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太甜了吧[快穿]》 第1章 末世1 海风扑面而来,大海卷起了层层波浪。 许月旧有些晕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间隙来甲板上吹吹海风,沐浴在带着点咸腥的风中,她才觉得稍稍轻松了些,她闭上双眼,拼命想呕吐的感觉也渐渐淡下去。 三个月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白领,过着朝九晚五、月入五六千的生活。二十七八岁,正是极其尴尬的年纪,说成熟其实还没有,而幼稚也确实也再幼稚不起。大部分和她差不多的同龄人都已经在这时候带上戒指走入婚姻坟墓,公司和家两点一线,再过上一两年,生命中就只剩下了孩子和老公。 她不一样,因为她是个同性恋,还没出柜也没女朋友,她每个月给住在老家的爸妈汇一千,剩下的大部分交到了房东手里。她对混圈没兴趣,自认一辈子也估计就一个人过了,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她大概还会这样浑浑噩噩地活下去。 “小许。”船长五十来岁,留着络腮胡,抱着一瓶威士忌,他驼背很严重,却不自知。此时这从背后拍了一下许月旧的肩膀,同时叫她的名字,见许月旧被吓了一跳之后就发出了他标志性的大笑,眼睛眯着,看起来非常亲切。 船长格外爱喝洋酒,但不挑种类,买酒的时候都顺手拿,不论是威士忌、白兰地这种烈酒,还是利口酒、味美思这种小甜饼,他都能面不改色一口灌下。这常使酒精过敏的许月旧瞠目结舌。 说是船长,其实这个船长只是个虚职,因为他是这个船上最有资历、最年长的。 这不是商船,也不是富豪用来消遣娱乐的游艇,而是逃命的船。 地球历13年,正如“13”这个象征不幸的数字,这一年初,一种新型病毒在全球爆发。这是人类史上最可怕的一场瘟疫。因为它几乎蔓延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无情地夺走了每一个感染上它的人的生命。 仅仅一个多月,所有人类已知的有人居住的大陆全部尸骨堆积如山,处理尸体的速度赶不上尸体出现的速度。 三个月前,许月旧被一辆三吨左右的货车碾了过去,当场死亡。临死前,一个自称为“系统”的东西,要与她进行绑定,她正被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强烈的剧痛包围,什么也没听清就胡乱答应了,然后再次醒来就在这个奇怪的世界。 她用了一个星期才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一场虚无的梦。 系统告诉了她这是一个小说的世界,还告诉了她任务内容是追到一个炮灰玩命宠,也告诉了她这个世界的任务对象名叫薛佩洵,除此之外,她一无所知。 这个世界太过恐怖。她在恶臭的尸海中以乞讨为生,而她在的城市曾经是这个国度最繁华的大都市,此刻却被黑雾死死笼罩。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她曾从哭嚎与惨叫中听到过这样一个声音:“妈妈,书里描述的蓝天,真的存在吗?”稚嫩的童音总是无时无刻地戳向每个人心头的柔软,许月旧在这之后不止一次再梦见这个画面。 许月旧就这样艰难地活了一个星期,在系统的指引下,她找到了船长,求她带上自己,便成功混到了船上。 “您怎么来了。”许月旧缓缓才回话。 “陪我喝点?”船长席地坐下,拉着许月旧让她坐在自己旁边。 许月旧点头答应。因为船长叫人陪他喝酒是真的只是陪着而已,听他说说话,偶尔应几句就行。 酒瓶上的木塞是虚虚按在上面的,船长将塞子一拔,浓郁的香气就涌了出来,泥煤、焦糖和花草香混上海面上独有的气息,形成一种独特的气味,让许月旧也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船长不常抽烟,只是喝酒,但是因为船上大部分人都嗜烟如命,导致他的身上常年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许月旧很喜欢这样的味道,让她想到父亲。她父亲自从瘫痪之后再也没有吸过烟,身上这种令人安心的味道也渐渐消散了,只剩下浓郁的中药味——是妈妈为了爸爸做的那些无用功的体现。 “一个月了。”船长停下吞咽的动作,黝黑的脸上泛起了红,深棕的酒顺着他长满胡子的下颌流下来,给脏兮兮又不合身的白衬衫再次增添了几分污渍。 船长停了一会才继续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会找到的。”许月旧特别肯定地回复船长,这不是她盲目的自信,而是系统告诉她的,系统前些日子刚刚提醒她让她注意,任务对象正在出场边缘徘徊。 许月旧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终于快要碰到任务的边缘,她心里不免添了些期待。 “希望如此吧。”船长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如果真能找到什么未被污染还从未被发现过的小岛,那我们还真的幸运。只是可惜了我那老娘,一辈子忙忙碌碌的,一天福也没享。她到最后脸都是青紫的,整个身子肿起来,倒是看不出饿得皮包骨的样子了。” 船长的老娘是许月旧看着死的,八十多岁的老人吃不上饱饭,饿得皮包骨头,还染上了这怪病。她本来也是船上的一份子,但是怕连累这群年轻人,连话都没知乎一声就跳了海,许月旧和船长赶到的时候,老人已经消失在翻腾海水中。 这病毒传染方式诡异得很,很多人都是不明不白就得上死了,不顺着水传染是最近才研究出来的,老人估计是从收音机里听到后才选择了这样一个死法。 在船上飘着,弄不到纸钱,船长最后只是烧两张白纸意思意思了。 瘟疫比战争还要无情,它带走许多许多本不该这时候离开的生命。 当上帝赐给你荒野时,就意味着,他要你成为高飞的鹰。 简嫃在《微晕的树林》里写下的这句话,是许月旧活在这里唯一的念想。 仅仅三个月而已,她就像在这乱世度过了一生。 第2章 末世2 第二天早晨,在微凉的海风与已经习惯了的晃动中,许月旧渐渐清醒过来。 船上囤积的食物所剩不多,洋酒倒是还剩下一大堆。许月旧做了早饭,觉得已经撑不过多长时间了,幸而在吃早饭时,船长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不对,应该是让全船人皆欢天喜地的超级好消息——他们正逐渐接近一个起码船长跟船三十余年从未见过的孤岛,不出意料,应该晚上就可以抵达。 纵使许月旧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心中一阵狂喜涌上,甚至觉得口中的食物已经索然无味,虽然胃在以疼痛抗议持久的饥饿。 她表面上面不改色,看着船员们满心激动地抱在一起。哦对,船长也独自坐在一旁独饮伏特加,脸已经通红,额头都沁出些许汗水来。他低垂着眼帘,许月旧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对方是在想已经过世的老娘。 船员们欢快地聚在一起,船长这个不喜欢热闹的也加入了进去,他们跳舞、唱歌,庆祝得到了生的希望,除了许月旧。 许月旧吃过早餐便躲进了房间,欢喜过后是无尽的对于未知的恐惧。 这是一本小说,据她的猜测,到现在这里剧情也就刚刚过半,不可能就直接迎来圆满大结局了,那座岛上肯定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到了初中时陪闺蜜看的《釜山行》。 她的房间曾经有另一个船员居住,只是他后来便离开了船,听说是去做其他生意了。许月旧无聊得在房间里翻箱倒柜,一不小心弄下来两个钉子,她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是哪个东西掉下来的,于是只能有点心虚地扔进床头柜。 【系统,有点有意思的东西吗?】 系统不常理她,也不怎么主动和她交流,此时却难得搭理了她一下。 【有。】 冷淡的机械女音惜字如金。 许月旧在原地等了一会,床头柜上突然出现了一本书,是1947年上海晨光公司出版的《围城》,《围城》最早的版本。 许月旧高中时就读过这本书,后来上大学时因为兴趣学法语,还看了一点这本书的法语版。 她翻开这本书,对这本书也逐渐从脑海中被抽出。 每一次阅读都像获得一次新生。 她就这么把时间耗到了傍晚。 许月旧没有再次看完这本书,就被系统收走,她只能再次到甲板上看看风景吹吹海风。她现在的晕船好了不少,起码在船上看书都不会觉得头痛欲裂了。 夕阳挣扎着挂在大海的上方,似乎在勉力抵抗黑夜的吞噬,深蓝的天空也被映上了金黄。 许月旧已经可以看到那座小岛了,只是她看不出来和其他她在航行中见过的小岛有什么不同,她只能看到山和连绵的树林。 “到了!到了!”船上有一个刚十六的孩子,他沉不住气,快乐地尖叫着,倒是带起了船上大人们压在心底的兴奋。孩子总是这么天真,也常天真得恰到好处。 …… 船靠在了小岛边,出于对船上唯一一个女性的尊重,许月旧被率先推了上去,之后大家争先恐后上了小岛。 小岛上静悄悄的,只有风拍打枝叶的声音。“沙沙,沙沙”,让许月旧心里有点慌。 他们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穿过树林,期间许月旧被疯狂的蚊子咬了好几个包。蚊子看起来饿了很久,这使她心里更加慌乱,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东西也饿了很久? 船长和船员们正吵嚷着今后该如何开发这片地,织着美妙的蓝图。船长难得将他的宝贝酒分出来,一群人也胡不嫌弃,一人一口烈酒白兰地,喝得一个个都脸颊通红。 白兰地的气味是船长喝过的酒里许月旧最喜欢的。 轻盈的酒体,浓郁的果香和花香总是让许月旧紧绷的神经能够放松下来。 “嘶嘶”,紧张的环境里,许月旧的听觉总是极其敏感,她猛地回头,发现是草丛中的一条蛇发出这种声音。她自小就生活在城市里,从未真正见过蛇,但是此刻看见了却微微放松下来,幸好不是她一直害怕的东西出现在她背后。 船长眯着眼睛站起身来拍了拍许月旧的肩膀,很有经验地照着蛇的七寸将它逮住,顺手扔远了,倒也没想杀它:“别害怕,没毒的草蛇而已,要是以后想要生活在这,就得克服这些。” “没事没事,往后的日子长得很,我先保护着你。”船长驼着背,说完这句话又发出了标志性的大笑。长满茧子的粗糙大手捏着酒瓶,喝完酒后沙哑的声音和许月旧最讨厌的酒气却都让人格外安心。 “小许去船上取点吃的来吧。”船长接着说,“小洛,你也跟着一起去。” 小洛是那个十六岁的小孩,被点了名一下就跳起来,吓了许月旧一跳。他从未喝过酒,被灌的那一口烈酒使他晕晕乎乎的,白皙的脸红了个透。 他挽住许月旧的手臂,笑眯眯地叫了一声:“小许姐。” 许月旧和他是除了船长以外关系最好的。小洛考上了重点高中,却因为这一场横祸而无奈退学,家里人都死得就剩他自己了,也是乞讨时碰见了船长,船长心软,便也将他收留到了船上,多少当个杂工。 他喜欢数学,得知许月旧读了大学,便一直缠着她给他讲高中数学。 许月旧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便是理科,尤其数学,当了十二年数学课代表,自然高兴找到了这个一个同路人,一来二去,两个人便熟了起来。 许月旧也有个弟弟,只是才五岁就得病去世,许月旧当时正在外地上学,都没有好好见过自己这个小弟弟几面,对方就死了。 小洛也有个长姐,染了病毒,死在了他面前。 故两人惺惺相惜,小洛将她当作大姐一般,许月旧也把对亲弟弟的爱全部倾注在了小洛的身上。 虫鸣声不绝于耳,他们去的一路上都很平静,平静得诡异。 第3章 末世3 许月旧取了一些面包和几瓶瓶装水,把发霉腐烂的食物丢进了海里。小洛让她把所有食物都带上,许月旧却觉得那样不妥,总得留条后路。她拿食物的时候顺便进了一下她所在的房间,眼睛一瞥,就发现了床头柜上的两个钉子,她拿了一个钉子别在领子上,这才觉得稍微安心了一点。 她从船长的房间拿了一瓶酒给船长带着,她随手拿的,看起来好像是伏特加。 满载而归却解不了她心头越来越涌上来的慌乱,小洛则一如既往活力满满,只是偶尔走着走着被枯枝划破了脚踝就喊一句:“小徐姐,我走不动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也就是嘴上抱怨着,腿还是一直往前走,纵使许月旧都觉得自己腿走得有点麻木了。 许月旧有点路痴,所以她一边走一边用小石子什么的记录道路,这才免于在这个孤岛上迷路。 许月旧跟随着自己做的记号,成功回到了刚才众人的聚集地,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她仔仔细细搜寻了几遍,确定自己绝对没走错路后,心里的慌乱到达了顶端。 他们怕是遇到了她想象中的怪物,也许已经遇害了。 “嘶嘶”又是那个声音。许月旧以为又是蛇,她回头一看,却对上了一双空洞。 没有眼球,血淋淋的眼眶。 许月旧吓得头皮发麻,却捏紧了双手,手上拿的东西却没一个掉落的。食物和水就是野外求生的生命,她自然知道。 小洛本来站在她身后,此刻却挪到了许月旧前面,明明吓得浑身颤抖,却固执地要把许月旧护在身后。许月旧知道小洛在想什么,他没有护住亲姐,不想再她在死在他面前。 许月旧皱着眉,几乎是瞬间扔了面包,抓起小洛就跑,疯狂地朝着孤岛内部跑。 那怪物速度极慢,一步一步像是往前挪动一般,身上无一处不是腐烂流脓,头发乱糟糟地堆在露着白骨的肩膀,嘴里发着“嘶嘶”的磨牙声,令人毛骨悚然。 许月旧和小洛跑了许久,跑到浑身的力气都快消失殆尽,许月旧喘着气回头,确定无误那个怪物已经消失了后,才终于松下一口气,停下了脚步,由于惯性,两个人还往前冲了几步。 小洛本来被灌了酒,脑子晕晕乎乎的,此刻却被吓得就彻底醒了,扶着腿喘着粗气,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许月旧被小洛的模样逗笑了,她揉了揉小洛的头发,将一直拿着的两瓶瓶装水给了小洛一瓶:“喝点水吧。” 小洛注视着那瓶瓶装水,深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还是不了吧,这里淡水太稀有了,留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再喝吧。” 许月旧又笑了:“你还懂这些啊。” 小洛瞪了她一眼:“小许姐,我还有两年就成年了,不是孩子了。” 严重营养不良导致小洛发育得晚,现在也才比许月旧高一点点。 他从许月旧手里拿过水,说道:“小许姐,我帮你拿着。” 许月旧没和他让,任由他去了。 歇了一会,他们二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再也没有遇见那种怪物——那是和许月旧记忆中电影、小说等虚构作品中的“丧尸”这一形象极其相似的。 许月旧和小洛又走了几步,发现了一幢小木屋。 小木屋搭建得不是很精致,而是很破败。 “小许姐,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小洛的好奇心又冒了出来。 据许月旧多年的经验,这种孤岛上的小木屋什么的,多半有鬼,她本想无视,直接绕过去,大脑却突然响起了警报声。 无比刺耳的警报声。 【请宿主注意!请宿主注意!任务关键出现,请勿绕行。】 是系统。 难得系统说句话,许月旧只好答应,只期盼对方不要再让这种奇奇怪怪的警报声响彻她的脑海了,她感觉大脑都要被闹炸了,终于能体会到小时候看《西游记》,唐僧对孙悟空念的紧箍咒。 “好吧,那就进去看看吧。”许月旧点头道。 小洛还是那样,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偏要逞能,他将两瓶瓶装水又塞回许月旧手里,小心翼翼推开了木屋的门,发出了一阵“吱啦”声。 小木屋里面的情景却让小洛瞪大了双眼,只见木屋中央立了一根长长的木桩,木桩上面绑着一个姑娘,衣服破烂地挂在身上,皮肤遍布深可见骨的伤痕,体无完肤、遍体鳞伤,手脚被钉子钉在木桩上,惨不忍睹,面色如纸,不知是死了还是昏了。 许月旧将水放在地上,把门顺手带上,却发现门口的一小片土地呈现奇怪的浅蓝色,她一时来不及在意,就匆匆忙忙跑了回来,小心抱住那个姑娘,对小洛说:“你想办法把她身上的钉子取下来。” 小洛和许月旧折腾了好久,两个人头上都沁出了汗水,才把姑娘解救下来。许月旧瞥了一眼小洛手上拿着的钉子,总觉得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姑娘全程动都没动一下,只是想睡着了一样闭着双眼,要不是许月旧能感受到她缓慢的脉搏,她都以为这姑娘都死透了。 这一看就是人为的伤口,这姑娘得多招人恨才被弄成这样啊。 两个人渴得不行,却都不去碰那两瓶稀少的水。 许月旧把那姑娘放在地上,环视一周,却发现小木屋里什么也没有。 她对医学一窍不通,也不知道怎么救治对方,她只是注意到对方右腿上有一道最深最长的伤口,血液凝固在上面,红肿得厉害,恐怕是发炎了。 要是得不到救治,这姑娘最后也得死。 许月旧坐了一会,混乱的大脑才终于恢复过来,她转念一想系统之前说的话,这才后知后觉起来。 这姑娘不会就是她那个任务对象——薛佩洵吧…… 许月旧猛地站起来。 这……任务对象死了任务算失败吧。 不行不行,谁知道如果任务失败了她会得到什么下场,她还想继续活着啊。 第4章 末世4 许月旧突然想起来,船上也常年备着一些纱布和跌打损伤什么的药。 她急忙站起身来,匆匆忙忙就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小洛,你照看着点这个姑娘,我回船上拿点药什么的给她包扎一下。” 许月旧步子迈得大,迈出去之后便再没回头,于是便错过了小洛年轻的、富有活力的脸上那一瞬间的欲言又止。 她只听到了小洛一如既往元气满满的:“好的!小许姐!” …… 说实话,许月旧推门一出来就有点后悔了。此刻夜已全黑,月光幽幽地打在枝叶上,月光很细碎,月牙弯弯的。许月旧从小便生活在大都市,从未见过这么闪亮的星星。她小学时作文写过无数次,星星挂在夜幕中像是一眨一眨的小眼睛,此刻才终于体会到。 夜景很美,但她同样心里很慌,因为她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武器,甚至连一把手电筒也没有,只能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向前摸去。 她硬着头皮找自己留下的痕迹,幸好还留着一些,给她这个路痴引路。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在心里祈祷,那些丧尸也需要休息,又突然想到这孤岛上还有蛇这种生物,只觉得这也棘手得很,她在脑中过了一边船长当时抓蛇的动作,非但没记住,心下还生了不少难过。 好歹她和船长还有其他船员们相处了有一段日子,他们都待自己不错,此刻却生死莫测……许月旧又回想起刚刚不久见到的那个怪物,只觉得头脑发麻,那比任何电影作品里的都要可怕,而那东西身上散发着的阵阵恶臭,和当时她乞讨城市的尸堆的气味比起来竟是不相上下。 虫鸣不绝于耳。 她走了一会,突然想起来自己领子上别着的那个钉子,她顺手摸了过去,发现那东西还在远处,动都没动一下,心下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只是不巧的是,她摸的时候正好摸到了尖上,手指被划出了一个小伤口,微微渗着一点血丝,有一点疼,她“嘶”了一下,倒也不怎么在意。 一想到这伤口估计还不及薛佩洵身上最小的一处伤的十分之一,她就觉得自己刚才情不自禁“嘶”的那一下都格外矫情。 她未想过,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小伤口,竟会酿成了一场大祸。 …… 许月旧走着走着,逐渐对路熟悉了起来,除了脚踝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枯枝划开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糟心的事发生,她又是极其顺利地就找到了船,正当她以为她成了一只直立行走的锦鲤时,熟悉的“嘶嘶”声又到了。 她身子僵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去看,就看到了不远处与她之前和小洛一起看到相差不二的三只丧尸。 往前走是大海,而丧尸又在她回去必经的道路行走。 许月旧几乎是一瞬间,就打算先跑再说,实在不行被蛇咬死,被狼吃了,她也不想死在这怪物手中。 她刚一迈步,就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定在了原地。她本以为是她太害怕了所导致的,然而她深呼吸几次,却还是好像被绑住了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许月旧急得满头大汗,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摆脱这魔咒。 虫鸣声逐渐变小,“嘶嘶”声越来越大,眼看丧尸越来越近,月光都好像比刚才的更加黯淡了一些。 【新手辅助开启——】 【加载中——】 久违的冰冷女声在脑中响起,许月旧正想问“发生了什么”,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她可以对天发誓,她什么都没做,身体是自己动的。她像是什么旁观者,站在一边默默无声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走。然而她却怎么也看不清,像是高度近视的人遗失了眼镜。 【任务关键环节,请宿主配合。】 冰冷女声又补了一句话,但是许月旧却什么也听不清了,她好像是被灌了船长常喝的烈酒,什么也看不清,听不清。 恢复意识时,她已经站在了船里,而她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支线任务:点火。】 【任务倒计时:1,2,3!】 许月旧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出现了鲜红的倒计时。 【请在两分钟内完成任务】 看到这个倒计时,许月旧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她自小到大都对数字格外敏感,且在危急时刻能在极端的时间做出一个选择。 要想燃烧,首先就要确定点火源,一想到点火源,她就想到了船上除了她、船长和小洛,每一个人都有极重的烟瘾,既然吸烟,那一定会有火柴。 燃烧的第二个必须因素就是可燃物,可燃物……她想到了船长房间中的那些藏酒。 她再一凝眸,将注意力转移到倒计时上,还剩一分半。 许月旧急忙撒开腿跑出去,第一个先跑到离船长房间最近的船员房间,她觉得可能一辈子的欧气都用在今天了,本来以为需要找一会的火柴居然就放在一进门的床头柜上,许月旧拿起来就接着跑出去,跑到船长藏酒的地方。 船长所有的酒为了方便打开,木塞都是提前开好然后虚按在上面的,许月旧随便拿出来几瓶,一股脑全倒了出来,扑了一大滩,各种酒的味道混在一起,或甜或浓郁,许月旧闻得一阵恶心,总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她打开火柴盒,里面只剩下了一根火柴,她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一根都没有。 许月旧小心翼翼地将那根火柴从里面掏出来,又小心翼翼地擦燃了火,她拿着燃烧着的火柴,突然想到系统也没说点多大的火,她是不是酒倒得太多了,万一她没有跑出去岂不是就会烧死在这。 冷静好像被用完了,优柔寡断又跑了出来,幸好系统还比较好心,最后五秒进行了个倒计时。 【最后五秒,5,4,3……】 许月旧这才猛然惊醒过来,手上捏着的火柴就这么掉进了那滩酒里,大火扑面烧过来,许月旧却失去了意识,倒在了烈火中。 第5章 末世5 许月旧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身上是一阵阵酸痛,整个身体动一下都有一种火辣辣的刺痛感,她低下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裸露的皮肤上一片片的烧伤痕迹。 “你醒了?”一个温润的女声响起,“很抱歉,我已经尽力想要帮助你了,只可惜火太大。这些伤口没有什么危险,但是有极大的可能性留疤,伴随你一声。” 许月旧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还坐着一个人,她定睛一看,才发现对方是她救的那个半死不活的姑娘。她身上的伤还一直挂着,尤其是大腿上那处最严重的伤口,已经有些腐烂流脓,但是她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是你救了我?”许月旧尝试性地和对方沟通,“谢谢你。” 薛佩洵笑了笑:“不用谢,是我该谢谢你把我从那东西上面解救了下来,不然我怕是要死在这里。”她伸出白玉般的手指,指向了那根血迹斑斑的木桩。 许月旧这才发现对方笑起来会露出浅浅的两个小酒窝,好看得很。 “你身上的伤必须要处理。”许月旧有些不敢去看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她很难想象薛佩洵是如何忍受如此刻骨的剧痛的,怕是已经痛得麻木了,此刻才能面不改色地坐着和她交谈。 薛佩洵脸上呈现出一种极其不自然的红,许月旧严重怀疑她因为伤口感染发起了高烧。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向薛佩洵的额头。 薛佩洵显然愣了一下,但是并未闪躲,而是笑眯眯地任由许月旧的动作。 触摸到了一片滚烫后,许月旧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实在是显得有点失礼。她清了清嗓子试图缓解一下尴尬的局面,然后说道:“你必须要对这些伤口上心,不然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薛佩洵仍旧是笑而不语,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许月旧顿了顿,也觉得有点不对。 好像少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呢? “小洛呢?”许月旧环顾四周,周围还是原来那样什么都没有,除了墙角处多了一个巨大的水缸一样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这个房子只剩下了她和薛佩洵两个人,她怎么找也找不到熟悉的那个身影。 “他跑了。”薛佩洵回答她,“那孩子说他太想活下去了,带着那两瓶水跑了。” 许月旧怔愣一下,对薛佩洵的话半信半疑。 “无论你信还是不信我,我都是在阐述事实。”薛佩洵见她这样,好像一下子就猜出了她内心中的想法,然后好似无奈似的耸了耸肩。 “至于我身上的伤口……”薛佩洵接着说,“我在那艘船里面抢救了一下,确实找到了一个药箱,但是我觉得毕竟是你的东西,我直接占有显然不太好,便全用在了你身上,我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薛佩洵脸上的表情极其淡定,仿佛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一般。 许月旧很怕这种人,这种不把情绪外漏的人。因为她看不透。 【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一[与任务对象达成交流],获得系统赠送的小刀一把,请再接再厉。】 许月旧的脑海里此时突然想起了系统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废了好半天劲,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奇怪。 她等了一会,却没等到奖励。 【请问奖励怎么兑现?】 许月旧明白,系统不可能直接让那把刀从天上掉下来,毕竟任务对象就在自己面前呢,这样岂不是露大陷了,更何况薛佩洵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骗的人。 【新手教学开启。】 【加载中——】 【奖励兑现方式:在需要的时候讲奖励名称说出来即可】 还挺人性化的。许月旧在心里暗想。 许月旧此时再次看向薛佩洵,却发现对方已经躺在了地上,她急忙上前查看,生怕薛佩洵一不小心猝死了。 幸好还有脉搏。 许月旧收回按在薛佩洵手腕上的手,却忍不住担心起对方的伤和高烧来,可是她连清水都没有一滴,怎么才能帮助薛佩洵呢? 她坐在薛佩洵旁边,又环视了屋内一圈,视线突然对上墙角的那个水缸,她快步走上前去,掀开了盖子。 水缸里放着好几瓶船长屋内的烈酒,烈酒下面还有个隔板,但是许月旧并没有掀开查看,有这几瓶酒应该就够了。 许月旧那处一瓶伏特加,倒了一点在手心里,替薛佩洵擦擦脸。 伏特加是高浓度烈酒,应该和酒精差不多吧…… 许月旧心底有些心虚,但是处理总比不处理好,这样可能薛佩洵就不会那么快死掉吧。 她狠了狠心,将伏特加浇在薛佩洵身上半瓶,剩下半瓶全部浇在了薛佩洵腿上那处极可怕的伤口上。 纵使还在昏迷中,薛佩洵也仍然发出了几声痛苦的呻/吟,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苏醒。 许月旧听着都替她疼。 许月旧不知道这样处理行不行,但是这发烧却让她伤透了头脑。 她从小身强体壮,没怎么生病过,当然有时候感冒特别流行的时候,她也会发烧,通常吃点药就好了,挂水都很少,现在什么都没有……可是要是放任不管,薛佩洵会死掉吧。 薛佩洵身上的血迹被酒精冲掉了不少,伤口周边泛着白。许月旧很难相信对方是怎么撑着救了自己,又是怎么维持着清醒帮自己处理好伤口,还等着自己苏醒的。 等等……薛佩洵是怎么知道自己去船那里了,又是怎么将她救出来的…… 莫非她其实一直是醒着的状态,昏迷是装来骗她和小洛的? 许月旧看着薛佩洵泛红的面颊,只觉得后背发寒。 如此强大的意志力,她怕是追不起啊…… 许月旧坐在那闲着也是闲着,又怕对方受了风,发烧更加严重了,于是学着之前在什么电视剧、小说里面看到的剧情,小心翼翼地躺在薛佩洵的身边,她一狠心,将薛佩洵虚虚环进了怀里。她的手一不小心碰到了薛佩洵的,不自主地被冰冷的皮肤冷得哆嗦了一下,于是将对方环得更近了一些。 第6章 末世6 许月旧就这么一不小心睡着了,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阳光从木屋的缝隙中透进来,许月旧眨了眨眼,好一会才渐渐适应。 薛佩洵仍然在她怀里,而且是整个人都倚在她怀里。然而很不好的是,许月旧完完全全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炽热,显然,薛佩洵的烧非但没退,反而更加厉害了。 她轻轻将薛佩洵推开一些,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对方身上的其他伤口经过消毒到还好,只是腿上的那一处,有些皮肤已经有些坏死发黑了。许月旧生怕在这样下去,薛佩洵会面临截肢。更可怕的是,到时候估计也应该还是就只有她们两个人,那到时候为了让薛佩洵活命,她肯定得亲手将对方的右腿切下来。 一想到那个血/腥的画面,她就打了个寒颤。 【主线任务二开启。 任务介绍:任务对象薛佩洵危在旦夕,请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活下来。】 许月旧听到系统的声音,反而安心了一些,起码还能给她一些指引。只是,她听完了之后还是一头雾水。她当然知道要让薛佩洵活下来,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啊! 这系统说的不全是废话嘛。 【有提示吗?】许月旧只好问,她已经做好了不被回复,或者只是得到一个冷冰冰的“没有”的结果的准备了,不过系统还是比她想的更加有人情味。 【检测到这是宿主的第一个世界,系统为您准备了三个提示,但请注意,每开启一个任务提示,任务成功后的奖励便会降级。】 这大概是目前系统和她说过的最多的话。 任务奖励她倒是觉得随缘就好,目前先想办法把这任务过了再说。 【提示一。】许月旧于是回答道。 【提示一解锁:小刀。】 许月旧眼前出现了两个大字,正是“小刀”二字。 结合之前的任务奖励以及多年陪闺蜜阅各种剧的经验,她立刻想到了——不会是让她用小刀把薛佩洵腿上坏死的部分割下来吧? 好吧,听起来反正比截肢好多了……也好不了多少,对于许月旧这个从小到大鱼都没杀过的,让她用刀干这种活,她怕是要当场狗带。 于是她抱着一点侥幸心理,又开启了任务二。 望着自己眼前的“切割”两个大字,她心下一凉,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恐怕已经是明示了。 怕什么来什么,只能豁出去了。 许月旧将她抱起来,让她上半身靠在自己怀里,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低语了:“小刀。”她的右手手心便顿时出现了一把小刀。 许月旧突然想起什么,又将薛佩洵放回原来躺着的地方,快步走向的水缸,又翻出了一瓶伏特加,她想要打开塞子,却发现塞子被塞得紧紧的,不是以往虚虚按着的状态了。她又找了好几瓶,才终于找到一瓶能□□的。 只不过这是一瓶白兰地,应该消毒的效果会比伏特加差吧。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许月旧秉承着这个宗旨,将酒倒了一点在小刀上,然后又将薛佩洵摆成刚才那个姿势,才颤抖着手将小刀伸向那个伤口。 她小心翼翼地剔除了几块发黑的坏死的肉,薛佩洵仍然没有醒过来,动都没有动一下,仍旧发出了极其痛苦的呻/吟声,这回听得许月旧心都在颤。 许月旧将小刀藏在水缸后面,手指在这一过程中一不小心碰到了领子,却发现别在上面的钉子不见了。她没有太在意。 做完这一系列工作后,许月旧想了想,到底是出去找点食物和水比较好,还是留下来陪着薛佩洵比较好,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出去寻找点食物和水,只希望不要再碰见那些丧尸了。 她将门推开,视线瞥到了门口那一片土地,那里从一开始看到的浅蓝色变成了深蓝色,她有点疑惑,但是没时间去研究这些。 许月旧从来都是走出去了便绝不回头,于是她有再次错过了,她刚刚踏出第一步就睁开了双眼的薛佩洵。 …… 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在许月旧出发五分钟后同时发生,好事是,她找到了一颗看上去结满了可以饱腹可以解渴的果实的树,坏事是,她在怕打树干时,一条蛇从上面落了下来,正正好好、不偏不倚落在了她的肩膀上,缠绕在她的脖子上。 许月旧感觉后背爬满了鸡皮疙瘩,因为很久没有进餐和喝水,同样导致了低血糖,她吓得浑身一颤,觉得眼前一黑,幸好没有昏倒在地,不然可能会凄惨地暴尸荒野了。 许月旧想起来自己在电影中看到过的干尸形象,在放到自己身上……好的,她已经完全没有食欲了呢。 许月旧身上挂着的那条蛇和那天的如出一辙,她甚至都觉得这就是那天的蛇,为了报复自己让船长将它扔出去才来吓唬自己。 她在心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蛇缠绕得不紧,她却也觉得怎么都喘不上气来。心脏在胸腔里跳得贼快,许月旧觉得它快要从自己嗓子里飞出来了。 好吧,恐惧都是要克服的。 许月旧自己想开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恐怖片时,闺蜜和她说的原话。 她从小到大胆子奇小,什么都怕。什么鬼啊,虫子啊,青蛙啊……基本上该怕的都怕,不该怕的也怕得要死。 凭着闺蜜的这句话,她第一次完整地看完了一部恐怖片,还完全凭着意志力,自己克服了什么小丑恐惧症啊,深海恐惧症啊…… 好的,这大概是命运之神给她的一个克服对蛇的恐惧的机会。 不过,据她上学时的一个老师所说,她这些情况归根到底,都是“怕死”两个字的体现,害怕一切对自己生命有威胁的东西和一切和死亡有关的东西。 许月旧克服了不少恐惧症,其实是确定了那东西其实对生命没有威胁才成功的。 不过,“怕死”的她可能一辈子都克服不了“怕死”二字了。 第7章 末世7 许月旧花了很长时间才终于解决掉了那只蛇,然后也成功地捡到了一大把果子。 那果子呈现血红色,据许月旧观察从树上掉落不行摔碎的果子,里面是翠绿色的,像是翡翠一样的颜色,看起来并不像什么可以食用的果子,但是许月旧还是捧着它们回到了小木屋。她仍然保持着自己优良的找路传统,一定要在来路上丢下小石子做记号。正是因为一直坚持这样做,所以许月旧才没有在这个孤岛上迷路,然后被野狼吃掉,当然,也有可能是被丧尸弄死的。 这一路上,她仍然很安全,除了那条蛇之外什么其他的东西都没有碰到。这让她不禁怀疑起了,丧尸出现是不是需要什么条件。 然而她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到底是什么条件。她感觉这几次出来,就她本人来说,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啊。 许月旧推门而入,格外留意了一下门口那一片蓝色的泥土,却发现那里的颜色已经消失了,变成了泥土本来的样子,诡异得让许月旧觉得后背发凉。 薛佩洵已经醒了,此时正坐在地上打哈欠,看她捧着果子回来笑了一下:“辛苦你啦。”她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将许月旧手里的果子接过来,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她有些失望滴叹了口气。 “可惜这东西有毒。”薛佩洵将果子扔到一边,说道,“如果有酒就好了,这东西的毒只有烈酒可以解。” 许月旧一愣,走到薛佩洵旁边坐下:“那个水缸里不是有吗……”话音刚落,许月旧就收到了薛佩洵疑惑的目光。 “什么水缸?”薛佩洵充满疑惑的话响在耳畔,许月旧立刻站起身来,环视四周,却发现这里又变成了她第一次来的那样,什么都没有,包括那个小刀和那个水缸也不见了。 她明明帮薛佩洵治伤的时候用了不少烈酒,此刻却一个酒瓶都没剩下。她对烈酒极其敏感的嗅觉也什么都感受不到,空气中只是带着点大海独有的咸腥气味。 那一瞬间,许月旧几乎以为她帮助薛佩洵治伤的事情是一场梦。 许月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她只能假装自己记错了,然后对薛佩洵说道:“啊……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或者是做梦梦到的吧。” 薛佩洵点了点头,仍旧笑着,露出她脸颊上的酒窝。 薛佩洵本来衣不蔽体,此刻却换上了极其干净的白色衬衣和裤子,长发也柔顺地披在肩头,许月旧没办法再通过她的伤口辨别她记忆的真实性了。 “应该是你照顾的我吧。”薛佩洵还是笑眯眯的,嗓音因为长久没有饮水而变得沙哑,“非常感谢你,我才可以这么快好起来。下次寻找食物和水我们可以一起去。” “能知道你的名字吗?”薛佩洵拉着许月旧的手让她坐下,然后向许月旧的方向挪近了一点,接着说道,“我叫薛佩洵。玉佩的佩,洵有情兮的洵。”薛佩洵说完之后笑容更深些。 许月旧的腿接触到冰冷的地面才逐渐缓过神来,毕竟薛佩洵是她要攻略的任务对象,她急忙回道:“许月旧。许愿的许,月牙的月,恋旧的旧。” 薛佩洵眯着眼睛,在地上将她说的三个字写了一遍,泥土上留下了“许月旧”三个字。 “是这三个字吗?”她特地问道。 许月旧点点头,为对方对自己的名字的重视程度感到有些讶异。 薛佩洵又伸出白玉一般的手指,将泥土上的三个字抚掉,直到一点痕迹也不留,仿佛从来没有人在那里写过字一样。 “很好听的名字。”薛佩洵像是感叹一样说。 她们两个人靠在木桩边坐着,薛佩洵将手指上的泥土均匀地涂在了木桩上,她特地坐直身子,像是在完成什么仪式一样。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系统检测中——】 【检测完毕。检测到宿主运用了两次任务提示。】 【奖励分配加载中——】 【加载成功。】 许月旧的脑海里突然又响起了系统的声音,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不久之前做的那个任务。她突然有了自信,那她给薛佩洵治病的事情显然都是发生过的,只不过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自然知道不能直接问薛佩洵,只能自己找寻答案。 许月旧觉得有点脑袋疼。 虽然任务说了,只要她把薛佩洵追到手然后好好对她就行,可是系统却一点剧情也不透露,全凭她自己瞎猜,而且她如果不把这些都搞明白的话,万一戳到了薛佩洵的痛点,怕是这任务一辈子也完不成了。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切片面包二十片。】 许月旧听到面包这两个字,久违的饥饿感觉涌了上来,她感觉自己的眼睛可能都已经饿绿了。 “很久没吃东西了吧。”薛佩洵说,“这里有一些压缩饼干,但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如果你是在是饿,我可以帮你找出来。” 许月旧又环视了一圈。 显然,眼前这个空间什么都没有,除了那些个木桩。 薛佩洵又打了个哈欠,她用没沾泥土的那只手捂住嘴,动作及其优雅。 许月旧觉得她在被困在这个孤岛之前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薛佩洵站起身来,轻轻推了一下木桩,木桩便砰然倒地,沉闷的“咚”,尘土在空中飘了起来,但是由于这里的空气太过潮湿,尘土就在屋内徘徊了一小会便消失殆尽了。 许月旧一不小心吸了一口,剧烈的咳嗽了几下。这种尘土的味道,她很久很久都没有闻到过了。 许月旧看完眼前的这一幕,只觉得更加懵了。 这个木桩就是薛佩洵被钉在上面那根,上面甚至还留着褐色的干涸的血迹,以及薛佩洵留下的泥土痕迹。如果真的这么一推就会倒下,那当初她和小洛将薛佩洵从上面救下来时,动作可比薛佩洵打多了也用力多了,木桩肯定早就倒下了。 莫非刚才薛佩洵真的是在做什么仪式? 这真的是末世小说吗?这怕不是什么魔幻小说吧! 第8章 末世8 木桩倒下之后,地上出现了一个中等大小的坑,看起来挖得十分匆忙,里面层层叠叠整整齐齐地码着许月旧大学军训时买过的同款压缩饼干,只是许月旧当时对压缩饼干没有兴趣,顺手分给室友了,只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她折服在很久没摄入任何食物已经因为低血糖而昏沉的感觉中,眼睛看见那几袋压缩饼干,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象着食物在口中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已经不知道怎么咀嚼了。 再这样下去,胃会不会坏掉不知道,恐怕咬肌就直接退化了。 薛佩洵蹲下身子,随手拿了一包,仔仔细细在上面翻找了一遍:“恭喜你,还有一个月过期。” 许月旧凑过去看了一眼生产日期,上面写着的俨然是地球历十年。根据许月旧的计算,虽然船上没什么可以看时间的东西,但是她将第一天登船的日记记录了下来,一天一天推的话,还真的是距离现在正正好好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许月旧内心里的疑惑越堆越大。 薛佩洵明明看起来像一直在这里待着的,而小木屋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准确的日期呢? 许月旧从里面拿了一块压缩饼干,拆开包装,里面看起来还是正常的饼干模样。她咬了一口,入嘴的味道确实极其让人厌恶的浓浓的油腻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好像是怎么也驱赶不掉似的。 许月旧皱了皱眉,胃却叫了起来。 没办法,她最后还是败给了饥饿和求生欲,又勉强咬了一小口。 这次咀嚼的时间极其短暂,几乎是瞬间就吞了进去,许月旧生怕把令人极其恶心的味道留在口腔里,而显然这种味道一尝便是久久不散的那种。 然而肯定是没有什么用处,这次除了浓郁的油腻,还有一种极其奇怪的糊味,仿佛是许月旧大学时的室友沉迷于做蛋糕,却在第一次做的时候将蛋糕烧糊了,她为了室友的面子,强行违心吃完了一大块并且夸奖了好久,这个味道倒是和那个味道差不多。 许月旧这么想着,有点怀念以前大学寝室里安宁平静的生活了。 人到了绝境总是怀念起从前来,这种本能同样在死亡之前经常出现。 薛佩洵看她的样子笑了笑,说道:“我在这里勉强生存的日子比你想的还要久,而我就是一直靠着这东西存活到现在的。”她也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块,然后倒出来,掰了一小块,将剩下的放回袋子里密封好,然后接着放回去。 许月旧看着她依旧露着两个酒窝,好像毫无厌恶之感似的把那一小块饼干吞了下去。她觉得她猜测的肯定没错,对方在被困在这里之前,身份一定不简单,不然怎么可能吃这种东西都吃得这样优雅,甚至还细细咀嚼了好一会儿,久到许月旧已经把那一块快速吞了下去,正在和拼命反胃对抗呢。 薛佩洵正咀嚼着的时候,外面响起了熟悉的“嘶嘶”声,是许月旧最近梦里常常听到的声音,她的噩梦根源。 自从见了那几只丧尸,每当她闭上双眼,都会想起丧尸恶心至极的样子,配上现在她嘴里的味道,许月旧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原地去世了。 除此之外,她还经常做有关那些丧尸的梦。在梦里,她几乎永远都是拼命奔跑着,试图逃离那些丧尸的追赶,然而在她的梦里,丧尸好像是被装上了马达一样,跑得极其迅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她捉住,然后不是被拆吃了,就是因为中了病毒,成了她们的同类。许月旧也变成了那样可怖的样子,然后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只能也做个行尸走肉,寻找下一个,将病毒继续传播下去。 “很不巧,那些东西来了。”薛佩洵叹了口气,将最后一口咽了下去才说道,但是她的表情极其冷静,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惧怕的意思。 果然,对方经常见到丧尸,甚至可能有什么应对这些丧尸的方法。 许月旧抿了抿唇,跟薛佩洵确认了一下:“是丧尸吗?” “丧尸?”对方看着自己又笑了,小酒窝隐隐露出来,弯着两只眼睛,看起来因为听了她的话心情很好的样子。 许月旧觉得对方笑点真低,她说的又不是什么笑话,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嘛。 “这是你给他们起的名字?”薛佩洵向许月旧走进了一些,还是继续笑,许月旧总是想,这个人怎么这么爱笑,无时无刻不是笑着的。 “啊……是的……”许月旧这才想起来,“丧尸”这个词汇源自各种各样的虚拟作品,不在同一个世界的薛佩洵肯定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说法,她于是为了不引起对方的主意,只能格外心虚地同意了薛佩洵的说法。 不过只是她自己认为的心虚,实际上从面上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许月旧还是一切如常的样子。 “很有意思。”薛佩洵拍了拍许月旧的肩膀,“你真是个很有趣的人呢。” 薛佩洵说的话奇怪得许月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好,于是只能随便“嗯”几声,然后在对方明显在谴责她的敷衍时直接保持沉默了。 “那你管丧尸叫什么?”许月旧有点好奇。 她之前乞讨的城市管感染病毒的人直截了当就称呼为“感染者”,但是感染了那个病毒之后只会直接死亡,虽然死相惨不忍睹,尸体也会带满病毒,必须要焚烧才能杜绝从尸体再继续向外传播病毒,虽然这个病毒已经传播得差不多了,许月旧知道的地方到处都是。 这里这些人感染的应该也是那个病毒,但是也许是那种病毒的什么升级版,才会变成丧尸。不知道是不是和电影作品里的一样,这种丧尸咬了人之后也能把对方变成丧尸。 “我一般都会称呼他们为‘病毒感染变异者’,简称‘病异者’,不过还是你的简单明了,意思也直接就能理解。”薛佩洵一脸认真地肯定了许月旧,使许月旧更加感到心虚了。 第9章 末世9 许月旧和薛佩洵说了几句话,薛佩洵就匆匆忙忙将那个坑里面的压缩饼干全部拿了出来,直接堆在了一边的地上。随着坑里面压缩饼干的一个个减少,许月旧居然从里面看到了一小玻璃罐的蓝色液体还有一把小刀。 这两个东西许月旧都好像在那里见过。 在哪里呢? 许月旧突然想起来,她前两次踏入这个门的时候,门口泥土的颜色都和那个小玻璃罐里面的蓝色液体的颜色差不多,虽然后来一次,泥土的颜色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变成了深一些的蓝色,但是许月旧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颜色。 那个小刀也是非常让许月旧眼熟。 那小刀不正是系统第一次给许月旧下发奖励的那个奖励吗?怪不得不见了,原来是被薛佩洵藏起来了。 说实话,不是许月旧不相信薛佩洵,只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巧合了。 在这样一个孤岛里,一个少女在孤岛的一个破烂不堪,什么都没有的小木屋里被钉在一个木桩之上,许月旧和小洛正好在薛佩洵奄奄一息的时候将她从上面救了下来,然后许月旧还因为系统的缘故帮助薛佩洵把伤口治了。 但是明明不久之前还在发烧的薛佩洵,不知道因为什么,她仅仅是出去没多长时间寻找了一些有毒的果子而已,薛佩洵的伤居然就好像已经全部好了似的。 不仅如此,还有薛佩洵那个类似意识的行为,都蹊跷得让人不得不生出极大的好奇心来。 哦对,不止这些。 之前许月旧被系统指挥着烧船的时候,她倒在了大火之中,也是薛佩洵救了她。可明明在她出去之前,薛佩洵还是昏迷的状态,而且身上的伤极其严重,她又是怎么在这一身重伤之下孤身一人找到了自己,又将自己从火中救了出来呢? 而且,如果真的是薛佩洵当时被她救的时候还有一丝意识,为了报恩跟踪了她,拼命将她从火中救了出来,那身上也肯定应该留下一些烧伤的痕迹。况且对方要是这样,那一定会在后去之后竭尽了全力,又怎么会有力气再帮助自己疗伤呢?而且自己醒了之后,薛佩洵居然是清醒的。 这一切的一切,不免也太巧合了吧。 所以说许月旧真的怀疑,自己恐怕是穿越到了一个魔幻末世的小说里做任务吧! 孤身一人……真的是孤身一人吗? 许月旧突然发现自己思维中的一个巨大的漏洞。 她似乎在一开始就确定了薛佩洵是孤身一人做到的这些。如果薛佩洵真的是孤身一人,那么除了那些伤是装的,这一切都不可能成立。况且,就算是伤是装的,可是薛佩洵还发了高烧。那是许月旧真真切切亲自感受到的温度,快把人烫伤的温度,这个又怎么才能装出来呢? 如果真的是装的,那么薛佩洵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但是如果把这一切都假设成薛佩洵是和另外一个人或者多个人一起干的话,那就都可以成立了。 一开始薛佩洵先装作受伤或者真的受伤,他们两个人进到这里,将薛佩洵救下来后,许月旧出去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将小洛劝走,然后再跟上自己留着的痕迹,正好看到了自己在船上放火,于是将自己从船上救了下来。 许月旧还认为对方是个男性,并且还是从事医疗相关的工作。她将自己救了之后帮助自己疗伤,然后再给薛佩洵疗伤,再下迷药延长自己的苏醒时间,让薛佩洵策修养好伤口,然后再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让薛佩洵守着自己,等待着自己苏醒,然后告诉自己,是她救了自己。 而木桩,则是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薛佩洵和另外一个人将木桩拔起,地下放了食物和武器,还有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作用的蓝色液体,然后再将木桩虚放在上面。 【恭喜宿主获得成就[触碰到剧情真相的边缘],获得奖励:神奇的蓝色液体一小瓶。】系统的声音此刻在脑中响起,她有获得了奖励。 蓝色液体? 又是这个颜色,恐怕和薛佩洵那个差不多吧。 只是这东西又有什么用处呢?治伤? 不过既然系统给出了这种成就,起码她推理的方向应该就是对的。 只是…… 如果真相真的和她想的差不多的话,那么薛佩洵他们做这些事的动机是什么呢?如果只是为了有趣的话,那也太闲得难受了吧。 越来越近的“嘶嘶”声打断了许月旧的思绪,她这才发现薛佩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着匕首和蓝色液体走到了门的边缘了,她居然一下子就拉开了门,门外浩浩荡荡的丧尸正朝着这个方向行过来。 许月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丧尸,铺天盖地的一大片, 面对这样浩大的场面,她的心脏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太可怕了。 丧尸还是那样,行动得极其极其缓慢,和她们所在的木屋还有一大段的距离,但是哪怕隔了那么远的距离,许月旧都好像问到了那一股浓烈的恶臭气息。 一下子,好不容易快忘掉的、刚刚吃下去的那个快过期的压缩饼干的味道又涌了上来,油腻的、带着糊味的味道,许月旧感觉自己快晕过去了。 真的太恶心了,恶心得许月旧已经快要站不稳。 薛佩洵则还是一脸淡定的样子,但是她并没有笑,而是冷着一张脸。许月旧这才发现对方冷脸的样子居然还挺唬人的,明明笑起来露着一对小酒窝那么甜。 一个人,同一张脸,做不同的表情,居然看起来差别那么大啊。 许月旧想起了自己的小学班主任,教语文的一个老师,也就二十出点头,但是平时都板着个脸,特别吓人,况且许月旧还从小到大文科都不怎么好。直到他们那个班毕业那天,他们刷了学校的记录,语文平均分很高,一向不苟言笑的老师于是就笑了,许月旧这才发现对方笑起来跟朵菊花似的,特别喜感。 “那个是你的熟人吗?”薛佩洵突然指向渐近的丧尸队伍第一排的一个丧尸。 许月旧被打断了回忆,投出视线看过去。 顺着薛佩洵白皙的手指,她指着的正是小洛。 第10章 末世10 “那是你弟弟吗?”薛佩洵低声问道。她好像感觉到了许月旧看了之后明显不好的心情,好像空气都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许月旧想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阐述自己和他的关系,但是又一想到,她当对方是弟弟,对方也当她是长姐,于是顺着薛佩洵的话答应:“对,那是我弟弟。” “一会杀了她吧。”薛佩洵的表情从刚才的严肃变成了更是许月旧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凝重。 许月旧听了薛佩洵的话,心下一沉,顿时张开了嘴想要问一句“为什么”,刚刚发出了头一个音,就被薛佩洵截住了。 薛佩洵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捏着装有淡蓝色液体的小罐子的手也收紧了起来:“变成……丧尸,应该是极其痛苦的,如果你不想让他继续痛苦下去,那么杀了他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据我的经验来谈,解决这些丧尸的唯一办法就只有一个。”薛佩洵顿了一下,才继续说,“用武器,刺向太阳穴的位置,或者使其爆炸。” 许月旧以为薛佩洵这一段话已经结束了,正要开口,却被对方打断。 薛佩洵淡淡道:“也许还有其他的,我没发现的方法。” “他们很快就要过来了。”薛佩洵扫了许月旧一眼,然后握紧了手里的小刀,“你就这样赤手空拳真的可以吗?” 许月旧这才想起来自己什么武器都没有,恐怕只能让薛佩洵罩着了。 “那,你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吗?”许月旧静静看着那群丧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心里却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薛佩洵有一种强烈的信任感,虽然她们才认识不久,但是许月旧总是觉得对方一定可以解决目前的困难。 冷静下来,脑子也变得清醒了,许月旧这才想起来,既然荒岛上面有这么多丧尸,那为什么这几天她仅仅只遇到了几只,而且在小木屋里一直都没有丧尸袭击,可是现在却为什么有了呢? 有丧尸袭击的小木屋和没丧尸袭击的小木屋到底有什么不同? 许月旧仔仔细细把屋内每一个细节都想了个遍,却只想到了那个突然消失的水缸。 莫非是那个水缸? 【恭喜宿主获得成就[接近真相的脚步逐渐加快],获得奖励,啤酒瓶一箱。】 许月旧听到了久违的系统的声音,还挺高兴的,毕竟这就意味着她的想法走在了接近真相的正轨上。但是这个奖励是怎么回事啊,一箱子啤酒瓶而不是一箱子啤酒,意思是用这些啤酒瓶给丧尸爆头吗? 不过许月旧转念一想,要是真给她赠送个一箱子啤酒,那对她来说还真没什么用处,毕竟她对酒精过敏。 等等,她是不是走上了什么奇怪的道路,说好的任务就是攻略炮灰就完了呢?怎么变成悬疑推理了?按理说她没必要知道全部剧情啊。 【抱歉宿主,这是隐藏任务,如果您不全获得本书的剧情,就算是攻略成功,系统也会想办法让触碰到炮灰的逆鳞,然后被嫌弃分手的。】 许月旧为自己的悲惨点了个蜡,顺便在心里鄙视了一下“阴险恶毒”的系统。没事搞什么隐藏任务啊,直接说还要想办法知道书里的剧情不就行了! “给你。”薛佩洵沉默了好久,将手里的小罐子给了许月旧,许月旧被打断了思绪,将对方给她的小罐子接了过来。 很凉。这是许月旧的第一感觉,像是攥了一大块冰。她抿着唇仔仔细细看了看那蓝色的液体,只觉得那液体到了她手里,变得更加清澈透明了,那蓝色与大海的深蓝不同,更像是清晨的天空,透彻的浅蓝色。 薛佩洵看了许月旧一眼,突然冲了出去,一刀插入带头的丧尸的太阳穴,动作敏捷、准确,快到许月旧以为是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吹了过去,她再一凝眸,就发现薛佩洵已经不见了。 那她还需要什么武器啊,就对方这个战斗力,她只需要在原地吃瓜,那些个丧尸没多久估计也就被解决完了。 眼见着丧尸在薛佩洵旁边一个个炸开,炸成一朵朵血花,许月旧就觉得自己原地看戏有点不厚道。但是奇怪的是,就算是她站在这里一动也不动,薛佩洵还未来得及解决的丧尸也不会跑到她这边,这令她有点费解。 丧尸难道也是看颜值的? 薛佩洵解决完了一大波,白衬衫被丧尸炸出的血染透,她像是穿了一袭红衣。她在动作的间隙处朝许月旧看过来,此刻正值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了金色,金色投射下来,投到薛佩洵的身上,形成一种极其奇异的美感。 一种血色的美感。 许月旧感觉自己沉寂多年的心,又开始徐徐跳了起来,跳得越来越欢快,快要冲出胸膛一般。 这叫什么?老树逢春吗? 薛佩洵解决完了大部分丧尸,回到了许月旧身边,一步一个带血的脚印,像是多年征战的英雄终于凯旋一般,朝着许月旧的方向走去。 她从上到下看了许月旧一遍,然后从她的手里拿过那个小罐子,将塞子拔下,扔得老远,一点也不关心已经近在咫尺的几个丧尸,将拔了塞子的小罐子举上头顶,自上而下倒下。浅蓝色的液体流过的地方都变成了之前薛佩洵干干净净的样子,血迹很快就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许月旧看见这样的场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震惊地注视着。这就是传说中的神药吗? 她把带血的小刀也用剩余的液体冲洗了一下,然后将小刀放到许月旧的手心,许月旧觉得那刀鞘好像变得滚烫了。 “接下来还剩五个,我累了,交给你了。”薛佩洵穿着白衬衫席地而坐,她不再是凝重或者严肃的表情,而是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笑容,小酒窝露在脸颊上,许月旧注视着酒窝好一会,握紧了刀鞘,心里很怂但是却拒绝不了这样的薛佩洵。 第11章 末世11 许月旧学着对方的样子冲出去,手里紧紧攥着刀鞘,一扬手解决了一个年迈的丧尸。那丧尸恐怖的脸上爬满了皱纹,空洞的眼眶或者曾经装着浑浊不堪的眼珠,眼神却格外温柔地看着孙子或孙女。许月旧觉得有一些负罪感。 她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像薛佩洵那样炸成了血花,她的眼睛里渐入了血迹,身上也又湿又黏,血液不住地从她的身上往下淌。许月旧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自己的视线也变得通红得像那些血液一样了。 她学着解决了几乎所有丧尸,觉得解决丧尸其实是一件轻松的事,只是她看着那些如出一辙恐怖的脸,总会想他们没变成丧失之前是什么样子的。 危险已经几乎全部解决,除了一个丧尸,就是薛佩洵说的——小洛。 许月旧看着那个孩子,他已经变得她没办法认出来了。他同那些怪物一样,嘴里发着“嘶嘶”声。或许薛佩洵说的是真的,他为了活命,将唯一的两瓶水带走。许月旧之前想到那估计之后很难再尝到的甘甜的水,确实是有点怨恨小洛,但是现在亲眼看见对方变成了怪物,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来,她心里再也恨不起来,变成了无尽的悲伤。 但是过程其实比许月旧想的简单多了,她几乎是没有停顿一下,直接了当就一下捅进了小洛的太阳穴。她身上溅上了小洛的血液,这些血液格外腥臭,萦绕在许月旧的鼻间,久久不散。许月旧闭上了酸涩的双眼,她潜意识认为眼前的怪物并不是那个天真活泼的小洛。她忍不住想到小洛唱问她的那些数学题,那时候小洛总是弯着眸子地叫她“小许姐”,然后讲一些笑话逗许月旧笑。 许月旧叹了口气。 只是那孩子还是死去了,她也许再也见不到和自己这么合拍的人了。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在船上那段百无聊赖的生活基本上都是船长和小洛陪着她。 记得有一次,也是夕阳,小洛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本很难的高三辅导书,问她一道压轴题,和许月旧当年高考时的最后一道题十分相似。她当时卡在了最后一问,并没有做出来,而那天,沐浴在温和的夕阳下,看着眼前孩子的笑脸,她却突然想出了答案。她记得,那之前她经常做梦又回到高考的考场,去做那最后一道题,但是还是做不出来,一直都做不出来。困扰了她多年的问题,居然就这么轻松解决了。 许月旧朝着薛佩洵的方向走去,她累得满头都是汗,浑身都是血腥味。她感觉有液体从脸上流下来,她以为是血,拿手一蹭,却发现了满脸的泪水。 她突然失控地哭了出来。来这这么多天压在心底的压力,这一刻终于几乎尽数消散了。 薛佩洵站起身来,拉过她的手腕,将她拽进了怀里。她的衬衫又染上了血色,但是毫不在意地让许月旧枕在她的肩头。 “恭喜你,迈出了关键的一步。”薛佩洵蹭了蹭她的鬓角,在她耳边轻声地说:“这把小刀是你的东西,很抱歉,被我占为己有了一段时间,现在物归原主。你现在应该具备了存活下去的能力。” 许月旧为对方的动作内心有些惊讶,但是她靠在了对方的肩头,将眼泪尽数毫不客气地擦在她的衬衫上,而且也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将身上的血液和对方本来干净的衬衫做了个亲密接触。 她本来只是感到满满的安心,听了薛佩洵的话却感觉有哪里不对,她脑子一团糟,停顿了好久才终于梳理清楚。 “你是要走?”许月旧心下“咯噔”一下。 “对。”薛佩洵将她放开,朝着她继续笑,但是小酒窝却已经吸引不了许月旧的目光了。 不行啊,不能走! 许月旧差点要把这些话说出来了,幸好她忍住了自己的欲/望,她知道,现在自己和对方还没有熟到她可以挽留薛佩洵,但是这也太突然了吧,许月旧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是一脸懵逼。 怎么办啊,任务对象都要跑了,那她任务找谁做去? 许月旧觉得虽然是第一个世界,但是任务如果失败了,那后果可是完全不好说。 许月旧在心里打了个冷战,连忙问系统。 【怎么办怎么办系统,任务对象要跑了!】 系统一个字都没回复她。 本来以为这几天系统还挺活跃的,应该不会无视她,可惜许月旧还是太天真了。这还是那个惜字如金的系统,根本就不会搭理她的。 许月旧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可怜了,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殊不知,这次她实在是没办法控制表情了,浑身连头发丝都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慌乱。 “你不用害怕。”薛佩洵拍拍她的肩膀,白玉一般的手指上染上了血迹,但是她丝毫不觉得怎么样,而是还是那副表情。 许月旧真的不知道对方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能这么冷静。 “我确定了你肯定能在这里存活才留你独自一人的。”薛佩洵轻声说道,像是怕吓到许月旧一样,笑容倒是终于不见了,“而且我确实是有极其要紧的事情才不得不要离开这里。请你多保重。这间房子……你也可以住在这里”说完,薛佩洵前一秒还温温柔柔的像是面对多年的好友一样,后一面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转身就走。 许月旧忍不住伸手,却没够到对方的衣角。 “对了,请你尽快离开这。”薛佩洵突然转过身,一脸严肃地看着许月旧,因为抿了一下唇,酒窝又隐隐约约在颊边露出来一点。语罢,便真的扬长而去,一点也不留恋的样子。 许月旧就这么站在原地,带着一身的血液,盯着薛佩洵离去的方向,看着夕阳再次投在她的身上,一直等到完完全全都看不到薛佩洵的背影之后,才一脸懵地席地而坐。 她是在做梦吗? 第12章 末世12 确认了自己不是在做梦的许月旧在冰凉的地上坐了一会,就和系统将面包兑换了出来,一连吃了个够。随着将食物渐渐都吞下去,久违的饥饿感就疯了一样地涌上来。许月旧仔仔细细地咀嚼剩下的最后一块面包。 虽然很久没有喝一口水,喉咙已经干哑,吞咽食物的时候也像刀割一样疼痛,但是起码她在来这里这么长时间,终于又明白了什么叫做“饱腹感”。 吃饱后,许月旧将自己身上干掉的血块清理下来,然后在地上躺下。 【警告,宿主正面临着极其危险的局面,任务很有可能失败,如果任务失败,后果将极其严重,宿主可能无法承担。所以系统将给予宿主惩罚,请宿主在48小时内逃离布满丧尸的孤岛。重复,请在48小时内逃离充满丧尸的孤岛!】 系统终于出现了。果然任务失败是有很严重的后果的,许月旧当然不想知道后果是什么,恐怕是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吧。 48小时逃离孤岛?其实许月旧听后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任务好像并不困难,毕竟她有单枪匹马解决那些丧尸的能力,而且看起来丧尸除了可怕点,一点战斗力都没有,而且行动的速度真的极其极其慢,比许月旧散步的速度还要慢。 【抱歉宿主,因为您正在任务失败的边缘反复横跳,所以新手难度暂时关闭,换成一般难度,丧尸也会有一些攻击性。】 许月旧表示不知所措。这系统也太坑了吧,她就一个小刀,完全没有行动力的丧尸也就算了,还有攻击性? 【而且宿主,系统贴心提醒,如果被丧尸咬到就会变成丧尸,如果宿主变成丧尸会默认死亡。】 许月旧心里有点慌,她急忙问。 【在任务世界里死去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后果很简单,就是死亡,再也回不去原来的世界,系统会再去寻找下一个宿主。没完成任务也会得到这样的结局。】系统用冰冷的声音这么说,更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了。 许月旧叹了口气,看来她是不得不想办法对付那些丧尸了。不过许月旧突然从系统刚刚说的话里找到了一个关键点——死亡或者没完成任务会被任务淘汰,然后回归死亡,那么反之…… 【你的意思是,如果任务完成保持存活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原来宿主才发现吗?】系统冰冷无情的电子音好像有了情绪一样,许月旧能清楚地听出对方的惊讶之情,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 【不过可惜的是,这么多天宿主居然还没有发现,丧尸出现是需要条件的,不会无时无刻出现,而且有办法能让丧尸无法靠近。】系统继续说道,这句话像是在给许月旧什么提示,但是许月旧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并没有搜寻到答案,于是只好暂时作罢。 【等等,差点忘记问了,我和你的聊天算作这四十八小时内吗?】许月旧才想到这个问题,匆忙地问道。 【是的,所以请宿主不要瞎扯了,请尽快完成任务。】语罢,系统便不再说话了。 许月旧赶紧站起来,没有小眯一会的想法了,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咽了咽口水缓解喉咙长期缺水的干涩与轻微的疼痛。 这种疼痛是隐隐约约的,并不剧烈,但是却一直使她在煎熬中浮沉。 她向门外走去,为了保持体力,她选择了快走而不是小跑。 虽然小岛的空气很湿润,日照也并不强烈,但是比不过时间长,许月旧现在极其难受,头也昏昏沉沉地,她艰难地向前走,感觉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走几步就有一种要倒下的感觉。她强撑着克服轻度脱水带来的痛苦,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着。 活下去。这三个字在许月旧的脑海中不断放大,许月旧的耳边也响起了这三个字,声音不断加大,震着她的耳膜。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愿望驱使她坚持了下去。 许月旧第一次知道,原来求生欲真的能让人一瞬间就变坚强。 幸运的是,许月旧居然找到了一条小溪,溪水是淡水,非常干净,入口也略带甘甜,她抿了一口便大口大口吞咽着,像是一生最后一次喝水,想要永远记住这种味道。 许月旧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喝了许多然后才继续向前走。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她当初留下的痕迹居然还在,一直绵延到他们的船曾经停在的位置。 那艘船当时应该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或者碎片被大海冲走了,烦着现在那艘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月旧叹了口气,果然离开荒岛到达海边不是一个困难,真正最大的困难实际上是她该怎么离开这里。等再有船路过?不,她等不起了。短短的48小时……现在已经不到48小时了,她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赌,她虽然从小到大一直运气还不错,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是没少蒙对英语单选,可谁知道会不会失手呢? 许月旧坐下,看着粼粼的海面。星星在墨黑的天空的闪着,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估计时间已经是□□点钟。 夜晚的海边很冷。 许月旧又困又冷,她打了个寒战,望向远方,只感觉到了无线孤独。 她突然特别想念薛佩洵,毕竟对方陪她在这里待了一些日子,有人一起作伴总比一个人强。 “啊!”许月旧的肩膀上突然有种被触碰到的感觉,她心下一沉,小心翼翼转过头去,就看到了一个挂满鲜血的脸,她吓得站起身来后退两步,看到了对方的全身。 对方驼背很严重,像是用血洗了个澡,身上没有一处没有血的。 他咧开嘴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看起来更加渗人了。 许月旧正打算掏出小刀,解决掉对方,“血人”却向她的方向又走了两步,然后说道:“是小许啊,好久不见。” 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会这么称呼她——船长。 第13章 末世13 许月旧愣在原地,久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船长……您还活着?”她以为船长早就已经死了,或者变成了丧尸。船长现在看起来却是像一个人类,只是有点可怕。 船长身上的血液一直往下滴落,几乎是一瞬间就把地上染红了一大片,许月旧看得心惊胆战,总觉得自己活在一个恐怖片里面一样,她小心翼翼地瞥了船长一眼。船长身上的血液纵使一直都不住滴落,但是仍然没有露出皮肤与脸,许月旧几乎是通过这严重的驼背以及他对自己独特的称呼才能判断出来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我此时此刻还活着,但是我不知道下一秒会是怎么样的。”过了很久,船长才开口说道。久到许月旧好不容易从极度的恐惧中脱离出来了,她便也注意到船长沙哑的声音。从前的船长说话中气十足,一整个船都能清晰听到,大海上都好像有回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所以船长的声音的代名词一直都是“高亢”之类的词语,现在船长的声音让许月旧几乎不敢认。 听起来就像要撕裂一样,或许已经撕裂了。 仅仅几天而已,一个正常的人居然会变成这种模样。 船长坐了下来,一如既往地伸手想要拉许月旧坐下,但是似乎是想怕弄脏她的衣服——虽然已经充满了血污,船长只是小心翼翼地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并没有触碰到船长,但是许月旧几乎是一瞬间,几个月的默契就让她明白了船长的意思。 她没有避开那摊血迹,很坦然地坐在船长身边。虽然她的任务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急着去找离开这里的办法。此时此刻,沐浴着月光,耳畔响着隐隐约约的海浪声和细细的虫鸣,身边坐着旧友,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她现在只想陪一陪身边这个老人。 船长虽然糊着一身的血,但是许月旧能明显看出来,对方苍老了不少。头顶上的血似乎是比较稀薄,没有一会就露出了一些黑板相间的发丝。 “实话告诉你,我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有件大事一直压在我心底,我希望死之前能说出来。”船长坚持着用嘶哑的嗓音说话,许月旧听他说的话,总觉得自己仿佛感同身受地喉咙疼了起来,明明刚刚还喝了不少水的,不知道船长有没有找到那一条小溪,用甘甜的溪水解一解口渴。 船长的唇也随着说话露了出来,干裂得比许月旧没有喝水之前还要厉害。裂缝中露出了红肉,不知道为什么,血没有润湿他的嘴唇。 “要是有酒就好了。”船长闭上双眼,好像是在静静享受着清爽的海风——虽然清爽但也很冷。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从他的语气中,许月旧听到了浓浓的遗憾,她也有点遗憾起来。 平常想着船长可能已经离世或者变成丧尸了,说实话,她并不是特别悲伤。这不是冷血或者无情,而是她的情绪受幻境和他人的影响非常厉害,就比如如果船长真的在她面前去世,她会感到无限的悲怆,甚至会记住这个场面一辈子不会忘。 船长可能是嫌血滴得太慢,他狠狠用手擦了一下手背,粗糙的手背上面露出了插着的密密麻麻小管子,有轻度密集恐惧症的许月旧差点吐出来。小管子还在不住地往外溢着红色液体,原来那些血是从船长身体里涌出来的。 许月旧也忍不住皱起了双眉,这样子是她在中外任何恐怖片内都没有看到过的,她无法想象船长是做了什么才遭受如此的酷刑的。 船长毫不在意地扫了一眼那些密密麻麻的管子,然后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许月旧,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小许,吓到你了吧。别害怕,这些都是我应得的,做了亏心事而遭受的惩罚。只是纵使我遭受了这样的惩罚,也已经命不久矣,但是也无法挽回已经发生过的那些事了。”船长的声音明显比刚刚更加虚弱,他体内的血还在源源不断通过小管子溢出来,然后流在地上,甚至汇集成了一条由血而成的小溪。 许月旧往旁边坐了一些,她的衣服又被血液沾湿了,不过她也并不是很在意这些细节,反正幸好她没有洁癖,不然可能一天也无法在这里活下去,更何况过去了这么多天。 许月旧静静凝视着流淌的那条血色小溪,久久才开口说道:“您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我记得我好像和你说过,你在船上的那个房间曾经有另一个人居住,只是后来他自愿选择了不再跟着我们,而是下船做自己的小本生意、安稳度日。实际上这段话只有钱两句是真的。他确实曾经在我们的船上,也确实后来下了船,只是他下船后不是为了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平凡小日子……现在这样恐怖的乱世,这场无情的瘟疫归根结底都是他造成的。”船长更虚弱了一些,他勉强撑着坐姿,但是坐着坐着半卧了下来,这样才得以继续他明显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的话。 许月旧对船长的话极其惊讶,她不禁想到,难道船长说的那个船员就是这个小说里面的大boss,真正的厉害人物? 许月旧更加没想到船长接下来说的这句话。 “还有,我不知道你是否在这里遇到了一个破旧的小木屋,里面有一位姑娘……我想你应该是见到她了,不然不可能在这里活这么久……如果你来的正是时候,那么她当时应该是被钉子极其残忍地钉在了木桩上,而且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我想你应该救了她,我没有看错你,你很善良,但是善良得有度,这位你赢得了活下去的机会。”船长似乎可以很确信自己可以活到讲完这个故事,所以经常在每句话中间加一些不必要的评价性语言等等。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在船上住的房间的床头柜上有和钉那个姑娘一模一样的钉子。”船长接着说,“那不是巧合。就是那位快要毁灭这个世界的船员钉的。” 第14章 末世14 许月旧听了对方的话,觉得毛骨悚然,但是又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果然船长调整了一下姿势,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我到现在都以为是一场梦。这病毒不是偶然,而是必然。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 “薛佩洵。”一个身着破烂衣裳的女孩站着,她看起来像是个乞丐,但是她并不是卑微地捧着一个破碗,抱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虽然路人们更加仓皇,她是站着的,她甚至低着头看着眼前驼背的男人,这个角度,总是给人一种蔑视对方的感觉,比起弱者,她更像一个高傲的领导者。 “这是你的名字?”男人也努力挺直了腰板,但是笑得很爽朗,压根不在意薛佩洵的态度似的,他一张嘴,薛佩洵就闻到了浓浓的酒气,她完全不隐藏自己的情绪,皱紧了双眉,把“我不高兴”两个字满满写在了脸上。 “我很渴,很饿,你能不能收留我。” 薛佩洵的家里本来很有钱,她一直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生活得无忧无虑,从小便上昂贵的小提琴、素描、芭蕾舞课程,能说流利的英语、法语,这一切都是用钱堆积而来的。她父亲是个暴发户,母亲是父亲成功之前便娶的糟糠之妻,简而言之,他们都还没有适应有钱人的生活,还没有适应上流社会,所以他们想将唯一的女儿培养成贵族的样子。 薛佩洵上过好久的礼仪课,这也是她最讨厌的课程,但是这是父母总重要的东西——面子的重要的一部分。“好教养”三个字贯穿了薛佩洵的童年。在这种情况下,她成为了一个双面人。父母面前是个乖巧可爱的乖乖女,而当父母忙于工作时,她就变成了娇纵的大小姐。 无止境的兴趣班和拥有严苛制度的高级私立学校成为了她一直以来的烦恼,直到蔓延全球的瘟疫爆发。 温室里的花朵完全不知道这个星球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父母得病去世了,小叔变成了家里的主人,她被赶了出来。 十岁前,薛佩洵睡前必须要听故事,她记得在她有记忆的第一个睡前故事是家里的保姆给她念的《灰姑娘》,她现在觉得自己比灰姑娘还要凄惨。 从小被宠大的她一无所长,不明白该如何养活自己,也不明白该如何在这乱世活下来,所以她被逼到了乞讨的地步。 一开始薛佩洵不认命,怎么也不愿意低下高傲的头颅。瘟疫还没有那么厉害的时候会有好心人可怜她,施舍她一些面包什么的,而当灾难真正来临的时候,再大的善意也会被求生的欲/望淹没。薛佩洵被命运按在地上摩擦,最后的最后,她只能妥协,从垃圾桶和人争抢发霉腐烂的食物。 有的人在这期间被误杀,作为难得的肉食,并且没有被污染,通常都会被人分食。薛佩洵不止一次亲眼见识到这样的场面,生生被从尸体上撕下来的肉被塞进一张张饥饿的嘴里。薛佩洵吓得吐了好几次,却被人盯着她的呕吐物惋惜,说她白白浪费了这么宝贵的食物。 薛佩洵本来在这种情况下十分消极,甚至想要一死了之,但是在见识了“人吃人”的恐怖场面后,她只有一个信念,就是一定要活下去,就算死也要死在没人的地方,或者干脆得了瘟疫死了,也不要被人吃掉,连个全尸都不能留下。 男人是薛佩洵在这里唯一遇见的一个,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穿着比较体面的人,看起来也不是特别营养不良的人,甚至还能喝得上酒,薛佩洵觉得他一定不简单,所以便故意撞上去。 男人说他是一艘船的船长,薛佩洵没兴趣知道他的名字,所以直接进叫他船长。 船长驼背非常严重,但是看起来他自己好像不知道,仍旧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看起来非常洒脱,这在以前,薛佩洵是完全不能想象的。在曾经的生活在上流社会、接受礼仪教育的时候,这样的人是极其肮脏、不礼貌的。薛佩洵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和这样的人交往,甚至还把对方当成了活下去的希望。 “到我的船上去吧。”船长微微直起身子,驼背就好了不少,他便明显高了薛佩洵很多,于是变成了他俯视薛佩洵,他笑着说道,“小姑娘,保证你在上面吃穿不愁,你就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就行。” 极度想要一个“活下去”的希望的薛佩洵忙答应了对方,所以她没有告诉船长,其实她曾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五谷不分、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可能会做饭,别说打扫卫生了,她甚至连抹布都没碰过一下。 她当晚就被带到了船上。船那天正好出发,船上的所有人人都很好,还有一个老奶奶,脾气很好,特别温柔,她很亲切地摸着薛佩洵的脸叫她“佩洵”。薛佩洵的外婆和奶奶很早就去世了,她父母又成天忙于工作,她除了吃穿不愁之外不是整天和保姆呆在一起,就是和老师待在一起,所以从来都没体会过这种爱。 薛佩洵到了船上才知道,奶奶是负责做饭和打扫卫生的人,她根本就什么也不用做。不过她还是不好意思地到厨房想要去帮忙,洗菜时却把菜叶子洗烂了,切菜时却把手切出了一个伤口,甚至帮忙热个油都能被烫出好几个泡。奶奶便不敢让她再做这些,只是让她好好等着开饭就好。 奶奶做的都是一些家常菜,是薛佩洵这种吃惯了西餐的,从未体会过的美味。 船上的房间满了,她就和奶奶睡在一起。船上什么都没有,只是有几本书,但是奶奶房间里有一个收音机,偶尔碰到有信号的时候,她就和奶奶一起坐在小窗上听收音机里断断续续的新闻,虽然常常都再说一些薛佩洵基本上听不懂的内容,但是她很快乐。 然而这种难得的快乐很快就结束了。 第15章 末世15 奶奶不久之后得了瘟疫。 这是薛佩洵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得了这种怪病的病人,之前父母生病的时候她只是得到了一个死讯,中间的时候完全没有见过父母,甚至她都不知道这病是什么。 那时候她刚从联邦留学回来,学得服装设计,跟大部分富二代一样,每天就是刷卡购物和朋友开party等没意义的活动。 然而年少的她喜欢这种繁华的世界,喜欢各种奢侈品,也从未考虑过以后是工作还是继续在学校混日子。父母的乖乖女、父母眼中的“贵族”少女竟变成了这副模样,他们并不知晓。薛佩洵也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她接触的人都是这样,她便也变成这样,她总觉得这是必定的。 得了瘟疫的奶奶为了不连累大家而选择了跳海,这是船上所有人员知道的事件版本,除了薛佩洵,只有薛佩洵一个人真真正正地摸到了真相的边缘,虽然这给后来的她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她曾在无边的苦海中挣扎着,极其后悔做这个决定。 但是此时的薛佩洵还不知道她做出的这件事会给后来的她带来什么,她一向这么天真。 奶奶在瘟疫的痛苦中时,所有人都被禁止与她见面,以防止感染上瘟疫,只有薛佩洵和船长另外。因为船长是老奶奶的唯一的儿子,自然是要在身前尽孝,尽管有无限的感染风险。而薛佩洵则是奶奶亲自叫到身边的。她本有选择的权利,虽然她很感激奶奶对她的照顾,以及非常担心奶奶的安危,但是她完全可以决绝这次见面,她有足够的理由——她不想感染瘟疫,她想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这是她唯一的信念。 但是薛佩洵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于是她答应了,虽然有些害怕、有些犹豫,但是她还是说出了那句“好”,仅仅一个字的脱口而出。 她偷偷地早去了,想为奶奶烧点可口的食物。在船上这些时间,她也学会了一点做饭的方法,也能做出一些可口的饭菜,虽然饭菜的种类很少,但是这已经是她作为娇纵的大小姐的一个巨大的突破了。 她当时端着一盘蛋炒饭,这是她最擅长的食物,正准备敲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轻轻的争吵声,像是努力压制但是最终还是难以遏制住,争吵声越来越大,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她轻轻将食物放在了地上,然后左右看了一圈是否有人,将耳朵贴在门上,仔仔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是奶奶的声音。 这声音薛佩洵再熟悉不过。但是在薛佩洵的记忆里,奶奶的声音从来都是温柔的、和蔼可亲的,而从没有这么高亢过。 “抱歉,妈,我真的做不到放弃这个机会。” 船长的声音。 薛佩洵几乎一下子就分辨出来了。 但是船长的声音也与她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的印象中船长的声音反倒是常常高昂的、充满生气的,让人一听就充满了活力,是天生适合做领导者的人应该发出的声音,这样的声音下说出的任何话都会拥有极大的号召力,当然他做船长除了特别有号召力之外,他还是船上除了奶奶年纪最大的,经历最丰富的,船上的船员多是年轻人,很敬重他。 薛佩洵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好奇心更是像小猫的爪子一样不住地在她的心头挠着,弄得心下一阵磨人得痒。薛佩洵除此之外,心跳还超越了正常的速度。 她总觉得这对话会隐藏着什么。 “你是在背叛全人类啊!咳咳……只为了你一个人的生死……咳咳……你就要帮助外星势力消灭所有人类吗?到时候他们真的完成了阴谋……咳咳……咳咳……真占领了地球,你也没有好果子吃。”奶奶的声音不像刚才一样凌厉了,而是变得极其虚弱,每说一句话就会咳嗽好几声,像是情绪很激动的样子。 薛佩洵这才知道奶奶原来还会有情绪激动的时候。 她面对很多事情都泰然自若,无论他们是否找到生存的小岛,就算是满怀希望却扑了个空,她也毫无负面情绪,而是每天都笑呵呵地,新闻是绝对不能缺的,收音机必须一天到晚开着。薛佩洵知道,奶奶的衣服口袋里一直备着几块电池好防范收音机没电的情况,不过这种情况可以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收音机接收不到信号倒是经常,毕竟他们航行的海域大部分都是薛佩洵之前没有听说过的。 “那些信任你咳咳……的船员,你欺骗他们为外星毁灭人类做垫脚石,咳咳……你的良心真的会安吗……咳咳……还有佩洵,那孩子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吗……咳咳……甚至还想认她为干女儿,你骗她,你心里真得过得去吗……咳咳……我是快要死了……我死就是为了让你记住……咳咳……你亲手害了自己的娘……” 薛佩洵一直这么悄悄地听着门内的动静,感觉心都要凉了。奶奶说的话她每一个字都可以听懂,但是合在一起就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外星人要毁灭人类占领地球?船长到底骗了她和船员什么重大发事情?奶奶又为什么说是船长害了她? 难道船长和瘟疫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瘟疫难道就是外星人毁灭人类占领地球的一个手段?那船长…… 无数的疑问涌向薛佩洵的心头。 薛佩洵抿着嘴唇,却露出来了很少露出的脸颊上的可爱的小酒窝,她不是很喜欢笑,所以就连她自己也没有看过几次这可爱的小酒窝。 当然,在这紧急的关头,薛佩洵也没空去注意这个偶然露出的小酒窝,更不可能专门在船上找镜子去欣赏。 她有点不敢继续听下去了,她感觉到写着巨大秘密的一张纸的背面就写着这个巨大秘密,而正面的纯洁的白色恰到好处地给人一中想要打开这个世界,观察这个世界的尽头。 第16章 末世16 “对不起妈,你别说了,请您好好休息吧。”船长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倦之意,薛佩洵觉得对方应该不是处理船上的事情而带来的疲惫,而是因为奶奶的倔强,奶奶似乎特别想要船长去认同她的想法,并且不要再做“帮助外星人灭掉人类之后,外星人占领地球他就可以继续地下去,和外星人一起生活”的白日梦。 奶奶完全不觉得这算是什么好的事情,她的口气变得越来越虚弱,最后已经听不清奶奶说的话了,薛佩洵觉得奶奶说话的声音变得比平时更加小,甚至只是原来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但是幸好薛佩洵小时候因为一次意外,暂时性失明过一段时间,自从失明之后,虽然她怎么也看不见了,但是听力却一天比一天好 于是就是因为薛佩洵的人生的这唯一一次的经历,她便认识到了一个巨大的道理,她认为甚至可以称作真理,这个真理叫做“上帝为你关闭了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户”。天真的薛佩洵从不觉得这是自己一个人的好运,大部分都是上帝为你关上了一道门还打碎了一扇窗。 薛佩洵的心脏“砰砰”地跳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听下去,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放弃自己的这个行为。她仅仅将耳朵贴在门上,奶奶的声音越来越小,她除了满心的疑惑就是惶恐不安。她虽然听不懂奶奶每天必须听的收音机里面都在说些什么,但是她唯一一个可以听懂的事情就是她可以听明白里面的死亡人数,数字是她不曾听说的恐怖。 薛佩洵知道,几乎每个得了这个瘟疫的人最终只有一条归宿,那就是死亡。而死亡也来得非常快,几乎没有几天,甚至有些人几个小时就会死得极其凄惨。 说实话,除了对瘟疫的恐惧之情,其实还有对这种怪病的好奇。 她之前在的城市是大都市,瘟疫已经开始一些时间了,所以政府的动作比较完善,基本上她看不到那些已经因为瘟疫死去的人,他们的尸体每天清晨都会被清理走。她只是经常看见一些饿死的尸体,那些尸体无一例外全部都瘦骨嶙峋。 “妈……妈?” 门内突然传来的船长的声音打断了薛佩洵已经飘到天边的想法了,船长说得特别焦急,听得薛佩洵不由得心悸。 薛佩洵没过大脑,听到船长的声音,一时间便明白奶奶的状况不好。她曾经在父母去世的时候非常后悔没有见他们最后一面,她便立刻推门而入。 “佩洵?”船长看见她,眼神一开始是担心,接下来就变得凌厉起来,“你在外面听到了多少?” “我……”薛佩洵心下慌乱,眼神闪烁不定。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船长,如此严肃的样子让她几乎无法接受。 船长从来没有说话这么严厉过,尤其是对她,船长除了奶奶唯一一个女性更是绅士又大方,甚至还会偷偷给她喝一点自己藏着的烈酒,虽然每次薛佩洵只是抿了一点就会面上酡红一片,头痛欲裂了。 船长穿着看起来非常专业的防护服,薛佩洵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样专业的衣服。 船长四周看了看,此刻正值深夜,船员们都睡下了。他穿着防护服将薛佩洵推出去,表情也十分慌乱。 薛佩洵被退出去之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奶奶。 她瘦得薛佩洵没办法认出,身上遍布得是腐烂流脓的伤口,面色苍白如纸,口鼻处溢出鲜血,完全已经没有了人形,她能清楚地看到奶奶身上突出的骨头。 “你疯了,直接进来,你这样很有可能会感染你知不知道!”船长关上门,又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还是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才说道,他的表情更加严肃,语气也更加严厉。 “对不起。”薛佩洵说得心虚,声音小小的。 船长只是看着她,将身上的防护服脱掉。 船长说:“我不知道你听到了多少……天亮你必须下船,很抱歉……我不想杀你,只能用这种方法保护你,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就没命了。希望你可以理解我。”船长伸出手拍拍她的手背。 他从房间里翻出了一瓶白兰地,他打开虚虚按在上面的塞子,浓郁的香气一下子溢了出来。白兰地的气味是馥郁的,充满了整个房间,但是薛佩洵分辨不出来到底是哪个气味对哪个气味,虽然她之前在学习礼仪的时候学习品鉴葡萄集时学过,但是她除了记得这东西是酒味之外,其他的硬背下来、为了通过考试的气味名称已经全都遗忘干净了。 船长按住薛佩洵的后脑勺,将白兰地的瓶口塞进她嘴里,使劲往里面灌这瓶酒。 薛佩洵很害怕,她身体本能地挣扎了几下,却导致了她一不小心呛了一口酒,她咳嗽得眼泪布满了苍白的小脸,这下使她学乖了,她不再继续挣扎,而是乖乖地吞咽涌入口腔的液体,微苦,很辣。 船长整整灌了她一整瓶烈酒。薛佩洵平常是一口醉的酒量,怎么可能能抵挡得住。一开始她还能好好地站着,但是这酒后劲太大,她不由得感到腿软无力,更是头痛欲裂,神志渐渐不清醒了。 很困,很想睡。 薛佩洵眯着眼睛,最后看了船长一眼,然后彻底睡了过去。 …… “喂,小姑娘,别挡道。”一个女人将薛佩洵一把推开,薛佩洵倒在了地上,摔在了一片尸体里,她这才清醒过来,连忙站起身来,为的是逃离这片尸堆,谁知道里面是不是有因为瘟疫而死的尸体,她还不想感染。 再次醒来,她就又被扔在了街头。 薛佩洵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她静静地注视着那个将她推开的女人的背影。 那个女人穿着很厚的衣服,虽然现在天气并不冷,不过每当薛佩洵注视被浓雾笼罩的本该湛蓝的天空的时候,她总会觉得格外得冷。她总是希望秋冬能够来得晚一些,因为她只有破旧不堪的衣服,衣衫褴褛的她怕是不能在这寒冬下生存下去。 穿着厚重的衣服很早之前薛佩洵便见过,听说是这样可以起到防御丧尸的效果,但是薛佩洵觉得并不可能。她本来也以为可能会有点作用,但是薛佩洵后来在船上和奶奶一起听收音机的时候明白这根本就没有用处。 在这个时代,活着真得太难了。 第17章 末世17 薛佩洵被从船上赶了下来之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经常梦到从船上下来的那一天的场景。虽然她很少能够睡着,安眠的时候更是最少,基本上风一吹就会醒来,但是只要找到一个眯眼的间隙,她就会梦到那个场景。船长和奶奶的对话都清晰地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不由地想知道,外星人,瘟疫,船长,这三个本来毫无联系的名词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 薛佩洵一开始还想要继续接近这个真相,但是后来不想了。她脑海中只剩下了今天该如何活下去,该如何和饥饿如狼的人们一起争抢垃圾桶的垃圾,该如何获得富人的施舍,施舍哪怕一片面包也好。 但是垃圾桶的垃圾已经不多了。 现在这个大都市像是回到了很古老的时代,街上臭气熏天,除了是死去尸体的气味,更多的还有各种排泄物、垃圾,人们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洗澡,薛佩洵几乎能闻到每一个从她身边路过的,无论男女老少,穿着是否体面的人身上浓浓的体味。 每次闻到她都觉得令人作呕,虽然她自己也不怎么干净。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多久,薛佩洵已经不记得了。她只是记得到了后来,她连垃圾都没得吃,但是她仍然坚守做人的底线,死也不愿意去和人分食尸体。 于是她饿得像是那天看到的奶奶一样的瘦骨嶙峋,身上还布满了各种伤痕,完全就看不出来之前骄傲的大小姐的样子。 直到那天,她碰见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身上没有令人作呕的体味,而是非常干净,穿着甚至比船长更加体面。他没有理会抱着他的腿,可怜兮兮祈求他帮助的其他小乞丐。他径直就向薛佩洵走了过来。 “我叫齐远,薛小姐,我们谈谈吧?”齐远用得不是命令的语气,而是近似于在和薛佩洵商量,薛佩洵自然答应了。 “薛小姐,听说您曾经在一艘船上待过。”齐远带着薛佩洵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巷,但是同样是尸体的臭气熏天,小巷里面是一座座的尸堆堆在各处,她似乎还能听到那些尸体死前痛苦的呻/吟与凄厉的惨叫。 薛佩洵忍不住想起就在昨天看到的一幕景象。 一位产妇在小巷里临产,虽然地点不对,但是产妇分娩是非常正常的情况,如果她没有被传染这个瘟疫的话。 薛佩洵第一次看到了清理尸体的人员,其中有一位女性温和有礼,一看在这之前收到了良好的教育,很有教养。薛佩洵喜欢有教养的人。她看起来和薛佩洵年纪相仿,她甚至还送给了薛佩洵宝贵的食物——一小片发霉的切片面包,为了避免他们的抢夺,薛佩洵躲在了巷子里的尸堆下面把那片面包吃了。 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了,她一边咀嚼着,一边眼含着泪水,泪水很快就布满她的脸。泪水溅在地上,地上干涸的血液被泡了起来,溅起来了一滴又一滴血色的液体。 那位女性除了心地善良性格温和以外,好像曾经还是医学系的高材生。薛佩洵本以为她会直接一枪打死那个痛苦的产妇,但是她在明了婴儿多半是个死胎的情况下,还是帮助产妇娩出了那个孩子。 孩子通身紫黑的颜色,脆弱得一碰脖子就断了,头断在产妇的身体里。