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她成瘾》 第1章 第1章 夏末初秋的季节,今天一早下了点雨,天气就凉了下来。 宋知惜还穿着短袖,有点冷,她一手提着保温桶,一手略瑟缩地藏在身侧。 晚上十一点,城市的喧嚣刚刚沉浸,道路上还有飞驰而过的车,擦肩的行人三三两两。 她忽然回归头,往后一看,身后是一排行道树的影子,光影错落中,还有几个快步走过的行人。 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不,有的,这几天这条路上有盏路灯坏了还没来得及修理,光线便暗了些许,不过并不吓人。 这是城市较为繁华的地带,晚归的人很多,倒也给单独的回家人添了一些安全感。 宋知惜加快的脚步,手中的保温桶微微摇晃了一下,她便把保温桶放在胸前,两只手抱着,免得它晃动。 这保温桶大概也是用了太久的缘故,前阵子提手还差点断了,不过还好没把饭菜撒出来。 她花了几块钱做了个焊接又能使用了,不过还是要爱惜一点,毕竟保温效果不错,估摸着还能用个一两年。 没走多久,她抬起头,便能看到小区大门了。 宋知惜住的地方离工作的地方近,走路十来分钟就能到,安保也不错,但租金不便宜。 她和别人合租,住着客厅隔间,相比于其他房间便宜了不少,不过每季度交房租时还是让人肉疼。 保安兢兢业业地守在门口,看到她还敬了一个礼:“晚上好!” 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宋知惜心中安定不少,扬起笑脸:“辛苦了。” 进了小区,才有了安全感,宋知惜定住脚步,又回头看了看,停顿了两三秒。 宋知惜怀疑自己被人跟踪了,这种感觉持续有几天了,好像是自打路灯坏了便有所察觉。 身后不远不近的脚步声,被人注视的特殊感,但是每次回归头,身后都没什么异常。 宋知惜偶尔也会心惊胆颤,只能加快脚步,然后一边自己安慰自己这条路人多,不要怕。 这时候她就更体会到住所离上班近的好处了,当时花钱住这还是值得的。 小区必须刷卡才能进入,里面路灯明亮。 宋知惜想着,还好后天就是她上白班了,下午五点下班,那时天还没挺亮,周围人也多。就算是真的被跟踪,在大白天人又多的街头也做不了什么。 回到家时,室友都已经睡了,她蹑手蹑脚地把保温桶打开,里面装着从店里带回来的炒饭,饭已经冷了,油和饭凝在一起不太好看。 她也不在意,把炒饭倒出来用碗装好放进了冰箱,又把保温桶洗了。 最后躺在床上时已经快到十二点了,她在火锅店里忙了一天,现在躺下来才觉得背有点酸。 宋知惜熟练地把记账app打开 今日花费:买拖鞋9.9块 然后又把今天的收入键入app,看着上面的字,心情忽然就不愉快了。 目前欠债:两百二十三万三千四百八十五。 这日子,没法过啦! 这欠款,什么时候还得清呀。 想几年前,她也是光手上零花钱就能把这债务填平的人,现在…… 可能由于想了太多,导致晚上睡得不太好。 第二天时间还很早,房子里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宋知惜住的客厅隔间,不太隔音,她很容易被吵醒,脖子还有些酸疼。 披上毛绒睡衣,宋知惜打开门。 “宋知惜,你今天怎么现在才起床?”合租的室友一边洗漱一边问。 “今天休息。”宋知惜说。 室友便也不再说什么,很快,房子里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宋知惜这周上的是晚班,下午五点才去店里,而今天也没有合适的兼职,她便破天荒地在家睡了一上午。 去到店里的时候,正是客人最多之时,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队。 宋知惜换上店员服,脸上浮出习惯性的微笑,毕竟店里的要求就是微笑服务。 要说笑一笑没什么大不了,可连续要笑好几个小时那可就是折磨人了。 客流多,店里面又忙,宋知惜才帮一桌的客人点了餐,便看到领班朝她招了招手。 “今天店里有位客人过生,你去换下玩偶服,给他庆生一下。” “好的。” 这是宋知惜工作的这家火锅店“名瑜”的特色的,服务至上。 只要有人过生,店里面就会送上一场小型的庆生仪式,并且免费送上一个定制的小蛋糕。 宋知惜声音甜,普通话标准,再放柔一点声音,那叫个动听。于是但凡店里面有男客人过生,她就会穿上玩偶服,去送蛋糕,然后唱歌跳舞。 一开始宋知惜还觉得有点羞耻,不过后来就没啥感觉了,反正玩偶头套一戴,谁还认识她呢。 店里面开着空调,冷热适宜,宋知惜穿着玩偶服也不觉得热,只是这套玩偶服里面视线不太好,周围的事物便看不太清楚了。 她跟在推着小推车的同事方媛后面,能够感觉到这套玩偶服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 宋知惜恍若不觉,十分淡定,同事方媛是知道她近视的,小声提醒道:“前面那桌的客人就是今天过生的。” 宋知惜看了一眼,男人背对着他们而坐,他是一个人来吃火锅,所以男人对面还放上了一个半人高的hello kitty,这是免得独自来吃火锅的客人寂寞。 虽然店里面是出于好意,但宋知惜看着这个陪过无数人的hello kitty,总觉得那只可爱的玩偶猫脸上的表情有点像是嘲讽,你们这群没人陪的单身狗! 将要走到男人身边时,宋知惜清了清嗓子,努力拿出最温柔的声音唱起歌:“祝你生日快乐……” 但都唱了好几句了,男人却没什么反应。 如果宋知惜没有带头套,应该可以发觉在她唱歌时,男人略微僵住的身子,但可惜头套遮挡了人的视线,她看不太清。 宋知惜不免心里一咯噔,该不会男人不想过生吧,如果不想,可以在桌上放上免打扰的牌子呀,不过现在她也想不了这么多了。 她走到了男人面前,先九十度鞠了一躬,头套不小心滑落,完全挡住视线。 宋知惜动作没有片刻迟疑,她十分从容地开口:“尊敬的客人,今天是您的生日,名瑜特为您送上生日祝福,祝您生日快乐。” 然后便准备跳店里自制的生日庆祝简单舞,她准备趁跳舞的时候调整下头套,也免得被人注意。 但手刚碰到头套,便听见有人喊 “寒林!” 那人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坐在了男人对面的位置,可怜的玩偶被挤到了角落。 宋知惜已经调整好了头套,玩偶下的脸习惯性的保持微笑。 却在看清座位上的男人时,僵住了表情。 这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剑眉星目,气质冷冽,长相又太吸引人,活脱脱一个行走的聚光灯。 腰部被人戳了戳,伴随着压低的咳嗽声。 宋知惜迅速回过神来:“尊敬的客人,这是名瑜为您准备的蛋糕,祝您生日快乐。” 只是声音不免有些异样,惹得坐在玩偶猫旁边的男人打量了她一眼,笑着说:“寒林,你魅力挺大呀。” 被称为寒林的男人,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连头也没抬,灯光落在他脸上,熠熠生辉。 “惜惜,你刚才怎么走神了?”送生日祝福结束之后,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方媛说道,“还好我戳了下你,如果被客人投诉可是要罚工资的。” “谢谢你!”但这个问题宋知惜却不好回答,“赶紧出去吧,不然人手该不够了。” 这一晚宋知惜情绪有点不平静,这好像成了一个定律,就是当你不梳妆打扮时,一定会遇见仇人或者前男友! 傅寒林,她前男友。 再加个修饰词,从来没爱过她的前男友。 *** 傅寒林冷着脸把蔬菜下锅,沸腾的汤汁平静下去。 把hello kitty挤在一旁的梁洵恍若不觉,还乐呵呵的:“别光下蔬菜,下点牛肉啊。” 傅寒林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凉,依旧执着地下着蔬菜。 梁洵不觉,把牛肉全倒在了锅里:“你今儿怎么来吃火锅不叫上我,要不我上次带你们来,你还指不定找不到这么个好地呢。” “不过你不是不喜欢出风头吗,怎么没拒绝那个生日庆祝。” “诶,那蛋糕别藏着呀,上次那味我现还记得,只可惜店里说这个蛋糕只免费提供给过生的客人不卖,啧。” 梁洵眼看着傅寒林不动,伸出手就想拿他放在桌边的蛋糕。 傅寒林伸出手挡了回去,斜睨了他一眼:“我的蛋糕。” 梁洵乐了:“你这个单子赚了上百万,拿个蛋糕给我吃不行?” 傅寒林跟没听到他话似的,把蛋糕放在了桌下的抽屉里,轻描淡写道:“我明天让良品轩送个生日蛋糕给你,你可得一个人吃完。” “不用了……”梁洵胸口一堵,就良品轩那巨型生日蛋糕谁吃得消。 傅寒林平时人挺大方的,梁洵今可是撞了南墙了,一边吃着菜一边说:“不就是个蛋糕吗,看你宝贝得那样子。” “就跟谁没有似的。” 傅寒林抬起眸扫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梁洵觉得自己从他眼中看出了嘲讽!那绝对是嘲讽! 妈的!不就是个蛋糕吗?! 第2章 第2章 宋知惜没有再多看傅寒林一眼。 她原来追傅寒林的时候,就跟在他身上安装了定位系统似的,无论傅寒林在哪,她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傅寒林面前,笑嘻嘻地对他说好巧。 现在躲人也是这样,只要她刻意逃开,就不会出现在傅寒林面前。 当然,她觉得穿着玩偶服出现在傅寒林面前那不算。 “名瑜”店里宽敞,光是座位就分了好几个区域,再加上她主要负责的区域也不是傅寒林坐那一块。 正是店里客流最大的时候,大家忙都忙不过来。 宋知惜就像做贼一样,这班都上得心惊胆颤极了,她怕直面碰到傅寒林,所以行动之间不免多了些东张西望。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桌的客人走了,宋知惜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惜惜,你今天怎么有点不在状态呀?”正在更衣室换衣服时,同事方媛小声地问道。 在店里,宋知惜和方媛关系最好,两人之间的话题也比较随意,宋知惜压低声音道:“我昨晚没睡好,精神不太好。” 方媛说:“明天休息,你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宋知惜说:“我看看有没有人想换班。” 他们一个月轮休四天,经常有人会想换班,让其他同事帮忙上一天,直接给帮忙的同事钱,他们工资不低,一天三百块,比其他兼职好做。 方媛十分了解宋知惜一心赚钱的想法,但却不知道具体原因,只能劝解道:“还是身体重要。” 宋知惜弯唇一笑:“我知道的。” “不过你看见今天那客人没有?”方媛朝她挤了挤眼,语气激动了几分,“就过生,还长得特好看那个。” 对于这种情况,宋知惜已经屡见不鲜了。 虽然心里门清,方媛说的人大概是傅寒林,然而她表情十分单纯,问:“哪个?” 名瑜店里的服务员年纪都不过二十来岁,方媛更是今年才毕业,平时最喜欢在得空时,拉着宋知惜说今天有碰见了哪哪好看,还特有素质的客人。 方媛更激动了:“就是那个今天过生,你给他送蛋糕那个!” “我来名瑜半年了,第一次见到长这么好看的!”方媛捂住自己的胸口:“真希望他明天还来吃火锅!” 宋知惜胸口一堵:谢谢,她不希望。 她觉得自己的生活也过得不算差,虽然穷了点,但志气还在,就是看到傅寒林,特消磨她这志气,胸口还不停咕噜咕噜的冒着酸泡泡。 她看了方媛一眼,要笑不笑地说:“天天吃火锅不得去看肛肠科吗?” 方媛顿时大失所望:“你住嘴!” 宋知惜天生是来打破人幻想的吧! 方媛和宋知惜住的地方是完全不同的方向,回家的路上,宋知惜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周围。 但是今天晚上那种窥探感好像没有了,她不放心地往后看了看,确实没什么值得让人注意的地方。 难不成前几天她觉得自己被人跟踪了,是错觉吗?宋知惜有些纳闷。 躺在床上时,能够听到外面风刮着窗户的响声,大概明天又要降温了。 宋知惜又有点失眠了,无他,只因为今天见到了傅寒林。 她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看见的那张脸,再次见到时还是能够让她心跳得足够快。 宋知惜想,傅寒林应该是老天专门派来克她的吧,她从小到大没怎么喜欢过人,只见到傅寒林的第一面就心动得天崩地裂。 外面风呼呼地刮着,被窝温暖得刚刚好,她在半梦半醒中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 宋知惜是在江北读的大学,全国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能进去的几乎是天之骄子。 宋知惜在学校里也算有名,毕竟她爸送她来学校时,就给学校捐了一大笔私人奖学金。 于是便有了传闻,宋知惜之所以能上江大是用钱买进来的。 宋知惜起先对这个传闻不屑一顾。那时她大一,大概经过了高三的摧残,一到大学就松懈了不少,尤其是冬天,被窝留人睡。 她和室友关系不错,室友起床和出寝室的时候还叫她赶紧起床。 “宋知惜,第一节是刘教授的线代课,在4203,不要迟到啊!” 可是宋知惜觉得赖床是对冬天最起码的尊重,而她又是一个有素质的人,便又继续睡下了。 然后在某一刻忽然惊醒。 刘教授! 线代课! 必点名! 挂科!!! 这几个词语连成了一首催命曲,在她脑海中不停回响。 脑袋顿时就清醒了 手中的被子忽然就不暖了。 宋知惜开始以生死时速起床,往教学楼冲去,口中还念念有词:“4302!4302!” 到达教室时,刚好打铃。 宋知惜轻呼了一口气,满意地从后门进去,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正准备拿出书时,前方忽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坐最后面一排那个,前面是没给你留位置吗?” 宋知惜一个激灵,抬起头,看向讲台,是完全陌生的老师,她顿时茫然。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看哪里呢?说的就是你,坐前面来!” 教室里所有的目光骤然聚集在了宋知惜身上,她有些尴尬地站起来。 “老师,我好像走错班级了……” “什么走错了!你不是来上线代课的吗?” 她是…… “你不是在4302上课吗?” 她是…… 宋知惜现在脑袋是完全懵的,她拿起自己的书包,迟疑地、犹豫地、试探性地往门口走了一步。 然后小心翼翼地朝前看看,本来是想看讲台上的老师的,但在接触到某个目光时,宋知惜只觉得脑中啪的一声炸开。 后来,她将之命名为,天崩地裂、地动山摇的心动。 猛地转弯,宋知惜大步朝前面走去,经过某个位置时,她把书包一放,坐了下去。 声音温柔似水,含情脉脉:“同学……” “现在开始上课,安静!” 同时,老师目光如炬,盯着宋知惜。 她讪讪的,把自己已经碰到同桌课本的手收了回来。 宋知惜从来没有坐在这么靠前的位置听过课,她兴奋呀紧张呀身体似乎都有些僵硬。 忍不住呀,脖子朝左边轻微转了下,眼角只瞟到男生认真的侧脸。 呼!好紧张! “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真好看呀,这是天注定的姻缘吧! “刚才迟到的女生,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宋知惜抬起头看向老师,脸上还保持着微妙的笑。 老师也笑了:“看你笑得这么开心,应该有答案了吧。” 宋知惜看向黑板,嘴角的弧度慢慢慢慢下扬。 哦豁 “老师,对不起,我不会。” “不会就认真听啊,光看你同桌就会了吗?你同桌脸上写的有答案吗?” 教室里哄的一声笑了。 宋知惜的脸腾的红了。 她低下头,看了看男生。 男生依然是那副表情淡淡的样子,似乎外界的一切并不能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好样的!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宋知惜从来没有上过这么纠结的一节线代课,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滋味她给体验个透彻。 她挨男生这么近,斜眼一看就可以看到男生课本上清秀的字迹,再往上一点,就可以看到男生棱角分明的侧脸。 但只要她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就会被讲台上火眼金睛的老师看出来,然后和蔼地请她回答下一道问题。 宋知惜快乐并煎熬着,听课无比认真,然后趁老师不注意,就赶紧瞟男生两眼。 嘿,真好看,喜欢一下。 皮肤真好,再喜欢一下。 鼻子秀挺,再喜欢一下。 唇形也好看,再喜欢一下。 …… 好不容易拖到下课了,宋知惜只想和男生来段亲切友好的交流。 “同学。”老师笑眯眯叫住了她。 宋知惜回归头,礼貌微微一笑:“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生已经站起身,好像准备离开了。 她有点着急:“老师?” 老师一笑,看上去好像不是那么凶了。 “同学,你不是我们专业的吧?” 宋知惜心头咯噔,连连摇头:“不,老师,我就是!” “那你刚才怎么说走错教室了?” 她佯装憨厚地挠了挠头发:“我那是没反应过来,您知道的,现在天这么冷,这风一吹,可不得被冻住吗。” 老师好像相信了她的说辞,然后又问:“这节课有什么收获吗?” 男生已经走出教室了,宋知惜瞄了两眼,老师似乎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宋知惜的心,死了。 深呼吸一口,拿出一个舔狗应有的态度:“收获可大了呢,老师,您讲得可真好,我这榆木脑袋呀,一听您说,我就开窍了……” 一个舔狗应该在舔对方的时候恰当贬低自己…… 终于,上课了。 老师点了点头:“认真听,你学线代很有天赋的。” 宋知惜保持着微笑:“好的,谢谢老师。”但是她不认为自己学这该死的、杀千刀的、该下地狱的线代有天赋。 与此同时,男生也回来了,老师转过身,面向屏幕打开ppt。 宋知惜抓紧时间,侧过脸,飞快地说:“你好呀,我叫宋知惜,你呢?” …… 直到这节课结束,男生也没有回答她。 下课了,大家都收拾书包,准备奔赴下一节课的教室。 宋知惜一手按住了男生的课本,男生垂眸看她。 眼眸清澈,瞳孔漆黑,十分好看。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宋知惜有点胆怯,手却执着地按住男生的课本不放:“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男生声音也好听,普通话很标准。 宋知惜心中又是一跳,那只小鹿啊,她都以为它都死了,沉寂了十多年没个气息,结果在这时候跟恨不得证明自己存在感似的,跳个不停,生怕别人不知道它还能蹦哒似的。 “就是……”她难得的羞涩,又重复了一遍:“我叫宋知惜,你呢?” “傅寒林。” 手中的力道微减,傅寒林把她压在桌上的书抽出来。 “傅寒林,你好呀,那个……”她脸微微红,“你是哪个专业的呀?” “你不是我们专业的?”傅寒林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一边问,一边已经把自己的书收拾好了。 “不是……” 话音刚落,傅寒林便已经做出了要离开的姿势。 宋知惜顿时慌了,她一把抓住傅寒林的衣服,仰起头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 “那个,我有个朋友……” “不,就是我,我生病了,医生说我时日不多了,但我放不下学习,我临死之前还有个愿望。” 傅寒林顿住,低头看她,眉头微皱,依然是很好看的样子,依然是很好听的声音:“什么愿望?” “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微信。” …… 第3章 第3章 “然后呢?” “这就是你逃课的理由?” 室友们七嘴八舌地问。 宋知惜双手托腮,活脱脱一个坠入爱河的小姑娘样,眼中都带着缠绵的情思。 “然后他让我要听医生的话,祝我早日康复,他真是个好人呀。” 事实上,这是经由宋知惜美化之后的,当时傅寒林的原话是,“不听医嘱,早晚得死。” 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宋知惜终于有喜欢的人了! 她简直要哭了,从小到大,身边也不乏朋友,早在初高中时,就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早恋生涯,而宋知惜心中的小鹿,不,老鹿就跟个将行就木的老人似的,死活不蹦哒。 那时候十三四岁的宋知惜想,可能她要孤独终老了吧。 再后来,朋友们的早恋对象变成了炮.友,而她,只有她还是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愣头青。 朋友中也有要给宋知惜介绍男朋友的,甚至连娱乐圈小火的男明星也能给她弄到手,但宋知惜不愿意。 宋知惜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别人都以为宋知惜爸会再娶,但她爸一直是独生一人,受她爸影响,宋知惜也觉得宁缺毋滥。 于是便这就这么单着,读大学后,朋友几乎都去了国外,只有她在江大,毕竟她可是他们那圈里面学习成绩最好的那个了,从小到大被称为别人家的孩子。 她是靠真材实料考上的江大!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有喜欢的人了!她不用孤独终老了。 想想宋知惜差点哭出声,太难了。 她回味着自己见到傅寒林第一眼的感觉,心又剧烈的跳动起来,她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这种感觉太好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一颗心飘飘然的,跟泡在了糖水灌里似的。 “宋知惜,我查到了!今天在4302上课的是计算机专业的!”室友陈姗忽然举着手机大声道。 宋知惜猛然瞪大了眼睛:“让我看看!” “你说那个人是叫傅寒林吗?”陈姗问。 宋知惜小眼神往她那边一戳:“你怎么知道?” 陈姗笑出了声:“哈哈哈,我们在寝室讨论傅寒林的时候,你不是说对帅哥不感兴趣吗?” 宋知惜否认三连:“不是我我没有别胡说!” 但她确实想不起室友什么时候在寝室讨论过傅寒林了,因为她们讨论的人太多了,也从侧面说明,江大的帅哥真的很多。 “计院头牌傅寒林啊,我们在寝室说过好几次了。”另一个室友潘茜也附和道。 宋知惜眼睛直冒光,跟撒满了细碎的星火似的:“还有什么,快说快说!” “就人送外号零度小王子。” 宋知惜:“这是什么非主流外号?” “非主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觉得你追不上他。”潘茜说。 陈姗也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宋知惜蹙着眉:“我这还没行动呢,你们怎么就唱衰了。” “这个我们是客观来说的,人头牌今年大二,情书不知道收了多少,现在还是朵只可远观的高岭之花,像你这样的妄想采摘的人,我见多了,没一个成功的。” 宋知惜羞涩脸:“这很好呀,我们互为初恋。” 陈姗:…… “话不是这么说的,头牌拒绝人不会留情面的,你本来就在学校出名,要被拒绝一次,又得再出一次名了。”潘茜语重心长。 一开始她们寝室的也以为宋知惜是那种大小姐性格,可随着相处,才看清真相。 女生之间的友谊便是从这样的相处中积累起来的,特别是寝室生活,更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性格。现在几人已经相处得不错了。 “嗨,”宋知惜挥了挥手,“这没关系,我不怕拒绝。” 那时宋知惜还有点臭屁,她从小到大没被拒绝过,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觉得应该不会有人拒绝她吧? 退一万步讲,就是拒绝了,她再多表白几次,从概率学的角度来说,总有能成功的吧。 那时候宋知惜还是比较天真,没经受过生活无情的摧残打压。 可能是托老天的福,宋知惜走错教室那天,教线代的刘教授破天荒的没点名,她有幸逃过一劫,宋知惜觉得,那一定是老天为了让她和傅寒林相遇开的绿灯。 宋知惜搞到了计傅寒林他们专业的课表,但是很惨,她的课表和傅寒林的重合的很多。 换而言之,傅寒林在上课的时候,她也在上课。 宋知惜快哭了,而两个室友看她这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宋知惜啊,这是老天都不让你去追傅寒林啊。” “胡说!明明是人定胜天!” 宋知惜逃课了,她选了一个比较轻松的,老师大概率不会点名的课程。 估计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她虽然赖床,虽然懒惰,但她是好学生,她从来没逃过课,就连早晚自习都坚持去上。 宋知惜又打开了自己的化妆品箱,她在读书的时候很少化妆,因为懒。但是现在为了追男人,得把这些东西在运用上了。 第一次遇见傅寒林其实并不是个好时机,她为了不迟到,都没怎么把自己收拾好,现在想来,那时傅寒林对她冷漠,一定是因为她丑的缘故。 如果是夏季更好,她可以穿漂亮的裙子,还可以把纤细的小腿和胳膊露出来。 可是现在冬天…… 在美丽和冻人之间权衡,最后宋知惜穿上连衣裙,外搭一件深色大衣,拎着挎包,五官明艳动人,不像是去上课,更像是去约会。 效果是很明显的,一路上回归头很高,甚至她还拒绝了一个上来要微信号的男生,只是大衣毕竟不如羽绒服保暖,宋知惜被冻得瑟瑟发抖。 不能咬唇,不然口红会被弄花,今天她涂了一个传说中的直男斩色号,据网上宣传说,这是最吸引男生亲吻的色号。 计算机学院的男生多,当宋知惜走进教室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计院女生少,漂亮就更少了。 宋知惜恍若不觉,她一眼就看见了傅寒林。 两个班级,坐了六十多个人的教室,乌泱泱一大片,傅寒林在她眼中跟会发光似的,简直不要太吸引人。 傅寒林又是坐在前面的位置,宋知惜坐在他身旁,理所当然得好像这本来就是属于她的位置。 嘴角微微上扬,这是她在寝室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遍,弯出的最美弧度。 “傅寒林,好巧呀,又见面了。”声音百转千回,那叫一个缠绵动听。 傅寒林转过头扫了她一眼:“你哪位?” 宋知惜的笑僵在脸上。 这不是她设想中的回答,不过她反应很快:“我们前天才见了面,你忘了吗?” “我身患绝症,你没给我微信。” 傅寒林说:“你生命力很顽强。” 宋知惜:…… 上课铃声刚好打响,老师踩着铃声进来了。 “看来今天大家精神都很好啊,今天不着急上课,大家先来模拟一场情景对话吧,场所不限,内容不限,时间不限,同桌搭档,计入平时成绩的哟!” 顿时哀嚎一片,老师微微笑着,很和蔼的样子:“十分钟后按学号开始哟!” 众人不敢耽搁,感激和同桌一起商讨起来。 宋知惜的眼睛忽然亮了,情景对话,同桌搭档。 嘿嘿! 她看着傅寒林,眨了眨眼,十分单纯可爱的样子:“那个傅寒林,不如我们把情景设置为求婚吧,我求你,可以吗?”对手指。 “不可以。”傅寒林冷漠地打破她的幻想。 最后他们紧跟热点,情景对话紧紧围绕着食品安全进行。 宋知惜英语很好,口语尤其厉害,毕竟从小跟着外教在学,又时常出国,练就了一口流利的牛津腔。 “傅寒林,我觉得这个地方用这句话说会比较合适呢。” 傅寒林的英语也不错,能考上江大的学子没有偏科的,不过他的问题是大部分应试教育学生的问题。 大部分人学的是哑巴英语,傅寒林虽然没有这毛病,但口语太过书面化,宋知惜便提出并更换了他几个地方的用词。 傅寒林听她说完,点了点头:“谢谢。” 他态度很有礼貌,没有丝毫不悦或者尴尬。 但是宋知惜心头却一咯噔,她的男性朋友曾对她说,男人就喜欢装逼,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所以即使对方有错,也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直白地指出。 宋知惜问,那在什么地方指出比较好。 对方笑得十分暧昧,床上啊,男人事后特好说话。 宋知惜啐了他一口,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这时候不知怎地忽然想起。 大庭广众、直白,她这是把两个禁忌都给犯了呀。 她小心翼翼地瞄了傅寒林一眼,对方正看着她,眉眼清隽,让人挪不开目光的好看,脸上神情一点没有被人指出不足后的难堪,态度和方才无两样。 傅寒林正等着她说下一句,宋知惜忽然开口:“哇!你说的真好!” 傅寒林:? “哇塞!你的发音太标准了吧!教教我!” “天啊!你这句话说得太绝了吧,我好崇拜你哦!” “傅寒林你真厉害!” …… 她夸了这么多句,应该能抵消刚才那句不委婉的指出不恰当吧。 他们的情景对话演练得很成功,从老师真实笑着的脸上可以看出,在傅寒林报了学号之后,老师看向宋知惜:“你学号多少?” 宋知惜粲然一笑:“老师我不用了,你把我的成绩加到15号头上吧。” 15号是傅寒林。 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哦,来蹭课的?” 宋知惜赶紧点了点头,十分狗腿的样子:“老师我仰慕您已久,今天终于得此机会来听您上课,果然名不虚传……” “哦,”老师笑了笑,“那我姓什么呢?” 宋知惜:…… 他妈的,计院的老师怎么一个个的不按常理出牌! 最后当然还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老师甚至还当场提出表扬了宋知惜好学的精神。 宋知惜:谢谢,她心虚。 下课之后,宋知惜冷得没法,她很想往傅寒林身边靠一点,但又觉得这样太不够矜持,要是傅寒林是她男朋友,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求抱抱了。 所以,觉得靠近不太矜持地宋知惜问傅寒林:“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呀?” 傅寒林说:“英语很好。” “……谢谢。”宋知惜又问,“那你觉得我做你女朋友怎么样?” 第4章 第4章 宋知惜蛮紧张的,一双眼眨也不敢眨地看着傅寒林。 在她现在和傅寒林没有任何实质性关系的时候,贸然靠拢求温暖太不矜持了。 但如果她和傅寒林有点关系,那这样就算情.趣啦。宋知惜想的很好。 虽然在来之前,两个室友已经跟她说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傅寒林绝对会拒绝。 但宋知惜觉得,也应该不是绝对吧,她还是有那么一点机会的吧。 他们那圈子里的男人,对送上门来的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几乎是不会拒绝的。 甚至还还聚会说把这些事情当作谈资,大家听了都乐呵。宋知惜有些臭屁地想,她长得也不丑,今天还特意化了妆,傅寒林应该不会拒绝吧。 她真的是没遇到过比傅寒林还长得合她心意的人了,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就算离上一次见他没过多久的时间,但近距离看他,她的心又怦怦直跳。 要死人了。 宋知惜心想,她看上的人应该不会像他们圈子里的人一样没啥节操。 傅寒林却淡淡扫了她一眼,对她这句直白的话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只是摇了摇头:“不怎么样。” 宋知惜一愣。 对方拒绝得很干脆,不过没关系,她还有nb。 “为什么不行呢?”她开始努力推销自己。 “你看我,长得也不是很丑吧……” “我英语还很好,你说过的。” “我心地还特别善良,回家路上都会扶老奶奶过马路。拾金不昧,捡到钱立马交给警.察。我也不笨,小学时经常拿三好学生。我才艺也不少,会唱歌会跳舞会弹琴,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陪你去做。” 宋知惜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在告白,是在做个人简介了,说完她睁着一双淡紫色的大眼睛看着傅寒林,然后又眨了眨眼。 据说紫色的美瞳最吸引男生的,她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就戴上了。 傅寒林比宋知惜高很多,他低下头,目光也毫无波动:“不好,不需要。请让一下。” 宋知惜还傻傻挡在他面前不动弹,傅寒林侧过身,从她身旁离开,衣服轻轻碰到她肩膀。 宋知惜立刻回过神,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傅寒林眉头微拧,脸上有些不耐烦的神色。 宋知惜胸口想被人扎了一刀,计划b彻底失败,她急中生智,外面风呼呼刮着。 她脸上换上可怜兮兮的神情:“我有点冷,这儿离我宿舍很远,你可以……”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傅寒林围在脖子上的围巾,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你,你可以把围巾借给我一下吗?” “我保证很快就还给你!” 傅寒林眉梢微动,宋知惜看他不是很反感的样子,立刻踮起脚,把他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紧紧抱在怀里,转头就跑。 跑出几米远,确定傅寒林一时追不上她之后,她才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脸上笑容明媚动人:“我先借一下哦,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在让傅寒林送她回去和借傅寒林围巾之间,宋知惜选择了后者。 因为她觉得就算她求傅寒林送她回去,傅寒林也不一定会答应,但是送围巾这件事,她可以出其不意抢。 这样,她和傅寒林之间就有实质性的关系了。 那啥,债主也是一种关系吧。 她坐在校车上,抱着傅寒林的黑色格子围巾,缓缓低下头,鼻尖微动。 耳朵便有点红,没有什么味道,是冬天的冷冽,就像傅寒林的人一样。 宋知惜从来没有接触过傅寒林这样的人,他的每个动作都仿佛在提示着她,他和她认识的那些异性很不一样。 如果是在总裁文里,宋知惜应该会说出那句经典语录:很好,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但无论是在哪里,现在宋知惜现在对傅寒林又在一见钟情的基础上,增添了一些好奇。 “宋知惜,你可算回来了!”刚推开寝室门,就听见陈姗的声音。 宋知惜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怎么了?” “点名了,今天方老师点名了。” 宋知惜顿时惊了:“怎么可能!他不是从来不点名的吗!” “糟了,我得给方老师发条短信求求情。”她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就听见噗嗤一声。 陈姗笑出了声。 宋知惜用眼神指责她:“把笑收回去!” “骗你的啦,不过方老师说下次上课一定会点名。”陈姗说,“你还是不要逃课了。” 宋知惜连连点头,使劲抹了抹自己的胸口,她吓要也被吓萎了,哪还敢逃课。 只是她面容有些失落,那这样,肯定就不容易碰见傅寒林了,她得再想一个办法才行。 “对了,你今天成功了吗?”陈姗没忘记她今天逃课的目的,此时也十分八卦室友的感情。 宋知惜扬了扬手中的围巾,笑得十分得瑟:“离成功不远啦。” 大概把总路程算做一万步,她现在已经迈出第一步啦! 陈姗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我们等着你把头牌拿下!” 唉,宋知惜心中叹了一口气,怎么好告诉别人,这围巾是她抢来的呢。 不过,她看着手中的围巾,总要做点什么事情才好,于是便想帮傅寒林洗一下再还给他,到时候还可以含蓄的向他邀功,顺便展示一下自己有多么贤惠且心灵手巧。 不过宋知惜不打算拿去干洗,她要自己动手才能体现出对这条围巾的重视。 她其实很少洗衣服,能拿去干洗的都去干洗了,贴身衣物换得勤,扔的也勤。 所以宋知惜还专门在网上搜了一下洗围巾的方法,首先放洗衣液浸泡半个小时。 她一边看着时间,一边盯着盆子,黑色的围巾似乎有点掉色,水面上浮出一层细碎的黑色的绒。 等半个小时一到,宋知惜便开始轻轻揉搓起来。 她换了好几次水,最后一次清洗,她往水里喷了一些香水,这样围巾晒干之后应该也留有一点味道,也不会太重。 正准备把围巾挂上衣架,但围巾似乎被什么扯住了,宋知惜微微用力一拉。 只听见细微的响声,她低下头一看,围巾已经被勾出线了,中间有一个不大的洞。 宋知惜顿时慌了:“陈姗快过来!” “怎么了?” 宋知惜拿着围巾欲哭无泪,僵住身子动都不敢动,生怕把围巾又扯烂了一点。 “我不小心把围巾弄坏了,你快帮我把它取出来一下。” 陈姗弯下腰,把被勾住的线小心翼翼放出来:“好了。” “好不了了。”虽然线被放出来了,但围巾上出现了一个洞,有大拇指大小,宋知惜看着那个洞都快哭了,“你有什么办法把它补回去吗?”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陈姗在她可怜宛如小动物般祈求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我试试吧……” 宋知惜眼睛都亮了:“快试试!” 陈姗接过,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动手比划了一下。 宋知惜摒住呼吸—— 然后只见陈姗摇了摇头,目光很坚定:“补不好了,这条线都断了。” 宋知惜顿时更难过了:“让我再看看。” 当然她自己也没办法,针线活宋知惜是从来没做过的。 陈姗看她面上不好受,试探性地说:“要不你再买一条一模一样的还给头牌?” 宋知惜沉思片刻,觉得目前也只有这种方法可行了:“行,我在网上看看同款,谢谢你了。” 看着这条围巾,宋知惜忽然想起这样的黑色格子围巾,她记得burberry就有类似的。 她在网上搜图,通过仔细对比,它们果然长得很像,如果买条新围巾,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 最近课程多,宋知惜也不敢逃课了,她在学校没能偶遇到傅寒林,仔细算算,已经有两天没见到傅寒林了吧。 在专柜买回来的围巾已经剪了吊牌,就能找个好时候拿给傅寒林了。 为了“偶遇”傅寒林,宋知惜加上了傅寒林的室友,然后在发觉对方玩游戏的时候,给他送了几套皮肤,爽快地安插了一个内应。 【说吧,给我买皮肤啥目的?为了傅寒林?】 宋知惜没想到对方这么上道:【你怎么知道!!!】 【我想知道最近傅寒林的踪迹。】 对方回;【你不是第一个】 【但我也不知道他行踪】 宋知惜:【你们不是室友吗?】 对方:【就算我是他爸爸,也不能时时看着他啊】 宋知惜:【……】 对方:【算了,看在你给我买了新皮肤的份上。最近傅寒林挺忙的,你要蹲他最好在教室外面或者宿舍楼下。】 【傅寒林课表.jpg】 【买一送一,傅寒林课表给你】 看这熟练的动作,应该不是第一次进行这种交易了。 宋知惜莫名有点心疼傅寒林,他室友是完全把他给卖了呀。 傅寒林室友:【再送你一个信息吧。】 宋知惜:【?】 对方:【我怀疑傅寒林有女朋友了。】 第5章 第5章 宋知惜看到这句话时都懵了,傅寒林怎么可能有女朋友了! 她这才几天没见他啊,她记得前几天她和傅寒林上课时,傅寒林也不像有女朋友的样子啊。 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改,最终发了出去。 宋知惜:【愿闻其详】 礼貌一点,心平气和一点,对方好歹是傅寒林室友。 上头那个“正在输入中……”便显得无比刺眼了。 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宋知惜想了很多,要是傅寒林真的有女朋友,她肯定不能再追傅寒林了,还得和他保持距离。 可是好可惜啊,她第一次遇到这么喜欢的人,心里头有些难受。 【因为傅寒林已经两天没戴围巾了,我怀疑是给他女朋友去了。】 宋知惜:? 围巾给女朋友了。 围巾给她了。 所以,她=女朋友? 【你别不信,傅寒林就那一条围巾,他不可能掉的,只可能是给其他人了。】 宋知惜面色有些复杂,到底要如何说,那条围巾是被她抢了。 宋知惜:【你为什么这么关注傅寒林的围巾?】 不是直男都不会在意这种小细节的吗?她忽然开始有点慌。 对方:【那不证明我是一个有良心的卖家吗】 【行了,现在傅寒林在寝室,应该快去食堂吃饭了。】 宋知惜心情平复下来,但同时又升起些许愧疚,她那天好像做得太冒失了。 傅寒林只有一条围巾,这几天好像又降温了。 宋知惜望着外面的乌云层叠的天气,拿起围巾走了出去。 到达傅寒林宿舍楼下时,正是出去吃饭的高峰期,宋知惜抱着围巾,戴着一顶毛绒绒的帽子,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看起来就十分暖和。 风吹着,眼睛里便有些酸涩,她揉了揉眼睛,刚好看见傅寒林独自一人从宿舍走出。 “傅寒林!”宋知惜迈开腿向他跑去,穿着厚衣服有些笨拙,她跑的样子像只企鹅。 跑到傅寒林身边时,脚下忽然一滑,宋知惜一咯噔,眼疾手快拽住了傅寒林的胳膊,借着他的力气站直。 她抬起头看着傅寒林,眼睛亮晶晶的:“我来还你围巾。” 傅寒林冷着脸把自己的胳膊从她手中抽出。 宋知惜立马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滑倒的!” 她还指了指地面:“你看,真的很滑!” 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真话,宋知惜还特意模拟出滑倒的场景,但是很不凑巧,简直是情景再现。 脚下一滑,宋知惜再次牢牢地抓住了傅寒林胳膊,气氛一时十分尴尬,她鼓起勇气开口:“你要相信我,我真没说谎。” 傅寒林眉头微拧:“我信,把围巾还给我。” 宋知惜觉得他那句信十分敷衍,但还是把围巾交到他手上:“谢谢你的围巾。”又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那天抢走了你的围巾。” “没关系。”傅寒林说完欲走。 宋知惜跟在他身边,他腿长,走一步当她两步,而且完全没有等她的意思。 宋知惜小跑着跟上,声音有些喘:“你准备去吃饭吗?” 傅寒林没有回答。 “我肚子也饿了,我请你吃饭好吗?就当你借围巾给我的报酬。” “不用了。”傅寒林说,“你帮我练习英语,已经还了。” 宋知惜腆着脸说:“那哪够呢,让我再请你吃一次饭好不好?” 傅寒林停下脚步。宋知惜茫然地抬起头看他。 傅寒林面上毫无表情,声音很冷:“我不喜欢你,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宋知惜胸口一滞,转而笑道:“那天我说做你女朋友只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呀。”尾音轻扬,听上去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傅寒林目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并未再说话。 宋知惜这小心脏,像被人用针扎了一小下,但现在不是疗伤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小跑跟上傅寒林的脚步。 她现在可总算知道为什么室友劝她不要追傅寒林了。 傅寒林拒绝人太直白了,完全不会给人留一点情面,冷酷地撕碎对方所有的幻想,要换另一个柔弱点的人来估计都遭不住。 好在她心里承受能力比较强大,嗯,还勉强差不多应该也许能够承受这打击。 既然傅寒林说不喜欢他,那她不说喜欢,傅寒林是不是就不能拒绝她了? 傅寒林去打了一份饭菜,宋知惜跟在他后面和他打了一份一模一样的。 江大一共有六个食堂,他们现在就在第六食堂,传说中饭菜最便宜,但是最难吃的食堂。 这是来到江大之后,宋知惜第一次吃到六食堂的饭菜,颜色搭配很奇怪,土豆糊在了一起,肉也长得奇形怪状的。 她坐在傅寒林对面,看着他一口一口吃,动作斯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丑陋的饭菜和他清俊的容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巧啊。”宋知惜十分做作地开口,“你看我们打的菜都是一样的,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傅寒林仿若未闻,仍是低着头,看都没看她一眼。 看着傅寒林夹起一块土豆,宋知惜赶紧道:“你喜欢吃土豆吗?刚好我也特别喜欢!” 随即,她也仿照着他的样子吃了一块土豆。 腮帮子动了动,面容忽然僵住—— 这什么玩意? 她吃过的土豆不是长这样的啊? 这口感好生奇怪!她嘴巴都僵硬了,一时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傅寒林却在这时抬起头,宋知惜立马恢复了表情,一狠心,一咽。 “咳咳咳咳!” 傅寒林平淡地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开口道:“不喜欢就不要吃。” 喉咙口那难受劲总算过去了,宋知惜挤出笑来:“不,我喜欢,我可喜欢了!” 然后筷子在土豆上面犹豫了好一会,终究没狠下心。 她看着傅寒林面不改色吃下土豆的样子,真是个狼人! 傅寒林吃饭很快,他吃完的时候,宋知惜餐盒里的食物都还没怎么动。 “傅寒林,你原来一个人吃饭不觉得孤独吗?”宋知惜问道,还没等他回答,她又说,“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你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真的勇士敢于毛遂自荐,只要能在傅寒林身边,后面的事情可以慢慢搞定。 “不需要。”傅寒林拒绝道。 “做个饭友也行呀,你吃饭的时候叫我。”此时宋知惜完全忘记了,从她寝室到傅寒林寝室,光走路就要近二十分钟。 “不用。”傅寒林再次拒绝道。 “那要不你做我朋友吧,我一个人孤独呀寂寞呀。”她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朝他眨了眨眼睛,眼中亮晶晶的。 傅寒林却走得更快:“我不需要朋友。” 宋知惜跑上前去,拉住他的胳膊,笑颜盈盈道:“傅寒林,我很有趣的,和我做朋友可好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傅寒林转过身看她,眉头微蹙,眼神很冷漠:“不用,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我不需要朋友,也不想交朋友,你的行为已经让我产生了反感。” 这是宋知惜第一次听傅寒林说这么多的话,她有点被吓住,但更多的是忽然涌上心头的难过,她一时愣在原地,只傻傻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傅寒林从她身旁走开,宋知惜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堵得发慌。 “傅寒林。” 傅寒林仿若没有听见,连脚步都不曾停顿。 宋知惜失魂落魄地回了寝室,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现在想一想当初的豪言壮语,只觉得可笑得紧,她以为自己是一颗铜豌豆,结果现在成了软脚虾。 陈姗回来时看见宋知惜躺在床上,还很惊讶:“你今天怎么在寝室?头牌呢?” 宋知惜有气无力地回答:“头牌不肯接受我,把我赶回来了。” “哈哈哈哈!”陈姗没良心地笑了,“放弃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放弃的。” 宋知惜摇了摇头,虽然语气很虚弱,但话语很肯定:“让我缓两天,我还可以!” 陈姗啧啧摇头:“造孽哦~” 宋知惜为自己的悲惨际遇也掉了珍贵的一滴眼泪,真造孽哦! 恰逢周末,宋知惜为了养精蓄锐,买了去海边的机票,准备去散散心,只等周一满血复活,再战沙场。 司机在宋家工作了好几年,接到宋知惜不免关心了一下她在学校的生活。 宋知惜也是没人可诉说了,心里有事情也实在憋不住,便开口道:“刘叔,我问你个问题哦。” 司机刘叔说:“你说。” “就是——停下车!” 刘叔踩下刹车,宋知惜把窗户降下,死死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眼神就挪不开了。 傅寒林怎么会在这? 这离学校很远,他一个人来干什么? 虽然昨天才被傅寒林拒绝过,她当时也确实很难受,但现在一看到傅寒林,心里的小鹿便又活动了起来。 真是造孽哦! 眼看着宋知惜趴在窗户上,这又是临时停车点,刘叔不免问道:“惜惜,还走吗?” 宋知惜打开车门:“刘叔,我不去机场了,你先回去吧,谢谢啦!” 宋知惜下了车,然后偷偷跟在傅寒林后面。 傅寒林手中提着电脑包,脖子上系着那条黑色的格子围巾,身材瘦高。 只是宋知惜总觉得傅寒林今天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她在学校看见他时,他就像颗挺拔的小白杨,现在那颗小白杨似乎有点弯了。 她看见傅寒林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一手提着电脑包,一只手紧紧抵住自己的腹部,弯着腰低着头,似乎是很难受。 宋知惜赶紧跑上前去,也顾不得隐瞒身影了。 “傅寒林,你怎么了?”她坐在傅寒林身边焦急地看着他,一只手有些迟疑的,最终搭在了他的肩上。 傅寒林看了她一眼,宋知惜这才发现傅寒林脸色很白,唇上也没有什么血色,眉眼清淡如画,让人十分心疼。 傅寒林摇了摇头:“我没事。” “我送你去医院。”宋知惜把他手中的电脑包抢过来,一只手架起他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 傅寒林皱着眉头反抗:“我没事,放开我。” 宋知惜完全是下意识回答:“你求我呀,你求我我就放开你。” 第6章 第6章 宋知惜说完才反应过来,仰起头,她第一次里傅寒林这么近,所以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错愕。 她脸有些红,脑袋还有些懵,她试图解释道:“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放开你。” “不是的……”这该死的嘴贱!她努力纠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身体不舒服,应该去医院。” 对,就是这样! 她真的不是故意想调戏他的,完全就是年少时看多了霸总小说的后遗症。 傅寒林已经说不出话了。 宋知惜仰起头看他,他额上渗出了点点汗水,眼睛闭着,一只手紧紧地抵住腹部。 动作似乎在拒绝她的接近,但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去反抗。 宋知惜心中一疼,赶紧拦了一辆出租,就往最近的医院赶去。 原来宋知惜上医院时,都是别人打点好了,也不用她再挂号排号什么的。 做这些事她是头一遭,只能挨着问人,好在这时医院人并不多,很快便排到他们了。 宋知惜额上已经急出汗了,她转过头便看见傅寒林斜靠在医院的长椅上,眼睛微闭,睫毛颤动。 她心里难受得紧,这样的难受不次于她当时被傅寒林拒绝的时候。 好不容易打点好了一切,傅寒林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宋知惜就坐在一旁。 看着傅寒林,她心里还有些后怕,还好她今天出来了,要不然傅寒林一个人可怎么办呢。 医生这时走了进来,宋知惜连忙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急性胃炎,还好状况不是很严重。”医生说。 “那需要住院吗?”宋知惜问。 “不用。”病床上传来傅寒林有些沙哑的声音。 宋知惜瞪了他一眼:“医生别听他的,他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医生善意地笑了:“住院倒不用,只是这几天注意一下饮食,开点药你们拿回去吃。” 宋知惜这才放下心,她走到傅寒林床边坐下,语重心长开口:“你怎么连自己身体都不爱惜呢,医生说你胃本来就不好,今天没吃早饭,再加上长期饮食不规律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傅寒林仿若未闻,一句话都没回答。 宋知惜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又问:“你今天来这儿干什么,这离学校这么远。” 傅寒林撇过头,神情冷淡:“和你无关。” 宋知惜生气地把他的脑袋给掰回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完全忽略了他微小的挣扎:“怎么不关我的事呢?要是我今天不把你送到医院来,你现在还躺在长椅上呢,现在天气这么冷,你受得了吗?” 傅寒林脸多了丝血色,宋知惜怀疑那是被她给气的,他声音里也有了丝人气,“你把手松开。” “我偏不!”宋知惜这下算明白了,对待傅寒林这种人,千万不能客气了,你一客气,他就能离你更远。 刚才还虚弱地躺在床上呢,现在估计身体好了一点,立马就冷着脸赶人了。 还是刚才的样子比较讨人喜欢,多惹人怜惜呀,但要让她选,她还是选择健康的傅寒林。 她手按在傅寒林脸颊两侧,傅寒林只能看着她。 她要是不松手,他现在输着液也没办法。 不过到底还是宋知惜先受不住,傅寒林的那双眼太好看,黑色的瞳孔,纤细浓长的睫毛,而他看人的时候又太专注。 手有些发烫,宋知惜不自觉地揣到口袋里,忽然碰到了卡片一样的东西。 她拿了出来,才发现是傅寒林的身份证,刚才挂号的时候,她从他口袋里掏出来,也没来得及仔细看看。 傅寒林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身份证:“还给我。” 宋知惜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笑嘻嘻的:“我帮你挂了号,你总得给我一点好处吧。” “你要什么?” 宋知惜作沉思状,片刻后抬起头:“就让我看看你的身份证吧。” 身份证上傅寒林比现在看起来年纪小一些,不过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真是本人了,连照身份证时都冷着个脸,这样的证件照也可窥见他不俗的相貌。 比她大两岁,家乡是在外省,后面的小镇她听都没听过,不过暗暗记在了心里。 宋知惜抬起眼眸,发现傅寒林正在看她,更准确地说是在看她手中拿着的身份证。 “还给你。”她把身份证放在手心,递到傅寒林面前。 傅寒林接了过去,手指难免碰到她的手心,宋知惜手心一抖,惹得傅寒林看了她一眼,他手拿了身份证立马就缩了回去。 那样子,真好像她是什么地痞流氓似的。 宋知惜看着他这个小动作就气不打一处来,转过身就离开了病房,一句话都没说。 走出门,手心却悄悄蜷缩起来。 唔,傅寒林的手好像有点冷。 她的手暖和得就像小火炉,傅寒林要是不介意,她可以帮他暖一暖的呀,她肯定是很乐意的! *** 宋知惜出去了近半个小时才回来,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傅寒林正半躺在病床上,平静的注视着远方。 但远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面白色的墙。 病房里住进来了新的病人,也在输液,只是他旁边还有人陪伴,说着话热热闹闹的。 傅寒林形单影只,宋知惜竟从他身上看出了一丝落寞,分明这个人昨天还强硬地对她说,他不需要朋友。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傅寒林也没回过头。 宋知惜看他这样子,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点难受:“傅寒林,我回来啦!” 傅寒林转过头来,看到她,有片刻的晃神:“你还没走?” “你还在住院,我哪舍得走呢。”听他这样说,宋知惜也不生气,她把从外面带回来的粥拿出来,“你吃点东西吧。” 傅寒林低声说:“谢谢。” 宋知惜笑弯了眼,她手捧着下巴看着傅寒林吃,一双眼睛明亮如星辰。 傅寒林试探性地问她:“你饿了吗?” 宋知惜摇了摇头:“没有呀。” 傅寒林便又不说话了。 过后宋知惜才后悔,她当时就应该说饿了的呀!指不定傅寒林就喂她一口了呢! 行吧……虽然她知道这种事情更像是在做梦。 傅寒林输了液之后已经好了许多,宋知惜想让他再休息一会,他态度比较强硬,说要回学校。 宋知惜也只能依着他,没办法,傅寒林当时的表情就是那种说一不二的。 “我扶着你吧。” 宋知惜发誓,她是出自于好心,当时绝对没想要占傅寒林便宜。 但傅寒林看她那一眼哦,真戳人心窝子:“不用。” 宋知惜胸口凉凉的,咬着牙道:“行啊,那你自己走吧。” 傅寒林拿着药和电脑走出了医院,宋知惜心里那个憋屈呀,又放不下心只能跟在他身后。 然后她发现傅寒林居然走向了地铁站,这下她实在忍不下去了,噔噔噔就冲到他面前:“你自己什么身体还不清楚吗?去挤地铁,指不定还没到学校你就不行了。” 傅寒林语气很平静:“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请你让一让。” 宋知惜咬着腮帮子拦在他面前,盯着他,就是不让开,在傅寒林准备越过她时,宋知惜一把抱住了傅寒林。 傅寒林身体一僵。 宋知惜已经开始嚷嚷了:“你走啊,你有本事带着我一起走。” 傅寒林准备去掰她的手,但在碰到她手背时又迟疑了,只能把手放下,声音里却像淬了冰渣子:“你把手放手。” 她不为所动还冷笑一声:“这是我的手,凭什么你让放开就放开。” 街上人不少,傅寒林身体越来越僵硬,冷漠的面容中透出一丝无措。 宋知惜又说:“你跟我走,我就松开。” “……好。” 宋知惜把手放开,傅寒林轻松了一口气。 宋知惜看了他一眼,把他手中的电脑包抢过,还顺便瞪了他一眼:“你说你早服软不就好了,何必让我出此下策。” 这语气这眼神,搞得好像是他错了一样。 “跟我走吧。”宋知惜走向了马路边,运气不错,刚好一辆出租车驶过来。 坐在车里,宋知惜的心情才缓缓平复下来。 傅寒林就坐在她的身旁,车里的狭小空间,他们挨得如此之近。 气氛后知后觉有些暧昧,宋知惜小小地瞥了傅寒林一眼,对方眼睫微垂,皮肤瓷白,宛如漫画中走出了精致美少年。 宋知惜没骨气的咽了咽口水,想起刚才抱住傅寒林的时候,那腰真绝了。 她刚才怎么没多抱一会,失策了。 又瞟了他一眼,傅寒林看着窗外,侧脸线条感明显。 正偷瞄着,对方却忽然转过头来,宋知惜视线一时没来得及收回。 耳朵尖倏地就红了:“你看我干什么!”为了防止被傅寒林质问,宋知惜先倒打一耙。 傅寒林眉头微拧:“我没有。” “好呀,你还说谎,想看就看啦,我又不像你那么小气,别人多看你两眼,你就不高兴让别人滚。” 傅寒林:“我没有……” 没有说过滚。 “哼。” 到了学校,宋知惜说:“我送你回寝室吧。” 傅寒林拒绝道:“不用了。” 宋知惜仰起头看他:“你是不是只会说不?” 傅寒林:…… “反正也顺路。” 宋知惜总对傅寒林不太放心,还嘱咐道:“一定要吃早饭啊,饮食要规律,不然后果会更严重的。” 傅寒林面容有些不自然,低低地嗯了一声,便进了寝室。 宋知惜觉得自己现在唠叨的像个老妈子,而被唠叨的对象还不领情。 但她放不下心,最后给傅寒林室友路仁义发了消息。 【傅寒林生病了,你帮我看着点他,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说。】 然后上游戏,给路仁义买了新出的皮肤。 路仁义立马回复:【好的,谢谢大佬!】 【最近傅寒林好像挺忙的,每到周末一大早就出门了,他在外我看不着。】 宋知惜:【他出去干什么?】 路仁义:【这我哪能知道,他又不和我们说。】 宋知惜:【那如果他明天还出去,你马上告诉我。】 路仁义:【ojbk】 宋知惜定了早六点半的闹钟,据路仁义说,傅寒林但凡要出去,差不多是这点起床的。 第二天闹铃一响,宋知惜眼疾手快关掉,骤然清醒,打开微信。 刚好收到路仁义的信息:【他起床了。】 宋知惜立马也起床。 十五分钟后,路仁义又发来:【他出门了。】 宋知惜立马也出门,她压低鸭舌帽。 嗯,完美伪装。 第7章 第7章 清晨的校园人很少,冬季的风干燥而寒冷,宋知惜戴着口罩把自己伪装得严严实实。 她果然碰见了傅寒林,彼时是在后校门门口,傅寒林一只手提着电脑向外走去。 宋知惜看着他的身影磨了磨牙,果然这个人就是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昨天都因为胃炎输液了,今天还能往跑外。 傅寒林在校外的早餐小摊上买了简单的早餐。 宋知惜心想,还好他今天记得吃早餐了。 傅寒林站在一旁吃着,宋知惜就在远处的小摊上买了个豪华版的鸡蛋煎饼。 她一边偷瞄傅寒林,时刻注意他的最新动向,一边飞快地吃着煎饼,拿出了从未有过的速度。 傅寒林吃完,她也就吃完了。 傅寒林进了地铁站,宋知惜跟着进去了,然后两人进了不同车厢。 到达目的地时,宋知惜看着熟悉的地方,心想果然她猜得没错,她又到了昨天遇见傅寒林的地方。 宋知惜一路的跟踪,竟然也没有被傅寒林发现。 最后宋知惜看着傅寒林进了一公司,宋知惜本也打算跟着进去,却在门口被拦住了。 保安铁面无私:“工作牌呢?” 宋知惜看着傅寒林渐渐消失的背影,有些着急地说:“我进去找人。” “不行,要么你让人下来接你,要么拿工作牌。” 宋知惜没法了,她总不可能让傅寒林下来接她,不过傅寒林来这干什么。 她抬头看着这栋大厦,忽然一个有些眼熟的名字进入了她的视线,这公司名怎么好像是向彦淮他家的公司。 事不宜迟,宋知惜赶紧给向彦淮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向彦淮,你家公司是不是叫达竣,在清平路这边。” 电话那头的男声带着些许吊儿郎当的打趣:“怎么忽然对我家的公司感兴趣了,要不嫁过来,这些都是你的。” “滚蛋,赶紧说是不是!”宋知惜有些暴躁,向彦淮这个人说话向来都是这样不着调。 “是啊。” “我想进去,但没工作牌,你让人出来接一下我。” “行啊,不过你得把原因告诉我。” “不告诉,你就说给不给叫人,不给拉黑。” “给给给,行了,我真怕你了,宋知惜你也就会用拉黑来威胁我,你看除了我谁还吃你这招?” 得到回答之后,宋知惜挂断了电话,在门口静静等着。 果然,一小会功夫,前台便走了出来,脸上堆着可人的笑,走到宋知惜面前:“您好,请问您就是宋小姐吗?” 宋知惜点了点头,跟随着前台走进了公司,不过傅寒林已经不在大堂了。 宋知惜只好问前台:“你们这是不是有一个叫傅寒林的职员呀?” “稍等,我为您查一下。”片刻后,前台回复道,“是有一个,不过不是我们公司的职员,是江北大学的学生,公司和江大的徐教授有个合作项目,他学生来帮我们改一下网页。” 前台静静地看着宋知惜,想着刚才的电话,向来不管事的太子爷竟也让她好好招待眼前的客人,心中便不由自主打起了十分精神,什么事都竭力办到。 “那你知道这网页什么时候能够改好吗?”宋知惜问道。 “这个我就不了解了。”前台说,“不过您可以问一下向少。” “好的,谢谢。” 前台想把宋知惜带到休息室,宋知惜拒绝了,她没忘记自己今天来这的目的。 只是这毕竟是傅寒林的工作,虽然她很担心傅寒林的身体,但也不愿去打搅他工作,便待在大堂。 大堂视野宽阔通透,比较好看傅寒林。但又不能让傅寒林看见她,所以她机智地戴上了帽子和口罩。 只是这身装备相较于其他人来说就十分奇怪了,宋知惜视而不见,眼睛直直地盯着电梯口。 前台端上了好几次咖啡和甜点,宋知惜最后说:“你不用管我,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前台只微笑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想,这哪能呢,太子爷第一次让照顾人,摆明了这人身份不同寻常。 宋知惜看着眼前的甜品,却忽然想到了傅寒林,不如她把这些送给傅寒林吧。 他这么早出来,现在都过去三个小时了,差不多中午了,他也该饿了。 宋知惜正准备去问下前台傅寒林的工作地点,电梯门便打开了,宋知惜立马朝那边看去。 傅寒林便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宋知惜赶紧转过脸。 傅寒林走了出去,她也跟了出去。 走到地铁口时,宋知惜忽然喊他:“傅寒林!” 傅寒林闻声转过头来,面色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好巧啊,又在这碰到了你。”宋知惜冲他笑,那毫不做作的表情,灿烂至极的笑,好像真的是偶遇,“你胃还疼吗?” “已经好了。”傅寒林说。 但宋知惜并不信:“现在都十一点半了,你一定还没吃午饭吧,正巧我也没吃,我们一起去吃吧。” 面对傅寒林这样的人,就是不要给他留有选择的余地。 傅寒林很冷淡:“不用了,我回学校。” 宋知惜立马拉住了他胳膊,歪着头看他,笑眯眯的,然而语气却透露出浓浓的威胁:“你别逼我使绝招啊。” 傅寒林面色微微一僵,看来是想到了昨天下午她抱住他不放的事情。 不得不说,在不要脸这方面,一百个傅寒林也比不上宋知惜。 “走吧,去吃午饭。你自己都知道你胃不好,从这回学校,你坐地铁得一个办小时,午餐点都过了,难不成你还舍不得昨天那医院吗?” 傅寒林彻底无言。 宋知惜选了一家粥品店,先点了两碗粥,然后点了一些清淡的小吃糕点。 傅寒林不会爱惜他的身体,就只能由她代劳了,但其实宋知惜不太喜欢吃清淡的食物。 傅寒林话少,宋知惜话便多了起来。 “你来这干什么呀?你明天还来吗?” “明天周一,要上课。”傅寒林说,但关于他来这干什么,却至始至终没说。 宋知惜心想,还想瞒她呢,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食物上来之后,宋知惜一个劲给傅寒林夹菜。 “你尝尝这个虾饺,味道挺好的。” “你再尝尝这个小汤圆,好软呀。” “还有这个蘸酱也不错。” 傅寒林伸出手,微微护住自己的碗,躲避着她的过分热情:“不用了。” 宋知惜放下筷子:“我这不是怕你客气吗?” 最后付账的时候,傅寒林说:“我来吧。” 对于宋知惜来说,这顿饭十分便宜,她平时随便买点东西都比这更贵,也就丝毫不放在眼中。 既然傅寒林都主动提出了,她也就不再拒绝。更何况原来向彦淮还说过,千万不要在男人面前争着付款,除非你想跟他当兄弟。 宋知惜当然不想。 傅寒林回来的时候对她说:“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宋知惜笑得十分愉悦,还没开口,就听傅寒林又说:“昨天的药钱和车费我转给你。” 宋知惜脸上的笑顿时落下去了,她觉得傅寒林这举动完全是在和她划清界限,表情就有些不痛快:“不用了。” 傅寒林仿若未闻,继续问:“微信还是支付宝?” “微信!” 宋知惜从路仁义那儿得到了傅寒林的微信,加了傅寒林无数次,但是傅寒林死活不同意,现在这不是老天给的机会吗? “那个,得先加好友你知道吗?” 傅寒林眉头微拧:“可以直接转账的。” 宋知惜说:“不行,我微信没更新版本,必须加好友才能转账。” 当然,这是她瞎编的,也没指望能糊弄过傅寒林,不过是缓和一下时间,方便她想接下来的招。 谁料,傅寒林居然信以为真:“那行吧。” 宋知惜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顺利加上了傅寒林微信。 傅寒林微信头像就是黑色的底图上一轮圆圆的月亮,微信名是他名字的首个大写字母。 “叮咚~”听着这悦耳的提示声,再看看好友列表中的“fhl” 宋知惜满意极了。 *** 回到学校之后,宋知惜看着傅寒林的额头像,正考虑着要发给他什么信息比较让他不反感,同时又能引起他的注意,还能让他心生好感的。 手机忽然震动,是向彦淮打来的电话。 响了几声后,宋知惜才接起:“有什么事?” 向彦淮懒洋洋道:“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吗,好歹我今天还帮了你的忙。” “没事我挂了。”面对外人,宋知惜十分冷酷无情。 “诶,别啊。你今天是为了找人吧,那人叫啥,傅寒林?” 向彦淮语气有些奇怪,宋知惜非常警觉:“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不是你第一次打听一个男生嘛,我怎么能不上点心。” “你别阴阳怪气说话。” “嗯,”向彦淮正色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你管得太多了吧。”向彦淮的语气让宋知惜有些不喜,“目前没有什么关系,好了,我挂了。” “你喜欢他?” “这不关你事吧。”宋知惜有些不耐烦,“行了,谢谢你今天帮我,你自己在国外悠着点,别玩出人命了。” “嘟嘟嘟——”电话被人挂断了。 向彦淮拿着手机,站在窗边,幽幽月色下,他脸上神色有些难看。 第8章 第8章 宋知惜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她有点后悔今天给向彦淮打电话了,她当时是太担心傅寒林了。 现在向彦淮的话,总让她有些心神不宁,总担心这逼会做出什么事。 她什么都没说,向彦淮凭什么说她喜欢傅寒林。 还猜的这么准,让人都不好反驳。 不过这件事显然不值得宋知惜花费太多的心思去想,她继续冥思苦想着该发一条什么信息给傅寒林比较好。 思索良久后终于打下:【你微信头像是自己拍的照片吗?】 嗯,很好的开场白,既没有典型直男开场问在吗,在干嘛,又很好的抛出了一个可能会引起对方注意的问题,这样就可以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 但是—— 一分钟后,傅寒林没有回她。 十分钟后,傅寒林依然没有回她。 宋知惜觉得绝逼是手机的问题,她重启了一下手机,屏幕上仍然只有孤孤单单的她发的那句话。 “陈姗,你发条微信给我呢。” 陈姗斜了她一眼:“有话不能当面说吗?” 宋知惜说:“我怀疑我手机出问题了。” “你那手机上个月才换的,能出什么问题。”虽然是这样说,但陈姗还是发了一个嘲讽微笑脸给宋知惜。 立刻听到叮咚的提示音。 宋知惜不得不直视一个问题,可能是傅寒林还没看到消息,或者是,根本不想回她…… 她不信这人居然能翻脸不认人,分明回学校的路上,他们关系还挺好的,当然这个挺好可能只是宋知惜单方面的想法。 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傅寒林迟迟回应了:【在忙。】 宋知惜是一直拿着手机的,她想在第一时间收到傅寒林的回复。因此一看到这两个字,她立马打字,回得十分迅速。 【在忙什么呀?】 【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哦】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可爱]】 傅寒林:【有。】 宋知惜:【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天啊,她没看错吧!傅寒林居然主动请求她帮忙了,都说帮别人的忙是很好拉近关系的机会,他们发展神速得让人心喜。 想到这,宋知惜忍不住笑出了声。 傅寒林:【不要打扰我。】 宋知惜:……………… 哦。 【好的呢,那你慢慢忙吧,我等你哟[乖巧]】 嗨呀,好气啊。 宋知惜不知道傅寒林忙了多久,因为傅寒林这一天也没再发给她任何消息。 不喜欢你的人哦,说去洗澡能洗一辈子,说忙能忙一整天。 宋知惜只能发消息给路仁义:【傅寒林今天很忙吗?】 她不愧是路仁义金主爸爸,路仁义回复得很快,一点都不像傅寒林那厮。 【不知道呢,他没在寝室。】 宋知惜有些难过了,她觉得自己和傅寒林的关系经过这么多天的酝酿,也一点进步也没有。 没想到第二天宋知惜却收到了傅寒林主动发来的信息:【你在哪?】 那时候宋知惜没课,正躺在寝室床上休息,看到这条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她这是在做梦吗? 但就算是在梦中,她也飞快地回复。 【我在寝室。】 傅寒林:【我还有十分钟到你们寝室楼下,你到时下来。】 宋知惜晕了,准确的说是,不敢置信。傅寒林这是来找她的吗? 一定是吧! 如果不是,他就不会发信息给她。 傅寒林居然主动来找她了!!! 宋知惜赶紧下床,化妆梳头换衣服一条龙,最后匆匆忙忙跑下楼,还有些喘息。 她刚到楼下,便看见傅寒林站在近处的树下,少年身材挺拔,长身玉立,十分吸引人的目光。 宋知惜脸有点红,她拍了拍自己狂跳不止的胸口,觉得此时的场景唯美得不像话。 “傅寒林。”她收敛着声音,用着柔软的语气喊他。 傅寒林看向她,只是脸色却十分冰冷,他手中还拿着一条围巾。 宋知惜的心跳仿佛都迟了半秒,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 “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呀?”她强作镇定,似往常一样朝他身边走去,挨他很近的时候,想去碰一碰他胳膊。 傅寒林朝旁边一闪,躲开了她的手,目光十分冰冷,落在她身上似寒刀一般。 宋知惜动作一顿,转而小声嘟囔道:“你好小气。”这样的反应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傅寒林把围巾递到她面前,语气很平静:“这不是我的围巾。” 宋知惜装傻道:“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的围巾。” 傅寒林不欲多谈,手却没收回去。 宋知惜才装作恍然大悟道:“你该不会以为是我换了你的围巾吧,我没有!” 她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伪装得自认十分完美。 傅寒林终于收了回去,宋知惜略松了一口气。 但傅寒林转过身却走了,她立刻慌了:“傅寒林。” 傅寒林仿若没听到她的话,继续朝另一边走去。 宋知惜心跳得有些快,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还想解释挽留。 傅寒林手扬起,把她的手甩到一旁,看都没看她一眼。 宋知惜停下脚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心里难受得说不出话。 回去的状态和下来的状态截然相反,宋知惜无精打采,脚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她记得小时候和朋友一起玩,不小心弄坏了朋友的玩具,后来她买了一个更好的赔给他,朋友也没有不高兴,还特别开心。 可是傅寒林不开心,傅寒林生气了。 傅寒林应该被她糊弄过去了吧,宋知惜这样想着,但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当时伪装的表情应该挺真诚的。 她当时为什么撒谎了,只是想到如果承认了,那就肯定要解释他那条围巾去哪了,要解释就肯定会吐露是她洗坏的事情。 本来她就觉得自己抢傅寒林围巾这件事做的不太对,又给傅寒林留下一个什么都不会做只会添乱的印象就十分糟糕了。 怎么会看出来呢?宋知惜还百思不得其解,她记得自己买那条围巾和傅寒林原先那条十分相似,只是围巾上面没有商标,她就没法买一模一样的了。 回到寝室,镜子还大咧咧地放在书桌上。 宋知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口红有些花了,那是她回来的时候精神不太好,不自觉抿了抿嘴唇造成的。 她想起自己一收到傅寒林的信息,就赶紧起床化妆,不过是想以最好的状态见到他。 可是呢,他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她做什么事情有这么难呀,唯独在这件事上耗费了这么多心思,最后却因为一件小事,又把一切打回原型。 宋知惜委屈非常,看镜子十分不顺眼,顺手就把镜子扔进垃圾桶。 但准头不太行,镜子落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全碎了。 宋知惜看着一地的碎片,愣了两秒,眼眶悄然红了。 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有些过分。 宋知惜下午还有课,所以室友一般都直接在下午上课的教室休息,她想回寝室,在教室里休息不好。 但一收到傅寒林的信息,她根本想都没想休息的事情。 凭什么呀,凭什么她这么难过。 宋知惜呜了一声,声音好像太大了,她左右看了一眼,没人,但她觉得有些丢脸。 于是闭上嘴不说话了,片刻后,情绪稳定了一点点。宋知惜认命地拿起扫把,开始清理碎片。 最后还拿着拖把仔仔细细地把地又拖了一遍,确定没有残余才坐在板凳上。 晚一点的时候,宋知惜再次收到了傅寒林的信息,是一条转账信息,三千元。 宋知惜明白了什么,但赌着气,点下了立即退还。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宋知惜出去得比较晚,刚走出教室,就看见傅寒林站在走廊上。 宋知惜没成想能够一天遇见他两次,而且还是在非自己故意偶遇的情况下,白天的气在看到傅寒林本人的刹那已经消了不少。 宋知惜笑颜盈盈地朝他走去:“你是在等我吗?” 傅寒林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然后递给她一个信封。宋知惜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傅寒林给她的东西,她没有拒绝的。 傅寒林把东西给了她就走了,陈姗和潘茜站在她身后看到这一幕,笑得十分荡漾,揶揄道:“宋知惜你好大的本领呀,居然真的把头牌拿下了,这该不会是情书吧,给我们看看头牌的情书长啥样。” 宋知惜脸一红,顺着这个思路想果真能想通,她的心在怦怦直跳,脸越来越烫。 “不给!”她把信封放在胸口前,紧紧揣着,就跟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似的。 回到寝室,宋知惜赶紧上了床,把床帘一拉,遮得严严实实。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拿出来,嗯,还挺有重量的。 她摒住呼吸,慢慢打开,便看到了—— 一张张红色的主席头钞票。 宋知惜懵了,傅寒林怎么会给她钱,脑中灵光一闪,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宋知惜数了好几遍,果然是三千块,她心顿时冷得像冰窖。 傅寒林真是好样的啊,转账她不收,他就给现金,他就认定了她是在骗他对吧。 虽然宋知惜的确是在骗他,但她觉得他不相信她,心里就难受。 陈姗见她待在床上久久不动,便问道:“宋知惜,你怎么了?” “我没事。”这点小心思,怎好向外人道。 宋知惜憋住这口气了,自那天收到三千块之后,她就没主动去找过傅寒林。 室友都觉得奇怪:“怎么最近不和头牌出去约会了?” 宋知惜心想,他们就从来没正儿八经约过会好吗,都是她一厢情愿赶着上去的。 然而面上还是要微笑着说:“忙。” 她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不愿让旁人看到她的卑微。 可路仁义不习惯啊,好不容易蹭上了一个大金.主,眼见着这大金.主好几天没来找他了,路仁义可不想这生意黄下来。 于是主动找上宋知惜:【最近傅寒林好像没生活费了,我看他这几天吃得特简单,还一边做兼职。】 宋知惜当然第一时间收到这条信息了,但她克制着,等了十分钟才回,十分钟很久了吧。 她十分硬气回复:【那又怎么样呢?】 三秒后,屏幕上显示“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宋知惜重新发送:【他在哪里做兼职?】 路仁义:【三顾书屋】 宋知惜:【谢谢】 收到这个消息后,宋知惜十分灵性地给路仁义买了新皮肤,获得路仁义真情实感一句,谢谢大佬。 知道这个消息后的宋知惜有点心绪不宁了,该不会是傅寒林给了她三千块后没有生活费了吧。 可是三千块也不多啊,宋知惜不明白。 但她不想自己成为让傅寒林穷困的原因,她做了一个决定,去三顾书屋找傅寒林,跟他说明真相,把三千块还给他,然后把围巾拿回来,再陪他去买一条一模一样的围巾。 嗯!好主意! 事不宜迟,宋知惜立马出发了。 三顾书屋就在学校旁边,是一家装修得偏古风的书店,可以借书可以看书还提供茶饮。 到达时,宋知惜还有点紧张,要承认自己说谎还真有点让人尴尬,不过她非常受不了这么长时间不和傅寒林联系,这五天是极限了。 一进书店,宋知惜便看见了傅寒林,但傅寒林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仰起头,侧脸甜美,声音软绵绵的:“谢谢学长帮我拿书。” 傅寒林穿着店员服,正从高处取下一本书递给女生。二人看起来十分登对。 宋知惜顿时气得快爆炸。 第9章 第9章 宋知惜快步走进了书店,目光牢牢地盯住傅寒林,很用力了咳了两声,丝毫没有伪装,咳得十分做作,生怕谁不知道她是在假咳似的。 女生撇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对傅寒林说了什么,声音很小,嘴角的弧度弯得刚刚好。 傅寒林也看了她一眼,不过是简简单单一样,眸子里都透露出冷漠。 宋知惜被他看这一眼看得胸口疼,忍不住喊了他的名字:“傅寒林。” 她声音不大不小,书店里便有几个人朝她看来。 傅寒林对女生说了什么,便朝她走来。 宋知惜一动不动,真是失策了,她只顾着自己赌气,以为傅寒林可能会在乎她一点。 却没想到现在是她在追着傅寒林跑,而且还不止她一个人。 没办法,先动心的人注定要付出得多一些。 眼看着傅寒林站在她面前,宋知惜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可以出去谈一谈吗?” 傅寒林跟着她出去,宋知惜把人带到角落,这儿人比较少,就算是道歉也不会那么不好意思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宋知惜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傅寒林的脸色。 傅寒林面上平静无波,看都没看她:“没有,如果你叫我出来只是说这个,那大可不必。” 宋知惜心里一咯噔,傅寒林对她的态度太冷淡,就好像他们两人是陌生人一般。 其实原来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身为当事人的宋知惜知道,有区别的。 “那条围巾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我——”她正准备解释。 傅寒林却忽然打断她的话:“我们已经两清了。” 傅寒林向来是那种有修养的人,宋知惜其实很喜欢他这样的性格。 易地处之,如果有个她不喜欢的人天天围在她身边转悠,她肯定叫早就对方滚蛋。 但傅寒林没有,有些时候宋知惜觉得他就是纸糊的老虎,看上去冷漠,但更像是用疏离当作武器,但要实际做什么,他其实一点都不会。 但是今天的傅寒林明显有些不同,宋知惜便有些慌了,也开始口不择言:“哪里两清了呢,我还送你去医院了。” 再说起这件事,宋知惜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但她能说得出口的好像就这件事了,如果傅寒林要走,她甚至都想不出什么正当理由来挽留。 傅寒林看着她,目光似有些讽刺,问:“那你还想要怎样?” “我、我……”宋知惜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有些委屈,“我就想知道你和刚才那个女生是什么关系。” “这和你无关。”傅寒林冷声道。 “宋知惜。”傅寒林喊她。 宋知惜抬起头看着傅寒林,这张脸依然很让她心动,但是那双让她很想亲吻的唇却说出让人极度难堪的话。 “我说过我会不喜欢你,请你不要再来烦我。你是觉得玩这样的游戏很有趣吗?跟踪人,在对方身边晃悠,总是说些暧昧的话,然后为了一己私欲轻易摧毁别人的劳动成果,你和你朋友一样都让人厌恶。你要我怎么还你送我去医院的人情,你说出来,我能做到的自然做,只是这件事情之后,希望我们别再有任何人为的纠葛。” 宋知惜完全惊了,傅寒林说的每个字她都能能听懂,但是组合在一起她就懵了。 傅寒林低头看她,冷淡的目光中藏着些许厌恶。 宋知惜又难受又委屈,死死地盯着他,眼眶悄无声息地红了。 傅寒林却还不放过她:“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什么都不想要。”宋知惜实在实在憋不住,朝他吼了出来,她以为自己吼的很有气势,但实际上却是声音中含着哭腔,软弱极了。 “傅寒林你什么意思啊,我不过是喜欢你罢了。”宋知惜狠狠擦了擦眼泪,眼角很红。 她不过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毫无经验,根本不知道做才能对他好,才能让他对她好一点。 她凭着一腔热血,仿佛无论多大的雨雪也浇不灭心中那团燃烧的火,但此时那团火的火势变小了,是她用泪水浇的。 傅寒林却说:“我不需要你的喜欢。” “你想好了可以跟我说,我还是那句话,希望我们至此以后不要再有任何人为的纠葛。” 傅寒林走了,他身材瘦高,影子落在地上都是很好看的样子。 宋知惜觉得自己的爱情死掉了,被人杀害在萌芽之中。 傅寒林走了,没回头过,没转身过。 宋知惜擦了擦泪水,还有些止不住的哽咽,她捂住自己的脸,悄咪咪走到了最近的女厕所里,把门反锁。 然后终于哭出声,还好没人看见她这么丢脸的一幕,也不知道这眼线笔能不能防住泪水。 要是不防水,回去的路上还得引起人注意,本来当方面失恋就挺惨了,再被人围观这副丑样子就是惨上加惨了。 可能是她哭得声音太大,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 “咚咚咚”门被敲响,伴随着一个女声响起,“你怎么了?有没有事啊?” 宋知惜一愣,停住了哭泣,几秒后,用着还带着哭腔的声音回答:“我没事,就是大姨妈来了,肚子疼。” 外面的女生一副深有体会的语气:“嗐!痛经真的痛苦,我每次来大姨妈也像你这样,要不要我扶你回寝室,总待在这也不是个办法。” 宋知惜:…… “好吧,谢谢你。” 她假装地冲了冲水,又隔了一小会,才把门打开。 女生扶着她,还给她说要多喝热水,宋知惜在外人面前就不想哭了。 唉,算了,还是回寝室哭吧。 寝室里只有陈姗一人,看到宋知惜被人扶着回来,大吃一惊:“你怎么了?” 女生代替她回答:“她痛经!” 宋知惜赶紧朝陈姗眨眨眼,陈姗秒懂。 女生离开之后,寝室门一关,宋知惜立马站起身,准备往床上爬。 陈姗有些担心地问她:“怎么了?今天不太顺利吗?” 宋知惜不想说话,但长期的教育又告诉她,别人说话之后要回复,只能小声道:“不顺利。” “那以后怎么办呢?” 宋知惜脸埋在枕头里:“没有以后了。” 她睡了个昏天黑地,陈姗没有打扰她。 宋知惜做了噩梦,梦里都还是傅寒林说的那句,她让他恶心。 她难过死了,但又没骨气去质问傅寒林,她哪点恶心了,最后只能灰溜溜走了。 她在梦里都要气死了,可能脱离了本人的躯体,她一个劲在哪冲自己吼,上去刚他啊,你怂什么!不就是喜欢一个人吗,没他你还会死吗?问清楚他什么意思啊,她哪里恶心了? 等醒来之后,宋知惜想起这个梦还有些恍惚。 外面天色已晚,寝室里空无一人,陈姗走的时候还把窗帘拉上了,黑蒙蒙的一片,只看得清隐隐约约的影子。 宋知惜慢吞吞下床,把灯打开,把窗帘拉开。 窗外,落日洒下最后一片余晖,人潮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寝室门被人打开,陈姗手中提着一个一次性饭盒,冲她笑:“起了赶紧来吃饭,我在一食堂二楼吃饭的时候,刚好看见今天你最喜欢的麻辣香锅,给你打包了一份。” 宋知惜呜了一声就扑上去了:“陈姗我和你天下第一好呜呜呜。” 麻辣香锅很大一份,两人吃得畅快,宋知惜觉得那些负面情绪也在美食中慢慢消散。 陈姗看起来好像有点担心她,不过也没问她到底和傅寒林怎么了。 正好宋知惜也不想回答,她现在拒绝想起傅寒林。 宋知惜没再在寝室里说过傅寒林的事情,至于傅寒林说那个要求,她也没放在心上。 算了吧,她也不是那么不要脸的人。 直到某天收到了路仁义的的信息,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和路仁义联系了,但很显然路仁义看不下她这个金主爸爸。 路仁义:【报!!!傅寒林住院了!】 宋知惜当然第一时间看到了这条消息,但她并没有回复,克制就是胜利! 路仁义继续发来信息:【他还问我们寝室的借了点钱】 【他最近好像真的很缺钱,刘教授那儿有新项目,他在跟着做,还一边在书店兼职。晚上我们都睡了,他还在写代码,怪不得身体遭不住。】 【不过我们寝室的都是穷人,也没啥钱。】 宋知惜没忍住:【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路仁义:【你不是喜欢他吗?】 宋知惜:【他又不差我的喜欢,你与其跟我说,不如跟他父母说。】 路仁义:【……】 【傅寒林没有亲人了啊】 宋知惜:【???】 “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宋知惜:【我看见了】 路仁义:【不好意思……我一时口快了,上次班里统计个人信息,我刚好看到了傅寒林的,他亲人都去世了。】 【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 宋知惜看着这句话,迟迟反应不过来,良久才打下:【好。】 她觉得自己心中对傅寒林的怜惜,随着这句话在冉冉升起。 但更多的是不解,她问路仁义:【傅寒林不是还跟着导师做项目吗,怎么会这么缺钱?】 路仁义:【不知道啊,不过前阵子傅寒林心情不太好,估计这项目不太顺利】 宋知惜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她又想起了傅寒林,想起了很多事情。 比如他不想住院,比如他准备坐地铁回学校,比如他那天早上买的早餐简陋得可怜,比如他给她的三千块钱。 在她眼中算不上什么的东西,在傅寒林眼中是什么样子呢? 宋知惜有些难受,又想起那天傅寒林中在书店门口说的话,她一直很抗拒去想起,然而此时回忆,却又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 傅寒林好像提到了她的朋友,可她哪个朋友认识傅寒林呢? 一个名字在宋知惜脑海中呼之欲出。 第10章 第10章 宋知惜打了电话给向彦淮。 “向彦淮,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情!”电话接通之后,宋知惜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语气特别愤怒。 向彦淮一愣:“你说什么?” 宋知惜冷笑:“还要我说明白吗?傅寒林你应该记得。” 她得承认,她是有点诈向彦淮的。 向彦淮这个人从小到大谎话是信手拈来,要对付这种人,就是要出其不意。 宋知惜想知道事情真相,她前几天是太逃避了,所以下意识忽略了那些不太对的地方,现在想来绝对是向彦淮这狗东西做了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向彦淮有点慌了:“宋知惜,我们可认识了十几年了,那小子你才认识多久啊,就这么维护他。” “他是我喜欢的人,我不维护他维护谁?” 向彦淮顿了两秒,然后讽刺地笑了一声:“你喜欢他那样的人?就一张脸长得好看点,为了几万块欠款就能一边打工一边上学?” “宋知惜,你一件衣服就几万块,你和他是一路人吗?要玩玩还可以,当真就没必要了。” 宋知惜快气炸了,她心中对傅寒林还有着十分的维护,她第一次喜欢的人,向彦淮这就是在打她脸,说眼光差。 但她并不觉得自己眼光差,傅寒林和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他身上有他们都没有的东西,她坚信自己喜欢得没错。 “向彦淮你是不是有病,我喜欢什么人用得着你开口吗?” 向彦淮阴沉了脸,语气也不太好:“你喜欢的人为了一万块钱的项目费,可以来回跑好几次,最后拿到一半就得感恩戴德?宋知惜你口味真够差的。” 宋知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气得口不择言:“向彦淮你他妈要点脸行不?” 向彦淮笑了,吊儿郎当地说:“我哪儿不要脸了,我要是不要脸,这几千块钱都不会给他,我还不是看你面子。” “臭傻.逼,拉黑吧你!”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在挂断电话的前一秒,她听见向彦淮在叫她的名字,语气似乎有些慌乱。 宋知惜现在才不想管他,直接拉黑删除一条龙。 向彦淮是有病吧?是有病吧!! 她真的后悔了,她不应该打电话给向彦淮的。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释,傅寒林为什么会对她说那种话。 如果换成是她,她自己付出了努力理所应当得到的东西,却因为另一个人一句话失去了,而偏偏始作俑者还在他身边晃悠,给他增加了那么多麻烦。 请她吃饭花的钱,因为她换掉围巾花的钱,因为向彦淮的神经病没拿到的工资。 所以他生病了,去医院看病都没有钱,还要问室友借。 宋知惜觉得难受极了,她从来没有吃过钱的苦,从小到大,父亲对于物质上对她都是给予十分的。 也不知道一个人要在怎样的情况下,才能一边学习,一边帮老师做项目,还一边在书店兼职。 傅寒林和她想象中的样子不太一样了,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她反而更加心疼他。 宋知惜发消息给路仁义:【你知道傅寒林在哪所医院吗?】 路仁义很快回复:【就学校旁边那家】 宋知惜去了医院,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傅寒林了,这样一来,宋知惜还有一点点紧张。 在医院旁边还买了一束百合花,掩盖住自己的脸,她其实有点怕见到傅寒林,她怕他还在生气,而现在她知道了他生气的原因,她只能认命接受。 傅寒林在三楼的病房,宋知惜走到门口时,更加紧张了。 她透过窗户,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了几眼,都是匆匆忙忙的,只隐约瞥见在床上输液的病人,便又飞快撤回脑袋。 如此几番,等她再往里看的时候,便直直对上傅寒林看向她的目光。 宋知惜的心跳顿时加速,手也一颤,花差点掉在地上。 她定了定神,终于推开门,同一间病房里还有其他两个病友,傅寒林就是想赶她出去也会顾忌一点吧。 等进了病房,没有任何阻隔地看到傅寒林,宋知惜才发现他又瘦了。 脸颊线条感更加明显,看上去在清冷之余添了一丝锐利,一双眼睛仍然明亮,皮肤很白,没有什么血色,躺在病床上像个精致的冰美人。 宋知惜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边,把花放在床头柜上。 傅寒林没有看她,宋知惜便只能主动凑到他面前:“你怎么又生病了,还是因为没有好好吃饭吗?” 傅寒林淡淡瞟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宋知惜讪讪地坐在他身边,她低着头,玩着手指,心怦怦直跳,有些紧张。 她离傅寒林很近,她坐下的地方有可能就是他刚才躺过的地方,手慢吞吞挨着床铺,好像有点暖。 她终于抬起头,勇敢地看向傅寒林,小声地嗫喏着说:“傅寒林,对不起。” 她直视着傅寒林的眼睛,声音不大,但十分真诚:“你的围巾我手洗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我怕你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做,所以才想买条一模一样的还给你。这是我的不对。” 傅寒林撇开眼。 宋知惜却没有停下:“你在达竣的事情也是因为我,我和他们老板的儿子是朋友,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傅寒林垂下眸,浓长的睫毛轻微颤动了一下。 宋知惜顿了顿,继续说:“但是我是真心的,我没有把这个当成游戏。傅寒林,原来是我的不好,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误会我,我会很难过……”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哽咽住了,再也说不出话。 傅寒林似有些惊慌地抬起头,略有些慌乱地看了她两眼,终于认命地把纸巾递到她面前:“你不要哭。” 宋知惜破涕为笑,只是眼眶还微微红着:“我才没有哭呢,这儿人这么多,在这哭好丢脸。” 她缓了一下情绪,拿过放在床头柜的杯子就喝了一口,等嘴唇挨到杯子边沿的时候,听到了傅寒林的声音:“那杯水——” 傅寒林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喝了一大口了,一双眼睛清透澄净,宛如雨过之后的天空:“怎么了?” 傅寒林正看着她手中的杯子,顿了顿,才说:“没什么。” 宋知惜顺着他目光看去,才发现杯子里的水似乎偏少,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揶揄道:“这该不会是你喝过的吧?” 傅寒林立即道:“没有。” 宋知惜笑了,又喝了一口,这次动作很缓慢,眼神还时不时往傅寒林身边瞟,笑得十分灿烂:“你这的水怎么还有一点甜呢。” 傅寒林不说话了。 宋知惜把自己买的花递到他面前,说:“你看我买的花漂亮吗?” 傅寒林点了点头。 宋知惜便把花递到他面前:“送给你的。” 傅寒林不知道如何接过,宋知惜笑得十分明媚,娇艳的模样不比她拿在手中的花相差多少:“我是第一个送花给你的异性吗?” 傅寒林想了想,说:“不是。” 宋知惜瞪大了眼睛:“你居然还真的在认真回忆!” 傅寒林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那以后我每天送花给你,是不是就是持续时间最长的第一个人了?” 傅寒林没有说话,但宋知惜递到她面前的花,他慢慢收下,放在床头柜上。 虽然不是第一个送花给他的人,却是他第一个接受的。 “你是不是最近又没有好好吃饭?” “比较忙。” 宋知惜心里便一堵,她知道傅寒林说的是实话,但这个忙,在某些层面上来看,就是因为她。 “我出去一下,你等我马上回来。” 宋知惜是出去买粥了,她只想着,这次一定要好好照顾傅寒林。 回去的时候,宋知惜透过窗户看见傅寒林低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宋知惜把粥放在他旁边,还自打bgm:“铛铛铛,你看我买了什么!” 傅寒林却说:“抱歉。” 宋知惜:??? “我那天不应该对你说太重的话。” 宋知惜装作毫不在意的大气挥挥手:“嗨,都是小意思。” 其实心里在滴血,唉,现在想起那天的事情还觉得有点小难过呢。 “不过,”傅寒林顿了一下,“我觉得你那个朋友有句话说得很对。” 在宋知惜出去的时候,傅寒林难免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首先是拉他做项目的导师告诉他,在达竣的项目完成得不太顺利,对方拒绝付剩下的尾款。 傅寒林很是莫名,他和刘老师一起做项目许久了,从大一下学期,刘老师知道他家庭情况,便对他有所扶持,还一边教给他很多新知识。 这一年的时间,他熟练了许多,达竣这个项目很简单,刘老便交给他了,傅寒林自认完成得也不错,临走时还再三检查,甚至达竣的人对接的人都觉得可以了。 但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事情?傅寒林再次去了达竣,但这次却连负责项目对接的成员都没见到。 他不死心,接连去了好几次,终于在最后一次见到了达竣对接的职员。 对方很是无奈,趁着没人的时候对他说:“这项目费你是要不回去了,我们太子爷都发话了。” 傅寒林根本不认识对方口中的太子爷。 最后对方可能是看他可怜,对他说:“我们太子爷和宋小姐是朋友,我看你也是莫名被牵扯进来的,这样吧,待会你跟我去财务,拿点钱回去,也好交差。” 傅寒林还有什么不明白,手中拿着的钱重千斤,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 但他无法不接受,这个项目不仅仅是他耗费了心力,刘老也参与其中。 最后他一分钱也没要,但对于宋知惜,却无法不迁怒。 现在,傅寒林看着眼前的少女,她微张着嘴,小小的喘息,可能是回来的时候太赶了。 他说:“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也不要在我身上花费太多心思了。” 第11章 第11章 宋知惜听到这句话就愣了,她看着傅寒林,对方却似乎有些逃避她的视线。 宋知惜心拔凉拔凉的,有些语无伦次:“怎么不是一路人了,我们都在一个学校上学……”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傅寒林说,关于宋知惜的家庭背景,他所知不多,但想来和他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宋知惜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傅寒林,你不要拒绝我好吗,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或者你也可以把这看做是我的补偿。” 傅寒林垂下眼眸:“没有必要。” “那你这段时间不要拒绝我好不好,你生病是因为我,你不让我做些事,我只会感到更愧疚。”宋知惜睫毛微垂,看上去还真有那么一两分的伤感。 傅寒林沉默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宋知惜便立即笑了:“那赶紧尝尝我买回来的粥,听说学校外面那家蔬菜粥很好吃,我专门去买的。” 傅寒林没有再拒绝,宋知惜稍稍满意了,这也算一个缓兵之计了吧。 在傅寒林这,她撞了多少次南墙,就学会了多少计谋,可谓是和傅寒林斗智斗勇,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傅寒林似乎不敌她。 他是光明磊落,不想欠她任何东西,而她是无所不用其极,恨不得和傅寒林的关系近一点再近一点。 “你把那条围巾给我吧,我把钱还给你,不过你的那条围巾我真的给不了你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在一起去买一条新的,我赔给你好吗?”宋知惜问。 傅寒林却摇了摇头:“那条围巾我已经用过了,钱你不用还给我。” “那你总得让我把围巾赔给你吧,你不想欠我的,我也不想欠你太多。” 傅寒林不做声。 宋知惜立刻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行吗?” 傅寒林终于点了点头。 宋知惜又满意了,她就知道,追人这件事,千万不能要脸,要脸就输了。 傅寒林并没有住院,他只是在医院输了液便回去了,宋知惜怕他又向原来一样不按时吃饭,特意叮嘱了路仁义,傅寒林出去吃饭前,先给她说一声。 路仁义当然很乐意接这样单,一句话的事情就能从游戏中得到一件新装备,多划算的买卖呀。 宋知惜不得已,只能去吃六食堂难以下咽的饭菜。 她总是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傅寒林,一句话没说,就先走了过去。 然后看清傅寒林吃的什么之后,宋知惜胸口便是一疼。 两个最便宜的素菜,里面根本没有油,而且菜色一看就知道不是刚炒出来那种。 宋知惜那个心酸哟,虽然医生都说傅寒林现在应该吃得清淡一点,但清淡并不是青菜啊,而且还是这样一看就不好吃的青菜。 宋知惜立马去打了一份清淡并且有营养的荤菜,然后坐在傅寒林对面。 冲他笑,“好巧哦,傅寒林,又在这遇见了你。” 傅寒林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宋知惜拿着筷子戳了几下饭,然后十分做作地说:“哎呀,我一点都不饿,但不吃又好浪费呀。” 但是傅寒林没有理会她做作的表演,宋知惜不信邪,继续做作表演,并且还疯狂cue他:“傅寒林,你觉不觉得浪费是一种很可耻的行为。” 傅寒林“嗯”了一声。 宋知惜便笑了,把自己的饭盒推到他那边:“我没动过的,你可要做个勤俭节约的人哦。” 傅寒林抬起头看她,目光了然:“你不用可怜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宋知惜一愣:“我不是,我没有……” 最后在傅寒林的目光中,她终于不再狡辩:“对不起,我不是可怜你。” 我只是心疼你…… 宋知惜最后还是把那份饭吃了,傅寒林说:“你不用总来六食堂,你应该你去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的地方就是这。”她说,傅寒林在哪,她就想去哪。 宋知惜做下决定的事情没这么容易轻易改变,她还是每天吃饭都来六食堂,每次都碰见了傅寒林,还专挑他对面的位置坐。 连续两天之后,傅寒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过宋知惜也学乖了,绝不对傅寒林说任何暧昧性的语言,把他的拒绝扼杀在襁褓之中。 傅寒林打什么菜,她也跟着打什么。 不过傅寒林可以面不改色的咽下十分难吃的饭菜,但宋知惜不行,只是她还偏偏强迫自己吃下去。 每次都是吃一口饭要喝好大一口水,不像是在吃饭,倒像是在吃什么毒药。 第三天在六食堂遇见傅寒林的时候,傅寒林终于打了一次荤菜,宋知惜心中大呼庆幸,也美滋滋地跟着他打了一样的。 虽然并不是很好吃,但相比于头两天的素已经好了许多了。 宋知惜想,这个人终于舍得对自己好点了。 “傅寒林,你身体好了吗?”在医院拿了三天的药,今天应该把药吃完了。 傅寒林点了点头。 宋知惜笑眯眯地看着他:“那今天晚上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买围巾好不好?” 傅寒林沉思片刻,才应了一声好。 宋知惜顿时笑得更愉悦了,眼睛弯弯,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 宋知惜在寝室精心打扮,换了一件又一件衣服,每换一次都要问下陈姗。 陈姗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我觉得都差不多啊,都挺好看的。” 宋知惜却站在全身镜面,面露思索之色:“我觉得这件好像颜色有点暗了,不吸引人目光。” 陈姗扶额:“你想多了。” 宋知惜眉头轻皱:“这可是我和傅寒林第一次约会,当然要隆重一点。” 陈姗:…… “你高兴就好。” 宋知惜笑了,眼中还带着些许憧憬:“我当然高兴啦。” 她甚至都想好了,晚上灯光幽幽,她和傅寒林漫步在冷清的街道,四舍五入就是一场完美约会了。 但是现实和宋知惜想象的好像有点远……不,是非常远。 当她看到学校后门人挤人的场景时,差点崩溃了,她涂上了最爱的一支口红,喷上了最喜欢的香水,期待和傅寒林的二人世界。 但现在明显不是二人世界了,是二的n次方人世界。 学校后门街上一到晚上,有许多摆摊卖衣服的,本来就不太宽敞的街道变得更加狭窄。 晚上出来玩的学生又多,看上去尽是乌泱泱的脑袋。 不过是傅寒林带她来这的,宋知惜是不可能主动提出要回去的。 她抬头看着傅寒林:“我们要怎么挤进去?” 傅寒林似乎也有些迟疑,精致的宋知惜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要不你先回去吧。” 宋知惜赶忙摇头,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硬着头皮就准备往里面挤。 傅寒林拉住了她胳膊,自己走在前面:“跟着我。” 傅寒林人长得高,走在她前面,宋知惜看到他挺拔的背影,连后脑勺都是她喜欢的样子,身边人潮熙熙攘攘,傅寒林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她偷偷往他身边凑了过去。 傅寒林低下头时,宋知惜已经挤到了他身旁。 由于人多的缘故,她挨他很紧,手紧紧握住他胳膊,朝他笑,唇红齿白,有一种让人心惊的美丽。 “你扶着我呀。” 宋知惜算是知道了,人多也不是没好处的,要人不多,傅寒林铁定把她推开。 一向讨厌拥挤的她甚至生出了一种想法,要是这条路可以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不过她的幻想破碎得很快速,买围巾的小摊没走几步就到了,而宋知惜一眼就看见了傅寒林的同款围巾。 一问价格一百五,宋知惜正准备付账,便听到傅寒林问:“十五卖不卖?” 宋知惜:??? 店主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一听连连摇头:“这个价连进货也进不到,小伙子你们要是诚心要就给50吧。” 傅寒林不再说话,转身欲走。 宋知惜暗自窃喜,又多了一次和傅寒林约会的机会。 刚才转过身,就听见店主在后面喊道:“算了算了,回来吧,卖给你们,就当今晚开个张!” 宋知惜:??? 店主您能不能坚定一下自己的立场? 宋知惜一边付账,一边听到店主还在念叨。 “这个价你们真买值了,我进价也要十八呢,下次要买围巾还来找我啊,你摸摸这条围巾,质量多好啊。” 宋知惜没想到自己的约会结束得这么早,但是她看着傅寒林,觉得自己好像又发现了他另一面。 她心中愉悦,笑眯眯地对他说:“你砍价也太厉害了吧。” 傅寒林面不改色:“生活常识罢了。” 宋知惜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要不你试一试这条围巾吧。”她手指蠢蠢欲动,想替傅寒林围上。 但身边却一挤,宋知惜没有防备,一下撞到了傅寒林身上。 她怒目而视,什么人啊,撞到别人还连个道歉都没有。 傅寒林却忽然拉住了她胳膊,往他身边轻轻一拉,问:“怎么了?” 宋知惜立马变脸,哭唧唧的表情:“我脚好疼,好像崴到了。” 傅寒林面色微变,一手圈住她的胳膊,护住她往外走去。 宋知惜赶紧把头埋在傅寒林身上,小鸟依人的,弱不经风,一瘸一拐的,还一边哼哼唧唧,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终于挤出人群,傅寒林问她:“还能走回寝室吗?” 她眨了眨眼睛,可怜兮兮的:“我试试。” 然后走了两步,忽然哎哟一声,朝傅寒林那边倒去。 傅寒林及时拉住她,宋知惜语气十分低落:“估计不行了。”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不用管我,本来今天我陪你出来买围巾,就浪费了你很多时间了,你要再送我回寝室,会浪费更多时间的。没关系,我可以让我室友来接我,就算我室友不在,我也可以自己走回去,我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不就是崴到脚这么一件小事吗,不就是有点疼吗,人生中哪能没点疼呢。” 傅寒林说:“我送你吧。” “那就麻烦你了!” “你围巾可以让我看看吗?”宋知惜问。 傅寒林递给她,宋知惜仔细看了一眼,试图找出十五元和一百五的差别,最终她把围巾理好,踮起脚,试图给傅寒林戴上。 傅寒林手一挡,宋知惜立马哎哟叫出了声:“我的脚有点疼。” 傅寒林手不敢再动。 宋知惜眨了眨眼睛,十分委屈:“我只是想知道这条围巾适不适合你,毕竟是我把你的围巾弄坏的,我想买一条和原来一样的赔给你,这样我也不会那么愧疚,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不过我真的没有其他想法。” 才不想想占你便宜呢。 傅寒林屈服了,微微弯下腰。 宋知惜满意地笑了,她把围巾围在傅寒林脖子上,他低下头的时候,宋知惜可以看到白皙的后颈,那块凸起的后颈骨,让她有点心痒痒,手指装作不经意间滑过。 指尖触感干燥温暖,连带着心头都微微颤动。 傅寒林已经迅速直起身子:“可以了。” 宋知惜还有点失望,眼珠子一转,忽然说:“我手有点冷。” 然后出其不意把手放进了傅寒林的上衣口袋里,傅寒林这次没有再纵容她,他面无表情把她手给提了出来:“我也冷。” 好吧,不过宋知惜今晚的目标有超额完成,不仅有近距离接触,还有肉.体接触。 回寝室坐的是校园公交,一路上宋知惜的话就没停下来过。 到达她寝室时,傅寒林已经下车,她还有些纠结。 傅寒林以为是她脚疼,便朝她伸出手。 宋知惜赶紧把自己手搭在他手上,心尖都觉得一悸。 傅寒林手宽厚,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掌心有茧子。 有些粗砺的触感,和她的完全不一样,宋知惜心在乱跳,完全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牵手弄得心跳如鼓。 就是这短短的时刻,她的手心竟然浸出了点点汗,又激动又紧张。原来和自己喜欢的人,就连牵手这么简单的动作也足够让人留恋万分。 她借着傅寒林手中的力道下了车,右脚先落地,左脚悬在半空,一蹦一跳的,伪装得还十分完美。 她还不想放手,傅寒林却松开了手,宋知惜有些茫然地看着傅寒林,还准备装可怜:“我脚疼。” 傅寒林眼睛微眯,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模样,语气肯定:“你刚才受伤的不是右脚吗?” 第12章 第12章 宋知惜面色一僵,忽然想起她之所以在校园公交上会犹豫,是因为她一时忘了自己是装作哪只脚受伤来着? 还没等她想明白,傅寒林便伸出手来,她一时激动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在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和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中选择了后者。 “你记错了吧,刚才我就是左脚受伤的呀。”宋知惜表情十分无辜,还一瘸一拐走了两步,然后坚定地说:“就是左脚!” “你觉得我是傻子吗?宋知惜。”傅寒林对她做作的表演视而不见,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冷冷淡淡地看着她。 宋知惜强笑道:“我没有……” 要傅寒林是傻子就好了,她就不用费了那么多心思,还每每被他戳穿。 “你自己回去吧。”傅寒林转身离开。 宋知惜连忙追了上去:“你等等!” “啪叽”她脚下撞到一块石头,没刹住车,一下摔倒在地。 “傅寒林!”宋知惜顿时声嘶力竭喊出了声,“我这次真的受伤了!” 语气之中竟然莫名还有一丝愉悦? 傅寒林顿了一秒,最后转过身来,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把她扶了起来。 宋知惜柔柔弱弱地靠着他,手紧紧抓住他衣袖,一双大眼睛里水润润的:“我这次是真的了,不小心摔倒的,摔得很疼!” “你承认在街上崴到脚是假的了?”傅寒林淡声问。 宋知惜一时纠结,这问题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好。 她只能沉默地低下头,半晌后,委委屈屈开口:“你不要生气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送我回寝室,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傅寒林没有回答,反而问她:“你可以自己回寝室吗?” 宋知惜还是不想放弃和他多相处一会的机会,即使这一会只有一两分钟。 “不太能……” “狼来了的故事你学过吗?”傅寒林问。 宋知惜:…… “行吧,我能自己回去。” 傅寒林松开了手:“那你自己回去吧。” 啊? 宋知惜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傅寒林竟如此简单就放开了她的手,她心里酸得冒泡泡。 傅寒林下巴微抬,示意她赶紧走。 宋知惜一步三回头,低着头,还习惯性地一瘸一拐的,灯光下小小的一团,连影子都弱小得可怜。 她走过转弯处,再次回过头,发现傅寒林还站在不远处,一盏明亮的路灯下,她刚好撞进他的视线,她刚想朝他笑笑,喊喊他的名字。 傅寒林便转过身,身影渐渐淹没了在黑暗中,直至不见。 宋知惜揉了揉自己的脸,有点冷。 回了寝室,宋知惜换上睡衣,才后知后觉发现膝盖有点疼。 仔细一看,白皙的皮肤上有一圈红,那应该是在寝室楼下摔到的。 宋知惜心中一喜,立马拿出手机拍照,一定要给傅寒林看看,告诉他,她没有说谎。 原相机里的照片看起来把她小腿部分照得有点丑,宋知惜不满意,使用美颜相机,但是经过美颜,膝盖上那团淡淡的红色就不显眼了,也不行。 宋知惜躺在床上努力凹造型,试图把自己的腿拉长拉细,最好让傅寒林一眼看到就心动。 不是说大部分男生都腿控吗?不对,傅寒林看上去就跟一般的男生不同,她要发这照片,傅寒林肯定以为她在用露骨照勾.引他。 不行不行。 宋知惜把自己的大腿截去,只漏出膝盖一下部分。 拍照五分钟,修图一小时。 最后发给傅寒林的照片,膝盖上的一小团红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看起来很是可怜,小腿修长,连脚趾都显得可爱。 但她不知道在有些时候,美好事物上的一点瑕疵更能激起人的破坏欲。 【你看,我真的受伤了,委屈哭.jpg】 傅寒林的回复是在半个小时之后,【……】 宋知惜觉得傅寒林的省略号似乎都比别人的小圆点更圆润可爱一点。 宋知惜:【我真的没骗你!】 但傅寒林却没有再回复她了,搞得宋知惜这晚上都睡得不太好,脑海中总回想着傅寒林说的那句,狼来了的故事学过吗? 她在梦里声嘶力竭大喊,“学过学过,我错了!” 第二天早上一醒来,宋知惜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己昨天摔伤的膝盖。 上面的一团红变成了淡青色。 好事啊! 宋知惜果断再次拍照p图发给傅寒林,【我的膝盖已经好了许多了哦,我今天可以自己去上课了,昨晚谢谢你送我回来呀。】 能够引起人怜惜的一定不是刻意卖惨,是明明很惨却还要故作坚强。宋知惜,一个自学成才的绿茶! 发了信息,宋知惜便慢吞吞开始收拾洗漱,她想,傅寒林应该会来接她吧…… 但是等着等着,宋知惜忽然不是那么确定了,她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任何回复。 等把课本装好之后,宋知惜所求降低了,傅寒林就是不来接她,也得回一条信息吧。 “宋知惜,搞快点。”室友在催促她去上课了。 “马上。”宋知惜终于不再对傅寒林抱有幻想,跟室友一起出门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快要下课时,路仁义给宋知惜发来信息,报告今天中午傅寒林可能会在哪个食堂吃饭。 