去,却看到逆卷礼人正要将泰迪熊丢进壁炉! 不归慌忙喊道:“不要!”,一边快速的跑了过去。 逆卷礼人却道:“这个表情真美~”,泰迪熊己经落入了火堆中央! 逆卷奏人道:“哥哥,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不归快速将手伸进铁栏上的空隙,想要将他捞回来,却被逆卷礼人一把扯住,不归眼睛睁的极大,泰迪身上的一层软毛已经被点燃了! 逆卷礼人道:“你疯了吗?那是火!” 不归想将他的手甩开,那人的手却像铁钳一般不可撼动。 不归喊道:“滚开!” 逆卷礼人却道:“不过是个玩偶,母亲都杀了,不用在意了,你可以在意哥哥,乖,咱们不要了,那么旧了,我可以给你买新的。” 火烧的极快,泰迪熊本就是布料与棉花制的,此时两条脚已经烧没了。 逆卷奏人哭喊着,求不归救他,可不归被他的哥哥钳制着,根本就救不了他。 不归被雾气遮盖的眼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一样,只见到一抺白色闪过,一切都禁止了。 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停了下来,脑海中的声音也安静了下来,自动停下了对他的折磨,时间停上6点15分没有再动。 不归满脸淡漠,慢条斯礼的将手腕上的手指掰开,又将散乱的浴袍系好,才将烧的焦黑的布偶从失去温度的火焰中捞出,小心的查看破损程度。 然而晚了,就是晚了。 泰迪熊只剩头和半个身子,任不归如何心态好,此时也怨怪起了自己的无能。 不归难以接受自己承诺了要保护和陪伴的孩子就这样消失了,不知过了多久,咔嗒一声,逆卷礼人从混沌中回过神来,手指传来一阵阵剧痛,眼前的人也消失不见了。 不归反复询问检查,却始终没有一丝回应,渐渐的,心就仿佛沉入了无底的黑洞中,他呆呆木木的靠坐在床边,眼神空洞的落在手中的一团焦黑上。 本就打算来和不归培养感情的逆卷修瞬移过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逆卷礼人还未有什么动作,脸上便挨了一拳,逆卷修怒道:“你做了什么!” 逆卷礼人这才看到另一边的不归,瞳孔一缩,心中生出细细麻麻的刺痛,道:“奏人他,怎么了?” 逆卷修冷冷凝视着他,道:“泰迪是怎么回事?”他看到那一团焦黑,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右眼皮突突的跳个不停! 逆卷礼人脑海中画面闪过,他刚到不归房间就见到那只奏人极为宝贝的泰迪被放在枕边,枕头上还有电影在播放。他一时嫉妒,就想毁了那只熊,大不了他再买只新的送给奏人,就想把那旧熊扔进壁炉,结果突然奏人跑出来喊‘不要!’。 这怎么行?!所以,他就顺着自己的心意把熊扔了进去,奏人的表情实在是太在意了,他什么时候在弟弟心中都不如一个玩偶了! 后来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人不见了不说,还被逆卷修打了一拳。 第79章 魔鬼恋人 吸血鬼有一点不好就是一有些大动静他们就都听到了,只不过是两人争执,就将剩下的三兄弟都引来了。 三人看了看仿佛没了生机的不归,又看向怒瞪着礼人的修,绫人和昴先蹲在不归了身旁,想引起不归的注意,晃了晃手不说,喊了几次名字。 逆卷修见不归没有任何反应,也不急着问清事情的原由了,他想过去把人扶起来,逆卷昴也是这样想的。 逆卷昴正要伸手,就被修截了回去,逆卷修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我来。” 说着就要碰不归。 逆卷绫人却在这时将手伸向了焦黑的泰迪熊,不归眼中竟有暗芒涌动,一只手捉着布偶缩回,一只手却狠狠击在了逆卷绫人手上,口中发出低哑的吼声,道:“滚!”。 五人齐齐怔在原地,下一刻那个人却将自己缩了起来,只是紧紧抱着布偶。 逆卷怜司向来聪明,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沉着声音道:“礼人,你烧了泰迪?!” 逆卷绫人瞬移过去,同逆卷修一样,一拳砸去,却被早有防备的逆卷礼人躲过了。 逆卷修身形一动,趁机抓住了逆卷礼人的衣领将人控制住,道:“去外面解决,先让他静静。”便向古堡外的空地而去,剩下的三人也在下一刻离去。 太阳飘出来大半,森林中尽是潮湿的雾气,连院中的白蔷薇似乎都未睡醒。 逆卷绫人正对着院子中央的两人,道:“礼人,你明知道奏人多宝贝那只熊!为什么还要那么做?!你是他的哥哥,昨日他还给你带了吃的。” 逆卷修垂眸,看向手中牵制着的人,心里对他的厌恶没有哪一刻比现在多了。 逆卷礼人早在看到不归那幅神情时就后悔了,但熊己经烧了,回不去了。他已经意识到他做了错事,但又想到奏人以后会恨他,厌恶他,心里却又异常的开心了起来! 所以,他眼中的兴奋被逆卷绫人看在眼里,得到的是一顿暴怒下的拳脚相加。 过了很久后,逆卷怜司推了推眼镜,看着站在场地中央的逆卷修,道:“那么,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奏人的房间中?” 逆卷修看够了礼人的惨像,懒懒的转身向古堡走去,道:“不用你管。”揍人的有一个就够了,他担心的是不归,万一奏人的灵魂回到了他的身体中,不归会怎么样?他才刚刚看清自己的心,千万不要让他消失! 唯一一个三观比较正常的逆卷昴面对这样的变故也不知所措。所以,他去了一趟人类世界,尽力找了一个相似的泰迪熊带了回去。但是一模一样是不可能了,因为逆卷奏人手上那只是十多年前的旧款了,根本没有工广生产了。 逆卷修将蜷缩在地上的人安置在床上,不归不理人,他也没有办法。只是静静的和他躺在一起,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好在并无人打扰。 但是,到了晚上不归依旧没有动静。 逆卷怜司只好请了三个人的假,因为逆卷修说他的课上与不上都一样;礼人被揍的鼻青脸肿,不适合外出见人;不归却是因为谁叫都不醒他。 不归这一睡就睡了两天,逆卷修的担心一日多过一日,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找怜司配些药物,强制让不归醒来时,不归终于睁开了眼。 起初不适应的眨了眨,后来竟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感叹道:“奏人终于回来了,好开心呢!” 逆卷修瞳孔一缩,手臂剧烈的擅抖了起来,心,如坠由冰窿! 他道:“不归呢?” 逆卷奏人听到声音转头看去,见到是这个人,想起来他也知道了哥哥的秘密,嘴角的笑容收了收,道:“奏人,用了两天,把哥哥吃掉了哦。蜂蜜味的,很好吃呢。”说着还舔了舔唇,一脸靥足。 逆觉修擅抖着道:“为什么?” 奏人半垂眼帘,声音冷酷又森然,道:“本就是我的食物,你以为他会爱上你吗?别开玩笑了,他可是神!” 逆卷修猛的掐上了逆卷奏人的脖子,道:“你该死,我要杀了你。” 逆卷奏人的笑容越来越大,眼中尽是冷嘲,哥哥可是永远站在他这边的!现在他要让哥哥看看这个人怎么对他的,以后再也不吸这个人的血了! 不归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一双赤红的眼,脖间传来一阵阵的痛楚。 不归皱起了眉,道:“逆卷修?!你干什么?” 逆卷修自然是看的出来两人的不同,慌忙松了手,道:“对不起,我,以为你不见了。” 不归咳了两声,正想说他想喝水,唇边就递过来一根修长的手指。 不归没有忍耐,獠牙自动刺入就吸起了血来。 逆卷奏人完全忘了刚才他还想让哥哥离这个人远远的,一边赞叹,一边还说他也想试试! 不归没有同意,他沉醉在酒香之中,回想起了这两日的经历。 那时他心中怒意与恨意交加,竟觉醒了他的本命天赋——时间冻结,所以他才会不急不缓的做完那一系列事情。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奏人的灵魂消失了!他在房间各处都找了,但就是找不到!至于什么时候解除了时间冻结,他也不清楚了。 他只知道他是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循着水滴砸落的声音走到一扇大门外的,他推了好久,才终于挤进了宫殿内。 地板上躺着一个小男孩,熟悉的场景和淡紫色的头发,让他认出那是奏人,记忆中被母亲丢下,血液差点流干的奏人!他赶紧跑过去把人抱起,在对方迷茫的表情中捏了捏那张小脸,找了药和纱布,一边给他包扎,一边告诉他要爱护自已。 然后小人忽的一笑,场景就换成了古堡外。 漆黑的夜色中少年举着烛台由远及近,脸上的神情是悲哀中夹杂着痛苦,但当他离花坛越来越近时,表情已经变成了甜蜜的笑和深沉的眷恋! 不归难以体会到他的心理变化,但不妨碍他阻止奏人!不归夺了烛台扔在花坛尸体上的,将怔愣的人捂在怀里,任由奏人哭了个晕天黑地,他也始终没有放开他。 少年道:“哥哥,谢谢你。”然后又将场景换在了那天早上。 一只小泰迪熊在激动的看着手机里播放的近代战争场面,一只手却忽的将他倒提了起来,不归知道自己在这里无所不能,下一刻就将泰迪熊夺了回来护在臂弯中,还打败了逆卷礼人! 当泰迪熊变化为他身体的样子时,不归忽的明白了什么,笑着牵了逆卷奏人的手,两人一起向着远处的亮光走去。 这是逆卷奏人的本命天赋——共生,将自己的灵魂与契约者绑定,只要两人中有一人存活,另一人即便伤的再重,也能靠对方灵魂滋养,恢复意识。 现在的奏人就靠不归的神魂之力养着,因为直正了解了不归的灵魂强度,所以奏人才会说他是神。 逆卷修过了一会道:“你想把我吸干吗?” 不归闻言这才松了口,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道:“多谢。” 逆卷修懒洋洋的躺在不归身边,脸上依旧有着一丝潮红之色,眼神也很迷离。他道:“他回去了?” 不归道:“嗯。” 逆卷修又问:“怎么回事?” 不归道:“奏人的天赋觉醒了,只要我在,他就不会死,他现在还很虚弱。” 逆卷修道:“他想出来就能出来?” 不归笑了笑道:“每日最多出现半个小时,他的灵魂不足以支持身体活动太久。” 逆卷修闻言松了口气,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样也好,奏人还在,不归也就不会是那个样子了。只是,如果能将两人分开就好了,一想到两人的灵魂无时无刻的在一起相处着,还能说悄悄话,他就会被嫉妒淹没! 不归休息的很好,现在快到中午了,他道:“我去洗个澡,你再睡会。”就起身下了床,向浴室走去。 逆卷修淡淡道:“嗯。”没有动作,仿佛血被吸的多了,困了一般。但他那橙白色的短发下,眼中闪过的期待与愉悦只有自己知道原因。 不归现在与逆卷奏人共用一具身体,他的所有感觉,奏人也能感觉到,所以不归躺进浴缸后,奏人道:“好舒服,原来被火烧那么痛啊!” 不归道:“当然痛了,都怪我洗澡竟将你留在了外面,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逆卷奏人道:“奏人不怪哥哥,是哥哥救了我,还用灵魂养着奏人,会觉的奏人什么都没做错的,只有哥哥!” 不得不说,在现在的奏人心中,不归就是堪比白月光的存在。 不归笑了笑,将香皂在手上打出泡沬,抹在身体各处,奏人咯咯笑着,说‘好痒’。 屋外的人料想时间差不多了,脱了外套便瞬移在了不归身下,不归和奏人一惊,就光溜溜的被逆卷修抱在了怀里! 逆卷修的手在不归腰上摸了摸,竟说了一句:“我帮你洗。”然后就自顾自的从他手中拿了香皂,仗着自己手长,就将泡沬往不归身上抺去。 第80章 魔鬼恋人 吸血鬼可不像人类,做什么事都要注重仪式与承诺,他们通常都是想到了什么,就做什么,比如逆卷绫人想吸血了就找小森唯,从不会在意什么地点场和。 所以,逆卷修想和不归形影不离,他就直接出现在了不归泡澡的地方,尽管一身衣服变的湿漉漉的,粘在身上很不舒适,但他刚刚才经历了差点失去这个人的刺激,现在觉的只要能时刻看到这个人就很满足了。 不归和奏人蒙了一瞬间后,脑海中都只有一个想法:“完了,以后这个人甩不掉了!” 不归飞快抓住自已胳膊上的手掌,道:“你干什么?出去!” 逆卷修知道人类都很害羞,不情不愿的将手拿回去,支在脖颈后靠着,道:“好吧,不用我帮你洗也行,但我不出去。” 不归:“……”流氓吗?做什么都这么自然?! 不归觉的自己现在尴尬极了,洗个澡竟然还要这样,让他极度不适应的这个人,竟还是前几天向他示爱的人! 他现在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满是水雾的浴室中,两人一人一脸闲适,另一个人却是身体僵直,沉默,良久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不归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羞个鬼! 所以,不归伸手从樯上的架子上取了一块小毛巾,飞快的把自已擦洗了一遍,洗的干干净净。 逆卷修先是惊讶,后来就觉的格外有趣,他本以为不归会一直僵着的,到时候他就可以以‘帮忙’的理由,光明正大的帮他忙了。 逆卷修看着持续升腾的水雾中包裹的美景,眸光暗了暗,将不归手中的小毛巾揪走,帮不归擦洗着他一直勾不到的后背。 不归:“……” 他忽然道:“我的浴缸大一些,下次去我那洗好了。” 不归:“……”??? 逆卷奏人气愤道:“哥哥!他竟嘲讽我个子矮!” 不归看了看自己短了对方一大截的腿,瞬间也酸了。一个一米八三,一个一米六五,这差距也太大了! 不归还在那羡慕嫉妒恨,逆卷修却将已经将唇靠近了不归耳边,不归还没反应过来,一声闷哼,只能任由对方将他理好,打横抱起出了浴室,走向了他的床。 吸血鬼从来不是什么耐性好的存在,忍了这么久的逆卷修早就想这样做了! 两只吸血鬼的温衣服被扔了一地,床上更是一片凌乱,起先是逆卷修还占着上风,后来却是他在不归隐瞒撩拨下举手投降,任由不归在他身上为所欲为了。 不归似乎是继承了父亲一脉,属于勒森魃族的特质,无论什么样的形式,最终都会沦为他们的主场,任由他们作为主导者宣判给予或毁灭! 不归也觉得他从未如此疯狂过,与其说两人之间是云雨,不如说是一场厮斗,好在最后是他赢了,但同时他也输了。 赢在了经验丰富,还享用了胜利的果实。 输在了一场战斗后,把他自己整个人都搭进去了。 不归放过逆卷修时,逆卷修还在沉浸在刚才的余韵中,一张潮红的脸上,表情极为可爱迷人,引的不归忍不住撬开了对方的牙关,唇齿缠绵。 好在,不归还是能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 不过不归的澡算是白洗了,幸好有一顿大餐算作奖励,不归脸上的靥足证明他很满意,作为一只吸血鬼,就算他才一米六五,抱起一个成年人还是轻轻松松的事情,风水轮流转,这次谁帮谁洗澡还有人不知道吗? 逆卷修一片狼籍躺着,懒洋洋的一动不动,看着不归忙碌。 他郑重道:“晏不归,满意的话,以后就不准再靠近其它任何人或吸血鬼!不满意的话,就做到满意为止。”反正他又不费力气。 不归摸了摸鼻子,道:“那再来。” 水花随着两人的动作洒落一地,地板上的水迹汇成水流向墙角流去,雾气让整个浴室变的格外迷蒙。 当屋外的挂钟传来‘咚’的一声,两人才一起从浴室出来,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 逆卷修眯眼舔了舔唇,在不归轻柔的服务下,表情极为得意,因今日他得到了一个名为晏不归的爱人。 吹好了头发,他们现在要去上夜校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吸引了兄弟四人及小森唯的视线,逆卷昴见不归手里没泰迪熊,还皱了皱眉。 这时逆卷绫人小心问道:“奏人,你没事了?” 不归没再学奏人说话,头也不抬直接道:“没事了。”又对逆卷昴道:“多谢昴的关心,我不需要泰迪了。” 几人惊讶的将目光放在不归身上,逆卷修打断道:“时间到了,该走了。”说着就牵了不归的手向外走去。 逆卷怜司注意到的却是奏人脖子上的一串红色斑点和逆卷修闲置在肩膀上的一只耳机。 小时候他在古堡中见惯了科迪莉亚事后的模样,自然也清楚的知道那是吻痕,两天时间内能在奏人身上留下吻痕的也只有逆卷修这一个可能了,只是,为什么?哥哥亲吻了弟弟,不觉的很禁、忌吗?! 不归上了车和逆卷修坐在了一排,这是出忽所有人意料的事。 逆卷礼人坐在不归对画,试探着开口道:“奏人?” 不归并不理会他,自然的枕在逆卷修的腿上闭目养神。 逆卷修却淡淡道:“闭嘴,你吵到他了。” 礼人的脸青白交加,最后还是没再出声了,他现在在所有人眼中都是罪人了,但这样的厌恶让他感觉不到一点往日的趣味,仿佛他亲自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之后的一个月不归和修过的平淡,安稳,小森唯却在昨日的月圆夜出了状况。 她莫名出现在古堡各地,当兄弟们找到时,人早就晕迷了,接连六日皆是如此,不归也第一次去了所谓的蜡像馆,吓的不轻。 这日,逆卷修在一处闲置房屋与不归安静看书时,一个不速之客忽的出现。 灰黑色的长发,一身夸张的哥特风长袍,正是他们的叔叔,奏人母亲科迪莉亚的老相好——克里特。 