产妇在那时候已经到了意识模糊的时候,马上就要走到鬼门关了,她翻起了白眼,浑身也是如奶奶那样瘦骨嶙峋,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是腐烂流脓的,口鼻也溢出了黑血。 那位女性拍了拍孩子的后背,轻声对产妇说了一句:“孩子非常健康,你放心吧。”她话音刚落,薛佩洵就看到产妇断了气。 女性将孩子和母亲一起处理了,然后对目瞪口呆的薛佩洵微微笑着——虽然她穿着厚重的防护服,薛佩洵其实根本就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薛佩洵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方是温温柔柔地笑着的。 “我叫黎昶鑫,我们有缘再见。” “但是后来您离开了,我不知道您为什么离开,请问您可以告诉我原因吗?”齐远的话打断了薛佩洵的思绪,她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对方。 齐远好像已经确定了薛佩洵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好像也已经确定了薛佩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轻地接着刚才那句话继续说道:“我不是这个星球的人,虽然您可能不相信,但是我来自外星。” “我们的星球曾经和这里一样美丽又繁荣,但是大自然没有放过我们的星球,因为我们注重发展而并没有注意到日渐消逝的自然环境,大自然给了我们反击。”齐远像是无奈似的笑了笑,“温室效应导致冰山融化,冰山内被冰冻千百年的从未见过的病毒出来了,它无情侵袭了我们星球的每一个角落,就如现在一样,尸横遍野,民不聊生。不过我们的科技极其发达,没有多长时间都研制出了疫苗来解决这场瘟疫,甚至几乎消灭了这种病毒。不过从几年一次到几个月一次再到几天一次、一天几次的自然灾害已经把我们折磨得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活下去。于是我被派了一个任务,当然除了我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被派了一个任务……” 齐远停顿了好一会,像是在组织语言:“那就是寻找适合移民的星球。你们的星球,就是我们所看上的最合适的地方。说实话,世界真的无奇不有,这个星球与我们的星期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我们的星球像是你们的星球坐了时光机先行了无数年……一开始派了人谈判,但是却被拒绝了,我们没办法,只能采取强硬的手段。” “我与另一位人员黎昶鑫在这里潜伏了很久、很久,久到像是原住民一样,有了工作、有了朋友之后,我们选择了最后一个预案,将保存下来,遗留不多的病毒投放到这里。”齐远的笑容好像变得带着一些歉意,“这种病毒只会杀人,不会对环境造成一点影响,而以您星球的科技实力,两千年也不会研制出疫苗的。” 第18章 末世18 “船长是我们的合作对象,我们承诺他,如果他可以协助我们完成这项任务,将人类清除掉,然后移民到这个星球上继续繁衍生息,我们便留他一命,让他成为地球上的最后一个人。”齐远接着说,“但是现在我反悔了。他心地太善良,这不好。所以薛小姐,您愿意和我们合作吗?” 齐远的笑容看起来像是充满了善意,但是薛佩洵听了这些话之后,终于明白,对方根本不是羊,而是一只狼。 薛佩洵是想活下去,但是背叛全人类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而且薛佩洵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虽然有点相信他说的话,但是更多的是怀疑,毕竟初中物理课本告诉她,外星人起码现在来说是完全不存在的。不过至于高中物理课本怎么写的,那薛佩洵就不知道了,她也就初中和小学的时候好好学习了,到了高中因为父母的工作越来越忙,没时间管她,虽然她在的私立高中管理非常严格,她却和大部分同是富二代的同学一起厮混,开party,唱k,逛街买包是最多的活动,课本和练习册全都被丢在一边,薛佩洵当时觉得这种生活自由又有趣,但是后来便发现,其实无聊得很,在面对生活中种种的大到之前的她都无法想象的困难的时候,她就不由得后悔起来,她当时为什么不多读一点书。 虽然薛佩洵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个只有躯壳没有灵魂的人,但是她也万万做不到这背叛全人类的事情,更何况就算像奶奶说的,就算她帮助了齐远,万一到时候齐远毁约该怎么办?她还不如和人类一起坚守地球,死在自己出生的地方——这个美丽的蓝色星球。 于是薛佩洵拒绝了,她说:“抱歉,我拒绝。” 齐远笑了,摇了摇头:“薛小姐,您以为我是在征求您的意见吗?” 果然齐远这种人……是薛佩洵把对方想得太好了。薛佩洵咬着下唇。但是她不明白,既然对方没兴趣直到她的想法,只在乎一个结果,那他为什么要用那种近似疑问的语气询问她呢? 齐远突然神情有点慌乱,他与薛佩洵的对话从头到尾都是温和有礼,面上带着笑容的,虽然他的话中藏着利刃,绵里藏刀,薛佩洵现在看到他这样的人都能露出这样的表情,既好奇又害怕。她总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了。 齐远不顾礼节地拽着她的手腕往前冲,力气大到薛佩洵不得不跟随着他的脚步,随他一起往前冲。 薛佩洵缺乏体育锻炼,她做过的最多的锻炼就是逛街买买买,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但是齐远不允许她停下,而是更加用力地握着她的手腕,拽着她往前行。 薛佩洵疼的额头上出了冷汗,她眼前已经有点模糊了,脚下轻得好像在腾空奔跑着。她好像身处云端。 齐远带着薛佩洵到了港口,他们在的这个国际大都市临海,贸易特别发达。 齐远扫了一眼正在扶着膝盖喘息不止的薛佩洵。 港口的政府派来驻守的守卫们看见齐远竟是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句:“齐先生。”薛佩洵知道齐远肯定有方法,但是不知道对方竟然能使守卫对他这样恭敬。 薛佩洵瞠目结舌。 因为船长带着她,低声下气地对守卫头目求了好几次,甚至拿出重金祈求出海的机会,这才被允许。 灾难来临的时候就是腐败最严重的时候。 就比如齐远带她上了一艘邮轮,她知道,这是富人们逃命的东西。 国家下达的指令是封锁港口,不允许出也不允许进,可这些守卫们为了这富人们一次的一掷千金,获得他们后半辈子死也花不完的钱,完全无视了指令。 薛佩洵刚刚知道真相,忍不住在心底里笑他们愚蠢不堪,人类都要灭亡了,地球都要被外星人占领了,他们居然还贪恋这种钱。 也许信仰“不被人点明就假装不知道,假装不知道就会不发生”是人类的通病,包括薛佩洵也是这样,瘟疫都已经如此严重,剥夺了这么多人的生命,而很长一段时间来居然没有一点改善反而愈变愈烈,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超乎了薛佩洵的认知,她却竟然还相信,这一场瘟疫在全人类的共同努力下,会像历史上的任何一场规模巨大的瘟疫一样被解决。 薛佩洵还是天真地以为努力就能获得成功。她是不劳而获的那部分人,就比如她身上花不完的钱是她父母劳费精神赚了半辈子才赚来的,而她就因为是他们的女儿顺利成章地挥霍着。她从来没有体会过劳而不获。 薛佩洵跟着齐远进入邮轮。她曾经有一艘游艇,是她父母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内部十分华丽,但是她有一点点怕水,登上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不禁一边走一边与记忆中的游艇里的样子比较着。 邮轮里非常安静。齐远带着她进入了一间空着的房间,里面也比她在船长的船上的房间华丽得多,甚至堪比她在游艇上的房间。 齐远从床底下拿了两个行李箱出来,他打开行李箱,一箱是码好的一排排的压缩饼干,一箱是一瓶瓶灌得特别满的瓶装水。 齐远笑着将两个箱子又关上,一边后退一边说:“薛小姐请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您的。这些东西我放在床下,我相信您一定会用到的。最好不要继续将您挥霍的本性召唤出来,这些是救命的关键。”语罢,他正好退到了门边,然后他打开门出去了,关上门,听力敏锐的薛佩洵清楚地听到了门被从外面锁上的声音。薛佩洵这才知道自己被囚\禁了。 房间里没有窗户,里面只有一个书架和一个衣柜。书架上摆放着的是写着她看不懂的文字的书籍,堆得特别满,她打开衣柜,里面竟是做工精致的晚礼服,非常多,挂满之后下面又堆了好几层,那些看起来价值昂贵的晚礼服有得都已经因为这些拜访方式皱得不成样子,薛佩洵看着却一点也不心疼,这些东西在她眼里就像一块钱一支的2b铅笔一样,丢了或者破了买个新的就好。 第19章 末世19 薛佩洵不知道齐远有什么目的。 她本以为对方的那两个行李箱里的压缩饼干和瓶装水是维系她在船上的生存的,但是每当她睡醒,地上总会摆放着温度正好的食物,而且搭配合理、非常美味,上面还罩着一层保鲜膜,防止尘土落入。不光美味,而且好看,像一幅画的样子。 但是饥饿的薛佩洵一般来不及欣赏就匆匆忙忙地揭开保鲜膜,顾不上优雅就全部吃完了,吃完之后看着剩着装饰的水煮蔬菜的盘子她又不禁后悔起来,为什么刚刚不多看两眼这东西美好的样子,然后记录下来,再毁了她。 虽然薛佩洵在这里待得十分郁闷,她不知道是早是晚,屋里的灯一直亮着,她只能蒙着头睡,于是因为环境所改变的睡觉方式,让她不停地做梦。她梦的最多的不再是奶奶的样子,而是一片荒芜,走到哪里都荒芜地可怕,她像是第一个到达这个地方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与她回应。 薛佩洵不知道自己梦到的是这个星球的未来还是齐远说的他们的星球的未来。 除了做这些奇怪的梦导致睡得并不安稳之外,薛佩洵其实没有什么烦恼,在这艘邮轮上。有吃有喝,除了吃就是睡,是多少人梦想中的生活。不过确实是空虚了些。 于是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但是薛佩洵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烦闷了,她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最薄的书,书的封皮印着她完全看不懂的文字,甚至她觉得这应该不是地球上应该出现的文字,这使她更进一步相信齐远的话了,除了这些文字之外,还印着一张照片的样子,内容是一个老乞丐穿着破旧的衣服跪在地上拽着路过的人的裤脚,浑浊的眼睛里溢出泪水。薛佩洵皱了皱眉,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是并未细想。 薛佩洵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激动的内心,她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地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上却是除了她的母语之外,她最熟悉的语言——联邦语,她连对世界语都没有对联邦语这么熟悉。毕竟她在联邦度过了人生可以说是最堕落混乱的一段时间。 上面的字不是像封面一样是印上去的,而是写上去的。字是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的,互不重叠,但是横着竖着斜着的都有,而且字体非常潦草,几乎不能分辨是哪个字母。薛佩洵咬着下唇,仔仔细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上面到底是什么文字,便也不再去强求了,她有伸手翻到下一页。 下一页的图像与封面的一模一样,但是薛佩洵对比了一样,发现字虽然还是她不认识的,和封面上大体相似,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同,她有看了一会,才发现是有些笔画的上扬下降的角度不太一样,她于是便推测这是两个不同的人留下的字迹。 薛佩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急忙翻到前面那一页,仔仔细细观察每一个字母,她发现有些也有点不同的样子,她又辨认了一会,虽然字迹都很潦草,但是和第二页一样,字母是有细微的不同的,于是她初步确定这页足足有十四五个人写下了不同的话。 薛佩洵内心像是被小猫的爪子轻轻挠着一样渴求事情的真相。 这时,却想起了敲门声。薛佩洵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来,她正缓缓靠近门处,打算一探究竟,门外就传进一个女声。 “薛小姐,请允许我进来。” 女声很温柔。薛佩洵觉得有点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薛佩洵正想着该如何回复是好,她就听到了锁被打开的“咔”的一声,她在心底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位女士好像和齐远一样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打开门的一刹那,薛佩洵立刻抬起头去看对方是谁,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站得笔直,甚至对薛佩洵微微鞠了一躬。 薛佩洵心跳加快了,这就是那天给她印象很好的——黎昶鑫。 黎昶鑫将饭菜放在地上,薛佩洵顺着她的动作低头看过去,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是封着保鲜膜的食物,热气将保鲜膜模糊了,薛佩洵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 “失礼了,薛小姐。” 黎昶鑫一步一步朝着薛佩洵走去,薛佩洵的心跳越来越快,但是她却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样,想要逃跑也动都不能动一下子。 黎昶鑫非常温柔地在薛佩洵侧脸印下一个吻,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麻绳,她用麻绳将薛佩洵的手脚绑在了床头,薛佩洵整个人动也不能动。 麻绳勒得特别紧,这奇怪的姿势也使薛佩洵浑身肌肉的酸软无力,但是她的意志非常清醒。黎昶鑫显然发现了这一点,她微笑着对薛佩洵说:“薛小姐不用害怕,只是稍微睡一觉就好,只是可能您醒过来之后,我们要对您做的事情可能会更加失礼了。”说完她端起地上的饭菜,一口一口喂进薛佩洵的嘴里。 薛佩洵害怕地颤抖起来,但是她却始终做着咀嚼、吞咽的动作,一口一口地,丝毫不敢停止,因为她知道,以这些人的脾气,如果她不顺从,这些饭恐怕会灌进她的嘴里。 薛佩洵就这样一直坐着重复的动作,直到所有饭菜都见底了,黎昶鑫才停下动作。她总觉得这次的饭菜好像比平日里的都要多,她本来直觉已经麻木了,但是却因为吃得又急又多,有些撑了,她便觉得麻绳好像更深地勒进娇嫩的皮肤里,疼痛更加明显起来。薛佩洵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才一会,她的眼中便聚集了泪水,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它们掉落先来,然而她完全没有成功,泪水挂在脸颊上,一直流进了已经不太整齐的衣服你。 “别害怕。”黎昶鑫小心翼翼地给对方擦眼泪,好像很舍不得她哭一样,“我相信薛小姐应该不想要我们把您这一双漂亮的眼睛挖掉吧。” 她话音刚落,薛佩洵就带着惊惧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薛佩洵发现自己身处一处破旧的小木屋,手臂上血迹斑斑,她顺着看上去,才发现自己是被钉子活活钉在了木桩上面。 许久,她才终于缓过来,除了感受到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更多的是汹涌的疼痛感,疼得她额头全都是冷汗,但是她咬着唇坚持不要喊出声来,偶尔才发出一声“呻\吟”声。她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突然出现了好多伤口,看上去是被刀划的。右腿上有一处伤口更是严重,深可见骨,已经发炎流脓了。 突然,薛佩洵听到了门被徐徐推开的“吱啦”声,她条件反射地闭上了双眼,假装自己还在昏睡的样子,这时候她听到一个女声,非常悦耳的声音,让她想到了她虽然从没有见过,但是经常在各种课文中见过的“叮咚的泉水”。 她说:“你想办法把她身上的钉子取下来。” 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和她对话,不过这声音不是黎昶鑫的,那另一个人也应该不是齐远。薛佩洵稍稍安心了一些。 她要得救了……吗? 第20章 末世20 船长刚刚开口说了没几句话,许月旧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对话框,上面写着【是否开启《逃出生天》剧情】。许月旧吓了一跳。并且她发现,船长的时间像是被暂停了一样,突然一动不动,身上的血也不再往下流了。她又感觉自己手里缺了点什么东西,唯一的武器小刀好像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不见了。 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久,许月旧才知道原来自己穿越的这本小说叫做《逃出生天》。 许月旧选择了是,她便好像玩了一个什么游戏一样,以薛佩洵的视角体验了这段故事。 果然薛佩洵是醒着的。 这是体验后的晕晕乎乎的许月旧的第一个想法。第二个就是,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随后而来的便是种种的疑问:为什么薛佩洵后来伤好像好了?为什么薛佩洵明明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丧尸却那么冷静?为什么那蓝色的液体有这些奇效? 许月旧刚想到这些,停止时间的“法术”消失了,船长就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张干皮,整个地面许月旧眼能及的都快被血染红了。她脸惨白,挣扎着撑着自己软成一团的腿抬起来,然后站起来。她颤抖着手将那张皮埋了,这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红色的倒计时。 倒计时却还剩下四十小时。那看来她体验薛佩洵的经历所用的时间竟然算进去了,但是这是按照什么比例算的……要是按现实世界,岂不是好几天。 “我回来了。”虚弱的气声突然出现在许月旧背后,许月旧还没缓过来,被这么一吓,又觉得心惊胆战的,但是转念一想,那声音是她熟悉的,她还没想起来是谁的声音,就感觉背上一重…… 对方倒在了她背上! 许月旧下意识地回过身来,将对方揽入怀中,感受到了一片彻骨的冰凉。是薛佩洵,然而她又带了一身的伤,看起来好像还比前几次都严重得多,许月旧不知道她这次是不是还清醒着。她小心翼翼地试了试薛佩洵的脉搏,发现还有很小很缓慢的脉搏之后松了一口气,还活着就好,活着就能想办法。 许月旧轻轻抱着薛佩洵,稍微冷静了一点。她这才发现眼前的倒计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突然不见了。许月旧推测,应该是薛佩洵出现的时候。 突然,许月旧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经过了一场仿佛大梦一般的体验和面对了船长的凄惨死亡后的许月旧,看一切都觉得是那样得不真实,不过听到了系统一如既往冰冷的声音,她不由得冷静了下来。 【剧情更改,惩罚取消。】 许月旧听后刚想着剧情怎么更改了,系统又继续说。 【恭喜宿主成功攻略任务对象,任务奖励:金手指一个,可在下个世界进行使用。】 成功攻略任务对象?许月旧一脸懵逼。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啊,而且不是告白才可以吗? 【恭喜宿主达成成就:[跨越生死的神情],获得金手指一个,可在下个世界中使用。】 【恭喜宿主达成成就:[无形撩妹,最为致命],获得奖励为瓶装水无限,仅在此世界使用。】 许月旧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她怎么就“无形撩妹,最为致命了”,她明明真的什么都没做啊。还有什么跨越生死的神情是什么鬼。 许月旧一头雾水。 此时夜深了,她只能听到微微的虫鸣声,以及……好久没听到的“嘶嘶”声。她慌得不行,将薛佩洵背起来就跑。她这才发现薛佩洵原来这么瘦。好像比没几个小时之前,她们两个的上一次见面还要瘦。就几个小时而已,明明那时候薛佩洵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许月旧才知道自己的体力怎么强悍,也忍不住感叹人类的潜能果然是无限得。她本以为初中的体育考试是她一生的体育巅峰了,但是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能打破自己的记录。她寻着原来留下的痕迹,背上还背着一个人,都好想比当年八百米跑得还快。 到了小木屋跟前,许月旧才想起来,既然系统说了惩罚取消,她还获得了这么多金手指,那岂不是丧尸又变成了之前她都可以打败的奇弱无比的样子了?那她跑什么啊! 瓶装水是无限的,于是许月旧毫不客气地先要了五瓶,反正薛佩洵现在是昏迷着的,只要在薛佩洵醒来之前把这些瓶子清理好就好。只不过……希望薛佩洵还能醒过来吧。 许月旧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她将薛佩洵放在自己腿上,小心翼翼地用水冲洗她身上的血迹,清洗伤口。薛佩洵皱着眉,但是却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许月旧用了两瓶水后扔到一边,然后又拧开了一瓶,“咕嘟咕嘟”一瓶很快见底,这才缓解了一些肺部的灼烧感,以及剧烈运动后咽喉仿佛有血要溢出的腥味。 喝了水的许月旧低下头去,发现薛佩洵的呼吸稍微重且快了一点,松了口气,这样对方估计一时半会不会死了。她看见薛佩洵的嘴唇干裂,有几条细小的裂缝甚至渗出了血迹,她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去,轻轻在她唇上舔了一下。 干裂的嘴唇上的皮刮过许月旧的舌尖,引起一阵麻痒。她心慌得不行,几乎是一瞬间,就立刻和薛佩洵分开,她感觉自己的脸上好像滚烫滚烫的,直觉告诉她,她脸红了。 于是许月旧红着脸又打开了一瓶水,倒了一点将手洗干净,又倒了一点在手心,用另外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润湿了薛佩洵的嘴唇。 薛佩洵这次没没有发烧。 又过了很长时间,确定了这件事的许月旧心下平稳了一点,她维持着这一个动作,但是实在是抵抗不了强烈的睡意,终于忍不住保持着这个姿势……为了让受伤痛折磨的薛佩洵能够舒服一点,然后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坐着睡着了,于是她便错过了睁开眼睛的薛佩洵。 薛佩洵长久地注视着她,像是要将她刻在脑子里,然后挣扎着站起身来,向外走了出去…… 清晨,许月旧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她连忙低下头去,幸好薛佩洵还好好地躺在她的腿上。等等……薛佩洵好像缺了点什么。 ……她的右胳膊呢?她的右胳膊去哪了? 许月旧一时间毛骨悚然。她仔细回想着,确定了她将薛佩洵背回来的时候对方明明是有有胳膊的,她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她以为是系统在搞事,但是问了好几次系统,系统都一言不发,又成了任务刚开始的惜字如金的样子。 此时,薛佩洵突然睁开了双眼,但是那双眼却浑浊,无神地看向许月旧旁边的方向。她伸出左手,拽住许月旧的衣服,然后停顿了很长时间,才说:“我本已经能逃出去了……只是……” 她沿着许月旧的衣服摸上去,环住了她的脖颈,然后坐起身来钻进许月旧的怀里,说:“许月旧,我只有你了。” 许月旧这才知道,她不仅是失去了右臂,还瞎了。 第21章 末世21 许月旧下意识环住了她的腰,想要问明明她只是小睡了一觉而已,她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幅样子,但是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薛佩洵的右臂像是被连着衣服一并削下的,而且工具应该非常锋利,伤口处非常整齐,衣服也仿佛像是本来就没有那条袖子一样,而且一点血迹都没有。她的眼球看起来除了非常黯淡之外,并没有其他不一样的似的,许月旧便判断她应该不是受伤导致失明,而是药物之类的。 薛佩洵不满她沉醉于自己的分析之中,在她的锁骨处磨蹭了几下,许月旧只觉得一阵痒意,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推开她,却被她一把抓住手:“我为了你变成了这样,你都不理我。”她在许月旧的腕骨处揉了揉,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又露出了可爱的小酒窝,但是许月旧却觉得她有点像是在苦笑。 许月旧哑然,只好任由她动作。她不知道为什么薛佩洵要说为了她变成了废人,但是听着对方像是突然变小了好几岁一样的委屈语气,她便不想再去揣测了,只想揉揉她的头发,让她变得开心一点。 曾经的她在团队中虽然不是年纪最长的,但是却一直都扮演着“姐姐”、“妈妈”等角色,说实话,许月旧是享受照顾别人而带来“被依赖”、“被需要”的满足感的,同时也热衷于在接手满足时承担这些身份所带来的责任。 不过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她就一直在依赖别人,比如船长、薛佩洵甚至小洛。 薛佩洵在许月旧揉她头顶软乎乎的发丝的时候蹭了蹭她的手心,像是宠物一样的撒娇举动带着百分百的讨好之意,让许月旧心软得不行。 仿佛正在享受此刻的美好与安稳的薛佩洵突然失去了笑容,她松开许月旧,用左手扶着头,痛苦的呻/吟自她的唇间溢出来,黯淡的眼底涌上了泪水,不一会,忍耐的呻/吟声变成了喊叫。许月旧吓了一跳,慌得将薛佩洵揽进一些,防止对方因为挣扎得太厉害栽倒在地上,然后伸手帮助她在太阳穴上揉揉。 不过只有薛佩洵知道,这只是徒劳,根本对脑中尖锐的刺痛不能起到一丝的缓解作用。 薛佩洵痛苦的时间持续得不长,只是短短几十秒而已,但是许月旧却觉得好像过了好几小时,而薛佩洵则是度秒如年。这之后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样软倒在许月旧怀里,声音有气无力:“让你受惊了,我没想到还会发作……明明我已经……”话还没有说完,薛佩洵就昏了过去。 许月旧将薛佩洵扶起来,深呼吸几下才变得清醒冷静多了,经过在岛上的这些日子,许月旧对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好一些了,虽然达不到临危不乱,但也不至于彻底手足无措,甚至坏了重要的事情。 小木屋的门突然被推开,“吱啦”的一声,让许月旧感觉自己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在这个岛上,她只见过薛佩洵一个活人,小洛变成丧尸后是她亲手杀死的,而船长也在不久之前只剩下了一层皮,他身体中的血液全部被密密麻麻的小管子抽了出来,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门外是许月旧非常熟悉的一个女人,她没见过对方,但某种意义上,她却很熟悉对方。 对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除了没有小酒窝之外,与薛佩洵的笑容的弧度一模一样,都是看起来亲切,实际上是满满的疏离。她踏着高跟鞋走到许月旧的身边,穿着非常体面大方,她甚至执起许月旧的手,做了一个属于绅士的标准吻手礼,然后给了她一个拥抱,仿佛她们是分别很久的故友一样。 如果许月旧没有跟随过薛佩洵一起经历那段记忆的话,她绝对会上当,但是现在她只要看到黎昶鑫,就会树立起一层屏障,里面全都是警惕。这种笑面虎是最信不得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黎昶鑫,目前是联邦某机密任务的负责人。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只能说,我们的基地就设置在这,研究什么,恐怕是不言而喻。不过您明白就好,可千万别说出口,毕竟是‘机密’任务。”黎昶鑫向许月旧伸出了手,看起来非常友好,许月旧半信半疑地握住了她的手。 黎昶鑫仿佛是故意让她知道他们是研究病毒,尤其是感染病毒后会变异成丧尸一样 她的手与她表面的高贵优雅的形象完全不符,上面铺满了茧子,像是长期从事什么重体力劳动一样,但是许月旧不是福尔摩斯,没办法进行进一步的推理,只好作罢,但是依旧保持着心下的疑心,对对方的所有话都不完全相信,而是尽量多地抱疑。 “相信您肯定有很多好奇的事情,不过不要着急,现在还早得很,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聊,也没有无关人员的参与。”黎昶鑫看了一眼许月旧怀里昏死过去的薛佩洵,笑容更深了。她撩开裙摆,坐在许月旧旁边,动作还是依旧优雅,像是公主一样款款而坐,像是坐在镀金的椅子上一样,而不是肮脏的土地上。 黎昶鑫坐下后并没有直接开口说话,而是讲身子往许月旧的方向贴了贴,伸出手来触碰薛佩洵的脸颊,然后叹了口气:“很可惜,她发起了高烧,估计快死了。这么实验品里面,她是最好用的,希望她能死得痛快一些吧,也算对得起之前的付出。” 黎昶鑫的话像是被包了一层雾气一样,许月旧没说话,只是将薛佩洵抱得更紧了一点,躲过她接下来的动作。这让许月旧更加感受到了薛佩洵薄薄衣服下的滚烫。 怎么又发烧了。许月旧有点慌,焦急万分。 于情于理,薛佩洵都不能死。 许月旧躲开了她的动作,但是黎昶鑫看起来却毫不生气的样子:“那天,她回来了。” 许月旧正听得入迷,系统的冰冷声音出现了。 【是否开启《逃出生天》终极剧情。】 又来了…… 第22章 末世22 许月旧自然选择了开启。 …… 薛佩洵躺在地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小男孩的动作。那个女人已经离开这里了,听他们的交谈,好像是要寻找一些药品来包扎她的伤口。 男孩往她这里看了一眼,薛佩洵在她目光移到她脸上的时候闭上双眼,紧张得手指微微颤抖,等了好一会,薛佩洵才在“突突”的心跳声中睁眼去看,正好看到了男孩抱着两瓶水夺门而出。 薛佩洵为那个女人感到悲哀,但是又重新思考,如果是她,或许她也会这么选择。这一切都是源于人类最本质的求生欲。 现在,薛佩洵的腿很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剧痛,更头疼难忍,她蜷缩在地上,一会冷,一会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或许很久,也或许很短,但是因为薛佩洵□□与心理的双重煎熬,变得好像很长很长。 薛佩洵的感受不再是冷热交替,而是单纯的热,感觉血液都在血管中“咕嘟咕嘟”沸腾了。她胡思乱想着,觉得自己要是植物,那么细胞中的细胞液也会在这一刻沸腾起来,冒起泡泡。 她觉得自己快死了,痛苦,但是神志极其清醒,这使她想要昏迷过去逃避现实都不行。 又过了在薛佩洵世界里意味着“很久”的时间,有人推开了小木屋的门,“吱啦”的声音,让薛佩洵神志更加清醒起来,受了重伤又发着高烧发她非但清醒,而且五感好像变得更加敏感,“吱啦”的声音或许不大,但是却狠狠地刺痛了薛佩洵的耳朵。 薛佩洵将饱含希望的目光投过去,却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齐远。 齐远抱着一个水缸,那很大,而且看起来非常沉重,但是齐远抱着却面色如常地笑着,放佛根本感受不到重量一样,他将水缸放在一边,然后将薛佩洵半扶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玻璃瓶里是很清澈、清透的蓝色液体。齐远打开木塞,不由分说地将液体灌入薛佩洵口中。 薛佩洵被呛得咳嗽了一下。 液体没有任何味道,寡淡得像是在喝水一样。薛佩洵一时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就被身上升腾起的剧痛和麻痒击倒,她瘫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你给我喝了什么? 薛佩洵想问,但是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口。 齐远像是看出了薛佩洵的疑问,他蹲下身去,对着一头冷汗,表情近乎绝望的薛佩洵说:“别担心,难受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这对你的伤有好处……别担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身体的,毕竟你对我……不,更应该说是‘我们’,非常有用,当然,不可言喻。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对于我们的价值,绝对无可替代。” 薛佩洵神志更加清醒,但是身上也更加痛苦,内心更加煎熬,前一刻还在想一定要活下来的薛佩洵此刻却只想一死了之,但是没办法,她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齐远所说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她的听得明白,但是合在一起,她却难以理解对方表达的意思。 什么叫她很有价值,无可替代? 这是薛佩洵目前脑海里最大的疑问。 齐远拍了拍她汗湿的脸,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洁白干净的手帕给她擦脸上的汗水,然后还是笑着,薛佩洵烦够了他的笑,她想把伪装出来的笑容彻底撕碎,不过当然,她无能为力,甚至连闭上眼不去看都勇气都没有。 齐远的话她不敢信,什么有价值,她只知道自己如果忤逆了对方,估计只是死路一条。 薛佩洵又害怕了,身上的痛苦因此好像减轻了一些,她觉得庆幸起来 “你很好,非常好。”齐远将手帕叠好,又放回了口袋,然后对薛佩洵说,“不愧是训练有素,不愧是‘优秀毕业生’,果然是无人能比,要是普通人或者试验品,喝了它之后早就一边尖叫一边打滚了。” 薛佩洵听了他的话,感觉身上的痛苦又再一次涌了上来。 薛佩洵不是不想那样做,如果那样可以减轻痛苦的话,但是她现在一点也动不了,没一块肌肉都像是被黏住了。 “水缸里的东西你可以用,都是你的。”齐远将水缸朝着薛佩洵的方向挪了挪,然后打开盖子,里面是琳琅满目的洋酒,各种各样,但是多数都是很烈的酒。 薛佩洵看着那些被塞子塞进的酒瓶,感觉那些酒的香气已经飘出来了,刺激着鼻腔黏膜。 齐远将第一层隔间打开,下面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蓝色液体,和刚刚从薛佩洵嘴里灌进去的气体完全一样,没有丝毫差别,起码从外观上是分辨不出来的。 看完这一眼,薛佩洵在脑海里想完之后,她本来意识非常清醒,甚至逻辑都还是完整和比较严谨的人。 薛佩洵本来想抬起头或者坐起来好好看一下那个水缸,然而只是那一瞬间,她昏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醒醒。”黎昶鑫的声音响在耳边,薛佩洵连忙睁开了双眼,坐起身来,就看到了背上背着一个女人的黎昶鑫。 那个女人看起来好像就是要给薛佩洵找药的将她从木桩上救了下来的人。 “她的烧伤有点严重,但是起码脸上没有伤到。”黎昶鑫叹道。 黎昶鑫将背上的女人放在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黎昶鑫身材纤细苗条,却能背得动和她体重差不多的女人,而且就像大力士一样,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甚至都有点感受不到还有个人在她背上似的,脚步轻盈,脸上还是他们像是复制粘贴的微笑。 她一步一步走近薛佩洵,薛佩洵不敢动只能在原地:“你差不多好了,身上的伤口看我起来可怖,但是我给你上了药,也给你喝了可以退烧的药,但是为了完成任务,你必须接着生病,受伤,还夺取这位女士的建议。” 然后薛佩洵就被给予了,一个小药丸,如果那个女人苏醒了她就必须喝下去。 第23章 末世23 黎昶鑫走了,就留了她和那个女人两个人在小木屋里。薛佩洵蹲下来看了她一会,美其名曰是观察对方是否对自己造成威胁,实际上是她没什么事情做,只能无意义地盯着她发呆而已。 她长得乍一看就是普通人的样子,有点偏瘦,但是越看越耐看。薛佩洵就这么待了一会,直到腿都蹲麻了,她于是就站起身来跺跺脚。 薛佩洵低下头去看,这才发现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好了,而且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可见黎昶鑫给她喝的蓝色液体的神奇性,就连伤最严重的、已经腐烂流脓的那处现在都看不出一点点痕迹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似的。这是薛佩洵只在虚拟作品中看到过的奇迹。 薛佩洵这才想到去看看黎昶鑫带来的那个水缸,她走过去,想起来黎昶鑫托起它的轻松,不免有点想要自己试试看它的重量,然而她几乎是使劲了全身的力气都也不能将其推动一点点,可见这个水缸并不轻,那就是黎昶鑫真的有什么神力了。 薛佩洵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好像崩塌了,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好像自从她踏上了船长的那艘船,她的一切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想到这里,薛佩洵觉得头有点疼,但是她并没有在意,只是胡乱伸出手指使劲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手指刚放下去的一瞬间是神清气爽,然而缓过劲来,就是再一次的胀痛,薛佩洵便没在管它了,只是当做是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没办法安安稳稳地好好睡一觉而睡眠不足所导致的精神衰弱。 薛佩洵有点头晕目眩,她这次推断可能是低血糖,或者是血流得太多了。她咬了咬舌尖,告诉自己振作起来,直到尝到了一点血腥味才放开。 她将水缸上面的盖子慢慢移开,发出了“沙沙”的摩擦声,她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去看许月旧,发现对方还是没有醒的迹象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缓缓打开,“沙沙”的声音不断。 里面露出来的,是一整层进口烈酒。薛佩洵对酒兴趣不大,或许喝到嘴里知道是什么,但是只看外表,或者只闻味道都是完全分辨不出来酒的品种的。 薛佩洵本以为里面能藏着点什么有点用处的东西,提供她一点这里的线索,给她一点逃出这里的希望,不过后来她清醒了一点,也许是被酒味熏得。 毕竟是黎昶鑫带进来了,黎昶鑫那样训练有素的神秘人员,是不可能给她留什么线索的,就算有,也恐怕是在利用她钓鱼。 薛佩洵刚想将盖子推上,却从几个酒瓶之间看到了一点细小的缝隙,里面是隐隐约约的蓝色。 薛佩洵的心脏兴奋得“咚咚”乱跳,她小心翼翼将酒一瓶又一瓶从里面拿出来,轻轻放在地上,尽量不造出任何一点噪声,让许月旧别那么早醒来,她就可以有更多的独自侦查的时间,毕竟她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值不值得她信任。 慢慢地,酒在地上堆了一大片,才终于把里面全部的酒拿出来了。里面是一个木质的隔板,上面有一些陈年裂开的小裂缝,稍微大一点的裂缝是透的,能透过去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些蓝色的东西。 薛佩洵将隔板拿了下来,手上却一不小心扎了个木刺,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用舌尖在伤口上舔舐了一下,木刺隐隐约约在皮肉里,但是薛佩洵怎么也拔不出来,于是她就放弃了这个没有意义还浪费时间的行为,她低下头去看着里面漂亮的蓝色液体。 和黎昶鑫给她的一模一样。 薛佩洵如获至宝。有了这种神奇的液体,无论她受怎样的伤,亦或者是多么严重的伤,只要这些蓝色液体,她的伤口应该就可以瞬间愈合。 薛佩洵当然对这些有怀疑。 黎昶鑫与她非亲非故,她有是他们口中的“试验品”,无论从什么角度上来说,黎昶鑫也不可能把这样神奇的药水给她。是对方不小心,搞错了里面的东西,还是这些药水其实并不是那么神奇,或许只能管一段时间,时间过去伤口又回来了? 不过伤口不像什么其他的一些别的,不是想出来就出来、想回去就可以回去的。 薛佩洵正看着药水发呆,就听到了轻微的、很细小的响动,应该是从她想背后传来的。这个空间只有她和许月旧两个人,不是她自然就是许月旧。 薛佩洵猛地回过头,心“突突”跳着。 这是她目前的秘密,因为她不知道那个女人值不值得幸运,虽然薛佩洵对她救了自己非常感激,不然她可能会死在那上面,死于失血过多或者感染,当然黎昶鑫说过,他们不会这么做,因为薛佩洵现在还有用,而且用处听起来还挺大的。不过薛佩洵当然不会知道他们在她身上倾注的心血以及她对于这个研究乃至于现在的世界的重要性。这句话有些不太恰当,曾经的她是知道的,而非现在一无所知。 见那个女人躺在原地,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薛佩洵这才放心过来,她的动作变得更加小心翼翼,首先先是将隔板放进去,手上扎的木刺因为她的动作而刺入得更深,有一些微微的刺痛感刺激着薛佩洵的神经,她的头好像不疼了。 薛佩洵半蹲着将就一瓶一瓶放在隔板上,动作机械地重复着,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过脑子,她的脑子里一直在想,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她强烈想要知道她对于黎昶鑫、齐远他们究竟是什么存在,船长又到底为什么和他们合作,他们大费周章将她绑到这里,一个女人将她从木桩上救下来,他们非但不阻止,还给她们两个治伤,为什么?毕竟那个女人今天可以将她从上面就下来,明天她们可能就会逃出这里,还是说他们根本不怕她会逃,亦或者,她根本就逃不掉? 黎昶鑫为什么拥有神力,而这个蓝色液体又究竟是什么? 薛佩洵的思绪被打断,因为她将水缸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此时此刻,她背后又发出响声,,她回头,发现对方眯着眼睛慢慢做了起来,她急忙先发制人,快步走过去,坐在她的眼前,然后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说道:“你醒了?” 第24章 末世24 薛佩洵说完之后,把嘴里含着的药丸吞了下去,她的身上一阵隐约的刺痛,不是很刻骨的那种,绵绵的,但是也十分烦人。她微皱了一下眉,却觉得自己好像被控制了一下,她能感受到她的面部表情变成了她最讨厌的那样,虚伪的笑容。 “很抱歉,我已经尽力想要帮助你了,只可惜火太大。这些伤口没有什么危险,但是有极大的可能性留疤,伴随你一声。”不受控制一样,她开口说话了。薛佩洵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能感受到自己喉咙的震动,但是她自己知道,她不想的。 薛佩洵甚至在听到自己不受控制地说出这句话之前都没注意到对方身上还有烧伤,现在才看到,确实有点引人注目。 伤口延伸到锁骨,呈现一种妖冶的红色,周围散落着烧焦的焦黑,看着就疼,但是却有一种诡异的美感。根据薛佩洵的观察,那里本应该是白皙的皮肤。 对方刚刚醒过来,看着有点懵,很乖的样子,这样的伤疤增加了一种妖艳的美。 薛佩洵将它想成艳红的玫瑰,自胸口蜿蜒生长到锁骨,顿时有些口干舌燥之感。 “不用谢,是我该谢谢你把我从那东西上面解救了下来,不然我怕是要死在这里。” 薛佩洵听见自己说。 嗯,这次不错,起码不是说谎了,这事是真的。 她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在心底叹了口气,她明显看到对方警惕放松了不少。她知道,自己肯定露出了一双小酒窝,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一边说着,她一边还被批举起了手指,指向了血迹斑斑的木桩。 “你身上的伤必须要处理。” 薛佩洵听见她的声音,在心底嗤笑一下,觉得对方实在是太天真。当然,她的身体不受她自己的控制,所以薛佩洵感受到自己仍然是笑着的,她感觉自己笑得嘴角都僵了。 身上开始滚烫,额头沁出汗水。薛佩洵攥紧双手,握住自己的衣角,一下子就头晕目眩,眼前的女人也变成了多层。 对方见她这样,神情一下子变得有点慌张起来,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薛佩洵就感受到了自己额头上的一处微凉,她抬起有点湿润双眼,看到了对方伸着手在试自己额头的温度。 薛佩洵心里顿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她感觉要不是自己现在估计在发烧,可能对方就会看到自己脸上通红一片的窘迫场面。不过她又想到,反正现在身体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你必须要对这些伤口上心,不然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对方碰到的一瞬间,明显僵了一下,脸都白了。 薛佩洵有一种她很怕自己死在这里的感觉。 她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对这个“陌生人”而言有多重要,她只是以为对方是害怕或者觉得死了人晦气。 薛佩洵心情复杂,她不可能想笑,但是她的面部表情还是微笑着的。 “小洛呢?” 对方沉默了一会,然后四处观望,突然开口问她。 “他跑了。” “那孩子说他太想活下去了,带着那两瓶水跑了。” 这两句话出现在薛佩洵的心里,她同时有有点好奇被控制的自己身体会回答什么话给对方,令薛佩洵没有想到的是,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这两句话。 对方明显像是对她说出话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薛佩洵有点无奈,但是她知道自己对于对方是“陌生人”,肯定不如那个看起来和她非常熟悉,估计是弟弟还是什么亲戚的小孩。 但是一向倔强的薛佩洵自然是不服气,于是她无奈地耸耸肩,继续说了一句话,她说道: “无论你信还是不信我,我都是在阐述事实。” 话里有一点赌气的意味。 薛佩洵第二次说出了自己想要说出的话,她心里像是有一堵墙突然倒塌了一样,一瞬间是惊异,接下来便是如释重负,她这次确信自己又掌握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同时,她发现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了对方有些微微震惊的神色,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像是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似的。 薛佩洵很敬佩她。 经历了这些,她在说出口这两句话的时候都觉得很生气,甚至她连对方怀疑她的话都感觉有些愤怒,如果是当初的那朵温室花朵,估计会暴跳如雷,甚至想要杀了那个带着水逃跑的孩子。反正会不顾一切地去报这个“仇恨”,以至于最后说不定会毁灭了自己。 薛佩洵刚刚还在庆幸自己终于掌握了自己身体的掌控权,甚至都觉得头没有那么疼了,身上也没有那么滚烫了,但是没过多久,可能也就一分钟的时间,薛佩洵又回到了上帝视角,这次比刚刚好像还要严重,她甚至可以看到自己坐着和坐着的女人说话,她像是一个灵魂一样飘荡在空中,看着自己的发顶。 “至于我身上的伤口……”薛佩洵说,“我在那艘船里面抢救了一下,确实找到了一个药箱,但是我觉得毕竟是你的东西,我直接占有显然不太好,便全用在了你身上,我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薛佩洵在心里自然是皱紧了双眉,她好像没有实体一样听到了自己在说话。说的完全不是她想要说出来的话。她感觉身体有被拉扯的疼痛感,这次是剧痛的感觉,她好像在和什么恐怖的、看不到的诡异事物在争夺自己的身体。 薛佩洵疼得浑身发麻。刚刚苏醒这一会,她就体会到了自己从来没体会到的种种痛苦。她看到自己的表情极其淡定,享受完全不担心自己身上的伤口似的,甚至不在乎生存或是死亡。 薛佩洵扯了扯嘴角,她看到了那个女人诧异又有些敬佩的目光。 她叹了口气,正准备在心里吐槽这个神奇的遭遇,神奇的争夺她身体的人,她就感觉身上的痛苦增加了,她想大叫。 然后,下一秒,她失去了意识,这场争夺战,她输了。 第25章 末世25 薛佩洵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却没办法醒来。 这是一个噩梦。 不过根据噩梦的定义来说,似乎又不那么恰当,不过薛佩洵是这么认为的。 她看在她自己在奔跑,拼尽全力的那种。她穿过废墟,一片又一片的废墟,爬过冗长的、漆黑一片的隧道,这是一条很长的路,起码薛佩洵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觉得这个卖力的自己做的事情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隧道深处透了点光,薛佩洵借着这光看到了自己的脸,是青白的一片,皮肤则是苍白得吓人,仿佛长期没有见过阳光似的,眼睛迷蒙不堪,好像已经失去了它本来应该具有的功能。纵使薛佩洵挺喜欢看恐怖片的,也被这个自己吓得够呛。 薛佩洵看着亮光越来越接近,觉得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就看到那个自己爬出去,摔入了无边悬崖。 她不知道“自己”是行尸走肉还是什么,摔下万丈深渊居然连一声尖叫都没有,仿佛这是她内心注定的结果,或者是最好的结果。 下一秒,她睁开了双眼。小木屋的缝隙中透出阳光。薛佩洵眨了眨被突然出现的阳关刺到的的双眼,想到了大学时候她和几个同学一起逃学买了飞机票就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城市,她当时爬上屋顶看日出,却一不小心把胳膊摔骨折了,因此住了挺长时间的院。父母管不了她,雇了几个人跟着她,她却还是该逃学逃学,该逛街逛街,偶尔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薛佩洵记得,那天天空没有那么澄澈,而是雾气朦胧的,有点要下雨的预兆,太阳挣扎在地平面的时候,天空是一片紫粉色。 她愣了一会,还没有从梦中彻底苏醒过来,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她才差不多清醒过来,这才发现那个女人已经不在这座小木屋中了。 薛佩洵为自己没有轻易相信对方而庆幸,又想到,她是不是黎昶鑫派来的。她低下头,看到自己突然出现的伤口被消毒过了,上面涂了药了,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她皱了皱眉,想了半天才想到那个水缸里面是有酒的,应该是对方用酒给她的伤口消了毒,而这些药,薛佩洵想想也觉得不是对方的,估计是趁她离开后,黎昶鑫给她上的药。 薛佩洵看向原来放着水缸的地方,却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了,甚至一点放过东西的痕迹都没有。 薛佩洵连忙站起来,扫视了一圈,却发现这里又变成了她刚来的样子,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当然,除了那些木桩,其中有一个束缚过她的上面的血都变成黑色了,彻底干透。 薛佩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头还是微微发疼,但是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伤口也还疼着,但是她根本顾不上那么多了,她感觉后背发凉,深深的恐惧感在内心蔓延,她快要被这种感觉击溃了,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和被人隐瞒的感觉让薛佩洵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除了生理上的疼痛,更多的是心理上的。 她缓了一会,觉得自己必须要想办法改变目前的局面,她必须要知道真相,然后摆脱这里,回归正常的生活,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薛佩洵决定暂时先顺其自然,黎昶鑫让她做什么她便先听从对方的,走一步看一步,应该会更接近真相吧。 她这才突然发现,其中一个木桩上面放着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上面一点褶皱都没有,像是刚刚熨过的,薛佩洵明白,对方的意思肯定就是让她把这套衣服换上了。 薛佩洵毫不犹豫地拿起衣服换上。 衣服遮挡的比较严实,而且还比她正常穿的号码大上一些,有些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正好遮住了薛佩洵的全部伤口。 薛佩洵在小木屋里看了一圈,发现了一把小刀,不知道是那个女人用来防身的还是黎昶鑫特意给她的,但是既然在这里,薛佩洵就把小刀拿起来了,她在墙角浅浅地挖了一层,将换下来的血迹斑斑的衣服埋在了墙角。 她抿了抿嘴唇,却发现嘴唇更加干裂了。 在她的印象中,她一直没有吃饭喝水,但是她却一点饥饿感或者口渴的感觉都没有,甚至不觉得疲惫。 薛佩洵大多数时间都不是醒着的,一般都在昏迷,所以她怀疑可能是黎昶鑫偷偷进来给她注射了葡萄糖或者营养液什么。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薛佩洵排除了,她想到了那个神奇的蓝色液体,总觉得是蓝色液体的作用。 薛佩洵将想了想,又挖了一个浅浅的坑将用过的小刀埋了进去,她这才注意到,小刀上面有一点血迹,好像刚刚粘上不久。 她皱起眉,将这个细节记了下来。 屋内散落的物品全部被她处理完毕,变回了真正的空空如也的样子。 薛佩洵的头痛症状突然加剧,她跌倒在地上,眼前一黑,又变成了上帝视角,她看到自己坐在地上,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优哉游哉的样子。 薛佩洵无奈撇了撇嘴角,这个夺取她身体的“怪物”的行为太奇怪了,是想塑造出一个成熟稳重、温柔可靠的薛佩洵的形象吗?只可惜她的形象和这个也差得太远了。 突然,门被推开了,门外站着的是薛佩洵熟悉的面孔,那个出现在小木屋里,被黎昶鑫背回来的女人。 她手里捧着一大堆翠绿色的果子,像是翡翠一样,非常漂亮,但是根据漂亮不可食的“蘑菇定律”,薛佩洵断定这个东西一定有剧毒。 “辛苦你啦。”薛佩洵听到自己说。她知道自己肯定又是笑着,露出两个小酒窝来骗取对方的信任。 她的身体像是很急切一样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对方走过去,接过对方手里的果子,果不其然,不出薛佩洵的预料,她又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可惜这东西有毒。” 薛佩洵将果子扔到一边,说道,“如果有酒就好了,这东西的毒只有烈酒可以解。” “砰”的落地声,薛佩洵虽然无法看到自己的动作,但是可以推测出来,估计是果子被扔到了地上。 烈酒可以解这个东西的毒?这不是暗示水缸里的那些酒的作用吗? 薛佩洵在心底暗暗地记了下来,觉得以后估计可能会有用。 第26章 末世26 “那个水缸不是有吗?” 薛佩洵听到了对方疑惑的话语,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咯噔”一下,果然对方趁着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小木屋里面的水缸,上层是烈酒,隔层其实不太好发现,薛佩洵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发现了神奇的蓝色液体。 其实她希望对方不要发现,毕竟薛佩洵知道,关键时刻,那个蓝色的液体估计是可以救命的,所以薛佩洵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虽然现在水缸不见了,水缸里面的蓝色液体自然也不见了。 “什么水缸?” 薛佩洵听到了自己说。 是在装傻。 薛佩洵无奈地笑了笑。 薛佩洵看到了对方一下子变诧异的样子。对方环视了一下四周,表情变得更加诧异了,估计是发现了那把刀什么的都不见了,薛佩洵到这里已经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那把小刀的主人。 “啊,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或者做梦梦到的吧。” 安静了一会,薛佩洵听到了对方的声音,明白了对方也产生了不小的疑惑,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更大的好奇心来探索真相了,如果有的话,她又是或许薛佩洵在这里唯一一个可以尝试着去信任的人,那众人拾柴火焰高,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如果她们可以结盟的话肯定比薛佩洵一个人奋斗更加好。 “应该是你照顾的我吧。”薛佩洵又听到了自己在说话,这次用的是很甜的声音。 接下来她听到了自己用很虚伪的话语感谢了对方,还知道了对方的名字——许月旧。 薛佩洵挺喜欢这个名字的,觉得有些亲切。 薛佩洵有了上次被占据身体的经验,觉得除了头疼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但是现在她有点习惯了,其实就也还好吧,她便放松下来不少,毕竟看被控制的自己的所言所行也是一种接近真相的好方法。 薛佩洵听到了自己说要带许月旧找食物,然后轻轻用手指一推,木桩就倒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一个大坑,整整齐齐地码着她在车上行李箱里面的压缩饼干。 薛佩洵估计瓶装水就在压缩饼干的下面埋着。 薛佩洵现在还是第一人称的视角,只不过不能控制了而已,所以能看到自己伸出去的手,只是轻轻推了一下木桩,木桩就轰然倒地。 自己也拥有了黎昶鑫一样的神力?毕竟那木桩为了保持直立的状态,可是深深地插在地底下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倒下了呢? 许月旧吃了一个压缩饼干,不过看对方那个表情,估计也不怎么好吃。 薛佩洵不饿,可以说是一点点的饥饿感都没有,但是她很想念那种咀嚼的感觉,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富豪喜欢用极其高价的营养液度日,她却不喜欢的原因。 食物对于还是有钱人的薛佩洵的意义是一种享受,但是当薛佩洵尝到了一些人世间的酸甜苦辣,目睹了一场全球性的危难之下的生灵涂炭,凄惨悲苦的人们的生活状态,她也终于明白了,只有活下去才会追求享受。 薛佩洵看着自己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地就飞速吃下了一个压缩饼干,头疼却越来越剧烈了,几乎到达了一个她忍受不了的承受极限。她想大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嘶嘶”。 薛佩洵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叫声,但是肯定不是虫鸣,有点像蛇能发出的声音,但是她又没有亲眼见过蛇,听蛇发出的声音,只是经验告诉她这个的相似性的,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叫。 薛佩洵的头痛剧烈的她几乎看不清眼前的食物,就又失去了意识。她又陷入了梦境,只是这一次不像之前那个梦一样,只是一直在无意义地奔跑了,而是逼真无比。 …… “0026号。”黎昶鑫没有笑,而是面无表情地站着,站在薛佩洵的面前。0026薛佩洵身上的号码牌。 “到。”薛佩洵同样报以面无表情的回答,语气也没有一丝波澜,像是机器似的,张嘴闭嘴,好像这个字是编好的程序作祟一样。 黎昶鑫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薛佩洵的眼睛是无比浑浊的,像是那只是两个玻璃球,根本没有作用,只是为了看着舒适而装进去的。 和薛佩洵站在一排的有三个人,船长、她和小洛,他们三个穿着统一的防护服,带着防毒面具,黎昶鑫带着和他们一样的防毒面具,只是身上的防护服的颜色不太一样。 中年人、青年人、少年,女人、男人、男孩。 “你和我来一趟,其他人回去。”黎昶鑫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像是在犹豫。 薛佩洵跟在黎昶鑫的后面,每一步迈出的大小都一模一样,和黎昶鑫的距离从始至终也是两步的距离。 黎昶鑫带着薛佩洵上了电梯。现在她们所在的地方是三楼,电梯是她们到达了五楼,又绕了好几圈,才到了一扇门面前。 薛佩洵从始至终都在低着头看地,她们来的路线估计是她不该知道的,但是就算这样她也一直都能保持着跟上黎昶鑫的步伐,这也太奇怪了。 黎昶鑫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开了那扇门,里面坐着一个男人——齐远。齐远见她们两个人来了,立刻站起身来,对薛佩洵说:“请坐,0026号。” “给她把药喝了吧。”齐远对黎昶鑫说。 黎昶鑫犹豫了很长时间,但是齐远仍旧耐心地看着她,直到她勉强点了头:“好吧。” 她拿出一个红色的药丸,将药丸贴在薛佩洵的唇上,薛佩洵极其顺从地将药丸吃了下去。 薛佩洵仍旧像是机器人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齐远则一点也不着急,目不转睛地盯着薛佩洵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几乎过了三个小时,薛佩洵这才慢慢有所变化。 她的眼睛变清明了,属于她的意识回来了。 “我怎么做,我的家人才不会受到伤害?” 自从被抓到这里,灌下了一种奇怪的蓝色液体,她就一直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控制,但是她能清楚地看到每一件事情的发生,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意识。薛佩洵知道,齐远是这里的高层,她也猜到了对方将自己单独叫到这里肯定是想让她做什么事,她甚至猜到了齐远会用什么威胁她。 家人。 她只有家人。 第27章 末世27 齐远怔了一下,之后笑了,他说道:“你很聪明,我很欣赏你,你能始终保持冷静,这很好。”他停顿一下,局叙说,“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 “第一个,这个人是你的生母吗?”齐远拿出了一章照片,上面是一个长相清秀的中年女子。 “是的。”薛佩洵回答。 “她于地球纪年前十年,患上了流行性感冒,看了医生却一直高烧不退的情况是否属实?”齐远点了点头,似乎对薛佩洵简短清晰的答案十分满意,他几乎没有间断地抛出第二个问题。 “我的父亲的确是这么和我说的,应该属实。”薛佩洵同样毫无犹豫地回答。 “她于当年高烧中分娩,生一女,名为薛佩洵,也就是你。” 薛佩洵点点头,没有说话,但是通过这种方式依旧是明确地表明了对齐远说出的话的认可。 “你的母亲于生产过程中难产而死,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是否属实?”齐远似乎非常激动,他面部的冷静的表情消失了,而是坐直了身体,几乎要站起来的样子。他努力前倾着身子,像是想要靠近坐在她眼前的薛佩洵,明显对于薛佩洵嘴里即将说出口的答案十分迫切。 “对,确实是这样的,父亲也确实是这样告知我的,母亲死于难产。” 齐远这回真的站了起来,他激动得额头都沁出了汗水,一层汗水。他伸出手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将汗水擦干,然后像是压抑着兴奋一样低声说道:“我们研究终于要有突破了,这绝对是重要的突破点!”他看向黎昶鑫,却发现黎昶鑫的眼眶都有点红了。 黎昶鑫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此刻也忍不住在屋里来回踱步几次。 “你的母亲得的不是普通的流行性感冒,也不是因此而高烧不退,夺走她的生命的更不是难产。”齐远深呼吸了几次才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他缓缓坐下。他比薛佩洵高很多,但是此刻却低下头来寻求与薛佩洵的平视,望向她终于清明的眼睛,攥着拳头,好像是害怕平息得不够,他又深呼吸了好几次,然后拍拍薛佩洵的肩膀,“夺走她生命的是一种新型的病毒,我们目前不知道它来自哪,它也传染性目前还没有到达很高的强度,只会通过母婴传染,但是我们接到的任务——研制出它的疫苗被定义成一级任务。” “它每一次的变异所间隔的时间太短了,且丝毫没有规律可循。”齐远说,“这个任务已经半年多了,我们却丝毫进展都没有,因这种新型病毒而死的人也越来越多,快要瞒不住了。”齐远的声音有点嘶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激动,他的嘴唇甚至干裂出血。 “你是我们的希望,我们需要你。”黎昶鑫不愧是他最默契的助手,她替齐远接了他想要说的下一句,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完全确认,你的母亲死于这种病毒的概率接近百分百,而这种病毒我们目前发现只能通过母婴传播,你的母亲为什么感染,目前还不能研究出来,但是只要你配合我们的研究,疫苗或许都可以很快就研制出来。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做出的贡献是巨大的,你将会被载入人类的史册,这是莫大的光荣。” “至于原因——” “因为我的母亲因病毒而死,我作为我母亲的孩子,却没有感染上。”薛佩洵猜到了黎昶鑫将要说出口的话,她自然把话接上去。 黎昶鑫愣了一下,然后对她赞赏地点了点头:“我们怀疑你的体内天生携带对于这种病毒的抗体,更神奇的是,它在你母亲体内变异了多次,你却仍旧可以抵抗它,要知道,你感染上这种病毒的几率和你母亲死于这种病毒的几率几乎是一样的。” “我答应你。”薛佩洵在黎昶鑫说完后,一丝犹豫都没有,飞快地便说出了这四个字,接着,她对黎昶鑫说,“你明知道你们说什么我都会答应,又何必将这些事情告诉我。” “你加入了任务,就是我们的同事,你有任务的知情权。”齐远好像缓过来了一点,他的喉咙也不再那么嘶哑难听了,于是他和黎昶鑫同时向对方转过头来对视了一眼,他看到黎昶鑫点了点头,便接着薛佩洵的话说。 “呵。”薛佩洵冷笑了一声,一脸冷漠地看着齐远,那一声冷笑里面满满的都是对齐远的讽刺与嘲笑。 同事,听起来很好听。 “你是要自己喝还是我灌?”黎昶鑫那出一个小瓶子,拔掉上面的木塞扔到一边,里面是很漂亮的蓝色液体。 薛佩洵看也没看黎昶鑫一眼,而是用实际行动来代替嘴上的回答。她将黎昶鑫手里的小瓶子夺过来,一饮而尽。 一开始她会反抗,尝到了无比恐怖的代价,现在她学乖了。 薛佩洵又变成了机器人似的样子,程序化一样走在黎昶鑫的后面,和她一起回到三楼,关押他们三个人的地方。 如果有人将薛佩洵两次的动作录像并且对比的话,可能会发现她连两次走路时摆动手臂的角度都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到了三楼,小洛和船长正在被两个年轻的女护士抽血。他们也喝了蓝色液体,极其配合两个女护士的动作,而且两个人像是一个人一样,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一模一样的,也是那种连角度都一样的,如果不是他们两个的长相和身材还有年纪差得太多,看到这一幕,肯定有很多人怀疑他们两个中间立着一面镜子。 两个年轻的女护士抽的不是一小管血,当然也不是献血的那种一小袋,而是目测最少有五升的桶。 船长的那一桶已经快装满了,护士将针从他手臂了拔了出来,然后像是有什么神力一样,明明身材纤细,却感觉不费吹灰之力将桶提走了。 她像是没看见黎昶鑫和薛佩洵一样,面无表情地从黎昶鑫旁边走了过去,连眼神都没有给黎昶鑫一次,黎昶鑫却很高兴,觉得她沉迷于工作中无法自拔。 小洛旁边的桶一点也不比装着从船长身体里面抽出来的血的桶小,目前才装满一半,看来小洛还要受很长时间的苦,每一一抽才可以彻底结束,孩子在这里是不会受到优待的。 第28章 末世28 黎昶鑫和薛佩洵就站在旁边看着,看着船长被抽干了血,变成了一张皮,不一会又自己变回了原样。 小洛的身体随着桶里的血液的越来越多慢慢变瘪了,终于,很长时间过去,桶里面的血满了。护士将抽血的工具收拾好,然后也像刚才那位护士一样,毫不费力地将桶带走了。 薛佩洵在被黎昶鑫叫走成为他们的“同事”之前也是要被每天抽血,变成一张干得彻底的皮,然后等着自己慢慢恢复原状。 这是研究小组为了维持研究所的日常开销所决定的下下策,但是的确可以牟得巨额的利润。 他们所在的国家战火连绵,钱财基本上全都给了连年的战争,给研究小组的研究基金本来就不多,他们还一直没有成绩,国家已经好久没有给他们拨款了,他们向上申请到联邦都不行,但是齐远和黎昶鑫都是倔强的人,他们都不想放弃,也绝对不能放弃,如果任由这种病毒这样发展下去,事情将变得原来越糟糕,甚至可能人类会毁于这样的新型病毒,那样他们怕是成为被钉在耻辱柱上的恶人。 他们便研制出一种改造人类身体的方法,但由于过程非常痛苦,可谓痛不欲生,他们只能偷偷抓捕一些血型特殊的人,给他们的家人一些好处,说是他们来工作什么的,强行改造他们的身体,成为一个活的血库。 联邦的献血率奇低,血是急缺的东西,而他们每天可以通过这种方法从他们三个人身上抽出十升左右的血液,再将它高价卖给各私立医院,还有一些患有重病长期需要血的稀有血型的富人,谋得了巨大的利润,基本上将这些又全部投入了研究项目中。 这时,第三位护士来了,也是一直给薛佩洵抽血的那位护士,她有点微胖,但是也是面无表情的,身上的动作更加机械,想要给薛佩洵抽血。 黎昶鑫像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阻止了第三位护士的动作,对她说:“不用了,辛苦了。” 实际上失去意识的护士不知道什么叫做辛苦。 黎昶鑫又将他们几个人关在了一起。 整个世界在门被锁上后骤然一黑,不一会,又出现了下一个场景。 船长满头大汗,小心翼翼地推开实验室的大门,将躺在穿上昏迷不醒的薛佩洵背起来,和门外把风小洛汇合了。 小洛看了船长背上毫无意识薛佩洵一眼,满脸是担忧,他犹豫一下,说道:“她太危险了,要不我们将她都在这里吧。” 船长皱了皱被,瞪了小洛一样:“你这孩子,你才多大就这么冷酷无情,她是个姑娘。” 小洛被训了,低着头不再敢说话。 “好了傻孩子,快点吧,那东西药效很短,一会他们醒了我们有不了好果子。”船长小声对小洛说,语气很是急切。 小洛抿着唇,虽然害怕船长,但是也好像在表示自己绝不妥协似的,摇了摇头,也不动作。 时间紧急,船长没空管小洛的叛逆期的小脾气,背着薛佩洵就向他侦测到的一个估计是通往外面的暗道走,脚步很轻但是同样也很快,纵使还背着一个成年女子,也一点声音都几乎没有发出。 小洛注视了船长背影几秒,似乎想到了被反复抽干血再恢复的强烈痛苦,他必须要逃出这里,不然会死的。 恐惧感让他妥协了,他快步跟上船长的步伐。 暗道非常长,他们在里面走了很长时间,反正对于小洛来说,是特别长的时间,因为暗道里面一片漆黑,一点光亮都没有,他们只能摸着黑前进。小洛害怕被抛下,一直用手死死攥着船长的衣角,寸步不离对方。 幸好船长虽然生气小洛的不识时务的叛逆以及面对生死就要冷漠无情地抛下一起的一个女孩,但是船长毕竟还是心地善良的,没一会就心软原谅了小洛,只把他的这些错误都归结在他还是个孩子这件事情作祟上。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 船长小心翼翼地推开眼前出现的一扇大门,手都有些颤抖,小洛感觉自己都可以听到他因为紧张而产生的巨大的心跳声。 门被推开了,外面看起来没有丝毫危险。 他们面对的是一片丛林。 现在是黑夜,漆黑的天空中一片都是闪烁的星星。他们两个人纵使在逃跑也忍不住驻足观看久违的星空,耳畔甚至还可以听到蝉鸣。 这些都平息了他们极度的紧张,他们的心跳也慢慢趋于平缓。 小洛和船长立刻跑起来,一头深入了丛林,直到彻底跑不动为止。 船长背着薛佩洵蹲下来喘着粗气。 “我们逃出去就好,你真的要曝光他们吗?”小洛本来也是沉默着喘着气的,但是他仔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出这次逃亡中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他害怕船长给他肯定的答案。 不出他的预料,船长几乎是一瞬间就点头说道:“当然。” 他们发现,黎昶鑫根本就是编造了一个荒言,这里不是什么用来研制病毒解药的基地,而是通过极其痛苦的非法人体改造,进行非法的贩卖人体器官和血液的地方,他们以此谋得巨大的利益,所得利益的数字可能是他们想都想不到的数字。 或许船长能活三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大的数字。 他们发现了成山的需要掩埋焚烧的尸体。 船长和小洛知道,他们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就会一直被利用,直到他们死去,他们的器官也会被贩卖出去。 “如果不曝光出去让国家制止他们,会有更多的人遇害。”船长对小洛说,“总是要有人付出代价的。” 小洛又陷入了沉默。 他自己是不可能逃脱的,必须要和船长一起,但是船长这么和那些人抗衡,他们怕是最后也是凶多吉少。 “为了那些死去的冤魂。”船长舔舔干裂的嘴唇,“而且我们受了这么多苦,不报复他们,你甘心吗?” 第29章 末世29 小洛最终点了头。 小洛身上带了一把刀,他们连夜用这把刀做了小木筏,打算顺着海漂流,漂流到之前他们所在的大路上。 船长对海最熟悉,回到了海就像回到了家。 他们就这样在小木筏上面漂流着,而薛佩洵一直没有醒。 小洛想将薛佩洵丢进海里,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当然,小洛也怕如果他真的这么干了,船长得知之后会气得也把他丢进海里。 他们就这样一直在大海上漂着,不知过来多长时间,反正小洛差点死于严重脱水,他们上了一片陆地,是他们从未到达过的异国他乡。他们语言不通,凭借着打手语获得了一些事物,也找到了当地的政府。 当地政府将他们送回国,他们在国内将所经历的事情讲述给了国内政府最有影响力的一家媒体。这么大的事情,媒体怕打草惊蛇,自然不可能报道,而是报了警。 联邦警察最后捣毁了这个组织。 画面再次变得漆黑无比,一会的功夫,出现了下一个场景。 场景里,薛佩洵的对面坐着国家总统,他说:“薛小姐,黎昶鑫等人所说的话的确有一点是真实可信的,虽然我个人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们国家的确在被这种新型的病毒所威胁,你的身体里也确实可能存在着这种病毒的抗体。” “我希望我们可以合作。” 薛佩洵的眼神十分迷蒙,很长时间后才好像苏醒过来。她的眼神里满是警惕,等了很久,她才缓缓说:“总统先生,我想见我父亲。” 这次换到总统沉默了,他静静地注视薛佩洵好一会,才开口道:“非常抱歉薛小姐,据我的了解,您的父亲已经死亡,是他杀,警方正在调查,请节哀。” 薛佩洵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她受到的一切痛苦的最终目的就是洗完了她的家人可以平平安安,她的父亲却已经去世了。 薛佩洵坚持不下去了,她甚至想以死亡来逃避这个残酷的现实。 “总统先生,请允许我拒绝。”薛佩洵的眼眶红了,她的眼神也已经没有了光亮,只剩下了一片漆黑。 总统好像并没有想到薛佩洵会拒绝,他愣了一下,沉默了很久才说:“是的,你确实有拒绝的权利,但是请你想清楚,你身上有我们整个国家甚至全人类的希望,这种病毒继续变异蔓延下去,不出几年,人类会不复存在。” 薛佩洵沉默不语,但是她显然没有听进去总统的话,她抿着唇。 “想想你因为病毒过世的母亲。”总统先生继续劝说。 薛佩洵被击中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没见过一面的母亲。她母亲生前不爱拍照,所以她甚至连母亲的照片都从未见过。 只是她听父亲说,她母亲长得很漂亮,她长得很像她母亲。 薛佩洵也觉得自己肯定长得很像母亲,因为父亲甚至总会盯着自己的脸发呆起来。 每当父亲发呆的时候,薛佩洵也会同时陷入自己的思绪。 每次她都会想,如果她妈妈还活着会怎么样呢? 她就不会被小学同学欺负,不会被骂“没有妈妈的野孩子”,也不会在幼儿园合唱《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时候唱着唱着就泪流满面。 这个病毒可能会让很多孩子的父母死去,那些孩子最后估计就会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失去了快乐的童年,因此成为别人欺负的对象。 薛佩洵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因此震颤。 但是虽然她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总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相信对方说的话。 薛佩洵觉得自己可能是被骗怕了。 刚刚经历完一场骗局,巨大的骗局,她真的无法做到立刻去信任他人,纵使这个人是国家总统,但是对方的身份越可靠,她心里越慌张不安。 “我请范秘书带你休息,给你充足的时间思考。”总统先生看了看手上佩戴着的昂贵的手表。他很忙,这么做了估计是一会有什么急事。 薛佩洵张了张嘴,却狠不下心来再一口回绝了。 “薛小姐,请。” 范秘书带她来到了豪华的套房中,却并没有将房卡给薛佩洵。 薛佩洵立刻明白,总统这是在软禁她。 她一直不答应,说不定对方就会来硬的强迫她答应。 但薛佩洵不愿意妥协。 随着轻轻的关门声,范秘书的高跟鞋发出的“哒哒”声远离,薛佩洵终于像是彻底崩溃了一样倒在床上,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与父亲的回忆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忍不住将脸埋进被子,小声地哽咽。除了思念父亲,其实更多的是这段时间可怕的痛苦。 就算她最终能获得安全,这也将成为她一生的噩梦。 被抽干血之后的缺氧让薛佩洵好像游走在了死亡的边缘,之后身体恢复,身体膨胀起来更是让她觉得像身体要爆炸一样,每一寸皮肤都被强行撑开的剧痛让她想大声尖叫却无法发声。除了□□上的痛苦,还有更甚的,那就是心灵上的折磨。 她被黎昶鑫以做实验为名带到特定的房间之后失去意识的无力感才是最可怕的。 这样想着,薛佩洵的内心涌出了无限委屈。她看着眼前被眼泪浸湿的被子,哽咽了两下,之后忍不住抽泣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大,但是她不敢放声大哭,虽然她知道这里的隔音应该很好,但是她害怕他们以别的方式正在监视着她,她的行为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薛佩洵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忍不住在内心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要承受这一切。 父亲去世了,她满心的委屈再也无人可以分享,只能自己默默咽进肚子里,等待着伤口结痂。 薛佩洵再次使劲地擦了擦脸颊,她白皙柔嫩的脸颊都快被粗暴的动作擦得脱皮,她才停止了动作。 她将被子打卡,钻进被窝中,蜷成一团。现在是初秋,这样很热,但是却给薛佩洵带来了一点安全感。 第30章 末世30 【剧情已结束,是否退出?】 许月旧正沉浸在里面,突然回到了现实世界,还有点不适应,就听到了系统冰冷的声音。 久违再次听到系统的声音,许月旧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退出。】许月旧回答系统。 她觉得自己体验完这一次的剧情更懵了,还不如之前清醒。 【是否启用下个世界的金手指,停止时间梳理本书剧情?】 许月旧急忙答了“是”。 【这剧情也太复杂了吧,还乱,你就不能给介绍一下吗?】许月旧撇嘴,吐槽了一下坑爹的系统。 当时她上大学的时候网文刚刚发展起来,不过她不怎么感兴趣,一本也没看过,而是沉迷于各种的中外名著。她上班之后,记得她车祸去世之前公司来了一个实习生,好像在上大四,和小姐妹说网络小说提到过快穿,里面的系统又萌又可爱,剧情基本上都是在最开始就全都阐述出来了,再看许月旧他她们家的系统,真是累觉不爱。 【抱歉,不行。】 答案不出许月旧的预料。 不过还是有进步的,起码系统不至于不理她了,还能拒绝一下。 根据第一次的剧情,薛佩洵按理说应该是父母双全的富二代,还有过一段堕落的留学生活,可是第二次的剧情,在薛佩洵的梦境中,薛佩洵的母亲因为病毒而死。 第一次的剧情还告诉了许月旧,薛佩洵是父母都死于病毒之后家产被人夺走不得已在街头乞讨然后被船长救下,船长却帮着外星人传播病毒,她被赶了下来,被齐远和黎昶鑫抓到了这个孤岛上。 第二次在薛佩洵的梦中则是黎昶鑫和齐远他们是贩卖人体器官和血液的非法组织,薛佩洵、船长还有小洛被抓到这里,黎昶鑫和齐远是故意欺骗她,想利用薛佩洵体内的抗体将她卖掉,获得更加大的利益。船长和小洛却忍无可忍,找到了办法带着薛佩洵逃回国,薛佩洵却被总统找上,总统希望利用她体内的抗体研制病毒的解药。 两次的剧情基本上相差甚远。 不可能两个全都是真的,许月旧怀疑其中有一个是幻影。 【恭喜你,猜对了。】 系统的声音吓了许月旧一跳,她抿了抿唇,说道【真的有一个是错误的?】 【是否开启新手辅助?】 【是是是!】许月旧快被弄懵了。 【新手辅助准备中——】 【开启中——】 【开启成功。】 【接下来将给你观看《逃出生天》作者的剧情简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月旧总觉得系统的声音变得有人气多了。 【还可以这样?】许月旧瞠目结舌。 还能看作者大纲啊。 【没办法,我也没想到一上来就给你分配这么复杂的任务。放心吧,下个任务多难度会大大降低,根据概率来说。】 许月旧甚至有点受宠若惊。 系统从来都没有过一次说这么长话。 许月旧顿时觉得系统可爱多了。 【剧情简纲:地球纪元前十年,x星(与地球非常像,但是却因为x星人破坏了环境,星球温室效应使冰山融化,被冰封千年的原始病毒放出来,x星超前的科技力量让他们研制出了疫苗,但是x星却被各种自然灾害弄得千疮百孔,几乎不能供人居住。他们找到了地球,发现科技落后的地球不可能能破解这种病毒,于是在投放了一些病毒,想消灭人类后移民地球)。】 许月旧叹息不止,为作者巨大的脑洞所折服。 还真是外星人作祟导致的灾难啊。 【薛佩洵的母亲不幸感染上了这种病毒,但是作为一位孕晚期的母亲,她一直坚持到了分娩,产下了一位健康的女婴,没有患病的女婴。那位女婴就是薛佩洵。这种病毒经过x星人的提取、保存等步骤,已经从超常的传染方式变得只能通过母婴传染,薛佩洵却没有患病,因为她体内先天有对付这种病毒的抗体,这件事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黎昶鑫和齐远本是国家的科研人员,却因为被学生陷害学术造假判刑入狱。他们越狱后乘船淘到了这座孤岛,却发现上面有一个贩卖人体器官和血液的组织,他们因为是高级知识分子,被组织头领威胁,研究出来改造人体无限抽血的办法,一直到最后,再也无法恢复,就会死去,组织会把他们完好的器官卖出去。】 许月旧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只能以最快速度消化这些信息,然而她有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系统就无缝继续说了下去。 系统是机器,不像人,说话会有停顿,许月旧听着这几段话,总觉得颇有些吃力。 【组织在各地都有埋伏的人员,会定时将各种男女老少用商船带来,船长、薛佩洵和小洛就是其中的三个人。黎昶鑫知道国家甚至地球都被一种新型病毒威胁着,她也曾经在研究组里待过,一直到她被判刑都没有任何进展。在替薛佩洵改造身体的时候,她发现了对方体内的抗体。她本来与齐远商量,想要偷偷研究薛佩洵体内的抗体,却被组织头领发现,组织头领发现了薛佩洵的软肋,也就是她的家人,用她的家人威胁她,让齐远和黎昶鑫研究她的抗体,只为得到更大的利益,但是因为条件不足,研究再次屡次失败,头领便想卖掉有抗体的薛佩洵,却被船长和小洛破坏了计划。】 【被送回国后,船长想要曝光这个组织,经常便捣毁了这个组织,薛佩洵却被带走。总统想要薛佩洵配合他,却被拒绝。薛佩洵的父亲被组织的人杀害了,薛佩洵心理因为这些事和父亲被杀崩溃,想要自杀,被拦住后,总统得知研究必须要薛佩洵的信任和配合才能继续,就给薛佩洵编织了一个梦境。】 【一个梦境?第一次我看到的剧情吗?】许月旧说道。 【没错,但是由于你的到来,梦境被破坏,薛佩洵的记忆混乱了,所以才会做有关真实世界的梦,她发现了一些蹊跷,但是并不知道这是一个虚假的梦境,所以想要逃走,被编织梦的人发现了,她就被这个孤岛上的组织捕到,施以酷刑,她表面上妥协了,但实际上并没有。】 【这就是她瞎了和失去右臂的原因?】 【嗯。】系统说。 第31章 末世31 【她发现自己无法对付对方, 逃出来后只能示弱求助你,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两个剧情都没有出场的任务,她觉得你就是破解真相的关键点。】 【她在船上看到的那些笔记呢?】许月旧突然想起来。 【那些其实是因为国家的技术还不太完善, 抽出来的代码。】系统回答。 许月旧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一问一答了, 基本上大多数时候她问系统都不说话。 【没办法,剧情太复杂, 怕你过不了这个任务。】 许月旧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那那个什么深情是什么?】许月旧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根据系统的探测,薛佩洵的潜意识中她早就喜欢上你,是不想一个人逃走,想带你一起出去, 熬刑的时候她也一直在心底念你的名字。】 听了系统的话, 许月旧并没有觉得欢喜,而是觉得自己担负了巨大的责任。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系统说。 【没了。】许月旧想了想, 觉得自己得好好理理这复杂的剧情。 【等等!】许月旧突然想起来, 【这剧情……这本书的主角是谁, 这么看的话薛佩洵的戏份挺多的啊, 也不太像女n号。】 【薛佩洵只是这本书很小的一部分。这本书的主角是黎昶鑫和齐远,这本书主要讲的是他们两个是如何拯救地球、拯救人类的。】 【那薛佩洵最后的怎么死的?】许月旧脱口而出。毕竟在她心里, 这种题材的小说里的女n号岂不是要惨死,更何况薛佩洵还是小可怜设定。 【这就需要宿主自行搜寻了。】系统说,【对了,系统升级变成积分制的了,如果你的积分没到的话,是不能通过任务的。比如曾经只需要完成主要任务就可以直接下一个世界了, 现在必须要把剧情都梳理明白。】 【?】许月旧累觉不爱。为什么她偏偏赶上了升级啊喂!很气了。 【不过请宿主放心,新手辅助在前三个任务都会有,只要碎片足够,任务剧情是直接帮忙梳理的,就像刚才一样。】系统继续说。 虽然大概的剧情都梳理得比较完整了,但是有一些细节许月旧还是没太明白,比如船上那本书的那些字,还有薛佩洵为什么要被订在木桩上……这些都是因为梦境不平稳而抽出来的吗? 许月旧留了个心眼,把这些疑惑都记了下来。 【解除新手辅助。】许月旧说。 虽然她有点面对不了薛佩洵。 黎昶鑫停止了叙述,她将手搭在许月旧的肩上,她的手心里都是茧,很硬,应该年头很长了,许月旧隔着衣服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粗糙的皮肤,这与黎昶鑫好像贵妇一样的外貌和举手投足都完全不符合。 虽然许月旧确定了这是梦境,但是她还是暗暗地把这点记了下来,毕竟万一有什么用呢。 许月旧感受的是系统给她的剧情,她怀疑黎昶鑫和船长这些人都是开期剧情的开关,真正可能什么也没说。毕竟黎昶鑫要是真说也是应该以她的视角吧。 “现在你知道的有点多。”黎昶鑫站起来,并没有在意身上粘着泥土,而是朝着许月旧笑笑,是足够引起人的信任的亲切笑容,但是由于许月旧看到了太多她这种笑容下的虚伪,她一心着迷于科学研究,但实际上并不是为了全人类着想,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关于求知的私欲,甚至为了活命改造人体,将人类变成能无限出卖血液的怪物,齐远也是如此,这两个人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怪不得是这本书的男女主角。 许月旧在心中冷笑一下,觉得黎昶鑫的笑容恶心不堪。 许月旧现在不这么害怕对方的万能了,不知道是因为这是梦境的作用,还是因为她已经站在了薛佩洵这边,得知薛佩洵失去右臂和失明的原因是因为对方的酷刑折磨的愤怒。 【等等,那这是梦境,我有实体吗?】许月旧突然想起来。这是个重要问题啊,要是她没有实体,那…… 系统没回答。 【那我是在梦境中和她确认关系还是在现实和她确认关系算数啊!】许月旧换了个问法。 系统那边停顿了一下,但是许月旧总是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觉得对方会回答自己的问题。 果然,系统像是在犹豫一样,隔了一会回答了【在现实中。】 许月旧叹了口气。看来她必须找到让薛佩洵苏醒的办法。 现在最重要的事,赶紧解决黎昶鑫。 黎昶鑫的种种行为让她有点捉摸不透,她这个人太过复杂。许月旧不知道该怎么做,最后只能决定只能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不过若是你让我带走她,我们就当从未见过。”黎昶鑫指着许月旧怀里昏睡的薛佩洵,笑容更深了,但是许月旧知道,对方就是个笑面虎。就算许月旧真的答应了,她也觉得自己会被灭口。不过许月旧当然不打算将薛佩洵交出去。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交。 于情,她虽然不至于爱上薛佩洵,但是怎么说也对对方存在很大的好感;于理,她得通过做任务来回到原来的世界。 “我拒绝。”许月旧于是毫不犹豫回了三个字,明确地表现了自己的态度,并且将薛佩洵揽紧了一些。 薛佩洵突然睁开了混沌的双眼,从许月旧的怀里坐了起来。 明明许月旧已经确保了,她确实什么都看不见,她却说;“黎昶鑫?” 许月旧感受到她的声音好像在发抖,她没说话,而是抚了抚她的头发,默默地安抚她肉眼可见慌乱的心情。 薛佩洵像是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手心,许月旧感到手心里一阵麻痒,心头也忍不住一阵颤动。 她又再一次有了一些心动的感觉。 许月旧的心脏急速跳动了一会,她觉得自己离真的喜欢上薛佩洵不远了。 许月旧自打十七岁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时起,除了刚开始年少痴狂暗恋一个漂亮的女同学以外……哦对了,最后她跟人家成了好闺蜜,还当了她婚礼的伴娘,反正就是笑着祝人家幸福的那种女配剧情。不过后来许月旧渐渐成熟了,她就发现自己只不过是欣赏对方的过人的外貌而已,并没有自己想象得这没喜欢她。这之后许月旧就一直没有遇见过哪个让她心动的人。 “我在。”黎昶鑫笑眯眯地回答她,眼睛眯成了两条缝,看起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端庄大气亲切和蔼,许月旧甚至觉得对方有点搞笑。 许月旧不禁想,这得多开心才能让黎昶鑫这样可以用虚伪两字形容的人笑得这么开心。 薛佩洵的价值果然比许月旧想象得甚至重要。 毕竟是解决全人类的唯一希望。 许月旧不禁想,真实的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既然能造出这么真实可怕的梦境,恐怕制作梦境的人员生活在不亚于这里的恐怖环境中吧。 地球都是这个样子,那x星该是什么样的? 恐怕是炼狱本狱吧。 怪不得x星人这么着急找可以居住的地方来繁衍生息。只不过他们的占有欲怕不是太强了,非要消灭人类。 不过许月旧又想了一下,如果x星人不消灭人类的话,他们就要展开一场大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所在星球同为地球的许月旧却觉得,纵使地球的科技实力比x星落后太远太远,但是她总是坚定地认为,人类一定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这是一个迷。 许月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答案明显的选择题面前都会选择自己明知道错误的答案,但是这确实是她内心里面的唯一想法,非常坚定。 许月旧并不是一个不冷静的人,不过她确实很多时候不够冷静,但是对于问题的判断都是有理智存在的。 但是这种盲目的自信却从她的心底涌现。 许月旧同样相信,大部分地球人和她所想应该是差不多的,这也是许月旧认为的地球人最大的好处。 相信自己可以,那最后的结果往往就是可以。 听到黎昶鑫轻描淡写的两字之后,许月旧明显感觉到薛佩洵更慌乱了,但是从面上看不出来,必须要和她亲密接触才行。 许月旧觉得,薛佩洵现在失去右臂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双眼失明,估计是完全没有对付黎昶鑫的筹码,是正在硬撑着,或者等着许月旧这个唯一能帮助薛佩洵的人帮助她。 许月旧吞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更沉重了,责任也越来越大。 “和我走吧。”黎昶鑫笑着说,语气都充满了笑意,她抬了抬手指着许月旧,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薛佩洵看不见似的,又好像不是为了展示给薛佩洵看,“她已经放弃你了,不会救你的。”黎昶鑫的语气充满了诱惑性,似乎是在诱惑许月旧来按照她说的走,真的开口放弃薛佩洵,将薛佩洵交给她。 薛佩洵听了之后,身上的温度急转而下,冰冷得许月旧都打了个寒颤。薛佩洵将手徒劳地放在许月旧手心上,等待着她判决自己死刑。 许月旧感受到她手心里的微微湿润,一只手还是揽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说道:“我不会。” 薛佩洵身体一颤,耳根染上了粉红,她悄悄地合上了手指,与许月旧十指交错,格外亲密的样子。 黎昶鑫好像梦想到似的,愣了一瞬。 “那请不要怪我使用一些不太好方式请薛小姐和我离开了。” 都到这时候还不忘了维持脸上的笑容,甚至说得话都还带着敬语。 许月旧不禁感叹,黎昶鑫真是虚伪得可怕。也是个除了对科学研究贡献很大,还是个有心机有手段的女人。 许月旧记得刚才系统说的剧情里有提到,黎昶鑫被学生陷害才入狱,最终才到了监狱中,不得已越狱来到这个地方,为组织违背自己的良心。 许月旧不禁想到,黎昶鑫这一天天的跟宫心计似的,一不小心连身边最亲近的学生都会陷害自己。 黎昶鑫说着,只是原地不动,笑眯眯地看着薛佩洵。 薛佩洵不为所动。 黎昶鑫顿时好像懵了,她低声说呢喃道:“怎么会?”大概说了得有七八遍,她才好像接受了事实,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得不说,你运气很好,我们下次再见。”黎昶鑫转头优雅地走出了小木屋。 黎昶鑫的优雅的动作以至于身上的泥点都好像是故意留下的艺术品一样。 许月旧这才明白了什么叫做“这件衣服或许很廉价,但因为穿在我身上,所以昂贵”。她不得不感叹,黎昶鑫的训练有素给人带来的欺骗性。 “怎么了?”许月旧注视着黎昶鑫袅娜的背影,一脸懵地问怀里的薛佩洵。 薛佩洵好像还没彻底醒过来似的,打了个哈欠,脸上没有小酒窝了,因为她并没有笑。 许月旧却觉得这是一个好的预兆,对方笑是因为笑容是她的保护壳,这样才能隐藏住自己真实的情绪,而现在薛佩洵却不再保持一再的小融化了,证明薛佩洵不需要在她面前保护自己,也证明了薛佩洵是真的信任她才这样做的。 那么薛佩洵现在愿意把真实的情绪暴露在许月旧眼前了,那是不是证明,许月旧离任务顺利完成越来越近了。 许月旧感觉心里快乐多了。 不过同时她还有些内疚。有朝一日,薛佩洵真的喜欢上她,她却还只是一心为了完成任务,纵使对薛佩洵有好感,但是许月旧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要做任务,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喜欢上薛佩洵这样的女性,这与她的理想型可谓完全相悖。 她的理想型是一位内向贤淑孝顺的女子,并且最好不要太漂亮,但是薛佩洵还是挺开朗大方的,但是很好看,除了孝顺,哪点没占到。 许月旧便不禁想到,这样的自己真的和她在一起了,对她真的公平吗? 这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题目,幸好薛佩洵打断了许月旧的纠结。 “每当我头痛的时候,我实际都在被人控制着,刚才她就想要控制我,但是我已经找到了摆脱她的控制的方法,现在她无法奈我何,而她又不能让我死去,所以她离开了。至于她为什么不让我死去,我也不知道。” 薛佩洵在梦境中战胜了黎昶鑫一局,是不是就证明薛佩洵的意志力还尚在,她并没有被总统等人驯服。 等等……黎昶鑫不敢杀了她,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啊,既然薛佩洵现是在梦境里,那为什么不敢杀了她?薛佩洵又不是真的死亡。而且在这个孤岛上,薛佩洵看起来也不像是还被研究体内的抗体啊 …… 许月旧突然有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莫非薛佩洵如果在梦境中死亡,就会在现实中苏醒过来? 许月旧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系统有关“对了”的提示音,便放弃了这个想法,等着下次再有灵感的时候接着想。 “你饿吗?”薛佩洵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碧绿的果子,正像她找到的那些有毒的果子一样。 “这是?”许月旧一愣,环着薛佩洵的手臂险些一松让她掉下去,幸好薛佩洵像是有先见之明一样圈着她的脖颈。 “你之前带回来的,我一直放着。”薛佩洵说。 果子已经有点腐烂了,但是看起来还能吃。 “不是有剧毒吗?”许月旧咽了咽口水,确实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了,想象果子在口中爆开的清爽感觉,这是瓶装水和切片面包不能比拟的。 “是这么说,但是有办法,烈酒可以解。”薛佩洵笑了,小酒窝里倒是像盛了酒,流露出可爱来,但是许月旧觉得她的笑容有点意味不明。 许月旧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许月旧环视一周,这里依旧是空空如也的样子,并没有出现什么新事物。 “这里没有酒啊。”许月旧有点懵。 薛佩洵又笑笑,许月旧觉得自己喜欢她这样笑,明明似乎是和黎昶鑫并无两样的笑容,但是出现在薛佩洵脸上,却更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而许月旧不排斥这种好感。 薛佩洵摸出一个看起来完好的果子,含在双唇间,凑上前去,酒窝深得里面像是盛了酒,许月旧看着她的样子,觉得有点晕晕乎乎的。 她好像被美色迷住了。 许月旧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含住薛佩洵唇间露出的半颗果子,二人咀嚼完了果子,双唇就贴合在了一起。 许月旧觉得这果子的确很甜,这里面像是含了酒心,让她更加晕晕乎乎的。 只是双唇贴合了一会,却没有一方继续深入下去,不久,薛佩洵离开了她的唇,整个耳朵都红透了。 “其实不用酒,是因为我被人控制了。我后来试了一次,直接吃是没关系的。”室内安静了久久,薛佩洵才开口说道。 “嗯……” 许月旧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她也像纯情的小姑娘似的,耳根都红透了。 “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许月旧想了想,终于挑出来了一个话题,打破尴尬的局面,“你都知道一些什么?” 薛佩洵看起来像是在犹豫,许月旧觉得有些失望,看来对方还不够信任自己。 不过令许月旧有一点欣慰的是,薛佩洵虽然没那么信任她,但是并没有经过许月旧第二轮的问题,她还是说了。 “我觉得……我们现在处在一个虚假的世界,可能是一触即碎的幻境。”薛佩洵缓缓说道,她看不见许月旧的表情,更是有点慌乱,又补充了一句,“你不要不相信,我是有根据的。”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一个船长,但是你上了那艘船,船上还有许多烈酒,我估计你应该也是和船长在一艘船上的。”薛佩洵说,“按我的印象,我也是被船长救上那艘船的。” “船长人很好。”薛佩洵说,“他救了我,对母亲也很孝顺。” 薛佩洵停顿了一下:“但是某一天,我发现了他实际上是一个出卖人类的伪君子。可他在我发现了这些之后,他放我下了船,证明他内心还是有善的,只是邪恶大过了善。” “和你一起的小洛是个单纯的少年,他带着水逃跑了,但是……他把水丢在了船里,而且在变成丧尸后,也并没有忘记你。他的能力很强大,控制我的人都不一定能将他处理了,所以控制我的人让你去对付他,实际上是利用小洛心里的善。”薛佩洵说。 “但是后来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我母亲因病毒去世,我身体里有病毒的抗体,和船长、小洛一起被抓到了一个非法组织,后来我们从那里逃了出来,我却被总统带走,他想研究我身上的抗体,被我拒绝,他们就把我软禁起来。”薛佩洵接着说。 “梦中的船长是纯粹善良的一个人,小洛是纯粹邪恶的一个人。我便因此觉得这个梦是真实存在的,也许我们现在在的世界不是真实的世界,我的梦才是真实的。” 许月旧不得不承认,薛佩洵是聪明的,从这么一点信息中就能分析出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梦中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她同时又比较欣慰,对方将所有的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证明薛佩洵还是信任她的,也只能信任她,毕竟在这里只有她没有伤害过薛佩洵。 本来还有船长和小洛的,但是船长已经变成了一张皮,小洛早就被许月旧杀了。 等等。 剧情里说他们被抽干血就会变成一张皮,之后还会恢复过来,不过许月旧不知道恢复的时间长短。 是不是船长还活着呢? 许月旧禁不住地想。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陷入这个世界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要离开这里。”薛佩洵继续说。 因为话说得有点多,纵使已经用果子润了润嗓子了,薛佩洵的声音还是有点沙哑。 许月旧却觉得配着薛佩洵显小的娃娃脸,有一种诡异的反差萌。 许月旧觉得自己已经没救了,越看薛佩洵越觉得格外顺眼。现在再一想起来曾经暗恋的女生的样子,她竟然已经想不起来了,满脑子都是薛佩洵的酒窝。 她有点想在里面舔一口,尝尝是不是真的灌了酒。 “我需要你。”薛佩洵仰起脸,混沌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定。 “我需要你的帮助。”薛佩洵继续说道,“我现在变成了这样的残废,是不可能自己逃出去的。” “我会帮你。”许月旧点点头。 如果薛佩洵拒绝自己的帮忙才是对她最大的打击,跟她完全不能接触,那从何谈起任务完成呢。 “那现在怎么办?”许月旧将她抱紧一点,问她。 “现在?”薛佩洵笑了一下,在她锁骨处的伤疤蹭了蹭,感受格外粗糙的皮肤,然后说,“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吧。黎昶鑫暂时没有办法拿我们怎么样。” “而且还有这个。”薛佩洵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漂亮的蓝色液体。 “这到底是什么?”这是许月旧一直以来疑惑的问题,此时再次见到这一小瓶液体,心底里的疑惑和好奇翻腾而上,聚满了心头,她便忍不住问出来自己的疑惑。 薛佩洵笑了一下,说道:“其实有两种这样的蓝色液体,一种是能快速治愈任何伤并且消除所有疤痕,甚至外用还能消除污渍,并且强身健体,让人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饥饿、口渴;另外一种是病毒解药的失败品,它无法治愈病毒带来的伤痛,但是可以杀害丧尸,溶解尸体。” 许月旧听后忍不住感叹科技的重要性,这些个药完全可以叫万能药啊! “不过第一种药有副作用,它会加剧衰老,而且很多人对这种药极易过敏,一旦过敏必定会死亡。”薛佩洵说,“不过幸运得是,你我都不会对这种药过敏,也就是说我们都可以使用它,但是我身上的所剩不多了,只一样一瓶。” “为了表示我合作的诚意,我分给你一瓶,你可以选择要第一种或者第二种。”薛佩洵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自己下来。 许月旧想了想,松开了她,和她一起站起身来,扶着她站稳。 “那我要第一种。”许月旧想了一会才说。 听了薛佩洵的一场段话,一般人都能明显感觉到,第一种比第二种的功能要多得多,许月旧作为一个庸俗的普通人,当然忍不住想要第一种。 “好。”薛佩洵面无表情,好像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她又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与手上瓶子看起来完全无二的蓝色液体。她摸索着打开许月旧的手心,将小瓶子放在了许月旧的手心。 “好好保管。”薛佩洵说。 “谢谢。”许月旧发自内心地感谢了对方,对方能把这么重要的药品分给她,确实能证明薛佩洵是真的想要和她合作。 但是同时许月旧又有点疑惑。 薛佩洵是从同一个口袋掏出这两个小瓶子的,先不说学培训课看不见,就算她看得见,这两个瓶子完全一样,大小也差不多,上面塞的木塞的深度都一样,里面更是看起来完全相同的蓝色液体,薛佩洵几乎是不可能立刻区分的啊。 莫非……这两瓶在触感上有不同? 许月旧很想去触碰一下薛佩洵手里的另外一瓶,但是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在好奇我是怎么区分的?”薛佩洵笑道。她将另外一瓶交到许月旧手心里,像是完全相信许月旧不可能趁着她眼盲将这两瓶一起顺走逃跑,正如许月旧相信她给自己的就是正品,不是伪造的,也相信薛佩洵的每一句话。 许月旧感受到了一片温热,这和另外一只手的彻底冰凉是不一样的。 “原来是温度。”许月旧感叹道,将那瓶又放回薛佩洵的手中,薛佩洵又放到了口袋里。 许月旧觉得薛佩洵的口袋就像小叮当的似的,什么都能从里面掏出来。 “你觉得呢?”薛佩洵在原地跺了跺脚,可能是缓解脚麻。 “我以为上面刻了字。”许月旧尴尬地笑笑,对薛佩洵说。 许月旧这句话像是戳到了薛佩洵的笑点,之间她笑得弯下腰去,小酒窝完全露了出来,有点根本停不下来的意思。 薛佩洵渐渐冷静下来,揉了揉笑僵了的脸颊,似乎也感觉空气有点尴尬,便不再出声。 “那……先休息会?”又是许月旧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好。”薛佩洵小心翼翼地坐下来,许月旧坐到了她身边。薛佩洵摸索着牵住许月旧的手,许月旧感受到她手心里出了细细的薄汗。 “我改变主意了,我必须要被黎昶鑫抓回去。”薛佩洵说道,她抿着嘴唇,小酒窝浅浅地露出来,但是许月旧知道她是在慌乱。 “很危险。”许月旧回她。 “对。但是如果我不接近他们,我获得不了真相。”薛佩洵说。 许月旧沉默了一下,她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对薛佩洵说:“你可以转换一种思路。这里同时出现在你梦境中的人不止黎昶鑫,还有船长。” 薛佩洵一愣,似乎才想起这号人物来。 “他还活着吗?” 看来薛佩洵是坚信船长已经死在了船上。 “我之前见到过他,他给我讲了你们在船上的故事。他那时候浑身插着管子,像是在抽血的时候跑出来的。”许月旧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她,“他说完以后就变成了一张皮。” “皮是可以恢复的!”薛佩洵也有点激动,“这是我梦里梦到的。” “我埋葬了他,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里。”许月旧说。 “这有点麻烦……”薛佩洵皱了皱眉,“也许他死了。变成原状需要水分。” “我将他埋在了海边,海水是会涨潮退潮的。”许月旧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薛佩洵混沌的双眼中好像带了一点光亮。 “你有没有发现,在你的梦中船长才是被抽血的,但是为什么我在这里碰到的船长也在被抽血?”许月旧问她。 薛佩洵被许月旧的问题问懵了,她愣住。 “你有没有想过,是你的怀疑打破了两个世界的间隙,你的记忆混乱了,混在了一起。”许月旧接着说。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在我的潜意识中?”薛佩洵皱着眉,表示出不理解。 “你可以换一个角度想想。”许月旧循循善诱。 “我们……正做着一场梦?”薛佩洵小心翼翼、带着犹豫说道。 许月旧想了想,还是没有否定她的“我们”。 “也就是说我现在都经历其实都是梦境,而我的梦境才是真实的世界?” “这是我的想法。”许月旧说,“只是为你提供一种找到真相的思路,不代表它就是真相。” “好的,我会仔细想想的。”薛佩洵有点郑重地点头,让许月旧有点想笑。 “那现在第一个要紧的是,得去找变成皮的船长。”许月旧和她说。 可是……薛佩洵现在怎么和她去……她眼盲,怎么可能自己走到。 等等……那她是怎么从黎昶鑫那里逃出来的。 “你是怎么从黎昶鑫那里逃出来的?”许月旧忍不住把自己内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许月旧明显看到薛佩洵在听到她问题之后身体抖了一下,她便后悔了,于心不忍了。 薛佩洵的表现甚至让她都觉得自己很残忍。 许月旧无奈在内心叹了口气。 “她给我吃的药。”薛佩洵说,“我走的时候药还没有发作,走到一半的时候才发作起来,我就趴在地上发现了一条做了标记的路,沿着它连走带爬才到达这里。” “哪个标记是你留下的?”薛佩洵问。 “是的。” 许月旧没想到她做的标记居然还存在。 “是它救了我。”薛佩洵苦笑着说。 “我背着你去找船长?”许月旧权衡了一下,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她不可能将薛佩洵独自留在这里,她放心不下。 薛佩洵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我不想拖累你。”她从口袋把另外一瓶药水也掏出来递给许月旧,“这个先借给你,你把船长带回来,我有办法让他复原。” “记住,一定要回来,这是这个岛上唯一安全的地方。”薛佩洵将药水硬塞给她后,还嘱咐了一遍又一遍,让许月旧有种不想的预感。 好像诀别之言。 许月旧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便转身就走。 …… 许月旧一路上又是没有遇到丧尸。她觉得特别奇怪,毕竟这几次她出来完全没有碰到丧尸。 除非是这个岛上丧尸太少,她和薛佩洵两个人上次已经把所有丧尸杀光了。 这个想法说实话许月旧自己一点也不信。 她沿着自己留下的痕迹走到海边,找到了那个掩埋船长的地方。 因为没有工具,她埋得很浅,只是轻轻一扫就露出了一张人皮,已经风干了。 许月旧将那张皮拎起来,感觉丝毫没有重量挂在手上似的。 只是一边走这张皮一边掉下来风干的内脏,许月旧只能特别狼狈地一边拿着这张屁一边拾捡掉在地上的内脏,生怕少了两个。 许月旧走了好长时间才终于到达小木屋,她推开门,听着熟悉的“咯吱”的声音响在耳畔,她最不愿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薛佩洵不在里面,薛佩洵消失了。 许月旧第一反应是薛佩洵为了找到真相主动作死去找黎昶鑫了。 与其说是愤怒,许月旧其实更多的是无奈。 薛佩洵看起来比她想象中要倔强啊,要改变她估计太难了。 任务成功再次无望。 许月旧叹了口气,将干皮放在地上,自己也坐在旁边。就这么坐着,她突然想起来,将温热的蓝色药水拿了出来,打开木塞,朝着船长的身上倒去。 仅仅倒出了一滴,船长的身体就急速膨胀起来,一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气球样子,许月旧都怕他被撑爆了。 许月旧站起来,后退了两步。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 许月旧生怕船长的身体就这么爆开,一堆内脏血液喷射出来。 幸好没有。 随着船长凄厉的尖叫声,他又慢慢变瘪了,一直到一个正常人的大小和膨胀程度。 许月旧听着船长骇人的尖叫声,才顿时明白,原来变回来这么痛苦。 她突然想到,这是被抽血的船长,莫非就是现实世界的船长? 船长站了起来,睁开了双眼,双眼却是一片猩红色,吓得许月旧差点坐地上,幸好她也算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深呼吸几下冷静了下来。 船长使劲眨了几下眼睛,这才恢复成正常的颜色。 许月旧等到的却不是一声亲切的“小许”和标志性的大小,他醒来看到许月旧,眼神明显变得疑惑起来。 “您好?请问您是国家的工作人员,是来解救我们的吗?”船长的眼睛亮了起来,然而他左顾右盼,除了空空如也,并未找到熟识的那两个人,“佩洵和小洛呢?”船长皱着眉头说道。 果然……许月旧有点失望不是自己遇到的那个船长,但是也有点振奋,毕竟船长是现实世界的人,现在却出现在了薛佩洵的梦境中。许月旧不是被编织出来的梦境中的人,是因为她是被系统强塞进来的。那么同样的这里无关的船长呢? 许月旧将梦境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原来这是佩洵的梦里?”船长听后愣了许久,才说道。 “是的,没错。” “那佩洵人呢?”船长问许月旧。 许月旧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 毕竟薛佩洵是不是去找黎昶鑫了,她并不能确定,也不好直接就这么说,她在心底斟酌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她会回来的。她必须醒过来,不能被梦境影响。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船长静静盯着她看了一会,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遍,皱着眉头问道:“您还没说您是谁?” 第32章 末世32 许月旧张了张嘴, 正在心里想着该如何开口,船长好像发现了她的尴尬,非常善解人意地说:“不想说的话没关系。” 许月旧不禁感叹, 现实世界中的船长确实真的是个好人啊! 船长眨眨双眼, 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了好人卡。 许月旧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她想要寻找船长是因为她自己不方便把这个小说的剧情说出来,只能找一个人替她告诉许月旧, 而且她还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她怀疑系统并没有告诉她全部剧情。现在许月旧更疑惑了,梦境里怎么会出现现实世界的人呢?难道是编织梦境的人出了错,还是真的像她随口一说的, 是因为薛佩洵意识到了自己被困在了梦境中, 导致她的记忆出现了混乱? 许月旧想到自己所认识的船长实际上是一个虚假的人,有一种被欺骗的失望与无奈。 她不禁在心头感叹, 这任务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她想回现实世界了, 甚至还有点想念压榨人的领导。 不知道父亲的身体是不是因为长期喝中药稍微好了一点, 母亲又是否安好。她突然想到,她在现实世界是不是变成植物人了, 那将会为本来条件就比较一般的家里带来更大的困难。 她又怕母亲放弃了自己,到时候自己一回去,没有身体可以去了。 【宿主请放心,你的每一次穿越都是身体穿的,也就是你成为了小说里的一个新角色,我们已经清空了现实世界中所有人关于你的记忆, 没有人会记得你的。】系统突然说。不知道为什么,系统经过升级以后好像变得话唠了不少,此刻她说得话甚至有一点安慰的意味。 不过许月旧听后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开心的。她被人遗忘了啊……被人遗忘在她心中就是相当于从未存在过。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如果我回去了,现实世界的人对我的记忆会恢复吗?】许月旧问系统。 【当然会恢复。至于回去的条件……当然是积分足够就可以回去了,只是目前系统暂时不知道回去的积分是多少,只能说越多越好吧。】系统仍然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语气的机械女声。但是许月旧不知道为什么,从她的那次停顿中听出来了她竟然有点犹豫似的。 她的系统是要成精了吗?许月旧内心的疑惑又加深了一分。 【你是不是在瞒着我什么?】许月旧直接说。 【……不好意思,宿主,你的问题太多了,系统有权不给予回答。】这句话说完之后,许月旧再怎么叫系统,系统都没有回答她。 许月旧正和船长相对无言,小木屋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许月旧听到了熟悉的“吱啦”一声。 许月旧紧张得手心里都出了汗,她在心中无数次地祈祷,进来的人千万不要是齐远或者黎昶鑫,她目前完全不知道怎么对待这两个人。 不过感觉薛佩洵是有办法的。许月旧稍稍安心了点,但是又想到了薛佩洵不知道去哪了,也不知道还回不回来,许月旧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 进来的人出乎了许月旧的意料,居然是薛佩洵。 她眼睛恢复了清明,直直地望向许月旧,笑出了两个小酒窝挂在脸上,显得更加可爱,不过右臂仍然是缺失的。 她快步走向许月旧,献宝似的将手里新鲜的果子递给了她,翠绿的果子像翡翠似的,很好看。 许月旧下意识地接了过来,不知所措。 “你的眼睛好了?” “佩洵?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许月旧和船长的声音同时发出,薛佩洵像是这才发现小木屋里还站着别人,她有点懵似的去寻声音的发源,看到了船长。 “船长?”薛佩洵有点惊讶。 “这不是梦境中的船长,是现实世界中的。”许月旧弯下腰来把果子放在了地上,一边动作一边对薛佩洵说。 薛佩洵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我的手臂是黎昶鑫和齐远他们做的。”薛佩洵对船长说,她的眼睛里满是恨意。 船长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冷血与残忍,心疼地拍了拍薛佩洵的左肩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可能是怕话语会触到薛佩洵的伤处。 薛佩洵摇摇头,朝他笑笑:“已经没事了。” “你走之后黎昶鑫来找我了。”薛佩洵对许月旧说,“她给我灌了一瓶药,没什么味道。我知道她不敢杀我,根据我的推测,如果她杀了我,我可能会在现实世界中也死掉,所以她肯定不会轻举妄动。我想着最差也不会死,而且我也无法反抗她,我喝了。” 许月旧本来低着头听着薛佩洵说,听到这里突然抬起了头。 薛佩洵推测的是如果她在梦境中被杀死,在现实中就会死,而许月旧则推测的是她在梦境中被杀死,现实世界中说不定会苏醒。 这两个推测虽然大方向是一样的,都可以作为黎昶鑫不敢杀薛佩洵的理由,可是到底是哪个是真的呢?还是哪个都不是真的? 许月旧暂时保留这个疑问,示意薛佩洵继续说下去。 “挺痛苦的,我的眼睛很疼,刀剜一样。”薛佩洵无奈地笑笑,“不过确实让我没有想到,她治好了我的眼睛,那是治我眼睛的药,她给我喝完就离开了。” 许月旧本以为自己会一腔疑惑在黎昶鑫为什么要将薛佩洵的眼睛药瞎又治好她的眼睛,但是她其实听了薛佩洵的话,心里只剩下了心疼,不是特别剧烈的那种,是绵绵的,像是被猫爪挠一样,只是猫爪特别锋利。分外难熬。 “我想着在这里待着也是待着,不如出去找点食物,我看了,压缩饼干已经过期了,所以去找了这些果子。”薛佩洵继续说,“只是没想到你回来得这么快。” “让你担心了。”薛佩洵有点愧疚地说道。 许月旧这才发现,薛佩洵突然消失不见,她心里其实大部分的情绪不是担心,而是愤怒,愤怒对方不听自己的话擅自行动。 “你不应该擅自行动的。”许月旧对她说,她皱紧了双眉。 许月旧不笑的时候真的很有威严,薛佩洵一下子被镇住了,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许月旧看着她的样子,突然一下子心就软了,气也消了大半,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谢谢你的果子。” 薛佩洵一下子抬起头来,望向许月旧的眼神很复杂,让许月旧难以得知她此时此刻到底是什么情绪。 许月旧干脆不去想,她弯腰捡起果子,将果子给他们三人分了,三个人席地而坐,一边吃果子补充体力,一边打算商量今后该怎么办。 许月旧先将自己最开始的疑惑说了出来:“如果你在梦境里死了,是会苏醒还是会在现实世界中死亡?” 薛佩洵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点惊讶地抬起头来,对上她的眼睛。 船长拿着果子往嘴里送的动作一顿。 “我也不知道。”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薛佩洵开口说道。 她捏着果子的手非常用力,关节有点发白,果子都被掐出了一个小口子,流出来了一点汁水,她将果子放在唇边,伸出舌尖,将汁水舔掉,如果她的手没有颤抖的话,那她的冷静演得确实还挺不错的。 “我本来很确定我的想法,但是听了你说的,我也觉得确实有道理。”薛佩洵将那颗果子全部吃掉,然后说道。 许月旧在此时也咬了果子一口,浓郁的甜味在口中蔓延,汁水溅出来,将干涩的喉咙润湿了一些,她感到了前无所有的舒适感。 她扫了薛佩洵一眼,突然看到了她手上的遍布的划痕,划得很深,估计是摘果子的时候划到的。 许月旧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 这个话题就这样被沉默中止了。 船长提出了一些他关于现实和梦境的几个问题,许月旧也一一为他解答了。 船长是尚且还被黎昶鑫他们控制住的那个船长,不是带着薛佩洵逃出来的那个。 所以许月旧把黎昶鑫他们这个组织的性质以及他后来和小洛一起把薛佩洵带出去逃出去的经过都给船长讲了一遍。当然,为了不露陷,讲得是薛佩洵说的那个版本,薛佩洵在一边也做了添加。 很久,天都暗了下来,船长才弄明白。 许月旧刚想要说话,突然被薛佩洵制止住。 “嘘。”薛佩洵说,“有东西要来了。” “砰”。 小木屋的门被顶开,是三只丧尸,正在缓慢地朝着他们三个人移动过来,许月旧很久没见丧尸,又被他们的样子恶心到了,一时有点愣,不知道干什么是好。船长第一次见这种东西,也僵在了原地,只有薛佩洵第一时间站起来,将许月旧挡在了身后。 “药水呢?”薛佩洵和许月旧说。 许月旧将温热的那瓶药水递给薛佩洵。 薛佩洵将药水打开,泼在三只丧尸身上,三只丧尸瞬间发出了恐怖的尖叫声,响彻云霄的那种,听得许月旧觉得耳膜都要破了。 不一会,也就几秒钟吧,三只丧尸溶解成了三滩黑色的水,被大地几乎是一瞬间吸收了,门口的地从普通的颜色又变成了许月旧之前看到的蓝色。 原来地是这样变成蓝色的。许月旧感叹。 不是说已经关闭了简单模式吗,为什么丧尸还是这么好打?许月旧在心底吐槽。 “小心!” 薛佩洵突然出声,许月旧是第一次听到她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然后朝着她跑过来。 许月旧身子一僵,被薛佩洵整个揽住,她手中拿着的瓶子底部剩下的少许液体倾倒在了许月旧身后,不过没有全都倒出去,而是还剩下了一些,许月旧僵硬地回过头去,还没转过去,就听到了船长的叫声。 船长融化成了一滩黑水。 许月旧想起来之前薛佩洵说的,这个药水可以溶解丧尸,那岂不是船长是丧尸?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了薛佩洵锁骨上被船长划出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薛佩洵吃痛,闷哼了一声,紧紧环住了许月旧的腰,艰难地对她说:“杀了我。” 许月旧僵硬地抱着她,感觉脑子里像是煲了一锅粥,乱成了一团。 薛佩洵……会变成丧尸吗? 薛佩洵让她杀了她? 她怎么可能下得去手!许月旧睁大双眼,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动着,越跳越快,快要爆炸了。她感觉薛佩洵的体温越来越低,额头的汗也越来越多。 杀了薛佩洵确实是现在的最好办法。这样可以验证薛佩洵在梦境中死去是不是真的就能苏醒。但是许月旧又一想,万一呢,万一薛佩洵死了呢? 她这才发现,自己担心的不是任务会失败,她再也回不去原来的世界,而是真的不想薛佩洵死去。 薛佩洵抬起头来,用血染的手指碰了碰许月旧的疤痕。 许月旧有中不祥的预感。 她看着薛佩洵的眼眶中突然溢出了眼泪,血从她的口中溢了出来。 直到一个血红的柔软的东西从她口中掉出来,许月旧这才明白,她齐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口中的血无法止住,许月旧只能静静抱着她,感受到她的身体越来越冷,血润湿她的前襟。 渐渐的,薛佩洵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就彻底没了动静。许月旧明白,她死了。 许月旧静静看了她一会,没有放开她的身体,而是小心翼翼用指尖摸索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手指都被染上了血。 然后许月旧坐在原地等了一会,脑子整个都是空白的。她没有听到系统通知任务对象已死亡之类的话语,心里欣慰了一点,看来薛佩洵应该是真的脱离梦境真的苏醒了。 【脱离梦境开启中——】 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脑海。 【脱离梦境结束。】 许月旧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了机械声的叹息。 【醒来之后去找她吧。】系统最后说。 作者有话要说:甜甜的马上就要来了 第33章 末世33 薛佩洵眨了眨眼, 从病床上尝试性地起身,她将头上带着的机器小心翼翼地摘下来,只觉得太阳穴一阵刺痛。她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 待其缓解之后, 她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人影。她咬着下唇, 努力想要站起来,但浑身酸软,无数的记忆涌向脑海。 她消化了好久这些记忆,才终于明白过来, 她回到了现实世界中。果然, 正如许月旧所说,如果她在梦境中死去, 就会在现实世界中醒过来。 只是欣喜很快就被淡淡的失望所掩盖。薛佩洵不禁想, 许月旧到底是“他们”制造出的幻影还是误入她梦境的其他人? 她绷紧的神经突然渐渐放松下来。 许月旧应该不是他们制造出来的, 如果是他们制造出来的, 怎么会引导自己醒过来呢? 那……她还有机会再次见到她吧? 薛佩洵摸摸自己的唇,想到了那颗果子甘甜的滋味, 内心带着点点希冀。 可……许月旧真的存在吗?莫非那是她自己分裂出来的保护自己的人格? 薛佩洵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无法接受这个答案,在心中自己刚刚提出就直接否定了。 可许月旧能出现在现实世界中吗?如果她有实体……回想起来她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吗? 薛佩洵光是想着许月旧可能会忘了她或者甚至不是真实存在的,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一样难受。 正想着,她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巨大的响声,响声震得她耳朵里“嗡嗡”地响着,心脏越跳越快。 发生了什么? 薛佩洵僵在原地。她小心站起身来, 打开了门缝,看到了一片废墟。 这道门像是一道分界线。里面是普通的病房,摆着各种薛佩洵不认识的精密仪器。她所躺的病床旁边有一把椅子,应该是曾经有人坐在那里,她走进去看,发现上面已经落了灰。证明它已经很久没有人坐在上面了。 门外是废墟,吊灯却还亮着,很亮。各种碎片残骸堆在门前,导致薛佩洵无法将门彻底打开,只能打开一个缝隙,缝隙刚好她可以穿过去。 薛佩洵小心翼翼地挤了进去,大厅里竖着几根柱子,是金制的,上面雕着精致的花纹。薛佩洵穿过这些障碍物,一直向前走,走了一会,她判断这里应该是一家私立医院。或许和总统有什么联系,或许国家的某些机密人体实验就一直在这里研究。 薛佩洵发现了一个窗户,她往外看去,却被吓了一跳。她正好对上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眶,里面没有眼球,往外淌的血已经凝固了。 薛佩洵被吓得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上。她站着深呼吸几下平复自己的内心,待稍微冷静了一点后,她抬眼向再次窗外望去,只是这次离远了,她看到了全貌。 那是一颗头,被放在窗台上。她仔细观察那颗头颅,看到了上面流脓的伤口。伤口散发出来的臭味仿佛从这里就能闻到。 那颗头颅与总统竟是几乎完全相似,薛佩洵可以判断,那应该就是总统本人。 很明显,他死了,而且已经死去多日。看这个样子,应该不是什么舒服的死法。 有了梦中的经验,薛佩洵觉得这样的尸体倒是有点像中了丧尸病毒之后死去的人的尸体。 薛佩洵又仔细看了看,只看到了一片草坪和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想来应该是很好的天气。 这里应该是一个郊外,但不知道是不是国内。薛佩洵判断自己从未来过这里。她记得她那后来一直没有答应总统的要求,一直要求要离开那里回家,后来吃下了丰盛午餐后就失去了意识。 现在薛佩洵再去回忆,她觉得当时吃的午餐里面应该下了迷药,然后她就被运到了这里。 她继续向前走,穿过层层障碍,只是这些障碍奇怪的是,虽然留下的缝隙很小,但是确实每个都留下了缝隙,而且每个薛佩洵都能刚刚好穿过去,好像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似的。 她终于走到了大门前,大门却被牢牢锁着,还是从里面锁的。 薛佩洵走上前去研究所,却发现了门上刻着什么东西。 各种奇奇怪怪的字符,很难辨认是什么东西,而且好像有分明是不同人写的字符。 薛佩洵仔仔细细地把每一个字符都看了一遍,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些。 是船上,那本书里。 和那本书一样,经过薛佩洵仔细分析每一个辨认不出的字母的每一个笔画的上扬和下降的角度,她怀疑,这就是那本书的复刻版,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这上面的和那本书上的应该一模一样。 薛佩洵正看着门上刻的字母,突然听到了一个女声喊道:“抓住她!” 薛佩洵心里一惊,正想拔腿就跑,却看发现她除了继续往前走就只能回去,通过那个狭窄的缝隙。可是如果她听错的话,那个女声是从缝隙中传来的。 薛佩洵进也不得,退也不是。她只能咬着牙,从废墟中搬出来一把像是椅子样的东西。 却不曾想到,这仿佛是破坏了这里的平衡一样,那些堆积好的残骸碎片一股脑全部倒下来。薛佩洵看到房顶在晃,她知道这里估计保持不了多久,很快就要坍塌了。她便只能在心里暗道一句“抱歉”,抱着椅子狠狠砸向那扇精致的玻璃窗。 玻璃窗被砸出裂缝。 薛佩洵施展出自己的全部力气,再次用椅子的一个角砸过去。玻璃轰然碎裂,倒塌。有一些碎片向她溅了过来,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道划痕。她感觉到了脸上的一片火辣辣的刺痛。剩下的大部分将总统的头颅冲到地上,砸在上面,为地面上留下了一片脑浆和血的混合物。 薛佩洵心里发麻。 房顶摇得越来越厉害。薛佩洵攥紧了拳头,迈出窗户,不顾腿被破碎的玻璃划破一大道伤口,拼了命地往外钻。 她刚刚踏出去,跑了几步,精致的私立医院在她背后轰然倒塌。 薛佩洵最后一秒回头看了一眼,上面写着wz医院。 正当她以为自己死里逃生的时候,一道绿光从废墟中射出来,直直打在了她身上。 她感受到了一股很大的力,然后失去了意识。 …… 【醒醒。】系统冰冷的声音唤醒了许月旧。许月旧睁开双眼,看到的是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许月旧站起来,四处忘了一下,发现这里是一片片的草坪。她愣了一会,才想起来她估计是回到了现实世界。 【薛佩洵也在这里吗?】许月旧问系统。系统却又恢复了原来冷漠的样子,一句话也没回她。 许月旧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感叹一句系统真是坑,然后只能凭感觉四处走了。 四周全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坪,什么都没有。许月旧也没有可以做记号的东西,只能靠运气了。 她一边走,一边感觉到亲眼目睹薛佩洵死在自己面前的心中的痛苦还没消失。 虽然她知道,系统没说任务失败还让她去找薛佩洵就证明对方没事,活得好好的,而且她还回到了现实世界,许月旧眼看就要完成任务了。但是她还是接受不了薛佩洵在她面前那么惨烈地死去。而且她们当时并不知道,薛佩洵死在梦中在现实中会怎么样。 她突然想起来薛佩洵不得不自杀的罪魁祸首——船长。 船长竟然是早就变异成丧尸了?他莫非是被人控制了,是谁呢? 许月旧一边走,一边看到了一片废墟,她从废墟中看到了仍然竖立着的wz医院四个血红的大字。 她想废墟跑去,总觉得在那里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许月旧在里面找了一圈,找到了几张纸,上面的字迹很潦草,许月旧辨认了半天才看出来上面写的大意是,一个人感染了一种奇怪的病毒,看起来像是普通的发烧感冒,但是一段时间过去,这位病人的主治医生发现并不是这么简单,他怀疑是一种新型的病毒,甚至可能会在未来形成一种可怕的瘟疫。 他将这件事上报给了领导,领导将这件事告诉了国家有关部门,这个病人被秘密送往了国家秘密的研究所——设置在一家废弃的郊外的私立医院——wz医院。 第二张纸是另外一种笔迹,看起来笔第一张清楚得多,大意是:这位病人在到来不久就死去了,他们派人控制了这位病人的家人和朋友,发现他们并无大碍,而这位病人在病期怀孕,研究所的人发现婴儿感染上了病毒,这位病人的孩子早就胎死腹中。 研究所认为:这种病毒或许只会通过母婴传播。但是他们无法找到这种病毒的发源。直到这位病人所居住的地方——一个国内比较偏僻且封闭的地方的人全部相机死去。他们便认为,病毒是被人为投放的。 联合其他部门,这个写这些笔记的人才知道,这是想要消灭人类占领地球的外星人所投掷。他们经过很长时间的研究,病毒已经变异多次,目前很多种办法都可以传播,死亡人数越来越多,引起的恐慌也越来越大,消息快要瞒不下去了。 这时国家破获了一例恶意贩卖人体器官的案件,有一位受害者身体里可能有抗体,他们有希望了。 笔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许月旧翻到了第三章,上面变成了另外一个不同的笔记,这是最潦草的一个,但是看起来不是因为平常的笔迹就是这样,而是可能写得太着急。 她认了很长时间才看出来上面的字。 大意是:医院里的医生也因为就接触了病人被传染上,相继死去。 许月旧看到下一句,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匆忙了。他也感染上了病毒,正在和生死赛跑着。 这上面只写了这一小段话。许月旧猜测他应该写完这句话之后就发作了,估计早已不在人世。上面有点点滴滴溅落的血迹,可见当时的惨烈。 许月旧接着猜测,总统他们暂时没有逼迫薛佩洵就范也没有将她绑到这里的原因是这里的医护人员大量死亡,他们必须先清理好。许月旧怀疑这里是后来重建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也已经坍塌了,变成了一堆废墟。 许月旧又找了找,除了一串钥匙以外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天渐渐暗了下来,她在废墟旁边凑合着眯上了眼,迷迷糊糊睡了一夜。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微微亮,主要是一片红。她又看到了太阳升起的时候都样子,金黄的光明闪到了她的双眼。她眨了眨眼,好半天才缓解过来。 【向东走!紧急!紧急!向东走!】 许月旧的脑海中突然响起来警报声,非常强烈的警报声,她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快因此爆炸了。但是还是要不得不等着警报过去。 系统很体贴地在许月旧眼前出现了一个指南针,像是怕她东西南北不分似的。 系统一直在催促着许月旧,许月旧眼前的画面甚至都染上了红色。许月旧心中也因此有了点不详的预感,她加快脚步向东跑去。 …… 薛佩洵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又躺在了一张病床上。她坐起来,看到了静脉上扎的管子,一直在源源不断地抽着她的血液,估计是灌到薛佩洵眼前的那个巨大的橡胶捅中。 里面已经积累了一些血液了,铺了橡胶桶的底。薛佩洵头晕脑胀,几乎不能站起来。她连忙拔了针,用衣服压迫伤口止血。 她腿上因为越出玻璃窗而划的那道长长的伤痕也在微微渗着血。将白色的裤子染红了一些。 薛佩洵躺在那里,几乎因为失血一动都不能动,眼前也是迷糊不清的。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微弱了不少,呼吸也急促了一些。 薛佩洵缓了一会,眼前逐渐变得稍稍清明了一些。她向四周打量,发现这里和她逃出来的地方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那些机器有的变了样子。 她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突然听到了门外的声音,像是一男一女在吵架。 女声说:“总统说过说不能逼迫她。” 男声极其愤怒的样子,但是他好像是在竭力压制着愤怒,不让怒火溢出来,不让自己吼出来,低吼道:“总统先生已经不在了,如果你再不逼她,人类就要完了。” “她会死的。”女声的声音变弱了一些。 “呵,别装了黎昶鑫,你还在乎她的命?你在无人岛上研究如何最大地榨干那些人身上所有的利益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们会因此痛苦死去呢?”男声的语气重充满了嘲讽。 是黎昶鑫和齐远! “我是被逼无奈。”黎昶鑫咬牙切齿似的,一遍一遍地重复强调这句话,“如果不那样做,我就会死,我不想死。” “总统先生救了我们,让我们免了牢狱之灾,我们应该遵从他的任何一个命令。”黎昶鑫接着说。 “他最大的命令就是研制出来疫苗拯救人类!你连这个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其他的!”齐远怒气冲冲,声音也扬起来一些。 “你最好小点声,不然将她吵醒了,她又像刚才一样跑了,我们要是抓不住她岂不是又要前功尽弃。”黎昶鑫压低声音警告他。 齐远没再说话了,但是薛佩洵能想象到他不甘心地瞪着黎昶鑫的眼神。 他们明明在薛佩洵的梦境里面还是一对默契的研究者,没想到在现实世界中却是这么不对盘。 原来如果她同意研究只有死路一条。 薛佩洵想到。 若是放在之前,她无父无母,死了为人类做贡献也无妨,可现在…… 薛佩洵不想死。她想再见许月旧一面。 就一面就好。薛佩洵默默在心里想到,坚定了决心。她自己站起来,将橡胶桶打翻,里面粘稠的血液流了一地,打湿了薛佩洵的鞋子。 仅仅是填了一个底,却看着还真不少,可见这个橡胶桶有多深。 薛佩洵看着都有点心悸。她用尽全身力气一圈打向了其中一个机器,成功地将那里打碎一些,只是她的手指受了伤,上面扎了不少机器的碎片,再次深处血来。 薛佩洵捡了一块最大的,上面还有尖利的棱角。她闭上眼睛,像是在决定什么。 她决定豁出去了。 机器响起警报声,门被猛地推开。门外的黎昶鑫和齐远看到的场景却是薛佩洵手握着锋利的碎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雪白的皮肤上已经浮现了一道血痕,碎片锋利的边缘陷进去一些,眼看就要向动脉深入。 薛佩洵知道,这样可以威胁到他们。根据观察,他们是玩玩不能让薛佩洵死的,否则一切都白弄了。 果不其然,两个人的表情都不那么好看。 黎昶鑫瞪大了双眼,笑容也完全不见了,变成一副完全不优雅的惊讶样子。 齐远则握紧衣角,冷冷问了薛佩洵一句:“你想要什么?” 薛佩洵看都没看他,边缘陷入得更深了。 黎昶鑫静静地看向她,一直望向她的眼底。薛佩洵毫无畏惧地对上她的眼睛。 僵持了许久。久到薛佩洵的额头都沁出了层层的汗水,黎昶鑫终于叹了口气,妥协道:“好,我给你三分钟,如果你能让我们再也见不到,我们就放弃,任人类自生自灭。” 黎昶鑫输给了薛佩洵。她从未想到薛佩洵这么决绝又聪明,既能识破梦境自主苏醒,甚至能直戳他们的弱点,以死亡来要挟他们。 薛佩洵心中暗自松了一气。 黎昶鑫和齐远自觉地蹲在原地,闭上双眼,将手举高,像是被逮捕一样保证绝不会破坏“游戏规则”。 薛佩洵并没有移动脖子上的碎片,她疯了一样往外跑,可黎昶鑫的速度更快,她像是飞过来一样追在薛佩洵的后面,眼看薛佩洵又要落入对方之手,大门突然被推开,自然光和清新的空气扑进来,一颗子弹直直射向黎昶鑫,穿透了她的膝盖,使她不得不跌倒在地。 又是一颗子弹,直接穿透了黎昶鑫的太阳穴,她倒在地上,还睁着双眼,没有瞑目,但是死了。 薛佩洵瞠目结舌。还没理清楚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 “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熟悉的声音响在薛佩洵耳畔。薛佩洵伸出双手回抱住对方,满足地用头蹭了蹭对方的肩窝,一副讨好的样子。 她终于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 齐远的武力值显然几乎为零,他估计一直都靠着黎昶鑫的保护,现在黎昶鑫领了便当,齐远明显懵了,连严重缺血的薛佩洵都一下子就制服了他,直接了当一个手刀把他打晕过去。 薛佩洵小时候跟隔壁大伯学过一点跆拳道,但是基本上都忘光了。 解决了两个碍眼的,薛佩洵终于能享受难得的安逸时光。她并没有因为缺血头晕而就这样昏睡在熟悉的怀抱里,而是突然抬起头来,踮起一点脚尖,去寻那一双柔软的唇。 二人的嘴唇都因为缺血而有些干裂,只是微微接触一下,薛佩洵就觉得腰都软了。 许月旧像是僵了一下,这让主动出击的薛佩洵有点慌,不过对方经过犹豫之后还是迎合了她的动作,一只手将她环得更紧一些,另外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去抚摸她脖颈上刚刚她自居划出来的伤痕。 薛佩洵舔舐她的唇瓣,促使她张开双唇,去够她的舌尖。 这样的深吻是二人从未体验过的,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地点,这样一个情况。 这里空间很大,又像是一间私立医院,只是装修不像刚才的那样如此富丽堂皇,而是比较朴素,估计是匆匆建成的。 脚边是昏倒的齐远以及黎昶鑫的尸体,让薛佩洵有一种被人观看的格外的……刺激感。 这样的想法让她羞耻得耳根都红透了。 薛佩洵听到许月旧笑了一下,然后手指从伤口移到了红透的耳垂。 伤口被触碰的微微刺痛消失了,留下了一片麻痒,让薛佩洵有点难受。敏感的耳垂被触碰,她腰都软了,又严重,几乎站不住,许月旧最后直接将她往自自己的方向揽过来,承受了她的大部分重量。 末日一般的缠/绵结束在薛佩洵体力不支的昏倒之后。 许月旧静静看了她苍白的脸颊,从黎昶鑫白色的裙摆上踩过去,半抱着昏倒的薛佩洵离开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甜吗qwq 第34章 末世34 许月旧半抱着薛佩洵又走回了那片废墟。她知道齐远失去了保护他的黎昶鑫之后不可能再敢来找他们两个, 毕竟按照她和这两个人相处,这两个人虽然疯狂地热爱科学,急切地渴望研究出疫苗, 满足他们自己的好奇心, 但是其实在内心深处,对于他们两个人, 最重要的还是求生欲。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深深埋藏着对于生的渴望。 许月旧让薛佩洵躺在自己腿上,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睡颜。天空暗了下来,星星闪耀在空中,月牙弯弯地挂在天边, 和谐又美好。许月旧被这美妙的景色感染了, 她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去,在薛佩洵唇上落下一吻。经过那一次深吻, 她已经对与她极其契合的薛佩洵柔软的唇很了解了, 她没有深入, 只是静静地舔着薛佩洵上唇突出的唇珠, 感受着微风排在身上的清爽感。 万籁俱寂,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许月旧感觉这些日子就像做了一场大梦, 只有薛佩洵是真实的。而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拥着她,享受这难得的清净。 她确定,自己已经完全喜欢上了薛佩洵。 突然,系统的警报声又侵袭了许月旧的大脑,许月旧皱紧了眉, 拥着薛佩洵的手抓住了她的衣角,极力地忍耐着,等着系统开口。 【警告,警告!宿主做的事情太危险,导致书内剧情完全混乱!后果请宿主自负,系统无法干涉!并且获得的所有积分清零,请宿主好自为之!】 许月旧从系统冰冷的、丝毫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里听出了愤怒。 她知道,系统说的事情是她杀了小说的女主——黎昶鑫。 许月旧有点愧疚,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冲动。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之下,她除了杀掉黎昶鑫以外别无选择。而且只有那样,她才能够彻底解气,不然要是真的让她研制出了疫苗,拯救了人类,她就会因功抵过,逃离本来应得的惩罚。这样薛佩洵受的苦就白受了。 许月旧知道自己这么想确实很自私。但是她一想到这是在虚拟世界,就无法控制自己去想大多数人类的未来,更何况她现在对薛佩洵有了和之前不一样的感情,怎么可能冷静对待这件事情。更何况,她的最终目的是攻略薛佩洵,如果薛佩洵死了,她的一切努力也就全部崩塌,甚至还会被现实世界的人彻底遗忘,从此再也没有她活过的痕迹。 许月旧很愧疚,也做了相应的反思,但是她知道她自己并不后悔。只是积分清零,她回去的日子又越来越远,之前的努力全部变成泡沫,又面临着未知的剧情彻底混乱的危险,她有点慌张。 【同时系统不再提供新手服务,请宿主自行努力完成任务。】这句话之后,系统就再也没出声了。 许月旧咬着下唇,想着对策,天空突然淅淅沥沥地飘下来点雨来。 许月旧待的地方很空旷,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她就干脆任由雨丝落在身上。雨绵绵密密的,并不是很大。她听着雨拍打在废墟碎片上的声音,心渐渐宁静了下来,也禁不住睡意,渐渐睡着了。 “许月旧。” 许月旧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她急忙睁开双眼,看到了怀中的薛佩洵,她显然已经醒了。雨停了,但是估计是在不久之前停的,因为薛佩洵和她身上的衣服都还湿着。 薛佩洵握住她纤细的手指亲了一下。 “早安。”薛佩洵朝她笑,小酒窝甜得像是装了蜜。许月旧刚一睡醒就被她甜了一下,心脏砰砰砰跳起来,心跳的速度朝着一种不可控制的方向渐行渐远了。许月旧一开始觉得不矜持还想控制一下,后来干脆彻底任由,她捧起了薛佩洵的手,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算是回吻。她没有落下薛佩洵红透的耳根。 许月旧知道,二人目前的关系早已是心照不宣,但是她还是没有听到系统成功的提示。 【怎么样才算攻略成功?】许月旧问系统。 【需要正式确认关系。】 还好,虽然刚刚惹到系统不久,但是系统还是回复了她的疑问。 也就是说,她和薛佩洵之间必须有一方告白,另外一方同意,才算她攻略的薛佩洵。 许月旧在心底想了好多种之前帮实习生小姑娘找的给男友告白的那些模板,但是一想就觉得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想要打个寒颤,而且大多数话都特别虚,缺乏真情实感。 许月旧最后还是决定直接说。她张了张嘴,却被薛佩洵勾住了脖颈,吻上她微启的双唇。许月旧险些被她推倒在草地上,她急忙抱紧对方的腰,稳住身子,但是并未拒绝薛佩洵突然的吻。 许月旧缠住她的柔软的舌,已经有些娴熟地舔她的上颚,感受薛佩洵软在了她怀里。 许月旧感受到薛佩洵放下了一只手去寻她的手,她于是一只手松开对方的腰肢,然后去握薛佩洵的手,插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许月旧觉得自己要被她甜死了。 薛佩洵急促地小喘着气离开她的唇。薛佩洵的唇被吻得红润,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还没缓过神来。许月旧觉得她这副模样很是好笑,毕竟明明是她先主动的,结果却被吻得七荤八素。 许月旧于是笑着看着她,慢慢地看到了她的脸颊变得通红,小酒窝隐隐约约地冒出来。她伸出手来再次抱紧许月旧,然后在许月旧的肩窝上蹭了几下,声音又软又小,喃喃一句:“真的好喜欢你呀。” 许月旧连忙捕捉到了她类似表白的话,想到系统说的,她常识性地补上了一句:“我也是。” 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烟花,打在天空中。她急忙去看已经离开了她怀抱静静地望向天空的薛佩洵,却发现对方除了羞得脸红之外没什么其他特别的反应,便觉得估计又是系统干的。 【恭喜宿主,任务成功了一半啦!】系统冰冷的女声说这么活泼的话,属实是让人特别不适应。 第35章 末世35 薛佩洵还想往她身上蹭, 许月旧连忙制止住她,见她有点失望,忍不住戳戳她因为抿唇而露出来的酒窝, 笑得眉眼弯弯:“你真黏糊。”这有点出乎许月旧的意料, 毕竟对方在梦境中大部分时间都表现得成熟而冷静。 薛佩洵无辜地眨眨双眼,在许月旧按在她酒窝上的手指上舔了一口, 许月旧打了个颤,瞬间抽回手指,只觉一阵麻痒,腰都酥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许月旧问她。 许月旧已经完成了任务最重要的一步, 接下来主要任务就是顺着薛佩洵, 对她好就可以了。当然,她还要为了积分, 为了早点回家, 弄清楚剧情。虽然在新手辅助下, 她已经明白了大部分剧情, 但是还是有不少细节很迷糊疑惑,比如船上那些扭曲的文字到底意义何在, 船长又是到底被谁控制了,为什么要控制他? 薛佩洵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突然转到严肃话题的许月旧,她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说道:“目前……我觉得我的伤口或许应该处理一下。” 薛佩洵向她展示腿上被玻璃割出的伤口, 和手腕上抽血被刺出的伤口。因为她强行把针拔掉,又没有做好按压止血,现在虽然血是止了,但是手上有一大片已经凝固的血迹。 除此之外,薛佩洵身上很多地方都是被破碎的玻璃划出来的痕迹,甚至还有些地方有玻璃碎渣还陷在里面。 许月旧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薛佩洵大腿上最严重的那一处伤口。裤子被划开,上面很大一片已经干掉的血迹。许月旧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揉捏着,难受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确实需要处理。”许月旧皱紧双眉,“但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薛佩洵就打断了她,恢复了偏向冷静的一面:“如果不处理任由它发炎溃烂的话,可能到时候为了让我活命,你需要切下我的这条腿。”她语气非常冷静,平静无波,仿佛就算这种事情真正发生了也和她无关似的。 “这是私立医院,应该会有什么药品吧。”薛佩洵想了想,说道。她走向那片废墟,许月旧连忙站起来追向她。薛佩洵突然停下了偏快的脚步,回过头去向许月旧伸出手,许月旧了然,快步向她走去,握紧她的手。 果然,废墟中的确有不少有用的东西,她们找到了一个药箱,里面是基础药品还有四袋营养液,这样的营养液不吃不喝只要喝下了就可以保证精力、维持生存,是难得的好东西。 许月旧用镊子夹取一个棉球沾了点酒精给薛佩洵的伤口消毒。薛佩洵显然维持不了安静的表情了,而是疼得牙齿深深陷入了嘴唇,眼眶都红了点。 许月旧这才知道原来对方是怕疼的,她不禁想到梦境里毅然咬舌自尽的薛佩洵。她忍不住想,得是多大想毅力,才让这么怕疼的人能够咬舌自尽成功,真的生生地把舌头成功咬了下来,最后流血而死呢? 许月旧心中自然有答案。她知道对方不是为了试验她们两个人谁说得更对而在梦境中自杀看看是会回到现实世界中还是彻底死亡,而是因为她因为船长受了伤,害怕自己变成丧尸之后伤害到许月旧而不得不自尽。 本来许月旧掐死她或者找东西捂死她也比咬舌自尽要死得痛苦要小一些,然而就因为许月旧的下不去手,她受了这样的苦。 许月旧感觉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也觉得更心疼薛佩洵了。 她擦擦薛佩洵额角因痛而沁出的函授,想了想,又低下头去吻薛佩洵柔软的唇瓣。高度契合的唇贴合在一起。 许月旧这次并未深入,而是浅尝即止,只是为了安慰薛佩洵。 “歇一会我们出发,我们必须要离开这。”薛佩洵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许月旧就提出来了。 “嗯,好。”薛佩洵明显好像是有自己想法,但是她张了张嘴,并未说出来。 “想说什么直接说吧。”许月旧揉了揉她的头发,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薛佩洵再三犹豫,终于以一种很委婉的方式先说了一句:“你打算离开这里之后做什么?” “我希望能得到各种离奇事件的真相。”许月旧没说船上书上的字的事情,毕竟那是只有薛佩洵一个人经历过的,她说出来不合适,毕竟她肯定是不能和薛佩洵说自己体验了她的人生吧,所以她只是说了说船长的事情等她们两个一起经历过的事情。 “好,那我陪你。”薛佩洵点点头。 许月旧明显知道,这不是她最想要表达的。她伸出手拥住薛佩洵,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深深望进她眼底,非常温柔地说:“说你想说的,佩洵。” 薛佩洵明显被她这一生略带气声的佩洵叫软了,直接软在她怀里,眼底都泛起了一阵湿润。 许月旧心底都软了,再次感叹了一边,她怎么这么甜。 “我想和你一起不再管这件事,找个无人的地方等这场劫难过去。”薛佩洵走上前去在她的唇上浅浅印了一下,声音软乎乎的,小酒窝露出来了一点。 “这样很自私,我也知道我是在逃避。”薛佩洵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许月旧听了薛佩洵这一席话,当即就想脱口而出一个“好”字,然后放弃那些积分,直接和薛佩洵好好过日子去,但是理智却制止了她内心最想要做的事,她吞咽一口口水,然后语气中带着些许抱歉地对她说:“抱歉佩洵,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薛佩洵看起来并没有因此失望,而是笑容更甜更软,小酒窝里像是装满了酒,看得许月旧感觉醉醺醺的,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是谁,险些就被对方的美色给迷惑了。 “没关系,我陪你的。”薛佩洵说完之后还把自己所有知道的迷题都告诉了许月旧,其中有许月旧知道的,当然也有许月旧不知道的,比如薛佩洵独自从医院的床上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快要逃出去的时候门上刻的与船上的书上写得一模一样的让人难以分辨是什么都字迹。 许月旧礼尚往来,将自己从废墟里找到的那些纸——类似笔记或者日记的那几张纸的内容一一地告诉了薛佩洵。 薛佩洵听得若有所思。 第36章 末世36 要想活下去, 最重要的就是淡水和食物。食物实在不行饿急了可以吃草,可是这淡水…… 许月旧和薛佩洵一致决定先继续走着,说不定就能碰上淡水。 她们出发没一会, 天上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打在身上很清爽。 “如果我们没猜错,我们应该在本国与z国的边境处, 这里常年下雨,气候湿润,且最重要的是,这里拥有世界上第三大淡水湖。”薛佩洵走着走着, 突然说道。 许月旧对薛佩洵所在的国家自然不了解,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到达这个国家。 这个国家也是虚拟的。是许月旧本来生长的星球上所没有的。 许月旧本打算接点雨水先暂时救急。 她相信薛佩洵对她生活的星球和国家的熟悉度,但是她们没有指南针, 完全是在不知方向地瞎走, 说不定就会迷了路, 错过了那个淡水湖。她刚刚提出这一建议, 薛佩洵就阻止了她,她说道:“这里估计和我梦境里的一样, 病毒正在侵袭着每一个国家,这雨水说不定就混有病毒。听黎昶鑫和齐远说,这种病毒应该不会通过接触就会,传播,但是它经过了变异,目前肯定不止会通过母婴传播, 我身上有伤口,我觉得我们应该想办法避雨。毕竟他们虽然口口声声说我体内中有抗体,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已经……我已经不敢再相信他们的话了。” 她突然抬起头和许月旧双眼相对,深深望向她的眼底,轻轻说道:“许月旧,我只相信你,也只能相信你。” 许月旧感觉内心强烈地震动了一下。 “那淡水湖中不会混有雨水吗,如果雨水中有病毒的话。”许月旧问道。 “我在梦中听说政府对淡水做了保护措施,但是毕竟是在梦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薛佩洵想了一下回答道。 不知是不是二人运气太好,雨也就仅仅下了五六分钟就停了,而雨刚好停的时候,她们正好到达一片美丽、清澈透明的湖边。此时天已经完全亮了,太阳镶嵌在天空中,万里无云,呈现出一种无比和谐的景象。 “发现了吗?”薛佩洵突然拦住要继续往前走的许月旧,然后说道。 许月旧被拦住便不再敢轻举妄动,而是仔细观察那片美丽的湖泊,隐隐约约好像发现了这个湖的不真实感,好像罩了一层纱一样虚无缥缈。 “这是海市蜃楼?”许月旧试探地说。 薛佩洵摇了摇头:“政府给它披上了防护罩。我上学的时候选修的课程里面有过有关内容,就是目前防护罩使用的材料非常容易破损,只轻轻一碰就好。也许你会想,这怎么可能起到防护作用。不过后来我们老师悄悄和我们说,好像是如果破损,防护罩就会发出致命的激光,我们将立刻横尸于此。” 许月旧听完她说的话,皱了皱眉,显然不理解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薛佩洵要执意她来找这边湖。 “除了淡水之外,这片湖有更深的价值。”薛佩洵蹲下身来,拔掉了湖旁边,也是防护罩旁边的一棵草,将草碾碎,淡淡的青草香气便溢出来,她将草泥均匀地敷在她腿上的伤口处,伤口几乎是一瞬间便立即愈合,连一点疤痕都没有,就像是那里从来没有受过伤似的。 “在被黎昶鑫绑起来压榨我的血液谋取暴利的时候我听到的。这片湖——阿尔利亚湖,以及之这一片,这周围都是国家做秘密实验的地方,其中就包括这个万能草药。可以瞬间医治伤口,甚至吃掉可以瞬间退烧等,心脏病等急性病发作也可以在口中含上一根掰开的草,可以保住性命。但是我确实没想到,国家还在这周围做人体实验。”薛佩洵接着说。 “这种混合材料几乎什么东西都难以破坏它,但是还是从黎昶鑫口中得知,有一种东西上它的克星——酒精与人的血液的混合物。”薛佩洵从许月旧背着的药箱里拿出一瓶酒精,用棉球在手指上抹了几下,然后咬破指尖,指尖就冒出血来。她小心翼翼地只将手指上的血珠靠近保护罩,保护罩一下子溶解出一个大洞来,洞中立刻呈现出了一片清明的景色。刚才像是一个蒙着面纱的美人,而现在面纱摘去大半,多了几分直面的美,少了一些神秘感。 水非常清澈,与蓝天相应,水中鱼和天上偶然飞过的大雁的倒影共同在水中嬉戏。 薛佩洵所说的激光没有出现。 “这是正常且官方的破解方法,所以不会有激光出现的。”她有挤了挤伤口,流出更多的血来,将洞变成彻底可以同时容纳她们两个人通过的超级大洞。 许月旧看着她虐待自己的“伤口”,皱紧了眉,又拿出一个棉球帮它擦拭手指上伤口滴出来的血,动作轻柔,生怕再次弄疼了她。 薛佩洵下意识地依赖性地不光乖乖把手递给了她,连人也往这边靠。 许月旧把她身上又多出的伤口处理好,拉紧她另外一只难得拥有完好无损的皮肤的手,二人小心地从保护罩上面的洞走了进去。为了防止薛佩洵的手污染水,许月旧用酒精擦了一遍自己的手,彻底消毒后又用棉签把酒精彻底擦除,这才捧起一捧水,摆到薛佩洵脸前。 薛佩洵没跟她客气,凑过去喝了几大口水。她凑过去的时候能闻到淡淡的酒精味,但是喝进去就是让人舒爽的甘甜的清凉,很好地缓解了因为缺水火辣辣地疼着的嗓子。她清了清嗓子,眯着眼睛回味了一下水的甘甜。 她喝下了三大捧,才从轻度脱水和缺血的情况中慢慢缓解过来。 许月旧喂她水后,自己也喝了不少。 许月旧在找容器放水的时候突然在药箱最底层找到了两瓶小瓶的矿泉水。 虽然是很小的两瓶水,但那也是生命的源泉。 上面贴着的是许月旧不熟悉的商标,但是看薛佩洵惊讶又惊喜的样子这应该是本国的传统矿泉水品牌,薛佩洵应该对她很熟悉。 “我有预感,这些应该就够了。”薛佩洵说道,“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薛佩洵将棉球从袋子里拿出来,装了一袋子的水然后密封好。 “虽然不能喝,但是可以用。” 两个人又依依不舍地喝了几口,在原地休息了一会才又向原来的方向接着走去。 第37章 末世37 许月旧向薛佩洵提议要节省体力, 薛佩洵同意了,二人一边走一边休息,一直到了夜完全暗下来。 夜幕笼罩着, 今夜没有星星。 许月旧和薛佩洵一起并排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许月旧感到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薛佩洵也渐渐放松下来。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许月旧的手指,被许月旧反手握住, 捧起来在上面轻轻吻了一下。 此时此刻,许月旧什么也不想去思考,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小说里的主人公总是说想要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这就是她此时的唯一想法。 把时间冻结, 让她们可以永远留在这一秒。鼻尖是很清新的空气。她们不知道, 自己马上就要面临血淋淋的人间地狱。 许月旧和薛佩洵第二天清晨醒过来,继续步行, 直到隐隐约约看到了国界碑。 她们二人静静注视着那里。 没有一名军人驻守。薛佩洵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决定和许月旧硬闯。 她们快步迈过国界线, 却没受到一丝一毫的阻拦。 薛佩洵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但是这里仍旧是一片荒野,除了偶尔飞过的秃鹫以外, 她们什么也看不见。苍茫的一片。 许月旧深深呼吸一下,握紧薛佩洵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继续走下去。 她们翻过了一座大山,逐渐看到了仿佛又人烟的地方。 不远处是一座小村庄。此刻太阳高高挂在她们头顶,她们身上不断流汗, 这让缺水的二人十分恐慌。本来就没有水分进入身体,此刻又有源源不断汗水被蒸发出来,长时间的话,这会使二人严重脱水,最后死在无边旷野中。 此刻看到小村庄,她们都松了口气。有村庄意味着有人,既然有人可以在这里繁衍生息,那也就是说这里有水有食物。所以她和许月旧说不定可以借到一些水和食物。 她们一直以食草为生。此时许月旧想到了这里,肚子忍不住“咕咕”叫起来。 于是她们连忙朝着小村庄加速走去。 但是奇怪的是,现在明明应该是吃午饭的时间,但是却没有一丝炊烟从村庄中飘出来。 问题的答案很快就出现了,就在她们站在村庄的对面,与村庄相隔不远,许月旧清楚地看见了叠在一起的尸体。 这是她们二人好久不见的场景。 许月旧见了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手脚发麻,一步也动不了。 “应该是病毒。”薛佩洵也呆了很久,这才缓缓开口。 薛佩洵不是没有根据地瞎猜。这些尸体都像是她们梦里见到的那些,已经是黑紫的颜色,露出的黑紫皮肤上满是脓疮,死状凄惨,让人不忍直视。 许月旧忍不住把薛佩洵的手攥紧了一些。 薛佩洵有些吃痛地咬了咬下唇,但是十分顺着许月旧,不但没有挣开,反而安慰性地拍拍许月旧的手背。 许月旧就算什么也没吃,胃里也是一阵翻腾。 “连这里都蔓延了病毒,想来城市里一定不太平。”薛佩洵叹了口气,说道。 许月旧赞同地点点头噢耶,然后不语。 “不能靠近。”薛佩洵打破了持续一小会的沉默,说,“还不知道会不会传染。” 许月旧也慎重点了点头,二人继续上路。 她们在路上碰到了一个去撑死寻找幸存的儿子的老伯,搭了个顺风车,老伯还非常好心地分给了她们几块苏打饼干和几瓶瓶装水。 许月旧抱着瓶装水,喝一口水吃一口饼干。 苏打饼干是无糖的,又很干,着实不好吃,但是此时许月旧早就饿急了,如果不是她克制,老伯分给她的苏打饼干就要被她一次就吃光了。 薛佩洵的吃相很斯文,看着好像什么也没吃似的,实际上吃进去的量也不小。 她们和老伯一起到了国家的首都,期间没有一人拦下三人。到了地方他们就分手,老伯去找他幸存的儿子,薛佩洵和许月旧则抱着水一边往城里走,一边四处查看。 尸横遍野。 这是比梦境还可怕的存在。 老伯送给她们两身防护服,好像是他女儿是什么科学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去世了,老人留下女儿穿过的防护服做纪念,此刻给了她们两个人。老伯穿不进去,也不是很在意生死,他说自己一把年纪了,也没几天活头,只是想见一次唯一的儿子。许月旧和薛佩洵能穿着女儿的防护服,老伯对女儿的思念也有了寄托。 既然是这样,许月旧和薛佩洵也没有推脱,因为她们的确是需要这些。 厚厚的防护服好像都挡不住尸体的恶臭,更多的是幸存者的哀鸣与嚎哭。 许月旧这才知道,国家已经因为蔓延的瘟疫变成了无政府的状态,首都已经快成为一座死城,街上几乎都是尸体。许月旧看着小店的牌子,“xx牛肉面”,“xx便利店”。 她们走到了曾经最繁华的首都商业街,现在也变成了荒凉的停尸房。 许月旧和薛佩洵在商业街上走着,小心翼翼地避过尸体,生怕踩到,扰了死者的清净。只是条件不允许,她们没办法掩埋这些枉死的尸体。 许月旧走到了一个店面前,店面歪歪扭扭地挂着一个牌子覆盖着原来的牌子,上面漆黑的大字写着:国家病死者尸首统一处理中心。 大门很厚重,许月旧心里有点犯怵,犹豫了一下,正想鼓起勇气把门推开,就被一股力量推开。 薛佩洵将她护在身后,用力推开了禁闭的大门。 “吱啦”的声音响过。许月旧感觉耳膜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 里面有一张桌子,上面一个牌子上充满破损这能隐隐约约地分辨出上面好像是刻着:登记处。桌子后面的椅子上面有一具尸体,尸体的半身都已经白骨化了。小虫子在尸体空洞的眼窝中钻来钻去,看得许月旧只觉得后背发麻,好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薛佩洵拉住她,让她的目光远离那里,转向其他的方位。 二人目睹这样惨烈的场景,自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以此时室内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突然,许月旧听到了细碎的摩擦声。她以为自己是幻听,连忙屏气凝神,更仔细地把全部的精力都聚集在听上面。 确实是有声音。许月旧内心肯定。 她既兴奋又紧张。 兴奋的是,可能剧情会因此有进展;紧张的是,不知道这次来会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是一个人从尸堆里爬了出来,手里颤颤巍巍地举着一把刀。 许月旧本以为这又是和梦境中的一样,是个丧尸,手都已经握在枪柄上了,薛佩洵却按住她。 “他是人类。”薛佩洵小声对许月旧耳语。 那人好像没看见二人似的,只是径直向大门爬去。 他的大腿已经腐烂生蛆了,明显看出是濒死的、感染了病毒的病人。 许月旧好奇,拉住薛佩洵跟着他。 他好不容易爬到了大门前,正颤抖地举起手上的刀,就头一歪死去了。 许月旧这才发现,这大门上也刻着字,和船上书里的字差不多,但是估计内容不一样掀起来不是完全一样的。 薛佩洵也看到了。许月旧看着她刚刚要张嘴说些什么似的,就听到了久违的系统声音。 【恭喜宿主,开启终极隐藏剧情:证明。因宿主积分不够,只能观看文字说明。】 能看到说明已经很好了,许月旧就比较满意了。 【系统为您加载中……】 【私立医院刻的字体是人体实验的试验品在死去之前刻下的,运用简化字记录了自己的一生,为的是冤死,但是不能枉活一生,要记下来自己这一辈子都干了什么。】 【一位大学教授被抓到这里后成功逃出去。他逃出去,而外面已经是瘟疫最可怕的时候,每一个接近它的人都会死。大学教授意识到人类可能会因此灭绝,他便组织几个好友,约定好了如果感染,就将自己的一生刻下来,预示着人类文明不是空想,是真的存在过的。一开始是他们,后来全球的人都争相模仿。】 第38章 末世38 许月旧看后愣了一下, 内心唏嘘不已。站在她旁边的薛佩洵目含诧异,说道:“他这是在?” 许月旧反映了一下才想起来对方和自己不一样,是不能看到文字说明的。她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 清了清嗓子, 对薛佩洵说:“根据我的猜测,他可能认为人类文明会因为这一场浩劫而陨灭, 所以记录下来自己的一生,证明人类文明是真实存在的。我想这种自己或许是受过很高等的教育的人,也许是大学教授等等发明出来的简化字,他中了病毒后在死前挣扎的时候可能在门上刻下了这些, 久而久之, 这种方式被传播出去。”许月旧又很不要脸地把看到的系统给的信息假装成自己所想,告诉薛佩洵。 薛佩洵一直低着头听着, 一言不发, 许月旧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信了, 她来不及问许月旧,一只腐烂生疮的手就抓住了她的防护衣, 凄厉的哭声几乎要穿透她的耳膜。 是个小女孩,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身上到处都是腐烂的伤口,她表情惊恐又无助,抓住许月旧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用力,但是许月旧不可能救得了她, 这种病毒目前是无解的,根据系统所说,研究这种病毒的解药所需要的科技程度已经超出了人类目前的水平,虽然薛佩洵身上有抗体,但是现在病毒如此肆虐,传播得实在是太快了,科学家们都难以自保,更别提还坚持研究了,而且国家总统已经死亡,整个国家都处于无政府的状态。 许月旧正处于不知所措的状态,她身边的薛佩洵却率先把小女孩抱了起来。脓液和血液沾到她带着手套的手上,她在身上抹了抹手套上的秽物,摸摸小女孩有蛆虫在其中穿梭、杂草一样的头发,静静地看着小女孩慢慢不挣扎了,在她怀中失去了呼吸。 薛佩洵把小女孩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的尸堆上,叹了口气,压死的蛆虫爆出的白浆和脓液、血液混合在她手上的手套上,她甩了甩,转过头来对着许月旧说道:“我们走吧。” “嗯。”许月旧回复她。 许月旧的心中也不好受,看到那么多活生生的人命徒然消逝的无力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久违的想要逃离的感觉充斥在她的心头。 她们走出处理中心,继续往最中心的地方走。 真相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薛佩洵也追到手了,现在许月旧唯一想的事情就是找到一处安全平静的地方和薛佩洵好好过日子。 原本应该是政府所在处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地上到处都是白纸,上面用血红的颜色谴责着政府不作为。许月旧皱紧双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这场浩劫是逃不过的。 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腐臭的味道,这是防护服无法遮盖的,仔细听还有微弱的哭喊声。没有人再向她们求救了,因为这几乎成为了一座死城,就算有一些人还活着处死挣扎,但是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再也见不到阳光。 不,应该不能这么说,因为在这里,阳光也成为了奢侈品,整个城市都被一片恐怖的黑雾所笼罩,毫无生机,连小草也打着蔫。遇上了百年难以遇到的大旱,但是已经无人有闲心去处理。植物没有水的浇灌,只有血在滋润,但它们显然并不适应嗜血的生活,多数都泛着枯萎的感觉。 脚下是软的,因为堆满了尸体,哪怕她们再不想踏过可怜枉死的人们的尸体也避免不了,太多了。 事情在她们路过一片国家有名的富人区出现了不一样的景象。 那里仍然保持着洁净,甚至还有穿着防护服的管家在优雅地浇着花,与刚刚她们看到的形成鲜明的对比,哪怕一向可以保持冷静的薛佩洵也忍不住瞪大了双眼。身上布满了沾染到的血迹、脓液以及蛆虫爆出的白浆的二人倒是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那管家看到穿着防护服的二人,非常礼貌地走过来询问:“请问二人是哪家的亲戚,我可以给二位带路。” 许月旧张了张嘴,但是最后没有说话,管家见两个人没理他,知趣地离开了,继续做着他浇花的工作,甚至在浇完花之后还颇有闲情雅致地举起一个大剪刀修剪树枝。 如果说刚才的画面是地狱,那现在的画面可就真的是天堂了。 薛佩洵叹息一声,用戴着手套的手悄悄拉住许月旧的手指,许月旧清楚地感受到了对方的颤抖,她安抚性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使她肩上又多了几道血迹,不过她们目前都是一身凌乱,根本顾不上谁嫌弃谁。许月旧于是反手将薛佩洵的手拉紧了。 她拉着薛佩洵的手,与她对上了双眼,她看到了薛佩洵眼中的惊慌失措,顿时感觉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捏住,忍不住地疼痛着,甚至还几乎喘不上来气似的。但是许月旧其实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这样子的对比实在是太残酷了。 突然,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优雅女人手执着一把枪,将一个看似是女仆的老妇人撵了出来,见老妇人死死地抱着她的腿,无情地按下了扳机。子弹穿透了老妇人的胸膛,血溅了女人一身。她将老妇人踢到一边,狠狠摔上了门。 只可惜,老妇人并没有死透,还在垂死挣扎着,她四处看了看,看到了许月旧和薛佩洵,拖着伤口勉力朝着二人爬去,血随着她的动作,在身后留下长长的血痕。在如此洁净的地方,这道血痕显得格外骇人。 许月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次轮到薛佩洵安慰她了,她轻声对许月旧说:“她可能有什么事情。”说罢,她就迈着步子朝着老妇人的方向走过去。许月旧愣了一下,连忙追向她的步伐。 走近了老妇人,许月旧才发现,除了那胸口前被子弹贯穿的伤口,身上还有多处地方溃烂,这显然就是感染了病毒的象征。管家看见她,一脸嫌弃地放下了工具回去了。 老妇人见她们走了过来,于是趴在原地不再动弹,估计是希望能够节省体力,多挣扎一些时间,好多说几句话。 薛佩洵率先到达她面前,她蹲下来,对着老妇人说道:“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许月旧随后到达,蹲在薛佩洵旁边。 老妇人颤抖地将手心展开来,里面是一块形状不规则的蓝水晶,上面全都是老妇人的血,她声音非常虚弱,几乎微不可听:“诺亚方舟的船票……唯一的生路……”她将蓝水晶递向薛佩洵。 诺亚方舟四个字像是什么开关,一下子就撬开了系统长久的沉默。 系统久违的冰冷声音再次出现。 【恭喜宿主进入最后阶段,诺亚方舟,寻找生之路。】 【请问是否查看诺亚方舟相关介绍。】 许月旧自然是回答是。 【诺亚方舟:由富人们秘密策划的一个逃亡计划,与船长的那个差不多,坐船在大海上漂流、寻找,不同的是,富人们拥有最先进的技术来帮忙寻找能够生存的地方。不排除还有其他办法能够任务成功,但系统建议宿主上船寻找生路。】 【那蓝水晶就是船票?】许月旧问。 【是的,不过很可惜,船票只有一张。】 船票只有一张,无论是私心还是任务需要,她都不可能抛下薛佩洵。而她坚信,对方和她是一样的想法。 又遇到了个难题啊。许月旧在心中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销假啦 第39章 末世39 “诺亚方舟?”薛佩洵将带血的蓝水晶接过来, 仔细听才听清了老妇人说的话,她皱着眉,攥紧了蓝水晶。 许月旧暂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和薛佩洵说系统说的有关诺亚方舟的事情, 只好装作不知道:“诺亚方舟是什么?” 薛佩洵张了张嘴, 突然低下头去,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地下趴着的老妇人。 “她已经咽气了。”薛佩洵叹了口气, 神情有点怅然若失。 老妇人的遗体模样十分可怕,尤其是在这种极其干净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整体呈现焦黑模样, 好似被火烧过, 身上还有许多创口,里面钻出了一只又一只的蛆虫, 哪怕防护服也遮不住这令人作呕的气味。 “嗯……”许月旧忍不住移开了目光, 她还是学不会面对这场面。她知道薛佩洵和她一样, 她也明白薛佩洵的感觉, 那是亲眼见到生命在眼前流逝的无力感。 “诺亚方舟是上帝指示诺亚建造的一艘大船,以供诺亚一家和一些动物逃离大洪水, 这是一条救命船。”薛佩洵沉默了一会,估计是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开口道。 “那老妇人应该是那家的老仆吧。在这里居住的人非富即贵,全球应该还存在一些这样的安全区,幸存的富人们有钱又有权,估计用了我们不知道的方式联系起来, 建造了一艘像诺亚方舟一样的逃命船,我估计目的和船长一样,找到可以栖身的小岛什么的,在上面繁衍生息,延续生命。但是他们的财力更强,各种科技水平也更高,生存的可能性也就越大。”薛佩洵接着说道,“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不过应该是和事实差不多。” “这船票应该是老妇人偷的。他们应该不会连仆人的船票都帮忙准备好,不过可惜感染上了病毒,只能给了我们两个外人。”薛佩洵小心翼翼地将上面沾染的血迹擦掉。 那蓝水晶经过阳光的折射发出灿烂的光芒。 许月旧惊讶于薛佩洵的机智,她几乎都快怀疑对方也带着一个和她一样的系统了。 “不过……这看起来好像是一张船票。”许月旧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薛佩洵突然抬起头来看向许月旧,隔着保护服许月旧都能看到她坚定的眼神。 “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薛佩洵的声音不大但是十分有力。 许月旧愣了,她的心灵收到了极大的震动。她突然感到了迷茫。薛佩洵无比浓烈的爱意砸在了她的心头,她不禁开始思考起来,她是真的爱薛佩洵吗?还是对任务对象的责任感呢? 她因为任务接近薛佩洵,因为任务接近了薛佩洵……薛佩洵有着温柔坚强的一面,也在她面前经常会露出小孩心性、对她撒娇……她是了解薛佩洵的。薛佩洵爱着她,虽然她说她是不想被人束缚,但是许月旧知道,薛佩洵是为了她,放弃了拯救苍生。她心这样软,本能成为救世主,却为了和她一起活下去,舍弃了千万的生命。 许月旧好像听到了千万的冤魂在叫嚣,叫嚣得她脑子都疼了,强烈的愧疚感涌现心头。她在心中不住地安慰自己,这只是一本书而已,而且人类本就扛不住这次灾难,就算薛佩洵救了,外星人还会硬攻。最重要的是,要是薛佩洵配合实验,就会因此死亡,她的任务也就要夭折了,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不安。 “怎么了?”薛佩洵问她。 “没事。”许月旧压下心事朝她笑了笑,有点敷衍地回复她,“我们一起活下去。” 薛佩洵似乎发现了她有心事,估计只是当她是纠结,只是神情稍稍有点失望,但是并没有说什么。许月旧一时也顾不上她的情绪。 许月旧渐渐稳定了一点,薛佩洵突然将蓝水晶放在了许月旧的手中:“先放你这吧,我性格莽撞,怕弄丢了。” 许月旧接过来,没太在意,她现在纠结无比,实在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去找另外一个船票,也觉得这样的船没有船票偷偷混上去。 【系统,你在吗?】她只能求助系统了。 没有得到回应,许月旧不死心地继续问。 【这一张船票该怎么办?】 系统终于有了回应。 【宿主是否选择扣除积分听取系统的建议?】 许月旧不顾长远,只想赶紧把眼前的事情解决掉,当然是答应了系统。 【好的,积分已扣除。】 【系统的建议是:偷取船票。】 许月旧也这么想过,但是想着太不道德,将别人活命的机会夺过来,现在系统毕竟这么说了,虽然系统说是建议,但是她也想不出来更好的方法,于是便详细想着该如何去偷取船票。 “偷一张吧。”许月旧正在纠结着,就听到了薛佩洵开口。 薛佩洵看出了许月旧的内心挣扎,她拍了拍许月旧的手背,轻声说道:“灾难面前人类总是自私的。” 这句话开口,许月旧突然感觉一切明朗了一些。 她因为自己的私欲——想要活下来,将薛佩洵绑定,夺走了薛佩洵的爱,用爱逼迫薛佩洵舍弃了千万人的生命,和她一起选择面对灾难,坚强活下来。 不管爱薛佩洵与否,她都对对方有着好感与感激。 她感激薛佩洵的陪伴,感激薛佩洵一直帮助她了结心结,感激薛佩洵的爱。她也欣赏薛佩洵,欣赏她身上的每一点。 如果时间长一点,她会爱上薛佩洵。许月旧想。 她于是也坚定地望向薛佩洵的眼睛,点了点头。 薛佩洵看了她一会,有点发愣,久久突然绽放了久违的笑颜,这次酒窝很深,许月旧感觉里面像是盛了蜜,亦或者真的盛了酒,她快要醉了。 许月旧突然特别想吻她。她是熟悉薛佩洵的唇的,她想象起了那柔软的触感,与亲吻时的怦然心动。这个想法是不合时宜的,但是她已经在许月旧心中疯长了,不过令她有点微微烦躁的是,防护服像是一道屏障遮挡着二人,让她的想法无法实现。 她耳尖有点红,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羞愧,但殊不知薛佩洵一直都有这个想法,她无时无刻想要牵许月旧的手,想要亲吻她,与她亲近。 第40章 末世40 许月旧努力稳住了心神, 将心绪转回到正事上来。 “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就是我们装作求助的人,看看有没有哪一家好心的人能够收留我们。”薛佩洵看着她,出谋划策。 突然, 刚刚那位管家又穿着防护服走了过来, 他皱着眉头,满脸都是嫌弃地将老妇人的尸体拖到一边, 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小袋粉末,均匀地从头到脚倒在老妇人的身上,老妇人的身体就变成了一滩水,融入土地。 “我家主人请你们过去。”管家看也没看二人就转头走了, 显然是并未将二人放在心上, 与刚刚的礼貌表现截然不同,步子迈得又大又快, 像是生怕二人能追上似的。 薛佩洵和许月旧对视一眼, 急忙追上管家的脚步。 管家站在离她们在的地方很近的一栋独栋别墅门前, 他站直了身体, 十分庄重地用浇花的水管给薛佩洵和许月旧冲洗身上的污垢,然后用钥匙打开了门。 奇怪的是, 里面是一个很小的空间,再里面还有一道墙和一个门,很厚的用来防盗样式的铁门。 这是个密封的狭小空间,管家从地上拿起一个喷雾瓶,对着二人喷个不停,然后说道:“麻烦脱掉防护服。” 许月旧和薛佩洵照做了。 许月旧心里想, 这些复杂的步骤应该就是这个安全区没有受到病毒侵袭的主要原因吧,但是她知道,有那个老妇人中了病毒之后死了,这里不会安全太久了。 之后又在另外的隔间做了各种消毒,二人才被管家带入真正的别墅之中。令许月旧没有想到的是,这里面的装修居然非常简约,但不是那种白领偏爱的黑白简约装修风格,而是粉白蓝ins风,特别小清新的那种。一进去就有一只很漂亮的波斯猫,因为太圆滚滚了,它只能蹭过来,但是明显很喜欢管家,一直扒着管家的腿“咪咪”叫求抱抱。 整个风格轻松得让人感觉像是在朋友家。这样倒是让许月旧更加困惑了。 估计这个别墅的主人是一位富二代少女吧。 管家将她们带到了餐厅,确实有一位少女坐在桌边。 少女十七八岁,喝着冒着热气的红茶,上身是简单的衬衫,下身是可爱的粉红色半身裙,脚踏帆布鞋,看起来像是很普通的高中生,这与许月旧想象中的富人形象可谓是大相径庭。 少女看见了她们,笑得见牙不见眼,小虎牙压在唇上,显得就更加小了,这样看起来也就十四五的样子,格外纯真,她一张口,带着少女稚气的声音便响起:“你们好,我叫沈秋。” 许月旧连忙开口回复道:“我叫许月旧,她叫薛佩洵。” 沈秋点点头,笑容更甜了。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走到这里的,但是既然能见到面,就是我们的缘分。实不相瞒,我们还有世界上其他的一些人一起策划了一场逃亡,名叫诺亚方舟计划,这里是一张船票,就送给你们了。”沈秋让她们坐下之后就说出了让二人匪夷所思的话。 居然将这么重要的逃命船票送给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她是疯了吗?许月旧震惊不已。 她转头看去,薛佩洵也是一脸的震惊。 “为什么?”是薛佩洵率先问了出来。 “仆人是没有逃亡的资格的,但七叔从我出生就一直在照顾我,哪怕我的父母因为病毒去世,他也一直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丢下七叔自己逃命呢。”沈秋看着管家,说道。 奇怪的是,明明沈秋一直是笑着的,但是她总是会时不时地舔一舔小虎牙,看着她们,露出一种对食物一样的贪婪。许月旧只当这是自己的幻觉。 许月旧很轻易地就接受了沈秋的说辞,没有注意到突然低下头沉思起来的薛佩洵,欣喜地接过了沈秋递过来的蓝水晶,也没有在乎管家突然僵硬下来的表情。只是心里想了想,这任务未免也太简单了,另外一张船票这么容易就到手了,还好沈秋是个小孩子,单纯善良。 “七叔,带两位去二楼客房休息吧。”沈秋将杯子放下,打了个哈欠。 管家点了点头,率先走到前面给许月旧和薛佩洵领路。 此时天已经大黑,漫天繁星,这是许月旧和薛佩洵难得看到的画面,因为除了安全区之外,其他的大部分地方都被浓浓的黑雾包围,有些严重的地方连人都难以看清,更别提能看到天上的星星了。就算可以看到,在这样一个乱世也不会有人有心情去看的。 许月旧选择和薛佩洵在同一间客房,刚刚洗漱完,薛佩洵就将许月旧扑在柔软的大床上,吻上了她的唇。 许月旧被扑得猝不及防,挣扎了几下却没什么效果,她只能揽住薛佩洵的腰,极其热情地回吻过去。 “要继续吗?”许月旧舔着薛佩洵的锁骨调笑道。 薛佩洵不禁逗,脸一下子红透了,将许月旧推开。 “你先撩的嘛。”许月旧颇有些委屈地说道。随后被自己的声音恶心得笑了起来。 薛佩洵也笑出了一双酒窝。 胡闹了好一番,或许是因为这里的装修太过于温馨,亦或者床太软,薛佩洵在身边太过于安心,反正总结一下就是,这几天绷紧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许月旧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以至于她没有发现偷偷离开的薛佩洵。 “醒醒,醒醒!” 睡着睡着,耳边突然传来薛佩洵焦急的声音,许月旧渐渐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她:“怎么了?” “沈秋给的船票有问题!再有三个小时船就要离开了,你赶快穿着防护服离开这里。”薛佩洵将防护服扔到许月旧的怀里,蓝水晶放在她的手心,声音急得都透出了点哭腔。 “我身体里有抗体,不会死。你先走,我发誓我会活着去找你。”薛佩洵说道。 许月旧愣了一下,抱紧防护服轻声说:“我们一起离开,试试能不能混上船。” “我不留下,沈秋不会放你走的。那样我们两个都只有死路一条。”薛佩洵最后在许月旧唇上咬了一口,“我留下是最好的办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今天24:00前留言送红包 第41章 末世41 许月旧不知所措地被薛佩洵从别墅赶了出来, 奇怪的是,她一路上并未看到任何一个人,无论是沈秋还是管家亦或者是别的, 并且一路畅通, 顺利得惊人。 她一边走一边想,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让薛佩洵这么惊慌。 只能是沈秋有什么问题了。只能怪她太过于轻信对方,也是,世界上哪有这么善良纯真的人,主要是沈秋的外表太有欺骗性了, 尤其那时不时会露出来的小虎牙, 总是让人忍不住放松警惕,现在看来, 那估计不过是引诱猎物的一种诱饵罢了。 只是沈秋到底有什么阴谋呢? 一上来就示好, 送出救命的船票, 莫非也是想让她们放松警惕吗? 许月旧一边想, 一边穿着防护服向外跑。但是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船…… 还有三个小时船就要离开了,而现在肯定只剩下两个多小时了。 现在天还没有亮, 甚至没有亮的征兆,漆黑无比的天空之中还闪着星星、挂着月亮,不过许月旧现在倒是没有了赏星星看月亮的闲情逸致了。她一边漫无目的地奔跑,一边在心中叹气。好不容易追到了薛佩洵,就不能让她们顺利一点吗,还有这么多事要解决。 同时, 她又忍不住唾弃自己的确自私,一心只有做完任务好活命,担心薛佩洵也是害怕对方因此死了而使她任务失败。 跑着跑着,她突然奇怪起来,明明这个安全区里面应该全都是富人,可现在离开船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每个别墅里面却灯火通明,除了她,外面没有一个人,这也太奇怪了。莫非这些人能有办法从家里面到船上去?还是他们都已经提前离开了这里?但是要是提前离开这里的话,为什么要一直开着灯呢? 许月旧走到了一栋别墅前,停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门。毕竟如果不弄清楚这些富人都到哪里去了,只凭她胡乱去找,怕是很难找到。要是时间长还好说,只是现在时间并不充裕…… “您好,请问哪位?”屋里在刚刚敲了几下门就立刻回应道,可见回应的人应该离大门不远。大门里面是一个隔间,许月旧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别墅都是这样的,就先假设成这样,再里面应该隔音不错,就算听到了,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过来。这个人在隔间里面的话,那么不是要出门就是刚刚回去。 声音是很温润的男声,听起来年纪应该并不大,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的样子。 “您好,我有问题想要询问您,请问您可以给我开门吗?”许月旧将声线提高了一些,这样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弱小的样子,毕竟她觉得男人对这样的女孩都会有一种保护欲。 不过对方还是比较警惕。她话音刚落,门上突然有一道红光射出来,扫遍了她的全身,可能是怕她携带一些病毒进去吧。 扫描之后,门就打开了。令她没想到的是,门后面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没错,只是他坐在轮椅上,可能腿部有残疾。面色如纸,头发全都是白色的。 而且虽然从外面看,这里是灯火通明,但是隔间一点亮光都没有,许月旧是借着门外的月光才看清他的样子的。 男人抬起头来看她,却吓了许月旧一跳,因为对方的眼睛是浅粉色的。 “抱歉,吓到您了吧?”男人偏过头去,不再去看许月旧,声音温温柔柔的,倒是十足的绅士,应该是这里的主人。 “我患有白化病。”男人轻声道。 白化病。许月旧好像曾经在电视节目上看到过,患者皮肤和身上的毛发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白色,怕光。 幸好现在是晚上,要是白天,估计这个男人应该就不会给自己开门了。 男人接着说道:“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许月旧将手展开,露出手心里的蓝水晶。 “这是诺亚方舟的船票,我想请问您,诺亚方舟在什么地方?”许月旧用一种很诚恳的方式问道,但手心里全都是汗,虽然她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但是其实心底波涛起伏,紧张得不得了。 男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那个蓝水晶,表情变得扭曲起来。 “这……这……您从哪里拿到的?”男人一脸的不可置信。这句话刚刚落下,他就清了清嗓子,又恢复了原来正常的表情,只是不可置信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很容易就展示出了他刚刚有巨大的情绪波动这一事实,这是掩饰不掉的。 “是家人赠给我的。”许月旧胡诌了一个理由,“我小时候不懂事离家出走,病毒来了之后我就一直寻找之前的家人,找到了我姑姑。我姑姑心善,想要陪仆人一起共患难,就把这张船票送给了我。” 男人僵硬的表情这才好了一些。 “请进,这里就是登船点。”男人打开隔间内的门,这个门通向里面。许月旧这才发现他的手上拿着一把钥匙。 这里就是登船点? 许月旧瞬间懵了。 可这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别墅啊,里面有一艘船?这怎么可能? 门被打开。里面是和沈秋家里截然不同的奢华装修。入耳的是嘈杂的交谈声和悠扬的交响乐声。里面站满了人,目测大概有五六十人。 人们见到了男人,纷纷停下了动作,客厅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每一个人都转过头来注视着他们,都无比庄严的样子,甚至朝着男人无比整齐地行了礼。整齐程度让许月旧觉得这不像是养尊处优的富人,而像是一只被检阅的军队。 男人轻轻点了点头,将蓝水晶举了起来。富人们瞬间都像是男人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一样大惊失色。 “这件东西是我旁边这位小姐的。”男人指着许月旧说道。 人们收起了大惊失色的表情,变成了温润有礼的表情,朝着许月旧像是男人一样行了一个大礼。 许月旧更懵了。 第42章 末世42 男人发现了许月旧的僵硬, 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继续,然后对许月旧说道:“我叫孙沂淮,是这次计划的主要负责人, 主要负责技术方面。而这蓝水晶代表的是这艘船上拥有最高权力的人, 这艘船的船长,应该就是你姑姑了。不过我们都认物不认人, 这物件出现在您的手中,我们就会听信您的命令。” 嗯?许月旧不禁感叹于自己的运气。这么看来系统对她还是挺好的啊。要早知道这样,那薛佩洵还涉什么险啊! “我想把一个人带上船来。”许月旧对孙沂淮说道。 “船票是限量的,超过一个人, 船都不能再出发了, 所以说您还是打消这个想法。除了这个,您都有无限的权力, 甚至可以让任何一个人服侍您, 但是这种涉及到原则的问题是不可以的。”孙沂淮说。 好吧。系统的优待还是有点限度的, 但是不能带人上来, 她要这个权力有什么用啊 渐渐的,天估计是应该亮了。许月旧在各个富人的服侍之下吃了极其丰盛的早餐, 丰盛程度…… 吃饱喝足,许月旧就忍不住操心起来什么时候登船离开的事情,她还是想要想办法将薛佩洵直接带上船。 孙沂淮听到这个问题忍不住笑了,他说道:“您别开玩笑了,现在您已经在船上了。” 已经在船上了? 许月旧不知所措。 她听着对方的话,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构想。莫非这一片安全区其实就设在船上? 果然, 孙沂淮接着开口说道:“这一片都在船上,我们将船建在了地下。”印证了许月旧的想法。 这也太荒诞了。许月旧忍不住想。 “您肯定是走到这里就没有再往前走。其实您再往前走一段时间,您就会发现,这里已经是港口了。” “至于出发什么的,您不需要担心,我们已经找到了安全的目的地,只要时间一到,我们就会出发,应该一个月之后我们就可以抵达,到了那时候我们就安全了,这一场浩劫就再也和我们沾不上关系了。”孙沂淮补充说道。 