在此之外,路仁义还附送了一条消息:【今天傅寒林差点迟到了。】 宋知惜:【他起晚了吗?】 路仁义:【没有啊,他一向是我们寝室起得最早的,今天也走得很早】 宋知惜有些好奇傅寒林去干什么了,但是她不敢问,问了傅寒林也不会告诉她。 宋知惜成功在食堂“偶遇”了傅寒林,傅寒林对此仿佛已经习惯了她的接近。 宋知惜还耿耿于怀他今天早上没有回她消息的事情,有点食不下咽,但又不好直白地说,只能小声嘟囔:“我膝盖好疼,今天好像更疼了,我不想吃饭。” 傅寒林拿出一盒物品,放在她面前。 宋知惜一看,竟然是一盒消肿止痛的喷雾。 宋知惜的心,凉了,她就是抱怨一下,傅寒林都不允许吗,要拿喷雾来堵她嘴。 同时她又觉得心疼难受,傅寒林最近本来就缺钱,也不知道这喷雾贵不贵,但她也不能不收,男生的面子最重要了。 宋知惜把喷雾收下,表情十分真挚:“谢谢你。” “吃饭吧。”傅寒林说。 “好的呢!”宋知惜顿时心情好了许多,才知道,原来自己要得不过是傅寒林一句话,只是他语气能软一点就好了,就像是在哄她了。 *** 周五下午,宋知惜去了三顾书屋。 书店外面还贴着招工启事,宋知惜揭下,直接去到店里,老板在前台,她把招工启事拍在老板面前。 “老板,我要应聘!” 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戴眼镜男人,看起来十分精明:“你有什么特长?” “我上班时间特长!”宋知惜答。 书店里的员工只有两人,而且傅寒林还是学生,只有周末才能来,书店的生意一到周末更是火爆,周末人手显然是不够的。 “还有,”宋知惜压低声音,“别人都十块一小时,你给我这个数就行了。” 她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五。 老板看了她五秒,顿时决定:“好,就你了!” 宋知惜开心极了:“老板,我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老板也很开心:“很有敬业精神,不错!” 宋知惜其实没干过书店里的活,不过想来应该不难,宋知惜对明天是满怀期望,一想到能和傅寒林共事就兴奋得不行。 路仁义说傅寒林最近一边在和老师做项目写代码,一边还在书店兼职,忙得不得了,她只是想去帮帮他。 她可以不要钱,只是想让傅寒林轻松一点,关于他们专业上的知识她无从下手,书店这方面她还是有办法的。 书店早上九点开门,店长要求店员八点四十到,宋知惜一路上心情都十分激动,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傅寒林。 她以为自己已经来得够早了,没想到傅寒林比她更早。 傅寒林看见她有些惊讶,说:“现在还没到营业时间。” 宋知惜笑嘻嘻地走到他身边:“我不是来消费的,我是来工作的。” 她在洗手间换上和傅寒林一样的店员服,再走出来时,心情好得不得了,看看傅寒林,再看看自己,他们好像穿的是情侣装。 傅寒林眉头微拧:“你为什么要来这工作?” 宋知惜说:“当然是为了赚钱呀。” 傅寒林不太信,宋知惜看上去就不像个差钱的主。 不过宋知惜很有干劲,他做什么,她就跟在他身边。 傅寒林在整理书架,把书分门别类放好,宋知惜手中拿着一本书,准备把它放到近代文学里,刚放进书架。 傅寒林便把那本书抽出来:“你放错了,这是现代文学的书籍。” 宋知惜有点莫名:“有什么区别吗?” 傅寒林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近代文学是从1840年的鸦片战争到1919年五四运动,现代文学是从1919年五四运动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 宋知惜脸一热,辩解道:“我还不太熟悉,熟悉就好。” 然后小声嘟囔,“你一个理科生怎么知道这些?” 傅寒林耳朵尖,淡然道:“生活常识罢了。” 宋知惜:有感觉被羞辱到。 她不敢看傅寒林,总觉得刚才傅寒林那淡淡的目光中似乎含了某些嘲讽,嘶。 店里的书架大体是按照时间分布,而每个书架中的书籍,又是按照作者的姓氏排列,要整理起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特别是有些读者看了书之后,就随手把书放在最近的书架上,他们就需要把这些书找出来并分门别类放好。 宋知惜觉得自己需要学习的内容还很多,而傅寒林就完全和她不一样了,他也才来书店兼职不久,但对这些书应该放在哪个书架哪个位置了然于胸。 宋知惜却不敢再问傅寒林为什么,她被打击得够了,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没生活常识了。 才整理了一半,便有人喊她,是另一个店员,正朝她挤眉弄眼:“宋知惜,有人找你哦,是个大帅哥呢!” 宋知惜下意识看向傅寒林,傅寒林正背对着她整理书架,毫无波动,甚至连头都没转过来。 宋知惜有一丁点儿失落,不过并不是很多,毕竟她很有自知之明。 出去的时候,刚走到门边,听见后面“砰“的一声。 “怎么了?” “没事,就是没拿稳不小心掉了。”是傅寒林的声音。 第13章 第13章 宋知惜没有回头,只是嘴角悄悄并且疯狂上扬。 甚至她开始有点感谢这个来找她的“大帅哥”了,尽管她并不知道是谁。 走到门外,那人正侧对着她而站,一头雾蓝色的头发,穿着一件黑色大衣,下.身是一条浅色牛仔裤和黑色马丁,个子很高,看上去和他们学校中大部分只会穿运动装的直男完全不一样。 这个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发色…… 宋知惜扭头就走。 “宋知惜,你跑什么呀?”那人已经追了上来,拉着她的手臂,语气似乎还有点委屈。 “我好不容易回来找你一次,你看见我就跑是什么意思?” 这人可真不要脸,宋知惜想着,转过头,朝他怒目而视:“向彦淮,你自己还不明白啥意思吗?” “你自己干的恶心事自己还不清楚吗?我拉黑又不是说着来玩的。” 向彦淮面色有些奇怪,还带着一丝微妙的嫉妒:“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至于吗?” “至于,放开我,我要去上班了。” 向彦淮又震惊了:“你?上班?宋知惜你读书读傻了吗?” “宋知惜,九点五分了。”从书店门口传来傅寒林的声音。 宋知惜抬头望去,傅寒林正看着她,面色无波,只一双眼睛却泛着冷意。 宋知惜赶紧把向彦淮的爪子刨开,小声反驳:“你才傻了。” 然后飞快朝傅寒林跑去,脸上笑容灿烂,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你怎么亲自来喊我呀?” 傅寒林声音难得带了点嘲讽:“难不成要老板来喊你?” 宋知惜讪讪的:“那倒也不必。” 她总觉得傅寒林好像是有点生气了,但他这个人的情绪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宋知惜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出了错。 她完全没把向彦淮放在眼中,就跟着傅寒林走进了书店,剩下向彦淮一个人站在冬天早晨的寒风中,一头雾蓝的头发被风吹乱,他的表情也是凌乱的。 宋知惜压低声音向傅寒林解释:“那个人只是我朋友。” 傅寒林没有看她,只平静地说:“你不用向我解释,和我无关。” 宋知惜小声嘟囔:“我这不是怕你误会吃醋吗?” 傅寒林好几秒没有说话,之后才开口:“你想多了。” 宋知惜看了他一眼,傅寒林正在洗着杯子,面容平静,看不出任何不对劲。 宋知惜现在都怀疑她出去的时候,他的书刚好掉下确实是因为不小心。 九点十分,书店进来了第一位客人,点了一杯桂圆红枣茶,本来应该宋知惜端上去的,但傅寒林却代替了她。 宋知惜看着傅寒林端着托盘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本是打算帮傅寒林忙的,却不想是给她增添了负担。 而且傅寒林好像并不信任她的工作能力,这让宋知惜觉得有些难过。 “傅寒林对你可真好。”另一个店员说着,语气中仿佛还有丝羡慕。 宋知惜有气无力:“他是担心我把事情弄糟。” “没有啊,平时傅寒林在店里也没见这么热心,桂圆红枣茶比较烫手,又比较重,傅寒林应该是担心你烫到手。” 宋知惜一下来了精神:“真的吗?” 对方点了点头。 宋知惜觉得自己也不能让傅寒林小瞧了,她拿着湿毛巾把门口的花盆擦得锃亮锃亮的,门被人推开,伴随着着一声叮咚声。 宋知惜半弯下腰,满脸笑容:“欢迎光临。” “宋知惜你有好日子不过喜欢伺候人是吧?”头顶传来男生冷嘲的声音。 宋知惜抬起头,竟然是向彦淮,她迅速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威胁道:“你来这干什么?赶紧出去。” 向彦淮朝她笑,笑容里有些捉弄:“我来看书啊。” “别吹牛逼了,你能看什么书?”向彦淮在他们那圈子里可是典型的学渣了,看书之类的事情从来扯不到他头上。 向彦淮收起了笑容,撇过脸,音量加大:“你们这有什么喝的?就你过来给我说一说。” 他下巴微抬,眉眼间含着明目张胆的挑衅,而他喊话的对象很明显,正是傅寒林。 宋知惜有点想揍人,傅寒林却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傅寒林的态度温和有礼,把菜单递给向彦淮:“您可以选择自己想喝的一款。” 向彦淮瞟了一眼菜单,却并未接过:“我文盲,不认识字,你给我介绍介绍呗。” 另一个店员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向彦淮懒懒地看了对方一眼,眉梢微挑,说不出的风流。 店员脸一红,匆匆别过视线。 傅寒林顿了两秒,然后开始一样一样开始介绍,他声音不急不缓,吐字很清楚。 还好书店里的饮品不多,只有十来样,傅寒林不一会就介绍完了。 向彦淮轻咳一声:“我刚没听清,不好意思,耳朵不太好使,你再给我介绍一遍呗。” 宋知惜狠狠踩了向彦淮一脚,向彦淮疼的身体一颤,不敢置信地看向宋知惜。 宋知惜不甘示弱回瞪,最终向彦淮退步了:“好了,就来一杯现磨咖啡吧。” 45元,店里最贵的饮品。 “我要你亲手做啊。”向彦淮很高傲的说,而他说话的对象很明显是傅寒林。 宋知惜的目光千变万化,最终化成冷冷的一瞥。 向彦淮装作没看见,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亮眼的发色和穿搭很容易吸引人的视线,他目光时不时朝傅寒林看两眼,眼神很不同寻常。 傅寒林在磨咖啡时,宋知惜就在一旁打下手,她生怕因为向彦淮导致自己在傅寒林心中的评分降低,于是在努力撇清关系。 “我和他真的不熟,他那个脑子不太灵光……” 傅寒林轻嗯了一声,咖啡已经做好了,空气中漂浮出一层咖啡豆的香味。 傅寒林把咖啡端在向彦淮面前,向彦淮便问道:“你们这有没有《金瓶梅》?” 傅寒林语气平静:“没有。” “《游仙窟》呢?” “也没有。” “你们这怎么什么都没有?” “我们这有中国文学史概述你要不要看啊?”宋知惜皮笑肉不笑地问。 向彦淮喝了一口咖啡:“不用,我又不识字,我看那东西干啥。” “你能给我读来听听吗?”他问傅寒林。 傅寒林声音有些冷,话语却彬彬有礼:“对不起,我们这不提供听书服务。” 向彦淮说:“我加钱。” 傅寒林仍是拒绝,语气如同服务机器人:“很抱歉,没有这项服务。” 向彦淮挥了挥手:“行了,没事了。” 但向彦淮的没事只持续了短短十来分钟,他在得知傅寒林的名字之后更加变本加厉喊他。 要不就是找书啦,要不就是添水啦。 整个书店没见到谁有他那么多事的。 宋知惜忍不了了,从另一个朋友那里把向彦淮的电话要了过来,放出黑名单,重新发送信息。 【向彦淮你够了吧,我们书店里客人还这么多呢,你当自己真是上帝了啊?】 口中说着自己是文盲的向彦淮在看到消息后,开始回复,还阴阳怪气的。 【哟,终于舍得把我从黑名单里给放出来了。】 宋知惜没回他,向彦淮好像来这的目的就是这个,离开的时候,他朝她笑了一下,笑容里全是得逞后的得意,还晃了晃手机。 桌上的咖啡还很满,没怎么被人动过。 *** 宋知惜在中午休息时联系了向彦淮。 向彦淮似乎等她很久了,才挂下电话没多久,他就出现了。 “你忽然回国干什么?你父母知道吗?”宋知惜问。 向彦淮有些不自在:“他们当然知道。” 宋知惜一看就知道他在说谎,拿起手机笑着说:“好呀,我现在就跟叔叔联系一下。” “诶!”向彦淮赶紧拦住她,“好吧,他们不知道,你别告诉他们。” 当初向彦淮是被父母强制送出国的,准备让他出国好好锻炼锻炼,但很明显,锻炼没有成功。 宋知惜笑得十分灿烂:“好呀,我不告诉他们。” 向彦淮却有些警惕:“这么容易答应?” “你跟傅寒林道个歉,我就不告诉他们。” 向彦淮顿时爆炸:“你他妈说什么?!我跟他道歉?我凭什么跟他道歉,我做错了什么?” 宋知惜拿出手机—— “行行行,我道歉我道歉行了吧。” “你还得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行,你说了算。” 第14章 第14章 “傅寒林,我那个朋友,他说想请你吃饭,当作赔礼道歉。 趁着休息时间,宋知惜对傅寒林说,一边说还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傅寒林的脸色。 傅寒林拒绝道:“不用了,他只是来书店的客人。” 言谈之中,并没有把向彦淮放在心上,宋知惜十分佩服傅寒林的修养,要换她来,肯定没有这样的好脾气。 但是她却暗暗为傅寒林鸣不平,轻声撒娇道:“去嘛好不好?不然我那个朋友会良心不安的。” 当然是假话,向彦淮没有良心。 “你很想我去?”傅寒林问她。 宋知惜使劲点了点头,在她心中,傅寒林这样的人不应该受一点委屈。 “那好。”傅寒林说。 宋知惜眼睛亮晶晶的:“你答应了吗?” 傅寒林轻点了点头。 宋知惜的想法很简单,她已经提前和向彦淮沟通好了,向彦淮答应了她,今天晚上绝对就是一个诚意十足的道歉餐。 他将在今晚补发傅寒林的工资,毕竟傅寒林的工作任务完成得很好。 然后就今天在书店的故意为难道歉。 当时向彦淮十分不满:“宋知惜你到底是谁的朋友啊?” 宋知惜斜了他一眼:“做错事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向彦淮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你就在我们学校附近找一家吃饭的地方订吧。”宋知惜这样说。 向彦淮漏齿一笑,一口答应:“好呀。” 但是真到了晚上,向彦淮来接他们,开了一辆大红色的敞篷跑车,十分风骚,停在书店门口引人注目得紧。 “我来接你们去吃饭赔礼道歉呀。”向彦淮说。 但宋知惜却总觉得向彦淮这行为看上去奇奇怪怪阴阳怪气的,傅寒林面色淡然,穿着简单的衣服,却衬得脸如白玉,不苟言笑的样子却惹得人心跳如雷。 傅寒林和向彦淮完全是不同的两个样子,但宋知惜只喜欢傅寒林这款。 她偷偷地瞪了向彦淮一眼,让你不要那么张扬,你是故意的吧。 向彦淮朝她一笑,眉间意气风发得紧。 宋知惜怕傅寒林会不习惯,在车上也特别照顾他的感受,一路不停和他说话,傅寒林的反应淡淡。 向彦淮嗤笑了一声:“宋知惜你这舔的姿势挺标准啊。” 宋知惜犟嘴道:“你又知道了?” 向彦淮说:“舔狗没有好下场的。” 宋知惜:“关你屁事!” 然后她忽然回过神,小声地对傅寒林说:“我不是故意说脏话的。” 宋知惜现在又活脱脱一个单纯可爱小姑娘了,傅寒林目光有些晦暗,轻嗯了一声,并为多言。 宋知惜觉得向彦淮这个人简直有毒,她不想说话了。 然而到达向彦淮订餐的酒店时,宋知惜就知道上当了,本市数一数二的酒店,至少得提前一个月预订。 向彦淮还挺不好意思的:“对不起啊,宋知惜让我订个一般的酒店,我寻思着就这比较一般了。” 宋知惜想打人。 傅寒林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建筑美轮美奂,他说:“嗯,还好。” 向彦淮:…… “你能接受就好。” 到了包间,向彦淮充分体现了一个东道主的责任,并把服务员的职责也一并给揽去了。 “傅寒林你看看想吃什么,对了,这菜单是用法语写的,可能你看不懂,我来介绍一下。” 傅寒林抬头看他:“不用了,我自学过一段时间的法语,这些勉强能看懂。” 向彦淮:…… “那好,你看吧。” “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招牌菜海龙黄汤,食材都是从国外空运回来,据说做一份原材料耗费就要上万。”向彦淮笑了,“不过只要能让你吃高兴,再贵也无所谓,更何况我也不在意这一点钱。” 傅寒林面色未动,薄唇微启:“谢谢。” 向彦淮说:“那你继续看吧,想吃什么就点,不用跟我客气。” 然后抬了抬手,不经意间露出了腕上的江诗丹顿,然后再偶然地在傅寒林面前晃了两下,语气极为平常:“你觉得这块表好看吗?也就两百来万。” 傅寒林扫了一眼:“我个人并不是很喜欢戴手表。” 向彦淮:…… “向彦淮你是只孔雀吗?”宋知惜受不了了,向彦淮现在好像一只求偶的孔雀。 妈蛋,她有点慌。 向彦淮轻哼了一声,终于闭嘴。 宋知惜磨磨蹭蹭做到了傅寒林身边,小眼神总是往向彦淮那边扔。 这顿饭吃得并不愉快,大部分原因是有向彦淮这个混子在。 要结束时,宋知惜朝向彦淮使了个眼神:道歉啊,快点。 向彦淮本想装作没看到,奈何宋知惜那个凶狠的威胁目光十分明目张胆。 他心中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那个,傅寒林……” 傅寒林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向彦淮看着他利落的背影:…… 等傅寒林走后,向彦淮爆炸了:“我操,他是故意的吧!故意挑这个时候走!” 宋知惜淡定地吃了一小块零食:“你想多了,傅寒林不是那种人。” 向彦淮:“你他妈才和他认识多久?就说这样的话,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就是在你面前装的好,我算认识到了什么叫绿茶!” 向彦淮气愤不已。 宋知惜斜看了他一眼:“不要污蔑傅寒林啊,傅寒林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比你更了解他。” 向彦淮:“宋知惜你睁大眼睛看看啊,他哪里是你说的那个样子,你心被猪油蒙住了吗?他就是在你面前装可怜!” 宋知惜有点生气了:“他没有装,傅寒林出去真的有事。” 傅寒林从来没骗过人,宋知惜十分相信他。 向彦淮觉得自己要是个气球,都爆炸升天好几回了:“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宋知惜忽然紧紧地盯住向彦淮,目光如小刀。 向彦淮一愣:“你看我干什么?” “我很喜欢傅寒林,你不要和我抢!” 向彦淮:???? ……………… “操!宋知惜你在说什么,你脑袋被猪踢了吗?我看你也不像一个二百五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向彦淮气得说不出话,胸口起伏不定,最后吼出一句,“老子喜欢女人!” 宋知惜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慢吞吞喝了一口水:“哦。” 向彦淮脑袋里嗡嗡叫:“宋知惜你有病吧?” 宋知惜很无奈,说:“你自己想一想你那样子可不可疑?故意在书店为难傅寒林引起他的注意,还特意问些黄色书籍占他便宜,然后又带他来这儿吃饭,还特意炫富引.诱他。” 向彦淮、向彦淮竟无言以对,但回过头想想,从表面上来看,宋知惜想的居然也不是空穴来风。 向彦淮差点怀疑人生:“我不是,我没有……” “我只是想看看你喜欢的人长啥样。”向彦淮屈服了,说出了自己回国目的之一。 “还有呢?” “你他妈都把我拉黑了,我不应该回来看看致使我们感情破碎的罪魁祸首是谁吗?” “谢,但我和你没有感情。”宋知惜十分冷酷无情,“向彦淮,你真的不要再管我的感情.事 了。” 向彦淮说:“好歹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我怕你被渣。” “我不会,得亏有你,我有一双鉴渣眼。” “你这样说就过分了吧。” “不过,”向彦淮问她,“你真的喜欢傅寒林吗?” 宋知惜点了点头:“真的。” 向彦淮目光微微落寞:“你们差距太大了。” 宋知惜目光复杂:“都什么时代了,还看门当户对呀?” 向彦淮不再说话,情绪从激烈到平静不过短短时间。 傅寒林推开门,宋知惜赶紧朝向彦淮递过一个眼神。 向彦淮此时身上的好斗气息已经平静了不少,有些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道歉十分爽快:“对不起啊傅寒林,我今天不应该在书店故意为难你。” 灯带着略微的蓝色调,落在傅寒林身上,那一张脸棱角分明,皮肤冷白如玉,声音都被包裹上了上好的质感,他说:“没关系。” “还有,”向彦淮站起身,拿出一个信封递到他面前,“你在达竣的项目完成得不错,我把钱补给你。” 傅寒林态度不卑不亢,接过钱,下颌轻点:“谢谢。” 向彦淮看了他一眼,傅寒林面不改色与他对视。 向彦淮别开眼,对宋知惜说:“今天的任务我圆满完成了,我先走了,我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记得送我。” 他摆了摆手走了。 一起回学校的路上,宋知惜忍不住问傅寒林:“你今天开心吗?” 傅寒林说:“还好。” 那这样就是开心了,宋知惜心中小小愉悦,她没有做错,至少把傅寒林应得的工资还给他了。 她其实很喜欢今天的傅寒林,她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傅寒林的情绪和自尊,怕惹他不愉快。他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没有这么脆弱,即使在寸土寸金的高档酒店,他也并未显出怯懦。 她喜欢他的不动声色,连同他这个人都更喜欢了。 傅寒林并未再说话,心中却想起刚在包间门口听到的对话。 “你真的喜欢傅寒林吗?” “喜欢。” 树叶打着圈落下,风干燥,暖黄的灯光也温柔。 他似乎听见有声音在问,“那你喜欢她吗?” 第15章 第15章 宋知惜请了半天假,去送向彦淮登机。 “以后不可以在拉黑我了,知不知道?”向彦淮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宋知惜点了点头:“放心吧。” 向彦淮看了她一眼,又叹了一口气:“你好自为之吧,我看傅寒林不是很喜欢你的样子。” 宋知惜会心一击,这货走了还得插她一刀,她只能无力地挥挥手,算了,看在向彦淮马上要走的份上,别骂人。 向彦淮走后,宋知惜便回到了书店,这时店里面人少。 傅寒林站在靠窗户边的位置,正整理着书籍。 今天天气正好,宋知惜看见金色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他整个人都增添了些许温柔的气息,傅寒林皮肤很好,更偏向那种冷色的瓷白,嘴唇是淡色的粉,形状优美,很想让人去亲吻。 宋知惜只觉得傅寒林身上的每一处都是长得极好的,她喜欢的样子他都有,是那种久看不厌的好。 她磨磨蹭蹭走到他身边,脚踩过他的影子,这样没有肢体接触的动作都让她觉得亲密。 “傅寒林。” 傅寒林转过头看她,一双眼中也仿佛染上了温柔,让她再次怦然心动。 她轻声问道:“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这里的书有些乱。” 得到傅寒林这句话,宋知惜就来了干劲,但是很可惜,她的整理书籍技能好像还是差了一点。 傅寒林是那种有一点强迫症的人,书必须摆得整整齐齐,谁也不能抢占位置,也不能凸出来一点点。 宋知惜就是那种不拘小节的,大体上看得过去就行,所以她整理之后,傅寒林还要再完善一遍。 看到这一幕,宋知惜心里不是滋味。 书店晚上九点下班,宋知惜走得最晚。 所有人都走后,书店安静下来,宋知惜留了下来。 她拿了一个小本子,在书店里走走停停,然后在小本子上写写记记,一边写一边还把乱放的书放回原位。 她学着傅寒林的样子,认认真真把这些理整齐。 “你怎么还在这?”寂静的书店中,宋知惜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宋知惜手一抖,“啪嗒”一声,笔和本子一同落下。 她回归头—— 傅寒林弯下腰捡起她的本子,随意扫了一眼。 “别看!”宋知惜叫出了声,还拼命踮起脚想抢他手中的本子。 傅寒林也不知怎么想的,下意识把手举高。 宋知惜像一只松鼠,蹦啊跳啊,还嚷嚷着:“我的本子!给我。” 她就差直接贴在他身上了,还双脚并用想往上爬,温热的气息在两人间缓缓流淌,在到达某个顶点时,忽然凝滞。 大约两秒之后,傅寒林把本子递给她。 宋知惜乖乖从他身上下来,接过自己的本子。 傅寒林轻咳了一声,宋知惜脸红了一下。 “你怎么还没回去?”傅寒林问。 宋知惜难得的不好意思,声音也低了几分:“我想学习一下怎么整理书籍,我不能总是拖后腿。” 傅寒林的目光难得的柔和了几分,说:“你没有拖后腿。” “真的吗?”她倏地抬起头问,眼中是星星点点的期待。 傅寒林点了点头:“嗯。” 宋知惜小声抱怨道:“可是你们都知道哪本书该放在哪里,我却都不太清楚。” 所以她才会在小本子上偷偷记下一些书籍所在的书架吗? 是的,刚刚那一眼,傅寒林就看清了她本子上记下的内容。 “等你慢慢熟悉就好了。”傅寒林不太会安慰人,即使语速放慢,语气放缓,但听上去却像是在教育人一般。 宋知惜却很高兴:“我会的,谢谢你,傅寒林。” 傅寒林眉心便舒展:“不客气,你要回去吗?” 宋知惜抱紧自己的本子,使劲点了点头,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吗?要是不行也可以,只是外面这么黑,我又是一个女生,虽然学校附近比较安全吧,但是……” “可以。”傅寒林已经答应她。 宋知惜开心极了,跟在他身边和他说着话,她其实平时话不是这么多的,但跟傅寒林就好像有许多话说不完一样,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麻雀。 她看着脚下,时不时踩一踩傅寒林的影子。 她真希望这条路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啊。 *** 又是周末的时候,宋知惜对店里的书籍已经十分熟悉,而店长终于大方了一回,说晚上要请他们去吃火锅。 另一个店员和宋知惜纷纷感慨,时代不一样了,铁公鸡也会拔毛了。 只可惜到达火锅店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就算是铁公鸡拔毛,那毛也是不值钱的。 学校后门最便宜的一家火锅店,时常搞活动,所以里面人很多,地还特别滑,被人戏称溜冰场。 宋知惜刚进门脚下就是一滑,还好她及时抓住了旁边的桌子,差不多同时,另一只手臂也被人牢牢抓住。 傅寒林看她站稳,倏地松开手:“慢点。” 宋知惜朝他甜甜一笑,然后伸出爪子使劲抓住他胳膊:“你拉着我就没事了。” 傅寒林松手,她就不会主动抓住他吗? 傅寒林没有拒绝。 店长点了很多菜,还点了一瓶梅子酒:“这儿的梅子酒酒精度数低,你们可以尝尝,价格也不贵。” 宋知惜严重怀疑店长话的重点在最后半句。 “点个红汤锅吧。”店长拿着菜单道。 宋知惜说:“还是鸳鸯锅吧。” 店长笑了:“宋知惜作为一个本地人你居然不能吃辣?”最后还是点了鸳鸯锅。 但是等鸳鸯锅上来,宋知惜却在大部分时候都是吃的红汤锅里的菜。 宋知惜其实是能吃辣的,她也比较喜欢,不过傅寒林有胃病,不能吃太辣了,傅寒林不会照顾自己,就只能由她代劳啦。 火锅味道还是挺不错的,宋知惜吃得爽快,也没发觉至始至终自己面前杯子里的温水都是满的。 等梅子酒上来,宋知惜尝了一点,发现果然如店长所说,酒精含量极低,不刺鼻,反而酸甜酸甜的,比果汁还好喝,正是解辣的好手。 她不免就多喝了几口。 宋知惜把自己的杯子举到傅寒林面前,“你尝尝,很好喝的。” 酒精因子让她有点犯迷糊,丝毫不觉自己的动作有多暧昧。 傅寒林推开她的手,瓷白的皮肤隐隐泛起一层红,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怎样,他拒绝道:“不用。” “你尝一尝嘛。”她撒娇道,“很好喝的。” 对面传来打趣的小声。 傅寒林抬头,店长和另一个店员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他微窘,接过宋知惜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 宋知惜见他不喝,有点不开心,自己端起杯子一口闷,还小声念叨:“给你好东西你都不吃。” 店长笑呵呵的:“傅寒林啊,我看宋知惜这是喜欢你呢。” “店长你说笑了……” 店长夹了一筷子毛肚,只是笑笑,并未再说话。 只是好像宋知惜真的醉了,她挨傅寒林越来越近,手也不安分,在他胳膊上划来划去,像个小孩子似的,不过更亲密的动作就没有了。 傅寒林把她手推开,她又重新挨回来,简直算得上是锲而不舍了。 饭后,店长结了账,鼓舞士气:“请你们吃了饭,以后干活要好好干啊!” “傅寒林你俩都是江大的,你就负责把宋知惜安全送到寝室哟!” 一出门,宋知惜便有点不安分了,可能就算醉了也知道在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事。 街道上,浓密的树叶遮住了路灯,树下一片昏暗,宋知惜把手放在傅寒林的上衣口袋里,还一个劲喊手冷,手紧紧抓住口袋,死活不松开。 面对醉鬼,傅寒林十分无奈,只能由她去。 她好像很喜欢挨着他,手放在他衣服口袋里就安安静静的,只是走路有点歪歪扭扭的。 “傅寒林。”她也喜欢喊他名字。 傅寒林没有答应。 “傅寒林傅寒林傅寒林!”宋知惜一连叫了好几遍,破有一种死磕下去的架势。 傅寒林无奈,只能嗯了一声。 宋知惜便满意地笑了,然后三秒后又叫他的名字。 在不要脸这件事上,傅寒林是总比不宋知惜的。 最后她喊一声,傅寒林便答应一声,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嗯字,宋知惜都满足得不得了。 “傅寒林,我好喜欢你。”音线很干净,声音里仿佛喟叹。 傅寒林脚步微顿。 宋知惜手一直被他拉住的,以防摔倒,此时也不免停下脚步,她好奇地回过头看他,眼神有些迷离,眼睛却清澈。 忽然,她捂住嘴,看了一下周围,很谨慎的样子,然后问他:“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傅寒林思索了几秒,摇了摇头。 “没有就好,不能让傅寒林知道。”她竖起食指贴在唇上,嘴角有一个小小的顽皮的笑容。 傅寒林却有些好奇:“为什么?” 她看了一眼他,然后压低声音:“看你长得帅,你跟你说吧。”她靠近他一点,呼出的热气还带着梅子酒香,“因为他知道会拒绝我。” 她情绪有点低落:“所以,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喜欢他。” 傅寒林喉结微动,却并未说话。 宋知惜的眼睛却倏地睁大,很仔细地看他。 傅寒林往后稍稍退了一步,她又跟上来:“你和他长得好像。” 傅寒林稳定下心神,拉住她的手臂:“别动,该回学校了。” 宋知惜却就着他的力道往他身上蹭,眼睛牢牢盯住他的嘴唇。 “这里也好像。”她伸出手,傅寒林匆匆别过头,她的手只擦过他的下巴。 “傅寒林,今天的梅子酒很好喝,你尝了吗?”她轻声问,声音里仿佛也有了醉人的酒。 “没有。” “那你尝一尝好不好?”她踮起脚,手拉住他的胳膊,努力往下拽,“我很想让你尝尝。” 第16章 第 16 章 宋知惜是在寝室里醒来的, 脑袋有一点宿醉之后的胀疼。 怎么连个酒精度数极低的梅子酒都能喝醉人, 她也没喝几口呀, 宋知惜觉得自己没脸了。 “宋知惜, 你醒了!”陈姗看她醒来,立马惊喜地喊道。 宋知惜揉了揉太阳穴:“我不小心喝醉了。” “昨天晚上是傅寒林送你回来的你知道吗!”陈姗一副比她还激动的样子。 “而且他还牵着你胳膊的!天啊啊啊!宋知惜你真的把头牌拿下了!” 宋知惜有些狐疑:“你没骗我?” “当然没有!”陈姗捧着脸,激动的说, “头牌还让我们好好照顾你呢, 呜呜呜, 好宠!” 宋知惜觉得自己要连这个都记不起来就太亏了,昨晚傅寒林送她回来的呢! 她捂着额头, 慢慢回忆…… 然后面容, 慢慢僵住…… 那是昨天晚上。 “你长得和傅寒林好像,我可以亲一下你吗?”她手抓住傅寒林的胳膊,踮起脚, 同时把他往下拉。 只可惜身高不够,她已经很努力了,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如玉的下颌, 就想咬一口。 傅寒林却往后一退。 她没站稳,就直直地朝他扑去,傅寒林接住她,手迟疑地小心地搭在她肩上:“宋知惜, 你喝醉了。” 他身体好像有些僵硬,面容也不大自在,手虚虚搭在她肩上, 只是保证她不倒下去,绅士得过分了。 “没有醉,我知道你是傅寒林,我喜欢你。”她吐字十分清楚,眼睛也明亮“你喜欢我吗?” “不,你只要不讨厌我就好了。” “宋知惜,你喝醉了。”傅寒林扶住她,已经到了寝室楼下,“你室友马上下来接你,你等一等。” “你还没告诉我,你不讨厌我,快说!”她语气更像是土匪,在逼迫人回答一般。 可是直到陈姗和潘茜下来,傅寒林也没有说出她想听到的那句话。 她的要求真的好低好低,只要他说一句不讨厌就行。 “啊!”记忆迟迟回笼的宋知惜直挺挺倒在床上,哀嚎一声,完了!全完了! 她把被子往上一拉,把脸蒙住,傅寒林现在肯定在想要怎么拒绝她,她一直没有把这些话告诉他,就是怕被他直白拒绝。 虽然当事人都明白,但她不说,傅寒林就不能拒绝。 喝酒误事啊! 宋知惜面容呆滞在床上坐着沉思了良久,然后打开手机。 还好,没有收到傅寒林的信息。 她现在都不知道,是昨天晚上傅寒林已经拒绝她了,但她不记得了,还是傅寒林准备趁她清醒的时候当着她面拒绝。 无论是哪种,宋知惜都不想接受。 不得已,她做下一个艰难的决定…… *** 陈姗发现最近的宋知惜很奇怪,具体表现在她每天吃饭都选择和她们一起了。 原来宋知惜可是每到吃饭时间就满面春光,说要去找傅寒林。 联想到那天傅寒林送宋知惜回寝室,陈姗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设想。 “宋知惜,你该不会是喜新厌旧了吧?” 宋知惜抬起头看她,脸色表情还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你不是已经把头牌拿下了吗?这应该是你们的蜜月期啊,你怎么还和我们一起吃饭?” 一提起这个,宋知惜就心痛:“你以为我不想吗?” 最后只幽幽地叹一口气,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怎么好意思和陈姗说呢,她克制着自己想见傅寒林的心情,不去找他,正是因为不想听到傅寒林的拒绝,她自欺欺人,但除此之外却想不到其他办法。 什么蜜月期呀,说是冷冻期还差不多,要是她真的拿下了傅寒林,哪舍得冷落他呢。 但这世界上的事情就这么奇怪,当宋知惜千方百计逛校园,想偶遇傅寒林时,死活见不到他。 但当她想躲着傅寒林时,却总是遇见傅寒林。 线代课下课后,宋知惜和室友一起去坐电梯,与此同时在同一教学楼下课的还有计算机系的学生。 傅寒林他们在楼上上课,等电梯在三楼停下时,宋知惜抬起眼,刚好看见傅寒林。 电梯里只有四个人,傅寒林站在最里面,无论是相貌还是身高都太过显眼。 傅寒林正看着她,目光对视间,他面色平静,只一双眼中似乎有别样的情绪在悄悄翻涌。 宋知惜几乎是立刻就仓皇低下头,慌不择路,拉着陈姗的手就往另一边跑:“电梯满了,我们走楼梯。” 陈姗也很慌:“楼梯不在这边,你走错了!” 电梯门已经关上,再也见不到那让她心慌的视线,宋知惜松了一口气:“我们走慢一点吧。” 她不想到一楼时还能碰上傅寒林。 陈姗却有些不明白:“刚才傅寒林就在里面,你怎么还躲呢?” “一言难尽……”她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的。 吃午饭的时候,宋知惜特意在一食堂吃的,傅寒林一般喜欢在六食堂吃。 宋知惜觉得这样应该很安全,碰到傅寒林的几率又降低了。 今天食堂有她喜欢的菜,宋知惜美滋滋打了一大份,正眉开眼笑着。 转过身,准备去拿筷子,结果筷子还没拿到,先看见了傅寒林,他就在离她大概几米远的位置,正在排着队。 宋知惜手一抖,拿起的筷子猛然掉了下去,她立马转过身,背对着傅寒林。 脑子里全是:傅寒林怎么会在这?!他不应该在六食堂吗!她怎么又碰见傅寒林了! 宋知惜身体僵硬,头低着,连筷子都顾不上拿,借着人群的掩护,躲躲藏藏着,往另一个角落奔去。 傅寒林应该没看见她吧!人这么多,她也不是很显眼啊,没看见吧!宋知惜自己安慰着自己。 一食堂空间很大,分为了两个用餐区,中间还有一面墙做阻挡,等到达安全位置时,宋知惜才敢朝傅寒林那边看一眼,当然是看不到人的,她心里又有点小失落。 宋知惜现在太后悔了,如果没有发生酒后的告白事件,她现在分明可以正大光明走在傅寒林身边。 嘴里喜欢的菜好像都不那么香了,宋知惜没吃几口就把饭倒掉了。 临走的时候,她回过头看了一眼,食堂里人太多了,她第一眼没有看见傅寒林,但她也不敢多看。 孽缘啊!宋知惜想,这些相遇总是不在最合时宜的时候出现。 却不知道,傅寒林看见了她。 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时,傅寒林收回了视线,低下头又继续吃饭,面色无波无动,只是那碗专门盛的汤,直到完全冷了下来,也没有动过,最后被无情地倒在了剩菜桶里。 宋知惜整整五天和傅寒林说一句话,她心里难受得像有小虫子在咬。 当然傅寒林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宋知惜认清自己,是从来不敢肖想这样的好事的。 周末,宋知惜要去书店工作,但她却有点纠结,去书店意味着一定会见到傅寒林,但她现在又不能见到傅寒林,可是五天呀,整整五天没和傅寒林说过话,她其实是很想很想他的。 最后宋知惜还是去书店了,她想着,书店是工作地点,是公众场所,就算傅寒林要拒绝她,大概也不会选择在书店吧。 她就去看看他,如果能和他说两句话就极好了。 按照傅寒林工作认真负责的性格,也不会在书店谈私人感情的。 宋知惜做足了思想准备工作,但是去到书店却发现傅寒林不在。 她装作不经意问另一个店员:“潇潇,你来多久了?” 潇潇说:“比你早十分钟。” “就你一个人呀?” “是啊,还是我打开的店门呢,赶紧整理书籍吧,马上要到九点了。” 原来傅寒林是真的还没来,不是在躲她。 但等到九点,傅寒林仍然没有来,店长都已经到了。 宋知惜很紧张,傅寒林怎么会迟到呢?他一向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在书店工作这么久,他从来是最早到的。 她开始脑补,他不会在来的路上出什么事了吧,一想到这种情况宋知惜就坐不住了。 “店长,”宋知惜快步走到收银台,“傅寒林今天……” “哦,傅寒林今天请假了。”店长说。 宋知惜面容呆滞而茫然:“啊?” 店长笑了:“他昨天就跟我请假了,这周就不来书店了。” 宋知惜失魂落魄:“好的,谢谢店长。” 原来不是迟到了,是不来了。 她在来的时候思索纠结了那么久,既想见他,又怕见他,想念与惧怕在心中打架,最后想念略胜一筹。 但是等她来了,她才知道,这么多复杂的心理活动都是枉然,她想见又怕见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来,也一点都不知晓她的纠结和烦恼。 宋知惜这一天是强打起精神来工作的,她来书店的目的就只有傅寒林,但现在傅寒林不在,她也得肩负起一个店员的责任。 傅寒林怎么会忽然请假呢,宋知惜心中有个可怕的猜想。 她害怕见到傅寒林,是因为怕他的直白拒绝。 那傅寒林会不会也不想见到她,她厚着脸皮纠缠在他身边,他对她不假辞色,分明是不喜欢她的。 她还又向他告白了,而且他们现在的关系在某种层面上来说还是同事,这样的关系很尴尬吧。 傅寒林会不会是故意避开她的? 一想到可能是这种情况,宋知惜心里就难过得冒泡泡,她觉得自己凭借着一腔热烈的喜欢,出现在傅寒林身边,做的种种事情,好像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一些麻烦。 如果她的喜欢只让对方觉得厌烦,那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人,她也不喜欢。 在傅寒林没有出现的某一刻,宋知惜想过很多很多,甚至想过放弃。 不过放弃是一回事,工作还是要做的,周末店里面生意好,如果她也不来了,潇潇一个人得累瘫。 宋知惜心里有了一个还不太成熟的想法,找个时间提前跟老板说辞职吧。 但是辞职没这么好辞,在店里吃晚饭的时候,店长长吁短叹,“最近店里面生意好,你们也忙,我都看见了,再给你们加点工资吧,等忙过这阵就好了。宋知惜你们还有两个月就期末考试了吧,等干完这个月你就好生复习吧。” 宋知惜十分感动,没想到店长还惦记他们的考试,但是这样要辞职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反正店长说得对,干完这个月就准备复习了。 唉,就当给她一点缓冲时间。 这样她早夭的爱情就和期末考试差不多时间,很好的应和了悲剧的气氛。 在躲着傅寒林这几天里,宋知惜也没有去联系路仁义,路仁义一开始还问了她两句,她反应平平,路仁义便也没再发来消息了。 毕竟人都是有倦怠期的,长期对一个人当方面付出,宋知惜坚持的时间也算很长了,路仁义凭借着这一票也赚了不少。 又是一个周末,宋知惜心情已经平复许多了,她想如果遇见了傅寒林,她一定要冷静一点,至少不能让傅寒林难做。 宋知惜提前了半个小时去到书店,她是第一个到的。 一边整理着书籍,一边时不时朝门边看两眼,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这更像是一种无意识动作。 但是等到了店长来,傅寒林也没有出现。 他该不会辞职了?因为不想看见她? 要真是这样,宋知惜觉得自己会愧疚难当。 她也没脸再去问店长了,只认真地整理着书籍,十一点的时候,店长忽然对她说。 “宋知惜,你去下崇榆,我们今天有个义卖活动,他们那边人手不太够,现在要每个店派两个人去了,傅寒林早过去了,你直接去找他哈,打车去,费用可以报销的。” 店长说的话,宋知惜就只听见了傅寒林三个字:“傅寒林也在那?” 店长笑得意味深长:“是啊,给你们创造机会。赶紧出发,时间不等人。” 宋知惜答应了,感情归感情,工作是工作。但内心有没有小九九,就没人知道了。 三顾书屋还是一家连锁书店,不过连锁范围比较窄,就在市内有两家,一家在江大旁边,一家在崇榆古镇上。 这次义卖活动的书籍都是书店积存已久的,正价卖几乎卖不出去,所以便有了这样的义卖活动,书价基本是两三折,还起了一个很好的宣传作用。 从江大打车到崇榆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出租车不能进古镇里,宋知惜一下车便看见古镇入口处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几乎是霎那间,心剧烈地跳了跳,她有些迟疑着不敢走近。 傅寒林已经朝她走来。 “店长刚给我打过电话。”他解释道,语气很平淡,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宋知惜嗯了一声,然后说:“谢谢。” 抿了抿唇,更多的话却不知道怎么说了。 傅寒林向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也沉默着领着她去了古镇上的书店。 说是古镇,但商业化的气息很浓重,街道两边都是商铺,傅寒林走在她前面,宋知惜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他的背影,觉得他似乎又瘦了一点。 傅寒林带她走进书库里搬书,简单解释道:“义卖的生意很好,小摊上的书卖得差不多了。” 书库里的灯光不太明亮,但也看得清路,只是书籍密密麻麻地放着,空气中有着陈旧的味道。 宋知惜到达书库就弯下腰准备搬书,她想让傅寒林看看,她也是有很多优点的。 但是……力气大不包括在内。 叠放在一起的十多本书,宋知惜一使劲,腰差点闪了,书却纹丝不动。 她脸有点烫,头也不敢回,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少抱了几本。 一使劲,书只轻轻往上抬了一下,很快又掉了下去。 呜,没脸见人了。 傅寒林手按住她肩膀,似是阻止:“我来搬书。” 宋知惜沉默两秒:“我再试试。” 这次,她又少搬了几本,终于摇摇晃晃搬了起来,虽然手中的东西很重,但她心情是轻松的,冲傅寒林一笑,颇有些炫耀似的。 下一秒,脚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书籍,身体一摇晃,本来就抱的不太稳的书籍“啪”的一声全落地了。 傅寒林拽住她胳膊,往他身边一拉,她才没摔倒。 “我来。”傅寒林语气稍重,带着一点不容人拒绝的强势。 宋知惜默默让到了一边,然后看见傅寒林轻松搬起了她刚才差点闪了腰也没搬动的书籍。 她认识到了自己就是废物这个事实。 傅寒林把衣袖挽上去,小臂的肌肉结实,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更像是艺术品,宋知惜偷偷瞄了好几眼,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句话“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真不知道傅寒林脱掉衣服是怎样的。” 她心乱跳个不停,宋知惜觉得自己太失败了,说什么想放弃,那是在没有看到傅寒林的时候才有过的念头,一旦看到傅寒林了,她心中那团火就被点燃,火势凶猛,带着燎原之势。 小推车已经装满了书,傅寒林推着小推车,宋知惜想帮他,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傅寒林说:“你在前面带路吧。” 其实这个路带得也不够好,因为宋知惜都不知道义卖的地方,全靠傅寒林让她往哪边走,她只能竭力在拥挤的人群中为后面的傅寒林开辟出一条道来。 义卖的地方是在古镇边上的一个广场上,一下就看见了他们卖书的小摊,那是生意最火爆的小摊了。 书摆放在地上,有很多人在挑选。 一看到他们来了,赶紧有店员上来接应:“你们可算到了,我们这的书没剩下多少了,还有很多人等着的呢,把这些放下,我和傅寒林一起去搬书吧,女生在这卖书就行了。” 宋知惜冲他一笑:“谢谢呀。” 店员是个年轻的男生,一见宋知惜这笑容,脸有些红:“不客气。” 傅寒林说:“别说话了,还要把这些书卸下来。” 两人一起做事,宋知惜帮着另外两个女性店员一起结账。 不一会儿,男生和傅寒林一起便回书店了,临走之时傅寒林看了她一眼,那时候宋知惜正忙着给顾客结账,也没注意到他的目光。 最后一车书运了过来,男生擦了擦汗,还在喘息:“可算把书运完了。” 宋知惜看了一眼傅寒林,他微微喘息着,脸上仍然是瓷白的,只是嘴唇颜色更深了一点,很难形容那种颜色,宋知惜只咽了咽口水,她很馋。 匆匆别开眼,却总是忍不住往他那边看一看,傅寒林正在卸书。 结账的人少了一些,宋知惜便趁着这闲暇的一会走到傅寒林身边:“我帮你吧。” 傅寒林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从宋知惜这个角度上看,更觉得他睫毛浓密,长而翘,他表情还带着一点莫名的无辜。 “好。”他说。 宋知惜觉得自己是真的没救了,一靠近这个人,心里的小鹿就像在找存在感似的,蹦哒个不停。 “你渴不渴?我看那儿有矿泉水。”宋知惜问道。 傅寒林抿了抿唇,还没说话,宋知惜便知道他肯定是口渴了。 她转过身准备去拿矿泉水,却看见傅寒林身后的推车不知被谁一推,正朝他们这边倒来。 宋知惜心缩了一下,脸色大变:“小心!” 她几乎是下意识推开傅寒林,自己却没来得及躲开。 “砰”的一声,小推车倒了下来,上面还有十来本书砸在了宋知惜身上,她被这力道推得一下摔倒在地。 脚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眼眶顿时就红了,生理性的泪水汇聚在眼眶,要落不落的。 傅寒林脸色微变,立即蹲下身,把砸在她脚上的书搬开,手犹豫着终于落在她肩膀上,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道:“我带你去医院。” 傅寒林想把她抱起来,一动宋知惜就喊疼:“让我缓一缓。” 傅寒林便蹲在她身边陪她,他没有去管放乱的书,只看着她,目光很专注。 宋知惜擦了擦眼泪,脸莫名有些热:“你不要这样看我。” 都知道哭起来很丑的,而且她刚才都不是那种特意梨花带雨的哭,是真的太疼没忍住,肯定更丑了。 她又想起了什么,说:“我这次是真的疼,我受伤了,我没有骗你。” 她语气很认真,一点都不想当狼来了故事中的小女孩。 傅寒林嗯了一声,问她:“能起来吗?” 宋知惜脚上的疼痛减轻了一点,但还是疼,并且疼中还带着一丝麻木,她摇了摇头:“真的起不来。” 傅寒林握住她胳膊,把她扶了起来:“我背你。” 作者有话要说:3.11之前,v章留两分评有红包,择幸运er发大红包,都来试试吧! 今天真的更新了超多,我不需要表扬,这是我应该做的,虽然我写了很久,手指头也很累,也滴了很多次眼药水,手腕还有点疼……qaq 第17章 第 17 章 宋知惜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一双眼睛还有些红, 里面还有些湿润, 身体却迟疑着不敢有任何动作。 傅寒林有些奇怪, 看了她一眼:“那你要自己走吗?” 没听错! 宋知惜赶紧摇头,既然有背那肯定背啦,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傅寒林半蹲下, 她小心翼翼伏在傅寒林背上, 手圈住他脖子, 脚还在疼,不过抵不上心中被充盈得满满的酸胀。 那是感动吧, 宋知惜想, 把头埋在傅寒林背上,呜呜呜,死而无憾了。 傅寒林和其他店员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说要带宋知惜回去。 店员在知道宋知惜受伤之后,连忙让他们回去,还说店里面有治疗跌打的药膏可以先涂涂。 宋知惜静静趴在傅寒林背上, 头搁在他肩膀上,头发柔软,眼眶有些红,可怜得像只兔子, 十分信赖傅寒林的样子。 傅寒林身上没有什么气味,很清爽很干净,她偷偷把头埋在他颈窝处。 傅寒林身体微僵:“你不要乱动。” 宋知惜哼哼两声:“我疼嘛。” 傅寒林便不做声了, 宋知惜又说:“我不想去医院,我回书店就好了,刚才他们不是说书店里面有跌打药吗?” 傅寒林态度坚决:“不行。” “我真的不想去医院呀。”她软下声音撒娇,“我脚不是很疼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了,不要带我去医院好不好,傅寒林?” 傅寒林迟疑片刻,才问:“真的不疼了吗?” 宋知惜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妥协,愣了一秒,然后用很肯定的语气:“只有一点点了,求求你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去医院。” 傅寒林终于认输:“好。” 宋知惜又哼哼了两声,头凑近,唇贴近他耳朵,声音压得低低的,像宣泄心中的小秘密一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吐出的热气有些湿润,沾染在他耳朵上,片刻后,耳朵尖红了一小块。 “不要乱动。”傅寒林语气似乎有些僵硬,带了点命令。 宋知惜手圈紧他的脖子,答应得不情不愿:“那……好吧。” 傅寒林把宋知惜放在休息室里,片刻后拿了一管喷雾进来。 宋知惜坐在床上,傅寒林便蹲在她面前,抬起头看她:“把鞋子脱了。” 宋知惜脸一下就红了:“不太好吧。” 人总是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呈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宋知惜好怕自己有脚臭,虽然平时都没有,她和朋友开玩笑时,还说自己身上都是香香的。 “要我来帮你?”傅寒林眼皮微掀起。 宋知惜立马拒绝:“不用不用!” “你闭上眼吧,我自己脱。” 傅寒林倒也听话,也就闭上了眼睛。 宋知惜不放心,弯下腰仔仔细细地看他,然后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表情毫无波动。 她这才放心,然后借着这机会偷偷打量了他好几秒,看得肆意。在关于占傅寒林便宜这一点上,宋知惜完全担得上葛朗台称号。 她把袜子脱掉之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脚,皮肤很白,比较瘦,应当算得上是可爱吧,只是脚背和小腿处有一团青紫,还有些充血,看上去不太美观,不过这不是人为能够消除的。 宋知惜想了想,又叮嘱傅寒林:“你别睁眼啊,我还没脱好。” 傅寒林嗯了一声。 然后宋知惜悄悄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香水,喷了一点在脚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很清新,宛如初雪消融。 静待几秒之后,香味散开,毫不做作。 宋知惜满意了:“你可以睁眼了。” 傅寒林这才睁开,她一只脚藏在毛毯里面,另一只蜷缩在沙发上,雪白的皮肤映衬着上面的一团青紫显得触目惊心,她还一副没什么大事的样子,大大咧咧道:“看见了吧,不是很严重,不用去医院。” 明明平时受了一点小伤都要哎哟半天,又让他抱又赖在他身上求安慰,但这时真受了伤却又这般模样。 傅寒林沉着脸不说话,坐在沙发另一头,拉住她的脚踝。 他的手有点凉,宋知惜下意识往回缩,但是缩不动,他抓得很紧。 宋知惜眨了眨眼睛,声音便有点软了:“你抓我干什么呀。” 傅寒林瞥了她一眼不说话,把喷雾剂盖子打开。 “你要给我上药吗?”她睁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问,表情要多纯洁有多纯洁,还悄悄咬了咬下嘴唇,一副任君所为的样子,就差直接说,你想做什么就做我绝不反抗。 傅寒林没有回答她,喷雾洒在她伤处—— “嗷嗷嗷,好疼,轻点!”刚才还装作温婉静雅的样子,顿时被疼出猪叫。可能是有点破皮了,喷雾剂药水洒在伤处一片难忍的刺痛。 傅寒林手停住,“真的很疼吗?” 她眼泪都快流出来,哼哼唧唧的:“真的,你轻点好不好?” 傅寒林眉头微皱,盯着她的脚,那表情好像正面对着什么大难题。 他手中的动作放到最轻,指腹不小心碰到她细腻的皮肤,仍有种有种粗砺的触感,傅寒林忽然停下手。 宋知惜疑惑地看着他:“可以了吗?” 傅寒林把喷雾剂递给她:“你自己来。” 宋知惜偷偷把手藏在背后,试图营造出一种自己被忽然截肢的假象,眼睛不看他,就是不接。 她委屈巴巴地说:“你帮我好不好,我不喊疼了。” 傅寒林低下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犹豫着用手在她伤处扇了扇,有风轻轻拂过。 宋知惜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人家用嘴吹那纯属是安慰效果比较好,不是风的效果比较好啊。 但她不敢说,只能默默承受,仔细地看着傅寒林,他认真用手扇风的样子也好可爱。 傅寒林给她上好药之后,宋知惜便说:“你去帮他们一起卖书吧,我自己在这休息就好了。” 傅寒林还有些犹豫,宋知惜又说:“你放心啦,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养伤。” 傅寒林终于点了点头:“有事打我电话。” 宋知惜乖巧地点了点头,冲他甜甜的笑。 然而在傅寒林走后,她的笑容就没有了,揉了揉自己脸,轻叹了一口气。 唉,哪里是不需要人陪呢,人在脆弱的时候,最想有个人在身边呀。 只是她看出来了傅寒林的想法,他们两人一走,卖书那人手更缺了,卖书这件事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任务。 宋知惜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脚上上了药之后似乎不那么疼了,加上光线有些昏暗,她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外面风吹得窗户的响声惊醒的,窗帘在空中乱舞,窗外一片昏暗。 应该是要下雨了,而且看起来还是雨势还不太小。 休息室的门被人打开,是古镇书店上的店员,看见宋知惜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便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我来拿伞。” 宋知惜问:“他们卖书的还没有回来吗?” “是啊,我得给他们送伞去,看这天气马上要下雨了。” “我和你一起去!”宋知惜说。她立即下地,脚上好像也不是很疼了,还能坚持下去,只是一想到傅寒林还在那她就担心得不行。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店员也不知道宋知惜脚受伤了,很爽快答应了。 两人拿着伞往义卖地点跑去,只是宋知惜跑得慢。 她到那儿时,他们已经在收拾还没卖完的书籍了,广场上的人也少了很多。 傅寒林一看见她,目光一冷:“你过来干什么?” 宋知惜睁大了眼睛,简直是委屈他妈给委屈开门,委屈到家了:“我来给你送伞呀。” 她顿时觉得鼻子有些酸,眼眶也发红:“你干嘛凶我。” 她身体不适还赶来给他送伞,就是因为担心他呀。 傅寒林面色有些不自然:“对不起。” 宋知惜把伞塞到他怀里,默不作声地,自己蹲下身去捡书。 “你脚还疼吗?”傅寒林问她,似乎自知做得不对,所以连语气都放软了一点。 宋知惜心中还委屈得要命,也难过,撇过头不理他。 傅寒林便也沉默着不再说话,只是她面前的书不一会就被傅寒林捡干净了。 雨点先是一两滴,然后豆大般的,开始密密麻麻砸下来。 傅寒林淋了几滴雨,把桌上的零碎物件收好,头顶忽然出现一把伞。 宋知惜站在他身边,努力地把伞举高。 回去的时候,傅寒林推着小推车,小推车上的书用雨罩包好了。 宋知惜努力为傅寒林撑着伞,她虽然个子不算低,但傅寒林个子高,她得努力地把手举高,不一会手就累了,她咬着牙,默默坚持,伞往傅寒林那边倾斜,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回到书店,一行人赶紧把书拿出来,用毛巾把封面上的水滴擦掉,晾在一旁。 傅寒林看了一眼宋知惜,她头发已经湿了许多,贴在脸上,映衬出一张脸雪白,还在瑟瑟发抖着。 “你怎么了?”他问,从一旁拿过毛巾递给她,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衣服。 一边的深色羽绒服已经湿透了,傅寒林面容有些惊愕,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竟是半边身子的衣服都湿了。 刚才是宋知惜在给他打伞,他衣服上却只有少许飞溅的雨滴。 傅寒林的脸色顿时很难看:“把衣服脱了。” 宋知惜抬起头看他,一张脸没有什么血色,牙齿还在打着颤,像只落水的猫,可怜极了:“傅寒林,你不要凶我,我有点冷。” 冷是身体难受,但傅寒林一凶她,就是心里难受,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只是对于傅寒林太过在意了。 傅寒林闭了闭眼睛,尽量放柔自己的声音,但他很少做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不适应。 放低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僵硬:“你把衣服脱了,你外套都湿了。” 宋知惜很相信他说的话,就乖乖把衣服脱了下来。 傅寒林也立即脱下自己的羽绒服,套在她身上,把围巾递给她:“擦干头发。” 然后转过身,朝另一边走去,他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背影挺拔瘦削,是很好看的样子。 宋知惜抬起头看他,他走进料理台,在做什么饮品,不一会儿,手里便端着一个杯子出来,走到她面前。 仿佛还记得她说的那句不要凶她,傅寒林特意把声音放低了一些,但确实和温柔扯不上什么关系:“把它喝了。” 宋知惜接过,杯子很烫,她捧在手心,闻到了那股有些呛鼻的姜味。 她其实不喜欢喝姜茶,不过这是傅寒林亲手做的,她身上披着傅寒林的外套,整个人都陷落在傅寒林的气息里。 宋知惜慢吞吞喝着,最后剩一口还有些舍不得,也不知道傅寒林以后还会不会亲手做东西给她吃。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傅寒林,正对上对方的视线,好像是在监督她。 宋知惜狠了狠心,仰起头把剩下的一口姜茶喝完了,身体好像不那么冷了,只是脚上的疼却更明显了,而且现在还不是那种单纯的疼了,就跟加了穿透似的。 傅寒林把她手中的空杯子拿过,去料理台洗干净了,然后和店员说了什么,还朝她这边看了看。 外面雨声太大,宋知惜只听见他们好像在说什么洗澡的事情。 傅寒林走到她身边,说:“你要先洗个热水澡,但是店里面没有热水,旁边有个民宿,我们现在过去。” 宋知惜很乖巧地嗯了一声:“都听你的。” 她也觉得自己需要洗一个澡,头发粘在一块很难受。 傅寒林把她背起,宋知惜撑着伞。 将要出门前,傅寒林语气沉沉:“把自己遮全了。” 宋知惜不知为何竟然有点小心虚:“我知道了。” 民宿就在书店旁边,几步路的距离。 店主说不单独出售浴室,于是傅寒林办了一晚的住宿。 傅寒林把她背上楼,立刻打开了空调热风。 店长给傅寒林钥匙的时候,宋知惜在房间里,傅寒林在门外。 她听见店长说:“这房间隔音效果不太好,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别把床单弄太脏了,不好清理,抽屉里有……” 宋知惜脸红得很快,身为秒懂女孩,她真的不该。 店长这是在用亲身经历告诉她,这房间隔音效果真的不好。 傅寒林进来了,手中拿着钥匙,面色很平静:“你去洗澡吧。” 宋知惜看了他好几眼,见他面色无波,也不知道傅寒林究竟是没听懂店主的话还是太会伪装了。 但她个人更偏向于前一种,傅寒林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禁欲的,别说那啥了,就觉得这样的人应该连吻都是冰冷的。 宋知惜忽然就有点焦虑,如果以后她和傅寒林在一起了,他们第一次是不是还得她主动啊? 听说男生第一次技术都不太行,那她有得疼了…… 她轻嘶了一声,然后看向傅寒林,对方正看着她:“你还不去洗澡?” 宋知惜果断回到现实,是她想多了,她现在和傅寒林可什么关系都没有,还得预防着傅寒林拒绝她。 可真让人愁啊。 宋知惜手撑着墙壁站起身,一蹦一跳地。 傅寒林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扶住她的胳膊,把她往浴室领。 浴室里,傅寒林还给她放了一张小凳子。 “你脚受伤了,坐着洗。”顿了顿,又说,“我就在外面。” 宋知惜艰难坐在凳子上,小心翼翼的不碰到受伤的脚,可这姿势真让人难受,她脖子弯着不一会就累得没法。 眼珠子一转,浴室门口有个黑色的影子,傅寒林向来是很守信的一个人。 宋知惜清了清嗓子:“傅寒林,你可以帮我洗一下头吗?” “我不方便洗。”她又加了一句,“我没脱衣服。” 傅寒林这才终于回应她:“你把门打开。” “你自己开吧,我没锁。” 傅寒林推开门走了进来,宋知惜乖乖地把头低下,软声道:“谢谢你啦。” 傅寒林动作有些僵硬,他没帮人干过洗头这件事,宋知惜的头发很柔软,发尾齐肩,平时护理得很好,发尾也没有一点分叉的,摸上去如丝绸一般。 他很小心地浇上温热水,挤出洗发露,抹在她头顶,看着白色的泡沫越发充盈。 他忽然开口道:“洗澡要锁门。” 宋知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而后慢慢笑了:“我才不怕呢,你不是在外面吗?” 傅寒林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汇成了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是不想防你,你就是闯进来也关系。”宋知惜笑嘻嘻地说,和他说话完全一副女流氓的样子。 傅寒林不说话了,发丝在手中穿梭,有一种奇异的触感,那是和他头发完全不同的样子。 而宋知惜呲牙咧嘴,她现在只有一个感觉,疼。 但她不敢说,她要说,傅寒林肯定撒手就走。 虽然身体是疼的,但心里是满足的,想到帮她洗头的人是傅寒林,那双她肖想已久的手在按压着她头发,虽然力道有点大,发丝被扯得有点疼。 最后好不容易洗完,宋知惜长出了一口气。 她看着地砖上的发丝,目光凝滞片刻,偶有被脱发问题困扰的中年少女心里在滴血,然而面上还是要笑着的。 “谢谢你,傅寒林,我感觉洗完头好多了。”还特真诚地朝他眨了眨眼。 要夸奖,这样才会有下一次,虽然下一次好像遥遥无期。 傅寒林表情有些不自在,动作也有些僵硬,手放在背后:“你洗澡吧。” 他大步走了出去,把浴室门关上。 而后听到浴室里面响起水声,他摊开手,手心赫然是刚才洗头时不小心扯下的头发,他看着,面容有些隆重又带着困扰。良久后,他把头发扔进垃圾桶,又扔了一张纸进去,完美掩盖。 宋知惜洗完澡,上半身穿着自己的衣物,贴身的,有些薄,领口开得大,露出漂亮的锁骨。 裤子差不多打湿了,因此下半身就系着浴巾,这神奇的搭配让傅寒林都不免为之侧目。 宋知惜一出来,就赶紧蹦到床上,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看着傅寒林。 真冷呀。 “你不吹头发吗?”傅寒林问。 “我很累,先躺躺。”她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眼睛水润,看上去跟个孩子差不多。 傅寒林拿着吹风,把插头插进插板:“我帮你吹。” 宋知惜没想到今天的傅寒林如此贴心,赶紧把头转了过去。 但心里还有点紧张,希望傅寒林这次不要把她头发再扯下来了。 她对傅寒林是真爱了,冒着秃头的危险也要他帮洗头发、吹头发。 不过傅寒林吹头发的技能好像还行,虽然也扯得她头皮有点痛,但还可忍受,应该没有掉头发。 宋知惜今天很累,头顶暖洋洋的风,她向来是有些择床的。 但是她知道傅寒林就在她身边,他总是能给她难以想象的安全感,她眼皮慢慢闭上。 不知何时,头顶的风停了,片刻后,一双手扶起她的脑袋轻轻放在枕头上。 被子被掖得很好,保证不会透风。 “傅寒林。”她嘟囔了一声,潜意识里还叫着他的名字。 良久之后,传上一声轻轻的“嗯。” *** 宋知惜不知睡了多久,她慢慢觉得热,开始踢被子,脚上的伤让人难受,额头的胀疼也让人难受。 意识不太明晰,声音也含糊不清,只知道叫傅寒林的名字。 “宋知惜,你还好吗?”有很熟悉很熟悉的声音在叫她,宋知惜睁开眼,看到的景物还有些模糊,却一眼认出了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傅寒林。 “傅寒林,我口渴。”她声音沙哑,一张脸也酡红。 傅寒林好像一个魔法师,一会就端来了一杯温热的水,扶起她。 他把水杯递给她,但宋知惜手无力,差点把水打倒,傅寒林便只能喂她了。 喂水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她的脸,很烫。 傅寒林用手背量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表情有些凝重:“你发烧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体温计,递给她:“量一□□温。” 宋知惜迷迷糊糊的,也知道接过,往自己腋下塞。 只是衣服领口过大,拉扯的时候,露出一片洁白。 傅寒林匆匆别开眼。 大约五分钟之后,傅寒林推醒她:“把体温计给我看。” 这次他早有预料,在宋知惜拿出体温计之前就别开眼。 “38.2c” “我带你去医院。” 一听到医院,宋知惜立即挣扎,人也清醒了不少:“我不去,我躺一躺就好了,38度2吗?不严重不严重。” 她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钟,凌晨两点半,宋知惜顿时更清醒了,试图和傅寒林讲道理:“现在这么晚了,外面还在下雨,吹了风会更严重的,而且附近也没有医院,诊所又关门了。” “不去好不好?我真的不严重,我现在只想躺一会。” 她眨了眨眼睛,看起来那么可怜,撒娇的样子也让人心疼。 傅寒林沉默了。 宋知惜便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小心地拉住他的衣袖:“你陪陪我就好了。” 傅寒林终于点头,他总是没有办法的。 宋知惜便笑了:“你真好,傅寒林。” 傅寒林一言未发,站起身,走向浴室,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块湿毛巾。 他把湿毛巾放在宋知惜额头上,宋知惜现在已经彻底清醒了,乖巧地顶着湿毛巾动都不动,一双眼也盯着傅寒林。 傅寒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问她:“你想喝水吗?” 她点点头。 傅寒林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根吸管,不端着杯子喂她喝水了,但用手扶着吸管。 宋知惜想,四舍五入就等于傅寒林亲手喂她了,于是不小心多喝了一点。 傅寒林换她额上的毛巾换得很勤快,宋知惜才发现他衣服也没穿好。 可能是她喊他的时候,他还睡着的,就立刻过来了。 可是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傅寒林还能睡哪里呢? 她目光放在那张单人沙发上,有坐过的痕迹。 宋知惜情绪有些低落了,这么好的傅寒林,要她怎么舍得放弃。 傅寒林再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宋知惜仍然是很乖很乖的躺在床上,也没有乱动,但明显话少了一些。 “还难受吗?要不要喝点水?”他连安慰人也不会说,只会一句要不要喝水。 这样的傅寒林让宋知惜觉得有点眼眶发酸,她声音很低:“傅寒林,你不要对我那么好。” 傅寒林却听清楚了,他顿了几秒,才说:“我没有。” 可是他都不知道,他现在有多让她心动。 宋知惜从小到大生活圈子从来没接触过傅寒林这样的人,越相处越让她喜欢,她觉得自己现在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她清楚地知道原来的傅寒林不喜欢她,可是今晚的傅寒林却让她产生了幻想,一种她也可以去争取的幻想。 可是这样很不好,幻想就只是幻想,成不了真,但她却会越发沉迷。 或许是灯光太好,又或许是傅寒林的目光太柔和。 宋知惜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却响起:“傅寒林,你讨厌我吗?” 她其实没指望着傅寒林会回答,但傅寒林却在几秒之后回答了。 “不。”她听见他的声音,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她心怦怦跳,也让她有足够的勇气去说接下来的话。 “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她低着头,声音很小很小,“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明知道他会拒绝,却因为时机太美好忍不住吐露心声。 宋知惜想,她可能明天会后悔,但她现在不会,人总得冲动一次,而她在清醒地冲动。 “但我不知道你喜欢怎样的人,你可以告诉我吗?不要让我连个努力的方向都没有。”她的声音好低好低,却没有停下。 “我很怕你的拒绝,但是我更怕见不到你,你就算要拒绝我,也不要躲着我好不好,我这个人一点都不贪心,每天见你一次就好了,你要觉得太多了,我也可以改的,两天一次可以吗?” 她好像是笃定了他的拒绝,才会用这样故作愉悦的口吻和他商量着让人难过的事情。 “傅寒林,我没喜欢过别的人,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向一个人表达喜欢,如果我有给你添麻烦的地方,你可以原谅我吗?” “没有。”傅寒林说。 宋知惜却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她只想把自己想说的话一起说完,不然心中的胆怯会阻止她:“我想过很多次要怎样和你告白,但那时候你都不在,现在你在,你可以陪我演练一次吗?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傅寒林没有回答。 宋知惜慢慢抬起头看他,她头发柔软地趴在额上,脸蛋红红的,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 她陷在白色的床铺里,看上去就像某种小动物一般,湿漉漉的眼睛里对他全然的信任和喜爱。 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很认真很认真在说:“傅寒林,我喜欢你很久了,很喜欢很喜欢你,你要不要,试着喜欢我一小下?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不会凶你,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你只要喜欢我一点就好了。” 没有等傅寒林的回答,她的眼泪就落下了,很大一颗的落在枕头里,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窗外风声怒吼,拍打着窗子,屋内一盏明灯,空调隐隐作响,暖风在空气中缠绵。 她声音哽咽住了:“谢谢你愿意陪我演练,请你明天再拒绝我好不好?我现在是病人,我想睡一个好觉,你明天再拒绝我好不好?” 傅寒林手犹豫着碰了碰她的脸颊,指尖把她脸上的泪痕带走。 “好。” 宋知惜闭上眼睛。 傅寒林的声音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响起:“好。你要对我很好,不要凶我,不要让我受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第18章 第 18 章 宋知惜倏地睁开了眼睛, 目不转睛地看着傅寒林。 傅寒林并不躲开她的视线, 宋知惜这个向来厚脸皮的人也有点遭不住了, 她声音很低:“你是答应了吗?” 还没等傅寒林回答, 她赶紧把耳朵蒙住,闭上眼睛:“我不管,你就是答应了, 我都听见了。” 傅寒林手碰了碰她的脑袋, 轻声道:“嗯。” 宋知惜倏地睁开眼睛, 盯着他:“这次我真的听见了!” 傅寒林没有回答,他拿起搭在她额上的湿毛巾, 站起身。 裤子却被人抓住了, 宋知惜躺在床上,眼睛扑闪扑闪的:“你别走。” “我给你换下毛巾,很快回来。”傅寒林说。 宋知惜看了看他, 乖乖把手松开:“你快点回来。” 但是一双眼睛却牢牢地盯着他,直到他走进浴室,她还盯着墙壁, 那直勾勾的劲,就跟视力带了穿透功能似的。 傅寒林从浴室出来,把湿毛巾重新搭在她额头上。 宋知惜小声问:“你刚才是在安慰我吗?” 傅寒林坐在她床边:“我不会拿这件事来安慰人。” 宋知惜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衣袖, 却不敢直接抓住他的手。 手中握着实物,她嘴角慢慢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了。” 她抬起头看他:“我没有做梦对不对?” 傅寒林嗯了一声:“没有。” 宋知惜手慢慢下滑,碰到他的手, 立刻紧紧握住,傅寒林的手颤了一下。 宋知惜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脸上的笑容渐渐放大:“以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牵你手了。” 不用像以前一样,偷偷摸一次,都觉得是自己偷来的,格外珍惜,过后还要回味良久。 宋知惜紧紧握住他的手,一秒也不想松开:“你肯定觉得我矫情,只是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你真的答应我了。” 傅寒林说:“还好。”他并不觉得她矫情。 宋知惜便笑了,小声嘟囔道,声音很低,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你和他好像。” “傅寒林,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吗?” 面对这样奇怪的要求,傅寒林沉思了片刻,薄唇微启,声音很好听:“宋知惜。” 她脸笑得像朵花一样了,很专注地看他,目光中透露的情愫直白又大胆。 傅寒林有些不敢直视地撇开眼:“你应该睡觉了。”。 “可是我不想睡,我怕睡了你又不见了。”宋知惜有点委屈。 “你陪我说说话吧。”宋知惜说,“就接着上次的话题吧,你对我第一印象是什么?” 傅寒林有点懵,什么叫上次的话题,为什么忽然扯到第一印象上去了。 他抿了抿唇,道:“你还是睡觉吧。” 宋知惜摇了摇头,撒娇道:“我真的不想睡,你要不想说,我来。”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长得好帅,我好喜欢。” 傅寒林脸色微变:“只是因为长的好看?” 宋知惜说:“不然呢,一见钟情不都是见色起意吗?” “不过我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我也喜欢你内心品质,就算你长得特别丑,我也会喜欢你的……吧”最后还是迟疑着,在后面加上了一个吧字,她真是一个诚实的人。 “我现在真很高兴。”她眼睛那么明亮,像夜空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你高兴吗?” 傅寒林没有回答,反而再次旧话重提:“你真的该睡觉了。” 但被她握住的手却没有松开。 宋知惜罔顾他的意见,继续自言自语着:“傅寒林,我是真的喜欢你。” 傅寒林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一晚宋知惜几乎没怎么睡,一直在和傅寒林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直到天蒙蒙亮了,她才疲倦,眼皮子直打架,嘴巴却还不想停下来。 最后彻底睡过去了,手还紧紧握住傅寒林的。 傅寒林把她手指松开,她似乎还有些不舍,手指微微蜷缩着。 傅寒林说不清胸口什么滋味,只看了她好一会,才把灯关掉。 *** 宋知惜醒过来时,外面已经大亮,窗帘不太遮光,她用手蒙住眼睛,缓了缓,才看清房间里的布局。 昨天晚上的记忆慢慢想起,她四周环顾了一眼,没有傅寒林。 心里头微微有点失落,但没有太多,这样的梦她做了好多次了,只是昨晚的比较真实罢了。 傅寒林不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她慢吞吞爬起床,裤子放在床头柜上,已经干了。等她把裤子穿上,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她披上羽绒服:“谁呀?” “我。”是傅寒林的声音。 宋知惜简直不敢置信,一下从床上下地,脚还疼着,一蹦一跳到门边。 门打开,傅寒林站在门口,带着一身寒冷的风,手中提着早餐。 宋知惜睁大了眼睛,看着傅寒林走进屋,把早餐放在桌上,动作极其平常,然后转过头看她:“还烧吗?” 昨晚,她发烧了,傅寒林照顾她,后来她告白了,傅寒林答应了。 她以为那是一场梦,但现在—— 宋知惜心中大喜,猛然朝傅寒林冲了过去,脚上的疼似乎算不了什么了。 她一下跳起,手圈住他脖子,牢牢地挂在他身上。 这是真实存在的傅寒林,宋知惜心中盛满了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极度愉悦。 “你答应我了,对不对?傅寒林你答应我了,我没有做梦对不对?”宋知惜一个劲逼问。 傅寒林身体微微僵硬,手悬在半空,不知该推开她还是抱紧她,试图好生商量:“你先下来。” “我不。”宋知惜抱得更紧,“我怕你消失。”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傅寒林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一点,但起伏不定的胸膛显示出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像面容一般毫无波动,只是语气有些生硬:“是,真的,我答应你了。” 宋知惜心中仿佛有烟花炸开,她脑中炫目而空白。 怦怦怦,那是她的心跳声。 她太高兴了,如果说昨晚的高兴还存在着一定疑虑,那现在的就是全然的高兴了。 不是在做梦,傅寒林是真的,也是真的答应了她。 宋知惜没忍住,偏过头,唇轻轻地碰了一下傅寒林的侧脸。 傅寒林身体一颤,还没说话,宋知惜已经从他身上下去了。 笑嘻嘻地看着他:“我亲一下自己的男朋友不算犯法吧。” 然后偷偷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感觉好像是甜的。 傅寒林只是看着她,目光很深。 宋知惜怕他后悔,赶紧蹲下身,已经哎呦出声:“我的脚好疼。” 疼是真的疼,但没有这么凑巧的,而且睡了一晚之后好些了,但卖惨这件事她简直运用的得心应手了。 傅寒林似乎是相信了,弯腰把她扶起,让她躺在床上:“让我看看。” 宋知惜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脚伸出去,一看到自己都震惊了。 妈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严重了? 肿得跟猪头似的,好丑,她往后一缩,不想让傅寒林看见。 傅寒林的脸顿时就沉下来了:“伤得这么严重还乱跑?我带你去医院。” 宋知惜十分坚决地摇摇头:“我不想去。” 傅寒林这次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必须去。” 宋知惜哭丧着脸:“真的不疼,就是看起来唬人。” 傅寒林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宋知惜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好吧,那不去医院,去诊所看看行吗?” 傅寒林对她总是没什么办法了,只能答应了,但却奇怪:“你这么不喜欢去医院?” 宋知惜脸上浮出些不喜的神色:“医院的味道很难闻,我不喜欢,当然,我这个伤害犯不着去医院,不要给医生增加负担嘛。” 傅寒林胸口便是一堵,想起她陪过他去医院好几次,却原来,她是不喜欢去医院的。 两人去了附近的诊所,医生看了之后拿了点药,说没什么大问题,好生休养几天就好了。 宋知惜光明正大的赖在傅寒林身上,让傅寒林送她回寝室。 她有着说不完的话,傅寒林却好像过分沉默。 到达女生寝室楼下时,宋知惜对傅寒林说:“以后我们就是情侣了,我给你发消息你要记得回我。” 傅寒林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 陈姗下来接她了,宋知惜对傅寒林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很甜蜜。 陈姗一边扶着她,一边压低声音问她:“搞到手了?” 宋知惜笑得甜蜜蜜:“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 这么巨大的快乐,宋知惜想跟别人分享:“真的了,傅寒林答应我了。” “啊!”陈姗叫出了声,比她还激动:“真的吗?!!” 宋知惜竖起一根手指在唇前:“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哦,我怕引起别人的嫉妒。” 陈姗竖起大拇指:“宋知惜你是我偶像。” 宋知惜乐滋滋的:“哪里哪里。” 回到寝室,她就开始给傅寒林发消息。 【我到寝室啦!你到没有?】 【路上注意安全哦!】 【到了记得给我说】 …… 消息不要钱似的一条一条发出去,占满了整个屏幕,一点都不知道矜持是什么东西。 二十分钟后,她收到了傅寒林的回复,只简单的两个字,【到了。】 宋知惜毫不气馁,她心中有一腔热烈的火焰在燃烧,让她有足够的热情和精力耗费在傅寒林这件事上。 她发消息的速度是wifi在线,傅寒林回消息的速度是2g还偶尔断网。 就算在这样,宋知惜还能做到秒回,并且看到他发来的消息,即使是一个字,都能傻乐半天。 傅寒林:【我还有事,你先休息吧。】 她眼睛盯着后面几个字,傅寒林让她去休息,她很乖顺地打字【好。】 然后心口合一地上床睡觉,只是躺在床上呀,辗转反侧,睡不着。 这一切美好得就像一场幻境,一想到现在她是有名分的人了,是傅寒林的女朋友,宋知惜嘴角的笑藏也藏不住。 第二天早上宋知惜一起来就打开手机,而这次没有让她失望,傅寒林昨天晚上十二点过给她发了消息。 【明天早上七点半,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七点半,时间很早,往常这个时候宋知惜的闹钟铃声都还没响。 但是说要来接她的人是傅寒林,就算是六点,她也会准时起床的。 床铺的吸引力在这时候就显得尤为弱小了。 宋知惜哼着歌,收拾好之后下楼,七点二十。 冬天的早晨很冷,她一颗心火热。 七点半,傅寒林准时出现,他骑着自行车,风把他的头发吹乱,眉眼如墨,一张脸清俊无比。 “你怎么想着来接我的呀?”宋知惜声音是刻意放嗲之后的甜甜,她觉得女朋友的待遇可真好。 “你脚受伤了。”傅寒林很诚实的回答。 宋知惜一点也不在乎原因,只要结果是她想要的就好了。 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手紧紧搂住傅寒林的腰。 傅寒林有些不自在:“你手放松一点。” 宋知惜不太情愿地松了松手臂,她是很喜欢抱着傅寒林的,准确说来是,很喜欢和傅寒林有肢体接触。 喜欢一个人不外如此,想和他亲近。 宋知惜是一个居安思危的人,傅寒林来接她是因为她脚受伤了,要是她脚伤好了,傅寒林肯定就不会来接她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受伤的地方,又恢复了一些,她面色有些纠结,要让她做出亲手伤害自己的事情,她做不到。 思索良久后,她拿出了自己的眼影盘和腮红。 在脚上涂涂抹抹,给自己的伤处化了一个妆,让它看上去还没有恢复的样子。 然后拍照修图,发给傅寒林。 【我的伤还没有好[大哭]】 通过这个手段,宋知惜又争取到了半个月的时间。 等到没法用化妆品再来伪装时,她的脚终于被迫好了,她也没有理由再厚着脸皮每天让傅寒林来接她了。 其实在某些时候,宋知惜觉得其实她和傅寒林的关系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他们之间还是她在主动,傅寒林还是那个繁忙又冷漠的傅寒林,不过给她了一个女朋友的身份,她便心甘情愿做这些事了。 那几天宋知惜心情不太好,也可能是大姨妈到来的情绪失调。 和傅寒林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显得闷闷不乐,表现很明显,但傅寒林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 “傅寒林,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小腹隐隐作痛,胃口不佳,并不是不能忍受,只是想要他的安慰。 “你怎么了?”傅寒林问。 “我大姨妈来了。”她拿着筷子,在饭盒里戳来戳去,一张小脸上没有什么血色,看上去就很脆弱的样子。 傅寒林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耳朵尖有点红,他喝了一口水,声音有点含糊:“那要怎么办?” 几秒后又自问自答:“多喝热水。” 直男式发言让宋知惜眼前一黑,她不说话。 傅寒林好像确实不会安慰人,宋知惜看着傅寒林有些苦恼的神色,觉得她好像是为难人了,小声地说:“我没关系,你陪陪我就好了。” 晚上宋知惜有课,下课之后已经是九点半了。 她一出教室,就看见傅寒林站在教室门外,似乎在等她。 宋知惜的心情一下阴转晴,脚步都轻快了些许,走到他面前:“你来找我的吗?” 傅寒林嗯了一声,然后递给她一个保温杯。 宋知惜有些奇怪,打开之后,闻到一股特别臭的中药味,她的脸一下就皱成了包子:“这是什么?” 傅寒林轻咳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治疗痛经的中药,趁热喝。” 宋知惜的表情顿时僵住。 天啊!她最讨厌吃药了,特别是中药,闻到那味就想吐。 而且她痛经也并不严重,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平时她多喝点热水也就熬过去了,从来没有想过喝中药的。 她今天就是想恃病痛而卖惨,从未让傅寒林怜惜一下她。 但是现在,宋知惜拿着保温杯,顿时心生茫然,手拿着,就是不肯往嘴里送。 偏偏这还是傅寒林给她的,这可是傅寒林好不容易的主动,她要是不喝,会不会让傅寒林产生挫败感啊? 在纠结中,宋知惜终于心一狠,眼睛一闭,拿起保温杯,就喝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喉咙口奇怪的异物感,她脸都呛红了。 傅寒林拍了拍她的背:“慢点。” 宋知惜抬起头,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和傅寒林说一下了,她真的不想吃药。 “那个,其实我痛经并不严重,不需要喝中药。”中药实在太苦了,要换下别的,她都能坚持下去,这个实在不行。 傅寒林点了点头,看着她被呛红的脸,说:“好。” 她讨厌吃苦的东西。 “那这个保温杯就给我吧,我刚好可以用来装热水。”她冲他笑,“这可是你送给我的第一样礼物呢。” 傅寒林顿住脚步,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颗奶糖,递给她。 宋知惜乖乖伸出手接过,有些好奇。 光线不甚明亮,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听得见他的声音:“买东西送的。” “谢谢。”宋知惜剥开糖纸,扔进嘴里,只觉得甜,连带着心里也是甜的:“很甜。” 下楼梯的时候,傅寒林随着她一起走。 保温杯里装的中药是苦的,糖是他买的,里面是甜的,既然她说是第一样礼物,那甜的会比较好吧。 “你要送我回去吗?”宋知惜眨了眨眼问。 傅寒林嗯了一声,“顺路。” 宋知惜嘴角漾出一个浅浅的笑,并没有让傅寒林发现,她才不会揭穿他呢。 她的寝室和傅寒林的寝室完全是不同的两个方向,哪里是顺路呢。 这一路两人散步一般走着,宋知惜的话也少了一点,她的手开始蠢蠢欲动,慢吞吞地往傅寒林那边伸去。 最后眼疾手快,一下握住了他的手。 傅寒林动作一顿,看了她一眼。 宋知惜脸微红,厚着脸皮,不松手。 松什么手呀,他们现在都是情侣了。 万幸,傅寒林也没让她松手。 她悄悄地抬起头看傅寒林,灯光落在他脸上,有一种很安静的美好。 宋知惜忽然很想亲他,很想很想。 但还没等她付诸行动,便已经到达寝室楼下了。 宋知惜暗自扼腕,下次一定要亲上去! 两人告别之后,她目送着傅寒林离开。 但是傅寒林离开的方向好像不太对。 “傅寒林,你寝室不是在另一边吗?” 傅寒林说:“我去学校外面有点事。” 宋知惜胸口猛然被插了一刀,她想起傅寒林说的顺路,原来真的是顺路,她们寝室就在靠近学校东门的地方。 第19章 第 19 章 宋知惜只能庆幸还好自己在傅寒林说顺路时, 没有说, 你不就是送我嘛, 说什么顺路。 那尴尬劲, 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同时心里又难过得很,他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吧,傅寒林从来没有不顺路主动送她回寝室过。 班上女生的男朋友都不是这样的, 他们恨不得天天在一起不分离。 可是傅寒林对她却那么疏离, 从来没有缠过她。 班上的女生都说, 男朋友太粘人了,很烦。 她的男朋友太利落洒脱了, 宋知惜想, 如果她不找傅寒林,大概等到世界末日,傅寒林也不会主动来找她。 大概真的是大姨妈期间吧, 宋知惜觉得她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明明她所求的很少,傅寒林肯答应和她在一起,她就很满足了, 现在和以前她追着傅寒林跑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吗? 可是明明她都是傅寒林亲口答应的女朋友了,傅寒林为什么还要让她一个人追逐,还要让她这么难过。 没关系,等明天吧, 等明天她就能满血复活了。 *** 时间过得很快,在要期末考的时候,傅寒林和宋知惜都辞去了书店的工作。 店长表示很理解, 并且还一人给他们发了一个红包。 一出门,宋知惜就拆了,悄咪咪看了一眼,里面有66元。 她看向傅寒林的:“你有多少钱?” 傅寒林打开。 “88元。” 宋知惜不高兴了,嘟着嘴:“我的比你少。” 傅寒林把自己的红包和她的红包调换了一下:“现在你的就更多了。” 宋知惜换回来:“我才不干呢,66大顺,这是好兆头。” 她迷信的样子还真有点可爱,傅寒林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她扎了一个丸子头,毛绒绒的看起来很可爱。 宋知惜把红包装进自己的小口袋里,22块也是钱呢,她不能让傅寒林吃亏。 “我们明天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吧。”宋知惜提议道。 临近期末,很多科目的课程已经结束了,时间便空了下来。 这段时间正是图书馆里人最多的时候,常常是图书馆还没开门,外面便排起了长队。 原来宋知惜在图书馆吃过狗粮,她一个人复习,对面坐着一对情侣,也没有怎么说情话,只是那眼神缠绵的劲哟,明明是两个杯子,却偏偏要闲置一个,两人喝同一个杯子里的水。 那时候宋知惜觉得不卫生,可现在她就想和傅寒林做点不卫生的事情。 傅寒林想了想,同意了。 宋知惜便很开心:“那明天早上八点钟,我们图书馆门口见。” 自从和傅寒林在一起后,他们没正儿八经约过会,不是宋知惜不想,是傅寒林太忙了。 她也不知道他具体在忙什么,只知道他跟着老师在做项目,可是她对计算机系的项目也不了解。 和傅寒林在一起后,宋知惜就完全断绝了和路仁义的联系。 她觉得两个人之间还是要有一点空间的,如果以后傅寒林知道她通过路仁义探听他的事情,他肯定会不高兴的。 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宋知惜要把可能影响他们感情的因素扼杀在摇篮之中。 但是也造成了,她对傅寒林的了解越来越少,一点空间变成了很大的空间。 这次傅寒林答应了她,一起去图书馆学习,四舍五入就是一场约会啦。 头天晚上宋知惜一直在试衣服,每换一件就要让室友帮忙看看,选定之后放在床边,只等着明天的“约会”了。 陈姗听到她的计划之后,十分感慨:“谁能想到你宋知惜居然能在没课之后还起这么早呢。” 原来宋知惜可是她们寝室的赖床大王,自从谈了恋爱之后,就改变了。 别人的大学恋爱是使人堕落,每天就想着谈恋爱,但宋知惜的就催人奋进了。 陈姗只能归功于傅寒林,头牌的力量太大。 第二天一大早宋知惜就醒了,化妆换衣扎丸子头。 她发觉傅寒林好像很喜欢她扎丸子头的样子,偶尔会碰一碰她的头发,这可是披着头发时没有的待遇。 其实宋知惜不爱扎丸子头,要扎一个可爱的丸子多难呀,而且冬天的头发最大的用处是给脖子保暖。 但是在她心中,傅寒林的喜欢是占第一位的。 七点五十,宋知惜到了图书馆。 她发了消息给傅寒林,傅寒林还没回复,她就站在大厅门口等,怕自己错过了他。 傅寒林向来是十分守时的,但这次,时钟指向了八点,他却还没来。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在寂静的图书馆里有些刺耳。 宋知惜赶紧跑到外面接听。 她用着撒娇一般的语气问他:“傅寒林,你怎么还没来呀?” 傅寒林的语气抱歉:“对不起,我这里有点急事,暂时来不了了。” 宋知惜的心顿时就凉了,停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傅寒林还没有挂电话,她脸上挤出一个笑:“没关系呀,我在图书馆等你,你不用着急的,你来了告诉我就好。” “你不用等我。” “没有啦,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来看书的。”她像是一个完美女友,善解人意极了,“你先去忙吧。” 傅寒林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宋知惜脸上的笑顿时就撤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知道隔着电话傅寒林看不见,却还要装出一副笑脸。 其实她没有这么善解人意,她也想像其他女生一样,在男朋友放了鸽子之后,就生气不理人,等着被哄。 她很有自知之明,她要是不理人,傅寒林也不会理她。 她说没有他,她也会来看书,然而事实是,如果没有傅寒林,她不会来这么早,也不会经历这样喜悦之后的失望。 她低着头,那个废了老半天劲才扎好的丸子头,也看起来垂头丧气。 宋知惜一个人在图书馆看书,还拒绝了两个上来要微信号的。 她心中有种隐秘的愉悦,真想让傅寒林看看,我可是很抢手的,你要抓紧了。 但是她又觉得这样的心态不太好。 直到下午,傅寒林才来,宋知惜给他发了位置,他很快就找到了她。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傅寒林坐在她身边,拿出书籍。 宋知惜把杯子递给他:“没关系,喝点水吧,是温热的。” 她还是得没出息的承认,在看到傅寒林说要来图书馆的信息的时候,就轻而易举原谅了他,还给他接了一杯温热水。 傅寒林说的看书就真的是看书,只是他长相太出色,尤其是认真的样子,更是吸引人。 宋知惜看到周围有好几个女生视线一直在往傅寒林身上瞟,她有了一点危机感,戳了戳他的胳膊,凑近他耳朵,小声说道:“你可以给我讲讲这道题吗?” 很巧,他们两人都在复习高数。 不过宋知惜做得磕磕绊绊,傅寒林下笔如有神。 傅寒林看了一眼,压低声音,简单地说了几句,主要是在草稿本上演习步骤,然后把草稿本拿给她,“对着看就行了。“ 傅寒林写的字很好看,宋知惜声音带上一些娇气:“你给我说说嘛,我看不太懂。” 傅寒林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步骤已经很详细了。” 宋知惜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她低头很认真地看,还思索,最后终于搞定了。 她继续去磕下一道题,几分钟后,又戳了戳傅寒林的胳膊:“你再帮我看看这道题呢?” 傅寒林眉头微皱:“宋知惜,这儿是图书馆。” 他语气并不重,在之前,他对她说过很多重话,宋知惜都不介意,但今天她却很在意。 宋知惜默默把本子收了回来,没有再和傅寒林说话,她低着头,自己想着答案。 她觉得周围女生仿佛有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是嘲笑还是什么,她不知道。 宋知惜想的其实很简单,宣誓主权不过如此。她不想让别人肖想傅寒林,但是她失败了,她被傅寒林批评了。 从道德层面上来说,傅寒林没有做错,她也是这样劝自己的,可是心里过不去,她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下午五点的时候,图书馆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去吃饭了。 宋知惜默默收拾着自己东西,站起身的时候,傅寒林拉住她的手臂。 宋知惜才后知后觉般意识到,傅寒林好像从来没主动牵过她的手,更多时候是隔着衣服拉住她的手臂,那不是一种亲密的动作。 “你去哪儿?” “去食堂吃饭。” 傅寒林很自然地收拾自己东西,随她一起出去,宋知惜没有说话。 傅寒林好像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良久后才问道:“晚上你还要继续复习吗?” 宋知惜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傅寒林问了她,好像给了她一个台阶,她就赶紧走了下去:“要吧。” 傅寒林说:“那我们在一食堂复习。” “你要有不懂的题可以问我。” 也有在一食堂看书的人,毕竟图书馆位置有限,但相比于开了暖气的图书馆,一食堂里的环境就更恶劣一点了,门大打开,四周还透风。 宋知惜立马就明白了傅寒林的意思,眼中蹦射出惊喜,声音也轻快了许多:“我去把图书馆的东西拿完。” 她小跑着进去,傅寒林只是觉得在图书馆里讲题会影响别人,在食堂里就没有这顾忌了。 宋知惜想,傅寒林肯定也不是故意说她的。 再次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她又成了那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说个不停。 傅寒林偶尔应和,心中也悄然松了一口气。 这样复习的时间过得很快,傅寒林好像也不是那么忙了,每天和她一起看书。 有时去图书馆,宋知惜便努力憋住不说话,只是有些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她开始给傅寒林写纸条。 都是些没有营养的话。 傅寒林看了之后,有时会回她,有时不会,但他没有再批评过她。 宋知惜后来把这些和傅寒林传递的小纸条偷偷装进了盒子里,当作纪念物保存起来。 宋知惜考试结束的时间比傅寒林他们学院早几天,但宋知惜却并不是很高兴,这意味着她没法再和傅寒林一起复习了。 而且好像她考试结束之后,傅寒林也不大爱去图书馆了。 两人的见面更像是从缝隙处挤出时间,傅寒林唇色有些白。 宋知惜一看到就有点着急了:“你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 傅寒林起先还准备蒙混过关:“我没有。” 宋知惜嚷嚷起来:“你还学会说谎了,你就是没好好吃饭。” 傅寒林举手投降:“我这几天比较忙,刘老那儿有个新的项目。” 宋知惜嘟着嘴很不高兴:“可是你还要期末考,还要复习,怎么有时间。” 她心疼呀。 傅寒林说:“还好,能够协调。” “你胃还疼吗?”宋知惜问道。 “不疼。” 但宋知惜却不怎么信,他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有些疲倦的样子,宋知惜心疼极了:“你先回寝室睡觉吧。” 傅寒林说:“没关系。”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 宋知惜摸了摸他的头发,努力捡些开心的事情来说。 傅寒林静静地听着。 宋知惜说得有点口渴,喝了一点水,她抬起头,却看见傅寒林已经闭上眼,头搁在沙发上,眉心微皱,看上去真跟个病美人似的。 咖啡店里的光柔和,暖风吹得正舒适。 宋知惜静静地看着傅寒林,伸出手碰了碰他微皱的眉心。 她知道他很累,但她却不知道如何为他分担。 *** 自那天后,宋知惜很懂事的没有再去找傅寒林。 她在学校旁边找了中介,租了一个月的房子,第一天就买了一些小米和南瓜回去,准备熬粥。 小米最是养胃,她既然没办法帮傅寒林分担压力,就只能在物质上对他好一点了。 考试结束之后也没有事情,傅寒林还在学校,宋知惜也不想回家。 宋知惜没下过厨,不过她觉得自己做的食物最能体现心意,老话不是还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先得抓住男人的胃吗? 煮粥这么简单的事情,她应该做得好。 但事实和想象是有一定差距的,光是在切南瓜这块,宋知惜手上就添了几道小伤口,还好不严重,贴个创可贴就没事了。 宋知惜煮粥的时候是快乐的,煮完之后面相也不错。 她觉得自己在做饭方面还是有天赋了,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把南瓜小米粥装进保温桶里。 宋知惜到傅寒林寝室楼下的时候,给他打了电话,不一会傅寒林就下来了。 他在寝室的样子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下颌的线条相比于上次看到的好像更锐利了。 宋知惜心疼他,把保温桶递到他面前:“小米南瓜粥,要记得喝哦,是养胃的。” 她不想占据傅寒林过多的时间,送了粥就走。 回到寝室之后,难免有点想听评价,又在微信上问傅寒林。 【粥好喝吗?[可爱]】 【我做的哦[图片]】 图片便是她手受伤的特写,宋知惜想的很简单,她就想让傅寒林心疼她一下,如果能再安慰她两句就更好了。 宋知惜还在卖乖:【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哦,味道还不错吧。】 页面显示正在输入中…… 宋知惜美滋滋地等着傅寒林的夸奖。 傅寒林:【我不喜欢喝粥,别做了。】 宋知惜脸上的笑容一僵。 她在输入格里刚打好一句话,还没来得及发送【我把这周的菜谱都想好了,明天喝八宝粥可以吗?】 她点下删除键,最后一个字不剩。 手中仿佛有千钧重,她慢慢输入 【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更新是在明晚十一点哦~ 专栏有很多本完结文,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去看看~ 第20章 第 20 章 自那天之后, 宋知惜便再也没有去租房。 她其实买了很多小米, 就等着煮粥给傅寒林喝, 胃病很难根治, 只能慢慢调养,她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可是傅寒林好像并不需要她。 自从她们考完试之后,室友便都回家了, 只有宋知惜还在学校。 她克制着自己没有去找傅寒林, 可是一个人真的太无聊了, 再加上她自己也坚持不了太久不和傅寒林说话,因此在傅寒林期末考试最后一门科目之前, 宋知惜给他发了消息。 【考试加油哦, 我等你!】 傅寒林这次没有让她等太久。【你还没有回家吗?】 宋知惜:【我在等你考试结束呢。】 傅寒林:【别等我,我考试结束在学校还有一点事情。】 宋知惜:【你先去考试吧,考试完告诉我哦。】 她放下手机, 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话题。 宋知惜考试的时候,就想着如果外面有人在等她就好了,如果等她那个人是傅寒林就更好了。 人总是要有牵挂和羁绊的, 她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傅寒林的牵挂。 可是傅寒林太洒脱,她没有一点信心。 大约一个小时后,宋知惜收到了傅寒林的信息。 【你在哪?】 虽然她一直在等傅寒林的回信,但她其实没有抱什么信心的。 这次傅寒林真的出乎她意料了, 宋知惜早就知道今天傅寒林考的是专业知识,考试时间90分钟,傅寒林不是一个会提前交卷的性子。 她问, 【你不是还在考试吗?】 傅寒林:【提前交卷了。】 宋知惜:【我在寝室里,我马上来找你!】 傅寒林:【不用,我来找你,你等我。】 宋知惜看着后面这三个字,心怦怦直跳。 你等我。 多美好的三个字,她以为只有自己去追傅寒林的时候,从没想过自己能让傅寒林等。 其实她有点舍不得,但想起自己看的追男指南的书籍,说要让男生有所付出才会让感情持久。 宋知惜:【好,我等你哦。】 这会的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宋知惜拿着手机只等着傅寒林的消息。 原来心中的难过早已消磨在这几天的时光中,傅寒林这句话,又让她再次期待。 大约十几分钟后,傅寒林说:【我到了,你下来吧。】 宋知惜立即打开寝室门,飞奔似的跑下去。 走到楼梯间时,忽然慢下脚步,追男指南上说,要让男生等一等,于是宋知惜抚平自己跳跃得十分激动的心。 一个一个台阶数着走,她心中是急迫非常的,但是面上一定要平静。 走到宿舍大厅往外看,宋知惜便看见傅寒林了。 他站在外面,长身玉立,光一个背影就让她心怦怦跳 宋知惜顿时就忍不住了,跑出去。 她知道应该怎么做,可是她的身体仿佛在见到傅寒林的那一刻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 站在傅寒林面前,宋知惜脸还红扑扑的,一双眼睛明亮非常,只盯着他看,眼中全部是他的影子。 傅寒林有些不自在,仿佛受不了她这般的注视,别开脸:“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不想回家,家里又没有你。”宋知惜的情话是信手拈来的。 傅寒林却说:“你家里人会想你的。“ 宋知惜歪着头看他,目光灼灼:“那我走了,你不会想我吗?” 傅寒林轻咳了一声,逃似的躲开她的视线,没有回答。 虽然心中早预料到了他的沉默,但宋知惜还是有点难过。 她不想让气氛如此这般,没有人会喜欢和另一个人相处总是不愉快的,她语气上扬,问他,“你来找我干什么呀?” 傅寒林语气语气有些别扭,似乎是很难想到一个答案。 “要不要去吃午饭?” 宋知惜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 她笑容灿烂:“好呀,现在吃午饭刚刚好。” 食堂里人寥寥无几,现在压根不是饭点。 宋知惜想,她的努力还是没有白费的,她终于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和傅寒林一起吃饭,不用打着偶遇的幌子。 傅寒林的话一如既往的少,宋知惜却有说不完的话。 没有联系傅寒林这几天实在把她憋够了,一方面是觉得傅寒林现在期末复习,不想去打扰他,另一方面是想争一口气,让傅寒林看看,没有他,她也不是不能活的。 但是虽然能活,就是活着没太大的念想。 到最后还是她先忍不住。 宋知惜看得出来今天的傅寒林有在很努力附和她说话了,虽然他更像是一个冷场王。 “你什么时候回家?”傅寒林问道。 宋知惜有些不满,他总是再三提起这个话题,她一直待在学校是为了啥呀? 还不是因为他在这里,她总是想和傅寒林在同一个地方,可是他呢,他光今天一上午的时间都问了她两次了。 宋知惜低下头,用筷子戳着饭,赌气道:“明天吧。” 傅寒林说:“那好,明天几点,我送你回去。” 宋知惜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感动还是难过,傅寒林好歹说送她了,可他就这么希望她早点回去吗? 可是最重要的是,宋知惜根本没打算明天回去! 这台很难下了,宋知惜只能硬着头皮道:“明天下午吧。” 傅寒林点了点头。 宋知惜看着傅寒林,又有点不舍了,小声道:“我都要回去了,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傅寒林沉默片刻:“注意安全。” …… 真到了那时候,宋知惜又有点不想走了,她觉得学校领导应该很感动,她这是真把学校给当成了自己家。 往常回家都是家里的司机来接的,但这回,宋知惜贪图傅寒林说的那个送,选择自己回去。 她家在本地,坐动车半个小时。 傅寒林送她去车站的时候,宋知惜有点郁郁寡欢,但又觉得不应该浪费这一点的时间,毕竟这过后就有一段时间不能见到傅寒林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呀?”宋知惜问,如果傅寒林回家迟,她完全可以再来学校见他,反正距离也不远。 傅寒林说:“等把手头的事情忙完,估计还有两三天。” 宋知惜便有点失落了,两三天她要回学校也没有个好的借口呀,表情便落寞了一点。 伸出手,悄悄握住傅寒林的手。 傅寒林手微僵,很快习惯下来,一手拉着她的行李箱,一手拉着她的手。 宋知惜便满足了,嘴角漾起一个很小的笑容:“傅寒林,你要多和我联系,多和我说话知道吗?” 傅寒林嗯了一声。 宋知惜觉得现在的他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又提出了几个“过分”的要求:“如果有不开心的事也要告诉我。” “每天视频一会怎么样?” 傅寒林再次点了点头。 宋知惜心中像吃了蜜一般甜,她停下脚步,手紧紧拉住傅寒林。 等傅寒林看她时,她声音柔柔的说:“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傅寒林没有回答她,加快了脚步:“快走,要赶不上车了。” 宋知惜坚定地认为傅寒林是含羞了,因为离班次发车还有一个小时呢。 但她没有揭穿傅寒林,只是笑,笑得像一只得了便宜的狐狸,眉眼弯弯,手指在傅寒林手心点了点几下。 “啾咪。” 傅寒林几乎快同手同脚地走路了。 她实在忍不住了,歪着头看傅寒林:“你害羞了吗?” 然后手又重重点了点他手心:“啾咪啾咪!” “没有。”他语气有些生硬,手仿佛也不自在极了,挣扎几下,逃开她的握住。 宋知惜赶紧又去拉住,小声地:“对不起呀。” “我知道你不是害羞,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不要生气。” 傅寒林声音冷硬:“我没有生气。” 宋知惜现在也不怕他冷脸了,还凑上去:“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傅寒林似乎轻松了一口气。 到车站时,宋知惜又有点舍不得了。 她觉得今天的气氛太好,她太喜欢这样的傅寒林了。 “我不想回去了。”她声音有些低。 傅寒林没听太清楚:“什么?” 宋知惜没再说这句话,只是说:“我要走了。” “我们这段时间都见不了面了。” “傅寒林,我想抱抱你。” 傅寒林头微低,侧面线条分明,很好看的模样。 几秒后,他伸出手,快速地抱了宋知惜一下。 在宋知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松开了。 宋知惜:??? “好了,快进去。”傅寒林说。 就那么一两秒的功夫,谁能反应过来?宋知惜顿时痛心疾首,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不行,刚才我没感受到,重新来一遍!” 傅寒林还没说话,宋知惜便朝他扑了过去。 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还有要求:“你把手放在我背上。” 傅寒林迟疑,最终仍是按照她说的做了。 宋知惜满足得要命,她把头乖巧地靠在傅寒林的胸膛,他身上很温暖。 宋知惜忽然很想把他带回家,一刻也不想和他分开,她就想这辈子,睡觉之前看到他,睁开眼还是他。 宋知惜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有这种想法,想要独占一个人,这样的占有欲太浓烈,让她不想放开傅寒林。 最终是傅寒林先放手的,他声音也软了几分:“回去吧。” 宋知惜差点眼泪汪汪:“你要记得和我视频啊。” 傅寒林点了点头。 宋知惜一上车就迫不及待跟傅寒林发消息,完全忘了说要让傅寒林主动这件事。 傅寒林这次回得比较快,两人倒也来了一次比较完美的交流。 宋知惜这次回家也没有提前告诉谁,一到家,保姆张嫂看见她还有些惊讶,连把她手中的行李箱接了过去。 “惜惜你今天回来怎么不跟我们提前说一声,好准备饭菜。” 宋知惜笑嘻嘻的:“我随便吃点就好了,张嫂你帮我把衣服拿出来,我先上去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接着和傅寒林聊天了。 整整半个小时呀,秒回的傅寒林真是让人十分喜欢了。 【我到家啦!】宋知惜发了这条消息过去。 一分钟后…… 没人回复。 五分钟后…… 手机静悄悄的。 宋知惜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她也就有那么几分钟的时候没有回消息,因为那时拉着行李箱,不好打字呀。 傅寒林该不会生气了吧…… 宋知惜想了想,拨通了电话。 响了几声后才被人接起,傅寒林说:“我这里临时有点事,我忙完后再找你。” 宋知惜便知道,自己该乖乖下线了。 “好的,要记得找我哦。” 傅寒林嗯了一声。 宋知惜这一等就等了好久,晚上十点,实在忍不住了,发了消息给他。 傅寒林中这次倒回复得很快:【我要去洗澡了。】 宋知惜手一抖,视频电话就给拨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卡得要命,先发上来啦,明天可能会小修,因为不想失约太久。 捂脸qaq 第21章 第 21 章 视频电话很快被傅寒林挂断, 与此同时还有他发来的消息:? 宋知惜略有些尴尬:【手抖了】 傅寒林没有再说什么。 过后的宋知惜回味起, 觉得自己这个手抖打过去的视频电话真的十分有灵性, 这是对对方要去洗澡的最好回应。 可惜傅寒林没有手抖接通。 傅寒林身材应该很好, 宋知惜想起自己在书店书库里看见的一截小臂,肌肉紧实,宛如大理石般的纹理, 想起她抱着傅寒林时, 他纤细结实的腰。 忽然有点想再次拨通视频电话, 现在傅寒林应该正在洗澡吧…… 宋知惜呜了一声,用手掩住自己的脸扑倒在床, 她真是没救了。 傅寒林在十分钟给她发了消息:【洗完了】 宋知惜想傅寒林应该是喜欢她的, 因为不喜欢你的人洗澡能在浴室淹死,死活不回消息。 她手指头蠢蠢欲动,再次拨通了视频电话。 这次没有再被拒绝, 接通的那一秒,她心跳仿佛都迟缓了片刻。 起先屏幕中的景象还有点模糊,光线也有点暗, 隐约可见人影轮廓。 宋知惜不自觉地又整理了一头发,有点紧张,这算起来应该是她和傅寒林第一次开视频吧。 想来也辛酸,他们都在一起都快两个月了呢。 她脸上露出对着镜子练习过的微笑, 背景淡蓝色系的房间,里面摆放的都是她常用的物件。 手机屏幕的景象渐渐清晰,她把自己的视频放在右上角的角落, 占满手机屏幕的是傅寒林的身影。 他头发还是湿润的,正往下滴着水,一张脸轮廓分明,眉眼如墨,唇红齿白,具有一种强烈的少年感,十分冲击人心。 宋知惜心怦怦跳,她想笑,忍不住想笑,大概人心情愉悦的时候能通过表情表现的就只有笑了。 傅寒林有些疑惑:“你笑什么?”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露出锁骨,形状很漂亮,就是那种锁骨中可以盛水的漂亮,外面穿着一件深色的外套,头发上的水还在往下滴落。 那水滴仿佛是落在了她心上,滴答滴答。 “我好想现在就见到你啊。” 傅寒林说:“不是见到了吗?” “这怎么能一样,我们隔着那么那么远呢。”宋知惜双手张开,试图把距离表现出来,然后手撑着下巴,看着他,“我想现在就出现在你面前。” 傅寒林轻咳了一声:“别想太多。” 宋知惜嘟起嘴:“你就不想我吗?我们都分开了六个小时三十二分钟了。” 宋知惜站起身:“我带你看看我的房间。” 