逆卷修一反平日的懒散,迎上去道:“叔叔,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克里特抿了抿唇,故作亲和道:“来看看你,修,最近还好吗?” 逆卷修挡住了克里特看向屋内的视线,淡淡道:“我过的很好。” 克里特点了点头,皱眉道:“不请叔叔进去吗?” 逆卷修并不想让他进去,但闻言也只能侧身道:“叔叔请。” 不归早从小榻上下来坐到了石桌旁,克里特走进来才发现竟是逆卷奏人,也不和他打招呼了,因为奏人一直都是视他如无物的。 只是,两人为什么看起来相处的极为熟稔呢?发生了什么事吗? 三人各占方桌的一边,克里特闲聊了几句才道:“新到祭品怎么样了?被奏人做成蜡像吗?” 逆卷修严肃道:“还活着,而且已经有觉醍的征兆了,只是,她这几日每次都在不同的地方晕倒。” 克里特凝眉思考了一会儿道:“这样啊,那你们继续做你们的事吧,我去看看她。” 逆卷修点点头道:“嗯,叔叔慢走。” 两人在克里特走后良久,才对视一眼,不归道:“这次真的走了?” 逆卷修躺回软榻上道:“走了,这老东西还真多疑。” 不归也躺了上去,枕在他肩膀上道:“不然也不会让父亲独独留下他一个兄弟。” 逆卷修伸了一只手到不归面前,道:“要吸血吗?” 不归讪笑着推开他的手道:“不了,早上才刚吸过,吸太多对你不好。” 逆卷修将手搭在不归腰上,担忧的说道:“科迪莉亚要醒了,我怕你保护不了自己。” 不归一怔,顿时心里暖洋洋的,他道:“不用担心我,我觉醒了本命天赋,没有人能伤害到我和奏人了。” 逆卷奏人急迫的问道:“什么本命天赋?很厉害吗?”逆卷修这时也问了是什么。 不归淡笑回答,道:“时间冻结。” 不归腰间忽一紧,逆卷修道:“从没有吸血鬼可以掌控时间,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吗?” 不归哑然,他原本是的,只是后来的经历让他成长了太多,现在说是普通人似乎也不合适。 奏人骄傲道:“哥哥怎么会是普通人!谁能有金色的灵魂!” 逆卷修不是想要答案,他只是感慨一下,反正再怎么样都是他的人了,他只会骄傲和自豪。 过了一会,不归道:“你知道那个女人被送来的原因?” 逆卷修道:“嗯,我一直都知道,若没有你,我也会变成计划施行者的一员。” 不归忽然道:“等你毕业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怎么样?” 逆卷修自是同意,他道:“不用毕业,随时都可以。” 不归道:“等这件事了解,我们去东方怎么样?” 逆卷修皱了皱道:“那边禁止西方吸血鬼入境的。不过你想去我想想办法。” 不归心中暗笑,只道:“好,靠你了。” 第81章 魔鬼恋人 古堡中有一间被多重魔咒封印的密室,只因它死去的主人科迪莉亚在那间小屋子中住过一段时间,死亡之时也是在这间屋子。 金发少女在古堡中的六兄弟沉睡时,双目紧闭,踉踉跄跄的像那扇房门走去,六道暗红色锁链中央的铁锁在她靠近时,自然脱落。 不知,迎接她的,是她可以接受的未来吗? 克里特优雅的牵着他‘女王’的手,带小森唯走进房间,站在一道暗门前,伸手将其轻轻推开,门内竟有微弱的灯光在映照着阴暗潮湿的小隔间。 小森唯的手在克里特的‘帮助’下,抚上那条异常华丽高贵的长裙,深紫色的,光滑的,柔软的。 小森唯不知在谁的叹息中忽的醒来,眼前的一切让她感到恐惧!血,好多血!华丽的长裙上一朵朵纯洁的白蔷薇都染上了暗红色的血液! 小森唯猛的想收回手,却被克里特发现了她的意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容器,竟也敢反抗吸血鬼亲王的意志? 克里特抓了小森唯的手臂,压住她的手直接触碰到蔷薇上的暗红,他眸中尽是兴奋与期待,喃喃道:“回来吧,这么久了,该回了来,我亲爱的女王殿下!” 小森唯的灵魂在惊恐中被黑色的雾气禁锢在深渊之中,代替她的正是礼人、奏人、绫人的母亲——科迪莉亚! 魔王之女,被亲生儿子杀害的五代吸血鬼,重生之后她要做什么呢? 小森唯唇角微勾,看向身旁的高大男人,眼中尽是高傲与笑意,这是她往常对待这个男人的神态。她道:“克里特,好久不见。” 克里特单膝下跪,优雅的牵起她的右手落下一吻,道:“我的女王,欢迎回家。” 科迪莉亚轻呲道:“这可不是我的家,我那几个好儿子呢?” 克特站起身,拍去衣摆的灰尘,道:“应该都在沉睡中,先去换你的衣服吧,女王。” 当小森唯换上一身暗蓝色露肩长裙,右胸前别上一朵血红蔷薇出现在客厅二楼时,几兄弟都明白了,这是成功觉醒了! 科迪莉亚轻倚在栏杆上,伸手抚了抚自己鲜嫩的唇瓣,看着楼下的六人漫不经心道:“奏人,妈妈的‘金丝雀’,给妈妈再唱一支歌好吗?” 不归怒力压抑着心中奏人生出的无尽戾气,淡淡道:“我认识你吗?你是哪位?” 科迪莉亚轻笑,道:“奏人,是妈妈回来了啊,还有礼人,你不想念妈妈吗?” 礼人正准备开口说什么,逆卷怜司却忽然问道:“二夫人,你回来做什么呢?” 科迪莉转头看去,只见怜司长大了好多,与卡尔竟越来越像了,倒是贝阿朵莉克斯,生出来个好儿子! 科迪莉亚道:“当然是回来找卡尔复仇了!哦,还有你们三个。” 逆卷修冷冷道:“你不配提那个名字,叔叔呢?” 科迪莉亚闻言大怒,神情癫狂道:“凭什么我不配!我是他的妻子,魔王之女!为什么他连看都不想看我!克莉丝塔就那么下贱吗?区区一个人类,她!” 逆卷昴一拳砸在墙上,森然道:“你再敢提我母亲半个字,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狼!” 科迪莉亚被吓到了,但她决不会承认,她只会以小森唯胆子太小为理由,掩盖这个真相。 逆卷绫人幽绿的眼中尽是高深莫测,他道:“小森唯呢?” 克里特从屋内走来,轻声道:“那孩子虽然灵魂弱了些,但还在哦。” 逆卷绫人瞳孔一缩,克里特! 克里特在小森唯脸颊上落下一吻,牵起她的手向楼下走来,除不归外,几人俱是一脸警惕。 科迪莉亚走至一半时,停了下来道:“克里特,杀了他们,我就帮你夺得逆卷家的家主之位。” 克里特脸色忽的阴沉了下来,道:“你求我带走你心脏时,不是已经答应了吗?你当我傻,做两件事只有一个报筹!” 科迪莉亚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克里特道:“嫂子,做吸血鬼做到你这份上真是厉害,被自己的儿子杀死,不觉的耻辱吗?” 科迪莉亚怒道:“你!你闭嘴!” 逆卷礼人忽然温柔道:“妈妈,你爱我吗?” 科迪莉亚闻言一怔,下一刻道:“礼人,妈妈最爱你了。” 逆卷绫人道:“还要骗人吗?你最爱的人不是父亲吗?所以你才要回来报复他的无情不是吗?” 礼人眼中的期侍与渴盼一熄,自嘲一笑道:“贱女人!” 科迪莉亚此时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个魔力深厚的五代吸血鬼,只是一味的要克里特为她出气,并许诺让克里特,让他继承她父亲的一部分势力。 克里特欣然应允,什么感情?可笑,利益才是他想要的,便提剑向六人攻去。 不归直接动用了时光冻结,施术后这座古堡中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动。 不归敲碎了克里特的颈骨,以吸血鬼的修复能力,这样脆弱的地方想恢复少说也得两年,至于小森唯,他记得这个女孩可以自己恢复意识,所以也只是用逆卷修给他的锁魔链将她绑了起来,虽然奏人一直在求他杀了这个人。 不归将两人摔在楼梯下,打了个响指,挂钟的指针又走了起来,不远处传来两声惨叫,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归眼前一黑,头有些发晕,下一刻就被一直关注着他的逆卷修揽在了臂弯中,他小声着急道:“你怎么样?有负作用吗?” 不归摇了摇头,牵起他的手道:“没事,有点晕而已,不碍事。” 逆卷修这才放下心来,两人向人群中走去。 围上去的四人皆是神色凝重,不明白为何一瞬间形式就变成了这样。 克里特满目惊悚,因为他的颈椎竟有三节碎成了大大小小残片,扎进了他的血肉之中,他哀哀惨叫,揪紧的喉管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科迪莉亚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两人的惨状让她明白,是因为小森唯没有好好了解六兄弟如今的能力,不然她也不会下场,小森唯还真是个废物! 六人沉默着,科迪莉亚也不敢出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识相点比较好。 收敛了气息的红翼蝙蝠察觉到自已身上时间法术的痕迹,红豆小眼流露出惊喜的神色,看向被大儿子扶着的小儿子,隐匿了身形,飞出了古堡。 克里特被怜司派仆人送回了族地,科迪莉亚被一碗不知名的液体放倒,绫人守在她身边,期昐着一个让他满意的结果。 不归向来不关心小森唯,自然是和逆卷修一起做一些有趣的事情了。 到了晚上,逆卷怜可从突验室出来,拿出一管紫色药液,说道:“这是一份半成品,现在还需要科迪莉亚的专属物品加入,才能成功让她消失。” 不归没有开口,奏人却大笑了起来,道:“杀掉这具身体就好了!为什么要救她?!绫人和礼人为什么那么关心她?她身体里是那个人啊!” 不归安抚道:“奏人,如果怜司没有成功,我就动手好不好。绫人和礼人可能是喜欢上小森唯了,就像我和怜司一样。” 奏人道:“礼人喜欢她?真好,他亲手烧掉了怜司需要的东西,我太开心了。” 不归一默,奏人在烧掉科迪莉亚的身体时,取了一小瓶血,就是想让母亲永远沉默的陪伴着他,证明他很好,他很重要,礼人却…… 事实证明,女主光环是存在的,因为昴发现了小森唯指甲上的血迹,进了那间被打开的禁室。 暗红色的血液被滴进瓶中,怜司目露厌恶,但依旧将试管盖上晃了晃,瓶中的液体晕染出蓝色的光晕,逆卷绫人问道:“成功了?” 逆卷怜司点点头,昴和礼人皆目露欢喜。 不归不由的感叹了一下抖m女主的魅力,就见绫人将药剂先喂到自已口中,又撬开小森唯的牙关,渡了进去。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小森谁睁开了那双原本就是玫红色的眼晴,疑惑的看向处于她上方的逆卷绫人,道:“绫人?发生什么事了?” 逆卷绫人道:“蠢女人,起来去上学了,真能睡!” 七人似乎又回归了往日平静的生活,剩于五人虽不知为何修与奏人那么亲密,但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碌,也没有多问,习惯就好了。 这日,不归正在翻阅逆卷修推荐的古籍,泛黄的纸页尽是晦涩难懂的字句,不归从未接触过的文字,让他也不由皱起了眉。 “创世之初?神与亚当约定……,该隐之血可……,魔女之血为钥,开启神界……劫。” 不归知道书中这些人是什么存在,但这样的字句是不归读不明白的。 逆卷修沏了茶过来,见他这个样子,便问道:“不归,怎么了?” 不归只好放下书道:“这本书的文字我见所未见,实在读的艰难。” 逆卷修把书拿来一看,他竟连封面都未见过,而且,这纯黑色的封面竟有种令他厌恶的神圣感! 逆卷修把书扔在远处阳台上,道:“我可能是拿错了,估计是什么神官写的,不用看了,你看剩下的几本吧。” 说完就在不归身边躺下,自然的枕在了不归腿上,感受着爱人的气息,放松的闭上了眼。 不归一只手穿插在他橙白色的发丝中,淡笑道:“好,我看别的。” 明亮的窗户外,一只红色蝙蝠飞身越下,不归,是谁?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第82章 魔鬼恋人 惊喜和惊吓都是在猝不及防时发生的。 比如,不归失踪了。 逆卷修前一刻只是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服,换好后再过去就发现不归不见了! 明明刚刚还约好一起去人类世界的水族馆去看水母,等他过来,房间却是空空如也! 逆卷修这两个月来实力增强不少,但此时他找遍了古堡也没发现一丝线索,他不禁心里发慌,要是不归出事了,他该去哪里救人?! 逆卷修的异常引起了怜司的注意,逆卷怜司道:“修,发生什么事了?除了小时候埃德加死时,你从未如此慌张过。” 埃德加是一个人类小孩,他可以说是逆卷修小时候唯一的玩伴了,但有一次逆卷修去找埃德加时,却发现小伙伴的家被一片火光笼罩,他想进去找埃德加,却被暗中跟着的管家抓的死死的,不管他再怎么努力挣扎,他却什么都作不了。 逆卷修一怔,声音飘乎道:“埃德加?” 逆卷修手指微颤,只是想到了不归会像埃德加一样离开他,属于吸血鬼的死寂的心脏就冒出尖锐的疼痛,像要夺走他的生命一般。 逆卷修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想着不归他可以使用时间冻结,不会有事的,才稍微放下些心来,对逆卷怜司道:“你有见到奏人吗?” 不归去哪里了呢?或者,被捉到哪里了呢。 人类世界的城市外围,靠近索拉湖有一座占地极大的庄园,连护卫都是政府派来保护其主人的特种兵,可见这里是多么的安全隐蔽! 寂静的卧室,黑白两色装修风格,显得这里空旷而冷漠,不归是被指尖的刺痛唤醒的。 庄园的主人是卡尔·海因兹,也就是兄弟六人共同的父亲——逆卷透吾。 不归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他床边,淡紫色的长发下是一双暗红色的鹰眸,而这时,那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 不归沉默着与其对视,逆卷透吾淡色的薄唇轻启,道:“小家伙,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儿子身体里?别妄想能逃走,让你无法行动的药应该己经在发挥作用了。” 不归脸色未变,心里却极度恐慌,因为他的手脚确实没有知觉了!既便他在此时冻结了时间,他也没有能力走出这里! 逆卷奏人这时道:“哥哥,别怕,这个人是我父亲,交给我来对付吧!” 不归道:“好,有什么事一定要立刻换回来!” 奏人道:“哥哥放心,父亲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逆卷奏人虽然说的笃定,但他心里其实也没底,他从小到大只见过父亲寥寥几面,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 不归闭眼,再睁开时就是奏人了。 逆卷奏人看着床边高大俊美的人,只觉的自己和父亲真是没一点相像的地方。 逆卷透吾身为人类世界的政治要员,又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一个细微动作后,床上的儿子气质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逆卷透吾神色未变,他淡漠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逆卷奏人只好道:“父亲,我是奏人。” 逆卷透吾胛光闪了闪,道:“我知道,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关注着你们,我虽然忙碌,没时间陪你们,但我还是爱着你们的,只是因为工作实在脱不开身而已。” 逆卷奏人不知该说什么,他们六人早习惯了没有父母管束、爱护的日子,如今他们的父系说他还爱着他们…… 奏人心中自嘲,他不会信的,除了哥哥,他谁的承诺也不会信! 逆卷透吾也没指望他听了这几句话说些什么,他本就是礼貌的意思一下而己,虽然可能并不需要。 逆卷透吾转飘飘道:“奏人,乖孩子,告诉爸爸不归是什么人好不好,爸爸并不想对你用什么特殊手段。” 奏人心底一寒,毛骨悚然,仿佛预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逆卷奏人道:“爸爸,不归是我给死去的泰迪熊起的名字,那天礼人趁我洗澡竟烧了我的泰迪熊!” 说到这奏人眼眶通红,露出一个扭曲的表情。这才继续说到,“泰迪是我最宝贝的东西了!我想要它陪我一辈子的,可是竟然再也回不来了!” 逆卷透吾并未出声。他良好的修养完全可以忍受对方的任何行为。 逆卷奏人又道:“我在那之后昏迷了两日,不归,其实就是泰迪,他来找我了!他会爱我,关心我,陪伴我,再没有什么本西把我们分开了!就是修也不行。” 逆卷透吾皱了皱眉,并不满意他这个慌诞的说辞,道:“泰迪熊?据我所知,奏人身里的不归可不简单呢。” 奏人睫毛微颤,道:“不归是是我想到泰迪再也不会回来了才取的名字。” 逆卷透吾耐心告罄,直言道:“奏人,爸爸很不喜欢说谎的吸血鬼,遇到这样的吸血鬼呢,爸爸从来都是派人直接狡了那个人的舌头。” 奏人还未开口,逆卷透吾又道:“你最好把真相告许爸爸,不然,爸爸不保证不会对你也做些什么。” 逆卷奏人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保护好哥哥,决不能让哥哥要被父亲伤害! 奏人心中不再怯懦,仿佛变回了不归来之前的样子,淡紫色的圆瞳没有了感情,只剩病态的阴沉,他直视着前方的逆卷透吾,道:“爸爸,我没有骗你,哥哥是我自己分裂灵魂出现的,可以说他是我,也不是我,哥哥给了我一切的温暖,如果说我是主人格的话,哥哥就是副人格,他很聪明,骗过了所有人,但修太厉害了。没有办法我只能任由副人格与他相处,好骗取他的血液。” 