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躺赢了(穿书)》 第1章 穿越 沈宜君觉得自己很不舒服,想着刚做过手术不舒服是正常的,可是突然又想起来自己不是手术失败,术后第二天就死了么!那现在为什么还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呢! 强迫自己睁开眼,入目的是一个素色的帐子,沈宜君眉头微皱忍着头疼缓慢的扭头朝外看,这一眼让她实在有点镇定不下来。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虽然一切家具和摆设都很简单,但这也挡不住这简单的摆设里透出来的素雅。 不管桌椅还是花瓶虽然她看不出是什么年代的,但也绝非赝品。沈宜君看着屋里这真实的场景,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刚和安然来到什么度假山庄,因为到了新的地方睡的不踏实,所以才做了自己手术失败的梦。 可当她忍着好像要炸开的脑袋坐起来的时候,看到了床尾趴着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突然就不这么想了。 赶紧仔细的又查看了一下房间,怎么也找不到一丝现代科技的痕迹,心里有个想法已经压不住了。 缓慢的抬起双手,沈宜君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眼前这双手虽然和自己的手型差不多,但这绝对不是自己的手,毕竟这双手一看就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的手,纤细而又柔弱,和自己那成年人的手绝对不同! 她就知道安然是绝对不会和自己开这种玩笑的,那么自己手术失败已经死了是事,还真的不是在做梦!那自己现在的情况就是:穿越了! 沈宜君顾不上震惊,想掀开被子看看现在的身体再进一步的确定一下,可她的动作却把趴在床上睡着的女孩给惊醒了,女孩发现她醒了,激动的说了一句:“姑娘你终于醒了!” 沈宜君心里有无数的曹尼玛跑过,暗道一声:这经典的台词,穿越无疑了!接下来自己是不是也要装作失忆,让她给自己来个新手科普? 可还没等她发展剧情,意识开始慢慢的褪去,身体又无力的躺在了床上。 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到了一处白蒙蒙的地方,面前是一个和自己长得有七八分像的女子。 那女子也不自我介绍,只先开口问她:“你还记得之前你看到的一本《王爷的xx宠》小说么?” 沈宜君当然记得,那可是自己因为这次事关生死的手术,为了解压专门找出来看的一本甜宠文。 女子见沈宜君点头,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接着道:“我就是那本书里和你同名同姓的那个沈宜君。” 那本甜宠文沈宜君没有看完,不过对于这个和自己同名的女配还是多有留意,她是女主少年时的邻居和好友,后来女主随父进京两人就分开了。 后来又出现了两次都是女主说起她,一次回到京城女主只有十三岁母亲就让她管家,她当时还很贪玩,说自己的父母没有沈宜君的父母对闺女好! 当时女主她娘只在心里说了一句:“谁家真的疼爱孩子的会那样无条件的宠溺的!” 第二次再说她的时候就是听说了她自缢身亡的事,那时的女主已经和王爷交心,只是王爷当时的权利还不够,她只是在心里记下,要等以后为自己儿时的玩伴报仇! 沈宜君本身就对这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女配比较留意,看到她就这么死了,难得的在心里骂了她一顿! 沈宜君当时真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不就是嫁的老公变态么,至于要死要活的,你又不是手里没人,深宅内院里他又没有帮手,身边都是你自己的陪嫁,只要你一声令下,还怕制不住一个被酒色掏空的变态! 一次次的被伤害不知反抗倒罢了,还因为他说你是你爹为了他自己的前程,故意在知道实情的情况下把你嫁过去的,就因为这个终于受不了就自缢了! 沈宜君当时还感叹她太不知足,想自己这样啥都没有的人,不管多艰难还努力的给自己创造生存条件,你一个除了嫁了个变态老公,其他地方却是别人一生也追求不到的人,却因为想不开自缢!你这条件要给我,晚上睡觉我都能笑醒! 沈宜君本身就不喜欢这种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想到自己竟然和这样的人同名都难受。现在见到她竟然还和自己长得也几乎一样,心里更是不爽! 沈宜君就问她:“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干嘛?” 女子不答反问:“你知道你其实是已经死了吧?” 沈宜君面对这个除了气质,其他和自己几乎一样的脸,生不出一点哄她的意思,把平时伪装的好脾气去掉,轻哼一声才道:“咱俩现在不是一样的么,你现在不也不是活人!” 女子不在乎她的口气接着说道:“我和你不一样,我有一次重生到少年时的机会。” 说到这里她又满含诱惑的对沈宜君说道:“只要是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把这个机会让给你。” 沈宜君现在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一个小女孩身体里了,她这是让自己先体验一下又从新有了生命的感觉,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能真正的感觉到活着是多么的美好!不管多难受的活着,都比死了强! 不过沈宜君也知道越是得到的多,那付出的就会更多,当然不会直接答应她“你先说说想让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女子眨着美丽的眼睛看着沈宜君:“你别的事情我不干涉,只要以后的亲事能对父亲的仕途有利,我就把这次的重生的机会让给你!” 沈宜君呵呵了两声,拒绝道:“我不答应。” 女子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不是羡慕我要什么有什么么,只要答应了我这个条件,那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了,再说以后就算还是再嫁给他,你不是有办法对付他么,那你为什么还不答应?” 沈宜君就知道,自己当初骂她的那些话她都是知道的,抬了抬眼皮撇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把最美好的时光都过了,后面要面临成亲了你就把我给推出去,凭什么啊,我好不容易过完了自己那糟糕的一生,凭什么让我去面对你那变了脸的爹?” 沈宜君好像说到了她的痛处,女子只是摇头掉泪:“不是的,不是的。爹爹不是对我变了脸,他是没有办法,他有的是能力,可只是苦于没有门路,只能靠着我的婚事才能得到一次机会,他其实还是真的疼我的!” 沈宜君就说:“既然他是疼你的,那你接着回去做你的好闺女啊,找我干嘛!” 难道沈宜君不想要这次重生的机会么,当然不是,这个机会她想要的很,只是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个沈宜君为什么不自己去改变自己的人生,为什么要找人代替! 女子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在知道爹爹能为了他的前程把我许给那样的人后,你让我怎么再和以前那样面对他,可我又舍不得爹爹错过这唯一的一次机会。” 说道这里她语气一反刚才变得的有些焦急:“你到底答不答应,如果不答应我还要趁着时间还算是充足,再去找别的人。” 沈宜君当然不会让她再找别的人:“你说的直接对他的仕途有益,我觉得有些不妥,不过我答应以后成亲绝对能给家里带来好处,你看行不行?” 女子却固执的很:“不行,除了对爹爹仕途有益的亲事,其他的益处都不需要!” 沈宜君不只是感受到了她的固执,还觉得她现在有点神经质,只能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 沈宜君之所以又这么痛快的答应她,不只是因为她好像精神不正常,主要还是沈宜君不想欠她,毕竟用糟糕的婚姻换取一次生命,别人可能不愿意,不过对自己来说是赚了!只要是完成了她的心愿,那之后的人生就是自己的了! 女子听了她的话终于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向前一步来到沈宜君面前,说了一句:“我信你。”然后拉起沈宜君的手。 沈宜君就感觉有无数的画面融入到自己的记忆里,让人有一种肿胀感,随着自己接受的记忆越来越多,面前的女子身影也越来越淡。 当沈宜君接受完她十一岁之前的所有记忆,女子的身影已经变得好像风一吹就散。 耳边响起了她有些飘忽但又有些癫狂的声音:“你虽然代替了我以后的生活,可之前爹爹真心疼爱的那些日子却只属于我,你也只是有了记忆而已。我还是爹爹最心爱的女儿!” 说完这些她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等她终于笑够了,才好像又恢复了一些理智:“我马上就要消散了,虽然我已经没有办法干预你的人生,可我还是信你的!” 沈宜君想拉住她的手,可却直接从她的手中穿过去,轻叹一口气:“你这是何苦呢!”如果她让自己直接回到她小时候,就根本不用消耗力量来传送记忆,那她就会一直存在着,可现在却不大可能了! “人生太苦,从来认为真的不能再真的东西竟然是假的,可一直认为都是假的东西,他却可能还就是真的!我累了,真的累了……” 她的身影伴随着越来越低的声音。一起慢慢的消失在这片白蒙蒙的空间里。 沈宜君在这个空间里久久不语,她不能理解这个沈宜君的思想,生活只是经历了一些不顺就放弃生命,在得到可以重来的机会后,她却还是没有重来的勇气。这样的人她不喜欢,可就是不喜欢也掩盖不住自己却是欠了她的。 只要是完成了答应她的事情,自己也就和她两清了!有付出才能安心的享用回报,这是沈宜君一直以来的做人原则。 沈宜君说不出对消失的人是惋惜还是什么,就觉得心中突然有了无限惆怅,但她马上把那些无用的情绪丢掉。不管人生有多艰难,我还是觉得活着最好! 沈宜君对着空间说道:“我答应的事情绝不食言!” 说完这句话又一阵眩晕向她袭来,沈宜君平静的闭上了眼睛,再醒来就回到了之前的那个房间里。 她虽然醒了但并没有睁开眼睛,在还没有完全接受好记忆之前,她暂时不想和身边的这些人打交道,以免有什么地方一时想不起来出了错。 第2章 新生 沈宜君抛开身体的不适,终于接受完信息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她是被人给喊醒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满脸担心的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沈宜君心里就有一种亲近感,融合好的记忆让她知道这就是原身的奶娘,当然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奶娘了,叫了一声“嬷嬷” 这一说话沈宜君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嗓子也干疼的很。 李嬷嬷扶着她坐起来,一边在背后放了个靠枕让她靠着,一边说道:“先别说话了,赶紧喝点水润润嗓子。” 说着就从一旁的丫鬟手里接过一杯水,小心的喂她,沈宜君本来还想接过来自己喝,可是现在是浑身无力,再加上根据记忆也知道。不说在生病的时候,就连平时原身也是经常让嬷嬷喂着喝水的,只能和记忆中那样让李嬷嬷喂自己喝。 一杯水喝完沈宜君才觉得嗓子舒服了点,她知道自己现在只是发烧,身体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病,这才松了口气,毕竟前世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一个常年身体病弱的人,是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现在虽然还是浑身不舒服,可沈宜君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等过两天身体好了,那该有多舒服啊! 李嬷嬷喂她喝了一杯水就不再喂水了,而是端过来一碗粥,坐在床边轻声的对沈宜君道:“先喝点粥垫垫胃,待会再喝药。” 沈宜君乖乖的让她喂饭,一碗粥没喝完就有些觉得饱了,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再喝。 李嬷嬷不但不勉强,还像哄小孩那样夸奖道:“看我们姑娘今天可真棒,这碗粥都快喝完了,等待会喝了药咱们就好了。” 沈宜君知道原主爱挑食,以后自己可是绝对不会挑食的,这次生病正好是一个契机,就对她说:“嬷嬷,我以后再也不挑食了,生病实在是太难受了!” 听了她的话李嬷嬷欣慰极了,趁热打铁的哄着她:“这就对了,不吃饭哪来的好身体!以后我们姑娘每天都好好吃饭,就再也不会生病了!” 沈宜君知道这间素雅的房间只是玄静庵的客房,原身是来给去世的母亲上香祈福的,可是来到这里的下午就发起了烧,再然后自己就来了。 之前她看书里只是说原主在家里颇受宠爱,家里的其他情况根本没说,毕竟书中的沈宜君也只是出现了一次,后来又被女主提起了两次而已。 现在沈宜君接受了原主的记忆,对自身现在的情况自然是了如指掌。 父亲沈乘风,少年时家境贫寒,因为读书颇有天赋人又长得实在是好,娶了备州大粮商吴氏家的闺女,后来又考中了进士,老丈人用银子给他开道,最后在绛州州府给他某了个差事。 吴氏在生下沈宜君半年后就撒手人寰,沈乘风给妻子守了一年,又娶了当初绛洲通判家死了未婚夫的闺女,在老丈人退下来之前,终于算是爬到了绛洲祭酒的职位上。 沈宜君不得不感叹,这个沈爹真的一点也没有对不起他的名字! 至于书中写到沈宜君在家里颇受宠爱,想到记忆中沈乘风对沈宜君,那真不只是颇受宠爱那么简单,都可以算得上是溺爱了! 这个一家之主对长女的娇惯,真是后面那位夫人所生的三个孩子加起来,都没有沈宜君一个人受宠。 小时候还不显,自从过了十岁,沈乘风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着沈宜君,可新夫人罗氏却不太赞同,觉得姑娘大了不管是规矩还是其他的都应该开始学起来,所以在很多时候就对她要求严格了起来。 不得不说后娘有时候是真的难做,所有真心疼爱孩子的母亲都会这样教导孩子,可因为是后娘,原来的沈宜君的心里就对她有些怨恨。 这次又是让她学习针线,被她以来玄静庵给过世的娘亲祈福的借口逃出来了,想着先在外面玩两天,如果回去后她还是总找自己麻烦,就到父亲那里狠狠的告她一状! 弄清了这些沈宜君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个沈宜君最后说:从来认为真的不能再真的东西竟然是假的,可一直认为都是假的东西,他却可能还就是真的! 沈宜君坐在床上眯着眼睛想着自己现在的情况,庆幸还没有和罗氏闹翻,要知道,不管是多受父亲宠爱的子女,如果得不到当家主母的重视,那日子也不会太好过,更何况自己以后还有很多东西需要罗氏亲自教导。 正想着呢李嬷嬷端着熬好的药过来了,沈宜君对于吃药那是再配合不过,自己端起药碗一口气就喝了个精光。 这边李嬷嬷准备了一箩筐哄她吃药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见她接过去一口气喝了。李嬷嬷又是惊喜又是惊吓,连忙拿过来漱口水让她先漱口,有拿过来蜜钱让她含在嘴里。 沈宜君前世常年吃药,不管是中药还是西药她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喝了的,特别是中药,只要屏住呼吸一口气喝了,可比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要强。 喝完了才想起来原身每次喝药,都是被人又哄又劝的大半天才喝完,现在自己猛不丁的一口气把药都喝完了,李嬷嬷不惊吓才怪。 吃了两个蜜钱才把嘴里的苦味给压下去,想着自己和原身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一样,可就这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面对身边的人一次两次还好解释,可处处不同她们绝对会怀疑的,要想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了性子的理由才是! 李嬷嬷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闭着眼睛好像在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突然就觉得床上的这孩子,好像不是自己奶大的那个孩子了!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姑娘只是因为在家里过的不顺畅,再加上生病才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的,再说这里可是玄静庵大殿里可是供着菩萨呢,自己到底在瞎胡想什么呢! 收拾了一下心情才说道:“姑娘你先歇着,嬷嬷就在外间守着你有事就叫我。”虽然还是像以前那样说话,可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沈宜君的反应。 沈宜君前世可是在孤儿院中长大的,察言观色对她来说属于基本功,虽然闭着眼睛没看到李嬷嬷的表情,但从她的语气中还是听出了试探的意思,就想着记忆中的沈宜君,看她在嬷嬷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反应。 李嬷嬷就见床上的人听了自己的话后,都没搭理自己直接翻了身子回头朝里。 虽然说的话没回应,可李嬷嬷还是松了口气,自己真是瞎想,这不就是自家姑娘么!姑娘不知道为了什么有点和之前不同,自己就在这里想东想西的,真是熬夜熬傻了。 李嬷嬷又轻柔的给她往上盖了盖被子,就轻轻的出去了。 沈宜君正在屋里想事情,突然外面有了响动,然后就听到身边的丫鬟婆子的请安生,沈宜君眼神一闪,知道这是罗氏知道自己病了,应该是一早就从城里赶了过来。 不管她是真心还是什么,自己现在还真的需要一个突然改变的理由,罗氏的到来还真的是时候! 罗氏进了内间,就见床上的女孩才两天不见,竟然好像有了很大的变化一样,再听她娇娇弱弱的声音中夹着一丝的委屈,叫了自己一声“母亲” 罗氏好像很久没听到她这样叫自己了,不知怎么的眼眶就红了,来到床前坐下,在沈宜君那好像期盼着什么的眼神下,拉住了她的手。 沈宜君趁势趴到她怀里,又糯糯的喊了一声“母亲” 罗氏被她这声母亲心都要喊化了,当年她嫁给沈乘风的时候都已经二十岁了,虽然进门就当后娘,可那时候的沈宜君还是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女娃,别人教她叫母亲她就乖巧的叫母亲,一点不认生的让自己抱。 面对这那样一个粉刁玉琢的小女娃,罗氏是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闺女一样,就算是后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对沈宜君也一直没变。 这两年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和自己就有了隔阂,今天她这样又趴在自己怀里委屈巴拉的叫母亲,罗氏就有些心疼了。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母亲在呢,君儿只是有点发烧,现在烧已经退了,待会母亲就带着君儿回家。” 李嬷嬷看她们母女在那里亲热的说话,挥了挥手让众人都出去,让她们母女安静的说会话。 沈宜君在人都出去了后才说道:“母亲,对不起我错了。” 罗氏听到了她的认错,之前还不怎么觉得,现在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也止不住“母亲不怪你,母亲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沈宜君这才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她说:“母亲,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我娘亲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她是我娘亲,可我就知道那是娘亲。” 罗氏没想到沈宜君竟然对自己提起她亲娘,也顾不得掉泪了,看着她听她继续说。 沈宜君看她不哭了,也擦了把眼泪接着说:“娘亲她问我,从小是谁给我打理一应吃穿用度的,我回答她说是母亲。她又问我是谁从小把我教养大的,我回答她说是母亲。她说母亲一心对我,而我却不知好歹。” 说到这里她低下头不敢看罗氏的样子,接着说:“娘亲她说生恩没有养恩大,她说我不孝,不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让我好好反思自己!” 第3章 回家 罗氏听到沈宜君说到生恩没有养恩大的时候,眼泪又忍不住的往下掉,心里真是百感交集。 沈宜君觉得差不多了,才怯怯的抬起头:“母亲,我错了,您能原谅我么?” 罗氏把她搂在怀里:“傻孩子,谁家的父母会真的和自己的孩子生气呢!” 沈宜君保证道:“我以后再也不会惹母亲生气了,也给弟弟妹妹们做个好榜样!” 罗氏轻声道:“君儿从来都是个好姐姐。”这话倒是一点不假,之前的沈宜君对下面的弟弟妹妹一直都是很好的。 沈宜君把这个理由对罗氏说完,心里就轻松多了,有了这个原因,以后自己就可以放心的做自己不用伪装,毕竟芯子换了那是怎么伪装也伪装不了的,还不如找个合适的借口直接改变! 罗氏是昨天快晚上的时候接到沈宜君发烧的消息,今天一早就出城来玄静庵,现在见她精神还行,坐马车回去不成问题,所以直接吩咐下去收拾东西,和玄静庵的师太们告辞后回城了。 沈宜君从来到这里大脑就一直在高速运转,现在又解决了存在的隐患,从上了马车就一直睡到进家门。 回到家还是觉得精神疲惫,罗氏又让人请来了大夫,沈宜君在玄静庵发烧,是那里的重和师太给开的方子,现在请来的这位老大夫在绛洲也是颇有名声,给沈宜君号过脉又看了看重和师太的方子。 对罗氏说道:“令嫒这是风寒引起的发热,看脉象之前还有些肝火上升,重和师太开的方子颇有见效,现在不止已经退烧了,肝火也泄了,我开一副温补的方子,再好好吃几天就好了。” 罗氏就道:“有劳先生了。” 老大夫直接从新开了方子交给罗氏,沈宜君还听到老大夫自己在那里感叹:“重和师太的医术真是精进的太快了,只是两副药就让肝火降下去了!可从用药也看不出太特别之处!” 沈宜君听了暗暗一笑,之前的那个沈宜君心里有气肝火上升,自己虽然算是背着债来的,就算是这样也是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有气,又吃了和身体对症的药,自然也就好的快了! 沈宜君又吃了老大夫开的药,虽然身上觉得轻巧了很多,可精神上还是很疲惫,又接着睡了一下午。 晚上沈乘风回来连衣服都顾不得换,就过来了。见闺女还在睡就在那里看脉案,他是自己考中进士有真本事的人,看个脉案自然不成问题。 罗氏来的时候,他正皱着眉头想脉案上说的肝火上升的问题,见罗氏进来就问她:“才十来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肝火上升呢?” 足足的睡了一天的沈宜君,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本来也快醒了,沈乘风外间问话的时候声音又稍微大了一些,沈宜君迷迷糊糊听到了,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沈乘风问的时候虽然语气并不算太差,可话里的意思却有怪罪的意思。 沈宜君赶紧喊了一声“爹爹”虽然她刚醒,不知道他是在问谁,不过不管是问谁,把他先叫进来再说。 沈乘风听闺女叫自己,看了罗氏一眼没再说什么就进去了。 沈宜君见他身后跟着罗氏,心里庆幸自己醒的及时,不然罗氏还真的不好解释。 再看沈乘风的时候,心里就有一股怎么也压不住的亲近和欣喜,知道这是身体的保留下的感情,不过她也没有反抗,顺着这股感情又叫了声“爹爹” 沈乘风看着长相集自己与亡妻的所有优点与一身的长女,一直贯彻着对她的宠爱,有时候宠着一个人也会成为一个习惯,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孩子,别管一开始是因为什么打算娇宠着她长大,不过这些年下来,对她的宠爱也是真心的。 沈宜君房里的丫鬟赶紧搬了个凳子放到她床前,沈乘风坐下后一脸关心的问她:“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烧了?” 沈宜君就一脸失落的对他说:“以前去玄静庵几乎每次都是和钰瑶姐姐一起,现在就只剩下我自己了,心里不舒服。” 沈乘风听是这个原因,这才把心里的怀疑放下,知道她这是不知怎么发脾气弄的着凉了,就笑着问她:“想你钰瑶姐姐和突然发烧有什么关系?” 沈宜君就一副不和他讲理的样子说:“我不和爹爹说了,我和母亲说。” 沈乘风见闺女烧退了,精神也不错,而且他还发现女儿竟然主动要找妻子,这是最近两年很少发生的事,就笑着说:“只和母亲说,就不和爹爹说。” 沈宜君小脸一抬:“就不和爹爹说。” 沈乘风被她那小样逗的笑了一阵,才接着说:“钰瑶虽然去了京城,你们经常一起玩的不是还有一个叫紫萱的小姑娘么,你可以去找她玩啊!” 刚才沈宜君说的钰瑶姐姐就是书中女主李钰瑶,比沈宜君大一岁,原来绛州通判家的二姑娘,因为两家住的近所以她们俩也从小一起玩。 紫萱是绛州知州家的姑娘陈紫萱,又比李钰瑶大一岁,之前李钰瑶去她那里玩的时候,有时候会带上沈宜君,至于陈紫萱去她家的时候,基本上也都会把沈宜君给叫过去。 虽然之前沈宜君和陈紫萱的关系看起来还不错,其实俩人只不过都是李钰瑶的朋友而已,要说她俩的关系还真一般。 不过在沈宜君的计划当中,是准备把这种一般的关系慢慢的变成不错的关系的,沈乘风这么说自然满口答应:“对啊,我以后可以去找紫萱姐姐玩。” 沈乘风就对一旁的罗氏说:“我平时在衙里忙,家里这一摊子真是辛苦夫人了!” 他这一句话就把刚才因为说话语气不好,有点伤心的罗氏给哄的满面光彩:“老爷说哪里话,相夫教子操持家务本身就是妾身的职责。当不得老爷的这句辛苦!” 罗氏对于嫁给沈乘风心里其实是有十二分的满意的,她长相只是一般,当初定亲的对象虽然没怎么相处过,可她也是见过的,和沈乘风的相貌比是真的不在一个档次上。 虽然是给他当续弦,可前面那位也只是留下一个姑娘,沈乘风又是一个对妻子温柔体贴的人,这些年家里连个妾室都没有,罗氏的所有心力可以说一半放在管家和儿女身上,另一边的心思就全在沈乘风身上,被他哄一句就能高兴一整天。 看着罗氏因为一句话就像喝了蜜一样,沈宜君就觉得这个以后会拿闺女换前程的便宜爹,真的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 他就是那种一句话能让你哭,一句话又能让你笑的人,不只能乘上风,在他们的关系里面还是主导地位。 不只是这样,原身后来知道了他所做的一切后,哪怕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虽然心里对他也有了些怨恨,可还是会为了他和自己做交易! 对于这样一个人,沈宜君只想说:佩服啊! 父母走后沈宜君吃饱喝足也精神了,在屋里活动了几圈,就在心里开始计划,计划以后嫁人的事。虽然现在才十一岁,可是只有嫁了人并且对沈乘风仕途有利,才算是还上了欠原主的债,现在不开始计划,以后往哪找能对他的仕途有利的亲事啊! 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干,那以后八成还是会嫁给原主会嫁的人,这是沈宜君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不想嫁给那个变态,还要嫁的人家必须有能力提拔沈乘风,而且还要以那个变态的家世为标准的找,说实话真的挺有难度! 书中沈宜君的前世嫁的是关内侯家的嫡幼子,后来男主开始权力争斗的时候,提到关内侯的次数还不算少,应该是一个既有爵位又有实权的人家。在家世上和沈乘风这个州府的祭酒,和关内侯差的可不是一两个档次。 依着沈宜君的模样,这两年再好好经营名声,再加上又能拿出还算是丰厚的嫁妆,以六品官家里的嫡长女的身份,能嫁入到四品官家里就不错了,如果嫁庶子还能嫁到三品官员的家里。可那也和原主要求的差着档次呢! 沈宜君既不想按着剧情走,又必须要保证沈乘风最后得到的利益不少,还真得是颇有难度的。 沈宜君坐在那里拨弄这腰上挂着的玉佩,一边想着:不管要嫁给什么样的人,都少不了必要的了解,这就需要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只有知道消息多了,才能从中筛取自己所需的信息。 首先出门交际就是必须的,不过出门后身边一定不能少了得用的人,虽然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现在身边的人都算是忠心,可只有忠心还不行,她还需要一些能在关键时刻得用的人。 虽然她这院子里伺候的人有一二十个,可这一二十人里头,出门和各家的姑娘来往,能带出去的也就那几个,又都是十来岁的小姑娘,虽说是伺候自己的,可伺候自己又不是什么重活,一个个也都是娇滴滴的。 这万一要在谁家碰到个纨绔什么的,自己的模样长得又好,指望身边这两个女孩还真不行! 虽然发生那种事的几率很小,可沈宜君觉得自己这不算是杞人忧天,毕竟穿越的几率可是比遇到纨绔的几率小多了,就这还被自己给赶上了。 谁又能保证自己只会遇到好事呢! 第4章 请帖 沈宜君的黎馨阁是整个沈府里的下人最想进的院子,因为姑娘受宠,这里很多东西的供应比别的院子都强。 而且他们心里其实也有谱,姑娘长这么好以后的婚事绝对不会低了,这跟着姑娘绝对不会错。 又因为家里没有妾室,沈府相对于别人家要干净的多,能来黎馨阁的人都是费了些功夫的,哪个都不想被抓到错处被人给替换下,所以个个倒也忠心的很。 沈宜君也知道自己要找有功夫的女孩子几乎不可能,可她也并不是非得要会功夫的,其实只要力气大就可以。 找力气大的丫鬟这件事她也没交给别人,就交给自己的奶娘李嬷嬷就行,李嬷嬷曾经是原主亲娘的大丫鬟,比娘亲大三岁,在吴府成亲后和她当家的一起陪嫁来的,要说这世上对沈宜君最真心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李嬷嬷听了自家姑娘的担心,对于找一个有把子力气的女孩,那是比沈宜君还上心。 沈府虽然不算大,可家里的下人也有二三百口,大部分都是两为太太陪嫁带来的,还有两位太太前后陆陆续续买来的。 这二三百人里面小姑娘其实也没多少,虽然没多少,可还真的让她找到了,是在灶上当差的冯婆子的外孙女。 李嬷嬷也打听清了她的来历,这冯婆子是吴氏买来的,冯婆子是察州人,本来家中也算是小康之家,因为没儿子就招了个女婿,可是后来察州发水,闺女女婿都被洪水冲走了,家也变成了一片汪洋,只剩下她和一个襁褓里的外孙女。 一个婆子还带着个小女孩,除了自卖自身也没有别的活路了,吴氏看她带着个襁褓里的孩子,因为当时正怀着身子,对冯婆子动了恻隐之心,就把因为带着孩子被多个人家嫌弃的冯婆子祖孙买了下来,到府里也有十二年了。 李嬷嬷就说:“这幸好她是在灶上当值,她那外孙女从小就跟着她在灶上吃饭,姑娘你是不知道她那饭量,前些年还不显,听说这几年就她一个小姑娘能赶上两三个大汉能吃!不过力气也真的是大,就那一桶要两个人才能抬起来的水,可她一只手就能领起来!” 沈宜君没想到竟然真的能找着,听了李嬷嬷的话,满是兴趣的说:“让人把她领来我看看。” 没一会沈宜君就见到,被李嬷嬷亲自领过来的,一个看起来有十三四的姑娘,她长相一般,除了比这屋子里当差的丫鬟们壮一些,别的也看不出什么。 不过沈宜君知道这姑娘也只有十二岁多点,之所以看起来像十三四,应该是她吃的比较多,比别的小姑娘发育好而已。 来人收拾的挺干净,规矩倒也不错,老老实实的给沈宜君请安:“奴婢小花见过大姑娘。”说完在那里站着,也没有东张西望。 沈宜君坐在那里对她说:“别拘谨坐下说话吧。” 小花说了句:“谢姑娘”就自己找了个小杌子坐了。 沈宜君就问她:“知道为什么找你过来吧?” 小花抬起头说:“知道,我婆说姑娘想找个有力气的人在身边。姑娘,我就有力气,我婆说要不是当初太太买了我们,不说当初我们能不能活成,就算当初没饿死,这两年我这饭量也早就饿死在外边了!” 说道这里她又认真的对沈宜君说:“姑娘,以后我就跟着您了,我一定好好保护您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人碰您一根汗毛!” 沈宜君就觉得这姑娘有点憨直,不过这种憨直的人用起来,其实很能让人放心。 就笑着说:“那好,你以后就在我屋里当值,名字就顺着她们叫,以后就□□华,负责每天去厨房领饭。” 沈宜君说完屋里的丫鬟们就先笑了,对于这样一个人和她们职业规划不一样的人,对谁也起不到威胁,当然都是一副欢迎的样子。 春华还一幅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姑娘,您不试试我的力气了么?” 沈宜君就笑着说:“你从小在咱们家里长大,你力气要不大也传不到我的耳朵里,再说了咱们院子里也没有能让你试的东西啊!” 春华就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对她说:“姑娘,咱们院子里不是有个石桌么,那个我就能举起来。” 她要说能举起来外面的石凳,大家倒还不太惊讶,毕竟她力气大举起个石凳倒也没啥,可她说自己能举起来石桌,屋里的丫鬟们都好奇了,都想看看。 沈宜君连忙说道:“春华,你可别逞强,其实你只要能举起石凳在我身边就够了。” 沈宜君这样说主要是担心她年龄还小,哪怕是天生神力,现在这年龄力气也还没有长足呢,万一给努坏了以后可是会落病根的。 春华就对着沈宜君笑着说:“姑娘,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不过您放心,我住的后面小院子里,每天都用院子里的石桌锻炼力气,不会有事的。” 沈宜君就觉得这春华只是有些直,但她一点也不憨。 当见识过春华的力气之后,所有在黎馨阁当差的人都对她投去了忌惮的目光!有这力气谁也没有找她麻烦的心思。 沈宜君倒没注意那些人的想法,满眼放光的看着春华,本来她以后只是比一般女子力气大一些,现在看来自己真的是捡到宝了! 虽然沈宜君找到了能出门贴身保护自己的人,但她对自身的锻炼却也提上了日程,并且也做了详细的计划。 早上起来先去花园里转一圈,然后再去给爹娘请安,上午完成罗氏让她学的所有功课,下午就和丫鬟们踢毽子玩,晚饭后还在自己的院子里转几圈。 就这样没过几天,身体就明显的感觉好了很多,十一岁的小姑娘本身也没有毛病,活动量上来了饭量也跟着上来了。 每次和罗氏一起用饭就把她给喜的不轻,拿着她当列子教育自己的那三个孩子。 沈乘风也是欣喜的,沈宜君本身长的就好,现在每天坚持运动,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不一样了,一眼看去就觉得朝气蓬勃的,之前那个娇气的小姑娘,好像是一下子就长大了。 他认为是沈宜君最近锻炼身体的原因,其实是因为里面的芯换了,经过这些天的融合,沈宜君的灵魂已经和这副身体完全融合了。 相由心生,沈宜君虽然和原主在模样上几乎长得一样,但她知道前世小时候没有现在的模样好看,见到的后来的那个成年的沈宜君却又没自己好看。 主要是因为沈宜君前世在孤儿院里长大,在气质上怎么也比不上书中这个受尽宠爱的沈宜君,这个年龄段的两人,一个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拖着病弱的身体,每天动用所有的小心思来多得到一些关爱。一个却受尽家人的宠爱,身体健康每天都活在明媚当中。自然是身体健康的更好看了。 后来沈宜君接触的爱心人士多了,有跟着心灵干净美好的安然一起生活了两年,再加上她自己那股永远不放弃希望的劲,整个人的气质得到了一种升华。 反观书中的沈宜君,婚姻不幸她就整天皱眉垂泪,知道爹爹其实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疼爱自己,就生无可恋的自缢。所以长大后的俩人却又是沈宜君更好看一些。 天气渐渐热了,沈宜君收到了州府千金陈紫萱举办的赏花宴的帖子。 赏花宴的日期定在了三日后,沈宜君就去找罗氏取经去了,毕竟参加这种宴会她自己是没有一点经验的,至于原主最近这两年参加这类宴会的记忆,沈宜君认为还是当做没有那些记忆的好,要不是年龄小,都可以当成黑历史来被别人议论了! 对于沈宜君能来找自己来商议赴宴的事,罗氏心里是真高兴,拉着沈宜君给她说起了这里面的道道:“君儿,你们小姑娘举办的这些宴会,切记不要太过于抢主人的风头,特别是她的家世也比你强的情况下!” 罗氏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小心的看着沈宜君的反应,毕竟她之前每次出门不管是到了哪里,都是最亮的那个,罗氏怕她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的说法。 这个道理沈宜君其实是懂的,不过还是一脸迷茫的看着罗氏,毕竟之前的沈宜君是真的纯真的很,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是真的不懂。 沈宜君现在表现的听话懂事,这些可以说是长大了,可之前不懂的东西却一下子懂了,还真的找不到理由来圆,所以沈宜君就懵懂的看着罗氏,让她讲,只要她给自己讲的多了,以后在为人处世上面再有所改变,就不会让人怀疑! 罗氏见她不但没有生气,还一幅求教的样子看着自己,心里一阵欣慰,孩子真的是长大了! 罗氏就对沈宜君讲什么情况下不能抢主人的风头,在什么时候可以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又结合自家的情况,告诉她出门交际尽量和什么人交好,又要避免和什么人多接触。 罗氏见她一直在认真听,在自己说到尽量交好什么人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反感,这下才算是真的放心了! 沈宜君听了一肚子出门交际的规矩,又缠着罗氏去给她挑那天要穿的衣服,走到门口就见九岁的沈宜涵在门口,也不知道她过来多长时间了,撅着小嘴闷闷不乐的站在那里。 第5章 出门 罗氏生了三个孩子,沈宜涵比沈宜君小两岁今年九岁,下面的是两个儿子,长子沈瞰今年六岁,次子沈登今年只有三岁。 沈宜君看她这表情就知道这是听了有一会了,估计也想跟着去,如果不是自己第一次出门,沈宜君就带着她一起去了,可自己这次还真的不适合带着她,虽然记忆中那些姑娘都能认出来,可自己真正的去和她们打交道却是第一次,就想着等以后自己对这里熟悉了,再带着她出去更合适。 罗氏更不放心让她跟着沈宜君出门,一个刚开窍的孩子带着另一个没开窍的出去,她是怎么也不放心,就过去哄她:“涵儿,你现在还小,等过一段时间再和姐姐一起出门好不好。” 沈宜涵之前只和罗氏一起出门,像这样只有小姑娘的赏花会还真的没有参加过,听说姐姐又接到了知州家里赏花宴的帖子,就想着这次是不是能带着自己去,可来到母亲门口却听她们在说那天姐姐穿什么衣服,一点也没有要带着自己去的意思。 现在母亲竟然还是用自己还小的借口,小姑娘发火了:“哪一次都是这样,只有姐姐能出门,我就只能在家里待着,一直都说我还小,可是姐姐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早就能自己出门了!” 罗氏听到闺女和她姐姐比就想教育她,不说在身份上嫡长女本身就高于后面的子女,就她本身的条件也比不上她姐啊! 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君儿好歹还占着纯真可爱,不管到了谁家见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就没有不爱的,现在又懂事了很多,她出门还是能让人放心的。可涵儿从小就小心思多,长得最多算是清秀,谁家的当家主母看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啊!她那小心思一露,以后还能找到好婆家么! 所以罗氏一直就想着让她再大一些再出门,等她学会掩饰自己的心思,出门也就不会让人对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沈宜涵长得一点也不像沈乘风,在相貌上几乎就是罗氏的翻版,因为这个小姑娘从知道美丑的时候就特别羡慕姐姐。家里有两个闺女两种对待…… 沈宜涵站在那里生闷气,觉得从小家里的孩子就姐姐最主贵,现在自己都九岁了,只是想跟着出门参加个姑娘家的宴会母亲都不允许,她到底是谁的亲娘啊! 罗氏被她气的胸口疼,指着她话还没说出来,沈宜君就扯了扯她的衣角,往前走了一步,拉着沈宜涵的手又从新进屋了。沈宜涵意思的挣扎了一下,顺势就跟着进去了。 沈宜君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也挨着她坐了,之后才对她说:“涵儿,你不知道吧,这也是姐姐第一次独自出去,之前出去赴宴都是钰瑶姐姐带着我,现在钰瑶姐姐去了京城,这次其实也是我独自一人出门。” 沈宜涵只知道之前姐姐都是自己出去赴宴,没想到竟然也是需要别人照顾的,那这次是她自己去,姐姐能应付过来么!刚才还有些嫉妒的小姑娘,现在又开始了对姐姐的担心。 沈宜君见她变的又开始担心自己了,心里觉得好笑:这才是真正的小孩啊! 又凑到她耳边说:“我这次本来是想着带你去的,后来我又打消了这个计划。” 说到这里她故意坏心的停顿了一下,沈宜涵听了她是话,果真又开始噘着嘴在那里生气了。 沈宜君看她小气包的样子,怕把人真的给惹恼了,也不再逗她:“我想等过两天专门为你办一个赏花会,请我认识的那些姑娘们都来,到时候再郑重的向她们介绍你。” 沈宜涵立马眼睛亮晶晶的,从新抓住她姐姐的手,激动的问:“姐姐,你说要为我准备花会,不会是骗我的吧?” 沈宜君早就计划好过几天自己也要准备一次花会,现在把主体改成介绍自己的妹妹给大家认识,和她的初衷一点也不犯冲突。 虽然这个决定是临时添加的,可沈宜君说的却一点也不心虚,对于突然出现的家人她需要慢慢的习惯,虽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想的,最起码小姑娘高兴了不是么! 沈宜君就对她说:“我怎么会骗你呢,难道你觉得,你不值得我专门给你办一个花会么!” 沈宜涵的内心深处还真的觉得自己不值得,从小生活在全家娇宠姐姐的环境中,她其实是有一些自卑的。 沈宜君看出了小姑娘内心深处的小自卑,真心的对她说道:“你是我的亲妹妹,世上再没有一个人比你更有资格,我不为你办花会为谁办呢!” 妹妹,这是沈宜君前世根本没有的,前世身为孤儿的沈宜君根本没有一个亲人,今生她也是有家有爹娘,有妹妹有弟弟的人了! 虽然爹总想着用自己来换前程,可自己这也赚了,在世上能有个亲妹妹,她还会因为自己在乎她而感到高兴,这就是赚来的! 三天后沈宜君按着罗氏给自己搭配的穿戴好,带着一个经常和她出门的一等丫鬟春彤,还有刚接受完李嬷嬷突击教育的春华,坐上马车去知州家里赴宴去了。 沈宜君去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在二门处陈紫萱还是第一次见不是盛装出席的沈宜君,先是愣了一下,才带上热情的笑容迎上来。 其实在给沈宜君下帖子的时候,陈紫萱就纠结自己今天该怎么样才能把她给压下去,想了很长时间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就算是再怎么打扮也压不住沈宜君的光彩,更何况她沈宜君还总喜欢赴宴的时候力压群芳,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不管是本身的长相,还是衣着打扮,她都是最亮眼的那个。 现在这个一身淡绿,也没有佩戴过多首饰,犹如邻家小妹的人,真的还是那个以每次出场,必将夺取所有人眼神的沈宜君么! 两人行了平辈礼,沈宜君才笑着对陈紫萱说:“让姐姐久等了。” 陈紫萱就拉着她的手,脸上的笑容也真挚的很:“没有,宜君你来的不算晚。” 俩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进去到了后花园,里面已经到了有七八个姑娘,陈紫萱把沈宜君引到一个小亭子里,那里有两个姑娘在说话,这两个人沈宜君记忆中也都认识,一个是司理参事家的姑娘柳思媛比原主大两岁,一个是司法参事家的姑娘韩晨蕊和原主同岁。她们的父亲也和沈乘风是一样的品级。 两人见到这样穿戴的沈宜君也有些好奇,不过柳思媛只是笑着见过礼就坐在那里,倒是韩晨蕊开口问道:“宜君,你今天怎么这么一副打扮?” 沈宜君歪着头俏皮的笑了一下,反问她:“怎么,这样穿不行么?” 韩晨蕊就拍了下桌子道:“哪有不行的道理,简直太行了!之前你那样好看是真好看,就是让人觉得不太好接近,现在这样多好啊!” 她说的兴起,柳思媛在桌子下面踢了她一下,韩晨蕊好险没有问她为什么踢我,好在反应迅速,才有点不好意思的对沈宜君道:“宜君,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不管怎样都好看。” 沈宜君坐在那里说:“晨蕊你也这么觉得啊!看来大家都应该是这么觉得的,其实我也觉得那样累得慌。” 她说完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她,虽然没人问为什么,可眼神中都是:觉得累得慌你还没次都那样! 沈宜君先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都是习惯害的,以前小时候,只要出门母亲都会把我好好捯饬一番,后来我自己给演变成了只要出门就必须盛装,你们说我这不是傻是什么!” 不过大家觉得这样一个说自己有点傻的沈宜君,可是比之前那个美的耀眼的沈宜君可爱多了!至于她说的原因,都知道那只是一个改变的借口而已。 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个人,都是下面没什么品阶的人家的姑娘,陈紫萱都是让贴身的大丫鬟引进来的。 陈紫萱陪着她们又坐了一会,就有丫鬟来报说齐姑娘到了,陈紫萱告饶后就起身去二门迎接。没一会就引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过来了。 陈紫萱对几人介绍:“这是齐静雅,咱们绛州新任通判家的千金。”然后把沈宜君她们三个向齐静雅介绍了一遍。 陈紫萱今天办这个赏花宴的目的,就是为了帮着齐静雅尽快融进绛州这个闺秀圈子的。 知州虽然品阶高于通判,可通判不是还有个监察作用么,这新任通判刚上任,知州这边就释放了善意,别的先不说,最起码在一些不关乎立场的事情上,新任通判也不好意思随便找麻烦的。 沈宜君就想起罗氏说的话:“别以为你们小姑娘在一起玩就是纯正的玩,这谁跟谁的关系,其实也跟着家中的长辈走的。到了母亲现在出门也就成了真正的应酬了。” 那些散在四周玩耍的姑娘们,见到齐静雅也都明白,一个个都过来跟她打招呼。 陈紫萱领着齐静雅认识人,沈宜君她们三个起身去逛园子,要说现在的花园是正好看的时候,陈紫萱也是下了心思的,每隔不远就放一个桌子,上面有文房四宝,谁要是看到这些美景要是有感而发,可以即兴创作。 她们三个里面沈宜君现在是草包美人,韩晨蕊也是什么也不愿意学的主,只有柳思媛拿起笔做了一首小诗。 以沈宜君高中学历的的眼光看,还真的挺不错,满眼佩服的对她道:“思媛姐姐你真是太棒了!” 柳思媛哪里听到过这么直白的夸奖,脸上一片通红:“我只是比你们痴长两岁而已,哪里像宜君你说的那么好!” 韩晨蕊接话道:“我也觉得很好,哪怕我再长两岁也写不出这么好的诗!” 沈宜君深有同感:“我到时候恐怕还是连诗都写不出来!” 柳思媛被她俩这夸张的说法弄的差点挥拳相向,几个小姑娘笑闹了一番,才算作罢。沈宜君就对她们说了过两天要为自己的妹妹,举办一次赏花会的事,希望她们到时候能去。 韩晨蕊拍着她的肩膀说:“君君,你下帖子吧,到时候我一定去。” 小姑娘的友谊其实也很容易建立,这才玩了没一会,她们之间的称呼就变得亲密起来。 沈宜君就对她们说:“蕊蕊那咱们可说定了,到时候思媛姐姐你也要过去给我捧场啊!” 柳思媛自然也是满口答应。 第6章 八卦 沈宜君参加了这次的赏花宴,可以说是收益颇丰,不说结交了两个还算是不错的朋友,从陈紫萱的赏花宴中她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回家后就开始忙活,她也不准备弄太大,只打算请记忆里经常接触的那些人就行,最多再加一个齐静雅。 沈宜君对自己为妹妹办的赏花宴,那是下了大心思的,她想着陈紫萱的赏花宴是以文雅为主,自己这边就以玩为主。 家里的院子不小,首先就是收拾院子,力保到时候园子里的花一定要满园开放。本来家里有两个秋千架,她又弄了四个。还又弄了个小靶场,专门做了几个女孩子都能拉开的弓。投壶的场地就更不用说。想着下帖子的时候还会标注让她们带上家里的妹妹,就又弄了一些小孩能玩的。 再之后就是让厨房列单子,自己又根据请来的各人的口味添减了一番,最后又找罗氏给看了才定下来。 沈宜涵就见姐姐为自己办赏花宴,是真的用了心思,连当天用的茶具和餐具她都是亲自过了目的! 心里感动的一谈糊涂,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嫉妒姐姐了,这么好的姐姐本身就值得最好的! 为了到时候给人家下帖子,想着自己和原主都不太好的字,自己是没练过毛笔字,原主是不愿意练。沈宜君还每天抽出一个时辰练字。 一切都安排好了,她才定下了日子,认认真真的写好帖子让春桃挨家的送过去。 赏花宴当天她也只是稍微收拾了一下,主要是把沈宜涵给好好打扮了一番。 接到帖子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过来了,沈宜君就领着妹妹一个个的去迎接,有的是自己过来的,有的就带来了家里的妹妹。大小姑娘们加起来也有十来个。 沈宜君准备的那些玩的,别说和沈宜涵一样的小姑娘了,就连柳思媛这样平时比较文静的姑娘,也玩的开心不已!其实都是十来岁的小姑娘,谁又真就喜欢安安静静的待着呢! 沈宜涵带着跟家里姐姐来的小姑娘们在那里疯玩,沈宜君就领着同龄人在秋千架那里上面休息。 在每个区域都非常细心的摆放着茶点,几个姑娘有的坐在秋千上晃着玩,有的就坐在一旁喝茶说八卦。 其实绛州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沈宜君请的这些姑娘都是一个圈子的,说来说去其实也就还是大家都知道的那点事。 在秋千上晃荡的韩晨蕊就问齐静雅:“齐姐姐,你刚从京城过来,现在京城里有什么新鲜事么?” 齐静雅放下茶杯先笑了笑才说道:“这要说新鲜事还真有。” 大家一听她说有新鲜事,都静下来听她说。 齐静雅就问众人:“晋国公府你们总知道吧?” 晋国公府谁不知道,开国就封了四个国公,到现在也只剩下了三个,晋国公府现在虽然不领兵,可在朝中也依然是很有份量的。 齐静雅见大家都知道,就接着说:“现在的晋国公有三子,而且都是嫡出。长子虽然身体不太好,但晋国公也早早的给他请封了世子。次子那可是京城有名的公子,不但能文能武为人谦逊有礼,更重要的是还洁身自好,是京中众闺秀们最想嫁的公子之一。” 沈宜君想着恐怕这个晋国公二公子,就是今天要八卦的对象了。 齐静雅接着说的果真和她想的一样“国公夫人给二公子定的是户部尚书家的姑娘,这婚期都商定好了,可那二公子却在一次狩猎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瘫了!太医说以后再想站起来恐怕有点难!” 这么好的公子就那么瘫了,小姑娘们都叹了口气,虽然美好的公子不属于自己,可谁也不愿意看他在最好的年华就这样瘫在床上啊! 齐静雅接着说:“二公子虽然瘫了,可婚事还是如期举行,记得当时我还在心里祝福过他呢。可是他们成婚不到半年就传出和离的消息!” 这下众闺秀们炸了,韩晨蕊气呼呼的说:“这也太坑人了吧,那家千金要是当时不愿意嫁也就不嫁了,可是为什么嫁了又和离,这不是害人么!” 一个小姑娘就接着说:“就是,那二公子本身可就从天之骄子变成了只能在家里躺着,她这样不是又给人家伤口上撒盐么!” 不过有的却不那么认为:“说不定那二公子因为突然瘫痪心性大变,每天折磨的新娘没有活路,这才跟他合离的啊!” 她的话说完,众闺秀都不说话了,从心里她们不愿意曾经那么优秀的人,变成一个以折磨妻子为乐的男人,可理智上却知道并不是没有那种可能。 陈紫萱就问道:“静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就别掉我们胃口了!” 齐静雅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才接着道:“当时两家都没有往外传什么,不过那位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和离后没过俩月就又嫁了,还是从那一家传出来了一些消息。” 几个小姑娘好像都想到了什么,一个个的都睁着大眼睛看着她,齐静雅清了清嗓子:“传出来的消息说,那位千金嫁进去之前还是个姑娘!” 小姑娘们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再细想一下,每个人脸上都红扑扑的,这几个小姑娘基本上都到了将要说亲的年龄,对于夫妻之间的事多少也知道了那么一丝半点。 想想那位二公子的情况,还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觉得那位和离的千金她家里一定很疼爱她,有那人家可受不了家里有和离过的姑奶奶的! 齐静雅又把自己知道的最后一些消息说了出来:“到我来绛州的时候,京中正传二公子应该是不行,才导致陈家姑娘跟他和离的!”她说道应该是不行的时候,可能是不好意思吧,声音变的很小,不过众人还是屏住呼吸听的一清二楚。 当众谈论一个男子行不行的问题,让这些小姑娘们都害羞了。没有一个人再说话,脸上都红扑扑的。 沈宜君就觉得古代的小姑娘们真纯洁啊!只是谈论这点东西就害羞。想想后世的小孩,动不动就是我艹,痿了,这些只是口头禅倒也罢了,她还看过一个新闻推送,说一对初中生在地铁上状若无人的在那里热吻!和后世的小孩相比,现在的孩简直太纯真! 不过大家都在那里害羞,身为主人的自己当然要负责活跃气氛了。 沈宜君一边摆动双腿让秋千自己晃动着,一边说对大家说:“我庄子上种的头茬西瓜已经熟了,我吃着还挺甜,待会你们也尝尝,要是觉得还行回去的时候给家里的长辈也带回去几个。” 有人就赶紧接话:“还真有已经熟了的瓜呀,昨个我祖母还念叨说想吃西瓜,本来还想着老太太要再等几天才能吃到,没想到你这里又,那我回去的时候就不客气了。” 沈宜君就笑着说:“客气什么,也就占着早熟了两天,等大家回去的时候每人带上两筐,全当先尝个鲜。” 大家嘴里都应着,话题也就转到了吃吃喝喝上面,不过因为刚才大家一起说了那样的私密话,彼此倒是显得亲近了很多。 沈宜君看着和大家说笑的齐静雅,只用一个对小姑娘们来说稍显私密的八卦,就迅速融入到绛州闺秀圈子里,真是厉害啊! 宴席摆在花厅里,沈宜君招呼着一桌大姑娘们,让沈宜涵招呼跟着来的小姑娘。 沈宜君请来的这些都是出门赴宴,常被安排在一起的,对于她们的习惯多想想还是能想起来的。谁爱吃什么,谁又不能吃什么,她也一早就交代了下去。 大家就觉得到这顿饭吃的舒服,再加上都不是爱找事的人,刚才又有了一起的小秘密,关系就显得格外的融洽。 