她把手机拿起来,先是来了一个全景图,然后笑眯眯地问傅寒林:“等以后我们结婚了,我带你来看。” 这句话说得太顺口了,仿佛他们俩真有那么美好的以后。 傅寒林欲言又止,最终是没有说话。 这是宋知惜从小长大的地方,可说的东西太多,每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回忆。 然而傅寒林却好像兴致并不太高。 宋知惜后知后觉:“要不我们说点其他的,你今天晚上吃的什么?” 傅寒林那边有微信信息的声音传来,他没有关掉视频。 宋知惜看见他靠近屏幕的脸,他神色很认真,片刻后,他对她说:“今天写的代码运行有点问题,我去看一下,先挂了,你早点睡觉。” “好吧。” 屏幕暗下来,宋知惜看着手机,忽然后悔刚才和傅寒林视频的时候没有截屏。 宋知惜觉得这个假期,他们之间似乎开了一个好头。 但是接下来几天,她发消息给傅寒林,却没有得到立即的回复,他似乎有些忙。 四天后,傅寒林对她说,他今天要回家了。 那时离过年只有五六天的时间了,宋知惜想起上次视频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便说:“今晚我们视频吧,我好久没见到你了。[可怜]” 过了好一会,傅寒林才回复一个好。 于是宋知惜这天的生活便有了念想。 晚上的时候,她兴致勃勃坐在书桌前,决定这次一定要及时截屏。 打过去视频电话,宋知惜焦急的等待着。 【对方已拒绝视频通话】 宋知惜:【说好的视频呢!】 【稍等。】 宋知惜这一等就等了好几分钟,在耐心快要消磨尽时,终于手机有了动静。 【傅寒林邀请您进行视频通话】 宋知惜赶紧点了同意,接通后,朝他挥了挥手,笑容很灿烂:“傅寒林,你回到家了吗?” “刚到。”傅寒林的声音一如既往,他那边环境安静,只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声。 宋知惜看不太清傅寒林那边的景象,光线有些昏暗,“你换个地方呀,我看不清楚啦。” “你家在哪呢?” 手机屏幕里的景象忽然消失。 【对方已挂断视频通话】 宋知惜一阵茫然,她这还什么都没看清楚呢。 “发生什么事了吗?” 傅寒林:“网络不太好。” “可是我还没见到你呢。”宋知惜可委屈了,好不容易一次视频,怎么尽遇上这种事情呀。 “要不我们再试试?说不定现在网络就好了呢。” 傅寒林:“不用了。” 宋知惜觉得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忍不住问:“你就不想我吗?” 她是一个很容易情绪外露的人,也没想过隐瞒。 傅寒林只发来一串省略号。 宋知惜现在觉得那六个圆点点一点都不可爱了,反而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傅寒林:“我今天有点累,有空再说吧。” 宋知惜:…… 发出去刚刚一秒的功夫,她就飞快撤回。 她看到这个小点点不舒服,也不想让傅寒林感受到和她一样的不舒服。 重新编辑“好的,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宋知惜想,可能傅寒林是有一点在乎她的,只是离她的在意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这也没什么,毕竟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她求来的,比那些无疾而终的暗恋好太多了。 宋知惜不是一个喜欢发朋友圈的人,也很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的朋友为什么一天能发好几个朋友圈,就连今天吃了什么这点小事都要发出来。 可是现在宋知惜知道了,因为她正在重复着自己微信中好友的相同操作。 原因无他,只是想让某个人看见而已。 “今天阿姨包了海鲜饺,也太太太好吃了吧[精修后配图]” 评论一:想吃,送点给我呗。 评论二:也送点给我[嘿哈] 评论二:我是饺子,把那个伸手党送给我呗 …… “和朋友一起做头发[头发背影图片]” 评论一:朋友,icu,想看正面,懂? 评论二:宋知惜你最近朋友圈发得有点频繁啊。 评论三:楼上的你咋懂这么多呢? …… 宋知惜微信中的好友大多是一个圈子里的,大家互相都认识,等发了几天朋友圈,宋知惜就觉得有点不对了。 别人在她朋友圈下聊得风生水起,还约好私聊。 合着她这是当了一个红娘是吧?可她自己的感情都还没有着落呢,宋知惜很愤怒。 接下来的朋友圈,索性就只一个人可见了。 她一日三餐一定会发照片,然后配上简单的文案。 然后,这朋友圈发了就跟没发一样,没有任何点赞评论。 她怕自己遗漏了,还把前面的朋友圈都给翻了一遍,就是傅寒林点个赞也好,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宋知惜简直要绝望了。 她是比较不能忍那个,新年前夕,发了消息给傅寒林。 宋知惜特别有心机的编写了一个看似是群发的祝福信息给傅寒林,但其实内有玄机,是她想了好久的,每个逗号前的一个字,连起来是相对傅寒林说的话。 “新年快乐,我好想你。” 发完之后,她有点紧张,手机一振动,就赶紧打开来看。 傅寒林:“新年快乐。” 傅寒林肯定没有看出来,宋知惜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再接傅寒林说的话说下去。 大年三十的晚上,家里只有宋知惜和宋父在,阿姨做好菜便离开了。 宋父问她:“惜惜,你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宋父他久居高位,身上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质,但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却很宠。 宋知惜母亲早逝,父亲便没有再娶,凭着他的背景要哪种女人没有,只是从没带回来过,也没有给任何名分。 宋父是怕女儿受委屈,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倒是独树一帜。 “很好呀,我这次考试一科都没有挂呢。”宋知惜语气骄傲。 她的高数不是很好,不过复习的时候傅寒林每天都有帮她,还碰到了好几个和期末考类似的题目,这才让成绩低空飞过,他们班上挂了好几个。 “在学校要好好照顾自己,钱还够用吗?在寝室住得怎么样?”无论在外是怎样的,在家还是那个有点唠叨的父亲。 宋知惜一一回答,又说起自己在学校的事情,她声音动听,语气很欢快。 宽敞的大厅里,也不觉得冷清。 “我还遇见了一个我特喜欢的……”宋知惜及时住嘴,“特喜欢的玩偶,只可惜落在学校了,下次带回家给你看看。” 好险,差一点就要说出傅寒林的名字了。 不是不能让父亲知晓傅寒林,只是一旦说了,肯定就要说更多,包括当初对傅寒林的死缠烂打,想一想宋知惜都觉得脸热,这些事就先别让爸爸知道了。 等以后她和傅寒林感情比较稳定了,再把傅寒林带回家,一切就都好说了。 宋知惜心中是有他们的未来。 吃了饭之后,父女两人便坐在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一年到头,宋父也只有这会是比较闲的。 他们这儿过年都有守岁的传统,时钟马上指向十二点时,宋知惜便悄悄走到落地窗旁,拨通了傅寒林的电话。 电话接起,十一点五十九分四十二秒。 “傅寒林。”宋知惜只叫了他的名字。 傅寒林应了一声。 宋知惜没有再说话,她在静静等待着什么,傅寒林也没有挂电话。 等秒针刚好走到十二时,她忽然开口,语气很轻快:“傅寒林,新年快乐呀。” 适时,外面有烟花升起。 “砰”的一声爆开,点亮黑暗的夜空,五彩斑斓。 “我是不是第一个跟你说新年快乐的人?” “是。” “傅寒林,我今年陪你过年了。”她说,“明年,我们还一起跨年好不好?” 傅寒林说,只是在回答之间似乎有一秒的间隔:“好。” 宋知惜嘴角上扬:“你不可以赖皮,我刚才已经录音了。” “我不会。” “傅寒林,我好想你呀。我们早一点回学校好不好?” 差不多等初三的时候,宋父又得忙起来了,那时候家里大部分时间就只有她一个人。 原来宋知惜并不觉得无聊,因为她朋友多,聚餐也多,这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可是现在有了傅寒林,宋知惜就觉得聚餐没意思透了,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她一个人。 原来没喜欢过人,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自从今年回来,宋知惜参加了一个派对,她是一个人去的,去到那才发觉每个人都有个伴,有人想给她介绍一个,宋知惜拒绝了。 “宋知惜你还没谈过恋爱吧,我给你介绍个帅的,又温柔的。” 宋知惜说:“不用了。” “你要相信我眼光呀,你看我男朋友够帅吧?”她身边的男人是少有的好相貌,闻言只是朝宋知惜一笑,眉梢微微上挑,带了点媚气。 “你要看上他了,我也可以忍痛割爱。”他们这群都是交情还不错的,身边人没断过,也谈不上什么恋人关系。 宋知惜摇头:“不用了。” “宋知惜我觉得你迟早要去当尼姑。” 宋知惜:…… 实在没忍住,她说:“其实我有男朋友了。” 语气还带了一点点炫耀。 “谁?” “带来给我们见见啊。” “是呀,我也想看看到底是哪样的大帅哥。” 向彦淮在一旁酸溜溜的:“宋知惜舍不得呢,她可宝贝人家了,结果人家不鸟她。” 宋知惜怒了:“你闭嘴,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向彦淮做了一个封口的姿势,闭嘴不言。 众人却来了兴趣:“有照片吗,让我看看。” “没有。”宋知惜才不肯让她们看到傅寒林,她总觉得要让她们看见了,会和她抢。 她遇见了很多人,可从来没有人比得过傅寒林。 众人问宋知惜,宋知惜闭口不言,向彦淮受了宋知惜威胁也不敢多说,只能作罢。 所以现在,宋知惜更想见到傅寒林了,也可以说是被刺激的。 傅寒林却说:“不用这么早回去,我想在家多待几天。” 作者有话要说:固定一个更新时间吧,大家也不用一直等啦。 每天下午六点可以吗? 感觉回忆要结束这段,越写越卡。 鱼哭了,水知道。我哭了,谁知道 ————- 谢谢31346892、泛舟湖上风吹帆投的地雷,a~ 第22章 第 22 章 宋知惜有点生气, 为什么傅寒林总是在拒绝她呢? 她一时没忍住, 问他:“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 待在家里干什么呢?” 傅寒林声音有些冷:“你怎么知道?” 宋知惜顿时哑了。 对呀, 她怎么知道? 这是路仁义告诉她的呀!路仁义告诉她的时候,还让她不要跟别人说,可她现在就跟当事人对峙了。 宋知惜深深郁卒, 不敢再说话。 傅寒林也沉默着。 电话里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宋知惜心悬在半空。 过了好一会, 她开口:“对不……” “嘟嘟嘟——” 电话被人挂断了。 宋知惜愣住,拿着手机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 她不敢再联系傅寒林了, 傅寒林肯定生气了, 这是他第一次挂断她电话。 原来即使他很忙,也会有个短暂的告别。傅寒林其实很少生气来着。 宋知惜心头慌乱着,但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想傅寒林现在肯定很不想见到她, 包括不想看见她的消息,听见她的声音。 宋知惜忍了一天,她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脑补能力, 然后越发惊慌,总觉得他们明天就要分手。 晚上睡觉都没睡好,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到了第三天,宋知惜实在忍不住了, 她发了一长串消息给傅寒林,道歉。 打字的时候,手都是微微颤抖的, 心也悬在半空,她怕消息发出去的时候得到的是个红色感叹号。 她对他们这段感情实在没啥信心,宋知惜再也不敢提早点回学校的事情了。 她隐瞒了部分收买路仁义的事情,只说自己是偶然从他室友口中得知的,她不敢跟傅寒林说明所有的真相。 宋知惜真的是怕,好像和傅寒林在一起之后,在与他有关的事情上她就变得越来越胆小。 写完之后,宋知惜还检查了好几遍有没有错别字,最后眼睛一闭,发出去! 再慢慢睁开眼,还好没有出现红色感叹号,略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等待傅寒林回消息的时间了,这无异于把她放在火上烤,做什么事都不得劲,就只想着傅寒林。 好不容易傅寒林回复了,那已经是在几个小时之后了。 傅寒林:【别做这种事了。】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我。】 傅寒林应该不生气了,宋知惜看着这两条消息想着,伏低做小还是应该继续的。 宋知惜身姿放得特别低:【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哭泣]】 话语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甚至恨不得当场哭给傅寒林看。 宋知惜:【那你在家好好休息,要去学校的时候可以跟我说一下吗?】 她问话都是那种小心翼翼,生怕又把这给弄糟了。 傅寒林回了一个好。 宋知惜还特别礼貌地发了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过后宋知惜看着他们的聊天记录都深深觉得,他们之间一点都不像情侣关系,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她求来的,注定她是付出得更多的那个人。 不过她好像越来越不满足了,明明当初傅寒林答应和她在一起之后,她就暗暗告诉自己,这已经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宋知惜以为傅寒林要在家待到开学前夕,江大开学时间较晚,是过了元宵节五天后。 傅寒林在元宵节前跟她说,他要回学校了。 宋知惜在收到消息的时候也立马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她也没有什么好带走的,只是跟着家里做饭的阿姨学做了烘培,做了一些小饼干,她自己尝了味道还不错,就想给傅寒林带去。 傅寒林说他不喜欢喝粥,那饼干应该会喜欢吧。 宋知惜想,一定是那位刘老师又有发布了什么任务,所以傅寒林才会在元宵节之前赶回去。 傅寒林年纪轻轻还在读书,就已经初初有了工作狂的潜质。 现在宋知惜居然有点感谢这位刘老师,不然傅寒林肯定不会这么早回学校。 宋知惜先到学校,毕竟她家离学校近。 她是寝室里第一个回学校的,到达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傅寒林发了消息。 傅寒林要下午才到,宋知惜想到车站去接他。 她是一个行动力颇强的人,果断去了车站,她想让傅寒林到达这座城市,看到的第一个熟人就是她。 宋知惜没有提前告诉傅寒林这件事,她想给傅寒林一个惊喜。 估摸着时间,傅寒林应该快到了,宋知惜在车站外等着,目光牢牢盯着出站口,然后抽空时不时看一眼手机。 照理说这个时候傅寒林应该已经出来了呀,但是宋知惜却没有看见他,她确定自己没有错过人。 又过了十来分钟,宋知惜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傅寒林的电话。 “你出车站了吗?” 傅寒林那边人声嘈杂:“刚坐上地铁。” 宋知惜顿时懵了。 傅寒林似乎察觉出了什么:“你在哪里?” 宋知惜垂头丧气:“我在车站的西广场出口。” 傅寒林沉默片刻。 宋知惜便说:“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学校。” 傅寒林已经出声,语气肯定:“你找个地方歇会,我马上过来。” 宋知惜觉得自己好像无形中给傅寒林添了一点麻烦,她是没有想过傅寒林会去坐地铁的,从车站到他们学校坐地铁要一个半小时,是绕路的,但是打车只要二十分钟,车费大概也就是二十块钱的样子。 傅寒林送她来车站的时候,也是打的车。 宋知惜等在原地,十来分钟过后。 她抬起头,看见傅寒林朝她走来。 他穿着黑色的衣服,手中拉着一个行李箱,还在微微喘息着。 宋知惜拔腿就朝他冲过去,本还想着矜持一点的,但在见到傅寒林的时候她根本就忍不住。 跑过去狠狠抱住他的腰。 冲击力过大,傅寒林都往后退了一小步。 宋知惜抱了好久都没有动作,傅寒林便说:“先回学校吧。” 他的手搭在她肩膀上,她的衣服衣服也被风吹得有些冷。 宋知惜抬起头看他,撒娇道:“我都好久没看见你了,你摸摸我手,都冻成冰棍了。” 她把自己的手往傅寒林手里塞去,傅寒林的手干燥而温暖,她抓住不想放。 傅寒林:“来了车站为什么不跟我说。” 宋知惜小声道:“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你好凶。” 傅寒林薄唇微抿,顿了顿才说:“我没有凶你。” 宋知惜抬起头看他,他更像是刻意不接触她的视线,表情有些像是难为情的样子。 宋知惜忽然就笑了。 傅寒林牵住她的手没有放,她的笑声让他有些羞恼,像是为了打断她的笑,他问:“你手还冷吗?” “你牵着就不会冷了。”她凑近一点,半边身子都挨在傅寒林手臂上。 说完之后,宋知惜觉得傅寒林好像牵她更紧了一点。 *** 元宵节,宋知惜是和傅寒林一起过的。 假期,学校食堂里只有五食堂开门了,他们在二楼点了一份火锅。 这么早来学校的人很少,偌大的食堂里只有几个人。 学校火锅卖得便宜,只是味道比较一般,宋知惜还叫了一份汤圆。 “元宵节要吃汤圆才完美呀。”她舀了一个看起来最圆滚滚的汤圆,然后把勺子递到傅寒林面前,笑着说:“我喂你呀。” 傅寒林眉头微皱,默默往后退了一点:“不用了。” 宋知惜手执着地伸着,傅寒林接过她手中的勺子,这才把汤圆吃了下去。 宋知惜看着默默想到,汤圆是她舀的,四舍五入就算她喂了吧。 她比较照顾傅寒林,牢牢记住傅寒林胃不好,所以特意叫的养生锅,然后拌调料的时候,给自己碗里加了很多小米辣。 傅寒林的面容在火锅热气的晕染下,柔和了许多,英俊的容貌看上去十分下饭,宋知惜一不留神就多吃了一点。 吃完之后,她又拿出自己做的小饼干,递给傅寒林:“你尝一尝。” 她面露期待之色,等傅寒林一吃下,她就赶紧问:“好吃吗?” 傅寒林目光似乎微微下移,看了她一眼,问:“你做的?” 宋知惜赶紧摇头,她这是下意识动作,仿佛这样的话,傅寒林再说不好吃,或者是不喜欢,她也不会那么难过了。 “我家阿姨做的。” 傅寒林说:“好吃。” 宋知惜便笑眯了眼,恨不得自己亲手喂他:“那你多吃一点呀。” 她手撑着下巴看着傅寒林吃,然后自己也去拿了一块,好像真的比她在家吃的更美味一点。 或许是她手艺有进步了也说不定,宋知惜有点后悔了,她当时在家应该多做一点。 原来傅寒林喜欢吃小饼干呀,她默默记下。 宋知惜把那一盒小饼干都给了傅寒林,她自己也吃了一点,等结账的时候,宋知惜默默觉得自己裤子好像有点紧,走两步路就觉得胃坠坠的疼。 她手拉住傅寒林的胳膊,傅寒林问:“你怎么了?” 她苦着脸:“我好像吃多了……” “我去买消食片。” 宋知惜拉住他:“别去,你陪我歇一会就好。” 她抓得十分牢固,傅寒林没挣脱。 宋知惜拉着傅寒林的手就从自己衣摆里面钻进去,贴在她圆圆的小肚子上。 笑嘻嘻的说:“你摸摸看,我们的孩子。” 傅寒林手一抖,迅速缩了回去,面色很震惊:“你说什么?” 宋知惜眨眨眼,眼睛很明亮:“这不像怀胎四月吗?如果我有宝宝了,那肯定是你的。” 傅寒林沉默了两秒:“你未免想的太多。” 宋知惜撇撇嘴:“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傅寒林没有说话,宋知惜看他好像不太能接受这玩笑的样子,便说:“你帮我揉一揉好不好,我难受。” 傅寒林半信半疑:“真的?” 宋知惜睁大了一双眼睛,看上去十分真诚,她使劲点了点头:“真的!” 傅寒林犹豫地把手贴在她肚子上,鼓鼓的,想起宋知惜说的宝宝。 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他面色微不自在,想松手,宋知惜已经把手按在他的手背上。 “对,就这样轻轻揉,会比较舒服。” 傅寒林的手到底是没松开。 到底吃饱了揉肚子好不好? 宋知惜也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她的病傅寒林都能治,并且是最好的医生,只要看到傅寒林,她就会心情愉悦,只是最好的治疗方法了。 傅寒林还真的没有半点敷衍,是一直在轻轻揉。 宋知惜像一只被撸的猫,露出自己柔软的肚皮,就差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了,简直舒服极了。 宋知惜歇了好久,最后她心疼地捧着傅寒林的手:“手腕酸不酸?” 傅寒林把手抽回:“不酸。” “我们去看电影吧。”宋知惜忽然提议道,“听说最近新上映的影片很好看。” 他们好像都没有正儿八经约过会,这可是一个好时机,宋知惜想,语气也带了一点撒娇,手拉住他胳膊,轻轻摇晃。 这是她从书里学来的,据说对付直男,百试百灵。 傅寒林点了头:“好。” 果然,宋知惜想,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多好的书啊,她今晚回去再拜读几次。 由于这时还没开学,学校旁边电影院里的人少的可怜,相当于是他们包场了。 只后来影院里又进来了几个人,不过后来的人坐在偏前的位置。 宋知惜和傅寒林坐在倒数第二排。 电影是春节档的沙雕风格,很好笑,宋知惜觉得自己可真没选错影片。 可是谁能知道,这影片到后面,居然发展成了爱情片,当吻戏镜头出现时。 宋知惜觉得自己更没选错了,她扭过头看着傅寒林,目光灼灼,暗示意味很明显。 看看这黑暗的电影院,屏幕里放着的合适镜头,周围又没有人,不正是一个好时机吗? 然而傅寒林目光只是看着屏幕,宋知惜掐了他胳膊一把,力道不重,但绝对不会被忽视。 然而傅寒林就跟没感觉到似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屏幕上,就是不看她。 宋知惜赌气了,电影有什么好看的呀,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坐在他旁边不是更好吗? 吻戏镜头只持续了几秒,笑点又来了,宋知惜没忍住,笑了。 傅寒林僵硬的身子,似乎也放松了一点。 看完电影已经是晚上了,宋知惜还一点都不饿,也不想去吃饭。 傅寒林今天好像也开窍了,主动送她回寝室。 一路上路灯的光温柔得正好,风中夹杂着冰冷的气息,宋知惜牵着傅寒林的手,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刻。 她抬起头看傅寒林,从这个角度看去,那双唇便格外吸引人了。 宋知惜没骨气地吞了吞口水,她装作毫不在意地提起:“你觉得我们今天看的电影怎么样呀?” “还不错。” 宋知惜笑了,眉眼弯弯,像一只狐狸:“我也觉得,特别是中间那段,就男女主角在家做饭那段,你还记得吗?” 傅寒林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不记得了。” 那段就是这场电影中唯一的吻戏。 “不会吧,我记得你记性很好呀。”宋知惜语气十分夸张,“就我们期末一起复习的时候,你记东西可快了呢!” 傅寒林:“……我真的不记得了。” 宋知惜十分遗憾:“这样啊……” “那只能我帮你回忆一下啦。” “你把眼睛闭上。” 傅寒林低头看她,目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酝酿。 宋知惜十分勇敢地直视他,睁大了眼睛,似乎想用伪装的真诚诱惑他上当。 当然,其实她没有太大的信心。 但是,傅寒林好像真的被她骗住了,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宋知惜的心好像要从胸腔跳出来了,咚咚咚的声音她自己听得都巨大。 她轻轻地踩在路边的花坛上,这样她就比傅寒林更高了。 她静静地看着傅寒林,连呼吸都放轻。 周围没有一人,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闭上眼睛的傅寒林身上有一种安静的美好。 宋知惜把手蒙在傅寒林眼睛上,诱哄道:“你别睁开眼哦。” 她心乱跳,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低下头—— 作者有话要说:无奖竞猜环节:到底能不能亲成功? 猜对着可得奖励,奖励提前发放:你真棒棒哦! 第23章 第 23 章 像是一片花瓣落在水面, 泛起层层涟漪。 又像羽毛轻抚过唇瓣, 是很轻很柔的触感。 在碰到傅寒林的刹那, 宋知惜脑袋中似乎烟花爆开。 傅寒林身体微僵, 往后退了一小步。 他浓长的睫毛扫在宋知惜手心,那细微的痒似乎是直达心底。 宋知惜直起腰,松开手, 从花坛上跳下。 那颗心还在剧烈跳动, 脸不出意外地红了, 宋知惜能感受到脸上那非同一般的热度。 “你……”她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能默默闭嘴。 又犹豫着抬起头看了一眼傅寒林, 他面色看上去似乎有些懊丧般,但也什么都没说。 没有拒绝,没有答应, 就这样的平常,却让宋知惜一颗心不安定地、慌乱地、跳动着。 宋知惜的手规规矩矩地背在身后,刚才胆子大得都敢蒙住他眼去亲吻, 但这时却不敢去拉他手。 傅寒林说:“回寝室吧。” 他语气很寻常,声音里也不见慌乱什么的,仿佛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宋知惜自然也不敢去提,她向来胆子是很大的, 但是这时好像一只偷啃松果的松鼠,被果子的主人发现了,她不舍抱着果子, 又可怜又警惕。 到了寝室楼下,宋知惜要上楼,但她还有点不舍,看着傅寒林,眼巴巴的,似乎在等着他的挽留。 傅寒林却朝她挥挥手:“上去吧。” 宋知惜一步三回头,看了他好几眼。 傅寒林站在寝室楼下,目光平淡而柔和,就这样看着她。 宋知惜一走到不能看见傅寒林的地方,就赶紧往寝室跑去,她寝室靠近路边,站在阳台上可以还可以看到傅寒林离开。 她确定自己用了最快的速度,可是宋知惜冒着冷风,在阳台上等了十多分钟,也没看见傅寒林走过。 按照道理来说,她肯定能在阳台上看见傅寒林走过的。 除非…… 她一没看见傅寒林的那会,傅寒林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宋知惜宛如落水猫,垂头丧气着。 傅寒林肯定是觉得她亲了他,他不高兴了吧。 其实宋知惜今天还挺高兴来着,一整天都和傅寒林待在一起,他们一次吃饭,一起看电影,也没有任何人的打扰。 最后的亲吻虽然只有那么一秒,但一秒也足够她回味好久。 应该是她吻技不过关的缘故,宋知惜想,她听朋友说还有什么法式深吻之类的,她也没有学过。 想到这里,宋知惜立刻打开手机百度。 百度出来的结果,却让她有点脸红心跳,其实文字叙述倒没啥事,主要是她把文字转化成了画面,然后把男女主角替换成了她和傅寒林。 傅寒林的嘴唇可真软,她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唇,仿佛都是甜的,不是那种工业糖精,是天然蜂蜜的甜,让人回味。 宋知惜深深扼腕,当时傅寒林退后的时候,她应该不管不顾追上去的。 反正做都做了,就一不做二不休,亲个回本。 大概是想回本的愿望太强烈,晚上宋知惜做梦的时候都梦见了这场景。 她这次没退缩,傅寒林退后的时候,她拉住他的胳膊。 傅寒林挣扎的时候,她拿出绳子?把他给绑了起来。 然后亲了个够本。 醒来之后的宋知惜还觉得有点云里雾里,大概是梦中的场景太真实,她舔了舔嘴唇,有点干。 然后宋知惜又闭上眼睛,准备好好回味一下。毕竟梦这玩意,不回味很容易忘记的,而她不想忘记。 但是在回味的时候,宋知惜又为之深深惋惜,既然都把傅寒林绑了起来,她怎么不再多做点事情呢! 现实中没法实现,好不容易梦见了,就应该做到底。 宋知惜很后悔,但是这样的梦,她此后都再没做了。 而在现实生活中,傅寒林好像更喜欢那种柏拉图式恋爱,正人君子得让宋知惜有些时候都恨不得把他衣服给扒下来。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傅寒林的衣裳也薄了许多,他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外面是一件蓝色的外套。 那种蓝色有点像是她高中时最好看的那身校服,浅浅淡淡的,看上去很舒适。 傅寒林就像一颗茁壮成长的小白杨,身姿挺拔瘦削,露出的锁骨很精致,线条流畅漂亮,喉结明显,说话的时候也会微动,特别迷人。 又配上那一张清俊非常的脸,气质偏冷,真体现了那个词,又纯又欲。 很明显的就是宋知惜,她特别喜欢挨着傅寒林,不说什么,只看着他就觉得很愉快。 四月初的时候,傅寒林心情不太好,放假的时候,傅寒林回了趟家,只提前了一天告诉宋知惜,并且在宋知惜说想跟她回去的时候,直白地拒绝了宋知惜。 宋知惜那时只觉得心里不大舒服,她想如果傅寒林提出要跟她回家的话,她一定非常乐意,提前告诉爸爸,让家里人都热情一点,让傅寒林体验到宾至如归的感受。 不过傅寒林的拒绝并不能消灭宋知惜太多的热情,她去超市买了一些零食,傅寒林的家在外省,从车站坐车回家要六个小时的时间。 宋知惜没做过这么长时间的动车,只觉得一定非常难熬,所以东西就买得有点多,总觉得傅寒林这样也会需要,那样也会需要。 她对自己都没有这么仔细照顾,唯独在傅寒林身上投注了十二分的耐心仔细。 但是傅寒林好像并不需要,他眉头轻皱,声音带了某种烦躁:“我不用这些东西,你自己留着。” 他心情好像不太好,宋知惜只觉得手足无措,她其实看出了傅寒林心情有些糟糕,在某种意义上,她也是想让他开心一点的。 但她不知道到底要怎样做,只能参考这自己的想法来,她不高兴的时候去购物、去吃美食,这样就会好受许多。 但傅寒林好像和她不一样,她低着头,声音很轻:“那我自己留着了。” 傅寒林又抿了抿唇,才出声:“我很快就回学校了。” 宋知惜低低地嗯了一声:“我会等你。” 傅寒林临走的时候,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某种安慰。 傅寒林说的很快果然是很快,他头天早上的车,第二天晚上九点,傅寒林打电话给宋知惜。 “我回来了。” 宋知惜那时候正躺在床上玩手机,一听到这话,蹭的一声坐了起来。 “你现在在哪里?” “刚下动车。” 宋知惜心怦怦跳,傅寒林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打电话,这让她十分惊喜,这样的喜悦冲淡了他临走时带给她的难过。 “我来接你!”宋知惜说得很快,把外放打开,然后就下床。 “不用了。”傅寒林说。 “你等我,别乱跑,我很快就到了。” 傅寒林沉默了很久,宋知惜已经简单收拾好了,她拿起手机冲到寝室外面时,才发现原来傅寒林还没有挂断电话。 她兴冲冲地说:“再等我20分钟呀,很快的。” “好。” 一坐上出租车,宋知惜就对师傅说:“麻烦尽量快点,我赶时间。” 窗外万家灯火通明,宋知惜忽然就察觉出了一些不对。 按照傅寒林这个不想麻烦人的性子,应该不会这么晚打电话给她,顶多是第二天,跟她说一句,他回来了。 更别说,还同意她去车站接他了。 联想到回去的时候,傅寒林的心情就不太好,宋知惜觉得这其间应该有什么关系。 宋知惜下车就看见了傅寒林,他站在上次她等他的位置。 他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低着头看着手机,莹莹的白光照亮一张略有些苍白的脸。 宋知惜朝他跑了过去,使劲搂住他的腰,声音里全是快要溢出的愉悦:“傅寒林,我来啦。” 傅寒林似乎愣了一秒,然后同样的,紧紧抱住她。 宋知惜有些错愕,她记忆中,傅寒林似乎没有对她这么热情的时候。 她把头埋在傅寒林的胸膛,闻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烟火气。 刚才看见傅寒林一个人站在这,她心里便难受着,他周围仿佛包裹着一层孤寂,让他融入不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宋知惜总是很容易对他心疼。 “怎么了?”她用着很轻的声音问。 “谢谢你。” “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呀。” 傅寒林只是沉默地抱着她,良久,他说:“没事。” 然后松开了手。 宋知惜朝他一笑:“那好,我们现在回学校了。” 傅寒林牵住她的手,少有的主动,宋知惜很用力地回握住他的手。 也没什么,反正她也没期望什么。 傅寒林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得很快,到学校的时候,压在他身上那种浓郁的孤寂已经少了很多。 宋知惜细细叮嘱:“回去早点睡觉呀,你坐了这么久的车肯定累了。” 她说话的时候,傅寒林很认真地看着她,那种专注的目光让宋知惜的心都剧烈的跳动。 “好。”傅寒林答应了。 宋知惜便放心了,她知道傅寒林是一个很守信的人。 回到寝室后,宋知惜翻着日历才想起,今天是清明节,傅寒林是因为这个节日才心情不愉快的吗,他可能是回家祭拜亲人去了。 第二天宋知惜还怕傅寒林难过,就赖在他身边一整天。 “你知道要到劳动节了吗?”宋知惜问。 傅寒林想了想,然后点头。 宋知惜便笑了:“你有没有准备送我一点礼物呀?” 傅寒林问:“你想要什么?” 宋知惜歪着头想了一会:“我们一起拍张照片吧。” 傅寒林说:“好。” 但他表情不是那种很乐意的,眉头微微皱起,有点勉强的样子。 宋知惜忍不住笑,傅寒林不喜欢拍照,她知道,但她想啊,而且他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连张合照都没有像话吗? 宋知惜打开前置摄像头,不出一秒就关了,她被前置摄像头里的自己丑到了。 又打开美颜相机,但是傅寒林却好像有点奇怪,他的五官就是那种不用美颜就漂亮得刚好,打开美颜之后总觉得有种过度的修饰。 “拍好没有?”傅寒林问。 宋知惜狠了狠心,终于再次打开了前置摄像头。 傅寒林能抗住死亡前置,看上去跟生活中没两样,宋知惜努力调整角度,试着找一个不那么丑的。 “你笑一笑嘛。”宋知惜对傅寒林说。 傅寒林无奈且敷衍地弯了弯嘴角。 宋知惜按下拍照键,然后开始看照片,她皱着眉头,给傅寒林看照片:“我们再来一次吧,我觉得我把我拍的太丑了。” 好像摄像头都对傅寒林格外偏爱。 傅寒林看了一眼:“不丑。” “真的吗?” “嗯。” “那好吧。”她也就没再提起拍照的事情了,主要是她觉得傅寒林不会骗人。 而且她刚才拍了好几张,回去p下图就好了。 *** 五月,宋知惜生日月,她提前很久就有很委婉跟傅寒林提起。 “你知道五月份有个很重要的日子吗?” 傅寒林:“劳动节吗?” “不是!五月十三,是我的生日!”宋知惜一双眼笑得弯弯的,眸中像撒上了细碎的星光。 “我十九岁的生日。”宋知惜说,“你不用送我礼物啦,我也不需要什么,你只要陪我一起过就好。” 宋知惜的话是真心实意的,她也不缺什么,如果非要说,那傅寒林能够在她身上那天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她,她一定会非常非常高兴! 那将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不过这话怎么好直白对傅寒林说呢。 宋知惜不想给傅寒林留下一种色中恶魔的印象。 但是傅寒林只是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就什么都没说了。 宋知惜有点傻眼,不过她又很快安慰自己,傅寒林一定是想离六月份还有很久,不着急。 宋知惜起先也不是很着急,只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她就有点着急,特别是傅寒林最近很忙很忙。 宋知惜约过他好几次,傅寒林要么就是很迟才回消息,要么就是说自己很忙没空。 宋知惜很慌,她在网上搜索,男朋友总说自己忙是怎么回事。 然后下面的答案让宋知惜觉得心凉了。 【想通过冷暴力让你主动提分手,但他自己不说。】 【还有什么,就是不喜欢你呗。】 【建议分手】 宋知惜没有听从网上的建议,傅寒林说忙,回她消息迟也不是一两回的事情了,宋知惜以为自己早就可以安然处之了。 可是不行,她跟傅寒林说过,五月十三是她的生日,但是时间一天天靠拢,傅寒林却好像跟忘了似的,就算没礼物也没关系,只要傅寒林陪她过生就行了。 五月十二,宋知惜的朋友们提前回来了,打电话给她。 “宋知惜,明天你生日,我们都回来了,下午六点凯耀见啊,我们订了包间,到时候给你庆生。” “谢谢你们。” “说什么谢啊,到时候见。” 他们一群几个人,都是关系不错的,每逢小生,其他人都是安排好一切,大家一起庆祝。 满十的生日,才是由家里来举办,不过那不像是一场生日会,更像是某种商业宴会。 宋知惜确实是感谢的,朋友的关心和傅寒林的冷漠是鲜明的对比。 她终于没忍住,发消息给傅寒林:“明天我生日,在凯耀订了包间,还有我一些朋友,明天下午六点,你可以来吗?” 她承认是自己没骨气,她想她等不到傅寒林主动对她说生日快乐,提出要和她一起过的时候了,那这样,还不如她自己主动。 她发消息那时早上十点,傅寒林的回复在半个小时后。 “好。” 作者有话要说:主要是现在不亲,以后就没机会了,错过了现在的时间,以后再亲也没有这个味啦。 我还是很爱惜惜的! 你们不爱,你们不想让他们亲,我明白了~ 第24章 第 24 章 五月十三日下午, 宋知惜和好友们一起坐在凯耀的包间里。 好友们本来想趁着今天这个大好日子, 给宋知惜开开荤的。 但是宋知惜说她男朋友要来, 让他们都注意着点。 于是众人便只剩下好奇了, 都想看看宋知惜男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据向彦淮酸溜溜地说就比他差点。 向彦淮的相貌也是圈子里的佼佼者了,他又向来是个眼高于顶的主, 大家的好奇心就这么轻易被调动起来了。 “宋知惜你男朋友到底来不来?”五点半的时候, 有人问道。 “对呀, 女朋友生日不应该早点到吗,宋知惜我跟你说, 这男人惯不得的, 你就是没谈过恋爱,还单纯,等会我给传授两招。” “得了吧, 你传授那招数宋知惜还不会用呢,晚上回去我传点视频给你,宋知惜你自己摸索啊。” 宋知惜盛情难却:“那……好吧。” 其实她是有点小兴奋的呢, 但是这不能表现出来,毕竟她一直形象都是那种清清纯纯的小可爱呢。 宋知惜今天才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齐肩的头发很柔软,画着淡妆, 看上去就是典型的懵懂可爱女大学生。 她有点激动,十九年了,终于找到很喜欢的一个人, 陪她一起过生。 傅寒林不会缺席! 那时的宋知惜还无比确定,傅寒林答应过她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宋知惜你就打算大学四年都在江大了吗?”有朋友问。 “虽然江大也不错,但是你爸前阵子不是想让你出国吗?”另一个人也立马接上。 “对呀,凭你的成绩还有你爸的实力,不愁申请不到比江大更好的学校。” 宋知惜摇摇头:“我不打算出去。” 向彦淮又在火上浇油:“行了,你们劝不动她的,她现在还没嫁人呢,就已经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宋知惜你可以和你男朋友一起出国啊,就不存在异地恋了。” 向彦淮:“她男朋友可穷了,没钱。” “宋知惜你有钱啊,养个男人又不贵。” 向彦淮不甘寂寞,还在挑唆:“宋知惜可在乎人家自尊了,哪舍得呢?” 宋知惜怒了,她一直没插进话,这时终于忍不住了:“向彦淮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呢?” 向彦淮:“我知道了,我说话就是错的。” “行了,你别说向彦淮了,他最近可郁闷了,招惹了人家一小女生,现在难脱身哟。” 宋知惜来了兴致,向彦淮一向都是那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很少听闻他的感情波折,刚才这人才嘲讽了自己,这是宋知惜就很想八卦了。 向彦淮一脸郁闷,显然不想多谈。 但宋知惜想听啊,目光灼灼地盯着说话那人。 那人也笑了:“就是好不容易良心发现英雄救美一次,结果人家那小女孩就缠上他了,现在还在每天堵他呢。” 宋知惜原本疯狂上扬的嘴角顿住了。 她是想听向彦淮的窘事,但这个……她有感觉被冒犯到。 “宋知惜你最讨厌你这种死缠烂打的人了吧。” 宋知惜的嘴角缓缓下扬,她有些吞吐的说:“是、是的吧。” “肯定是啊,你们还记得宋知惜读高中的时候被人天天塞酸掉牙的情诗的故事了吗?那时候她就说了,这人跟听不懂拒绝似的,真特么烦人。” “宋知惜你还记得吧?” 宋知惜尴尬一笑:“我当然记得啦,不喜欢自然要拒绝呀,他还一个劲地觉得我就是喜欢他才说不出口,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尴尬。”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去上个厕所。” 宋知惜尿遁了,她原来是觉得死缠烂打,别人都拒绝了还上赶着,这样的行为很烦人。 但是她对傅寒林做的事情不正是这样吗?她深深汗颜,觉得自己实在没资格再去嘲笑别人了。 傅寒林当时会不会觉得她很烦?宋知惜没敢去问傅寒林,只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至少他们现在结局是好的。 想到这里,宋知惜便拿出手机,决定打电话问问傅寒林,他什么时候到。 她心态也平和了许多,电话接通。 她似乎隐约听到了很熟悉的来电铃声,她四周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一个人,那铃声也听不见了。 宋知惜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当然也有可能是真的,毕竟手机自带铃声太常见。 “喂?”傅寒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还夹杂着淡淡的电流声,背景里似乎有人在说话,傅寒林走远了一点,背景又安静了下来。 “傅寒林,你什么时候能到呀?”宋知惜问。 傅寒林顿了顿,才说:“对不起,我今天临时有事,不能来了。” 宋知惜愣住了,恍若三伏天中的一盆凉水,温度适宜的室内,却顿时让人觉得寒从心起。 她表情怔然,良久说不出话。 好一会之后,才张了张嘴:“没关系,我等你,你忙完了过来就行。” 她的声音有些含糊,姿态已经低到了尘埃,她甚至有一刻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是一张嘴,这些带着祈求意味的话就自然而然说了出来。 傅寒林拒绝得很直白:“不用了,你别等我,你和你朋友们一起好好过生日。” 他语气很淡,让人察觉不出真实的情绪,顿了顿,他又说:“生日快乐。” 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宋知惜良久反应不过来,心仿佛也空落落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她拿着手机,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人。 失魂落魄的模样,真是太丑了,嘴角往上扬了扬,包间里还有很多在等她的朋友,她不能让自己的心情影响了别人。 他们都是好意,来替她庆生。 可是怎么办啊,虽然是笑着的,但一双眼却像要哭出来了,她快伪装不下去了。 宋知惜到底是回了包间,用着一种很轻松的语气:“不好意思呀,我男朋友说他有点事来不了了,不过他给我们叫了一个蛋糕,待会就送来了,你们不要介意呀。” “我们是不介意,你不难过就好。” 宋知惜笑嘻嘻的:“我才不难过,反正每天都能见到他,少见一天也没什么。” 看宋知惜的表情是真的没事,众人才七嘴八舌开口。 “宋知惜我跟你说你男朋友就是欠教育,哪能自己女朋友的生日会都不参加。” “是啊你回去之后先跟他讲明道理,然后卖惨发点脾气,最后再晾他几天,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 “对,宋知惜你不要狠不下心,这感情就是这回事,你狠不下心,他就能狠下来对你。” “好啦,我都记住了,我保证回去就教训他。”宋知惜笑着打断,“别说这个了,我们吃点东西吧。” 气氛又热闹起来。 向彦淮面色却好像有些凝重,悄悄坐到宋知惜身边:“你真没事?” 宋知惜压抑的情绪差点溃不成军,她也没看向彦淮,只问:“我看我像有事样吗?” 向彦淮看了她几眼,然后手背在脑后,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宋知惜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既然难过就分了,你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宋知惜低下头:“我的事不用你管。” “得嘞,你迟早有后悔的那天。”向彦淮放下话,起身又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蛋糕送来了,是一品轩的蛋糕,很大一个,至少得上万块。 “宋知惜你男朋友对你倒也上心。”刚才宋知惜出去上厕所的功夫,他们在包间里听向彦淮说了两句关于宋知惜男朋友的事情。 了解不多,就听向彦淮说她男朋友挺穷的,待会来了,让他们注意点,别让宋知惜难做了。 宋知惜说:“也就还行吧。” 她分蛋糕,最后给自己留了一个块巧克力。 吃在嘴里,很甜。 她自己买的蛋糕,当然是甜的,别人不给她的东西,她自己给自己。 但是好像又在极致的甜中分泌出了一丝苦涩,那丝苦涩遁入了心底。 生日会结束,朋友们提议去唱歌,往常宋知惜都说晚上不安全,早点回去比较好,但这回她答应得很爽快。 “哎哟,宋知惜你终于变了,不是个老古董了。” 宋知惜面上笑嘻嘻的,并没有说话。 她不想回学校,至少今天不想,她想她需要一点发泄,而这发泄不能让别人察觉。 在会所的时候,别人在喝酒,宋知惜在唱歌,她知道自己沾酒必醉,喝醉后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还是清醒点好。 可这样她又少了一个发泄的方式。 深夜,宋知惜独自唱着歌,嗓子有些沙哑了,朋友们醉倒在沙发上。 宋知惜越想越难过,她也原来也是像他们一样无忧无虑,生活中没有什么烦心事。 为什么呀,她只是因为喜欢上一个人,所以要承受这些吗? 半年多的时间了,从她第一次见到傅寒林,就一直在追逐着他的脚步,她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疲倦什么叫难堪。 可是现在她觉得很累,这样的累更像是原来所有没有得到满足的情感叠加起来的累,原来它们不是消失了,它们还存在她心里,只是被压在最底下看不见。 现在全部都冒出来了,她想她再也没有那么多的力气那么多的精力,可以不在乎一切,不在乎得失地去追逐一个永远得不到回应的人。 宋知惜觉得很难过,为什么别人的都是甜甜的爱情,到她这就是苦苦的爱情了。 她原来在苦中也要扣出糖来吃,她现在只觉得累,累得瘫软在地,什么都不想做,什么也不愿想。 如果放弃会不会好一点,好像傅寒林是也不喜欢她的样子,是她一直在强求。 *** 第二天宋知惜醒来时眼睛有些胀痛,今天是周末,她又闭上眼。 昨晚他们玩得太晚,最后就在会所顶楼的套房休息的,现在宋知惜估计着他们都还没醒。 她拿出手机,意外地,微信有傅寒林发来的消息。 是昨天晚上快要到十二点的时候发的。 “对不起,没能和你一起庆生。生日快乐,宋知惜。” 宋知惜心头也没有太大的感受,大概是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昨晚释放了,负面情绪滚走的时候顺便带离了一些她的感情。 她把手机关掉,不可否认心中是有些赌气的。 只是宋知惜总觉得漏掉了一点什么,但又想不起。 下午,宋知惜送朋友们登机,手机里也收到了好些片子。 宋知惜装作十分不好意思地收下了,还礼貌性地红了下脸,然后就打算先不回寝室,找个酒店先观摩一下再说。 不过宋知惜的观摩最终没有成功,因为陈姗给她打来电话,用什么可怖的语气问她:“你作业写没有,行为金融要写个小论文,明天就是截止时间了,你写没有?” 宋知惜这才想起,那已经是几天前布置的作业了,她又是个拖延症晚期患者,当时想着不着急,结果就给忘了。 “我还没写!我马上回寝室,求copy!” 陈姗叹了一口气:“赶紧的吧你。” copy当然也不能完全copy,宋知惜看了一下格式和内容,然后给自己确定了个大概方向,就直奔图书馆而去。 江大图书馆书籍齐全,他们但凡要完成什么作业,必定需要去图书馆借书查阅。 金融行为学的老师课堂上说得明明白白,这次的论文成绩一定会计入期末分数的,宋知惜不敢马虎,毕竟挂科可不是说来玩的。 好不容易踩在截止时间前把作业发去了老师邮箱,已经快到凌晨了,宋知惜这一天为了写作业可谓耗费心神,倒下就睡。 周一是黑色星期一,满课的一天。 在某一时刻,宋知惜忽然想起,她忘掉了什么。 她前几天的生日,宋父居然没有打一个电话或者发短信给她说生日快乐。 宋知惜下课之后就给宋父打了电话,但是第一次没有接通,上课铃声已经打响。 宋知惜只好暂时按捺下,中午的时候,又打了一次,这次终于接通。 “爸爸,我大前天生日你是不是忘了呀?” “这几天太忙了,对不起啊惜惜,生日快乐。”电话那头,宋父的声音有些疲倦。 宋知惜敏感地察觉到有些不对:“爸爸,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对了,惜惜你想不想出国留学,你想去哪个学校?”宋父问。 “我不想,爸爸,到底出什么事了?”宋知惜心头越发不安。 “别担心,爸爸会解决的,你好好上学吧。” 宋知惜的心跳如鼓,她回家了,下午的课也没去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匣中女”投的地雷,a~ 谢谢大家的留言!爱你们哒 第25章 第 25 章 宋知惜直奔向宋父的公司而去, 一路上心绪不宁。 到达之后, 从表面上看, 公司仍然是井然有序, 没有丝毫的异样,这让宋知惜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一点。 只是一颗心还悬在半空中,电话里父亲语焉不详的话, 让她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宋父还在开会, 宋知惜就在办公室等着。 秘书给她端上咖啡, 宋知惜还委婉问了一下宋父最近的身体情况,秘书回答也滴水不漏, 这让宋知惜觉得茫然, 一切都正常得很,但直觉却告诉她并不简单,她无力且没有办法。 好不容易等到宋父出来, 宋父一看到宋知惜倒惊讶了,问她:“你今天下午不是还有课吗?怎么来我这儿了?” “爸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跟我说说好吗?虽然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我真的很担心。”宋知惜说得认真,她母亲早逝,从小是父亲把她带大的, 虽然父亲工作忙,但也没缺少应有的关心。 跟朋友家庭完整,但父母各玩各的相比, 她幸福太多。 宋父的面色严峻了许多,最后轻叹了一口气:“现在还没出什么事,只是惜惜,爸爸想送你去国外念书。” 宋知惜摇头,她现在不仅仅是放不下傅寒林,更放心不下父亲,她怎么可能留父亲一个人在这里呢。 他们是亲人呀,血脉相连的亲人,独一无二的亲人。 “爸爸答应你,如果真有什么事,一定会告诉你的,你现在先回学校。”宋父说道。 宋知惜一双眼睛澄净明亮:“爸爸,你不要骗我。” 宋父点了点头。 宋知惜这一趟似乎全无所获,但至少看到了父亲,也让人安心了一点。 在宋知惜印象中,也有过公司出现危机的时候,不过那时安然度过了,商界浮沉,这本来就是常态。 宋知惜旷课了,时常为一下午,刚好老师点名了。 偏偏老师还特别严格,陈姗想帮她答到都没机会。 当陈姗愁着脸把这件事告诉宋知惜时,宋知惜说没事,然后一下来就找到那个老师的电话,开始一天一条短信问候老师,并十分诚恳道歉。 终于在坚持不懈一周后,得到了老师的回复。 要想把旷课划去没门,不如把发短信的时间放在复习上。 宋知惜便知道没戏了,还有一个月的的时间要期末考了,他们七月初放暑假,宋知惜觉得时间一下就有点不够用了。 宋知惜每天都要和宋父打电话,她实在太担心了。 情况好像在一天天好转,电话里宋父的语气轻松了不少,还让她别担心。 宋知惜再次把和傅寒林的聊天界面打开时,已经过去了好长好长的时间,上面还是只是傅寒林那条祝她生日快乐的信息。 宋知惜心头难掩的苦涩,果然她不主动,他们之间就不会有故事。 谁的恋爱是这样的呢?她唱着独角戏,另一个人却迟迟不登场。 其实她这段时间没有和傅寒林联系也是有赌气的因素在,一年一次的生日,和傅寒林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他就这样缺席了。 生日上朋友们说的话,宋知惜都记在心上,未免不是有尝试的心理在其中。 可是很显然这是一次失败的尝试,或许朋友们说的发脾气和赌气,是建立在对方也在乎你的基础上。 最终还是宋知惜没忍住,她发消息给傅寒林。 【你最近在忙什么呀,我们已经好久没聊天了。】 发完之后,宋知惜居然也没有那种提着心等着傅寒林回复的着急感了,或许这样的感情早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磨灭了。 她甚至还自嘲地想,要是今天傅寒林中在一个小时之内回她消息就是她烧高香了。 结果证明宋知惜的猜想果然没有错,她没有烧高香,傅寒林是在三个小时之后回她的。 宋知惜看着那条消息便笑了,原来她已经修炼出了可以预测到傅寒林回她消息速度的能力。 傅寒林:【最近事情比较多,不好意思。】 他对她向来是很有礼貌的,甚至连每次的拒绝也是很有礼貌的。 宋知惜:【我们今天晚上可以见一面吗?】 傅寒林停顿了好一会:【今天晚上没有时间。】 宋知惜:【那好吧,再见。】 她发出这句话之前,便看见屏幕上方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在她发出之后,这句正在输入中又持续好久。 最后,傅寒林才回复:【好。】 宋知惜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分明是她先拒绝的,她以为这样自己就不会难过。 但是傅寒林为什么从来不会一句挽留,是她太作吗? 宋知惜不知道,她想除非不喜欢,没有别的理由。 死缠烂打惹人烦,这句从她自己口中说出的话,现在又由她自己一一践行。 *** 六月中旬的一天,宋父打了电话给宋知惜。 言谈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太过关心宋知惜的生活。 宋知惜的直觉告诉她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宋父不告诉她,去公司,一切如常。 那是她很难熬的一段时间,她像是一株被精心饲养的花,放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中,然而外面却已经战火纷飞。 宋父只想保护她,但是他不知道,作为他的女儿,宋知惜也想保护自己的父亲。 那时离期末考试只有很短的时间了,宋知惜一边心头煎熬着,还得逼自己复习。 江大对学生要求很严格,要是期末考试挂科过多,有被劝退的风险,原先还有过这样的例子。 那段时间宋知惜太需要有个人陪着,就算不说话也好。 她一向是个睡眠质量很好的人,但那时候却经常性的失眠。 宋知惜主动找过傅寒林两次,但傅寒林很忙很忙,经常性的不在学校,忙到没有时间见她。 事不过三,两次之后宋知惜就不再找傅寒林了,因为她发现傅寒林的拒绝对她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好像是在肆意嘲笑她,你求来的,就得你自己受着。 离期末考只有几天的时候,路仁义给她发来消息。 其实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路仁义大概也明白了宋知惜的意思,也就不再向她透露傅寒林的消息了。 看吧,人都是知趣的。 只有她,在傅寒林的事情上似乎永远学不会知趣。 路仁义:【你抓紧时间多看傅寒林几眼吧。】 【他八月份就要出国留学了,真牛逼,我们学校出国留学的名额中就他一个本科生】 【也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他,反正这就我当赠送的最后一条消息了。】 宋知惜看到这条消息时,整个人都是怔然的状态,这些字她都能读懂,但连在一起的意思却让她茫然。 傅寒林要出国了,但她却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甚至根据路仁义的语气,根本不知道傅寒林有了女朋友,也不知道那个女朋友是她。 她当时和傅寒林在一起时多开心,想要把这告诉全世界的开心,但又怕别人跟她抢,于是只是暗戳戳地把这件事告诉了陈姗,还让她要保密。 那种热切的心情,她至今想起还觉得兴奋。 傅寒林应该不是这样吧,他太过冷淡和谨慎,所以他的室友也不知道原来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宋知惜只能回复路仁义:【谢谢你。】 转过头,宋知惜拨通了傅寒林的电话,听着嘟嘟的声音,她的心也奇异般地在逐渐平静。 “宋知惜?”原来很熟悉的声音,可能是因为太久没和他说过话,倒显得有一点陌生。 宋知惜嗯了一声:“傅寒林,你最近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吧。” 她语气很平静,没有了往日的小心翼翼和请求。 傅寒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她:“今天下午可以吗?” 宋知惜笑了:“你有时间吗?你最近不是很忙吗?” 她承认自己说的话带了点刺,她从没用过这种语气和傅寒林说话,只是好像已经豁出去了,所以可以不管不顾。 傅寒林沉默了片刻,声音低了下去:“有时间。” “那好吧。”听到他这样的声音,宋知惜却有点不忍了,声音放软了一些,带着某种叹息般,“傅寒林,你这次不要再失约了。” 傅寒林说:“我不会了,对不起。” 宋知惜在赴约的途中登上学校官网看了看,才发现傅寒林的名字出现在学校公费留学的名单中。 名额只有十个人,是世界上一流的大学,其中只有傅寒林一个本科生,显得太过特别。 如果是几个月前,宋知惜想她一定会为傅寒林感到骄傲,然后兴冲冲地打电话给他,说要和他一起出去,这样他们就不会分开了。 可是现在,傅寒林长久的冷漠宛如一块砂石,将她的热情打磨得越来越薄。 宋知惜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做事情会中途放弃的人,但是现在她坚持不下去了,没有一个进度条,傅寒林也不会给她回应。 她像是把自己的感情往深渊里扔,没有回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深渊才会被填满,也可能永远不会。 家里的事情更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背上,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却又没有一点办法。 宋知惜从小到大的生活都是顺风顺水的,傅寒林是第一道坎,家里的事是第二道。 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迈不过去了,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倒下了。 到了约定的地方,宋知惜发现傅寒林居然早到了。 宋知惜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他穿着一件极其简单的衣服,但也没有让那张过分好看的脸逊色半分。 宋知惜在来的路上给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明明已经很平静了,但在看到傅寒林第一眼,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活跃起来。 “你想喝点什么?”傅寒林问,他声音有点沙哑,一双眼中也带着红血丝。 宋知惜自嘲地想着,至少傅寒林不会骗她,他说的有事忙是真的,只是她比不过这些事,她平时也无意去作比较,但此时却像钻进了死胡同一般。 “柠檬水就好了。” 傅寒林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只说:“对不起,没能去参加你的生日。” “已经过去很久了。”宋知惜打断道,“我也不小那么小气的人。” 她冲他笑,表情与往常并无两样。 傅寒林看了她一眼,眼中却有些疑惑。 “傅寒林,我们在一起也有快半年的时间了吧?”宋知惜问他。 傅寒林喝了一口水,淡色的唇微微润泽,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们这一起这么久,你有觉得快乐的时候吗?” 他们一起度过的时间也不算短吧,她做过的事情也不算少吧,那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有觉得开心吗? 傅寒林有些手足无措,杯子放在桌面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 宋知惜静静地等着,她眼睛看着杯子,里面的水晃了几下,最终平静下来,傅寒林仍没有回答。 “其实我还挺开心的。”宋知惜没有再等,她自问自答着,甚至脸上还有一个很浅淡的笑。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最后宋知惜说:“这次可以让我先说吗?” 她每次都把自己放在最后,可这次她不想了。 傅寒林点了点头,手无意识地握住杯子,白皙的手背上有苍蓝色的脉络。 “傅寒林,我们已经好久没见了。” 宋知惜的脑海中像是在放电影般的,从第一次见到傅寒林,到后来的热烈追求,最后在一起后。 一幕幕的,都是她在说话,都是在她笑,都是她在主动,傅寒林做了什么呢?她竟然想不起。 “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吗?” 仍然无法遏制的关心,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可是个人就会怕痛,她不想再痛下去了。 “我们分手吧。” …… 傅寒林久久没有回答,气氛沉默得可怕。 傅寒林终于抬起头看她,神情有些茫然无措。 服务员刚好把柠檬水端来,放在他们桌上。 傅寒林把杯子递给她,手握得很紧:“你的水。” 宋知惜摇了摇头:“我不想喝。” 傅寒林低低的哦了一声,良久后,他端起那杯柠檬水喝了一大口,没有看她,只是问:“为、什么……” 声音有些磕磕绊绊,每个字都好像说不清楚,他又重复一遍:“为什么,要分手。” 宋知惜的声音很缓慢,带着某种极致的疲倦:“我累了。” 傅寒林又喝了一口柠檬水,半晌后,他哦了一声,然后说:“好。” 宋知惜心便彻底平静下来,与其说是平静,更不如说是死寂。 这段她强求的爱情也由她亲手了结了,只是傅寒林勉强着自己陪了她这么久。 “对了,还没跟你说恭喜。” 傅寒林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却又有些恍惚,声音也轻不可闻:“什么?” 她冲他笑,语气很真挚:“恭喜你要出国了,祝你前程似锦。” 她也没有什么好送给傅寒林的了,就送他一句真心实意的祝福吧,他向来是个优秀的人,未来一片光明。 傅寒林说:“谢谢。” 宋知惜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傅寒林复又低下头,声音很轻,说:“好。” 宋知惜想,怕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和平的分手了吧。 没有声嘶力竭的挽留,没有怨气冲天的怒骂,他们不像情侣,更像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走出店门,宋知惜回头看去,透过透明的玻璃门,她看见傅寒林正在喝着柠檬水。 刚才她走的时候,那一大杯就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一了,现在大概也喝完了吧。 傅寒林向来不喜欢吃酸的东西,今天可能是太口渴了吧。 如果放在以前,她会怎么做呢?肯定是马上给他叫一杯热摩卡,他这样一个性格冷淡的人却喜欢吃偏甜的东西。 宋知惜也愿意让他吃,她总觉得等傅寒林多吃一点甜的东西,他这个人也会变得甜一点。 但很可惜,她看不见了。 她给自己最后的机会是问傅寒林,这段感情有没有给他带来快乐,只要他说有过,她想她还可以坚持的。 傅寒林也真是一个好心的人,最后也没有用直白地话拒绝她,让她难堪,只是沉默赋予的含义太多。 她也终于知趣一回了,傅寒林要出国了,她家里的事情还不知何时能解决,就这样吧,也不算连累他。 以后傅寒林可能会变得甜甜的,但那也不属于她了。 她喜欢过的傅寒林,是冰冷的会刺伤人的,别人也不会经历了。 这样看来,她也算拥有过独一份,这段单箭头的感情也还不算太糟糕。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五个小时,哭了…… 当初说的五天就可以完结回忆,五天复五天……我再也不敢说这样的话了。 谢谢“匣中女”投的地雷! 谢谢大家的评论!你们认真讨论剧情的样子特别可爱! 第26章 第 26 章 宋知惜醒了, 听着外面的雨声, 还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感。 她看了一眼手机, 已经是早上六点了, 窗外天蒙蒙亮,室内一片安静。 这样的安静让宋知惜有些无所适从。 昨晚的梦太真实了,就好像又让她重新经历了以前的一切。 其实她是不乐意去回忆的往事, 那很容易打压她的意志, 她现在一心想要把欠债还清, 虽然看上去是遥遥无期,但人总得有点念想。 昨天居然也没人跟她说要请她代班, 宋知惜有点失望, 她这次轮休可是星期天,应该是个很抢手的时间呀,怎么会没人了。 正想着, 手机屏亮了。 宋知惜打开一看—— “惜惜,你今天轮休对吗?可以帮我代一天班吗?我男朋友今天约我出去玩。”是同事发来的微信。 宋知惜十分迅速地回复:“好呀,你们去玩吧, 我帮你上!” 她心头顿时美滋滋的,真是正想着睡觉就有人递上枕头,感谢同事和她的男朋友。 不过同事上的是白班,八点半就要到店里, 宋知惜翻身就起床。 想一想大学的时候每天早上起床多困难一件事,三年过去,她也能做个起床利索户了。 宋知惜把昨晚带回来的蛋炒饭热好, 放了一杯温热的开水。 饭放了一晚好像有点硬了,不过也还能凑活着吃,最重要是省钱呀,现在外面吃一顿早饭,再便宜也得五六块。 到达店里之后,店员要先把卫生再次清洁一遍,把调料布置好,最后换好衣服。 往常白天的工作比较轻松一点,因为白天吃火锅的人比较少,不过今天是周日。 九点正式营业,九点半就来了第一桌客人。 火锅店里总是热热闹闹的,空气中都漂浮着特有的香味,宋知惜在“名瑜”干了一年了,早已经习惯这味道。 一开始闻到这味道还会吞吞咽口水,现在吃都快吃腻了。 不过宋知惜蛮喜欢名瑜的工作环境的,虽然有些时候很忙,但同事都是好相处的人,顾客大多数也都是善良通人意的。 最重要的是名瑜服务员的工资不低,针对工作满一年的员工,年终奖还会多发一些。 她很难找到高薪水的工作,在来名瑜之前也做过很多其他的工作,要不就是工资太低,要不就是实在太累,她坚持不下去。 虽然穷,虽然欠债,但是宋知惜知道人不能过分勉强自己的身体,要是生病了,会花费更多的钱,而她现在最欠缺的东西就是钱。 店里周末的中午几乎是没有休息时间的,就连吃饭都是轮休着去吃,所以周末代班得到的钱都会更多一些。 下午两点的时候,宋知惜开始变得很困了,眼皮都一直在打架,一歇下来就想睡觉。 这应该有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再加上今天店里的生意过分好了,外面还在坐着聊天等餐的客人。 宋知惜拿着水壶给客人添水,水壶里装着满满的水,有些重,她一不小心就多往杯子里多倒了一些,没有溢出来,但添水过满是一种不好的行为。 “对不起,需要我重新给您换一杯水吗?”宋知惜问。 那一桌坐着的似乎是趁着放假来吃火锅的学生,其中一个男生低下头就着杯子喝了一口,水退了下去,男生笑嘻嘻的:“没事。” 然后抬起头看她,目光中似乎有一闪而过的惊艳,男生端起一次性纸杯把水一饮而尽,对她说:“小姐姐可以再帮我添一点水吗?” 名瑜店规:客人的要求能满足的一定要满足,不能满足的也要想办法满足。 宋知惜脸上浮出微笑,倒水,这次添水得刚刚好。 男生问:“小姐姐,你有微信吗?” “很抱歉,这位客人,我们上班不允许带手机。” 男生有些失望,但仍不肯放弃:“那我等你下班吧。” 宋知惜表情看上去很真挚:“不好意思。”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要求的,早在入店培训的时候就有讲面对这种问题要怎么办。 如果客人执意要等你下班也不能拒绝。 宋知惜有个专门的微信号,就是因为在名瑜上班才申请的,专门用于加要微信号的客人,然后每天尽职尽责的转发名瑜官方公众号发布的信息,尽可能多地拉拢回头客。 针对客人发来的信息采用冷处理的办法,不能不回复,但你可以隔一段时间才回复,反正有眼力劲地发了几次之后就不会再找你了。 宋知惜觉得这种办法很有效,便一直采用。 倒完水,转过身,却不期然撞上了一个人。 宋知惜低下头,立即道歉:“不好意思。” 还好水壶里没有水,也没有把来人的衣服打湿。 触目是黑色的西装,好歹她曾经有钱过,宋知惜一眼就认出这应该是a家的西装,价格高昂。 “没关系。”一道男声从头顶传来,有些耳熟。同时男人往后稍微撤了一小步,拉开了一点距离,却还是显得有些过分亲密。 宋知惜退后,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只觉得天打雷劈。 昨天碰见傅寒林,宋知惜还可以安慰自己说,她带着头套,傅寒林绝对认不出她,但是现在却狭路相逢,而且还不是那种可以躲得过去的。 宋知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 不过她想,相比于她的心情,傅寒林应该更不想碰见她才对。 既然已经得到了一句没关系,宋知惜低着头,手中紧紧拿着水壶,准备从旁边走过。 傅寒林却拉住了她的胳膊,很短暂的时间就放开了。 他轻咳了一声,再出声时,声音似乎有些涩然:“好久不见。” 宋知惜心中默念着店规,不至于失礼,但现在的她睡意完全消失,再清醒不过。 她抬起头,朝他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双眼直视着傅寒林:“好久不见。” 声音平静,不辨喜悲,就像是曾经相逢一见的陌生人,而这不过是他们的第二面,没有激动没有感慨,就是目光也是温和但无波的。 这是一个服务员对客人应该有的态度。 傅寒林微顿,然后问:“你有时间吗?我们聊聊。” 他声音有些低,很认真地看着她,语气中似乎带着些小心翼翼。 宋知惜摇了摇头:“很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店里还有很多客人。” 傅寒林让开半步:“那我等你下班。” “很抱歉。”宋知惜朝他轻点了下头,随即离开。 她的背挺得很直,对他的回答和跟对刚才的男生没有两样。 傅寒林看着她的背影,坐在桌旁,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微涩。 宋知惜不敢再去外面倒水了,她和一个店员换了服务内容,自己留在店里点菜。 她其实很懊恼,不知道为什么会接连两天碰见傅寒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碰见傅寒林就很容易产生情绪波动。 三年的时间让她习惯了很多,那些浓烈的感情好像都埋在了时光的洪流中,她以为傅寒林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了。 但可能只是她自己以为的,也可能是那时傅寒林还没有出现,所以她没法实践。 不过,宋知惜按住自己的胸口,虽然还是会受他影响,但已经好了许多,至少不会再像原来一样,见到傅寒林就忍不住像条狗似的扑上去。 她能把傅寒林当作一个客人来对待,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三年的时间,就算是一只舔狗也该做人了。 白班是下午五点下班,五点一过宋知惜就在休息室换了衣服,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睡觉。 从正门离开,刚要走到门口时,忽然被人叫住。 “宋知惜。” 她回过头,看见傅寒林朝她走来,他步子迈得很大,速度也很快,似乎是有些慌张的样子。 宋知惜弯了弯嘴角礼貌性地一笑:“有什么事吗?” 此时宋知惜已经差不多忘了傅寒林说的那句,等她下班了。 她每天要听很多句话,也需要短时间记忆很多句话,没有过多的时间像以前一样,对他的一句话像做阅读理解一般,掰碎了去想。 傅寒林站在她面前,还微微喘息,一双唇很红,但看上却没有吃火锅留下的痕迹。 他早已经是不是大学里的学生,但这时却好像有点拘束。 “你……你要走了吗?” 宋知惜点点头:“我下班了。” “你今天下班得这么早吗?” 宋知惜解释道:“今天我上白班,五点下班。” 她也不知道傅寒林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大概是昨天上夜班的时候不小心被他看见了,而她没有察觉。 宋知惜也不想去问,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三年前的感情,她以为傅寒林会更不想和她见面。 她对傅寒林意味着什么呢?可能是青春时一段被勉强的感情,不情不愿的开始,终于盼到的结束,所以也不会想去挽留。 她用了半年多的时间都没能让傅寒林喜欢上自己,她不认为凭借着傅寒林的性格,会在这三年他们没有任何交集的时候,让傅寒林意识到了她是真爱。 那还有什么理由呢? 宋知惜想不出来。 傅寒林低低的哦了一声,然后问她:“你现在有空吗?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傅寒林变化真的很大,要换三年前,他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他向来是内敛冷清的。 宋知惜也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让傅寒林变化,反正那个人不会是她。 她只是摇了摇头:“我现在要回家了。” “我送你。”傅寒林很快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又顿了顿,低声问她,“可以吗?” “不用了,我住的地方离着很近,你继续用餐吧。” 在她转过身要离开的时候,傅寒林拉住她手臂。 不过一秒就松开,他仿佛没有听到她的拒绝,又问:“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宋知惜不知道为什么傅寒林要问出这个问题,好像无论怎么回答都显得有些尴尬,就目前情况来看,她显然是过得不太好的,而傅寒林显然是过得极好的。 “小姐姐,你下班了呀?”一道爽朗的声音打断了宋知惜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是那个问她要微信号的男生,要不是现在又见到这个人,宋知惜就会把这件事完完全全搞忘。 “是的,下班了。” “现在可以加你的微信了吗?”男生兴致冲冲的问。 然后男生好像终于注意到了傅寒林,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傅寒林,问:“你有男朋友了?” 宋知惜刚想否认。 傅寒林已经出声:“嗯。” 作者有话要说:重逢也写得很卡,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昨晚大家留言好积极呀!谢谢你们! 谢谢“是小王呀”投的地雷! 第27章 第 27 章 在回答的同时, 傅寒林朝她这边迈了一小步, 靠近她, 他们之间的距离便显得过分亲近了。 男生面色失落, 但仍朝她露出一个笑:“那打扰了。” 男生走后,傅寒林向她解释,语气似乎有些紧张, 生怕她误会:“你好像并不想把微信号给他, 我只是想帮帮你, 你以后可以那我当挡箭牌的。” 宋知惜要笑不笑地看着他:“你眼神挺好的呀。不过不用了,我不需要挡箭牌。” 她朝门口走去, 傅寒林紧跟着她:“你吃饭了吗?” 宋知惜嗯了一声:“吃了。” 其实没吃, 只是吃了比较方便回答,也不会引起更多问题。 傅寒林似乎有些失落,喊她的名字:“宋知惜。” 宋知惜停下脚步对他说:“我想你也应该挺忙的吧, 我也要回家了,下次见吧。” 其实那个下次见不过是一个礼貌性的用语罢了,没有什么特殊含义, 然而傅寒林看起来却很高兴的样子,很郑重地对她说:“下次见。” 宋知惜胡乱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一路上她有些心绪不宁,她猜不透也想不通傅寒林的想法,更搞不懂为什么原来他们正大光明在一起时, 傅寒林谁也没告诉他们的关系。现在他们已经分开这么久了,他却还回应,但分明他们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 大概是今天心情颇有些不宁静, 在路上宋知惜也没有感觉到那种若有若无的窥探感。 *** 第二天宋知惜去店里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店员来了,正在把碗碟整齐摆放着,还在一边聊天。 “我昨天真遇见了个奇怪的人,点了好多菜,结果才把锅底和菜品上齐,菜都还没煮呢,就去结账了。” “说不定人家有钱,才不在乎这点东西。” “我估计是有什么急事,他结账后走的挺匆忙。” 宋知惜为了合群和加入话题:“昨天什么时候呀?” “大概就是下午五点左右吧。” “我在名瑜做了这么久,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 有人在调侃:“该不会是脑子有点问题吧。” “别瞎说,还是我给他点的菜呢,声音特好听,人也长得特帅,保证脑子没问题!” 宋知惜有片刻的怔愣,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 昨天她下班的时候,傅寒林叫住她,唇红齿白,身上也没沾染太多的问道,看上去是还没有吃火锅的样子。 不过时间没有给宋知惜太多的思考时间,一旦上班了,店里的人流就很多。 这一天,傅寒林没有来名瑜。 宋知惜也没有刻意去看,但大概傅寒林的模样太过出色,是那种看过一眼就很让人难忘的,所以要下班时,方媛也还记得这件事,颇有些感慨:“那天吃火锅的帅哥今天没来。” 宋知惜笑着调侃了一句:“哪有人能把火锅当饭吃呀。” 方媛想了想:“也是,不过我还是比较乐意为帅哥服务。” “唉,”说着说着,方媛就叹了一口气,“我妈又催我回老家了,她总觉得我在江北很难安家落户,她说已经在老家帮我联系了几个适龄男人。” “我真的不想回去,然后一辈子都图生个儿子,过着伺候一大家子的生活。” 宋知惜了解方媛的家庭,她是从小城市出来的,读书时成绩不算差,甚至在他们那个小地方每次都是名列前茅,不过到了高考才知道,这名列前茅也只能上一个最差的本科。 再加上方媛高考时生病,没有考好,最后成绩下来,刚好过本科线,要想上公立学校是上不了了,但是私立学费又太贵,最后方媛选择了公立院校里的专科。 方媛家里还有一个弟弟,父母比较偏爱弟弟,但也没有到偏心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方媛每次寄钱回去的时候总是说,他们也没有亏待我,把我生下来又把我养大,也没有虐待我,我也会好好赡养他们的。 在江北这座大城市,一个专科文凭要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很难。 所以能来到“名瑜”,方媛就十分满足了。 宋知惜很喜欢方媛,方媛身上有一股韧劲,她很少抱怨她的家庭,少有的几句话都是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出。 方媛性格开朗,最喜欢观察店里的客人,据她说,在他们那座小城市,根本看不到这样的人。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承受不住压力,就回去了,所以现在多看看,以后回忆往事的时候还能有点念想。 宋知惜知道方媛还在看书,打算自考本科,对她说:“你选择自己想要的,你的人生也不能让父母给你过。” 方媛使劲点了点头:“嗯!所以我最近下载了一个相亲软件,准备在上面找个男朋友,这样我妈就不会催我了!” “……你开心就好。”其实宋知惜觉得相亲软件不太靠谱来着,因为她看法制节日,好多通过相亲软件认识,然后被骗钱的,但是要让她直白地打压方媛的热情,她好像也做不到。 “你小心一点,要是问你要钱千万别给。” 方媛笑得十分夸张:“我自己都没钱呢,还怎么给别人。” 和方媛一起走出了火锅店,两人刚分开。 宋知惜便听到有人在叫她,侧过头一看,居然是傅寒林。 “我今天工作比较忙,没能来吃火锅。”他解释道,仿佛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不得不说,人长好看是占优势的,傅寒林就这样站在她眼前,再配上一副有些可怜有些抱歉的神情,看起来真赏心悦目,就算他真的犯了什么错,也让人不忍苛责。 宋知惜当然也是视觉动物,不过她还有头脑,更准备的说应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们店也没这么霸道的要求,必须每天来吃火锅的。” “我们昨天说好下次见的。”傅寒林很认真地说,然后看了一眼手表,“我刚才听见你和你同事说,还没有吃饭。” 说到后面,他声音也低了下去,很怕她拒绝似的。 宋知惜分不清楚傅寒林是在装,还是真的不懂得她说的下次见就是一句客气话,但是现在在名瑜店门口,虽然她已经下班了,但还是要顾及一下影响。 “我们去那边说吧。”她手指了指前方,那里是一个广场。 傅寒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似乎挺高兴的:“好。” 傅寒林走在她身旁,同她说着话:“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宋知惜不明白为什么傅寒林这么执着于这个话题,她看了一眼傅寒林,对方正看着她,然后触碰到她的目光,便匆匆移开视线,很刻意。 “还好。”宋知惜说。 傅寒林说:“我也还好,”声音又低下去,低不可闻,“也不太好。” 后面的话,宋知惜没听清,但她现在不想问了。 傅寒林愿意说,她可以勉为其难当个听众,傅寒林不想说,她也不会强求。 走过露天长椅时,宋知惜叫住傅寒林:“你想说什么就在这说吧。” 她坐在长椅上,当服务员有点不好就是几乎一整天都是站着的,她现在不仅腿酸,腰也有点疼。 傅寒林眉头微蹙,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前方:“你刚才不是指的那家餐厅吗?” 宋知惜看了一眼,那家餐馆是半露天的装修,看上去价格不便宜的样子。 “没有,我说的是这。”她指了指自己坐的长椅。 “你不是还没有吃饭吗?我们进去说好不好?现在天气也挺热的。” 他看起来是很认真在劝她,言辞恳切。 宋知惜一时心软,点了点头。 等坐到了餐厅里,看到菜单,宋知惜只觉得两眼一抹黑,她后悔了,在这吃一次,够她自己做饭吃一周了。 她刚才不理智了,主要刚才傅寒林的样子把人迷惑。 傅寒林看上去却很开心,他没有笑,但周身的气息却无一不在传达着愉悦。 点了餐之后,傅寒林才问她:“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宋知惜面色有些复杂:“没有了。” 傅寒林把她喜欢的都点了,她搞不明白这是故意还是凑巧。 气氛有片刻的沉默,他们在一起时好像都是这样,如果宋知惜不说话,就会沉默。 这次却是傅寒林打破沉默,他问:“你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 宋知惜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不乐意去想那三年发生的种种事情,只是随口答:“回来挺久了。” 傅寒林便说:“我刚回来,没想到就遇见了你。” 宋知惜笑了一声,还能用语言调侃:“孽缘吧。” 傅寒林面色微黯,唇动了动:“不是。” 服务员刚好把菜端上来,宋知惜有些饿了,也没有客气,这顿反正要吃回本。 傅寒林似乎跟她说了什么,她也没认真听,只是嗯嗯啊啊了几下,傅寒林便也不开口了,只是默默把水放在她面前。 宋知惜吃饱之后,才发现傅寒林几乎没怎么动筷,看着桌上的食物,她恍然大悟:“你不能吃辣是吧。” 傅寒林嘴角微微上扬,是很浅很浅的弧度:“还好。” 他夹了一点辣子鸡丁吃下:“我也能吃辣的。” 宋知惜说:“不喜欢就不要勉强,再叫点清淡的菜吧。” 桌上的菜都是她爱的,就算要aa,对傅寒林也不公平。 “不用。”但傅寒林却好像并不领情,继续夹着辣子鸡丁,“我没有勉强。” 宋知惜叹了一口气:“你别这么倔呀,不然你的胃又该受不了了。” 这句话仿佛取悦了傅寒林,他很听话地把筷子放下,喝了一口水,唇很红,看上去很想让人亲吻。 “你吃饱了吗?”他问。 宋知惜点了点头。 “我去结账。” 然后傅寒林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宋知惜正招呼着服务员把剩下的菜打包,然后问他:“多少钱呀,我把我这份转给你。” 傅寒林手中还拿着票据,闻言往身后一藏,神色有些不自然:“不用了。” 宋知惜说:“我还是转给你吧,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不是欠,是我心甘情愿。”傅寒林说。 宋知惜忽然很认真地看傅寒林,然后笑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傅寒林了。” 傅寒林有些紧张地回答:“我是。” “但我认识的傅寒林不会说这种话。” 傅寒林声音低了下去:“人都是会变的。” “那好吧,谢谢你了。” 傅寒林又问,语气是那种不经意的:“你要回去了吗?我送你。” 宋知惜扫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今天工作很忙吗?” “还好。”他说,“有时间的。”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她拒绝了。 傅寒林说:“我顺路,我去市政府有点事。”宋知惜家和市政府是同一个方向。 宋知惜凝神看了傅寒林半晌,他在她专注的目光中变得有些无措。 宋知惜却忽然笑了,语气很平淡,但语言很刺耳:“傅寒林,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 “我想,就是要挽回也过了有效期了对不对?” “如果你觉得需要我陪你怀念一下青春,那这顿饭也算怀念了。” “我们没有再次深交的必要了。” 傅寒林的脸色很白,很可怜地看着她,似乎在哀求她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绝情。 “我……我只是……”最后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垂下头。 明明第一次再见到傅寒林的时候,他西装革履,气场强大,冷傲矜贵,眉眼间都是很容易刺伤人的冷淡。 为什么才几天,又能是这般模样。 宋知惜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傅寒林,可她现在不想也没有时间去了解他了。 “那我先走了。”宋知惜朝他挥挥手。 傅寒林看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面色黯然。 下午六点,夕阳西斜,阳光照在人身上还有些热。 宋知惜提着打包好的菜,想着这几天又可以节约点钱了,那家餐厅虽然价格有点贵,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这时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的人很多,宋知惜慢吞吞走着,当作散步。 背后仿佛有人在看她,这种感觉很奇怪,要具体说也说不出来,更像是一种直觉。 但是这次宋知惜克制住了没有回头,路过转弯处的时候,宋知惜借着视线盲区,往旁边岔去。 小跑了几步,她又从另一个口子穿出去,刚好回到了刚才走过的地点。 她借着墙壁做遮挡,朝外看了一眼。 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正跟随着她刚才走过的,回家的方向。 宋知惜跟在他身后,快要走近时,喊他:“傅寒林,你是在找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隅”投的地雷。 大家最近留言好热情,谢谢,我会努力更新哒! 第28章 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傅寒林转过头, 在看见她的时候, 神色有些无措。 他说:“不是, 我只是恰巧路过。” 宋知惜看了他好几秒, 然后用一种开玩笑般的语气说道:“我看你在四处张望,还以为你在找我呢。” 傅寒林头微低,没有回答。 “我这几天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宋知惜说, “不过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 就算是报警也没用。” “如果你遇到这种事, 你会怎么办呢?”她问。 傅寒林沉默片刻,然后低声说:“我可以送你回家。” 宋知惜笑着拒绝:“不用了, 我想原来可能只是我想多了, 以后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对不对?” 傅寒林嗯了一声,然后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 宋知惜笑了一下, 冲他挥了挥手:“那我先回家了,拜拜。” 傅寒林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良久没有动作。 宋知惜今天回到家还比较早,她把打包回来的菜放在冰箱,然后走到阳台边,朝外看去。 她住在十三楼, 通过阳台可以看到下面的街道,大致可以看清人,但她没有看见傅寒林, 他应该已经离开了。 宋知惜是今天听傅寒林说那句顺路才有这个想法的,她觉得自己被人跟踪是在几天前,要说最近生活中有什么变化,那只能是傅寒林了。 再加上傅寒林说要去市政府,和送她回家顺路,那说明傅寒林知道她家的方向。 她也不过是一个猜测,但现在却被证实了,傅寒林还真是没有什么变化呀。 三年前他就不会说谎,三年后还是这样,他就算咬定了他只是路过,她也没法子,但他最后说了对不起。 一切便都有了答案。 宋知惜想不明白,傅寒林为什么要跟着她,而且前几天她上夜班,晚上十一点才下班,傅寒林还跟着她,不嫌累吗? 她始终是猜不透傅寒林的想法的,现在也不想去猜了。 大学的时候,她有大把的时间去了解去猜测,可是现在她自己生活工作都这么忙了,真的分不出精力了。 而且她也怕了,怕了那种付出自己全部的热情,却连个简单的回应都得不到的感情。 *** 那天和傅寒林聊天真的有用,傅寒林两天没来名瑜了,宋知惜也没有再碰见他,回家路上被人跟踪的窥探感也消失了。 正忙着,领班却找到她:“宋知惜,有客人订了外卖,你现在送过去啊,送清西路那个。” 名瑜的外卖运送费88元,是由店员配送,并且还贴心服务到家,一个店员负责一个外卖订单。 宋知惜点了点头:“好,我马上去。” 她按照单子上的备注,把菜品拿齐,背上外送包,刚刚好赶上店里这趟外送车。 “欣启科技”宋知惜看着订单上的地址,下了车便看见一座建筑,风格看上去很简单又舒适。 清西路这边地价寸土寸金,欣启科技几个大字在建筑上特别显眼。 宋知惜向保安出示了员工证才被放进去,里面装修得十分简单素净,工位之间的距离也比较远,工作环境看上去十分舒适。 宋知惜问前台:“你们这儿有位梁先生订了外卖,请问他在哪呢?” “您上二楼就可以看见了。” 宋知惜背着外送包,刚走上楼梯,就听见一道男声传来。 “这就是你写的代码?”声音很冷,语气带着点嘲讽。 宋知惜脚步微顿,觉得自己好像来的不是时候,特别是这道声音特别耳熟。 “你去改改吧。”另一道声音响起,语气温和,起了很好的调和作用。 宋知惜已经硬着头皮走到了二楼,便看见一个年轻的男性抱着电脑走过来,脸上的神色有些懊恼,和她擦肩而过。 办公室里那道较温和的声音响起:“你这两天脾气有点大啊,你自己加班就够了,还搞得公司那些小年轻人心惶惶,也跟着你一起加班。” “我没有。” “你还没有,看你刚才把人家小年轻训成什么样了?” “写了三周,写了个垃圾代码——” “行行行,我知道你是嘴下留德了。你当谁都能跟你一样,一天写出万行代码还运行无bug?” “咚咚咚”宋知惜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门被人打开。 宋知惜问道:“我是名瑜的外送员,请问谁是梁先生?” “是我。”梁洵开门把宋知惜迎了上去,又对坐在办公桌前的人说:“寒林,别忙了。我订了名瑜的火锅,你不是喜欢吃吗,赶紧来。” “我把老龚他们也喊来一起吃,我买了不少。” 坐在办公桌前的人才抬起头,在看见宋知惜的时候,忽然愣住。 “寒林你在这看着啊,我去叫人。”梁洵走了出去。 傅寒林抿了抿唇,朝她走了过来,声音晦暗:“你怎么来了?” 宋知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明明前天说没必要再深交的人是她,可是现在主动出现在傅寒林面前的人也是她。 “工作原因。”宋知惜解释道,又问:“你们准备在哪吃火锅?” “就在这。” 宋知惜看了一眼周围,很典型的办公环境,和吃饭看上去格格不入:“你确定吗?” 傅寒林微窘:“那换个地方吧。” 休息室有一些点心和水果,不过里面空无一人,看来大家都很认真在工作。 宋知惜把炉具从背包里拿出来,傅寒林站在她身边:“我来吧。” “不用了,这是我的工作。”宋知惜拒绝。 傅寒林不做声,然后默默帮她拿出菜品,摆放在桌上。 他的强迫症好像还是挺严重的,每样东西都要摆放得整整齐齐。 刚把一切摆放好,便有三个人进来了,有说有笑着。 “谢谢梁哥今天请我们吃火锅。” “老大今天也和我们一起吗?”有人看到傅寒林,显得十分惊讶。 梁洵笑着说:“是啊,总不能让他脱离群众太久。” 四个人坐在一起,宋知惜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 他们谈论的全部是有关工作上的事情,宋知惜对此没有研究也听不懂,只是察觉几人都对傅寒林隐隐中推崇。 傅寒林在这时便完全不像和她单独相处时的样子,冷静睿智,见地一针见血,他话很少,但一旦开口,旁人的目光便都聚集在他身上。 他一张脸异常好看,但身上的气质让人很容易忽略他出色的面容,说话时,眉目间的神色,让他十分耀眼。 不是在她面前的傅寒林,也不是三年前的傅寒林。 正说着,傅寒林忽然目光扫到她,顿了顿,接着把那句话讲完,但语速有点快。 然后问她:“你要不要休息一下,那边有沙河蛋糕。” 众人的讨论倏地停下,眼睛齐齐盯着傅寒林,然后又看看宋知惜。 偏偏傅寒林就跟没察觉出自己有多语出惊人似的,又补充道:“蝴蝶酥也有。” 宋知惜有点头皮发麻,她试图用沉默躲过。 但傅寒林却不肯放过她,他没有说话,但一双眼却牢牢盯在她身上,那两句话是向谁说的,一目了然。 宋知惜硬着头皮开口:“不用了,我不饿,谢谢您。” “那好吧。”傅寒林终于收回目光,只是因为她的拒绝好像有些失落。 三个人面面相觑,眼神交流得特别顺畅。 “这怎么回事啊?老大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热心了?” “我也不知道啊,梁哥,你知道吗?” “别看我,我也搞不明白。” “那现在怎么办?” “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看行。” 于是说话讨论声又响起,只是傅寒林却不再沉浸其中,明显的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等锅底开了,可以下菜了,宋知惜便按照烫熟时间顺序下菜。 傅寒林站起身:“我来,要煮什么你告诉我。” 宋知惜不知道此时的傅寒林为什么这样热情,特别是傅寒林一有什么动作,其他人的视线就跟x光线似的,在他们身上来回扫动。 “寒林你今天可真是活雷锋啊。”梁洵调侃道。 傅寒林瞥了他一眼,并不说话,手中动作却没有停下。 不过宋知惜倒很感谢梁洵,至少她觉得那些压在她身上的目光少了一点。 菜烫熟了,空气中飘着引人食欲大动的香味,几人吃得欢畅,傅寒林却问她:“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宋知惜赶紧摇头,傅寒林这是生怕她违反不了店规吗,和客人一起吃被投诉了,是妥妥的要被辞退的。 “我不饿,谢谢您。”您可别害我。 傅寒林神色别扭,说:“不要称呼您。” 宋知惜没答话,便听见梁洵说:“麻烦帮我把虾滑下了。” 宋知惜正准备去拿装着虾滑的盒子,却被人制止。 傅寒林看着梁洵:“你自己没有手吗?” 梁洵抬起头,笑了,端起虾滑盒:“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傅寒林松开拉住宋知惜胳膊的手,坐在一旁,看上去有点像是在生闷气。 宋知惜觉得这是她送过的最轻松的外卖了,她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等,起先是站着的,可耐不住傅寒林的眼神。 也罢,他现在是客人,名瑜的宗旨就是顾客至上。 傅寒林给她端来一个小盘子,上面放着精致的点心,他似乎有些紧张:“这里的沙河蛋糕和学校那边卖的很不一样,你要不要尝尝?” “不用了。” 被拒绝了也没关系,傅寒林坐在她身旁,很安静地,没有说话。 这顿火锅傅寒林没有动筷,其他三人吃得可谓是热热闹闹。 吃完的时候,宋知惜准备去收拾餐桌,被傅寒林按住了:“我来。” 傅寒林动作很快,把炉具放回外送包里,便对其他人说:“自己吃的自己收拾。” 宋知惜连忙开口:“不用了,这是我的工作。” 这句话她今天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她真的累了。 傅寒林看了一眼三人:“他们正好没事做。”然后对宋知惜说,“我送你下去。” 说完,拿着外送包就往外走,宋知惜无奈只好跟上。 休息室里,据说没有事做的三个人。 “老大不是说今晚必须看到最后结果?” “算了,他说没事做,我们也不用着急了。” “你不怕老大生气?” “讲真的,我觉得老大刚才心情还挺不错的。” …… “你怎么回去?”傅寒林问道。 “店里会有车的,我打个电话就好了。”宋知惜说。 “我送你回去。”傅寒林说,“坐店里的车还要等。” 他的不用等。 宋知惜没办法,因为傅寒林手中还拿着她背来的外送包,总不能送一趟外卖,回去就连包都没有了。 傅寒林的车是一辆黑色的奔驰,宋知惜原来对车有过粗浅的认识,也知道这个系列的绝对不便宜。 傅寒林开得车很稳,但是好像速度过分慢了,旁边的车一辆一辆的超过,宋知惜有点着急:“你要不要开快点?” 他目光看着前方,并没有加快,反而是很认真回答:“慢点比较安全。” 顿了顿,又似乎是无意间问:“你在名瑜工作多久了?” “一年。” 傅寒林沉默了良久:“我以为你一直在国外。” 宋知惜不知道傅寒林为什么会对她有这种误解,轻描淡写解释道:“我很快就回来了。” “怪不得……”傅寒林喃喃道,“他们都说你出国了,我去找你,找不到你....” 宋知惜看着窗外,没怎么用心听傅寒林说话,他声音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开得再慢,终于也到达了名瑜店门口。 宋知惜拿着外送包,对他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用客气。” 宋知惜打开车门,傅寒林却忽然叫住她。 她回过头,撞进傅寒林一双眼中,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唇轻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口。 “再见。” 傅寒林回了公司,他表情是那种很明显的心不在焉,差点没看见站在门口的梁洵。 “寒林。”还是梁洵先喊的他。 “你怎么在这?” 梁洵笑着打趣:“要是我不出声,你指不定把我忽略过去了。” 傅寒林斜睨了他一眼,冷酷地评判:“无聊。” “哎哟。”梁洵笑得十分夸张,“你刚才还热情要送人家姑娘回去,胸前的红领巾多鲜艳呀,怎么现在对我这么冷酷?” 傅寒林不想搭理他,眼神都懒得递个,朝里走去。 “是那个宋知惜吧。”梁洵说,“我刚看见她工作牌了。” “就是那个你在美国时,每次喝醉酒,都会喊的那个宋知惜?”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加更~谢谢大家 感谢在2020-03-19 17:51:41~2020-03-20 11:58: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疯子、匣中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童话 17瓶;你的甜甜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第 29 章 傅寒林目光如刀子般扔了过去:“你在瞎说什么?” 梁洵不以为意:“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有好几次吧, 第一次是在你刚来学校的时候, 那是九月对吧?第二次……” “闭嘴!”傅寒林打断他的话, 声音冷冽。 梁洵一点不怂, 还笑嘻嘻的:“我是说你回来干什么呢?搞半天是为了追爱?” “不是。”傅寒林语气淡淡道,“我是为了报效祖国。” “你这言不由衷的,能哄谁呢?” 傅寒林轻扫了他一眼:“你爱信不信。”说完, 就朝里走去。 梁洵跟上他步伐, 只差在脸上贴上四个字“我爱八卦”了。 “我是说奇怪, 你怎么忽然爱上吃火锅了,原来也没见你多喜欢啊。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名瑜, 你就有点奇怪,现在总算让我解惑了。” “你这几天心情不好该不会是因为感情.事吧?” 傅寒林不回答,梁洵也可以自言自语, 最后觉得自己猜测没错,还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我看也是, 毕竟没人喜欢工作狂,女孩子都需要陪伴,需要甜言蜜语的。” “寒林,我觉得你需要学习一下追求女孩子的方法。” 傅寒林上了二楼, 坐在自己办公桌前,把电脑打开。 梁洵说了半天,没得到一句回复, 自觉没趣,正准备离开。 傅寒林轻咳了一声:“等等。” 他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但眼中却透露出一些不该有的情绪:“你说那本书在哪里?” “什么书?” 傅寒林面无表情地看着梁洵,一字一顿地重复他说过的话:“恋爱的行为艺术学。” “哈哈哈哈。”梁洵忽然爆笑出声。 傅寒林看着他,眉心抽动了一下,表情很无语。 “傅寒林,你也有、你也有今天啊。”梁洵一张白净的脸笑得通红,“万年冰山遇到感情也有烽火燎原的架势啊,啧。” “你如果没有其他话要说就可以出去了。” “行了,我家有那本书,明天给你带来。”梁洵稍稍认真了一点,“我觉得你需要学习的地方多了去,好好研读啊。” 梁洵果然在第二天把书给傅寒林带来了,交给傅寒林的时候都是强忍住笑了。 “哎哟我不行了,我一想到你要看这些书就想笑,对了,里面还有我批注的笔记,你可以多学习下。” 傅寒林默不作声把书接过,结果不止一本,便听到梁洵依次介绍:“这是恋爱心理学,这是与人交往的语言学。” 傅寒林把那本语言学递给梁洵:“我不需要这个。” 梁洵表情很严肃且认真:“我觉得你需要,听我的没错。” 傅寒林犹豫半晌,还是收下了:“谢谢。” “噗嗤。”梁洵最终没忍住笑出了声,“好好看啊,我先去忙了。” 傅寒林把那些书放在书架上,看了一眼,总觉得这几本书籍和专业书籍格格不入。 想了想,又把这些书拿下来,放在抽屉里,这下看上去和谐多了。 昨天龚诚把写好的代码给了他,需要审核一下,不过应该花费不了太长时间。 傅寒林最终把那本《恋爱的行为艺术学》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龚诚进来的时候,傅寒林正在很认真地看书,手中还拿着笔,旁边摆着一个笔记本,上面已经有些些笔记。 “老大,我昨天给你的代码有需要改的地方吗?”龚诚问道。 傅寒林抬起头,目光很淡定:“我还没看,下午给你。” 龚诚一愣,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工作狂老大吗? 不过老大正在看书,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往下瞟了一眼,在看清章节标题时,顿时被震惊了。 傅寒林抬起头看他:“还有其他事吗?” 龚诚表情空白,说话都有点不连贯:“没、没有了……” 天啦!他看到了什么,老大居然在看恋爱书籍!龚诚出去的时候都差点撞到了门上。 “如何用情话俘获女生芳心!” “你真的确定你没有看错?”当龚诚把这件事告诉给了邢俊时,邢俊脸上那种凌乱的表情比他更甚。 龚诚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没有看错!老大正在看那页上面的标题就是这样。” 邢俊揉了揉太阳穴:“等等,让我理一理。” 最后也没理出个所以然,只能问梁洵:“梁哥,你和老大关系好,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难不成老大想开发一个谈恋爱系的app?” 除此之外,真的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梁洵淡淡道:“万一是他想谈恋爱了呢?” 龚诚和邢俊同时骇笑:“你在开玩笑吧!” 梁洵不再说话,淡然一笑,深藏功与名。 *** 在这天送了外卖之后,第二天又有相同地址的订单外卖。 不过领班没有让宋知惜去送了,店员有负责的不同区域,一个大的区域不止一个店员负责,所以这次轮到宋知惜休息了。 宋知惜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是很想见到傅寒林。 她是一个做事很果断的人,唯独在有关傅寒林的事情上再三打破自己的原则。 从当初大学时便是这样,起初傅寒林拒绝她之后,她也给自己定下事不过三的原则,但总是一次次的,过三再过三。 现在的傅寒林更让人捉摸不透,她不想自己再陷进去一遍,傅寒林本身对她来说就是很有吸引力的,无论是在什么时候。 宋知惜以为这样就该躲过了,可没想到傅寒林会独身来店里。 那时中午时分,正值饭点,不过因为是工作日,店里的人也不是很多。 傅寒林在外面坐着,看见她的时候,便走了上来。 “昨天梁洵又订了外卖,你没有来。”他解释道,一双眼睛深邃明亮,但这时看上去却仿佛有些可怜,就像被主人抛弃的动物,又自己灰溜溜地回来了,正看着她,希望不要再次被抛弃。 宋知惜有点无奈,说:“店里送外卖没有固定的人员,我相信我的同事也会给你们真挚的服务。” “我待会还要回去,公司还有事情。”傅寒林又说,话题跳跃得很快,宋知惜一时跟不上,只能顺着他往后说:“那你早点回去吧。” 傅寒林抿了抿唇,脸上表情像是孩子般的倔强:“我想来这里。” 来这里干什么呢?只能是吃饭了。 宋知惜把平板递给他:“你想吃什么可以自己点。” “我想要你的微信号。”傅寒林低声说,目光没有看她,仿佛这样就不会遭到拒绝,然后又谨慎加了一句,“可以吗?” “我们上班不能带手机。”宋知惜给出了和上次相同的回答。 “我可以等你。” 宋知惜败下阵来:“你把你的微信号给我,我下班回去加你。” 傅寒林动作很快,拿出名片:“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也是微信号。” 然后拿出笔,又在名片上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私人号码。” 宋知惜接过,放进口袋里。 傅寒林说:“你要记得。” 宋知惜点了点头。 她对傅寒林还是有些不同的,听到他说,公司还有事情,然后又说要等她,便觉得太浪费他时间。 说到底是因为了解,如果换成其他客人,她估计就是笑笑,一句话说出口容易,做到却太难.但是傅寒林不是这样,他说出口的话都会做到。 宋知惜觉得记性太好也是一种苦恼,她以为把傅寒林忘得差不多了,原来只是欠缺一个契机。 当初分手的时候,宋知惜做得很绝,把傅寒林所有的联系方式先拉黑再删除。 其实她也是怕自己会忍不住联系傅寒林。 下班回到家,宋知惜从口袋里拿出名片,看着上面的介绍,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傅寒林的变化太大,他现在年轻有为,而她和他走上了完全相反的道路。 宋知惜用自己的工作号加了傅寒林,她还潜意识认为,这次肯定也要等好几个小时才能收到傅寒林的回复,但现在她也不在意了。 这更像是一项工作,她只是在按照规矩完成。 但是傅寒林回复的速度超过了她的想象,才过了不到一分钟,他就同意了,让人觉得好像他一直是在等着她的消息。 【是你吗?知惜。】 宋知惜看了这条消息很久,没有回复,把手机放在一旁。 把傅寒林当一个真正的客人来对待,加微信这种事情,涉及到私人感情选择冷处理。 十一点的时候,她准备睡觉了,才回复:【嗯】 傅寒林又很快问她:【你还没睡觉吗?现在已经很晚了。】 这条消息宋知惜打算第二天早上再回的,但是第二天闹钟没响,她是凭借着生物钟醒的,醒来有点晚了,也顾不得打开手机。 在店里一整天都是繁忙的,而且店里也有规定,工作时间不能拿出手机,被看见了是要罚工资的。 好不容易到了五点,宋知惜换了衣服便走出店门,动作迅速,期间看了好几次手表。 宋知惜一出门就看见了傅寒林,他似乎在等她。 一看见她,傅寒林就迎了上来:“你要回家了吗?” 宋知惜摇了摇头:“不,我还有事。” “你还没有回我消息。”傅寒林说着,语气有些失落。 “不好意思,我比较忙,我还有个兼职,马上要开始了。”宋知惜语速有些快,“我先走啦。” 连个再见也没来得及说。 傅寒林看着她的背影,薄唇微抿,至始至终没说自己等了她多久。 原来他也是这样经常让她等,等人的滋味,这三年中他已经尝了个淋漓尽致。 如果说是做生意,那他已经是连本带利还给她了。 不过感情不是做生意,没有偿还这一说法,而他的等待都是心甘情愿。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有邮件提醒,标题很吸睛。 是他几天前让侦探查的宋知惜这三年中的事情。 文件中叙述的事情并不详细,只有个大概,但是他看着,却脸色渐白,几乎就快站不稳。 *** 宋知惜今天有个酸奶促销的兼职,下午五点半开始到晚上九点半。 这类的兼职向来是比较抢手的,她运气好才抢到。 匆匆去路边的小滩上吃了碗炒饭,到达促销地点时差一点五点半。 促销这件事向来是比较累嗓子的,最后拿了报酬下班时,宋知惜嗓子都差不多快哑了。 家里还有胖大海,可以冲泡喝水,她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小区门口。 正准备拿出钥匙,却听见有人在叫她,声音很耳熟。 宋知惜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从黑暗中慢慢走出个人。 傅寒林正朝她走来,他目光很关注,牢牢锁在她身上,眼中还有些红血丝,一身西装已经有些皱褶,不知道他在这等了多久。 “你怎么在这?”宋知惜问道,一出声,发觉的自己嗓子沙哑得可怕。 傅寒林已经走到她面前,很深很深地凝望着她。 就在宋知惜想挪动脚步之际,傅寒林忽然抱住她,很紧很紧,宋知惜都觉得胳膊被箍得有点疼,想挣扎,傅寒林却抱得更紧。 那种力道仿佛很怕她忽然消失似的。 “你今天怎么了?”宋知惜放柔了声音,再次问道,她觉得此时的傅寒林很不对劲。 傅寒林没有说话,头埋在她的后颈。 他的呼吸很沉重,他的头发扎在她的脖子上,有点刺痛,又痒乎乎的。 良久后,傅寒林才开口,他的声音比她的更沙哑,里面蕴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对不起,知惜。” 说话时,唇微动,仿佛是在亲吻着她的后颈。 宋知惜身体倏地僵硬。 作者有话要说:那几本恋爱学的书,我编的,内容,也是我瞎编的。 那个……大家能在我加更那章留下评论吗?毕竟加更之后,那章评论就凹下去了,显得好丑,捂脸。 当然,这章也同样很需要留言,没有留言我心里空空的 第30章 第 30 章 第三十章 现在的傅寒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可怜、委屈这类的词语。 宋知惜的手僵在身侧, 最终迟疑着慢慢抬起, 轻轻拍了拍傅寒林的胳膊, 像是一种安慰。 “你怎么了?” 她闻到一股很淡的酒气, 是从傅寒林身上传来的。 傅寒林没有松手,依然抱得她很紧,哑着嗓子说对不起, 她听着觉得心里也难受得很, 她又问:“你喝醉了吗?” 在宋知惜印象中, 傅寒林是从来不喝酒的,他的爱好鲜少, 不抽烟不喝酒不玩游戏, 自律到了极点。 宋知惜觉得这样的人很可怕,因为她不是一个自律的人,也做不到自律, 所以在某些层面上,她是特别崇拜傅寒林的。 傅寒林声音很低:“没醉。” 宋知惜只好好言相劝:“那你先把我放开。” 傅寒林没有作声,却把她抱得更紧, 对她十分依赖的样子。 宋知惜继续温声道:“你住在哪里,我叫个车送你回去。” 傅寒林不说话。 “你总不能一直在这待着吧。”最主要是,他抱着她,她也动不了啊。 傅寒林仍然是沉默。 宋知惜没招了, 只能从他刚才的话中去猜测:“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傅寒林的身体微微一僵,语气失落:“我没找到你。” 宋知惜并不很能明白他的意思:“你现在不是找到我了吗?” 傅寒林都跟着她这么久了,还能找不到她吗, 她现在也不可能因为他搬家辞职呀。 “原来,他们都说你出国了,我不知道,我找了很久很多地方,都没有你……”他声音越来越低,如果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但语气中却透露出浓浓的悲伤。 可能是他的情绪传染力太强,宋知惜也有点难过,她不知道他说的原来是在什么时候,但是现在很明显不是一个叙旧的好时机。 而且她前几天才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希望还是像原来一样,太过轻易为一个人打破。 她目光往旁边一扫,看见了停靠在路边树荫下黑色的奔驰。 心绪略微沉淀下来,再开口时,冷静许多:“傅寒林,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如果你向来店里吃饭,我很乐意为你服务,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该回去了,我也该休息了,你不要让我难做好吗?” 傅寒林手臂力量微松,声音很低:“我没有想让你难做。” “那你应该回去了。” 傅寒林彻底松开了手,头微微垂着,难以形容的沮丧,却还要说着最后的告别:“我先回去了,很抱歉今晚打扰你。” 他往车停靠的方向走去,刚打开车门,就听见宋知惜的声音,“你自己开车吗?可是你喝酒了。” 傅寒林脚步微顿,没有回头:“不是,我叫个代驾,你回去吧。” “那好,你自己小心点。”她朝小区里走去。 傅寒林却忽然转过身,看见她的背影,直至慢慢消失在了黑暗中,他在原地伫立良久。 如果是三年前,宋知惜会怎么做呢?应该是对他很不放心,要送他回去或者是把他留下。 可三年前的宋知惜,分明是他没有把握住。 他怪不得别人,他更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找到她,她最难过的时候,他没有陪在她身边,她应该是早就不需要他了。 她说她讨厌死缠烂打的人,所以都明确跟他说了分手,说累了,那就是不喜欢了。 那就不要再去挽留再去纠缠,只会招人厌恶。 傅寒林坐在车里,树荫笼罩下一片寂静的黑,他想起自己看到的文件。 那些字像一把刀,他被刺得鲜血淋漓,他知道他需要自救,不然只会失血而亡。宋知惜是他的药,可是现在她不愿意。 出国、退学、父亲去世…… 这些词语背后的故事,他甚至不敢去想。 宋知惜这几年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他早该找到她,就算惹来厌恶也没关系。 早该做的事情…… 傅寒林仰起头靠在背椅上,心在不停下坠,像是无尽深渊。 晚了吗? 宋知惜回了家,有点心绪不宁,原因很明显。 她洗了澡之后打开手机,登陆上自己的工作微信号,和傅寒林的聊天信息还停留在之前的,他问她睡没有。 宋知惜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了。 她有点想问傅寒林到家没有,毕竟他还是喝醉的状态,总是比较令人担心的。 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发下这条消息,她看着电视,却有点心不在焉。 十一点,宋知惜正准备睡觉,门口却忽然传来细碎的声音,大门被打开。 宋知惜抬起头望去,是室友回来了,她打了个招呼:“今天加班了吗?” 室友一边换鞋子一边说:“是啊,最近比较忙。” “我刚回来的时候看见我们小区楼下停了辆黑色的奔驰,估计明天早上就能看见贴条了。”室友说,“我先去洗澡了。” “哦,好,你去吧。” 室友是无意说起,但宋知惜却听到心里去了,应该不会那么巧吧,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傅寒林早该走了。 但宋知惜却放心不下,她走到阳台,往下看去,什么也没有瞧见。 傅寒林的车停靠在树荫下,又是晚上,从这个角度看不见车身。 站在阳台半晌,宋知惜终于拿起手机。 