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毒》 第1页 《你是我的毒(高干)》作者:梧桐私语 路透的心中,住着两个男人 一个属光,心向太阳,播撒温暖 一个属暗,难于看清,漆黑一片 女儿的心像雾,女儿的心似海,永远都是那么难于琢磨【 1、再相见 …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重新调整了结构,前五章拆成9章了插pter 1 再相见 当两个相识的人再相见,情况不外乎两种。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久别老友,相拥而泣。 她和他,却不属于这两种情况任一。 再次见到汪简,路透没想到,是在这么个尴尬的地方。 天上。 滨江市最大的声色场所。 彩灯、酒红、纷乱,一个叫嚣的男人。 “臭□,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今天不干的你有进气没出气,老子就没法在滨江市混了!”收回刚刚甩出那一巴掌的右手,解起了腰带。 气焰囤积在男人的啤酒肚里,一起一伏,像只发情的青蛙。 发情的青蛙,路透没见过。 可此时半趴在地上,右腮肿起一片的路透,就是这么看正步步逼近的男人,没错,发情的青蛙。 包厢里的灯光十分晦暗,有种不明的迷乱,一个男人右手抓着个麦克,看着屏幕,在那里声嘶力竭《死了都要爱》,而左手,则抓着怀里女人的两个大馒头一顿揉捏。 排座沙发上,小姐,老板,女人,市侩,笑闹一团。 水晶台桌上,高脚杯里的酒红泛着光,一闪一闪。 似乎没人注意到,房间一角发生了什么。 路透死盯着青蛙肚越来越近,眼睛瞪得有些通红。 玩大发了吧你,今天碰到我,认栽吧! 她调整了下腿的角度,准备蓄势一击。 狰狞的肚皮眼看就压下来,包房的门,突然在这时,开了。 她扭头望去,一个男人,一个面容精致的男人随即出现在路透眼里。 单单面容精致也就罢了,问题的关键是,路透,认得他! 安静,瞬间降临。 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年之后,汪简再见到了她,竟是在这么一个意想不到的场所。 然而,那种怦然心跳的感觉,仅仅短暂存续了两秒钟。 在碰撞到路透那淡定到不行的眼神后,随即化成滔天怒气。 二十四岁,男孩最好的年纪。一段迟来的爱恋,虽然短暂的只有三天,之于汪简却是刻骨铭心,可,相同的共鸣似乎没在路透那里找到。 他稳了稳情绪,捧着满满,却未及眼底的笑意,冲青蛙感叹,“马总,好雅兴啊!”。 青蛙身上带股汗臭的燥热随着汪简的出声,很快远离了路透。 死青蛙,多久没洗澡了,真臭,她出口气,放松紧绷的身体,舒舒腿,有些麻了。 “汪少,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和汪总一起吗?”青蛙的背有些略躬,低贱的卑微,和他说话的语气一样。 刚刚不是很能装吗,路透不禁撇了下嘴。 再懒得去关注青蛙,她抬起眼睛,第一次正式打量起刚进门的男人,记忆的枝蔓渐渐攀爬上身。 他…… 灯光的琉璃红被路透的脸色照的有些黯然失色,此地此情,好窘,路透偏着脸,不敢看汪简。 而汪简,也再没看路透一眼。 “马总,听说你在,进来打声招呼,我和朋友过来玩,家父不在。”汪简朝青蛙摆了个手,很潇洒样子,当他第二次看向路透时,说出的话却让路透的火气蹭蹭的往外冒,“不过看来你在忙,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 汪简嘴角那抹微笑不轻不重,像长了刺,扎得人生疼。 自作孽啊,谁让她点字没留就一走了之,万事从权,事出有因,我还没委屈呢,你生个什么气,路透第二次撇了撇嘴,火势消减,渐渐转为无奈。 三天的情份,有几分真,她自己也说不清,但她唯一知道的是,他,和别人,是不同的,起码和那些荒唐的老黄历们,是不同的。 自从卓言后,能记清样貌的,只有汪简了,茫茫大雪里,他把她手揣进口袋里捂着,她一直记得。 在路透陷入沉沉的回忆的同时,汪简翩然的退出了房间,而青蛙那热到腻的体温再次入侵了路透的感知范围。 他边靠边朝汪简离去的方向扬声,“谢了,汪少!改天去府上拜访,替我向汪总问好。”青蛙朝路透笑了那么一下。 “我来了,大爷今儿就好好疼疼你!” 路透哀叹一声,严九,砸坏你的东西,可不是我本意啊。 汪简关上门,动作干净利落。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出来时,他的拳,握的有多紧。路透,和我服个软会死吗? 一片暗红,悄无声息之间悄悄爬上了汪简的眼白。 那个女孩儿,一年前是骄傲公主的时候,只言片语也没留,就像垃圾一样把他丢掉,不管不顾。 时隔一年,在这种地方,以这样一种身份,她凭什么还那么有骨气! 汪简气恼的挥了下手,在空气里留下一道铮铮声音。 不过,她为什么会在这? 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困惑和疑问中,汪简打了个响指,隐身状态的侍者空降的出现在汪简身侧。 “……”一番吩咐过后,汪简看着迅速离开的侍者,这才朝走廊另一边自己的包厢走去。 走廊的灯是迷离的红,晕染之下,一切都不大明朗,一群人与汪简擦身而过,模糊的面孔来不及在他眼里留下什么,就错过了。 汪简并没有发现,那群人,所开赴的目的地正是他刚刚离开的包房——4024。 他怎么这么贱,干嘛管她的事,汪简打从心眼里鄙视自己,手用力的扭开门。 一群猴崽子见他回来,个个拿着大瓶朝他扑过来。 “老大,去个洗手间这么久,不会躲酒去了吧,来来来,自罚三杯。” 汪简嘴角微微一翘,“滚边上疯去!”他把冲在最前面的于老四一巴掌拍开,自己坐在了沙发上。 于业讨了个没趣,找别人拼去了。 身边,一直拿西装蒙着脸,闭目养神的赵毅蓦地揭开衣服,“见到了?是她?”。 “恩……”半晌,汪简闷闷的回答了一声。 “吃瘪了?难得我们纯情的汪大少,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节哀吧。”忍着笑,赵毅在汪简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 “我真看不懂她。” 头顶的滚球彩灯旋着彩光,在汪简脸上打下片片阴影,阴郁而深沉。 他把赵毅拉到身边,“老三,去给我查查她和……” 天上是滨江市规模最大的综合娱乐场所,十层的建筑,占据着滨江黄金地段的黄金点。 此时,顶层十楼,走廊里安静的没有丝毫声音。 一个没有挂门牌的房门里,刚被莫北“救”回来的路透,正坐在沙发里,揉着手腕。 完成任务的莫北躬立一旁,正回复着差事。 “九哥,没吩咐我先出去了。”从青蛙手里把路透捎回来,送到严九手里的莫北,朝严九垂了下眼,请示。 严九的脸,氤氲在袅袅香烟气里,有些不明。 他发青的眼皮微微抬起,在路透的手腕上扫过一眼,再转向莫北时,略略停了不到半秒的时间,似是授意。 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他不需要说什么,你就能在第一时间清楚他的意思,那么你们间就拥有了一样东西——默契。 这种属性,严九同莫北间,刚好有。 不论身份,只谈事实。 莫北没做声,朝他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仅剩两人的房间,沉默多过安静,路透的两声咳嗽声也因此显得有些突兀。“咳咳!” 她捂着嘴,把身体尽可能的侧到烟味少些的地方。 随着路透的咳嗽,严九手里的雪茄,再次被掐死在已堆满雪茄尸体的烟灰缸里,灰堆显得摇摇欲坠。 许久,严九胸口的起伏略小些时,沙哑的声音才徐徐响起,在空间里荡开,熨出层层褶皱。 “为什么去?”严九的音量一如既往,路透却知道,他,生气了……她梗了梗脖子,雪白的颈子从天上紧身工作服里伸出来,像天鹅,有些妖娆,严九看着,喉咙不禁一紧,脖子上的凸起“咕”一声,滚动。 对严九,她虽有恃,亦有恐。 “你要我到下面去‘体验生活’,我自然是要好好‘体验了。”路透说话的时候,眼睛垂的很低,不敢看他。气他莫名其妙的圈了她一年,不搞出点事情,多不值。 第2页 高压气场下,路透像给自己打气一样,深深呼吸。 “阿九,明天就是一年期满的时候,我们间的包养合同也到期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提出这种条件,还是要谢谢你在爸爸过世时候,帮了路家……可我们是不可能的,我把你当哥哥。” 路透低头小声说着,像在安慰他,也像在给自己一个心安理得。 好像加了个“哥哥”的标签,她就安全了。 几下敲门声,莫北重新出现。 与刚刚不同的,手里多了一个小箱子,“九哥,东西拿来了。”双手躬递。 小巧的盒子,一个精致的红十字镶在开关上。 严九盯着它,却不像在看它,眼中怒意蓄势待发。 “滚出去!”随着严九一声,小盒应声被拨落,滴溜溜翻了几个滚,盖子摊开,里面的消毒用品滚了一地。 2 2、再相见【更新群号】 … 怒吼让路透瘦削的肩膀抖得更显单薄,在莫北悄无声息的离场后,她咬着唇,慢慢走到药盒前,蹲下,把东西一一捡起装回。 能让天地不惧的路透害怕的,恐怕非眼前这位严九莫属了。 “阿九,明天我就要走了……”一想到明天、自由,路透手就控制不住兴奋的发颤。自由,她一直的向往。 “你以后会更顺心的……” 路透兀自说着,突然来自身后的一股冲力就横冲直撞的把她拦腰抱起。 “阿九!唔……” 唇齿相亲,非卿之愿。 当浓厚的雪茄配上烈酒,滋味是极不好受的。 而当这两种味道混在一起,打着旋随着舌尖一起钻进路透嘴里时,这种不好受就被放大了十倍不止。 严九近乎癫狂的箍着路透,一路抱进了里间卧室。 卧室的地面,铺着厚厚的澳洲羊绒毯,激烈的人走上去,并没发出太多声音。 当路透被“丢”到床上时,身体颤的就像她身下的席梦思。 天地不惧的路透,只怕严九。 除了颤抖,她完全没其他反应。 男人的手,是与之配对女人的最好bra,从这点上来看,严九自认为他就是路透的mr right。 c cup不大不小刚刚好的被包容进严九掌心,严九有些激动的发颤,除了那次醉酒,这应该是他第二次握她,尤其是在清醒的情况下。 同样想起的路透脸一阵发白。 “为什么不爱我!”这句话,严九忍了许多年,从没说出来过,路透却无数次从他眼睛里读懂。 他的眼神,她懂,可她的答案,依旧。 不爱就是不爱。 “……!”一年以来,路透的笑,以及笑中那堵厚厚的城墙,最终在今天示威性的自贱里,把严九惹毛了。 他拿腿把路透别住,不让她动弹,直起身子开始脱衣服。 严九的力气很大,压着路透半个身子动弹不了半分,恐惧沿着女孩儿的瞳仁逐渐向周身蔓延开来,颤抖,除了颤抖这个本能反应,再无其他。 “阿九,我错了,我知错了!”哭喊声在失魂男人那里显得脆弱无力。 一年的死守,由于最后一天的破功,刹那,变成一个笑话。 路透眼中的坚定虚晃两下,两点闪烁在灯光下显得楚楚可怜。 嗓子喊得沙哑,却依旧止不住看着他,求你! 门外,莫北久久伫立,久久,他朝角落里瞟了一眼,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重新复于平静的走廊,像没来过人一样,只是,那一扇扇紧闭房门里发生着什么,外人无从知晓。 一个人,悄悄从杂物间里探出头来,走到门前,附耳。 恐惧填了路透满眼,她直直地看着严九,希望他还有一丝的理智。“阿九,九哥!严九!!别这样?” 严九解皮带的动作只顿了顿,便狠狠吻向她的唇。 “那怎样?”他看着路透,语气变强,“我只是在办一年前就该办的事!”不容她抗拒,也把自己的余地一一切断,他用力扯下她的裙子。 白棉布内裤赫然暴露在灯光下。 他的话提醒着她,一年的“包养”期,仍没结束。 “不要……停手……” 这个疯狂的男人终于开始最后的狩猎行动,而她就是那只猎物。 两行泪从眼角倏地滑进了床褥之中。 “求……你……严九,求求你……”声音带着哽咽。 她真的怕了。 严九抬起了头,眼神闪过一痛苦。他捧起她的脸,在她耳边低喃道:“我就那么入不了你的眼?”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唇与呼吸都被严九炙热的吻夺去。 大脑开始变得空白,白花花一片找不到生的出路,怀疑自己下一秒是否还活着。 严九却不会给她清醒的时间。 当路透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是□。 她本能地拿床单想掩住自己的身体。 但被严九一把钳制住双手,举过头顶,身体死死地将她压在床上。 “别动。”他警告道。 她明显感觉到他的异样,不敢再做动作,连大气也不敢喘。 一个男人,即便胸怀再宽大,也终究有个底线,那是个不能轻易触及的危险领域。 而她今天,刚好踩进了雷区。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等这么久吗?”他眼睛瞬间温柔,“因为我不相信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严九说完,闭上眼睛,不去看路透。“我好像错了……”再睁开,一片冰凉。 你没错,我错了。 我把你的宠当成了理所应当。 抵在严九胸前的手缓慢的滑落身旁,光亮随着眼皮的合拢在黑暗中死寂。 没了那道猫样的哀求眼光,严九开始如初尝情事的毛头小伙一样开始在路透身上探寻,虽然,那身体僵硬的像具木乃伊。 天上的装修,在全滨江市都是数前几位的,严密的隔音材料下,女孩儿的呜咽被瞬间吸附进墙体材料里。 带些阴影的月亮下,安睡的人们继续打鼾,玩乐的人们继续疯狂,似乎没人知道,天上这栋建筑里,多少人的心一同郁结不开。 门口的人,扭扭发僵的脖子,想想,走掉。 太阳照常升起,路透也在几年如一日生物钟的召唤下,准时醒来。 房间里,严九早已不知去向。 巨大的落地天鹅绒窗帘,把朝气的太阳驱赶在外,只放进来一两丝老弱的白光。 借着亮,路透盯着由胸口一路蔓延到双腿的痕迹,一口叹息。 最初红眼的严九,在最后关头放过了她。 严九,一个之于路透,复杂到难以说清的人:儿时的玩伴,家族的挽救者,一年的圈禁人,也是最后放手的人。 裹着一条被单,翻身下床。 她走到六门衣柜前,拉开其中一扇,里面满满的都是……gi,louis vuitton,burberry,tiffany,女装一流品牌,比比皆是。 路透盯着一排排没剪签的衣服,吐了口气,伸手拿过一件素裙,把标签扯了下来。 “嘶”,标签绳划过手心,留下一线粉红,不一会儿,有红色的东西慢慢晕出,她蹙眉,放在嘴边吮了吮。 对着镜子,路透把领口往上拽了拽,里面的暧昧痕迹总算大概被遮掩起来。 当她站在门口,最后一次回头看这个禁锢了她一年好时光的金丝笼时,突然释然的感觉从心底咕咕涌出。 路透轻轻的关上门,随着圪垯的关门声,房间重归寂静。 一年被“包养”的经历也被尘封入库。 路透走出天上,晨起的太阳也也带着海水的温柔,暖暖的包裹着身体,她张开五指,仰头看向天空,好像是在看世界上最美的景色。 白日光透过指fèng,漏在女孩儿脸上,刻下一片明暗。 美丽的画面引起几个过路男的转头,也同时把一个人的怒火挑高到了极点。 一夜的等待后,汪简盯着路透的背影,她脖颈后面那块蝴蝶痕迹深深的刺进他的眼。 路透举在脸前的手还没收回,就被另一股力量撅向身后。“你的清高都哪去了?就是跑到这里给人当情妇吗?” “神经病”三个字,在路透看到汪简那双通红像血的眼睛时,梗在了喉口,没有发出。 汪简就这么瞪着路透,路透的眼睛微闪了几下,继而坚定的……回瞪向汪简。 四目对视的时间内,水银柱又在温度计格子上爬了五格,加深的阳光照在路透脸上,深刻了她的表情。 “够了吗?”路透眼里的脆弱只短暂的存续了半秒,便恢复了最初的清冷。 她扭了扭腕子,想要挣脱,可汪简的手劲却出奇的大,她挣脱不开。 第3页 男人的眼睛眯起来,“你问我够了吗?我还没问你够了没!你为什么又冒出来?为什么消失一年又冒出来!” 如果眼睛有杀伤力,那此刻的汪简绝对是把路透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没空和你在这里疯!”腕上吃痛的路透,挣扎着,总算把手抽了回来。 汪简盯着路透边揉手腕,边逃也似离开的背影,眼神复杂,有些沉痛,有些……受伤。“你……” 卡宴在汪简的手中发动,一个挑头便驶上了柏油马路。 本想可以暂时摆脱路透那个磨人小妖精干扰的他,很快发现,这是个多么不可实现的梦想。 卡宴前方的一辆桑塔纳,路透长长的卷发显眼的在汪简视野里晃悠。 两辆车开向的是,同一个目的地…… 作者有话要说:梧桐不费粮,梧桐很好养,求收养 →3 3、初恋欢 … 插pter 2 初恋欢 景观园是滨江市第一流的别墅区。 园如其名,别致的玲珑景观错落其间。 往常,这里是极安静的。 所以,当路透走下车,付好车费,一身轻松的看向a栋时,眼前那幅繁花枝头齐争夏的热闹景象,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几近正午,太阳悄悄摘去了羞涩的面纱,开始肆意挥霍起漫天彻底的热气。 一颗汗珠沿着额头啪嗒一路滑到尖细的下颌,路透拿手揩了下,粘腻腻的,很不舒服。 她看着由a栋大门口一直铺设延伸老远的红地毯,忽然有些眼晕。 九月末的太阳,不大不小,却足足把路透眼睛照出一片白。 “嘎”一声从路透身后传来,她张开五指遮着眼睛,回头看去。 阳光下,正摇下车窗的汪简,被投上白花花的一片,像个王子。 不过,这个王子并不很入路透的眼。 “喂,你怎么来这里,你认识这家人?”汪简说。 想想昨天的见死不救,路透冷笑一声,突然觉得一年前对汪简的那点点好感有些可笑,果然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所谓的真心。 “与你无关。”路透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进大门。 汪简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渐收渐紧,这个女人太不识好歹,亏他去找前台给她解围,虽然后来证明,他做的都是无用功。 “你就这么讨厌我……”傲娇贵公子抑郁了。 沿着软软的毯子,路透一路向前,把汪简的事情统统丢到脑后,思维瞬间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敏姨进门那年,七岁的记忆。 年轻时候的敏姨,牵着两个小孩,就那么翩翩然微笑着走进了她的生活。 路透的步子渐渐慢了下来,闯进视野里的人,熟悉又陌生。 而他们身上衣服,怎么那么刺眼,路透潜意识的用手去挡。 路南举着高脚水晶杯,伴在卓言身边,和几个年轻人站在那儿说话。 阳光照在路南白色蓬蓬小礼服上,勾勒起一层绒毛的金边,把路南整个笼在其中,很可爱的样子。 而同样一袭白色西装的卓言,眼里的温柔浓的,怎么化也化不开,这幅画面,深深刺痛了一个人。 多久没见过他了,四年还是……五年,记不清了。 路透揉揉眼睛,手放下时,眼前依旧模糊一片。 “我这是怎么了!”像是自问,又似自嘲,路透喃喃一声,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路透就那么笑着,站在他们面前。 “姐,你怎么回来了?你,你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路南,路透的继妹,比她似乎更担得起大家闺秀几个字,惊讶之余,镇定马上就恢复到脸上。 “姐,这是我未婚夫卓言,你们早就认识的。”路南拉着路透的手,略带亲昵的说。 “……”短暂的呼气后,路透一时竟不知应该怎么回答。 初恋所以珍贵,在于人生仅有一次;初恋所以难忘,在于它爱的刻骨。 当这段人生仅有一次刻骨感情的对象站在自己面前,身份是妹妹未婚夫的时候,路透花了好久才调理好自己的情绪。 她把手从路南那里抽了回来,伸向了他…… “好久不见……” 愤恨,无奈,隐忍,痛苦……这种种情绪概括最后,只有着四个字:好久不见。 路透怕严九,路透更怕卓言。 即便在梦里,她也在问:你和我分手,真的是喜欢路南的关系吗? 现在路透眼睛里,也这么问着。 17岁生日后,从小的青梅,正式交往三天的男友,卓言,叛变,成了继妹路南的护花。 卓言刚直的国字脸上,挂着一个八字不合的表情,纠结,沉痛,愧疚。 路透笑,他怎么会愧疚。 半晌过去,卓言缓缓抬起手,握住了路透的。“好久没见!” 字正腔圆的男中音,一如往昔,路透有瞬间的恍惚。 而同样像在做梦画面,也写了卓言一脸。 路南白白的小脸,黑了 一时之间,空气里尴尬的气流,横行攒动。 这边三人暗流涌动,那边梧桐树下,同样有一个人,也是情绪不稳。 汪简手里的高脚杯被攥的咯咯作响,路透和表哥间的互动,鬼都看得出其中的故事匪浅。 路透……汪简牙齿间磨出这两个字,努力控制着情绪,听着远处传来淡淡的谈话声。 “姐,今天是我和卓言订婚的日子,你能回来真好。”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路南拉着卓言的胳膊朝与路透相反的方向拉了拉。 傻孩子,你想要的,姐又怎么会和你抢呢?何况,我们已经分手了。看着像是母鸡护雏一样扎翅膀的妹妹,路透一阵苦笑,想。 路南虽然不是她的亲妹妹,路透却十分疼爱。 她把脸转向卓言,“照顾好我妹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路透举起拳头,粉嫩的在卓言面前舞了舞。 不给自己一点后路,路透在卓言把欲言又止实践出来前,就转脸向路南,“敏姨呢?” 这个时候,还是躲开的好。 “哦,妈妈在那边陪肖叔叔他们。”见到路透不在盯着她的“肥肉”,路南松了一口气,朝糙坪东北角指了指。 彭敏依旧完美的身材随着路南的指端,跳进了路透眼里。 “我先过去了,你们继续,别太累了。”路透拍拍路南的肩膀,抬脚要走,却在刚刚迈出第一步时,急匆匆的补了一句。 “订婚快乐……” 声音很轻,轻到夹在cháo湿的风里,不仔细辨认,就随时可能被忽略。 但,卓言听到了。 “小透……”他喃喃一声。 这一声,立即引起了一个人的不满。 路南勾住卓言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往下使了使力,“阿言,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哦,好……”还离魂的卓言应了一声,一个有些意外的声音就在这时插了进来。 “表哥、表嫂,订婚快乐啊!” 恢复了一副闲散王爷表情的汪简,从树荫下姗姗走来……路透朝彭敏的方向一路走着,丝毫不敢回头。 她怕,她怕再看卓言一眼,都会上去抓住他的脖领子质问,质问为什么会有当初那么糙率的决定,甚至连个解释都没有。 花十几年去埋下感情的种子,用三天去绽放爱情,却要一辈子去忘记,说的就是她吧。 三天,短短三天,她路透的初恋就这么糙糙的,“被”结束了。 卓言,路透纯真年代的终结,终结的同时,还给她扣了一个此女不宜家的小戳。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终不能幸免……卓言,就是她人生中不能幸免的劫数。 不是路透矫情,而是心中总是存着一份执念。 执念到近乎偏执。 直到遇见汪简,心才慢慢有了复苏的迹象,可最终还是迫于现实的,不得不无疾而终,即便并非她愿。 刚刚交往三天,由于父亲的猝死,严九提出的契约交换,她连个解释都没来得及,就从汪简的生活中黯然退场。 “那种男人,不要也罢。”想到昨天在天上,汪简那副嘴脸,她翻了个白眼,亏她差点动了真心。再次将自己鄙视一次,把脑子里的杂念赶跑,她走向距离几步的人。 “敏姨,我回来了。”路透朝迎面而来的彭敏,张开了胳膊。 “透透,回来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彭敏对路透的归来,并没有说的那么意外,早就料到的样子,“你妹妹今天订婚,家里乱的很,还好你的房间一直有整理……”她拉起路透的手,抓着摩挲,眼睛在路透身上上下打量了几圈,“漂亮了,也瘦了。”她叹口气,把路透再次抱进怀里,“我可怜的孩子,为了这个家,你受苦了。” 第4页 路透温顺的靠在彭敏怀里,慢慢的回抱。 “路夫人,令爱订婚,恭喜啊!” “母女”俩短暂的温馨很快就被打破了,路透和彭敏同时抹了抹眼睛,转身看向来者。 一位美艳少妇挽着男伴从远处走来,远远的就和彭敏打起了招呼。 “王太太,你好,小南订婚,你能来,是路家的荣幸啊!” “应该的,应该的,哎,这位是?”被称作王太太的女人,一双过于妩媚的狐狸眼很快发现了彭敏身后的路透,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没办法,同为女人,嫉妒是天性,特别是眼前站的还是这么一位漂亮的……“哦,透透,过来认识一下,这是滨江的商界新秀王总和夫人。小女路透。”彭敏拉着路透,亲热的介绍。 新秀?路透盯着对面那个鸟窝头,嘴角竟然比刚才见彭敏时,上翘的弧度大了许多。 什么新秀,就一暴发户吧。 这两年,趁着大形势,有那么一批人走了些捷径,腰包鼓起来就想装上流,和父亲那种白手起家的根本比不了,对这些人,路透很鄙夷。 她只是朝王氏夫妇点点头,便回身对彭敏说,“敏姨,我先上楼了。”连等回答的时间都不想浪费,就头也不回的朝别墅走去。 路透刚走,鸟窝头的声音就响起来,很是不满。“看来,路小姐似乎不大欢迎我们啊!” “王总,透透从小没妈妈,她爸爸生前不太约束她,我这个当后妈的也不好多说。见谅、见谅吧!” “还是小南好,有礼貌又懂事!”狐狸眼略带刻薄的声音随着微薄的风渐散空中。 此时,路家真正的闺秀,正沿着熟悉的路径,爬着楼梯。 地毯早已在几年前就换掉了,不再是小时候,她常常在上面爬的那块,温暖不在。 路透的手搭在门把手上,略一转,门就开了。 房间,仍然和一年前一样,同她走时一样。 如果,一切能和一年以前,那就好了。 不,可以回到十七岁生日前就好了,那时,他们都好。爸爸在,他,也在。 路透叹口气,走到床头桌前,下层抽屉里的夹层里,一个相册被她拿了出来。 她的秘密,一直被她暗自珍藏的秘密。 硬壳的封皮,伴随着流淌的岁沙,略微泛黄,她一张张翻看过去,卓言,卓言,都是卓言,七岁时小学运动会的,十三岁初中歌咏比赛的,还有一张,第一次约会时,必胜客的。 那时的卓言,家境不如现在,卓家的生意大多在国外,刚刚起步的规模,并没什么钱给他挥霍。 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卓言也只是在必胜客请了一顿不足两百元的,但对于当时的路透,那是最甜美的大餐。 那时的爱情,太年轻,很单纯。 路透翻到最后,意外的发现一个本不该在里面的人——汪简。 一年前的汪简,比现在单纯也简单许多,相处起来,很舒服。 不过! 汪简的见死不救,是路透无论如何难以容忍的,即使她明知严九不会让她出事。 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求收养 → 4 4、初恋欢-2 … 下午一点,阳光焦焦的斜进房间,落在白床单上,有些燥热。 白木房门悄无声息的开了。 “小透,怎么样,和你走的时候一样吧。”彭敏反身把房门关上,走向床旁。 席梦思垫子微微凹进去一些,彭敏坐了下来。 “敏姨,谢谢你,把我的房间保护的这么好。”路透放下相册,拉起了彭敏的手,眼睛里的寒霜退去,仅剩真挚。 在继母继女对立的一般规律里,彭敏和路透,无疑是那个特例。 至少路透是这么认为的。 “小透啊,这一年,你……”辛苦了三个字咽在彭敏嘴边,欲说还休的。 “敏姨,别说,我没事,真的!爸爸的家业一定要守住。”路透的眼睛闪了两下,继而重新坚定地看向彭敏。 彭敏拉着路透的手,她脖颈后面的红痕让彭敏心里有些幸灾乐祸的快意,外在,却一副痛心疾首、欲言又止的摸样。 “敏姨,你有事就说。”看出了彭敏表情背后的内容,路透很贴心的问。对这个在她七岁就进了路家门的后妈,路透有着极强的依赖感。 “小透,敏姨知道,你和卓言……,你们小辈的事,阿姨不懂,就算懂,也不能说,你懂吗……” 路透扑哧一笑,“敏姨,你舌头是不是被小黄咬掉了,说话都分段了……” 小黄是路透以前养的一只茶杯犬,狗小威大,凶起来,可以追着陌生人跑三条街,只不过,还没长大,就生病死了。 听到小黄俩字,彭敏脸上突然出现一抹不自然,她清理了下思路,继续刚刚的话题:“小透,我是想说,路南和卓言他们这次回国,暂时不回去,卓言家国内没什么人,我想要他过来住……” 路透愣了一下,了然,“敏姨,明天我就开学了,复学手续严九已经办好了,今天我就是回来拿东西的。”有家不能回,一种凄然感猛的撞在心上,“我要去住校的。” 路透朝彭敏笑了笑,再没多余的表情。 彭敏叹口气,紧紧手,俩人之间,一时竟找不到话题。 “姨,我收拾东西了,晚上还要搬去宿舍……” “我帮你……”彭敏站起身,走到一旁衣柜前……“表哥,今天是好日子,怎么看你表情,有些不对,是高兴傻了吧!”酒席近散,路宅客厅内,卓言陷在沙发里,端着杯子出神,对汪简的问题没听到一样。 酒杯垫在膝盖上,随着呼吸的震动,杯里的酒一晃一晃,晕着圈。 “我说,哥,虽然我是个小人物,可你也不能直接把我真空化啊。”把手里的红酒杯放在茶几上,发出叮的一声,说话的男人,话里似乎没有生气,只有戏谑。 沉默半晌,汪简再开口时,多了种深沉的感情。“哥,问你个事。” “你说……”卓言不疑有他。 “你和路透是什么关系?” ! …… 显然,卓言对汪简的问题不是一星半点儿的意外,似乎这个表弟比别人更不可能问他这个问题,他低着头,眼睛映着杯中的红酒上,两下不清。 就在汪简以为得不到答案的时候,卓言开了口,“她是我的女朋友……第一个……”虽然与汪简的猜测大同小异,但还是让他心,一紧。 果然…… 卓言同汪简的话题处于僵持,路南的声音解围似的沿着楼梯由上而下传进了两个男人耳朵里。“姐,你自己在学校要照顾好自己。” 路透拎着小行李箱,由路南开路,彭敏殿后,走下楼梯时,两双眼睛一齐把路透逼进了窘境。 一双,意料之中——卓言的。 另一双,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汪简的。 讨厌的人,阴魂不散。 下午三点,阳光正足的时候,不同于昨晚那个包厢里的阴郁奢糜气氛,一切都是亮亮堂堂的。 汪简就那么直直看着路透,眼中的女孩儿,一条嫩黄麻布裙,松松的罩在身上,天真纯美。 天真纯美,如果昨天,在天上,汪简没看到过路透,也许他对她的印象会永远停留在这四个字上,一如一年前。 汪简眼睛眯了眯,“表哥,这位美女是谁?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他的手不自觉的插进口袋里。 卓言有些意外,这个习惯性动作,只有在汪简生气的时候才会出现,因为,只要他生气,拳头就会不自觉的握紧。 而汪简,不喜欢被人发现。 如果不是之前在一起生活过,他是不会注意到表弟这个情绪变化的。 “哦,这是路南的姐姐路透,路透,这位是我表弟汪简。” 恋人,特别是初恋间,总有种类似心灵相通的东西,不同于真正的,是建立在相互熟知对方习惯基础之上的。 可以的话,卓言根本不想拥有这种东西。 对汪简不知源自何处的怒气已经很奇怪了,可是路透的反应更大大超出了卓言的可知范围。 即使只有短短一秒不到的时间,路透眼睛里闪过的类似厌恶东西还是没能有幸被他忽略。 厌恶源于讨厌,有时,厌恶也可能源于爱。 心,好难受。 “你好。”定神后的路透慢慢走下楼梯,慢慢走到汪简跟前,慢慢的,伸出手……一千年有多久,汪简不知道,但此时,汪简觉得他就是在遭遇一眼千年。 第5页 大手包着小手,一年前,汪简牵起路透手时的悸动,犹在。 小手贴着大手,一年前,路透被汪简强势牵住的颤抖,重现。 对汪简手心的意犹未尽,路透是速战速决、快刀乱麻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敏姨,小南,我有空回来看你们。”一句告别宣言告诉着今天会面的结束,路透转向了卓言。“好好照顾我妹。” 四目相对,往事昔昔,沧海桑田。 时间一下子回到了那个两小无猜疑、竹马伴青梅的年纪。 路透的喉咙明显的滚了一下,有些怔忪的看着卓言,这个把爱恋灌输进她整个少女时代的男人。 是时候结束了。 “姐……”不知何时,路南已经走到卓言旁边,看着路透,一脸戒备。 “小南,你和卓……妹夫要好好的,不能再那么任性了,知道吗?”鬼知道那句妹夫出口,拧碎了几个人的心,“好了,我走了!” 路透的离开,同她的话一样干净利落,不一会儿,麻布裙的裙角就消失在了雕花木门外。 汪简死死的盯着早已关闭的门板,阴霾在褐色眼珠里快速散开。 “表哥,不早了,我也走了!”汪简离开的,也很是匆匆直到大片玻璃窗外,汪简的卡宴连车尾也消失时,卓言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还惦记我姐呢!”温婉需要伪装,刻薄却信手拈来,“我可已是为你打过孩子的,该怎么做,心里要有数。”人脸翻起来永远比书还快,就像现在的路南。 美人威胁起人来,脸同样很狰狞。 “小南,好好和卓言说话,你姐刚刚和你说什么了!规矩都学哪去了。”彭敏手搭在沙发背上,看了卓言一眼,对路南提高音量。 卓言对路透那点心思,她怎么不知道,可卓家这门亲,她是结定了,那样,即便计划失败,她和一双儿女也有了靠山。 “妈,你没看他刚刚,眼里就差没装个鱼钩了!”路南扭着手,对母亲的话明显一脸的不赞同。 散边蓬蓬裙摆,愤怒的抖着,给主人鸣着不平。 “好了,路南,你跟我上楼。”连名带姓,彭敏真动气了,路南终于闭了嘴。 “小卓,你在楼下歇会儿。” 气势这东西,压起人来,真是没话说。 当傲娇公主路南vs气场太后彭敏时,胜负不言而喻。 路南跟着彭敏上了楼,卓言站在窗口,略见单薄的阳光苏苏的洒了他一脸,痒痒的像女孩儿的手轻轻拂过。 “小透……几年不见,你想我吗?” “妈,他心里明明就是还有姐姐,我怎么办,怎么办,和他在美国呆了五年,你说时间久了他就把会姐姐忘了,可是现在……” “行了,婚都定了……你没见卓家的意思,对你并不太中意,订婚都没人回来,我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个不讨喜的丫头,”说到气处,彭敏指头在路南头上狠狠戳了一下,怒其不争,“你虽然姓路,总归名不正,就不能争争气,多讨讨卓老爷子的欢心。” 龙生九子,偏偏她只凤生下了路南这么个糙窝鸡。 “刚刚路透说起小黄,我就想起路震的死,那种药,我们以后真的不能用了。”彭敏叹口气,心虚加心悸,一同杂糅出有些混沌的脸。 “妈,做都做了,怕什么,怪只怪爸爸偏心,就给我留那么点钱,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听了我的建议,把那个老头子解决了,是对的。至于那条死狗,谁要它毁了我最爱的裙子。不过说实话,这事别让她知道,不然就很麻烦的。” “没关系,只要david在我们手里,无论那丫头知道不知道老爷子的事,她都翻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彭敏想想远在美国的那张小脸,一阵冷笑。 况且,她不是已经被严九毁了吗?那么一只残花败柳,再折腾也翻不出天去,早上接到来自天上的那个电话,彭敏实打实的偷笑了。 明明是白天,太阳明明很大,而路家上空,却笼着一层乌黑之气。 阳光以三十度稍带忧郁的倾角,斜照在路透身上。 几根溜到耳廓外的咖啡色发丝,被光线镀的越发金黄,映着路透的脸色,很没落的样子……她抬起头,朝远处望了望,通往f大的232路公交车还是一如既往的来的缓慢。 她突然想坐坐公交…… 多久没坐了? 还没有到下班高峰期,公交站台前稀疏站了三两人,路透提着箱子,细汗从毛孔深处钻出来,密密的盖了一脸,她放下箱子,在脸上擦了一把。 噶一声,一辆银色卡宴在她擦汗的空当毫不低调的停在了身旁。 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汪简已经一手箱子,一手路透,把他们一同塞进车里。 真不温柔,坐在空调车里的路透揉着手腕,嘟嘴抱怨。 车轮飞转,一路扬长。 再抬眼看时,卡宴已经载着她跑上了高速路。 “你慢点……”路透盯着已经指到八十迈的车速表针,终于忍不住出声。 “如果不想车毁人亡,就闭嘴。”路透眼里,汪简的侧脸同他的语气一样冰冷疏离,她看着他紧抿的唇,终于什么也没说。 一路再无话。 当阳光的角度几近水平时,车,终于停了下来。 “下车!”对汪简的厉声,路透朝一旁扫了个白眼,识时务者为俊杰,服下软又不会死,做好心理建设的她顺从的下了车。 他,似乎和一年前不同了,路透的挑挑眉。 高跟鞋踩在沙砾地上,有些不舒服,路透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周围的景致竟似曾相识。 “还记得这里吗?”沉默了一路的汪简终于开口了,“这里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虽然很多人告诉我,做你的男朋友没有超过三天的,可是,我仍然觉得你对我是不同的。” 心怎么有些痛,路透伸手抓住胸口的布料,皱紧。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不是还在生他气吗?这种小家子气的男人,理他干嘛,走吧,走吧! 心理的想法,并没付诸实践,女人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生物,行动从来不受理智支配,即使理智的分析再正确。 路透的表现越淡定,汪简胸口的火气越是压不住,“为什么,那为什么一声不响就消失掉,你把我当什么了,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掉的垃圾吗!”他扳着她的肩,手像钳子一样,夹的她生疼。 “……”“不是”俩字很简单,却最终也没有说出来,路透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解释,而且,她的骄傲也不允许。 她低着头,一股热气龙卷风般靠近,一抬头。 “吓!”汪简的脸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 他的眼睛好亮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开的艰难,梧桐在安徽住院捏,走过路过的撒个花吧,求收养 →5 5、怪老头 … 插pter 3 怪老头 人一生中,总有那么几个时间段是最无忧的,童年,大学。 而其他的时间,我们,在人间,等着生,等着死,等着接受生活的磨难。 路透很庆幸,她还能再拥有一段这样无忧的小时光。 随着路透的重回校园,一切似乎又再次回到了正常的轨道,那一年成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断点,被路透小心藏好,放到一个别人看不到的角落。 而汪简昨天的话,路透也并没当真。 他是个天之骄子,怎么会对她这个“残花败柳”来真的。 “不管你陪过谁,总之我不是想甩就可以轻易甩开的人。”汪简的唇线擦过路透耳际时,这句话轻轻痒痒的吹进了她耳朵。 轻柔,却霸道。 爱情里,又多了一个执拗的人。 路透以前矮一级的学妹,现在的同班同学周小鱼单手支在路透桌前,鞋子不停擦着地面。 “学姐,快点,这节公司运营课的老师听说从外面特聘的,排场大得很呢,第一节课就迟到,不好的。” 路透最后梳了梳头发,把镜子摆正,“别急嘛!” 时间距离新学期第一节课,只有十分钟了。 “学姐,昨天你干嘛去了,想帮你整理东西,等到六点,都没见人影,还以为你不来住校了呢。”周小鱼拉着路透一路朝一号教学楼狂奔,边跑边喘粗气的和路透抱怨。 干嘛去了?自然是被汪简拉出去接受教育了,路透撇撇嘴,但是这个原因,她不想和小鱼多说。 “小鱼,和你说了,不用叫我学姐,我们现在同级……”路透的埋怨没坚持多久就变成一声哀嚎,“不行,我跑不动了。” 第6页 周小鱼被路透一个突然后遁拽的趔趄,纠着眉毛回头拉路透,“快啦,做不了四化好青年,可也要做个不迟到只早退的好学生。快啦快啦!” 于是,在周同学马达拉破驴的努力之下,二人终于成功的,在上课铃响起两分钟后,来到一号教学楼302阶梯教室。 站在一米高的讲台旁,头顶一排明晃晃的白炽灯,下面是黑压压的人头,路透第一次有些却场。 “迟到的同学,做下自我介绍!”说话的正是教室的主人,期末时的上帝,同学心中的伏地魔,教授陛下。 五十冒头,六十不到的小老头笑眯眯的看着俩人,小眼睛主要还是盯着路透,似乎很期待他们的自我介绍。 周小鱼扯扯裙摆,肃容站定,“大家好,我是金融4班的周小鱼,昵称人见人跑,花见花凋小魔女周小鱼是也。这位是我们同班的路透,完毕。”说完,还似模似样的朝小老头打了个军礼,花裙子下的“军容”,很不伦不类的样子。 小老头点了点头,炯炯的看着路透,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这位同学不自己介绍一下吗?” 今日不宜出门啊,上个课也会被抓,真是躺着也中枪,丢人啊,路透扬起头,吸了一口气,随后目光平视,面向台下一众。 “我叫路透,是刚刚分到金融4班的学生……”路透很囧,自我介绍不外乎就这些吗……她闭上嘴巴,等着小老头的发落。 可她没等到小老头,却收到了台下的一堆深水炸弹。 “我认得这个声音,是路透时间的主持,我一直听她的节目,我还在节目里点过歌呢!” 路透时间是路透从大一下学期开始在f大校园广播里面主持的节目,曾经一度被评为市级优秀大学生创意生活奖。 “不是说她出国了吗?又回来了?” 出国?又是严九的杰作,对于这个安排,路透的感激很是无奈,路透之于严九,就是彻彻底底一笔赔钱的买卖。 只有成本付出,没有收入回报。 而严九对路透而言,是生命中额外的恩赐,虽然强势却最可靠。 路透的思维并没走多远,就被一声声“学姐要签名!”给打断了。 无形的冷汗从雪纺衫下面的汗毛孔悄无声息的钻了出来,像一只毛毛虫在身上爬来爬去,路透不舒服的动了动脖子。 路透不是名人,就是一个人名…… 无措感在心里像被风助长了的星星火苗,快速蔓延,成为燎原前,小老头一道圣旨“回去坐好”大赦天下,路透松了口气。 周小鱼和路透捡了个角落位置坐好,小鱼把身子挺得笔直,为她挡住各方探究的目光。 路透朝周小鱼方向看了一眼,小鱼嘴角正傲娇的上扬,像是法国的女英雄圣女贞德,看的她也不禁失笑。 “同学们,我来做下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小老头举着粉笔转身开始写的时候,另一个迟到者出现在了门口,很意外的迟到者。 起码,很让路透意外。 可以把阿玛尼休闲装穿的一板一眼,不难;能把gi经典款穿出流氓样,估计只有汪简做得到。 流氓好不好不要这么帅。 当汪简手插在米色休闲裤口袋里,孑然一身,连本书都没拿就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路透就是这么想的。 “教授,我迟到了。”寥寥数字,一分云淡,三点风清。 汪简的眉毛是很英气的剑眉,此时微微挑着,眉峰上“帅无敌”三字顿时把教室里一干色娘伪狼的色戒封印解除。 房间里嗡嗡一片,比学校后巷的小吃一条街还热闹。 “大家安静一下,这位同学,按照惯例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台下群魔乱舞,像放飞了五百只和平鸽,台上刚刚被打断的小老头,淡定的像太平门前的石狮子,稳若泰山,丝毫没见生气,一脸笑容的看着汪简。 而作为事件当事人,他只是眼睛平视,飘飘然抛出一句,“汪简,f大金融系大四学生。”没有过多的言语,干净利落,一如为人。 搭配那副点儿浪荡的表情,台下又是一阵吸气声。 路透低着的眼皮跳了两下,再这样不用开冷气了。 汪简,现f大大四金融系学生,以长年翘课,照拿奖学金而著称。 同样著称的,还有他傲然的家世,和清白的感情生活。 他和路透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短到没来的及昭告天下,就夭折腹中。 因此,在所有人眼里,汪大少女朋友的个数——零。 汪简说话时,眼睛却直直看向路透,众目睽睽,大四生听大三课,狼子野心,立即又引来台下一阵嘘声。 余光里,路透脸红一片。 “好了,那就回座位吧,专程来上我的课就要好好听,我的课时费可不便宜!”佯装严肃的小老头把“专程”二字咬的字正腔圆、意有所指,配合嘴巴子上一翘一翘的小胡子,又引得嘘声一片。 脸红的她,也不免被小老头逗得莞尔,红晕散开,变成淡粉。 就在路透莞尔微笑时,汪简已经从另外一边,大喇喇“穿”过一众学生,坐在她旁边,心安理得,好像路透身边那位子天生就是他的。 “我说过,我不是想甩就可以轻易甩开的人!”汪简眼睛看着前方的黑板,话却是对身边的路透说的。 声色不动,路透的身体却不自主的抖了一下,昨天在海边,他就是这么说的。 …… “我不是想甩就可以轻易甩开的人,所以,你不要妄想一声不吭的离开,就算是分手了。”汪简贴在路透耳边说完这句话后,贴着她耳际滑到对面的位置。 鼻尖触着鼻尖,瞳孔映着瞳孔,汪简的眼睛几乎被路透的脸色染红。 本来预期的那个吻,最终没有落下,汪简和路透在海边枯站半晌,看着太阳点点坠落。 日落前汪简驾车把路透送到了f大校门口时,汪简重复了一遍那句话。 算上刚刚那次,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听到这句话了。 “咳咳。”路透清了清嗓子。一句“听课”,就把汪简打发了。 热屁股贴了冷脸的汪大少也不恼,微微一笑,把脸转正,而手,却悄悄的伸到桌子下面。 路透正看着前面拿着粉笔在黑板上轻舞飞扬的小老头,冷不防一只热热的大手从下方握住了自己,她一愣,本能的开始挣。 作者有话要说:推文时间 6 6、怪老头-2 …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小老头粉笔摩擦黑板的沙沙声。 汪简点在路透手心的指尖,有些痒,有点麻。 无赖,路透扭着,却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只能暗自使力,她脸微微偏向汪简,眼中说不出道不尽的都是抗议。 自始至终,汪简就那么淡定自若的微笑、微笑,微笑着,一副事不关己,流氓在哪里的样子。 与昨天,判若两人。 路透颇为无奈的只好随他去了,只不过那抿的有些僵的嘴角带着明显的情绪。 小老头似乎一点没有因为台下人的走神而影响情绪,写好字,他转过身,指着黑板说:“我叫严宽,严格的严,宽厚的宽。我嘛,人和名挺像,性格比较分裂,连带着做事也是不按套路出牌,对喜欢和不喜欢的人和事也是有着很明显的差别待遇。” 小老头眨眨眼,似乎是给学生们一个缓冲心情的时间,随后,有些靡靡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哎,所以不要轻易惹我哦,老头子的更年期来的比较迟啊……” 噗!噗!噗! 伴随着小老头以手拄颌的动作,台下噗声一片……路透虽然没表现的那么没形象,也是露出了两颗小虎牙,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小动作被汪简感知,他不禁心中一动,她还是那个看《疯狂的石头》时候兴奋的手直抽抽的那个她。 “上课前,我先问大家几个问题。”各怀心事的两人,此时都有一搭无一搭的看着讲台上脊背已经有些佝偻前兆的怪老头,兴趣了了。 “我的第一问题是,商业机密的定义是什么?” 老头,你可以再白痴一点吗? 恐怕,这是教室里大多数人脑中的想法。 汪简虽然对问题本身的简单有些意外,却也勾起了一点兴趣。 他把路透的手又握紧几分,饶有兴致的看严宽。 “教授,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吧!我们学了两年多的经济,怎么讲这都是基本常识!”与周小鱼隔着一个过道,右手边坐着的一个男生三分不屑、七分倨傲的说,要引谁注意似还朝路透这边看了一眼。 自古美女多好逑。 第7页 湘郎虽有情,洛神却无意,今天的第二张热脸被路透无意中冷pg了。 “哦,说说看?”小老头似乎一点没看出男生眼里的轻蔑,依旧笑眯眯的看着男学生。 “《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十条第三款里对商业机密有明确的定义,指不为公众所知悉、能为权利人带来经济利益、具有实用性并经权利人采取保密措施的技术信息和经营信息。”男生摇头晃脑,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弧,自以为很潇洒。 他看了路透一眼,得意洋洋的把脸转向严宽。“教授,你是在考察我们的记忆力吗?商业法务课我们大二就学过了……” 这次,路透是看着他的,当那消化不良的一眼扫在她身上时,身上的鸡皮疙瘩连带冷汗,整个一碗珍珠翡翠蛋花汤。 她扭扭身子,抖了抖。 而汪简,对于某女这种不解风情的迟钝反应很满意,指头不自觉的挠了挠,惹得路透把刚刚的动作又重复了一次。 “这位同学,书背的不错,不过并不是我要的答案,20分的课堂表现分,你没了。”正洋洋得意的男生被小老头这有些意外回答闹得一愣,脸也紫的越发成熟了。 教室里其他人也都疑惑的看向小老头,包括路透和汪简。 这个难道不是标准答案? 男生嘴张着还想辩驳些什么,就被小老头笑眯眯的的一句话堵个彻底:“本决定欢迎一切上诉,并且会立即得到本人答复——取消期末考试资格,本门成绩——零……”小老头的眉毛很欢乐的挑着,说完这段打碎青年玻璃心的话后,脸转向了路透。 “还有哪位同学能回答?”小老头一双眼睛小而精,金光闪闪的看着路透,锁定目标的兴奋。 刚刚都在低头找地洞的学生们见毒手目标已经出现,也纷纷抬起头,把目光齐齐投向路透。 少一个搞我的人会死吗! 一阵头皮发麻后,身不由已的路透站起身子,手也在不察觉时被汪简松开了。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总算摆脱掉贼爪子。 有位名人说过,戏剧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这种表述其实并不全面。 其中蕴含的深意是,生活才是最戏剧的东西,远不是戏剧可以表现的。 之前,路透对这句话不懂,可严宽重复那个问题的时候,她深切体会。 “这位同学,商业真正的秘密是什么?” 路透歪头想了想,秘密? 她眼前一亮,这种不同于小老头的贼亮,除了智慧外,还多了分年轻的朝气。 “我想,商业秘密……应该就是没有秘密。” 记忆深处,父亲坐在沙发里,一脸慈爱的看着她说出的话渐渐清晰。“商场上没有真正的秘密。” 想到父亲,路透的目光有些灼灼,溢满了崇拜。 小老头严宽,嘴角一咧,没有顾忌教室里渐渐高涨的质疑声,饶有兴趣的抱起肩,“具体说说。” 女孩儿的脸由于激动有些微微发红,“就像肯德基和麦当劳,如果存在所谓的商业秘密,这两家就不可能同时存在。”一口气说完一句,她想想,又补充,“同样的还有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 怪老头抿着嘴,眼睛里面多了些沉思类的东西。 汪简坐着,仰头看着站着的路透,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小小的她很高大。 课堂的后半截,小老头依旧本着语不惊死三头牛的伟大教师精神,把教室里一百多人雷得一愣一愣的。 当下课铃到来的那刹那,路透前所未有的松口气,若干时间后,当路透再次见到严九,说起时,对严老头的评价就是——怪。 怪,严宽在f大众学生心里留下的最深刻印象,怪老头,作为一个名号,流传许久。 路透把包整理好,挽着周小鱼的手,外带一附赠尾巴,朝教室门口走。 看着两个女生紧挽的手,汪简摸摸鼻子,眼睛转向一旁。 大学里,最嘈杂的时候大概就是现在,可是严宽的声音还是清晰的穿过声音墙,钻进了路透的耳朵。 “路透同学,你留一下。” 被点名的人诧异了几秒,平静好表情,顿足走到讲台旁,严宽跟前。 身后汪简瞧她刘胡兰的步子,嘴抽了几下。 “教授,找我有事?”路透的头不高不低,看着严宽,不卑不亢,不骄不惧。 严宽雕刻深深笑纹的嘴巴,大大的咧着。 路透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老头子大嘴一张,直接把她吞了:“路透啊,我有个经济模型项目,你来参加吧,不许拒绝哦,不然,取消期末资格。” 给我留点骨头渣不好吗?坏老头! 离开教室时,路透有些恍惚,步子也很虚浮,飘飘的像个醉八仙。 小鱼先一步早走了,就她自己孤零零的站在空空的教室门口,“哎!”她叹口气,汪简,该出现时你死去哪了! 她不喜欢就她一个人的感觉,真的。 “找人吗?”路透感觉左手一沉被人拉住,她回头,汪简三分笑,七分惑的脸大大的贴着路透,逆光的角度,白炽光线穿着眼睫毛把他的轮廓融出一团光圈。 鼻尖对鼻尖,眼睛望眼睛。 地震吗,怎么东西都在晃? 嘶! 路透吸口凉气,身体本能的后退一步。 教室门口有一个高出地面三厘米的小门槛,不高,却足以把一个后退的人绊倒。 而路透的位置,恰好就离那道槛的半步远,刚刚一退,后倾的趋势在所难免。 “啊!”她本能的叫了一声,可是当她闭着眼,等待疼痛和尴尬到来时,很意外的,全无感觉。 汪简的手很大,暖暖温温的,透过裙子布料,摩挲着她的背,暧昧却不猥琐。 路透感受着手心传递的热量,焦灼烧在脸上,红云渐起。 她睁开眼,汪简的眼睛第一时间的映进了眼底,很亮,晶晶亮的晃眼。 路透的脸,自然红了,而且红的很透彻,想洞房里窗户上的大红喜字。 “我没事了,你可以放手了。”大小姐淡定装不了,尴尬的别开眼,嘴上却依旧不服软。 “不放!不止现在,以后我也不会放。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汪简的女朋友了,除非我说结束,否则你就一直是!”22岁男生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执拗。 幼稚,却坚持。 “如果我拒绝呢?”路透瞥眼。 五官是人与外界沟通交流的根本所在,也是情绪流露的一个桥梁,生气时的撅嘴,思考时的垂目,都是。而汪简在想出什么鬼主意时,往往会挑两下他的眉毛。 路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她清楚的看到汪简眉毛挑了两下,不怀好意的样子,果然,“你应该知道汪家在滨江市的地位吧,你父亲不在了,路家的实力大不如前了哦……” 他是在威胁,路透不喜欢被威胁,可她…… 路透咬着唇,牙齿竟不比唇白多少。 汪简说的没错,路透的父亲一年前去世,公司的状况就每况愈下,这次从敏姨那里得知,依旧并不乐观。 何况现在还失去了严九那里的经济支持,路氏就像风雨中立在悬崖边的竹屋,一半已经偏到崖边,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跌落,然后粉身碎骨。 汪家,滨江市举足轻重的家族之一,少了他的阻力,对家里应该好吧。 所幸,汪简不是个讨厌的人。 “成交!” 公主的身边,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恶魔。 而与恶魔相伴的公主,品行未知…… 严宽提溜着个公文包,摆着八字步,晃晃悠悠的朝校门口走。 快到门卫那里的时候,包里的电话突然一阵猛震。 严宽小胡子吹得直飞,“臭小子,肯定给我了个组装机,震动的声比铃还大,没天理,不爱护老人啊。” 等他絮絮叨叨把电话从包里拿出来,再把包夹在腋下,准备按下接听键时,第五波的余震刚刚过去。 “喂,臭小子,你给的这是什么机器,想把我震塌了啊,你老爸老了,不禁折腾了……我废话,你嫌我废话,不是你在求我帮忙吗,拿出个求人的样子啊……”严宽笑的活像只老狐狸,他嘿嘿的等着那边给他上态度。 臭小子,倔包,等了整整五秒钟也没等到期待中的服软,严宽绷不住了,“好了好了,和你说,这姑娘还真不错,适合娶来当老婆,不过臭小子,你也加把劲,绵羊惹肥狼啊……” 严老头本着不烦死人不罢休的精神,将烦人进行到底。 第8页 约计过了五分钟,严宽看看手机,通话时间四分十五秒,差不多到极限了。 “好吧,我已经正式把她拉到我的课题组了,你交给我的任务应该会比较顺利的完成的。哎,没想到我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儿子,也会为一个女人这么费心思!” 嘟嘟嘟……电话早已在他唠叨的时候忙音一片。 “臭小子。”对这个儿子,严宽还真是被难倒了,早年的离异造成父子感情的缺失,不是几天就能补齐的。 随着渐渐归于平静的小胡子,严老头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认真俩字。“那丫头真值得你这么用心良苦吗?不要忙活一场,终为他人做嫁衣啊。” 天上顶层房间里,严九一下扔掉电话,掉壳的手机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地上一堆衣服上,女装、女装,都是女装。 除了身上穿的那件,她没带走任何东西。 对我的东西就那么不屑吗?还包着绷带的手忍不住又握紧。 咚咚咚…… “嗯……”连声进都懒得说,严九把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床头上。 “九哥,南区那块工程的合约需要你签下字……” “拿来吧。”严九揉揉眉心,接过了文件。 莫北余光看到红晕渐出的绷带,无奈,看来某人离开的后遗症远不止一面镜子和几个水杯那么简单啊。 路透低着头,吃着人生中第二餐难下咽的饭,桌子对面,汪简倒是怡然自得,吃食堂像吃满汉全席一样优雅。 周小鱼的电话就在这时菩萨显灵似的打了进来。“喂,学姐,你来导员办公室一趟,快!” 什么事情这么急? “好,就来!”,收好手机,路透背起包,一声“有事先走了”就没了踪影。 汪简看着她离去时扬起的衣角,笑容固定住,牙齿恨恨的,我们来日方长……作者有话要说:专栏求收藏 7 7、夜总会 … 插pter 4 “大家好,这里是f大校园广播,路透时间,我是主播路透,很高兴又和大家见面了。在新闻播报前,我们先来听一首张韶涵和苏打绿合作的《蓝眼睛》,作为晚饭的开胃小点……” 下午五时许,太阳垂在天边,欲落不落,慵懒的散发着热度。 f大园区内的绿色,还没从打蔫的状态里恢复元气。 一天中最安闲的时候。 张韶涵的声音就在这时从f大各个角落安置的原始大喇叭里沙沙传出,略有折损的音质并没有影响学生们的好心情,嘴里的饭菜跟着节奏,嘎吱嘎吱嚼的欢畅。 阔别一年的路透时间,重归校园,举校欢庆。 能再次回到路透时间的播音岗位,路透也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两个星期前,周小鱼一个电话,把路透紧急招到了导员办公室。 更让她意外加惊喜的是,导员竟然是要她重新回到校园广播,重开路透时间。 “小鱼,谢谢你。”作为导员内侄女,对这件事功不可没的周小鱼,自然少不了被路透大大的口头感谢,外加美食补偿了一番。 “对于家乐福报价同售价不符的问题,工商管理局以及相关部门对公众的解释就是如此,在这里,路透提醒大家,超市购物时,最好当场点清价目,以防遗留后患。以上就是本期路透时间的所有节目,我们明天同一时间再见。” 路透关掉麦克开关,吐了一口气,一扭转椅,背离了播讲台,表情很开心,似乎刚刚完成了一件极幸福的事。 坐在对面,两手支着下巴,呆呆望着她的周小鱼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色眼,明晃晃,硕大大的一双色眼,挂在周小鱼的巴掌脸上。 忙拿双手护好胸,蹭着滑轮椅连向后蹭出半米距离,一脸戒备。“把你的小眼睛收起来。”路透唇角微翘,眯着眼说。 “学姐,你真棒,我什么时候能和你一样啊?”色眼变沙眼,周小鱼梦了。 “得了,长张嘴,就知道捧我。先走了,还要去导员那里把复学材料交一下,你收拾一下去吃饭吧,晚了,食堂可能就满足不了你这只猪的胃了。”嘿嘿笑了两声,路透一个急闪身,躲开了周小鱼眼见拍过来的巴掌,溜出了广播站。 “该减肥了,动作不灵了!” 路透的声音远远的,再次引起周小鱼一阵暴跳。 导员办公室。 周千红核对好表格,在桌上牀牀齐,抬头对路透说。“恩,没什么问题。” “最近广播站的工作还适应吗?”导员的标准态度,和蔼可亲,知心姐姐。 “还好。”简短却恭谨的回答。 对这位周老师,路透与她之间除了师生关系外,还多了一层长幼关系。 周千红是路透好朋友周小鱼的亲姑姑,所以,即便路透再不想和老师打交道,对周千红在面上也是过得去的。 对路透这个特殊的学生,周千红正为苦寻不到话题苦恼时,连珠炮似地敲门声就在这时响起。 “进来……”周千红长出一口气,救驾了。 伴随着周千红的声音,门打开,一个比王熙凤还王熙凤的女生走了进来。 “周老师,这个台词和我的气质不符啦,风格根本不同,这么呆,怎么念啊!叫他们给我改改吧!”商量的句子,却是命令的口气。 穿着一件水紫色的改良版旗袍裙的王环,就以这么一个“先声夺人”的形象出现在路透面前。 略微散开的裙摆像美人鱼的尾巴,把她两条修长的细腿紧紧包裹,是个美人,不过不是谁都可以消受的。 路透嗤笑。 当王环气势逼人的走进导员办公室的时候,第一次遇到了路透。 王环,f大大一新生,主持了f大当届新生欢迎晚会,以幽默调侃著称,风格犀利泼辣,绰号f大版小s。 路透静静的看着她,王环也静静的回看着路透,火玫瑰与野百合的第一次相遇。 烈火遇小泉,刚强被柔克,王环咽口唾沫,气量不自觉的降了三度。 “不是已经改了两次了吗?”周千红的脸晴转阴的速度比漫莎台风的登录还迅速。 “这个词我实在念不来。”被宠惯了的千金王小姐对这个不合风格的台词,似乎有太多的抱怨和不满,死对头般非改不可。 听得不耐烦,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路透,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着上面正欢快跳着的汪简两字,松了口气,总算有理由脱身了。 滨江市北某娱乐会所。 “老大,最近怎么总缺席,从良了?二筒!”一张方桌……围坐四人,汪简对面,于业放下可乐罐,开口。 “老四,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老大的确从良了,交个女朋友,宝贝的什么似地。哎呦喂,人都说,女人是一入宫门深似海,我看啊,老大这回就差倒插门了。四条。”官家出身,却天生一副经商头脑的老三赵毅很油嘴滑舌。 “老四,你二十二了,怎么还抱着可乐不放!” 不理会赵毅的挤兑,于业有着更让他执着的话题。“三哥,你说的真假啊,这次真定了,什么人物有这个本事,能把比台湾还脱轨的心拿住,这不是真的吧,听着怎么比说苍井空是处女还来的惊悚啊,该你了,二哥。” “恩……”陶老二千年不变的沉默寡言,单字单蹦。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一会儿人来了不会自己看啊,吃,我糊了,拿钱拿钱!”汪简把牌一推,两手一张。 听到大嫂要来,还没笑出声的于业,听到后半句,脸又苦了。“二哥,你笨死了,托你的福,又没了一件限量款。”赌气似的,于老四端着可乐,一口闷到底。 这四个围着麻将桌垒长城的,正是同在f大读书的贵少四人组,俗人戏称——f4。 当路透推开房门时,眼前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烟雾缭绕的房间内,三两男女拿着麦克在屏幕前飙高音,而汪简连同三个衣着不凡,明显打着隐形名牌“x二代”的装甲男在一旁抱着长城聊天。 包间明显就是超豪华型的,仅面积就占了近五十平米,一套小双室啊。 就是这么大的空间,被烟气填的,也是显得满满的。 “咳咳。”天生对烟味敏感的路透最终没有控制住,咳嗽出声。 汪简听到声音,抬头看时,正好捉到脸咳通红的路透,弯腰扶着门框的狼狈像。 “看你像什么样子,还不去洗手间洗洗。”汪简的脸沉的很快,不过倒是和他说话的语气很搭。 整个屋子,也许只有路透觉得汪简的语气很正常,从答应做他女朋友,到之后一星期的相处,汪简那抽风的性格,路透是早领教过了,有时候,连她都分不清,汪简是在报复她,还是折腾他自己。 第9页 二话没说,转身离开。 “屋里不是有……”年纪最小的老四刚想提醒路透屋里有洗手间的事,就被汪简一句话给毙了回来。 “要你多事!”汪简扔了个大大的臭脸后,也跟着出了门。 刚满21岁的f4-4被大少说的一脸委屈。“我又没说错什么……” 路透在龙头口又掬起一把水,撩在脸上,刚刚被烟味熏的七荤八素的感觉还积在胸口,抑抑不出。 “咳咳。”她对着镜子又咳嗽两声。 镜中的女子,与一年前比,容貌上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可路透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了,肯定是被他折磨的,不得早衰啊。 想去那个讨厌鬼,路透就满腹埋怨,“这个汪简,时好时坏,真是捉摸不透。”几天下来,汪简的温柔暴躁转换之快,让她应接不暇,向来冷静的手脚也开始慌乱。 想想一会儿还要二进大烟馆,哎,真是头疼。 就在路透磨蹭着洗第三次脸,妄图拖延些时间时,洗手间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两个身材火辣的摩登女郎走了进来。 盥洗台上只有两个水池,路透往一旁撤了撤,给来人让出点空间。 她抽了张纸,擦擦手,正考虑着要不要再去隔间里躲会儿,耗耗时间,那俩人几句话就把路透这个念头掐死在星星之火的阶段。 “门口那男的是谁啊,怎么堵女厕所门口,我看他站了半天了,不会是变态吧?” “你不认识他啊,是咱们市有名的太子党,汪家大少爷嘛,家里军政要员论斤撑得,据说他爷爷是中将呢,在滨江挪个步,滨江都要抖三抖。” 手里的纸已经由最开始平整的一张,变成现在皱皱的一团,汪简的家世,她所知的仅仅局限在显赫的字面意思上,却没想到竟到了这种地步。 路透把那一团又攥攥紧,一个抛物线,小白团便准确的落进垃圾筐里。 手搭在门把手上时,路透有些怕,门后的汪简,会以一种什么表情在等她呢? 变形金刚够百变,可路透觉得汪简比那百变还百变。 呼的把肺里的浊气吐出来,门把手随之一旋。 门开了,没人。 莫名松口气,刚想往回走,身体就被一股强力往后猛扯了一下,力量之大,大到有种身体被拖散的感觉。 “唔。”惯性关系,路透的背被扯到墙面上,强硬的撞击力把她疼得一声闷哼。 “干嘛啦!”刚从头晕眼花里醒过神,怒气难平的想骂人,嘴就被两瓣火热封住了。 汪简的唇和他的人一样,有些大少爷的霸道。 最初,还只是沿着唇线描摹,到后来的用力吸吮,路透被吻得七荤八素,只觉得大脑缺氧,呼吸困难。 她张嘴想咬他,却意外失守了更多阵地。 男人果然是言语中的君子,身体上的流氓,趁着这个空当,汪简的舌头泥鳅一样,迅速的窜入她口中。 攻城略地,圈地为王。这里,这里,路透的一切都是他的。 她手抵在汪简胸口,想把他推开,却被对方五指交叉着,抵在墙上,吻的苏麻随之蔓延到四肢。 慢慢的,火球般的热量开始向大脑集中,一鼓一鼓的,就在她大脑即将崩溃的边缘,汪简舌战撤兵,离开了她。 “唔。”同样的声音,却与刚刚那声痛呼不同,这次,怎么有点欲求不满的意思。 不知是仍在陈醉刚刚,还是愤怒现在,汪简眼睛里,正闪烁着两簇小火苗,看着她。“穿衣服也不检点。” 路透定定神,顺着汪简的眼光看去。 “呀!”不知是不是刚刚洗手时还是什么时候,路透右侧裙子下摆,竟卷起来一块。 本就定型很好的面料,一时,竟没自动归位,路透的大腿,白花花的露了一大截。 慌手慌脚把裙子弄好,她抬头,刚好对上了汪简深色如潭的眼睛。 汪简对她的态度,一直是迷。 有时,他看她,像是看着最珍爱的宝贝;有时,他看她,又像是在看一个怨恨控诉的对象。 想具体做个界定,很难,起码,路透做不了。 “出来很久了,回去吧。”路透听到汪简的话,一愣,他第一次的和颜悦色。 8 8、夜总会-2 … “愣着干嘛?走啊。”见路透没动,汪简直接扯起她的手,朝包间走去。 他耳廓的红晕似乎还延续着刚刚的激情,路透看着,像发现什么小秘密一样,偷偷笑了。 一路被汪简牵着,快走到包间时,远远就看到刚刚那几个男女抱肩搭背,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 “在这等我会儿。”汪简放开路透的手,一句话就把她禁足了。 霸道,虽然抗议,但她还是停了脚步。偶尔被人管束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看他走过去,进门,出来,招呼大家进去,然后施施然的向她走来,前后不过一分钟,可路透看看,怎么有些呆了。 很帅嘛! 当汪简的手伸向她时,路透明显的还在出神。“我们走吧。” 手好暖。 路透突然有种错觉,眼前的不是汪简,是他。 好像初中时,卓言来接她去上学,卓言也会说,小透,我们走吧。然后牵起她的手。 往事依稀,旧人不在。 昨日的旧人,现在也伴着美人,不过不是她而已。 路透伸出手,应了声“好”,也许该试着去忘记了。 现实之所以叫做现实,理想之所以成为理想,就是因为二者之间存在着一条马里亚那海沟,不可逾越。 路透前一秒还在为那换了空气的包厢而对汪简感激不已,后一秒就开始怀疑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对他感激不已! 汪简,你是天魔星托生,专门来克我的吧!路透愤愤。 汪简说,“今天,路透给你们开个唱专场。” 晕,她什么时候说要唱歌了,路透的眼前一阵阵发白。 记忆里那唯一的一次发声,成了她十几年的梦魇。 “我还是不唱了吧!”路透扭着手,想挣开桎梏,可汪简哪里肯,他死抓住她不放的同时,向一旁使了个眼色。 于是人前斯文做派,一副大家出身的公子小姐们,迅速变身,都成了野猴子,一起起哄。“大嫂,唱吧,也让我们开开眼,欣赏下天籁之音!”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开路透手的汪简,坐在点歌电脑前开始了操作。 等他再抬起头,朝路透招手时,屏幕里面杨钰莹的一首《摇太阳》已经开始了前奏。 路透脸一白,记忆随着拍子倏地一下子被拉回了那年。 童年,她十二,卓言十二,严九十三,而路南,十岁……路透十二岁的生日,父亲路震像每年一样,在家里为女儿举办了不奢华却温馨的生日派对。 参加的无外乎路透两个好朋友卓言和严九,再加上一个到路家五年不到的路南。 路、卓、严三家,是路家发达前,多年的老邻居。路震生意做大搬走后,由于几个孩子的关系,三家仍然维系着原来的亲密关系。 半大孩子玩玩闹闹,一起度过了人生中最无忧的岁月。 路透八岁那年,彭敏进门,三人中间又多了路南这个小尾巴。 几个孩子消灭掉一个哈根达斯慕斯蛋糕后,路震打开了家里刚添置的家庭ktv,“来唱歌吧!” 路爸一声招呼,几个半大孩子就麻雀似的绕到电视旁边看路震鼓弄。 “小寿星,你要唱什么?”路震拉出点播菜单,转头问路透。 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女孩子带着点羞涩,路透脸红红的,本想拒绝,却看到卓言正看着她,只好歪头想了想,“爸爸,就唱杨钰莹的《摇太阳》吧!” 十二岁,女孩儿青春期的开始,同时,也是女孩儿变声期的开始。 女生的变声期只在极少数人身上有明显的变化,不巧,路透就是那极少数一撮人里的一个。 一首糟糕透顶的《摇太阳》彻底把路透唱歌的热情扼死在卵细胞阶段。 更为打击的是,接下来路南的一首小燕子引起了严九对她的第二轮嘲笑:瞧瞧你妹。 卓言虽然没说什么,也是一直笑看着路透,安静的像幅油画。 “喏,唱吧!”汪简突然递过来的麦克打断了路透的回忆,惯性接过来,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接了。 傻傻的站在屏幕前,很傻。 前奏,第一句,第二句,直到中间□的时候,路透就那么站着,死死攥着麦克,抿紧的嘴唇里,没发出一个声音。 