安全的地方?他们居然已经找到了吗?许月旧心里无比震惊,感叹道,还是有钱好啊,钱总是万能的。这些富人们只要拿出钱来,就什么也不用做了,只需要上船然后等着到达就好。 “只是那里应该还建设好,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暂时居住到船上,这艘船的燃料至少还可以使用五十年,上面所载到食物也是。我会想办法运一批劳工过去。”孙沂淮接着说道。 “劳工会愿意吗?”许月旧忍不住问。到那里就是没日没夜地干活,真的有人愿意吗? “当然。我们救劳工于水火之中,将他们带到没有病毒威胁的安全区域,他们当然要感谢我们了,甚至连工钱也不需要付,也不需要准备食宿,他们就会感恩戴德。”孙沂淮依旧温温柔柔地说,脸上一直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只是许月旧还是看不惯他的粉色瞳色,总是忍不住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 但是不愧是一直为富人们服务,孙沂淮非常会看人脸色,当他发现许月旧的眼神不经意间瞟过来的时候,他就会微微低下头。 这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健身房,棋牌室等应有尽有,甚至连大厅都一直放着音乐,开着舞会,还有一些人会上台表演些魔术等小节目。 “话剧已经在排练了,应该明天就可以上演,到时候欢迎您来观看,演员们一定会非常荣幸。”孙沂淮带着许月旧参观了一圈。 这里奢华得不像是一场逃亡,像是度假一样。 许月旧再次忍不住感叹有钱的好处。 只是许月旧并没有被这些所吸引,而是一直想着薛佩洵,她又问了孙沂淮几遍,孙沂淮虽然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还是温和地拒绝她的请求,但是明显语气中带上了一点强硬。最后他将许月旧放在了大厅然后推着轮椅离开了。 许月旧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抿了一小口。许月旧本来极其厌恶酒,因为父亲在瘫痪之前经常喝酒,酒后就变了一个人。她就觉得,酒像是毒药一样,将人心中埋藏最深的恶念挖掘出来,使恶念喷发,这样人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但是自从认识了嗜酒如命的船长之后,许月旧对酒稍微有了点好感。因为酒同样可以让人忘记哀愁。 许月旧又抿了一口便放下杯子。 她的酒量极差,甚至有点轻微的酒精过敏,极其容易喝醉,所以再不敢喝下去。 许月旧找个位置坐下,看着舞池中随着舞曲翩翩起舞的人们,感觉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样喘不过气。周围的环境越嘈杂,她的思绪却越清晰。 这样她就会忍不住想起沈秋,想她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薛佩洵选择留下来她就这么轻易地放走自己,为什么她要给自己假船票,她到底有没有真的船票? 许月旧刚刚在这路特地看了一圈,确定没有沈秋的身影,又忍不住升起了疑问,沈秋到底要不要上这艘船。 大厅里有很一块很大的表挂在墙上,许月旧本来是无法推测开船的时间的,但是那钟表上面有一个时间被用红色标注出来,格外地显眼,估计就是开船的时间了,让人想不知道都不行。 许月旧看着那块表上秒针发呆,脑子里又变成了一片空白,空白中却又映出了薛佩洵的脸。 要是薛佩洵真的死了怎么办? 这句话一出现在脑子里,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用刀子在上面刺了一下似的剧痛无比,让她几乎无法忍耐,忍不住用手捂住心口的位置。 许月旧意识到了,此时此刻,自己是真心地担心薛佩洵死去,摒除了一切杂念,心里只有薛佩洵,任务已经被抛向一边了。 【恭喜宿主,与薛佩洵的感情更进一步,离任务完成更近一步,奖励积分已入账。】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脑海。许月旧这才后知后觉,她这回实打实地喜欢上了薛佩洵。 第43章 末世43 不, 或许很早之前已经很喜欢薛佩洵了,只是许月旧从来没有细想过,总是把喜欢和任务混淆在一起, 忘记了最纯粹的感情是什么样子的。 困在许月旧心里很久的烦恼突然豁然开朗。她想要完成任务, 想要活命,但是也确实是因为喜欢薛佩洵, 所以想要拥抱她、亲吻她。 但是她知道,像薛佩洵一样为了自己而留下的这种行为她是做不到的,因为她还是更爱自己的命,她对薛佩洵的喜欢还没有进化到刻骨铭心、愿意为其付出一切的爱。 唉。许月旧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不过其实她还藏着小小的私心, 她不想陷那么深, 因为这任务不是一个,等到下个世界的时候还有别的人需要她去追。她要是真得爱薛佩洵爱到不行, 那离开了这个世界岂不是肝肠寸断得难受啊! 其实现在她就有些舍不得薛佩洵了。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开船的时间, 许月旧心里就忍不住焦虑, 说实话, 现在不论如何她都习惯了薛佩洵在身边,现在一直陪着自己的人突然离开了还有可能身处险境, 许月旧就觉得脑袋疼。 没有薛佩洵在身边,她不敢再信任任何一个人,哪怕是看起来一脸和善的孙沂淮。好像心被挖走了一块似的。 看来薛佩洵比她想象的对自己要重要得多啊。 无论是私心还是任务,都促使她在心中祈祷薛佩洵可千万要平安地活下来去找她啊。 “叮——”大厅中突然响起刺耳的声音,就听到广播声:“开船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开船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请各位回到自己的房间,请各位回到自己的房间!” 音乐也突然停止,舞池中的人们立刻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样排队走到二楼,进入了各自的房间。 许月旧当然不知道房间是什么鬼,孙沂淮也并没有告诉她她的房间在哪,所以她直接待在了原地。 广播还在一直不停地响着,一直重复着那两句话。 突然,孙沂淮推着轮椅出现在了许月旧发面前,他对许月旧说道:“我带您到您的房间,请您跟着我。” 许月旧的房间就在一楼,孙沂淮的也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孙沂淮坐着轮椅,不能上楼。 “开船的时候,大厅里会充满了辐射,而到了房间里,就会安全了,到时候您听着广播的指示就行。”孙沂淮最后和许月旧说了一句话后打开了房间的大门回去了。 许月旧拿着孙沂淮给她的房卡,打开了属于她的房间门。她把灯打开,因为屋内没有窗户。灯非常非常亮,这使屋内与白天毫无分别。 里面的空间非常大,基本上相当于三个普通卧室,除了电子产品,其他的东西应有尽有,还有着三个书架的各种各样的图书。 许月旧坐在床边。 床非常软,这让许月旧坐在床边都忍不住昏昏欲睡了。床头柜还非常贴心地放上了蒸汽眼罩,还有各种各样的护肤品。 这时候,广播又响了起来:“请各位穿上防护服,请各位穿上防护服,躺在床上不要动,躺在床上不要动……” 广播不停地重复着,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非常重要了。 许月旧站起身来在房间寻找防护服,发现它原来就被摆放在了床上。 防护服与她之前穿的区别不大,只是更加轻薄,并不会让人觉得热。 许月旧按照广播的指示躺在了床上。 广播渐渐停止了,屋内放起了轻快的歌曲,甚至还夹杂着雨声,灯被自动关上,只留下了床头一个昏暗的小灯。这明显是特意催眠。 许月旧本想要保持着清醒,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但是床居然轻轻地晃动了起来,晃动的幅度非常小,不会让人感到头晕,哪怕许月旧这种极其容易晕船的人都不觉得晕,只是感觉好像自己变小了,像是在小时候的婴儿床里,妈妈温柔地推着小摇篮唱歌哄她睡觉一样。 而且她一睁开眼睛,眼前的墙上就是催眠的图案,于是她只能闭上双眼。渐渐地,她的精神越来越放松,越来越放松,终于忍不住进入了梦乡。 许月旧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了之前和薛佩洵在一起的日子。具体的细节她都已经忘记了,但是却清楚地记得薛佩洵笑起来脸上的小酒窝,她看到小酒窝之后总是会忍不住心动,想要薛佩洵一直这样笑。 反正就是她在之前很少能体会到的属于少女的春心萌动的感觉。 没想到她一把年纪了,都快三十了,还能体会到心动的感觉。 许月旧醒来后,床停止了摇动,许月旧这才发现是床一直在摇动而不是船。灯也被打开了,只不过也非常贴心,从最低的昏黄亮度一直变成了“白天”的那种亮度,并不会让人感到任何的不适。 许月旧没有听到广播,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就随便拿起一本书翻看。 那是一本童话,里面是一个个类似于白雪公主、海的女儿的童话故事,许月旧没事可做,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只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这书捧在手上一点晃动都没有,看的时候也并不会有一丝的晕感。这船也太稳了。 这让许月旧这个在船长的船上摇了很长时间的,忍不住感到神奇,毕竟这是之前想要不敢想的。 许月旧忍不住又在心里感叹了,有钱真是好啊。 许月旧一目十行,一本书很快就看完了,她并没有拿下一本,而是打了个哈欠,心中想着要是再没有广播她就干脆再躺到床上睡一觉好了。 不过事实并没有顺她的意,再她刚刚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广播又响起了。 “请诸位放心,船已经顺利开动,接下来是自由时间,可自行分配,可脱下防护服。” 这次只广播了一遍。 许月旧按照广播里说的,脱下了防护服,实在无聊得很,但是她不想出去,于是又拿了一本书,翻看起来。 这次是晦涩难懂的哲学史。应该能打发不少时间。 第44章 末世44 正在许月旧看得昏昏欲睡, 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异样的声音,类似之前她在梦境中岛上听到的丧尸发出的“嘶嘶”声。许月旧听到的一瞬间, 忍不住浑身一僵, 然后从床上立马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将书放在一边, 她先穿好防护服,然后走到了门边,确认门关得死死的,才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她松了口气之后才渐渐冷静下来。对于丧尸的强烈阴影让她无法忘记那个恐怖渗人的“嘶嘶”声。她是不可能会认错的, 这个想法让她的心脏飞速地跳动起来, 额头浮起了一层汗水。她想要伸出手来去擦一下,却发现自己还穿着防护服。这个认知让本来紧张的她心情稍稍地放松了一点点。 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好奇心。外面如果真的是丧尸发出的声音的话, 那这艘船就不是逃生船了, 而是要命的船。她怕不是要更快地死在这艘船上。虽然内心里面“害死猫”的好奇心让她想要打开门一探究竟, 但是她还是将自己的小命视作第一位的。她想了想, 决定将床头柜推过来顶住门。她刚刚想要离开门边,却发现自己已经腿软得几乎要走不动路了。她再次深呼吸了几次, 回想起了之前遇到的种种危机,稍微又缓和了一下内心里强烈的紧张感和恐惧感。 她不再是一个初入末世的小白了。她已经见识过这个世界的残酷与悲哀,起码不至于手足无措了。 许月旧撑着走到床边,推一推床头柜,试了一下它的重量,可以说是几乎推不动。她有想了各种各样房内的家具, 但是那些东西基本上是这个世界比较沉重的材料打造的,好像就是想要防止有人想到这样的办法来抵住门一样。许月旧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但是如果不把门抵住,她恐怕会更恐惧以及没有安全感。她了解自己,如果这样的话,她怕自己先乱了阵脚。 实在没有办法,她走到了书架前,把书架上的书一本一本抽出来堆成小山一样的“书山”,虽然感觉很脆弱,但是毕竟数量很多,起码能得到心灵上的安慰。 做完这些事情的许月旧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外面的“嘶嘶”声还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她身上全都是累出的汗水和过于紧张流下来的冷汗。身上黏黏腻腻的,不过她当然不敢脱下防护服。如果真的如她所想,那么这里已经被丧尸病毒所占领了。而且她在真实世界从来都见过和梦里一样的丧尸,如果外面真的是丧尸发出来的声音,那么这里的病毒应该已经变异了,变得更加可怕。 许月旧虽然很热,但是却没有任何想要脱掉防护服的打算,反而将防护服扣得更紧了,生怕到时候她不得已暴露在病毒的环境中无法招架。除了她不能死在任务世界中,否则就会永远消失以外,还因为她和薛佩洵有约定。薛佩洵说会活着来找她,那她也要好好活着等薛佩洵来找自己。 许月旧好不容易缓和了过来,突然听到了外面一声凄厉的惨叫,哪怕隔了一道门,许月旧都觉得自己快要聋了,耳膜都被震得嗡嗡响。她小心翼翼地又再次靠近了门,站在书堆旁边,仔细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嘶嘶声变得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凄切的惨叫声,每一次惨叫声出现,许月旧都忍不住后退几步,因为实在是太尖锐了,连她的心都忍不住揪起来,好像被团成了一团一样。 正当她被惨叫声所触动而变得更加恐惧的时候,敲门声突然响起了。许月旧能够清楚地判别出,对方是在敲自己的门、 许月旧猛地听到这声音,一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就摔在了书堆上。 只听“啪”的一声,书堆突然倒塌,她躺在书的海洋里面,这才判断出了刚刚是敲门声,而且敲得还是她的房间。她身上瞬间又沁出了不少冷汗,都忍不住发起抖了。 到底是开门还是不开门?这岂止是个问题,这是个有关生命财产安全的重大问题啊! 一般正常人当然遇到如此重大的事件不可能去开门,于是许月旧选择装聋作哑。她还把灯关上了,让屋里处于漆黑一片的状态,事实上这种状态才是最适合自卫的。她蜷缩在门边上,手里拿着柜子里找到的一瓶红酒,想着如果外面的人破门而入,她就把这瓶啤酒砸在对方脑子上,给对方开个瓢。虽然她也不确定,要是振捣了那个时刻,她会不会吓得都动不了了。 又过了一会,再次响起了敲门声,这次比上一次要急促。 许月旧向靠近门的地方又挪了挪,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努力做好外面的人随时冲进来的准备。她幻想了无数之前看过电影里面的类似情节,才觉得内心好受了一些。起码她还是有“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的。 “许月旧,是我。” 门外面突然响起久违的熟悉声音。对方叫着她的全名,显然是认识她。 许月旧傻傻地愣住了,反应了一会,脑中才出现了这句话。又愣了一会,她忍不住骂自己傻。她在这个世界目前还认识的人不就薛佩洵一个嘛,再说了,她现在和薛佩洵的关系可是不一样了,她居然连对方的声音都没有很快就反应过来。 怀着愧疚的内心,她打开了门,立刻就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了。 薛佩洵手拿着一把□□,上面沾满了血,血还在缓缓往下滴。薛佩洵更像是从血中走出来的一般,发丝都在滴着血。而再看她身后的走廊地板上躺满了尸体,都和之前见过丧尸死后的样子一模一样。 许月旧连忙拉住她的手让她进来,毫不在意她身上一直往下滴落的鲜血。关上门后第一句便是:“你有哪里受伤吗?” 其实许月旧的心底压着不少疑问,譬如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突然让我先走”“这艘船上为什么明明是救命的船,却有着这么多的丧尸”等等,但是她看到薛佩洵顶着一身鲜血的模样的时候,脱口而出的便是这句话。 薛佩洵正蹲下要将□□放在墙边,就听到了许月旧这句话。她愣了愣,然后笑弯了双眼,久违的酒窝又出现在了许月旧的面前。她笑得又温柔又柔软,好像格外高兴似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许月旧得知薛佩洵身体没事的时候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忙不迭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她实在不知道先提出哪个问题比较好,于是就只能找一个笼统的问题率先说出去了,薛佩洵这样就想回答哪个都可以。 “事情是这样的。”薛佩洵没有穿防护服,她轻轻用手指触摸许月旧被防护服遮盖的手指,动作及其轻柔,带着浓浓的依恋,几乎让许月旧有点分神了,只想附身压过去仔仔细细亲吻薛佩洵。 其实计算下来,她们没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但是许月旧可以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 “之前我们在别墅的时候,我就很怀疑沈秋的目的,那天晚上你睡着之后,我偷偷出去看了一下,正好听到了沈秋和管家正在商量什么……” 许月旧正听得入迷,就听到系统机械的声音出现在了脑海。 【宿主您好,是否开启剧情重现?】 剧情重现?这个名词她倒是没有听说过,于是她有点好奇,就先问了出来。 【剧情重现是新加的项目吗?】 【是的。系统再次经过升级,目前已经达到了技术上的最优,之前的积分惩罚全部清零,并且会增加更多的新手解释与帮助。】 【原来如此。】许月旧内心庆幸。 那些惩罚居然都消失了,还增加了好多新的项目,这么看来系统优化升级一下也是不错的嘛! 【开启开启。】许月旧连忙说道。 【好的。系统正在为您加载,请稍后。】系统的机械音这次回复得很快。 许月旧的眼前就出现了当时的画面,像是看电影一样。这与之前的完全不一样。前几次她都附身在当时的薛佩洵身上去体验,有时候有点无法抽离。但是以文字方法呈现又有的时候让人摸不清头脑,这种像电影一样观看的方式还是不错的,既不会太过于投入感情,也说得比较清楚。 【系统将在播放完毕之后为宿主带来文字解说。】 这么好啊。许月旧在内心感叹。这系统服务态度也太良好了,终于不像之前的一样坑爹了。 在许月旧眼前的管家轻轻对沈秋说道:“小姐,您真得要这么做吗?”他皱紧了眉,显然是并不认同他家小姐。 “您说过会无条件支持我的。”沈秋眼眶红了,漂亮的眼眸中含满了泪水,好像还带着一点湿润,让人总觉得那眼睛里就要凝聚一些泪水了。沈秋本来就长得一副孩子模样,当然,她好像本来就是个孩子,反正这幅样子楚楚动人,令人忍不住心软,仿佛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忍不住答应她似的。 “但是……”管家明显在犹豫不决。 “这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办法。”沈秋的眼睛中果然聚集起了泪水,显得更加引人怜惜了,许月旧看着都快有些心软。 管家显然被说动了一些。 “算我求求您行吗?”沈秋轻轻伸手握住管家的衣角,眼泪已经落了下来,从白皙的娃娃脸滑落。 “我必须得活下去。”沈秋眼神坚定无比,“那艘船我不会上,我就留在这里,能活几日就过几日。上了那艘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许月旧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震。 果然,那艘船并不简单,根本就不是一艘用来逃命的船。 管家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揉沈秋的头发,温柔地说:“小秋,这都是命,你为什么不忍呢?无论如何都是等死罢了,这场劫难没有人能够逃过的。” 沈秋生气了,她伸出手来拍落管家落在他头上的手,语气这时候变得有些生硬了:“就算逃不过这场劫难,我也要做活到最后的那个人。” 她脸上的泪痕干涸了,眼眶里本来聚得满满的眼泪也消失了。许月旧不禁感叹,这孩子真是个戏精啊! “我会帮你,这是我许下的承诺。”管家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但是小姐,你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的,你必须要我的帮助。我只有一个要求。” 沈秋已经完全不对自己做掩饰了,她的眼中是满满的杀意:“你说。” “至少留一条生路。”管家再次叹了口气,许月旧明明不在现场。也能清楚地感受到管家内心深处深深的无奈。 沈秋沉默了一会,说:“我答应你。反正一个也够吃一段时间,实在不行不还有您嘛。” 许月旧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沈秋说的那个“吃”,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吃,她要啥她们两个作为自己生存的备用粮。 吃人啊……这种事情其实许月旧见得多了,之前在梦里她流浪的时候,多得是这样的人。实在是饥饿得不行了,只能吃尸体。 不过令许月旧没有想到的是,沈秋一个小姑娘,居然会想到杀掉活人去吃。她从没想过人性还能恶成这样。 许月旧忍不住发了一下抖,额头又沁出了冷汗。要不是薛佩洵还知道长一个心眼,她们目前恐怕已经成为别人的盘中餐了。 怪不得是那样的眼神。许月旧想起来令她有些难忘的、沈秋那个无比骇人的眼神。那像是看猎物一样的眼神。原来是真的当她们是自己的猎物。 许月旧在心里叹息一下继续看了下去,才发现因为自己的发呆,眼前的情景已经变成了薛佩洵和主仆二人对峙的样子了。 薛佩洵咬紧下唇,甚至下唇都被咬得渗出了血:“你们把我留下,把她放走。” 许月旧看着薛佩洵渗血的下唇,忍不住想起了那天晚上最后的那一个吻,她居然都没有发现薛佩洵的下唇出了血。 “没想到被你听见了。”沈秋勾着一抹笑,但是那抹笑非常渗人,让人毛骨悚然。像是恐怖片里的反派一样扭曲。配着沈秋可爱的外貌,更是让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不过没关系,我正想要去叫你呢!”沈秋的笑容幅度更大了,都笑弯了双眼。 “我答应你的要求,现在也特许你回去告知一下她,让她直接穿上防护服离开就是了。” 沈秋还真的做到了答应管家的事情。 接下来发生的就是许月旧当时经历了的事情,许月旧不太明白为什么系统要把她都经历过的事情再放一遍,不过还是耐着心思又看了一次。 她走之后。薛佩洵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一样恍惚,呆愣在原地许久,然后被薛佩洵绑了起来。用的不是绳索而是手铐。许月旧都难以想象她是怎样逃出来的。 沈秋将薛佩洵绑在地下室之后,和管家又回到了地上。他们来到了沈秋的房间。 管家好像还是不死心的样子,他拍着沈秋的肩膀,话说得语重心长。 “小姐。你真不考虑到那艘船上去吗?孙沂淮说了,会给船上的人最好的临终,那应该是最大的一场狂欢。”管家轻声说,“起码能有一个完整的遗体,他答应会火化所有人。” 沈秋冷笑一声:“末日前的临终狂欢,再怎么样都是死罢了。” 管家沉默了一会,他明显很了解沈秋,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计划。” 沈秋笑而不语。 剧情到这里戛然而止。 许月旧一脸懵。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这还什么都没说清楚呢,怎么停了啊! 这时候,系统的声音又在许月旧的脑海中响起了。 【抱歉宿主,剧情重现部分到此结束,下段事情暂时没有开启权限,到达节点,系统会自动联系宿主。】 好吧,虽然系统的态度变得好多了,但还是坑啊!是说没有权限了,但是也没说到底怎么样才能有权限啊! 按照系统的说法,随缘为上?剧情该到的时候自然就会到? 许月旧无语了。 又回到了现实之中,显然薛佩洵还在继续说着,正好是许月旧刚才看的剧情的结尾那一小段。 “然后我就去找你了,让你离开这里……”薛佩洵正在说着,突然想起了又大又快的敲门声,薛佩洵就顿住了话,将要说的话吞了进去。 “出什么事了?”许月旧吓了一跳,浑身都颤抖了一下子,她有点害怕,但是一想到薛佩洵在自己身边,就觉得安心了不少。 “别怕。”薛佩洵冲她微微一笑,好像现在发生的事情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似的。许月旧看了看她的小酒窝,感觉自己心下的烦躁渐渐收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安全感。自从她离开了薛佩洵,她就再也没体会过安全感。 “在我的意料之中。门外的人你应该见过。”薛佩洵话说得非常坚定,一下子又给许月旧吃了一颗定心丸,但是她的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只不过我从未想过他这么快就来了。” 薛佩洵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去,把门打开。 站在……啊不,应该说是坐在轮椅上出现在门外的正是这艘船的船长孙沂淮。 “这是孙沂淮,你之前应该是见过的。”薛佩洵想了一想,对许月旧说道。 许月旧见到孙沂淮熟悉的身影,明显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孙沂淮会和薛佩洵联系在一起。 “许小姐。”孙沂淮笑了笑,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亲和力,让人忍不住全心全意地信任他。当然,许月旧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已经不可能轻信一个人了,她现在新人的人只有薛佩洵一个而已。她想了想,突然感觉困扰自己这么久的诸多问题一下子迎刃而解了。 值得她相信的只有薛佩洵一个人而已,因为她完全知晓薛佩洵的底细,在看过这本书的作者的大纲的许月旧眼里,这个世界都全部是透明的。除此之外,还是因为,薛佩洵是她的恋人。 她已经开始爱上薛佩洵了。 许月旧内心突然出现了这句话,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又突然欣然接受了。 不过这个认知让她忍不住愣了一下,内心涌现起无限的悲哀。不止是她就算真的彻底爱上了薛佩洵这个人,也是不可能和她携手终身的。她完成任务就必须要到下个世界去,继续和别人相爱,可是她几乎无法想象深爱她的薛佩洵在她离开了这个世界之后会怎么样。她虽然害怕这个世界的残酷,但是她已经有点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了。她想要一直陪着薛佩洵,想要亲眼见证薛佩洵的死亡,然后自己顺势去世,二人也算在一起了一辈子。现在她只能在心里偷偷地祈祷能够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再长一点,她再多陪薛佩洵待上一会。 许月旧这回看清了门外的景象,地上的尸体却全都不翼而飞了,被清理得非常干净。 薛佩洵笑着将孙沂淮让进来。 孙沂淮坐得是自动轮椅,但是薛佩洵却主动向前帮孙沂淮推轮椅。这是一个不必要的工作,但是可以完全显示出薛佩洵对孙沂淮的尊重,虽然许月旧也不知道为什么。 “到底……”许月旧刚刚张了张嘴,刚刚说出了两个字,就被薛佩洵打断,“给孙船长找一杯水好吗?” 房间里设施非常齐全,是有饮水机的。 许月旧从床头柜中找出一个玻璃杯,在饮水机旁边接了一杯温水回来,却发现房间内白色的地毯上染上了血迹。 虽然薛佩洵进来的时候也带来了不少血迹,但是现在的血液明显更多了,地毯都快盛不下这么多液体了。 许月旧僵硬了身体去寻找薛佩洵的踪迹,却发现薛佩洵虽然好像还站在她刚刚离开的时候的地方,但是,在她旁边的轮椅已经被血液染红了。薛佩洵身上又挂上了一身的血迹,顺着她的发丝流下来。白色的墙上也是一大片的喷溅模样的血迹。 “这是发生了什么……”许月旧有点惊了。 许月旧稳了一下自己慌乱的心神,这才将薛佩洵打量了一遍。薛佩洵像是用血洗过一次澡一样,浑身上下都被血迹染红了,血液甚至进到了她的眼睛里。 许月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几乎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时候她才发现薛佩洵手上拿着□□,而孙沂淮坐在轮椅上,脖子上是一道很深的伤口,还在往外喷着血,明显是已经切到了动脉。怪不得会有一墙的血液。 许月旧觉得这个人身体里面的所有血都可能流光了。她感觉自己以后对红色都有阴影了,看到大面积的红色可能就会想到这样一个噩梦一般的场景。她想起来生物课老师说过的,她生物老师大学的时候解剖小兔子,结果切到了大动脉,整个衣服都红了。 她才知道,原来一个生物体内居然有这么多液体可以往外涌。 “他挣扎得太剧烈了,我手一偏,就切到了大动脉。”薛佩洵叹息一声,将□□再次放到角落中,滴着血朝许月旧走来。 许月旧有点不敢看薛佩洵,主要是那红色实在是太瘆得慌了。 “别害怕。”薛佩洵显然是看到了许月旧神色上的变化,语气非常温柔,“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下去。” 许月旧摇了摇头:“我不害怕,只是……”只是有点瘆得慌而已。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从薛佩洵被血滴进去的双眼中看出了一点委屈的意味,心立马就软了,她连忙收起自己有点矫情的心思,抬起头来和薛佩洵对视。 薛佩洵小心地用自己沾着血的手去握一下许月旧的衣角,却在雪白色的防护服上面留下了一个血手印。 当着违和的血手印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就立马把手缩了回来,好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背到身后去。 许月旧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连忙伸出穿着防护服的手,去够薛佩洵背到身后的手,握在手心里,像是珍视宝物一样摸索几下。 “我不害怕。”许月旧再次说道,这次语气十分坚定。她顺便把门带上了。 “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吗?”许月旧问她,“现在可以把剩下的事情讲给我听了吗?”许月旧看出来了薛佩洵的不安,她将语气放到最温柔的状态,甚至有一点诱哄的感觉。 “当然。”薛佩洵又笑了一下,脸上的血液划过小酒窝,将那块雪白的皮肤染红一块,许月旧却无端地看出了一种有着鲜明对比的感觉的美感。 这大概是末日的最好诠释。 再纯真的少女,想要在末日活下去,就要不择手段,就要让自己的双手染上血。 果然,在薛佩洵张嘴的瞬间,系统的声音又出现在了许月旧的脑海里面。 【宿主您好,恭喜宿主剧情成功继续,接下来又多了一次可以观看剧情重现的机会!】宿主的声音虽然还是机械音,但是比以前富有人情味多了。虽然坑的毛病还没改好,但是还是好处大于坏处的,毕竟好一点是一点嘛! 许月旧眼前出现的情景是薛佩洵被锁在地下室的样子,沈秋像是一个变态一样舔着自己的虎牙,对薛佩洵都快流出了口水。 “你看起来真好吃。”沈秋的这句话带着一点点的奶音,显得更加可爱,但是这样扭曲的动作实在是令人感到更加瘆得慌。 许月旧瞬间不觉得一片红瘆得慌了。 薛佩洵看着她,几乎要笑出声了,估计是从来没见过沈秋这样的人。说实话许月旧也从来没见过这么扭曲的人。 “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自己选择一下你想要怎么死。”沈秋接着舔着自己的虎牙,唇角扯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像是像是嘴角都要裂开了一样。 “怎么死不会影响你的食欲?”薛佩洵也笑着看过去。 沈秋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不过你还是选择物理死法吧,化学死法怕是不能吃,你应该也知道,我还是比较怕死的。” 薛佩洵点点头:“看出来了。连活人都要杀了吃。管家也是你的备用粮吧。” “让你猜对啦!”沈秋说,“不过我们早就商量好了,他可是自愿的。” “别忘了,你也是自愿的,可不要想着反抗哟,这种手铐是不可能解开的。”沈秋冲着薛佩洵眨眨眼睛,显得俏皮又可爱。完全让人想象不到眼前这个少女居然是这样扭曲的变态。 “我是自愿的没错。但是如果我没有自愿,你怕是也会想办法让我自愿的。”薛佩洵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对沈秋的不屑,甚至想要翻一个白眼。 许月旧觉得自己没救了,这样她都觉得薛佩洵无比可爱。 “哈哈哈哈哈,话不要说得太直嘛,心里明白不就好啦!”沈秋笑道。 沈秋的笑并不像是电视剧里面的反派那种刺耳的仰天长啸,而是带着少女的娇俏,十分动人。 许月旧怀疑这位沈小姐报过什么“如果变得更加少女”课程,或者少女速成班。 薛佩洵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沈秋。”突然有一个人出现在沈秋的身后,沈秋明显浑身都僵硬了,有些不可思议地回头去看。 “孙沂淮,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秋的身体甚至开始发抖,明显是怕极了眼前这个人。 没错,眼前这个人就是孙沂淮,坐在他的自动轮椅上,突然出现在了沈秋的身后。 “你难逃一死,如果不上船,我会杀了你。”孙沂淮淡定地看着沈秋,勾起了一抹笑容。 许月旧这才发现眼前这两个人都带着伪装的假面,实际上不知道心里已经腐烂成什么样子了。她现在觉得孙沂淮也应该是一个实打实的变态。 “你杀了我?管家不会同意。”沈秋明显是害怕的。这许月旧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沈秋对于孙沂淮的深深恐惧,许月旧都忍不住发了个抖。 能让小变态这么害怕的人该是有多么变态啊! 许月旧无奈地扯动了一下嘴角,继续看下去。 沈秋微微张开口,想要继续说话,却被孙沂淮的动作所拦住。他手里拿着沈秋本来要用来解决薛佩洵的□□,然后对着沈秋狠狠地砍了下去。 刀无比锋利,但是孙沂淮还是用力地砍了好几下,只见虽然沈秋极其恐惧,但是就待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不知道还以为沈秋是一个机器人,这让许月旧非常奇怪。 “你必须要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必须要死的,这是无可改变的,不争的事实。”孙沂淮将□□扔到一边,不再去看身上遍布都是伤口的沈秋。 沈秋就站在原地,像是被下了什么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地流着血,但是许月旧能看到她的眼球还在动,嘴唇还在颤抖着。 正当许月旧的注意力全都被傀儡一样的沈秋吸引了的时候,孙沂淮却推着轮椅到了被绑着的薛佩洵的面前。 “但是现在,事情有转机了。”孙沂淮勾起一抹笑容,“你是不是身上又病毒的抗体。”他对着薛佩洵说道。 许月旧看着薛佩洵明显想要摇头的样子,却因为孙沂淮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刻变成了点头。 “如果你能帮助我,在事情结束之后供我研究的话,我愿意帮你逃出去。”孙沂淮说道,“研究不出来疫苗是之前那些人的无能,但是我不一样,我比那些人都有才华!我不一样!我不一样!”孙沂淮像是疯了一样,一句比一句的音调还要高。 “我答应你。”薛佩洵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斗争就答应了孙沂淮,“你知道我身上的抗体,就算你不想救我,你也必须要救我。”薛佩洵明显非常有自信地说道。 “没错,话本来是该这么说的,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需要你的配合一样可以研制出来疫苗,而且可以花上更加短的时间,只是还是你配合我花的时间更短。”孙沂淮显然是非常自信的样子。 薛佩洵有点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点了点头,可能是觉得自己还是要奉承一下他,于是说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过也希望你不要让我死得太快了,也最好别死得太痛苦了。” 孙沂淮笑了笑,推着轮椅往后推了一点,笑容还是那样令人放心,是那种特别能夺取别人新人的温润。 “这个就由不得你了,但是我可以帮助你,满足一些愿望什么的。” 许月旧在内心笑了笑,想着他还挺人性化的。 薛佩洵点了点头,语气也很客气:“麻烦您现在给我松开,这手铐勒着,实在是有点疼了。” 许月旧这才发现薛佩洵手腕上的红痕,内心抽痛了一下,几乎不敢看下去。奇怪了,之前薛佩洵受过不少次比着严重多了的伤,之前甚至在梦境中还死在了她的怀里,现在居然就一个手腕上小小的红痕居然就让她内心疼痛了。 这可能就是爱的魔力吧。 孙沂淮还是笑着,好像那笑容被刻在了他的脸上一样,每次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的。 许月旧看着觉得有点恶心,真想冲进屏幕之中打碎一直在他脸上的“面具”。 孙沂淮不知道是怎么拿来的,反正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钥匙,将一直禁锢着薛佩洵的手铐卸了下来。 薛佩洵甩了甩酸痛的手,朝着孙沂淮十分礼貌地道了一句“谢谢”。 孙沂淮朝着她摆了摆手,显然是“不用”的意思。 薛佩洵解放了之后便一直跟在孙沂淮身后。孙沂淮则抱着那把□□。 许月旧这才知道,这栋别墅里面居然是有电梯的。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下,有钱人的快乐她实在是想象不到啊! 许月旧和孙沂淮一起坐着电梯走下去,才发现管家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和沈秋是一样的,都是身上被砍了数刀,但是一点反抗的痕迹都没有,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任由孙沂淮砍一样,最后流血而死。许月旧想,沈秋的下场大概也是如此。 薛佩洵和孙沂淮一起走出了别墅,一起走进了许月旧上船的那栋别墅。 别墅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估计是她在睡觉的时候孙沂淮带着薛佩洵进来的。 进来之后,薛佩洵便开口问他:“这就是船?” 孙沂淮点点头。 薛佩洵冷笑一声,说:“你确定这个船可以开?” 孙沂淮仍然保持着笑容,将轮椅停了下来:“你想,便可以;你不想,便不可以。” 薛佩洵估计是联想到了之前听沈秋和管家说的“末日前的最后狂欢”,看着孙沂淮说道:“这船只是临终前的幻想吧。”她的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孙沂淮的手指扣紧了轮椅边缘,许月旧注意到了这一点。 许月旧心里想,看来他很紧张或者很愤怒。同时许月旧也在心里暗暗佩服薛佩洵的聪明,竟然只凭几个不着边的字就推测出了整个富人区的“阴谋”,不过现在许月旧只是知道了这艘船是虚假的,但是仍旧是一头雾水。对于沈秋,对于管家,还有孙沂淮背后的故事。 许月旧都注意到了孙沂淮的小动作,薛佩洵当然也注意到了,她接着笑着,朝孙沂淮走近了一点说道:“你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孙沂淮叹息一下:“你很聪明,只可惜生错了时代,你身上又有抗体,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只要你还活着,就不可能安宁。” 许月旧正要在心里感叹一下孙沂淮这人和黎昶鑫和齐远那两个人还是有区别的,就看到孙沂淮也勾起了唇角,仿佛勉力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但是最后还是只能仰着头去看永远都比他高大的薛佩洵,就算是这样,他这个动作也绝不带一丝的弱气,眼神充满了杀气,说出的话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你还是死在我手里比较好。”孙沂淮说,“毕竟在这个世间,只有我才能真正利用你身上的价值。至于黎昶鑫等人……呵,不过是政府的棋子。” 许月旧和薛佩洵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都皱起了双眉。 许月旧听到薛佩洵说:“你认识黎昶鑫?” 孙沂淮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转身想要离开。 “好了小姑娘,现在没空陪你聊天。” “对了。”孙沂淮突然又操纵者轮椅回过头来,补了一句话,“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在你死之前,我可以看心情帮你实现一个。” 现在孙沂淮在许月旧面前伪装的面具已经全部被拆卸了下来,露出了他丑陋的真面目。和黎昶鑫等人一样,他似乎已经沉迷于研究中失去了一切意识,满心满眼只有创造出成绩。 薛佩洵静静地注视了他一会,似乎是在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可以信任。 久久,许月旧都能明显地看出孙沂淮都有些不耐烦了,薛佩洵才终于说道:“让我见许月旧一面。” 孙沂淮愣了一下。许月旧这才想起来孙沂淮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也“礼尚往来”地注视了薛佩洵一会:“是哪位我从未见过的小姑娘吗,她却拿着代表最高权利的水晶。” “是她。”薛佩洵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然后说道,“不过所谓的什么最高权利,不过是你胡诌的吧,许月旧的船票或许与他们并无不同。” 孙沂淮耸了耸肩,又挂上了原来一直在许月旧面前显露的温润笑容,但是这一次眼角都露出一点笑纹,这是许月旧从来没有见过的,出现在孙沂淮脸上的表情。 孙沂淮说:“你愿意这么以为就这么以为吧。我同意让你见她,不过要靠你自己的本事了。”说完,孙沂淮就推着轮椅离开了这里。 薛佩洵拿着孙沂淮刚刚递给她的□□,略微有些愣神。正当许月旧想着孙沂淮想要薛佩洵干什么,薛佩洵又该如何应对的时候,镜头忽然一转,竟然是跟着孙沂淮走了。 孙沂淮到了他自己的房间,里面有一个大屏幕,上面显示着每一个屋子目前的状况,许月旧从大屏幕上清晰地看到了正在熟睡的自己。 许月旧有点没想到,这次的探究剧情的机会,居然是跟着孙沂淮的视角的,明明以往一直都是薛佩洵的视角。 这时候系统的声音又插入了。 【宿主,是这样的,系统这次调整观看了很多宿主的反馈,发现各位宿主基本上一致认为,在观看剧情或者体验剧情的时候只带入攻略对象的视角非常难以理解剧情,需要很长时间的推测,所以系统决定今后的观看剧情或者体验剧情的环节,视角都将会调整到重要角色的身上,而不仅仅只是攻略对象,这样能够更好地帮助每一位宿主理解剧情,减少宿主的失败概率。】 许月旧听完了这一长串话,这一次终于承认系统确实在这一次调整改造期间人性化了不少……不,应该是人性化了太多。 不过她还是有些想念薛佩洵的,并且非常担心不在她视线范围内的薛佩洵的情况,虽然后来薛佩洵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但即便如此,许月旧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忐忑不安。 她不得不承认,现在薛佩洵的地位在她的心里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重要位置。她现在已经几乎有点想不起来之前现实世界家中的样子了,只隐约记得父母的形象,更清晰的却已经想不起来了。除此之外,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她的心中确实时不时会升腾起一种:就算留在这里也无所谓,只要身边有薛佩洵就好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惶恐,更让她觉得自己不肖。 但是许月旧不得不承认。 第45章 末世45 许月旧经过这么长时间地想, 心中有了这么丰富的想法,有了这么大的情绪波动,自然眼前的景象也一直都在前进。终于, 到了苏醒的时间。许月旧看到自己醒了, 然后只有自己一个人穿上了防护服,静静地躲在房间里, 而其他房屋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突然一瞬间,除了许月旧的房门,其他的房门都被自动打开。 孙淮沂这里可能是有什么控制的系统。许月旧想。 就在许月旧觉得距离真相越来越近的时候, 心底都感觉一阵瘙痒的时候, 眼前的景象突然雪花化了,她一下子就回到了现实。 薛佩洵也是在她回到现实的一瞬间就突然停下了讲述, 轻声说道:“不要出声, 他们又来了。” “外面那些是丧尸?”许月旧也小声地回复她。 薛佩洵点点头, 握紧了□□的刀柄:“其他我得知的事情有时间再告诉你, 现在先解决眼前的危机。” 许月旧这时候才终于紧张起来,凝神静气, 果然听到了丧尸独特的“嘶嘶”声。 【抱歉宿主,这一次的剧情讲述就到此为止了。】 坑人的系统终于说话了,许月旧真想收回前面对于系统升级的夸赞,好好批评一次它,能不能改改坑人的毛病,起码之前还能老老实实地过一遍剧情, 现在怎么变成一段一段的了。 宿主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怨念,里面回复她为自己辩解。 【剧情分割是根据讲述者的,您只能责怪薛佩洵。】 许月旧当然不可能责怪薛佩洵,她只能在心中咒骂那些突然出现的丧尸同志们。 “嘶嘶”声越来越近,许月旧的手心都出了汗,她好久都没有正面和这种东西相遇了。 薛佩洵也将□□握得更紧。 旁边的孙沂淮的尸体的伤口还在往外溢血,但是没人有时间有精力去注视他了。 薛佩洵突然将门打开,冲了出去。幸好眼前的丧尸群都是末世电影中那些较为低级的丧尸,并没有对薛佩洵做什么纠缠,而且动作非常缓慢,只是数量有点多,又源源不断,稍微时间长了点,薛佩洵一个人还用着冷兵器,总是不免体力有些不支。而且她不可能好好休息了,身上还带着旧伤,许月旧极其担心她,但是却没有趁手的武器可以使用,肉搏她又根本不可能。 许月旧在屋子里面寻觅了一圈,实在不知道用什么,干脆挑了一本特别厚的书。 那书是精装硬皮的,有着非常硬的角,但是这还不足以。 只是薛佩洵那边明显招架不住了,她必须马上前去帮忙,于是抄起几本书,左手拿着备用的,右手拿着那本精装书,一时间没空想太多,就照着从薛佩洵背后出现的丧尸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是丧尸脑袋脆还是书真得有那么硬,反正那丧尸的脑子直接炸开,脑浆和血液喷了一地,不忍直视。 薛佩洵认出那丧尸就是自己之前在大厅见到过的富人之一。 莫非这些富人全都变成了丧尸? 薛佩洵来不及想这么多,举起书就一个又一个干过去。 走廊是贯通的,一开始只是薛佩洵之前出现了大批的丧尸,但是现在丧尸一个接一个地从薛佩洵后面冒了出来。许月旧干脆站在薛佩洵的背后,与薛佩洵背靠着背消灭眼前这些低阶的丧尸。 虽然许月旧穿着防护服,但是动作并不显笨拙,而是非常轻快。孙沂淮提供的这身防护服除了真的是有点热以外,非常轻薄,并不累赘,所以也没什么别的缺点了。之前穿的防护服是既不轻薄也不透气,但是毕竟是“从天而降”的,也没什么好吐槽的。 许月旧倒是真是要好好吐槽一下这些敷衍的丧尸们。虽然对于她十分有利,但是这些丧尸也太弱智了,书都能敲碎脑壳? 在战斗的间隙,她分神看了一下手里一直举着的精装书的名字,发现是尤利西斯之后……沉默了。 她都从未想过,人真的有这么大的潜能,她居然一直坚持到了所有丧尸被打死之后。满身满脸都是血迹和脑浆,隔着防护服罩滑下去,眼前都是血红的,最后基本上是凭着感觉挥出去。 终于结束的那一刻,她几乎是瞬间瘫软下去,一直举着书的手臂也酸软无力,书全都被扔到了地上,也被染成了血色。最后还是薛佩洵扶起的她。 薛佩洵没有穿防护服,白色的衣服早就变成了一片红色。她将手在身上找了个位置擦了擦,又擦了一把脸。 明明薛佩洵的疲惫感和无力感都不亚于她,但是看向她的目光却充满了心疼与温柔。 “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许月旧却没有去细想她的目光,而是握住了她的手,说。刚刚的激情过去,她几乎是一瞬间脱了力,几乎快要晕厥过去,刚刚的战斗已经快消耗掉了她身体里面贮藏的所有能量,此刻头晕目眩,但是她只想知道一个答案,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在内心却已经摒弃掉了对于薛佩洵深深的感情,也没有回应薛佩洵对于她流露出来的温情。 她一心一意渴求一个答案。 “这是孙沂淮的最后一场试炼。”薛佩洵立刻回应她,“先走,我会将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你。” 许月旧想要深呼吸几下,但是现在空气之中充满了血腥的气味,她几乎是一瞬间就要呕吐出来。调整了一会,她握紧了薛佩洵的手,被对方拽了起来。 薛佩洵带着许月旧走到了走廊的最深处,许月旧这才发现原来这栋房子里面还藏着一个小房间。 薛佩洵毫不费力地打开了它,里面就算许月旧不知道,也能看出来像是个操作间。 “这是?”许月旧目瞪口呆。 薛佩洵一脸认真地研究操作间的东西,一边研究一边说:“这真的是一艘船,只不过孙沂淮不愿开动罢了。” 许月旧张了张嘴,有点不明白:“这是一艘船,怎么可能?” 薛佩洵说:“这一整片富人区就是一艘船。这就是孙沂淮杀死不配合行动的沈秋和管家的原因。” 许月旧皱了皱眉,显然没听懂:“你继续说。” “这是一艘宇宙飞船。浓雾不是真的雾,而是保护罩。我们一直都在孙沂淮的计划之中。” 第46章 末世46 薛佩洵皱着眉研究操作间。 “这应该是最新的技术, 政府还没有公布出来。可惜现在乱得已经是无政府状态了。”薛佩洵身上的血迹大部分都已经干了,薛佩洵的脸上也凝结了一个血块。许月旧下意识想要伸手替她抹掉,却发觉自己穿的防护服上也尽是血块, 如果抹上去, 不但抹不掉,还会添上一块。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许月旧说。 “我们离开这个星球。”薛佩洵对许月旧说, “我和孙沂淮做了一个交易,这是他给我的承诺,只要启动这个飞船,就可以到达一个新星球, 开启一段新征程。” “不过这也是一个赌。”薛佩洵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 “不知道能到达什么地方。” “但是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薛佩洵说, “现在国家乱得很, 这种病毒又无时无刻不在变异, 可能过不了多久连防护服都不管用了。”她看了一下自己裸露的皮肤, 继续补道,“虽然我不需要防护服, 但是你……” 薛佩洵看了一眼许月旧,然后继续把眼神放在了操作台上。 许月旧从薛佩洵的眼神中看出了眷恋与不舍。 她知道,薛佩洵不愿独活。 只是……许月旧张了张口,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她想说,最后就算她们真的逃脱了, 她也会因为任务成功而离开这个世界的。 最终还是无法和薛佩洵相伴一生。 无论是什么感情也好,许月旧现在不愿再与她分离。 【警告,警告!请宿主控制住自己的思想,如若再有下次,会启发惩罚措施!】 突然,许月旧的脑海中响起了警报声,无比刺耳地嘈杂着。许月旧下意识地皱紧了双眉,想要伸出手揉按太阳穴,但是又想起来现在穿着防护服,只得又再次把已经抬起了的手放了下去。 “怎么了?”薛佩洵明显注意到了她的不适,也不再去管操作台了,急忙伸出手扶住她的腰。 “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头疼,你接着说。”许月旧脑海里的警报声渐渐消失了。她也明白了,系统在这次升级之后,宿主连自己的思想都要被控制了。 刚才算是错误思想? 也是,毕竟她还要完成其他任务,怎么能固执地想要留在任务世界呢? 薛佩洵见她无碍,就继续研究操作台了。一边研究一边说道:“我和孙沂淮做了一个交易。” 奇怪,明明薛佩洵开始诉说了,为什么系统并没有什么反应,难道现在不能观看剧情了,因为刚才她的思想,所以触发了惩罚?明明系统不是说,如果有下一次才会触发惩罚吗? 【没错。系统目前暂时取消了剧情观看功能,因为其他的一些宿主的投诉,暂时需要处理,日后可能会升级成为其他的功能,也有可能会再次上线这个功能,敬请期待!】系统的声音又出现在了许月旧的脑海之中。 好吧,现在虽然系统学得人性化了,还有什么投诉功能,还会因为投诉下线一些功能,或者做调节升级,但是许月旧有点无奈,因为她还是挺喜欢观看剧情这个功能的,因为薛佩洵确实有时候只听她说话有点听不明白什么意思,而且这个世界的剧情的确越来越复杂了。她感觉第一次观看完作者的大纲之后,作者是不是有添加了好多其他的内容。 【内容会因为宿主的干扰而产生改变,大纲则是基础,是永远不会变的。】 许月旧愣了一下,她有点没想到系统会这么快回复她的问题,明明她没想去询问的。 薛佩洵继续说道:“其实我之前就知道孙沂淮。” “知道孙沂淮?”许月旧有点不明白薛佩洵的意思,明明一来到这个世界,她和薛佩洵就几乎没分开过,就算分开了也是因为齐远和黎昶鑫,怎么可能薛佩洵会认识孙沂淮呢?按理说,她才是第一个见到孙沂淮的人。 “是的。”薛佩洵回答了许月旧的问题,“之前在他们给我催眠之前我就见过孙沂淮,他们都是政府的研究人员,和黎昶鑫还有齐远他们应该是同事,也应该同属于这个项目。” “但是其实我只是匆匆见过他一眼,早就忘了他,其实是刚刚杀了他之后才想起来。”薛佩洵说,“我其实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明明当时我已经被抓住了,研究小组中又有精密的,充足的药品,既然他自诩为天才,为什么不当时就直接研究呢?” 薛佩洵愣了一下,可能是突然想起来许月旧还有一些不知道的:“我被沈秋抓走后,沈秋想把我当作备用粮吃掉我,作为她抵抗孙沂淮计划的养料。那个管家还尚存一些良心,劝过她,成功了一半。她本来想要抓走我们两个人,但是因为管家的缘故,她松口只留下一个人。当夜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就告诉他们我自愿留下。” “你不用觉得自责。”薛佩洵似乎看到了许月旧有些不自然的表情,然后说道,“无论是谁,这个计划都不会改变,如果留下的是你,孙沂淮怕是不会留下你的性命。” “然后我被沈秋绑在了地下室。她正要杀了我然后把我储存起来的时候,孙沂淮来到了那幢别墅。”薛佩洵继续说,“然后孙沂淮救下了我,带我来到了这里。” “他从一开始就是因为我来的。他想要我身上的抗体,实现他‘天才’的抱负。”薛佩洵说,“这个计划或许从很久就开始了,因为我们来到这里不是必定的,但是我并不知道他这个计划开始的时间。” “他和我说,他救下我为了我体内的抗体,为了做研究。还大放狂言说他不需要我也可以研制出疫苗,经过我的证实,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幻想而已,没有我体内的抗体的帮助,他是不可能成功的。”薛佩洵接着说。 “他问我遗愿,我只想见到你,于是他将那把□□给了我。”薛佩洵说,“然后他就离开了,走廊里有许多丧尸爆发出来,我杀了他们。” “那些丧尸都是富人们。”薛佩洵说,“其实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人间天堂,这里的人早就都感染上了病毒,只不过孙沂淮和他们做了一个交易,希望能得到这些富人们的资金支持,以便于他将我引上钩之后的研究。为他的研究筹集一些资金。” “他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他通过药品将病毒的潜伏期延长了,让这些富人们都可以再活一段不短的时间,这些富人有钱又有势,帮他筹备了好几间仪器精密,设备崭新,药品充足的实验室,并且还打算给他配备助手,只不过他性格孤傲,觉得凭借自己的能力就能完成,拒绝了那些富人们。”薛佩洵说道,“然后他带着这些富人来到了这里。实际上这里就是市政府停放最近的宇宙飞船的地方,这是政府最后的秘密武器,如果这些病毒真的威胁有那么大,他们就会启用飞船,与外星人决一死战。” “你是说政府早就知道了这些病毒是外星为了侵略这个星球而布下的?”许月旧有些惊讶地问道。 许月旧这时候发现了这种办法的好处,她虽然不能观看剧情,但是可以随时提问薛佩洵。 “是的。”薛佩洵说,“好像是政府已经与外星取得了联系,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孙沂淮选择这里不是他为了逃跑。他本来就想放我一条生路。” “什么意思。”许月旧皱紧了双眉。 明明刚刚薛佩洵还说孙沂淮运用了计划把她们引到了这里,想要杀掉薛佩洵来研究疫苗,现在薛佩洵却说他将富人们引到这里是为了放薛佩洵一条生路。 这怎么可能。 许月旧见识了孙沂淮隐藏在温润面具下和黎昶鑫还有齐远一样的肮脏的、一心追求研究成果、罔顾人伦道德的内心,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他此举实际上是为了成为救世主,为了借研制出疫苗而成名于天下。”薛佩洵冷笑一声,笑中充满了讽刺,“但是就现在这个社会,他闻名给谁看呢?后世吗?他追求的不是虚无缥缈的后世,而是现在,因为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你接着说。”许月旧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现在,星球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他成名给谁看呢?”薛佩洵张了张口,明显原来不是想这么说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另外一种样子。 许月旧看出了薛佩洵的表情的不自然。 说实话,自打和薛佩洵相熟相知相爱之后,薛佩洵已经无法在她的面前说谎了,许月旧几乎一瞬间就可以识破她的谎言,因为在许月旧面前,薛佩洵说谎时的样子实在是太不自然了,但是许月旧并没有让薛佩洵停下来,并没有戳穿薛佩洵的谎言,因为她无条件地相信薛佩洵,薛佩洵说谎一定是有她的原因。 “然后他就叫我杀了他,让我开着这艘飞船走。”薛佩洵皱着眉头,明显脸上的表情也有点奇怪,显然他也不理解孙沂淮的想法。 “就这么简单吗?”许月旧听了之后也觉得另有隐情,她总觉得像是孙沂淮这样的人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就死了,而且还是让人这么狼狈地杀死了。 “死法是他自己要求的。”薛佩洵明显看出了许月旧心中所想,说道。 自己要求这种死法,这也太……许月旧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但是这其中明显是另有隐情,只是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知道真正的真相。 “这是我所知道的全部内容。”薛佩洵说道,“但是其实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知道如何启动飞船吗?”许月旧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一回事,刚刚薛佩洵研究半天了,却没有任何动作,不会是……不会开吧。 “孙沂淮和我说有一个按钮,按下了就能自动启动……但是,我找到了两个按钮,并且上面没有任何标记。”薛佩洵叹了一口气,左手指着一个红色的按钮,右手则是指向另外一个绿色的按钮,两个按钮相隔甚远,并且上面都没有任何标记。 “他也说了,还有另外一个按钮……”薛佩洵说道,“但是……” 许月旧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明显薛佩洵的脸色不太好看,显然另外一个按钮不会是什么好的作用。 “另外一个按钮按下去,飞船就会自爆。” “自爆……”许月旧愣了,这个词好像不在她的知识范围似的,久久才反应过来,“自爆?” “是的,按下去飞船会爆炸,其威力……大概可以将这个国家夷为平地。”薛佩洵接着许月旧的话解释道。 “我的天……”许月旧叹了一口气,“那现在有半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是的,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薛佩洵重复她的话,手心里全都是汗水,显然非常紧张,毕竟这是决定生死的问题,还有可能不但他们活不了,这个国家都因为这个自爆被夷为平地了。 那时候不但薛佩洵没有用自己体内的抗体救人,还直接给那些中了病毒还在垂死挣扎的“安乐死”了。 【系统,系统,这是怎么一回事。】许月旧的防护服里面也因此全都是冷汗,她连忙询问系统,希望能得到个说法。 【抱歉宿主,这是任务过程中的一个小彩蛋哦,希望宿主可以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破解这个危机。】 【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 许月旧不禁在心里暗骂系统无论升级多少次还是改不了坑这个毛病。 【和薛佩洵说的一样,并且任务会失败,因为宿主会因此死亡。】 …… 许月旧无话可说,只想说,如果系统有实体的话,现在怕是已经被她打残了。 【不过……】 【不过什么!】许月旧刚想着只能凭借自己的运气了,都快想开,觉得和薛佩洵死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系统这边却好像有什么转机似的。 【宿主可以通过积分购买道具,安稳地通过这次磨难。不过偏要赌运气也是可以的……】 天啦撸,过了任务还得买道具,这是强迫消费好不好。 没办法,她已经和系统签订了契约,还不能不完成这个任务,不然违约的结果就是一个死,只能消费了。 【不过宿主放心,目前只设定了五个任务世界,有些宿主可是有十个二十个的。】 五个任务世界? 许月旧愣了一下,没想到系统会将这件事告诉自己,好吧,她又变了,她又觉得系统有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了。 她有点想告诉自己赶紧摒弃这个错误的想法。 【暂时!】系统突然强调。 …… 许月旧再次无话可说。 【好吧暂时暂时,道具买完了吗?现在我能过关了吗?】 【我们是自愿消费的哦!】 系统突然说道。 许月旧想揍它。 管这叫自愿消费?那彩蛋是谁设置的,是个人也不可能用自己的运气去赌那百分之五十吧,不买道具才怪。 【恭喜宿主购买成功!】 系统话音刚落,许月旧就看到了眼前有一行大字突然出现。 请同时按下两个按钮! ……许月旧现在有点想说脏话。 “你来吧。”正当许月旧在心里骂系统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薛佩洵的声音,“无论结果如何,能在一起就好。”薛佩洵轻轻握住许月旧的手。 许月旧隔着防护服却感受不到薛佩洵的温度,但是她的内心是软的暖的,因为她感受到了薛佩洵的无限信任,正如她一样。 在薛佩洵惊讶的眼神中,许月旧抽出了自己的手,却突然想起来那两个按钮相隔的距离还是挺远的,她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同时按下去,幸好薛佩洵在她身边。 “我按下这个按钮的时候,你按绿色按钮。”许月旧说,语气非常坚定。 薛佩洵明显表情变成了不可置信的样子,毕竟这和孙沂淮说的完全不一样,但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许月旧。 不过许月旧觉得薛佩洵可能是以为她疯了,想要和她一起殉情。 “三,二,一……”二人同时按下了按钮。 房间的门突然合上,许月旧和薛佩洵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到了操作台面前的两个椅子里,并且被系好了安全带。 许月旧一瞬间被勒得想吐,因为巨大的动力,薛佩洵的表情也并不好看。 不过渐渐地,飞船平稳了下来,毕竟是最新技术,还是给征战的军人乘坐的,不可能太过难受,但是许月旧和薛佩洵是无法离开这张椅子的。 许月旧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见薛佩洵突然闭上了眼睛,像是昏了过去。她连忙想要叫薛佩洵的名字唤醒她,却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堵住了嘴,让她说不出话来,然后也渐渐失去了意识,进入了沉睡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看不懂也不要慌张……下面会有一个孙沂淮、黎昶鑫、齐远的番外帮助理解…… 第47章 末世47 “醒醒。”熟悉的声音在许月旧的耳畔响起, 许月旧揉了揉眼睛,适应了一下眼前的光亮。她微微有一点愣神,总觉得现在是周末, 她正因为前一天晚上的追剧而起不来床, 结果被闺蜜一个电话就叫起来了的感觉。 她看着薛佩洵的脸,张了张嘴, 刚想叫一声闺蜜的名字,结果这个世界的记忆就涌现进了脑海。 “佩洵?这里是哪?”许月旧从一场深度的睡眠中苏醒过来,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从未叫过的亲切称呼就从嘴中冒了出来。 “太空中, 应该是。”薛佩洵听到她亲昵的称呼后微微顿了一下, 手都轻微抖了抖,然后才回答了她的问题。 许月旧这才想起来她们正在一个政府什么新型的用来作战的宇宙飞船上面, 准备开启一段新的征程。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许月旧皱紧了眉, 她怎么就突然睡着了。 哦对, 当时好像是她看到薛佩洵闭着双眼, 好像是晕厥的时候,正准备查看一下, 结果自己也晕了过去。 “我们昏睡了过去,应该是设计者为了减轻乘坐人员的身体负担而想出来的办法,我先醒了过来,然后我清理了一下飞船上的尸体,并且发现操作间还有一个暗门,里面可以消毒, 应该都是最新型的消毒用具,我就给自己消了毒,洗了个澡,给你脱下了防护服,并且也消了毒。”薛佩洵接着回答许月旧的问题。 许月旧听了薛佩洵的话,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一直束缚着的防护服确实是不见了,顿觉一身轻松,而且也不用去体会那种被汗糊住的感觉了。不过……薛佩洵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她正想开口质疑,却被薛佩洵看出来了她的疑虑。 “不用担心。”薛佩洵淡淡地说,“虽然孙沂淮总是爱开些玩笑。” 许月旧知道她是指那两个按钮,居然需要一起按下去,而不是像孙沂淮说的分别按其中的一个。 “但是他不会在自己的研究上面开玩笑,因为他已经自信到了自负的地步。”薛佩洵笑了一下,带着讽刺。 许月旧点点头:“的确,他应该就是这样的人。” “但是若是消毒剂那么好用,为何不能阻断病毒的传播?”许月旧皱眉。 薛佩洵伸出手来抚平许月旧皱着的眉头,笑着说:“你未免太看得起孙沂淮。他虽然非常有才,但也不能没有我身上的抗体就发明出疫苗,自然也只能发明出应对病毒的一种状态的杀毒剂,但是你别忘了,病/毒是会时时刻刻改变的。” “怎么可能能保证空气中的病/毒全都是同一状态的?”许月旧还是不明白薛佩洵的意思。 “不能保证,所以那些消毒剂只对你身上有用。”薛佩洵说道,“我发现了他废弃的疫苗,就是可以改变人体身上的病/毒,使这些病/毒都变成同一种状态,然后再用那种状态需要的消毒剂消毒,病/毒就会死亡。” “我消过毒后,带你去了浴室洗澡。” ……洗澡? “你帮我洗了澡?”许月旧抓到了这句话的重点,笑着问薛佩洵。果然,她清晰地看到了薛佩洵一下子变得通红的耳尖。 她在心里感叹,真想咬一口试试。 不过虽然调/戏薛佩洵很重要,许月旧当然也没忘了薛佩洵话中的真正的重点。 “那那种药剂这么好用,为什么不推广起来。”许月旧问。 薛佩洵微微低头,掩住也爬上了红色的脸颊,说:“我也不知。” 许月旧皱眉,陷入了沉思。 看来这小说的剧情越来越复杂了啊。可是她现在倒是没有多么执着想要知道真相了。 “那我能亲你吗?”许月旧突然开口说道。 “啊……啊?”薛佩洵被这许月旧的直球打得脸颊通红,不知道还以为是个多么扭捏的小女生。 “理论来讲应该可以……因为我的身体里面病/毒……”是生存不了的。 听到了可以两个字,许月旧就直接把她拉进了怀里,揽上她的腰,一口咬在她的唇上,轻轻用牙齿蹭一蹭柔软的红唇。薛佩洵热情地抱住她的脖子,回吻过去。 好吧,是小女生没错,但是可一点也不扭捏. 许月旧不甘示弱,手在她的腰间乱/摸,直摸得薛佩洵没力气地软在她怀里,才弯着一双眼将她吻到喘不上气来。 “我身/上的病/毒解决了,那空气之中的呢?”许月旧放开她,说道。 “喷上那种药剂会形成一种保护膜,让病/毒无法接近你,至于我……我本来就无须怕它。”薛佩洵眸子中都带了一点水光,轻轻喘着气,有些食髓知味地又凑过来索吻。 许月旧本想推开她,因为这种药剂的bug实在是太多了,但是还是被薛佩洵缠得受不了,舔一口薛佩洵脸颊边的小酒窝,再次揽腰将她贴近自己吻了上去。 柔软的触感让许月旧心跳不已,同时她也听到了与自己贴得极进的薛佩洵的抑制不住的心跳声。 “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到,不如……先做点别的什么?”薛佩洵靠在她的肩上笑道,声音都好像带着水,软得不像薛佩洵本人,呼吸扫在锁骨上,撩得许月旧的心跳更加失控了。 “……这样药也没事吗?”许月旧将她抱紧,一边啄吻她的脸颊,一边问。 “理论来讲没事。”薛佩洵一脸认真。 ……系统,这药bug也太多了吧。 【在呢宿主!我就知道宿主这么聪明肯定能发现这药的bug。因为这种药存在就是一种bug,这是给各位宿主,因为系统更新无法观看剧情的补偿哦!宿主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经过了再次更新之后,系统的声音从冰冷的机械音变成了软乎乎的正太音,还有像人类一样的语气。 【不知道宿主满不满意系统的这次升级呢!快给系统打分吧,满分五分哦~】 ……许月旧听着系统撒娇的声音,仿佛看到了他那句话后面的波浪线。 【另外系统支持起名哦!快来打造你的专属系统吧!】 【能回到原来的系统吗?】许月旧无语。 【当然不可以了,系统这么可爱,宿主你不喜欢我吗?】 许月旧听着委屈的正太音,感觉好像看到了系统哭唧唧的样子。 好吧,终于可以和爱人亲近的许月旧心情大好,就不去计较系统的转变了。还给系统打了五分。许月旧觉得自己可能是世界上最好的宿主了,也太体贴了吧! 【感谢宿主的评分!系统好开心呀!再送给宿主一个福利吧!】 视线中,突然掉下来了一盒手指/套,带突/起和螺旋的那种。 许月旧刚想挡住薛佩洵的视线,薛佩洵却已经伸出手捡起来了。 “看来天公很作美啊。”薛佩洵笑道,但是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为什么会从天上掉下来?” 许月旧刚想开口讲个笑话缓解一下尴尬,就听到一道声音突然响了:“还有五分钟,飞船降落。” “五分钟?”薛佩洵听到后低下头若有所思,她将手里刚刚捡到的东西递给许月旧,笑道,“来吗?” “你在开玩笑吗?”许月旧一脸懵。 薛佩洵笑着在她唇上要了一口,离开了她的怀中:“系好安全带。”之后恢复一脸严肃,除了耳垂还红着之外。 许月旧一时没反应过来薛佩洵的态度转变,愣了一下才匆匆系好安全带。 “接下来我们可能又会……”昏睡。 薛佩洵又是话刚刚说到了一半就被打断,这次当然不是许月旧做的,而是她又昏厥了过去。 许月旧便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昏厥的降临,却发现自己仍然保持着清醒。 怎么回事?许月旧在心里想。 【是这样的,这也是系统改造之后的一项内容哦!宿主现在不必昏睡,降落带来的伤害已经都被系统吸走了哦!】 许月旧一时半会可能真的习惯不了现在的系统,她这次仿佛又看到了对方每说一句话后面就带着一个感叹号。 【现在宿主不知道要干什么的话,可以和系统聊聊天哦!任务应该快要结束了,系统先提前恭喜一下宿主,不如现在宿主就选择一下吧,系统还是很人性化的。】 【选择?选择什么?】许月旧皱眉。 【任务完成了当然就会到下一个任务世界啦,到下一个任务世界后,请问宿主还想不想保留这个世界的记忆呢?】 许月旧听到之后只觉得心底咯噔一下,没想到离别就要来了,这比她想象得要快得多。 至于记忆,留,还是不留?许月旧有些说不准,她不想忘记和薛佩洵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但是她知道,按照她的性格,如果不把这段记忆消除掉,恐怕下一个世界她根本就没法攻略任务对象,那样岂不是背叛了她和薛佩洵之间的感情。 【清除记忆吧。】许月旧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不舍自心头涌上,她感觉眼睛有点热。 这时,声音又响了,伴随着许月旧一辈子都不想听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飞船成功降落,飞船成功降落!遭到外来物种入侵,遭到外来物种入侵!” 许月旧被警报声震得脑子僵了一瞬,然后恢复清醒。 我的天,她是要和外星人打架了? “发生了什么?”薛佩洵此时也睁开也双眼,显然也是被警报声吵到了。 她皱紧双眉,似乎不太了解情况。 警报声依旧响着,而且好像是越来越烈。 许月旧整个人都是懵的,显然还不理解刚刚系统的暗示,什么叫做这个世界快要结束了啊!莫非……她还没想完,就听到了薛佩洵的声音,熟悉的声音让她心里的惶恐少了一点,她对薛佩洵说道:“好像是什么有外星物种入侵。” “被迫开启自爆。被迫开启自爆!”红光在眼前闪现出来。 “自爆?”薛佩洵脸都白了,但是只是一瞬间,接下来就恢复了冷静,这是让许月旧忍不住佩服的一点。 她将安全带解开,踉跄了一下,抱住许月旧的脖子,轻声说道:“看来我们要共死了。” 许月旧刚刚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还没有说出一句话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巨大的爆炸声,便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我已经快控制不了了……幸好还有一章就完结了,下一个世界我一定要写个不需要脑细胞的小甜饼! 第48章 校园1 【宿主宿主。】软乎乎的正太声音出现在耳边, 许月旧愣了一下,看着眼前一片虚无的黑暗,心底全都是恐慌。 【我是死了吗?】许月旧的声音好似充满了叹息。 【这个嘛, 和死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哦。】系统的正太音充满笑意。 【恭喜宿主第一个任务完成了哦, 虽然有些遗憾,有点剧情没有梳理清楚, 不过嘛,反正已经是这样了。】 【目前的情况:积分10972203,金手指只剩下了一个,目前不可以透露哦, 不过因为宿主选择了清除记忆, 所以和没知道没有什么区别吧应该,请问宿主大概了解了情况吗, 如果大概可以了, 我就要清除记忆了呀!】系统软乎乎的正太音接着说。 【所以我以后再也见不到薛佩洵了?】许月旧说。她感到内心有难以形容的惆怅。 【是的, 而且你还会忘了她, 好了别说了,赶紧清除记忆吧, 接下来你就会像第一次做任务一样,不对,应该是你选择了记忆清除,那就每一次任务都像第一次哦!】系统刚刚说完,许月旧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次失去了意识。 …… 卢啄然正被卢落笙按在地上抓着头发扇耳光。此时正是自习课, 正在预备高考的苦海里挣扎的诸位同学不想惹上卢落笙,但也有点不忍心干看着,于是几乎同一时间,其余同学同时翻开了各式书本,背书的背书,写作业的写作业,除了许月旧。她正坐在位置上,表面上是写作业的样子,实际上内心一直都在观察着卢啄然。此时她可以说是心急如焚,原因嘛…… 一个月前,她车祸死亡,在死之前绑定了一个自称是系统的东西,系统告诉她必须要完成几个任务,如果圆满完成任务了就将她送回到原来的世界,还会让她复活,当然如果失败了,她就会万劫不复。 既然已经死了,又有复活的机会,许月旧当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她答应了之后,系统才告诉她任务的内容是攻略小说中悲惨的姑娘。不过幸好她是同性恋,虽然没有出柜,但是她一直很坚信自己对于性取向的判断。 然后她就被系统传送到了这个世界,记忆中被贯入了一本小说。 这本小说的名字叫做《那年那天桃树下的你》。名字听起来挺高大上小清新的,但是实际上这个内容嘛……实在是三观不正,总结下来,大概就是一个抖/s和几个抖故事。 把内容概括一下吧。这本小说的男主叫做卢落笙,是卢家的大少爷,从小娇宠着长大,养成了一个扭曲的性格。而她需要在这本书攻略的对象叫做卢啄然,是卢落笙同父异母的妹妹。是卢家的老爷在外面留情的产物。卢啄然的妈妈临终前告诉她了她父亲的身份,让她去找父亲,她便前去认亲。 虽然卢啄然是被认了回去,但是在家里面极其不招待见,她跪了一天一夜才得到了一个上学的机会,还是和卢落笙一起上一个破烂学校。卢落笙不学无术,脾气还特别暴躁,经常殴打辱骂卢啄然出气,甚至在学校也这样,老师和同学们却忌惮他家的势力,都不敢管这件事。 而奇葩的是,在原著里卢啄然居然就好像突然一下子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似的,居然喜欢上了卢落笙,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兄控”,甚至还卢落笙和女主——谢晓枫在一起后一次又一次对谢晓枫使绊子,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反派。最后被卢落笙亲手杀死,还死得不痛快。 这个谢晓枫也是个奇葩人物,真不知道这个作者是个多大的奇葩,居然能写出这么多奇怪的人物。 谢晓枫也是那种言情小说里面的标配女主,家境贫寒但是学习成绩非常好的那种,因为这所学校开出了很高的奖学金,可以供她填补家用,而且还免除她所有学费,所以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这所学校。 但是她一进学校就对卢落笙一见钟情。对,这个变/态长得倒是还挺好看的。然后就开始暗戳戳追求。卢落笙就是那种玩玩罢了的态度接受了谢晓枫。但是却忍受不住他的施虐欲,于是谢晓枫的恋爱就是那种甜枣与鞭子并施的样子。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高考前,谢晓枫被霍家的人找到。霍家和卢家都是的大家族,并且两方世代都是仇敌。卢落笙和谢晓枫绝对是为之不容的。 于是他们就相爱相杀(应该说是卢落笙单方面的爱和杀)。就这样时间慢慢过去,他们在卢啄然死之后就不明不白地he了。 许月旧严重怀疑是作者写不下去了想要烂尾。 而且这个作者……许月旧怀疑她是小学生,语句几乎都不咋通顺,而且剧情无比混乱。 所以除了主要任务,许月旧还有个支线任务,就是把剧情理清楚。 系统说是任务不是按完成个数来计算的,而是积分。积分达到了规定积分数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是坑爹的系统死都不透露这个积分到底是多少。 眼看着卢落笙的动作越来越恨,许月旧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了。但是她也确实有点不敢出言阻止。 许月旧是一个月之前转到这个班里的,成绩不好不坏,中等水平,与奇差无比的卢落笙和奇好无比的常年第一名卢啄然和万年老二谢晓枫都不一样,属于有点小透明的那种吧。毕竟同班同学和她的年龄差实在是有点大,在她眼里还都是一群小孩子呢,所以她基本上不和他们交谈,除非必须。 卢啄然在班里也比较内向,没有一个朋友,大家顾忌着卢落笙,所以也基本上都不敢和她交流,许月旧也没有找到机会和她说哪怕一句话。 在许月旧决定要站起来之前,下课铃响了,卢落笙终于停了手,直接走出了教室,没人直到他去了哪。 卢啄然满满从地上站起来,一言不发也往外走。 许月旧愣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卢啄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她的眼前了。她只得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东西朝着洗手间走去。 她收拾完之后到达洗手间,洗手间里面已经没有一个人了,预备铃都已经打响了。但是许月旧也并没有往回赶,毕竟来都来了,还不如解决一下再回去好了。她习惯在最内的隔间解决方便。却发现有几丝烟从最内方的隔间内飘出来。 许月旧对烟味非常敏感,因为她非常非常厌恶烟味,甚至还对烟有一点点过敏,但是她还是一步一步朝着烟的方向走了过去。 隔间并没有锁,甚至大敞着门,不知道里面的人是破罐子破摔还是和卢落笙一样有恃无恐了。她本不想惹事,连头也不打算抬,就想要转身走,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许月旧是吧?”对方说道。那声音她再是熟悉不过,因为正是她要攻略的对象——卢啄然。 许月旧慢慢转过身,缓缓抬起头,被烟味熏得呛了一口然后忍不住咳嗽了几下,但是她还是一步一步朝着卢啄然走去,哪怕又忍不住咳嗽了几下也没有停止。 “如果你告诉老师,我会让你万劫不复。”卢啄然慢慢吸了一口烟,然后弹落烟灰。她修长白皙、格外好看的手指让许月旧有一点点失神。 见许月旧没有说话,或许是以为她知道卢啄然是卢家的私生女不受重视,对这个威胁毫无害怕之意。她冷冷笑了一下,接着说:“纵然是一个私生女,还是个不受重视甚至遭受虐待的。我也是卢家人。卢家人没有好惹的人。” 卢家起来靠得是房地产,卢家现在的家主是卢啄然和卢落笙的父亲,而上一个家主是他们的祖父,白手起家在短短五年之内就将卢氏做到了m城数一数二的地位,可见此人不容小觑。 这任家主固然搞出了个私生女,但是认回来却没有招到一点反对也是因为他的能力实在是过于出众,将卢氏做到了全国数一数二。 而后来的卢落笙虽然有很强烈的施暴欲,也是个奇葩的变/态,但是在经商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可以说是一个经商天才。后来直接打败了谢家,成为m城第一,甚至在国际上都有一定名气。而且让卢家不仅只困在房地产的行业,还发展到了各方各面,成为了一个商业帝国,可以说在卢落笙和谢晓枫终于彻底走向he的时候,卢家的地位已经可以说是绝对不可撼动的了。 许月旧相信,只要卢啄然不再喜欢上卢落笙,喜欢点正常人,比如她,这个人就基因来看也是不容小觑的。 许月旧愣了一下,内心听到卢啄然仿佛被冰冻了的声音也是有点犯怵。 原著中从来没有说过她会吸烟,难道因为她的到来,这个世界竟然是发生了什么变化吗?毕竟在原文中,卢啄然的描写是一个爱学习的乖乖女啊,虽然后来黑化了,但是也从来没染过烟酒吧。 虽然愣了一下,但是许月旧这个人还是有一个很多人都没有的优点的,就是她的适应能力极快,基本上可以说是立刻接受了。虽然这个卢啄然看起来和原著的根本不像是一个了,原著据说很乖巧而且温柔,而现在这个……看起来是个冷酷无情的叛逆少女啊。 “我不会告诉老师的。”许月旧说道,随即她皱了皱眉,将烟从卢啄然的手中夺了过来,鬼使神差地凑上去吸了一口,然后就呛得几乎咳得喘不过气来。因为咳得太厉害,烟一下子没有拿稳,在右手食指侧面烫了一个圆形的伤痕。 许月旧痛得咬了一下唇,将烟扔到地上踩灭,然后接着对卢啄然说道:“虽然是这样,你也不要吸烟了,对身体没有任何好处的。” 卢啄然明显被她的一顿操作弄得有点懵。她此刻正靠在厕所隔间的挡板上,本来绑好的长发因为发绳被卢落笙扯了下来,所以此时正披散在肩头。 许月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头绳放到,然后将卢啄然放在身侧的手轻轻拉过来,用手握住,将手展开,把发绳放在卢啄然的手心。 “把头发扎起来吧。” 反正已经旷课了,许月旧不在乎再旷个几分钟,反正还有一个,大不了有难同当了。 所以她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管创伤药——这是她在得知了剧情之后就一直放在身上的,她总觉得有一天可以用到,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把这个给卢啄然,正好现在寻到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她当然不能错过这个刷好感度的机会。 她轻轻将卢啄然唇角干了一点的血迹擦掉,然后将创伤塞给卢啄然。 “顺便上个药吧。” 卢啄然更懵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是小叮当吗?”虽然声线还是清冷的,但是这句话的确接地气多了。 许月旧这才心下放松了一些,看起来卢啄然也没有那么不好相处嘛,怎么也是个小孩子。 “我先回去上课了。”许月旧虽然心下反应不少,但是面上只是微微一笑就落下了一句话,转身离开了这里,然后……就在走廊狂奔起来。 幸好这节课的老师比较仁慈,没有记她旷课,只是批评了几句,罚了半节课站。 只是一节课过去了,卢啄然还是一直都没有回来。许月旧内心焦急,有点担心卢啄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毕竟她之前从来都没有缺过课,反正自从许月旧来到这个学校以后……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到来吗? 她突然想到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段话。大致内容是如果你穿越回了过去,不一定可以改变现在,因为你哪怕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有可能影响一切,所以剧情永远不可能按照你想象的走。 有人称之为:蝴蝶效应。 也就是说,一件微小的事情经过无限放大,这个放大它的放大镜就是时间,之后就会影响一个人的整个未来。 许月旧感觉后背有一点凉。不过又释然了一些,想来她来到这个世界不就是为了改变吗?她如果不改变卢啄然的生活,她又怎么好意思追求她,卢啄然又怎么可能选择和她在一起。 想到这里,她就稍稍释然了一些。 只是不知道卢啄然到底怎么样了…… 她焦急地过完了一天,一直到放学卢啄然都没有在回来。 天空中在最后一节课就一直乌云密布,她前脚刚出教学楼的门,后脚就直接“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还是倾盆大雨。 他们已经是高三了,所以下了晚自习之后已经九点半了,许月旧的家又住得比较偏远,幸好路灯很凉。她一路淋着雨,来到了一个离家不算太远的便利店,打算躲一下雨然后买一把伞,虽然这把伞作用估计也是杯水车薪,但是好歹分担一点吧。 她向着便利店跑去,结果就看到了坐在便利店台阶底下淋雨的卢啄然。 “卢啄然?你怎么在这?”她有点震惊。 卢啄然抬起头看她。因为雨太大,她有点睁不开眼睛,所以微微眯着眼睛,头发还是散着,并没有用许月旧给她的头绳,头发都已经湿透了,紧紧贴在肩头。 而她还一直穿着校服。校服被雨淋湿了之后,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将姣好的曲线展露无疑。 许月旧想到这里,脸上微微泛起了一点红晕,幸好不太明显。 但是卢啄然只是一直看着她,并没有说一句话,脸上已经微微肿了起来。许月旧看到这里不免有点怒火。她根本没有好好听自己的话上药。 想到卢啄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估计又是被家里赶了出来吧。许月旧想起了她之前看过的小说。卢啄然经常因为一点小小的事情就被赶出家门,只能露宿街头,就像现在这样,因为她一般身无分文。卢家不会给她钱,也不给她任何能打工的机会,所有奖金也会克扣下来。 这么想着,许月旧感觉自己更加心疼卢啄然。 她正打算进便利店买把雨伞然后把卢啄然劝到她家住一晚,却在转身的瞬间被抓住了袖子。 她愣了一下,低头看到了卢啄然完美的那只手。 随即她一笑,反手握住卢啄然。 “到我家去吧。” 卢啄然沉默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抽出手,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那你倒是松开手呀,我总得买把伞吧,你怕淋雨我也害怕啊。”许月旧无奈。 卢啄然听后像是被电了一下,立马甩开了许月旧的手。 许月旧进去买了两把伞,出来果然看到卢啄然还在外面。 “给你,跟着我走就好了。我家比较简陋,你不要嫌弃啊。”把雨伞递给卢啄然然后说完之后她就打开伞迈开步,头都没有回一下就往前走。许月旧知道卢啄然一定会跟上来的,当然也是想让卢啄然对她起一些好奇心才这么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个世界差的那章番外我会尽快补上的。看到小天使的询问,但是因为章被锁了无法回复,我就在这里回复一下,本文绝对是1v1!! 以及,这个世界看起来进度很快的样子,应该很快就能完了吧…… 本章已替换,和原来内容不同 第49章 校园2 果然许月旧预料的没有错误, 她走到楼上,微微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卢啄然。 “你是客人, 你先洗澡吧。”许月旧将伞放到阳台, 撑开打算晾干它,卢啄然效仿她的动作, 也这么把伞收了。 卢啄然并没有推辞,而是朝着许月旧指着的方向去洗澡了。 许月旧打了个喷嚏。 这里是许月旧租的小公寓,系统还是给了她一些生存下去的钱的,基本上每个月的必要花销系统是会报销的, 房子里面的家具是房东自带的, 衣服也是系统给的,所以许月旧没有什么压力, 基本上就只把心思放在攻略上就可以了。 许月旧又打了个寒颤, 拿了一套系统新给的睡衣, 和内衣, 搬了个椅子放在浴室门外,将衣服都放在上面, 然后对立面道:“我把衣服放在外面了,都是新的。” 许月旧没有收到回复,就转身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结果刚刚迈开步子,就听到了轻微的开门声。她想估计是卢啄然出来拿衣服了,于是就站在原地等着卢啄然出来。 大概过了不到两分钟, 门又开了,卢啄然穿上她给对方拿的拖鞋——粉红色有兔耳朵的那种,走到了许月旧身后。 许月旧还是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卧室只有一个,你是客人睡卧室吧,我睡沙发。” 随后便走进卧室拿出换洗衣服又走进浴室,整个过程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卢啄然。 所以她并没有发现卢啄然咬紧了下唇,神色黯然了一些。 许月旧也很快就洗完了,从浴室出来之后便看到了卢啄然坐在沙发上,背靠着沙发,有些昏昏欲睡,但是还乖乖地等着她,和白天的叛逆少女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重合。 “卢啄然?”许月旧走到她身前,轻轻叫她的名字。 卢啄然睁开了双眼,有些迷蒙,随即清醒了些。 “一起睡吧……”卢啄然把脸转过去,耳根泛红。 许月旧有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嗯?”了一下。 就获得了卢啄然更轻的一句话:“一起睡床吧……” 许月旧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就被巨大的震惊感包围了。 不过这是一个很好的和卢啄然培养感情的方法,又是卢啄然自己提出来的,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乎许月旧很爽快答应了。 现在是秋天,又是下着雨,已经很冷了,许月旧就拿出了一床薄被,但是只有一床,所以两个人只能一起盖着,所以她们彼此之间的距离很短,可以说是挨在了一起。 许月旧有点不自在,毕竟她不太适应和别人谁在一起,索性她的睡相非常好,不至于在床上翻来倒去的,也不至于把卢啄然从床上直接踢下去,所以起码不会太丢脸。 她不知道的是,卢啄然整个人都僵了,脸通红通红的,和许月旧挨在一起的胳膊上的触感也被无限放大,刺激得她额头发麻。 许月旧本来想着半夜把卢啄然拉在怀里的,结果实在是有点累了,淋了雨又有些头晕,直接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过和她预想的还是有一点相似的,她半夜确实悠悠转醒了,只不过是被烫醒的。她愣了一下才发现发热源使自己身边的卢啄然。她连忙伸手覆在卢啄然的额头上,果然触手格外滚烫。 卢啄然发烧了,而且烧得度数应该是很高了,还带着一身的伤…… 许月旧心中心疼的情绪又泛了起来。她把床头的灯打开,正想要翻身下床给卢啄然找退烧药,可是袖子却被紧紧拉住了。 许月旧叹了口气,心想卢啄然这个毛病可是不太好,但是她又不能效仿汉哀帝断袖,而且就算是想要效仿,她现在也是没有刀啊,总不能用牙咬断吧…… 唉。许月旧又叹了口气,正纠结着,卢啄然却张开了双眼。她双眼雾蒙蒙的,笼着一层薄纱似的眼泪。她看到许月旧之后眨了眨眼,然后软乎乎地说道:“好难受啊……” 显然还并没有清醒过来。 但是许月旧一听她这个语气就心下一软,有些舍不得拉开她了。 正在她更加纠结的时候,卢啄然却放开了她的袖子。得到了机会的许月旧里面翻身下床去找药。 她坐在床边看说明书,一边懊恼地呢喃:“大家都淋了雨,你怎么就发烧了呢?” “洗了冷水澡……” 卢啄然突然轻轻软软地说。 许月旧愣了一下,才知道卢啄然是在回自己的话。她仔细看了看卢啄然的样子,显然还是一副不清醒的样,没道理啊…… 难道卢啄然病了之后就有问必答? 于是她又接着说:“你为什么要抽烟?” “为了保命”卢啄然立刻回答了她,但是声音明显有一些颤抖。 许月旧心下一震,她正想要问卢啄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结果还没出口,就被卢啄然打断了。 卢啄然突然呜咽起来,然后突然放声大哭。 是孩子的哭法。仿佛想要和眼前的人诉说自己全部的委屈。 许月旧顿时心如刀绞,把什么问题都忘了,放下手里的说明书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蹲在床边把卢啄然轻轻捞在怀里,拍拍她的背。 本想要劝她不要再哭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另外一句话。 “哭出来吧,哭完以后就好了。” 故卢啄然靠在许月旧的颈窝,一直不停地哭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哭声才极其缓慢地减弱了。许月旧赶紧抽出纸张,小心翼翼擦干她满脸的泪水。却不想碰到了她脸上了伤口,弄疼了她。卢啄然便下意识地咬紧了下唇,眼中也涌上了又一波泪水。 许月旧小心地揉着她的下唇,让她松开那可怜兮兮伤痕累累的唇瓣,然后轻轻抚过刚刚结痂却又被咬破的下唇。 然后极其轻柔地在她手上的颊边轻轻吻了一下,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在她耳边说:“啄然乖,不要再哭了。” 卢啄然听后乖乖点了点头,抽出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病了后的卢啄然和小孩子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除了样子上。 小孩子无论是哭过还是生了病都是非常容易困的,更别提此刻两项都有的卢啄然了。所以她没一会就靠在了许月旧的肩头,眼都有点睁不开了。 许月旧连忙阻止她,拼了命地打消她的睡意,将药丸放在手里,拿起床头早就斟好的热水——现在已经几乎凉了,然后哄着卢啄然终于把药吃了。 但是卢啄然睡得实在是不□□稳,一直都皱着眉头,时不时还说一些梦话,不过声音实在是太小太含糊了,许月旧无论怎么凑近都听不清,只好作罢这个想法。 为了让卢啄然能够安心睡觉,许月旧干脆直接掀开被子钻进去,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把人圈在怀里抱紧了,然后轻轻拍她的背,一边拍一边说话哄她。 许月旧渐渐也困倦起来,闭上了双眼。 虽然过程有点出入,但是结果和许月旧想象的倒是一样的。 清晨。许月旧是被卢啄然叫起来的,这令她有点懵。不知道还以为病了的人是她。 而且发了这么高的烧,卢啄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了啊。 许月旧眯着眼睛,这几个疑问在脑子里面转了几圈,然后她伸出手来试了试卢啄然额头上的温度,果然还是滚烫的,虽然比昨晚稍微好了一点,但是仍然让许月旧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手。 “你还在发烧,今天就别去学校了。”许月旧心下一疼。这孩子怎么这么爱逞强呢。 然而卢啄然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然后下床穿上拖鞋,从阳台拿起已经干透了的校服:“我要换衣服了,麻烦你回避一下。” 许月旧叹息一下,直接从她手中把衣服夺走了,就像那天从她手中夺走烟一样强势,然后对她说:“你别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好吗?”她无奈摇了摇头,语气又轻又柔,仿若叹息。 卢啄然听后身子有些僵了,然后低下头有点自嘲地笑了一笑:“我如果不去让卢落笙知道了,明天我怕是会被打得半死。” 许月旧心下一惊,这才想起来还有卢落笙这么一件事呢。 许月旧不觉得自己攻略不到卢啄然,毕竟对方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小朋友,只要稍稍对她温柔一点,关心爱护她,估计就能刷不少好感,虽然有可能会被当做姐姐吧,但是姐妹情变成爱情也不是很难。她攻略卢啄然的最大障碍其实估计就是卢落笙了。这个人真的是麻烦得很。首先原著的卢啄然从始至终最爱的就是他,这一点必须加上红星表示强调,卢落笙那绝对是她的头号情敌。 除此之外,明显剧情和卢啄然的人物性格都因为许月旧的到来有了不小的改变,所以许月旧更要堤防卢落笙,万一对方因为剧情变了改变了性格,直接一挥手把卢啄然打死或者打残疾了怎么办。以卢啄然在原著中表现出来的性格,受伤了不敢见卢落笙,生怕对方嫌弃自己的可怜样子,她就算侥幸活下来了结果残疾了,她们二人也估计不可能在一起了,卢啄然就算能接受她也接受不了自己。 所以她一定要把卢啄然保护好了,远离卢落笙。 她在这个世界自然是个平凡普通的人。但是她的记忆力很好,现在还记得书中关于卢啄然的每一个细节。 比如卢啄然这个人确实是不简单,估计是遇到的糟心事情导致了她性格复杂。虽然许月旧现在还算不上爱上卢啄然,但是其实她挺喜欢卢啄然的,也真心地心疼这个可怜可悲的人物。卢啄然在原著中确实是彻彻底底的悲剧人物。虽然谢晓枫也挺惨的,但是起码她得到了一个he,虽然这个he有点……强行…… 许月旧一想到那个he,心中竟然涌现了点笑意。 咳咳,接着说卢啄然。 卢啄然其实早就谋划好了要脱离卢家,甚至攒下了一笔不少的钱,不过原文作者略写了,估计是想不出来卢啄然到底怎么弄到这些钱,按系统的意思,这可能也是她需要调查的支线任务。除此之外,她母亲也不是吃素的,留下了几个得力助手给她,只是她得成年才可以启动那些人。 那些人无一不是有名有利,就等着卢啄然成年了。 