沈宜涵在之前也被罗氏好好交代过,对于来家里做客的小姑娘招待的也很周到。 最后临走的时候又给各家送了两筐西瓜,沈宜君为妹妹准备的赏花宴才算是完美结束。 客人都走了,沈宜涵也不回自己院子,像个尾巴一样跟着沈宜君去了她的院子。 沈宜君就笑着问她:“涵儿你不累啊?回去休息一会,晚上再跟爹娘说说咱们今天办的宴会的事。” 沈宜涵这会觉得世上最好的就是姐姐了,真是一会也不想和她分开,赖在椅子上不动弹:“我要和姐姐一起。” 沈宜君看她忍着疲倦还在那里耍赖,好笑的让人打水,姐妹俩都收拾了一番,才领着疯玩了大半天已经开始打瞌睡的沈宜涵,让她睡在了自己的床上。 本来她想着自己就在外面的罗汉床上面歇息一会,可沈宜涵却拉着她的手不放,迷迷糊糊的问:“姐姐你要去哪,不是说好咱们一起休息么?” 沈宜君本来想说我没和你说好,可看到她艰难的要睁开眼睛的样子,最后还是躺在了外侧,轻轻的拍了拍她说:“我哪也不去,你就放心的睡吧。” 沈宜君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毕竟前世她活到二十岁,从来都没有和别人一个床睡过。 孤儿院里的孩子和普通的孩子不同,大家都成熟的很,每个人都想能从院长和阿姨那里多获得一点爱。 沈宜君因为长得最好看,身体又弱,在院长和阿姨那里总是能得到更多的关爱,甚至于时不时的到孤儿院里去的义工也最喜欢她。 这就导致了她其实在同龄当中是被排斥的,她没有一个要好的朋友,她的床铺从来都没有一个小姑娘会坐在上面,更不会有小姑娘要和她一起睡。 可是孤独惯了大沈宜君,却看着沈宜涵纯净的小脸,听着她平稳的呼吸,也慢慢的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7章 产业 沈宜君醒来后有点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直到身旁一个软糯的声音喊“姐姐”才把她从迷茫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沈宜涵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马上从刚睡醒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又开始兴奋的说起了今天赏花宴的事。 起来收拾好了沈宜涵还想接着聊,不过她看到姐姐要往书房里去,就自动的往后退:“哎呀,没想到竟然耽搁了姐姐那么长时间,我真是太不应该了,姐姐你赶紧忙自己的事吧,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 沈宜君看着她跑的快的,在心里想:沈爹这两个闺女都不是爱读书的料子,就不知道下面那两个弟弟有没有遗传他的好天赋。 沈宜君又练习了一个时辰的字,才在院子里一边散步一边想事情。 今天这个赏花宴可以算是办的还不错,经过办这个赏花宴,沈宜君觉得自己也是学到了很多东西。 再有就是今天的那个八卦,让她想起了书中沈宜君的婆家关内侯府。都是勋贵之家,不由的就在心里对他们做了个比较。 国公府比侯府还更胜一筹,这样的两个勋贵之家的儿子,一个是四肢健全的变态,另一个是瘫在床上据说不能人道。这两个人在一起比较,到底谁会好一些呢! 沈宜君心里其实觉得那位二公子更好一点,不是因为之前他是一个几乎完美的人,是因为他以后不能下床,而且还不能人道。 这些对于别的姑娘可能觉得不能接受,可沈宜君觉得这样的人再好不过,当初之所以会答应原主那么痛快,还是因为她本身对婚姻就没有抱太大的憧憬。 特别是到了这里以后,就更不想要嫁什么风流公子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除了自家没有妾室,不管哪一家都会有三两个妾室,因为是小姑娘,她也只知道这些。可沈宜君是从后世来的,哪里不知道那些公子房里,谁又没有一两个通房丫头! 在她眼里,那些在外没有恶名的公子们,其实和之前原主嫁的变态都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一样让她感到恶心! 当然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比如沈爹在这上面就很好,再比如女主她那王爷老公也很干净,好吧他是作者为女主量身定做的男人,不能算。 可是沈宜君也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沈爹,也是有那种只守着妻子一人好好过日子的世家公子,或者是商户巨贾,可她认为自己没有那个运气。 在婚姻上面她是一个非常悲观的人,感情上面还是一个凉薄的人,虽然前世她在给安然试药后,每月都会领到一笔不小的薪水,沈宜君也都会拿出一半捐出去。那也只能说她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 因为身体原因,从小就接受各路爱心人士的捐赠,她也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尽可能的回馈世界,只能代表她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可知道感恩,也不能改变她本质上还是一个感情凉薄的人。 沈宜君就觉得这个晋国公府二公子条件不错,准备把他列入首个观察对象。 至于怎么观察,当然还是要从人手上面说,其实人手还好说,她现在开始想怎么才能正大光明的,打听京城中那些权贵人家的消息…… 赏花宴没过两天,她正和一簸箕针头线脑做斗争的时候,罗氏的丫鬟甘菊来请,说是吴家的舅老爷来了。 沈宜君脑子里就出现了三十多岁,成熟稳重的一个人,他是原主亲娘的同胞弟弟。 沈宜君赶紧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打扮,觉得没什么不妥的,才带上丫鬟跟着甘菊去了主院。 沈宜君到了主院的时候,罗氏正陪着吴正韶‘姐’弟俩正在那里话家常,气氛还相当的融洽。 见到这样的场景,沈宜君又一次在心里佩服这个身体的爹!罗氏这算是吴家的续闺女,不过以罗氏的身份只要她不愿意,谁也不会摁着她给吴家低头,毕竟一个是官家千金,一个只是普通的商贾。 虽然商贾有钱,可在当官的面前什么时候都低人一等。 不过罗氏为了沈乘风,每年对吴家那是从未失过礼,这每年吴正韶都会来绛州收两次粮食,每次来了罗氏也都待他如同亲兄弟一般。 当然吴家更会做人,每年的年礼都是成车成车的东西。虽然沈宜君记忆里只有这些,可她却知道绝对不止这些,比如说沈乘风,绝对拿着吴家在绛州生意的几成干股。那才是维持住面前这两姐弟‘亲情’的纽带。 沈宜君在门口看着相谈甚欢的俩人,又想起了当初原主说过的那些话,什么真的假的,假的真的,假假真真…… 如果真的这么计较的话,还真的是一件特别让人痛苦的事,沈宜君不想去想那让人头疼的真假,她只知道目前这两个人,对自己都是真心的也就是了! 沈宜君进来给他们见过礼,才问吴正韶:“舅舅什么时候来绛州的?您也没来个信我好去迎接您!” 吴正韶看着自家的外甥女,虽然孩子模样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就是觉得她整儿个人都不一样了。要真说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孩子好像长大了懂事了,这见到自己第一句不是问给她带了什么东西来,而是要迎接自己。 吴正韶就笑着说:“跟着下面的掌柜的一起来的,我到绛州常来常往的,君儿心里想着舅舅,舅舅就知足。” 沈宜君从记忆中得知外公已经去世好几年,就问他外婆的身体好不好,家里的表弟入学了么,舅舅常年在外一定要注意身体,林林总总一大堆。 吴正韶都笑着回答了她,又起身对着罗氏行礼:“君儿她能这么懂事,都是姐姐的功劳啊!” 罗氏连忙道:“兄弟你千万别这样,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应该的。” 这个时候沈宜涵正好过来,老远就喊了一声舅舅,相比起她在外地做官好几年不见的亲舅舅,她和这个吴家的舅舅反倒更显亲近。 沈宜涵来了,吴正韶守在外面的常随才拿着两个匣子进来,吴正韶给她俩一人一个,然后才说:“这是舅舅专门给你们俩的,那两个小子都没有,打开看看喜欢么。” 沈宜涵不管里面是什么,只听到只有自己和姐姐有就高兴,对着吴正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就说:“喜欢。” 沈宜君倒是直接的很,既然舅舅让打开她就直接打开,里面是一匣子的七彩石,各色宝石放着温润的光泽,让人看着心里就舒坦。 沈宜涵也赶紧打开自己的,看到和姐姐的一样,笑的就更开心了,两个小姑娘异口同声的对吴正韶说:“谢谢舅舅。” 罗氏见那么两匣子的宝石,对吴正韶说:“太破费了!” 吴正韶挥挥手:“姐姐你是有所不知,咱们这里不产这个就显得这七彩石贵重,其实在它们原产地便宜的很。大姐不是有个陪嫁的银楼么,虽然规模不大,可我想着这玉石也放不坏,就派人去原产地给弄了一车回来,君儿以后也大了,大姐的那些东西我也该慢慢的交给她了,拉回来的那些玉石,全当是我这当舅舅的给外甥女凑的家底。” 当初吴氏去世,沈乘风就要把她的嫁妆全部由吴家帮着打理,对着当时还在世的吴家岳父,说以后不知道再找个什么样的,他自己又不太善于管理这些庶务,担心君儿以后吃亏。觉得还是有她外家帮着打理更合适。 这出嫁的姑娘没了,只要她留下了血脉她的嫁妆自然都是下面那孩子的,只有没留下孩子的才会把嫁妆还回娘家。吴家不缺那些东西,也知道女婿的俸禄根本养不了他那一摊子,之前过日子都是吴氏的嫁妆在撑着,女儿现在虽然没了,可女婿还是不能撒手,毕竟已经投入那么多,眼看着快要出头了,怎么可能自己再把嫁妆接手回来呢。最后只是代管了吴氏手底下的生意,其他铺子庄子这些怎么不费心的,还是由沈乘风打理。 罗氏闻声而知雅意,就接着活头说:“兄弟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君儿今年明显的长大,我正准备把大姐留下的东西慢慢的交给她,那些东西都得让她学明白了才是。” 罗氏说完吴正韶就道:“姐姐是君儿的母亲,她从小都是由您教养,要说这世上估计再没比您疼她的了,君儿能有您这样的母亲,真是她是幸运啊!” 沈宜君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原来有那么多资产!原主对这些是没有记忆的,一来是当初她还小根本不知道这回事,第二就是她从来就没差过钱。 月例银子对她来说就是个意思,小时候用不到,后来大一点沈爹每月都会贴补她一百两,一个小姑娘,吃穿都是家里的,家里又不存在想吃什么东西,还要拿银子打点厨房的情况,所以她花用银子的地方真的很少。对身边的人再大手,这些年也存了不少。 原主没有这上面的记忆,沈宜君还没想到这块,现在听到自己不只是有手里那千把两的银子,还有很多的铺子庄子和产业,突然就有一种人生已经达到了高、潮的感觉! 第8章 庄子 最后吴正韶和罗氏定下,先让沈宜君开始学着管理庄子和铺子,等那些她都熟悉了,再把吴正韶帮她打理的产业交给她。 然后沈宜君的学习任务,就从每天练字学针线,到学着管家练字学针线。 沈宜君前世就不笨,这个身体的父母也都不是笨人,她之前那种草包美人的感觉,是因为原身贪玩什么都没学,完全就是小孩心性,其实脑子还是很聪明的。 沈宜君跟着罗氏学管家,可以说是根本就不费什么劲,一来还是因为家里人口简单,当家主母有着绝对的权威,二来就是沈宜君并不是一块榆木疙瘩,只要罗氏说过的,基本上她都能记住,并且还能灵活运用。 只是短短的半个月,罗氏就准备把租出去的铺子交给她。在所有的产业里,出租的铺子是最好打理的,只要按时收到租金就行,沈爹是绛州祭酒,在绛州这一块还真没有敢拖欠他家的租金的。 哪怕一年只需要和租户打一次交道,沈宜君也需要一个专门负责这件事的人,毕竟她这样的姑娘家,不可能亲自去和租户接触。 沈宜君就想起了自己的奶兄,李嬷嬷总共生了三个孩子,只留住了这一个,那两个都是还没出满月就没了,连失两子,李嬷嬷觉得自己儿女缘分浅,当时正好吴氏生了,干脆把已经五岁的儿子交给了丈夫赵富贵,她就进来给沈宜君当起了奶娘。 现在李嬷嬷的丈夫在马房当差,只要是沈宜君出去,都是由他赶马车,奶兄赵有亮现在门房当差。 能在门房当差的都是机灵人,沈宜君想着让他跟着母亲的管事学一段时间,以后这些铺子的事就交给他管,等以后舅舅把银楼再给了自己,再把他安排到京城去开分店,那样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收集京中权贵人家的消息了。 沈宜君并不怕奶娘一家心大了,因为她早就想着等自己以后人手足了,就放奶娘一家脱了奴籍,这个意思也跟奶娘提过,所以沈宜君用起他们一家放心的很。毕竟以后他们想要在社会上立足,还是必须要扒着自己。 罗氏把铺子交给她后,就想着把城外的那处庄子也交给沈宜君,正好那座庄子离城近,自己能亲自带着她去实地学习,那样比只看账本更能学到东西,天也热了这些孩子都带上,正好顺便去那里避暑。 于是一家人除了沈爹,都去了城外的庄子学习兼避暑去了。 罗氏带着几个孩子坐一辆马车,后面的丫鬟婆子挤在两辆车里,再后面就是几车随身的用品,十来个家丁骑着马在两旁守护着。 虽然是一早就出发了,车里也备着冰,可两个时辰下来还是觉得在马车里憋闷的慌,沈宜君从窗户往外看,见那些骑马的家丁骑在马上迎着风,觉得他们一定比自己要凉快! 就对罗氏说:“母亲,到了庄子上我一定要学骑马。” 罗氏就应道:“好。” 这下可把下面那三个个羡慕坏了,一个个的也嚷着要学骑马。罗氏当然不会同意他们学。 沈宜君就把噘着嘴的只有三岁的沈登放在自己腿上,脚尖用力一蹬然后再放下,坐在她腿上的沈登身体也跟着上下摇晃。 沈宜君笑着问他:“登儿,骑马的感觉怎么样。” 沈登一边拽着大姐扶着自己的手,一边兴奋的哈哈大笑。笑闹了好一阵子才安稳下来。 终于马上就要到庄子上了,管事和庄头迎接到庄子前面老远,主要是主子难得来一次,这次看样子还要住一段时间。管事想着自己好好表现,说不定就能跟在姑娘身边了,庄头想到是千万别把自己这个庄头给撤了。 进庄就是一个大宅子,再往里是庄子里是佃户们住的,也就是一二十户的样子, 这个庄子主要是为了主子时不时的出城消遣用的,虽然这些年主子很少来,但是这里面还是维护的很好。 和府里处处彰显精致不同,庄子上什么都粗狂大气。和府里热的花草都打蔫还不同,这个庄子挨着山,沈宜君觉得现在也有上午十点多钟的样子,可下了马车还能感受到一股凉爽的感觉。 好几天都没好好运动过的她,恨不得围着院子跑上他几圈。那几个小的就没她注意形象,下来马车就追撵着跑起来了,唬的后面的丫鬟婆子大爷小祖宗的叫着,就怕他们一个不小心摔了! 主子住的房前屋后都种着大树,进去之后就觉得阴凉舒爽的很,沈宜君就觉得如果是出了汗进来,那一定会冻得慌! 坐了两个时辰的马车,罗氏就领着她听管事的介绍宅子的情况,转了一圈身上的疲乏解了,宅子的情况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进了客厅,管事的就说起了庄子上的事,罗氏时不时的问一句,只要是罗氏问的管事的张伍住都能回答上来。 罗氏就对管事的说:“张管事辛苦了。” 张伍住赶紧弯腰:“这都是小的分内之事,当不得太太夸奖!” 沈宜君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等张伍住出去了,罗氏就问她:“明白了么?” 沈宜君点头:“明白,这个庄子现在还能正常的运转,都是因为有他的功劳,要不然庄头和佃户们就得把咱们坑死!” 罗氏看了她一眼:“好好说话。” 沈宜君就挨着她坐下嘻嘻的笑着:“我知道了,管事和庄头现在是一种相互监督的关系。若是他们沆瀣一气那就坏了,母亲您管家的本事可真棒!” 罗氏见她这么说就知道这是真的明白了,轻点她的额头:“就知道给我灌迷魂汤。” 沈宜君大呼冤枉:“我哪有,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母亲,我看这个张管事不比咱们府上的大管事差多少,您怎么一直让他待在这个庄子上啊?” 罗氏把沈宜君耳边的一缕头发抚顺,耐心的给她讲:“这个庄子离城只有两个时辰的路程,也就是咱们家轻易不出城,周围人家那一年不在庄子上住几次!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公子更是喜欢出来松散松散。当初你外公也是特地派了这么一个有本事的人,管着这个庄子。只是你娘亲去的早,你又是个姑娘很少出来,才显得张管事在这里有些屈才。” 沈宜君就明白了,这个人再有本事罗氏也不能用,她把这个人留给自己,也只有自己能用。 下午沈宜君跟着罗氏见了庄子上的庄头,又听罗氏讲了很多管理庄子的心得,才算是终于从学习当中解放了出来。 沈宜君被罗氏放了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张管事找来。 看着第一时间来就到的张伍住,沈宜君对他说:“张叔,我明天想学骑马你安排一下。” 张伍住眼神一闪,没有回答她要学骑马的事,只是说道:“小的当不得姑娘这样称呼。” 沈宜君就轻笑着对他说:“张叔是我外公精心培养的管事,依着你的身份和能力,怎么就当不得我这一声张叔呢?” 张伍住听她这么明白,心一下子就落地了,自己在这个庄子上憋了十几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不过姑娘现在毕竟还小,张伍住不得不问清楚:“姑娘,您要学骑马,太太知道吧?” 沈宜君就问他:“太太知不知道,和让你安排有什么关系?” 张伍住抬头眼神平静的对沈宜君说道:“这要是您要学骑马太太是知道的,那我就安排您先在庄子上找个小马驹学骑。如果太太不知道,那只能到庄外用温驯的母马学了。” 沈宜君对他的回答真是再满意不过,虽然她和罗氏相处融洽,也愿意让她管着,可自己手底下的人却是只能听自己的。 对着张伍住说道:“张叔放心安排吧,我要学骑马太太她是知道的。” 太太知道姑娘还那么问自己,张伍住就知道刚才那是考验自己呢,知道自己被考验,他不但不生气,心里反倒惊喜极了。姑娘让自己放心安排,明显就是经受住了考验,听说太太已经把城里的铺子交还给了姑娘,自己现在得到了姑娘的重用,以后还怕什么会永远憋在这里! 他就对沈宜君说:“正好咱们宅子里有个小马驹,我再找两个会骑马的婆子护着您,保证让您轻轻松松的就学会。” 沈宜君点头:“你办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张叔你就放宽心的去安排吧。” 张伍住说了一声“是”就恭敬的退下了。主仆两个没再说别的,可彼此都知道,张伍住不再是沈府的一个庄子上的管事了,他以后就只是沈宜君的管事。 出来后张伍住眼眶有点湿润,毫不松懈的准备了这么十几年,自己终于可以动起来了!哪里有什么刚好,只是这个宅子里一直都有小马驹,就是为了主子想学骑马的时候用上。 他想动起来并不是想着能贪墨一点什么的,而是为了不再这里虚度光阴,一个满身本事的人,在这个庄子上几乎算是无所事事的,虚度了一个人最好的年华,不过还好,终于让他等到了能够一展本事的时候! 第9章 初见 庄子上的女人和深宅大院的女人不同,找几个会骑马的女子还是很容易的。 沈宜君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身体可以说是非常健康了,小马驹不大,乖顺的在院子里站着,沈宜君也没用人扶,直接一脚踩着脚蹬就翻身上马。 前面一个家丁牵着小马驹,两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在左右两旁护着,张伍住就在靠外一点的地方给她讲需要注意的事项,手应该抓住缰绳的那块,怎么样在马背上保持平衡,怎么样…… 几圈下来沈宜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学会了,不过张伍住说的那些她反正都记清楚了。 下来休息的时候就对自己的丫鬟们说:“你们也都上去试试,尽量大家都学会。” 不等别的人表示,春华直接就往小马驹那里过去了,嘴里还说着:“你们在后面排队,我先上去试试。” 春华去学,其他三人还是各司其职,注意事项刚才张伍住给沈宜君讲的时候她也记住了,所以张伍住就没再讲。 不得不说很多事其实是需要天分的,沈宜君刚才骑了几圈,也只找到了一些感觉。 春华骑上去只用了两圈,就让两旁护着的妇人在一旁休息去了,又转了两圈她又让牵马的汉子松开,自己就能单独的骑马了! 沈宜君骑着马感受着风吹面庞的畅快,一旁的张伍住大声的对她说:“姑娘,天马上就要黑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沈宜君终于掌握了骑马这一项技术,在家又换了成年的马练习了几天,这是第一次出来,因为太过兴奋不觉得就跑的有点远。 沈宜君被他提醒才发现天色确实不早了,这才调转马头,不快不慢的骑着马回去。 回去的路上看到旁边停着一辆马车,沈宜君也没太在乎,不过过去了有一会她又想起来,那辆马车好像坏了,想着天就要黑了,这里离自己的庄子不远,就又调转了马头返回到那辆马车旁。 秦昭听到刚刚过去的几匹马,又返回来停在了自己的马车旁,然后就是一个小女孩问话的声音:“你们的马车是坏了吗?” 既然是一个小女孩,秦昭觉得自己出面并不合适,正好对面闭目养神的的秦母睁开眼睛,掀开竹帘就看到一个身穿红色骑马装的小姑娘,对着忙活着修车的程磊又问了一遍。 小姑娘很机灵,听到了自己这边的动静,扭过头看向车窗,秦母曹氏这才看到了小姑娘的相貌,心里暗道一声:好标致的孩子。 本来已经起身的程磊见夫人掀开了帘子,又开始忙活他自己的了。 曹氏就对沈宜君说道:“是啊,这都快到家了车子又坏到了这,姑娘这是要去哪?” 沈宜君先对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才说道:“前面就是我家的庄子,要是夫人您的车一时半会修不好,我让人驾车先把您送回家怎么样?” 秦母随着沈宜君指着的方向看,刚才马车坏掉的时候,林伟说可以去那里先借一辆马车的,就是这个庄子,自己不想看别人看到儿子不能走路时的那种眼神,就没同意,而是让林伟回去驾车。 林伟和程磊是秦昭的贴身侍卫,他俩从小就被晋国公选□□跟在秦昭身边,秦昭从京城来绛州寻医,要不是曹氏非得要跟着来,秦昭身边除了他俩谁也不会带。 现在这么一个精致的如同仙童一样的孩子,本来都骑马过去了,又返回来问自家是不是需要帮助,秦母就觉这样一个充满阳光的小姑娘,家里的人应该不会像别的人家那样的。毕竟林伟回来还不知什么时候,要不就先用小姑娘家的马车吧。 秦母就笑着对她说:“那真是谢谢姑娘了!” 沈宜君也笑着对秦母说:“夫人您太客气了,谁还没个不方便的时候。我这就回去让家里的管事驾了马车过来。” 说着就对着秦母一抱拳,从新调转马头回去了。 秦昭在另一边坐着,透过竹帘的缝隙,看到那个生命中应该从来没有经历过挫折的小姑娘,带着不知人间疾苦的笑容骑马跑远了。 秦母见儿子并没有漏出反感的表情,担心的问道:“昭儿,你的腿这会儿疼的厉害吧?” 秦昭轻笑着安慰母亲:“没有,现在已经好多了,平时我在家不也是一坐就是一晌么。” 秦母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坐在马车上两个时辰,和家里的躺椅上待一晌能一样么! 也怪自己没有坚持,他说不想招摇就顺着他用这辆小车出行,这要是那辆能躺在里面打滚车,昭儿也能少受点罪! 沈宜君当时是停在车窗处,只看到掀开竹帘的秦母,不过张伍住却是停在了车尾处,从他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坐在秦母对面的秦昭。 一路上沈宜君可以说是快马加鞭忙着赶路,所以他也没有时间说,回到庄子上张伍住就对沈宜君说:“姑娘,我见刚才那辆马车里还有一个年轻男子,不过看面色好像身体有些不适。” 沈宜君本来想着让张伍住驾着小车去,毕竟天快黑了小车快一些,不过听他说那辆马车里还有一位身体好像不太好的人,又换了能躺人的马车。 曹氏真的没想到那小姑娘竟然安排了这样一辆车,这样昭儿就能躺一会了,让程磊把儿子背到张伍住驾着的马车上,才感激的说道:“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张伍住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面前这位夫人看起来平易近人,可那股贵气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不过他也没有表现的过于谄媚,毕竟姑娘也只是出于好心,并无什么要巴结她的。自己要是表现太过,可能就会让他们把姑娘的一片好心给误会了。 所以张伍住也只是说了一句:“夫人您太客气了。” 程磊直接把马车丢下,骑着驾车的马在前面引路,张伍住驾着马车跟上。秦昭躺在马车里,人一放松,双腿越发的感觉疼的厉害,不过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他面上还是一片平静。 可是那不停往下滚的汗珠却出卖了他,曹氏用帕子给儿子擦汗,只觉得心如刀绞。昭儿从小就省心,不管是学文还是习武,都不曾让自己操过心,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以后哪怕到最后也不会放心这个孩子了! 曹氏后悔了,后悔当时说服陈夫人让她同意把闺女嫁过来,要不是陈雨梦那个贱人,昭儿都跟她和离了,竟然又说了那些伤人的话。 昭儿当初腿刚受伤的时候,哪怕知道了自己可能永远也不能站起来的消息,也比现在的精神好啊!都是那个贱人好合好散的,都放你离开了,为什么还要说那些捅人心窝子的话! 秦昭看母亲的表情就知道,这是又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就开导她:“母亲,您什么时候改掉喜欢胡思乱想的毛病,我爹的日子一定会好过很多!” 曹氏正伤心着,儿子突然说这个,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你也是个没良心的,就知道向着你爹说话。他们陈家要是不付出点什么代价,我就在绛州老家永远不回去了!” 秦昭知道自己根本劝不了母亲,涉及到政治,哪里是一时半会能说的清的呢!再说马车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就说起了别的。 “估计待会还能和林伟碰上。” 曹氏见儿子不再劝自己,也随着他的话说道:“我看碰上的时候估计也要到家了。” 林伟到底没有曹氏说的那么不当用,这边车才走了一半,就迎面碰上了驾着马车来接人的林伟。 不过曹氏还是没有让儿子坐自家的马车,因为林伟为了赶路快,驾的还是一辆小车。曹氏知道儿子的腿现在正疼的厉害,怎么会再让他坐小车回去,反正那个小姑娘的人情也已经欠下,干脆直接让人家给送回家得了。 张伍住驾着马车一路走来,心里有个猜测,看这两母子的气质和排场,估计是前面那个大庄子的主人,他在这里待了十几年,除了前面那个大庄子不知道是谁家的,附近其他庄子的情况还是清楚的很。 之前他们这些庄子上的管事,就怀疑这是京中某个大人物的产业,现在和这俩主子接触之后,张伍住现在已经肯定之前的猜测。 不过他还是稳住心神,把人送到了之后就直接告辞,一点也没有想趁机搭上关系的样子。 张伍住回来的时候,沈宜君刚吃过晚饭在院子里散步,见他回来了就知道那位夫人住的地方,应该和自己这个庄子不远,不过还是又问了一句:“把人平安的送回家了?” 张伍住回道:“半路上遇到他们家回去驾车的人,不过他应该是想快一些所以驾了一辆小车,最后还是用咱们的车把人送回家的。回来的时候那家夫人还非得让人送我回来,不过那人只到了咱家门口就回去了,并没有进来。” 沈宜君就对他说:“只要人平安送回去就行,张叔你也累了一天,赶紧吃完饭歇息去吧。” 第10章 影响 第二天上午就有一辆马车停在了沈宜君家门口,曹氏昨天让程磊来送的张伍住,今天就让他带着秦昭的奶娘前来感谢。 沈宜君正被罗氏守着监督她和针线做斗争,见来的是一位四十多岁,衣着和规矩都非常得体的嬷嬷。 那嬷嬷进门先给罗氏行礼,罗氏微笑着道:“快坐下说话吧。” 嬷嬷在椅子上坐了,对罗氏介绍自己:“奴婢姓赵大家都称呼我为赵嬷嬷。是昨日您家的姑娘帮助的那家的人,我是公子的奶嬷嬷。” 介绍完自己才接着说:“我家主人姓秦,昨日主母带着公子出门求医,不想马车坏到半路,要不是姑娘好心,公子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太太今日在家照顾公子不便前来,就让奴婢前来府上感谢!” 罗氏昨天见君儿骑马回来也不进来,让张管事驾着马车又接着出去了,君儿进来后才跟自己说路上遇到一辆马车坏了,让张伍住驾车去送一下困在半路的人。 罗氏就对赵嬷嬷说:“不是什么大事还劳烦你再走一趟,只要是遇到车坏到路上的,大多数人都会顺手帮一把。” 赵嬷嬷又感谢了沈宜君一番,对着罗氏把沈宜君是夸了又夸。哪家的长辈不喜欢别人夸奖家里的孩子,罗氏虽然嘴上谦虚着,心里却也是受用的很。 俩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说了起来。 赵嬷嬷带了两筐水果,一筐草莓,一筐桃子,再多就不适合了。 沈宜君就给她回了一车的西瓜,对赵嬷嬷说:“嬷嬷你别推辞,我知道家里应该不缺这个,主要是今年庄子上种的瓜比往年甜,也没往外卖,相熟的人家都送了很多,咱们两家也算是有缘分,那些瓜你带回去让大家都尝尝。” 赵嬷嬷也就不再推辞,坐上程磊驾着的马车回去了。 曹氏正拿着京中来的信,对着儿子说:“一天天的就知道催我回去,他只要是办了那个陈成浩给你出了那口气,我才会回去!” 秦昭从躺椅上坐起身子,心平气和的对她说:“母亲,现在王爷正是艰难的时候,咱们不能因为这样的事就自断臂膀!要是按着您说的那样,到最后您觉得儿子这双腿废的到底值不值?” 曹氏坐在那里默默的开始流眼泪,家里虽有爵位老爷也能力出众,可下一辈真的就只有昭儿以后能在朝堂上说的上话!可是偏偏是昭儿就这么被废了! 现在就算是给他后来受的委屈出口气都不行,那以后就算是王爷能荣登大宝,自家就真的能比现在更好么?毕竟后继无人了啊! 秦昭看母亲不再像之前那样哭闹,而是坐在那里默默地流泪,心里也不舒服的很,母亲平时的哭闹基本上都是吓唬人的,只有真到伤心时才会默默地流泪。 秦昭想把母亲的眼泪擦干,可就只是只两步路自己就到不了她的跟前,攥紧拳头压下心中深深的无力感,才用平稳的声音说道:“母亲,我与王爷自小一起读书,这世上再难有第二个人能像我一样了解他的雄心和抱负。 只要王爷最后能成功,不管到时候我能不能上朝,都一点不会影响我在王爷心中的份量。 户部那里是王爷现在最后的力量,咱们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儿因小失大啊! 您可以换个方法想,他陈成浩用尽一切手段和力气,最后还是没有我这个早早就退出的人更得王爷信赖,是不是就舒服多了!” 赵嬷嬷回去的时候,曹氏已经被儿子给劝的决定回京城,赵嬷嬷对她回复道:“原来是绛州祭酒家的大姑娘,程磊打听到是跟着家里的太太来接手那个庄子的。原来那姑娘是沈祭酒前面夫人留下的,现在这位夫人是续弦。夫人您是不知道,从她们的相处中,我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她们不是亲母女!” 曹氏听了这些才从刚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就和赵嬷嬷打听沈宜君其他的事情,不是她有别的什么心思,现在的沈宜君就是一个小孩样。 主要是那沈宜君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好了,她还真的没想到那样美好的孩子,竟然是被继母教养大的! 别说曹氏感到吃惊,就连躺在躺椅上的秦昭也在感叹,那样一个好像没见过人间疾苦的小姑娘,竟然也有着别人想不到的身世。看来这世上是真的不存在没有经历过挫折的人! 那样一个看起来娇弱的小姑娘,她都能放下心中的芥蒂好好的面对人生,自己一个七尺男儿,怎么就因为一个无义之人而在这里颓废呢! 曹氏听完了赵嬷嬷知道的,所有关于沈宜君的事情,这才安排要和自己走的人,虽然知道儿子不愿意身边留太多人,可是她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对他道:“昭儿,我给你再留下几个伺候的人,你觉得怎么样?” 秦昭眼神温润毫无阴霾的对她说:“母亲看着安排就是。” 他的回答曹氏差点以为自己幻听,再看儿子的眼神,几乎和没受伤之前一样,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颤抖着声音问他:“儿子,你是怎么突然想通了的?” 秦昭看着母亲因为自己愿意多留几个人照顾,而激动的泪水不断。 秦昭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不孝,腿废了又不是人废了,还多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习惯,平时总是一副自己很体贴父母的样子,现在看来真是可笑直至! 秦昭在心里唾弃完自己,才面色平静的对曹氏说:“刚才听嬷嬷说起沈祭酒家的姑娘,才知道自己竟然连一个小姑娘都不如,突然就醒悟了。” 说道这里他又郑重对曹氏道歉:“母亲。之前是儿子想左了,以后再也不会让您和爹操心,儿子只是伤了腿又不是伤了脑子,您以后就等着享儿子的福吧。” 曹氏用帕子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自从昭儿腿废了,自己和老爷几乎都是整夜整夜的不能合眼。家里老大体弱,老三不当用,废掉的何止是儿子的腿啊! 现在儿子突然想明白也不再颓废,那国公府就不会倒,就像昭儿说的,只是伤了腿又不是伤了脑袋,只要有领路的,再往下的孩子就有希望…… 沈宜君当然不知道因为关于自己的一个八卦,就治愈了一个大好青年受伤的心。 她现在正忙着回城的事,毕竟出来也有大半个月,庄子里的这些事早就被她摸得透的不能再透,再不回去母亲就要得相思病了! 收拾东西用不着她,有李嬷嬷和一屋子丫鬟呢。不过她也没闲着,最主要的就是把张伍住给带走,跟着自己做外管家。 早在几天前沈宜君就让奶兄回城里,专门为张伍住一家在沈府后面的巷子里,腾出了一个院子。 张伍住之前提出让沈宜君安排人,接替自己在这个庄子上当管事,沈宜君觉得他在庄子上十几年,对这里的人和事都清楚,还不如直从这里提拔上来一个。 从庄子上回城,只收拾东西都用了两天,看着那几车的行李,沈宜君再次庆幸自己不用亲自动手。 现在的天气虽然还很热,不过这也挡不住罗氏急着归家的心情,还是一早就出发,因为一路催的急,回到府里竟然刚到巳时而已。 回到家除了罗氏心情激动,沈宜君和下面的几个小家伙都有些蔫蔫的,各自回到自己屋里守着冰山不愿意出来。 其实在府里屋里有冰,当主子的根本就热不着,可这不是刚从庄子上回来么,那里挨着山早晚觉得连空气都是凉爽的,不止能在院子里玩,还可以出门跑马。回到府里除了一早起来能去花园子里跑一圈,其他时候就剩下在屋里呆着了! 李嬷嬷见姑娘从庄子上回来后,除了早上出去动一下上午帮着太太管管家,其他时候就在屋里看书练字。以前还能忍下去学学针线,现在针线是摸也不摸。 这段时间见惯了朝气蓬勃的沈宜君,现在再看她因为府里太热而总是提不起劲,李嬷嬷就想着让她再出去散散心。 一边给她揉着因为练字时间太长,而有些肿胀的胳膊,一边说道:“姑娘,距离上次给夫人上香也有一个多月了,当时因为发烧咱们急匆匆的回来,想来夫人也是担心的,要不明天再去玄静庵,你好好给夫人上柱香,也免得夫人在那边一直惦记着。” 在原主的记忆里,玄静庵其实在她内心占很大的份量,可能是吴氏生前经常去那里上香的缘故,原主很小的时候沈爹就经常带着她到玄静庵去给吴氏上香。 后来原主长大一点就自己去,那里甚至有一个常年给她留着的院子。 沈宜君来了之后,潜意识里是不想去的,不过现在想想自己之前的担心就多余,原主不管是真的消失还是假的消失,自己已经和现在这个身体融合的很好,以后的人生不管是再艰难也会坚定的走下去,所以她就算是后悔了也做不了什么! 想通这些,沈宜君只觉得脑中一片清明,心里的最后一丝阴霾也被驱散。 第11章 偶遇 李嬷嬷就见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对自己说:“嬷嬷你赶紧去收拾东西,明天咱们就去玄静庵。” 李嬷嬷“哎”了一声就去吩咐收拾东西去了,因为自家姑娘心情变好了,她那腿脚都看着利索了很多。 沈宜君对正在整理书桌的春彤说道:“春彤,你去问问,咱们院子里有谁想去,让她们赶紧收拾东西,至于让谁在家守着你们也自己决定吧。” 说完拍拍衣服去找罗氏,去说明天要去玄静庵的事了。真是想通了就去办,一点也不耽搁。 对于前世作息就很正常的沈宜君来说,早睡早起一点也不困难,毕竟本身就有病,要是再不好好的养着,恐怕早在没到成年就挂了! 现在来到古代就适应良好,今天要去玄静庵,想赶在天热之前到地方,沈宜君卯时就起床也没吃早餐,直接收拾了一番就出发了。 玄静庵就坐落在绛州城外的一座小山上,离城也只是一个时辰的路程,因为离城近虽然没有什么天然风景,可庵中几任住持都颇有经济头脑,人工把玄静庵所在的那座小山,打造成了风景秀美之地。绛州很多夫人都喜欢到玄静庵来上香。 沈宜君从半山腰下了马车,顺着干净平整的石板路往上走,路两旁种着树,不时的有微风吹过,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了起来。 刚踏进庵中,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师太向自己走来,内心一股亲近之意引着她,急走几步来到道姑面前,亲切的叫了一声“师太” 重和师太看着这个几乎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看她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面相有变,气质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上次君儿来为她娘上香祈福突然发烧,在给她把脉的时候就发现她面相有变,最主要的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往生石的影子,现在再一次见她,不止面相已经完全变了,往生石的影子也不一样了,而且已经淡的几乎看不到。 重和师太心里有个猜测,直接对她道:“跟我来吧。” 沈宜君跟着她越过主殿,直接去了一个偏殿。原主都是先到大殿里上过香之后,才会到这个点着娘亲的长明灯的偏殿里来,今天重和师太却直接带自己过来,沈宜君觉得她应该是看出了什么。 其实就算她看出什么来,沈宜君也不怕,毕竟自己是和原主交换条件才得来的这一切,而且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一丝要毁约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当初原主就是在这里和自己交换的,如果真的有神灵,既然当初没有干涉,那只要是自己不毁约他们现在也不会干涉。 接过重和道师太自引燃的香,沈宜君抛开记忆中原主上香时的规矩,拿着香闭着眼睛在心里说:您若是有灵我们的那场交易您应该是知道的吧,我无心毁约,必将会完成您女儿的心愿的! 上完香后,她就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说不出,但她知道只要是完成了对原主的承诺,那以后的人生就真的是自己的了! 沈宜君从来都不羡慕前世看的书中的那些穿越者,他们最多就是答应原主照顾他的家人,就能再得到一段人生。 沈宜君其实前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普通人家的孩子,就算是成年了,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家长都会尽量的来满足。同样的东西,没有家人的孤儿只能通过他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 沈宜君前世是孤儿,可她连普通的孤儿都比不上,毕竟人家还有健康的身体,她连健康的身体都没有。 同样的穿越不同的待遇,沈宜君也能适应的很好,毕竟命运给她这样的待遇,她都习惯了! 就在沈宜君感受到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的时候,重和师太也发现,她身上往生石的影子已经完全不见了。心里道了一声:果然如此! 重和师太心中已了然,对沈宜君道:“跟我来吧。” 沈宜君跟着她穿过几重大殿,来到后面的禅房,桌子上竟然摆放着早餐,重和师太看着那些餐点,轻摇着头露出一个特别轻微的笑容,才对沈宜君说:“还是按着之前你喜欢的那样给你准备的,也不知道君儿现在的胃口变了没有。” 按着原主的记忆,自己和重和师太的关系可不一般,沈宜君不明白她既然都看出什么来了,对自己为什么还能保持这样的态度? 看着面前都是绵软好克化的食物,一半试探一半认真的道:“我更喜欢有嚼劲顶饿的。” 前世因为身体不好,她很少吃太难消化的,现在终于有了好身体,又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每天的活动量也大,对热量的需求自然也大。 重和师太看她面色平静,非常坦然的说出和之前的不同。说出一句让沈宜君怎么也想不到话:“人都会根据自己生活的环境而改变,就如同灵魂轮回一次就会改变一点。可谁又能肯定前世就一定是在前面呢!” 她声音虽轻,不过传到沈宜君耳中却如同响雷,炸的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要是没有理解错的话,重和师太的意思就是,自己就是死了之后没有直接进入轮回,而是被不知道是几辈子之前的灵魂给弄到了这里! 沈宜君稳住心神不管什么前世今生,只关心一件事:“那之前的她去哪了?” 重和道姑平静的道:“融合,消失。” 要说之前沈宜君还有点怀疑她,直到听到她说融合,消失,才真正的相信,这位师太还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到了现在沈宜君反倒不不担心了,净过手后直接坐下就吃,像这种真有本事的人,她要真想做什么自己也没有办法,反正自己问心无愧,还是趁着现在还有这副好身体的时候,能吃一顿是一顿。 重和师太看这这样一个全新的君儿,感叹自己修行不到家,当初在给她号脉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君儿不只面相模糊了,人虽然还是那个人,可灵魂却不再纯净,透着一股悲凉和疯狂。她身上三生石的影子,也照示着她是经历过什么之后重回到现在的。 当时因为君儿的面相已经模糊了,想着不管怎么说毕竟还是她自己,说不定还能改变孩子的命运呢,处于那种心理也那就没有多管。 可是当今天再看到她的时候,重和道姑已经明白当初自己看到的疯狂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她哪里是自己重来一次,这是把她的后世给弄来了! 刚才透过微弱的三生石的影子,重和道姑看到现在这个君儿,之前的命运其实并不比上次的那个好,可她灵魂里透出的东西,却几乎全部都是积极的! 她融合的是君儿之前十一年的记忆,那些消失的是后来君儿的悲凉和疯狂,剩下现在这个就是有着君儿小时候的记忆,和灵魂里透出的积极和阳光的,全新的君儿! 沈宜君吃完这个有点迟到的早餐,起身对重和师太说:“师太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重和道姑点头:“去吧,你那院子还是第一次空了这么长时间,记得让她们好好收拾一下,明天别忘了起来做早课。” 沈宜君眼神一闪,这是接受了!脸上不由的漏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失去这个,一直对自己关爱有加的长辈:“我早就改了睡懒觉的毛病了!” 重和道姑眼中一片慈爱:“去吧,我记住了,以后你再过来也会提前给你准备现在爱吃的。” 沈宜君重重的点了点头,扭身出去了,步子越来越轻松…… 第二天一早起来和重和道姑一起做了早课,回去吃过饭又练了一个时辰的字。想起庵中的重民师太喜欢在荷花池那边抚琴,就带着春华要去荷花池旁听重民道姑弹琴。 出了客院没多远,就见一个小道姑引着一行人迎面走来,沈宜君看清前面的两个人,心里只觉得和她们有缘的很。 迎上去对这曹氏行了个晚辈礼,才面带微笑的说道:“刚才就看着面善,这走进一看还真是您。” 曹氏再见到这个让儿子走出心里困境的小姑娘,更是看着哪哪都好,上前拉住她的手亲热的说道:“我就说这是谁家的钟灵毓秀的小姑娘,原来是我们的小君儿!” 沈宜君没想到曹氏竟然这么热情,这猛一下都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赵嬷嬷赶紧说:“还不是夫人您和沈姑娘有缘,来到绛州您拢共才出过这两次门,每次都能遇到沈姑娘,这不是有缘是什么!” 曹氏这才发现自己的热情,好像有点把小姑娘给吓到了,这才把热情收敛了一些,不过拉着沈宜君的手却没有松开,拍了拍她的手说:“对,我就是觉得咱们就是有缘,见到君儿心里就忍不住的觉得喜欢。” 沈宜君就用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胳膊,笑着对她道:“我也觉得和夫人有缘,您这是去荷花池那边吗?” 曹氏说道:“上过香听这里的师太说,这个时候的荷花开的正好,就想过去看看。” 沈宜君就扶着她一边走一边说:“那正好,我也是去那边,咱们正好同路,今天说不定还能听到重民师太的琴音呢!” 第12章 幸运 因为是夏天,沈宜君没有领着曹氏走大路,而是顺着桃林中的小径,来到荷花池旁。 荷花池这边是几排柳树,柳树下面有好几处供人休息的地方,沈宜君就和曹氏在一处石桌旁坐下。 虽然是夏天,可这又是树又是水的,玄静庵又远离闹市,这一块还真不热。 虽然都是人工规划,可也不显一点匠气。 荷花池中荷花开的正好,不时的吹来一阵风,带这淡淡的清爽,荷花池中有个亭子,两个小道姑正在里面收拾着什么。 沈宜君对她道:“夫人今天有耳福了,庵中的重民师太琴艺不俗,我每次过来都会到这里守着的!” 说完她有觉得自己的话好像有点不妥,就像是说人家没听过什么好音乐似的,有点懊恼的用手指敲了敲额头,才说道:“我年龄小见识也少,夫人别见怪。” 曹氏不但不见怪,反而觉得这样的君儿可爱的不行,拉住她敲自己额头的手,轻拍了一下才道:“你把自己觉得好听的音乐介绍给我有什么错,想来能让君儿觉得好听的乐声,绝对有他的出彩之处。” 说话间就见一个道姑从对面禅舍里出来,来到亭子里,不一会就传出了优美的琴声。 一曲完毕曹氏才从那种,空灵干净而又带着一股禅意的琴声中反应过来,现在好像整个人都经过了一番精神洗礼! 曹氏感慨的说:“这哪里是有耳福,简直就是有幸才对,这玄静庵不只风景优美,这里的师太也真是不凡啊!” 沈宜君就说:“夫人这话您算是说准了,玄静庵的师太们几乎个个都有本事。” 曹氏听她怎么说,突然心中一动:“君儿,那你可知道这玄静庵里有没有医术特别好的?” 沈宜君笑着说:“夫人您这下是真的问对人了,要说这玄静庵里医术好的师太,我还真的认识。” 曹氏一下子抓住她的手,面带希冀的问:“那君儿可否能帮着引荐一番?” 曹氏因为太过用力,沈宜君觉得被她抓住的手都有点疼了,不过她并没有挣脱,如果不是太过于在乎,这样一位贵妇人,怎么会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呢! 沈宜君用另一只手安抚的放在她手上:“玄静庵中确实有一位医术高超的重和师太,因家母和师太有故,所以师太对我也颇有照顾。现在正好是师太休息时间,不如夫人和我一起去拜访她。” 曹氏被她舒缓的声音给安抚住,这才发现自己还攥着人家小姑娘的手,连忙松开,这才不好意思的道:“看我这一激动……” 沈宜君为了缓解她的尴尬,一边扶着她起身去重和师太那里,一边就问道:“夫人您是急着给令公子寻找大夫的吧?” 提起儿子的情况,曹氏也把刚才自己失礼的尴尬抛到一旁,先叹了口气才说道:“是啊,膝盖碎了,京城里几乎所有的大夫都说,这辈子几乎就没有再站起来的可能了!在我们都已经要认命的时候,老爷的一个属下来家里时,听他说绛州有一位神医,曾经只是用一贴膏药就治好了一个同样是膝盖碎掉的人!” 说到这里曹氏的神情变的坚定起来:“别人都说那只是一个传闻,来到绛州多日也没打听到那位神医的下落,可我绝对不放过哪怕一丝希望的!” 沈宜君特别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前世不管别人怎么说自己异想天开,自己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治疗,用尽一切办法获得医疗资源,小时候的面对社会上爱心人士的所有的乖巧可爱,都是为了能让他们多喜欢自己一点,希望他们能多捐助自己一些! 后来面对成年后必须要自己承担昂贵的医疗费的时候,又通过一些各种关系找到给富家千金试药的工作,也是心里那股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放弃的劲头支撑这自己。 如果当初自己在任何一个时期放弃了,也不会活到二十岁,最后哪怕手术失败了,能来的这里不也是因为自己有着永不放弃的灵魂,才被原主选中么! 沈宜君对曹氏说:“夫人,令公子一定会康复的!”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曹氏却能从中感受到那种对自己这种行为的肯定,在面对几乎所有人的质疑声中,这个孩子的支持真的是太让人喜欢了! 听她现在还客气的称呼自己为夫人,就笑着说:“君儿要是不嫌弃,以后称我为伯母可好?” 沈宜君前世就很得那些阿姨们喜欢,现在曹氏一直表现的都很喜欢自己,她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亲切的叫了一声:“秦伯母。” 曹氏听她叫了一声秦伯母,就感觉幸运距离自己又近了一步,亲亲热热的“哎”了一声。 沈宜君不知道曹氏其实对小姑娘们还挺挑剔的,特别是从她三个儿子长大后,有一段时间看谁都像小妖精! 曹氏这么亲切的对一个小女孩,让她后面跟着的丫鬟们都在暗暗观察沈宜君,想弄清楚夫人到底喜欢她哪里! 只有赵嬷嬷心里明白,夫人这是觉得上次碰到了沈姑娘就有好事发生了,这次心里多少带了一点期盼,盼着这次也能有好事发生! 沈宜君带着曹氏来到重和师太的禅院,问门口的小道姑:“明镜,师太在不在,我带一位伯母来前来拜访师太。” 沈宜君从小在玄静庵里常来常往,这里的道姑们大多都认识她,重和师太这边的小道姑更是和她熟悉的不能再熟。 明镜和沈宜君年龄大着差不多,俩人打小就熟悉,见她带人来竟然还知道问一下,以示对师太的尊重,忍着笑说道:“师太正在院子里收拾草药,请跟我来吧。” 院子里的重和师太已经听到了声音,众人进来的时候她正好起身,看到沈宜君领着一位夫人过来,竟然难得的漏出一个笑容。 重和师太对曹氏行了个礼说:“施主和君儿真是有缘啊!” 曹氏听她这么说,不管是医术怎么样,反正就觉得这个师太应该是有真本事的。 赶紧还礼道:“师太果然慧眼如炬!” 重和师太请她到屋里说话,曹氏就说出是来绛州为儿子求医的:“整个绛州所有的医馆几乎全部跑遍了,也没有一点神医的消息,今天正好碰到君儿,听说师太医术高明,这才冒昧前来相问,不知师太知不知道那位神医的下落?” 重和师太听她说完才道:“我倒是认识一位医术不错的人,至于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位神医,这个就我就不能肯定了!” 重和师太的话说完,别说曹氏了,就连沈宜君都觉得惊奇,要知道曹氏可是说的清清楚楚,她儿子那是膝盖碎了,在古代这个不能手术,不能换替代品的时代,真的能治好么! 可重和师太的为人她还是清楚的很,绝对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这就代表她口中的那位医术不错的人,是真的有那种本事的! 措不及防的好消息,让曹氏和周嬷嬷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只处于本能的又问了她一句:“师太,您说的是真的么?这是真的么?” 重和师太点头道:“我曾经看到过他师父用山中的动物做实验,用了几贴药之后,那些被捏碎膝盖的动物都能从新行走,现在他师父虽已过世,不过医术倒是传了下来。” 曹氏这会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努力稳住心神:“敢问师太,那位神医现在哪里?” 重和师太想起那个,被家人催婚而逃出去的小子,略有些遗憾的说道:“现在还真的不好联系他,不过他每年的春天都会到绛州来收集药材,若是今年实在没有他的消息,也只能等到明年了!” 现在正是盛夏,距离明年春天还有很长时间,不过就这样也让曹氏几乎喜极而涕,一再表示对重和师太的感谢! 对寺庙庵堂表示感谢的办法简单的很,那就是捐上大笔的香油钱,曹氏还特地嘱咐重和师太,如果有神医的消息一定要让君儿去通知她。 就她给庵中捐的那笔香油钱,别说她留下的地址距离玄静庵不远,哪怕地址是京城,庵中也会派人去送消息的。 不过曹氏觉得只要是有君儿在,那一定就能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沈宜君自然是没问题,不说这对自己来说无非就是打发个人的事,哪怕让自己亲自跑一趟也没什么,若是师太认识的那位大夫,真的能治好秦伯母家的公子,自己也算是见证了古代中医的神奇,自然是满口答应。 当秦昭听到母亲带回来的消息的时候,说不激动那是骗人的,虽然可能要等到明年才能知道那位神医的下落,可也比之前那种几乎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好太多。 这个好消息,让他觉得腿上还没有清理干净的,残留下来的劲气带来的疼痛,都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了。 再想起当初宁王负责狩猎的安全,却有一个武艺高强的人潜伏进去,要不是自己豁出双腿拦下他吗,估计皇上多少要受一些伤的。 秦昭一边用内力压制残留在腿上的那股劲气,一边想着父亲曾问过自己后悔么,哪怕到了现在他也是当初的回答:不悔!因为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天下,到那样一个眼中根本没有百姓的人的手中! 为了天下能够安定,百姓能够吃饱穿暖,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13章 银楼 沈宜君又在玄静庵待了几天,就被罗氏派人接回去了,因为她舅舅来信,这两天就来绛州把她母亲当初留下的银楼转交给她。 沈宜君听到舅舅要把银楼交给自己,也不觉得城里热了,收拾收拾东西麻利的回去了。 沈宜君的银楼的名字叫绚雅银楼,在备州和绛州的主要街道上都各有一个铺子,铺子是自己的,主要经营的是中高档金银用品和各种首饰。铺子里也养了几位手艺不错的老师傅。 对过账本之后,吴正韶又领着她去到店里熟悉了一下。上马车到了繁华的街上,马车直接在店门口停下,门店的匾额上写着绚雅银楼四个烫金大字。 前面是店铺装修高雅,掌柜的和伙计看起来也都不错。其实各家银楼的店面都差不多,只是大概的看了看,就随着舅舅去了后院。 沈宜君对于后院的兴趣,明显要比对前面店铺要高的多,想着外面那些精美的饰品都是从这里制造出来的,她就有一种自己设计,让师傅们帮着给做出来的想法。 沈宜君就问一个明显在这些师傅里面,颇有威望的老师傅,若是自己画样子能不能做出来。面对东家的要求老师傅自然满口答应:“只要姑娘您能把图纸画好,我保证给做出来和您想象的一样!” 听了老师傅的保证,沈宜君这才高高兴兴的跟着舅舅回去了。路上吴正韶就问她:“君儿,你想过要怎么经营你的银楼了么?” 沈宜君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说道:“舅舅,我发现不管是哪家银楼,其实大部分的东西都差不多,我想着以后银楼要经常出新,鼓励那些师傅们自主创新,不管是谁只要是出个新的款式都有奖励,如果新款卖的好还会根据销售的额度,给予设计者一定的提成。