早些年,去美国看望表哥时,汪简就知道卓言的手机铃声万年不变只那么一首摇太阳,那时,卓言说,这是他最爱的女孩儿唱过的歌。 第10页 汪简的目光从点好歌就一直深沉,直到现在才微微有了一丝波动,他朝老四摆摆手,拿起另外一支麦克,走到路透旁边。 “摇来摇去摇碎点点的金黄,手牵来一片梦的霞光。”汪简的声音属于中音偏低,其实很不适合唱这首女生的歌,却意外的让人心安。 简单的歌词被汪简笨拙的演绎出来,不知为何,路透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就像让胖子去跑马拉松一样,汪简最终总算磕磕绊绊、跌跌撞撞的唱完上半段,他放下举麦克举得有些僵硬的左手。 路透看着汪简,去拉他手的这个奇怪念头突然窜到脑子里,更为神奇的是,她还把这个想法延伸到了现实行动当中。 当路透小手温温热热的抓住汪简时,汪简愣了,路透也是。 一股暖流沿着心底汩汩溢出,好甜,也许,一直以来,并不止他自己在努力。 中间间奏结束,路透慢慢把麦克放在嘴边。 “心儿随着晨风在蓝天上飞翔,太阳下是故乡,太阳下是故乡,太阳下……是故乡……” 一曲终了,两人四目相望,眼中都多了些东西。 包厢里,甜蜜四溢,包厢外,孤影独立。 “九哥,王总他们已经到了。”莫北在严九身后,看他足足站在那有十分钟,忍不住出声提醒。 严九仿佛没听见一样,就那么安静的听着门里漏出细碎声音。 太阳下是故乡……最后的高音,莫北总算听到里面唱的是什么了,好像是首老歌。 当严九转身时,莫北听到他轻轻的一句。“你唱的很好……” 透过门fèng看里面的路透,莫北突然明白严九突然把进行一半的聚会从天上搬到了这里的原因。 英雄气短,美人关困死多少男子汉! “我出去下。”重拾麦克风上的自信,连唱五首的新生麦霸路透向自己的伯乐请假。 “干嘛去?”手握紧。 “屋里闷,出去站会儿。”使劲抽。 “我陪你。”握更紧。 “不要了……”手微摆,路透略带撒娇的说。 汪简笑笑,松开手。 矫情,路透笑 从路透主动抓住汪简的时刻起,汪简就一直抓着她,没放过手。 一首歌,两个人间,似乎什么东西改变了。 路透关上门,沿着柔软的地毯,一路漫步走着。 当初,她深信不已,卓言就是那个值得她为之珍爱一生的mr right,许多年,当那种情感被证明是一场笑话时,她的心门随之关紧。 是时候打开吗? 路透笑想,低头朝前走。 “哎呀。”路透眼一花,被一堵硬墙弹的向后仰去。 “呦,哪里来的美人?” 眼晕过后,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出现在路透眼里,苍白的脸上带着点病态,两道有些细的眉毛扫帚一样搭在眼睛上。 他一手伸到路透身后,一手在身前抓着她的手,远远看着,很亲密的姿势。 路透不自主的瑟缩了一下,这男人,怎么有些像变态。 “对不起,撞到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放了你?嗯?”秦中笑问着,手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反而把路透更贴近的往自己怀里塞了塞。“你求求我,我就放了你。”紧接着,又是一阵猥琐的笑。 路透一阵心惊,流氓年年有,这月特别多。 就在路透想着朝男人身上哪里攻击以求脱身时,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秦叔,这么巧啊!” “老九,你怎么在这?”秦中对在这里看到严九,似乎颇出意外,眉毛随着眼睛眯fèng成一团,活像四条正扭动思考的毛毛虫。 “哦,秦叔,客户要求来这边玩玩,你说我也不能强留人家去天上不是。”严九四两拨千斤,把问题甩给了某个还在房间里喝马尿的挡箭牌客户。 “哦,兴趣还真是特殊啊。”路透背上的手动了动,惹得她一阵皱眉。 她一个激灵,趁着男人分神时,把自己从对方油腻腻的怀抱里脱了出来。 怎么又遇到他了。 严九,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路透刚脱离虎抱,又迎来严九的狼眼,一身不自在,她低头瞄了严九一下,抖了抖身子。 严九不着痕迹的把路透揽回身边。“磨蹭什么呢,一屋子人等你回去唱歌呢!” “不好意思啊,秦叔,那我就先带我的人回去了,失陪。”严九说完,朝对方点点头,随后拉着路透走了。 严九紧搂路透离去的背影后面,秦中的小眼睛慢慢张开,“你应该就是路透吧,还真是宝贝啊……”随即,走廊的红地毯上方就飘起一阵诡异的笑声,空洞而恐怖。 路透被严九单手拉着,一路徐徐走着,身上刚刚那种被两栖动物爬过的感觉渐渐散去,“谢谢你……”虽然对他有怨有恨,可刚刚毕竟是他救了自己,路透觉得道声谢是基本的礼贸。 严九像是没听见路透的话一样,依旧朝前走着,到了拐角处的洗手间门口,一直沉默的严九突然把路透扯着抵在墙上。 “路透,你是不是疯了!”他两眼通红,像头嗜血的豹子。 我!?路透…… 9 9、谜中谜 … 插pter 5 谜中谜 同样是近身贴近,但严九带给路透的气场压力,却远比汪简来的大得多。 要命的是,差别不仅仅在气场压力,瞧这俩人眼神也是完全的不同啊。 汪简的眼神与其说是邪魅中夹着点纯净,那严九就是彻彻底底的血红怒气。 路透不自觉的缩缩脖子,把堵在喉咙许久的那口口水咽了下去,“你干嘛……干嘛这么生气?” “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严九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响的好像随时可能有咬断的危险。“他是滨江南区最大势力组织的老大,一个手段,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随着每个字从严九嘴里说出来,他放在路透腕上的手也随之收紧。 “你,你抓疼我了!”路透左手被严九抓着,扭不开,只剩下右手去拼命试图掰开严九锁铐般的桎梏,“他厉不厉害,是不是黑道,与我无关,我又没去招惹他,不要你管我。放手,好疼!”她瞪着他,怒道。 听到这话,严九的眼睛一下眯了起来。 一年的相处,路透对他这个动作再熟悉不过,每当他想到一些事情的时候,就会不自主的眯起眼睛。 而这一些事情,往往的不为外人知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你早在一年前就去给那个老变态暖被窝了,现在能不能活还不一定。”严九调整了半天呼吸,最终贴着路透的耳朵,轻轻的说。 严九是何时放手,何时离开的,路透一点也不知道,她脑子里一直反复响着严九刚刚那句话:一年前,你早就去给那个老变态暖被窝了。 半天,等她回过神,才发现,身边早已空无一人,只有手腕上那隐隐的痕迹还像是在提醒她,刚刚发生过什么……她甩甩脑袋,对那句十分没头脑的话,无论如何也理不出个头绪。 “神经病!”路透骂了一声,转身朝汪简他们的包房走去。 对于超出她可理解范围的事情,路透向来选择庸人不自扰的人生态度,这种态度,有些情况下很好,有些情况下……未知。 她低头走着,并没看到前面一个先她一步进入包厢的人。 “怎么去了那么久。”路透走进包厢时,就看到汪简端个酒瓶子,正往沙发上面坐,看到她进来,他朝她招招手,“过来。” 怎么像在招小狗呢?路透撇撇嘴,走过去,直到陷进沙发里,被汪简一把揽进怀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说自己是小狗吗! “老大,给你和大嫂点了一首歌哦。”说话间,老四就递了两个麦克过来。 一声“大嫂”把路透的脸微微熏红,她看看身旁的汪简,后者似乎没有接麦克的意思。 路透尴尬的看看眼前的手,只好硬着头皮接下麦克,第一次被人叫“大嫂”,那感觉,真很难用言语形容。 单纯的羞涩,不尽然,可能还有点甜蜜在里面。 包厢里开着空调,凉慡的温度下,彩灯在路透脸上打下一片片阴影,遮住了她一脸酡红。 路透把其中一支递向汪简,可是手伸了半天,汪简半点反应都没有。 “老大。” “汪简……” 路透拿手背推了推汪简,“你不想唱就算了哦。”她看看还在愣神的汪简说。 第11页 换做平时,路透可能不会这么大方的答应和汪简合唱,可现在的她,的确需要找件事情来分散下注意力。 无论是老流氓还是严九,给她的感觉都太……额……一想起这俩人,路透身上不禁又冒出厚厚一层鸡皮疙瘩,她抖了抖,带点祈求的看向汪简。 此时,汪少爷总算从梦幻西游里回魂回来,他木木的看向路透,“啊”了一声。 那呆傻的样子当即把路透弄得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就连一旁的于老四也侧脸捂嘴偷笑。 汪简后知后觉的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他“咳咳”咳嗽两声,像在掩饰什么似的,一把“拿”过路透手里的麦克。 其实与其用轻柔的“拿”,不是说是暴力的“夺”更好些。 路透空着左手,愣了一会儿,心里最后的那点阴霾也晕散在汪简红的有些可疑的脸色当中了。 她冲着汪简一笑,拉起他,站在了屏幕前,“我们一起唱吧!” 路透看着汪简,眼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温柔,汪简瞧了她几秒,嘴巴慢慢的翘了起来,“好!” 人生最大的幸福也许就是此时毫无杂念的执手相牵吧,汪简眨了下眼,把刚刚看到的扔到一旁,现在,他就想把眼前的女孩儿填进自己的脑袋里,填的满满的。 人生在世,无非两件事,耍人与被耍。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汪简,一直都是耍人的角色,可当屏幕上面的曲目标题跳出来时,他怎么想,怎么憋屈的发现,自己成了被耍的。 因为,这首是陶喆和蔡依林的,《今天我要嫁给你》……!!,!!。 两对惊叹号同时出现在汪简和路透的四只眼睛里,和从蒙娜丽莎眼睛里解读出的lv俩字一样晃眼。 “换一首吧。”路透扯扯身边的汪简,一脸为难。 本来也很害羞的汪简,看到路透这幅囧样,突然使起怀来,“就这个吧,老四他们点了半天歌,早就累了,别麻烦了。是吧,老四。” 汪简拉着路透的手,回头朝于冲使了个眼色,于老四这个机灵鬼,当即倒在沙发上高呼,“是啊,好累,嫂子就心疼心疼我吧。” 于冲边说还边眨巴两下眼睛,朝路透可怜巴巴的看来。 噗,插个尾巴,就是一只约克夏。就在路透莞尔的空当,音乐声已经响起。 “我们开始吧……”汪简看着路透,眼睛里的温柔差点把她溺死。 “好。”路透不好意思的扭开脸,把麦克举了起来……北斗星由东方直至升到正空的时候,汪简终于拉着路透走出了会所大门。 “我送你回宿舍。”许是开心的关系,汪简今天玩得比较high,嗓子唱的也有些哑,他用沙沙的嗓音问着路透。 被问的人由于玩得比他还疯,已经处于严重灵魂游离状态,她蔫蔫点点头。 “还是,你想去我那里,嗯?”汪简突然使起坏,凑到路透耳边,轻轻地说。 热浪带着酒气的微醺扫着路透耳源,像把小刷子,细细刷着,麻麻痒痒的。 她刚刚退去的脸红,再次席卷,卷土重来。 “胡说什么!”她生气的在汪简胸口捶了一下,跑开了,到路旁招手拦车。 “我说,你男朋友好歹还是有车的,你当我死了啊!”汪简半是玩笑半是威胁的把路透扯回来,一把塞进车里。 车轮下扬起的尘土,像被感染到快乐一样,雀跃的在空中撒了几个欢,这才遂心的尘埃落定。 有人离开,有人却还在。 莫北打开房门,进去站定后说,“九哥,王总他们已经送走了。刚刚去看过,路小姐已经离开了……”莫北犹豫几秒,补充道:“是和汪家那个走的。” 宽大的包间里,除了台桌上的狼藉,就只剩严九和莫北两人。 他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严九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点沙,半分哑。 “保护好她的安全。” “是。”莫北应声。 “秦中和彭敏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暂时还没有动作,我们一直都在关注。”莫北想想,又说,“路小姐走后,秦爷也走了。” “唔……知道了。”今天路透出现在这里秦中不可能事前知道,所以她暂时是安全的,严九的手支在下巴上,突然想起什么,放下手从西裤口袋掏出一件东西。 一个钱夹。 他把钱夹放在膝盖上,打开,从一个小夹层里,抽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七岁的路透哭的稀里哗啦,旁边是正在慌手安慰的他。 那年,彭敏进门,路透着实难受了一阵,为此,严九和卓言没少安慰她,可谁也没想到,短短一个月内,彭敏就把路透安抚的服服帖帖。 “彭敏……”想到那个表面伪善,内心狠毒的女人,严九就一阵发恨,手里的照片也被捏的咯吱作响。 莫北站在一旁,见严九这样,出声问:“九哥,你没事吧?”气息里,男人的关心,隐约流窜。 “你出去吧,我躺会儿。”严九小心翼翼的收好照片,便闭眼倒在沙发上。 “是……” 莫北关上门,对门外俩人说了句什么,就离开了。 滨江市的名字源于市内拥有的一条滨江。 而沿江两岸的房宅价格也是全市最高的。 江边一处乍看不起眼却价格不菲的别墅里,一场激烈到有些惊心的别样肉搏正熨熨上演。 梳妆镜前,一个刚洗过澡的女人正拿吹风吹着头发。边吹,边朝门扇半开的浴室间里问,“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还叫我过来?”话语中,透着股子不耐烦。 浴室里,秦中拿浴巾擦去胸前的水珠,粗重的胸毛半湿着立在空气里,软趴趴的。“不是想你了吗?”他抬手把腰部围住,硬挺在白毛巾下支起一个小帐篷。 秦中挺挺腰杆,满意的向下看了看,这才走出浴室。“宝贝,几天没见,我都想死你了!” 说着话,秦中就迫不及待,一把抱住女人倒向了床铺。电吹风应声落到地上,半断半连的电源下,吹风时而沉寂,时而聒噪。 女人的背贴着秦中的胸口,姿势许是不舒服,秦中摸索了没一会儿,她就扭动着翻了个身,改成面朝着男人。 半干的长发丝丝缕缕的吹在女人脸旁,像挂了一层水帘。 秦中伸手拨开头发,露出了女人清晰的脸——是彭敏。 男人并没放开指头间的头发,反而是箍紧了用力朝自己方向拉来。“难道你不想我?” 秦中明明是在笑着说这句话,手上却没放松。 头发被用力的抓住,随时可能脱离头皮,彭敏吃痛,皱着眉求饶,“我怎么会不想你呢?你电话一打,我不就来了吗?” 彭敏边说,边伸手在秦中胸前抚弄起来。 “恩……”秦中放开手,头向床边摆了摆,意有所指。 作者有话要说:汪简:小透,给一个吧…… 路透:不给,除非你答应我个条件。 汪简:好好好,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路透:找只梧桐给我养。 汪简:养了养了,现在行了吧。 路透:行了,给你! 汪简:啊!我不要anmobang,我要你啦……你个小骗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路透:啊啊啊,梧桐救我 → 10 10、谜中谜-2 … 彭敏看到秦中这个动作的时候,脸色一白,却又随即回了个笑脸,“好……你等着。” 秦中眯着眼,再睁开时,彭敏已经拿回个盒子,正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出来。 彭敏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可肌肤却保养的极好,白皙不说,还很细腻。她眼睛迷离的看着秦中,慢慢拉开了裹在胸口的浴巾。 秦中往后挪了挪,靠在枕头上,等着彭敏慢慢把*部挤在他**上。 随着彭敏摩擦动作的进行,秦中舒服的哼哼着。可这哼哼完全比不上彭敏那“啊啊”的叫声。 “骚货。这么浪。”秦中突然起身,把彭敏按在床上,他伸手从小盒里又拿过来一个东西,“让我看看你有多*。”说完,秦中就把那东西塞进彭敏后面,随着开关的开启,彭敏眼皮翻白的开始更激烈的□。 一前一后,前面的按**,后面的**,两下震动,最终彭敏在一阵白眼的颤栗下,瘫软了。 秦中把软在身上的彭敏侧到身旁,噗的抽出里面的东西,白灼的液体随着东西的离体,又引得彭敏身子一颤。 “臭**子,我来了。“随着秦中一声,他从女人背后大力进入。 第12页 “恩恩,啊啊!” 十月初,仲夏的月牙羞涩的躲进了云后,不敢看这对过于火爆的男女。 …… 秦中摘掉夹在彭敏□的电夹,女人紧绷的身体这才慢慢放松下来。“呼,你好棒!”她爬起来,抱住秦中,一脸餍足。 秦中似乎没听到彭敏的吹捧一样,手无意识的随意在她身上滑着,“我看到你们家明珠了……”他一句平淡无奇的话,却波动了女人心里的一根警弦。 “路透!”听到这个名字,彭敏从秦中怀里一个激灵跳了起来,眉毛不察觉间跳了两下,她顾不得把**在空气里的**遮住,推着秦中的胸问:“你怎么会见到她?在哪?” 秦中腆着肚子,表情慵懒的眯眼睨着女人,看戏似地,似乎很开心,“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说着,他伸出手,有一搭没一搭玩起了彭敏的头发。 “我人都是你的,你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女人把胸部靠过来,抬头看着他,在他胸前蹭了蹭,媚眼如丝。 对于这点挑弄,男人似乎并不领情,相较而言,似乎手上的头发更因得起他的兴趣。 金戒指无意的勾住一根,秦中一扯,断了。 “嘶!”彭敏吃痛,杏眼立马瞪得圆圆的。 “怎么,想骂我?呵呵,活这么大,想求我爱他们的良家妇女不少,人前清高,人后跪着求我上他们的女明星也不少,想骂我还想要我爱的女人还真是第一回见。”秦中五指收紧,“呵呵,让我好好见识一下。” 随着秦中的动作,彭敏疼的眼泪绕在眼眶里兜着圈,就是不敢哭,生怕再惹怒霸王。 “亲爱的,我哪敢骂你啊,我爱你还来不及呢。”四十九岁,仍然柔白细嫩的皮肤,彭敏纤纤手指,绕在秦中的**上,求饶似地上下**着。“我错了,饶了我吧……” “嗯……”秦中眯着眼,享受着下面传来的**,手无意的松开头发,转而摸上了她的胸部,“告诉你也行,不过要试试52号。” 他嘿嘿一笑,在女人**上捏了一把。 听到52号,彭敏脸刷一下白了,那个玩不好,可能会出人命的,“啊”,**的苏麻感袭上大脑。 秦中今天的阵仗,似乎没给他留什么余地,“好,还不都随你。”彭敏应着,仰首亲了亲秦中冒出胡渣的下巴。 “晚上在云崖看到的,丫头长得怪水灵的,你不是说严九就包了她一年?怎么今天看,他们还在一起?”秦中的手在彭敏**滑着,眼睛却不知游离到哪个角落去了。 “哼,你们男人就是喜新厌旧,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是不是惦记我们家路透了,恩?”翻个身,改为趴姿,彭敏点着秦中**有下没下的数落。 跟在秦中身边多年,她很清楚他底线在哪,在范围内的抱怨,不惹讨厌,反而增加**。 果然…… “哪里?我还是喜欢你这个调调……”秦中牙齿在**上咬了一下。“宝贝,答案已经给你了,我们开始吧。” 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留,秦中从旁边拿过东西,把夹子夹在彭敏身上。 “我,我……”彭敏瞳孔扩的老大,半天一句整话也没说出来。“不会有事吧,我害怕!”秦中按下开关前,彭敏终于哆嗦着问出来。 秦中安抚的拍拍她,“你会快乐的,宝贝,好好享受吧。” 高压电流随着off到on的转移,沿着线路流进她身体,引起了阵阵抽搐,床单在她手里皱紧,放松,皱紧再皱紧……一个小时,秦中一直是看戏的人,丝毫没有参演的冲动,他就像掌控生死的上帝一样,看着她生,看着她死。 “路丫头的味道如何?” “试试不就知道,只要你把她那50%的股份给我弄过来,她就是你的了……”女人筋疲力尽,仍不忘多年充当暗线玩物是为了什么。 同一片天空下,f大八号宿舍楼里,路透阿嚏一声,翻身裹紧被子,对城市一隅的阴谋毫不知情。 11 11、阴性血 … 插pter 6 f大地处滨江市中心金融街旁,校园四周一圈密密的绿色隔离带,形成了一方闹中取静,环境清幽的天地。 地段关系,近几年,f大四周的房价,悄无声息的稳步攀升。 就在f大和金融街中间的一栋高档住宅里,汪简拿着遥控器,眯眼靠在沙发上休息。 赵毅抱着苹果本浏览着股市信息,时不时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上映着的红绿二色盖住瞳仁,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深不可测。 于业和陶兵在二人足球那里玩的不亦乐乎。 电脑放到桌上,赵毅甩甩手,扭下脖子,“最近各国空难事故比较多,老四,你那几只国外机场的基本跌的差不多了……” “什么?三个,多少了,多少了!我的钱啊,我五年的家当啊!”于业球也不玩了,干脆把自己当球,滚到赵毅的电脑面前,“娘哎,我连尿裤钱都赔没了。” 看着那片片翠绿,滨江老四忍不住悲痛,一巴掌拍在赵毅后背,“三哥,怎么办,我家老爷子要是知道我玩这个,不得把我腿打断了。怎么办,怎么办。” 于业装热锅蚂蚁扮丑,赵毅大佛似的不为所动,陶二则时玩时朝这边看两眼热闹。 “别吵,扰人清梦!”汪简一遥控器朝于业飞来,从来接受几兄弟铁一般磨练的于业,熟能生巧,轻松躲过。 “老大,你落井下……”石字被陶兵塞过来的土司片堵回嘴里,于老四一阵呜咽,翻着白眼哀鸣。 “就知道欺负我,可怜我精神经济双受打击啊……”呸的把面包吐在地上,于业还想骂,一眼收到赵毅蕴藏深意的一瞥,眼珠一转,“三哥,我可都靠你了,救救我吧。” 谁能想到,滨江法政界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说你黑,你不白的于大检查官的幺子,在这间房里,是最被玩物化的弱势群体。 赵毅第几次把于业的头从腿上巴拉开,忽略掉裤子上那透明粘腻的不明物体,厌弃道:“早就给你抛了,你个祸害,这次佣金加两个百分点!”赵毅起身,“大哥,借条裤子。” 也不等汪简回答,兀自翻出一件换了起来。 于老四打开他的股票账户,盯着那长长的一串零,又一阵口水直流,“三哥神人啊,我眼光就是好,就是……唔唔……”一条沾着于业哈喇子和眼泪水的裤子从天而降,总算把他嘴堵上了。 “外加干洗!”赵毅抖抖换好的裤子,笑。 于业,哭。 陶兵,继续啃面包。 四个人的房间,三个人的互动,汪简仍独自眯在沙发里。 眼睛和手机几乎是同时开始运动的,墨色的眼珠扫过震动手机的同时,手也划开手机盖,是条短信。 结束了联系。 署名:t。 是路透。 原本,手机里昵称设置的是小猪,被猪美人发现后,强行改成了t,即透,路透。 传言的富二代们的暴脾气,其实并没那么夸张,起码,在汪简这个22岁大四在校生身上,仅只表现为一点小孩子的别扭。 课间休,正在饮水机前打水的路透掏出手机,别扭的小孩,她笑,接起电话。 “喂,我还有三分钟,马上又要上课了。”严宽所谓的课题研究,比预想的难得多,大三的课程路透大二时已经修个大概,本来可以很轻松的大三,却被这个老头搞得时间满满紧紧的。 老头的压迫,把她弄的身心疲惫不说,汪简也见天冲她怨声载道。 也难怪汪简不高兴,他们的关系经过最初的破冰,和解,到现在火热阶段,愣是被严老头横插了一竹杠,想他不醋都难。 “你就不能翘节课?”幽怨的声音让路透莞尔。 “乖,结束了就去找你。好了不说了,时间到了。”路透挂断电话,还在回味着刚刚那头砰的一声,以及于业的一声哀嚎,你也真狠心,于老四还是个刚满22岁的“孩子”啊。 她轻笑两声,走向研究室。 十一月底,阳光将傲气敛起,穿着树fèng,窸窣晃动,透过玻璃窗在室内的水泥地面落下一片斑驳,轻推开门,里面,几个研究院的师兄已经在电脑前做起了数据分析,她捏着脚,坐回自己的位置。 大学教授的研究室,并不像大家猜测的那样,都摆满高深的厚书,各种精密的仪器。 严宽的,就不是这样,电脑,是他这里最多的装饰。 路透把屏幕电源接通,等待着亮一点点散开。 第13页 机器年头多了,就像岁数大了的老人,嗡嗡的久久不开,路透等得无聊,伸头到一旁学长那里看操作。 整个屋子,连算严宽在内,五个人,四男一女,路透是唯一的女生,同时也是唯一的一个本科生。“学长,记录这个公司被收购前的数据有什么用?”路透看了会儿屏幕,盯着眼镜男刷刷忙碌的笔记,好奇。 “哦,这个啊!”眼镜头也没抬,指着笔记上面手绘的曲线图,“你看,这里是他们企业的一个操作不当,销售量产生了小小一个缺口,而对手就是抓住这个时机侵入市场的。”他推推下滑的眼镜,指指屏幕上的数据。 严宽的研究室,与其说是商业模拟实验室,更精准的表述不如说是,收购与反收购的博弈模拟。说白了,就是通过大量的案例分析,发现收购中的经验和规律,并研究如何破解的仿真商战。 路透不明白,为什么她一个老实巴交的本科生会被扯来和四五个骨灰级研究狂一起,讨论这些离她似乎过于遥远的事情。 当太阳从高踞杉树鳌头,到堪堪坠落树梢时,终于等来严宽一道赦令,今天结束。 路透抱着一怀老头要求看的书,再往怀里耸了耸,腾出的一只手伸向口袋摸索着手机,“哎,那家伙一定等彪了。” 无奈的晃了下脑袋,那家伙倔起来,真是比孩子还爱别扭,她把厚厚的三本书朝胸口再次加固,单手拨通了汪简的电话。 还没来得及把听筒放在耳边,手机就脱离五指,她一回头,阳光下,汪简站在那里,微蹙着眉。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可见那短暂的夕阳是极美的。 当最后的金黄细细扫过汪简的眉眼,留下片片阴影,似乎连生气都那么好看,路透小白牙咬着唇,翘起嘴,在他脸上啄了一下,“等急了吧?” 如果汪简中了什么毒,那么唯一的解药,非路透莫属,四个字,轻巧巧就把别扭的汪大少哄得服服帖帖。 所谓顺毛,不过如此。 汪简把书从路透怀里拿过去,头偏向一边,“老四晚上请吃饭……”诺诺的声音带着可疑,腾空两手的路透往后退步,头高高昂起,“不去!” 笑话,和那群猴崽子吃饭,吃不吃得饱不是首要问题,自己会不会被当饭后小点消化掉才是关键。 才不要再被消遣一回,路透眨眨眼,“汪简,我请你吃饭吧。” 尽管她的眼神很真诚,汪简却是一脸的不信任,“我一个大男人,吃顿饭要女朋友请,像什么样子。”话虽如此,可汪简笑的还是白里透红,怎一个闷骚了得。 汪简把书一把扔到奥迪后座里,回头,“不过,适当的换换口味也不错的吗?” 阳光下,汪简金灿灿的,带给路透朝气,也许,这次,她真没选错。 “好啊,那你就听本小姐安排吧!”路透手一掐腰,豪气万丈的说。 路大小姐豪气的结果就是把汪简的奥迪a6带进了滨江市那条好吃出名,小偷出名,拥挤一样出名的小吃一条街。 ——大栅栏。 “怎么来这了?”汪简皱眉踩着刹车,这里的一切,他都不喜欢。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是的,当汪简那奥迪a6在街边一停,标杆溜直的下车时,还真就那一词儿——格格不入!要喜欢才有鬼呢。 汪简不情不愿的被路透指挥着,把车停在离大栅栏入口200米远的路旁,下了车。 “宝宝,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这里……”汪简抬脚绕过地上一团类似狗屎的东西,满眼都是厌弃。 路透一听,伸出手指,点在汪简的肚子位置,“我的汪大少爷,等你吃过一次,保证想吃第二次。” 汪简被路透点的痒痒,一把将她后脑勺锁住,拉近,“唯一让本少爷欲罢不能的美食,不在那,在这……” 说话间,汪简的呼吸已经灼热的扑打在路透唇上。 路透脸一烧:“没羞!”说完,便鲤鱼一样,从汪简怀里,溜走了。 汪简盯着空空的怀抱,脸上第一次露出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们现在,似乎比最初,更像情侣了。 这样,貌似也不错。 汪简被路透拉着,在大栅栏里环套外环的圈里绕来绕去,早就是头晕目眩了。 “宝宝,你到底在找什么啊?我走不动了。”不知何时开始,汪简喜欢叫路透宝宝,而同样是不知何时开始,路透竟接受了这个称呼。 路透停住脚,回头,“不吃的苦中苦,就别想吃到美食。再忍忍嘛,好久没来,早忘记在哪了。 路透说完,朝他做了个鬼脸,依旧拉着汪简在人群里穿梭。 拜托了,那是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他自来不用吃苦,因为他已经是人上人了。汪简很郁卒,却也被她刚刚那张脸逗得又想笑。 汪简是女朋友有命,他不得不从命,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走在大栅栏的窄小街道里,路透情绪比平时好了许多,也活分了许多。难得亲昵的,她竟然抓着汪简的一只胳膊抱在怀里,“小时候,爸爸那时还在,爸爸就经常带我和卓言来这里吃东西……” 路透的眼神很悠远,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副画面:一个小女孩儿被男人抱在怀里,指挥着小男孩儿剥虾皮,“尾巴上的肉一定不要断,我最喜欢了!” 是了,那个小女孩儿就是她,她向来是最喜欢吃龙虾尾巴勾里的那块小肉的。 爸爸那时就说,她是公主的命,注定是要王子把她捧在心上呵护的。 以前,她以为卓言就是她命中的王子;现在,王子依旧是王子,只不过他身边的公主换了人。 “宝宝,宝宝……”谁在叫她,路透一晃神,发现自己早已自失在卓言的世界里了。 一只手犹豫却又坚定的挑起了路透的下巴,“你在想卓言!” 路透回过神,“啊!没,没有,只是想到以前和爸爸一起吃龙虾的样子。”路透握住汪简的手,“你吃醋了?” 汪简沉默半晌,就在路透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嗯了一声。 “嗯!” 扑哧,路透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还以为我们汪大少是千年石头心,不会吃醋呢。” 看着笑的前仰后合路透,汪简突然有些生气,自己真被套牢了吗?是绩优股还好,要是蓝筹股不就亏了。 一股闷气涌上心头,汪简甩开手,兀自往前走去。 见他真动了气,路透边笑边追。“阿简,我开玩笑的拉,你别生气。” 她只想做个不在受伤的局外人,那段日子,她已经受够了,只不过毫无知觉间,爱情在慢慢沦陷。 接到于业电话时,汪简正忙着给路透拨虾壳呢。 “喂,老四啊,我们不过去了……菜定好了……得得,你们几个多吃点就有了,我和路透在外面吃呢?什么?你们要过来……好吧好吧,我们在大栅栏。” 汪简头一歪,和路透示意打完了。 路透这才把电话收线,放回汪简的口袋里,嘴一伸,从他手里接过一块整虾肉,咯吱咯吱的嚼着,那叫一香。 路透瞧瞧汪简,眼睛眨啊眨的,吃的正欢。“那群少爷都来吗?” “是啊,倾巢出动!” 他们能喜欢这里吗?对那群公子哥不抱多大希望的路透嗤笑。 可还没等到倾巢出动的少爷们到来,两个本来完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物竟出现了。 12 12、阴性血-2 … 如果说日从西生是天下奇景,那么小姐脾气极重的路南出现在大栅栏的场面,绝对比日西而升还来得奇景。 路透看到他们时,路南正拽着卓言的胳膊闹别扭。“哥,你怎么把我带这里来了,这都是什么人来的地方啊。”边说还不时厌弃的看看四周。 今天的卓言看上去,精神有些不济,和订婚仪式那天比起来,路透觉得他好像瘦了许多。这时的卓言,路透怎么看怎么有点强颜欢笑的意思。 “今天突然就想吃,陪我一天吧,在国外呆了那么久,想这里的小龙虾想的不行了。”卓言的脸色有些白,对着路南笑的勉强,也笑的路透心里一紧。 “小南!” 本来就畏惧据说是在泥沟沟里生长小龙虾非常的路南,听到路透的叫声,脸色随之一僵。 “姐,你在啊!”大栅栏的人很多,虽然路南与路透他们的距离并不很远,但隔着几个人头,不是路透叫,路南也发现不了他们,路南僵着笑,拉着卓言走到跟前,这时才发现路南并不是一个人。“汪简,你怎么也在,你们?” 第14页 路南伸着手,在两人之间指了指…… “我是你姐男朋友,你应该叫我姐夫的!”汪简把手搭在路透肩膀,百无聊赖的说。 此时,正是下午三点多,入秋的太阳懒懒的打在路南脸上,竟是精彩纷呈。 为什么她总是那么好运,为什么一切好男人都像是给她准备的!订婚典礼结束时,才从卓言那里知道汪简身世,失算啊! “既然这么巧,就一起吧?”虽是礼貌的征询,卓言却也没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路透身边。 汪简看着大喇喇坐在一旁的表哥,脸色立刻变了颜色。 汪简指了指红红的龙虾盆,对路透说。“这边的肥,你和我换位子。” “这边也不少吗?”不知是否是有意,卓言也很坚持。 “好了好了,坐哪里有什么要紧。”路透安抚的拍拍汪简的手背,说。 有人在熄火,可有些打火机像是失灵了一样,在不断放火,卓言就是一个,“小透,你还记得吗?有次你贪嘴,吃了好多,结果回去就闹肚子,那之后路叔叔说什么也不带你来了,后来你就求我偷偷买了给你吃……”卓言沉浸在一个人的回忆里,兀自说着。 卓言,你当我是死的吗?汪简的眼睛很血红,而路南明显也是一样的想法,但她表现的更直接罢了,“我不吃了,哼。” 一家人的尴尬总要想办法化解,路透站起身,“小南,你不是喜欢吃臭豆腐吗?街口那边有一家非常出名,走,我陪你去买……” 路南就这么不情不愿的被路透拉走了,留下俩男人在龙虾摊头大眼瞪小眼。 “哎呀,老大,半日不见,你的品位什么时候这么高不可攀了!” 俩男人间的火药味正浓,一个插科打诨的声音就在这时恰到好处的插了进来。 于业晃荡着膀子,勾着陶二的肩膀站在汪简面前。赵毅正推着眼镜,看着小凳子上坐着的大眼瞪小眼的俩人。 “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赵毅你就坏吧,不火上焦油你是不会说话了是吧!汪简恨。 不过也多亏了这三位少爷的加入,汪简同卓言间的火药味也被带了过去。 于老四从路透的碟子里偷了一块虾肉,放在嘴里大嚼特嚼,“哎呀,二哥,上次在你醉仙楼吃的澳洲大龙虾怎么竟没这个好吃呢!” “老四,听说你最近想投资地产啊,新民小区那块你去做啊,有没有兴趣?”汪简笑问。 于老四一阵恶寒,谁都知道,滨江市市政建设,城市重新规划中,有一块油水最大的地皮,就是原新民小区那块,市长这次是下了大力度,要把那块扒掉重建。 可任谁也都知道,那块地上的新民小区里的都是些什么级别的钉子户,军烈属居多,一个劝退不好,就是报纸影响,这块肥肉可想而知有多难吃。 “老大你就饶了我吧,小的知错了。”于老四泪眼汪汪的看着汪简,狗腿的开始扒龙虾,不一会儿,路透的碟子里,又成堆成小山一样的虾肉了。 “把你扒的那些给我拿出去,你嫂子也是你能随便染指的!”汪简一声,瞬间,那小山又重回盆地状。 陶二依旧一副稳重做派,只不过看那吃虾的样子,怎么瞧,怎么也带着吃军餐的架势,俩字,速度。 在美食面前,赵毅算得上是三人中最经得起考验的,他不仅会吃,还会教。 赵毅拿刚刚剥过虾皮的手,拍拍于业的肩膀。“老四,老二,龙虾肉要细细咀嚼才能品出其中的香味,你这样是吃大萝卜的架势。” 四兄弟里,赵毅是脑袋最灵光的一个,他素有杀人不见血的称号,这不,看看于业白色休闲服上那个红手印就知道。 汪简点点头,偷虾只恨总算去了些。 “对了,嫂子呢?”于业把脸从龙虾盆里探出来,问汪简。 “买臭豆腐去了。”汪简有些不郁,吃个虾还那么多话,和宝宝好不容易的二人世界,没了。 汪简正郁闷的吃龙虾,冷不防一个人跑了过来。 “不好了,姐、姐姐包、偷了了,受、受伤了!” “怎么回事?”听到路南的话,卓言和汪简同时站起身,区别就在,汪简是直冲出去,而卓言则是站在当处等着路南的回话。 慢一步,错终身。 等卓言闹清楚是怎么回事,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原来是路透发现有小偷,就叫了出来,谁想那人竟然动刀。 陶二、于业都跟着汪简赶着去路透那里了,而赵毅却寸步没离,直到弄清事情原委,他才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后,这才朝汪简那里走去。 卖臭豆腐的摊子里龙虾盆说起来并不远,也就隔着五十米远,只不过因为大栅栏的人比较多,所以从龙虾摊头是看不到路透他们的。 等卓言终于拉着别扭的路南赶到那时,地上已经洋洋洒洒流了不少的血。 此时,路透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不过状况也不是很好了。 “小透,你怎么样?”卓言说完这话,突然一皱眉,自己现在是什么立场去关心她呢,前男友?朋友?妹夫! 见卓言满脸惆怅,路南心中一阵不喜,“汪简,还是先送姐姐去医院吧,血都流了半天了。” “已经叫了救护车了。”于老四说完这话,一拍脑门,“老大,咱干嘛等它啊,咱自己去送不就好了,二哥,正好你那车牌还防红灯!” 陶兵出身军人世家,今天刚好开了他老爹的军用吉普车来的,陶二一听这话,点头,“是的,大哥,咱们走吧。” 汪简点点头,伸手把路透打横抱在怀里,“宝宝你还好吗?” “嗯,汪简,我好困。”路透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也是越来越冷,只是本能的往汪简怀里靠。 “宝宝,别睡,我们一会儿就到医院了。”见路透情形越冷越不对,汪简也慌了,一时竟忘了开车去医院。 这边汪简抱着路透跟着于老四往前走,路上遇到赵毅。 “大哥,已经吩咐在抓人了。” “老三,这里就交给你了,人给我留着。”虽然汪简并没看赵毅,但话的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那个伤了路透的人,要惨了。 “表弟,我和你们……”一起去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汪简拦了回来。 “不用了,表哥,就不麻烦你们跟去了,我们先走了。”汪简看也没看卓言一眼,大步流星般的朝车走去。 汪简抱着已经无意识的路透上了车,丢下卓言在原地暗自咬牙。 赵忠祥老师在动物世界里曾经说过,苍蝇拥有数以万计对复眼,如果,说的是如果。 如果卓言是只苍蝇的话,那么此时,他满心满眼写的都只有两个字——嫉妒。 是的,他嫉妒,嫉妒那天一失足做错事的是他,不是汪简,他嫉妒,嫉妒自己能力不足,不能为陆家力挽狂澜,让路透陪了严九一年,他嫉妒,嫉妒现在守在路透身边的是汪简,不是他,他嫉妒,嫉妒路透的男朋友姓汪不行卓。 啊! 一声怒吼,吓倒了路人不说,也惹恼了一个人。 路南眼睛通红的,罗刹似的瞪着卓言,“卓言,你别太过分,小心我要你好看!”说完,大小姐扭头走了,只留下一个失神的孤鸟在街上哀伤。 滨江市中心医院,急救室外。 本以为只是一个小割伤,可从大栅栏到医院这一路,路透的血一直没停流过,汪简慌了神。“老四,开快点,再快点。” 在汪简不停的催促下,于业简直把汽车当火车开,也亏得陶兵这辆军用车了,一路通行无阻,哎,这就是特权。 不过也多亏了这特权,不然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的来到医院,只是,路透已经进去半个多小时了。 汪简时不时抬头看看那个写着急救中的红色灯牌,大红,血琳琳的,有些恐怖,汪简踢了下地,高质地的牛皮鞋在地上一划,铮一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有些突兀。 门就是在这时开的,一个小护士从急救室里推开门,手里拿着一小管子血啪嗒啪嗒的往外跑,于业眼尖,一把把人拉住。“等等!” 失神的汪简刚刚回过神来,就扑过来,把小护士抓住,“护士,里面的人怎么样?” 小护士似乎被抓疼了,一个劲儿的扭着手,也多亏了陶二,别看他平时木木的,关键时刻还是有几分细心的,他拍拍汪简,“汪简……”。 等后者后知后觉松了手,小护士腕子上已经多了块劳力士。 模糊着双眼的小护士仍然很敬业,对焦急的病人家属,她表现出了南丁格尔的伟大精神,忍住劳力士的沉重,认真解释道:“患者是凝血异常,现在失血过多,我就去给患者验血型,对了,你们如果有知道的更好,这样就更快了。” 第15页 小护士睁着眼睛,很期待的样子,说实话,如果真的验个血型,至少又是几分钟,病人不知能不能熬得过去。本来就贫血,哎……血型,汪简愣了,这种东西,他从来没问起过。 “op阴性血!”就在汪简暗自懊恼时,一个他现在十分不想听到,却也庆幸能听到的声音响起。 严九的衬衣口上两个扣子没系,米色风衣也歪歪搭在身上,看得出是出来的很匆忙。 “她是op阴性血。”严九喘口气,再次重复。 小护士一听这话,脸不由得垮了“op阴性血啊,惨了,那种血是稀有血种,血库里还不知道有没有呢,怎么办!”小护士急直挠头,护士帽也被抓的歪歪的扣在头上,怎么办啊,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参加急救,她十分不想给自己的第一次留下个惨痛的成绩。 “我的就是op阴性血,抽我的血吧。”严九说的义无反顾,好像他只是在陈述早餐吃了两片面包,喝过一杯光明牛奶那么平常的事。 严九越淡定,汪简就越淡定不来! 严九,严九!又是严九!为什么到处都是他,难道他的女人自己就无能到要别人来保护的地步吗?汪简的拳头握的真是前所未有的紧。 然而,生命严酷如此,在路透和自尊面前,汪简也同样坚持的义无反顾,为了宝宝,他认了。 要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很自负的男人,承认自己比另外一个男人更无能,是很残酷的一件事,可汪简,做到了。 手术在严九那50的血送进去后,又继续了一个小时,灯也就在汪简即将发疯的那刻,灭了。 看到被推出来的路透那张苍白却又有了生气的脸,汪简松了口气。 同样松了口气的还有,严九,他招呼了个小弟在医院守着,自己则悄然离去了。 严九的离去,短时间内,并没引起汪简多大的注意,他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路透。 路透被送到观察室去后,汪简却被刚刚给路透做急救的大夫,拦住了。 “病人以前有大出血史,血小板的凝血功能被影响到了,这种情况你们怎么不注意些,像她这样,受外伤是极危险的,一个处理不慎,随时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大夫早就走了,可他最后的那句话却一直在汪简耳边萦绕“幸好今天送医及时……” 幸好送的及时,潜台词他不可能听不出来。 汪简站在加护病房的玻璃门外,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路透,心中疑团渐起。 这件事,不寻常,一般的偷是不可能带刀的,这是滨江城的规矩,就算动刀,路透一个女人,也没必要来真的,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这人是外来的,一种,就是有心人士刻意所为。 如果是第一种,那还好说,如果是第二种…… 哼哼,动手的,你就太小瞧我了……汪简笑的阴测测。 赵毅的电话,就是在这时打来的。 13 13、病号饭 … 病号饭 陈六自认为当了小半辈子的混混,还是比较成功的。 对上,他按时纳贡,对下,他欺压民众,做足了一切混混该做的戏码。 至少在他已有的27年生命里,他是勤勤恳恳,安安分分的扮演好了自己的角色,直到……“这是给你的五万块,只要伤了那个女人,无论程度,只要见血,就再付你五万块……”梦魇一样的声音,梦魇一样的女人,当自己身上遭受拳脚相加时,陈六满脑子全都是那女人的样子,他好恨,他恨那女人,为什么找的偏偏找的是他,斜眼明明看起来比他狠上许多,他也好恨,恨自己瞎了眼,鬼迷心窍的接了这桩买卖。 结果换来的就是…… “哎呦,饶了我吧,是我瞎了狗眼,是我鬼迷心窍,见财起意,实在是穷极了,真的没人指使我啊,啊!”肚子上的一脚让陈六又哀嚎一声。 莫北站在一旁,静静的观看着这一切,始终一动不动,无论陈六的哀嚎有多惨烈,身上被打出的血有多渗人。直到……“问出是谁的意思了吗?” 莫北身子一动,一垂手,“九哥,还没有。” 在这个世界上,有否一个人是你愿意倾力去辅佐,倾心去臣服的,无论缘由,无需多想,严九之于莫北,就是这样一个人。 严九,就是他的全部信仰。 “那就继续启发下他。”也许是刚刚输过血的缘故,严九的脸色有些白,此时手正扶着沙发,准备坐下,细看之下,指尖竟有些抖。莫北怔了怔,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的信仰,是选择在此时独自支撑,而非接受援手的,这就是他的信仰。 “继续,直到他说了为止……”莫北脸色没变,转身继续吩咐着手下。 汪简停好车,走进车库时,陈六已经被打断一条腿,躺在地上哼唧着,“是个女人,是个女人要我干的,我,我真的不认识她,你们就饶了我吧……” 陈六曲着身体,抱着断腿哀嚎。 “她还说什么了?”问话的正是刚刚进来的汪简。 车库很简陋,是常年失用的那种,棚顶几处破洞露出三两处碎阳,破败的打在陈六身上,显得他整个人更加佝偻。“她,她还说,只要伤了人,见了血,就,就再给我五万,其他的就再没了,我真的都说了,真的!”见到汪简越来越近的脚步,陈六眼中渐露惊恐,一手捂着伤腿,一手忙着告饶,“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我,啊!!!啊!!” 汪简脚下用力,发狠的捻了几下,“伤我的女人,代价是要付出一辈子的。”阴测测。 再抬脚时,陈六已经痛得晕死过去,“路透的事情,有我,不牢你惦记,血,我也会准备的,严九爷你的血金贵,就自己好生留着吧!”汪简说完,离开,干净利落。 莫北过来看了下,“九哥,人废了,根断了。” “小子,有点狠劲……”严九摸着下巴,眼睛眯了起来。 人果然是不能做亏心事,也不能随便等着天上掉馅饼的,就像陈六,贪得一时便宜,却落得个终身无后。 从没做过亏心事的路透,也不知自己现在是幸,还是不幸……每个女人的一生,从女孩儿到女生,再有女生,长大转变成女人,直到母亲,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吃到一顿自己男人主动做的饭菜,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路透是少数幸福的,但从人类正常味觉上讲,这还真就不好讲了……“来,再吃一口。”汪简拿着青花瓷汤勺,放在嘴边吹了又吹,直到里面热气停了,这才放心的递到路透嘴边,“来,啊!”汪简像哄小孩儿似的跟着做口型。 而作为被喂对象的“婴儿”路透,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早已满是黑线。“汪简,我没那么虚弱好不好……“她叹口气,满眼无奈的盯着抵到跟前的勺子,一秒、两秒、三秒,哎,算了,再难吃,也是他汪大少爷破天荒的第一次,怎么的也要给面子不是。 路透皱着眉,张开嘴。 “啊,再一口,对吗,这才对,失血过多的人就是要喝这种莲子红枣粥补血的。我特意问了张妈,让她看着我煮了一个小时的……” 富贵人家的少爷,往往除了一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毛病外,就是还配了一个食古不化,比木乃伊还复古的老妈子,偏巧,汪简这个还是个超级型的。 张妈出生就在汪家,也就是俗定意义上的家养佣人,张妈家打从外婆辈就在汪家做事,到张妈这辈已经是第三代了,而张妈的女儿,也同样在汪家,只不过并不做佣人。 可想而知,由这样一个家生老妈子指导她一手带大,抱大,惯着长大的少爷,煮出来的粥,会是个啥味道。 路透皱着眉,勉强咽下两口,“我饱了。” “那怎么行,吃这么少是不行的,你流了那么多血,我可是整整给你放了25个红枣25颗莲子在里面呢,张妈说,把这粥吃了,你就算再流个40也没问题。”汪少爷豪情万丈,路透却恨得牙痒痒。 “汪简啊汪简,说你二百五你还真是二百五乘以二了,还再流40!”路透眼睛瞪了一会儿,发现瞪眼睛是件十分消耗体力的事情,遂放弃,可紧接着,她就做了一件更加消耗体力的事情,爆眼珠子。 因为,汪大少指了指一旁的保温杯,“乖,还有大半杯没喝呢……”汪简笑眯眯,路透哭兮兮:谁来救救我啊,谁来告诉他一声,这粥不仅煮糊了,而且糖加的太多了,腻死人了啦……午夜时分,窗外,楼层高的已经没有树影可以遮住皎洁的月光。路透屈膝坐在床上,一个人,不是冥想,而是倾听,咕……咕……肚子好饿啊!好不容易把大少爷打发回家,路透这才腾出功夫,把胃掏空。 第16页 可是如同搬家一样,虽然新居明亮舒慡,但是无论是搬家前和搬家后,最累的都是自己,就像现在的路透,虽然把那个吃了不知会不会中毒的什么莲子红枣大补粥吐个精光,但是肚子空空的她一样的胃痛难忍,饿啊! 路透正在这里暗自揉着胃,期待依靠机械运动,摩擦生热,从而消减饥饿,门口的一声动静,突然的把她吓了一激灵。路透把被子团成团,紧紧的抱在胸前,而眼睛,则死死的盯着门口。 虽然汪简没说什么,但自小就多灾多难的路透却看出了这次的不简单,拜托了就别瞒了,你见那个偷儿没被抓时就动刀的,是人都看的出其中的不对头好吧!对汪简总把她当小孩子的做法,路透很鄙夷。 其实汪简才是那个真正的大孩子吧! 就是看出了这其中的不简单,路透才如此紧张那门外的人,不会是汪简又回来了吧?路透想。 “汪简,是你吗?”路透把脸躲进被子堆,只露出两只眼睛向外看,门口的黑影伴随着路透的恐惧越散越大,直到……“你就那么希望是汪简吗?”依旧是那个清冷的男声,不同的是,此时的严九,看上去并不如之前瘆人。许是因为他们现在留着相同血液的缘故吧。路透抿嘴,身体终于放松的伸了伸,开始由于紧张,肌肉绷得还真有些疼。 一白天的时间,并没让严九的脸色好看多少,依旧是白的惨白,好在路透习惯了不去看他的脸,因此,也并没怎么害怕。 呼,严九竟第一次因为路透对自己的疏远而松了口气。 他,不想要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这幅病怏怏的样子,而且还是因为她……“饿了?”严九放下一个刺花保温杯,背对着路透问。 保温杯的外壁,是一圈镂空刺花,路透记得,那还是自己跑去云都排了好久的队买的限量版呢,当时只有两个,本来已经被人买走了,严九见她喜欢,足足站在那人身边“微笑”了半分钟,总算把那保温杯给路透买了回来。 要知道,严九的表情里,笑是奢侈品;要知道,那人本来是无所谓把一个杯子让给市级地产巨头严九哥卖个人情的;要知道,是路透执意要严九去谢谢那人的……严九打开杯盖,拿出内胆,将里面的东西慢慢的倒进一旁碗里。“吃些补补吧。”严九的话不多,闷闷的说了两句,两人间就只剩下稀粥倾倒进碗的簌簌声。 路透有些尴尬的揪着被角,“我,我吃过了。”要她说她已经把晚上汪简做的那个似粥类食物都吐了,她说不出口。 保温杯的刻花,在医院有些泛黄的白炽灯下,发出一道亮线,路透眼前一晃,闭眼再睁开时,严九已经端着碗,拉着凳子坐在自己对面了。 路透脖子一缩,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下,“我、我真的吃过了……”已经欠了他那么多血,除了血,她实在不想再欠严九再一样东西了,即便是一碗粥。 “别告诉我他做的东西你喜欢吃,而且乖乖吃了。”严九拿着勺子,低头在碗沿上抿了下,把一勺半满的粥盛出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 同样是盛粥,同样是轻轻吹,但,怎么看,严九做起来,都比汪简那个真正的少爷要斯文,顺眼。难道这也有卖相?路透摇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晃飞。 这是严九,是那个把她“买”回去禁锢了整整一年的男人,是她痛恨的人,她怎么会……就在路透脑子塞满这些乱七八糟念头的时候,严九的勺子已经伸到她嘴边了。 “想快些好,就多吃些,只吐不吃的很不明智的。”严九的勺子越递越近,没奈何,路透只得张开嘴巴吃了一小口,可这一小口之后,就欲罢不能了。 严九的粥才是粥啊…… 路透又是想吃,又碍着面子,最后被严九单蹦一个“吃!”字,断绝了一切犹豫的后路,开始狼吞虎咽。 其实,她丝毫不怀疑为什么严九知道他把汪简的饭都吐掉,因为当初,她也对另外一个男人做过同样的事情。 或许,每个男人做的第一餐饭都是难以下咽的吧,无论是汪简那种拿西装当围裙的,还是严九那种系着正统花布围裙的。 严九的话不多,也可以说还是一如既往的少,路透躺在被窝里,两只眼睛像做贼心虚似的在严九身旁来回转悠着。 “想看不会大大方方的看。”放好碗筷,严九转过身,突然看着路透说。 天,身后长眼睛了吗?路透眼睛瞪得溜圆,呼吸都快滞住了。 她躲闪的错开严九的注视,“我、我没在看你!” 否认,明晃晃的否认! 严九叹口气,“你就那么怕我吗,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后半句轻的路透根本没机会听清楚,只能在床上干张嘴,半天才支吾出一句,“我、我才没怕你呢……” 路透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矛盾的人,做人做事,对人对事,在不同时期截然不同,到现在为止,她也不知道她对这个打小的玩伴是爱,是恨,是怖,是惧。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严九貌似是喜欢的,因为,他,在,笑。 “以前不知道,不过,现在你好像是不大怕我了。”严九的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笑,嘴角只是微微能看到一点弯曲。 这别扭的孩子,自从小时候被路透笑他一笑就露后槽牙,就轻易不笑了,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一副冰雪不化的死人脸。 以前混黑道时,江湖流传一句话——若见九爷对你笑,准备棺材好收尸。 路透脸一囧,“你怎么知道我晚上没吃……吃饱……” 严九没说话,手上却是一顿,他愣了会儿,放下东西,拿手扶着额头,“我以前好像也要你挨过饿吧……” 路透一愣,紧接着想到了那顿已经看不出本色的“黑粥”,严九的第一次,不禁一阵莞尔。 屋里两人,一时间静了,各怀心事,暗自追忆吧。 屋外,一个去而复返的人,把门把手握的死紧。 路家大宅,下人来通报时,彭敏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来了,不过,她转而又庆幸,还好今天小南不在。 14 14、病号饭-2 … 路家大宅,下人来通报时,彭敏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来了,不过,她转而又庆幸,还好今天小南不在。 彭敏披了件外衫,对着镜子匆匆照了照,想想,把外衫又脱了,只穿了里面一件吊带睡裙。她左照右照的功夫,脚步声已经沿着楼梯一路传进她耳朵里,彭敏匆忙拿出香水对着头顶上方喷了两下,浴在里面晃晃头,这才匆匆跑到门边,把门打开。 “这么晚了,你怎么这么好兴致来,还好路南今天不在,你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呢?”彭敏兀自说着,谁知伸手去接秦中外套时,突然遭遇到这么一下。 秦中“啪”一巴掌,把彭敏打的趴在地上,“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我看你再大些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秦中擦擦手,低头笑笑的看着地上的彭敏,似乎刚刚打那一巴掌的不是他。“疼吗?”秦中伸手到彭敏面前,像是想摸的样子。 彭敏身子一抖,脖子不自主的往后缩了一下,“别、别打了……”她边说,身子边往后挪,生怕秦中再一巴掌过来似的。 秦中伸手,并没如彭敏惧怕的那样,再给她一巴掌,却也没让她轻松许多。 他指尖一用力,把彭敏下巴死死掐住,“不和我说一声,就雇人去伤路透,我看你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不需要我,你自己就能把家产的事情弄好了啊!”秦中的眼睛本身就小,此时更是眯成一条细线,像足了狐狸。 还是只危险的老狐狸。彭敏心中一凛,惹恼了他,事情的确难办了。“哎呀,我哪敢啊,自从路家那个死鬼去了后,我不就是你一个人吗?”彭敏从地上爬起来,耸了下肩,有意把肩膀上的吊带往下滑落些,半颗辱露在外面,若隐若现。 她手轻轻撩在秦中胸口,“我只是气不过路老头为什么遗嘱里把所有财产都留给那丫头,凭什么我照顾他这么久,就只给了我五百万那么少,阿中,你说,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说到气时,彭敏五指不自觉的收紧,却在秦中胸口抓出一道痕迹。 彭敏的这个举动,非但没惹恼秦中,却把他弄的莞尔一笑,“那你以为,你就找了个混混去割了他一刀,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哎。”彭敏叹了口气,“阿中,你不知道,之前路透生……”说到这里,彭敏突然住嘴,顿了顿后,改口,“她小时候受了次伤,大出血了一次,之后就落下了凝血不利的病根,我是想,如果她就这么死了,你不是也省得麻烦了吗……” 第17页 彭敏瞄了一眼秦中,见他对自己的话并没什么反感的表示,于是继续说,“之前那一年,严九那小子把她保护的太好,我根本无法下手,这次,那丫头死定了,哼哼,要知道,她那个血型可是少见的很,阿中,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血尽而亡,哈哈!”彭敏脸上扭曲着表情,笑的阴森。 人在最得意的时候,往往有那么几个出来泼冷水的,只不过,彭敏没想到,这次会是秦中,话最少,人最狠的秦中! “你高兴的太早了吧,那个严九是什么血型你没提前做些功课吗?”秦中单侧嘴角一扬,标准的jian笑。 “难道!不会那么巧吧,”彭敏银牙一咬,手狠狠的打在床垫上。“真该死!” 再硬的拳头,打在一团棉花上,也是想发力气都难,就像秦中面前的彭敏,即是再想发威,也有所畏惧。 “你就省省吧,我还没告诉你,原来路老头立的遗嘱外还有后招,如果路透那丫头有任何意外,路家所有财产,一、律、捐、出!” “什么!”彭敏登的站起身,惊道。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个希望,彭敏也有,她最大的希望,就是把“本该属于她的遗产”夺回来。而人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距离希望达成一步之遥的时候,亲眼看着它……破灭! “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中趴在她耳边…… 一口整齐的牙齿,简直就快被彭敏咬碎了,即使这样,她心中的恨依旧难平。 “这个死丫头,死也死不了,活着又太便宜她,到底要怎么办!” “现在不就刚好有个机会吗?”秦中在彭敏&&摸了一把,“就看你怎么办了。” “怎么说?”得到暗示的彭敏把衣服轻轻撩起,在6秦中身上蹭了蹭,……划过他薄薄的衬衫,有种别样的刺激,秦中一笑,“想知道,看你的表现了。”说完,他身子向后一仰,手顺着彭敏的胸轻轻划过,勾在&&上,撩动一片&&。 “好,好,好,我人都是你的,还不是全听你的。”预见到今后的身家也许全都落在眼前男人身上,彭敏自然不敢怠慢,虽然情知势必要吃些苦头,但还是要放开手段,使出浑身解数。 “哦?真的什么都听我的,那我要看霸王的戏码,也可以?” 霸王是路家养的一只大丹**犬,直立起来足有一人高,秦中这话,分明是要……彭敏脸色一白,“阿中,和狗有什么好玩的,咱们还是玩些别的吧?我会好好陪你的……”说话间,彭敏把衣服朝下退了退,直接扑倒在秦中身上撒娇撒痴起来。 嘶!随着一声布料扯破的声音,彭敏大半个身子便在空气里。 “去,带了些好东西给你看。”秦中从外套口袋里拿了个东西,丢在床上,彭敏捡起一看,笑了,“死鬼,还来这种小情调。” 秦中扔给彭敏的是一张碟子,封面上是一个……乍露的女人,彭敏又怎会不知这是什么。 等她打开dvd,插入碟子,按下播放键的空挡,秦中已经走出去,带了个东西进来,等彭敏看都屏幕上的东西,白着脸回过头,一切为时已晚。 霸王…… 男人,女人不会陌生;结了婚的女人,对男人的那个更加不会陌生。 可,一只雄性成年犬的那个,就另当别论了。 …… ……这里被河蟹掉,想看的进群 166194591……了……为了解锁,变成这样了,呜呜………… 几近深秋,簌簌的风打下几片已经干枯的黄叶,被卷着敲到窗子上,细碎的声音,但即便如此,屋内的声音,难掩。 卓言盯着空白的电脑屏幕,大脑就如同那白花花的word界面一样,什么也没有,不,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是没有现在该有的东西而已。 “干什么呢?就发呆!”路南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她走到卓言身边,半个身子搭在他身上,伸头看着。“我就说,你好好经营叔叔的家业就好了,写个什么书,没听过一句话吗,砖头工是最费力不讨好的职业,每年累个半死,写那么几本还不够生活塞牙fèng的呢……”路南在卓言耳边不停的絮叨着他的职业。 卓言现在是卓爸的挂名手下,而他真正的追求,是作家,是出版。 并不是他喜欢,是因为路透喜欢。 我最崇拜的就是那些个拿笔头子去描绘或者虚伪或者真实世界的文豪。 高中那会儿,路透偎在卓言怀里发出的豪情状语。 她的梦想,就是他的追求。 所以,他放弃了父亲安排的工商管理,选择了古典文学专业,即便在美国,这是个多么冷门的专业。 不单纯的初衷,注定没有个恰如其分的结局。 卓言看过一部电影,叫《永无休止》,是美国片,讲的是一个服用特殊药物而意外开发潜能,从而欲罢不能的人,如何在持续药物中沉沦的。 有时候,卓言就觉得自己是那个主角,而药物,就是关于路透的记忆。 他就像是活在即将干涸池塘里的鱼那样,即使明知会死亡,但也想在死前多汲取几口水中的氧气。 单纯依靠记忆存活的卓言,注定是一只营养不良的鱼。 路南见卓言没反应,看着他盯着屏幕出神,嘴一瘪,自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女人的妒意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它有着不可估量的破坏力。 但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把妒意转为泼闹做武器的,至少路南不是那么愚蠢的女人。 她指甲抠的死紧,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 有句成语是专门来形容人类智慧的,叫急中生智,这个词现在用在路南身上刚刚好。 “阿言,安安白天来电话了,说想你,我们现在通个视频吧,好不好?”果然,说到安安俩字,刚刚还木乃伊一样硬直的卓言动了。 “安安是不是又长高了啊,上次去,都快抱不动他了。”卓言把手搭在路南胳膊上,轻轻触着,不知是出于惯性,还是出于什么,总之不是爱。 “是啊,你还好,我是早就抱不动了。”路南顺势坐在卓言腿上,点开了视频。 现在的网络真的很发达,从中国到美国,只要按一下视频拨号键就好。 卓言手环着路南,眼睛则紧紧盯着电脑屏幕。几秒钟后,视频屏幕的圈转完了,一个小男孩儿便出现在了屏幕上。 路安的脸比卓言上次见时,明显圆了两圈。 卓言笑笑的摸了摸屏幕,“路安安小朋友,你现在多少斤重了啊?” “daddy,daddy,i miss you,miss、miss you so so much!”路安把脸紧紧贴在电脑屏幕上,对着卓言大叫,胖胖的小手按出一个个平板小印,把快乐从大洋彼岸,轻松的传递到卓言这里。 卓言笑笑,搂着路南的手也不自觉收紧,“oh?which part of you miss daddy the most?” 路南感到腰间的动作,深深一笑,自己做对了。 路南很轻松,那边的路安小朋友却很困惑,他的小胖手在身上摸来摸去。“which?which?”他晃晃头,突然眼前一亮。 小孩子的情绪是来的很快的,刚刚还纠结成一团的小脸,此时张扬出一道亮色,“all of mine ,all of leo miss daddy so so much!”小路安拍着胸脯,像个人猿小泰山似的。 “安安,爸爸不是告诉你,要说中文的吗?乔安娜没教你吗?”对路安,卓言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性,看的路南又是高兴,又是吃味儿。 “安安,只想爸爸,就没想妈咪吗?”路南在卓言怀里扭了扭,凑到屏幕前,对着路安撅嘴。 对路南,小路安表现出的耐性显然比对卓言小上许多,不过还算过的去,“mummy,mua!” 每一对父母的心里,都住在一个天使,这天使就是他们的宝宝,虽然对路南来说,这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但他身体里流的特殊血液,却让他赋予了路南特殊的意义。 路南一笑,对着屏幕亲了亲,有路安在,她就有必胜的信念。 路透,你完了! 夜还长,在滨城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人们在各个角落,进行着各自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都被后妈惊倒了,我也是的,这文的结局早就注定了,大家顺其自然的看吧,不会失望的,而且,叫骂后妈的声音最好响亮些,我想p掉她,你们不骂我不好下手啊15 15、吃醋中 … 路透不知道,在地球另一端的大洋彼岸,那个叫路安安的小朋友和自己有着怎样的关系,就像现在她不明白,为什么周小鱼来医院看自己后,场面就会变成一个如此奇怪的境地。 第18页 “二筒!”于业左右看了看,犹豫再三,甩出了这么一张。 医院的高级病房里面,于业,陶兵,赵毅,外加一个说是来“探病”的周小鱼,正围着桌子“垒长城”,不光垒,还垒的兴高采烈,热火朝天,这就是汪简失踪一天而派来陪自己的“陪护”! 路透很无奈。 坐在于业下家的周小鱼摸摸下巴,装作几度深沉的样子,最后摸出一个,咬咬牙,痛下决心似的甩了出去,“四条!” 痛下决心的后果往往是痛心疾首,这个生活定律被周小鱼原封不动的照搬执行并进一步发扬光大。 “糊了,庄家点炮,庄家一赔三。”陶兵说话的时候,表情老神常在,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小鱼很怀疑,这人是真的脑子有问题还是装的,怎么话那么少,但一说出来就见“血”啊! 她的血!她的钱! 路透用眼神告诉小鱼,不爱说话的人,就两种,要么笨的像猪,要么灵的像鼠,你觉得陶兵是那种? 小鱼泪目。好像是后种吧…… 女人天生就是种自以为带点优势生物,当他们认为自己处于劣势时,就会选择主动把这种隐形的优势转为显性,而实现的形式则不拘于哭、闹、甩脸子。 笨女人选择无限制的发挥自己100%的实力而让男人厌倦,聪明的女人则是会把这个百分比控制在一个合理的度内,从而达到一个极其微妙的最佳效果。 周小鱼是个精明的女生,她自然属于后者。 “哎……”先一个幽怨叹气开场,气氛渲染,路透微笑,给她加了十分。 慢慢的拿出钱包,速度控制的不错,没有慢的显小家子气,也没有快到一看就是一傻大头,路透手指动动,又给周小鱼加了二十分。 “虽然我没你们这群大少爷有钱,但我好歹也是知道做人要讲诚信的。”周小鱼牙齿咬着嘴唇,摆出一个痛不欲生却又不得不为的大义凛然姿势,豪迈的抽出一张票子,叠在之前交出的那一小叠上,继续为其添砖加瓦。末了,小鱼朝于业丢了一个眼神,可怜巴巴的。 选对倾诉对象,满分,路透笑,扯到伤口,又有些疼,眉皱了皱。 汪简他们四个人里,最露“锋芒”也是最善良的,就数老四于业了,别看他平时怎么任性妄为,但人却是最和气好讲话的,路透这样认为。 果然…… “算了算了,我们几个大男人哪好意思要你个小丫头的钱,再说真玩也不会玩这么小的,是不是三哥?”于业眨眨眼,看看赵毅,而赵毅却没说话,只笑笑看着他。 于业有些尴尬,但英雄,不就是要在这时候挺身而出的吗,不挺不就是狗熊了。他看赵毅不吱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个一个进退维谷。 “你的份我出了!” 啥叫男人,在没有面子时,自己给自己抢来一张贴上的就是男人! 于业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一个极度的二皮脸……人讲好事成双,好男人也是扎着帮,抱着膀,结伴而来,于业是,提着饭桶姗姗来迟的汪简,也是。 起码在态度上,是!虽然,那味道,着实不咋地。 “来,尝尝今天的味道怎么样,张妈尝过,和我保证过,绝对是我做过的最好喝的汤!”汪简挽起袖子,背对着路透开始往碗里倒汤,全然没看到路透五官聚集的表情。 你也说了,是你做过的最好喝的汤,这可和xx大厨做过的最好喝的汤的这种评价完全不同,因为汪简的汤,是完全无基础,也完全无可比性的吗? 这次不知道会不会像上次一样,白胡椒面当盐放里面,结果整个汤非但没有无味,差点没把路透辣的血管爆裂,血崩而死。 路透想了想,伸出一根指头,在“阿简,你这次没加错胡椒面吧,大夫说,我的血再折腾几次,我就可以正式开到地下包间了……” 见到汪简来了,赵毅他们识趣的往门外退,于老四临走前不忘打趣,“就是啊,老大,嫂子这身体可不经折腾!” 白了于业一眼,汪简开始寻思路透的话,地下包间……太平间……汪简先是满脸黑线,转而发展到后来红灯泡高挂,自作孽啊,的确是自己的过失,把路透折腾的够呛,可,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女朋友每天晚上吃着严九送来的饭菜,香甜,而他,只有躲在门外看的份,连站出来说句话都不敢。 “这次真的不会了,我和你保证,我找3个人试吃过,真的,没问题的,你信我!”汪简的眼睛黑黑的,此时正泪汪汪的看着路透,活像个大版哈姆太郎。 人都说,凡是女性,无论年龄大小,内心都存在着母性的一面,像小时候我们会渴望拥抱马里山,是一个道理。现在路透长大了,眼前突然站了这么个大玩具,还是个转说情话的玩具,那么即便摆在她眼前的是碗毒药,她也会考虑这里面存在的潜在可试性了。 路透接过汪简递来的碗,看着那上面飘着的油花花,觉得,很……泪流满面。 天上,小厨房里,严九把手从水流下拿出来,水珠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铮铮的发着无声,莫北从一旁递来毛巾,低声,“九哥,那人的确是路家那位找的,而且,他们好像已经知道了路老爷子遗嘱的事情,正在公司搞鬼,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严九一时没做声,擦好手,递回毛巾后才缓缓说,“智者,静观其变,谋者,厚积薄发,事不在快,而在时。” 时,时机也。严九对莫北这个手下,是亦兄亦弟,倾囊相授。 莫北垂手,“知道了,九哥,我会注意那边的动静的。” “恩。”严九点头,提起了饭煲就准备往外走。 莫北出声提醒:“九哥,今天是10号了。”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个日子是与众不同的,大多数人是自己生日,情侣间多是各种纪念日,严九也有,每个月的10号。 严九应了一声,这个月忙着照顾路透,差点把那边都忘了。 他把手里的东西交到莫北手里,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按下视频申请,数据接通的圈圈转了没几下,就接通了,“oh,i’ve been waiting for you for a long time.” 