逆卷透吾一怔,双重人格!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清了。 逆卷透吾道:“那你用过的时间魔法是怎么回事?” 逆卷奏人道:“那是我为了从火中夺回泰迪,怒恨交加下觉醒的本命天赋,时间冻结,我两个人格都可以用,不过,代价巨大,会消耗奏人的灵魂。不过,副人格似乎还挺喜欢那几个兄弟,用过一次,让我头晕了半天时间。” 逆卷透吾忽的笑出了声来,道:“奏人,你真是爸爸的好儿子,小小年纪天赋如此卓绝!以后你就留在爸爸这,爸爸一定会空出时间,亲自教你增强实力,到时杀掉那两个始祖血脉,我逆卷家就是吸血鬼界最尊贵的存在了!” 逆卷奏人闻言松了口气,道:“可是,爸爸,我本身天赋极差,恐怕没有办法……” 逆卷透吾道:“谁说你天赋极差了?这浅淡的发色几乎与我相近,怎么可能会差!” 逆卷奏人道:“可我的实力,确实是家里最弱的。” 逆卷透吾皱起了眉,凡为吸血鬼,天赋越强,发色就越浅淡,越接近于透明或白色。按理说奏人应该是他最有天赋的一个儿子了,怎么会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逆卷透吾才开口,他道:“你先休息一会儿,别担心,我找个朋友过来帮你看一下。”说完竟帮奏人拉平了被角,才转身走出了房间。 见父亲离开,奏人宛若擂鼓的心跳声,这才一步步缓了下来。他吐出一口浊气,眉眼带笑道:“哥哥,我成功了!我终于可以保护你了!” 不归也松了口气,面对实力不知如何恐怖的五代吸血鬼,他又没有行动能力,这样的危险局面,总算在奏人的努力下过关了。 不归道:“谢谢奏人,你刚才真的很棒!” 逆卷奏人还未表达一下自己被哥哥夸了他的喜悦,就在下一刻眼一黑,沉睡在了不归的神魂空间内。 原来,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时间,已经足足有半个小时了! 不归叹息一声,盯着天花板精美的纹饰发起了呆。 不知接下来迎接他的又是什么呢?! 庄园内一道异常空旷的走廊内,忽的响起了‘叮灵灵,叮灵灵……’的响声。 高大男人一顿,他的身后忽的出现道身影,手上戴了一双纯白色的蚕丝手套,恭敬的捧着一只手机道:“主人,逆卷家长男的电话。” 逆卷透吾轻笑一声,伸手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喂。” “父亲,我是修,奏人不见了,我想请您派人找找,万一他被猎人抓了,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修不必担心,我还有你们,不缺奏人一个天赋最差的,好了,父亲还公务要处理,挂了,有时间多去修炼。” 随后逆卷透吾将手机随手一扔,使魔快速接住,装进了上衣口袋。 长男?有什么用?贝阿朵莉克斯的养出来的废物,天赋还不如一个人类生出来强。 而此时他口中的废物,心中稍定,升起的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担忧。 逆卷修可以确定,不归一定是被父亲带走了。 父亲对他们这六个儿子从来都不屑一顾,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天赋差不差! 只是最坏的猜想被证实,他该怎样才能将人带回来呢?父亲又会对他们做些什么?况且因为什么父亲会悄无声息的将人带走呢? 好在,不归并未看太久天花板,因为逆卷透吾带回来一个身穿哥特风长袍的白发老人。 第83章 魔鬼恋人 众所周知,白发老人在人类世界一抓一大把,根本没什么好稀奇的。 但,如果这是一只吸血鬼呢? 在俊男美女遍地的吸血鬼界,竟有一个满脸褶皱老人?! 吸血鬼界竟有一个选择让时光自然流淌的吸血鬼? 不归想若是他,他绝不会选择自然变老,毕竞真的很伤眼。 白发老人其实是逆卷透吾的叔叔——逆卷浩海。老人似乎也看出了不归眼中的复杂感情,并未奇怪,笑了笑道:“就是这小家伙掌握了时间之法?” 逆卷透吾上前一步,道:“是的,他是我的儿子之一,天赋本应该很好的,只是不知为何,实力却是六人中最弱的。” 老人闻言淡淡道:“掌控了时间,还需要其它实力?只要他能提前察觉危险,任何人在他手下都如同脆弱的木偶,任他摆布。” 逆卷透吾道:“叔叔,这消息若不小心传了出去,他该如何自保,灵魂一直消耗并不是长久之计。” 叔叔?!四代吸血鬼!不归眼睛猛的睁大,五百岁的吸血鬼竟还有未沉睡的,这太可怕了! 逆卷浩海看着他的反应一笑,道:“小家伙,叫爷爷。” 不归:“……” 逆卷透吾道:“叔叔,还是先给他看看吧,我那几个儿子也只有这个能让我惊喜一下。” 逆卷浩海道:“你若从小把他们养在身边教导,自然不会如此。” 逆卷浩海取出一枚灰色的菱形晶石,掀开不归身上薄薄的被子,用尖锐的一端在不归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线,沾染了血液的晶石最先闪过一丝白色,却忽的变为了透明色,三人注视着晶石,十分钟后晶石终于停止了变化,却变为了嫩绿色! 逆卷浩海神色一变,质问道:“你的血脉为何会变的如此稀薄?” 不归凝眉道:“不知。” 老人叹了开气,解释道:“这是血脉感应石,我吸血鬼测定血脉浓厚的唯一方法。血脉浓厚者为白色或红色;黄、橙及透明色为中等;紫色、绿色、蓝色近乎于无。我本想你至少也应该是个透明色,结果竟是差中之差的绿色!” 逆卷浩海对不归解释过后,又对扭头看向逆卷透吾道:“好好的孩子,你是怎么养的!明明可以是白色血脉,你,你真是要气死我这个老头子!” 逆卷透吾一脸淡定道:“我以后会好好养的,您知道该怎么办吗?” 逆卷浩海瞪了自己这个最优秀的后辈一眼,转头看向不归,问道:“孩子,你小时候损失过大量血液吗?” 不归一怔,想起了奏人小时候自残,血液几近干涸,却无人发现的样子,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吸血鬼的力量蕴藏在身体的血液之中的,他们从来都不会轻易让其损失,越是从小修炼,血脉越纯净,力量自然越大。 奏人的母亲科迪莉亚却从未告诉过奏人吸血鬼血液的重要性,在奏人划伤自己来找她时,她还在心中暗笑奏人愚蠢,同来找她去参加宴会的朋友潇酒离去。 奏人其实不知道,是修和怜司的母亲——贝阿朵莉克斯无意中经过那里,一时不忍心,才将他的伤处理好,喂他喝了治愈药剂才送他回自己房间的。 逆卷浩海道:“这就很又难办了,小时候的血是骨髓造出的第一批血,蕴含着的力量与之后新生的血完全不同,现在,只能选择那个办法才能改变了。” 不归心里一寒,背上生出一层冷汗,艰难的开口道:“什么办法?” 逆卷透吾也看向老人,逆卷浩海道:“换血。十三乃是黑暗之力最浓郁的数字,第十三次新生的血可以与初生之血相媲美甚至越超。” 不归睫毛微颤,十三次!全身血液流干,养回来,再流干。 逆卷透吾顿了顿,道:“有附作用吗?” 逆卷浩海道:“有,会快速长大,瞳色发色都会改变,若不成功的话,寿命会大大缩减。而且,放血之时要保持意识清醒,自己要努力留住那一丝始祖血脉。” 逆卷透吾道:“那一切就拜托叔叔了。” 不归没有开口,他说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两个人的想法的。 详尽的计划在第二日就开始实施了,还是那间屋子,不归也恢复了行动能力。只是,想在第四代吸血鬼的眼皮子底下逃走,那比痴人说梦更可笑。 四代吸血鬼的强大能力,与奏人这六代吸血鬼相比,就是如来佛祖与孙悟空。任那你再能作妖,都逃不出对方的手掌心。 逆卷浩海也欣慰于不归的识相,带不归来到旁边屋子的一处白玉镶砌的小池,相来这就是他放血的地方了。 逆卷浩海道:“坐在中间的玉台,匕首给你,记得,不要晕迷,撑不住了就喊我。” 不归爽快的衣服脱在池边,只穿了一条短裤,坐在了小台子上。用手中的匕首飞快的在小腿动脉,手臂动脉划了两刀。 他没划脖子上的动脉,那里出血太过猛烈,不合适。逆卷浩海坐在池边,眼中不由流露出一丝赞赏,冲这孩子的爽快劲,他多给他一滴血好了。 其实他没说的是,放血后必须要有高阶吸血鬼血液的补充消耗,第一次也不用太多,两滴就够了。 他本以为要多费些工夫,如今这孩子这么让他省心,到时候他再多给一滴好了,再多他了吸收不了。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玉台滴落在池底,汇成一个红色的圆圈,渐渐的,血流的速度似乎慢了下来,不归仿佛没有所谓的痛觉,毫不犹豫的又给了自己四刀,滴答滴答的声音回荡在空阔的房间内,不归正在数着时间,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十六分钟,十七分钟…… 不归苍白黯淡的脸上再没有了一丝正常吸血鬼拥有的华光,他淡色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没了。” 一直在关注着他的老人立刻上前,将他放在一边的床上,先喂他喝了三滴血,才将那一道道伤口撒上药包扎了起来。 不归才刚从混沌的感觉中出来,又陷入了穿肠灼肺的温度中。他只能忍着,忍着脊柱、锁骨剧烈的麻痒,忍着伤口被药物刺激的刺痛,忍着自己想要当场死亡欲望。 因为,答应了奏人去看动物园里只有黑白两色的圆滚滚的大熊猫;答应了修平安回去,陪他过完这漫长的一生;还有好多好多答应好的事还没有做。 况且今日之果是因为他当日用了时间冻结,他不能把烂摊子扔给什么都没做的奏人! 不归这一躺就躺了两日,放血只要十几分钟,但将血再造够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两天之后,不归又测了一次,晶石的光芒最后停在了橙色,他也确实感受到了能力的变化。不止是视野的广阔,还有对周围气息的感知加强、速度的提升、力量的增强! 不归第一次换血成功,两人都很满意,但满意了也就意味着还有十二次这样的经历在迎接着不归! 要说这样的过程有什么令不归满意的的话,那就是在身体造血时,他可以随意的阅读逆卷透吾书房中的书,还能打个电话给逆卷修,让他不要担心他,安心等他回去。 晶石的光芒在一次次换血后的变化越来越小,直至第十次才从透明转换成微红,几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都提了起来。 不归的身体现在几乎没有了痛感,但强大的吸血鬼能力也有一些弊端,那就是放血越来越难了。 自愈能力极强后,普通的匕首眼本无法留下什么痕迹。所以,他现在只能用白银匕首,白银会灼烧吸血鬼的皮肤,就算痛感近乎于无,但白银的匕首却并不会留情。 逆卷浩海最后一次给不归喝了整整一杯的鲜血,这孩子成长的也太快了!仅仅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完成了这样的蜕变, 寻常的吸血鬼可能连第一次都撑不过来。 现在第十三次的换血已经完成了!逆卷浩海看着这个才个十几岁的孩子,长成如今这高大挺拔的模样,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自豪与激动。 不归则是皱眉看了看手臂上那一道道焦黑的印记,熟练的将晶体拿出来,刺破了指尖。 等在一旁的逆卷透吾此时一脸期待,逆卷浩海却是一脸的淡定。 因为上一次测试就已经变成白色了,这一次也不可能变回红色。 果然,透明的光将晶体添满后,晶体变成了纯白色。 纯白色,最强的血脉之力! 只是,他们似乎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因为晶体在纯白色后变为了浓到极至的黑色!! 逆卷透吾再没有了平时的郑定自若,惊声道:“黑色?黑色是怎么回事?叔叔!” 逆卷浩海也从现过这种情况,只能摇头,不归这时却笑道:“没什么,比白色高一个等级而已,我感觉现在连爷爷都没办法杀死我了。” 不归的话带来的是一阵沉默,他们究竟合力造出来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逆卷透吾将狂热的目光放在迎卷浩海身上,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逆卷浩海看着他道:“不可能的,决不会有第二个奏人了 !你现在的血液已经足够优秀了,没有三代吸血鬼会为你提供鲜血的。四代的血即便给你再多也无济于事。” 第84章 魔鬼恋人 逆卷透吾一阵失望,只好收起了心中的贪念。 任谁在看到了一个近似于‘三代’的吸血鬼诞生时,都想自己也变为‘三代’! 只是,他没有那个运气。 不归轻笑一声,道:“父亲,既然你们现在联手都留不住我了。我想,现在我可以离开这里了吧。” 不归扫视了一眼远外的白玉池,心生厌恶。 逆卷透吾神色一变,道:“你想去哪?” 不归肆意笑道:“当然是去甜品店好好安尉安慰我的胃,最近太辛苦了。” 逆卷透吾道:“家里厨房也可以做。” 不归低头把手腕上的纱布拆下来,摸了摸两分钟前还一片焦黑,此时却光滑如玉的肌肤道:“以后有事打我电话,平时我不想待在这里,当然,我也只答应帮你办三件事,以后你没有权利在对我提任何要求了。” 逆卷透吾被不归身上散发的浓厚邪气镇住了,这时他才明白,现在两人的地位已经互换了!主导的那个,是他以前从未关心过的儿子——逆卷奏人。虽然很不甘心,但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况且他是个极为出色的政客,论起谈条件,三件事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逆卷浩海大概是唯一一个对此不甚在意的人了,他对不归道:“其实,我第一次见你放血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人,如今看来果真是这样。我住在柏华镇的蔷薇堡中,有空就来找爷爷喝茶。” 他又对逆卷透吾道:“卡尔,我告诉你不准算计家里那几个小辈了,出了什么岔子后悔就晚了!” 逆卷透吾神色未变,道:“我没有,那几个孩子都是克里特在帮我照料,您也知道我有多忙。” 逆卷浩海黑着脸道:“他要是能照顾好,会被奏人打碎颈骨?” 不怕并不想听他们谈些无聊事情,出言道:“我先走了。”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庄园内,徒留两人盯着那片空地发呆。 饰卷透吾大骇,问道:“多远?” 许卷浩海道:“超过了十公里,我感知不到了。” 逆卷透吾闻言,心中有了成算,他道:“有了他,我逆卷家无论如何也一定能成为第一吸血鬼世家族!” 逆卷浩海道:“如果你想用此子,必须用真心拢络,否则,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只会帮你做三件。若是惹恼他 ,也会有我们承担不起的恶果。” 不得不说逆卷浩海见多识广,不归得确是只有真情才能拢络住的。但是再真的情在他的原则面前也要让步! 不归去的是那家他常去的甜品店,sky。 不同以往的是,这次的服务生热情的迎了上来。她道:“先生,需要为您介绍一下吗?” 她觉的这么好看的男神,应该是不会对甜品有了解的! 不归不理会她,径直走到柜台前,看着香甜可口的甜品忍不住勾了勾唇,让拿着小本子准备记录的少女心里直叫‘好帅’,这也太好看了吧!而且他还是白色头发,是哪一位贵族吗?! 不归道:“月亮船一份,黑森林一份,椰奶布丁一份,十三号桌。” 服务生赶紧记下,紧张道:“先生,您先坐到位置上,甜品马上就到。” 不归众了点头,向老地方走去。 不归其实己经看过他身体现在这幅样子了,淡紫色的头发变成了夹带着银色的白,淡紫色的圆瞳也不再稚嫩,变成了宛若紫水晶一般深透的凤眸,鼻子又高又挺,唇色也浅淡了不少,更加适合整张脸的风格了。说出去可能没有吸血鬼会相信,他现在这个样子只有十七岁吧。 不归在想,他这个样子回去,不说话会不会有人认出他?修,应该也不可能认出来吧,毕竟与之前的差距太大了。 这时刚才的那名服务生走到了不归桌前道:“先生,您点的甜点。”说着将三个小碟子依次摆放在不归面前,退后两步又道:“先生,祝您用餐愉快。” 不归隔了这久终于又尝到了美味的蛋糕,心情轻松,幸福的眯起了双紫眸。好似过去一个月的经历都烟消云散了,再掀不起一点波澜了。 不归每份吃了一半,将奏人换了出来,奏人道:“哥哥,这么长的头发我好不习惯,一会去剪了吧。” 不归道:“这个恐怕不行,头发中有血族的特质了,非白银不可伤,普通的地方弄不断的,而且用白银剪刀弄过后一定会烧焦,一会儿去买些发饰,扎起来就好了。” 奏人将一缕发丝绕在手上,发尾还有一些淡紫色的痕迹,奏人道:“哥哥,我身体怎么会变化这么大?而且,为什么我出去一次要休养那么久?” 不归解释道:“你那日灵魂消耗太大了,我是跟着逆卷家的一位长辈学习修练了秘法,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修炼成这副样子了。” 奏人其实还是有些疑问,但哥哥既然都不愿意多谈,那他也就不再多问了,毕竟现在能吃到甜品,就证明所有的事都解决了。 不归结了账从甜品店出去,逆卷奏人就去买了两根发绳。他喜欢紫色的,哥哥喜欢红色的,所以他就都买了。 在回家前的最后一件事是去买烤肉!逆卷修有一次和不归提过,只要是他外出,不管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他都必须给他带烤肉!