但是谁知道卢啄然在成年之前出了一个大岔子……她爱上了卢落笙,这个给予她大部分痛苦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我昨天实在是不太清醒,bug已修,如若还有bug一定告诉我,谢谢 第50章 校园3 许月旧静静看了卢啄然一会, 卢啄然并不知道她复杂的内心活动,只是微微攥紧了拳头,心中既欢喜又害怕。 只有她自己知道, 昨天的发烧不是因为淋雨, 而是她故意洗了冷水澡……她知道以对方温柔的性格肯定会劝自己养病,这样就可以再多留一天了。 自打许月旧夺走了她赖以生存的烟, 她就已经沦陷在对方温暖的双眸中了。她夺走了烟,也夺走了她的心。她知道,她已经爱上许月旧了。 仅仅一面而已,一面便难以忘怀。 她之前其实就对许月旧有好感, 但是那其实是许月旧第一次来的时候。当时许月旧转来这个冰冷的班级, 她温暖的笑容和温柔的话语都为这个班级带来了光彩…… 她很卑鄙地跟踪过一次许月旧,得知了她家的住址, 以及对面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 这一次算是预谋吧。她逃课后其实没有目的, 只是漫游在大街上, 看着忙碌的人们, 和人们看着她穿着校服在上学日出现在街上的惊异和谴责的目光。 她内心毫无波澜,只是静静走着, 但是其实她也不知道能走到哪里去。没有地方可去,她没有家。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了她脑海中……许月旧…… 此时正好落下大雨,她心中感叹或许这就是天意,朝着许月旧家奔去,坐到了便利店门口。 能看看她也是好的。她在心里想。若是许月旧真的能找来……那也是缘分了…… 她想着都觉得内心激荡,喜悦涌上心头, 她几乎控制不住手上颤抖。 她想……如果许月旧真的能找来,她就追她,无论结果。 …… 许月旧一步一步走上前去,觉得自己不能错过这难得的刷好感的机会,随意她轻轻将卢啄然的随发撩到耳后,轻声道:“我保护你吧。”她有点心疼地抚过卢啄然脸上还微肿的地方。 心疼是真的。 这么好看一个小姑娘,被人打成这样,能不心疼嘛。 卢啄然心跳如雷,眼眶都红了。她第一次被人这么珍重地抚摸。一瞬间,所有曾经的伤口都仿佛再次绽放了,又再一次疼起来。但是她已经不像以往那么坚强了,甚至有点委屈,而且这点委屈越扩越大,几乎已经占据了卢啄然的整个心脏,她忍不住哽咽起来,眼泪一点一点落下。 “怎么又哭了。”许月旧叹了口气,轻轻走上前将女孩拥入怀中,像昨晚一样轻轻抚着她的背,“哭吧。” 卢啄然本来在心上人面前流泪就觉得丢脸,甚至想要止住眼泪,虽然止不住,但是起码委屈感稍微好了一些,但是一被拥入温暖的怀中,她就抽泣起来,然后干脆趴在许月旧肩头大哭。 她滚烫的额头贴住许月旧有些微凉的肩窝,甚至还眷恋地蹭了蹭,眼泪一点一滴地落在她的肩上。 “谢谢你……”卢啄然一边抽噎一边颤抖地说着。她说得倒是完全发自内心的,但是刚刚说出口却被哽咽代替了,她甚至打出两个哭嗝来。 许月旧听后忍不住一笑,这孩子果然是这么可爱。 她想起来了她看小说的时候,正是现在这样的感觉。她倒是有点渐渐对卢啄然越来越有好感了,只是吸烟这个毛病她不喜欢,最好卢啄然能戒了。 她又想起来初见的时候,卢啄然冰冷的样子。恐怕那是这孩子保护自己的工具罢了。一个久久戴在脸上的面具,幸好她遇到卢啄然的时间还早,能触摸到她坚硬的壳下细嫩的肉。不然等那张面具长在了脸上,逐渐和真实的她分不清了,卢啄然怕是更加不好攻略了。 然而卢啄然这一哭居然怎么都止不住了,仿佛要把十七年受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似的。许月旧很感谢她对自己这样的信任,但是也不能这样一直下去啊…… 她叹了口气,轻轻抚过卢啄然搭在肩上有点乱的头发。那头发和她披散在肩头的头发有几丝竟然缠在了一起,这让她不禁想起了——结发二字。 这令许月旧内心有点稀奇。看来她和卢啄然竟然也是有缘分的。 应该是有缘分的。不然这么多任务,她怎么就直接来到了对方的面前,然后和对方相遇,又接了要攻略对方的内容呢。 卢啄然觉得自己哭得时间是有点长了,但是她怎么也停不下来,只能挂着泪水抬起头来看许月旧,脸上满是泪痕,还有一只不停往下落的泪珠。脸颊通红一片,想来是高烧的缘故。樱唇已经咬出了血。 许月旧看着那双唇,只觉得或许非常柔软,心里甚至有些心猿意马起来,甚至想要一吻芳泽。幸好她控制住了内心的冲动,但是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轻轻用拇指抚摸她结了痂的下唇。 “难过就哭出声,不要咬着唇。”怪不得她刚刚有点放声大哭的样子,却又收了起来,原来是一直咬着嘴唇。 卢啄然被她这动作弄懵了,竟然也是顾不上哭了,只是抽噎了几声,然后就这么抬着脸看着许月旧。 她比许月旧矮上不少,她一米六左右,而许月旧一米七,差不多矮半个头了。 她本来就比许月旧前世小很多,又比她矮十厘米,这让她每次低头看向卢啄然都忍不住心中爱怜之情。就算不当做爱人,她也是喜欢卢啄然这个小妹妹的。 说实话,虽然她刚才心猿意马了,但是一想到她的年纪比许月旧前世小上十岁,又还有几个月才成年,她就忍下了心中冲动。甚至有点攻略不下对方了。毕竟在她眼中对方还是个小孩。 确实是个孩子,但是却经历了许多孩子不该经历的事情。 卢啄然渐渐停下了哭泣,许月旧便从床头抽出纸巾给她擦脸。 “别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她的眼睛已经肿了,配合这微肿的脸颊,而且还发着烧,非但不难看,还有一种病弱美人弱柳扶风的美感。 “我有老师的电话,和老师请假吧。”许月旧先给老师发了一条微信,又把手机给卢啄然,让她换成自己的微信号和老师请假。 卢啄然觉得这样很好。虽然她恨不得所有人知道她已经在许月旧家里了,可是如果让卢落笙乃至卢家知道……怕是会给许月旧带来麻烦,这是她最害怕的。 许月旧却不那么想,因为根据原著来看,卢啄然就是卢家的一枚烫手香芋,卢家根本就不想要她,怎么可能这么关注她。 但是她不可能这么和卢啄然说,此时的她应该还对卢家抱有一丝希望,不过她知道,很快这个希望就破灭了。 那是一模时,卢啄然考了全市第二,却被卢家老爷——她的父亲从头到尾挑刺,又被卢落笙打得肋骨骨折和右手手腕骨折,住了院,耽误了很多天功课。虽然她底子不错,但是她是努力型选手,这么多天不做题根本已经有点不行了,于是在回校第一次考试考了第十名。 她的数学出了大问题。这一次全都败在数学上了。 许月旧知道,卢啄然最讨厌的就是数学,但是为了高考,她不得不努力学习数学,于是她数学这么高的成绩完全就是刷题刷上去的。但是这样的方法是必须一直都这么做的,不然就很容易掉下来。 正如这次。 于是她只能更努力地学习,伤甚至还没好全,她就已经努力做卷子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是一百天实在是太宝贵了,怎么可能给卢啄然养伤,她只修养了十五天。 许月旧想起来更觉心疼。 很快卢啄然就请完假了。 “你也不去学校了?”卢啄然将手机还给她,有点小心翼翼地问道。 许月旧有点奇怪卢啄然的眼神,但是还是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能看出来,卢啄然大概是有点将她放在心上了。这让她内心稍微有点喜悦,但是又禁不住内疚起来。 喜悦当然是因为完成任务终于从遥遥无期变得稍微有点眉目了,虽然不知道卢啄然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感情,但起码有点感觉了,虽然姐妹情比较多吧,不过有点总比没有好。 但是越了解卢啄然,许月旧就又内疚。 这个孩子吃过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有一个人愿意真心真意地对她好,好好抚平她的伤疤,却还是有目的地接近她。她觉得卢啄然估计一辈子也不用知道真相了,不然恐怕会难过的要命。 许月旧又想起来,她如果攻略了卢啄然,那是与她一直相守还是完成任务就走了啊。如果卢啄然爱上了她和她在一起,如果她中途就走了……卢啄然很有可能扭曲了直接黑化,就是那种杀掉所有人然后自杀的那种黑化。 许月旧叹息一下,摇了摇头。 【系统系统,任务完成之后我会怎么样,立刻走吗?】许月旧在心底问系统。这是她和系统独特的交流方式,她直接从心底想就可以了,但是必须要叫系统系统才能够听见。 【具体的我不能透露哦,这属于机密的亲。】系统软萌萌的声音响起,但是许月旧总觉得有点奇怪,她总觉系统不应该是这样的声音,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了。 可能是错觉吧,许月旧想。 不过这个系统也是够坑的了。这也不能透露吗?那就是很有可能直接就走了呗,那她还是要小心卢啄然这颗玻璃心了,最好就让她不要陷得太深。 作者有话要说:差不多双人视角 第51章 校园4 “其实我已经在暗中筹钱, 准备搬出来住了。”卢啄然靠在床头,因为发烧的缘故脸上带着淡淡的绯红,看起来异常可爱。 说完她又咬了咬嘴唇, 其实她想跟许月旧, 她是那么温柔的人,肯定会答应的吧……但万一她被她连累了怎么办? 许月旧听了浅浅一笑, “这样很好,你早点搬出来住也好,这样也能自在些,否则你一直住在那里也不快乐。” 她很心疼卢啄然, 年纪轻轻就承受了那么多的伤害, 她还是个孩子,就要忍受哥哥的欺负, 还有整个家族的忽视。 这个年纪, 本应在父母的怀中撒娇才对的。虽然她表面看起来冷酷, 实际上那不过是她的保护色, 她只是一个脆弱,渴望别人关心的人。 “那你想好要搬到哪里去住了吗?”许月旧问。 卢啄然摇了摇头, 犹豫了一下,低下了头,不知道该不该跟她开这个口。 许月旧看出了她的犹豫,她的状态令她很是担忧,不由问道:“怎么了?你是已经决定了,但是不方便跟我说吗?” “不是。”卢啄然摇头否认, 抬起头看着她。她是她最信任的人了,在她陷入黑暗中的时候,犹如一束光照下来,给了她温暖和期待,她怎么会不方便跟她说呢? 她只是犹豫着要怎么开这个口。 如果她向她开口的话,以许月旧温柔的性子,她肯定会答应的,她对她那么好。 她如果不答应,她会觉得失望和难过。她如果答应,她又怕自己会连累到她。 以卢落笙的性子,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搬到了自己,肯定会过来找麻烦,到时候也给许月旧添麻烦了。 她那么好,那么温柔,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安慰她,她不想给她添麻烦。 可是她真的很想留在她身边。她就像是一颗太阳,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总是让她这个在阴暗处待久了的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那是怎么了?”许月旧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挣扎,柔声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知道吗?” 卢啄然咬了咬牙,片刻后鼓起勇气,抬头凝视着许月旧的双眸,“我,我能搬过来,跟你合租吗?” 许月旧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可以。”回答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她如此爽快答应了,让卢啄然松了口气,但同时又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在许月旧看来,卢啄然想要搬过来跟她合租,是她对她信任的表现,她已经逐渐进入她的心里了。此刻答应合租,会让两人的关系更上一层楼,也能让她尽早完成任务。 卢啄然很是担忧地说道:“不过,我担心我会连累你。” “怎么会连累我呢?你想多了。既然你想搬过来跟我合租,那就安心住在这里吧,而且我刚才已经答应了,你现在可不能反悔哦,否则我会很受伤的。”许月旧故作玩笑地说道。 卢啄然被她的话逗笑了,苍白的唇边绽开一抹浅浅的笑容,就像冰雪融化之后的阳光,有些清冷,但很动人。 许月旧看得愣了一下,随即目光逐渐变得越来越柔和了。 “谢谢你。”卢啄然觉得很感动,带着满脸真诚地看着她,“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谢谢。” “你跟我说什么谢谢?”许月旧的心心里有了些许的悸动,看着她此刻虚弱的样子,心中浮起了一丝怜惜,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一下。 她的发丝很柔软,很顺滑,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衬得那张小脸越发精致白皙,带着一丝灵气,眉目间的清冷也很是令人心动。 不过,还是个脆弱的小孩呢。 许月旧没有注意到,她看着卢啄然的时候,眼神带上了些许的宠溺。 她这个举动让卢啄然愣了一下,头顶温暖的手掌,还有她宠溺的目光,都让卢啄然一颗心慢慢的沦陷。 回过神来,许月旧看到卢啄然复杂的神情,以为自己这个动作太过突兀。毕竟卢啄然是个外表冷漠的人,可能还不习惯这种亲密的动作。 她赶忙把手收了回来,笑道:“抱歉,你刚刚的样子太可爱了,所以便忍不住摸了你的头。” 卢啄然轻轻地嗯了一声,并没有怪她的意思。很奇怪,明明许月旧跟她一样,都是高中生,但她总是给她一种大她很多的错觉。 也许是因为她的温柔成熟,让她表现出现的一举一动,更像个大人吧。 她就像个大姐姐一样,总是对她温柔备至,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好了,你别胡思乱想了,学校已经请假了,你先躺下休息一下吧。”许月旧满脸关切地看着她。 卢啄然点了点头,慢慢躺下了。她现在头还有点晕,并且浑身都觉得酸软无力,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特别不想动。 给她掖了掖被子,许月旧又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温度很高,她有些担忧地说道:“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不去医院。”听到要去医院,卢啄然本能地拒绝。她不喜欢医院那个地方,总是给她一种阴冷的感觉。 “没关系的,我会陪着你,听话,好吗?”许月旧哄着她。 卢啄然依然坚定地拒绝:“不要,我不想去医院。” 虽然她内心敏感又脆弱,但脾气也很倔强,说了不去,就谁也说不动她。她只好无奈地说道:“那我出去给你买点退烧药吧。” 她站起身正要出去,卢啄然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没关系,我不用吃药,让我睡上一天就好了,我以前生病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许月旧一脸严肃地拒绝了:“不行,你都生病了,怎么能不吃药?以前是以前,现在我不会让你这样熬着的,听话,吃了药之后你会好受很多的。” 看她一脸义正言辞的模样,还有她眼中的担忧和关怀,卢啄然觉得眼眶有些热热的,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人都格外脆弱吧,她感觉在许月旧面前的自己,就像个小女生,可以卸下自己的重担,不必有太重的包袱。 她在她面前总是最放松的,因为她知道她不会伤害她,所以在她面前更加肆无忌惮。 “你听话,在家里乖乖等着我,知道吗?”许月旧以为自己刚刚说的话有点重了,毕竟生病的人都比较脆弱,于是柔声补充了一句。 卢啄然点了点头,放开了她的手,声音沙哑道:“好。” 许月旧又问:“肚子饿了么?想吃点什么?一会儿我一起带回来。” 她摇头道:“我现在没有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生病的人都是没有胃口的,但是不吃东西是不行的,对身体不好。粥可以吗?你现在生病了,应该吃点清淡的东西。”许月旧笑着问道。 卢啄然点头:“都可以,你决定就好了。” 正要出门,许月旧忽然想到了什么,走出房间,在外面找到了一个温度计,又进了房,把温度计交给卢啄然。 “测一□□温,不然我怕等下买到的药不太合适。”许月旧有些无奈地说道。 说实话,卢啄然让她感到有些头疼,这就是一个典型的缺爱的小孩。对待她,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温柔,要细心地观察她。 因为这种人通常防备心都很重,拒绝别人的靠近,你必须小心翼翼地接触她,慢慢将她的心房打开才行,不能急躁。 卢啄然乖乖地将体温计接了过去。五分钟后,她把温度计拿出来,交给许月旧。 许月旧看了一下,三十八度二,还好不算太高,吃点药应该能行。 “你在床上乖乖躺着,我现在出去给你买药,等我回来,很快。”许月旧对着卢啄然叮嘱了一句之后,便转身出去了。 卢啄然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地点头。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感觉暖洋洋的,就连内心也是暖暖的。 以往生病的时候,她总是觉得很难受,但现在却没有这样的感觉,甚至希望这次的病不要那么快好。这样她就能一直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关心和温柔了。 许月旧出门之后,便直奔药店,同时一边留意着街边的小铺,要给卢啄然买点吃的带回去。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群男生,身上穿着校服,在街上寻寻觅觅,似乎在找什么。 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他们明显是逃课出来的,而且许月旧认出了为首的那个男生,正是卢啄然的哥哥卢落笙。 他满脸不悦地走在前面,咬牙说道:“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人!你们是不是没有仔细找?!” 身旁的男生顿时辩解道:“没有啊老大,我们都找得可仔细了!说不定她是故意躲起来了,等找到了她之后,非要狠狠地教训她一顿!” “就是!竟然还敢躲,简直就没有把我们老大放在眼里!” “怎么说话的?轮得到你们对嘴吗?废话什么?赶紧找!”卢落笙很是不悦地看了他们一眼。 他们顿时不敢多话了,目光都在街道上搜索了起来。 那群人迎面朝许月旧走过来,一路上都骂骂咧咧的,一看就是不良少年,身上的校服尤其瞩目,惹得一旁的路人都纷纷皱起了眉头,很是看不惯她们一群人的行为。 许月旧以为卢啄然在卢家很不受待见,卢家并不重视她,可现在卢落笙为什么要找她?是担心她还是想找到她之后交心她? 无论是哪种,许月旧都觉得不能让她们找到卢啄然。想让卢啄然逃离的家人,肯定不会对她好到哪里去。 许月旧深吸了一口气,佯装镇定。反正卢落笙并不认识她,肯定认不出她来,更不会知道卢啄然在她家里。 她微微侧过身,背对着她们,假装在一家早餐铺门前看菜单。 那群人扫了她的背影一眼,并没有留意到她。等那群人过去之后,许月旧才转身离开,往药店去了。她的双眸逐渐沉了下来,觉得卢啄然在卢家的情况不容乐观,她还是尽快搬出来比较好。 只是看卢落笙那态度,怎么可能会顺利让她搬出来,只怕到时候又免不了一番纠缠吧。 想到这里许月旧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卢啄然这小孩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吃了太多苦,没有人关心,所以才会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她要慢慢将她的心扉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到目前为止已经替换完毕,自明天开始正式更新 第52章 校园5 许月旧从药店买了一盒退烧药, 是很平常的冲剂。不过她想卢啄然应该是已经退了一点烧了,估计用力度小的退烧药就行了。 她在回家的路上,其实非但没有想卢家的事情, 反而脑子里面一直闪现昨晚脆弱的卢啄然。 不得不说, 她心软了,甚至都不再想欺骗卢啄然这个小可怜了。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却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卢啄然迷迷糊糊爬到她肩头哭的时候自己问她的那两个问题。 卢啄然自己要冲冷水澡为什么许月旧皱起双眉,也握紧了手机的塑料袋。 冲冷水澡一般就一个作用,那就是使自己冷静下来。在卢啄然来到自己家之前,出了什么让她不冷静的事情 许月旧没有再继续想, 因为她到家了。她翻了翻口袋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钥匙, 她心中有点不安地敲敲门。 她出门之前让卢啄然先休息,不会对方已经睡着了吧……如果这样她只能一直门口站着了。 当然或者求助房东也行, 只可惜她房东目前正在h省出差…… 幸好她的担心并没有成真, 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卢啄然站在门内, 轻轻眯着双眼, 里面还有点泪光的样子,看起来怕是被她的敲门声吵醒了。 许月旧进门把药放在桌子上, 她正要会头关门,门却已经被关上了。 “对不起,我忘带钥匙了,吵醒你了。”许月旧确实是有点愧疚。本来她做任务就是在利用卢啄然,现在确实是已经不忍心对对方有一点不好了。 “没事。”卢啄然声音糯糯软软的,好像还在睡梦的余韵中一样。 许月旧轻轻伸出手撩开对方的刘海, 将手背覆在对方的额头上。 还是有点热,应该是在低烧。 “你接着去休息吧。”许月旧的声音变轻柔了很多,顺手在她柔软的发顶揉了一把。 “嗯……”卢啄然用气声回复她,眨了眨眼睛,双眸变得清明了一些,她呆呆地看着许月旧忙碌的背影。 对方烧了一壶水,然后取了一个杯子洗净,将冲剂冲开,还等了一会才将她拿过来。 “怎么还站在这”许月旧忍俊不禁地看着呆愣的对方,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对不起……”卢啄然笑笑,慌乱地接过冲剂,一口就喝了个干净。 温度刚刚好,是暖的不是烫的。 卢啄然想到许月旧的细心就脸颊红红的,许月旧则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脸更红了她,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卢啄然乖乖回到床上。 许月旧的书桌就放在卧室,所以她只能把书包拿进来,然后把作业一项一项放在桌子上。 “介意吗”她问卢啄然,但是正忙着回忆作业是什么,所以并没有回头。 卢啄然下意识摇了摇头,发现对方并没有回头看她的时候眼神黯然了一些,然后补了一句:“没关系的。” 她并没有睡,而是拉过被子盖着然后盯着对方的后背发呆。 许月旧则先打开了数学作业。 她从小到大最喜欢的科目就是数学,只是高考之后因为分数刚刚压了心仪的学校的线,被调剂到了哲学系。她一开始也痛苦不堪,不过后来觉得哲学学多了也没那么恶心,就没有换专业,一直到毕业。结果最后的工作和哲学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现在看到高中数学她实在是有点不记得了。尤其是学完高等数学之后,这些题目完全不是一种层级。 她转了转手里的笔,只觉得愈发头疼。 万万没想到一向考年级第一的数学课代表居然有一天会因为数学头疼。 许月旧重重叹了一口气。不过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的,毕竟数学使她快乐。 不过面对作业全球人民都一样,都不会快乐。 许月旧一边翻书,一边拿起了买的n本辅导书一直翻来翻去,唤醒自己沉睡的有关数学的记忆,不过这对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她实在是有点困难。 幸好数学的底子还是在的,面对很多一些题有她自己的条件反射,所以说还是能写出来一些。 最后实在是没法子了,空的那些她直接掏出了手机拿某某帮搜索答案,然后把答案都看了一边,确保自己可以看懂了之后自己写了上去。 不得不说,这软件确实是挺方便的,在她之前上学的时候怎么就没发明呢。 不过要是那时候就有,只怕是许月旧的作业就没什么自己完成了,都变成了“借鉴”人家的,以她的自制力来说,就算是最擅长的数学,有的时候她也懒得思考。要不是为了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不让自己好学生的形象在老师的眼中崩塌,她每次一到家就拿出书包来写作业。 数学作业完成了,可是这英语她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她犹然记得自己中考的时候英语满分一百五,她只考了七十四点六分,要不是因为理科给背,她恐怕已经去搬砖了。高考倒是考得还不错,考了一百一十多分,还是经过了一年的魔鬼训练才变成那样的。 许月旧上课并没有不听讲,相反她听得特别认真,但是这落下英语已经是小学三年级开始了。她只记得小学的英语老师非常严格,基本上没有一点好脸色,这让她一开始就奠定了对英语这个学科的惧怕,所以说老师还是比较重要的,虽然人们都说努力要靠自己。 对英语老师的恐惧一直印在她的心底,导致无论是不是教她的英语老师,只要是教英语的,她都对其退避三舍。 英语老师只留了两项作业,一套纯语法卷子,一套高考英语试卷。 许月旧先颤抖着手打开了阅读卷子。说实话,她看见英文字母就想吐,她总觉得这是生理反应,是没法控制的。 她语法最差,不过其实阅读和语法不相上下吧,但是起码阅读一般还能懵对点,所以她先打开了阅读,结果第一篇就懵了。 ear bug,什么鬼。许月旧翻了个白眼,刚要拿手机出来查,就听身后轻轻软软的一个声音说道:“需要帮忙吗?” 许月旧条件反射地猛地扭过头,吓了一跳。 “你还没睡吗?”许月旧放下卷子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却发现已经稍微凉了一点了,估计差不多退烧了。 “没事,我帮你讲讲英语吧。”卢啄然自打第一眼见到许月旧就一直在观察她,当然并没有被许月旧发现。她暗中发现许月旧英语格外地差,英语课好像很努力地想要跟上,却怎么也听不懂,只能懊恼地挠挠头,这种画面是经常发生在许月旧身上的。 许月旧点点头,把椅子搬到床边,拿着卷子说:“就这样说吧,你不要离开被子,万一再吹到风怎么办。” 卢啄然被她关系的话弄得晕晕乎乎。半晌才缓过劲来,“嗯”了一声。 她只是扫了一下就说道:“这篇文章是讲耳虫的。不过这里的耳虫不是虫,而是一种发生在大脑中的反映,我给你翻译一下吧。” 卢啄然将原文翻译了一遍:“阅读实际上是有很多技巧的,很多时候不需要读懂原文就可以做了,但是现在毕竟还没有高考,多读读文章理解一下文意是好的。”她让许月旧拿了一支笔,圈了上面的几个好词好句。 “你抽空把这些背一下吧。我明天去学校把我知道我阅读技巧整理一下写给你。”卢啄然很轻巧地说了一下,仿佛这对她而言不是什么事情一样。 许月旧哑然,只能在心里感叹对方不愧是个学霸。 她忘了昔日的自己也是校单科状元,总分前五的。虽然学校不是特别好,但她也上了一个还不错的大学,只是因为后来学哲学学得没有七情六欲了,只是当了个小小公司职员,能养活自己还能给爸妈寄点钱就完了。 写完英语作业已经是中午了。 许月旧抬手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不早了连忙起身:“我先去做饭,你再休息一会吧,晚上你觉得身体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再写作业吧。今天多谢你了。” 卢啄然乖巧点头,不过却向许月旧借了历史学案来背。 卢啄然背诵比较慢,而且还是靠着刷题上来的,基本上不能有一天停了学习。昨天晚上已经没有好好学了,今天晚上估计要熬夜了。 许月旧快速抄了两个小菜,想着卢啄然刚刚病了,就熬了一锅小米粥。 一道番茄烧豆腐,一道红烧土豆片,再加上熬得浓稠的小米粥,很简单的家庭菜,但是一直飘着的热气却格外让人觉得温馨。 卢啄然循着饭香走过来,看着冒着的热气出神,只觉得自己好像好久都没有有人做好了饭等她吃了。 在卢家——她不愿意称那里是自己的家,她也就和所有人吃过一两次饭,剩下的时间都是管家将饭送到房间里。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但是实际上要是赶上卢落笙心情不好拿她发泄,他就会让她把已经凉了的饭菜直接倒掉,不然就会掀起来扣到她身上。 每天卢落笙的作业也都是她包了。 毕竟卢落笙父亲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作业都交。 就凭这个,卢啄然就觉得对方一定会来寻她。 吃过饭以后,许月旧快速把物理化学解决了。 还有一点令许月旧不太习惯,就是现在在的学校实行的是新高考政策,所有人都必须从六科中选科。 许月旧选得是物理化学生物,全都是理科,因为她知道自己实在是没长学文科的脑子。而卢啄然是生物化学历史。一科数学就够卢啄然这个本来偏文的动脑子了,更别提物理了,物理她是一点都没考虑的。 一下午卢啄然都一直在背历史,许月旧倒是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至于对方背一下午。 只有卢啄然自己才知道,她是借着历史教学案一直看许月旧认真的侧脸,看得脸颊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够甜了吧 第53章 校园6 卢啄然的病倒了晚上可以说是彻底好了, 她于是终于如愿以偿能够从床上爬起来看课本了。说实话没有什么人热爱学习,但是她知道,她必须要通过这种方式获得自己想要的。 许月旧还挺喜欢和别人一起写作业的, 因为有什么不太确定的还可以讨论。就这样安安稳稳度过了晚上。卢啄然本来想要熬夜做题的, 但是毕竟是在许月旧家里。虽然在许月旧家比在卢家要舒适安逸多了,但是卢啄然也不好影响许月旧休息, 因为这个公寓只有一个卧室,也只有一个书桌。 许月旧毕竟年纪摆在那了,已经越睡越早了,现在基本上控制在十点左右吧。她有时候总感叹时光易逝, 毕竟在她十七八的时候通宵学习也不是没有过, 第二天甚至都不怎么会犯困。而她高三的时候更别说了,她是真的拼尽全力了, 可以说是天天靠着咖啡来续命。 这回是许月旧先洗的澡, 毕竟她确实照顾了卢啄然一天零一个晚上, 对方是在不好意思再先洗澡。 不过许月旧还是有点怕卢啄然着凉, 一边用吹风机吹着头发一边对卢啄然说:“要不你擦擦身体吧,就先别洗了。病刚刚好, 别再着凉了。” 她为卢啄然找了一条新毛巾之后就没再管她,而是一边吹头发一边背古诗词。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她一遍念着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文科实在是让人犯困,英语完了其次就是语文了。 但是她刚刚背了三四遍,卢啄然就已经出来了。 头发还干着,嗯, 还不错。许月旧看着卢啄然,发现对方的确听了自己的话之后满意了一些。她头发差不多半干了,只是卢啄然也太快了吧…… 卢啄然抿着嘴唇走出来,轻声说:“毛巾我已经洗完了,放在洗衣机上了。” 许月旧点点头,拔掉吹风机插头,就这么披散着头发往屋内走。 她的睡衣主调是白色的,上面印着浅粉的小兔子。她其实并不喜欢这么少女的款式,但是这是系统硬塞给她的,没办法,她只能受着。 不过其实系统给了她两套睡衣,但是在她的眼光来看,这件比另外一件还好一些,另外一件更加少女。 是的,就是卢啄然身上那件。 主调是浅粉色的,上面印着蓝白的草莓。 卢啄然本来长得是有点凌厉的,一双桃花眼微挑,唇薄,看起来倒是无情得很。但是可能是因为被浴室中热气熏得,眼角出呈现出微微粉红,脸颊也飘着两抹桃红,可爱得很,配上这样样式的睡衣……倒是有点可口的样子。 许月旧摇了摇头,连忙把奇怪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出去。怕不是今天天气太好,让她居然有这么轻松的心情。 她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其实就挺愁的,一开始是为了攻略卢啄然发愁,但是现在看来,卢啄然其实还挺软的,看起来应该是挺好攻略的。所以她现在愁得就是支线任务了,以及怎么除去卢家这个障碍,让她们能够顺利地在一起。 除卢家这件事只能靠卢啄然了,许月旧不觉得自己有和这样的家族对抗的能力。但是她知道,原著的卢啄然有,甚至已经准备实施了,不过就因为卢落笙导致自己万劫不复。 许月旧在心里叹息一下,又感叹实在是命运弄人。 不过没关系,现在还没有走到那样的死局,她相信自己能够引领卢啄然走向正路的! 她又想起来了今天早上出去买退烧药碰见卢落笙正在寻找卢啄然的事情。双眉微皱。 “怎么了?”卢啄然问她。 许月旧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把愁绪露出来了,不过这件事还是要问卢啄然本人,她这时候觉得突然心中从混乱变得清明了一些。 对啊,为什么不问卢啄然本人呢? “今天我去买药的时候碰见你……”许月旧刚想说“你哥”,突然想起来卢落笙的那些暴行便气不打一处来,想着卢啄然估计也不愿意承认这个垃圾是自己的哥哥,又改成“碰见卢落笙在找你。” 许月旧看似不经意地说出,但是其实一直在观察着卢啄然的反应。对方能看出来慌乱了一些,但是这还是得仔细观察才能看出来,要是只是扫一眼,卢啄然还是很平静的。 许月旧心中对她有点敬佩之意。能控制表情到这样,可见一定是成大事者。 系统给她安排的人还是不错的,起码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要是给她分配到卢落笙,她怕是会当场吐血身亡。 许月旧恐怕自己都忘记了,她还说过卢落笙有经商头脑呢。 “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许月旧听到她的话才抬头光明正大地看过去。 怕卢啄然连累吗?其实许月旧是有点怕的,但是听到她这句话,许月旧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不少底气。 同时看到她的小脸从含着桃红一下子变成苍白的样子,她便心疼得不行。 卢啄然真的是每一次都正对着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也太犯规了。 许月旧刚想要开口安慰一下她,就听到她接着说:“如果你不愿意合租的话……我……” 她咬着下唇,脸越来越苍白了。单数忽略这些,实际上卢啄然的表情还是非常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 这下许月旧倒是要心疼她的逞强了,她轻轻拉过卢啄然的手,果然手心里都是冷汗,指尖也冰冷得吓人。 入了秋,天气还是要凉些。许月旧暗暗想到。 “先回卧室再说吧。” 卢啄然在床上正襟危坐,紧张地等待着许月旧的判决。 许月旧是照进她黑暗生命的唯一阳光,她不想失去,但也不想因为她自己的自私使阳光失去光芒。那样她会痛不欲生的。 许月旧静静盯着她的眸子。她的眸子非常纯净,是浅棕色的,里面映着她的样子。 见她颊边的随发,许月旧伸出手来将碎发别到她的耳后,手轻轻抚过她柔软的脸颊,然后好像叹息一般说道:“怎么可能呢?” 卢啄然一下子松了口气,但是又紧了口气。 她必须要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许月旧。 殊不知,许月旧已经从刚才想要依靠她变成了也想将她护到羽翼之下。 “我可能过些日子才能住进来。”卢啄然必须先回去解决一些事情,但是她是有成功解决的把握的,不然她也不会向许月旧做出承诺。 只是可能要付出一些代价了……但是卢啄然并不害怕。 从前孤独一人,她总是在黑夜中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现在起码有人愿意和她站在一起了。 “好了不说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她们二人都知道,一旦到了学校,恐怕又是一场恶战。 同卢落笙,以及他的小弟们的一场恶战…… 半夜,卢啄然仍然睡得并不安稳,估计是做了噩梦,在睡梦中还轻轻抽噎着叫着“妈妈”。 居然在梦中卢啄然仍然实在压抑着自己,而并没有将自己的满腔痛苦发泄出来。 许月旧心疼得有点喘不过气。她将被子给卢啄然掖好,然后直接将轻轻发抖的对方环在自己怀里。这么一折腾下来,她有点睡不着了,干脆借着月光看着怀里的卢啄然的睡颜发呆。 卢啄然自打被她环在怀里之后就睡安稳了,睡颜乖巧得像个孩子。她面部棱角分明,可以说是非常冷漠的长相,此刻却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变得柔和起来,棱角都变成圆润的样子。 许月旧就这么静静看着,总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快,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抚着卢啄然的背动作都有点轻微加重,不过幸好卢啄然这次睡得挺熟的,一点被吵醒的意象都没有,只是喘气声又变得细了一些。 许月旧越来越觉得控制不住自己,她只好借着卢啄然熟睡,轻轻俯身,她在发顶落下了一个吻。 卢啄然其实没有睡着,她在许月旧将她环在怀里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因为她的睡眠是非常浅的。但是她并没有让许月旧察觉自己是醒着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她就是想要看许月旧在她睡着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不过其实她已经早就暗自讽刺自己了,明明知道许月旧什么都不可能做的,还为什么要欺骗对方。 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许月旧居然轻轻在她头发上印了一个吻。很温柔的一个吻。卢啄然满脑子都是她笑起来的样子,感觉自己晕晕乎乎的,本来还在发愁怎么实施计划需要付出的代价最小,结果现在什么都不想再去考虑了,只想靠在对方怀里深深睡一觉。 于是她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是她睡得最好的一次。 虽然第一次和许月旧同床而眠的感觉也非常好,但是那一次还是兴奋占得比较多。兴奋这种情绪会让人分泌出特殊的激素的,所以说那一夜她非常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睡着了还发起了烧。 虽然发烧是她所策划出来的、和许月旧多相处一会的办法之一。 而今天晚上卢啄然本来应该一夜无眠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一不想见到卢落笙,二想要和许月旧继续过这种像是在梦中的日子。 这是她不曾拥有过的、也是她所向往已久的。 她甚至起了一种畸形的观念,她觉得许月旧是她追寻已久的宝藏,也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独占欲越来越明显,折让卢啄然有点不安。幸好压抑自己已经成了她的习惯,这才没有让这种畸形的念头涌现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许月旧先出了门,二人特地从不同方向走到学校,以免被人察觉到她们一直都在一起。虽然许月旧是班里面的小透明,基本上没有人注意到她,不过卢啄然这个经常被当场欺辱的倒也是全校的风云人物了。 许月旧很顺畅地来到了教室坐下,却一直都没有看到卢啄然的身影,教室也没有卢落笙的影子,许月旧一下子就明白了,心慌的不行,本来上课就有点发蒙,现在老师说的话她更是一点也没听进去。一直到上午大课间,卢啄然才匆匆走进教室。 卢啄然脸上的伤本来已经消肿了,此刻却多了长长一道伤口,从眼角一直眼神到嘴角,伤口不是特别深,但是如果不好好处理估计也是要留下疤痕的。 不过让许月旧稍微有点欣慰的是,一直到中午卢落笙都没有来。 中午吃饭的时间很宽裕,许月旧吃完了饭就直接往厕所走去。她吃饭很快,基本上十几分钟就可以排队加上买完饭再加上吃完走回来,这都是当初高三练出来的,一直这么多年都难以改过来。不过正因为吃饭她快,她的胃实际上一直也不是特别好。 只是她现在管不了这些,她只想赶紧找到卢啄然,为她处理好脸上的伤口。 卢啄然中午是不会出现在教室里的,食堂也经常没有她的身影,许月旧一直都不知道她午饭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不过此时这不是最要紧的。 为什么走向厕所。因为那是许月旧唯一知道的有卢啄然出没的地方。 卢啄然的烟瘾应该很大,因为晚上她将卢啄然抱在怀里的时候,总是能闻到她身上的烟草味。其实那种味道很令人安心,让她想起自己重病的父亲,身上也总是带着烟草味。 但是她很厌恶有人抽烟。而且抽烟也确实对身体不好,更何况一个学生,在学校吸烟首先不被允许,是违反规定的,其次是也会影响别的学生。 厕所里还一个人没有,走廊也只有五六个人在那聊天打水。 这所学校是不允许学生自己携带食品的,任何都不行,所以几乎所有人中午都会去食堂。当然卢啄然除外。卢落笙这种逃学都不怕的人自然你也从来没去过。 果不其然,许月旧在最后一排最后一个隔间上面看到了有烟飘着。 许月旧敲敲门,说道:“是我。” 门那边停顿了一瞬没有理她,然后她听到了冲水的声音,“咔”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许月旧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走进隔间关上门,将她抵在后面的墙上,叹息道:“你以为你一下子就掐灭了我就不知道了吗?” “不……不是……”卢啄然咬着嘴唇,脸色更白了。脸上的伤也没有处理,就那么明晃晃地摆着。 一阵无名火涌上心头,但是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许月旧还是不想对对方发脾气。 “不要再吸烟了,好吗?”许月旧轻轻抚过她的下唇,然后回过身去轻轻咳嗽了两声。 她最厌恶的就是烟味了。 “对……对不起……” 卢啄然一生都没有这么紧张的时候。她本来想着抽根烟解一下愁,缓解一下脸上的疼痛,结果一听到许月旧的声音,差点脚下一滑摔出去,连忙就掩耳盗铃地将烟丢在了蹲便器里,让它跟着流水离开了,然后才把门打开。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着对方因为烟味的反应,卢啄然眼眶都有点发红,心中的内疚无时无刻不在翻涌着,压得她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别跟我说对不起,你应该和你自己说。”许月旧指尖轻轻抚过她伤口旁边的肌肤,眼睛里面的心疼掩饰不住,直接溢了出来。 “疼不疼……”许月旧几乎用气来发生。 这伤口近看比远看的眼中。 血液凝在里面,显得倒是有些狰狞。 卢啄然这才想起自己脸上的这道伤口,下意识想要伸手遮住,却被许月旧按住手腕。 “我看你是不知道疼!”许月旧有点生气地说。 她都不舍得碰一下,对方居然想用手直接按上去。 许月旧从口袋中拿出一直携带的药,甚至还有一袋无菌棉签。 不过这个环境确实是不太好……但是没办法,她能不设防的只有这里了。 她靠近卢啄然,脸颊都快和她的贴上了,细细用棉签蘸上药水涂在伤口周围。 只是这样只能应急,看来是得带对方去医院处理一下了。不然若是留疤…… 而卢啄然感受着对方呼吸的热气喷在脸上,已经面红耳赤无法思考了。 幸好厕所足够干净,不然如果充满了氨气,怕是没有人会在这里心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尽量不要吸烟。吸烟有害健康。 第54章 校园7 等许月旧给她处理完伤口, 上课铃就打响了,她们是踩着上课铃进去的。屋内的同学们看着许月旧和卢啄然一起进来,显然看她们的眼神有点奇怪, 但是当然并没有人出声。 卢啄然可以说是被全班孤立了。只要有她在的地方, 基本上周围就自动形成了一个隔离圈,圈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当然现在许月旧已经打破了这种暗中的规矩。但是许月旧觉得自己估计也要被班里面的同学冷暴力了。 不过没关系, 反正她也比这个班里面的所有人都大上十岁,本来就说不到一起去。 而且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卢啄然了。卢啄然身上也可以说是拴上了她的命。毕竟如果她攻略不了卢啄然,那基本上任务就直接宣告失败了。而许月旧在现实世界已经死了, 系统说了如果任务失败会被遣送会原世界, 显然她就会永远陷入沉睡。 实际上被车撞了后一直感受自己在失血的感觉并不是太可怕,对于身体上剧烈的疼痛来说, 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但是当自己身体和心理并没有任何痛苦的时候, 而且还能知道该如何保证生命, 可以说是一般人都不会选择死亡。这是人类本来的求生欲, 无论如何都会选择一条生路,无论多么艰难。 许月旧深深吸了一口气, 开始潜心听着课。 今天晚自习,许月旧总觉得心里面有点不安。果不其然,上课铃刚刚打响不久,一个她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走了进来——卢落笙! 许月旧心里“咯噔”一下,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安安稳稳从卢啄然身边走了过去, 看都没看卢啄然一眼,更别提找卢啄然麻烦了。倒是冷冷地看了许月旧一眼。 那眼神像是被寒冰冻住了,许月旧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立刻立下头去,假装自己在背英语单词。但是实际上她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满脑子都是卢落笙刚才那个明显不善的眼神。 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难道卢落笙已经知道了什么? 她偷偷往前看了一眼,却看到卢啄然挺直的后背,明显对方非常淡定,一点也没受卢落笙的影响。 这让许月旧更奇怪了。因为以往卢啄然见到卢落笙,或者直接被他殴打施暴的时候,虽然一直不肯低下头,保持着自己的骄傲和仅剩的尊严,但是其实她还是害怕的,身体有的时候也在瑟瑟发抖。当然也有疼痛的原因。 卢啄然什么时候不怕卢落笙了?上午究竟发生了什么,卢啄然脸上的那道伤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许月旧叹了口气,收拾起书包来。 天知道她这一天都没好好听讲,这下完了,回去又要想办法自己给自己补课。 上午是在担心卢啄然,生怕卢啄然又受伤。而她回来了又在胡思乱想她脸上的伤口,偶尔还有一点名为心疼的情绪一直在扰乱她。而卢落笙回来之后又奇怪他对卢啄然的态度。这些都让她一整天心绪不宁,乃至于都没有听到卢啄然叫她。 许月旧感觉什么抓住了自己,她回头看去,才发现是卢啄然拉住了她校服的袖子。 她发呆的时间太久,而班里的同学又走得太快,此时班里就剩她们两个人了。 卢啄然又糯糯地叫了两声她的名字,许月旧这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许月旧下意识地对卢啄然柔声细语。 “我们回家吧,所有人都走了。”卢啄然无奈地扁了扁嘴。 窗户没人关,今天正好降温,风往里面灌,卢啄然冷得打了个寒颤。 许月旧见此,将卢啄然的手捉过来,果然被冷得抖了一下。然后她拉开外套拉链,将卢啄然环在怀里用外套包裹住。 “不着急,先暖暖吧。”许月旧搂紧她的腰,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 卢啄然只觉得耳朵一阵酥麻,脸上顿时起了红晕。她心情非常非常好,因为她成功把事情解决了,虽然换了一个不短的伤口,还是在脸上,但是一想到接下来都可以和许月旧一起住了,她就忍不住激动起来,甚至都想跳个舞。但是许月旧的动作却让她软了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地靠在她怀里。 许月旧的怀抱太温暖,卢啄然不免晕晕乎乎地。一些旖/旎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感觉脸上更烫了。 卢啄然在她怀中一动也不动,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样,许月旧才将她放开,拉上拉链就转身走。 卢啄然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点慌张,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直接拉住许月旧的衣角,让她转过身来。 在许月旧张了张嘴想要询问她有什么事的时候,卢啄然踮着脚,倾身上去,用柔软的樱唇覆盖住了许月旧的唇。 许月旧因为刚刚正要张口说话,所以双唇是微张的,正好方便了卢啄然的侵入。 但是卢啄然毕竟还是个孩子,许月旧反手将她按在墙上,她就僵住了,动都不敢动一下,只用双手搂着许月旧的脖颈,眼睛清亮地看着许月旧。 许月旧对上她的双眼,总觉得从里面看到了星火,不免有点心软,手上的力度也慢慢变小了一些。 她细细舔吻卢啄然的唇,用她能用出的最温柔的力度,手上却格外“绅士”地放在卢啄然的腰肢上,动都不动一下。 卢啄然被吻得整个人都软了,要不是被扶着,恐怕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她心跳如擂,但许月旧心情却没那么好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生气,明明任务明显有进展了,但是她总觉得不该是这样,也不该是现在,于是无名火便涌上心头,她直接在卢啄然的下唇上用力咬了一口,甚至尝到了一点血腥。 许月旧把她放开,抚了一把她的长发,然后极其绝情地马上转了身,背对着卢啄然说道:“走了,回家。” 而卢啄然被亲得腿软,靠在墙上缓了一会才跟上。 许月旧家离学校距离不远,她估计是因为这个,卢落笙那天才找到这里的。 许月旧想想,还是觉得自己不该迁怒卢啄然,毕竟都是她先撩的,卢啄然这样缺爱的小女生动心也应该是在意料之中的。她最终还是转身朝卢啄然走了过去,轻轻牵起她的手。 她明显感受到了卢啄然轻颤了一下,但是她装作不知道。 “房租我今天晚上转给你好吗?”卢啄然偷偷回握过去,见许月旧没有排斥,心中雀跃了一下。 “好。”许月旧说。 但是回到家,许月旧却没有了想做饭的心情,将昨天的热了,二人算是凑合了一顿。不过是她单方面觉得凑合,卢啄然并没有这么觉得,反而吃得挺开心的。不过她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尴尬气氛,所以一直都没敢开口,只是盯着自己的碗,一脸认真地吃饭。 但是她实际上就是在机械性地重复吃饭这个动作而已,心里沮丧得不行。她忍不住谴责自己刚才的冲动,现在可好了,许月旧都不愿意理她了。不过还是牵她的手的,这是不是说明许月旧还是有一点喜欢她的…… 想到这里,卢啄然脸上飞上了两片薄红。 “啄然,你喜欢我?”许月旧突然放下筷子,一脸认真地对卢啄然说。 “嗯……” 卢啄然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而且没敢抬头看许月旧。 “你知道我们不可能的……卢家是最大的障碍……”她轻轻说道。许月旧觉得自己卑鄙极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时在逼迫卢啄然赶紧解决卢家那边。 “嗯……”是的,这几天过得太飘飘然了,居然连卢家都没有解决就和许月旧表明心意了。卢啄然更加懊恼。 “不过你相信我……”卢啄然动了一下,仿佛想要站起来,但是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辩论非常无力,因为她现在这么看也就只是个学生而已,怎么可能和卢家对抗,她又怎么才能让许月旧相信自己。 “我会想办法的……我已经有大概雏形了……”卢啄然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低越深。 许月旧终究还是不忍了,她伸出手握住卢啄然的手腕,强迫她抬起头来,一脸认真地看向卢啄然,久久轻叹一口气,说道:“我相信你。”虽然暗含无奈,但是话语也非常坚定。 卢啄然一下子眼眶红了,眼泪在眼睛中聚集起来,甚至泪花已经往外涌了。 “怎么这么爱哭啊。”许月旧伸出手来擦她的眼泪。 直到卢啄然情绪稍微好了一点,许月旧说道:“我等你,好不好?” 其实她还是有私心的,万一任务成功她就会被传到别的任务世界,那卢啄然该怎么办?还不如晚点在一起,还能再陪卢啄然更长的日子。 卢啄然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看着许月旧闪着星辰的眼睛,愣了。 久久才“嗯”一声。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表面多平静,内心多翻涌。 第55章 校园8 转眼日子平静了两个月, 他们也考完了高三第一次月考。她们的学校还算比较人性化,一般开学的时候都给学生更多一点的适应时间,所以没有开学考试, 第一个月也没有月考, 这倒是给许月旧了一点方便,起码她可以先适应一下高中的生活。 月考之前的时间, 卢啄然没少帮她补课。 许月旧终于把数学捡了回来,在这几次小测试都是和卢啄然并列第一,甚至有一次超过了卢啄然。但是英语……仍然是她无法攻破的弱点。她没日没夜地背单词,终于把词汇量提上去了, 但是没有语法, 她还是看不懂阅读,语法题也根本做不出来。 她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在纠结自己之前到底是怎么高考提了那么多分的, 果然提太快没有底子, 现在全都忘了。 幸好还有卢啄然这个小老师。有些学霸是自己会做题, 但是他们不会给别人讲题, 但是卢啄然不一样,她经常讲得比老师还要易懂。而且她是因为做题把成绩提上来的, 她的做题速度达到了变/态的级别,基本上都能比大部分人少二十分钟左右,这样就多了二十分钟来检查和攻破难题。 这样的速度用普通的方法肯定是不行的,卢啄然对大部分题目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以及因为看过太多答案,她自己创造出来了很多更优解,这些都给许月旧提供了不少方便。 只是英语这种学科毕竟是文科, 肯定是要靠积累的。路漫漫其修远兮,许月旧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 毕竟曾经成功过,所以她也不太怂。 而月考之后,许月旧这种天赋型选手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她根本不用给数学这个科目太多时间,基本上看见题目一下子就可以做出来,题目在她的脑海中仿佛是可以活动的,有时候都不需要笔,图像直接浮现在了她的脑海。 所以月考之后的每一次小考她不是一百四十□□就是一百五。数学老师对她非常满意,甚至还想把课代表换成她。不过她可不想得罪人,连忙就拒绝了。 但是许月旧是没办法讲题的。有些数学题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出来的,但是选择题的选项好像有什么吸引力,正确的选项自然会吸引她,一旦有了这种感觉,她选那个选项就一定是对的。 这种情况许月旧上高三的时候也没有遇到过,可以说是非常玄学了。不过她又想,连系统这种东西都存在,还有什么可玄学的,这已经够玄幻的了。 而这期间,卢落笙几乎没有出现过,只在月考的时候出现过了一次,而且月考他只参加了一天,考都没考完。但是好笑的是,每天都会有同学帮他交作业,再编上一个蹩脚的理由,比如生病或者家里有事什么的,甚至有的时候还有假条。只不过作业每天的字迹都不一样罢了。 而卢啄然其实月考之后有点奇怪,她好像有什么无法言说的心事,总是发起呆来,而且月考成绩也不怎么好,甚至丢了班级第一名。只是英语考了一百四十六是班级第一,其他的都已经是十名开外了。 许月旧是看过小说的,卢啄然这样的成绩可以说是极大的失误了。可见是有什么影响到了她的心神。要知道在小说里,卢啄然高三之后一飞冲天,显然前两年的刷题起了作用,从第一次月考开始一直都是无法撼动的班级第一,最后一次考试居然冲上了全校第一。 唉,不会是自己影响到了卢啄然吧。许月旧经常想。这样她可就是有罪过了,毕竟对方绝对是重点大学的料子。从前被卢落笙影响,现在被自己影响,果然早恋不可取啊,这不就影响成绩了。 虽然许月旧还没和她确定关系,但是也经常牵牵小手,抱一抱什么的。就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过亲吻了。 这一天,卢啄然又开始发起呆来,上课居然被老师叫起来罚站了。这在学习战士卢啄然身上应该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许月旧决定必须要和她谈谈话了。 一直到放学卢啄然都没有调整过来,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此刻已经入冬了,卢啄然穿了一件墨绿色的风衣,配上她高挑的身材,很是好看。许月旧看得有点怔愣,久久才想起来正事。 难得的是,今天二人的身份居然对调了。要知道以往都是卢啄然看许月旧扭不过头来,许月旧每次都能感受到黏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目光。 “你最近怎么了?”许月旧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只能在回家的路上就把这件事问出来。卢啄然实在是太古怪了。 卢啄然表情仍然非常淡定,她脚步停了下来,连嘴角微笑的角度都没有变。她缓缓抬起头来看许月旧,但是许月旧没有望向她的双眸,而是看向了她垂在身体两边的双手。 卢啄然的右手死死握着拳,许月旧都能感受到她的焦灼。 她又心软了。 “算了,回家再说吧。”许月旧无奈摇摇头,想了想,还是拉起卢啄然的手,将她的拳头展开。 卢啄然张了张嘴,最后也确实说不出话来,只是手上暗自把许月旧的手抓紧了一点。 为什么她这么温柔啊。卢啄然的心跳得飞快,她在心中感叹道。这样也太犯规了吧。 她怎么能不喜欢许月旧这个人呢? 卢啄然越陷越深。但是没办法,家这个字太温暖,她前十七年从来没有期望过。母亲在的时候脾气也并不好,经常打骂她,所以她也不把那间房子认为是家。而卢家更不能被称为家了。 那只是栋没有温度的别墅罢了。 许月旧察觉到了卢啄然的小动作,她轻轻用手指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她甚至都想让对方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了,但是想了一下自己还要把支线什么的都弄明白,到底还是闭上嘴了。 今天许月旧没有做饭,她们在路上买了两块钱葱油饼,算是凑合一下。 吃饭的时候,二人一直没有一个人说话。卢啄然也努力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挺搞笑的,卢啄然从小就喜欢这么自欺欺人,仿佛放慢速度,这件事就不会到来了。 但是吃完饭甚至桌子都收拾完了,卢啄然自然不能再逃避了。 她微微皱起双眉,仿佛不知道从何说起似的。 许月旧从站着俯视地看她这个有压迫性的动作变成了做到她身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没事,慢慢来……” 许月旧压抑住自己想劝对方不想说就不要说了的心,最终还是选择了她不愿意选择的那一项。 “嗯……”卢啄然的头越来越低,几乎已经快要低到胸口去了。 许月旧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最后实在是有点无奈了,只能伸出手将她的下巴挑起来,轻轻在那双唇上印上极浅的一吻,但是卢啄然却仿佛被电了一下,抖了一下,然后用盛满水汽的眸子看向她,眼神都变得软软乎乎的。 许月旧下意识地伸出手摸向她的头。 “别怕。”许月旧哄她。 “我用一些东西交换了这些天,但是交换的天数已经到了。”卢啄然叹了口气,攥紧她的手,接着说道,“就是明天,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明天我必须搬回卢家。” “你用什么和卢落笙做交换了?”许月旧皱起双眉。 卢啄然的脸色变得更白了一些,她深深吸了两口气才说:“卢落笙有施虐的癖好……” “除了脸上那道伤,还有别的?”许月旧愣了。 “对……” “平常他只能在学校或者卢家对我施虐,但是卢家虽然我不受重视,但是也不好留下痕迹。学校他也不是没有顾忌,学校也有卢家人在监视他。” “监视他?” “卢家想让他继承家产,自然他也不能在学校闹得太僵,这也是为什么他其实不经常逃学,甚至还按时交作业。只不过最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来。” “我搬出来和你一起住,他买了个鞭子庆祝了一下。”卢啄然轻笑一声,不言而喻。 她身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鞭痕。 发烧不光是因为淋雨,还因为伤口发炎,虽然她用冷水洗澡算是帮助了伤口发炎。 “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她拉拉许月旧的袖子,“他答应给我和卢家那边撒谎,但是只限两个月。” “不过我自己存钱的事情他不知道。”卢啄然说道。 说到卢啄然的钱,实际上许月旧疑惑好久了。 “你的钱是从哪来的?”许月旧终于问出来了。 她感受到卢啄然身形僵了一下,她咬紧下唇,小心扫了许月旧两眼,见她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只能小声说:“偷的……还有我妈妈也留下很多……” “这……” “别再偷了,我打工养你。”许月旧扶额。 “啊?” “先欠着,没事。”许月旧握紧她的手,“你好好学习。” 做个任务还得养孩子,没办法,她总不能让卢啄然偷东西走上歪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锁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233333我努力改了,希望能早点放出来 第56章 校园9 许月旧夸下了海口, 自然不可能不去实现。虽然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证上面已经年满十八岁了,但是还是不好找什么兼职,更何况高三的学习还比较繁忙, 而且像是xx克之类的地方时间都不太能对得上, 对方也一般都不想要招高三的学生,毕竟要是耽误了人家学习, 本来能考上x华结果落榜了,这可就是大罪过了。 许月旧又把目标放在了补习班上。但是一般找大学生补习的都不太多,更别提是高三学生了。虽然许月旧现在也算是名列前茅,但是也是在这个较差的学校里面, 而且她也不是铁打的第一, 毕竟还有一个卢啄然呢。而且这个学校其实是有黑马的。有些同学初中的时候比较年幼,思想还不太成熟, 当时没有好好努力, 上了高中后奋发图强, 然后高考一举改变人生, 这也是有的。 唉。许月旧幽幽叹了口气。 今天好不容易学校放假了,许月旧却在找兼职中度过了快一天的时间。眼看天就要黑了, 她只能把书包打开,开始做学校的作业。她现在做作业已经是有选择性的了,有帮助的她会认认真真去写,一看就会的她就扫上一眼便跳过。在这个学校还是有一点好处的,老师基本上什么都不管,她只要学自己的就行了, 上数学课她基本上都在背英语,反正数学她也没什么可学的了,基本已经稳定在一百四十五以上。英语也差不多了。把这两个最可怕的攻破了,其他的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 只是这兼职实在是让人头疼。只可惜她的身份是个高中生,哪怕是个大学生都比着好找兼职。 许月旧翻了写了一道物理题,看着台灯发出来的灯光出神。 说实话,她和卢啄然相处了这么多天,对方突然一下子搬回去,她感觉自己心中都缺了一块,做饭的积极性都没有了,也就再路上随便买点什么,或者便利店拿个三明治,她甚至都不知道便利店最近上的新品都有什么。 说好的攻略卢啄然,那她应该是主导方啊。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离不开对方了呢?许月旧咬着笔尾想。随后又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样可不太好,卢啄然正在慢慢占据着她的生活,甚至夺走了她心的一部分。可许月旧一直都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如果她真的爱上了卢啄然,那她怕是永远也不能忘记她,这样不说卢啄然,她离开的时候就得多痛苦啊,况且她还要完成接下来的一系列任务,去攻略别的人,她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许月旧正纠结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为了不打扰到自己的学习,手机从来都是震动模式。 上面没有显示任何人的姓名,而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但是是同城,许月旧还是接了电话。 “喂您好。”许月旧说道。 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差不多五十来岁,但是普通话非常标准,而且声音也是比较悦耳的那种,说出来让人听着非常舒服。 “请问是许月旧小姐吗?”对面问。 “嗯……是我……” “愿意接一对一的数学补习吗,学生刚刚上高三,时薪我们最高可以给出八百块,但是还是要视作用而定。奖金上不封顶。” 许月旧一下子就被惊喜砸中了。因为这个时薪在大城市稍微有点名教师也是偏高的价格了,而且还有奖金,但是许月旧还是要提防对方是否是骗子,但是说实话不是许月旧以“声”取人,这声音听起来也不大像骗子的样子。当然这蕴含着许月旧的一些刻板印象。 “要求是每周六日晚上七点到九点,必须要上门,来回路费可以报销。” “上门?” “是的,稍后我会把联系方式通过短信的方式发给许小姐,如果许小姐对此有兴趣的话,请于今晚七点来到地址处试上第一节课,只需要试上一个小时就可以了,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按最高的时薪来结算这一个小时的薪酬。” 对方说完就挂断电话了,许月旧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挂断了电话。 这听起来就是个骗子啊……许月旧心中嘀咕,但是巨大的报酬还是让她忍不住心中动了一下。 这时突然手中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短信。 短信的地址是这一片非常有名的富人区。因为地处郊区,所以离许月旧家有一点远,但是她打车也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到了,现在就出门的话时间还非常富余。但是许月旧还是要为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毕竟都快入冬了,天黑得早了,这下就有点要天黑的意思。 好久不见的系统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宿主宿主!恭喜宿主开启支线任务:卢落笙的阴谋。任务完成后奖励积分1000,是否接取?】 许月旧愣了一下才开始反应系统话中的意思。 原来这是支线任务的钥匙啊…… 许月旧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红光,然后是几个巨大的数字,显然是开始倒计时了。 倒计时只有十五分钟。许月旧还是接下了任务。毕竟对梳理剧情应该也是有很大帮助的。 【任务未完成会有惩罚吗?】 许月旧问系统。 【不会哦宿主。不过可能会带来潜藏的影响,影响到最后的结局。有点像蝴蝶效应吧。】 系统还非常贴心地把蝴蝶效应的意思标注了出来,显然是怕宿主不懂什么意思。 许月旧心里有点害怕,毕竟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做支线任务。而且这个支线任务的名字就很危险,“卢落笙的阴谋”。卢落笙这个人可是不简单。她这一遭怕是要被引入虎穴。但是没办法,为了那1000分,为了剧情……其实也算为了卢啄然。 她是真的想卢啄然了,对方之前在她的生活中存在感实在是太强,明明没有多长时间,如今竟是有点无法割舍了。 许月旧穿好大衣,出门的时候天是半黑着,还没有全黑,她很容易就打到了车。车中是一位中年女性,这让她心中放松了很多。虽然她是弯的,但是她还是知道弯的人应该是占少数的,所以这个车主应该是只想赚钱。况且她也不觉得自己好看到哪去,实在是不值得对方赌上牢狱之灾来侵犯。 “姑娘这么晚去郊区那要做什么呀?”车主还挺热心,一边开车一边问坐在后座的许月旧。 “去给那里一户人家补习的。”许月旧笑了笑,但是却明显表现出了自己不想交谈下去。车主仍然不甘心又搭了几句话,但都被许月旧算是敷衍回复了,车主便知趣不再问下去。 许月旧怕自己露怯,仔细回忆了高中数学的知识点。这些她早就已经烂熟于心。而且她本来是一个不会讲题的人,但是在金钱面前折服了,她知道自己最适合的就是补习老师,所以这几天还是做了不少功课的,但是她备的课基本上都是高一的,还备了一点初中的,这一下就来个高三的,她实在有些猝不及防。 等等,高三,家里有钱,“卢落笙的阴谋”……这一切的一切不就指向了这个学生很有可能就是卢落笙吗! 天啊……许月旧几乎觉得快要昏厥过去。 她是有点怕卢落笙的。当然这应该是看过那部小说之后所有人的情绪。因为卢落笙这个人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尤其是他施暴的场景,那都是可以打马赛克的。一想到卢啄然为了争取和自己在一起住几天、享受几天温暖和自由主接受他的暴力,她心中就痛得不能呼吸。 许月旧低头无奈,这傻孩子。 “坏了……”司机突然大叫一声。 “怎么……”许月旧话还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她便失去了意识。 车被撞翻过去。 …… 卢落笙勾唇一笑,用手指抚过卢啄然脸上已经愈合、只剩下一个浅浅粉色痕迹的疤痕处:“看来你这几天过得还不错啊。” 卢啄然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想要避开他的动作,但是却没有成功,她只能忍着满腔的恶心。卢落笙用极其凶狠的眼神看着她,仿佛要把她剥皮抽筋一般。 卢啄然心中冷哼一声。她对卢落笙乃至整个卢家的恨意不亚于卢落笙对她的恨。 “你们应该也相处得挺好的。”卢落笙放开手,坐在床边,“你能交到朋友,哥哥很高兴。” 卢啄然被对方今天阴阳怪气的态度恶心得快要忍不住吐出来了。 “所以我派人去请她了,想来你应该甚是想念她。”卢落笙在“请”、“想念”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他眯着眼睛笑得还很开心的样子,显然是不怀好意。 一旦话题和许月旧有关,卢啄然就几乎快疯了。 “你不是说不会动她吗?”卢啄然虽然压低嗓音,但是语气中爆发了努力,卢落笙都有点抵挡不住对方一时间散发过来的压力。 “是吗,我说过吗?”卢落笙抬眸,仿佛在回忆似的,“嗯,应该是你的错觉。况且你不是最不相信哥哥说的话吗?”他冷哼一下。 卢啄然心飞速跳着,里面盛满了愧疚。她一定要把许月旧从对方手中救出来,无论付多少代价。只是……许月旧怕是今后都不愿再联系自己了吧…… 这时,卢落笙突然接了一个电话。 看着他的脸变成铁青,卢啄然有点心慌,直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有第三方势力介入,你的好朋友怕是危在旦夕了。”卢落笙道。 第57章 校园10 许月旧又体验了一把生命渐渐流逝的感觉。她恢复了知觉, 但是能感到体温正在慢慢降低,身体越来越沉重,仿佛飘在半空中又不断向下坠落, 呼吸已经成了奢望, 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无法思考,但本能的求生欲又让她用尽所有力气想要睁开双眼。 警报声在她脑中响起, 但是因为身体的衰败,她废了好长时间才确定这是什么声音。 【紧急!紧急!宿主正在走向死亡,是否复活?】 许月旧现在还没死,还吊着一口气, 系统说的是复活, 也就是要她先死了之后才能再给她一次新的生命。当然她这样已经享不了这么多了,然而触及到“死亡”二字, 她的脑子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她急忙回复“是”。 这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然而身上种种感觉非但没有减轻, 还一下子就变得严重起来。许月旧急切地喘了两口气, 便两眼翻白失去了生命特征。 她死了。这次是真的。这是许月旧第一次体验死亡的感觉。之前车祸她是在垂死挣扎中就被系统带走了,带到了这个世界。 【检测到宿主已失去生命特征, 正在复活中。】系统软乎乎的声音和这冰冷的话语实在是有点不搭配。 系统终究只是个机器,无论做得多么“人性化”,最终也是要遵从预设好的程序。 醒来后的许月旧突然如同彻悟了。这是她的任务,也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办法,没有生命比她的求生欲更加强烈了。要想完成任务只能靠自己,这样的新手福利终究只是一时, 她现在不知道自己的积分数,但是她明白要想回到现世,积分数已经是个极其庞大难以想象的数目,她必须做到,也只能做到。 这样可怕的体验她实在是不想有第二次了。 许月旧又悲哀地想,还不如当初就让她彻底死了罢了。不过许月旧一向是个积极的人,虽然不太有进取心,但是起码拿着几千块钱工资在小城市仍然过得还算不错,她强大的接受能力和适应新环境的能力是她最大的宝藏。在终于能把气喘匀了后,许月旧顿时把心情调整过来。既然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为何不珍惜?自然要全力以赴。 【什么条件?】许月旧深深吸了一口气问系统。 【嗯?系统不明白宿主的意思呀。】系统又变回了软萌萌的声音,以及软萌萌的语气。但是许月旧已经从中感受不到亲切,更多的是一直来自心底的恐惧。 众所周知,越不是人的东西越像人,这是最让人战栗的。这也是为什么《招魂》中的鬼娃娃成了很多人的心理阴影。 【我这一次重生有什么条件?】许月旧重复一遍问题。她现在的态度比之前冷了许多。第一是因为系统没有什么可怕的,第二就是因为许月旧已经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系统身上,她只想快点完成任务好回家。虽然卢啄然很讨人喜欢也惹人心疼,但是说实话,她在许月旧心里还是比不上家人,也比不上回到现世死而复生的诱/惑。 【确实是有条件的哦。宿主必须要查明这次车祸的真相,抓住凶手。这本来是支线任务的,但是本来不会丧命,都快宿主不小心,所以这次事件就变成了主线任务啦,一定要完成哦!不然会死哒。】 许月旧在心中叹了口气。果然不是白复活的。但是这次正好,如果系统不说她也会想办法查一下真相的。毕竟要是这么不清不白就体验了一次死亡,那也太惨了。 她忍不住想起了之前看的各种误杀案的受害人,恐怕凶手究竟是谁将会成为受害者一个永远的迷。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死了,却不知道谁干的。 许月旧想,如果是自己这样,怕不是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寻找真相。 说实话,在经历这一次死亡之前,许月旧一直都是不惧怕死亡的,她不信奉及时行乐实际上也是对死亡的一种漠视。她不在乎生命何时停止,但是再体验了一次死亡后,人类本能的求生欲告诉她,她不想死。 是的,她不想死。她身体里面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向她的大脑呐喊,让她明白自己真实的渴求。 【宿主请注意,还有十秒钟宿主将会苏醒。】 许月旧正陷入自己的思想中,耳边突然就传来了系统的声音,她花了一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所以倒计时已经到了九。 九,八……一! 许月旧感受到自己还没有给自己的眼皮下达“睁开”的指令,她就已经控住不住自己睁开了双眼。她被阳光刺得眯了一下眼。 她果然不能掌控她自己的身体了。这种被束缚禁锢甚至操控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 唉。果然还是要先把任务都过了,这样就能回到现实世界,夺回自己身体的权利了,挣脱系统的钳制。 “你醒了?”坐在床边支撑着下巴打盹的卢啄然听到动静立刻醒了过来。许月旧看见她的第一反应是,这孩子果然睡眠浅,这样都直接醒了过来。 “嗯。”许月旧用鼻音回了一句,眼前才渐渐聚焦,也终于适应了自然的光线。 她这才看清楚卢啄然的样子。对方带着一圈淡淡的黑眼圈,眼眶都红了,嘴唇甚至都是白的,仿佛比她这个病号还虚弱似的。 卢啄然是极其不易出现黑眼圈的体质,之前无论熬夜刷题到多晚都不会留下黑眼圈,可见自己这次在生死边缘的徘徊给对方带来的影响不是一般大。 许月旧心中有点愧疚,也有点心软。 她支撑着想要起来,却被卢啄然阻止了。 “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你好好养着伤,我把学校的卷子都带回来了,学校这几天讲的课我都总结下来最精简的笔记了,你看看就可以。”不过由于小三科分班,许月旧和卢啄然选的科目不一样,一个偏理一个偏文,所以她只记了英语的笔记给她。不过许月旧真正需要复习的也就是英语这一科了,其他科目只需要巩固就可以。 毕竟她的理科基础真的非常强,数学上更是一个天赋型选手。 “我去叫医生。”卢啄然狠狠抹了一把湿润的双眼,转身逃似的跑出了病房, 许月旧这才得空检查一下自己的伤势,可能是因为得益于系统给开的金手指,许月旧身上仅有很多处外伤,其中最深的一处实在手肘,可能当时甚至露出了骨头,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不过她有些头晕,估计有点脑震荡,这也许是系统特地留下来解释为何昏迷这么久的。 许月旧还是想要坐起来,但是实在是头太晕,她禁不住还是直接又躺下了。 不过幸好,虽然头晕但是她的大脑还是可以一直转动的。只要大脑还能动就行。在经历了一次彻底死亡的体验之后,许月旧已经不把这种程度的头晕放在心上了。在她看来,死亡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放在冰窖里,渐渐地,身上的肌肤一寸一寸冻僵了,身体自脚底开始结冰,一直到头顶,最后被赋予一座冰棺,永远陷入沉睡,无尽头的沉睡。 许月旧想到这里反而更加坚定了寻找凶手的决心。 她仔仔细细地想了想《那年那天桃树下的你》这本狗血小言的剧情。她一开始以为想要杀掉自己的是卢落笙,毕竟卢落笙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的,但是他性格如此残暴,按照剧情来说,不可能给她这么舒服的死法,理应是先折磨她一顿,甚至折磨到她不堪忍受祈求给一个自杀的机会。 这是卢落笙解决没一个挡路人的方法,他享受别人臣服在他脚下的感觉。 所以她暂时排除了卢落笙。 至于班中的那些学生……首先她在班中基本上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虽然后来成为了学霸,但是因为和卢啄然走得很近,没有同学敢接近她,就算她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无意树了敌,那仇恨应该到不了杀人这个地步吧…… 她又想到了卢家那个掌权人,卢家家主……卢子忱,也就是卢啄然的父亲,那可是真正的老狐狸,杀人于无形的那种。但是……首先对方应该不知道她的存在,其次是也不至于杀死她吧。就算卢家站在权力的金字塔之顶,杀个人处理起来还是非常麻烦的。卢子忱不想让他女儿交朋友,顶多也就给自己个教训啊…… 这教训未免也太大了。 其实在系统说出那个任务之前,许月旧是有想过这真的是一场意外的,都是她倒了血霉。但是毕竟系统那么说了,“查出真相,抓出凶手”,那就这么这是一场蓄意杀人,当然在系统的介入之下,这应该算是未遂。 可是这实在是有点难……她能想到的所有人选都没有动机啊。 总不能是卢啄然…… 许月旧连忙在心里摇摇头,让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消失。先不说卢啄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再者她和卢啄然的关系,她还这样怀疑卢啄然,她都替卢啄然感到委屈了。 不会是谢晓枫吧?许月旧想起来这个一直没有出场的女主。 但是谢晓枫这时候还没有转来啊…… 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许月旧的思路。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对她进行了一些常规的检查,才说她已经差不多没事了,再休息两天就可以直接上学去了。医生估计是还很忙,说完之后拍了拍卢啄然的肩膀,转身就走了。许月旧明显看到卢啄然松了一口气。 “我给你买了粥,能喝就喝点吧。”卢啄然将热乎乎的小米粥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然后把记得工工整整的笔记拿出来放到许月旧手里。 许月旧知道,作为英语学霸,卢啄然到了高二就没听过英语课了,课上直接自己刷高考卷,后来英语实在是没什么破绽了,就直接在课上刷起数学卷子,反正老师知道她成绩好也不会管……不,应该说老师本来就不管,毕竟这是个差学校。所以这应该是卢啄然高二起第一次记笔记。她平常都是用自己课余时间总结的一些套路来在考前稍微看看英语,保证145的。 许月旧本来想自己喝粥,但是实在头晕得厉害,甚至都有点手抖。卢啄然吓得一愣,轻轻将许月旧扶起来,一口一口粥喂给许月旧。 许月旧第一次被人像小孩一样喂饭,脸上有点烧,于是正准备将眼睛投到卢啄然身后,卢啄然却突然把粥放在一边,崩溃哭出了声。 “我好担心你。”卢啄然不敢碰许月旧,怕牵扯到她身上的伤口,只能趴在床头哽咽着说,还小小地打了一个哭嗝,把许月旧可爱也心疼坏了。她只能拖着自己颤抖的手揉了揉卢啄然柔软的发顶。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 唉……她虽然迫不及待完成任务了,但是她要是任务完成了,离开这个世界,卢啄然该怎么办啊……卢啄然这么单纯一孩子,原著卢落笙都那么虐她了,她也能为卢落笙付出所有,甚至最后失去了生命,可见卢啄然付出的爱都连着生死之约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考完啦!!!! 第58章 校园11 “嗯……”卢啄然很显然是努力想要止住眼泪, 但是显然并没有成功。她揉了揉眼睛,泪水却从指缝中滑落,显得好不楚楚可怜。 “唉……”许月旧叹了口气, 这会她的头晕也好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又暗中起作用了,反正她的手已经不抖了。她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把卢啄然揉着眼睛的手拉过来, 轻轻吻过她的指尖。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啦。”语气中尽是哄孩子般的宠溺。但是许月旧的心还是非常动容的,被另外一个人这样重视的感觉确实很好。 卢啄然一下就愣了,眼眶红彤彤的, 眼角还挂着泪水, 就这么一直看着许月旧,许月旧也直视回去, 果然看到她的耳垂慢慢变得通红, 一直蔓延脸颊上。 许月旧此时非常放松, 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唇角挂着笑容,倾身向前, 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向自己,然后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果然,她的身体顿时僵了,在许月旧的怀中手足无措。许月旧紧紧贴着她的身体,果然感受到了她加速的心跳,和发烫的肌肤。 许月旧禁不住笑了出来, 不过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手臂上的伤口被牵扯了一下,她忍不住惊呼一声。卢啄然连忙抬起头,更加不敢动了。她这样格外乖巧,眼眶还是红着的,跟小兔子一样。 “没事。”许月旧搂着她手稍微使了点力气,躺倒下来将她拉到床上。 “我有点累了,陪我睡一会?”许月旧笑着贴在她耳边说,如果卢啄然有勇气抬起头来看她一眼,就会发现她的眼中含着戏谑,只可惜卢啄然只敢埋头靠在她的锁骨处,脸颊滚烫得让许月旧都感受到了。 真可爱啊……许月旧在心中感叹,顺手再她头上揉了一把。 卢啄然头晕乎乎的,感觉眼前都开出了几朵小花,缓了一会才让心跳平稳了一点。 糖喂够了,该说点正事了。许月旧想。 “好了,不逗你了。”许月旧放开搂着她腰的手,用眼神示意她起来。不过她怎么总觉得卢啄然眼神中好像有点失落呢?估计是错觉吧,她想。 卢啄然乖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好像小学生的坐姿一样,还是面红耳赤的,许月旧只是看看她都能清晰感受到她的紧张。 “也不用这么紧张吧。”许月旧半靠在床边,唇角含笑地说。随后她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这次事件你怎么想的?” “我会让凶手付出代价的,无论是谁。”卢啄然的眼神从柔软变成了不符合她年纪的狠厉,看得许月旧都有点想打个寒颤,那眼神真的好像要把对方抽筋扒皮,很难想象这是一个高中生的眼神。但许月旧想到这里,非但不害怕了,反而有点心疼卢啄然。如果不是从小的坎坷经历,恐怕她也是个很单纯的孩子吧。 “你不觉得这也有可能是一场意外事故吗?”虽然是巧合了一点,但是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她为什么一口咬定这一定是有预谋的呢? “绝对不会。”卢啄然咬紧下唇,右手握紧,脸上的红润也已经褪去了,只剩下一片苍白。 许月旧眼神暗了暗,她想要继续问下去,却被对方打断。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卢啄然话说完就逃似的离开了,许月旧只好作罢。但是她在经历了死亡后自然是不可能再有睡意的,说实话她现在很害怕自己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恨不得永远都把双眼瞪大了。 卢啄然绝对是知道什么的,但是为什么不愿意说呢…… 许月旧皱紧双眉,感觉头又开始晕了。 【宿主宿主,是否花费一点一点点积分开启上帝视角呢,会得到有用的信息哦。】系统软萌萌的正太音突然在她脑中响起,她正发呆呢,被吓了一跳。 她有点犹豫,但是最终还是同意了。 【好的哟,上帝视角正在开启……】 许月旧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屏幕,正是在医院门外的豪车里,里面的主人公是卢啄然和卢落笙。 看到卢落笙,许月旧心中还是对他有点忌惮,毕竟这个人实在是扭曲得很。 “是你做的吗?”卢啄然拧着眉头对卢落笙说,许月旧心中有点惊讶,毕竟在原著中卢啄然这个态度是不可能的,她虽然心中在反抗,但是因为惧怕对方的拳头,对对方不得不予取予求,后来更是一颗心扑到了他身上,不可能再反抗什么了,连心里都顺从。 许月旧忍不住感叹,这不会是因为她吧,原来自己给卢啄然这么大的改变啊。 “我敢肯定,不是。”卢落笙也是第一次看自己这个妹妹这样,他倒是不害怕,只是饶有兴趣地挑起了眉头,勾唇一笑,“你这么在乎她啊。我确实想给她一个教训,但是没想过杀了她,毕竟杀个人还是挺麻烦的事,父亲也不会轻易允许的。” “呵。”卢啄然不吃他这一套,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我劝你们少些小动作,不要逼我,你当真以为我母亲只是个普通人吗?” 卢落笙挑眉,不置可否,但神色完全是不把她放在心上。 许月旧却心中一怔。 卢啄然的母亲在原著中只有很少的一点笔墨,只是说这个妇人死得不太痛快,但是至于是怎么个不痛快法,作者也没说,估计是实在想不出来只能略过。这样看来,卢啄然的母亲竟也不是个简单任务吗?卢啄然竟然敢这么说,肯定是已经有了对付卢家的资本,只是现在不愿意用罢了。 许月旧看过原著,虽然卢啄然有所变化,但是不爱说谎是卢啄然一贯的性子,显然这不是说大话。 “卢家家主是不会容忍你这样无法无天,但是如果他也参与进去呢?” “好,我承认,确实是父亲让我以补课的理由将许月旧带来给她个教训的,如果她不来就派人施些手段,但是确实只是个小小的教训,绝对不是要害她的命。现在这样的法治社会,你以为杀个人很容易吗?我们难道不知道杀了她以后会更激发你的反骨吗?”卢落笙反而说得坦荡。 确实,卢落笙说的没错,他们没有理由这样干。 如今卢啄然因为她不受控制了,她只是一个高中生,给个教训估计就害怕离开卢啄然了,不应该痛下杀手。 可是除了这些人还能有谁……许月旧锁紧眉头。 卢啄然只是冷哼一声,道:“希望如此。”她起身想要开门下车,卢落笙却反手将车门锁上,握住她的手腕。 “现在走是不是有点早啊。”卢落笙眯着眼睛笑,却看得人毛骨悚然。 这笑容看过卢啄然再熟悉不过了,每次卢落笙想要施暴的时候都会这样看着她,她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寒战。她已经预想好了她出来后必定没有什么好果子,但是她不能连累许月旧。 就当是对连累了许月旧的自己一个惩罚吧……她缓缓闭上双眼。 “你最好听话一些,这几日的医疗费可都是卢家出的,再者在市中心这么好的医院住单人间病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要感恩。”卢落笙在她柔软的脸颊上抚摸一下,然后反手就是一巴掌。 “我找人定制了一把戒尺,想试试吗?” 卢啄然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眼中杀气四溢,她没有说话,但是已经能让人感受到她心中冲天恨意。 “别留太多痕迹。”她只能这么说,毕竟最重要的人还要依靠他们治好。但是她知道,这样隐忍的日子还有不长的时间就可以结束了,她手中的王牌很快就可以启用,到时候……她不会放过卢家任何一个人。 卢家哪怕一个扫地的女仆都能把她踩到脚下。 许月旧咬紧下唇,手一直不停地颤抖,有点看不下去了。无论怎么说,卢啄然对她来说都是特殊的,她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想要冲入车中将卢啄然带回来,好好抱抱她。但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现在冲出去,她没有一点借口,还会被怀疑,况且她也打不过卢落笙,对付不了卢家。 突然,她急中生智,掏出手机给卢啄然打了个电话。她没有存卢啄然的手机号码,但是当初害怕出现什么以外,直接背了下来,毕竟她觉得存在哪里都不太安全。 卢啄然的手机铃声是许月旧当时和她开玩笑换的一个日式小清新歌曲,她一直都没有换回来。 卢落笙停下了动作,从她的口袋中掏出手机,一下挂断。 “好了你回去吧。”卢落笙打开门将她一脚踢了出去。 卢啄然控制不住地倒在地上,幸好及时用手撑了一下,没有磕到头。 医院虽然地处市中心,但是这里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虽然车来车往,但是没有一个行人,所以只要卢啄然不大声呼救,估计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她的脸颊只是微微红肿,手心手腕却肿起了一道道青紫棱,都是戒尺留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卢啄然小可怜马上要变强啦。 朋友给我提供好多校园甜梗,这个世界可能比我想象中要长…… 第59章 校园12 卢啄然穿的是长袖衣服, 她用力将袖子又往下拉了拉,动作非常娴熟,显然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许月旧看后又皱了皱眉。她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发现她身上的伤。 确实她将手垂在身体两边之后, 基本上不注意去看是看不出来的。 卢啄然用手揉了揉微肿的脸颊, 又等了一会才往医院内走。这样她除了脸颊有点红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上帝视角已关闭。】系统突然出声,许月旧眼前的屏幕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月旧连忙闭上双眼,假装自己一直在休息。 她刚刚闭上双眼的下一刻就听到了开门声。开门声非常轻,要不是因为她精神的高度紧张,可能都注意不到。 卢啄然可能是发现了她在休息, 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声, 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床边。 然后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许月旧有点奇怪,正在想对方这是在干什么的时候, 她就感觉到唇上好像有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轻轻划过。 没想到啊, 她胆子还挺大的。 许月旧心中升起一点笑意, 但并没有表露出来。 她感觉心脏跳动的速度稍微快了一些, 却听到一个温软的声音响在耳边:“醒了吗?” 许月旧瞬间心跳加速,睁开双眼:“你怎么知道的?” 卢啄然“扑哧”一笑, 指了指她的耳根:“红啦。” 许月旧被反将一军,顿时脸颊爆红。 她坐起身来,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表情变得稍微严肃了一点:“你刚才到底去做什么了?” “没事……就出去透透气。”卢啄然肉眼可见地变得紧张起来,咬着下唇说道,不过说谎还是有了点进步的, 起码没有结巴。 许月旧皱着眉将她的手腕拉到眼前。 手腕上的伤现实看来比屏幕上还要狰狞,青紫在她柔软白皙的肌肤上更是显眼,上面还有几处卢落笙用力掐出来的淤青。 卢啄然是怕痛的,许月旧小心地用指尖轻轻触碰都感受到了她的微一瑟缩。 “又是卢落笙?”许月旧感觉心中像是烧起了一团火,痛得她忍不住咬唇。她当然是知道这肯定是卢落笙做的,她只是想要卢啄然一个点头罢了。 “没事,不疼。”卢啄然讨好地看着她,抿出两个小酒窝,“你别生气。再有一小段时间我就再也不用怕他们了。” 她垂下头去吻许月旧抚她伤口的指尖,轻声说:“之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 许月旧三天之后就出院了,期间她也一天没闲着,一直都在复习英语单词和语法,不过倒是一直没做什么卷子。 卢啄然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会带着英语笔记过来,晚上就和许月旧一起睡,然后第二天早上在许月旧醒来之前就离开上学。 许月旧还是晚上出的院,出院晚上一直在刷题,第二天直接就去到了学校。毕竟高三可不是容易的,她必须得努力才能追得上卢啄然这个秦奋的学霸。 幸好第二天小测的时候她的水平还没下降,就是英语考得低了点,只有一百三,其他的发挥的都是正常水平。而卢啄然就可怕了,毕竟是一个在卢家那样不公平对待之下都能潜心学习的人才,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怎么影响她学习的心情,又是第一名。 只不过和之前不一样,不是一骑绝尘了,还有个和她差不多的许月旧。 许月旧虽然一直在用心学习,但是她当然没有忘记那个强行变成强制任务的支线任务——调查事件的真相和抓出凶手,虽然一时还没有什么头绪,但是她还是找到了一点破绽。 那是她回到学校的第四天。 自打她出了院之后,每天中午她都会为卢啄然准备便当,二人一起在教室吃午饭。同学们发现卢啄然中午居然留在教室,便成群都去到了食堂,连外卖都不敢点了。卢啄然倒是很好地解决了令校领导头疼的“外卖问题”。 那天她还是如往常一样和卢啄然一起吃午饭。教室里反正一个人都没有,四个橙子大的摄像头许月旧知道不可能开,就算开了也不可能有人一直看,所以许月旧经常趁着这个时间刷刷好感度,逗逗卢啄然什么的,比如在她脸上偷一个吻,更甚有一次偷了一个短暂的饭团味的吻。 不过这天她还是挺收敛的,只是捉住了卢啄然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幸好比较收敛,因为还没到午休的时间,突然有一个学生进来了。 是个挺可怜的男生,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车祸去世,一直寄人篱下在舅舅家生活,结果没几年舅舅心脏病走了。而他舅妈有对双胞胎儿子,现在才上小学三年级,根本没空管他。只是他总是借此卖惨,不出去自食其力去打工,反而道德绑架同学,索要捐助。 许月旧只是抬眼看了一眼他,却被一阵白光闪了眼睛。她还没反应过来,坐在她身边的卢啄然却突然拍桌而起:“把照片删了!” 她的语气冷得像是结了冰,许月旧都觉得心中一震。 原来那男生想要偷拍她们,但是忘记关上闪光灯了。 男生哆哆嗦嗦地删除了照片,全程低着头不敢看许月旧。 “等等。”许月旧突然意识到什么,将想要逃离这里的男生拉住,“榴莲11一台近一万元,你上个月刚刚申请了贫困生资助金,哪里来的钱买手机!” 卢啄然显然没注意到这点,愣了一下,立刻跑过去帮忙拉住想要挣脱许月旧逃跑的他。 “是卢家派你来的?”卢啄然将教室门关上,冷冷地盯着男生的眼眸,明显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慌张。 “还有唐毓,你们的事情是她拍的,不是我,不是我……”男生湿着眼眸看着她,“被卢家知道我被发现,我就完了……” 唐毓这个名字许月旧很熟悉,她不禁心中有点惊讶,因为这个女生在班中的形象一向是热情的小太阳,基本上有什么活动她都会主动参加,平常也非常健谈,虽然学习成绩中下,但是所有人都很喜欢她,包括许月旧也对她有着好感。 卢啄然显然也有点惊讶,趁着她惊讶的时候,男生挣脱她们的束缚,飞快就蹿了出去。 “不用追了,看来还是要找到唐毓……”许月旧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我们的事是指?”她皱眉。 卢啄然张了张嘴,显然想说些什么,午休的预备铃却响了,她只好回到座位。很快,学生们就都进了教室。 许月旧已经自打回来之后已经直接坐到了卢啄然旁边的空位——之前没人敢坐,如今她们的成绩,已经不可能受到任何处分了,她们一旦有什么损伤都是学校的损失。或许她们在报告厅的台上当着全校面前接个吻都不会开除她们。当然她们不会这么做,这么做怕是许月旧已经被卢子忱大卸八块了。毕竟卢啄然怎么说也是卢家承认的小姐,虽然不受待见吧,但是要是喜欢个同性说出去也实在是不好听。 等等…… 许月旧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串在一起了,在她的脑海中。 如果那个男生没说谎的话,真的唐毓拍下了她们比较亲密的照片给卢子忱,然后卢子忱大怒想要杀了她这个逻辑完全是说得通的……现在只需要找到唐毓了。 可是今天……唐毓并没有来学校。那个男生自打跑出去之后也不见踪影,而卢落笙自打许月旧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许月旧都怀疑他休学了。 她只能趁着大家都在休息,老师在批作业的时候小心在纸上写下她的想法递给卢啄然。 