屏幕里,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出现了,接着,朝严九就是一个飞吻。 16 16、选择题 … 路透摸着肚子,在病床上辗转反侧。 今天她竟然没有把东西吐了。 味道依旧吃的那么难以恭维,而心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是公子更像混混的于业说:老大从小可没进过厨房啊,啧啧,嫂子这福气……撇嘴,想要你拿去! 惜字如金的陶兵轻飘飘的说了俩字:待遇…… 路透这个恨啊,智商低不是她的错,实在是这人说话太简约了,直接把她的智商从正向两百加简约到负向二十五减。 想了好久,她才想明白,原来陶兵说的是“这待遇!” 明明是个感叹句,拿怨妇的口气说出来,鬼才理解的了! 而狐狸似的赵毅,更是连话都没说,直接甩给她个眼神,真意味深长。 路透咬着牙,揉肚子,希望依靠脑力劳动来带动下胃部的体力劳动,以寻求食物的快速流体化。 严九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一个脸被散下的头发遮去大半的女孩儿,脚裹着被子满床打滚,而一只手还在不停揉着肚子。 “又再找球啊!”严九笑。 每个人的童年里,都带着某种印记,这种印记的直接表现之一,就是被小朋友起的绰号。路透,也有。她的绰号,很难和现在的她联系到一起。 球球。 路透一激灵,停止了滚动运动,转坐起身来。 “来了……”路透抱腿看着严九,对刚刚他说的话颇感尴尬,球球是她永远的痛,小时候长的圆不怪她……吧。 故意背过身子,忽略掉路透脸上的cháo红,严九打开保温壶,“今天煮的是鲑鱼……”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自己手肘一沉,转身看去,竟是路透,抓着自己……! 严九的脸,是典型的万年不变冰山脸,所以,路透并没注意到他脸上那未及一秒的松动。 “怎么?”严九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胳臂上的手,多久没这么近了,近到肌肤相亲。 路透的温度,来的快,去的也快。手,很快就收回去了。 严九脸上又是一变。 “有事?”他站在床边,低头看着路透,居高临下。 路透咽下口气,努力的平静了下心跳,开口,“阿九,以后你就别来给我送饭了,毕竟……”她顿了顿,偷偷抬眼看了下严九,又马上低了下去,“毕竟,我男朋友是汪简……” 第19页 说完这话,路透突然卸下个大包袱,之前的一年,她不愿说,一个月前,她不敢说,就在刚刚,她总算是说出来了,如释重负。 之前常听路南说,女人往往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才会脸红心跳,说话结巴,现在,路透满足了以上多有条件,不过,她不认为自己是喜欢严九的。 她把这一切反应归结与两个字——紧张。 是的,紧张,就像她现在就是在紧张的等待着严九的反应一样,不知会不会又是雷霆一场,毕竟他来送饭,是好意。 “好,先吃饭。” “不用了。”路透已经不敢看他。 “先吃饭。”严九不看她,只是低头摆着碗筷。 “我、吃过了……”路透别开眼,长痛不如短痛,他的感受,她明白,因为她也曾经历,长痛。 跨啦一声,严九把碗朝桌上重重一放,“我说,吃、饭!” 他就那么直直看着路透,盯得她即使不去看,头皮也是直发麻,“汪简今天送过饭来,虽然没有你做的好吃,我却吃得很心安,”被子不知什么时候从脚边被当做防护罩揪在路透手里,正皱成百褶状纠结,她努力了后继续说,“严九,以前我没和你说过,每次和你站在一起,我的心都矛盾的好难受,你是挽救爸爸企业的恩人,但你也是囚禁我一年的……” 仇人俩字,路透最终没说出来。太过沉重,难于启齿。 “不过还是谢谢你……”路透说到这,突然一股冲力铿的迎面撞来。 医院的床的金属铁质的,很硬,路透的头敲到床头边缘,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耳边严九的声音也时段时序,她只听到了这么几句。 他说,你谢我什么,谢我最后那次还是放了你,还是谢我这次蠢巴巴的担心你挨饿遭罪,给你送饭,告诉你,不必! 伴随着那个决绝的不必,压在身上的重力消失了,等路透眼前的黑渐渐消散殆尽时,她发现,严九消失了。 桌上,那碗羹还冒着热气。 把一切断绝也好,只不过,心里,为什么这么痛呢?路透摸着心口苦笑。 汪简今天并没有上楼,赵毅说的好,女人的心只能蚕食,决不能企图一口吃个胖子,他和她之间,无论哪一方,都需要空间。 他坐在楼下车里,深秋入冬,风刺啦啦的沿着微微开启的窗fèng跑进来,力道小却狠的打在汪简脸上,他不疼,这点疼与每天看着严九拎着保温杯上去再下来的那种感觉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和虱子挠痒痒似的。 但今天,怎么有些不同? 严九上去没多久,就面色不善的下楼来,而保温杯,也不见了。 汪简心里一动,难道……当他兴冲冲跑上楼,看到路透呆呆的抱腿坐在床上,而一旁桌上,那碗没动过的羹热气早就没了,心情真的很难言喻。 窗外,明明漆黑一片,而汪简的内心,阳光灿烂。“宝宝……” “汪简,你以后真的不能欺负我了……因为,我已经断绝了一切后路……” 当女人决定放弃一切备胎时,就代表她打算跟现下的车轮一跑到底。 “好,我要欺负你,你就咬我。”“咬你?” “对,咬我,像现在这样……” 桌上的羹,彻底凉了。 ****** 路透出院这天,周小鱼带来个不好也不坏的消息。 学校宿舍出事了,由于年久失修,女生宿舍里有一间的墙裂了一道fèng子,掉下来的墙渣砸到了一个人。 “王环啊!你不记得啦!”周小鱼边帮路透整理行李,边说,汪简则被她狐假虎威的打发的楼下买东西去了,“就是大一里特别嚣张的那个,仗着自己好看,声音甜,就妄想霸占学校麦克风一姐的位置,我看啊,简直就是空想加妄想综合症。” 小鱼擦了把汗,“我说,亲爱的,就算咱市电力再充足吧,也不至于医院空调开这么高啊,看把我热的。”说着话,周小鱼就要把开衫的拉链拉开,却被路透一把阻止了。 路透摇摇头,“温度是汪简嘱咐医院调的,我说他也不听,这在温室里呆了一个月,出去我不感冒才怪了呢。”她边说,边伸出手,把周小鱼的衣服拉拉好,又拿纸巾在她额头擦了擦,“你可别被我连累了,不然于业还指不定怎么和我兴师问罪呢!” 路透哂笑,周小鱼则脸红,“哎呀学姐,不带你这么捉弄人的。” 所谓jian情的发生,只有是在特定的环境下,给两个人一点推动的助力,就很容易开花结果。 在周小鱼和于业的这场jian情里,路透无疑就是这个助力,而病房则就是培养jian情的温室。 被取笑了人,总是会不甘示弱的寻找新的突破点,力图取笑回去,而周小鱼的突破点就异常好找,现成就有一个。 汪简正走进门。 周小鱼看看他,再转向路透,“学姐,再一星期,学校宿舍就要全体搬迁了,听说新宿舍建成,要一年多,这之前,学生都被安排另行住宿,到时候,你是去住那‘临时帐篷’呢,还是姐夫那里呢?” 偷瞄的艺术,就在于那挠痒痒的眼神,在人身上一遍一遍刮过,让你想抓,却什么也抓不到。很不舒服的感觉,而路透正在遭遇这种不舒服,施与方正是周小鱼,只不过这个施与方没想到,她的行为随之而来的还带来某个副作用。 汪简药物过敏似的,全身正以星星燎原的速度被染成水煮蟹的颜色。 路透、周小鱼、汪简三人,一时都没说话。 汪简大少爷了二十几年,第一次知道了世界上还有害羞这个词。“咳咳……”气氛酝酿的差不多,囧也出的差不多了,他咳嗽一声,把别开的脸正了过来。 路透看着他,以为是生气了,忙替小鱼开脱,“她开玩笑的。” 女人追求男人,赢在攻于心计,男人攻下女人,更多的是毫无瑕疵的那种真诚,路透被汪大少彻底攻下了。 汪大少说:咳咳,要不,你去我那住吧…… 如果镜头的对比度和色彩可以调低五格,那路透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把这话当做一个追求者合理范围内的耍流氓或者是某种暗示,可当他那烧着了的脸色再无法忽视时,路透不淡定了。 不光路透不淡定了,周小鱼更加的不淡定,“汪少,你和姐不会是,初、恋、吧!!” 瞧瞧,有时候,真相就是不能见光的,因为有种人,就叫见光死。 “你们慢慢理,我下楼去把车开过来。”汪简丢下一句后,落荒而逃。 周小鱼见他走了,终于忍不住,捂嘴倒在路透身上放声大笑起来,“姐,你真逮到一活宝!” 彭敏掐着时间下了车,走进病房走廊时,刚好看到拎着行李正要出门的路透和周小鱼二人。 “小透,你怎么受伤了也不和家里说,你知道敏姨知道了多担心你吗,要不是我今天去你们学校看你,都不知道你住了快一个月的医院,来,快给我看看。” 说着,彭敏伸出手,在路透身前身后一阵摸索,检查的那叫一仔细。 路透被她翻来调去,转了好几个圈,终于找准机会拉住彭敏,这才停了下来。 她看着眼前有些重影的彭敏,稳住身子说,“敏姨,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你就别担心了。” 由于彭敏的到来,几个人的位置,又从门口,退回到了门里。 彭敏面容慈善的看着路透,“小透啊,我听说你们学校宿舍要重建,你就搬回家来住吧。” 搬回家来,你还不就被我攥在手心里了,按照路透的性格,彭敏不信她会拒绝。 可她没想到,自己这一句话,立即得到了拒绝,具体讲,是三声拒绝,一个是严九那边的莫北,一个是和莫北挤在门口,瞪眼看他的汪简。 这两个人,彭敏不意外,可她万万没想到,第三个拒绝的,竟是路透……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汪简:(激动感动加情动)宝宝,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我严九:小说刚刚才开始,“路”思谁手还不一定路透:…… 严九:i‘ll be back 其实爱情就像跷跷板,现在在下面的不一定上不来,在上面的也可能维持住他的地位筒子们的呼声强烈些,你们爱谁啊! 多爱他们些吧,这章反反复复写了三次,希望你们喜欢你的收藏是对梧桐最大的鼓励,→ 17 17、多事之秋 … 多事之秋 都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那么三个人的战场,结局往往却能够意外的和谐。 第20页 三足之所以可以鼎立,关键就在那个中心支点,而当彭敏、莫北、汪简站在一起时,路透成为那个支点的可能性就成了一种必然。 自从医院里,路透拒绝掉彭敏的回家住的邀请,并且一并退回莫北递来的据说是全市最高档的私人公寓——新府名苑的钥匙后,她朝汪简一笑,拿着行李就搬进了周小鱼在t大附近的公寓里。 离开的那刻,路透背对着三人,身影,极为潇洒。 周小鱼曾问:为什么不去汪简那里,他家条件比周家好,房子自然也比她这舒服。 路透回答:影响不好。 周小鱼又问:新府名苑地值千金,无数女生抢破头皮,只为求得一栋,为什么不要? 路透回答:念由心生,贪由念起,与其给他留下念想,不然趁早斩断。 周小鱼还问:那你回自己家总是应该了吧,怎么没回去? 路透:…… 不知道。 虽然周小鱼的第三个问题她没答上来,可就这段对话,路透却有了三点总结: 第一,她比较传统。 第二,她有出家倾向,什么时候说话开始绕着佛法跑圈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才发现,周小鱼不仅是个话唠,还是个严重的好奇宝宝,她要重新考虑把那三个已经抛弃的选项再拿回来重做的可行性了。 要不,真去汪简那里?路透歪头望天状。 时间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离开而停摆,就像路透不能要求自己住院的这一个月,学校停课以及停止一切活动一样。 因此,过度休息后的过度疲劳就在所难免了。路透前脚刚从严宽严教授的办公室把这星期要做的课题资料抱回家,连口水也没顾得及喝,就被导员一个电话叫到了辅导员办公室。 “路透啊,快来快来!”路透刚刚推开门,脸还没全伸进去就被周千红连人带包拎进来办公室。她听老师叽里呱啦说了半天,才总算闹明白是哪根火苗烧着了周千红的尾巴。 原来,由于t大宿舍改建招募的关系,t大校方,特意邀请到此次改建的赞助商,以示尊重。 说白了,功绩昭告天下,号召全体学生感恩戴德。路透无语,表面功夫真明显。 可就是这最简单的表面功夫,如今也得到了严峻的考验:主持人临阵缺席,原定的晚会主持人王环,很不凑巧,就是在宿舍破损中,意外受伤的那个倒霉蛋。而路透,就是被临时抓来顶替那个倒霉蛋的民工。 出了体力,而“工钱”则被无限期拖延,不是民工是什么。 拿周小鱼的话讲,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路透的前半辈子把那八九都经历的差不多了,怎么的,那些晦气也应该去其他人那里转转了。 可路透发现,她转了半天,还是个出卖免费体力的人。 抱着台词,路透蜷腿坐在周小鱼家温暖的沙发里,背上,靠着是她香喷喷的,还在散着热气男朋友。屋里的钟,一格一格按部就班的走着,如果没有手里那沓厚厚的铅纸在那里有伤大雅,那么这将是一副极其温馨甜美的感人画面。 所有美好的事情,要是给他加了个如果的大前提,那么结果往往就变成了截然相反的不美好,而这种不美好,在汪简第三次把即将崩溃于瞌睡边缘的路透叫醒时,发挥到了极致。 “困了就睡。”汪简把路透垂到脸上的长刘海拨到耳朵后面,摸摸她的头后,像藏心爱玩具一样把女孩儿揽进怀里,抱紧。 纸张被夹在俩人中,皱紧了脸,呈苦逼状,似乎在对这腻歪的小两口进行无声的控诉。路透被箍的有些疼,试图扭扭胳膊来挣脱开他。无奈的是,男人死心眼起来,能让女人有心死的冲动。 就在俩人一个大叫“放手”,一个执拗“不放”的时候,电话铃总算把路透从要被勒死的边缘上解救了下来。简短的几句交谈后,路透放下电话,脸色神奇的由阴转大晴,汪简对此很好奇,拽着她问个不停,于是,在又一轮的“说”与“不说”拉锯战中,汪简以绝对的“口锋”优势将路透按倒在沙发上。被吻得七荤八素的路透在小汪同学渐渐从口头抓为实际行动前,控制住了贼爪子。“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路透一手啪的把他打开,也最终没有免去一场卡油,“说吧……”汪简摸摸被路透拍红的手,蔫蔫看着她,那样子,活像刚刚那个肉食动物是她不是他。 “是这样的……”路透拉过汪简的手,轻轻揉着,边解释,边暗自后悔刚刚是不是下手中了,殊不知对面有只狐狸正在偷笑。“严老师知道下学期我们要开始社会实习,她给我推荐了一家建筑公司去实习,虽然和房地产业相比,属于下游工程,但我想学习下也好,把整个流程搞搞清楚也不错。” 路透抱着抱枕,兀自幻想着毕业后独立的情景,真美好。 汪简的冷水来的很及时,冰凉凉的把路透从头浇到尾,“你自己家就是地产业,回去不好吗,既不累,又能开始适应以后接手。”他现在就是这样,富家子弟一贯如此,这是惯例、也是定律。 我,不要。汪简听到路透这么说。语气里,他听得出,似乎对那个家,路透有些排斥了。 时间在痛苦中磨难,就显得很慢,而当他被一对恋爱中男女保价时,就会显得过于稀少贫瘠了。放下大少爷架子的汪简,以及试图开始新生活,忘记过去那段阴影的路透来说,时间流逝的就比沙子还快。 日历翻了一页又一页,很快就到了新年元旦这天。 化妆镜前,路透最后刷了些腮红,深呼一口气,好了,路透一切就从今天开始,你能行的! 对着镜子,她握拳,就在路透对着镜子练二的时候,化妆间的门被砰推开了,急匆匆闯进来的正是周小鱼。“学姐,这是这次到场赞助商的最终确认名单,你看看吧,有意外的惊喜哦……” 她拖长着嗓子,意味深长的递来手里那张纸。 路透接到手里,淡淡看了一眼。 路氏房产—出席代表,总裁彭敏,总裁秘书南;华谊建造—出席代表,唐爱娜;家念投资,louise gin。 意料之中的两个人,敏姨,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伤我的是你吗? 医院,酒精,阵痛,血,□满满的是血,陷于回忆中的路透突然一激灵,“小鱼,你能抱抱我吗?”她抱着肩膀,抬头满眼恐惧的看着周小鱼。 小鱼愣了下,赶忙走到她身边,把她抱进怀里。 周小鱼是很典型全身都带婴儿肥的那种,因此胳臂并不算单薄,然而,圆圆的小□圈着路透时,并没有消减多少她的颤抖。 “学姐你不要紧吧……”小鱼涩着舌头,嗫嗫的轻声问路透,所以轻声不是怕吓到她,而是周小鱼反被路透吓到了。 路透在哭。水状物像早春初融冰凌上的珠子一样,沾在她眼睫欲落不落。“姐……”周小鱼吓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愣站在那里抱着她。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后台来叫开场的领舞周小鱼去换服装的。 “小鱼,你去吧,我没事,就是眼睛突然有些酸,可能是看稿子累的,没事,你去吧。”路透朝周小鱼笑笑,最后还戏谑的拍拍她的屁股。 周小鱼就在路透连哄带唬下离开了,一步三回头的。 路透把那张纸放在稿子上面,对着镜子苦笑一声,爸爸走后,她越来越感觉,那里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家,究竟在哪,她也不知道。 希望是自己多想吧,敏姨还是那个像妈妈一样的敏姨,家依旧是她温暖的家……路透吸了下鼻子,拿着纸巾,开门走去洗手间,哭成这样,妆自然是花了,还要重画,哎,还好时间来得及。 洗手间门口,绝对是个jian情倍出的地方,小说中男女主人公关系爆崩后,有80%是在那里“凑巧”重逢的。 路透总结,以后在外面去洗手间前,必须提前观察地形,以免遭遇今天的窘境。 她和严九,再一次相遇了,地点准确的,依旧是洗手间门口,狗血的和台湾八点档似的。 只不过,这次不仅仅是她,和严九了…… “爱娜,你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严九拍拍和他同行女人的背,和她示意。 女人答应一声,推门走进洗手间,只不过进去前,有意无意的在路透身上扫了一眼。 路透被她那一眼搞得浑身不自在,半天才发现,走廊里,只站着她和严九。 “女朋友?”路透低着头,踮脚找了半天话,最后憋出这么一句。 可是话刚说出口,她就发现不对,怎么这么酸呢!活像个被抛弃的小媳妇遇到前夫和现女友时说的话嘛……有情感专家曾经说过,当男人看到前女人带着现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往往会把小心眼藏在心里,过后用更多的努力来证明前女人选择的错误。 第21页 而同等情况换在女人身上则完全不同了,以小心眼为主要特质的女人,是绝不会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一个过去时挽着他的现在进行时从眼前走过,而完全无动于衷的。 路透是女人,因此就像她难以逃避地心引力一样,难以规避这种小心理。 曾经是自己的,无论她如何讨厌、叛离、如何畏惧、憎恶,在心底,严九已经被路透当做一个私人物品安放,即便是隐藏在一个很角落的地方。 自私,占有,这就是女人的本性。她允许自己死心塌地的爱上另一个男人,却执意与原来那个停留原地,一直驻足等待着自己。 严九他,是等累了吧…… 严九看看路透,并没回答她,反而从西装胸袋里把本来是装饰用的手帕拿来出来。 “擦擦吧,脸不擦干会煽。” 接过手帕时,路透突然想起小时的一件事。 那时,妈妈刚过世,爸爸伤心之余,生意做的也不理想,根本无心顾及路透,于是她就成了散养的孩子。 被小朋友追着喊“没人要”的孩子,这类事情是路透每天的饭前功课。 她一直记得,自己第一次因为这个,躲在学校大树后面哭泣时,严九递来的那块有些脏的小手绢。 七岁的小孩子,对卫生的意识很单薄,之后,上了初中的路透不止一次的追问,那块手帕是不是擦过鼻涕? 少年时的严九,话已经开始很少,每次被路透追着问时,他都是把嘴巴抿得紧紧的,逼急了,就在路透脑门上弹一下,弹得她毫无形象的哇哇直叫,也只有当事人的路透知道,其实一点都不疼。 女人往往在荷尔蒙分泌失衡时,最爱追忆往事,所以路透把今天这反常归结为大姨妈要来的自然反应。 丝质手帕冰冰的划过脸颊,并没有沾去多少已经风干的泪,路透有些尴尬,又使劲的在脸上蹭了两下。 “女人的皮肤是要好好呵护的哦。”路透走神的空挡,刚刚那女人已经走出洗手间,这次经过路透时,她没留下什么眼神,却留下片湿巾以及刚刚那句话。 “爱娜,我们走吧。”严九说。 被叫□娜的女人朝严九一笑,伸手挽着他胳膊,很温婉大方的样子。 “好的,阿九。” 好的,阿九…… 她叫他阿九……这么亲密了吗,已经? 直到严九他们走到走廊转弯处,早已消失不见时,路透仍然愣在原地,愣神。 唐爱娜挽着严九刚过走廊转弯,回头瞧了瞧,这才松开胳膊,“呼……”她对着严九一吐舌头,“没想到我还是块当演员的料,只不过,严总,你不怕这药太猛,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吗?” “我想这不是需要你操心的事情,路氏那边建材报价我会给你争取的。”严九说着话,有意无心的弹了弹刚刚被女人挽过的袖子。 女人眼睛一眯,嘴撇了撇,“严总,据我所知,路氏现在说话掌权的可姓彭,你又凭什么答应我这些?” 唐爱娜朝严九一挑眉,挑衅似的等着他的回答。 “严九这两个字,够保证的吗?” 够,当然够,不过比起生意,我找到了更让我感兴趣的了,看来彭敏那里的条件,也不是完全不可以考虑的了。唐爱娜笑。 18 18、酒后乱性 … 酒后乱性 不知道你是否有过这种经历,生气心烦后,都会条件反she的去找同一个人倾诉。研究人类社会的社会学家把这个人称作具有特殊意义的精神垃圾桶。多情的人,有许多这样的垃圾桶,换了一个又一个,并乐此不疲。 路透自认不是个多情的人,却也有三个这样的垃圾桶。 第一个是最初的爱——卓言。他伴随了少女时代的路透,走过了人生最美好的回忆。妈妈过世时,无论何时哭泣,身旁都有他温暖的怀抱。月经初cháo,不知所措时,是卓言,红着脸递上她人生第一包卫生巾。高中成绩不好,看到那稀薄的分数,她第一个想抱着大哭一场的,还是卓言。 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样红。世事总像个爱闹脾气的孩子一样,随意的夺取自己心爱的东西。十七岁生日的意外,以及之后的分手,让这个路透宝贝多年的垃圾桶突然变成了一件真正的垃圾,毫无意义。 第二个,从大二直沿用至今,虽然时间比较短,却最是结实耐用——周小鱼。 至于第三个,路透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严九。严九这个从小和她生在一起,长在一起的,打在一起,闹在一起的人,一直是她最大的一个垃圾桶,虽然,在路透眼里,他就是个不在线的,就像msn软件上,严九这个头像永远是灰色的。 路透叹口气,对着镜子看了看,似乎眼睛还是肿的。真丑,她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打开水龙头开关,掬起一捧,打在脸上,清清凉凉的,人顿时轻松不少。严九就是个看过自己所有不堪过去,并且付诸自己额外一年不堪的男人,他,从来没被自己接受过,更谈不上去吃醋了。路透指着镜中的自己,命令道。 殊不知,这是命令,也是对自己变相的告诫。 等路透洗完脸,补好状,回到更衣室时,周千红早就在里面等的不耐烦了,一见路透,就上前一把把她抓住,“哎呀我的同学啊,演出马上就开始了,开场舞的演员都全部就位了,找了半天,就单缺你这个主持人,你想吓死我啊,我可有心脏病,经不起吓的!” 此时的周千红,早就没了学校老师的那种威严之感,听起来,更加像是更年期的老妈在和闺女使小姓。 周老师这脾气,和周小鱼如出一辙。真是啥根种啥树,啥花开啥果,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可她的家人……路透眼色一沉。就在这时,汪简不知道怎么混进后台,正站在门边,看着路透,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小透!”大男孩是不是都这么的羞涩,鼓励的话永远藏在心里,路透看着他,笑,别扭的人。至少,她现在还有他。 “等结束了,我们去吃川色风情,保证你辣的过瘾。”路透留下一句话,边罗衫轻拂的从汪简身边走过了。女孩儿的体香,带着那半半的温,像细纱过境似的扫在他脸上,让汪简心神又是一荡,这份美好,他好想一直拥有。他也会一直拥有! 等汪简回过神,来到前台,钻进前排观众席时,演出已经开始了。 路透站在台上,穿了一件裸肩束身小礼服,礼服是纯白色的,镶着几颗水钻,此时,在台上各处灯光的照she下,正熠熠的发着光彩。路透站在光圈之下,明艳动人的就像一朵炫炫欲开的水仙花。 “t大xxxx年元旦晚会暨年末表彰大会现在正式开始,下面,有请金融09籍学生为我们带来舞蹈《红火火》……”随着台下热烈的掌声,路透和对手主持结束了第一段落的任务,走下台来。 经过周小鱼时,那丫头正低头忍着笑,路透走过去,照着她背上就拍了一下,力气虽然不大,却把小鱼拍的一个趔趄。“谁啊,干嘛呢这是!”周小鱼愤愤抬起头,刚想发飙,看是路透,再大的火气也不好发了。“姐……嘿嘿,嘿嘿……”接着忍不住又是一阵傻笑。 “怎么了这是,什么好笑的事情,至于你这样?”人好奇心的易挑逗指数其实是仅次于情yu的,路透虽然性格平稳,终究抵不过女孩子那点小心思,一旦被勾引,就一发不可收拾,势必问出个究竟不可。 “其实也没什么。”笑了一会儿,就差有出气没进气的周小鱼总算消停了,“就是你刚刚下台时,衣服和他们那身火鸡服的反差,实在太强烈了……哈哈……”周小鱼再次破功。 路透看看自己,再看看台上挥洒汗水的那二十只小鱼口中“火鸡”,笑的很无奈。 本来演出进行的一切都很顺利,可岔子,就出现在快结束的那会儿,校长要宣布今年翻盖校舍的决定,并且感谢本次赞助商的那个环节。路透抓着那串名单本就紧张,正在空白的大脑里反复找着台词,她真怕一会儿上台时,自己什么也记不起来。 飞天一拐就是在这时降临在路透脚上的,随着哎呦一声叫唤,两个人同时倒在地上。奇怪的是,叫的人不是被“踩”的路透,却是王环。 王环,路透在导员办公室里见的那个飞扬跋扈的女学生,也就是这次晚会的原定女主持。 路透很惊讶,和自己搭档的男主持没问自己,反而先跑到王环那里嘘寒问暖。“哎,你怎么来了,还拄着拐杖就四处乱跑,这怎么行?” 宿舍楼瘫坏的直接后果,王环脚被伤了,进而造成的简介后果,她失去了这次机会,而路透得到了。一秒钟之间,路透把这其中的所有症结想个透彻,自己抢了人家的风光,恨她也是应该的,可这脚……路透选择汪简不是没道理的,这大少爷脾气虽然大,但对路透却是极好的,像有心电感应似的,路透这边一出事,汪简就像先知一样,出现在她身边,“怎么了,这是……”马上看到路透脚上伤处的汪简脑门上的青筋都炸开了,“谁干的!” 第22页 汪简是常年浸yin在大家族中的孩子,气势自是不会轻易输人的,这时,他一边眼神凌厉的瞪着王环,一边还不忘给路透按摩着踩伤部分周围围的地方,来给她缓解疼痛。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人,他们过于夸大自身价值,藐视除自我外的一切人类,天下唯我独尊,偏偏人力财力都是不上不下那种,这种人,叫傻帽,王环很不巧,刚刚好是傻帽之一。 “我是伤者吗,她自己不会看路的啊,真是的,自己没长眼,怪得了谁?”路透看着她,竟忘了疼,忽然有种认知——女人千万不能翻白眼,真难看。 汪简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千红就来了,“王环,你说你受了伤,还跑这来干嘛,这不是添乱吗!”周千红一副恨铁不成钢和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我就是想来提醒她,一会儿报赞助商名字的时候,我爸爸的名字,报的清楚些……”王环嗫嗫。 名单上好像本来就没有姓王的吧,难道她记错了,路透对自己的记忆力提出了质疑。 王环不知道,过小的赞助商本来就不在名单之上。 “她父亲那份,我们路氏(汪家)出了。” 汪简与一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路透认得,那人是彭敏的私人助理,他们是怎么知道台后的事情的? 路透来不及多想,因为她马上又要上场了。“你行吗?”周千红看着路透已经开始肿起来的脚面,不确定的问。 “行!”路透说。不行也得行,因为找不到人可以来替她了。 由于刚刚的事情,一定程度的也冲淡了路透对彭敏的执拗,既然关心她,也许那件事情只是巧合吧。因此,当彭敏带着路南走上台时,路透的表情,比她原本预计的,要自然的多。一同上台的,还有两个让她很意外的人,严九和刚刚那个叫爱娜的女人,于是,她这才想起,负责建造的开发商名单上,就有个唐爱娜。而严九作为路氏现行大股东,出现在这也不足为奇,毕竟他的资金还没撤离。 路透不知道的是,他只是想离她近一些。 “下面,就有请学校教导处主任及学生代表登台接受企业赞助……”男主持说。 路透看到汪简上台的瞬间,差点没笑崩了,真是人间处处有后门啊,不知哪个倒霉蛋又被咱汪大少给顶下去了,别再来一个找茬踩脚的,她可受不住了。 整个过程进行的非常顺利,除了彭敏在捐款时小声和校方小声介绍这是她女儿云云,路透下台时,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始至终,有双眼睛从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严九虽然没出面,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之后王环父亲公司的倒闭,与某种力量脱不开关系。 动路透者,死…… 晚上,惯例的校方做东的庆功宴。对这种场合本来没兴趣的路透,由于周千红的出面邀请,不得不硬着头皮跟去了,而汪简家里突然来了电话,汪家奶奶心脏病发,意外住院,必须赶回去。 “阿简,要不我和老师说说,陪你过去看看吧?”路透拉着汪简的手,突然不想放开,好像这一放,就会出什么事似的。 “没事的,现在家里乱,等奶奶没事了,我找天把你正式介绍给家人,现在,可能都顾不上什么?” 俩人依依惜别之后,分开,路透上了周千红的奇瑞qq,一同开赴金雀大酒店。 到了地方,路透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又紧了一口气,松是因为严九不在,不止不在,那个叫唐爱娜的女人也不在。紧了一口气,则是因为彭敏她……路透和校长他们十个人是在一个小包间,没和大部队坐在一起。这也就造成了如下尴尬……“校长,我女儿身体不好,以后就拜托你多多照顾了。”彭敏说了很多,与其说这是一场t大捡钱盖校舍成功的庆功宴,还不如说是一桌彭敏慈母肾上激素分泌过多的表演秀。 彭敏同校长边说,边不时的给路透夹着菜,尽职尽责的,一旁路南不说话,周千红是无话可说,四下领导见了,则巴不得多捧捧这位送钱的财神爷,纷纷向路透敬酒。 到了最后,路透被敬酒到微醺,不得不请辞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 人如果倒霉了,和凉水也会烫到嘴。 “维修中,暂停使用”的大牌子让路透很是质疑这家到底是不是五星级酒店了,什么素质! 好在工人和她指引,电梯在那边,去其他楼层就有。 再淑女的路透也架不住想骂人了,一层怎么可能就一部电梯! 答案是,这个楼层的,都坏了。 …… 路透迈着微微有些扭曲的步子,走到电梯前,三部电梯,两部在左,一部在右,冥冥她按下了靠右的那单部电梯。 按下按钮,她刚想选楼层,这才发现,电梯竟是直达顶楼的,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等着它停了。 独立电梯果然速度非凡,又平又稳的几秒钟就把她送到了楼上。门开了,她本想在坐下去的,因为通常这种顶楼,是没有公用卫生间的。可她抬头一看,对面那扇门竟然是开着的,也许是工人在清扫,进去用下洗手间应该没问题吧。 路透这么想着,就抬脚往那门里走。 一点声音也没有,算了,自己现在整个头皮都在发胀,先洗个脸再说。 路透绝对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进了那屋里洗手间,从房间更深处突然发出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咔嚓一声,吓了她一跳,忙跑出去看,“我就是想用下……”洗手间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她就愣住了。 一条长长的血痕细细的在严九脸上流淌,显然是地上那堆破碎玻璃造成的。 “你……”路透还想问他这是怎么了,却又觉得自己多少应该矜持些,毕竟是早就“划清界限”的了。 “ 滚,谁要你来的,滚啊!”除了刚刚看到路透瞬间的愣神外,严九马上把微张的有些傻气的嘴复位,大声呵斥着路透。路透被骂的脑袋直蒙,半晌缓过劲来,气的转身就要走,走前,她看到严九似乎松了一口气。 不对,严九从来没和自己这样过,肯定有事! 刚抬脚要走的她,顿住,又折了回来。 看着他,她一步步上前,可谁知她走一步,严九就退一步。 有了女人,我靠近点都不要,路透有点伤感,更多的是生气,但顾及他头上的伤。 算了,不和他计较。 路透走到卫生间里,打开吊柜的门。像这种五星级酒店,卫生间都会设置急救箱的。 为的就是客人发生意外。 路透拿着小箱,一步步朝严九走去,发现他竟然在抓自己的头,血流的比刚刚还要凶了。 “你在干什么”,路透连忙赶过去,拍掉严九的手。“不想活了吗!” 大男人往往更加不会照顾自己,哎,她叹气。 严九的脸色越来越红,在路透处理伤口近尾声时,突然说了一句,“给我找个女人……” 路透以为自己酒喝多了,幻听,“你说什么?” “那杯酒……”严九抖着指桌上的一个杯子。 路透看着那个细口杯,容量不大啊,怎么会醉到要女人呢,难道……是药! 不可能,这是严九,不可能! 怎么可能…… 19 19、牺牲 … 牺牲 “给我找个女人来……”严九说这话时,冷气不断从牙fèng里冒出来,似乎房间内的空调对他就是个摆设,毫无效力。路透看得出,他忍得很辛苦,可她该怎么办? 先不说她高不高兴给他找,就算是要找,路透这种正经人家的孩子又知道去哪里找呢,一时间,她整个人就像是电饼铛里的烤饼,里外两层都快熟了。 严九的嘴唇已经咬出血来,显然是随时就在崩溃边缘,路透见他这样,更是慌得什么都没了。 女人在某些时候,智商就是会归于零,更有甚者,可能会成负数。 路透现在就站在零同负数之间摇摆不定。 突然,严九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毫无预兆的丢到路透怀里,如果不是身体反应够灵敏,估计那东西就要香消玉殒了。路透低头一看,是他的手机,nokia100,严九的第一部手机。 初中毕业那年,路透一直记得,那年,诺基亚刚刚进驻中国,严九靠着他打工卖劳力赚回来的第一笔钱买的,路透陪他买的。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资产已经不能用翻翻来形容的人,居然还保留着这部手机。 路透摩挲着外壳上的裂痕,也不知道到底修补过多少次。 女人智商低的时候,情商也会配套降低几个百分点。就在路透神游太虚的时候,她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同一个吃了春yao的男人共处一室。 第23页 路透怕严九,潜意识里却知道,他不会伤害她,一直都知道。 “嗯……”严九揪着头发又是一阵轻哼,路透看去,吓了一大跳,这是多强的药,能把他折磨成这样。“阿九,你要我打给谁……”路透为自己刚刚的走神暗自愧疚,忙问,边说话还边拿起酒精棉想去擦他额头。 血实在太多了,渗人,眨眼,红红的一大片,刺的路透心一紧。 “莫北……”严九打开路透的手,不让她碰自己。 路透看着,眼睛涩涩的发酸,时间紧迫,她忍着泪,打开了通话簿。 用过老式电话的人可能知道,和现在普及的智能机不一样,老版手机的操作模式同现在相比,有着很大的不同。路透拿着那古董,琢磨了半天,还是没鼓捣明白,又是一阵懊恼,不禁赌气的咕哝一句,“就会和我作对……” 严九的手,就是在这时伸到她面前拿过手机的,皮肤交擦的瞬间,路透像把手伸进了快要烧开的热水里面似的,虽然不是最烫,却也充满了灼人的危险,她吓了一跳,条件反she的往后缩手。 男人的控制力,说不强,那是相当薄弱,稍微引诱,就会上钩;但若是说强,那十头牛拉着他,也未必能让他动的了半步。 严九就属于后者。 身中春yao的他,碰到路透身体时,会没反应吗?是个身体正常的男人,答案都是肯定的。 严九不例外,严九也例外。他抖着手指,按下通话键,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莫北的声音,“九哥,找个女人,把她忘了吧。” 气愤外加药力作用,严九青筋都绷得老大,“莫北!”他从牙fèng里挤出这个名字,可他万没想到,事事顺着自己心愿的莫北,竟然把电话挂了。 路透伸着脖子,瞧严九脸越来越红,身体抖的也更加厉害,忙问,“莫北怎么说,他……”路透从来没觉得问一个问题是这么艰难的事情,她舌头在嘴巴里运动了好几回,最后还是不得不逼着自己开口,“他,会给你找人来吗?” 路透刻意回避了女人俩字,可能是归结于女性天生的敏感和妒意。 “恩,走……”严九知唔着,口齿已经有些不清了。 路透一脸迷惑,“你说什么?” 她看着严九猛的甩了甩头,对她一字一顿的说“你走,我、我这里不要紧……” “真的不要紧吗?”如果说放心,那百分之百是假的,路透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犯贱,对一个巴不得躲得远远的,以免让她想起17岁那段灰色回忆的人物,她竟会不放心。 “恩!”严九回答的很坚定,随后朝路透咧了咧嘴,笑容很勉强。 男人的笑有很多种,媚笑、谄笑,巴结的笑,虚伪的笑,真心的笑,假意的笑。严九的笑,大约算是发自真心的虚假笑容吧,虽然是强装出来的,但却最能打动人,特别是眼前这个人。 路透还失神在多久没看过严九笑这个问题里爬不出来的时候,严九已经把她拉起来,朝门外推去。 “快走吧……” 轻轻的说完这句话,严九就退回了屋里。路透看他背影,很无力的样子,担心却也无法。 房门在她面前渐行渐闭,没法子,她只得默不作声转身离开。 路透行事,向来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就像当年,父亲去世,各家债主逼债,路氏眼看就要垮台时,严九站出来,提出拿她一年去做交换的条件。 由于少年时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路透对他是避之不及的,可为了父亲一生创立的产业不会因为他的离去而付诸东流,毁之一炬,路透当时就答应了。 貌似,那个时候,登上严九的房车时,她大义凛然的就像是要赴刑场的刘胡兰一样。 可就是那个把严九化身为自己所有污点代名词的路透,当她看到严九遭受药力控制,那失神的样子竟让她心里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情愫,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严九每次被他妈妈打成家门,都会跑来找路透。 怎么也是小时候许多年的朋友,还是去看看吧。 电梯已经下到原来那个楼层,路透走出去,这么想着,又重新在电梯门关闭前退了回去。 时间在等待的时候,总是过的异常缓慢,度日如年,路透甚至怀疑量度的沙漏是不是故障了,怎么电梯的字,走的那么慢呢? 她踮着脚,一下下,嘀嘀嘀的,总算等那红色的数字变到20的时候,门开了。路透松口气,大步朝那房间走去。 开始的半段路,她走的很快,可走到一半,路透又开始害怕,那女人来了怎么办?不会恨尴尬吗?这样想着,路透就停了,她朝远处房间看着,一咬牙,死就死吧,万一那女人没来呢? 事实上,这种假设的后果,对路透今后一年的生活带来了怎样的巨变,这巨变是好是坏,她怎么也没想到,也想不到……短暂的停留过后,路透心一横,站到了那房间的门口。暗红色的门上,雕花典雅的发着乌色的光,蛊惑着路透慢慢伸手向门把手。 最后下定决心,不是为别的,因为房间里传出的声音把路透吓坏了。 比刚刚听到的那声更加巨大,还是连续的好几声。 她再没多想,拼尽全力向门撞去。 这时候的女人果然白痴,路透就没想到,门根本没锁,她这一撞的结果是,直接大马趴到了地上。 “嘶!”摔伤本不同,割伤就另当别论了,好在地上大片的碎玻璃离门口较远,只一块小的直接扎到路透手心。 真疼啊!现在却不是喊疼的时候,路透趴在地上,抬头看着严九,哑然! 怎么会这样?路透看到了什么,严九正抓着一块玻璃在割自己的胳膊! “你在干什么!住手!”也顾不上疼,路透忙着跌撞爬起,过程中,又被碎玻璃在胳膊上划出几道。 “这、这不是莫北的药……药被换了……” 严九抬眼看路透时,眼白竟红的吓人。 路透见得事情毕竟是少,严九的话,她听的似懂非懂,云里雾里的,什么叫莫北……是莫北给你下药!怎么会,药怎么会被换……这些信息在路透脑子里扭成一团,她整个头都被打成碗浆糊。 “先别说别的了,你怎么伤害自己呢,血这么个流法,是会死人的!”路透说着,眼睛就四下找着离开时的那个医疗箱。 很快,她就找到了,可怜巴巴躺地上的不就是。 “来,我先给你包扎!”路透那种酒精棉就去给严九擦,手刚刚把他胳膊抓住,腕子就被他另一只手抓住了。 “小透,我要死了!”严九很反常,语气活像是回到小时候,犯错被严妈骂后认错的样子。 路透抬头想瞪他一眼,却发现他眼神竟严肃的要她发慌。 “瞎说什么,祸害遗千年。”路透避开不去看他,“你不是还抓着我的把柄吗?没用呢就想死,是你的作风吗?” 严九手上的伤口比头还大,正汩汩的流着血。 他神色比之前似乎清醒了些,“什么把柄,你的秘密,我永远不会说出去……”他苦笑一声,有些无力,“这次不知被谁下了药,猛的厉害,如果不……”zuoai俩字他没说,脸就往一边偏去,男人的别扭。 “如果不做,还会死是怎么的,又不是拍武侠言情剧,那么狗血……”路透笑,难得的轻松。 看他的神气,应该是没事了。 “不会死,会傻……”路透心咯噔一下,继续听严九说。 “我刚刚就是放些血想祛除药力,可好像……无效……”伴随着呼吸的渐趋急促,路透知道,这次事情真的大条了。 “那,那怎么办?”路透彻底结巴了。 “要么有女人,要么成傻子……”这是严九那天最后的清醒。 路透站起身,倒退一步,她不知道该怎么做,留下,还是,走……丢下他,让他独自变成傻子?路透笑了,她在嘲笑自己的可笑,做人做到她这个地步,多失败啊!拼命想躲开一个人,却没出息的放不下,全心的想开始新生活,却总与过去扯不开、剪不断。 严九的脑子越来越混乱,等他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正在脱衣服的路透……“你、你干什么?” “……救你……” 路透躺在酒店床上,把自己的这种行为归结为酒精过量后的神经错乱综合征。 房间里,空调的温度适宜,路透依然觉得冷,与其说是冷,不如说是囧。她想拉个被单过来盖,又觉得有些多余。 第24页 “你,决定了……”严九的脖子已经开始轻微抽动,路透看出他说这话是经过了多大的努力。 光明我所欲也,黑暗我所惧也,当距离的光明同咫尺熟悉的黑暗并存时,我选择了湮没黑暗之中,不为别的,只为遵从心意。 这是路透之后日记里写的一句话。 她没回答,只是用行动做出了回应。 正在水深火热中煎熬的严九,挣扎着最后清明的神智,想要离开房间,他实在不想伤她。 步子迈出一半,一个温暖的怀抱突然从他身后将他一把抱住。 路透的身子在抖,很剧烈的那种,鸡皮疙瘩像疹子似的肆虐爬满她全身,“我不会要你有事的!”女孩儿恐惧,女孩儿却坚定的说。 眼睛已经开始失去焦距的严九把手缓缓抓住小腹上路透的手,“不后悔?”他问。 “不后悔!”她答。 吻是来的那么突如其来、铺天盖地。男人像是带着末日前的绝望,在女孩儿唇上细密探寻。 南有丽女,其唇如朱,其肤如玉,见之欲近,近之欲亲其恩泽。 路透身体被压着,听了好久,才从严九已经不清楚的言辞里辨认出他所说的内容。 是一首词,初一时,一个穿着磨得发白的牛仔裤少年,在红枫树下,红着脸,把那张写着这段句子的纸递到她手里。南国有女……原来一切,早就开始了,这就是她先是当哥们,后是当仇人的人……早就爱着她的人。 可笑她到了这么久之后才发现。 路透的身子试图防松些,不再那么紧张恐惧,就这一次吧,难得一次的纵容。 路透紧闭的唇羞涩张开,樱色唇瓣像多盛开的蜜花一样,等着他来采撷。 辗转门外许久的他,一旦找到发泄的出口,yu望便泛滥的像撒缰的野马一样,一发不可收拾。软却有力的舌头像灵巧的小蛇一样钻进她口里。像是巡视自己领土一样,小蛇四处游弋逡巡,遇到牙床上突起的小肉,就越发兴趣盎然的舔弄几下。 路透身子一抖,“恩……”的嘤咛出声,口中一处敏感竟被他发现了,她本能的伸手想去推开严九,然而她却忘了,收之东隅,失之桑榆,摆脱了舌间的角斗,新一轮的xiong房之战正在展开。 别看路透身体偏瘦,xiong上却是很有料的。沾到火星已经被点着的严九,手渐渐没了准头,他五指大开,抓住一只就是一阵揉捏舞弄。起先只是吃疼的路透,在他含着自己另一边樱红时,彻底淡定不了了。 她伸出手,抱住严九的头,自己竟分不清是想让他起来,还是继续。两人间的行动,随着身体的点燃,协调度也大大提升,随着严九吸吮的啧啧有声,路透也伸长了颈子,试图依靠身体的运动来抒发内在那种说不出的空虚,感觉的出,一股温温热热的液体正在她身体下方渐渐蜿蜒而出。今天严九穿的是一件手工西装,外套自然早就脱了,而里面的衬衣由于他刚刚的自残行为,已经变成一串渔网似的布条挂在身上。他几下下去,衣裤就那么轻易脱离身体,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路透真要怀疑是不是他衣服上装了什么开关之类。 此时,严九成l状骑在路透身上,身上只有一条黑色内裤。药力恐怕在这时已经完全发挥出来,严九再不是严九,而路透早已不是路透。 路透是第一次看到男人那个东西,好丑,却非常吓人。他很大,好粗,蘑菇头亮亮的发着粉色的光,mayan上,一些透明的液体正激动的往外沁。他流的越凶,路透越是怕,身子就越往后躲,“九,九……”严九并没给她足够持久的时间去做心理建设,就倾身压了下来。 路透的腿被他强插进来的腿分开,上身也被他一只胳膊固定,根本动弹不得。 想做英雄和做英雄之间的最大区别,就是隔着一个三维思“想”空间的距离,箭在弦上,路透怯场想跑也来不及了。 “轻点……”与虎谋皮,恐怕都比路透现在正努力尝试的事情容易些,因为,严九早已失去理智了。 那东西很快就找到了家门,刚刚路 19、牺牲 … 透的花rui早就shi透了,蘑菇光滑的表面借着润滑,扑哧,戳破了那层。 “嘶……”路透手攥紧了床单,指甲也抓到折了好几根。恨,在她心里再度萌生,为什么这种痛,她一生要经历两次,原来她破败不堪的人生,无论如何修补,都注定成为一场悲剧。 爸爸,你真的不应该帮我的。 路透闭着眼,忍受着这如同qiangbao一样的运动,眉毛皱的死紧。他是无意识的,他是无意识的……路透努力把自己陷入这种自我催眠中,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忽略掉身xia那刀锯般的割痛。 药可治病,药亦乱人性,现在的严九,只能凭借本能,从摩擦、夹住、推挤、收紧中,寻求那最原始的快感。他一俯身,下压,立刻触到花jing的最低端,快gan像是两百弗的高压电一样,直接刺到严九的大脑。 他餍足的吸了口气,顶在宫kou,感受那颤抖花jing给他带来的致命快gan。 路透的嘴唇已经被咬的发紫了,然而下shen的疼痛并没因为这被转移半分。 失去理智,深陷药性的严九,可怕。 路透昏过去前,一直在想,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还会愿意做这种牺牲吗?她不知道。 她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上次没这么疼啊,果然这次是酒喝少了,麻醉效果不够啊! 20 20、 扮猪吃虎 … 扮猪吃虎 不知道你试过这种情况没有,明明醒着却昏昏欲睡,人是睡着的,却周遭发生了什么却是一清二楚。没结婚的人大抵只在人烧糊涂时才会产生这种类似幻觉的东西,而对结了婚或是有过那种经历的人,这种情况就时常出现了,而且发生的人群,只限女性……说她幸,是因为对许多女性来说,能经历过这“性。事的最高境”是非常有难度的。吸烟、酗酒,工作、高压,在这种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男性中相当大一部分比例人的小弟弟都保持着间歇性冬眠的状态。偶尔过个六一节,高兴的蹦跶两下子,就又软回去了。 遇到这种男人,被坑爹的就是女性。 路透成为这群被坑女性之外那一小撮之一,并且把这些从头至尾、彻彻底底经历了一次最高境界,真不知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不知过了多久,路透从貌似的睡梦中有些清醒过来,沾湿的睫毛轻颤两下,还吟着泪的眼睛张开了。周围雾气蒙蒙的一片,都看不清到底有什么。屋子里漆黑一片,天不知道已经黑了多久。她想起身开灯,谁知道这一动,才发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先不说下面那个是什么……就说上面圈着自己,和两根铁链似的东西,路透想不想起自己的状况都不能了。 她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就怕把严九弄醒了,他是匐兽,他也是猛兽。 路透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亲眼见与狼共枕似的戏码,更加想不到,她会成为这狗血剧的女主角,她现在能做的,要做的就是安静的趴在那里,装作在睡觉,安静、安静,只要安静了,就不会弄醒那只狼。虽然那是一只并不算坏的狼,甚至在他小的时候还有些可爱,可毕竟现在,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正在为了靠近阳光而努力,一个只愿独自一人躲在黑暗中……路透的小算盘打得很好,可是再好的猎人也有失手的时候,例如遇到列那狐的时候,很不巧,我们的严boss就是这么一只。 她刚刚醒来时,严九就醒了,他闭着眼,犹豫着要不要睁开,睁开了,会不会就代表这怀里的一切就要化成青烟飘走了,而留给他的,就只是一场梦,一场美的无与伦比的梦。严九,你是孬种吗?做都做了,有什么不敢承担的!当时被那群人堵在家里,逼着自己放弃公司,你松过口吗!怎么现在就这么……经过了长达五分钟的心理建设工作,严九睁开眼。黑暗中,他一下就找到了路透,那双眼睛,就是那双眼睛,从小时起,他就一路追随的眼睛。 可是为什么那里充满了哀伤。 在一个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的地点,严九突然想起一句小品台词:——为什么你的眼里充满哀伤?——因为我爱你爱的深沉……路透爱严九吗?他想。不爱?她为了救他,不惜把自己交给他。爱吗?爱的话,为什么那一年的路透那么排斥他,甚至到了弃之若夷的地步。 上初中时,路透抱着本书,点着严九的头教训:“阿九,女人的身体里有多少个细胞,她就相应有多少种情绪,像你这种情感小白就不要猜我是为什么高兴了……”那之后不久,严九从同学嘴里得知,卓言请路透去看电影了——情侣票——《珍珠港》……好吧,就算他真是情感小白,可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他不信。如果她对他,只有讨厌,怎么可能要他对她做出这种事情,虽然现在年代开放了,女孩儿大多不在乎这个了,可路透不会的,她是那么在乎,在乎到那个时候差点没割腕死去。 第25页 他,需要验证。 严九一旦做出决定,就是要付诸行动的。莫北曾和他说过,如果她真的在乎他,爱他,是会愿意把自己交给他的。一年前,他给,她不要,她不爱。一年后,他不要,她却“给”了,而过程,他竟然丝毫记忆都没留下,这其中,是否是出于勉强,是不是他……严九不敢想是否自己刚刚做了某些禽兽不如的事情,但是他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唯一留下的,就是下面那依然深埋的欲。望。 爱他,就会给他吗?他决定试一下。 路透正在紧张着刚刚自己那一动有没有惊醒他,背后严九咕哝一声就动了下胳膊。 “热、热……”严九一松手,转了个身,变成路透侧躺,严九仰躺了,而那东西,也就就势从路透身体里滑了出来。 哧一声,被锁在内里的热液随着男。物的抽离,哗的沿着内壁流了路透一腿。路透身。下一空,松了口气,随之又是下面的一阵空虚的不适。“唔……”她压抑的微哼一声。人果然还是肉体大过精神的动物,她不禁自嘲。 离她半掌宽的严九在那里叫了半天热也没见路透过来,不禁有些沮丧。 其实,无论平时外表多么强悍、不服输、顶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在情感面前,大多都会有一颗易碎的心。只有这样,人无完人这句话才可以顺理成章的成立。 就在严九要失望放弃时,一只细长的手就暖暖的伸了过来。这温度想久违的阳光,晒融了严九心里的冰山,一点点将其蚕食祛除。 虽然刚刚经历了情。事,可路透的手法依旧很拙劣生涩。她只是那么一点点试探着将手绕到严九背后,慢慢的环住他。 在路透辱。尖擦过他胳膊时,严九终于忍受不住那内心中翻涌欲出的喜悦和欢腾。 她心里是有他的,她是在乎他死活的! 得到答案的严九再不想浪费时间,一翻身,由仰躺变成了俯视位置。 房间虽然没开灯,但是窗帘并没完全拉死,只是拉了一层装饰用的薄纱,而真正遮光的那层并没拉上。 此时,月亮刚好行至离窗子很近的位置,白白的打进来一束,被白纱滤过,落在路透身上一层银色的光芒,严九眯着眼,眼神好像在欣赏女神一样。 路透的辱。头很小,辱。晕也是几乎淡的看不见的那种,整体看上去,漂亮的像是刚做出来的小寿桃,就等着严九上去把那点红点上。 静止欣赏了好一会儿,久的路透以为他又是在囤积力量做什么的时候,严九动了,他低头,二话不说,伸嘴含着了左边那颗。 “嗯……”经历了一晚上,身体早就敏感到不行的路透再不想压抑,开口吟了出来。 在性。事问题上,男人无师自通的能力往往让大多数女人咋舌,而仅剩下的那一小撮,则不是由于女方太强,就是男方略弱,总之一句话,打牌找错牌搭子,结局往往是散伙。 路透和严九,情感上且不说,单从技术上讲,是绝对不会散货的,原因就是——严九入门太快,前脚刚进学龄前,后面就直接跳级到了博士后,进步速度之快,要人大为咋舌。而这其中,感触最深的,就是当事人路透了。 人的舌头,在显微镜下,显示的是数以万计个绒毛,这些绒毛在吃饭时,可以增强我们的味觉,从而提高我们对美食有更高水平的享受。然而这些个小绒毛的第二个用处却常常被人们忽略,就像现在的严九,他并不知道,这种东西帮了他多大的忙。 细密的绒毛组成一个制作精细的毛刷,一遍遍刷过路透的辱。头,他时而循规蹈矩的在辱。头四周兜着圈,时而调皮淘气在在顶端连续舔。弄那么几下。路透身上只搭着半边毛毯,被严九舔弄的,像个秋天枫树上的红枫叶一样,颤栗、无助,好像随时就会坠落消亡一样。 路透微眯着眼睛,手指插在严九短发间,只能凭着本能把他的头往身上按下些,再按下些。 口舌之争、口舌之争,口舌往往是战斗的前奏曲,号角吹响,真正的战斗也就要开始了。 严九很快就开始不满足于这一隅之地,他的目标是——路透——路透整个人。 当樱桃在严九的呵护下,迅速由一枚幼果转向成熟时,他在上面浇灌下最后一瓢水,边开始进一步的开疆拓土,水痕沿着樱桃冢开始,一路蜿蜒向下,像一条小溪,安静,甜蜜,也诱惑。而被诱惑的,不止是深陷其中的严九,还有一个,就是路透。 女人的身体什么时候最敏感,各有不同,因人而异。路透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算不算敏感,总之,她对自己身体产生的反应感到很羞愧。和刚刚只是被动的强。顶。硬。戳不同,严九这次不是一般的温柔,路透甚至曾经瞬间怀疑过是否药效已经过了? 然而,每一次,当这种念头刚刚钻出来时,他就又会换个花样磨人,再次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啊……那里不行!”还意。乱。情。迷的路透突然被一种刺激激到,身体像通了电似的不自主颤栗起来。 严九正在吸她的花。穴。花。蕊受到外物刺激,呈一朵红玫瑰似的含苞欲放。严九不顾上面路透的手如何阻止,只是与她十指交缠,把她固定住后,舌头继续的开始探宝。 女地有一宝,其名为珠,终日不显,遇男则绽。 恰巧经过的一律月光,照在路透蕊心的蜜珠上,严九看着,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激动,低头贴着就是一吸。 早就被刺激的通体泛粉的路透遭这一下,身子一缩,全身颤栗起来,只听扑哧一声,一股透明的液体就沿着小。穴一下子喷到严九嘴上。 “你……那个脏……”路透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别开眼对严九说。 男人伸出舌头在嘴边舔了下。“不,甜,真甜!” 现在,你就算打死路透,她也不会相信严九现在还是身中药性,她想把他推开,然而,就像是弦上之箭,一切想停,为时已晚。 更重要的是,这箭在弦上的,不止是严九。 经过一次高。cháo,路透整个人都软成一团,瘫在床上,等她发现自己正在以一个怎样恼人的姿势被严九摆弄时,除了想找块被子把脸盖住,她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 严九把路透的腿驾到他肩膀上,整个人倾身压向她,“我来了啊?”似乎是怕严九不舒服,进入前,他出声询问了她一声,理所当然的,路透根本没回答他,不为别的,太害羞了。 在性和爱面前,男人之所以会求助药力,原因大抵不过以下几个:助兴,壮。阳,再一个,就是壮胆。 你可能会问,这和壮胆有什么关系? 人连理智都失去了,又有什么不敢干的呢?所以很多失足少年越足雷池,一是由于好奇,二嘛,可能就是吃了什么催。情的药了。 所以,失去药力的严九在路透面前再次恢复到原样——那个情感小白——不敢冒进,害怕伤害。 严九说完话,把路透的腿又往肩膀上架了架,单手做着支撑,而另外一只则是扶住坚。挺。蘑菇头在洞口外来来回回扫过几次,本就水多的湿地更加变本加厉,泛滥成灾。严九头上沁出的汗珠,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不是没技术,而是害怕……“不会疼。”智商里的严腹黑,感情上的严小白半天吭出这么一句。高情商有高情商很容易,但对严九种智商极高的人来讲,让他拿出一句像样的情话,还真是比登天还难。 对于刚刚在路透身上造成了什么程度的伤害,严九不知道,但想想也不会好过,他一定要给她一个最美好的经历! 男人把坚。挺头部在蕊。珠上来回蹭了几下,路透随着男人的动作身体开始清颤,两条腿也不安的想放下来。“乖……”严九的话不多,此时却意外安抚了路透的神经,她不动了。玉。柱沿着还略微红肿的细fèng一路摸索攀岩,最终来到洞口。头稍稍探进去一些时,他吸了口气,这里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严九从路透腿外侧固定住她的位置,随后两手慢慢使力,他就这么一点点的进入了路透。 “唔……”路透轻呼,被充实的满满当当。和刚刚不同,这次严九是极轻极慢的。这似乎是一个人的游戏,两个人在玩,而严九就是带领路透去玩游戏的人。到达最底部时,严九没有马上行动,像只伏兽一样,他只是安静的休憩,感受着她的包容,她的温暖。 “唔……”路透又叫了一声,声音比刚刚大,还带着些不满,像是控诉着他的偷懒。 严九嘴角微扬,右脸颊露出一个酒窝,“宝贝,我来了……”世界上,也许只有路透知道,严九有个单侧酒窝,因为他只对她笑过。 第26页 严九的话,伴随着他的动作一起把路透带进了个迷幻的世界。 神啊,如果我是你被遗忘眷顾的子民,就请再次把我忘记吧,让我姑且暂时在这一刻沉沦……路透伸出手,把严九抱向自己。 窗外,新年的第一场雪,正炫炫飘落,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给这座年轻的城市换上一身新衣。遥遥灯火中,各家门户关的更紧,像是害怕寒气从门fèng溜进来似的。酒店顶楼的一处窗子黑漆漆一片,却由内向外的散发着一股暖气,雪花也识趣的绕开那块,避道而行。 每个人都有一个生理生物钟,只不过有的人表现的明显,有些人表现的略弱。 表现明显的人比较悲惨,懒觉什么的都是浮云,赖床更加是绝不可能的天方夜谭。路透就是这类比较悲剧的人之一。 睡梦中,潜意识里,她不止一次的设想过醒来后如何面对严九。因此,终于拖到六点半的时候,路透实在是睡不着了,下定决心,睁开眼! 太好了,严九不在! 路透一激动,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逃离现场,这一路动作下来,五分钟实现的可能性有多少?她盘算着。大约可以。 她没想到,这实施起来,第一步就遇到了困难——她的腰还在吗? 到了床上,男人果然都是周扒皮,不把她这种劳苦大众吃光榨干誓不罢休。 就在路透边在心里扎严九小人,边穿衣服。穿到一半,外面客厅里一阵说话声隐约传进她耳朵。 穿上裙子,路透下了地,脚尖碰地的瞬间,她顿时萌生把严九杀掉的念头,真疼啊,比上次疼多了……等她磨蹭到门口,说话声也就清晰的钻进了她耳朵。 她听到严九说:照片你识相就给我,不然,后果自己考虑。 严九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甚至比那还冷上几分。 路透身子一抖,把环在胸前的胳膊又抱紧些。什么照片?她想。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这时响起:t市举足轻重严九爷和路家千金宾馆开房,yin。乱的照片,想必八卦杂志会很感兴趣。 女人笑笑:哦,不,我想会是相当感兴趣。 路透的世界,瞬间天崩地裂。 她勉强扶住墙,耳朵继续听他们说,人则沿着墙面渐渐下滑。 严九和那女人许久没再说话,路透感觉的到,严九生气了,很生气。 果然…… 严九:是你给我下的药? 女人:你还真是高估我了,开始我可没打那个主意,如果不是听到一个女人的电话,知道我们严九爷空虚寂寞,需要靠药引子才能找女人,我压根不会把那药换了……虚脱中,路透似乎听到严九厌恶的呵斥声,听起来好像是女人靠近他还是怎么。 一会儿,女人继续:其实,我挺喜欢你的,本来想着趁这个机会,打发了那女人,和你春宵一度,一了心愿,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你还是和她……有时候,女人与女人间的沟通,并不一定需要面对面,女性荷尔蒙作用下的第六感在这时,也是会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最起码,路透听出,这女人对严九不是没情……啪啪两声,听起来好像是掸衣服的声音,女人继续说:现在看起来,人是没我的份了,那就看钱吧。 “多少?” 路透几乎可以把严九说这话时的表情学上七八分,这很容易,在太岁头上动土,太岁不生气才怪,而现在这太岁偏偏是t市严九,t市最动不得的一尊太岁。 “我不要你的钱,我唐爱娜得不到的男人,我就要毁掉!” …… 路透出现时,唐爱娜正以一副女王范站在那里得意地笑。 我可不可以说,我不喜欢《得意的笑》这首歌!路透踉跄着脚步,朝那两人走去。 这个场面很诡异,这幅画面很意识流:唐爱娜一身火红军样羊毛大衣,女王气质很强烈;路透外套不在,昨天从晚会现场走的匆忙,衣服也只穿了一件黑色绒群,小半只胳膊露在外面,上面的红斑像是刚被疫症肆虐过一样,眼睛也红红的,看上去,人整个像个刚从贫民窟里爬出来的小火柴;严九……更是,只裹了一条白毛巾在腰上。 屋里灯光晃着他胸上肌肉,闪闪发光,路透撇脸。 “那就不打扰你们了,阿九,我们下次见!”趁严九分神看路透,唐爱娜飘然远去。 “莫北给我下药找了个女人,被她……”,连人带药全掉包这种丢人的话严九没说出来,人生第一次,他说话结巴了,“她有这房间的房卡……”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只是念着我们小时候的情分,别的,根本没有别的。”路透说完,看也不看严九一眼,夺门而出。 盯着空空的房门,严九第一次觉得人生怎么这么让人绝望……唐爱娜的事情好处理,他现在先要处理的是另外一个人……莫北,做错事的后果很严重的。 路透跑到酒店外,才发现自己身边压根什么都没带,手机、外套,还有钱包……事实上,昨天中途离席纯属意外,而她所有的财产也都一并留在了座位上。 路透摸遍全身,总算找到躲在角落里的一个一元钢镚,坐在公交车上,路透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一脸,她这是怎么了? 路透不知道,刚才还在打算先收拾莫北的严九,此时正在北风中飞驰着奥迪,找寻女孩儿。 坐了近半小时的公交,又在寒风中瑟缩的走了又一个半小时,路透总算站在了周小鱼家门前。 “小鱼……”门打开的瞬间,路透崩溃了,哇的哭倒在周小鱼怀里。 不知花了多久,路透的情绪才渐渐平复。 周小鱼怎么也没想到,平静过后,路透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小鱼,给我买和毓婷……纯情女大学生周小鱼吓呆了,半天缓过神来,抓着路透,大声说:“是哪个王八蛋,你说,我要我爸找人把他卸了!” 相对于情绪十分激动的周小鱼,哭过的路透明显冷静了许多,她拍拍小鱼肩膀,先去给我买药吧。 好容易打发走周小鱼,路透如预期的在自己房间找到了昨天被遗弃的财产。 手机早就没电了,她插上电源,开机,果然不出乎所料,一个个未接电话全是汪简,还有那塞满收件箱的信息。 路透一条条看过去,眼睛停到了最后一条上。 from:baby sean 宝宝,爷爷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不过还在昏迷,我实在走不开,你怎么关机了,看到信息速回电。 love u sean 汪简在路透手机里的名字本来是他的英文名,不知哪天被他摸到,前面加了个baby,理由是,他叫她宝宝,他也要是她的宝贝。 路透盯着短信很久,直到周小鱼回来她都不知道。 “姐,买回来了……”被外面小风一吹,周小鱼也冷静了,她怯怯的递来药,问,“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题提出来很简单,而等待回答就很漫长,这等待的过程更加是折磨人。 更何况,对象还是自己的闺蜜好朋友。 路透接过药,从一旁拿过水杯,把药吃了后,长吐一口气。“是严九……” “啊!是他!” 其实,某些时候,事情重温比事情的发生还要来的难,来的痛苦。捡着要点说完的路透发现自己身上又是一身冷汗。 “小鱼,答应我件事。” “什么?你说!” 这一年,元旦刚过第二天,路透从t市消失了,无论汪简或严九各方,都毫无头绪,一点线索都没有。 天上的顶楼窗口,严九站在那里,透过茶色玻璃看着底下万家灯火,手则摸着右肩头,那里曾经被某只小母狼留下印子。小母狼,你在哪? 回来吧…… 只要你平安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哪怕,你以后再不想见我……严九正陷入自我折磨的空间爬不出来的这个空挡,莫北一瘸一拐走进来,“九哥,有件事和你汇报下。” …… 自从那次事情之后,严九再没给莫北好脸色,更别说和他说句话了。 罪有应得或许拿来形容他有些严重。自作自受吧。 “唐爱娜被彭敏约出去见面了……” 阴谋,像网一样,慢慢张开…… 21 21、分手(后半部分大修) … 分手的困惑 云南昆明,四季如春的城市。 虽然是冬季一月,但昆明这里依然故我的一片绿色,生机盎然。 市郊一处公墓前,女孩儿捧着雏ju,站了好久。 第27页 她身形立在暖风中,远看却像一朵随时会随风飘走的蒲公英。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从17岁那年的痛苦记忆,说到一周前同严九间发生的事情,路透一句一句,低低细细的说着。 “爸,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挺喜欢汪简的,他阳光热情,对我也好,现在发生了这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 风把女孩儿的话轻轻带走,飘向天上,一起带走的还有她身上最后的力气。 近一周的颠沛流离,辗转旅程过后的路透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墓碑上路透的父母看着地上的女儿。 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彻底陷入黑暗前,路透视野里,出现一双黑色男士皮鞋。 “九……” 念出这个字后,铺天盖地的黑暗就把她彻底侵吞。 路透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她睁开眼时,百叶窗碎过来的阳光刚好打在她脸上,白花花的一片刺眼。本能的,她拿手去挡,谁知道手一动,对着连带把连着吊瓶的管子也扯动了。 塑料吊瓶被路透摇的,挂在钢骨架上,摇摇晃晃,像个癫痫病人。 她一阵晃神,这是哪? “你在墓园晕倒了,是我把你送来的,这里是医院……”循着声源,路透撇过脸,模糊中看到一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我从日光中走来 ,离开时披星戴月。少女时,回忆起第一次见卓言,路透的概括就是这句歌词。 如日阳光,如月皎洁。 眼前这个人,把少女的那点心跳再次带回的她身体。 “卓言……” “你说什么?”男人走到窗边,把百叶窗拉上,随着光线的减少,路透看清了,这人,并不是卓言。 那人走到路透身边,拉把椅子坐下,“我叫苏良,那天刚好在陵园扫墓,遇到你,就送来医院了,实在不好意思,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所以住院费是从你钱包里拿的。”苏良说完,可能是不好意思了,很憨厚的挠挠头。 路透就一直听他说着自己是如何昏倒,他把她的什么东西带回来,并且还把花销账目和她一一汇报。 虽然不愿和陌生人多说,但毕竟是救了自己的人,不是他,自己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出于礼貌,路透还是时不时对他的话回上几句,见他说要报账,路透连忙阻止。“不用了。” 苏良也不多让,起身从桌上拿了个保温杯,“大夫说你差不多今天就会醒,我提前回家给你熬了些粥,一天没吃饭了,吃点吧。” “你是昆明人?” “恩,不过不在这里生活,这次是回来给我妈扫墓的。”苏良拿着勺子,递到路透嘴边。“来,喝一口。” 路透实在不习惯和一个陌生人这样亲密,拒绝也就来的十分明确。 之后和苏良熟悉的日子里,路透问他:苏良,你是小强吗?真不怕打击啊! 苏良的回答永远都是:想做路透的损友,就要是王子的精神小强的身。 路透以前很怕汪简那种厨房毒药,但她现在更加怕像苏良这种的厨房蜜药。 每一口,都要她想起他,那个在她发烧时,会穿着西装给她煮粥的男人。 