【你到家了吗?】 她发了这条信息给傅寒林。 眼睛却看着下面,只见黑暗的树荫下,一小团白光亮起,在漆黑的环境中格外明显。 傅寒林很快回复:【到了。】 宋知惜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她看着下面的街道,盯着那块树荫,直到那一小团白光消失,她才回复。 宋知惜:【那你早点休息吧。】 傅寒林:【你也是,晚安。】 在傅寒林回她消息的瞬间,树荫下的白色斑点又若隐若现。 终于确定了,但宋知惜却似乎没有高兴的情绪。 傅寒林他在干什么呢。 她一直以为傅寒林不会说谎,可是现实打破了她以前的认知。 宋知惜没有再回复,她走进自己房间,钻进被子里,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傅寒林要做什么也不关她的事了,她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 但是这晚却没有睡太好,凌晨两点的时候,宋知惜醒了,心中有种强烈的欲望想要打开手机。 睡也睡不着了,宋知惜登上了自己的工作微信号。 一登上便看见我的朋友圈有个红色的数字“56”。 说震惊也毫不为过,怎么一晚上多了这么条朋友圈信息提示。 宋知惜点进去,便发现这些提示都是出自一个人之手,傅寒林把她朋友圈转发的工作宣传全部点赞了,时间可追溯到她这个微信号发的第一条朋友圈。 极力按捺住自己想去阳台看看的心情,宋知惜拿着手机,看着点赞的名字,精神有些恍惚。 在很久以前,她有段时间每天发朋友圈,设置仅一个人可见,可他从来没有过任何表示。 现在好像是想把那些给补上,宋知惜刷着自己的朋友,心情有些微妙。 但是傅寒林的点赞,肉眼可见在减少。 等宋知惜再刷新一次的时候,发现他只在她最新一条朋友圈下面留下了一个小爱心。 宋知惜慢慢捂住自己的眼,眼睛有些酸涩,傅寒林究竟想要做什么。 如果她不是现在醒了,如果她没有拿出手机登上微信。他做的这些事她将永远不会知道,他一个个给她点赞,又一个个取消。 是不想打扰她吗?可他现在分明又再次拨乱她的心弦。 第二天宋知惜醒的很早,一看时间,早上六点。 今日天气推送说,今天有小幅度的降温。 宋知惜赤着脚打开房间门跑向阳台,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但已经看得清下面的景物。 树荫下什么都没有。 *** 去到店里,宋知惜正在换着衣服,方媛就进来了。 方媛表情紧张且激动,很努力压低声音对宋知惜说话,但语气中兴奋难以抑制。 “惜惜,我跟你说件事!” 宋知惜打了个呵欠:“什么事?” “我今晚要去参加个聚餐活动,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什么聚餐活动呀?” “相亲!” 宋知惜赶紧摇头:“不用了,我不想相亲!” 方媛拉住她手臂不停摇晃:“哎呀,你听我解释,也不纯粹是相亲,你多认识几个朋友也好嘛,我一个人去总觉得有点尴尬。” “我妈不是要让我回老家结婚吗,我不想回去啊。我一周前在同城微博上加了一个有偿交友群,他们今晚有聚餐活动,就在稻玉,我想着离这儿也不远,就报名了。活动上说可以带朋友的,你就跟我一起去嘛,我连定金都交了,还交的两人份的,你就当为了我终身大事考虑嘛。” “那行吧,今晚什么时候呢?” “六点。” “我连化妆工具都带来了,等下班后我们补个妆再去。”方媛兴致勃勃地说。 这一天方媛的心情都是十分好的,偶尔休息一会,就能自己幻想,然后笑出声来。 宋知惜十分希望方媛能够在这次聚餐上找到自己的命中注定。 下了班之后,宋知惜帮方媛化妆。 方媛看着宋知惜那个熟练的手法,特别吃惊:“天啊惜惜,你是学过的吧!” 宋知惜表情淡定无比的装逼:“无他,唯手熟尔。” 方媛很疑惑地问:“那你平时怎么不常化妆呢?” “化妆品太贵了。”可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用在脸上的东西太差还不如不用,现在她又太需要钱。 方媛却说:“你天生丽质,不化也没关系。” 宋知惜笑了:“今晚你才是主角。” 五点半的时候,两人一起出门,方媛还有点紧张:“惜惜你今晚也好好看看,那个群里的可都是优质男性,你也找个男朋友嘛。” 宋知惜不好打击方媛的积极性,只嗯嗯两声点了点头,其实心中想的是,她现在可没有心思去谈恋爱,这件事又花钱又费力的,最后还很容易讨不着好。 而且,她没有遇上一个能够让自己动心的人。 稻玉是一家比较有格调的中餐厅,价格适中,味道不错,客流庞大。 宋知惜和方媛到达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来了,组织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性,多亏有他,气氛才没有冷下来。 毕竟在此之前大家都是不认识的,言谈举止还比较拘束,像宋知惜和方媛这样结对来的还比较好,一个人就觉得有点尴尬了,宋知惜庆幸自己陪了方媛过来。 “大家先做个自我介绍吧,平时都在群里聊天,这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啊。” 轮到方媛时—— “我叫方媛,群里的名字叫小圆子,22岁,现在在名瑜工作,平时喜欢看书打羽毛球……” 宋知惜微微一笑:“我和方媛差不多。” 介绍到最后时,有人问:“方哥,今天廖医生不来吗?” 方哥便是这次活动的组织人,闻言笑了:“廖医生刚才跟我说,估计要晚点到。” 方媛小声跟宋知惜解释:“廖医生是我们群草,今年28岁,家里有房有车,炙手可热得很呢,怎么样,你有没有喜欢的?” 宋知惜摇了摇头:“管好你自己,今天是你来相亲。” 话音刚落,便听见有人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方媛戳了戳宋知惜的手臂,语气显得十分激动:“快看,那就是廖医生。” 宋知惜抬起头一看,来人确实担当得起群草称号,个子高,人也长得比较英俊。 “廖医生你总算来了,就坐这里吧。”方哥把廖医生安排在了宋知惜旁边,因为只有这有个空位了。 宋知惜闻到了很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在麻辣气息浓重的饭店里还算是清爽。 在方哥的组织下,大家玩了几个饭桌小游戏,气氛活络起来,方媛向来是个活泼的性子,已经能和坐她旁边的男性聊得风生水起了。 这个座位安排也是有小心机的,大致都是异性挨着坐。 宋知惜的心思完全不在人身上,她很认真在吃着饭。 “你是第一次来参加聚餐吗?”旁边有人问她,男性的声音略微浑厚。 宋知惜看了廖医生一眼:“是呀,你参加很多次了吗?” 廖医生似乎有点尴尬:“我也是第一次。”停了下,又接着问,“我叫廖聪,你呢?” “宋知惜。” “你很喜欢吃虾吗?”看着宋知惜一直在剥虾,廖医生问道。 宋知惜点了点头,很努力在取虾线:“喜欢。” “稻玉的虾是淡水养殖虾,如果要论味道,盛宴的会很好多,他们的是野生虾,味道比较鲜美。”廖医生介绍道,“你要喜欢,我可以请你去盛宴吃。” 宋知惜把虾线完整取下来,蘸了料汁,放进自己碗里:“谢谢,不过不用了。” 她不喜欢这样的人,言谈之间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你在群里叫什么名字呢?我们可以加个好友先了解一下吗?”廖医生说。。 “我是陪朋友来的,没有加群。” 廖医生笑道:“那真的是缘分了。” 宋知惜也附和着笑了笑,没有接话。 手机震动,她拿出一看,是方媛发来的消息。 【廖医生很明显对你有意思啊,上啊!这个才是优质男,珍惜机会!】 宋知惜把手机关掉,拍了拍方媛的肩膀,用眼神告诉她,管好你自己。 聚餐结束后,大家又在方哥的组织下去唱歌。 宋知惜本来不太想去,但是方媛很明显和旁边的男性聊得很好,她不愿当那个不识趣者,也跟着去了。 包间里热热闹闹,宋知惜自己窝在角落吃水果,廖聪朝她走了过来:“我给你点了一首歌,你一个人在这坐着多无聊。” “我不会唱歌。”宋知惜拒绝道。 “很简单的,你去试试。”廖聪用眼神和语言鼓励道。 宋知惜郁卒,歌确实很简单,是那种脍炙人口的,但她这是明晃晃的拒绝啊!很难听懂吗? 宋知惜声音甜美,唱歌也好听,声调还准,一点不跑调。 她唱完,廖聪首先给她鼓掌,说:“你唱得很好啊,要不要再点一首?” 宋知惜赶紧摇头,她不喜欢这样的场所和氛围,只觉得尴尬:“不用了,我肚子有点痛,我去上厕所。” 走出包间之际,仿佛听到有人在打趣:“廖医生这是动心了吗?” 宋知惜赶紧把门关上,不想听到廖聪的回答。 她现在简直不想回去了,转过身,却差点撞到一个人。 “不好意思——” “知惜。”很熟悉的声音。 宋知惜抬起头,看清人的时候,难掩错愕:“你怎么在这?” 傅寒林一双眼睛黑到极致,但此时看上去却有些难过:“你是来相亲的吗?” 宋知惜听到这两个字就头大,赶紧道:“这是我的事情。我要去洗手间,你可以先让开吗?” 傅寒林没动,嘴角绷得紧紧,看着她,眸子中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她与他对视,片刻后,终是傅寒林先让开。 宋知惜出来的时候,傅寒林还在,他目光落在她身上,用眼神告诉她,他在等她。 傅寒林挡住了她的路,宋知惜便想从旁边绕开,“我要回去了。” 傅寒林拉住她胳膊,语气有些执拗:“你不要走。” 他闭了闭眼,薄唇微启,声音有种压抑后的解脱:“如果你要找男朋友,我比那些人更合适。至少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互相了解,他们都是陌生人。” 顿了顿,他重复着最后一句,语气颇为坚定:“我会比他们更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了一点,对不起!!!主要是写了很久qaq 感谢在2020-03-20 17:57:53~2020-03-21 18:58: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匣中女、言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赵澜 62瓶;笑笑笑笑点 46瓶;29059595、你的甜甜 2瓶;姜喻、陈陈爱宝宝、卿音的念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第 31 章 宋知惜的心有一秒的时间多敲击了一下, 她很确定只有一秒。 她觉得现在的场景有些荒唐, 让人有些心酸又有些想笑:“我们不合适, 原来试过了, 不合适。“ 傅寒林却仍然执拗地抓住她的手不放。 宋知惜觉得这样的他看上去有点可怜,她有那么一丢丢心软,但只有一点, 她很确定:“你先放开我吧。” 傅寒林似乎听劝了, 他手微松, 看着她的目光倔强而认真:“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宋知惜摇了摇头:“不太好,你现在有自己的生活, 我也有。现在就已经很好了。” 傅寒林眉心微拧, 眼神哀伤:“不好。” “那你还想怎么样呢?”宋知惜问,“我们已经分手了,已经分手三年了。” “难不成你现在才后悔了吗?” 面对宋知惜的质问, 傅寒林没有回答。 他后悔了,早就后悔了。 “我先走了。”她把他的手掰开,这次连句再见都没有。 宋知惜回到包间的时候, 方媛凑到她身边,小声地问:“惜惜,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宋知惜早就想回去了,只是看到方媛正聊得火热, 不好意思打扰,没想到她就出去十来分钟的功夫,两人就这样隔空心意相通了。 她很肯定地回答:“现在吧!” 方媛神情似是有些抱歉:“你和廖医生聊得怎么样?现在回去会不会打扰你?” 宋知惜赶紧摇头:“一点都不打扰!” “那我去跟方哥说一声。” 宋知惜点了点头。 方媛一走开, 廖聪就问她:“你们要回去了吗?” “是的。” “我送你们,我开了车来。”廖聪很积极。 “不用了,谢谢廖医生。”宋知惜拒绝得很利落。 廖聪到底是成年人,宋知惜这样的态度很明显了,他便没有再借着这个话题往下说,只是道:“那你们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谢谢。” 宋知惜和方媛一起刚走出包间,方媛就有点忍不住了:“我觉得我今天来参加这个聚餐是个错误的选择。” “怎么了?你不是和那个人聊得挺愉快的吗?” 方媛一脸的一言难尽:“可别说了,刚才你不在这,那个猥.琐男问我今晚要不要去开.房。”她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妈.的,吃饭时还装得人模狗样,一到这里就原形毕露了。” 方媛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是有特殊的吸渣体质?” 宋知惜看了一眼方媛,方媛长了一张娃娃脸,很耐看,身材很好,虽然不是很高,但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有肉。 穿衣却比较偏保守,看起来特单纯好骗。 方媛又说:“我看今天来聚餐的男人,廖医生简直鹤立鸡群。对了,你和廖医生发展得如何?” 宋知惜说:“没如何呀,我都说了我不想相亲。” 方媛啧啧出声:“宋知惜你这是要立志当一个尼姑呀?” 宋知惜语气淡淡:“我现在只想有钱。” 多么朴实纯粹的愿望啊!脱贫! 和方媛在分岔路口告别,方媛最后还说,今天这猥.琐男恶心得她至少好几天不想再去相亲。 宋知惜十分佛系地安慰她,静待缘分,等候花开,月老不会把你忘。 两人挥手作别,傅寒林不知何时跟在她的身后。 “你今天是陪朋友来的吗?”傅寒林很自然地走在她身边,问道。 “是啊。”宋知惜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在她身边,她其实刚才和方媛从会所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察觉了,此时只是说,“但我说的话是真的,我目前不想谈感情,不论对象。” 傅寒林看起来却好像挺高兴的:“你要回家了吗?我送你回去。”然后又突兀的加了一句:“我顺路。” 宋知惜答应得很爽快:“好呀。”刚好她也有事想和傅寒林说。 傅寒林脚步一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眼睛生得很漂亮,双眼皮明显,眼角开的弧度特别漂亮,此时眼眸中似乎也藏着星河,璀璨异常,衬出一张脸更加出彩。 他脸上有惊讶有喜悦,好像不敢相信她这么容易就答应。 宋知惜看着傅寒林,老神在在地想,单从外貌上来说,傅寒林真真长在了她的所有审美点上。 可能也不止是她的,是绝大部人的,她只是每个喜好点比一般人更高了一点点。 她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她的喜好却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就算他们以前不曾相识,现在再碰到傅寒林,她可能还是会动心,这样的动心很肤浅,毕竟人都是喜欢美好的事物。 傅寒林很快地说:“我车在那边,你等下我。” 宋知惜没等一会,车就朝她这边开了过来。 这是宋知惜第二次坐傅寒林的车,他仍然开得很慢,目光直视前方,薄唇轻抿,鼻子坚挺,睫毛浓密上翘,勾勒出凌厉的侧脸线条。 “你不是工作很忙吗?”宋知惜问道,“怎么会在ktv?” 傅寒林解释得很快,生怕她误会似的:“我来这什么都没做。” 宋知惜笑了一下,语气略带着点打趣:“那你来做什么?” 傅寒林张了张嘴,却没有把原因说出来,只是说:“也不是很忙……” 今晚的宋知惜好像格外放松,她把窗户摇下,有风吹过,送来很清爽的味道,她昨天晚上才洗了头发,这次新换的洗发水好像留香时间过于长久了。 开得再慢也到达宋知惜住的小区,车停下的时候,宋知惜并未第一时间下车。 反而是看向傅寒林,说:“九月三日晚上十一点,我室友在小区楼下看见你的车了。我问你,你说你回去了。” 傅寒林看着她,仿佛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很可怜的看着她,仿佛在无声阻止。 宋知惜没有停下,继续说:“你不要再等了,这样只会让我很困扰。我们的关系早在三年前就结束了。” 她说得很直白,没有给他留一点面子。 傅寒林面色微白,薄唇紧抿,说不出一句话。 “我回去了。”宋知惜手握住门把手。 “不是的,”傅寒林忽然出声,声音听上去有些勉强,“我只是顺路,顺路,我马上要走的。” 宋知惜没有回头,只是说:“那好,再见。” 她打开车门,刚进了小区,便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她回过头,便看见黑色的车慢慢消失在了黑夜中,也没有掉头,看样子是真的顺路。 宋知惜忽然便觉得有些尴尬,该不会是真的顺路吧? 那她这样说好像显得过分的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就自作多情吧,好歹今天讲清楚了,她真的不想在无形中受到傅寒林的影响了。 回到家,宋知惜刚洗了澡,室友就回来了,看见她就说:“我今天又看见那辆黑色奔驰了!” 宋知惜还没来得及搭话,室友就噼里啪啦全部说了出来:“我回来的时候,那辆车开得很慢,一直跟在我身后,我还以为自己被跟踪呢,吓得要死。结果它自己停在了小区对面那地方。” “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辆车吗?我刚仔细一看,居然是同一辆,不过它今天停在了比较远的位置,那里也是要被贴条的啊,看来是缺少社会的毒打。” 宋知惜哦哦了两声,对室友进行了礼貌性的附和。 然后思绪却悄然发散了,那是傅寒林的车,他又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了,这真的是他说得湖墅南路吗? 她才回来不过二十分钟,室友回家的方向正是刚才傅寒林驾车驶出去的方向,跟在她身后,停在另一个地方,但还是在小区楼下。 宋知惜捂住自己的额头,有点头痛,她想起了大学时发生的事情。 那时傅寒林送她回寝室,她高兴得不行,以为自己终于凭借着顽强的毅力打动了他。 结果到了她寝室楼下,他却顺着路走去了另一边,每次都说是顺路。 她那时从没怀疑过傅寒林话的真实性,只是觉得难过,但是现在…… 宋知惜又想起上次,傅寒林说要送她回家,也是打着顺路要去市政府的旗号,她没答应,却也在回家路上碰见了他,他还说恰巧。 宋知惜觉得自己好蠢,她还一直以为傅寒林不会骗人,结果现在脸真疼。 会骗人的傅寒林,那他大学时候说过的话是否也有骗人的时候? 宋知惜情不自禁去想,一阵夜风吹来,窗帘被吹起,拂过皮肤,她打了个冷颤,觉得自己好像走入了某个误区,赶紧把脑袋中奇奇怪怪的想法跑出去。 傅寒林真是太可怕了,太容易干扰到她。 *** 欣启科技—— 龚诚拿着电脑从傅寒林办公室走了出来,垂头丧气。 邢俊在一旁乐呵:“怎么?被老大吐槽了?” 龚诚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至少老大没有用垃圾两个字来形容我写的代码。” 被戳中痛点的邢俊面容微微一僵,说着违背着良心的话:“那你很棒棒哦。” 龚诚把电脑放下,十分不解:“不过老大这几天怎么回事?前阵子不是还挺高兴,说要去吃火锅吗?结果现在火锅没了,工作却多了?” 邢俊摊手:“我也不知道啊。” 龚诚:“不过我刚才出来的时候,梁哥进了老大办公室。” 邢俊竖起大拇指:“梁哥牛逼!” “他们是大学室友,也只有梁哥能忍受老大的冷脸了。” 传说中很牛逼的梁哥梁洵此时正坐在傅寒林对面,看着傅寒林飞快敲击着键盘的样子,啧啧出声。 “你这是准备给欣启搞个大单子吗?这么努力?” 傅寒林没有搭腔,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梁洵问:“我给你那几本书你看没有?” 傅寒林手微顿,继续敲击着键盘,几秒之后,终于忍不住了般,用着很嫌弃的口吻:“你那几本书根本没用。” 梁洵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你这句话我就不赞同了,我那几本书可都是宝贝,你要是觉得没用,绝对是使用方法不恰当。” 傅寒林抬起头,淡淡扫了他一眼:“没用就是没用。” 梁洵嘿了一声:“你这油盐不进的样子适合单身一辈子。” 傅寒林停下手中动作,冷冷看他。 梁洵笑了,笑容特别欠:“怎么?提到单身刺痛你脆弱的心了?你被人拒绝了?吃闭门羹了?” 看着傅寒林越发冰冷的神色,梁洵觉得自己简直是个预言家。 “走吧,别忙了,你看看你的样子,哪里还有计院之花的样子。”梁洵说着,“我明天给你带几张前男友面膜,你回去敷敷,再买点护肤品保养一下。” 傅寒林表情略有些嫌弃:“我不要。” 梁洵说:“你可别这样说,男人也是要保养的,现在是什么社会,看脸的社会!没有一张帅气的脸追得到小女生吗?” 傅寒林似是不为所动。 梁洵也就不再劝了,他和傅寒林相处了这么久,早就知道他性子了。 “走吧,我请你去吃火锅,就去名瑜怎么样?”梁洵问。 傅寒林沉默良久,然后嗯了一声。 看着傅寒林收拾东西,梁洵在一旁劝道:“你真的要好好改改你的性子了,哪能一有什么不如意就拼命工作呢?我听前台说,你已经连续两天睡在休息室了,看看你的脸,真丑。” 傅寒林手上动作一顿,他想到了很久以前宋知惜说过的话,喜欢他这张脸。 他如今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宋知惜喜欢的了,话便不由自主问了出来:“真的很丑?” 梁洵一愣,转而捶桌大笑:“寒、寒林,你变了……” 傅寒林收起疑惑的表情,冷冷地看着他。 梁洵终于止住了笑声,特别仔细地看了傅寒林一眼:“好了,不丑,特别帅!就脸色有点不好看,你今天不加班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 “不过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在意自己外貌了?”梁洵问,“在国外那三年,你熬通宵写代码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 傅寒林淡淡道:“你是太平洋警.察么?” “那你还需要面膜吗?”梁洵问。 傅寒林面色微僵,极度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梁洵差点又忍不住笑了,还是在傅寒林的冷眼中克制住了。 “寒林,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梁洵问。 “什么?” “死要面子活受罪。” 傅寒林对梁旭这句话不赞同:“我没有。” 他这些天做的事算得上要面子吗?一个成年人应该有的理智体面都抛在了脑后。 “那我换个词。”梁洵说,“口是心非。” 作者有话要说:十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阿诺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张fairy呀 10瓶;你的甜甜 4瓶;卿音的念想、陈陈爱宝宝、橙子味味增醬 1瓶; 第32章 第 32 章 傅寒林看起来对梁洵的说法好像有点不认同, 但最后什么话都没说。 “你自己怎么不去名瑜呢?”梁洵问, “追姑娘有你这样追的吗?你以为凭借着一张脸, 就能等来姑娘主动了?” 傅寒林在心里默默道, 在读大学的时候还真是这样。 梁洵恨铁不成钢地说:“还好你遇到了我,不然得单身一辈子。” 傅寒林扫了他一眼,目光带着点微妙的嫌弃, 撇清道:“我跟你没有关系。” “嗨呀, 你不要多想。”梁洵拍了拍他肩膀, 很有自信地说,“我觉得我可以当你的恋爱专家。” 傅寒林轻嗤了一声, 表情很不屑。 “傅寒林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跟你单从谈恋爱这块上来说, 我肯定比你强!” 傅寒林不予置评,但那种表情很明显的表明不信。 “你就说你这几天为什么埋头工作,你现在是想追求别人, 当然得主动,要是我不喊你,你准备自虐多久?” 傅寒林抿了抿唇, 语气有些别扭:“她不喜欢死缠烂打的人。” 梁洵笑出了声:“你会死缠烂打吗?” 傅寒林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信我,你认为的死缠烂打绝对不是广义上的。你要主动一点啊,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别人, 不能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谁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 没有人闹得明白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梁洵可谓说得是苦口婆心了。 傅寒林嗯了一声,只是心里却想着,如果他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怕是会遭到宋知惜更直白的拒绝吧。 就算这样,她已经明里暗里告诉过他好多回,不要想回到从前了。 可是他没办法,他这一生中没有什么特别想得到的东西,好像生活都是这样淡如白水。 其实也不是不能过下去,只是曾经经历过酸甜苦辣,拥有过珍宝,再失去就显得过分残忍,看过彩色再经历黑白,就让人割舍不下。 如果要舍弃,他不知道自己以后将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到达名瑜时,半下午,店里面人少。 梁洵和傅寒林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坐在靠窗边的位置,服务员正准备给他们点餐,梁洵便问道:“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宋知惜的工作人员?可以让她来帮我们点餐吗?” 听到梁洵的话,傅寒林看了他一眼,明显的不赞同。 梁洵视而不见,继续问着服务员:“有吗?” 服务员笑着说:“有,我马上让她过来为两位客人服务。” 服务员一走,傅寒林就问梁洵:“你想干什么?” 梁洵笑了一声,打趣道:“哟,这么舍不得人家呀?” “你没必要折腾人。” 梁洵叹了一口气:“该说你什么好呢?既然心疼人,那为什么还让她在这工作?” “你不懂。”傅寒林面色微微黯然,他和宋知惜之间的事情,旁人怎会明了。 说话间,宋知惜已经过来了,在看到傅寒林的时候也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神色,十足的敬业,态度很好地问他们需要点什么。 梁洵抢着开口:“你问他就行了。”他抬了下下巴,看向傅寒林,“我主要是陪他来吃的,他想来得很,自己又不好意思,还得拖着我过来。” 傅寒林默默地瞥了梁洵一眼,明明是梁洵要他过来的。 梁洵又接着说:“你们这有什么招牌菜跟他介绍一下就好,看他喜欢吃点什么。” 傅寒林又默默地看了梁洵一下,话真多。 梁洵笑了,笑容荡漾得很:“他性格比较害羞。” 傅寒林受不了了,正准备开口,宋知惜已经柔声介绍起来:“您要不要试一试鲫鱼汤养生锅底?这是我们店里新出的。” 傅寒林立刻没原则地点了点头:“好。” “菜品的话卖的比较好的是翠玉豆腐,比较清淡爽口,最近午餐肉也在做活动,关注我们店的公众号,注册会员可以免费得一份。” 傅寒林拿出自己手机:“在哪扫?” …… 点完餐之后,梁洵看着傅寒林,一脸的不敢置信:“啧啧,寒林啊,谁能想到你追人居然是这样的呢?没想到啊。” 傅寒林喝了一口水,淡声道:“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去了。” 梁洵乐呵地说:“你这年轻小伙子咋还两张脸呢?你的原则呢?你不是不喜欢吃鱼吗?说刺多麻烦,不是最讨厌扫二维码之类的事情吗?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傅寒林并不作声。 梁洵说:“我觉得这个爱情导师,我怕是担当不了了,你已经深谙追求人的精髓了。” 傅寒林掀起眼皮轻扫了他一眼,嘲讽得十分有灵性。 两人正吃着饭,傅寒林看起来兴致缺缺的样子。 忽然从隔壁传来了吵闹的声音,伴随着店员的劝解和男人的吵嚷声,听上去像是喝醉了。 “你原来不是还挺崇拜我的?怎么现在看不起我了?不过是个服务员,你凭哪点看不起老子?” “这位先生,你喝醉了……” “滚——” 傅寒林猛然站起身,面色慌张。 梁洵惊愕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傅寒林已经朝吵闹那边赶去。 *** 下午时分,方媛一脸郁闷地对宋知惜说:“孟永明那个傻.逼又来了。” 孟永明正是上次方媛去聚餐时,和方媛聊得还不错的男人,方媛以为随着聚餐结束,这件事也该落下帷幕了。 尽管她心里恶心得孟永明要死,但她没想到,孟永明居然找到了名瑜,而且还说是来吃饭的,每次都必让她去点餐。 就借着接过平板点餐的功夫,都能摸两下方媛的手。 其他更出格的事情孟永明是不敢再做,但光就这点就足够恶心人了。 名瑜是正规的店,当然不允许顾客骚扰店员,但这种摸手之类的事情原来也有发生过,毕竟在传递物品中,手碰到也不是什么难事。 遇上这种事情一般只有自认倒霉,就算调监控顾客也可以说是不小心碰到的。 但孟永明短短一周中就来了三次,还每次都使出和上次相同的招数,恶心人得很。 方媛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我一定不去参加那个聚餐,花了报名费不说,还惹上个猥.琐男。” 宋知惜心疼方媛,提议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方媛说:“不用了,我怕那傻.逼以后骚.扰你。” 领班叫方媛去给孟永明点餐,还叮嘱了一下:“那位客人好像喝了酒。” 方媛点了点头,一脸郁卒。 宋知惜到底是放心不下,方媛出去后不久,她也跟了出去。 店里面人少,孟永明那桌周围只有他一个人。 宋知惜出去便看到孟永明正拉着方媛的手不放,口中还说着:“我们上次不是聊得挺好吗,你怎么回头就把我拉黑了?觉得我没车没车,工作丢脸?你不就是个服务员吗?” 声音有点含糊,语无伦次,一看就是喝多了。 宋知惜听方媛提过,说孟永明是开了家修理电器的店,并没有对他的职业有任何看法,甚至还觉得劳动人民特让人敬佩,只是孟永明的存在是给劳动人名抹黑了。 方媛使劲想挣脱:“先生你误会了——” 宋知惜赶紧跑了过去,想拉开孟永明:“这位先生,你喝醉了。” “老子就看不惯你们这些拜金女,臭.婊.子!”孟永明脸通红,近距离看,更是醉得厉害,面对宋知惜的拉架,他手用力一挥。 宋知惜往后一退,酿跄几步,手及时按住桌面才稳住身子。 “操,老子就看你们这些人不顺眼,除了一张脸还剩什么?”孟永明的声音听听上去十分激动。 方媛惊叫出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场面混乱。 领班正朝他们跑来,面色很焦急,还喊着:“小心!” 宋知惜一愣,还没来得及转过身,便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住,身后的力量带着她飞快往旁边闪去。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滚烫的火锅底料浇了一地。 身后的人抱得她很紧,似乎因为太用力,手都在微微颤抖,声音仿佛也在发颤:“你有没有事?” 领班已经带领了几个男性服务员把孟永明制住了,还一边拨打着电话。 宋知惜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她转过头,才看清抱住自己的人,竟是傅寒林。 他脸色有些白,很紧张地看着她,眼中还有着后怕,眼睛都不敢眨。 “我没事。”宋知惜拍了拍傅寒林的手臂,想安慰他。他此时的表情实在太可怕的,那种惊惶不定,唇色仿佛都白了一些。 但是宋知惜触手只感觉到了一片油腻的湿润,她顿时睁大眼睛:“傅寒林,你手怎么了?” 傅寒林才后知后觉,眉头微拧,声音有些恍惚:“好像被烫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加更! 下午六点还会有的 第33章 第 33 章 梁洵送了他们去医院, 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 宋知惜坐在傅寒林旁边, 手微颤, 想去碰他,可又不敢。 他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里面只穿着一件白衬衣, 手臂那一块都是红色的印记, 看上去有些吓人。 腰身劲瘦, 衬衣整齐,只是脸色惨白, 他抿着唇不说话, 看上去倔强得让人心疼。 宋知惜注意到他额头上渗出了一点汗,眉头微拧,她心仿佛也被揪了起来:“是不是很疼?” “不疼。”傅寒林说, 声音却有些沙哑,“你别担心。”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不用跟着去医院的。” 要搁以前, 宋知惜指不定得多想,但现在她也想不到那么多,语气很焦急,话也就直白了很多:“你是因为我受伤的, 我为什么不能跟着去医院?” 傅寒林头微低,认真纠正道:“不是不能,是不用。” “有什么区别吗?” 傅寒林声音很低地说:“你不是不喜欢去医院吗?” 宋知惜一时语塞, 不知道傅寒林为什么连这件事也记得清清楚楚,她说:“不喜欢是一回事,但哪有那么多不喜欢就不可以不去做的事情。” 傅寒林执拗而认真:“你可以只做你喜欢的事情。” 宋知惜沉默片刻,心里有些涩然,缓了缓才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傅寒林没有再说话,只是宋知惜看着他静默的脸庞,忽然觉得原来自己可能对傅寒林的了解太少。 那时候她也不敢去多问,感情的不对等让她依从,但是心里却止不住去想。而这些想法到底是不是傅寒林内心的真实表达,她却从来不知晓。 到达医院,医生把傅寒林的胳膊上的衬衣小心剪了下来,揭开之后,才发现手臂那一块烫得很严重。 宋知惜看着都觉得疼,而傅寒林只是沉默地拧着眉,并没有说一句话。 从上药到包扎,他很配合,一点都没乱动,最后医生都表扬他很能忍痛。 宋知惜不知道原来这也算一个优点,她语气带了点鼓励,对傅寒林说:“你要觉得疼就喊出来,喊出来就好了。” 傅寒林声音极低,“我习惯了。” 宋知惜有些懵:“习惯什么?” 他却不肯回答了。 “你看你总是这样,什么话也不说。”宋知惜说,她不可否认,是借着这件事有发挥到以前的含义。 傅寒林却好像有点慌,抬起头看她,目光有些紧张:“我没有。” 然后他又说:“可以说的。” 他抿了抿唇,沉默了几秒,有点不太习惯似的开口:“疼也没什么,忍过就好了,喊出来也没有什么用。” 宋知惜不赞同道:“怎么会没用呢,宣泄你知道吗?” “会讨人厌。”傅寒林声音极低。 宋知惜心头一颤:“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傅寒林语气有些生硬,好像是在说着一件极其难为情的事情:“我外公说,苦、闹、喊都很讨人厌。” 想一想,他又补了一句:“我上小学时,我外公说的。” 傅寒林的语气没有一点在卖惨,卖惨也不该是他这样子。 看起来别扭得要死,像个倔强的小孩,一点也不惹人喜欢。 应该怎样才会比较让人心疼,应该眼眶红红地,说着自己很疼,可以撒娇可以依赖,可以偷偷打量着别人,调整自己的状态。 绝对不是像傅寒林这样,白着个脸,低着头,明明很疼,却语气生硬,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宋知惜从小时候就深谙卖惨撒娇这件事的精髓,平时生活中是信手拈来。 可是爸爸去世了,傅寒林也不在她身边了,她便自然学会了懂事。 可是如果有人从一开始就学会了懂事,不会撒娇不会卖惨呢? 她心里难受,低下头看他,从这个角度看,他头发很柔软,浓长的睫毛低垂,看起来像个孩子般可怜无助。 宋知惜几乎是情不自禁地放软了语气,像是在安慰一个小朋友:“不会讨人厌的,觉得痛就要说出来,没有人会讨厌你的。” 傅寒林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你是跟着你外公长大的吗?”宋知惜问。 傅寒林嗯了一声:“我父母去世得很早。” 这是傅寒林第一次提起他的家庭,但只说了一句就停下了。 刚好,方才去缴费的梁洵这时走了进来:“寒林你这几天就好好在医院待着吧,公司的事情就不要担心了。” “谢谢。” “说到底也有我的问题,要是我今天不喊你来吃火锅你也不会烫伤。”梁洵说。 傅寒林轻声道:“没有,是我该谢谢你。” 如果他今天没来,受伤的人可能就是宋知惜了,她那么怕痛,又不喜欢来医院…… “那宋小姐麻烦你看着点寒林了,他是个工作狂,我怕没人看着他,他又得拿出电脑了。”梁洵道。 宋知惜责任感满满:“你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 梁洵走了,只剩下宋知惜和傅寒林在单人病房里。 “今天谢谢你啦。”宋知惜说。 “没事。” “你这样待着会不会觉得无聊?”宋知惜看他就这样沉默着输液,也不玩手机,也不说话。 傅寒林看了她一眼,谨慎地说:“还好。”然后又问,“你觉得很无聊吗?” 他话说得很快,根本没给宋知惜回答的机会:“你可以先回去的,我有事可以叫护士。” 宋知惜看着傅寒林,傅寒林在她的目光中似乎变得有些慌乱。 她叹了一口气:“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因为我受伤的,我怎么可能把你扔在这不管?” 傅寒林有些委屈,像是被老师误会的孩子,在很努力为自己辩解:“不是的,我没有这样想。”他很认真又有些磕磕绊绊地补充道,“你很好。” “只是今天如果是别人受伤,我也会上去帮忙的,你不用觉得愧疚。” 宋知惜看着他,问:“你也会抱住别人,也会紧张地问别人受伤没有?” 傅寒林这时显得特别弱势,在她的逼问中,渐渐败下阵来:“我不会。” 宋知惜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那你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很容易让人误解的。” 傅寒林抿紧了唇,拉拢着头,有些沮丧的模样:“对不起。” “你不用向我说对不起,我先出去一趟。”宋知惜说。 傅寒林抬起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难过,他好像又把事情给弄糟了。 不会抱住别人,只会抱住她。 不会为别人紧张,只会为她紧张。 她不喜欢医院觉得无聊可以离开,他一个人也没关系。 她不用觉得愧疚,是他心甘情愿。 过了十几分钟,病房门响起很熟悉的脚步声,像是一首轻快的歌。 傅寒林学会了听声识人,他抬起头,表情隐隐藏着愉悦,但是在看清来人的时候,微微僵住。 宋知惜是笑着的,对他说:“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廖医生,他是专门治疗烫伤的医生。” 然后又对廖聪说:“廖医生,他是我朋友。” 廖聪笑道:“我也是偶然碰见宋小姐的,没想到这么巧,也算是缘分吧。我听赵医生说了傅先生的情况。他这几天可以吃一些高蛋白、高热量的食物,促进创口修复。宋小姐,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赵医生这几天比较忙。对了,我那儿还有一些注意事项的记录本,你要不要跟我去取一下?” 宋知惜十分高兴:“谢谢廖医生。” 廖聪看起来也是愉悦:“不用客气,宋小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傅寒林开口打断了这看上去十分和谐的气氛,他声音有些冷:“谢谢廖医生了,不过我的主治医生是赵医生,如果赵医生比较忙,我也可以转院的。廖医生有自己的工作,不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傅寒林说话可以说是十分不客气了,廖聪面色一僵:“这些都是小事,傅先生不必挂坏。” 傅寒林说:“我想廖医生的病人应该比我更需要廖医生,我不想占别人便宜。” “傅先生说笑了。” 宋知惜赶紧出来打圆场:“廖医生,我现在跟你去拿记录本吧。” 廖聪笑容和煦:“好。” 正准备出去时,傅寒林忽然叫住了她:“知惜。” 宋知惜回过头:“怎么了?” 他躺在床上,唇色有些白,很惹人心疼的模样:“我伤口有点疼。” 宋知惜怔愣片刻。 傅寒林只是倔强地看着她,不收回目光。 宋知惜转过头对廖聪说道:“不好意思廖医生,我晚点再去拿吧。” 廖聪说了声好,就离开了,看来也确实不太想再在这待下去了。 廖聪一走,宋知惜就大步走到傅寒林身边,紧张地看着他的伤口:“很疼吗?要不要我叫医生?” 傅寒林说:“好一点了。” 宋知惜盯着他手臂上包扎的地方看了几秒,然后说:“我还是去叫赵医生。” 毕竟傅寒林从来不喊痛,这次说疼,虽然只是有一点,但肯定也是忍不住了,很疼的那种。 傅寒林另一只手却拉住她,有些不好意思:“不用的,现在不疼了。” 宋知惜狐疑地看着傅寒林,傅寒林有点紧张。 宋知惜似乎看出了点什么眉目,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但口中还是说着:“我觉得不太行,怎么可能一会痛一会不痛呢,我去叫医生。” 傅寒林拉着她的手不肯放,终于认输:“刚才也不是很疼。” “真的?” “真的!” 宋知惜坐下来,还有些担心的样子,但终于放过了他:“那好吧,我不去了。” 傅寒林悄然松了一口气,然后仿佛是不经意间问她:“你怎么和他碰上的?” “他是谁呀?”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显得莫名郑重:“廖医生。” “哦。”宋知惜恍然大悟,“你说他啊,就是在医院碰见的呀,廖医生就在这工作,他还说这是缘分呢,你觉得是不是缘分?” 傅寒林很肯定地说:“不是。” “喝点水。”宋知惜把杯子递到他面前。 傅寒林便很听话的喝了一大口:“甜的?” “是呀,你不是就喜欢吃甜甜的东西吗?” 傅寒林耳朵尖微红,很小声地反驳:“也不是。你刚才出去干什么?” “去打电话呀,总得跟领班说一声,下午不去上班了。” 傅寒林心头微颤,问:“那你要做什么?” 宋知惜斜扫了他一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然后又耐心解释道:“当然是要照顾你呀。” 接下来的时间,宋知惜充分体现了一个照顾人应该有的样子,称得上是无微不至了。 那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大学那段时间,她对他很好,像是永远不知道疲惫似的。 那时他错过了,现在不想重蹈覆辙,傅寒林说:“这些事我自己可以做的。” 宋知惜摇头不赞同道:“你现在是病人,而且伤口还在疼,关爱病人,人人有责。” 然后她发现确实没什么事要做,因为傅寒林这个病人太好伺候,几乎是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反驳,全盘接受。 宋知惜只好随手在网上搜索了一篇童话故事,然后说:“我给你读篇童话吧。” 傅寒林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说:“好。” 宋知惜便很开心地读了起来,她声音优美动听,读起童话还十分富有感情,称得上是声情并茂了。 一篇故事读完,宋知惜有点口渴。 傅寒林把杯子递给她:“喝水。” 宋知惜接过,喝了一口,是甜的,她又看了一眼,好像是她刚才放的糖水。 傅寒林喝过的,这一认知让宋知惜觉得有点耳热。 也是奇怪,其他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怎么这时候来不好意思了,喝口水也没啥事吧。 把心里的悸动压下去,宋知惜把手机关掉,然后问傅寒林:“你现在觉得好点了吗?” 傅寒林点了点头。 她又问:“被人照顾的感觉好吗?” 傅寒林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但仍然点了点头。 宋知惜弯了弯嘴角,笑容很灿烂:“所以你看吧,疼了就要说,不会讨厌人,相反,大家都会心疼你,这样你自己也会好受许多,对不对?” 傅寒林似乎所悟,他抬起头她。 宋知惜正朝着他笑,眉眼弯弯,说不出的甜美温柔。 她明白了他的伪装,没有揭穿,却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不必把一切事情压在心头。 傅寒林觉得心中一片释然,他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那好,你先自己一个人待会啊,我去找廖医生拿记录本吧。”宋知惜站起身说。 傅寒林的脸色微变,下意识道:“别去。” 作者有话要说:惜惜:你要听话,有什么事要说出来,不要任性。 小林:好。乖巧.jpg 惜惜:我先出去一下。 小林,紧张的:别去! 第34章 第 34 章 宋知惜面色有些纠结, 回过头看傅寒林:“我刚才已经跟廖医生说过要去拿的。” 傅寒林说:“我待会自己去拿。” 宋知惜十分不信任地看着他:“你现在还在输液呢。” 傅寒林看了一眼输液瓶, 说:“很快就输完了。” 然后另一只手悄悄放在了线上, 试图把输液的速度调快一点。 宋知惜眼疾手快, 按住了他手背,对这个人真的有点无可奈何:“你想干什么呢?” 傅寒林薄唇紧抿,有点勉强地解释道:“我没想干什么。” 宋知惜很认真地看着傅寒林, 眼中浮现些奇异的色彩,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 男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好了, 那你自己去拿吧。”她终于松口。 傅寒林也嗯了一声, 看上去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宋知惜把手拿开,傅寒林轻轻碰了碰她刚才接触过的地方。 宋知惜眼神好,立刻就看见了, 不过她没有想太多,反而问傅寒林:“是不是手冷?” 护士说,输液容易手背冷, 可以适当注意保暖。 傅寒林面色微不自然,点了点头:“有点。” “我去给你拿暖手袋。”宋知惜站起身走了出去。 病房内只有傅寒林一个人,他再次碰了碰手背,不冷。 只是她刚才按住时, 他心跳都好像慢了一拍。 原来大学时,宋知惜喜欢拉着他手,现在好像连碰一下都是一种奢望。 他垂下睫毛, 看上去有些低落。 宋知惜回来的时候,不仅拿了个暖手袋,还拿了一个小本子。 她把暖手袋放他手下,然后冲他扬了扬本子:“我刚去找廖医生拿了,你不用去。” 傅寒林似乎是有些不高兴,声音都低沉了好几个度:“我说了我自己去的。” “你现在是病人怎么还想自己去?多想想自己身体吧。”宋知惜毫不客气地说。 傅寒林沉默片刻,好像一个不听话的小孩被训斥之后,有点难过还有点小委屈。 他云淡风轻地问:“廖医生跟你说其他事情没有?” “其他什么事?他要说的都在这个本子里了。”宋知惜把小本子翻开,说,“我先看看。” 傅寒林开口道:“其实你不用看的,这些注意事项网上都有。” 宋知惜不赞同:“这上面比较详细。” “我说傅寒林,到底是你生病还是我生病呀?你怎么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傅寒林唇轻动了下,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傅寒林打了电话给梁洵,让他帮忙找个护工。 梁洵百思不得其解:“你现在不是有人照顾吗?多好培养感情的机会啊。” 傅寒林说:“我不想她太累。” 梁洵服了:“行,你说了算,真的搞不懂你。” 把电话一挂,梁洵的速度很快,晚一点的时候,护工就到了。 那时宋知惜正在削苹果,她很努力地把苹果皮完整地削了下来,然后拿着尾巴,长长的一条,给傅寒林看,语气还带了点炫耀:“你看我苹果削得多好。” 傅寒林很给面子地夸赞:“很厉害。” 宋知惜谦虚道:“哪里哪里,我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随着一声请进,门被推开。 宋知惜看着站在门口的陌生人,些莫名地问:“您找谁呀?” “我是梁先生找来的护工。” 傅寒林轻咳一声,解释道:“我让梁洵找了一个护工,你可以先回去了。” 宋知惜把苹果放在果盘上,力度不轻不重,语气很平静地问傅寒林:“我不能照顾你吗?” 傅寒林有些慌乱,目光无措地看着她,紧张解释:“不,不是.....” 他似乎还有话想说,但宋知惜已经站起身来了,没有看他,笑着对护工说:“那麻烦你照顾他了。” 护工赶紧说好。 宋知惜朝门边走去,手刚碰到门把手—— “知惜,你明天还会来吗?”身后响起傅寒林的声音,似是满含期待。 宋知惜停顿片刻:“到时候看吧。” 她拉开门,身影消失,门被轻声掩上。 傅寒林垂下眸,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去拉住她。 第二天,傅寒林把护工辞了。 护工很莫名,钱雇主已经给了,要坚决提前辞退,护工还以为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好,怕被投诉。 傅寒林耐心解释道:“没有,你做得很好,只是我不习惯和别人待在一起。” 护工走了,临走时目光还有些奇怪。 不会有这么怪的人吧。 护工前脚刚走,后脚梁洵就打来电话,嘲笑道:“怎么?想通了?觉得还是二人世界比较好?” 傅寒林声音偏低:“不是,她回去了。” 梁洵惊了:“那你现在一个人在医院?你没这么快出院吧?” 傅寒林说:“其实没有很严重。” 要是在跟前,梁洵铁定得竖起大拇指:“傅寒林你要我怎么说你好,你是钢铁人吗……” “不用说我,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不要给我找护工了。” 梁洵连声答应:“好好好,你说了算,等你死了我会给你收尸的。” “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挂断,梁洵看着手机,笑了一声。 他给的人际交往语言学,傅寒林指定是没看完。 然后打开通讯录,拨通了另一手机号。 *** 中午时分,病房门被敲响,那时傅寒林正在半躺着看书,以为是送餐的人员,也并未在意,仍然低着头看书。 直到那人走到他面前,他头也没抬,说:“放在桌上就好。” “砰”的一声,果然放在了桌上,只是声音有点大。 同时手中的书被人抽走。 傅寒林抬起头,眼中的愠怒在看清来人的时候变成了惊喜。 “你,你怎么来了?” 宋知惜反问道:“我不能来吗?” “可,可以。”他说话好像都变得有点语无伦次。 宋知惜看了一眼周围,问:“你的护工呢?” 傅寒林呐呐地答:“我让她回去了。” “那她什么时候再来?” 傅寒林声音有些低:“不会再来了。” 宋知惜把保温桶打开,说:“吃饭吧。” 里面菜品比较丰盛,奶白的鱼汤,煮鸡蛋,还有滑肉片。 傅寒林小心地觑着她的脸色,问道:“你今天不上班吗?” “店长给我放了几天带薪假,让我好好照顾一下为了保护我们店员工受伤的客人。”宋知惜说,“就是好像客人不需要我的照顾。” 傅寒林抿紧了唇,良久后才开口:“不是的。” “好了,赶紧吃吧。”宋知惜已经把筷子都摆好了。 傅寒林接过,吃了一口,对上宋知惜的视线,问道:“你吃了吗?” “我在家里吃了才过来的。”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量有点大,傅寒林十分仔细地分析:“这是你做的吗?” 宋知惜很自然地说:“是啊,我现在可没有那么多钱在外面买。” 傅寒林把食物小心吞咽下去:“你没必要做的。” “怎么?”宋知惜问道,“不合你胃口?不好吃?” 傅寒林赶紧摇头:“没有。” 他很认真补充道:“很好吃,我也很喜欢。” “只是下厨很累,医院里也有营养餐,我可以就在医院里吃。” 没必要为他这么累。 宋知惜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才说:“也不累,我平时自己也做饭,手熟了。” 傅寒林静静地喝了一口汤,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他吃饭的时候,宋知惜并没有在说话,她目光很平静地盯着一个点在看,似乎在想着其他事情。 傅寒林要吃完的时候,听见她很轻的声音在说:“傅寒林,有些时候我都不知道你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傅寒林虽然在吃饭,但余光一直瞟着她的,很轻易听见了她的话。 他忙说:“我刚才说的是真的,你做得很好,我也很喜欢。” 宋知惜似乎才回过神来,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她刚才的话更像是一种不自觉的流露,没有指望他的回答,却不想得到了他的答案。 像是穿过了时间的洪荒,宋知惜淡声道:“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以前一些事。”却没有说得更具体。 她只是想起了那年冬天,她考试结束,专门在校外租了个房子给傅寒林熬小米粥,她想让他养好胃,当时多欢欣呀。 但是却得到他冷冷一句不喜欢。 这几年,她自己做饭,喜欢尝试各种菜品,却唯独没再煮过小米粥。 当时是不敢问,他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她不煮小米粥就是了,只是那时她很难过,那些难过的情绪她都是自己收拾整理好的。 现在敢了,却没有了去问的立场。 “你还要走吗?”傅寒林问。 “你不是让我先回去吗?”宋知惜用他的话反问他。 傅寒林一愣,没说话,只是瞧起来有些可怜。 宋知惜忍不住了,问他:“你昨天为什么让我回去,是你觉得我照顾得很差劲吗?” 她昨天就想问傅寒林了,但护工在,也不好让别人难堪。 “不,不是的。”傅寒林有些不自在,但仍然很努力在回答,“只是你都在医院里待那么久了,你原来说你不喜欢医院,晚上在医院也睡不好,我只是想让你回去休息,你照顾得很好。” 说出这么一长段话对他来说很不容易,话一说话,他便撇过头看向窗外,身上那股别扭劲,唇抿得紧紧,看上去有点委屈有点不好意思。 从宋知惜这个角度,看见他耳朵尖似乎有点红,但她不知道那时本来就有的,还是刚刚才出现的。 傅寒林好像是在害羞? 她脑海中出现这个念头,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盯着他侧脸瞧了很久。 久到傅寒林身体都仿佛有些僵直,却仍然倔强地不肯回过头。 宋知惜好像可以更肯定一下自己的看法了:“好了,我相信你啦。” 傅寒林似乎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昨天怎么不跟我说明白,害我……”回去的路上还在生闷气。 傅寒林声音很低,带着某种程度很轻地控诉:“我想说的,你走了。” 宋知惜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的场景,好像还真的是这样,不过傅寒林那句话可真有够让人生气的,她很难冷静再留下来呀。 这样想来,好像她也没有什么错。 宋知惜心中这通想法把自己说服了,愧疚感也就少了一点点,然后她对傅寒林说:“你下次可以提前告诉我,这样我就不会生气了。” 傅寒林抬起眼看她:“你昨天很生气吗?” “是呀,我都快气炸了,我那么用心照顾一个人,结果他还说不需要我了。” “我没有……”他很弱地为自己辩解,他肯定自己没说出“不需要”这个词。 “反正意思都差不多啦。” 傅寒林没有再辩解,心里悄悄补充,差别很大,他不会不需要她的。 他说:“你不要生气了。” 宋知惜点了点头:“我现在不生气了。” 她又说:“那我今天就不回去了,我在医院陪你,我睡得好的,你放心。” 傅寒林想了想,轻点了下头。 宋知惜便拿出自己手机,刷着兼职群,这几天带薪休假,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带回家做的兼职,挣钱的事一样不能落下。 她这样子特别像个网瘾少女,傅寒林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她:“你需要眼药水吗?” 宋知惜有点茫然:“我要拿东西干什么?” 傅寒林耐心解释:“长时间盯着电子设备对眼睛不好,眼药水可以适度舒缓。” “不用了,我找到合适兼职就不看手机了。” 傅寒林想了想,用一种很小心很谨慎假装很平淡的话问,很努力在照顾她的自尊心:“你很缺钱吗?” 作者有话要说:惜惜:有句话你听过没有? 小林:什么? 惜惜: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小林:……现在听过了。 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这章留言的都会发红包~mua~ 第35章 第 35 章 宋知惜头也不抬, 噗嗤笑了一声:“钱这东西会有人嫌多吗?” 傅寒林看着她, 她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看上去没有生气, 其实他也很难判定她到底有没有,如果她不高兴,那肯定是不生气的, 但现在她笑了, 他也就不太确定了。 只能轻声问:“那你要不要找个工资更高的工作?” “我现在工作挺好的, 又不是很累,工资也不低。”说着, 宋知惜抬起头冲他一笑, “你别看我只是个服务员,但名瑜工资一点都不低哦,而且还有节假日补贴。” 她看起来并没有对目前的生活有任何不满, 傅寒林心中涩然,并没有表现出来,他轻点了点头:“可以。” 宋知惜又低下头继续翻着兼职群的信息。 傅寒林看着她这样子, 犹豫许久,终于说出口:“我那里有些工作,现在没找到合适的人,你愿意做吗?” “什么工作呀?”宋知惜笑了一声, 觉得此时的傅寒林好像太过小心照顾她情绪了,他现在还是病人。 她故意用着轻快的语气猜测道,“你该不会是想聘请我当护工吧, 虽然我承认我照顾人挺细心的,也应该或许能干好,不过这是我应该做的。” 傅寒林没出声。 宋知惜看着他,这次是真心实意地笑了:“该不会是我猜中了吧?” “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呀,而且店长还专门给我放了假,照顾你现在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她想了想,又补充,“不用给钱的。” 虽然还欠了很多钱,但她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傅寒林薄唇微启:“不是护工,就是一些翻译工作,我记得你原来英语很好。” 宋知惜一愣,然后抬起头看向他,语气却有点不自信:“真的吗?” 傅寒林在她的期待目光中点了点头。 可是宋知惜转眼又有点不太确定了,有些迟疑:“可是我已经很久没用到英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你可以。”傅寒林说,“你能做好。” 没想到傅寒林对她居然有这么大的信心,宋知惜说:“那好吧,我先试试。” 应该不难吧,宋知惜想着,她大学的时候就英语最好了呢,那时候寝室里还有几本外文书籍用来装逼,偶尔翻看也能很春常看下去。 傅寒林说:“我稍后把资料传给你。” 宋知惜使劲点了点头:“好。” 她原来不是没想过要找翻译类的兼职,但是没有资源信息。在招聘网上找,都是要文凭要作品的,而她什么都没有,直接在第一关就卡下去了。 傅寒林打了电话给梁洵,梁洵很快让人把资料送了过来。 宋知惜便找到事情做了,她手中拿着打印出来的文件,上面的英文字母看上去陌生又熟悉,她心中升起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宋知惜先全部看了一遍,ok,问题不大。 她开始着手翻译,头发随意扎了起来,拿着笔很认真在思考在写字,看上去学生气浓重。 傅寒林一直在看着她,到某个点时,眸光微微一闪,在她拿出手机搜索时,忽然开口:“知惜,你有没有想过再回学校读书?” 宋知惜正沉浸在工作中,一时还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傅寒林忽然有些紧张,又重新问了一遍:“你有没有想过回学校继续读书?” 宋知惜这次听得清清楚楚,她神色有些怔愣,读书这个词,她好久没听到过了,好像离她已经很远很远了。 平时在店里看见学生,即使没穿着校服,她总能一眼就认出。大概在没在读书是一件很好辨认的事情,她尽量避免让自己去想到这些。 想到也没有什么用,只是会难过,她不想再难过了。 读大学时从不觉得读书是件多好的事情,就只觉得是人生的一个必定阶段而已。 可是中途退学,她的人生阶段就好像缺失了什么,永远回不来的那种缺失,她每次想到啊,就忍不住想哭,但是她流的眼泪够多了,她也不想再哭了,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呀。 宋知惜低下头:“我不想提过去的事情。” 她语气有些冷,声音略低,但话说得很清楚。 傅寒林心中一缩,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她继续拿起笔的时候,轻声说:“对不起。” 他好像格外喜欢道歉,宋知惜没有再理他。 文件中涉及到的专业词汇比较多,宋知惜对这些不够了解,碰见拿不准的只能在网上搜索。 可是网上的答案也是五花八门,宋知惜试着把那些答案带进全文中,看看哪个比较合适,就这个太费时间,她用笔抵住下嘴唇,很认真在思考。 傅寒林看着她冥思苦想的样子,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主动开口:“你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宋知惜看了他一眼,忽然醒悟,这儿不是有个专业人士吗? 但是现在傅寒林相当于是她的老板了,她拿着老板的工资,然后去问这该怎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 宋知惜在去与不去中犹豫了一下,然后果断选择了前者。 双手捧着资料,很有礼貌很有恭敬地奉上:“这儿有个单词我拿不准是什么意思。” 傅寒林看了一眼,说出了一个很专业的名词,但宋知惜有点不明白:“怎么写的呢?” “把笔给我。”他用没有受伤的手在空白页上写下几个字,字体很漂亮,有点像是瘦金体,看上去赏心悦目的。 “谢谢你。”宋知惜接过笔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好像有点凉,她没有多想,一把握住了。 她的手温暖干燥,手心里有一层薄薄的茧,和多年前相比完全不一样了。 傅寒林一愣,几乎是整个人当场僵住,就跟被点穴似的。 宋知惜已经很快松开了,她像是完全没在意这个暧.昧的动作:“你的手怎么还有点冷呢?昨天我给你的暖手袋你用没有?” 傅寒林迟迟回过神,还有些呆:“用,用了,没电了。” “在哪呢?我给你充电。”宋知惜看到了另一边放着的暖手袋,绕过床去拿,又插上电源。 她又埋怨道:“护士都说了输液容易手凉,你怎么不听呢?” “我忘了。”傅寒林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仍然保持着更刚才一样的动作。 “真是不让人省心。”宋知惜感叹了一句,然后又坐回原位,继续看着资料,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对他说,“你注意一下充电呀,灯熄灭了就可以了。” 傅寒林嗯了一声,很专注地看着暖手袋,上面的小红灯似乎过分可爱,他认真盯着的模样,像是在完全一件重要的任务。 宋知惜背对着傅寒林,脸微微有点红,刚才真的是身体动作比脑子还转得快,还好她足够冷静,理智掩饰过去了。 她把注意力放在外文文件上,依旧是翻译得有点磕磕绊绊,主要是里面涉及到的专业知识有点多,她遇到就只能去请教傅寒林。 好在傅寒林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反而十分耐心细致。 每次她去问他时,他都很乐意的样子,仿佛等她很久了,这样自然而然让宋知惜没有那么多愧疚感了。 傍晚,是医院护士送来的营养餐。 看上去十分清淡,色泽也算好看,宋知惜和傅寒林一起吃。 然后傅寒林就发现了宋知惜有个很大的毛病,疑似挑食。 不吃胡萝卜,不吃鸡胸肉,不吃豆腐…… 为什么是疑似呢? 因为傅寒林记得读大学时,她没有这样的习惯,那时候学校食堂特别喜欢做胡萝卜炒鸡肉,她也跟着他一起吃,最后也吃得干干净净。 而这时,宋知惜挑挑拣拣,吃了一点点,就放下碗筷说:“我继续去工作啦!” 傅寒林眉头微拧:“你吃饱了?” 她想了想,说:“吃饱了呀。” 傅寒林不太信:“我记得你原来胃口挺好的。” 宋知惜面容僵硬了,为什么傅寒林要忽然说出这句话?不知道说一个女生胃口好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因此,她也就忽略了傅寒林说的原来。 “你记错了。”宋知惜说。 傅寒林思索片刻,又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些菜?” “没有,你想多了。”她继续坐回自己的桌前,埋头翻译。 不过翻译是一件动脑累人的活,虽然傅寒林很乐意给她提供帮助,但宋知惜觉得不好一直去麻烦别人。 晚餐吃的时间比较早,再加上她吃的少,到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宋知惜肚子叫了。 “咕咕咕”在安静的环境中,宋知惜个人听起来似乎有些刺耳。 她用一只手,赶紧捂住自己的肚子,掩耳盗铃一般想把声音按下去。傅寒林立刻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宋知惜立刻回答:“没怎么。” 傅寒林眉头微拧,没有信她说的话,只是看着她背影僵硬,低着头的模样,不忍再逼问。 只是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心中似有所悟。 傅寒林没有再问,宋知惜觉得他应该是没有听见。她喝了几口水,继续翻译,没关系,还有一点点内容这块就可以结束了,她就去睡觉,睡着了就好了。 但饿是忍不住的,二十几分钟过去,她的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计,宋知惜捂住自己的脸。 算了,去睡觉吧。 “咚咚咚”病房门却被敲响。 这么晚难道是医生查房吗? 宋知惜有些疑惑,打开房门,在看清来人的时候顿时惊了 居然是饿死了么外卖小哥! 作者有话要说:深夜加更!快夸我! 第36章 第 36 章 “请问是傅先生吗?您订的外卖。”穿着黄色衣服的饿死了么小哥仿佛是踩着满天七彩祥云而来, 手中提着的食物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宋知惜的肚子叫得更厉害。 但是宋知惜比较是有原则的人, 她没订过外卖, 她也不叫傅先生,她颇为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傅寒林,问:“这是你订的外卖吗?” 傅寒林点了点头:“麻烦帮我拿进来。” 宋知惜立即接过, 对小哥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谢谢!” 手中食物有点重, 很香, 麻辣味的,宋知惜吞了吞口水。 然后把外卖盒放在桌子上, 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你饿了么?” 傅寒林点了点头:“有点。” “那你来吃吧!”宋知惜把外卖盒打开, 顿时一股香味就散发出来,她看了一眼。 麻辣烫上面浮出一层红油,点缀着绿色的葱花和香菜, 肉片在汤面上若隐若现,真让人垂涎三尺。 不过…… 宋知惜想起了医生的嘱托,对傅寒林说:“你最近不能吃辣的东西。” 傅寒林眉头微拧, 看起来也有点烦恼。 宋知惜觉得奇怪,原来傅寒林口味偏清淡呀,更何况他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会在晚上点外卖的人。 特别是他现在这副样子,脸庞白皙, 眉眼如画,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病美人般。 傅寒林这几年的变化也很大呀,连爱吃的东西都完全变了。 “你饿吗?”傅寒林问宋知惜。 宋知惜在说谎和讲实话中纠结了一秒钟, 全然忘记了自己今天下午吃饭时说的吃饱了。 她矜持地说:“有一点饿了。” 其实不是一点,是很多很多点。 傅寒林便笑了,他很少笑,笑起来特别好看,仿佛是初春已至,山涧冰雪融化。 “那给你吃吧。”不仅是笑容好看,话更是动听。 宋知惜看着面前的芳香四溢的麻辣烫,又看了看傅寒林,很诚恳地说:“谢谢。” 这下连什么矜持都顾不上了,吃了一口,肉片爽滑,麻辣鲜香,实在太美味了!又夹了一筷子青菜,鲜脆爽口,十分下饭。吃在嘴里,连一颗心都彻底满足了。 呜呜呜,麻辣烫真的太美味了! 宋知惜原本还顾忌着傅寒林在这,要斯文一点,结果没忍住。 傅寒林点了很多菜,而且大部分都是肉类,宋知惜吃了一半就已经完全饱了。 这才后知后觉,从纸巾轻擦了擦嘴,把筷子放下。 傅寒林问她:“吃饱了?” 宋知惜有点不好意思,点了点头:“嗯。” 然后看看被她霍霍的麻辣烫,肉类只剩下一点点了,她说:“不好意思,我把你点的外卖吃完了,多少钱呀,我给你。” “不用了。”傅寒林说,“如果你不吃,也是浪费了。” 这样啊,宋知惜的愧疚感就少了一点,至少她还爱护粮食了对吧。 她把桌上的外卖盒收拾好,扔在外面垃圾桶里。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九点半了,她问傅寒林:“你要不要睡觉了?” 傅寒林不答反问:“你要回去吗?” 宋知惜看了一眼傅寒林,又看了一眼周围:“我就睡这吧。” 主要是从医院回她住的地方也有一段距离,这时候公交车停运了,要打的士价格又不便宜,更何况病房里还有张床,是专门给陪床的人住的。 傅寒林抿了抿唇,轻应了一声好。 三年过去,宋知惜对他依然没有防备心。傅寒林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但是三年前他会对她说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却不会。 现在他可能再多说一句,她就会离开,而他不想她离开。 晚上,一盏台灯发出暖黄的光,照亮一小团,让寂静的夜看起来多了一丝温暖。 宋知惜躺在床上玩手机,莹白的光照亮一张十分专注的脸。 傅寒林忽然问她:“知惜,你买过理财产品没有?” 宋知惜先是一愣,然后说:“我对那些没有研究。” 傅寒林沉默片刻,灯光下的侧脸,睫毛低垂,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又问她:“那股票呢?” 宋知惜说:“也没有。” 傅寒林便不再问了。宋知惜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但傅寒林没注意到,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时间再晚一点的时候,傅寒林让她睡觉了。 宋知惜很听话地说好,等傅寒林把灯关掉,她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脑海里毫无睡意,还想着刚才看到一半的小说。 只是不好意思打扰傅寒林睡觉,等了大概十几分钟,房间里毫无动静。 宋知惜悄悄把手机从枕头下面拿出来,熟练解锁,打开阅读app,把亮度调到最暗,打开夜间模式。 然后又看了一眼傅寒林,嗯,毫无动静。 宋知惜侧着头,看得美滋滋。 最后实在很困了,但还想坚持着看完。 眼睛彻底闭上那一秒,手机滑落在枕边,发出沉闷的很轻的声音。 又过了几分钟,她清浅的呼吸十分平稳,从傅寒林那边传来一点悉悉索索的声音。 傅寒林轻手轻脚下床,走到她身边。 借着浅浅的月光,看着她熟睡的样子。 她侧脸被枕头压得有点圆,看上去很可爱,枕头边的手机斜躺着。 他的手微动,很轻很轻碰了下她的脸,只停留不到一秒就离开,指尖微颤。 傅寒林看了她几秒,把她手机摆正,又把被子给她盖上,还掖得严严实实。 他弯了弯嘴角,心里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他想,这一晚他是很难睡着了。 宋知惜半夜是被热醒的,手放在被子里,脖子被被子压得很严实,浑身都在冒汗。 她扭了扭头,把手拿出来,放在被子外,又用脚把被子踢开。 凉快了,好了,到底是谁想害她,把被子掖得这么严实。 *** 第二天,梁洵把傅寒林的电脑送来了。 宋知惜看着只觉得震惊,问梁洵:“傅寒林烫伤还没好,你怎么能压榨病人呢?” 梁洵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这个你要问傅寒林了,是让我送过来的。” 宋知惜看向傅寒林,满脸的不赞同。 傅寒林有些窘迫,试图和她商量:“我有点私事,用不了多长时间。” 宋知惜很坚决地摇了摇头。 傅寒林只能看向梁洵,梁洵在一旁憋不住笑:“那啥,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啊。” 精彩,实在太精彩了! 谁能想到傅寒林居然也有被人吃得死死的一天!梁洵深觉,他今天真的没来错,光这件事都够他笑好久了。 梁洵走了,傅寒林再次解释:“我真的有事情要做,而且我的伤已经不严重了。” 宋知惜又怕自己真耽搁傅寒林的事情,只说:“我先去问问赵医生。” 傅寒林点了点头:“好。” 等宋知惜一出去,他就不自觉勾了勾嘴角,她这样是在意他的对吧。 赵医生当然说的是,不建议病人工作。 宋知惜牢记医嘱,对傅寒林严家看管,所以即使梁洵把电脑送来了,也只能放在一旁吃灰。 梁洵常说傅寒林有些时候性格过于执拗了,可现在要让他看见这一幕,估计会大呼以前看错人了。 时间过得很快,傅寒林的烫伤也在好转,等赵医生说如果真的工作很重要,那也可以定时定量工作时,宋知惜就成了严格的执行者。 一边看着时间,一边守着傅寒林工作,只要时间一到,立刻停止。 傅寒林在这时候配合得不行,宋知惜都在想,或许她真的表现得很凶? 等到傅寒林烫伤基本好了可以出院那天。 傅寒林对宋知惜说:“我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app,是有关股市判断的,我用过几次还挺靠谱的,要不要我推荐给你?” 有关赚钱的事,宋知惜就不会拒绝,但她还是礼貌性地矜持了一下子:“你那个朋友有没有申请版权?” 傅寒林迅速并肯定地回答:“没有。” “那谢谢你啦。” 傅寒林看上去也很高兴:“不客气,我把安装包传给你。” 两个人进行了一番交易之后,宋知惜把那款名叫“股市变动我知道”的app安装在手机上时,看着那个绿色的图标,总觉得寓意有点不太好。 而且这名字怎么听上去一股廉价感。 看她面色有些疑惑,傅寒林说:“你可以先试着用闲钱买一点。”然后又用自身举例,“我按照上面推荐的买了几支股票,赚了一点。” 虽然这场面看上去充满了推销性质,但因为那人是傅寒林,宋知惜便觉得挺可信的。 她打开app看了一眼,里面果然有几支推荐股票,她对这方面研究不是很深刻,决定等回家了再好好看看。 第37章 第 37 章 宋知惜回到名瑜那天, 方媛是来门口迎接她的。一看到她就扑了上来:“惜惜, 你终于回来了, 是我对不起你, 呜呜呜。” 宋知惜安慰道:“没事没事,就当我休假了。” “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啊?”方媛连忙问,“那位被烫伤的客人有没有为难你?” “过得挺好, 客人也很好。”生活是有吃的有喝的, 还能一边赚钱, 客人是热心至极的,就算她在翻译上遇到了一些有专业名词, 傅寒林很乐意为她解惑。 宋知惜倒是比较担心方媛, 问她:“孟永明有什么处理结果?” 一提起这个人,方媛表情十分痛快:“被刑拘了,医疗费和店里的损失费都要赔偿。” “孟永明还托律师来找我, 让我帮他求求情。那天的客人拒绝了和解,态度很强硬,他律师也来找了我, 让我不要怕。”方媛说着,“惜惜,你认识那天的客人吗?就是救你那个?” 宋知惜点了点头:“认识。” 方媛的表情顿时生动了不少:“快说!” 宋知惜在前男友和校友之间纠结了一下,然后答:“认识的校友。” 方媛感慨道:“他可真是一个好人。” 宋知惜也点了点头:“嗯, 是,世上还是好人多。” 方媛挺感激傅寒林,说想找他当面道谢。 宋知惜有些犹豫, 晚上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傅寒林。 傅寒林拒绝了,这也在宋知惜的意料之内,好像傅寒林一直都是那种不太喜欢和人交往的。 她这几天和傅寒林联系还挺频繁的,主要是两人现在又有了另一种关系——老板和员工。 这兼职比宋知惜在兼职群里找到的好许多,她有时也有点好奇,怎么傅寒林公司那么多需要翻译的文件,不过这些文件看起来都很正常,她总不能放着钱不挣。 傅寒林给她开出的价格比市场价略高一点,刚好在宋知惜心里价位的最高值。 为此,她越发努力认真工作,每天都是干劲满满。 把资料翻译之后,宋知惜打开“股市变动我知道”app,然后根据上面推荐的股票名称,在网上搜了一下,最后选了一个名字比较好听,网上也说形势比较好的股票买了一点。 花费巨资300块! “叮咚”一声,傅寒林手机响起。 他拿起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 “惜惜花费300块购买xx基金股票100支。”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手指摩挲着那几个字,仿佛能看见宋知惜现在数着手指头认真计算的模样。 app里又有了新变动,个人中心的头像被换成了一张图片,上面简单粗暴地两个大字“发财” 还真的像个小财迷。 花费了三百块钱,宋知惜总像心里堵着一样东西。 三百块钱啊,买肉都可以买二十斤了。 三百块钱啊,她节省点,自己做饭都够两周的伙食费了。 她拖鞋都只舍得买特价9.9的,要是亏了多让人心疼,她当时也就是信了傅寒林的邪!总觉得傅寒林真实可靠。 第二天宋知惜醒的很早,打开股市变动一看,还没有到交易时间,也是她太在意了。 宋知惜想想也觉得蛮心酸的,她现在的钱都是精打细算着用的。 虽然向彦淮没有催她还钱,还总是跟她说不用着急,但她不喜欢欠别人东西,而且这笔钱还不是小数目。 在店里基本是没有时间看手机的,等到下班时,宋知惜拿出手机打开app。 看清上面显示的数字时,差点笑出声,股价涨了,除去买的手续费,她赚了小一百块。 天啊!这钱就跟捡来的一样!宋知惜心里被幸福感充盈的满满的,捡钱真好。 宋知惜看了下今日推荐的股票,犹豫许久,还是没有下手买,再观察两天吧!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宋知惜一直兢兢业业地按照“股市变动我知道”app上的推荐来行事,上面涨势好的,她就少量购买,上面说可以抛售的,她就立刻抛售,绝对不贪图。 一直把本金维持下一千以下,不过利滚利利滚利,她最后把本金收了回来安安稳稳存进了银行卡里,她便用利息去买。 这人一旦有了钱,就容易飘,宋知惜十分感谢傅寒林推荐了这么一个好的app给她,在微信上对他表示了十二万分的感谢。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宋知惜一点没觉得不对劲,果然钱是万能的,如果不是,那一定是钱还不够。 傅寒林现在在宋知惜心中的形象就是招财猫,不仅给她介绍兼职,还带她赚钱。 才仅仅过了两周,宋知惜已经从股市上赚了六千块,这样算下来,每天赚的钱比她工资还高。 方媛看宋知惜每天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她:“惜惜,你是把店里当成了家吗?” 宋知惜看了一眼手机,笑容十分高深莫测:“不是,我最近在股市上小赚了一笔,心情比较好。” 方媛一听,顿时拧起了眉头:“股市有风险,入行需谨慎,你可千万不要被套牢了。” 宋知惜说:“放心啦,我心里有数的。” 实在没忍住,想和人分享,她把自己这两周花了300本金,最后赚了六千的事情告诉给了方媛,其中省略了傅寒林传给她的app。 其实也不是不能告诉方媛,只是这个app是傅寒林朋友的,不是她自己的东西,她没有告知别人的权力。 方媛看起来却一点都不放松,看宋知惜的样子像一个误入歧途的青少年,语重心长道:“我看每日说法,很多这样的案例,你一定要小心,赚够了就及时收手!” 宋知惜被方媛重重一点,也才觉得自己好像最近是一心掉入了钱眼子里,确实是她太需要钱了。 “我知道,谢谢你方媛。” “不客气,我看见你赚这么多钱也很高兴。” 宋知惜冷静下来,回家之后她照例看了看app上的推荐,然后看了看自己的余额,确实赚了不少。 她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类似的推荐股票app。 一则问答吸引了她的注意。 题主:有没有那种推荐股票的app啊,就是告诉你这支股票什么时候该买进,什么时候该抛出,稳赚不赔那种。 一楼:你在想屁吃? 二楼:想要赚钱去看看刑法啊,在这做什么梦呢? 三楼:别骂题主了,我觉得他可能小学还没毕业。 四楼:三楼不要人生攻击啊,小学生也有生活常识的。 五楼:不好意思,辱小学生了。 六楼:脑袋有病真可怜,呜呜呜。 …… 宋知惜不信邪,继续搜索,然后看到了好几个欺诈案例,这…… 她换了种思路,搜索“股市变动我知道” 信息很多,拉下来仔细一看,没有一个是和她手机里的那个app有关。 宋知惜像是大冬天被一盆冷水狠狠浇下,清醒了,现在不是交易时间,不能进行股票的抛售,她的钱取不出来。 不过她就算掉在钱眼里,也是心头有数的,本金早已经取了出来,现在在外面的几千块都是赚的,就算明天这些股票全部下跌,她也可以抛售,大不了就是少赚很多。 只是想到会少赚很多,宋知惜就很难过,就好像她自己亏本了一般。 洗澡、看电视、玩手机,这一系列的事情,宋知惜都提不起精神来,果然没钱真的有够让人难过。 直到临睡前,她躺在床上,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她自己投入的本金是早就收回来的了,就算少赚一点,也能赚,可能就是六千和六百的关系,但她自己是没有亏损了。 她一个劲地安慰自己,这样心里才好受了许多。 等第二天股市开放的时候,宋知惜还正在上班,她偷偷躲进了厕所,打开app。 一手捂住自己眼睛,胆颤心惊得厉害,口中念念有词: “老天保佑啊,千万不要亏太多,要是没亏我这周末就去寺庙给上香。” 然后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向屏幕 上面的一万二差点亮瞎她的眼,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没有错! 没有跌,涨了真的涨了! 宋知惜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手哆哆嗦嗦地进行抛售。 天啊!她这周末一定要去寺庙上香! 昨晚看的各种案例有让宋知惜察觉到危险,她信誓旦旦地对方媛说:“我不会再入股市了!” 赚了这么大一笔就要及时收手。 方媛对她的觉悟很满意,拍了拍她的肩,说:“很好,还是工资比较稳定。” 宋知惜把她在网上看到的案例,和昨天的提问分享给了傅寒林,她觉得自己出了漩涡,也要努力拉别人一把。 傅寒林很快回了她一个问号。 宋知惜:【你看这些新闻了吗?】 傅寒林:【看了。】 宋知惜:【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都说这样的app是骗人的,我觉得有可能是它前期让你赚一些钱,然后等你投入多了,就会亏本。】 宋知惜这个说法不无道理,毕竟这样的案例实在多不胜数,她也是好意。 傅寒林:【不会的,这个app推荐的股票都是根据当天股市的变化和对未来的预估,由专业人士推荐的。】 宋知惜有点头疼,她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毕竟这个app是傅寒林朋友给傅寒林的,她觉得自己说太多好像有点挑拨离间的意思。 最后也只放下一句:【总之你小心一点吧。】 很快,傅寒林手机便收到另一条消息。 【惜惜已经注销账号。】 那个可爱的有钱头像也变成了灰色,余额变成了0,傅寒林眉头微蹙。 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告诉宋知惜,让她放心使用,他不会坑她。 这个app是他那几天在医院临时编写出来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使用,他掌握终端,每天负责给她推送当天的股票。 他进入股市这行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被他看中的大多数都是未来涨势不错的,不过他意不在此,也没有心思花费过多的时间在这上面。 是因为知道宋知惜缺钱,才会想起这件事,她不会要他给的钱,他便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帮她。 他原来自己买股票都是比较随心所欲,当一个乐子的,但购买股票对象是宋知惜,他却花费了很大的精力和时间去研究,确保万无一失。也是比较谨慎,推荐一些稳定的相对于赚得比较少的股票给她。 但是傅寒林怎么也没想到,宋知惜在这方面居然有这么强烈的安全意识,还专门来提醒他不要上当。 面对宋知惜这条提醒,傅寒林犹豫许久,最后也只能回复:【谢谢。】 第38章 第 38 章 宋知惜把app卸载了, 然后把这两周赚的一万多块全买了理财。 这是方媛推荐给她的养老保险, 五千起购, 周期一个月, 年利率比银行活期高,一万块放里面,一个月能赚五十多块。 宋知惜想, 果然还是这样的低风险比较让人安心, 虽然赚的也相对于少了一点。 这个月工资到账了, 宋知惜先把房租交了,留下少量生活费, 把剩下的钱转到了另外一张银行卡上, 等凑够五万再把钱还给向彦淮。 虽然在两败多外的债务面前,这五万块就是杯水车薪,按她现在的工资和兼职, 大概二三十年就还清了,这样想来,人生还是有奔头的。 趁着轮休, 宋知惜去了五环边上据说很灵的一座寺庙,答应过的事情要做到。 在上完香之后,看到旁边有在卖平安符的,宋知惜意动, 去问了问价格,稍稍有点贵,但耐不住卖符的人口才好, 宋知惜买了四个。 这两周也赚了一些钱,花一点也没关系。 回去之后,宋知惜把平安符送了一个给方媛,方媛十分开心,说自己一定会好好爱护。 然后趁着傅寒林来店里吃饭的时候,宋知惜也送了一个给他,毕竟是因为傅寒林她才能赚钱的,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相比于方媛的直白高兴,傅寒林的反应似乎有点奇怪,他先是怔愣,然后又有些不敢置信地重复她说的话:“给我的?” 宋知惜点了点头:“对呀。” 傅寒林这才很小心地接过,专注而认真地看着手中的平安符,很诚恳地对她说:“谢谢。” 宋知惜觉得他的感谢好像有点过度了,她蛮不好意思的:“不客气。” 离开之后,又回过头,便看见傅寒林把钱包拿出来,很小心地把平安符放在了钱包的夹层里,那动作和神色都显得过分爱惜了。 宋知惜有点不好意思,也没告诉傅寒林,其实这平安符也不贵,讲讲价,一百块可以买四个,佩戴在身上也就是图个心理安慰。 傅寒林这一天的心情都很好,这一点是欣启的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梁洵看到傅寒林的时候,他面前放着电脑,一向的工作狂今天居然在走神,而且眉目间舒展,只差直白地在脸上写上心情好几个字了。 梁洵走进他也没发现,梁洵看了一眼,发现傅寒林正看着手中的三角符,有些好奇:“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迷信了?” 梁洵可记得傅寒林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听到声音,傅寒林这才抬起头,手一翻,把平安符压在桌上,很不想让别人看见的样子。 梁洵很不以为意地说:“我都看见了,你还藏个什么劲?” 他又问:“谁给你的?你这么宝贝?” 傅寒林眉头微拧:“这和你有关系吗?” 梁洵笑了:“让我猜猜,是那位宋小姐?” 傅寒林撇过脸,没有回答,反问:“你是不是没事做?” 梁洵欸了一声:“我这不是在关心你的感情吗,什么叫没事做,我的时间很宝贵的好吗?” “不过你这三角符有点眼熟啊。”梁洵说,“我好像在宁山寺见过。” 傅寒林看向他:“真的?“ “那还有假,你让我看看,我仔细辨认一下。”梁洵说。 傅寒林把三角符放在手里,拿给梁洵。 梁洵接过,来回翻转着看。 傅寒林抿了抿唇,说:“你轻一点。” 梁洵没忍住,笑出了声:“你当这符是豆腐做的啊,一碰就碎。” 傅寒林没答话,只是看上去不太高兴。 “好了。”梁洵把三角符还给了他,然后说,“我在宁山寺外面小摊上看见过很多卖这种符的,价格也不贵,就三十元一个。” 傅寒林看起来好像对他的估值十分满意,梁洵说:“我知道了,礼轻情意重。” 傅寒林点了点头,难得附和了他说的话。 梁洵啧啧两声,看着傅寒林说:“你没救了。” 傅寒林对他说的话并不在意,他早已经病入膏肓,不过病状表现得太迟。 *** 傅寒林最近经常去名瑜,由于来店里消费的客人都有记录,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傅寒林已经成了名瑜的黑金会员。 方媛通过上次的事件已经彻底记住了傅寒林,每次见到傅寒林来店里,必定第一时间告诉宋知惜。 但久而久之,方媛也觉得不对了,没有人来火锅店这么勤快的,而且傅寒林看上去也不像是很喜欢吃火锅的样子。 他每次点的菜不多,而且从没有一次吃完过。 “他是不是想追你啊?”方媛问宋知惜。 宋知惜一个大写的囧,也不知道怎么说:“可能他就是喜欢吃火锅吧。” 方媛宛如侦探般,镇定地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惜惜,你要把握机会。” 宋知惜装作很淡然,但实则内心有点乱:“你想多了。” 方媛更认真地打量她,宋知惜浑身不自在,问她:“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方媛抽丝剥茧地分析:“我觉得这不应该是从你口中说出的答案,每次我让你对待感情积极一点,你都说要赚钱,没兴趣的,这次难道有兴趣了?” 宋知惜此刻的内心慌的一笔,她不知道方媛的思路怎么一下变得这么敏捷,虽然她个人觉得方媛的说话不太正确,但是话说出去,却有种欲盖弥彰的错觉:“没,没有!” 方媛笑了:“好,我知道了,有。” 宋知惜坚定地摇了摇头:“你错了。” 方媛笑容更大:“好的,我知道,我猜对了。” 宋知惜彻底郁卒,行叭,她不说话了,现在简直是说多错多。 方媛又说:“你看你都不说话了,是默认了吧。” 宋知惜彻底败了。 方媛拍了拍她的肩:“好好把握。” 宋知惜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几下,最终忍了。 方媛感慨般说道:“为什么你的桃花一朵接一朵地开,而我的就像棵枯木,我也想要甜甜的恋爱。” 宋知惜安慰道:“快了。” 方媛说:“那就借你吉言了吧。” 这件事本不应该被放在心上的,毕竟宋知惜知道自己目前最大的任务就是赚钱,但是下班之后却再三想起和方媛的谈话。 她现在和傅寒林的关系变得更复杂了一点,一开始她明明想的是两不相干,但好像世事发展却不尽如人意,她也没法昧着良心说,自己可以把挣傅寒林的钱全部还给他。 谈感情多不好,多伤钱呀。 只是她起初那种不想和他有任何纠葛的坚定信念却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慢慢变淡了。 三年的时间真的可以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大吗?如果三年后的傅寒林是三年前的傅寒林,宋知惜想,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分手。 她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子,只要傅寒林给她回应,她就不会失望。 宋知惜揉了揉头发,不愿再去想这些过分艰涩的问题。 第二天是宋知惜的轮休,她没有再出去找兼职,想好好在家休息一天。 但傅寒林不知道,他依旧去了名瑜,等了许久,却没看见宋知惜。 他左顾右盼的样子引起了方媛的注意,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方媛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帮宋知惜维护好这一朵桃花。 她主动走到傅寒林身边,问:“你是在找宋知惜吗?” 傅寒林看了她一眼,也认出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方媛说:“她今天休息,明天才会来店里。” 傅寒林似乎是有些失望:“谢谢你。” 方媛此人,平生对颜值高的人多有好感,看傅寒林这样子也于心不忍,再加上对宋知惜的判断,觉得宋知惜其实对傅寒林也是有点意思的,便说:“我这有她的电话,你要很想见她,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虽然和宋知惜重逢这么久了,但傅寒林一直没有拿到她电话,两人平时的联络都是靠微信。 此时难免有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点了点头:“如果方便的话,谢谢。” 方媛觉得自己像是正在牵红线的月老,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的时候,一样东西也不小心随着手机掉了出来。 傅寒林看了一眼,十分眼熟,弯下腰捡了起来。 一个三角平安符,和他的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才看见是从方媛身上掉下来的,他会以为那是自己的。 最终还是没忍住问:“这是你的东西吗?” 方媛看了一眼,说:“是啊,这是惜惜给我的平安符,是她去宁山寺上香的时候带回来给我的。” 傅寒林薄唇微抿,脸上表情有片刻的凝滞。 唇轻动了动,他说:“我也有。” 其实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就是忽然说出口,好像这样就能体现出宋知惜对他也不赖。 方媛更觉得自己这红线拉得很对,傻傻地说:“那很好啊,惜惜很少送东西给别人的,你对她肯定很不一般。” 方媛把宋知惜电话给了傅寒林,傅寒林认真记下,但是之后却有些恍惚。 在此之前,他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以为宋知惜只给了他一个人,原来不是。 他眉头微蹙,再次拿出那个三角平安符,细细观察,果真和方媛那个别无两样。 他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就是有些怅然,在他以为他们可能离和好更进一步时,又有现实告诉他,还差得远。 傅寒林把平安符装进上衣口袋里,至少是她给的物品,值得被好好对待。 虽然拿到了宋知惜的手机号码,但傅寒林却不敢拨出去,只是看出那串号码,和三年前的截然不同。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记得三年前宋知惜的手机号码。 可是早在那年八月,他拨出这个电话时,就已经是空号。 此时时间,他打了这个空号很多次,就希望哪一次,有熟悉的声音能出现在里面,叫着他的名字。 宋知惜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方媛卖了,因为她手机这一天也没有来电提醒。 下午的时候,傅寒林在微信上发给她新的翻译资料。 宋知惜把傅寒林的消息提示音特意改成了不一样的,所以一听到“姐姐,有人给你送钱啦!”她就十分激动,立马接收文件,然后给傅寒林发出一个可爱的笑脸。 虽然傅寒林也回复的她很快,但宋知惜觉得今天的傅寒林好像有点不对劲,她看着屏幕那个呲牙笑的表情,和傅寒林的形象不太搭。 不过宋知惜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问傅寒林,工作是最重要的。 等翻译完了,发给傅寒林,然后收到转账,这一系列的动作已经十分熟练。 宋知惜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切换到生活号,准备刷刷朋友圈,正好收到向彦淮发来的信息。 向彦淮:【我后天的飞机回国】 宋知惜立马回复:【恭喜向公子回国!到时候请你吃饭!】 向彦淮:【行,准备迎接我吧】 宋知惜:【你几点的飞机?】 向彦淮:【下午六点】 宋知惜这周晚班,下午六点正在上班,不过对象是向彦淮的话,她说:【好,我带着横幅来迎接你】 请个假应该是没问题的。 她又问:【这次回来还出去吗?】 向彦淮:【不出去了】 向彦淮:【好了,到时候来接我啊,我朋友叫我出去玩了】 宋知惜心里对向彦淮是十分感激的,当初她爸出事,由于波及范围比较广,再加上是上面的人倒台了,而宋父原来和这些人有过合作交流,所以圈里无人敢帮忙,甚至家里的老人还叮嘱小辈的和宋知惜保持距离。 宋家的破产是因为宋父触及了法律线,宋知惜知道这并不是无妄之灾,但那是她唯一的亲人,而且父亲对她很好很好。 在把她送出国之时,宋父已经转移了大笔财产到宋知惜名下,手段干净,如果宋知惜不回来,这些钱够她挥霍几辈子。 但是宋知惜无法不回来,她偷偷躲开了宋父派来看着她的人,找到自己的护照回了国。 正是关键时机,宋知惜把自己名下的财产全部替宋父交了罚金,最后请了很好的律师,才让宋父免去牢狱之灾。 那时候宋父说她傻,她分明一个人凭借着大笔的财富可以过得很好。 但是宋知惜不觉得,她只有父亲这唯一一个亲人了,她不需要很多钱,只要他们还能健□□活在一起就好。 不过健康在后来都好像成了一种奢望。 在无人帮忙的时候,是向彦淮借钱给她,他说不用还,这些钱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事。 但宋知惜去问过别人,昔日圈子里的朋友。那人只说,家里的长辈说过,和宋家撇清关系,他们都是靠家里吃饭的,无法违抗家里的意思。 向彦淮借钱给她之后,她很久没看到向彦淮在朋友圈晒新跑车,才知道原来向彦淮是把车卖了来借钱给她的。 向家的长辈知道向彦淮和她关系好,在宋家出事的那阵子,向彦淮的零花钱也缩水了不少,而向彦淮又向来是个不知道存钱的主,手里也没啥余钱。 向彦淮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宋知惜却一直记着。 危急时才知道谁是真正的朋友,她想,向彦淮应该是她一辈子的朋友。 第二天宋知惜跟领班请假时,刚好被方媛听见,方媛十分震惊,平时宋知惜就算是轮休都要帮同事上班赚钱,这样的人居然也有主动请假的一天。 方媛问她:“你是看破世俗,最后决定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了吗?” 宋知惜解释道:“不是,我朋友后天下午回来,我要去接他。” 方媛盛赞:“有情有义!” 到真到那天,宋知惜却没有能去到机场。 下午四点半,宋知惜准备去机场,刚出门,手机铃声便响起,是向彦淮的电话。 宋知惜还有点奇怪,向彦淮不是说下午六点到吗,按道理来说现在应该在飞机上啊。 一接通,向彦淮的声音就传来:“宋知惜,快出来迎接我,我在你们店门口!” 宋知惜很懵逼:“我现在在家啊,你不是说下午六点的飞机吗?” 向彦淮愣了一秒,然后语气也无奈了:“本来打算给你个惊喜,现在惊喜没有了,赶紧过来,我快饿死了。” 宋知惜立即小跑着赶了过去,离店还有一段距离时,她就看见了向彦淮。 他穿着一件驼色风衣,踩着一双黑色马丁,旁边竖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头发被染成了亚麻灰,烫得很有层次感,身材高挑瘦削,看上去就跟模特似的,正低着头玩手机,一张脸长得好,十分神奇的自带渣男气质。 “向彦淮!” 向彦淮转过头来,一看见她,把手机收了起来:“你可总算到了,我等了你十分钟!” 宋知惜连忙说:“好好好,我知道向公子很少等人的时候,走吧,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 向彦淮抬头看了一眼:“就火锅吧。” 宋知惜把向彦淮领了进去,这种感觉还真有点奇妙,毕竟是自己工作的地方,没想到就请假的一天的功夫还能以顾客的身份再来一次。 名瑜店里有专门存放顾客物件的地方,把向彦淮行李箱拿去放好,两人坐在一张桌上。 宋知惜便从包里拿出一个三角符递给向彦淮,说:“庆祝你回国,送你的礼物。” 向彦淮接过一看,顿时笑了:“宋知惜怎么变得迷信了?这礼物也寒酸了吧。”他又仔细翻看了一眼,“要得了一百块吗?” 不得不说,向彦淮的眼光还是挺毒的,但宋知惜怎么会承认了,她眉头微拧,十分严肃的样子:“佛家的东西,能用金钱来衡量吗?这是无价的!”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是我得知你要回国,专门从庙里求回来的,想替你接风洗尘,保平安。” 宋知惜当时去买平安符是真的有想到向彦淮的,不然怎么会买四个,所以这样说也没错! 向彦淮打量了她一眼,宋知惜不卑不亢回视。 向彦淮把三角符放进上衣口袋了,笑着说:“谢了。” 服务员已经把点餐的平板拿来了,宋知惜问他:“你想吃什么?” 向彦淮说:“你看着点呗,这不是你的地盘吗?” 于是宋知惜熟门熟路地点了一些招牌菜。 向彦淮嘴巴闲不住:“国外的饮食我是真不习惯,薯条都快吃吐了,就连上周去个中餐厅,做的菜跟个猪食差不多,我同学他们还一个劲夸好吃。你多点一些肉,别客气!” 宋知惜附和了两句:“那你现在回来了可以随便吃了。”她把菜点好了,准备拿给服务员,抬起头却看见方媛正朝他们走来。 看见宋知惜,方媛也特别惊讶,问她:“惜惜,你今天不是请假了吗?怎么就这么放不下工作啊?” 闻声,向彦淮也抬起头,他一双桃花眼迷人得要死,看了一眼方媛,然后又看向宋知惜,下巴微抬,这谁呀? 宋知惜对方媛说:“我带我朋友来吃饭。” 然后又跟向彦淮介绍道::“这是我同事。” 向彦淮看向方媛,声音有些慵懒:“你好啊。” 方媛久久没有回应,看着向彦淮似乎是愣住,似乎又是在出神。 向彦淮的笑容更大,脸上的笑带着一点得意又有一点鄙夷。 宋知惜戳了戳方媛,提醒道:“我点好菜了。” “哦,好,那我先去忙了。”方媛接过平板走了。 向彦淮这才开口道:“宋知惜你不仅选男朋友的眼光不好,选朋友的眼神也不怎么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很肥的一章,所以更新晚啦,抱歉。 以后我争取还是下午六点更新,么么哒!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匣中女 感谢在2020-03-27 01:01:44~2020-03-27 20:22: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匣中女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第 39 章 向彦淮这个人就是嘴毒, 宋知惜早有体会, 他也没有太大的恶意, 就是天然的瞧不起人。 但方媛是她朋友, 宋知惜正色道:“她人很好。” “是很好,见到帅哥就走不动路了,眼神倒比你好。”向彦淮说着, 言语之间没有一点自夸的意思, 捡了桌上摆放的小吃送进嘴里, 含糊道:“知道了。你就是这样,自己的东西容不得别人说半点不好, 以前对你前男友也是这样。” 宋知惜有点窘迫:“你怎么总说起他呢, 都过去好久的事情了。” 向彦淮嗤笑了一声:“你还放不下啊,人家都抛弃你了。” 宋知惜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解释,无力道:“我们俩是和平分手。” “好了, 打住!”向彦淮说,“我不想再说这件事了。” 宋知惜内心吐槽,难道一开始不是你非把话题往这上面拉吗? “那些钱你不用着急还给我, 我也不差那点钱用。”向彦淮说。 宋知惜每季度还他一次钱,比打工资还准时。 宋知惜说:“总欠别人东西我觉得心里慌得很。” 向彦淮表情有些烦躁:“随便你。” 反正无论他说多少次,宋知惜也不会听的,懒得再浪费口舌了。 吃完之后, 宋知惜问他:“你现在住在哪?和你父母他们住一起吗?” 向彦淮挠了挠头发:“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个巨婴,我估计这阵子都住春光花源那边。我爸让我去公司挂个职, 估计以后都挺忙了” 说到这里,向彦淮重重地叹息一声:“潇洒的夜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那你先回去吧。”宋知惜说。 向彦淮拉着行李箱,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表情有些别扭:“宋知惜,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是老子朋友!” 宋知惜弯了弯唇:“好,我这是看在你刚回国的面子上,没想到你是个抖m。” “行了,住嘴,我走了。”向彦淮赶紧打断,朝她挥了挥手,随手拦了个出租车。 宋知惜有些感动,她知道向彦淮是什么意思,她家还没有出事的时候,大家的相处向来大大咧咧的。 但是时间总会改变人。 看着车子扬尘而去,宋知惜转身回了店里,刚才方媛的反应有些奇怪。 虽然平时方媛都是一副花痴的模样,但是宋知惜知道,她从来都是嘴上说说,从来不会让这些事情影响到工作。 宋知惜进去的时候,方媛正在休息室吃着东西。 “方媛,”宋知惜叫她,“你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呀?” 方媛喝了一口水,然后说:“你还记不记得我原来跟你说过,我读大学时有次因为兼职回学校晚了,差点被人抢劫。” 宋知惜点了点头:“记得。” 方媛经常拿这件事情告诫她不要为了赚钱回家太晚,安全最重要,久而久之,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方媛说:“你那个朋友和那次帮我的人长得很像,”顿了顿,又补充道,“特别像。” 宋知惜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巧,更何况向彦淮向来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主:“我那朋友原来在国外,今天才回国。” 方媛点了点头:“我认错人了吧。” 宋知惜安慰她:“嗯,没关系,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工作就好。” “不会的,我已经满血复活了。惜惜你好不容易请一次假,赶紧回去休息吧。”方媛催促道。 宋知惜这才放心离开。 只是方媛还有些不敢确定,长得很像,可是那年救她的人,染着一头雾蓝色头发,脾气也不太好。宋知惜的朋友看上去脾气挺好的样子,还会跟人打招呼。 她之所以记忆这么清楚不完全是因为那人救了她,更重要的是因为那天晚上一个吻。 对方低头亲了她一口,很不耐烦地说:“行了,现在报答了吧,赶紧滚吧,我好不容易做一件好事,结果惹上个麻烦。” 那是方媛的初吻,心中那点小心思也被人戳破,又难堪又羞愧,她直接跑了,后面就再也没见到那个人了。 在她贫瘠的生活中,从未见过这般耀眼的人,以至于多年念念不忘。 *** 向彦淮的回国并没有对宋知惜的生活产生多大的影响,她还是每天按时上下班,除开有些时候向彦淮会偶尔跟她在聊几句。 这天晚上十点过了,宋知惜正准备睡觉,手机铃声却忽然响起,是向彦淮打来的电话。 即使回国之后,向彦淮的夜生活也不枯燥,向来没有晚上还来打扰宋知惜的事情发生是,宋知惜陡然接到这个电话,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一接通,向彦淮醉醺醺的声音就传来:“宋知惜,救命啊。” 宋知惜心猛然一跳,忙问:“你出什么事了?” “星空酒吧,赶紧来接我,赶紧来救命啊!”刚把话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宋知惜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也顾不上睡觉了,赶紧下楼打个车就往星空酒吧赶去。 过去半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让宋知惜催到了二十分钟。 一下车,宋知惜就给向彦淮打去电话:“我到酒吧门口了,你在哪里?” “你进来就可以看见我了。”向彦淮说,背景声嘈杂,但是这时候他的声音却一点不见慌乱了。 宋知惜敏锐地察觉到事情好像和她预想中的有一点差距,不过,来都来了…… 她已经很久没来酒吧了,原来宋家还安好的时候,偷偷跟朋友们来过几次,只是她不喜欢太过喧闹的环境。 现在是为了向彦淮,宋知惜想,欠债这件事是真的不好,搞得就好像被人捏住了多大的把柄。 向彦淮一群人在酒吧卡座那边,一眼望去就能看见向彦淮,他那头亚麻灰的头发在酒吧的灯光下看起来颜色特别漂亮。 宋知惜朝他们走去,那群人没注意到她,向彦淮身边围着个衣着清凉的漂亮女生,真对向彦淮说着什么话,向彦淮笑着和她说了点什么,女生的娇嗔能让人骨头都酥了。 宋知惜居高临下地看着,目光特别冷酷地喊他:“向彦淮。” 合着向彦淮说的救命就是让她来看他是怎么撩妹的? 向彦淮抬起头看她,手撑着沙发站起身来,对众人说:“我女朋友来了,我先走了。” 众人还在挽留:“淮哥让你女朋友一起玩呀。” 向彦淮唇微弯:“我女朋友胆子小,下次再约。” 被向彦淮抛下的女生轻咬住下嘴唇,睁着一双大眼睛,弱生弱气地说:“淮哥,你在这玩,姐姐不会生气吧。” 宋知惜那个暴躁,谁是你姐姐? 向彦淮皮笑肉不笑地对女生说:“我女朋友今年才十八呢,比你还小两岁。” 他这辈子最讨厌绿茶! 女生的绿言绿语卡在喉咙里,脸色顿时十分怪异。 向彦淮把手搭载宋知惜肩膀上,说:“走吧,女朋友。” 宋知惜把向彦淮给半掺着走了出去,动作十分粗暴。 向彦淮哎哟了一路:“轻点,我车在那边。” 宋知惜冷眼看他:“这就是你说的救命?” 向彦淮很理直气壮:“是啊,他们叫我出来玩,谁知道还带了个女人,把我灌醉了不说,都不知道有没有妇科病往我床上爬。你说这不是救命是什么?” “你不会叫其他人来接你?” “叫谁?”向彦淮问道,“要叫那些女人来接我,明天早上我起得来床吗?要让助理来接,我爸明天就得让我从公司滚蛋。” 宋知惜无语了。 向彦淮拿出钥匙,按了一下,随着清脆的解锁声,他说:“好了,你看我现在就你一个朋友了,赶紧送我回家,我明天八点钟还得起床。” 宋知惜压制住暴躁的情绪,嗯,欠向彦淮的,她想。 正准备打开车门,从不远处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知惜!” 宋知惜一点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傅寒林。 他穿着一身西装,身旁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傅寒林跟他们说了什么,就朝她这边走过来。 只是目光好像有点不善,看着斜靠着车身的向彦淮,傅寒林看向她:“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边?” “我来接人。”宋知惜不想在这里多谈什么,总觉得傅寒林的目光冰冷的可怕。 向彦淮揉了揉额头,一只手撑着车身,对宋知惜说:“走吧,春光花源。” 无论是语气还是动作都熟稔至极。 傅寒林薄唇紧抿,问她:“你不是住在西府吗?” 西府是宋知惜现在居住的小区名,她正要回答,向彦淮却不耐烦了,看向傅寒林:“你谁呀?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 他眯着眼,仔细辨认了一下,忽然笑了:“宋知惜,这不是你前男友吗?” 前男友三个字被他咬得特别清晰而重。傅寒林面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宋知惜却尴尬得一笔,恨不得捂住向彦淮的嘴,她立即对向彦淮说:“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去。” 向彦淮这时却不着急了,甚至还能勾了勾嘴角,露出个风流的笑,他手伸过来,刚想搭在她肩膀上。 傅寒林却快他一步,把宋知惜拉开。 向彦淮的手顿时便搭在了傅寒林的胳膊上,顿时像碰到了烫手山芋似的,向彦淮迅速把手给缩了回去,还抖了几下。 “我操,你干什么?”这反应,像是被占了便宜似的。 傅寒林目光冷冷地看着向彦淮,每个字都像被包裹上了一层碎冰:“男女授受不亲。” “你他妈管得可真宽!怎么不去居委会任职?”向彦淮实在没忍住,骂人了。 相对于向彦淮的破口大骂,傅寒林看起来平静了许多,都没看他,反而把目光看向宋知惜,一句话不说,但那样子就让人觉得可怜,惹人怜惜。 向彦淮唇动了动,似乎是还想骂人,但最后忍了下去,脸有些黑,看向宋知惜:“送我回家。” 他妈.的,几年过去了,绿茶男还是绿茶男,可真够恶心人。 宋知惜觉得自己现在真像块夹心饼干,她只想赶紧把这事情结束,立即想去打开车门。 傅寒林却拉住她的手,唇微抿,丝毫不见刚才面对向彦淮的刻薄,一双眼瞳孔黑到极致,莫名让人联想起来一些单纯可怜的小动物。 “快点!”向彦淮又在催促。 傅寒林明显是不想让她走的。 宋知惜手动了动,对傅寒林说:“你先松手,我要送他回去。” 傅寒林垂下眸,看上去有些难过,像是被狠狠打击了一般,终于是松开手。 向彦淮满意地笑了,虽然后座车门被打开,但他靠在车身上动都不动。 宋知惜抬眼看他:“进去。” 向彦淮说:“我喝醉了,你扶我。” 宋知惜也能大概猜出个向彦淮心里的想法,只觉得日了狗一般,向彦淮你已经二十多岁了,不是两三岁! 但她认命了,准备去扶向彦淮。 却被傅寒林抢先一步,架起向彦淮胳膊,就往后座上塞。 向彦淮:…… 撕心裂肺的:“你他妈别碰我!” 傅寒林看着向彦淮的目光像淬了冰似的,声音却十分平静,头也不回却对宋知惜说:“他比较重,你扶不起。” 向彦淮:??? 他身高一米八二,体重140,身材标准得一笔,这叫重??? 这绿茶男手段果然高超,居然还污蔑他! 傅寒林把向彦淮往后座上一塞,车门一关,他对宋知惜说:“我送他回去。” 向彦淮摇下窗户,声嘶力竭地喊:“宋知惜你送我回去!我不要他!” 宋知惜也觉得傅寒林送向彦淮回去不太好,毕竟傅寒林好像不太喜欢向彦淮,她不能置向彦淮的安危不顾。 “这不太好吧……” 傅寒林说:“正好我也没事。” 向彦淮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怒吼:“宋知惜你他妈赶紧送我回去!” 傅寒林眼疾手快,把车门砰的一声关上,神色似乎是有些沮丧,对宋知惜说:“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和我一起。” 向彦淮嗷了一声,他新买的车嗷嗷嗷!!! 糟糕,宋知惜看着面色失落的傅寒林想,她好像是错怪人了,唉,蛮不好意思的。 “那就麻烦你了。”刚好,要她开路况不太熟的路段,她还有点小担心。 傅寒林摇了摇头,很懂事地说:“你坐前面吧,他喝醉了一个人坐会比较好。” 然后自然而然地替宋知惜打开了副驾驶,并且帮她扣上了安全带。 坐在后面目睹了一切的向彦淮:…… 他妈的,用他的车来撩妹! 他怒喊:“宋知惜你坐后面来!” 傅寒林已经坐在了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打火踩离合,一系列动作进行得十分流畅,语气尤为平静:“已经出发了。” 一路上,向彦淮坐在后面幽幽地看着他们,并时不时叫两声宋知惜,要跟她说话。 论撒娇这件事,向彦淮是信手拈来,宋知惜都觉得尴尬,觉得今晚的向彦淮不像是喝醉了,更像是吃了春.药。 “宋知惜要不你今晚别回去了吧,我那住得下。” 宋知惜还没开口,傅寒林便说:“我会送她回去。” 向彦淮咬了咬腮帮子,恨恨地闭嘴,片刻后,又说:“宋知惜我头疼,你给揉揉。” 傅寒林面不改色:“我学过一点穴位知识,要不要我帮你?” 向彦淮:“……你还真是什么都会啊。” 傅寒林:“过奖。” 虽然屡战屡败,但向彦淮没有停歇超过五分钟的时候:“宋知惜,我在国外可想你了。” 宋知惜面无表情:…… 傅寒林淡声开口道:“学习要一心一意,三心二意只是在浪费时间。” 向彦淮磨了磨牙:“宋知惜你前男友可真够热心啊。” 一击即中,傅寒林面色冰冷,沉默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向彦淮对傅寒林的印象:呸,臭不要脸绿茶男 傅寒林对向彦淮的印象:没素质 第40章 第 40 章 向彦淮一看傅寒林沉默了, 一捋, 就知道他沉默的原因了, 合着这绿茶男是被踩到痛脚了。 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变本加厉:“宋知惜你送我回去就行了,哪还能麻烦你前男友呢,这样我多不好意思的, 毕竟他又是你前男友, 这前男友怎么还能管到你的事情上呢。” 这长句话十分没有连贯性, 但胜在每半句话必点前男友,向彦淮觉得, 实在是妙啊。 宋知惜本来是懒得理他, 反正喝醉的人神志不清,她能理解。 但是被多次点到,她也会尴尬的好吧! 向彦淮到最后更是直接对话傅寒林了:“你这前男友也当得不容易, 原来宋知惜脾气可差了,现在多温柔,可惜了。” 被莫名多次cue的宋知惜:??? 等等, 有一说一,她原来脾气不好??没有吧! “向彦淮你闭嘴吧!”宋知惜大声并气愤道。 同时,傅寒林一张脸沉得不像话:“到了。” 随着一声刹车声响,由于惯性向彦淮一个没坐稳就朝前扑去, 他是斜靠在后座的,没有系安全带,脑袋直接撞到了前座的靠椅上, 脑瓜子嗡嗡作响,向彦淮快被气死了:“我操!你他妈会不会开车???” 傅寒林冷哼了一声,没理他,反而柔下声音问宋知惜:“吓到了吗?” 向彦淮:……被吓到的人难道不是他? “喂——”他开始抗议。 “送到了,我现在送你回家。”傅寒林对宋知惜说。 再次被无视的向彦淮:“喂,宋知惜你总得把我送上楼吧!” 宋知惜想想也是,便对傅寒林说:“你要有事先走吧,我把向彦淮送上楼。” 主要是现在向彦淮这个脑壳有包的样子,她确实不太放心,喝醉是一回事,脑壳有毛病又是另一回事了。 傅寒林声音很轻地哦了一声,这已经是宋知惜今晚不知道第多少次拒绝他了,都是因为向彦淮。 她对他们两人的态度,还真是天壤之别啊。 他垂下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洒下一片扇形的阴影,看上去很惹人怜惜,到底是他退步了,说:“我跟你一起送他上楼,他喝醉了,你一个人扶不动。” 宋知惜看了一眼向彦淮,后者坚定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前者无视之,点了点头,说好。 