不归自然只能照办,奏人还忍不住吐槽说:“哥哥也太过容忍逆卷修的无礼取闹了!” 不归当时却只是笑了笑,一点小事,一个对方在考验他是否将他看的重要的小测试,他有什么理由不考个满分呢?! 不归提着手里刚打包好的半熟牛排和小羊排,走进了一条隐蔽的小巷,一秒他已经回到了熟悉的房间。 道卷修这个月都是在不归房间中体息的,只有这里才能让他觉的不归一直都在,此时他却感觉到一个极为陌生的气息忽的出现,顿时就像领地被侵犯的狮子,露出了尖锐的爪牙! 逆卷修睁开双眸,警惕的看着屋中那白发男子,正准备警告对方,却忽的闻到了熟悉的烤肉味! 迎卷修将视线移至对方手中的袋子,眸光一暖,心里有了些猜测,问道:“不归?” 不归勾唇一笑,道:“是我,不认的了吧。” 逆卷修却只是在下一刻紧紧抱住了这个让他想念,担心了很久的人,他道:“平安回来就好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归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道:“这里有你爱吃的牛排,你先吃吧,一个月没吃过了吧。” 逆卷修也不在意不归的幼稚举动,道:“不是你带的我也不会吃。”说着在不归的注视下将袋子打开,坐在桌上吃了起来。 他真的好久都没吃过了,他在确定了不归是被父亲带走后,一度想不顾一切去父亲那将不归带回来,若不是第二日不归打电话给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他还真的会带人去做些什么! 他这些年手底下也有不少人了,虽然年龄大多与他相仿,但他有逆卷家长男的身份在,他们背后的家族也有不少向他投诚的。 不归忽的凑到修的面前,问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帅吗?” 逆卷修一怔,抬眼仔细打量不归一会儿,道:“好像不如以前好看了。” 以前他还可以把对方当做一只日天日地的小泰迪,现在这样恐怕是直接升级成野狼了吧!他现在忽的有些担心自己的腰了。 不归故作委屈道:“我觉的现在这样与你更相配一些!至少走出去,他人们不会认为我们只是兄弟,在兄友弟恭!” 逆卷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一个月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不归只好轻淡写的说道:“没什么,你别担心,我只是好运的在一个四代吸血鬼指导下修练了秘术。” 递卷修却问道:“那你知道为什么父亲会带走你吗?” 不怕只好摊摊手,靠在旁边的椅子上道:“别提了,处理克里特时逆卷透吾竟然也在,就发现我用了时间能力,打定主意要把我培养成他的秘密武器。然而你老公我太厉害了,现在四代吸血鬼都拦不住我,所以我就跑回来了。” 逆卷修和奏人不一样,他可是很了解所谓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若不是那种秘法有什么苛刻的条件,或不为人知的蔽端,为什么他不自己修炼?!能在四代吸血鬼的掌控下逃走,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逆卷修心中的复杂感情还是在脸上显露了出来,不归见状只好道:“别多想,改天带你见见那位四代,他真的还不错。” 逆卷修道:“好,还剩一整天的时间,水母还没去看呢。” 不归笑着起身,随意的将人衣服一扯,道:“那个不急,我想你了。” 逆卷修将手臂搭在不归肩上道:“去我那?” 不归白发微扬,道:“就这里好不好?” 逆卷修顺着不归的视线看向刚才吃过烤肉的长桌,脸色顿时就变了。 果然,进化了! 第85章 魔鬼恋人 想了很久,念了很久,担心了很久的爱人提出这要的要求,逆卷修还能怎么办? 自己选的人,当然是宠下去了,即便腰早已离家出走,腿还在打着颤,声音也哑的不行,但他也高兴。 高兴这个人平安回来,高兴他还能和他做很多之前没做的事,也高兴遥远的未来始终有他相伴。 所以到了晚上,不归穿着逆卷修的备用校服出现在其余五人面前时,似乎也很是合理。 毕竟他原本的衣服都太小了,穿不下了,唯一一套合身的衣服也被逆卷修扯坏了。 突然见到陌生吸血鬼的五人表情各一,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么强大的吸血鬼是何时出现在家中的!竟还敢大摇大摆的站在他们面前。 唯一一个开口的是小森唯,她一脸疑惑道:“你是谁?家里的客人吗?” 不归闻言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满怀恶意的笑容道:“小唯唯都不认得我了吗?你不是去过我的秘密基地的吗!” 小森唯吃惊的瞪大眼睛,道:“唉!有吗?” 不归肯定的点了点头,表情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高深莫测,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换血的后遗症,他最近老是想做些坏事,捉弄别人。 其余四人皆警惕了起来,无他,这人身上的血脉气息太危险了。 逆卷怜司垂眸思考,却在不归身上的衣服上看到属于逆卷修的纹饰。 当即看向从楼梯拐角处走下来的逆卷修,逆卷怜司道:“修,他是你带回来的朋友吗?” 逆卷修看向站在几人中间,气质与众人格格不入,正对着他懒懒勾唇的人,只觉的一阵头疼,这狼崽子似乎一点都不想收敛呢! 逆卷修刚移开视线,就听到逆卷怜司这么一句话,只好动动尊口道:“嗯,我的朋友。” 逆卷怜司心下一松,又皱眉问道:“那为什么他穿了你的衣服?” 逆卷修脚步轻移,懒懒道:“没什么,我让他穿的。” 不归转头看向逆卷怜司,却见怜司正死死的盯着他,拳头也捏的极紧! 不归眉悄一挑,忽的幽幽道:“我是他的男朋友,自然可以穿他的衣服了,这位先生还有什么指教吗?” 逆卷昴及其他人闻言皆是一怔,向来自认动手是下等吸鬼行为的逆卷怜司,此时却向不归一拳砸来! 要说以前,不归是打不过这里除小森唯外任何一个人的。不过恐怕现在这里所有人都加起来,也摸不到不归一片衣角。 不归才懒得和他动手,特意嘲讽的一笑,下一秒已经躲到逆卷修的身后,圈住了逆卷修的腰身,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了。 不归委屈道:“你弟弟他要打我!” 这一系列动作显得两人亲密至极,逆卷修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抗据。 逆卷修:“……” 不归又众人道:“我们先走了,各位小朋友,拜拜。”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古堡的那方空间中,只留几人神色都凝重了起来。 逆卷昂恼怒道:“那人是谁?他怎么可以在我们的地盘上这么嚣张?!这是挑衅!” 逆卷绫人暗红色的眸子里燃烧着雄雄战意,他却道:“他比我强!” 小森唯有些不适应这样凝重的氛围,呐呐道:“ 那个人说他是修的男朋友,是指男的朋友吗?可是,感觉好奇怪啊!” 逆卷礼人嘲笑了几句她的无知,呲笑道:“小贱贱,是指结为伴侣的那种男明友哦。” 小森唯困惑道:“男的和男的真的可以?!!” 逆卷礼人道:“当然了。”他舔了舔唇又道:“我和小贱贱都可以哦。” 逆卷绫人道:“礼人,她是我的饵食。” 逆卷怜司打断他们的交谈,道:“这不符合逆卷家的规定,男人怎么可以和男人做那种事!” 逆卷昴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他道:“修有了男朋友,那奏人该怎么办呢?修之前不是与奏人很亲近吗?” 逆卷怜司直言道:“他都一个月都没有出现过了,绫人和礼人都不知道他在哪,现在这样谁知道他在哪?” 逆卷礼人忽的正色道:“他还活着,虽然他好像受了很多苦,但他很安全。对吧,绫人!”反正他们三人的心灵感知是这么告诉他的!所以他们兩人才没有去找。 在几人的注视下,逆卷绫人点了点头道:“嗯,他现在过的很好。” 不提几人混乱的想法,不归两个瞬移,直接出现在校园的天台上,逆卷修问道:“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回来了?” 不归和他一起躺在软垫上,手中把玩着逆卷修的手指,坏坏道:“不告诉他们我是奏人,你就可以在男朋友的服务下叫出声了,每次都忍着多不好~!” 逆卷修道:“就因为这个?没必要,你想听可以直说,我只是懒的叫而已。” 不归唇角上勾,语出惊人道:“那咱们在天台上来一次?” 逆卷修:“……”把我正常的不归还给我,现在这个招架不住。 不归又道:“好不好嘛,就一次。” 逆卷修并不想让全校的吸血鬼来天台看他们表演,有接拒绝道:“你想都别想!” 不归悄悄将人的腰搂住,兀自笑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是说咱们白天来。” 逆卷修脸一黑,道:“白天晚上都不可能,你想的美!” 两人玩闹了一会儿,天台上却出现一位不速之客,两人都没想到,竟是逆卷昴找了过来! 逆卷昂看着两人在天台上亲密的依偎在一起,心里暗暗觉的不应该是这样,明明修和奏人关系那么好,奏人不见了他为什么不去找奏人?反而和这只陌生吸血鬼待在一起!还说是什么男朋友!” 逆卷昂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说出口,但最后在两人的注视下只憋出一句话道:“修,这个人知道奏人和你关系极好吗?” 不归将头放在逆卷修背后闷笑出声,逆卷修本不想搭理逆卷昴,但因此也只能道:“我和奏人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好。” 逆卷奏人在这时凑热闹,道:“哥哥!竟然会有逆卷家的兄弟关心我,这太神奇了!” 逆卷昴突然道:“可我明明见到过你在他身上留下的吻痕。” 不归闻言立刻坐了起来,扯着逆卷修的衣领佯装发怒道:“什么?你竟吻了别人!” 逆卷修:“……” 天台上的空间因不归这句话了沉默了良久,逆卷修冷冷道“我喜欢吻谁与你们无关,滚。 ” 逆卷昴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用一脸看渣男的表情看向逆卷修,意思是你有了奏人竟又招惹了别人,还不告诉对方奏人的存在! 不归对着逆卷昴道:“还不走?在等他请你吗?” 逆卷昴只好一头雾水的转身离开,他原本是来干什么的? 逆卷昴消失后,逆卷修强势的将不归摁倒在软垫上,吻的不归晕头转向后,才道:“不归,告诉你到底怎么了?这一个月就变化这么大?” 不归眸光闪了闪,道:“没什么,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恶趣味,老想捉弄人。” 逆卷修仔细的关察着不归的神情,问道:“只是这样?” 不归宛尔一笑,道:“嗯,你多包容我下嘛,我控制不住。” 逆卷修看着他笑,只觉的心里一酸,将人紧紧抱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我要是早点带你走就好了。” 不归的表情忽的柔和了下来,他轻声道:“我也想离开,只是,还有些事没有办,不急这几天。你不是想去水族馆吗?天亮了我们就去,你再帮我选几套衣服,以后我就住在你屋里了。” 逆卷修坐了起来,手上捏了一些银白色的长发细细摩挲着,他却道:“你答应了父亲什么?” 不归认真道:“没什么。” 逆卷修道:“他那个人藏的很深,你不要大意,告诉我好吗?” 不归叹息一声,道:“好吧,我答应了要帮他办三件事,但到底办不办,主动权是在我手里。毕竟违反我原则的事我是决不会做的。” 逆卷修道:“不归,你想的太简单了,如果你不帮他把事情办好,他可能会想方设法毁了你!他从来都不拿我们当儿子的。” 不归道:“别担心,大不了让他早些沉睡,如果他聪明的话,还是我们的父亲,不聪明的话,……” 逆卷修忽的懂了他的意思,他竟是真的将主动权掌控住了!心情一放松,就想好好睡一觉了。 不归看他打呵欠,伸手将人拉进怀中,道:“睡吧,一天下来也够累了,明天还要出去玩。” 逆卷修道:“还不是因为你,说的话没一句真的。” 不归摸了摸鼻子,讪讪道:“一个月没见,太想你了。” 逆卷修:“……” 时间匆匆流逝。夜晚的校园并不安静,不归这次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吵闹! 五楼的琴房各种乐器被杂乱的弹奏着,大厅运动室的看台上三五成群的女人嘶吼着,二楼烹饪室材质不同的锅勺碰撞着,这对听觉敏锐的吸血鬼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不归想着明天他也买副耳机,搂着睡熟的人,也陷入了梦乡。 第86章 魔鬼恋人 阳光撒落在大地之上,金色的光辉使得院中的白蔷薇神圣极了,小森唯原本是人类,所以即便现在变成了吸血鬼,她也只喜欢白天出来活动。 小森唯穿了一件雪白的缀花连衣裙行走在花园中,她折了几枝白蔷薇,又带了一些薰衣草回去,上下错落插在客厅的花瓶中。 只是,不一会儿她就敏锐的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立刻转身抬头看去,却是昨天夜里那只俊美的白发吸血鬼! 不归穿了一身淡蓝色的休闲服,当然,还是逆卷修的衣服,他在外面等着逆卷修洗澡换衣服。 小森唯看向不归,紧张捏了捏小拇指,小声问道:“先生有什么事吗?” 不归只是默默看着她,并未开口。 现在女主肩颈上盘踞着一条黑蛇的影子,想来逆卷透吾的计划要开始了。 小森唯许久都未听到回答,不禁有些窘迫,只好凝视着地面,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归却转身对身后的人温柔道:“快到时间了,走吧。” 不归身后的人自然是逆卷修,他问道:“开车去吗?” 不归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我带你瞬移过去,省时又省力。” 逆卷修道:“好。” 下一刻不归便牵起了他的手,两人消失在了楼上。 小森唯低垂的头抬起,脸色格外苍白,她有些苦恼的想道:“为什么修会对她不屑一顾呢?奏人,还有刚才那个人也是,是她做错了什么吗?还有奏人他为什么会消失呢?夏娃又是谁?” 原来,小森唯最近总会做一个美妙的梦,梦中绿草如茵,鲜花似霞,生长在一片浅浅的水域中,水的中央被木栏围着一棵苹果树。 这么一说,这似乎是个美梦!但每当她顺着木栏的缺口进去,树的周围总有一个声音在喊‘夏娃,夏娃……’。 树上也会掉落的苹果,当她想找到那个声音时,一切的景象都会顷刻消失!她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不归与逆卷修从无人的小巷中出来,绕过一座小公园便到了今天目的地的外围。 因为离门票上时间还早,不归就拉着逆卷修的手走向了一家奶茶店,路人纷纷被吸引了视线,只因为两人的相貌、气质太为出众,举手投足也是自有一种优雅与高贵。 两人径直走进店中,不归想逆卷修应该没喝过这种一点都不符合贵族饮用品质的奶茶,所以今天他是想让逆卷修试试这些! 不归站在柜台前道:“一杯中杯珍珠奶茶,一杯中杯芒果慕斯。” 孤零零的柜台前只站着一位服务生,她道:“好的先生,请两分钟后来取,单号015。” 不归道:“好。”转身回去,坐到了逆卷修旁边的坐位上。 奶茶店并不大,只放的下四张小桌子,不过装修倒是颇为清新淡雅,在不归看来,这地方除了冷清了些,还挺不错的。 逆卷修皱眉道:“你喜欢喝这里的奶茶?” 不归道:“也不是,只是很久没喝过了,想回味一下,主要是想让你试试。” 逆卷修一怔,道:“你们人类都喜欢吃各种各样的东西吗?” 不归想了想京都的麻辣小龙虾、脆皮烤鸭、西湖醋鱼、佛跳墙等等,不禁口舌生津,道:“嗯,人生的一大乐趣就是吃!等去了东方世界我带你领略一个美食的世界。” 逆卷修唇角微勾,道:“那我拭目以待。” 很快,柜台后的服务生高声道:“单号015的先生,您点的饮品已经完成了。” 不归揉了揉耳朵,停下和逆卷修的交谈,移步向柜台走去。 刷卡结了帐,不归将珍珠奶茶递向逆卷修,道:“尝尝。” 逆卷修懒懒的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小口,下一刻就被一片阴影笼罩,还未反应过来,唇上就多了一抹柔软。 一吻过后,不归凑在他身边挑眉邪笑,问道:“好喝吗?” 逆卷修:“……”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服务生:“……”闪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不归又道:“不好喝吗?我觉的还不错啊。” 逆卷修看着他的眼睛,一脸认真道:“好喝。” 不归笑着眯了眯眼,挖了一勺芒果慕斯递到逆卷修唇边,逆卷修自然的吃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果沙配着香甜的冰淇淋,两个字,美味! 逆卷修道:“味道不错。” 