严九,如果能把你从我的生活里割离,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对了,你是叫路透吧。”苏良用一个陈述句而非疑问句来表示他已经知道她身份这个事实。 正吃得眼睛发酸的路透突然很生气,你是我谁!你管我叫什么! “我就是想确认下,如果你是路透,那守灵园的师傅要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你。” 路透狐疑的接过苏良递来的东西,打开一看,本就勉强忍住的泪再也刹不住,哗哗的流出来。 “苏良,你能先出去一下吗,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一个人,独立的空间,路透再次静静展开那封信件,父亲的字迹再次跃进了眼底。 透透: 爸爸的宝贝,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也许已经不在你身边了………… 长长的五页信纸,一口气读下来,路透足足花了一个小时。从流泪,到大哭,再到流泪,直至泪干,父亲陆震的话在她心里烙下了个深深的印子。 ——无论对待什么,只要遵从自己的心意就好,去爱这个世界,那这个世界就会爱你。 爸爸,我是应该回家了。 **** 与路透失去联系,已经是第七天又三小时零十四分钟了。严九放下手,腕子上的劳力士表盘被屋里灯光折she,在空中留下一串轨迹。 这些天,抬手后再放手的动作,他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过后,莫北走了进来。“九哥,你就上下药吧,这样下去,伤口是会感染的。” 莫北盯着严九的右肩,几经犹豫后,开口。 房间里,空调温度开的很高,严九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站在窗口,看也不看莫北一眼。自打出了那件事,莫北就对这种情况的发生做足了心理建设,他知道自己给严九下春。药不对,可他实在是不忍心九哥为了一个对自己丝毫不上心的女人就这么耽误一辈子,他想,说不定有了女人,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他从来没想过,药会被唐小姐换成那么烈的药,也没想到唐爱娜会把他安排的女人换掉,拿了房卡,最终,竟拍下了九哥和路家小姐的……艳照。 他该死,可他不能死,路小姐还没找到,九哥身边……“九哥,医生说,你的伤口再不处理,要是感染就糟了。”不记得是第几次开口。 可无论莫北再怎么说,严九就是不理,莫北实在没办法,心一横,噗通就要跪。 虽然是背对着,严九却像身后长了眼睛似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今天跪了,明天就再别说你跟过我。” 最难过的相处方式就是不知如何去相处。 尴尬,羞愧,这两个词多年来第一次被拿来形容莫北对严九的情感。至于背叛?他从没想过背叛严九,也绝不承认自己背叛了九哥。 至于路小姐的事情,纯属一次阴差阳错的意外。其实,如果不是路小姐失踪了,这件事九哥会是很高兴的吧。 严九看看莫北,叹口气,“下不为例。” 男人间的症结一旦解开,就是一笑泯恩仇。 所谓的锦上添花,就是像现在一样,解开矛盾的同时,得到路透的消息。 严九从不信奉神灵,但此时的他,打从内心想说一句,感谢上苍! 唐爱娜在电话那头说:路透已经找到了,她派了可靠的人盯着,勿念。 “九哥,唐爱娜那女人说的话真的可信吗,这几天,她可是时常和路家那位走动密切啊……”莫北说完这话,头低着,眼睛的余光却注意着严九的脸色变化,见他没什么反感,于是继续说,“要不我去路小姐那里看看吧,也算……也算弥补我对她的亏欠。” 莫北知道自己的这种做法成全了九哥的心愿,但,凭良心讲,确实是有悖路透意愿的。 “不用了,她会处理好一切的。”严九把手绕到右肩膀上,轻轻摸着,“去那些psk37来。” psk37是一种特殊军用试剂,可去除由外伤造成的腐余弥肉。 这种药剂唯一的缺点,就是会留疤,很深刻很深刻的疤,深至心,刻入骨髓。 “九哥,那个怎么可以!”莫北听了严九的话,激动的连声量都大了许多。 后者回过头,对莫北做了个他好多年后依然记忆深刻的动作。 严九对莫北弯了下嘴角,“照做就是。” 那年冬天,南城飘雪,雪花还没落地,就消融在严九这一笑的唇角间。 人言女儿一笑倾人国,二笑倾人城。莫北只知道,为了九哥这个笑容,要他犯下弥天打错也值了。 psk37冰凉刺骨的渗入伤口,疼痛是可想而知的,严九却低头,脸上一派祥和宁静。 他从不看小说,没有任何娱乐,却在小时候从路透那里知道,《倚天屠龙记》里,赵敏在张无忌唇上留下的那个,成为了两人一生的羁绊的故事。当时,才十几岁的女孩手握成拳,对天盟誓,为能拥有这样一段姻缘,祈祝祷告,那虔诚的样子,严九一直记得。 小透,从今以后,你就一直在我身边了。你就是我一生的羁绊。 药物的疼痛在加深,严九的笑容也一样。 **** t市北区,与t市一条最繁华商业步行街毗邻的,是个小胡同,它安静低调的存在状态不知持续了多少年。 第28页 人不可貌相,如果单从那布满细纹的墙砖看,这胡同的确可以被列为t市十大影响市容旧址之一了。 没有一块珍宝会贴着我是珍宝的标签,就像真正的富翁绝不会在身上挂满金银首饰,满街招摇。 真的高贵,往往走的是低调路线。 如同这个不起眼的小胡同,里面就藏着t市最古远的茶社——“茗”。 茗内部,全部是一个个独立的包间,复古的红木窗格,一个个小巧的青花瓷杯,以及与茶香辉映着的一品吊兰,这些无一不在显示着能在这里喝茶,本身具有怎样的身份与品位。 穿着宋朝服饰的侍者表演完茶道后,拉开门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唐爱娜和彭敏两人。 唐爱娜一早就知道,自己这一句话,和严九说完,时隔不久,还要再说一遍。 当这再一遍的对象是彭敏时,她丝毫没有一点两面派不好意思的觉悟。 “路夫人,我的人现在正在路小姐身边,安全什么的你放心,我完全可以保证,不知道我的条件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彭敏端着杯子,双手四指搓着茶杯边缘转了个圈后,这才慢慢靠在嘴边,小啜了一口。 完成这些,她把杯子重新放回桌上,“唐小姐,你所提出的要求路氏重组后股权的10%我不能答应你。” 谈判进行到关键时刻,有一个很关键的要点,直视对方的眼睛。 狭路相逢勇者胜,眼睛,折she一个人内心的直接窗口。 想要击垮对手,彭敏深谙眼神的重要性,她就那么看着唐爱娜,毫无转圜余地。 “那我想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听说路小姐现在身在云南,身体貌似有些不舒服,在住院呢……”唐爱娜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戒指,也不看彭敏。“如果不是秦老总出面,你这种违法乱纪的事谁敢做。”说到这,她突然抬起头,眼光犀利到不行,啪的拍了下桌子,把彭敏也吓了一跳。 原本的棋逢对手,彭敏一下子落了下风。 她咬咬唇,半天说,“我去下洗手间。” “自便。”唐爱娜伸手做请式。 彭敏一路气的不行的来到洗手间,进了隔间门,就从包里拿出电话,拨通了秦中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好久才被接了起来。 彭敏被唐爱娜威胁的本来就心里不喜,秦中隔了这么久才接电话,她就更加的不高兴,那边一通,她劈头就是一个高声,“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你是谁啊?”一个女人的声音。 彭敏瞬间冷静下来。“我找秦总。” 声音平静的连她自己都要大声为她喝彩了。 又是几秒,秦中懒懒的声音传来。“谁啊……” “阿中是我。刚刚是你秘书吧。”她尽量把自己的声音往正常里拉。 那头突然静了2秒,就像这时间是被真空抽离了似的。“小敏啊,是我秘书,你有事吗?是不是想我了?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我,等空了就去看你……” 对他的这些话,彭敏想象的出现在自己脸上是一种什么样的冷笑,那女人不是正凑在他旁边干那事吗,以为她听不见,她耳朵没聋! 男人啊,这就是男人,前一秒还搂着你在床上亲密,后一秒就可以钻进又一人的被窝。 指望男人,妄想吧…… 别的管不了了,先说正事吧。“阿中,你介绍的那个建材商唐爱娜和我提出,公司到了我名下,重组后10%的股权都给她,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秦中嘿嘿一乐,“小敏,要我说你是真傻啊,她那个提包公司给路氏提供劣质建材,出了事,她不是在牢里呆一辈子的命吗!现在应许她又没什么打紧的。” 也是啊,她有没有那个命享受还是个问题! “好,我知道了。” 彭敏没等秦中再说什么,就先挂了电话。再多说下去,她觉得恶心。 一场协议,就这么达成了,也不知道是谁算计了谁,谁会赢了谁。 出了茗,彭敏心情很好,打发走家里的车,她截了辆的士就去了t市南区。 开了足足半小时的时间,彭敏下了车。她对面,是一家挂着霓虹“魅”字的店铺。幽闭的窗格无不显示出这店子和周围迪厅酒吧的不同。 “夜魅”,t市最大的男色交易场所。彭敏最近常来的地方。 侍者引着彭敏进了一个包间,里面早就躬身站立着几个男人。“欢迎光临。”几个男人一齐躬身,结实的肌肉透过紧身布料显露无疑。 彭敏不禁咽了口口水。 如果单从容貌上讲,这几个男人绝对是可以和电影演员匹及了。 “好好招呼客人。”随着一声令下,几个男人一拥而上,把彭敏众星拱月似的拥在中间。 侍者关上门,并没马上离开。他向前走了没几步,并没返回前台继续工作,而是打开与这个房间相邻的一扇门,走了进去。 彭敏的包间里,一个男鸭问:“夫人,你最近心情特别好,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啊?” 说完,他就势在她辱。尖上掐了一把。对这位最近从开始经常光顾,出手阔绰的夫人,几个男人都是尽心尽力的挑逗。 “啊……”她引着颈子浪叫一声,“小宝贝,你可真聪敏,我马上就要有钱了,最大的绊脚石也被我控制住了,以后我就能总来这里找你们了……”喝过加了兴奋剂的酒,彭敏有些口不择言。 彭敏爱夜魅,只有在这里,她才有成为女王的感觉。 她渴望被爱,渴望被疼,被呵护的感觉,那感觉,路震给不了,秦中更加给不了,只有身边的这群男人,才能让她从心到身的愉悦起来。 钱果然是个好东西,只要有钱就可以让自己得到爱。 **** 严九并没如路透预期的那样,成为下飞机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严九不是不在,严九是不能。 透过车窗,他看着里面的那对男女。 路透怎么也想不到,汪简,竟会是她回到t市来接她的人。 当路透拎着行李箱,走向出站口时,她却被突然冲过来一个人紧紧抱在怀里,当满脸胡渣丛生的男人抬起头,她看到了汪简的脸。 竟是汪简。 “汪简……你……”路透一只手要拎行李箱,只能腾出单手拍拍汪简的背,他在抖。 半天,路透被周围人好奇目光看的满脸通红,一阵不好意思,“人多,松开吧……” “我不!”汪简的回答十分坚决。谁说男人不任性,男人的脾气一上来,比女人还厉害。 “好久没抱你了……再抱五秒钟……” 于是,再五秒,再再五秒,不知经过了第几个五秒钟后,汪简终于不得不松手了。 为什么? 脚被砸了,太疼了! 皮箱太重,路透吃不住力,匡一声响,箱子摔到了地上,间接性的亲吻了汪简的脚面。 汪简很帅、长了一脸胡渣的汪简很“man”,长了一脸胡渣被箱子砸了脚的汪简,就很挫了。 于是,路透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领着泪汪汪和哈巴狗一样的汪简上了车。 一路的士,路透不愿说话,任凭汪简如何问她这一星期去哪了,她都只是说:回家再说。 再长的路,也终有走完的那天,无论路透再逃避,再想多一秒安稳,周小鱼家的公寓还是如期的出现在他俩面前。 看着汪简争着拎箱子的样子,路透真想哭,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拥有这美好几秒钟。 路透从双肩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门,如期一样,小鱼不在家。 回来前,她和周小鱼通过电话,小鱼和于业去外地旅游了。 就今天说吧,把事情说开,路透想。 路透一位朋友曾经说,永远别和你的现任男友提起你的那些个曾经的“过去时”,爱情不是发扬诚实美德的场所。过多的诚实只会让残酷的生活变得更加□裸。 那时,路透觉得周小鱼说的很对,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没必要谈过几次恋爱接过几次吻都和对方一一报备。 站着说话不腰疼,拿来形容当时16岁刚上高二,天真无邪的路透再恰当不过。 可现在,事情轮到自己头上了,路透的嘴怎么总是想张呢? 说,汪简会怒,分手基本成立比例是在90%以上。 不说,路透过不了心里这关…… 隐瞒,真的是世界上最艰难的事情。 路透就在说与不说之间扯上了花瓣,就在这空挡,汪简早把行李箱的东西拿出来,摆进了路透的柜子。 第29页 如果说起男友的素质,汪简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块璞玉,可锻造性极高不说,举一反三的能力也是极强的。 严九会做饭,他可以学,严九没机会给路透做家务,他却是近水楼台。 “一会儿看看,我东西放的对不对,啊……”汪简擦干手上的水珠,拉起路透的手坐在她身旁。 路透低着头,连续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抬起头,“阿简,我有话和你说……” “你说吧,情话我是来者不拒,我最爱听你说你想我,你爱我这类的,不过你要先告诉我,这段时间你去哪了?怎么电话都不接呢?”汪大少故意把脸撇向一旁,那角度,像是等着她去亲一样。 现在的路透,当然没这个心情了,她张开嘴,“我……” 短信铃声以一个异常欢快的节奏在这时插足到两人间。 原本一脸期待解释的汪简放下手,“去看看手机吧。”。 路透犹豫,生死就在这一刻了,“你先听我说完,我再看手机。” 早死早超生…… 路透下定决心开口的一瞬间,电话铃声大作,她心里一阵慌乱,下飞机时,真不该开机的。 “我去接个电话……”路透从汪简那抽回手,走到椅子旁,从包里拿出手机。 屏幕上,狂跳的正是严九的名字,路透的心咚的像从几千米高空被投掷下来,失重了。 路透握紧手机,生怕被他发现什么似的往阳台跑,“我去接个电话……”,过程中,她没敢看汪简一眼。 做贼的,心,果然都是虚的,虽然她这个贼,是个被动式。 “去吧。”汪简的话虽轻快,依旧穿过耳膜深深扎进路透心里,隐隐的痛。 路透朝汪简一笑,勉强的不行,“嗯,我一会儿就回来。”,她现在总算领会到强颜欢笑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了。 那笑一定很难看,路透按下接听键前想。 电话通了,一时间路透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从那边同样安静的反应看来,尴尬的不只有她。 可总这么缸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啊,路透对着电话叹口气,“有事没?”语气平静的,像是两人间根本什么也没发生。 “那件事情,别和汪简说。” 楼上,路透一愣,许久才开口,“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没关系的。” “我是为你好,听话。”说完,电话断了。 严九握着电话,看去窗外,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不自信了,难道惹毛了汪简,他就保护不了路透了吗?他有些后悔了。 路透看着标有通话时间3分58秒的手机屏幕,一阵出神,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怎么了宝贝?”汪简从身后突然环住了她,路透慌了一下,忙合上手机盖。 “没事,学校的电话。”隐瞒是种美德,路透,你的这种发扬风格是在给你自己追求幸福。 “你刚刚要和我说什么?” “我……”想分手这几个字在她嘴里百转千回了无数次,最终也没能说出。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 “我给你带了份礼物,这次去云南那里拿几个报告的数据……” 汪简看着手里那个像棒槌似的,有些哭笑不得。“这是神、马、东、西啊!” 他一字一顿,模仿着现在流行的网络用语。 “你个文盲,这是笙,是一种乐器,我妈妈的故乡,云南那里好多人都会吹呢。” 原来是去云南了啊……汪简看着手拿笙的女孩儿,心里一松,他真怕路透是和谁私奔去了。 “我是文盲你识字不就好了,人家都说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路透心一晃,真有那一天该多好! 下。身突然一股涌出。糟了,路透顾不上汪简,抬脚就往卫生间赶。 “怎么了?”看她这么急,汪简以为出了什么事,忙问。 “亲戚来了……” 亲戚? 汪简愣了五秒中,总算回过味来,大男孩儿脸蹭的就红了。 他走到床边,百无聊赖的拿起路透手机玩。 屏幕亮起是时候,上面显示了一条未读信息。 是刚刚那条短信。他看看洗手间方向,路透还没出来。 “from:严九 别说。” 发送时间就是五分钟前,就是刚刚。他又打开电话记录,同一个号码,依旧是严九。 好奇能害死猫,好奇同样害死了汪简。 刚刚还笑得一派和气的汪简,脸黑了下来。 路透,你又瞒着我和他做了什么! 汪简正阴着脸,路透走了出来,“阿简,东西没了,我出去买点,你在家等我,我捎点东西回来,晚上给你做好吃的。”路透说完,踮起脚在汪简脸上亲了一口。 “去吧,我在家等你。” 路透没注意到,汪简的笑没有到达眼底。 走在楼梯上,路透觉得人整个都轻松了许多,能爱真好! 讲句心里话,今天看到汪简胡子拉碴在机场等她的时候,她真有种想哭的冲动。 汪简站在阳台,看着楼下,“赵毅,去给我查下,元旦那天,路透后来去了哪……” 放下手机,他看着已经走到楼下的路透,突然发现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本田,那车他认得。 是严九的…… 赵毅的电话回的很快,听完他说的,汪简差点没把手机摔了。 赵毅说,那天,严九在路透他们庆功的酒店里住宿的;赵毅说,第二天严九的手下莫北请了位医生到酒店,被严九打出来了;赵毅说,那天有人看到路透进了严九的房间两次,第二次,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 汪简第一次觉得赵毅这小子他妈的话真多。 手中的电话被他握的咯吱作响。 路透,我是那么爱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我们间的感情的! 啪一下,电话被他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甩我一次的人,我绝不会给你第二次背叛我的机会! 路透拿着卫生巾回来时,汪简早就不在了,她的手机孤零零躺在床上,而他的,则破败的趴在地上。 手机里那条标记着已阅读的短信让路透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任何真相是可以隐瞒的。 任何一个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一顶绿帽盖头。 分手原来从是最好的结局。 接到路透和汪简分手消息的瞬间,严九脑子停摆了好一会儿。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幸灾乐祸,也不是自己可以趁虚而入,他想到的是路透。 平静的爱没了,她受得了吗? 他只想她好!车子在第一时间停在了周小鱼家楼下。 等到了周小鱼回来,等过了两个日落日出,路透一直没下过楼。 严九最终沉不住气了,他站在路透家门前,敲响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这张的过渡是必须的,只有牺牲了汪简一个人,才能成全路透和严九。 对手指,之后的肉肉还是很多的呢,羞涩飘走 附送小番外——《小学篇》 我叫路透,今年七岁,上小学一年级。 坐在我旁边的,是大我两岁的严九,那个笨痞,虽然大我两岁,却连蹲了两级,直接和我一般高了。 “小透,五加七等于多少?我指头不够用了……”严九一会儿看看左手,一会儿又看看右手,最后一脸为难的看着我。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手指头不够用,就用脚趾头,脚趾头不够用,就揪头发下来数。” “可是上次练习题里出了一道二十五减十五的题,我怎么把揪下来的头发种回去啊?” 噗,我晕倒,严九你怎么就那么笨啊,我说什么你都信! 刚好经过一旁的班主任听到这话,绝倒,“路透,严九,到办公室来。” 我觉得,大人们都是爱大惊小怪、小题大做的人,不就是严九头发被揪秃了一小块吗,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 “头发掉了不是还会长的吗?我这是在帮助他新陈代谢。”看着被老师叫来的妈妈,我依然一副理直气壮。 我觉得自己是很聪明的,因为班上其他小朋友都不知道新陈代谢这个词。 严妈妈白天要打两份工,没时间过来,电话里,还在拼命替我开脱,小孩子闹着玩,不要紧的,不要紧的。 我心里第一次有点惭愧,也许是该对严小九好点了。 我是严九,今年九岁。 全班数我个头长的最高。不是因为我长的快,也不是因为我吃的好。 第30页 我吃的不好,最多也就是在路妈妈家里蹭饭的时候能多吃两碗饭。 我个子高,是因为我比班上的小朋友大了整整两岁半。 路小透说她是班上最聪明的小孩,就因为她能装模做样的说出一些其他小朋友说不出来的词汇。 其实,她不知道,她是最笨的小孩,因为我不光知道五加七等于十二,二十五减十五等于十,我甚至能说出一千以外加减乘除四则运算。 考试考零分,只不过是为了能等路小透两年。 22 22、教导 … 教导 周小鱼不知道那天在门口,严九到底和路透说了什么,总之,在家窝了两整天的路透,突然十分发神经的决定去严宽给她的实习单位报到,而时间则十分尴尬的选在距离大年三十还有两个礼拜的时候。 站在凌云大厦70层的巨型建筑面前,路透保持着仰望的姿势许久。 有句话说的很对,没了爱情,还有事业。 虽然这话常常是出自大龄失婚男青年之口,但路透觉得此时把它剽窃到自己身上也未尝不可。 情爱什么的,都浮云似的滚蛋吧! 凌云大厦,作为t市地产巨头凌云集团的根据地,被无数业内年轻人士所向往,可以到这里来实习,是路透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 渺小的她站在巨大的建筑前,心里突然蹦出一股豪情万丈。 路透,加油,你行的! 她拿着严宽临来前给她的烫金名片到了前台。 “你好,我是来报到的。”她礼貌的对前台小姐说。 那人头抬也没抬,随口问她,“哪个部门的?” 路透囧,她还真不知道老师到底是要自己到哪个部门实习的。 “我也不知道,推荐人要我和这个人报到。”路透说完,恭恭敬敬的把名片抵到桌上。 前台小姐依旧没抬头,伸手将名片沿着大理石台面滑到了桌子下面。 变脸这门艺术,路透以前只在春节晚会上看过,刷一下包公,刷一下曹操。黑白红,各色脸谱变化之间,透着无限的欢乐。 当这门艺术被活生生搬到路透面前上演时,那感觉又是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了。 凌云的前台小姐,变脸技术绝对不比四川人民差。 只见她在一秒之间迅速完成了起立、鞠躬、微笑,请等一系列动作后,路透就发现自己站在电梯里,而电梯边上,前台小姐刚刚按好楼层按钮,朝她微微一笑,“59层,总裁办公室,你走好。” 小姐的身影极具敬业精神直到被彻底挤死在电梯夹fèng里,才消失不见。 站在电梯里,路透对前台小姐素质提高的速度,竟然堪比神六这一事实大为咋舌。 自从与汪简分手之后,路透突然觉得生活轻松了起来。原来一无所有,也是种自由。 当路透在总裁办公室里看到严九时,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自由要打折扣呢。 路透看着阴魂不散的严九,眼皮一阵抽筋。 “你怎么在这?”面对出尔反尔,说不再出现在她面前,突然又蹦出来的人,路透深深敌视,也很畏惧,怎么又是他! 宽大老板桌后,严九拿着根金笔,刷刷写着什么,他的心在笑,小透,如此美好的你,我舍不得放手,而表面,对路透的问题,却并没理会。 路透看着他眉头都没动一下,有种深深被忽视的挫败感,“我想我是来错地方报到了,我会回学校和老师再确认一次,就不打扰你了,严总裁!” 严总裁三个字被路透含在嘴里,像一口香似的被咬个细碎。 路透说完,抬起腿就往门外走。手摸到流金把手时,严九出声叫住了她。 “说两点。第一,我不是这里的总裁,准确的说法,我只是代理的;第二,如果今天你留下,不仅是给你一个极好的学习机会,更是给路家一个机会,你不会希望你爸爸一手创办的企业付诸东流,进到别人的口袋吧。” 第三点,严九没说,那就是假公济私,抱得美人归。他点着笔尖,等着路透的反应。他知道,她会答应。 说什么学习机会对路透来说,丁点吸引力也没有,但是,路家的确是她的软肋。 “你什么意思?路氏现在一切运行良好,没有丝毫问题!”如果声量可以壮胆,那路透现在在做的绝对就是聚集勇气,在严九面前,她总是底气不足的那个。 “信不信由你,总之路家如果再发生危机,我不会救第二次。”严九低头转着笔,虽然没看路透的表情,他也知道,她现在一定是一脸“谁要你救”的表情。 对于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来讲,默契是自然形成的,而软肋则不是谁都能抓到的。 严九永远知道在各种情况下,抓住路透的哪条软肋最有效。 就像现在。 “还是你害怕你不能胜任在凌氏的工作?” 软肋被成功抓住的直接后果就是有条件的全面妥协。 “好,我做。不过一旦被我发现你是在危言耸听,你就给我小心了!”路透说完,大手一挥“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严九拿起桌上座机,拨出一串数字,“艾米,进来!” 电话放下也就一秒钟时间,一个身材修长,一身职业装的女人走了进来。“严总,什么事?” “把工作和她交代一下。” “是,严总。” 等路透跟着被叫艾米的女人走出房间,严九终于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路透刚刚说要他小心的时候,眼神就像会随时咬他一口,而随后问她是做什么的时候,那样子活像是只大义凛然准备奔赴砧板的小肥羊。 这才是路透本来该有的样子,果然卸下包袱的她快乐多了。 小透,从今往后,我会要你的生活里只有快乐,哪怕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 严九正独自出神时,一个人拍着巴掌从内室小门走了出来,“没想到我们堂堂严九爷也有为个小丫头失魂落魄的一天啊!” 凌臣,五十五岁,凌氏掌舵人,也是严九跨足商界的启蒙人和老师。 “李阿姨可是带着家法的。”李阿姨指的就是凌夜的妻子李叶,夫妻相携去环游世界,此时恐怕李叶已经在机场等的不耐烦了。 凌臣做事干练,凌臣却怕老婆。 他啪的挥起巴掌想打严九,意想之中的落空,“你个臭小子,从来不买我这个师父的帐。” 凌臣的咒骂声一路绵延到走廊尽头。最后以“别把我家搞破产了”而画上句号。 严九一笑,他说的对,这世界上,除了路透,恐怕他严九不会再买第二个人的帐了。 与此同时,被特权买账的路透正却拒绝买账,严九太过分了,竟然要她做他的秘书。 路透低头看着总裁特助的胸牌,深刻感到,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第一步,打开她的心结;第二步,设法挤走总裁,变相寻找压迫自己的机会;第三步,拿路家安危为要挟,逼她就范。 卑鄙小人,这是路透给严九的定性,吃人不吐骨头,这是她对严九的定质。 想到“吃人”,那个夜晚又不小心窜进自己脑子,她晃晃头,把那念头甩掉。 “你没事吧?”一旁艾米见她晃头,问。 “没事。”路透忙答突然,她发现面前多了一沓东西,“艾米,这是什么?” “总裁给你安排的功课,都是年后要进行的谈判……” 盯着那厚厚一摞,路透彻底的把之前对严九的定性和定质都一一否定,他不是卑鄙小人,也不是吃人不吐骨头,他压根就不是人! 当不是人的严九第五次把路透叫进总裁办公室时,她已经累得连诅咒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严总,这次又什么事?”路透强打精神问。 “这一天,有没有学到什么?” 学到什么,还用问吗?她的行动不就是答案。 从最开始的喂,到后来的直呼大名严九,直至现在的严总,上班后,严九给路透上的第一课就是,职场无亲情,职场只认能力。 譬如拿一份文件去签,必须找到恰当的人,在一个恰当的场合才能顺利签成。否则就不知要绕多大的圈了。 路透把想法大致和严九说了一遍,语气虽然有点不甘愿,却也少了许多戾气。不可否认,就商界导师来说,严九对路透是个很好的人选。 听了她的话,严九没有表态,而是从桌上又拿起一份文件。“把这个给营销部的霍主任,今天就可以下班了。” 做了这么多年学生的路透第一次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上班族总是会p出各式各样白天犯困,晚上精神的表情图片来。 第31页 原来下班这俩字,真的是这么的可贵。 看着路透走路的步子都轻快了起来,严九这一年来,第一次觉得一身轻松。 悲伤你的悲伤,快乐你的快乐。很贴切他心境的一首老歌。 步步为营,戒骄戒躁,这是严九对路透的八字箴言。 就像今天只是交给她比较简单的任务一样,他要一步一步手拉手,把路透培养成能勇敢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这次,我就站在这里,等你过来,小透。严九看着路透刚刚坐过的地方,嘴角一晃。 这才刚刚开始,我们慢慢来。 严九不急,有人却是急得不行。 路透乘着电梯下到十八层时,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在了差十分钟五点的位置。快快快,就要下班了! 欲速则不达,这句古话的存在是绝对有它的道理的。 越着急,事故的发生比例就越高。 当路透被撞翻在地时,一字裙的开衩诉说着她的窘态。 “对不起,对不起!”路透捡起文件,从地上爬起来,头也没抬就忙着低头认错。 在商场,除非是在自己地盘上,否则不要硬撑老大,那你得到的只会是一次次的难堪,这条守则是多年前爸爸教育下属时说的,路透记忆至今。 “路透!你怎么在这?”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路透抬眼一看。 “苏良!怎么是你!你不是昆明人吗?”对这个在云南救过自己的男人,路透心存感激,只是临行的太匆忙,并没赶得及感谢他。 苏良朝路透笑笑,“我是昆明人没错,可我在这里工作,你呢?不会也是吧,以前没见过你呢怎么?” “我今天刚来这里的实习生。” “那么巧啊,我也是刚来这里没多久,下个月过实习期,还不知道能不能留下呢……” 苏良看上去很感伤,路透却想起一件让她更感伤的事,“糟糕,我还有文件要送,先不聊了。”路透就要走,想起什么,回过头,“晚上有空请你吃饭吧!” “哎!等等,这文件是要给谁的?我可以转交的。” “营销部霍主任,我都不认得。” “好,在这里等我。”苏良从路透手里二话不说拿过文件,很快就消失在排排玻璃门后。 对某个想请客的人来说,周小鱼的电话来的是相当不是时候的。 “对不起苏良,”路透脸有些红,还没约就要慡,而这个意图还是在对方隐约知道的情况下,路透能好意思起来才怪呢。“我朋友那里有些事,需要我马上过去下,本来想请你吃饭的。” 苏良倒是很大方,“没关系,下次我请你,能请美女吃饭,是件非常荣幸的事。” 他低头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下楼。” 对熟人的拒绝往往比拒绝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来的容易的多,而对一个救过自己的陌生人,拒绝的话就更难说出口了。 两人下到一楼时,时间已经是五点半了,正是下班的高峰期。 路透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一辆空车,刚刚电话里,小鱼只是说于业几个男的和人打起来了,要她务必尽快过去一趟,路透怎么会不明白,周小鱼要她去看的,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 正恍神间,喇叭声顿起,严九滑下车窗,“去哪?” 进口车的排气口在苏良脚边留下一串黑烟后飘然远去,苏良站了许久后,离开。 站在酒吧门口,路透很不安,一点温度从指尖慢慢延续到全身,是严九,他握着自己的手。 虽然路透很反对,严九却很坚持,一起进去已成定局。 并不是担心汪简会伤她,只是不想要她一人面对尴尬。 里面,早已一片杯盘狼藉,汪简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他对面地上,一个人早就躺在那里人事不知。 “汪简。”见他举手还想打,路透连忙出声。 几天时间有多长,汪简觉得他等这一声就像等了一个世纪。 他循声望去,第一眼却看到那个折磨他数天的人身旁站着——严九!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考虑来点福利,乃们懂得 每个很man的男人心里都有腹黑的一面,而这种腹黑只有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来,我想路透和严九的思想和谐了,肉肉起来会更好的是不是亲们,你们留个言冒个泡好不好,撒个花也会要我有点存在感啊,撒点花吧撒点花吧……打滚耍赖状。 梧桐求鼓励=>^-^ 23 23、流氓 臭流氓 汪简见到路透的一瞬间,内心深处掠过一丝短暂的惊喜,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目光在瞥到来人时,骤然暗了下来。 黑西装白衬衫,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的严九,正以一个护花使者的姿态站在路透身旁。目光向下,视线停留在两人握住彼此的手上……哼!汪简讥诮的笑了一声。自己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傻最笨的男人。居然还以为路透的到来是因为对自己还有一丝眷恋,却原来,不过是一场痴心妄想。 地上的男人鼻青脸肿的哼哼着,伸手拽住他的裤腿,求饶道:“汪少,我错了……我不该开玩笑说你……啊……”男人求饶的话还未说完,汪简脸色一变,停住的拳头又再次挥了下去。 “汪简!”路透又喊了一声。可是这一次,汪简却充耳不闻,一把抓起那男人的领子,按到沙发上就是一阵猛揍。 路透看着他恶狠狠的样子,似乎想要把那人置于死地,心中又急又怕,想要上前阻止。手臂一紧却被严九一把拉住。回头看,严九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路透!”周小鱼看到了她,从对面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一把拽住她。“你总算来啦!你快劝劝汪简吧!这样打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呀!” 路透朝那边看了一眼。酒吧里已是一片狼藉,应该是被清过场,除了于业几个人抱着胳膊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只有几个酒吧工作人员,忐忑不安的在一边干着急。 惨叫声随着思考的时间越来越凄厉,一声一声,好像那一个个拳头不是打在别人而是自己身上。 路透嘴唇咬的都有些白,她犹豫,管还是不管? 小鱼说的话,路透深信不已,依汪简的少爷脾气,一发作起来不管不顾的,闹出人命的可能不是没有。 管不得事情起因是什么,路透趁严九不注意,挣开手,朝场地中间跑去。 “不能再打了……”路透边说,边伸手想去拉汪简。 男人在两种情况下是会不管不顾失去理智的,第一种就是在高。cháo前期,正是马力全开的时候,第二种就像现在,打架打红眼时。 男人自尊,大多也是在这两种情况下获取的,他会通过带给女人多少次高。cháo,多少次娇喘来衡量自己的性魅力指数。而在同性间的自尊,则是看是否能把对方打趴下。 但是把本该放在怀里疼爱的女人,放在校场上去打上那么一架,那别说什么男性的自尊,连脸都要丢尽了。 汪简看着嘴角流血的路透,人整个都懵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会突然跑出来。”在事实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汪简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丢脸过。 除了丢脸,还有心疼,恐怕只有路透和他自己知道,那一拳下手是多么重。 路透拿手摸了下脸,再拿下来时,手心上,已经一块红色破碎的印在上面。 周小鱼说过,男人对女人最大的伤害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来自嘴上的瞧不起。 锋利言语的杀伤力,永远不亚于一架高端生化武器。 偏偏喝多了脑子搭错线的汪简,就十分没脑的选择在这样一个场合,这样一个时机,说了如此没脑的一句话:“再说谁要你多管闲事冲过来的。” 刚说完这话,他就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路透的脸白了。 “汪简!”周小鱼在这时突然失声叫了出来,从她的方向看,严九正一步步朝他走去。 严九,才是个混不吝的主,人不犯他底线,便相安无事,一旦触及,那就只四个字——后果自负。 他不会管你家世多少,也不会看你在t市多大的影响力,总之,严九的做派,周小鱼一清二楚。 汪简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像是压根没听到周小鱼的警示一样,一动不动。 小鱼急了,本来只是想借着这件事,撮合汪简和路透复合,谁会想到严九会来,这下反而弄巧成拙,即将发生的“血腥场面”像好莱坞大片一样在她眼前预演。 第32页 太可怕了,周小鱼头顶一阵冷汗,忙向于业跑去。 “于业,快去拦着点啊。” 她使劲去推于业,可任凭她怎么推那人就是纹丝不动,忙活了大半天,满头大汗不说,还毫无成效。 “没事的。”于业拉起她的手,把小鱼拉到身边,于是周小鱼从背对严九的方向,变成了面向他们,场面一览无余的落入眼底。 严九并没揍汪简,甚至没骂他一句,瞪他一眼。 周小鱼看他快步走向路透,然后,弯下腰,一把将路透抱进怀里,“我们去医院。” 严九没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诸如此类的话,抱着路透很快离开了酒吧。 走到大厅时,严九的黑西装被头顶空调吹的鼓了起来,留下一个潇洒的回旋,消失了。 就这么走了,幸好幸好!周小鱼拍拍胸脯,嘘出口气。 直到此时,她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糟糕,路透不能流血的!难怪严九没追究。 小鱼想到的,汪简同样能想到。 他一甩手把地上那个早被揍的没人样的男人搡在地上,随后一屁股坐在位置都歪了的沙发上,懊恼的低下头。 明明很相爱,为何偏偏要伤害。 就在汪简回忆着刚刚那拳出手轻重,猜测着路透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时,门外一阵喧闹。 几个着装的警察走了进来,“刚刚是谁报的警!”走在最前面的那人问。 现在对自己过去行为懊悔的,绝不止汪简一个人。 现在谁有把锄头,把自己敲死算了,这就是酒吧老板此时的念头,干嘛要多那个事呢,汪大少没被揍不说,就算被揍,也不关自己什么干系啊! 这警报的……哎,自己还真是,猪八戒他妹照镜子,里外依旧不是人。 ****** 路透被严九抱着,一路安静的像只驯服的小猫,直到出了酒吧大门,严九才听她说:“放我下来,伤的没那么重。” “不行。” 路透都知道严九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她也知道,他喜欢她,不答应是正常的,但路透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么果断,而理由更是直白的要人脸红。 “我刚刚抱你出来是帮你解围,现在抱你是为了索取我刚刚帮你的回报。” 严九边说,边收拢双臂,让路透贴自己再近些。 被勒的呼吸都困难的路透边为汲取更多的氧气而奋力挣扎,边回忆着周小鱼一段现在看来,堪称经典的言论。 周小鱼说,但凡事业多少成功些的男人,心里都会住着一个腹黑,而腹黑皮囊下面,就难以避免的是个臭流氓的真相。 现在就有这么一只叫严九的“流氓”正在对自己上下其口,外加其手。 无奈趴在严九怀里的路透,呼吸着他身上的淡淡皂香,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想,他不臭,但无疑是个流氓。 把路透放进副驾驶位子上,严九没有马上离开,他把头探进车里,为路透仔细系好安全带,这才放心的关上车门,绕过车头,钻进驾驶室。 “去哪?” “医院。” “不用,你看,就是有些青,没怎么出血的。”路透边拉下头顶的小镜子,左右照了照,边对严九说。 就是一次小毁容,几天就好的事儿,路透的眼睛如此说。 …… 腹黑的一个重要特质就是独裁、独断专行,严九把这点发挥到极致,直接以一串油门把路透的话忽略不计了。 车子启动前,路透从后视窗里看到隔壁公安局里走出来几个刑警,看样子,是要进酒吧的。 路透神经一晃,侧脸看正开车的严九,“你报警了?” 严九看也没看她一眼,连个否认的白眼都没有。 她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开始自我否认,“你不会那么无聊……”。 总算你有良心!严九眼睛看着前方,一排排刚刚亮起的霓虹灯映出他眼底的浅浅笑意。 不过,汪简,你那一拳,我会原样还给你的,不是现在而已。 “还疼吗?”严九手握着方向盘,看也没看路透,可她就是觉得严九说着话时是看着她说的。 路透侧脸去看严九,他瘦削的脸颊被一格一格的略过的灯光照着,显得更加棱角分明。 路透没说话,只是略略摇摇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过去似乎错过了什么。 到了医院,医生对伤口做了简单的消毒和检查后,通知说,一小时内伤口没有明显变化就没事了。 这一小时,成了路透人生中最窘迫也最甜蜜心酸的时间段。 向来最自持冷静的严九,以一个前所谓有的频率,几乎一分钟一次检查次她的伤口。 “疼不疼?”“不疼。”成了这期间两人最多的对话方式。 恍惚间,路透抓住了某种东西。 当医生宣布,问题不大,没有伤到大血管时,严九重重的松了口气。 路透看到这幕,突然觉得一阵发窘,慌着低头翻起包来,“糟糕,出门太急,钥匙忘记带了。” 钥匙忘带的后果可大可小,路透选择了最直接的解决办法,求助周小鱼。 电话响了许久,周小鱼接起电话时,那头是一片嘈杂,似乎有许多人在一起大声说着什么。 “小鱼,你们,他……没事吧……”路透想了好久这个问题该不该问,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没……”周小鱼刚想回答,一个让路透心差点没碎掉的词在那头厉声响起。 “那个贱人!” 汪简的声音,她怎么也不会听错,催她下课一起去吃饭的他,病号饭做的不好吃,委屈认错的他,想偷看她日记,被她打了一拳,搂着她不停说情话的他……太多太多,她怎么会认错。 “小鱼……”路透吸吸鼻子,“我今晚回家住,和你说一声。” 哎?周小鱼刚想问她什么事,那头路透已经把电话挂了。 有什么事啊?她看看电话,再看看身后对局长撒着酒疯,指着女警察骂的汪简,大叫一声。 坏了! 恍惚间,路透又丢掉了什么。 路她挂断电话,神情说不出的沮丧,好多年前,卓言的爸妈似乎也拿那个词喊过自己。 一个本来和自己完全扯不上关系的侮辱——贱人。 站在医院楼外,等着严九的车,她只有拼命的忍着才能不要眼泪流出来。 “回周小鱼家吗?”路透上了车,严九很自然的问。 她轻轻摇摇头。 路透透过车头反光镜看着严九,“帮我个忙好吗?” 最终严九也并没按照路透的要求把她送到市里某个“大小都可”的宾馆酒店。 车子一路飞驰,一直开到了路透熟悉到不行的地方——天上——严九的住处。 严九消失了一会儿。 在这空挡,路透看着熟悉的四周,情绪比之前,截然不同。 “放了水,去洗个澡。”消失再出现的严九递了一套睡衣在路透手里,“我有事出去一下,你洗洗先睡。” 洗洗先睡,这种说法有很多潜在含义,路透来不及去深究,拿着衣服走进浴室。 浴室的门关上时,严九脸彻底冷了下来。 他拿着车钥匙下楼进了车库。 汪简……吗?是该碰个面了。 24 24、合法流氓 … 24我的温暖你给的 严九想找一个人,轻而易举。但他没想到的是,时间过去这么久,汪简竟然才刚刚从警察局出来。 按照汪家的势力,警察局就和自家后花园似的,来了心情,进去和局长聊聊天,没心情,眼皮搭都不搭一眼。 至于为什么他现在才出来,严九有点想笑,看汪简脸上的伤就知道了。 五爪抓痕……不知是哪家野猫胆大包天,敢在太岁头上动明土,汪小少爷看来动气不少啊,难怪要流连警局呢。 幸灾乐祸,这个词第一次被放在严九身上做形容词,为人淡薄的他,为了路透,第一次选择做一个幸灾乐祸的旁观者。 不为别的,男人间拳脚相加挂的伤,远远比不上这被女人抓的指印来的精彩。 为了路透,适当的有些小卑鄙他还是愿意的。 “贱人,竟然挠我!”并没发现严九在场的汪简依旧不断回头,对着警局大门里骂骂咧咧,对身后赵毅他们不管不顾的。 赵毅无所谓,一副懒懒样子,朝鼻梁上方推推眼镜,陶兵满眼的放空,于业更是无聊的踢起了地上的石头子。 于业身边的周小鱼,此时却是完全另外一种状态。 第33页 她一脸不安的看着汪简,“还骂呢,刚刚别不是被姐听到了,要不电话怎么挂的那么急!”她低头,手紧紧捏着包包边缘,“要是误会了,就……” 于业把包从周小鱼手里拿走,揉揉她攥的都有些发红的手,直愣愣的安慰道,“老大喝了那么多,被路透一激,再被那女人一挠,早就气糊涂了,现在说什么他也听不懂。” 说于业直,因为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压低声量。汪简虽然喝高了,但残存的那点意志在加上大少爷的傲人本性,什么是说他好,什么是说他坏,他还是知道的。 所以当报复性的一拳捶在于业背上时,而二百五似的于业间接压在周小鱼身上时,一切都显得顺利成章了。 于业忙活着挥舞爪子安抚女朋友,周小鱼被他大巴掌拍的直翻白眼,一伸手把他推到一边,自己则开始生起了闷气,管这群傻子真多余。 汪简边打出一口酒嗝边抱肩站在一旁显示不忿,似乎刚刚不是他打于业,而是于业打了他一样。 没人注意到,不远处,严九正提着拳头,面色阴郁的朝汪简走来。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刚刚路透打过电话之后,脸色那么差……只是个误会,但严九深知,那两个字,对路透的伤害有多大。 有的伤害是面对面短兵相接的直捅一刀,痛来得快去的也快;有的伤害是含沙she影钝刀杀猪,当时的痛随着时间延续愈来愈强。 汪简对路透的,就是后者。 严九再也忍不住,在汪简回头的瞬间,一个直勾拳毫不客气的招呼到了汪简脸上。 《黑客任务》里,一个经典成传奇的镜头,时间静止抓子弹,当时的neo清楚的看清对手的每一个动作。此时的严九,就如同电影里的neo一样,清楚他自己的每一个动作。 他清楚,不代表其他人也清楚。被揍蒙了的汪简,就是第一个。 他被严九这一拳,趔趄的带到了地上,满头金星围在眼前嗡嗡直转。 这是哪个三孙子!不想活了吧! 汪简摇摇头,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他听到严九说:这拳是替她打的。 她是谁,不用问汪简也知道。他甩甩头,手臂支地,爬了起来。 “你有什么权利代表她!”汪简朝地上啐了一口,一团粉红跳进他眼里,他眼睛一狠,“要打也要她自己来打我!” 汪简自小在陶兵家厮混长大,陶家是军家出身,身染其中,汪简的身手自然也有几分了得。 虽然现在他喝醉了,但男人的自尊告诉他这一拳不能就这么算了。 汪简喘了口气,从地上一跃而起,朝严九击出一记直拳。 眼看着拳头就要打在自己脸上,严九一伸手,那拼劲十足的拳头就被他轻轻拍开了。 “想打架,换个地方,不然一会儿被打得爬不起来,跑到警察局哭鼻子,人可就丢尽了。” 严九嘴一翘,自信满满,似乎汪简必输无疑。 “打就打,早就想教训你下了!”汪简说着,拿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更深了。 周小鱼把包包抱在怀里,在巷子口来来回回走着。 “于业,他俩不会有事吧?”她停下脚,看着于业问,这个问题,在短短半小时里不知被拿来问于四少几次了。 于业不耐烦的朝小鱼摆摆手,“男人的事情,女人少管。” 这时候,拳头似乎比其他方式都有发言权的多。 关于女人的发言权。 这是距离刚刚警察局两条街的一条小巷,巷子里很黑,唯一的光源就是一个10瓦的白炽灯泡。 近于年关,天上开始飘起了阵阵小雪,光亮小了许多的白炽灯下,两个身影正相互对峙着。 “路透是我女朋友,你有什么资格碰她!”喝过酒的关系,汪简眼睛显得更红,他说完这句,就朝严九扑了过去。 严九并没像刚刚那样把他拍开,而是生生受了这一拳。 被揍的他倒退两步,伸手摸摸嘴角,流血了。“汪简,这一拳是我还你的,现在我不欠你什么了,接下来,你该把欠的还回来了。” 严九眼睛一眯,豹子一样纵身一跃。几乎是瞬间的事情,汪简被扑倒在地,喝醉的人连点反抗能力都没,就那么被严九压着,脸上挨了一拳、又一拳。 “这是为了十七岁的路透揍得……” “这是为十八岁的路透揍得……” …… “这是为了你把她丢下揍得……” 严九早记不清自己到底打了多少拳,只知道手麻木的都不像自己的了,手上的伤也和汪简身上的伤差不多时,这才停了手。 他呼了一口气,对地上不知道还清醒不的汪简说了句,“今后,她的人生,只有我!” 看着严九一阵油门,黑色奥迪消失在茫茫细雪当中时,周小鱼这才大叫一声“汪简”,这才拉着同样迟钝的于业进巷子去找汪简。 当脸肿了一大片的汪大少一脸猪头样的被陶兵和赵毅抬上车后,他们奇迹的发现,他竟然还醒着,嘴里不知喃喃着什么。 赵毅吩咐陶兵开车,随后贴近他嘴边去听,过了很久,赵毅起身,重新端坐回座位上。 于业眼睛边瞟着汪简,边问赵毅,“老大说什么了?” 赵毅埋下头,镜片被车窗外投进了的光笼去一阵模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赵毅说。 ****** 莫北推开书房门时,严九正盯着手上的伤出神。 “九哥,上点药吧。”他放下药箱,从里面拿出酒精和棉花棒,沾好之后,朝严九伸手。 严九已经很久没怎么搭理莫北了,这次他依旧没什么把握九哥是否会理他。 但是总归要试,九哥不可能一辈子不理他。 所谓兄弟,无外乎是在你需要他的时候,第一时间冲到你面前,为你挡刀,替你理事;在你无需要时,黯然退场,躲在暗处做个安心守望的观众,为他的下一次登场随时待命。 严九之于莫北,如此,莫北对于严九,亦如是。 一个月了,莫北从没像现在这样开心。 当严九把手递给他时,他就像刚刚经历了冬天,走进夏季,万事万物,花都开了。 “大男人的,矫情个什么劲!” 莫北激动到快哭的脸把严九本来好到不行的心情,调低了一档。 “我,我以为你还没原谅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这句话其实是存在严重漏洞的,男人的眼泪,不是都为悲伤准备,因为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叫做喜极而泣。 严九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却把脸瞥向一边,“还擦不擦!” “擦,擦!”莫北仰起脸,对着天空吸了吸。 男人间心结的打开意味着更多话题的到来。严九看着在自己手上不断舞弄的莫北,看似无意的问话。 “莫北,小惠当初是怎么答应嫁你的?” ! 问题真犀利! 叶小惠,t市东城区小学老师,安分守纪公民一枚,与莫北认识一年,元旦前订婚成功,就等着春天举办婚礼。 对莫北的婚事,严九一直是存着好奇心的,只是按照他性格,问与不问是个问题。 一件事,有因必有果,有问也就必有答。 当严九把关于原因的问题抛给莫北时,他就在考虑这个应该如何作答。 莫北挠挠头,脸开始发红,直到憋成绛紫色,闷出一句,“我也不知道……” 恋爱记录为零的严九,本来伸着脖子准备和他取取经,结果却是……大失所望。 也是的,问莫北怎么追女人还不如要一块木头告诉他自己是如何发芽呢。 严九正在为自己的病急乱投医好笑,莫北一句嘟囔有意无意的钻进他耳朵。 莫北的声音小的出奇,里面能听出大男人的羞涩。 他说:小惠总说我流氓,可说完她就更粘我了。 在心里骂了声“骚包”后,严九开始思考这里面蕴含的深意。 莫北=流氓=更粘? “莫北,她怎么粘你了?” 如果面前有根针和线,莫北绝对有决心把自己的嘴fèng起来,他怎么就那么欠呢,多嘴个什么劲,这下好了吧,九哥问,你总不好不答吧。 “就是……就是,床上了……”莫北抓紧给严九处理好伤口,一溜烟的跑出去装鸵鸟了。 出了书房,在前往卧室的路上,严九先是大大感叹了莫北骚包的如此前卫,竟然比他还早。 接着又是一阵懊恼。 第34页 刚出来混时,总听人得意的吹嘘自己在床上把某女搞得□迭起,那时的他对这种事情只会不屑的撇下眉毛。 其实最活不明白的就是他,他忘记了,爱与性是密不可分的,某些时候,性是一个很好的催化剂,这次不就是吗。 爱有时候就是要做出来的。 他尊重路透,珍惜路透,更加深深的爱着她。 严九决定,今晚他要流氓一次。 打算吃掉包子的人,反而被包子噎了喉咙,当他看到躺在浴缸里人是睡着了,脸上却挂着泪痕的路透时,严九就有种被什么东西不上不下卡在嗓子的感觉。 “为什么那么说我?”睡得朦朦胧胧的路透轻轻念了这么一句。 她在意那个…… “路透,醒醒。”严九拍拍她的脸,手碰到浴缸里的水,早就凉透了。 严九叫了几声,路透似乎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听懂他在说什么。 哎……严九懊恼的叹气,总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不累吗? 睡得半梦半醒的路透,站在一片空地上,四周一片雾气,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 隔着好远,她听到几个人的说话声。 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却刻薄,“年纪轻轻做了这么丢人的事,不知廉耻啊。” 是卓言的妈妈。 她清楚的记得,当时的自己,正挺着五个月的肚子,坐在医院玻璃钢椅上,等着去交费的爸爸回来。 医院的药水味道难闻的要命,路透忍不住一阵作呕。 卓言的爸爸妈妈就是在那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卓妈妈看了路透一会儿,说了这么一句。卓爸爸虽然什么也没说,眼里装的也是说不完的鄙夷,那意思好像多么庆幸自己儿子成功脱身,没被自己这个贱妇拖累。 那个时候,卓言已经和路南双宿双栖的飞赴美国了。 画面一转,卓言站在了自己面前,他低着头,略长的刘海垂在耳际,男性风情无限。 “小透,我要和路南去美国了,你……保重!” 路透甚至没来得及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他,然后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卓言就自此退出了自己的人生。 伤害与背叛的双重负荷,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眼泪。 画面再度转换,这次是汪简,他指着自己,大骂“贱人”。 贱人!贱人! 她真是贱人吗? 路透……小透,醒醒…… 路透醒来时,严九正在把她往浴缸外面抱。 之后严九对路透坦白从宽时,他指灯发誓,那时真是丁点邪念都没有。 人生此去经年,往事已矣,珍惜眼前人。 路透说不上看到严九那瞬间,自己是不是这样一种情怀。 她脑子里当时仅存的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她要去面对世人怎样的诋毁、算计,鄙夷与唾弃,这个男人都会对她不离不弃。 “阿九!”被委屈、委屈再委屈压的透不过气来的路透,只是哇一声扑进他怀里把严九一把抱住。 人生中,总是有些场合需要拥抱来宣泄情绪,多数情况下,拥抱能让两个人的心更加贴近,对于互有好感的俩人更是如此。 但眼下这个场合,显然不合适。 严九被突如其来的一扑,瞬间失衡,抱着路透重新跌进浴缸里。 头被撞得七荤八素的路透扑腾两下,呛了几口水后,总算被严九拖到缸沿上扶好。 这不怪路透矫情,说在个浴盆里还能被淹死,实在怪,就怪严九装的这浴缸实在太大了。 足足能并排三个人的宽度,半米多的深度,路透没被淹死,是万幸了。 跌进浴缸时,路透眼睛进了水,沙沙的疼,这时根本睁不开,更别说看四周东西了。 人在看不见时,恐惧让他们本能的去找周围可以依仗的东西,路透就是这样。 她边叫着严九的名字,边伸手摸索着。 “你再摸,后果自负!” 自愿做了垫背的严九背部被坚硬的白瓷搁到,生生的疼,偏赶上路透那丫头小手还不自知的在自己身上到处点火,严九这整个一个悲喜交加、里外发烧。 背上的疼,胸前的火,这就是传说中最折磨人的冰火两重天吧。 得到警告的路透果然听话的停止了动作。 随着视力的恢复,女孩儿突然发现自己正处于这样一个尴尬的囧境:自己半趴在严九身上,未着寸缕,下。身正暧昧的贴近着男人。 路透不安,她扭着身体想爬起来。 事实证明,小白兔的一切挣扎,最后只是一场徒劳,甚至有着推波助澜的作用,再挣扎,最后也是会被大灰狼一口吞掉的。 浴缸底部设了磨砂防滑功能,但也只是在路透重新跌进水里时,发挥了一点缓冲作用罢了。 真正的肉垫还是严九。 看着闷哼着,明显再次被前后夹击的男人,路透也顾不得害羞,手在他身上翻腾着,边翻腾还边说,“你没事吧?” 严九眼眸一深,“点火是要负责的。” 作为一只本性纯良的小白兔,路透果然没有被吃掉的自觉。 等她反应过来,她和严九的位置,已经是互换过的了。 严九的黑衬衫被水打湿了,紧紧贴在身上,胸口的肌肉随着呼吸,一上一下隐约可见,路透手隔在距离半厘米的地方,突然有种想摸一摸的冲动。 “想摸就摸,别犹豫!”在缺少催化剂的条件下,严九甘当催化剂,直接把路透的手按在了胸口上。 火热的触感在有些发凉的水里越发明显,路透被烫到似的身子连带手连连退却。 水中的路透,有种说不出的魅惑味道,严九盯着她,眼光火热的一路向下。 路透的皮肤很白,被浴室略微暖黄的灯光打下一层珍珠色,辱。头像两颗樱红的茱萸一样,隐在水面处,一会儿露在水面外,一会儿没入水面中,冷热刺激间,没多久就硬。挺成两个成熟的果子。 严九咽了口口水,手无意识的握了上去。 “嘤……” 都说女人的呻。吟声是对男人最好的情药,一点都不假,路透这声,彻底的把严九点燃了。 他暗黑着眸子问,“怎么办?”他需要她一个明确的回答,再不想为了x后乱性诸如此类的烂理由自寻烦恼。 严九是在要路透选,选择同他在一起,那就继续,如果拒绝,……浑身像白瓷娃娃似的女孩儿看着男人,只有这个男人才是一直守护在身边不离不弃的那个。 路透迷离着眼睛,其实这个选择她早就做好了。 “怎么办?”她一笑,“凉拌!”说完这句话,两片肉肉的唇瓣便印上了他的。 脱衣服是个恼人的活,更何况还是一件紧贴身上的湿衣服,路透皱着眉,都快手脚并用了,也没把衣服脱明白些。 看着她撅嘴懊恼的样子,严九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小娘子莫急,且待小生宽衣则个……” 路透现在想想,对《爱情呼叫转移2》里面那个叫什么义伟演员说的话深以为然,世界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 很显然,这猴急的流氓显然是急大劲了,任何前戏也没做,就横冲直撞的想往路透身体里面挤。 路透吃疼,娥眉微蹙,一口咬上了严九。 一个人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的概率有多少,严九不知道。 他现在只知道,自己肩膀上那个伤口再次加深了。 25 25、一夜七次郎 … 25.真正意义的吃干抹净 路透咬了一会儿,怎么咬,怎么觉得这嘴里的味道不对,松口一看,那位置早已是两排有些泛青的牙印。 她心中一动:“怎么弄的,这谁咬的!”那语气听起来就是整整一本《谁动了我的奶酪》般,满是控诉。 严九睨了她一眼,“我也想抓住那只不爱吃鱼,却爱咬人的花猫来收拾一下呢……” 说完,他朝路透微一挑眉。 打从小时候起,严九但凡捉弄她前,都会不易察觉的挑下眉,这点她早就谙熟于心了。 路透连声“不好”还没来得及叫,就被“突然袭击”了。 性这种事,在两情相悦下,是最美妙不过的。 路透现在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严九放弃了下面的鲁莽,充满热度的舌头慢慢含上了路透胸口的樱桃。 伴随着他用力一吸,路透细长的脖颈像天鹅一样,向后舒展开来,粉红的唇微张着,一声隐忍却更加诱惑的呻吟从齿fèng间溢出。 嗯…… 严九时而全含,时而半吐,路透整颗樱桃被嘬的是滋滋有声,人也更加迷乱了。 第35页 男人硬实的短发穿梭在直接,那略刺的感觉刚分担去点胸口的渴求,就被另一波吸吮勾入更厚重的深渊。 “九,我难受……”路透微眯着双眼,口齿含糊的说。 严九把被嘬到暗红的辱。头吐出来,嘴角挂着一丝银线,问,“小透,你想要什么?” “我、我,不知道……”路透害羞,把脸撇开不去看严九。 “哦……不知道啊……”严九眉毛摆了个释然的表情,“那我们一起来找答案吧……” 男人坏起来,果真有的是手段,当严九重新趴在路透小腹间一路舔吻,而□则有一下没一下在穴口点触研磨时,路透深深的为刚刚的不坦白后悔。 女孩儿的腰部往下,是浸在水里的,严九那么一路湿吻,没多会儿就到了水面处。 路透闭着眼,体味着那甜甜黏黏的亲吻,下肢不自觉的开始慢慢舞动起来,湿湿的舌头这时小蛇一样在她肚脐四周打转。 一圈一圈的磨,路透只觉得身体不自觉的开始空起来,嘴边细碎的呻吟声也变大了许多。 “阿九……阿九……” 一声比一声无助,一声比一声渴求。 严九在路透肚脐四周打了个圈,仰起头,“小透,我总要把最好的给你!” 刚刚有些缓过神来的路透还没反应出严九说了什么,就听哗啦一声,有什么破水而入。 突然间,她意识到男人要做的事情,伸手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路透只觉得□一股吸力袭来,神智便彻底的被抽离出身体。 这是严九第一次在水下看路透的身体。 莹玉般的肌肤泛着白刺的光泽水润润的诱人,两腿间的森林随着水波在眼fèng里轻摆,招摇的像深海里捕食小鱼的水物。他咽口口水,凑过头去。 水压中,人的眼睛是很难保持睁开状态的,没多久,严九就不得不闭上眼,即使如此,也并没什么妨碍,因为他已经找准位置,伸进“头”去。 你试过把头深埋进水里过吗?很长很长时间的那种……还记得当时是什么感觉? 呼吸困难?窒息?濒死前的恐惧? 这些感觉,严九或许也有,但对他来讲,更大的是快乐。 当舌尖探进洞穴,感受着来自路透身体由内而外颤栗,那种感觉,是介乎地狱与天堂间,交织矛盾的快乐。 路透的手,探入水面,插握着严九粗硬的发梢,借着与短发的摩擦来寻找身体里不能宣泄的那股火气。 “阿九,阿九,我要你……我要你……”在虚荣的傲娇与真实的□间,她选择了后者。 男欢女爱,相得益彰,天经地义。 俗话说的剃头担子一头热说的就是现下这种情况,路透正被磨的难受,严九却突然停止了一切动作。 略微缓回神的路透松口气,随后几秒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他怎么不动了? 女孩儿略微弓起身子,伸手拨弄下严九的头,“严九?” 男人没动。路透急了,换了她在水里呆那么久,估计早没气了,“阿九,你别吓我!阿九,我知道你是和我开玩笑的,你别逗我……” 我现在就只有你了…… 这句话路透没说,她不敢说。 费了好大劲才把严九从水里拽出来,路透哭了,她是真的害怕失去他,失去这最后的依仗。 一股小水流噗的喷在路透胸口,她抹抹眼睛,泪眼模糊中,朝自己笑的不是严九是谁? 严九睁着眼睛,伸手在路透鼻子上轻轻一刮,“小傻瓜,这么好骗,忘记了我可是练过的。” t市少年组潜水冠军,严九13岁夺得的称号,好久远的事,久远到连记忆都是黄色的了。 路透牙齿咬着唇,鼓劲在严九胸口打了一拳,“你就欺负我,你就骗我!” 严九看着路透,慢慢把脸贴近,在她粉色唇瓣上轻轻一吻,“小透,你一直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希望,今后,我也能成为你的那个人……” 原来,世界上比情药还催人动情的事物真的存在,那就是:爱人-情话。 严九这间房的浴室是特殊设计过的,浴缸里的水也是恒温的,因此,被抱着坐在严九身上的路透并没觉得冷。 相反的,她身体里,像有一把火怎么也烧不完似的。 “慢……慢点……”灯光此时明晃晃的从头顶直泻而下,照进水中两人即将交合的地方,路透看着严九那么粗的一根,边咽口水边说。 自己也不愿她多受罪,即便身上早就yu火焚身了,严九仍装作淡定的安慰,“放松些,我会轻些的。” 考验男人是否真的爱女人,很重要的一个检验标准就是在床上,看这个男人是否愿意顾及到女人的感受。 单纯的为了自己一时快。感而性的男人,是最渣的。 很显然,严九不属此类渣男。 虽然有着水的滋润,前戏也做了很久,但这次进入的,并不顺利,严九刚刚探进个头去,路透就抱着他身子喊疼。 “小透,放轻松些,我会要你很舒服的……”男人带些微茧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女孩儿的背,路透整个人抖的就像一朵秋日风中萧瑟的枫叶一样,只能死命抱住她唯一的依靠。 “嗯……”她应了一声,把头紧紧贴在严九颈窝处,挨着他早布满汗珠,青筋都爆出来的侧脸,路透突然感叹,这就是她要托付终身的男人,真心疼惜她的男人。 她心一横,咬紧牙,坐了下去! 严九正打算着该如何要怀里的人放松下来,冷不防被一股突然的紧致抓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小透,你……” 路透皱着眉,显然很疼的样子,“还不快点!”她先是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接着就委屈的喵了一声,“很疼……” 严九不知道为什么不是第一次的路透会是这种反应,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也是难以自持了…… 严九把路透朝自己身侧靠了靠,调整好位置。其实刚刚路透这一下,也只是要弟弟探进半个身子,头部卡在里面,而身子则还是在我们。 他收拢双臂,把女孩儿整个挤在自己身体上,圆润的辱。头擦在男性胸肌上,再次划出一条颤栗,趁着路透发抖的功夫,严九两手从她腰间把她先是托起,随后,重重落下! “恩……”路透闷哼一声的后果就是,严九肩膀的伤口第三次被深刻了一次。 事后路透问起那个疤时,严九心里面叹了口气,早知道这丫头喜欢咬这里,就不用摸那个什么药了吗……当然,那些事情都是将来时,我们要看的是现在进行时。 男人有时候就是受虐的,挨了路透一口的严九再不矜持,下。身开始耸动起来。 玉柱沿着甬道,一路探入,路透只觉得自己在被慢慢充满,一种冲动在身体里黯然酝酿。 她开始不安的扭动身体,湿湿的长发贴合着白嫩的脖颈,像远古祷祝时画的图腾,严九看着,渐渐醉了。 他把脸埋进路透胸里,呼吸着上面犹如初生婴儿般的奶香,下。身也随之加快了动作。 路透感觉自己像是坐上了云霄飞车,他深入时,她就冲向了云端,他撤出时,她整个人就被抛落人间,无助的要命。 维持着这种抱坐的姿势有十几分钟,严九有意使坏似的,每每总在她快到的时候放慢速度,路透被磨得直发恼,发泄似的在严九背上抓出一道道“彩绘”。 “阿九,我要……”嗓子已经喊得发干的路透有气无力的哀求。 “要什么?”趁着她张嘴说话的空当,严九对她又是一阵舌吻。 路透牙床里有处敏感点,严九是知道的,他舌头灵活的窜入她口腔,手握住胸上一只饱满,而□也该从三长两短到了现在的次次深入。 他怀里的女人只觉得眼前一阵发白,天地瞬间……亮了。 “啊……” 波涛,奔涌而出。 自从半年前,路透离开天上,严九就把屋里原本白色的床单换成了黑色,不为别的,因为她走了,他的心也死了。 可是当严九拿着电吹风走进房间时,怎么看,怎么觉得穿着真丝睡衣,皮肤雪白的路透躺在黑色床单上面,也是副美不胜收的景色呢! “小透,起来吹头发,头发不干会感冒。”严九把路透抱在怀里,轻轻摇了摇。 “不要……睡……”完全不理会男人,女人照睡不误。 世界上,除了父母外,如果能有一个人,是你可以不用顾忌自己是否流口水,睡相多么不好,都会毫不在意的把你搂进怀里,那么你绝对是个幸福的人,而那个抱着你的人,就是可以给你幸福的人。 第36页 当严九拿纸巾擦去她嘴角并流到自己胳膊上的口水时,路透绝对是个幸福的女人。 严九把用过的纸巾团成一团,一道抛物线的丢进纸篓里,无奈的看了怀里的路透一眼,这就是他所有的幸福。 曾经,有本杂志上一张照片很感人,那照片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拿着毛巾给一个同样花甲年纪的老奶奶擦着湿发,但就是这么一副简简单单的照片,却感动了无数人。 当年华老去,你身边是否还会有那么一个人为你细细擦干头发,并把那些落掉的头发偷偷藏起呢。 路透不知道,她有,严九知道,他就是。 暖风开到最小,男人把枕在腿上的女孩摆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随后缕起一缕头发,吹了起来。 黑色略带些自然卷的发丝穿梭在男人厚实的手掌间,意外的和谐。 严九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天可以像现在这样幸福。 路透觉得脖间痒痒的,本能的叫了声,“阿九别闹。” 严九一愣,随后一股桂花蜜似的甜从心眼处汩汩的往外冒,吹干大半的头发也不吹了,低头就吻上了女孩儿的唇瓣。 还在梦里的路透突然觉得呼吸一阵困难,呜咽一声,随即转醒。 