这只是我的初步想法,舅舅你觉得这样做可行么?” 其实吴正韶只是顺口问一下,问过之后才想起来外甥女不是自己这商户家的闺女,她可是官家小姐,这些年又都是由罗氏教养,对于她们这样的闺秀,这些事其实大多都是铺子里的管事管着,他没想到君儿竟然还真的有自己的计划! 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些骄傲的,不管她的这个主意可行性到底怎么样,就君儿能有这样的商业头脑,那就是遗传自家这边的啊! 高兴的对沈宜君道:“君儿你有什么想法就放心的干,我见你把张伍住给放在身边了,有什么想法多和他商量,那小子的能耐可不只限于管理一个庄子啊!” 沈宜君知道吴家对下面的人,不管是做管理的管事,还是下面的伙计,甚至于家中的仆妇,都是仁义的很,自己提出的这个想法,对银楼师傅们来说可是一件大好事。 这要是别的商家听了,说不定会制定成师傅们的硬性任务,可吴家人就不会。 根据她对舅舅的了解,想着他也不会反对自己的想法,不过也没想到舅舅竟然会那么大力的支持。因为又舅舅的话,沈宜君虽然什么都没干呢,心里却已经稳了。 沈宜君回去后,没有直接画设计图,而是先学起了画画。这真是一个悲伤的事实! 罗氏见她接过了银楼,即没有急着多指派人手过去,也没有每天出去视察,反而把自己锁在家里开始学起了画画。而且还不让给找师父来教,就自己在家里摸索着练。 虽然知道她最近靠谱多了,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问她:“君儿,你铺子那里到底怎么打算的?你舅舅教给你了,可不能没出一年就出事啊!” 沈宜君放下画满了横道的练习纸,对罗氏解释道:“母亲您不用操心,银楼那里我让张管事带着我奶兄过去了,张管事的本事您是知道的,接管银楼一点问题都没有。管事的有了,我奶兄也在那里,只要每月账务不出什么大问题,平时根本用不着我经常过去。” 罗氏不是不懂这些,不过是担心她刚接手过来,万一经营不好,不说别的,就自己脸上也没光。 不过听她这么一说,还不得不感叹这孩子是真的有管理的天赋! 其实沈宜君知道,自己哪里有这方面的天赋,只是前世和安然住了两年,见识过她爸爸是怎么管理他的大集团的。 和自己因为身体不好被遗弃不同,安然因为身体不好,被全家人都捧在手心里。她爸爸虽然是大集团的当家人,却能做到很少加班,周末也都是陪着家人在一起。 当时也曾问过安叔叔,为什么管理着这么大的集团,还能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陪家人。当时他就说:我只需要抓住大的方针政策不出问题就行,其他的不是有各部门的经理么,平时集团的运营根本用不着我事事亲为。 现在沈宜君也跟着罗氏在管家,对于当初安叔叔说的更是深有体会。对于接手这样一个,已经有成熟的经营模式的银楼,沈宜君认为还是按着他们的那一套走就行,自己就派一个管事接手,至于其他人事之类的事,那些都是张管事需要操心的。 练习了大半个月的线条,沈宜君终于画出了一个图纸,不过却不是设计的,而是根据已有的首饰款式比着画的。结果真是……一言难尽…… 最后只能先学着描花样子,她能稳下心来描花样子,可把李嬷嬷给高兴坏了,要知道从入夏以来,这位大姑娘可是再也不碰针线了,现在描起了花样子,那距离开始学绣花应该是不远了吧? 不过现实在给了沈宜君会心一击之后,又击中了李嬷嬷,在沈宜君终于能画出好看的首饰样子的时候,李嬷嬷才真相了!痛心疾首的对她说:“姑娘,咱不能每天就知道写写画画,这女红才是每个女子都应该精通的啊,要不然以后您可怎么绣嫁妆啊!” 其实沈宜君也不是不学,可她就是好像少了那根弦一样,来到这里几个月的功夫,字体倒是突飞猛进,就连现在学画画总体算下来也不算慢,就是对于女红方面,之前一直在认真的学,可到现在最多也就是达到针脚均匀的份上,没天份就是没天份,这一点是真的求不来! 仗着嬷嬷不懂,沈宜君厚着脸皮对她说:“嬷嬷,我可是绛州祭酒家的闺女,针线不出彩没有关系,只要是写画这方面强就没人会说什么的!” 只知道能写会画的就是读书人的李嬷嬷,还不知道诗词歌赋的重要性,就这样被她给忽悠过去了。 沈宜君设计的第一套首饰,是给罗氏设计的,在家根本就没有让她发现,把设计图直接拿给老师傅看,老师傅见到这样新颖的样式,拿着图纸就爱不释手,看到其中有几处不太好弄的地方,也没有要求改图,而是自己在那里摸索着,看到底用哪一种技术才能更好的处理好! 沈宜君见老师傅这么上心,连什么时候能做好都没问,在店里挑了几个适合沈宜涵戴的饰品,就回去了。 沈宜君从老师傅见到图纸后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设计的东西还不错,回到家把那些小饰品交给妹妹,又一头扎到书房里去画设计图去了。 过了几天她又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就交给罗氏一个匣子:“母亲,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罗氏听她这么说,知道这是专门给自己的,还没看里面的东西,嘴角就翘起来了,当她打开后,看到里面是一整套的头面。 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款式,发饰上面那一朵一朵的花,不是用整块玉石雕刻的,而是用紫色的玉石切割成花瓣状,又用累丝金的工艺把他们组合成的,罗氏认出那是香石竹。 罗氏觉得眼睛有点模糊,拿帕子压了压眼角,才说:“母亲很喜欢,非常喜欢。” 沈宜君后来再设计的就不是大人戴的了,之前她给罗氏设计的那套也不让店里再做,那是只属于母亲的。 后面的设计图都是适合小姑娘戴的,她准备以后要好的那些小姑娘们,生日的时候就送她们这个,即有面子,还能打响自己银楼的名声。 其中还根据记忆中李钰瑶的性格,专门给她设计了一整套的头面,想着等做好了让奶兄专门跑一趟京城,主要是给李钰瑶送信和东西,其次就是让他先熟悉一下京城的情况,为着以后自己的银楼在京中开店做准备。 沈宜君和李钰瑶保持联系,并不完全因为她是女主,而是因为最后原主惨死,谁也没有为她做什么,还是那个已经好几年不联系的儿时玩伴,最后给她报了仇! 就冲着她这份有情有义,沈宜君也不准备放弃这个朋友,人生已经能预计到的没有志同道合的伴侣,为什么不给自己多找几个有情有义的朋友呢! 进入七月份,天也不再那么热了,沈宜君收到了韩晨蕊的帖子,邀请她两天后去城外骑马。 第14章 赛马 沈宜君问来送帖子的韩晨蕊的丫鬟又琴:“你们家姑娘都邀请了谁?” 又琴回道:“我们姑娘只下了四张帖子,有知州家的陈姑娘,通判家的齐姑娘,还有司理参事家的柳姑娘。姑娘说就是出去散散心,就你们相熟的几位。” 沈宜君问这些也就是做到心里有个谱,听又琴这么说,想来蕊蕊也是在家待烦了,还没到秋天呢就坐不住了! 对又琴说:“回去对你姑娘说,我到时候一定去。” 因为是去郊外骑马,沈宜君也就没有带沈宜涵过去,去郊外毕竟会有一定的不确定性,带着小一点的不能玩的痛快不说,还有很多要操心的。 几个接到帖子的姑娘都挺准时,辰时刚到就都到了城门外,说是就她们几个小姑娘去郊外,其实哪个不是贴身伺候的丫鬟婆子带上三五个,保护安全的家丁每人也又都带了三五个。 早上露水重,女孩们现在都坐着马车,家丁骑着马,主子的马有那骑术好的牵着,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向郊外出发了。 几个姑娘们也没坐自己的马车,而是都上了陈紫萱的车,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倒也不觉得路上时间长。 沈宜君问韩晨蕊道:“蕊蕊,你计划到哪儿去跑马?” 韩晨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咱们这次就不在庄子附近骑了,人来人往的也不安全。咱们再往西走一些,过了这几个庄子,前面有一个大庄子,那边人少车少跑起来才畅快!” 柳思媛就问她:“你们都去跑马了,那我这样不会骑马的干什么?” 齐静雅也弱弱的说了一句:“我也不会骑马。”其实她本来是不想来的,那送帖子的丫鬟说还有一位姑娘不会骑马,又有作伴的全当出来散心,这才出来了。 韩晨蕊得意的说:“看到后面的那辆马车了吧,咱们这次就在郊外吃饭,那里面装的都是食材,到了地方你俩负责张罗吃的就行。” 柳思媛白了她一眼:“怪不得骑马还非要我们跟着,原来是想着让我们给你打理吃食!” 陈紫萱用帕子捂着嘴笑着说:“媛媛你不想给我们打理这些事还不容易,我庄子上还有小马驹,让人给你牵着骑,也不亏了这出来骑马的名头不是。” 柳思媛故意说道:“知道我不敢上马你还这么说,你们俩就没一个好人,不和你们玩了,以后我只和静雅玩。” 齐静雅就过去卡开陈紫萱,和柳思媛坐在一起,还亲密的搂着胳膊,对另几个女孩说:“我们俩到了地方就在河边呀,林子旁的散心看景,才不伺候你们呢!” 沈宜君举手:“两位姐姐,我不是坏人,你们俩给我弄饭吧。” 她的话刚落地。都没等齐静雅她俩回话,韩晨蕊就扑到沈宜君身上不停的摇晃,嘴上还说着:“君君,你竟然以为一顿饭就背叛了我们,你还是不是骑马三人组里的人了!” ………… 几个姑娘笑笑闹闹的,不觉得多长时间就到了地方。 这条路再往西只有一个大庄子,沈宜君听张伍住说那个就是秦伯母家的庄子,听说这条路也是她家自己修的。 再往西山坳里那几十倾地都是秦家的,庄子里的人轻易也不进城,这条路却保养的很好,绛州城里的姑娘们,骑术不好的都喜欢到这里来骑马。 大路两旁都种着树,远处是青山绿水,只看到这样的环境都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看到这样的好地方,沈宜君她们三个都忍不住跃跃欲试,跳下马车就骑上自己的坐骑,挥动着马鞭享受着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 其实也就是她们自己感觉速度还行,沈宜君刚学会没几天,韩晨蕊也是今年春天才学会的,也就陈紫萱早会了两年,可那也只是会而已,真的出门骑马日子还真不多。 这次也是韩晨蕊听说沈宜君学会了骑马,才想到几人来这里跑马。可以说都是新手,在她们之前已经有家丁在路上检查了一番,现在几个小姑娘骑着马在前面‘飞驰’。后面每家还跟了一个,就怕自家姑娘出一点差池。 三人在路上骑了个来回,才把那股兴奋劲给压下去。齐静雅和柳思媛也舒展开了身子,见她们回来齐静雅就问:“你们仨谁的骑术更好一些?” 学会骑马刚刚两个月的沈宜君马上举手,当大家都用惊诧的眼神看向她的时候,沈宜君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反正不是我。” 柳思媛指着她说:“君君你简直太坏了!” 韩晨蕊提议:“我们比试一下怎么样?” 两个不骑马的人倒是先响应起来,几乎是同声道:“好,我们再弄个彩头怎么样?”说完两人就相对这大笑了起来。 柳思媛就让人拿过来一个托盘,自己先摘下一个发簪放在上面,齐静雅也放上去一个发簪。 陈紫萱见她俩那积极的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那里笑的止不住。 正在找自己用什么做彩头的韩晨蕊好奇的看着她问:“紫萱姐你笑什么呢?” 沈宜君因为出来跑马,头上戴的都是卡的比较紧的头饰,她直接摘下来一个手镯放在托盘上。看那边韩晨蕊越是好奇陈紫萱越是止不住笑,好心的告诉她:“她在笑咱们不管怎么说都有获胜的希望,就她们俩那是真的一点希望都没,可就偏偏她俩积极的在这里弄彩头。” 韩晨蕊“啊”的一声大叫了一声,一蹦老高:“我一定要拿第一!” 说完就兴奋的也摘下来一个镯子放到托盘里,跑过去先上了马,好像先上马的就一定能拿第一一样。 齐静雅和柳思媛见他们三个一个笑的止不住,一个好像托盘里的彩头已经是她的兴奋样,再看沈宜君就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 柳思媛殷切的看着沈宜君:“君君你一定要拿第一,我们俩都支持你!” 沈宜君无语望天,你们指望一个刚学会骑马的人,第一次和别人比赛就能拿第一!姐姐啊,你真的太高看我了! 不过她还是说道:“我尽力!” 看到她们三个的互动,已经上了马背的韩晨蕊也忍不住笑了:“思媛姐,到底谁给你们的信心,认为君君能胜了我们啊!你们还是压我吧,我绝对比她的骑术好!” 韩晨蕊说完就在马背上嚣张的笑了起来,柳思媛和齐静雅也被她那副样子给逗的哈哈大笑。她们这样人家的姑娘,谁又真的会为了这些东西而争辩翻脸,几人只不过玩的是那个劲而已。 沈宜君处在这满是笑声的环境中,心情也跟着飞扬了起来,谁规定刚学会骑马的人就不能获胜了。 再看向那两个笑个不停的对手,沈宜君翘起了嘴角,这么笑的停不下来也是很消耗力气的! 在齐静雅一声“开始”声中,三匹马几乎同时出发。 三人跑了个来回,结果还真的是沈宜君,以半个马身的优势获得了胜利! 竞技项目真的是容易让人兴奋,连齐静雅和柳思媛这样平时比较安静的女孩也不例外。 三人刚回到起点,她们俩就不顾形象的大叫了起来,又因为最后胜利的还是自己支持的,更是有另一种的兴奋:“啊,我们胜了,我们胜了……” 还没等她们庆贺完,韩晨蕊就大声的制止了她们接下来的行动:“这才比了一次,不能算最后结果,应该三局两胜才更合理!” 正兴奋着的两个人听她这么说也顾不得兴奋了,柳思媛指着韩晨蕊道:“蕊蕊啊蕊蕊,你为了这样一个比赛,竟然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说完这话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韩晨蕊坚持无赖到底“如果不是三局两胜,这个结果我就不同意!” 沈宜君前世一直病弱到死,今生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痛快的和同龄人在一起玩,首先就响应韩晨蕊的提议:“走,上马咱们接着比。” 第一局沈宜君这个新手能赢,是沾了那俩选手笑的没力气的光。这一局她们俩都已经恢复过来,韩晨蕊以一个马身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不等她下来嘚瑟,齐静雅就让她们直接把第三局给比了。 三个小姑娘连续比试了三局,到最后这次年龄上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陈紫萱比她俩大两岁,如果二十三岁的人和二十一岁的人比,那是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不过这十三岁和十一岁区别可就大了。 从返回的时候沈宜君就觉得自己力气跟不上了,她也不勉强,直接就放慢了速度,反倒是韩晨蕊真的比出了好胜心,一直咬牙坚持到中段,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才放慢了速度。 陈紫萱一开始还有一些生疏,不过连着比试了两局后已经渐入佳境,虽然在返回的时候也感到有些疲惫,不过坚持下去还不算问题。当把后面那两人完全抛在后面的时候,陈紫萱挥动马鞭迎着风向终点冲去。 最后的结果就是一人胜一次,没输没赢。 第15章 放松 面对着三个人分五件东西,陈紫萱就对沈宜君她俩道:“我比你俩大体力上沾了光,这彩头我只拿一样。”说完就从托盘里拿了个发簪,还对着柳思媛晃了晃,笑眯眯的说:“媛媛我说对了吧,我们仨真的都拿到彩头了。” 她这样□□裸的炫耀,只换回来柳思媛一个白眼。 剩下四件沈宜君和韩晨蕊分了。韩晨蕊拿了齐静雅的簪子还有沈宜君的手镯,剩下的就是沈宜君的。 沈宜君见另外两个小伙伴,享受不到这种分猪肉的快乐,就给她们许诺:“两位姐姐今天支持我,等过两天我专门设计发簪送你们啊。” 专门给自己设计的发簪,那可比这种彩头有意义的多,两人心中的那点小别扭马上随风而去,围着沈宜君问起了自己设计首饰的事。 不远处家丁们早已搭起了帷帐,里面铺着毡毯,丫鬟们又在上面铺上褥子,几个不管是骑马还是看别人骑马的人,也都累了,进到帷帐里面趴到褥子上头挨着头又谈起了首饰。 沈宜君自己设计的饰品,除了送给罗氏了一套,和准备送给远在京城里的李钰瑶一套,还有很多散个的钗环之类的,她还没来得及送呢,所以大家也不知道,她现在自己就有一个银楼的事。 柳思媛就问她:“君君,自己设计首饰是不错,可就是比较麻烦,咱们又不喜欢什么都弄一套,有好些银楼都不接这种小活!” 看到大家都深有同感,沈宜君脑子里又有了几个想法。各家银楼都只接整套的首饰,像她们这种千金小姐又看不上街上那些银匠铺子里的手艺。 这哪里是一小件饰品事,简直就是一个发展银楼的大商机!不过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她也只是在心里记下,等回去后再好好计划。 沈宜君放下心里想到的事,神秘的对众人一笑:“对于别人麻烦,对于我来说就简单的很。” 韩晨蕊推了她一下:“难道你下面有这方面的手艺人?” 沈宜君得意洋洋的点头。柳思媛看到她这个表情突然无缘无故的笑了起来。 沈宜君被她笑的莫名其妙:“思媛姐你什么意思吗?” 柳思媛看着她那无辜的表情,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清了清嗓子道:“君君你刚才那个表情,以前每次见到你,我都会在心里给你换上那种表情!” 陈紫萱深有同感的加了一句:“旁边还有一句话:你们都没有我漂亮!” 沈宜君想起之前原主每次出去,面上从来都是端着的,其实内心真的和她们想的差不多。 沈宜君不自觉的被代入到那种情景中,自己身着盛装表情端的正的很,不过内心的那句:‘你们都没有我漂亮’的旁白,大家却都能看得见! 虽然不是自己干的事,站在大人的角度想还有一种可爱的感觉,不过她现在是以当事人的角度在想,就有点受不了! 沈宜君小脸一片通红,也顾不得说银楼的事了,趴在褥子上捂着脸:“我再也不和你们玩了!” 其实柳思媛和陈紫萱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当时的她可爱的不行,见她真的害羞了赶紧过来哄。 几人又笑闹了一番,才又回到自己设计首饰那件事上面。 沈宜君说出已经从舅舅那里,接手了娘亲留给自己的银楼,大家如果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去,绝对不会出现嫌弃活小不接的情况的。 虽然她们几个小姑娘家里,在绛州都是数一数二的家世,可她们几个在银钱这上面是真的比不上沈宜君,别说现在还当姑娘的时候,就是以后出嫁,也不会有她那么厚的家底。 韩晨蕊说道:“怪不得君君之前不管穿戴都是最好的,原来家底那么厚啊!” 沈宜君威胁她:“蕊蕊你再说,我就不让店里的伙计接你的活了!” 两个小点的姑娘在一起笑闹,陈紫萱她们见沈宜君本来就十分秀美的模样,再配上因为还有点害羞而红红的脸蛋,整个人的娇美一下子达到了十二分! 三人心里几乎同时想到:这样娇美的一个人儿,长大了可怎么得了啊! 几人笑闹够了,才起身让丫鬟们从新梳洗一番,用过茶点后,沈宜君想起刚才跑马的时候,看到路那头拐弯的地方还有一片草坪,那里开满了各种小花。 沈宜君就问韩晨蕊:“蕊蕊,你见到那头的那片草坪了么?” 韩晨蕊点头:“怎么了?” 沈宜君:“静雅姐姐和思媛姐姐说是跟着咱们来跑马的,不能让她们俩就在这里玩一天啊,不如咱们带上她们俩,到对过的草地上摘花做花环好不好?” 韩晨蕊属于一会也待不住的,那地方远看着就又清净又漂亮,她就差举双手赞成了。拉起一旁的柳思媛就要带着她过去。 柳思媛可不敢坐她的马,吓的直往后撤:“我要让君君带着去,我不要和你同乘一匹马,太没有安全感了!” 韩晨蕊双手叉腰:“君君可没我的骑术好,思媛姐你可要想好了!” 柳思媛直摇头:“骑术好不好没关系,我只想找一个稳妥人。” 韩晨蕊“哼”了一声,“你不让我带我还不带你呢!”扭头对齐静雅说:“静雅姐姐我带着你。” 对于她这跳脱的性子,齐静雅也没那个胆量坐她的马:“我还是和紫萱同乘一匹吧,等你再长大一些我再坐你的马。” 韩晨蕊看她们都不和自己同乘一匹“君君还没我大呢,我都已经过了十二岁了!”说完见她们还是没有做自己马的意思,气哼哼的出去了。 半路上韩晨蕊一会前一会后的来回跑,柳思媛和齐静雅内心庆幸极了,这要刚才上了她的马,这会估计都能被她给吓死! 林伟推着秦昭往庄子外面走着,感觉出了庄子整个天地都不一样了。 “二爷我就说出来转转好吧,以后天气也不热了,您也不用只在庄子里待着,好歹出来转转,换口气也是好的啊!” 秦昭英俊的脸上表情一片温和:“我又不拦着你出来,你想去哪就去哪,非得扯上我真的就有意思了?” 沿着庄子外面的石板路迎着微风,林伟先吹了声口哨才道:“我的爷,我还不是为了你,你说你每天最多就是到院子里待着,外面这大好的风光你出来欣赏过么? 小时候忙着学文习武,再大一些跟着宁王身边做伴读,要不是腿受伤了,今年又该下场了,那以后就更不可能有时间。 公子我觉得你还是趁着现在神医还没出现的时候,赶紧欣赏一下这大好风光的好,要不然以后再忙起来可就真的没时间看了!” 秦昭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原来那么忙,小时候刚懂事父亲就说,大哥身体不好以后的晋国公府就全靠你了。 后来做了宁王彭浩擎的伴读,两个人的想法有太多的相同之处,虽然从来没有宣之于口,但秦昭是知道他的想法的。同时两人也为那个目标而共同努力。 腿受伤之后在经过了最初的迷茫和无力后,秦昭把自己现在这种状态称之为蛰伏期。不管以后腿能不能治好,他都会为家族,为自己和浩擎的理想而继续努力的! 像林伟说的欣赏美景这种事,他还真的没有那闲情逸致想起过。 林伟知道自家爷只要是不涉及到原则问题,对身边人一向好说话,也不用他同意,自顾自的推着轮椅往外走。 秦昭也不管他,很有一副林伟把自己推到哪里就到哪里的意思。 林伟也不可能真的推着自家二爷走远,只是从一个斜坡上了旁边的小山包。 秦昭这才发现这条小路,现在已经全部被硬化,轮椅很容易就能推上来。 林伟就听到公子用他那辨识度极高的,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说了句:“辛苦你们了!” 不知怎么的林伟就突然替公子觉得委屈,他是跟公子一起长大的,最是知道他的辛苦。身为国公府的二公子,不能继承国公的爵位,却要承担起国公府的责任。 他学那些文章,比起只有科考一条路走的文人还要用功,习武时身为主子又比自己这护卫更努力。 他真的是承担的太多,也太辛苦,哪怕身心都受到重大创伤,还是能迅速的恢复过来。 现在面对着这样一条小路,他不像别人家的公子那样觉得本应如此,而是首先对自己说辛苦了! 林伟压下眼中的涩意,用平时一贯的语气说道:“二爷,你说就这小山包,之前你就是提一口气的事就上来了,现在却要费劲的弄那么麻烦!我知道你现在正专心的提升内力,咱们争取回京的时候还是提起一口气,连人带着您这轮椅一起就上了山包,到时候就算是不能走路也什么都影响不了!” 秦昭都被他强大的想象力给逗笑了:“想连人带轮椅提一口气就能上去,那恐怕要等到你家爷四十岁的时候了!” 第16章 拓展 “公子,二爷!咱能不能别那么较真,你说一句明天就能上去能怎么地!”林伟真的觉得自家二爷没救了,什么时候都这么认真,生活能不枯燥么! 秦昭懒得理他,难得的欣赏起了从小山包往下看到的美景。快到山顶的时候还听到了一阵阵的笑闹声,嘴角上翘,硬朗的俊颜显得柔和了很多:“这大好的风光,确实能把人给吸引出来。” 林伟倒是没有听到笑闹声,以为秦昭也懂的欣赏这美景了呢,提起这里的风景更是得意:“公子,这点风光才哪到哪,等咱们上去了你再看,保证能让你心情好一整天!” 秦昭只是笑了笑,没有对他说起听到的笑闹声,要不然林伟又要哭闹着说他这个护卫不合格了。 林伟直到上到山顶才听到笑闹声,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几个小姑娘在下面的草地上玩耍,不远处有几个家丁在那里守护着。 当他模糊的看清下面的人的时候,“哎”了一声,感叹的说道:“公子看到了吧,连养在深闺的姑娘们都不愿辜负这大好风光,你还不愿意出来!” 秦昭目力比他要强,看的比林伟清楚的多,下面还有一位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可对自己影响颇深的姑娘,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姑娘手中拿着一个编好的花环,正给她旁边的另一个女孩戴上。 柳思媛摸着头上的花环问沈宜君:“好看吗?” 沈宜君真心道:“好看,就像花仙子一样好看!”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就没有不好看的,更何况沉浸在欢乐之中的时候呢! 柳思媛原地转了几个圈,那欢快的笑声感染着周围的所有女孩。韩晨蕊也跑过来围着她转:“哎呀,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啊!留下个名姓吧,也好让小生去你家里提亲!” 正议亲的柳思媛听她这么说,也不臭美了,提着裙子就追她,可是她这种常年喜静的淑女,哪里有韩晨蕊那个假小子跑的块,看她跑的像兔子一样快,只能气的在后面大喊:“韩晨蕊你个小坏蛋!” 韩晨蕊见她追不上,就扭过头对着她吐舌头做鬼脸:“追不上,追不上……” 韩晨蕊还没嘚瑟够,被齐静雅悄悄的从后面抱住了腰,柳思媛趁机跑过去,三人一下子笑闹成一团…… 林伟看着下面几个小姑娘在那里笑闹,摇着头说:“真没想到小姑娘们玩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秦昭没有说什么,处于君子之心他觉得不应该再待下去了,就对林伟说:“回去吧。” 林伟知道自家爷的脾气,他这是觉得应该非礼勿视,这样盯着人家看姑娘看不好。心里暗暗的说了一句:又看不清是谁,这也不行!真是服了你了! 不情不愿的推起轮椅,慢腾腾的往回挪。 秦昭忍不住的又看了一眼那个靓丽的身影,另一个女孩正好又把自己编好的花环给她戴上。 沈宜君抬起头对着陈紫萱露出一个甜死人的笑:“谢谢紫萱姐姐。” 这个笑容不只幌花了陈紫萱的眼,也让远处的秦昭好像看到朝阳初生,耀眼而又柔软。 陈紫萱实在忍不住用手捏了捏她还有一点婴儿肥的笑脸:“还是我们君君最漂亮!” 沈宜君现在是听不得‘最漂亮’这三个字,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开始脸红。 秦昭又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突然满脸娇羞的小姑娘,希望你的生活能永远这么美好! 看林伟还是在磨蹭,就说了句:“最近你的臂力好像有所下降,看来平时的训练有必要再加强一下了。” 话还没说完,林伟赶紧推起轮椅就走:“公子不是臂力的事,是我刚才不小心被小虫子给迷了眼,正揉眼睛来着,不用加强训练,真的不用!”…… 几个小姑娘回到城里的时候,天也都将要暮色,真的是狠狠的疯玩了一整天! 回去后沈宜君就开始着手计划银楼的未来发展,绚雅银楼在绛州还算不错,可如果想要进军京城却也没有什么竞争优势,现在正好有这么个机会,沈宜君自然不会放过。 银楼现在虽然已经顺利接手,不过她心里清楚如果自己突然提出开放小件定制,店里的伙计和师傅们恐怕并不买账。 沈宜君把已经制定好的计划妥善的保管好,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虽然可以强制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经营,不过能让他们从内心里愿意接受小件定制,不是更好么! 把其中的关节想清楚,沈宜君坐上马车,去银楼实施自己的计划去了。 第17章 首饰 到了银楼只说是来拿之前设计难度首饰的,当看到那些心中所想的样式,都被老师傅做成一个个精美的饰品的时候,沈宜君难掩兴奋:“陈师傅你真是太厉害了!” 老师傅当然知道自己的手艺好,不过也从未面对过这样直白的夸奖,不好意思的道:“主要还是姑娘您的设计图好,我也只是按着图纸做出来的而已。” 沈宜君就一边摆弄分装在各个盒子里的首饰,一边说道:“再好的图纸也要有能打造出来的手艺才行,陈师傅你不用谦虚,咱们银楼不就全靠着你带着这些师傅们,才能稳当的在绛州干了这么多年么!” 陈师傅心说:哪里是因为我的原因啊,我虽然手艺不错,可这银楼之所以能在绛州安安稳稳的经营着,还不是靠着您那绛州祭酒的父亲! 这道理是那个道理,可陈师傅也知道话却不能那么说,只能嘿嘿的笑了几声:“还是大姑娘有福气!” 沈宜君在那里一边摆弄饰品,嘴里还说着:“这一套是送给钰瑶姐姐的,这个送给紫萱姐姐,这个送给静雅姐姐,这个送给思媛姐姐,这个比较可爱的就送给蕊蕊。剩下的就都是我和涵涵的了。” 摆弄好了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陈师傅说:“那个,陈师傅麻烦你件事呗。” 陈师傅赶紧恭敬的说:“姑娘这么说实在是使不得,有什么事您吩咐就是。”不说她是自己的东家,就人家那官家小姐的身份,能这样跟自己说话那也是给足了面子的。 陈师傅能这样说让她尽管吩咐,也知道别的事也不可能找自己,无非就是制作首饰这些自己分内的事。 沈宜君就道:“上次我去陈知州府上参加紫萱姐姐的赏花宴,曾经许诺过几个玩的不错的小姐妹,只要是她们设计的东西,咱们这里都能做。” 陈师傅听她原来是要说这件事,拍着胸脯保证:“姑娘放心,别人家的小件不做,您那些朋友的小件还能不做!这件事交给我您放心。” 沈宜君听他说完直摇头,小脸红扑扑的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陈师傅不如你和掌柜的商议一下,定个差不多的小件收费标准,我那些小姐妹来了再让掌柜给打个折扣,这样即显得我这里有面子,还不会让咱们银楼吃亏,你觉得怎么样?” 陈师傅听她这么说才是是明白了,原来是想到银楼的经营上面了。这是担心来的朋友多了,再影响到店里的收益,所以想着从一开始,就专门给她们定一个能保住成本的价格,还想着在朋友面前有面子,就得有一个看起来对银楼来说比较合理的价格对比着。 陈师傅没想到那个像是用来做对比的价格,才是沈宜君此次真正的目的。心里只是感叹:不愧是吴家的血脉啊,就算是从来没有学过这些,内心里也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更有利! 为了姑娘的面子他也必须要把这件事给办好了,满口答应道:“姑娘您放心,这件事我心里有数,绝对能让您满意。” 沈宜君听他一口应下了,心情大好的谢了他一番,又趁机提出让他打造一些金卡,自己好拿着送朋友,以后只要是拿着金卡来消费的人,店里的东西都按最低价。 陈师傅只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他虽然是手艺人,可那些人情世故还是清楚的很,知道姑娘只要是把那些金卡往外一送,别管现在什么交情,以后绝对都是好朋友! 回去的时候有点堵,可一点也没影响她的好心情,不只是做大件的才挣钱,不要小看这小件的加工,其实接的多了,比成套的更挣钱! 等绚雅银楼能做小件饰品的事,在上流人群中传开了,因为制定着收费标准银楼不可能不接,只要开始接了,那自己制定好的计划书就可以给张伍住看一下了。 沈宜君回去后,先把要送人的放起来,看时辰涵涵现在基本上都会在罗氏那里,所以沈宜君也没去她院子里白跑一趟,直接拿着个大匣子去了母亲那里。 沈宜涵正被罗氏盯着学女红,比起沈宜君在这上面的少根筋,沈宜涵在女红上面倒是颇有灵性,现在做的东西都比她姐姐做的好。 沈宜君选择性的无视这个事实,给罗氏请过安,就把匣子往桌子上一放,对妹妹说:“涵涵,里面是姐姐设计的几个小饰品,你先挑,剩下的我留着。” 哪怕再有定性的女孩也抵挡不住这种惊喜啊,更何况沈宜涵也不是那种定性特别好的人,放下针线就跑到对面桌子边上,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了匣子。 第18章 教育 好多从没见过的首饰就这样展现在了她面前,沈宜涵觉得,这会真的被这些美丽的首饰给迷住了眼,有点不敢相信的问姐姐:“姐,我真的可以随便挑么?” 还没等沈宜君说可以随便挑的时候,罗氏说话了:“不行,你最多挑两个,其他的让你姐姐拿回去!” 说完沈宜涵,罗氏又开始说沈宜君:“君儿,我知道你接手银楼手底下宽裕,可再宽裕也不是这么花用的!前两天才送我一整套头面,今天又拿着一匣子的首饰要分涵儿一半!君儿,要照着你这样的花用,再多的产业也供不上啊!” 沈宜君被教育了一顿不但不生气,心里反而感动不已,这要不是真心疼爱自己的人,是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的。 走到罗氏身边,亲昵携着她的胳膊:“母亲,我这些都是为了银楼的发展做的宣传的一种,如果效果好的话不用几天就都挣回来了!” 看罗氏又露出不赞同的表情,赶紧保证道:“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真的!” 罗氏听她这么保证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要她明白这个道理就成。然后就对着沈宜涵说:“你姐姐专门设计定做的,你就挑两个吧。” 沈宜涵从之前的整个匣子里的一半都是自己的,到现在只能挑两个,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不过她不敢表现出来,知道如果自己表现的稍有不满,就会迎来母亲的又一顿数落。 沈宜君看她委屈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把匣子拿到这边,从里面挑出一个发饰问罗氏:“母亲你看这件适合妹妹吧?” 罗氏就看她手里的小饰品,小巧精致确实适合沈宜涵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 罗氏点头:“确实适合涵儿。” 沈宜君又拿出一个别致的玉兰花簪子,直接往自己头上比划了下。罗氏又点头:“好看。” 沈宜君再从里面拿出一个适合妹妹的让罗氏看,本身就是给她那个年龄段的小姑娘设计的,自然更适合她,罗氏这个眼光还是有的“这个比较适合涵儿。” 沈宜君放到刚才涵儿面前,下一个就拿出个适合自己戴的,让后让她们看看,最后放在自己面前。 一开始还像是帮涵儿从中挑出来一两个合适的,不过这些发饰,都是沈宜君专门根据姐妹俩的年龄和气质,专门设计的,针对性特别强。 如果把适合她的发饰让涵儿佩戴,那绝对不好看,如果把给涵儿设计的她自己戴上,虽然不会不好看,不过也不出彩就是了。 罗氏一开始还想着不能让涵儿挑多了,后来见那些东西有的它就是只适合涵儿,也就不再坚持了,只看着姐妹俩高高兴兴的在那里挑选适合她们自己的。 最后还是按着沈宜君一开始说的,一人一半的分完了。 罗氏让人再拿过来一个匣子,好把涵儿挑出来的那一堆东西装好。 又嘱咐了沈宜君一遍:“这次的就算了,以后不准这样送她东西了,知道了吗?” 沈宜君赶紧保证:“知道了。” 沈宜君要求的金卡做好后,正好又收到了柳思媛的帖子,请她们这几个要好的过去参加茶话会。 问清楚来送帖子的,知道还是她们几个人,到了日子,就拿着给众人的礼物和金卡,戴上专门给自己设计的饰品,收拾的清清爽爽的去参加柳思媛的茶话会了。 沈宜君到的时候,陈紫萱和齐静雅都已经到了,陈紫萱正拿着团扇,一边扇着风一边打趣柳思媛:“媛媛,你说你难得请人来一次,还是办这种简单的茶话会,茶话会也就罢了,你连多一个人都不多请。就你这性子以后出了门可怎么为你家相公应酬啊!” 柳思媛被她打趣的脸上一片通红,恨不得拿帕子堵住她的嘴:“就好像你以后不用出门应酬似的。” 齐静雅只是捂着嘴在那里笑。她们三个正是议亲的年龄,家里也都有了看好的人家,就差正式定下来。 姑娘家大多都是十三四定亲,大多都是过了及笄礼就成亲,有些人家也会再留姑娘一年。像她们这样十三十四岁的姑娘,其实在家都待不了几年了! 一时间气氛有点凝滞,几个姑娘心里既有期盼,不过更多的还是一种迷茫和忐忑。 第19章 礼物 沈宜君从园子里的长廊里过来,之前还见她们有说有笑的,来到眼前却发现几人中有着淡淡的哀愁的情绪。 一看最会调节气氛的韩晨蕊竟然没在,来到几人面前用欢快的语气说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蕊蕊竟然是最后一个到的!” 几人这才从刚才那种,迷茫又忐忑的状态中出来,发现沈宜君都来了,韩晨蕊竟然还没有来。 然后几人就发现今天的沈宜君,穿着和打扮依然简单清爽,可只身上那简单的几样饰品,一点也不比满身珠翠起的效果差。 再想想自己从昨天就准备又准备,衣服试了一件又一件,现在看来还是比不上君儿!几人心里暗叹一声:摊上这样的妖孽做朋友,压力真的好大! 沈宜君笑嘻嘻的对几人说:“我有东西送给几位姐姐。” 几人就想起来上次去郊外跑马的时候,君儿说要过要自己设计首饰,再看她身上那几样别致的饰品,刚才只觉得好看,现在再看就发现都是从没有见过的样式。 沈宜君从春彤手上的托盘里,拿出一个上面画着牡丹的精美盒子,送到陈紫萱手里:“陈紫萱姐姐,这是你的。” 陈紫萱接过盒子:“谢谢君儿,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宜君又从托盘中拿出两个盒子,分别给了齐静雅和柳思媛,托盘里还剩一个画着荷叶的盒子,那是留给韩晨蕊的。每个盒子都不同,也不用担心要送的东西送错了。 沈宜君把东西都送出去了,对几人说:“姐姐们打开看看,看能不能达到你们的满意。” 几人相视一笑,都打开了自己收到的礼物,然后就是一阵的抽气声:“好漂亮!” 陈紫萱的是一个白玉牡丹累丝金边簪,累丝的工艺镶嵌在白玉牡丹的花瓣上,牡丹花更显华贵!和大家都用的盛开的牡丹花不同,沈宜君设计的这个白玉牡丹,呈半开状,牡丹花和陈紫萱的气质非常相辅,这半开状的牡丹花更是和现在的她的年龄状态相应。 陈紫萱拿起发簪,爱不释手的对沈宜君说:“君君,你怎么能那么有才,设计出的这个发簪简直太好看了!” 说完又觉得这些语言,都不能完全表达出自己收到礼物的惊喜,起身抱住沈宜君,一边摇晃一边说:“君君,我太喜欢你了!” 柳思媛和齐静雅打开盒子后,反应和陈紫萱都差不多,根据她们自身的气质设计的饰品,一下子就抓住了俩人的心。 见陈紫萱抱着沈宜君不撒手,俩人也过去,几个姑娘一时间抱作一团。 刚来到的韩晨蕊正好看到这一幕,还听到被围在里面的沈宜君的说:“姐姐们,我知道了,你们快放开我吧,太热了!” 平时一直很活泼的韩晨蕊慢慢的走过来,奇怪的问她们:“你们在干吗,难道抱紧君君会跟着变漂亮?” 几个姑娘见韩晨蕊来了这才放开沈宜君,就发现韩晨蕊和平时有些不同,这要是平时韩晨蕊见到这种情况,那是绝对什么都不问,直接跑过来跟着抱作一团的主,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她规规矩矩的坐下和平时的跳脱一点也不一样,齐静雅就问她:“蕊蕊,你怎么了?” 平时大大咧咧惯了的人,突然这样淑女起来,几人还真的不太习惯。 韩晨蕊撇了撇嘴说:“还能怎么的,长大了不方便了呗!”韩晨蕊比沈宜君大半岁,春天已经过了十二岁生日。 几个姑娘都是过来人,就连沈宜君这个还没有经历过的,芯子里也是个二十岁的姑娘,都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柳思媛就问她:“这是第一次吧?” 韩晨蕊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柳思媛皱眉:“你不说在家休息往外跑个什么啊!打发个丫头过来说一声就是了。” 韩晨蕊趴在桌子上用手托着下巴说:“都已经三天了,不碍事的,再说我也不难受,就是觉得麻烦。” 几个大一点的姑娘听她说不难受,心里就松了一口气,若是腹痛难受之类的,那是必须要喝药调理的,蕊蕊最耐不得苦,不用调理自然是最好的。 几个姐姐就对她传授一些自己的经验,外加各种禁忌。 本来就在家饱受这些知识摧残的韩晨蕊,听了她们的经验,脸上更没了笑容,一副人生已经没了乐趣的样子。 沈宜君虽然都明白,但身为还没有长大的小姑娘,除了跟着听根本没有发言的资格。见大家都传授的差不多了,韩晨蕊的脸色也已经黑的快能滴出墨汁,起身从春彤那里把给她准备的盒子交给她:“打开个礼物换换心情。” 第20章 生日 听到礼物韩晨蕊这才有了些精神,打开后看到里面的东西,马上满血复活! “君君,这真的是给我的么!啊,我太喜欢了!” 沈宜君给她设计的是白玉串珠莲花璎珞,三排的白玉珠子串成的链子,中间是淡粉色的莲花,被翠绿的荷叶托着,显得清新而又活泼。 韩晨蕊直接拿出来往自己胸前比划着,问大家:“好看么?” 众人纷纷点头说好看,韩晨蕊就直接让又琴给自己戴上,美美的转了几圈才坐回到凳子上。拿起盒子准备让又琴好好保管,发现里面还有一个金卡,拿出来好奇的问道:“君君,这是什么?” 几个姑娘见她从盒子里又拿出一个东西,拿出自己的饰品,发现也有一个同样的金卡。 沈宜君就笑着对几人说道:“这是我银楼的优惠卡,只要拿着这个卡去,所有东西都是最低价。” 几人把金卡拿在手上,入手颇有份量,单就这个金卡的份量,打造两个赤金的首饰都不成问题,更别提它所代表的意义了! 大家都明白这个金卡的意义,都是真心相交,别的话也没有多说,只是都郑重的收了起来。 沈宜君又告诉大家,自己银楼任何小件的定制都会接,让她们有什么想做的直接过去就行。 几人刚收到沈宜君自己设计的礼物,心里也是跃跃欲试,现在知道她的银楼小件单子也接,自然是欣喜不已。 眨眼间就到了七月二十一,这一天是沈宜君十二岁生日,也是她来到这里过的第一个生日 不像前世那样,连自己到底是那一天出生也不知道,只是把进孤儿院的那一天当做生日来记。沈宜君的生日在沈府可以说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一大早全家人都对她说着吉祥话,沈爹看着越发光彩照人的闺女,直接赏了黎馨阁所有伺候的人。 还对闺女一脸抱歉的说:“可惜不是沐休日,要不然爹爹就陪你出门好好玩一天,真是委屈君儿了!” 沈宜君今天穿了一身红衣,衬的脸色更是好看,她特别懂事的安慰着目前哪哪儿都好的爹:“如果没有爹爹每天在外面辛苦的付出,哪里会有女儿这么幸福的日子,爹爹您快去忙吧,只要记得晚上早点回来就是!” 然后她一整天都在忙着收礼物,先是府里的各个有头脸的管事和嬷嬷们的礼物,然后就是下面下丫头们的各种礼物,还有就是各家姑娘们派人送过来的礼物。 这是沈宜君第一次收礼物收到手软,虽然家中下人的礼物都是一些小东西,不过那些小东西代表的意义可一点也不小! 沈乘风更是一早就下了衙,给闺女庆祝生日。 晚上全家在一起为沈宜君庆生,沈爹送给了她一本字帖:“爹爹看你最近字体进步很大,专门找了这本适合女子练字的字帖。” 沈宜君接过爹爹送的礼物,打开看了上面的字体,几乎是一瞬间就被那优美的字给迷住了,开心的对他道:“谢谢爹爹!” 罗氏和沈宜涵也都送了特别贴心的礼物,大弟弟沈瞰送的是他自己抄写的一首诗,连沈登都把一直保存着的心爱的玩具送给了大姐。 沈宜君从来没有过过这样的生日,今天一整天都在感动中,直到最后收到小弟弟的礼物,所有的感动化成了一股热流,顺着眼角流下来! 沈宜君用帕子轻轻的把眼泪擦了,才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爹娘,谢谢涵儿,谢谢弟弟们。我好感动。” 沈爹满眼宠爱的笑着说:“我的小君儿长大了,现在都变成了一个感性的人了!” 晚上沈宜君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经历,心里还满满的都是感动,虽然沈爹的宠爱可能目的不纯,可这些年原主和自己感受到的宠爱却又是实实在在的,母亲和弟弟妹妹的心却是再纯不过的,自己的朋友也是真心祝福自己的。 沈宜君想起了原主,现在是真的理解她了,在全家宠爱中生活了十几年,在面对用她的婚姻来换取爹爹的仕途的时候,她哪怕在经历过那种无助和痛苦之后,还是不忍看到沈爹不能在仕途上再上一步的遗憾,最后选择用重生的机会来换另一人,去帮着沈爹完成心愿,不得不说沈爹真是养了个好闺女啊! 沈宜君只是在心中感叹了一番就放下了,反正答应过的事情是不会反悔的,目前自己的目标人物也已经有了一个,等绚雅银楼在京城开了分店,到时候会有更多的目标人物,怎么也能挑出一个合适自己过去继续享福的人家的! 沈宜君想着这些事,慢慢的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是被李嬷嬷给叫醒的,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看了看天色,比起平时起床的时辰早了很多,嘟着嘴不满的说道:“嬷嬷,你干嘛叫我那么早!”说完把薄被往上一拉,准备蒙上头接着睡。 李嬷嬷轻轻的扯开薄被,轻声的哄着:“姑娘你忘了,今天还要去玄静庵给夫人上香呢!” 沈宜君这才想起来,原主每年生日的第二天,都会到玄静庵去上香的,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不孝。 随着在这个时代的日子的增长,沈宜君的神魂和现在的身体融合的越来越好。 刚开始她还能清楚的感知到,之前身体的记忆就像看电影一样,现在却是有一种那些就是自己经历过的,自己就是原身就是沈家大姑娘。 想起来了人也就精神了,在一屋子人的伺候下收拾好,没一会就坐上马车向玄静庵出发。 第21章 遇险 上过香后,沈宜君吃着重和师太专门给自己准备的长寿面,觉得这碗长寿面真的特别香! 重和师太等她吃完了才说道:“上次你领过来的那位秦夫人,我已经有了她打听的那位神医的下落,明天上午他会去拜访净空寺的无垢大师。你派人去她府里通知一下吧。” 沈宜君一听神医有了下落,整个人也跟着激动了起来,要知道那位神医,可是师太都说能把膝盖坏了都能治好的人!那可真是能让人膜拜的神医啊! 赶紧起身道:“我这就让人去报信。”说完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沈宜君让骑术不错的一个家丁去给秦家报的信,不到两个时辰秦家的那位赵嬷嬷就来到了。 赵嬷嬷对着重和师太就是深深的一鞠:“师太慈悲,我带我们公子谢谢您。” 重和师太道:“嬷嬷不用客气,我也没帮到什么,若是令府公子这次能……” 赵嬷嬷起身认真的听师太说话,重和师太说到这里看到她后,却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净空寺君儿也算熟悉,明日让她跟着你去请大夫。” 沈宜君和赵嬷嬷都没有多想,沈宜君对净空寺还真的不算陌生,虽然她经常到玄静庵来上香,可罗氏却喜欢去净空寺,她也跟着去过几次,还听过无垢大师讲过佛经,带着赵嬷嬷过去也合适。 重和师太又对沈宜君道:“君儿到了净空寺直接报我的名号就是,就说专门去找江庭煜的,自有人带你过去。” 说到这里好像又想起什么,她自己先摇头轻笑了一下,才对赵嬷嬷说:“江庭煜医术确实不错,只是人比较年轻,你们见了千万不要因为年龄的原因而错失良医!” 赵嬷嬷赶紧应道:“师太放心,绝对不会失礼的。” 既然明天沈宜君会陪着去净空寺,赵嬷嬷也就没有回去,现在的秦家人,在关系到秦昭的事情上,只要有沈宜君参与进去,心里就会有一种别样的安心。 赵嬷嬷让下面的家丁回去给秦昭报信,秦昭本想着让程磊明天陪着赵嬷嬷去,这两天被特别训练的狠了的林伟,本着不能让自己在家独自被训练的想法,对秦昭道:“公子,您这么做好像嬷嬷的办事能力比不上程磊似的。” 程磊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等着公子接下来的吩咐。 秦昭看了林伟一眼,哼笑了一声:“就你的那些小九九谁不知道。”见屋里还有几个人在这里伺候着,又补了一句:“就是把你们俩绑一块,也比不了嬷嬷在你们爷心中的份量!还在这杵着干什么,接着训练去。” 把他们打发出去,秦昭对着回来报信的护卫又嘱咐了一番,让他再挑选几个好手一路护好赵嬷嬷和沈姑娘,这才让他下去。 第二天沈宜君和赵嬷嬷一早就赶往净空寺,玄静庵在城西净空寺在城北,距离不算近,不过因为从城外走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程。 到净空寺的时候正是进香的人多的时候,毕竟来到寺院里怎么也的先上柱香再说。 上过香沈宜君才找到知客僧道:“我们是玄静庵重和师太介绍来,找江庭煜江神医的,劳烦师傅通报一声。” 这个知客僧是知道重和师太的,毕竟绛州有真本事的人也就这么几个,重和师太就是其中一位。 江庭煜也是寺中的常客,既然有重和师太的面子,知客僧自然不会推脱,直接说道:“几位施主请跟我来。” 沈宜君跟着知客僧走在前面,赵嬷嬷落后她半步,春华还有秦家的一个护卫在后面跟着。秦昭是派了不少护卫,因为到了寺院里想着佛门之地毕竟安全的很,赵嬷嬷只让一人跟在身边。 知客僧领着他们穿过佛殿,向净空寺后面走去。 离开佛殿人少了就连空气都好像清新了不少,穿过一片银杏林,也有一个荷花池,过了荷花池就是寺中大师们的禅院。 都说玄静庵的景色好,其实净空寺也不逞多让,又因为净空寺占地面积大,后山上的自然风景更显大气。不过玄静庵主要是女香客,倒也不会因为不如净空寺的大气而少了人气。 到了荷花池旁,知客僧指着对面的一个人对沈宜君道:“施主要找的江神医就在那里。” 沈宜君和赵嬷嬷顺着知客僧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位年轻的公子正在对面好像在赏景。 沈宜君心里想着:怪不得师太特别交代赵嬷嬷一定不要以貌取人,对面那人哪里像是神医,明明就是一个潇洒的世家公子嘛! 知客僧领着众人,从荷花池上面的回廊向对面走去,到了河中心的时候,突然从后面过来一人,虽然他脚步很轻,可还是被赵嬷嬷带来的护卫给发现。 护卫拿出随身携带的短刀,说了一句:“嬷嬷快跑。”就挡住了来人的去路。 沈宜君听到声音往后一看,就见一个粗狂大汉几个起跳就已经离这边不远,本来在前面引路的知客僧,也错身从沈宜君身边过去,准备拦截那个粗狂大汉。 不管后面那粗狂大汉什么来头,反正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沈宜君知道在这河中心的回廊上现在也只有往前跑一条路。 在往前跑的时候,她还想着身旁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嬷嬷呢,携着赵嬷嬷的胳膊拽着她就往前跑。 对过的江神医也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说了一句:“黑山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我在找你竟然还敢往我面前凑。”他离得虽远,声音却犹如在耳边响起一般,说着几个起跳也迅速的往这边来。 沈宜君见他速度不是不一般的快,心里一下子就觉得踏实很多,不过还没等她觉得能放心,身后就接连传来两个“啊”的声音,然后是落水声,接着就是春华的一声闷吭,伴随着喀嚓的木板碎裂的声音。 沈宜君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这边的三个人,可以说是一下都没有把后边那人给挡住,再看对面的江神医和这边的距离,绝对是后面那人先到自己跟前。 第22章 逃生 现在最安全的办法其实就是跳到水里,可是最悲催的是沈宜君知道自己根本不会游泳,净空寺的水位多少她不知道,可玄静庵荷花池的水位她还是知道的,足有三米多深,想来净空寺的水位也差不多。 身边这个跑的直喘气的赵嬷嬷,估计也不是会水的人。现在这种情况,两个不会水的人,跳下去就是一个死! 沈宜君一咬牙,只有一个办法了,对赵嬷嬷说了句:“快趴在地上。” 早已经腿软的块不会走的赵嬷嬷,在沈宜君还没有完全放开她胳膊的时候,就趴在了地上。 沈宜君现在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虽然已经开个了可力量还是严重不足,一下子也被带倒在地,不过她也没有挣扎,顺势就趴在了赵嬷嬷身上。 她在赌,赌那人不会放着旁边平坦的回廊,或者结实的栏杆不过,非要踏在变数比较多的人身上过去。 如果自己和赵嬷嬷还在奔跑状态中,就很有可能被从栏杆上跳跃的黑山,踩着脑袋越过去,直觉告诉她如果脑袋被踩一下,就算是不死也差不多了! 两人刚趴下只两个呼吸,沈宜君就听到脚蹬在另一边的栏杆上的声音,刚才还剧烈跳动的心脏,在这一刻好像罢了工一样,停顿住了,直到前方传来交手的声音,沈宜君才觉得身体本能恢复,心脏这才开始工作,自己也会呼吸了! 沈宜君感觉现在浑身犯哆嗦,深呼一口气才压了压那股紧张劲,爬坐起来又扶着赵嬷嬷也坐起来。 赵嬷嬷这一生也没有经历过这种惊险的事啊!现在吓的也是浑身一点力气也使不出,被沈宜君扶起来后就说:“沈姑娘你赶紧走吧,别管我了!” 沈宜君看了一眼激战正酣的两个人,见江神医且战且退,知道他这是故意引开那个叫黑山的人,这边一时半会还是安全的。 扶着栏杆站起来,然后一边扶着赵嬷嬷起来,一边道:“嬷嬷说什么话呢,我怎么能把你自己丢在这里自己走呢!” 赵嬷嬷被沈宜君几乎算是拖拽着站起来,一起身左脚踝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疼的她一个趔趄,赶紧扶住栏杆才算是没有再摔倒。 沈宜君见她扶住栏杆才稳住了身子,左脚抬起,全身重量现在都在右边,知道这是刚才扭到脚踝了。 她也顾不得多问,扶着赵嬷嬷的左胳膊就往回走,不远处春华正挣扎着起来,她旁边的回廊碎了两个洞。 沈宜君见她还能自己起来,才算是松了口气。在往水里看,就发现秦家的那个护卫,正托着知客僧扒住了回廊的边缘。 沈宜君赶紧扶着赵嬷嬷往前走,春华见自家姑娘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没等她问就赶紧说道:“姑娘我没事,就是有些脱力。” 刚才春华见自己这边的两个人,只是一个照面就被那人给踢到了荷花池里,自然的就提起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才堪堪挡住了那人从高处踹下的一脚。 春华也恢复了一点力气,两个人一左一右的驾着赵嬷嬷快步往外走。 水里的两个人见她们三个都没事,也不费力的耽搁时间往上爬了,直接往河岸边游去。 那边黑山和江庭煜交手后,心里就有一种也不过如此的感觉,可后来他就不那么想了,不管他用几成功力江庭煜那小子都能接住,再看现在的位置,用不了几步两人就能下了回廊,再想到刚才回廊上的几个人,黑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江庭煜这小子绝对隐藏实力了,这要是下了回廊到了对岸,自己今天可能就真的交代到这里了。想到这他猛的用出全力向江庭煜攻去,然后迅速后撤。 江庭煜接下黑山这一招就知道他这是想撤,紧跟着就追上去拦截:“既然都来了,那就不要想走的事。” 身后隐隐约约的传来打斗和说话声,让春华不自觉的往后看了一眼:“姑娘,他们又往这边来了!” 赵嬷嬷也听到声音的慢慢逼近,明白要不是自己拖累,沈姑娘现在都已经回到岸上了,心里想着绝对不能因为自己连累她,喘着粗气说道:“沈姑娘,你们还是放开我赶紧上岸去吧!” 沈宜君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现在头脑一片清明,刚才他们交手之后江神医一直后退,那是因为想把黑山给引到对岸去,现在黑山后撤一定是明白他不是江神医的对手。 想想中间的距离,沈宜君完全相信江神医一定能拖到自己这几人上岸的。 岸上已经有好几个僧人向这边赶来,只要是能和他们汇合就安全了。 沈宜君没有松开她,而是镇定的说道:“嬷嬷别想那么多,马山就能上岸了,咱们都不会有事的!”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沈宜君绝对做不出现在丢下她事! 赵嬷嬷脚踝扭伤又因为惊吓浑身虚脱,根本使不出力气。春华在挡黑山的时候用尽了全力,虽然没有受伤,但也是力气用尽,现在同样的手脚发软。 三人中现在情况最好的就数沈宜君,可她情况再,也只是一个刚刚十二岁的小姑娘,属于自己还能跑动,可扶着一个人却吃力的很。 身后是越来越近的打斗声,眼前的回廊七拐八绕的好像怎么也到不了头一样…… 好在净空寺的僧人速度并不算慢,首先上了回廊,这时候沈宜君她们也终于快上岸了! 打头的僧人对后面说了句:“玄恩你保护几位施主。” 三人赶紧让路,赶过来的这几个僧人,和刚才的那个知客僧不同,个个都显得精壮的很,沈宜君觉得他们应该是寺里的武僧。等他们都过去了,沈宜君这才觉得生命有了保障! 