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全员恶人》 第1章 穿越 * 问:在cosy途中穿越是怎样的感觉? 答:现在想来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灶门炭治郎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盒饭,筷子上还夹着块油汪汪的红烧肉。 眼一睁一闭就荒郊野外了。 抬眼深沉的凝望过周围。 啊,这天真蓝。 啊,这草真绿。 啊,脚下的这只鬼真……挺眼熟的。 嗯,是哪里眼熟呢? 炭治郎不慌不忙夹着红烧肉送入口中咀嚼两下,感叹一下这肉的滋味真的一鸣惊人,外壳硬到磕牙,内质全是油水,还咸不拉几的。 不亏是他家宝贝弟弟亲手做的爱心便当。 爱吃! * “灶门……炭治郎……” 脚下那只被他砸晕,非常眼熟的鬼缓缓苏醒过来,睁开的左眼含着字迹右眼却是数字,也紧盯住他耳垂上挂着的日轮耳饰,颤抖着声线兴奋的认出了他目前身份。 “啊,我在。” 炭治郎随意的往嘴里拨了两口米饭,一脚踩在他脖子上不移开,深红的眼瞳牢牢望向空中遮蔽了阳光的阴云,过于苍白的肤色和青黑的眼底令躺倒在地的下弦之首在兴奋之际产生了深深疑惑。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吗? 鬼不禁想到,只因为他全身的细胞都在不断的恐惧尖啸起来,就连嘴角总痴痴携带的笑意都维持不住。这只有在面对鬼王所能感知到的强烈危机感径直笼罩了他。 他才注意到了眼前人类区别于鬼王细胞传输来的记忆长相。 留着深红色的长发,有着细长的竖瞳,血红的疤痕,穿着酒红色的西服,端着一副颓废散漫的青年样,且咀嚼饭粒启唇开合的途中,尤其近同獠牙般尖锐的犬齿落于他的窥视的眼中。 ……不是,人类? 下弦鬼惊疑的瞪大了眼睛,还未开口震惊些什么,就敏锐听觉咔嚓的骨裂一声,难言的痛楚自脖颈处传来,鲜血涌进喉道堵住了他的发声机会。 死亡的威胁逐步逼近。 而当他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没有丝毫温度,眼神平静不屑仿佛在注视只卑微爬虫的深红眼瞳中后,浑身便不由自主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终于不负众望的昏死了过去。 * 啊,要下雨了…… 听见细微声响,炭治郎迟疑着低下头来,瞥了眼好像被他踩晕了的鬼。 才小心的移开脚,心虚的把吃干净的饭盒盖在那张惨白至极的脸上。 “抱歉啊,抱歉啊。” 炭治郎懒懒发声,对着可能变成尸体的鬼双手合十做出了极其敷衍的道歉仪式。 “我终于想起了你的名字,叫梦魇对吧。” “好像是下弦还是上弦的什么……总之……” 他俯下身极为仔细的把工具鬼从头到脚摸了一遍,最终搜刮出所有值钱的东西收入囊中。 “多谢资助了。” “那么现在的话。” 炭治郎深思着拍了拍自己酒红西装上不存在的尘土,随便认准了个方向起步便走。 “要好好找到鼠尾才行啊……” 第2章 同伴 * 真麻烦啊。 这是灶门炭治郎(伪)在体验穿越生涯的第二天得出的结论。 此时的他正打着把伞无视了偶然几个赶路行人所投来的奇怪视线,在大晴天试图漫无目的性着赶路。 啊,不能晒太阳,食物又单一,白的压根不健康…… 他面无表情撑着伞,肤色苍白衬着眼底青黑一片,在心底不断数落鬼的缺陷,对外却是表露出一副憔悴不堪的虚弱样子。 鬼这种东西,究竟有什么好的? 实话说从昨天开始除了带过来的便当就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啊,都是烂泥的味道…… 所以说,鬼这种东西,究竟有什么好的? 而就在第四次嗅见擦过旁侧无辜行人身上飘过来的美味香气时。 灶门·伪正主·真饿货·炭治郎脑海中不断回放回家的诱惑主题曲,抿唇隐忍着差点一个用力把伞柄给握断了。 灶门炭治郎,你要冷静。 他努力给自己下暗示。 吃人是不行的绝对不行的,想想你还没追完的肥皂剧,想想你还没追完的家庭理论剧,想想你家里的满汉全席…… 结果越想越生气。 凭什么啊,明明只是答应我妻善逸那厮cosy凑个数结果换了个地区切了个物种连饭·都·吃·不·了! 等我找到他先揍个半死吧。 炭治郎如是想到。 然后他就听见旁侧传来了明显的打喷嚏声。 握着伞回头便是某戴着斗笠的行人停驻原地。 忽然缓缓意识到了什么,就眼见那人抬头,露出了一张欠扁的灿烂笑脸。 “炭治郎~” * 还真是熟悉的荡漾语气。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炭治郎面无表情想着,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眼前的我妻善逸比起他(饿)的憔悴来谈,面色红润有光泽,眼神清明还心情超好的样子。 当场就无视了阳光灼烧了自己的手背,揪住了面前金毛鬼的领子,语气激动眼神怨念。 “说,盒饭你果然偷偷自己先吃了两箱子肉吧!!” “等等为什么你见到同乡的第一反应会是这个啊?!” 我妻善逸一脸的不可思议。 “还有我才不是这种卑鄙小人好吗!” “你不是吗?” “当然不是啊……!!” 随后我妻善逸就眼见炭治郎露出了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 “你终于摁耐不住饥渴对人类下手了吗?” “……虽然我知道你这个饥渴什么意思但是你这种表情和语气说出来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吧!” “还有炭治郎你注意一下吧。” 我妻善逸指指点点自己领口的那只手,因为苍白手腕暴露在阳光下的缘故差不多已经快烧成灰了。 “啊……” 炭治郎利索的掰断了手腕只余的焦黑一段,瞥眼还牢牢抓住我妻善逸领口的鬼手,深思几秒突然补上一句。 “如果你饿了可以啃啃这泡椒凤爪。” “谁会吃这种泡椒凤爪啊!!泡椒呢?!” 第3章 计划 * 结果到了最后还是没有劝我妻善逸(伪)把那只“泡椒凤爪”吃下去。 灶门炭治郎(伪)感觉有点可惜。 “唉。” “喂喂喂,你唉什么唉啊。” 善逸嘴角一抽。 “你什么毛病,就这么想看自己的手被我吃掉吗?” “因为场面会感觉很猎奇有趣的样子……” “快赶紧收敛一下你可怕的爱好吧,换个话题。” “好,既然如此,也不该瞒你了。” “……哈?” “我也许快死了。” 炭治郎面无表情抬头凝视那黑的快差不多的天色,语气平淡的开口。 “嗯?” 善逸挑了挑眉。 “除了鼠尾的便当外我从昨天开始什么都没吃了,而作为曾经为人的我又不可能抛弃所有底线去狩猎人类,一看又没什么主角光环,总之……” 炭治郎顺手从兜里翻出了一盒烟,左手两指夹着抽出一支递入口中咬住,右手虚握成拳只有食指微弯探出,一小撮火苗便突兀的雀跃于指尖对准了烟头将其点燃。 腾升的白烟袅袅中,深红发青年的侧脸线条流畅,原本是极其温柔予人好感的长相,却因抿唇的举动和眼底的浓黑显出些许的阴郁来。 “我恐怕会饿死了吧。” * 我妻善逸也就沉默了两秒。 “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吐槽突然变成人形打火机的你了,只能说血鬼术发掘的那么快不亏是灶门炭治郎的这个名号吗?” “不过啊,你是不是把鬼灭之刃原著的设定想的太死板了啊。” 他腾手从衣袖间翻出俩装满不明液体变得鼓鼓的水囊,抛向炭治郎一袋,随后两三个词解释完。 “喏,人血,没出人命,当果汁喝的。” 炭治郎懒懒接了,叼着烟瞧过水囊表皮上的猪头贴纸,顺口提了句。 “原来他东西在你这啊?” “借来用,忘记还了,等成功会合之后再给他嘛!” 我妻善逸冲他灿烂一笑,露出嘴里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随后眼见炭治郎捏着水囊捏了良久,还不紧不慢的吸烟,也以玩笑语气催促。 “怎么?你对喝人血有抵触心理吗?” “不。” 不知是隔着烟云看他,我妻善逸忽的就觉得,炭治郎的神情柔和了许多。 “只是有个人告诉过我,吃烟和吃饭不能一起,太难看了。” 说罢,他像是反应过来了,恢复了面无表情气质阴郁的并指将烟头掐灭,且随意抛掷踩于脚下。 “再说了,人血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为了陷入困境里的人准备的,不然医院还老搞什么爱心献血的公益活动?” “只要不是对着人体插管子吸我都行。” “噗,你这话讲的倒是跟只吸血鬼一样。” 我妻善逸没忍住笑了,目光上下仔细打量了炭治郎一番。 “……一身红色调肤色又苍白黑眼圈这么重其实还蛮像的。” 不过人长得好,就算是吸血鬼也是古堡里的贵族艳遇版本啊。 善逸暗中感叹。 然而炭治郎没get到,他只觉得今天善逸话有点多。 “别了吧,与其损我,不如想想看接下来做什么打算。” 