向彦淮的拒绝压根不起作用,傅寒林架起向彦淮的胳膊,说:“我送你回去。” 向彦淮使劲推开他,疯狂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受力,傅寒林往后微微退了一小步,目光很冷静地看着向彦淮。 宋知惜不赞同地看着向彦淮,人家好心送你回去,你怎么还能推人呢? 向彦淮快要崩溃了,他要说他没用力有人信吗? 妈的,不要脸的绿茶,他这辈子都恨透这带绿的玩意。 向彦淮自己手扒拉着墙壁,虽然步子有点酿跄,但依然坚强地走向电梯。 他走得摇摇晃晃,有什么东西从上衣口袋里掉了出来。 不过几人未曾发觉,傅寒林和宋知惜是跟在他后面的。 走到电梯门口,傅寒林低下头,看见地上有个极其眼熟的东西,他弯腰捡了起来,才认出是宋知惜送给他的护身三角符,他有点奇怪,明明一直放在钱包里的,怎么会掉出来。 正准备拿出钱包,向彦淮回归头,就看见了他拿在手中的三角符,顿时急了,这绿茶不仅用言语攻击他,居然还拿他东西。 向彦淮伸手就想抢回来:“我的东西!” 傅寒林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冷冽:“我的。” 向彦淮毫不让步:“放屁,这是老子的!” 宋知惜看了一眼傅寒林手中拿着的东西,顿时头皮发麻。 向彦淮和傅寒林还在争执,更准确地说是向彦淮的单方面吵闹,傅寒林那高贵冷艳的神情就跟在看小学生一样。 她弱弱开口:“要不你们先看看自己的在不在?你们两人应该一人有一个。” 向彦淮、傅寒林:? 向彦淮顿时又爆炸了:“宋知惜你到底送了多少人?凭什么他也有?”他手指着傅寒林,手指都在微颤,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傅寒林没有向彦淮的声嘶力竭,只是静静地看着宋知惜,一双眼中却写满了哀伤。 宋知惜:…… 她能解释的,送给傅寒林是因为买平安符的钱是得益于傅寒林介绍的股票app,送给他无可厚非。 送给向彦淮是因为向彦淮是她的朋友,他刚才国外回来,保平安,同样无可厚非。 就是这时候,这些话不好讲…… 再加上他们一个个的都用那种眼光看着她,搞得宋知惜觉得好像渣男。 “那个……”她再次十分艰难地开口,“你们要不要看看这个平安符是谁掉的?” 傅寒林拿出自己钱包,平安符还安稳夹在里面。 向彦淮掏了掏自己的口袋,什么东西也没有,他斩钉截铁:“我的!” 傅寒林薄唇紧抿,把平安符递给了向彦淮。 向彦淮迅速接过,然后狠狠地对着傅寒林哼了一声。 傅寒林默默看向宋知惜,平静的目光中酝酿着什么类似于难过的气息,让人不忍对视。 宋知惜羞愧地低下了头。 目睹这一切的向彦淮又开始后悔了,妈的,傅寒林这绿茶手段太高。而他太单纯,总是容易给人可乘之机。 向彦淮想,他应该去报个绿茶学习班的,对付绿茶只能以绿制绿。 好不容易到了家,向彦淮已经不想多说话了:“行了,宋知惜你回去吧。” “那你自己小心。”宋知惜说。 向彦淮无力地点了点头,把门关上。 眼前不见一点绿,真好,这清清白白的世界。 *** 两人一同下楼,宋知惜生怕傅寒林会问她关于平安符的事情。 但傅寒林此刻无比善解人意,就好像刚才的尴尬事没有发生过一般,还在电梯里,傅寒林就说:“我送你回去。” 这样刻意转移话题,好像是一点都不想提到刚才的事情。 宋知惜这时十分不好意思:“今晚谢谢你了,向彦淮他就像个小孩子,没有恶意的。” 傅寒林看上去却好像并不高兴,他薄唇紧抿,语气有些生硬:“我们能不能不说他?” 宋知惜这样的语气,很明显是拿向彦淮当自己人,而把他当外人,傅寒林心里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堵得难受。 宋知惜一愣。 傅寒林已经自己回过神来,刚才语气中的酸意实在太明显,他掩饰道:“你已经把他送回家了。“ 宋知惜哦了一声,然后随口问他:“你去酒吧那边干什么?” “有个合作,在那边谈生意。”傅寒林迅速解释道,似乎很怕她误会,“我们没有在酒吧,是在斜对面的酒店里。” “那你怎么回去呢?”宋知惜又问。 傅寒林此时看上去似乎高兴了点:“我送你回去之后再打个车。” “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宋知惜觉得蛮不好意思的,毕竟今晚麻烦傅寒林的地方已经够多了,特别是向彦淮还一点礼貌都没有,她觉得羞愧。 “我顺路。” 听到这刺耳的两个字,宋知惜停下脚步,傅寒林疑惑地看着她。 宋知惜抬起头,目光忽然变得很认真,看着傅寒林:“真的顺路吗?” 这是她很早之前就想问的问题,一直没有合适的时间,在此刻没有任何预备的情况下就这样问了出来。 她又说:“你不要说谎。” 傅寒林在她这样的目光之下,不知为何,始终说不出那个嗯字。 沉默了好几秒,气氛安静得有些可怕,微凉的夜风在两人间缓缓流动。 傅寒林最后摇了摇头,他心中的挫败感浓烈,他真的无法对着这样一双认真的他喜欢的眼说假话。 会遭到宋知惜拒绝吧,他有些无望地想,反正也应该习惯了,可是每次心里的难受还是很难让人习惯。 宋知惜却说:“那好吧,你送我回家。” 傅寒林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她,她冲他一笑,眼中像藏了一夜空的星子,璀璨至极。 “对于说实话的小朋友,是有奖励的哦。” 傅寒林没忍住,弯了弯嘴角,看着她,眼中的温柔快要溢出来:“好。” 至少她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回去的路上,两人好像没有说太多的话,但气氛却太过融洽。 宋知惜没有拒绝他的接近,态度也史无前例的好。 到达她住的小区楼下时,宋知惜朝他挥手:“谢谢你送我回来,也谢谢你帮我送了向彦淮。” 一提到这个名字,傅寒林的心情就不太愉快,但他不想让宋知惜察觉,只说:“不用客气。” 跟司机报了他住的地址,路上,傅寒林却不由自主想起了刚才宋知惜说的话,她今晚对他好,是因为他帮了她送向彦淮吗? 想起这个名字,傅寒林的脸色便沉了下去。 早在大学的时候,他就不喜欢向彦淮,不过那时宋知惜是无条件站在他这边的,还会让向彦淮给他道歉。 可是现在,宋知惜的心已经完全偏向了向彦淮那边。 她会为了向彦淮拒绝他,会这么晚去接向彦淮送向彦淮回家,可是这些明明一开始是宋知惜给他的。 傅寒林心中像是被人强塞进一颗剥开的柠檬,酸涩难当。 他那时的唯一优势,是宋知惜的偏爱。 跟向彦淮相比,廖聪其实也不算什么,因为宋知惜不喜欢廖聪,可是那已经足够让他警觉。 可是现在的他却连问一问宋知惜,她和向彦淮是什么关系都不敢,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所以面对宋知惜的同一样礼物送给了不同的三个人,他也不敢有任何疑问,只能过后迅速转移话题,他不想从宋知惜口中听到有关任何向彦淮的事情。 今晚向彦淮所有的亲昵,宋知惜都没有拒绝,这已经足够说明。 他只能暗中阻挠,用些他自己都看不下眼的招数。 还能怎么办?他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如果能让一个人的心再回到他身上,无解。 *** 在此之后,向彦淮消停了好几天,偶尔两人在微信上聊天,向彦淮也只在吐槽他爸最近交给他一项很重要的工作,然后又问了她一点关于傅寒林的事情,宋知惜以为向彦淮还对前几天的事耿耿于怀,说了一些信息之后,还特意跟向彦淮讲,做人留一线。 向彦淮没有再回复,应该是听进她的劝了。 但方媛却有好几次仿佛不经意间问起宋知惜,关于向彦淮的消息。 宋知惜很中肯地对方媛说:“我朋友他有女朋友了。” 正牌女朋友,向彦淮应该是没有的,但他身边不缺女人。 宋知惜一直觉得,向彦淮这人比较适合当朋友,但要是当恋人,他十分不合格,就那一颗浪迹花丛的心,就不是一般人可以hold住的。 方媛是她朋友,她不想看到方媛受伤。 方媛有些失落,此后就再也没问过她了。 傅寒林好像也挺忙,很少来店里,只是财神爷的性质还是没变,依然会给宋知惜发翻译资料。 宋知惜兢兢业业工作,也想过要不要问下他最近在忙什么,但最后也没问,总是缺少了那么一点立场。 等再次在店里看见傅寒林和梁洵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梁洵看见她,冲她挥了挥手。 “你们店最近有没有上什么新菜品啊?最近忙,都好久没来了。” 傅寒林瞥了梁洵一眼,对宋知惜说:“不用管他。” 梁洵开始叫唤了:“什么叫不用管我,我这几天累死累活给达竣送钱,这不都是你的主意吗?还说请我吃饭,这就是你说的请吃饭?” 宋知惜敏锐地从梁洵的话中提取到了关键词,达竣,正是向彦淮家的公司。 “你话很多。”傅寒林看了梁洵一眼。 梁洵笑了,却问宋知惜:“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我们公司新研发了一个芯片,很多公司竞价,他偏偏要卖给达竣,达竣出价也不是最高的。” 宋知惜看向傅寒林。 傅寒林解释道:“你别听梁洵瞎说,我有自己的考量。” “是是是,你的考量就是因为达竣那对接人嘛,叫向彦淮?”梁洵直白地揭穿了傅寒林。 傅寒林眉头微拧:“你到底要不要吃饭?” 梁洵嗤笑了一声:“要啊,好不容易你请客。” 宋知惜看着傅寒林,眼中神色有些复杂,她知道梁洵会在这里讲出这件事就表明大概和她有关系。 可是要说傅寒林是为了她,她又不愿相信,好好的关系,牵扯到钱这件事上,就弄得不清不楚了。 等宋知惜走后,傅寒林才看了一眼梁洵:“你为什么要在她面前说这件事。” 梁洵说:“你都为人家做到这个份上了还不说,那谁知道?说清楚不就好了,你把芯片卖给达竣是因为向彦淮是她朋友。” “不是,”傅寒林说,“达竣在业内名声不错,和他们合作对公司以后的发展比较好。” 梁洵笑了一声:“你就自欺欺人吧,反正你是主创,一向精明的傅总居然也有为爱送钱,啧,送了钱还不让人知道,现实活雷锋吧。” 傅寒林并未再答话,他选择和达竣合作确实有其他原因,对公司的发展是其中之一,还有一点便是想通过这种手段让向彦淮欠他人情。 向彦淮和宋知惜的关系不清不楚,在这之后,但凡向彦淮要有点羞耻心,都知道他喜欢宋知惜,也就不会做出晚上还让宋知惜去接他之类的暧.昧事情。 如果向彦淮和宋知惜是朋友,就更好了。讨好心上人的朋友这件事,似乎是每个追求者都会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向彦淮:羞耻心?不好意思,这玩意我没有 第41章 第 41 章 听了梁洵的话, 宋知惜心里就跟有个疙瘩一样。 理智上, 宋知惜觉得傅寒林不会因为她和向彦淮认识, 而给向彦淮行方便, 但是梁洵刚才说得又有板有眼的。 等到傅寒林他们吃完,傅寒林结账,却找到了她。 他说:“梁洵刚才只是说着玩的, 你不要介意。” 傅寒林是专门来找她说这个的吗?这样的刻意让宋知惜反而觉得梁洵说的就是真话, 她真想好好问问傅寒林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介意。”宋知惜说。 傅寒林又说:“我最近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有些忙, 不好意思。” 其实他最近的忙也并没有像大学时那样,经常很迟很迟才回她消息, 宋知惜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看着傅寒林这样小心的样子, 有些心软,问他:“现在还会很忙吗?” 傅寒林高兴起来,嘴角的弧度几不可寻的上扬:“已经不忙了。” 他这些年尝尽了等人的滋味, 那种无望的感受,拨打着一个已经是空号的号码,等着一个也许永远也不会再找他的人。 时间有时过得飞快, 有时又过得缓慢,每次夜晚醒来的时间最是难熬,靠着回忆度日,所以才在再次检索中, 知道她说了累了是什么意思,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很累吧。 那时候他找了很多地方, 问了很多人,但都找不到她,他只能等。 现在能再次看到她,都是上天的眷顾。 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宋知惜还会不会等他信息,但傅寒林都不想让她等,如果因为一些必然存在的客观原因,他也会尽力解释。 宋知惜说:“那你要保重身体。” 傅寒林很认真地说了一个好字,太过诚恳的态度,总让宋知惜觉得,好像无论她说什么,傅寒林都会照做一般,像个听话的小朋友。 其实这个保重身体也不过是一句客套话,宋知惜给他结了账,然后从台柜上拿了一个印着店里logo的钥匙扣给他。 “最近店里针对单次消费过三百的客人,送一个钥匙扣。” 傅寒林接过:“谢谢。” “那欢迎下次光临。” 傅寒林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捏紧了手中的钥匙扣,他说:“好。” 过后,宋知惜回忆起她和傅寒林的对话,总觉得有点像是在尬聊,不过当时并不觉得,主要是傅寒林给人的感觉太过真诚,有种傻傻的天真。 她想,原来她也不够了解傅寒林,不知道傅寒林看上去冷漠,但偶尔却像个小孩子。 傅寒林的下次过得很快,第二天又来了店里,不过这次是他一个人来的。 宋知惜问他:“梁洵呢?” 宋知惜发誓,她问这句就跟说今天天气怎么样是同一个意思,但是傅寒林却拧起眉头,有点不太开心的样子:“他今天不来。” 顿了顿,又说:“他接下来一段日子都不会来了。” 宋知惜有点懵,傅寒林反应好像有点大,她说:“哦,那我给你拿个玩偶吧。” 总觉得他一个人坐着孤零零的,傅寒林薄唇微抿,有些倔强:“不用,我不需要玩偶。” 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过了几秒,他又软下声音,但语气有些倔:“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我没有凶你。” 后面这句话让宋知惜有些耳熟,仿佛一下回到了大学时期,那时候傅寒林也是喜欢冷这张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她就常常用着撒娇的口吻对他说,你不要凶我嘛。 那时傅寒林便有些无奈的说,“我没有凶你。” 那样的表情,现在想来历历在目。 宋知惜弯了弯唇,这算是他们之间少有的甜蜜吧,她以为自己都忘了,原来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完完全全想起。 但她现在的心情却不再抵触,甚至还觉得挺好玩。 宋知惜开玩笑一般对傅寒林说道:“我信你没有凶我,你只是天然不会说话。” 傅寒林像是被踩到了痛脚,面色微微一僵,他说:“我最近在看有关的书籍。” 宋知惜下意识问:“什么书籍。” “与人交往的说话技巧。”这个书名说出来似乎有点羞耻,傅寒林有点躲避她的视线。 有那么一瞬间,宋知惜是很想笑的,但她忍住了,毕竟服务员的专业素质要有,她表情管理做得特别到位,说:“那很好嘛,学海无涯。” 傅寒林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宋知惜实在憋不住了,匆匆忙忙走到了休息室,然后放声大笑。 傅寒林为什么要用着一本正经的脸说着那么搞笑的话,憋笑对人体是不好的。 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宋知惜想,要是和现在的傅寒林在一起,应该会很让人快乐…… 半晌后,回过神来,她好像有点想多了…… 晚上的时候,宋知惜本来想问一问向彦淮关于他和傅寒林公司合作的事情。 但还没打过去电话,向彦淮却先打过来了。 向彦淮和她的交流大多是微信,打电话还比较少,除非有什么急事。 一接通,向彦淮的声音就传来,声音太过响亮还带着一点回音:“宋知惜!救命啊!!!” 上次向彦淮说救命是让她去酒吧接他回家,最后还发生了一系列让人特别尴尬的事情,现在宋知惜回忆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 此时她就淡定无比:“什么事?” “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让我明天和她见面!” “然后呢?” “你这是什么语气?”向彦淮暴走,“你都不为我担心吗?我一个花季少年,多好的行情,就要去相亲了,早早踏入婚姻坟墓然后跟我爸妈一样等死吗?” 向彦淮的父母是商业联姻,强强联合,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都是各过各的。 向彦淮是他们唯一的儿子,牵扯到钱财的事情,父母都有一个相同的认识,向彦淮是他们事业的唯一接班人,他们都花了十二分的精力去培养。 父母两人都不是溺爱孩子的性格,但是向彦淮莫名就长歪了,这是他妈的原话,不过长歪了也得扶正过来,但不得不说,向彦淮的扶正之旅走得十分艰难。 “你都不知道我妈给我介绍的是谁,就那个严瑾,一心扑在工作上,我妈就希望我找个有事业心的。妈的,那是女人吗?她还练过格斗,身上的肌肉指不定比我还硬!”向彦淮头发都要被揪掉了,他喜欢的软绵绵的妹子,不是女强人啊。 宋知惜十分惊讶:“严谨居然同意和你相亲?” 向彦淮顿时又爆炸了:“宋知惜你什么意思是,我很差吗?我他妈也是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风流——” “不是!”宋知惜赶紧打断他,阻止了向彦淮的自夸,向彦淮语文成绩不太好,但夸起自己来,连用好多次成语还不带重复的,这真的是种过分神奇的能力了,“那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就跟我吐槽你要去相亲?” “不是,”向彦淮嘿嘿笑了两声,宋知惜敏锐地察觉到有点不对。 “我想请你帮个忙,明天我去相亲,你扮演下我的女朋友,把严瑾给气走。” 宋知惜:“……你还不能想出其他更损的招?” 向彦淮哀嚎起来:“不是啊,你听我解释,没有人肯帮我了,圈里的朋友严瑾大多认识,我那些女伴没一个能打的,她们一见到严瑾肯定得暴露。我听说严瑾道德感十分强烈,不会当第三者,你就帮一帮我嘛。” 宋知惜很无奈,脸色平静,装模作样:“可是我也怕啊。” 向彦淮:“事成之后请你吃饭,地方随便选,菜随便点。” “一次不行,得加价。” 向彦淮低低咒骂了一声,然后拿起电话,好言好语:“三次行了吧。” “勉强。” 向彦淮说:“明悦餐厅,明天下午两点,记得穿漂亮一点,不要丢我脸。” “ok,我很有职业道德的!” 挂断电话,向彦淮看着手机,冷笑。 呵,女人~ *** 欣启科技—— 傅寒林正在工作,哒哒哒敲击键盘的声音清脆。 梁洵进来时,一眼就看见了傅寒林挂在笔筒的钥匙扣,坐在傅寒林那个位置,刚好是一抬眼就能看见的。 对此,梁洵的心情已经十分平静了,虽然他并不觉得那个印着名瑜logo的钥匙扣有什么好看,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可能就是千金难买。 “下午两点和煦捷的葛总在明悦要谈个合作,你不要搞忘了啊。” 傅寒林头也没抬:“我记性没这么差。” 梁洵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好好谈,这次能谈下来,可是个上千万的大单子。” 傅寒林语气平静:“我不用你担心。” 梁洵站在他办公桌前,用手去碰了碰那个钥匙扣,得到傅寒林一记冷眼,他松开手,笑了:“你说那些老总怎么就吃你这冷冰冰的调子,觉得你人可靠,宁愿多出钱也要和你亲自谈。” 傅寒林面色无波:“事实而已。” 梁洵笑了:“你还真一点不谦虚。行了,我就是提醒你别搞忘了。” 临走时,忽然回过头,又看见傅寒林在看着那个钥匙扣,梁洵笑了下:“傅寒林,你是不是好事将近?” 傅寒林目光轻扫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只是那个微微翘起的嘴角,似乎说明了什么。 梁洵想,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他以后再也不用为傅寒林的终身大事操心了。 他总觉得老天在创造傅寒林时,一定是不小心把应该给性格的东西给到了外貌,导致傅寒林虽然有一副好皮相,但那性格实在差得让人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假装评论满一千的加更,其实还差十几条qaq,加油呀宝贝们! 第42章 第 42 章 在谈合作这件事上, 傅寒林喜欢比约定时间早到一点, 提前熟悉环境会让谈判对他更有利。 一点四十, 他到达明悦餐厅, 这是一家偏古色装修的餐厅,座位之间用屏风隔开,看上去优雅十足。 身着旗袍的女性服务员来过几次, 在傅寒林明确拒绝, 并表示自己正在等人之后, 周遭才安静了许多,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汤感稠厚鲜爽, 难得的好茶,心情也随之放松了许多。 傅寒林看着窗外,刚好可以看见服务员领着客人走进大堂, 过了一会,他看见两个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上。 宋知惜和向彦淮走在一起,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有点过分亲密了, 向彦淮冲她笑还说了什么。傅寒林喝了一口茶,只觉得刚才醇香的茶此时有些难以下咽,向彦淮的笑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宋知惜今天打扮得很漂亮,穿着一件黑色的丝绒长裙, 衬出玲珑优质的身材,领口开得比较大,头发也扎了起来, 锁骨和天鹅颈都显得优雅无比。 她向来是很漂亮的,傅寒林在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件事了,那时候她会为他打扮,他不说,但其实心里是很高兴的。 可是很显然,她今天的特意打扮是为了向彦淮。 向彦淮又对宋知惜说了什么,宋知惜眉梢微扬,抬起头瞪他,表情十分鲜活。 这是在他面前不曾有过的,她原来对他总是笑意盈盈的样子,真像初春灿烂的阳光,不会让人觉得刺眼,又分外吸引人,靠近她就好像靠近了温暖。 再后来,她对着他就像隔着一层薄膜似的,无论是喜怒都浅淡了许多。 其实,他是很羡慕向彦淮的。但是羡慕的同时,却不免心里难受,就像里面始终存在一根细针,那种疼不是难以忍受的,但是总是会不经意间跳出来提醒你,。 但就算是难受,傅寒林也没有把目光收回。 然后,他看见,向彦淮朝宋知惜伸出手,宋知惜十分自然把手放在向彦淮手心,又靠近了他一点的,几乎是没有距离,动作亲密非常。 “砰”是什么坠地的声音。 傅寒林心剧烈一震,手中的茶杯一晃,里面的水荡了一些在桌面上,看上去像块被撕烂的碎布。 他几乎是想立刻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打破这一幕,但又被什么遏制住了脚步,始终没迈开第一步。 那两人丝毫没察觉他的情绪波动。 向彦淮和宋知惜手牵手走进了大堂,他们没有发现他,屏风在此时是很好的遮挡物。 连傅寒林自己都不知道,看到这一幕的他,在先前的极度失控之后,之后的反应居然是低下头逃避,就好像装作没看见,这就不存在。这样的自欺欺人,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心无止境地往下落,宋知惜和向彦淮坐在另一边的位置,他们之间隔了很宽的距离,他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他们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只看见透过屏风看见隐约的人影。 要不要过去,这是一个两难的答案。 但最后抵不住内心的煎熬,傅寒林站起身,便听见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傅总,不好意思,我来迟了。”是煦捷的葛总,正走到他面前,坐在对面的位置上。 傅寒林按捺住强烈的想要过去的心情,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对葛总道:“是我来得比较早。” 其实在工作上,傅寒林是十分认真负责的,不然也不可能缔造出欣启这样一个业内神话,但今天这样的心不在焉是头一次。 起先,葛总没怎么看出来,毕竟傅寒林就算敷衍人,话语中也并未表现出来。 只是当他第二次看表时,葛总说:“傅总今天还有其他事吗?” 傅寒林衡量片刻,说:“葛总,不好意思,我忽然有点急事。” 葛总说:“那我们可以下次再约时间谈。” 傅寒林诚恳道:“谢谢葛总体谅。” 他真的无法把全部的心思放在这上面,刚才向彦淮和宋知惜手牵手那一幕总是在他脑海中浮现,像是一根针扎在脑袋里,让人头疼欲裂。 傅寒林把葛总送到餐厅门外,等葛总一上车,他就迫不及待回到了餐厅。 走近时,脚步都不自觉放轻,似乎怕被发现。 傅寒林坐在他们后面的位置,可以很清楚地听见他们的谈话,他这样的行为,让自己都觉得不耻。 但是好像在某些时候,他一直坚持的原则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可以轻易被打破。 *** 宋知惜挽紧了向彦淮的胳膊,挺直了胸膛,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她下巴都微微抬起,那种目空一切的眼神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 其实不是她要这样夸张表演,是对面的严瑾给人感觉太强势。 严谨一身女士西装,短头发,目光锐利,看上去就是那种很不好糊弄的样子。 宋知惜又答应了向彦淮一定要帮他糊弄过去,此时只能是用尽浑身解数了。 虽然当严瑾冷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总觉得有点虚。 相比之下,向彦淮就过分真实表现了,他表情吊儿郎当,语气十分嚣张:“严瑾,我老实和你说吧,我有女朋友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严瑾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向彦淮情不自禁握紧了宋知惜的手。 宋知惜:!!! 轻点!疼啊! 然而表面微微一笑,云淡风轻。 严谨笑了,那个笑并未透进眼中,看上去有些蔑视,她看向宋知惜,语气带着一点微妙的嘲讽:“这就是你的女朋友?” 宋知惜顿时被激起来了,严瑾这表情是看不起她吗? 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头靠在向彦淮肩上,十分小鸟依人地说:“是呀,我和小淮感情可好了,我们在一起两年了,小淮说会娶我的,我们会幸福生活在一起的。” 话音刚落,从后面传来“啪嗒”一声,像是瓷器破碎的声音。 然后是很小的滴答声,像是水滴落到地面发出的轻微声响。 宋知惜没有在意这声音,她十分有职业操守,借着刚才的表白,含情脉脉地看了向彦淮一眼,向彦淮身体微僵,但是强迫自己伸出手,摸了摸宋知惜的头发,用着一种同样甜腻的声音:“乖。” 宋知惜面上乖巧,内心却在想着,她的发型没乱吧?可是专门花了几十块钱去做了个一次性的。 看到这一幕,严瑾嗤笑了一声,声音的不屑更甚:“向彦淮你的眼光不怎样啊。” 向彦淮眉头微拧,正色道:“惜惜她很好,我的目光不需要你来评判。” 向彦淮这句话没有半点在演的意思,身上那股正气看起来特别真。 宋知惜有那么一秒都被感动了,向彦淮可能说的是真话吧,然后向彦淮下一秒彻底打破了宋知惜的幻想:“我爱惜惜,不会爱你,为了惜惜,我可以连命都不要!” 背后,服务员的声音在此时突兀响起,带着某种惊慌:“先生,您的手流血了!需要我送您去医院吗?” 没有一点声音。 服务员又说:“先生您小心,别踩到碎片了。” 凳子被拉开发出刺耳的声音,有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远…… 宋知惜难免受了点影响,乱七八糟地想着,难道坐在他们后面的是一个哑巴吗? 她记得她和向彦淮来的时候,他们后面是没有人的,他们的拙劣表演得给后面的哑巴兄弟带来多大的心理伤害啊。 宋知惜抬起头,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屏风透出的隐约人影,看起来挺高的。 向彦淮拍了拍她的肩膀,宋知惜抬起头,正对上他睁大的双眸。搞什么呢?赶紧配合我! 宋知惜赶紧回过神,想起刚才向彦淮说的情话,鸡皮疙瘩差点掉了一地。 她假装感动并且十分甜蜜地埋头在向彦淮的肩膀上,并且还发出娇羞的一笑:“这些话单独说给我听就好了啦,我不想让别人听见呢,感觉我们的幸福被别人分走了。” 需要配合的向彦淮:…… 他身体,重重一僵! 严瑾终于看不下去了:“向彦淮你要对我有什么意见直接跟我说就行了,犯不着找这么一个人来恶心我。” 没有别人的打扰,宋知惜演起戏来简直得心应手,她抬起头,娇弱地看了向彦淮一眼,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十分忧伤:“小淮,我很恶心吗?” 向彦淮仿佛已经彻底接受了宋知惜给自己定的人设,他手如同机器般抚了抚她的背,如同设定好的程序一般安慰:“你不恶心,你最乖了啊。” 宋知惜用小拳头使劲锤了一下他的胸口:“你好坏呀!” 向彦淮这狗逼好恶心人啊。 向彦淮猛地咳嗽一声:“咳咳咳!” 严瑾目光冰冷地看着宋知惜:“狗男女!” 宋知惜不为所动,反而把头弱弱地靠在向彦淮肩膀上,声音十分柔弱:“小淮,她这样,我好害怕。” 向彦淮:…… 妈的,这戏他演不下去了! 严瑾比他更甚,直接站起身,拿着自己的包,对向彦淮说:“我会回家跟我父母说,这次相亲不成功,希望以后不要给我安排你这样的人。” 宋知惜小声嘟囔,最后一击:“小淮明明这么好……” 严瑾瞥了她一眼,眼中三分冷酷三分嘲讽三分无情还剩一分不屑,凑了个完完整整的扇形图。 严瑾一走,向彦淮就迅速把宋知惜推开,那动作就怕跟染上啥病毒似的。 宋知惜本来还沉浸在演戏中难以自拔,被向彦淮这么嫌弃,她自己自信心受挫,瞥了向彦淮一眼:“你过河拆桥玩得挺溜啊。” 向彦淮只差仰天怒吼了:“宋知惜你他妈怎么也是个绿茶?” 而且这段位看样子还比傅寒林高出不少,向彦淮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他竟然觉得宋知惜和傅寒林很配。 绿茶配绿茶,以绿制绿,试看哪个绿技高一筹? 宋知惜轻哼一声:“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向彦淮:“……我谢谢您。”只是感觉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用着真憋屈,不过还好结局不错,严瑾被他们演走了。 “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宋知惜顿时来了精神:“给我菜单!”然后又想了什么,补充道,“今天我还花了一些钱做发型买衣服。” 向彦淮大度挥手:“多少钱,我给你。” 宋知惜娇羞脸:“也不贵啦,就一千多一点。” 100.0等于1000多一点。 发型比较贵,洗剪吹一套要35呢,裙子淘宝买的,99包邮,还有些隐形消费,什么化妆品支出啦,看在向彦淮是她朋友的份上就免了吧。 向彦淮皱起眉头:“宋知惜你能不能好好说话,绿茶最他妈恶心了。” 宋知惜看了他一眼:“你好坏哦。”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向彦淮你记住,你刚才就是这样恶心我的! 冤冤相报何时了,最后是向彦淮认输了:“我错了,这次饭不算,再请你吃三次行吗?” “差不多。” *** 另一边,傅寒林的电话铃声响起,是梁洵的,傅寒林怔愣片刻,才接起。 “傅寒林你在搞什么啊,葛总助理刚才打来电话,说再约时间。” 傅寒林声音很低:“对不起。” 梁洵一愣,敏锐地发觉了傅寒林的情绪有点不太对:“你怎么了?葛总说你今天有点事,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有空吗?”傅寒林问,“出来陪我喝一杯吧。” 傅寒林的手机外壳沾染了许多血迹,他手掌心还有新的血在往外冒,而他浑然不觉。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小傅也很惨,呜呜呜呜,别人在开开心心演戏,他当真了 第43章 第 43 章 宋知惜正上着班, 领班忽然找到她, 说外面有个顾客要找她。 宋知惜第一反应是傅寒林, 不过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傅寒林不会这样大张旗鼓地告诉领班。 她正好奇着,出去却看到了梁洵,还只有梁洵一个人。 宋知惜从没想过, 梁洵会来找她。 主要是宋知惜和梁洵其实并没有多的接触, 更多的时候, 是梁洵和傅寒林一起来店里吃火锅,也就这样说了几句话。 不过宋知惜对梁洵的印象还蛮好, 梁洵长得不错, 说话也算得上幽默,少有的相处时间,让她觉得梁洵是个好人。 梁洵看上去面色有些严肃, 看到她来了,便问道:“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些事想和你说。”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关于傅寒林的。” 傅寒林最近几天没来店里,微信上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前天。 宋知惜一看梁洵这样子,心里便不由得升起些许慌乱,以为出了什么事:“我去请个假。” 名瑜对面的咖啡厅后花园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梁洵坐在她对面,眉头微拧:“我不知道你原来和寒林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想我应该把这些事情告诉你。” 他喝了一口咖啡, 缓缓叙述道:“我和寒林是大学同学,他是大三的时候作为留学生来的,学校里大多是白人,一开始那段时间他过得并不好。” 这是宋知惜第一次知道他们分开那三年,傅寒林是怎样过的。 她当初提出的分手未必没有存着不想连累傅寒林的心思,她以为傅寒林会过得很好,他现在年轻有为,是众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存在,原来也有过这样一段时间。 “寒林读书很努力,入学第一次考试就是专业第一,他生活习惯很好,我们打游戏泡吧喝酒时,他都在打工。” 宋知惜想,这就是她认识的傅寒林,像戈壁中的小白杨,坚韧不拔。她原来是真的很喜欢他,虽然很想在很多时间都想帮他,但都顾及着他的自尊心。 “但是大三那年的九月份,寒林回过一次国内,买的是特价机票,来回几十个小时的时间,回来的时候人都憔悴了不少,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回去干什么。”梁洵笑了,“我想你也知道他的性格,闷得要死,他不想告诉你的事情,你死活也问不出来。” 这好像也是宋知惜认识的傅寒林,但其实在某些时候还好,她问的话,傅寒林也会回答,只是在某些时候确实如梁洵所说,像个别扭倔强的孩子。 梁洵继续道:“他从国内回来之后,第一次去了酒吧,还好当时我碰上了他。”说到这里,梁洵停了下来,看着宋知惜问,“你知道他喝醉后说了些什么吗?” 宋知惜摇头,准确的说是,她很想想象傅寒林会因为什么原因去喝酒,在她印象中,傅寒林是一个极有自制力的人。 哦,她想起了,有一次,那次傅寒林在她小区楼下,使劲抱住了她,说了好多次对不起,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作。 梁洵说:“他在叫着一个名字。” 宋知惜心忽然一紧。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叫的是谁,直到他每次喝醉酒都会叫着同一个名字,我就知道了,他应该是有喜欢的人。” 每次,那是有多少次,宋知惜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了一点逃避的心理。 “我想你也猜出来了,他每次叫的都是你的名字,宋知惜。” 宋知惜有一瞬间的恍然,她很用力地握紧杯子,心忽然失去了正常的跳动频率,她想跟梁洵说,他听错了。 傅寒林不会叫她的名字,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没说过喜欢,他们分开的时候,他也从没一句挽留。 为什么会喊她的名字?是听错了吧。 梁洵却直接否认了她脑中的答案,他语气很肯定:“我没有听错。” “后来他酒醒后,我问他,宋知惜是谁,他很生气,也没有告诉我。那时候我就在想,寒林心里一定有个求而不得人,我也很想见识一下让他喜欢了这么久的人长什么样子。” 梁洵笑着看着她,似乎真的在把他话中的事情一一落实。 宋知惜脸有点热,她可以举出一百个例子告诉梁旭,傅寒林原来没有喜欢过她,但是梁洵说得如此肯定,他话中的傅寒林是她不曾想象过的。 刚分开的时候,其实她难过死了,都说累了,但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下。她以为傅寒林会很高兴,终于摆脱了她的纠缠,那她也不要再去做那个会让人讨厌的人。 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感情在她生活中占据的时间越来越少,她越来越少去想起一个人,她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和以前相比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一切尘埃落定,也没有什么不好。 只是傅寒林却回来了,他变化好大好大,和她以前的认知完全不同,但他也是傅寒林。 宋知惜想,或许她是真的不够了解傅寒林,那又怎么能说梁洵说的是假话。 “宋知惜,我想他一定很喜欢你,我不知道他告诉过你没有,可是现在只能由我来帮他了。”梁洵表情有些无奈,“既然你今天肯跟我出来,我想你也不是不喜欢寒林的。” 宋知惜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是最后也没说出话。 梁洵继续道:“他昨天找我喝酒,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从他醉酒后的话中,我判断应该和你有关,他不肯告诉我,只是我忍受不下去了,所以才找到你,如果有打扰的地方,很抱歉。” 宋知惜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梁洵说:“因为喝了太多酒,胃出血住院了。” 宋知惜抿紧了唇:“我和他最近没发生什么事。” 她在努力搜索,可是这几天一切都表现得很正常。 梁洵把一串钥匙放在她面前,说:“这是他家的钥匙,他这几天都得在医院度过了,如果你想去看他,可以去他家帮他收拾一些衣物带去医院。” 宋知惜低下头,那串钥匙上还挂着名瑜的钥匙扣,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 梁洵注意到她的目光,无奈解释道:“也不知道这是谁给他的,他在公司就挂在办公桌上的笔筒上,回家就串在钥匙上,也不嫌麻烦。” 宋知惜心头一颤,那是她给傅寒林的。 可是她还有些考量:“你把他家的钥匙给我,他会不会生气?” 梁洵说:“你放心,我想寒林应该是求之不得。” 当初傅寒林买下那栋房子时,梁洵还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无论是从户型还是面积来看,一个人住都显得太广了。 而且那时公司刚起步,傅寒林手中的流动资金没有很多钱,他专门回国买了房。 但傅寒林定下装修风格时,梁洵就更惊讶了,他以为傅寒林会喜欢那种简约的黑白风,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在搬进新家的时候,傅寒林又喝醉了,那时梁洵才在他口中知道答案。 原来是“宋知惜”喜欢这样的风格,小区的周围的配套设施和建设也都是“宋知惜”喜欢的,所以他才会买下。 梁洵觉得很不可思议,傅寒林这样一个看上去性冷淡的人居然是个痴情种? 而且这一痴情居然过了好几年依然没变,身处上层圈子里,痴情似乎成了某种贬义词,也只有傅寒林这么傻了吧。 宋知惜犹豫着接过了钥匙,握紧,手心被咯出一道浅浅的红痕,她说:“我会去看他的。” 梁洵说:“谢谢你。” *** 这是宋知惜第一次来到傅寒林住的地方,打开门,大厅宽阔。 只一眼,她便觉得有点眼熟,但这点眼熟一直没和记忆配上套。 周围的一切都提醒着她这是傅寒林生活的地方,书架上有他常看的书,桌子上摆放着他清洗之后的干净杯子,阳台上还养着一盆金钱薄荷,叶子嫩绿,郁郁葱葱,长得十分好。 这似乎勾起了她的某些回忆,是在大学的时候,她和傅寒林一起去花卉市场,然后看到了一盆金钱薄荷,卖家介绍得很好,说不仅长得好看,还可以吃。 当时宋知惜觉得有趣极了,便和傅寒林说,等她自己买了房子,就要买一盆金钱薄荷放在阳台,高兴时看叶子,不高兴时吃叶子。 那时傅寒林好像没有给她过多的回答,傅寒林总是这样话少,她也没在意。 之后回了寝室宋知惜也有认认真真搜索过金钱薄荷的,所以才会一直有印象,不过后来她租了一间小房子,但从没想过去买金钱薄荷。 那些债务压在她身上像一座大山,让她没法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但如果,那时候她说的话,都有人记住,在之后的岁月慢慢替她实现呢? 宋知惜打量着这房子,记忆的洪流席卷而来,轰轰烈烈铺天盖地。 她终于从记忆中检索出了,为什么会觉得这房子眼熟,那是因为她跟傅寒林说过,她以后房子的装修风格,要简单大气上档次,还还要在细节出体现小心机。 “要在客厅墙挂上四季图。” 她抬起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四幅图,依次看去,春夏秋冬。 “阳台上最好放一个吊椅,没事时可以坐在上面看书。” 她看着阳台上的白色吊椅,旁边还有一个小型书架,足够干净,只是吊椅上的软垫看上去是从没被人使用过的样子。 “还要买一套杯子放在壁柜上,连杯子长啥样我都想好了。”她拿出手机,把保存的图片给他看。 透过玻璃门,宋知惜看见壁柜里有一套和她记忆中长得很像的杯子。 …… 回忆纷至沓来,宋知惜的鼻尖忽然发酸。 她不敢相信这是巧合,如果是巧合怎么会在每一处都和她的记忆严丝合缝地重叠。 可是如果真的喜欢,为什么傅寒林从来没有说过,从来没有表现出来,她现在甚至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件事才是他最真实想法的体现。 走进卧室,宋知惜打开衣柜,准备收拾一些傅寒林的衣物带去医院。 她不敢多看周围的一切,那会让她有种忍不住流泪的冲动,她想去好好问问傅寒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次,无论他说什么,宋知惜想她都会信。 拉开衣柜最下方的抽屉,却不期然看见了一个小盒子,黑色丝绒的材质,十分干净,看得出被维护得很好。 心中仿佛有个念头促使着她去拿起这个盒子,很轻。 宋知惜打开,只看见里面装着一条项链,是一把钥匙的形状,钥匙头是一朵漂亮的小雏菊,中间点缀着一颗闪闪的细钻。 很漂亮的项链,上面还有t家的认定书,认定书有些泛黄了,应该不是最近买的。 傅寒林家里为什么会有一条这样的项链,宋知惜看着这条项链,止不住地去猜想。 如果换个地方,宋知惜一定会猜测,可能是其他女人留下的,也可能是这家主人要送给女性的礼物。 可是如果对象是傅寒林,这些猜想好像都不是那么确切了。 她再次深深看了一眼这条项链,然后把盖子合上,放回了原位。 心中那点好不容易汇聚的勇气,想去问傅寒林的勇气,在看到这条项链时又消失了。 宋知惜想了很久,确定自己没有跟傅寒林说过任何关于项链的事情,那时她心疼傅寒林还来不及,自然不会让他为自己花费这么多钱去买一条项链。 作者有话要说:无奖竞猜环节再次开始,项链到底是什么时候买的,买来干什么 第44章 第 44 章 宋知惜去了医院, 根据梁洵给的具体位置, 她到达病房门外的时候, 看见傅寒林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手中的动作放得很轻很轻, 她推开门,走到傅寒林身边。 傅寒林依然没察觉,他脸上有些苍白, 唇的颜色也很淡, 即使是在睡梦中, 眉头也是微微拧着的。 宋知惜心微微一动,升起一种叫做怜惜的情绪。 原来傅寒林胃就不好, 她还想用食疗帮他调理, 但也没有结果他们就分开了,没想到这么久过去,傅寒林还是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明明都知道自己有胃病,还要去喝酒。 会是什么原因呢?梁洵说是因为她,但是宋知惜却只觉得茫然。 她伸出手, 很轻很轻地碰了碰傅寒林的额头,试图把他的眉心抚平。 傅寒林睫毛微颤,扫在她手上像是被一片轻盈的羽毛,宋知惜赶紧把手挪开。 傅寒林的眼睛慢慢睁开, 在看见她的时候,乌木般的瞳孔看起来有些迷茫,然后渐渐清晰。 他嘴角以很浅很浅的弧度上扬, 维持时间却很短,短得差点让人觉得是眼花了。 “你怎么来了?”他问,声音还有些沙哑,听上去有种烟嗓质感的迷人。 宋知惜想,傅寒林好像是不太想看到她出现在这里,脑海中又浮现在他家看见的项链,那颗心微沉:“梁洵说你因为喝酒胃出血了,让我来看看你。” 傅寒林薄唇紧抿,有种不近人情的刻薄:“你来看我,向彦淮不会介意吗?” 宋知惜有些懵,一双眼睛清澈干净,反问道:“他为什么会介意?” 傅寒林却不说话了,睫毛低垂,眼中让人看不清情绪。 “你胃还疼吗?”宋知惜问,“你这几天都要在医院休息。” 傅寒林沉默良久,最终缓慢开口:“不疼了。” 声音却过分沙哑了,里面蕴含的情绪十分复杂。 仿佛在熬鹰一般,雄鹰挣扎许久之后,终于俯首称臣,身上的傲骨也被寸寸折断,口中发出的嘶叫是泣血一般,但是没有人会在意,他的主人应该觉得高兴,终于将野禽驯服。 宋知惜以为他口渴了,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你要不要先喝口水。” 傅寒林接过,很缓慢地喝着,一直没有说话。 过分安静的环境中,宋知惜不由自主地想,梁洵说的话可能也只是他个人的想法而已,她看不懂傅寒林,可能梁洵也是。 “梁洵把你家的钥匙给我了,我从你家带了一些你的衣物过来,你不要介意。”宋知惜把钥匙递给傅寒林。 傅寒林看了一眼,似乎钥匙串上的某个东西让他觉得刺眼,他很快地夺过,却以一种并不珍惜的力道飞快扔进了抽屉中。 宋知惜有片刻的呆住,她想,傅寒林应该是不欢迎她去他家里,她为什么还要来到这里,就因为梁洵一句话吗? 不全是,还因为那颗一听到傅寒林住院就忍不住的心,最根本的原因是她放不下傅寒林。 不过现在也好,至少她这颗心才刚刚蠢蠢欲动,还不算晚。 她再也不敢把那些话问出。 梁洵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呀? 你不要再喝酒了,如果是因为我,那更不需要再喝酒了。 傅寒林,你真的喜欢我吗? 还好,她没有再一次自作多情。 “衣服我给你放在这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宋知惜说。 傅寒林却忽然抬起头看她,眼中幽灭一切的死寂,唯独她的身影映在他眼中,像是一把小小的火焰,他的目光像是在挽留又像是在拒绝。 宋知惜没有停留,手握住门把手,身后却响起傅寒林的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在恳求:“别走。” “我想你一个人休息会更好一点。”她打开了病房门。 傅寒林又问:“是因为向彦淮吗?” 宋知惜只觉得茫然还有一点可笑,这关向彦淮什么事,她没有回答,拉开门离开。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是杯子被碰到在地打碎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像是一场悲伤的挽留,她没有回头。 不要再回头了。 *** 宋知惜打了电话给梁洵,只说自己还要工作,衣物和钥匙都给傅寒林了,她话说得跟干脆,只剩叫梁洵不要再因为傅寒林的事情找她了。 梁洵还在懵期间,宋知惜就把电话挂断了。 好了,一切都清净了。 梁洵果然是个识趣的人,没有再来名瑜找她,傅寒林还在医院,同样也不会出现在店里。 宋知惜想,以后他们应该都不会来了,为了避嫌也该这样。 但是宋知惜却没想过会遇到陈姗,她和陈姗已经好久没联系。 大学退学之后,宋知惜就单方面的和学校里的同学断了联系,从天子骄子到被学校退学,这期间的落差让她几乎要崩溃,更不敢联系学校的同学,涉及到学校里的所有人和事都被她埋了起来。 现在伤疤已经好了,再回忆起也不会难过。 彼时宋知惜是在超市里买打折的砂糖橘,正在精挑细选着,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她名字。 她回过头一看,就是陈姗,脑海中有片刻的茫然,然后回忆铺天盖地而来。 在大学时,陈姗和她关系最好,陈姗家境普通,但对她是以真心相待,只是宋知惜删除大学同学的联系方式时,一时不理性连同陈姗的一起删除了,只留下一句谢谢。 后来也后悔过,不过她孤家寡人,当时做得又太绝,把任何有关的东西都删除,互联网的记忆都被完全消除,便再也联系不上了。 看到宋知惜,陈姗眼眶顿时就红了,慢慢朝她这边走来,走了两步,飞快跑来,紧紧抱住她。 “宋知惜你去哪儿了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感受到陈姗温暖的怀抱,宋知惜的眼泪也差点忍不住:“对不起……” 两人坐在咖啡馆,又重新加回了微信,陈姗的头像还是大学时那样的风格,宋知惜看着手机屏幕,忽然心生感慨。 这么多年过去了,时间过得好快,当初宋家出事,父亲被拘留的时候,她差点以为她过不去那道坎了,结果也过去了。 陈姗现在在一家外企上班,福利待遇都不错,只是由于工作太忙,一直没有男朋友,说起这件事,陈姗就有吐不完的槽,宋知惜想,方媛和这个问题上应该和陈姗很能聊到一块。 “你现在做什么呢?”陈姗问。 宋知惜说:“在名瑜当服务员。” 陈姗面色有片刻的黯然,宋知惜笑着说:“我觉得这个工作还挺好的,你不用难过啦。” 陈姗说:“你有没有想过继续读大学呢?” 想过啊,怎么没想过,可那更像是一个梦,而且还是虚无缥缈的梦。 看她神情低落,陈姗主动转移话题:“这个月25号校庆,你来不来?” 宋知惜有片刻的迟疑,陈姗鼓励道:“来吧,还有很多学校领导,你可以去问问要怎样才可以继续读书,多一条路也是好的。” “你放心,到时候我罩着你,保证没有你敢欺负你。”陈姗挺起了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地说。 宋知惜噗嗤笑了一声,看着陈姗认真的双眼,点了点头:“好。” 可能她的未来也没有这么糟,并不是家里出事了,朋友就会远离,至少当年的向彦淮没有,至少现在的陈姗还依旧为她考虑。 她知道陈姗是想帮她,她也要努力帮一帮自己,人不可能只等着别人的扶持,自己却不努力。 时间一下过得很快,这段时间,无论是傅寒林还是梁洵,都没有再来名瑜。 宋知惜觉得这样也很好,如果他们不再相见也是很好很好的。 25号上午,陈姗开着车来接她,陈姗自己买了辆奇瑞,很适合女孩子开,看上去萌萌的。 陈姗看见宋知惜,很给面子地发出“哇”的一声:“这是谁家的大美女呀,我可以邀请你来坐我副驾驶吗?” 宋知惜弯唇一笑,明媚动人:“准了。” 在去的路上,陈姗一直和她说着话,宋知惜看着城市的车流都有点紧张:“你开车看路就好了,不用和我说话的。” 陈姗说:“那好吧,你不要紧张,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陈姗怕中途被学校退学的宋知惜会被同学欺负,但今天也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他们学校那群领导平时要见个面可难了,校庆的时候都会出现,如果能得个准信,好歹也有个努力的方向。 宋知惜心中感动,她其实一点都不怕会被欺负,可能是服务业促使人练就的本领,任你雨打风吹,我自岿然不动。 宋知惜已经三年没有来江大了,既是不敢也是没时间。 陈姗把车停在停车场,两人走在校园里,处处都是回忆,就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光,可真让人留恋。 道路两边有人在卖着学校纪念品,什么t恤啦,帆布包啦,笔记本啦,伞啦…… 陈姗拉着她一样一样看,然后指着那个t恤说:“毕业的时候,学校人手发了一件,我拿回家之后穿都没穿,不过也有些人喜欢穿着装逼。” 毕竟江大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名校,宋知惜是中途退学的,自然没有这些纪念品,看着她也心动了:“我去买一件。” 纪念品t恤一点都不贵,35一件。 “会堂待会有校长讲话,我们现在去占个好位置。”陈姗说。 两人到达会堂时,人已经不少了,陈姗十分惊讶,问礼仪:“不是要十点才开始吗?” 她读书的时候,遇到讲座什么的,可没有这么积极,都是踩点到了,而现在离开始还有二十多分钟。 礼仪是年轻的小学妹,对她们道:“今天活动比较精彩。” 宋知惜还在想着学校能有什么精彩的活动,难不成请来了什么明星,不然这些学生也没有这么积极的。 会堂里坐的大多是还在读书的学弟学妹,宋知惜和方媛坐在中间的位置,视线还不错,正坐下,就听见后面的学妹们在讨论。 “听说今天傅学长会来。” “我也听说了,所以赶紧来找个好位置。” “只在学校校友墙上看过照片,帅得我腿软,据说他本人还是不太上相那种。” “我哥和傅学长他一届的,他说傅学长可是他们那届的校草!追他的人可多了!” …… 陈姗忽然秒懂,看向宋知惜:“要不我们先出去吧,我觉得也没啥好听的。” 宋知惜面色淡然:“没关系,好不容易来一次。” 陈姗犹豫片刻,然后握住了她的手,说:“我陪着你。” 校长的讲话漫长而无聊,但是毕业之后就很难听到了,所以会堂中坐着的人明显呈现两种不同的表现。 正在读书的学弟学妹们昏昏欲睡,毕业多年的学长学姐们,面露怀念之色,听得倒比谁都认真。 等到校长讲话结束,随着主持人的介绍,傅寒林这个名字从她口中被念出时,周围的小学妹们像各个被打了鸡血似的。 来了来了! 宋知惜看见了傅寒林,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黑色西装裤包裹着的腿修长而笔直,特别吸睛,那一张脸也是长得极好,相比于娱乐圈的明星也毫不逊色。 宋知惜低下头,说是自作多情也好,说是胆小也怕,她不想在这样的场所和傅寒林对视。 期间,陈姗一直牢牢握住她的手,仿佛想通过这个传给她力量。 傅寒林的声音好听,每个字都包裹了上好质感,是那种成年男性的迷人,不用刻意压低声音也像是标准的低音炮。 宋知惜能够清晰地听见后面的小学妹小声而激动的声音。 “嗷,傅学长真的好帅!声音也好好听!” “傅学长可真算得上白手起家的典范了,听说这次校庆,他捐了一千万给学校。” “不知道傅学长有没有女朋友。” “听说学长读大学时有过,不过我从没在网上看到过任何关于学长的八卦,应该是没有!” 讲台上的傅寒林整个人显得冷静睿智而强大,宋知惜想,或许这才是真实的傅寒林,她也终于敢抬起头,看他几眼。 傅寒林的分享很快结束了,主持人说接下来是自由提问时间。 坐在下面的学弟学妹就开始激动了,一开始的几个问题还都比较正常,问傅寒林他觉得在大学期间什么最重要啦?或者问他创业成功的秘诀啦? 这些问题对于现在的傅寒林来说可能稍显幼稚,不过他也没有敷衍,他思考的时候很迷人,仿佛全部的光都汇聚在了他身上。 最后一个问题,抽到了一个女生,这个女生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拿着话筒都能听见呼吸声:“傅学长,我可以问个和你事业无关的问题吗?” 傅寒林轻轻颔首。 女生笑了:“我想我这是代替全场的女生提问的,请问傅学长您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全场有片刻的安静,然后有其他的女生小声附和:“对,这同学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 主持人上来解围,笑着说:“这个问题涉及到私人感情,傅学长可以不用回答哦,虽然我也和大家一样很想知道。” 宋知惜好奇地抬起头,想看看傅寒林会怎么回答,却忽然撞进一双眼中。 乌黑的瞳孔如果漩涡,里面看似平静,却无端掀起波澜。 傅寒林也正看着她,宋知惜怔愣。 他接过话筒,声音传遍会堂:“可以回答。” 他牢牢盯着她,目光带着某种类似于深情和坚定的东西,他说:“我有喜欢的人。” 宋知惜脑中仿佛正经历了一场海啸,浩浩汤汤,席卷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深夜更新,谢谢大家的支持~ 谢谢丧贝宁回答一下扔了1个手榴弹 第45章 第 45 章 宋知惜久久挪不开目光, 傅寒林那句喜欢好像是对着她说一样。 一场声势浩大的告白, 全会堂的人为他作证, 高调得过分了, 一点都不符合傅寒林的性格。 “傅学长好像是在看我!” “他看的是我们这边吧!” “难道他喜欢的女生就在会堂吗?” 宋知惜迟迟回过神,低下头,躲开了那摄人的视线。 主持人温声细语的在说着什么, 现场的人又笑起来, 然后掌声雷鸣, 傅寒林走下讲台。 宋知惜像一只鸵鸟,从不肯抬起头, 陈姗看着她的目光中有着担忧。 这场讲话结束, 陈姗说:“我们去找一找校长。”她还牢记着她们今天来学校的最终目的,宋知惜也回过神,但是人流拥挤, 等她们挤到门边时,校长已经走了。 陈姗失落道:“我们晚了一步。” 宋知惜安慰她:“没关系的,不要放在心上。” 其实早有预料的, 江大的校长身兼数职,平时工作很忙,要见上一面也难。 陈姗道:“待会还有学院聚餐,院长也会去, 院长人挺负责的,不要放弃!不要害怕!” 看着陈姗这样子,宋知惜也是斗志昂扬:“好!” 她现在是什么都不怕了, 因为本身拥有得太少,所以接下来能得到任何东西都是惊喜。 正准备离开时,身后却响起熟悉的声音:“知惜。” 宋知惜回过头一看,却发现是傅寒林。 他正在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点晦涩不明的情绪。 “你们现在要去哪里?”他问。 陈姗警惕非常,自己挡在宋知惜面前,那种动作像是老鹰捉小鸡游戏中护着鸡崽子的母鸡,目光带着一点护食意味:“我们要去哪和你没关系吧?” 陈姗对傅寒林的敌意好像很大,傅寒林却没有太大的反应,语气平静听起来很诚恳:“我没有其他意思,如果你们要回去,我可以送你们。” 陈姗直白拒绝道:“不用了,我们有车,不劳烦您了。” 傅寒林看向宋知惜,宋知惜却迟迟没有与他对视。 良久后,傅寒林开口,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一些难言的苦涩:“那再会。” 陈姗没说话,等傅寒林一走,她就赶紧对宋知惜说:“我们别理他,去酒店吧。” 宋知惜问她:“你看上去很不喜欢傅寒林?” 她记得很清楚,在读大学的时候,她和傅寒林谈恋爱,告诉陈姗之后,陈姗还说她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才能把傅寒林拿下,并且对他们的感情抱着十分的看好态度。现在变化怎么这么大? 陈姗愤愤不平的说:“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问都不问就出国了,让你一个人面对,这种没有担当的人我看不起他。” 宋知惜面色有些纠结,说:“其实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陈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怎么还为他说话啊?” 宋知惜看着陈姗愤怒万分的脸,明智地选择了闭嘴:“好,我不说了。” 她跟傅寒林提分手的时候,宋家的苗头才刚刚显现,还没有个确切的说法,宋父一直没有告诉她,到后来送她去国外都是半强制半哄骗式的。 傅寒林八月出国留学,再后来,她家出事,而她那时在国外,消息不流通,等到她发现不对的时候,偷了自己的护照回国,一切已经晚了。 再后来被退学,有她的原因,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由于太多种原因导致挂了两科,也有外界原因,父亲的拘留让宋家彻底都放弃,她也成了其中一颗弃子。 陈姗忽然又开口:“不过后来傅寒林回来找过你,好像是刚开学的时候,你不是没来学校吗,他找过我。”陈姗面色低落下去,“不过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 “我去问老师,老师也让我别管。”那时候陈姗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了,但是她家境普通,帮不上任何忙。 宋知惜心里愧疚:“对不起,那时候我很忙。”每天为父亲的事情奔波,对于其他事情再也分不出任何精力。 原来,傅寒林那时候回来找过她,她终于知道那次傅寒林喝醉了,抱住她,喃喃说,找不到她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陈姗面色有些失落地说,“你原来很少说对不起的。” 宋知惜哑然,可能是吧,那时候岁月正好,而她还是那个宋家小姐。 “好,我不会对你客气的。”宋知惜笑,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但有些东西却是改变不过来的,比如即使宋家败了,宋知惜身上也没有那种悲春伤秋的气质。 *** 到达酒店时,宋知惜看到了一些熟面孔,那是大学时的同学。 他们一个个的,看到宋知惜十分惊讶:“宋知惜,你怎么来了?” 他们专业两个班,大家大多数时候一起上课,关系都挺不错,一来到这里,陈姗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听到这句话,挑了挑眉:“你这话啥意思啊,宋知惜她不能来吗?” 那同学干净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理解错了!”三连句否认,求生欲十分强烈。 “我只是好久好久没看见宋知惜了,我这个惊讶,不!是惊喜!” 这同学是他们班上的活跃分子,宋知惜噗嗤一笑:“谢谢你的惊喜,还好不是惊吓。” 那同学哈哈两声:“大美女怎么会是惊吓呢!” 陈姗想象中的场景一样没出现,大家非但没有对中途被退学的宋知惜表示看不起,还特别热情,就跟在读大学时没两样。 宋知惜也适应良好,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候,大家一起打打闹闹,上课被忽然抽问时,无论同桌是谁都互相帮助。 “不是说方院长今天会来吗?他人呢?”陈姗问道。 “方院长估计没这么快,他最近挺忙的。”是他们读书时的班长回答,然后又打趣道:“陈姗你这么想念院长啊?” 陈姗:“……也不是。” 嗐!谁会无缘无故想念方院长,方院长那时候上过一节形式与政策课,这门课一个月两节,每次都是不同的老师来上。 所有同学都觉得这门课就是走一个形式,上课的人又多,一间阶梯教室能全部坐满,逃课的人也不少。 但谁知道有一次是方院长上这门课,一节两个小时的课,点了四次名,每次都是幸福抽选点,而且还会抽人回答问题,要是回答不上就抄答案。 所有人都震惊了,这就相当于你的毛概老师让你背书,开卷考显得毫无意义,同理,方院长的行为惹得天怒人怨,不过没有敢说什么,都是自己的院长,苦就自己吞了吧。 方院长在他们心中威名震震,所以陈姗形容院长也只能用负责这个词,不敢用什么和蔼啦好说话啦。 这是大家的共同的回忆,很轻易便拉回了那段时光,气氛十分融洽。 “我去甜品区拿点东西吃。”宋知惜对陈姗说,陈姗点了点头,“去吧。” 这是一家自助式酒店,价格不便宜,食物也是多种多样,味道也不错,宋知惜向来是觉得吃自助一定要多吃一些才能吃回本,听说酒店的甜品味道一绝,她想去尝尝。 甜品区这边有好几个女性,宋知惜没打算听墙角的,但是她们好像一点都不顾忌,并且她就是她们口中的谈论对象。 宋知惜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八卦的主角,其实八卦内容很无聊,无非就是大学时她追傅寒林的事情。 “我想现在宋知惜场子都要悔青了,现在傅寒林多有钱。” 宋知惜:???这话从何说起。 “是啊,不过当年傅寒林就看不上她,现在更看不上了。” 宋知惜:……妈的,有感觉被羞辱到。 她果断地选择了拿起甜品装进了自己盘子里撤退,就吃个东西,都要被内涵,这日子太难过了。 那几个女性好像是计院的,宋知惜后知后觉想到,难道傅寒林他们的学院聚餐也选择在这家酒店吗? 转个弯,上了楼梯,刚才的猜想得到了很好的印证,她看见了傅寒林。 不过傅寒林怎么会出现在他们经管学院的地盘?借着大型盆栽的遮挡,宋知惜躲在后面,一口一个小甜品。 唔,好甜,傅寒林应该会喜欢的,他不是喜欢吃甜的东西吗? 等了一两分钟,宋知惜便看到傅寒林离开了。 他背仍然是挺得直直,只是整个人仿佛都被一层死寂的气息笼罩,那样的姿态便更像是一种强装的体面。 他看起来好像很难过,宋知惜想着。 等到彻底看不见他身影,宋知惜才上去,却看见了陈姗和另外一个男同学。 傅寒林刚在站在这,好像是刚好能看见陈姗的位置。 所以傅寒林刚才在这干什么?还待了好一会。 宋知惜问陈姗:“你们刚在说什么啊?” 那男同学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陈姗把她拉到一边,冲她挤了挤眼,打趣道:“看见了吗?那是你的追求者?” 宋知惜一脸懵。 陈姗解释道:“二班的同学,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他刚问我,你有没有男朋友,是不是还喜欢傅寒林,说他想追你。” “我当然要尽力挽留住你的桃花啊,我说你现在还单身,肯定不喜欢傅寒林了,傅寒林当时对你那么差,你被退学的时候,他连个气都没冒,还跟你分手了,这种人不肯共患难,你肯定不喜欢他了啊。他问我你喜欢哪样的,我说喜欢温柔善解人意的,对了,他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没给,毕竟这是你的桃花嘛。” 宋知惜:“……你可真能掰。”她咋不知道她喜欢的人变成了温柔善解人意的了。 她十分认真道:“不要给啊,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陈姗秒懂:“我知道,你就是嫌他长得不够帅嘛,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前男友?脸好看性格好你总得选一个。” 宋知惜:“……也不是这么回事。” 陈姗感叹道:“不过要我也选脸好看,颜控没得法。” 宋知惜:……莫名其妙被代表。 “我刚去拿了点甜品,你要吃吗?”宋知惜问她。 陈姗把她盘子一起接过,由衷而真诚地说:“谢谢你!” 所以,宋知惜想,刚才傅寒林是听见了陈姗说,他对她不好,才会这么难过的吗? 她心里忽然有点酸酸的,他们之间的故事,不是简简单单一个词或是一句话能够概括。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更新晚了!!!这章留言发红包,对不起大家!!!跪下了 第46章 第 46 章 陈姗替宋知惜回绝了那位男同学, 宋知惜看了一眼周围, 问陈姗:“酒店里还有其他学院的在聚餐吗?” 陈姗说:“是啊, 好像建院和计院的都在。” 宋知惜若有所思, 陈姗撇过头,忽然看见了什么,紧紧拉住宋知惜的手, 声音十分激动:“快看, 那好像是方院长!” 两人赶紧迎了上去, 方院长好像还记得宋知惜,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宋知惜想, 被学校劝退的学生可能在院长心中也会留有一个不太好的印象, 她忽然就有点怂,但仍然十分有礼貌的回答,然后委婉地问方院长, 被学校劝退之后还能不能复学,如果想复学需要哪些材料? 方院长抬了抬眼镜,神情有些严肃:“我们学校很少被劝退之后复学的例子, 我回去问一下教务处再跟你说,你把你联系方式给我。” 宋知惜知道方院长的性格,他不是一个会敷衍人的性子,相反, 方院长无论是在做学术还是工作上都有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他说的去问,就一定会去。 “给电话可以吗?”宋知惜问。 方院长看了她一眼, 目光中似乎带了一点微妙的嫌弃:“都什么年代了还留电话,你有微信吗?” 宋知惜:……是她跟不上潮流。 “有!” 和方院长加了微信之后,方院长说:“你多看看专业书籍,就算回来读书了,要是课程跟不走,还是容易被劝退。” 宋知惜赶紧点了点头:“谢谢方院长。” 心头大事便这样轻而易举被解决,顺利得宋知惜都有点不敢相信,如果方院长说不能在复学,她想她心中的遗憾也会少很多,至少努力过了。 陈姗也十分激动,拉着她的手不放:“方院长人好好,我要每天为他祈福,祝他健康长寿。” 宋知惜:“那我祝他心想事成事事顺心福如东海!” 就在这时,陈姗的电话忽然响起,她接起,用英文说了几句话,然后挂断电话,神色有些抱歉:“我老板叫我处理个文件,我要先回家了。” 宋知惜用一种十分怜惜地目光看着她:“去吧。” 陈姗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咒骂了一句:“我老板就是个周扒皮!” 然后又补充道:“要不是看在工资的份上,我早就辞职了。” 最后表情可怜地看着宋知惜:“我今天不能陪你了。” 宋知惜大气挥了挥手:“没关系,有空再聚,你先回去吧,我吃点东西。”总之不能浪费钱。 陈姗骂骂咧咧且无奈地走了,宋知惜自己拿着盘子四处觅食,都是做好的食物,各种各样,看上去也有食欲。 她坐在角落慢慢品尝,也不想去加入什么谈话,却不期然听到另一些谈话。 “傅寒林参加你们学院聚餐了?” “是啊,他现在有钱了,不得显摆一下吗,谁知道他读大学时年年申请助学金呢。” “我还以为他不会来呢,他原来就不太合群。” 宋知惜忽然觉得,怎么好像她就是躲不掉,无论在哪都能听见别人谈论傅寒林,这个词好像成了她的一个魔障。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喝酒啊,还有一群人捧着他,过得可潇洒了。” 宋知惜不知道,原来男人竟然也能这样酸溜溜的八卦。 其实她是很佩服傅寒林的,平心而论,如果她是傅寒林绝对走不到他今天的地步。 她心里头有些不爽,这些人也只会背着别人说酸话的,当着傅寒林的面指不定还要去敬酒,多喝两杯呢。 实在听不下去,宋知惜咳嗽了两声,然后拿起手机,假装打电话:“喂,傅寒林呀,我现在在饮料去这边。” “哎呀,你不用过来接我啦,我来找你。” 戏演得十分真切,连同那种撒娇的语气都拿捏得分毫不差。 那些酸溜溜的声音,顿时停下了,片刻后,宋知惜听见了慌乱离开的脚步声。 她放下手机,轻哼了一声,喝了一口鲜榨橙汁。也不想再待在这儿了,把餐盘放在回收去,从饮料区走到大堂需要经过一段长长的走廊。 走到尽头时,宋知惜却看见窗边站着一个人,背影极其熟悉,好像是傅寒林。 她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傅寒林站在这干什么?吹风吗?可是这个天气也不适合吹风呀? 慢慢靠近,还有一小段距离就能闻到那个人身上的浓烈酒气,宋知惜眉头微皱,联想到刚才那几人说的,傅寒林正在喝酒,他这才因为喝酒喝到胃出血出院几天? 不听医嘱,迟早得死。 傅寒林曾经说过的话,她现在可以原封原样送还给他。 她皱着眉头,很是纠结到底要不要问一下,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那人却忽然转过头来。 宋知惜被吓得微微后退了一步,她没有认错,正是傅寒林。 傅寒林看见她,目光中先是有些疑惑和茫然,然后看到她后退时,瞳孔却微微一缩,大步朝她走来。 步伐好像有点酿跄,宋知惜没动,就站在原地看着他跌跌撞撞朝她走来,目光专注带着某种不可更改的固执。 傅寒林走到她面前,两人距离很近很近,近到宋知惜都可以看清出傅寒林眼中的红血丝,一张脸有些白,眉心微微皱着,目光牢牢盯住她,似乎是在很认真地辨认她到底是谁。 宋知惜觉得有点尴尬:“傅寒林,你是不是喝醉了?” 下一秒,傅寒林紧紧抱住了她。 他长得高,把她遮挡得严严实实。 宋知惜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在她小区楼下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不过这时的傅寒林看上去好像更不清醒了,身上的酒味很重,紧紧抱住她,也不开口。 “你要不要先回家?”宋知惜轻声问他,虽然这儿没有人,但也是在酒店,要让别人看见该多尴尬。 “不回家。”傅寒林开口,每个字都说得很缓慢,把下巴放在她头顶上,轻轻磨蹭着,“我不想回家。” 他的声音很低,语气又委屈得要死。好像是一个听话的小孩子,面对别人的要求,自己不想做,可是也说不出其他拒绝的话,只能低着声音请求,无助又可怜,还往她身上蹭。 宋知惜几乎是刹那就心软了,试问谁能忍受一个帅哥向你委屈的撒娇呢。 但是宋知惜还是比较有理性的,虽然心软了,但还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她柔着嗓子问:“为什么不想回家呢,你现在喝醉了呀,要回去休息。” “不想回去。”他说,声音里低落的情绪听上去那么难过,“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宋知惜觉得这样的傅寒林好像一个小孩子,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乖巧得让人心疼。 “可是你在这不是也只有你一个人吗?”宋知惜是真的疑惑了。 傅寒林没有回答,抱住她良久没有动作。 宋知惜差点以为他睡着了,正准备掰开他的手,他却像是忽然惊醒一般,紧紧抱住,声音里的惊惶慌乱那么明显:“别走。” 宋知惜没法了,要走也走不了,待在这也不是事啊,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傅寒林听到了,他沮丧地问她:“我又让你不高兴了吗?” 宋知惜觉得他很有自知之明,一个又字十分灵性。 “你觉得呢?” 傅寒林呐呐的说:“对不起,我不想让你生气的,但我不知道怎么做。” 他话说得那么无辜,语气也懊丧至极,让人不忍责备。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开始道歉,神色是那种颓丧而难过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宋知惜不由得问道,她觉得傅寒林犯不着跟她道这么多歉,更怕他认错人。 “你是知惜,宋知惜,我不会认错。”他说,语气认真而执拗。 沉默了好几秒,他忽然又说:“我对不起她。” 这时候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的叙述“她不会原谅我了,我不想回去,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找不到她。”有些语无伦次,但每句话却又显得那么哀伤。 “我买了她喜欢的房子,用了她喜欢的装修风格,买了她喜欢的盆栽和吊椅……她不会回来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低得不能再低,透出一种深切的凄迷。 “我找不到她了,我找了很久,找了很多个地方,他们说她出国了,说她不会回来了。对不起……” 宋知惜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半点声音也无 傅寒林还在喃喃自语,这时是在请求了,他把自己的身份放得如此低,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难过:“知惜,回来好不好?” “我很想你,很想你……” “你不要走,你走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他们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很想你……” 在宋知惜的印象中,傅寒林并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他一向是淡淡的,无论是情绪还是语言从来不会太激动,好像没人能在他生活中掀起任何波动。 他原来对她也是这样…… 可是,为什么又在这时表现得这么难过,又何必告诉她,很想她。 她始终看不懂傅寒林的感情,冷漠是他,疏远是他,难过是他,深情也是他。 她曾经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愿意用一辈子的热情去融化千年寒冰,最后她失败了,还差点让自己的热情永远冷却,抽.身之后像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光,她花了好长时间让自己走出来。 但是那个人又回来了,他好像改变了,用无声的语言好像告诉了她很多真相。 原来不是她看到的那样,不是她想的那样,可是在有些时候,他又让她觉得很遥远。 若即若离,她很不喜欢捉摸不定的感情,却偏偏在她想要远离时,他又回到她身边,说这对不起,说着很想她。说他错了,说请他原谅。 那么多面,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傅寒林,她没有力气再去看了,生活已经好不容易了,她只想让自己活得轻松一点。 可是他却偏偏,每次,无数次都要来招惹她,她也没骨气。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她原来被蛇咬过好多次,也还没到十年呀,她就又敢心动又敢迎身而上,是中蛊了吧。 远处忽然传来一些细索的说话声,宋知惜偏过头,透过衣服的缝隙看见几个女性,好像是刚才她在甜品区时遇见的那些人。 宋知惜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八卦,收拾好情绪,只是声音却有些哑,她对傅寒林说:“我们先回去。” 他说:“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不想回去。” “我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匣中女”扔的地雷,a!谢谢大家 第47章 第 47 章 傅寒林怔愣了片刻, 然后看着她, 重复着她的话, 眼中有一点茫然:“你陪我?” 宋知惜很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对。” 他低下头, 仿佛在认真思考着她这个字中的可信度,良久后,他点了点头:“好。”那样的表情像是对她全心全意的信任。 宋知惜想扶着傅寒林, 但他非要自己走, 却偏偏手撑着墙壁还走得踉踉跄跄的。 宋知惜不放心, 强硬地拉着他的手臂,很搞不懂傅寒林的倔强:“你逞什么强呢, 我扶你一下你会怎么样吗?” 傅寒林皱了皱眉, 似乎有些不开心她误解了他,所以也就说出了清醒时绝对不会说出的话:“我很重,你扶着我会难受。” 宋知惜哑了一下, 然后小声道:“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她扶着傅寒林的胳膊,这个人在训后便安静了许多,但也很懂事的没有把重量全把卸在她身上。 上了车, 宋知惜先是研究了一下车,然后特别认真地看车前方,小心地发动了车。 她开车的时候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话,车里也不能放任何音乐, 要保证相对安静的环境才不会使她分心。 但是傅寒林好像一直在看她,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只是目光仿佛有实质性一般, 宋知惜柔软的坐垫上好像都生出了钉子,让她有点不自在。 终于在等红灯时,宋知惜抓住了机会,飞快转过头对傅寒林说:“不要再看我了,你会影响我开车,后果很严重!” 她说话时语气和表情都很凶,那种能吓哭小孩的凶。 但是傅寒林却并不在意,只是小声道:“我怕我一没看见你,你就不见了。” 宋知惜脸有点热,喝醉后的傅寒林和没喝醉的差距怎么这么大,上次他喝酒来找她也不是这个样子啊。 “我又不是魔术师,还能大变活人的吗?我说话算话,一定会陪你回去的。”话说完,她看向前方,红灯还剩下几秒的时间,她赶紧把注意力放在前方,也顾不上和傅寒林说话了。 傅寒林紧盯着她的情况好像略有点好转,只是还是时不时看她两眼。 宋知惜只觉得,是个人都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不过她不觉得厌烦,只是有点小烦恼,她还在开车啊。 路过某个药店时,宋知惜把车停在路边,刚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拉住。 傅寒林很紧张地看着她:“你要去哪?” “我去给你买点解酒药。”宋知惜说,“我很快就回来了,你先放开我。” 傅寒林拉着她的手不放,眼中有些固执:“你说谎。” 宋知惜觉得自己好冤:“我从来不说谎的!” 她觉得自己也算个说话算话十分讲信用的人吧。 傅寒林的面色却有些难过,控诉般说:“你说过。” 宋知惜:“我没有。” 清清白白从不说谎的宋知惜骄傲地挺直了自己的胸膛,表明自己真的是一个品行高尚的人。 傅寒林看着她,一字一顿,说得缓慢:“你原来说,会对我好,不会让我难过……” 宋知惜愣住。 傅寒林指责似的看着她。 宋知惜觉得他这个人可真能掰,当初明明是他先让她难过到受不了的,现在他倒成了原告,一字一句对她控诉。 不过和一个醉酒的人也辩解不出什么,她举手投降:“我这次说的肯定是真的了,我去买药。”她指了指旁边的药店,说,“我五分钟之内回来,你能看见我的,行吗?” 傅寒林终于慢慢松开了手。 宋知惜赶紧打开车门:“乖乖等我啊。” 傅寒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宋知惜跑到店门口时,停下了脚步,忽然回过头看了一眼。 傅寒林坐在副驾驶上,车窗被摇到最低,他在很专一地看着她。 像坐在门口等待主人回家的宠物,宋知惜脑海中忽然不合时宜想起这个比喻,她进了门,背后的视线却如影随形。 宋知惜问了店员,买了一盒解酒药就匆匆往回赶。 拉开车门,她看见傅寒林手中拿着手机,他关闭屏幕的前一秒,宋知惜看到那是一个秒表页面。 宋知惜心中发笑,问他:“怎么样?这次我没有说谎吧?” 傅寒林声音很轻:“以前说的话也要做到。” 宋知惜动作微顿,没有说话。 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宋知惜继续搀扶着傅寒林回到了家。 “你先躺一会。”宋知惜让他躺在床上,“我去给你倒水。” 她把自己的动作交代得清清楚楚,就怕傅寒林会又拉着她的手不放,可是现在的傅寒林明显放松了许多,大概是在自己的家。 就倒水一会的功夫,宋知惜回到房间时,傅寒林却没有躺在床上。 衣柜门拉开,他蹲着身子,仿佛在找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宋知惜把水放下,轻声问。 傅寒林也没抬头,口中念念有词:“项链,我要找项链。” 宋知惜一下就想起她来傅寒林家帮他收拾衣服,在衣柜最下面抽屉发现的那条项链,可是很明显现在傅寒林找错地方了。 她也蹲在他旁边,拉开抽屉,果然,黑色的丝绒小盒子安安稳稳躺在里面。 宋知惜不知道记性为什么这么好,明明已经过去好多天的事情,却依然一下就记住了,她把盒子拿出来,递到傅寒林面前:“你要找的是这个吗?” 傅寒林看了一眼,立即伸出手握住。 宋知惜把手松开,他握得紧紧,表情又是那般珍视,看起来盒子里的东西对他很重要。 宋知惜心里泛起淡淡的酸意,尽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舒服。 站起身,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傅寒林:“水给你放在床头柜了,你自己记得吃药。” 转过身,手被人拉住。 她低下头,傅寒林一双眼睛漆黑,看着她,带着祈求:“不要走,你说要陪我的。” “我这不是陪你回来了吗?” “还不够。”他喃喃道,“还不够。”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把那个他很珍视的盒子递给她。 仰起头看着她的时候,他的眼睛很漂亮,里面泛着很淡的光彩,他眼中有种孤注一掷的坚决和紧张:“给你,你别走。” 宋知惜看着那个盒子,他这样的姿势几乎是半跪在地上。 好像是在求婚啊…… 宋知惜这样想着,她觉得自己可能脑袋发昏了,才会接过那个盒子,那个傅寒林不知道准备送给谁的礼物。 看见她接受,傅寒林似乎是很高兴,又有些拘谨,像个青涩的大男孩:“你打开看看。” 宋知惜伸出手:“你先起来。” 他紧紧拉住她的手,借着她的力量站起身,眼中透露出一种迫切和期待。 就像是小学生送给老师一样礼物之后,那样等着这,慌张又期盼,等待着一句简单的表扬。 虽然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宋知惜还是按照他的意思打开了,里面的钥匙项链一如既往。 傅寒林看着她,问:“你,你喜欢吗?” 宋知惜凝神看了半晌,在傅寒林的目光渐渐变得沮丧的时候,她点了点头:“很好看。” 傅寒林便又高兴起来,嘴角上扬的弧度很舒适,他看着她,目光认真,一字一顿:“知惜,生日快乐。” 宋知惜愣住,生日? 她的生日不是现在啊,甚至都不是这个月,是别人的生日吗?可是傅寒林分明喊的是她的名字。 她低头看着项链,许久之前的款式,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个猜想,一个荒诞的猜想,一个近乎不可能的猜想。 宋知惜紧紧握住盒子,边角在她手中印下浅浅的红痕,她问傅寒林:“这个项链你什么时候买的,你要送给谁的?” 她很仔细地观察着傅寒林的表情。 然而在听到她的问题之后,傅寒林却怔住了,嘴角的弧度慢慢下扬,慢慢地绷得越来越紧,到最后,他坐在床边,声音显得无比哀伤:“生日礼物,没送出去的生日礼物。” 宋知惜心头重重一震,看着手中的项链,表情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如果,她真的没有猜错…… 声音几乎都颤抖着,她问:“是送给我的吗?” 傅寒林没有回答,但他这样的动作更像是默认,是给她的。 “是三年前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傅寒林头低垂,呼吸声变得很粗重,但他仍然没有说话。 宋知惜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她坐在傅寒林旁边,捧起他的脸,才发现他眼尾深红,咬着牙,一语不发,白皙的面庞已经因为强忍有些红,但他仍然是不说一句话。 宋知惜的眼泪没忍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只是那时候她好期待好期待傅寒林送她一样礼物,无论是什么都行,她只想拥有一个纪念品,等他们在一起很久以后还可以拿出来回忆。 她抛弃了女孩子的矜持,觍着脸跟他说她的生日,问他要生日礼物。 可是傅寒林什么都没给她,甚至连她的生日都失约。 那么多的朋友,她强忍住委屈善后,告诉自己傅寒林可能是真的没时间。 其实在那天之后,她又等了好久,等傅寒林说一句解释的话,等他说一句喜欢她,再哄她一下。 她谁都不敢告诉,觉得别人肯定会嘲笑她,有谁在恋情里面这么卑微,分明是双方的事情,却全成了她一个人支撑。 她累了,受不了了,想解脱了,可是为什么现在傅寒林又告诉她。 哦,原来他为她准备过礼物,还是对于当时的他来说太过贵重的礼物。 一个无亲无故的学生,一个靠自己打工挣钱上学的学生,买了一条足以花他一学期生活费的项链。 如果换个场景,宋知惜一定会觉得这个爱,如果这都不是,那还有什么算得上? 可是她成了局中人,她就茫然了。 “傅寒林。”宋知惜叫他的名字,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我问你,你告诉我实话,不然我现在就走。” 她手中拿着盒子不放,分明已经是走不了了,口中却还要说着狠话。 傅寒林倏地拉住她的手,抬起头看着她:“你说。” 她不想要自己去猜了,她原来不敢问,怕傅寒林一不高兴和她提分手,她小心翼翼地惯着他,一味付出,不求结果,甚至连他缺席了她的生日,她都没去问一个究竟。 那时候她太怕了,现在她还有什么怕的?她和傅寒林分手多年了,她现在只想要傅寒林真真切切地回答她:“这是送给我的吗?” “是。” “什么时候买的?” “大二那年的五月。” “花了多少钱。” “……九千。” “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我?” “……” 他沉默,低着头沉默,脸上的表情脆弱。 宋知惜的情绪一下就崩溃了。 “啪”的一声,盒子连同项链被她使劲砸到了墙上 “你不想说话就不要把项链给我,傅寒林,我讨厌死你这个样子了!你什么都不说,我猜不到我真讨厌你这样!” 说到最后,她的嗓子因为忽然提高的声音有些沙哑破音,眼眶红得要命,里面的泪水将落未落,她忍住,拼命忍住。 傅寒林刹那就慌了,他酿跄着奔到角落,仔仔细细地摸索着项链。 灯光不甚明亮,他也没想过打开大灯,那样的慌乱好像连基本的生活常识都忘了。 宋知惜知道她应该走的,可是她挪不开脚步,傅寒林慌张的样子,无措的寻找着项链的样子,成了一条锁链,牢牢把她锁在这。 半晌后,他终于找到项链,几乎是捧着走到她面前,递到她面前,小心翼翼的:“我找回来了,你不要再扔了,我怕找不到了。” 宋知惜的眼泪终于落下,止不住一般。 傅寒林顿时乱了,手悬在半空,不知道想要拥抱她还是怎样,他喃喃说:“我手很脏。” 宋知惜扑进他怀里,使劲抱住他:“傅寒林,我真的讨厌死你了。” 傅寒林声音慌乱:“不要,不要讨厌我。”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没有了……” “我真的,真的一点都不想喜欢你。”可是如果心能够像嘴上说的那么简单就好。 他好像乱了,手无措地半搂住她的肩膀,不让自己的手心碰到她的衣服,他声音急切:“不要不喜欢我,我会改的,你不喜欢我的地方我会改掉。” “你不要,不喜欢我……” 宋知惜眼泪流得更凶。 “不要哭了。” “你凭什么、凭什么管我。”宋知惜抽噎着说。 “会心疼,我会心疼。”他很不习惯说出这句话,但好像真的记住了她刚才说的讨厌,她讨厌他这样子。 “你喜欢我吗?” …… “喜欢。”他说,“很喜欢很喜欢。” 第48章 第 48 章 宋知惜觉得自己想要的无非是这一句话, 那些消失的勇气又回来了, 足够支撑她走很远很远。 她紧紧抱住傅寒林, 迟来了几年的表白, 在此刻好像终于圆满。 “别哭。”傅寒林说,用手背轻轻贴着她的脸,他的眉头微皱, 仿佛在思考着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怎么才能让她不哭。 宋知惜紧紧抓住他的手, 傅寒林有点想往后缩,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 只是低声说:“我手脏。” “那我们去洗手。”她把傅寒林带进了浴室, 挤出洗手液,慢慢揉搓,越来越多的泡沫在两人的手中丰富, 看上去像是柔软的云朵。 宋知惜心中仿佛也被什么东西慢慢充盈,变得很柔软。打开水龙头,把泡沫冲洗掉, 用一次性擦手巾把手擦得干干净净。 到最后她想松开时,傅寒林却不愿放手的,他低着头看着,很认真的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宋知惜也依着他, 她发现其实自己是很难拒绝傅寒林的,她把傅寒林带到床边坐下,然后拿起解酒药扣了两粒出来, 放在他手心,说:“吃药。” 傅寒林也就很听话的往嘴里送,只是眉头微拧着,很不舒服的样子。 宋知惜都震惊了,赶紧又给他递上水:“你吃药不喝水的吗?” 傅寒林皱着眉头喝了一大口水,然后说:“好苦。” 宋知惜忍不住笑了,觉得此时的傅寒林真的像个小孩子。 傅寒林别过脸躲开她的视线,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害羞了吗?”她乐呵地问。 傅寒林闭口不言,只是耳朵尖悄悄红了。 宋知惜慢慢睁大了眼睛,盯着那绯红的耳尖,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她情不自禁伸手碰了碰,傅寒林身体轻颤,这次到底没躲,只是那个小可怜的样子,让人怜惜极了。 “傅寒林,你帮我戴上项链吧。”宋知惜把项链递给他,“你送给我的东西,要亲自戴在我身上。” 傅寒林接过,只是因为醉酒眯着眼死活打不开项链的暗扣。 宋知惜笑了一声,“给我吧。” 从他手中接过项链,把暗扣打开,然后又还给他“现在好了。” 她顺从地低下头,无比乖巧。 傅寒林的手拿着项链,穿过她的脖子,项链的吊坠落在皮肤上有点凉。 她能闻到傅寒林身上的酒味,想着不知道他明天会不会又胃疼,看来她的熬小米粥计划得提上日程了,距离上次已经过去了好几年的时间,没成想还有再次翻出的时候。 傅寒林终于把项链扣好,宋知惜的脖子已经有点酸了,她刚抬起头便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傅寒林抱得她很紧,声音中似乎有些茫然和脆弱,像是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再次确认一般问她:“知惜,是你吗?” 她轻拍了拍傅寒林的手背,声音柔软得不像话:“是我。” 那人把脑袋埋在她的后颈处,喃喃道:“我好想你,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宋知惜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不会走了。”其实她一直在江北,算不上走,不过很明显此时的傅寒林更需要安慰。 “如果你那时候就把项链给我……”宋知惜难免有些怅然,如果那时候傅寒林给了她,他们也不会分开,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 虽然明知提起往事没有意义,但此时却太过感慨。 傅寒林手臂一僵,声音很低:“对不起。” “不过,也是你的错。”宋知惜说,“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她觉得很有必要把傅寒林这种闷头闷脑的性格给转变过来:“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好。” “那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了。”她说,“原谅你明明答应我要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却又失约的事情。” 她会把以往的一切都放下,专注以后。 傅寒林声音很低很低:“我没有,我来了……” 宋知惜一愣:“你说什么?” 但傅寒林却再没有了反应,宋知惜推了推他,他仍然没有说话。 宋知惜废了老大的力气把他手掰开,然后发现傅寒林竟然睡着了。 她看着他,觉得十分棘手,为什么偏偏是在这种重要时刻睡着,不过他睡着的样子真好看。 眉很浓很黑像是被墨汁画上去的一般,唇形很漂亮,可能由于刚才喝了水,微微润泽,连颜色都好看得不行。 宋知惜的手轻轻按了按他的唇,他没有反应。 宋知惜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跟要干什么坏事似的,明知周围没有人的情况,还偷瞄了一下左右,俯下身,很轻很轻地亲了一下他的唇,然后飞快抬起头。 她的脸立刻被烧了一般,十分烫手,宋知惜又看了他几秒,嘴角上扬,最后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原谅你了。” 谁让她喜欢他,喜欢这件事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 三年前她能对他一见钟情,三年后还能对他日久生情,可能真的是命,也可能是那些情就没断过。 *** 第二天一大早,傅寒林醒来了,虽然吃了解酒药,但头还是有宿醉之后的疼,昨晚喝了太多的酒,他揉了揉太阳穴。 房间门却忽然被人敲响,几秒后被人推开。 傅寒林眉心微蹙。 “你醒啦!”很熟悉的声音,很欢快的语气,“我熬了小米粥,赶紧来吃。” 看着傅寒林还有点懵的样子,头发也有一一小撮头发不听话,看起来真真清纯男大学生,岁月对他优待得很。 宋知惜面色有点纠结:“你该不会把昨晚的事情都忘了?”听说有的人是宿醉后就会忘记所以,但愿傅寒林不是这样的人。 傅寒林闭了闭眼睛,神色很复杂:“没有。” “那就好,来吃饭吧。”宋知惜已经出去了。 他们这样,好像一对新婚夫妻,在洗漱的时候,傅寒林脑中忽然冒出这个念头,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人,然而脸上却浮出一抹苦笑。 宋知惜今天醒得特别早,她睡不着,就跟大学时傅寒林答应和她在一起时那晚的激动心情一模一样。 傅寒林从房间走了出来,额前的发有一点湿润,眼睛清澈透亮。 宋知惜看着他,他面不改色坐在她对面,喝了一口粥。 “你胃还疼吗?”她问。 “不疼。”傅寒林答。 “这粥好喝吗?”宋知惜眨巴眨巴眼睛问。 傅寒林点了点头:“好喝。” 终于得到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答案,宋知惜骄傲挺直了自己的胸膛:“我熬的!” “很好喝。”傅寒林又喝了一口,声音有些含糊,“不过这些事以后可以交给我。” 宋知惜感慨万分,就好像自己养的崽终于长大了。 呸,这什么垃圾比喻! “我喜欢就做咯。”她笑眼弯弯,其实是不太喜欢做食物的,原来纯属是为了省钱,可是今天是心甘情愿的,想为她喜欢的人做点事,那种心情很棒。 “你确定没失忆对吧?”她不放心又问道。 傅寒林点了点头:“没有。” 宋知惜等他喝完粥,坐到他身旁:“好了,我们现在继续昨晚的话题。” 傅寒林面露疑惑之色。 宋知惜觉得有一点点羞涩,不过没关系,她勇敢地问了出来:“就昨天晚上你说,三年前来过我的生日聚会吗?” 说完,她睁大眼睛看着傅寒林,紧张又期待着他的回复。 傅寒林面色微微变白,他看上去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唇也抿得很紧。 宋知惜着急道:“你胃又疼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傅寒林摇了摇头:“没有。” 她不放心:“你别骗我。” 傅寒林笑了笑:“我怎么敢骗你。” 只是那笑看上去却好像是更多的难过。 “我去过。”他说。 宋知惜心怦怦直跳:“然后呢?为什么没有出现,为什么没把礼物给我?” 她想要的很简单,就是想知道原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导致他们分开的原因,了解透彻了,以后就不会再犯。 为什么啊,傅寒林想着。 那天他换上最好的衣服,带着精心挑选的礼物来到凯耀,那时还没到六点,但他不想让宋知惜等。 他那阵子好像总是让她等,其实原因很简单,为了凑钱给她买生日礼物,他没有钱,只能通过各种手段去挣钱,恰好刘教授那儿有两个项目。 一个都足够让人忙得昏天黑地,他接了两个。 他一向是比较节约的,银/行/卡里还有些余额,两个项目的钱加上余额可以给她买生日礼物。 他知道宋知惜家里有钱,可能并不在乎他送什么,但是他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她,就算给不了最好的,也不要那么次。 不是不量力而为,只是他喜欢的人,他不想亏待了她。 他站在包间门外,准备敲门,却听见从里面传来的讨论声。 “她男朋友可穷了,你们要照顾一下他男朋友的情绪啊,不要伤到人家脆弱的自尊。” 他站在门口,唇紧抿,手悬在半空,尴尬万分。 “要是没她那个拖后腿的男朋友,宋知惜早出国了,可惜了。” 他垂下头,手中的礼物忽然重千钧,原来他所有的努力,最后也还是拖了她的后腿。 宋知惜制止了他们这个话题,她向来都是很维护他的,然后又说了其他事情,一片欢快的笑声传来。一墙之隔,他孤清一人,显得格格不入。 手是再也敲不下去了,他想他会打扰这么好的气氛吧,他和他们从来不是一路人。 “我出去上个厕所。”是宋知惜的声音,他赶紧侧身躲在墙后。 她没有发现他,而他看着她的背影,眼中一片荒芜,弱小的挣扎显得那么刺眼。 重新走回包间门口,傅寒林想他应该进去,这是他答应了宋知惜的事情。 “你们给宋知惜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啊?” “没什么,就a家新出的裙子,给她订了一条。” “啧,小气,那才两万多吧。” “别说我,向彦淮,你送的什么啊?” “y家和d家全色号口红啊,也不贵,两样才花了十几万。” “卧槽牛逼啊,五百多支口红,宋知惜涂的完吗?” “你管得太多了吧,我想送就送了。” 有人提出疑问:“不过这东西不是人家男朋友送才比较好吗?” 向彦淮冷哼一声:“她男朋友那个穷逼送得起吗?还是只有我来送。” “不愧是你!” 傅寒林站在门外,看着自己手中的礼物,这花费他大半年生活费的礼物,竟然显得如此低廉。他想向彦淮说的并没有错,这十几万的礼物他现在确实送不起。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他早有领悟,但是在那时才知道什么叫天堑之别。 “你说宋知惜好好的过生,叫她男朋友来干什么?搞得我们都不舒服。” “谁知道啊,宋知惜那么好面子一个人居然找了个拿不出手的男朋友。” “算了,待会她男朋友来了你们少说话,省得惹宋知惜不高兴,好歹她今天一寿星。” 门口,他手中的电话突兀的震动,屏幕上显示着宋知惜的名字。 他看着,心中却一片荒凉,宋知惜的朋友们说的对,他是宋知惜绚丽生活中的一抹暗色,是类似于黑点的东西。 他快步走远,远离了包间,然后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女孩子的声音带着一些期盼,问他:“傅寒林,你什么时候能到呀?” 他停顿了片刻,然后听见自己的声音回答,是那种冷静平稳的:“对不起,我今天有事,不能来了。” 那一刻,他好像置身事外,看着自己冷漠的拒绝了宋知惜,面对她的请求,他只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很抱歉,他不能陪她一起过生了。 很抱歉,不能去见她的朋友们了。 他已经单方面见过了,但好像他只能成为她的负担,成为她和她的朋友间的不舒服存在。 宋知惜应该不会想要过这样一个生日吧,他的到来让其他所有人都觉得不舒服,或许她朋友说的对,他原本就是不该来了。 不然等送礼物的时候,他送的这条项链要如何拿出手。 他们说,宋知惜那么好面子的一个性格。 其实在他心中,她不是好面子,她只是有些小女生的娇纵,无这伤大雅甚至还会令人喜欢的小缺点。 他不愿成为她的不好,也不愿因为自己让她看上去不那么体面。 挂掉电话之后,傅寒林一个人在外面坐了很久很久,手紧紧握住的装项链盒子似乎都有点变形,明明是五月的天气,为什么会觉得冷。 那天他什么事都没做,他心中在想着什么,但却无法做到。 这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给宋知惜发了一句生日快乐,在心里又默默补上了一句对不起,他其实很想问问她,今天生日过得快不快乐,没有他在,她朋友们是不是会更放松。 但他不敢也不想,不敢听到她说她过得好,不想听到因为没有他,她过得很开心。 宋知惜一直没有回复他,他想宋知惜可能是意识到了没有他会更好。 她从来没有不回复他消息,那一次,他等了很久,整整一夜,拿着手机没有睡觉。 他想,在那么长远的以后,他不能成为宋知惜的负担。他要做点什么,追上宋知惜的步伐。他们是站在一起的,而不是谁扶贫谁的。 那时候他还在思考着关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他还不知道,他们没有以后了。 下一次,宋知惜主动联系他的时候,是说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我要完结了,你们会信吗? 第49章 第 49 章 傅寒林的语言叙述能力一如既往的差, 像是在没有感情的、语气生硬的朗读着一片记事感人的课文。 有些人喜欢用语言夸大自己的经历, 渲染出足够的情绪, 让旁人也闻之落泪。 但傅寒林受过的苦, 他好像只能勉强表达百分之一二出来,连叙述的事情经过也简略无比。 听完他的诉说,宋知惜眼眶已是微红, 唇抿得很紧, 就这样看着他。 傅寒林难得的紧张, 连声音也有些慌乱:“你不要哭。” “我才不会哭!”宋知惜语气激动,“该哭的人是你。” “你这就是自找的, 让你不会说话!活该!”她是真心疼, 也是真生气。 她原来错过了好多,如果不是今天问出来了,是不是傅寒林这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她了, 她怎么可能知道,傅寒林的冷淡原来都是有理由的。 可是这理由,让她又忍不住心疼傅寒林, 可是明明她自己也很惨,她都不知道该心疼谁。 傅寒林表情无比诚恳地认错,他从来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只会说:“是我的错, 你不要哭。” “我才不会哭!”话说得那么响亮漂亮,但她别过头,狠狠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傅寒林手缓缓摸上她的脸颊, 指尖很轻地碰上她的眼角,好像是在心疼:“红了。” 她刚才没注意太用力了,眼角的皮肤又那么嫩气。 宋知惜没忍住抽泣了一声,握住傅寒林的手。 她想傅寒林实在太能忍了,不会说话,又缺乏和人的沟通,有些时候看上去还挺好骗。 还好他遇见的是她,她不会骗他。 她盯着他的眼睛,咬字无比清楚,慢慢地说着:“傅寒林,你要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傅寒林看了她一眼,目光类似于某种可怜的小动物,他声音很轻:“好。” “你要好好锻炼下语言表达能力。” 傅寒林顿了顿,很想说他最近都在看书,但还是说:“好。” “我问你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好。” “还有最后一个,”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你喜欢我吗?” 傅寒林脸色似乎顿时有些白,有点逃避她的视线,宋知惜执着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最后好像是终于臣服,闭了闭眼:“喜欢。” “真的吗?” “真的,”他说,声音好像有轻微的发颤,“一直都喜欢。” 随即,有人扑倒他怀里,像一只翩跹的蝴蝶。 “那傅寒林,既然这样。”她埋头在他怀中,声音有点闷,却又不容人听错,“我们和好吧。” 傅寒林抬起头,动作缓慢,终于搭在她背上,下巴放在她头上,带着深切的眷恋:“好。” *** 别人和好应该做什么事宋知惜不清楚,但是他们的相处模式好像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唯一的不同是,面对傅寒林的示好,她也会接受并且主动给予回馈。 她的变化方媛是体会最明显的:“惜惜,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宋知惜大大方方承认:“是啊?” “和谁?”方媛问,然后好像有点提心吊胆的问,“我认识吗?” “你认识。”宋知惜说,“就是傅寒林呀。” 方媛似乎是轻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脸八卦地问她:“讲出你的故事!” 宋知惜说:“其实也没有什么故事,就原来我们因为一些矛盾分开了,现在矛盾解开了,所以和好了。” 方媛啧啧两声:“怪不得,你今天早上一来就满面春.光。” 宋知惜捂住自己的脸,一双眼睛明亮如星:“有这么明显吗?” 方媛:“你可以自己去照照镜子。” 宋知惜真去照了下镜子,并没有发现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方媛却感慨万分:“果然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 可能也有点不同,具体表现在忙碌一天之后宋知惜都不觉得累了。 今天下班时间比较晚,不过天气越来越热,十一点的城市也还算热闹,宋知惜下班的时候,刚走出店门便看见了傅寒林。 他站在不远处,一身黑色的西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做什么事都是很认真那种的人,就连等人也是专心的等人,不会玩手机之类的。 宋知惜看到他有点惊讶,加快了脚步就朝他奔去。 “你怎么来啦?” 傅寒林说:“我送你回家。” 宋知惜没忍住笑出了声:“从这儿到我家很近,但到你家很远。” “我想送你回家。”他应该是很不习惯说出这些话,所以语气听上去好像有点生硬。 不过他没说顺路这样的话,宋知惜就很满意了。 毕竟做什么事都不能一蹴而就,现在的傅寒林像是一个孩子,每天都在很认真学习,每天都有小进步。 宋知惜觉得她应该给予鼓励,于是对他露出一个十分具有表扬性质的笑:“好啊。” 一起回去的时候,傅寒林走在她身旁,手规规矩矩放在两侧,连个牵手也不太会主动。 宋知惜问他:“你几点下班的?” 傅寒林想了想:“十点。” 宋知惜皱着眉头:“那你不是在外面等了很久吗?” 傅寒林说:“还好,也不久。” 宋知惜手悄悄伸过去,飞快地握住他的手,好像有点冷,她语气带了点埋怨:“你手都变冷了。” 傅寒林一顿,手便有点挣扎。 宋知惜拉住不放,他解释道;“不要让我的冷传给你。 宋知惜停下脚步看着他:“你有没有听过,人挨在一起是可以交换温度,这样两个人都会暖和了。” 傅寒林半信半疑:“真的吗?” 宋知惜郑重地点了点头:“是!所以我们要挨近一点。” 说着,她靠近傅寒林,半边身子几乎都要碰上他的胳膊,随即,她感觉到,傅寒林反握住她的手,很紧地握住,看起来好像真的是相信了她说的话。 宋知惜想,这个人是真的很好骗,她有点可怜傅寒林了。 慢悠悠地走着,往常十分钟的路程他们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微凉的夜风吹来也不觉得冷,她的心好像又重新变得火热。 到达小区门口时,宋知惜对傅寒林说:“你不用来接我的,从这儿回你家还要好长时间。”他平时工作也忙,不值得再多花费这些时间。 傅寒林沉默着不说话。 宋知惜觉得她对这样的傅寒林是真的没有办法,也只能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试图用情绪感染。 傅寒林最后好像服软了,问她:“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 他问得颇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她似的。 宋知惜说:“现在还没想过,校庆的时候我遇见了方院长,他说他帮我问一问复学的事情。我想等这件事确定了再考虑工作。” 傅寒林眼睛好像忽然闪过一丝亮光,他说:“好。” “那我先回去了。”宋知惜朝他挥挥手,觉得傅寒林明天应该不会来了,她这周末有一天休息,到时候就可以好好陪他了。 傅寒林站在原地看着她,也伸出手,僵硬地挥了挥,这种告别的方式,他应该是不常使用。 刷卡进入,宋知惜忽然转过身,便看见傅寒林仍然站在原地,看着她,那样子好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 宋知惜心猛地一颤,几乎是拔腿就朝他跑来。 扑在他怀里,使劲抱住他,头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撒娇道:“傅寒林,你快回去吧。” 傅寒林还有点不敢置信,前一刻刚走进小区的她,又忽然跑了出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宋知惜的手已经环住他脖子,往下一拉,同时踮起脚,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下唇,一秒离开,她眼睛很亮:“奖励你的晚安吻!” 然后迅速跑进小区,这一次,她没有再次回头。 傅寒林怔怔地站在原地,良久之后,手碰了碰下唇,脸上浮出一个微不可见的笑。 宋知惜以为傅寒林是听她劝不会再来了,但是等第二天她晚上下班,还是在店外见到了傅寒林。 相比于昨天,他今天手里却提着个纸袋子。 宋知惜有点无奈,她算明白了,傅寒林这个人的倔是刻进了骨子里的:“你昨天不是不答应我不来了吗?” 傅寒林很无辜地看着她:“我没有。” 宋知惜试图带他回忆:“你记得吗?昨天在我小区楼下,我让你不用来接我了,你默认了。” 傅寒林一本正经道:“那是默拒。” 然后仿佛是为了堵住她的嘴,他拿起手中的纸袋子递给她:“我买了一点沙河蛋糕。” 隔着纸袋子似乎都能闻到那股香甜,宋知惜很不想打击傅寒林的积极性,但是晚上吃东西最容易长胖了。 但她是笑着接过的,眼睛里都藏着一簇灯火:“谢谢。” “那我送你回家吧?” “好。” 到达小区楼下,宋知惜准备进去时,傅寒林没放手。 宋知惜奇怪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他眉头微皱,唇轻抿,看上去好像有点委屈,一双眼睛中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宋知惜看他这样子,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她没说,歪着头看他:“你不说我要走了。” 他张了张嘴,声音很低:“今天没有奖励吗?” 宋知惜佯装不知:“什么奖励?” 他耳朵尖红了,然后飞快放开她的手,语速有点快:“没什么。” 宋知惜拉下他的脖子,亲了一下他下巴:“是这个吗?” 傅寒林胡乱嗯了两声:“你快回去吧。” 宋知惜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不过傅寒林看起来好像挺羞恼的样子,她很好心的没有再嘲笑他的害羞。 “那我先回去了。”她看着手中的蛋糕,合着他买蛋糕是为了要奖励吗? 枉她昨晚还觉得他可怜,什么招都不会使,现在看来分明是个学习小能手。 回到家时,室友都已经回来了,只有一个还没睡,看见她手中的袋子,问道:“你今天去城南那边了吗?” 宋知惜说:“没有啊。” “你手中的袋子就是城南老字号蛋糕店才出产的呀,每次去人都老多了,排队都得排一个小时。”室友抱怨道。 宋知惜闻言,看了看手中的蛋糕,想起刚才傅寒林轻描淡写的话,她又觉得他有点傻了,别人都是恨不得表明自己做了好多来彰显爱意,只有他做得多,能表达得不足十分之一。 这么傻一个人,她想她要对他好一点。 傅寒林接连几晚来接她,然后送她回家,等待那么久,好像只为了那么二十分钟的相处,他也满足。 不过好在宋知惜又上白班了,同时,她也收到了方院长传来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说快完结了,不是明天就完结,捂脸。不过你们看进程也知道差不多啦 第50章 第 50 章 方院长是打的语音通话, 说她可以在秋季入学, 接着读大二, 不过需要参加一个入学考试, 内容涵盖专业知识、高数和英语。 宋知惜都震惊了,不敢置信地问了方院长好几遍。 她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其实最坏的打算才是最有可能的, 谁知道最后的结果竟然是最不可能实现的那种。 “真的。”方院长说, “你好好准备下考试, 也相当于再学一遍大一的课程。” “谢谢您方院长!”宋知惜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她很少想过, 自己还能重回大学, 继续没有完成的学业。 方院长说:“你也不用谢我,就算不是我,你也可以复学。” 方院长说得很直白, 就是有人在帮她,调了宋知惜的档案,当初被退学她的成绩成绩只占一小部分原因, 现在事情过去,又有教育局的领导专门打过招呼,所以复学这件事便一点都不难了。 听了方院长说的话,宋知惜十分惊讶, 呐呐的说不出一句话。 方院长并没有对这个行为做什么评价,只是说既然她有资源用起来也不是坏事。 宋知惜最后再次道谢后,方院长挂断了电话。 她拿着手机想了很久, 确定自己是没有这么大的关系的,而且关于复学这件事,只有陈姗知道。 不是…… 宋知惜脑海中忽然出现一幕,那天晚上她跟傅寒林说了这件事,在她生活中,有能力且愿意帮她的人好像只有一个傅寒林。 当天下午,傅寒林准时来接她回家,但是宋知惜却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她说:“方院长今天跟我说了,说我秋季可以继续回校读书,跟着这一届的读大二。” 傅寒林看上去很高兴:“恭喜你。” 宋知惜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他。 他表情疑惑,看起来是真的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宋知惜的目光很认真,问他:“方院长说,有人帮了我,所以我才能顺利复学,那个人是你吗?” 傅寒林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寒林声音有点委屈:“我原来问过你要不要继续读书,你说不想谈这件事,我怕你会生气。” 宋知惜也想起了这件事,那时候她和傅寒林的关系刚刚缓和一点点,甚至都算不上好,就是雇主和伙计的关系,所以她才说不想谈以前的事啊。 可是现在,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宋知惜叹了一口气:“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那种蛮横不讲理只会生气的人?” 傅寒林赶紧摇头,回答得也很迅速:“不是。” 这次倒学乖了。 “谢谢你。” 傅寒林受宠若惊:“不客气。” “院长告诉我要参加一个入学考试,我准备先把工作辞了,然后专心准备。”宋知惜说出自己的计划。 傅寒林点了点头,十分同意。 “我房子也要到期了,我准备换个地方,好好复习。”宋知惜说。 