卢啄然中午半个小时的时间一般写二十分钟题目,剩下十分钟连带着下课的十分钟用来休息,许月旧一开始想学她这种方式,但是事实证明她下午实在是太容易犯困了,只能作罢,好好利用这半个小时养精储锐。所以说学霸的方法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的,还是要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式。 卢啄然只是偏头看了看,眸色暗了一瞬,刷刷在上面快笔写了几个字。 先赶快睡觉,不然下午又要打瞌睡了,下午第一节课可是英语课。后面还画了个笑脸。 许月旧鼓了鼓嘴,瞪了她一眼。卢啄然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一点也不像小可怜了。 但当她无意识露出手腕上还没好的淤青的时候,许月旧就移不开眼睛了,将她的手拉到眼前细细亲吻过淤痕,这才安心趴在桌子上睡了。 她不知道,在感觉到手上柔软的感觉的时候,卢啄然的脸颊就已经红透了,在她闭上双眼,卢啄然更是看着她的睡颜挪不开眼。最后只得在老师时不时的注视之下克制地给她披上校服外套,然后压抑着跳得飞快的心脏,继续做手下的数学题。 题目的符号好像变成了一朵朵小花开在她眼前,她着实有点做不下去了。 第60章 校园13 许月旧醒来之后已经快要打上课铃了, 她只是喝了一口水,打了个哈欠,再揉了揉眼睛, 使自己的精神变得稍微清明一些, 上课铃就已经打响了。她微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瞥了卢啄然一眼, 才发现对方仍然在做题。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凭借一点小聪明,并且她擅长的科目正好是容易拉开分差的,单凭努力,她可能一辈子都比不上卢啄然。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英语老师都这样, 反正就许月旧见过的来说, 英语老师总是那么独树一帜,时尚又漂亮, 就是口音各有各的特点。 这学校的英语老师也不例外, 某时装周同款穿搭。许月旧眯着眼睛看着黑板上一个个潦草的字母, 趁着老师转过身去, 狠狠打了一个哈欠,眼角都溢出来一点泪花。老师吐出口的话无论分贝多大, 在她脑子里都汇聚成了一曲“悠扬”的催眠曲,但是她还不能不听课,毕竟她的基础实在是不太牢固,而且现在年纪大了,记性也有点不好,记单词都老是记不下来。 她咬着笔尾, 偷偷又瞥了一眼卢啄然,却发现对方仍然在一脸认真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算算,只好作罢,继续认真听讲。 但是不免还是有点走神,那件事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她看着那两个空位,心中有些焦急。她咬了咬唇,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事有没有时间限制。 【没有哦宿主,嗯……应该算是隐形又把,只要宿主在完成主线任务之前成功就可以了,当然越早积分越多哦!】系统热情的正太音出现在许月旧的脑海中。 虽然她和卢啄然的关系已经算是很暧/昧了,可以说是与恋人关系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系统还是并没有确认任务完成,可能是需要她明确地和卢啄然确认关系吧。不知道是不是任务完成就立刻离开……许月旧暗暗想。她又偷偷看了卢啄然一眼,却正好赶上对方回过头来,二人视线一交错,卢啄然立刻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刻转过头去,耳朵都红透了。 许月旧想着她黑曜石一般的双眸,轻叹,还是再陪她一些日子吧。也不知她走后卢啄然还会不会记得她,最好卢啄然可以忘记,不然她心中还是有点愧疚的,毕竟她这也算是在利用卢啄然的感情。 这节课下课后,下节是需要分班上的,许月旧不得不和卢啄然分开一节课。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感觉有点不舍,明明仅仅四十五分钟的时间。 她不知道卢啄然在她到教室后面的柜子中拿东西的时候偷偷经过她,拉了一下她的衣角。许月旧回过头去,只觉是自己的错觉,亦或者是哪里来的风牵动的。 而卢啄然则是抿着两个小酒窝,偷偷回头看她。 是冬日,但是外面枯瘦的枝丫好似已经结起了花苞,好像已经可以从中看到春天的希望了。 …… 卢啄然放学之后才和许月旧说起她推想的这件事。原来她也不是一直都没在乎,而是一只也在思考,经过半天的思考下来,她觉得许月旧说的应该是□□不离十。但是她总觉得以卢子忱的性子,不应该用这么容易被发现的方法去暗杀许月旧。而且卢子忱本身就是一个很偏执的人。卢落笙的母亲实际上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他真正爱的是他第一任妻子。 这是作者之前写的另外一部小说,里面卢子忱和他的前妻就是主角。随着许月旧在这里留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的积分越来越多,这本书也被开启,她前些日子才看这本书。可以说是蕴含了作者一如既往的……辣眼睛情节和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主角情感变化,也是令人三观尽毁的“神作”,令人不得不感叹,作者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写出这种情节。 卢子忱的前妻夏霏本来是他的高中化学老师,后来被他强制爱,被迫辞掉工作和自己的昔日学生在一起,并且与自己的家庭断绝关系,可以说是遭受了万人唾骂,在那所学校引起了不小的风浪。不过夏霏并没有稀里糊涂就爱上卢子忱,而是在新婚之夜割腕自尽,场面惨烈。卢子忱当即发疯,甚至想要抱着夏霏的尸体跳楼自杀,幸好被他父亲拦下。 后来他被带到国外,被他的兄长关到一家疗养院,受尽各种美名其曰“治疗”实则酷刑的折磨,最后从疗养院逃出,用尽手段将他兄长杀死夺权。那时的卢家已经有一定的发展了,最后在卢子忱的手上彻底将卢家变成一个商业帝国。只不过他仍然忘不掉夏霏,但是用了许多方式都没死成。最后当年暗恋他的同班同学回国,设计与他一夜缠/绵,最后竟然怀了孕,生下了卢落笙。但是卢子忱一直不想让她过门,直到她整容成了夏霏的样子,可以说是花了大手笔。 只不过卢落笙也算个可怜人,从小到大从来不知道他的父亲其实一直深爱着一个已经去世的女人。而且他非常尊敬自己的父亲,甚至有些惧怕,因为他父亲从小到大对他的要求也非常严厉,不过后来发现他实在是救不过来了,再加上卢子忱得了肝癌,虽然不是晚期,但是也已经没有再多空闲管他了。虽然他不喜欢卢落笙的母亲,也不喜欢卢落笙,但是卢落笙绝对是最好的继承人人选,他不可能将继承人的位置留给卢啄然这个随时都可能倒戈他的敌人的私生女,他自然不会让卢啄然好过,而且他也看到了卢落笙的商业才能。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卢落笙最近消失不见不说,卢家似乎都没时间再去理卢啄然了,甚至卢啄然再也没有回过卢家。 许月旧知道在她住院的时候所有费用都是卢家出的,只是她不知道卢啄然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这绝对是经过卢子忱允许的,卢落笙一个人不敢做这么大的主意。如果真的是卢子忱要杀她,那为什么卢子忱还要出钱就她?难道是卢啄然真的用了什么手段,让卢子忱忌惮她,不得不想办法牵制她? 这和之前发现卢啄然要失控后想要给许月旧一个教训来控制她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你究竟做了什么?”许月旧手中提着从超市买来的菜,任由卢啄然从她书包中翻找钥匙,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 “再等等……”她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这么说,“我会告诉你的,全部都告诉你,再等等好吗……”她手中的钥匙还插在锁孔里,她就这么回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许月旧的眸子,她是面无表情的,但是许月旧怎么看都从里面看出了一丝可怜兮兮,便立刻就心软了,本来微怒的心也渐渐平稳下来。 “好,我不问,我等你主动告诉我。”许月旧握住她的手,将门打开。 …… 说不问,许月旧真的一句话也不再过问。她默默地进到厨房里洗菜,准备今天的晚餐。 虽然是心软了,但是她的心情还是算不上好。她决定一切从简,熬个粥炒两个素菜就算过去了。 只是正切着莲藕,却有一双手虚虚环住了她的腰。她微微愣了一下,差点切到手,缓了会才想起来是卢啄然。 她没有放下菜刀,而是微微用力想要挣脱对方的怀抱,却被搂得更紧。 “放开。”她轻声说道,对方却没有一点动静。她有点生气,加大了分贝:“不要闹。” 卢啄然在她脸颊处蹭了几下,靠在她颈间,语气糯糯地说:“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瞒你的。你只要不生气,我现在愿意和你说……”她咬着樱唇,语气颇有些委屈。 许月旧被她气笑了,把菜刀放下,拍拍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无奈地说:“放开一点。” 腰间的手果然松开了一点,但是许月旧莫名从这个动作中感到了更大的来自对方的委屈。 她转身按住卢啄然的后颈,将她按进怀中。 “我没生气。”她这话说得着实是在骗卢啄然了,她刚才确实是在生闷气。 许月旧话音刚落却感受到自己的颈间微痛,原来是卢啄然发泄似的在那咬了一口。她正要笑对方的幼稚,却感到肩头落下几道湿润。 “怎么又哭了呀。”许月旧急忙抬起她的脸,但是汹涌的泪水实在是抹不完,她只能叹了口气,在对方红彤彤的眼角上落下一吻,“你不愿说就不要说。”她又亲亲卢啄然的耳垂,心软得一塌糊涂。 卢啄然抽抽鼻子,格外委屈地说:“我怕你离开。” 话音落后,许月旧一愣。还别说,卢啄然的感觉还挺对的。她本来想接着对方的话说她不会离开,反正就是一时安慰的话而已,但是实在是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卢啄然那么单纯,肯定是会把她的话当真的。 她只能捉过还环在她腰间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无奈又温柔地用指尖摩挲两下。 “我等你。” 这是卢啄然一生也无法忘却的三个字。 第61章 校园14 自从那天, 也算是卢啄然对她的一次吐露心声吧,反正自那以后,许月旧再也没有提起那件事, 一直耐心地等待卢啄然。 许月旧本以为自己是个还算薄情的人, 但是卢啄然微微一示弱她就心软得不得了,她只觉得自己仿若越陷越深, 唯恐到了最后无法自拔的是她自己。 她也认认真真地思考着她对卢啄然的感情是否已经从同情可怜和保护欲开始变质。 她晚上也不再搂紧卢啄然入眠,因为纵使她有着攻略对方的任务,但是她 “同学们抬头。”早读铃响了,班主任打着哈欠扭着腰进来, 用手掌敲着黑板叫迷迷糊糊低着头的同学, 自己却把眼都眯上了一半,只能半趴在讲桌上, 才能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让我们欢迎我们的新同学——谢晓枫同学。” 她说完之后, 打盹的同学只是抬起头瞄了她一眼, 然后就又低下头去继续补眠,全班倒是从刚才的略微嘈杂变成了鸦雀无声, 好似掉根针在地上都能爆发出响彻天地的巨响。而卢啄然更甚,连头都没抬,继续寄情于她的数学题,翻页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见。 反正这群处在青春期末尾的青少年,没有一个愿意给班主任面子的,直到班主任以作业量威逼利诱, 才响起稀稀落落的几个掌声,鼓掌的同学均是面无表情,十分敷衍。 门被敲了几下,老师应了之后才缓缓被推开,可见谢晓枫表面功夫还是做得不错的。而且就班主任那一脸油腻的笑容,可见她还是很喜欢谢晓枫这个出身寒门的学霸的。 她和卢啄然虽然性格完全南辕北辙,但是她也是属于勤奋努力提升成绩的那种学霸。只不过她更得老师喜欢是因为她嘴甜,性格娴静,而且并没有什么威胁老师的身份背景,是妥妥的寒门,要不是因为来到这个学校可以领取高额奖学金,她早就在市一中的实验班了。 不过市一中的实验班实在是不缺她这样的人,所以对方给的奖学金的数额并没有这个学校给的高。 而卢啄然除了有个随时行暴的大哥大兄长之外,其实性格非常骄傲而且冷漠,但是只有许月旧知道,那是因为对方并没有找到能打开她心门的那个人,而她在许月旧面前是个害羞可爱,偶尔有点皮的少女,是正好符合这个年纪的性子。 许月旧想着,忍不住抿起了一个微笑。 而且卢啄然后来精神焦虑再加上高考的压力,沾染上了烟瘾,但是因为烟瘾严重,她开始坐立不安,甚至也开始逃学,就像卢落笙一样。但是她只是孤身一人走在街上,叼着一根香烟,穿着校服。穿着校服并没有什么不妥,因为她们学校对于外界来说一向是“差生”的栖息地。这里的“差生”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成绩差,更多的实际上是人品就不怎么样。 许月旧瞥了卢啄然一眼,发现对方一直岿然不动,研究着她的数学题。她心中释怀了一点。 她一开始不知道卢啄然的烟是哪来的,因为对方身上大部分时间分文都没有,常常是口袋空空,就算把里面那块布翻开也连个纸沫都不会飘出来。后来才知道是偷卢落笙的,还因为被发现了被卢落笙狠狠打了一顿,差点没能爬不起来。 许月旧扫了一眼她正苦苦看着答案冥想的填空最后一题,随手从英语笔记本上扯下来了一张纸,从书箱里翻出一根钢笔,三下两下就写出了比答案更简单而且好理解的方式,然后把它递给卢啄然。 卢啄然接过那张纸后,也递给了许月旧一张小纸条。 是卢啄然自己归纳的,高考最可能考的一些单词和语言点,她每天都会一样整理十到十五个,写在小纸条上面让许月旧背,回家的路上再抽查许月旧背的情况。而她还有什么问题也会在回家的路上问许月旧。 “大家好,我叫谢晓枫。”女孩穿着崭新的校服,微微有点圆润的娃娃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头发梳成高高的马尾,看起来倒是非常富有青春活力。 嗯……好像什么校园小说之中的偏执男主总是会喜欢这样清纯可爱的女孩子。但是许月旧知道,她只是表面上的清纯可爱,其实心灵早就溃散成沫。她也是个可怜人,但是她做出的事情实在是不值得人为她可怜。 她话音刚落,许月旧刚刚陷入沉思,门却被突然推开。门外站着的俨然是卢落笙。他勾着唇角,甚至说了一声:“报告。”才慢悠悠地晃进来。 虽然卢落笙说完这两个字之后并没有等老师的反应就自顾自地走进来了,但是许月旧知道,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莫大的进步了。平常他都是直接踹门而入,不管是不是有老师正在上课。甚至有一次,数学老师就靠着门站着,因为他这一踹门,仰面摔倒在地,磕掉了一双大门牙,当时满嘴的血,还反而向着卢落笙道歉。 果然有权有势就是不一样。 班主任笑得更加谄媚,她连讲台都不趴了,站得直愣愣的,但是因为她有一些驼背,这样反而让人忍俊不禁,但是她俨然不觉。 “也欢迎卢落笙同学回到我们的班集体,大家鼓起掌来!”版主然把巴掌拍得那叫一个响,全班显然都是忌惮卢落笙的,顿时响起雷鸣一般的掌声,和刚才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甚至每个人都转头目送着卢落笙走向最后一排。当然许月旧并没有参与进去,她恨这个施暴者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和全班同学一起附和,来欢迎他归班呢? 许月旧一直在偷偷瞥着旁边的卢啄然,自打卢落笙从门外进来。卢落笙推门的时候,卢啄然就身形一顿,手上的自动铅笔的铅都断了,她甚至续铅芯的时候抖了一下手,看了好一会才终于把铅芯续到笔里。 这么长时间的阴影,卢啄然自然害怕见到卢落笙,但是她的傲骨也不可能让她痛哭流涕,也只有许月旧这种极其了解她的人才能看出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许月旧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卢落笙留下的阴影,无论后来发生什么事情,就算卢落笙最后死了,卢啄然都可能忘不掉。 就像原著中,哪怕卢啄然爱上了卢落笙,在每次卢落笙对她的动作稍微亲密一点,她都会忍不住身体颤抖。甚至作为一个炮灰,作者描绘过许多次她做噩梦的场景,而噩梦十次有十次是卢家,九次的卢落笙。而每次她都会惊醒,留的枕头上一片湿润。黑夜与梦境放大了她内心压抑着的恐惧,最终爱与恐惧交织,将她彻底毁坏。 许月旧越想越心疼,越想越看卢落笙不爽。 她干脆低下头来看着小纸条上面的英语单词和语言点。 卢啄然的字并不如其人,她的字是非常洒脱的,但是她长得却乖巧娴静。但是她的字如其心,正象征着书中的她一生追求却一直都没有追求到的自由。 卢啄然突然从课桌底下伸出手握住了许月旧的袖子,握得紧紧的。 许月旧咬紧下唇,干净利落地抽出手来,趁着对方委屈爆发出之前,反手握住她的手,紧紧抓住。她想再不放开对方,再也不留卢啄然一个人在黑暗中恐惧与落寞。 但是她知道不可能。所以她还是按捺住了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卢落笙一点也没有立绘大家的热情,连抬头都没有抬头,直接趴下就睡,还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在这安静的教室中实在是无比显眼。 但是所有人都立刻转过头来不敢看他,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名为卢落笙的是个暴戾的恶魔,况且还有这么大的家庭加持,如果招惹了他,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的。 许月旧现在却再也不怕他了,因为她家卢啄然说了她很快就不用怕卢家了,那连卢家都不用害怕了,卢落笙又有什么可怕的。她只是看到卢落笙就会觉得名为气愤的炸弹在她心中最深处炸开,炸得血肉横飞,这时候再看一眼卢啄然,她会觉得连气都有点喘不上来,痛得大脑都无法恢复清醒。 “好了,谢晓枫同学就坐到靠窗的那个位置吧。”班主任一直笑着,一点也没有在乎卢落笙的态度,翘一个兰花指,指着原来唐毓坐的地方。 许月旧本来顺着班主任的手指有些好奇地看去,毕竟这个班虽然有人高三的时候从别的学校甚至别的地方转过来,也有不少人转了出去,而且这个学校不乏一些被劝退或者自己读不下去退学混社会的,所以班中的空位还是挺多的,而且都读到高三了,班中剩下的人大部分还是比较听话的,其中也不乏有一些突然醒悟、努力读书的,当然,因为底子实在是太差,真正赶上来的实在是寥寥无几,但是还是有一些凤毛菱角的,第三名基本上离着卢啄然和许月旧的距离越来越缩短了。 许月旧发现班主任指着的地方居然是唐毓坐的地方,当即如遭雷劈,有点反应不过来。 唐毓这是再也不来了? 肯定是那个男生与卢家告了密,卢家人动用势力把唐毓从学校转出去了,希望她还没有被灭口。 不过许月旧还是比较放心的,纵使是卢家这样的超级大家族也是不可能这么轻松就毫无痕迹地杀一个人,尤其在现在这样的法制社会。 因为原作者的书中并没有涉及故事背景的问题,所以系统估计就直接设置在了现实的社会中,这与许月旧原世界也是有一些相似的,不过因为她在的年代高度发展,这还是更像她上小学初中的时代。 但是要怎么才能找到唐毓呢?许月旧拧紧了眉头。她是最重要的一环啊。 …… 一直到放学,卢落笙都在补眠,也不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居然这么困倦。而谢晓枫也是一点风浪都没有掀起来,但是因为她性格很活泼热情,第一天就交到了好几个朋友。 这里的学习氛围越来越好了,大家都非常羡慕这样的学霸,更何况谢晓枫是最亲和的一个。、 “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吗?”许月旧正收拾着书包,谢晓枫突然从她背后拍了她一下,吓得她差点把书包扔出去。 “哈哈哈哈哈,你好可爱。”谢晓枫见许月旧有些夸张的反应,直接笑出了泪花,许月旧这才发现原来对方有一个小梨涡挂在嘴角,配上她的娃娃脸,确实显得更加可爱了,如果许月旧没有看过原著,肯定非常喜欢对方,毕竟这样的人总是可以博得大家的好感,但是…… 不过许月旧想着留个联系方式也没什么,更何况这是女主,多联系联系说不定还能知道更多的剧情,更有利于获得积分,何乐而不为呢? 她刚刚想要把铅笔袋再从书包中翻出来,找支笔给谢晓枫留个x信号,却突然被卢啄然拦下。 “回家吧。”她咬着下唇,抿出两个酒窝,暗中扯了扯许月旧的袖子。这句话虽然显然是对着许月旧说的,但是她的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谢晓枫,语气中像是含着冰。 “啄然你和小许同学住在一起吗?”谢晓枫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卢啄然生硬的语气,仍然笑着弯着一双眼睛,确实是可爱得很,但是她的动作就不太让人欢喜了,她直接快步走上前去挡住二人的路。 许月旧最后被她有一点“死缠烂打”地只能留下微信号了。 回家的路上,卢啄然一直没有开口,也没有抽查今天的单词和语言点,也没有问什么问题,只是握紧了许月旧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卢啄然不说话,许月旧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她觉得对方的小脾气有点莫名其妙的,也不是很想去理会,她们只得一路无言。 不和卢啄然聊天,许月旧只能四处乱看,在看到家对面的便利店的时候,她忍不住内心感叹一下,她已经好久没有进过那家便利店了,自从把卢啄然从便利店门口带回家,她基本上都是从超市或者菜市场买好菜,自己做饭。 倒是不知不觉地改正了自己爱吃快餐的坏毛病。 在原世界中许月旧的胃就不太好,因为平常工作比较忙,偶尔会加个班,她经常一包泡面就了事,有时候还是烫着就三下两下入了口,到最后落得了一个习惯性胃出血,也不知道现在到这个世界这个毛病是不是也一起带过来了。 许月旧内心的不开心消散了许多。她发现并不只是她改变了卢啄然,卢啄然也同样改变了她。 唉,没办法,作为姐姐,她还是先开了口哄卢啄然。毕竟她一路上也感受到了卢啄然心情的低落,她实际上也不好受,她是最看不得也是最受不得卢啄然的难过的。所以说她第一时间打开门就直接坐到沙发上,将卢啄然抱到她腿上做好。 “今天怎么生气了?”许月旧抱紧她的腰,轻轻在她的脸颊上啄吻,直到她的脸颊、耳尖、脖颈都变成一片赤红才不再继续欺负她。 卢啄然咬紧下唇,却乖乖地倚在她的怀里,颇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有点……不太高兴。我性格是不是太不好了,谢晓枫这么开朗,我怕你也像他们一样……” “像他们一样喜欢谢晓枫?”许月旧无奈笑了一下,她实在是没想到原因竟然有点幼稚。 “我还不够喜欢你吗?”许月旧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她突然微愣了一下,喜欢?她居然这么轻易就说出了这两个字。她正有些凌乱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原来是谢晓枫居然没有加她的x信,而是顺着电话号码直接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许月旧点开短信,却被内容震了一下。 上面俨然是两个大字。 “救我” 第62章 校园15 许月旧当即一惊, 险些将手机摔下去。 “出什么事了?”卢啄然接过她差点扔到地上的手机,微微蹙着眉说道。 “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许月旧的手机一向不设置密码,卢啄然一划就看到了那两个字。 “这……”她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咬着下唇说道, “这是谢晓枫发来的?” “她应该不是开玩笑,可能真的需要我帮忙。” 许月旧仔仔细细把剧情都回想了一遍, 实在是没有想到有关谢晓枫向一个炮灰求救的情节,果然是她的到来让剧情很多都变了,包括一些人物的性格。 “怎么办?”卢啄然当然是第一个询问许月旧的意见。 她实际上对这个名为谢晓枫的转校生没有什么好感,当然其实也没什么印象, 毕竟她一直在做数学题, 从来没停过,能记住对方的名字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而且以她的第六感来说, 她总觉得这是一个陷阱。 因为同样总是带着面具的卢啄然一眼就看出了笑得阳光的谢晓枫的眼中是没有笑意的, 笑容只是她虚伪的外壳。 “我想想。” 许月旧有点慌了。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剧情的不受控制。但是不是明明是第一个世界吗?怎么这么难啊……一点也不给新手优待吗? 谢晓枫在原著中是一个心狠手辣的, 爱上卢落笙之后更甚, 曾经威胁一名向卢落笙表白的女生,说要划画她的脸。那女生胆子很小, 心中一直非常惧怕,导致她的精神不太好。 果然在一天放学之后她被拖进小巷,其实谢晓枫什么都没做,只是蒙住了她的双眼,将她放在小巷中便一走了之,女生只要摘下眼睛上面蒙的布就可以发现谢晓枫不过是在吓她, 但是她却在无限的恐惧与黑暗中到处乱走,最后冲上马路,被一辆大货车压了过去。 因为女生几天都一直失魂落魄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小测也没有考出自己平时的水平,被老师狠狠骂了一顿,然后已经成年却被家长按着打,所以大家都以为她是承受不住这些自杀了。 卢落笙在喜欢上谢晓枫之后性格稍微好了一点,所以学校里实际上有非常多的女生暗恋她。而谢晓枫嫉妒心作怪,干过不少这种事。 都是这样暗中使绊子,实际上她并没有动手,但是却给被害人带来了心理上的压力,导致对方崩溃。这些人轻则出现精神或者心理的问题,重则残疾甚至失去性命。 最可怕的是,当这些人去求助老师的时候,因为谢晓枫是个性格开朗嘴甜的学霸,基本上所有老师都觉得是对方在污蔑谢晓枫,都坚定不移地站在谢晓枫一边。 果然变/态吸引变/态,在详细看了几遍原著后许月旧才发现发现谢晓枫这个隐藏的偏执阴暗的性格。 谢晓枫一开始接受不了卢落笙的施暴,但是一颗心全都在卢落笙身上,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着,竟然开始享受这种感觉。 许月旧幽幽叹了口气,却听到卢啄然说:“诶,她又发来信息了。” 许月旧连忙凑上去看,上面是两个字,“卢家”。 “谢晓枫在卢家?”许月旧微微震惊,瞪大了双眼。 虽然谢晓枫对卢落笙一见钟情,可卢落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让谢晓枫登门入室,而且不是他在外面长期住的房子,而是卢家。卢子忱可是每天都会回到卢家。 “怪不得她会要你的联系方式。”卢啄然嘟囔道。 估计是谢晓枫从别的同学那里知道了卢啄然是卢落笙同父异母的妹妹,而且卢啄然和她的关系很好。 如果她真的是被迫去到卢家的,那么确实找卢啄然求救是最正确的。 “你回去一趟吧。”许月旧正在沉思,没有注意到卢啄然蓦然变冷的眼神。 卢啄然心中像是突然被重锤击了一下,她从许月旧的怀中站起来,就这么站在许月旧面前看着对方的眼睛,看得许月旧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也有点心虚,她张了张口,正想要说些什么打破尴尬的沉默,却被打断。 “好,我去。”卢啄然将下唇咬出了血,但是她本来唇色就偏红,而且许月旧现在脑子里一团糟,并没有发现。 卢啄然转身便走,她顺手还将卧室门带上了。 许月旧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莫名有些不安,而且她这才后知后觉卢啄然好像不太高兴。但是等她反应过来想去拦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卢啄然坐在出租车上,心中的委屈快要溢出来了,她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虽然她觉得自己这样的反应并不好,但是她实在是太委屈了。 她喜欢的人居然为了一个刚认识一天的同班同学,就让她回到那她一辈子都不愿回去的魔窟。 她的势力目前刚刚增长起来,还不足以彻底碾压卢家,虽然卢家现在忌惮她,但是保不准要鱼死网破,她现在回去绝对是不理智的。 但是她拒绝不了许月旧。 哪怕她知道此行必定凶多吉少,仍然奋不顾身。 …… “小姐回来啦。” 在出租车停之前,别墅走出了一位还穿着围裙的老仆,显然对方应该是从厨房中跑出来的。 她从钱包中掏出现金交给出租车司机。她虽然只是一个女仆,但是用的钱包确实有名的奢侈品品牌的新品,如果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妇女,这是想也不会想。 卢啄然看也没看她,便率先往大门处走。 纵使走在前面,她也好像能感受到那道恶心的目光射在自己的后背上。 “呀,大小姐,我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把大门密码忘了。”女仆拍拍脑袋,仿佛真的很懊恼似的。然而大门打不开,她却轻易把窗户打开,对着窗户伸手道,“小姐,请。” 果然,开始了。 卢啄然咬着下唇,独自走到后院,将平常卢子忱如果有雅兴会用来泡茶的小桌搬过来,垫在脚底,从窗户翻进了别墅之中。 她跳下,落到地上,正好看到了正在认认真真地擦桌子的女仆。 女仆放下手里的抹布,朝着她笑笑:“刚刚又突然想起来了,只是大小姐您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我这一把老骨头,跟不上您呀,只能先进来了。” 卢啄然并没有质问对方为何不从里面把门打开。 现在他们已经连编个没什么漏洞的谎言糊弄她都不愿意。 一开始卢啄然刚刚被认回来的时候,这里的仆人的性格还并没有那么拙劣,待她还算可以,不冷也不热,不亲近也不疏远,该做的会做,不该做不会做。但是随着卢家对她的态度原来越差,这些仆人渐渐在她身上发泄生活的压力。 虽然一般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恶作剧”,不会像是卢落笙一样实打实地上拳上脚,也并没有辱骂过她,甚至还在一直用着敬语,但是只要还长点心,就能听出来对方实际上实在嘲讽她。 女仆将卢啄然引到餐桌出,声音轻柔地说道:“小姐请坐。” 卢啄然后退一步,想要反抗。她知道对方肯定不安好心,但是最后还是无法以一敌众,被几个仆人一起按在了椅子上。 她刚刚坐下,手就被缓缓升起的铁环紧紧箍住,疼得她皱了一下眉。她的脚踝同样被箍住,整个人都以一种非常难受的姿势坐在椅子上。 “敢问刘妈这是什么意思。”卢啄然并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挣扎只会加重自己身上的伤痕,而且这种定做的椅子她并不是没有做过,这个铁环会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紧,虽然是不至于将手折断,但是如果导致血液不流通,肌肉坏死,最后还是只有截肢才能报名,她可不想失去四肢,况且她是尝过教训的,所以她才能这么淡定。 那女仆姓刘,年纪大约五十七八岁,一般都叫她刘妈。但是卢啄然从来没叫过她,此时算是回了对方那一声大小姐,她同样用的是嘲讽的语气。 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报复的快/感。 刘妈只是微微笑着,挥挥手让各位仆人都去做自己的事,然后缓缓摘下了□□,勾着一个令卢啄然有些熟悉的微笑,手中拿着面具看着卢啄然。 “啄然。”她轻声说道。 是谢晓枫。 果然,卢啄然的感觉是对的,谢晓枫不是一般人,起码在这个因为许月旧而被打乱的世界中是的。 “我是在保护你。”她说道,“我是霍家人。” 霍家人三字一出,卢啄然立刻就明白了。 霍家和卢家都是的大家族,两大家族是世敌。实际上两家的第一任家主本来是好朋友,而且是一起创业白手起家的,然而卢家那位着实是坑了,他动了手脚,使对方负债千万,而且是利滚利的高利贷,最后霍家第一任家主被迫带着妻子跳楼自尽。他们在自杀前在浴缸里面“溺死”了当时仅仅五岁的小儿子。但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儿子只是晕了,并没有死。 那个小儿子就是霍家如今的家主,应该也就是谢晓枫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前在本章留言发红包 第63章 校园16 卢啄然的神情有些复杂, 她实在没想到对方原来还有这样一层身份,这实在是令人惊讶。而谢晓枫明显是计划了多年复仇计划,不然她的演技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连她都没有发现那个刘妈已经换人了。 而且谢晓枫在扮演刘妈的时候的种种情态完完全全和她白天的样子不一样, 真的与那种刻薄的妇人一模一样。 若是谢晓枫从业影视,怕是已经得了几个影后了。 “这些年霍家也不是吃素的。”谢晓枫一边给她松绑一边说道, “复仇二字自我出生已经就被灌输进我的脑海了。”她苦笑一声。 见卢啄然略有些惊讶,她却没有接着说,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在她勒出红痕的手腕处揉揉, 叹道:“我真的很羡慕你。” 卢啄然推开她的手, 看着自己手腕的红痕怔愣了一瞬,然后抬头注视着谢晓枫的眼睛。 此时她的眼睛才显得生动一些, 显然现在的她或许才是真正的她, 眼眸中还在闪烁着些许泪光。 “卢落笙应该被送到了y国, 只要卢落笙在, 卢家就不可能倒。”固然自己姓卢,但是她做梦都想要把卢家推翻。她费尽心思培养自己母亲留下来的散落的势力, 却没想到正在势力拔地而起,蒸蒸日上的时候,居然有人要帮她完成曾经的毕生所想。 卢落笙的结局会怎么样,卢啄然可能之后就不会再知晓,也就是说她其实并没有真正地报仇。她本来以为自己说出来之后会非常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没有亲手报仇。 但是, 可以说实在她意料之外的,她反而觉得如释重负。一直以来背负的一块大石头终于徐徐落地,“砰”的一声之后,其实为她的心灵带来了解放。 谢晓枫点点头,冲她感激地一笑:“你在这里住一晚吧,目前别墅中只有我们两个人,现在太晚了。” 卢啄然欣然同意,因为她知道,这是对方对自己的考验。哪怕她说出了这样重要的一个信息,还是不能得到对方百分之百的信任。而且现在确实有点晚了,她也不太想打扰到许月旧休息。纵使刚刚出门之前还在对许月旧为了谢晓枫让自己深入险境的行为产生了哀怨,但此刻已经渐渐消散。 谢晓枫安排她住到了刘妈之前一直住的房间之中,卢啄然本来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因为刘妈住的都比她要好。她之前是一直住在地下室的仓库中,只是搭了一个小小的床,每天生活在一片灰尘之中,这让她曾经一度换上了严重的过敏性咽炎和鼻炎,后来她上了高中,搬到了二楼的一个小小杂货间,这才得以缓解病情。 卢啄然没有洁癖,但是她其实一踏入这间屋子是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的。因为她一想到她要在她厌恶的人的房间度过一晚,她实在是太想要作呕,幸好谢晓枫是细心的,将她带到了另外一间一直空着的客房之中。 可见谢晓枫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她应该在卢家潜伏许久了。 卢啄然躺在客房柔软的床上,却一点困意都没有,满脑子都是许月旧的一颦一笑,她几乎要坐不住,想要立刻出现在许月旧的眼前。 她这才意识到,她已经彻彻底底离不开许月旧了。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令人后背发凉的认识,但是卢啄然这个长期缺乏安全感的,终于有了一个自己愿意依靠也可以依靠的人,她几乎要激动得喜极而泣。 而且她这么长时间也能感受到许月旧对她的感情,也是非常浓烈的,虽然她仍然经常患得患失。 “想念”这种东西一旦在心中发芽,便控制不住地疯狂生长起来,卢啄然只好又从床上站起来,缓缓地走到窗前,打算打开窗吹吹风,虽然那样可能会更加精神,加剧失眠,但是不得不说,想念已经让她的心灵变得焦躁起来,她几乎不能好好思考了。 窗户被打开,风呼啸而入。 入冬了,今天窗外的风也是非常大的。卢啄然皱了下眉,在风中眯了眯眼睛,但是并没有移动身体,而是一直享受着大风的洗礼。 突然,她抬头望见了满天星斗,乍然无语。 平常在城市里自然是看不到星星的,而来到卢家,她自然也不可能有雅兴去看什么星星,卢家这一群“妖魔鬼怪”就已经够她受的了,况且无论是地下室还是杂物间,都是没有窗户的。 可现在这样震撼的场面,她实际上只在电影电视剧亦或者摄影作品才能看到。 她突然感觉内心变得纯粹,惶恐和满足都在同一时刻涌上心头。惶恐自然是作为人类的真实反映,因为在这点点星盏之下,作为一名人类,宇宙中连个点都不算的生物,她实在是觉得自己无比渺小,但是同样为生命的伟大而感动,致使她的心变得满足起来。 她也觉得复杂的感情在此刻变得通透了。 她才发现,从遇到许月旧的那一刻,她心中积压的仇恨已经在慢慢消逝,直到现在,只剩下了一点点踪迹,还她九分真心纯粹。 她的毕生夙愿也从复仇变成了能和自己爱的人携手终身。 这次事件之后,她真的能将全身心都投入到学习中了,也终于配得上站在许月旧的身边。而且她的势力实际上已经发展得趋近成熟,她已经可以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了。 她想到之前的承诺,心中想:这一次回去一定要将所有事情都告诉许月旧,一件也不要保留。 她终于可以像刚刚的谢晓枫一样,做回她自己了。 …… 卢啄然这边在失眠,而许月旧这边实际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许月旧自然也是坐立难安,连眼都不想合上。 她后悔了。 而且是后悔得心都在发疼。 她承认,她真的动了真感情,这一次确实是她做错了。想到卢啄然那个受伤的眼神,她心都要碎了。 女主又算什么,少段剧情又能怎么样,如果卢啄然有去无回,那么许月旧几乎都不想要系统不知道有没有的新手帮助,直接自己死了算了。 许月旧幽幽叹了口气,却听到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 【天啊宿主,史无前例,你的到来居然促使女主黑化了,赶紧赶到卢家,不然男主女主都要死了,这个世界将会不复存在了啊!】系统的声音随着警报声一起在许月旧的脑海中响彻,她忍不住微蹙双眉,愣了一下才明白系统的意思,连忙从床上坐起来,穿上外套就往门外跑。 幸好虽然天已经黑透了,此时正值半夜,但是路上还是有很多出租车还在营业的。 她这次坐的是一个热心的大叔的车,一口一个“妹子”,询问她大半夜要去干什么,不过她实在是没有心情和对方攀谈,对方也就悻悻地闭了口。 她坐下之后才突然想起来,既然没有了男主和女主这个世界就会不复存在,那如果卢啄然没有被卢落笙折磨死,也没有爱上卢落笙,那么卢啄然必定要复仇啊,那卢落笙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许月旧不太相信卢啄然能留他一命。 不过谢晓枫和她没什么仇恨,难道男女主只要有一个世界就可以正常运转了吗? 【抱歉宿主,系统无法透露。】 【那总要让我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吧,谢晓枫刚刚出现一天,怎么就黑化了啊!】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到了卢家,她怕是成了炮灰咯。 【可以哦,可以阅读宿主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那年那天桃树下的你》哦。不过是需要扣除积分的,不过看在宿主的表现还算合格,可以打个八折,支付个3500积分就可以了。】 虽然许月旧的积分有不少,但是她还是有点肉疼,毕竟这是换命的东西。不过舍了这些,成功了之后还会有更多的积分。要是稀里糊涂就过去,怕是要死定了。 嗯,舍小保大,还是比较划算的。 【好的宿主,已经扣除积分。】 许月旧眼前呈现出了一个大屏幕,像是一般的小说网站。上面显示的是第一章。 许月旧扫了一眼,这本和原著不太一样,原著是罕见的男主视角言情小说,是从卢落笙的视角来写的,所以里面才有这么卢啄然的戏份。而这本是从谢晓枫的视角来写的,而且是从谢晓枫小时候开始写,有点像终点那些男频小说,从主角小时候开始写,前面多么惨,后面打脸就多么爽。 许月旧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前面,才惊觉在这本书里谢晓枫根本是一开始就出生在霍家,而不是原著里面后面和卢落笙在一起了才被发现是霍家唯一的孩子,被带回去成为继承人。而且霍家从一开始就想彻底瓦解卢家,于是从小到大把谢晓枫教育成了一个复仇机器。他们甚至把计划都写好了,就要从卢落笙开始瓦解卢家,于是设计让谢晓枫与卢落笙偶然见面…… 【等等系统,后面呢,真实见面的桥段怎么没了?】 【抱歉哦宿主,快到了,我忘记冻结时间了。】 许月旧差点一口血气得喷出来。 第64章 校园17 所以她的积分就这么打水漂了?果然不能相信系统, 真的是坑啊。许月旧有点欲哭无泪。但是没办法,她只能认了,又不能对系统做什么。 【这次确实是系统的错误, 如果宿主这次可以顺利阻止谢晓枫, 系统将会再赠送宿主一次复活的机会。】 许月旧听到复活两个字,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毕竟她是经历过一次的人, 那感觉绝对不好受。仿佛沉溺于深海之中。这种感觉更加要命,因为她有非常严重的深海恐惧症,严重到只要想想就忍不住内心恐惧。 其实不光是海,只要是一大堆水, 包括河或者湖, 她其实都会内心慌张,因为她曾经溺过水, 险些就那么死了, 窒息的感觉实在是让她毕生难忘。 那年她十岁, 老师带着她们去春游, 她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一个女同学的杯子,被推下了河。被发现的时候, 她已经失去了意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岸的。 毕竟发生意外的时候她的年纪必须小,所以其实不记得什么细节,但是那种一节一节沉入水中,呼吸的能力渐渐被剥夺,头晕目眩, 肺部剧痛,眼前一片漆黑,还有小鱼从腿边游过,留下一片滑腻的感觉,这些都是她毕生难忘的。 “到了。”司机的话打破了许月旧的回忆,许月旧连忙把手机掏出来付款。 “谢谢您啊。”她一边关上车门一边说道。 “没事没事,小姑娘注意安全啊!”司机果然是个热心人,他笑着说道,还摇下车窗朝着许月旧挥了挥手。 在极其紧张的时候,这点小小的善意让许月旧的内心稍稍放松了一些,她内心对司机不经意的善意有一点小小的感激。 司机把她送到了小区门口,因为这样的高档小区是不允许非小区内部的车辆进入的,所以这种小区确实更安全一些,不过毕竟物业费高嘛。 许月旧刚要进去,保安就将她拦下了。 这种小区外的保安基本上都能记住哪位是这个小区中的业主,哪些是业主的好朋友,经常过来,而许月旧显然是个生面孔,自然不可能被允许进入。 许月旧又是解释又是登记的,最后实在不行只能把卢落笙家教的事情说了出来。幸好她长得并不显小,前几天系统还送了她一直大牌的口红,她为了缓解压力有时会在唇上浅浅涂一点再去学校。这口红比染唇液的持妆时间还长,到现在都还在她唇上。 正是这一点点红色,让保安放松了警惕,将她放了进去。 许月旧有着之前卢家人给她发的地址,她按照地址顺利地找到了那一栋别墅。 她先是敲了敲门,发现没有应,干脆给卢啄然打了个电话。 她本来被抱希望对方会接的,但是看着别墅灯火通明的样子,而且系统没有通知她,她觉得卢啄然应该还没有出事,所以才打算联系卢啄然。 但是她刚刚按下电话号码,门却突然被推开,里面走出来以为中年妇女,有一点驼背,这显得她年纪大了一些,但是只看脸也就是四十岁的样子,她挂着温柔的微笑。 许月旧解释说自己是卢啄然的同学,过来找她借书。她编出来这么拙劣的一个借口是因为她认出了眼前的妇人。 凭借着她对这本书的多次阅读,虽然只看了一点新版,但是原著她已经快要背下来了,而这个人物出场也是比较多的,而且这个作者非常喜欢人物描写,所以她一看对方就立刻明白了这应该是卢家的心腹——刘妈。 虽然看起来也就是一个喜欢欺负不受宠的私生女的刻薄妇人,很多童话故事都有的那种反派,但是她实际上身份并不简单。 刘妈其实是卢子忱心爱之人夏霏的表姐,与她有七分相似,因为她们的母亲是一对双胞胎。刘妈在她去世的最初因为面貌曾经非常受宠,甚至差点成为卢子忱的续弦。但是很快比她更像的现任夫人就出现了,她也因此失去了宠爱。 刘妈一开始只是想要金钱和权力,后来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卢子忱,所以她甚至想要孤注一掷杀掉卢落笙的母亲,被发现后被残忍地囚禁在别墅的地下室整整十年,几近疯魔,幸好后来被放了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恢复了精神,也不疯了,甚至还成为了卢家的女仆之首。原名刘紫茜,但是卢家除了卢子忱和卢落笙的母亲之外,所有人只叫她刘妈,不关心也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 关键是她受到如此残忍对待之后还对卢家非常衷心,后来甚至成为镇压霍家的重要人物。 至于她怎么助卢子忱一臂之力的,实际上许月旧也不知道。她估计连原作者都不知道。 原因很简单,因为原作者没有写! 就只是提了一句,能够成功打压霍家,刘妈功不可没。 系统、作者,甚至说是这整个任务,就没有一个不坑的。许月旧真是汗颜。 刘妈将她请进来,还给她端上了一杯茶。 茶不是冬天普遍喝的红茶,而是一杯很r国式的抹茶。别墅内的装修也不是普遍的欧式风格,不是近些年比较流行的中国风,而是偏r国风的,大厅里面铺的是木制地板,桌子周围铺着厚厚的毯子,只能跪坐在上面。 这倒是令许月旧有点疑惑,毕竟原著并没有说过卢家的装修风格。不过她还是被迫接受了。 整个别墅静悄悄的,感觉好像没有什么异常啊。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抹茶很苦,她不适应这种味道,所以就将杯子放在小桌上了。 突然,她好想想起了什么,顿时觉得后背发凉。 一片寂静难道就不是最奇怪的吗? 原著里卢子忱年纪大了,也不再在外面找情/人,虽然还是将工作放在第一位置,但是可能是有点忘记夏霏了,也可能是这么多年实在是太累了,开始想要享受一些天伦之乐,所以几乎每天都会回家,很少再睡公司了,剩下工作也会回家再找时间完成。 而卢夫人自打嫁给卢子忱之后就是家庭主妇,每天就逛逛街做做美容,也不需要她做饭,不需要她打扫,闲着没事干就为难为难卢落笙,基本上都过着娇夫人的日子。而此时这两个人显然都不在。 而且卢家有三十多位仆人,此刻居然也只有刘妈一个人…… 许月旧越想越觉得心中凉飕飕的,她忍不住微微会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她后面的刘妈朝着她微微笑了笑,整个人都好像是亲切又温柔。 许月旧却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刘妈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像她之前看的一部恐怖电影中的主角,一个有着慈祥模样的变/态杀人狂。那是一部老牌的h国电影,主角是老戏骨,这也使得本来就很可怕的电影变得更加可怕。 许月旧满脑子都是电影中的血/腥场面,那些惨死的尸体的脸都变成了自己的。 “许小姐很冷吗,要不要开空调?” 许月旧身后响起来刘妈的声音,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等等,她怎么知道自己姓许的? “之前听小姐说过您的姓氏。”刘妈补道,这让许月旧心中稍微放松了一点。但是她还是有点警惕,毕竟卢啄然首先基本上不会和刘妈交流,因为她没少欺负羞辱卢啄然,而且就算是交流了,她应该想要保护自己,不会提自己的名字…… “许小姐,我帮你叫一下小姐吗?”刘妈端着茶杯给她续上了杯中的抹茶,就是她刚刚喝完的那一口的量。许月旧刚想心中吐槽她的“贴心”,就因为刘妈这句话终于松了口气。 大厅中的灯非常亮,许月旧心中这才稍微安慰了一些。只是窗帘特别厚,不知道还以为这家养了一只吸血鬼。她忍不住对着窗帘看了一下。窗帘动了动,但是她并没有关注,毕竟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窗户可能是开着的。 但是转念想想刚刚她觉得冷,刘妈实际上开了空调,那应该也关了窗户才对。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朝着窗帘处看了一下,但是并没有任何异常,她便只当使自己精神太过于紧张看错了。 很快,刘妈就从楼上下来。 “小姐请您到她的房间里,请跟我来。”许月旧连忙站起来跟在刘妈的身后。 刘妈走得速度很快,但是她想起来原著好像有一个角落中说过刘妈实际上有点坡脚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作者后来把这个设定给忘了,一向喜欢瞎描写凑字数的作者居然一直没再写过这一点。 楼上也是开着灯的,许月旧心中的紧张基本上都放松了下来,但是疑惑没有消失,她只能等见到卢啄然的时候再去问对方了。 “请进吧。”刘妈笑着敲敲门,里面“嗯”了一声,她便一边拧着门把手一边和许月旧说。 门被缓缓推开,卢啄然坐在床上,对刘妈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让许月旧进去。 “已经很晚了,许小姐就留宿于此吧。” 许月旧瞥了卢啄然一眼,瞥到了一个坚定的眼神,于是点点头同意。 许月旧刚要开口说话,卢啄然却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微微嘘了一下,拉过许月旧的手心写。 “有录音笔。” 她写了两遍许月旧才明白她的意思。许月旧皱紧双眉,幸好她出来的时候顺便背上了书包,想着如果被保安拦了可以把教材拿出来给自己是卢落笙的老师做个证据,但是并没有用上。 她掏出纸笔,在上面写。 “你有和刘妈说过我的名字吗?” 卢啄然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许月旧抬头,用灼热的眼神看向卢啄然的双眸,紧紧盯着,果然看到了其中的一点慌张。 卢啄然从来在她的面前说不了谎,也不擅长说谎和隐瞒,就这么被看了几下就慌了。 “她是谁?”许月旧用口型问。 第65章 校园18 卢啄然只是摇摇头, 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只是用有点欣喜又带着眷恋的眼神看着她。 她从对方手中接过笔,轻轻在纸上写。 “卢家要倒了,从此之后我再也不用囿于卢家的牢笼之中。”她抿着嘴唇笑, 两个小酒窝在颊边若隐若现, 许月旧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的轻快,但她什么也没有表示, 只是将对方的手拉过来,亲亲吻了一下她的指尖。 许月旧内心的愧疚又涌现出来。她既然要保卢落笙,那卢家就绝对不会倒。卢落笙卓越的商业头脑,会建设更庞大的商业帝国, 况且还有女主帮助。 霍家家主去世之后, 霍家就是女主一人的,她肯定是要支持卢落笙。 当然, 现在她黑化了, 而且小时候的成长步伐也不一样, 但是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卢啄然无法顺利报仇, 也不可能脱离卢家亦或者说是卢落笙的掌控。 但她必须这么做,因为她想活着, 就必须听系统的话。 许月旧站起身来,将卢啄然拉进怀中,轻轻吻她柔软的发丝,一边在心中默念,请原谅我。 卢啄然眷恋地蹭了蹭她的脸颊,酒窝更加明显地挂在脸颊上, 可爱得要命。 许月旧的内心却满是苦涩。 若是卢啄然知道了她必须要保住她毕生的仇人,只怕是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多失望。 想到那时候卢啄然失望的眼神,她都觉得快要窒息。 夜深了,卢啄然示意她休息,她却揽着卢啄然的腰,毫无睡意。 【宿主可以接着看啦!】系统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出现,吓了她一跳。 面前又出现了熟悉的屏幕和熟悉的界面,还有历史记录,正好映着刚才她看到的章节。 章节正好讲到谢晓枫和卢落笙的见面,和原著的不一样,谢晓枫在转校之前就和卢落笙见过。 那时候卢啄然还没有被认回来。那是卢落笙十二岁的生日,刚刚好好小学毕业,卢子忱便拨了一点钱,让刘妈、卢落笙的母亲和卢落笙还有一个女仆名叫晓曼出去旅行。 许月旧看着这一段皱起了双眉,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原著是根本没有这段的。 她继续看下去。 卢落笙那时候性格还没有那么扭曲冷漠,还是比较开朗可爱的,拉着母亲的手撒娇要去登山。 许月旧看到这段,面上的表情忍不住扭曲了一下,她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卢落笙甜甜地撒娇的样子,怎么想怎么觉得恶寒,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而卢落笙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正好遇上了雪崩,他们被困在了山上,正好碰到了谢晓枫。 因为霍家一直都是暗中培养谢晓枫,而且谢晓枫也一直以霍家老仆谢伯的孙女著称,所以一直无人知晓她实际上是霍家的唯一继承人。而谢伯真正的孙子被假作了霍家人,名为霍淳。 而霍淳至死也不知道自己不是霍家人。 霍家打听到了卢落笙的踪迹,安排谢晓枫来到山上,假装与家人走失的小女孩。只是他们遇到了雪崩,险些丧命,最后还是衷心的晓曼自杀后,他们将晓曼烹食才勉强留下了一条命。 许月旧看到这,心中狠狠抽动一下。怪不得卢落笙这么扭曲。为了活命,吃了与自己相熟女仆的尸体,不扭曲就怪了。 这样卢落笙的前后转变变得合理了一些。 而这次意外估计也给谢晓枫埋下了黑化的种子。 而谢晓枫则格外关注刘妈的一举一动,甚至还会有意无意地模仿。她身上随身带着相机,美名其曰在逆境中也要保持好心情,每天都会给大家拍一张照片,但是她实际上每次都偷偷地给刘妈照一张特写。 许月旧顿时心中一震……莫非现在的刘妈实际上是谢晓枫? 天啊……那谢晓枫的演技实在是太精湛了,她真的一点也没有发现这个年近半百的妇人实际上是一个干净漂亮的花季少女扮演的。 许月旧心中叹息一下。 她接着往后看,后面就是谢晓枫日常接受训练了,直到后面,她上了高一,准备往这边转档案的前夕,她渐渐显现出了反骨。她不想再被家族控制,满心都塞着仇恨过一辈子,或者为了报仇失去自己的生命,她想拥有自己的生活。于是她在脑中计划了一出精密的离家出走计划,也成功实施了。但是由于她并没有多少现金,所以她不得已在便利店打工,而好巧不巧,正好在许月旧家对面的便利店。 当然,那时候许月旧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 而卢落笙原来是来过这里的。 许月旧家这片比较荒凉,那时候卢落笙刚在这片约了个架,打完之后来便利店买点创可贴纱布什么的。谢晓枫从小到大没少研究卢落笙,自然对他不陌生。 可能是研究多了,她对卢落笙升起了一种独特的感情,想着也是有缘分,就帮他包扎了伤口。 没错,就是这么像几十年前的青春偶像剧的情节。 而谢晓枫给自己瞎编的一个身份,就是说自己是个孤儿,没钱念高中。 卢落笙不知道是被打动了还是怎么着,居然聘请谢晓枫到家里来当家教。 那阵子卢子忱还没有对他放弃呢,还希望他起码能走上个正道,别管考多少分了,起码别外面老打架混社会去,不然也太像暴发户家的纨绔子弟了,真正的有钱人家的孩子,实际上六艺具精,从小到大就被各种各样的补习班包围了,哪像卢落笙一样一天到晚不学无术的。 而卢落笙偏偏格外听这个小丫头的话,居然开始每天都自己写作业,自己去上课了,在高一的期末考试时居然所有科目都及格了。 许月旧不禁感叹,不愧是爱情的力量。 但是卢落笙的爱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他很快就生起了施暴欲,但是他还没有施展,谢晓枫就从他帮忙租的房子中失踪了。原来是霍家早就找到了谢晓枫,但是发现她在一直专心攻略卢落笙,便没有打扰。等他们算到卢落笙的感情彻底变质的时候,便将谢晓枫带回去,算是个欲擒故纵吧。他们相信卢落笙忘不了谢晓枫,等到谢晓枫转学过去的时候,他们再来个旧情复燃,卢落笙肯定会陷进去。把卢家唯一继承人倒戈后,霍家绝对彻底赢了。 霍家甚至还对谢晓枫做了三次催眠,让她的大脑中除了复仇和学习,什么都没有。经过了催眠的谢晓枫,无条件忠于霍家,甚至自己出谋划策,想着应该提前去见卢落笙,看看能不能在卢家落个脚。 她便去到卢落笙的学校周围,遇到卢落笙时说她受到了好心人的资助,现在正在别的省市学习,但是她想要来这里。 那是正放寒假,她半撒娇想要和卢落笙多在一起,卢落笙就托人买了一种□□下给刘妈,还每天记录着刘妈的言行,供谢晓枫学习。毒药不会致死,只会让人陷入昏迷。他租了一个出租屋,将刘妈囚禁起来,然后□□,让谢晓枫扮作刘妈,留了一个寒假。 有趣的是,每当卢落笙心中想要在谢晓枫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点痕迹,但最后都只是克制地去吻一下她的脸颊。 许月旧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果然是爱情的力量。就像那句名言“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可见卢落笙确实挺爱谢晓枫。不过他倒是对卢啄然不客气,戾气全都发泄在了卢啄然身上。 许月旧越想越觉得恨得牙痒痒。虽然卢落笙的爱来得难得,谢晓枫也算是他的救赎,但是许月旧一点也不觉得感动,反而更加心疼卢啄然。如果不是她来到了这个世界,谁来爱卢啄然呢?况且她的爱也不是无私的,她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加上对对方有一点喜欢和怜爱而已。 谢晓枫不知道对卢落笙有没有动心,也许可能有,但是在催眠的作用下,她一次又一次地去偷盗卢家的商业机密。 因为卢子忱非常相信刘妈,所以她可以自由进出他的书房,而谢晓枫还成功试出了他的电脑密码。 只是其中卢落笙发现过一次,被她一个鬼迷心窍的借口打发了。 也不知道卢落笙是不是被爱情迷了眼,还是他根本就对卢家没有什么感情,居然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谢晓枫。 谢晓枫一开始还挺忌惮卢啄然的,毕竟没了卢落笙,起码卢啄然也算是卢家的血脉,但是看到卢家人对她的态度,便就视她为空气了。 然后许月旧从谢晓枫的视角发现了卢子忱有点忌惮卢啄然的不受控制,并且派人监视卢啄然,那个人就是唐毓,她拍到了她和卢啄然在厕所隔间的亲密照片,卢子忱怒不可遏,便派人要杀了她。 而卢啄然一直趁虚而入,加上谢晓枫的助力,卢家有点坚持不住了。她用自己的势力威胁卢子忱,要保住她。 然后便是后面发生的那些事了。 只是许月旧发现了一个重点,唐毓居然是放学路上被霍家绑架走的。 第66章 校园19 许月旧有点疑惑, 毕竟这实在是没有道理啊,这唐毓是霍家雇来的,霍家干什么还要绑回去?难道霍家已经知道许月旧发现了唐毓他们, 所以想要杀了唐毓灭口?可是霍家连杀她都得考虑考虑, 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杀了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除非唐毓有什么不简单的身份。 许月旧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着, 突然系统又发出了声音。 【抱歉宿主,系统的冻结时间的功能好像失效了,目前正在报修,现在已经天亮了, 根据计算, 还有五秒卢啄然就会醒来。】 许月旧还没来及吐槽,卢啄然就在她怀里缓缓睁开了双眼, 还下意识依赖性地抓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让许月旧忍不住心软, 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早安。”她展开卢啄然的手心, 在上面写了这两个字。 卢啄然这才渐渐清醒过来,她眯着眼睛, 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微微笑着,唇边的酒窝又显现出来,她又躺倒在床上,揽着许月旧脖颈吻了下去。 许月旧回吻得非常敷衍,她当然不能忽视卢啄然, 但也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和她来一出热吻,只是揉了揉她的后劲,示意她停下动作。 “呜……”卢啄然格外敏/感地清哼了一声,让许月旧不禁浑身颤抖一下,立刻捂住她的嘴。她用纸笔写道:“你不是说不能出声吗?” 卢啄然眼眶都敏/感得泛了一圈红,委委屈屈地在她手心写“对不起”。 许月旧继续写:“刘妈就是谢晓枫吧。” 卢啄然一震,估计是因为过于心虚,所以并没有追问许月旧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毕竟谢晓枫经过了专业训练,连卢子忱这样的老狐狸都骗了过去,怎么可能许月旧一介高中生就一眼看出来了,但是卢啄然只是点了点头,脸上因为心虚有点泛红。 “我不是故意想要骗你的,但是她和我说如果我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她不会放过你。”卢啄然从许月旧手心中拿出笔,“我的势力现在都在专心对付卢家,都怪我,并没有警觉霍家,我怕刘妈会将我们灭口,我就算了……我不想你也被连累。” 许月旧看了这句话,心下有些不悦,直接夺过了她手中拿着的笔,连写都没来得及写,就先把卢啄然吻得喘不过气,只能软着身子靠在她肩头,然后扳过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直接用口型说“什么叫你就算了。” 卢啄然显然是看懂了,她低下头不语。 许月旧内心却非常沉重。果然,如她所愿,卢啄然满心都是她,甚至连自己都不重要,所以只要她尽量多地完成支线任务,她一开口和卢啄然确定关系,卢啄然估计就直接沦陷了……她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她现在却怎么也感受不到一丝喜悦。 她一开始只觉得卢啄然只不过是个书中人,不存在什么玩弄不玩弄感情的,况且又比她小那么多,在她眼里顶多算个小孩。可在这个世界的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让许月旧觉得,卢啄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纵使在一个她知道主要内容的脑残书中,卢啄然也是鲜活的。 原著的她只是一个匆匆而过的炮灰,如果不是许月旧要穿越到这本书里攻略她,把书看了这么多遍,一个普通读者可能都注意不到她,就算注意到了,对她的评价可能也就是一个又痴情又傻的受虐狂炮灰,但许月旧知道,不是的,她看到了多面了卢啄然。 她因为悲惨的童年,极度缺乏安全感,一旦有人对她好,她就会倾尽自己的一切,但同样也是一个十分温柔的有点皮的孩子。 许月旧心忍不住软了一下。再成熟,卢啄然也才十八岁。 而她算是一步步沦陷了自己的心。虽然她知道自己陷得绝对没有卢啄然深,等到了分开的时候,绝对是卢啄然心碎过多于她。如果可以让卢啄然失忆就好了。 可是失忆怎么够呢,她的周围充斥着许月旧的气息。 许月旧于是想,干脆自己离开了这个世界直接失去记忆,但这是逃避,同样也是对卢啄然的不公平。 卢啄然继续在纸上写,上面是她所有知道的内容,就是霍家和卢家的世仇,以及谢晓枫被催眠,和许月旧了解的差不多,她觉得估计是谢晓枫告诉她的。不过卢啄然不知道谢晓枫和卢落笙的一段情。 正想着,她唇角突然被卢啄然啄了一下,对方依恋地蹭蹭她的脸颊,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舍,但是许月旧看着她的双眸,总觉得要发生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但卢啄然的表情却非常平静,让许月旧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想下去。 幸好开门声打破了寂静。但这对许月旧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是刘妈,亦或者是谢晓枫。 许月旧松开卢啄然,犹豫一下,轻声说道:“谢晓枫。” 谢晓枫一愣,笑得眉眼弯弯摘下□□,轻声道:“被你发现了呀,许同学,你真的好聪明,连卢子忱都没发现我。” 这戳到了许月旧的痛点,毕竟她拥有系统的金手指,这让她有点心虚,但是卢啄然一直低着头,显然并没有在意这点,而且谢晓枫显然也没有一直纠结这里的兴趣,这让许月旧松了一口气。 “你们知道很多事情,按理说我应该把你们灭口。”谢晓枫叹了口气,她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迷茫,她走了几步,坐在卢啄然身边,轻声说道,“但是我想起了一些事,啄然,能告诉我关于你兄长——卢落笙的事情吗?” 卢啄然身体一抖,但是毕竟她和许月旧的命都掌握在谢晓枫手里,于是把卢落笙对她的施暴史完完整整说了一遍。她声音有时候会颤抖一下,但是却一直没有停顿地继续,许月旧知道,这是直接把她的伤疤撕开,造成了二次伤害,但是她也不太敢阻止谢晓枫,只能坐在卢啄然身边,握紧她的手。 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动作是卢啄然的最好救赎。只要在许月旧身边,嗅到许月旧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卢啄然就好像缺氧的鱼儿遇到了清甜的溪流,又如蜷缩在牢笼的飞鸟终于遇到了浩渺的天空,她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对许月旧的渴望。 她实际上骨子里含着几分偏执,但是她一直藏在心中,不敢显露出分毫,生怕吓到了许月旧。但是她感受到了她占有欲的日益增强,哪怕谢晓枫现在只是轻轻扫一眼许月旧,她都觉得内心的不悦快要冲出来。 卢啄然难得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 谢晓枫的表情变得越来越迷茫,显然她并不认识卢啄然嘴里的那个卢落笙。 毕竟在原著中,卢落笙对卢啄然这个妹妹的态度和对谢晓枫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现在这本书中更甚,卢落笙对谢晓枫可以说是一种奇怪的宠溺。许月旧吐槽。 果然,谢晓枫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卢啄然:“这……你说的卢落笙和我认识的完全不一样……” “你认识她?” 许月旧本以为对方作为一个有心机的,应该不会随便透露给卢啄然她和卢落笙的过往,毕竟从卢啄然那段话就能看出来,她是真的恨极了卢落笙,而卢落笙确实谢晓枫的软肋。 然而谢晓枫估计是遇到了爱情,就和傻白甜一样什么都往外倒,直接将她和卢落笙的感情史说了个明明白白,细节都非常清晰,连她一直在卢家演刘妈这件事都说出来了,卢啄然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奇怪起来,显然也有点绷不住了。 她可能也没想到,卢落笙在爱情之下还能这么温柔似水,这着实和自己面前的卢落笙是两个人。卢落笙怕是把所有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了。但是她现在对卢落笙的恨渐渐淡化了,不是说不恨了,只是没必要,她现在终于强大起来,母亲留给她的势力终于可以用了,她马上就可以和心爱的人携手共度余生,为什么还要犯险去复仇。 谢晓枫和卢落笙的事情她也不想要去管。 “无论你怎么选择都与我无关,我只需要你知道,我背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若我死了,对抗你们霍家也不是不可以。”卢啄然说道。 “你莫非是……元家……” “没错。”卢啄然点点头。 许月旧也有点惊讶。 元家在卢子忱的上一辈是国内最大的商业世家,是开创了一个时代的,地位可以说是无人可以替代。若是二十几年前,再和元家提卢家、霍家,对付他们对于元家人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后来元家被元老出卖,也用了十年才慢慢淡出众人视野,但是所有人都觉得元家留了一手。 她看过原著,原著是提了元家的,但也是从卢子忱口中,原著根本没提过卢啄然是元家的人。 “那你应该就是元氏小姐元沫的女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解除卡文危机!! 第67章 校园20 卢啄然没有说话, 应当是直接默认了。 许月旧此时被系统强行灌输了一大堆关于元氏的事情,概括下来就是给她讲了一遍元氏有多厉害,有多无人能及, 覆灭后又有多让人唏嘘。 确实挺让人唏嘘的, 如果元氏还在的话,卢啄然应该就是元家大小姐了, 不应该成为小可怜炮灰了。但是那样许月旧也不会遇见她,也不知道对她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但是元沫又为什么会和卢子忱扯上关系呢?这么算下去,元家出事之前元沫就已经怀孕,这不应该啊……那时候二人身份完全不对等, 元沫可能都不知道这个人, 他们又是怎么扯上关系的呢? 许月旧皱着眉,想着如果顺利脱险, 一定要好好问问卢啄然, 这可能也会加积分。其实除了加积分之外, 许月旧被系统练得都有点强迫症了, 如果没把这本书弄明白,她都觉得心里有点别扭, 可能这也是系统的目的之一吧。 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打断了许月旧的思路。虽然很大,但应该没有到达伤害耳膜的程度,但是在场的三人都还是下意识懵了一下,是卢啄然最先反应过来的。 “声音应该是来自楼上。”卢啄然说。 其实按理来讲,应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谢晓枫最先发现, 这才是正常的,但是谢晓枫可能是刚才被卢啄然口中的卢落笙震惊到了,又恢复了不少记忆,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又受到这么大的刺激,这才没反应过来。 “你在楼上放了什么?”卢啄然问谢晓枫。 谢晓枫这才回过神,脸都白了:“是卢子忱。”她连忙跑上楼梯,卢啄然和许月旧跟在她身后,三人快步走上阁楼。 别墅一共只有三层,最上面是一个阁楼,单是常年废弃,除了卢啄然住过一个月后,里面变成了堆放杂物的地方。 门一打开,却没有灰尘,显然是之前被收拾过,里面的杂物也尽量摆放得整齐一些,而最中心放着一张小床,一米八六的卢子忱估计都伸不开腿,床边是一条被炸成三截的铁链,地上甚至还有一些血肉碎。 谢晓枫咬牙切齿:“他弃了一条手臂。虽然手臂应该还在他身上,但是估计已经残废了。” 卢啄然挑眉:“他应该没有走远,你不去追吗?” 谢晓枫没说话,只是坐在了那很小但是很洁净的床上,看着卢啄然,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想复仇了。我的记忆已经全部恢复,刚刚的情绪不过是还带着一点催眠之后的后遗症。”谢晓枫揉揉眉心,轻叹口气,“好累啊。” 或许是引起了卢啄然的共鸣,毕竟她们两个年龄相近,而且都是在很小的年纪就经历了一些这个年纪不该经历的事情,所以她坐到谢晓枫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你失败了,霍家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谢晓枫抚摸着白色的床单,“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对今后也没什么盼望了。” 那个“他”应该就是指卢落笙,果然谢晓枫也是恋爱脑站了上风,许月旧也有点不理解了,卢落笙爱上她情有可原,可谢晓枫怎么会这么爱卢落笙? “你们走吧。”谢晓枫说,“利用你的势力去别的城市上学吧,做个正常的高中生。” “那唐毓……”许月旧忍不住道。 “唐毓的事情和你们无关,霍家是在保护她。”谢晓枫道。 许月旧和卢啄然离开了别墅,她们刚刚走出别墅,系统就提示许月旧任务成功,积分加的比较少,毕竟这个任务很简单,许月旧几乎是什么都没做。还因为差不多把上一辈的恩怨理清楚了,她又加了不少积分。 现在只差两件事没有弄明白,一是唐毓的身份,二就是元沫为什么会怀上卢子忱的孩子。 这两件事卢啄然应该都知道,所以许月旧算是比较放松,因为只要问一下卢啄然就可以了。 她们打了车回到住处。许月旧一时也不着急问卢啄然那两件事,而是先到厨房准备午餐,而卢啄然也是先打电话办理她们二人转学的事情。她们决定转学到教育资源最好的首都a市。 饭后,许月旧才打算问她那两件事。她先没有直说,而是从卢啄然的事业入手,可怕的是卢啄然告诉许月旧,她基本上已经将元氏的辉煌复兴到了当初的五分之一。 许月旧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卢家果然都是商业上的天才。 许月旧又随便扯了几个问题,想着问题引入得差不多了,应该要上正经的了,只是她刚一开口,就被卢啄然打断。 “你是想问我母亲的事情吧。”卢啄然一下就将她看穿,但是许月旧发现她表情却还是很淡定,应该是不是很反感说这个话题。 许月旧不知道,只要她提了,现在的卢啄然,无论多痛的伤口都愿意撕开给她看里面血淋淋的血肉。 “你最疑惑的应该是明明完全身份不对等的两个人,是怎么相爱并且生下我的。” 许月旧点点头。不得不说,卢啄然已经了解她到一种可怕的地步了。 “其实根本就没有爱。”卢啄然说,“这一切都是一个不得已的阴谋罢了。” 见许月旧表情变得疑惑起来,她坐到许月旧旁边,拉住她的手,接着说道:“母亲致死也没有告诉我,是后来我小舅舅告诉我的。” “元氏非常复杂,我母亲的父亲只有一个明面上的夫人,但实际上还养着两个女人,外面的情/人更是数不清。不过元氏非常注重门当户对,所以三个孩子分别出自三个养在家里的女人。与我母亲同辈的还有三个人,元庆——我小舅舅,还有元诺,只有我母亲是正妻生的。” “我小舅舅自小喜欢艺术,对元氏的资产不感兴趣,只有元诺和我母亲有野心。但是母亲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妹妹的真实面目,以为她无心继承元氏元氏,所以对她非常好。” “我刚刚说过了,元氏是非常在意门当户对的,元诺打造了卢子忱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的面具,给我母亲下药后送到了卢子忱酒店房间的床上。房间被安了摄像头。我母亲脸上的□□只是轻轻覆在上面,后来就掉了,喝得烂醉的卢子忱也没有管这么多,这一切都被公布给了媒体,我母亲就被赶出了元家。” “只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她怀孕了。”卢啄然接着说,握着许月旧的手渐渐缩紧。许月旧抖了一下,但只是安抚性地用另外一只手抚了抚她的手背。 最后元庆为了元沫,在外成功建立起了自己的事业,在元沫死后,一直隐姓埋名,等待卢啄然的启用。 许月旧听到了系统欢快的恭喜声音,她又完成了一部分剧情,也加了一些积分,但是她的心情却怎么也雀跃不起来。她知道,自己被卢啄然影响了。 虽然卢啄然七岁时元沫就因病去世了,但是卢啄然对她的爱很深,所以把这件毁了元沫一生的事情再次说出来,可谓又重新撕开了她已经愈合的伤口。许月旧看着伤口中涌出的鲜血,悔意涌上心头。她只能伸手将卢啄然拉到怀里,让对方靠着她的肩头,心中想着,再晚一点确定关系吧,再对她好一点。 “只是我一直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让我会卢家。”卢啄然在许月旧耳边微微叹息,“也许她聪明了一辈子,在人生的尽头还是放不下心中的恨意,故把我推入了狼窟。” “不过就算母亲没有说,我知道这个故事之后也会不顾一切要为她报仇。况且如果我没有来到卢家,怎么会遇见你呢?”卢啄然依赖地用脸颊蹭她的耳朵,“元诺在我一岁半的时候就因为抑郁症跳楼自杀,如今卢家霍家我一个也不想再参与了,我只想好好和你在一起。” 许月旧揽着她的腰,没有说话。她知道,她们注定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她早晚要离开这里,去往下一个世界。实际上她现在已经算是任务成功了,只要她嘴上与卢啄然确定一下关系,这一切就尘埃落定,可她实在张不开口,唐毓的事情她也不再想问。 她现在对于积分的重视程度也没有之前那么高了,之前的世界对她好像就像梦一样,或者像是前世的记忆,已经没有那么深刻了,若不是不完成任务她就会死,她怕是真的愿意留在这里陪伴卢啄然一生。 【请问宿主是否要花费150积分来换唐毓的故事呢?】系统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许月旧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这段剧情看了,也算了结自己一个心结,于是便同意。她面前又出现了那个她熟悉的大屏幕,屏幕上是一大段文字,但是字号很合适,也并不费眼。 原来唐毓是雪山中被吃掉的女仆的女儿,通过心虚的卢落笙的梦话,她才得知自己的母亲不是心甘情愿地自杀,而是被逼死的,并且是以唐毓的性命相逼。后来估计是卢落笙过于心虚,唐毓被赶出去,然后她投奔了霍家,做了整形手术,改了姓名,来到这所学校专门收集卢落笙和卢啄然的黑料,假装为卢子忱办事,一是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商业机密,二是防止暴露霍家卧底的身份。 许月旧看后不禁感叹,这本书没有一个人是简单任务啊。 作者有话要说:阴谋诡计终于完了!终于可以写正常的甜蜜蜜的校园恋爱了! 第68章 校园21 将事情都说开之后, 那天晚上是许月旧睡得最熟的一晚,心终于暂时性地塌下来了。第二天一早,她们的学籍就已经被转到a市最好的高中, 但是因为政策原因, 她们只能插班到普通班,不过这对她们来说倒也无所谓, 首都最好的高中无论普通班还是实验班都肯定不是凡人,而且她们的自制力都超强,也不是很在乎环境。 她们当天下午坐飞机到达的a市,在飞机上面还刷了不少题目。许月旧终于找到了高三时的感觉, 整个人都属于极度亢奋的状态, 简直可以说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可以用来刷题,每一次开始做题的时候都好像是坐在高考考场一样认真。她一直奉行一点:平时做题当作在高考, 高考时当作平时在练习。 卢啄然租的公寓离学校就只需要走两三分钟, 过个马路就到了, 是个黄金位置。当然许月旧不可能好意思白住, 她把每周唯一一天假期安排上了兼职,也是家教, 不过这次是个小学生,而且学习成绩和家境都不错,只是希望在小升初之前提高提高数学,给的价钱也高于市场价,家长可能想着许月旧的年纪更能和小朋友好好相处,除此之外许月旧还会做饭, 家务二人一起请钟点工。 许月旧和卢啄然在家里刷了一天题目,准备第二天学校专门给她们准备的考试,卷子据说也是特地为她们出的。 “我有点紧张。”明明离学校近了,不需要起那么早,但是许月旧还是起了一个大早。 卢啄然一笑:“这边卷子普遍简单一些,之前你都考得那么好,成绩只会更高。” 许月旧凑过去在她脸颊上轻啄一下:“怕给你丢脸呀。”她的脸颊“刷”一下红透了,低着头,像是安抚性地抚了抚许月旧的背。 这所学校名叫a中,占地面积逗比她们之前的学校大上很多,虽然是公立学校,但是建筑风格颇有私立学校的感觉。她们是在阶梯教室考的试,只考语数外三科,题量不大,考一个上午。偌大的教室只有她们两个人,许月旧在第一排最左边,卢啄然在最后一排最右边,没有监考老师,但是四个角那四个两个鸵鸟蛋那么大的摄像头应该不是闹着玩的。虽然许月旧从来没考虑过作弊,也没有必要冒险,但是还是忍不住心里紧张,手心都出了不少汗。 卷子是一次性全部下发给她们的,一科就一张,a4纸大小,反正面。她们想先写哪科就写哪科,只要最后规定时间全部上交就可以。许月旧飞快做完了数学,语文其次,所有的时间都在研究那张英语了。 不过许月旧觉得自己答得不错,应该比在原来学校还要好一些,这才放下心来。 “你想留在学校吗?”许月旧问。 “回家吧。”卢啄然说完后愣了一下,心中涌现起了一些暖意。她终于拥有家了。 二人先来到了附近一家超市。 许月旧满脑子都是中午的菜色,烧个板栗鸡,虎皮尖椒和酱烧虾,卢啄然喜欢吃虾,剩下的晚上可以吃。 这时,一对情侣路过并肩而行的她们,许月旧这才终于“施舍”给了身边的卢啄然一个眼神,她这才发现卢啄然望向那对情侣紧紧交握的双手艳羡的眼神。 许月旧了然,急忙去捉她的手,握紧在手心。 她或许因为这些年的遭遇,身体不是特别好,有点体寒,明明在温暖的、开着空调的室内,指尖却冰凉得让许月旧像是握住了一块冰,许月旧忍不住瑟缩了起来。卢啄然可能是怕冰到她,连忙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更加紧地握紧,十指相扣。 今天是工作日,现在又正是接近饭点的时候,哪怕是这样的大超市,也仅仅有几个老年人。许月旧扫到她红扑扑的脸颊,忍不住拉着她走向没有人驻足的文具货架的后面,揽住她的腰,吻上那双柔软的唇瓣。 是一个少有的深吻。许月旧揽紧她纤细的腰肢,一遍一遍在唇上舔咬,直到它缓缓张开为止,这才长驱直入,舔她的上颚。她觉得自己快要舔到她的喉咙,但是感受到卢啄然忍不住战栗的身体和禁不住发出的呜咽声,她就更加兴奋。卢啄然被她欺负的眼角都红了,只能小心地用手指捏她的衣角求饶。 许月旧这才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她,一只手仍然与她十指相扣,另外一只手抓过她捏着自己衣角的那只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 卢啄然被她吻得整个人都变得粉红,耳根更是红透了,靠在她肩头缩着,半晌才在她耳垂处啄吻一下,软乎乎说一句:“好喜欢你呀。” 许月旧顿时心跳加速,心中想,明明很会撩嘛…… 卢啄然打一从超市出来,一直到到家,一直到吃上午饭,整个人都还是红扑扑的,一个眼神都不敢抛给许月旧,只是一直埋头戳碗里的板栗。许月旧被她逗得心情超好,在收拾碗筷的时候又凑上前亲了亲她的唇角,从她口中抢走一块板栗。 吃过午饭后,她们准时到校领取了成绩。不过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是,不知道是许月旧发挥得太好,还是卢啄然失误了,许月旧竟然比卢啄然总成绩高出了十二分,虽然进不了实验班,但是校长想要破格将她提到重点班,这件事可就麻烦了。这按理说是个难得的机会,许月旧不立刻答应可以说就奇怪了,但如果她同意了,就意味着和卢啄然分开,虽然她们回家还可以见面,但是一周上六天课,早上六点到晚上九点,也就是她们有十五个小时都无法见面,这对于正在热恋中的两个人绝对是“灭顶之灾”。 许月旧自然不可能立刻答应,她只能在校长惊讶的目光中说:“抱歉校长,我想要回家再考虑考虑。”她们领了学生证和校服回家,一路上两个人都在沉默,回家后不约而同地拿出了习题册。毫无状态地做两道错两道的许月旧实在是忍不住抬起头来,问卢啄然:“你怎么想?” 卢啄然抿唇,抬起头来看了她一下:“我想你好。”她格外认真地看着许月旧,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我们中午可以一起吃饭,一起回家,而且晚上还可以在一起,平常不见面也没有什么,反正也是要学习的,况且我们时间还长,高考之后又不是没有机会。暑假有大把的时间呢,我们可以去旅行……” 许月旧不忍心插话,她本来打算不要影响卢啄然的学习,高考完再直接离开,可看到卢啄然对暑假浓浓的期待,她更加不想离开了。她不想让许月旧眼眸中的光芒再次熄灭。 她捧着卢啄然的脸颊,亲吻她的眉眼,在她唇角处轻轻叹息一下,道:“再争取一下好吗?我想和你一起。” “好。” 在卢啄然的努力之下,还有她小舅舅的帮助,终于又争取来了一次考试的机会,这次是她单独的考试。许月旧坐在重点班中,上课忍不住走神。按理说她是不应该为卢啄然担心的,毕竟对方足够优秀,可是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砰砰”直跳,这还是她新班主任的课。幸好对方脾气足够好,下课虽然找她谈话了,但是语气非常温柔,充满对她这个新学生的关爱,只是告诫她优秀也不要骄傲,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许月旧自然是点头称是,但是长达下课十分钟的谈话,她只听见了一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脑子里全都是“卢啄然,卢啄然”,一直在担心万一卢啄然紧张没有发挥好怎么办,那她干脆不要在普通班待了,反正她的成绩足够好,参加过两次高考,经验也足够。而且她实在是有点无法忍受和卢啄然分开这么久。 说实话,黏在一起久了,现在刚刚分开五十五分钟,她就开始想念卢啄然了,草稿纸上都落下了几个“卢啄然”。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卢啄然考完试,许月旧只觉得自己心都快被想念灼烧得烧出了一个洞,一下课就跑到了阶梯教室门口,在老师之前就见到了卢啄然。 卷子是老师当着二人的面判的,二人面无表情地坐在阶梯教室内,等着老师给出结果,而只有她们知道,看起来冷静的表面下是波澜起伏的内心,许月旧用颤抖的右手在桌子底下悄悄牵住了卢啄然同样颤抖的手,放在怀里。 幸好没有出任何纰漏,卢啄然以数学满分,英语只扣三分,语文只扣十四分的高分和许月旧在重点班相遇了。卢啄然给关心她的校长解释是因为心态原因所以第一次失误,被校长念叨了好几遍“高考可就只有那一次了”,还赠给她好几本关于如何调节心态的书籍,慈祥地拍了拍她们二人的肩膀。 不管怎么说,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a市是实打实的素质教育,讲究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下午甚至还有一节体育课,而且体育课不能不去,强制跑一个八百米,做五十个仰卧起坐。 第69章 校园22 许月旧的体育水平还算不错, 初中的时候代表学校参加过省级比赛,拿了第三,不过后来荒废了不少, 但是现在在这所学校也算个佼佼者。而且她最擅长的就是八百米, 但是仰卧起坐是真的不行了,虽然她上大学的时候也练出来过马甲线, 但是那对她来说实在是太久远了,仰卧起坐不长期练习根本不行,她连着也就能做个三十个顶多了。 而卢啄然知道这消息的时候,脸都白了, 手指一下子变得冰凉。许月旧买了大一码的校服, 悄悄在稍长的校服袖子底下拉卢啄然的手,被冰得颤了一下, 她小声道:“怎么?” 卢啄然有点忧虑地给了她一个眼神, 反手极其不安地握住了她的手, 幽幽叹了口气:“我体育很差, 基本上都在及格线边缘徘徊。那边的及格线是四分整,根本是我可望不可即的。这边是四分十五, 但我最好的成绩还是四分二十。”卢啄然皱成了苦瓜脸,“当时中考的时候拼命练还好一点,但是我自从上了高中就没有跑过,我怕我跑都跑步下来。” 许月旧忍不住笑,眼睛眯着了两弯月。 卢啄然颇有些委屈地捏她的虎口,声音不自觉地变软, 撒娇一样说:“连你也笑话我。” 许月旧被她捏的很痒,更加禁不住地笑,幸好操场特别嘈杂,没有人注意她们:“别闹别闹。”她将卢啄然不安分的手指握住,“我陪你。而且是自己自由跑,跑步下来也没事的。” 卢啄然鼓起一半脸颊,可爱得要命。 “我知道,我就是有点不服气嘛。” 许月旧将她拉到跑道上,伸出手指去戳她鼓起的脸颊:“就跑跑步热热身,强身健体嘛,你不用太当回事,也没有那么重要。” “嗯……”卢啄然点点头。 她们的新班级只有三十二个人,比原来少一半,而且还是男女分开上体育课,女生只有十四个人,再加上实验班和两个普通班,也才仅仅不到五十个。操场上人不多,而且很多人都在偷懒,也有一些人散散步背背单词,只有少数几个在认真练习。 “可是这里是有体测的,说是最好能够及格。”卢啄然有点担心,显然新环境让她非常不安。许月旧握了握她的指尖,然后松开,安慰道:“加油。” 虽然许月旧的体育荒废了不少,但是及格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 a中的跑道是很足的四百米一圈,和之前学校的不一样,之前是三百米一圈,所以弯道就显得非常漫长,让人很难坚持下去,直到则是有点一眼望不到边的样子了。 第一圈卢啄然还适应得不错,只落后在许月旧两步左右的位置,但是到了第二圈,她的步子明显慢了下去,慢慢落了许月旧小半圈了。 许月旧没听到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熟悉的跑步声,她干脆转过身去,从后面凌乱的人群中一眼就抓到了还在努力跟上的卢啄然,她干脆小跑过去,站在卢啄然的身边,朝她伸出手,道:“握住我的手,我带你跑。” 感受到卢啄然的手搭上自己的,许月旧连忙迈开腿奔出去,拉着卢啄然到了终点。到最后五十米的时候,卢啄然的腿可能已经软了,几乎把许月旧的手当成了全部的支撑,幸好许月旧的爆发力同样足够,这才成功带着一个与自己体重差不多的女孩。 卢啄然都有点撒不住脚,差点直接在操场上一头扎进她的怀里,被她扶稳之后腿软得根本站不住,甚至尝到了一点血的味道,简直要支撑不住眼皮,栽倒在操场上。 而许月旧毕竟还是有底子的,只是使劲喘了几口气,便急忙扶着卢啄然绕跑道散步。卢啄然走得一瘸一拐,估计要不是许月旧扶着都走不了直线。 “很棒了,可以坚持下来。”许月旧在她剧烈跳动的脉搏处落下一吻,顺便偷偷蹭了蹭她的手心。 卢啄然瞬间像是被烫了一下抽回手,她一边轻喘一边说道:“呼……不要闹,现在在操场上呢……” 许月旧被她逗笑了,揉了一下她的刘海:“没有人有时间看的,下节课要默写,咱们班的都在背单词,而别的班的同学,也都在摸鱼,不会注意的。” 卢啄然这时候终于缓过来点,但是她心中还是非常不安,自从经过上次那个男生偷拍的事情,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暗盯着自己。这个想法让她觉得后背发麻。但是她对许月旧的渴望已经到达了一定程度,现在许月旧扶着她向前走,她就想要拉她的手,吻她的唇。 她禁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离许月旧远了一些。 她又后悔又庆幸和许月旧最后在同一个班上课。后悔的是,她怕是失掉一部分在学习上的注意力,放在许月旧身上,而且现在还得分出一点在体育上。她从前一直心无旁骛地学才能学成那样,虽然没少受外界干扰,但是她的心是坚定地只装着那一件事,所以她很担心成绩退步不能和许月旧比肩。 同样她其实也是庆幸的,庆幸自己不用受相思之苦,若那样煎熬的话,她怕是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把全部心思放在学习上。 果然恋爱是有可能影响学习的。卢啄然咬着下唇。 许月旧自然是不知道她的内心活动的,继续扶着她,偷偷碰她的手。 卢啄然则一直努力想要躲,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和自己心里的渴望做斗争,体育老师走了过来。 “各班体委带几个同学去拿垫子,做仰卧起坐。” 在场的同学被分成了十组,每组四个人,轮流做仰卧起坐。老师大概知道她们两个是刚刚转来的,正好剩下两个人,把她们分成一组,然后轻轻嗓子说道:“开始做。” 卢啄然还没有彻底缓过来,于是先让许月旧做,她红着脸坐在许月旧的脚踝处,压着她的腿。她头还是有点晕,只能眯着眼睛看许月旧。 体育老师一直在各个垫子处巡视,但是可能因为她们是新同学,所以也不打算为难她们,许月旧有时候坚持不住用很随便的动作凑数也当作没看见,后来干脆不到她们这边来了。这倒是为她们营造了很多便利。 许月旧中间忍不住停了三次,才终于做完了,再看别的同学,虽然刚才一直在吐槽这个学校的奇特体育制度,但是却因为长期训练,一个比一个猛,很多同学现在已经换人了。 许月旧揉了揉酸疼的腹部,换了卢啄然。 卢啄然累得腿软脚软哪里都软,才刚刚做了十几个就停下来,喘气愈发急促。 许月旧看着她,犹豫了一下,努力向前倾,在她唇角处落下一个吻,轻声说:“加油,再做五个。” 卢啄然红着脸,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四周有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幸好大家都在努力,并没有给她们一个目光。但是她还是很害怕她旁边那组的余光扫到她们。 她脸颊烧得通红,咬着下唇看了一眼许月旧,乖乖又做了五个仰卧起坐。 做完之后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真的要到极限了,撑不住了。 许月旧轻声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已经运动过量了,长期以此,会适得其反,甚至伤害身体。”她刚刚说完,老师就吹哨下课了。 她们等了一会,操场上的人慢慢都散了,才准备动身。原因很简单,因为卢啄然动不了了,她确实是过力了,最后还是许月旧把她扶起来的。 卢啄然这么一起身,差点崴到脚。 等到了教室已经打预备铃了,这节课是语文。语文老师是位快要退休的老教师,本来这个年纪头发应该还是乌黑的才对,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学生气的,她只有几缕发丝是黑的。她同样也是这个班级的班主任。 这节课卢啄然才算正是加入了这个班级。 一下课卢啄然就去了办公室和班主任还有课任老师谈话,上课才被班主任带进来,让她做了个自我介绍。虽然在许月旧的影响下卢啄然的性格变开朗了不少,但是她还是在全班面前有点放不开,整个自我介绍都带着“高冷”的标签,但是心中从原来的不屑变成了现在的害羞紧张。 班中的气氛也没有一点敷衍,都在抬头听她说。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看着她在发呆,但是起码没有做别的事情。 班主任应该是知道她们的关系比较好,又都是转学生,干脆给她们安排成了同桌。 接着班主任也没有着急上课,眼看着这个学期就要结束了,她就煮了煮鸡汤,告诫同学们要继续努力。 a市这边元旦过后有一次期末考试,然后就是下学期的两次模拟,一次四月份,一次五月份,六月份就是高考。 而在她们原来的学校,一共有五次模拟,没有期末考试。这就直接少了两次大型考试。 这让许月旧有点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应该很快就结束了,但是我末世第二部的大纲还没整理好,先插队个甜饼为主的世界 第70章 校园23 时间过得越来越快, 一晃二模都已经考完了,开始准备一模了。这个学校一向严抓,尤其是到了高三的时候, 所以考完试也根本没有什么放假放松一下这种东西, 而是直接上课,一直上到应该下课的时间。他们一般上到晚上九点左右, 因为毕竟到了高三的后半部分了。但是许月旧和卢啄然因为成绩好,少上几次晚自习,老师一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说了吗,咱们数学老师怀孕了?”班里的同学对她同桌说道。 “啊, 真的吗?你是说陈老师?”同桌无比震惊, “那咱们岂不是要换老师了。不要啊,陈老师讲得那么好。” 前桌也掺和进来, 用手掩着道:“陈老师这样是不是不太负责任啊, 咱们马上就要考试了。怀孕又不是生病, 也不是不能控制的事情, 干嘛非得现在这个时候啊!” “是啊,我本来数学就没那么好, 适应能力还差,要是换老师,我怕我连适应都适应不了,这都快毕业了。” 高三的下课实在是太短,他们聊到这就打了上课铃。果不其然,新的数学老师来上晚自习了。 新的数学老师有点微胖, 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样子,看起来很凶。 “哎,这不是咱们学校的金牌教师嘛。”许月旧的前桌和她的同桌小声念叨。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 “我表姐就是他教的,他超级凶,而且经常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训人。”同桌嘟着嘴回道。 新的数学老师将卷子卷起来,敲了敲讲台,班里的窃窃私语随着就消失了。 卢啄然也颇有些好奇地从卷子堆里面抬眼看过去,却没想到她和老师对上了眼神,老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拿起了讲台上的座位表,对着看了几眼。 “卢啄然是吧,听说你和你同桌有好几次晚自习都缺课了?”老师用座位表在手心拍了两下,眼神中满是不屑。 班里最正气的体育委员看不下去了,更何况他有一点心属卢啄然,于是维护道:“老师,她们一模省前十。” “呵,前十?”老师有点心虚,但是还是翻了个白眼,想要尽力维护自己老师的身份,说,“那不也不是第一吗?” 班里顿时小范围地响起几声笑声,然后很整齐地说:“许月旧是。” 卢啄然也是因为数学稍微逊色了一点,才只考了省第七的。 许月旧在课桌下悄悄牵住了卢啄然的手,让她不要太冲动。 老师咬住下唇,推了推眼镜,然后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声音震得体育委员瑟缩了一下,但是他又不想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被瞧不起,于是坐直了身子,瞪了老师一眼。 老师估计实在从成绩上下不去手了,于是干脆在黑板上写了一道题,然后用眼神示意卢啄然:“看看你到底如何。” 黑板上的题目俨然不是高中的范围,前世上过大学的许月旧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是高数的知识,而卢啄然好不容易才能做到高中的题目最多只有一两道不会的,大学的肯定一点都没有涉猎,老师完全是在刁难她了。 但是那道题在高数中并不算难,只是需要巧劲,许月旧有了思路,而卢啄然握着她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了。 她本来就不擅长数学,本来做数学题就有一种天然的畏惧,生怕自己做错了,此刻又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样一道题,她就算会也不一定能想起来该怎么做。 许月旧再扫了两眼,拍了拍卢啄然的手背,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向黑板。 老师张了张嘴,刚想要拦她,她却已经拿起粉笔了,于是他便站在一旁,打量许月旧,眼神甚至带着一点玩味。 全班的眼神都集中在许月旧身上,许月旧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后背都被盯得有点发热,这种情况要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但是数学这个科目毕竟是许月旧最感兴趣的,哪怕最后她并没有从事和数学相关的工作,但是她也一直都没有放弃钻研,这道题对她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虽然做了很长时间的高中题,思维有点固化了。 这道题要是墨守成规,那需要写上两个黑板才能写完,但是如果找灵巧的方法,最严谨的书写,也就只需要半个黑板。 许月旧写完之后扫了一眼,确定没有差错,将粉笔往后一扔,丢在讲桌上,转头就回到了座位处。 卢啄然则含着笑容递给她一张团成球的便利贴。许月旧攥在手心,等着老师的反应。 老师抱着手看了一遍又遍,确认真的没问题之后,脸色都变了,不自然地咳嗽两声:“值日生,把黑板擦了,我们来讲一下昨天写得模拟卷。” 