还有怎样才能跟其它人会合…… 炭治郎不觉皱紧了眉头。 虽然他是信奉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一偷懒的圣旨,但是一想到真正身体不好的弟弟鼠尾有很大可能性在这陌生世界独自打拼。 他总觉得有股难言的烦躁感压抑上了心口处。 老是想破坏些什么东西,这大概是鬼的本能在作祟。 因此为了防止他之后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来,必须快点先找到鼠尾。 很显然,善逸和他的想法保持了一致。 但能看得出,他比起懒于思考的炭治郎更加擅长动脑瓜子。 “去火车那边碰下运气吗?” 他嘴角弯弯着做出了决定。 “之前路上揍了只下弦鬼,看他惶恐急于脱身赶路的模样,稍等套了点话……应该是到了鬼王,对,就叫无惨的那货召集下弦鬼清理的剧情段了。” 下弦都召集了,炼狱杏寿郎,那位大哥的便当还会远吗? 而一般穿越者的目的必定都会围绕在剧情线里面,遗憾的事情总是不少,无论是有他们熟知的可能性,还是或许有异常的其他情况,但阻止大哥便当怎么会没有人呢? “碰运气吗?” 炭治郎重复了一句,拔掉了水囊的塞,随后仰头大张着口就吨吨灌下去了。 再无视了唇齿腥甜一片,直至那点暖意下肚,安抚过些许腹中饥饿,他才抬手一抹嘴,面上仍保持随意的懒散模样。 “那就祈祷我们运气好一些吧。” * 此时此刻―― 久远的一处,在鬼杀队的势力范围内,那座蝴蝶屋中。 面对接下任务即将远行履行职责的异世兄长和友人们,脸色苍白只得以双手捂嘴尝试止咳的病弱少年,身披浅粉黑纹羽织,漆黑如墨尾端却渐变为焰红色调的长发随着身躯颤抖凌乱的披散腰间,且在旁人慌乱的看护下,迟钝轻缓着微微抬脸,露出一双因咳嗽不断导致眼角微红常年湿润的粉色眼瞳,温柔的注视眼前。 “没关系的,如果炭治郎哥哥和大家即将要出远门的话……咳……” “我,咳,会在蝴蝶屋一直祈祷的。” “毕竟,平安符和我的祝福……唔咳咳……都会随时陪伴在哥哥身边的……” 第4章 火车 * 灶门炭治郎(伪)是个随遇而安特别咸鱼(划掉)懒散的人。 这是我妻善逸(伪)老早以前就了解了的事情。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炭治郎竟然懒到了这种程度。 而我妻善逸是个非常龟毛(划掉)有病(再划掉)非常懂得做准备的人。 在入座前期就借着超常的听力外挂摸清了火车具体构造,还挑挑拣拣画了三张小地图,一怕炭治郎玩火不小心烧了二怕自己没控制好电流焦了三是怕丢了,还根据观测出的人流量和座椅数等,考虑过自然和非自然的各种因素研究出数十种完全不同的逃跑路线……甚至还给炭治郎和自己安排好了舒适的睡袋,十多袋小型血包,解闷的书本杂志,三四套自做的简陋版急救医疗包(炭治郎:……你考虑过这乱七八糟中药西药我们鬼吃得动吗?善逸:我是给你吃的吗?还有绷带可以用!)等等等等。 本以为虽然因为了命运的恶作剧来到了这个世界,但可能还是个混吃等死路人鬼,压根不可能和主线牵扯太多,也做好了和主角随缘逃避(毕竟是鬼,还有长得差不多的脸说不清)的准备。 然而缘,妙不可言。 在听觉到有四个熟悉的声音于后方不远处的地方停驻交谈时,善逸一瞬间觉得吾命休矣(……)。 不用想,剧情外卖到了。 只是到的距离比较近,有点超过了安全距离,善逸咬着血包吸吸,思考了两秒,顾忌着自己这边两鬼的身份,转头对上炭治郎的眼睛开始试图眼神交流。 因为身份缘故怕被砍的善逸:我们真的不挪个窝吗?主角组过来了,大哥还在我们后座没隔多少排,实在太近了。 睡眠不足只想补觉的炭治郎:我已经是一条快死的咸鱼了,你让我下锅还想看我主动给你翻个身? 随后他就眼见炭治郎躺着拿帽子把脸盖上一副拒绝交流的懒样。 行吧。 反正被砍的时候把这咸鱼丢出去挡刀。 善逸保持微笑默念不气再摁低了点帽子。 不过还好。 他之前就把这节车厢喷了十多瓶香水,有备无患。 善逸默默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 炭治郎盖着帽子默不作声给他的伤友行为点个踩:我就说从前天开始这火车气味怎么变得这么恶心。 我妻善逸,你找死你有病。 * “危险啊你这笨蛋!不要把头随便伸出去啊喂!!” 我妻善逸一手拉拽着试图把头探出车窗的嘴平伊之助,一手却是抓紧捏着鼻子脚步不稳的灶门炭治郎拼命摇晃,再瞧眼那边刚找到还不断发出真好吃三字目前正在享用便当的炎柱炼狱杏寿郎,深觉出这趟火车旅途的不靠谱程度后瞬间飙泪。 “炭治郎啊啊振作一点!上车之前明明那么健康!不要突然变得像尸体一样面如土色啊!!很吓人的啊!!” “抱歉……善逸,这个气味有点……” 捏着鼻子,灶门炭治郎晕乎乎倒下了。 “我知道了啦!不过这车厢的气味香的也太不正常了一点吧我快窒息了是什么可怕的鬼弄的吗!太奇怪了吧!!醒醒啊喂!!!” “哦哦哦如果有鬼,本大爷就切碎他的脖子!!” 听到这话,嘴平伊之助缩回头气势汹汹吼道。 “真是活力啊,不过还是要小心!因为鬼不知道会从哪里出来!” 炼狱杏寿郎双手交叉抱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容爽朗提醒了他们。 “噫呀――!有鬼吗!真的有鬼吗!!我要下车这实在太可怕了!!就连靠谱的炭治郎都已经晕过去了!!!” “我绝对要下……” 突然止声。 仅因在这边陷入吵闹时,瘦巴巴的列车员过来检票的期间,炼狱杏寿郎突然拿刀起身护住了他。 我妻善逸顺着炎柱的视线看去。 恰好对上不知何时出现在车门口巨大丑陋的怪物那扭曲的视线。 * 我妻善逸,感到窒息。 * 而周围稍微安静点后。 炭治郎默默移开了帽子,瞥眼旁边喝血的,后知后觉的突然嫌弃:好吵。 一直安静吸血的善逸:……你为什么要对着我来嫌弃啊!! 第5章 妹妹 * 灶门炭治郎(伪)一直认为自己是条心态很佛的咸鱼。 只要无人能吵的到他睡觉。 在迷糊觉察到火车异样的情况下,他阴着脸起身坐起顺手拿下帽子。 对面的我妻善逸(伪)已然不知所踪。 炭治郎抽空思考两秒有关这家伙是先走一步,还是上厕所的时候听见动静就躲里面不敢出来了的可能性。 随后就从满车的香水味中动动鼻子嗅到了难以忽视的腐臭味。 他面色阴沉的皱紧了眉头,起身恰好瞧见车上乘客们分次围坐在鬼杀队主角组那边闭着眼睛不知道干什么,走近一瞧又瞧见他们手腕之间都被一条绳子连着。 仿佛什么邪教仪式。 而当看见其中一个扎俩麻花辫的女孩,还被穿着奇怪羽织的金红发男人掐着脖子拎在半空中时。 炭治郎伸手放在那男人眼前挥了挥,发觉人没反应,再看了看那紧闭的眼睛。 这是……? 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所见所闻,突然间不明觉厉。 ……震惊!某火车的集体乘客组织团伙盗窃惨遭鬼杀队领队硬汉梦游掐死?感觉自己明天就能去新闻部上班试试看了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炭治郎晃了晃脑袋,面无表情试图把秀逗的思想甩出去。 这时候,那个金红发色的奇怪男人动了,他掐着麻花辫少女的脖子向前一步,刚好撞上座椅,将旁边一个木箱子颤悠两下癫开了。 一个粉嫩嫩的小家伙跌了出来。 炭治郎本来只是漫不经心瞥了眼,但随及瞳孔紧缩一瞬,迅速蹲下抬手在那小家伙摔地上之前就先把她捞到怀里。 勾着唇颇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会儿,温柔不失熟络的开口。 “……豆子?” * 灶门祢豆子懵懵的。 保持幼童体态的她被小心翼翼的抱在深红发青年的怀中,粉色眼瞳小心观察过这予她强烈熟悉感的陌生鬼青年,咬着竹制口枷唔唔的疑惑发声。 “不必害怕。” 似乎是听懂了鬼的言语,眼底青黑面色苍白的青年勾了嘴角,顿时眉眼间阴郁散去,整体气质变得柔和温暖起来,恰好就与灶门祢豆子所熟知的兄长感觉相差不多。 “我是你哥哥(假的)。” 虽然并非是接到自己想接的人有点失望,但是炭治郎还是面不改色真心道了假话。 来自亲缘直觉的渴慕使得灶门祢豆子对改形换貌的兄长接受良好毫无怀疑,但随后她很快注意到了事情的复杂性。 “……哈啊……” “快醒过来……” 更加熟悉的身影侧躺在座椅上,深红发色的少年不断低吟,呈现出一副在梦魇中挣扎的艰难模样。 见此,灶门祢豆子小幅度的拉了拉青年兄长衣料,紧盯住那边。 炭治郎露出了温和笑容摸摸她的头,就松手把她放下了。 真可爱啊。 他看着鬼女孩晃悠悠走到灶门炭治郎的旁边,将那以努力推拉对方企图将其唤醒的笨拙举动尽收眼底。 稍稍疑惑捂着胸口只觉得有种奇异的感觉袭上心口。 ……这就是有妹的感觉吗? 有弟的炭治郎不由沉吟思考,思来想去也没明白有弟和有妹的差异是什么,于是开始考虑拐骗无知幼女当妹判几年(善逸:???!)。 后眼看到鬼女孩见她哥推拉不行,便傻乎乎的用头砸去,砸出了很响的一声,炭治郎听的头皮发麻。 