留下的那个叫玄恩的武僧对几人说道:“这位施主伤了脚踝,还是由小僧背着吧。” 玄恩今年只有二十岁,赵嬷嬷一看就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再加上现在情况特殊,所以他也就直接提出背着赵嬷嬷。 赵嬷嬷的儿子都比他大,再说让两个小姑娘扶着,怎么也没有这位武僧背着快,就说了句:“有劳小师傅了。” 玄恩背着赵嬷嬷,沈宜君和春华相互扶着跟在他后面,终于踏上了岸边的土地上!正好秦家的那个护卫和知客僧也爬上来了,几人顾不得后面的战况,跟着玄恩一路出了银杏林。 玄恩把赵嬷嬷背到一个静室里,没一会就有一个精通医术的大师过来,看了赵嬷嬷的脚踝的情况道:“伤到了骨头!我这里有专门的膏药,施主贴上几天,这几天最好也不要下地,修养上一两个月就好了。” 大师给赵嬷嬷贴上膏药后,又给沈宜君和春华号了脉,好在俩人都没受伤。 没一会就传来消息说黑山从后山跑了,江庭煜也追他去了。 沈宜君回到玄静庵都已经是下午,虽然当时表现的还算冷静,不过现在精神还是不太好,梳洗了一番连饭都没吃就睡了。 李嬷嬷已经他春华说了事情的经过,也是吓的好一会才缓过来,一直在床前守着,就怕她做噩梦。 沈宜君噩梦倒是没做,就是有发烧的迹象,李嬷嬷又赶紧让人去请重和师太。 这边人去请的人还没出门,重和师太就到了。给沈宜君号了脉后,到桌子上开了一个方子递给一旁的明镜,让她去到自己的药房里去抓药。 又对一旁的李嬷嬷道:“你不用担心,只是受了些惊吓引起的发烧,喝了药就好了。” 看她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叹了口气才接着道:“我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我昨天也确实看出那位赵嬷嬷有血光之灾。” 听了她的话李嬷嬷猛的变了脸色,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重和啊重和,我们姑娘哪点得罪你了,不求你能报答我们小姐的恩惠,可你也不能这样害她留下的骨肉啊!你要是不说让我们姑娘跟着去,她能遭受着无妄之灾么!” 听了李嬷嬷的话,重和师太也不恼,只是平静的说道:“我既以看出那嬷嬷有血光之灾,也看到了君儿就是那破解之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是君儿的功德我不但不能拦着,还要成全她。” 李嬷嬷平时也是一个心善之人,可在她看来,一个外人的性命,真的抵不上自家姑娘受到的惊吓,当她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烧的迷迷糊糊的沈宜君,被她们说话的声音给吵醒了。 叫了声“嬷嬷” 李嬷嬷赶紧过去扶着她坐起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心的说道:“那么烫!” 沈宜君拉住她的手,自我调侃道:“我真不当用,这么点事就吓的发烧,真是太丢人了。” 李嬷嬷疼爱的抱了抱她:“你才多大点的人啊,这要是换成别的人,吓的路都走不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也就我们君姐儿心善,换个人谁还顾得管别人!” 沈宜君郑重的对李嬷嬷说道:“嬷嬷,当时我知道那人一定过不去,这才拉着赵嬷嬷走的,要是我自己也有危险的情况下,我是绝对不会顾不上别人的,早就一个人跑远了。” 李嬷嬷就知道这是君姐儿听到自己和重和师太的话,专门给自己解释的。这会心里平静点了,想着姑娘人都救了,自己在这庵堂里就不能再说别的话了,免得再削弱了姑娘的功德! 第23章 感谢 沈宜君喝了药又睡着了,重和师太一直在旁边守着,看着床上的小人儿,重和师太还记得她身上三生石的影子,上面还有淡淡的功德之光,虽然能淡可根据她的年龄来看,也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现在看来自己当初没有看错,这是一个心灵纯净的还有着大善的孩子,怪不得能扶起一颗差点陨落的星! 绛州城西最大的庄子里,经过一阵兵荒马乱后,赵嬷嬷终于回来安心的躺在床上,秦昭坐在轮椅上守在她的床前,心里一阵阵的后怕,如果不是沈姑娘跟着,嬷嬷今天恐怕就回不来了! 秦昭和他大哥只相差两岁,大哥从小身体不好,曹氏当初几乎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病弱的长子身上,次子就交给赵嬷嬷带着,并不是她不重视自己另一个孩子,而是人的精力真的是有限的!如其自己分心照顾两个孩子,谁都照顾不好,还不如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一个孩子上面。 赵嬷嬷是曹氏奶娘的长女,可以说比曹氏的亲姐妹都贴心,把次子交给她曹氏才能放心。 秦昭童年时期所有美好的记忆,都有着赵嬷嬷的身影。前几年秦昭就让赵嬷嬷回家了,赵嬷嬷的孩子从出生就被放了良籍,这些年在外边也是小有家业,要不是担心他身边没个放心的,赵嬷嬷早就过上了当家太太的生活了。 秦昭想到自从腿受了伤,赵嬷嬷放心不下,又回到国公府来照顾自己,现在更是因为为自己求医,而差点…… 赵嬷嬷见她抿着嘴坐在轮椅上,心里又是一阵心痛,这孩子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起来,又重情的很,这是又在心里生自己的闷气呢! 赵嬷嬷喊了一声“昭哥儿” 秦昭轻声“嗯”了一声,心里想着,嬷嬷有多久不这样叫自己了,得有十年了吧,当时父亲说爷们就要从小就有爷们的样子,家里人一律要不能再叫‘昭哥儿’了,要称呼二爷。 赵嬷嬷在一旁丫鬟的帮助下坐起来,先让屋里的人都出去,这才对秦昭接着道:“昭哥儿,我今天发现了一件事。” 秦昭见她精神恢复的不错,心里也放松下来,顺着她的话问:“嬷嬷发现什么了?” 赵嬷嬷神秘的说道:“我发现夫人说的,沈姑娘是你的贵人真的一点不假!” 秦昭因为听到了沈宜君的身世,而一下子想通了,曹氏就说沈宜君是秦昭的贵人,当时大家只觉得是二爷自己想通的,沈姑娘的事最多算是一个引子。 当曹氏第二次碰到沈宜君,带回来神医的下落后,再说沈宜君是秦昭贵人,那时候就有人开始相信。 又一次的从赵嬷嬷口中听到这句话,从来不信这些的秦昭,现在是相信的,不说别的,只她今天救了嬷嬷一命,她就是我秦昭的贵人! 温声的对赵嬷嬷道:“嬷嬷放心吧,我明天就到玄静庵去感谢沈姑娘。” 赵嬷嬷也觉得秦昭去最合适,当初只是借了辆马车,让自己这样算是有些脸面的下面的人,去人家姑娘家里感谢,倒也不显得失礼。 可是这次沈姑娘是为了帮自家二爷寻医,才遭受了这个无妄之灾,而且在那种情况下还没有抛下自己,这要是去的人身份不够,还真的不合适。 沈宜君烧的快退的也快,喝了药到晚上就退了。重和师太对李嬷嬷道:“惊气出来了,现在烧自然就退了。晚上让稳妥的人守着,今晚不再发烧也就没事了。” 李嬷嬷亲自守了一晚上,好在沈宜君现在身体好的很,第二天又生龙活虎的好了。 她是好了就跑出去画画,李嬷嬷晚上守夜没休息好,起来刚收拾好,外面一个小道姑引着几个丫鬟过来,对她说有施主特来感谢沈姑娘,因为男女有别,现在梅院暂歇。 李嬷嬷不用问都知道是谁,经过一个晚上,她现在的气性也没那么大了,既然人家都特来感谢了,怎么也没有不让见人就撵人家走的道理…… 李嬷嬷指着不远处一个斜坡上的亭子对秦昭说:“施主,我家姑娘就在那里。” 程磊推着秦昭顺着斜坡往上去,走近就看到一个女孩的背影,正坐在那里不知道在写画什么,旁边的丫鬟也低着头看。 没等李嬷嬷上前通报,沈宜君就听到了轮椅的声音扭头来看,直接就被一个坐着轮椅的男子,给夺了所有的注意力! 那男子就算是坐在轮椅上,也能看出身高应该将近一米九多,坐在轮椅上也并没有一点颓废之感,给人一种任何事交给他,他都能完全扛起来的安全感。 那种气势不只弱化了他身体的不便,连那极少有的英俊面容都差点被其掩盖!再看其相貌,眉毛直插入鬓,鼻梁挺拔,嘴唇不薄不厚。 沈宜君被这样丰神俊朗的男子冲击了视觉,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这男人真她娘的帅! 心里感叹完了轮椅上的人,才注意到一旁的李嬷嬷,还有推着他的那个,这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秦伯母家的那个车夫,就知道轮椅上这个堪称完美的人男人是谁了。 既然是秦伯母的儿子,再坐着就显得失礼了,沈宜君起身等程磊推着秦昭上来后,先对他行了个万福礼,才道:“是秦公子吧。” 秦昭坐在轮椅上对沈宜君躬身还礼:“在下秦昭,特来感谢沈姑娘多次的帮助。” 秦昭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孩,和前两次一样,她依然浑身充满了朝气,一点也看不出昨天刚刚遭遇了那样惊险的事。 有别于前两次不是被东西挡着,就是离得太远,这次是秦昭第一次离的那么近看她,虽然对姑娘们的容貌并不太在意,可面对着这样绝美的面容,秦昭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沈姑娘长大后是真的可以用国色天香来形容的! 心里的想法只是一瞬间,温声对沈宜君道:“因为帮在下求医,昨天还让姑娘受了惊吓,姑娘更是在那种情况下还还救了在下的奶娘,实在令秦昭感激不尽!” 他言语诚恳,眼神认真,一点也没有因为面对着的是一个小女孩,而敷衍了事。 沈宜君在听了他的话后,觉得心里打了个机灵,然后就开始庆幸自己现在年龄小,要是再大几岁,听到这样低沉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非得起个什么反应不可!对于有点音控的沈宜君来说,这声音比他的容貌还要吸引人,简直太让人着迷了! 沈宜君再一次庆幸自己年幼后,对秦昭道:“秦公子太客气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昨天那种情况哪里算是救人啊,充其量是没抛下同伴而已,都是应该的!” 秦昭听她说:充其量是没抛下同伴而已。内心的一根弦被轻轻的拨动了一下,再看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只觉得美好的像仙家坐下的仙童一样。 第24章 美好 李嬷嬷虽然心里不再埋怨,不过自家姑娘受的罪,却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才行。 “秦公子您是不知道,我们姑娘昨天回来后就倒下了,没一会就烧的烫人,要不是重和师太医术好,姑娘底子又好,今天能不能下床还难说!” 秦昭听了她的话,一直温和的眼睛果真又添加了愧疚:“实在是连累沈姑娘了!” 他这样一直表示抱歉让沈宜君感觉怪不好意思的,赶紧说道:“公子快别那么说了,我是真的没帮上什么,最后还是净空寺的师傅背着嬷嬷出去的!” 净空寺那里秦昭自然不会忘,现在见小姑娘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也就不再提这件事只在心里记下。 看到桌子上一副刚画好的画,就是亭子里看到的景色,秦昭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原来沈姑娘是在这里作画。” 他不再感谢来感谢去,沈宜君也觉得自在了很多:“这里的风景这么好,就想着画下来。” 秦昭虽然画工并不算最出色,不过眼光还是有的,看着桌子上的画,非常中肯的道:“虽然笔力尚显稚嫩,不过画的却颇有灵气,其中用笔和现在流行的又有些不同,若是勤学不缀,假以时日必成一派!” 沈宜君没想到他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画的特点,要知道自从知道自己喜欢作画,又不愿意找画师来教,现在可是爹爹亲自教导。在绘画上面他还是颇有天赋的,也是教导了一段时间才说出同样的话的! 沈宜君前世虽然没有学过作画,可安然却喜欢的很,每天都会最低保证画一张素描画,沈宜君见的多了,虽然没动过笔,可每天看着她画还是在心里留下了一些东西的。 来到这里后一开始也是自己按着前世的印象,开始自己学着画,后来又经过爹爹的指导。虽然现在才刚到形似的阶段,可其中却已经有了更高层次的意境。 沈宜君最近正是对作画着迷的时候,听他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画风,眼中满是欣喜:“秦公子真是好眼力,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并不像其她姑娘那样,受到别人的肯定首先要谦虚一下,而是毫不客气的接受,让人不但觉不出一点骄傲,反而感觉真实的可爱。 秦昭见桌子上的画已经做好,就差题字了,就对沈宜君道:“以姑娘这个年龄来说,能有这样的水平实属难得,何不题上字好好保存。” 自己的作品能被承认,自然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沈宜君就盯着画好好的想了一会,才绞尽脑汁的在自己的知识库存里,找出一首合适的小诗,认真的用目前最高水平写下了。 然后越看就越觉得自己的字……还是有点差强人意。 身边正好传来了秦昭的声音:“沈姑娘的字,和画比起来显得稍有不够。” 他的话刚说完,一直在他身后没有说话的程磊,难得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自家爷一眼,心里想着,我的爷,有您这样说话的么,人家小姑娘能写出这样的字就已经算是难得的了,本来多完美的一幅作品,被您这样一说,心里还能高兴么! 可沈宜君的反应和他想的恰恰相反,几乎算是用惊喜的眼神看着秦昭道:“秦公子你也这么觉得么?我也一直觉得自己的字不够好!” 其实秦昭说完才反应过来,对面的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男子,这是一个娇俏的小姑娘,小姑娘作个画最多就是个爱好兴趣,本来挺高兴的,别再因为自己的话弄得心情不好了! 现在见她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因为自己的实话实说而惊喜不已,心里觉得这个小姑娘真的和别的姑娘不太一样,最起码不是那种一句实话就承受不了的人。 既然小姑娘都这么说了,秦昭也接着实话实说:“其实你现在的字也算是不错的,姑娘家又不用科举,只要不丢慢慢练会有进步的。” 沈宜君摇头:“比起才学了两个月的画,我练字已经很久了,可进步就是缓慢的很。除了多练之外,秦公子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么?” 秦昭见她认真的问自己,也就没有瞒着,直接把自己练字的经验告诉她:“要写出好字首先要有臂力,臂力不行是写不出好字的。你可以在练字的时候,在手腕上绑个东西来提高臂力。” 沈宜君听的直点头,心里想着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问爹爹他只说练的多了写的自然也就好了! 秦昭见她眼睛亮晶晶的,一副马上就要回去按着自己说的去练的样子,又突然想起面前的是一个小姑娘,还是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小姑娘。面前这个小姑娘,已经让自己两次忽略了她的性别。如此的不够严谨,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小姑娘家平时又不会专门练习臂力,如果因为练字最后把两个胳膊连的差别大了,那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赶紧补充道:“沈姑娘如果要练,最好两个胳膊一起练。” 沈宜君眼睛眨巴了两下,才奇怪的问道:“不用了吧,我又不练左手字!” 秦昭被她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么说,难道要对人小姑娘说,为了形体美!这话他是实在说不出口。 他这一为难,和之前温和的表情不同,整个人就显得特别严肃,气势一下子也变了,站在一旁的春彤被他的气势所迫,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难得的是沈宜君竟然能从那变化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不好意思,突然就明白了。 为了缓解尴尬,非常自然的接上自己的话:“虽然不练左手字,可也不耽搁同样练臂力,到时候我就一起练。” 秦昭听她不再追问而是直接接受,心中一松,再看面前的女孩,直觉的感到她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心中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充斥着内心。 沈宜君是第一个让他感觉聊天轻松的女性,不自然的就又说了一些练字时需要注意的事,然后由练字延伸到文章。 之前他只说练字的时候,两人聊的颇为投机,现在把话题延伸到写文章,沈宜君就只有星星眼了,弱弱的接了句:“我不太会写文章,现在刚达到能看懂的水平。” 程磊听了她的话差点给她跪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直接承认自己不是才女的闺秀,字画有一样不错的女子,在京城也都是以才女自称的,沈姑娘现在其实也算是才女了,她遇到自己不太擅长的领域,不是应该直接转移话题么!怎么就直接承认自己有地方水平不够呢! 其实哪里是沈宜君不知道避短,主要还是她觉得秦昭太优秀,她觉得自己根本就用不着在他面前立什么人设。 在面对秦昭的时候,沈宜君的状态就如同前世面对安然哥哥的感觉,就觉得对方是非常非常优秀的人,是一个可以放心的去问他一些问题,不用担心误会的人。 前世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怎样让自己多活两天,今生她又把心思放在怎样让自己更优秀上面,所以在面对男性上面,最多感慨一下谁谁长得真好,谁的声音真迷人,此处一定有秦昭,可再多的比如年轻女孩在面对异性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去展现自己最好的那一面,在沈宜君身上却是一点没有的。 沈宜君现在的学业几乎都是沈乘风在抓,沈爹是靠着自己能力考出来的,有着真本事的人。比起其他专门教书的先生能力高出来的不是一星半点。 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学问沈宜君还是能听的出来的,她也不会认为别人听不出自己的水平,如其遮遮掩掩的装才女,当然不如实话实说,还能请教一些其他的。 这位秦公子的水平,比起爹爹只高不低,难得碰到这么优秀的人,沈宜君自然不会错过请教。 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接着问:“秦公子,你说我文采不够,会不会对练字有影响?” 秦昭轻笑摇头:“我个人认为有没有文采和练字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不过多读书对练字应该有帮助。”其实在秦昭看来有没有文采真的没那么重要。他一直认为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是他的才华…… 沈宜君从前世上学的时候,就写不出什么好的作文,但是字体也算是不错,现在听他说多读书倒是不反感,虽然自己没什么文采,不过她现在还是挺喜欢看那些锦绣文章的。 俩人都觉得和对方说话轻松又省心,一个觉得对方不管是颜值还是声音都是自己最吃的那一款,一个觉得对方虽然长相娇美无比,现在还小性子直爽又可爱,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她说话还不用担心一句话说不对就委屈又掉泪,不自觉的就多聊了会。 只是第一次见面的两个人相谈甚欢,要不是将近中午天气渐渐热了,还不知道要聊的什么时候。 最后沈宜君又给秦昭介绍了玄静庵的特色斋饭,才各自回到自己的客院。 第25章 管教 罗氏的马车和一辆马车在山脚下错身而过,微风吹动窗帘,罗氏看到那辆马车的车夫,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心里感慨这玄静庵确实出名,毕竟绛州城里是真的没有,能用的上这样级别车夫的人,不用说也是某个大人物听说玄静庵的名气,特意过来的。 昨日沈宜君受惊,李嬷嬷当时没顾得上派人回去报信,今天一早才派人回去,毕竟姑娘出门受了惊吓,怎么也要给当家主母报备一下的。 罗氏接到消息就过来了,虽然来人说姑娘已经退烧,可她不太放心,最后还是想着直接把君儿接回去,以后也尽量的不让她在这里过夜,当天来当天就回。 沈宜君虽然还想在这里待两天,不过母亲都来接了,最后还是跟着罗氏回去了。 回去后罗氏就对她要求严格了起来,以她的女红不过关为由,勒令君君在家练习女红,什么时候能给沈爹做一件袍子,什么时候她就可以随便出去玩了! 面对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不管沈宜君说再多好话,撒再多娇也没有用,最后她也不得不从新拿起针线,忍着头疼学起了针线。 秦昭回到庄子上都已经是申时,这让陪着赵嬷嬷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林伟好奇的要死,以他对二爷的了解,不应该到现在才回来啊! 赵嬷嬷对于秦昭直到现在才回来,一直担心是不是沈宜君出什么事了,毕竟她还是个孩子,昨天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今天不知道怎么样了。 见秦昭终于回来了,着急的道:“可是沈姑娘那里……” 虽然她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不过秦昭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对赵嬷嬷说道:“嬷嬷不用担心,沈姑娘昨晚是发了烧,不过今天已经好了,我去的时候她正在玄静庵后山作画呢。” 赵嬷嬷听他说完这才放下一半的心,叹了口气:“还是吓到了,不知道心里会不会留下什么阴影!” 秦昭温声道:“嬷嬷放心,我见沈姑娘精神不错,不像那种心理脆弱的人。” 林伟见自家二爷提起沈姑娘的时候,嘴角微翘,明显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好奇的问:“爷,沈姑娘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因为曹氏还在这里的时候,从碰到沈宜君后每天都念叨几次,在她口里沈宜君简直是完美的没一点瑕疵的人,林伟自然是不信的,总觉得夫人太夸张了。 他虽然没有从程磊口中问出什么,可后来跟着曹氏去玄静庵的可是有不少人,回来后他也都问过了,除了知道沈姑娘漂亮的过分之外,其他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有。 今天二爷专门去给沈姑娘道谢,回来心情竟然不错的样子,林伟就更好奇了。要知道二爷可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位姑娘,待足一刻钟过! 秦昭唇角的微笑慢慢扩大:“她是一个非常美好的人。” 林伟看着自家二爷嘴角的微笑,差点惊掉下巴,一句没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夫人一直说沈姑娘是爷的贵人,爷又觉得她是个非常美好的人,那直接娶回来岂不是完美!” 他的话说完就感到自己一下子被压制住了,身上好像背了一座大山,心里突然就清醒了,赶紧跪下:“爷,属下逾越了。” 林伟自小性子就跳脱,秦昭也不是那种严苛的主子,上次这样他惹秦昭生气还是在三年前,那次是因为埋怨了一句大爷。 秦昭看着跪下的林伟神色莫名,过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道:“你也不小了,也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若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会考虑放你出去某个前程,免得哪一天因为这个而坏了你的性命。” 虽然那如同大山一样的压力早已经消失,可林伟听了自家爷的话,却觉得比刚才还要难受,他知道二爷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二爷,我错了,以后一定管住自己绝不再犯!” 秦昭只是看着他什么也没说,林伟自小就爱说爱笑,说话也不怎么过脑子。 以前年幼倒也没什么问题,可自己以后的路不会好走,他这样的性子,真的容易被人拿住把柄而送命,如其那样,还真的不如趁现在还算是安逸,好好调、教一下,如果实在不行就把他放到舅舅手下,最起码在那里舅舅还是能兜住他的。 过了好一会,林伟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湿透,秦昭才说道:“不分时间不分地点肆无忌惮的胡说八道,你想过这种话传出去的后果么!” 林伟听了内心直接反对道:在自己家里说话,怎么会传出去!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又是一阵冷汗冒了出来!当初宁王负责皇上狩猎的安全,防御图不就是从王府泄露出去的! 林伟这才明白秦昭的真正目的:“爷,属下明白了!” 秦昭见他神情知道这次是真的明白了:“下去再好好想想。” 林伟郑重的说了个“是”就退下了,转过身才敢擦头上的汗,深吸口气,脸上的神情慢慢的变得坚毅起来。 其实刚才林伟说的话,如果是内宅妇人说的,秦昭最多呵斥一下就过去了,不过林伟不同,等过了这段时间秦昭还是要重用他的,像这样的小毛病还是早点改正的好。 院子里一时间安静的很,秦昭想到林伟刚才说的话,面上毫无波澜,心里想:那样美好的人儿,长大了应该找一个完美的,能够把大部分心思放在家里的人身上。像自己这样注定要走坎坷路的人,还是不要想那么多的好。 虽然想的洒脱,不过还是把双手附上腿上,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 第26章 秦母 秋去冬来下了两场大雪,过了个轻松又快了的年,春天的脚步慢慢的来了。 沈宜君虽然现在很少出去,可她并没有忘记帮着秦伯母打听神医的下落。 绚雅银楼现在已经把小件定制做成了招牌,不管是绛州的门店还是备州的门店,都反响良好。 沈宜君下一步就打算把银楼开到京城,过了年已经把奶兄派到京城跑这件事去了。 沈宜君虽然不再经常出门,不过每个月还是会去玄静庵一次,也不拘什么日子想去就去了,不过不会在那里过夜。 出了正月天气也开始回暖,冬天的大衣裳能脱下来了,沈宜君有点迫不及待的换上春装,跑到玄静庵去呼吸新鲜空气。 刚上过香出来准备先到重和师太那里报到,然后去后山好好松散松散,出门就碰到一位贵妇人,沈宜君一眼认出是城外那个大庄子上的秦伯母,去年听说家里要添丁,不得不回去主持中馈,现在不用说就知道,应该是担心还在这边等着神医的秦公子,看样子是过完年就过来了。 沈宜君笑盈盈的上前行礼,叫了声:“秦伯母” 曹氏刚才根本就没有认出沈宜君,毕竟这半年沈宜君的变化太大,脱掉那满身的稚气,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曹氏知道沈宜君长的好,可看着面前这个面若桃花的娇美姑娘,还是被惊艳住了! 曹氏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的叫了声:“君儿!” 沈宜君稍微的歪了歪头,带了点调皮:“秦伯母您不会说是忘了我吧?” 曹氏近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哎呀!都说女大十八变,我是怎么也没想到,只半年的时光,我的小君儿就长成大姑娘了!刚才我还在感叹这是谁家的闺女长这么好,没想到竟然是小君儿!” 半年不见,沈宜君对曹氏的热情倒也习惯:“秦伯母也是风采更胜。” 曹氏确实刚到绛州没几天,今天到了玄静庵就碰到沈宜君,心里欢喜的很:“君儿你等伯母一会,我先上了香咱们娘俩再叙。” 沈宜君又随着曹氏往大殿里,看着她虔诚的跪在佛像面前,想着一定是祈求佛祖保佑秦公子,希望他能早日康复。 沈宜君看向大殿中那威严而又慈祥的佛像,她前世是不信这些的,不过从经历了穿越重生后,特别是上次给娘亲上香的时候,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让她知道,自己之前一直坚信的,可能是错误的。 如果世上真有神佛,那请您保佑诚心跪拜在您面前的人,答应她的祈求吧! 曹氏在佛前跪拜了好一会,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后,正准备出去,就见重和师太身边的那个小道姑匆匆的进来,看到门口的沈宜君,先是松了口气,才说道:“君君你果然在这里,你一直打听的神医有下落了。” “真的!”沈宜君面上一片惊喜。 对已经走过来的曹氏道:“秦伯母,太好了,江神医有消息了!” 曹氏自然也听到了明镜的话,内心更是激动,一把抓住沈宜君的手:“君儿,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沈宜君“秦伯母你快别这么说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又哪来的功劳!咱们还是赶紧去师太那里,问问神医的事吧。” 曹氏的内心是真的觉得,这个好消息都是君儿带来的,不管她认不认,曹氏只放在心里“好,咱们赶紧去师太那里去问问。” 两人到的时候,重和师太正在院子里规整药材,曹氏虽然着急,不过还是尽量压制着,君君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见了重和师太直接道:“师太,江神医现在哪儿啊?方便去求医么?” 重和师太放下手中的药材,轻笑着说:“什么时候成了急性子了!” 沈宜君拉着她的胳膊摇晃:“师太,你就别吊着我了。” 重和师太也不管她,只是对着曹氏道:“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一副小孩子样,让施主见笑了。” 曹氏连忙道:“君儿心地纯善,师太更是慈悲为怀,能遇到你们是我的荣幸。” 重和师太请曹氏坐下,“去年庭煜有事被绊住了,好在前段时间总算是收到消息,我也是刚收他到回信,最多七天他就能到。” 听了重和师太的话,曹氏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起身又对重和师太深深的行了个礼:“师太真是对我们家有大恩,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重和师太“施主太客气了,这都是你们的缘分。” 曹氏从新坐下,确定了神医的时间就坐不住告辞回去了。 神医有了下落,除了替曹氏感到高兴之外,对沈宜君的影响其实并不大,在玄静庵玩了一天,老老实实的回城了。 若是平常的日子,七天真的是眨眼就过,可对曹氏来说简直度日如年,没有消息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有了消息就恨不得眨眼的时间就把这七天过去。 秦昭在院子里微抬着头看着不远处的山,傍晚的气温还是很低的,可他现在一点也不觉凉,内心反倒是一片火热。 虽然之前已经想通,不管以后能不能站起来,都不会影响自己的信念,可能站起来谁又愿意一直坐在轮椅上呢! 想起母亲说这都是沈姑娘带给自己的好运,秦昭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微笑…… 因为有了神医的消息,曹氏激动的晚上怎么也谁不着,想想这一年多儿子受的苦,就开始畅想等以后腿好了,回到京城看他陈成浩的脸疼不疼! 到时候自己再给儿子选一房更漂亮的媳妇,自己一定对她像亲闺女一样,让全京城的媳妇的都羡慕她,就让那个贱、妇后悔去吧! 想到这里曹氏有点犯愁,虽然那个贱、妇人品真是不行,但曹氏也不得不承认,她那模样长得是真好,当初给儿子定亲为了不糟蹋自家儿子那副模样,这才给他定下了,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陈雨梦。以后再找比她样貌出众的姑娘,还真的有点难! 曹氏把京中几乎所有见过的姑娘,不分家世的全都想了一遍,也没找到能艳压陈雨梦的。 曹氏恨的只咬牙:昭儿从碰到君儿后就改了运势,我就不信以后给他找不到一个比陈雨梦好看的姑娘…… 不是…… 猛的坐起来,拿手只拍脑袋,我怎么那么傻,君儿的长相不就妥妥的能压住陈雨梦么! 想到这里她一下子激动的坐不住了,下床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外间值夜的大丫鬟彩珠听到动静,进来见自家夫人也不披件衣服,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唬了一跳,赶紧拿了个薄袄给她披上:“夫人,您心里高兴睡不着,好歹叫奴婢一声好陪着您啊。” 曹氏正兴奋着,挥了挥手:“你先下去歇着吧,我自己待会。” 彩珠轻轻的退了出去,睡是不可能睡的,就在外间坐着,时刻等待主子有需要的时候传唤自己。 曹氏想着从第一次遇见君儿,昭儿的事就开始顺畅了!就连他身边的人都得了庇护……这哪里是简单的艳压陈雨梦啊!不管是从人品还是运势来说,都是万里挑一的媳妇人选啊! 等激动劲下去一点,曹氏才想到:君儿虽然年幼,可这要是已经定亲了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才算是真的把那股子激动劲给压下去,也不在房里转了,坐下开始想君儿是不是已经定亲的事…… 曹氏因为这个一晚上都没有合眼,第二天一早就叫来手下得力的管事,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 经过一晚上的分析,曹氏认为君儿定亲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她父亲现在只是个六品官,有个这样出色的闺女,只要是官场上的人,都绝对不会那么早给孩子定亲的。只有闺女长大了更出色了,才能达到最大的利益! 现在她脑子里全是关于君儿的事,倒是把等神医的事给先丢到了一旁。 下午管事就回来了,把今天曹氏让他打听的消息一一回禀“沈乘风从小家贫,自幼丧母,不过因其文采和人才都比较出众,十五岁就中了秀才,娶了备州大粮商吴家的姑娘为妻。二十岁考中进士,在他岳父的打点下来到绛州做了个八品的官员。后来吴氏病逝,一年后又娶了原绛州祭酒之女,熬了几年后,接替了他岳父成了现在的绛州祭酒。” 曹氏听了管家的话,心里和君君当初想的一样,这沈乘风真的是一点没辜负他的名字啊! 曹氏也只是在内心感叹了一下,对管家道:“接着说。” “沈乘风除了两任妻子,并无妾室,家中很是干净,待原配留下的嫡女犹如珍宝。在公务上面也颇有建树,在绛州学子中颇有威望。小的就打听到了这些,至于其他的就不太好打听了。” 曹氏让他下去后,恨恨的松了口气,那沈乘风能从一个除了有些学问,其他什么都没有的穷书生,到现在的绛州祭酒,他的两回婚事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一个曾经用联姻起家的人,在养了个那么优秀的闺女时,怎么也不会轻易的给她定亲的。 曹氏面上一片轻松,现在要想的就是,该怎么去提亲的事…… 第27章 提亲 曹氏想了半晚上, 最后决定直接请了官媒去提亲。 第二天沈乘风正好沐休,听下人来报有有媒人上门,心里还暗笑,这绛州哪里会有君儿的归宿。 内心想着这些,却还是让人把那官媒给请了进来, 毕竟不管是谁家请的媒人,都没有不见的道理, 待会一姑娘还小不想给她定那么早为由,直接就能打发了。 来的官媒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进门就对着沈乘风行礼, 自我介绍道:“张某见过沈大人。” 沈乘风面上一派热情:“张冰人快快请坐。” 那张冰人坐下后就拱手道:“沈大人大喜啊!” 沈乘风摇头失笑, 虽然心里想着以后要让闺女高嫁, 可看到媒人上门,不管是给谁家来提亲,心里还是不舒服的。这种马上要当岳父的心,一点也让人开心不起来。 他也不问是谁家请的张冰人来提媒, 毕竟不管是绛州谁家来提亲都不可能应下,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推了, 也免得以后见面不自在。 “能请张冰人你这样的官媒直接来沈某家里, 想来对方也是知道我沈某的,我自来疼孩子,孩子也小,不想让她这么早就有了束缚。若是对方真的有心,不如过两年请张冰人过来保媒。” 张冰人见他连是谁家来提亲都不想知道, 就直接推了,心里也有了计较“沈大人,这要是咱们绛州的人家请我过来,既然您都说要过两年再提姑娘的婚事,那我觉不会再多说半句。” 张冰人见沈乘风听了不是绛州城里的人来提亲,面上果真有所松动,赶紧接着说:“要不说是缘分,京中晋国公府的夫人,去年就被府中的大姑娘帮过一次,后来每次遇到令嫒都会有好事发生。国公夫人只觉得和令嫒有缘,这才请了在下来给国公府的二爷来提亲的。” 当沈乘风听他第一次说晋国公府的时候,心中就猛的一跳,等张冰人把话全部说完,沈乘风努力的维持着面色不变。 整个大齐谁不知道晋国公府,所有一心仕途官员,又有哪个不知道晋国公府的二爷,前几年那可是最被众人看好的京城世家公子之一。 虽然前年秋天伤了腿,后来还传出已经瘫在床上,还不能人、道事,可就算是那样,这样的亲事也是自己高攀不上的! 虽然心里激动的要命,可沈乘风还是压下激动“自然是找不到再好的人家了,可小女实在是年幼,沈某实在是不舍这么早就帮助绑住孩子啊!” 张冰人听他语气说的坚定,可那句‘自然是找不到再好的人家了’,里面的意思还是听的明白,“沈大人您真该多留意一下别人家了,现在大家都是早早的给孩子定下,等六礼走完也到年龄了。” 沈乘风现在都想一口应下,不过还是用他那坚强的意志给压下了,面露为难的道:“虽然人家是没的挑,可我也听说那位二爷腿好像受了重伤,现在还不能下床?” 沈乘风想把闺女高嫁,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出现对自己名声有碍的事,自己现在把这件事说出来,不管是事实如何,只要国公府那边说那位二爷的腿能好,以后要有人拿这件事来说嘴,自己也有话说,毕竟他们家信誓旦旦的说能好,我也是被骗了不是么! 张冰人果然没有让人失望:“沈大人您不要听外面的那些传言,秦二爷只是腿受伤了,哪里就不能下床了。听说最近还寻到了神医,估计到成亲的时候早就已经能站起来了!” 沈乘风在心里叫了声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心里虽然很想立刻答应,不过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的:“这要是腿能好,这样的人家实在是挑不出任何不好的地方了。不过我还是不能现在给你答复啊,这样吧,等我和夫人商议一下,毕竟这是关乎闺女一生的大事。” 张冰人自然也知道他这也只是走走形式,知道这门亲事已经□□不离十了,起身道:“沈大人,这么好的亲事可要抓紧啊。” 沈乘风“等我和夫人再商量一下,到时候一定给张冰人一个准信。” 张冰人就道:“那在下后天再来,沈大人告辞。” 沈乘风哪里是留出来时间跟罗氏商量,主要还是君儿那里,只要说服君儿同意,从来都是以夫为天的罗氏那里,根本不成问题。 沈乘风一边想着该怎么跟君儿说这门亲事,一边往黎馨阁走去。 沈宜君正看奶兄赵有亮从京城寄来的信,在京城开银楼如果没有一点根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好在吴家在京城一直有门店,也和多加大商行有来往。 靠着这个关系,赵有亮很快就在一条二等街上,找到一进比较合适的院子,已经租下来现在正在装修。 虽然店里正装修,赵有亮必须要事事过问,不过他还是没有忘了姑娘交代的,要在一开始就打听好京中的那些勋贵人家的事。 沈宜君从厚厚的一叠信中,找到晋国公府的信息,看着那位秦二爷的信息。 要说那秦二爷之前是真优秀,沈宜君顺着那一句句夸奖的话中往下看,直到看到:前年因护驾双腿被废,沈宜君才打起精神仔细的看了起来。 和之前听齐静雅八卦的信息不同,赵有亮经过收集到的信息,又以我整理过后,传来的就是另一种版本。 秦二爷根本没有瘫在床上,只是腿不能行而已,至于他是不是真的不行,赵有亮根本就没有给自家姑娘提这件事。 后面就说秦二爷从和离后,京中再也没有传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沈宜君看完后心里也没个谱,毕竟像那样的天之骄子,谁知道心理承受能力到底怎么样,再没有传出来消息,有可能是人家一心在家里养病。也有可能是承受不了打击黑化了,国公府自然要瞒着,像赵有亮这样只能打听到街面上的事的外来人,当然打听不到内里的实情。 沈宜君把写着关于秦二爷信息的纸放在一边,作为重点观察对象,然后从那一叠信中开始翻找起来。 还没等她翻找出来,就听门口的小丫鬟报:“姑娘,老爷来了。” 沈宜君也顾不得翻找了,赶紧把所有的信放到旁边的一个匣子里放好,这才整理了一下仪容,去门口迎接她爹去了。 沈乘风喝了口闺女亲手给沏的茶,“君儿在忙什么呢,难得爹爹今天沐休,怎么也不说要我带着你出去踏青的事了?” 沈宜君刚收到那么一大摞信件,自然没有时间出门,不过话人家还是说的很好听的“爹爹难得沐休还是在家休息休息吧,女儿这两天正想着再从新给您做件袍子,上次那件太不如意了!” 她说这话也不完全算是哄人,从上次被罗氏摁在家里练习针线,可能是时间长了习惯拿针线了,也可能是真的做出了兴趣,虽然沈宜君现在的女红还是不算出彩,不过比起以前真的是进步多了,没事的时候也愿意做做针线活。 沈乘风听了心里是真真的受用,一时间还真的舍不得把闺女许配出去。 不过想到自己多年的企盼终于有了希望,还是狠狠心道:“君儿啊,今天京中晋国公府请了冰人,来为家里的二爷提亲。” 沈宜君整个人都愣住了,难道晋国公府察觉到自己在打听秦二爷,才来提亲的! 可是也不对啊,像赵有亮那样打听京中权贵人家的人,每天简直多了去了,再说他又不是只打听了他一个人,自己放起来的匣子里,可是足足有几十个京中公子的信息,这样的打听,根本不可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沈乘风见闺女听了后,可能是觉得太突然,一时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就接着道:“爹爹本来还想着多留你几年,可是君儿,你长得实在是太出色,爹爹担心护不住你啊!只有嫁到像晋国公府这样的一等人家,你以后才能过上安生日子。” 沈宜君消化完这个突然的消息,再听爹爹说的这些,虽然早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说了句:“可是爹爹,我听说那位秦二爷已经瘫在床上一年多了!” 沈乘风没想到君儿竟然也听到了那个传言,不过也没关系,这样反倒能一次性的说清楚,轻笑着说:“这都是谁瞎传的,秦二爷只是伤了腿,怎么就变成瘫在床上了!再说国公府这两年也是遍寻名医,想来用不了几年秦二爷的腿伤也就好了。” 沈宜君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从来到这里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沈爹可以说是把一个父亲的角色扮演的很好,让他有时候会有一种错觉,觉得这样的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绝对不会轻易把闺女往火坑里推的。 显示给沈宜君上了一堂生动的人性课,她以为自己会难过,可内心却平静的很。心里自嘲的笑了一声:原来我还是那个感情凉薄的沈宜君! 沈乘风见君儿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开始换个角度劝说:“君儿啊,你也知道为父其实一直想在仕途上,大展拳脚的施展一番,可现在的地位严重的制约着爹爹的抱负。君儿,如果咱们家和晋国公府成了亲家,爹爹遇到的这些问题到时候都不再是问题了。现在你就有这样一个能完成爹爹抱负的机会,君儿,你愿意成全爹爹么?” 沈宜君知道沈爹一定会答应晋国公府的提亲,现在和自己在这里假模假样的商量,无非是为了最后能面上好看点,其实自己答不答应都不会影响他的决定。 沈宜君在和原主交换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用婚姻来了解这段因果,现在这个晋国公府的二爷,最起码还有一半的可能依然是个君子,比原主最后嫁的那个变态强多了,沈宜君自然不会反对。 不过不反对并不代表就这样应下,这样的亲事太容易答应,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沈宜君觉得有些事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爹爹,晋国公府为什么会来提亲啊?” 沈乘风虽然没有听到君儿的答复,不过见她问起这个心里一松,既然没有反对那就是在考虑中,“冰人说是因为国公夫人曾经被你帮助过,好来你们还遇到过几次,君儿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印象。” 沈乘风之所以让君儿好好想想,那是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张冰人给的那个理由,从他内心里就认为那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可他认为是子虚乌有的事,偏偏他就是真的。 被自己帮助过,后来还遇到过好几次,从京城来也就是不是绛州本地人,还是姓秦的人家…… 沈宜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会碰到那么好的事,尽量的稳住表情又问道:“那爹爹对那位秦二爷可有所了解?” 沈乘风听君儿又问秦昭的情况,心里就更有谱了“晋国公府的二爷名秦昭,是……” 沈宜君听他说出秦二爷的名字的时候,下面的话就自动忽略了,这要是真的是那位秦公子的话…… 别说他只是腿受伤坐轮椅,就他那副长相和声音,哪怕真的像外面传的身有隐疾,沈宜君也是愿意的。 沈宜君前世就打定主意做一辈子的单身贵族,今生更是对婚姻就从来没报有过什么幻想。 不过想到若是嫁给那样一个长相完美的男人,每天只需要面对这那样的美艳冲击,还不用履行那什么义务,人生简直不要太完美! 沈宜君使劲控制着面上的表情,不让嘴角不听自己的而翘起来。 沈乘风还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着“君儿啊,你好好想想,也就是现在秦二爷腿受伤了,需要坐两年轮椅,这要是他还好好的依照咱家的条件,这么好的亲事怎么也轮不到咱们身上不是。等过两年秦昭的腿也好了,爹爹的仕途也顺了,君儿,像这样的机遇一辈子可就这一次啊!” 经过好一会压制,沈宜君才控制住了面部表情,紧绷着脸道:“爹爹,不说那秦二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哪怕是为了你以后的仕途之路,我也是愿意的。” 沈乘风听了君儿的话大喜,“爹爹就知道我的君儿最孝顺!”说完眼中还有泪光闪过。 沈宜君面对着满是添犊之情的沈爹,内心无悲无喜,不过想到涵儿,她还是提出了个要求。 罗氏听下人说家里来了个冰人来提亲,想着不管说的是谁家,等人走了沈乘风会和自己商量的。 可是等来的消息却是老爷去了大姑娘的院子,罗氏心里就有些不安,问了在客厅里伺候的人,知道那张冰人是来给谁家提亲的,心里又气又急。 一边往赶往黎馨阁,心里还有些不太愿意承认,老爷他这是打算把君儿许给那个秦二爷。 那个秦二爷之前再好,也不能掩盖他的腿已经废了的事实,不提其他的是不是真的,只说腿伤,几乎所有太医院的太医都说治不好,自家这如同花一样的闺女,怎么能嫁给那样一个身有残疾的人呢! 罗氏内心不想把沈乘风往那方面想,可他打发了冰人,不是第一时间来和自己商量,而是去找君儿谈,让她又忍不住往别的地方想。 来到黎馨阁所有的下人都被打发到外面,看样子屋里现在只有他们父女俩。 罗氏也没让人跟着准备自己进去,她也担心万一老爷说了什么,再让下面的人听去了。 来到门口里面隐隐传出君儿的说话的声音,罗氏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爹爹,我可以为了你的仕途嫁给秦二爷,不过我也希望在以后涵儿议亲的时候,你能为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沈乘风当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君儿放心,只要你嫁给秦二爷,到涵儿议亲的时候,那时候咱们家最低也会往上迈两个台阶,给涵儿找门当户对的人家正合适。” 罗氏猛的掀开门帘,进屋后看着沈乘风,目光坚定的对他道:“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沈乘风从来没想过一直温良娴舒的罗氏,有一天竟然也会这样,明确的对自己的决定表示反对。 沈乘风感受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微眯着眼“君儿能嫁入国公府,不只她自己,以后咱们家也会因为这门亲事而上几个台阶,你有什么好反对的?” 罗氏好像有点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了,他是怎么轻松的说出让君儿嫁入国公府的,难道他就一点也比心疼么! “老爷,君儿她可是你娇养了十几年的亲闺女啊,你就忍心看她嫁给一个,注定要在轮椅上坐一辈子的人么?”罗氏几乎浑身颤抖的问他,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对他说话。 沈乘风轻笑了一声“夫人你说有所不知,那秦二爷的腿并不想大家想的那样不会好,听说国公府已经寻找到了神医,用不了多长时间秦二爷就能健步如飞。” 罗氏摇头“老爷,这种诓骗人的话你也信!” 沈乘风有点烦了,不过还是压着脾气说:“夫人想多了,想那堂堂的晋国公府,怎么会拿这种事随便信口开河呢!” 罗氏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张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被沈宜君扶住了胳膊“母亲,我愿意,我愿意嫁给秦二爷。” 罗氏刚才是听到君君的话的,那句‘我可以为了你的仕途嫁给秦二爷’还犹如重锤一样敲击着她的心,还有她担心涵儿也会步上她的后尘,而特地向老爷提出的,希望以后给涵儿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罗氏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姑娘,只觉得这孩子命苦,从小就没了亲娘,爱她如珍宝的爹,却原来一直打着用她换前程的算盘。 可是就这样了她还想着为下面的妹妹考虑,这要是别的姑娘遇到这事,别说为下面的妹妹考虑了,心里还巴不得都不得好才舒服一点。 君儿越是这样罗氏就越觉得她让人心疼,抱着君君放声大哭。 沈宜君也伸出双手抱着她,这个传统的女人,她现在不只在为自己哭,她哭的还有她那崩坏的丈夫的人设。 沈乘风眼中满是不耐烦,本来好好的事,让她这么一绞合都变味了,不过他一向能装,“那么大的人哭什么呀,也不怕闺女笑话你。” 罗氏胡乱的用帕子擦了擦脸,正准备接着反对,被君君一下子拉住了手,把她按到椅子上“母亲你先坐,听听我为什么同意这门亲事的原因。” 君君先给父母斟了茶,自己也坐下,“虽然我娘亲去世早,可从我记事母亲就待我如亲生,爹爹更是对我爱护有加,比起我那些小姐妹们,咱们家里因为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从来也都干净的很。母亲,我想永远生活在这样没有争斗的家里,可这世上像爹爹这么好的人哪有这么好找啊!” 她这话说的沈乘风是真的受用,刚才因为罗氏引起的不高兴也就散了。 沈宜君“我本来以为自己不会遇到这么好的人家的,可是晋国公府却来提亲了,谁都知道晋国公没有纳妾,那他的儿子最起码有一半的可能也不会纳妾,就只这一样就够了,更何况国公府的门第,如果不是二爷腿上有伤,这门亲事咱们家还真的捞不上。” 罗氏听了她的话,想起了平时出门应酬别人那羡慕的眼神,再想想自己这些年过的安心日子,确实是她们从来没有过的。心里因为丈夫可能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完美,而产生的一些负面情绪,也慢慢的消了。 沈乘风也因为闺女的话,而心情大好,他本来就不太注重女色,听了君儿的话以后就更不会做些什么了。 罗氏起身对沈乘风行礼道歉:“刚才是妾身莽撞了,说了一些过分的话,还往老爷见谅。” 沈乘风也从新拾起原来的人设,起身扶住她“夫人说哪里话,你是因为真心待君儿,才会对着为夫说那些话的,我从心里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想别的。” 张冰人从沈府出来,直接坐上等在门口的马车,到了一处大宅子门口,守门的门子见是他直接放了行。 张冰人把去沈家提亲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对曹氏说完,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夫人放心,以我这些年做媒的经验,那沈大人其实心里已经是同意了的,只是女方吗,哪有不矜持一下的。” 曹氏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还要再等几天,不过知道了君儿并没有定亲还是很高兴的。 张冰人收了个不小的红封,乐颠颠的回去了,要知道像这样还没得到准信就封那么大红封的人家,可是真的不多,不过想到给红封的人家,他又淡然。 曹氏得到了消息,给晋国公写了封信让管事送去京城,自己也没在城里多待,直接又坐着马车出城回庄子了。 曹氏为秦昭提亲的事,根本就没让他知道。要知道当初他和那贱、妇和离后,曹氏就说一定要给他再找一个更出色的姑娘,可当时秦昭就说先缓几年再说。 虽然他只说缓几年,可曹氏从他的话里只能感受到满是消极,现在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要给他定亲,依照昭儿的脾气绝对会反对,可若是定下了,自己就有办法让他同意。 秦昭也感觉到母亲这两天好像在忙什么事,不过他以为母亲是因为神医有了消息,忙着准备怎么安排神医的事,根本就没有多想。 三天后曹氏又坐马车去了城里,张冰人不只得了准信,还收了一份不小的谢媒礼,又兴冲冲的到了秦家在绛州的低调的宅子里,来给曹氏报喜。 曹氏听到沈乘风同意了这门婚事,很是松了口气,虽然知道沈乘风八成会同意,可在没有得到准信之前,还是不太放心,直到听到张冰人的捎回来的准信,才放下心来。 张冰人拿着曹氏给封的红封,高兴的几乎合不拢嘴,说成了这一家,比他说一年媒收的红封都厚,他能不高兴么! 等张冰人走了,曹氏又给晋国公写了封信。沈家既然答应了这么亲事,曹氏和国公必须要亲自到沈家去提亲。 秦昭就发现母亲第二次从城里回来后好像更忙了,想着可能是对自己的腿能恢复心里没底,这是用忙碌来分散注意力。 