不归看他微微有些变化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道:“那当然,尝过了就会喜欢。” 最后两人还是好心的给服务生留下一丝光明,五分钟后终于停下了对单身狗的暴击,施施然走出了这家小店,走向了水族馆。 排队检票用了十多分钟,两人才乘着电梯进入由拱形玻璃隔离出来的小型隧道中。 逆卷修从小就不被允许有什么爱好,可以尝试,但不能喜欢,因为他喜欢的都会被毁灭,这是母亲亲自教给他的道理! 狗狗,埃德加,小村庄都是这样。 所以,自他长大后总是懒的睁眼,不愿去注视任何东西,不去看,就不会喜欢。 不归看着玻璃之外五彩斑斓的鱼儿,看向身边的人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逆卷修点点头,道:“你认识这些鱼吗?” 不归道:“那当然。” 然后不归指了指三十厘米外,色彩斑斓的大嘴鱼道:“像这个大家伙,叫拿破仑鱼,别看长相不怎么合眼,但吃起来味道非常鲜美。” 手指一移,远处游来一只小水母,不归道:“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就是你想看的水母的一员——黄金水母,黄金水母是世界上唯一无毒的水母,很受大众欢迎。” 逆卷修道:“哪那个大家伙呢?” 不归定睛看去,却是一头庞大的鲸鲨。隧道中没什么光,好在吸血鬼的夜视能力极为出众,所以才能看到五十米开外的大家伙。 不归视回视线道:“那个啊,是鲸鲨,是海洋中体形最大的物种,因为它背上全是斑点,人们又叫它星星鲨,它是少见的温和的鲨鱼。” 逆卷修意外的看向不归道:“温和?” 不归笑了笑道:“只吃鱼虾还不够温和吗?同样是鲨鱼的大白鲨可是远近闻名的海洋杀手。” 逆卷修道:“这里有大白鲨吗?” 不归道:“应该有,你看看远处有背黑腹白,尾呈新月形,牙大且有锯齿缘,呈三角形的五到六米左右的大家伙吗?” 逆卷修闻言在脑海中构想了一下,但他平时没有接触过海洋生物这一类的东西,所以想也想不出来,只好向玻璃另一侧的新世界望去。 红黄条纹,小丑鱼。 坚硬龟壳,玳瑁。 八爪吐墨,章鱼。 圆头短鳍,海豹。 各色的海藻随着海水的涌动随意的翕动,鱼儿左右蹿动,躲避着天敌的追捕。 两人向前走了五十米,终于在一处二十米外的暗礁处看到了寻找良久的大白鲨! 不归道:“这家伙是不是看上去就很凶?” 逆卷修也不知道这大白鲨长的这么简单,他道:“就长这个样子?刚才看到的那些不是越艳丽越危险吗?” 不归沉默了一会儿道:“它们再危险也不如那一排利齿。” 逆卷修又观察了几眼,道:“还是星星鲨好看一些。” 不归道:“那我们以后去海底看。” 逆卷修想了想道:“嗯,以后住在海边也不错。” 时间悄悄溜走,午饭不归自然是带逆卷修去了西餐厅,牛排和鹅肝都是五星级水准。 下午自然是在商场中度过,逆卷修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看不归换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直到不归忍不住问他,他才道:“都不错都包起来吧。” 就这样不归喜提十几件新衣服,牵着逆卷修回到了古堡。 晚上八点是逆卷家一月一次的家庭晚宴,由逆卷怜司一手操办,逆卷怜司本就喜欢收集食器,厨艺当然也好的没话说。 不归和逆卷修是最后到的,看到他进来逆卷怜司表情未变,但眼神直直的就刺了过来。 不归一边好笑,一边又觉的不要太好玩,慢条斯礼的坐到了原本奏人的位置上。 这一下,五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不归身上,其中威胁与暴怒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归笑眯了眼,乐道:“怎么?这么生气?” 逆卷绫人双目一厉,道:“你是什么人?也配和我们同席?” 逆卷修抬眸看了逆卷绫人一眼,道:“我的人。” 逆卷怜司忽的站起来道:“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逆卷修道:“我当然知道,恐怕只有你们几个吸血吸傻了吧。” 躺着也中枪的小森唯慌乱的看向逆卷修,一脸的不可置信。 逆卷怜司眼神一厉,道:“逆卷修,就算你是长男,说话也要注意分寸!” 逆卷修却不再理会他,将桌上一碟明显是甜点的料理向不归所在的位置推了推,别扭道:“奏人,很久没吃过了吧,尝尝这个和前些日子的有没有进步。” 一直没开口的逆卷礼人和逆卷昴惊呼道:“奏人!” 小森唯手一抖,打翻了桌上的茶杯,红茶顺着桌布流淌而下,沾染在了小森唯的白裙上。 “小唯唯都不认得我了吗?你不是去过我的秘密基地的吗!” 原来她真的认识这个人!只是,奏人的变化好大! 第87章 魔鬼恋人 逆卷家几兄弟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不归身上,不归淡定的拿起左手边纹饰精美的小勺,接过逆卷修递来的甜点,挖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然而,不归尝到的是一种古怪的清甜味道,他皱了皱眉咽下去,心里想着好难吃,也歇下了吃完这份甜点的心思。 逆卷昴率先开口道:“你真的是奏人?那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逆卷绫人和礼人也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了不归。 不归轻笑道:“你们又没问,我为什么要说。况且,告不告诉你们有什么差别吗?” 逆卷昴没有听出不归语气中对他们的轻视,又问道:“为什么你的变化会这么大?绫人还说你很强!” 不归唇角微勾道:“没什么,觉醒了而已。” 逆卷礼人碧绿色的眼眸一暗,浓密的睫毛像垂死挣扎的蝴蝶羽翼轻轻的抖动了几下,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他们三个是三胞胎,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两人自然知道奏人是天赋最好的那个,当然也知道奏人实力最差的原因,想想奏人消失第二天心脏处产生的长久的□□感,他就能明白所谓的‘觉醒’一定不是什么好的体验!是与父亲有关吗?也只有那个男人才能让一只失去原血的吸血鬼变成如今这模样吧! 逆卷怜司推了推眼镜,那双原本锐利冷淡红瞳此时却染上了狂热之色,他道:“觉醒?我要你身体的详细资料。现在,马上!” 不归闻言神色终是冷淡了下来,口中吐出的话也变的刺耳了起来。 不归嘲讽道:“怜司,不要再做梦了。即便你重复上千遍我觉醒的过程,以你那低劣的资质也无法打败任何一只吸血鬼。哦对了,你研究的那些药剂再成功,也无法对强大的吸血鬼造成一点伤害。好了,我吃好了。” 逆卷怜司的右手指骨在下一刻发出了轻脆的暴响声,吸引了几人的视线,这时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白发吸血鬼已经消失,这饭自然也是吃不下去了。 逆卷怜司在下一刻也消失在大殿中,绫人礼人复杂的对视一眼,带小森唯也离开了饭桌。 古堡地下的一处实验室中,装有价值高昂紫色或绿色药液的试管被一脸阴沉的红眸男子接连扫落在地,发出一长串清晰的碎裂声。 逆卷奏人!你一定会为今日的话付出代价! 逆卷怜司生下来头发就是灰紫色,这代表着他的天赋极差,克里特就是因为灰发没有威胁,才被他们的父亲逆卷透吾留了一命。 小时候的逆卷怜司是在逆卷修极佳的天赋对比下长大的,他嫉妒着逆卷修天赋出众!也嫉妒着逆卷修从不听话懂事,努力修炼,在母亲面前也永远比他这个听话懂事,努力修炼学习的儿子重要! 还有父亲,他天赋不好,就从未与他说过一句话,而逆卷修活成一个废物却可以得到父亲的关心,甚至帮父亲传达命令! 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天赋,实力!我一定会成为最强的吸血鬼,对了,小森唯!只要得到了她的心,我一定可以成为最强的那个! 不归回到房间并未等太久,逆卷修就出现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逆卷修道:“过来。” 不归也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向沙发挪了过去。 逆卷修道:“快点。” 不怕只好向前迈了一大步,却被逆卷修捉住了他的手向沙发内侧一拉。 不归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向沙发上的人倒去,好在吸血鬼的反应灵敏,不归没有压到逆卷修。反而是他被早有准备的逆卷修压在了身下。 不归讪讪的说道 :“怎么了吗?突然这样。” 逆卷修海蓝色的眸子一片幽深,语气莫名严肃道:“你觉的呢?” 不归心里一咯噔,有些不安道:“我不知道,你有话直说吧。” 逆卷修认真道:“一个月后的血月,父亲有告诉你吗?” 不归眼神难得有些迷茫道:“血月?” 逆卷修怒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去招惹怜司!” 不归无奈的解释道:“谁让他老惦记你呢。” 逆卷修闻言一怔,道:“就因为这个?” 不归道:“嗯,我不强势一点,以后怎么带你私奔去。” 逆卷修看着面前的狡黠笑颜,完全不为之所动,语气严肃又认真道:“下个月的十五就是十年一次的血月,血脉越纯净,实力就会被削弱的越多!吸血鬼猎人会结伴疯狂捕杀吸血鬼,怜司是受影响最小的!” 不归伸手抱住了逆卷修的腰,亲昵的蹭了蹭对方的肩窝,心情放松了下来道:“这和我有关系吗?” 逆卷修无奈道:“你的实力也会受到很大影响!怜司的药剂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万一……。” 不归低沉柔和的声音从逆卷修肩窝处传来,他道:“别担心,我不会受影响的,你见有人能杀掉三代吸血鬼吗?” 逆卷修震惊道:“什么?!三代?!!” 不归笑了笑道:“怎么?不相信啊!” 逆卷修突然有一种天上掉馅饼,专门往他手里砸的感觉! 时间悄悄从指缝间溜走,七人时隔一个月后再一次坐上那辆熟悉的车去往岭帝高校。 只是,车子走到树林中一条小路时,女主小森唯肩上的黑蛇忽的睁开了那双宛若烈焰的火红色双瞳! 不归一惊,下一秒腰上一紧已经被身旁的逆卷修从车中带了出去,站在数十米外的大树旁。下一刻车子所在的地方传来一阵巨烈的轰鸣,火光冲天! 好在七人都没有受伤,不归不由的在众兄弟中寻找着小森唯,动见小森唯玫红色的眼睛失去了神采,朝着西北方向迈出一步,就被一手揽着她腰的逆卷绫人拉了回去,黑蛇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看来,刚才那黑蛇是在示警,不归正这样想着,就听到逆卷怜司道:“我们被暗算了。” 所有兄弟都知道,这车一直是使魔在开,决不可能出现在车上安装了易燃物的可能,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炸弹是被人提前埋好的,只要车子经过,就一定会爆炸! 逆卷绫人警惕道:“有东西在附近。” 不归默默低下了头,西北方向,是无神家的人,看来逆卷透吾还是没有放弃他的计划,呵,夏娃。 空气中浮动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幽暗的森林中此时只剩月光撒落,鸟声虫鸣忽的消失的一干二净。 西北方向隐藏的四人现出身来,正是无神家四兄弟,无神琉辉、无神皓、无神悠真、无神梓。 不知是谁的声音传来:“夏娃,过来吧,该回家了。” 下一刻,逆卷绫人的手臂竟被小森唯大力扯开! 在逆卷家几人的注视下,小森唯一步步向那四人的方向一去。 逆卷绫人沉着脸道:“你真的要过去?” 小森唯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依旧向前走去,仿佛并不在意绫人的警告。 逆卷绫人碧绿的眸子染上了嘲讽之色,他道:“你最好不要后悔,我们走。”说着径直转身离开。 逆卷怜司看了深蓝色头发的无神皓一眼,眼中闪过嘲弄,随绫人的方向也转身离开,不过是几个杂血种,不值得他们在意。不归牵着逆卷修的手也跟了上去。 小森唯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夏娃,那是诱人堕落的魔女——莉莉丝,毕竟是吸血鬼的女人,找什么亚当?她只能找到的只有该隐,血族帝王月浪卡拉。 月浪卡拉,18岁,吸血鬼界唯一一支留存的始祖血脉,是吸血鬼族内定的帝王,有一个弟弟名为月浪辛,两人相依为命。 逆卷透吾原本就计划要悄无声息的除掉这两人,还有什么会比这小森唯更合适的?不归从还未完结的剧情中就知道小森唯会落在这两兄弟手中,月浪辛会死。 岭帝高校很快就到了,不归照旧和逆卷修直直去了天台,他现在这个样子出现在教室也不合适。 很快,小森唯被带走也有一个星期了,不归和逆卷修过着甜甜蜜蜜,精精彩彩的二人生活。绫人却在这时独自去无神家将小森唯带了回来。 不归看着门口一脸胆怯的少女,微微坐直了身子道:“有事?” 小森唯向前走了两步道:“奏人君,我能问你两个问题吗?” 不归忽的有些好奇道:“你说。” 小森唯穿着的是她第一次来到逆卷家的粉色卫衣,她睁大了那双玫红色的眼睛道:“琉辉他们都叫我夏娃,你知道夏娃是什么人吗?我去问了怜司,他……” 不归坐在沙发上的身子向后一靠,眼中的兴趣盎然顷刻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他道:“一个女人,上帝用亚当肋骨创造的世界上的第二个人类。” 小森唯迷茫的点了点头后又问:“那夏娃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不归难得的笑了笑道:“没关系,他们认错人了。” 小森唯听到了不归的话却像松了口气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这样啊,谢谢你奏人。” 不归不为所动,他温柔道:“问完了就出去,还要我请你吗?” 不归的温柔显然吓到了小森唯,小森唯脸一红,连连摆手,慌乱道:“不用,不用。”赶忙退了出去。小森唯一边向自己房间走去,一边想到奏人君好温柔,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对修也是这样吗? 逆卷修睁开眼道:“好玩吗?” 不归看着躺在他腿上被女主忽视的彻底的逆卷修道:“不好玩。” 第88章 魔鬼恋人 做为一只实力逆天的新生吸血鬼,不归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时不时就向逆卷修装可怜,求安慰。 逆卷修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因为不归原本是人 类,对身份转变不适应的原因,后来他才知道,这只是属于狡猾的人类的套路! 比如,有次不归和他傍晚外出,见到一对吸血鬼在捕杀人类,不归心情立刻就阴沉了下去,装可怜说他好害怕,直到自己废了那两只吸血鬼,又答应了一系列丧失主权的条件,他才露出缓和的神色。 这就算了,毕竟他也没什么损失,还成功的哄好了伴侣。 但是,有一次明明是他自己硬要把甜品给他尝尝,他只是耐不住他的请求吃了下去,下一刻却被那人故做可怜的一通胡闹,后来只能又答应了不少不公平条约。 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越来越多,以至于他现在居然都习惯了!!! 很快,十年才有一次的血月之夜就要来临了,此时正是傍晚,不归悠闲的躺在逆卷休腿上,一只耳朵里塞着逆卷修的耳机,静静的闭着眼。逆卷修斜倚在贵妃椅上,存在感同不归一样几乎为零。 壁炉里的火焰烧的正旺,为阴冷的古堡增添了些许温暖,小森唯正坐在沙发上与逆卷绫人讨论着什么问题,这时古堡的大门忽的被一股巨力撞开,凛冽的寒风越过暗红色地毯包裹的楼梯,直直袭向那娇小的身影。 小森唯冻的打了一个哆嗦,未等逆卷绫人开口,一道头戴红帽身穿岭帝高校校服的身影出现在了小森唯的身边,捉住了小森唯的手腕一扯,焦急的道:“夏娃,皓他们出事了,你快跟我走。” 小森唯一脸错愕道:“梓?你怎么会来这里?皓出什么事了?” 破门而入的正是无神家四兄弟的一员,一个酷爱收集匕首,可怜到把供别人虐待当作自己存在意义的抖m。 逆卷绫人皱眉看着两人正要向外走的动作,捉住了小森唯的另一只手腕,用的力气极大。 小森唯眼圈一红,疼的眼中沁出细小的水雾,她轻微的挣了挣,却没有得到逆卷绫人的一丝怜悯。 小森唯张了张口,道:“绫人,你放手好不好,真的好痛!” 逆卷绫人心中莫名的烦躁道:“放开你?让你跟这个杂碎去见另一个杂碎吗?你到底有没有记住我说的话?嗯!!” 小森唯怔在原地,逆卷绫人口中的杂碎——无神梓却记挂看兄弟几人的伤势,根本等不了了,他一掌拍向逆卷绫人的手臂,试图让逆卷绫人松开对夏娃的钳制,却被满目阴沉的绫人一掌拍飞了出去,重重跌倒在地上,显得分外狼狈。 无神梓本就被魔狼袭击受了不轻的伤,是兄弟拼了命掩护才逃出来的,此时被逆卷绫人击飞,伤势想必又恶化了。 逆卷绫人冷漠道:“就凭你,也想带走她,滚!” 