严九的脸,就在这时呈放大状出现在自己眼前,“唔……”嘴被封了,只能用鼻音表示自己的抗议。 现行犯是有上诉的权利,可法官也有着无条件驳回的可能。 于是,在路透哼出第三声时,民主反抗被彻底镇压,女人被翻转个身,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刀俎之鱼。 严九绝对是有预谋的,把她从浴缸里捞出来后,衣服虽然换了,却没穿底裤。 她只觉得□一凉,花庭展露无疑。 这还是严九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正式的看路透,圆圆的臀部,秘密的包裹着小径,此时,正烦着微微害羞的粉。 前两次,一次由于时机不对,一次由于场地欠发挥,现在的严九,已经两眼发红的等待着第三次的开足马力了。 “小透,可以吗?”色眼笑眯眯。 “阿九,我好累了,想睡……”萌眼苦兮兮。 “你睡你的,我做我的,保证服务到位!” 事实从路透抵抗无效,成功被上的那刻开始,就完全的成了一曲《睡眠变奏曲》。 路透倒趴在被单上,手抓着被单,边呻吟,边在内心高呼,我想睡觉! 一夜七次郎,绝对不是只活在童话中……(¬v,¬)第二天一早,路透是被身体里那根硬东西活活戳醒的。 晨。勃这个正常的男性生理现象,对身体像被十驾马车轮番压过的路透来讲,绝对不是个好现象。 她睁开状况依旧困难的眼皮,想在没被发现时逃离案发现场。 只可惜,这个凶手,太凶残,太凶残,太太凶残了! 路透现在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些个已婚男人的第一次大多不是留给妻子,而是献给自己的手,或者是把热情喷洒向某个梦中情人的热辣海报上了。 第一次的男人,场面实在太凶残、太凶残、太凶残了! 欲。望就像只被锁进牢笼里的困兽,不放则以,一放,后果往往是相当严重的。 而作为这可怕后果一个组成部分的路透,这时,即将再度沦陷。 严九的胳膊,从身后环住路透,双手刚好合拢在她胸前。 “小透,我想要。”流氓体质作祟的严九在路透肩膀吻了一下,手也开始极不老实的在辱。头上面拨弄,下面的棒子更是无耻至极的开始一进一出起来。 “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几个字很快就消化在严九掌中,变成一串细碎的呻吟声。 现在路透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男人都喜欢找小三小四了。 做。爱绝对是个强体力劳动,一个人根本就吃不消的吗,就像她,刚刚一晚上,就有把男人踹下床的冲动。 严九似乎完全没有要被踹的自己,他是乐在其中。 男人把路透一条腿抬起来,侧着身子就那么大出大入起来。 开始还不甘不愿的路透到了后面也就是半推半就了。 这一夜战事的结果就是,床单完全没了原来的样子,全皱了不说,上面还黏黏腻腻的画满了地图。 幸好当路透洗好澡,被严九抱出浴室时,无论被子还是单子都已经换了。 她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是一阵紧 25、一夜七次郎 … 张。 “谁换的单子!” “我。你进去我就把单子撤了。”严九看路透的眼神,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哦,那就好,不然被人看到还不定怎么想呢……”路透拍拍胸,长出一口气。 严九挑了她下巴一下,“我是交给下面去处理了。” ……乌鸦飞过,路透死机。 本来是一个可爱赌气的上午,却因为一个电话的打来,变得有些不是滋味。 “喂,小南?什么事?” 26 26、办公室激情 … 26小乖乖 路南的电话来的很急,电话铃在暧昧的上午响起,很扫人兴。 严九从她身后抱着路透,头贴在她耳边明目张胆的,偷听! 路透先拍掉他在胸口十分不老实的贼爪子,接着抓起面前一米高餐台上摆得果盘中的一片,塞进他嘴里。 上下两路均被封死的严九,只能郁闷傻站在一旁,咯吱咯吱的咬起嘴里的哈密瓜,跟咬黄瓜似的,那叫一个牙到骨断。 路透看着生闷气的男人,吐着舌头偷乐一下,拿起电话也不管他就独自跑到了阳台。 有过许多次恋爱经验的爱情专家周小鱼说过,男女关系好比钓鱼,男人是水里的鱼,拼命想吃钩上的虫,而女人呢,就是握着鱼竿的人,只有在最刚好的时机逗鱼上钩,那条鱼才会被人牢牢握住,下钩仓促了,鱼吃了饵,餍足过后,结果有可能提前脱钩。 下钩晚了,男人失去耐性,也就跑了。 所以聪明的女人,既不会太过主动,也不能过去矫情。 路透隔着玻璃,看着严九郁卒的样子,嘴巴一裂,低头看电话。 路南的名字欢脱的在nokia 5230不算大的屏幕上跳跃。 路透的手僵了一下,随即接通了电话,“喂,小南吗?” 路南的声音依旧那么的甜,“姐,你今天有空没?晚上回来吃个饭呗?” 一切似乎都没变,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妹妹对姐姐撒娇的口气,可路透心里,总觉的什么不一样了,是因为卓言的关系吗? “有事吗?小南。”路透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语气平静的不像她,好像这个说话对象并不是莫名其妙抢了自己男朋友的女人。 路南还是那个总是羡慕的看着她的漂亮裙子,等她拱手相让时,会扑进她怀里,甜甜说着姐姐最好的妹妹,她当做亲人的妹妹。 路南咯咯一笑,“姐,今天家里来客人,很重要的客人,你一定要回来哦……” 路透想拒绝,她刚刚张口,路南就看透她心思似的补了一句,“不许说忙,你好久没回家了!” 被看透心思的人,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 简单说了几句后,路透挂断了电话。 “谁?” 如果给情人分成高中低档,那严九无疑是属于高档中的高档,他会体贴的在你没心情浪漫矫情的时候选择直接的关怀。 “小南,说今晚要我回家吃饭……” “你答应了?” “嗯……”路透应了一声,没有下文。 严九嘴唇抿的紧紧的,这是他一贯思考的表现。 看他这幅样子,路透故作轻松的拍拍他的肩,“别担心,就是回去吃顿饭而已,的确很近没回去了呢。” 女人的动作有些男式的夸张,好像是篮球场上打球的两兄弟,一个球没进,很沮丧,另一个拍拍他肩膀,安慰没事一样。 在想事情的严九被她这么一拍,脸板了起来,“你是不是还想摸摸我的头说别担心啊!” 路透发现,原来严九不是没有幽默细胞,只不过这细胞一直处于隐形而已。 “你不介意的话,我还真想摸摸我们全市有名的黄金单身汉严九那金贵的脑袋呢……”说完,她自己都止不住扑哧一笑。 于是,一个开端很暧昧,过程很郁卒,结局却很欢脱的上午,就在严九憋红脸,回不得嘴中,无比欢脱的结束了。 坐在开往凌氏的车上,路透忍不住再次笑了,嘴笨的男人真可爱。 今天对于维持低气压几天的凌氏来说,是个好日子。 第37页 艾米抱着一摞文件,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时,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拿精彩来形容了。 自认视力全公司第一,眼力见无人能敌的艾米,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刚刚盯着手机看的严总是在笑吗?她没看错吗? 对这个来公司半个月余的严代总,公司上下有个三脸总结,平时扑克脸,开会冰川脸,做错事钢板脸。 总之一句话,没表情,没表情,没表情! 有一天,当这个上任不久就以处事果决、为人生冷著称的严总脸上开始有了表情时,众女子心里的小波澜就开始泛滥开来。 路透自然还不知道女狼们的算盘,只是坐在营销部的办公隔间里,盯着手机一阵发笑。 忘记说了,自从昨天一役,路透觉得把自己置身于严九气场辐she十米范围内,是件及其危险的事情,于是,自请让位降职的事情就理所应当的发生了。 想想在车上两人的对话,路透又是一阵莞尔。 “我要调岗!” “调哪里去?”严九挑眉。 “随便哪里,就是不要做你的秘书!”路透强调。 “离我近不是方便照顾吗?”严九趁机偷亲路透一口。 路透一躲,“也是方便你吃干抹净吧。” 狼子何其野心啊! 几个回合的你追我赶,路透无赖成功,严九战败,“好吧,给你找个清闲的部门吧!” 路透想想,“我要去营销部!” 严九眼睛一眯,是因为那个人吗?路透在云南的事情早就打成报告放在他办公室了,那个人,或者说是那些人打的什么算盘,他一清二楚。 要不要让她去,这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至于为什么路透最终成功的坐在了这个办公室里,只能说,在帝国主义美色炮弹下,九爷战败了。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可爱,可路透发现,严九可爱起来,也不比女人差多少,老天保佑,这种想法千万别被他知道了,不然结果会很惨。 最起码的后果是,她的腰又要多断上两次。 昨天的种种再次浮现在眼前,路透脸一红,流氓果然是会传染的,不分男女,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满脑子黄色小思想了。 短信铃声响起时,苏良也一同出现在路透面前。 路透还没来得及瞥了一眼短信,苏良就直接把文件递到了她手里。 “路透,这是咱们部门最近在做的几个案子,我想着你刚来,什么都还不熟悉,先看看,练练手,深入的东西慢慢也就学习了解了。” 苏良这个人,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就如同在云南时,细心照顾自己的他一样,口渴时,不用她说,水就自动的递到面前。 路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接过本子,翻看起来。 “谢谢你,苏良……” 这沓文件里,加了不少的旁批备注,全手写,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路透不禁抬头感激的看了眼贡献者。 男人挠挠头,样子很羞赧,“没关系,举手之劳的。” 下午的阳光,反常的和煦,透过公司大片的落地玻璃窗,打进屋里,满室温暖。 路透突然一花眼,觉得苏良和谁有些像。 正愣神的功夫,部门一位姓王的小姐从门口探进头来,“路透,总裁办电话。” “哦……”她应了一声,朝苏良点点头,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机。 凌氏的办公设备都是一流的,就这么简单的一部电话机都是德产插fel牌的,一如那流畅的机体触感,路透接起电话时的心情也是很愉悦的。 “喂?” 电话那头很安静,半天没动静。 “喂?没人,没人我挂了哦……”路透作势威胁。 “五分十八秒……”严九的声音半分咬牙切齿之余,另外半分是满满的切齿咬牙。 路透一愣,本能的看了眼手表。 下午四点零七分,什么五分十八秒啊? 她把疑问提给了严九,那边又是一阵静默,紧接着,路透听到严九一字一顿的说着如下的话。 你和那个男人说了整整五分十八秒的话…… 嘎嘎……乌鸦飞过,留下路透一脸黑线。 “严总,十八秒是零头,不能用整整这个词,你这是病句……”路透把声音放柔,细声细语的好像在教导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 谁能想到,清冷惯了的严九爷,内心深处是这么一颗矫情别扭的闷骚之心呢……路透好想笑!仰天长笑! “穿好衣服,到我办公室来!” 咯噔,电话断了。 真是爱闹别扭的人……路透笑笑,摇头。 拿好外套和包,临走前,她朝桌上看了眼,又把刚刚苏良拿的那沓文件拿起来,这才离开。 开始路透走的很快,可是步履随着路的加长越来越慢,不是累了,而是这钻进耳朵里的话,实在是……“你听说了吗,下午艾米进严总办公室,他竟然对她笑了,我早就说了吗,哪有不爱腥的猫,看他一副酷酷的样子,骨子里指不定怎么样呢。我看艾米这次是要修成正果了,那个严总不是说还没结婚的吗?” “那可不一定,艾米长的还不如我呢……” “你就做梦臭美吧!” 路透回头看看从身边擦身而过的两个女人,一阵唏嘘:果然女人总是和八卦有着紧密的联系,看来她有必要和这八卦的源头聊聊了。 总裁办公室门口很安静,本应坐在秘书台后的艾米不知所踪,有一秒钟,路透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就在门后和严九偷情呢。 当然,这只是一种纯粹活在精神世界里的胡乱猜想,是不可能拓展到真实的三维世界的。 即便如此,路透还是调整出一个捉拿小三的表情,推门走了进去。 “没有打扰你和艾米的好事吧……”一副怨妇模样的路透,站在桌前问低头写着什么的严九。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太极精髓很明显的被严九掌握的极好。 “没打扰你和苏良的好事吧……”他抬头,同样一个斜睨递给路透。 扑哧。 路透真的很后悔,为什么早没发现严九的好,要她失去了那么久的笑容,她笑了一下,手指点在红木桌面上,一路绕向桌子后面。 女人的手极白,贴合着光洁的桌面,勾勒出一种别样的颜色,刻进桌面。 “所以为了报复你,我就跑上来坏你的好事啊……”手指离开桌面,慢慢伸向男人,眼见要挑起他下巴的时候,男人突然伸手一拉,天地换向,等路透再睁开眼,自己已经坐在男人怀里了。 “恭喜你,破坏成功!” 严九的眸子真黑,这是路透闭上眼前的唯一想法。 这男人烟瘾不大,平时只抽一种巴西特产的小叶香烟,他好像刚刚吸过。 路透在他舌头上轻轻舔了两下,有点薄荷的味道,还不坏。 被调戏的严九拿手将她后脑更紧的朝自己紧扣,舌头像是寻宝队一样,开始在她嘴里四处逡巡。 刚刚在办公室,路透吃过一块巧克力,没办法,时不时的低血糖,巧克力已经成了随身必备,而严九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更是装了一整抽屉的璐松巧克力在她办公桌最下面那个抽屉里,无疑助长了她的这个毛病。 很快,烟糙、薄荷以及巧克力的味道一同混合贴在了严九舌尖,他沿着牙床逐处寻过去。 路透觉得口腔里的每块软肉都被按摩了一遍,身子不觉也软了起来。 “嘤……”她咕哝一声,紧紧靠在严九身上。身下,一个东西慢慢的觉醒,发硬。 被吻得七荤八素的路透一惊,推开严九,抬腿起身。 “办公重地,禁止耍流氓!” 再次坐上严九的“黑车”,路透的心情比来时还快乐几分,在t市能要严九爷吃瘪还不能回嘴的,估计除了她姐一个,再不做第二处想法了。 五点过头,正是市区交通最拥堵的时段,路透盯着偏离的路线,不懂的回头看严九,“这是去哪?” 严九把她揽进怀里,“到了就知道了,先睡一会儿,晚上养精蓄锐。” 乌鸦再次高空飞过,养精蓄锐干嘛!被压么!不干! 路透从严九臂弯下挣扎出身体,“我、看、风、景!” 说完,她脸一扭,瞥向窗外。 前方,放眼望去,是看不到边际的车流,路透看了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昨天果然累了,临闭上眼睛时,她突然产生了个疑问,为什么严九的话总是那么灵,要她睡,就睡呢……严九看着逐渐把眼睛闭起来的路透,一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第38页 韩剧《豪杰春香》里,女主在公交车上面睡着了,男主害怕她头敲到玻璃上,就拿自己的手去给她做空中枕头。 这个剧情还是路透高中时,他去她家看到的镜头,当时路透感叹,如果有个男人这样对自己,那她一定嫁他。 小透,你知不知道,我整个人都愿意给你当枕头……严九低头在女孩儿脸上深刻一吻。 路透醒来时,车子正停在阳光百货门口,而严九早就不知去向了。 “马叔,他去哪了?”开车的是跟了严九多年的师傅,对他们的事情是知道的,路透找不到严九,问他。 “先生进去买东西了,一会儿就出来。”马叔是个老实人,不敢多看路透一眼,目视前方,表情肃穆,活像身在葬礼现场一样。 对严九身边这群人惯常的忠诚,路透早就见怪不怪了,看她一眼又不会死,真是的。 路透叹口气,把头转向窗外,继续看着阳光的大门口。 严九动作很快,路透等了没多久,就看抱着个大礼盒走出来的他。 严九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后,这才上了车。 “醒了?” “恩。”路透应。 如果没有接下来一句,这会是一个美好的黄昏,可多了这一句,这个黄昏就有点流氓式的意味深长了。 “精神养足了吧……”男人这样说。 路透堵了一路的气,本以为下车就可以暂时躲开这流氓的强烈气场,可车子停在路宅门口,路透下了车,严九,也下了车! “我短信里说过,晚上和你一起来。”似乎是对自己的话没被引起足够重视,严九把刚刚买的那个大礼盒拿出来,没看路透一眼,就独自径直往门口走。 直到门开了,严九进门了,路透这才反应过来,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这次见面,无论对路透亦或是彭敏路南,似乎都有些吃不消。 不为别的,因为客厅里突然多出的两个人。 而这两个人,似乎还很熟悉。 路安抱着严九拿来的变形金刚,急不可耐的拆起了包装。 “oh,jack,ive been waiting for this gift for so long long time.” 路安小朋友绝对是世界上最不知死活的小朋友,他竟然抱着严九左右各自亲了一口。 彭敏惊讶于路安同严九竟然认识,同时也对这个“外孙”的行为大加感叹。 她朝早就傻在一旁的路南使了个眼色。“老九啊,什么风把你的大驾给吹来了。” 陆震在世时,一直称呼严九“老九”,作为陆震妻子的彭敏,自然随着他这么叫了,差别在于,陆震叫有人应,她叫,……严九把路安连人带玩具一起放在地上,拍拍他的头,“玩去吧……” “mummy,你看,这是jack给我买的变形金刚,我想要好久了呢……”路安抱着礼物,蹭到路南腿边,腻歪着说。 路透只觉得自己大脑现在是一片空白,思维是一项根本无法完成的事情。 那孩子叫路南妈妈,路南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呢!难道早在几年前……她不敢想,原来背叛竟是从那么早就开始了。 “安安,你的行李爸爸都给你整理好了,自己去看看对不对?” 卓言一身米色v领羊绒衫,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神情,和她第一次见他时,一样。 看到路透,卓言一愣,随即看了眼屋里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路安身上。 仓惶的表情以蝗虫过境的速度席卷了卓言的脸,他摆着手解释,“这是我和路南领养的孩子,你别误会……” 男人最贱的就是现在,要不起,放不下! “爸爸,什么叫领养,i cant understand。”路安每次遇到不懂的问题,小脸都会惯常的纠结成一团,他嘟着嘴,潜意识里对领养这个未知词汇很讨厌。 “安安,爸爸的意思就是你是我们最爱的宝贝,他是害怕这个阿姨把你抱走,才这么说的。”路南走到小安安身旁,弯腰把他抱起来,随后仰脸看着上方的卓言,似乎在等他对这说法的认可。 卓言看看路南,再看看一脸期待的路安,最后视线掠过路透的脸,含糊一声,嗯。 得到肯定回答的路安定了心,滑下路南的腿,玩玩具去了。 “小透,小孩子说什么都信,你别介意。”彭敏走过来拍拍路透。 “没事的,敏姨……” 路透看着坐在地毯上的路安,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对了,你怎么和老九一起来的啊?”这个问题是彭敏一直想问的问题,也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我们在一起了!”一直沉默在一旁的严九突然出声,随后彭敏手里一空,路透重新回到了严九怀里。 领土主权问题,是不能商量的问题。 路透是他的,不容质疑! 严九的眼睛如是说。 餐桌上话最多的就数路安,叽叽喳喳中,彭敏他们也大略知道了严九竟是和安安在网上认识的。 只是,事情真就这么简单吗,彭敏和路南心里显然不这么想。 这绝对是路透吃过的最无味的一餐饭,以前可能经历过食不知味,现在简直是味同嚼蜡。 别的她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路安好像不喜欢自己,他和路南说话,和卓言说话,和严九说话,就是唯独不和自己说话。 路透的心里说不清的乱极,吃过饭就和严九匆匆离开了路家。 坐在车里,窗外明灭的灯光忽明忽暗的照在路透脸上,她直视前方。“阿九,如果我的孩子还活着,是不是也快这么大了?” 多年以后,当年难以启齿的秘密第一次被路透提起。 司机一早就被严九打发掉了,坐在驾驶位上的他没说话。 车子在冬夜里,奔跑在空旷的马路上,一直一直开到了t市的海边。 来这里,路透不意外,小时候心情不好时,他就总带自己来这里,只不过那时是打沙仗,而这次是……严九按下个按钮,车位突然180度放平了。 被突然放倒的路透头一空,上方多了一个人出来。 严九说:小透,我们要个自己的孩子! 嗯,她点头答应。 日本进口的发动机轰鸣着,在黑色的夜幕下,像只嘶吼的怒兽,被包容其腹中的俩人,即将拉开温情战线……27 27、车 … 27.车震 路透在新浪微博上,一个名为末日之花的账号上,收藏着这样一条微博。 没事耍流氓v:当一个男人对你说想和你睡觉时,他是在耍流氓;当一个男人对你说想和你一起起床时,他就是徐志摩了。(转发次数:10215;评论数:15152)这个账号是路透被“包养”的那一年里偷偷注册的,没人知道,包括严九。 那时候,这种能有一个一起起床的男人在身边的想法,是奢望,也是梦想。 她恨严九,恨他掐住自己的死穴,恨他知道自己所有的秘密。 可时至今日,当过去的丑陋第一次面对面摆在跟前时,路透突然不那么害怕了,当男人说要她为他生个孩子的时候;路透心里突然多了丝对幸福的希盼,当男人是明眸注视着她的时候。 美丽的誓言不是对情爱的许诺,而是对未来的构想。孩子,果然是一个最美丽的誓言。 “如果你是夜,那我愿与你挽手共赴黑暗。” 路透看着严九,仿佛被下了蛊似的说。 正琢磨着从那里下口的严九被路透这突然的小文艺一弄,一时没了主意,她刚刚说什么,没听清。 看惯严九严肃一面的路透,对这个果断二化版的男人表示很无奈,伸手一把搂过他颈子,凑到他唇边,说,“我说我爱你。” 关于男人有种说法——衣冠禽兽。其实每个男人皮囊下面都有这么一只衣冠禽兽,只不过有的男人把这层藏得很深,严九就是。 可当他最珍爱的女人,偎在他身下,一双明眸亮亮的满眼都是他时,他的心都要化了,再加上听到那句最老套老土到没他不行的情话时,内心的激动就再也忍不住了。严九低头吻上了路透。 禽兽现身!路透闭上眼前的想法。 比起做。爱,路透更喜欢亲吻的这个过程,因为她越发爱死了严九口腔里的烟糙味,只不过今天好像有些淡……路透这次显然没有白天那么投入,她没觉出来,严九却知道。 他使坏的在路透唇上咬了一口,“怎么了,这么不专心。” 女孩儿在他身下别过头,扭捏着就是不说。 “我技术就那么入不了你老佛爷的法眼?”严九看着她,挑了下眉。 第39页 见她抿嘴不说话,严九在她腰间伸手就是一捏,“还不说?”又一挑眉。 路透从小怕痒,被严九一招制敌,当场击毙,“好、好,我说,我说就是了……” 她拼命压着严九的手,怕他再来。 “说。”包公审案。 “味儿不对。”犯人无力招架,全盘招供。 什么味?严九迷糊,对着手掌吹了口气后,依旧满脸问号。 路透看着堂堂严代总一脸傻帽样的对嘴吹气,扑哧一笑,“是烟糙味儿……”扭捏半天,她才说。 烟糙味?严九回忆半天,想起上午吸的那只……笑了。 自此以后,每逢严九爷拿起那种香烟吸时,路小受内心就十分惶恐不安,这就是传说中的条件事物产生的被压恐惧症。 女为悦己者容,男为悦己者烟,为了她,偶尔的香烟之为也可以变成时常之举吗……严九摸摸路透的脸,“味道还在的,就是藏的深了些,我们一起找……” 大灰狼就是这么骗小红帽上床的。当严九的舌头探进她齿龈间时,路透这么想,不过,好像真的深一些,那种味道就可以找到。 诱骗成功指数——100%。 路透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尝试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词汇。 车震。 日本进口原装车的马达火力很足,嗡嗡的像只奔放的野马,而此时车上的两人也是同样奔放无比。 严九的唇紧扣着路透的,舌尖引领着路透一点点交缠。 在吻上面,路透绝对是个初学者,好在笨学生有个好师傅,严九的舌头挑。逗的带着她共舞。 淡淡的烟糙香总算在严九舌根处被她发现,路透勾卷着想要得到更多的味道。 严九闷哼一声,这次,是他这个师父被调戏了,不过感觉,很好。 男人的身体愈来愈紧的压在路透身上,而粗重的大手也隔着女孩儿的羊绒衫摸索。 路透很无助,只能将自己沉醉在这个绵延悠长的吻里。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鹅黄色羊绒开衫,珍珠色的圆扣在男人手里很快就失去了功效,娇嫩的散在女孩儿胸口两侧。 严九边吻着路透,手边绕进她衣服内侧,早就深陷在这个吻里的路透只能本能羞怯的去拨开他的手,最后却只能沦陷在他新一轮的唇齿进攻当中。 路透抓住严九手的时候,仅存的想法就是,下次不能再穿前扣式内衣了,太容易下手了吧,可这种想法刚刚在她脑子里站住脚两秒,就被严九一顿近乎报复的啃噬给赶得连影子也不见了。 “专心点……”严九的声音随着湿吻在她胸口的摩挲绵绵传来。 路透的身子随着这话,像中了蛊似的软了下来。 男人脱女人衣服的速度,永远和男人给自己穿衣服的速度有一拼,这是上大学时,周小鱼给路透念的一本书里的一句话,书名叫做《男女关系》,这句话是对男人包二奶中早起穿衣和晚上脱衣的一个小结式语句。 当时路透的评语就俩字——扯淡。 可现在,路透却对这话深信不已。 身上突然少了衣服的温度,路透边打着激灵边想,男人是不是都这么急色啊,如果换了其他女人在他身下,严九是不是也会如此? “阿九,将来你会和其他女人做这种事情吗?”迷迷糊糊的,路透竟然把这个极傻的问题问出来了。 等真的问了,她才知道她问了。 周小鱼说过,男女之间,有些话题是敏感性的,一旦剖开,这关系就像被蚂蚁蛀了的墙面一样,开始往不牢靠发展。 鲜少有感情经历的路透即便神经再大条,也从严九那青筋都趋于爆裂的肩膀看出,自己说错话了——貌似……“我那么像流氓吗?”严九脸有些黑。 “嗯……”路透从小就是个诚实的孩子,她不敢撒谎,阿九对她的确很流氓的。 严九爷的脸更黑了。 “路透,你给我听好了,我严九是流氓,但这辈子,只对一个叫路透的傻女人耍流氓!” 严九的话嗡嗡的像蜜蜂一样在路透耳边飞来飞去,她整个人晕乎乎的。 以前一直以为严九就是个话少面瘫只会欺负她的坏人,可恰恰就是这个话少的坏人,说出来土土的情话,却是世界上最打动她的甜言蜜语。 “阿九,谢谢你!” 路透再不多想,一把抱住裤子脱到一半的严九不撒手。 严代总的脸色刚刚好些就再次黑了,能不黑吗,弟弟一半露在裤子外面,一半卡在里面,煎熬啊……男女之事,最在于两情相悦,而两情相悦中很关键的一方就是女方。 很不巧,今天车上的女主角貌似不在状况。 “小透,你别紧张……”不停拿手爱。抚着路透后背的严九憋得满头是汗,自从上次开始,他就发现路透很难湿润。 此时的严九,可谓是内困外焦,简直要外焦里嫩了。 弟弟的头早就肿成个发紫的蘑菇,那颜色宣布着男人现在忍得有多辛苦并且随时可能爆发的趋势。 “小透,还是不行吗?”虽说严九技术还可以,但毕竟实战经验太少,有什么招数都早试过了,可谓李逵的三板斧耍完了,江郎才尽了。 路透也很想哭,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弟弟顶在洞外面时,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口干舌燥,而且这三次一次比一次厉害。 “阿九,对不起……”路透沮丧的要命,男人珍惜自己,但她自己总是过意不去。 “没事,今天不行,我们改天,可能是咱闺女不想今天来。”尽量把眼里的欲望收敛回去,严九从路透身上翻身下来,把她搂进怀里。 前一秒还内疚不已的路透被严九这么一逗,扑哧乐了出来,“谁说要给你生孩子,流氓!” 被称作流氓,却毫无用武之地的严九正郁闷着,一只小手慢慢爬上了自己,随着那么一攥,他只觉得整个灵魂都要飞出去了。 路透的手很小,只能勉强将他握住。 但这对于严九,已经足够幸福了。 “唔……”他闷哼了一声,身体有些不安,“小透,动一动。” t市呼风唤雨惯了的严九爷,第一次被人掌握,而对方,不过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 路透现在好后悔,宿舍里那群女人看a片时,自己怎么就没跟着多看两眼,这装清高的后果直接表现为真刀实枪时,技术支持不给力啊! 她弄了几下,严九非但没好,反而更肿了。 路透很是手足无措。 爱一个人,就是把最好的给他。 严九正难受的想着怎么在不伤害路透感情的情况下,让她把那挠痒痒似的小手收回去,自己还能好过些的时候,路透做出一件连她自己都惊讶无比的事情。 路透一下子跨到严九身上,对着那个坐了下去。 爱一个人,就是把最好的给他。 路透爱严九,她不愿看他难受,她要把最好的自己给他。 严九被路透这一下弄的小腹一紧,有些粘稠的东西从顶端分泌出来。 由于动作突然,路透只是把自己坐在了他上面,借着这点湿润,头不偏不倚的只进去一部分。 女孩儿眉头皱的紧紧的,汗珠子沿着额头滴答答的往下流。 严九拿手就要把路透举起来,“小透……”女孩儿的样子,落在他眼里,满满的只有心疼。 路透咬着牙,什么也没说,只是俯□子抱住了严九。 皮质靠背把车子的震动通过严九传给路透,她借着这震颤,一点一点的把他包容进自己。 “嗯……”路透疼的难受,哼哼的直呲牙。 “肩膀借你咬……”严九下面忍得很痛苦,但语气上还是故作轻松,边伸手去擦她额头边说。 “我、我又不是……小狗……”亏得路透现在还有心开玩笑。严九亲了她一口,两手一使劲,把她往下一拉。 “呜……”路透的身子被按下去的时候,痛的呜咽出声。 好在这次,玉柱是彻底进去了。 严九长长出了口气,“小透我会对你好的。”说完这句,他突然抱着路透坐起身。 “嘶……”姿势的变化让结合更加深入了,路透条件反she的张嘴开咬。 果然是小狗!还不承认…… 严九胳膊很长,一只环住路透的背,一只伸长了到操纵台,按下一个开关……顿时,马力打开,车内的震动更加剧烈了。 做好这一切,严九翻身再次把路透压在了下面。 第40页 身体下是细碎震动的靠背,身体里刻着他,一种别样的空虚在路透身体里悄然声息。 “嗯……”她扭扭身子,“阿九,你动……动……” 路透这话其实压根儿不用说,男人在这时,是完全没有自控力的……几乎……严九控制着节奏,在路透身体里开始慢慢进出。 女孩儿的身体虽然被开启过,但不知是不是紧张的关系,竟比第一次还难以进出。 严九慢慢做了几次,□才慢慢湿润开来。 严九松了口气,“小透,这次真的要开始了!” “嗯!”疼痛退去,更深的渴望被开采,路透脸红红的说。 严九把手探入她腿两侧,抱住她,开始三长两短的进出起来。 路透的身体很细,很软,严九动了几下,长嘘一口气,“小透,你真好!” 他□继续,而嘴则衔起一颗红豆在嘴里,像吃糖果一样吸吮起来。 上下都被包夹的路透无助的只能呻吟,她的手刚想去推开些严九,就被男人有力的十指紧扣掌握住了。 “嗯嗯嗯……” 黑夜中的海滩,一两点亮光闪过,像一道道鬼火。 岸边一辆剧烈震动的车最终在海浪声中赋予平静。 严九拿纸巾给路透擦拭干净后,就搂着她一起躺着。 路透被严九抱在怀里,隔着窗子看外面的夜空,没一会儿问,“阿九,你说想要个孩子?” “恩。” “是真心的?”路透轻声说。 “我想要个女儿……”严肃惯了的严九答非所问,却难得的温柔,他再把路透往怀里收了收。 路透不服拘束,仰起脸问,“为什么是女儿,男人不是都喜欢要儿子吗?” “生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儿,我会要她过公主一样的生活……” 严九此时的誓言旦旦,是对路透最美丽的诺言。 女人满意的在他胸口亲了亲,她果然幸福。 原本和谐的夜晚在即将启程的时候出了岔子,路透和严九穿好衣服,刚想开车离开,突然几只手电筒齐齐隔着玻璃窗指了进来。 警察! “请配合我们进局里做下检查!” 靠近海边,果然容易出事! 怎么这么倒霉,去次海边,就被当做走私客被带回来了呢……t市是国内一个重要的港口城市,海上走私的情况也就越发猖獗了些,今天真是寸劲儿,海警抓捕活动。 怎么这么糗,自己活像扫x活动中被抓到正在做坏事的小姐一样。 四周的眼神,那叫一个尴尬!幸好不是关键时刻来敲窗,不然他还不得太监啊。 路透想到这,一阵苦笑,坐在t市市北公安分局里的她,她第一次意识到严九已经成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走了一秒又一秒,路透的心也跟着一下下紧了起来,严九被带走已经五分钟了,不会有事吧。 路透就这么一会儿看表,一会儿扭手,走神走的连指甲被绞断了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第几次看表时,走廊里一阵皮鞋声就杠杠杠的传来。 一个身穿警装的中年男人率先出现在她面前,身后跟着的就是她一直在等的严九。 严九冲路透点点头,伸手。 “范局,这就是我未婚妻……,小透,这是范局……”在外人面前难得露出笑脸的严九,笑了。 路透脑子里冒出俩符号:一个问号,这范局是谁?一个惊叹号,我什么时候成他未婚妻了! 场合不对,路透把这俩符号一起卷啊卷的一起卷进肚子里。 “范局你好!”路透作为晚辈,礼貌的先伸出了手,但脸上的表情却很僵直。 “恩恩,这孩子不错,长得水灵,说话也礼貌,老九,福气不小啊。”被称作范局的男人听着那活像一场饭局的肚子,笑眯眯的对路透说。 路透笑着听。只不过,这范局长接下来一句话差点没要她产生杀掉严九的念头,这个大嘴巴,怎么什么话都说啊! 范局说:不过年轻人玩是玩,这大冬天的还是在家里暖和,不能光图好玩就跑大海边儿去。 严九!你今天要是不挖个地洞把我藏起来,我和你没完!路透脸红。 我上头有人不仅是句横行《武林外传》的搞笑词,也是一句在社会上切实可行让你没事横着走的金科玉律。 当上面有范局的路透和严九两人走出警察局时,路透果真言中,打了个喷嚏。 严九把外套脱了披在她身上,却被路透一下打开。 “随便一句未婚妻就把我打发了,你说我是我就是啊……”女人都矫情,恋爱中的女人更矫情,无缘无故连求婚仪式都没有就“被未婚妻”了的路小姐,更加矫情。 这丫头看着比我还急,看来是该考虑提上日程了,被批的严九摸摸下巴,想。 让严九始料未及的是,自以为无所不能的他,之后为路透精心准备的求婚会被那人破坏的一塌糊涂。 严九想杀人。 路透也想杀人,阿嚏的再打了个喷嚏后,她真想诅咒那个“饭局”说的好的不灵坏的灵。 28 28、暧昧 … 28.暧昧的尴尬 周小鱼的电话来的时间是刚刚好,好到恰到好处,好到几乎烧断了严九的眉毛。 今天是周末,也是春节前的倒数一星期,休息的好日子,也是重归于好的最佳时机。 就因为前几天警察局里一句错话,路透已经凉了他几天,话没说两句不说,更别提别的了。 满打满算准备今早行动的严九,就因为周小鱼一个电话,计划全败!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女人,一点眼色都没有,看着穿好衣,拿着包开门回头朝他诡笑的路透,严九爷的脸更黑了。 t市花园路一家手工咖啡厅里,小水磨窸窸的转着。 路透盯着对面脸色绯红的周小鱼,嘴巴呈o形状,表情惊讶。 “这么快,就订婚了!”印象里一直只谈情、不说爱,视金钱如粪土、视男人像如厕糙纸的周小鱼,竟然给自己挂上了准新娘的标签,怎么能不要路透惊讶。 “嗯……”周小鱼点点头,十分进状况的表现出一个即将跨入婚姻女子该有的羞赧——脸红了。“昨天他和我求的婚……”想起那999朵的纯白玫瑰,小鱼的脸更幸福了。 小鱼很幸福,路透却不。同样是男人,为什么自己那只就这么不解风情,一句话就把她给买断了似的。 路透端着咖啡杯正想的出神,周小鱼伸手拍了拍她手背,“姐想什么呢?” 路透一愣,手抖了下,一滴咖啡无意外的吻在了她的白绒衫上。 周小鱼从桌上纸抽盒里拿了张纸,凑到路透跟前,边给她擦边数落,“魂飞到哪里去了,就那么对我羡慕嫉妒恨?”她开玩笑。 “嗯……”路透两眼出神,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周小鱼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擦的差不多了,她把纸丢到了一边,坐回位子。 “姐,严九对你不好吗?” 不好吗?也不是。 路透摇摇头。事实上,严九就是对自己太好了,这种好总是要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周小鱼看看路透的样子,几经犹豫,还是开了口,“姐,你对汪简……你们就完全没可能了吗?” 想想那个一脸憔悴的男人,周小鱼还是有点同情的,毕竟她知道,他对路透的感情是很深的。 听到汪简的名字,路透眼里又重新有了神采,她目光坚定的慢慢说下以下几个字,“再无可能!” 感情的世界,最需要的不是有多爱,而是对感情双方能有多少的包容。 这种包容,严九给得,汪简却给不了。 她和他,注定有缘无分。 在话题趋于沉重的时候,周小鱼决定把于业交给她的这个棘手任务彻底放弃,毕竟路透幸福,才是她想看到的。 “姐,我们去逛街吧。”周小鱼拿着现金卡,意气风发。 前一秒还在感激小鱼的善解人意,下一秒就为这女人的见色忘友深感无语。 于业一个电话,周大小姐就放□段,飞身前往,丢下路透独自站在十字路口,眼神,很是茫然。 与他俩这对热恋中的小情侣比起来,路透觉得,她和严九更像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妻,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那个男人,表面冷的要死,内心却有一颗无比闷骚的柔软之心,只有他,能最大的包容自己,也只有他,才可能给自己幸福吧。 第41页 路透站在街口,嘴角微翘着,连红绿灯变了都不知道。 身旁的人相继与她擦肩而过,半天,等路透反应过来时,路口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真二,路透敲敲自己的头,怎么一想起他就爱走神呢。 她自嘲一笑,抬脚就走。 一个奶奶的童音在这时突然从她背后冒出来,四下无人,很突兀的感觉。 “only 3 seconds left。” 路透脚下一僵,就这个空挡,一辆等不及红灯过去就发动的奔驰车,就那么贴着路透脚边开了过去。 吓!好险! 车轮的风好像能穿过鞋子打在脚面上,凉飕飕的。 好在有惊无险。 过了好几秒,路透缓过神,拍着胸脯转身看去。 她早就应该料到,能操一口流利英文讲话的小孩子,在t市,没几个,而她认识的,或者说是最近见过的,就一个。 眼前这个身穿着一件海军蓝呢子大衣,脖子上绕着一条格子羊绒围巾,正炯炯有神瞪圆眼睛看路透的,不是路安、是哪个! 是这孩子。 看到他,路透第一反应就是朝四周看看,“你爸妈呢?” 问完话,路透和路安又互相瞪眼几秒钟后,路透反应过来什么。 他好像喜欢说英文的,是不大懂中文的吧。 “arent you with your mum and dad?” 沉默…… 这已经是一分钟以来,路透和路安第三次大眼瞪小眼了。 半天过去,路安小朋友叹口气,把绕在嘴边的围巾往下拉了拉,以一种及其无奈的语气说,“我会说中文……” 唇红齿白,外加一个冻的有些发红的小鼻头,竟是个十分可爱的小孩子呢。 那鼻子,还有点像马戏团的小丑。 扑哧,路透笑出了声。 被路透盯得有些发窘的路安重新把嘴巴缩回围巾里,瓮声瓮气的憋出三个字:没礼貌。 更要路透无语的是,路安接下来竟摇摇头,背着小手扭头走了! 这就是一小大人嘛! 也是由于今天这一面,路透对路安小朋友的生疏感削减了不少。 路透很无奈,为什么自己总是被人当做弱者,以前是严九,这次更严重,丁点大的小孩儿也敢鄙视自己的能力了。 拜托,她是成人了! 也管不得自己本来打算去哪儿,路透追着路安的方向一路跟了过去。 一个小孩子,身边也没大人,她实在不放心。 虽然这个人貌似不怎么喜欢她。 路安手里拿着个纸条,在路上时走时停,看上去是在找什么……阿嚏,可能是穿的太少的关系,举着纸条,小娃娃打了个喷嚏。 隔着他几步远的路透听到,赶忙跑到他身边,掏出纸巾就要给他擦鼻子。 谁知路安根本不买账,身子往旁边一侧,“不用。” “挂着俩条鼻涕虫可不是美国的时尚吧!”路透也动了气,这孩子还真是说不听了。 她一把把路安拉到跟前,举起纸巾,捏在他鼻子上。 “你妈妈没教你要讲卫生,懂礼貌吗?”路透边动作边说,突然,他觉得这个场景过于熟悉,貌似小时候,自己就是这样被妈妈教育过的。 想到妈妈,路透的眼光柔和了下来。 “妈妈才不管我这些呢,她不和我一起住。”小路安身子是面向路透,眼睛却别向了一旁。 路透手顿了下,“路南……我是说你妈妈不和你一起住吗?” “……”路安低着头,不说话。 看着路安身上的衣服,在这个雪天里,明显太过淡薄了,真不知道路南那个妈是怎么当的。 路透叹口气,朝路安伸手,“走,带你去买东西!” 绝对不要低估女人花钱的速度,这是若干年后某男孩儿长大结婚时,他的妈妈对他说的话。 但就目前来说,路安已经过早的接触了这一事实。 当路透结好帐,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路安面前时,小大人的脸,算是彻底被她手里的东西惊到了。 “这都是什么啊……”商场长椅上,路安两条小腿在半空中来回晃荡,眼睛盯着路透手里展开的明显小号的白色羽绒服,忍不住问。 再早熟终究也不过是个孩子,路透笑想。 “这是给你买的,过来试试。”路透伸手把路安从椅子上抱下来,小孩子软软香香的,抱在怀里,路透突然不想放手。 被悬在半空半天的路安不安分的开始踢腿,路透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抱着他好久了。 “扣子系这里……”路透指挥着小家伙穿衣服。 “我知道怎么穿!”明明不懂却这么小就爱面子到死的路安小朋友坚决辩驳到底。 于是,俩人一个说,一个驳,花了好久才把衣服穿好。 看着像个小雪人似的路安,路透眼睛突然湿了,如果自己的孩子没死,也该和路安这么大了吧。 路安低头左看右看,发现这衣服真很好看,抬头刚想谢谢路透,就发现她在哭。 “你不会这么小气吧,给我买件衣服就心疼的哭了……大不了我要爸爸付钱给你。” “噗……”路透破涕为笑。 不过想到卓言,这笑容又有点苦了。 结束一个话题的最好方法就是展开开始一个新的话题。 “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路透问。 路透的问题要路安眼前一亮,“我要去找jack,你带我去找jack!” 肯德基二楼靠窗位子上,路透望着已经开始吃第四个圣代的路安,表情很纠结。 “吃这么多不冷吗?”她挑眉,她怎么不觉得肯德基的圣代有多好吃。 “爸爸从来不要我吃这里的东西,他说这些是给垃圾人吃的垃圾食物,我吃了就会变成垃圾人”,路安边说,边拿小勺舀起一勺糙莓果酱,塞进嘴里。“可是真的很好吃!” 路透无奈,不想听到谁偏偏听到谁,不过这孩子看起来和卓言的感情真很好。 “你喜欢你的爸爸妈妈吗?”不知怎的,路透不自觉的伸手摸了路安头一下。 路安一皱眉,躲开。“爸爸说,男孩子的头不能随便被人碰!” 路透很受伤,内伤。 看女人一副沮丧的样子,路安偏头想想,“算了,看在你给我买衣服和玩具的份上……”说到这,路安再次拿眼睛瞟了眼桌上的变形金刚模型,把脑袋往路透面前一伸,“就给你摸一下吧!” 看着一副大义赴死表情的路安,路透十分想笑,她再次感叹,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一切的假设都是建立在求之不得基础上的,一切都是如果,她的孩子已经死了。 “不摸了,把你摸笨了你爸爸该怪我了……”爸爸这个称呼从路透嘴里出来,味道总之有些怪。 路安晃晃脑袋,不理她,依旧低头继续吃着。 严九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既温馨也分裂的画面:路透低头看着路安,路安则不管她只顾吃。 妻儿眼前的感觉…… “小透,怎么不回家……”他朝他们走了过去。 最终,严九也没能忍受在人群拥挤,满屋飘满烤鸡味道的肯德基多呆,背着路安,拉着路透,一路走进了开始飘雪的马路。 严九顾着路透,走的不是很快,边走,他边问,“怎么没带安安回家?” 路透盯着严九的背,还在出神,半天才反应出他是在问她。 “不……不想回……”回去干嘛,她才不要见他呢。 听她这么说,严九也不气,只是把拉她的手握的更紧了。 “安安,今天带你去吃腩辱鸽好不好?”严九晃晃背上的路安,问。 “好!”与和路透说话时那爱答不理的情况截然不同,路安回答起严九的问题,似乎特别的积极。 越是这样,路透心里的问号越大,严九是怎么认识这孩子的,还没结婚的路南和卓言为什么好端端的收养这个孩子,而严九为什么和路安的关系这么的……好……带着一肚子的问号,路透跟着严九走进了t市最有名的古老饭庄之一—东弗莱。 这家店的腩辱鸽最是出名。 一进门,路安就磨蹭着从严九背上爬了下来,走在地上,小家伙东摸摸,西看看,对这古朴的建筑很是稀奇。 “九爷,是三位吗?”服务生显然认得严九,几人刚进门,就迎了过来。 严九点点头,没说话。 “正好还有一间包间,几位里面请。”这显然是个极有眼色的服务生,见严九放下小孩就回头去看路透,明显感到后进来的这位才是今天真正该捧的人。 第42页 他把右手朝后一背,左手一伸,做请势。 严九朝还在东张西望的路安招招手,“安安过来。”随后又拉起路透的手,“我们进去。” 这是一幅温馨无比的画卷,严九左手拉住路安,右手牵着路透,在外人面前,这是最和乐美满的一家。 如果没有接下来的这个声音的话。 “呦,路透,这么巧啊……”一个懒懒的声音在路透身后响起,她心里咯噔一下,是他吗? 回头…… 果然,汪简手插着口袋,神情慵懒无比的站在那里,而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看上去年纪很轻,妆画得淡而不俗,此时,正以一个探究的眼神看着路透。 今天这顿饭看来不好吃啊,路透叹口气,很无奈……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只能卡在这里了,下一张会有路安的身世问题,如果字数多的话,可能还有肉呢,扑哧,过渡章节,难免有些无聊,忍耐一下,后面的肉肉老肥了! 继续求收养 → 29 29、男上女下 … 29体。位-绝对男上女下 这绝对是一餐要人消化不良的饭,当然,挥舞着爪子,满桌练习横扫千钧,吃的毫不含蓄的路安小朋友除外。 路透拿着筷子,余光时不时瞄上路安两眼,真羡慕小孩子,可以那么心安理得的——没心没肺。 她之所以不能和他一样心安理得,是因为对面坐着的那人。 汪简举起筷子,悠闲自得的夹起一块鸽子肉,慢慢的放在了身旁女伴的盘子里……路透手一僵,脸色不大好看。这是做给谁看? 本来预计的三人餐由于包间紧缺,变成了现在的五人局,简直是一场五禽戏吗。 她哪里还有胃口啊! “我去下洗手间……” 路透放下筷子,朝对面女人点了下头。她可以把汪简自动过滤,但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基本的礼貌还是要讲的。 离开位子前,路透瞧了严九一眼,只不过,对方正专心的在给路安夹菜,并没看她。 闷瓜!路透心里骂了一声,转身离开。 饭店的洗手间也是复古式的,放红木制的框子在橙色灯光下,散发着暧昧的光,一如刚刚饭桌上的气氛。 路透就着水池甩甩手,抬头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哎,她叹口气,感叹即将回归的那片战场。 转身时,路透笑了,记得就在今年,她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洗手间永远是jian情聚集的地方,任何或有意或无意的邂逅都有可能在这里发生,不同的是,上次尴尬的对象是严九,而这次换做汪简而已。 还是刚刚那副懒懒的样子,汪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歪头看着自己,表情,竟是在笑。 汪简生气是在路透意料之中,他笑,路透就有些头皮发麻了。 她想着路过,点个头,打声招呼就算了。事与愿违,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汪简的手,是直接拦在路透面前的。 他说:“路透,你就没什么话和我讲?” 路透本来还低着的头,在听到汪简这话时,不得不,抬了起来。 “有什么要说的吗?”分手是你说的,你不接受一个这样的我,我能有什么好说的,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路透就那么看着汪简,眼神坦荡荡的。 “哼!”男人嗤笑一声,“原本我以为你也就是和严九有过那么一年,上次就是去也是身不由己,毕竟他救过你们路家,可没想到,原来你早就和我表哥……”暗度陈仓几个字噎在汪简嗓子里,最终也没说出来。 曾经他不计前嫌,捧在手心里珍爱的女孩儿,现在牵着一个和表哥长得如此像的小孩儿,与另一个男人并肩而立,他实在接受不了。 路透脸一白,手指绞的死紧,“你胡说什么,我和卓言怎么了!” 汪简看到路透这样,更像确定了什么似的。他又“哼”的苦笑了一声,“看那孩子的年纪,当年你们还真是情不自禁……” 年轻男子轻轻摇摇头,“以前我一直想不通,在大学里呼风唤雨,男生们争抢示好的路大小姐,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对我垂出了橄榄枝……”汪简说到这,眼角有点亮亮的东西,闪了一下又消失了。 “你知不知道,你答应我的那天,我开心的和于业他们大醉了一夜,那真是一场最美丽的梦啊……”谁能想到,平日里放荡不羁的汪大少也会有如此情调的一面,只不过是如此悲伤的情调而已。 “现在,我总算知道了,为什么眼睛顶在头顶上的路透为什么瞧得起我了,你看中的不是汪简的钱,而是我汪简的这张脸!” 路透心中一痛,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嘴。 洗手间的水龙头好像没关好,透过路透身后的门fèng,滴滴答答一下下的敲打着她的心。 同样在敲打她的还有汪简的话。 “因为我同表哥这张三分像的脸!” 路透闭上眼,她不敢去看汪简已经近乎狰狞的表情,沿着洗手间的墙面,路透的身体一点点的开始下滑。 一双手恰时的阻住了这下滑,模糊中,路透好像看到了严九的脸,永远在她身旁守候的那张脸。 “阿九……”路透叫。 肩上一紧,她吃疼,张开眼,汪简正眼睛通红的瞪着她。 “严九严九,你就知道严九,是不是只要要了女人的身子,她就不会忘记那个男人,以前是卓言,现在是严九!”汪简是指头越收越紧,箍的路透疼到眼泪快出来了,“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办了你!” 随着他一声,路透的绒衫刺啦的被扯开了,开衫的扣子早就不知被崩到哪里去了,路透还没来得及喊,嘴唇就被汪简强力侵袭开来。 包容着深爱、痛恨,报复等种种情绪,男人霸道的开始啃噬她的唇。 血的腥,泪的咸,混在在一起,扑打进路透的口腔。 为什么自己的生活就这样难以平静呢,她只是想安安心心的爱一个人,为什么就这么难。 路透边哭边努力扑打着汪简的胸,想把他打醒。 男人的手已经伸到了里面,冰凉与温暖相接,路透一个激灵。 为什么所有的屈辱都要女人来承受,路透闭上眼,决绝的把两排牙齿合拢。 如果她的一生就是注定鄙陋,她会选择提早结束它。 路透向来不是个苟且生命的人。 在血开始蔓延开前,汪简突然离开她的身体。 伴随着的还有个温暖的怀抱,严九拥着她,对趴在地上的汪简说,“我的女人,不是别人能碰的!” 言语间,掷地有声。 **** 撇下趴在地上,独自狼狈的汪简,严九牵着路透回到前厅,饭桌上仅余的一大一小则是截然形成鲜明对比的两派人物。 路安比较干脆,顾不得斯文,抱着一只已经见骨的鸽子继续奋战。 对面汪简的女伴,则百无聊赖,时而看着路安发呆,时而朝洗手间方向看上两眼。 当她看到路透是和严九一同出来时,似乎松了口气。 “路小姐,你怎么披着你先生的衣服,这里很冷吗?” 出来前,严九把西装外套披在了路透身上,什么也没说,也没问任何关于刚刚的事情。 对方的问题,路透回答不上来,只能含糊的点点头。 “安安,天不早了,阿姨送你回去好不好?” 在问题面前,孩子似乎是个很好的挡箭牌,路透歪头问吃的起劲的路安。 “不要,我还没吃饱呢……妈妈从来不要我多吃,这次我一定要多多的装进肚子里一些,下次想吃了就好好回味一下。”小朋友先是报复性的又狠狠咬了一口,再低头拍拍鼓鼓的小肚子,压根没管自己的油爪子刚刚在衣服上印了怎样两个明晃晃的戳儿。 路透心里莫名一软,这孩子还真是…… 汪简处理好嘴上的血迹,摸摸暗暗发疼的腮帮子,朝着水池吐了一口。 严九,咱俩这梁子结大发了! 好在是刚伤的,还没有泛青,他要抓紧,快点把那女的解决掉,不然爷爷知道不知又要念叨他什么了。 想到女人,他的眼睛再次暗了下来,为什么自己不看中的总是围着自己,那个看中的女人却视自己如糙芥,在她眼里,他真的连那个没爸的严九都不如吗? 一路这么想着,汪简穿过走廊,来到前厅。 那时,路透正背对着那个女人穿着外套,严九则在她对面站着。 是在给她遮掩吗?汪简眼睛一松,她喜欢严九不是没道理的,大多数时候,似乎都是他在无理取闹。 第43页 虽然这种无理取闹源于对她的情不自禁。 汪简攥紧拳头,掌心握着的,是刚刚路透落下的一颗扣子。 伤害已经造成,再难挽回…… “这么早就走?不再吃些了吗?”明知会被讨厌,依旧死皮赖脸的想要对方再恨自己一些,中过爱情毒药的人对这点,深有体会。 既然不相爱,那就再厌些,起码,在她心里还会留下一方余地给自己。 路透正在穿袖子,听到汪简的声音,行动随之一滞。 “是啊,这个小弟弟不是还没吃饱吗?”压根对现场的暗流涌动毫无察觉的天真女人傻傻的问。 路透看了下仰着脸,一副可怜巴巴样子看着自己的路安,有点愧疚,可这就是个是非地,还是不要久待吧。 “安安,阿姨下次带你去吃哈根达斯好不好,比肯德基的圣代还要好吃一百倍哦……”路透蹲在地上,朝路安比了个拥抱满怀的姿势,路安纠纠的小脸这才好点。 “真的吗?”他仰脸问,语气很是怀疑。 路透伸出手,“真的,不信我们拉钩!” 收买一个大人可能要投入很大的精力,可路透收买路安,仅仅是一顿哈根达斯。 路安得到了保证,安心的被路透扣扣子。 果然一顿饭过后,开始还瘪瘪的肚子,此时鼓成了个气球,穿着一身白衣黑帽的路安,远远看去,一摇一摆,就像个小企鹅。 他一手拉着严九,一手伸向路透,“我们走吧……” 一旁眼睛涩了半天的汪简,一股气憋在在胸口,无处宣泄。 看着路透他们马上就要走了,汪简拽上外套,看也没看同行女子一眼,就说:“我们也走……” 至于这个本来说着也要离开的男人为什么撇开同伴,自己站在路透和路安身边,原因不详。 路透看着小路安呼着白气,独自玩的开心,估计他在美国时,并没见过这样的景致,微微笑了。 对汪简,她只想忽略。 世事就是你越不想要,她越死皮赖脸的给你,想甩都甩不掉。 严九的车开过来时,汪简的脸贴到路透耳边,“表哥对这孩子不比你差,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你!” 白衣胜雪,冰天雪地中,夹着个脸红红的路透,不是害羞,是气愤以及……屈辱。 严九的喇叭按下第三次,路透依旧的没反应,最后还是路安拉拉她的手,指了指:“车。” 路透“啊?”了一声,看看对着她亮灯的车头,这才反应过来。 她打开后面车门,先把路安塞了进去,紧接着,并没有去前排坐,而是和路安一并坐在了后面。 冬天的夜来的很早,道路两旁,路灯略显单薄的灯光穿过路行树,在白雪地上打下片片斑驳。 透过后视镜,严九的脸明灭不清的落在路透眼里,他似乎有点不高兴。 车子平稳的在雪地上前行,刚刚下的雪,路面并不实诚,车子开在上面,押出各种咯吱声。 空调开在一个适宜的温度,内外冷热交替,水汽在玻璃上化开一层迷蒙的白雾,路安两只小手巴在上面,握成拳头,按下一个个小脚印样的印记。 孩子盯着它,开心的摇着驾驶位的靠背,“jack,look,its the footprint youve taught me before。” 沉默一路的严九总算说了上车后的第一句话,和路安不同,不仅没有喜感,而且缺乏热情。 “安安,坐好。”路透听他干巴巴的这么说。 小孩子的敏感性,在这时候表现的是很明显的,路安知道,他的jack不想说话。 “哦……”就如同刚刚做了一项自以为无人能及的发明,突然被告知,这发明其实一文不值,那种失落就是路安小朋友现在的感觉。 这次,路透再摸他头安慰的时候,小朋友搭拉着脑袋,没有抗议。 路透发现路安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给彭敏和路南打了电话,至于卓言那里,她想想还是算了,总归会知道的。 到达路家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别墅区除了各自宅邸门前的灯光提示着此处有人外,其余寂静一片。 路透把路安抱下车,小孩子软软的贴在怀里,她突然有些不想放手。 她又想起了今天汪简的话,这孩子和卓言,确实有几分相像……直到路安不耐烦的踢踏着要下地来,路透才后知后觉,弯腰朝车里问:“阿九,一起吗?” 男人没说话,从口袋里拿出根烟,点燃,变相拒绝。 路透叹口气,男人吃起醋来果然也很麻烦。先送了小的,再回来哄他这个大的吧。 于是,别墅门前,就有了一个无奈的女人牵着一个耷头小朋友的情景。 路安被下人抱进房间时,早就困的睡着了。 路透看着保姆臂弯里露出的那张小脸,突然有种心疼的感觉。 彭敏裹着睡衣下楼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失魂落魄模样的路透。 “小透,安安今天就麻烦你了,那孩子淘气的很,没事总是喜欢四处乱跑。”彭敏笑眯眯的边对路透说着话,边吩咐下人上茶。 路透摆摆手,“敏姨,我晚上喝茶睡不着的。” 彭敏笑,“你看我这记性,哎,年纪大了,不记得事了。” “敏姨……”犹豫再三,路透还是开了口,什么叫难以启齿,她总算懂了,“当年,我的那个孩子,真的……” 二十三岁的路透时至今日还记得十八岁那天医院里那一幕,酒精,刺鼻的药水味,氧气瓶咕咚咚的响,以及一脸沉痛模样的父亲陆震还有敏姨。 孩子出生就夭折了,在那个时候似乎让她松了一口气,可那失肉的痛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无时不刻的蚀心彻骨着她。 这种痛,别人无法理解,也无能替代。 问出这话时,那种疼再次像绳子一样紧紧的勒住了她脖子,呼吸变成一种困难的作业。 彭敏对路透这个问题并不意外,她拍拍路透的肩膀示意她坐下,“小透,当年你大出血,孩子刚刚出生就没了,你爸爸当时也在场的,怎么会这么问呢?” “我是觉得路安他……” “安安就是小南和卓言在孤儿院领养的孩子,小南因为那次小产,不能生育了,要不是卓言喜欢安安这孩子,一直拖着,恐怕你卓伯伯家早就反对了,好在卓家还有个小儿子,不然我们小南……”彭敏说着,从桌上拿纸巾擦擦眼角的泪。 …… 送走路透,彭敏转身上楼,在楼梯转角处看到了女儿。 “妈,你可真能编……” 路透一路沉默的回到车上,她脑子现在就像放了八种豆子在一起煮,简直成了一锅粥。 她总觉得事情哪里有些不对,可是脑子乱的又抓不到头绪。 半个小时过去了,马路比来时更显空旷,临近年前,人们更加愿意早早回家去享受温暖。 没有路安的车子比刚刚安静了太多,除了马达的运作声外,就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了。 “阿九……”路透出声。 半天过去,“恩……” “汪简今天和我说……” 路透话还没说完,车子吱一声紧急刹住了车。 好在系了安全带,不然路透整个人都要撞到挡风玻璃上了。 一辆雪弗兰贴着他们的车头开了过去,严九的车就停在十字路口中央,而头顶就是一个大大的红灯……还好,有惊无险。 心有余悸的路透再不敢多说什么,两人就这么一路跌跌撞撞,坎坎坷坷的开回了住处。 由于路透不愿在天上住,严九特意把室内的一处小复式整理出来居住。 路透说的,地方不在大,温馨就行。 进了这个还在相互熟悉的小窝,路透整个人像散了架似的软倒在沙发上。 看她累的那个模样,脸色阴沉一路的严九这才第一次有了表情,“我去放水……” 没一会儿,洗手间里就传来簌簌的流水声。 路透躺在浴缸里,脑子里反复不断出现的就是汪简今天说的话。 严九拿着衣服走了进来,眼睛纯净的像汪清泉。 “你的衣服,刚刚忘了拿。”他缕了下头发,表情开始忐忑起来。 路透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脸也红了。 “蜜月期”的孩子果断伤不起。 “我先出去了,有事你叫我。”男人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干脆,路透却听出来一点害羞的意思。 现在他心情应该不错吧…… 第44页 女人有时候就是一种擅长火上浇油,缺乏眼色的生物,特别是在她心里不断有个未知体时,这种想掀开盖头来的冲动就越发强烈了。 “阿九,汪简和我说路安……” 这次同样是砰地一声,不过不再是某人撞到挡风玻璃上的声音了,而是严九摔门而去。 动静真大,提个名字都不行吗?路透叹气。 今夜的t市,气温有些低,刚刚洗过澡的路透钻进被窝没多会儿身体又开始发冷。 男人很快也洗好,上了床,躺着和女人保持着不近不远的暧昧距离。 往常路透冷了会主动“投”进他的怀抱,今天这个神经不止大条而且抽条的小女人依旧不例外,跨过边界,进入险区。 闷气生了一天的严九,暖玉在怀,多大的气也生不出来了。 他两腿一夹,就要把路透压在身下。 “不要,我不想。” 一对好“夫妻”的产生情况不外乎三种:郎情妾意;郎有意,妾奉陪;妾有情,郎温柔。 总之不外乎要么双方配合最佳,要么一方归附另一方。 可今天,路透似乎不那么配合,更加神经抽条的是,她鬼使神差的第三次和严九说起了那个问题。 我们只能说,孩子的事吸引了路透所有的注意力。 当她把汪简所说的话完整的表述清楚,最后还不忘记赘述上原话人名字时,今天已经被刺激到极限的严九终于爆发了。 他一翻身,霸道的压在路透身上。 这绝对是严九爷最难得的不温柔,底。裤的撕裂是瞬间的事情,连带着那插入也是毫不怜惜。 路透疼的脚底直抽筋,可男人依旧不管不顾的大进大出。 “严九,你……”混蛋俩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他的唇封锁了去处。 依旧是那熟悉的淡淡薄荷烟糙香。 法国著名电影《香水》里,那诱惑的香据说可以穿透皮肤,直达人心底。 此时的路透,就好像中了那种香一样,浑身不自觉的苏软松弛下来。 感到女人的变化,男人的动作也不那么粗暴了,他伸出一只手把路透一只腿撑到了肩头,自己则是半跪着在那里作业。 除了上次在车上,这俩人的性生活都是中规中矩的,甚至由于路透的干涩,每晚,他们都要第二次后才能尽兴。 今天的路透却出奇的湿润,做了一会儿,严九干脆把路透另一条腿也架在了肩头。 “嗯、嗯、嗯……”路透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无助过,她就像被随意丢进大海的树叶一样,任凭波涛随意击打着自己,却毫无依仗。 “你就……欺负……我……”不知是痛的还是兴奋的,路透开始哭,最后竟哭的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迷茫、无助。 男人放缓动作,把身体渐渐压低,最后竟然和她身体贴在了一起。 小透,我爱你。我不想你眼里除了我再有第二个男人,卓言不行,汪简也不行……伴随着辱。尖的一咬,兴奋奔涌而出,路透彻底的软做一团。 严九啊严九,即便对自己的女人也要温柔些,不然一会儿等待你的就是皮鞭和辣椒水了……30 30、真相浮水 … 30.真相之前 那天路透最终也没从严九嘴里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只是被男人抱着缠了一夜。 她很郁闷,真的。 最后一次,她磨着严九蹭了一会儿,便又拉了条被子,裹成筒子,到一边睡去了,空留一个小弟弟高唱号角的严九愣在一旁空余悲切。 女人的怨念果然不是盖得。 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路安和汪简的名字不再是被路透经常挂在嘴边的话题了。 凌氏的工作进行到年前两天算是彻底的告一段落了。 严九也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他向来是个工作生活两不误的人,解决掉一项,下面就剩下她了。 销售部在年终的时候,较之其他部门相对的轻松许多,午后闲暇,办公室里众人各自端着杯咖啡,三两句闲聊着。 苏良端着刚冲好的咖啡,递给路透一杯。 水汽沿着百花瓷杯的边缘氤氲上升,在苏良脸前蒸腾出一层模糊的水帘。 “谢谢你……” 路透正低头啜着咖啡,不防听到苏良这句话,呛了一口。 “好端端的说什么谢谢。”她边伸手接过纸巾擦着嘴,边对苏良说。 “今天上午要不是你给我做解释,那份计划书被批不说,估计我这试用期也过不了了。” 路透“哦”了一声,这才了然苏良说的又是哪桩。 苏良哪里都好,就是人太老实,笔杆子和脑袋一个效率,可到了口头,就成了哑巴。 明明是一份很好的计划书,到他嘴里一解释,就变了味道。 她只不过是把计划书上的东西给做了个更明晰的解释而已。 想到这,路透开始由衷的感谢起一个人来——严宽,如果不是在他那里学到的那些个企业并购、融资的实战原理,就不可能有上午那个面对一众部门高层侃侃而谈的那个她了吧。 路透朝苏良莞尔一笑,“什么谢不谢的,你的计划本来做的很好,如果可以采用的话,对公司将来都有好处的……” 隆冬的阳光不骄不躁打在女孩儿脸上,长长的睫毛蓉蓉的搭在眼睛上,苏良看看,有些愣神。 他不懂,为什么这样一个善良、聪明,又这么……漂亮的姑娘,会成为那群人的目标。 自己现在做的,真对吗? 路透放下咖啡杯,抬头看苏良,发现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脸红,觉得十分好笑,忍不住伸手捅捅他,“干嘛,想心上人呢?” 语气很是调侃。 分神的苏良正暗自沉思,被胳膊上突然的这一下吓了一跳。 只听砰,哎呦,咔嚓这几个声音连锁反应过后,路透眼中含泪的捂着手,地上是一片咖啡杯的尸体遗骸。 “对不起,对不起……”苏良边道歉,边把整盒的纸抽抱进怀里,蹲在地上给路透擦了起来。 周围同事听到声音,也纷纷凑了过来。 “没事没事,我去洗洗就没事了。” 路透说完,起身离开了位子。 “傻站着干什么呢,把人家好好的小姑娘手给烫了,还是过年前,你可真是的。”对比起聪明的路透,办公室同事显然更讨厌这个为人木讷的苏良,于是纷纷七嘴八舌的开始指挥。 路透在水池旁冲了一会儿,看看手不像刚刚那么红了,便从一边抽了张纸,擦了擦,这才走了出去。 临开门的瞬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人的幸福果然不能太多,太多了,容易出事。 这次遭殃的是手,下次指不定是什么呢。 门口,像门神一样站着的,除了苏良,不做第二人讲。 “真没事的……”敢在苏良说话前,路透先开口,堵上了他的嘴,这个男人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婆妈劲多了些。 “路透,我有句话想和你说。”苏良低着头,目光向下,看着地面。 什么事,这么郑重。 “我喜……”苏良话说到一半时,路透的手机响了。 女孩儿朝他做了个悄声的手势,接起了电话。 “哦,来了。”三言两语讲好电话,路透对着苏良歪下头,“苏良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了,你刚刚要说什么?” 男人苦笑一声,“没什么,你忙去吧。” 路透的高跟鞋噔噔噔极富节奏的渐渐远去,苏良站在原地看了许久,身体才慢慢从僵直的状态里脱离出来,是他妄想了,如果她知道自己即将对她做出怎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答应自己。 “我喜欢你”,果然是句有意思的魔咒,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说出来的。 爱情有时候也是件压力的事情。 路透来的凌氏地下车库时,严九的车灯亮着,暗色中,像两点暖黄一样照进了路透心里。 这个男人,虽然有时太霸道,但就是这种霸道,才要她无法自拔的越发爱他。 至于路安是不是她的小孩,严九没明确告诉她,也许是时机未到吧,她信他,所以她不问。 但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查清楚。 “这么久?”路透拉开车门上车时,严九问。 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事,几天过去,俩人的感情又恢复如初。 听他问,路透难得的小心思开始动了起来。“喏,你看,手被烫了一下。”她边说,边把五根指头翘翘的伸到严九跟前,可怜的招摇。 第45页 什么样的女人最幸福,受伤时,能有个男人供自己任意撒娇的最幸福。 路透以为自己是,事实上,她的确是。 严九松开方向盘,把她举得高高的那两根指头拉到跟前看了看,接着,要路透意想不到的是,严九直接把她那两根手指含进嘴里。 民间偏方,人的唾液是治疗烫伤最好的方式,只是由于情形过于鄙陋,鲜少实用。 路透压根没想到,自己都没做出来的事情,被严九给做了。 “松开,手很脏的……” 路透执拗,严九却更固执,任凭她怎么扯弄,就是不松口。 一分钟过后,严九放开指尖早就发麻的路透,“下次别和苏良走的那么近……” 他竟然知道! 是啊,严九就是这样,每时每刻都在洞悉着她的一切举动,即便相隔距离,但她始终在他的保护范围内。 这种感觉,让路透很安心,也很喜欢。 前嫌尽释,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只要简单的一句话。 她伸着脸,凑到严九脸边,亲了一口。 “走吧,现在去哪?”路透兴高采烈的问。 严九笑,丫头真好哄。 严九不知道苏良对路透的心思吗?他知道。无论是那些个真情的,还是别有企图假意的,他都知道,之所以不在意,是因为他压根没把对方当做一个对手。 温良的狗咬起人来是一样的疼,不久之后,他就会为自己的轻敌付出惨痛的代价,险些让他失去了最宝贵的人。 教训刻骨铭心。 车子在马路上一路飞驰,不是回家的方向,竟是开到了路宅。 “怎么来这儿了……”对现在的路宅,路透更多的是陌生和畏惧,原因不详,全凭直觉。 严九安慰的拍拍她肩膀,“等我下。”说完,他就下了车。 无聊时,路透打开收音机,很意外的听到了那首老歌——《同桌的你》。 学校校庆,就是因为这首歌,路透对卓言一曲倾心。 曲犹在,人以散,伤感不过如此。 路透又想起了汪简的话,难道那次真的是卓言,可为什么之后他就提出了分手呢。 正陷入沉思的路透,被耳边突来的敲窗声吓了一跳,转头一看,伸着小手啪啪拍着窗子的不就是路安吗。 “安安,你怎么来了?”路透惊讶。 严九打开后车门,把路安塞了进去,饶了一圈钻进驾驶室的他开口,“英国那边临时有事,路南他们今年要去那边过年,上午打电话到公司问你的意见,你在开会,秘书转给了我,我想左右安安还没去过乡下,就把他留下了。” “乡下?”