想到这些,心里除了酸涩的难受,别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沈宜君在张冰人第二次上门的时候,正在专心的练字,为了锻炼臂力,她双臂上都绑着做成护腕形状的沙袋,虽然刚上手时不显,不过她都是一戴就是一整天。 刚开始的时候晚上疼的睡不着,慢慢的才习惯了手臂上多出来的份量,熟悉后她又慢慢的往上加沙袋的重量。 现在她的臂力,比起她满屋子的人,除了春华,就没有一个能比过她的臂力的。 春桃从外面快步走来,见自家姑娘还在这心平气和的练字,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直到沈宜君练完了今天的量,春桃才过去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把刚才老爷接待张冰人的事说了。 沈宜君只是点点头,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 春桃实在是从自家姑娘面上看不出什么,也不敢乱问,收拾好桌子就出去了。 其实沈宜君哪有她看到的那么平静,只是面上强撑着罢了。也就是她不懂字,这要是换一个懂的人来,只看一眼自己今天连的字,就知道自己的心有多不平静。 只要想到这门亲事真的定下了,以后的人生也就完全只属于自己,沈宜君内心就难以激动的很。 自己有钱,嫁到一个有权的人家,以后的相公是一个长相养眼,声音好听,最主要的是他不但不良于行,还身有隐疾。 沈宜君手里拿着本书,一页也没看进去,只在心里开始畅想以后只属于自己的完美人生。 江神医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来到了绛州,当林伟引着一位年轻的公子过来的时候,曹氏还真的有一瞬间的惊愕,实在是这位神医太过年轻,虽然之前听赵嬷嬷说重和师太特地交代过,可见到真人后,一直坚定这位神医能医治好儿子的信念,不由的就有所松动。 秦昭倒是想得开,毕竟听过太多这辈子站不起来的结论,除了刚听到神医消息的那天有点失态,后来还是调整好了心态。现在见到这样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神医,倒是觉得挺新鲜。 彼此见过礼后,江庭煜给秦昭把脉,好一会才对秦昭道:“秦公子,若是你体内没有那股劲气,恢复如初是不成问题的。可现在……” 江庭煜的话虽然说的也不乐观,可听到秦昭耳中却很是意外,要知道从受伤以来,他还是第一个只就腿伤说能恢复如初的人! “江大夫还是第一位说能治我的腿伤的人,有什么方案你就直说,我没什么承受不了的。” 江庭煜见秦昭脸上并无太大变化,直言道:“若是只治腿伤倒也不难,最多只用半年,只是效果并不会太理想,最多也就是不耽搁走路。如果能把封存到腿上的劲气给消了,那才是真正的治好了。只是这劲气……” 说到这里江庭煜看着秦昭道:“想来秦公子也知道,依照你现在的功力,想消除他,实在是需要一些时间!” 残留在秦昭体内的劲气,实在是难缠的很,从受伤以来,秦昭每天都会花大部分时间来压制他。 “只有把残存的劲气全部逼出来,我的腿才有恢复如初的可能?” 江庭煜点头“如果现在只是把腿上的伤治好,以后就算是把劲气全部逼出来,你的腿也依然还是只能维持走路,其他的根本承受不了。” 一旁的曹氏也终于明白了“那想要恢复如初,到底需要多长时间?” 江庭煜:“若是秦公子能一直保持着目前内力的持续增长,再配合我施针,最快也要三到五年的时间。” 曹氏倒是对这个结果比较满意,放下因为紧张而一直捂住心脏的手,深出了口气:“三年,还好还好!” 秦昭却不像她那么乐观,问道:“如果内力增长缓慢,需要多长时间?” 江庭煜眼中赞赏的神色一闪而过,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这种人,对脾气! “十年以上,如果你的内力提升缓慢,劲气在经脉中残存时间过长,只修复经脉这一项,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更不要说时间过长,对以后武学上的造诣也颇有影响。” 秦昭点头,对于体内残留的霸道劲气,经过将近两年的压制,他自己也是清楚的很。 虽然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会,以现在这样快的速度提升内力,秦昭也要选择先清除劲气再治疗腿,哪怕用十年的时间也值得,对于他来说,只是能走路其实和坐轮椅也没太大的区别。 秦昭微笑着对江庭煜道:“以后就麻烦江兄了!” 江庭煜:“应该的。” 江庭煜就对秦昭讲之后的治疗方案,初期他只用针灸配合秦昭,消耗一部分残存的劲气,消耗一些劲气秦昭就可以再往下压一下,然后修复被破坏的筋脉。 说起来只是几步,但其中除了江庭煜用针灸,帮他消耗劲气用不了多长时间,后来的压制和修复,其实还是非常耗费时间的,更何况秦昭还不能耽搁内力的提升。 治疗方案已经制定好,秦昭躺在床上,屋里只有程磊在一旁守着。江庭煜用银针先封住他的穴道,以免待会消耗残余劲气的时候,那股霸道的劲气往上反扑。 封好穴道后,江庭煜看向秦昭,彼此都知道对方已经做好准备。 随着秦昭腿上的银针数量的增加,等把针布好,江庭煜身上的衣服也都已经被汗水打湿。 随着江庭煜布针,秦昭觉得一直冰冷的腿,慢慢的开始发热,然后发烫,直到好像马上就要燃烧起来。 江庭煜用的针,自然是知道用了针后的情况,见秦昭除了不停的流汗,面上却没有漏出一点痛苦之色,心里越发觉得这个长的过分好看的世家公子,比传言的还要优秀。 过了一刻钟,江庭煜问秦昭:“准备好了么?” 秦昭眼中光芒大盛,只是说了句:“有劳江兄了。” 江庭煜先是把左腿处封着穴道的银针取了,秦昭就感到腿上残留的劲气开始往上反扑。 秦昭赶紧用内力压制住,江庭煜就开始行针,等他把银针行了一遍后,秦昭一直压制着的劲气,开始被消耗的厉害,秦昭的内力趁着这个劲一鼓作气的又往下压了半寸。 等他完全占领了那半寸,江庭煜又行了一遍针,然后直接把左腿上的银针都取了。 接着按照刚才的步骤,俩人开始解决右腿上的残余劲气…… 这一次行针整整用了两个时辰,等两条腿上的针全部起完,两个人都是满身大汗。 虽然只行了这一次针,秦昭却明显的感受到残存的劲气已经被消耗了不少,真心的对江庭煜道谢:“多谢江兄。” 江庭煜爽朗一笑“你我都兄弟相称了,哪里还用得着这么客气。” 对于这样一个爽快人,秦昭也觉得很是合得来,也笑着说道:“那以后我可就把自己这两条腿,完全交给江兄了。” 江庭煜“秦兄放心,按着这个速度,健步如飞的日子其实也并不远。” 俩人说笑了一会,续了年龄发现竟然同龄,生辰也相差不远,最后也不再秦兄江兄的称呼了,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 江庭煜就道:“秦昭你先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弄药浴。” 泡完药浴,秦昭明显的又感受到身体的轻松,第二天一直睡到辰时,这是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的,不过醒来是觉得内力都运行的顺畅了! 林伟对秦昭禀报:“爷,夫人一早问过江神医您的情况后,就进城了。” 秦昭这才觉得母亲前两天一直忙的事,恐怕并不是为了江庭煜,可能是有别的什么事。 “夫人可曾说进城做什么去?” 林伟:“夫人并没有告诉属下。” 秦昭也只是一问,母亲这么些天从来都没有告诉自己她到底在忙什么,自然也不会告诉林伟,毕竟告诉林伟其实和告诉自己也没什么区别。 让林伟下去后,秦昭就想母亲她到底在瞒着自己什么呢! 曹氏瞒着他干什么去了,当然是跟着他爹晋国公去到沈府给他提亲去了。 晋国公沈冲昨天就到了,因为夫人信中说了这事是瞒着儿子办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去庄子上,而是直接住进了绛州城里这出宅子里。 一晚上他都几乎没睡着,知道一直在寻找的神医已经找到,听说也制定了治疗计划,下午还行了针,就是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还有这个沈家姑娘,夫人虽然说那姑娘哪哪都好,可这样瞒着儿子真的好么!不过转念一想,要是按着他的想法来,不知道多少年后他才会主动想再成家。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他当初虽然对那门亲是并无太过热心,可心里还是准备着好好和陈家姑娘过一生的。 晋国公是怎么也没想到,那陈家的姑娘竟然是个那样的人,不愿意和腿废了的丈夫过一辈子,昭儿都一点不计较的跟她和离了,她竟然还传出那样损害昭儿名声的话。 要不是因为宁王的大业,晋国公真恨不得好好的给陈家一个教训。 这也是他为什那么容易就同意妻子,瞒着儿子给他提亲。这口气憋在心里太久了,他也想着赶紧给儿子再娶一房媳妇,等她嫁进来,就按着夫人说的,一定让这个媳妇成为满京城最让其他人家嫉妒的媳妇! 辗转反侧了一晚上,直到天将近放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会。 宅子里一应提亲用的曹氏也都早已准备好,一早从庄子上赶过来,夫妻顾不上多说,看时辰也差不多了,赶紧起身去沈府提亲去了。 第28章 梦境 晋国公夫妇到沈府的时候, 时辰刚好,张冰人对双方介绍了一番,沈乘风怎么也没想到晋国公竟然也赶过来了,之前只听张冰人说是国公夫人请他做的媒,沈乘风想着依照自家的情况, 晋国公不亲自过来,也没人会说什么的, 现在晋国公亲自来了,他面上虽然还能端的住, 心里却是高兴的很。 沈乘风今天还请了绛州的知州和通判作陪。这俩人是真的没想到, 沈乘风不声不响的又靠着联姻, 来了个大逆袭!现在是他在自己手下做事, 以后谁在谁手下就不一定了! 大家坐下寒暄了一会,罗氏就让下人把沈宜君请过来,给未来的公婆见礼。 沈宜君正听着下面小丫头们谈论秦家备的礼,什么各色东西都是最好的, 什么其他家的姑娘想超越有些不太可能了,什么最好的就是那对大雁,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大雁…… 这边八卦的正热闹, 传来消息让姑娘去见客。 沈宜君今天自然是好好的收拾了一番的,一身大红的刺绣春装,虽然只有十二岁,身高却不矮,已经褪去了婴儿肥, 稍显的有些瘦,可并没有一点病弱之感,反倒是精神饱满,再配上她那绝美的面容,真是没有人不喜欢。 进了大厅规矩标准的给晋国公夫妻见礼“见过公爷,夫人。” 曹氏直接起身拉着她的手“君儿,之前见了还叫伯母的,现在怎么见外了起来呢!” 其实曹氏现在心里还是有点没底的,毕竟自己儿子虽然哪都好,可现在只能坐轮椅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君儿也是见过的,万一孩子心里不愿意…… 不过她的顾虑随着君儿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后,就烟消云散了。 沈宜君又顺从的叫了声“秦伯母。” 曹氏听了这声‘秦伯母’心里像吃了蜜一样,从丫鬟手里拿来一对上好的玉镯,直接就套在了君君手上。 “这下终于是我们家的人了!” 沈乘风真没想到,君儿竟然和国公夫人真的认识,罗氏想的却是,国公夫人看样子是真的喜欢君儿。 别管怎么说,俩人心里这会也都是高兴的,就国公夫人待君儿,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真是喜爱有加,这女子要是能得未来婆婆的喜爱,以后嫁过去绝对不受罪。 罗氏请了曹氏在小厅里说话,把大厅让给了他们男人,之间曹氏一直都没松开拉着君儿的手。 分宾主坐下后,曹氏就道:“今天原该昭儿亲自过来的,不过昨天神医刚给他用了针,今天正是关键时刻,所以就没让他来,等过了这段时间,我让他来给亲家赔礼。” 罗氏以为她这样说,也就是给自家个往外说的借口,只是回了句“亲家太客气了,还是以孩子的身体为主。” 说完就喝了口茶来缓解尴尬,没想到刚放下茶杯,就听君儿说:“秦伯母,神医昨天来到了吗?我以为今天才能到!” 曹氏满眼慈爱的看着她道:“神医昨天一早就到了,和昭儿商议了一上午治疗方案,本来有个快的方案,半年就能走路,不过昭儿还是选了恢复缓慢,不留后遗症的方案,只是时间有些长,需要三到五年。” 沈宜君就道:“用三五年的时间,换取往后几十年的康健,秦公子这决定做的对。” 罗氏算是听出来了,君儿这不只是认识国公夫人,连他们家新请的什么神医都知道。 她是不太相信有那种神医的,毕竟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宣称秦昭以后都站不起来了,这下面难道就真的有那种能治好他腿的大夫? 本来张嘴想问‘下面真的会有能看好秦昭腿的大夫?’ 又想到秦昭以后就是自家的女婿,怎么能说这种不确定的话呢,硬生生的把到嘴边的话改成了“这神医从哪请的?” 曹氏笑的一脸高深莫测“想知道神医从哪请的,亲家母问问咱们君儿就知道了。” 罗氏有点懵,你们相互认识也就罢了,毕竟能成婆媳就代表缘分不浅,可这找神医的事君儿也知道,而且还非常清楚的样子,那就不是普通的缘分了! 君君看母亲满是疑惑的看着自己,轻声的把当时在玄静庵和曹氏相遇,并引荐重和师太的事说了。 罗氏听了只觉得缘分真是天注定,一直到送走亲家还在感叹,心里对沈乘风那仅存的埋怨也散了。 亲手端给他一杯茶“老爷,君儿和秦昭看来还真的是命定的缘分,妾身现在知道这都是上天注定的姻缘,之前还对你颇有埋怨,亲身在这里给你赔罪,你可千万别和我计较。” 罗氏是个比较感性的人,不止平时信佛也很认命,听了君儿和曹氏两次三番的相遇,又为秦昭寻找神医引线搭桥,在她看来这就是君儿命定的姻缘,她就觉得沈乘风之前,几乎一点不计较秦昭腿脚有疾,就要把君儿许配给他,应该就是顺应天命,真的不是为了攀上晋国公府的。 和罗氏相反,沈乘风虽然长相英俊又温和,可内心却冷血的很,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他可以花费几年或者说十几年来等待收获,对两任妻子的专情是这样,对闺女的宠爱是这样,其实一切都是为了能更好的为他自己服务而已。 本来他还想着既然自己已经在罗氏心里变了样,反正以后也用不着她娘家了,也不准备再哄着她。不过现在她自己倒是想通了,那就接着维持之前家中的氛围吧,毕竟君儿还是喜欢那样的日子。 接过罗氏斟的茶饮过,随手放在桌上,拉起她的手“夫人终于想通了,其实当时我听到有冰人来咱家提亲,就想着不管是谁家都不会答应的,毕竟君儿还小,我是真的舍不得这么早就给她定亲。可听那张冰人说是秦家二爷,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咱们君儿应该嫁给他。现在听了夫人的话,才明白这都是孩子的缘分,做长辈的是强拆不了的!” 沈宜君送走了未来公婆,回到院子里歪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李嬷嬷轻轻的给她盖上个被子,就坐在一旁一边打络子,一边守着她。 姑娘今天定亲,李嬷嬷和家中大多数人想的不一样,如果说沈府中谁最不满意这门亲事,除了罗氏就数李嬷嬷了,她心里还是希望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能嫁一个完好的人,哪怕家世不那么显赫呢。 李嬷嬷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自己除了能在心里想想,其他什么也办不了,连夫人都做不了主,自己一个奶娘又哪里来的资格管! 沈宜君只想着歇一会,并没有准备睡着,可不知怎么的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然后就来到了前世手术失败后,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等死的时候,沈宜君站在病床前,看着床上盯着天花板看的瘦弱女孩,信心里就觉得揪得慌,那是的自己其实心里还是不甘心,可再不甘心也没用…… 沈宜君伸手想抚平自己微皱的眉头,可手却在碰到皮肤时直接穿了过去,前世的自己在这个时候没有哭,不知怎么的,沈宜君现在却觉得眼睛涩的很。 当时自己盯着天花板在想什么呢,对了是在想像这样等死,其实还不如直接死在手术台上,最起码那样就不会感受到这种绝望的感觉了。 自己没有亲人,这次的手术还是瞒着安然进行的,从手术室里出来,没有一个人过来,因为陪着自己来的人,都觉得没有陪着的必要了。 对于自己这样一个不会有以后的人,他们根本不想在自己身上再浪费时间。 沈宜君看着床上的自己,独自品尝着生命力慢慢流失,脸色从原来的还有一丝血色,变得苍白一片。 就在床上的女孩将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病房的门一下子被打开,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孩,不同于往日时刻注意仪容,满头大汗的扑到病床上,还没有说话眼泪就不停的往下掉。 沈宜君看着病床上的自己抬起手,想帮安然把眼泪擦干,知道依照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办不到,只抬起了不到十公分,就被安然一把抓住。 “君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样不成熟的技术你怎么就直接答应了呢?只要你告诉我,他们谁也不敢硬拉着你来!” 病床上的沈宜君觉得自己这会有了一些力气,脑子也清楚的很,对着安然轻轻的笑了一下说:“安然,这项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只是我自己运气不好而已。” 安然只是抓着君君的手,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君君,君君……” 沈宜君知道自己死后,她一定会难过很长时间,毕竟两个从来没有过朋友的人,在一块相处了两年多的时间,不说都是同样的病弱,很多时候就连想法都差不多,自己就这样突然离开,她说不定会钻牛角尖。 “安然,你知道我最羡慕你什么么?” 安然只是摇头,因为她实在是有太多地方可以让君君羡慕,实在是不知道什么地方最让她羡慕。 “我最羡慕你的家庭,安然,你有爱你的家人,还有我这样的知己,虽然我马上就要死了,可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忘了我的。安然你答应我,一定好好治病,把我们想一起去玩的地方都玩过来遍,把我没有体会到的感情都体会一遍,好不好?” 安然把沈宜君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眼泪不停的掉,一边点头一边说:“好,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 沈宜君听她说完,心里觉得再无牵挂,最后说了句:“安然,你一定要好好爱自己,好好爱家人,我会一直保佑你的” 这句话说完,时间好像静止了。 沈宜君又一次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了一遍自己前世最后的时刻。 第29章 说服 再抬起头时, 画面一转,沈宜君又来到了手术室外,安家人全都在这里等着。 安母一遍遍的问安父“不是说只需要五个小时么,这都六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 安父虽然自己也紧张的不行, 放在身后的左手紧握着,不过还是安慰着妻子“放心吧, 安然绝对不会有事的!” 沈宜君这才知道在里面的人是安然,心跟着吊了起来, 想着自己现在这种状态既然能穿透人体, 那这扇门是不是也能穿过去。 可是当她还没有靠近手术室的门口, 就被一扇无形的门挡住了。 沈宜君突然也开始紧张起来, 因为她发现安家人,都和之前自己走的时候有了一些变化,现在应该是自己去世后一两年内,安然的身体不得不手术的时刻…… 想到自己的挚友正在里面手术, 沈宜君不能近前,只能在心里为她加油:安然, 你一定要坚强, 我现在在另一个世界很幸福,不止有了健康的身体,以后也会有自己的人生,安然,只要闯过这一关, 你也会迎接自己全新的人生,安然加油……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一个医生来到门口,脸带笑容:“手术非常成功!” 医生的话说完,沈宜君感到一下子整个世界都亮了,在这片温暖的光明中,慢慢的脱离了这个世界。 再睁开眼睛已经到了傍晚,坐起来后有点懵,屋里还没有点灯,窗外残留的亮光已经很弱,屋里现在看什么都有一点模糊,让沈宜君有点闹不清今夕是何夕。 李嬷嬷见她醒了,赶紧吩咐丫鬟上灯,好像只是一瞬间屋里就灯火通明。 沈宜君经过短暂的迷糊后,整个人突然就精神了起来。她坚信自己刚才不是做梦,而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和安家人一起守在安然的手术室外,见证了挚友迎接新生的时刻。 自己完成了原主的心愿,以后的人生就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了,挚友也迈过了那道坎,拥有了健康的身体…… 两个人以后的人生会越来越好……想到这些沈宜君心情就无比欢快。 李嬷嬷明显的发现自家姑娘心情的变化,看来她对这门亲事应该是并不抵触的,心里也跟着开心。不管怎么说只要是姑娘愿意,心里痛快比什么都强。 晋国公夫妇没有在绛州城里多待,直接出城去了城外的大庄子。 秦昭今天的状态非常好,江庭煜检查之后,表示一切都好,比之前预计的情况都要好,叮嘱他一定要好好修复经脉,这样以后在武学上面才能走远。 又教导了程磊怎么弄药浴,嘱咐每天按时泡药浴,最后对秦昭说了句一个月后再见,就潇洒的走了。 修复了大半天经脉的秦昭,见自家母亲一早就出去,回来的时候是和父亲一起回来的,怎么也想不通他们到底在瞒着自己什么事。 晋国公秦冲看着给自己见礼的儿子,大半年不见,精神比当初好多了,整个人除了腿还是不能行之外,和之前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晋国公满意的点头“不错,大丈夫就没有过不去的槛,就算以后都要坐着过一生,在心里一定要始终站着才对。” 秦昭就道:“儿子省的,之前让父亲跟着担心了。” 晋国公难得的神色放松的道:“只要你恢复了,我和你娘也就不担心了。” 秦昭就对晋国公道:“当初只是觉得京城憋闷,出来后儿子都想清楚了,就算腿不能行,不是还有脑子么,能不能走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晋国公脸上明显的就有了笑容,“好,这样想,才是老子的种!” 晋国公虽然有三子,可长子体弱,幼子又被妻子娇惯的不成器,只有这个次子,从小就由晋国公亲自教导。 秦昭的腿刚废的那段时间,只一个月的功夫,晋国公的头发都白了一半。 现在见儿子想通了,他也跟着恢复了不少。 秦昭又给他说了自己的恢复有望的事,虽然之前已经听夫人说过,不过从儿子口中知道情况比夫人说的还要好,晋国公心情大好,连说几个好,心中的郁气也散了不少。 秦昭就顺势问他:“父亲怎么突然想起到绛州来,之前也不说先让下面人送个信,儿子好去接您。” 晋国公轻松的道:“我昨天就到了,今天和你母亲去沈府给你提亲去了。想着你这两天正是关键时刻,所以也就没让你去,等过段时间你再去你岳父那里赔罪。” 他话说的轻巧,可听到秦昭耳中却犹如震雷,“父亲儿子暂时不想成亲。” 面对着儿子认真的表情,晋国公直接看了夫人一眼,意思很明白,还是你跟他说吧。 因为晋国公从小教育秦昭,也知道当他这样认真的和自己说某一样事的时候,都是他已经决定好的。 这样的秦昭是晋国公从来都没有说服过的,还不如交给妻子,毕竟他母亲曾经还成功的说服过一次。 曹氏接收到丈夫的提示,接下这个重担。不过她并没有像晋国公想的那样劝说儿子。 “给你定的这位姑娘你也认识,就是多次帮助过咱们的,绛州祭酒家的嫡长女沈宜君。今日我和你父亲去提亲,你岳父还请了绛州的知州和通判来作陪,现在估计整个绛州城都知道,沈祭酒家的大姑娘,许给了晋国公的次子。你要是实在不满意这门亲事,那我明天就去沈府退亲。” 秦昭这才知道父母给自己定的是沈宜君。 曹氏的话虽然说的有点无赖,可秦昭却真的不能说不满意,现在整个绛州都知道沈姑娘和自己定了亲,别说退亲,自己这边哪怕稍微传出些不满意的什么话,就能坑了沈姑娘! 虽然是定了亲,可没过门就不得未来夫君的心,让她以后怎么出门交际。若是自己执意要退亲就更是坑害人家,本来依着她的条件,不说嫁入一品大员家里,二三品还是不成问题的,可要是退过亲,最多就是嫁给和她家里同级的人家。 想找家世好的,除非就是自身有什么不好,那样的还不如自己呢…… 那么美好的一个姑娘,本应该过着精致而又无忧的生活,自己不能把她害了! 曹氏见儿子久久不说话,压下胜利的笑容“怎么,还是不满意?” 我就是逼你,我就是仗着你不会做那没良心的事,所以直接把亲事给你定下了,我就是仗着是你亲娘,你除了认下,还能把我怎么的! 晋国公看着妻子这相当无赖的劝说,表示这种办法,除了她这个亲娘,换个人就行不通。 守着满屋子的下人,秦昭一句不好的话都说不出来“儿子当然对沈姑娘满意的很,只是父母之前没有透漏一点,觉得有些突然罢了。” 曹氏脸上的笑容就不用费劲的压制了“昭儿啊,为娘是真的喜欢君儿,担心万一耽搁一下,她被别人家给聘了去,这才急匆匆给你定下了,你这两天正是关键时刻,为了不打搅你才瞒着你的。你不会因为这个生为娘的气吧?” 面对着亲娘这有些不讲理的说法,秦昭能怎么回答,只能说:“母亲都是为了儿子着想,儿子怎么会生您的气呢。” 曹氏这下是真高兴了,对一旁站着的管事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下面的人也都跟着沾沾你们二爷的喜气,每人赏一个月的份例银子。” 管家赶紧笑着对秦昭道喜:“恭喜二爷。” 秦昭对着他微笑点头,管家带了头道喜,下面的人都一个个的上前道喜。秦昭一直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嘴角差点都笑僵。 曹氏从儿子脸上看不出一点不高兴,别管是真心还是装的,最起码他这样的态度就不会让人瞎想,等热闹劲下去了,才接着说:“不止在这边伺候的人有赏,京城里也同样每人都有赏。” 管家心里倒吸口气,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看来夫人可不是有一点喜欢还没过门的二奶奶,刚定亲就对下人来个这么大的赏赐,这要不是一点喜欢,这是非常喜欢啊! 晋国公对夫人的安排也非常满意,就是要让全京城的人知道,晋国公府对昭儿现在的亲事,是有多喜欢! 秦昭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才有了一点自己的时间来想这门亲事。 曾经面对着和陈雨梦的婚姻,他也是认真对待的,虽然没有什么太强烈的感情,可对她也是给足了丈夫所能给妻子的最大的体面。 不过换来的却不是同甘共苦,而是嫌弃和背叛…… 秦昭本来这两年是真的不想定亲,若是今天母亲定的是别人,他也不会就这样认下,退亲无非就是多陪给对方一些东西而已。至于那个姑娘会如何,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可定的偏偏是沈宜君,秦昭从内心深处不愿意伤害她,不想让她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不想让她为了躲避别人的议论而不能出门。 秦昭只想让她永远快乐,永远过着美好的生活…… 感受着双腿明显的好转,想着现在沈宜君还只有十二岁,秦昭内心有一个声音:其实这些我也是可以给她的! 第30章 拜访 沈宜君定亲的消息传出来后, 她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毕竟她们几个玩的好的小姑娘们,君君是最小的,现在却是定亲最早的。 可这还不算,最让大家不可思议的, 定亲对象竟然是她们一起八卦过的人,要说八卦倒也没事, 可当初她们八卦的,偏偏是秦公子不能人道!!! 几人中齐静雅最是尴尬, 刚听到消息的时候, 直接就顾不上形象的趴在了桌子上。人生十几年第一次八卦带颜色的, 还八卦到小姐妹未婚夫身上, 这下子没脸见人了! 基于这个原因,本来定亲后都会有小伙伴们上门庆贺的,沈宜君这里玩的好的却一个都没有上门,都是让贴身丫鬟来送些什么东西, 带个话之类的。 倒是之前关系一般的,都过来了。 罗氏对于闺女关系比较要好的人还是知道的, 现在见关系处的一般的人都过来了, 那几个平时经常来的姑娘却一个都没露面。 还有些担心的问沈宜君:“君儿,你是不是和紫萱她们几个闹别扭了?” 沈宜君好歹也在古代生活了有一年,不止有着原主的记忆,这里的规矩礼仪之类的也从新学了一遍的,对于现在的姑娘们的心理那是清楚的很。知道她们是因为当初一起八卦过秦昭, 所以才不好意思过来的。 可这话却不能对罗氏说,只能找了个借口“哪有的事,母亲想多了。我是我们几个中年龄最小的,现在却又是定亲最早的,她们只是有点不愿意接受罢了。这两天我就给她们下帖子,只是定亲又不是马上成亲,想通了就没事了。” 罗氏听了也觉得可能是,既然不是闹别扭,她也就不管了。 沈宜君还真的给陈紫萱她们几个下了帖子,心里好笑的想着,我这个当事人都不在乎,你们有什么好尴尬的。 沈宜君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好尴尬的,前世这样的八卦在小姑娘之间简直不能太平常。虽然现在自己和那个被八卦的人有了关系,沈宜君也不觉得不能面对。 前世刚到安家的时候,没少被她家里的那些帮佣议论,他们除了避着安家人,对自己这个当事人可一点也不顾及。 一个孤儿因为和小姐得了同样的病,就能靠着这个过上大小姐的生活,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这样的话都是好的,有那内心龌龊的说的就很难听:看她长的那狐狸精样,别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想出去,再干些什么丢人的事……大少爷可还单身着呢,这要是…… 要说前面的那种,沈宜君觉得没也什么不能接受的,毕竟他们说的都是事实。至于后面那些只能当做没听到,要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医生为了更好的采集数据,要求最好和安然的生活不要有太大的区别,只有和安然同步了,身体指标才可能相近,那样研究的药也就更适合安然。 沈宜君对那些话只能忍着,闹开了最有可能的就是都赶出去,他们出去了还能再找个事干,可自己出去了就真的没活路了! 忍过去那段时间,和安然的关系越来越好,那些闲话也就满满的消失了。 因为曾经承受过那样的舆论暴力,所以现在的沈宜君,对于这些拐着弯的八卦牵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几个姑娘陆续的到了,和之前并无区别,每个人沈宜君都是亲自到二门口迎接。 一开始几个姑娘们也就只说一些吃吃喝喝的事,不知怎么的就说到陈紫萱身上,韩晨蕊顺嘴问道:“紫萱姐姐,你和韩家大爷也快定下来了吧?” 她的话问完,场面一时间突然就静了,韩晨蕊眨巴了两下眼睛,这才想起来大家一直在有意的避着定亲这个话题。虽然她平时也直爽的很,可想起来某件事,还是和其她几人一样,脸也红了起来。 沈宜君见终于有人踩雷,心里暗笑,不过还是出声缓解她们的尴尬“紫萱姐姐见过韩家大爷么?” 陈紫萱听君君问韩家大爷,脸更红了,倒是忘了另一件事引起的尴尬“我们两家是世交,倒是见过几次。” 齐静雅用帕子捂着嘴笑“何止紫萱见过,我和思媛也都见过的。” 之前她们三个大一点的姑娘,谈论亲事的时候都是避着韩晨蕊和君君,现在君君都已经定下亲事了,蕊蕊更是出生就有了婚约,现在这些话倒是能守着她俩说了。 沈宜君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她们三人小时候都在京城,家庭条件也都差不多,有着相互认识的人也不奇怪。 可韩晨蕊却表示不高兴了,“这么重要的事你们竟然瞒着我和君君,到底还是不是好姐妹了!” 柳思媛赶紧祸水东引“我们这都是打小就认识的,根本算不上隐瞒,君君才瞒的紧,都传晋国公夫人因为特别喜欢她,所以才赶紧给秦二爷定下。国公夫人要是不认识君君,哪来的特别喜欢啊?” 韩晨蕊嗷的一声抓住沈宜君的胳膊“君君,这么重要的事竟然瞒的那么紧,赶紧从实招来。”说到这里她伸出一只手,手指做抓人状“否则,小心我们大刑伺候!” 陈紫萱几个也跟着起哄“君君快说……” 沈宜君就给她们说了自己和曹氏年前的几次相遇,罗氏对外也是这么说的,可那些夫人们只是听听,就没一个相信的。 前两天来找沈宜君的姑娘们,沈宜君和她们也就是个面子情,根本不会说这些,除了罗氏,这还是她第一次对外提起。 和那些夫人们不同,几个小姐妹对沈宜君说的可是深信不疑,也为君君感到高兴。要知道,嫁人可不单单是嫁给丈夫,其实更重要的还是婆婆,君君能得未来婆婆看重,以后的日子绝不会难过。 至于秦二爷的腿疾,人生哪有完美的事,只能想着家世人品都不坏,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其他的……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吧。 沈宜君并没有对她们,说起见过秦昭的事,秦昭亲自去玄静庵感谢自己,其实也不算什么事,可现在两人定了亲,紫萱她们几个不会想别的,可不代表别人不用他们那龌龊的心思胡乱猜测…… 长辈们对于沈家和晋国公府联姻的事,大多都认为是沈乘风走了什么关系,让国公夫人发现了他有一个那么漂亮的女儿,这才巴上了晋国公府这条大船。 对于沈家说的那个什么缘分,就根本没有一个相信的。 可沈宜君接触的这几个姑娘相信啊,都知道她们几个玩的好,从她们那里传出来的,倒是让很多人信服。 因为这个,倒也没人说沈宜君是被沈爹拿着换前程的,都觉得这就是缘分。 秦昭收功后,出声对外面说了句:“进来吧。” 程磊和林伟一起都进来了,程磊把轮椅推到床前,秦昭已经坐在床沿,双手扶着轮椅的两边的扶手,稍一用劲就坐到了轮椅上面。 程磊把轮椅推到桌子旁,为秦昭倒了一杯茶,放下茶杯在一旁安静的站着。 秦昭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对林伟道:“说吧。” 林伟这才上前,把绛州城里这两天传的说给秦昭听“爷和沈姑娘定亲的消息传出去后,一开始议论的比较多,也并没什么过激的言论。不过后来就有传言说沈大人走关系,把沈姑娘推到了夫人面前,用沈姑娘来巴结国公府。” 林伟说到这里,就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让他心惊,爷比之前更强大了,这才多长时间啊! 秦昭眉头微皱,为自己这么容易就失态有些不满意,看了旁边愣在那里的林伟“查出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么?” 林伟赶紧道:“只是几个不入流的小吏,那种话传出来没多长时间,就被陈知州和齐通判还有其他几家,传出来的话给压下去了。” 秦昭这才松开了眉头“都是怎么传的?” “那些话也都不假,都是夫人和沈姑娘相遇的时的情况。爷去见沈姑娘的事,并没有传出来。” 听完林伟说的这些,秦昭面上才恢复了一贯的温和。 林伟见自家爷心情好了,也跟着轻松“传出夫人和沈姑娘相遇的这几家,家里的姑娘都和沈姑娘关系比较好。想来都是沈姑娘告诉她们的,看来沈姑娘对于和您的亲事,也是愿意的。” 后面的话他说的小心,之前沈姑娘和爷没关系的时候,自己就因为说话不尊重被狠狠收拾了一番,沈姑娘这以后就是自己的主母了,在二爷面前更得注意。 秦昭对林伟最后的话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依然是一贯的温和表情,林伟却能发现二爷现在是高兴的。 秦昭又喝了口茶,只觉得茶还是多泡一会更好喝,明显的就比刚才那口香气更胜。 知道明天是沈乘风的沐休日,对林伟交代道:“你去沈府下个拜帖,我明天过去拜访。” 对于儿子主动提出要去沈府拜访,国公夫人是用了一百二二十个心思来准备礼物。这礼物不能太过,太过会有以势压人的意思,更不能太随意,毕竟儿子是第一次登门,要即不太打眼,又不会让人觉得这边不注重这门亲事,要…… 秦昭见母亲从听了自己要去沈府拜访后,就进入到现在这种状态中,好像这么些年主持中馈的经验,都不顶用了似的。 对在那里提着笔增增减减的国公夫人道:“母亲不用太小心,我是去岳父家里,就算其他地方有些小瑕疵,岳父那里也不会计较的。” 曹氏对那位亲家的人品,说不上多讨厌,不过也不欣赏就是了。沈乘风那里自己这边就算是带着再薄的礼上门,他也不会传出什么不好的话。 这不是为了君儿么,什么东西都准备的妥妥的,君儿面上才有光。 不过这种守着儿子说他未来丈人的事,曹氏还是办不出来,直接轰人“你还是赶紧收拾你自己去吧,虽然咱长的玉树临风,可每天穿的不是黑就是灰,长的再好看也显得年龄有些大,你可要知道君儿才十二岁,你就一副马上要当爷爷的样子,她就算是本身不讨厌这门亲事,也被你这一露面给吓的不想嫁了!” 曹氏说话太埋汰人,不过秦昭除了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这是亲娘,这是亲娘,这是亲娘。别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虽然亲娘说的话有点不好听,不过秦昭还是看了看身上的黑色常服。 从十岁时晋国公就让家人都称他为爷,为了更显稳重,秦昭从那时候就喜欢穿颜色比较深的衣服,鲜亮的衣服就很少碰。后来跟着宁王一起办事,面对的都是官场上的老油子,他就更需要让自己显得成熟,这样就导致秦昭一刚满二十岁的人,平时都是三十岁的打扮。 平时看着没什么问题的穿着,秦昭这会也觉得好像真的有些不妥,毕竟君儿才十二岁啊,她父亲也只有三十出头而已,这要是自己去了沈府,和岳父坐一块像同龄人…… 那个画面太美好,秦昭选择不再继续想下去。 让程磊找出平时根本不穿的一些鲜亮衣服,秦昭怎么看怎么别扭,不是大红色就是纯白色,这是去拜访岳父又不是成亲,现在就穿大红色的衣服,秦昭就觉得怪别扭的。 白色的更不行,本身定亲是喜事,穿一身白算什么,不行,不行。 再看其他颜色,又觉得轻佻,还是不行! 第一次伺候爷挑衣服,程磊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个审美,所以非常知机的闭着嘴。 面对着二爷第一次挑衣服,第一次对这满柜子的衣服表示不满,第一次为了仪容叹气…… 程磊也从刚才的惊讶到现在的平静,中间只是想通了一件事而已,二爷对现在这门亲事是非常满意的,也就是二爷想在沈姑娘面前,展现出他自己最好的一面。 程磊绷着脸,在心里想着,自家平时那么稳重成熟的爷,也会因为要见一个姑娘,正面对着穿什么而发愁…… 秦昭最后选了一身宝蓝色的衣服,最起码这个颜色鲜亮,他自己看着也顺眼,穿上不别扭。 相比于秦昭为穿什么发愁,沈宜君选衣服就显得轻松多了,小姑娘家本身衣橱里的衣服就鲜亮,选出见客的衣服,再想想明天的场合,最后选了件桃粉色的衣服,穿上后更显得她人比花娇。 秦昭的马车停在了沈府门口,如果没有和沈宜君定亲的话,依着他的身份,沈乘风必须要在大门口迎接的,不过现在既然是沈家的准女婿了,在大门口迎接的就是七岁的沈瞰。 虽然年龄小,不过有稳重的管家在一旁,倒也不失礼。 沈府的大门早已大开,知道秦昭腿不方便,沈乘风早已安排儿子,让秦昭进了院子再下马车。 进了沈府,下了马车坐上轮椅,秦昭对沈瞰道:“让瞰弟久等了。” 沈瞰小大人一样对这秦昭拱手道:“姐夫来的时间正好,小弟也是刚出来。” 程磊推着秦昭跟着沈瞰到了客厅,沈乘风带着罗氏和沈宜君姐弟几个,正在里面等着呢。 虽然秦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沈宜君,正好沈宜君也正在看他,秦昭见沈宜君看自己的眼神,明显的带着给惊艳,虽然把惊艳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有些别扭,不过君君的反应确实是她被惊艳到了。 两人眼神相遇,沈宜君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秦昭也温柔一笑。 只一眼,秦昭就看出君君现在对自己并无情意,毕竟谁家情思萌动的小姑娘,见了心仪的人不是满面羞红。而君君见了自己,除了被惊艳的一下下,其他的就没了。 不过从她见到自己并无恶感来看,现在应该是还没开窍,心里也并无其他人,这个发现让秦昭放下心来,对于之后和君君的相处,心里也有了计划。 管住自己的眼睛不往君君那边瞧,先对着沈乘风躬身行礼“小婿秦昭,见过岳父,岳母。” 沈乘风也只听说过晋国公府秦二爷的风采,从来也没敢想见面时自己竟然是受礼的那一方。 不说身份上,就这浑身的气度,还有这长相,配自家闺女真的的一点也不成问题。 沈乘风说道:“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罗氏见到这样的秦昭,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这样的英武少年,哪里像别人说的那样只能瘫在床上!虽然腿不方便是真的可精气神却好的很,一点颓废的感觉都没有。 沈宜君又带着涵儿和小弟给他见礼,然后就领着他俩坐在下首,听沈爹和秦昭在那里寒暄。 沈乘风对这门亲事是十二分的满意,想着要让秦昭也满意自己闺女,这门亲事才算是稳住了。 等把面上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就对秦昭道:“我手底下还有些紧要的公务,就不先不陪你了,让君儿带着你去园子里逛逛。” 秦昭赶紧对沈乘风道:“岳父公务在身不能耽搁,只管去忙,小婿这里有君君招呼您不用担心。” 沈乘风听他直呼闺女为君君,这就代表他对君儿是满意的啊,也对,这要是不满意,这样的一个天之骄子,就算是腿上有疾也不可能对自己这么礼遇的。 又对罗氏道:“夫人也带着孩子先休息去吧,登儿每天都是这个时辰睡一会,晚了他再闹。” 罗氏也不是那没眼色的,姑娘既然定给人家了,就没有拘着不让处的道理。起身对沈宜君道:“君儿,秦昭就由你招待,我带他们几个先下去。” 一会的功夫,厅里就只剩下秦昭和沈宜君,当然还有屋子里伺候的下人,和负责推轮椅的程磊。 沈宜君当然知道,这是他们故意让自己和秦昭多相处一下的,心里也不排斥,不说和原主的交换,就只说和秦昭这样帅气的男子在一块相处,也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不是。 起身对秦昭道:“今天天气不错,秦公子不如和我一起去园子里逛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08 18:13:19~2020-03-09 22:21: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王爷 20瓶;陈子芥、一叶花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相处 沈宜君带着秦昭到自家的园子里, 园子休整的挺好,又是春天,各种花也差不多都开了。 转了一圈来到秋千架旁,旁边还有供人休息的桌椅,沈宜君对秦昭道:“秦公子, 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程磊非常知机的推秦昭到桌子旁,自己却到旁边不远的一处宽敞的地方坐着去了。 程磊选的地方比较有意思, 属于抬头就能看到,说话却听不到。 秦昭对程磊这么知己还是比较满意的。 沈宜君身边的人也都不算傻, 也自觉的往外撤了撤, 好方便两个人说话。 桌子上有准备好的茶点, 下人都撤了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留下, 沈宜君只好亲自给秦昭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秦公子请喝茶。” 秦昭轻声对沈宜君道:“君君,我以后就叫你君君行吧。” 沈宜君本身就对他的声音着迷,因为两个人离得近, 秦昭说话的声音就比较轻,要不是知道他声音就这样, 上次见他也是个待人温和的人, 沈宜君都有点怀疑秦昭这是在勾引自己! 再一次庆幸自己年龄小,对于这样诱人犯罪的声音还是能扛得住的,面色如常的道:“当然可以啊,相熟的人都这么叫我。”还有一句她没有说,你都已经这么叫了, 我还能拦着不成。 秦昭面上的笑容越发温柔:“那君君以后也别称呼我为秦公子了,相熟的人都称我为二哥,君君以后也叫我二哥好了。” 沈宜君没有坐在凳子上,而是直接坐在一旁的秋千上,自己晃动双腿在那里荡。听秦昭让自己以后也称呼他为二哥,想着都是熟人的称呼,就自己现在和他的关系,再客气的称他为秦公子,也确实有些不妥。 迎着他的目光叫了声“二哥。” 这句‘二哥’声音也不大,女孩的声音柔柔的软软的,好像一个羽毛在心底拂过,秦昭一下子就觉得浑身一阵酥麻。 端起桌上君君给倒的茶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后又是那个云淡风轻的秦二爷。 看着旁边一晃一晃的小姑娘,再想到自己的腿,脸上的笑意如春风一样,无端的让人觉得暖。 “君君哪天有空,和我一起去玄静庵一趟好么?” 听了他的话,沈宜君放下来回晃动的双腿,秋千因为惯性也没马上停下,“我最近倒也没什么事。”最大的事就是定亲,现在亲也定了,确实没什么事。 又接着问了秦昭一句:“二哥是有什么事么?” 秦昭:“重和师太介绍的大夫果真是有真本事的人,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的腿三年就能完好如初。若非重和师太,别说完好如初了,估计这辈子我都要坐在轮椅上。所以我想着这两天再专门去玄静庵向重和师太道谢,想你和我同去,君君愿意和我一起去么?” 沈宜君听他说他的腿三年就能完好如初,心里也是替他感到高兴,定亲那天国公夫人只说三到五年能好,现在听秦昭确定的说三年就能好,明显就是效果比之前想的还要好。 沈宜君也不在秋千上坐着了,下来直接坐在他旁边,“真的三年就能好?” 秦昭闻到一阵幽香钻入鼻中,然后就是君君满脸惊喜的问自己,也不知是少女体香的原因,还是她那完美的容颜加上惊喜的表情的冲击,秦昭感到耳朵有点热。 尽量维持着面上表情不变,“当初我娘应该给你说过两个方案的事。”见君君点头,他就接着说:“本来第二个方案,最快也要三到五年,不过庭煜只施了一次针,效果就非常明显,他说只要能保持内力的增长,两年就能把腿上残留的劲气给消耗排除掉,剩下的腿伤只用半年就能恢复。” 如果说君君之前惊喜中还带着点忐忑,那现在听他说的这么清楚,脸上的笑容是就再无一丝阴霾。 真心的说道:“那真的是太好了!”这样一个优秀的人,不应该后半生都坐在轮椅上,不说要站在高处什么的,最起码也应该能站起来,才不辜负如此完美的人。 “你说什么时候去,提前跟我说一声,到时候我陪着你去。” 秦昭见她笑的一片天真,一点也不羞怯的答应和自己一起去玄静庵,心里虽有少许遗憾,不过想到自己的腿还要三年才能好,想着要是君君现在就心动,又有些不舍了,不想让她受那样的相思之苦。还是再等两年吧…… 我等你长大,你等我恢复。如此,正好。 秦昭定下三日后去玄静庵,对君君道:“到那天我来接你。” 在有些事情上面一点不开窍的沈宜君,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非常不解风情的说:“二哥你不是在城外住着么,不用非得再进城来接我,到那天咱们在玄静庵山脚下集合就行。” 秦昭眼神一闪“在城外也住了大半年,现在这个治疗方案每天需要大量的药材做药浴,还是城里方便,所以以后我也常住绛州城。这样你有什么事找我也方便。” 沈宜君听了他前面的话直点头,住在城里还是比庄子上方便的多。不过听他后面说自己有什么事找他也方便,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事,所以就说了句:“哪里好意识麻烦二哥还要为我操心。” 秦昭神情认真的道:“君君,我们已经定亲,你以后会是我的妻子,你的事由我来解决不是应该的么!” 沈宜君就算是再大方,听他这么说脸上也有点烧,这种他又在撩我的感觉,到底是我多心了,还是真的就是! 这样时不时被撩一下,真的很要命的好不好! 秦昭说完,见君君只是低着头,没有回话,轻声的叫了她一声:“君君”声音里带着一点疑惑,也带着一点催促。 低沉中带着磁性的声音,温柔的叫着自己的名字,沈宜君这会连耳朵都红了,现在除了点头,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就怕自己的声音再有个什么变化。 秦昭还不知道君君对自己的声音这么中意,见她耳朵都红了,知道刚才不是出于内心不愿意接受,以后会是自己妻子这一事实,才久久不说话的。而是小姑娘好像害羞了。 秦昭唇角微翘,那里面一片温柔,“君君,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找我,知道么?” 等她慢慢长大,可不能真的就像一个哥哥那样干等着,要让她清楚的知道以后她要嫁的人,深深的记在心里,这样在她有一天突然开窍了,自己这个她以后要嫁的人,自然就会是首选之人。 秦昭见君君耳朵更红了,也不敢再撩她,担心太过让她以后面对自己别扭,就开始说起了别的。 当听他问自己字练的怎么样的时候,沈宜君是真的松了口气,人也变得自然了。 远处的人见他们在一块相谈甚欢,两人相貌都是非常出色,春日的暖阳照在他们身上,好像镀上一层柔光,更显得像幅画一样美。 秦昭在沈府吃过午饭就告辞了,上了马车对程磊道:“让城里宅子的管事好好收拾一下,明天就搬到城里来。” 其实要不是国公和夫人都还在庄子里,秦昭今天就直接住在城里不回去了,因为主子在绛州,宅子里的管家一切都安排的妥当的很,随时都可以住进去。 不过身为儿子,父母在城外庄子上,说什么也不可能自己就这样留在城里的。 回去后没等秦昭说搬到城里去的事,晋国公却先对他道:“你这里也稳定了,我和你母亲明天就先回京城,知道你不想回去我们也不勉强你,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回去再回去。” 秦昭之前来绛州除了寻医之外,确实有些厌倦京城中的人和事。不过从他想通后就不再在意,心里对回不回京城都无所谓。 不过现在他是真的不想回京城,不说现在宁王也正在蛰伏,自己最好还是继续低调的好,就只自己的小姑娘还在这里,他就不想回去。 “父亲确实不适合长时间离京,母亲也因为我的事奔波于京城和绛州之间。现在儿子的腿只要慢慢恢复就可,之后我会搬到绛州城里,不管用药还是别的事都方便,也免得您也母亲担心。” 看着又恢复了成熟稳重的儿子,晋国公心情颇好,让秦昭陪着,晚上颇有兴致的饮了几杯酒。第二天一早就和带着国公夫人回了京城。 秦昭送走了父母,让下面的人收拾东西,自己也坐上马车回了绛州城。 三天时间转眼就过,上次见面时秦昭已经问过,君君出门都是什么时辰,时间恰当的来沈府接她。 秦昭在厅里等了没一会,君君就收拾好出来了,两人告别沈乘风和罗氏,一起去前院。 秦昭自从想通后,和之前能低调尽量低调不同,现在他出门用的马车那真的属于绛州第一份的,外表有多华丽就不说了,身为晋国公嫡子,只那拉车的马就有四匹,比绛州知州的车驾还要多一匹。 车里更是宽敞,车前面一半的地方是个矮塌,上面固定了个桌子,上面的东西也根据情况,都有专门的摆放的地方,设计的的即安全又方便。 另一半什么东西也没有,方便秦昭坐着轮椅自己进出。 里面的空间是用来休息的,中间有帘子隔着,休息时也不会受到干扰。 和秦昭的马车比起来,沈府的马车简直不能看,毕竟按着沈乘风的官职,也就只能用两匹马来拉车。 两辆马车在一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秦昭就对沈宜君道:“君君还是一起坐我的马车吧,里面空间大待着也舒服,你的马车就在后面跟着,行么?” 沈宜君虽然挺眼馋他那马车的,可还是觉得自己和他坐一辆马车有点不方便,正准备拒绝。 可看到秦昭那温柔的表情下面,藏着些许忐忑,虽然微笑着,可沈宜君总觉得那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自信。 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上次他说自己的事由他来解决的时候,自己到最后也只是点头并没有回答,也没看到他是什么表情。 现在看来,他那样说的时候,其实内心也是紧张的吧。 见他这样,沈宜君真的有些不舍,这样一张脸,上面不应该带着不自信,没的破坏了美感,还让人有些无端的心疼。 既然心里不想让他不痛快,沈宜君也就顺应内心,对秦昭道:“那我就打搅二哥了。” 秦昭笑容深处的忐忑和不自信一扫而空“那样什么打搅不打搅的,这不是应该的么。” 在沈宜君踩着马凳上车时,秦昭脸上灿烂的笑容再也不用压着,他就知道自己的小姑娘心地最善良…… 程磊和另一个护卫,一边一个托着轮椅,秦昭就稳稳的上了马车。 既然准备让君君和自己一辆马车,秦昭怎么会不做好准备呢,根据他对沈宜君的了解,在马车里放了几本书。 秦昭上了马车先问道:“君君,到玄静庵有一个时辰的路程,要不要到里面休息一下?” 别说这一大早正是精神的时候,就算是下午也不会在他马车上躺着休息啊,沈宜君摇了摇头“不用。” 秦昭就从格子里拿出准备好的几本书,放在桌上:“那就看会书吧。” 沈宜君见他放在桌子上的书,都不是晦涩难懂的那种书,有两本游记,还有一本杂记和话本。 沈宜君对话本是一点也不愿意看,现在的话本除了那种小姐看上穷书生,成为他的踏脚石。就是温良娴舒的女子,碰上个不可理喻的婆婆,最后用孝心感动她。这些沈宜君觉得自己要是看了,必然会影响两天的食欲,直接把话本忽略。 在游记和杂记中随便挑了一本游记,兴致勃勃的看了起来。 秦昭也拿起一本杂记看,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不过气氛倒也不尴尬。沈宜君觉得古代的书,除了那些女训女戒垃圾话本之外,其他的东西真的写的非常有水平。 她现在看这些古文一点障碍也没有,看是入迷了也就没有刚开始的拘谨,随意的斜靠在车壁上,秦昭拿过一个靠垫放在她背后,沈宜君没注意是谁,直接欠了欠身子让他给放到了自己背后。 秦昭看着她那自在的样子,笑了笑接着看自己的书。 只要在一块时间长了,慢慢就熟悉了,等什么时候君君不是在看书的时候,面对着自己也这么放松时,自己的小姑娘才真的是自己的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君君:我怀疑秦昭他是在勾引我。 秦昭:我的小姑娘真聪明。 第32章 提前 到了玄静庵还是先上香, 之前两人都是属于不信这些的,不过现在经过一些事,倒是都有些信了。 虔诚的进了香,沈宜君又领着秦昭给吴氏上了香。 到重和师太那里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两人份的早餐。 秦昭先对重和师太躬身行礼道:“若不是师太, 在下真的可能这一生都没有站起来的希望,师太大恩秦昭绝不轻忘。” 平时挺严肃的重和师太, 今天难得的笑的一脸慈爱:“这都是你的缘分,经过这一劫难, 以后必能会顺遂一生。” 秦昭躬身道:“谢师太吉言。” 重和师太对他点头示意后, 对沈宜君道:“时辰不早了, 君君你快带秦公子用餐吧。” 这是秦昭第一次和君君一起用餐, 虽然旁边守着位师太,他收敛了很多,但能跟小姑娘一起用餐,秦昭还是非常高兴的。 吃过饭后, 重和师太也不让君君在自己这里待着“这里你熟,庵中的景色还是不错的, 带着秦公子转转。” 就这一句话, 让秦昭对重和师太的印象又好了三分。 重和师太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嘴里轻喃道:“全都变了,变的好,变的好。” 对于玄静庵的景色,沈宜君不比自家的园子了解的少, 领着秦昭在玄静庵几乎转了一圈。 到了他们上次见面的亭子,都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秦昭就道:“咱们到亭子里坐一会吧。” 来到亭子里明显的发现,春天和秋天的景色又有所不同,两人都想到上次见面的时候,沈宜君正在这里画风景。 