无神梓咳出一口鲜血,用手捂住了胸囗的位置,眼神却直直向小森唯看去,他轻轻吐出两口气道:“夏,夏娃,琉辉和皓都受伤了,你,你一定,要帮帮他们,现在也,也只有你能帮我们了,记住,小心狼!咳咳,咳咳。” 无神梓话刚说说完,竟晕了过去! 小森唯一慌满心都是对无神皓和无神梓的担忧,乞求的看向满脸冷漠的逆卷绫人,她道:“绫人,我们一起去看看他们好不好?他们毕竟是我的朋友呀。” 逆卷绫人闻言嘲讽道:“朋友?你不需要朋友!” 小森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逆卷绫人推倒在了沙发上,压在身下吸起了血。 小森唯脑海中一片混沌,哪还记得什么无神梓,无神皓。 逆卷修吸了一会抬头看着身下女人潮红的脸,伸手掐着小森唯的下巴,道:“我再说一遍,你,只是我一个人的饵食,你的血也只有本大爷一个人能吸,听清楚了吗?” 小森唯神色茫然,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成功取悦了逆卷绫人,逆卷绫人一声轻呲,又埋头吸起了血。 自从这个女人白痴一般的送上门给那四个杂碎吸过血后,这血的味道就越来越香了,真的是怎么吸都觉的还不够! 秒针嗒嗒的走动着,从未有一刻停歇,不归聆听着美秒的音乐,对十米之隔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丝兴趣,他在关注着刚刚才出现在森林外围的狼群和那两位不速之客。 血月悄然挂在幽暗的森林之上,逆卷修只感觉自己身体一阵乏力,獠牙也不受控制的探了出来。 不归急忙睁开眼道:“修,你怎么样?很难受吗?” 逆卷修低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他道:“我不太好,能力几乎都消失了。” 不归还未再说什么,那道修长的身影径直变为了一只软趴趴的小蝙蝠,扑腾了几下飞到不归手中就睡了过去。 不归只好小心的捧着小蝙蝠,感知着危险的靠近,将它放在了房间的棺材中,又下了咒禁止除自已以外的任何生物进入。 不归再次出现在客厅时,小森唯已经昏了过去,哥哥绫人也歪倒在沙发上,獠牙显然也不受控制的显露在外。 无神梓早已被有眼色的使魔拖走,没过多久,感受到陌生气息的另外几人也纷纷出现在了沙发上。 逆卷怜司受到的影响明显不大,依旧是那付优雅得体的作派,手上捏着两瓶药剂,神色凝重。 逆卷昴的脸色更苍白了一些,看着依旧站的笔直的不归心里有些猜测,却并未说出口,毕竟是大敌当前! 逆卷礼人出现在逆卷绫人身边,压了压礼帽邪邪一笑低声道:“真没用,连牙都收不回去。” 说完不理会绫人眼中的危胁,径自将人抱起放在了几人身后的沙发上,只有这个地方,才是他们可以顾看到的地方! 小森唯就没这么好运了,脖间留下一道红痕,被摔在了沙发下面。 ‘嘀嗒嘀嗒’的声音由远及近,十几匹狼轻盈的越过大厅的护拦,虎视耽耽的盯着站立的几人,狼嘴中流下的涎水一滴一滴砸落在地面上。 两道影子随后一步进了门,白发琉璃瞳高一些的血族帝王——月浪卡拉,橙发琉璃瞳矮一些的是弟弟——月浪辛。两人慢悠悠的踱步而至,显然并不受血月影响。 月浪辛素来极为有礼貌,显然左眼带着眼罩,也丝毫不抺杀他青春活泼的气质。月浪辛长相极也为可爱,唇角一勾就让人有一种邻家弟弟的错觉,可怜,是敌人! 是敌人,长的再好看都没用! 月浪辛右眼眼珠转了一圈,看着几人身后倒在地上的人不禁皱起眉,他道:“今日到逆卷家拜访,只为你们身后的那个女人。交出她,我们自然不会对你们动手,若是不交,我的崽崽们还差几个食物。” 逆卷怜司最为精明,虽是对对方上门挑衅感到不悦,但权衡利弊,血月对他们这方的影响太大,硬碰硬一定是不会有好的结果的!但一交锋就认输也不是什么好主意,传出去逆卷家的脸都不用要了! 所以,逆卷怜司开口道:“月浪家好大的面子,一开口就要我们吃剩的口粮,看来你们也不在乎什么脸面。” 月浪辛秀眉一挑,嘻嘻一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提我们的家族!不要以为逆卷透吾和我大哥说过几句话,你们就也是个东西了好吗?况且,你够我的崽崽吃几口呢?!” 逆卷怜司脸色一沉,逆卷昴与礼人也都戒备了起来,情况是真的不妙! 不归见此情形,向前走了两步,他若再不动手魔狼一拥而上,他还得一头头杀狼,太脏手了。 月浪卡拉神色一正,属于血族帝王的暴虐气势倾泄而出,这个人很强!可以一战! 不归慢悠悠的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红色的发绳,利落的将披散的长发拢在脑后,轻轻巧巧的扎成一个高马尾,原来紫色的瞳仁已经晕染成了黑色,杀色如脱鞘的利剑——锐不可挡! 此时根本不需要什么语言,一场属于高阶吸血鬼的搏斗一触激发! 不归从未与人进行如此近距离的搏斗,他一直是做为一个法师或剑士的存在,所以,在他拥有了一身强劲的血脉之力后,还未真正的将其融会贯通,如臂指使。 月浪卡拉做为一代帝王,从小的教导便与普通吸血鬼截然不同,他的人生中只有孤独与战斗! 忽的一交手,不归不出意料的落入了下风,月浪卡拉速度与力量都极为出众,即便不归提前做了预判,也因为对月浪卡拉的不了解失去了准确度! 不归手臂生生受了月浪卡拉一击,向后倒退了一步,逆卷家几兄弟心不由的提了起来,月浪辛却是为自家哥哥的厉害,自豪的不得了,就差头上挂个‘哥哥的头号迷弟’的称号了。 不归并不在意这第一次交手的结果,心中战意涌动,率先攻了过去。 不归在飞速的进步着,月浪卡拉却心神大骇!因为,只有他才知道对方是在拿他当陪练!一开始的生疏和失误在第十三招时几乎消失殆尽!没有人知道他在一步步的落入下风!说来也可笑,堂堂帝王竟也有输的可能! 第89章 魔鬼恋人 月浪卡拉终是收起了轻视之心,取下了右手小指上一枚古朴的红宝石戒指放进衣袋里,这看上去普通至极红宝石戒指,在吸血鬼的世界还有另一个名字——血族荣耀! 它是唯一一件可以收敛始祖血脉对普通吸血鬼血脉威慑之力的炼器,代表着血族帝王的身份,也代表着始祖对子民的仁慈! 不归只觉心神一震,身体内的血液不受控制的剧烈翻涌了起来,彻骨的寒意也顺着脊柱向上爬去,不归努力的想要平息体内血液的躁动,但,想来月浪卡拉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果然,月浪卡拉手中忽的出现一柄布满暗红色魔纹的弯刀,他并未有片刻的迟疑,利刃对准了不归心脏的位置,瞬息已至! 不归瞳孔一缩,拼尽全力将身体向左侧偏转,同时使用了他的本命天赋——时间冻结。 只是,平时可以轻易动用的技能此时正在飞速的消耗着不归的神魂之力!一秒,两秒,三秒,……,不归险之又险的从致命危机中抽身,平稳了一下呼吸后,便想趁机解决了月浪卡拉这个大麻烦! 然而在这静止的时间中,无论不归动用任何手段,他都靠近不了月浪卡拉分毫,更别说对对方造成一点伤害了。 此时,古堡外的天空中忽的传来一声巨响,暗沉的天色有一瞬间的明亮,古堡门外的白蔷薇花墙变的一片焦黑。 “噗”,不归脑海中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出,撒落在了暗红色的地毯之上,秒针再次开始转动,咔嗒咔喏…… 天道?! 月浪卡拉凝视着自己的魔刀,又看向了不受自己血脉影响,一瞬间转移到另一个地点的白发吸血鬼。 逆卷昴及其它三人受月浪卡拉血脉的影响,勉强维持着站姿,此时终于捕捉到了两人的形迹,也终于看到了不归唇边刺目的血迹! 逆卷怜司在此之前只能看着客厅各处的残影心生无力,因为以他的能力根本捕捉不到两人的动作!也是在这时,他才真正认识到了所谓‘高阶吸血鬼’是怎样的存在! 月浪辛对兄长没有一击杀死对方这件事感到震惊,逆卷怜司与逆卷礼人对视一眼,仿佛作出了什么抉择,轻咳一声道:“月浪卡拉,不管你们要这个女人做什么,既然你打败了我们中最强的兄弟奏人,现在这个女人就归你们了。” 逆卷怜司说完后优雅的拍了拍手,一条黑色的影子随之快速出现,将小森唯提起扔向了狼群。 月浪辛见此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响指,额头正中央有一条红色竖线的狼王高高跃起,将半空中的少女叼在口中,甩到另一只苍狼的背上,帅气的跃回了原位。 不归缓缓站直了身子又擦了擦下巴上的血迹,沉吟了片刻后对月浪卡拉道:“你赢了,但我也没有输,你应该清楚,现在你们该走了。” 月浪卡拉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戒指,回忆起脑海中闪过几幅模糊不清的画面,他总觉的那些东西和眼前这个男人有关,所以他并未理会弟弟那欲言又止的神色,径直向门的方向走去,他来这的目的仅仅是那个女人而已。 月浪辛自然是跟着月浪卡拉离去,不过片刻而已,狼群化为一道道残影也消失在了古堡之中。 随着血月偏移,兄弟几人的力量终于有了恢复的迹象,逆卷昴坐在被使魔重新更换清理了一遍家居的客厅沙发上,有些担忧道:“奏人,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逆卷绫人依旧躺着,他抚了抚额头开口道:“脑海中一片混乱,但问题不大,歇几天就好了。” 不归一怔,看向沙发上明明是三人中最小的绫人,只见对方的眼眸中一片清明,完全没有因为小森唯被带走而产生的迁怒与担忧。 不归不由问道:“小森唯被带走了,你们不担心吗?” 逆卷绫人还未开口,逆卷礼人轻声呲笑道:“奏人,你觉的我们心动过吗?或者说,你有感觉到我们对那个女人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吗?” 不归只能沉默,因为他从未体验过三胞胎兄弟之间的心灵感应。 逆卷奏人这时道:“哥哥,我可以感觉到他们两人的情况的,他们从未动过心,只是不想在成年前再换食物而已,毕竟那个女人的血是真的很美味。” 不归眼帘低垂,遮掩住了眼中的复杂情绪,也明白了原剧中小森唯被带走,几人没有做出过激行为的原因了。 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来,不值得,不值得为了一个食物得罪一个庞大的吸血鬼家族,二来,可能是逆卷透吾提前做了什么准备,让他们无力反抗! 不归抬眸看向两人,勾了勾唇笑道:“这样最好,即然这样,我就去休息了。”说完未等逆卷礼人开口,就消失在那了锦蓝色的沙发之上。 逆卷礼人心情有些低落道:“奏人自从那件事后,就格外与我们疏远。” 逆卷昴听着这话开口嘲讽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说不定奏人被那个人带走也是因为你改变了奏人性格的原因!” 逆卷昴这话说完也不再多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刚才留下,只是担心奏人的伤势而已。 空旷的客厅又恢复了一片死寂,逆卷礼人沉默着将逆卷绫人送回楼上,独自去了琴房。 冰冷的黑白琴键在一根根苍白的手指映称下显的格外冷酷无情,让人莫名想到刚才月浪卡拉想要杀死不归时的眼神。 不一会儿,一首不知名的曲子缓缓被那双手弹奏了出来,只是弹到中间时好像不经意停顿了一下儿,似乎还夹杂了一句从神色格外温柔的青年那里传来的一句‘对不起’。 不归回到了逆卷修的房间,棺材中的小蝙蝠还在沉睡着,不归温柔的将逆卷修版小蝙蝠放在手掌中,又带里床上放在了枕头中央。 不归看着雪白又柔软的枕头中央蜷缩着的小小一团,神色终于柔和了下来,他原本是想趁此机会解决了月浪卡拉直接带着逆卷修去浪迹天涯的,奈何他没有想到,月浪卡拉才是此界真正的天道庇护之人,也可以称之为‘男主’。 上个世界的天道因为他阻碍了‘魔道’的萌芽,罚他凉凉了整整三十年,这个世界的天道明显比那个世界的手段强一些,可以直接动手阻击他攻击男主,同时还可以降下天雷来警告他。 不归想,他可能要食言一次了,因为那个吸血鬼是男主,他杀不掉。他现在只能当答应逆卷透吾的三件事的第一件事不存在了。 不归忍不住伸出食指轻轻摸了摸小蝙蝠身上的软毛,另一只手够到了床头柜上的智能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出去,用时不过十秒钟。 但不归料想中的回复却久久未等到,一抬眼,不归正好看到了逆卷修睁开了那双红豆似的小眼睛,这时不归才反应了过来,逆卷透吾应该也受血月影响,隔绝了外界的打扰吧! 小蝙蝠试探的展了展双翼,作了个试飞的动作,双脚一蹬便向前扑去,只是它的双翼似乎没什么力气,竟直直向前摔去! 不归双手合拢,正好接住了它,逆卷修鲜红色的小眼中似乎闪过恼怒之色,伸展开了瘦弱的小翅膀,扇动了两下,还张开了带有两枚尖牙的小嘴示威。 不归‘噗嗤’一笑,捏看他的一只翅膀上下晃了晃,把一根手指伸在了小蝙蝠的嘴边。 逆卷修牌小蝙蝠似乎是闻到了熟悉的血液香气,毫不犹豫的咬了上去,好在他的牙照旧锋利,不然照不归那变态的身体素质,破皮都是个不小的问题。 不归只觉指尖一痛,小蝙蝠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了起来!不归一慌,生怕他把自己喝出问题来,连忙甩了甩手指,将手指上挂着的小气球甩在了柔软被子上。 逆卷修摊倒在原地,四肢抽搐了几下,竟小小的打了个饱嗝! 不归一愣,好笑了戳戳对方圆滚滚的身体,灵光一闪,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点了收藏。 不归本以为吸了血,逆卷修就会很快恢复人形的样子,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小蝙蝠仿佛要在他的衣袋中扎根一样,并未有什么恢复的征召!!! 虽然说小小一只也很可爱,但他更想要那个可以给他亲亲抱抱的人! 转眼五天过去,手机还是没有收到任何回信,不归还是没耐的住性子,准备要带逆卷修去柏华镇找逆卷浩海,毕竟他这一身血都是对方的杰作,应该会有解决的办法吧。 想到了就行动,不归起身换了一件长款风衣,将头发扎起,宽大的袖摆中一双苍白的手合拢,小心的笼罩着强壮了一些的小蝙蝠,身形闪动,不过片刻便到了一处被粉色蔷薇围绕的古堡外。 蔷薇堡暗中的护卫一惊,立刻出现,警惕的将不归围绕在他们中间。 不归没有动手,因为他可以感知道逆卷浩海正在一处房间内喝茶看报。 果然,下一刻逆卷浩海的熟悉的声音传来,他道:“带我的孙儿到书房来。” 一只穿着执事服装的高等吸血鬼管家立刻命令护卫退下,恭敬的向不归鞠了一躬道:“小少爷,请随我来。” 不归点了点头,随着管家的指引越过迂回的走廊,到达了逆卷浩海所说的书房门外。 管家道:“小少爷,到了,您进去吧,在下就不打扰了。” 不归点了点头,推门进入了宽敞明亮的房间,逆卷浩海提起了温在炉子上的水壶,沏了一杯新茶放到他对面的位置上道:“坐吧,来找爷爷有什么事吗?” 第90章 魔鬼恋人 不归闻言径直坐在了逆卷浩海对面的位置上,合拢的衣袖打开,掌心中的小家伙也重见了天日。 逆卷浩海一怔,从小蝙蝠身上感受到了与逆卷透吾相似的血脉气息,有些诧异的问道:“这是?” 不归无奈道:“这是我大哥,逆卷修。前几日因血月之故化作了蝙蝠,又不小心喝了我的血,就变成如今这样子了,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就来找您了。” 逆卷浩海闻言噗嗤一笑,拍着大腿笑问道:“就因为这个?” 不归有些摸不着头脑,直言道:“是。” 逆卷浩海开玩笑道:“我看你那一个月的书怕是白读了。它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吃撑了而已,过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不归的嘴角忍不住剧烈的抽搐了起来,脑海中只有一个三个字在回荡“吃撑了……”。 逆卷浩海看他这个样子,诧异又好笑他这个孙子竟也有这样呆萌可爱的一面,温和笑道:“别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了,血月本就会大幅度削弱吸血鬼的本源力量,你的血能量极大,他的温消能力又被大幅削弱,贸然吸食自然会变成这样。你若再多给他喝一些,怕是明年他才能变回来了。” 不归心里暗自庆幸,幸好他及时阻止了逆卷修,不然他怕是要带一只蝙蝠去东方世界了。 不归放下心来,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找了个话题道:“那您不受血月影响吗?” 逆卷浩海道:“血月而已,凡两百岁以上的吸血鬼都没什么感觉,只有你们这样的新生吸血鬼才会因此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不归认真听着,手却忍不住从桌上的点心盘中捏起了一块小饼干放进了嘴里。 逆卷浩海将红茶端起轻抿了一口,见不归自然优雅的吃着点心,手中还不忘护着的小蝙蝠,不由道:“看来你们两兄弟关系不错,一般情况下不是双胞胎兄弟也不会这么亲热。” 不归笑了笑,他当然不能把逆卷修是他伴侣的事直直捅到长辈面前,只好道:“那当然了,这可是我大哥。” 小蝙蝠对两人的对话充耳不闻,它只想绕过不归手去吃不远处盘子里的东西。