深红少年的额头完好无损。 只有鬼女孩茫然睁着豆豆眼,额头一下子飙出血来。 炭治郎上手摁了一下,没堵住,反而让血哗哗流了满手。 炭治郎:…… 他迟疑着敲了敲睡在座椅上深红少年的额头,隐约看见了字幕的铁头二字,再认真思索了一下人类和鬼的硬度差别,而后真诚看向懵住的鬼女孩。 炭治郎:……你哥头挺硬,铁打的? 灶门祢豆子:……q=q! 回应他的是鬼女孩眼泪乱飙所爆出的火焰,直接冲她周围的两个哥哥烧来。 炭治郎脚下一顿,利落闪身避开火焰,瞥过中招少年那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庞,欲言又止这兄妹亲昵□□的方式实在是太过凶残,撞头不成竟然火烤,仇家也没这么狠。 当下感叹总结,还是有弟好。 * 善逸:你戏太多了。 第6章 解决 * 灶门炭治郎是在一阵惊慌失措中醒来的,而后勾着腰大喘着气回忆自刎的痛感,第一时间感到不安便想要寻找妹妹的存在。 结果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定眼一看。 一个穿着酒红色衣服肤色苍白样貌瘦削还自带阴沉气场的长发青年坐在了他的对面,怀里还窝着睡着的自家妹妹正面无表情看过来。 食人鬼和混杂香水的气味冲突的遍布嗅觉,顿时间心头一跳反射性就抓起日轮刀…… ?! 略带粗糙薄茧的指腹状似无害的轻点上他的额头。 “不要轻举妄动。” 深红长发的恶鬼威胁性着开口,额间烈焰般血红的疤痕,和耳垂上悬挂的日轮耳饰,都极为显眼落入灶门炭治郎满含不可置信的眼中。 熟悉的五官和瘦削的身形,苍白的肤色和忧郁的神态,又是近似于他回忆中父亲的长相。 可是不一样…… 有哪里的不一样? ……完完全全的不一样…… 灶门炭治郎咬牙,将惊诧思绪尽数压下。 冰冷如死尸般的低温从额头接触的位置传递前来,虽是感受不到任何恶意,但当对上恶鬼那双呈深红色无悲无喜的陌生眼瞳时,就有种不清不楚的寒意直窜上背脊来。 没有任何的善意。 ……绝对会死。 灶门炭治郎毫不怀疑。 异样的怒意腾上了他的心口,不知是因对方和父亲相近的长相,还是因对方抓住祢豆子貌似打算进行威胁的举动。 祢豆子还在他的手上。 但有很大可能性是如果稍稍露出一点反抗的意图就会被当场杀了的…… 到时候他和祢豆子,谁都逃不掉。 * 而自带暗黑性压迫气质,保持着死鱼眼,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划掉)的颓废青年没有任何察觉。 抱着用点小技巧哄睡去的祢豆子,他完全不晓得自己已经在各种奇怪的buff下变成了一个反派。 甚至还因为长相的缘故遭到误解。 他只是想起自己作为食人鬼的身份,瞧见主角醒来想抓杀鬼利器(感谢善逸的循循科普,这叫做日轮刀),所感到危险。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小心误伤鬼了。 他内心默默念叨,表面却抿着唇手指反射性戳上主角好像特别硬的额头,劝告的语气重了点。 ……? 之后被自己举动稍微吓了一跳,但眼见主角不动了。 他回忆了一下善逸那厮每天念叨的人设,寻思这温柔性质的主角应该是害羞了。 于是炭治郎也就漫不经心凑近了点,瘫着一张脸盯住眼前的灶门炭治郎。 对方在觉察到他试图靠近的举动后露出了僵硬的表情。 果然是害羞了。 炭治郎自顾自定下结论,然后收回手指,习惯着轻轻捏了把怀中熟睡祢豆子的小脸。 ……然后她亲生哥哥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凶狠异常。 哇哦……! 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再捏了把祢豆子滑嫩嫩的小脸蛋。 对面灶门炭治郎青筋都要暴出来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名为妹控的生物吗? 炭治郎沉思两秒,忽的抬头。 嗯,他好像终于找到了来到异世界的乐趣。 * “喂,她是你妹妹,对吧?” 眯起深红竖瞳,气场微妙改变的食人鬼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色。 “放了祢豆子……” 苍白手掌以强硬的力道扣住了灶门炭治郎的下颚,拇指血红尖锐的指甲戳进他张口说话的嘴里,刮过他的牙齿,止住了他的话语。 “你妹妹?” 食人鬼挑了挑眉。 “她怎么就不可以是我妹妹呢?” 随后他低头,目光落在闭着眼睛保持乖巧睡姿的女孩上,嘴角所扯动的弧度终是褪去了冰冷带上些许温度。 再次有种奇怪的熟悉感涌上了灶门炭治郎的心头,他沉默观察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影,有股悲伤的味道漫延在了杂乱空气中,使得他微微动容。 甚至压过了最初他从鬼身上所觉察到的危险寒意。 “你究竟是……” “你保护的了她吗?” 食人鬼抬头,冰冷竖瞳紧锁住他的身影,后不带任何情绪平淡打断了他的话。 “你是人类,没有能力。” 灶门炭治郎瞳孔猛缩,用力挣脱过下颚所覆鬼的手掌,一瞬便抓起日轮刀在狭隘的地方作出攻势,饱含怒气反驳道。 “我和祢豆子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我可以保护好她的!” “说谎。” 食人鬼先是笃定看看他,而后收回的手掌轻轻拍了拍怀中女孩的面颊,眼见女孩叼着口枷睡的香甜,才仅是单纯的抛出问句。 “那为什么她在我的怀里?” “我……” 顾忌食人鬼怀中的亲身妹妹,灶门炭治郎一时间失去言语。 这的确是他的失误,无可争辩。 “但你会夺回去的,对吧。” 像是看透了他整个人的意图,将他深处想法明晓的一清二楚的食人鬼这么开口。 “并且坚持不懈。”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恶鬼的目光仅在霎时间便柔软了下来,望向他的同时,掺杂进了些许的温暖同许多让人无法读清的思绪。 这的确让灶门炭治郎顿住了。 温柔的眼神…… 很熟悉,很熟悉,不是父亲,而是……? 未等他细想下去,沉睡的祢豆子被轻轻放进了他的怀里。因此刻的动作,这带给他深刻熟悉感的恶鬼与他凑的极近,鬼弯着腰,而他抬头,一缕深红的长发便擦过了他的面颊,淡淡的烟草气味窜进了他的鼻翼。 “要好好保护住妹妹啊。” “炭治郎。” 虽是平淡但却语重心长的叮嘱,仿若是一个长辈对待珍惜晚辈的态度,搅的灶门炭治郎脑海完全成了一片浆糊,散失了思考的能力。 回过神来,他已拘谨的拿着日轮刀,抱着熟睡的祢豆子,急切询问眼前鬼的名号。 “请问你的名字是?” “嗯?” 在听见灶门炭治郎的询问后,食人鬼微皱眉心,后露出了严谨的神色,再低头抬起右手举在脑门旁边中指抵住太阳穴。 掌心向前,五指笔直,标准敬了个礼。 “雷锋。” 食人鬼咬着灶门炭治郎所不知晓的莫名字音开口,无比认真拍了拍他的头,开口说道。 “和我重复一遍。” “好的。” 灶门炭治郎不明觉厉跟着食人鬼一起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有些拗口着读完了对方所说的语言。 “为人民服务。” “为人民服务。” “好孩子。” 食人鬼面无表情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转身面对通风的窗户。 “看你这么乖卖你一个人情好了。” 他扒住了窗探出身去。 “赶紧下车,不解释。” 说罢,就在灶门炭治郎想要追问的情况下利索跳车,鬼踪迹消失的一干二净。 * 炭治郎翻了窗户跳到了车厢顶端。 借着那乱七八糟的气味,他想主角狗鼻子应该闻不到他。 而恰好又见到颇有几分眼熟的下弦之鬼守候在车头,就露出了颓废的神情,懒洋洋招了招手。 “哟,梦魇。” 没有看见自己所期望的人影,反倒看见这个莫名其妙来头的恶鬼,更是被叫错了名字。 下弦鬼的面上微笑突然一僵,差点绷不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不欢迎我吗?” 炭治郎半闭左眼,原地站了两秒,伸了个懒腰。 “好伤心啊,好得我们还有一趟打劫缘份。” 虽是这么说但是他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歉意。 而在下一秒,他缓缓蹲下,近乎可怖的压迫感便将这片区域,还有眼前下弦鬼笼罩于内。 “你好像很喜欢做梦来着?” 炭治郎面无表情歪了一下头,吐了吐舌头。 “就让我还你一场实际性梦魇,怎么样?” 指尖血红的指甲微微发烫,五指戳进了下方铁皮。 “血鬼术……” 炭治郎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睡眠不足,鼻子遭罪的悲惨事迹,再回忆了一下火车前我妻善逸那张信誓旦旦说火车旅行会很有趣的灿烂笑脸,最终将所有怨念恶狠狠的归于一句。 “――炸你鬼鬼个球哟!” 第7章 应战 * 醒来后的灶门祢豆子用血鬼术唤醒了几人。 灶门炭治郎因坚信于雷锋先生的告诫,早早的便打晕了被暗中鬼物影响到神志不清的乘客们,又用日轮刀硬核划开了一道铁门。再和同伴们认真解释商量后,就平分几次都搬空了车厢里的人。 然后他们前脚刚运输完人跳下火车,后脚就眼见整排车厢在轰隆隆的炸裂声响中被烈火熊熊包拢住了。 本想吐槽为什么要这么容易信任一只鬼的我妻善逸:?! 卧槽如果晚了一步是不是自己人和车厢一样都变成飞灰了??? 而在与炼狱先生一同查询出车厢大概便是暗中敌鬼本体后,灶门炭治郎在内心对于好心的雷锋先生又增幅起大量的好感,他完全信任了自己的感觉。 虽然雷锋先生是食人鬼,但是也是同珠世小姐一样非常温柔的人呢……啊,那是! 在瞧见某背对车厢废墟淡定如风的身影后,灶门炭治郎早一步的挥舞手臂,满心欢喜用着不熟悉的语言叫道。 “――雷锋先生!” * 炭治郎(伪)差点被这声老乡话来的雷锋先生叫跪。 自作自受四个大字弹幕一样从他脑海间滤过,被冷漠丢开。 虽然说他内心慌的一批,但表面故作淡定转头瞧眼主角组那边。 估算了下不会被砍的可能性,随意抚去了肩膀灰尘,迈着大长腿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过去了。 当然,他目前的模样显然让主角组露出了极其震惊的神色。 “不是吧,炭治郎!!” 长的和我妻善逸那厮差不多的黄毛蒲公英瞪大了眼睛。 “你原来还有哥哥的吗?!” 而且还是鬼…… 这黄毛小鬼的未尽之语,炭治郎内心一清二楚,于是就保持了些许间距,扫视过这些除了自己所知的灶门兄妹外显出戒备情绪的其它人。 他直接面无表情定下了“如果他们有拿刀的意图自己马上炸个火就跑”的结论。 “善逸,你误会了,雷锋先生并不是我的哥哥。” 灶门炭治郎主动走近,亮晶晶的眼神让炭治郎想起了他以前养过没几天就被送掉了的柴犬。 有点可爱。 炭治郎认真思索。 他突然有点想摸这小鬼头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监护人砍…… “雷锋先生是非常好心的鬼,他之前也并未对我和祢豆子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反而还从鬼手中保护了我们。” 灶门炭治郎跟同伴们解释。 嗯?保护? 炭治郎迟钝回想了一下。 啊,他好像的确是帮他们解决了下弦鬼来着……不过那是他一时的发泄之举,这种也算的吗?滤镜有点厚哇。 “原来是这样啊……”黄毛小鬼仍然有些怂的模样,但还是认真表达了谢意,“非常感谢您!雷锋先生!” “伊之助你也要道谢啦!” 旁边挥舞着双刃不明所以的猪头少年也被摁下道了谢。 炭治郎点点头,然后看向了四小只的监护人。 ……那个双手交叉抱胸看起来很爽朗靠谱还有着奇怪发色的男人。 “你应该快点把他们带回去。” 听说鬼灭之刃这番波折很大,监护人应该早点把四小只带回去修整一下吧,免得之后又起变故了…… 只是他内心虽然这样想,却因为出口没带什么情绪,冷淡的语气听上去死气沉沉的。 “我名字叫做炼狱杏寿郎,非常感谢你此次的帮助……只是我有个疑问,雷锋先生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哦?因为是难得一见的鬼救人状况,所以打算单刀直入吗? “随便逛逛。” 炭治郎颇为留恋着看了眼困倦了的灶门祢豆子,心道可惜自己没妹,又没忍住提醒道。 “还有,其实雷锋是我在其他国度游历时取的名字,炼狱先生你们可以直接叫我本土的名字……” 编什么来着呢?总不能和主角同名吧?但被叫雷锋感觉真的是一言难尽。 炭治郎突然沉默了。 随后在直面主角组几人投来疑惑的眼神中,他紧皱眉头当面苦思冥想,辗转几下忽的探出两手,左手握拳轻击右手掌心,冷淡表情浮现出些许恍然大悟。 他突然想起了他亲弟弟的本命之一,当机立断拿来用了。 “爆豪胜己,” 炭治郎颇为自得于自己的机智,隐晦着勾了勾嘴角。 “没错,是爆豪胜己。” 随后他便发觉主角组看向他的眼神已经称不上是疑惑了……猪头少年带着头套看不出神色,炼狱杏寿郎保持疑惑。而黄毛小鬼却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灶门炭治郎也纠结到望他欲言又止的程度。 “哦,别担心。” 炭治郎丝毫不慌,信口胡扯。 “走南闯北太久了就忘记自己原本的名字了。” 末了他还笃定点点头,平淡语气莫名透出一股足够动摇人心引起他人信赖的诚挚感。 “因为喜欢随地燃放烟花爆竹,所以我也被朋友戏称爆杀王。嗯,之后你们如果不小心撞见爆炸场面也不要太大惊小怪。” * 烟花爆竹? 我妻善逸一言难尽扫过车厢残骸,一时间只觉得槽多无口。 不不不?这绝对扯不上那些玩意儿肯定是什么可怕的血鬼术吧??还有你究竟刚刚得意了什么啊!可恶,是因为终于想到了假名字可以用来糊弄了吗??还有谁思考名字会那么久的表情都不变一下的演技当别人是傻子吗?!简直太可疑了!!!过分可疑了!!!!? 担任吐槽役的他心酸环顾四周,企图找个和他一样想法的,只是…… 实力最强的炼狱先生,保持笑容眼神坚毅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山野养出的伊之助,摇晃脑袋显然没听懂更还没记住这食人鬼名字。 小祢豆子酱更不必提了肯定不能用这些东西污染到她的耳朵…… 至于,炭治郎…… 我妻善逸眼神死看向旁边虽然露出过困惑神色但是很快又被了然所取代,现如今眼神晶亮一副“虽然是假名但是雷锋先生肯定是有苦衷不能告知”的炭治郎。 太惨了完全已经叛变光没指望了…… 我妻善逸再一次感受到了人生的孤独寂寞苦。 还好面前的鬼除了撒谎还没有出流露任何恶意,情况总不会变得更糟糕了,毕竟还有身为柱的炼狱先生在…… 于是他就暗地离远了一些,胆战心惊听完炼狱先生和那带着“爆豪胜己”假名的鬼友好谈论的几分钟后。满心欢喜,鬼终于提出了要告辞离开的要求。 我妻善逸悄悄松了口气,但他安心的情绪还未保持两秒,忽然就脸色一变从极远的地方听闻来陌生嗓音。 叫着自己最为熟悉不过的名字…… “炭治郎――!!” 等等,不会吧…… 在电光雷鸣所扬起的漫天灰尘之中,我妻善逸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像是经历了天降横灾,人生观世界观通通被直接碾碎成渣渣,再也没有拼凑的可能性了。 一切五雷轰顶,只因为他瞧见了一个突然出现,还和他长相极为相似的长发青年,且带着诡异眼熟的飙泪神情,扑向“爆豪胜己”那边,利落凶猛的抱住了大腿。 “唉唉唉唉唉……!?” * “呜哇哇哇炭治郎!” 我妻善逸(伪)紧紧抱住了炭治郎(伪)的右大腿,面色凄苦不住飙泪。 “有鬼要杀我啊炭治郎……” 我不知道哪只鬼要杀你。 但是我现在想杀你了我妻善逸…… 炭治郎青筋暴起,默念两声猪队友,后面无表情瞧着主角组那边慌乱起来的境况,又见四小只监护人炼狱杏寿郎紧皱眉头看来的惊疑神色。 妈了个巴子掉马来得太快完全猝不及防…… 炭治郎深吸了一口气,干脆破罐子破摔踹掉试图把眼泪蹭上自己西装裤的家伙,冷淡语气沾染上露骨嫌弃。 “不得不说,作为鬼你也太没用了吧,善逸。” “哭哭啼啼烦死人了,还不如早早洗干净好让我下锅。” 他还没尝试过爆炒鬼肉什么滋味的呢!? 而旁边的正牌原著,我妻善逸面上恍惚捂着心口感觉自己中了一箭。 “别这样说啊!!” 善逸猛地起身,撅着泪义正言辞。 “面对上弦之三我也已经很努力了啊喂!谁知道这么倒霉饭后消食溜个弯儿刚巧撞到!” “你是在努力逃跑吧……话说上弦之三呢?” 炭治郎万分嫌弃。 “来了,就后头外卖快到了,速度比美团还快!” 善逸捏着手帕,擦拭过眼角泪花,祸水东引才后知后觉把注意力丢在旁侧注视他一言一行的熟悉人影身上,动作突然僵硬。 “……咦咦咦?!” “咦啥!” 炭治郎拍他脑壳。 善逸僵硬扭头,扯出个笑开始自欺欺人。 “炭治郎你什么时候发掘出幻觉系的血鬼术了。” “原来你刚才并没有看见他们啊……” 炭治郎意味深长。 “那可真的是是在这个世界的自己眼前脸丢大发了。” 炭治郎坚信,只要先趁原著人物不注意,盖个锅上去,之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对了。 完球! 善逸欲哭无泪捂脸。 他之前光想着赶紧用血鬼术回来找炭治郎诉苦,然而现在隐晦观察下了现场,再从车厢被烧烤成废墟的手笔中呆愣两秒。完完全全是从未想到过这个以往天塌了都不肯挪锅的死咸鱼竟然会火烧魇梦,直接催动并加快了剧情脚步。 善逸:咸鱼兄你怎么就帮他们加快剧情了呢? 炭治郎:还不是你的锅。 善逸:我怎么你了??? 炭治郎:听说你听力现在变成了小灵通…… 善逸:别别别我晓得了哥,哥你别动手。 