彼此看了一眼,沈宜君就吩咐身边的人:“我要在这里再画一幅画,春彤你去咱们院子里拿来笔墨画纸。” 秦昭知道君君经常来玄静庵,不过还真的不知道这里还有她专门的院子“那个春园就是君君在这里的院子么?” 沈宜君“是啊,就在你上次暂歇的梅园的旁边。” 秦昭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想着以后也要把那个梅园长期定下来,君君经常过来上香,以后自己就陪着她来,有自己的院子也方便。 春彤带着个小丫鬟把君君的东西拿过来,把一切都摆弄好,跟着亭子里伺候的人一起,知机的退了下去。 君君没注意这些,她这会正是有灵感的时候,提笔就开始画了起来。 秦昭在一旁想起上次的时候,她身边的人专盯着自己,就怕和君君离的近了。再想想自己现在姑爷的身份,无声的挑起了嘴角, 一幅画完成,秦昭进前看,不由的大赞“好” 虽然只是一个好字,可他满是惊艳的表情在沈宜君看来,真的有点过,自己什么水平她心里还是有谱的。 有点不好意思的道:“二哥,哪里就有那么好了,我的画你又不是没见过,虽然有一点进步,可你也用不着那么夸张啊!” 秦昭看着她:“之前你是一个对我有恩的小妹妹,就算再爱你的画,我也不能表现出来,现在你可是我未来的媳妇,我把心里的喜爱说出来有什么错呢?” 沈宜君被他问的无语凝噎,他是故意的么,是吧,应该是吧,每次都这样,要不是故意撩自己,干嘛总说这样的话! 不过想到他之前和离的妻子,又有些不确定了,对未婚妻都那么会撩的人,那对已婚妻子更是能放得开才对啊! 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让那位面对着这么会撩人的二爷,选择成亲不到半年就和离呢? 沈宜君有一瞬间陷入了沉思中,不过在想到了某种可能后,又淡然了。 能面对着这样一个长相和性格都无可挑剔的男子,既然那位姑娘在嫁他的时候,他的腿就已经受伤了,那和离的原因就不太可能是因为腿伤。 最有可能的恐怕就是他真的像传言那样,不能人道!不管你再能撩,实战不行恐怕才是最后和离的真正原因。 沈宜君觉得自己真相了! 不过这样的男人对于沈宜君来说,简直不能再好,长相好,声音好,家世好,等自己再长大一些还可以放心的,和他谈着柏拉图式的恋爱,真的是再找不到这么合适的人了! 想通了这些,沈宜君也不再纠结,他到底是不是故意在撩了。 看着自己画的画,对秦昭道:“二哥,这幅画由你来题字怎么样?” 秦昭还不知道,只这一会的功夫,自己的小姑娘已经单方面的,给自己确定了不能人道的事。 还对于君君的要让自己,给她的画题字而暗自高兴,拿起笔就在君君的画上,用心的题了字。 君君这是第一次见秦昭的字,没想到他才二十岁,就已经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了,真心的赞叹道:“二哥,你的字写的真好,因为你的字,让这幅画都生生的提高了两个档次!” 秦昭像这样好听的话,都不知道听过了多少遍,可从君君嘴里说出来,就觉得心里高兴,“你这是年龄还小臂力上不来,等过两年一定也能写出一手好字的。” 沈宜君现在练字并不像一开始那样,因为装点门面而练字,经过这么长时间,她也从练字中得到了很多乐趣,真的是爱上了练字。 她也确信自己一定会像秦昭说的那样,过两年一定也能写出一手好字,对着他粲然一笑,回了他一句和上次一样的话“秦公子真是好眼力,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说完沈宜君自己就先笑了。 秦昭自然听出来上次在这里,自己夸奖她的画,她就这么回的自己,秦昭眼中满是宠溺的说了句:“调皮。” 中午又在这用了顿斋饭,各自回客院休息了一会,才又坐上马车回城。 因为这一整天的相处,两人也不再显得陌生,平时秦昭都会打发人给君君送一些东西,有时候是一本不错的游记,有时候是他自己觉得味道不错的点心。知道君君自己有个银楼,他也会送一些宝石过来,让她自己设计饰品的时候用。还会送一些京城里比较流行的衣料。 君君收到人家送来的东西,不回礼总也不好看啊,一开始都是不拘什么都会回过去。 可秦昭这总是三天两头的打发人来送东西,沈宜君把现成的能当回礼的都差不多回过一遍了,就不得不自己动手。 一副比较自己比较满意的画,或者说当天练的让她满意的字。直到秦昭收到君君亲自绣的荷包后,才觉得自家的小姑娘的回礼,终于算是步上了未婚妻回礼的正轨。 拿着那个做工并不是特别好的荷包,直接换下身上可以称得上精品的荷包,过了一会想到了什么,又把荷包给换了回去,拿出一个匣子妥善的放好,心里想着,还是等下次见面是再戴。 就这样你来我往的,通过一次次的送东西,外加是不是的见面,俩人也慢慢的熟悉了起来。 江庭煜又过来给秦昭施了三次针,秦昭明显的感到腿上残存的劲气消耗了不少,整个人都觉得轻松多了。 毕竟不属于自己的劲气,时刻都要压制着才不会反扑,现在残留的劲气少了很多,压制起来就轻松的多。 在秦昭得到一个消息后,这样平淡的日子被打破了。皇上下旨,赐婚镶国公之嫡女为宁王妃。 这个亲事猛一看起来好的很,镶国公现在正是兵权大握的时候,娶了他的女儿,自然会是宁王的一大助力。 可他家那个闺女,却是京城中最出名的一位千金,满京城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实在是那位姑娘身体太过不好,从出生几乎就算是被药给泡大的,曾经京中有几年流行猜测那位姑娘到底能长到几岁,目前看来之前那些打赌的人都输了。 这姑娘如果秦昭没记错的话,今年都已经有十八岁了,皇上能想起她,估计应该是每年统计未婚女子的时候,不知道谁给捅到御前了,毕竟那姑娘就算是身体再不好,也到了姑娘在家待的最高年限了! 这姑娘赐婚给宁王,她那身体不说能不能给宁王顺利产下嫡子,恐怕连同房都承受不住! 秦昭想不通皇上这是为什么,要说真心想压制宁王,就不可能给他定这么有力的岳家。可又为什么偏偏是一个注定不能产下后代的姑娘? 注定不会有血脉为纽带的联姻,真的能为宁王起到助力么?秦昭自己在书房里待了一下午,想到前段时间太子门人在南方的所作所为,皇上这样做应该是拉宁王出来给,制衡太子的! 想到这些秦昭的心中无比沉重,一个帝王,每天只沉迷于种些权术,对百姓的死活却全然不顾! 双手紧握,这次的机会是你亲自给的,以后会怎么样,那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 本来准备年底回京城的秦昭,准备这几天就回去,必须要和宁王商量一下,看他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不等他这边回京,曹氏却过来了。 秦昭面对着过来连个招呼都没打,突然出现的母亲,“您好歹也提前让人给儿子个信,我这边好去接您。” 曹氏把手一挥“哪用得着那么麻烦,我手底下又不是没人,也不是不认识路。” 说完这些就挥退众人,就说出了自己此次过来目的“宣平候夫人恐怕不太好了,他们家想着是不是让他们家姑娘和晅儿早点成亲。” 秦昭的弟弟秦晅今年十六岁,和宣平候的嫡次女早有婚约。现在宣平候夫人那边最多就是一两年,想在夫人之前让闺女出嫁也能理解。可曹氏从没想过让幺儿赶在次子头里成亲。 不说别的,儿子曾经和离过,曹氏就觉得委屈了君君,这要是再让老三家的早进门…… 曹氏是怎么想都觉得不行,和国公商量了一番,就过来了。 秦昭听母亲这么一说,心中猛的一动,不过想到君君的年龄,还是道:“母亲,沈家可能不会同意的。” 曹氏很想对儿子说,沈乘风巴不得赶紧越快越好,现在正好有个理由他不会反对的。 不过自家儿子虽然面上还是老样子,身为他亲娘哪里不知道他心里其实也是极其愿意的,这么说也只不过就是一说罢了。 曹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臭小子,还和我玩心眼。 完了才对秦昭道:“这个你放心,你岳父那里会理解的,毕竟谁也不想让闺女到了婆家,再受下面妯娌的气。” 秦昭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难得的没有急着提升内力,一想到自己的小姑娘,马上就要由自己看着长大,心里就觉得满足…… 曹氏不可能自己就先去沈家说提前成亲的事,还是找来张冰人,把事情跟他说清楚,让他去沈府提。 张冰人拍着胸脯保证道:“夫人放心,这事怎么说也是为了沈姑娘好,沈大人又不是那迂腐之人,想来会同意的。” 沈乘风热情的招待了张冰人,当听到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后,瞳孔猛的一缩,赶紧低头做思考状,过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换上了不舍的表情“虽是提前成亲都是为了小女好,可我这心里还是不舍啊,张冰人你是知道的,我本来就想着要多留闺女几年,因为姑爷也到了成亲的年龄,才同意早定亲的。可现在却又要不到及笄就成亲……”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才接着道:“容我再考虑考虑。实在是内心不舍,难下决定。” 沈乘风送走张冰人,自己一个人闭着眼睛坐了很久。自从君儿和秦昭定了亲,在这绛州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人面对自己不客气的。 本来还想着要等一等,自己才能动,没想到国公夫人竟然真的这么喜欢君儿,这种委屈都不舍得让她受。 既然要成亲,国公府嫡次子的岳家,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祭酒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在成亲之前,自己势必要动一下的! 要说对君儿的不舍,自己真心娇养着养大的闺女,当然会有不舍,不过养闺女迟早都是要嫁人的,能遇到这样的婆家,也是她的造化,真的不用太计较这些的。 曹氏得了张冰人的信,自然知道这只是女方的推脱,谁家也不可能男方一提,就直接同意闺女早嫁的。 知道下面该自己出面了,没两天就给沈府下了帖子,第二天由秦昭护着,正式去沈府拜访。 因为是商议他们的婚事,罗氏又打发君君带着秦昭去逛园子去了。 曹氏也不打太极,直奔主题“我也知道亲家一定舍不得君儿,这不是事赶的么,要是我家里的老三是个闺女,赶在哥哥前面嫁了也就嫁了,可他这不是要娶媳妇么,我是真的不愿意让君儿晚进门,才来和亲家商议的。” 比起沈乘风罗氏对君儿那是真的不舍,不过也知道国公夫人这是为了君儿,毕竟秦昭前面娶过一房,这要是再比弟妹晚进门,妯娌之中以后相处起来,真的可能会吃亏的。特别是自家和侯府比起来,差的也不是一丝半点。 婆婆的维护,对君儿来说真的是非常重要的!自家要是一直不松口,国公夫人再恼了君儿就不好了。 所以罗氏这会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只能接话道:“知道夫人都是为了君儿,可我这心里就是舍不得……” 说着罗氏的眼圈就不由的红了。 国公夫人也算是看出来了,君儿这个继母比起她那亲爹,对孩子那才是真心的。 两亲家本身就坐的近,国公夫人直接就拉住罗氏的手“知道亲家舍不得,亲家母知道我也没个闺女,从第一次见到君儿就喜欢的紧,我向你保证,等君儿过了门我一定待她像亲闺女一样。” 国公夫人都这么说了,罗氏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呢。 国公夫人亲自来了,把原因说的也挺清楚,而且还做了保证,沈乘风觉得差不多了,“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都是为了君儿好。” 说到这里先叹了口气,才接着道:“就按着您说的办吧!” 第33章 回京 已经是初夏, 园子里正是好看的时候,不过这次两人也没怎么逛,除了太过熟悉外,还有就是沈宜君兴致并不大。 最后还是觉得,找个地方坐着赏景比较舒服。 园子里的凉亭里等伺候的人都避开了, 秦昭轻声问沈宜君:“心里不高兴?” 沈宜君看着面前的人,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这年头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自己既然同意这门亲事,早两年晚两年又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不及笄又不会同房。 换句话说, 就算以后同房, 也不用担心, 反正这位爷又不行。自己也不用面对以后可能会发生的糟心事。两个人就这么处着,要是一直都这样自然好,就算以后相处不来了,也是各过各的事。 虽然嫁人后绝对没有现在过着舒服, 毕竟现在虽然国公夫人看着是真的喜欢自己,可换个身份还真的不敢肯定就依然喜欢。 秦昭看着自己的小姑娘, 貌似平静的表情下, 掩藏着的忐忑和不安,一下子就心疼了。 从他第一次见到君君到现在,就从来没见过她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神情!自己的小姑娘从来都是欢快的,自信的。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神情。 秦昭伸手轻轻覆在君君放在桌子上的手上,沈宜君条件反射的要抽出手, 却被秦昭顺势抓住,沈宜君没能抽出反而被抓住,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秦昭看她眼中虽然有不满,不过并没有嫌弃或者别的,越发的抓着不放,接着说道:“君君,不要担心一切有我。等到了京城我保证你还是像现在这样,想出去玩我就陪你就出去玩,想做别的什么我也不会拦着。不管有什么事,都交给我来处理。” 沈宜君听了他的话,不知怎么的脑中冒出来前世听到的一句话:男人说的那句‘我养你’是世上最毒的情话。 再想他刚才的那句‘一切有我’。沈宜君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整个人一下子就没了刚才的软弱,在哪里生活不是生活,早一天出嫁还早一天完成和原主的交易呢,平白的比之前想的早自由两三年,有什么好矫情的! 再想他那句‘一切有我’,和‘我养你’差不多,只听听就算了,千万当不得真。 不过话却不能那样回,对秦昭说了句:“那以后就麻烦二哥了。” 秦昭明显的感觉君君听了自己的话,精神好了很多,又是那个充满朝气的小姑娘了,心里觉得女孩子还是更希望能有个依靠。 微笑着说了句:“应该的,本身就是我的分内事。” 既然沈乘风已经答应婚期提前,后面的事就容易多了,除了时间有些紧之外,国公府准备的不管是聘礼还是规格,都没得挑。 最终把婚期定在了八月初六,现在已经进入六月,宁王的婚期定在了六月底,说起来比秦昭的婚期还要赶。 秦昭在绛州也没事了,京中别人的婚礼可以不参加,秦昭身为宁王的伴读,不说政治上早就是一体的,就只两人的交情,秦昭也是必须要回去的。 临走之前秦昭又见了沈宜君一面,见自己的小姑娘比之前的状态还要好,心里就放心了,虽然不舍,不过想到再有两个月,她就会是自己的新娘,就把暂时的不舍抛下,说起了其他事。 “我与宁王的情分不同与别人,宁王婚期定在了这个月底,到时候我必定是要参加的,就不能陪着你一起进京了。” 沈宜君这才想到宁王就是原书的男主,他的妻子是作者专门为了保证男女主身心干净,特地设计的一位特殊人物,一位身体超级不好,家世却对宁王上位起到了重要作用的,一个明白人。 沈宜君知道,那位姑娘今天让人猜测活不到十岁,明天让人猜测活不到成年,其实要说人家这一辈子,真的也算是没白活…… 想到宁王妃的事,也只是用了一瞬间的功夫而已,沈宜君表现的非常体贴:“这边也没什么事,二哥放心的回去吧。” 秦昭见她说的一点也不勉强,心里反而有一些淡淡的失落,看来自己在君君心里还是并不太重要。 好在这种情况他心里也是知道的,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就不再纠结,又说起了别的:“我把林伟留下,你万一有什么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就交给他去办。” 沈宜君觉得秦昭有点太小心:“二哥,我能有什么事,林伟可是你身边得用的人,哪里用得着专门把他留下!” 秦昭拉住她的手:“乖,听话,留下个人我才能放心,要不然我回京心里也会不踏实的。” 他都这么说了,沈宜君也就不再拒绝,哪怕是为了安他的心,林伟留在绛州也算是起到了作用。 绛州到京城快马也就两三天的路程,秦昭坐马车也只用了六天就回到了京城。 虽然他回来的低调,不过该知道的人还是能知道的。下午到的晚上宁王就过来了。 宁王彭浩擎比秦昭长一岁今年二十一岁,见了秦昭别的先不说,只关心他的腿“在信里你只说在求医,国公也只说是见轻了,不过见不得你我还是不放心,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秦昭露出一个信心十足的微笑,“三年,只用三年就恢复如初。” 宁王之前听晋国公说过秦昭的腿有望恢复,可怎么也想不到,秦昭竟然能给自己一个那么肯定的答复。 “当真三年就能恢复?”惊喜来的太快,他有点不敢相信。 秦昭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微笑着点头。 不知怎么的,两个大男人眼圈都慢慢的红了…… 当年两人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怎么也没想到一场狩猎,一个腿废了,一个被圈禁。 曾经和死亡擦肩而过的帝王,他顾不得想其他的,只拿现成的人开刀,若不是宁王是他的亲子,当天绝对就是人头落地的后果。 那是他们最难熬的一段时间,曾经风华正茂的秦二爷,一时间成了京城中最可怜的人,皇子中最得皇上宠爱的皇子,和阶下囚也没什么区别。 宁王一直被圈禁了半年,最后还是几乎一夜白头的晋国公,在皇上那里为他讲情,这才得以出来。 两年时间,足以让曾经只有满腔热血的两个少年,成长为心有丘壑的成熟男人。 两人在房里密谈了一个多时辰,宁王才在宵禁的最后时刻离开了晋国公府。 秦昭虽然回了京城,不过依然低调的很,要不是宁王大婚时,不少人都见到了他,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秦昭也只是宁王大婚时露过一次面,之后依然很少有人能见到他。 不过晋国公府正忙着张罗幼子的婚事,却是京中各家都知道的事。宣平候夫人重病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想着估计会在今年年底成亲。 不过当各家接到请帖的时候,才知道秦二爷又要成亲了,这次的新娘并不是京中闺秀,只是南边一个比较小的州府的知州的闺女,想想秦昭那样的人才,最后却找了这么个岳家,众人在心里都替他可惜。 他们要是知道,沈乘风的这个知州,还是因为和晋国公府联姻,刚接到调令的知州,心里估计更是接受不了。 宣平候府的主院里,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守在病床前劝着床上明显正在生气的妇人“长幼有序自古如此,母亲您就不要再多想了。” “那秦昭都和离过一次的人了,也不知道曹氏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是让秦昭和那乡下丫头,赶在你们头里成亲,身份上也不如原配,在你们这些妯娌中,根本就矮你们一头,多这一道干什么!”病床上的宣平候夫人越说越气,这若不是身体不允许,估计都要到晋国公府去理论去了。 周莹莹在心里叹了口气,为母亲擦了擦额头上,因为激动而冒出来的汗,轻声道:“秦二爷和那陈雨梦即没子女,以后也无瓜葛,再娶妻子怎么就不是原配了。母亲你只要好好静养,其他的事就别再操心了。” 宣平候夫人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莹莹,娘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你可千万别不当回事,这妯娌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现在不想这些,等以后那乡下丫头压到你头上的时候,再想就晚了!” 周莹莹知道自己和母亲说不通,也不想跟她说这些,只能嘴上应着:“母亲说的是,女儿都记住了。药都已经凉好了,您还是赶紧把药喝了吧。” 宣平候夫人看闺女的神情,见她面上并无其他神色,想来是记住了吧,这才放下心来,在闺女的搀扶下起身,几口一喘的把才药喝完。 周莹莹伺候着她把药喝了,看着慢慢的睡着的母亲,心里除了叹息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宣平候夫人是家中的嫡长女,从小要强,掌控欲也强。小时候就帮这她母亲斗妾室。后来成了亲又开始和婆婆斗,和小姑斗,和妯娌斗,和妾室斗……时不时的还要帮着她的姐妹斗…… 把那些人都斗没了,斗怕了。终于不用她再斗了,又开始教出嫁的闺女怎么婆家人斗…… 精力还是用不完,娶了儿媳妇又开始和儿媳妇斗…… 直到现在都病程成这样了,还和之前那样要强,恨不得谁不听她的,还能起身跟着人家斗! 周莹莹曾经也劝过母亲,除了自己接受了一段时间的突击教育,别的一点作用也没起到。 周莹莹脾气随了宣平候,文雅而又不喜和人争斗,为这个当初和秦晅定亲后,宣平候夫人才说了自己的要求,希望把闺女多留几年,可现在…… 宣平候夫人身子虚不能用冰,不过大夏天的睡着了也开始出汗,周莹莹净了个帕子给她擦过汗,又从新坐在一旁守着。 现在因为身体不好了,又要求尽早成亲,尽早就尽早吧,可自己成亲,跟秦二爷娶妻又有什么关系,就这也能把她气一顿! 周莹莹想着前几年大夫给母亲看病时说的话:忌怒忌气,只要做到这两条,保证夫人疾病全消。若是不能,恐怕于寿数上…… 周莹莹又叹了口气,这都躺在床上了,还操着多余的心,稍有不顺心就大发脾气,那些无关紧要的事,真的就比能多陪着家人几年还要重要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11 20:57:16~2020-03-12 20:53: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起去看海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糖不甜 20瓶;陈子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嫁妆 因为婚期比较赶, 从定下日子后沈宜君就再也没出过门,一直被罗氏领着收拾嫁妆,学习礼仪。 一些大件的东西,其实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毕竟沈乘风对闺女可是有大期望, 君君的嫁妆是从小就开始攒的。 至于庄子铺子这些,吴氏留下的东西都是沈宜君的, 沈乘风又派人去京中置办了个宅子,毕竟以后闺女是要在京城中生活的, 外面没个自己的宅子, 不说面上好不好看, 就只在京城中待嫁的时候, 也是需要的。 晋国公府给的聘礼沈乘风也不会截下,到时候也都让君君带回去,这样算下来其实君君的嫁妆已经不少了。 至于女子出嫁需要的绣品,那可不是一丝半点, 别说沈宜君针线只是一般,哪怕她针线拿手, 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也绣不完。 大多数女孩不管定没定亲,都是从十二三岁就开始绣嫁妆,不说什么都是自己动手的吧,最起码每样也会有一套是自己做的。 沈宜君这样的,罗氏之前还想着, 让她再学一两年,最后一年能自己绣好一套就可以了。不过现在看来,真是一套也绣不出来。 除了家中针线房的人加班加点的赶工,罗氏又请了绛州城里比较出名的绣娘,专门绣君君的嫁衣还有之后要穿的衣服。 还有玉器瓷器林林总总,每天都是这些事,忙了个把月才算是把嫁妆弄的差不多。 每天看嫁妆单子,对数,看东西,这么长时间下来,再有耐心的人,也开始觉得心累。 其实这些事有时候也不用非得沈宜君过问,不过是罗氏总觉得闺女有很多事还没有学,想趁着最后这个机会再教教她。 这也是为什么沈宜君都烦了这些,还是每天罗氏一说,就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的原因,毕竟人得知道好歹不是。 进入七月罗氏就不让君君管这些了,只让她每天在家养着,或是约小姑娘们来玩。 沈宜君早就想着把小伙伴们约来玩了,毕竟自己这一出嫁,往后什么时候再相见就难说了! 天热,沈宜君也没邀请那些不太熟的,只邀请了玩的好的陈紫萱她们几个。 也没准备在园子里招待她们,选在自己的院子里,黎馨阁的冰供应从来都是最足的,屋子里放了两个冰山其实也凉爽的很。 和以往不同,这次小姑娘们的聚会,气氛总是有些低迷。 韩晨蕊趴在桌子上,有些烦恼的说:“君君嫁到了京城,紫萱也和韩家大爷定了亲,以后也是要嫁到京城的。静雅和思媛嫁到京城的可能性也很大,只有我以后要去西北。” 齐静雅坐到她旁边“西北离京城也不远啊,不是还有述职的时候么,到时候你也跟着,咱们不就能相聚了。” 柳思媛听到她说述职眼神一闪,手上正帮着君君配线的动作没停,想起前几天京中的伯母突然来信,言辞间对自己的婚事颇为关心。 母亲当时就说,若是让她知道你和君君的关系,就不只是问问这么简单了,说不定就要给她娘家侄子保媒了! 柳思媛一边配着颜色一边想,这两天母亲再提起自己的婚事,明显的口气都大了很多,之前根本不会想的人家,她现在都会打听一番…… 这其中的原因柳思媛本来不想多想,可今天在君君这里,听齐静雅说了句回京述职,内心不管再想逃避,也不得不正视这个事实,因为自己的闺中好友,要嫁给晋国公次子,连自己这个闺蜜都跟着沾光。 可以后掺杂了其他东西的友情,还能保持着现在的纯粹么! 沈宜君从上次想通后,就很少再多想了,今天见小姐妹们一副得了婚期恐惧症的样子,不由的笑了起来。 把她们几个笑的莫名其妙,陈紫萱看了看周围,想起来这是在君君自己的闺房,才没好气的说道:“你可是马上就要出嫁的未嫁娘,这么没顾忌的笑个不停,好在这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这要是在别处,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话呢,以后你可小心点吧!” 沈宜君本来趴在罗汉床上的小桌上笑,听了陈紫萱的话也不笑了,反倒是叹了口气。 齐静雅见她不笑了,又在那叹起气来,对着陈紫萱道:“君君年龄小,哪里想得到这些,你也别吓唬她了。” 沈宜君摇了摇头“你们不用担心其实这些我都懂,这不是屋里只有咱们几个么,又没有外人,咱们谁不知道谁,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看着柳思媛配在一起就显得特别舒服的线,悠悠的说道:“从婚期定下了后,每天忙的我几乎一点的时间都没有,有时候都恨不得明天就能出嫁,那样就不用睁开眼就是嫁妆嫁妆的了!” 陈紫萱过去点了她额头一下,“你羞不羞,恨不得明天就嫁了,这种话也能说的出来!” 沈宜君顺着她的手劲就躺在了罗汉床上,“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今年我嫁,明年说不定你们三个都嫁了……” 其她三人可没沈宜君的脸皮厚,听她说到明年自己也要嫁人的时候,都过去要堵住她的嘴。 这种事哪里又少的了韩晨蕊,几个姑娘一下子就打闹在一起,刚才的烦闷倒是一扫而空。 送走了小姐妹,沈宜君在最后的单身时光中,就陪着罗氏和弟弟妹妹,沈乘风现在忙的没有时间,沈宜君也不想再面对他,内心实在是纠结,还不如少见面。 不过有些人并不是不想接触,就不用再接触的,特别是那个人还是自己的父亲。 随着沈宜君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沈乘风终于没有出门就是一天,而是下午就回来了,洗漱后换了衣服,就传话让沈宜君去书房。 沈乘风的书房那真的就是看书的地方,之前他虽然只是绛州祭酒,不过对公务上面很是小心,不管是什么事都是在衙里办完。赶上忙的时候也只是加班而已,绝不会把公务拿回家。 这就导致了沈乘风的书房,并不像别人家那样防护严密。 沈瞰前两天有些伤热,小斯给他请假回来,还带来了先生让他试着写的文章,小孩子身体不舒服又贪玩,现在身体都好了,明天就要去学堂,文章还没有写。 前段时间他曾听爹爹说过,有些孩子刚开始就做了不错文章,还专门抄录下来准备在各个学堂推广。不过还没开始,爹爹就接到了调令,现在正好便宜自己。 沈瞰让自己的小斯引开守着书房的家丁,自己偷偷的进去,找那本爹爹抄录好的入门文章。找到后就藏在了怀里,准备回去抄一篇,想着抄完后再正大光明的以找书看的名义,进来再放回原地。 还没出去就听爹爹身边的常随训斥家丁的声音,这要是门口只有家丁,沈瞰倒是不担心,不过还有爹爹身边的人么,摸了摸怀里的书,觉得还是先到内间躲一会,等常随走了自己再出去。 可躲进去了好一会常随也不走了,就和家丁一起在门口待着,沈瞰心里一紧,坏了,一定是爹爹待会要来书房。 因为一开始就躲着,沈瞰也只能选择一躲到底。内间有个休息的床榻,没敢耽搁就躲到了床底下。 沈乘风先到的书房,因为待会要跟闺女说话,所以也没进内间,只坐在一边看书一边等着。 没多大功夫沈宜君就过来了,给沈乘风见过礼后就坐在那,等着沈乘风说话。 沈乘风见闺女对自己没了之前的亲近,先叹了口气才说道:“君儿啊,爹爹知道你内心还是有些不愿意的。” 沈宜君心说:我没有不愿意,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掉了马甲的您而已。 沈乘风见闺女只是低着头坐在那里,依然不说话,只能自己接着说:“可是君儿,你多为爹爹想想心里就能舒服一些了,爹爹这些年在公务上那是勤勤恳恳,从未有过一丝的差错,就这样最后只能评个中而已,要想再进一步犹如登天一样。可你这边只是定下了成亲的日子,为父就由一个州府的祭酒,升职为一州知州,以后就能管理着一方百姓!君儿,这一下就让为父少了十几年的奋斗,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沈宜君听他自己都说少了十几年的奋斗,想着这样一定能算是完成了原主的交易了吧。 想到以后再也不用欠着谁,心里一阵畅快,抬头对沈乘风道:“只要爹爹高兴就好。” 沈乘风见闺女终于愿意说话了,而且面上也没有勉强之色,笑的就更畅快了“爹爹就知道还是君儿最孝顺。” 沈宜君:你这样说也不算错,原主确实是个孝顺的闺女。 沈乘风见闺女还是最在意自己这个父亲,趁着这个机会继续洗脑“君儿啊,你要记住,只有爹爹好了你才有依靠,爹爹的地位越高,你以后在婆家的地位也就越高。知道了吧?” 不管这门亲事好也好怀也好,沈宜君对着他都会答应,可沈乘风说到之后的事,沈宜君是绝对不会再承诺他什么的。 不过想着自己和沈爹,这辈子都不可能断了关系,这要是他以后在自己这边占不了光,按着他对权势的渴望,说不定会被别人给钻了空子,会不会连累自己另说,母亲和弟弟却是一定会被连累的。 只能对他道:“爹爹只要以后在公务上还像之前那样,谁也挡不了您上升的路。不过有利就有弊,国公府的对家一定会时刻注意着您的,平时您千万可要切忌,不要给他们任何利用您发难的借口。” 这些天多少有点发飘的沈乘风,听了闺女的话清醒多了“君儿说的对!只要我自身没有可让人攻击的地方,又有国公府在那里,就不怕没有升迁的可能。反之也是同样的道理啊!” 沈宜君知道沈爹从来就不笨,只是这些天因为终于得偿所愿,内心稍微有些放松,之后应该不会了。 又怕他以后内心对权势的欲望越来越大,为了没有阻挡的往上升,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又开始给他打预防针“爹爹,既然咱们家已经和晋国公府联姻,那以后只能跟着晋国公府走,不管什么时候,上位者都不喜欢三心二意的追随者。” 沈乘风一挥手“这个君儿大可放心,爹爹不是那眼光短浅之人。” 沈爹这么说沈宜君还是相信的,又状似无意的道:“以后弟弟妹妹的婚事,爹爹可不能再自己一个人做主了,怎么着也要和母亲好好商议才行。” 沈爹这人不靠谱,心里只有他自己,可罗氏还是靠谱的,只要他们三个的婚事经过罗氏的同意,不说一定会幸福,总比沈爹自己一人当家定的要好一些。 沈乘风现在也知道在闺女的心中,罗氏其实还是占了很大的份量的,自然满口答应:“他们的婚事爹爹自然要和你母亲商议的。之前晋国公府来提亲,那是因为你和秦昭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他们几个估计也碰不到这样天赐良缘。” 沈宜君:您的理由真强大! 不管怎么说,父女两个对之后要走的路,也算是达成了一致。 沈乘风又问起了君君的嫁妆,然后父女俩就去罗氏那里看嫁妆单子去了。 内间床底下,随着沈乘风的话不断的传进沈瞰耳中,父亲那完美的形象简直塌了又塌,小少年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小少年才如同一个失了灵魂的娃娃一样,呆滞的爬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文《我想嫁给他》求收藏。 一纸赐婚后,满京城都被皇帝的操作给惊住了。 被皇帝外甥给养大的昭容郡主文兰松了一口气,谋划了那么久,终于能嫁给自己想要嫁给的人了! 而被“谋划”的谢某人,则是深深的松了口气!跟皇帝没血缘的舅舅不好当啊,他在京中百般表现,在边关万般艰难,不都是为了娶媳妇吗!总算是让便宜外甥看到了他的能力,才舍得大手笔拉拢他! 贵族圈:昭容郡主端庄贤淑,竟然被许给看那么个出身的人,真是可怜! 皇帝:朕如今须得借谢明渊的力,真是委屈小姨了! 第35章 成亲 沈乘风在京中为沈宜君置办了个三进的宅子, 大件的东西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往京城运。 期间舅舅吴正韶过来,拿给君君京中的两处铺子,和城郊的两个庄子的地契,还有两张一万两的银票。 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贵重,沈宜君摇头“舅舅, 这也太多了,我不能要。” 要知道京中随便一个二等街的铺子, 都比绛州最繁华地段的铺子值钱,更何况还有城郊的两个庄子, 城郊能形成规模的土地可不是那么好买的! 吴家虽然世代经商, 可却也并不是一流商号, 拿出来的这些东西, 估计都占吴家半年的利润了! 吴正韶在心里暗叹了口气,这些东西其实是族里,给家族中能和上面人家联姻的姑娘准备的,不过族中没人舍得把姑娘往那样的人家送。 毕竟自家的身份在那里放着, 想和位高权重的人家结亲,自家的姑娘就必须很出色, 嫁的却是他们家中有什么不好的庶子。 家中都是本分做生意, 该孝敬的孝敬,倒也没有出过什么大事,就更不会有人把闺女往火坑里送了。 吴正韶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家没办的事,竟然让姐夫办出来了!可自己不但不能说什么, 还要跟着搭上外甥女的这门亲事…… 吴正韶咽下口中的苦涩,“拿着吧,不管什么时候……全当多了点底气。” 吴家的闺女从没有嫁给什么大官做妾,或是嫁给大官不太好的庶子为妻,沈宜君从这方面就知道,舅舅心里其实并不同意这门亲事。 外人会说依着自家的情况,能嫁入晋国公府简直是走了鸿运,只有心里跟自己亲近的人,才会想着嫁的那个人到底怎么样。 沈宜君对吴正韶真心说道:“舅舅,其实秦二爷挺好的。” 吴正韶心说:名满京城的秦昭秦二爷当然是个好的,可腿废了的秦二爷到底是怎么样,配自家外甥女,总有点替自家孩子屈的慌。 不过嘴里却不能说,孩子也不知道是真的满意,还是把苦楚咽下去安慰自己,自己这个舅舅都……哎 “不管怎么说,晋国公府的家风还是好的……” 舅甥两人无言的又坐了会,吴正韶起身道:“东西都收下,铺子和宅子都写到嫁妆单子上,银票你放着,有个急事什么的手里有银子好办事。” 见君君还想推让,吴正韶就道:“傻孩子别推了,你嫁入晋国公府,吴家也算是和晋国公府有了亲,只以后一两年省下来的各方面的打点,都比这些东西多。” 说完想着自己这样的其实不比姐夫好的那里,姐夫好歹还高高兴兴的哄着闺女,自己不管怎么说都会享受到君君嫁入国公府的好处……现在真有点又当又立,自己想着都恶心。 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对君君匆匆丢下一句:“等过段日子我再来,送你去京城。”说完扭头就走了。 吴正韶难得的不周到了一次,没有跟罗氏告别就回去了,心里还是有些怨的,觉得不管怎么说,不是亲的就是不一样! 沈宜君见舅舅脚步匆匆的走了,想着等他见过二哥就好了,毕竟二哥真的是除了腿不能行,表面上是真的没什么可让人议论的地方了。 沈宜君在家过了十三岁生日,又去了玄静庵一趟,告别了父母在舅舅的护送下,坐上了进京的马车。 本来准备着让沈瞰送亲的,可是前几天都病好了,不知怎么的又开始发烧。一直到沈宜君都要进京待嫁了,绛州城的名医都请过来遍,还是一直都反反复复的不好。在临出门前一晚,沈宜君很是守了一会,就怕这个弟弟好不容易长到七八岁了,再出个万一。 期间沈瞰清醒了一会,见大姐守着自己,不知怎么的眼泪就不停的往下掉。 沈宜君轻柔的给他擦了擦眼泪:“瞰儿不哭,哭什么呀,咱们很快就能好。” 沈瞰压着泪意:“大姐……”可后面他却怎么也说不来了,只是在那里流泪。 沈宜君以为弟弟病的时间久了,心里怕了,就激励他:“只是小小的感冒发烧,瞰儿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你别忘了到京城去看姐姐。” 沈瞰只是点头。 沈宜君想着自家弟弟之前也不这样脆弱啊,自己前世那样的身体还每天都信心满满的,这孩子还是从小没怎么生过病,这么多天不好这是被吓住了。 知道他虽然小,不过还是非常有责任心的,就换了个方法劝解:“瞰儿,你赶紧好起来吧,母亲这些天都担心坏了,你可是家中的长子,我们还都要靠着你呢。” 沈瞰听了姐姐的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问她:“姐姐也愿意靠着我么?” “是啊,只要你好好的姐姐才算是有娘家依靠啊!” 小少年听了她的话,好像精神了很多“姐姐不用担心,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让晋国公府的人谁也别想欺负你。” 沈宜君看着弟弟那坚毅的表情,也非常认真的道:“好,我等着弟弟做我的依靠!” …… 君君想到最后一次去玄静庵,重和师太对自己说的话:去吧孩子不要彷徨,一切顺应本心即可。 虽然只这一句话,不过却好像给了她无尽的勇气一样。 看着身后的绛州城,沈宜君心里默默说了句:再见了绛州。 …… 晋国公次子秦昭这一次成亲,比上一次还要让京中众人留意,上一次他可是娶了京中第一美人,不知道这次的新娘长的怎么样。 有人认为既然家世不够好,那一定就是长的好。自然也有人持反对意见,毕竟像陈雨梦那样的模样真的不多,要是有比她长的好的,为什么一点名气也没有呢…… 因为这个,好些无聊的人还专门开了局。 等到了晒嫁妆的日子,有些人不淡定了,足足一百台的嫁妆!这在京中勋贵家中虽然不算是最多的,可一个小地方的知州的闺女,能有这一百台嫁妆还是不容易的! 有人就打听晋国公府给的聘礼,这一看有些人心里就说,这下真的有看头了。 这聘礼要是没有国公府允许,自然是传不出去的,现在即然都传出来了,而且那些东西,真的是每一样都压着上次给陈家下的聘礼! 京城中就富贵闲人最多,有那好事的就激动了,心里打定主意到秦昭成亲那天一定要去凑热闹。 经过这半年的治疗,秦昭体内残留的劲气,比预想的消耗的还要快,现在已经只剩下一半的劲气,双腿也不像之前那样时刻忍受疼痛。 现在秦昭不但能完全压制住,而且还能保证一段时间内,膝盖以上的正常用力。 然后成亲那天,京中百姓就发现,已经双腿废掉的秦二爷,竟然是骑在马上去迎亲的! 秦昭一身大红新郎服骑在马上,比起两年前显得成熟多了的面容,更是英俊的不像话,气势内敛却面带喜气! 看到这样的秦昭,众人心里有个同样的想法,这是谁说的秦二爷废了,如果废了的人都是这样,那我也想被废! 到了沈宜君待嫁的宅子,叫开门后,就见两个护卫把他的轮椅放在下,这时众人才确定,秦二爷的腿还是不能行。 有那想看他笑话的就想着,你再能,看你下马的时候还能保持着潇洒! 只是接下来秦昭的动作让那些人,又是恨的牙痒痒。只见他好像只是提了起口气,整个人就从马上飞起一样,准确的落到了轮椅上。 周围发出了一阵叫好声。然后他们又发现现在的秦二爷,也不像之前那样高冷了,而是向两边拱手示意,又是引来了一阵叫好声。 这边沈宜君从一早就被折腾了起来,沐浴换衣梳妆,现在也早已都收拾妥当。 就见春华从外面急步走来,眼中闪闪发亮“姑娘,姑爷亲自骑着马来迎亲的,下马的时候是从马上‘飞’下来的!” 沈宜君的嘴角就翘了起来,虽然自己的婚姻可能和别人的婚姻不同,不过婚礼过程能够完美,这一点任何一个姑娘都是高兴的。 她本来以为依着秦昭的腿,根本就来不了的,现在想来他恢复的应该还不错。 吴正韶在大厅里,听了家丁的回报,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又特地交代不让故意刁难新姑爷。 当秦昭到了大厅,吴正韶那最后的不高兴也没了,先不说秦昭的品貌,就只他目前的精气神,吴正韶就满意的不得了。 …… 沈宜君顺利的被表兄给背上了花轿,秦昭还是用同意的办法又上了马,看了身后的花轿一眼,又向周围拱了拱手,这才在一阵鞭炮声中出发了…… 到了晋国公府更是热闹,除了新郎坐着轮椅之外,别的和其他人的婚礼并无区别。 新房外被围的水泄不通,这些人内心比秦昭还要着急,从晋国公府来说,对秦昭的这次娶妻,可以说处处高出上一次,现在就看新娘有没有高出上次的新娘了。 繁复的规矩礼节终于完成,秦昭终于拿起了喜称,场面一下子安静了起来,随着盖头落地,一个娇美无比的面容展露在大家面前…… 众人这会脑中只有一个声音,这秦昭腿都废了,还能找到这样的媳妇,天理何在啊…… 第36章 心结 秦昭敬酒时, 很多人可能出于嫉妒,也可能是因为秦昭比起之前的高冷,多了些烟火气,那些人就暗戳戳的想着狠狠的灌他…… 不过在看到秦昭身边的宁王,都乖乖的打消了念头。因为他们发现宁王竟然出面给他挡酒, 真是没有想到腿都废了的秦昭,就算是以后不能为宁王做事, 还是能得到宁王的维护,两人的关系比起之前竟然一点也没有变! 谁也不会吃饱撑的, 和风头正劲的宁王犯别, 只好打消了灌秦昭酒的想法。 沈宜君这边, 等开席后也总算是清净了。刚换了衣服, 春桃进来说:“姑娘,赵嬷嬷来了。” 沈宜君就坐正身子“快让嬷嬷进来吧。” 赵嬷嬷进来就先给沈宜君行礼,“见过二奶奶。” 在这陌生的环境里,见到熟悉的人, 心里自然的就会觉得亲切,“嬷嬷快别客气, 你是二爷的奶娘, 不用这么多礼。” 赵嬷嬷就笑着起身,抬头后才看清了沈宜君现在的模样,那笑容就更是挡不住了。 去年她在绛州受伤后,养了一段时间就回京城了,那时候的沈宜君还是小孩子的样子。 一年的时间沈宜君完全大变样, 已经完全脱了身上的稚气,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虽然年龄还是小,可那副相貌真的太惹人爱了。 门外又悄悄的进来个拿着食盒的丫鬟,赵嬷嬷就对沈宜君道:“这是夫人专门吩咐厨房,给二奶奶准备的好克化的事物。” 沈宜君本来还不觉饿,随着丫鬟把餐盒里面的食物都摆放出来,闻着满室的香气,突然就开始觉得饿了。 本身就是长个的时候,平时每顿饭也都不少吃,今天是因为人紧张也没怎么动活动,从早上吃了两个鸡蛋,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现在婚礼顺利的完成了,清净的环境人也跟着放松,闻到饭菜的香味,自然就觉得饿了。 沈宜君也不矫情,起身来到餐桌旁,春桃赶紧伺候着她净手,沈宜君就对赵嬷嬷道:“麻烦嬷嬷待会回去了,先代我谢过母亲。” 赵嬷嬷见她守着自己一点也不见外,提起夫人也是直接叫母亲,之前的那些担心也就没了“定替二奶奶转达。” 国公夫人考虑到君君饿了一天,确实准备的饭菜都是好克化的。 沈宜君在那里优雅而不失速度的吃饭,赵嬷嬷就看屋里的伺候的人,有些事想跟她身边的李嬷嬷说说。 可这会屋里只有几个小丫鬟在,想着李嬷嬷可能是去安排陪嫁来的人了,就准备先等一会。 沈宜君刚吃完饭,李嬷嬷就回来了。先给君君见礼,见赵嬷嬷也在,没有像刚才春桃那样还像在家里一样叫姑娘,“二奶奶,我都看过了,丫头们都安排在了院子后面的倒坐房里,跟来的几户人家,在国公府后面也都安排了院子,现在差不多也都收拾好了。” 沈宜君刚吃过饭,也不在那里坐着,而是站欣赏着房里的一盆盆栽,听了李嬷嬷说的,满意的点点头,这些人才是自己在国公府生活的舒不舒服的保障,自然不能马虎。 自己身边的丫鬟们都轮流着吃过饭了,估计李嬷嬷连饭都还没顾得吃,就对李嬷嬷道:“嬷嬷辛苦了,赶紧去用饭吧。” 赵嬷嬷想着更好趁这会李嬷嬷吃饭的时候,跟她说点事:“厢房里还给李嬷嬷留着饭,正好咱们老姐俩会说说话。” 厢房里已经准备好了吃的,李嬷嬷一看就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份例,知道一定是赵嬷嬷准备的,“让老姐姐破费了。” 赵嬷嬷谦虚的说了句:“应该的。”也坐下陪着她用了两筷子,才接着说:“夫人之前给亲家太太许诺过,二奶奶不到及笄不同房。不过这新婚前三天可一定要让两人住一块的,妹子你看咱们待会怎么安排一下。” 对于秦二爷的流言,李嬷嬷也是打听过的,不说那流言是不是真的,有一点倒是能肯定,那就是秦二爷面对着十六七的媳妇,都能忍着半年不动,自家姑娘虽然貌美如仙,可毕竟还小,这几天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心里虽然觉得没什么问题,但自己毕竟是下人,这事还必须要姑娘做决定的。 “老姐姐说的也有道理,待会我就跟姑娘说说。” 赵嬷嬷只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也不恼,反而心里挺满意,毕竟二奶奶还小,这要是这个李嬷嬷什么都能当家,那还是要给二爷提前说一声。 见李嬷嬷是个知道规矩的人,赵嬷嬷就笑着说:“那就麻烦老妹子了。” 俩人也不再说什么,李嬷嬷赶紧吃过饭,让赵嬷嬷在厢房里等消息,自己进了新房,把丫鬟们都打发出去,才对沈宜君道:“姑娘,国公夫人想着这头三天最好不要空房,你看……” 沈宜君对于这个一点也不担心,“不空房就不空房呗。”秦昭又不行,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 因为有宁王在,大家也顾忌这秦昭的腿伤,也没怎么灌他。秦昭早早的就在前院泡了药浴,从新收拾好准备回内院。 进了二门见赵嬷嬷在门口等着,本来也没准备让程磊推着进去,秦昭就把他先打发回去。 赵嬷嬷推着轮椅,等离二门远了旁边也没别的人,这才对秦昭道:“二爷,夫人的意思是,新婚头三天不能空房,您这几天就在新房里住,等过去这三天再分房也不迟。” 秦昭的双手不由的攥紧,不管内心多少次告诉自己,之前的事都已经过去,特别是现在更不应该想起那无关紧要的人,可内心却不听使唤…… 当初自己都做好了陈家来退亲的准备了,可他们家却并没有来,反而答应婚礼如期举行。 当时的情况说不感激那是假的,内心发誓以后的人生绝对让她过的顺心,可她虽然没有悔婚,做的事却比悔婚更残忍。 自己哪怕双腿不便,可胳膊又没废,新婚之夜自然不会让她为难,可是……两个人别说同床共枕,曾经见到自己就满脸通红的人,在见过了自己从轮椅到床上有些不便,就直接要去厢房。 你避开就避开吧,可为什么还要故意让自己听到那句:看到他现在的样子真让我恶心! 秦昭从小到大,哪怕腿废了也没受过这样的侮辱,从那一刻起两人就形同陌路。 …… 秦昭本来想等到君君及笄后,自己的腿也好了,那样就不会让她也见到那么狼狈的自己,可现在母亲却说新婚三天不能空房。 对于秦昭的心结赵嬷嬷当然知道,见他久久不语,劝说道:“二爷,二奶奶那里也是同意的。” 想起君君,秦昭放松了很多,经过前段时间的接触,秦昭知道君君是真的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双腿不方便,她应该能理解吧…… 沈宜君习惯晚上看会书,不过她的书现在都还在自己的宅子里,这里是新房也找不出什么书,只能早早的洗了澡,头发干了后,习惯性的准备上床。 被李嬷嬷给拉住了“姑娘还是等会姑爷吧。” 沈宜君这才想起来,秦昭也要在这屋里住三天的,没好意思说自己心大的忘了这回事,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就到外间的罗汉床上等着了。 怕她无聊的睡着了,李嬷嬷又让丫鬟们凑在她身边逗趣。 门口一声“二爷回来了。” 已经开始犯困的沈宜君坐起来:终于能上床睡觉了! 秦昭进来时,就见自己的小姑娘,穿了一身粉红的亵衣,坐在罗汉床上满面欢喜的看过来。 “二哥回来了。” 看到君君这样的反应,秦昭不由的放柔了表情“等烦了吧?” 沈宜君面对还算熟悉的人,本身又是个没开窍的,非常自然的说道:“还好了,我之前也都是差不多这个时辰睡觉。” 这话要是平时说真的没问题,可这不是在新房里么,还是面对着新郎说的。她倒是坦荡了,身边的人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赶紧从新房里退了出来。 昨晚上因为想着只要今天婚礼能够顺利进行,自己和原主的交易也就跟着完成了,以后的人生就真的只属于自己。 所以沈宜君睡的并不太踏实,今天一早又被拉起来,一直折腾到现在,这会真的的困了,所以也没留意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的。 面对着这样的君君,秦昭刚才路上的担心和不自信,突然就消失了“困了就先睡,不用非得等我。” 沈宜君心说:哥,我没想着等你,是嬷嬷让我等的。 这话君君当然不会说,只是问他:“二哥今天喝的多么?” “别担心,没喝多少。” 见她白净的小脸上眼下有些泛青,接着道:“困了就赶紧睡去。” 沈宜君见屋里没人了,秦昭又是明显洗漱好的,也不用让人进来伺候他洗漱了,就自己过去推着他往内间走,到了床边又问:“二哥,要我帮你么?” 秦昭虽然知道沈宜君应该不会嫌弃自己,不过以自己现在这种状况,守着她上床,从内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什么也没说,把手放在床上胳膊一用力,人就坐在了床沿上。 心里想着大丈夫有什么不能面对的,抬头看君君见到这样狼狈的自己后的反应。 入目的不是嫌弃,也不是故作无事,而是满脸的羡慕,然后就听她说道:“二哥,你怎么那么厉害,你的胳膊也太有力气了吧!怪不得写字那么好呢!” 秦昭听她这么说,不知怎么的就笑了起来:我的小姑娘啊,你的脑回路怎么就那么清奇呢…… 第37章 尴尬 沈宜君被他笑的莫名其妙, 又因为困也没有多问,不过看他现在只是坐在床沿上,双腿还垂在下面,想到他膝盖受伤,又好心的问了句:“二哥, 你上床行不行?我可以帮你的。” 虽然外面怎么传自己行不行的,秦昭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不过听自己的小姑娘这么说, 秦昭就恨不得现在就让她试一试自己到底行不行。 沈宜君就发现秦昭看自己的目光,虽然不算凶狠, 可却让人觉得危险的很, 还是没往那个方面, 只想到别人都说秦二爷文武双全, 现在自己却在怀疑人家连躺倒床上的能力都没了,确实有些不妥! 赶紧挽救道:“二哥我知道你厉害,等你的腿恢复了一定会更厉害的。”说完这些还特别肯定的加了句“真的!” 秦昭单手扶额,内心叹气道:我的小姑娘啊, 你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 感慨完了知道自己不能再接她这个话了,否则今天非得把自己给憋出内伤来不可。抬起大腿把鞋脱掉, 扶着小腿就放在了床上。 沈宜君非常有眼力见的, 蹲下帮他把另一只鞋脱下来。 秦昭见君君竟然蹲下身子给自己脱鞋,心里一下子就涨涨的,舍不得让她做这些事,就说道:“不是困了么,赶紧上去睡吧。” 沈宜君听他都这样说了, 也知道他自己办这些事没问题,就应了一声,直接起身上床拉起薄被盖上,闭上眼睛就睡觉了那动作真是一气呵成,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她倒是潇洒的很,秦昭这会心里可就想多了,是不是我那样说她不高兴了?想到这心里又有些懊恼,人家真心对自己,。自己却硬邦邦的让人家赶紧睡觉去,一副不让别人碰触自己伤腿,表现的就像伤腿是禁忌似的。 想跟君君道歉吧,看她已经闭上眼,一副不愿搭理自己的样子,心里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突然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太过陌生,只因为君君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自己就会患得患失。 看向里面的人儿,内心想着,你怎么就对我有那么大的影响啊! 然后就发现,自己以为在那闭着眼生气的小姑娘,只这么一会功夫已经睡着了。 刚才内心还被丧气充斥着的秦昭,突然觉得一阵轻松,她不是恼了我了,而是真的困了。 轻声说了句:“小没良心的,你倒是睡的安稳了,好歹也对我说句晚安啊!”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看着她的眼神却无比的宠溺…… 沈宜君虽然从未和别人挤过一个床,不过因为这个拔步床足够大,两个人在床上谁也不影响谁,外加确实困了,所以几乎是上床就睡着了。 不过睡梦中感觉肚子不舒服,人是没有醒,就是来回翻了几个身。 身边同样没有和人挤过一张床的秦昭,本身睡觉就警醒的很,感觉到身边有动静,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发现只是君君在翻身。心里想着,我得尽快熟悉身边有媳妇的日子了。 沈宜君肚子疼也不愿意醒来,不过当感到身下一股热流冲了出来,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内室的那对龙凤烛,透过拔步床上的雕花,影影绰绰的看东西也不太清楚。沈宜君一时间忘了自己现在那。 不过怎么说前世也活了二十岁,对于自己现在是怎么回事还是知道的,这种事当然要找李嬷嬷了,坐在床上直接就喊“嬷嬷,嬷嬷……” 大半夜的她这么喊人,连不放心她睡在厢房里的李嬷嬷都听到了,本身就因为她翻身醒了的秦昭就更不用说,一开始见她坐起来,秦昭还以为君君要去方便,当然就装作睡着的样子,不过听她在那里喊嬷嬷,自然就坐起身,担心的问道:“君君,怎么了?” 他这句话才算是把君君真的叫醒了,也想起来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了。 沈宜君一下子面如红霞,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面对这么尴尬的事! 秦昭不只白天视力好,晚上视力也不错,更何况内室里的蜡烛还没有燃尽,对于君君脸上迅速变红,看的是清清楚楚。 以为她是在家里时,晚上方便都要有人陪着才行,这会因为看到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就问她:“是不是要方便?” 沈宜君除了点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秦昭暗道自己粗心,因为习武晚上太过警醒的原因,自己屋里根本就不会让人守夜,君君睡着的早,估计她身边的人没有吩咐,所以也没有人过来守夜。 若是自己陪着她去方便,那君君不得更害羞。只能轻轻哄着:“乖,再等一会,李嬷嬷就在厢房,待会就过来了。” 以秦昭现在的耳力,别说哪个人晚上歇在院子里,就算是院子树上鸟巢里有几只鸟,他也是清清楚楚。 其实沈宜君身边的人,之所以没有留下来守夜,也是因为沈宜君只要身体好好的,也不喜欢有人守夜。前世住多人宿舍住的她够够的,到了这里好不容易有自己的房间,自然不愿意晚上睡觉时房里还有别人。 沈宜君听秦昭说李嬷嬷就在厢房,先松了口气,然后又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秦昭听外面的动静,不由的微皱了一下眉头,不只李嬷嬷不放心,赵嬷嬷也不放心,所以她也歇在了厢房,听到动静起来的不比李嬷嬷慢。 