只是,刚迈了几步它的一只脚就绊在了不归纤长的无名指上,眼看着它就要踉踉跄跄的向下倒去,不归却看着觉有趣,食指微动在空中一拦,小蝙蝠正要借力站起,他却又坏心的快速抽走了手指,任由小蝙蝠前仰后合,在桌面上舞着醉拳。 这样被玩弄了半晌,小蝙蝠若是有表情的话,那一定是满脸的气恼和生无可恋! 逆卷浩海津津有味的品着茶,看着两个小辈在他面前玩闹,忽的觉的自已一人住在这里还真有些寂寞了,于是他开口道:“奏人,你和修在我这住几日如何?” 不归想了想否定道:“不了,家里还有些事要处理。况且,您这里这么安静,我们留下也太打扰了。” 逆卷浩海闻言不禁有些失望,但他也清楚,毕竟还是新生的吸血鬼,在他这个无趣的地方是待不住的,便也打消了继续挽留的意思。 夕阳西下,不归带着没少吃甜品的小蝙蝠回到了逆卷家的古堡,只是今日古堡中多了几个不速之客。 这不速之客,正是无神家不请自来的另外三人。 看到客厅中站着的三人,不归这才想起来地牢里还关着个被逆卷绫人打伤的无神梓。 血红的地毯蔓延而上,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坐着的正是逆卷绫人,逆卷昴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坐在右侧沙发,而逆卷礼人则状若无骨的倚在左侧沙发上,逆卷怜司则负责‘接待’三人。 不归开门的动静显然打破了双方之间凝滞的氛围,使得死寂的客厅重回了之前的剑拔弩张。 逆卷绫人张了张口,不耐烦道:“无神梓死了,那个女人被月浪家的人带走了,你们还不滚,是想去陪那个你们家的那个死变态吗?” 无神皓脸上的表情还是如往常一样冷静,与逆卷绫人对视了片刻道:“上次我们让你带走了夏娃,这次来我们只是想带梓回去,他只是太担心我们了,才会一时冲动闯进逆卷家。” 不归挑了挑眉,将手心中的小蝙蝠拢好,施施然道:“那可不行,小森唯是被你们骗去的,绫人带她回来那是必然的,和你们家的那只杂血贸然入侵可不一样。” 不归这一开口,自然将在场众人都将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华丽的吊灯将几人的神色映照的格外清晰,不归一派怡然自得,带着几分矝贵。直立在不远处的无神家三人却截然相反,有凝重,疑惑,或许是警惕?也似乎三种神情都有吧。 无神皓海蓝色的眸子深遂了许多,脊背绷紧,开口道:“你是?” 不归扫了警惕的三人一眼,笑道:“认不出来也正常,我是逆卷家五子,逆卷奏人。” “什么?奏人?!” 无神琉辉的神情极为震惊,直呼出声。无神悠真也瞪大了双眼,显然被这样的变故惊呆了。 无神皓不愧为三人的领军人物,飞快的接受了这个信息,同时也明白了不归开口的意图,不外乎是一个‘利’字。 无神皓小指微颤,一只手在另一只衣袖的水晶袖扣上反复摩挲着,忽的,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冷静的开口道:“逆卷先生,您有什么条件?您说,能做到的我们一定去做!” 不归很欣赏这样的聪明人,因为只有聪明人才能不浪费宝贵的时间。 不归勾了勾唇道:“简单,放弃小森唯。只要你们远离小森唯,不与她再有一丝牵扯,无神梓你们现在就可以带走。” 闻言,三人均深深蹙起了眉,他们答应了义父要成为亚当,没有小森唯是决对做不到的。 未等他们想清楚是要救梓,还是放弃小森唯,不归又开口了,他道:“怎么?犹豫了?即然无神梓不重要,你们就不用留在这里碍眼了。来人,送客。” 无神皓猛的闭上了眼,与义父的计划比起来自然是梓更重要,他们一同长大,四人中无论缺了谁都是不行的! 无神皓颓然的垂下双臂,在使魔要接触到他们之前,开口道:“我们答应了,请将梓还给我们。” 不归眸光闪了闪,有些意外他会如此痛快的做下决定,他却不知无神皓也做好了回去就向义父请罚的决定。 逆卷怜司这时挥了挥手,开口道:“去将无神梓带上来。” 事情已经解决,不归便闪身消失在了原地,至于不久后无神皓他们看到无神梓模样时眼中乍现的恨意与痛惜,恐怕也只有逆卷绫人看了个清清楚楚吧。 很快玩蝙蝠的十三天就过去了,一时玩蝙蝠一时爽,一直玩一直爽!不归起初还盼着对方早日恢复,现在他只可惜对方变的时间太短了! 于是当逆卷修一脸恼怒的坐在床上盯着不归的脸回忆这半个多月的经历时,一向做什么事都格外淡定的逆卷修恶狠狠将手伸向了那张现在在他看来格外讨厌的俊脸上,不归理亏,只能没有丝毫底气的扯出一张笑脸任由对方左拉右扯玩着解气,毕竟之前是他先动的手。 逆卷修气消了一半,凤眸微眯,有些威胁意味的道:“你的手机呢?” 不归抿了抿唇,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一边白色的床头柜,表情竟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 然而逆卷修并不在意,拿过手机将手机里的那1523张千奇百怪照片全部删除,没有留下一张!他只要想想这些天被这人如何玩弄的,就一点也不想那些代表他耻辱历史的‘证据’存在! 不归见逆卷修删了照片,气也消的差不多了,故做可怜道:“修,都删了吗?我是喜欢你才拍那么多张片的,一张都没留下吗?那么可爱的照片你也下的去手,呜呜……” 逆卷修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又来了,这个人每次要提什么不平等条约就用这一招!现在的他才不会上当呢! 不归理想的逆卷修反应一个都没有出现,他就小心翼翼的将逆卷修的手指放在自己的俊脸上道:“修,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你说句话好不好?我真的是喜欢你那个样子才拍那么多的。” 逆卷修依旧沉默,但他看到不归那双紫罗兰色双眸中的诚恳时,竟觉的对方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这时指尖传来的温润触感也不由的让逆卷修的心柔软了下来,他道:“我原谅你了,你这次的话是真的吗?” 不归闻言眼神忽的一亮,似乎点燃了小火把一样,灼的逆卷修心口微热,不归道:“当然是真的了,你变成小蝙蝠真的好可爱好可爱!我好想未来也可以看到你的各种样子!” 逆卷修耳尖一红,声音有些微哑的道:“真的吗?你想看我以后可以变给你看。” 不归使劲点了点头,开心道:“真的,修你太好了!我爱你!” 就这样,逆卷修又不知不觉的无条件答应了他一直以来深恶痛觉的‘不平等条约’!然而他本人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相反还觉的变成蝙蝠也没什么??!!! 第91章 魔鬼恋人 这日,不归正在和逆卷修待在一起讨论手中书籍有趣的地方,却不想会接到逆卷透吾的电话! 不归并不隐瞒逆卷修关于他的所有事,所以他直接按下了接听键道:“喂,你找我有什么事?” 逆卷透吾也不和不归客气,直言道:“第一件事你没做到这在爸爸的意料之中,现在有另一件事需要你去做,香蕈街157号藏匿了一家子吸血鬼猎人,我要你去除掉他们!” 不归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他们杀人了?” 逆卷透吾仿佛知道不归会不忍心下手杀善良的人一样,立即道:“放心,他们本就是一群强盗,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叫你去就是因为他们其中有一名异能者叫崇左,极其难缠,他可以瞬间带队友消失在战场上,据说他有空间魔器,我要你带回来给我。” 不归乐了,想来这所谓的空间魔器对逆卷透吾的用处极大,只是就这样乖乖的帮他弄到那个好东西,他自己都不乐意! 于是不归开口道:“这事我答应了,只是……。” 逆卷透吾敲击在古木长桌上的手一顿,淡淡道:“只是什么?” 不归沉默了片刻,手中把玩着逆卷修的食指道:“很简单,杀人算第一件事,魔器就算第二件事了,毕竟杀了人我也可以把魔器收为己用不给你,而不杀人却是不可能得到魔器的。” 逆卷修抬头看向不归勾起的嘴角,心里暗骂了一声小狐狸后又竖起了耳朵听两人打电话。 逆卷透吾脸色阴沉,他没想到他这个好儿子办事竞如此圆滑老道,此时还与他谈起了条件!若不是他自己也没办法在对方再次转移前无声无息的杀掉那些人,他也不会打这通电话!算了,两件就两件吧!想要好东西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有了这魔器,他还会惧怕始祖血脉一族吗?! 逆卷透吾想通了,自然也不会迟疑,立刻开口道:“两件就两件吧,他们每四日转移一次驻地,小心行事。” 不归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毫不意外逆卷透吾会答应的如此痛快,魔器可是好东西,空间魔器更是只有血族长老会才有资格拥有的东西!所以他只回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逆卷修见此不由问了句:“你就不怕这样父亲会生气吗?” 不归把手机扔到一边,俯身在逆卷修耳边温柔道:“我除了怕你生气,谁都不怕,你不知道吗?” 逆卷修耳尖一红,不论来多少次,只要不归这样逗他,他总会忍不住脸红心跳,这个人实在是太坏了! 逆卷修一把将不归推开,坐起身离的不归远远的,不归笑了笑又凑上去道:“修,你好可爱,我好喜欢~。” 逆卷修无奈道:“说吧,这次又想让我陪你玩什么!” 不归想了想道:“陪我去杀人怎么样?” 逆卷修先是一怔,后又笑道:“我本就打算和你去的,你即便再强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不归吻了吻逆卷修抵在他肩膀上的一只手,得意洋洋道:“就知道你离不开我。” 两人又玩闹了一会儿后,当夜晚来临之际,不归便同逆卷修出现在了与香蕈街相临的香榭街,此时的香榭街依旧如往日般热闹,大街上人来人往,所以不归与逆卷修并肩而行并未有人察觉到不对。 两人顺着一排香水展示橱窗漫不轻心的走着,遇到第二条小巷时便转身走了进了,不归牵起了逆卷修的手漫不轻心的打了个响指,忽然整个世界仿佛都静了下来! 不归为了省些时间和力气,竟将两条街范围内的时间都禁止了! 逆卷修神色如常,只是心里略微有些担忧罢了,两人直接瞬移到157号房间,此时定睛一看两人才发现这里竟是一家酒吧,空气中还混合着各种杂乱的香水味! 不归与逆卷修掩了掩口鼻,察觉这里没有魔器应有气息他们便闪身去了楼上,忽然不归察觉到右手边房间传来一阵熟悉的波动,他便对逆卷修道:“找到了,我进去一下马上出来,你在这等我。” 逆卷修张张嘴却没说出什么,他点了点头示意不归快去快回。 逆卷修想起了之前有一次他执意跟着不归时,不归因杀戮变成了血红色的眼瞳,那是双只有残暴的恶魔之瞳!他当时只是一个愣怔的工夫,那双眼就恢复了原样,但那之后凡是有杀戮的场面,不归就不再允许他跟着了。 他刚才其实是想跟进去的,不论不归变成什么样,只要是他!他就永远都不会放手的。 不归闪身进了房间后就越发觉的不带修进来是正确的!面前这混乱的场景让不归简直无法忍受,所以他调动了一丝血脉之力凝聚出一柄细剑,几道光影闪过,房间内的十三人就已身首异处了。 带有空间的魔器正捏在其中一人手中,不归伸手将那块翡翠玉牌捡起,玉牌内竟传来欢快的情绪,不归并不理会它,打开门便走了出去。 见逆卷修正在闭目养神,不归笑了笑开口道:“好了我们走吧。” 逆卷修睁开眼淡淡道:“好,直接回家吧。” 不归一手揽上逆卷修的腰,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后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第二日,一件翡翠杀人案就震动了整个人类世界。其实是因为不归大意,忘了破坏藏在墙缝中的一枚针孔摄像头,所以从录相来看几人死亡是在一秒中内,而众人死亡后唯一有疑点的东西就是那块消失不见的翡翠了。 人类世界因此将翡翠视作邪物,使得翡翠价值暴跌,甚至有些暴徒明目张胆的进入珠宝店打砸玉器,这也是不归没想到的。 然而从录相中认出崇左的吸血鬼也不在少数,吸血鬼界也兴起了一股寻找空间魔器的潮流。 不归当夜并没有多想,径直拿着东西去了趟索拉湖,将其交给了逆卷透吾。 这样简单的空间灵器他根本就看不上,就算那灵器快要蕴养出器灵了也一样。却不想如今他一时疏忽还给对方填了个堵,真是意外之喜! 吸血鬼人界乱成一团,不归和逆卷修却依旧过着平静的小日子,直到第二个月的十五,本应十年一现的血月竟再次降临了! 血月再次降临令整个吸血鬼高层都震惊不已,他们不知道的是各大家族早已沉睡老家伙们都不约而同的同时惊醒,不归在担忧手中小蝙蝠的同时也不禁猜测血月再现的原因,难道是因为女主小森唯?! 不归还未来的及多想,忽的远处有一道强大的气息瞬息而至,不归有些意外的看向来人,立刻从沙发上起身行礼后道:“爷爷,您怎么来了?!” 来正是是一袭暗黑长袍裹身,胸前佩带了一枚红宝石蝙蝠胸针的逆卷浩海。 此时逆卷浩海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扶起不归立刻道:“快跟我走,这次血月来的十分怪异,家族内两位沉睡近千年的三代先祖有觉醒的征召,其它家族恐怕也是一样。” 不归眉心狠狠一跳,惊道:“三代!” 逆卷浩海道:“是的,我们族内仅存两位三代了,但其它家族可不止!” 不归瞳孔一缩,一位三代苏醒对现在这个世界来说都是一场浩劫,若是众多三代一起苏醒,恐怕他也没办法独善其身了。 现在局势未稳,若将逆卷修及其它兄弟留在别墅他也不放心,所以不归只是迟疑了一瞬便道:“二爷爷,让我的兄弟们都暂时待在您的庄园吧,留在这我不放心。” 逆卷浩海自然不会拒绝,都是逆卷家的后代,这只是小事。 于是仅在片刻后,五只瞳色不一的小蝙蝠就被不归装在衣袋中一并送到了蔷薇庄园,交到了上次见过一面的管家照看。 血月高挂夜空,散发着令人惶惶不安的邪恶气息,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了。 逆卷家祖宅位于一处守卫森严的深山之中,不归同逆卷浩海行走在布满荆棘鬼藤的山道间也没觉的诧异,反而是逆卷浩海忍不住开口道:“这条路是通往族地的必经之路,凡是逆卷家血族皆可通过,但通过这里仅仅是个开始而已,前方有一处问心柱,只有经过问心考验,才能根据所评得的等级决定是否可以进入家族中心的会议厅。” 不归认真听着,对这简单的进门套路了然于心,所谓问心不就是试探对逆卷一族的忠诚程度吗,这有什么难的,这里还有比他神魂强度高的人吗? 所幸山道虽然曲折,但也没让两人走太久,仅是十五分钟后不归就见到了所谓的问心柱。 问心柱通体呈暗红色,顶端刻有逆卷家的族徽,宝蓝色玉石嵌在黑色魔纹的交汇处,乍一眼看去就令人觉的此物不凡。 不归盯着刻在问心柱上的束缚契约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这个东西竟是为了强制与进入此地之人建立忠诚与逆卷家的契约而存在,与什么问心根本毫无瓜葛。 不归走向石柱,手中血脉之力涌动凝成一枚小针刺破了食指的皮肤,将血液滴进浮在他胸前的白色玉盘之上。 只有进入族地才能了解现今‘三代’的状况,否则就凭现在这个没有信息来源的自己,想要安稳的与修退出这片地界根本是不可能办到的。 第92章 魔鬼恋人 玉盘光芒微动,血珠瞬间融解消失,一枚镶嵌着紫水晶的蝙蝠胸针不知从何处飞射而来。 逆卷浩海伸手截过,看到那柔和的紫色后了然的点了点头,欣慰的递给不归道:“这是紫级徽章,有它在你几乎可以去这里的任何一个地方了。” 不归接过看了看,将它别在衣服上后问道:“这算通行证?” 逆卷浩海摇头道:“不止,每个逆卷家的族人在百岁成年时都会回族地闭关一次,这个徽章的等级就代表他们未来获得资源的等级,你父亲百岁时便是紫级,所以他才能做家主。” 不归脚步顿了顿,心里飞快的打起了算盘,逆卷浩海并未察觉,径直带他去了会议大厅。 深山之中本就阴暗,但不归所进入的大厅却明亮异常,有种进入天主教堂的光明神圣,让不归有种走错片场的怪异感。 好在坐在案首的是他的父亲大人,所以不归自然的跟随逆卷浩海,坐在了逆卷透吾右手边位置上。 先不提坐在他对面的一众长老如何惊异的将目光落在他胸前的徽章上,首先吸引了不归目光的却是坐在逆卷透吾左手边的国字脸大叔。 吸血鬼界向来都是俊男美女遍地走,如今这与众不同的国字脸自然吸引了不归的注意力。 逆卷浩海口唇动了动,不归便明白了坐在他对面的是什么人了。 这位国字脸一字眉的人名为逆卷森,是逆卷家大长老,据说实力与逆卷浩海相当,传说森的母亲在成年时因意外流落孤岛数年,当逆卷家的人找到她时,森已经出生了,所以也无人知晓天赋异禀的大长老的父亲到底是谁。 第二位是二长老,名为逆卷一俭,负责协助家主处理族内外事务,掌管家族内的仲裁庭,是逆卷透吾的得力肋手。 第三位则是五长老,虽说脸长的看上去人畜无害,但事实上却是个狡猾至极的黑芝麻汤圆。 剩下的人逆卷浩海并未给不归一一介绍,因为真正撑起这个家族的人也仅仅是五位长老连带逆卷透吾而已,其它人没有认识的必要。 至于三长老和四长老,他们负责分别观察两位老祖宗的情况,早在不归未到时就离开了。 逆卷透吾自然也看到了那紫色水晶,惊喜的同时也深觉忌惮,但危机当前,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想别的。 逆卷透吾食指轻敲桌面,所有人都静下来后,他才看向众人开口道:“这是我的五子,年纪尚幼,烦请各位多多照顾了。” 