路透疑惑,“我们要去乡下过年吗?” “是的,老宅……” 彭敏看着窗外绝尘而去的黑色轿车一阵冷笑,路南走到她身边,搭着她肩膀问:“妈妈,我们开始不是想挑拨路安和她的关系吗?为什么现在要那小子跟他们去过年?计划不作数了吗?” 女人瞥了眼一旁的女儿,终归她就不能聪明点。 “蠢货,我们不出手,自然有人出手……” ****** 车子一路回到住处,严九连车也没要他们下,就独自上了楼,在等待的时间里,路透回头和路安说着话。 “安安,你是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呢?”她看着孩子,眼里温情不自觉的涌出,这是她的孩子!她有强烈的预感! “我喜欢爸爸,有时喜欢妈妈,有时不喜欢!”出门前,路安把上次路透送他的变形金刚一并带了出来,这时正低头玩的起劲,对路透的问题,是有一搭无一搭的敷衍。 路透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还是大人和小孩子真是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思维不同步,对他的答案完全理解不能,“为什么是有时候喜欢妈妈,有时候不喜欢妈妈呢?” 有点不厌其扰的路安,小手一顿,把玩具放倒在小膝盖上,脸紧绷着,如果不是腮帮子上面那两团婴儿肥,路透会以为这是一个准备做大会发言的国家领导人呢。 “当然是妈妈对我好的时候我就喜欢她,对我不好的时候我就不喜欢她了!”路安说完,丢给坐在前排的女人一个“你真笨”的表情,低头继续玩着玩具。 路透现在理解了为什么小时候自己那么不愿意听爸爸妈妈讲话,因为大人们太乐衷于那问题来打断小孩子的游戏了。 她现在就是那个惹人厌的大人吧。 好在路安安是个非常聪明的小朋友,他不用路透问,就预见了她的下一个问题,“别问我妈妈什么时候妈妈喜欢我,当然是妈妈想要爸爸喜欢她的时候才会喜欢我了……” 回答言简意赅,直击要害。 卓言明知这是个收养的孩子,却这么重视,他是……安安的……爸爸……吗? 如果是,路透会恨他一辈子。 女人整理行李往往会检查再三,确认是否有遗漏,男人呢则是恰恰相反,两种不同的态度造成两种截然的后果。 而严九,则不属于这两者任一,只用了20分钟打包,可面对路透如下疑问,他的回答均是统一格式:在xx口袋中。 “睡衣带了几件?” “两件,换洗,在顶层口袋。” “换洗的绒衣带了吗?” “白色和鹅黄那两件,在睡衣下面。” …… 路透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高速路上,前后无车,严九忙里偷闲,侧头凑到路透耳边,“我带了四条内裤和两件内衣给你呢,要不要问放在哪里了?” 再有条理的严九终归还是最爱和她耍流氓,路透脸红。“专心开车!” 严九的妈妈姓于,叫于晚,是个很善良淳朴的女人,路妈妈去世那年,路透没少受她照顾。 车子刚刚停稳,路透就看到一栋三层小楼大门前,严妈妈早早就等在那里了。 “阿姨,好久没见,你好吗?”看到她,路透想起早逝的妈妈,情绪有些激动。 严九见了,劝着忙于寒暄的两人快进屋,自己则是先把路安抱下车,再去搬了行李。 严妈妈现在虽然住的是乡下,却并不比城里差,三层楼建筑俨然就是一座小别墅,进了里面,路透更是大加赞叹,温馨温馨,还是温馨。 她想起那个完全按照严九风格装修的小家,不满的瞥了严九一眼,很是嗔怪。 严九会意,把行李放在地上,就走过来揽着她的肩膀,咬着耳朵说:“我们回去就把风格完全改回来!” 热气吹着路透耳朵,她一阵发臊。 于晚端了水果瓜子走出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儿子,就没什么话和你妈说吗?” 冷面惯了的严九脸上第一次出现赧然的表情,他竟然做了个极二的动作——挠头。“妈,今天是带媳妇儿回来给你看的。” 媳妇俩字把刚刚还在看好戏的路透也绕了进去,闹了个大脸红。 “谁是你媳妇了,你、你不要脸!”路透十分可爱的骂完严九不要脸后,也不看他,转脸对于晚说,“阿姨,我去整理下东西,我和安安睡哪个屋呢?” “严九早打电话来说过了,小朋友谁二楼第二间,你……”于晚刚想说话,严九就抢先一步说,“二楼东边那间。” 于晚笑了,打了严九一巴掌,“丫头,你住二楼西边那间,东边那间是老九的屋,这混小子整天就知道浑说,看我不揍你。” 路透难得看到严九爷挨打,拎着行李乐此不疲的看了一会儿,要不是路安喊,她都想把这段拍下来,珍藏。 极有可能,严九爷被打记,卖给报纸也是个价钱呢。边上楼梯,路透边想。 果然如严九所言,东西带的十分齐全,只不过与路透所想的稍有出入。 严九给她带的竟是一件镂空透视内衣,喷血了! 这是在他妈家,是想干嘛啊! 东西也不理了,路透噔噔噔下了楼,找他算账去。 厨房里,严九和于晚正在进行着如下对话。 于晚:儿子,路丫头是真心跟你吗? 严九:妈,你不相信我。 于晚:可是儿子,我记得路丫头不是喜欢卓家那大小子吗?还有那个孩子,我怎么看着和卓言有点像呢? 严九:…… 过了好一会儿。 严九再次开口:妈,路安的确是小透的孩子,他也是我的孩子,有时候,血缘远远比不上真切的情感来的真实可靠。我希望你理解。 厨房门外,路透捂着嘴巴强忍着没哭出声。 第46页 她的孩子没死,没死,她的孩子真的是路安。 “阿姨,你真不勇敢。”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不过是此时耳边响起的童音罢了。 路安抱着根不知从哪来抱来的大萝卜,仰着头对路透指点,“爸爸说,小孩子不能因为被蚊子咬就哭鼻子,那样是很丢脸的!” 小孩子一下一下咬着字,最后还像模像样的揪起自己一侧脸颊,像是在对路透解释什么是丢脸似的。 路透再也忍不住,抱肩蹲在地上哇的哭了出来。 本该的喜悦,本来的失而复得,为什么真正到来的那瞬间,只有无限的恐惧、迷茫以及恨意呢……当天的晚饭,可想而知,都没吃好,当然一人除外——什么事情也不能打扰路安小朋友吃饭! 路透拿的筷子,就是个样子货,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只是被主人抓住一下一下无意识的捅着碗里的米饭。 严九也没吃好,自从刚刚从厨房跑出来,看到哭的正伤心的路透,他就知道完了,在一个不恰当时候,把这件很纠结的方式告诉给她,后果可想而知。 于晚同,儿子难过,她更难过。 安安吃好饭,拍拍圆滚滚的肚子,双手合十,拍了下巴掌:我吃好了,去觉觉了。 说完便朝路透摆摆手:“阿姨,一会儿你给我讲床头故事好吗?” 路透的眼光有些躲闪,她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这份突然的亲情。 早知道她这么难接受,自己真的应该早作准备。严九叹气,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失策,“安安,我给你讲好不好?” 极少情况才这种语气说话的严九竟是难得的温柔,只是这种温柔此时完全抵消不掉路透对他的……怨怼情绪。 严九无声叹了口气,起身拉着路安上楼。 小孩子的睡眠是极容易的,严九三个火枪手刚刚开个头,路安的小肚子就开始一起一伏起来。 他给他盖好被子,关门离开。 走廊上,路透不知已经站了多久,看到严九出来,转身就走。 “小透,等等。你听我说……” “我想静静。”路透回答很决绝。 注定了是一个不能安眠的夜。迷迷糊糊的,路透竟然奇迹般的睡着了。 这是一个弯弯曲曲的梦,黑暗中,路透感到身体什么东西软软的爬着,周围的空气都带着红酒的醉意,被子被拉开,一副躯体压在自己身上,她惊恐,醉醉的刚想叫,嘴巴就被封上了,没过多久,□一阵尖锐的刺痛。 路透大叫,那是十七岁那年的记忆,她生日那天。 31 31、温情缱绻 … 31.直面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面对面,却不知道我爱你。 噩梦连着做了一整夜,数不清出了第几身冷汗,路透这才兜兜转转醒过来。 那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梦境,无止境的抽。插,无边际的疼痛,当年濒死的感觉再次像锁魂的藤蔓一样,缠绕上身,勒住她颈子。 呼吸,似乎变得十分困难。 如果不是敲门声,路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这么闷死过去。 她扶着床爬起来时,咚咚咚的木板拍打声依然有节奏的继续。 真是个异常干燥的夜晚,路透吞下口口水,稍稍润滑了干涩的喉咙,“等等……”声音果然和想象中一样沙哑。 拖鞋是那种套脚的全棉质,蹟在脚上,本应有的温暖被内心的冰侵袭的,也不剩几分。 路透像失去感知一样,四季温度,烈日暴雨,寒雪冰霜,对她来讲,如同一物。 门开了,严九看到的就是这个失魂落魄,灵魂完全游离在身体之外的女人。 他最心爱的女人,他最心爱的女人。 “我听到你房间有声音,过来看看。”他不想说,其实他站在门外,整整一夜。 本以为他的保护,无坚不摧,所向披靡,在真相被揭开的时候,这些显出的只是苍白,以及对生活的无力感。 如果时间可以倒溯,同样的决定依旧。罪恶、黑暗以及所有丑陋的事情,如果命定要出现在路透的生命中,那他宁愿把这一切……延期。 路透微低着头,轻轻摇了摇,额前的刘海浸了汗,湿湿的贴着皮肤,失去了平时跳脱的活泼和美丽。 她不看严九,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拿一种什么态度去面对他才合适。 她知道这些年来,严九肯定是对安安照顾有加,不用问,看那两人的相处模式就知道,他对自己的好她明白。 但她就是有疙瘩。 每一个孩子都是母亲身上开出的莲花,最是宝贵不过,无论他们来的过程是否如意、自愿。 整整五年的分离,缺失掉五年的亲情,原来,这世界上除了她自己,还有一个人与她血脉相依。 就因为他,这一切整整延迟了五年。 路透抱着肩,汗水蒸发,身上果然开始冷了。 “没事我再睡会儿。”连回答的时间都没给,一扇门怎样开,又怎样完好的在严九面前合拢。 她只是想一个人呆会儿。 他知道。 前后经历事情的两个极端是件很奇妙的事情。 一个撕心的噩梦过后,竟是一场完全空白的睡眠,当于晚拍着路透醒来时,墙上滴滴答答的钟表指针已经指到了十一的位置。 今天是旧历年的最后一天,大年三十,过了今晚,路透就满23岁了。 辞旧岁,迎新年的日子,是个很适合整理过去,规划未来的时间,坐在客厅沙发角落的路透,却明显活在另外一个时间档。 路安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玩具,只在互联网上见过的日本英雄奥特曼,还有小怪兽、路飞、死神等等格式手扮还有模型,之前住在大洋彼岸的他,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这些,路南不给他买,卓言能给他买,却时常被路南没收。 比起爸爸妈妈,他更喜欢和jack呆在一起,jack就是超人,永远能满足他的一切愿望,当然,除了个别不合理的,例如买下一台冰激凌机,让他一次吃个够本。 jack说,吃那么多,他肚子会痛,阿姨会伤心。 对了,那个妈妈说他应该叫阿姨的人也不坏,除了她看自己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有点怪,难道早上喝牛奶时把脸弄脏了吗? 路安摸摸脸,没有啊? 哎,小朋友叹口气,大人们的想法,他永远猜不懂,jack说,一切等他长大了就知道了。 他就多吃多吃再多吃,然后坐等长大就好了。 路透与路安眼神对接的瞬间,她黑色的瞳仁当时收紧了下,随后身体发抖、呼吸困难、眼睛看不清等一系列连锁反应相伴而来。 亲情造人,迟来的亲情躁人…… 严九端着汤碗走进客厅,看路透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有些抽痛,但这个过程她必须自己度过,没人能帮她。 于晚从厨房追出来,想提醒儿子围裙还没摘下来,严九的背影害这位乐观的母亲差点落泪,儿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过重情,希望路丫头能珍惜这份情,不然,她不知道严九会怎样。哎……母亲的叹息大多为了孩子,而严九的叹气则是为了路透眼里那继受伤又戒备的眼神。 爱恋的情愫,则被她藏进眼底,很深的地方。 “没胃口就喝点汤……”路透抬头,看着严九,他眼里的心疼她懂,但……一个伸手,一个不接,正是最尴尬的时候,门铃恰到好处的响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来得巧不如来得好。 路透早就怀疑他们的关系,现在一切都解释了。 “没开始做饭吧,我是过来帮忙的……”站在门口嬉皮笑脸搓着手说话的,不是严宽还有谁。 这个那足够堆成小山似的数据压垮她的人,化成灰她都认得出。 严宽就是当初抛弃严妈妈他们母子的那个“薄情汉”! “要吃饭回你自己家吃去!”严九第一次把喜恶明白的表现在脸上,用词生冷、语气辛辣不说,就差举个牌子——此处不欢迎你来下逐客令了。 上课时,严老师很严肃,说话时总习惯板着一张脸,千年不变的夹着他那半新不旧的公文包;下课后,严宽很不羁,夏天热了,裤腿卷的比足球队那群短裤男的还短,整天晃荡着两条大白腿窝在他的实验室和学生建模型。 路透从来没看过这样一个严宽。 嘴上说着不着边的话,眼里却盛满了对亲情急切的渴求。 会不会将来有一天,等她老了,也会和严老师一样,躲在角落里,被儿子完全无视掉。 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认我?我为什么和现在的爸爸妈妈在一起生活? 这些问题,是她随时都可能面对的。路透不敢想,随后逃避似的突然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第47页 经过走出来的于晚身旁时,她说:严妈,我帮你! 语气故作轻松,但任屋里任何人都听得出,这话说的有多声嘶力竭、极尽全力。 “过来了……”于晚站在那里,看着严宽说。她手在腰间围裙上擦了两下,棉布花围裙立刻被水渍印上了一副抽象画,像只怪一样睥睨着客厅里奇怪的一家三口。 “嗯。”严宽闷声应了。 对儿子,他虽然有愧,但有幸严九争气,不需要他担心太多。对妻子,则完全是第二种情况了。 他是有愧的。 青年时,抛弃妻子,献身科学,听起来是件伟大非常的故事,可放在生活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夫妻再相见,尴尬;父子再相见,非亲。 “恩,我去厨房弄菜……”严宽说着,脱了外套就扎进了厨房。 而原本两个在厨房里的人,则被晾在了外面。 严九看看他妈:你喊的? 于晚迟疑后,点头:他一个人过年怪冷清的。 严九:…… 严家的厨房很宽敞,丁点乡下的小家子气也不见。路透和严宽,各踞厨房一隅,路透切菜,严宽炖肉。 严宽掀开锅盖,闻了一下,“哬,要说这猪啊,还是要吃乡下的笨嘴猪,肉嫩,纯绿色,炖出来不是一般的香,路丫头,你尝尝……” 严宽说着,把勺子放了进去,舀出一勺汤汁,递到路透嘴边,“尝尝!”他说。 正盯着菜板上被斩成一段一段蔬菜出神的路透,被突然的天外飞勺吓了一跳,手里的菜刀应声而落。 嘶……路透吸了口气,拿起手指一看,好在只是削掉一截指甲。 看好指头没事,路透朝门外瞧了一眼,他们应该没听到。 “路丫头,你喜欢我家臭小子,是不是?” 严老头说话既直接,也没个正经,只可惜,现在不是在学校,这是私人时间,她可以选择不回答他的问题。 见她没吭声,严宽继续自说自话、自言自语……然而,这次的,路透听进去了。 “那个臭小子当初来找我,吓了我一跳。”说着话,严宽的脸逐渐多了几分肃然,“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些学生个个都是研究生,单单多了你这么个本科生?你以为是你优秀?” 严老头对路透挑眉笑,路透脸一红,她才没那么自作多情呢……“难道是他?”路透问。 老头一笑,“臭小子来找我,说了路家今后可能要面临一些危机,所以他委托我把那些个实践经验教给你。” “严老师,你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吧……”路透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严宽压根不是那种你要他就给的人,如果是,当初他就不会和严妈分开了。 “小丫头,够聪明,没白浪费我在你身上花费的功夫。” 严宽细柳一口,喝掉勺子里的肉汤,然后就着那饭勺子挥斥方遒——当老师的通病。 “他和我说,你们路家现在最大的危机就是你的继母,还记得蚂蚁效应吗……” 随着严宽的叙述,路透身上的冷汗出了一身,借助工程项目,把公司财政搬空……蚂蚁效应的后果,不堪设想。 严宽看着路透,心想,儿子,老爹别的给不了你,就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以臭小子的能力,他想保住路家是很轻松的事情,但他选择的是把你变强,而不是做躲在他身后的那个人,臭小子对你是真上心的……” 这些,其实不要严宽说,路透就懂的,她只是在意孩子的事情。 “来之前,你于阿姨和我通了电话,那孩子我见了,很乖巧聪明的孩子,就是在那边人家养了那么久,臭小子多少还是忌讳着孩子、你还有那边的关系的。” 路透从来不知道,除了数据、模型、宏观这些字眼外,怪老头看人也有一手,把她心里的执拗看的透彻。 路透看着严宽第一次主动提问:“严老师,既然感情的事你看的这么清楚,为什么当年要离开他们呢。 被这个问题连呛了两个咳嗽的严宽脸有点可疑的红,半天后说,“年少轻狂,有些事情看不清吧。” 好一个年少轻狂,珍惜眼前真的很重要,可是就这么算了,要他白白瞒了那么久,她才不甘心呢。 路透很怀疑严宽会读心术,因为他下面说了这么一句,“你要是不甘心,我替你整整臭小子出气,怎么样?” 路透想想,点头。 出气倒是其次,她就是想看看严宽到底是真唐僧,还是假佛祖,见了儿子会不会念的出紧箍咒来。 每一个小狐狸的背后都有一个上一代的老狐狸坐镇,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能将亲爹拍在沙滩上。 这次,这个后浪可能要败了,因为前浪严宽身边有个大靠山——路透。 “老九,去院里那些葱来!”严宽把手握成拳,对在外面站着想进又不敢进的某人喊话。 路透今天还没见怎么好,正在外面站着,坐立不安的严九听到声音,跑了进来。 其实不能说跑,因为到了厨房门口,他顿下一秒,调匀呼吸,这才好整以暇的进了屋。 严宽在,再心急也不能表现出来,这是严九的症结。 “厨房不是有吗?”他倚在门框上,故作矜持的说。 死要面子。严宽的评语。 闷骚,路透的判断。 “路透说了,带着寒气的葱炒出来的菜好吃。” 路透把头埋得很低,心道,严老师,你这是什么理论啊,根本是狗x不通吗。 严九用身体力行证明了“路透的话就是圣旨”这句话,即使是源于狐假虎威的假传圣旨。 “老九,把那个爆肚的火开大点,好吃。”严宽剥着橘子,在一旁指挥,两人厨房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三人战场,虽然有个兵是属于浑水摸鱼的。 “不是先慢炒再爆火的吗?”严九皱眉。 “路透说的,你就照办好了!”呸,严宽吐掉一粒桔子籽。 严老师,我还活着呢,我压根就没讲话好不好。路透的脸都要埋进往外端的菜盘子里了。 厨房的气氛越来越好,严九发现路透情绪好了许多,也就听凭严宽指挥。 随着气氛的升温,厨房也变的越来越热闹,先是于晚来了,接着是孤零零被忽略在客厅的路安也跑了进来。 小孩子天生有种好奇心,指着路透端的那盘问,“这是什么?” 路透看着安安,“这是糖醋里脊。”她看了眼快把手指整根吃进嘴里的路安,心中一软,“想吃?” “不想,不想……”路安连连摆手,餐前不乱动的规矩,他知道。可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那眼睛还是止不住巴巴往碗里看着。 路透为难,这毕竟不是自己家。 “小孩子想吃就给他吃吧。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说法。”于晚开口。 路透感激的看了严妈一眼,他父母对自己的包容,太大了。 她点点头,回头从台案上拿了根串牙签肉的签字,扎起一块最大的里脊肉送到路安嘴边。 肉片太大,签字很短,红色的甜汁难以避免的沾在路透手指上。 路安顺着签字一路移动,就看那么大一块肉很快就消失在他嘴里,末了,路安还不满足的把签字舔了一边,顺便也就吻了路透的手指一次。 路安总算吃好摸摸肚皮出去了,可路透却像被电击到一样,站在原地不动。 严宽和于晚都退了出去。 严九走过来,轻轻的把她抱进怀里。 路透总算知道,哪里才是她最安全的港湾。 严家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吃好饭,一家围在沙发旁边看春晚。 路安最兴奋,土包子似的指着电视里的赵本山问路透,“阿姨,‘我们那噶的’是什么意思?” 早就打算好一切慢慢来的路透忽略掉那恼人的称呼,细心解释,“就是‘我们那里’的意思……” “那为什么不说我们那里……” …… 一场好好的春晚活活成了路安安小朋友的十万个为什么现场直播。 …… 把路安哄睡着,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31、温情缱绻 … 严九关上门,回头看了眼路透,“老婆,今夜可宣小的侍寝否?” 路透做深思状,半天说,“当勉励之!” “嗻,小的遵命。”严九低吼一声,把路透打横抱起来。 被子里,严九拿牙咬着路透的辱。头,力度刚刚好到痛与欲的边缘。 第48页 他抽。插几下,低吼一声,路透只觉得□一热,身子跟着软了起来。 做完后,严九抱着路透,细细吻着。 路透眯眼,发着迷糊,突然觉得□有什么往外流,于是伸手推了推严九,“我去下洗手间。” “披件衣服。” “恩。” 路透坐在马桶上,盯着卫生纸上那条细细的血丝,脑子有点迷糊,这个月的那个好像晚了不少日子嘛。 【内容接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她摇摇头,从架子上拿下一片卫生巾,弄好之后,对着镜子笑了笑,今天刚和好,他又要过回和尚生活了。 她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的是什么惊喜。 与此同时,远在英国的彭敏母女也正在计算着什么。 终究是光明压倒黑暗,还是黑暗弥足光明,待定……[补齐上章的字数,梧桐是守信用的] 必须把路透的感情写清楚,才能继续,过渡彻底结束,孩子他爹快出现了,期待啵,亲32 32、孩子 … 32孩子 春节的气氛,真正盛开在大年初一的合家欢中,也真实结束在初六晚上的一场手忙脚乱当里。 过程,触目惊心。 事后严九想想,仍旧后怕,像重新经历一次生死时速,与死亡擦身而过的惊惧,久久留存心中。 事情的主角不是他。 而是,另有其人。 这个世界上,能牵动严九神经的“另有其人”一个巴掌数的过来,这次,恰恰是他最最在意的那个。 严九掐着指头数了五天,终于在初六这天把站在马桶前发愣的路透一把抱起,朝床边走去。 路透拍着他的胸口,“日子好像有些不对……” 路透白嫩的小手打在严九黑色真丝睡衣上,水滑的材质在她指下,像是滴水落入池中掀起的圈圈涟漪,昙花般散落开来。里面古铜色的胸膛露了出来,路透的心随着眼一同迷醉在严九的热吻当中。 事情就发生在严九探身要进去的时候。 早在上次,路透肚子就不是很舒服,这次是更加明显,酸胀痛变本加厉的从小腹一路向上,直到后来路透已经忍不住抱着严九流泪呻吟起来。 “阿九……我、我肚子疼……” 严九退出时,看到一条细长的血丝沿着路透腿根绵延向下,隐没在膝盖窝里,像根随时会折断的风筝线,而由于疼痛而微颤抖动的路透,就是线上拴着的纸风筝,预被风折,堪堪维持。 平时的冷静此时都不知道藏到那个角落里,正暗自窥测着他的狼狈,严九彻底的六神无主了。 “妈!妈!”失措的男人能想到的唯一可以求助的就是于晚。 于晚这几天没睡踏实过,严宽这次回来,是有意复婚的。 人生在世,能有几个十年好过,孤独了二十几年,临老了老了,再次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携手一个曾经抛弃她的人,这是个诱惑,也是个赌。 辗转几晚,难于成眠的于晚正仰面睁眼看着天花板,就听到急促的门声传来。 门外同时响起的还有同样焦灼不安的呼喊。 是儿子! 能让向来持重妥帖的儿子慌成这样,一定是出了大事。 于晚连忙翻身下床,连外套也忘了批,就奔去开门。 走廊里只点了一盏小夜灯,暗橘色的灯光,把严九脸上的紧张不安勾勒扩大了好几倍。 “妈,路透出事了!” 刚打开门,对什么还全无准备的于晚来不及问清事情原委,就被严九连拖带拽往他房间跑。 “到底是怎么了?”于晚手被抓的生疼,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想弄清事情。 儿子的惊惶如此稀罕,稀罕到于晚养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 情况应该很……严重? “小透肚子疼,好像还有点流血……妈,你说……”后面的话他不想说,也不敢说。 于晚对儿子的话,没有回答。 一切见了看。 见到后,果然很严重! “老九,拨120,快去!” 于晚看了路透,边指挥着严九,边给路透穿衣服。 好在严九离开前,给路透套了睡衣,不然她不得囧死。事后,路透和严九说起当时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仍然后怕、心有余悸的严九哭笑不得。 不得不说,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在这时是截然两个背道而驰的方向。 不知世事的女人在乎面子,深知情况危急的男人则更加关心他女人的里子。 严宽这几天睡得也是惴惴的,听到隔壁声响,起身穿衣,出门时刚好看到走廊里拨打120的严九。 “我们这里有个病人……” 严九找着最合适的措辞来形容路透的症状,嘴唇却哆嗦着完全发不出合适的音节。 早就跑进房间看过,又跑出来的严宽一把将电话从严九手里抢了下来,“病人疑似流产前兆,我们的地址是xxxxx,大概多久到?一小时?不用了,我们自己送病人过去,请联系市中心医院,谢谢。” 挂断电话,严宽重重的拍了下儿子的背,“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车!我们要马上送路透去医院,完了是什么后果你自己想!” 最坏的假设已经证实,现实就变得越发残酷和真实,一切好的坏的,都触手可及。 还迟迟陷进“流产前兆”四个字的泥淖里爬不出来的严九,被老头这么一拍,清醒的思维才渐渐回笼。 是了,他是路透的男人,现在不是闹脆弱玩失意的时候,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还需要他! 严九脸上不带一丝情绪,朝严宽点下头,“这里就拜托了……” 他犹豫一下,喊出了那声。 “爸……” 严九似乎不想给老头一个父子重圆、泪流煽情的时间段,头也不回的就朝楼下冲去。 走廊随着一个人的离去,显得越发晦暗不明,灯光打在这个五十多岁老头的身上、脸上,落下一地略显闲散萧索的细密阴影。 严宽擦了把眼睛,转身朝于晚在的那个房间快步走去。 于晚给路透穿好衣服,配合着严宽把路透背下楼时,路透已经被脸上的冷汗打湿了额前的刘海,像刚刚从桑拿房做过汗蒸一样。于晚出门前顺手拿的块毛巾这时派上了用场,不停的拿在手里擦拭掉路透的汗珠。 只是,就像夏天刚刚修剪过的糙坪,刚刚割过一批,新的又冒了出来。 脸色白的吓人的路透好像挤出身上所有全力一样,对于晚一笑,“阿姨,和阿九说,我没事。” 说完这句,路透的眼皮便像年久失修的房子一样,越来越沉,眼见着随时崩塌。 于晚着急,拍拍路透的脸,“丫头,可不能睡啊。” “我……没睡,就是……累了……” 于晚正在着急,院里,车喇叭鸣的刺耳,吵醒了熟睡的路安,小家伙爬下楼,看到乱成锅粥的大人们一脸迷茫。 “阿姨怎么了?” 最终,于晚也没能陪同一起去医院,她不得不留在家里,陪着路安这个小祖宗。 看着还有些虚喘的严宽坐在驾驶位上熟练的加速换挡,再加速再换挡,严九第一次庆幸自己还有这么个父亲。 就像上车前严宽说的,以他现在的状态,不用到医院,三个人就直接车祸地下见了。 他看了下抱着路透却依旧在发抖的手,的确不在状态。 120电话里说的一小时路程,来时,严九开了五十分钟,所以他站在手术室外忐忑等待时,绷紧的神经夹fèng间偶尔一个念头瞬间闪过,老头子是怎么二十分钟就开到的呢? 这念头也就是在大脑里轻轻一滑,就被秒杀在头顶红色的手术灯光下了。 红色半球灯,像个高傲的旁观者,漠视着底下来回徘徊踱步的男人,灯光随着步子的移动折she出不同角度,严九只觉得头顶像顶了个警灯,就差配上那刺耳叫嚣的声音太给他添堵了。 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安静无比,耳边好像可以听到手腕上表盘里秒针滑动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无限循环…… “嘎吱”一声,上了岁数的手术室大门缓缓打开,仿佛带着岁月的痕迹,斩断了什么,又开启了什么。 严九心一震,抬头看去。 蓝衣蓝帽的医生走出来,边走边摘口罩,露出的脸上带着cháo红,似乎不是经历了一场手术,而是刚刚打过一次网球比赛。 郑翘楚有点累,病人情况不是十分好,幸在送治及时,不然不仅孩子保不住,就是大人也……他抬起头,准备迎接病人家属的炮炸式问话,然后在和风细雨的把结果告知对方,再然后是两方皆大欢喜,再然后……该感谢感谢,该告别告别。 第49页 医生,本就是个不能倾注过多感情的职业,太多感情的付出就意味着要收获成倍的离别与伤心。 好在今天的结果是好的。 郑翘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病人家属,概括起来就俩字:奇怪。 数九寒天,只穿了件绒衫,别说棉衣了,就连外套都免了,虽然是南方城市,但毕竟也是零下温度啊。 衣着且撇在一旁不说,男人的眼神也和别人的不一样,少了点对医生的祈求、期盼,多了几分肯定和坚决。 真奇怪,他这个做医生的都没说没事,他倒是先肯定上了。 “大人没事。”郑翘楚说。 看到男人松了口气,肩膀随之也恢复到一个更自然的位置,郑翘楚笑,果然再奇怪终究还是个普通人。 “孩子也暂时没事。” 听到这里,严九开始紧闭的薄唇微微裂开了一条细fèng,更加自然化的表情里勾勒出一丝兴奋。 “但是有些具体情况,你还要去问妇产科她的主治医师。”郑翘楚冲严九点点头,表示此次谈话到此结束。 “谢谢。”郑翘楚走出几步远,听到男人今天第一次开口,声音浑厚、踏实,是个好人呢。 郑大夫为了新年假期特意跑来加班,救了这么一个好人的爱人,步子不免又轻松几分。 严九找了严宽半天,最后没想到竟是在妇科医生值班室里找到了他。 老公公跑来问儿媳妇和孙子的问题,严九怎么想怎么皱眉,刚刚积攒的那点好感又迅速从零上折返到零度附近徘徊。 这老头,真是不着调到家了。 被冠名“不着调”仨字的严宽,却丝毫没有这方面的自觉,他一问题与回答约计3:1的比例,依靠大学教授的嘴皮子优势,把身材淡薄的女大夫压的死死的。 “大夫,我媳妇是不是要在医院注满三个月,安好胎再出院啊?还有这孩子现在情况怎么样?将来的智力会不会受影响?你知道,他爷爷我是大学教授,将来孙子考不上大学就太丢人了!” 女医生早已面目伏桌,呈蒲柳状阵亡。 “你给我适可而止吧!”忍无可忍的严九把宁死不屈坚持在零上的那点全部咔嚓掉,厉声说道。 好像见到救星似的女大夫当即立正站起,“你是病人老公吧,有些事情需要和你说一下,闲杂人等请回避吧。” 在严宽抗议示威似的眼神里,最大的“闲杂人等”被清除了,门关上的瞬间,严九分明看到女大夫悄悄拍了下胸脯,像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出于礼貌,严九觉得道声歉还是在情理之中的。 “没……没关系……”刚刚还愁容满面的医生被严九这话说的,脸有点红,家属缠大夫,也是可以理解的。 想到这,女医生团面小脸多了些肃然,“你太太刚刚怀孕两个月,是不能有房。事的,你这个做丈夫的怎么这么没轻没重……” 也就三十出点头的女大夫指着严九一顿数落,可怜严九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被人这么教训,偏巧还是心甘情愿的。 “这次是先兆流产,孩子想没想过不要?” “要!”上学时,严九也没这么积极响亮的回答过老师的问题。 出了医生办公室,严九脑海里反复重温着医生的嘱托,“第一、开始和最后的三个月不能有房事,中间即使有也不建议太过剧烈……第二、孕妇需要静养,保持足够的睡眠……第三、饮食忌生冷、忌辛辣……” 板着手指一项一项的数,即将为人父的喜悦随着从第一复习到第三,再由第三兜转回第一暗自在严九心里扎根发芽,不消一会儿就长成一棵铺天盖地的参天植物,满满的盖了他一心。 路透手术结束后就被送到了加护病房,出来的急,严九身上带的现金不多,还是现给莫北打了电话过来处理的。 后来不知道哪个环节惊动了院方,大年初七一早,年近六十的老院长指挥着孙子开车把他送来医院,看严九和路透。 被批之后就一直在一旁静坐示威的严宽忍了好久,等客人都送走好久了,这才忍不住好奇问,“臭小子又不是什么市级大领导,最多不过是个成功的企业家罢了,哪就至于人家这样了。” “你脚下踩得这个楼是我赞助建的……” 一句话,严老头没电了。 果然是有熟人好办事,自从老院长往他们屋地板上踩上第一脚开始,路透所在的加护病房服务质量就从a直接跃升到了a++,不仅护士的出现速度几乎是铃响人到,就连大夫查房的速度都像架上了火箭,越来越快,升级频次也越来越频。 路透醒来时发现屋里每时每刻都保持3个服务人员在场时,着实吓了一跳。 “阿九,这得花不少钱吧?”严九给她把靠背用的枕头弄高时,她朝严九吐着舌头。 “不多。”能买的美人笑,偶尔扯个小谎也无伤大雅的,他觉得。况且也不完全是假的,虽然他没在这方面没多花,可别的方面还是要还的。 路透住院第三天,也就是大年初八,一大早,她人还没醒,就听到走廊里孩子的叫声,“我阿姨要给我生小宝宝,我要有小弟弟了,是爷爷告诉我的!” 路安的声音,朝气、活泼,天真的语气里带点美国地方的小口音,路透一听就认得出。 她推推一臂之隔的严九,“安安来了,快挪床!” 自从在医院陪床开始,严九向来浅眠,路透一推,他就醒了,从睁眼到做出行动反应,严九约计也就花了3秒钟时间。 于晚拉着路安站在“加护”门口时,听到里面刺啦一声。 路安抬头问:“奶奶,那是什么声音啊?” “那是叔叔和阿姨在做游戏。”于晚说完,自己都被自己逗乐了。 早前就听护士说,这臭小子每晚上都把床挪的和路透并排,早起再推回去。 早被人发现了,也不知道臊,依旧我行我素,无所顾忌。 不过,他们这个年纪,能这么爱一回,是幸福,也是幸运,因为遇到了一个对的她/他。于晚边想,边推开房门。 彭敏和路南的到来有些突然,也是完全出乎了路透的意料。 她没想到他们回来,换做是她,怎么有那个脸,怎么有那个心! 事情在人做,在路透眼里,看起来完全无可能的事情,彭敏和路南做的却是滴水不漏,得心应手,看他们那副伪善的嘴脸就知道。 路透第一次觉得这两个曾被她当做家人的人,看起来那么恶心。 彭敏放下果篮,抱起在玩玩具的路安亲了一口,“小宝贝,想奶奶了没有?” 懵懂的路安点点头,没看彭敏,继续玩着手里的变形金刚,仿佛每一个变化里,装着他的全世界。 路透不耐烦看她这套假慈悲,只得别过脸去。 严九几天没回公司,这时去了凌氏处理公务,说是中午回来,于晚被严宽送回家给儿子“媳妇”准备生活用品,估计一时半刻也回不来,偌大的房间,除了躺在床上的路透,抱着路安坐在床边的彭敏,再有就是穿着尖跟高跟鞋,在屋里木地板上咚咚咚来回走的路南了。 几个人都没出声,一时间,屋子里除了路安手里玩具关节掰动的咯吱声外,再无他声。 半天过去,彭敏轻咳一声,路透心里一紧,手不自觉搭在腹上。 果然…… “小透啊,安安也跟着你这么久了,阿姨听说你也有了宝宝,催催老九赶紧把婚结了,总这么拖着,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路家穷到要被人……包呢……” 在以前,路透完全会把彭敏这番话当做一个长辈最善意的规劝和最体贴的设身处地,可今时不同往日,实情,她是知道的。 “对不起了,我想路安最应该呆在他自己母亲的身边,就不麻烦别人操心了!”对路氏现任总裁连声路夫人的称谓都没有,语气生硬中略带刻薄,说这话的不是严九是谁。 刚刚还感到身在孤岛的路透顿时觉得身后有了依靠,脊背也直了许多,暖暖的温度沿着小腹传遍全身,是孩子在鼓励她,要坚强。 严九的第二句话说的比第一句客气些,如果忽略掉内容的话。 他说,“小透要休息,我们外面说。” 一切交给他,她安心。 路透的安心,在外面足足逗留了近二十分钟才再次折返回屋。 “安安,以后就和叔叔阿姨一起生活好不好?”严九摸着路安小小的背问。 路安手停了下,“那我还能见爸爸吗?” 第50页 严九一哧,这个卓言还怪会收买人心的,弄个小孩子都惦念不忘的。 路透却丝毫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她有着更想问的。 “安安真的能和我一起吗?他们同意吗?没什么条件吗?” 路透接连三个问号,把严九问笑了,“真的,同意,没有。” 即使有,那也是他这个男人该承担的,他的女人,只该幸福! 路南钻进车里,挽着彭敏的胳膊,“妈,就这么算了?小屁孩这步棋我们埋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废了?我真不甘心。” 年轻女人的火气伴随着拳头,一起打在前排靠背上,咚一声闷响,吓了正开车的司机一跳。 彭敏瞥了女儿一眼,“你啊,就是沉不住气,就不能学学路透,在严九那里忍辱偷生伴了一年的乖,现在怎么样,就要转正了吧。” 路南还不服气,彭敏无奈的摇摇头,“记住,最好的东西要在最重要的时候拿出来才有价值。” 她早就打听过了,路透肚子里的孩子两个月大,等三个月的时候,孩子稳定了,他们这个婚也就该结了。 严九是绝对不会委屈了路透的。 你们就等着我的好礼吧…… 彭敏脸上的笑阴仄仄的。 33 33、撕裂 … 33.撕裂 当惯常风风火火状态的周小鱼斯文且羞涩的站在路透面前时,脱掉病号服换上常装的路透正躺在床上,看严九在于晚的指挥下打包着行李。 在周小鱼眼里,路透现在的表情,堪比当年的太后老佛爷慈禧,就是一个作威作福,怎么舒服怎么来。 周小鱼先和于晚问了好,朝严九也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这才坐在路透床边打趣她。 “啧啧,这怀了太子感觉就是不一样,富态多了。” 路透只是笑,没像往常配合她那样的回嘴,她一手轻轻搭着小腹,脸上散发的光都好像泛着两个字——幸福。 路透不闹,周小鱼也就没了兴致,她大眼睛忽闪忽闪就要把头往路透肚子上凑,一股冲力忽然从侧面冒出,一下把她推倒在床上。 好在没压倒路透。 周小鱼长嘘一口气,爬起来刚想教训这个冒失鬼,谁知……路安手掐着腰,两腿叉开,如果不是过短的身材以及“过圆”的横截面积,别说,还真有点像鲁先生笔下那只圆规。 周小鱼和路安大眼瞪小眼的功夫,这个缩水加粗版小圆规开了腔,“不许吓到我老婆!” 小奶娃一字一字咬的狠厉,说完还象征的指指路透的肚子,威胁之外还是威胁,周小鱼盯着路安那双水水的眼睛,“扑哧”一声,笑场了。 “安安小朋友,这里面的可是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哦,是不可以娶回家做老婆的,你要是真想要,我肚子里这个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路安还没说话,路透先“啊”的叫了一声,这声不仅吓跑了路安想甩没甩的白眼,也招来了正收东西的严九。 “小透,大夫说的话忘了?”他手放在路透头上,挑眉说。 严九的手,勾起了路透某些记忆。 每个人在幼年时,或多或少都经历过这样的情节,妈妈指着地上的花瓶碎片把你从头数到脚,而不爱做声的父亲则默默站在你面前,挡去母亲的犀利,那时候,父亲最常做的动作就是伸出既大又暖的手摸摸你的头。 这情境,路透只经历了一次,五岁时。 神奇的,这段记忆一直保存至今。 严九的手没有父亲的厚实,大大张开扣着,却是一样的温暖。 路透把嘴巴抿紧,伸手去抓头顶他的手,抓到后像撒娇似的摇了摇。 我错了,再不突发情绪了,给我一次机会吧。准妈妈路透的眼睛如此说。 严九摇摇头,很无奈,一个就够麻烦了,几个月后再来一个,两个一起可够他喝一壶了。 这却注定是他一辈子的甘甜美妙。 嘱咐了周小鱼要注意路透的情绪,不能太激动也不能太兴奋,不能太伤感也不能太悲切,总之,就是保持情绪的平稳。 少言的严九爷难得的啰嗦了一大通后,这才把空间留给许久未见的两姐妹。 女人的一生中,能有这样一个除了父亲外的男人跟在你身后对你事无巨细的念叨,这个女人无疑拥有了最大的圆满。 看着整理东西的男人的背影,周小鱼吐吐舌头,“真严!”调皮的话里,带点羡慕。 于业从来不这样。 路透没分心去注意周小鱼,她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没办法,这孩子留的不容易。”路透凝视着小腹,眼光满满的全是温柔。“对了,你也有了!?” 想到周小鱼刚刚说的话,路透问,语气比较刚刚的激动,缓和了许多,毕竟孩子第一,情绪要控制。 “没有,哪能那么快,我要真是大着肚子结婚,我老爷爷还不得把于业卸了啊。”周小鱼摇头晃脑,学着周爷爷说话的样子,“年轻人要检点!检点!” 她两手交叠,在空中上下一晃,做了个拐棍点地的动作,很明显是在模仿老学究周教授说话的样子。 周家祖上读书人,只有到了小鱼爸爸这辈才投身商海,不知是祖上荫庇还是什么,生意竟也做得风生水起,有模有样,在t市也算得上望族了。 无论对书家或商家,子女的婚姻都是个不能忽视的问题。 “家里知道你和于业了?” “恩,下个月末订婚,这不就是给你送请柬来的么。”周小鱼一伸手,滚烫着龙凤金花的红囍字请柬就被递到了路透跟前。 路透把请柬托在手心,那金字似乎都散着滚烫,熨帖的灼着她的皮肤。感觉真好! 周小鱼见路透半天没说话,忙拍拍她的背,想到她和严九的现状,忙说,“没事没事,咱不触景伤情,赶紧要姐夫把你娶了就是了,他不娶,我就……” 周小鱼嗓门拉的超高,话就是故意说给严九听的,她才不想路透就这么总没名没分的跟着他,与其严九不娶,她倒更希望路透能和汪简在一起。 汪简是在乎路透的。 噗,触景伤情…… 路透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抖。周小鱼以为说到了她的痛处,对刚刚的口不择言一阵后悔,可她最不会的就是劝人了,怎么办。 周小鱼抬头四处看,想找点能帮忙的“东西”,刚好看到正似笑非笑的严九,像落水的蚂蚁抓到稻糙一样,哭腔说,“姐夫……” 周小鱼的表情实在太好笑了,就她那种傻妹子才会被路透唬住。 “你就逗她吧!”严九走到床边,把低头忍笑的路透脸板正了,周小鱼这才看清路透眼里的泪花——笑的。 好像在做交换一样,小鱼给了路透一张卡,严九也像回礼似的给了她一张卡。 周小鱼小姐, 真诚邀请你出席xxxx年xx月xx日严九先生/路透小姐的婚礼。 地点…… 竟是要结婚了。时间也是下个月,竟比她还早两天。 “你骗我!”周小鱼恼怒的哀号,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只除了还在研究路透肚子里到底藏没藏自己媳妇的路安小朋友。 “那个是我老婆……吧。” ****** 女人一辈子,总有几个时期最辛苦——结婚、生子。 结婚累,生子苦。 早先的传统,这两件是要分期进行的,路透很庆幸,在试婚纱时,自己的肚子没有大到要她没脸结婚的地步。 如果不是严九坚持,她可能在刚出院时就急着办了。 可九爷有话:等到四个月,孩子彻底稳定了,再结婚。 五月,初,镜中女人的肚子已经小小的鼓起来一个包,幸好选的婚纱是宽松的那种,还不明显。 路透在落地穿衣镜前左右轻轻转了个圈,回头问沙发上的人,“好看吗?” 此时,正值中午,阳光精力充沛的穿过婚纱店厚重的玻璃展窗,打进室内,路透逆着光,看不清严九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一团影子越来越大的靠近自己,她遮着额头看时,严九强厚的气息已经紧紧包围着她了。 淡淡的,略带点薄荷的烟糙香,这味道,是路透的专属良药,受了再大的委屈和伤害,只要投进这个怀抱,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严九抱着路透,低头轻轻吻了她一下,“小透,你是最美丽的新娘,能娶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气。” 严九的话,让路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她是真的幸福。 如此美好的时刻,一点稍许的打断不一定会扫兴,可能会把幸福更多的存续到未来,当店员站在一旁咳嗽的时候,路透就是这样安慰她自己的。 第51页 “严太太,这套婚纱你看着还满意吗?”店员一声“严太太”把路透叫的极囧,恨不能拿头纱撩到前面盖住脸,这一幕严九却看的很欢乐。 试好了婚纱,两人又去取了婚纱照。 婚纱照是一个星期前拍的,这次婚礼比较赶,因此相片取的也很急,好在严九爷的名号响,相馆也买账,加班加点、保质保量的优先把照片弄好。当爱情巴黎相馆的店员把打成包装的相框放进严九越野车后座时,路透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自己遇到了一个非常体贴的人。 高中时,路透就说过,长大结婚那天,一定要去爱琴海拍照。只说过一次的话,严九没忘,选择在t市拍。是因为……“你现在身子不方便,等女儿出生,我带你去把国外的美景都拍一遍。” 幸福的概念在最近这段日子里,越来越多的明晰在她脑海里。 “老公,谢谢你……”太过劳累,上了车就开始打盹的路透,梦中说出了一直想说不敢说的话。 幸福就像沙子,越想抓牢,她溜走的就越快。路透的惶恐,严九懂。 她的梦话,他听到了,她心里的话,他也听到了。 下午一点的阳光略斜的打进车里,照在低头轻吻的男人背后,晕出一片光,金子般亮闪。 ****** 周小鱼的电话,不早也不晚,刚刚好在路透醒来的那刻响起。 车子停在阳光百货门口,严九没在驾驶位上。 去哪了?路透嘀咕一声,接起了电话。 周小鱼的语气和平时不大一样,有点说不出来的别扭。 别的小鱼什么也没说,就是约了地方要和她见面。 记好地址,路透挂断电话,恰好严九这时回来,手上多了一个巧克力泡芙。 “老巴可家的香糙巧克力泡芙,应该是这个味道,我没记错。”严九说话,向来言之凿凿,肯定无比。 他的确有这个资本,因为初中时第一次陪她一起吃时,路透说过: 当香糙遇到巧克力,就是最甜蜜的爱情。 路透眨眨眼,眼睛怎么有点湿,下雨了吗,车里也会下雨吗? 哎,严九叹口气,“要做妈妈的人,这么爱哭可不好,早知道就不听莫北学这些什么小情调了。” 他从车头抽了纸巾给路透擦泪,谁知越擦路透越止不住哭,两人一个放水,一个吸水,忙的不亦乐乎。 “我……我就是……感动……吗!”路透把严九的手推开,在一旁使小性。 严九很无奈,果然不能和孕妇较真的。 得知了路透要去找周小鱼,严九考虑到她身体,想说不要她去,可他哪里拗得过路女王,老婆是女王,怀了宝宝的老婆更是大女王,于是九爷只得屁颠颠启动车子去送。 事情就是这么巧,严九车开到一半,公司来电话,国外有个客户到了,需要总裁接待一下……于是,结果就很简单了,当路透钻进计程车里,朝严九摆手告别时,九爷的心里,很不踏实。 周小鱼约定的地点是t市一家高档咖啡厅,忙了一天的路透站在“sofia caffe”的牌匾下面,仰视的角度让她头有点晕,心想,小鱼怎么约在这儿了,她不能喝咖啡的啊。 正想着,周小鱼的声音就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路透回头,指着跑的一脸汗的小鱼,“你约的我,来的比我还晚,不像话。” 周小鱼脸一红,有点赧然。 这丫头平时脸大的很,今天是吃错药了吗?路透想。 看着路透不停的盯着自己看,周小鱼有点心虚,眼神晃了晃,“姐,外面热,我们先进去吧。” 于是不由分说的就把路透拉进了咖啡厅,“慢点……”听到路透喊,脑子缺根线的周小鱼才想起路透是有孩子的,步子变得慢了,大脑的转数却变快了。 姐这个状况,自己把她带来,真的合适吗? 周小鱼很犹豫。 “想什么呢?”周小鱼听到声,一看路透已经进门了,心一紧,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这次如果出点什么事,于业,就赖你! “来了……” 进到里面,路透才发现,今天这顿不仅咖啡不好喝,人也不好看! 汪简和卓言并排坐在靠窗一处座位,这时双双看着入口方向,也就是,路透站着的位置。 屋里空调开的很低,路透一阵头皮发麻,“小鱼,这是怎么回事?” 路透的声不大,周小鱼却听出了里面明显的不高兴。 “姐,就是聊聊,汪简他们有些……话,想和你说……”周小鱼明显感到自己底气不足,她刻意的挺了挺脊背,试图给自己“撑”出点底气,可收效甚微。 “说吧,你们想聊什么?”汪简上次的言行要路透彻底对他失望了,失望透顶,这次,她看也没看汪简一眼,只是问卓言。 卓言应该没那么胡闹。 见她如此,汪简淹死不自然的暗了几分,看起来像是调低了亮度的电脑显示屏。 几次怎么想开口,几次怎么原样合上,汪简对自己的窝囊很郁卒,只能拿胳膊碰碰一旁的表哥。 卓言最近比上次见路透时,又清瘦几分,颧骨的轮廓比之前更明显,少了分清心,多了点失落的寡意。 他低头搅了搅面前咖啡杯里的液体,开口第一句竟是,“给你叫了杯纯鲜奶,过来坐坐,聊聊吧。” 卓言整个人由内而外散着股萧索味道,虽然说着话,但好像天地间静的只有他一个人。 路透叹口气,过去坐在卓言对面,对不大言辞的他,路透总是不忍拒绝。 “什么事,说吧。” “听说,你要结婚了?”卓言的话虽然轻,却在说“结婚”两字时,有点说不清的怪异。 “嗯。”相互的朋友都有交集,他们知道不奇怪,路透大方承认。 “祝福你,严九是个好人,他……” 空调风簌簌的吹。 路透放在桌下的手忍不住攥紧,“严九好不好我自己清楚,你就说今天找我来是什么事吧。” 卓言的不果断以及婆妈,路透以前从来不承认,不过现在她幡然醒悟,以前的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这样一个连自己感情都闹不明白的人,为什么她喜欢了那么多年! “表哥不说我说吧。”从来没被当背景板忽略掉的汪大少不甘心在这样下去,别人不给他台词,他就自己抢台词。“路安是表哥的孩子,凭什么不让他回家!” 路透只觉得一阵血气上涌,眼前一阵阵发晕,“你!” 路透身子发晃的时候,一个怀抱稳稳的接住她,路透听到严九的声音说,“这是我们的家事。” 铿锵雄浑的声音,给她一个最安心的依靠。 “老公,我好像中暑了……”路透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絮叨了什么 。 周小鱼很生气,“你们不是说就是来祝福一声的吗?怎么搞成这样!”她一跺脚,想追出去,却没那个胆量,姐不会有事吧。 汪简也为自己刚刚的不择言辞后悔,他伸手从路透刚刚坐的位子桌面上捡起一根东西,转移话题似的说了句,“不过我们今天的目的达到了。” 他这个话题转的是完全的失败,因为没人理他。 卓言看着大门,好像路透并没离开,还笑意盈盈的站在那里看他一样。 34 34、路安的父亲,不是他 … 34.路安的父亲,不是他 路透没中暑,路透是感冒了。 虽然那天她没有夸张的穿了短袖,足足两件绒衫罩在身上,可孕妇的体质还真是不给她争气,略微累点,再加上吹了些冷风,就这么病倒了。 路透病了不要紧,严九看着脸发着微粉,静静躺在床上的路透,眉毛却早凝成了弹簧。 “我太太要不要紧?”严九紧紧盯着丁敏,想从她脸上蛛丝马迹的表情提前获知某种信息。 丁敏摘掉听诊器,把听骨随手插到胸前口袋里,这才抬起头,看着严九。 严九被丁敏看的,几乎忘了呼吸,半天才找回声音说,“严重……?” 两个很短的字,中间拖出很长的音,过程是他对路透满满的爱。 丁敏看严九的眼光很严肃,默了一会儿,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老九啊,我给你做私人医生这么多年,还没见你这么耸的一面呢?”算得上严九姑姑辈的丁敏打趣严九。 “放心吧,我刚刚给她用了小剂量的药,现在就是要想办法把热给去了。” 孕妇最怕发烧,一旦发热却不能用退烧药,真是进退维谷,抉择艰难。 第52页 “那怎么办?” “只能物理退烧了。拿酒精擦拭她脖颈、腋下,帮助去热……”交代完这几句话,丁敏拿着包就走了,没办法,对待孕妇,真是药多吃不得,剂多用不得,她也是想帮忙却无能为力。 严九那块棉花,团成团,蘸了酒精就往路透脖子上面凑,刚碰上,才还很安静躺着的路透突然动了动脖子,是嫌凉吧,严九想。 酒精不行,更不要说冰块了,严九一时没了主意,眼睛失神的在房间里晃悠,呼风唤雨惯了的严九第一次束手无策。 房间一隅的立式空调就在这时跳进他眼里,他眼神一晃,起身出去。 路透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她被敏姨扔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四周全是红红的火,堵住了她所有去路,这还不够,吐着芯子的火苗还不断燎着她的皮肤,很疼。 “阿九,我疼,我疼……”除了严九,她想不出第二个人可以叫了。 有时候路透觉得自己是不是会念什么口诀,为什么每次一叫,他总能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身边呢? 就像现在一样,一股清凉的气息,劈开层层火苗,像斩断荆棘般,簇拥着把严九送到她面前。 “小透,不怕,有我……” 刚刚吹了空调,现在正打着赤膊的严九说话都有些费力了,仍旧尽量维持着平常的语气,他只要路透好,并不想她醒来后记得他为她做过什么。 一夜往复,路透的烧终于在第二天早上退了,但残兵愧将的感冒病毒却卷积着余势,一股脑的跑到了严九身上,安营扎寨。 很少生病的严九爷也病了。 这就是了。换做再硬朗的汉子,一夜不睡,反复赤膊吹空调,不病才怪呢。 严九走了,躲到公司去充当病原体,与其祸害老婆孩子,他更高兴祸害底下员工,大不了之后集体放假好了。 路透醒来听别人说起严九离开时的样子,既感动,又心酸。 感动他的细致关怀,心酸他的付出都来自自己不争气的拖累。 爱情的甜蜜,就是夹在这二者之间的第三类感情吧。 ****** t市地产界享有盛名、现凌氏代总裁的严九爷即将于本月末迎娶路氏千金路透的消息,一经传出,就在t市引起了一场不小的地震。 有人羡慕路透傍到严九这艘大船,今后一定是锦衣玉食、衣食无忧了;也有人觉得严九出身不干净,是在借路家漂白自己。 总之一时间,众说纷纭,说法不一。 这次婚事本就吸引众多媒体围观,而在婚礼进行的前两天,一则消息的传出,更是把这种关注度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由爱情到结晶的升华——探究路小姐幼年时那些不为人知的事》 全市最出名也是最敢胡编乱造的香蕉周刊拿来封面足足半个版面打上了这个大标题,而标题下面那一半,不用说,也没浪费,一张路透拉着路安逛街的照片明晃晃的被摆在上面。 凌氏大楼今天一片乌云惨淡,走廊里静的连头发掉落的声音都听得见,员工们都安静的呆在各自的办公室里,生怕一点走动都会惹怒楼上那只看起来随时可能冲到香蕉周刊砸场子的狮子。 严九的办公室也很静,偶尔只能听到一些纸张扭曲发出的吱啦声。 红木办公桌后面,严九手里的杂志早就被团的不见“纸”型。 啪一声,严九把书摔在地上,地毯的缓冲关系,那声音闷闷地,不如砸到水泥地上清脆。 心火无处发泄的严九按开电脑,百度上t市的城市页面上铺天盖地的也全是这则消息。 严九勉强控制住砸掉电脑的冲动,点进了bbs论坛。 “年纪轻轻,不检点”“行为轻佻”“妄图勾引金龟,图谋严家财产”如此种种字眼,比比皆是。 严九忍无可忍,拿起桌上电话,“莫北,来我这里一下!马上!” 当初严九来凌氏,一方面为了接近路透,一方面真是凌老头求助,所以才撇下家业。 他不是没有安排,他相信莫北完全有能力帮他看好家。 电话打出去没过八分钟,莫北就敲敲门,随后出现在严九面前,除了人有些微喘外,根本看不出是赶了好远路的人。 “九哥,你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来这的路上。”简单解释了缘由,莫北还是一如既往的把自己考虑的和做的同严九一一汇报。 “香蕉周刊那边我已经安排他们停刊处理了,报社关不关就等九哥一句话,论坛那里的帖子也在一一删帖。”莫北一口气把他开车过程中做过的说完,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有话就说。”听到莫北的话,心略微宽了些的严九想想好好呆在家的路透,松口气,好在她今天没出门。 莫北看了眼平静的严九,忍不住把嘴再张开了,“九哥,总这么人工删帖也不是那么回事,对嫂子的名声也不好,你说是不是?” 严九单手支着下巴,一阵沉吟,半天才说,“去发条消息,婚礼当天,我会对大家有个交代。” 九哥这是要把路安认下了,有了身份,那些人就不会说什么了吧。莫北想,应了声,退出房间。 不一会儿,网站上面新蹦出的一条消息让正围在电脑旁边大骂删帖管理员限制言论自由的人们安静了下来。 ——婚礼当天,我会当面澄清孩子的身份——严九。 众人哗然,有人唏嘘没了好戏看,有人则更期待婚礼那天严九究竟会怎样做派。 就在目的不一,行动却出奇一致的众人等待中,严九同路透的婚礼总算到了。 路透今天早早就被人叫起来了,叫她的人是彭敏。 按照规矩,女方是要从娘家出门的。 即便再不情愿,即便早就知道彭敏这人和外表不一样,路透依然选择从路家出嫁,这里是爸爸养育她的地方……周小鱼不动声色的把彭敏隔绝到身后,“阿姨,路透我来照顾,你去照顾外面吧……” 彭敏尴尬,应声退了出去。 “切,什么东西,人面兽心。”周小鱼朝门口彭敏走的方向啐了一口。 知道路安是路透孩子的不外乎那么几个人,一个巴掌的数都数的过来,排除掉几个不可能说出去的人,那么走漏风声的人就显而易见了。 ——彭敏母女。 路透就算再单纯,再不知世事,也看得出彭敏之所以答应要她带着路安,就是她知道安安是自己的亲骨肉,瞒了这么多年没说,还要路南养着,居心肯定不是好的。 “姐,我说你也太好脾气了,换了我,直接把他们那几个打出路家,哪还能要他们在这里住,这简直是那个雀占……占什么的。” 成语极差的周小鱼吭哧半天也没说出来。 路透看了她眼,摇摇头,无奈沿着左眼稍一直延展到右眼稍,“雀占鸠巢!” “对,就是雀占鸠巢!你说你也真能忍,脾气好过头了吧。” “我要不好脾气,还会原谅你吗?” 路透一句话,掐准了小鱼的死穴。 是啊,如果不是好脾气的路透,任凭哪个好朋友被骗去见不想见的人,还是那么两个人,即使不断交,关系也会生疏。 “姐,谢谢你原谅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周小鱼把头靠在路透肩膀上煽情。 “行了行了。”路透拍拍她,“帮我化妆吧,要知道我可是信得过你,今天这张老脸丢不丢就全靠你了!” “遵命,你就看我的吧!” 周小鱼突然起身,在地上行了个着三不着两的“军礼”,朝路透调皮一笑。 肩膀突然失重,险些晃到的路透心里一阵摇头,这冒失鬼,也不知道行不行,可别要她做会最丑新娘。 事实上,路透还真是低估了周小鱼的实力,路透就看周小鱼拿这个粉刷,左扫扫,右拍拍,再不是换着几只彩色笔在自己脸上描描画画,等她说“好了”,路透再一看,有片刻的呆滞。 这还是她吗? 路透不爱化妆,以前跟爸爸出席活动也权且是敷衍的自己胡乱描两下,她不是不爱美,只因为一个人说过,不化妆的她最美。 卓言说过那句话后,路透再没摸过粉饼眼线,更不要说像今天这样香奈儿、dior一起伺候了。 这样的她,其实也不错,路透看着笑。 周小鱼看着路透先面目呆滞三秒、接着傻笑三秒,心很虚的问,“姐,画的不好看?” “不,很好看。”结束回忆的路透脸转向周小鱼,握着她的手,说了声,“谢谢。” 周小鱼受宠若惊,忙哎呦着折寿折寿。 第53页 其实路透真正感谢她的不是这个妆,如果没有周小鱼,她不可能发现原来还有个这样的自我。 往事种种,从今日起,尽数斩断,昨天已非昨日,今日才正当时。 路透换了礼服,坐在床上,等严九。 后来即便再不愿,她也不得不由着彭敏前后张罗着,毕竟彭敏现在还是路家的女主人,她名义上的后母。 底下鞭炮声开始响起,路透拳头一紧,他来了。 周小鱼和其他几个女同学围着她一床坐好,这是婚礼的习俗“压床”。 女方几个未婚的朋友围着新娘坐好,等新郎递完开门红包后,到他们这关还要刁难考验几关。 周小鱼没想到于业那么不中用,派去守个门就这么轻易把人给放进来了。 小鱼眼睛穿过严九,瞪着跟进了的于业。他男人尴尬一笑,朝她晃了下手里那个厚到吓人的红信封。 好吗,人家结婚是装些小票贿赂看门的下算了,严九也太大方了吧,小说也一万呢。周小鱼感叹之余,也深思起严九的细心,他是不想姐等太久,所以直接糖衣炮弹招呼了。 “有什么要问的吗?”一身白西装挺拔站在屋子中央的严九看着红花绿叶中他的新娘,轻声问。 那感觉,就像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互对望着。 “结婚以后……”一个大学时期和路透还算要好的女生壮着胆子开口,那感觉,就像见到偶像,犹豫是否上前索要签名一样。 “你会爱我多久?” 大家谁也没想到,新娘完全没有矜持,竟然自己提问。 严九一笑,他的新娘就是不一样,他张开嘴,说出如下一段大家熟悉又不熟悉的话,“在我严九有生之年,我只疼你一个,宠你,不会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做得到, 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欺负你,不骂你,相信你,有人欺负你,我会在第一时间来你,你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会哄着你开心,永远觉得你最漂亮,做梦都会梦见你,在我的心里,只有你! ” 路透不认为严九是会看河东狮吼的人,那些言情小电影连她都不爱看,更不要说严九了。 他是刻意去背的,为了给她一生的承诺。路透嗓子痒痒的,双手一伸,“老公。” 这恐怕是周小鱼这辈子参加过的最感人的婚礼,她看着路透伸出穿了完好红色婚鞋的两只脚,而严九则是大跨几步上前,一把把路透抱进怀里【私语家乡的习俗,新娘结婚穿红鞋,藏起一只,意在为难新郎,找不到则不嫁。】 他跨越千山万水,只为遇见她。 等呆住的压床女们反应过来,新郎早就抱着新娘一路扬长而去了。 众女哀号,大叹错失刁难机会,同时也为自己将来遇到这么一个钟情极品男子的低几率再次大叹一番。 婚礼是定在全市最大的六星级酒店金棕榈里进行的,三十六层的高楼取义六六成顺、吉祥如意之意。 婚宴定在了十八层的金华厅,是金棕榈的中间层。 甩开众人,独自驾着婚车一路飞驰的严九路透俩人,此时站在电梯里,情境活像一对私奔出逃的年轻小情侣。 路透把头靠在严九胸前,“阿九,娶我你会不会后悔……” 她抬头打算看严九时,吻就轻却情浓的印在她唇上。 在全部氧气都被抽离前,严九停了手,“说错话,该打。” 路透一想,笑了,随即甜甜的喊,“老公……” “老婆,娶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我永远不会后悔的。” “恩。” 周小鱼他们赶到婚礼现场时,严九早就在那里开始招呼着客人。 她想,路透肯定是在后面补妆,嘱咐了于业“红包一会儿上交”后,就一溜烟的消失了。 于业看着周小鱼背影,对自己无限黑暗的“昏”(婚)途大大自怜了一番。 “对了,老大怎么没来。”于业左右看看,嘀咕一句。“触景伤情,不来也好。” 小鱼和侍应生打听了新娘的位址后,风风火火的往那跑,没想到在转角处差点撞到一个人。 “眼睛瞎啊,走路不看?用摸的吗!” 周小鱼揉揉被撞疼的额头,心想谁嘴那么损,抬头一看, 果不其然——路南。 “哎呀,‘路’小姐,我是害怕你看人家这么快就结婚心里急,就来给你撞撞晦气,祝你早日和卓大叔喜结连理。” 周小鱼说话就一个字——损! 揪着‘路’指路南是路家的赝品,说卓大叔意在他没严九年轻。 周小鱼笑笑,挥着巴掌,完全不顾及路南如何咬牙切齿,直奔路透房间去了。 “我们走着瞧,一会儿就有你们的好看!” 路南看着周小鱼背影愤愤,去找卓言入席。 婚宴之前是结婚仪式,刚刚还聊得欢腾的宾客见新郎新娘就位,也就安静的看着他们。 以前听过很多次的婚礼进行曲,今天自己用,听在路透耳朵里,总是别有一番滋味,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她没有父亲送,但手里挽着的却是她这辈子最能依靠的男人。 站定位置,一应流程进行下来,到了婚姻誓词的时候,不知门口哪家媒体喊了一声,“严总,你是不是忘了要说什么了?” 严九转过身,面朝大家,手却依然握着路透的,他是在笑,眼睛里却多了点阴鹜的东西。 问话的记者脖子一缩,怯场的把自己藏进摄影机后。 “我今天的确有事情宣布,第一,我爱我身旁的女人。”他看了眼路透,深深的眼神像要刻进她心里,“爱她一生一世。” 路透把手更紧的握着严九的,“第二件,路透的儿子,路安是我的儿子。” 全场哗然。 “九爷,药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的。”戚戚的人声中,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像是播放很好的广播突然来了一段干扰信号。 汪简出现的那刻,卓言站起身,任凭路南如何扯他也不坐下。 这是卓言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那次的是小透,那么他就还有机会。 “这里是路安的dna检验报告,与路透的基因匹配比率是99.99%,是亲子关系。” 汪简抽出一张,朝身后记者摇了摇。 随后他又拿出一张,“表哥,这是你的……” 卓言眼睛死死瞪着那张纸,好像他再使劲些,就可以挽回一切。 “对不起,”汪简摇摇头,“41.31%”,他不是你儿子。” “抱歉表哥。”随着汪简一声宣判,卓言彻底失去所有希望,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无光。 路透看了眼严九,可以松口气了。 可严九的表情怎么那么的……凝重。 “小透,我还做了一份报告,同样的99.99%,路安是我儿子,那晚的人,是我……” 汪简的叙述很平静,平静下面却带着波澜,炫炫预起。 35 35、决裂与新婚燕尔 35.决裂与新婚燕尔 从十七岁开始,路透就对自己将来能有一个多么盛大的婚礼这件事没抱过任何幻想。 此时,与严九十指相握的她,看着对面站着的汪简,以及他手里那张煞白的检测报告,心里竟是无限的释然。 一生唯有一次的婚礼,到了现在算是彻底圆满了吧,路透嘴角一弯,笑了。 汪简看到,眼神一晃,突然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在心里越扩越大,眼看就要把他彻底吞噬。 他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今天是她结婚啊!一个声音说。 就是要她结婚这天才好!不能让她嫁给严九,路透是他的!另一个眼里的声音耳边不停聒噪叫嚣着。 汪简拼命摇摇头,想把脑子里那两个声音摇出一个胜负成败。 “宝贝,你不要嫁给他好不好?”汪简听到一个好像是自己发出,又不像是自己的声音说。 男人的尊严,在挽回爱人时,似乎显得一文不值,廉价的比不上一块锈掉的五角硬币。 汪简看着路透,等着她的回答,路透也看着他,一直微笑着,微笑着,手却紧紧抓住严九。 汪简从最初的胜券在握,到之后的平静,再到后来的渐息微澜,直至最后的心如死灰,路透始终一副表情——微笑。 他们交握的手在汪简眼里是那么的刺眼,他哑着嗓子,声音带着撕裂的绝望,开口,“真的就不能再给我次机会吗?我们有一个儿子啊……” 汪简在等,等他最后的赌,他身后的媒体也在等,闪光灯迟迟不按,似乎就在伺机捕捉路透开口的瞬间。 第54页 他们似乎等到了,路透吸口气,涂着樱桃色的嘴唇张开的那秒,整个礼堂里一片白光炯炯闪起。 突然间,路透觉得这个场面很好笑,二十几年的生命里,她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重视,还真是厚待她啊。 “汪简……”她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们、已、经、结、束、了,不、可、能、回、去、了。” 一字一句,生生把汪简最后的希望尽数站短,干净利落,一点牵连也不留。 “可是,路安……”可怜堂堂七尺男儿汪简,说话竟满是哭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真是悔不当初啊。 “而且,我想,你也知道,当初……”路透没估计汪简的话,眼睛在大厅内外环视了一圈,找寻着某个小身影,没发现,这才继续说,“你我心知肚明,当初那件事情不是我自愿的。” 汪简脸一白,拿着必的记者们听到这里,随之在本子上一阵奋笔疾书——汪大少疑似□路家千金,想想,把“强”字改成“诱”字似乎更有看点。 不过当他们抬头看到脸平静无波,丝毫表情也无的严九爷时,不禁再次动笔,在那个“诱”字上画了个圈,意为有待考量。 路透说完话,感到手心一紧,她看严九,后者难得的露了一个微笑,那笑是她最好的良药,任何伤口,浸浴此药,都能马上止血封口,效果立竿见影。 路透心里最后那点委屈片刻烟消云散。 “小透,后面交给我就好。”严九握紧她的手,说。 嗯,她点头。 放开手时,男人留给她一个坚实可靠的背影,那就是她此生的依靠。 严九上前,朝汪简逼近几步后站定,两人之间的距离被他控制的极好,气场刚刚压制着汪简,又不会要他无力招架。 年纪轻、阅历浅的汪简在严九面前,自觉矮了一截。 好像是给自己鼓气似的,汪简深吸一口气,把脖子朝上挺了挺,对现在的自己,他十分不满意。 严九看着这样的汪简,心里就摇了摇头,一个连自己要什么都不了解的人,凭什么拥有路透的爱,即便那是个过去时。 “汪大少,是吧。”严九说话不轻不重,不快不慢,并没带上平时那种夺人的气魄。 对这个小子,他用不着。 严九笑笑,并没计较汪简的不回答,继续说,“你说路安是你的孩子,能把检查报告给我看下吗?” 听到他的话,汪简脖子一梗,公子哥儿的傲气又全出来了,那样子好像在说,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还能抵赖不成? 汪简就是带着这幅表情把报告单甩到了严九面前。 严九没生气,风度的把“飘”过来的纸接入手,眼神真的十分认真的看起了报告。 “碱基因配对相似比99.99%,鉴定结果为亲子关系。恩,不错,还真是真的。”严九一笑,重新把报告递还给汪简。 他的笑要汪简心里很没底,“既然知道是真的,你怎么还能把我们一家三口拆散!” 面对严九,汪简总有种发自内心的底气不足,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很无能,很丢脸。 