既然赵嬷嬷都过来了,秦昭就不能不让她进来,要不然她一定会怀疑君君有什么事瞒着这边呢,只能对君君道:“君君,赵嬷嬷也过来了。” 沈宜君倒觉得赵嬷嬷也过来挺好的,毕竟待会还得换床单什么的,秦昭还在床上,这事赵嬷嬷做起来比较方便。还是只“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李嬷嬷和赵嬷嬷两人几乎同时到了正房门口,门口挂着灯笼一点不影响视力,彼此看了一眼又迅速分开,不管怎么说,两人都觉得和对方一起进去比较合适,小两口要是真有什么事,也都有劝得住的人不是。 两人到了内室门口,赵嬷嬷叫人:“二爷,二奶奶。” 秦昭就应了一声:“进来吧。” 两人听二爷这声音并无特别,彼此又看了一眼,就进来了。 沈宜君在秦昭让她们进来的时候,就下了床去找李嬷嬷。秦昭看她着急的样子,想着真是个孩子,有人过来了才敢下去。 看着她急匆匆的样子只觉得可爱的不行,不过当看到那粉红色的亵衣上面,有着一片鲜红的时候,整个人好像被大火烤了一样,一下子就面红耳赤的。 李嬷嬷进来就看到自家姑娘,可怜巴巴的向自己走来,赶紧迎上去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轻声的问道:“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沈宜君就趴在她耳边说了,李嬷嬷听了,本来满脸的担心,突然就被欣喜代替。 拍了拍沈宜君:“姑娘别怕,有嬷嬷呢。” 怕君君面薄,也趴在赵嬷嬷耳边说的,然后才直起身子接着道:“床上就麻烦老姐姐收拾了。” 赵嬷嬷听她说君君初潮来了,笑的脸上都多了道褶子“妹子快带二奶奶去净室里收拾,这里有我。” 赵嬷嬷进到拔步床,秦昭已经下来床坐在了轮椅上,赵嬷嬷就知道自家二爷这是知道二奶奶怎么回事,从柜子子里拿出来预备换的床单,心里还感慨了一下,本来想着怎么也用不着的东西,没想到还真的就用上了! 来都床边,秦昭背着光坐在轮椅上,看不到他的表情,赵嬷嬷担心他再想别的,就先对他道:“二爷这可是喜事。” 秦昭脸上虽然还爆红,好在声音还没问题“嬷嬷我知道。你先把床单换了,再去小厨房看着是不是弄点热汤什么的。” 赵嬷嬷也是这么想的,听他也想到了这些,就更高兴了,连声说了几个“好”,就手脚麻利的换了床单,去小厨房给君君弄热汤去了。 沈宜君现在要用的这些东西,李嬷嬷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拿出来就教君君怎么用月事带。 沈宜君前世只知道,古代妇女来例假,都是用的草木灰。直到现在成了剥削阶级才知道,古代有钱人家用的可不是那些。 系在腰上的月事带虽然都一样,可直接用的东西却完全不一样。形状和现代用的卫生巾差不多,除了没有护翼,都是长条状,是用贴身衣物一样的布料做的,里面是柔软的棉花。对于有钱的人家来说,每月用个几十条真的不算什么。 都收拾好了,沈宜君还是磨蹭着不愿意出来,李嬷嬷就劝她:“姑娘还是赶紧去床上躺着吧,现在的天虽然不冷,可晚上还是有些凉了,在这里待久了到底不太好。” 沈宜君想到秦昭见赵嬷嬷换床单,就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脸上又开始火辣辣的“嬷嬷,这也太尴尬了!要不我去隔壁屋里算了。” 李嬷嬷就劝她:“姑娘,夫妻之间是最亲密的关系,初潮来了,这消息对于姑爷来说可是喜事,有什么好尴尬的。半夜你突然换屋子,又是新婚夜,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你们夫妻间怎么了呢。” 要说大多数人家,都是妻子不方便的时候分房睡的。不过李嬷嬷虽然才刚到国公府一天,就已经把之前的那位二奶奶的事摸得清清楚楚,本能的觉得姑爷绝对不想让姑娘去隔壁屋。所以也没问秦昭,自己就在这里劝君君。 沈宜君一想也是,要是传出去自己和秦昭不和的流言,其实吃亏的还是自己,既然不能分房睡,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最后也不管什么脸面了,咬咬牙还是出去了。 第38章 甜 沈宜君在净室磨蹭的时间不短, 出来时秦昭已经回到了床上。 沈宜君进了拔步床,李嬷嬷到底不放心跟着进去了,主要是想看看姑爷到底怎么个反应。 她们在净室里说话,秦昭真是想听不见都难,现在见李嬷嬷跟着君君进来了, 想着她也是担心自己这里的反应。 他这会也把表情稳住了,见君君只把眼睛往要走的地方看, 小脸上表情严肃的很,嘴角不由的叫翘了起来, 温声道:“快上来吧, 晚上天凉再感冒了。” 李嬷嬷只看了姑爷一眼就放心了, 男人是不是稀罕一个女人, 只要看他的眼神就知道。 沈宜君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出来还是不好意思面对秦昭,近来后尽量的不让自己看他,不过人家都和自己说话了, 不会个话也有些说不过去。 只回了个“嗯”,就加快了脚步, 三两步就上了床。 这边她刚上了床, 去小厨房弄热汤的赵嬷嬷,端着个托盘就进来了。 看那上面冒的热气也知道现在还不能喝,秦昭就道:“两位嬷嬷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赵嬷嬷和李嬷嬷又对视了一眼,不过这次眼中都是带了笑意的。 赵嬷嬷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李嬷嬷又把漱口水准备好,把帕子放在一旁,两个人就静静的推下去了。 秦昭见躺在里面的人儿在那里闭着眼睛,怕她又一会功夫再睡着了,轻声道:“君君,待会再睡,先把汤喝了。” 其实沈宜君这会哪里还能睡得着,只是闭着眼睛避免尴尬罢了,内心还暗骂自己矫情。 前世自己脸皮多厚啊,从医生那里听到了安氏集团的千金,和自己得的是同样的病,愣是让人家大夫在中间给自己搭个线。 当初要是脸皮差一点,最后也去不了安家。 现在只是这点小事,就一副不敢见人的样子……以前总听到一句‘惯得毛病’,沈宜君觉得自己现在也有些被惯出来这些矫情的毛病了! 正在内心里唾弃着自己,听了秦昭的话,不得不睁开眼睛面对他。 对上他满是关心的眼神,心里突然就不那么别扭了。 秦昭见小姑娘睁开眼看着自己,心里想着总算是不避着了。 沈宜君想着还是问问他的好,毕竟秦昭这样的国公府的公子,应该还是很计较这个的吧,虽然刚才嬷嬷说的也很有道理,不过外界的传言有时候真的不用太过计较。 坐起身对他道:“二哥,我这样是不是让你不方便,要不我还是去隔壁吧。” 刚才李嬷嬷劝君君的话秦昭是听到了的,没想到她还会再问自己一遍,虽然一点也不愿意,自己的小姑娘有要去隔壁的想法。不过对于小姑娘并不是那么听奶嬷嬷话,他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这不关奶嬷嬷说的到底对不对,而是主子有没有自己被太过影响的事。 要不是担心吓到她,秦昭这会真的想抱着她,不过之后还是忍住了,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你我是夫妻,这时候我应该好好照顾才是啊,怎么可能和你分开。” 沈宜君抬起头看着他,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这种话,当初在绛州时他就经常说这种话。现在成亲了也没有变,如果他说的都是真心的…… 沈宜君的唇角慢慢翘起,只要你对我真心,不管你到底还有什么隐疾,我都会陪着你…… 秦昭就见小姑娘没了刚才的拘谨,整个人都柔柔的甜甜的,这才放下心来,试了试床头柜上热汤的温度,端起来“赶紧把汤喝了,好好睡一觉。” 沈宜君点头,准备接过碗自己喝,被秦昭避开了“碗烫,还是我端着吧。” 沈宜君出嫁前,罗氏没少给她说一些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虽然她只是一再的说,身为妻子一定要好好伺候夫君,至于丈夫照顾妻子,在她口中根本就不存在的。 不过沈宜君也只是听听,绝不会完全按着她说的做,既然秦昭现在愿意照顾自己,沈宜君也毫不客气的让他端着。 夫妻之间一开始的相处,真的很重要。这就像夫妻间自己定的一个标准似的,只要现在这么相处,以后基本上也会这么处的。沈宜君觉得挺好,反正又没人规定不能让丈夫照顾妻子不是。 沈宜君和完热汤,感觉整个人都暖暖的,秦昭又拿水让她漱了口,接着就用帕子给她擦了擦嘴。 这照顾的贴心的,沈宜君享受着人家的照顾,自然嘴上就甜了三分:“谢谢二哥。” 秦昭眼神一闪,依然维持着面上的温柔:“君君,以后咱们就是夫妻了,在屋里这么叫二哥没事,出去了就要称呼我夫君,知道了吧。” 沈宜君一想也对,点头道:“知道了二哥。” 秦昭就看她:“你先试着叫一下夫君,免得明天守着人再叫错了。” 沈宜君虽然觉得他想的有点多,不过还是叫了声“夫君”全当练习。 沈宜君只是一声‘夫君’,就让秦昭动情了,看着她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沈宜君只觉得他的声音,无端的就变得勾人起来,本身对秦昭的声音就没有抵抗力,现在两人离的又近,沈宜君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又开始勾引我了! 刚消下去尴尬,这会因为他这一个字,又是在新房的拔步床上,气氛一下子就显得暧昧的不得了。 沈宜君真是服了他了,又不能说人家,只能躺下拉上薄被,说了句:“困了困了,赶紧睡吧。” 秦昭见小姑娘脸一下子变的红红的,让后拉上被子就盖住了头,听着她从薄被里面透出来的话,眼里含着笑,轻松的就把她拉到头顶的薄被,给拽到脖子下面“好好睡觉,别焖住了。” 沈宜君虽然没有睁开眼,不过还是能感到他的眼神如同实质一样,落在了自己脸上。 沈宜君总结出了经验,那就是虽然秦二爷不行,但他撩人的功夫真的不一般,知道自己要这样再跟他说几句话,那今晚就别睡了,明天要是精神不好,不得让人怎么笑话呢。 只是说了句:“知道了。”就翻个身面朝里,不想理他了。 秦昭见她给了自己一个背,自然不愿意了,知道她这是害羞了,不过还是想逗她,直接就趴她耳边说话:“君君,是不是生我气了,不过你那样把被子蒙在头上,真的不好。” 低沉的嗓音轻柔的话语,外加说话呼出的气呼在耳边,沈宜君一下子就起了半身鸡皮疙瘩。 “二哥,我没生你气,就是要睡觉了。” 秦昭还是不挪地方:“你既然没有生我气,为什么翻过去睡,你都翻过去了,那还是生气了。” 这个突然幼稚的人真的的成熟稳重的秦二爷吗,到底谁才是十二三岁的人啊! 再让他趴在耳边说话,沈宜君觉得自己就得瘫痪,“二哥你让一让,我扭过去总行了吧。” 秦昭也见好就收往后撤了撤,再逗下去再把小姑娘给逗恼了,到时候心疼的还是自己。 见扭过来的君君脸上还是红扑扑的,虽然还是闭着眼睛不看自己,不过秦昭也知足“这样就对了,这个姿势才对。” 沈宜君听他说姿势,还没消下去的热气,又开始往上冒,睁开眼睛看着他“哥,咱睡觉吧。” 秦昭见君君睁开眼睛看自己了,这样才算是真的知足“乖,我不打搅你,说吧。” 沈宜君真的不敢多看他了,闭上眼睛就装睡,打定主意,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不回话了。 秦昭哪里真的舍得让她晚上睡不好觉,就这样看着她也不说话了。 沈宜君一开始还能感受到他的眼神,后来慢慢的就真的睡着了。 反倒是秦昭是真的睡不着,他今天就没敢修炼内力,就怕自己一个乱想再走火入魔了。 看着自己的小姑娘,想着她今天就这样长大了,还是就在自己身边,自己会看着她再长大一点…… 沈宜君一晚上除了出了个小状况,说实话睡的不错,虽然是第一次和别人挤一张床,不过因为床宽也没觉得被挤到。 她这是不知道秦昭一晚上,就怕让她觉得睡着不舒服,处处避让着的结果,秦二爷可不想,以后媳妇因为觉得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觉得挤,及笄后再不愿意跟自己同房,他要把一切危险都扼杀在萌芽状态之下。 俩人起来收拾好,餐桌上就摆好了早餐,沈宜君就看向秦昭。 秦昭就道:“咱们吃过饭在过去,这样时间也不赶。” 沈宜君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虽然他们俩觉得这再自然不过,可身边的两个嬷嬷却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看他们俩这样,真的是只一个眼神就能,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两人虽然没那啥吧,可那股热乎劲,可一点不比别的新婚夫妻少。 沈宜君是属于实用派,知道自己以后就和秦昭绑一辈子了,自然要好好经营和他的关系。再加上两个人有不是陌生人,她又经过了晚上的反思,已经准备重拾前世的脸皮,对秦昭自然就显得热乎。 秦昭更不用说,他那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欢君君,在自己屋里又不用端着,只要是张眼睛的就能看出来,二爷是真的喜欢二奶奶的! 用过饭,赵嬷嬷正推着轮椅,沈宜君却先一步站在秦昭身后“还是我推着夫君吧。” 秦昭自然是愿意让君君推着的,不过也知道自己的轮椅推起来真的不轻,还是对她道:“君君太沉了你推不动,还是让赵嬷嬷推着吧。” 沈宜君昨天又不是没推过,哪有他说的那么沉“我能推的动。” 秦昭心说:能推的动我也舍不得让你推啊。 不过这话不能说,换了个说法“你还小,还没有长劲,等到了母亲院里你再推好吧,乖。” 沈宜君被他这个‘乖’给弄了个红脸,守着这满屋子的人,你这么一副哄孩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第39章 敬茶 最后还是赵嬷嬷推着秦昭, 沈宜君和他并排,后面是一群的丫鬟婆子。 路上秦昭也是不是介绍各处的院子,只是大致的说了说,毕竟要去给父母敬茶的,秦昭就对君君说:“等回来时, 我再好好陪着你转转,好熟悉熟悉家里。” 沈宜君自然笑着应了。 到了国公夫人的华容居, 赵嬷嬷才让给沈宜君,让她推着秦昭进去。 大厅里家里人也都已经到齐, 国公和夫人坐在主位, 一旁的嬷嬷见新婚的小两口来了, 赶紧在地上放好蒲团。 沈宜君把秦昭推到国公面前, 自己跪在蒲团上,接过丫鬟端来的茶,举起茶杯道:“父亲请用茶。” 晋国公笑着接了茶喝了,君君又把给国公准备的鞋袜奉上。 晋国公也微笑着接过, 然后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一对玉如意,当做给新媳妇的见面礼。君君双手接过道:“多谢父亲。” 晋国公是真的第一次, 被这样一个娇俏的孩子叫父亲, 曹氏就只生了这三个儿子,他又没有妾室。 别说叫他父亲的,哪怕是管他叫叔伯的小丫头都没有,晋国公府的人在他小时候几乎都伤在了战场了,只留下他这么一支嫡脉, 其他的族人最近的也快出了五服了。 晋国公之前提亲是见过君君的,当时就想着我要是有这么个闺女多好!现在君君叫他父亲,他就觉得自己这样也算是心想事成。 满脸欣慰的对俩人说:“为父希望你们俩能够不离不弃,一生都顺遂如意!” 两人一起道:“多谢父亲,我们一定会的。” 给公公敬过茶,接下来就是婆婆。沈宜君还没到面前呢,曹氏就已经笑的合不拢嘴。昨晚的事她一早就知道了,虽然赵嬷嬷没有过来跟她说,可那院子里不是还有守门的婆子,和灶上守着火的婆子么。 这晚上伺候主子用水的人,不是心腹谁也不放心用不是,秦昭之前一直住前院,内院里的这些人都是国公夫人安排的,晚上主子房里虽然没有用水,不过赵嬷嬷却去灶上让她弄了热汤,不说从做的汤上面就知道做什么用的。 大家都是夫人的人,又是喜事,赵嬷嬷也没什么好瞒着的,灶上的婆子知道了,这不一早曹氏也就知道了。 本身就对君君是一百个满意的曹氏,本来还想着守着大儿媳面上不能太露,可听了这个消息是真的端不住了。 君君跪在蒲团上,说了句:“母亲请用茶。” 曹氏就赶紧接了,就怕孩子把茶举过头顶万一再洒了。 等曹氏喝过茶,君君给婆婆奉上的,和公公一样都是鞋袜。曹氏高兴的接了。打眼一看做工,就知道这是孩子亲手做的,毕竟若是绣娘做的,针线绝对会比这要好的多。 不过曹氏什么样的鞋袜没穿过,给自己的是亲手做的,那给国公的也一定是亲手做的,孩子这心意就真的很足了。 曹氏越发的心里满意,拿出一对上好的玉镯给君君,然后又说道:“君儿来了咱们家就是我的亲闺女,要是这小子敢欺负你,给母亲说,母亲给你做主。” 沈宜君听了她的话,就笑着道:“我就知道来了咱们家,日子绝对好过,母亲一定会疼我。” 曹氏就大笑着说:“好好好,快起来,母亲疼你。” 世子夫人刘氏就笑着接话:“这下我这独一份的宠爱享受不成了!” 沈宜君就看向她,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皮肤白净长相大气,说话又爽利的女子,给人一种非常能干的感觉。 对,是能干,不是厉害。 秦昭就自己推动轮椅,来到秦昱夫妻旁边,对君君介绍道:“宜君,这是大哥大嫂。” 他在外面,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称呼沈宜君为君君,而是叫她宜君,秦昭主要还是觉得,在外面自己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沈宜君上前对秦昱夫妻行的是平辈礼,叫了声“大哥,大嫂。” 世子是一个一看就很文弱的男子,气质也是文质彬彬的,回了沈宜君一句:“弟妹好。” 世子夫人刘氏起身拉着君君的手,先是“啧啧”了两声,才感叹道:“之前就听母亲说弟妹长得好,现在看来着哪里只是长得好,简直是天仙下凡一样!” 沈宜君一副不愿意她的样子:“大嫂你笑话我。” 哎呦,那娇俏的样子,刘氏一下就喜欢的不得了,她是长女,下面的小妹妹就和沈宜君差不多大,也喜欢和自己这样说话。 刘氏拍着君君的手:“好妹子,以后大嫂和母亲一起疼你。” 沈宜君就道:“谢谢大嫂,有长嫂护着,以后在家的日子一定不会差了。” 刘氏就道:“以后缺了什么就打发人过去,嫂子绝对给你弄来。” 沈宜君就笑眯眯的回她:“谢谢大嫂。” 两人又互送了礼物,刘氏就拉着君君坐在了自己的下首。 秦昭的弟弟秦晅就上前来给二嫂见礼,沈宜君赶紧起身还礼,说了句:“三弟好。” 看起来机灵的很的秦晅,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么个娇俏的小妹妹叫自己三弟,还是让人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曹氏见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又对君君说道:“家里也没那么多规矩,基本上都是在自己院子里用了早饭再过来。午饭你们也在自己院子里吃就是,晚上要是想过来就过来。” 沈宜君就知道,这是一家人也就晚上会有一起吃饭的时候。要说这样的婆婆是真的不错了,没有拘着儿媳妇一天三顿的在身边伺候。 高高兴兴的应到:“知道了母亲。” 国公夫人就喜欢这样喜庆的,更何况不只自己喜欢,儿子那样子也是真的上心,从进来,他自以为隐藏的好,其实那眼神根本就没离开过他媳妇。 身为一个开明的婆婆,自然不会绊着儿子媳妇,让人家小两口不能独自相处,就说了句:“这白天暑气还没降,都回去吧,晚上再过来就是了。” 沈宜君推着秦昭出了华容居,她从在胳膊上绑着沙袋开始,臂力真的见长了不少,这副身子又健康的很,推着轮椅上的秦昭出了院子也不觉得累,就知道按着自己的力气,推着他回去一点问题也没有。 想着两人还是多交流的好,回去这一路自己推着他,正好让他介绍介绍这国公府,全当彼此熟悉了。 就稍微低了低头,距离他耳边不远轻声的说道:“二哥,还是让我推着你回去吧,全当锻炼臂力了,好么。” 秦昭这下子感受到,起了半个身子鸡皮疙瘩的感觉了,酥麻中带着无力,无力中又有着某些渴望。 现在他还哪里顾得让谁推着,耳中只剩下她最后那句‘好么’一直在心里来回循环,随着她的活就“嗯”了一声。 沈宜君可不像他昨晚那样是故意的,她只是怕自己说要推着他回去,他再和刚才那样,一副哄小孩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所以才轻声对他说的,这样就算他要用那样的语气说话,也不会大声,只要不是那么多人听到,自己还是能勉强受得了的。 不过秦昭竟然直接就同意了,沈宜君自然的把他那个“嗯”当成了同意。 至于因为自己对他说话,让他起了半身的鸡皮疙瘩,沈宜君是真的没想到。 世子夫人刘氏和世子一起出了华容居,世子回他们自己的院子,刘氏管着家,就去忙活家里的那一摊子了。 直到快中午时才得了闲,回到自己的院子,世子在书房,她也没去打搅,而是想着沈宜君的事。 刘氏对婆婆和沈宜君之间的缘分,之前也是知道的,开始心里也没怎么在意,后来赵嬷嬷受伤回京,自然的也听说了,沈宜君在那样的情况下也没扔下赵嬷嬷,就觉得这姑娘是真好。 后来婆婆要把她聘来给二弟当媳妇,这一点世子夫人也觉得真好。 当初那陈雨梦一点情谊都不讲,说把二弟抛下就抛下了,这样的人刘氏是真看不上,之前二弟风光的时候,你和二弟定亲跟着风光,那样你愿意。等人受伤了,又不得不蛰伏着,你就不想跟着他过这种不再风光的日子。 之前刘氏有时候也庆幸,二弟没有跟那陈雨梦好在没有孩子,那样的人还是尽早散了的好。往后再找个门户小一些的人家,不一样是原配夫妻么,门户小的普通姑娘,那就不敢乱作,和和美美的不一样是一辈子。 不过现在婆婆给二弟找的这个弟妹,门户是真的不算高,不过人也是真的好。之前还有人在自己耳边说小话,什么夫人给这位二奶奶的聘礼,可都快撵上大奶奶您当年了。什么夫人每次提起要进门的二奶奶就高兴的合不拢嘴…… 先不说婆婆她给这位的聘礼,那是为了压自己的么,那是为了压她陈雨梦的。当初自己的嫁妆是一百二十台,家里虽然也是勋贵人家,可那一百二十抬嫁妆,真的没什么大的东西,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婆家给的聘礼。 可她陈雨梦进门时,说的好听为了世子夫人的面子,只能压到一百一十八抬嫁妆,可那每台嫁妆都是足足的,那是给面子么? 你要是真的为了我的面子,最好的办法不是应该少采买点东西,折合成银子你自己带着么,哪怕是一百一十台,你装的再足,别人也不好说比我的嫁妆多不是,这你只比我少两台嫁妆,不是故意跟我别苗头是什么! 看人宜君多懂事,一百台嫁妆,不会压了自己的,也不会让京中人给小看了,这样多好…… 第40章 往事 沈宜君不快不慢的推着秦昭往回走, 两人说着话没一会就回到了他们的院子墨玉轩。 回到自己的院子,秦昭第一件事就是让赵嬷嬷,把墨玉轩的人都召集到院子里。 这个院子并不是之前他的院子,秦昭其实一直都在外院住的,之前他内院里伺候的人, 不管是谁的人,都被罗氏给打发到庄子上去了。 这个院子里, 现在除了赵嬷嬷这个秦昭的奶嬷嬷,还留在他身边, 其他人都是罗氏从新选过来的。 人都到齐了, 沈宜君才发现墨玉轩里, 都是婆子和刚留头的小丫头, 大丫鬟一个没有。不过她也只是先记下,并没有现在就找人问。 人都到齐了,秦昭就道:“这院子里的事,都归你们奶奶管, 只要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事,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若是有那仗着是老人就在这里胡乱应付公事的, 墨玉轩也绝不留着。” 下面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虽然都是曹氏安排的人,不过还是有一些人,因为世代在国公府里根深蒂固的,总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身为个奴仆,竟然很是看不起下面的地方官。 沈宜君的身份在绛州确实是不低,可到了京中这地界,真的是连这些勋贵家的奴仆都敢看不起的。 秦昭的话让那些本来因为沈宜君家世低,又没成年,准备着好好的给新奶奶使个绊子的人,一下子都消停了! 看来二爷对新奶奶真的是上了心的,一个个都赶紧的表决心,就怕自己慢了一步,被二奶奶记住给撵出去了。 沈宜君当然知道平时很少给人脸色瞧的秦昭,说这样重的话都是为了自己。 现在棒子他给了,那接下来该自己给甜枣了,就对下面的人道:“大家都是母亲特意调过来的,我和二爷自然是相信你们的。以后院子里的事有李嬷嬷主抓,你们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她提。既然在墨玉轩里伺候,也算是缘分。” 她这话说完,下面的那些别管是本身就准备好好干的,还是有小心思的,情绪一下子就被调动了起来。 虽然二奶奶说的是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提,不过自己要是平时表现不好,到时候也没脸求不是。 这些人都是在世子夫人面前排不上号的人,这样才被国公夫人给安排都墨玉轩。 不过现在听了二奶奶的话,她们心里又有了别的计较,在世子夫人那里排不上号,到了二爷的院子里,只要能在二奶奶面前排上号,那以后一家子可就真的跟着享福了。 虽然以后会跟着二爷分出去,可二爷又不是什么不入流的人物,人家同样也是国公和夫人的儿子,分家时自然不会太吃亏。自己只要好好干,以后二爷开了府,这从二奶奶进门就伺候的人,可不就是在二奶奶面前排上号了么! 情绪调动起来,沈宜君这才每人都给了赏。本来常规的新婚夫人赏赐,让返过弯的众人,更是觉得跟着二奶奶有奔头。 二奶奶的那句有困难可以提,是真的让她们知道自己有了依靠,现在又有银钱刺激着,一时间恨不得马上就能在二奶奶面前排上号,好为她鞍前马后的效力。 打发了那些热情高涨的下人,沈宜君就推着秦昭进了屋。刚经历过家里男人给撑腰的好处,沈宜君自然更重视和秦昭的关系。 和他接触这么长时间,也知道他对自己有什么说什么,还是比较喜欢的,就决定除非特殊事情,其他任何事都不瞒他。 所以沈宜君把刚才留意的事,也不让人到处打听了,直接就问秦昭:“二哥,我怎么看着咱们墨玉轩里,只有婆子和小丫头,你身边伺候的一二等的丫头怎么没一个呢?” 秦昭对君君表现出的自己的信任,真的很受用,屋里就夫妻俩,也没留人伺候,秦昭就直接对君君说道:“身边以前是有两个姐姐照顾的,后来腿受伤了,她们也都嫁了人,贴身的事基本上都是小斯在做,也就没再用往上提拔丫鬟。现在虽然腿还没完全好,不过日常生活却没问题。” 说完这些,慵懒的斜靠在罗汉床上,侧身看着君君“君君担心我之前有人?” 沈宜君坐在罗汉床的另一边,迎着他那勾魂摄魄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又来了,有开始勾引我! 沈宜君从昨晚就发现这个男人,和之前相处时有了不同,比如昨晚的小孩子气,在比如这会正大光明的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沈宜君避开他的眼神,咱不是你的对手,认输。 不过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的,现在看着俩人相处的不错,可世事无常谁能保证,两个人真的就能一辈子都和睦,万一以后他用今天这事,给自己安一个善妒的罪名怎么办。 低着头回了他一句:“二哥你说什么呢,我没那个意思。” 秦昭自然不知道她的想法,还以为君君害羞了呢,不过刚才那句话还真的不是玩笑,收敛了看君君的眼神,正了正神色道:“君君,我之前没有通房丫头,甚至于和……也没有过真的夫妻生活。” 沈宜君刚才还勉强稳住,听他还接着说,真的是有些顶不住了,心想:我的哥哎,这些您是怎么说出口的,我听着都不好意思。你怎么比我这个从后世来的,说起这些还大方! 秦昭见自己的小姑娘耳朵红红的,知道说这些让她不好意思了,不过有些事还是最好一开始就对她说清楚的好。 坐正了身子问她:“君君知道咱们晋国公府,为什么人口少么?” 沈宜君听他问这个,心里倒是松了口气“晋国公一脉,在和东临国的战争中,损失惨重。这个整个大齐就没人不知道,我当然也知道的。” 秦昭叹了口气才道“是啊,整个大齐都应该知道。可大家都知道因为那场战争太过惨烈,可最后能胜利的战争,就算是再惨烈,正常情况下也不会是,元帅一脉的将军都战死沙场!” 沈乘风在闺女在出嫁前,对晋国公府的事也是好好调查过的。当初看那些调查后的结果,沈宜君是真没看出是谁家和晋国公府过不去。 不过现在听秦昭这样说,也能感觉到其中确实有事。 再想晋国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还是确定秦家并没有被谁家给算计了…… 但秦昭他又这样说,那就是问题出在了晋国公府内部了! 秦昭说完后就看着自己的小姑娘,见她先是微皱着眉头好像有些是想不通,然后到眉头慢慢舒展,再到一脸可惜。 秦昭就知道君君不是个愚笨的人,虽然君君应该已经想到了,秦昭还是把家中的事慢慢的讲给她听。 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悲哀“当初老国公带着家中所有成年男丁都上了战场,战争虽然残酷,可每次对战,总是秦家儿郎伤亡最大,哪怕后来他给自家儿郎换了作战顺序,还是会以各种意外而出事。 一开始老国公也怀疑是政敌所为,可不管怎么防着,战争到了最后,秦家嫡枝都已经全部牺牲,只剩下三四个庶出的儿郎。若是那几个人都个个武艺超群也罢了……老国公这才有了怀疑。 之前是因为查的方向错了,所以不管多能干的人也查不出,后来换了方向很快就查了个水落石出。 是老国公宠妾所生两子,伙同一直在军中的庶出叔父,在战场上背后射杀了所有嫡脉子弟!” 虽然沈宜君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可听他说起还是忍不住内心堵得慌。 秦昭停顿了有一会,才接着说:“后来那几个人,老国公也让他们,和秦家其他儿郎一样,永远的留在了大齐的边关。” 秦昭说完,脸上的神情也慢慢恢复。 看君君心里也不好受,轻笑了一声缓解这种悲伤,然后才接着道:“所以父亲并未纳妾,也教育我们弟兄三个,就算是要纳妾,他也不允许有庶子出生。” 沈宜君内心都不愿意吐槽,古代这种纳妾合法的情况。好像纳妾不生庶子就对妻子多好似的。她又底下头,怕自己被恶心到的表情让他看到。 秦昭看自己的小姑娘底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就算看不到她的表情,秦昭也能感觉到,君君并不太愿意听这些。 秦昭伸手拉住君君放在炕桌上的手,迎上君君疏离的眼神,无端的内心一阵发紧。 这还是沈宜君调节后的表情,要是让他看到君君刚才那厌恶的表情,就不是内心发紧这么简单了。 秦昭赶紧接着说:“父亲没有要求我们一定和他一样,我也不会在院子里弄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表情认真的道:“君君,我也不瞒你,之前的那段婚姻,我也从未想过纳小。”说道这里他面上又有些受伤,自嘲的笑了下,才接着说:“可她却那么轻易的就抛弃了我。” 然后看向沈宜君,只是喊了她的名字:“君君……”虽然只喊了名字,可那眼中的希冀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沈宜君真的很想说:哥,你拍戏呢!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搭戏,她只能又一次的低下头,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那个演技。 不过手还被秦昭拉着,沈宜君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低下头时,他的手颤动了一下。然后突然就感觉到,可能秦昭并不是跟自己在开玩笑,那自己这表现可就有些伤人。 从新抬头看他,秦昭还要刚才那样看着自己。 沈宜君从来都知道自己天性凉薄,不管外表装的多好,也掩饰不住内心对感情的吝于付出,就像现在,要是别的姑娘,听到这里是不是很多让人心动的话,就这样说出来了。 可沈宜君现在就是因为感觉到了秦昭的认真,反倒什么都说不出,她不想骗他。 秦昭还是看着她,好像就算是等到地老天荒,也要她给个话。 “二哥,只要你不抛弃我,我是绝对不会抛弃你的。”面对着这样认真的他,别的沈宜君觉得自己一时半会说不出,不过这个承诺却是能说出口。 只要你不负我,我绝不负你! 秦昭直到听到她的回答,才挑起嘴角宠溺的笑了。原来我的小姑娘,内心竟然那么难以进入啊! 看来想让她留在身边容易,因为君君绝对不是那随便背叛的人。可要得到她的心,自己好像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过秦昭内心并不着急:我有一生的时间,用来走进你的内心。 第41章 告白 沈宜君又问起了他现在的用药情况, 秦昭就道:“还是和之前一样,以自身内力提升为主,在辅以药浴帮助压制残留的劲气,每月行针一次。” 沈宜君想着他每天要泡药浴,就说:“二哥, 之前跑药浴都是在前院泡吧?” 见秦昭点头,沈宜君接着问:“那以后在咱们自己院子里泡行么?” 秦昭听她说‘咱们自己的院子’心里就高兴, 不过高兴归高兴,他却不准备在这里泡“那个药浴的味道实在是太冲, 我还是每天去外院泡吧, 免得弄得院子里整天都药气熏天的。” 沈宜君也不觉得让他还在外院泡药浴是好事, 不说往后天气变冷, 本来泡的毛孔都开了,一路回来再着凉,不说会不会感冒,药浴的疗效绝对会打折扣的。 要是到了冬天, 那绝对是不能再来回跑了,婆婆自然不会再让二哥这么来回折腾, 到时候不是在这边院子里泡, 就是直接留在外院歇着。 沈宜君是绝对不会让秦昭留在外院住的,不为了别的,就只男主人要是不在自己的院子住,那女主人在内院生活的绝对不会太舒服。 沈宜君面前要做的就是,让晋国公府的人都不能小瞧了自己, 怎么才能让他们不小瞧自己呢,当然是扒紧秦昭了。 所以沈宜君怎么都会让秦昭在内院泡的,在内院泡当然是成亲就开始的好,婆婆那里也舒心不是。 “咱们受伤了,现在本来就是用药的时候,院子里有药味不是正常么。” 说到这里,她趴在炕桌上,眨巴着眼睛问他:“总不能是二哥嫌弃院子里有我,才不愿意回来的吧?” 秦昭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对你是什么心,你到现在还不清楚么!” 沈宜君稍微愣了一下,眼中迷茫虽然一闪而逝,可秦昭还是看的清清楚楚。 突然他就不想像原来那样,慢慢的等着她开窍了,现在君君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夫妻之间相处,其实完全可以加一些别的。 想到做到,秦昭伸出双手,就把君君给抱到自己这边。 沈宜君被他这个操作给吓了一跳,强忍住惊呼,人就到了另一边。 秦昭把君君抱过来,就让她平躺在罗汉床上……就开始挠她痒。 沈宜君是真的没想到,秦昭竟然来这么一招,简直太幼稚了! 她也最受不了这个,痒的咯咯的笑个不停,赶紧求饶:“二哥,我错了,饶了我吧……” 秦昭把君君抱过来,可不是为了挠她痒的,既然小姑娘都认错的,有这么娇滴滴的跟自己求饶,当然就不舍得继续挠了。 松了手,把一个胳膊撑在她上方,俯身看着躺着的君君,轻柔的擦去她眼角笑出的泪花“现在知道我的心了吗?” 沈宜君赶紧道:“知道了。”至于知道什么,天知道,反正她自己是不知道的。 秦昭看着她那双纯净的眼睛,知道她就是应付自己,她只说知道,要问她知道什么,估计还是抓瞎。 不过他倒也不失落,不管怎么说,这不是把小姑娘给抱到自己这边了么。 不知道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 秦昭用手遮住她的双眼,担心自己待会告白时,会因为君君过于纯净的眼神,而说不下去。 伏下身,停在了离君君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轻声的说道:“君君,我从看到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哪哪都好,当知道母亲给我定下你时,你不知道我内心有多欢喜。成亲的前几天,我又有多煎熬你知道么?就怕中间万一有个闪失,好在终于顺利的把你娶进来了。” 沈宜君被他捂住眼睛,只能闭上眼,可是闭上眼睛了,全身其他感官就灵敏了起来,明显的感到自己被秦昭的气息完全的包围着。 秦昭的话,更是让她无所适从,竟然有一种想逃离的感觉。猛的攥紧双手,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不过她还是马上把逃离的想法给压下去。 终于过上了自己的人生,真是傻了才有这种想法。 沈宜君睁开眼睛,想让其他的感官不要再那么灵敏。 秦昭只觉得手心像被小刷子给来回刷了几下,心里也像被挠了似的,痒的受不了。 拿开手,迎上君君纯净的眸子,秦昭内心又是一颤。 沈宜君看他一直就这么看着自己,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再看他那坚持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不说些什么,他这又是准备就这样耗上了。 既然那么想听就说给他听就是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沈宜君就对他道:“我第一次见二哥的时候,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沈宜君对他眨了眨眼“这是谁家的公子,怎么那么完美!” 秦昭怎么都没想到,君君竟然说自己完美,要说腿还没受伤时,确实有很多人说自己完美,可从受伤那一刻,自己就不再是大家心中的那个完美的秦二爷了。 君君见到坐在轮椅上的自己时,竟然还是用完美来形容。 看着神色认真的小姑娘,秦昭知道她并没有说谎,虽然早已看开,可被自己心爱的姑娘说完美,秦昭内心还是充满了欢喜。 沈宜君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男子,想到这么帅的男人,自己却每天都能看到,突然也是欢喜非常。 使劲摁下想去碰触他的脸的冲动,接着说:“二哥你知道么,当时父亲告诉是晋国公府为你向我们家提亲时,我有多惊喜么?” 沈宜君想到当时自己强忍兴奋的样子,就忍不住好笑。 虽然知道君君只是喜欢自己的长相,也可能不嫌弃一辈子都在轮椅上的自己。 小姑娘说的话看起来比还自己大方,其实秦昭知道,她现在对自己的感情,绝对和自己对她的感情一样。 可秦昭听到这比自己的告白,还要直白的话,依然怎么也压不住内心的欢喜, 实在是忍不住,低头亲了君君额头一下,然后又迅速离开,也不在俯看着她了,自己也和她一样躺下。 沈宜君只觉得额头被轻轻碰触了一下,等反应到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秦昭都已经躺那,双手交叠放在头下面枕着。 秦昭感觉到小姑娘在看自己,翘着嘴角道:“君君要是觉得不公平,可以亲回来的。” 沈宜君无声的说了句:“臭流氓。” 满脸通红的都想扭过去,不理他了。 无论她说话再大方,想的再开放,也管不住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被男子给亲了的事实,那种无措和羞怯感,外加内心深处,对这种带有别样意义的,亲密接触的排斥,让沈宜君内心又有些无所适从,最后恶向胆边生,逮着秦昭的胳膊就拧了下去。 然后就听到“哎呀”一声……指甲掰了,沈宜君是用拇指和食指的指尖捏的,可秦昭胳膊上全是紧致的肌肉,哪里是她能捏的动的! 不但没有捏疼秦昭,还把自己保养的指甲,给弄掰了,虽然没有掰裂开,可指甲底端还是留下了个白印,不美观了是小事,可是疼啊! 秦昭赶紧坐起来,抓住她的手就看怎么样了。看到指甲上的白印,感觉到君君疼的手指都发抖,心疼道:“我这胳膊你怎么能这么捏呢。” 说完就拿过君君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胳膊上,让她的食指弯着,拇指伸开,才接着说道:“乖,记住了,以后要这样捏,要不然又该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沈宜君自从有了这个健康的身体,那是从来都没敢放弃过锻炼的,本来还以为自己挺厉害的,可受伤的指甲,却提示着,她依然是个弱鸡! 沈宜君郁闷了。 秦昭赶紧各种好话哄…… 客厅另一边正收拾东西的李嬷嬷,听着对面时不时传出来的笑闹声,笑着摇摇头,没想到姑爷看着那么成熟的一个人,在屋里也和刚成亲的小子差不多。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姑爷虽然显得成熟的很,实际上也只有二十岁而已,这样的年纪,可不就应该是这样么! 俩人就在罗汉床上玩了一上午,中午吃过饭,沈宜君睡午觉,秦昭就躺在她外面提升内力。 几个周天后,秦昭就收了功。不过他也没动地方,扭过身子就在那看着君君。 沈宜君醒来的时候,就看都秦昭精神满满的在那看着自己,坐起来问他:“二哥醒了有一会了吗?” 秦昭在她醒了的时候,就算出来君君睡午觉的时间,自己能运功几个周天。准备以后就算是分房了,中午也一起午休,她睡觉,自己就提升内力,这样就两不耽搁了。 秦昭没说自己不睡午觉的事,只是回道:“也没一会。” 沈宜君揉了揉眼睛,想着自己昨天都没练字,就问他:“二哥,这边你的书房收拾了没,我能借用么。” 秦昭就笑着说:“想练字,这么勤奋啊?” “三天不练手生,我昨天都没练,明天说不定还是没时间练,今天再不练,后天恐怕都不会拿笔了。” 沈宜君性格属于那种,只要决定了的事,轻易不会改变。当初答应原主嫁个对沈爹仕途有帮助的人,她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半路变卦。 这是嫁给了秦昭,两个人只要慢慢磨合就好。要是嫁的还是当初原主嫁的那个,她会选择好好□□,也不会放弃和原主的交易,不管原主现在还能不能做些什么。 同样道理,当初决定练字,准备用来打发以后可能会非常无聊的人生,哪怕现在看来,以后的人生可能并不会太过于无聊,可她也并不准备放弃练字。 秦昭又发现了自己小姑娘的一个特点:做什么都很有恒心。 第42章 周家 墨玉轩是个有着十大间正房的大院子, 左右各五间,新房在右边,以后会是君君的房间。左边的五间就是秦昭的。 左边的规格和新房规格一样,都是进门客厅左右各两间,秦昭这边和新房一样, 都是左边是卧室,他把右边两间房收拾出来做了书房。 因为是内院里的书房, 里面并没有布置待客的桌椅,不过却有两个书桌。 秦昭就对君君说:“想来你的书房一时半会也收拾不好, 我这边书多, 地方也宽敞, 这段时间就先在这边, 等那边你收拾好了再过去。” 沈宜君摸着光滑的桌面,虽然爱的不行,不过想到这毕竟是男人的书房,还是扭过头问了句:“二哥, 我在这会不会耽搁你的事。” 秦昭看着她笑“我现在只有两件事,第一就是陪着你, 第二才是养伤。至于其他的事, 还真的没有。” 虽然现在才是成亲的第二天,两人满打满算还没相处一天,不过沈宜君已经见识过秦昭那无下限的撩拨,对他这样时不时的撩一下,倒是已经适应良好。 既然他说不耽搁事, 那就当不耽搁吧,虽然一定不像他说的那样清闲,不过这里毕竟是内院里的书房,他也不会放什么重要的东西。 沈宜君见给自己准备的书桌上,笔墨纸砚都有,也不管这些东西怎么个贵重,既然你准备了那我就用,然后就开始研磨准备练字。 秦昭见君君和自己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心里就是一阵畅快,推动着轮椅拿起自己书桌上的书,打开之前看到了地方,接着看了起来。 两人谁也没打搅谁,不过气氛却好的很。沈宜君先练了两张字熟熟手,等觉得感觉上来了,就开始随心所欲的写。这一写就是大半个时辰。 要不是身上不方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那种状态中出来呢。 秦昭也正好放下了书,“君君,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收拾一下去母亲那吧。” 他们到华容居的时候,在院子里就能听到屋里传出来的,一阵阵的笑声,打帘子的小丫鬟见沈宜君推着秦昭,俩人有说有笑的过来了。 赶紧往里面说了句:“二爷二奶奶来了。” 沈宜君推着秦昭进了屋,曹氏见两人相处的不错,本来就不错的心情,就更好了。 请过安,曹氏让君君过去坐,慈爱的看着她:“还习惯么,有什么不方便的给我和你大嫂说都行。” 沈宜君道:“都挺好的,就是想着等过了这三天,相公再泡药浴的时候,直接在内院就行,到时候再看看净室是不是需要再收拾一下。” 有哪个婆婆听到儿媳妇在为儿子操心,会不喜欢的,曹氏当然也不例外“难为你想的周到,到时候用什么直接打发人,去库房里领就是。” 沈宜君今天晚上的主要任务,就是告诉婆婆这个,人家对自己儿子当然是不会吝啬的,不管人家母子多亲近的关系,不过身为儿媳妇,哪怕是刚进门也要代表着人家的儿子,对人家妈表示感谢。 君君就笑着道:“谢谢母亲。” 曹氏接过奶娘抱着的秦璨,对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啥的娃说:“璨哥,这是二婶,叫二婶。” 十来个月的小娃娃,因为正是长牙的时候,留着哈喇子就对着沈宜君笑。 沈宜君就拍着手逗他,见璨哥也不认生,只要对着他拍手,就笑的哈哈的,“咱们璨哥真大气,一点也不认生。” 说完又对曹氏道“倒是不咳嗽了,就是听着嗓子好像还不太顺畅。” 可能是因为最近晚上开始凉了,小孩子一个没照顾到,就有些咳嗽,今早沈宜君给婆家人见礼,曹氏没让刘氏带他过来。 秦璨是快到中午才过来的,在华容居基本上都待到晚上,再和刘氏一起回去。 因为这个,早上刘氏还专门代替这个小子,给君君赔了不是。 曹氏抱着已经不咳嗽的大孙子,想起来前两天孩子咳嗽的难受,还是心疼的不得了:“好在不咳了,再咳下去,我晚上都不敢睡了。这养孩子可不能有一点的马虎……” 曹氏给媳妇在这边说着育儿经,秦昭就在一旁喝茶,气氛融洽的很。 秦昱和刘氏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个情境。老三秦晅今天也没在外面玩的太晚,用他的话来说一早就回来了。 晚饭的时候晋国公秦冲才过来,今晚上算是吃了个团圆饭。 吃过饭曹氏就问沈宜君:“明日可是去你舅舅那里?”毕竟沈乘风在送了闺女出门后,就直接去上任了,沈宜君在京中只有吴家人算是娘家。 沈宜君就说:“是” 晋国公对君君这个决定比较满意,在外人看来,儿媳妇这绝对算是高嫁了,而且自己和夫人还都对她很满意。 君君虽然身份变了,可也没有因为这个,而看不起做商人的舅家,这样就很好。 晋国公难得的,对这些家里女人张罗的事发表意见:“东西都不能少了,毕竟是舅家。礼只能重一些,是万万不能少的。” 世子夫人刘氏赶紧应道:“父亲放心,儿媳都安排好了,绝对不会让宜君面上不好看。” 晋国公点头道:“其实这也不主要是为了宜君的面子,还有咱们晋国公府的面子,你们不管是谁,走出去都是代表了咱们家。” 几个小辈赶紧起身应是。 沈宜君还对刘氏道:“让大嫂劳累了。” 刘氏“宜君又和我见外,这不是应该的么。” 晋国公夫妇坐在上首,看着她们妯娌和睦,心里那是只剩下欣慰了。 他们这边全家其乐融融的在一块,宣平候府的气氛却不那么好。 自从宣平候夫人病的下不了床,管家权才让给了世子夫人李氏。李氏从嫁入宣平候府,就面对着婆婆的各种刁难,她都被刁难怕了。 现在婆婆虽然都下不了床了,可李氏硬是把一半的心思,放在病重的婆婆身上,另一半的精力才放在管家上,。 这不,今天就让她发现自家那婆婆又要作妖,听照顾她的小丫头说,今天一上午问了好几次徐嬷嬷,到中午容嬷嬷回来,她就打发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徐嬷嬷在里面密谈。 李氏坐下先连着灌了两杯茶,才对世子周楚凯道:“要不是我得到消息早,现在恐怕都已经酿成大祸了!徐嬷嬷今天一早就出府,是去打听晋国公府的,这位新二奶奶的事去了。 就因为打听出了晋国公长孙这几天咳嗽,今早的敬茶见礼那孩子没在,母亲她就要徐嬷嬷出去散布谣言,说这位新二奶奶和晋国公府的长孙相克,就因为新妇命硬,所以长孙就被克病了! 若是我晚一会封住咱们宣平候府……现在那些谣言都已经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了!” 世子周楚凯听了夫人的话,也是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你好好休息,后面的事有我。”说完就出去了。 李氏等到自家男人走远了,才改了刚才的焦急,面色慢慢的变得平静,不过近看还是能发现,她那微眯着的眼睛里,有着什么在酝酿。 宣平候世子没有去找自己的母亲去对峙,她都已经病成这样了,还是不耽搁她管的过宽,可这件事真的不像她想的那样简单。 不过她已经那样了,在她最后的时光中,哄着她高兴就成,至于怎么办,却不再是她能决定的了。 周楚凯来到了父亲的书房,文雅的宣平候,正兴致勃勃的给小闺女说着自己手中的画:“莹莹啊,这可是为父求了半年,你苗伯伯才看在你马上要出嫁了,才同意让给我的。” 周莹莹也是满面惊喜的看着父亲手中的画:“爹爹,真的给我么?” 周侯爷:“当然了,除了你,他们俩谁能欣赏这副画!” 周莹莹赶紧道:“谢谢爹爹。” 两父女还准备接着欣赏,就听有人来报:“侯爷,世子来了。” 虽然周楚凯是世子,不过因为侯爷不管事,基本上世子现在就干着侯爷的事。这个时候还没到平时他过来的时辰,那绝对是有事。 这边周侯爷刚把画给从新卷上,周楚凯就进来了。周莹莹看大哥的表情就知道这是有事,正准备避出去,周楚凯发话了:“莹莹既然在,正好也听听。” 周莹莹内心一动:难道是和晋国公府有关。 周侯爷虽然不太管事,不过大体上还是一个负责的人,知道儿子这是有事,就直接道:“有什么要我做的,直接说就是。” 周楚凯就把媳妇刚才给自己说的,说给了父亲和妹妹听。 周侯爷和周莹莹虽然文雅,不爱权势,可并不代表他们不懂啊!听了周楚凯的话,两人一下子都吓白了脸。 周侯爷哑着嗓子的道:“她这是要拖着咱们一起去死啊!晋国公府为什么在秦昭这次的亲事上,那么的高调,处处都压前头陈府姑娘一头,还不是因为同属一派,实在是不能对陈家下手,这才在后来的亲事上压陈家。 可她却敢这个时候散布谣言,这要是让她办成了,用不了一天晋国公府就能查出来。咱们家说好听点还是侯府,可内里怎么样,咱们自己还不知道么! 陈家因为是一派不能对付,可晋国公府要对付咱们家,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那咱们面对的结果,只能是万劫不复!” 周楚凯紧握住拳头,内心想:我费了那么大劲才巴上晋国公府,眼看着妹妹终于要嫁进晋国公府了,以后不说前程没问题,还有可能在宁王大业有成后,进入到大齐权利中心。绝对不能因为母亲的愚蠢,而坏了我的…… 第43章 回门 周家父子气的咬牙切齿, 还不能把已经病成那样的人怎么样,只能哄着别的一点用也没了,不说她已经这样了,就算是当初身体好的时候,谁也说不通固执的她啊! 周侯爷最后也只能选择儿子的办法, 在夫人这最后的时光里哄着她。毕竟闺女的婚事重要,什么事都顺着她说, 反正她也出不去,只要把能和夫人接触的人把住了, 她就没地方去验证。 不过周侯爷还是担心夫人的做事风格, 影响到了闺女, 就问她:“莹莹, 你是怎么想的。” 周莹莹明白父亲的意思“爹爹,咱们家远离政治中心,这么多年不管什么事,母亲都能管一管, 她的能力是有的,可再大的能力也只是内宅妇人。只管着咱们一家这一摊子倒是没有问题, 可牵扯到朝堂, 她就没有那么高的眼光,再拿内宅的这些手段出来,咱们宣平候府就危险了。” 周侯爷对闺女的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不管怎么为她母亲圆,最终的意识就是她这样做是不对的, 能认识到这一点,以后到了晋国公府,依着莹莹的脾气,也不会惹出什么事端。 …… 第二天是沈宜君三天回门的日子,早上在自己院子里吃过早饭,推着秦昭去给曹氏请过安,夫妻俩又回去换了衣服,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坐上马车出门了。 吴家在城西有一座五进的大宅子,离沈宜君陪嫁的宅子不远。昨天吴正韶就接到了君君的信,今天回门要来吴家。 吴正韶本来也是为了君君才留在京城的,要不然现在他正是忙着到下面收粮食的时候。 其实他是真的没想到,君君竟然真的能到自家来回门。毕竟只是舅家,和国公府比起来,身份上确实差的有些多。 从吃过饭吴正韶就带着儿子在大门里面等着了,派了好几个小斯到前面的路口打探。 晋国公府的马车到了吴府门口的时候,吴正韶想着秦昭的腿不方便,只让儿子自己迎出府门。 马车进了吴府才停下来,秦昭被两个侍卫带着轮椅托举着下了马车后,沈宜君才踩着马镫下来。 看到一旁的吴永延,露出一个轻松的笑颜,叫了声:“表哥。” 吴永延直到见到君君的面,才真的相信昨天来报信的人的话,君君在晋国公府应该是不错的。“你舅舅和舅母都在里面等着呢,咱们赶紧进去吧。” 吴正韶因为是长辈,虽然刚才还在大门口等着,不过在接到消息后,他又回到了二门,和夫人一起等着了。 在舅家沈宜君就没有推着秦昭,而是让林伟推着,吴永延在前面引路,顺便介绍一路的建筑。 到了内门沈宜君见到已经红了眼眶的舅舅,不知怎么的也觉得噎得慌。 倒是秦昭先说话了,对着吴正韶和他夫人弯腰道:“秦昭见过舅舅、舅母。” 吴正韶这才回过神,赶紧道:“姑爷快别多礼,赶紧里面请。” 因为吴正韶也不是常年在京城,他夫人张氏更不会在京城生活,所以这吴府真的就只有他们这一家三口,其他人都在备州。 进到厅里只他们几个人,也没有分开。说了些场面话,秦昭看吴永延也是满身的书卷气,就问他:“可是正在读书。” 吴永延:“准备考个功名,以后在外面行走,也有几分面子。” 秦昭就知道他这是想做个儒商,并无进入仕途的想法。“其实世人都说商人重利,总是有些看法,不过一个国家若是没有商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只要不做奸商,不在关键时刻发国难财,商人对社会的贡献还是很大的!” 吴正韶就接话道:“姑爷说的对啊,特别是我们这些做粮食生意的,更是要守住良心。” 秦昭:“我也听君君说了咱们家的生意,舅舅一直没有丢了祖上的风骨,实为难得。” 吴正韶哈哈大笑道:“什么风骨不风骨的,只是干这行,不让人辱骂祖宗就是最大的成功。” 他们几个男人在一起说话,张氏见姑爷并没有看不起自家的意思,就领着君君到小厅里说话。 虽然张氏不经常见君君,不过因为从君君和原主交换了之后,也是经常给外家去信,两人倒也不陌生。 张氏看着君君这绝美的容颜,见她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就知道这两天在国公府过的不错,这才问起了生活上的事。 沈宜君都一一跟她说了,然后又道:“舅母不用担心,我在国公府真的挺好的,相公脾气好又知道包容我,公婆也慈爱,妯娌之间身份差那么多,她又是世子夫人,对我也是多有照顾。舅母回去后好好说给外婆听,让她老人家不用为我担心。” 张氏拍着君君的手道:“好,好孩子,只要你过的好,你外婆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因为有舅母这样的儿媳妇,不管是家里还是下面表哥表姐的教育,都做到了最好,外婆可不就只剩下□□的心了么。这下我也算是找了个好婆家,外婆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享清福了!”沈宜君顺便拍了个小小的马屁。 张氏就捂着嘴笑:“你这张小嘴啊,真是哄死人不偿命。”心里不只因为君君说自己的好话而高兴,主要是这孩子知道怎么哄人,这才是最让她高兴的。 沈宜君噘嘴:“舅母怎么能说我哄人呢,我说的都是事实!” …… 说说笑笑,不管是她们小厅里,还是大厅里,气氛都很融洽。 两人吃过午饭,在张氏安排好的院子里,睡了午觉才告辞回去。 路上正好经过沈宜君在京城的绚雅银楼,当初她在选择地点的时候,没有选择东城,而是选在了西城。 西城的人有钱少权贵,对于当时的沈宜君来说,把绚雅银楼开在这里是再好不过的,即不用担心生意不好,也不用担心稍有不慎,就得罪权贵。 对于君君的产业,秦昭当然也是知道的,“要不要下去看看?” 沈宜君摇头:“银楼哪天不能看,今天还是算了吧,回去晚了母亲该担心了。” 其实他们回来的不算晚,就算是在银楼里耽搁一会也不会晚,秦昭想着君君应该是担心自己在马车里,不管下不下去都别扭,这是怕伤了自己的自尊。 