傅寒林很有礼貌地询问:“这件事可以交给我吗?” 宋知惜点了点头,傅寒林便很开心的样子,好像很喜欢为她做些事情。 宋知惜去办了离职手续,方媛得知她要走的消息十分不舍,但知道她是要重新去读书时,便由衷地替她高兴。 “我最近也在准备自考,下周有一门考试。”方媛说。 宋知惜用力握住她的手:“一起努力!” 她又说:“以后常联系!” 方媛是她在名瑜唯一的好友,经历了宋家的落败之后,宋知惜便无比珍惜还留在她身边的朋友,她知道方媛的本质性格,也是很好很好的人。 办完离职手续之后,宋知惜一出门店门就看见了傅寒林,他今天是准备带她去看房子的。 他是一个行动力颇高的人,昨天才答应她的事情,今天就有了结果。 宋知惜哪敢说自己一开始以为傅寒林要帮她找房子,是以为他想让她住进他家。 其实那是个很好的选择,傅寒林家里大,要再住一个人绰绰有余,而且他家的装修也是按照她喜欢的样式整理摆放的。 而且环周围境安静,站在阳台上可以看见外面的湖泊,旁边栽了很多树,绿色的郁郁葱葱,看起来很舒服,真是个学习的好地方。 他们现在又是情侣了,而且又都成年了,宋知惜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是很切合生活实际的。 但是,宋知惜看着傅寒林专注开车的模样,他是别无二心的。 她忽然又有点不确定了,难道傅寒林真的老老实实帮她找房子了? 等到车停下时,有点路痴的宋知惜才恍然发觉,这不就是傅寒林住的附近吗? 她笑了,心中得意极了,准备先不揭穿傅寒林的念头,然后好好逗逗他最后才答应。 傅寒林走在她身旁,一边跟她介绍着,一边领着她往前走。 只是宋知惜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傅寒林的家不是往这个方向啊,难道是她记错了吗? 直到傅寒林却带她走进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区,并说:“这儿比较安静,适合看书。” 宋知惜:?你在说啥? 傅寒林又说:“这儿离我住的地方也比较近,也好有个照应。” 宋知惜:?更好的照应地点难道不是你家? 傅寒林继续往前走着,宋知惜的心也越来越凉,最后拉住他手:“这儿房租多少钱一个月?” 傅寒林想了想,谨慎回答:“两千。” 宋知惜对江北的房价也有基本的认识,这周围的房子均价都是十万一平往上,傅寒林说过的这个价简直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太贵了。” 傅寒林说:“房东着急出租,要讲讲价也还能再便宜点。” 宋知惜忍不住笑了,傅寒林这是拿她当小孩哄吗,会在这周围买房的人就不会因为钱而出租,就算出租,价格也不会低于一万。 傅寒林有点捉摸不透她的情绪,小心地问:“你觉得多少合适?” 宋知惜说:“我觉得你家比较合适。” 傅寒林愣住了。 “你家出租吗?” 她笑意盈盈,一双眼水灵灵的,那么好看。 傅寒林嘴角微微上扬,他说:“我家不出租,但你免费住。” 宋知惜顺理成章地搬进了傅寒林的家,明明她才是半途进去的,但傅寒林这个主人看上去比她还紧张,并且还想把主卧让出来。 宋知惜打趣道:“你怎么不邀请我和你住同一个房间呢?” 他耳朵尖倏地红了,一双脸却还是白净,只是眼神有些躲闪,声音也紧张:“我不想,不想打扰你学习。” 宋知惜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她觉得傅寒林的耳朵会出卖人,光从脸上看是看不出什么的。 为了不让宋知惜分心,傅寒林几乎是把她的学籍相关一手包办了。 宋知惜其实也蛮不喜欢这些细碎却又显得很重要的事情,光跑不同地方盖章就要花费好多时间,她把自己的所有身份信息都交给了傅寒林,对他十分放心。 她觉得傅寒林身上有一种很神奇的特质,也可能这种特质只针对于她。 他会让她觉得很安心,在他身边好像什么都不用管,一切都会得到最好的安排,她只用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周末的时候,宋知惜起床之后还在大厅看见了傅寒林,他正在给阳台上的盆栽浇水。 她随口问道:“你现在是老板还有周末吗?” 傅寒林点了点头,认真回答:“我可以自己给自己放假。” 宋知惜忍不住笑了一声,她觉得傅寒林真的有种特别的能戳中她笑点的能力,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乐的。 晚饭是傅寒林做的,严格说来宋知惜没有吃过傅寒林做的食物,所以还存着十分好奇。 傅寒林不让她进厨房,她自己又好奇得不得了,只能偷偷从书房溜出来,靠在门边,偷偷瞄他几眼。 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很好看的样子,穿戴着围裙的样子特别居家,少了很多距离感,好像从天上走了下来。 他做什么都是有条不紊的,宋知惜彻底没了学习的心思,她想就是休息几个小时也没关系。 傅寒林的厨艺比她的好,而且做的菜大都是她喜欢的,他们应该是口味很不相同了,她偏好麻辣,而傅寒林喜欢清淡。 她看着那孤零零一盘的素炒青菜,觉得有点凄凉,但是想到傅寒林的胃比较脆弱,吃辣的东西肯定不行,所以立即去盛了一碗温热的清水,像对一个孩子般:“你吃之前可以洗一下,就不会这么辣了。” 傅寒林没有动,只是轻声说:“我也能吃辣。” “你不要难为自己。”宋知惜说。 傅寒林垂着头,拿着筷子,仿佛不经意间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生活习惯不一样,很难将就?” “没有啊。”宋知惜脱口而出,“怎么会呢,我是和你生活在一起,又不是和世界上另一个我一起生活。” 她好像是真的不介意,傅寒林淡淡松了一口气。 饭后宋知惜继续看书,但手机却落在了外面。 她书房门关着,隔音效果很好,不知道自己的手机不停传来微信提示音。 那时候傅寒林低头看了几眼,屏幕上显示着同一人发来的信息,只是内容看不见,那人是向彦淮。 他皱着眉看着手机,良久没有任何动作,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般。 但铃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连响了十几次。 到最后终于停歇,傅寒林身体稍微放松,只是看着那个手机,脸色十分难看。 宋知惜打开了的房间门:“我来接水。” 傅寒林忙站起身:“我帮你接。” “叮咚”铃声再一次响起,气氛仿佛有片刻的凝滞,宋知惜没察觉,傻傻地说:“好像是我的手机。” 她慢慢走近,傅寒林拿着杯子接水的手微微颤抖,水洒落一点在他手背上,而他丝毫不觉。 “是向彦淮发来的消息。”宋知惜一边看一边向他解释道。 傅寒林低低地哦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 似乎看到什么有趣的消息,宋知惜笑了一声。 “我明天要出去一趟,去见一下向彦淮。”宋知惜说。 傅寒林颇有些仓促地打断她:“水接好了,我想去睡觉了,再见。” 他离开得很快,宋知惜有些莫名,看了一眼时间,这才晚上九点啊,有这么早睡觉的吗? 她一边和向彦淮敲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然后拿起傅寒林接满水的杯子。 啧,水好烫,不愧是傅寒林接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05 17:59:40~2020-04-06 17:58: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匣中女、卿音的念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卿音的念想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第 51 章 第二天等宋知惜起来时, 傅寒林已经不在家了。 她觉得有点奇怪, 傅寒林不是说他自己给自己放假了吗?客厅里的桌子上摆放着早餐还有一张便签纸。 “我去上班了, 记得吃早餐。” 宋知惜嘴角微弯, 这应当算得上是爱心早餐了吧。 她和向彦淮说好中午见,毕竟向彦淮的周末是没有早晨这一说法的,想着这件事宋知惜就有点纠结, 她其实是很想告诉向彦淮她和傅寒林在一起了, 但是向彦淮肯定又得爆炸, 他那个炮/弹性格没法,要不就暂时不要说? 不过为什么傅寒林也没有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宋知惜想着就觉得有点闷闷不乐, 不过她心里又为傅寒林开脱, 可能是他们才在一起几天,可能傅寒林还没想好要怎么介绍。 和向彦淮的见面约在中餐厅店里,两人一起吃了饭。 宋知惜说:“你的钱可能我最近还不了你了。” 向彦淮一点不在意:“这算什么事啊, 你不还给我可以,我又不差钱用,你最近有什么事吗?” 宋知惜冲他一笑:“好事。” 向彦淮拿着筷子夹菜的手微微一顿, 觉得宋知惜口中的好事可能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他谨慎地问:“什么好事?” “我要重新读书了,还是在江大,继续读大二。” 向彦淮一拍桌子, 激动道:“好事啊!” 在这一刻,他和宋知惜的脑频率终于统一了。 “不过你怎么回去的?”这件事当初向彦淮也帮宋知惜想过办法,不过他毕竟没有掌权, 帮不了宋知惜。 宋知惜颇有些小心翼翼地说:“这事得感谢傅寒林。” 向彦淮顿时急了:“那个绿茶男这么好心?他是不是威胁你做什么了?难道他威胁你和他复合?” “我操!” 宋知惜赶紧安抚他:“不是的不是的,你冷静,傅寒林他就是做好事,他没有威胁我!” 向彦淮斜睨她一眼,满满的不相信:“真的?” 宋知惜疯狂点头:“真的!” 向彦淮轻哼了一声:“你最好没有说谎,不过你也不要心软,不要因为这一点小恩小惠就把自己给搭进去,傅寒林那绿茶你玩不过他。” 不过忽然又想到什么,宋知惜的段位也不低,向彦淮又改口道:“也不是,你也能玩过他,但是没必要。” 宋知惜觉得面对这时的向彦淮绝对得顺着毛撸,不然他铁定炸毛:“是是是,我段位高,能玩过他,我没必要。” 向彦淮吃了颗花生米,又有些半信半疑:“你没骗我吧?你们现在真没关系?” 宋知惜真的不知道向彦淮哪对傅寒林这么大的敌意,还一直认为傅寒林就是绿茶。 没办法,她认栽了,她只能尽力调和两人之间的关系,同时也觉得自己的隐瞒在此刻无比正确。慢慢来,一点一点渗透,向彦淮总有一天会发现傅寒林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也会慢慢接受他的。 于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是,我没骗你。不过,你不要对傅寒林怀有偏见……” “我对他怀有偏见,宋知惜你是眼睛瞎了吧!我他妈——” 宋知惜赶紧打断他,并立刻进行自我深切的反思:“好好好,我眼瞎心盲我有罪,不过他好歹帮了我复学,你……” 她一副要说话不说话的样子,看着向彦淮,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 枉费向彦淮自称鉴绿专家,可是很明显,他也只能鉴别表面绿,例如此时宋知惜的使出的深层绿他是鉴别不出来了,他觉得宋知惜好像挺可怜,只能暴躁地撸了下自己的头发:“好了,我知道了。” 宋知惜便笑了,递给他一条手链:“谢谢你,送你一样礼物。” 向彦淮接过,看了几眼,手刨了几下,略有些嫌弃:“这什么玩意?” 宋知惜说:“你不觉得这很别致吗?上面还有你的名字,我专门给你选的,光找名字就花了好长时间。而且你看上面那颗大珠子。”她站起身,指着那颗最大的陶瓷珠,上面有颗小太阳,“你看和你多配,你就像一颗小太阳,温暖大家。” 那是宋知惜来见向彦淮的时候,看见广场上有人再卖名字手链,一大筐陶瓷珠子,每颗上面都有一个字,她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傅,觉得这是缘分,便随便找了几下,结果傅寒林的三个字还没找全,先把向彦淮的三个字找全了,反正也不贵,她就捎带着给向彦淮买了一串,然而又废了老大的劲才把寒、林两个字找全了。 最后给向彦淮配的时候,她选了颗太阳陶瓷珠,其实也不是什么觉得向彦淮像小太阳,就是觉得他平时一副日天日地的样子,和这个小太阳莫名匹配。 她着重渲染了自己为了找全他名字的辛苦,情绪感染特别到位。 听完之后,向彦淮嘴角翘了翘,把那串手链戴在手腕上,来回翻看了两眼:“这小东西长得还挺别致。” “你喜欢吗?” “勉强吧。”但是接下来向彦淮的注意力好像一直放在那手链上,看见自己名字时越看越觉得顺眼,“你在哪买的?” “我说不清,反正店很偏僻,不过你喜欢就好啦。”她甜甜的笑着,多么的乖巧可人。 向彦淮看上去很满意,宋知惜也很满意。 *** 晚上,傅寒林回来的时候,宋知惜正在看书,一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她飞快跑了出来,那动作那速度,像一只矫捷的猫。甚至她连书房门都没关,好像是专门在等他。 宋知惜把手链握在手里,笑眼微弯,对站在玄关处的傅寒林说:“你闭上眼睛,我给你一样礼物。” 傅寒林有些好奇,但还是乖宝宝似的闭上了眼。 “准备好了吗?”宋知惜拉长了声音故作神秘地问。 傅寒林嘴角很轻很轻的上扬,轻嗯了一声。 宋知惜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往旁边一放,然后轻轻握住他手,把手链小心地套在他手上。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了。” 手腕处冰凉凉的,傅寒林好奇地抬起手:“这是什么?” “生活的仪式感,你喜欢吗?”宋知惜拿起他的手,一边指着手链上的陶瓷珠一边介绍道:“看到了吗,这三颗珠子上有你的名字,还有这个!”她手戳着中间的大陶瓷珠,上面是用红色的笔描绘的简笔玫瑰花,“我专门替你选的!” 当然,她隐瞒自己为了找齐他的名字花费了多少时间。 而那朵红色的简笔玫瑰,她想是最能代替她心意的,那是纯粹的热恋和喜欢。 傅寒林很认真地看了很久,最后放下手时还似乎颇有些留恋:“谢谢。” “对了,我今天和向彦淮见面了。”宋知惜语气很平静,如同唠嗑一般说起。 听到这个名字,傅寒林脸色似乎有些不好看,唇也抿得紧紧。 不过正在接水的宋知惜没有发觉,还一边说着:“我觉得你最近还是能避开就避开他好一点。” 凡事讲究个循序渐进,她今天已经给向彦淮打下了基础的心理准备,还是给他个人一点冷静时间比较好。 傅寒林低声应好,声音里似乎包涵着什么极为复杂的情绪。 宋知惜把接好的水端在他面前,十分卖乖地说:“工作一天辛苦啦!”她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满分女朋友吧! 不过傅寒林脸色看起来有点白,宋知惜便有点着急,手背碰了一下他额头:“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哪里不舒服吗?” 傅寒林说:“没有。” 然后接过她手中的水杯,喝了一口。 “是胃疼了吗?”她又问。 “不是。”傅寒林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柜台上,然后紧紧抱住她,“就是有点累了。” 宋知惜愣了几秒,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用着十分温柔小意的声音问他:“那你要不要早点去休息?我帮你放洗澡水。” “不用了,我抱一抱你就好了。” 宋知惜哦了一声,觉得此时的傅寒林好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咪,她也抱紧了他,甚至还想。 傅寒林的情绪调节得好像很快:“你今天哪些题不会,给我看看。” 这些天他们的相处都是这样的,宋知惜要复习以前的功课,高数作为入学考试的科目是必须学习的。但她原来高数成绩就不太好,隔了三年没碰,现在更是一头雾水了。 不过还好有傅寒林,虽然他也毕业挺久了,但是那些难解的高数题在他笔下就成了乖娃娃,于是他便义不容辞地当起了宋知惜的高数老师。 宋知惜心疼他:“今天不用了吧,你早点休息。” “没事,拿来吧。”傅寒林说。 宋知惜知道他那个性格,便磨磨蹭蹭地把自己的练习册拿了出来,只选了两道题,其实还有好几道也不会,不过她准备留到明天,让今晚的傅寒林轻松一点。 傅寒林看了一眼,拿着笔,一边在草稿本上演算,一边说着,他声音不疾不徐,动听极了。 宋知惜听着听着就走神了,情不自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睫毛很长,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诱/惑着什么。 宋知惜没忍住,抬起头亲了他一口。 傅寒林愣住。 宋知惜脸有点红,笑嘻嘻地说:“你再说一遍吧,我刚才没听懂。” 傅寒林强装镇定:“好。”只是紧张的声音却泄露了他的秘密,他没法冷静,另一只手抬起放在她肩膀上,没有用什么力气,但看上去透露浓烈的独占欲。 第52章 第 52 章 梁洵觉得最近的傅寒林十分奇怪, 有些时候会忽然发呆好久, 脸上的神情莫测。 有时会笑, 嘴角很轻的上扬, 但那确实是笑,梁洵第一次见到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有时又皱着眉头身旁,他的周身气息便都沉寂下来, 死气沉沉一般, 而他本人也是那副纠结又要死不活的样子。 梁洵觉得傅寒林这个状态有点像是陷入热恋中, 然后忽然发现自己被绿了。 这天,梁洵敲门进入傅寒林办公室时, 便看见傅寒林正看着拿在手上的一条类似于手链的东西, 目光很专注,看上去好像很愉悦。 梁洵心想,他今天时机选正确了, 他说:“市政府那边说,他们的官方app和官网都需要添加项新功能,还有一些……” 梁洵还没说完, 傅寒林便明白了他的意图,说:“我去。” 其实这些都用不上傅寒林出马,不过和政府对接,提供服务, 傅寒林这个老大出面会更好一些,更何况那些人就对傅寒林放心,觉得傅寒林为人稳重, 很好很优秀。 梁洵曾经一度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差在哪儿了,就算比不上傅寒林专业过硬,但是好歹服务态度比他好吧。 后来梁洵也不想了,比不上就比不上吧,反正傅寒林这个扛大梁的在前面撑着,他躲躲荫也挺好。 当初他们回国时,傅寒林便通过应征和政府对接上了,为他们提供网站和app的维护服务。 用过的人都说江北政务app是官方app中最丝滑,没有一点卡顿,就连曾经一度流量暴增,也没有出现服务器崩溃的情况,简直让人感动到流泪。 后来公司被选中参与新型科技研发项目,得益于政策的扶持,一步步走到现在,算得上是行业翘楚。 傅寒林这一路简直称得上传奇,不过这个众人眼中的传奇现在好像在感情方面遇到了不少的困惑。 梁洵问他:“你在看什么呢?” 傅寒林把手链收了起来,那股小气劲,好像被别人看一眼就会少点什么似的。 “没什么。”傅寒林说,顿了顿然后又问他,“我有个朋友,别人送了他玫瑰,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梁洵闻言,差点忍不住笑,但还是装作很正经的样子问他:“怎么,有人送你玫瑰?” 傅寒林很不满意他的态度,强调道:“没有,是我的朋友。”又补充道,“不是真玫瑰,只是类似于玫瑰的饰品。” 梁洵想也不想答说:“那还有什么,连朵真花都不肯送,就是玩玩呗。” 傅寒林脸上神情似乎有些僵硬。 梁洵不忍心逗他,便说:“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可能是代表喜欢,玫瑰代表热恋嘛。” 梁洵,一个精致的,甚至对花语有过浅显研究的大男孩! 傅寒林又问:“如果不是热恋呢?” “那可能是想诱/惑?” 傅寒林不说话了,梁洵便问他:“你最近遇到什么烦恼了,说出来让我帮你分析分析呗。” “没有。” “寒林,你有没有听过个一个成语?”梁洵问。 “什么?” “无中生友。” 很显然,傅寒林这种不爱上网的老年人是没有听过,他冷冷瞥了梁洵一眼:“你在说什么?” 梁洵飞快的:“好,我闭嘴。” 很好,他确定傅寒林就是遇上感情问题了,很好,傅寒林对他冷酷,很好,他会看着傅寒林继续纠结的,很好,就让他死鸭子嘴硬吧。 该! 今天本应该是个平静的日子,傅寒林提前下班了半个小时,因为宋知惜昨天好像说想吃芒果班戟,傅寒林打算开车去城南的老店买了一份,这样回去也不会太迟。 还没有到下班点,店门口排队的人不多,傅寒林很快就买到了。 把装点心的袋子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眼中的刹那闪过的温柔无人知晓。 路过某个红绿灯口,傅寒林拿起手机,今天宋知惜还没发来信息。 再抬起头,便看见右前方的路上出现一个很熟悉的人影,傅寒林目光微微一变。 那是向彦淮,他搂着一个衣着清凉的女人,女人头微微靠在他肩膀上,动作亲密非常。 傅寒林面容冰冷,他把车靠路边停下,自己下车了,默不作声地跟着向彦淮。 两人一起走进了一家名牌店,片刻后向彦淮走了出来,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拿出一支烟来,正准备点燃,傅寒林已经走到他身边,声音很冷:“你和那个女人什么关系?” 向彦淮拧起眉头,转过头一看,顿时乐了:“关你什么事?” 他还以为是谁,结果是傅寒林,这绿茶男怎么管上他的私人事情上来了? 傅寒林面色冷硬重复道:“那个女人和你什么关系?” 向彦淮不高兴了,把还没点燃的烟顺手扔进了垃圾桶:“我女伴啊。” 傅寒林面露鄙夷之色:“你真恶心。” 向彦淮瞪大了眼睛,顿时暴走了:“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 傅寒林比他略高一点,看着他的那种眼神就跟看着什么下/流东西差不多,向彦淮心里是崩溃且爆炸的,他凭什么、凭什么就给让这个绿茶给鄙视了?至少他清清白白做人的好吧! 傅寒林声音像淬了冰,目光如刀:“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宋知惜,你这样的人配不上她。” 向彦淮:??? “你在说什么东西?” 傅寒林只是鄙夷并且冷酷地看着他。 向彦淮想了几秒,想明白了,脑中灵光一闪,冲傅寒林冷笑道:“你有本事去说啊,你看宋知惜相信谁,我和她的关系你能挑拨得了?你信不信我现在给宋知惜打个电话,她就能立马和你一刀两断?” 傅寒林没有说话,眼中的寒意明显,很能唬人。 可惜向彦淮不是被吓大的,而且他觉得现在的傅寒林应该是误解他和宋知惜的关系,向彦淮也不想解释,他误会就误会呗,总得让他好好出口气,他堂堂正正也有把这绿茶打败的一天! 他抬了下手,把袖子挽高了一点,据别人说他做这个动作时看起来特别有范,此时向彦淮就特意在傅寒林面前表扬了,冷哼一声,说:“我和宋知惜什么关系,你和她又什么关系?她跟你就是玩玩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一条手链,看起来有些喜感,和他一身的穿搭一点都不配。 傅寒林握住他的手:“你戴的什么?” 向彦淮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手链时,便了然了,炫耀道:“宋知惜送我的手链啊,看见没有?”他晃了晃手腕,傅寒林松开手,似乎有些愣神。 “看着上面这颗太阳没有?宋知惜说我像她的阳光特意送的。”他冷哼一声,“你拿什么跟我比?宋知惜爱我爱得不可自拔、刻骨铭心、覆水难收……” 呸,最后那个词语好像用得有点不准确,一不小心说顺口了。 傅寒林哑口无言,那样子看上去真可怜。 然而向彦淮毫无悲悯之心,甚至还得意的笑了一声。 这时,女伴从店里走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一个新买的包,像一只蜜蜂似的就凑到了向彦淮身边,声音甜腻:“谢谢向少,这个包我很喜欢。” 然后转过头,看见了傅寒林,目光微微一闪,语气中带了些羞涩:“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向彦淮嗤笑了一声:“他不配,走吧宝贝。” 他搂着女伴裸/露在外的肩膀,手腕上戴着的手链在阳光下有些刺眼,仿佛在讽刺着什么似的,而向彦淮语气轻挑,对女伴说:“房我开好了。” 那语气还有点挑衅意味,不过他至始至终没有再看傅寒林,把那种不屑演到的极致。 女伴嘤嘤一笑,头埋在他肩膀上,娇羞非常。 向彦淮忽然身体一僵,兴致完全没有了,怎么他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约了个女伴,就是这种?这种类似绿茶,这房开不下去了! 傅寒林站在原地良久,脑海中回荡着两句话。 一句是梁洵的,那可能是想诱惑。 一句是向彦淮的,她说我是她的阳光。 他把自己的手藏在背后,手腕上戴着的手链浸骨的凉,原来还是有差别的,他想,只是无论那条手链多寒冷,他也不会取下。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 家里,宋知惜已经看了好几眼时间,往常这个时候傅寒林应该回来了,可能今天加班了。 不过她还是不太放心,正准备给傅寒林打个电话,便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宋知惜立马站起身来,回过头,就看见傅寒林站在门口。 她朝他奔去,语气带着点埋怨:“你今天怎么晚回了半个小时呀?” 傅寒林把手中的袋子给她:“去买了几个芒果班戟。” 宋知惜接过低头一看,是城南的老字号,她心里自然是愉悦非常的,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很好,但是她还是要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哎呀,这么远的地方过去一趟好麻烦的,你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 不过鼓励也是需要的,她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谢谢你呀。对了,今天我又买了一些新书,还给你买了两本,放在你卧室了。” “谢谢。”傅寒林把包放下,说:“我先去做饭,你尝一下芒果班戟的味道怎么样。” 宋知惜已经把袋子打开了,吃了很大一口,奶油香甜,芒果软糯,果然是老字号就是不一样,吞咽下去,她说:“很甜呀,你要不要试试?” 傅寒林摇了摇头,还灭说话,宋知惜已经站在沙发上,按住他肩膀,低下头亲了他一口,一双眼睛水润明澈,似乎有些害羞,不敢直接接触他的目光,小声问:“甜吗?” 傅寒林眼眸微暗,头轻轻抵着她的,然后亲了上去。 他的吻不同于宋知惜的蜻蜓点水,是那种含着强烈的占有欲的,却又还顾及着她的感受,不敢太用力。 宋知惜脑袋晕晕的,她是那种理论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虽然看过文字和视频,但都没有亲身经历这般来得凶猛刺激。 像是被一场巨浪打来,她也被卷入在海水中,脑中响起惊涛骇浪般的巨响,手脚都快软了,只能依附在傅寒林身上。 傅寒林离开她唇的时候,还在浓重喘息着,手捧着她的脸,声音沉沉:“甜,很甜。” 宋知惜脸立即如火烧一般滚烫,她甚至都不敢接触傅寒林的眼睛,她一直以为傅寒林是那种清高不食人间烟火的,所以每次的吻都是轻而短的,好像再做其他事就会冒犯他似的。 可是今天是他主动,走下神坛,完全是一个凡尘间男人的模样。 宋知惜腿都快软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胆子挺大的,可没想到就一个吻,就足够让她面红耳赤,又羞又慌又乱。 “我,我要去看书了!”她惊慌逃窜,还差点踢到凳子摔倒,不过她反应很快,酿跄了几步,又飞快朝书房跑去。 像只炸毛的猫,砰的一声,书房门被紧紧关上,她害羞得不行。 坐在书桌前,敲着自己的脑袋,怎么回事呢!你的勇气呢!怎么就怂了!上去啊! 不过想起刚才的吻,宋知惜又没骨气地垂下头。 片刻后,手碰了砰自己的唇,因为刚才的用力,唇似乎都有点麻木。她嘴角很轻很轻的上扬,然后弧度越来越大。 而客厅里,傅寒林看着她逃窜似的背影,目光却有些复杂。良久后,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深夜加更,谢谢大家! 第53章 完结章 宋知惜觉得自己过的就是在天堂般的美妙日子, 她只用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复习上, 其他的事情一点不用她担心。 有人给她做饭, 有人陪她看电影, 有人跟她说话……而那么巧,那个人就是她最喜欢的人。 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开学,宋知惜想, 等一切都确定下来就带傅寒林去见她爸爸, 见她朋友吧。 只是傅寒林好像对她的朋友有点抵触, 每次她提起向彦淮,傅寒林就总会生硬的转移话题, 宋知惜想, 可能是原来傅寒林和向彦淮就互相看不惯。不过这没办法啊,他们都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所以宋知惜一直在很努力地做着中间人。 这一天傅寒林半下午就回家了, 那时宋知惜还在背书。 听到书房门打开的声音,她回过头,看见傅寒林正看着自己, 他还微微有着喘息,看起来是赶回来的。 宋知惜十分惊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傅寒林慢慢走到她身边,声音称得上是温柔:“我很想你。” 他伸出手抱住她, 那种很依恋的抱法,低声叫着她的名字。 “怎么了?”宋知惜一时竟有种受宠若惊的错觉,傅寒林在一个不是下班点的时间赶回来, 抱住她,说想她了,她的心软得像一颗棉花糖,不仅软还甜丝丝的。 “没什么,我就是想你了。”傅寒林低声道,他很少说情话,可能是性格原因的限制,他不会说什么好听话。 所以骤然听到,宋知惜的心脏像经过了一阵细小的电流,让她觉得身体都有点发软,但那是愉悦的。 她小声的,声音里都藏不住的欢喜:“我也很想你呀。” 这句话好像给了傅寒林一点勇气,他的双臂忽然很用力地抱住她,然后松开,递给她一个信封,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紧张:“你拆开看看。” 宋知惜有些茫然地接过,信封有点重,里面装的好像是照片,她满怀疑惑打开。 然后发现照片里面的主人公居然是向彦淮,而照片的内容是向彦淮和一些女人的亲密照片。 很明显照片是偷拍的,但是像素很高,绝对不会让人认错,宋知惜拧着眉头一一翻看,傅寒林给她看着这个照片干什么? 傅寒林好像一直在观察着她的神色,在发现她拧着眉时,他忽然开口,声音显得慌乱无比:“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向彦淮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知惜有点尴尬:“我知道他的为人……” 傅寒林脸色好像一下灰败了:“对不起……” 宋知惜还想说什么,傅寒林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时间,他语速很快地:“我不会再过问你的向彦淮之间的事情了,这次的事情也很抱歉。” 宋知惜十分懵地看着他,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 “只是,”傅寒林拉住她的手,“你别不要我,我……”他的话忽然停住,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做下什么艰难的决定。 “我不会,不会打扰你们的,你别不要我。”说出这些话仿佛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他重新抱住她,小心翼翼的姿势,呼出的热气扑在她耳边,每一次的喘息好像都是最后的呼吸,粗重的紧贴在她耳边。 “我会听话的。”他握紧她的手,声音那么低又那么委屈,像是在进行着卑微至极的自我推销。 宋知惜完全呆滞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傅寒林不说话,只是抱着她。 宋知惜已经呆滞的脑袋慢慢转动,然后终于从刚才傅寒林的话中梳理并猜测出信息,她万分艰难地开口:“你以为我和向彦淮是男女朋友关系?” 话音刚落,便感觉傅寒林呼吸急促了许多,胸膛在微微起伏。 “你别说了。”他说,深吸了几下,然后似乎是在强装出笑,但声音那么勉强,“我不在意的。” 宋知惜沉默了好几秒,然后忽然迸发出所有力气推开傅寒林,“你到底在说什么?” 被她推开,傅寒林十分无措,还在重复着那句话:“我真的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宋知惜看着他,眼睛睁得老大,“傅寒林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你是在搞笑吗?” 宋知惜真的觉得是她疯了,她一开始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到最后通过傅寒林的话和反应捋出他的真正含义,她觉得她是在做梦! 就算是做梦也梦不到这样荒诞的情节吧?她怎么可能、傅寒林到底是从哪里想出来的,她和向彦淮在一起?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能啊。 偏偏傅寒林还信了。 “对不起,知惜,我……”他想说什么,宋知惜打断了他:“傅寒林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句话她问了三遍了,实在是没词了,除了这句话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要被气笑了,怎么会、怎么会这么荒唐? “我和向彦淮没关系!”宋知惜解释道,很大声很清楚地再次说,“向彦淮就只是我的朋友!你听明白了吗?” 现在懵的人换成了傅寒林,他脸色看上去有些茫然。 片刻后,他说:“我相信。” 但是更多的话却没有了,宋知惜不知道傅寒林是从什么时候有的这个离奇的想法,她现在看着傅寒林茫然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把自己手机打开:“这是我和向彦淮的聊天记录,你仔细看看,我和他就只是朋友!” 她恨不得把手机怼傅寒林脸上了,傅寒林拿着,却没有看,表情仍然是温和的:“我不想看,我相信你。” “你看!”她强逼着傅寒林。 傅寒林的目光似乎带了些哀求,宋知惜不为所动。 她没有删聊天记录的习惯,所以和向彦淮的聊天记录仍然是在向彦淮刚回国那段时间,而她和向彦淮之间是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她只拿向彦淮当朋友,他们之间清清白白,所以她问心无愧。 傅寒林在她的逼迫下慢慢翻看,随着时间流逝,他脸色骤变,到最后仿佛是轻松又仿佛是惊喜,但那其中掺杂着太多其他的情绪。 他把手机给她,低声道:“对不起。” 宋知惜看着他冷笑:“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傅寒林头微低,在她的目光下,他最后选择了屈服,终于开口。 在傅寒林口中,这又是个完全不同的故事,他简略了很多内容,只说在餐厅看见她和向彦淮在一起,听到他们说他们在一起很久了便信以为真,之后的所以好像都在细微处彰显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没法去问,到今天不过也只是想拿这些证据给她看。 他真的毫无隐瞒了,但他也知道自己再次错了,而且是错得离谱。 他小心翼翼地去牵宋知惜的手,宋知惜一甩,没甩开。 他抬眼看着她:“你不要生气。” 而宋知惜眼眶已然微红。 “我要跟你解释清楚。”宋知惜飞快地说,她声音有点抽泣,“在餐厅你看见我和向彦淮在一起,是因为向彦淮家里给他介绍了相亲,他不想,所以我假扮他的女朋友。” “你说向彦淮承认了和我的关系,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马上打电话给他,让他解释清楚。” 傅寒林立即制止了宋知惜,轻轻抱住她:“没关系,不用解释,我信你。” “你瞎说!你从没信过我!”宋知惜不敢想象,傅寒林这段时间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你就这么喜欢当我的出/轨对象,当我的情人,当第三者吗?”宋知惜看着他,眼眶通红,“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 “是我错了,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傅寒林轻轻抱住她,不想让她打出电话。 “你为什么不问我?”宋知惜快哭了。 她不想承认,她可能也有错,好像最近一直在复习,在某些程度上忽略了傅寒林,也可能是他对她太好了,所以她便认为一切都很好,但是现在细细想来,分明傅寒林每次都有表现出端倪。 每次提到向彦淮他便生硬的转移话题或者直接起身离开,她只以为是他和向彦淮之间的私人矛盾。 她甚至买了差不多类型的礼物给他们两人,只是还是不一样的,给傅寒林的玫瑰图案是热恋是喜欢,给向彦淮的太阳图案是因为觉得和向彦淮性格相配。 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好像做错了,自己问心无愧的事情落在他人眼中好像染上了歧义。 傅寒林不带她去见他朋友,可能也只是因为傅寒林的第三者意识让他觉得他们的关系不能让外人知晓。 她为什么从来没去问,其实她还是有和以前一样的毛病,一样地爱想当然。 她已经不能把这件事的错误点完全归结到傅寒林身上,他们都变了,都成长了很多,但在某些事情上,好像还是原来那个性格。 宋知惜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口的酸涩和难受,她想没关系的,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只是她现在好心疼他,那些她以为的幸福对傅寒林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每次觉得快乐的时候,朝傅寒林笑的时候,傅寒林在想些什么?她无法去想象,也不敢去想象,她的愉快背面是傅寒林的悲伤。 傅寒林声音有些无措:“对不起,我很怕,很怕一谈到向彦淮你就要走。” 那次在医院,他只问了一句,是不是因为向彦淮,她就走了。 他真的怕了,再提起向彦淮,她会再走一次。 “傅寒林,我喜欢你呀,我很喜欢你,你明不明白?”宋知惜真的不知道,原来傅寒林也会有这样的心情,和以前的她一样,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产生的害怕。 不敢去问为什么他回她信息这么晚,不敢问他在忙什么,不敢问他为什么缺席,不敢对他生气,不敢对他冷漠…… 这些不敢都是源于安全感的缺乏,她自己经历过的这些,她不想让傅寒林再经历一次,可是事实却那么残忍,傅寒林把她经历过的尝了个遍,甚至更多。 她理解傅寒林这些恐惧的情绪,所以此刻想苛责也做不到,这些不正是她当初经历过的吗?她没法说他,因为当初的她就是那么胆小。 她喜欢的人,她心里酸涩得发堵,那种情绪让她有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我知道。”傅寒林低声说,“我也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爱你。” 爱这个字太难说出口,相比于喜欢它所代表的含义要多太多,更像是一种责任一个承诺,它涵盖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包含了这漫长的一辈子。 他小心翼翼地克制自己有时过分汹涌的感情,留在她身边,就算是个卑微下贱的第三者也心甘情愿。 他的所有底线在她面前都不复存在了,原来爱着一个人,最后竟然是卑微,却还甘之若饴,永不后悔。 宋知惜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等我考试完,带我去见你的朋友好吗?”这次她不会再任由自己去猜想,她会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傅寒林。 “好。”傅寒林说,“他们都会很喜欢你。” 又想到什么,他解释道:“对不起,原来我想,你可能更想把我们之间的关系保密。我现在知道错了。” 他好像也明白了什么,不会再让她问才解释,他也会主动表明自己的想法。两个人的相处哪有这么容易,只靠一个人的坦白,一个人的忍让总会出问题。 宋知惜抱紧了傅寒林,他这个人啊,总是不会说话,在她面前表现得那么笨拙。 他这样的人,如果她不抓紧,他要怎么办呢? 她知道傅寒林是一个原则性多么强的人,如果有人要对她说,傅寒林有一天会愿意去当别人的出轨对象,她一定会觉得这是在说大话。 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傅寒林当了她这么长时间的第三者。 她觉得这很可笑,可是又那么心疼,她想她是永远放不下傅寒林了,他只会笨拙的爱人,不会说很好听的话。 他就像个不会爱的孩子,没有人教他怎么正确地对一个人好,怎么说出自己的感受。 但是现在,他在慢慢学习,他会越来越好。 “你还有没有其他话想对我说?”宋知惜问他,声音有些沙哑。 “有,很多。”傅寒林额头抵住她的,声音很低,“对不起,我很爱你。” 她小小的抽泣了一声。 “谢谢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想永远和你住在一起。” “还有很多话,你愿意听下去吗?” 她已经是泣不成声:“你要说……就要一直说下去……” 曾经她以为自己爱得比较多那个,现在这些感情已经分不清谁多谁少,纠缠到一起,永远也分不清也分不开了。 她只知道,她会死死的拉住这个人的手。 如果,他要说就要一直说下去 如果,他要和她在一起就要在一直在一起 如果,他喜欢她就要喜欢一辈子 …… 她一直都不会放手。 傅寒林声音很低,他唇就贴在她耳边在说着什么,像是细雨落在芭蕉叶上的发出的声响,嘀嗒嘀嗒落到了她心里,她的心也变得很潮湿。 他说的是一段缠绵的情话,构成一场不会醒的美梦。 宋知惜侧过头,他的唇很轻地落在了她的侧脸上,像是春天最轻柔的风,带着桃花的清甜气息。 宋知惜紧紧拉住了他的手,曾经,傅寒林在她心中就是那颗星辰,她踮起脚伸出手,现在,她摘到了那颗最亮的星辰。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啦,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很喜欢这句话“手可摘星辰”ps:出自李白的诗。 其实小傅和惜惜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只是性格有所差异,到后来两个人都有很大改变和成长,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啦。 番外目前没有太多想法,初定一个小傅个人向番外,如果大家有想看的欢迎在评论区告诉我,如果觉得留言不好意思,可以通过vb告诉我,名字是:星辰粒粒star 第54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宋知惜原本是打算等入学考试之后再带傅寒林去见自己的朋友, 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有点刻不容缓了。 她从傅寒林那里感受到了爱意, 知道了他的心思, 有了安全感, 却忘记了同样重要的是,让傅寒林也知道她的喜欢。 在他们的感情上,傅寒林好像有点不自信, 表现出有点缺爱。 宋知惜想, 这和他从小的生活环境分不开, 她没法回到以前把一个人生命中应该得到的感情带给他,但她可以从现在开始让他慢慢得到补充。 现在真的很有必要让傅寒林和向彦淮见一面, 说清楚以前的事情, 他们都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宋知惜先打了电话给向彦淮,直白地说:“我和傅寒林重新在一起了。” 现在她没有丝毫的隐瞒,反正伸头是一刀, 缩头也是一刀,迟早向彦淮也是要知道的。 她表现得十分平静,但是电话那头的向彦淮却原地暴走了。 “宋知惜你说什么?你他妈说什么?你怎么又跟傅寒林搅在一起了?这好马还不吃回头草, 你是人啊!” 面对向彦淮的咆哮,宋知惜揉了揉耳朵,轻描淡写:“我听说,你背着我跟傅寒林说我们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向彦淮顿时像被扎了一针的气球, 焉了:“这个……我就是开个玩笑,谁知道他当真了。” 向彦淮丝毫不觉得,自己这句话有多么白莲花, 枉费他还是一个十分讨厌绿茶的人,可能在讨厌的时候不自觉被同化了一点。 宋知惜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因为你这个玩笑,我们之间发生了多么大的矛盾吗?” 其实严格说起来,也不是很坏,要不是向彦淮的刺激,还不知道傅寒林要憋多久,还一直以为她有男朋友,以为他自己就是她的情人。 向彦淮嚷嚷道:“要不是你瞒着我,能发生这种事吗?” 宋知惜语气平静:“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了。” 向彦淮:…… 忽然觉得自己掉进了坑里,现在说什么话都像是在打自己的脸。 他憋屈道:“你们在一起就在一起了,你打这个电话来是想让我干什么嘛?”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倏地提高音量:“不要想让我道歉!想都不要想!我死都不会道歉!” “没有,我就想让你们见一面。”宋知惜说,“你就勉强当一次我的娘家人吧,我亲人也都不在了。” “傅寒林对我很好的,你不要对他有偏见。”宋知惜不放心,还仔细叮嘱道,“大学的事情是我们没沟通好的缘故。” 向彦淮忽然没了脾气,想起这些年发生在宋知惜身上的事情,他说:“好,你放心吧,我会给你挣回场子的。” “谢谢你。” 向彦淮挂了电话,拉开自己的衣柜门,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要怎样穿搭才比较合适,既不能太张扬也不能太朴素。 他揉了揉头发,这个娘家人可真难当。 宋知惜却是彻底放心了,向彦淮认真的时候还是挺像个人的,但是她要怎么对傅寒林说呢。 势必要把她欠向彦淮钱的事情说出来,这又牵扯到遥远的以前,那些事情她现在想来心里仍然会难受,她不想让傅寒林知道太多。 在此刻,宋知惜好像明白傅寒林每次说起他自己的事情时,总是那种简单无比又没有什么感情的叙述,很难让人感同身受。 因为此刻的她也是这样,她知道要把那些事情完完整整说出来,傅寒林心里肯定也会不好受,她不想让他因为已经过去的事情难过。 这样想来,傅寒林做的每件事好像都是有很努力在考虑她的感受,只是他不会把他为她做的事情挂在嘴上。 他大多数时候沉默着,用自己的方式对她好。 其实宋知惜很不喜欢那种,做了一分的事情就要用十分的语言表达出来的人,那会让她觉得有一种亏欠感,面对这样的人她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宋知惜便说起这件事:“明天你有空吗?” 傅寒林说有。 “那你明天陪我去见向彦淮好不好?” 傅寒林手一顿,虽然宋知惜已经讲清楚她和向彦淮之间的事情,但是骤然听到这个名字心里还是有点涩,但他仍然回答:“好。” 面对她的要求,他好像从来不会拒绝。 宋知惜吃了一口饭,忽然觉得有点紧张:“那个,我欠向彦淮一点钱。” 她语速偏快,说得也有点含糊,好像就想通过这种方式混过去。 傅寒林却听得很清楚:“欠他多少?” “目前还有两百多万。”说这句话的时候,宋知惜有点心虚。 傅寒林站起身,离开了餐桌。 宋知惜目光有点茫然,看着他走进了卧室。 他很快就出来了,手中还拿着一张卡,递给她:“这是我的副卡,不限额度的,你把钱向彦淮。” 宋知惜心忽然扑通扑通乱跳,她有了一种被包/养的错觉。不过很爽!被人拿钱砸的感觉很爽!有钱的感觉很爽! 她小心翼翼接过,仔细看了好几眼,原来父亲还在的时候也没有给过她不限额度的副卡,怕她花钱,这是她第一次拿到这种卡。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欠向彦淮钱吗?”宋知惜还是觉得这样的傅寒林太天真了,要是她是骗子,他岂不是被她骗得血本无归了吗? “不用了。”傅寒林答,他看起来真的好大度。 不过宋知惜不想隐瞒他,便简单道:“我家出事之后,我爸爸生病了,向彦淮那时借了一笔钱给我。” 傅寒林面色微黯:“那时候我不在。” “你现在在就好啦。”宋知惜冲他笑,眼中一派清亮,毫无阴霾。 傅寒林声音很坚定:“以后我都会在。” 其实说起这些事是毫无意义的,那时候傅寒林也没有什么钱,就算他在她身边,也只是一个心理安慰。 宋知惜晃了晃手中的副卡,笑着问他:“你给我这张卡不怕我乱花钱吗?” 傅寒林说:“你想花就花好了。” “这可是你的钱。” 傅寒林很不赞同:“我们的共同财产。” 宋知惜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尖像经过一阵细小的电流,微微颤动。 见面的地点是在明悦餐厅,宋知惜和傅寒林先到,为了讨好向彦淮,宋知惜先点了几个向彦淮爱吃的菜,然后又点了傅寒林喜欢的,不能厚此薄彼。 向彦淮来的时候,宋知惜和傅寒林正在说话,她笑的很开心,身体微微往傅寒林那边倾斜,傅寒林伸出手护住她,十分温柔的样子。 向彦淮好像真的有了一点酸,是那种老父亲心理,看见自家水灵灵的白菜被猪拱了,大概真的被宋知惜说的那句娘家人影响到了。 向彦淮轻咳了一声,宋知惜便抬起头来,十分热情的:“你来啦。” 傅寒林也向他打招呼:“你好。” 向彦淮矜持地点了点头,自认为表现出了一种大家风范。 宋知惜没忍住笑了一声,然后就有点一发不可收拾:“向彦淮你穿的什么呀?” 向彦淮今天穿搭得好浓重,一身墨蓝色的西装,里面穿着浅色系的衬衣,甚至连头发都做了造型,看起来特别正式,但又不显得过分隆重,而且他表现得也和平时大相径庭。 向彦淮没搭理她张扬的笑,反而对傅寒林说:“宋知惜她性格比较活泼,都怪我们这些朋友平时太纵容她了。” 忽然被cue的宋知惜:??? 她现在只想求求向彦淮不要说话,这句话好引人遐想啊,她偷偷瞟了傅寒林一眼。 傅寒林表现得波澜不惊:“谢谢你们平时对她的照顾。” 今天的傅寒林好像也不一样,平时一点醋都要吃,现在的胸怀堪称海纳百川。 宋知惜赶紧开口,对向彦淮说:“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傅寒林。” 她伸出手悄悄握住傅寒林的,面上十分平静的傅寒林手心却好像有点潮湿。感受到她手的温度,傅寒林低下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温柔尽显。 宋知惜看着傅寒林的眼睛,弯了弯嘴角,不由得声音也轻了一点,说:“这是我朋友,向彦淮。” 这相当于重新认识了,以前的矛盾在此刻就抹平了。 傅寒林和向彦淮的谈话也不见以前的针锋相对了,看起来十分寻常,只是向彦淮好像真的是把他自己当成了她的娘家人,语气中若有若无都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味。 一下说她小时候都招人喜欢,一下说她是他们那群朋友中成绩最好的,一下说她性格又好…… 傅寒林本来一个寡言的性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十分附和向彦淮说的话,并且向彦淮夸她的时候,他还要看她两眼。 宋知惜脸越来越红,手也出了汗。 她本意是想带傅寒林见朋友,解清所有的误会的,到最后却成了她的个人表扬大会。 宋知惜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优秀== 好不容易等菜上齐,宋知惜埋头吃饭,一点不想听他们两人对她的商业吹捧,现在向彦淮和傅寒林相处得十分和谐,她应该高兴!如果他们讨论的话题不是她就更好了! 正吃着,碗中忽然放进一截虾尾,连虾线都去除得干干净净。 宋知惜抬起头,便对上傅寒林的目光,他说:“你昨天不是说想吃虾吗?” 所以他今天才会专门点了这盘菜,其实宋知惜都快忘了,毕竟她每天说想吃的东西太多了。 她心里暖暖的,冲他一笑:“谢谢。” 傅寒林有特殊的剥虾方法,带着手套,动作很迅速,虾线和虾头部分都去除得很干净,只是他并不是吃,他剥的虾全部进了宋知惜碗里,这样的动作都带了几分美感。 向彦淮看了他们好几眼,有点不是滋味,然后他也尝试着剥了一只虾,很好,失败得很完美。 又看了好几秒,忍不住了:“那个,我也挺喜欢吃虾的……” 傅寒林一愣。 宋知惜立即抬起头,小眼神往向彦淮那儿一戳。 傅寒林试探性的问:“需要我帮你剥吗?” 宋知惜迅速制止,她目光跟刀似的,嗖嗖的往向彦淮身上戳:“他不需要,他自己有手!” 向彦淮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不需要,我有手。” 只是可能手和手之间也有很大不同。 一盘虾几乎进了宋知惜肚子,最后是傅寒林不忍心,给向彦淮顺便剥了几只。 趁傅寒林去洗手时,宋知惜赶紧对向彦淮说:“你注意一点啊,傅寒林是我男朋友!” 吃了几只虾的向彦淮看起来满足极了,连带着对傅寒林的态度都好了很多,懒洋洋的答:“我知道啊。” “你男朋友就是我朋友嘛,他愿意帮我剥几只虾怎么了?” “而且我这也是在帮你检验啊,一个好的男朋友应该爱屋及乌。” 面对向彦淮的诡辩,宋知惜无言了,刚好她电话铃声响起,是方媛的电话。 “我出去接个电话。” 宋知惜刚转过身,傅寒林便回来了,坐在刚才的位置,这下没有了宋知惜,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有点凝固。 最终还是傅寒林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知惜说她欠你两百多万,如果可以的话,你把账号给我,我稍后转给你。” “好啊。”向彦淮直接报了自己手机号,送上门的钱没有不要的理,反正是傅寒林的钱。 不过报了账号之后,向彦淮想想心里还是有点憋屈得慌,想起三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宋知惜跟他借钱,声音沙哑,他答应之后,她声音哽咽,差点哭出来,那时候她这个男朋友怎么不在呢? 宋知惜从小生活顺风顺水,没想到遇到的第一个坎就这么陡。 他们这圈子里人情淡薄得很,甚至连亲情也显得不是那么重要,如果换成其他人,父亲给自己留了钱,他马上要被判刑了,不会有人再像宋知惜这样,把所有的钱都用去交罚款,换父亲安然无恙。 只是这平安也没维持多久,之后宋父被查出重症。 宋知惜被学校劝退,家境败落,父亲重病,喜欢的男朋友也跟她分手了,原来的朋友也一个个疏远她。 这些打击光一个就足够让人崩溃,一下来五个,她到底还是挺过来了。 后来向彦淮有问宋知惜,后不后悔向他借了这么多钱只去医治宋父,但最后也只挽回了他半年的生命。 宋知惜说她不后悔,那时候谁也不知道结局,她要拼尽全力去救治父亲。就算知道结局,她也不会选择放弃,在她心中,亲人的命是大于一切的。 向彦淮看着傅寒林,语气有点酸酸的:“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幸运,能得到她的喜欢。” 傅寒林脸色苍白,按住扶手的手背青筋尽现。 “反正你以后对她好一点吧,既然她选择了你,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要对她不好,我揍死你。” “我会的。”傅寒林声音有些低,语气却十分坚定,“我会对她很好。” “还有,”向彦淮脸色有点不自在,“我和宋知惜就是清清白白的朋友关系,我看不惯你纯属是因为你原来对她不好。我上次是胡说的,你不要误会了。” 好歹他现在是宋知惜的娘家人了,于情于理都应该解释清楚。 这不算道歉吧?这肯定不是道歉!他就是解释一下! 唉,这娘家人可真不好当。 “没关系。”傅寒林说。 向彦淮脸色一变,他刚那个真不是道歉啊!傅寒林干嘛说没关系,搞得他好像真的在道歉似的,他还想说什么,宋知惜回来了。 “你们在说什么呀?” 向彦淮说:“就聊聊工作上的事情。” 宋知惜看向傅寒林,傅寒林朝她点了点头,然后手紧紧攥住她的手。 宋知惜一愣,傅寒林的手有点冷,而且握得很紧,她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回去的时候,傅寒林一直紧紧拉住她的手,如果不是因为要开车,宋知惜怀疑他这一路都不会放开。 一回到家,她就被傅寒林紧紧抱住,他身体似乎在轻微发颤。 宋知惜轻声问:“你怎么了?” 傅寒林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想抱抱你。” 她哑然失笑:“平时抱得还不够吗?” “不够,永远不够。” 这样啊……宋知惜悄咪咪把脸贴在他胸口:“你想抱,就抱好了。” 抱了好一会,傅寒林才轻声说:“向彦淮的钱,我还了。” 宋知惜抬起头看他,问:“他还跟你说什么了吗?” “说了一点。”傅寒林答,语气低落,“对不起,我那时不在。” “我以后会一直在。”他像是在做一个永不会失效的承诺般,很认真很坚定地说着。 宋知惜心像被棉花塞得很满,有一些柔软的涨,她轻轻拍了拍傅寒林的胳膊,柔声安慰道:“好啊,你要一直陪着我。” “不过那些事都过去了,你不要难过了。”他看起来真的很不好受的模样。 傅寒林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头发:“你也不要难过。” 宋知惜想说她现在已经不难过了,她得到了傅寒林,这个她从第一眼就喜欢的人。 过去的事情不能再重来一次,但是未来她已经在朝着最好的方向走去,有人同行,有人陪伴。 这些话她不想说,她会用实际行动一一证明,她默默地拉紧了傅寒林的手。 傅寒林抱得更紧,他想起向彦淮说的那句话。 他最幸运的事情是得到了宋知惜的喜欢。 从一开始他就无比坚信,但很遥远的未来也不会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写的是两人的日常,满足你们! 下一本应该写《每天都在等分手》点进专栏可见,感兴趣的小可爱们收藏一下叭! 叶廷澜心中有个白月光,云初在他身边待了两年不过是个替身。 乖巧懂事,只是偶尔喜欢吃醋,叶廷澜对这个情人十分满意。 只是白月光回来了,叶廷澜跟云初提了分手,云初哭得梨花带雨,无奈同意。 叶廷澜为了补偿云初,给了一大笔分手费。 叶廷澜想到云初肯定伤心欲绝,便减少了回家次数,但某天回家拿东西,却听见云初正在唱歌: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叶廷澜:??? *** 云初有个愿望,等叶廷澜跟她提分手,为此她假装吃醋,伪装成白莲花…… 等了两年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一时没忍住的云初暴露了天性,在叶廷澜家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放声歌喉,唱了一首《今天》 感谢在2020-04-08 18:14:45~2020-04-09 23:48: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清酒系 2个;匣中女、风雪夜归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最爱福西西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转眼到了九月, 宋知惜的入学考试比大二学生开学时间早两天。 她其实是不怎么紧张的, 该复习的也都复习了, 甚至还预习了一下大二金融系的课程。这个入学考试只是流程中的一部分, 入学的事宜基本已经确定了。 但是傅寒林看起来却好像有点紧张,头天晚上她收拾第二天的考试用品的时候,傅寒林表情就十分严肃, 拿出本子一样一样记上要用到的东西, 然后整理对比。 宋知惜难得见他这般模样, 很是好奇地问他:“你高考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傅寒林说:“没有。” 他都快想不起自己高考的事情了,但是能够肯定那时候肯定不是紧张的, 这件事对那时候的他来说并不是没有把握的事情。 “那你现在这么紧张干什么呀?” 傅寒林没有正面回答, 只是说:“仔细一点总是好的。” 宋知惜没法说他,只是他在处理关于她的事情上都是过度的关注。 第二天宋知惜醒的很早,但是推开门已经看到了站在客厅里穿好衣服的傅寒林。 她十分惊讶:“你这么早要去哪?” 傅寒林非常平静:“送你去学校。” “可是现在才七点钟。”宋知惜目光微微无奈, “我要九点半才考试,从这儿过去只用半个小时。” 傅寒林看了一眼钟表,没有再说话了。 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是那种小时候期末考试,爸爸妈妈会做的一百分早餐,鸡蛋加油条。 宋知惜抬头看着傅寒林,眼中含着笑意。 傅寒林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仓促别过脸。 “你做的吗?” 他嗯了一声。 “我是二十多岁了,不是才几岁。”所以肯定都知道不是在考试的早上吃了油条和鸡蛋就会考一百分。在有些时候,傅寒林做的事情过分的天真了, 看上去有那么一两分傻乎乎的意味。 他皱起眉头,有些不解:“我看网上说,考试吃这个会比较好。” 他小时候没经历过这种,考试和平常的日子没什么两样,也不会有人专门为了考试给他做早餐。他看见网上这样说,觉得应该是很好的,才会去做。 宋知惜咬了一口油条:“很好吃呀。不过做这个挺麻烦的,你不用那么累的。” 傅寒林面色轻松了一些:“不累。” 傅寒林已经帮她把所以考试用品都再次清点好了,等宋知惜吃了饭,拿着透明的文件袋,傅寒林便送她去学校。 他车开得十分平稳,面色也严峻,看起来倒是比她这个当事人还紧张。 宋知惜忍不住调侃道:“真的这么紧张吗?要不要我亲一下才会好点?” 傅寒林还是那个不禁逗的性子,面色虽然强装没有变化,但是耳朵有点红,他不说话,不知道是默认还是默拒。 但是到了江大的停车场,宋知惜准备下车时,傅寒林却拉住了她的手。 宋知惜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自己先说出了口:“我会沉着冷静应考的,你先回去吧。” 今天考试好几科,要下午才能结束呢。 “你不要紧张。”傅寒林说,一双眼睛漆黑,里面映出她的身影。 宋知惜很乖地点了点头,他却没放手。 “你在车上说,如果紧张……”他忍不住提醒。 话还没说完,宋知惜便俯下.身,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眉眼间都是明媚的笑:“还紧张吗?” 他想了想,很认真地说:“还有一点。” 哈?宋知惜心里笑了一声,又在他另侧脸上亲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装作十分纯洁,没有发现他在说谎的样子,问他:“现在呢?” “好多了。”他就是有这种本领,在说着私心时,还一副正大光明的样子。 宋知惜觉得他这样特别可爱,朝他挥挥手:“好啦,你回去吧。” 只是她走出十来米远,回过头看时,便对上傅寒林看向她的目光,温柔缠绻,带着无形的丝线一般。 考试监考是学院的老师负责的,一对一的形式。 宋知惜做题快,原本三科预计要下午才能考完,她一上午就完成了。 老师为了图方便,征求她意见后直接把十一点半第一门考试结束的时间挪到了十二点,三科一起考完。 交卷之后,宋知惜走出教学楼,打了个电话给傅寒林。 一接通,宋知惜就激动地对他说:“我考完啦!” 傅寒林愣了一下:“下午不考了吗?” “是呀!”宋知惜一说起这件事就兴奋得不行,提前交卷这样的事向来只发生在学霸身上,在人才济济的江大,她从来算不上什么学霸,这次可算扬眉吐气了,第一场考试就如鱼得水,这不正好预示了美好的以后吗? “那些题都可简单了,我一会就做完了。” “你现在在公司吗?”没等他回答,宋知惜又说,“你不用来接我啦,我直接过来,你吃午饭没有?你吃了我就自己去吃,没吃我就跟你一起吃。” 她语气轻快,说话像是在唱歌一般,让人听着就觉得心情愉悦了几分。 只是傅寒林那边的背景好像过分安静了,宋知惜有些疑惑的问:“你不在公司吗?” “不在。” “那你在哪?” 身后响起一声喇叭声,同时电话里的声音传来:“我在你身后。” 宋知惜回过头,便看见傅寒林打开车门走下来,他脸上有淡淡的笑:“恭喜你,考试完了。” 宋知惜瞪大了眼睛,转身就朝他跑过去,声音里的惊喜藏不住:“你怎么在这呀?” 傅寒林含糊道:“我在等你。” 宋知惜目光中便带了点探究,像是个小神探:“你该不会没有回去吧?” 傅寒林嗯了一声,面色有点不自在。 “我不是让你回去吗?现在天气这么热,你待在车里多不舒服呀。”宋知惜牵起他的手,好像有点烫,“而且我原本考试要考到下午,你也打算等这么久吗?” 傅寒林辩解道:“没有这么久。” “那是因为我提前交卷了。” 他说:“你很厉害。” 宋知惜脸微红,总觉得自己是班门弄斧了:“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车里开了空调,温度并不高,只是想着他一个人在这待了三个小时,宋知惜就觉得有点心疼。 “我只是想等你。”傅寒林察觉到她情绪,有些笨拙地解释道,“别人考试的时候,都有人在外等他。” 宋知惜的心忽然变得很柔软,柔声道:“谢谢你等我。” 他对人好的方式也是这么老套,像是想把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统统补上,但他自己也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方式便显得有些呆。 宋知惜想,这样的傅寒林就像个小孩子,懵懂地对别人好,如果遭到了对方的不喜,他该有多难过,她不愿意让他难过。 考试虽然结束,但傅寒林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 他在想着什么事情,有些纠结的样子,但是一整天都没有问她,直到晚上,才仿若不经意般问起。 “知惜,等开学以后,你是不是要住在学校?” 宋知惜想了想,然后嗯了一声:“应该是吧。” “能不住学校吗?”他目光有所期盼,问得也有些紧张,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不住学校的话那我住哪呢?”其实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可她偏偏要问,非要听傅寒林说出那句话。 “你可以住在家里。”傅寒林很快地说,似乎生怕她拒绝,“这儿离江大也不是很远,我每天会送你去上学。” 宋知惜假装出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这样你会不会太累?” “不累。”傅寒林说,“我工作也不忙。” 还好这句话没让梁洵他们听到,不然他们会破口大骂的。 “那好吧。”宋知惜很快就答应下来,没有一点勉强的意思。 傅寒林看起来很高兴,还不忘解释道:“我只是想我们能多一点在一起的时间。”他已经慢慢改变了好多。 好像是通过这种方式才能把过往的缺失的三年慢慢补起来。 “我也很想啊。”宋知惜说,“我跟你一样,都很想。” 所以他根本不用担心她会拒绝,她高兴还来不及。 从地理位置上看来,傅寒林选择的房子就很占优势了,江大和欣启科技大约在同一个方向,不过江大要远一些。 开学的时候是傅寒林带着宋知惜去报名的,其实资料什么差不多都交齐了,她现在和这届的大二学生没有什么差别。 但是傅寒林好像有点不放心,临走的时候,他犹豫着对她说:“如果有人欺负你,你要告诉我。” 宋知惜实在没忍住笑了,她强调道:“我现在是上大学,不是上小学,没人敢欺负我。” 然而傅寒林的面容看起来认真又严肃,非要她一个答案。 宋知惜连说:“好好好,如果有人欺负我,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傅寒林这才放心:“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下午来接你。” 她乖巧地点点头,朝他挥了挥手。 只是还不太放心,一个小时后又打了电话给傅寒林,得知他现在在公司才彻底放心。 再次回到学校,回到课堂,宋知惜心中挺多感慨,她长得显小,和大二的学生看上去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到底是经过了社会毒打的人,气质便不太一样。 加上宋知惜也没有住校,一开始和班上同学的关系也不冷不热,到后来混熟了,宋知惜才知道,原来一开始班上的同学给自己的外号叫做冰山美人。 再次上学的第一天,傅寒林来接她。 宋知惜刚下课,手里还拿着书,一出教学楼就看见了傅寒林。 他穿着白衬衣,下身是黑色的西装裤,衬衣扎进裤子里,显出劲瘦的腰,明明已经工作好几年了,这副打扮看上去仍具有浓烈的少年气,很吸引人眼球。 他长相清俊,不笑的时候自带距离感,但看到她时,周遭的气质仿佛都发生了改变,柔和了许多。 宋知惜朝他走去,趁他还没问之前,她就赶紧说:“没人欺负我,我和新同学相处十分和谐!” 傅寒林面色缓和了一点。 她又问:“你等多久了?” “刚到。” “我们要不要在学校里走一走?”宋知惜提议道。 “好。” 旧地重游,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那时候她总追在傅寒林身后跑,他停下来看一看她,她就高兴得不得了,根本不敢想象有一天能得到他全部的喜欢。 傅寒林悄悄牵住她的手,做这样的动作都让他有点紧张,手心有些潮湿,这样紧紧握住很不舒服,但他也不肯放手。 走到第四教学楼前,宋知惜忽然开口:“我一直忘了问你,你对我第一印象是什么呀?” 傅寒林沉默了两秒。 宋知惜撒娇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不是。”只是傅寒林记得自己在网上看过,女朋友问这个问题一般都想翻旧账,这时特别考验男生的反应能力,傅寒林这是第一次经历,难免思考了一下。 片刻后,他斟酌道:“你很特别。” 宋知惜特别开心的笑了:“真的吗?” 好像他的回答过关了,傅寒林悄然松了一口气:“真的。” “那你知道我对你第一印象是什么吗?”宋知惜又问,这个问题她原来好像说过,不过她不介意现在再说一次。 “什么?”易地处之,现在他是那个听答案的人,好像不是想翻旧账,就是想知道在喜欢的人眼中,自己是什么样的,听多少遍也不会厌。 网上的关于恋爱的说法不完全正确,傅寒林默默记住。 宋知惜眯起眼睛,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在陌生的教室遇见了傅寒林,虽然错过了一节课,她还觉得幸运非常:“我想这个人长的真好看,我真喜欢他。” 不过,现在宋知惜牵住傅寒林的手朝他笑,一双眼中盛满了夕阳的霞光,她声音也那么动听:“这个人现在是我的了,我以后会更喜欢他。” 傅寒林有很短暂的停顿,他轻声说:“我也很喜欢。” 这样的宋知惜很容易让人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她说,同学,我时日无多了。 他其实差一点相信了,直到听到她后面说的话,他觉得有点好笑,回答却是冷漠。 那时候他对她和对别人没有两样,却忽略了,听到别人要联系方式,他不会觉得好笑,从内到外都是漠然,还觉得有些麻烦。 从一开始,她对他而言就是特别的那个。 从很小很小的特别,到很大很大的特别,最后不可取代。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09 23:48:15~2020-04-11 23:34: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unny89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unny89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去给宋父扫墓那天, 天气预报说是阴天。 在夏季里, 这样的天气不常见, 风有些大, 太阳一早上就不见踪影,傅寒林买了一束白菊花,面色严肃。 宋知惜走在他身旁, 一边说着:“我爸爸原来就很担心我, 他去世了我一个人要怎么办。我带你去见他之后, 如果他知道就不会再担心了。” 宋知惜很少说起以前的事情,但今天的话却很多:“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 从小到大都是我爸爸陪我的, 他对我很好。” 傅寒林默默握紧了她的手,静静地听着并不说话,只是陪着她, 当最好的听众。 宋知惜语气轻松了一些,说:“我小时候可调皮了,我爸喜欢收藏古玩, 那时候我不懂事,把他一对最喜欢的核桃给敲碎了,结果里面一丁点肉没有,我那还拿着去找我爸, 说他核桃是坏的。我爸也没骂我,还专门给了买了一口袋剥好的核桃。等我长大了,我才知道原来那是古玩核桃。” “我爸人很好的, 他一定也会很喜欢你。” 傅寒林低低的嗯了一声,情绪些许低落。 宋知惜给宋父买的墓地是市区最好的一块,花了不少钱。 宋父在世的时候风风光光,去世之后宋知惜也不愿让他的栖身之地显得寒酸。 抵达墓前,傅寒林把花束放下。 宋知惜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鼻尖有些酸涩,她在心里默默地说,“爸爸,我又来看你了。我现在继续读书了,还是在江大。” “爸爸,我有了男朋友,他叫傅寒林,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我想以后我都会和他一起来看你。” “爸爸,如果你听得到我的话,就不要再为我担心了,以后我的生命中也会有一个人,陪我一直走下去。” …… 她侧头看了一眼傅寒林,对方神色肃穆,表情凝重。 她牵住傅寒林的手,看着照片上笑容和蔼的父亲,繁多情绪骤然涌上心头,但是关于未来,却无比坚定明确。 回去的时候,傅寒林显得有些沉默。 宋知惜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去见见你的父母呢?” 关于傅寒林的身世,他说的并不多,但是从每次的诉说中,也能大概拼凑出个轮廓。 他父母在他年幼时因为车祸去世,他从小跟着外公一起长大,高三时,外公去世,他便是一个人了,世界上也没有了其他亲人。 在某种层面上,他们的境遇出奇的相似。 不过宋知惜比他更幸运,宋父还没去世之前,对她很好,给予了她应该有的亲情和物质条件,她也有很多朋友,在宋家还繁荣时,那些朋友也都是真心的。 一个人成长中应该有的一切她都拥有,甚至比一般人拥有的更多,所以她性子也是这般,不会掩饰什么,喜欢一样东西就一定会说出来,去努力争取。 但是傅寒林和她不一样,他的成长过程中缺少了很多东西。 傅寒林回答:“等你放假。” 学生的假期比较多,中秋的时候两人就一起回了傅寒林从小生活的地方。 那是宋知惜原来在傅寒林身份证上看到过的地方,坐高铁比坐飞机更方便。 在高铁上时,傅寒林看起来便有点紧张了,他说:“我们那环境不是很好。” 宋知惜看着他难得的局促模样,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我又不会在意,我更想知道你从小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想知道他的所有过去,想了解哪些她不曾参与过的岁月。 等下了高铁后,他们又坐了一个小时的车,才到这座小镇。 这是和江北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街道的石油路被货车压出了两条明显的凹痕,路边还有没有扫干净的空包装袋,街道两旁的房屋也只有几层楼高,外墙看上去很老旧了,二楼阳台还有晾干的衣服,看起来很像是自建房。 一楼是小商铺,里面摆放的商品看起来有些杂乱,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他们到达时已经是下午了,暖黄的霞光笼罩着小镇,人们说着地方话,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宋知惜好奇地看着四周,还有小孩拿着吹泡泡的吸管在街边嘻嘻打闹,她很难想象傅寒林小时候是怎样的。 “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玩的吗?”宋知惜指着那两个你吹一口,我吹一口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孩,笑着问傅寒林。 傅寒林有点窘迫:“没有,我小时候大多数时候待在家里。” “我就不行了,我小时候在家里面待不住,每天都想着要出去玩。”宋知惜笑嘻嘻说道。 傅寒林的表情也好像放松下来,轻轻拉住她的手。 宋知惜的笑容更灿烂了,她怎么会嫌弃傅寒林呢,她想了解每一个阶段的他,了解不同面的他,这件事只会让她觉得快乐,而不会有其他的负面情绪。 傅寒林带着宋知惜走进了一个老式小区,准确的说是那已经算不上小区了,挨着的就只有两栋楼,连个门卫都没有。 楼高只有五层,楼梯间昏暗,声控灯好像也坏了,傅寒林紧紧拉着她,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荡。 到了二楼,傅寒林拿出钥匙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有一股很淡的霉味,那是久不住人的味道。 傅寒林站在门口,挡住她的视线,说:“要不我们去住宾馆吧?” 宋知惜摇头,十分坚持:“我就想住你住过的地方。” 傅寒林微侧开身子,像是有些无奈:“那你等一会,我打扫一下屋子。” 宋知惜紧跟在他身后,把门关上,她打量着这间不大的屋子,是两室一厅的布局,房屋内的一切都显得有一点老旧了,一台电视也是老式的大头电视。 她走到床边,打开窗户,小时候的傅寒林是不是也透过这扇窗看向外面,和她看到的是同一片天空,不同的风景。 傅寒林已经打湿了毛巾,正在擦着桌子,宋知惜赶紧也去帮忙,却被他制止:“你休息会,我对房子比较熟,一会打扫干净了。” 她佯装生气:“你这是在嫌弃我吗?” 他立即摇头:“我没有。” 她便笑了:“那让我和你一起好不好?我喜欢和你一起做事。” “好。” 打扫卫生这件事说轻松也不轻松,最后,宋知惜站在最后一个没有打扫的房间门口,问:“这是你住的房间吗?” “是。” 宋知惜便小心翼翼地推开,像是寻宝地图中,推开最后的那扇门。 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房间,书桌对着窗户,床紧挨着墙壁,桌上摆放着一个书立,上面还有十来本书,她好像能够想象了,年少时的傅寒林就是在这张书桌上,写字看书,可能偶尔还会打开窗户向外看看。 墙壁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贴图,每一样东西都摆放得很整齐,十分符合他的性格了。 她看得太认真,傅寒林似乎是有些窘迫:“我自己来打扫就行。” 宋知惜回过头冲他笑:“好啊。” 傅寒林轻松了一口气:“那你先出去吧。” 她却摇了摇头:“我想看看你的房间。”最后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可怜巴巴的:“行吗?” “……行。” “你的东西我也可以看吗?” “可以。” 好像涉及到他的事情对她而言,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宋知惜首先走到他的书桌前,好奇地把书抽出来,一本一本翻看。 她记得她上初中的时候,班上的男生最喜欢看各种小说,不过大多数都是在网上看,特别喜欢的会买书收藏。 宋知惜以为会发现什么秘密,结果她看着那些书陷入了深深沉思。 然后实在忍不住,拿了其中一本《物理学难题集萃》出来,问他:“你从小就这么喜欢学习的吗?” 一般人摆在书桌上的书都应该是自己最喜欢的呀,难道傅寒林就喜欢做题? 傅寒林说:“这是我高中的时候,我物理老师送我的,还有一些题没有做完,我便一直把它放在这了。” 宋知惜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重量,很厚一点不含糊,要做完得花多长时间…… 她翻开,便看见傅寒林的字迹,和现在相比还有一些稚嫩,不过已经初初可见风骨。 傅寒林说的没有写完是只剩下十来页,宋知惜深深佩服,她就是一整个中学期间,都没有做过这么多物理题。 她把难题集萃放回原位,打量着周围,房间干干净净,里面摆放的物品简单,一点都不像她想象中的男孩子的房间。 傅寒林很快把房间打扫干净,她便问道:“今天晚上我睡哪儿呢?” 傅寒林想了想,说:“你住我的房间吧,我住我外公的房间。” 这就是宋知惜想要的回答,她笑得十分开心:“好呀。” 晚饭傅寒林做得比较简单,就煮了两碗面,宋知惜碗里还专门放了个煎蛋,蛋白边缘煎得金黄金黄的,一口咬下去十分酥脆。 现在傅寒林的煎蛋技术已经十分高超了,味道和口感都是一流。 洗澡的时候,老式的热水器洗澡很不方便,傅寒林担心她不会用一边跟她讲解,一边放水,放了大概一分多钟,才出热水。 “你先试试,太热了跟我说,我调一下温度。” 宋知惜很听话地点了点头,额前的头发有点被水润湿,一双眼睛也是水灵灵的,看上去乖得要命。 傅寒林在外面等,过了十几分钟,浴室里忽然传来宋知惜的声音。 “寒林,我忘了拿睡衣,你帮我找下,就在行李箱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1 23:34:06~2020-04-12 23:33: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unny89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unny89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宋知惜的话夹杂在哗啦啦的水声中显得有些不清楚, 隔着门, 声音也有点闷。 傅寒林怔愣。。 然后又听见她的声音, 这次她把水关掉了, 提高了音量,声音更加清晰:“帮我拿一下睡衣。” 傅寒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的,你的行李箱放在哪儿的?” 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浴室的磨砂门效果很好, 只隐约看得见个人影, 更多的就看不见了,但他的耳朵却悄然红了, 目光也有点无处安放, 东看西瞟,就是不敢看向浴室。 “在你的房间里,你帮我找一找呀。” “哦, 好,你等等。” 傅寒林快步走进房间,明明是自己住了十多年的房间, 因为她刚在这里坐过,仿佛空气中都多了些桃色的气息。 她的行李箱是粉色的,上面还贴着刺绣贴图,和他的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傅寒林小心地拉开她行李箱的拉链, 中秋节连上周末也就放假三天,但她带的衣服却不少。 一打开箱子,傅寒林便看见她的内衣, 她把内衣放在了最上面。 目光下意识挪开,连带着脸都有些红,呼吸有些急,他良久没有动作。 然后想到还在浴室等着睡衣的宋知惜,才把目光挪回来,内衣放在最上面,要找衣服势必要把它拿开,避无可避。 浅蓝色的、白色的... 他手拿起,都觉得指尖仿佛被火烧到,飞快把这些放到床上,不敢再多看一眼。 虽然他们住在一起挺久了,但是两个都是规矩的人,宋知惜在家穿衣也是规规矩矩的,从来不会有什么不穿内衣或者漏太多的情况。 傅寒林就更不用说了,他喜欢穿长袖,就连衬衣都是把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扣得严严实实。 从表面上看是同居,但更像合租室友。 他这是第一次接触她的贴身衣物,拿起的时候脑袋都是一片空白,但过后脑海里却不由自主飘起些其他的想法,有的没的。 傅寒林嘴角绷得很紧,看上去一副十分不高兴的样子,但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心跳的速度有多可怕。 把内衣处理好仿佛都是解决了一件大事,傅寒林平稳下呼吸,仔细地找着她的睡衣,他记得在家时,她穿的是一套白色的睡衣,根据颜色,他很认真地翻找着。 行李箱中白色的衣服有,但他把衣服翻开看,却又不是睡衣。 把行李箱翻遍了也没有找到,无奈,他走到浴室边上,敲响了浴室的门。 还没来得及说话,浴室门先打开了,一只手伸出了出来,还沾染着水,顺着指尖往下滴水,每一滴水仿佛落在了傅寒林心上,滴答滴答。 她露出的手臂白皙,因为洗过澡,又泛出一点粉,那颜色好看极了。 她的声音也分外动听:“我的睡衣呢?” 傅寒林匆匆挪开目光,语气显得有点急:“我在你行李箱里没有找到。” 宋知惜把手臂缩了回去:“不可能呀,你再去找找。” 傅寒林便听话的再去找了,其实他上一次便找得很认着,可以确定没有了,但是今天的思路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他又把那些衣服翻了一遍,这次心绪总算稳定了一点,但是看到她的贴身衣物时,还是觉得有点脸热。 “真的没有找到。”又回到浴室门便,他十分诚恳地说。 “这样啊……”宋知惜思索了片刻,然后恍然大悟道,“我可能是没带睡衣,你有衣服吗,借我穿一下。” 傅寒林说话又有一点不利索了:“我,我有。我去拿。” 傅寒林带的衣服相比于宋知惜就少了许多,当作睡衣穿的衣服舒适度是首先选择,他拿了一件衬衣,然后就匆匆走到浴室边,敲门。 她把手伸出来,他很快地拿给她,然后站在门边,似乎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宋知惜的声音很快又从浴室里传来:“你不给我裤子的吗?” “哦,”傅寒林说,“我马上去找。” “我带了短裤,你随便帮我拿一条就行。” “好。” 傅寒林这次的速度特别快,只是宋知惜仍然不满意,声音里有些难以掩饰的羞涩:“你帮我拿一条内裤啊。” 傅寒林又来回跑了一趟,等宋知惜从浴室出来,他目光始终不敢看她。 宋知惜擦了擦头发,说:“你快去洗澡吧。” 傅寒林嗯了一声,匆匆进了另一间房,宋知惜在一旁擦头发,也没注意到他有些奇怪的步伐。 浴室里还残留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空气显得潮湿温热,宋知惜留下的痕迹过分明显。 他很难没有其他的想法,刚才宋知惜在这洗过澡。 脑海中闪过她刚才伸出来那截白皙透粉的手臂,上面的水珠都晶莹,她穿着他的衬衣,仿佛是另类的肌肤相亲,还有一些另外的图案,白色的布料上的小樱桃,看起来很可爱,但是却…… 傅寒林揉了揉额头,只觉得身体某个部分都过分炙热坚硬。 他打开了冷水,浇在皮肤上也没让那些炙热冷却,心里的火很难浇灭。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宋知惜看了好几眼,只觉得今天傅寒林洗澡的时间好像过分的长了,他原来洗澡很快的,今天都花了平时两倍的时间,并且水声还在继续。 浴室的隔音效果不好,里面的水声也从未间断,十分不符合傅寒林以往的作风。 而且今晚的傅寒林行为举止好像显得有点呆,她转过头朝着浴室的方向遥遥地喊了一声:“你还有多久出来呀?” 水声停下,隔了两秒,傅寒林的声音才传出来:“你说什么?” 声音有些沙哑,还夹杂着淡淡的喘息声。 “我问你还有多久出来,我找不到吹风机。” “马上。”傅寒林说,随即又响起水声。 在水声彻底停下的前一秒,宋知惜似乎听见了傅寒林的闷哼声,她回过头看了浴室一眼,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几分钟后傅寒林出来,他直直走向了客厅的电视机柜,拉开抽屉,拿出吹风。 宋知惜抬起眼看他,傅寒林穿着一件白衬衣和长裤,白衬衣扣得严严实实,一张脸有些红,可能是因为刚洗了澡的缘故,眼睛也显得有些湿润,洗过的头发被擦得有些凌乱,相比于平时的清冷,此时的他显得有些欲,只是衬衣最上面那颗扣子有点过分刺眼。 傅寒林有一对很漂亮的锁骨,轮廓十分明显,形状也美丽,只是他很少露出来。 宋知惜的目光在他身上放得有点久,又过分专注,傅寒林好像有点窘迫,把吹风机递到她面前:“给,给你。” 她眼珠子一转,撒娇道:“你帮我吹吧,自己吹头发手好累哦。” “你坐这边来,那边没有插头。” 宋知惜很乖地坐在他面前,等着傅寒林给自己吹头发。 吹风机的风并不是很大,温热的风吹在头发上,他的手轻轻穿过,掠起的每一根发丝都很温柔,他这个人在此刻也是温柔无比的。 “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呀。”宋知惜说。 傅寒林好像很紧张:“没,没有。” “你帮我拿衣服都拿了好几次,说话也是。” “可能是太久没回来了。”傅寒林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只是看上去好像有点牵强。 不过宋知惜没有深究,她说:“待会我也帮你吹头发吧。” “不用了。”傅寒林很快地拒绝道,只是因为吹风机的噪音,显得不是那么明确,然后他又解释,“这个吹风机挺重的。” “我力气又不小。”宋知惜说,然后忽然问他,“你今天洗澡怎么洗了这么久啊?” 傅寒林忽然愣住,手中的动作也有片刻的凝滞,他唔了一声,没说出话来。 不过宋知惜也不介意这个,傅寒林挨她很近,他身上很少热气传来,热水洗澡和冷水洗澡的差别很容易分辨。 宋知惜忽然转过头,傅寒林手中的吹风机还没来记得关,她的头发便被吹乱了。 傅寒林手忙脚乱关掉吹风机,把她的头发捋顺撩开。 宋知惜忽然握住他的手,傅寒林呆住,和她眼睛对上一秒,便匆匆挪开,显得过分心虚。 “你用冷水洗的澡吗?” 傅寒林呐呐地点了点头。 她眉头微拧:“冷水洗澡很容易感冒的你知不知道?” 傅寒林呆呆的解释:“天气有点热。” 其实也不是很热,昨天还下了一点小雨呢。 宋知惜站起身,然后把他按在板凳上,摸了摸他的头发,也是冷了,她打开吹风机:“你用的冷水洗头还不赶紧吹干,是不是想感冒啊?” 傅寒林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手是温热的,吹风机的风也是温热的,连带着空气里的因子都热了。 最后傅寒林按住她的手,说:“可以了,吹干了。” 宋知惜才放开手,嘟囔了一句:“你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傅寒林有心想解释,却说不出话,他甚至都不敢和她对视。 “我先去睡觉了。”傅寒林说。 转身欲走,手却被宋知惜拉住了,她声音显得很惊讶:“现在才九点,你睡这么早吗?” 傅寒林想了想,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她说:“陪我看看电视。” 傅寒林根本没法拒绝她,把电视打开,家里一直通了网,电视打开,画质却不太好风,傅寒林背对着她,说:“画面不太清楚,很伤眼睛,要不你早点睡吧。” “你让开一下,让我看看。”宋知惜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傅寒林只能让开。 她拿着遥控,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招呼道:“过来坐呀。” 傅寒林坐在她身边,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和他的一模一样,他们用的同款沐浴露,这样的相同让人觉得很亲密,他能够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热度,那些热度在他好不容易平息的身体上点燃了星星之火,他有点坐不住,但偏偏宋知惜看着这垃圾画质的电视好像还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察觉到他的坐立不安。 “你小时候经常看电视吗?”她问。 傅寒林思绪完全在其他地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傻傻的说:“你说什么?” 宋知惜扭过头看他:“你小时候经常看电视吗?” “不经常。” “你今天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 “有吗?”傅寒林问,然后自问自答,“没有吧。”简直是画蛇添足的回答了。 宋知惜看了他良久,一双清亮的眼似乎能察觉出他所有的心思。 傅寒林简直不敢看她,她穿着他的衬衣,显得有些大了,衬出一张脸很小,人也是娇小的,她下面穿的短裤完全被衬衣盖住,看上去就像没穿的样子,一双腿白皙修长,连指甲颜色都过分好看,她穿衣也不像他那样,会把扣子扣得严严实实,最上面一颗扣子解开,露出好看的锁骨。 她应该是穿了内衣的,傅寒林想,他最后拿衣服给她的时候聪明了一回,把那条樱桃的小裤子和内衣一起给了她。 但就算这样,他也不敢看她。 “你穿这么严实,不觉得热吗?”宋知惜忽然问他。 “不啊。”傅寒林看起来有些呆。 宋知惜手痒痒,终于做了她一直想做的事情,手伸出去,按住了傅寒林衬衣最上面一颗扣子,笑嘻嘻的,声音听上去特别单纯:“我帮你解开,免得你热。” 傅寒林眼疾手快,握住了她的手,手与手的接触的地方,热度好像通过非一般的速度传染,傅寒林身体骤然僵硬。 作者有话要说:点[心]击[心]即[心]看纯情少男竟然在浴室做出这种事情 第5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宋知惜扑过去的力度没控制好, 傅寒林好像也没防备, 她一下就把傅寒林压倒在身下。 他的手很烫, 一点看不出刚才用冷水洗过澡的样子。 宋知惜抬起眼, 撞进他一双眼中。 黑色的瞳孔如墨,眼眸深邃迷人,里面像是一团漩涡, 把人勾得死死的。 她呆呆地看了他好久, 两人目光交接时, 仿佛都能听到细索的火花噼里啪啦的燃起。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只是他的身体悄然无声地发生在变化,然后在某个临界点时, 傅寒林忽然把她推开站起身来。 一张白皙的脸都有些红, 说话都是语无伦次的:“我去睡觉了,你也去吧,我困了。” 他匆匆走开, 听到房间门砰的一声掩上,宋知惜才慢半拍反应过来。 她脸上的神色是那种复杂莫辨的,像是思索又透出一种愉悦, 片刻后,她挺直了胸膛,表情似乎有些得意。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 嗯, 身材还是不错的。 原来她还有点自我怀疑,都和傅寒林住一起这么久了,怎么傅寒林就跟个和尚似的, 他们之间甚至连接吻都不是很多。 而且深吻就那一次,之后的每次都像学生时期一般纯洁。 想起刚刚傅寒林落荒而逃的样子,宋知惜忍不住笑了一声,他大概是把克己复礼这几个字记在了骨子里吧。 其实电视不是很好看,她就是喜欢和傅寒林待在一起的感觉,现在他走了,她就把电视关掉,回到房间。 这是少年时期的傅寒林住过的房间,被子和床单都是今天傅寒林新换的。 宋知惜躺在上面,想象着那时候的傅寒林也是如她这般。她走他曾经走过的地方,做他曾经做过的事情,睡他曾经睡过的地方,好像那些时光她也有参与。 床上的气息好像也和傅寒林身上的如出一辙,宋知惜把脸埋进枕头里,她向来是有一点择床的,但是今天却很快就睡着了。 直到半夜,被外面的雷声吵醒。 “轰隆隆、哐当当” 枕头挨着墙壁,那声音就仿佛从耳边传来。 偶有一道闪亮划过黑暗的夜空,透过不遮光的窗帘,把房间都照亮一秒。 盖在身上的被子比较薄,宋知惜死死的搂住都觉得没有安全感。 说出去都怕人笑话,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怕打雷,不过那种很怕很怕,就是随着一声惊雷,心都会多跳一秒的怕。 手机放在枕头边上,宋知惜也不敢去拿,她看过好多打雷天气玩手机被雷劈的例子。 “哐当”又是一声剧烈的雷声,宋知惜身体都小幅度抖了一下。 “咚咚咚”与此同时,房间门敲响。 她心悬在半空:“谁呀?” “是我。”傅寒林的声音透过门传来,有些不真切,“打雷了,你不要怕。” 宋知惜的心顿时落到了实处,有点委屈:“我就是怕呀。” “你把门打开,我进来陪你。” “你推开就行了,我没反锁。” 随着一声轻响,房间门被打开,傅寒林拿着手机,透过光看见把被子捂得紧紧,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宋知惜,她一双眼牢牢地盯着他,明亮极了。 宋知惜一看到他手中拿着的东西就慌了:“你怎么还用手机?赶紧关了。” 傅寒林听话的关掉,借着窗外的光走到她床边坐下,他解释道:“刚才停电了,我们这打雷天气都容易停电。” 宋知惜哦了一声,然后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你原来说,你怕打雷,我就过来了。” 宋知惜悄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然后飞快地拉住他的手。 傅寒林一愣,便听见她的声音:“牵着你的手就不会怕啦。” 他心很轻地颤了颤,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只能默默地握紧了她的手。 “你小时候怕打雷吗?”她问。 傅寒林想了想:“一开始有一点,后来就不怕了。” “你怎么克服的啊?”她十分好奇,顺便想取取经。 傅寒林说:“其实打雷就是声音大了点,并不会伤害到你,自己待久了就习惯了。” 他声音很平静,宋知惜却有一点心疼,她把被子掀开,然后拍了拍旁边的地方:“过来呀。” 那种诱哄的语气,就跟拿着一颗棒棒糖在他前面晃悠似的:“我们躺一起,就不会怕了。” 那时候的傅寒林没人陪,现在她可以陪他,如果他还有怕的时候,她很用力地抱住他。 傅寒林犹豫了。 “快点呀。”她又用那种哄小孩的语气跟他说话了,这像是戳中了傅寒林的死穴,他依言躺了上去,只是身体确实僵硬的。 宋知惜把被子盖在他身上,笑着问:“是不是觉得很暖和?” 傅寒林声音都有些不自在:“嗯。” “我刚才躺过的,你说我这样算不算帮你暖床?” 傅寒林的耳朵尖霎时红了,好在借着黑暗的掩饰并没人发现:“别瞎说!” 她嘻嘻笑了两声 “哐当——” “呜。”宋知惜心一颤,头就往傅寒林那边扎去,双手死死搂紧他的腰,“好大的雷声。” 看来老天都容不下笑话别人的人,宋知惜抱紧了傅寒林的腰,整个身体都贴上去了。 傅寒林摸了摸她的头发以作安慰:“别怕,我在。” “你今晚不要回去了行不行啊?” 傅寒林顿了顿,说:“好。” 她脸在他胳膊上蹭了蹭,像一只撒娇的猫,声音也是软软的:“你真好。” 傅寒林有些别扭地换了一个姿势,宋知惜在轻声说话:“你现在怕打雷也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 傅寒林哑然,心中却仿佛被什么填满:“好。” 夏天的南方多雷雨天气,尤其是深夜,雷声能响彻大半边天。 那时候他在读小学,听着巨大的雷声,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把被子捂得很紧,不敢出声,也没有人陪,后来就慢慢的习惯了。 从怕到不怕,现在也有人会陪着他的。 他把她搂得更紧了一点,她的呼吸声浅浅,好像快睡着了,手还紧紧拉着他的,很眷恋的模样。 他手抬起,很轻很轻地摸了下她的脸,温热的肌肤总是很容易驱散人的害怕。 *** 第二天宋知惜醒来时傅寒林已经不在床上了,她闭着眼,手摸了摸旁边,被子被掖得严实,床上还有一点温热。 她揉了揉眼睛,空气都很清新。 打开窗户,外面已经没下雨了,周围的一切像被洗过一般明静,天空如瓦蓝的宝石,扑面而来的空气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清香。 老旧的房屋、高大的树木、花坛上的花朵,这一切都和江北完全不一样,但又有另一番的风味。 房间门被敲响,她回过头,看见傅寒林站在门口:“停电了,我下去买了一点早餐。” 宋知惜蹦的下床,跑到他身边:“你什么时候起床的呀?” 傅寒林:“六点半的样子。” 她又问:“你昨晚睡的好吗?” “还好。” “我睡觉没什么奇怪的动作吧?” “没有。”她乖得不像话,一晚上就拉住他的手,安安稳稳地躺在自己那边,连呼吸都一如既往的清浅。 “那就好,我还怕你以后不肯跟我睡一起呢。” “咳咳!”傅寒林差点被水噎住,一张白皙的脸红了。 她手撑着下巴还对着他笑:“都睡过了你还害羞呀?” 傅寒林不敢接触她的目光。 宋知惜笑得好开心,她觉得自己像个流/氓,不过原来当流氓这么爽啊。 *** 饭后,傅寒林带着她一起去小镇上的店里买了些纸钱和香烛,准备去祭拜亲人。 小镇上的人去世之后都采用土葬,葬在离家不远的地方。 到达地点时,傅寒林说:“这是我父母的墓。” “我父母是出车祸去世的,最后葬在了一起。” 宋知惜面色肃穆,默默地点燃香烛,她看着这座坟墓,在心里慢慢的说。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傅寒林的女朋友。请你们放心,我以后会一直陪着傅寒林的。” 她说陪就一定会陪,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的那种。 傅寒林的面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宋知惜知道,他现在心里肯定也不好过,她走近一点,挨在他身旁,沉默着,无声也说明。 傅寒林的外公埋葬的地方和他父母的相隔很远,走去的时候,傅寒林轻声解释:“我妈原来在县里当老师,后来遇见了我爸,但是我外公不同意。我爸喜欢画画,那时候在老一辈人眼中,画画是不务正业的,我妈没有妥协,她嫁给我爸之后,我六岁,他们出了车祸。”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我外公性格也倔,他去世的时候说不想和我妈他们挨太近,看着心烦。” 宋知惜悄悄握紧了他的手,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傅寒林说:“没事了,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外公在他高三时去世,从那时候起,在这世上他就没有亲人了,距今已经过去近十年。 这是傅寒林第一次详细地说起他的身世,那些疑点便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没人教他如何去爱,没人告诉他要怎样对一个人好,要怎么和人交流与人沟通,正确的表达自己。 他父母去世得早,而他外公因为他母亲的事情耿耿于怀一辈子,从不会教他这些。 他看起来那么难过,但是却不会说一句伤心。 宋知惜握紧了他的手,对他说:“以后你有我。” 她想傅寒林的外公一定是个倔老头,他没教会傅寒林什么叫□□。 祭拜的时候,她的动作那么郑重,把他的亲人当成自己的亲人对待。 傅寒林看着这一切,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心中却又被什么填满。 他眉头微拧着,很想去把胸口的东西抚平。 上香、烧纸钱、祭拜…… 宋知惜站在坟前,很认真地在心里说:“寒林的外公,您好,谢谢您把寒林抚养长大,以后我会和寒林一起来看您。” 虽然傅寒林的外公没教会他爱人,但她也很感谢他把傅寒林抚养长大,让她可以遇见这么好的傅寒林 一起回去的时候,傅寒林显得过分沉默,但他一直都是牵着她的手,小路上的青石板偶有几块有些摇晃,每次走过,他总是把她手握得很紧。 他没说什么,只是走得缓慢。 步入小镇,周围开始有小商贩的叫卖声,把人拉入烟火尘世。 叶上的宿雨滴落在青石板上,她一脚踩去,溅起小小的水花,她紧紧地跟在傅寒林身旁。 他们在这世界上都没有亲人,他们都是孤独的存在,可是他们在一起了,这世界上孤单的人便少了两个。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3 23:50:43~2020-04-14 23:44: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hehehheheheh 2个;匣中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ehehheheheh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回到江北之后, 时间一下过得很快。 天气渐渐冷了起来, 周五下午宋知惜没课, 傅寒林说今天要带她去买衣服, 于是她中午饭都没有吃,一放学就赶往欣启。 到达公司楼下时,她给傅寒林打电话。 “你吃饭没有呀?”她一下课就急匆匆赶过来了, 想和傅寒林一起吃饭, 现在十二点二十, 说早不早,说晚也不晚。 “吃了。” “这样啊……”她声音就有点低落了。 她背景声音安静, 这个时候的学校应该是午餐期间, 正是热闹之时,傅寒林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问她:“你现在在哪里?” 窗外传来一声喇叭声, 与此同时听筒里也传来模糊的类似声音,傅寒林站起身,走向窗边。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等一下, 我马上下来。” 傅寒林下来的时候,看见宋知惜蹲在一棵树下,手中还拿着一盒饼干,正认真地看着什么。 他放缓了脚步, 慢慢走近。 她也察觉到他的接近,抬起头看他,一脸的兴致:“我刚在这里扔了一块饼干, 有几只蚂蚁过来,看到了饼干,它们又回去了,它们肯定是去洞里通知同伴了。我把饼干捡了起来,让它们体会一下人心的险恶。” 傅寒林无奈地弯了弯嘴角。 她又笑嘻嘻地问:“后来的蚂蚁会不会以为那只蚂蚁是在骗人?” 傅寒林本来不是什么有童心的人,但听她这样说,也觉得有些好笑,陪着她静静地等着。 不过很快,她就向他伸出一只手,可怜兮兮的:“脚麻了。” 傅寒林把她拉了起来,临走的时候,她又把那块饼干放了回去:“算了,看它们也生活不易。” 她脑海中有时候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显得那么有趣,傅寒林不是一个富有想象力的人,但每次也都会陪着她,做一个很好的听众。 “今天中午你想吃什么?”他问。 宋知惜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清江路新开了一家川菜馆,要不要去试试?” “好呀。”她欣然应允,“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饭?” “你上午不是满课吗?最后一节课十二点下课,怎么这么早过来?”他淡淡解释。 “我们体育课呀,提前了十分钟下课,我就打了的士过来。”说着,宋知惜摸了摸自己肚子,“还真的有点饿。” 他们本来说好的时间是下午五点,但是宋知惜迫不及待。 傅寒林是吃过饭了,此时只是陪着她,并未动筷。他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饭,听着她说话,叽叽喳喳跟个小喜鹊似的。 吃完之后,宋知惜决定还是先跟傅寒林一起回欣启,毕竟傅寒林下午还有工作,她就在休息室等他。 只是宋知惜跟随着傅寒林一起进公司的时候,难免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她拎着帆布包,里面装了几本书,头发长长之后也没有再去修理,就梳成个马尾扎在脑后,一张脸不施粉黛,看起来清纯极了,就跟刚读大学差不多。 本来傅寒林还牵着她的手的,然后宋知惜自己默默挣脱开了。 总觉得那些看向她的目光非常扎眼,类似于看到异类的那种。 就好像一群人类看到了外星人,招呼着自己的同伴。 “你们快来看看,这有个和我们长得不一样的家伙……” 傅寒林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她低着脑袋默默跟在他身后,他停了一步,她就差点撞上来。 好不容易到达他办公室,宋知惜才缓缓出了一口气。 好家伙,本来她脸皮都够厚了,居然都没顶住一楼那些人的目光,跟自带物理穿透似的。 傅寒林把门关上,就这样看着她,好像有点不高兴。 宋知惜一想就知道缘由了,十分不走心的安慰道:“我是觉得没什么大肆宣扬的必要对不对,低调点比较好。” 现在的她丝毫想不起当时她还耿耿于怀为什么傅寒林不带她去见他朋友了。 他们在一起之后,傅寒林最先带她见过梁洵。 早先她和梁洵都见过好几次了,也算比较熟了,傅寒林的朋友不多,梁洵给了他们十分的祝福。 但是宋知惜比较少来傅寒林公司,一是她自己也要上课,二是他们就住在一起。严格说来,这应该是他们在一起之后,宋知惜第一次以傅寒林女朋友的身份来傅寒林公司。 本来都没觉得有什么可以紧张,但是那么多人盯着她,还目光炯炯,她就不由自主有点窘了,想着自己今天没有化妆,也没有穿好看的衣服,就不太好意思了…… 傅寒仍然林静静地看着她。 宋知惜说:“你快点去工作吧,五点我们要一起去买衣服呢。” 傅寒林在一旁工作,她就拿出课本开始补充笔记。 只是下午的时光总是让人很想睡觉,两点的时候,她已经止不住打呵欠了。 傅寒林说:“你去休息室睡一会。” 她应了一声好,走进休息室,把门关上。 这是傅寒林的私人休息室,里面的东西摆放整齐简单,符合傅寒林的一贯作风,在傅寒林存在过的地方,她总是很容易习惯,所以连入睡也显得如此简单迅速。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宋知惜的脑袋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此时似乎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喉咙有些干,趿着拖鞋打开了休息室门,准备出去接点水喝。 然而刚打开门,那些说话声便顿时消失,空气中的气息倏地安静得过分。 宋知惜后知后觉抬起头,傅寒林的办公室里站着三个男人。 她顿时清醒了,也懵圈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傅寒林立马走了过来,把她披在身上的外套拉拢了一点,把露出来的锁骨遮得严严实实。 她睡觉的时候就穿着他的睡衣,有点大了,外面还披着他的外套,室内温度合宜,也不觉得冷,但偏偏傅寒林说:“把拉链拉上,别感冒了。” 然后把她推了进去,低声说:“去换衣服。” 期间,一直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搞得宋知惜以为自己穿得有多见不得人,其实一点都不漏,就是看上去太暧昧了,在傅寒林的休息室,穿着他的睡衣,遇见了他的同事。 “那个……”宋知惜弱弱提出抗议,“我想喝水。” 傅寒林压低声道:“我去接水。” 宋知惜乖乖把门关上了。 办公室里站着的三人目光顿时全部聚集在了傅寒林身上,那种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目光,似乎要把人给戳个洞。 然而傅寒林面不改色,用自己的杯子接了一杯水,敲响休息室的门,递了进去。 这动作,跟养金丝雀有什么差别! 龚诚和邢俊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碰撞出咻咻咻的火花。 “卧槽,刚才小芳说的是真的,老大真的带了个女人过来!” “那是老大的女朋友?” “他没跟我们说啊!” “不可能吧,老大怎么可能有女朋友……” 傅寒林抬起头看他们:“你们还有什么事?” 很明显是在赶他们走,但是龚诚不想走,邢俊也是,两人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找到了相同的打算。 “那个,老大,你刚才说的我还有点不明白,你能再说一遍吗?”龚诚觍着脸道。 邢俊也赶紧点了点头,十分赞同的样子。 傅寒林拿过他们的电脑,又再讲了一次,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但时间咻咻过去很快,休息室的门却还没开。 龚诚和邢俊明显是不想走的,人都是有八卦之心的,如果这个八卦对象是平时和桃色扯不上边的那种,更让人好奇。 梁洵看着他们这样,实在忍不住笑了一声:“寒林,你迟早也得公开介绍,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不错。” 龚诚和邢俊:??? 等等,这什么意思? 为什么梁哥一副洞察的样子,好像不明白的人只有他们? 傅寒林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那表情好像等了梁洵这句话好久,终于在此刻找到个合适的理由:“也好。” 休息室的门此时被打开,宋知惜走了出来,看着办公室的几个人,有点羞涩的伸出手打了个招呼。 “嗨,你们好。” 傅寒林走到她身边,半揽住她的肩,声音轻松愉悦:“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宋知惜。” 龚诚:“你、你好。” 邢俊:“嫂子好。” 傅寒林看向邢俊的目光明显温和了很多。 龚诚默默地看了邢俊一眼:说好一起走路,你却偷偷坐上了车。 他不甘示弱,立即改口:“嫂子好。” 宋知惜脸微红。 梁洵在一旁嚷嚷着:“行了,别在这秀了,寒林你总该请我们吃一次饭了吧。” 傅寒林看向宋知惜。 宋知惜:你看我干什么! 然而随着傅寒林目光看向她的不止一人,她脸通红,手揪紧了傅寒林的衣服下摆,点了点头。 傅寒林便说:“好啊,你们想去哪儿吃饭?” 龚诚和邢俊又对视了一眼 “哦豁,没想到老大是个妻管严。” “啧啧,嫂子看起来挺年轻的啊,没想到老大喜欢这样的。” “为什么老大都能找到女朋友,我还是单身?”讲道理,老大这样的冰山性格都能找到女朋友,他不应该还是单身啊! “大概……因为你脱发?” 龚诚看了一眼傅寒林,那头茂密的头发真让人心动,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自己熬夜写代码时,惊悚地发现自己的发际线好像又高了。 为什么同是程序员,发量却相差那么大? 会心一击。 作者有话要说:脱发,一个困扰着当代年轻人的重大问题 第60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傅寒林请客, 梁洵他们当然不会客气, 直直奔往传说中的土豪餐厅。 点餐时也是毫不手软, 点了一大堆菜品, 宋知惜在一旁看着都觉得他们肯定吃不完。 点完之后梁洵还不满足:“上次寒林请我们吃饭都是在好久之前了,今天多亏了宋知惜你来。你都不知道他平时有多吝啬。” 龚诚和邢俊连连点头,能坑老大一次不容易。 傅寒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张总前几天跟我说, 最近有个项目要和欣启合作, 我准备把这个项目全部交给你, 梁洵你觉得如何?” 梁洵面容一僵。 张总啊,那个今天想要个产品, 明天心思就换了的可怕男人。 虽然钱多, 但谁会跟自己的头发过不去呢。 他们和张总合作了两次,每次做完之后都是面容憔悴,跟老了好几岁差不多。 梁洵沉默了, 然后声音郑重:“我觉得这个项目交给老龚和阿俊会比较合适,锻炼一下年轻人。” 龚诚和邢俊顿时大惊失色。 我操!梁哥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把他们推下火海啊! 龚诚和邢俊异口同声:“梁哥谦虚了, 你也很年轻的。” 梁洵看向傅寒林,欲言又止:“那个……寒林……” 傅寒林表情淡淡道:“你不是说我平时很吝啬吗?张总给的钱多,我把这个项目交给你不抽成还不好?” 梁洵抓狂了,搞半天傅寒林就是因为他说的这句话才阴阳怪气的? 原来和张总的合作都是傅寒林主导, 他身上有一种坚定、让人信服的特质。虽然张总要求多,而且张总自己的表达有些时候还不难么清楚,还有点言不由衷, 但每次傅寒林都能准确get到他意思。 之后他们做起产品就会轻松许多,但就是这样都足够折磨人了,如果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估计没人会接。 现在这交给他,梁洵觉得自己要炸。 梁洵立即改口:“哪里,我就是开个玩笑,寒林平时可大方了。” 龚诚和邢俊纷纷向梁洵投去怜爱的目光,造孽啊,这大白天的还一本正经说着假话。 梁哥果然是你梁哥,能屈能伸。 傅寒林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给宋知惜倒了一杯水,轻描淡写道:“我平时对他们很好,相处也很愉快,你看梁洵都这样说。” 说着,他轻扫了一眼梁洵。 梁洵连连点头,伪装的表情十分真挚:“是啊,我们可是一个团结的大家庭。” 宋知惜:…… 哦呵呵,真当她眼瞎吗?傅寒林这威胁人的本领还真是不见血却很奏效。 看到这一幕的梁洵一脸黑线,原来傅寒林的真实目的是这个。 你好好的一个人学什么孔雀开屏,这大概是古今中外所有男人的通病,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总有很强的表现欲。 傅寒林看上去多脱俗一个人,也不能幸免。 这顿饭吃得十分愉快,期间,龚诚问起宋知惜目前在做什么。 宋知惜答:“我现在还在读书。” 龚诚看向傅寒林的目光顿时有了微妙的变化,虽然在公司已经有所猜测了,但是现在被当事人确定了猜想,他还是觉得震惊。 老牛吃嫩草,啧 被这目光扫视,傅寒林也没解释,正巧服务员端上来水果。 他剥开一个山竹,拿起雪白的果肉,递到宋知惜嘴边。 宋知惜低下头,轻轻一吸,就把果肉吞了下去,动作十分顺畅,过后抬起头还对他笑了一下:“好甜。” 坐在他们对面的三人:…… 我操!!!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老大吗? 那个对人不假辞色的老大居然会这么顺手给女朋友喂东西吃? 他们今天来吃饭是没有一点当电灯泡的自觉,在这之前也根本想象不出,老大和女朋友相处的样子是怎么样的。 大概是女方的纯输出吧,谁能想到居然是这样的! 他们懂了,现在流行把狗骗进来再杀了。 口中的菜顿时不香了。 试问谁不想要甜甜的恋爱呢? 菜当然是没吃完的,宋知惜看着剩了一大桌的菜有点犹豫:“要不要打包?明天就不用做饭了。” 傅寒林说:“不用。” 宋知惜想了想,便说:“随便你,反正都是你做。”她只是想帮傅寒林减轻一点压力。 其他把耳朵伸得长长的三人:噢,听听,这是多么美妙的中国话。 谁能想到老大居然会做饭呢? 今天的狗粮还真是一次管饱了。 和他们三人告别之后,傅寒林和宋知惜一起回家。 