汪简人生中,第一次遇到他驾驭不了的对手,偏偏这对手,正在抢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严九觉得他今天笑的有点多,不过还是再一次没有吝惜自己的笑容,“汪大少,血缘上,你们是亲子关系,可你真的确定你的‘儿子’认你吗?” 严九收起了笑,朝身后望去,众人随着他的眼光一同望去。 严九望着的,是大厅一个不起眼的边门。随着凝聚的目光增多,那扇门被慢慢打开了。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是莫北。 失望的众人唏嘘一声,本来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出场,没想到只是严九身边的一个跟班,虽然是个身份不同的,但最多也就是个跟班。 就在大家失望嗟叹,汪简庆幸呼吸时,莫北从偏僻角落里走了出来,身旁跟着的一个小小个头的小家伙露了出来。 是路安。 竟是路安! 汪简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事情的关键,也许就出现他“儿子”身上。 严九见到还在揉眼睛,显然刚刚睡了一觉的路安,那一刻,全场人都讶异到不行,也许严九爷是会笑的,可现在这幅充满爱的柔和表情,却是之前从没有过的。 与汪简的呆愣比起来,严九更像个父亲。 “路安小朋友,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和你说过的话吗?现在可以兑现了。”严九蹲□,手搭在路安肩膀,低沉着嗓音说,男性气质透过磁性的低音在房间里传散开来。 离严九比较近的宾客都支楞起耳朵,准备听本年度最劲爆八卦的详情分解,而离之较远的记者们也是尽量把高探麦克伸到更近的位置,期望可以收集到更详细的内情。 前一秒还明显没睡醒状态的路安,手突然拍到两侧脸颊,小手把脸上两团圆肉往中间挤,看起来就像心生小猪的分红圆屁股,“jack,really?its not a joke?” “yes. i swear!”严九以手按心,呈盟誓状。 得到承诺的路安哇一下开心的叫出声,一下蹦到严九怀里,“tell me,who is my mum?i finally have a mummy!its so good!tell me tell me!” 完全不顾及在场有多少陌生人,多少闪光灯,路安小朋友丝毫不顾及的抱着严九的脖子追问。 “她……”严九把路安抱进怀里,走向路透,“她就是你妈妈……” “mummy?”路安看着路透,身子一扭,顺着严九身体滑到地上。他摇摇摆摆走了几步到路透跟前,这时路透早已蹲在地上等着他。 与蹲着的路透比起来,站着的路安似乎还比她高那么一点,俯视的感觉让小朋友感觉很良好,他伸着一根指头,对路透,“你喜欢吃辣吗?” 嗯,路透惯性点点头。 “你小时候淘气去扒鸡窝,被鸡啄了手,整整哭了五分钟,是不是?” 路透脸红,认真的点点头,那些小时候的糗事被当众说出来,是很丢人的,可她回答的还是很坚定,因为问话的是他。 “mummy,你真的是我mummy!”小路安的惊声一叫,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路透就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迎来了路安作为儿子的第一个熊抱。 熊抱来的真是异常熊猛,来势熊熊。 如果就她自己,估计路安这一下,路透整个人就被扑倒了,肚子里的宝宝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还是未知数。 好在,有路透的地方,就有严九。 严九一只胳膊扶稳路透,另一只挡在了她和路安之间。 路安蹭了半天,发现怎么也蹭不进妈妈怀里,不禁气愤的瞪了严九一眼,“you!bad guy!” 哈哈哈,严九大笑几声,“你妈妈要给你生小妹妹了,不能淘气的……” “哦……”路安不情不愿的站直身体,可嘴巴却无论如何也恢复不了开心状态。 能开心吗?有了亲妈却不给抱!!路安这么小就学会了郁卒! 这里“一家三口”和乐融融,那边两拨人却丝毫淡定不了了。 先不说汪简无法接受严九顶了他的位置扮演了一家之主的角色,那边路南早就坐不住了,养了五年的小子一下成了白眼狼,要她怎么能受得了。 “严九!你别太过分了!”终究卓言如何拉也拉住路南发飙,她那毫无来由的怒气爆发了。 在几个人不察觉的时候,莫北早指挥了酒店的保全把宾客安排退席,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不想离去的媒体。 这个婚礼绝对要被t市人称道几年,不是因为它有多豪华、多奢侈。 因为它绝对是t市有史以来最不划算的婚礼。仪式都没进行完,连酒席都没开就结束的婚礼,你见过吗?这个就是!礼金都白交了,好戏也没看到,这恐怕是当时大多数人的心理。 路南即使再愤怒,再想破坏这场婚礼,可终究也是顾及自己的形象,况且她妈彭敏不是一直在一旁冲她打眼色要冷静的吗。 可就算路南再能忍,宾客尽散的时候,她也忍不住了。 愤怒的女人在莫北从外侧把大门关上的那刻,甩开了卓言的手,冲到了路透面前。 “路透,我好歹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姐,你就这么对我!我养了路安五年,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没给他,就算我不是他亲妈,可也没有这种白眼狼吧……” 嫩粉色小礼服包裹着路南略显丰腴的身体,小胸脯随着呼吸,一上一下显示着愤怒。 严九冷笑一声,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第55页 他要开口,有人却比他更早开口。 “不,你不是我妈妈,你不爱护我,要我被坏人绑!” 做了几年小绵羊的路安总算找到了妈妈,jack告诉过他,找到妈妈的那天,他就不用再和路南扮乖宝宝了。 “是你是你,就是你,不抱我,让我被人拍!你不是我妈妈!”本来就不擅长说中文的路安激动起来,有点语无伦次。 一脸担心看着路安的路透,对儿子的话听的一知半解,什么叫被人拍?是拍照吗? 严九看出她的疑惑,用一个不大不小的音量解释:路安小时候,有一次跟路南出去玩,路南当时说什么都不肯抱他,以至于后来路安差点被坏人绑票,那时,若不是恰巧被赶去美国看他的严九撞见,这个孩子也许就……所谓拍,就是拍花子的意思。 路透听的心里一纠,愧疚的感觉在内心大面积泛滥开来,她对不起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承受了这么多不该他承受的东西……路南听的更是心惊,原本以为那次路安短暂的离开后,回来突然的亲近是小孩子不设防的心理,没想到,这么小,就这么的……心机。都是严九!! “严九,你够恶毒啊,好歹我也养了他几年,你就这么挑拨我们的母子关系……”路南叫嚣着,但渐渐地,声音却越来越小,因为严九正在步步逼近。 最终严九停在离他半步远的位置,气压低的可怕,路南求生般自动后退了半步,她快喘不上气了。 “路南,不要再在大家面前标榜你所谓的母爱,你和你妈的目的是什么,你们自己心知肚明。” 路南嘴唇咬的发白,半天说不出话来,彭敏见彻底撕破了脸皮,过来扯路南,“小南,老九他们今天心情不好,咱们先走吧。” 看着到现在还一心想扮纯良的彭敏,不仅严九想笑,路透都笑了。 守在门口的莫北冷脸说了句好走不送,就把彭敏母女真的“拍”在门外。 看着紧闭的大门,路南有是一阵跺脚,被外面媒体拍到,于是有了第二天《路家两女夺子,雀占鸠不成》的大标题,一时间,路南很尴尬。 门外人离去了,门里的人仍在继续。 路透对路南他们早已心死了,对汪简虽然没爱,但也没到恨的地步,甚至她还有点感谢汪简。 不是他,那天那个人就永远都像一个丑陋的疤一样横亘在她和严九中间,伤口再次破裂的时间还是未知。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她前所未有的轻松。 “汪简,我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跑到我房间的,但希望你明白,我们之间,现在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硬要加一个关系的话,那就是认识,仅此而已。”路透说这话时,脸上很平静,心里却是一片波澜,她知道自己的话会伤害汪简,但除了伤害外,她想不出其他别的什么办法把两人的关系尽快斩断。 欲断不断,伤害的就是三个人,与那样比起来,路透更希望汪简能在最短时间内忘掉自己,开始全新的生活。 而此时,路透的说话对象汪简,却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他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路安身上,对路透的话,即便他不听,也想的到。 汪简就那么看着路安,这就是他儿子,五年多素未谋面的儿子,一场梦过后留下的儿子,原来他同路透那么早就开始了,是他把这一切搞砸的。 汪简走前几步,“安安,我……我是你爸爸……”做了二十几年男子汉的汪简,第一次说话有点萌音。 父爱如山,从没在他身上体会到的路安哪里肯认,“你才不是,你不是,我爸爸是他们!” 路安边说,边指指卓言,还有严九。 “jack,是不是我现在可以叫你干爹了?”回国前,严九曾嘱咐过他,没得到允许,不能叫他干爹,他记得的,现在可以了吗? “恩,可以了。”严九摸摸路安的头,把他抱了起来。 最大的否定不是爱人的拒绝,血亲的否定才是最有杀伤力的。 严九的无心之举,间接对汪简做出了惩罚。 抱着路安的严九与路透并肩站在一起的情景,彻底把汪简打垮了,他颓废的冷笑一声,“看来我今天还真是来错了,来错了……” 仿佛失魂一样的汪简一路精神迷离的离开。 卓言似乎还在想为什么到现在他还没离开。就为了看他们的幸福吗?肯定不是。 他没想明白前,严九开了腔,“卓言,谢谢你,这些年照顾路安。” 织锦多年,终为他人做嫁衣,说的就是可怜的卓言吧。 ****** 仪式虽然没怎么繁琐进行,但是回到家的路透依然很兴奋,她没想到,路安接受自己,竟会这么容易。 多亏严九。 当她应该大力感谢的这位强行把她从路安房间抱出来时,路透对他却是老大抱怨。 “再呆一会儿不行吗?就一会儿……”打横躺在严九怀里的路透扯着他胸口衣服问。 严九脸很黑,“再叫再叫我就告诉安安他妈妈另有其人……” 腹黑赌气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路透心里那点不快就被这一句话顿时赶得烟消云散。 “老婆,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啊……”严九说着,抱住路透走进房间,一勾脚,把门带上了。 比之前任何一个还要温柔的吻落在了路透唇上。 孕妇的体质果然比没怀孕时来的敏感,严九几招下去,路透马上就湿了。 禁。欲几月的严九最后总算颤巍巍、小心谨慎的进入了……一对甜蜜的新婚夫妻享受他们“初。夜”的同时,并没考虑接下来两人要面对的什么,一片阴霾正在他们头顶隆起聚集。 路透不怕,因为她有严九,考虑事情最缜密的腹黑九。 严九更加不怕,因为他拥有了最宝贝的东西——路透……36 36、爱做的事 … 36.做。爱做的事 当路透被严九平放在床上时,身上的睡衣早就沿着进门的路,一路平躺偷笑了。 路透把手盖着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脸上有些发窘的红。 “阿九,把灯关上……”身材已经开始走样的路透一手遮着胸,一手捂着腹,不想把自己最丑的一面给严九看。 在路透面前,严九最不吝惜地就是满含爱意的笑容,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路透顾虑的是什么呢。他拉开路透遮着肚子的手,低头在上面轻轻一吻,“小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我们变得多老,年纪多高,皱纹多多,你都是我最美的老婆。” 嘴唇略带微湿的温度暖暖的沿着赌气一路传到路透的眼睛,泪腺功能顿时被催化了。 人都说,孕妇的情绪很不稳定,可路透坚持觉得,自己现在哭,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孕妇情绪不稳,换做是哪个女人,听到男人对自己说出这番话,不感动才有鬼呢。 “阿九,谢谢你,谢谢你今天……”回到家一直忙着和儿子打转,好容易就他们俩了,路透总算有机会把今天婚宴上一直没说出来的话说出来。 但是,这种话显然不是严九现在需要的,路透眼睛正看着旁出,冷不防嘴巴就被严九封住了。 顾忌着路透还在孕期,严九的这个吻少了激烈的交缠,却多了点温柔的细腻。 温润的舌尖沿着路透粉嫩的牙龈逐个舔弄过去,宛若初次般,路透被吻得缩着身子,嘤嘤呜咽的像只小奶猫。 做。爱这件事,虽然是无师自通,但技艺高低,却也是看人的天分。 严九很明显应该被划到那种能够举一反七的角色,他边吻着路透,手边慢慢滑向路透的侧胸。 怀孕虽然在房。事方面受到一定限制,但也不是全无好处,起码他手里握着的两团,手感就比之前还好。 路透闭着眼被吻得发晕,突然一股冲动从胸口直冲大脑。 她睁开眼,想伸手去挡,即便是“老夫老妻”了,可路透在这方面还是害羞的很。 感到路透略微的挣扎,严九的手和口松开停止了动作,他最爱的就是路透总是这么的……嗯……青涩。 “嘘,别动,我来……”严九两手分别把路透的手扣在身体两侧,唇缓慢落在路透的耳垂儿。 那里是路透的一个敏感点,每次严九一拿牙齿去咬,路透就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这次也不例外。 路透嘀咕一声“就会欺负我”之后,就任其为所欲为了。 严九的湿吻沿着耳际,一路划着两线,流淌到胸前。 红豆在舌尖的挑。逗下开始硬直挺立,男人拿舌头去推它,豆子原地晃了一下,归位时比之前还红了,和现在路透的脸一样。 第56页 “阿九,我……你……”已经开始迷乱的路透手抓住严九的,身体也开始不安的扭动。 欲。望不止男人有,女人也有。 严九抽出一只手,到下面试了下,确认路透已经准备好了。 “小透,准备好了吗?我来了……” 看路透红着脸点头,得到允许的严九丝毫也不敢兴奋,要知道,现在可不止是他们两个人。 严九从一旁拿过一只软枕,扶起路透的腰,垫在下面。 孕妇保持平躺的姿势是很累的,做好这些准备工作,男人这才分开路透的腿,成v字朝着自己。 解开裤子,喷张的欲望总算被释放出来,严九长嘘一口气,扶着他,对准位置,慢慢探进头去。 已经快三个月没做了,路透好像又恢复了最初的紧致,严九吸口冷气,尽量压制住想快速进入然后用力冲撞的欲望。 路透把脸侧向一旁,尽量把快感带来的呻吟声埋进枕头里,可是,好困难……“唔……阿九,你快、快些……”无论路透如何求,严九就是在入口处来回磨着,就是不进入。 其实,这件事上,男人对女人需要的忍耐要更多,严九也一样,只是他想要路透准备的更充分时,再……透明的液体已经沿着洞口流到枕头上,暗灰隐约的湿了一大片,路透也越发迷失了自我,严九见时机成熟了,这才扶着已经有些发紫的玉。精,破开滑板,沉入内里。 外面世界精彩,里面别有洞天,拿这句话来形容严九此时的感觉,再恰当不过,他就像一个探险者,逐一探访隧道里的每一个角落。 偶尔凸起的一块小丘挽留严九,严九就反复和它握手交缠,每一次擦过那团软肉,男人身下的路透都会浑身一抖。 “阿九,你……可以快点的……”路透说完这话,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她怎么这么不知羞。 “真的可以吗?”早就忍得额头冒汗的严九听到路透这句话,好像被判了死刑的囚犯突然听到大赦令一样。 路透一赧,“宝宝很好的。” 一句话,严九放心了,他把路透两条腿提起来,夹到腰间,第一次彻底深插入底。 “唔……”严九和路透一同发出了得偿所愿的窥探。 此时的严九,前所未有的满足,因为他最爱的、也是最深爱的女人只有在他身下,才会辗转承欢,爱意流转。 路透的脑子一片空白,她现在唯一想记住的就是严九带给她的快乐,她只想快乐,只要快乐,那些不好的记忆,只有在这时才会被摒除脑外。 “阿九……”路透伸出手,向严九索取着拥抱,被她召唤的男人马上停止动作,伸手把女人拉进怀里。 一就位,路透就发现自己错了,相连的下。身因为新的姿势,结合变得更加深入。 白天那些难堪在脑子里若隐若现,路透咬着唇,“阿九,给我快乐吧。” 如果肉。欲的满足能要人忘记痛苦,那能给自己这一切的,只有一个男人——严九。 “嗯,好!”严九把手插在路透咯吱窝下面,一下举高,一下放下,就在这种不快的速度里,二十分钟后,两人一同达到了□。 严九拿了干净的毛巾,给路透擦拭着□,边擦边问:“要不要洗个澡?” 路透摇摇头,伸手,要抱! 严九无奈,把毛巾抛在一旁,躺下把路透搂进怀里。 “小透,是不是在担心安安的事情?” 他摸摸路透的头发,把她搂的更紧。 路透没回答,只是把脸更深的埋在严九怀里。 “别怕,一切有我。” ****** 距离婚礼,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路透的生活意外的一片平和,并没出现什么波澜和混乱,一切正常的和结婚前没什么变化。 只除了一件事。 “mummy!remember to pick me up after school.”路安站在小学门口,和路透说着话。 “知道了,安安,记得以后要说中文哦,不然小朋友们会听不懂的。”路透摸摸儿子的头。 路安小朋友现在再也不会拒绝路透的抚。摸了,干爹说,那是爱的表现。 “哦,不过,mummy,班里的小朋友英文都没有我好哦,连老师都夸奖我呢!”路透看着儿子,有点担心。 这里已经是t市最好的双语小学了,安安虽然只有五周岁,但是却非常聪明,和严九商量过后才决定提前把他送来学校,可没想到,对着一群比他大一两岁的孩子,儿子还是这么“出色”,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路安见妈妈不夸他,也就没了兴致,撅着嘴撇开路透,“我去上学了。” 等路安已经进了校园,路透才反应过来,貌似儿子刚刚生气了。 这孩子,小心眼儿的样,还真有点像…… 一个想被忘记的人,突然蹦进脑子,路透有些不开心,她回头钻进车里。 “张叔,去凌氏。” “是,太太。”司机应了一声,车子调了个头,又平又稳的转入高架桥入口。 坐在车里,路透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栋栋高楼,突然想起了那首诗: 你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卞之琳的《断章》,大学时,追求路透的男生里,不止一个在写给她的情书里有过类似的句子。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你装饰了我的梦…… 周小鱼当时玩笑说,估计路透可以算是t大男生公认的梦中情人了。路透就想,别是春梦就好……此时在车里的她,看的是车外的风景,可在那一块块高楼玻璃后面的人眼里,自己是不是也是一道可有可无的风景呢? 其实,能被人忽略,安静的过活,未尝也不是一种幸福。 路透的心,很不安。 这种不安,直到来到凌氏大楼前,才略略好些。 在凌氏的实习,注定了就是一场无疾而终,怀着孩子,别说上班了,就算学校,严九也不准她再回了。 至于毕业,再说吧,反正现在她路透,是被做主的人,一点发语权也没有。 虽然没有,却很幸福。 路透弯着嘴角,从停车场直接登进了总裁办公室楼层的直达电梯。 送儿子上学,来严九公司打盹发呆玩游戏吃饭,四点去接儿子,这个流程已经在路透最近半个月的生活里成了主要的模式。 看似简单单调的安排,却时常被严九插进一些浪漫的意外。 例如,前天中午饭店来的外卖餐盒里夹了一支红玫瑰,再如,昨天严九亲自下厨给她煲的汤。 有严九的日子,路透拥有的全是快乐,真奇怪为什么自己之前那么执意于阿九知道自己生过孩子这件事。 路透摸摸小腹,哂笑。 没到五个月的孩子,看来营养吸收的很好,躲在路透肚子里,已经有小脸盆那么大了。 她扶着腰,等电梯打开的时候,扶着腰走了出去。 总裁办公室门口,艾米一个人坐在那里,却没像往常那样埋在文件堆或是忙着接电话。 这时的艾米,正边咬手指,边紧张的看着路透这个方向。 当她看到路透时,路透觉得她脸明显白了一圈。 路透笑,今天又是谁呢? 也记不清这是结婚后第几个了,总之路透每次来严九公司,总会有一个小姐千金或者小姐千金她妈在严九办公室软磨硬泡。 内容无外乎是劝严九放弃路透,弃她这个“暗”投他们那个“明”。 艾米作为凌氏的老员工,总裁最得力的秘书,按理来说,对这种情况早就该司空见惯,今天这是怎么了? 看来,里面那个人,有些不同呢。 路透走过去时,艾米已经站起身,想张嘴说什么,还没张口,就被路透压住了,“没事。” 她拍拍她肩膀,走到严九办公室门口。 咚咚咚…… “不是说别来打扰吗!”里面语气不善的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路透先是一愣,眼角撇到艾米尴尬的表情,她没在意,只是保持着平常的音量说,“那你们先忙,我在外面等会儿。” 一阵沙发后退拖拽的声音,接着是扑通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跌在地上。 路透笑着听着里面这一连串声音的有趣演绎,正打算退后离开时,印着暗花的木板门就随之打开。 严九的黑脸露了出来。 是谁这么大本事,能把他气成这样?路透好奇,绕过严九往门里看,严九一伸胳膊,把她拉走,“她有什么好看的!” 第57页 唔?唐爱娜那么本事,把他气成这样?路透还真是好奇,还想多看两眼坐在地上,头发散乱,面容憔悴的唐爱娜两眼,可严九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带你去吃东西。” “阿九,她怎么你了,又要劫色?其实偶尔被劫一下也无所谓,我不介意的。”路透在严九怀里呈摊手状。 “唔……”下一秒,严九就用最直接的方式把聒噪小麻雀的嘴封上了。 一个上楼找总裁签字的员工拿着文件,刚好撞见这一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站在走廊一角面壁装背景。 “再乱讲,就这么罚你!”严九表情很严肃,也很严厉,被挟持的小白兔怕怕,只能认真点头。 “想去哪吃?” “食、食堂吧……” 严九黑线流了一脸。 两分钟后,当路透与严九并肩站在十一层的职工食堂时,路透也不得不露出一脸黑线,自己这个建议还真是不靠谱,刚刚上午9点,哪个食堂会开火。 严九松开手,抱肩站在一旁,好像在看她笑话。 路透不乐意了,“你是总裁,你要他们做他们会不做?” 哎,说出这话的路透都觉得,孕妇果真是霸权主义的笃行者,现在的她真很任性。 路透有点后悔,可就是找不到台阶下。 老婆有难时,老公出头是很自然的事。 严九微微一笑,单手后背,另一只手横在胸前,朝路透弯腰行了一个欧式宫廷礼。“遵命,我的女王!” 路透没想到严九这一去就是一个半小时,等回来时,手上就端了一个碗。 “你,不会是亲自下厨吧?”路透边吐舌头边喝着严九递来的汤。 “不好喝?”严九依旧虎着一张脸,只有路透看得出那眼睛里露出的狡黠之光。 “没有没有,好喝的。”觉得自己实在是矫情过头的路透连忙摆手,她可不笨,得寸进尺不是她的风格,毕竟知足者常乐。 两人絮絮叨叨的喝着汤,时间眨眼就快到了十一点。 凌氏是个很人性化的企业,食堂的供应基本从十一点半开始就有了供应,偏巧今天开发部一个经理早上没吃饭,提前摸到了食堂。 大师傅无奈的摊摊手,厨房被总裁霸占了很久,现在除了刚刚炖剩下的大半锅猪骨汤,其他的还在锅上炖着呢。 刚好严九和路透见有员工来,起身就要走,经过厨子面前时,路透看那经理饿的可怜巴巴的样子,遂说,“不行就先喝点汤吧。” 开发部经理接过大师傅递来的汤碗,走到座位旁坐下,刚刚喝了一口,就看到路透喝剩的空碗以及被吃光肉的猪骨,一时愣了。 “徐、徐师傅,这汤不会是总裁亲、自、下、厨的吧!” 已经走到门外的严九数落着路透,你老公做的东西就那么不值钱,任谁都能喝啊! 路透伸手拍着严九胸口,消气消气,最精华的那碗已经被你闺女喝了。 说着,她拉过严九的手,放在自己圆圆的肚子上,宝宝一下踢在严九手心,大男人差点没兴奋的叫出来。 半晌,他勉强压下兴奋,说,这么有劲,别生出来是个疯丫头吧。 路透气打。 那天,凌氏的食堂差点没被挤爆,徐大厨在员工们生吞活剥的眼神中不得不把剩下那最后小半锅汤交了出来。 本来他想留着自己尝尝的。 那天,喝到汤的女员工,桃花眼整整冒了一下午,为什么这么好的老公不是他们的。 那天,喝到汤的男员工,自我检讨了一下午,难怪自己被老婆(女朋友)嫌弃,这水平根本比不了吗! 那天,没喝到汤的女员工和男员工们,很愤愤,挠墙的自我检讨,为什么自己去晚了! 严九下班时,突然临时来了个应酬,本来是可以带太太一起的,但路透大着肚子……“没事,你去吧,我自己去接安安。”路透把领带重新给严九打了打,说。 “那你自己小心,我会尽快回去的。”严九在路透额头上刻了个吻,看着她出门。 坐在车里,路透还想着听艾米讲说中午食堂的一幕,一时忍俊不禁。 前面开车的老王笑笑,“太太,总裁自从结婚后,也经常笑呢,这在以前很少见的,你是位好太太。” 路透笑说谢谢。 “年轻人,谁没个过去,以后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中年老成的老王没发现自己的话要路透沉默了,依旧絮絮叨叨的。 路透看着窗外,是啊,只要今后幸福就好。 可接下来的事情,马上就把路透打进了无底深渊。 学校门卫说,路安放学被人接走了。 听到这话时,路透觉得脚下就是一软,老王眼疾手快的扶住,“太太,你别急。” 就在路透六神无主的时候,她包里的手提电话响了,这是她新换的号码,连小鱼都不知道,会是谁呢? “喂,小路吗?我是……” 来电话的人,出乎意料! 37 37、真相 … 37.强。暴真相 之前,路透对汪求仁的了解,也只是从汪简嘴里略微听说过的那些只言片语。 汪求仁,年近九十,参加过抗日战争以及解放后的抗美援朝战争,建国后,被授予上将军衔。 路透虽然对军阶这类东西没什么具体概念,却也知道上将应该算是有很地位的了。 今天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亲自打电话给她,还什么具体内容也没提,只说请她到家里坐坐,路透听了这心倏地往下就是一沉。 能有什么事?还会有什么事?现如今,她同汪家唯一的牵绊所在,就只有路安了。 春末夏初,傍晚的太阳依旧维续着几分浓烈,打在路透略显单薄的背上。 浓重的金辉扑打在淡蓝色外套上,忧郁惆怅的气质便难以抑制是四散开来。 路透收起电话,回头对站在一旁的司机说,“老王,我有点事要去办,你先回家,我自己打车去就行。” “不行,太太,总裁吩咐过,在到家之前,我是不能离开你一步的。” 执拗老板手下大多是一些坚持的员工,不用问,看老王就知道他是随了谁。 罢了罢了,与其让老王开车尾随,倒不如大大方方坐车去,反正她是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路透把刚刚记下的地址报给老王,黑色大奔嗡嗡启动后,就一溜烟的消失在尘土炫起的马路尽头了。 汪求仁给的地址,并不处于城中心。大奔跑在高速路上,车身滑过的景色渐渐葱茏,直至最后开进了一片林荫小路。 地点已趋市郊。 “是这里吗?”路透微侧着脸,看着那一眼望不见边的杉树。 “太太,不会错的,这里别看地方偏,但在往上开,就是咱们市最豪华的一处别墅区了。” 随着老王的话,果不其然,路透随窗望去,不远处一处缓坡上,几栋白色小楼正遥遥的朝他们招着手。 路透看着那仿若置身童话中的小屋,不自知的想起了小时候,爸爸也曾说,将来有一天会买栋白色的小屋送给“他的小公主”做宫殿。 话犹在耳,人已不在。爸爸身体一向好,怎么突然就走了,果然世事无常。 想到死,路透打个激灵,从自失的状态里回过神来,抬头再看别墅,哪里还有娇小玲珑的可爱气质,耸在眼前的竟是一栋灰白色三层别墅。 泛正青灰色的房砖在落日的最后点点余晖下渐渐清冷,路透下车看着眼前的建筑,手不自觉的把外套收紧了些。 进去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她呢。 路透回头,“王叔,你在车里等我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话音刚落,别墅大门竟应声而开。一个脸上挂满褶子的老太太拄着拐棍走了出来,“是路小姐吧?” 像是被时空彻底抽干到只剩下渣滓的声音钻进路透耳朵时,她心里一悸,嘴巴则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了,只能僵硬的点点头,算作回答。 “进来吧,老先生在等你……”老太太说完,拄着拐棍慢慢回身,走进门里。 “老先生”指的应该就是汪简的爷爷汪求仁,一个下人气场都这么强,那他会是什么样的呢,路透再次板正下自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朝身后站着的老王摆下手,以作安抚,这才随着老太太刚刚的方向,走了进去。 很出乎路透意料的,别墅内部的装修并没想象中那么富丽堂皇,却也中规中矩,简约中不失些品位。 汪家家风果然不错,路透暗自赞许。 老太太走的虽然慢,但不察觉间,也甩开路透老远,等她发现时,老太太已经拄着拐杖等在一扇门旁了。 第58页 “老先生在里面,路小姐请进吧。”老太太对紧跑几步到跟前的路透说完这话,转身便离开了。 那扇门的门把手做的很精致,鎏金底色上刻着的柳叶花纹精致细腻。 路透深呼一口气,敲了敲门,随着里面一声类似“进来”的含糊声音传来,路透伸手到了门把上。 门锁好像刚刚被做过润滑,打开时竟然一点声音也没,路透走进去,先回身把门关好,这才回头正看房间里,一个清脆的小声音就在这时边叫边朝她靠近。 “安安。”路透肚子已经有些大了,弯腰开始不方便,只能略略把手放低些,摸着跑来抱着自己大腿的路安。“放学怎么不等妈妈去接,自己就先跑了?” “妈妈,爷爷说我来这里就能看到爸爸,我好久没见到爸爸了,我想他……”像是充分认识到自己错误一样,路安低着头等着妈妈的发落。 听到这话,路透很意外,“安安,怎么突然开始说中文了,早上不是还和我说不爱讲中文吗?”她看着儿子,探寻。 这次,路安没躲闪,他扬起圆圆的小脸,清晰的用中文说,“爷爷说他年纪大了,英文都忘了,我说中文他就听得懂了。” 路透自然的抬头,对面沙发正中,端坐的,不用说,就是汪求仁了。 路透看着他,精光的眼神完全看不到一个九十岁老人本该有的混浊。 汪简的爷爷,绝对不是一个普通角色。他那个年纪不会英文是很正常的,但在孙子面前这么说很显然是不智的,年纪大忘了,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借口。 汪求仁就是在路透暗想的功夫开口的,“安安,拿着爷爷给你的anti-missile tanks模型去院子里玩,那里宽敞。” 路透一愣,anti-missile tanks是什么,这老爷子怎么这么……深不可测四个字几乎与汪求仁接下来的话一同钻进路透脑子。 “丫头,我虽然老了,但不糊涂……” 路透看着抱着足半米高坦克模型踉跄往外走的路安,突然想起卓言似乎说过这个。anti-missile tanks---反导弹坦克,外公书房里两架模型,一架给了汪简,一架给了他。 “汪老……”试图解释的路透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你就按着辈分叫我爷爷吧。” 路透犹豫半天,这称呼也没叫出口,叫了爷爷好像她和汪简之前又多了什么羁绊一样,她不想。 “安安今天放学被接这来,玩了有一会儿了,现在天也不早了,我们就不多打扰,回去了。” 路透包没放下,沙发也没坐一下,说完这句转身就走。 快走到门口时,汪求仁慢悠悠的开口,“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一会儿汪简和卓言过来,你们的事情好好说清楚吧,哎……”情绪一直很稳如泰山的汪老爷子突然叹了口气,语气急转直下,“老幺那孩子也不要我省心。” 说这话时,路透回头看着老人,觉得他瞬间就老了几岁。 踯躅间,大门那里突然传来开门声,紧接着是一阵急促密集的跑步声以及一听就知道是谁的“爸爸”声。 卓言抱着路安进门时,路透正局促的站在那里,明显一脸的不知所措。 上次她有严九,这次,就只有她。 看到她,卓言只微微一怔,不适感在眼里迅速转了一圈后就顺着眼角悄悄溜走了。 “你来了?”卓言边说边低□子要放下路安下来,无奈臭小子抱着他脖子就是不撒手,“不嘛不嘛,好久没见爸爸了,要抱要抱。” 卓言无奈的重新把路安朝上托了托,“好,抱抱抱!” 卓言那副宠爱的表情落在路透眼里,怎么的都不是滋味。“安安,下来,和妈妈回家。” 向来听话的路安这次却难得的执拗起来,“不嘛不嘛,妈妈,我好久没见爸爸了,多呆一会儿,咱们晚点回干爹家没关系的,爷爷说,一会儿开坦克送我们回去!” 路透被儿子这一口气的爸爸妈妈干爹爷爷什么的闹个大红脸出来,不知道的没准以为这里的四位才是正装一家人呢。 “安安,听话!”路透把声音放的更严厉些。 母子俩拉锯战的功夫,房间的门再次打开,被下人扶着跌跌撞撞进来的,不是汪简是谁。 路透不自觉的把身子往门后退了几步,喝多了的汪简因此没看到她。 “表哥,你真不够意思,都不陪我多喝几杯,你看,天还没亮呢!”汪简歪斜着手指,指向外面已见深沉的天色。 “胡言乱语!”早就看不下去的汪求仁把拐杖狠狠在地上点了两下,“汪家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当年你爷爷我……” “是是是,当年我爷爷以一敌三,把我奶奶从美国大兵手里救了下来,你多牛啊,可你就是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孙子,老婆儿子都成别人的了。”汪简横躺在沙发上,仰着脸,眼睛半开半闭,在空中挥着手说。 “爸爸,那人怎么了?”汪简只觉得一个轻轻脆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啵一声,像水泡在空中炸开,那破碎的水汽扎到脸上,人立刻被刺醒了。 汪简一激灵,翻身站起来,他先是看到卓言怀里抱着的路安,眼睛一酸,紧接着余光扫到了侧身一旁的人。 路透低着头,闭着眼,不去看汪简,却驾驭不了那人主动朝自己走来。 “宝……”想叫原来那个总是粘腻口边的名字,现在已再没资格,汪简颓废的闭上嘴,站在她半步远的位置。 “把该说的说清楚吧,别总每天不死不活的样子。”汪求仁拄着拐杖往门外走,“你们俩也跟我出来……” 卓言抱着路安被汪老爷子带走了。偌大的房间就剩她和他了。 汪简伸伸脖子,颓废的这段时间,他过的是昼夜不分,连背似乎也挺不直了。“你最近好吗?” 汪简这话问出来就觉得多余,人家是新婚燕尔,怎么可能不好。 一直没动的路透突然动了,她走到沙发前坐下,“既然见面了,我就把心里不明白的事问下吧。”女人脸上明白写着的“机会难得,公事公办”的表情深深的把汪简刺伤,就算如此,他也为能和她一起呆会儿而知足。 “什么,你说,知道的我一定说。”他坐在她侧面的沙发处,眼神则跨越距离,直接黏在路透身上,如果前尘往事再来一次,是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安安就都是姓汪的了? 就在汪简幻想那些有的没的的时候,路透开口了,问题却严苛的要他无从回答。 路透问:“那天,你是怎么进我房间的……” …… 落地大钟的钟摆咚咚咚,一下下走着,汪简能清晰感觉到他胸部气息的起伏,半晌,“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天表哥说有个生日会要参加,我刚好有事找他,就去了那个地址,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你家……” 时间好像被封存禁锢在那刻,伴随着叙述,路透再次回到了那个不堪回首,几乎毁掉她一生的十七岁生日……路透那天穿的是一件水绿色长裙,妖娆的一如初夏树梢上的嫩绿。 毫无疑问,卓言带领所有人给她唱下生日歌的时候,那刻她觉得她就是公主。 路透那天喝了三杯香槟,度数虽然不高,喝到后来也是人直打晃。 “我上去躺一会儿,你们继续吧。”路透亲亲卓言的脸颊说。 那时候时间也就是下午三点左右,斜坠的阳光拉着长线打在路透的绿裙摆上,卓言追随的目光不知道过了今天,一切终将不同。 汪简那天来的迟了些,到的时候,卓言他们玩的正开心,卓言随手递了杯酒给汪简,喝了之后的记忆他就不甚记得了。他唯一支离破碎的记忆就是横冲直撞后的快gan而已。 只隐约对做了什么有个模糊的影子,不是这次误打误撞把自己的血也拿去化验,恐怕连他也不会知道自己曾和路透有过那么一段。 “那就是卓言去取了给你的?”路透若有所思。 “好像是表哥刚刚拿来的,顺手给了我……”不知什么时候,汪简已经坐在了路透身边,“小透,别不要我,我不能没有你……” 失去一件事物时,她的意义和价值就会越发明显,路透对现在的汪简就是。 看着路透已经很明显的肚子,汪简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把路透抱进怀里,嘴里不停呢喃着“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汪简,你能不能像个成年人一样冷静下……”路透皱眉。 第59页 “不能,我再冷静你就真的回不来了。”汪简说着弯□子就要把路透压进怀里。 已经半躺在沙发上的路透冷笑一声,说了句,“你是还想再强。暴我一次还是怎么?” 一时间,某些记忆的碎片突然冲破牢笼,劈头砸向了自己,女孩儿的呜咽哭声、血的味道,以及那直达头皮的快感。 汪简如果再能对路透做出什么,那他就真的不是人了。 “对不起。”汪简搭着头,重新坐直身体。 路透仰身靠在沙发上,总算松了口气,她这次赌的就是汪简的廉耻心,她赢了。 微喘口气,勉强支撑着从沙发上坐起来,“汪简,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会遇到比我还好的姑娘的。” 汪简心中一阵凄凉,再好的姑娘也不会是她,再好的姑娘也不会给他生一个像路安一样聪明可爱的儿子。 刚刚虽然只是匆忙一撇,但看得出爷爷真很喜欢这个曾孙,“喝醉”的人其实心里都很清醒。 “爷爷是个很体面的人,我想他应该不会强求要安安会汪家的,只是……” 汪简本想提醒他家里还有两个当家人的存在,没想到话还没出口,就被路透堵了回来,“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让出儿子的抚养权的!” 路透眼睛里,某种坚定的光要汪简不敢直视。 换做是他,当初他如果坚定一点,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了。 两人正尴尬的找不到话题时,门外佣人来敲门,“少爷、路小姐,老先生请你们去吃饭。” 汪简松了口气,第一次他这么不敢喝路透独处。 来到饭厅,路透并没坐,“安安,干爹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我们回家好不好?”她诱哄着。 “可是,老爷爷说我陪他吃饭他就吃得香啊,他们说老爷爷已经好多天没好好吃饭了,我要看着他,妈妈,你就等等我,我保证留着肚子,回去再陪你们吃。”路安指指一旁下人,和路透解释着他口中的“他们”。 汪求仁看路安的表情又柔和了几分,祖慈孙孝,这幅画面在路透眼里不知怎的,就是让人发酸。 她吸吸鼻子,“妈妈现在不饿,你吃好了,去外面找妈妈就好。”说完,路透转身离开了。 比起落日,人们大多更喜欢初升的新阳,那是光明,是希望。 可此时,漫步在最后点点余辉中的路透,却很释然,她觉得,只有做了一个好的结束,才能有一个好的开始。 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路透回头,看到了卓言。 “你来了。”现在的路透,已经能很坦然的面对卓言了。 卓言在离路透一个不近不远的位子站定,“对不起。”卓言说。 路透轻笑,“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过去的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的,真的,我很幸福。” 路透的幸福是溢于言表的,不用什么额外说明。 卓言的眼神暗了暗,今天他让汪简把事情的原委和他叙述了一遍,真相是什么,早已不言而喻,汪简那杯酒,是路南拿给自己的。他和路南间也该做个了断了。 两人正站着,突然一阵汽车喇叭声传来,卓言一看,叫了声糟糕,“我舅舅舅妈回来了……”他看了眼路透,“他们还不知道安安的事情……” 38 38、屈辱与爱【作者有话说内含福利发放通知】 …38.屈辱与爱 卓言口中的舅舅舅妈指的自然是汪简的父母,这个路透是知道的。 卓言说的话,她也是当即会意,立即飞奔着回了饭厅。 看着女人迅速消失的背影,卓言长呼了一口气,不是他的终归不是他的,失去路透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他自己。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同过去做个最后的了断,然后,离开这里……夕阳挣扎几下,最后隐没在一片暗色的树林中,一起消失的,还有一个日渐消瘦的身影。 路透站在饭厅外,顿了几秒钟,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里面的情况,她松口气,路安抱着小碗拼命往嘴里塞着鸡腿,脸吃的油汪汪的,汪求仁和汪简端着碗,没吃,只是看着路安。 好在汪简的爸妈不在。 看出路透着急进来的用意,汪求仁微微扯了下嘴角,“他爸妈刚出差回来,累了先上楼休息去了。” “哦,”路透答应一声,再开口,说:“汪爷爷,没什么事,我就带安安先回去了……”路透犹豫半天,最终定下这个称呼,带着姓氏叫,既不生疏也不亲近,这样应该合适吧。 汪老爷子也明白路透的意思,她是不想要儿子两口子知道路安的事情,可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哎,算了,儿孙的事情儿孙定吧。 “安安,以后要常到爷爷家里来玩啊……”汪求仁摸摸路安的头说。 汪简放下碗,“爷爷,差辈了……” 汪求仁一拍脑门,“哎呀,还真是年纪大了,安安要叫我太爷爷啊……” 路安抱着个头快赶上他的坦克模型,吃力的站在路透身边,同汪求仁他们道别。 汪求仁看着“曾孙”那皱紧的小眉毛,明知他在硬撑,却也不道破。“幺儿啊,去送送。” 老爷子一摆手,转身回屋了。门口三人,其中之二的气场有些尴尬。 路安胳膊早就发酸的不行,吭叽着问路透怎么还不走,路透刚想回,汪简就一把将坦克单手提起,而另一只手也就势把路安抱进怀里。 “叔叔送你!” 很少听陌生人话的路安,这次竟没提出相反意见,乖顺的抱着汪简的脖子,眼睛则不断瞄着他左手拿的坦克模型。 这可能就是血浓于水吧,路南怎么说也养了他几年,可孩子心思的细腻告诉他,路南就是坏人,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好人。 “叔叔,太爷爷说这个模型本来是给你的,你怎么那么大方把它给我了?”路透第一次见路安拿这种语气同人说话,柔柔的态度竟是严九都不曾享受过的待遇。 父子天性,果然做不得假。 路透叹口气,“走吧,不早了。” 老王的车是停在别墅门口,距离他们的位置有大概一百米的距离,不长,也不短。 汪简慢慢的走着,他想慢慢的享受这个过程,身边走着自己的妻子,怀里抱着自己的儿子。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小透,如果你没和严九结婚,我也是真心忏悔,你能原谅我吗?” 站在车门旁,汪简终于把一直以来压在心里的这句话说了出来。 “安安,进车里等妈妈……”路透把路安抱着放下地,又开车门把他和模型一同放进车里,关好车门这才看着等待的男人,“汪简,其实我一点也没怪你,真的,我想,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拥有现在的幸福。” 看着汪简越来越白的脸,路透低下头,“我们只是在一个不成熟的时间有了一段不成熟的感情,其实那段感情的失败,我们两个人都有原因。经过了这段感情,我学会了珍惜,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也会遇到另一段值得你珍惜的感情的。” 堂堂七尺男儿,把脸别向一旁,在躲避什么,不言而喻。 “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吧。”路透离开的背影潇洒的浸没在漆黑的夜色中,留下一个极不潇洒的汪简独自站在栋黑的树影中,暗自懊悔。 ****** 路家。路南的房间里。 路南趴在洗手间的水池旁,一阵阵作呕。 晚上自己本来就没吃什么,应该不是吃坏了啊。 恶心的感觉稍稍缓解后,她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清水被舀起拍在自己脸上,难受也没减去几分。 “明天还是去医院吧,生病真讨厌死了!”路南想想几天没见人的卓言,生气一甩手,水珠沿着指尖抛物线溅了满满一镜面。 路南的脸在凹凸点点的水珠间,被或深或浅的扭曲着。 正烦心时,门外佣人来敲门,“小姐,卓先生来了。” 是卓言!路南一喜,自从那天参加过路透的婚礼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自己呢。 路南忙转身对着镜子理理头发,又把睡衣的领口往开里拉了拉,隐约露出里面两团雪白,这才满意的摇曳着身姿朝门口走去。 “阿言你来了啊!”卓言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路南刚好也走到那,见了他,伸手就把男人的胳膊抱进自己怀里。“阿言,我知道那天姐的婚礼我表现的不够大度,可我也是气不过安安那么忘恩负义,好歹我也是养了他几年,他也叫了我几年的妈……” 第60页 “哎……”路南幽叹一声,“我是寒心了呢……” 路南把头靠在卓言肩上,拉着他坐在床边,一点点磨蹭着男人。 她对卓言的感情,应该是比较复杂的,最初只是纯粹出于对路透的妒忌,想抢夺她的一切;之后是真的爱上了这个气质深沉的男人;再之后就又多了些家族间的依靠,毕竟卓家现在发展的不错。 路南一点点絮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这些不满她不能对彭敏说,说了,妈也只会说她难成大事,不能容事。 可她的确是不满的,幸好她还能和卓言说。 “路南,当初你和我说安安是你在孤儿院领养的小孩,其实你早就知道他的路透的孩子了吧,你只是因为路安长得像我和路透……”不理会已经怔住的路南,卓言自顾自说着,他有点想笑,因为他和汪简长得像的关系,竟无形中增加了自己同安安的羁绊,这还真是“缘分”呢。“你只是利用我的这种心理,想要我安心留在你身边,是不是?” 卓言挑起路南的下巴,“哦,不,我还忘记了你们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想利用安安打击路透吗?”他把脸更近的凑向路南,“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孙悟空再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你们比起严九还是嫩了点……” 被卓言这突然的一变弄的明显一愣的路南一时不能反应,只是结巴着说,“阿言,你……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睡了好久,现在醒了而已。”把路南环抱的头拨开,起身走到窗边,他伸手哗的拉开窗帘。 窗外,黑的夜被偶尔飞过的荧火虫点起一两点亮光,隐约的勾勒出一片朦胧,像鬼火一样摇曳不定。 卓言盯着其中一点,嘴边渐渐扬起一种笑,三分笑中更带着七分的诡异,“当年小透和阿简那事,也是全赖你和伯母费心了吧?” 路南虽然没和卓言直视,却总感觉卓言背上像生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正看着自己,她结巴着声音,“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吗?”卓言笑着转过身,“那我就来提醒你一下,汪简那杯酒是我给他的,他喝了之后做下的错事,而我那天犯下的错,也是在喝了一杯酒之后……” 他走到路南身边,朝她笑着说,“小南,记得吗,那两杯酒都是你递给我的,好巧啊……” 像正被人一层一层把皮拨开一样,路南拼命想捂住自己丑陋的本质却无能为力,因为卓言说的都是事实。 “不是的不是的,阿言,我根本就没想害姐姐,开始我就想和你发生关系后要你对我负责,离开姐姐,可我没想到你会把酒给了汪简,那药的性子太霸道了,如果妈妈不把他塞到姐姐房里,估计闹出来我们就都跑不了了,我们真的不是存心的……” 路南越说越激动,好像所有的事故都是老天爷强加给她的,与她本人意志丝毫不沾边,卓言看着,越发觉得女人的可怕。 “而且谁也没想到,姐姐就那么一次就怀孕了,”路南挥着手,声音越来越大,好像路透怀孕是她自己的错一样。“她的身体偏巧还是不能堕胎的那种,妈妈和爸爸商量之后才决定把孩子送孤儿院,然后骗姐姐说孩子已经死了的。” 我真的没骗你……路南试图通过眼神把如下信息传递给卓言,至于后者信不信……“路南,和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真的累了,咱们还是分开段时间吧。” 卓言的话言犹在耳,而却是早已人去楼空。路南一个人颓废的坐在床边,无力的拿胳膊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为什么眼见就要抓住的幸福就这么飞走了。 恶心感又从胃底开始向上翻涌,路南捂着嘴飞快跑进洗手间,呕到无物可呕的时候,一条亮线突然从她脑海中飞速闪过。 是不是……怀孕了! 笑容在路南脸上迅速展开,像朵罂粟花一样,开的妖艳。 我们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结束的……卓言。 ****** t市某医院妇产科诊察室里,大夫递个单子给路南。 “恭喜你,怀孕了。” 曾经,路南仇视路透的一切,她恨她拥有了太多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例如被所有人喜爱的儿子——路安。 现在,她路南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卓言不会不要她的,她一直在追求的幸福马上就要到手了。 “谢谢你,大夫,谢谢你……”路南拎着包,热泪盈眶的往门外奔,丝毫没有顾及医生的呼喊,她现在就想着把这个消息告诉卓言,然后扑进怀里,牢牢抱住自己的幸福再不放手。 “你还要做检查看胎儿状况呢……”医生无奈的放下召唤着路南的手,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不靠谱呢,四十多岁的女医生无奈的摇摇头。 路南坐在计程车里,拨通了卓言的电话,“你在哪?” “干嘛?”酒吧角落里,卓言边接着电话,边玩弄着手里的酒杯。 现在还是白天,酒吧并未开始营业,只是卓言同这家的老板熟,所以把他放进来喝酒。 听着路南执意要求见他一面,卓言晃下酒杯,把杯底的红酒一饮而尽后说,“想来你就来吧,地址是……” 挂掉电话,卓言朝他朋友一招手,“老三,去给我找两个人来。” 路南从没想过有一天卓言也会出现在酒吧这种地方,在她心中,对卓言这种翩翩公子姓的人来说,酒吧就是个完全不可能的出现地。 可眼前左拥右抱着两个浓妆艳抹女人的,不是卓言,又会是谁? “阿言,你……”路南瞠着舌头,难以置信,“你在干嘛?” “你没长眼睛?我不就是在喝酒,玩。女人吗?”卓言看着路南,好像她的问题十分白痴一样,“以前浪费了很多好时光,现在我要一起补上,好歹我还算的上帅,是不是?”卓言拉过旁边一个大bo女人,在脸上香了一口,问,“我帅不帅?” “帅,卓少爷最帅了。”女人的手沿着卓言胸口摸索着不停向下,俩人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路南嘴抿的紧紧的,眼睛死死盯着卓言,“我怀孕了。” 酒吧的音乐并没开很大,此时只是放这些慢节奏舞曲。卓言听到路南的话,动作一滞后却没停下,就势吻上了大bo女的嘴。 “我说我怀孕了!”在多的尊严在被无视之后都变的无关紧要,她只想要他。 果然用说的不如用喊的,卓言果然停下了动作,他起身,走近,拦住路南的腰,慢慢把脸凑向她,吻住。 这么多年,卓言还是第一次如此细致的吻自己。 路南伸着舌头,与他的勾缠在一起。 时空好像顿时停止了一样,就剩他们俩,路南针高兴,果然两人的关系是要靠孩子来维续的。 酸胀的ru开始不自主的贴合到男人的胸部,她想要他,只不过不是在这里而已。 “阿言,和我回家好不好,我给你生孩子,我们好好过日子,我和你保证,你会比严九幸福的。” 幸福?松开路南的卓言轻笑一声,“早在五年前我就不配拥有这两个字了……” 路南楞了,这是什么意思。 “路南,别忘了,之前你说过,你不孕的,我就是再傻,也不会一直被你耍!” 酒吧门外,路南第一次了解了什么是自食恶果。 人果然是不能说谎的,原来一个想靠愧疚心拉住卓言的借口,现在成了阻挠自己的绊脚石。 她该怎么办! ****** 路透现在最爱周末,因为周末的严九不会那么忙,可以抽出时间陪自己。 可是她不想是这种时间…… “小透,你的胸变软了……” 严九托着趴在自己身上懒得动弹的路透,拿牙轻咬了她的樱桃两下。“动动……” 自从怀孕后就开始顾及她身体的严九算计着每半月做一次,可这唯一的一次,女方也不配合,只趴在他身上犯着懒不动弹。 下。身被紧致包裹却不得舒缓的严九对身上这个女人是既爱又恨。 “小妖精。”看着眼皮搭拉着像要睡着的路透,严九没奈何,她真是被他宠坏了。 不过他宠的高兴。 “你不动我动了?” 路透还是没反应,严九诡笑一下,腰一使力,坐了起来。 还在装睡的路透再也装不下去了,呜呜的抱着严九开始叫了起来,“轻点……” 第61页 路透被抱坐在严九怀里,jing深深埋进她身体。 虽然女性的羞涩要她难以把心里的想法表达给严九,但的确,每当这个时候,路透就特别的有归属感。 女人一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这么一个男人,他不仅和你做。爱,更加的给了你爱。 比起那些只要做。爱,不要爱的男人来说,路透真是捡到宝了。 严九把路透两腿绕到自己 38、屈辱与爱【作者有话说内含福利发放通知】 …身体两侧,手则托着她的咯吱窝慢慢的起伏。嘴也没闲着,严九的唇像带了火,满满的点了她一身。 被爱的感觉就在这起起伏伏间,油然而生。 路南的电话,是在大清早,严九路透做了两次后,路透睡觉补眠时打来的。 严九在厨房给路透做着爱心早餐,没听到,而路透捂着被子忍了好久才忍无可忍的抓起电话接通。 大周末的被自己男人搅,现在电话也不消停。 “喂……”再大的起床气,也被路透良好的修养压了下来。 可当她听出对方是路南的时候,路透又有点后悔,自己干嘛那么好的修养。 路南说:姐,能见一面吗? 见,或不见,还真是个问题。 39 39、小产与分娩 … 39.小产 路南约见的地方,是市中心万达购物广场顶楼的一处旋转西餐厅。 严九开车把她送到万达楼下,并没走,他把车停好,下车拉起路透的手,说,“我送你上去。” 路透也知道自己的现状,本就没瞒他,现在就更没理由拒绝了。 “好!”她一笑,握紧了严九的手。 现在的路透,早已明白,拒绝以爱为出发点的关心与呵护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由于是周末,时间又刚好中午饭时,有供饮食的餐厅门前一水望去,坐满了排位的人。 前台接待见到路透二人,隔着两米距离就开始行礼致意:“女士先生,欢迎光临‘美食美客’,目前餐位紧张,需要排号等候。” 周到柔和的声音,让再焦急等待的食客也丝毫发不出火来。 路透推推严九,“在这等我,谈完我就出来,别担心。” 严九没做声,也没点头,只是握着路透的手更用力了。他好像是在通过力量和路透表达着:照顾好自己,我就在这。 路透朝他一笑,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临进门前,背对着严九的路透听着前台小姐嚅喏的声音正极小和自家老公说着话。 “先生,我去搬把椅子给你坐吧。” “……” 路透知道,严九的回答,必定是一张冰山脸。 他啊,总是那么安全可爱。 路透找到路南时,她正端着一杯牛奶小口啜着。 不爱喝牛奶的路南在西餐厅里喝牛奶,怎么总觉得哪里有点怪,路透带着一脸疑惑落座。 她的疑惑,很快就被路南的话解开了。 “我怀孕了。” 路南很开门见山。 “卓言的孩子!” 见路透对自己的话完全没反应,路南急了。 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是那么坦然的面对自己怀孕的事实,平静过后再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脸色,唯有她自己像个发疯的妇人一样,被当成一场戏被围观侧目。 这不公平! 看着丝毫不为之动摇的路透,路南渐渐泄下气来,“路透,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总能生活的那么顺遂,所有的人都念着你,护着你,想着你!为什么我爱他那么多,为他做了那么多,他还是不要我……” 从路南身上,路透有了一种对生活新的感悟:想成就一个女人,就给她一个爱人;想毁掉一个女人,也给她一个爱人。 有时候爱的越深,伤来的就越重,更何况路南的爱同伤都是畸形的。 “路南,如果你是真的爱卓言,一开始就应该去用真心打动他,而不是采取某些特殊的手段,再严密的谎言,也有被拆穿的一天,你们的开始就是错的,又那里会来个幸福的结局呢。”路透很佩服自己,直到今天,还能对路南语重心长的起来。 只不过她心里的实话,在别人那里未必受用。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仗着几个男人都喜欢你,就在这里对别人评头论足,告诉你,我不需要!”路南越说越激动,面前桌上的牛奶杯都随着她手臂震颤而微微颤抖着,“你们想看我笑话我偏不,我就是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要卓言回来求我……” 边哭边说的路南看的路透心里一纠,看来自己这趟是来错了,对他们母女,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周围侧目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路透不想多呆,起身拿包就要走。 正满腹怨气的路南哪里肯,隔着桌子,她就要伸手去拉路透,路透护着肚子往后一躲,路南就毫无悬念的整个人趴在桌上了。 路透想去扶,可又怕走近路南会伤到自己,正犹豫时,一双胳膊从身后护住她,“我们走吧,别管了……” 她回头看看严九,再看眼趴在桌上挣扎起身的路南,摇摇头,还是走吧,管那么多干嘛,善良不是拿来轻易浪费的,不是吗? 严九护着路透刚走出三米远,就被身后传来的一声叫拦住了脚步。 伴随着杯盘落地的声音,路透回头看,只见一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小姑娘拿着一个空餐盘,傻在那里,地上则落了一地的狼藉。 不明所以中,路透听那个吓傻了的服务生嘴里不停念叨的就一个字:血……血…… 好多血…… 坐在手术室门口,路透手心冰凉,无论严九怎么捂也捂不热。 “小透,你别紧张,不会有事的……”对路透这天下通用的善良,严九很无奈,善良是好,可也要看对象,对路南她大可不必。 其实,在路透心里,压根不存在什么善良不善良的问题,而是同样将为人母,对孩子的珍惜是一样的而已,她觉得,这点严九不会也不能够理解。 “给卓言打电话了吗?”一直低着头的路透突然问。 在严九眼里,卓言是个比汪简还没。种的男人,他实在是不屑提他,路透问,他也只能闷闷答一声“嗯”,至于电话是卓言朋友代接的事,严九觉得没必要再和路透细说。 同样一个名字,很默契的没被两人提起——彭敏。 自动转到语音信箱,和路透说了也是白说。 结果,最终路南做手术时,守在手术室外面的既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卓言,也不是她亲妈,而是她最讨厌的两个人。 关于自己生路安的记忆,唯一保留路透心里的,就是那是个极其漫长痛苦的过程,至于花了多少时间,她还真没概念。 她现在只知道,路南从被推进手术室,到现在已经足有两个小时了。 当手术室大门被打开,穿着蓝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时,路透只觉得她身后男人的臂更加用力的拥了自己一下。 “没事的……”严九如是说。 “恩!”像是对他回答,也像在给自己打气,路透回应,随之与他并肩等待着医生的宣判。 给路南做手术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她摘掉口罩,露出一张同带着时一样肃穆的脸,“病人是宫外孕,如果不是意外,孩子也是留不住的,所以也不用有什么遗憾,只是……” 在医院里,人们最怕听到的就是“只是”二字。 “只是什么?”路透害怕即将得到的回答,却不得不问个究竟。 “病人今后怀孕的机会很小了……” ! 路透不自觉的摸摸肚子,宝宝在踢她呢,是听到这个消息害怕了吗。 “别怕……” “别怕!” 几乎在同时,路透对宝宝,严九对路透说出了同一句话。 夫妻俩相互对望一眼,握紧了对方的手。 卓言红着双刚刚醒酒的眼睛冲进病房时,路透正坐在床边削着苹果。 白色被单下,躺着脸色同样苍白的路南,放眼望去,似乎整个屋里除了路透手上挂下来的一串苹果皮是红的外,其他的都是一片惨白。 卓言的步子有些踉跄,他几乎完全是靠墙面这些外物的支撑才勉强走到病床前的。 “她、真怀孕了?” “宫外孕,孩子已经走了,她……”路透想想,决定还是把实情告诉卓言,“她以后应该不会有孩子了。” 说出话的那刻,路透分明看到卓言眼角有什么东西亮亮的一闪而过,还没看清,就被他一手掩去了。 第62页 路透叹气,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却找不到任何实质性疗伤的词语。 正被寂静尴尬时,打水的严九回来了。 严九绝对不适合做打水做饭诸如此类的活计,男人有时候太过完美了并不是一件好事,路透看着尾随其后跟来的几个小护士,突然有种危机感,虽然此时此地感到危机显得有点不合时宜。 好在…… “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就走了……”自始至终,严九都不愿留在这里照顾路南,无论是从情感还是从路透的身体出发,他都不愿意。 路透对男人的话没反驳,乖顺的走向他。两人就快走到门口时,卓言看着床,淡淡说了句,“如果小南今天找了你的麻烦,我替她道歉。” 某些丢失掉的东西,再想找回,总要拿一些代价去换的。 路透知道,卓言再不会离开路南,可她为之失去的,却再也找不回了。 走廊里,路透拉着严九的手,默默走着,迎面,彭敏只穿一件薄衫匆匆跑来,经过他们时,女人突然放慢了速度。 从她的眼睛里,路透分明读出来怨毒、憎恶等一系列表示仇恨的词汇。 她恨她,路透知道,因为路透同样也怨着她。 好在眼神交流只持续了短暂几秒,就被严九扯开了,他才不要自己的老婆孩子多浪费一个眼神在这个恶毒女人的身上。 坐在车里,路透想起与彭敏擦肩而过时的一个画面,开口问严九,“刚刚她脖子上好像有片伤,你看到了吗?” “谁?”严九边打方向盘,边装糊涂。 “就刚刚那位……”对彭敏,路透再不想叫她阿姨了,她不配。 严九分出一只手,揉揉路透的头,“你就只管好自己就好。” 他永远不会告诉她,彭敏那道伤只会是冰山一角,至于为什么她又跑去伺候秦中,总之不是好事情就是了。 彭敏今天的确是去伺候了秦中半天,拖着差点被玩残的身体,刚刚开机就接连听到了几条留言,而内容全部是关于女儿的。 站在床头,看着昏睡的女儿,耳边回响着大夫刚刚的话,她手握成拳,指甲几乎折断,彭敏暗自心中盟誓,一定不要路透好过! 正好,秦中,是你该出手的时候了。 之后的几个月,严九除了忙公司事务外,还分了很大一部分心思在路透身上。 他不是不记得那天彭敏的眼神。 不知是他防范的紧,还是真高估了彭敏的能力,总之路透十分平安的进入了她做孕妇的第九个月。 盯着自己有点大的出奇的肚子,路透不安的咽了口口水,“阿九,这么大,不会是双胞胎吧……” 总裁办公室的长沙发上,严九揽着路透并排坐了,他摸摸她头,“傻丫头,不是做过b超的吗,里面就一个。”他爱惜的看了眼妻子,眼中带点担忧,真不知道孩子出世时会不会有危险。 路透伸个懒腰,从严九怀里坐直,“阿九,我想出去转转,在这么待下去,人都发霉了。”自从路透产期第七个月开始,严九每天无论上下班都带着她,即便有应酬,也全数推掉。 严九爷爱妻成痴的名头也因此叫响了。 “再忍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就好了……”严九哄着。 “严九,你骗鬼啊,生完就完了,不要做月子的啊,我都好久没出门了……”孕妇情绪的波动幅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平时鲜少发脾气的路透爆发起来也不是轻易压得住的,更要严九慌手的是,说着说着,路透竟然哭了起来。 豆子大的泪珠里满是对严九的控诉。 估计这辈子,能让向来稳重自持的严九爷有抓墙冲动的,唯路透一人。 当路透坐在老王开的车里,心里的开心是没办法形容的。 几个月了,第一次逃亡成功,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马上有个必须参加的会,她是不会挑这个时间耍赖的。 路透发现自己变了,她开始把同严九耍赖当成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看待,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她喜欢现在的自己,只要回头,身后总有个男人满含爱意的守护着自己。 前一秒,路透还在感激上苍把严九给了她,下一秒她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冒失妄为给她带来的严重后果。 一辆黑色本田从马路一侧突然横插到即将启动的车前,随后两个带着黑墨镜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走到路透这辆车旁。 正值夏天,老王怕路透热,因此留了两侧窗开着通风,见来人不善,忙按开关锁窗。 男人明显是受过训练的,眼疾手快,只几步就赶到车旁,用手把车窗掩住。 “严太太,我们老板想见你。” 在电视剧,特别是古装民国剧里,“老板”往往指的是那种满脸横肉,眼色不善,或络胡满腮或羊胡翘尾,总之概括起来就是一身jian相。 因此,路透听到他们如此说时,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遇到坏人了。 可当她看到从前面车下来的那人时,她心先是一松,后又一紧。 松是因为可以肯定这个“老板”不是坏人,紧的则是,这个“老板”是汪简的妈!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说也说不清,路透发现,但凡谈到某个话题,人们就喜欢把这个话题摆放到一个特殊的场合去讲。 例如上次,路南约到餐厅谈的是“她”的孩子。 再例如这次,周清玉约她在茶馆,谈的则是“她”的孩子。 “我做事不爱拐弯抹角,今天来就是和你求证一件事……” 路透觉得自己手心在冒汗。 “路安是阿简的孩子吗?” 路透把眼睛闭上,一切终究还是来了,原本她以为只要封锁住媒体的消息,加之当天出席的都是自家人,问题应该不大。可……“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耳边,周清玉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固有的频率,而路透的心跳早就不跳在一个节奏了。 “不,他不是!”路透眼睛瞪得通红,连她都觉得自己现在说的话是多么牵强。 自己都骗不了,怎么能骗到周清玉呢。 路透就快落泪时,周清玉面色如常的从手包里拿出几样东西。 她把东西一一平摊摆在路透面前,示意她看。 这几样东西,路透虽然第一次见,却都认得。 第一份是一沓照片,最上面那张是一个好小的婴儿,看起来是张百天照,眉眼中依稀分辨的出路安的样子,下面那几张不用说,是一点点长大的路安。 第二份是张报告单,“亲子鉴定用”的大标题刺得她眼睛生疼,正是汪简那天拿的那张。 如果说,前两样东西是在告诉路透她被彭敏和汪简出卖了的话,那么第三件,出卖路透的绝对是她自己。 安安的铅笔盒,是路透被禁足前给他买的,变形金刚款,他最喜欢了,今早上学还亲自把它塞进书包……“你把我儿子带哪里去了!”拼命告诫自己冷静的路透面对儿子已经39、小产与分娩 … 被带走这种可能性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 她扶着桌沿费力的站起身,只有在这种俯视的高度差下,她才更有勇气去追究儿子。 要做妈妈的她,越发少了承担,可儿子的事情,不容商量! 小宝宝在她肚子里有点不安,好像感知到母亲的情绪一样,踢了几下,路透把手按在上面,安抚。 “我的孙子,自然带回汪家养,这有什么好说的。”周清玉的语气,活足像透了黄世仁。 还有什么好说的!哼!“他是我的孩子,他只能呆在我身边!”路透脸色越来越白。 周清玉突然觉得现在不是合适谈这件事情的时候,当她听人说路安的事情,再加上那人送来手上的照片,脑子里什么概念也没有了,只有一个,她的孙子! 可当路透从车上走下来时,她才发现这是个孕妇,可气的是派去调查的人竟没一个人告诉她。 周清玉一眯眼,自己是被人当枪使了,“你今天的状态实在不适合谈这件事,我们改天吧。” 周清玉起身的时候,路透也应声而倒,她抱着肚子,透明的液体沿着裙摆流了一腿。 严九从来没像现在一样恨自己,他不该心软放路透出来。 接到老王电话就撇下电话会议奔来的严九,抱起妻子时,耳边唯有一句话: 孩子、安安…… “会的,会的,孩子,安安,你,都不会有事的!” 周清玉看着抱起路透往外奔的男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做过头了……40 40、分割的条件 … 第63页 40.分割的条件 周清玉远远站在走廊转角处,观望着被笼罩在一片红色灯影中的严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到这里来。 但莫名的她就是心虚,她害怕那个叫路透的女人如果有个什么意外的话,儿子就再不会原谅她了。 对自己今天行为的悔意像cháo水一样湮没她头顶,呼吸似乎都变的困难。 现在唯一存在的功能就是看,她静静的只能看……手术室的大门紧紧闭着,无论里面发生着何种声嘶力竭的叫声,门外是一点也听不到。 