自己的小姑娘怎么那么善解人意!秦昭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拉起她的手:“乖,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担心我,别人的眼光对我来说什么都不算。” 沈宜君多少还真的有些因为这个,毕竟不管是在什么时代,对于和大众稍有不同的人,大家都喜欢过多的留意,之前的秦二爷那可是天之骄子,现在不管他再是依然优秀,有些人只要看到他坐着轮椅,都会先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之前他从京城避到绛州,大部分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不管现在他是不是已经想通了,沈宜君就是不想让他因为自己,去接受别人那种眼光。 沈宜君说道:“银楼就在这里也不会跑,我去不去又不能影响营业额,所以今天才不进去的。” 秦昭只是笑,也不戳破她的话,只是在回去的路上,让林伟下去买了很对京城中有名的吃食,还吩咐他每样都是要两份。 沈宜君就对他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觉得二哥情商真高啊,不管婆婆稀罕不稀罕,收到这些能不高兴么。这要是只买一份,婆婆要是知道了心里不知道多难受呢! …… 周莹莹一早去了重病的母亲院子里,见她面露喜色,就知道徐嬷嬷已经按着兄长的交代,给母亲回报的。 她故作不知,只是说:“母亲今天看起来精神好多了,看来这新换的方子还真见效了!” 宣平候夫人就笑着打发出去伺候的人,又让闺女靠近才说道:“莹莹啊,母亲给你说件喜事。” 周莹莹强迫自己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什么喜事啊?” 宣平候夫人伸出干瘦的手,抓住小女儿:“你哥哥和姐姐,我都已经帮他们把屋里都弄顺了,现在只剩下你,我最多也就是能看着你出嫁,以后就帮不到你了。” 说到这里宣平候夫人已是泪流满面,周莹莹从小就很少见到母亲流泪,她总是强硬的,像这样哭还是外婆去世的时候。 虽然知道母亲干了什么,也知道她做的不对,可周莹莹也知道,谁都能说母亲不对,唯有自己不能说母亲错。 强忍着眼泪,一边给她擦泪一边道:“母亲说什么呢,您还没有帮着我在国公府站稳脚跟,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呢,您不能这么偏心。” 宣平候夫人慈爱的有笑了:“母亲不偏心,本来就给你找的是最好的婆家,要不是陈家那丫头不惜福,我们小莹莹到了国公府根本不用和谁比。可这不是秦昭又新娶的媳妇么,依着她那样的身份,就应该在你之后进门才对!既然她硬要压你一头,那我就让她进门就出事!” 周莹莹就顺着她的话问:“您做什么了?” 宣平候夫人就呵呵的笑了两声,干哑是嗓音配上狞狰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渗人:“怎么能说我做了什么呢,只是把她和晋国公长孙相克的消息传出去而已……” 周莹莹听着母亲的计划,还有后期的展望,手脚慢慢的变得冰凉…… 心却像被撕裂一样疼,只因为要自己压别人一头,别人就应该背上和府里相克的名声!要是真的按着母亲想的那样,一个花一样年纪的女孩,就这样被毁了! 自己还是最没用资格说她错的人,只能在心里暗暗庆幸:好在没有成功! 第44章 改造 两人回到家时天色还早, 让春华把在路上买的吃食直接带回墨玉轩。 夫妻俩还是沈宜君推着秦昭,另一份东西由春彤拿着,直接先去了华容居。 曹氏收到儿子媳妇出去给自己捎回来的东西,高兴的合不拢嘴,这些个东西她当然不稀罕, 可孩子出门还想着自己的这份心,她可稀罕的很。 问过回门的情况, 就对小夫妻俩道:“你们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自己院子吧, 待会就不用过来了, 好好歇歇。” 两人也确实有些累了, 不是完全身体上的累, 还有心累,毕竟古代这些勋贵人家成个亲事实在是多。 两人已经被折腾了大半年,现在三天回了门,才算是真的完成了成亲的所有步骤, 心里松了口气,就觉得有些疲惫。 告别了母亲, 沈宜君又慢悠悠的推着秦昭往自己院子里走。 和君君这样好像终于放假的孩子的心理不同, 秦昭却想着今天就是成亲的第三日了,明天就不能和自己的小姑娘住一个屋了。 心里是真的不舍啊,不过再不舍自己也得搬到隔壁了。想着好在君君的书房一时半会弄不好,她就只能到自己书房里去练字,再加上中午一定要在她那边用饭, 还可以一起午休。 …… 秦昭从前院泡了药浴回来,沈宜君就赶紧摸摸他的手,看有没有受凉。 虽然心里很受用,不过嘴上还是说:“放心吧,我没那么娇弱。” 沈宜君可不那么认为“再好的身体不知道爱惜也容易坐下病根,明天还是得赶紧收拾隔壁的净室。” 秦昭看着小姑娘在为自己忙活,心里美滋滋的,嘴里应着:“好,都听你的。” 晚上秦昭以出去一天累了为由,拉着君君早早的梳洗好上床休息。 躺到床上的两夫妻,睡在里面的沈宜君内心里深深出了一口气:这新婚头三天终于要过去了,这个大床明天就是我自己的了! 睡在外面的秦昭却是暗叹了口气:三天眨眼而过,明天就要搬到隔壁去了,距离君君及笄还有两年,哎…… 想到明天君君就要一个人在这屋里睡,秦昭就交代她:“还是安排让丫鬟来守夜吧,不然你一个人在这屋我不放心。” 沈宜君皱眉,终于能自己一个屋子了,“我不喜欢别人在我屋里。” 秦昭就捏她鼻子:“是不是这两天觉得我也碍事的很?” 他语气虽然依然宠溺,不过君君求生欲还是很强的,“二哥你是我相公啊,夫妻一体,不管你在这边还是我到隔壁,其实都是咱俩的房间。守夜的人不管再忠心,最多就是给咱们做工的,哪里能一样!” 秦昭不知道信了没有,反正就是看着她笑的一脸意味不明。 直到快把君君笑恼了,才正了神色道:“不喜欢有人在屋里,可以让她在外间,不管怎样,就是不能你一人在这,要不然我担心。” 秦昭真的是不放心君君自己在这边一个人睡,虽然晚上稍有动静自己就能听到,不过就算是能听到,不能第一时间过来也不行啊!所以还是要有人守夜的。 沈宜君想着让人在外间守夜也行,只要不和自己一间屋子,其实还能受得了,虽然是同意了吧,不过还是不大情愿的回他:“知道了。” 秦昭听她委委屈屈的这么说,轻轻的把君君鬓边的碎发拂过耳后,“不想让人守夜,那你就赶紧长大啊,等你长大了我就过来陪着你。” 沈宜君:好,你厉害,什么话题都能让你顺便撩一撩! …… 第二天给长辈请过安后,报备了今天要休整净室,所以没有在华容居多待,就直接回来了。 其实秦昭那边的净室里,除了浴桶小一点其他倒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沈宜君还是想着让秦昭用起来更方便,所以有些地方还是要修改一下比较好。 秦昭用的浴桶是泡药浴后,专门制作的,当初制作的时候就不只一只,所以浴桶好说,只要从库房里搬过来就是。 主要是秦昭既然以后就要在内院跑药浴,那前院的小斯就不能跟着进来伺候了,本来沈宜君想着让丫鬟伺候他泡药浴。 秦昭却不同意,以多年没用丫鬟不习惯为由给拒绝了,并声称自己能行。 既然他不愿意让丫鬟近身伺候,那只能在净室里挨着浴桶的地方,加上个宽一些的台阶,要不然浴桶比轮椅高出太多,不加台阶他自己怎么进去。 其实秦昭觉得进去真的不是问题,其实他膝盖以上都没事,又身怀内力,现在残留的劲气也已经逼到膝盖以下,可以说除了还是不能站起来,其他任何事都不影响。 对于不知道有内力是多方便的沈宜君,可就不清楚他的实力,还是觉得弄个台阶比较好。 还有其他的衣架之类的,都要换成矮一些的,方便秦昭拿衣服方便。 因为台阶只弄一个,最后是从库房里抬过来一个敦实的凳子来,正好比轮椅高,又比浴桶低,秦昭用来过度正好。 其他的东西就更好办了,把之前的浴桶抬出去,换成专门的泡药浴的浴桶,然后在搬过来个矮一些的衣架,净室就算收拾好了。 也因为管库房的人不敢怠慢,这边说出需要的东西,那边没过一会就给送来了,连自己出人抬都不用。 净室是收拾好了,接下来就是药浴了。江庭煜给的药浴哪里是平常的药浴方子! 不说用药多少种,就不同的药材,需要不同的入水时间,还有冷水泡,热水泡,还有将要泡的时候才下的药…… 沈宜君不放心别人,自己专门跟程磊学了,还用笔记下,她不放心别人,准备以后就自己来给秦昭弄药浴。 秦昭自然知道自己用的药浴弄起来有多麻烦,“哪里就让你亲自来弄,不说多麻烦,就弄一回药浴就需要从下午不停的忙活,还是让她们学着弄就是了。” 沈宜君可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这是自己刷婆婆好感度的最佳时期,虽然婆婆一直很喜欢自己,可自古婆媳之间就很少有真正亲密的,那些把娘家亲侄女娶回来做儿媳妇的,不也有很多不和睦的么,更何况自己这样只是让婆婆之前觉得喜欢的媳妇呢! 当然这个话就不用告诉二哥了,只对他说:“我不放心她们弄的,不是怀疑她们的忠心,不说怎么墨玉轩里,本来都是母亲选过来的人,就我带来的这些也都是绝对忠心的,只是不是自己看着,我就是不放心,就怕她们哪个一个不仔细,再弄错了步骤,降低药效还是小事,就怕再把药效弄反了!” 她说的情真意切,秦昭听的也感动不已,晚上泡了药浴后,愣是绝对比之前的效果更好了! 要说沈宜君也不是做做样子,一次药浴用的药材包一个大包,里面不同时间放的药,分包在不同的小药包里。 沈宜君就在放药之前,先把各个小包的药材按着入水的时间排列好,然后在药材下水之前,再对照一下笔记,这样基本上就杜绝了弄错的可能。 儿媳妇亲自给儿子弄药浴,这么大的事曹氏当然知道了,第二天君君上午过去的时候,就对她道:“养了那满院子的人,哪里用你亲自动手!” 沈宜君:“母亲,我这不是担心吗,这要是吃穿错了也就错了,反正也出不了大事,可用药却一点也容不得马虎。 院子的人不是母亲精心挑选的,就是我自己带来的,哪个人的忠心都不是问题,可她们之前最多也就是熬个一水出来的药,相公这药浴可不简单,她们哪里弄过这些,我也是仗着识几个字,来回记下不会弄混。” 其实曹氏也只是这么一说,不说君君从来都是儿子的福星,就那满院子的人,还真的只要君君最让她放心。 曹氏就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道:“既然你不放心她们,非要自己盯着,那以后晚上就不用过来了,我也知道那药是需要从下午就得开始熬的,我这边也没什么事,君君你只盯着药浴就是。” 沈宜君就笑着道:“母亲您说什么呢,我也就药浴没弄好之前不能过来,等相公泡药浴的时候我再过来不就是了。” 曹氏是越发的喜欢君君了,这要是别家的儿媳妇,又是有正当的理由不用到婆婆的面前,那真的就直接不来了,可君君就不一样,就算是晚一些也愿意到自己这边来。 嘴上虽然推脱,可心里还真的受用的很。 …… 沈宜君之后的生活就慢慢的步入了正轨,每天和秦昭一起用过早饭,然后推着他去华容居请安,没事的情况下婆婆也不多留他们。回去就在秦昭的书房里或是练字,或是画画。 秦昭有时在书房,又时候去外院,沈宜君从来不问他去外院忙什么,不说他这样让官场老人都承认有能力的人,绝对不会只因为腿受伤了,就不问世事。 就只沈宜君还记得自己其实是穿书的,书中的主角就是宁王,宁王身为最后的赢家,他的伴读又不是坏了脑子,怎么会只在家养伤呢! 不管秦昭什么时候去外院,中午他都会回来和君君一起用饭,然后两个人一起午休。 下午君君开始忙着弄药浴,秦昭大多都会在屋里提升内力。 吃过晚饭弄好药浴,沈宜君就留秦昭自己在那里泡,她再去华容居转一圈,曹氏也不会多留她,就是秦昭跑药浴的时间而已…… 第45章 桂花糕 墨玉轩里有棵桂花树, 已经不少年份了,比起普通的桂花树粗的多,枝叶也繁茂的多。 沈宜君刚嫁过来时还没有开花,这两天却已经是满院子的香气。 这天沈宜君早早的就从华容居回来,让人弄梯子准备摘桂花做桂花糕。 秦昭看君君指着桂花树稍微靠上的枝条, 遗憾的说:“可惜树长的太高了,梯子够不着, 要是能把那个枝条上的桂花摘下来,做桂花糕才好呢!” 秦昭就顺着她的手往上看, 那一片桂花确实开的更旺盛, 不过也不奇怪, 毕竟那边向阳又没有障碍物, 比别的地方开的好,就不足为奇了。 秦昭就对君君说:“想要那的桂花还不好说,等着,我上去给你摘下来。” 沈宜君只来得及“啊?”了一声, 下面要说的话还没出口。就见秦昭好像只是双手拍了一下轮椅扶手,整儿人就飞了上去。 沈宜君前世这样的场景在电视上见的多了, 可那都是假的啊!现在秦昭就守着自己, 一下子就飞到了树上。 沈宜君内心除了有无数个感叹号飘过,其他的都顾不得想了。 秦昭在一只手抓住桂花树的主干,面朝下看着君君问她:“是不是这个枝干上的桂花?” 沈宜君看他只是拽着一个树干,显得轻松的很,因为秦昭背着光, 离地面有高,不过沈宜君还是透过斑驳的树叶,看到了他那宠溺的笑。 心情一下子就飞扬了起来,“二哥,对,就是那个主干上的。” 秦昭得到准确的答案,抓着枝干的胳膊一用力,身体就和主干相平,伸出另一个胳膊,看清楚哪个小枝杈上面的桂花开的好,直接就掰下来,扔到离君君稍远的地方。 等这个主干上开的好的小枝杈,都被秦昭掰的差不多了,他又换了另一个主干,去找开的好的小枝杈。 看着地上已经有不少掰下来的枝杈,前世一直吃食堂,今生除了给秦昭熬药浴,从来没下过厨房的沈宜君,才后知后觉的问旁边的厨娘“这些够了吗?” 厨娘赶紧道:“够了,够了!” 沈宜君连忙对上面的秦昭说:“二哥,别掰了,够了。”然后又推着他的轮椅,往他这会待着的主干下面去,抬着头退他道:“二哥你快下来吧。” 秦昭提气缓慢的飘落下来,那姿势看起来真是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不过当他从新坐在轮椅上的时候,沈宜君被美男迷住的心窍,一下子就清醒了。 担心的看着他的腿“二哥,你还好吧?” 秦昭失笑:“君君,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弱?只是摘个桂花就让你这么担心。” 沈宜君见他神色并不像有事的样子,这次松了口气:“不管你有多强,膝盖毕竟还没有治疗,因为摘个桂花,要是再二次受伤那也太不值当了!” 秦昭拉住她的手:“放心,我心里有数。” 手被秦昭拉着,从他手上传过来的温热,驱赶了沈宜君心中的担心,不过还是对他道:“二哥,你一定不要逞强,就当为了我,好吗?” 秦昭就认真的回答她:“好,为了我的小姑娘,我也要好好爱惜自己的。” 沈宜君内心大声反驳:什么小姑娘,姐其实和你同岁! 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呐喊,抛开小姑娘那个羞人的称呼,其实他的回答还是让她挺满意的。 他们这这边说着话,其她人已经开始收拾掰下来的枝杈,厨娘指挥着大家把桂花从枝杈上摘下来。 人多,没一会这一大堆枝杈都已经摘干净,厨娘就拿着桂花去厨房了。 李嬷嬷看自家姑娘,就没有一点要进厨房的意思。当然她也不是让姑娘进去动手什么的,这不是做好了,依着姑娘的性子,那绝对会先给国公夫人送去。 这要是姑娘在厨房里盯着,不就可以说是亲手做的么! 李嬷嬷看姑娘已经推着姑爷要去书房了,不得不出声提醒:“难得自己做一次桂花糕,二奶奶要不要去厨房看看?” 沈宜君眨了眨眼睛:“嬷嬷,做糕点不就那些步骤么,这次无非就是做桂花味的而已,也没什么好稀罕的,我就不去看了。” 李嬷嬷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出不来的,因为还守着姑爷,又不能明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俩,就那么夫妻双双进书房。 沈宜君进到书房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昭摇头失笑:“你啊,嬷也是为你好,怎么就这么喜欢开玩笑呢!” 沈宜君一边把他推到书桌前面,一边道:“我知道嬷嬷都是为了我好,不过我却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会做,就算是进到厨房也不是自己做的,真的没有必要做那个形式。 难道给母亲送桂花糕的时候,非得说是我亲自做的,才能显示出真心么! 我不这么认为,一家人相处,哪里用得着这么些虚的。” 此处她自动忽略了,前几天因为药浴的事,在婆婆面前刷了一遍好感度的事。君君认为当时她是真的要自己做的,并不是出于刷婆婆好感度才那么做的。和现在只是做个糕点,嬷嬷想让自己就在一旁看着,就说是自己做的是完全不同的。 说完这些她问秦昭:“二哥写字么?” 秦昭点头,沈宜君就开始给他研墨。一边研墨一边接着道:“嬷嬷自然都是为了我,可我还真的不认为,有按着她说的办的必要,还不如让她以为我没明白她的意思,那样她心里还不那么别扭不是。” 沈宜君没说出来的是:这样几次下来,李嬷嬷自然会知道自己的真是想法,当时候她自然不会再帮着出这些主意了。那样自然也不会出现,因为没有按着她的想法来,而驳了她面子的事。 这一刻秦昭觉得自己的小姑娘真是通透的很,在让自己活的那么真实的情况下,还能兼顾的别人的心情。 少有这样真实的人,不会四面树敌的,但是君君就有办法让自己活得又真实,又让大家都喜欢。 要说沈宜君前世还真的不是这样,前世的她务实主义重的很,只要对她有用的,只要不违背良心,不会对别人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她才不在意耍一点小心机。 不过从穿越到这里后,她也慢慢的变了,可能是她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只是前世出于生活压力,不得不在平时动用一些小心思。 今生都穿越到书里了,沈宜君觉得不活的真实一点,自己可能会得身精神疾病。毕竟不管是谁身处这样一个书本的世界中,自己要是不真实的活着,再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早晚会精神分裂不可。 现在她已经很少去想自己这是穿到一本书里,虽然还和女主联系着,也不再把她看成书里描写的人物。 不只是她,身边的没一个人,对沈宜君来说,都是有着自己思想的活生生的人。 这就是个真实的世界。 …… 桂花糕做好了,书房里的小夫妻正好也出来了,净过手后,掰开一个桂花糕,两人分吃了,别说味道还真的不错。 毕竟厨娘的手艺不错,桂花又绝对新鲜,其他的材料更是用的最好的,做出的桂花糕当然味道不错。 沈宜君就打发人给各个院子里去送桂花糕,帮主子送东西可是好事,小丫鬟们都愿意这呢,春桃随便打发了两个小丫头,给世子和三爷那里送去,只华容居是春彤亲自送过去的。 这种事基本上都不用沈宜君操心,两个大丫鬟基本上都安排的很好。 吃了两块桂花糕,沈宜君就在树荫下开始踢毽子,秦昭就在一旁帮她数数…… 踢着踢着沈宜君想到了什么,毽子也不踢了,来到秦昭面前,两眼放光的问道:“二哥,你是有内功的吧?” 秦昭:“当然有了,要不然刚才怎么上的树。” 见秦昭承认了,沈宜君先是惊奇,让后才有点不好意思的问他:“那,二哥,你能教教我么?” 秦昭就看自家小姑娘,虽然没有摸骨,可这些天看她踢毽子,也知道个差不多,虽然根骨不是特别好,不过也不算是太差就是了。 最大的反而是年龄问题,虽然现在还算是小姑娘,不过十三岁再开始学武确实有些晚了。 秦昭就问她:“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学武了?”心里却想着,君君也不喜欢看话本,应该不是为了出去行侠仗义吧…… 沈宜君特真诚的说道:“当然是为了强身健体啊!”见他眉头有些微皱,就道:“二哥的功夫,是不是那种不能让女子练的功夫,我不是非得练最好的功夫,只要是个功夫就行。” 秦昭道:“没有,我练的并不是什么不能外传的。只是想到你现在才开始练功,恐怕以后并不能进入大成。至于其他的倒是好说,毕竟咱们是夫妻,我教你功夫正好。” 沈宜君:“其他的规矩么?” 秦昭:“也算是吧,毕竟男女之间授艺,除了亲生父女,还只能在闺女年幼之时,其他师徒之间,关于认穴这些,是真的不好教。夫妻倒是没有这些讲究,毕竟夫妻可是世上最亲密的人。” 第46章 管家 午休的时候, 秦昭侧躺在床上对君君说:“学武,外功好练,内功难学。外家功夫一招一式,只要仔细认真,就不会练错。不过练内功却不是那么容易, 不说个人天赋的问题,只入门就要花费很长时间。 练内功对资质的要比外功的资质要高, 一开始真的是需要天份,当然勤奋是更不能少的。 好在君君你练功也就是为了强身健体, 不管什么时候能有气感, 咱们只慢慢练就是。” 沈宜君听他给自己说习武的事, 听秦昭赶紧应道:“我没别的目的, 就是为了锻炼身体,内力能练出来最好,要是真的练不出来,我也不勉强的。哪怕学了外家功夫我也满意了!” 秦昭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说什么话呢, 跟着我还能让你连内力都修不出来!” 沈宜君纵了纵鼻子“我这是未言胜先言败,万一到时候怎么也练不出来气感, 心里也不会太遗憾。” 秦昭:“别想那么多, 先把穴位都记清楚了,到时候我带着你走一遍,这样总行了吧。” 沈宜君问号脸“还可以这么操作的么?” 秦昭看她的样子,只觉得可爱的不行,难得君君漏出这样蠢蠢的样子, 逗的他直接笑出了声。 拔步床里回荡着他笑声,有些音控的沈宜君,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和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达到同一个频率了…… 秦昭见小姑娘脸都红了,以为是自己把她给笑的不好意思了。用手轻轻覆在她脸上“乖,我只是看你太可爱,下次这样笑你了。” 沈宜君感觉到秦昭的手凉凉的,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了……他这是以为我不好意思了,所以才这么说。 好吧,,他认为我是被他笑的不好意思了,那就是吧,总比让他知道是被他的声音给迷住,要有面子一点吧。 又感受了一下手下那嫩滑的感觉,秦昭强制自己收敛心神,正色道:“今天就先从头上的穴位开始……” 君君睡午觉时都是把头发解了,正好不碍事。在床上坐正,随着秦昭的手指经过头上的一个个穴道,沈宜君的脑子越发的清明,外加……舒服,只觉得哪怕是顶级的按摩师,也没秦昭这样按一遍来的舒服。 秦昭连着给她指了三遍,才问:“记下了多少?” 沈宜君:“都记住了。” 秦昭严厉的说道:“穴道可不像别的,特别是头上的穴道,差了一点可是要命的!” 秦昭在面对君君的时候,总是脾气好的很,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沈宜君又不是真的,不知人间疾苦的十三岁小孩,哪里不知道认穴的重要性。 对于他好像变了脸一样的严厉也不恼,直接用行动证明自己是记住了的。 对着秦昭指出自己头上的穴位,竟然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错的,这下秦昭才发现,小姑娘还有一个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那就是聪明。聪明就代表这悟性高,说不定君君以后走的,比自己预想的还要远呢! 这才收了严厉的表情,“虽然你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不过还是不能只知道自己的穴位在哪,还要知道别人的穴道在哪。” 沈宜君明白他的意思,既然学了,那就多学一点又如何,如果一辈子能用上一次,几乎就等于多了一条命,傻了才不好好学。 “那以后我就弄一个模型,专门用来认穴。” 秦昭对沈宜君要弄一个模型来认穴道,当然不会反对,不过这不是还有模型不能代替的么“模型又不会动,等你认穴一点差错都不会出了,你就在我身上试。” 他说的云淡风轻,沈宜君却不敢那么做“二哥,怎么能拿你练手呢,不行不行,我这种新手没个轻重,穴道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昭好笑道:“还没认识两个穴道,就一副高人风范了!” 有些话说出来怕打击小姑娘的信心,就她这样的,就算是练上两年,自己站着不动让她对着死穴点,也不会出事。不过这话现在却不能说,要是把小姑娘打击到了,再不愿意学了,自己也就没福利了! …… 随着中秋节的临近,沈宜君每天上午去了华容居也不回来了,就留在婆婆那里。 她也不主动说要帮忙,就在华容居陪着婆婆到中午,意思明确的很,我不是冲着管家权来的,就是要过节了,要是用的着我就吩咐,要是用不着呢,我就只当在这里陪着婆婆逗趣。 沈宜君在华容居只待了一上午,第二天在华容居碰到世子夫人刘氏的时候,就听她说:“弟妹上午没什么事吧?”下午沈宜君是要亲自给秦昭熬药浴的,这个整个国公府就没有不知道的,所以她只问上午。 沈宜君就道:“之前上午都是练字,最近字体进入了瓶颈期,相公说我不能总这么紧着,有时候适当的松一松,效果可能会更好。这不,没事了就开始在母亲这里讨嫌来了。” 都是明白人,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只这几天有时间,往后还是没有时间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是冲着管家权来的,等过了节,我还是没有时间的。 沈宜君这个回答,别说曹氏满意了,就连刘氏也高兴的很,沈宜君这些天一直安分守己,从来没有一点要插手管家的意思。刘氏本来还想着要是她想要权,就分给她个不重要的事做着,要不然这么大个国公府,又不是庶子媳妇,却一点事也捞不上,也显得自己没有容人之量。 刘氏现在听沈宜君的意识,倒是并不想要管家权,只是家里忙的时候会来搭把手,其他时候还是不管事。想着要真这样当然是再好不过。 要说沈宜君是真的不愿意管事,在她看来现在国公府上上下下,就没有大嫂打理不到的,人家一个人干的挺好。墨玉轩更是一应吃用,都没有一点不如意的。 这要自己去帮着管家,累不累还在其次,主要是古代女子把管家权看的很重,大嫂的能力又没有问题,自己吃饱撑着才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毕竟国公府最后还是大哥秦昱继承,二房三房早晚都要分出去的。 虽然嫁过来时间不长,婆婆那里也没少贴补自己这边。不用干活收入还不少,真要觉得精力过剩,还不如好好经营自己的嫁妆来的合算。 所以刘氏问起了,沈宜君只说自己最近有空,其他的一律不问,你要忙不过来我就帮帮忙,要是不提我还继续乐得清闲。 本来还想着只让沈宜君帮着,管一些无足轻重的事,听了她的回答,刘氏却改变了想法:“弟妹这几天既然有空,来帮嫂子几天怎么样?” 沈宜君:“大嫂都说了,我自然不敢不从,不过咱们可先把话说在前头,只过节这几天啊,过了这几天我还真的没什么时间的。” 她越是这样说,刘氏越是放心,别的话也不说了,直接拉着君君的胳膊,对曹氏行了个礼:“母亲,我向您借宜君两天,您全当也疼疼您大儿媳妇。” 曹氏直接挥手:“去吧,去吧,我这还有璨哥,不差解闷的人。” 沈宜君只来得及叫了声“母亲”就被刘氏给拉着出去了。 …… 兴业堂里,沈宜君就坐在刘氏旁边,下面府里各个管事、嬷嬷、媳妇、都已经到了,就等着世子夫人指派任务。 刘氏也没卖什么关子,直接对众人道:“最近过节,要对各家走礼,家里的事有时候会顾不上。所以这几天二奶奶会在这里当值,有什么事直接回二奶奶和回给我是一样的。” 她的这些话一出口,别说下面的人了,就连沈宜君都吃了一惊,不过往深处想了想,就释然了。 要么说刘氏能干呢,也不说以后什么让自己主抓,就一副全权放开的样子,其实这样自己还真的就什么实权都捞不到。毕竟一没根基,二没有人,最多就是在这里当个吉祥物,要是有什么她手下人,身份上不够说话的事,就可以借着自己的口安排下去。 刘氏接受管家权的时候,国公夫人那是一点不藏私的都交给了她,这也让她在府里迅速的竖起了自己的威望。管起家来几乎很少有人敢反对。 现在世子夫人让二奶奶暂代管家,下面人不管再吃惊,也没一个人出面说什么。 刘氏对大家的表现非常满意,对坐在一旁的沈宜君道:“宜君也说两句吧。” 沈宜君弄清楚了刘氏的想法,也不推辞,朝她点了下头,然后才对着下面众人道:“大嫂这些天忙,府里我就帮着她盯两天,大家都是做事的老人了,平时的事只要按着规矩来就是,要真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尽管回上来就是。” 说完这些,又对刘氏道:“大嫂只要把你身边的胡嬷嬷,借给我用用,我保证这里什么事都不用你操心。” 下面人都明白了,这个二奶奶还真的就不是那恋权的,一个人事都不动,做事的人还是世子夫人手底下的原班人马,再加上一旁辅佐的胡嬷嬷,这样不还是老样子么。 刘氏只略一沉吟就同意道:“那行,毕竟你对府里的事还不是特别清楚,身边有个经事的嬷嬷,处理起事情来也方便。” 就这样沈宜君在兴业堂里当起了职,虽然没什么是真的让她来办的事,不过也让她趁着这几天,了解了一两千人的国公府,和只有二三百人的沈府的不同。 说实话,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其实不管多大的府邸,都是上午把事情安排下去,到了下午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 秦昭那边也因为中秋节,不知道是应酬还是别的什么事,基本上也是从华容居里出来,就去了前院。 中午君君回到墨玉轩时,秦昭有时候还没有回来,又时又比她早一点,不管谁早谁晚,两人都会回来吃饭,虽然并没有特意说过这事,不过两人的想法却出奇的一致,只上午在外面忙,如果没有特殊的事,中午必须要回来…… 第47章 中秋 自从宣平候夫人对闺女说了自己的计划后, 发现孩子并不像之前那样反感,本着为了她好的初衷,每天拉着周莹莹听自己的宅斗心得。 在良心和孝心的双面夹击下,只用了几天,周莹莹就迅速的消瘦了下去。 男人基本上都粗心, 她父兄也没注意到,世子夫人李氏忙于过节也没有留意到。 一家子直到中秋节那天, 才发现原来水灵灵的姑娘,好像突然之间就变得消瘦起来。要是刚入夏还有可能是苦夏, 可现在正是秋高气爽最是舒服的时节, 自然不是因为天气原因。 李氏见小姑身上的衣服显得空荡荡的, 脸上扑了粉依然不显光彩, 心里咯噔一下,未出嫁的小姑子突然消瘦,这可就是自己这个管家的嫂子的不是了。 赶紧起身对上座的公爹道:“妹妹突然身体消瘦,都是媳妇没有照顾好……今年夏天有些长, 等明日我就请名医过来,给家里人都请个平安脉, 都开几幅药好好补一补。” 李氏知道公爹是个慈善人, 不会因为这个给自己没脸,这么说主要是说给相公听的。 周侯爷摇摇头:“这事是我考虑不周啊!不赖你。” 周莹莹也赶紧起身道:“哪里能怪的了大嫂,每日给我院子里供应都是最好的,突然消瘦,只是我自己最近没胃口而已。” 周侯爷就问闺女:“是不是你母亲自以为是的教你什么东西了?”闺女纯善, 夫人不说天生这样吧,也大部分因为自家老太太当初做的有些过,这些年因为这个,自己才对她多有忍让,以前只知道她不喜欢让孩子沾染这些,现在看来还是自己错了…… 周莹莹不说话,不过她这样的表现,也什么都说了。 世子周楚凯猛的攥紧了双手,母亲她教妹妹那些个魑魅手段,是想干什么,国公府一直都听平静的,这要是莹莹嫁过去就出事,就算人家抓不到她的把柄,猜也能才出来是谁在搅风搅雨啊! 想到这些的何止是他自己,周侯爷正想着实在不行,就让闺女出去给她母亲祈福去,好歹先把她们给分开才行。 这时候李氏却发话了“这两天可能是府里事有些多,我总觉得头晕沉沉的,要是小妹有时间,能不能先帮嫂子管上几天家?” 周侯爷和儿子眼神一对:这个可以。 宣平候夫人之前病的还不厉害的时候,也是让周莹莹管家的,现在李氏让她帮着管家,自然是一点难度也没有,周莹莹就起身道:“嫂子不舒服早就该说的,我明日就过去。” 定下了周莹莹以后去帮着李氏管家,这样把她和宣平候夫人分开,这个中秋夜才有了一丝节日的气氛。 …… 和宣平候府不同,晋国公府这个中秋,可以说是自从秦昭伤了腿之后,气氛最好的中秋节。 国公和夫人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老三秦晅也没少喝,反倒是他两个哥哥没怎么动面前的酒。 秦昱那是从小的药罐子了,能和两杯就不错了。秦昭自从腿伤了,虽然大夫没有让他忌酒,不过因为要时刻压制体内残留的劲气,为了保持清醒,他也从不多饮。 沈宜君也是只给公婆敬酒的时候,喝了两杯,就不在饮了。要说古代的酒度数并不高,不过沈宜君还是觉得,自己现在这刚脱离了儿童的身体,还是尽量不要喝酒的好,免得影响智力…… 反倒是世子夫人刘氏喝了不少,只见她又端起一杯酒,对着曹氏道:“母亲,我再单独敬您一杯。” 曹氏应着“好” 身后的丫鬟赶紧又给她斟酒。 刘氏虽然没有喝醉,不过比起平时的稳重,今晚又多了些洒脱:“当初我嫁入咱家四年一直未孕,母亲却从不以此来为难我。不知不为难,平时还待我如同亲生,能给您做儿媳妇,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 说完把酒杯放在嘴边,抬起头一饮而尽。 曹氏也喝了杯中酒:“到了咱们家,叫了我母亲就是我的孩子。至于下面的孩子都要看眼缘分的,咱家的璨哥这不就来了么。” 大嫂都以儿媳妇的身份敬酒了,沈宜君就不能不敬,也斟满一杯酒,端着站起来对曹氏道:“我虽然嫁进来的时间不长,可和母亲的缘分却不短。我比大嫂还幸运的就是,只要我叫母亲的人,都待我如同亲生。” 对两个亲家都了解的国公夫人就笑了,越发觉得君君有着赤子之心,她这是说不管娘家的继母,还有婆家的婆婆,都是真心待她。 反倒是敬海伯那家亲家,是真的懦弱的可以,身为伯府当家夫人,竟然把管家的权利都被婆婆给交到二房手里,让孩子小时候也是没少跟着受闲气。 这样比起来,反倒是从小没了亲娘的二儿媳妇,比父母双全的大儿媳日子过的都要舒服。 沈宜君正要把手中的酒喝了,曹氏却说了:“你的心意我知道就行了,不能喝就不用硬喝。” 沈宜君就笑着道:“给母亲敬酒,哪里有只敬不喝的道理。”说完也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些天已经对这个,比自己还小好几岁的二嫂,叫习惯了的秦晅,看着她那饮完酒之后,也没醉酒的样子,就奇怪的问沈宜君:“二嫂,我看你也不是不能喝啊,怎么这一晚就喝了那么几杯?” 沈宜君就正色的回答他:“我现在年龄还小,万一喝酒喝多了以后变笨了怎么办!” 秦晅……你说的好对,我竟无言以对! 两个媳妇给母亲敬了酒,当儿子的怎么能不表示,秦昭弟兄三个又轮流给父亲敬酒。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团圆饭,才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宜君推着秦昭往墨玉轩走,前面春华打着灯笼,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沈宜君心里也暖暖的。 秦昭也感受到了君君的开心,其实他自己比起君君,更是心里高兴,想想去年的时候,自己还觉得看不到以后,现在不管什么时候腿才能好,不过对以后的路,却早已知道该怎么走了。 最主要的是,以后自己的人生中,将有她的参与。 …… 已经病的起不了身的宣平候夫人,觉得过了中秋节,晋国公府就应该打发媒人过来了。 一早在儿子来给自己请安的时候,就忍不住问他:“晋国公府怎么还不来人,之前不是说过了年就让他们完婚么,这秦昭都成完亲了,怎么还不来走礼?” 周楚凯心说,人家秦昭刚成亲,他们家里怎么也要等一个月,再和这边走礼啊。 不过这话他却不能给自己母亲说,只能找了个借口“应该是不想用秦昭成亲时用过的东西,一切再从新准备,自然要耽搁些时间的。” 宣平候夫人听了这话才满意,闭上眼睛“知道了,你赶紧忙去吧,我这里有事会叫你媳妇的,免得我儿过了病气。” 周楚凯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母亲的做事风格,可重病后的她越发的没了顾忌,以前只是在心里想的事,她现在都会直接说出来。 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的周楚凯,也有点脸皮发烫,匆匆行了礼就出去了。 上午宣平候世子夫人果真请来了大夫,为全家人请脉。 请大夫是为了小姑请脉,担心传到晋国公府,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才打着全家请脉的幌子。 周侯爷和世子周楚凯都健康的很,大夫也就没开什么方子,只周莹莹有些思虑过重,开了几天的药,说了些放宽心的话,然后才是当家主妇的平安脉。 老大夫搭上世子夫人的脉,没过一会就起身对一旁的周楚凯道:“恭喜世子,令夫人有喜了。” 周楚凯大喜,盼了这么些年终于盼到了,赶紧向大夫询问孕期的注意事项。 老大夫“气血有些弱,不可过度操劳,还是尽量好好养着,我再开些安胎的药先喝几天。” 周楚凯亲自去送大夫到门口,李氏才从有孕的消息中恢复过来。 双手覆在小腹,好像现在就能感受到,那里正有一个小生命在成长。 周楚凯回来时,正好看的夫人双手覆在小腹上,脸上的神情温柔又坚强。走过去蹲下身子,把自己的双手也覆在她的手上:“我早就说过,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李氏看着面前的丈夫,不知怎么的就感觉眼眶发热…… 李氏十五岁嫁入宣平候府,进门不到半年就有孕,当时宣平候夫人以儿子房里,不能没有人伺候为由赐给周楚凯两个丫头。 李氏认为孕期给丈夫准备房里人,这是正妻的权利,婆婆要给给一个就是了,可一下子给了两个,还个个不省心。 李氏在给两个丫头开脸的时候就说下,暂时会让她们喝避子汤,可就因为这个,婆婆却把她叫过去好一顿训斥,什么善妒,不贤…… 无数的恶毒语言统统的,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媳妇攻击。李氏是又恼又气,再加上刚有孕坐胎还不稳,生生的把孩子给气没了…… 当时伤的何止是身体……一直养了大半年精神才缓过来。 后来却怎么也怀不上了,老实了两年婆婆又开始以她不能孕育子嗣为由,让同房丫头撤掉避子汤…… 李氏想着当初相公回到自己院子里,对着那几个通房说的话“避子汤还是继续用着,要是谁认为怀上就能生下来,那你们可想错了,生我的孩子,你们根本不配!” 李氏想到这里闭上了眼睛,后来他也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就算有人偷偷的倒掉避子汤,怀上孩子,最后还是被相公亲自喂了药…… 不管你到底是不是为了我,做到对自己亲生骨肉下手,我都已经把自己的心给你了…… 第48章 发育 沈宜君要用模型帮助记穴道, 没两天秦昭就给她弄来了个模型,不过弄回来就没往她房里放,只放在了秦昭屋里,比起现代的模型虽然并不是那么标准,不过对古人来说, 这样的模型还真的不适合放在女性房间里。 沈宜君对这些也不计较,放在秦昭那边, 她就在秦昭那屋里练习就是了,反正也不耽搁事。 除了模型, 秦昭还给了沈宜君一副穴位图。接过穴位图, 沈宜君觉得自己还需要再适应一下, 古代这种万事讲究含蓄的习俗, 这穴位图上的人,穿衣服到底是什么个说法! 是,对于学有所成的人来说,看这图绝对没问题, 可对于初学者,也就能分辨出哪个穴位大体在哪个位置而已, 至于具体位置就别抱希望了…… 所以不管有再多的辅助工具, 手把手的教才是学认穴的最主要手段。 沈宜君已经把头上,颈肩、还有胳膊上的穴位都认全,今天轮到前胸的穴位。 夫妻俩在床上,一个躺在里面,一个坐在外面, 面上都是一片坦然。 沈宜君内心是真的和表面一样平静,至于秦昭却只是表面平静而已。 秦昭给君君的那幅认□□,虽然画工让她不敢苟同,不过旁边倒是有注解,哪个穴位在人体什么地方,倒是写的清清楚楚。 不过沈宜君是除了能准确的找出乳中穴,其他还真的需要秦昭指出来,才能确定具体的位置。 秦昭尽量的稳住心神,开始在君君身上,给她指出前胸的穴位,秦昭之前给君君指出穴道的时候,都会用上一丝内力,让君君能除了触感之外,还能有一些内感。 现在用在胸前,说实话让他还真的有点吃不消。他又不像外面传的那样身有隐疾,而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又面对的是自己心爱的姑娘,手上碰触到的又是那样让…… 左边胸上的穴位还没指一遍,秦昭额头上就有些见汗。他这会是真的庆幸君君在认穴的时候,喜欢闭着眼睛,要不然真是尴尬了! 沈宜君因为前世身体不好,没少和医院打交道,现在哪怕秦昭正指点她胸上的穴位,对她来说,都没有上次被他亲了额头,在心里引起的波澜大。 所以沈宜君倒是能专心的记下穴位的具体位置,不过在秦昭指出左边最后的一处穴道时,本来因为处在发育期,经常会疼的……,突然就一阵酥麻,然后就是一阵通透的舒服感。 那种通透感,让她感觉到因为开始发育,经常隐隐涨疼的……,不再是紧绷绷的发疼,而是一下子舒展开了,沈宜君一个没忍住,溢出一声嗯哼的声音。 随着这声嗯哼声的发出,秦昭额头上的汗珠也滑落了下来。再看猛的咬住下唇的小姑娘,心脏更是跳的厉害。 他这会真的恨不得念咒几句静心咒,君君那声……,已经够撩拨的他难以自己了,再加上看到她咬唇的样子,秦昭恨不得…… 俩人一个躺在闭着眼睛咬着嘴唇,一个坐在那里一只手撑在她里面,把她包围在自己身下,饿狠狠的盯着她的唇看了一会,才用他那低沉的嗓音又略带沙哑的说道:“再这样撩拨我,小心收拾你!” 沈宜君觉得自己都快冤死了,又胆怯的不敢睁开眼睛,只能闭着眼道:“二哥,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你指完了穴道,最近一直有些发疼的……突然就不疼了,而且还……” 说到这里她才发现有些越描越黑,一着急不由的就睁开了眼睛,秦昭现在就在上面低头看着她。俩人一下子眼神相撞,沈宜君只觉得他那幽深的眼神中,有着自己不懂的东西,不知怎么的心更虚了,也不辩解了,弱弱的说了句:“二哥,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沈宜君现在内心狂汗,觉得自己简直不能再怂:不就是发个声音么,心虚个什么劲啊! 君君刚才闭着眼睛解释的,虽然听起来好像越描越黑,不过秦昭还是听懂了,他不是那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对于女孩子的发育时间是还知道的。 君君这是开始发育了,发育的地方当然会疼,自己给她指出穴位的时候,也是用着内力的,又是按着劲气行走的顺序,内力把经脉打通,正在发育的……可不就舒展了么。 沈宜君看到秦昭嘴角开始翘了起来,接着就用他那令人发颤的声音说道:“是我粗心了,应该早点想到你正是发育的时候,有时候……一定经常发疼,对不对?” 沈宜君轻声的“嗯”了一声,他谈论这个是有些别扭,可这不是自己乱发声音,让人家误会了,怎么也要解释清楚了不是。 秦昭就接着道:“放心吧,以后我每天用内力给你疏通一下,通顺了就不会涨了,以后也不会再疼了。” 沈宜君“啊!”他这是什么意思,以后要当自己的专业的胸部按摩师么! 面对着君君那不可思议的表情,秦昭刮了刮她的鼻子“啊什么啊,疼就自己忍着也不跟我说,再有下次看我怎么罚你!”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神情却温柔的一塌糊涂。 沈宜君不觉得自己因为发育,涨疼的事就必须要告诉他,不过在他那样的眼神下,还是因为不自觉的心虚,只能违背着本意应道:“知道了。” 指点继续,秦昭的嘴角的笑意却再也没消下去,一想到自己的小姑娘,这里要发育到什么程度会有自己掌握,心里又一阵荡漾。 考虑着最后应该发育到哪个地步最好,前胸的穴位都指点过一遍后,秦昭看着自己的手,已经有了主意。 …… 周莹莹每天被家事绊着,也只一早一晚和母亲见上一见,对于她的教导就没时间听了,心也自然跟着放松,十几岁的小姑娘,只是几天的功夫就恢复了精神。 进入九月份,在宣平候夫人都快忍不住要找事的时候,终于迎来了晋国公府的人。 秦晅的这门亲事是晋国公做的主,一开始曹氏是不满意的,不是对家世不满意,对于晋国公府来说,其实真的不需要太过给力的姻亲,毕竟晋国公府现在大齐,可以说是勋贵中的第一份,真的不用再想着更上一步了,也实在是不能更上一步! 之所以一开始不满意这门亲事,主要是她和宣平候夫人一直都气场不和,一直以来彼此都看不惯对方。 国公夫人看不惯宣平候夫人,是觉得她万事都喜欢压人一头,强势的不行的样子。 宣平候夫人看不惯就国公夫人,是觉得她任何事都不用做,就是人生赢家,出门还总是一副万事不和人计较的样子,心里也总是咬着牙想:我要是有她那命,我也万事不计较! 就这样的两个女人,在丈夫给孩子定下了对方的孩子后,不得不仔细的打探一番,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又亲自接触几次,最后实在是挑不出对方孩子的错处,也只能同意。 曹氏虽然之前不想让三儿媳妇早进门,想着宣平候夫人一定会内心不舒服,为了莹莹的面子,和宣平候府走礼时,也和晋国公亲自过来了。 周莹莹因为不用每天面对着母亲,人也丰盈了起来,脸上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虽然比不上君君的惊艳,不过也算是难得的美人了。 曹氏又因为自己只养了三个儿子的缘故,面对小姑娘时,本身就多了三分的宽容,对这个小儿媳又是了解过的,也觉得她那不喜争抢的脾气,正适合自家那对两个哥哥,从来不知客气为何物的小儿子。 抛开不想宣平候夫人那人,曹氏对周莹莹是再没意见的。 晋国公府夫妻俩带着秦晅,得到除了宣平候夫人之外的,所有周家人的迎接。晋国公和周侯爷那是比较能说得到一块的,要不然也不会两个人也没和家里商量,就直接决定了子女的婚事。 李氏也是那比较温柔的人,国公夫人从来对这样的女性比较宽和,两人说起话来气氛也不错。在知道李氏有孕的事后,更是一再交代让她一定好好注意。 又叫过来周莹莹,拉着她的手道:“ 好孩子,我知道这事跟你说有些不妥,不过咱们以后必定是一家人,伯母就直说了。” 周莹莹温柔的道:“伯母有话尽管说,我听着。” 曹氏又轻拍着她的手道:“好孩子,你嫂嫂身子不方便,家里的事你先受累都应承着,等以后到了咱们家,我再好好补偿你。” 周莹莹哪里听不出未来婆婆说的,是让自己操持自己的婚事的意思,满面通红的点点头:“伯母我知道的。” 曹氏看着周莹莹虽然羞的不行,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应着,心里就暗骂了宣平候夫人一句:把所有叔伯妯娌都得罪光了,现在你倒是有人管,可却苦了孩子,家里这么大的事,愣是没一个人过来帮忙,真是造孽! 不管心里再骂她造孽,最后还是要去看看她的,毕竟是亲家,又病的那么厉害,不露头实在是太过失礼。 磨到马上就要告辞的时候,曹氏才在周莹莹的陪同下,去看望了病重的宣平候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想来各位宝宝昨天一定被周柿子(我也被楼兰给带偏了)给恶心的不轻,我当时写的时候,都一直在庆幸自己生长在现在的美好时代。 想想吧,就这样的男人,在古代还一定能称得上好相公,就因为他只睡通房不让她们生孩子!真他xx的恶心啊! 所以我一再的提醒自己,写小说千万不能挖坑不填,我又是写古言的,这万一因为不填坑,让读者的怨念给弄到古代去了,真的活不到寿终正寝,古代又不能不成亲,别说碰上那种变态男人,就这样的‘好男人’也能早早的恶心死我! 第49章 家用 中秋节过来之后, 沈宜君和刘氏交接了一遍,就不再去兴业堂问事,又回到墨玉轩过起了平静的小日子。 现在她也把时间捋顺了,终于有空整理自己的嫁妆。其中库房里的东西,这些天李嬷嬷都已经整理好了, 也从新抄写了册子。 沈宜君现在要整理的是外面的那些产业。其他的都不急,只马上秋收结束, 各处庄子上的管事,会过来交账。 绛州的庄子, 是当初在家的时候都已经捋顺了的, 等管事过来交账就是。 主要是京郊的那两个庄子, 虽然吴家绝对不会把那两个庄子, 经营的不像话,不过还是要防着管事和庄头,因为换了主子从中使诈。 正好趁现在他们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的时候, 早早的让他们认识到,新主子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想镇住那些人, 就需要先了解京郊的粮食产量。 这个倒也不难知道,身边跟来的陪嫁丫鬟们,罗氏把她们的家人,都给陪嫁了过来。除了春华家里只有一个外婆,其她人都是父兄皆有。 沈宜君早就让春彤的哥哥, 在京郊那边去了解近年的粮食产量去了,中秋节之前已经回来,他不止把之前几年的,粮食产量给弄了个清楚,就连今年的粮食产量,也从那有经验的老农嘴里问了出来。 沈宜君得到了准确数字,心里就有谱了。然后再去找刘氏,问她府里京郊的庄子,都是怎么个章程。 刘氏记得沈宜君的嫁妆里,有京郊的两处庄子,就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心里说了句机灵,然后仔细的说了国公府,对京郊庄子的收租情况。 “宜君在家里也是管过家的,应该知道下面的有些人,都收的是七成,更有那人直接收了八成,官宦人家收的少,大部分都是以六成为准。” 沈宜君点头“大嫂说的对,之前我的庄子也都是收的六成。” 刘氏心说果然是管过的,虽然前两天宜君只是在兴业堂待着,看起来并未真正的管什么事,不过从她对下面人的应对上,也能看出来,是管过家的。 再听她说庄子的收租情况,倒也是都明白。刘氏接着说:“不过咱们国公府却又不一样。”刘氏看向沈宜君,声音放的慢了些“对下面的佃农,只收五成租。” 国公府收五成的租,这一点沈宜君之前想到过,刘氏的话也只是证实了她的想法而已,过来问她的主要事情,其实并不是这个。 沈宜君也没绕圈子,直接问道:“咱们府里只收五成租也使得,毕竟是公府。我过来其实主要是问大嫂,你嫁妆里的庄子,都是怎么个收法?” 刘氏听沈宜君问这个就笑了“宜君真是明白人,我也不瞒你,我的庄子还是按着六成收的。” 沈宜君“多谢大嫂不吝赐教。” 刘氏笑着挥挥手:“什么赐教不赐教的,只要你不认为我,不知道体恤下面的人就是了。” 沈宜君就道:“大嫂说哪里话,你能直接告诉我就是没拿我当外人,既然是一家人,我又怎么不明白大嫂的苦衷呢。虽然国公府以后会是大哥的,先不说璨哥下面会有弟弟,就只说以后你们有了姑娘,给姑娘陪嫁的庄子,总不能是那些交惯了五成租子的庄子吧。这不是坑自己孩子么!” 这也是为什么君君来问刘氏,而不去问自己婆婆的原因,如果问了婆婆,就好像自己盯着她的庄子似的,就算婆婆不会那么想,君君也觉得不太好看。毕竟按着婆婆一贯的作风,她手里的东西,最后可能会多分给二房和三房。自己现在就问她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多想。 刘氏听了沈宜君的话就道:“宜君果真是通透人,我可不就是因为这个,手里的那几个庄子,才没有按着国公府的规矩来。” 沈宜君就道:“也难为大嫂了。” 然后又问了她去年京郊的收益,刘氏就大概的跟她说了说。就只这个大概,沈宜君也已经知道,京郊的庄子,都会给庄头和管事留多少折损的量。 弄懂了这些,回去后先自己写了个章程,仔细看过后就放了起来,等秋后庄头和管事的来报账的时候,再说给他们听。 弄完了这些,也快到中午了,正想着秦昭最近开始忙起来了,至于他忙的什么,沈宜君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和宁王有关。 不过她就是想破脑袋,也从看过的书里的情节中,找不到宁王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因为现在这个时间段,还没到书里故事的开头。 其实那本《王爷的xx宠》里的内容,现在想想,除了宠就真的什么也没写。开始就是钰瑶进了王府的后院,中间是各种宠,到最后以怀孕为结局,好在作者后面又写了几章番外。 就那几章番外里算是有个重要信息,那就是宁王最后是赢家,坐上了皇位,其他的真的没了。 不过就这一个有用的信息,也算是不错了,最起码沈宜君觉得自己不用担心,最后因为夫家站队失败,而面临着抄家流放的危险。 还有一点就是,原书作者虽然写的是宠文,不过带颜色的一点也没写,清水的很,要不然沈宜君真的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钰瑶姐姐……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门口小丫鬟说了句:“二爷回来了。” 沈宜君就出门迎上去,笑着说道:“二哥回来了。”从负责推轮椅的人手里,接过轮椅自己来推。 秦昭就问她在家做什么了,闷不闷? 沈宜君是除了穿越的事,只要秦昭问,她就没有瞒着的,就对他说起了京郊庄子的事。 秦昭听小姑娘巴拉巴拉的说着自己的计划,一上午的疲惫一扫而空,等君君说完了,拿出个小匣子给她。 面对着君君满是疑问的眼神,秦昭觉得自己应该,先让小姑娘习惯于收下自己给的东西,要不然自己这个丈夫做的也太失败了! 拿起她是手,把小匣子放在嫩白的小手上面“拿着,这是给你的家用。” 沈宜君想说自己有钱,不过在对上他的眼神后,又改成了“谢谢二哥。”不管怎么说,两个人现在确实是一家人,他说给的家用,自己接着就是了。 秦昭失笑,捏了捏坐在旁边的小姑娘的脸蛋“又跟我客气,谢什么谢,养家本来就是男人的事,还是你觉得你男人没有养家的能力!” 沈宜君马上换上笑脸:“二哥那么厉害,怎么会没有养家的能力呢!” 说完就守着他直接打开小匣子,见里面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和十张一百两的银票。 秦昭就对君君道:“公中的衣服也就那么几件,这两天有空了,去外面的绣庄再做几件衣服,有好看的首饰也选几件。” 说到这里他满是歉意的拉起君君的手“我最近会有些忙,不能陪着你去,出门时让林伟跟着,那样我才放心,知道么?” 沈宜君心说,你的家用的意思,就是让我自己把这两千两给用了呀!看他现在的表情,觉得他说什么,自己最好先应下来,要是自己不应承,这个有点大男子主义的秦二爷,可能心里要不舒服了。 秦昭见君君乖乖的点头,心里的抱歉反而更多,拿着她是手放在自己脸上“等以后……不忙了,每次换季的时候,我都陪着你去绣庄定衣服,好不好?” 沈宜君;只听说男人最讨厌陪女人逛街,二哥这是怎么了,他这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人,陪着自己去定做衣服之类的,好像也不太搭啊! 秦昭心里想的却是:不能亲自见证自己的小姑娘,每一个季节的成长,真是遗憾啊! 秦昭接着说:“这两千两你先用着,等你把手里的嫁妆捋顺了,我再给你几个铺子,就当是日常的花用。” 这一瞬间,沈宜君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划过,自己这就算是过上了有人养着的生活了!这种感觉让她有点无措,和手里的这些银票不同,沈宜君有一种,如果接受了秦昭的铺子,自己会慢慢的变得不够坚强了似的。 秦昭好像看出了君君内心的拒绝,心里明白,自己的小姑娘,并不像表面这么软糯,她把自己的心武装的太好,好像不容任何人靠近。 平时看起来和自己亲近的很,其实除了自己当初亲了她的额头那次,其他时候她都是心如止水,哪怕自己现在每天都会给她做一次疏通,也不会让她心里起什么涟漪。 她把身体和心,分的清清楚楚。 正不知怎么打开小姑娘的心的秦昭,通过君君的反应,好像找到了契机。 君君把心和身分的清楚,也把她自己的,和别人的分的清楚,那我就是把自己的给她,不管是我的心,还是我的东西,都全部的给她,就这么明明白白的展现在她面前。 秦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带有攻击性,非常轻柔的问她:“怎么了,不愿意要我的东西?” 不等君君回答,他又接着说:“我手里的东西绝对是自己挣的,不是家里的。我的人都是你的,那我挣的东西当然也是你的了。” 沈宜君被他这个超前言论给惊住了,要知道这里可是古代,只听到过男人说女人是他的,还没听说过哪个男人是一个女人的! 刚才自己还在想他有些大男子主义,怎么只一会的功夫,他就一变再变。 不等沈宜君反应过来,秦昭用脸轻轻的蹭了蹭她的手,接着说:“我的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君君,你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