吸血鬼寿命悠长,这话一出,众人皆以为不归是刚过百岁,又因其父血脉纯正才会得到紫级徽章,一时放下了心来纷纷感叹,原来是家主的儿子,怪不得如此优秀呢! 五长老却是秀眉微蹙,他记得家主的长男才不过21岁,在人类世界上学还未毕业呢。五子,应该是科迪莉亚那个女人的血脉,还不到20岁吧! 那怎么会有紫级徽章?还不受此次血月影响? 一众人虽觉家主之子不凡,但在危机关头,他们也没那么多精力去深究家主把儿子叫来的意义。 于是,坐灰不归右侧的蓝发红眸的吸血鬼开口道:“家主,两位老祖到底怎么样了?此次血月如此诡异,吸血鬼界也不知会有何动荡。” 此话一出算是戳进众人心窝子里了,众人皆是一脸担忧的看向了逆卷透吾。 逆卷透吾心中其实有种不详的预感,但多年来的经历也不会让他自乱阵脚,让族人惶惶不安。 他依旧把玩着手中的绿翡,一脸淡漠道:“两位老祖自然不会有问题,我命老三老四前去探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早前知道三长老四长老去向的众人闻言皆放下心来。 古老的钟摆晃荡了两下,咚,咚两声后,时针停留在了古罗马数字‘x’上。 令众人骇然的血脉威压从东南方向传来,不归及众吸血鬼根本来不及防备,体内的血脉之力立刻翻涌沸腾了起来,随着一道道闷哼声响起,不少吸血鬼唇间都有鲜血溢出。 在场唯二受影响较小的也只有逆卷森和逆卷浩海了! 变故来的快,大长老逆卷森反应也快,右手挥动间,一层黑灰色的雾气就将大厅包裹了起来,不归只觉浑身一轻,这才闭上眼睛缓缓将体内狂乱的血脉之力安抚了下来。 这时,大厅的门突然发出‘碰’的一声巨响,两道血红的身影竟直直飞了进来,众吸血鬼定睛一看,竟是三长老和四长老! 两位长老此时的模样不是一般的狼狈,三长老衣衫破烂的同时,右臂的小臂消失不见,四长老则是腹部破了一个拳头大下的洞,暗黑色的血正不注的流出来。 众人还未彻底恢复,便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目光。 逆卷透吾心里一个咯噔,心中不好的预感被放大到极致,他故作镇定道:“来人,送他们去棺木中休养。” 以吸血鬼的恢复能力,只要不是银器伤到心脏,想要恢复也只是时间问题。即便伤成像三长老那样,只要躺上三个月断肢也可重生。 两位长老早已陷入昏迷,四只使魔小心翼翼的将两位长老托起,送往他们各自的住所之中,并留其一守候,另一人则回去复命。 大厅之中此刻是如死一般的寂静,逆卷透吾前几分钟还说两位老祖宗不会有事,但晕死过去的两位长老无疑不是在啪啪打他的脸。 眼见众族人都快要恢复,逆卷透吾心一个劲的往下沉。两位老祖宗不但苏醒,还将长老打伤,那此时两位老祖宗又去向何处了呢?! 大厅外的血月在无人察觉之时悄然又添了一丝又一丝的血色,那翻涌诡异的邪恶之气似乎张开了它那尖利的爪牙,要将整个世界吞吃入腹。 不归、逆卷浩海与逆卷森三人在黑雾围绕下跟随着前方一只‘三代’向西方而去。 第93章 魔鬼恋人 越过一片片的城市及密林,三人的视线豁然开朗,原来一层又一层的鬼树包围着的竟是月浪家的族地。 每个古老的吸血世家族地都会像逆卷家族地一样有守护法阵,若没有徽章,根本不可能进入。 但此时月浪家的族地却是根本没什么防御,甚至连最基本护卫都没有。 三人见状对视一眼,不由停下了脚步,不归实力虽说是三人中最弱的,但他却是第一个察觉到月浪家族地内不同寻常气息的人。 不归神情凝重,看向逆卷森开口道:“大长老,里面有厉害东西,你有彻底隔绝气息和血脉威压的办法吗?” 逆卷森眼中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毫不迟疑开口道:“有,但是只能支撑我们三人使用15分钟。” 不归沉思片刻,虽然觉的15分钟还是有些仓促,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作了个手势示意两人跟在他后面同他一起进去。 逆卷森飞快从衣袖中取出一枚鸡蛋大小的黑色石头,滴了滴血后便见石头上裂开一条细纹,细纹中红光闪过,三人便被一层光罩笼罩在了其中。 月浪族地的正中央此时正悬浮着一道华丽又邪恶的石门,石门微微裂开,里面有火光闪动。 石门下方乃是一个祭台,祭台中央躺着的是只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的女主小森唯,而环绕着祭台的却是数十位‘三代’! 显然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女主了。 广阔的空间静谧的没有一点声音,石门上的邪恶气息正随着时间流逝愈发浓厚。 嗷,呜~ 不归本在凝神观察祭台上的魔纹,却被熟悉的狼嚎声吓了一跳。 一阵脚步声突兀响起在身后,不归猛的回头看去,只见一身休闲西装橙发琉璃瞳的月浪辛,带领着狼群走了过来。 不归三人收敛了气息,但不代表遮掩了身形,月浪辛出现的突然,所以这就意味着他们暴露的也彻底! “你们是谁?竟敢擅闯我月浪家禁地!阿月,上,撕碎他们!” 月浪辛眼中满是警惕与敌意,按理说有这道门在非始祖血脉是根本无法靠近的。 群狼纷拥而上,将祭台不远处的不归三人围在了中央,只要狼王一动,他们三人面临的就是各个方位的尖牙利爪。 不归掌间血脉之力涌动,凝聚出一柄血色长剑,区区几头魔狼而已,他还没放在眼里。 同样,逆卷浩海和大长老逆卷森也没将二十几只畜生放在眼里。 黑雾与血芒乏现,短短十几秒钟而已,除狼王外其余魔狼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狼王背上的皮毛魔狼飞溅而出的绿血弄的一片斑驳,额间红纹此刻染上一层暴戾的血色,目光狠利直直盯着不归细弱的脖颈。 不归正是三人中杀掉它子民最多的那个人! “阿月,回来。” 嗷~呜~~ 月浪辛充满担忧与恼怒的声音响起,而回应他的却是不甘与哀痛的狼嚎。 狼王低垂着头颅倒退了三步,狼爪狠狠在地上刨出一个一掌深爪印,这才转身向月浪辛跃去,只是那遮掩在瞳中的血色只怕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褪色。 “月浪辛,月浪卡拉在哪里?”不归收了手中的血剑,皱眉问道。 月浪辛上前一步,从腰间取了长鞭握在手中,怒道:“你这样低贱的吸血鬼怎配直呼我哥哥的姓名!我要你为阿月的子民偿命!” 月浪辛正欲扬鞭抽向不归,下一刻他的动作却僵在了原地。 从黑沉沉古堡中出现的月浪卡拉,右手按住了月浪辛的肩膀,制止了他的动作。 月浪卡拉神情复杂,目光落在不归身上,幽幽开口道:“你来了。” 不归一怔,点了点头。 月浪卡拉转身向来的方向走去,低沉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跟我来吧,这次这个世界能不能保的住,就看你有多大本事了。” 第94章 魔鬼恋人 不归跟着月浪卡拉走进那座幽暗的古堡,紧随其后的自然是逆卷森和逆卷浩海。 至于月浪辛? 他被月浪卡拉命令,留守在了‘地狱之门’前。 “你,不是逆卷奏人。”月浪卡拉坐在大殿之中唯一的王座上,笃定的开口。 不归一怔,点了点头道:“这和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有关系吗?” “有,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我们不同的人。若你能从根源上阻止莉莉丝重生,就能关上那扇门了。” 月浪卡拉紧紧盯着不归的双眼,用一种近乎平静的语调说出这么一句话。 这下震惊的就不止不归一个人了。 月浪卡拉没理会三人的心情,自顾自开口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这样说吧。其实,这个世界已经是第三次毁灭重塑了。” 月浪卡拉叹了口气,面上的表情不再是往日吸血鬼帝王的傲慢,沧桑的同时更添了几分灰败。 “前两次这个世界都是同样的结局,就像程序设定好了一样,辛在这王座上莫名自杀,小森唯被不知名力量锁在祭台上被迫献祭,夜之魔女莉莉丝借她躯体重生,地狱之门开启,召唤出了地狱七君主之一的利维坦,带领炎魔毁灭了人间。” “什么?!地狱七君主的愤怒君王利维坦?!” 逆卷浩海听完这段诡异的话吓了一跳,一时竟惊呼出声。他原来以为是有人搞鬼三代才会突然破棺,没想到那门竟能引出传说中的存在! “是的,始祖血脉也破不了防御的地狱的恶魔。”月浪卡拉没有隐瞒,给了逆卷浩海肯定的答案。 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明亮的电灯,腥红的地毯神色各异的四人。 不归声音有些暗哑,他低垂着眼帘盯着地毯的纹路开口道:“我,能做什么?”说完他似乎觉的低着头不太舒服,抬起头盯着月浪卡拉又补充了一句,“或者说,怎么阻止莉莉丝重生。” 月浪卡拉转了转手上的红宝石戒指,淡淡道:“我不知道。” 不归:“……” 逆卷森:“……” 逆卷浩海:“……” 尴尬,不能再尴尬了。不归嘴角抽了抽,他以为月浪卡拉是知道要怎么做,才这么开诚布公发的和他们谈了许久。 结果,到了最关键的点,对方竟然说他不知道!这简直是让人无fuck说! 不归当即就迈步向外走去,留在这里显然没有丝毫意义了。 地狱一族的克星是什么呢? 光? 别逗了!地狱七君主的老大路西法本就是天使长堕魔,又怎么会害怕曾经玩弄于股掌的东西呢?! 利维坦是愤怒君主,岩浆里洗澡的存在,光又能把人家怎么样? 血月映照下,石门上的浮雕又清晰了些,门缝也大了一些儿,似乎门后的岩浆马上就要喷涌出来一样,看的人胆战心惊。 不归向祭台靠近,守着祭台的月浪辛立刻戒备了起来,狼王阿月更是浑身毛发倒竖了起来。 不归没有理会他们,观察着十三位三代的站位与祭台的关系,也看着小森唯身体上空逐渐凝实壮大的黑蛇虚影。 若是他没猜错的话,这黑蛇就是莉莉丝的灵魂形态了。等黑蛇凝成实质之时,就是莉莉丝苏醒之时! 第95章 魔鬼恋人 就在这时,黑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兀的睁开了血红的双瞳,直勾勾的盯上了不归。 不归惊异了一瞬,暗自调动自已的灵魂之力凝成数十道如牛毛般细小的银针,瞬间发动了攻击! 黑蛇察觉到危险,猛的直立起蛇身,蛇信子抖动间发出嘶嘶的威胁声,身周澎出一层黑色光罩挡在了小森唯身上。 就这样,不归试探性的攻击如石沉大海般,被黑色光罩轻松挡下。 黑蛇似乎没想到它眼中的威胁只有这样的水平,懒洋洋的缩回了身子,盘旋在小森唯上空闭上了眼。 当然,黑色光晕依旧在,这可是它复活的关键时刻,它决不充许任何人破坏! 不归见状却是笑了笑,轻敌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为了让黑蛇彻底放松下来,他先向后退了几步,离开了祭台范围。 一转身正好迎上了逆卷森和月浪卡拉探究的眼神。 “有什么收获吗?”逆卷森率先开口道。 不归点点头,然后问道:“大长老可有黄符?” 不归其实在逆卷浩海和他讲逆卷森身份时,就有猜测过大长老父亲的身份,在加上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无比确信大长老是有一定道家功底的! 逆卷森怔了怔,然后神色有些释然道:“你鬼上身之前是东方人?” 不归对逆卷森总有些亲切感,所以他也不隐瞒,真接开口道:“嗯,大长老说的不错,确实是这样。” 逆卷森又仔细看了两眼不归,然后直切主题道:“你要什么类型的?要多少?” 不归眼睛亮了亮,热切的开口道:“要驱魔类黄符,有多少要多少。” 然后逆卷浩海就见逆卷森露出了一幅十分罕见的肉疼的表情,然后手伸进上衣囗袋取出一叠黄澄澄的方形纸张,颤抖着递给了不归。 逆卷森:那是我压箱底的宝贝啊!一定要让这小子赔! 不归伸手接过后,看了看上面的朱砂红纹和那浓郁的灵气,赞叹了两声后就走向了祭台周围的三代。 为防止黑蛇察觉到动静,他先调动了精神力弄出个小型的时光冻结领域,然后将十二张驱魔符依次贴在周围那些像木偶人一样一动不动的三代吸血鬼的心脏和眉心。 等他贴完时,那黑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的暴起,像撞碎玻璃一样破坏了不归的领域。 天赋技能被中断,不归心尖一痛,蓦然喷出一口鲜血。 好在这技能反嗜的伤,不归还是能受的住的。 不归擦了擦唇边的血迹,没有理会脑海里奏人疯狂喊着让他停下来的话,从靴子里抽出逆卷昴送他的纯银匕首,直接将没被黄符照顾到的那只三代捅了个透心凉。 这时月浪卡拉要是还不知道不归要做什么,那他也当不起这个世界的男主了。 凶猂的始祖血脉涌至弯刀中,下一瞬他也扑向了祭台。 “大长老,催动符咒!二爷爷,你保护大长老!” 不归看到祭台上的魔纹开始一点点的发起光来,当即指挥着众人开始破局。 黑蛇察觉到十三使徒身上的血脉气息开始变弱,而它又被困在这具娇弱的身体中,无法反击,焦躁的甩动着黝黑的蛇尾,将空气抽打的啪啪作响。 三人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当不归和月浪辛将没有黄符的三代吸血鬼从祭台边拖出来时,黄符也随之炸了开来。 不归知道,他成功了! 黑蛇痛苦的在半空中扭动时,它快要凝实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化着。 月浪卡拉不敢置信的同时,眼中闪着的是欣喜。 就在黑蛇快要消散时,祭台上的魔纹忽然全部点亮了! 猩红的光芒将黑蛇牵引进小森唯的眉心后,全部涌入了小森唯体内。 莉莉丝,重生了! 第96章 魔鬼恋人 下一刻,莉莉丝整个人站立在了半空之中,金色卷发,玫红色的瞳孔一寸寸变为了纯黑色,原本稚嫩可爱的脸也变的勾魂夺魄了起来,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更是瞬间变成了妖娆华丽的黑色贴身长裙。 当她一步步向你走来时,你只会觉的,黑夜只是为她而生的! 不归同周围几人一样沉静在这样的氛围中时,他手腕上隐没的佛珠突然放出刺目的蓝光。 不归眼神清明了一瞬,下一刻,一朵深蓝色的冰莲从佛珠中缓缓飘出,融入了不归金色的灵魂,在其眉心留下一道冰莲额纹。 莉莉丝声甜如糖,看着众人中那白发紫瞳的少年,轻轻勾了勾唇道:“小弟弟,是你差点坏了姐姐的好事吗?” 不归看着莉莉丝快要掐住他下巴的手,眼里闪过浓浓的嫌恶之色,警告道:“你最好别碰本座,不然,后果自负。” 莉莉丝心跳漏了一拍,她竟有些心动了! 但莉莉丝的手却还是掐上了不归的下巴,她的脸凑向不归脖颈间淡青色的血管,轻声呢喃道:“小弟弟,这个世界已经是姐姐的天下了呢。待会你就站在姐姐身后,姐姐允许你这只小吸血鬼不死不灭如何?” 不归没有接话,他正在与他的神格融合。 不错,那冰莲就是他在得到佛珠那个世界的花神神格,他本以为他在那个世界死去,神格就会消散。 如今看来,怕是神格以为他灵魂没散就是没死,所以一直附在佛珠里跟来了。 如今也不知花界怎么样了,花界不同其实几界,只有上一任花神的神格消散,才能诞出下一位花神来掌管花界。 不归许久没有开口说话,莉莉丝不禁有些恼怒,她不论在天堂还是地狱都从未受过这样冷待呢! “小吸血鬼,姐姐的耐心可是不多了呢。你再不说话,姐姐可就不陪你玩喽!” 莉莉丝的手已经从不归棱角分明的下巴,转移至了不归的腰背上,身体也紧紧贴在了不归的身上,两人的动作此时看来暧昧极了。 不归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告诉自已快了快了,只差最后一点了。 终于,就在莉莉丝准备强吻他时,不归的神格与灵魂彻底融合了。 极寒包裹着极热的冰棱突兀出现在莉莉丝眼前,下一秒猛的向他攻击而来! 猝不及防,莉莉丝瞳孔紧缩,浓郁的黑暗之力被瞬间调动,莉莉丝快速闪出了冰棱的攻击范围。 不归一击落空,有些烦燥的皱起了眉,他刚才差一点被那条黑蛇亲了,太恶心了。 心情恶劣下,他也懒的去将被困在荆棘丛中的四人一狼,飞身而起,冰蓝色的神力随念而动,打的莉莉丝节节败退。 就在莉莉丝觉的自己没有胜算,狗急跳墙想打开地狱之门时,不归再次催动时间冻结! 上次他的技能被轻易打断了,那这次他用神力催动的呢? 当深紫色的极寒冰焰将冻在空中黑发女人的灵魂烧的一点不剩时,血月悄然褪去了颜色色,被荆棘封住的四人一狼也挣脱了出来。 四人见证着地狱之门的消失时,空中的两道人影却像失去支撑一样坠落了下来。 逆卷森和逆卷浩海慌忙去接,但看到那个六岁小孩大小,紧闭着双目的不归时他们都呆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要带着不归离开,月浪卡拉自然不会阻拦,他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呢。 想来明天太阳还能升起的话,这个世界就保住了吧? 不归被逆卷浩海带回了蔷薇庄园,当兄弟五人都恢复了人形后,看到返祖的逆卷奏人也是一脸懵逼。 唯一知道不归存在的兄弟俩人,在逆卷森的帮助下,偷偷收拾了行里奔赴到了东方世界。 两人在东方磕磕绊绊生活了近五十年后,不归终于醒了! 后面的几百年也就在不归研究怎么给逆卷奏人造个身体和每天与逆卷修尽情造小吸血鬼中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