瞬间,严九甚至疯狂的产生幻觉,那门里是不是没有人,不然就这么两块稀松的门板不可能有如此好的隔音效果的。 老王纠着眉,一脸懊悔,如果自己阻止那群人把太太带走,就不会有事了。 他已经是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了严总,如果太太再有什么意外,他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路透被送进去已经一个多小时了,随着墙表的秒钟滴答滴答走着,各种可怕的想法在严九大脑里一一闪过。 大出血,孩子没保住,母子皆……他再不敢想。 祈求上天的事情,他从没做过,为了路透他愿意一试。 在看似无期的等待与祝祷中,医生还算体恤人心,在精神崩溃前,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这次给路透接生的,是个男大夫,严九也顾不得尴尬,见他出来,就直奔过去。 “大夫,我妻子怎么样,她前次生产有过大出血的经历,这次……”想想他亲眼目睹的那两次,严九一阵心有余悸。 “没事。”男大夫一看就是连续做了几场手术,摘下口罩,露出满脸憔悴,“这次病人的情况很好,我想她之前应该是外部输血过吧,接收了别人的血小板,凝血情况现在已经基本不成问题了。” 严九激动的半天没说出话来,直到医生走远了,这才想起连孩子是男是女都没来得及问。 不过孩子的事可以先放放,现在还是去看老婆要紧。 离开手术室,路透就直接沿着室内电梯被一路送到了病房。 严九赶到时,她还在闭目沉睡着。 长长的睫毛被汗湿着,粘连在眼皮上,严九去水房打了热水,回来投了手巾,一点点擦着路透的脸。 老王除了把洗漱用品给他买回来外,根本是连个手也插不上,只能搓手尴尬的站在一边,“总裁,真的不需要我再做什么吗?” “恩,你先回去,这里有我,对了,让莫北到这里来一趟。”老王无法,只得躬身退出。 出了走廊,他刚要转弯进电梯,就差点迎面撞上一个女人,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清玉。 拿一句小品台词来形容此时的老王,那就是——我看你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的确,对一个忠心护主的下人来讲,没有什么比伤害自己老板更让人动怒的了。 老王忠于严九,所以老王鄙视周清玉。 很显然,周清玉也知道这点,她轻声问了句,“路透和孩子情况怎么样?” 她问这话是纯粹多余,因为之前她已经去医生办公室咨询过了,只是,周清玉还是想从路透身边人那里听到一个肯定的回答,毕竟她是因为自己才“早产”的……“托你的福,母子平安,怎么,心里怨气了,孩子生下来你不开心了?”老王两只手握成拳头,放在身体两侧,他是在拼命遏制才能控制住自己上去打人的冲动,他是男人,不打女人。 “又是个儿子啊,真是好福气……”周清玉呢喃着,转身慢慢离开。 盯着她的背影,老王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什么人吗?看到人家生儿子就心痒……” 只有高中文化程度的老王还想骂,却被身后一个人的一声吓了一跳。 “随地吐痰,罚款五十。”面对着这从天而降的正义小护士,老王明显的有点哭笑不得。 路透醒来时,严九喊的外卖刚到,瘦肉粥腾腾的白气在脸旁的床头桌上氤氲一团。 严九没在屋里,路透转了个头,看到门开了条fèng,严九早上穿的白衬衫隐约透过门fèng露出一条。他在和人说话。 换做平时,在他有事的时候,她是不会去打搅他的。 可有时候,刚刚生育的妈妈与刚刚升级为孕妇的女人,总是有点共通的小矫情——执拗、坚持、任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于是,路透真的不分场合的做了。“阿九……”她喊。 力气刚刚一股脑都献给了小家伙,现在的路透身上软的比不过一团烂泥。 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小,她就知道无论她声音再小,严九也能听到。 果然,从她声音发出的第一秒开始,严九身体先是一定,三秒钟后再看,他已经站在床头看着路透了。 以前,路透没觉得看一个人一个简单的动作可以看这么久,但当严九缓缓蹲□子,拉起她手,随后把手埋进她掌心时,路透第一次觉得——所谓幸福,不过就是在这几个动作间。 “孩子好吗?”路透曲了下手指,挠挠他额头,问。严九的发梢被她手指勾下两根,荡在眉毛上方,有点不羁的潇洒。 “嗯。”严九闷着声音,并没抬头,“就是是个臭小子,原来的香香公主被掉包了。” 男人吸吸鼻子,抬起头,“婴儿房白准备了……” 这还是路透第一次看严九可怜巴巴的表情,那不情不愿的表情活像儿子不是他亲生的一样。 路透一撇脸,“不喜欢儿子,我就和儿子出去单……”“过”字还没出口,就湮没在严九温柔且热情的吻当中了。 莫北实在忍不住好奇,九哥怎么一进门就不出来了,他往里一探头,额……虽然是单人高间,也不至于热情成这样吧。 他们还有事情没谈完呢…… 咳咳! 莫北终于知道了,世界上之所以那么多不会看颜色的坏人,其中就有一拨是他这种——被逼良为插ng的。 严九放开路透时,路透正红手红脸的在那里干咳,样子就像被放进开水里煮过的虾子——通红通红的。 “嫂子,你好好休息,我有些事找九哥。”莫北对路透是一贯的毕恭毕敬,只是看严九时,眼中多了点戏谑的成分。 严九瞪了莫北一眼,结了婚就是变皮实了,敢和他没大没小了,“走吧,出去说。” 宛了莫北一眼刀,严九先出去了。莫北缩缩头,明明就是他把自己找来的,这人,真是! 走廊里,偶尔走过一两个行色匆匆的病人家属外,就只站在窗前的莫北和严九了。 “老大,路家那里的人说,彭敏前几天确实同施太太接触过,圈里也都知道这施家同汪家往来密切,想递点东西到汪家那头不是没可能的……” “唔?到了现在彭敏还想折腾,那我们就陪她玩玩吧,只是,后果,她要负担的起才好啊……” 先不说自此之后,周清玉没再来打扰过路透。时光荏苒,树上的叶子由最初的绿黄色,逐渐变至金黄,直至最后落地入土,天气也随之渐渐转凉了。 今天是严九和路透儿子严豆豆的满月日子。 喜得贵子的严九大手一挥,捡了全市最高档的五星级饭店大摆了三十桌。 路透今天穿了件情侣装,不过不是和严九,而是和她两个儿子,母子三人清一水的唐装。 路透的是一件黄色掐金边改良版唐式旗袍,宽松开的袖口,一截小臂隐约其现,妖娆妩媚;路安穿了一身深蓝攒边小唐装,领口乍得严实紧密,乍一看,端端正正站着,只差头顶俩髻就真是个善财童子了;而今天的主角,严豆豆小朋友则正在襁褓里支吾着手脚,对她过于简单的装束大表不满……劈开层层小被,我们的严豆豆里面就只穿了一件肚兜。 “妈,穿的这么少真的不要紧吗?”路透不放心的给豆豆掖了掖被子,生怕儿子挨冻,不想却又被于晚扯开点。 “这酒店里温度本来就高,再多穿些一会儿出去了更爱感冒了。”于晚边说,边把肚脐处盖得严实些,“这小孩子,只要把肚脐护住了,其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对于晚这个早是过来人的婆婆,路透还是深信不疑的,她“哦”了一声,又给豆豆改了改肚皮。 小孩子最容易胖的就是肚子,小豆豆的肚子更是鼓得像个大饺子,凸凸的往外鼓着,喜气十足。 除了自小没见到的路安,这还是路透第一次亲手带小孩,她看看儿子的肚子,问于晚,“妈,豆豆肚子怎么这么大,我看安安虽然不瘦,也没这样啊……” 第64页 一直在一旁看着弟弟的路安,无意中听到妈妈的点名,十分不满,“奶奶奶奶,我抗议,我明明是潇洒成性,风流倜傥的翩翩美少年路安,怎么能被称为‘虽然不瘦’呢!奶奶要替我做主给我平反啊!” 看着明显是最近包青天看多到中毒的儿子,路透一阵惊悚,电视剧真坑人! 整理的差不多了,于晚招呼着路透,“差不多该出去了,估计客人来的都差不多了。” “恩,好!”路透把豆豆从保姆手里接过来,抱住,回头看着还蹲在墙角生闷气的路安,“宇宙霹雳美少年,能给我们做回开路先锋不?” 她笑笑的看着儿子。“可是只有天蓬元帅那种才能做先锋的哦……” 路安支起耳朵,“妈妈,天蓬元帅好看吗” “当然好看了,难看的也做不成元帅不是?” 路安点点头,“好吧,看在你发现本少爷的优点,本少爷就勉为其难一次吧!” 台剧后遗症!路透边走边十分严肃的在考虑是否把家里的电视处理掉。 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消灭电视的目的是出于端正小孩子的思想考虑,还是出于对她可怕“欺诈”罪行的掩饰。 天蓬元帅=帅?于晚抿嘴偷笑,这个儿媳啊,小时候的本性又开始回来了。 他们走到前厅门外时,门里的司仪正对着麦克风抒情。 “在这个异常喜悦的日子里……”听到这,于晚一皱眉,“老九这是哪请来的司仪,骗钱不说,坑人啊!这是庆生会,不是朗诵比赛!” 谁知道于晚的话音刚落,里面的口气有是一转:“常在河边站哪有不中奖,这不,咱们总裁就中个大奖,得大胖小子一个!”竟是在模仿大兵的相声。 于晚有点哭笑不得,“这你们从哪找来的活宝?”她话还没说完,里面又开始了牛群的“总裁吃了牛师傅方便面,真牛!” 看着越来越好奇的于晚,路透实在不好再绷着了,“是老王,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机会来一次脱口秀,我和阿九商量着这次要不是他豆豆还指不定能不能出生,左右满月酒是自家的喜事,演砸了也不要紧,就要他做了司仪……” 对善良的儿媳妇以及性子明显软化不少的儿子,于晚更多的是满意,哪里还想的了那么多,“走吧,咱也进去和他们乐乐……” 严豆豆作为本场主角的重磅出现,彻底的为老王的精彩演出画了一个句号。从宾客们的掌声中得到巨大满足的老王,满脸堆满了笑的退场。 路透抱着豆豆坐在严九身边,黄色旗袍陪着严九一如既往的黑西装,柔与刚间意外的和谐。 主持开席的不是老王,严九就更加不可能了,他的性子最不耐烦抛头露面。 严九不出,能代替的就只有莫北,他的老婆女儿也坐在主家席上,刚刚两岁的小姑娘对围着她转的路安丝毫不感兴趣,比起路安,她更喜欢豆豆,莫希娜站在妈妈身边,小手止不住的想去摸豆豆的小脚丫。 路安见希娜不理他,一撇嘴,坐回位置,“爱摸弟弟脚丫的希娜不讲卫生!”凭借着这个借口,路安勉强把注意力集中到桌上的饭菜上。 如此美味就真的比不是豆豆的臭脚丫吗?这个问题一直纠缠持续到酒席过半时,路安仍没想明白。 美人不理,美食无味,闲到至极的路安只能把目光分散到大厅的各个角落。 到处都很热闹,有人忙着吃,有人忙着聊,更多的人则忙着围在弟弟身边巴结干爹。 切!以为他年纪小,就不懂,那些人分明是……是……那个叫啥来着,对,动机不纯! 路安撅着嘴,滑下凳子,他看着路透,妈妈根本没发现他,安安不乐意了,小嘴嘟的老高,踢踏踢踏的跑出门去。 门外同样是忙的热火朝天,总有拿着酒水送进送出的服务员从他眼前经过。 路安一个躲闪不及,啪的摔倒在地上,他委屈的十分想哭,就在这时,一双带着玛瑙戒指的手伸到自己跟前。 “没事吧,安安?” 路安抬头,周清玉慈爱的脸落尽他视线里…… 三分钟以后,发现路安不见的路透和严九从饭厅冲出来,刚好看到路安坐在走廊边上的沙发处,嘴里正舔着冰淇淋,而一旁坐着的,正是那天刚见的周清玉。 路透心中一紧,几步奔过去,蹲□子,摸着路安的头,“安安,你怎么不说声就自己跑出来了?你知道妈妈多担心吗?” 路透的眼神很热切,也很焦急,可路安却故意不看,“有了小弟弟,你们就不爱我了,你们不要我,我就不要你们了,以后我就和奶奶一起住,奶奶对我可好了,给我买冰淇淋,不像你,都不管我了……” 路透看看路安,再看看一旁的周清玉,脸有点白。 “安安,干爹带你进去看礼物,知道吗,也有人给你送礼呢!”严九放低姿态,半俯着身子对路安说。 小孩子最在乎的,无非就是家长们的爱和重视,现在他又有了,就不在乎那么多了,“好,jack,带我去!” 该走的人走了,不该留下的也留下了,路透坐在周清玉对面,心里有点忐忑。 “路透,今天来见你,是先要和你道个歉,我之前并不知道你已经怀孕了,知道的话,无论再心急孙子的事情,我也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一想到冲动的后果,周清玉就懊悔不已,真是,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临老被人当枪使了……“汪妈妈,都过去了,你就别在意了,何况现在豆豆也很平安,我不会想着过去那些事情的了。” 路透释然。 “其实我,我今天来还是想和你说说安安的事情,比较他是我们汪家的长孙,我和他爷爷还是希望他能回到汪家……”周清玉见路透脸色有点变了,也觉得这么强要有点不近人情,“就算不归汪家姓,最起码每年也要孩子去家里住段时间,汪简那孩子,现在什么精神都没了,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 事实证明,周清玉的亲情牌打的是极正确的,汪简的名字,是路透心里永远的一道伤,虽然她和他没缘分做夫妻,可看他颓废,她也不忍。 “这样吧……” 周清玉和路透最终达成了每个月至少保证路安在汪家呆一个礼拜,当然,前提是路安愿意。 想到即将的含饴弄孙,周清玉满眼放光,她相信血缘的力量! 路家,彭敏接到施太太的电话就感觉不妙,果不其然,被骂了一顿不说,连她在慈爱会里的会员名额都被取消了。 慈爱会是t市名流圈的一个产物,专供太太小姐摆“爱心”的。 被踢出慈爱会,丢人不说,还丢份! 彭敏挂掉电话,满脸愤恨,她没想到周清玉那么不济,完全一点力气都没借上,看来借助汪家打击严九这条路是死掉了。 没关系,没他们,她自己也够了,彭敏拿起电话:“喂,是……” 41 41、遇险 … 41.遇险 时光荏苒,半年时间过的很快,t大的过程也初具规模,豆豆同学再过段日子就满周岁了。 自从同周清玉达成共识,路透心里的包袱才算最终卸下。 只要有儿子在,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比起淡定生活的路透,严九就显得不那么轻松了。 t大的工程虽小,毕竟是路透的母校,而其中出工出力最多的就是路家,如果工程出现失误,那路家随时都可能有覆巢的危险。 所以大意不得。 陋屋偏逢连天雨,一则报道就在工程中度时横空出世。 《t市邮报》今天在头版头条上刊登了一则新闻,大标题是这样写的——《建筑材料质量不过关,这样建出的房子你赶住吗?》 文章内容中提及了几例过往由于建材选的是偷工减料的残次品,而酿成悲剧的案例,其中值得人回味的就是那句——据本报获悉,目前全市在建的工程中,有几个还是大学翻修扩建,想想正在看报纸的你,你的家人或孩子住在这种房子里,你们安心吗? 一个意犹未尽的问号一时难以让读报的人不去遐想。 假如是自己的家人住在那样的房子里,连点最起码的安全保障都没有,能放心吗? 揣测有时只要加上一点催化剂就会变成一个灭世炸弹。这句话的正确性是毫无疑问的。 看着报纸的严九正皱眉寻思着什么,莫北的电话就来了。 坏消息。 t大在建工程,一名建筑工人从五层高的建筑架上失足落下,送至医院诊治后,初步诊断,下肢瘫痪基本可以肯定。 第65页 关于工人受伤的各种传言一时风起云涌、众说纷纭。 猜测层出不穷,有人说是路家的安建工作没做好,有人说路家选用了低质量的建筑材料才酿成的悲剧,甚至有人揣测说路家贿赂了相关部门,取得了这个工程项目。 一时间,工人家属,电视媒体,报纸、八卦周刊齐齐把路氏公司所在地梅山路71号围了个里外三层、水泄不通。 彭敏称病,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公司的负责人无论大小也都找不到踪影。 路氏的员工也是人人自危,有的甚至偷偷拿着公司里稍微值钱点的东西溜之大吉。 乌云蔽日,路氏给公众的印象就是随时会倒闭一样。 严九赶到路氏时,大批的记者还坚守在门口,等待挖掘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严九的到来无疑给了他们希望。 之前,路家掌门突然病逝时,就是严九的挺身而出,才挽回了局面,只是大家好奇的是,这次事情原委如此清楚,他打算如何力挽狂澜呢? 严九走到门前,并没急于回身和记者们解释什么,而是径直走到大门前,举手和保安示意:开门。 两个连吃奶力气都使出来去阻止记者破门而入的小保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一个年岁稍微大些的保安对另外一个说,“放吧放吧,反正现在领导都跑了,总算来个管事的,咱也不用管这个烂摊子了,要不是这个月工资没发,咱管他鸟蛋!!” 达成共识的保安相视一眼,一起下手,玻璃门应声打开。 严九跨进一步,莫北随后跟进,对着一众记者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家请吧,我们严总有事情对大家说……” 能容纳五十人的会议室里,严九坐在正中,看着对面或坐或站,或手拿笔记或高举摄像机的记者们,脸上一点表情也不带。 看看人差不多齐了,嗡嗡的说话声也渐渐消停了,严九这才对一旁的莫北点头示意。 莫北看了,心领神会,跨前一步,从手边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纸。 “下面,我代表路氏集团占股40%的严九先生做以下这份声明。” 记者们没想到莫北刚一开口,就扔下这么一颗重磅炸弹,据之前手头的资料看,严九最多只是掌握了路氏20%的股份,就这还是饱和估计,什么时候成了40%!要知道股权这个东西,一丝差距都可能要公司易主的!如果严九真的握着40%股权的话,那路氏就该改名叫严氏了。 莫北对底下的嘈杂并没多加理会,在严九身边多年的历练让他也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他拿着极其惯常的语气继续说,“今后路家的相关事宜都由本人处理,受伤员工的医疗费用将有公司承担,至于事故本身是否与路氏有关,路氏将配合有关部门进行调查,一旦出现需要路氏负责的结果,路氏绝不推脱。声明人——严九。xxxx年xx月xx日。” 说完这话,莫北对严九点头请示,随后两人在一众记者面前,离开。 在向来穷追猛打的记者面前,能如此潇洒脱身的,唯严九。 电视机前,彭敏听到那40%的数字时,差点没把手里一把瓜子连皮塞进嘴里。 “该死的!”她怒了一声,面前的水果盘连着手里的瓜子,被一并拍在地上。 秦宅,秦中听到声音,晃着那更加肥硕的肚子摇晃着进来,“这又是谁惹你了?” 如果不是看在路家那点钱的份上,他对这女人早就失去耐性了。 秦中坐在彭敏面前,环着她肩膀在颈间香了一口,“说出来,我给你去出气!” “还不是那个严九,又跑出来捣乱,不知道从哪弄了路家40%的股份!”彭敏往死里掐着自己手指,极不甘心,“你说这到头来,我们不会是白忙一场吧……” 她扯着秦中衣襟一阵摇晃,秦中心里这个厌恶,死女人也不看自己多大岁数了,没事就和自己扮纯情,真是倒尽胃口。 如果这一切换成是路家那个小美人,也许就不一样了……“你和他置那个气干嘛?反正路家的钱基本被我们拿的差不多了,把债务留给他不是正好!”秦中一阵jian笑。 彭敏回味着他说的话,突然脸上有种顿悟的感觉,“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对了老秦,爱娜说没说什么时候把剩下的钱给我们?” “这个不急,只是现在还有一条财路,就看你想不想干了……” “钱谁不爱,你快说!” 秦中把嘴凑到她耳边,轻语几声。 “这个好,我这就去叫那个人去准备。” 看着扮少女样蹦蹦哒哒离开的彭敏,秦中一阵冷笑,等钱拿到了,你就可以滚了。 ****** 由于严九的出面,各方势力才渐渐平息,但其下潜伏的暗涌还是懵懂不定,随时准备着再起争端。 外界的这些事情对一个人丝毫没造成影响。 汪宅,路透抱着豆豆坐在客厅沙发上,对面坐的则是早已相熟的汪简妈妈周清玉。 “路透,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谢谢好了。”周清玉两手环着梅花烤瓷茶杯,眼睛没看路透,只是看那杯里茶水出神,“自从安安来家里,我看的出阿简真的在好起来。你不知道,他之前是个完全没有责任心的人,是只顾自己走路,不看旁人的人,可现在不同了。” 也许是说到兴奋处,周清玉突然抬起头,两眼放光的看着路透,“他现在只要和安安在一起,眼睛就不会离开那孩子。” 一点泪光在周清玉眼里闪动两下,“我儿子总算长大懂事了!” 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想要成长起来,势必不会那么简单,汪简的成长,就是以失去路透为代价的。 周清玉看着路透,心里想着以上这番话。 两个大人皆是静默,只有路透怀里的豆豆依依呀呀的叫着。 “啵!”严豆豆拿唾沫吐着泡泡,当他吐爆了第三个泡泡时,在外面玩的满头大汗的路安边喊着渴边风一样冲进屋子。 “奶奶,今天我和叔叔打球,连发了三球他都没打到,我厉害吧!”路安晃荡着脑袋,从周清玉手里接过杯子咕咚咕咚边喝边说。 他那样子吓的周清玉连说,“慢点慢点没人和你抢。” 又逢四月,路安身上只穿了件半袖tshirt,对于刚刚打了羽毛球满头大汗的儿子,路透满是担心,“安安,你不冷吗?”路透边说,边拿了纸巾给儿子擦额头。 “没事,妈妈,叔叔说,男子汉练得就是身上那二两肉,这么暖和,不怕的!”路安朝路透摆摆手,对这点汗丝毫不在意。 “安安说的对,这样才能成男子汉!”汪简拿毛巾绕在脖间,边进屋边说。 他今天穿了件nike运动服,年轻激荡,比起之前那次见,明显精神好多了。 现在,路透再与他相见,精神明显没那么紧张了。 汪简对她,似乎就没那么看的开。 他看路透时,眼神明显一晃,“来、来了?” “嗯,来接安安,晚上去妈家吃饭。”路透边说,边站起身,“走了,安安……” 在路安不停嘟囔着“晚上奶奶家做肉饼”的抗议声中,路透坚定的把他扯走了。 上了车,路透对司机说声,“去新世纪百货。” “妈妈,为什么去新世纪,不是回家吃饭吗?”路安忍不住好奇,也忘了自己正在为肉饼和妈妈闹别扭,问。 “因为今天我们要去你奶奶家吃饭,要买礼物的哦。”路透刮刮路安的小鼻尖说。 “哦。”这个奶奶的手艺也很好的,看来今天没吃亏的呢。路安满足。 把豆豆交给保姆抱着,路透自己站在保健仪柜台前一一看着。 “路透,这么巧!” 听到有人叫,路透抬头,竟是苏良,“hi,苏良,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苏良推推眼镜,耸了下肩,做无谓状,“老样子,混日子呗,你来买保健仪?” “是啊,给婆婆买,她腰不大好,想买个按摩一下。你呢?” “我也是,我妈瘫痪的,想买个按摩腿的。”苏良叹口气,“不过好像都太贵了……” “这样啊,我先去付钱,你在这里等我下。”对路透的突然离开,苏良毫不意外,她已经是豪门的阔太太了,怎么会和他这种穷鬼来往呢。所以别怪他了。 不一会儿,路透拿着两张结算小票回来,提了货,竟是两件。 “喏,这是给你的,希望伯母的身体早点好起来。”路透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来一件给苏良。 第66页 是最贵的那种远红外按摩器,苏良看过,要小一千块呢! “路透……” “好了,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我有事先走了。”路透说完,回过身去找保姆他们,没想到看了一圈,竟没有。 “小琴?”路透皱着眉,步子开始有些凌乱的四处找。 从愣神中回转过来的苏良,看着路透着急的样子,有点骑虎难下,当他想到母亲时,只好心一横,“路透,我看到他们去哪里了……” “真是的,就知道乱跑,吓死我了。”得知孩子们去向的路透松口气,一脸轻松的对苏良笑笑,“快带我去吧,回家晚了婆婆该着急了。” “嗯……” 站在空空的走廊里,路透有点不懂,“不是说去找孩子吗,也不在这啊……” 一只手突然从身后兜住她的口鼻,好刺鼻,路透失去意识前,看到苏良对自己无声做的口型。 路透,对不起! 再次醒来时,四周已是一片漆黑,路透手脚被绑,只能惊恐的在黑暗中找到哪怕一点光亮。 逐渐适应了黑暗的路透看清,这里应该是一间废弃的民居,而自己在的应该是地势较低的一层,因为在离她两步远的位置,有个惯常这种半截高一层的通气窗。 今晚,夜色比较晦暗,通气窗里漏进来的光也不是很多。 正在路透充满对未知危险的恐惧时,一个细小的声音从窗子那里传来,“妈妈,你在里面吗?” 天啊,是路安!路透心中的惊恐正以一个加速度在持续扩大。 作者有话要说:梧桐的新文,修改18次最终定稿的文,希望大家多多捧场,女主不是悲情女主,坚强里不失乐观俺的新文 42 42、勒索 … 42.勒索 “妈妈,你在里面吗?”第二声传来的时候,路透再不用问什么,那就是他儿子,路安。 路透不敢大声,因为房间另一侧门fèng里漏出那一细咪的光告诉她,那里有人。 她尝试着动了动手脚,可是手被倒绑着,很结实,怎么扭也扭不开。 好在腿上的绳子绑的并没那么紧,路透扭了几下,竟把身子往透气窗靠了靠。 不知道那群人是有恃无恐还是怎么的,竟没把路透的嘴封上,路透一探头,凑到窗子前,“安安,妈妈在这……” 听到路透的声音,路安先是一愣,而后并没显出太多的兴奋,反而压低声音说:“妈妈,你被坏人抓了?” 此时此刻,路透感到很欣慰,她有个这么聪明的儿子,知道什么境地下不应该大吵大闹的招摇,“安安,你怎么在这里,也被他们抓来了吗?” “不是的,妈妈……”路安把手合围,拢在他嘴边小声说,“保姆小姨抱着弟弟被领去看展销,我不高兴去,半路溜回来等妈妈。没想到就看见你被坏人带走了……” 路安把他偷偷爬到后车厢,一路颠簸跟到这里,又怎么趁着天黑爬出来找路透的经过说了一遍。 “安安,你看看周围是什么样子的?”先弄清位置才是最重要的,路透这样想着问。 已经暮色近漆的时间,周围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路安左右瞄了下,对着窗子摇摇头,“妈妈,这里就这么一处久房子,除了树,什么都没有……” 夜风渐起,风声鼓着树影晃动,阴森森的感觉,路安就算再勇敢聪明,终究不过是个小孩子,独自置身黑暗中,恐惧感有多强也是可想而知的。 “妈妈,我怕……”路安打个哆嗦,把暴露在空气里那半截胳膊拼命的缩在一起。他现在真后悔听了汪叔叔的话,什么男子汉就要不怕冷,什么叫男子汉就要勇敢,他现在就想要妈妈、干爹、爷爷奶奶抱……他害怕! 路透正不知道如何安慰儿子时,窗外突然一下闷响,紧接着便没了声音。 “安安……安安!”路透顾不得被人发现的危险,她现在就想确认自己的儿子是否安全。 “别叫了!”就在路透的恐惧越来越强的时候,这间房的房门开了,突然she进来的灯光刺得路透眼睛发酸,只模糊看到一人朝自己靠了过来,紧接着,一团东西被丢在她脚边,“是你儿子吧,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还有点本事,跟到这儿来了。不想死就别给我闹花活,就知道给老子找麻烦!” 路透渐渐看清,眼前的是个男人,正边瞪着她边朝地上啐着,“等老子拿到钱,看我不先办了你……” 如果不是第二个进门的人拦着他,路透怀疑那满脸邪气的男人真的会直扑过来。 “你不想活了!”后进来的那人朝男人后脑勺就是一拍,“老大不是说,一切等他来了再说,按照老大的个性,他办完了还不是你想干嘛干嘛!” 光亮随着两个男人的离去,挣扎再三最终被夹死在门fèng里。 “安安,你醒醒……” 就在路透拍着被敲晕的儿子的同时,天上原严九的办公室里,严九正眉头紧锁的守在电话旁,他在等一个电话……莫北敲敲门,走进来,到了他桌前,把手里的东西摆在了上面,“确实没戴……” 结婚时,严九送路透的婚戒静静躺在红木背景上,闪闪发光的样子,此时却写满了遗憾和懊悔。 莫北知道,戒指的钻石是严九特意派人到国外去定的,里面加了一个连路透都不知道的东西——两颗绕地卫星的gps定位系统。 两颗卫星,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只要路透带着它,那每时每刻她在哪,严九都能知道。 这枚本应该拿来保护妻子的戒指,此时却因为孕后发胖的问题被她束之高阁,严九的懊恼是可想而知的,他该早做准备的。 就在严九皱眉的时候,那个等了很久的电话总算来了。 严九脸色一变,收起所有情绪,冷静的拿起了听筒。 “喂……” 秦中摘下变声器,挂断电话,转脸看向彭敏,后者则保持着张大嘴巴惊讶的状态,久久没有改变。 “怎么,我和他要九亿你嫌多?”秦中挑着彭敏的下巴,看着女人的眼睛问。 彭敏最初好像没缓过来,可随着秦中手指一点点轻挠着她下巴,贪婪也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在眼中聚敛。 “当然不多,他那么能赚,要这点钱真是便宜他了。”她伸手一揽,把秦中那张肥脸揽进怀里,虽然厌弃,但这个男人现在对她还有用。 “小敏啊,你在家呆着,我出去办点事……”秦中咬了她脖子一下,说。 彭敏眉毛一竖,“得了,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惦记着路透那个jian蹄子吗!哼,你以为我没听见,严九刚刚电话里可是说了,给钱之前必须听到那丫头的声音……” 彭敏知道秦中心痒的很,自己这么拦着无异于主动找骂,可她在乎能不能顺利拿到钱,她知道,秦中更加在乎。 果然,“那也是,今天就先放那娘们一马,怎么样,咱俩先乐乐?” “乐意奉陪……”彭敏一笑,媚眼一勾,腿缠上了秦中。 没一会儿,房间里就传来一阵哼哼唧唧的呜咽声。 这一夜,对严九是煎熬,他在等着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这一夜,对路透同样是,她的等待,却完全是另外一番心态。 安安没一会儿就醒了,看来刚刚是被打晕的,如今醒着却只是呜呜咽咽的哭。 “妈妈,我怕,你说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路透尽量把眼里复杂的情绪藏进肚子,拿头顶了顶儿子的头,“乖,妈妈不会要你有事的……” 阿九,这次真的不行了吗? “安安,看看能不能把妈妈手上的绳子解开……” “嗯!”路安摸摸眼泪儿,从妈妈怀里站起来,来到她身后,低头开始解了起来。“妈妈,他们为什么不怕我把你解开呢?” 因为这周围根本没地方跑的嘛……从路安刚刚的描述里,路透已经完全肯定了,这四周,没有人迹,所以他们不在乎自己是否被绑,屋里是否多了路安这么个小孩。 路透整晚几乎没睡,抱着路安靠着气窗坐了一晚,直到天快亮时,才堪堪有点睡意。 早上六点,路透刚歪头睡着,怀里一阵震动就把她惊醒了。 揣着震源的路安也同时醒了,他揉揉眼睛,坐直身子,摸摸路透的头,“妈妈别怕,是干爹给我小闹钟,他说睡懒觉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路安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叮当猫造型的小玩具,“妈妈,咱们要有只叮当猫就好了,那就可以变出个任意门,把咱们从这里带走,不然变个大怪物,去把那群坏蛋踩扁就好了!” 第67页 路安越说越兴奋,握着小叮当在路透怀里咋呼,路透看着,一阵心疼,她欠路安的太多了,如果这次这劫真的难以躲避的话,她希望儿子可以好好的。 沉甸甸的心情在门外威吓式的敲门声中变得越发沉重,她一旦要保护好儿子。 ****** 和彭敏在床上折腾了一晚上的秦中极不耐烦的接起电话,当听到对方声音时,他一兴奋,人彻底清醒了。 慌忙从桌上抓过变声器,安在嘴边,“钱准备好了吗?” “好了。”严九边开车边说。“但我必须先听到她的声音才会给钱。” “不愧是t市鼎鼎大名的严九爷,看来九个亿还真是低估了你的能力,好吧,一会儿你等我电话,然后就把钱放进指定地点!” 严九放下电话,摸了摸怀里的枪,“秦中,你隐藏的再好,这次也是必输无疑,因为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当初安安要那个小闹钟也是一时兴起,看着孩子喜欢,严九就吩咐手下到日本去定了一个,等买回来他才知道,这个小闹表的贵,是因为里面另有玄机,闹钟响起的瞬间,叮当所在的位置会被显示在制造厂商的地图系统里。 这也是严九为什么正驱车开往路透他们母子所在地的原因,看来,有的钱花在孩子身上还是值得的。 他庆幸。 彭敏是和秦中一起到达关路透的地方的,只不过他俩并没露面,“去,把电话拿进去给那小娘们儿。”秦中吩咐。 彭敏看着路透流泪讲完电话,终于忍不住大快的心情,拉着秦中走进房间。 “阿中,今天这丫头就交给你了,你给我办的利索点!”彭敏话还没说完,腰间突然传来一股冲力。 路安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捶打着彭敏,“你是坏人,你欺负我妈妈,你是坏人!” “臭小子,白的我花了那么多年养你,和你那个死鬼爷爷一个德行,早知道你刚出生时,我就该先把你毒死!” “我儿子的死活好像不需要你操心吧,我看一会儿你还是和警察解释下你为什么在这吧!” 严九一身黑衣,面如寒霜的看着秦中和彭敏,手里是一柄黑洞洞的手枪。 几个胁从的绑匪老早就被莫北料理在外面了,远远的警笛声渐渐趋近,彭敏脸一阵煞白,尖叫一声“不关我事”就跑开了。 秦中不愧是在道上混迹多年的人,路透此时坐在地上,路安站在严九身后,两个没一个适合拿来做肉票的。 事情迫在眉睫,只能釜底抽薪,而这个所谓的薪就是严九手里的枪。 “啊!”秦中大吼一声,一手刀劈了过来。 路透呆了,因为严九手里的枪竟一下就被他劈掉了。 “不!”路透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扑去给严九挡枪。 她只知道自己闭上眼,疼痛却许久没来。 耳边似乎有好多人进来,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已经被警察制服的秦中。 秦中僵直的盯着手里的枪,那把是他家里保险柜里的一把藏枪,怎么会在这,而且还是没子弹的! 严九看着正被警察押出房间的秦中,摘下手上的超薄手套,“秦爷,狱中愉快!” 说完,他在不看秦中恶毒的眼睛,拦着路透,抱起路安,“走吧,两个宝贝,咱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巨卡无比,越来越不爱写坏人的戏了,最稀罕严九结尾时候的表现!给自己撒朵花,保佑看这章的妹纸们都有个严九这样的好男银43 43、末路 … 43.末路 秦中虽然被抓了,且以绑架罪被控告拘捕,但这对于路氏的危机帮助并不大。 深陷“劣质门”丑闻的路氏长期占据着各大报纸的版面,严九虽然没说什么,但路透看的出,他心也很烦。 出事的工人腰部以下全部瘫痪,住院治疗的费用虽由路氏暂时支付着,但病人家属的不依不饶,她也是略有耳闻。 对这一切的焦头烂额,路透什么也不能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严九,此外,她还有一件事需要做。 t市中心医院门口,路透拉着路安下了车,招呼了老王在外面等着,就抱着儿子朝门诊处走去。 路安已经快六岁了,几十斤的重量,路透抱着有些吃力,可看着儿子紧紧抱着自己那可怜的样子,就算再重,她也不忍放手。 自从遭遇绑架之后,路安的精神状态就有些不对,怕生人不说,每时每刻都还要缠着路透,就连晚上也是。 好在最近严九忙的不可开交,不然这小子就太碍眼了。 “安安,一会儿妈妈要带你去找妈妈的一个阿姨聊会儿天哦,去了要有礼貌,记得叫奶奶哦。”路透拿脑门顶了顶儿子的脑门,路安也不回答,只是把头埋进路透脖子,不说话。 路透叹气,好好一个儿子,以前那么活泼,就因为彭敏和秦中变成这样……背对着路安,路透抹了抹眼泪,“走吧,安安……” 心理诊室门前,人比较稀少。路透抱着安安到的时候,钟萍正坐在办公桌后喝着茶看着书。 她一抬头就看到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的路透,“小透来了,快进来。” 年近六十的钟萍头发早就花白了,阳光下面泛着银亮的光,脸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路安听到声音,回头看时,就见到了这个笑的像佛佛一样的老奶奶,竟看住了。 路透见安安这次竟没怕人,高兴的拍拍路安的背,“安安,叫奶奶!” 听到“奶奶”俩字,路安身子又是一抖,重新转回去抱着路透。 路透看着路安的样子,心里别提多难受,他总算明白了安安在怕什么。 虽然路安对路南心里早有防范,但彭敏那人是做惯了伪善之事,严九只灌输了路南的一切,他却忽略了彭敏对路安的影响。 设身处地想一下,一个你习惯了对你好的长辈,突然有一天变了副丑恶嘴脸对待你的亲人,那会是什么感觉,且不说成年人受不了这种背叛,更不要说路安这么小的年纪了。 路安再聪明,再早熟,终究还不到六岁。 “没关系的,再说我也没那么老是不是,这样,安安,你看看这个手势是谁?”丝毫没被路安抵触情绪影响,她特意绕到路透身后,面朝着路安,左臂上举,右臂支撑,摆了个造型。 路安先前还不看钟萍,可忍不住好奇,抬起一眯眯眼,“哇,是奥特曼!” 他把脖子挺起来,小手捂住嘴巴,惊讶的叫道。 是的,五十几岁,身材有点发胖的钟萍模仿的恰恰就是小男生最喜欢的日本动漫偶像——奥特曼。 “你会打怪兽吗?” 许是见了自己熟悉的东西,路安少了点怯意,胆子也大了起来,他在路透怀里摆弄两下小腿,“妈妈放我下去!” 路透点点头,弯腰把路安放在地上,儿子的这点进步给了路透很大的鼓励,她感激的朝钟萍看了眼,刚想说话,钟萍却伸手掩在嘴边,示意她静声。 “你真的会打小怪兽吗?”路安执着。 “当然了,我不但会打小怪兽,还会打打怪兽,打坏人呢……”钟萍抱着肩,面容骄傲的说。 “打坏人……”路安低头呢喃一声,再抬头时,眼里多了些不一样的成熟。 “妈妈,你先出去下好不好?”路安转身对路透说。 不愧是t市有名的心理辅导专家,路透没想到,她歪打正着来找钟阿姨的行为竟做对了,看来安安的问题不大了。 “好好好,妈妈就在外面等你!”路透笑着,退出房间,顺便关上了门。 走廊里,阳光很好,暖暖的一如路透此时的心情。路氏可以没有,但儿子不能有事。 她手支在窗台上,看着外面金色渐退的秋末风景。 一个小护士端着针剂托盘从她身后走过,脚步声还没消失,就又远远的走来几个人,与小护士不同,那几个人焦躁的状态显得和医院是格格不入。 最初,路透压根儿没把这几人当回事,只是自顾想着重新开朗起来的路安,直到……“嫂子,既然姓秦的被抓进局子,咱们就更加不能放过路家了。这医药费和以后你们的生活费,不是咱们兄弟几个说,总要有人负担的……” “可是,这事并不关路家啥事啊,咱做人不能没有良心的啊……” 这伙人操一口浓重土话,路透想听懂他们所说的全部内容是很费力的,但他们在说关于路家的事情,这是毋庸置疑的。 路透悄悄掏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严九坐在办公室里,愁眉紧锁。 第68页 质监部门已经查过了,路家的建筑材料是完全合规的,这早就在严九的预料之中。 其实,早在最初,彭敏买通唐爱娜偷换建筑材料的事,他就知道的。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他刚想起唐爱娜,这位姐就来了。“怎么样了,严九,路家还好吗?” 做不成爱人,就做朋友吧,最起码可以想现在这样远远的看着,关心着。 “虽然我没按照彭敏要求的把材料换掉,但现在媒体关注的是那个受伤建筑工人的事,这个如果不妥善处理的话,路家恐怕……”唐爱娜坐在沙发上叹口气,“恐怕你一心想保护的路家,这次……” 真的不行了吗?从没认输过的严九第一次有点力不从心……“阿九!”就在严九拳头攥得死紧的时候,他命中的解药出现了。 路透抓着手机,冲进严九办公室,一进门连屋里有外人在都没发现。 “阿九,路家有救了,路家有救了!那个受伤的人,是被秦中他们指使的!”路透一把把手机塞进严九手里,人也一起扑进了严九怀里。 唐爱娜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心里一阵发酸,起身,离开。 从没抓进手里的幸福,根本就谈不上失去,唐爱娜有点郁卒,她拿出手机,拨下一串号码,“喂,堂哥,帮我个忙!” 唐爱娜的大堂哥唐安柏正和朋友垒着长城,电话就响了,几年不说一句话的堂妹来电话,很稀奇,“喂……” 挂断电话,唐安柏一皱眉,转头问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老大,你人不认识t市的严九?” 那人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长相,但唐安柏却能感到男人此时的不郁,他摇摇头,正犹豫着要不要帮这个忙时,刚刚纹丝不动的男人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嗯。 好吧,既然他都开口了,看来这个忙还真的非帮不可了。 唐安柏正想着,对手位置的人麻将一推:糊了,拿钱拿钱! 靠,倒霉!唐安柏骂。 严九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得知真相,第二天就出来这么一份报道。 今天《t市每日邮报》又在上次那篇报道的相同位置刊载了一篇文章,两篇的字数几乎相差无几,但内容却是截然不同。 文章的标题是这样的——《为竞争不惜非法手段,企业信用何在?》,文章里毫不吝惜点名道姓,直接把秦中经营的企业如何在地产竞争中采取非法手段,挤兑,压迫比他小的企业,胁迫,吞并与自家规模差不多的地产公司,以达到在t市地产业横行的状态的非法行为一一披露。 除了陈述事实外,作者更是采证举例了大量实例,这其中就有关于路家工程受伤工人实际是被秦中收买来的事实。 严九看着报纸,猜测着是谁如此大动作,不仅把秦中最后的退路给断了,也无形之中帮路氏摆脱了危机。 他还没想出这一切是谁的大手笔,电话就像被捅爆的蜜蜂窝一样,炸了开来。 严九摸着下巴,考虑着电话来意的功夫,莫北从门外冲了进来。 “九哥,好消息,t大的工程恢复了!” 拔掉电话线,严九考虑了会儿,最终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唐爱娜,我并没要你做这些。”严九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感□彩。 唐爱娜看着窗外,好一会儿才开口,“严九,如果我不能要你爱我一辈子,我就选择这种方式要你记我一辈子。”她知道没有什么比要严九欠她一个人情能要他记住自己了。 “严九,我要走了,你……不要忘了我!”挂了电话,一滴眼泪沿着她眼角流下。 严九,你不知道,五年前在s市那一面,我就喜欢你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不喜欢我……“师傅,麻烦快点。”一小时以后,她就要离开t市,飞往美国,在那里,她希望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公司的事情解决了,严九今天回家的时间比平时早了许多,厨房里,路透正张罗着和陈婶做着饭。严九脱了西装斜倚在厨房门边看着妻子的背影。 和钟萍谈了几次心已经逐渐恢复开朗的路安啪嗒啪嗒踩着拖鞋下了楼,他大声叫着:“妈妈,你的短信!” 经过严九身边时,路安朝严九做个鬼脸,跑进了厨房,“妈妈,电话!” 路透回头朝严九嫣然一笑,把手在围裙上擦擦干,这才从路安手里接过电话。 严九正瞧着妻子温馨的侧脸出神,就看到她脸色一变。 “怎么了?”他走过去揽着她的腰问。 “没什么,一个朋友求我点事。”路透再看严九时,脸色已经恢复常态。 她不会告诉阿九,那条短信是彭敏来的,她也不会告诉他,彭敏是约她见面。 彭敏,这次,是你我的了断!路透远目。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必要的过渡,下一章《毒》正文就应该完结了,44章是最大快人心的一章,路透全文第一次发威,然后就是甜蜜的番外了俺的新文——《撞来的爱情》,唐安柏是里面的人物,《爱情》里的配角,是个非常有爱的系列文,请多捧场44 44、下场【正文完】 … 44.下场【正文完】 彭敏约见的地点,与大多数电视剧里坏人最终对决的地点很不相同。 其实路透早就做好了准备,她满以为彭敏会选在什么荒郊野岭,嘴仗过后,再对她来个斩糙除根以泄心头只恨。 对这种情况,路透不怕,她再不是过去那个一味忍让、不会反击,只会把眼泪吞进肚子里的那个小丫头了。 现在这种情况,虽然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但路透依旧不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已经准备好了。 t市老庙街有市里最繁华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只是没到中午饭点,食客大多还在店外闲晃,消耗着卡路里,这家快餐店的人还不多,稀稀疏疏只坐了两三个人。 路透穿过熙攘的人群,推门进了“美食客”,进去时,她大约扫了一眼,并没发现彭敏。在靠窗边捡了个座位,路透看着窗外,看似平静的表情下,却是一颗不平静的心。 她今天之所以来,是因为要弄清楚一件事情:那天在破屋,彭敏对安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和你那个死鬼爷爷一个德行,早知道就该把你毒死……毒死……难道爸爸他? 如果真是彭敏干的,那她今天,势必是要…… 路透小拳头握着正紧时,一个带帽子的女人低头走了进来。 路透笑了,该来的总算来了! 她伸手端起面前的纸杯,靠在嘴边喝了一口。 咖啡本就该装在烤瓷里才能喝出应有的味道,可当廉价的咖啡装在廉价的杯子里,一切都不对了,就如现在的彭敏一样。 印象里,彭敏一直是光鲜亮丽的,不应该是现在灰头土脸,连面目都要藏在围巾后面的颓废样子的,换做以前,路透会想,敏姨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可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彭敏摘掉围巾,露出里面一张狼狈的脸。 “路透,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同样是女人,你妈妈都已经死了,可陆震还是心心念念记着她,我再对她掏心掏肺,可换回来的有是什么呢?到头来只是个连替身都没做成功的废角……” 随着彭敏的叙述,路透跟随着一同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段她还小的日子。 …… 彭敏同陆震的相遇说完全的不浪漫也不是,那时候,刚刚离婚的彭敏带着女儿寄宿在t市姑妈家。 三十不到的彭敏受不了姑妈的冷嘲热讽,在一个雨夜抱着当时还不姓路的女儿跑到马路上,故事的后半段有点狗血,却是彭敏这辈子经历过的最大的浪漫。 彭敏被流氓堵了,危急时刻,陆震出现了,伸手了,救美了……身逢绝境的彭敏遇到人虽中年,却一表人才的陆震,心生倾慕之情,也是可想而知。 “当他和我求婚的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路透放下手中的杯子,渐渐也听得入神。 “可等我真正嫁进路家,才知道,他根本就不爱我……” 陆震娶她,不过是为了给他的宝贝女儿找个老妈子罢了。 “多可笑,路透,你知道吗?结婚后,你爸爸对我说过的最多的话是什么?——照顾好路透!”彭敏说到愤处,手啪的拍在桌上,“他是娶老婆还是给你找老妈子!更可笑的是,他把遗产全部留给了你!凭什么!凭什么!” “我想知道,我爸爸为什么会突然心脏病发?”话说到这个份上,路透就直奔主题了。 第69页 “呵呵……”听到路透的话,彭敏突然笑了,“我就知道你会问,没错,你爸不是什么心脏病突发,他是被我下了药,心脏衰竭死的,据说那药的效果特别好,死前完全没有痛苦。” 她伸手晃了晃眼前的杯子,棕色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在纸杯边缘花下一圈圈圆弧,一圈套着一圈,一环扣着一环,就如路透此时的心情一样——复杂,复杂的难以言说。 那时她还小,虽然记得不多,但她父母的感情好,她还是有记忆的。所以像彭敏所说的,父亲不爱她还是有可能的。 可就因为这而杀了父亲,她接受不了。 就在路透握拳不说话的功夫,彭敏手里却有了小动作,她看着路透,表面不动声色,而手下却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 严九赶到医院,看到路透的那刻,恨不能把这个不老实的小家伙揉碎了塞进身体里,这样他就不会开着会接到这个心惊肉跳的消息了。 彭敏朝路透泼硫酸,路透进来医院。 “小透,你伤哪里了,给我看看。”硬气惯了的严九,面对路透,再硬的气度也会软下来。 他拉起路透的手,看着上面缠着的纱布,脸白的要命,“疼吗?” “恩!疼!”路透点点头。 严九手劲再放轻,他把眉毛尽量调整到平时的位置,可却徒劳的要它纠的更紧,“没事,咱去植皮,我不会要你带着那块疤的!” 男人说着,避开路透的伤处,把她圈进怀里。 他感到怀里的女孩儿在抖,严九拍拍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要你受伤了,我保证!” 男人在痛心时的誓言的最动情,也是最感人的。 可当这种感人遭遇笑场时,发出感人那一方的不知所措就可想而知了。 路透是在抖,不是疼的,更不是感动的,而是笑的……她从严九怀里伸出头来,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割个口子就植皮,九哥哥咱们有钱不能这么花啊!” 这声“九哥哥”叫出口的时候,路透知道,她真正的把过去全部放下了。 严九惊了好久,直到后来才从刚和路透录好口供的警察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那个警察,他认识。 其实早在彭敏约路透时,她就早就心有防备,彭敏不可能有枪,即便家里有,她也没机会回去取,因为路家现在已经回到正主手里了。 只要她没枪,路透就能对付她。 只是,她没想到,彭敏会选硫酸这么激烈的手段。 当瓶子朝她飞来时,路透眼疾手快的躲开了,彭敏就傻傻的坐在那里,满脸狰狞的等着看路透毁容,却没想到这小店虽不起眼,凳子靠背的弹性却好的出奇,瓶子抛着弧线落在上面,液体溅出一部分后,瓶身又反向的弹she回来。 吓傻了彭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半瓶的液体朝自己亲吻而来。 彭敏不知道,在天上那一年,路透闲着无聊,被严九塞去学女子防身术。反应速度,很快。 而路透手上的伤,则是被彭敏打翻的玻璃瓶刮伤的。 严九和警察说完话,回来就看到站在急救病房前愣神的路透。 路透身边,是两个正装警察——负责看押彭敏的。 “小透,我们走吧。”严九一伸手,把路透揽进怀里。 路透点头,可脚下没动不说,眼睛还是看着病房里。 严九寻线望去,玻璃后面,还有意识在的彭敏正满脸纱布的痛苦叫唤着。 “她是恶有恶报,如果不是她,躺在里面的就是你了,如果是那样,我宁愿我死!”再不容路透多想,严九大包大揽的把她带走了。 ****** 关于秦中非法运营、破坏行业规定违规操作、绑架等十余项罪名的起诉案件,在一个月后,由t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 庭审那天,无论是媒体记者还是围观群众来的都很多,虽然的公审,可由于位置有限,能进入会场的人数还是有限。 秦中进场时,路透有点看到错觉的感觉,那人一点也不像被告,依旧的西装领带,依旧的一脸自得、轻松快意。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自信是哪里来的?难道他有准备? 果然,路透的怀疑不是没有根据的,秦中只是承认了绑架路透的罪名,而其他关于商道里的,他竟一条也没承认。 更要路透没想到的是,秦中把这一切都推给了“他的女朋友”——彭敏身上。 “我身体不好,公司的事务大多是她在给我打理……”——秦中的原话。 奇怪的是,因伤没出庭的彭敏,她的全权代表发布的一段彭敏的同步视频里,彭敏竟是供认不讳。 下庭后,路透任由严九拉着,一路沉默不语。 上车前,路透突然固执的站在原地不动了,“阿九,我想去见一个人。” 第二次开庭时,本来自信满满的秦中看着突然到场,且全盘翻供的彭敏,恨不能扑过去把她那张本就看不出模样的嘴撕得再烂些。 “她胡说,法官,她全是胡说的!”秦中的脸狰狞的像只恶心的癞蛤蟆。 直到现在,彭敏才懂得了路透那句话的含义:要一个本就不善良的人去履行一个善良的允诺,那可能吗? 是啊,指望着拿自己来换取秦中对路南下半辈子的照顾,那根本不可能。 “法官大人,我手上有能指控秦中的证据……” 有了彭敏的证词,三审过后,秦中的罪名定下了,除了之前几项罪名外,有些受到鼓舞的人纷纷把秦中过往的罪行揭露出来,估计加上此次定下的二十五年有期徒刑外,已经五十四岁的秦中就要老死在监狱里了。 比起秦中,彭敏就没那么好过了,路透把那天的录音交给法庭做参考,加之彭敏对谋杀陆震的罪名缄默承认,无期徒刑的判决基本是意料之中了。 退庭前,彭敏露在纱布外的眼睛深深的看了路透一眼。 那其中的深意,路透知道——照顾路南。 站在法院门外,脚下踩着的是高高的石板阶,路透拉着严九的手,“阿九,我只是想为爸爸求个公道,可现在这样,我有点不忍心。” “按照你的心意去做就好了,无论怎么样,我都在你身边。” 都说太阳落山前的那道光最美,可路透觉得,阳光下的严九更能温暖她。 判词在一星期后下来了,秦中的没什么出入,有期徒刑三十年,秦中一气之下,中风了。 而彭敏的,就成了一个反转剧,路透的意外撤诉,加上录音不能作为证据,以及路透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一份当年陆震的体检报告,证明陆震心脏的确有点脆弱,彭敏面对着突来的转机,一时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本来更为严重的杀人罪名,在严九和路透的努力下,就这么一带而过了,最后彭敏只因为经济犯罪被判有期徒刑十年,缓期两年执行。 多年以后,路透仍记得最后一次见彭敏时的情景,整张脸只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里装满了情绪——感激、恨意交织。 严九问过路透,“你后悔没要她去坐牢吗?” 路透摇摇头,她不后悔,因为命运已经对彭敏做出了最好的审判。 “可我有后悔的事!”严九说话时,看着阳台外的风景。 “哦?我们严九爷还有后悔过的事了?”路透侧脸看着严九,“是什么?” “你还欠我个女儿呢!”说话间,严九抱起路透,往卧室走去。 路透脸有点红,她把脸埋进严九怀里,从今往后,她要有大把的幸福去经历……【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结局的沉重是肯定的,私语会在番外里面甜死乃棉的,目前待定番外是4篇,严九和路透的【肉】的一篇(15号群内发),另外大家想看谁的留言私语的新文,接受momo批评,新文一点也不虐!不虐不虐求支持,求收藏45、【番外一】三个爸爸1 当七岁的路安再一次从“坏人”的魔爪里成功逃脱后,汪简就看到一米高的儿子抱着肩膀,以一种极其不屑的眼光打量着自己,他心里一抖,走上前摸着路安的头问,“怎么了?儿子?”看他那态度,是极尽讨好、巴结、逢迎之能事。 关于路安能喊自己爸爸这件事,虽然汪简并不甘愿,却也不得不感谢,他不知道严九究竟用了什么魔法,能让路安喊自己这么一声。 不过,就像爷爷说的,不比纠结过程,看重现在这个结果就好了。 是的,这个结果,他很看重,所以,也格外珍惜。 “儿子,你告诉爸爸,是不是这次安排的坏人水平太高了,你玩的费力?”汪简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老爸公司里那两个被他抓来临时冒充坏人的员工,正鼻青脸肿的从车库里面爬了出来。 第70页 ……乌鸦飞过,嘎嘎。 好像和他想的有出入呢? 汪简还来不及多想,路安就拍拍身上的灰尘,低头看也没看汪简一眼的说,“小爸,你找来的这俩托……技术真差!” 路安说完,还小大人似的安慰性质的拍拍汪简的肩膀,那小眼神,活像是再说:老妈不要你是绝对的有理由的,小爸,节哀! 节哀!节哀……节哀…… 哀乐以一个无线循环播放的形式长时间响彻汪简的大脑,他暴崩了。 看来杀手锏不用是不行了!! “儿子,周末爸爸带你去玩拓展训练怎么样,可以摸枪的哦!”汪简说着还诱惑性的挑挑眼。 虽然是非荷枪非实弹,但糊弄下小孩子应该可以的吧。 “算了,周末干爹答应带我去she击场打靶,比你那假模假样的过瘾多了……”路安边低头整理着包,好了之后,他巴拉下汪简的手说,“走吧,小爸,干爹和妈妈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汪简多么想和这星期才第二次见面的儿子笑啊,可他就是笑不出来,凭什么就养了安安几年的表哥可以心安理得的被他叫爸爸,那个一脸jian相拐走小透的严九能被他叫干爹,而自己这个“明媒正娶”的亲爹,却要被像个小老婆似的叫成什么“小爸”! 严九绝对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有意识有图谋的恶意灌水歪风邪气思想给自己儿子,其目的昭然若揭,无外乎就是借机离间他和安安的感情,已达到其独霸小透全部感情生活的不可告人目的! 靠!小爸!如果自己是小老婆,那谁是大老婆?表哥?严九? 啊呸! …… 等下,要真是那样的话,他们几个人是“老公”岂不就是……汪简脸点点红。 “小爸,快点啊!” “来了!”严九,你就编排我吧,你编排我,我也不要你好过……自从上次被秦中绑架后,小路安有段时间就很怕见生人,话少不说,连门也不出。 后来看过心理医生后,情况大为好转不说,性子也比之前起了很大的变化。 就这方面来讲,体会最深的就是卓言了。 星期日,卓言一早起就被表弟拉着上了车,事前他知道今天要见安安,于是提前准备了个礼物给他。 抱着礼品盒,自信满满的下了车的卓言,怎么也没想到难得见一面的路安,捧着他给买的玩具,眼睛里竟没有预想到的惊喜。 “爸爸,我七岁了,早就不玩这……”“个了”俩字当碰到卓言那双受伤的眼睛时,路安就再也讲不下去了。 “虽然不玩了,但是爸爸的礼物我最喜欢了!”路安转而眉开眼笑,他把礼物塞进一旁路透手里,“妈妈给我保管。” 说完,路安朝妈妈做了个鬼脸,好好照顾我“小受”老爸的情绪哦,妈妈! 路透看到路安眼睛里的意思。 这孩子! 路安不知道打从哪个同学那里听到小受这个词,于是活学活用到了卓言身上。 路透一阵摇头,路安的性子真是该管管了,她朝卓言尴尬一笑,转身把礼物放到车上。 这次是路安第二次来靶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路安本来可以更开心。 当七岁的路安被严九单独辅导打枪时,那感觉很慡。 可当七岁的小孩儿被三个大人围观加指导时,那场面就有点混乱不堪了^严九站在路安背后,把着他的手指导着瞄准的要领。 “眼睛,准星,靶心,保持三点一线,手握枪要紧,因为后坐力是会冲击到你身上的……好了,瞄准……” 为了让路安尽兴,严九特意从国外给他定制了一把高仿真气枪,这把枪就连子弹都是高仿真的,路透也知道。 可汪简和卓言却不知道。 就在路安开枪的前一秒,汪简不干了。 “不行,小孩子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他上前一步,把枪从路安手里抢了过去。 “小爸……我玩过的,没事的!”路安撅嘴。 “安安,这个确实很危险,还是别玩了……”卓言也帮腔。 “爸爸……” 早就被酸的失去了理智的汪简,压根忘了追究“小爸”这个说法,他就想着现在怎么胜过严九。 事情发展到最后,竟然变成了三个爸爸比赛打靶,而路安则坐在一旁生闷气。 看着三个砰砰砰不停扣动扳机的“爸爸”,路安撅嘴之余,深深的有种体会——爸爸多了果然不是好事! 干爹!加油,pk掉小爸和爸爸,替我报仇!路安心中大喊。 看吧,腹黑到什么时候都是腹黑,严九虽然不是正装老爹,却享受着正装老爹的待遇,这才是高人。 而高人的秘诀就是——对症下药! 她/他要什么就给她/他什么了。严九盯着靶心,再次扣下扳机。 part1--严九胜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番外鸟,求撒花 三个老爸间的斗争才刚刚开始,这个只是开头,请期待下文46、【番外二】三个爸爸 番外二——三个爸爸之爸爸的婚事 路安最近很苦恼,因为妈妈交给他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 想知道是什么吗? 事情要从今天早上妈妈送他上学时说起。 嘘……路安摆着小手,做了个静音保密的手势后,他头离开车头,朝车窗里路透行了个军礼。 “妈妈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事情答应起来总是很容易,上嘴唇一贴下嘴唇,ok,答应了。 可是答应之后的事情,怎么办呢? 路安觉得,妈妈要他撮合爸爸同他接触到的女性之间的关系,这个问题好深奥……总之,妈妈那九曲十八弯的话在路安的小脑袋瓜里再转了那么九曲十八弯后,就直接被翻译成了——给卓言爸爸找个下家。 “下家”这词是打从班上的王小银同学那里学来的,据他说,这词是王小银在他妈妈打电话时偷听来的,电话的内容具体就是关于给王小银找新爸爸的问题。 男女应该是通用的吧,路安安再次拜倒在自己的活学活用能力之下,长跪不起。 可是正确解读了问题还不够,怎么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一) 妈妈说过,生活就像是做菜,做好菜需要好的原材料,那这件事情的原材料在哪呢? 先找个女的总是应该的吧……在上美术课的路安手拿彩笔支着脸冥想,没一会儿,一旁的小丽就捂着嘴偷乐不已。 安安被笑的发毛,直愣愣的问怎么了? “安安,你的脸……花了……噗噗……” 最后一节课拿彩笔把脸画花的直接后果就是佟老师花了十几分钟把他脸洗净,外加被小丽围观。 安安这个囧里个囧,一路脸红的冲出学校。 “坏小丽,就会笑话我……” 卓言站在车旁,就看着儿子嘟嘟囔囔的出了校门。 “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大少爷了?” 自从路南远走美国,对孑然一身的卓言来说,儿子就是支持他生活的全部内容,儿子不开心,他当然就跟着……“还不是江小丽,她笑我……”路安撅嘴。 “江小丽?是和你玩的很好的那个小丽吗?” “现在不好了!她笑我,于是我们就……就……”虽然已经在中国生活了一段日子,但自小养成的美式习惯,要他对一些理解一些高深的词汇,还是比较困难的。 比如,现在这个。 “爸爸,分手就分手,为什么小丽说我们这是和平分手,那不和平分手要怎么样,开炮打枪吗?” 卓言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棘手”的问题,一个背着双肩书包的小丫头就一摇一摆的从大门里蹦跶了出来。 本来还很春光灿烂的表情,在看到路安时就彻底崩坏了。 “哼!”江小丽一撇脸,“小气鬼!” 路安也不乐意了,上去抓住小姑娘的书包带就不松手,“小丽,如果咱俩不和平,你真要打我吗?告诉你,你是打不过我的!我会打枪,我三个爸爸也都会!他们会帮我的!” 仗势欺人……以多欺少……卓言对儿子这套言行非常无语。 按说路安身边的大人都不这样啊,他这是和谁学的呢? 卓言一边困惑,一边上前把儿子拉开,“安安,男孩子要绅士……” 第71页 “那女孩子就能土匪吗?” 卓言看着拉着人家书包不放的儿子,满脸黑线,敢情美帝国的霸权主义已经把儿子给侵蚀腐化了……好不容易劝开了俩孩子,卓言拍了下一直回头看的路安,“安安,对女孩子要绅士……” “爸爸,为什么小丽看你时会星星眼……” 乌鸦作为一个番外的重要客串从卓言头顶再次飞过。 和卓言吃完晚饭,回到家里,路安终于一拍脑门,“妈妈,我知道了!小丽喜欢爸爸!你说她能不能成爸爸的‘下家’?” 路透,无语…… 经过一个晚上的思想教育,路安的第一次红线计划还没实施,就宣告破产。 (二) 妈妈说,小丽是小孩子,不合适爸爸。 那找个大人总没错了吧。 路安第二个锁定的目标的爸爸家楼下的李阿姨。 李阿姨年方四二,虽然年纪比爸爸大些,但按照路安对妈妈话的理解,小丽太小,李阿姨应该刚好吧。 年纪大了知冷暖,年纪大了会疼人。 这句路安偶尔在某个网站上撇到的广告词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可他没注意到,那句话是征婚网站男性主页的广告词。 “李阿姨体态丰腴,身姿妖娆,是十里八乡一枝花……”路安皱着眉,努力回忆着李阿姨站在她那间门牌都快掉了的小卖店钱和客人寒暄的话。 词太多,真难记…… 路安心里正在抱怨李阿姨的词太长,不免被妈妈狠狠的剜了一眼。 “你爸爸的事,不要你管了。”路透很无力,平时做什么事都聪明到不行的安安怎么这事就笨成这样呢,她就是想避嫌才不想出面的吗……(三) 路安最近又苦恼了。 前段时间苦恼是因为妈妈交给他的任务,现在的苦恼则是因为妈妈把他的任务取消了……纠纠脸…… 男子汉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但是辱他的是他亲妈,路安只能忍气吞声,干受着了。 可是,真是很纠结啊。 小男生纠结起来是什么情况,你能想象吗? 学校午饭套餐里的肥鸡腿即便色泽再光鲜,也是诱惑不再;小丽主动的重归于好,投环送棒(投的是溜溜环,送的是棒棒糖),他也是视而不见。 学生的苦恼势必会给老师带来麻烦,特别是对一个负责人的小学女教师而言。 周玉洁就是这么一个负责人的小学老师,刚好,她也是路安的班主任。 路安蔫头耷脑的状态已经维持了一个多礼拜了,这实在是太反常了,她决定找路安安的家长谈一谈。 恰巧今天是星期四,卓言接路安的日子。 于是小学下学后,卓言就直接被周玉洁领进了教师办公室。 这天,周玉洁一身白裙,气质卓然,而嘴里的话却着实和这身的气质不符。 “你们这些个做家长的,要多关心孩子的心里变化,不能只顾赚钱……” 六月的下午,阳光充沛着金子的颜色冲进房间,满满的撒了周玉洁一身,卓言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点着指头数落自己的人,嘴角微微的挑了起来……路安趴在门边,偷瞧着爸爸。 妈妈,这算不算是有好感呢……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15号发肉,皇帝陛下们,请等微臣敬上,估计要分两次发送,不在晋江发的。 47、【番外四】智取媳妇儿 《你的我的毒》—番外四 智取媳妇儿 路安从来没想到,自己人生最大的危机竟会发生在爸爸的婚礼上。 那天,他的身份是花童。 婚礼开场前半小时,休息室里没在紧张的准备,相反却是一片孩子的哭闹声。 严豆豆在路透怀里,哭的连肠子都快断了。 “噢噢噢,豆豆不哭,不哭啊。” 路透忙着哄儿子,严九则在角落里训斥儿子。 “说,怎么回事。”他看着低头拿鞋蹭地板的儿子,语气有点不悦。 路安瘪瘪嘴,抬头就想哭,遇到父亲凌厉的眼神,又瘪瘪嘴,咽了回去。 “干爹……”路安颓丧的说,“现在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正太啊,可是妈妈喜欢你,你就不是正太啊?” 苦水匣子一开,路安就刹不住了,桩桩件件,严九听了半天才懂,原来是路安“恋爱”了。 看着还没到自己腰间的儿子,严九轻易不动的眉毛抽了抽,“安安,你才多大。” “可是,妈妈说她七岁时,你就开始给她写情书了,八岁第一次拉手,九岁……” “行了行了。”为了避免被过多的揭发,严九连忙伸手捂住了路安的嘴。 他朝左右看看,“那你才多大,八岁!我给你妈写纸条那会儿已经几岁了,再说,那也不是情书啊……”严九声音越压越低,就怕被人听去丢人,“那只是提醒她按时吃饭的纸条而已……” “才没有呢,妈妈明明就说那是你最早勾搭她的证据,只不过妈妈太纯良了,当时没发现而已……”路安揭露纪实进行中。 好啊老婆,看我今晚回去要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勾搭。严九握拳暗笑。 “干爹,你的表情好像偷到鱼的猫哦……”路安害怕的倒退两步。 咳咳……严九握拳掩嘴。 “安安,既然你喜欢莫叔叔家的希娜,那就,咳咳,大胆去追啊,干嘛把弟弟弄哭呢?” 严九自动把自己这种诱拐未成年早熟的罪恶行径忽略掉,谁要长江后浪推前浪,娶不娶的到媳妇,全在起跑线上,自己当初不就是绅士过度,才有了眼前这么个附带的小豆丁吗。 “因为希娜喜欢豆豆,说他比我可爱,比我圆,比我软,比我好捏……”路安越说越伤心,都快掉眼泪了。 严九叹口气,平时挺聪明的一个孩子,怎么关键时刻就笨成这样了呢。 “来,过来!” 提溜着路安的小耳朵到他嘴巴,父子俩一阵窃窃私语。 半小时后,莫希娜被妈妈领着,到了新娘房间,看到路安时,一撇脸。 小豆芽似的,淘气的不行,妈妈说,找老公就要找爸爸那样成熟稳重靠的住的。 路安,啧啧啧,肯定不行…… “一会儿走路别动摇西晃的,这是卓叔叔、你爸爸的婚礼,你可别像对待学校窗户一样,搞砸了!” 莫希娜看都没看路安一眼,说。 一秒、两秒、三秒,他竟然没回她,希娜有点沉不住气,朝路安看去。 小哥很悠哉,正朝窗外看着风景。 ! 这是怎么回事,跟屁虫转性了? “好了好了,我们进去了!”房间里有人拍了下手掌,招呼着大家。 希娜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跟着新娘,进了会场。 一切流程都进行的异常顺利,到了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时,整个会场都沸腾了,人们欢呼着要求新郎吻新娘。 希娜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是最爱好这类王子公主大团圆的童话结局的,看到这里,也是心cháo澎湃,冷不防这时一股冲力从身旁冲了过来。 好在地毯够软,她并没摔伤,可自己脸上这个软软的感觉是什么? 随着一阵闪光灯过后,希娜看到压在自己身上,正笑得人畜无害的是——路安。 路安!! 小丫头怒了,可就在火山爆发前,路安突然仰起脸,对着和他最近的摄像镜头说——我喜欢莫希娜,这辈子就要她做我老婆! 第二天的《t市每日邮报》娱乐分版,头版头条报道的就是卓家大少娶妻的事情,可最大的那张照片刊载的不是一对新人,却是……路安翘着小脚,拿着报纸,欣赏着自己的照片,还挺上相的吗! 干爹这招果然灵,该出手时就出手! “老婆,你别砸了……” 楼上,干爹正在遭受妈妈的体罚,名目就是教坏了我,其实我没觉得干爹哪里教坏了,是我变通的好罢了,众目睽睽,不怕希娜将来不认账。——路安语。 写在完结后: 毒发自2011-09-10,梧桐去安徽住院前,一路不平多舛,都是各位读者的支持才让我走到今天,鞠躬感谢。作为答谢vip读者的免费肉章(一)已于1-14群内发放,后续还有肉(二)发放。感谢大家。——梧桐私语 2012/1/18作者有话要说:新群号,205210284,番外三、五绝对纯肉,爱肉的娃表错过,新年期间发售,预祝大家新春吉祥,万事如意。鞠躬。 第72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