许月旧冷笑一下,拉着卢啄然站起身来,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老师气得脸色发紫,但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 许月旧出了教室,直接从大门出了学校,反正她们两个有学校给的通行证,晚自习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回家。 出了校门,走进她们前几天找到的可以抄近路的巷子,卢啄然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心地伸出手去拽与许月旧的袖子,与她十指相扣。 许月旧一手牵着她,一手打开了那张便利贴,上面写着“谢谢你,还画了一颗大大的爱心”。 许月旧笑了,停下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将她按在小巷的墙边,但是墙有些凹凸不平,她用手护住了卢啄然的腰,然后靠近她的唇,直到到了一个她再轻轻一低头就可以接触到的距离。 “这才叫做谢谢我。”她揉了两下卢啄然纤细的腰肢,低下头去寻她细软的唇,磨蹭几下、轻咬两下,卢啄然的腿就软了,要不是许月旧扶着她,怕是已经软倒,脸色潮红,双眼都含了些水光。 许月旧不由在心里暗道,可真好看。 这一刻她真的动心了。吻得越来越深入,也越来越轻柔。这是这么长时间许月旧最动.情的一次亲吻。 “唔……”卢啄然眨了眨眼睛,泪花都翻出来,敏.感的上颚一直被舔舐,她腰都酥了,交错的唇齿渗出几丝轻.喘。 许月旧感觉自己被鬼迷了心窍,顺着她白嫩的脖颈吻下去,留下一个颇有些暧.昧的咬痕,脑中带着颜色的画面一直不停地挤压着她的神经,她忍不住用了些力,恨不得将她吞到腹中。 卢啄然下意识地抚上她扎成马尾的头发,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潋滟地去用下巴蹭她的发顶。许月旧却被卢啄然这一主动依赖的动作弄得醒了过来,连忙离开她,甚至用手捂住哪一个咬痕。虽然卢啄然已经成年了,但是在她心里还是有一种罪恶感升腾,弄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卢啄然还有点迷茫地去捉她的袖子凑上去,想要再要一个吻,却被许月旧推开。卢啄然不解地咬了一下她的指尖,委屈地呜咽一下。 许月旧将她紧紧抱住,埋在她的肩头深吸一口气,闻到了淡淡的洗衣液气味,这才渐渐平复躁动的内心。她顺势叼住对方软软的耳垂,含着含糊不清地说道:“回家再说,这里虽然来得人少,但是不是不会来人。” 卢啄然这才想起害臊来,脸都红透了,眼尾带着一点粉红,但是还是没舍得推开她,而是红着耳尖回抱回去。许月旧被她可爱得心快化了。 …… 回到家后,两个人又胡闹了一会,卢啄然去准备晚饭,许月旧从书架上找各种教科书给她划题。许月旧现在已经足够辅导卢啄然的高考了。但是其实卢啄然没有什么可辅导的,基本上这样就可以考到国内顶尖的那所大学了,但是许月旧终是为自己被迫的到来、必定的离开让她还是有些愧疚,她想要让卢啄然变得更优秀,她要这个第一已经没有用了,反正她已经毕业多年。 她偷偷瞥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卢啄然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她不能再在这个任务中逗留了,她已经决定,在高考之后就离开这个世界。 许月旧心中发酸,她强迫自己从这个想法中暂时先抽离出来,将视线粘在手上拿的数学题集中,但是题目在她眼里突然变成了一串串毫无关联的字母和数字,她突然理解不了那些东西都是什么意思了。她努力了一会,最终还是放下了题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卢啄然身后,环住她的腰肢,在她的后颈吻了一下,感受到卢啄然瞬间僵硬的身体,她轻笑一声。 “我看电视剧里面也这么演的,我自己有女朋友了,当然要试试。”这是她第一次给卢啄然正是安了名分,她微愣,感觉自己好像打了自己的脸,幸好卢啄然欢喜得红了耳尖,没有在意这件事,转过头来偷亲了一下她的唇角。 许月旧咬着下唇,微叹口气。 还有一个月了,她要对自己的小女朋友好一点啊。 第71章 校园24 最后一个月, 二人可以说过得非常紧张。许月旧还好,毕竟已经经历过一次,成绩一直非常稳定, 甚至有一次冲上了市里第一, 而卢啄然却非常焦虑,甚至有一次成绩掉到了二十多名。 许月旧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 直到那一天,卢啄然看到成绩单几乎崩溃,虽然好像装作没什么事情的样子,但是许月旧明显看到对方的眼眶红了。 说实话她心中也很不安。让卢啄然变得更加优秀是她最后能留给她的东西了, 如果她连这个都没有实现的话, 那她实在是太对不起卢啄然了,她或许甚至会愧疚得想要在这里真正陪卢啄然一辈子。 但是虽然说是她可以自己决定, 但是系统已经催促她好几次了。她知道违背系统的后果, 她实在无法承担那个后果…… 于是她忍不住去问了卢啄然, 谁知道对方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甚至还安慰起她来。这让她心下更疼,抱着她哄了好半天, 才终于得到回复。 卢啄然一下子就失了控,埋在她肩窝处哭了好一会,才断断续续说出来一整句话。 “我……太想和你……考到一起了……” 她知道,是因为她表现得实在是太聪明了。她英语的那一小点弱点和卢啄然的数学根本没法比,而且她好像也不是很用功的样子,基本上全靠自己悟就能明白, 这实在是让卢啄然太没有安全感了。 那一刻她真的很想说,就算考在一起,大学的生活她也一天都陪不了卢啄然。强烈的愧疚感冲击着她的心脏,她只能默默地将卢啄然揽紧在怀中,轻轻吻她的头发,道一声:“你已经很棒了……宝贝……” 这是卢啄然第一次听到许月旧这么叫她,耳尖瞬间就红了,她清了清嗓子,她的脸颊爬上红晕,鼓起勇气去吻许月旧的唇。许月旧从善如流,将她吻得眸光潋滟,只能小声地喘着气。 卢啄然一边伸手去拉她的衣服拉链,一边糯糯地说道:“我已经成年了……”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许月旧试图去推她,却看到了她的眼中闪烁着点点的泪花,实在是有些可怜兮兮的。她沉默了一会,伸手去解卢啄然的扣子。 她去吻卢啄然的侧颈,吮出一个个红梅,然后含住她的耳垂,略有些含糊地轻叹道:“我不会做到最后。” …… 那天晚上她除了最后一步,该做得都做了,弄得卢啄然腰酸腿软,还留了一身青紫的痕迹,腰上甚至还有许月旧的掐痕,基本上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做过什么了。 她们已经在家学了两周了,除了考试基本上都不回学校,期间校长给她们打过一次电话,希望她们可以回到学校,还扬言学校的环境比家里好多了,却被许月旧一口回绝。 她现在有点后悔来到这个学校,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当初不来呢。 不过她确实也不想回去了,也不想让卢啄然回去。这不是因为她任性,而是找到了原因,她就能想办法帮助卢啄然,她相信她们可以一起走到巅峰,只要卢啄然调整好心态就好。 许月旧近些日子越来越心疼她,尤其是想到对方很快就要连自己都失去了…… 所以她几乎能补偿给卢啄然的就尽量补偿,基本上亲亲抱抱每天都进行许多次,考得好还有奖励,于是卢啄然在一模考到了历史最高成绩。二人一个省第二一个省第三。许月旧只和第一名在英语上差一分。 英语听力都考完了,她们终于迎来了那最重要的一次考试——六月七日的高考。 前一天晚上,许月旧久违地失眠了,连带着卢啄然一起。 卢啄然靠在她怀里去亲她的鼻尖,紧张得手指都在发抖,许月旧觉得她简直要哭出来了。只能安慰性地去吻她的唇。 许月旧早已决定,高考完那晚她会和卢啄然做到最后,然后离开这个世界,也就是说只剩下两天了。 “我要不要起来看看书啊……”已是凌晨一点,卢啄然还清醒无比,一点睡意都没有。 许月旧愁得到不是这个,而是两天后她的离去。 她揉了揉卢啄然的长发,放到唇边吻一吻:“放轻松点,只要稳定发挥肯定没问题的。” 卢啄然又往她的怀里蹭了蹭,在她的锁骨处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吻,声音柔柔软软、黏黏糊糊,仿若撒娇一般:“我害怕稳定发挥不了,我真的很慌。” 许月旧被她弄得痒得快要笑出声来,她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又忍不住亲了亲她湿润的眼睫,拉过她的手来十指相扣,这才哄道:“不要总想自己还有哪里没弄还,想想会的东西。”她将卢啄然抱得再紧些,轻轻拍她的背。 “慢慢闭上眼睛,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卢啄然被她哄孩子似的语气弄得心中羞耻,面上又出现红晕,但是又忍不住沉溺这种温柔,于是只好将发烫的脸颊塞进她的怀里,软乎乎地点头。 考试离得越近,她对许月旧的依赖就越重,恨不得当许月旧身上的挂件,时时刻刻挂在她身上不离开。但是她又怕许月旧会烦,只能压抑着自己。 她在心里想着:考完试就好了。 她们两个有幸被分到了一个考点,但是不是一个考场,不过没关系,还是可以一起吃午饭的。很多人都在考点附近租房,但是她们格外幸运,因为家里离考点比较近,不行也就两三分钟,过个马路转个弯的事情,比学校还要近得多。 许月旧信口编了个白雪公主和灰姑娘的故事,终于哄得卢啄然睡着了。听着她慢慢变沉的呼吸,许月旧却毫无睡意。 她能哄得睡卢啄然,却哄不好自己。 屋里的钟表“滴答滴答”响着,暗示着现在已然不早,尤其是在安静得黑夜中这声音更是格外闹人。许月旧试图闭上眼睛,却又在十几分钟后睁开。 卢啄然因为缺失安全感,有一点光都会睡不着,所以她们一般连小夜灯也不会开,许月旧只能借着窗帘缝隙中钻入的月光去看卢啄然的脸。 她想要将这张脸印在脑海中。 她越看越觉得卢啄然真的是长在了她的审美上,她看得心都软了,忍不住在对方娇嫩的脸颊上偷一个吻。被吻了一下后,卢啄然还在她怀里无意识地蹭了蹭。她又有了心动的感觉。 真的太好看了。 有人是一眼惊艳型,有人的越看越美型,而卢啄然是两者的组合,乍看惊艳,越看越好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许月旧在心里默默想到。 她今晚是注定无眠了。她将卢啄然的手又握紧了一些,对方像是被握疼了,发出软绵绵的轻哼,但是并没有起。 许月旧被这声弄得脸颊都红了,她忍不住想起了那晚。 卢啄然身体软得不可思议,而且无论欺负她欺负得有多过分,她都会很乖地迎合,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盯着她,嘴里还在撒娇叫“姐姐”。可爱得许月旧心都颤。 她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有点期待两天后的那晚。 对于她来说,那应该算是抵死缠.绵了吧。但是她不敢细想,因为想得太过于详细被举报会被锁章,解不开的那种。 她扫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表,已经过了三点半了。 她还是毫无睡意。 许月旧犹记当年她高考的时候,也是一夜未眠。但是在高度兴奋的情况下,她毫无睡意,反而考出了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次成绩,尤其是英语,考了全省第三,这对她来说可以说是飞一般的进步。 她想着明天早上去便利店买一罐红牛应该就好了。 就这么百感交集,一直到天蒙蒙亮。 卢啄然虽然睡得非常沉,但是起得早,五点就起了,和许月旧略有些泛红的双眼对上。 “你一夜未眠吗?”卢啄然颇有些震惊,嗓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 许月旧俯身在她唇上印上一个吻,本想一触即分,但是只不过是一晚上没有吻到,她居然有点上瘾,忍不住越吻越深,轻轻舔舐着她的上颚,卢啄然敏.感地轻.喘一下,眸子中含着水光,手指也抓住了她的衣角。 她放开的唇,带出一道银丝,羞得卢啄然脸颊通红。 “乖,把眼睛闭上。”许月旧再次吻上去。 这一吻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分分合合许多次,许月旧却不舍得放开她。卢啄然被她吻得软成一团,差点擦枪走火。 二人吃了早餐还有一个多小时,许月旧随便看了点错题,而卢啄然还是紧张得不行,额头上都沁出了汗水。 “我还是……”卢啄然捧着书,眼神都没有聚焦。 许月旧无奈笑了一下:“书都拿倒了,不愿意看就别看了吧。” 许月旧凑过去吻她的眼角:“好啦,紧张没什么不好的,紧张能够带来动力,但是你千万不要否定自己。” “啄然、然然、宝贝,你真的很好。”许月旧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轻轻亲她的脸颊,“多想想我好不好……”她凑上前抵着她的额头,看向她的眼底。 卢啄然被她哄得恃宠而骄,嘟着嘴道:“想着呢。” …… 二人在路上路过便利店,许月旧买了一罐红牛,卢啄然买了一瓶草莓牛奶,喝了一口,整个人都甜了起来,让许月旧又忍不住偷偷亲了她一口。 她们并没有在考点外面等着,几乎是踩着点进去的,也算是考试中的一朵奇葩,看起来好像很不拿考试当回事似的。 许月旧根本不在乎老师们疑惑的目光,直接牵起了卢啄然的手,十指相扣,一直到楼梯口才不得已和她分离。 许月旧进入考场的时候,基本上考场内的同学都来全了,所有人都向她投向目光,估计是把她当成了只是不得已参加、随便考考的学渣。许月旧不在乎这些,坐下就是一大口黄牛。 第一科是语文,她算是理科生里面比较另类的,她语文成绩还是蛮好的,尤其是作文,虽然比较套路,但是往往能得人心,加上她基础很扎实,得高分问题不大。不过语文这科目实在不适合提前交卷,能够准时写完就不错了。 她和卢啄然商量好了,只有中午聚在一起,其他时候都静下心来坐在座位上,以免影响考试。 第二科是数学,是她最擅长的一科,她扫了一眼就知道一百五稳了,用了四十多分钟就飞速写完。平常她不会检查,因为她写的时候就会验算一遍,但是毕竟还是要尊重一下高考的,她还是用了五分钟检查了一遍,直接站起来交卷,过了一把提前交卷的瘾。 监考老师本以为她要交白卷,刚想劝劝她,看到被写得满满的卷子,又将话吞了下去。只能目送着她出了考场。 新高考一共考四天,第一天只考两科。除了这点变化,题目对于许月旧来说变化不大,和她当年的难度差不多,反而用如今的眼光看还更简单了一些。 考完数学,许月旧直接走出了校门,回到了家。她和卢啄然商量了谁也不等谁,因为卢啄然知道她肯定要提前交卷,但是卢啄然是绝对不会的,因为她是走保守派,就算觉得很稳也会一遍又一遍检查,尤其是数学,这都是因为她在这个学科上的不自信。 许月旧想着,心中又有点堵。 卢啄然因为自小身世不自信的毛病,她怕是无法帮忙了…… 许月旧看了一眼手机,发现还有一个多小时才真正结束考试,于是到厨房开始准备二人的午餐。 许月旧打算以简单为主,冰箱里有什么菜就做什么,不打算出去买了。 她将二人昨晚喝剩下的紫米粥热上,用袋装佐料炒了个鱼香肉丝。冰箱里的东西不多,她挑了两个番茄,做了个番茄烧豆腐,然后再加个酱汁荷包蛋。 这一切都做好了,米饭也蒸熟了。 许月旧又切了一个芒果,洗了一盒草莓,做一个果盘,加上米饭和粥,也算是凑上了六道“菜”,图个六六大顺的吉利数字。 这些事情都做完,还剩二十分钟,许月旧本想去小眯一会,门却被敲响了。 “你怎么回来了?”门外站着的是卢啄然,朝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酒窝挂在脸颊上,更是甜得很。 “太想你了。”卢啄然将东西放在鞋柜上,就伸出双手向许月旧讨抱。 许月旧一手揽住她,一手将门关上,卢啄然火急火燎地去吻她的唇。 卢啄然的唇已经被吻得有点肿了,唇角还被磕破了一点皮,但是她还是像是接吻上瘾一样去讨许月旧的吻。 许月旧将她锁在怀里,压在沙发上,去吮她的锁骨,留下一片红梅。 “唔……明天又要衬衫了。” 自打那晚过后,卢啄然就被迫买了一堆衬衫,好遮锁骨上的吻.痕。 卢啄然半起身也去亲她。许月旧想推开她:“我没有衬衫。” “没关系,穿我的嘛……” 卢啄然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 …… 二人这一折腾就是一个小时,卢啄然本来扎得仔细的头发也散了下来,纠缠在许月旧的手指间。饭菜怕是早就凉透了。 “不饿吗?”许月旧用手指绕着她的头发玩。 “饿。”卢啄然枕在她胸口,“但是再抱抱嘛……再抱抱好不好……” 许月旧哪有拒绝的道理,只能宠着自己的小女友。 …… 等到她们终于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许月旧拉着卢啄然睡了一个午觉。 因为上午太过于集中精力,导致现在许月旧几乎是困得睁不开双眼,卢啄然自然是要依着她,还因为她耽误了许月旧休息的时间而道歉, 许月旧一觉就睡到了晚上十点多,而卢啄然已经热好她们中午剩下的饭菜放着了,她正靠在椅子上看明天要考的内容。 许月旧没什么困扰,理科对于她来说几乎没有什么难度,她就是奔着满分去的。 “不用考满分。”许月旧笑道,揉了揉她的头发,“只要考上就好了,不一定非要去抢状元呀。” 卢啄然点点头,但是她心中还是有一点叛逆的小想法,她知道没有任何必要,但是她就是像追求那样的仪式感——她想和许月旧并列。 许月旧见她不自然的反应,瞬间就明白了她在想些什么。她也没再继续劝阻下去,甚至渴望上天能给她们这一次机会,只并肩这一次,接下来的路就只能卢啄然一个人走了。 第二天也是如常,只不过吃完了午饭,下午再次考了一个科目。 卢啄然一直心情很好,看起来应该是发挥得不错。只不过不知道她是不是有预感,变得越来越黏糊,恨不得把自己黏在许月旧身上, 许月旧现在根本无法拒绝她,几乎到了卢啄然想要什么她都愿意给的情况。 最后一个下午了…… 一进家门,卢啄然就急得解许月旧的衬衫扣子,因为太过紧张甚至解了三次才解开第一个。 许月旧干脆利落地将衬衫撕开,还顺手把卢啄然的给撕了。卢啄然被她的动作激得一开始那点勇气都散光了,变成了任她摆布的布娃娃。 许月旧这次毫无顾虑地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一遍一遍地吻她的脸颊、额头、嘴唇、锁骨……希望这最后一次,能够给卢啄然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 卢啄然的反应竟是青涩,被她逼出一声又一声的软糯呻.吟。 抵死缠.绵。 卢啄然一次又一次攀上高.潮,被逼得好像永恒地困在了生与死的临界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们做了许多遍晋江不让做的事情,卢啄然哭叫得嗓子都哑了。但是许月旧每次想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来,都会被卢啄然抱着脖子挽留。 许月旧总觉得卢啄然好像真的预见到了什么,比如她即将要离开。女人在这方面总是非常敏.感,就如同卢啄然喘.息着昏过去也在紧紧地拉着她的衣袖似的, 许月旧半抱着卢啄然去洗澡。她因为高考瘦了很多,本来许月旧不是特别能抱得动她,但现在已经不怎么费力了。 卢啄然再浴缸中又再次醒过来,二人又擦枪走火了一次。 卢啄然初次承受的地方被过度使用得已经肿了起来,连指尖都探不进去,她这才沉沉睡去,还紧紧握着许月旧的小拇指,拉都拉不开。 许月旧看着她的睡颜和身上青紫的痕迹…… 最后一晚,再陪她最后一晚吧。 许月旧抱着她娇软的身体,吻着她的眉眼。她身上带着一点奶香味,估计是今天早上又买的草莓牛奶使得的。眼角因为哭过,还泛着红,甚至有点肿。 许月旧凑上前去用下唇蹭了蹭那处。 她心中悲凉不舍交杂着,很不是滋味,她甚至开始怪这个任务的残忍,无论是对她来说还是对卢啄然来说。 【提醒一下宿主,宿主是可以自行选择是否失忆的。】 是许久不见的系统音,还是软萌萌的正太声音,却已经勾不起许月旧的萌点了。 【只有我可以失忆吗?可以让卢啄然也失忆吗?】 【抱歉不可以哦宿主,请问是否现在要离开此世界?】 许月旧心中更加沉了下来。 【我选择失忆……】 如果要进行下个世界,她必须要忘了卢啄然,不然对谁来说都极其不公平。 她爱卢啄然。 许月旧看着卢啄然破皮的下唇,极轻极柔地在上面舔了一下。 她愿意为卢啄然守身,可是她不行。 最后再看了一眼卢啄然的面容,许月旧狠了狠心。 【好了,离开吧。】 【好的,恭喜宿主完成第二个任务!目前积分: 15144004,请继续努力。本世界剧情填补基本完整。】 【3、2、1!】 听到最后一声响的时候,许月旧失去了意识。 她再也不会知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她们二人除了选的三科都是a之外,主科三科的成绩一模一样,并列成为省第一。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有弃坑,目前计划一周更一万左右,另外请不要举报这章,举报的人我诅咒他秃顶qwq 第72章 网红1 许月旧是著名直播软件jj的四大美人之首,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混上这种称号的。 她来这个世界已经有半年有余,但是这个所谓的系统实在是没有存在感,在这半年中, 基本上没有怎么出来过,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攻略谁,只是按照系统一开始的要求, 迅速在jj蹿红。 系统曾经和她说过,她会穿入一本本小说中,而现在这本则是一个什么《总裁的天价小娇妻》,就是像是她工作的地方, 前台妹妹喜欢看的小说类型。 但是她来了这么久, 除了知道一个书名,知道自己的对象是个女孩, 小可怜人设, 可是一直也不知道书的剧情是什么啊, 可见这个系统略坑, 这穿书和不穿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许月旧因为车祸而死,死之前绑定了这么一个系统。她犹记系统说只要做完任务她就可以重回身体, 继续过下半生,一般人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而许月旧是一般人。 不过比较奇怪的是,明明绑定的时候她记得系统还是冰冷的机械音,怎么来到了任务世界之后,就变成了萌萌的正太音, 不过她一直没问,毕竟是第一个世界,还是小心为上。 在这半年中,她以为了很多人是攻略对象。 比如她在直播时认识的好朋友——阮诺,她一骑绝尘的榜——絮絮,虽然她觉得自己的榜一是个男性才对,但是这个怎么看怎么像个姑娘,甚至还有她的学生——陆乾。 是的,她并不是全职主播,她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就是c市一所私立中学的数学老师,目前在教初一重点班。而陆乾是她最头疼的那个学生,明明脑子很聪明,但是就是不愿意认真学。 许月旧一向数学很好,当初差点走专门研究数学的道路,不过后来还是被父母劝服,在小企业上班,朝九晚五,成为了一只没有梦想的咸鱼。 其实若不是这次机会,她可能会找个人形婚,然后浑浑噩噩过上一辈子。这次也算是给了她一个体验百味人生的机会吧。 时间过得越长,她就越对她那个据说需要攻略的对象好奇。 但是系统不说,她又没什么办法,她也试图问过两次,可是系统却一直都没理过她。 许月旧惆怅。 她都已经做成传说中的网红了。还别说,网红这个职业是真的赚钱,刚刚半年,她已经赚了她之前在现实世界所有的收入了,还加了好几倍。 就她那位榜一……嗯……小姐姐吧,就起码能一天给她刷上十几万,而她pk时更是几十万几十万往里扔,简直让许月旧震惊不已。 这得有多有钱啊。作为一个普通小市民的许月旧常常这么感叹。她甚至有点心虚,在直播间呼吁过几次不用拼命给她砸钱,毕竟她也怕那种小朋友偷大人的钱给她刷,然后她就被谴责那种。 但是那位榜一姐姐并不在乎,许月旧甚至觉得对方暗恋自己,因为她经常刷完礼物找她要微信。 许月旧其实有点犹豫,因为万一她耗费了太多时间在对方身上,结果对方根本就不是她需要攻略的对象,岂不是浪费了时间。但是随着收入越来越多,许月旧还是心中惭愧,加了一个对方的微信。 毕竟她觉得她的直播实在是没什么内含,她就是传说中的什么颜值主播,虽然她不卖肉,但是也是露个脸随便闲扯聊天就有一大把收入。 许月旧总觉得这有点不劳而获的意思,她于是给周三周五开了个主题,大概就是交流交流心灵,她给对方当个树洞什么的,知心姐姐那一挂。 然后周一周二讲鬼故事,周六唱歌,周日打游戏。 许月旧一般晚上七点开播,播得不久,就播到十点,因为她学校那边事情还挺多的。她虽然特别喜欢数学,初一的知识肯定也是扫一眼就会了,但是毕竟没有当过几天老师。她只是大学时在某某机构兼职过,但是那个机构很水。 点c是线段ae的中点,得到的结论不只是相等关系,还有二倍和二分之一关系……她坐在办公室正研究数学题。 这种题目对于刚刚学的同学们,还是比较困难的。一般这种难题,许月旧都至少想三个方法,把最好理解和最容易的讲给大家。 教师资格证和名牌大学毕业证是系统连带着赠送的,自打她接下来这个班之后,这班的数学成绩就成了年级中一骑绝尘的第一名。这让许月旧还蛮高兴的。 除了那位“问题学生”——陆乾。 陆乾明明很聪明,但是就是一点也不用功,作业基本上没写过。许月旧确实说过了如果可以考入年级前五可以不写作业,但是陆乾却总是差上那么一点。 许月旧咬着笔尾,心想:就是差细节上了,她不稳。 这节课音乐课,办公室里面人出奇地满。 对于这些学生来说,音乐课这种东西根本就是形同虚设。课表上一周两节,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老师一周能让他们上一节就不错了。 许月旧等着班主任等老教师将要找的人找走,毕竟那些人比她资历深。虽然是私立学校,但是这个私立学校也很吃资历,除了赚得多、学生少之外,和公立学校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作为一个私立学校,它的校服居然连小礼服都没有! 巧了的是,这些老师都没有找陆乾,她便连忙将陆乾喊过来。 这是她最头疼的一个学生,其他的还好,要么就是真的天才级别,要不就是很勤奋的。 “你成绩又下了五名。”许月旧颇有些气愤地将刚刚考完的月考成绩单扔在她怀里。 陆乾抱着成绩单低下头,偷偷用余光去看许月旧,发现她真的生气了后,糯糯地说道:“许老师,我错了,真的……” “你每次都这么说。”许月旧皱紧眉头。 办公室里挤着很多学生,许月旧的声音本应该没有那么明显,但是对于陆乾来说,这声音好像放大了无数倍,砸在她耳边。 陆乾的身世在学校不是秘密。她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姐姐将她拉扯大,但至于这姐姐是什么样的,所有人都没见过。因为所有老师都会避免提及她的家人,免得刺激到她,但是许月旧却觉得这不是对方不好好学习的理由。 “给你姐姐打电话吧。”许月旧把练习册一合,站起来走向办公室的公共电话——如果要联系家长,老师们便会用这个电话。 陆乾张了两下嘴,想给自己争取个转圜的余地,但是见一向温温柔柔的许老师冷下来脸,她又不敢说话了。只得用委委屈屈的眼神看着许月旧。 “喂,您好,请问您是陆乾的家长吗……”谈妥了对方在中午午休的时候来学校一趟,许月旧刚放下电话,就看到了陆乾可怜兮兮地拉着她的衣角,一双小鹿眼中蓄满了泪水,软绵绵地说道:“呜呜许老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许月旧猝不及防,心软了一下,但是还是努力板着个脸,语气却跟幼师哄孩子似的:“你要是好好的,老师还是很喜欢你的。” 陆乾眼中的眼泪一下子就消失下去,接着喜笑颜开。 许月旧咬牙去掐她嫩生生的脸蛋:“小作精。” …… 许月旧今天上午没课,可以说是专心致志地分析陆乾的卷子,好和她姐姐“汇报”。 她姐姐按照原先定的时间,颇有些姗姗来迟,这让许月旧不是很高兴,她一向不喜欢迟到的人。但是对于家长她肯定是不敢摆脸色,虽然私立学校好一点,但是被告到教育局,影响也非常大。 教师这个角色也是系统给她钦定的,幸好她是一个可以将两件事都做好的人,她之前在公司上班的时候,偶尔给趣味数学杂志投个稿什么的。 想着她本来想在四十岁的时候领养一个孩子,然后长大后若孩子也想从事数学方面,她也好蹭一蹭课程。 数学本是她此生也不想放弃的东西。 许月旧心中叹息一声。 “许老师您好,我是陆乾的姐姐,我叫谭生絮。”对方风尘仆仆,留着干练的齐耳短发,比许月旧高上一个头,大概有一米七,身形高挑,无论怎么看都是个难得的美人。 许月旧看得愣了一下,想着她如果去直播的话,那四大美人这名头她也能占上一个。 接着又因为她的名字愣了一下,“谭生絮”……这个絮字让她总想起那个她自从直播就一直没下去的榜一。 “抱歉许老师,我公司那边有点事情,刚刚实在是赶不过来了。”她有点惭愧地笑笑,很有礼貌地握了一下许月旧的指尖就松开。 既然有合适的理由,对方又那么礼貌……还好看,许月旧自然也不好再揪着这件事,只是请她坐下,然后说道:“这是陆乾的成绩单,您自己看吧。”她板住脸,将成绩单推到对方面前。 谭生絮看着许月旧的脸有点发愣,接住成绩单的手也在发抖,怎么看怎么紧张得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书名瞎起的,如有重名,纯属缘分! 没当过老师,对于老师工作的印象全来自初中和高中我自己学校的情况。 按理说这个世界应该是个没有幺蛾子纯谈恋爱的……吧…… (我怀疑五万字就完了) 第73章 网红2 许月旧当成她是对陆乾的担心, 并没有在意这不自然的紧张,并且对方明明眼神是在成绩单上的,却一直在偷偷地瞄她。 “陆乾家长……就她现在这个对学习不认真的情况……”许月旧刚刚开口, 却被谭生絮打断。 “叫我名字就好。” 许月旧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对方的名字和自己直播间的榜一有一些异曲同工之妙。 “嗯……谭小姐?”许月旧肯定不好叫得太亲近, 虽然对方长得像是和她同龄的人吧,但毕竟还是学生家长。 谭生絮眼神中略有失望, 但是随后又涌现上了点点光芒,仿佛很激动的样子。 许月旧:??? 许月旧颇有些无语,但是还是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谭小姐, 就陆乾现在这个对学习的态度, 虽然她很聪明,但是马上就要升初二了, 初二的难度比初一提高了一大块, 学校又商量着用轮换班级的制度, 会对孩子增加很大的压力的……” 许月旧吧啦吧啦了一大堆, 还真有些老师的自我修养。结果她一抬头,谭生絮显然不是认真在听的样子, 而是一直盯着她的脸颊看。 许月旧被盯得后背发麻,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才终于说出来:“请您认真听,谢谢!”语气中颇有赌气之意,但是家长面前她肯定不敢有一点愤怒的意味。 谭生絮被凶了之后居然还轻笑了一下,仿佛在哄炸毛的猫似的,轻声道:“是我错了, 抱歉,许老师。”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苏得许月旧颤了一下,感觉听得腿都软了。之后才生气对方的态度,这和陆乾面对批评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果然有其父就有其子……不对不对,有其姐就有其妹。 虽然据说陆乾是被收养的,但是许月旧越看越觉得她和谭生絮长得还蛮像的,尤其是鼻子、嘴唇,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眼睛不一样,陆乾是又圆又大的小鹿眼,里面蓄上点泪水,许月旧就服软了。而谭生絮是一双带媚的桃花眼,眼角甚至还泛着粉色,让人看一眼就仿佛要陷进去似的。 倒像是勾人的小狐狸精。许月旧胡乱地想着。 又好看又事业有成,这是什么人生赢家的设定啊。 小可怜……许月旧咬着下唇。估计攻略对象就不是对方了,她心中居然还出现了一点失落。 “许老师?”谭生絮有点疑惑地问她,见她没有反应,还用手里的成绩单轻轻地戳了戳她。 “啊?”许月旧这才发现自己也盯着对方的脸发了半天的呆,顿时脸上一红,用轻咳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我们接着来说……” …… 许月旧跟谭生絮聊了一整个午休的时间才终于把对方放走。谭生絮刚走,陆乾却来了,还拿着她昨天没写的作业,如今已经补好了,甚至也不像她往常一样,这回字迹写得十分工整。 既然如此既往不咎。许月旧将作业拿了过来,还揉了揉她的头发,心中想着,看来请谭生絮来是真的有用。 她居然有点想再见到对方了。 许月旧脸上泛起红晕。她真的是被美颜诱惑了。要是她是古代的书生,恐怕已经被吸光了精气了。 “许老师,下次能不能别叫我姐姐来了?”陆乾鼓着脸颊去拉她的衣角。 “嗯?为什么?”许月旧顿时心中不安起来,不会那些老师说的是真的吧,她真的戳到了陆乾的伤心之处? 陆乾则是摇摇头,说道:“可以不说吗?”她的眼睛中又蓄上泪水了。 许月旧心中一颤,忍不住骂道,这小戏精。但是心中却又为此动容了。她扶额,有意不去看陆乾的眼神,却又感受到了对方拉着自己衣角的动作徒然加重。 “好了好了,你要是乖一点我不会再找你姐姐了。”许月旧将手写的作业给她,“今天我没有课了,你帮我和班里说一下作业吧,记得十点之前作业小助手上传哦!” 为了培养他们的好习惯,也据说是为了防止他们抄作业吧,这个学校都要求同学要在晚上十点之前用手机将作业上传到网上,然后老师还得要加班判出来,有的新老师格外努力,当天甚至要求改完错。 不过这倒是不影响许月旧晚上的直播,因为她正好十点下播嘛。 许月旧是个非常有时间观念的人,也就是说好了十点下播,就算她打游戏正打了一半,她也能立刻退出来直接下播。讲鬼故事也是讲了一半直接就下播,一分钟都不多的那种,经常让入戏的粉丝叫苦连天。 这和说书先生的“预知后事如何”有什么区别!而且她的预知后事如何还是请看下周。 于是粉丝们就会在微博里面自己编后续,有认真的,还有编段子玩的,经常看得许月旧笑得前仰后合。 …… 下了班后,许月旧随便在便利店买了个饭团。房子那种东西是系统赠送的吧算是,但是比较气人的是,系统没有给车,她只能上下班挤地铁,房子还很远,基本上一个小时才能到。 学生四点半下课,她一般五点多才能走,到家就六点了,根本来不及好好吃饭,有什么就吃什么,有时候干脆就不吃,导致她这半年瘦了快十斤,本来有九十八斤,现在变成八十九斤了,幸好胸没瘦没。 她刚刚从便利店出来,就看到了停在便利店门口的豪车。没有熄火,看起来像是在等人。 确实是豪车,所以她忍不住网上瞥了一眼。对于她这种对车一窍不通的来说,能认出来的除了一文不值的破车,就是一辈子可望不可即的豪车了。 就是这么一瞥,却让许月旧愣了一下,车内坐着的是谭生絮和陆乾。 在她印象中,谭生絮好像从来都没有接过陆乾,她当时还感叹对方有点不太负责任。这是被请来之后良心发现了吗?她在心中挑眉。 她本来想连忙加快脚步远离对方的,免得又被小狐狸迷了眼,结果她刚刚想要错开眼神,就和谭生絮那双眼睛对上了。 许月旧心中一震,暗叹这一对姐妹的这双眼睛简直长在了她心底最软的地方,看她一眼她就心软得厉害,仿佛对方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忍不住答应。 陆乾将车窗摇了下来,朝着许月旧招了招手,笑得眉眼弯弯:“许老师!” 许月旧被她的喜悦感染了一瞬,也朝着她招了招手,刚想找借口离开,却听到谭生絮说道:“许老师上来吧,送您一起回家。” 许月旧刚想拒绝,就见陆乾好像不高兴了,去用手捂她姐姐的嘴,但是动作到一半,仿佛想通了什么,露出笑容来,又用着一双小鹿眼看着许月旧,声音都软软乎乎地带着撒娇的意味:“许老师,过来嘛,正好我有题目要问您。” 她打开车门跳下来去牵许月旧的手,带着许月旧坐到了车的后座上。 谭生絮眸色暗了暗,握着的方向盘的手也不自觉地更带上了几分力气。 陆乾性子一贯开朗得很,这一路上都黏糊糊地拉着许月旧说话,小嘴就没听过,还要去牵许月旧的手。 虽然陆乾很让她头疼,但是也可爱得很。许月旧喜欢她每一个学生,包括陆乾,她都当成弟弟妹妹疼,于是没有拒绝陆乾的亲近,反而心里还涌现起一点同情的意味。 对方无父无母的,姐姐又那么忙碌,基本上都没接过她,什么传说中的管家和司机也根本没有,恐怕还蛮缺爱的。 许月旧想到这一点,心更软了,伸出手去揉陆乾的头发。 不过许月旧心中又打起鼓来。小可怜设定……不会她的攻略对象是陆乾吧! 她曾经有这么想过,再看对方对她不自觉的亲近,她心里又忍不住惶恐起来。 陆乾今年十三岁,而她已经二十五岁了,差了十二岁啊……整整差了一轮……这让她怎么下得去手?再者对方现在才十三岁,要想谈恋爱,起码得等到她十八岁吧,不然禽兽这个称号她实至名归了。 她条件反射地松开拉着陆乾的手,对方则又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了。 许月旧强迫自己狠心起来,咳了两下,说道:“不是说有题不懂吗?” 陆乾嘟着嘴,从书包里掏出练习册来,不是学校的,应该是她自己买的。许月旧这才欣慰一点,这下看来好好学习不是个口号,还是有行动的。 “动点p、q分别从a、c两点同时出发向左运动,同时动点r从a点出发向右运动……”许月旧凑过去小声读题,读完之后火腾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她捏了一把对方软乎乎的脸颊,带着气愤说道:“这种类型的题目上周刚刚讲过啊,动点问题嘛!这还是经典类型!我那篇题目你是不是一道也没做!” 陆乾心虚地低下头:“那个……” 许月旧深吸一口气,但是还是缓解不了心里的气愤,干脆朝着谭生絮道:“谭小姐,您看她!” 陆乾瞬间瞪大了双眼,语气中带着哭腔,可怜得很:“许老师骗人!说好的不向姐姐告状呢!” 作者有话要说:有二更。 许月旧:咳咳。 谭生絮:(脸色大变) 陆乾:喂,是120吗? 第74章 网红3 到家之后, 许月旧平复了一下怒气。不过确实谭生絮要快一点,现在刚刚六点,许月旧还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时间。 今天是周四, 不在她安排的主题中。因为主要看她心情。她心情还算是不错, 啃完了饭团之后,打算今天两个主题, 一个鬼故事加上打游戏。 许月旧游戏打得一般,一般都和阮诺双排,阮诺会带她飞的。她掏出手机,一边啃着饭团, 一边给阮诺打电话。 至于为什么是打电话而不是发微信。主要是因为阮诺这个人根本就不看消息, 经常给她发了信息之后三天才回一次,实在是令人无语。不过她对谁都是这样, 无论是朋友还是亲戚。 阮诺几乎一下子就答应了她。 至于饭团, 她没有加热, 不然海苔就不脆了。不过因为太着急, 随便拿的饭团是她不太喜欢的,金枪鱼饭团, 她总是觉得有些腥气,但是毕竟花钱买了,于是只能囫囵吞下。 挂了电话,许月旧心中泛起几分暖意。阮诺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当时她还比较迷茫,她确实是从来没有接触过主播这个行业,前世甚至看都没看过, 最多只在同事看大胸妹妹跳舞的时候扫上一眼。 阮诺教给了她圈内的规则,甚至帮助她火了起来。对于阮诺,许月旧是又亲近又感激的。 阮诺好像还在读大学,但是已经成了jj一骑绝尘的大主播了,后半辈子的钱可能早就已经赚够了,许月旧都要挂在她后面五位。 阮诺的直播内容主要就是游戏,偶尔跳跳舞唱唱歌什么的,她最大的优点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很圆滑的一个人。 像她这种露脸的美女主播,被骚扰几乎是避免不了的,还经常会有人打抱不平,一瞬间直播间的空气就会变得尴尬起来,而阮诺三两句就能打破这种局面,而且两方都不会得罪。 而和别人连麦,直播间有带节奏的时,她也是全jj最会解决的,哪一方都不得罪。 在这方面,阮诺教给了她很多很多。 而且她灵魂也有趣的很,反正整个人都让许月旧无比欣赏。 许月旧微博差不多有八百多万粉丝,而阮诺则有一千一百多万,她发完微博预告之后,那条微博地下满是期待的嚎叫。 她已经很久没和阮诺连麦了。 许月旧又写了一会教案,在班级群里说了一下让他们别忘了提交作业,就打开了电脑,开始调试设备。 【宿主宿主,目前系统开发了一个有趣的游戏,要参加吗?】 许月旧被久违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本以为系统一时半会就不会出来了。 【什么游戏?】许月旧有点警惕地说道。 【可以押一下攻略对象哦,押对了系统会奖励一次复活机会!】 复活机会?这让许月旧有点心动。 系统和她说过,如果任务失败,她就会被传送回现实世界的身体中,可能她的身体已经死了,而且死得不是一般的惨,要是回去了怕不是还是一个死,那她岂不是白努力了。 而这毕竟是第一个世界,许月旧心里实在是没有底,正好系统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她几乎是顺江想要答应了。 【如果押错了呢?有什么惩罚吗?】 【惩罚?不会的哦,系统很人性化的,当然不会有这些东西,所以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呢,宿主就不要在犹豫啦!】 系统话音刚落,许月旧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倒计时,只有十秒钟,看得她心中仿佛被揪紧了一样。 许月旧连忙回答。 【我答应!我答应!】 倒计时消失了,她面前出现了四个按钮。 谭生絮、陆乾、阮诺……这些都是她之前想到过的人物。 还有一个人她听都没听说过——解离。 她不禁想到,这难道就是她的榜——絮絮吗? 【宿主快点选择哦!】 让许月旧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她眼中出现了一个倒计时,只有十五秒。 许月旧分析都有点来不及分析。但是陆乾肯定在她心中排除了,如果要攻略对方,她怕被自己内心的谴责弄得生不如死。 而解离……她有点想选,手指已经往那边伸了,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谭生絮那双漂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是真得好看,直接戳在她的心口上,比陆乾的眼睛更让她心软。 许月旧心中甚至出现了想要抱着对方吻吻她泛红的眼角的虎狼想法,她瞬间愣住了,连忙拍拍自己的额头。 但是却还是顺从心意去按了那个按钮,哪怕对方和小可怜这三个字好像根本沾不上边的样子。 她按上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最后一秒。 【那什么时候可以揭晓答案啊?】许月旧想起来这么关键的事情自己还没问。 【等宿主触及到真相的时候哦!】 许月旧愣了一下,还是没看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她到时候就自己知道了?这什么鬼,果然系统好坑啊! …… “小乾。”谭生絮切着自己手下的牛排,看着坐在她对面陆乾淡然的神色,终于忍不住说出来,“你喜欢许老师吧?” 陆乾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样,她手下的餐刀和白瓷盘猝不及防触碰到一起,发出无法忽视的“砰”的一声,震得陆乾心下一颤。她抿着唇不说话。 “你才十三岁。”谭生絮皱着眉,放下了餐具,“你真的是认真的吗?” 要是别人也还好……可是那人是许月旧啊……谭生絮深吸一口气,心中又酸又疼。 “姐姐,你以为你天天给许老师砸钱,她就会喜欢你吗?”陆乾轻笑一声,一点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干脆地扔下餐具,让它压抑的声音发挥得再清脆一声,显然是心情不悦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她不会记得你的,甚至根本不知道有你这个人。如果不是我,你见都不会见到许老师。” 谭生絮睁大了双眼,站起来去拉她的手腕,强迫她停住了脚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知道解离吗?”陆乾冷笑一声,“她说我是天才。”之后甩掉了谭生絮的手,重重地把门拍上。 谭生絮坐在沙发上,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 到了时间,一分也不差的七点,许月旧打开了直播间。 “大家好。”许月旧笑着说道,一边调了一下摄像头的位置,“诺诺那边要八点才能播吧,一会我们再连麦好吧。” 说完她突然站起身来将灯关上了,屋里只有角落小夜灯欲灭的光芒,还蛮有气氛的。 不过还是少点什么,她没有化那种很恐怖的妆容。全网其他讲鬼故事的博主都会化个血淋淋的妆。 不过许月旧一时半会还没学会。 许月旧在现实世界的时候还是比较喜欢这种东西的,鬼故事恐怖片之类的。她胆子特别大,一般鬼屋也不会吓到她。尤其是那种灵异事件,她几乎是一点也不相信,现实事件反而更能刺激到她的感官。 许月旧打开了自己搜集好的音乐。其实这些故事都还行,主要是靠灯光和音乐来烘托气氛。 就像是恐怖片换上了好运来就不恐怖了一样。 “你们见到过人跳楼吗?”许月旧压低声音,嘴唇靠在麦上。她特地将小夜灯挂在了衣架上,这样小夜灯就会摇摇晃晃的,灯光飘来飘去。而她虽然没有化妆,但是扑了很多粉底,最白的色号,所以她的脸白得吓人。 气氛一下子就烘托起来了。 许月旧的鬼故事一般都是自己编的,有时候甚至是一边说一边编。 这故事有点老套,大概就是讲得有某个学校的某个宿舍仿佛被诅咒了一样,谁住进去就会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死于很恐怖的死法。 许月旧喜欢用第一人称来讲,这样大家更能带入进去。 她越讲越起劲,正当到了最重要的部分的时候,阮诺突然发来了连麦邀请,她刚想拒绝,结果点错了,点成了同意,然后一张漂亮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阮诺还在播着哆啦a梦的主题曲当成bg美颜也是拉到了偷,直接将她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气氛打破了。 许月旧没崩住,直接笑了出来。她干脆将小夜灯关上,打开了大灯台灯补光灯一系列,倒是没开太大美颜,不然她的脸就有点白得过分了。幸好她扑上了脖子,色差没有那么大,不然实在是有点搞笑。 “我刚刚营造起来的气氛全都让你打破了。”许月旧无奈地笑道。 阮诺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捶腿:“没事没事,反正你怪不得我,是你告诉我这个点来连麦的。你粉丝不是会自己编嘛哈哈哈哈,而且你都坑了多少个鬼故事了,加一个也没事。” 许月旧叹了口气,对着她翻了个白眼。 “玩什么?”阮诺咬着红唇说道。 “我就会玩那一个游戏,你觉得呢?” 阮诺又笑起来。 阮诺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不知道还以为她是未成年呢!但是她偏偏喜欢过于成熟的妆容,还有比较成熟的服装,可是发型又是单纯可爱的少女样子。 最有趣的是,这些东西在她身上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正牌受是谁还是很明显的吧 第75章 网红4 “你果然打得还是这么菜。”阮诺发出了无情的嘲笑, 笑得一点偶像包袱都没有,估计粉丝又截出了十个八个表情包流传了。 许月旧懒得理她,继续跟在后面送人头。 “你真是菜得理直气壮。”看着许月旧的骚操作, 阮诺翻了个白眼。 …… 到了下播的时间, 许月旧立刻就关了直播,完全不管阮诺的反应, 就打开了批作业的软件。 她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把作业批改完才想起来。 她场场都来的榜一今天居然没来!许月旧心中冒起了有点矫情的委屈,徘徊了几次,还是打开了微信想要问问对方。 一轮明月: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这是许月旧第一次主动给她发微信,她们自打加上了联系方式, 只说过一次话。 那是许月旧生日的时候, 对方给她转了五个二十万……许月旧当时便惶恐不已,因为对方什么都没找她要, 就直接转了这么多钱…… 许月旧收了后又给她转了回来, 她实在是有点受不起这么多。 对方接收了, 居然还给她道了歉, 然后发来了个1314。许月旧仍然不想收,拒绝了两次, 最后还是不得已收下了。虽然是这么暧昧的数字,但是许月旧总觉得对方单纯得很。 毕竟转账被对方拒收还给对方道歉的,许月旧感觉自己只能遇到这么一个人了。 对面几乎是秒回。 柳絮:抱歉,我昨天有点事。 然后又是一个1314的红包。 按理说许月旧应该是不收的,她实在不太喜欢私下这样,但是今天宛如赌气一般确定了收账。 …… 听到陆乾的摔门声之后, 谭生絮就再没了吃饭的胃口。她打开微博……她只关注了一个人,就是jj主播小月牙。 谭生絮是在半年前在小助理的手机中发现她的,当时她一双潋滟的眸子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促成了二十七年的首次情窦初开。 谭生絮忍不住以“上班时间不要看无关内容”这个借口去打探了小月牙的直播间号码和平台。 只不过她是真的没想到,她一直藏在心里的小主播,居然是陆乾的数学老师。但是她看到许月旧的那一刻仿佛就被凝固在了原地。 更让她震惊的是陆乾的表现。她只当对方是青春期孩子的意乱情迷、心猿意马,这样的感情或许并非算不上真,但是倒是对谭生絮够不上什么威胁。 只不过她养了十多年的妹妹,一朝成了她的“情敌”,这件事也蛮好笑的。 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一直在看许月旧的直播的,居然这么按捺得住。 谭生絮揉了揉太阳穴。 今天许月旧的直播内容格外丰富,大概是因为陆乾终于“从良”的喜悦吧,谭生絮却怎么也不想点进去直播间,她心中实在是有点乱。 而且她没想到陆乾居然和解离还有联系。 谭生絮感觉头更疼了,于是关了手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最近公司要向海外扩张,她忙得不分白天黑夜,她倒是有点庆幸自己到了学校,不然可能一直到陆乾毕业,她都不知道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就近在眼前。 她手机中的工作群一直在响,显然今天晚上她不会度过轻松的一晚。 谭生絮轻轻叹了一口气。平日里她就算工作也要准时地去到许月旧的直播间,活像上课偷偷看小说的小学生,她甚至要防止开视频会议时被同事发现。 她关掉了许月旧的微博,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在谭生絮心里,许月旧就像是一个勾人心魄的小妖精,总是占据着她的大脑,使她心神不宁,就如同现在一样,她工作时仿若被僵尸吃掉了大脑,总是忍不住神游天外。许月旧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无时无刻不出现在她的脑海中,甚至还有她讲鬼故事时低沉的嗓音。 她总是忘不了那声音拂过耳畔留下来的酥麻。 谭生絮吞了吞口水,瞟了一眼手机,却发现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是她一直不敢联系的许月旧主动给她发消息了! 谭生絮震惊不已,手一抖,就将桌子上刚刚冲好的浓咖啡碰到了地毯上,在纯白的地毯上留下了一朵黑玫瑰。 她家从来没有请过管家司机什么的,因为陆乾不习惯,只会定期请小时工来家中定期做卫生,平常做饭她如果有时间就尽量她做,如果没有也会让助理来做。 谭生絮恍了个神,又看了好几遍来确定真的是对方,急忙输入开锁密码,甚至忘了指纹解锁这件事。 一轮明月: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每一个笔画在谭生絮眼中都好像在撒娇一样。她心脏狂跳,暗叹,果然是小妖精。 她现在一点工作的心都没有了,尤其是今天还见到了许月旧本人。如果她是君王,那许月旧绝对是头号祸国妖妃。 她下意识点开转账,毕竟红包一次只能发二百,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少了,她本想砸上几十万,又想到许月旧生日那天的不自在,收了手,只是转了1314,这其中暗藏着她的小心思。 她知道她对许月旧绝非是粉丝对偶像的感觉,她喜欢许月旧。 她虽然从未谈过恋爱,但是她能明白这种心动的感觉。 尤其是对方虽然拒绝了一次,但是还是收下了她的1314红包,那一晚她好不容易有一个完整的休息时间,却失眠了,看了一夜对方直播的录屏。 此时谭生絮并未奢求许月旧一次就收,只要最后能收就好。 谁知道许月旧就像是在赌气一样秒收了她的红包,一般来说她都会说声谢谢,但是这次却一句话都没说。 谭生絮顿时被可爱到了,忍不住捂住自己通红的脸颊。 还工作什么工作!文档有许月旧好看吗? 谭·昏君·生絮如是道。 …… 许月旧也为自己颇有些小孩子气的行为所震惊。她面上慢慢升起一点红晕。 她红着脸颊,在群里@了两个没有及时交作业的同学督促,然后钻进了被子中。 不过今天陆乾居然是第一个交作业的,这倒是令她震惊不已。 看来对方是真的要准备好好学习了? 许月旧感叹道,看来找姐姐这件事真的很管用嘛!没想到陆乾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作精,居然这么怕自己的姐姐啊。明明谭小姐蛮亲和的,看起来也不凶啊! …… 许月旧好不容易入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待她起床的时候已经起晚了整整一个小时,她连早餐都顾不上吃,急忙奔向地铁站。 她住得偏,早上这个时间基本上都打不到车。 谁知道她刚刚准备打电话给班主任,让她帮忙看一下班。因为她今天好死不死有个早自习,结果她面前就停住了一辆她熟悉的车。 “谭小姐?”许月旧不自觉地双眼亮了起来,仿佛有星辰映在其中,让谭生絮一不小心愣了。 谭生絮昨晚处理完公司事务就已经快四点了,她躁动的心脏还没有压制中,于是干脆就出来兜兜风,鬼使神差地就开车到了许月旧家门口。 她在这里一直看着许月旧那层夜灯的光芒,并且猜测那一间是许月旧的家,居然就这么过去了三个小时。 谭生絮轻笑,刚准备离开,往公司去,反正她已经缺失睡眠习惯了。刚刚被迫创业那会,三天睡五个小时都是再平常不过的。 没想到她居然碰到了飞奔出来的许月旧。 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极其好的机会,她急忙凑到对方身前。 谭生絮看了看手表,笑道:“好巧啊许老师,现在是不是有点晚了,正好我去公司顺路,送您去学校好吗?” 许月旧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对方温温柔柔的,她眼看着去学校的时间就晚了,她这个月的全勤就泡汤了,于是揉了揉因为尴尬而略微泛红的脸颊,说道:“谢谢谭小姐了。” 谭生絮甚至从驾驶位下来给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颇有些伺候大小姐的感觉。 许月旧头一次被人这么对待,脸颊泛起了红晕。 “谭小姐不送乾乾吗?”许月旧终于忍不住问道。 在她心里谭生絮是个看起来很温柔的人,为什么会这么不负责任呢? “她自己会去的。”谭生絮顿了一下,神情淡淡地道。 许月旧“噢”了一声,也不好再就此说话。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她这还蹭着人家的豪车的,实在是不好再掺和人家的家务事。 “谭小姐昨晚没睡好吗?”许月旧说道。 “许老师怎么看出来的,我觉得我不像萎靡不振的样子吧。”谭生絮轻笑。 “黑眼圈遮都遮不掉了呢。”许月旧半看玩笑地说道。 谁知道谭生絮连刷的一下就红透了。她本来就是出来散散心的,连妆都没化,整个人除了看起来精神之外,其他地方都显得颓废得很,这一下子倒是在心上人面前出糗了。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月旧见她脸色变了,连忙接着说道:“还是很好看的。” 这不是什么恭维的话,这是出自她的真心实意。 谭生絮整个人都长在了她的审美上,哪怕是现在这样,也是颓废的厌世美人。 许月旧好想揉揉她略微有些凌乱的长发。 她皮肤很白,潋滟的桃花眼眼尾的淡粉与眼下的乌青相接……许月旧的目光停留在她红粉色的水润唇瓣上,脑子里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一定很软吧……冲破所有想法位列第一冲上了脑海。 许月旧吞了吞口水。 谭生絮感到了对方流连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是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 好不容易脸上的红晕散了一些,耳尖却一直保持通红通红的。 …… 在剩下的路上,谭生絮一直没有说话,许月旧也没开口,而是一直在想该如何报答谭生絮这两次。 一般来说应该是更加关照一下孩子,毕竟家长总是把心系在孩子身上,但是平常因为陆乾太皮,许月旧本来就显得好像更加专注她一样,如果再在她身上投入更多注意力,那么对别的孩子实在是有些不公平了。 许月旧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对于她来说的万全之策。 “谭小姐,我请您吃饭吧。” 谭生絮张了张嘴,许月旧就连忙打断道:“您先不用拒绝,不是去外面的饭店。这周六如果有时间的话,来我家吧,我来准备饭菜。” 谭生絮简直等不到许月旧的话音刚落,就立刻答应,还差点把车开到沟里去。 “那是不是应该加一个联系方式?”许月旧说道。 谭生絮刚刚想说好,但是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到嘴边了又变成了:“抱歉我只用电话,不用微信的。” 许月旧一愣:“没关系。”不过谭生絮自己开公司的话,那现在企业不是已经普及了网上办公吗? 谭生絮在许月旧下车之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一支笔,给她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一直到许月旧转身离开后,谭生絮还仍然看着她的背影,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 许月旧上完早自习之后,将谭生絮留给她的电话号码输入到手机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夹在教案册中。其实输入了电话号码,这张纸条应该没有什么用处了才对,但是许月旧就是想要将它保存下来。 一切都弄完之后,许月旧这才发现陆乾一直在门外看这她这一连串的动作。 她后背莫名有点发凉,但是她只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站在那儿干什么,过来呀!”许月旧朝着陆乾招手。 陆乾刚刚还低沉的神情一瞬间变成了大大的笑容,她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来,将自己买的面包放在许月旧的手上:“许老师,是不是没吃早餐,要按时吃早餐哦,不然胃会疼的。”陆乾看起来好像是在和许月旧说话,但是眼睛却一直都没有离开教案本露出来的那一点纸条边边。 许月旧笑着接受了她的好意,但是还是暗中奇怪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吃早餐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有这一更 第76章 网红5 这一天, 被同学们“亲昵地”称为“数学日”。因为今天早晚自习都是数学,上午四五节课两节数学连着。许月旧只教这一个班,也忙得头晕眼花的。眼看就要到期中考试了, 学校的习俗一向是不停下来复习, 一直讲,但是许月旧总是想着要插空复习复习, 起码做几张卷子。 不过重点班的孩子都比较乖巧,陆乾那样的也有,但是不多,基本上人人都可以认真地完成学习任务。虽然不如尖子班聪明, 但是胜在努力。 孩子们愿意学, 许月旧自然也愿意努力教。只不过昨天晚上的失眠加上这些日子的操劳,许月旧险些在课堂上晕倒。 此时终于挨到了中午休息, 许月旧一边揉着太阳穴, 一边感叹, 还是已经不年轻了, 连这种程度的熬夜都挺不下来。 “许老师,一起去吃饭吗?”刚刚新来了一个月的英语老师陈柔特别喜欢亲近许月旧, 她很怕那些老教师,尤其是带她的师父、年级主任。 年级主任严肃得很,对他们甚至比对学生还要严厉。毕竟学生她还需要顾虑,但是对老师们就不怎么需要。 “不了,我卷子还没批完。”许月旧又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个哈欠, 幸好明天就是周末了,虽然周日要去教研,但怎么说还是有一天时间。 “那我给你带个面包回来吧。”陈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回来你转我微信上就行。” 许月旧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就继续低下头来批卷子。 这是她自己拼的题,刚刚测完,她一边判一边觉得头更疼了。 果然,她强调无数遍的点,还是有人记不住。 不过陆乾确实进步飞快。许月旧特地第一个判的陆乾的卷子,除了有一处粗心之外,没有任何错误,甚至几乎和标答一模一样。 许月旧感叹,果然陆乾很聪明,只要好好学肯定没问题的。 说曹操曹操到,她正在想着陆乾,陆乾就又趴在办公室的窗户处看她,她眼神瞥过去,吓了一跳。 此刻办公室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其他老师都去食堂吃饭了。 许月旧无奈笑笑,对她招招手:“过来呀!” 陆乾笑得有点羞涩,抱着粉色的小熊饭盒走了进来。 “许老师,我饭带多了,请您吃吧。”她的鹅蛋脸上泛起红色,撒娇似的眨了两下小鹿眼。 “不用了,我让人帮我带了。”许月旧不太喜欢接受别人无缘无故的好意,因为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还才好。 陆乾没说话,而是顺势拽了一把椅子坐在许月旧旁边:“我吃完饭了,我帮您弄吧。” “好。”许月旧这次没再拒绝,因为她想快点弄出来,最好下午大课间的时候就可以赶紧把分念了,晚自习就要讲完,不然会耽误她课的进度。 她本来就为了让学生们好吸收,讲得比较慢,已经算是年级进度比较落后的了,虽然她已经计划好了,但心里还有点悬。 陆乾在旁边帮她算分。一边写一边说道:“许老师,我考得好吗?” “嗯,这次确实不错。”提到陆乾的成绩,许月旧笑起来,毫不吝啬地给予对方夸奖。 她向来是奖罚分明的,陆乾做得好,自然需要夸奖。 “那有什么奖励吗?”陆乾比许月旧算得还快,基本上就扫一眼就写出来了总成绩,而且三心二用。 “奖励……”许月旧判卷子的手顿了一下,她还真没有想到这里,不过这倒没有什么不行的,而且也算是报她早上的“面包之恩”吧,确实如果没有那个面包,她略脆弱的胃可能就会疼起来。 看出了许月旧的危难,陆乾先开口了,她眯着眼笑:“这样,许老师收下我的饭菜,然后明天请我去老师家蹭饭好不好?”她的话尾好像都带着波浪线。 许月旧被她说得心软,况且她还要请谭生絮到家里,姐妹一起来也没有什么不行的。 “好啊,正好我邀请了你姐姐,你们一起来。”许月旧便由着她,收下了她的粉色小熊饭盒。 “那我明天上午要上大提琴课,中午可以吗?” “可以啊,你还蛮忙的啊。” “是哦,我学大提琴七年了,有时间拉给您听好不好?” “可以啊!” …… 打了午自习的上课铃,陆乾不得已先回去了。许月旧眉来得及给陈柔发微信,让她不要带,于是就打算当成晚餐好了。 许月旧打开饭盒,里面放着一个手捏奥尔良鸡肉饭团,两块半熟芝士作为甜点,还有两颗奶油草莓,和一些煮熟的杂菜。小保温杯里面是温热的味增汤,内容非常丰富。 既然接受了,许月旧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一边啃半熟芝士一边翻着教案本,突然发现夹在里面的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不见了。 许月旧有点惊讶,她甚至从头到尾都翻了一遍,最后只得承认,那张纸条真的不翼而飞了。这种事情简直没办法解释。就像是丢了东西,找了很久,却怎么也找不到,一直到最后终于放弃了,多年之后,却在某个角落中又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执念。 许月旧惆怅了一瞬,心中泛起淡淡的失落,这不是一件大事,但是还是会微微影响心情。 但是确实也没有什么必要为了一张纸条大费周章去找。 许月旧将卷子判完之后,又将饭盒中的剩饭倒了,在洗手间将饭盒洗干净,趁着学生们上体育课,放在了陆乾的书桌膛中。 她顺便将卷子放在了每个同学的桌子上。她念分一般用记分册。 路过陆乾的桌子,她忍不住扫了一眼,却发现陆乾的笔袋有一张纸条露出了一个小角,怎么看怎么像她的那张。 她突然想到中午学案本一直在陆乾那边,就压在给她的那叠卷子下面。 许月旧自然不可能私自去动学生的东西,但是她还是心中堵了一下。她不太明白对方拿了这张纸条能有什么作用…… 罢了。 许月旧摇了摇头。走一步算一步吧。 但是她忍不住对陆乾起了顾忌。 …… 下午第三节课,老师们开了个会,说的是期中考试的事情,许月旧最不喜欢开会,况且还是在晕晕乎乎的情况下,哪怕已经灌下去了一杯冰美式,她还是提不起神来。 许月旧想来是自己高三的时候喝多了美式,身体已经对它免疫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节课,她又连忙回到办公室拿上自己做好笔记的卷子,跑向教室,正好赶上了上课铃。平常打预备铃她就会进教室准备的。 许月旧一边讲课,一边偷偷注意陆乾。 陆乾显然心情很好,将饭盒放在腿上,一直在摸索上面的小熊。在许月旧抛出下句没有人回答的尴尬时刻,她也会自觉地开口,甚至还主动举手回答了两个问题。 陆乾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许月旧身上,甚至连她在讲题的时候,她的眼睛也不在题上。 不知道为什么,许月旧看她这样的眼神总觉得背后发凉。 …… 许月旧将题讲完就想立刻走掉,她总觉得在陆乾的视线范围内非常局促,却被陆乾拦住,偏偏对方的理由还非常正当。 “许老师,最后一道题我还有另外一种写法,您帮我看看怎么样?” 陆乾想到的写法非常巧妙,许月旧看一下眼睛就亮了。 她将陆乾的方法记录下来,虽然心里发毛,但还是揉了揉陆乾的头发。 “真厉害!” 陆乾笑得见牙不见眼,但是她却不知道,许月旧已经对她有隔阂了。 …… 许月旧在回家的路上不止一次想到陆乾的那种眼神,宛如猎人对待猎物的眼神…… 她希望是自己的错觉。 她正想着,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奇怪的短信,短信内容就是一条很短的链接,好像是一个什么网站的样子,许月旧只当是垃圾短信,将电话号码拉入了黑名单。谁知道她到家之后刚刚打开电脑,就发现工作邮箱也被发了这条消息,链接和刚才的好像一模一样。 更吸引人注意的是邮件主题,上面只有两个字——解离。 这两个字让许月旧顿住了想要删除这条邮件的手指,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就是系统让她选择的那四个人中她唯一不知道是谁的那位。 她手抚过解离两个字,将网址保存了下来。 许月旧将网址输入到浏览器中,按下回车键,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个人网站的东西。 网站中有录音、相册、视频三个版块。内含她的上课录音,她日常生活的高清照片,视频有她直播的录屏,还有她回家路上的一些视频,甚至还包括今天早上她上了谭生絮车的视频和照片。 相册中还有许多长截图,上面事无巨细地记录着她每一天做的事、遇到的人,有些条后面有一个对勾,有些没有。根据许月旧的观察,有对勾的是有照片和录像或者录音的。 许月旧瞪大了双眼,冷汗自额头流下来。 这是……有一双不为人知的眼睛一直在监视她? 作者有话要说:有二更 第77章 网红6 许月旧心下发凉, 急忙将电脑关上。 解离、解离。许月旧在咀嚼这个名字。为什么要监视她? 许月旧平生第一次这么慌乱,她甚至将屋内所有窗帘都拉上,用胶带将电脑的摄像头粘上……然后坐在床上平复着呼吸。 她渐渐冷静下来。 这是一本书, 这是一本书。许月旧在心中念叨着。这说不定是为了剧情服务的。 可是剧情究竟是什么啊!她扶额, 尝试叫了几次系统,系统也一直没有回复她…… 许月旧甚至产生了自己正在做一场梦的错觉。 她大概用了十多分钟才说服自己坚持下去, 不要因此崩溃。只是这实在是太触目惊心,她甚至现在还觉得窗帘的缝隙处有一只眼睛在盯着自己。 许月旧把报警的想法压下去。既然是解离发来的,那应该是和剧情有关的,她只能先自己查看一下。 她慢慢鼓起了勇气, 打开了那个网站。经过细细查看后, 她发现直播录像只有一个多月的,也就是对方可能才知道她还在直播一个多月。而录音……既然有她在上课的录音, 也就是说对方可能是她在学校的学生? 陆乾的脸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许月旧心一下子悬到了喉咙, 既震惊又恶心。她不明白对方发来链接的意义, 就是单纯的戏弄她, 还是想要胁迫她做什么? 她刚刚想要给对方发邮件,询问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又想到,明明很多图片和视频的拍摄时间和地点陆乾是不可能在场的。 这应该不是什么玄幻世界吧。许月旧皱紧双眉。 而且系统既然说了是四个人,那陆乾和解离应该是不同的两个人。所以她们合作做了这个? 许月旧揉了揉太阳穴,伸手去摸手机,发现上面有一个未接电话,来自谭生絮。 她心中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急忙给对方回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估计是对方正在忙。 “喂。”对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感,可能是又在一刻不停地工作。 许月旧轻笑一声,想到今天早上对方的黑眼圈,倒是还蛮可爱的。听到对方的声音,她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放松起来。毕竟陆乾这个小混蛋,只有谭生絮能治得住。 “是在忙吗?”许月旧的声音放柔下来,“抱歉,打扰你啦。” “没事没事!”对面像是一下子就清醒了,“我就是想说,是定在明天吗?明天我可能有点事情,要晚点到,先让乾乾去可以吗?” 许月旧心下一颤,恐惧自心头泛起,她微微怔愣一下,才说道:“好……”语气中带着涩意。 不过这倒是一个可以和陆乾对峙的好机会。她想到。 只是她现在已经看不透她这个学生了。刻意的讨好、奇怪的行为…… 这件事谭生絮是否知情呢?一个想法在她的脑海冒出。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想法被她立刻打消,她甚至有点觉得这么想太对不起谭生絮…… 陆乾是个小混蛋,可是谭小姐应该是个好人……她想。 “怎么了?”对方听出来了许月旧语气中的勉强,急忙追问,“我会尽快处理完事情过去的……我看看能不能推行吗?” “没事没事,我就是最近心情不太好……”许月旧不太想在知道真相之前把这件事告诉谭生絮,虽然她现在心中有点脆弱,想找个人倾诉,甚至想将任务这件事托盘而出,不过最后她还是藏在了心里,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是工作压力太大吗?”谭生絮的语气放得很温柔,不过许月旧听到了藏在对方声音里的敲打键盘的声音,猜到她可能仍然在忙工作,她为耽误了对方的工作而愧疚,但是却不想挂掉电话。 “嗯……他们测验考得不是很好,我讲了好多遍的题目都还是错……”许月旧越说越觉得委屈得不行,语气黏黏糯糯的,她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如此示弱过,她的家庭不是很允许她弱下去,尤其是成年之后。 对方沉默了一会,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比较好,久久才说道:“这并不是你的错,尽力就好。” 就这两句很简单的话,却让许月旧心中一下子放松下来。 “谢谢你。”许月旧扫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过了直播时间十分钟了,心中大叫不好,“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嗯。”谭生絮回道。 许月旧挂了电话就连忙登上微博,发现自己的超话全都是为什么直播时间延迟了,甚至还有人打开脑洞说她是被外星人掳走了,什么带着空间穿越到了四爷的后宫正在种菜。 许月旧扶额却笑了出声,她急忙发了一条微博,找了个工作忙的借口,她的粉丝都知道她不是全职主播,还有自己的职业,但是不知道是什么职业。 许月旧一边调试设备一边刷新了一下评论,却发现好几条都是在@阮诺,许月旧有点奇怪。虽然她和阮诺关系很好,但是一般除了连麦,基本上不会在微博互动,既然她粉丝都是这种反应,那阮诺肯定发了什么东西。 阮诺诺诺:大家别担心,@月牙儿,正在和对象聊天呢。[怨念.jpg] 底下的评论瞬间炸开了锅,纷纷震惊许月旧居然有对象了。 许月旧自己也摸不着头脑,急忙在底下留言。 月牙儿:??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许月旧刷新了一下,就看到了阮诺几乎是秒回。 阮诺诺诺回复月牙儿:那你为什么一直在通话中? 许月旧这才看到阮诺打了三次电话给她。 许月旧有点心虚,看到那个对象二字心下有点软,耳尖不自觉地泛出红晕,她没想到该怎么回复阮诺,干脆就不回复,直接开了直播。 直播间一下子涌入好多人,弹幕上全都在刷她,问候她怎么迟到了。 天知道她自打直播以来从未迟到过一分钟。 许月旧在直播间又解释了两句。今天是周六,按照安排来说,她应该唱歌。 唱歌这件事不是她的特长,她只是声音比较好听,并且能够保持不跑调,但是没有什么技巧,但是也有人爱听这种“天然感”。 她解释完之后,就没有人再抓着这件事不放了,就算有也被刷了下去。她便从弹幕中刷的歌名挑了两首她有伴奏的。 只是她仍然有点心不在焉。 但是令她高兴的是,今天她的榜一终于出现了,连着给她送了七个游艇。 游艇是传说中的土豪礼物,一千元一个。 但是对于她的榜一絮絮来说这应该算是小菜一碟,平常她在许月旧的一场直播,能刷上几百个游艇。 而且她现在看到絮絮这两个字都觉得格外的亲切,总能让她想起谭生絮,想起她那双眼尾带粉的桃花眼。 许月旧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反应了一下才在唱歌间隙说道:“感谢絮絮送的游艇。”顺便比了个心。 这都是看阮诺的直播间学来的。 阮诺的直播风格浪得很,一口一个宝贝、哥哥、亲爱的,比心飞吻都是顺手拈来。许月旧就有点放不开,但是看到絮絮终于出现了,她心情格外好。 谁知道絮絮看到她的动作像是炸了一样,狂刷了二百个游艇,弹幕里的其他人都纷纷在说“大哥牛逼”。 许月旧连忙制止她:“谢谢,真的不用了。” 这一砸就是二十几万,许月旧看得都有点眼花。 对方只是点了一首歌,是一首叫做《不害怕》的歌曲,看起来像是一首励志歌曲。 许月旧笑笑,笑得眉眼弯弯:“我不会这首歌,下次学了给你唱好吗?” 对方刷了几个小礼物,就算是回应她了。 …… 下播之后,许月旧立即上到了那个网站,却发现她今天的直播视频一秒都不差,被发到了网站上。 她不知道这个网站别人能不能看,还是只有她一个人能看。想到这里,她更觉得心中难受,甚至想要干呕。 对方是编了什么程序,所以可以自动录像并且上传……还是真的是她的“铁杆粉丝”。 她正想着,被调到震动模式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阮诺:今天是生气了吗? 是阮诺的微信,下面还配了一张[委屈巴巴.jpg]的表情包。 许月旧当然没生气,她只是有点被戳破心事的惶恐。 一轮明月:没有。 阮诺:那可以陪我聊聊吗? 许月旧打开判作业的软件,她是可以一心二用的,再说了阮诺基本上从来没有拜托过她什么事,反而照顾了她很多,所以许月旧自然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她。 一轮明月:当然。 许月旧按顺序打开作业,第一个交的是陆乾,所以她打开了陆乾的作业。她忍受着心理上的不适,开始改她的作业。她扫了一眼微信,却发现阮诺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的作业显然是认真做的,每一个步骤都非常详细,甚至附上了整齐的草稿纸。 许月旧不得不给了她两朵小红花。 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阮诺:有人要回来了,你小心一点。 许月旧瞥到后蹙眉,但是无论她怎么追问,阮诺都不再回复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三更,但是估计零点前写不完了 许月旧:(一下缓解了紧张的情绪) 谭生絮:!!月月果然喜欢我。 许月旧:只有谭小姐能治得住陆乾那个小混蛋…… 谭生絮:…… (把大纲整理好了,改了一下最后一句话) 第78章 网红7 仿佛阮诺刚刚的示弱都是许月旧的错觉。 许月旧心下一慌。阮诺究竟知道什么, 为什么要她小心一点啊? 许月旧皱紧双眉,实在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人,而那个人又和阮诺有什么关系。 莫非…… 一轮明月:你是不是认识解离? 许月旧本以为阮诺连这条也不会回复, 没想到阮诺几乎是秒回了她的这条消息。 阮诺:你怎么知道解离的? 许月旧咬紧下唇, 不知道该不该把网站的事情告诉阮诺。阮诺这突然的一下,让许月旧都对她有点防备。 万一对方和陆乾一样呢?许月旧叹道。她知道自己不能因为陆乾一个人还没有确定的行为就去怀疑其他人, 但是……毕竟是任务世界,这些都是纸片人。许月旧自我欺骗。 她没有再回复阮诺,而是关上了手机,全神贯注地开始给自己的学生批改作业。 说是全神贯注, 实则不然, 她忍不住想起明天和陆乾的会面。她的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没有看到结果之前,谁也不知道是否正确。 …… 虽然是周六, 但是许月旧起了个大早到市场购买食材。忙了一整个上午, 准备了八个菜。 许月旧自打来这个世界就没有做过这么多饭, 基本上都是在外面解决的, 偶尔周末也是叫外卖,因为难得有一个休息时间。 但是这个休息时间对于老师来说又是非常短的, 几乎每一个老师都会利用休息时间去接着关注自己班同学的学习。 就像陈柔,她几乎没有给自己什么假期,为了出成绩,她每天都会让同学在群里打卡读课文、默写,一个一个判出来,往往这样一整天就过去了。孩子们年轻, 体力比较充足,甚至还有半夜三点才上传作业的,这能怎么办,只能全部接受。 但是这样做也算是一把双刃剑。有些学生无比敷衍就算了,家长们很多也无法理解,总觉得老师在做无用功。 许月旧前世没对老师这个职业有这么多感想,这才半年,感觉就已经积压了一肚子苦水了。 她将菜端上桌子。 糖醋里脊、红烧鲈鱼、香菇炖鸡、黄瓜炒木耳、芹菜炒香干、干煸豆角。加上一个杂粮紫米粥和拌花菜。都是很家常的口味。 许月旧不知道陆乾能不能吃惯,反正她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无论是不是陆乾做的,她都已经在心中对陆乾有很深的隔阂了。 陆乾简直搞足了排场。坐着应该是家中最贵的车,还有两辆车跟着,宛如公主出街一般。许月旧住的地方又不是什么富人区,这里反而是好多老人养老的地方,几个她邻居的阿姨都从窗户往下看了。 许月旧叹息。 明明陆乾平常不是这样的,她这是失了智吗? 许月旧没有下楼去接她。上次谭生絮送她回来,她给了她们楼号,这次只是说了门号和楼牌号。 她想检测一下陆乾是不是真的对她这么伤心,一个数字都可以一直记着。她偷偷从卧室的窗户往外看,幸好陆乾把人都遣走了,没有带着六个保镖两个保姆什么的,要是那样可能明天许月旧就上都市新闻了。 陆乾没有任何犹豫就走向许月旧的单元楼,还背着她的大提琴,显然没有忘记她随口许下的诺言。 许月旧是知道她这个特长的,毕竟陆乾没少请假去比赛,听说后来都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 她心中却泛起一阵恶寒。 “许老师!”陆乾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拒绝了许月旧要帮她将大提琴放下的动作,而是从琴盒中取出了一枝被保护良好的花。 “送给您!” 那花表面上是很适合送给老师的康乃馨,但是许月旧接住的时候扫了一眼,发现最内部的花瓣被人为扯下来,用胶水粘上了红玫瑰的花瓣。 红玫瑰的花语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版本可能会有一定的区别,但是象征爱情这件事总是统一的。 许月旧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陆乾对她的企图。她没想到师生情中居然不知不觉混进去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按理说这种情感她不应该用力去禁止,而是应该作为老师的角色去引导学生……可是她现在整个人除了恶心这一种情绪,其余的情绪完全不能松动这占据她全部心神的情绪。 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没让自己干呕出来,而是对着陆乾微笑,道谢,接过花来插进玄关的花瓶里。仿佛像是个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 陆乾将大提琴放在地毯上,刚刚换完一次性拖鞋,突然门铃又响了。 许月旧心下一动。如果不是什么推销人员,那应该就是谭生絮了。她提前把地址给了谭生絮…… 许月旧本来正给陆乾倒柠檬茶,顿时三步并作两步去开门,甚至比站在门口的陆乾还要快上一步。 因为太过于期盼的心情,许月旧甚至没有注意陆乾一下子变黑的脸色。 “许老师。”谭生絮轻轻笑一下,递给了她一盒巧克力。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全球限量一千颗的那款巧克力。陈柔前不久还在办公室说过,不知道要攒上几辈子钱,才能吃得起这款巧克力。 它的昂贵之处其实不在巧克力的本身,是巧克力中镶嵌的可食用金箔和包装盒上一百零一颗水晶和一颗巨大的粉钻。 按理说这样昂贵的礼物许月旧一般都不会收下,但是瞥到陆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就忍不住心下升起一阵快意。 “谢谢谭小姐。”许月旧故意笑得很甜,看得谭生絮一愣,而许月旧同样是被谭生絮好看的桃花眼吸引得一愣。二人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瞬,相视一笑。 陆乾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所以说年纪太小还是不好,情绪全都表现在脸上,但凡是个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的怒气。 “怎么了?乾乾不开心吗?”许月旧有意直接提出来。 而陆乾借着自己年纪小,夹带私货地拉着许月旧的袖子撒娇,声音软软糯糯的:“老师都不看我,老师不喜欢我呜呜。”眼睛也变得水水亮亮的。 按照平常,许月旧这时候应该已经心软了,可是现在她却变得“铁石心肠”,但是她暂时打消了和陆乾撕破脸直接去质问的想法。 因为这样看起来,解离不是个什么好惹的人物,而解离看着好像又和陆乾有勾结。 不过这样也算是出了气了。许月旧想到。 她还没说话,谭生絮却先开了口,说道:“许老师做了饭吗?” 许月旧毫无痕迹地拉开陆乾的手,该去挽谭生絮,拉着她到饭厅。 谭生絮有点受宠若惊,但是并没有松开许月旧,陆乾小跑两步想去拉许月旧的手,许月旧再次无痕迹地避开了她。 “我还不饿,你们吃吧。”陆乾几乎是有点咬牙切齿了,她将大提琴从琴盒中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我为姐姐和许老师拉大提琴。” 大提琴音色浑厚饱满,婉转动听,而许月旧因为昨天晚上刚刚被监视这件事弄得很震惊,虽然知道对方不会拍摄她在家中的情况,但是也忍不住拉上了半侧窗帘,目前屋内的光也有点发暗。 许月旧一边咀嚼一边想,差个蜡烛就是烛光晚餐了。 气氛实在有点太好,她看着谭生絮的脸,莫名有点心动。 若谭生絮真的是她的攻略对象……那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许月旧第一次见到谭生絮,就想去吻她眼角的红晕。 …… 中途陆乾实在忍受不住打电话给她临时雇的司机离开了,只剩下许月旧和谭生絮两个人。 谭生絮对此一点看法都没有发表,陆乾也一个眼神都没给谭生絮,仿佛二人从不相识似的。 “你……” “你……” 又是非常有默契的样子,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许月旧觉得好笑,而谭生絮示意她先开口。这没有什么课推脱的,许月旧说道:“谭小姐和乾乾是吵架了吗?” 之前谭生絮对陆乾的态度说不上非常亲近,但是也是对家人的状态,今天明显两个人都有点恨不得对方不存在的意思。 谭生絮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许月旧花瓶中的那朵花。 “许小姐,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她苦笑道。 许月旧一瞬间就明白了谭生絮和她知道的一样。 “我只当乾乾是开玩笑的。” 谭生絮则摇摇头,不再说话。 …… 昨晚。谭生絮在公司工作到凌晨才回家。她刚刚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家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显然是在等她的陆乾。 按照原来来说,陆乾很早就会睡了,根本就不会等她。 谭生絮内心流过了一阵暖流,她本以为是陆乾消了气,在和她示好,她刚刚走向前去想把陆乾抱回卧室,陆乾却睁开双眼推开她,眼中还像是结着坚冰一般。 “回来啦。”陆乾冷笑一声,虽然她是坐着的,谭生絮是站着的,但是就仿佛她高了谭生絮一等。 “谭生絮,你就这么上赶着去倒贴许老师吗?” 陆乾将她写给许月旧的纸条扔到了她脸上。 谭生絮一瞬间不知所措,只觉得心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设定错时间了 第79章 网红8 谭生絮心中升起一阵怒气。她伸手将纸扯下来, 撕成碎片扔在地毯上。 “乾乾,注意言行。”谭生絮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心下的火气半压了下去。 陆乾则是一脸无所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一片一片将地上散落的纸片捡起来, 扔进茶几上的垃圾桶。 “姐姐,你欠我的, 你这辈子也还不起的。”陆乾轻笑一声,带着不属于她年纪的成熟,她低垂着一双小鹿眼,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只有她自己知道, 里面什么都没有。 谭生絮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 走向书房。 陆乾的话她确实无法反驳, 她一直知道她是“戴罪之身”, 毕竟“父债子偿”,她父母没有还上的, 只能有她来偿还。 …… “她不是开玩笑。”谭生絮从回忆中走出来,对她说道。陆乾的性子她最了解不过,尤其是她那滔天的恨意与恐怖的占有欲。 而且在她知道谭生絮对许月旧的好感之后,她更加不会放手。就如同小时候,谭生絮看上的任何东西,陆乾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夺过来。而母亲因为对她的歉疚, 总是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谭生絮曾经不满过,直到她母亲告诉她那些被尘封的往事……在父母过世后,她本想好好照顾陆乾,真正将她当成妹妹……可是那天陆乾居然提及了解离。 解离是她父母身亡的罪魁祸首。 这戳到了她的底线。 许月旧听她的话,心中一沉,一时间不知道回复什么是好。经过了这几天,她也发现陆乾与她心中纯真少女的形象仿佛相差甚远,取而代之的是对方过于成熟的心智。 或许这因为陆乾的身世,或许她该心疼,但是她没有。她比自己想象得改变更快,更加冷酷无情。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陆乾的参与,不过也十有□□。如果真的落实了,哪怕陆乾迷途知返,她也难以像之前那样接受她。 更何况她畸形的感情。 就算陆乾是系统指定的攻略对象,她也绝对无法接受。 她刚刚想到这里,基本上不怎么出现的系统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恭喜宿主获得了系统奖励的金手指!】 许月旧当时心就凉了。她前脚刚刚想着如果陆乾是系统指定的攻略对象,后脚系统就给了她之前任务的奖励。 【没错!答案就是谭生絮!】 幸好系统又追上了一句话,许月旧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禁感叹,这系统是有延迟吗? 【请宿主做好准备,一分钟之后开始阅读本书。】 许月旧本来和谭生絮相处是很放松的,被系统这么一说,一下子挺起了身子。眼前就出现了她厌恶的倒计时。 倒计时一旦进入了最后十秒,许月旧所有的视线范围都会变成鲜红色,看得她觉得双目都有点刺痛。 终于,漫长的一分钟走到了尾声。她面前出现了类似小说网站的东西。 《总裁的天价小娇妻》作者徐思灼。 许月旧挑眉,点了进去。每章系统都有限时,许月旧总觉得自己像是在火车轨道上跑,后面有一列火车正在追着她,想要从她身上碾过去。 通过看小说,许月旧才知道,解离原来是女主。 这个解离身世也蛮惨的,看来这本书集齐了各种各样的小可怜。 她父亲早亡,母亲带着她改嫁到了一个家庭条件还不错的男人家中,而且男人还不能生育。按理说这样她就不会再有同母异父的什么弟弟妹妹,应该很幸福才是。 但是她长得太过于美艳,而且身体发育得比较早,经常会受到父亲的骚扰,言语上还有动作上。而她的母亲懦弱,一直由着她父亲,从未帮过她。 直到她遇见了男主梁兴。 梁兴…… 许月旧在心底咀嚼着这个名字。目前来说她应该没有见到这个人,甚至解离她也只是知道名字,还未见过本人。目前来说好像每个人都和她有着多多少少的纠缠。阮诺、谭生絮、陆乾…… 【诶?怎么没有了?】 许月旧翻到下一章,结果显示“vip章节,请付费之后观看”。 【啊抱歉宿主,系统目前没有办法充值,只能看到这里哦!】 许月旧几乎被她坑得崩溃,这才第一个任务就这么难了吗,来原著小说都不让看完。虽然她没看过什么穿书文,但是她也知道,原著小说是主角最重要的金手指吧…… 【我自费充值行吗?】 【抱歉宿主,不可以哦。】 系统话音刚落,许月旧就回到了现实世界。她反应了一下才想到刚刚和谭生絮说到了哪。 一直到那本书的vip付费处,对谭生絮的提及都是寥寥无几,她看起来只是一个没什么作用的配角,甚至可能是炮灰。 许月旧心中不免有些怅然。 在她眼中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是在那本书中,可能只不过是一个推动剧情的小角色而已。 “作为老师,这应该是我的责任,我没有引导好乾乾。”许月旧看起来很自责的样子。 谭生絮比她想象中还要单纯好骗,几乎是一瞬间就详细了许月旧装出来的愧疚,急得有些结巴:“不……不是您的错……” 陆乾有无数个可以走向光明的瞬间,是她偏要将自己囿于仇恨之中。 这样,她的仇是没有尽头,永远都报不完的。 许月旧只是苦笑一下,说道:“乾乾比较听您的话,希望您在家也可以开导开导她。”她自然看出了陆乾和谭生絮之间奇怪的气氛,她正是要用这句话去引诱谭生絮向她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谭生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肉眼可见地,她眼角的粉红变成了通红,眼中聚集浓浓的失望,随后她语气中带着迷茫,轻叹,“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这么长时间,她始终不知道,同样失去父母的她与陆乾有何区别。 许月旧想去揉她的眼角,她也这么做了。当她略有些凉意的手指覆上谭生絮的眼角时,二人都愣住了。谭生絮蓄在眼中的泪水因为她的动作自眼角溢出来。 几乎从未有过的示弱羞得她耳尖泛红,而许月旧又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擦拭她那道泪水。手指滑过仿佛浸了水一般滑嫩的脸颊,她忍不住内心滑过一瞬悸动。 既然得知了谭生絮就是攻略对象,那她也该想想办法刷好感了。 但是她虽选了谭生絮,也是既希望又不希望是对方。 希望是因为她面对谭生絮无法抑制的好感在驱使着她,而不希望则是小可怜人设。她既对谭生絮有好感,就自然希望她好。 谭生絮这下红得不仅仅是耳尖了,脸颊也染上了绯色。但她自内心就想与自己喜欢的人亲近,虽然身子轻颤,但是也并未躲开。 最后还是许月旧选择了结束这种暧昧的动作。 点到为止即可,不能太过分了。许月旧想。 她本该将谭生絮当成纸片人,毕竟这仅仅是小说中的人物,可她自然不忍心,所以她想尽量负责人一些,不要唐突了对方。 谭生絮使劲擦了一下眼睛,那红色更加明显。许月旧看着吞了一下口水。 “抱歉许老师。”她颇有些强颜欢笑的意味。公司近些日子本来就不太顺,更何况还有陆乾这些事,总是让她回忆起过去的种种,心中更是百感交集。加上还因为她和陆乾给她的心上人添了麻烦与危险,她更是难受得不得了。 许月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再安慰谭生絮,知道她的眼睛瞄到了玄关处的花瓶。她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将那束康乃馨拿起来。 里面变成玫瑰花瓣的那一层本来还在蜷缩着,而在许月旧递给谭生絮的时候,谭生絮心下狂跳,那花瓣仿佛因为许月旧这个动作变得熠熠生辉一样。 谭生絮知道陆乾送她这朵花的含义,但是却不敢想许月旧送她花的意义。 那朵另类康乃馨在经过水的滋养之后显得稍微好一点,花瓣也不再打蔫了。 许月旧斟酌了一下语言,想着怎么说才能更加委婉一些,最后她还是直接选择了不说,将它变成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 谭生絮颤抖着手接过了许月旧的那朵花。 她自然明白许月旧的意思,但是在排除陆乾、解离等隐患前,她一句话也不能说。 “下次去游乐场吗?” 这次见面是次要的,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才是最重要的。许月旧想起前世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恋爱攻略,第一条大写加粗的就是这句话,所以她一直记着,不过确实是一直没有机会用上。 “希望谭小姐可以赏个脸。”许月旧补上这句话,开始了自己的眼神攻击。 谭生絮本不想再将许月旧拉入这次斗争,可她一望向许月旧的眸子就心软了。 她太喜欢许月旧的那双时刻含水的双眼,喜欢到心快要化了。 “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那一瞬,她心中的喜欢快要溢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剧情推进,这章是双向视角 第80章 网红9 许月旧特地下楼去送了谭生絮, 谭生絮则一直把那朵花护在手心里,可见她对这朵花的珍惜。陆乾要是知道自己的礼物为他人做了嫁衣,可能要气得吐血。 既然这么说了, 许月旧可并不把这句话当成一个客气话, 只是确定时间着实有点麻烦,毕竟谭生絮最近简直要把忙碌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谁知许月旧刚上楼, 就发现自己收到了一条微信。 “明天我就有空,可以吗?” 许月旧挑眉,看来对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双休了。 事实证明老师这个工作真的没有那么清闲。许月旧扶额。不仅这样,还拿着少得可怜的工资, 整天累死累活地争取当一个好蜡炬、春蚕。 教研这个东西请假还是比较麻烦的。许月旧皱着眉想, 她和教研员关系一般,毕竟她是新上任不久的老师, 要是关系好的老教师, 就算没到对方也会给算到, 但是她就不一样了。 这涉及到继续教育学分, 不去的话会修不够,这有涉及到评职称什么的。 不过许月旧转念一想, 她又不会在这个世界待上一辈子,那么这些东西都是可有可无的,只有谭生絮是最重要的。 许月旧想着,掏出手机就给教研员发微信,绞尽脑汁卖了二百多字的惨,大概就是说突然生病起都起不来床险些打急救电话, 幸好教研员还算是比较人性,没有让她去开假条。 她这才终于回了谭生絮的微信。 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许月旧发现谭生絮对她应该算是有好感的,从跟她接触的种种反应来看,她的好感甚至超出了许月旧的想象。 可是谭生絮非但没有表露出来,甚至还有意遮掩着。 许月旧想了想。大概除了害羞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可能就是陆乾和解离的原因……许月旧皱紧双眉,除了任务的驱使,她自己的好奇心也让她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总觉得背后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算这才刚刚是第一个世界。 她正想着,又收到了一条微信,是一个游乐园的地址,是极其红火的一家,而且离她家很近。不过比较麻烦的是,这个游乐园票价比别的地方高出百分之十来不说,还特别难抢,甚至还要提前好几天预订。 陈柔和她男朋友去过,回来就和她吐槽,这简直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 “我已经订好票了,明天我去接你吧。” ……好吧,有钱人的快乐她的确体会不到。 “好。”许月旧“心机”地切成了语音,并且将声音压低,带着些许哑意,苏得让人心都快化了的那种。 发完之后,许月旧心情大好,她几乎可以想象到对方收到这条倏然红了耳尖的样子。 剩下的时间,她全用来了写教案。他们要写出提前一周的教案,许月旧每次都为此绞尽了脑汁。这是她最讨厌的环节,但是她和别的数学老师又不相熟,上网找也总是找不到合适的。 而教案还是一周检查一次,下周一就是deadline,而她还差许多。 就这么一直写,她差点又误过了直播时间。 今天是周六,许月旧的主题是唱歌。但是她最近嗓子有点哑。 老师好像就没有嗓子好的。明明学校很有钱,年级却只有一个耳麦,只能到处去借。 许月旧泡了一杯金银花茶,开了直播。 “大家好。” 她话音刚落,絮絮像是疯了一样狂刷礼物,刷得许月旧都看不清屏幕了,感觉自己仿佛高度近视一般。 许月旧也有点懵。对方一般都是匀速刷礼物,从头到尾那种,可现在…… “怎么了吗?”许月旧怕她不知道自己说的是谁,斟酌了一下到底称呼什么好,“……絮絮?”最后她还是念了对方的昵称。 让她叫对方絮絮姐姐她实在是叫不出来。 她本来没指望对方会回复,因为絮絮基本上不会和她互动,当然也可能是弹幕刷得太快了,反正她从来没看到过。 絮絮:心情好。 她眼前突然闪过一条。 她急忙拖动鼠标,先看了一下是不是高仿号,然后又看了好几遍,才终于确定对方是真的搭理她了。 从前她简直以为对方是个只会刷礼物的机器人了。 “这样吗……”许月旧嘟囔着。 心情好啊,她心情也不错其实。 许月旧想着谭生絮通红的眼角,心中又酸又甜,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笑得眉眼弯弯:“是吗?那太好了,我心情也很好。” 许月旧一直都是唱苦情歌比较多。因为她的声线比较适合那种歌曲,总是唱得人心尖一颤,仿佛引起了共鸣,而今天她则是选了一首偏甜偏小清新的歌曲做开场。 她今天的声线微哑,反而别有一番滋味。 