总之为了自己耳朵的安危着想,善逸压抑了下自己狂风骤雨的心情,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主角组时虽然内心嚎成土拨鼠,表面仍旧维持住阳光灿烂。 啊啊啊炼狱先生真帅!炭治郎好可爱善逸好可爱,祢豆子酱是进去睡觉了吧肯定也非常可爱,伊之助……嗯,猪猪宝贝求摘头套啊美美少年…… 也许是他笑的太灿烂爽朗了,原著的我妻善逸眼露惊恐后退三四步。 而作为我妻善逸真爱粉,善逸赶紧出口打断本命打算开嚎的冲动,一句话带不喘气总结了如今情况。 “是这样的,总之我和炭治郎(你们可以当做)是另一个世界来的,具体内容之后再谈,后面的外卖啊不是上弦鬼要来了大家悠着点。” 随后他话音刚落,烟滚沉沉。 粉毛刺头,面色凶狠异常的上弦鬼物怒气冲冲将脚下一块土地踩作蛛网裂痕,竖瞳杀意直逼鬼善逸。 善逸迅速躲自己好兄弟炭治郎身后探出头,灿烂笑意尽数敛去只余下几许郁闷。 他向来知道如何撩拨怒火最快。 “死缠不休,我可是笔直笔直的鬼汉子!怎么可能因为你们鬼王长得貌美如花我就简单归顺了呢!?” 熟知内情的炭治郎凉凉看他一眼。 满怀杀意的上弦鬼显然被激怒了。 “明明拥有这等强者的能力,不但站在人类的那一边还一直逃窜,从不正面和我战斗!你究竟和毫无作用的弱者有什么区别!!” “笑话!就凭我也能和你打?” 我妻善逸仗着炭治郎在前,说话毫无顾及,他指了指自己,冷笑一声。 “还不是你赢定了。” “闭嘴。” 炭治郎面色阴沉。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想丢排面?” “香奈乎可不会给你勇气。” 说罢他就拎起善逸的领口,毫不留情丢了出去。 “自己惹的祸事自己解决。” * 我妻善逸目瞪口呆。 他就眼见据说是另一个世界的“炭治郎”把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给丢入了战场。 而那阴沉的神色,教训的语气,压抑且强势的气场,还有那像是随意抛掷垃圾的嫌弃态度。 等等,不会吧!这竟然是炭治郎??? 简直比他师兄狯岳还凶!???? 第8章 信任 * 与上弦之叁的决斗并未持续很久。 对于我妻善逸那厮,炭治郎内心还是很有数的。 虽然说并没有见到他显露过任何实力,但这样惜命的家伙会差到哪里去。 果真,借着血鬼术暴涨起来的机动,善逸每次都在快要被伤到的时候匆匆躲避,闹的对面粉毛鬼怒气冲冲,两鬼无视众人你追我赶的简直(敌鬼单方面的)不亦乐乎。 即便如此,可能因为技能生疏的缘故,善逸跌打滚爬(?)中衣物还是沾染上不少尘土,颇有几分狼狈。 但,炭治郎自认为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信守一对一规则的正直类型。 于是他当着主角组的面当机立断给上弦鬼下了狠手。 * 恼火于金发鬼喋喋不休来撩拨他的行径。 当猗窝座意识到有危机袭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戴着日轮耳饰,面无表情的鬼瞬息之间寻了个空隙对他发起了致命一击――抬手毫不留情捅穿了他的胸口。 纵使他身为上弦之三,也无法抵抗过两个实力不知深浅的强者相辅攻击。 好在,鬼是无法杀死鬼的。 “啧,失算了吗?” 面色阴沉的赤发鬼险险避开来他反馈前来的攻势,保持手臂穿透他胸口的姿势将他拔离了原地,并空闲瞪了旁边无辜扯笑的金发鬼一眼。 “唉唉唉?这可不怨我。” 金发鬼笑容灿烂,耸了耸肩。 “谁叫你在我讲事情的时候只想着睡觉呢?” “要你何用。” 赤发恶鬼嫌弃开口,丝毫不见任何慌乱。 “开什么玩笑……” 血腥气从猗窝座喉间不断上涌,面对强者的兴奋却让他全然收敛不住了表情狰狞。 眼见他全身肌肉又开始紧绷起来,赤发鬼眉梢一挑,穿进他胸口的手腕翻转,指尖燃起高温戳进血肉种下火苗,后就猛地退开,抬手捂住右肩被猗窝座顺势撕裂的肩膀,深红眼瞳无情绪直视过他。 “我改变主意了。” 赤发鬼捂着肩膀伤处,低着头浑身气场一变,凸显出莫大战意来。 “怎么?终于决定开始要和我认真打了吗!” 猗窝座无所顾忌暴露出胸腔洞口,边沿的血肉正蠕动着向内愈合。 “不。” 不知底细的赤发鬼将手放下,不知为何恼怒开始咬牙切齿,随及他上前一步,因过于气愤径直踩裂脚下一片土地,苍白右手抬起朝向瞳孔紧缩的猗窝座就对牢眼前空气用力一握。 “爷要你爬。” ――轰隆!!! * 然而炭治郎最终还是没有干掉上弦之叁。 别问,问就是太阳公公出来了大家都洗洗回家睡觉吧。 上弦之叁虽然莽,但是他看起来又不傻。 黎明到来了,再打下去的境况无论怎样都讨不了好。 炭治郎虽然是有点在意对方之后可能的报复举动,但就他现在跟吸血鬼一样见光死的体质,实在是不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于是他就看着被炸过外焦里嫩马上就可以下锅了的上等食材,啊不是,上弦鬼追逐阴影而去,抿了抿唇自个便随意掀开一大块白布床单将自己从头到尾罩住了。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麻烦提早都会来的。 炭治郎面无表情想道。 而至于为什么是披的是白布?因为深色布料吸热,黑色为首,所以自然炭治郎要带最底端的相反色。 怕的就是被紫外线搞死。 而善逸也早就脱离了战场,举着把铺了厚布的伞迅速凑到主角组那边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炭治郎懒得去理会他们,他现状只在意他身上这套酒红西装在战斗中的破损程度,也就仔细检查了一番,结果效果很是凄惨。 肩膀部位的衣料给上弦鬼撕出了个大口子,其他地方还有不同情况的脏乱损伤,就连原本刷的非常蹬亮的黑色皮鞋也在对打中被溅起的碎石划破…… 炭治郎的心情顿时抑郁到不行。 这套西装的来历便是他宝贝弟弟,鼠尾亲手为他搭配的,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无价之宝了……无价之宝的重点当然不是西装,而是鼠尾的一番心意,炭治郎曾经下定决心绝对要把这套西装以无比珍惜春风细语的态度温柔对待(善逸:可恶竟然不如一套西装)。 问:既然那么珍惜为什么不藏进保险箱呢? 答:弟控难道就没资格穿出去秀吗? 结果出来随便秀一下就遇见了穿越还把这份心意搞坏了…… 炭治郎披着个白布背对阳光,就于原地缓慢蹲下,自成阴影低气场沉重的使得旁观善逸嘴角勾起恍然大悟。 哦哟,看起来像个憨憨。 “炭治郎――” 善逸拉长了尾音。 炭治郎沉默不语戳着石子,在想修补西装如何完美无缺的可能性,不过他真的会这门手艺吗? “炭治郎?” 炭治郎确认过上面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后,开始思索如果见到弟弟之后应该怎样组织合适言语,能逃避责任把锅扣善逸那厮头上。 “……山姥切。” “你乱入了。” 炭治郎抬头凉凉看了善逸一眼,随后无意间瞥见对方手里捏着的个东西,突然顿住。 “哪里来的?” 他赶忙抬手抓过了那个平安符,放在眼前细细查看。 啊,这精巧的手工,这完美的配色,还有这眼熟的优美字体…… 绝对是他宝贝弟弟做的没错了。 炭治郎面不改色内心吹了波弟弟,顺手就把平安符收起来了。 “你猜怎么的?” 善逸笑嘻嘻看他。 “你家小公主在鬼杀队本营里。” “……?” 炭治郎眼皮一跳,恰好从善逸身后望见还没走的原著人物,还对上那深红发小鬼望过来不知为什么亮晶晶的眼神。 迟疑了一下直切中文。 “他们原来还在啊?” 他还以为戏份都给他一只鬼占完了,他们人应该都走光了。 “……喂喂。” * 炼狱杏寿郎原先其实并不信任来自鬼的说辞。 无论言辞有多么圆满,身为鬼杀队“柱”的他职责就是消灭鬼,并守护被鬼所伤害的人类群体。 但是该了解的已经了解到了,从鬼杀队那位空临许久靠着坦诚态度洗净大多嫌疑的异世来客的解释中。产屋敷主公所下的命令也是碰见这些其他世界的客人就将他们带回鬼杀队去。 而且像这样实力强盛的恶鬼放任在外的确是不明智的决定,就算是“灶门炭治郎”和“我妻善逸”,也不能够放松警惕。 更何况…… 『在我们的世界里,您死在了这次任务的途中』 记忆中那名病弱纤瘦的少年看着他,粉红眼瞳所满含的悲悯情绪是真实且诚挚的。 炼狱杏寿郎也的确是从刚才开始,上弦之叁离开之后,耳膜捕捉到了一道仿若细线绷断的清脆声响。 因此他询问过听力最为敏锐的我妻善逸,得到了对方完全茫然的神色。 “看来这个是炼狱先生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呢。” 名曰我妻善逸的恶鬼不知何时靠近,朝着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眼神却是透出几许凝重。 “说不定是有关炼狱先生【死亡线】这类东西的。” 这只鬼当着他们面极为认真的思考着。 “你说的是?” “啊啊,就当做我在废话好了。” 他吐了吐舌头,露出了诚恳的神色。 “不过炼狱先生可以尝试来信任一下我们哦。” “毕竟悲剧重复太多次,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炼狱杏寿郎眼见来自异世的我妻善逸眼神平添出了些许不作伪的落寞,心里就又对他们的言论稍稍相信了几分,于是刚想张口接上话题,又被对方轻松打断了。 “如果还抱有疑惑的话,先去接触一下炭治郎吧。” 我妻善逸撑了伞还有点烦躁着挠了挠头。 “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是他的确是个好人。”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就不害怕我对你的同伴出手吗?” 炼狱杏寿郎平静注视眼前的鬼。 “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候,您就算想斩下他的头颅对我来讲也无所谓。” 我妻善逸笑了笑,露出了嘴里两颗尖锐的牙。 “只是您绝对不会那样做的,在一切事情没有零清的情况下……又因为您是个无比值得家人骄傲的好人,所以来自那边世界的我完全可以对您托付信任。” “……还真是奇妙的感觉,竟然从鬼那里得到信任了。” 在与他四目相对的途中,炼狱杏寿郎觉察出那双金色竖瞳所流露的真挚情感,终于褪去了笑容之下的防备。 “哈,如果炼狱先生能够完全的信任我们,那奇妙的感觉肯定会变得更加奇妙!” “那也得看你们的表现,那一天是否会到来!” “嗨嗨,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 …… ……信任鬼吗? * 于是之后…… “炼狱杏寿郎,是吧?” 名为灶门炭治郎的恶鬼面无表情看了过来,恢复了懒散语气的他,看上去与之前那个跟上弦之叁缠斗到不分上下的恶鬼倒是没有任何相似。 只是脱口的言语意思方面让炼狱杏寿郎有点听不太零清。 “进你们鬼杀队要搞预约流程吗?” “……?” 啊,听不懂。 炼狱杏寿郎保持着惯用的爽朗笑容,歪了歪脑袋头顶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 看来和异世来客打交道的事情还真的是任重道远。 第9章 谈判 * 进鬼杀队并不需要搞预约流程。 事后从炼狱杏寿郎,这个笑起来莫名让炭治郎这条咸鱼感到略微不适的男人口中得知了新的消息。 只要他们这群异世来客去和鬼杀队里的主公见上一面,那一切没啥问题了。 总结画面感或许就是大家聊聊天,喝喝茶,和气和气? 然而炭治郎并不想和鬼杀队的主公见面。 一点也不想。 他想要弟弟。 不想要主公。 再然而作为一只还没洗清嫌疑的鬼他最终还是在原著角色(特别是那发型跟猫头鹰差不多,总看着他笑并试图带他离开懈怠开启健/康/生/活的可怕男人)一路相伴下,被善逸强制拖进屋了。 不要问为什么是拖进去的。 问的话……当然也是会告诉你。 炭治郎万万没有想到,善逸跟他讲了鬼杀队柱级成员大概的基本特征,给他讲了鬼所害怕的弱点,更多余给他讲述了原著角色的各种八卦,比如蛇柱恋柱之间的生死爱情,还有风柱兄弟的别扭亲情等等。 唯独没有告诉他的是…… 他们前去的地方,鬼杀队那位产屋敷主公家的豪宅,必经之路上被满山紫藤花林重重围绕着。 于是问题来了。 问:一般鬼最怕什么? 答:紫藤花和阳光。 阳光可以避开,而紫藤花躲的了吗? 灶门炭治郎的嗅觉比一般人可要灵敏许多,更何况变成鬼以后呢,就算是一点点的气味被吸入了鼻中,都能够瞬间判断出来源信息位置情况,简直bug一样的狗鼻外挂。 所以炭治郎感觉自己快死了。 各种意义上的。 经历过香水地狱之后,连紫藤花都跟他过不去了吗…… 妈了个巴子。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炭治郎以前是听说过哮喘患者的艰难,但是他完全没想到有生之年这种症状会让他免费体验一遍。 啊,好痛苦…… 原来哮喘这么难的吗? 明明是蛮清新的花香怎么一进鼻子就感觉把呼吸道给堵住了呢? 空气……我的空气呢…… 炭治郎瞳孔溃散脸色惨白,进山后一路在身旁人的关照打伞下,恍惚忆起过去的事情。 他突然想起来,他名下的大部分房产啊,好像为了雅致啊,选来选去哩,想要添加淡雅颜色的花花草草,变得更加的赏心悦目,就周围都种了好多紫藤花了啦! 嗯,这真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啊…… 屁。 别了吧。 炭治郎面无表情保持着随时随地将要驾鹤西去的虚弱状态,生无可恋想道。 之后如果回去了的话,他不要再喜欢紫藤花了。 全部的紫藤花全部拆掉拆掉,种上仙人掌。 仙人掌它不香吗? 绿色,环保,健康,品种有的还结果呢。 为什么要选择紫藤花? 基佬紫一样的,跟善逸那厮一样gay里gay气。 还不如选择仙人掌。 被紫藤花迷晕还被善逸拖着走的炭治郎如此神志不清想道,心音却直接被善逸听了个准。 我爱仙人掌是什么鬼?快醒醒,你只是条咸鱼!你们之间的爱情没有结果的。 完蛋,这只咸鱼已经坏掉了。 善逸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 于是随后在主公,还有集合的柱们的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善逸拖着一条半死不活浑身散发凄惨气息还翻着白眼的咸鱼进来了……??? 柱们不约而同心神一震,再定睛认真一看。 哪里还有咸鱼的影子,这根本是一只半死不活浑身散发凄惨气息还睁着死鱼眼的赤发恶鬼。 竟然使用了会影响人类心神欺骗人类眼球,让他们将他看作咸鱼来降低戒心的血鬼术。 不亏是恶鬼,简直是狡诈至极! 善逸:不,你们想多了。 “是这样的,首先感谢一下主公大人您体贴的举动,竟然顾及了我们鬼的身份安排了这样一间不透光的屋子,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善逸抓住炭治郎的领子拖拽着他,往四下环境瞧了两眼,弯弯眼睛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然后就是,我知道您和柱大人们还有很多疑问,但是我旁边那个家伙差不多已经要失去了意识……不必在意他只是晕紫藤花后遗症有点严重,所以接下来的问题就都来问我吧。” 毕竟炭治郎与陌生人的社交能力真的负值。 暂时有点碍事,还不如晕过去好。 善逸好心情想道,眼见主位那名虽是面容已被诅咒毁去大半,但气质仍然温雅平和的男性对着他含笑点头,内心即将猜忌编辑的文稿便早已笃定了首尾。 “不必言谢,善逸。” 主公对他抱以温柔微笑。 “即便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你们也是被我所承认的孩子,我愿意将我的信任托付给你。” “真的吗?” 善逸惊喜着瞪大了眼睛,泪腺发达的他很快就以袖掩面抽噎发出了哽咽的泣音,看上去可怜又无害。 “您如果是这样想的话简直太好不过了,实际上我真的很害怕万一被误会成坏的鬼入了这屋,要被柱们就地处决了怎么办……” 他一个激动,松了正抓着的领子,上前一步看着主公满脸深切的感动。 而伴随着炭治郎后脑勺砸在了地板上发出的很响一声,旁侧排排坐的一群虎视眈眈的柱们霎时拔刀而出。 可怕。 善逸不着痕迹收回了脚。 炭治郎不知疼痛,面无表情咸鱼状平躺在地仰望天花板,怀念着仙人掌炒鸡蛋的美妙滋味。 “无事,把刀收回去吧。” 主公温和看向善逸,那种过于温柔的眼神让善逸所保持住的笑容感到颇有几分的不自在,像是满腹草稿仿佛完全被看穿了意图…… “我们并没有向客人拔刀的理由。” “开什么玩笑……” 不死川实弥压低了声音,虽是性情暴躁但仍对主公低下头颅保持无比的尊敬态度。 “请您允许我对您的做法提出反对,就算在另一个世界确实存在的情况下,但他们毕竟是吃人的恶鬼。” 随着他的开头,陆陆续续的声音开始一个接一个跟着响了起来。 “我赞同不死川的言论!虽然对主公大人我是全身心的敬佩,但是我并不认同您现在的做法!” “我华丽的提出了反对!之前的鼠尾因为是人类的身份再加上的确有不少证据可以洗清了嫌疑!但这两个因为是鬼所以一开始就不存在信任!” “啊啦,我赞同大家的言论,因为是鬼的情况,所以跟鼠尾是不一样的,希望主公大人能够同意我们慎重处置。” * 好吵哦。 善逸不动如山全程笑脸听完柱们对他和炭治郎下场的谈论,一点没崩。 只是在内心感叹了一下。 果真是圆滑处事小公主,无论哪里都混的风生水起……不过究竟是下了什么迷魂汤了才让原著角色对他有了袒护,真有趣啊…… “哗啦――” 谈论声戛然而止。 啊呀? 善逸眨了眨眼睛,转身恰好就看见不知何时恢复了状态缓缓站起的炭治郎,他极为淡然的拉开了通往走廊的纸门,看动作是正打算往外走去。 “喂!你想干什么?怎么能趁主公还没表态的时候就离开会议呢!” 