宋知惜这时才后知后觉想起什么,表情懊恼:“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说要去买衣服的吗?” 傅寒林:“要不现在去?” 宋知惜看了下时间,还不算晚,点了点头:“好。” 说是买衣服也不完全准确,因为在买了衣服之后,宋知惜和傅寒林一起去超市准备买一点日用品。 但是一到日用品区域,宋知惜就走不动路了。 她原来从不知道自己是个隐形的购物症患者,看见好看的碗碟,买! 看见成对的杯子,买! 看见图案可爱的毛巾,买! …… 她买的东西没有大件很贵的,都是平常生活中会用到的,其实家里面也有,但是看到这些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不住了。 偏偏理智还在线的傅寒林也一点不阻止她,还在一旁帮她推着购物车。 等回到了家,宋知惜看着这些日用品,才觉得有点头大,这和家里面的重合了呀。 傅寒林却很高兴,把原来的日用品全部替换成了新买的。 他动作很迅速,等晚上宋知惜洗漱时,看见这些东西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受。 她搬过来的时候,用的都是自己的东西,什么杯子啦、牙刷啦、拖鞋啦…… 傅寒林也有他自己的,他们的虽然放在一起,但是看上去并不那么和谐,无论是外表还是风格上来说,都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但是今天换上新的之后,便很好的融合了。 宋知惜拿起自己的粉色牙刷,然后看了一眼放在洗漱台上的蓝色牙刷,这下连杯子都是配套的了,看上去和谐了许多。 毛巾也是情侣配色的,浴室里的一切看上去赏心悦目了许多。 宋知惜无意识的弯了弯嘴角,心情也愉悦了好多。 现在好像能想通为什么在超市时,她会情不自禁去买这么多日用品,大概是潜意识里就想和傅寒林用一样的吧。 傅寒林应该也是很喜欢的吧,这样才能解释,他一回到家就把旧物全部替换掉。 以后,这就是他们的家了,一种名叫归属感的东西慢慢在她心中升起。 洗完澡后,她问傅寒林:“你指甲刀放在哪儿的?” 傅寒林正拿着睡衣走向浴室,转过头说:“床头柜的抽屉里。” 宋知惜便走进了傅寒林的房间,他们虽然同住一屋檐下,但其实宋知惜不常进到傅寒林房间。 恋人也应该有自己空间,这样恋情才会长久,但其实她对傅寒林是十分好奇的。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傅寒林的东西放得很整齐,就算是抽屉里的摆放也是如此。 一看就看见了指甲刀,但是在拿出来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倒了另一个盒子。 宋知惜把盒子拿出来,这是一个不大的盒子,但是看上去很精致,她很难想象,依照傅寒林的性格会有一个这样的盒子,而且这个盒子看起来还有点眼熟。 手不小心晃了下,里面的东西碰撞着盒壁,发出轻微的响声。 宋知惜有点好奇,偷偷看了看门口,傅寒林还在洗澡。 好奇心实在太强烈了,他们现在都是情侣了,看一下对方的东西不算什么吧,这时候宋知惜完全忘记了那个保留空间的想法。 小心翼翼打开了盒盖,但是里面的东西却让她十分吃惊。 一个钥匙扣、一条手链 钥匙扣是名瑜的赠品,手链是她在广场上一时兴起买的。 但是却被主人保管得这么好,装在精致的盒子里,放在床头柜中。 她床头柜里放的东西都是平时经常会用到的,那这两样东西也是傅寒林经常看的吗? 她心中升起一种名为愧疚的东西,这两样东西她给的时候都不算用心,那个钥匙扣更是当一个吃饭赠品给他的。 宋知惜把盒盖慢慢盖上,放回原位,但是心情却很难平静下来。 傅寒林出来的时候,便看见宋知惜正坐在床上发呆,她手中拿着指甲刀,什么都还没做。 “怎么了?” 宋知惜好像忽然惊醒:“没有,我回去剪指甲了。” 傅寒林拿过她手中的指甲刀,把她按在床上,执起她的手,声音温和:“我帮你剪。” 宋知惜有片刻的不知所措,手指头下意识缩起来。 傅寒林看向她,他的头发有点湿,灯光下眉眼如画一般,一双黑亮的眼中却有些难过,因为她的拒绝。 宋知惜心微微一颤,把手摊开,放在他手掌心中,说:“你剪吧。” 傅寒林轻嗯了一声,垂下眼看着她的手,目光专注温柔。 他做什么事都是这样认真,空气中响起清脆的指甲被剪断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她:“疼吗?” 宋知惜笑:“剪指甲又不会疼。” 傅寒林便又低下头去,他手很温暖,每一个动作都分外小心。 宋知惜看见他浓长的睫毛,忽然轻声道:“我刚才不是拒绝。” “我只是没反应过来,长大后没有人帮我剪过指甲。” “谢谢你。” 傅寒林嘴角弯起很浅的弧度,脸上的神情类似于某种极致的深情,声音也低沉动听:“我的荣幸。” 第61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宋知惜的表情呆滞了一秒, 她差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傅寒林向来是含蓄的性子, 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情话, 但当此刻他这般, 眉眼低垂,动作温柔,声音低低的说出这句话时。 她心中的那片湖, 仿佛被人扔进了一块小石子, 波纹一圈一圈荡漾开, 久久难以平静。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傅寒林,偏偏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有多动听, 仍然是很认真帮她剪着指甲。 每剪完一个, 他就用指甲刀上的磨砂片磨平那些指甲边缘不平的棱角,最后用指腹轻轻刮过,她的心也一阵一阵颤栗。 咚咚咚, 心在剧烈跳动,那样的声音她听得好清楚。 十个指甲剪完,傅寒林直起身, 把剪下的指甲收拾好扔进垃圾桶。 宋知惜张开手,低头看着,指甲剪得圆润,比她自己剪的好多了。 傅寒林看见她的样子, 有些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帮人剪指甲……” “剪的很好!”她朝他扑上去,很紧地搂住他。 傅寒林往后微微退了一步,稳住身形, 声音含笑:“你喜欢我以后也帮你剪。” 这个人真是犯规啊,他这样她都不想回自己房间了,就想和他待在一起。 有些时候,她对傅寒林的喜爱会突破一下临界点,就想时时刻刻和他赖在一起。 都说热恋期才会有这样的状态,那三个月的时间让人看不到对方的缺点,只想和对方在一起,无论是身体还是感情都融合到如水的状态。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过了三个月了,但她的感情没有丝毫的冷却。 “我回去睡觉啦,你也早点睡!”宋知惜匆匆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过身,飞快跑出去了。 没办法,她想要再晚一秒,她肯定就不想走了。 但是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脑海中全是刚才傅寒林的样子,低垂的眉眼,浓长的睫毛,隽秀的脸庞,润泽好看的嘴唇,他身上的每个部位都很吸引她。 拿出手机,登上了久久没有登陆了微信号,从名瑜辞职之后,那个专门为上班而申请的微信号便被闲置了。 宋知惜早把工作号上的重要朋友转移到了生活号上,其中便有傅寒林。 现在她想起当初傅寒林得知原来她起初是用工作号敷衍似的加了他,那种失落的表情。 她只得好好解释,是以为他们当时还没有和好。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他人还是不那么高兴的。 最后又把他加回了原来的微信号,其实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微信号也没有改变,连头像和大学时都是同一种风格。 今天也是闲来无事,一登上去,上面便有好几条信息,都是在名瑜当服务员时,来店里的客人发来的,宋知惜也没有回复。 宋知惜没有删聊天记录的习惯,很容易便找到了傅寒林的名字,点开之后,他和傅寒林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很久之前,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和好。 那会的她只想着和他保持距离,连回答也是冷淡的,现在看来又觉得有点心酸。 打开朋友圈,宋知惜翻着自己发过的消息,忽然一条消息撞进她眼帘。 那都是在刚入职的时候了,她兢兢业业的工作,名瑜公众号发的每条信息都仔细阅读然后转发,毕竟微信还加了领班,要表达自己对工作和公司的热爱。 点开之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盒子。 那是名瑜宣传充值会员卡送赠品的宣传消息,那个盒子便是赠品,盒子里面装的是名瑜的菜谱。她转发时写的便是“好漂亮的盒子,最近充值两千以上会员卡免费赠送哦~” 这件事过去太久,她转发的消息又多,基本都快搞忘了。 只今天看见傅寒林放在床头柜中的盒子时,觉得有点眼熟,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盒子的来历是这样的。 可是这个活动已经过去好久了,宋知惜都不知道傅寒林从哪儿找来一模一样的盒子。 他是把她工作号里发在朋友圈的消息都翻完了吗?明明平时工作那么忙,却还有闲心做这种事。 她原来总是搞不懂傅寒林的,但是现在一切都有了最好的解释,因为喜欢,所以做出这种不符合平时性格的事情也十分自然。 只是宋知惜到底是有些难以释怀,她想起被傅寒林保护得很好的手链和钥匙扣,好像她从来没有送过他什么独一无二的礼物。 傅寒林真正的生日是在农历的一月份,身份证上的日期和真实的生日有出入。 他说他们那儿都是以农历来过生日了,那会正是过年期间。 傅寒林说,小时候外公就把他的生日和过年一起弄了,也不算冷清,那时候还允许放烟火,家家户户那段时间都在门前挂上了灯笼,爆炸声常常会响彻整个春节。 仔细算起来,距离他们重逢也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 农历的一月正是放寒假期间,以后的过年应该都是他们两人一起过了。 宋知惜想起他们刚在一起那年,春节时,她打电话给傅寒林祝他节日快乐,还许下了以后每年都要一起度过的愿望。 他们分开以后,她以为这个愿望永远不可能实现,没想到时光兜兜转转,最后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傅寒林比宋知惜放假更迟一点,腊月二十六,他才彻底暂时告别工作。 两人一起去超市买了些年货,本来还想买些烟花爆竹之类的,但是现在市区不允许燃放了,便就没买了,只是她还有点小失落。 回家之后,傅寒林包了饺子。 宋知惜也是兴致冲冲的,特别想要学习,她看着傅寒林的动作,自己试着把馅料放进去,然后这里要盖过去,沾点水,把饺子皮粘在一起。 唔……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你,宋知惜看着自己包的的饺子和傅寒林包的陷入是沉思,同样的馅料同样的饺子皮,她的饺子像被人揍过一般,这里凹下去,那里凸出来,看上去丑陋无比。 傅寒林包的就不一样了,每一个的个头都差不多,圆滚滚的,还有点可爱。 傅寒林扫了她一眼,忽然笑了一声。 宋知惜顿时觉得被羞辱了:“你笑什么?” 他仔细地打量了她包的饺子一眼,然后拿起来,重新弄了一番:“这样会好很多。” 经过他手的东西好像是比较好看,但是宋知惜岔岔不平:“都是饺子,还分什么好不好看,都是要被人吃的。” 凭什么,都是手,难道她是手残吗? 宋知惜这会看得更认真了,严格地跟随着傅寒林的步骤来,傅寒林也有意放缓速度,更时不时指导她一下。 手接触的时候,她有片刻的走神,看着傅寒林手中的动作,只觉得他这个人做什么事情都是赏心悦目的。 最后饺子包好了,只是宋知惜后知后觉领略到了包饺子的魅力,包得有点多,他们两个人一顿肯定是吃不完的。 傅寒林把一些装进保鲜袋放进急冻室里,剩下的饺子煮好之后,单从形状来说,是谁包的一目了然。 虽然经过“培训”之后,宋知惜的手艺稳步上涨,但之前的饺子还是其貌不扬,傅寒林包的一个个可爱极了。 宋知惜便有点嫌弃自己包的了,看着那丑陋的样子就不太想吃。 傅寒林把饺子捞起来,放进碗里,让她先端了一碗出去吃。 宋知惜端起碗才发现在自己碗里的饺子都是可爱的,她又抬起头看了看傅寒林碗里的饺子,有了对比更加残忍。 傅寒林吃的是她包的饺子,宋知惜低头咬了一口,这饺子不仅样子好看,味道也是极好的。 “那个……”宋知惜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他,“要不我们换一碗?” 总觉得让傅寒林吃她做的失败品挺不好的,更何况大多数饺子都是他包的。 傅寒林微微一笑:“不用了,你包的挺好吃的。” 这样啊,可能她也是有做饭天赋的吧。 期间傅寒林去接了个电话,宋知惜看着他碗里的饺子便有点蠢蠢欲动,她也想尝尝。 拿出勺子飞快去舀了一个,轻吹了一口气,一口咬下去—— 宋知惜脸色顿时就变了,这什么玩意? 这饺子皮都还有点生,里面的馅料包得太多,咬一口,饺子都快散了。 她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个半生不熟的饺子,发现是在她包的时候塞的馅料太多,然而手艺又不娴熟,导致有些地方饺子皮粘得太多,才会没煮熟。 宋知惜悄咪咪把这个饺子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又看了一眼傅寒林,他背对着她,还在打电话。 她又从傅寒林碗中捞了一个饺子,咬下去—— 和上次的相差不大…… 宋知惜心里不是滋味,一连捞了好几个饺子,都是有问题的饺子,刚才傅寒林吃的就是这样的饺子吗? 她问他,他还说好吃。 傅寒林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碗里的饺子只剩下几个了。 宋知惜面容沮丧:“你不要吃了,我刚尝了,一点都不好吃。” 她把自己的饺子推到他身边:“你吃我这份吧。” 傅寒林怔愣了一秒,有些无措:“没有,挺好吃的。” 他又呐呐地重复了一句:“你包的饺子,挺好吃的。” 他表情看起来好认真,一点不像在说谎,宋知惜心里就跟被一只猫爪子挠过似的,有点疼有点痒,她说:“可是有些都还没有煮熟。” 傅寒林站起身:“我再去煮一点。” 宋知惜拉住他的手:“先吃点垫垫肚子。”他刚才才吃了两个就去接电话了。 于是这一碗饺子便分成了两份,一顿饭煮了两次饺子,还好最后没人再吃生饺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6 23:38:25~2020-04-17 23:53: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unny89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过年和往常不同的便是气氛, 虽然现在市区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炸, 但处处都挂上了灯笼, 红彤彤的, 看起来热闹极了。 吃完饺子之后,宋知惜打算看一看春晚,却被傅寒林阻止了, 他面容看上去平静, 但是语气却泄露了一点真实的情绪, 他好像有点兴奋:“我带你出去玩。” 宋知惜很好奇凭借着傅寒林的想法能带她去哪里玩。 “好呀。” 坐在车上,打开空调, 也不觉得冷, 但是傅寒林还把后座上的小毯子给她盖在腿上,说:“外面挺冷的。” 宋知惜觉得傅寒林有些时候就是把她当成了小孩子,开着空调怎么会冷。 不过她也没把他毯子拿掉, 毛绒绒的毯子摸上去很舒服,车子在路上行驶,在寒冷的天气中路灯的光都染上了一些冷色。 街上的人少了许多, 三三两两的行人都是步履匆匆的,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关门了。 江北是一座外来人口比较多的城市,一到过年期间,城里便冷清了许多。 她转过头看着傅寒林的侧脸, 这个春节她再也不是一个人度过了。 傅寒林开了近四十分钟的车,眼看着路边的景色越来越荒凉,越来越看影视剧里杀人抛尸的地点, 宋知惜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车停下,傅寒林说:“到了。” 一下车,宋知惜才彻底感受到了冷空气的洗礼,虽然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但她也不免冷得缩着脖子。 车灯打开,借着亮光,她看了看周围,一个人没有,只有几棵大树,这完全是一块无人涉足的荒地,她不由得看向傅寒林。 傅寒林打开后备箱,宋知惜也跟了上去,才发现后备箱里居然全部是烟花。 她一脸震惊。 傅寒林解释道:“虽然市区不允许放烟花了,但是这里还可以。” 他把烟花筒拿出来,放在空地上,宋知惜紧跟着他,心扑通扑通的跳。 傅寒林看样子不像是喜欢放烟花这样浪漫事情的人,好像能解释的原因就是她了,他们去买年货的时候她还感叹在市区再也看不到放烟花了。 傅寒林看她一边冷得打哆嗦还要跟着他的样子,忍不住道:“你在车里等,也能看见烟花。” 宋知惜摇了摇头:“我想陪着你。” 傅寒林便也不再多言,在他点燃烟花的时候,他听见宋知惜轻声对他说:“谢谢你。” 随着一声脆响,彩色的烟花划破黑暗的夜空,砰的一声,绽开成巨大的花朵,他心中仿佛也有烟花绽开。 眼前的烟花绚丽多彩,他心中的烟花开得浪漫多情。 有一双手悄悄挽住他的胳膊,傅寒林微怔,然后伸出揽住她的肩,她轻轻靠在他胳膊上,声音中在烟花的响声中显得尤其轻,但却在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我很喜欢,谢谢你。” “我也很喜欢你。” 其实傅寒林的想法很简单,她想看烟花,他就会尽力满足她的愿望,瞒着她买下一后备箱的烟花,在寒冷的夜里开车近四十分钟来到郊外的山上,也不算什么。 他侧过头,很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头发,在心里默默回答,“我也是。” 也是很喜欢很喜欢她。 放完这些烟花花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才放完,宋知惜手一个劲往傅寒林身上钻,他身上暖和,就跟个小火炉似的。 眼前的美景堪称一场烟花盛宴,然而比眼睛更快乐的是心,她随口一句话就有人记住,没有什么比这更好。 放完烟花坐上车,宋知惜喉咙痒痒的,止不住咳嗽了一声。 傅寒林紧张地摸了摸她的脸,有些冷,他赶紧把小毯子给她盖上。 宋知惜朝他露出个傻傻的笑容:“其实也不冷。” 傅寒林眉头微拧,有些自责般:“是我考虑不周。” 宋知惜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今天可开心了,真的!” 她摸了摸傅寒林的手:“我们回去吧。” 车上的空调温度开得有些高,暖气吹来,就让人有些昏昏欲睡,她心疼傅寒林,她这个坐车的人都想睡觉,开车只会更累,也就一直强打精神,时不时和他说两句话。 一回到家,宋知惜就打了个呵欠,和傅寒林说要去睡觉之后就进了自己房间。 她头有点晕,好像真的是有点感冒了,不过宋知惜有经验,一般遇到这种情况,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却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脸上也有点痒。 宋知惜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有些模糊,仍能认出来人是傅寒林。 “喝点姜汤。” 她听见他说,然后被他扶了起来,他还贴心准备了一个勺子喂她。 宋知惜索性连眼睛又重新闭上了,只是在勺子碰到嘴的时候,张一张嘴。 姜汤有些涩,温度稍稍偏烫,她听见傅寒林似乎在说,喝烫一点的姜汤比较好,明天才不会感冒。 她其实是不太喜欢喝姜汤的,不过这时意识迷迷糊糊的,又乖得不像话了。 一口一口把一碗姜汤都喝完了,然后被人轻轻放下,头挨在柔软的枕头时,还下意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手被人握住,无名指被什么东西缠绕了一下,很快又被松开。 随即,唇上一点温柔的触感,似乎有人跟她说了一句,晚安。 第二天宋知惜醒来,头一点都不晕了,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生龙活虎” 昨天晚上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但仍记得傅寒林喂她喝了好多姜汤。 傅寒林已经做好了早餐,正在看着早间新闻。 宋知惜挠了挠头发:“怎么不叫我起床?” 傅寒林说:“你昨晚好像有点感冒,睡足了才能增强免疫力。” 她笑着说:“谢谢你的姜汤,这才是增强免疫力的关键。” 两人这个寒假大多数时间是在家度过的,宋知惜心想还好有傅寒林在。 傅寒林作息规律,自制力极强,是那种典型的闹钟一响绝对不会多睡一秒的人,而宋知惜不行,她具有当代青年人都有的特点——拖延症。 不过她也有羞耻心,总是让傅寒林做早餐她也觉得不好意思,特别是一开始傅寒林并不会喊她,只会默默等她。 后来宋知惜自己定了闹钟,傅寒林一般会在八点半的时候做好早餐,她预计着时间,定了七点的闹钟,准备也要给傅寒林一次惊喜早餐。 起床是很纠结的起床了,洗漱都是打着呵欠的。 然后她悄悄走近傅寒林房间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傅寒林应该还在睡觉。 宋知惜满意了,进了厨房,准备开始煮粥,然而才把粥装进电饭煲,便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 他们是开放式厨房,宋知惜赶紧转过头朝门边看去,心还怦怦跳着,傅寒林还没起床啊,会是谁来了? 然而在看清人的时候,顿时愣住了,傻傻站着,电饭煲的按钮都忘了按下。 傅寒林一身运动服,站在门口,脸上还有些汗,唇红齿白,看上去有一种特别的朝气。 他看见她也是惊讶,朝她走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了?” 他离她很近,近到宋知惜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汗水顺着下颌滴落,他喉结微动,有一种难言的迷人。 宋知惜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心在狂跳,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已经习惯了,但是看着这样的傅寒林,她还是有点腿软。 往后退了一步,稍稍离远了一点,才能正常说话:“我、我想早点,早点起来,做一次,做一次早餐……” 嘶!好丢脸,为什么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傅寒林说:“这些我可以做。” 宋知惜拉着他手臂,感受到手心微起伏的肌肉,心又乱跳个不停:“没、没事,我也想做。” 她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个,你干什么去了?” “晨跑。”傅寒林简单答道。 宋知惜有一点不敢接触到他的目光,手仍然还握住他手臂的,但这时却好像被火灼烧了一般,她迅速放开:“你,你先去洗澡吧。” “好。” 傅寒林走开了,宋知惜这才透过气来。 她鼻尖轻动了动,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那样让人心悸的气息。 她今天好不对劲,在看到傅寒林的那一刻,心中的小黄人似乎在声嘶力竭呐喊,上啊,冲呀! 但她没骨气,她想今天的小鹿乱跳,换一句话说,那应该是再一次的一见钟情。 傅寒林洗完澡后,宋知惜的早餐已经做好了。 傅寒林换上了家居服,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了刚才那样浑身都在散发出强烈男性魅力的模样,看上去清冷而温和,但她的目光好像很难从他身上挪开了。 “那个,你每天都要出去晨跑吗?”宋知惜问。 傅寒林嗯了一声。 “你明天叫上我吧。”宋知惜说,这一刻她身体仿佛迸发出无限的力量,像是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喜欢上一个人,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 一个起床苦难户也可以为了短暂的一起晨跑的时候,早早的从床上爬起来。 傅寒林答应了,然而面容却好像有些纠结,片刻后,他问她:“你今天不高兴吗?” 宋知惜一愣:“没有啊。” “你哪儿看出来我不高兴了。” 傅寒林:“我刚才回来的时候,你好像不高兴。” 她那会说话吞吞吐吐,也没有看他,在他靠近时还往后退了一步。 宋知惜疯狂摇头:“我没有!” “我可高兴了,真的!”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她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他。 傅寒林的眼睛好像有魔力,她对视不过几秒,心中的好不容易安静片刻的小鹿再次疯狂乱跳。 第63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傅寒林应该信了她说的话, 宋知惜想。 其实相处久了, 她很容易从傅寒林的表情窥探出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他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有些冷酷, 很难接近似的, 甚至连发呆看上去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但其实他真实想法并不是这样的。 他也很容易相信人,好像只要她说什么, 他就会信, 这时候看上去又那么让人心软了。 宋知惜喝了一口自己煮的粥, 明明都是白粥,但是相比于傅寒林做的, 她煮的粥在火候上似乎有点欠缺, 她蛮不好意思的说:“很久没下厨,手艺有点生疏了。” 主要是轮不到她下厨了,傅寒林比她勤奋, 宋知惜羞愧。 傅寒林喝了一大口,说:“没有,味道很好。” 他说话的时候好真诚, 原来他说不喜欢的时候也是这样真诚。 宋知惜便知道了,傅寒林那模样,天生就很容易获得别人的信任。 宋知惜是下定决心要和傅寒林一起去晨跑的,家里的体脂秤坏了, 她在网上买了一个,今天一到她迫不及待地站了上去,当看到上面的数字时, 整个人都惊了。 明明,才放假没有多久,她为什么长胖了好几斤? 健身计划刻不容缓,晚上把运动衣找出来,临睡之前宋知惜还给自己打了一番鸡血,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恨不得立即从床上下去跑几圈。 但真到了第二天早上,傅寒林叫她起床的时候,宋知惜却想退缩了。 无他,床太暖和了,是个正常人冬天都会赖床。 她迷迷糊糊的说:“我再睡五分钟,你五分钟后叫我。” 在那五分钟的时间里,宋知惜在她的精神世界里已经起床了,穿好衣服在洗漱。 “五分钟到了。”傅寒林的声音无情地打破了宋知惜的幻想。 她睁开眼,眼皮子还直往下拽,眼前迷糊一片。 过了十几秒,她才渐渐看清楚,傅寒林穿着运动衣站在她面前,正看着她。 宋知惜顿时清醒不少,问:“什么时间了?” “六点半。” 宋知惜心里头有点愧疚,冬天谁愿意早起啊,没道理还让别人久等的,她说:“你先出去,我马上起床。” 傅寒林出去之后,宋知惜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换衣服还一边想到,刚才傅寒林是一切都收拾好了的样子。 唉,又得让他等一会了。 宋知惜动作十分迅速,六点四十五,两人一起出门,一出来宋知惜就打了个哆嗦,她看了看傅寒林,对方面不改色,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朝气蓬勃的气息。 第一次晨跑,宋知惜没见到到十分钟就受不了了,傅寒林也放慢步伐跟着她。 相比于她的上气不接下气,累得像条狗,傅寒林气定神闲大气都不带喘的,让人十分嫉妒。 好不容易跑完回到家,宋知惜直接瘫软倒在沙发上,而傅寒林只是气息微有些不稳,还能镇定去洗澡,然后做早餐。 吃饭的时候,傅寒林问她:“你明天还要晨跑吗?” 他语气平静,话语也很简单,但宋知惜好像从他口中嗅到了嘲讽的意味,她挺直了腰杆:“当然要去。” 这一坚持就是好几天,宋知惜越发佩服傅寒林,她就算有人带着都每天想要放弃,傅寒林自己一个人都能坚持这么久真不容易。 但是效果也是很明显的,当宋知惜再次站上体脂秤时,看见上面减轻的体重,心中十分宽慰。 傅寒林的假期短,过年后不久已经开始工作了,他怕她一个人在家无聊,问她要不要跟他去公司。 宋知惜摇摇头拒绝了,马上就是傅寒林生日了,她这几天都在往外跑,给他准备生日礼物。 但表面上还是伪装成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想给他一个惊喜。 离傅寒林生日的时间越来越短,宋知惜的礼物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她不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为了这份礼物手指头上都差点扎了好几个针眼,指腹上也磨出一了一层薄薄的茧。 但是傅寒林却一点没有提醒她的意思,宋知惜十分不解,难道是傅寒林看出了她的意图? 应该不能,他每天早出晚归的,她就趁着他上班的时候出去。 直到傅寒林生日前一天,他也没有丝毫的表示。 但是看着傅寒林淡定的样子,宋知惜心里就有点打鼓了,怎么他过生日,她比他还紧张呀? 她默不作声吃着饭,努力把快到喉咙口的话给憋回去了。 心里藏着事的宋知惜今晚也睡的很早,彼时他们正在看电视,宋知惜站起身说自己要去睡觉时,傅寒林还有些茫然,说:“时间还很早。” 宋知惜:“我困了。” 于是他也不挽留了。 结果宋知惜躺在床上死活睡不着,一直想着傅寒林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呢。 过后还是自己想通了,她原来都说了要坦诚相待,今天是她没说,反正一切明天就明了了。 直到傅寒林生日当天下午,宋知惜布置好了一切才给他打电话。 才响过一声就被人接起,那样的速度好像是傅寒林一直在等着她的电话。 宋知惜心里也美滋滋的:“你下班了吗?” “下了。”其实离真正下班的时间还差五分钟。 “我等你回家哦。” 傅寒林顿了两秒,在那两秒中,宋知惜仿佛都能听见自己心怦怦跳的声音,她这语气怎么这么大胆呢,就跟要开.房似的,其实单从语言这方面来讲,听上去是很平常的呀。 “好。”她听到傅寒林的回答,嘴角也不自觉的扬起,说:“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宋知惜揉了揉脸颊,还有点脸红。 *** 从办公室出去的时候,傅寒林时候刚好遇见了梁洵,看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梁洵打趣:“哟,这么着急是干什么去呢?” “回家。”傅寒林简单答。 梁洵啧啧两声:“有了女朋友生日都不跟我们一起过了,行了,快回去吧。开车慢点。” 傅寒林性子沉稳,没开过什么快车,但是今天却好像有点按捺不住了。 到家门口,他站立片刻,平稳了一下呼吸,拿出钥匙打开门。 宋知惜看见他还有点惊讶:“怎么这么快呀?” 他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没遇上堵车。” “你要不要去换下衣服?”宋知惜问他。 她的面色看起来很平常,好像没有意识到今天是他的生日。 傅寒林绝对不会承认他心里有点酸涩,关于他的实际生日,他就跟宋知惜说过一次,她记不住也应该的。 但他以为宋知惜今天打电话催他回家是要做什么事,但看上去好像和平常无异。 “好。”傅寒林走向自己的房间,拧了下门把手,没开。 “你是不是把房间门反锁了?”宋知惜问。 傅寒林有些茫然:“没有啊。” 他没有反锁的习惯,平时是一个警惕心比较重的人,但在属于他们的家,他可以处于一个完全放松的状态。 傅寒林转过身想去拿钥匙,宋知惜已经把钥匙递给他了,努了努嘴:“去打开吧。” 她看上去好像难掩兴奋,傅寒林有些莫名,也依言把门打开—— 房间已经是另一番场景了,各色的气球飘在天花板上,墙壁上贴着长长的条幅“傅寒林生日快乐!” 床头柜上摆满了花朵,看上去浪漫至极。 他站在门口愣了好久,直到从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生日快乐,寒林。” 傅寒林转过身,看见宋知惜站在他面前,她换上了一条裙子,手背在背后。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完全看清楚她藏在背后的东西。 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一张脸红扑扑的,从身后拿出一大束玫瑰花,笑靥如花:“送给你。” 傅寒林忽然很紧张,手伸出去,接过玫瑰花时,差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谢,谢谢你。” 他站在门口,手拿着花,傻傻的样子,宋知惜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不进去看看吗?” “哦,好。”玫瑰花很大一束,映衬着一张白皙的脸庞,看上去真是好看到了极点。 走进房间,闻到很很淡的香水味,那种香味很特别,温柔缠绻,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情,傅寒林的耳朵尖有点红。 他还抱着花不放,宋知惜觉得今天的傅寒林反应好像有点慢半拍,一点没有平时的冷静自制机敏聪慧都没有。 “你先把花放下。”她说。 傅寒林照做,只是动作很轻,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似的。 宋知惜:“你闭上眼睛。” 他很听话的闭上,睫毛微颤,在暖色的灯光下,皮肤如白瓷,唇微微翘起,像是在吸引着人亲上去似的。 宋知惜压抑住心中那蠢蠢欲动的想法,拿出一个盒子:“好了,你可以睁开眼了。” 傅寒林接过盒子,打开来看,发现是一条领带。 宋知惜脸微红:“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好,但是我只送过你一个人领带。” 傅寒林抿了抿唇,也没把嘴角上翘的弧度压下去:“谢谢。” “我做了生日蛋糕,你等一下,不要动,我去拿。”她说完就很快跑了出去。 傅寒林坐在床上,心跳得很快,他手中拿着那条领带,她刚才说的,只送过他一个人领带。 独一无二的礼物,控制不住地轻笑了一声。 宋知惜很快拿着蛋糕进来了,放在桌上,插上蜡烛,一支一支点燃。 傅寒林就在旁边看着她,烛光映照着她的脸庞,特别的好看,他很想弯下腰去亲一亲她的脸颊。 “好了,快吹蜡烛许愿。”她睁着一双大眼睛,兴致冲冲地说,在她过生日的时候,可最喜欢吹蜡烛许愿的环节了。 十九岁那年的生日,她许了三个愿望,每个都是要和傅寒林好好在一起,现在来看,那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傅寒林看了她一眼,宋知惜很难形容,说是漫天星河也不为过,一眼万年合该如此。 傅寒林闭上眼,片刻后吹熄了蜡烛。 宋知惜看着他虔诚的样子,忍不住问:“你许的什么愿呀?” 然而还没等傅寒林回答,她又赶紧摆手:“不用告诉我,说出来就不灵了。” 傅寒林却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春水解冻般,他凑过来,脸离她很近。 宋知惜以为他要亲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然而他只是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可以说,这个愿望只能你能帮我实现。” 她好奇极了。 手中被塞入了一个冰凉的,圆环状的东西。 她听见傅寒林的声音,紧张的,气息不稳:“你愿意吗?” 第64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傅寒林的手还紧紧包裹住她的, 他手心温暖干燥, 但那样的紧紧握住, 却显示出主人心中的不平静。 宋知惜愣住了, 手中的东西很好猜出是什么。 但她真的是一点没料想到,今天是傅寒林的生日,不是她的呀。 应该是她给傅寒林惊喜, 不是傅寒林给她呀。 久久没得到她的回答, 傅寒林很紧张, 手也不自觉握得更紧,话语有些不顺畅, 语气可怜:“今天, 今天是我生日。” 应该是这样,在生日当天,寿星都应该受到特殊对待, 被拒绝的几率也会小很多。 宋知惜看着他这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她捏紧了手中的圆环状物品:“你要说清楚, 你的愿望是什么,不然我怎么帮你实现。” 傅寒林抬起眼看她,一双眼中仿佛也盛满了暖色的光,看上去让人心动不已。 他在思考着什么, 宋知惜的手便顺势从他掌中逃脱,打开手,躺在掌心的果然是一枚戒指, 她心怦怦跳,然后强忍住,把戒指塞回他手上。 傅寒林顿时就愣住了,看向她,眼中饱含着不敢置信、受伤、难过之类的种种情绪。 宋知惜最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忙说:“你不能直接把它塞给我啊,你总得说两句话吧。” 其实她也很不舍的,虽然把戒指塞给他了,但目光还在上面流连。 傅寒林站起身,宋知惜摒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看着他往旁边迈过一步,心也悬在半空,有点想把那枚戒指抢回来的冲动。 他顿了一秒,然后单膝跪下。 宋知惜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里面蕴含着紧张和期待:“知惜,你愿意……你愿意和我开始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等毕业之后嫁给我吗?” 宋知惜低下头,看见他白皙的脸庞有些红,眼中也藏着些羞涩,虽然紧张但却牢牢地盯着她的眼睛,仿佛在接受着一场审判,而她的回答是最后的判决。 她的手轻颤,一颗心仿佛马上就要跳出胸腔,深呼吸一口气,她缓缓道:“我愿意。” 无论他此刻说什么,她想她都会愿意。 傅寒林轻弯了弯嘴角,替她戴上戒指,却并未马上站起身,而是执起她的手,低下头在她手背上印下浅浅一吻。 那个吻仿佛不是落在她手背上,而且烙在她心上,否则她的心怎么会跳得这般快。 傅寒林站起身,宋知惜抬起手止不住看这枚戒指,翻来覆去,来来回回地看,怎么看怎么精致漂亮,而且戴在她手上还刚刚好。 她抬起头看向傅寒林,眼中的喜悦马上就要溢出来了:“你的戒指呢?” 语气也那么欢快,就跟在唱歌似的。 傅寒林从口袋中拿出同款盒子,宋知惜立即说:“我帮你戴上。” 她打开盒子,看到那枚同款戒指,不过傅寒林的整体比她的大一点,她小心翼翼拿出,握住傅寒林的手,把戒指戴在他无名指上。 那一刻脑中仿佛有万千烟花燃放,她紧紧握住傅寒林的手,抬起头看他,刚好撞进傅寒林一双眼中。 他也很高兴吧,所以笑容才会那么灿烂,眼睛都弯了。 他紧紧握住她手,仿佛一辈子都不会松开的紧,慢慢低下头,直到碰到她柔软的唇。 宋知惜闭着眼睛,心跳得好快好快,唇间全部是另一个人的气息,她很喜欢傅寒林亲她,那样温柔的占有欲能让她感受到正在被深爱。 但是傅寒林的亲大多数时候都是那种蜻蜓点水,单纯的不得了。 像这样的唇齿厮磨少之又少,她乖乖地承受着,还轻轻踮起脚,不让他太弯下腰。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颗正在接受阳光洗礼春雨沐浴的小草,也悄悄地舔了一下他的唇,傅寒林像是被震惊到了一般,停了一秒,然后动作便有些急迫似的,攻势也强烈了许多,如果刚才是和风细雨,现在就是暴风骤雨了。 宋知惜差点往后倒去,他一手揽住她的腰,往怀里按去。 宋知惜觉得自己都快呼吸不过来了,脑中也晕晕乎乎的,就连什么时候被放在床上的都不清楚。 只觉得身下很软,床上有她喷的香水,甜而不腻,热情中带着羞涩,给人带来淡淡的眩晕感。 傅寒林压在她身上,有些重,她有点呼吸不畅,却还不想推开他,反而抱得更紧,脑海中迷迷糊糊有个念头,这让她身体有些紧张。 但期待更多,傅寒林的手至始至终都是紧握住她的,戒指都染上了人的体温。 傅寒林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很轻地亲了一下她的耳朵,宋知惜身体轻轻一颤,但他却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呼吸有些粗重,带着湿润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朵上,胸膛也是一起一伏的。 良久之后,他撑起身子。 宋知惜奇怪地睁开眼,发现傅寒林正看着她,他唇很红,漆黑的眼中也染上了一些□□,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还在读书。” 宋知惜傻住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你今天答应我了,对吗?” 她呆呆地嗯了一声,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有点不能自拔。 “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他弯了弯嘴角,音线很迷人,“以后都换做我来主动。” 他们的开始是宋知惜先说出口的在一起,他们的复合式宋知惜说的和好,她抛下了一下女孩子的矜持,这些事都不能再重来一遍。 那,以后都换做他来主动,他们还有很多以后,一起生活、一起结婚、一起白头到老,还有这么多的事情,都由他来主动。 宋知惜眨了眨眼,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傅寒林看她这样子,脸红扑扑的,一双眼却清亮,因为刚才的吻,现在她眼睛还湿漉漉的,看上去跟个纯良小白兔似的。 他忍不住,低下头亲了她一口。 “我去洗澡。”声音沙哑得有些粗嘎了,但是手却被她拉住了。 宋知惜想,还是让她再主动一次吧,不然看傅寒林这老古董似的想法,还得等一年半,她才能毕业。 哦,天! “我已经成年很久了。” 傅寒林:“……?” 有些傻的看着她,似乎一时还没明白她的意思。 宋知惜又说:“而且也过了法定结婚年龄。” 傅寒林仍然是呆呆的。 那样子看起来好傻,宋知惜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眼中盈盈一汪秋水。 傅寒林终于动了,起初的跟慢动作回放似的,慢慢靠近她,然后轻轻抱住,亲了下她脸颊。 之后就好像再无顾忌,手停留在她背后裙子拉链之处:“我没有理解错对不对?” 他喃喃问道,好像非要她给出一个答案。 宋知惜索性直接抬起头亲了他一下。 “呲”的一声,拉链被拉下,后背感受到一些凉意,她不住往他身上蹭去。 他的手心很烫,贴在她后背上,宋知惜不禁轻颤了一下。 他抱得她很紧,要把她嵌入身体里那般紧。 他的唇贴在她耳边,有些痒,宋知惜往他怀里缩,她听见他很轻却又郑重的声音:“我爱你。” …… 第二天宋知惜醒来时,傅寒林已经不在床上了,她翻了个身。 嘶,差点闪到腰,揉了揉,还是觉得疼。 不仅腰疼,腿也是酸软的,旁边还有很淡的温度,傅寒林应该才起不久。 床单是清清爽爽的,房间里味道清新,空气净化器无声工作着。 昨晚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睡着的,最后只能软着嗓子求傅寒林,他额上全是汗水,声音沙哑着地说,让她再坚持一下。 这事怎么坚持?她没坚持下去,只隐隐约约记得后面傅寒林抱她去洗澡,然后把床单和被子全部换了。 宋知惜脸有点红,明明一开始是她主动的,最后说要结束的人也是她。 这不是不讲信用的事,是她体力不支,没办法== 房间门被人打开,宋知惜还在床上躺尸。 傅寒林看上去却神采奕奕,眉目间都蕴含着少年朝气,看上去特清纯,他冲她一笑:“要不要起来吃饭?” 他现在笑得可真好看,平时怎么不见这么高兴呢?宋知惜酸溜溜的想起了昨晚的事,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 床下说要爱惜她,她说的话都照做,床上就说再等等坚持一下。 她撇了撇嘴:“我腰疼,起不来。” 傅寒林走过来,眉头微拧:“很难受吗?” 她控诉般道:“我昨晚都说不做了,你还要……当然很难受……” 傅寒林的耳朵尖有些红,坐在床上,很不好意思:“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宋知惜别开脸:“不用了。” “那我把早餐拿进来。”他站起身走出去,步履略有些慌乱。 宋知惜看着他的背影,没忍住笑了,怎么傅寒林现在还那么容易羞涩? 跟他一比,她就是个老司机了。 傅寒林一口一口喂她喝粥,宋知惜乐意当一个残废,只是被子不小心滑落时,他十分克制地帮她提上去,掖好,然后说:“你昨晚的衣服,我洗了……” 宋知惜老司机脸微微红,镇定道:“好。” 一碗粥喝完,宋知惜才觉得不饿了,她问傅寒林:“你今天早上怎么也起那么早?” 傅寒林说:“我去做早餐去了。” 宋知惜抿了抿唇,声音很小:“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早起床。” 傅寒林:“我担心你会肚子饿。” 可是,她更想起床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傅寒林总是起这么早,她又是个睡觉睡得比较熟的,他起床的时候她都不知道。 虽然她今天早上确实挺饿的,主要是昨晚运动过度了。 “好。”傅寒林又说,与他刚刚那句话相隔时间不过两秒,他朝她笑,摸了摸她的头发,“以后我陪你。” 宋知惜很高兴,有些话她不用说明,傅寒林也会答应她。 她让傅寒林帮她去她房间拿了今天要穿的衣服,傅寒林回来时,把衣服交给她,还有些羞涩的样子。 宋知惜歪着脑袋瞧他,这样的傅寒林跟昨晚真是完全不一样,不过怎么无论是哪面的傅寒林她都这么喜欢。 “我先出去,你换衣服吧。”傅寒林匆匆走了出去,虽然他们昨晚才有过深入交流,但是他看起来还是挺纯情。 宋知惜出去的时候,发现傅寒林已经穿戴整齐了,一身西装,衣冠楚楚的精英模样。 “你今天还要去上班吗?”今天是工作日,他要去上班无可厚非,但还在寒假期间,宋知惜只能待在家,更何况现在身体又有些酸疼,走不了哪儿去。 傅寒林摇了摇头:“不去。” 宋知惜:“那你穿得这么正式干什么?” 傅寒林蛮难为情的,手中拿着领带:“这是你送我的领带。” 宋知惜转念一想,明白了,合着他这番穿搭是为了戴上她送的领带,她嘴角一弯,问:“你喜欢吗?” “喜欢。”他对着镜子系上领带,忽然某一刻,停下动作,把领带又拆下来,拿在手中细细翻看。 然后他在领带的里侧发现了用类似颜色绣出的字,粗粗一看并不显眼,如果不是他刚才抚过,感受到了起伏,一定不会发现。 仔细观察,发现那是一个字,绣的不太好,但能够辨认 “宋” 傅寒林仔细摩挲着那个字,嘴角慢慢上扬,像拿着什么宝贝似的,走到她面前,满怀惊喜:“这是你的姓。” 宋知惜没想到傅寒林这么快就发现了,她当时绣上去的时候,还花了好大的功夫,在其他布料上练习了好久,最后才在领带上绣上,又有些害羞,所以把这个字藏在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里侧。 “是我绣的。”她老老实实承认,“绣的不太好……” “很好。”傅寒林说,“我很喜欢。” 宋知惜脸微红,手腹上被磨出的薄茧也算不上什么了,轻轻摩挲,还觉得挺高兴。 傅寒林在镜子前系上,片刻后又取下,宋知惜很好奇地看着他。 他进了房间,过了几分钟才出来,已经换上了家居服,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把那条领带放起来了。” 宋知惜看着他这样有些想笑,就像小孩子每年过年要穿的新衣一般,头天晚上就默默换上,欣赏一番后又脱下,要留着明天来穿,但是心里一直惦记着那新衣,睡也睡不着。 “那是用你的钱买的。”宋知惜说,“等我毕业了,我就可以挣钱了。” 她信誓旦旦,学习也非常努力,江大是很好的学校,学长学姐都说从江大毕业是很有前途的。 傅寒林抱着她的肩,声音很轻:“你已经把最好的东西给我了。” 宋知惜调侃道:“所以我现在是在靠卖身挣钱吗?” 傅寒林脸微烫:“不是,我们是两情相悦。” 要说出这样的话,对他来说可真不容易,宋知惜头微微靠拢,脸颊很轻地贴在他脸上:“对呀,我们是两情相悦。” 她情不自禁地摸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却好像碰到了什么,连忙把戒指取下,下巴搁在傅寒林肩膀上,拿着戒指对着明亮的光线。 果然,在戒指内侧,她发现了一圈英文字母。 “s&a;f” 嘴角往上扬了扬,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这样做啊。 她在领带上绣上自己的姓,傅寒林在戒指上刻上他们姓氏的首字母。 她重新把戒指戴在手上,银色的环折射出刺眼的光,她握住傅寒林同样戴着戒指的手,戒指碰撞在一起,发出轻声的“叮”声。 仿佛是一个信号,他们现在在一起了,永远也不会分开。 第6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欸, 你们听说了吗, 那个抢劫犯落网了。” “感谢警察叔叔, 我最近晚上都不敢出去玩, 就怕遇到抢劫的。” 听到同学们的讨论,方媛悄然松了一口气,大概一周前他们学校附近发生了一起抢劫案, 受害者就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案发时间是晚上十点, 案发地点是学校东门的路上, 那条路不是学校的正路,路过的人也比较少, 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凶手, 然而受害者因为受伤还在医院接受治疗。 抢劫案发生之后,辅导员还在班群里发过让他们晚上尽量少夜出,保护自己的消息。 在同学之间, 这件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大家又是怕还有一点兴奋,一些男生还自发组成巡逻队在那条路上巡逻。 学生也减少了出去的次数, 但是方媛不行,她兼职必须经过那条路。 这个兼职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在一所教育机构给小学生辅导作业,工作时间是下午六点到晚上九点, 辅导一次可以有80块钱。 方媛学历不高,不过还好所读的学校是市里面有名的师范院校,而且是专门针对小学教育这块的。 她很幸运, 她读的这一届是学校里最后一年招收专科生,借着学校的招牌,千辛万苦才找到这份工作,她一个月下来可以挣接近两千块钱,不仅可以支持自己的生活,而且还可以存下钱。 而且工作也不累,那些孩子也很可爱,这是方媛能找到的最好的兼职了,如果不去做的话,她就没有生活费,大学都读不完。 读书多重要啊,在他们村里,她是唯一一个考上了大学的学生,就是这样,父母才愿意缴纳学校让她继续读书。 不过家里面也没有钱,而且弟弟今年读初中了,也要用钱,生活费父母是给不了了,她只能自己去挣。 所以一周前,当方媛听到学校附近发生了抢劫案时,心里慌得一比,然而还是要继续去做兼职。 现在好了,抢劫犯落网了,方媛总算不怕了。 和平常一样,下午五点半放学,方媛骑着自行车赶往机构,从学校骑车过去要花二十分钟的时间。 机构里提供晚餐,留给方媛的只有十分钟的吃饭时间。 她连停下来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几分钟把饭吃完,就去教室了,她喜欢提前两三分钟去教室,那时候一些孩子正在玩耍或者是吃东西。 小学生也苦呀,学习了一天,肚子也饿,所以机构里准备了一些小零食,什么面包啦之类的。 一看到她进来,就有孩子跟她打招呼:“方老师,你来啦!” 孩子的声音清脆,尾音上扬,听上去像黄鹂一般。 方媛笑眯眯地走到小女孩身边,柔着声音问道:“馨月,你今天在学校学习得怎么样呀?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儿?” “杜馨月今天和我一起玩开火车游戏呢,方老师,你玩过开火车吗?”另一个孩子插进话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可爱极了。 方媛装作不懂的样子,问那个小孩:“什么是开火车游戏呀?” 小孩子捂住嘴哈哈哈的笑了:“方老师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呀……” 这些孩子还在读一年级,话多的不得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整个教室都闹哄哄的,热闹得不行。 方媛很好的融入了他们的环境中,和这些小孩关系特别好,但是有些时候关系太好也不行。就比如会像这样,当上课铃声打响了,但是孩子们还缠着她要和她说话。 方媛只能板着脸,说:“上课了,把你们的作业拿出来,没做完的小朋友继续做,做完的拿给我检查。” 声音渐渐平息,不过还有几个爱说话的在小声讨论。 这真是一个大难题,方媛想,要让这些孩子喜欢她,又要能管得住他们,让他们听话。 教育机构的老师更偏向于服务性质一些,毕竟教育机构这么多,家长又是花了钱的,如果孩子不喜欢要求换地方,造成生源流失,辅导他们的老师就会被下岗了。 但是家长又要看效果,辅导效果不好,也不会再选择这所教育机构。 时间过得很快,到晚上九点,最后一个孩子被家长接走,冲她挥了挥手,小声地说:“方老师明天见。” 这是他们班上比较内向的孩子,方媛对着她笑着挥了挥手:“明天见呀,回去早点睡觉哦。” 把教室门窗关好,按熄电灯,方媛才觉得喉咙发干看,说话都有些沙哑,还有些疼。 教育机构外面就有一家小卖部,矿泉水两块一瓶,她想了想,吞了吞口水,还是决定回寝室再喝水。 寝室用的是桶装水,是寝室里的人合资买的,算下来可比两元一瓶的矿泉水便宜多了。 方媛骑上自行车,回去的路上起得飞快。 她穿了一件t恤,外面一件薄外套,夜风灌进外套里飒飒作响,这条路已经熟得不能再熟,方媛只想早点回到寝室喝水。 马上要到学校时,路过上周发生抢劫的地点,虽然抢劫犯已经落网,但方媛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 没有巡逻队,来往的车辆也不多,方媛心里在打鼓。 忽然,前方蹦出来一个人,拦在她前面。 方媛一惊,赶紧捏住了刹车,她身体往前一倾,差点摔倒,还胆战心惊:“你怎么走路的——” 转弯礼让直行懂不懂?还好她及时捏住了刹车,要不让被自行车撞倒也会受伤的! 拦路的人却忽然拿出一把刀来,在路灯下泛出冷冷的光:“抢劫!” 方媛一愣,那人一身黑衣,刀尖对着她:“把钱拿出来!” 方媛捏紧了背包肩带,里面没装什么钱,但是有她的手机,要买个新手机,怎么样也得到花几百块,几百块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月的生活费。 抢劫犯看她这样,更肯定了她背包里有贵重物品,眼中贪欲尽现:“赶紧!” 方媛把背包取下,心想还是命比较重要,正准备把背包往反方向一甩,前方忽然出现一束亮光,很刺眼。 “轰轰”一辆摩托从前开来,直直奔往她这边,速度很快,并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方媛彻底呆住了,理智告诉她要跑,但身体还没反应过来。 她今天这么倒霉的吗?不仅遇上抢劫的,还要被摩托撞? 那辆摩托以非一般地速度朝他们这边驶来,引擎声大得吓人。 但那摩托的目标好像不是她,是那个抢劫犯。 “砰”抢劫犯被摩托车带来的冲击力吓得摔倒在地,而摩托车上的人带着头盔,讥笑了一声,“就这胆子还敢来抢劫?” 刚才在方媛面前还气势汹汹的抢劫犯顿时萎了,连滚带爬的跑了,一把刀还落在了原地。 方媛看着这一幕,心怦怦直跳,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了骑摩托车那人的身上。 他腿很长,黑色的上衣搭配着牛仔裤,带着头盔,一双眼明亮,特别的酷。 那人长腿一跨,下了车,把头盔取下。 一头蓝色的头发特别显眼,但比头发更显眼的是他的容貌,剑眉星目,五官特别漂亮,眉目间有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 方媛傻傻地看着他,愣住了。 那人还戴着黑色的皮手套,走到她面前:“喂,你还好吗?” 方媛回过神来,说话都有点不利索:“还,还好。谢,谢谢你。” 话一说出口,声音沙哑得难以置信,她本来就口渴,刚才又被吓到,现在声音真难听。 那人却好像并不在意,而是笑了,嘴角上扬的弧度很深:“你要去哪?” “我,我要回学校。我学校就在前面。”方媛其实是一个警惕心比较强的人,但是这时奇怪地,把自己的学校简单的说了出来。 那人朝前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也不远。” “你自己回去吧,要不要报警随便你。” 看她没有事,那人腿一跨,上了车,发动引擎,好像准备离开了。 方媛心猛然一跳,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快步走到他面前:“你,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想,想谢谢你。” 那人看了她一眼,方媛有些脸红。 他的看不同于学校里的学生,是那种带有很强目的性的打量,仿佛还透露出其他一些东西。 “不用了。”他拒绝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我叫方媛,谢谢你今晚救了我。”说出每一个字,喉咙都有些疼,但是方媛此时却很想多说几句。 他没有说自己的名字,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了,道,“不用谢了,我先走了。” “同学……”方媛想再说点什么,但他已经把头盔戴上了,发动了引擎,没有再理会她。 方媛看着男生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种强烈的失落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失落。 把刀捡了起来,方媛打了电话报警,刚才被抢劫的地点没有监控,但是路口有,希望能把那个抢劫犯抓住。 但警察问她,救了她的人是谁时,方媛却说不出话,她也不知道,那个人没有告诉她名字。 “那车牌号呢?”警察问。 方媛低下头:“我忘了。” 他来的时候像是破开黑暗,带着强烈刺眼的光,走的时候也迅速无比,只听见机车的轰鸣声,跟她说过几句话,没有一句透露了个人信息。 就好像一束耀眼的光划过漆黑的夜空,炫目刺眼,但也仅仅而已,光只会让人记住,却不属于任何人。 在她贫瘠的生活里,她也就仅仅见过那一束光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个狗血的故事,大概就是那种我爱你时我不爱你我不爱你了你又舍不得嗐爱情好难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unny89、匣中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1157588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感谢在2020-04-20 23:34:18~2020-04-21 23:50: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unny89、匣中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1157588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那天晚上方媛做了一个梦, 梦的内容简单却又显得光怪陆离, 但不变的是晚上救她的男生的样子始终在梦中出现。 方媛报警之后的第三天, 那条路上安装了监控。 她没有把自己遇到抢劫的事和别人说, 但是学校里隐隐传闻。 据说还是他们学校的学生,这才又在同一条路上遇上了抢劫,不过关于受害者传闻, 多种多样, 却没有哪条真正被证实了。 不过学校学生会还是联合学校散打协会的学生, 再次自发组成了巡逻队,方媛真是无比感谢, 但是心中却又有一种淡淡的失落。 那天救她的人,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 她路过那条路时,往常都是骑着自行车飞快掠过,但是现在却骑的缓慢, 还左顾右盼,她在寻找着什么,在等待着什么。 方媛所读的学校是市内一所综合性学校, 其中师范学院最是出名,学校里男女比例大致是4:6的样子。 但是方媛在学校接触到的大多是女生,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参加什么集体性联谊活动,在学校的时间基本上花在了学习上。 可能是由于女生太多的缘故, 大家都说师范学院的男生很少有男子气概,总之方媛在学校没喜欢过人。 当然,她也没被人追过, 其中原因方媛很少去思考,因为真没时间,她要学习,还要兼职挣生活费。 在寝室里,有些睡觉的时候,会听见从外面马路上传来机车的轰鸣声,特别刺耳。 室友每次都说那些人是非主流,爱炫耀,原来方媛也会附和室友一起吐槽,其实她的喜恶并不强烈,但是为了融入寝室生活嘛,但是在那天之后,方媛便很少附和了。 每次听到这样的声音,她都会想,外面骑着机车的人会不会是他? 并不非主流,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在炫耀,他骑上机车,身上有一种很酷的气质,特别吸引人,不同于学校里那些男生的耍酷,他看上去就是那种浑然天成的。 方媛再一次见到他,是在周六,那天她休息,室友们相约一起出去逛街,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方媛答应了,其实她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但是寝室集体活动不能不参与。 室友都是本省人,不过只有方媛一人出身农村,方媛很少谈及自己的家庭,但是室友在寝室聊天的时候透露了不少个人信息,她们其中便有一个家里挺有钱的,其他室友都隐隐有捧着她的样子。 不过室友人都还挺不错的,不会特意排挤谁,只有有亲有疏罢了。 她们这次的地点是市里面出名的商业步行街,方媛很少来这些地方,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生活的小乡村里,要去镇上赶集都得坐四十分钟的车,镇上的商店也简陋,不要说什么专卖店,就连正儿八经的超市都没有几家。 江北是一座大城市,步行街上的漂亮女生很多,特别是马上步入夏天,今天又出了太阳,身材瘦削高挑的女生穿着高腰短裤,上衣贴身吊带,唇又红又艳,看上去非常吸睛。 方媛看了看自己的室友,她们穿着到没有这般,一个穿着长裙,一个穿着长袖卫衣…… 她低头看着自己,衣服是刚上大学时买的,图案现在看上去有些幼稚,她一到夏天就会瘦,裤子便显得有点大了。 特别是方媛很不好意思的一点,她胸比较大。 在小乡村里,没有接受什么性教育,在身体刚发育的时候,她只觉得害羞,也不敢告诉谁自己好像和同学们不一样。 她发育得特别好,直到初二,吊带内衣已经不能穿了,母亲才第一次带她去买了真正的女士内衣。 那时候参加学校的运动会,跑起步来胸总是一抖一抖的,方媛羞臊得不行,连带着对体育运动都不太喜欢。 特别是夏天的时候穿着短袖,在镇上买的短袖质量差,洗两次领口就会变形变大,低头写作业的时候,领口下敞…… 那时候他们班主任是一个中年女性老师,看到这一幕当即把方媛叫到办公室,告诉她女性要自尊自爱,尤其他们现在还是学生,不是出来卖的。 那时候方媛初三,消息的闭塞,她一时还不懂出来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老师看上去很生气,她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回去自己用针线把领口缝了一些,刚刚能穿进去,但是有些勒脖子,不过看到老师满意的目光,方媛还是从了。 可能是这样导致方媛对自己的身材总有些不自信和羞涩,青春期总是含胸驼背的,好像这样就能把胸部给遮盖住,上了大学之后,懂得的知识更多了,知道这是正常的现象,但是她买的衣服都是款式宽大的了,穿在身上很不能显出身材。 和街上其他人相比,她看上去好像穿着很幼稚…… 家里有钱的室友打头阵,带她们走进附近的商场。 虽然是初夏,但是阳光还是比较晒,一到商场里,就凉快下来,空调的温度适宜。 “我想买一套悦诗风吟的水乳,我们进去看看。” 店里面光线明亮,商品摆放很具有美感,由于是周末,里面人也不少。 其实主要是其中一个室友看,她们做陪衬。 水乳瓶子看上去很有质感,导购帮室友试商品,室友毫不露怯,穿着漂亮的长裙,看上去光彩照人。 方媛看了一眼价格,一套水乳都得三百二,好贵。 是她半个月的生活费了,最后室友爽快拿了一套水乳、精华和口红,加起来八百多快的,但是室友扫码眼睛都不眨一下。 方媛心头默默算了一下,她一个多月的生活费,室友不到半小时就花完了。 “你们要不要买一点?”室友问。 方媛和其他两个室友纷纷摇头,她们两个家庭倒是比方媛好一点,但一个月生活费也才一千二,还买不起这么贵的护肤品。 买了之后大家一起坐在商场里面的凳子上休息,各玩着个手机。 “好想喝奶茶啊。”室友说,其他两个也纷纷附和。 “但是我现在好累,不想走路。” “要不我们点个外卖。” 方媛说:“我帮你们买吧,你们想喝什么?” 她刚才在路边看到很多家奶茶店,她小时候做过很多农活,体力比她们也好了不少。 “谢谢你啊方媛,我想喝奶茶三兄弟。” …… 室友们一个个报上了名字,方媛记了下来,就朝外走去。 其实她是有私信的,如果室友都点外卖,她也得跟着点,但如果她去买的话,她可以选择性的不买或者买一杯最便宜的饮品。 奶茶店外排了几个人,轮到方媛时,她脸已经被晒得有点红扑扑,额上也布满了汗水。 她拿着奶茶准备进商场去找室友时,却不期然在路边看见了个熟悉的人。 雾霭蓝的头发,黑色的短袖,牛仔裤,戴着墨镜,露出的下颌线条特别精致。 那头发最是耀眼,方媛傻傻地看着那边,愣了好几秒。 他今天不是骑的机车,而是开了一辆敞篷跑车,亮蓝色很耀眼,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 他好像正准备离开,方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直直地冲了上去。 “你、你好。”她的声音很响亮,嗓子好了之后,没有那晚的沙哑,听上去清脆好听。 他转过身来,嘴角本是微微上翘的,但是在看清她的时候,好像下扬了:“你谁啊?”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人还是那个人。 方媛心情激动,不争气地脸红了,声音低了一些:“上周星期三的晚上,你在长河大学外面救了一个人,你还记得吗?” “是你啊……” “哟,向彦淮,才回来多久啊,怎么又惹上桃花了?”一个略显尖利的女声从旁边传来。语气中浓浓的讽刺,只是那讽刺明显不是对着向彦淮的。 “哈哈,你又不是不知道向彦淮的行情,一向是特别好的。” “不过你这次可真不挑啊。” 方媛往旁边一看,才发现还有三个女生,她们应该是他的同伴,方媛想。 “你们话可真多。”向彦淮撇了那三人一眼,然后看向方媛,有些不耐烦,“你还想做什么?” 方媛呐呐道:“我想谢谢你。” “谢够了吗?谢够了我要走了。”他说话从来都是那么不客气。 方媛捏紧了手中装奶茶的塑料袋,发出轻微的哗哗声响:“同学,请问你微信是多少?可以告诉我吗?我想好好谢谢你。” 这是方媛第一次问别人要联系方式,上了大学,方媛想要改变,她也在努力地改变,但是关于性格要转变很难,但是现在,她好像有了一些勇气,支持她说出这句话。 她想自己是真的很想要他的微信,因为这一周的时间里,她每次空闲下来,脑海中都会浮现出那天晚上的场景。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太惊艳了。 “向彦淮,她叫你同学欸。”同行的女生在一旁笑道。 向彦淮十分郁闷:“没有微信,不需要你感谢,你可以走了。” 方媛呆在原地,手机铃声的忽然响起让她回过神来,是室友打来的电话,她接起。 “方媛,你还有多久回来呀?” “马上。”方媛答。 等打完电话,再回过头去看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只有宝蓝色的跑车停留在原地。 方媛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商场,室友正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一个个眉开眼笑的。 “我回来啦,快来拿奶茶!” 三人很快就把奶茶瓜分了,把钱通过微信转给了方媛。 “陈卓你也太厉害了吧,刚才那个男生好帅哦!” “就是就是,没想到他真的就把微信给你了。” 方媛好奇,问:“陈卓刚才怎么了?” 陈卓就是刚才花了八百块买护肤品的室友,她出来时还化了妆,相比于她们这群愣头青,陈卓看上去漂亮多了。 “就是刚才我们遇见了一个好帅的小哥哥,陈卓胆子好大,就上去问他要微信了,他居然给了!”另一个室友语气特别夸张,“陈卓,赶紧看看他的朋友圈,给方媛看看照片。” 陈卓笑得美滋滋的,打开朋友圈,很快就找到一张,把手机递给方媛:“喏,你看这就是。” 照片上是一个男生拿着手机对镜自拍,长得挺好看的,至少比她们学校大部分男生好看,不过刚才方媛看过向彦淮,才觉得照片上的男生不过尔尔。 向彦淮,他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她听见他朋友这样喊他。 要说帅要说好看,向彦淮才是对这个两个词的最好展现。 “很好看!”方媛说,“陈卓你真厉害。” 室友关系还是得维护。 “不过陈卓你怎么敢上去问他要微信啊,我碰见帅哥都不敢多看的。”另一个室友问。 陈卓说:“胆子大一点嘛,要主动才会有故事啊,帅哥都被宠坏了,要让他主动是不大可能的,女追男隔层纱!好不容易遇上个喜欢的,就要上啊,不然说不定以后都碰不到了,多可惜,缘分就是这样没有的。” 陈卓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不仅是方媛,两个室友都好像被洗脑了。 准备回去的时候,方媛假装回消息,然后说:“我兼职认识的朋友刚好也在这边玩,你们先回去吧,我晚点回学校。” 室友不疑有他,说:“好,那我们先回去啦。” 方媛冲她们挥了挥手,然后走到另一边,坐在阴凉处,正好可以看见那辆亮蓝色的跑车,她决定了,她要等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40939761往专栏扔的地雷,谢谢42324218 的地雷。 感谢在2020-04-21 23:50:44~2020-04-22 23:5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2324218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方媛其实是很紧张的, 她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但心里还是有些胆怯。 她脑海中浮现出向彦淮朋友们的样子, 她们穿着都性感漂亮,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对比之下真的是非常的土。 心中有些难过,自我厌弃的情绪升起, 不过她很快又自我鼓励, 她现在读大学了, 要慢慢改变,要变得勇敢一点, 依靠着这样的想法, 才能一直坐在露天长凳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停在路边的车辆。 毕竟是初夏的天气,到了下午, 太阳下山之后,温度便渐渐低了下午。 方媛虽然穿着长袖长裤,但上衣并不保暖, 风从大大的下摆中灌进来,她抱紧自己,冷得瑟瑟发抖。 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晚上七点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周围的路灯也点亮,挂在树上的小灯明晃晃的, 一眼看去非常好看。 虽然方媛平时都有出来兼职,但很少来市中心的步行街,她的生活也就是两点一线,学校、教育机构。 看到这一幕,她心情也变好了许多,真漂亮啊。 不过肚子有点饿了,这里店面里面卖的食品比较贵,但是广场上也有推着小推车卖小吃的小贩。 方媛买了一份炸土豆,花了五块钱,下午买的柠檬水还没有喝完,这样一来,晚饭就解决了。 时间慢慢流逝,最后一班回学校的地铁是晚上十点半,方媛想,她现在还可以等四个小时。 在众多人群中,方媛显得有些特别,别人都是低着头玩手机,只有她规规矩矩坐好,也不看手机,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某个方向。 她穿着也和周围史上的环境格格不入,一条长凳,她一个人坐着,也没有别人上来。 差不多十点的时候,方媛便有些着急了,守株待兔的道理都学过,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再不回学校就赶不上地铁了。 从这儿打车回学校,车费都得四五十块,方媛舍不得拿钱。 再恋恋不舍,也得离开了,她站起身,却刚好看见了向彦淮的身影,她眼睛顿时就亮了。 这或许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向彦淮现在是一个人了,身边没有其他的女生,这又给了方媛一些勇气,虽然没有说,但她看到他身边明媚的女生时,是有些抬不起头的。 方媛快步走到向彦淮身边:“同学。” 向彦淮手撑在车身上,斜倚着车门,看了她一眼,目光中似乎有些厌烦:“你怎么还在这?” 方媛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想要你的微信联系方式,我想报答你,可以吗?” 她说得好直白,那句报答作为理由显得不堪一击,向彦淮身为其中老手,当然明白方媛的意思,她这把戏在他眼中根本不够看,他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不可以。” 方媛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她脸全都不要了,说要改变就真的改变得好彻底,都问他了,就要问到底。 “我不会打扰你的,我……” 向彦淮打断她,说得清清楚楚:“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长得漂亮的,你还要说什么吗?” 方媛本来是抬起头看他的,他长得高,从这个角度,他说话的时候懒羊羊的,眉眼都特别好看。 但他说的话又那么直白冷酷,方媛的脸登时红了,有些躲闪地看着他:“对、对不起,我,我……” 向彦淮却挥了挥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他慢慢低下头。 方媛愣住,只能傻傻地看着他,差点连呼吸都不会,一张脸被憋得通红。 他轻笑了一声,亲了她一口。 方媛眼睛顿时瞪大,眼中有不敢置信,有羞涩,还有其他很多很多情绪。 他轻舔了一下嘴角,在别人做来是十分下流的动作,在他身上只见风流:“行了,现在报答我了吧。” 方媛嗫喏地说:“不,不是这样的……” 他眉头微拧,心中便有些烦躁了,最讨厌那些不会看人脸色人。 “我他妈好不容易做件好事结果遇上个麻烦,操!”他骂道,“赶紧滚。” 他打开车门,发动跑车,扬尘而去,方媛甚至连最后的话也没说出口。 她说的报答真的只是报答,不是什么以身相许,她想,她或许可以请他吃一次饭,或者是帮他做点事。 她想要他微信是因为很喜欢他,没有其他目的。 方媛摸了摸自己的唇,脑海中回忆起刚才的触感,心中升起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刚才亲她时,她闻到他身上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像是春来积雪融化的清新,像是山间松柏的气味。 和他们学校男生身上完全不同的气味,有些时候上课,和男生同乘一部电梯,她只闻到不喜欢的味道,他好特别。 他的唇也很软,就算近距离看,脸上也毫无瑕疵,雾霭蓝的头发看上去好耀眼。 那是方媛的初吻,她原来没想过初吻会给谁这个问题,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赚了。 她第一次遇到这样耀眼的人,那人救了她,然后吻了她,虽然最后的话让人蛮伤心。 但是方媛想,她不会去亲一个不喜欢的人,他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她? 她不知道,她接受的教育都没有告诉她,原来不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去亲吻那个人。 回去的路上,方媛一直在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她想她果然没有等错,她潜意识里便忽略了他后面那句话,大概是这样,人都会选择性地去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方媛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这是她的个人秘密。 室友们觉得陈卓加上的微信好友就很帅了,但是方媛觉得那个人根本没法和向彦淮比,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向彦淮。 *** 向彦淮今天是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的,他们这次回国是因为宋知惜的生日要到了。 他先回国了,自己玩了几天,果然还是国内比较好,他喜欢的女生类型是那种娇柔可爱的,在国外读书就没怎么教过女朋友,他是真的不喜欢洋妞。 这不,朋友们也相继回来了,一起约向彦淮唱k,向彦淮欣然前往,却没想到会碰见那个女生。 其实向彦淮都快忘了自己救人这回事了,毕竟他生活中没有那么好心,那天晚上就是心情差,想找人出气,刚好碰见了抢劫事件,就英雄救美了一回。 严格说来都算不上救美,那个女生不好看,他不是那种来者不拒的人,所以当时就利落拒绝了。 可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见,面对朋友们的打趣,向彦淮有点气,他眼光可没有这么差,目前也没有打算改变自己口味的想法。 一起走了之后,向彦淮以为这件事就该这样结束了,但那个女生还真是坚持不懈,居然还在原地蹲他。 他最讨厌这样人,说话也不客气。 只是这个不好看的女生,脸红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滋味,特别是一双唇红润润的,又不显得艳,称得上唇红齿白四个字。 向彦淮有个爱好,不喜欢女生涂口红,那味道真是难以形容,所以看到这一幕,心便活跃起来。 他低下头亲了女生一口,嗯,味道果然不错,也没有涂口红,不过穿搭实在辣眼睛,他都没法多亲几秒。 “行了,现在报答完了吧。”你也可以走了,别拦路。 女生脸红看着他:“不,不是这样的……” 向彦淮特别讨厌不知足的人,他好不容易救个人怎么还摊上这种事?果然,他不适合做好事。 向彦淮开车走了,回去之后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毕竟他的生活多姿多彩,身旁的女生也是各有姿色,他不会费心思去记住一个他不喜欢的,平平无奇的异性。 向彦淮毕竟还在国外读书,回国玩了一周,就回去了。 他至始至终也不知道,有个女生每周都会去市中心的步行街,在那等很久,就像守株待兔中的那个农夫。 兔子只有一只笨兔子,遇见了一次,就没有下一次了。 *** 方媛再次见到向彦淮是在三年后了,那时候她从长河大学毕业,去了名瑜工作,她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工作了,在江北这座大城市,本科生满地走,不会有公司去选择一个专科生。 但是关于向彦淮的事情,方媛却一直记住的,她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个吻,还是那个人。 这些年中,方媛改变了很多,不可否认,这其中有向彦淮的功劳,他说,他喜欢漂亮的女生。这句话应该是所有男性的心声。 她学会了化妆,学会了穿搭,只是还是偏向于保守的风格,大概童年给人留下的痕迹是终身的,也有人问她要联系方式,夸赞她长得好看,只是方媛都知道,那些赞扬可能更多的出于礼貌。 她在名瑜工作的这一年中,结交了一个好友,叫宋知惜。 宋知惜长得才是真正的漂亮,就算不怎么打扮也吸引人,常常被店里面的客人要联系方式。 不过宋知惜却一直没有谈恋爱,她一心赚钱,方媛十分佩服她,长得漂亮的女生一般来说在生活中都会有优待,她们可以凭借自己的外貌轻易获得很多东西,但宋知惜不一样。 方媛特别喜欢宋知惜。 所以在一天看到宋知惜和那个她三年没见的男生坐在一起时,也只觉得震惊,没有嫉妒,她甚至还想,宋知惜看上去真的和他挺配的。 她有点不确定他是不是就是那个他,单从外貌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蓝色的头发变成了亚麻灰色。 宋知惜介绍时,他脸上那种懒洋洋的神情和三年前如出一辙。 方媛愣住了,她其实很少在工作中失态,那是第一次。 应该是他了,方媛这样想着,但他看上去好像已经完全忘了她。 过后,方媛没忍住跟宋知惜说:“惜惜,你记得我原来跟你说过,我读大学的时候,遇上抢劫被一个人救过吗?那个救我的人和你的朋友长得好像。” 宋知惜说:“我那个朋友原来在国外,今天才回国。”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所以,这就是她每周去步行街都没有再遇上他的缘故吗?他出国了,多遥远的一个词语,方媛觉得自己和他的差距真的是很大。 读大学时,她还懵懵懂懂,空有一腔被室友加满的勇气,像一只胀气球一般,就敢飘上去,工作一年后,她认清了什么叫做阶级差异,门当户对。 “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她最后问。 “向彦淮。” 方媛心中尘埃落定,真的是他。 第6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其实这三年中, 当方媛再回想起那时发生的事情时, 已经有了大概的答案。 她也不是还在读书的学生了, 没有那么幼稚认为亲吻了一个人, 就是喜欢她。 可是她却不能轻易放下,在毕业之后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她想起那时候的向彦淮, 觉得更加美好, 可能时光总有把记忆美化的功效。 她毕业之后也没遇到过向彦淮那般闪耀的人。 方媛从宋知惜口中终于知道了向彦淮的确切名字, 包括是哪个字,她原来只知道一个模糊的发音, 都是从向彦淮朋友口中得知。 现在向彦淮回国了, 他和宋知惜又是朋友,那她遇见向彦淮的几率是不是又提高了? 她真没啥出息,就想着多看看就好。 她妈现在一周得打两次电话来催, 问她为什么时候回老家,她今年23岁了,在她老家, 这个年龄基本上都结婚了。 方媛去年过年回家的时候,遇见了小学同学,她已经结婚,孩子都两岁了。 在他们那个小地方, 结婚都是先摆几桌宴席,什么法定结婚年龄之类的,都没在考虑范围之内, 女孩子越年轻越好出嫁。 明明读小学时大家都是差不多的,但是她同学现在身材已经严重走样,脸被晒得有些黑,穿着肥大的衣服,每句话不离老公孩子,一下骂孩子晚上总哭,不让她睡好觉,一下骂老公挣得钱又少还要抽烟…… 而方媛,她在江北毫不起眼,但回到老家,却像是衣锦还乡,处处都显出不同。 方媛真的很怕,她不想自己的人生也是这样,一眼看得到头,就磋磨在这样的岁月中。 所以面对母亲的催婚,方媛总是借口等她再在外面打拼两年。 她自己一边存钱,一边寄些钱回家,好让家里人不要再催她了。 方媛很少对家里人说起自己的生活,她其实也遇到了很多困惑,但只能自己摸索着前进,她从来都是一个人。 只是她原来还有些遗憾,没有再见到向彦淮。 现在连这个遗憾都被填补了,只是在那天之后,方媛也没怎么见到他了。 她也不好意思去问宋知惜,毕竟她知道自己和向彦淮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只是方媛没想到自己能再次遇到他。 那是在两周之后了,方媛下夜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城市里还是灯火通明。 路过某个酒店时,看见有个熟悉的人影弯着腰扶着花坛,似乎喝醉了。 方媛控制不住的走近,呼吸都变轻了很多:“你,你还好吗?” 那人抬起头,赫然是向彦淮,他一双眼中有些茫然,盯住她看了半晌从,才说:“你是谁?” 他真的是喝醉了,声音都有些不清楚。 方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的身份,是说她是他三年前救下的人,还是说她是他朋友宋知惜的同事。 “我,我在名瑜见过你……” “哦,”向彦淮仿佛这才想起,“你是宋知惜的那个同事?” 方媛嗯了一声,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心里也有点高兴,好歹向彦淮还是记得她的。 “你很难受吗?要不要去那边坐一会?”方媛指着长椅的方向,离这儿不远。 向彦淮眯着眼打量了她两秒,然后点了点头。 方媛有些羞涩地走到他身边,搀扶起他胳膊。 她是第一次离向彦淮这么近,三年前的亲吻,都只是唇与唇的接触,向彦淮没有碰她其他地方。 她闻到从向彦淮身上传来的浓重酒气,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她肩膀上,他好像是并不在意,但方媛一张脸却通红,说话都不利索。 好不容易走到了长椅边,方媛扶他坐下,自己站在一旁看他。 向彦淮下巴轻抬:“你也坐啊。” 方媛这才坐下,她有些坐立不安,看了向彦淮好几眼,都被他捕捉到了。 他颇有些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好看?” 方媛猛咳了一声,脸都被呛红了,她点了点头,然后又多余地补充道:“嗯。” 向彦淮便笑了,他背靠着长椅,手放在椅背上,看上去舒适惬意。 “你怎么喝这么多?”她问,都不知道自己声音里藏了多少关心与担心的情愫。 “工作原因。”向彦淮简单道,并不想说太多,“谢谢你扶我过来。” 方媛抬起头,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双眼,说是谢,但他眼中的打趣意味却更浓,“不,不用谢。” “那你现在要回家了吗?”她问。 向彦淮懒懒的嗯了一声。 “你家在哪里?”方媛看他这样子,是绝不可能自己回去的。 “你问这么清楚,是想跟我一起回去?”向彦淮眉梢轻挑。 方媛手攥得紧紧的:“没,没有。” 向彦淮轻笑了一声:“帮我叫个代驾吧。” 方媛赶紧答应下来,拿出手机,她手机已经更新换代了,是全屏手机了,但是没有下载叫代驾的软件,此时还要重新下载。 等了一会,向彦淮问她:“好了吗?” 方媛有些着急:“等一下,马上下好app了。” 向彦淮愣了一下,脸上表情一言难尽:“你该不会刚才下载app吧?” 方媛略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她从来都是坐公共交通工具出行,不用这些软件。 向彦淮把自己手机拿出来,解锁递给她,言简意赅:“用我的。” 方媛脸微红,接过,向彦淮的手机是最新款的手机,拿在手中的质感都和她的完全不一样。 手机这样私人的东西,他就这样轻易地给了她,方媛难免有点想入非非,她控制住自己视线,没有去看向彦淮,下好单之后,乖乖把手机给他,这才敢对上向彦淮的目光。 她动作太老实了,老实到向彦淮都忍不住去想,难道是他会错意了? 可是这个女人明明从看到他第一眼就愣住了,如果不是想和他回家,怎么会在夜深时,扶着一个醉酒男人,更何况他们算不上熟,就一面之缘。 代驾很快来了,向彦淮最后决定试试:“跟我一起?” 她脸红着点了点头。 向彦淮便知道成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回国这么久了,因为公司的事情忙成狗,好不容易有个周末,结果那些软萌可爱的妹子都成了绿茶。 他只能算了,不能身体舒服了,但是眼睛遭罪。 自从成年后,他都没禁欲过这么久的时间,虽然方媛一看看上去不漂亮,但多看几眼也觉得过得去,最重要的是不绿茶。 他这个人不爱勉强人,但是这样,方媛分明也是很愿意的。 方媛不知道向彦淮的想法,她坐在车上,不是三年前的亮蓝色跑车,这次是一辆黑色的奔驰。 她坐在后座,向彦淮就坐在她身边,靠着椅背,闭着眼。 方媛看了向彦淮好多次,他的脸和三年前的奇异的重合了,她心扑通扑通的跳,还有些不敢置信,就这样上了他的车,坐在了他身边。 虽然已经工作了,但方媛毕竟才毕业一年,而且名瑜工作氛围好,没有什么潜规则,她并不知道向彦淮那句跟他回家包涵的深层意思。 她只是想送向彦淮回家,他喝醉了一个人不太安全,可能其中也有些其他想法,不过目前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车一停下来,向彦淮就醒了。 方媛松了一口气,她刚才还有点纠结要怎么把向彦淮喊醒。 方媛打开车门,把向彦淮也扶了出来。 向彦淮手虚搭在她的肩膀上,忽然低下头,像是要亲吻一般。 方媛呆住了,但他并没有吻,只是呼吸扑在她耳朵上,声音含笑,像是在调.情:“你身上挺香的。” 方媛耳朵都红透了:“可能是洗发水的味道。”她今天早上才洗的头。 向彦淮挺满意的,他不喜欢太浓重的香水,方媛虽然看上去不太符合他要求,但是在细节上还是挺让人满意。 向彦淮住在高级公寓里,打开门,里面的摆设一目了然,装修简单大方。 方媛把向彦淮扶到沙发上,明亮的灯光下,她的的局促无所遁形,她从来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只在电视里见过,和她住在矮□□仄的房子是完全不同的样子。 “给我倒杯水。”向彦淮揉了揉额头说。 方媛立马站起身:“哦,好。” 向彦淮家里面的饮水机却和她平时所见的不一样,她拿着杯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向彦淮见她许久没有动静,走上前面,问:“怎么了?” 她表情窘迫:“我不知道怎么打开它。” 她以为自己会招致嘲笑,或是其他什么,但却没有,向彦淮轻笑了一声,却不是嘲笑,他声音很好听:“看着啊,就这样。” 他站在她身后,伸出手,是完全把她抱在怀中的姿态。 方媛一边脸红着,一边看着他的动作,牢牢记下。 向彦淮喝了水之后,脑袋清醒了一点,从这个角度看去,方媛皮肤挺好的,特别是一双唇,唇型优美,唇显得很水润。 他喉结微动:“我先去洗澡,你自己玩一会。” 向彦淮有轻微的洁癖,办事之前必须先洗澡。 方媛却很紧张,向彦淮进了浴室之后,她一下看看浴室,一下看看门口,这时也察觉到不对了,她想她应该走的,但是脚却迈不开。 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 然而还没想清楚,向彦淮就出来了,腰间系着一条浴巾,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他暧昧地看了她一眼。 “你去洗。” 方媛呐呐地看着他,动都不会动了。 向彦淮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她说:“你过来,我教你怎么打开热水。” 方媛想被下了蛊一般,走到他面前。 浴室里还有些沐浴露的味道,向彦淮打开热水,水洒下来的时候,溅了一些在方媛脸上,她一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向彦淮。 她眼睛也生得好,眼珠又黑又亮,如墨玉一般。 这样看着他,显得很清纯,特别好欺负。 向彦淮喉结微动,声音有些沙哑:“会了吗?” 她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向彦淮没忍住,抬起她的下巴,就亲了上去。 她唇很软,像花瓣一般,脸也软软的,她仰起头,乖乖的任他亲,也不会反抗。 酒精因子在向彦淮脑中发酵,她越是听话,向彦淮就越想欺负她,舌头撬开她轻闭的牙齿,吻得又重又深,身体很快起了反应,他手不安分从她衣服下摆中钻进去。 碰到她腰间的皮肤时,方媛如梦初醒,猛地推开他。 唇分开时都发出暧昧的轻渍声。 作者有话要说:哦~我应该在婆婆,不应该在jj 第69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被推开的向彦淮还有些茫然, 问她:“怎么了?” 他唇很红, 方媛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话都说不清楚:“我, 我要回家了……” 向彦淮脸上表情十分一言难尽:“你现在要回家?” 浴室里的空间封闭,让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方媛低低了嗯了一声, 看着自己的鞋尖, 浴室里的地板十分干净, 她鞋子却有一点脏,她脚趾都微微缩着, 知道那种情绪叫自卑。 向彦淮揉了揉额头, 他没有勉强人的习惯。 他只觉得真他妈可笑,这人主动跟他回来,跟他来浴室, 他亲她她也不拒绝,结果这时候跟他说要回去了? 欲擒故纵未免玩得太明显,他冷笑了一声:“那你走啊。” 方媛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最终还是没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他神色十分冰冷,目光中带着明显的讽刺。他态度是那种很坚决的,就像她此时走出这里,他们就再没有相交的可能性。 方媛心中忽然产生巨大的失落和挫败感, 她沉默了好几秒,然后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握住他手腕。 向彦淮不动, 只是冷眼看着她。 她很小声地说:“我不走了。” 她声音都在发颤,说出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但是她也很清楚她舍不得离开。 向彦淮保持这个动作好几秒,方媛脸火辣辣的,她差点有点站不住。 向彦淮却忽然反握住她的手,往怀里一拉,低头亲了下去,相比于刚才,此时的动作更加激烈,还带了些泄愤。 向彦淮实在很搞不懂自己,他难道真的是太饥.渴了吗? 往常面对这种欲擒故纵的,他恶心都来不及的,哪还会再次接受。 方媛在他的逼势中不由自主后退,背不小心碰到了热水开关,水洒下来的时候,她一个激灵。 一开始的水还有点冷,她下意识想要逃,但是向彦淮按住她腰,不让她躲。 水慢慢变热,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是湿透了,贴在身上显出姣好的曲线。 向彦淮把她衣服脱掉时,她头微微低下,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有反抗。 下巴被人抬起,她听见男人轻笑一声,声音很性感:“还害羞吗?” 唇被人含住,他动作显得多情而温柔,很容易挑起人的情/欲。 松开时,他目光下移,落到某个点时,声音沙哑,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勾人:“可真是个宝贝。” 方媛脸红了,她其实对自己的身材并没有什么自信,此时从向彦淮口中听到这话,有一种既羞耻又兴奋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开 …… 第二天,方媛醒来时,身体十分酸疼。 她是被人抱着的,他的手搭在她肩上,指尖却不小心碰到她胸脯。 房间里的气息似乎还有些暧.昧,想起昨晚的事情,方媛的脸又开始红了,她长这么大没这么疯狂过。 房间里的光线并不明亮,很适合睡觉。 方媛轻轻地把他的手拿下,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六点半,她眼睛都有点睁不开,昨晚闹得太晚了,但生物钟还是会在这个时候把她唤醒。 方媛也不想睡了,她觉得这样的时光很宝贵,不应该浪费在睡觉中。 她在此之前都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和向彦淮躺在同一张床上,他们昨晚真的做了。 方媛尽量把动作放轻,翻过身,面对着向彦淮,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连呼吸都放轻。 向彦淮的皮肤很白,近距离看都是毫无瑕疵的,五官看上去很漂亮,眉毛又黑又浓,却很整齐,他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精致,很昂贵的精致。 方媛每次早上起床刷牙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不是这样的,有些时候皮肤的状态不好看起来会很糟糕,可能还有黑眼圈。 方媛想到这里便有点躺不住了,她想去洗漱一番,至少等向彦淮醒来时,看到的不要是她最糟糕的一面。 她收回目光,开始蠢蠢欲动,寻找着好时机准备起床。 但是他们挨太近了,一有什么动作都过分明显。 向彦淮还睡得有些迷糊,手搭在她肩上,声音有种初醒后的沙哑:“再陪我睡会。” 方媛顿时动都不敢动了,身体僵硬着,向彦淮头微动,朝她这边挪过来了一点,把她抱在怀里,手却有些不安分。 这个比喻是昨晚出自向彦淮之口,他一旦骚起来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像不像.……?” 方媛脸臊得不行,嗫喏着一句话都说不出。 向彦淮却很喜欢她羞涩的样子,看起来毫不做作,和那些矫揉造作的绿茶一点不一样,但他偏喜欢逗她,重复道:“像吗?” “你,你别说了。” 他低笑了一声,亲了上去,果然没再说话了,只是动作比话语更能让人害羞一百倍。 他的呼吸全部扑在她脖子上,方媛等啊等,好像向彦淮真的又睡着了。 她等了一会,轻轻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这样的动作好亲密,如果向彦淮醒着她肯定不敢做。 方媛睡不着,但她躺在床上也没有动,这样的时间一点都不觉得难熬,相反十分让人觉得舒适。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彦淮那边才传来一点动静,首先是手下意识捏了捏。 方媛身体一缩,便听见从背后传来笑声,她知道向彦淮醒了。 “你要不要起床?”方媛低声问,一出声,她才知道自己嗓音有多沙哑,赶紧闭上嘴。 向彦淮没有回答她,反而是靠近她,唇像是贴在她耳边,“还疼吗?” “不,不疼了。” 耳朵上贴上软软的东西,有些湿润地划下浅浅的痕迹,手也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抚摸。 “你总背对着我干嘛?”他声音听上去像是在撒娇一般,把她脑袋给掰回来,方媛立即闭上眼。 向彦淮笑了一声:“又害羞了?” 方媛不说话,不仅仅是害羞,还不敢让他看自己,方媛一直对自己的容貌没有什么信心,这样的动作更像是掩耳盗铃。 “我,我想起床了。” 向彦淮松开她:“那你起吧。” 方媛现在没穿衣服,也不敢直愣愣掀开被子,只能自己锁在角落,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你能把眼睛闭上吗?”虽然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但她还是很不好意思。 “好啊。” 方媛侧过头看他一眼,他果然是闭上眼睛了。 方媛轻松了一口气,赶紧起床,但是房间里没有找到她衣服,记忆慢半拍回笼,方媛赶紧走进浴室。 果然,她的衣服就在里面,但是全都湿了,没法穿。 无奈,方媛只能出来,但她留了个心眼,先探出个脑袋,看向彦淮还闭上眼睛的,才喊他:“你,你有衣服吗?我的衣服湿了……” “有啊,在衣柜里,你自己找。”向彦淮闭上眼睛回答,真的是个好讲信用的人。 方媛放心了,蹑手蹑脚地跑出浴室,拉开衣柜门。 里面的衣服好多,方媛找了一件白t,随便拿了条短裤,刚穿好,转过头去,发现向彦淮已经睁开眼了,正斜倚在床上看她,眼中含笑,暧昧极了。 方媛顿时愣住了,手颤颤巍巍举起,话都说的不利索:“你,你……什么时候睁开的?” “一直睁开的啊。”向彦淮表情十分无辜。 “你,你……我不是让你闭上眼吗?你还答应了。” “是啊,我答应了。”他表情十分理所当然,“你又没限定时间,我这不算食言吧。” 方媛彻底没话说了,谁能想到向彦淮居然这么无赖。 “我去洗脸。” 方媛是落荒而逃,把冷水浇在自己脸上,才觉得脸上温度不那么烫了。 镜子清晰地照出了她现在的模样,眼下有些黑眼圈,但皮肤状态还不错,称得上一句白里透红,可是跟向彦淮那个毫无瑕疵的漂亮相比,就没法看了。 镜子前的橱柜上放着一系列的护肤品,方媛仔细看去,洗面奶、水、精华、面霜一应俱全。 而且都是超一线大牌,看上去十分有牌面,她没用过这么好的护肤品,主要是一瓶就要花她一个月工资。 她没有去用,心中却有些发堵,她以为那是别的女人的。 向彦淮这样的人不可能会守身如玉的。 方媛有些闷闷不乐地从浴室出来,发现向彦淮还躺在床上,只是手中拿着手机。 “我洗漱好了。”方媛以为是自己占用洗浴地,才导致向彦淮还没起床。 但向彦淮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动作,继续看手机。 方媛等了一会,问他:“你不起床吗?” 向彦淮抬起头扫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现在还早。” 方媛:“已经七点半了。” 向彦淮视若未闻。 方媛心中有个猜测,但不敢确定,因为向彦淮这样的人和赖床这两个字是扯不上任何关系的。 她把自己的衣服洗了,洗衣机自带烘干程序,噪音也很小,她身上穿着向彦淮的衣服,衣服上都好像有淡淡的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方媛再次进到房间时,向彦淮已经起床了,他套了一条长裤,上半身赤.裸,正站在衣柜找着衣服。 他身材很好,肩宽腰细,蝴蝶骨明显,皮肤又白,像是精心的雕塑一般,只是现在上面有几道红痕,看起来很显眼,那是她昨晚控制不住抓的。 他终于找到一件衣服,随意套上,转过头却看见呆愣在门口的方媛。 向彦淮挠了挠头发:“我叫人给你送套衣服过来。” “不,不用了。” 向彦淮想了想,作罢。也是,衣服抵不了多少钱,直接给钱就行了,只是想起昨晚的滋味,颇有些意动。 虽然长得一般,但身材还挺不错,叫声也好听,嗯,唇也挺软的。 第70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方媛不太敢面对这样的向彦淮, 他浑身都在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 而且相比于昨晚的醉醺醺, 现在格外清醒, 一双眼好像能把人看透, 就这样看着她时,仿佛洞悉了她所有的情感,方媛几乎是逃着出了房间。 她坐在客厅里, 又有些无措, 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衣服还没有干,她穿着这样也没法回家。 往常这个时间她在家做什么?方媛想起了, 她在家这个时候一般是在做早饭, 肚子也刚好叫了起来,方媛看了一眼厨房方向,又看了一眼卧室。 最后缓缓站起身, 走进了厨房。 冰箱里放满了食物,但看上去更像是装饰品,一点都没被人动过。 方媛骨子里是一个很传统的女生, 喜欢一个人就想为他做点什么,虽然也不知道向彦淮会不会吃她做的早餐,但她还是很认真地在做,并且还做的双人份。 她对厨房里的东西运用的得心应手, 小时候在家里父母农活多,就是她煮饭,来了江北之后, 她都是一个人住,便都是自己做饭吃。 早餐做起来很快,等方媛做好时,向彦淮刚好洗漱完毕。 闻到属于中式早餐的味道,向彦淮是不会做饭的,平时都叫外卖,家里很少烟火气,骤然闻到觉得十分新奇。 一看,才发现是方媛做的。 她穿着他的衣服,裤脚挽了一圈又一圈,露出脚踝,背影看上去小小的一只,还挺可爱的。 向彦淮想,那应该是他衣服可爱。 “你做的什么?” 身后忽然响起男人的声音,距离她很近,方媛呆了一下:“我,我在做早餐。” “有我的吗?”他好像一点不知道客气是什么东西。 “有,有……” 一起吃饭的时候,方媛偷偷看了向彦淮几眼。 他额前的发有点湿润,一张脸白皙,皮肤很好,像是上好的白瓷。 他一边吃饭一边玩着手机,看起来真像个网瘾少年。 吃完之后,向彦淮简单点评:“味道不错。” 能得向大少爷一句不错十分不易,毕竟他回国之后就没委屈过自己的嘴,叫的外卖都是数一数二的餐厅出品。 但是吃多了,好像总觉得欠缺了点什么。 今天方媛做的刚刚好,自然比不上餐厅的美味,但是刚好弥补了那一点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东西。 方媛脸微红:“谢,谢谢。” 向彦淮认识的女的,没几个会做饭的,而且都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方媛和那些人相比,挺纯朴的。 不过他向来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做饭这件事应该没人喜欢,她既然做了,那肯定是有所求的。 恰好钱这样东西,他最不缺。 方媛的衣服烘干之后,她换上,但是拿着自己穿过的向彦淮的衣服却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她问向彦淮,向彦淮正在玩游戏,闻言,看都没看她,快速地说:“你扔在垃圾桶就行。” 方媛的脸顿时白了。 向彦淮有轻微洁癖,这洁癖并不表示他自己喜欢收拾,而是他不喜欢把自己东西和别人共用,别人穿过的衣服他也不会要。 “你等我把这局打完。”他又说,看上去是真的很专心,眼睛眨都不眨的,手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点击,伴随着游戏的音效,显得特别刺激。 随着一声“victory”向彦淮放下手机,眉目间都是意气风发,抬眼扫了她一下,轻飘飘地说:“收款码拿出来,我给你赚钱。” 要说气势,那应该直接给银/行/卡或者给支票的,不过时代进步了,现在都用网上支付了,多方便,一秒到账。 方媛呆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脸更白了,腰处的酸疼差点让她站不稳。 “不用了。”她低下头,声音很低。 向彦淮没听清楚,以为她在谈价钱,有点不耐烦:“十万够了吧,颂悦买个处,也没这价钱。” 颂悦是本市有名的娱乐会所,里面的女服务员都是重点大学毕业的。 方媛像是完全没听到他说话一般,脸色煞白地快步出了门。 听见“砰”的一声关门声,向彦淮还有些懵逼,她这是什么反应?钱都不要了? 方媛走的太快,差点摔倒,还好及时扶住了墙壁。 她听不懂向彦淮口中的颂悦,但是也清楚他的意思,他以为她跟他回来,和他上床,是为了钱。 她确实很缺钱,但不至于为了钱做这种事,她脸色苍白,心中也难过得要命,本来就是她自己主动的,怪不了别人。 在向彦淮眼中,方媛这行为就是妥妥的欲擒故纵,不过可玩得真不高明。 他不是那种有什么强烈道德观的男人,既然他都给钱了,她不要就算了,别指望着他还会眼巴巴地去给她送钱,或者心里就觉得这女人好特别,和那些绿茶不一样。 他想,方媛指不定过两天就会出现了,毕竟钱还没拿到手,她们这样的人怎么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方媛回家之后睡了整整一天,第二天上班还有些有气无力。 宋知惜看到很震惊,方媛一向是那种活力派,整天精力都用不完那种,曾经入选名瑜最佳员工,怎么今天看上去就像被晒干水分的花? 方媛说:“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她昨晚也确实没睡太好,身体的酸疼,和向彦淮说的话在折磨着她,一个是客观存在的生理事实,一个是心理阴影。 宋知惜问:“那你要不要去请半天假?” 方媛一向是很能忍的,今天都装不下去了,肯定很严重。 方媛摇了摇头:“不用了,请假就是三百块钱没有了。” 宋知惜心心相惜,钱可太重要了。 方媛只给了自己两天时间来调解,毕竟她还有工作,而且还要准备自考本科的考试。 而向彦淮也一直没等到方媛主动来找他,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都寻思着,难不成这个女人是忘记了? 可是她那天晚上的行动也不像个心大的主啊,难道还是欲擒故纵? 如果是这个,向彦淮觉得自己得收回以前对她的评价,能纵这么多天,也是一种本事,至少心理素质是绝对过关的。 只是他最近挺忙,向父交给他一个项目,他得一直跟进,往返于两地之间,别说什么想女人了,就连睡觉的时间都要压缩。 方媛最近考试多,两门科目都集中在了一个月,她除了上班的时间都在家里看书。 她算不上聪明,胜在够勤奋,一遍背不下来就多读多抄写。 不过她住在城中村里,一个小单间,房租六百一个月。 房是房东自建的,走廊上分布着很多扇门,门都是那种铁门,每次出门都会发出很响的声音,而且住在楼里的人良莠不齐,很多是打工的外来人口。 一旦到了晚上,方媛就不会轻易开门,她其实很怕,虽然住在这里也没出过什么事情。 但有些时候下班回家时,在楼梯上遇见□□着上半身的壮年男人时,总是有些怕。 不过这儿房租便宜,而且离名瑜算不上远,骑自行车二十分钟就到了,方媛需要很多钱,要有钱,她父母才不会一个劲催她回去,要有钱,她才能在这座城市站稳,要有钱才能让她离那些她厌恶的生活远一些。 向彦淮脱口而出的十万要她两三年才能存下,可是她却不想要。 她心中还有一些坚持,那是干净的不容玷污的。 *** 向彦淮这一忙就忙了半个月,每天睡都睡不够,还在项目初步结束,合作得很愉快,他爸爸专门给他放了三天假,话语严厉,让他这三天充实一下自己。 向彦淮谨遵父亲教诲,花了一天的时间在梦中充实,醒了之后就玩游戏,肚子饿了就叫外卖,过了极其颓废的两天。 第二天晚上便准备出去觅食了,这半个月毫无性生活,偶尔来一发都是靠五只兄弟,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换上衣服,叫了个钟点工来家里打扫,他在车库里选了一辆深蓝色的跑车开出去。 夜晚的城市繁华依旧,向彦淮直奔颂悦。 前方红灯,他停下车,百无聊赖地看了眼周围,恰好停在他旁边的车,车窗摇下,坐在车里的长发美女朝他抛了个媚眼。 向彦淮无趣地收回视线。 “帅哥加个微.信呗?” 向彦淮:“没带手机。” “那留个电话?” “记不住号码。” “这么冷酷的吗?今晚一起玩玩呗。” 向彦淮:“别了,我怕染上病。” 前方刚好绿灯,踩下油门,深蓝色的流线型跑车冲了出去。 但在到达颂悦门前时,向彦淮却有些意兴阑珊,想起刚才红灯时遇见的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声音又嗲,记不住她长啥样,只想起来有些败胃口。 脑海中不期然出现一个人的脸,不算漂亮,但现在想起居然还比较清楚,也就一双眼和唇比较能入眼,不过味道不错,至少不会让人没性趣。 向彦淮掉过头,朝另一边开去。 现在晚上十点半,他记得宋知惜是十一点才下班的,作为同事,方媛也应该是这样吧。 想到这,向彦淮踩下油门,把速度加到最大,下次还是问她要个电话号码吧,方便点。 到达名瑜时,十点五十,向彦淮下车直直走向店里。 店里客人已经寥寥无几,不过还是有热情的店员上来,委婉地说他们马上下班了。 向彦淮问:“方媛呢,她下班没有?” “请问您是她的?” 这个问题挺难回答,向彦淮还没说话,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 第71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向彦淮转过头, 便看见方媛站在他面前。 她和两周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还穿着名瑜的店员服, 只是瘦了一些, 下巴更尖了,眼珠子很黑,这样看着他莫名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向彦淮老神在在地想, 果然挺干净的, 一点都不油腻。 方媛却有些紧张:“你是来找惜惜的吗?她今天白班, 已经下班很久了。” 向彦淮勾唇一笑:“不,我是来找你的。” 方媛小小的张开嘴巴, 脸上的不敢置信显而易见。 “找, 找我?” 向彦淮眼光奇高,都觉得她这个样子实在有些可爱,又点了下头:“是啊。” “你下班了吧, 去换衣服。”他说。 方媛只能傻傻地走向了休息室,她脑袋都是懵圈的,向彦淮真的是来找她的?可是他来找她干什么?她以为他这么久没来找过她, 就是默许他们之间交集的结束。 但他怎么会这么晚又出现在这里,方媛的心彻底乱了,明明是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的。 换好衣服,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走出去, 向彦淮在门口等她,手机光照亮了一张漂亮的脸,听到脚步声, 他抬起头,朝她一笑,神色有些暧昧:“去我那儿?” 方媛一愣,手攥成了小拳头,她应该想到的,她和向彦淮还能有什么关系呢? 但她此时想拒绝了,她摇了摇头:“我要回家。” 向彦淮眉头微蹙,有些搞不懂她,刚才看到他还这么高兴,现在整这出? “上次的钱你还没拿到手吧。”向彦淮淡声提醒道。 方媛抿紧了唇,不做声,就想从旁边离开。 向彦淮看了她背影两秒,最终追上了上去:“你倔什么呢?” 方媛低着头,手一个劲地挣扎,向彦淮握得很紧,她怎么也逃不开。 “不是刚才还挺高兴的?” 她身体小小地颤抖了一下,仍然是低着头,倔强抵抗,却不说话。 寂静的夜中,向彦淮听到很轻的抽泣声,他顿时有点头皮发麻,手也不自觉松开。 方媛转身就走,走得更快,但是没注意脚下的路况,踢到一块石头差点摔倒。 向彦淮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颇有些不自在:“你要去哪?” 她声音带了哭腔:“回家,我要回家。” 向彦淮沉默片刻:“我送你回家。” 毕竟夜深,她又是一个女生。 方媛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一般,径直往前走着,向彦淮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眉头深蹙。 他不是没见过女生哭,在她们看来哭不过是一种好用的武器,哭也要哭得梨花带雨,还要让人看见,他只觉得烦,看见女生的眼泪就烦。 但是方媛不一样,她好像是真的哭了,低着头不肯看他,一开始都不肯让他察觉出。 他觉得有些棘手,在烦躁之余又多了一丝愧疚,难道是他把她惹哭的? 不会吧,他也没做什么啊…… 应该不会吧…… 但是他现在也不是那么确定了。 因为向彦淮跟在身后,方媛都忘了扫码骑单车,就这样一路走了回去,路过一条略显无人的偏僻街道时。 向彦淮走上前来,跟在她身边,轻咳了一声,问:“你不害怕吗?” 方媛哪里有不害怕的,往常骑着这段路时,都是以飞快的速度的,十几秒就过去了,但是今天走路,这条路便显得很长了。 但她现在却一点都不怕了,因为有个人陪在她身边,她虽然觉得今天向彦淮来找她的目的很让人失望难过,但是他陪她回家又让她觉得温暖。 很少有人给她这样的温暖。 “你住的地方离工作的地方怎么这么远?”在走了十几分钟后,向彦淮终于忍不住问。 这一路让方媛的情绪也缓和下来,所以才能低声回答他:“这边房租比较便宜。” 她说得很小声,向彦淮只隐约捕捉到了便宜两个字,刚想嘲讽一番,他给她十万不要还在这卖什么可怜,但是想到她刚才低着头抽泣的样子,又把这句话压在了喉咙口。 但向彦淮从来是个不喜欢憋话的人,他生活的环境也让他少有这样的经历,此时十分不舒服,又嘴贱加了一句:“那我给你钱你还不要。” 虽然和刚才那句表达的意思差不多,但比那句听上去和善得多。 至少也是进步了。 方媛闷着脑袋又加快了脚步,她有些时候是真不想听向彦淮说话。 不过向彦淮也没有就此抛下她,还是跟着她一起走。 只是到达方媛所住地方附近时,走过长长安静的小巷,最终抵达一栋楼下,旁边是个小卖部,中年男人穿着件背心摇晃着扇子,操着口音浓重的方言,声音很大,看了看方媛,然后和另一个男人说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特别油腻。 向彦淮脸都黑了,拉着方媛的手问:“你就住这?” “是。”方媛直直地往里面走去。 向彦淮恶狠狠瞪了那两个男人一眼,说了一句话。 方媛听不太懂,她来江北也只有四年的时间,在学校和工作之后接触的人都是说的普通话,江北方言难懂,她也没去学。 向彦淮说的她也听不懂,但是能听出他的语气十分不善,他虽然五官漂亮,但出身好,身上气势十分能唬人,就跟个黑社会似的。 方媛没理他,向彦淮就臭着个脸跟在她身后。 也是流年不利,方媛住在这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生什么事,偏偏今天在三楼楼梯口遇见个喝得半醉的男人,赤.裸着上半身,她有意从旁边走过,但刚好和男人撞上。 方媛以为是不小心,又朝旁边迈一步,这下又和男人撞上。 如此三番,方媛终于确定这就是故意,她抬起头,男人油光满面的脸挤出个笑:“你住304的吧。” 方媛一惊,她就是住在304,平时很少出来,此时不免惊出一身冷汗。 “今晚……” 方媛只感觉有一双手搭在她肩上,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向彦淮一脚踹过去—— “咚”的一声,男人摔倒在楼梯口。 “你他娘哪个龟孙子……” 向彦淮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眉眼间萦绕着阴戾的情绪:“滚。” 男人一看到他,口中的脏话顿时消音了,从地上爬了起来,安静如鸡地走掉了。 方媛抬起头看了向彦淮一眼,他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眼神真的很吓人。 特别是他长得又高,年轻力壮的,看上去就很不好惹。 “你就住这?”向彦淮又问,语气很凶。 方媛这下不敢说话了,默默地走到自己房间前,拿出钥匙打开锁,向彦淮也就跟着进来了。 “砰”的一声,门被他大声关上。 房间里没有其他东西,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小小的房间被收拾得很干净,阳台上还有一盆盆小小的绿植,那是方媛从名瑜带回来的。 店里养了很多多肉,每次修剪时,方媛就把剪下来的叶子带回来,养在盆子里,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一盆盆。 “你要不要喝口水?”方媛问他,看向彦淮的样子好像被气得不轻。 方媛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打人的是他,骂人的是他,别人又不敢招惹他,他还生气什么? 他气冲冲的:“老子气都气饱了,还喝个屁。” 方媛声音小小:“骂人不好。” 向彦淮没想到她这时候还有本事顶嘴,两步就走到她身边,靠她很近:“你就住在这个地方玩什么清高欲擒故纵,今天要不是老子送你回来,你指不定在哪就被人强了。” 方媛别过脸,不说话。 向彦淮掐住她下巴,把她拧过来:“你自己什么情况自己还不清楚?” “啪嗒”有温热的水珠落在他手上,向彦淮一愣,看见方媛哭了。 她一看就是没专门练习过哭的,眼睛通红,鼻子也红,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跟梨花带雨惹人怜惜扯不上一点关系。 但向彦淮却慌了,手倏地松开:“你哭什么啊?” 方媛默默转过身,擦了擦眼泪,声音很沙哑:“谢谢你送我回来,如果你不想喝水,可以走了。” 向彦淮看了看那杯水,忍了忍,暂时压出洁癖,喝了一小口:“行了,我喝了。” “有什么好哭的。”他小声嘟囔着,目光一转,看见她放在桌上的书。 “你要考公吗?”他问。 方媛没有回答。 向彦淮也没闲着,拿过她放在桌上的书一看,里面做了很多笔记,笔迹工整,正楷字,跟个小学生似的。 他不由得乐了一下,又看了看方媛,觉得她应该平静一点了,才说:“你一个女生住在这种地方,胆子可真够大的。” 方媛仍是沉默。 向彦淮轻咳了一声,说:“换个地方住吧。” 方媛这才转过头,刚才揉眼眶揉得太厉害了,她现在眼角通红一片,抢过他拿在手里的书:“不用。” 向彦淮想起她在路上说的便宜,心中略一思索便懂了,他从来不太会顾及别人的自尊,这东西不是别人给的。 但是此时想起方媛的眼泪,以及她眼泪落在他手上的温度,他奇异地维护了她小小的自尊。 “我有套空着的房,一直没人住,便宜点租给你,你不要住在这了。”说到这里,他拧起眉头,对这个地方十分抵触,想到刚才小卖部男人的恶意调侃,心中更是觉得恶心。 虽然向彦淮私生活也不是什么清心寡欲,不过他从来不会勉强女人,他招招手,涌上来的人便一大堆。 想了想,他又说:“你现在在准备考试吧,你在这地方能看进去书?” “换个地方吧。” 第72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不得不说, 向彦淮深谙谈判之道, 虽然他不喜欢把这些运用到生活之中。 平时在公司就够心累了, 一下班他就彻底放飞真性情, 想啥说啥,很少顾及别人。 但此时才方媛的身上,却运用了一点在谈判中的技巧。 看她在书上做的笔记, 她应该很在乎这个。 这个地方隔音效果差得一比, 周围的人也是一群烂人, 能看进去书才怪。 果然,听他这样说, 方媛迟疑了。 向彦淮拿过她手中的书, 放在桌上,直接做了决定:“赶紧去收拾东西,今晚就过去。” 这个地方是她一个年轻姑娘能住的吗?他刚才一路走过, 周围的保安措施几乎没有,就是发生了什么事要找个帮手都难。 这也是他生气的原因,他给她钱, 她不要,自己住在这地方,真以为是大同社会吗? 方媛低声问:“会不会不太好?” 向彦淮讥声反问:“有什么不好的,你住在这就很好了?” 方媛便不说话了。 “赶紧收拾, 时间不早了,你收拾还得收拾好一会。” 果然,听他这样说, 方媛便开始犹豫着把书放在一块。 他太过肯定的话语,好像她搬家已经成了一个定局,时间很晚了,晚过去不如早过去。 方媛收拾的时候,向彦淮就走到阳台,这里是厨房和浴室,窗台上摆着一排多肉,都是用的塑料盒子装的。 长得倒是挺好,一个个叶子胖嘟嘟的,他伸出手碰了碰也叶片。 “啪嗒”一片叶子掉下来了。 向彦淮目瞪口呆,他没有用力啊。 只是缺了一块叶子的多肉看起来就不那么可爱了,他把叶子捡起来,试着接回去,但是没用……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方媛,她还在收拾东西,没注意他的动静,向彦淮拿起那片叶子,往垃圾桶一扔。 走进房间:“收拾好了吗?” 方媛:“还要等一会。” “不是。”看到她正在装被子,向彦淮制止住她的动作,“你拿这玩意干什么。” 手中的被子摸上去有些起球,手感也不太好:“那边有家居用品,你不用带这么多东西。” 更何况这东西还能用吗?他在心中补充,但很聪明的没有说出来。 “带两套衣服和洗漱用品就行了。” 方媛很听话地按照他说的做,不过最后把几本书带上了,很珍惜地抱在怀里,向彦淮看她那样子,有些好笑。 叫了个车,直接送到了新房。 这是向彦淮外公在他十八岁的时候送他的房子,那时候外公给了他几个地方让他选,他看这比较贵就选了这。 不过后来在国外读书,回国之后这里离公司又太远,就一直空着了。 向彦淮带方媛进来,方媛还有些胆怯,看着明亮宽敞的房子,里面的家具摆设都很贵气,她底气不足地问:“这儿房租很贵吧。” 向彦淮问她:“你住那儿房租多少钱一个月?” “六百……” “行,那我也给你这个价吧。” 方媛犹豫:“可……” 可这和她住的地方是完全不同的,她不知道这附近的房租正常价是多少,但知道肯定不会是六百。 向彦淮:“我放着也放着,还得定期找人打扫卫生,你住在这多帮我打扫卫生就行了。” 方媛终于点了点头,真诚道:“谢谢你。” 向彦淮笑了一下:“就嘴上说一句就够了?” 她眼睛眨了一下,干净透亮:“还要什么吗?” 向彦淮抬起她下巴,低头亲了上去,她没有反抗。 向彦淮亲了个够本,她唇软软的,好像还有一点甜,味道很好。 分开之后,她喘息有点重,脸也红扑扑的,向彦淮有些意动,声音微哑:“去洗个澡?” 方媛点了点头:“好。” 然后就咚咚咚跑进了浴室。 向彦淮耐心十足地等着,等到浴室门打开,她穿着哆啦a梦的睡裙走了出来,对他笑:“你去洗吧。” 真上道,向彦淮心想着,但是没表述出来。 方媛脸皮薄,他懂了,不管这是装的还是真的,不过他还挺吃这套。 浴室里是她香皂的味道,很清淡,还挺好闻的。 向彦淮随便洗了一下,便有些等不及了。 从浴室出来,但方媛却不在客厅里,向彦淮走进刚给她说让她住的房间。 果然方媛已经睡下了,向彦淮以为她是害羞装睡,也乐得成全她的情.趣。 走到她身旁,摸了摸她的脸,压低声音道:“别睡了。” 然而她毫无动静,呼吸平稳又清浅,看上去其实不像装睡的样子。 难不成真的睡着了? 向彦淮轻捏了捏她的脸,她眉头微皱,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反应了。 真是睡着了,而且还睡得很熟。 向彦淮低头看了一眼,默默骂了一句操,再次走进浴室。 算了,他没有奸.尸的爱好。 解决之后,重新走进房间。 他回国之内没来过这边,另外的房间连被子都没拿出来,这里是方媛刚收拾出来的,他也不想去其他房间收拾了。 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身旁睡了一个人,不过她睡姿好乖,自己蜷缩在边上,一动也不动的,呼吸声音都很浅。 向彦淮玩了一会手机,打了个呵欠,睡了。 胳膊搭在她肩上,手便碰到她胸前的柔软,回忆起上次的触感。 向彦淮轻捏了捏,唇微微上翘,还真像小白兔。 这个人睡得可真熟,都这样还不醒,向彦淮放下了最后一丝弄醒她的想法,闭上眼也睡了。 *** 第二天方媛醒来时,窗外天空已经亮了,房间里安静又宽,这是和她住的地方完全不一样的。 在那里,她几乎每天都会被吵醒,房子不隔音,旁边楼上一有点动静就听得一清二楚。 还有些人晚上回来晚了,喝醉会唱歌,实在十分扰民,不过方媛从来不敢出声,她一个人住,到底是怕的。 盖在身上的被子又轻又软,摸着特别舒服,她原来从来不赖床的,但是今天睡在这,才知道床对人的吸引力是巨大的。 她今天上晚班,不用这么早起床。只是肩膀上搭着一条胳膊,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从旁边传来。 方媛轻轻转过头,便看见向彦淮熟睡的脸庞。 他上身赤.裸,露出的锁骨和肌肉都特别漂亮,眼睛闭着,如鸦羽般的睫毛勾得人心痒痒,她试着抬起手轻轻碰了碰。 向彦淮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差距。 方媛把他手拿下,轻轻掀开被子,套上一件外套起床了。 她知道这套房子的价格远不止一个月六百块,所以便想为他做点什么事。 她能做的不多,但向彦淮好像又是什么都不缺,方媛只能想到做早餐这件事了。 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食物寥寥无几,她拿出两个鸡蛋,找出放在橱柜里的挂面,然后把火打燃。 透过厨房的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风景,小区的绿化做的很好,房子隔音效果也不错,他们昨晚进来的时候,还看见小区里有巡逻的保安,安保做的也很好,这样的生活是和她原因完全不一样的。 这一切都是向彦淮给她的,方媛垂下睫毛,而她身无长物。 “你在做什么?”刚把鸡蛋煎好,身后便传来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 方媛回过头朝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我在煮面。” 向彦淮很好奇:“这里还有面吗?” “嗯,我看了一下,还没有过期,不过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待会我让助理松一点过来,你要什么?” 水刚好开了,方媛的脸在蒸汽的氤氲下有些模糊,声音也低:“不用了,我自己去买。” “随便你。” 向彦淮对这些事情不太敏感,既然她要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好了。 他打了个哈欠,趿着拖鞋进了洗浴室。 他昨天过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不过房子里的东西是一应俱全,只是没有面霜。 他摸了摸脸,问方媛:“你有搽脸的吗?” 方媛愣了一下:“在床头柜上。” 向彦淮走进房间,便看见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面霜,他拿起一看。 不知名的牌子,从外包装看挺廉价的,他毫不犹豫地放下了,问方媛:“你就用这个?” 方媛有些紧张:“是,是啊,我在网上买的。” “这种三无产品你用着安心吗?”向彦淮十分疑惑,不是说女人对自己的脸都是很在乎的吗?怎么方媛什么东西都敢往脸上弄? “不是三无。”她报了一个品牌名,向彦淮没听过,他没听过的就是三无,摆了摆手:“算了。” 原来方媛留在他心中欲擒故纵的形象慢慢变浅了,他实在想不出一个心机女居然会用三无产品的理由,如果不是有心机,那就说得通了。 “面煮好了。”方媛把面端了出来。 向彦淮尝了一口,便看见她有些紧张地盯着他,他觉得有点好笑,简单评价:“味道还行。” 方媛便松了一口气:“这儿没有什么调料,我担心你吃不惯。” 还没等向彦淮说话,她又忙说:“我不是说你这儿不好的意思,我很感谢你让我住过来……” 她面对他好像过分小心了,向彦淮喝了一口水,说:“我没想那么多,你也不用那么小心,我脾气很好的。” 说着,他冲她一笑,那叫一个灿烂,眉目间都熠熠生光。 方媛不敢接话,她觉得向彦淮脾气并不好,他骂人不带脏字又伤人,冷着脸还挺吓人的,哪叫什么脾气好。 她低着头,余光中瞥见向彦淮摸了几次自己的脸,她问:“你有什么事吗?” 向彦淮:“总觉得皮肤有点干燥。” 方媛觉得向彦淮皮肤很好,白皙干净毫无瑕疵,她伸长了脖子,仔细看了看,语气特别诚恳:“没有。” 向彦淮乐了,放下手:“你今天别回去了,把钥匙给我,我叫人把你东西全部搬过来。” 方媛住那个地方,鱼龙混杂的,她最好一辈子别回去了。 方媛一愣:“我还有很多东西。” 向彦淮毫不客气:“你那些东西差不多都该扔了。” 方媛小声嘟囔:“我还有很多多肉……” “你列个清单,要什么。” 方媛立马拿出了笔,开始想。 然后越想越不对劲,她明明是自己回去搬家比较好,但是向彦淮跟她说话的时候,压根没给她这个选项,她也就下意识地在他退步中从了。 现在想来,也不好再反悔了。 方媛刷刷刷开始写,列了好长的清单,递给向彦淮的时候还在想着,他看到她东西这么多,指不定就让她回去了。 向彦淮看了一眼,脸色顿时黑了,拿过她的笔,飞快地划掉好多个选项,最后留下几个。 “这些东西就行了。” 他真的好一言堂。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菜花就是傲娇 ”投的地雷,mua~ 第73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第七十三章 面对强硬的向彦淮, 方媛只能弱弱答应了, 毕竟现在人在屋檐下。 向彦淮先吃完饭, 然后走到阳台上打了个电话, 方媛只能隐约听见他在说什么搬家,钥匙之类的事情。 她已经吃完了,站起身默默把碗筷收拾放到厨房。 这跟她在家做的事情没两样, 自己做饭, 自己洗碗, 只是换了一个新环境。 等方媛洗了碗之后,向彦淮已经换上了一身西装。 “钥匙给你。”他朝她甩来一串钥匙。 方媛连忙接住。 他看了一眼表:“大概十一点钟的样子, 会有人把你东西送来的, 我先走了。” 她点了点头,手捧着钥匙,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你慢点。” 向彦淮忽然笑了一下, 伸手掐了下她的脸:“乖。” 他转身走了,方媛看着他的背影,被他手掐过的地方开始泛起滚烫的热度。 她轻轻摸了一下, 并不疼,只是很烫。 她看着手中的钥匙,心中想被棉花塞得慢慢的,有些酸胀。 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子里, 方媛还有些不习惯。 房间里的床铺很乱,向彦淮在她之后起,看来他是没有收拾床铺的习惯。 洗漱间里, 他刚才用过的毛巾和牙刷随意放着,十分的不拘小节。 这间房子,看上去很少人生活的痕迹,但是却在细微之处透露出向彦淮生活过的气息。 方媛把床铺整理整齐,然后拿着自己的书,走进了书房。 这是昨晚向彦淮给她说的,如果她想看书可以在书房看。 方媛原来生活的地方别说书房了,就连厨房和卫生间都是挤在狭小的阳台中。 她推开书房的门,里面十分明亮,风透过纱窗吹进来,空气十分清新。 旁边书柜上放满了书,每本都摆放得十分整齐,各种各类的都有,有关经济的啦,文学书籍啦,甚至还有两本菜谱…… 和向彦淮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十分不符合,方媛嘴角漾起浅浅的笑,真不知道他平时是怎样生活的。 拿着自己的书,她坐在书桌前,明亮的光线正适合阅读,而周围安静的环境不会被任何东西打扰。 方媛是要下午五点才上班,往常她一般会趁白天没有上班的时候去做点兼职挣钱,不过马上要考试了。 她报名和买书就花了不少的钱,再加上她是真的很想一次性考过,便把兼职取消了,专门在家看书。 不过在那边,有些时候看得正投入时,很容易被外面的一声巨响打扰。 可能是有人打开门发出的声音,可能是楼上的住户不小心把东西掉在了地方……状况总是很多的。 方媛不算那类很聪明的人,她只是普通人,所以学习环境越安静越学习效果越好,多看几遍多写几遍便更容易记住。 在这里的时间一下过得很快,当听到外面门铃声时,方媛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已经是十一点了,应该是向彦淮说的帮她搬家的助理。 门口的电话铃声响起,方媛接起,听见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方小姐您好,我是向总的助理,您的东西已经搬过来了,方便开门吗?” “好的马上。” 方媛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年轻的戴眼镜的男人,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着工装的男人,上面写着搬家公司的名字。 助理问她要把东西放在哪,方媛还有些局促,虽然向彦淮把房子租给她了,但她还是有点不太敢把这些东西弄乱。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东西,摆放在那边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当放在这儿时,才知道什么叫格格不入。 向彦淮这里的每样物品摆放都像是那种刚刚好,看上去很让人舒适,再加一点东西仿佛都有点碍眼。 更何况她自己的东西看上去廉价又有些破旧。 “你们放在这吧,我自己整理。”反正向彦淮已经把她清单上的所有大件物品划去了,她自己可以考虑一下要放在哪才比较好。 助理看她说得这么坚决,也没有阻止,只说:“方小姐还有其他事吗?” 方媛摇了摇头:“没有了。” “那我们先走了。” 方媛点了点头。 直到门再次被关上,方媛这才轻松了一口气,觉得向彦淮的助理是冷到效率高那种话很少的人。 方媛首先就看到了那些小的多肉,看上去被保护得很好,连叶子都没受伤。 这里有很大的阳台,把小多肉全部放上去之后还显得空旷,不像在那边,她总是祈祷这些笑多肉长慢一点,不然总是生多肉崽崽,阳台上都该放不下了。 现在好了,多肉们也有了一个宽敞的家,能受到阳光雨露的洗礼。 剩下的东西方媛一点点收拾整理,大多数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这样看上去客厅还是跟原来的没两样。 只是收拾到最后,却发现一个不属于自己东西。 那是一套护肤品礼盒,看上去就很贵,她在网上搜了一下同款,立即被上面的价格惊呆了。 这一套居然要花上万块! 这盒东西便显得有些棘手了,方媛把它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一时之间没有对策,她没有向彦淮的电话,也没有向彦淮助理的电话。 如果是送错了,那该赔多少钱。 不过现在方媛也没办法,只能准备出去买点菜来填充冰箱。 这里地理位置也很好,出去不远就是城市的繁华区,而且离她上班的地方也是骑车十几分钟就能到。 原来方媛买菜都是买便宜的,但是今天是为了庆祝搬新家,破天荒买了一些贵的菜。 可能也不只是为了庆祝,那时她还想着向彦淮的,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 吃了饭之后,她打扰了一下卫生,其实家里已经很干净了,不过她总觉得这六百块是自己占大便宜了,这种欠人太多的感觉十分不好,便只能通过这样的事情来打消一点亏欠感。 下午去名瑜上班的时候,方媛刚好遇见准备下班的宋知惜。 这周他们两人上班时间不一样,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很多。 方媛知道宋知惜谈恋爱,而且对象还是经常来他们店里吃火锅的帅哥,关于他们之间的故事,宋知惜跟她说过几次。 那时候她正迷茫,不过关于感情的事情,方媛自己也处理不好,只能给出最真诚的建议。 不过宋知惜一向是很有主见的人,复合之后,来店里都是眉眼含春的。 不过今天宋知惜显然是有事情要告诉她的,“方媛,我准备辞职了。” 方媛一惊:“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知惜灿烂一笑,漂亮的脸很吸引人目光:“我要回学校读书了。” “我会在今年九月入学,不过要参加入学考试,所以我得辞职,回家多看书了。” 方媛睁大了眼睛:“真的吗?” “是呀。” 方媛由衷为她高兴:“真好,那你要加油!” 她知道宋知惜一些事情,宋知惜聪明又漂亮,不应该被这火锅店压住翅膀,她会有更好更光明的未来。 只是她想起自己,她没有宋知惜聪明漂亮,她也没法去那么好的学校读书,不过她也在很努力的生活,想要摆脱被强加在她身上的命运。 小学班上四十个孩子,读了公立初中的不过二十多人,初中班上四十多个学生,读了公立高中的不过十多个人,高中班上五十来人,考上正规大学的不过八.九人。 在他们那乡村里,其实方媛也算很优秀的了,从小到达成绩都名列前茅。 不过乡村的优秀在江北就只能算末尾,她一直在很努力地生活,一步步离固定的人生轨迹越来越远。 不过宋知惜辞职这件事到达还是给方媛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她在名瑜也没有什么好朋友,宋知惜是唯一一个了。 由于有点心不在焉,下班的时候还差点被烫到手了,大拇指的指腹上烫出了一个小水泡,起先方媛还没注意。 等到十一点下班时,正准备扫个单车骑车回家,手一碰到手柄,忽然一疼,她立即甩开手,借着不甚明亮的灯光,才看见指腹上有个小水泡。 方媛皱起眉毛,试图避开指腹握住车头手柄。 “滴滴”身后却忽然传来两声喇叭,伴随着男人的声音,“方媛,过来。” 方媛一惊,有些不敢置信地转过头,便看见向彦淮坐在车里朝她招了招手。 她反应过来,立即就跑了过去。 “上来,送你回家。” 方媛晕乎乎地坐上车,还不敢相信向彦淮真的来了,眼睛盯住他不放。 向彦淮撇过头看了她一眼,笑了:“怎么,跟没见过我似的?” 她想问他,他是专门来接她的吗?可是她又不敢,她还是有理智,知道自己在向彦淮心中没有那么重的地位。 “你今天下班这么晚吗?”她问。 “没有啊。”向彦淮勾了勾唇,“我专门来接你的。” 方媛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她都不知道自己一路上偷看了向彦淮好多眼,直到车停在地下车库。 向彦淮倒车的姿势特别潇洒帅气,单手就把车停好了,侧脸透露出一种难得的认真。 等他把车停稳,看见旁边方媛亮晶晶看着他的眼睛,没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好看?” “好看!” 向彦淮轻声哼笑了一下,心道当然好看了,他可是专门练习过倒车入库的,靠这一手吸引了不知道多少女生。 方媛偷偷摸到他的手,凑了上去,她忽然很想亲他,这种反应是肾上激素上升导致的,把人的理智都降低了。 向彦淮懒洋洋坐着不动,很享受被她亲吻的滋味。 但是在她亲完要离开的时候,他却按住了她的背,声音压低,带着某种难敌诱惑:“在车上试试?” 第74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方媛一惊, 下意识想挪开身子。 向彦淮把她按在方向盘上, 低下头又亲了上去。 他其实不是很喜欢接吻, 但是对方媛是特例, 她唇很软,亲上去好像还有一点甜,像是水蜜桃味的果冻一般, 他便喜欢上了这种味道。 原来方媛也是那种乖乖的承受着, 但是今天好像在他说了那句话之后, 她就开始挣扎了。 力气又小,像只小猫, 向彦淮被她蹭得火大, 把她的手束在头顶,一只手紧紧钳住,而另一只手就开始肆无忌惮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抚摸。 她身材很好, 胸.脯柔软,腰肢纤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穿过分宽大的衣服, 但这也便宜了他,脱衣服这件事就简单了许多。 不过方媛的反抗好像有些激烈了,不像是情.趣,更像是那种面对强.奸犯的反抗。 向彦淮有些郁闷, 手从她衣服里拿出来,轻轻摩挲,还能感受到那种肤如凝脂的手感, 像一块暖玉。 这才发现她脸煞白,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喃喃自语:“不要在车上……” 看样子真的被吓到了,她有些时候胆大得敢跟他回家,有些时候又胆小得像只老鼠。 向彦淮把她衣服拉下来,松开她的手,把她按在怀里轻拍了拍她的肩,权当安慰:“好了,下车吧。” 她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被人抱住的时候,最能补上缺乏的安全感,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然后默不作声地推开向彦淮,自己下车走了。 她走在前面,低着头,看上去好像是在生闷气,向彦淮看到这一幕有些想笑,不过还是追上了她:“怎么了?” 她不说话,一个劲朝前走着。 他语气无奈,像是在宠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你说不在车上,我这不是依你了吗?” 方媛脸一阵一阵的滚烫,走得更快了,因为没看路,对这周围的环境又不太熟,还差点在撞上了柱子。 向彦淮及时拉着她,打趣道:“想当个贞洁烈妇?去撞墙?” 方媛咬着腮帮子,甩开他的手。 不过没甩开,她还想再甩,向彦淮已经拉住她胳膊,往他身边一拽,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把身体重量卸了一点在她身上:“行了,别闹脾气了,我今天有点累。” 他的声音听上去也有点疲倦,这算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吗?方媛不知道,但她心却软了,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再做什么,脚步也放慢了。 一回到家,向彦淮就坐到了沙发上,懒懒地斜倚着靠背,眼皮轻阖,看样子真的很累。 方媛看了他一会,然后推了推他的胳膊:“你要不要去卧室睡觉?” 向彦淮这才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不用,我有点饿,想先吃点东西。” “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随便吧。”他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此时显得好说话极了。 刚好方媛今天买了菜,但是已经很晚了,便决定煮一碗面给他,不过晚上最好吃清淡点。 她大拇指的指腹上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泡,煮面的时候,方媛尽量不用大拇指碰到其他东西,因为烫伤的缘故,也没有做太复杂的面。 快要做好的时候,向彦淮似乎是闻到味道了,走进厨房,看见她的样子,从身后抱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头发上,声音低沉有些沙哑,迷人到了极点:“辛苦了。” 方媛脸红了,不好意思极了,她小时候在家做饭,没有人会对她说辛苦了。 后来在名瑜上班,少数的客人会对她说谢谢,但是辛苦这个词她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 好像是电视剧里上演的场景,就像是一家人,之后男主人才会对女主人说这三个字,向彦淮温柔起来让人难以招架。 方媛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向彦淮今天罕见的没有在吃饭的时候玩手机,而是时不时和她说两句话。 “这么眼巴巴看着我,你要不要来一点?”他眉梢轻挑,带了一些风流。 方媛摇了摇头,微微低下头,只是目光还是总往他身上瞟。 “面很好吃。” 这好像就是她的目的,得到这句评价,她低头露出一个笑容,头发不听话的从耳后落下,她轻挽在耳朵后面。 灯光落在她头上,头发如丝绸一般,侧脸显得温婉,看上去有一种静好的美。 向彦淮看了她好几眼,虽然方媛不是那种一眼就让人惊艳的人,但她很耐看,而且还会时不时给他一个小惊喜。 有的人有一张足够美丽的脸庞,很容易在初次见面时博取到人的好感,但在之后的相处中却都在消磨第一次见面带来的好感,到最后贪得无厌,愈加使人厌烦。 他遇到很多这样的人,但却很少遇到方媛这样的人。 当然向彦淮此时完全忘记了,他往常看人都是看外貌,他喜欢长得漂亮的东西,不漂亮的直接在第一关就pass了,根本不会有接触的机会。 方媛真的算是一个特例了。 向彦淮吃完之后,方媛下意识去收拾碗筷,这是她做得很熟练的事情了,但今天却忘了自己受伤了。 刚端起碗,大拇指指腹处便传来一阵刺痛,眉头一拧,手一松,“砰”的一声,碗又落在了桌上。 好在拿起的的高度很低,只是从碗中溅出一些汤汁,刚好落到了向彦淮身上。 他穿着一件白衬衣,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这衣服看上去就很贵,但是现在上面落下了几滴污渍,刺眼得很。 她立即道歉:“对不起。” 然后立即想去拿纸给他,但手刚伸出去,就被他拉住了。 方媛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他,有些胆怯:“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 向彦淮眉头微拧,却没有如她想象中的生气,反而问她:“你手怎么了?” 方媛下意识想往身后藏去,不过他拉得很紧,她只能低声道:“没事。” 向彦淮直接拿起她手,翻过来,她手握成一个小小的拳头,好像是打定主意不让他看了。 向彦淮气笑了:“别逼我动手。” 他说得很真,方媛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摊开手,在他赤.裸裸的目光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向彦淮把她手拿起,便看见她大拇指指腹上的水泡,现在那周围一片都红了:“你怎么弄的?” 他语气不太好,方媛声音更小了:“在店里不小心烫到的。” “你没上药?”他冷声反问。 方媛只知道他在生气,但是有点摸不透他生气的点在哪,只能讨好着说:“其实也不疼。” 说完,还冲他笑。 其实心里有点怕,冷着个脸的向彦淮看上去更阎王似的,那一张漂亮的脸都阴得能滴出水了,她戚戚然想到,原来向彦淮还说他脾气好,真应该把他现在的样子照下来,哪里算脾气好了。 “坐着别动!”向彦淮把她按在凳子上,大步走开了。 方媛看着他的背影,乖乖地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只是桌上漾出了一些汤汁,桌子是白色的,擦干净可好看了,但现在有些脏,她心里有些难受。 这种感觉就像,她把她一直期待的事情搞砸了,她如此期待在这座城市有一个家。 随着今天助理把她的东西搬来,这房子里开始慢慢有了家的味道,但她现在却把干净的地方弄脏了。 向彦淮已经走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一个红十字家用药箱。 “手伸出来。” 方媛听话地把手伸出去,然后发现向彦淮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方媛有些懵,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事不慌先拍照发朋友圈吗? 不过很快,她知道她想错了,向彦淮打了个电话,问对方烫伤出了水泡该怎么办。 方媛怔怔地看着他,他打电话也没背着她。 “是啊,有个不听话的,烫伤也不会敷药。” “行了,我知道了,挂了。” 向彦淮把药箱打开,从里面找出一管烫伤药剂。 霜白的膏体挤出来,他先用掌心晕开,然后抹到她指腹上,等做好了,才问她:“疼吗?” 方媛摇了摇头,她是那种很能忍疼的性格,而且这也算不上疼,小时候做饭由于还不熟练经常被烫到,都知道等几天它自己会好,人体的自愈机制十分强大。 那时没有人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烫伤给她买药,替她敷上。 她脑袋都是晕乎乎的,向彦淮在她心中一直是那种高高在上,跟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但是刚才他坐在她面前,低垂着头给她敷药时,她觉得他们好像也不是那么远。 这种距离感的拉近,让她心止不住地狂跳,有一种更强烈的感情在悄悄酝酿冒头。 向彦淮看她这呆呆的样子,没忍住敲了下她的头:“真的不疼?” 她傻傻地摇头:“不疼。” 向彦淮目光都不由得慈爱了几分,有点蠢。 别的女生都是卖惨吸引关注,最好之后能再说个,你亲我一个就不疼了,你给我买个包就不疼了,哪有像她这样蠢的。 他把药箱盖好,放在一旁,嘴角却翘起。 “我去洗碗,你待这别动。”向彦淮把碗拿进厨房,之后却有点尴尬,他也就是说得好听,哪会洗碗。 不过应该都差不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挤出洗洁精,放水—— “啪”的一声从厨房里传来,方媛一惊,连忙站起身,完全忘记了刚才答应向彦淮的待在这别动,但是向彦淮在厨房啊。 站在厨房门口,方媛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洗碗池里的泡沫好多好多,水还在不停放着,刚才的声音应该就是碗落在水池里发出的声音。 “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听到声音,向彦淮转过头,看见她,脸上浮现出羞恼的神色:“不是让你在外面待着吗?” 他肯定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气急败坏。 方媛呐呐的:“我听见声音,怕你出事。” “我能出什么事,洗碗我不会吗?我看起来像傻.逼吗?” “哗啦啦”的水声还在继续,水开始溢出水池,白色的泡沫随着溢出,一片狼藉…… 最后的傻.逼二字回荡在厨房中,溢出的白色泡沫仿佛是最好的回答……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厨房…… 向彦淮把水龙头关掉,低声骂了句,操。 他好像就不打算管了,直接走了出来,还把她一起拉走了,凶巴巴的:“赶紧去睡觉。” 方媛呆呆的:“厨房不收拾一下吗?” “收拾个屁啊,明天我会叫钟点工过来。”他看起来好暴躁,“你赶紧去睡觉。” 方媛哦了一声,忍不住道:“我先把地拖了吧,很简单的……” “都说了明天叫钟点工过来,你还在说什么?”他怒视,“听不懂人话吗?” 方媛低下头,很轻地哦了一声,自己走回了房间。 向彦淮的脾气真的好差,她看了看自己手,算了,原谅他吧,至少他帮她上药了。 “喂。”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我没有骂你……” 但是要说出服软的话对他来说好像很难,最后也只是吐出一句,“你不要哭啊,早点睡。” 方媛嗯了一声,他这句话再怎么勉强也算不上道歉,不过知道自己的错误还是挺好的,她总是在心里为他开脱。 他似乎低声吐出了一个并不文明的字眼,快步走上前来,很用力把她抱在怀里,却有意避开她的手。 拍了拍她的肩,当作安慰:“晚安。” 他想起方媛好像很容易哭,胆子又小,他不想看到她眼泪,只能做出这样的事了。 其实安慰人这件事,向彦淮原来做起来驾轻就熟,那些话都成了一套规律,说出来就好了,但他却没有用那些不走心的话来安抚她,反而是用了这种不怎么高明的手段。 他自己都忍不住唾弃了自己一口,跟个高中生似的。 但是这套好像对方媛还蛮管用的,她脸红扑扑的,低声跟她说晚安。 向彦淮想,她应该不会再哭了。 又听到她说,“对了,我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说。” “什么事?” “就是你助理今天帮我把家里的东西搬过来,但是还多了一盒护肤品,我在网上查了,可贵了。是不是他们不小心落下的,你明天可以帮我把这个还给他吗?” 她说的那么真挚,表情又单纯,但向彦淮却没忍住笑了,逗她:“怎么你就不想想那是给你的?” “给我的?”她睁大了眼睛,圆溜溜的,看上去真有那么几分动人的可爱。 “是啊,我给你的。” 方媛突然不好意思,声音低低的,却透露出一种娇羞:“你给我干什么?” “自然是看不惯你用那些三无产品。”说着,还掐了一把她的脸,“要烂脸了,我可亲不下去。” “不是三无……”她红着脸小声反驳。 “行了,去拆出来,放在洗漱间,你总不能让我跟你一起用那些三无产品。”说着,他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十分臭美的样子,但是在方媛眼中,怎么看着怎么可爱。 “好吧……” 在拆礼盒的时候,方媛好像是在做着一种重大的事情,做得认真极了。 她把东西依次整齐放在洗漱间时,忽然想到在向彦淮家里看到的也是同样的产品。 她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小确幸来,向彦淮家里那些应该是向彦淮用的,不是其他女人留下的。 她嘴角止不住上扬,抬起头,镜子里的女生好像是她又不是她,她原来不知道她也能露出这样的笑容。 这种类似的笑容,她只在宋知惜脸上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向彦淮,一个精致boy 谢谢“45102325、菜花就是傲娇”投的地雷,a~ 第7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方媛在洗澡之后用了那些护肤品,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她好像真的有觉得皮肤变好了。 不自觉摸了一下, 滑滑的, 而且味道也很好闻。 他们其实才在同一屋檐下相处没有多久,但是处处都可以见一起生活过的痕迹。 向彦淮又是那种不喜欢收拾打理的人,于是这些痕迹就更加明显了。 方媛把睡衣换好出去, 却发现向彦淮不在房间里。 她有些好奇, 便听到从客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走出去一看,才发现向彦淮拿着拖把在厨房拖地。 不过他显然是没有做过家务的, 落在地上雪白的泡沫非但没有拖干净, 还有越来越多的架势。 向彦淮似乎也生气了,用力拖了两下,然后把拖把甩到了角落里, 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 这种孩子气的行为在他身上显得尤其可爱,方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偷偷在心里给他加了滤镜。 不过听到她的笑声,向彦淮转过头, 正好看见她,他面色有些不自然:“你怎么在这?” 方媛无辜:“我洗完澡了,没看见你。你不是说明天让钟点工来打理吗?” 向彦淮看了她一眼,瞳孔很黑, 仿佛带着某种威胁,让她闭嘴,他说+:“我闲得慌。” 说完, 他从她身边经过,走了出去。 然后定住脚步,两人之间距离不过一米,他说:“你不要动手了,去睡觉。” 方媛总算摸清了向彦淮的一点,他得顺着毛撸,不然很容易炸毛,她点点头,说好。 向彦淮这才满意地进了浴室。 水是温热的,向彦淮想起刚才自己的行为,又觉得有些蠢。 他就是想起方媛的表情耿耿于怀,拖地这件小事没道理他不会啊。 不知出于某种奇怪的原因,总之向彦淮是拿起了拖把进了厨房。 可谁知道这事压根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谁家泡沫越拖越多啊? 最后还被方媛看见了,不过她这次倒比较听话,没有反驳。 向彦淮洗完澡之后,方媛还没睡,她躺在床上,床头还亮起一盏小小的灯,看上去像是在等着谁。 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声,房间门也被打开了。 方媛闭上眼,假装睡觉。 随着渐响的脚步声,那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轻捏了一下她的脸,压低后的声音特别迷人:“睡了?” 方媛动都不敢动。 从头上传来一声轻笑,揉了揉她的眉心:“你见过谁睡着之后还会皱眉的?” 方媛呐呐的,知道自己暴露了,犹豫着睁开眼。 空调开车适宜的温度,她只在被子外露出一个脑袋,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上去有几分懵懂的可爱。 向彦淮挨她很近,黑色的眼眸映出她的脸,里面还似乎藏着其他什么东西。 他低下头,挨她越来越近:“你说在车上不行……” “那现在在床上行了。” 方媛脸腾的红了。 他已经吻了下来,还有意避开她的手,动作显得如此温柔。 被子被掀开,她有些羞涩,准备去关灯,但这次却被向彦淮制止了:“别关。” 他不仅是语言上制止,还把她手擒住。 方媛一张脸通红,眼中一片水润,都快哭了,他却笑了,恶趣味十足。 他们第一次,方媛没好意思去看向彦淮的身材,一切都是关着灯进行,但这次是向彦淮逼着她看的。 向彦淮身材很好,每一处地方都很好看,方媛却有些自卑,她其实对自己身材一直都没有什么自信。 情到深处时,她听见向彦淮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你真漂亮。” 方媛有片刻的怔愣,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从向彦淮口中听到这句话。 头快撞到柜子上,他又把她拉下来一点。 她的走神很快就被拉回来了,手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向彦淮一笑,声音里都像是裹了酒,分外迷人,他汗水顺着下颌滴在她身上。 方媛想,他们在做最亲密的事情。 …… 第二天方媛是被闹钟吵醒的,不是她的闹钟,是向彦淮的。 她是一个很容易被惊醒的人,向彦淮闹钟响第一遍的时候,她就醒了,她推了推向彦淮的胳膊,提醒他。 向彦淮皱着眉关掉闹钟,继续睡。 方媛看着这一幕暗自咋舌,不知道要不要把向彦淮叫起来,他看起来有很严重的起床气,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向彦淮的闹钟又响了。 这次不用她提醒了,在闹钟发出第一声的时候,向彦淮就眼疾手快关掉了。 方媛偶有重要的事才会订几个闹钟,不过她都是在第一个闹铃响时就起床,根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于是这天早上,方媛眼睁睁看着向彦淮关掉了五个闹钟,最后才磨磨蹭蹭起床,眉头死死皱着,看起来心情十分不越快。 不过很快,他就看向她:“你不起床吗?” 方媛弱弱道:“我下午才上班。” 向彦淮沉默了两秒,最后还是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自己掀开被子起床了。 方媛赶紧闭上眼睛,声音传来他穿衣的声音,时间显得如此漫长,终于脚步声渐远,向彦淮离开了。 方媛有些纳闷,今天向彦淮怎么起这么早,现在才六点过一点。 不过她没有去问的立场,她衣服没穿,也怕自己在穿衣服的时候,向彦淮进来,就一直待在床上。 向彦淮最后跟她说的话是,“我走了。” 方媛猛点了点头,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注意安全。” 她注意到向彦淮已经换好了衣服,现在的衣冠楚楚和昨晚的性.感完全是两样。 “对了,”走出一步,他又回过头,“晚一点会有钟点工来,厨房和房间你都不用收拾。” 方媛顿时惊了,厨房还好说,可是房间? 他们昨晚才一起睡过啊,房间里还处处可见端倪,这些让钟点工来处理,方媛实在拉不下那个面子。 “我,我可以的……”她简直不敢想象钟点工看到这房间时,会是什么表情。 “我手已经好了,不疼了。”她又补充道。 “随便你吧。”向彦淮看起来有点赶时间,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方媛的手确实好了,本来就是不严重的烫伤,敷了药之后好的很快,她的自愈能力简直超强。 向彦淮走了之后,方媛又睡了一小会,然后才爬起床。 厨房里的泡沫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已经干了,只有水池中的水还是满满的,她是做惯了这些事的,很快就收拾好了。 至于房间,她看了一眼都觉得脸红,空气中甚至还弥漫着暧.昧的气息,衣服也落了一地。 向彦淮到底是怎么说出让钟点工来收拾这样的话的,他的衣服随便放在脏衣篓里,也不收拾,平时看上去多干净整洁一小伙,谁能想到一点不会收拾整理。 方媛不由得想到他们之间第一次,那也是这么乱,向彦淮只会换一下床单,而且重新铺上的床单都是皱皱的。 她捂住自己的脸,不用说她也知道向彦淮那次肯定是喊钟点工来收拾的。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应该收拾了再走,不过那时谁能想到他们之后还有那么多交集呢。 方媛过着极其平常的生活,晚上上班,除去上班的时间就在家里看书。 只是有一点不同,那是她下班时,总有些心绪不宁,不过宋知惜辞职了,也没人再发觉她不平静的心情。 这样的心情到下班时更甚,她在等着什么,直到走出了店门,左顾右盼才知道。 原来她在等一个人,那个昨晚来接她的人。她心里便怀了一些期待,期待今天也会有人接,有人陪她一起回家。 最后是方媛一个人回的家,和以前住城中村时没两样,那时候她不会有失落,但现在却有了,得到了又失去,这样最让人难过。 向彦淮今天晚上没有回来,方媛回家的时候十一点半了,她一般都是下班回家之后立即睡觉的,但今天却好像有点睡不着。 其实她一个人生活都习惯了,只是在这几天中,她有习惯了有另一个人的生活。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更何况看见那个人总会让她觉得愉快。 她失眠了,失眠了整整半个小时,躺在床上的时候,方媛想,或许她用回来这个词是不准确的。 向彦淮的家不在这,他只是出于好心把这以极其便宜的价格租给她住,她能给的很少,就连那些事情都是她自愿乐意的。 她想,她可能是走入了某个误区,也可能是向彦淮的态度让她有了其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向彦淮一连一周都没有过来,方媛虽然有了他的电话号码,却不敢过问。 这个电话号码是向彦淮在一天早上给她的,他没有说让她联系他,也没有说其他的。他没有说,方媛便不敢做。 是在第七天的时候,方媛正在拖地,忽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她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也没有在意。 直到身后有声音传来:“你在干什么?” 方媛才知道,原来真的是向彦淮来了,她回过头,向彦淮站在门口,手中还提着一个小行李箱,面色有些疲倦。 “我,我在拖地。” 向彦淮把行李箱随手放在玄关处,自己斜靠在沙发上,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方媛有些紧张,把拖把放在一旁,慢吞吞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隔着有一段距离。 向彦淮拧眉,拉住她的手,把她拽了过来,方媛一时没坐稳,直接倒在他身上:“你,你干什么?” 她的反应把向彦淮逗乐了:“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和我生疏了?” 方媛垂下睫毛:“没有。” “好了,别动,让我抱会,这几天可没把我累死。”他抱怨道,下巴放在她的颈窝处,呼出的热气扑在她脖子上,像某种小动物毛绒绒的尾巴似的。 方媛身体有片刻的僵硬,脑袋中想的是还好她今天昨天晚上才洗了头,窝在怀抱中,周遭被温暖的气息覆盖,从他身上传来很好闻的味道,她身体慢慢柔软下来。 她想,向彦淮这几天没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但她也没问,默不作声的,充当着一个人形抱枕。 向彦淮抱了好一会才松开她,支使她去打开行李箱。 行李箱这样的东西太过私密,如果方媛想和向彦淮划清关系,就只是房东和租户的话,她应该拒绝,但是她没有。 按照向彦淮的提示,拉开拉链,便看见一个黑色绒面的盒子,上面还有书写飘逸的英文字母,方媛看不懂,拿着盒子走到向彦淮面前:“是这个吗?” 向彦淮点了点头:“打开看看,送你的。” 方媛的心猛地跳动,送,送她的? 手中的东西宛如有千钧重,她慢慢打开打开,里面装着一条项链,银色的链条,中间的绿色宝石闪闪发光。 “喜欢吗?”向彦淮勾起嘴角,看上去非常笃定她一定会喜欢。 方媛把盒子盖上,有些迟疑地嗯了一声。 向彦淮便搂住她的腰,往怀里揽:“你看我出差都想着你,你就不给我打个电话?” 方媛有些呆:“原来你是出差去了。” 向彦淮捏了一把她的脸,软乎乎的,手感非常好,她看上去瘦,但摸着又不咯手,相比那些骨型美人,简直好太多,向彦淮十分喜欢抱着她。 “是啊,不然早就过来了。” 方媛得到了答案,那些困扰她好多天的迷雾仿佛被风吹开,心里一片清明,她伸出手,抱住向彦淮的腰。 “你这几天在家过得挺好啊,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 她的软和并没有让向彦淮转移话题,他对这几天方媛的安静耿耿于怀,他都想着让助理买礼物了,她居然连个电话都没有,实在太气人了,向彦淮没遇到过这种事,向来都只有向彦淮忽略别的人,没有别人忽略他的。 虽然以往他接到这样的电话都觉得厌烦,但是方媛不给他打电话,他就觉得自己吃亏了。 方媛声音低低的:“我怕打扰你。” “你不打给我,怎么知道会打扰?” “对不起。”她头轻轻靠在他胸膛,看上去柔顺极了。 向彦淮便有些意动,毕竟也隔了一周了。 “一起去洗澡?”虽然说是询问,但他动作却毫不含糊,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准备去浴室。 方媛连忙挣扎:“我,我还没拖完地。” 向彦淮眉头微拧:“你做这个干什么,叫个钟点工就行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住在这就很好了,不用再花其他的钱,这些事我也能做。” 向彦淮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时候还真是纯情得紧,他当时说那一嘴就是随口说的,他可没有在劳务上剥削自己女伴的习惯。 “不用你做。” 方媛却还是不肯,脸很红:“我,我大姨妈来了。” 向彦淮:…… 臭着个脸把她放下,自己进了浴室。 方媛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又把那个盒子拿了出来,里面装着的项链很漂亮,她看着,却并不是那么高兴。 拿出手机,在网上搜了一下价格。 当看到那一串数字时,方媛顿时觉得压力好大,这一条项链居然要十几万! 就算是朋友之间送东西也不会送这么贵的,她知道向彦淮可能是想通过这条项链给她什么,只是她不想要。 方媛把项链装好,放进了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有片刻的出神。 正巧向彦淮洗完澡出来,看见她问了一句:“你在那干什么?” 方媛站起身,动作过急,一时有点头晕眼花,还好手扶住了墙壁,才没倒下。 “你血糖有点低啊。”向彦淮说。 方媛不知道该说什么。 “陪我睡会。”他揽住她的肩,掀开被子。 方媛身体都僵了:“我来例假了。” 她换了个词,生怕向彦淮没听懂。 向彦淮郁闷道:“我知道,只是让你陪我睡会。” 他看起来有那么禽兽不如吗? 两人躺在床上,方媛呼吸都变得很轻,这样单纯躺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好像比做点什么更亲密。 向彦淮手搭在她肩膀上,是那种完全把她抱在怀中的姿势。 不过方媛毫无睡意,睁着眼睛在东想西想,然后慢慢地调整了一个姿势,面朝着向彦淮。 他毫无动静,应该是睡着了,方媛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睫毛,他睫毛上翘,浓密像贴了假睫毛,扫在手心痒痒得。 方媛嘴角扬起,又摸了摸他的头发。 向彦淮脾气很坏,但是头发却很软。 她正玩得不亦乐乎,眼前人却忽然睁开了双眼,黑曜石般的眸子盯着她。 方媛一愣,手僵在半空,而后慢慢,慢慢缩回,想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手却被他牢牢握住:“不想睡觉?” 他声音低沉,小动物般的直觉让方媛摇了摇头,赶紧回答:“想睡。” “我看你不太想的样子,既然你不想,我们来做点其他事。”向彦淮翻身压在了她身上。 方媛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我,不行。” 她好像是把这件事当做了护身符,向彦淮笑容很危险:“不是还有手吗?” 方媛呆住了…… 向彦淮却已经拉着她的手往下伸去—— 方媛一张脸通红,手还在挣扎:“不,不行……” “行的,你试试。” 方媛快哭了:“我不想试……” 但是她力气小,没争赢向彦淮…… “嘶,你手怎么这么粗糙。” 方媛想把手抽回,却被他拉住,他这个人真是,一边又嫌弃,一边又舍不得…… 第二天方媛去上班的时候,手腕都还有些酸疼,一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她的脸就控制不住的红。 只是想起向彦淮说的话,又有些难过,他是那种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拐弯抹角,所以他也不知道他有些时候说出的话都多伤人。 方媛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有很多茧子,她从小做农活,后来在江北读书也要做兼职,很少休息的时候。 向彦淮的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指节修长,握上去也很舒服。 中午的时候,方媛收到一份外卖,是他们当地一家高级私定餐厅的。 同事看了之后还酸溜溜问她是不是傍上大款了,他们一个月的工资也吃不了两回,更何况那家餐厅还需要会员。 方媛有些尴尬,回都没有回她,店里同事之间氛围比较好,但总有那么一颗老鼠屎,这人平时多说自己男朋友怎么怎么有钱。 其他人都是附和两句,心想要是真的有钱,怎么还会让你在这做服务员。 方媛把外卖打开,才发现里面是一份桂圆红枣茶,还是用白色的盅装的,看上去很是精致。 里面还有一张小卡片,龙飞凤舞的字。 “多休息“ 落款一个向字。 方媛此时的心情比昨天收到项链更高兴,大概这才算是被人关心。 方媛回家得很早,她是有点痛经,不过还好能坚持,今天喝了桂圆红枣茶后,好像隐隐作痛的腹部好了许多。 今天向彦淮回来得也早,只是他回来时还给她带了东西。 当方媛看到那盒护手霜时,什么都明白了,拿着东西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向彦淮,里面似乎洞悉了一切。 向彦淮轻咳了一声,假装好意道:“手是女孩子第二张脸,还是要好好护养。” 方媛收下,对他说了句谢谢。 起初向彦淮丝毫没觉得自己做这件事有什么不厚道的,送东西给人,那人应该高兴的。 只是看到方媛的眼睛,想到她的性格,这才添了一句,不过乖乖听话的方媛看上去还挺可爱的,他揉了揉她的脑袋。 “今天叫外卖吧。” 然后两人就一起吃的外卖,方媛倒是不挑,只是向彦淮觉得有点不太爽。 虽然叫的是出名餐厅的外卖,不过送过来也需要时间,还是在家有人做饭比较好,想到这,他看向方媛。 不过还是算了,月经期间的女生应该被保护。 所以最后饭盒都是由向彦淮来收拾得,他收拾这个还是有一套,毕竟点外卖在原来成了习惯,只是最近有人做饭,就没再点了,向彦淮仔细想想,好像最近他经常来方媛这儿,回自己家的时间都少了很多。 向彦淮脑海中顿时出现温水煮青蛙这几个人,他看了方媛一眼。 她看上去傻傻的,一点没有这种头脑,现在向彦淮已经完全相信方媛不是那种绿茶心机女了。 煮青蛙也算不上,毕竟没人能勉强他去哪,只是在这比较舒适。 方媛不会让他有束缚感,她做的饭不错,还喜欢把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刚好符合他的要求。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合一啦!很抱歉让大家等qaq 推荐一文文: 《豪门最甜夫妻》by魔安 豪门贵公子迟忱宴和富家千金路梨联姻三年,无论是公开活动还是私人行程,夫妻俩冷若冰霜两看相厌,以压倒性票数当选豪门头号塑料夫妻。 三年之痒,迟忱宴觉得这段婚姻实在乏善可陈,正着手拟定离婚协议,路梨突然车祸撞到头。 别的倒没什么大碍,只是车祸之后路梨看他的眼神,好像变了…… 医院,迟忱宴对着纱布包满头的路梨,正准备说两句客套安慰话,路梨突然红起眼眶,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冲他委委屈屈伸出手,哭腔:“老公,好痛,抱抱~” 迟忱宴:“………………” ** 车祸后路梨出现认知混乱,在她的认知中自己跟迟忱宴夫妻感情蜜里调油情比金坚妇唱夫随,外界说的什么豪门塑料夫妻一看就是扯淡。 于是最近著名豪门塑料夫妻妻子行为反常。 迟忱宴出席商业论坛。 路梨发微博激情打call:我的老公赚钱养家是坠棒! 迟忱宴公司新品发布会。 路梨观众席对着台上男人满眼星星:老公晚上回家跟我生胖胖! 众人:? 正当所有人都怀疑路家公司是不是快要破产,路氏千金只能用如此方式挽留这段豪门联姻时,就有记者拍到夜店里,迟忱宴冷着脸,把醉倒在猛男怀里的路梨一手拎上车,然后一边亲,一边说什么回家生胖胖。 第76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方媛考试那天刚好是白班, 她请了一天的假去考试。 她心态十分平和, 今天要考的是最后一科了, 如果通过就能拿证了。 从开始报名到现在, 过了一年半的时间,每次方媛都是一次性考过的,她一直很懊恼高考时的生命, 否则按照她平时的成绩, 是可以上一个本科的。 在江北, 这个本科生满地跑的地方,一个文凭算不上什么, 但找工作的时候才知道绝大多数公司最低要求都是一个本科。 如果她高考前夕没有生病, 她大学毕业后可以找到一份教师的工作,这是方媛一直耿耿于怀的。 大学兼职的教育机构,没办多久就垮了, 那是一个小型的机构,后来方媛就没再找到类似的工作了。 对于目前的生活,她并不觉得自己过得有多差, 但是她想,她还可以过得更好一点,为了这个目标,她一直在努力。 考试结束之后, 方媛也没有再去名瑜,而是去了菜市场,最近天气很热, 她准备煮一些绿豆汤。 绿豆汤勉强算一道甜品吧,小时候每到夏天,妈妈就会煮,不过次数不多,毕竟白糖的价格也不便宜。 方媛从小很少吃零食,绿豆汤对她而言就像零食,每次喝她都能喝一大碗,不过最近都挺忙的,还好考试结束了,她也能好好休息两天。 向彦淮最近好像也不忙,每天五点过就能回来,他好像是喜欢上了这里。 房子里,属于他的东西越来越多,向彦淮是一个人不在这里,但存在感还是很强的人,主要是因为他不爱收拾。 是那种每天早上起床连被子都不会折的人,东西也喜欢乱放。 方媛想起自己第一次去向彦淮家里,一切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呀。 向彦淮问她,知不知道有个职业叫钟点工。 不过自从向彦淮在她这儿之后,就没叫过钟点工了。 方媛就是那种很会照顾人的性格,从小的生活环境让她做这些事游刃有余。 她不但没有觉得累,心里反而放松了,向彦淮给她一个良好的居住环境,她至少也有东西能够给他。 下午,方媛正在厨房熬绿豆汤,刚刚煮好,她尝了一口。 绿豆的清香和白糖的甜味交融在一起,碰撞出一股甘甜,绿豆被熬成了沙,喝一口十分舒服。 放进冰箱里,等向彦淮回来就可以喝到冰冷的绿豆汤了。 她嘴角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时却忽然听到背后响起很大的脚步声,同时熟悉的男声响起:“你今天跑哪儿去了?” 方媛回过头,看见向彦淮站在门口,衬衣最上面两颗扣子都被解开了,第三颗眼看着也要解开,向彦淮脸色不太好看,目光都如有实物一般,往她身上戳。 方媛不太想让向彦淮知道自己是去考试了,她心里是有些自卑的。 向彦淮第一次见到她的自考书籍,以为是考公的书,她也多做辩解。 “我,我就在店里……”只是要在他这样逼视的目光下说谎,方媛还有些不太熟练,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向彦淮冷哼了一声:“你知道我刚从哪儿回来吗?” “哪儿?”她脸上一片茫然。 “名瑜。”他冷冷吐出这两个字。 方媛一听,顿时就惊了,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也没出声,只是低下头,背在身后的手指不自觉的缠绕在一起。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幕看上去到底有多假。 “你是不是要说,今天提前下班了?” 他好像给了她一个不错的台阶,方媛呐呐的,嗯了一声,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心里很慌乱。 她不想让向彦淮知道她的学历,大概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都不喜欢暴露自己的短处,而方媛的短处太多,她的出身,她的学历,这些不像容貌会被人一眼看到,是需要进一步挖掘的。 向彦淮的目光很冷,方媛手足无措,不敢看她。 绿豆汤散发出的清香在此时显得有些讽刺,她本来打算把这些盛出来放进冰箱的,可是现在计划都被打乱了。 她心里一片慌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去问了你同事,她说你今天请了一天的假。”向彦淮的声音显得极为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里面蕴含了什么。 而这句话宛如一阵巨大的雷声轰鸣,方媛慌张地抬起头,向彦淮看着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失望,还夹杂着些许冷意。 她顿时就乱了,其实向彦淮平时人很好,他不会摆什么架子,有什么就说什么,也从来不会用这种目光看她。 “我,我……”她分明要说什么,但那些话却堵在了喉咙口,一时说不出。 向彦淮白皙的脸庞上还残留着一些红晕,他刚回来的时候似乎还在轻微喘着气,这一切都表明他是赶回来的。 方媛没法想象,他赶回来却听见她说谎是什么滋味。 向彦淮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方媛心中升起一阵恐慌,他走了好像就不会回来了,她不想让他走。 追上去,从身后,紧紧搂住他的腰,声音带了一些哽咽:“你不要走。” “不走干什么,继续听你编故事?”他讥讽道,“你是安徒生吗,故事这么多?” 方媛心里又难受又委屈,向彦淮说话真刺人:“我没有编故事。” “如果你是想说这个,那你可以放手了。” 方媛赶紧抱得更紧,嘴中飞快道:“我今天请假是去考试去了,就是你那天看到的书,我最近都在准备考试。” 向彦淮顿了一秒,似乎在思考她话中的真假。 她赶紧补充:“我说的都是真的。” 向彦淮的手按在她手上,方媛一惊,恨不得把自己的两只手牢牢焊在一起,不让他离开。 向彦淮却毫不留情,把她手掰开,方媛眼泪汪汪的,无法抵抗,他绝情起来真的不留情面,可是她这次说的都是真的。 但向彦淮把她手掰开之后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转过头看着她,抬起她的下巴,她眼泪含在眼中,眼前有些迷蒙。 “这个有什么不能说的?”向彦淮问。 方媛小小的抽泣了一声:“不是,不是你以为的考公。” “是,是自考本科。” 说出这几个词,她脸顿时一片通红,眼泪也掉了出来。 她在网上搜过向彦淮的名字,国外名校毕业,父亲是江北有名的企业家,而他自己能力也强,容貌也十分出色…… 这一连串的形容词,让她觉得向彦淮离她很远很远。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他们应该一辈子不会认识。 可是世事就是那么奇妙,他们住在一起,她不想让向彦淮知道她的太多信息,那和他是天壤之别。 她哭得好难过,向彦淮知道她说的都是真话,但又觉得不可思议,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只是看着她的眼泪,他心里憋屈的慌,扯了两张纸巾,有些粗鲁地擦了擦她的眼泪,温热的泪水有些落在他的手上,他觉得更不适了,都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凶了。 “你别哭了。” 方媛抽泣了两声,眼泪渐渐止住,看了看厨房,声音有些沙哑:“我的绿豆汤……” 向彦淮有些暴躁,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她煮的东西:“要怎么弄,你跟我说。” “盛出来,放进冰箱。” 向彦淮立刻按照她的指示去做了,他今天做得很不错,至少没有把汤洒出来。 方媛看着他的身影,心中有些放松又有些茫然,她终于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向彦淮,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向彦淮看上去根本不在意,这更像是一个把她囚禁的巨兽。 向彦淮把汤放进冰箱,看着方媛兔子般的红眼睛,有些想笑,不过又想起什么,板着个脸道:“以后不许哭了,像什么样子。” 他看起来很严肃,方媛小声嘟囔:“你要是不走,我也不会……” “你在说什么?”向彦淮的耳朵可是很尖的。 “没什么。” “以后我也尽量不会惹哭你了。”向彦淮轻咳了一声,对异性说出这句类似于保证的话,他还从来没有过。 不,有过,小时候对他妈说过,类似于那种,我再也不打架了,我马上做作业,我只玩十分钟游戏…… 那都是好久远的事情了,不过,他看见方媛的眼泪,真的会不舒服。 “那是什么?!”两人一起走出了厨房,方媛的目光便落在玄关的一处,那里放着一捧鲜红的玫瑰花。 向彦淮轻描淡写:“给你的。” 方媛瞪大了眼睛,表情呆呆的,还有些不敢置信:“给,给我的?” 她脸上的震惊似乎取悦了向彦淮,他懒懒道:“是啊。” 方媛朝那捧玫瑰花走近,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玫瑰花,颜色红得娇艳,她捧起,能够闻道浓郁的花香,嘴角的弧度慢慢上扬,扬起很深的弧度。 “谢,谢谢。” 向彦淮看她感动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你今天下午让我等了二十多分钟你知道吗?” 方媛拿着花,脸上一片茫然。 向彦淮的话就停不住了:“我从没等过人这么久!我还给你买了花,结果五点十分你也没出来,我去问其他人,他们说你今天根本没去。我等了你二十分钟!” 向彦淮着重强调这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当时真的要气爆炸了,他提前给自己下班了,去买花,还专门开了那辆炫酷的蓝色跑车,去接她下班,结果她人都不见。 从来都是被人求着他去见的,哪有他大少爷去见别人,结果那人还不在的事。 回来之后,还遇见一个小骗子,向彦淮当时就在想,走了,看着她就来气。 方媛愧疚地看着他:“对不起……” 向彦淮:“行了,下次有什么事提前跟我说。”然后又问:“你今天的考试,好好说说是怎么回事?” 方媛不知道向彦淮为什么忽然这么关心她的事情,虽然要说出来,她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小疙瘩,她低下头,声音便小了小去。 语言的表达在这一刻显得不是那么流畅生动,她不知道该说多少,想把自己的一切都说出来,趁着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时机,但又想把一些隐瞒下去,例如她的家世,例如她妈妈最近又在催她赶紧回家结婚了,她原来就不想,现在更不想了。 方媛打了一些钱回去,情况才好一些,不过她也要生活,她想存钱,她有自己的梦想,虽然现在看上去那么遥不可及。 最后,她只简单带过了自己的家庭,向彦淮看上去也不想多问,只是他思考片刻,问她:“你很想读书?” 方媛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想。” 她想增加一点竞争力,而她没有有利的家庭背景,便只能从自身上增强。 向彦淮说:“那你可以考虑下考研,专科毕业两年之后,可以考。” 方媛下意识摇头:“我不行的。” 她在学习这方面都靠努力,但其实天赋并不高,她潜意识便认为考研很难,她肯定考不上的,而且她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向彦淮却拧着眉头:“你都没试就先说不行?自考用处不大,除非你想考公,但是你在江北考公比考研更困难。” 向彦淮很少用这样正儿八经的样子跟她说话,方媛有些胆怯地问:“用处不大吗?” “是啊,你看现在都要求全日制本科,你这个有什么用?” 他们两个身处的不同高度注定对同一件事情的看法是不同的,但方媛选择听向彦淮的,她觉得向彦淮比她厉害多了,向彦淮的认知也比她正确。 “可是我……”她对自己真的没太大的信心。 向彦淮却直接替他做下了决定:“你去报名吧,现在离考试也只有四个月的时间了,你要实在没信心,可以早点复习。” 方媛一双眼怯怯地望着他:“我真的可以吗?” 向彦淮笑了,揉了揉她脑袋,说出了一向很不屑的鸡汤语录:“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可是我还要上班。” “辞了吧,我养你。”他丝毫不知道,这句从他口中轻而易举说出的话有多动人。 方媛脸控制不住地红了:“不用,我自己有钱。”她原来很节约的,自己存了一些钱。 “那尽快去辞职。”向彦淮暗戳戳地在诱哄人,他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他说的是真,只是其中也含了一些私心。 方媛在名瑜当服务员,一个月也挣不了多少钱,有些时候她上晚班,他回到这一个人,没人做饭没人陪,他也怪难受的。 但是看着方媛一心一意信任他的眼睛,向彦淮罕见地有些心虚。 方媛说自己还要考虑几天,她不是那种毫无顾虑的人,她还有乡下的家人,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阻拦着她,而且她的性格也不是那种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目标可以抛弃一切的。 但是向彦淮的话到底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小的印记。 辞职那天,方媛打了个电话给向彦淮,告诉他这个消息。 向彦淮听了之后表示十分赞同她的决定,并说她高瞻远瞩,方媛挺不好意思的。 但是晚上向彦淮回来,就把她往浴室拖,语言暧.昧,动作飞快:“你辞职了明天不用上班,今晚可以多做会。” 方媛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人一到夏天就容易出汗疲惫,她经常被向彦淮折腾得浑身发软,导致第二天上上班精力不振。 后来她跟向彦淮说了这件事,言辞十分坚决,向彦淮十分不乐意,不过这件事是双方的,他只能憋屈同意了。 而现在,得知她辞职的消息后,向彦淮就没再忍了,她脖子上都是斑斑点点的红痕。 精疲力竭之时,她恍惚想到,向彦淮撺掇她辞职的真实目的不会是这个吧? 但她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向彦淮平时说起这个时,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第二天方媛照例是被向彦淮的闹钟吵醒的,不过她实在太累了,手指都抬不起来,听到闹钟声连眼睛都没睁开。 不过闹钟很快被人关上了,她继续等着,等着第二个闹钟响起,不过却感觉身旁的床微微一沉,向彦淮起床了,把剩下的闹钟全部关了。 她头被人轻轻揉了揉,并没人说谎,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耳旁便一片安静。 方媛又睡过去,她差点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 不过等彻底醒来,发现向彦淮已经去上班了,方媛才想,那可能是真发生的事情。 方媛知道靠自己复习不行,她有些只是薄弱,便在网上找培训机构。 她打算找个便宜的,但又怕效果不好,便有些犹豫。结果向彦淮第二天直接给了她一张卡,说帮她报了个培训班。 方媛话都有点说不利索:“谢,谢谢你。” 向彦淮笑得不怀好意:“要真想写我拿出点实际行动,别只动动嘴皮子。” 她目光有些躲闪的,凑近他耳边,说了什么,向彦淮的目光顿时就亮了,他原本是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的,这下直接坐直了身体,看上去神采奕奕的。 方媛红着脸点了点头。 她现在也没那么多在意的事情了,和向彦淮越相处,越觉得她都变大胆了好多。 方媛以为自己的学习之旅会过得十分顺利,不料才上了几天课,自信心就被打击了个够。 向彦淮看她这几天心不在焉,问她出了什么事。 方媛沉默了好久才开口,垂头丧气极了:“我是不是很笨啊?” 作者有话要说:向和方的番外快完结啦! —————— 推荐基友文:《豪门假千金只想变有钱》by暴躁喵 一觉醒来,宋樱穿成了真假千金文里处处和真千金作对,最后被整得身败名裂的假千金。 书里人人都喜欢真千金,家人、朋友,就连假千金的联姻对象都对她一见倾心。 熟读剧情的宋樱表示一点都不想掺合进去,当一条莫得感情只管捞钱的咸鱼。 于是—— 经纪人为了资源和同公司小花撕得不可开交时。 宋樱倚在沙发上,边吃草莓边追剧,悠哉悠哉说一句:没事没事资源质量我不在乎,给钱多就行! 可没想到剧情发展出乎意料。 她红了?! 粉丝千万,戏约不断,广告代言接到手软。 公司把她当吉祥物供着,粉丝天天追在身后喊姐姐好美! 真千金看着宋樱风生水起,带着联姻对象想找她不痛快,谁知却看见化妆间里—— 某巨星影帝正把宋樱按在墙上亲。 真千金一脸懵逼:日哦!这男的我爱豆许越?! 第77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方媛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很聪明的人, 但她可以比常人多付出努力, 可是这次的学习让她反思, 是不是她真的不适合继续读书学习, 可是她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向彦淮给她报的班并不便宜,为了不辜负钱,方媛也很努力。 政治和专业课都可以通过背诵达到, 但是英语就真没办法了。 方媛读书中学的地方, 老师操着一口中式英语, 讲得让人听不懂,方媛的英语从来没好过, 这好像是不是仅仅通过努力能达到的。 她的话语有些混乱, 不知道该怎么跟向彦淮讲清楚她现在的想法,她的沮丧她的难过。 她知道向彦淮英语很好,她听过他跟人打电话, 用的就是英语,熟练至极,连口音都跟他们老师的不一样。 她不知道向彦淮能不能懂她的失落, 毕竟班是向彦淮给她报的,她不说感恩就算了,还在自怨自艾,可能他会生气, 不过方媛无人可诉说。 和她一起学习的都是工作后打算考研的,她去得比较晚,无从知道他们原来是怎么样的, 但是现在他们现在是很优秀的,在诸多对比中,她好像成了最差的那个。 向彦淮确实没懂方媛的失落感,他从来是天之骄子,没有经历过这些,遇到百分之九十的事情都可以通过钱解决,剩下的百分之十可以通过双倍的钱解决。 他想了想,说:“我带你出去玩。” 方媛有些怔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话题怎么一下跳转得这么快。 向彦淮笑:“去国外玩,带你学习下英语。” 方媛呆住了,她没出过国,人对于没做过的事都是觉得很难的,但却轻飘飘从向彦淮口中说出,就跟说要喝白开水一样简单。 “去吗?”他剑眉微挑。 方媛咬了咬牙,说:“去!” 说去就去,这也是方媛第一次坐飞机,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云朵,眼睛都不会眨了。 向彦淮在一旁带着眼罩睡觉,露出完美的下颌线条,唇形十分优美,他属于那种无论走到哪都很耀眼的人。 这次他们的目的是一座海滨城市,到达之后先去了酒店,向彦淮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精神好的不得了。 方媛第一次出国,也兴奋得很,两人都毫无睡意。 一到酒店,向彦淮就想把方媛往床上拉,方媛义正言辞拒绝了:“我们是来学习英语的。” 向彦淮有些懵,但看着方媛严肃的神色,他慢慢反思,好像是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打着学习的旗号出来度假,但没想到方媛却当真了。 方媛在某些时候是一个行动力颇强的人,歇了会就说自己要出去,向彦淮懒懒的不想动,方媛便说她自己出去就行。 向彦淮又有点不放心,人生地不熟的,语言交流还成问题,他只能憋屈地换了一身衣服跟方媛一起出去。 外面太阳挺毒辣的,向彦淮穿着短袖短裤,戴着墨镜,嘴角不高兴的抿着,看上去特别酷。 方媛穿着一身长裙,戴着遮阳帽,相比于向彦淮的不高兴,她兴奋得出奇,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买东西都得向彦淮去买。 后来有一次方媛主动去买了两杯奶茶,好像从此开启了交流大门。 向彦淮就能看到,方媛用一口并不流利的英语加上连比带划,去买东西,他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好笑,方媛比划的时候真是想尽了各种办法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但是到后面,他就不想笑了。 人一旦在外面说话太多了,回来就不想说了,方媛在外面和外国人交流太多,回到宾馆就开始喝水,养精蓄锐,也不怎么说话了。 “你在外面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不说了?”向彦淮丝毫不觉得自己这句话多像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方媛声音有些哑,安慰道:“我想休息一会,你想说什么我听着的。” 向彦淮阴阳怪气:“我什么都不想说。” “那好吧,”她只觉得向彦淮有些奇怪,又问,“你是不是不太高兴啊?” 向彦淮冷笑一声:“没有。” “这样啊……” 向彦淮背对着她,独自生闷气,还等着她的道歉,结果久久没听到声音,他回过头一看,才发现方媛已经睡着了。 她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飞机上也没有休息,一到这儿就迫不及待出去,还说了这么多话,也应该累了。 但是向彦淮气得面容都要扭曲了,从来没有人这么忽略他! 在江北的时候,还表现出特别关心他的样子,一到国外,就开始忽略他了。 川剧变脸都没这么快。 他恶狠狠盯着方媛睡着的脸,但她毫无察觉,唇还轻动了动,刚喝了水,上面粉嘟嘟的,看上去很可爱。 勾.引他,睡着了还勾.引他。 不过他也是个没定力的人,俯下身,亲了她一下,又带着点泄愤似的,揉了揉她头发,最后也只能无奈把她抱起,放在床上,窝在沙发上睡觉,她是不想要腰了。 第二天向彦淮想出了新办法,带方媛去海边玩。 方媛就成了小跟班,向彦淮说什么她都说好,向彦淮勾了勾唇角,对她说:“你去换泳衣。” 方媛:“我不太会游泳。” “我教你。”他说得好温柔,方媛便信以为真,拿着向彦淮给的泳衣进了浴室。 她觉得在外面的向彦淮特别温柔,连泳衣都替她准备了,出来之前,向彦淮并没有告诉她要去哪,说是要保密,只让她带了一些夏天的衣服。 只是…… 换好衣服的方媛看着这套露得特别多的泳衣,有点不敢走出去了,她穿衣服从来不是这种性感大胆风。 露出一截腰肢,领口开得有些低,衣服十分修身,下身的短裤也很短。 她身上皮肤比较白皙,因为常年没有露出来,骤然露出这么多,十分不适应,一张脸有些红,就是不敢出去。 直到浴室门被人敲响,向彦淮的声音响起:“你换好了吗?” 她声音低低的:“换好了——” 话音刚落,浴室门就被人推开,方媛下意识双手抱胸,也不知道能掩饰住什么。 向彦淮目光落在她身上,顿时就变了,那是一种男人对异性毫不掩饰的欣赏:“你捂什么呢?” 他话中带了一点调侃,目光却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她身材很好,露出的纤腰雪白,小腿笔直,又是一副羞涩得低头的样子,身上透出一种柔弱感,让人很容易升起一股破坏欲。 向彦淮□□裸的目光让方媛脸有些红,她支支吾吾的:“这泳衣我穿好像不太合适……” “挺合适的。”向彦淮拉着她的手,把她半拉半拽了出去。 方媛有些拘束,问他:“我这样是不是很丑啊?” 向彦淮拧着眉:“谁说的?” “就是……”方媛低下头,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向彦淮抬起她下巴,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不丑。” 他笑了:“很漂亮。” 这次是真真切切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不是那次在床上迷迷糊糊之中,方媛睁大了眼睛,问:“真的吗?” “真的。”他缺乏耐性,但此时在这个问题上再三纠结,他也没有不耐烦。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方媛好像终于有了信心:“那我就这样出去了。” 大概得到自己喜欢的人的一句赞扬,就胜过他人的千句万句肯定。 “等等。”向彦淮拉住她的手问,“你用防晒没有?” “没有……” 向彦淮笑得特别招人:“正好,我带了,过来,我帮你抹。” 方媛犹犹豫豫走到他身边,就被他拉到放在床上,方媛一惊,挣扎着就要爬起,他把她按在床上,手贴在后腰处,掌心炙热:“别动。” 方媛便真的不敢动了,只是身体有些僵直。 向彦淮借着抹防晒霜这件事,仔仔细细把她露出的地方抹了个遍。 方媛有些怕痒,当抹到大腿时,她控制不住笑了起来,同时还拼命把脚往上缩,向彦淮斜睨了她一眼,拉着她的腿,继续抹,那动作叫一个冷酷,丝毫不管她的求饶。 到最后好不容易把防晒霜抹好了,向彦淮也被她刚才的蹭来蹭去弄得浑身火热,颇有种想在酒店颠暖倒凤,懒得去海边的想法。 不过看见方媛亮晶晶的双眸,她显然是对海边很向往的,还问他:“我们现在可以去了吗?” 自从来到这儿之后,她的性格好像开朗了一些,明媚动人。 向彦淮忍了忍:“等我一会。” 说着,他进了浴室。 他说的一会,但方媛等了二十多分钟,好不容易等到他出来了,两人一起奔往沙滩。 方媛第一次到海边,所见所闻都是新奇的,向彦淮躺在遮阳伞下,动作懒懒的。 方媛拿着游泳圈在浅海边缘漂浮,玩得不亦乐乎。 “我去买椰子。”她忽然看见小摊贩,跟向彦淮打了一声招呼就朝那边跑去,阳光下一双腿白得有些谣言。 不是白皮肤人的那种白,是看起来有一种温暖的光泽,向彦淮更喜欢她的肤色,看起来有人气多了。 只是方媛这一去就花了好长时间,向彦淮有些等不住,长腿一迈站起身就朝那边走去。 拐个弯就看见方媛手中拿着两个椰子,正在和一个高大的外国男子聊天,她笑得很开心。 向彦淮面色顿时黑了下来,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手揽过她的肩:“在说什么呢?” 方媛看到是他,便说:“他刚教我怎么挑椰子。” 外国男人用英文问向彦淮是谁,方媛却有一些难回答,她不知道该怎样定义自己和向彦淮之间的关系。 看着她的沉默,向彦淮顿时毛了,语速很快地对外国男人说了什么。 方媛的英语还只是个半吊子,只能从中获取某些单词的信息,只是听到从向彦淮口中说出的“ boyfriend”时,心猛然一跳,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向彦淮。 向彦淮却没有理她,目光直视外国男子,眼神很凶狠。 他们又说了什么,方媛都没有仔细再听,向彦淮刚才说那个单词,是意气用事还是真心话,她无从分辨。 只是外国男子走了之后,向彦淮凶巴巴对她道:“挑椰子有什么难的,下次我去挑。” 方媛眨了眨眼睛:“你知道怎么挑吗?” 向彦淮冷笑:“我当然知道!” 他那个不可一世的模样,好像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他的手牢牢牵住她的,最后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别到处拈花惹草。” 方媛撇了撇嘴:“你别胡说,我又不认识他。” 向彦淮冷笑,心想他那算胡说吗,有异性会当着人男朋友的面夸你女朋友真可爱吗,可爱这个词本来就代表了另外一些含义。 方媛看了一眼向彦淮,他气冲冲的样子,好像是在……吃醋。 但她不敢问。 *** 在国外玩了一周,也晒了一周,不过方媛一点没被晒黑,这多亏了向彦淮每天帮她涂抹防晒霜。 向彦淮可真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他在某些方面活得特别精致,在某些方面又过得特别粗糙。 而向彦淮本来的目的却一次都没实现,方媛在国外的时候简直恨不得时时刻刻去和外国人交流,出去玩了回来之后都累得半死,自然没力气再做其他事。 最后倒成了向彦淮在照顾她,不过向彦淮是真的不会照顾人,他帮她洗过一次澡,结果第二天方媛醒来发现自己胳膊有些青,洗脸的时候,耳朵后面居然洗出了泡沫。 看着向彦淮目光躲闪的样子,想起记忆中模糊的碎片,才明白原来是向彦淮的锅。 被揭穿的向彦淮当即恼羞成怒,并且放出狠话,以后再也不会帮她洗澡。 他昨晚心血来潮做了好事,没想到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不过向彦淮的狠话十分容易被打破,回来之后,向彦淮就十分猴急地把方媛拉上床,她累得睡着之后,还是他帮忙洗的澡。 狠话嘛,向来都是说的时候信誓旦旦,过后全忘了。 不过效果很明显,方媛的英语有了不小的进步,好像身处这门语言开始的国度,更能体会它的韵味,而不只是考研中的一个冷冷科目名称。 方媛复习的时间相比于大多数人已经算晚了,不过好在她足够努力,拿出了高考学习的架势,或者比之更甚,那些没有实现的愿望,现在又多了一个补救的机会,而她不想放弃。 时间一下过得很快,天气正冷的时候,方媛去参加了考试,来年三月春暖花开之时,她查到了成绩。 超过她自己的预期。 高考之时,她因为生病名落孙山,考研之时,她用尽全力,好在有个不错的结果。 在选学校只是,方媛选择了江北的大学,无他,她不想离向彦淮太远。 高考的时候,家里人也没有怎么关心她,考研的时候,向彦淮还陪在她身边,她对这个人不仅仅是喜欢了,还衍生出了很多的眷恋。 向彦淮好像一直对她挺有信心,在这期间她也有自我怀疑的时候,向彦淮某天回家给她带了几本书:《那些迷茫的岁月,我是怎样度过》、《只要你做到这几件事,你的人生就一定能成功》…… 满满的鸡汤,不过每次方媛看完都有生出许多勇气,鸡汤对人也并非全然无用。 复试的时候,方媛有些紧张,不过好在她专门培训过,回答得不说十分完美,但也没有什么错处。 七月份收到录取通知书时,这一切才算彻底平静下来。 方媛拿到通知书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向彦淮打了电话,声音因为激动都有些颤抖。 向彦淮轻笑了一声,通过听筒传来,他的声音显得特别迷人:“恭喜你啊。” “谢谢,谢谢你。”她最感谢向彦淮。 向彦淮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我这儿有一点事,先挂了,等我回来。” 他的声音显得特别温柔,方媛一只手拿着手机,看着录取通知书,觉得一阵梦幻。 她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参加完最后一场自考本科考试,最后在向彦淮的鼓励下辞职考研,想来就跟一场梦似的。 如果不是向彦淮,她现在应该还在名瑜吧,做着服务员的工作,关于未来都不敢有太多的想象。 但是现在,她拿着录取通知书,再过两个月,她就会重新回到学校。她的未来,已然是截然不同。 这一年中,她妈打来电话催过她无数次,每次都是相同的几句话,你现在二十四了,年纪不小了,再不结婚以后就嫁不出去了。 方媛无法改变她妈的思想,她也没有对家里人说她在准备考研,她用钱敷衍着,把这一年熬了过去。 现在,是苦尽甘来了吧。 下午五点,向彦淮回来了,他今天回来得特别早,方媛像乳燕一般扑了过去:“你回来啦!” 她其实很少做出这样的动作,太亲密太容易让人有其他期待,不过今天她太高兴了,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动作。 向彦淮身上有清淡的香味,是他最喜欢的香水味,闻上去特别舒适,让人想到雪山、松柏。 不过对于她的动作,向彦淮接受良好,还轻拍了拍她的腰:“拿到通知书就安心了吧。” 方媛兴奋地点了点头。 向彦淮弯了弯嘴角,低下头亲了她一下:“那我们去洗澡?” 方媛一愣。 向彦淮已经把她打横抱起,哼笑道:“解决了你的事,现在该解决我们的事了。” 我们,这真是一个太美好的词汇。 方媛把头埋在他胸膛,很轻地嗯了一声。 水声渐渐响起,与此同时还有男人的喘息声。 她抱紧向彦淮的肩膀,水落在她脸上,从眼角滑落,像是泪水一般,她贴在向彦淮耳边,很轻地说:“谢谢你。” *** 九月一到,方媛就去了学校,向彦淮送她来的,只是他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 他原来说在学校附近买套房,这样方媛就不用住寝室了,但是方媛拒绝了。 但她也说,只要有空,就会回家,向彦淮无法改变她的想法,他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到了寝室还嫌七嫌八的,不过研究生的宿舍不算差,独卫空调四人间,这算是比较豪华版寝室了。 不过事后向彦淮和以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方媛一周课程比较少,作业大多数是以写论文的形式,这些都可以在家完成。 这样的日子好似倏尔远逝的游鱼飞鸟,方媛从来没问过向彦淮,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向彦淮从来不说,他好像只是习惯她的付出,他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她,会亲吻她,会送她玫瑰,会对她说甜言蜜语。 但是他们的关系从来不宣之于口。 方媛一直不愿认真去思考,她一开始只觉得和向彦淮生活在一起就很好了,但人从来都是不满足的。 她还想要更多,想要一句承诺,想要一个明明白白的关系,她知道,人会沦陷最终死于自己无止境的欲望,她不想让自己落入那么悲惨的境地。 研二上期,方媛从导师那里得知,学院有个帮扶实践活动,对象是一村小,需要老师五名,为期一个月。 方媛主动报名参加了,她没有跟向彦淮说,她想暂时离开一下这座城市,因为最近她总是频繁地想起向彦淮。 可能是母亲在耳边念叨多了的缘故吧,她每次都提醒着方媛的年纪,你马上二十七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她想起向彦淮,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个关系定义,结婚这样的事,她更是想都不敢想,方媛想,她可能需要另一个地方才能好好冷静一下。 说是村小,但位置并不是很偏僻,只是师资十分匮乏,方媛他们来,更像是一个交流活动,听课,上课,一起讨论反思。 学校没有宿舍,他们居住在镇上的小宾馆里,每天早上做班车去学校,要花半个小时的时间。 不过向彦淮比方媛想象得更早打电话给她,她离开的第二天,电话铃声响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熟悉的名字。 一接通,向彦淮就问她:“你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回来?” 他语速有些急,听起来是很在乎她的样子,方媛弯了弯嘴角:“我在石山镇上。” 向彦淮没听说过这个地名,问:“那是什么地方,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方媛说:“得过段时间。” 他声音便显得有些委屈了:“我今天特意回来得很早,我还给你买了花,你昨天没回来,我以为你今天该回来了。” 读研这两年,方媛也很少连续几天不回家,如果有急事,都会打电话告诉向彦淮,她那时以为自己的电话对于向彦淮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但现在看来,好像向彦淮也有在乎她。 心中的念头又在蠢蠢欲动,方媛深吸了一口气:“我这一个月都会在这边。” 向彦淮顿时想被点燃的爆竹:“一个月?你怎么去那么久,你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我一个人在家——” “向彦淮,”方媛出声,打断了他爆炸式的抱怨。 向彦淮一愣:“嗯?” “我们算是什么关系呢?”她还是没忍住把这句话问出了口,大概是向彦淮今晚的举动给了她信心,向彦淮是在意她的,也需要她。 但他却沉默了。 方媛弯了弯嘴角,想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惨,但是她忘了现在周围就她一人,别人看不见:“我先挂了,再见。” 她挂断电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向彦淮的沉默已经给了她答案。 方媛没有再联系向彦淮,并且把向彦淮的联系方式也拉黑了,她想她需要一些时间平复,回想起这三年,原来他们已经在一起三年。 从大学时的惊鸿一瞥,但后来的重逢,她原来真的真的没想过,能和向彦淮在一起生活这么久。 为什么,人总是不满足,她明明已经得到了原来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但她还想要更多。 这一个月,就把它当作冷静期吧,虽然方媛知道,可能等这一个月之后,她会把向彦淮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陪在他身边。 在石山镇上度过五天之后,方媛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同行的学生都是大四了,也表示自己学习了很多,晚上回到宾馆之后,大家还会一起讨论教案和课后反思。 只是这天有些不同寻常,同行的学妹回了宾馆,脸通红,跟方媛说:“我刚才在楼下看见一个好帅好漂亮的男生!他好像也准备来住宾馆。” “没想到石山镇上居然有这么帅的人,呜呜呜呜,我死了!” 方媛笑了笑,附和了两句,把学妹送回了房间,但心里想的却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男性应该是向彦淮了。 这个念头是忽然出现在她脑海中的,但是当她抬起头时,却忽然看见不远处的一个人。 她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怎么会想着那个人,那个人就出现了。 那个人手中提着个行李箱,穿着一件白t,一双眼清凌凌地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当真是漂亮到极致的脸。 “你把我拉黑了。”他说,声音中还有些委屈。 不是幻觉,方媛却走不动路,抬起头呐呐地看着他:“我,我只是想清净一下。” “我让你烦了?” “没,没有。” “那好,”他扬起下巴,“你住哪,带我过去。” 方媛沉默地带着他走进了房间,其实还有些拘谨,镇上的小宾馆环境不太好,她担心向彦淮住不惯,而且他又是个毒舌的。 不过向彦淮这次罕见的没有任何吐槽,只是坐在她床上,看着她摊开摆在桌上的教材。 方媛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向彦淮冷哼一声:“我再不过来,你就乐不思蜀了。” 方媛窘迫:“我没有,我只在这待一个月。” “你还好意思说,”向彦淮一脸的气愤,“一个月时间很短吗?你说走就走,说了拉黑我就拉黑我,是不是打算不回来了还另说。” 方媛举手投降,她说不过向彦淮,只能转移话题:“你要不要去洗澡?” 向彦淮很注意自身卫生,从江北到这儿没有直达的车,要做两个小时高铁再转公交。 向彦淮哼了一声:“你跟我一起去洗。” 方媛:“不太好吧……” “你原来在床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方媛:“……那好吧。” 最后当然是做了,时间还不晚,向彦淮把她抱在沙发上,两人窝在一起看电视,向彦淮搂住她腰肢:“我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你不在,我睡不好,我这几天把公司的事情提前处理了,我后天回去。” 他简单几句话,就交代清楚了,方媛想问他,既然这么忙,为什么还要来,但她不敢问,她怕得到向彦淮的沉默或是其他。 向彦淮又说 :“你那次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方媛心悬在半空,对他接下来的话忽然有些怕,想让他不要说,但向彦淮还在继续,“我也在想,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方媛,我不喜欢做承诺,但是我不会说谎,你听好了。” “等你回去,我们先订婚,等你毕业,我们结婚。” 方媛顿时愣住了,她不敢想,不会想的话,就这样从向彦淮口中说出,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可是她怎么这么大胆,敢幻听这句话。 “你听明白了吗?”向彦淮问她,他其实也紧张,向大少爷头一次表白,要被人拒绝就很尴尬了。 方媛却摇了摇头:“没,我没有听明白。” 她也不敢明白。 向彦淮深吸了一口气,把她脸掰过来:“我再说一次。” 他脸不知为何有些红,方媛这样看着他,目光中只有他一个人,他说:“我很喜欢你,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都想和你生活在一起,我们以后的关系会是夫妻,你听明白了吗?” 方媛的眼眶红了。 向彦淮惊了,他的话有这么吓人吗?直接把人弄哭了,“你不要哭啊,你要是不愿意——” “我愿意。”方媛声音哽咽,“你再说一次好吗?” 她眼中蒙上了一层雾,宛如山川之间的一场蒙蒙细雨。 向彦淮脸微红,其实他刚想说,她要是不愿意他可以再想想办法来着,看来方媛也是很喜欢他的吧,向彦淮得意洋洋的想,于是口中的话也显得如此温柔:“我爱你,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会一起度过。” 方媛抱紧了向彦淮的脖子,整个人朝他怀中扑去,她的眼泪停不住,喃喃自语地在说着什么。 向彦淮仔细一听,发现她在说,好喜欢他。 向彦淮心里顿时美滋滋的:“你放心,我也很喜欢你。” 他想起那天的电话,方媛问他,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那时他拿着电话,思绪便不由自主发散,他想起了很多很多关于他们的事情但就在他思考的时候,方媛挂断了他的电话,再打过去时,便打不通了。 那时候向彦淮才知道什么叫心急如焚,他生活中的每一处都有方媛的痕迹,她一直对他很好,而他却在肆意挥霍。 他希望他还有机会,希望她还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向彦淮迅速地把公司的事情安排好,然后回家见了母亲。 他问母亲,如果他想娶一个家世平平,对他事业没有任何帮助的人,他们可以答应吗? 那时候他已经想好,如果不答应他就磨,总有办法的。 但是母亲的回答却没有拘泥于身世的匹配,反而问他,这是你的事情,如果你想娶,那你要做好准备,你要付出更多的精力和努力才能弥补妻子家世的不足,你做好准备了吗? 向彦淮笑了,他说,她只是家世不足,但她很好,他的事业不需要靠吃软饭,这本就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而不是他妻子应该承担的责任。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他妈欣慰地说他终于长大了。 向彦淮十分不屑地想,他早就长大了。 不过他们家十分开明,并未成为他感情中的阻拦。 所以,他才能这么快确定下他们的关系,不用让方媛为了未来的夫妻生活而烦恼,这本就是他应该处理好的事情。 *** 向彦淮在石山镇上只待了两天,临走时还恋恋不舍,方媛只能安慰他说,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向彦淮最终还是走了,不过每晚的视频电话却是准时响起,在这一个月期间,他又来过石山镇一次,第二天就走了。 带着一路的风尘而来,又匆忙而归,方媛十分心疼。 向彦淮却很满足,说他只想见她一面。 方媛的心软成了一滩水,一个月,那么快又难么慢。 实践期满,方媛回江北的时候,下了高铁,走出站外,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等她。 他没有玩手机,是在很专心地等人,他朝她这边看来,对上她的目光,绽出一个笑颜。 方媛朝他跑去,奔向她这一生中最美好的风景。 作者有话要说:向和方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接下来是小傅同学的个人向番外一章。 我好困,就暂时不写完结感言了qaq 第7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傅寒林第一次见到宋知惜, 冬天的早晨第一节课, 她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 傅寒林只看轻描淡写地和她对视了一眼, 并未在心里留下什么波澜,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女生会在他心里留下怎么的痕迹,掀起怎样的波澜。 好像有很多人喜欢他,但他自己却不知道他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他性格无趣, 没有什么兴趣爱好, 和学校里朝气蓬勃的男生相比, 他像一个将行就木的老头。 傅寒林想,她也不过和其他人一样, 在被他拒绝之后就会主动离开, 他不善于接受别人给的好意,因为不知该如何回报。 没有人教过他这些。 抚养他长大的人让他听话懂事,但其余就没有了, 高三的时候,那个抚养他长大的人也去世了,他在这世界上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他有些时候会渴望与人交往, 但更多的时候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倒成了冷场剂,索性离远点还更好,渐渐的就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那时, 他甚至连宋知惜的名字都没记住。 是在什么时候开始记住她名字然后慢慢心动的,他已经记不住清了,能够记住的就是很多事情。 她半强迫性质地抢了他的围巾, 其实傅寒林是不太想给她的,他不想和他人有太多的牵扯,不过她拿过他围巾就跑。 他想,算了吧,气温低,她可能是真的冷。 几天后,她把围巾还给了他,傅寒林并没有发现这条围巾和他原来的有什么区别,仍然是戴着,他拥有的东西很少。 只是后来,班上的同学问他,是不是最近发财了,怎么买了巴宝莉的围巾。 傅寒林对名牌一向是不熟悉的,但从同学的话中,他知道这条围巾价值几千块,围巾上的种种证据都证明,这不是他原来那条了。 可他原来为什么没发现,那时候他和宋知惜的关系略有缓和。 宋知惜带他去医院,帮他买粥,柔声细语地跟他说话…… 好像只有在小时候,父母还没去世的时候才受到过这样温柔的对待。 太远久了,他不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是怎么处理这些关心爱护的,但长大之后的他却只能躲闪拒绝。 还好宋知惜足够坚定,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其实他内心也有一点窃喜,只是他不敢告诉任何人,以冷漠做外表,就好像连自己也骗过了。 可是这条围巾冷冷告诉着他,他们之间的差距。 在他还没想出到底要怎么解决才比较好时,刘老师让他去一趟办公室。 傅寒林很感谢刘老,他手上有一些项目,在得知他的家庭情况之后,便让他参与到这些项目中来,从大一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他凭借着这些钱才能继续读书生活,渐渐还清外公去世时借的外债。 但是刘老的话却让他震惊,刘老问他在达竣的项目完成得如何,那是一个简单的网页前端的问题,他解决得很快,这一年的磨练,让他可以很容易解决这些问题。 但刘老却说,达竣的人拒绝支付尾款,因为这个项目完成得不好。 傅寒林把这段时间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最后决定去达竣问一问。 他可以确定自己没出错,可能是什么地方产生了误会,更重要的是这个项目是刘老给他的,他不愿辜负这份恩情。 但是当去到达竣,他却被赶了出去。 再去,终于有人被他的苦心感动了,向他透露了一点信息。 大意就是,你认识宋知惜吧,她是我们太子爷的朋友,你就赶紧从了她吧,这样的小钱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天的零花钱。 傅寒林垂下头,默不作声地离开了,他没有再去达竣,只是跟刘老说,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的。 是他的失误,他原来只以为宋知惜是一个普通的,愿意对他好的人,却没有想到会招致这样的结果。 或许在他们那样的人看来,一个人的尊严也算不上什么,只要目的达到了就可以了。 但他不愿,他心中既气愤又失望。 傅寒林从银/行/卡里取出三千块,还给了宋知惜,他想的是,把围巾的钱还给她,他们两不相欠。 达竣的事情就当成给他的警醒,没有人会对你好,在对你好的同时都会以另外的方式从你身边拿走什么。 但是宋知惜不接受,傅寒林冷眼看着,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最后看到宋知惜眼眶红了,她走了。 傅寒林皱着眉头,不知道他心里为什么也会不舒服,就这样结束吧,趁一切才刚刚开始。 在那之后,傅寒林找了一个兼职,他一边完成刘老给的项目,一边通过兼职赚钱,他想早点赚到达竣项目的钱,把这些给刘老。 只是身体有些不争气,他本来就有胃病,一旦饮食不规律过度劳累就会生病。 那时候,宋知惜来了,她来看他,带着鲜花,对他道歉,向他解释。 她眼眶又红了,傅寒林的心便慌了,他知道他无法责怪宋知惜。 后来他看到了达竣的太子爷,宋知惜的好朋友向彦淮。 傅寒林感情一直是淡淡的,没喜欢过什么人,也没讨厌过什么人,但在见到向彦淮的第一面,他知道,他讨厌向彦淮。 这种讨厌很奇怪,尤其是向彦淮和宋知惜说话时,当宋知惜的目光全然落到他身上时,他更加讨厌。 不过好在向彦淮只待了几天就出国了,宋知惜和他一起在书店里工作。 他发现她好多优点,她爱笑、活泼、勤劳、勇敢、爱学、聪明…… 这么多美好的词汇全部汇聚在一个人身上,别人都喜欢她,但她只会跟在他身边,他还听见宋知惜说喜欢他。 喜欢该是个多动听的词汇,才会让他听到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时,心湖层层漾开波纹。 再后来,宋知惜亲了他,她的唇好软,他僵住动都不敢动了,她扑在他怀里,身上也好软…… 只是宋知惜在亲了他之后,就开始躲着他了。 傅寒林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他想,她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觉得他无趣了,是不是觉得亲吻他很难受了…… 他不敢去想,恰逢那时刘老又给了他一个项目,还好一旦忙起来,他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至少夜深人静时,还是会想起,但他不敢去主动联系宋知惜。 “你要乖,要听话,我给你的你才能拿,没有给你的就是不想给你。” 宋知惜躲着他,不联系他,是因为不想,他不要做那个给人增加压力的人。 他还是遇到宋知惜了,那已经不知道在多久以后,时间过得浑浑噩噩。 他们一起卖书,他总是控制不住去看一眼宋知惜,耳朵仿佛都会下意识捕捉她说的话。 宋知惜受伤了,为了救他。 傅寒林沉着脸,为她不值,他把她背回去,让她在休息间休息,又继续卖书。 这是他的职责,但他的心却不在这儿了。 下雨了,宋知惜撑着伞过来了,她脚受伤,还一瘸一拐的,傅寒林有些生气,不过看着她委屈的样子,他又反思是不是自己看上去太吓人了。 他有些苦恼,不知道要做出怎样的表情。 回到书店,宋知惜浑身都淋湿了,脚还受伤,整个人看起来柔弱极了。 傅寒林便慌了,抱着她出去看了医生,又开了一间房,他从没单独和异性相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的经历,只觉得慌乱。 他不会照顾人,但在很努力地学。 但是宋知惜却快哭出来了,她问他讨不讨厌她。 他的心和他的口都说不讨厌,无法讨厌。 她说,你可不可以试着喜欢我一下下?我会对你很好的,不会凶你,不会让你受委屈,你只要喜欢我一点就好。 会对他很好,多好听的一句话。 他心动了,其实早就心动了,不过此时的心动可以让他说出那些话,那些对他来说很难的话。 他不善于与人交流,也不曾想过未来会和谁在一起,但此刻他开始想了,脑海中也有了个影子,那是宋知惜。 他说,好,你要对我很好,不要凶我,不要让我受委屈。 他会喜欢她,不止是一点点。 如果在童话故事里面,这应该是美好的大结局,但现实不是童话,他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宋知惜的喜欢。 他事情很多很忙,手机也有一点问题,经常迟缓性地收到信息,但他看到就会回复宋知惜,他做的不够好。 宋知惜知道他胃不好,给他煮粥,但他看到她手上的伤痕,只觉得不值得,他不值得。 “不要做了,我不喜欢。” 他不喜欢看到她身上因他生出的伤痕,她应该被人呵护被人宠着才对,不值得为他做这些事。 鲜少的时间,他有空,宋知惜也有空,便会一起牵着手逛逛校园,那是最美好的时光。 晚了,他会送宋知惜回寝室,但不太好意思,只能借口顺路,其实哪里是顺路,他每次都是走几步,然后回过头看见宋知惜最后一点影子消失在宿舍大厅里。 他会坐在她宿舍楼下的长椅上,想象着,她现在应该回到寝室了,明天她会从这里出来。 独自回寝室的时候,都在回味着这一路的牵手。 室友察觉到他的异常,笑着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傅寒林没有回答,很奇怪,他不想把宋知惜给别人分享,要是说谈了,室友又得起哄让他带着女朋友请吃饭。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宋知惜,他觉得别人会和他抢,而他缺少竞争力。 而且,他和室友的关系本就算不上好,没必要让他们知道。 清明的时候,他回家了,去祭拜父母和爷爷,宋知惜打来了视频电话,他看到屏幕中的背景,金碧辉煌,和他所住狭小黑暗的地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样子,他挂断了电话。 因为自卑,因为怕宋知惜看到会不喜欢他。 他想,他要更加努力才行,以后他们在一起时,才不会让宋知惜过上差距太大的生活 五月的时候,刘老问他想不想出国留学,并且列举了种种好处,这次是公费名额,他们学院的本科只有一个名额,刘老建议他去申请。 傅寒林犹豫了,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是实现他愿望的好机会,但是宋知惜在江北,他不想离开她。 他对刘老说考虑一下,但其实选择了放弃,除了出国还有其他机会可以让他实现抱负,他不想选择一个会离开宋知惜的途径。 宋知惜生日,傅寒林想,他一定要送她一份礼物,无关其他,就只是很想。 他接了两个项目,拼命地做,想要多一点钱,宋知惜值得最好的东西。 终于到了她生日那天,傅寒林拿着礼物赴宴,他想,他要对她说很多话,他喜欢她,想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在大学时期,大多数学生考虑当下,他却想到了以后。 可是那天的事,傅寒林过后不愿回想,他没有送出礼物,也没有说出那句话。 在得知宋知惜因为他的缘故才没有出国之后,他申请了公费留学,手续很复杂,需要各种资料和答辩。 那段时间傅寒林每天忙到很晚才睡,他心中始终有个念头,至少他不能拖宋知惜的后腿。 直到她约他见面,傅寒林想,他一定要跟宋知惜说对不起,然后说他已经申请到了留学名额,他们可以一起出去。 但是宋知惜却说,分手吧,我累了。 傅寒林手握紧又松开,他想求她,不要说分手。想问她,不是说要对他好吗,不让他受委屈吗? 为什么人说过的话都能不作数。 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最讨厌死缠烂打的人。” 他如果挽留如果请求如果拿出往事,是死缠烂打了吧。 她累了,她不喜欢他了。 如果他再做些她不喜欢的事,她会更不喜欢他吧。 “好。”他听见自己声音,答应了,干脆一点,这不算死缠烂打了吧,她不会那么讨厌他了吧。 他抬起头,看向宋知惜的眼。 她说,我先走了。 他僵硬地点了点头,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挽留。 她不要讨厌他,因为他喜欢她。 她走后他在咖啡厅坐了一下午。 外面骄阳似火,店里人来人往。 他却像坠入了无边深渊,冷清寂静寒冷,只有他一个人。 后来他出国,时间一下过得好快好快。 他回去找宋知惜,找不到她。 他经常想起宋知惜,她不喜欢的那类人,他都不要做,他要努力得到她的喜欢。 可是好像没用了,他甚至都找不到她,她也不知道他当时那句干脆的好,到底花费了多少力气。 傅寒林经常性地做梦,每次都梦到宋知惜跟他说分手的时候。 在梦中,他声嘶力竭挽留过,宋知惜冷眼看着,不所为动,闹玩了吗,闹玩了我走了。 他卑微的请求,可不可以再喜欢他一下。宋知惜说,累了就是不喜欢了,不喜欢就一点都不喜欢。 他问她,说过的话还算数吗?宋知惜说,你不要那么幼稚,这样很烦。 …… 无论他怎样祈求,用哪种方法,最后都只有一个结果,他看着宋知惜离开的背影,想去追。 脚却像被被什么定住,他低下头看,一颗巨大钉子穿过他的胸膛,把他留在原地。 每次惊醒,他就会抽烟,原来他是不抽烟的,但好像习惯了就上瘾了。 烟和宋知惜同时存在,但他喜欢宋知惜这种瘾却比烟瘾大了上万倍。 他可以戒掉烟,却无法戒掉不去想宋知惜。 他经常性地祈求老天,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不求他们还能在一起,他只想见一见她。 至少不要那么残忍,让他只留下回忆。 后来老天听到了他的愿望,他回国遇见宋知惜了,宋知惜没看见他,他悄悄跟踪,宛如一个症状严重的偷窥者。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啦!求个全订小可爱完结评分,请一定要打五分哟! 很喜欢小傅,惜惜,方媛和小向,他们在我眼中都好可爱。谢谢大家一路陪他们走过,以后大概是不会再见了,小说就是这样,能带给读者一段时间内的喜欢就很好了。 有些时候我会觉得很神奇,世界上的人这么多,因为我在晋江写了一本文,因为你们在晋江看到这本文,就产生了很奇妙的缘分,此时应该放歌一句,缘分让我们相遇,哈哈哈。 很多时候我觉得作者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份职业了,我写出的文字有人喜欢,让人感动(希望我不是脸大,哈哈)我也很喜欢你们,真的! 如果以后还有缘分,那应该是下一本的事情啦,下面打个小广告,下一本大概率是写《每天都在等分手》 文案:叶廷澜心中有个白月光,云初在他身边待了两年不过是个替身。 乖巧懂事,只是偶尔喜欢吃醋,叶廷澜对这个情人十分满意。 只是白月光回来了,叶廷澜跟云初提了分手,云初哭得梨花带雨,无奈同意。 叶廷澜为了补偿云初,给了一大笔分手费。 叶廷澜想到云初肯定伤心欲绝,便减少了回家次数,但某天回家拿东西,却听见云初正在唱歌: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叶廷澜:??? *** 云初有个愿望,等叶廷澜跟她提分手,为此她假装吃醋,伪装成白莲花…… 等了两年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一时没忍住的云初暴露了天性,在叶廷澜家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放声歌喉,唱了一首《今天》 喜欢的小可爱可以点进专栏收藏! 最后再次求个全订的小可爱完结评分,谢谢你们! 最最后,如果再看到更新,那应该是我在错别字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