炭治郎脚下步伐一顿,也许是因为吸多了紫藤花的缘故,他神态有点迷茫,动作也有点迟缓,但还是回过头来,用那双毫无波澜的深红眼眸扫视了在坐众人。 “我要去找鼠尾。” 他平淡开口。 “现在是会议的时间,主公还在……” “你们的事情,与我有关联吗?” 炭治郎一双深红色的竖瞳死气沉沉,之后像是在表达单纯的疑惑,他瞧着众人歪着头缓声开口。 “你们是有什么立场用来决定我们的结局?就因为我们如今是和你们对立的鬼吗?” “所以就可以理所应当,忘记我们原先是人的事情吗?” 因为是人,所以也有着立世的人格。 同本性区分的善恶。 即便他们如今拥有是鬼的身体,但是思想仍然处于熟悉时代的人类时间里。 所以对于这个世界观,对于这个时代常见的规则,还有作为鬼被这样对待的态度,就算大概明白了道理,但炭治郎他也真的一点都不适应。 很难受,很讨厌,止不住的烦躁。 他丢下这两句话,不等回应便皱着眉头走出门去,甚至还礼貌的把门拉上。中途却因意识含糊,看都没看善逸一眼。 他脑海彻底已被紫藤花残留的香气浸的昏沉,呼吸道像被堵死了一般存在难言的窒息感,更有一种奇特的感觉纠缠在他的心口,导致情绪和血液一同激荡,带起心脏噗通噗通撞击滚烫的胸腔。 臭死了。 炭治郎嫌弃的踏上走廊木板,避开阳光寻阴影而行。 杂乱的气味伴着微风携带不少信息扑面前来,强行窜进了他本就敏锐的嗅觉,扰乱了他不稳的呼吸节奏。 然而他不仅没有停下脚步,还努力加强了嗅觉来捕捉其间那一丝熟悉气息。即便这乘风前来的浓郁紫藤花气息足以腐蚀且捣烂他的脏器…… 只因他此时此刻迫切寻求着他弟弟的踪迹。 不单是为了追寻这世间,所属他唯一亲密无暇的联系。 仅是为了一个事实。 ――他需要鼠尾。 * “所以呢,就是这样。” 屋内,善逸俏皮着眨眨眼睛,随意整理了一下衣袍褶皱。 “虽然是很遗憾和伤心什么的,但是因为是鬼,所以这样并不亲近的结果也在我的预料之内啦!” 他眼看上位主公启唇,似要说些什么,便继续笑眯眯添上话题。 “信任的话,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够落下来了。” “而且大部分情况鼠尾都已经说明过了吧,唯一没有给出确切答案的问题,不就是疑惑于我们这些来到异世的食人鬼――究竟会不会做出跟普遍鬼那样恶劣的行径,这样的事情吗?” 善逸移开视线,望向了一直凶狠瞧着他的不死川实弥,嘴角弯弯认为自己心情更加好了。 “我的回答是,会的。” “……!” 觉察到周围气氛又开始凝滞下来,善逸无奈的耸了耸肩。 “风柱大人似乎是很会利用自己稀血体质来达成自己测试目的的类型,因此面对稀血,我并不能保证我能够抵抗住想要袭击风柱大人的欲望。毕竟鬼的欲望有多强烈,像灶门祢豆子那样特殊的例子又有多少见,关于这种事情,主公还有各位大人应该心有定夺吧。” 面对众人若有所思的神色,善逸悄然舔了舔一日未曾进食,不知是何原因导致有点干裂的嘴唇,在满屋的诱惑中克制下了欲念。 这种难以控制的欲望的确有些新奇,好在他一向自律。 谈判专家肚子饿的几乎要咕咕响,但面上仍未表现出丝毫劣势反应。 他是很喜欢这些原著角色来着的没错,但也仅限于喜欢而已,必要的时候当做食物也不是不可以…… 隔着一层屏幕,极远的次元,再怎么熟悉的角色站在眼前,现在不过只是一群陌生人罢了。 纸片人如果褪去了纸片两个字,破开了屏障,成为了有思想有活力的存在,可会变得和真实的人类一样无趣啊。 所以…… 示威审讯又怎样,被当做恶鬼威胁又怎样?他觉得不开心让别人跟着不开心又怎样? 善逸笑的温和纯良。 他跟保留底线的炭治郎可不是同一种人。 反正如果天塌了出事,这不是还有那好心好肺的家伙可以骗来垫着吗? “我如今说这么多,只是想希望大人们能够权衡一下利弊。” “面对一个上弦鬼就已经折损掉了那么多柱,如果真的打起来,受到损失较大的一方是谁呢?” 他笑着比出右手两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上边尖锐细长的暗金色还留有黑色闪电图案的指甲,被极为显目展现出来。 “我们这边可有两只实力可以直接和上弦单打独斗的鬼啊,这一点,炼狱先生也可以作证的哦。” 炼狱杏寿郎在同僚询问的视线中,平静着点了点头。 “我可以作证,善逸先生和炭治郎先生的实力非常强大。” “况且……谁又知道我们这边有几只鬼呢?” “……!!” 善逸忽的起身,不顾旁侧柱们眸光一利作出防备的举动,快步走近一直用温柔眼神注视他的主公面前,嘴角弯弯的笑了笑,便意味不明缓缓的单膝下跪来。 “我们这趟前来的缘故,大概只是为了成为主公大人手中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器。” “就算对这把利器的危险性心生疑惑,也不能够否认掉这把利器所带来的利益的确是非常可观的吧。” 他一双金色竖瞳掺进几许不到眼底的笑意,低下头颅姿态尊敬但言语是不变的狂妄。 “是成为斩杀恶鬼的刀刃,还是刺向自己的凶器,这一切都是看您,主公的决定了。” “毕竟我们只是利器啊。” 善逸咬着字眼将重点脱口,陈述而无奈的语气,潜藏着不屑掩饰的威胁和告诫。 他此时言行,便是告知在场众人。 即便不信,他如今也已经抛出了合作的橄榄枝,一旦主公将其应下,依附的部署便没有任何道理和立场能够将它改变。 而善逸笃定,主公绝对不会拒绝他的。 因为他现在拿出了诚意,把“刀”主动奉上了。 刀再锋利,能产生何种的作用,一切还是看用握的人罢了。 你愿意成为握刀的人吗? 善逸笑着于心底喃喃低语。 * ――你愿意成为握刀的人吗? 产屋敷温和“看”向眼前的恶鬼。 因为病重的缘故,他早已双目失明不能视物。 但是他能够略微觉察出对方言行中的异样。 没有恶意,但更谈不上善意。 语气虽同春风拂面,但这春风却未带丝毫暖意,就像是表面包了层温和的错觉,内里本质空洞刺的人极冷。 这让产屋敷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如今已离他极遥远的故友。 那还是他病没这么重,眼还好的时候,那人披着风雪前来,常伴与他身旁眉眼弯弯饮着小酒。清冷气息非鬼非人,一身风华气度仿若神明,虚幻到随时都可羽化归去。 产屋敷在冥冥之中忆起那位友人曾说过的一句话。 『耀哉,我许你的刀,你可要好好攥的在手里』 『否则,伤人也害己』 温柔到极致的语气,其下掩盖的是化不开的冷意,明明已是十多年的相处过去了,却仍无时无刻带着疏离。 ……一把若是使用不当便会伤人害己的刀。 当初的他并不懂得友人口中的言语,只是对其深信不疑,然而就于此刻…… 听过善逸所说的话,产屋敷突兀的便忆起了这件事情,仿佛早就扎根于他的脑海,这个遥遥无期的承诺。 这是机会。 改变自己与家族命运的机会。 他友人所赠送来的转机。 产屋敷想着,缓缓叹了口气。 内心有了些许的安慰,背负着家族使命重担的他却不得放松,又因主动落入手中的微弱希翼使得心态变得恍然若失且小心翼翼。 他一如既往对着注视他的众人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只是语气染上了几许的不容置疑。 “从现在开始,这两位异世客人,我妻善逸和灶门炭治郎就住在这里吧。” “这是我的决定,希望大家能够收起异议。” 那双不能视物的黯淡眼眸间,闪烁起一点微光来,温和的目光抚退了仍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柱们。 “如果这是主公您的命令,吾等没有异议。” 柱们排排半跪一地,都肃穆了一张脸表露出满怀忠心。 他们是主公最为忠心的剑士。 就如同于守护在主公身侧的锋利刀剑。 斩杀恶鬼,护卫人类。 而主公的命令,无论如何,他们都必然听从。 这点毋庸置疑。 * 屋外―― 枝繁叶茂,疏密有致的树端阴影间。 有洁白羽织卷了片鲜绿的软叶轻柔飘过,被人指尖以和缓力道漫不经心的挑开,最后落叶不归根的埋入了那被阳光所照映明亮的鹅卵石地里。 伴随逐渐离去的那一声无人觉察的冷淡轻笑,此事终了。 第10章 相拥 * 柱合会议结束之后―― 一直忐忑不安等待消息的灶门炭治郎最终得到了双方都虽有不甘,但还是签订下某种协议达到了勉强满意的无伤结果。 悬挂心头的一口气终于可以放松出去。 而判定协议的部分内容,便是这两位异世来客获得了能够长期居住在鬼杀队地盘里的资格,食物来源也不必担忧,已经由胡蝶忍所带领的蝴蝶屋负责上了,算得上是贵宾般不错的待遇。 只是…… “善逸先生,您有看见炭治郎先生吗?” 灶门炭治郎问出口的时候,就意识到有点尴尬了。 善逸对此笑眯眯的表示理解。 毕竟自己叫自己名字还顺带要叫小伙伴的名字用上敬称简直尴尬到不得了呢…… 他抽空看了眼躲在灶门炭治郎身后,对着他露出类似于惊恐困惑反正是各种情绪掺起来组成了奇怪表情的我妻善逸本尊。 哦呀。 会有什么比起自己曾经隔着次元喜欢的角色因为自己所露出有趣表情的事情更有趣了吗? 善逸好心情想着。 “不知道在哪里哦,不过按照他的性格是直接去找小公主了吧。” “小公主?” “这个是在形容可爱过分的鼠尾酱哦。小炭治郎不要太在意细节啦,反正鼠尾酱你也见过了,超级可爱是不是啊。” “……表里不一的性格和永远保持娇小的身形,还有那麻烦到过分的控制欲和偶尔抖s的举动,叠加起来这种熟悉过头的属性简直不要太可爱啊。” 善逸情不自禁左右歪了两下头露出了灿烂笑容,金黄的马尾在他脑门后一晃一晃的,很有节奏。 而这种笑容落入灶门炭治郎眼中,便感觉到有哪里似乎不太对,没忍住想起了身旁我妻善逸提起祢豆子时所露出的同款痴笑(?)。 只是…… 这个词汇你用的是不是有点太可疑了,不不不压根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词吧?还有你这个笑容怎么回事太灿烂了吧?简直就和可恨的池面一样让人难以直视了,再说了你到底要笑多少回啊为什么每次见你都在笑你除了笑就没有其他表情了吗…… 我妻善逸贴在灶门炭治郎身后目睹眼前这据说是来自异世界自己所保持住的灿烂笑容,不自觉捂着眼睛防止被瞎后退一步感到了恶寒。 “不必担心。” 似乎是看穿了他们的担忧,或者说仅灶门炭治郎所担忧的问题,善逸笑意不减。 “毕竟和小炭治郎一样,是十分爱惜家人的类型,鼠尾又是最重要的弟弟,炭治郎见到之后肯定能够得到安慰的。” “因此为了相亲相爱感情深厚的兄弟俩,这种时候就更不要去打扰他们了,让他们享受会儿兄弟重逢的幸福,再谈其他什么拯救世界的事情吧。” 听了他的说法,灶门炭治郎眉眼间所聚拢起来的忧虑,终于散去些许。 看来对炭治郎很是关注啊。 善逸想着,抬手平贴于额头,做远眺姿势朝周围环境左顾右盼两秒,就眼前一亮将刚巧路过的炼狱杏寿郎抓了过来。 “哟西,那剩下的时间我们就去炼狱先生家好好玩玩吧。” 无辜路过的炼狱杏寿郎:“?” “唉唉唉?!” “为什么要这么惊讶。” 善逸随意摆了摆手,顺势把一条手臂环上炼狱杏寿郎脖颈,完全忘却掉自己刚刚在柱合会议中何等恶劣的态度,呈现出了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让人情不自禁所露出考究的神色。 “我可是非常想念千寿郎的呢。” 即便是在他人强烈的注视下,这张笑脸连一点可以挑剔的地方也没有,完美无缺的在真心诚意的配合发言,甚至因为提到了熟识人的名字,嘴角的弧度又刻意加深了几许,在外看来,整只鬼气场已然变得矛盾至极的温和且不含任何的攻击性。 他对发自内心的伪装和说谎,一向如此,非常擅长。 更何况善逸自觉自己的说法可没有任何错误的地方,他的确是很久没有(隔着显示屏次元壁)看见千寿郎小天使了。 语气可以说相当的理直气壮。 炼狱杏寿郎扭头看向善逸脸上所流露出的些许怀念不作伪的神色,又回想起他在柱合会议前后的不同表现,最终还是听从了主公或者也代表他自身的决定,很是爽朗的接下话头确定了事情。 “既然这样,那接下来无事可做,按照善逸先生的提议,大家就来我家吧。” “顺便也可以为灶门少年你们进行一下特训。” “等等,答应太快了吧,还有真的是大家一起吗……?!” 那就说明……? 我妻善逸边瑟瑟发抖边惊异着瞪大了眼睛,随后一抬头就对上了那边鬼善逸饶有兴趣的眼神,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恨不得马上原地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变成鬼的“自己”,他总有种本能的畏惧感,往日胆怯所生的直觉总觉得对方并未是表面所看上去的和善…… “炼狱先生说的是大家哦。” 温和言语打断了我妻善逸的思绪。 在他惊恐的注视下,鬼善逸越开了其它人,来到了他的身旁,然后伸手以掌心后压手指在前的姿势摁住了他的头。 我妻善逸咽了咽口水,眼珠子不由往上瞄去,恰好见到对方那过长的尖锐指甲斜斜的晃悠在自己的脑门前面。 ……仿佛下一秒就会戳进他脑袋里面的感觉。 突然间就感觉站都站不稳,两条腿开始抖的不像话。 “接下来请多指教了呢,另一个世界的『我』。” 鬼善逸好心情拍了拍我妻善逸的头,打过招呼使过小坏,便无辜的眨眨眼睛,对上了三小只暂时监护人炼狱杏寿郎看过来的目光。 是他胆小,可不赖我。 不过……真可爱啊,本尊。 善逸不自觉眯起了眼睛,这是代表他心情大好的征兆。 ……接下来的事情一定会发展的更加“愉快”吧。 真期待啊。 * 噗通,噗通―― 连绵不绝的心跳声回放在了耳边。 被关上了窗户拉起窗帘展现出幽暗且不见天日的房间内,身着浅粉黑纹羽织,面色苍白的少年微微皱眉站于原地,不作任何表示。 有伴着比环境更为黯淡的身影笼罩过来,实体的重量搁置在少年羸弱的肩膀上,随及弥漫来了某种烟草熟悉的气味。 灶门鼠尾暗叹了口气,感受到肩膀处的衣料逐渐被温热所浸湿,疲惫感混杂在呼吸间,沉甸甸的压在了他的肩头,如果不是圈在腰间的有力手臂支撑,这具虚弱的身体大概会直接被压折了下去。 一如既往的狼狈啊,兄长。 少年歪了歪头,嘴角却是悄然的弯起,粉色眼瞳中渗出了柔软的情绪,刻意放柔的嗓音像是裹上了层黏稠的蜂蜜,甜腻到不行但从未惹得他人生厌过。 “没事的哦,我在这里的。” 更不要提是对于满心满眼寻求他的兄长,稍稍带上安抚性语气的话语,便像是缓缓吹拂过的柔风,将沉溺在悲怆情绪中的炭治郎彻底的拯救出来了。 “鼠尾……” 炭治郎双臂圈住了自家弟弟过于纤瘦的腰身,下巴轻轻搁置在了他的肩头,将几乎半身的重量压制了过去,而微张薄唇暴露出的危险犬牙,在啃咬住了对方肩头那处的一点点布料后,就小心的互相合拢,隐忍着以齿尖轻磨。 即便是不去仔细观察,也能够发觉出兄长语气中极度的疲倦和极力按耐着的烦躁感。刻意忽视掉吐息喷洒进脖颈引人发痒的感觉,鼠尾试着抬手去抚摸炭治郎深红色的长发,在掌心接触到了稍硬的触感后,便一下一下着隔着发丝冲背脊拍去。 仿若在安抚因迷失许久,从而找寻不到主人感到难耐不安的硬毛狼犬。 “我在的呢,哥哥。” 鼠尾近乎竭尽全力去温柔安抚着受惊的兄长。 因此他从未注意到在他所看不见的地方…… 食人鬼疲惫半睁的深红眼瞳中,围绕着中心的虹膜,有无数的黑色血丝绕着眼白部分肆意生长,近乎要顺着眼球穿刺出来,纠缠成了极端惊悚的模样。 随后却缓慢的,在恶鬼紧拥人类弟弟的那一刻起,或者说在他敏锐的嗅觉全然充斥满寻求许久的熟悉气味,同意识领会到自己身处安心的环境下时。 那些可怖的血丝才悄然的褪去,不留丝毫可以追踪的痕迹。 “……鼠尾。” 深红的眼眸恢复了清明。慵懒话语,在它响起之前所吞咽下去的是口中不止何时泛滥开来的唾液。 “嗯,我在。怎么了,哥哥?” 炭治郎面无表情的抬起左臂,就着拥抱住人类弟弟的动作,将手递近后一口地用力啃咬了上去,企图用疼痛逼迫自己头脑冷静下来,然后开始思考问题。 然而他迟缓运作的思维现如今重复的,便是告知并阻止他不要真的把手指扯下来。 也在时刻提醒他自己以往虽是靠谱的兄长,但目前身为食人鬼,对于脆弱弟弟的危险性。 就比如在找到鼠尾的那刻起,他脑海一瞬所浮现出的想法已经踏入某种极度危险的领域了。 ――他想要吃掉鼠尾。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一直所担忧的问题,连他自身难以欺瞒的想法,最重要的并非是鼠尾的存亡。 而是关于自己一向最为看重的弟弟竟然会被其他危险的食人鬼吃掉的可能性,从而产生了想要毁灭一切的极端情绪。 他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已经被食人鬼本身的欲望给影响了。 甚至都开始觉得鼠尾和色香俱全的红烧肉差不多了多少,就地吃了也是个很不错的想法。 太可怕了。 炭治郎的心情一瞬慎重了起来。 所以…… “鼠尾是弟弟啊。” 炭治郎半啃指头呢喃,阴沉了脸色漫无边际的想着,犬牙刺破了皮肤抵住了硬质骨头,其后所渗出的血珠混合了唾液被他含入口中吞咽了下去。 在没有随身携带血包的情况下,虽然难吃,但是聊胜于无,便是生理可以接受的状况…… “我会带鼠尾回家的。” “相信我。” 他故作轻松着懒洋洋发声,稍稍松开了点距离。且在弟弟充满依赖和温顺的目光下,将他们的额头轻轻相抵,之后用平平淡淡的语气定下了承诺。 就好似在说今天晚饭决定要吃红烧肉一般的简单。 ……只是他的眼神中,有种异样的郑重。 而被这种眼神近距离所认真注视着的鼠尾,不由的呼吸一窒,他良久凝视眼前那双深红色的眼瞳。 原本是人类所有的瞳孔,形状已被鬼的特性所拉长的尖锐。导致让这本就阴沉的眼睛紧盯住时,就与被某种凶恶野兽所瞪的感观相同……无端的惧意缠绕上来。 使得心脏又开始噗通噗通的加快跳动起来。 叫那不清不楚的酸涩痛意隐约地在心尖汇聚。 鼠尾的眼神暗了暗。 他嘴角似有似无勾勒出一惯柔软带甜的笑意,温柔的添进了信赖的言语,落进了炭治郎的耳畔。 “怎么会怀疑你呢,哥哥?” “我的哥哥,一向无所不能。” * 而即便你并非无所不能。 你也是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