这一晚,她都是肉眼可见得心情好,连看到陆乾的作业都没有那么堵心了,反而想起了谭生絮的模样仿佛刻在了她脑子里,一下又一下骚动着她的心脏。 今天是城市难得的风清月朗、繁星点点。仿佛万物都在与她一同欢喜。 她对谭生絮的好感仿佛是毫无理由的。或许是始于外貌,谭生絮整个人都长得极其对她的胃口。但是她望向谭生絮那双眼眸,总有一种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到过对方。 那是一种极其奇妙的感觉,如同前世有过深刻羁绊,今世一眼万年。 …… 谭生絮收到语音之后,脸上的热度就没下来过。 “谭总。”秘书敲了三下门。 “请进。”谭生絮急忙将耳机摘下来,仿佛被老师发现开小差的学生一样,飞快地将眼神都放在文件上,作出一副努力工作的样子。 秘书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却看到了她发红的脸色,以为他是觉得热了,急忙将空调下调了几度。 谭生絮扫了一眼秘书,最终也窘迫得说不出来话,只能接着桌子挡一下,小小打了喷嚏。 谭生絮想要一头扎进工作里,但是脑中全都是许月旧的模样,以及对今天晚上许月旧唱歌的期待。 无论哪一点,长相、声音、性格,许月旧都是她极喜欢的。二人好像天生就该这么契合,就如同经历了几世姻缘。 谭生絮感觉脸上更烧得慌了。见秘书一脸震惊,又要去拿空调遥控,她急忙站起身来,仿佛要去洗手间的样子。 秘书虽然等着她的文件,但是这种事情又不能拦着,只能目送着她出去。 她心虚地在隔间中打开许月旧的直播,正好还有几分钟就开播了,她插上耳机,又换到了微信的界面,打开了那条勉强凑出一秒的语音。要不是平常秘书有时候会帮她接电话,她都想把信息铃声换成这个语音。 许月旧果然准时开了直播,谭生絮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刷礼物。 “怎么了吗?” 谭生絮刚想打字回复对方,后面的话却让她僵在了原地。 “……絮絮?” 许月旧的声音打在她耳畔,谭生絮几乎是一瞬间腿就软了,差点跪倒在地上。 这样亲昵的称呼……谭生絮红透了脸颊,半晌,才颤抖着手指终于把字打出来。 谁知道许月旧也心情很好,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谭生絮第一次见她那样笑,好像自己的世界都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小粉花,每一个花蕊都是奶油做的。 她单手捂住自己的脸,不知不觉看了全程的直播。 等到出去的时候,她脚步虚浮着,仿佛刚刚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秘书抬眼看看她,又抬眼看看表,忍不住说道:“谭总,需要我给您买点火龙果吗?” 谭生絮不说话,脸上的红色一直没有消散。 今天她是要做好工作一夜的准备了。毕竟她明天一整天都不能来公司。 虽然还有副总等,但她总归是不放心。梁家的人一天还没有完全换掉,就算对方已经对她表了忠心,她还是忍不住心慌。 目前公司里很多梁家人,还手握着不少权力,她只能慢慢削弱。 按照以往来说,她没有什么不能等的,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她想要的就可以。 只是她现在有了软肋,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护好她…… 本来她是很有信心的,虽然梁兴快要出狱了,但是他一个人闹不出什么风浪。可是现在陆乾不知道到底要干些什么,还搭上了解离…… 她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查明白解离让她爸妈“意外身亡”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这件事情已经压在了她心中许久许久。 这几个人中,看似好像陆乾是最麻烦的。实际上解离才是最难对付的。 谭生絮一直觉得解离好像狠她,哪怕在国外深造,也要时不时攻击她公司的网络。单手这么久的时间,她一直没有明白解离的恨源自何方。 但是这样的恨是不能被忽视的,这比梁兴的恨还可怕。 解离是没有后顾之忧的,她也可以纯粹为复仇所生。 谭生絮突然后悔答应许月旧温柔的提议了。 可是……她悄悄伸手摸了摸康乃馨的花瓣。 她的心仿佛像这朵花一样,正在从内而外地变得鲜红、变得鲜活。 她或许太自私了…… 只要这一次,一次就好。 谭生絮的钢笔尖将纸划破了一点点。 第81章 网红10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 许月旧第一次起那么早,她居然在闹钟响起来之前就睁开了双眼。 她有点低估谭生絮现在在她心中的地位。 许月旧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才新加上的习惯。因为一般她很早要上课, 学校排课表特别喜欢把数学排在第一节课, 第一节意味着还要盯早自习,这时候她实在是离不了咖啡。 她前世做的工作一开始其实还好, 还是稍微忙一点的,后来越来越清闲,最后几乎到了去那里混一天日子的程度。 到了最后那种,基本上有后台才能进去混, 但是许月旧毕竟是老员工了, 老板又比较念旧情,一直没有动许月旧的位置, 但她也从未升职加薪过。 许月旧呡了一口咖啡, 看向窗外。 今天窗外雾气蒙蒙, 看起来无比压抑, 心中本来的欣喜和期待突然被一阵阵焦虑所盖过。 她总觉得今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那事情, 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许月旧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哪有什么天气定事情的。虽然她一向第六感很准,这多半是安慰自己的话。 她喝完咖啡,随便翻了两页教案,再去看时间, 发现才刚刚过了十分钟而已。 她和谭生絮约得时间是上午十点,而现在不过才五点半。 许月旧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点吃早餐的心情都没有。她甚至有一种压抑的呕吐感。 明明应该高兴的,明明昨天兴奋那样占据许月旧的心头。 她叹了口气,将教案又合上,走到了窗口,看着雾气笼罩的城市。 这里离市区很远,很多人都喜欢选择到这里来养老,许月旧的邻居多半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她隔壁的奶奶今年九十五了,四世同堂。 许月旧心上突然勾起了对家的无尽想念。 也不知道父亲的身体怎么样了,若是没有她……她怕这个家会崩塌。 许月旧将咖啡一饮而尽,她没有加糖也没有加奶,这不是她的口味,可是昨天正好家中的存货全部用光,她也一直没有找到时间去买……强烈的苦涩感袭上心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舌尖的苦涩挥之不去,一直徘徊在她的口腔。 她握紧拳头,再叹息一声,将窗帘拉上。 或许她不能再心软,要加快速度才是。 许月旧努力忽视掉心中的愧疚之感,打开微信,找到了谭生絮。 “有空一起吃早餐吧?” 她应该占据谭生絮更多的时间,这样对方才会对她产生更多的好感。 谭生絮几乎是秒回,许月旧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关注自己的微信,她怀疑对方给自己设置了置顶。 许月旧突然轻笑一声,将谭生絮的微信设置了置顶。 她从来不置顶任何消息,毕竟她这个世界的手机里面的好友其实只有三个人,一个他们班班主任,一个陈柔,还有一个就是谭生絮,而其他的也无非是一些工作群,有消息就会立刻被顶上来。 她看着谭生絮被圈成深灰色的框框,轻笑一声,感觉心下的愁绪消散了许多。 “可以啊,我现在去接你方便吗?” “方便的。”许月旧脸上不自觉地挂着笑容,双眼笑得像是两弯月牙,要是他们班的那些学生见到了可能会惊掉下巴。 她听说被学生私下评为唯一害怕的老师。 但是许月旧对学生其实并不是严肃,而是那种距离感。 学生很难猜透她的心思,她也不愿意透露给学生看。她倒是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毕竟老师和学生,还是要划开界线比较好。 …… 谭生絮昨夜为了赶今天的工作,先是给副总发了个红包,算是请他和她女友吃饭,接下来一直工作到凌晨四点,好不容易合上眼打算眯一会,却刚刚过了十几分钟就醒了。 她只得叹息一下,起床洗漱打扮。 谭生絮活的这些年,从来没这么在外貌上用心过,因为她“天赋”太好,不施粉黛穿个编织袋出门也好像在特意追求时尚。她线上请服装搭配师搭配好衣服和香水,化妆师又到了。 她特地请的是明星化妆师。 “谭总您好,请问您是要参加酒会还是?”化妆师伸出手来,谭生絮意思意思和她虚握了一下手,她不是很喜欢和别人有身体接触。 谭生絮脸上有点发红,她甚至想开除秘书的心都有,对方居然没和化妆师说她要去做什么,还要让她面对这样的尴尬场面! 她清了清嗓子,在镜子前坐下,装作一副冷静的样子:“约会。” “哦哦!”化妆师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比了个“ok”的手势。 谭生絮刚准备闭目假寐,却听到手机铃声响了,那个能让人酥掉骨头的“好”,在房间内“响彻”。 化妆师特地停下动作,而谭生絮先下意识回了信息,这才反应过来房间之内还有一个人,瞬间脸红得仿佛能冒烟。 化妆师本想埋头干自己的,毕竟这谭总是有名的狠人,她来之前朋友特意叮嘱了她,毕竟谭生絮有过不少有名的市级。但是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八卦的心,一边转动手腕在谭生絮的脸上施展自己的功力,一边忍不住结结巴巴地开口:“谭总……请问您是t吗?” 谭生絮正拿着手机装作等待回复的样子,一点也不想将一个眼神给化妆师,恨不得把头埋在胸前,没想到化妆师手上不停嘴上还不停,一句话给谭生絮说得手机差点拿不稳,钻进地缝的心都有了。 “我平常喜欢看点百合小说什么的……”化妆师看谭生絮的脸色,和一不小心碰到她的脸时发烫的触感,也知道自己好像没做什么好事,此刻正在努力挽救中,“您的屏保是约会对象吗?真好看。” 谭生絮的私人手机的屏保是她从陆乾的入学合影上截下来的许月旧。很模糊的一个影像,根本就看不出来到底好不好看,化妆师明显在硬捧,但是谭生絮听到别人夸自己心上人开心极了。 “是吧!她唱歌也很好听,声音特别好听!”谭生絮宛如一个脑残粉在和路人安利自己的偶像,恨不得列出一个清单来让对方去看,装出来的高冷形象完全不见了。 化妆师手上动作一顿,总觉得谭生絮的形象和朋友说的差别有点大啊。 …… “来了?”谭生絮靠在车上,好像在玩手机的样子,但是眼睛却一直在瞄着许月旧家的方向。 “嗯哼。”许月旧挑眉,轻轻笑道,突然向前走了两步,到了一个距离许月旧只有半个手臂的长度。 为了借力,她将左手抵在车上,用右手手指去蹭她眼下的皮肤——谭生絮在化妆师走后,想到许月旧之前说过的话,又用遮瑕涂了眼下,但是明显用力过猛。 看着谭生絮变得越来越红的脸颊,许月旧又笑了,退后两步,回到安全距离,然后说道:“今天黑眼圈遮得不错。”之后便走到另一侧的车门,也不客气,直接开门上车。 今天谭生絮为了不那么引人注意,特地换了一辆车,一辆比平均水平稍微高点的。 “去哪里?”谭生絮坐上车,将车钥匙插进去,突然有点懵。 “看你订票订时间一条龙,我以为你会事先想好地点。”许月旧开玩笑道。 谭生絮脸上又泛起红晕,许月旧有点好奇,对方怎么这么喜欢脸红。 “去徐记包子铺吧,我给你指路。”那是许月旧出了便利店最常吃的一家早餐店,物美价廉。 但是给她留下印象最深的其实是,她第一次撞进那家店,吃完了才发现手机没电付不了钱,老板娘挥了挥手就让她走了。 老板娘或许看到许月旧手上拿的教案和教科书,说了句:“是勤劳的园丁呀,工作辛苦了。” 从那之后,许月旧工作更努力了一些。 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其实不想现在这样。那时候她不过是为了任务所以教书,根本不觉得自己是在育人,尤其是孩子们总是让她急得满头大汗,第一次月考他们班甚至排在倒数第一名,校长拐着弯批评许月旧。 许月旧虽然觉得自己不会在乎,但是其实是有点打击的。 在老板娘那句话后,她突然觉得内心涌起了强烈的责任感,虽然这不过是一本书,虽然他们都是纸片人罢了…… 可是他们又那么鲜活。她也应该做些什么,算是不往来到这里。 许月旧抬起头来,转向认真开车的谭生絮那一边。她本来想看看窗外的风景,却被对方的侧颜吸引了。 谭生絮今天明显认真打扮了。她想着对方可能起了个大早为了打扮自己来见她,就被可爱得心都软了,甚至被蛊惑得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对方吹弹可破的侧脸,吻一下泛着粉红的眼尾。 那样可能对方的脸一下子就会变得通红吧。 许月旧轻笑出来,这才将视线放到窗外的景物上,扫了一眼,她却一愣。 不知道什么时候,雾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她们好甜,我却是只单身狗。(抹泪) 昨天我一不小心睡着了qwq,今天尽量多更 第82章 网红11 很快就到了早餐店。这家就在许月旧平常坐地铁的地铁站旁边一点点。 “我平常就从这里去学校。”许月旧指了指车窗外的地铁站, 说道。 谭生絮很珍惜能和许月旧独自在一起的机会,只有这时她才是最放松的。 她这几天压力实在是太大,能合眼休息一会已经算是万幸了。但是她却愿意牺牲自己难得的休息时间, 来见许月旧。 她的心仿佛和此刻蓝天上挂的云朵合为了一体, 变得柔软轻巧,好像随时都可以飘起来。她尽力收住自己脸上抑制不住的微笑。 “……我以后来送你?”谭生絮不知道自己是被谁上了心, 说了这句可以说一听就是异想天开的话。她心脏瞬间被从云上拉下来,拉到了海底,弹着无法呼吸的前奏。 许月旧听后也一怔,但是心中却泛起了仿佛蜂蜜一般的蜜意, 而且那甜意变得越来越粘稠, 裹住她整个心脏。 她忍不住想到,怪不得恋爱的人总是像是失了智一样, 连她这样精神偏理性的人也险些中招。 她没有发现, 她已经将谭生絮从任务的范畴划进了恋爱的范畴。哪怕对方说着一听就是在哄她的话, 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早上的焦虑早就一扫而光, 一如昨日的期待又涌上心头。 “好啊。”许月旧笑了笑,趁着等小路口红绿灯的时间, 伸手去碰谭生絮的眼角,“不过还是要好好休息,有空的话我会等你的。不要再让这里出现黑眼圈了。” 许月旧收回手指,果然看到了对方眼尾的粉色变成了淡红,脸颊也染上了绯色。 逗一个谭生絮这个喜欢脸红的人,让许月旧甚至有点上瘾。 这才刚刚认识没多久, 许月旧却发现自己已经想象不到再也见不到谭生絮的样子了。她急忙让自己收敛这种想法。 无论如何,结果都不会变,她和谭生絮必定分离,对方会永远永远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一个纸片人而已,纸片人纸片人。许月旧急忙对着自己在心中不住地念,但是这也是徒劳的自我安慰,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谭生絮的鲜活。 她甚至有点痛恨起将谭生絮制造出来的作者。 那个人就是这个世界的神。 许月旧在心中轻笑。那她或许也应该恨系统,是系统让她无能为力,连留在这里与这个人长相厮守的可能性都没有。 【提醒宿主,到时候离开任务世界可以选择抛弃这段记忆,将任务世界全部忘记,再去到下一个世界哦!】 许月旧的脑子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她吓得手一抖,随后听着系统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这样吗…… 可是失去记忆的只是她而已,被这段记忆影响的这么多人,全部都不管了吗? 许月旧忍不住给了谭生絮一个眼神,却发现对方心情好像无比好的样子,笑意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谭生絮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因为许月旧的这句话再微微颤抖。对方温柔的回答让她的心脏快化掉了。 她的心脏在胸腔中跳动的速度,让她感到无比头晕。 这……未免有点犯规了。 …… 遗憾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风雨无阻——也不需要害怕风雨,毕竟是店面的包子铺,居然今天没有开门。 许月旧有点不信邪地下了车去看。包子铺的卷帘门上写上了今日闭店的原因,原来是老板娘的儿子生病了,回归时间不定。 许月旧心中有点怅然,她已经有点习惯这家的味道了。其实……老板娘的手艺和她的母亲有一点点像。 “去别的地方吗?”谭生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许月旧身后,许月旧被她吓了一跳,转身差点撞进她的怀里。 “去我家吧。”许月旧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而家里,也是最方便的地方,顺便她可以展现一下厨艺,看看能不能俘获谭生絮的胃。 “诶?”谭生絮颇有些受宠若惊地微微睁大双眼,愣了一下才确定自己没把“你回家吧”听成“去我家吧”,才急忙答应下来。 …… 回到许月旧家的路上,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许月旧的心情在这一刻达到了最底端。 强烈的不安感再一次涌上了她的心头。 这一次果然发生了对她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好的事情。当谭生絮开到她家楼下的时候,陆乾正站在她家楼下,朝着她所在楼层的方向仰头看着。雨此刻有点下大了,密密麻麻地将陆乾的头发打湿。 陈柔经常在办公室看的偶像剧的画面本应该出现她的脑海中,就是男主在雨中等候女主赴约的画面,陈柔被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正好被在走廊中路过的校长发现,直接因为开小差被扣了工资,但是她此刻只能想到恐怖片的画面。 陆乾慢慢转过身来,但是她不是头先转过来,身体再跟着转,而是整个人都很僵硬地整个身子转过来。 许月旧感觉心下“咯噔一下”,这样的场面一般在恐怖电影中,弹幕总会提示“前方高能”。 陆乾见是许月旧,快步跑了过来,直接抱住了许月旧的腰,将小脸埋在许月旧的怀中,突然开始“呜呜”哭起来。 许月旧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推开了陆乾,直接把对方推出去半米多远,陆乾也是怔了,脸上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好不可怜。 “呜呜,许老师,姐姐她不要我了,把我赶出来了。”陆乾哭得打起了哭嗝,指着站在许月旧身后,为许月旧撑着伞的谭生絮。 谭生絮通常会在车里备一把伞,以便不时之需,她的每一辆车里都有一把伞,因为她曾经被伞救过一命。 许月旧自然一个字都不信,甚至胃里有点翻腾,她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了一眼谭生絮,对方的眼神和她对上,里面满是错愕和不可置信。 陆乾仍然不依不饶,快步走向前去牵许月旧的手,然后说道:“姐姐不让我回家了,我没有家了。” 她抽泣两声,脸色苍白,许月旧接触到她的皮肤,发现有些发烫,对方可能在发着烧。 反正谭生絮知道陆乾对她的心意,也知道她一点也不想接受,所以她拒绝陆乾属于情理之中的。 许月旧用另外一只手将她的手拉开,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了五十块钱,塞给陆乾,说道:“离这里一百米有一家药店,进去买点药,然后回家休息吧。你说的事情我会向谭小姐求证,也会告诉班主任的。”然后她示意谭生絮将手里的雨伞塞给陆乾。 她并不在意雨点落在发丝上,但是谭生絮好像比她还在乎,急忙伸出手去为她挡。 许月旧说完之后,也不顾陆乾的反应,就拉着谭生絮往楼梯间走。 …… “不是像乾乾说的那样的。”谭生絮一边换鞋一边说道,她紧紧咬着下唇,唇膏都被她吃掉了不少,嘴唇露出原来的粉红色,她的声音中不自觉地含着委屈,仿佛像在和许月旧撒娇。 许月旧心都软了,但是还是想逗她,于是她故意装作纠结的样子说道:“可是看起来谭小姐确实对乾乾不是很上心。”她暗指谭生絮从来不去接陆乾放学。 她本来一开始就对这件事有疑问,现在仍然有,但是现在这种疑问已经转变成了她想知道这背后的事情。 谭生絮急得脸都涨红起来,但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有点不知所措。 许月旧见她这样,哪舍得再继续欺负下去,只能叹了口气,将谭生絮拉到沙发处坐下,自己坐在她的旁边,轻声说道:“没关系,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说。” 谭生絮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眼尾变得越来越红,甚至有点要落下泪来的意味。 许月旧感觉自己被谭生絮带着水光的一双眼睛蛊惑了,她鬼迷心窍似的伸出手拨开谭生絮的头发,抚上她的脸颊,用手指摩挲着,忍不住靠她靠得越来越近。 鼻尖是过于甜的花漾甜心的气息,陈柔用过仿品,和正品味道差不多,许月旧本不喜欢这个气息,而此刻她才知道,只是因为用这款香水的人而已。 谭生絮带着点小心机地往头发上喷了点香水,就是期待着许月旧可以抱着她轻嗅她的头发,谁知道许月旧出了嗅了她的头发,还吻了她的眼尾。 许月旧唇印下去的一瞬间就几乎清醒过来了,但是另外一只手握着的轻颤的腰肢,让她想要一错再错下去。 她本不想发展得这么快的,但是此刻好像一切都明了了。谭生絮显然对她有好感,不管因为什么药一直隐瞒,泛着此刻与她亲近应该不算是冒犯了她。 于是许月旧转换道路,去吻那双唇。 比她想象中还要软。许月旧用微微有些干燥的唇去摩擦谭生絮的,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栗,她鼓起勇气轻轻用舌尖去轻舔她的唇缝,直到她轻轻喘息着张开双唇,甚至探出自己舌尖,引得许月旧去咬。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亲上了!虽然比我预计早很多,但是我已经忍不住了! 第83章 网红12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 每每分开的时候,谭生絮都会抬起头再次去寻许月旧的唇,双唇分开、贴合, 谭生絮也从一开始的青涩变得主动起来, 许月旧也颇有些头脑发昏。 窗外变成了暴雨,倾盆而下。雨声混着黏腻的亲吻声, 构造出极为旖旎的气氛。 许月旧睁开双眼,望向谭生絮湿润的眸底,仿若看到了整个浩瀚宇宙。 她想,她早晚会因为这双眸子爱上这个人。 …… 许月旧抱着谭生絮的腰, 去吻她红润的双颊, 很亲昵地用唇磨蹭。 “谭小姐……”许月旧倚在她肩头,望向她白皙的侧颈, 轻声道, 她本想说些温言细语诉说她的心意, 谭生絮听后却像是一下子清醒过来似的, 直接坐起身来,轻轻推开她。 谭生絮被吻得腿软, 从沙发上硬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幸好许月旧及时上前扶住了她。 许月旧叹息一口,握住她的腰不让她从怀中离开。 “谭小姐,为什么要躲呢?你不是不喜欢我,对吗?”许月旧语气中带着受伤的意味,经常入谭生絮梦的一双眼也带着湿润的感觉。 谭生絮本想推开她的双手立刻顿住, 她像是泄了气一般,软在许月旧的怀中,紧紧回抱住她,将脸颊靠在她的肩上轻轻蹭了几下。 她抿着唇,却仍旧一言不发。 许月旧耐心地等着她纠结,总觉得谭生絮会说出什么和剧情有关的事情。她心中既有暗暗的期待,还有几分排斥。 期待自然是因为她想要尽快完成任务的心情,而那几分排斥…… 既然谭生絮如此纠结,在她的几次试探过后第一时间都是逃避……人对自己害怕的东西总是逃避的。许月旧并不想揭开她的伤疤。 “我……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谭生絮终于埋在她怀中开了口,“我和陆乾并不是亲姐妹,我父母收养她是因为他们做错了事情。” 谭生絮一旦张口,就没有刚刚挣扎的时候压力那么大了,说得还算比较顺。 【请问宿主是否要开启大屏幕,实时观看谭生絮的叙述内容?】 系统这段时间出现的频率要比之前高很多,可能是因为她的攻略对象终于出现了。 许月旧自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上当,毕竟她之前体会了一次系统的坑爹之处。小说因为系统余额不足所以看到一半就断了,许月旧到现在想想都还心里难受。 【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许月旧皱眉,问系统。 【不用哦宿主,这算是系统给宿主的补偿,就是上次小说的事情。】 【那小说剩下的部分什么时候才能阅读?】许月旧赶紧追问。 【这个嘛……要听从安排,宿主可以看的时候,系统自然会提醒宿主。】 系统说完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无论许月旧怎么追问也不再说话,许月旧只能放弃继续追问下去。 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屏幕,如同放电影一般,出现了一个男人。 男人皮肤黝黑,手指缝里面满是泥土,头发略微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很干净但是很破旧,脸上也沾着灰尘,看起来像是一位工人。 他拉着一个女人的手,与其十指相扣。女人有些微胖,同样皮肤黝黑,手上有几道裂痕,显然也是长期劳动的结果。女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那孩子是个小女孩,看起来六七岁,许月旧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女孩眼熟,仔细想了想才敢确定,这应该就是陆乾小时候。 一家三口正站在天台上。天台的风很大,将女人披散的长发吹起来。 “这里确实僻静……”女人走到有自己一半高的护栏边,向下望着。 这看起来至少有二十层楼的高度,楼下的树和停着的私家车宛如一只只小蚂蚁,但是确实没有来往的行人。 “既然这么选择了,就别给别人添麻烦了。”男人走到女人身边,用手揽着她的腰,“英子,你后悔吗?” 女人摇摇头:“只是可惜了乾乾……”她忽地呜咽起来,将怀中孩子抱得更紧一些,“她才六岁啊。” 男人揽着她的手微微紧了一些,风将他没有系好的衬衫扣子吹开,露出了大半个小麦色的胸膛,但是他没有在意。听了女人的话,他的双眼变得通红,显然是悲痛到了极致,但是却没有落下一滴泪。 他或许还在遵循着“男人有泪不轻弹”这句话吧。 男人没有空再继续煽情下去,债主又给他的手机打来了催债电话。这一年里,他早就不堪其扰,此刻终于可以硬气一回,将手机直接从楼上扔下去,然后就拉着女人坐上护栏,一跃而下。 关键时刻,女孩的求生意识高出了一切,狠狠咬在了女人的手臂上,从她的怀中跳了出去,堪堪握住了护栏,用尽全身力气爬了上去。 她自楼顶俯瞰,看到了两个红色的小点。 那是她的父母。 …… 许月旧看完之后有点懵,如果不是男人的手机上的电话备注是债主,她可能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举家自杀。 她看完后有点惆怅。如果再坚持坚持……或许陆乾的性格不会变成现在这么扭曲吧。 但是她对陆乾的反感并没有因此消失一点。 眼前的大屏幕上显示着暂停的按钮,许月旧试探性地伸手去点,居然可以按。 视频继续进行着。 一个名叫霍娟的女人收养了陆乾,还为她还清了所有欠下的债务。 “絮絮,以后这就是你的妹妹了。”霍娟牵着陆乾的小手。陆乾有点害羞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脸颊红扑扑的,小鹿眼水水润润,让人忍不住对她升起好感。 许月旧虽然内心毫无波动,面无表情,但是谭生絮那时候不过是个天真的少女,显然就被陆乾所俘获。 她蹲下身子,去捏陆乾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乾乾是吧。” 陆乾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肉肉的脸颊上露出两个小窝,确实可爱得很:“姐姐!” 但是许月旧现在冷静下来去看,她才发现陆乾每次笑起来,眼睛都是无神的,仿若结了一块冰在其中,包括这个小小陆,显然笑容是强行堆出来的。 而谭生絮自然分辨出来,还在陷入自己多了一个妹妹的兴奋之中,直接伸出双手将陆乾抱起来,她甚至自己设计了一间公主房给陆乾,她抱着陆乾去参观房间,两眼笑得弯弯的,那时候她的眼尾已经是带着粉红了。 许月旧心中一动。 小小狐狸已经这么勾人心弦。她有点想要冲进屏幕中去抱抱谭生絮。刚刚难舍难分的几个吻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她吞了吞口水,掐着大腿告诉自己要专注一些,不要被美色所误。 画面就停止在这里,大屏幕上面又显示了一个暂停键,许月旧在心中捋了捋。 这段视频比刚才的要好理解一些,毕竟有两个人她都比较熟悉。根据陆乾的表现,许月旧便觉得,对方自那时候就带着仇恨,不过她现在还没明白仇恨到底是什么,而谭生絮则是被陆乾哄得像是个宠妹妹的好姐姐。 大概分析了一下,她就接着按下了暂停键,视屏继续播放。 接下来的画面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吵架,吵得非常激烈。女人正是谭生絮的母亲——霍娟,男人和谭生絮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谭生絮的父亲。 男人脸上带着凝重的意味,他说出来的语气如同叹息:“娟娟,我还是接受不了。” 霍娟的分贝提高了几分,她瞪了男人一眼,冷冷道:“本身就是你造的孽,现在我们一家人都要还!” “我又没杀了他们……”男人握紧手中的酒杯,转动了一圈,手指轻轻在杯口摩挲着。 霍娟直接伸手将他手里的酒杯打翻,语气中带着哭腔:“你就差那些钱吗,你就非要去赌吗!连工人的工资你都拖,我看你是不要脸了。乾乾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因为这个失去了父母。” 许月旧心下一惊。 霍娟的这句话信息量很大,许月旧暂停捋了一下思路。 也就是说谭生絮的父亲因为赌博拖欠了工人的工资,导致陆乾的父母换不上债,最终自杀,霍娟为了赎罪收养了陆乾。 许月旧按下了暂停键,让视频继续播放。 此刻镜头转了一个角度,到了谭生絮的房间。 他们的家隔音并不太好,谭生絮的父母在吵架,他们在隔壁房间几乎听得清清楚楚。谭生絮好不容易将陆乾哄睡,轻轻拍着倚在她怀中的孩子的后背,嘴里哼着小曲儿,但是却一直在关注父母的吵架内容。 她虽然才十三岁,但是却并不是不懂事,也从这几句话梳理出了父母和陆乾一家只见的关系。她抱着陆乾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但是还是维持着面不改色,嘴唇却已经发白颤抖了。 许月旧看得仔细,她发现了陆乾其实并没有睡着,在她的怀里慢慢睁开双眼,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那抹笑实在太让人心惊。 作者有话要说:请不要高空抛物 请珍惜生命,在坚持不住的时候告诉自己,再苟一苟,就挺过去了 第84章 网红13 许月旧打了个寒颤, 甚至没有发现视频已经结束了,她眼前的大屏幕已经消失,直到系统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宿主可以选择是否要回到现实世界。】 许月旧先没有打算回到现实, 她先在脑子里梳理了一下刚刚看到的三幕。系统既然只播放了这三幕, 也就是说明谭生絮只说了这些,并没有提到解离。 不过许月旧没有一点失望, 而是反而松了一口气。 既然没有提及解离,那就证明这个人是谭生絮藏得最深的伤疤,这个心结还一直堵在心口。 还是慢慢来吧。许月旧暗想。 【回到现实世界。】 许月旧深吸一口气,就看到了自己面前红着眼尾的谭生絮。她心下一痛, 呼吸一顿, 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倾身去吻了那抹红色。 她再次将错就错, 顺从自己内心所想, 低下头去吻那双红唇。 谭生絮的双唇自粉红色被吻成诱人的水红色, 双眸泛着潋滟的水光。许月旧吞了一下口水, 凑上去吻她嫩红的耳垂。 …… 胡闹了半天,许月旧终于想起了正事。至于怎么想起来的呢…… 她压在谭生絮身上, 美色在前,眼看就要擦枪走火,做一些成年人该做的事情,结果她的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再看谭生絮,憋笑憋得身子都在颤抖,还在尽力为许月旧解围:“我去做吧, 三明治可以吗?” …… 许月旧给她指明各食材所在的方位,然后漫步到了阳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晴空万里。 许月旧望向无云的天空。 …… “窗外雨已经停了。”许月旧啃了一口三明治说道。 三明治是个完全不要求厨艺的料理,但是许月旧越咀嚼越觉得心下发软,总觉得这有什么不一样。 她居然被这么简单的一道料理俘获了。 “是吗?”虽然谭生絮的语气仍旧非常平静,但是许月旧清楚地看到她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期待春游的小学生。 许月旧失笑,见谭生絮脸上“刷”一下变红,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笑意,然后说道:“那原计划不变?” “嗯……”许月旧压抑着笑意看着明明很想答应却还要挣扎着要拒绝的谭生絮,“万一一会儿又下雨怎么办?” 许月旧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快速咀嚼下咽后开口:“我有看天气预报,应该不会再下雨了,而且……” 许月旧喝了一口热牛奶,舔了舔唇角的奶渍,见谭生絮吞了吞口水,眼神忽地转向了面前的瓷盘,她才得逞似的抿着唇轻笑一下:“而且不能辜负了谭小姐的用心啊。” 许月旧突然站起身来,走到谭生絮身边低下头,谭生絮仰着脸看她,漂亮的眼睛诱人得很。许月旧突然起了逗弄的心,凑过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将她面前空了的盘子收走。 “我去刷盘子吧。”说罢便走向了厨房,只剩下揉着通红脸颊的谭生絮不知所措,她本以为许月旧要吻她。 …… 或许因为刚刚下过雨,平时异常火爆的游乐园的人还不太多。谭生絮将车停到地下车库,许月旧在售票口等她。 “小姐,健身房了解一下吗?”一个高挑的女人走到她面前,戴着一个明星必备的黑色口罩,但还是能看出她的美颜。她的妆画得很浓,头发烫了大波浪,染成银色,许月旧一阵恍惚,总觉得对方是h国出道的女团成员。 怪不得要用口罩挡着,但是上半脸露出凝脂一般的皮肤,也让人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她的额头比较饱满,而且最高点在发际线附近,骨相几乎可以说是完美。 不管是美人在骨还是在皮,她都是难得的美女。 “不用了,抱歉。” 美人欣赏一下就好,但是她对于许月旧只不过是个过路人,顶多多扫上两眼,只有谭生絮同她拥有最深的羁绊。 她穿越时空,只为了来遇见谭生絮,谭生絮是她的第一个攻略对象,而且她每每看向谭生絮的时候,总觉得她对自己熟悉得很,仿若上辈子系下的红线,这一生仍然纠缠在小指上。 这是多么难得的缘分。 许月旧心情突然变得明朗起来。 “抱歉,不需要。” 仿若末日前的刚刚遇见的有情人,又如同病危前的最后狂欢,明知期限却一往无前。 女人点了点头,将蓝牙耳机扶正,并未做过多的纠缠。 “回来啦!”谭生絮自远方走来,许月旧笑着朝她招手。 谭生絮以往看到许月旧这样真心真意的笑容总会心动不已,怔愣不已,此刻却仍然冷着一张脸,不去接她的话,半晌才终于吐出一句:“刚才的姑娘长得好看。” 语气中的醋意都快要溢出来了,这许月旧要是再没听出来就是在没有什么恋爱细胞。 许月旧忍着笑意,伸出手来将谭生絮的手包进掌心,同她十指相扣:“是吗?那我可要拉住谭小姐,免得让人骗了去。” 谭生絮没说话,只是红了耳尖,悄悄用指腹摩挲许月旧的手背。 …… 提前订了票只需要出示订票时的二维码,谭生絮调出了她秘书发给她的二维码。 游乐园园内有一个摊贩正在售卖棉花糖。棉花糖五颜六色,有各种形状,兔子、云朵等等,周围围了一圈小孩子。 谭生絮忍不住朝那边投了几个眼神,许月旧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她并没有觉得谭生絮突如其来的少女心有什么好笑的,反而觉得可爱得紧。 她于是扯了扯谭生絮的手,暗示她朝着棉花糖摊的方向走。谭生絮一愣,仿佛被看穿心思似的红了耳垂,咬着下唇还故作冷静说道:“棉花糖会很腻吧。”嘴上这么说,但是走得可比刚刚要快多了。 许月旧只是含着笑意看着她,也并不戳穿她。 “粉红色的那个。”许月旧把棉花糖选好了,只呡了一口就不吃了,示意谭生絮,谭生絮这才“壮士赴死”地接过来,三下两下就解决了,脸颊还沾着粉红色的糖的痕迹。 棉花糖确实过于甜腻了,并不合许月旧的口味,但是谭生絮看起来喜欢得紧。许月旧默默在心底记上,谭生絮喜欢甜食。 许月旧望着谭生絮脸上粘的糖丝出神,将她拉到僻静的角落,不由分说就将唇贴了上去,顺带还滑到嘴唇,补上刚刚谭生絮误会的那个吻。 谭生絮慌得手都在抖,但是却舍不得推开她。甚至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还下意识地用牙齿轻轻咬住她的下唇挽留。 之后,谭生絮被吻得只能急促地喘息,站都站不稳。 …… 不知道因为什么,许月旧又在人群中瞥到了那个女人。她实在是太过于亮眼。但是最令人奇怪的是,她换了一套衣服,刚刚还是仿佛立马就上时装周的鱼鳞裙,现在就换成了一套不太引人注目的黑t加红色短裙,甚至连发型都从银色大波浪变成了黑色齐耳短发,手里还牵着一个应该不足四岁的孩子。 那是个女孩,但是比较奇怪的是,她面无表情,仿佛是一个机器人,一点也没有孩子的天真和好奇心。而且她好像还在害怕着什么,握着女人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眼角也红肿着,仿佛刚刚哭过。 许月旧陷入沉思,却被谭生絮扯了扯衣角。 谭生絮脸颊气鼓鼓的,仿佛在对她说“只许看我”。许月旧轻笑一声,只能任由她。 只不过因为生气,谭生絮握着她的手都收紧了一些,有点微微发疼。 许月旧虽然并没有再将目光投向那个女人,但是心中还是有些在意。 她总觉得自己看到了现实版的特工执行任务,毕竟只过了十几分钟就换装身边还多了一个机器人似的孩子,未免有点奇怪了。 她刚刚想和谭生絮去看看有什么项目值得玩,毕竟花了钱,不能浪费了。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了一声哭叫。凄厉又悲惨,简直让人听得一阵。 许月旧下意识朝着声音方向看去,发现竟然是小女孩发出来的哭声,而那女人已经不见了。 小女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跌倒在地,膝盖磕得血肉模糊,跌坐在地上站不起来。人群在她身边围了一圈,偶尔有几个好心的走上前去将她扶起来,询问她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家长去哪了,小女孩却不理她,只是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嗓子都嘶哑了。 谭生絮皱着眉,看着那小女孩,出神般一动不动、目不转睛,许月旧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回复。 “怎么了?”许月旧不得已去扯了扯她的手。 小女孩都已经被工作人员带走,人群也渐渐散了,谭生絮都没有缓过神来。 谭生絮颤抖着嘴唇,心下发慌。 “没事,就是总有不好的预感。” 许月旧同她的想法一样,因为那女人的行为实在是太古怪,而那小孩哭得太蹊跷。但是她还是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手。 “去坐摩天轮?” 摩天轮是这个游乐园的特色,也因为被炒火的“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意义”而吸引了许许多多的情侣打卡,摩天轮算是娱乐圈的一棵摇钱树,还是常青摇钱树,甚至去坐还需要另付钱。 而且现在是周末,游客渐渐进园,可能要排很长时间的队,但是谭生絮还是红着耳尖点了点头。 虽然二人心中都带着不安,只希望这是一次美好的经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上了!呜呜各位宝贝们可以给作者留个言吗~ 第85章 网红14 果然, 摩天轮处有许多人排队。人群密密麻麻的,拐了好几个弯才找到队尾。但是她们两个正好需要一个时间来平稳心情,于是还是走到了队尾排队。 许月旧一直与谭生絮十指相扣, 没有分开。 现在正是盛夏, 谭生絮的额角都出了一些薄汗,许月旧从包中拿出了一顶棒球帽, 放在谭生絮头顶。 棒球帽是许月旧常戴的,谭生絮不止一次看过她戴着这顶帽子,上面可能还有许月旧的洗发水的气息。 谭生絮本来还略微有点堵的心头,突然灌入了一点点心猿意马。她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眼睛却偷偷瞥着许月旧的反应, 只见许月旧动作温柔地将她的发丝别到耳后,凑过来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耳尖。 谭生絮身子一颤, 面色通红, 忍不住四下扫视。 她们面前站着一对小情侣, 正在黏黏糊糊地抱抱亲亲。后面站着一对兄弟, 正打着嘴仗,根本没空给她们眼神。她这才松下一口气。 她低下头挣扎了一下, 才拉了拉许月旧的手,红唇在她的颊边落下一个吻。 许月旧一怔,随后一边笑一边擦颊边的唇印:“谭小姐实在宣誓主权吗?” 谭生絮红着耳尖不说话,掏出口红来补妆,却因为嘈杂的心跳、微颤的手,险些将口红画出去。 许月旧用另外一只手揪着自己的衣摆, 这才没笑出声来,但是还是实在憋不住轻笑了一声,将谭生絮手中的口红拿过来,说道:“我帮你涂吧。” 许月旧微微有一点近视,虽然平常并不戴眼镜,也不是很影响视物,但是做这么精细的活,还是需要专注一点的。 眼见许月旧离她越来越近,近到一个谭生絮稍一抬头就能触上她的唇的距离。 许月旧暂时松开她的手,该覆上她的脖颈。那里是谭生絮的敏.感点,被许月旧修长又带着一丝冰凉的指甲一触碰,谭生絮就自那开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是因为二十多年没有性.生活,还是因为面前的人是心上人……或许两者都有。于是不过才几十秒钟,对于谭生絮却如同一个世纪一般难耐得漫长。 许月旧自然发现了她不自然的反应,故意放慢了动作,还摸索了一下她的唇角。那里被她的牙齿磕破了一点点,此刻已经差不多愈合,只剩下了一点点红肿。 谭生絮被磨得心下发麻,眸子中都带了一些水光。而且这一切都在大庭广众下发生,这一意识不断地在敲打她的神经。 想要吻她的欲.望在她的心底升起,并且不断地占据心间的位置。 她又想起了摩天轮…… 那个被炒起来的传说,突然出现在她的心底。 传说在摩天轮最高处亲吻,就可以相伴一生。 “一生”这个字眼,疯狂地刺激谭生絮的神经,她在心底苦笑一声。她又何尝不想,可是现在这个处境实在是太危险,她不想将许月旧拉进来。 最后一次……她在心中念,这才终于清醒了一点。 许月旧平常并没有涂唇膏的习惯,此刻盯着刚刚在谭生絮丰润的唇上擦过的膏体,鬼使神差地往唇间抿了一下。 这一切的动作都在谭生絮的是视线下发生。谭生絮忍不住吞了两下口水,她有意识地看向四周,却发现她身后那对兄弟停止了争吵,正直勾勾地看着她们。而她们身前的那对小情侣其中的女生,可能也因为长时间的等待而变得不耐烦起来,正在四处发散视线。 谭生絮心中闪过几丝失望,这下连偷亲都不行了。她于是继续向许月旧看去。 许月旧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被谭生絮亲过的半边脸并没有擦得太干净,微微透着点粉色,仿佛是故意涂上了一点胭脂,又像是太阳照射之下热出的红晕。 诱.人得谭生絮不禁抓住了自己的衣角,深深低下头,恨不得扎在胸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这么一低头,又看到了许月旧正拉着她的那只手。 那只手修长白皙,指甲剪得整整齐齐,透明的指甲中泛着一点点粉色。她的手指比一般人要稍微长一些,看起来很适合弹钢琴。 谭生絮又吞了吞口水,裙子下的双腿交叠互相磨蹭了几下,带着颜色的想法不自觉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果然二十多年没有性.生活,可怕。 …… 等到摩天轮轮到她们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但是这期间谭生絮却一点也不无聊,只是勾着许月旧的手指,就足够她玩十好几分钟。 许月旧也不恼,由着她脑,总是借着别人的视线没有聚焦在她们身上,偷偷捏一下谭生絮的手指、揉一下耳垂,甚至还偷尝了一下刚涂上唇膏的双唇。 只是一触即分,谭生絮只是觉得心中一痒,还没来得及回味,就看到了许月旧唇上变得比刚刚更红的一些。 显然这个口红沾杯得很。 “其实我打个电话就可以不用排队的。”谭生絮嘟囔道,捂着脸颊掩饰着自己脸上的红晕。 她们正好被截到了下一次的第一个,就和在老师身前排队判作业,好不容易排到了,却打了上课铃。 许月旧一笑,也不拿她的话当真,只是逗她:“是吗?谭小姐好厉害。” 谭生絮被她逗孩子一样的语气惹得头脑发昏,羞得用手捏她的指尖,幸好工作人员忙得很,根本没有注意她们两个。 谭生絮又紧张又甜蜜,竟是体验了一把偷.情的感觉。 …… 许月旧内心其实还一直在意刚刚那两个人,因为真的太过蹊跷。要不是那个女人太过美艳的长相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可能根本认不出那人变装后的样子,因为前后风格真的差距非常大。 而且那个小女孩,实在是诡异得让人心里发慌。 那孩子明明才几岁的样子,却像是个机器人一般,许月旧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是却可以看到她握着女人颤抖的手。 她好像很害怕。 许月旧忍不住按照之前看的电影之类的影视作品,脑补了一个杀手集团训练天真小女孩做任务的故事。 如果真是那样…… 许月旧咬紧了下唇,不过她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到她们坐摩天轮了。 对于摩天轮其实许月旧是期待的,因为她确实从未坐过。她前世每天过得浑浑噩噩的,也没有怎么谈过恋爱,自然也不会来到这么浪漫的地方。 而且这里一切都要花钱,她恨不得节省下来每一分钱来为家里分担,尤其是一开始,她还对父亲的病抱有期望,砸了许多钱希望可以缓解甚至治愈,但是希望最终总会破灭,最后她渐渐不再天真,只是想让父亲获得更舒服一点。 她父亲是骄傲的七尺男儿,一个甚至有点大男子主义的粗糙大汉,却因为病痛只能让自己保护了半辈子的女儿照顾,而且女儿一开始还没有经验,他会长褥疮,甚至失禁,最后还会安慰性地冲她勾起嘴角。 …… 进了摩天轮,许月旧就拉着谭生絮颇有些好奇地往窗外看去。 许月旧就像是见到了新鲜事物的小孩子,拉着谭生絮看来看去。但是随着摩天轮的升高,许月旧感受到谭生絮的手有些颤抖。 “怎么了?”见谭生絮有些躲闪窗外的目光,许月旧顿时了然,“是恐高吗?”许月旧急忙将她拉到座位处,谭生絮苍白的脸色才稍好一点。 “嗯……小时候乾乾贪玩,爬上过高塔,那个地方太偏僻,我又不敢离开,最终只能也爬上去将她抱下来。”谭生絮轻声苦笑一下,“高塔有五十多米,我有三次差点掉下来。” 许月旧听后握紧了她的手,她心中对陆乾的反感因此又加深了许多。 看陆乾在系统给她的影像中的表现,她根本就不淘气也不贪玩,反而懂事得很,不可能不知道爬上高塔有多危险。 许月旧刚刚想着,眼前突然又出现了大屏幕。 【给宿主的奖励!】 许月旧还没问明白为什么要奖励她,她眼前的大屏幕就开始播放起来,她只能接着看下去。 视频中一开始出现的是霍娟。霍娟要带一家人回农村老家,她本来并不想带上陆乾,毕竟陆乾跟老家亲戚实在不相熟,陆乾又有点怕生,而且毕竟要去的时间并不久,她就想要将陆乾交给保姆照顾。 保姆在她家待了十年,跟她甚至有点像好姐妹,对谭生絮也是视若己出,所以霍娟非常信任她。 “妈妈。”陆乾听到这个结果哭了起来,抱着霍娟的腿不放。她很少这么叫霍娟,多数叫得就是霍阿姨。 霍娟听后自然心下一软,忙就答应了陆乾。 这一段算是结束了,但是却并没有给许月旧梳理的时间,直接就播放了下一段,许月旧只能继续看下去。 那天晚上霍娟又和谭父爆发了争吵。 “她什么事情都要和絮絮比!”谭父也不想影响到女儿,只能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现在这么纵着她,难道以后家产也要分她一半吗?” 霍娟眼中噙着泪,她压不下去声音,干脆就放开了情绪,嗓音嘶哑地哭:“这都是你欠下的债啊!你要是对她不好,难道想让她爸妈回来索你的命吗,索我们一家人的命吗!”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但是实在写不完了,咱们零点以后见! 第86章 网红15 霍娟的语气太过委屈犀利, 听得许月旧也心中一颤。她知道,更不用想卧室里的谭生絮了。 心疼的情绪在她心中泛起。许月旧咬着下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好感滤镜, 她觉得被迫被无边的恨意笼罩、对方还是一开始自己欣喜获得的妹妹的谭生絮更加让人心疼。 但是许月旧曾经看过一个观点, 她曾经非常认同:犯人的家人本身也算在他的犯罪成本中。而谭父就仿佛杀害陆乾父母的凶手,而他的家人本就该承担如同受害者无边的痛苦一样滔天的恨意。 许月旧深吸一口气, 压住自己因此变得杂乱的内心。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她猜测谭生絮所说的事情应该是发生在她们去农村老家后,但是陆乾为什么这么做,倒是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明明爬上去她肯定也需要经过心理挣扎。 【还想继续观看下去吗?】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许月旧的耳畔。 自然是想的。 但是…… 【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会扣除一些积分哦, 大概一两百?系统不能告知宿主的积分总数, 但是可以透露一下,目前有八位数哦!】 一两百看起来挺多的, 但是和八位数这样一对比, 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了。 许月旧当然答应下来。 眼前的大屏幕又出现了景象, 应该就是谭生絮所说的那天。 陆乾缠着谭生絮要去山上玩。谭生絮当时年纪小, 被陆乾说得更是好奇不已,最终还是被陆乾劝动了。 她们爬到山顶已经接近傍晚了, 天都暗了下来。谭生絮估计是也心中发慌,想要拉着陆乾离开,陆乾又哭着说自己饿,谭生絮只好学着在电视剧里面看过得,用草编了个小篮子,跑到溪边捞鱼。 “乾乾去拾柴吧。”谭生絮想了想, 又补了一句,“不要走太远啊!”然后就接着做她的工作。 因为陆乾平时一向听她的话,所以她并没有过多担心对方的安全,她以为陆乾可以照顾好自己。 谁知道她好不容易抓住一条滑溜溜的小鱼,突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哭。 哭声非常尖细、惨烈,谭生絮急忙顺着哭声跑去,中途因为太过着急跌倒了一次,膝盖磕了个伤疤,但是她顾不得去管,脚步甚至变得更加快速。 这短短的时间,陆乾居然爬上了五十多米的信号塔。 这里这么偏僻,谭生絮如果回去找人,那陆乾就要在这里待起码两个小时。最后她只能咬紧牙关往上爬。 她其中有三次险些滑下去,最后一次是到达顶端。 她用手扒住陆乾脚边的一块地方,用来支撑自己的身体。陆乾刚刚是半坐着的,现在却一下子站起来,许月旧亲眼看到她特意向前走了两步,踩到了谭生絮手上。 “啊!” 幸好谭生絮另外一只手没有松开,撑住了自己的身体,但是她的手臂细嫩得很,上面磨出了一个又一个渗血的伤口。 陆乾则看着她这样,突然笑出了声。 “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 陆乾的笑容天真又可爱,加上一双小鹿眼,让人忍不住对她心软,颊边还有一对因为肉肉的脸颊而形成的两个小窝。 可是这笑容、这句话,在眼前这个场景中体现出来,实在是太让人毛骨悚然。 明明是盛夏,许月旧却因此起了一身冷汗。 她急忙直接回到了现实世界,以免自己越想心中越发凉。 许月旧干脆顺手将谭生絮搂过来,凑上前去吻那一双她肖想的红唇,轻轻含着她的唇珠摩挲着,直到谭生絮浑身发软,软倒在她的怀里勾着她的脖子。 谭生絮连耳垂都泛起了一圈红晕。 反正二人在空中,没有人能看见。许月旧干脆一口要上去,用牙齿摩擦着那块嫩肉。 谭生絮被逼出了眼泪,手指无意识地去抓她的衣角,靠在她的耳边又羞又脑,声音却软乎乎的,尾音被拉长了一倍,显然在撒娇:“别闹了,快要湿透了……” 许月旧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登时也难得地红了脸颊,将她抱到自己腿上,这回只敢轻轻揽着她的腰,不敢再动一下。 “那这该怎么办……”许月旧有点尴尬地说道。 谭生絮却倾身去咬她的唇,含糊道:“罢了,不管了。” 要不是现在在摩天轮上,怕是要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成年人的爱情就是这么惊心动魄。 摩天轮渐渐升到了顶部,二人的唇舌根本就没有分开,令人脸红的水声一直在交合的双唇中萦绕着。 许月旧本想将这个吻持续到顶点之后,却发现不知道为什么,摩天轮一直没有再继续动下去。 她心下一跳,轻轻推开了摊在她怀里意乱情迷的谭生絮。 谭生絮被她撩得根本站不住,被她推开了也继续凑上去埋在她的肩头,用滚烫的脸颊蹭她的锁骨。 她们两个除了最后一步几乎都做了。许月旧甚至掏出了包里的纸巾,撩开她的裙子,触到了她腿根温热的软肉,将湿.黏的液体擦干。 她微凉的手指每一触到,谭生絮就会微颤一次,双眸水润地看着她,眼尾红得像是刻意涂上了胭脂。谭生絮甚至埋在她肩头,发出柔软至极的喘.息声。 至于纸巾怎么处理…… 幸好她是最后一张。许月旧将它折叠好,又放回了原包装中,揣进了包里。谭生絮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羞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后还是倚在她的怀里,在一片柔软中蹭蹭。 “怎么了吗?”谭生絮靠在她肩头,语气都奶声奶气的。 “摩天轮好像停了。”许月旧抱着她,轻抚她的背和头发,没有着急去确定,而是等待她缓过来。 谭生絮脑子有点迷糊,刚刚好像是被听到她那句话,也没有回话,而是埋在她胸前,冒出几声带着撒娇般的轻哼。 “好像确实一直没有动。”谭生絮试着从她怀中站起来,却因为腿软差点扑倒在地,还好许月旧反应快,又将她拉到怀中。 许月旧刚要说什么,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利的警报声。 游乐园发起了广播,二人瞬间安静下来,聚精会神地去听广播说的内容。第二遍后,许月旧才终于勉强听清。 原来是在通知摩天轮发生了故障,目前只能停在半空中无法动弹,正在等待维修人员, 二人对上了个眼神,谭生絮一下子就清醒了,不知道为什么,脸色突然白了。 谭生絮下意识掏出手机来,给不知道是谁发了一条微信。许月旧只是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然后就快速移开了目光,她并不想窥探谭生絮的隐私。只是她瞥了一眼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字。 “阮。” 另外好像还有字,但是她并没有看到。 只是就一个字就已经足够她心中疑惑的了。她禁不住想到了她在这个世界唯一一个算得上好友的人——阮诺。 只是,阮诺和谭生絮看起来一点联系都没有啊。 不过如果阮诺真的和谭生絮有什么她没有想到的联系的话,那么解离、阮诺、陆乾、谭生絮,这四个系统曾经提到的人物就联系在了一起。 许月旧将这份疑惑压在了心底,但是也没有打算去询问谭生絮,而是暂时压在了心底。 谭生絮发完短信,才感觉到自己遮掩的动作实在是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但是瞥到许月旧好像没在意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去勾许月旧的小拇指玩。 在摩天轮中待十几分钟还好,一个小时也能忍,但是她们正好升到了最高点,一直被阳光暴晒着,摩天轮的空间又很狭小密闭,很快二人就有点喘不上气来,身上也出了不少汗水。 在这样下去,许月旧感觉自己能活活被阳光晒到脱水而死。 而谭生絮那边的情况就更加差了,她脸上通红,双眸迷离地眯着。因为这几天工作的高压,加上一直没有休息好,她的身体本来就有些虚弱。 大概又煎熬地过了有一个小时,谭生絮已经头晕得只能靠在许月旧的肩头了,摩天轮终于恢复了运行,渐渐转动起来,又过了几分钟,她们才终于能够从摩天轮上走下来。 见许月旧担心的眼神,谭生絮张了张嘴,但是声音实在有些嘶哑,她只能用口型告诉许月旧“不用担心”。同行的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正哭着,他爸爸在哄着,但是怎么也哄不好,根本没有人关注她们两个。 许月旧握着她的手,想要揽住她的肩膀扶住她,谭生絮刚刚想要倚靠在她身上,支撑一下自己身体的重量,没想到突然头痛欲裂,然后便失去了意识,倒在她的怀中。 许月旧看着眼前的人倒在自己怀里,顿时慌得手足无措。她轻轻推了谭生絮两下,叫着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一点回应,她这才想起来去叫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见这一幕,脸也吓白了,立马打了急救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观点来自《我们与恶的距离》剧评,这部剧很值得观看哦 才发现居然有四万六了……看看字数看看大纲……看来这个世界字数会直逼第一个世界…… 第87章 网红16 幸好谭生絮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因为身体虚弱加上轻微中暑,所以才会晕倒。 谭生絮被送到的是周边的一个并不大的医院,床位足够, 所以并没有联系她的秘书。 许月旧坐在床边等待她苏醒。她轻轻握着谭生絮泛冷的手, 将手指攥在手心里。 她虽然知道谭生絮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刻还是抑制不住地心跳漏停一拍, 扶住她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许月旧低下头去,在她指尖吻了吻。 她为了这次约会估计是特地做了美甲,大红□□眼的款式,之前见她还是没有的。许月旧想了想, 再次在她的指尖吻了一下。 这个颜色衬得谭生絮的皮肤更加白皙。许月旧吞了吞口水, 想着她刚刚可爱的反应,脑子里又出现了属于成年人的颜色。 【宿主宿主!恭喜宿主开启了下一阶段剧情哦, 请问是否现在阅读?】幸好系统的声音打断了许月旧大胆的想法。 许月旧扫了一眼病床上的谭生絮, 见对方暂时没有醒来的样子, 答应了系统。 她面前又出现了熟悉的大屏幕, 还是那个小说阅读界面,绿油油的, 许月旧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上次看到了第几章。 那一章的内容正好讲到了解离不堪继父的骚扰,在同学的帮助下逃出了家门。但是同学很害怕她的继父,并没有收留她。她身无分文,不得已流浪在街头。 可能是因为男女主的缘分吧,她正巧遇上了离家出走的梁兴。 同样是离家出走, 解离就是不得已的选择,而梁兴不过是豪门公子的一时任性,离家出走玩玩而已。 他将这件事叫做闯荡江湖、行侠仗义。 别说,他还真的找到了人来满足他的大侠梦。他遇到了这么一个年轻漂亮但是却飘荡在街头的姑娘,自然要上去问问。 这样三番五次,他就知道了解离与她继父的事情,他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只是实在是出来得太匆忙,囊中羞涩,只能陪着解离一起流浪,顺便等父亲派人找到他。 只是解离却在这一段时间对他芳心暗许,而他只不过当解离是妹妹,甚至还不止一次和她说过,待他父亲找到他,就请求父亲收养她。 而解离的继父却率先找上门来。他在解离身上留了定位装置。至于这几天为了没来找她,不过是享受上帝视角,监视自己根本跑不掉的猎物罢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解离身边还有一个人,他已经年过半百,又长期患有肾病,身子虚得很,自然打不过梁兴这个青壮年。而梁兴太过于年轻,又太气愤,加上想在解离面前炫耀自己的心理,直接将继父打死。 许月旧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因为书中将继父的死相描写得太过惨烈了。 他皮下的肌肉组织甚至被打成了粥状,最后死不瞑目。 解离再天真也知道对方犯了法,杀了人。 “梁哥哥,我们跑吧。”她扫了一眼死相狰狞的继父,眼中流露出了几分恐惧,但是却主动和梁兴一起,将继父放到麻袋中,黑夜骑上摩托车埋在了郊外。 接下来解离做了三天噩梦,但是却仍然不想让梁兴去自首。这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她不想让梁兴离开她。 到这里都还好,但是接下来的情节却让许月旧百思不得其解。 梁兴父亲梁允辉宣布死亡后一天,梁兴便被捕入狱。 小说到这里就结束了,许月旧划了半天都显示余额不足。她也懒得再去问系统,只好停住了动作。 梁允辉明明之前一直身体很好,却突然死亡……集团易主……梁兴被捕入狱……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点太巧合了。她不禁在脑子中想起什么宫斗剧争夺皇后之位,权谋剧争夺储君之位…… 这一切或许离不开那位新的主人…… 许月旧皱眉。目前她遇到的这些人应该只有解离拥有这种能力,但是解离那时候还是个天真的孩子,怎么可能。 也许她还没有遇到那位主人……如果找到她,能将一切问明白就好了。 【报告宿主,还有一分钟谭生絮就要苏醒了,请问宿主是否要回到现实世界?】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明,她的眼前又出现了熟悉的倒计时。 哪怕已经经历过几次,但是她仍然对这个倒计时发憷,甚至结巴了两声才终于将要说的话说出来。 【好……好的。】许月旧回答道。 她面前的倒计时还剩下三十秒……她的手中仍然握着谭生絮的手。 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腹,望着她的脸颊出神,最后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正好迎上谭生絮渐渐睁开的双眼。 “醒啦?”许月旧虽然刚刚得到了系统的信息,但是此时真正看到谭生絮慢慢睁开双眼,仍然是压不住的喜出望外,她忍不住弯着双眼,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谭生絮刚醒,脑子还有点发懵,又一下子撞见许月旧的笑容,感觉自己晕晕乎乎的了。她好像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挣扎似的坐起身来,用手指抚上许月旧的脸颊。 许月旧乖乖任由对方动作,心下有点迷茫。 谭生絮的眼神中明显带着惊恐的意味,又带着淡淡惋惜与不舍。 许月旧被这复杂的眼神弄得更加迷糊, “快走吧。”谭生絮轻叹一口气,好像是想要伸手将她推开似的,但是却在指尖触及到她肩膀的时候,情不自禁双手环住,将脸颊埋到她肩膀蹭了蹭,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舍,“我保护不好你……保护不好你……” 许月旧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顿时手足无措,轻轻环住她的腰、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了,是梦而已……”她亲亲谭生絮的耳垂,将她更紧地带进怀里。 谭生絮急切地喘息几声,然后便没了声响。许月旧低头一看,才发现对方已经靠在她肩头睡着了。 许月旧忍不住轻笑一声,随后轻轻抚平了谭生絮紧皱的眉头。 “到底做了什么梦啊……”许月旧亲亲她的发顶,轻叹道。 她小心翼翼地将谭生絮半抱回床上,看了一眼挂钟。该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许月旧放轻动作起身,准备去给谭生絮买份粥作为午饭。 她都已经走到病房门前,打算开门了,却突然返回去,加快脚步走到床边,在谭生絮的唇上偷了一个吻。 谭生絮的唇都被她亲得微微肿了起来,上面的唇膏早就被她全都吃掉了。 许月旧禁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 待许月旧再回来的时候,她一打开房门,就看到谭生絮正坐在病床上发呆。 许月旧将粥放在床边柜上,坐到她放在谭生絮床边的椅子上的时候,谭生絮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病房里已经不止她一个人了。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许月旧轻笑一声,用手在谭生絮眼前扫了几下,谭生絮这才如梦初醒。 “嗯……没事……”她咬着下唇,脸色仍然苍白,不知道是不是还没缓过来。许月旧心下一沉,伸出手去触她的额头,谭生絮明明下意识是接受她的动作,却在她还差一点就要碰到的时候立刻躲开。 许月旧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谭生絮还没有从噩梦中回过神来。 “还头晕吗?” 谭生絮刚刚又盯着许月旧的脸颊出神了,听到这句话才终于缓过神来。 “不晕了。”她咬着下唇的力气非常大,下唇甚至渗出了一点血。许月旧连忙伸手去揉,让她齿间可怜的小东西逃脱出来。 谭生絮这次没有躲开,因为被许月旧按着腰。 许月旧的手指一碰上她,她的身子就软了,别说再去躲,甚至有点控制不住想要去迎合许月旧的动作,下意识咬住了她的指尖挽留。 谭生絮这个动作一出,两人同时愣住,病房中连消毒水的气味都变得缠.绵旖旎起来。 “你走吧。”谭生絮和她对视一会儿,连忙松开牙齿,将她的手指推回去,将眼神别开,生怕自己心软,“我们以后也不要再联系了。” 要不是刚刚看到了谭生絮无措可怜的样子,许月旧可能真的会有点生气,因为对方这句话真的听起来毫无道理。明明刚刚还恨不得将自己黏在她身上,做她腰间的挂件,现在却偏要隔开距离。 “怎么了吗?”许月旧耐着性子去捉她的手,却被谭生絮甩开。 谭生絮因为情绪并不稳定,动作使出的力气有点出她所料,“啪”的清脆一声,让她脸都僵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去拉过许月旧的手,吻那块被她打出的红痕。但是许月旧并没有错过她眼中闪过的难以抑制的心疼。 许月旧灵机一动,装作受伤的样子,眼中甚至蓄出一点泪水。 “不能告诉我吗?”她的声音又轻又软,甚至带上了几分湿意。 不出她所料,眼前的人几乎一瞬间就心软了。 “我保护不好你的。”她将脸转过来,和许月旧的双眼相对,眼尾通红一片,已经挂上了几滴泪水,欲落不落。 作者有话要说:赶上了! 第88章 网红17 许月旧心下一疼, 轻轻去吻她眼角的泪水,将她带进怀中。 “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好吗?”许月旧抚着她的头发, 安抚着她。 谭生絮沉默许久, 最终也没有说出许月旧想要的答案,而是轻声说道:“你走吧, 好不好……” 许月旧皱紧了双眉,有些不悦。 “我可以资助你去国外继续深造,一年之后再回来教书好吗?”谭生絮埋在她怀中,努力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你不愿意与我一同分担吗?”许月旧这次不是装出来的了, 而是真正的话语中带着浓烈的哀伤与失望, “罢了。”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将谭生絮从怀中拉开, 但是还是顾忌到她的身体, 动作很轻柔。 “我先回家了, 你记得把粥喝了。”许月旧拿着柜子上的包, 头也不回离开了医院。 其实她刚刚踏出医院的大门就后悔了。她看出了谭生絮的勉强与不舍,而且对方是她要攻略的任务对象, 她这一走,怕不是之前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了。 不过也好,毕竟她还需要梳理剧情,正好她也自己冷静一下,想想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她总觉得一切都该要水落石出了,但是覆在她眼前的浓雾就是不肯消散, 这让她心情有些烦躁。 “许小姐?”突然,一个女人拦住了她离开的道路。 那女人正是她的困扰源头,就是在游乐园碰到的那个女人。 她已经换成了原来的样子。银色的波浪卷发、鱼鳞短裙,简直就像是刚刚走完时装周下来的。 只不过她好像把妆卸掉了,但是仍然挡不住她照人的光彩。而且失去了浓妆,她更是变成了另外一种绝美。 她也并没有戴口罩,露出几近完美的唇形。唇上可以看出来,也并未涂唇膏,但是她本身的唇色就偏深一些,这样反而也不是清淡的美女。 上午的她浓烈得犹如一团火,而现在的她就像是闪耀的星光。 无论是谁站在她身边,都要不得不承认,她的光芒无人能及。 除此之外,她的身上还始终萦绕着一股香气,不像是香水的味道,也不像是任何一种花的花香,香气很难形容,而这香气闻起来湿漉漉的,仿佛混进去了辅修的老木。 只是令许月旧疑惑的是,如果她没有记错,她应该和这个女人只是一面之缘,也并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姓氏啊。 “你怎么知道我姓许的?”许月旧皱紧双眉,没来由地感受到了一丝危险。 女人凤眼一眯,轻轻笑了一下。 “许小姐,请跟我走一趟吧。” 许月旧后退两步,刚想拒绝,对方又补上了一句。 “这不是您想拒绝就可以拒绝的。” 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朝着许月旧走去。许月旧刚想继续后退,找个时机赶紧跑开,却突然脚下一软,向地上跪倒过去。 女人轻笑,正好将她接在臂弯中。 许月旧感觉香气更加浓烈一些,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眼前发黑,失去了意识。 女人的脸上展现出妖艳的笑容。 …… 许月旧缓缓睁开双眼,被光刺激得眯了一下眼睛,随后头痛欲裂,半晌才缓过劲来。 她动了动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被牢牢拷在床头,无法动弹。 许月旧心下一惊,记忆才渐渐浮上心头。 她记得自己遇到了那个女人……然后发生了什么呢……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再次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 这里? 许月旧有点懵,打量了一圈四周。 这是一间很大的卧室,差不多有许月旧居住的地方的客厅那么大。她的包就放在床尾,但是她被手铐拷在床头,以一种很难受的姿势蜷缩着,动弹不得。她的肌肉酸痛不已,手腕也被勒出了很深的红痕,却毫无办法。 她挣扎了几下,却发现手铐好像皮筋一样越来越紧,手腕几乎要被勒断了,她这才终于放弃,不再挣扎下去。 疼痛疯狂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 看起来她应该是被那个女人带到了这里。果然,那个女人就是不简单。 她暂时不再考虑想办法挣脱,而是仔细地关注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她这才发现,屋内虽然很宽敞,但是除了她身下的这张床,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窗户都没有,门和墙刷成了令人有点低落的深蓝色,得仔细看才能看出来门在哪里。 这简直是太过专业的绑架之地了。 只是不知道那女人绑架她做什么。 莫非…… 她联想到刚刚谭生絮的勉强……难道那个女人和谭生絮有什么关系吗? 除了陆乾,和谭生絮有关系的……便只有…… “吱啦。”门突然被推开,但是估计由于年代比较久远,门缺少润.滑,发出了这样的声音,着实有点刺耳。 “姐姐,你醒啦。”进来的是一个小女孩,正是那天在游乐园里摔破膝盖的小女孩。 小女孩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针筒,她松开了许月旧的一只手,为了防止她挣扎,死死地捏着她手腕的伤口,许月旧吃痛,被迫一动不动地看着小女孩将针筒中的液体推进了她的静脉。 液体很凉,流经血管,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因为液体的凉意,还是因为心中的恐惧。 “只是营养针罢了。”小女孩笑得很开心,仿佛是在嘲笑她的胆小。 这与那天在游乐园机器人一般的样子几乎是判若两人。 许月旧忍不住扫了一眼她的膝盖。她穿的是短裤,膝盖正好露出来,伤口还没有结痂,还有点渗血,她这才终于承认这两个小女孩真的是一个人。 那小女孩估计是看她比较新鲜……许月旧突然想到,若从小女孩身上下手,会不会容易一些。 “你膝盖上的伤口还疼吗?”许月旧斟酌了一下。 小女孩脸上的笑容一僵,显然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她脸上的表情有点害羞的扭捏,耳尖都泛上了几分红意。 “不疼了,谢谢关心。”小女孩刚说完,纯真的眼睛里突然带着一点警惕,但是见许月旧好像是真的在关心她,警惕慢慢随着小女孩的呼吸又消失了。 “能问一下你,今天是几号吗?” 小女孩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仿佛是只小包子,估计是在挣扎许月旧这个问题到底过不过分,她想了很久,才终于告诉她了今天的日期,顺便还告诉她了时间。 现在是晚上八点,也就是才过去了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和一个昏睡的女人,应该走不远,顶多走到隔壁市。 而陈柔就是隔壁市的人,许月旧还被邀请去过一次她家吃饭,对隔壁市算是比较了解。 隔壁市比较久远的别墅…… 既然女人敢把她关在这里,也就证明了这不是别墅群,没有小区这么一说…… 许月旧脑海中出现了隔壁市的地图,几乎确定了自己的位置。 如果能拿到手机……她在心中皱眉,不过她也只能将求救消息发给谭生絮了。 而且更麻烦的是,已经过了直播的时间,她还没有直播,而且连一个请假都没有,她的粉丝肯定已经乱套了,一定会去找阮诺。 而阮诺肯定会联系她,现在她又联系不到她…… 许月旧脑海中都快搅成一团浆糊了,她越想越急,恨不得现在立刻能拿到手机。 但是最终,她还是告诉自己要冷静。 “姐姐。”小女孩将她的手又拷进手铐里,但是稍微为她松开了一些,防止她再想刚刚那样,疼得额头都冒出了冷汗,“你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吗,我好寂寞啊。” 小女孩咬着下唇,眼中闪烁着泪光:“妈妈平常都不允许我出门,我好想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啊……” 妈妈?指得是那个女人吗? “宝贝,你能帮姐姐把包里的手机拿出来吗?这样姐姐就能陪你一起玩了,好不好?”许月旧诱哄道。 她心中密密地像是被蚂蚁啃噬一样酸痛,但是她不得已要利用眼前天真的女孩。 小女孩本来还有一些犹豫,但是当她听到“玩”这个字的时候,立刻跳起来去翻许月旧的包,从里面翻出了她的手机。她刚刚要递给许月旧,门却被“猛地”推开。 因为对方用力太猛,所以“吱啦”声变得更加刺耳,许月旧忍不住皱了皱眉。 门外站着得正是那个女人。 小女孩手里还捧着她的手机,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女人,脸都白了,嘴唇也在不住地颤抖。 “妈妈,囡囡错了,不要罚囡囡。”她将手机丢开,手机砸在地上,电池都被摔了出来。但是她一点都没在乎,只是小声地哭着。 许月旧看着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心都快碎了。 “囡囡,你先出去吧,我跟许小姐聊一会。”女人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看起来温柔至极,如果忽略掉小女孩恐惧的、还挂着泪水的眼睛,以及颤抖的嘴唇的话。 第89章 网红18 “许小姐, 失礼了。”女人轻笑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卷胶带,死死缠在许月旧的脑后, 将她的嘴巴封死。 许月旧被勒得闷哼一声, 这下只能发出哼声,基本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努力过后,她只好打消了挣扎的想法,看着面前的女人接下来的动作。 她自然是害怕的,满脑子都是各种恐怖的刑罚, 但是女人只是轻轻扫了一下她的刘海, 接着坐在了床边。 许月旧伸出脚想要踢她,却被她捉住了脚踝。 女人的力气简直不像一个女人该有的, 许月旧的脚踝几乎被她捏碎。而她看起来毫不费力, 还拍了拍她白皙的脚踝, 笑道:“别做徒劳的挣扎了, 绑架这种事情我做多了。” 许月旧心下一凉,满脑子搜索她的身份无果。 那部小说到目前为止根本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物。到许月旧看的地方, 一共也只有解离、梁兴和继父…… “之前一直都是我对许小姐单方面的了解。”女人放开她的脚踝,上面留下了深深了红印,她起身坐远了一些,“现在轮到我自我介绍一下了,我叫解离,你或许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解离?许月旧瞪大双眼,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是最后都被她排除了。因为解离在文中的描写根本是个清纯天真的少女。 解离面对她的震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其他的情绪,甚至伸出手来用皮筋将许月旧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扎了起来。 “相信许小姐有许多事情想问我,不过我们应该会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再聊也还来得及。” 说完,她将银色的发丝拨弄到脑后,自口袋中掏出了一管药膏,轻轻柔柔地将药膏涂在许月旧被捏出通红指印的脚踝。 药膏估计含有薄荷,涂上去清清凉凉,刺痛尽数消失。 对方的一举一动让许月旧都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僵着身子任由解离的动作。解离在为她上过药之后,微凉的指腹颇有些暧.昧地在她的皮肤上摩挲了一下。这并不是一不小心,而是故意的动作。 许月旧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心中泛起几分恶心。 解离明明对梁兴一往情深,如今这样又是因为什么?到底是什么让她从少女变成现在的模样?一个个疑问又出现在她的心底,但是她目前只能徒劳地发出“呜呜”声,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凑不上。 “谭小姐好像很喜欢你。”解离低下头,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许月旧,仿佛许月旧在她面前矮了一头,又像是神明在审视她的世人,许月旧心中又泛起了一阵阵不舒服。 她实在难以明白,解离到底要做什么。 解离将她绑过来,显然是想要用她来威胁谭生絮什么,而并不是单纯的发泄,不然她现在就不可能好好在这了,可是,她到底和谭生絮有什么恩怨呢? “看起来许小姐很疑惑?”解离挑眉,又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拍了拍。这是一个极具侮辱性的动作,她做的美甲顶端又很尖利,在许月旧的脸颊上划出了几道红痕,红痕上是密密麻麻的刺痛。 许月旧仍然保持着难受的动作被拷在床头,肌肉的酸痛、脚踝上药之后的麻痒、脸颊上的刺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逼疯。 她有轻微鼻炎,嘴被封上后,只能仅仅靠鼻子呼吸,但是又有点喘不上来气,使她浑身无力,又无处所靠,整个人几乎处于一个濒临崩溃的局面。 “谭小姐居然没和你说吗?”解离轻笑一声,站起身来,“我劝许小姐为了囡囡好的话就不要再多和她说些什么。” 解离从床上的枕头下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两下,天花板的投屏装置在面对床的墙上投了一个大屏幕。 屏幕中正是囡囡。她被呈大字绑在一张看起来像是病床的床上,嘴像是许月旧那样被胶带封住,她只能呜咽着,双眼通红,泪水不住往下落,将病床都打湿了一小块。 一个身穿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好像是医生的人,手拿着一把铜制小锤,朝着囡囡的膝盖挥过去。 许月旧张大双眼,下意识想要别开目光,却因为动作太大,而拉扯到了手上的手铐。手铐越收越紧,疼得她额角迸出冷汗、被封住的双唇不住发出呜咽声。 最终,手铐在她的手腕被夹断的临界点停下,上面的锯齿死死地扣进她的肉里,鲜血顺着手臂留下,落在白色的床单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血点。 囡囡剧烈地挣扎着,因为嘴被封住,发不出凄厉的惨叫,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呜”声,却显得格外刺耳。 她的膝盖骨估计被砸碎了。 许月旧禁不住瑟缩一下,内心涌现了无边的自责与惊恐。 那不过是个才六岁的孩子…… 同时,更加强烈的疑问涌上了心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解离变成如今的模样。 解离用遥控器将大屏幕关掉,轻轻蹭了蹭许月旧泛红的眼角。 “放心,许小姐,囡囡是我的东西,我才这么惩罚她,对于许小姐,我自然是毫无办法的。”她凑过去,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许月旧的鬓角,却用力按在许月旧手腕的的手铐上,锯齿更加深地刺入许月旧的皮肤,她痛得眼泪夺眶而出,不能咬唇,只能狠狠地咬着舌尖,让自己不向解离示弱。 许月旧眼前被折磨得有点发黑,要不是她死死咬着舌尖,可能已经昏了过去。锯齿不单单是刺入,解离还会转动手铐,让锯齿在她深深的伤口中磨蹭。 但是她也注意到了,解离双眼通红,显然情绪并不稳定。明明屋内开了空调,甚至温度有点低,但是解离的手心全都是汗水,额头也闪着亮晶晶的汗珠。 这与刚刚走进来的解离几乎有点判若两人,不知道还以为解离突然解放了第二人格。 许月旧被疼痛折磨得反而脑子更加清醒了,不然她可能都没有发现解离前后的变化。 她正这么想着,解离手腕上带着的手环突然爆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解离一下子如梦初醒,松开了她,像是被人戳破了什么,逃跑一样窜了起来,快步走出房间。 许月旧此时手腕紧箍着的手铐突然松弛了一些,但是锯齿从血肉模糊的伤口中升上来的感受还是并不美妙,她废了很大力气,才不让眼泪继续翻涌。 她又用鼻腔深深呼吸了几次,小心翼翼地放缓身子,尽量能够更多地靠在床头,让身体放松一小会,这才缓缓缓过劲来。 刚刚的画面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刺激她的眼球,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被如此残酷的刑罚折磨更是让人看不下去,更何况这种后果是许月旧间接导致的。此刻强烈的愧疚感更是涌上她的心头。 屋内没有窗户,本来开着灯,灯非常亮,甚至有点刺眼,此刻却突然关闭,她的眼前只剩下了漆黑一片。她并不怕黑,但是这样的情况却让她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 天花板上的投影仪突然打开,在墙上投下了一段话。 “请注意休息。”上面写着现在的时间,刚刚好好九点半整。 也就是说对方这是在逼迫她休息。 她确实从身体到心灵都又累又乏,但是疼痛一直在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不得已一直保持着清醒,而且她并不想被人操控,并且有点好奇如果她不按对方的话做,会发生什么后果。 她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时间变成了二十一点三十一分。下一刻,手铐被突然收紧,再次贯入那一圈被折磨得快要糜烂的伤口。 许月旧痛得真的快要精神崩溃,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终于昏了过去。 …… 再次醒来,她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面前大屏幕已经消失不见,她不知道现在的时间到底是什么,只能愣愣地看着那面白墙发呆。 还没有把灯打开……也就是说目前的时间还没有到她应该的起床时间。她有点慌张地闭上双眼。 昏过去前受到的折磨,许月旧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她又回想了一遍,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看来她目前只能配合对方,成为对方的一个傀儡了,她目前确实再不敢反抗。 保守估计,才刚刚过去了一天,她已经有点受不住了,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撑。 她目前并不担心自己的生命,毕竟对方要拿自己来威胁谭生絮,不可能直接撕票,但是她也知道,解离又几百种能够让她饱尝痛苦却还能喘气的办法来折磨她。 许月旧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脑中全都是谭生絮的模样,这样才稍微振作了一些。 系统赠给了她一个复活的机会,也就是目前她连死都不怕,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她在心中安慰自己,脑子开始工作。 如果解离要威胁谭生絮的话,也就是她目前暂时不需要想办法逃出去,只要乖乖听解离的话,并且最大限度将事情还原就好。 也不知道解离那天“失态”过后,还会不会再来见她。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还是相约零点后哦! 第90章 网红19 灯突然亮了起来。许月旧虽然闭着双眼, 但是仍然感受到了夺目的光亮。 既然开了灯,那她应该就可以睁开双眼了吧。许月旧皱紧双眉,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 才渐渐睁开, 但是还是有点难受。 “许小姐醒啦。”解离踏着恨天高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三明治, 她面色红润,看起来心情很好。许月旧注意到,她手上的美甲已经卸掉了。 “抱歉,昨天是我冲动了。”她坐在床边。 正当许月旧以为对方三明治是给自己带的时候, 解离就这么看着她, 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许月旧无语,只能看着对方的红唇抿住三明治, 一口接着一口轻咬着。 她胡乱想着, 解离的唇膏就不沾, 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 要是能买来送谭生絮就好了。 解离就这么吃完了一整个三明治,然后从口袋中再次掏出了针管, 将许月旧伤痕累累的手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这态度让许月旧更加心下发凉。 液体被从她静脉注射进去。对比手腕上伤口和身上肌肉的疼痛,注射的疼痛对她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是冰凉的液体在静脉中流动的感觉有些难捱。 之后,解离运用除胶剂将她脸上的胶带一点点扯下来。全程动作都很轻柔,许月旧几乎一点拉扯的感觉都没有, 哪怕胶带刚刚还牢牢地缠绕在她的头发上。 昨晚这一系列后,囡囡突然从门中进来,她还有些费力地给解离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床头,之后又一摇一晃地走出去了。 令许月旧有点难过的是,囡囡又恢复了她第一次见她那种如同机器人的样子。她稚嫩的脸上无悲无喜。 解离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很优雅,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将耳朵靠近许月旧。 “我现在心情不错,许小姐有什么问题想问我,我尽量回答。”解离轻笑。 “她是你女儿吗?”有很多问题盘旋在许月旧心里,但是此时此刻,她只想问这样一句话。 其实许月旧知道答案。按照小说里写的,解离应该只会喜欢梁兴一个人,况且那是一本总裁小说,女主怎么可能和别人一起生孩子。而且解离当时年纪比较小,可以排除带球跑的可能性。 但是小女孩一直叫她妈妈……许月旧皱眉。 一直没有说话,也一直没有饮水,加上痛苦地呜咽了那么久,许月旧的嗓子有点嘶哑,清了好几次嗓子,才终于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 解离显然也没有想到许月旧会问这个问题,她怔愣一下,然后勾起红唇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她只是我的工具。” 她表情变得扭曲了一些,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 许月旧也没有兴趣和她谈论什么那女孩也是个人啊,你怎么这么残忍这种大道理。而她作为阶下囚、旁观者,实在是说不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只能闭嘴。 “那你和谭生絮究竟有什么恩怨?”这是许月旧一直以来想问的,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口。 解离沉默了一瞬,然后突然站了起来,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许月旧的脸,许月旧被她看得心下发麻,要不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身处的是都市总裁文,不是什么末世异能文,她几乎要以为解离要在她面前变异了。 她眼睁睁看着解离的眼睛烧得通红,她手上戴着的手环又再次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但是这是解离却仿佛还陷在梦境中,没有苏醒过来。 许月旧就这么看着解离,直直地撞向了墙壁,昏倒过去,墙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解离撞得力气很大,但是并没有助跑什么的,就是直直地贴在上面。 许月旧睁大了双眼,有些呆愣地看着一切事情发生,几乎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这一系列突然的变化。 她正想着该怎么想办法抢救一下解离,毕竟那横竖也是一条人命,而且她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只是她实在是有心无力,她手上的手铐还箍在伤痕累累的手腕处。 不过很快,门就被推开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进来,用担架将解离抬走。但是他们全程都没有给许月旧一个眼神,仿佛她并不存在似的。 自打注意到解离和囡囡后,她就变得对每一个人都会看得很仔细,直到记到自己的脑海中,所以她发现其中一个人的身形,好像就是敲碎囡囡膝盖骨的那个人。 为什么解离转变得那么快?为什么手环会响?为什么解离的情绪会一下子变得这么激烈? 又是那种感觉,许月旧仿佛就站到了真相旁边,但是真相却戴着面具,面具上面还罩了一层面纱,面纱前面是散不开的浓雾。 许月旧有点焦躁。 …… 接下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每天灯灭了,她就闭上双眼,她醒过来就会有人给她注射营养针。 这些日子,解离一直没有出面,给她注射营养针的是囡囡。许月旧有尝试着和她建立起来交流,但是她好像被人毒哑了,只能发出喑哑的低叫,甚至有时候急了,唇角会溢出血液,直喷出一口血来。 许月旧便放弃了这条路,只能继续挨着。 而这晚,灭了灯,许月旧一如既往保持着难受的姿势——她现在已经习惯了一些,正想要闭上双眼逼迫自己入睡,门却被狠狠推开。 刺耳的“吱啦”声在她耳边响彻,许月旧皱了皱眉,但只当是自己快要被逼疯的幻觉,不敢睁开双眼。 她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如果再被贯穿一次,她可能真的会疯的。 “许小姐。”居然是解离的声音。 许月旧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解离不知道是淋了雨还是什么,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着水,她左手拿着喝了一半的威士忌酒瓶,怪不得醉醺醺的样子。而右手…… 她右手拿了一把尖刀,还在往下滴着血。 许月旧顿时头皮发麻。 清醒的解离自然不会对她做些什么,但是醉后的解离就不一定了……而许月旧被牢牢禁锢在床上,根本连动弹都动弹不得。 幸好她还有一次复活机会。她这才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一点也不想经历死亡。她车祸时因为比较突然,所以感受得并不彻底,但是还是无比痛苦,尤其是在生与死的临界点,因为要和系统交流,被一直困在那里,那段时间真的是她最痛苦的时刻…… 许月旧忍不住又颤抖了一下,往后挪到了她现在能挪的最大距离。 解离还踏着她那双恨天高,慢慢走到了许月旧床边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来,一手紧握着刀,另外一手将酒瓶移到嘴边,一饮而尽,她的脸色变得通红起来。 “梁兴……梁兴……”她语气中带着哽咽地念到。 许月旧心下一顿。 原来对方还是没有忘记梁兴。 她带着怯惧的目光向她的手看去。 不过可能是许月旧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渐渐好像可以看到一些。在她的视线下,解离将酒瓶扔在地上,任由酒瓶摔成碎片。然后用刀狠狠在手臂上划了一刀,血瞬间溅出来。 许月旧模模糊糊地看到,她手上好像还有其他伤口,估计也是这么出来的。 许月旧一怔。 不过做了这个动作后,解离还是醉醺醺的样子,眼神迷茫地四处乱扫着,好像有点不太清楚自己怎么会在此。估计是因为对这种方法免疫了。 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刀刃,但是双眼是没有聚焦的,可能醒了酒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许月旧这才发现,她并没有带手环。 她心中“咯噔”一下,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个手环有什么作用,但是应该非常重要,好像可以反映出来解离的情绪不稳定。 谁知道解离突然一边念着梁兴的名字,一边用双手高高举起了那把刀,直直冲着胸口就要扎去,还正好对准了心脏的位置。 如果真的扎了进去,许月旧怕解离就这么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脑海中有什么反应,在那一瞬间,只剩下了一片空白。她飞一般地扑在解离身上,刀刃正好狠狠插进了她的肩膀。 加上她将手铐的链子几乎拉到了最长距离,手铐死死地贯入之前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中,还狠狠搅动了一圈。 许月旧疼得眼前发黑,叫都叫不出来,一口血喷到解离身上。 解离像是瞬间清醒了,轻轻环着她的身体,一脸不知所措。许月旧昏了过去后,她这才终于如梦初醒。 那把刀被许月旧自己拔了出来,血喷到解离身上。解离急忙用双手将不断溢血的伤口按住,慌得声音都在抖,急忙对着投影仪的方向喊道:“还不快过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在她的人生中,上一次这么慌乱就是梁兴将她的继父残忍杀害的时候。 她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这不过是许月旧的苦肉计,但是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 那刀穿透了她的肩膀。 这个想法让她心中仿佛也被一把刀狠狠贯穿一般,痛得喘不过气来。 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输了。 无论如何,她确实值得谭生絮的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 第91章 网红20 许月旧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觉得很舒服、很放松,仿佛化作了蒲公英,在春天的空中到处飘荡着, 却从不扎根。 过了不知多久, 她才好像灵魂找到身体,渐渐沉了下来, 苏醒过来。 睁开双眼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痛……浑身上下的肌肉酸痛、肩膀和手腕上的伤口并不是刺痛,而是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里面撑着似的。 许月旧痛苦地轻哼一声,坐在她床边的人却睡得很浅, 因此挣开了双眼。 “许小姐醒了?”她眼中闪过明显的惊喜, 坐在床边轻轻笑着,“麻药劲过了, 难受是很正常的, 忍过今天就好了, 尽量不要打止痛药, 有后遗症的。” 这大概是许月旧见得解离最温柔柔软的时候了,好像身上一直压着的大石头被移开了似的, 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不少。 她轻轻在许月旧的手指上拍了拍,依然还是带着微微凉意。 许月旧的手腕被纱布缠了起来,有点痒,她很像伸手去碰,但是又因为肌肉的疼痛几乎动弹不得。 “难受?”解离问她,声音中含着几分气声, 柔得让人听了心都快酥了。 许月旧这才发现她已经把头发染回黑色了,乖巧地披在肩头,不施粉黛,上身是干净的衬衫,下身是黑色的短裤,整个宛如放暑假的高中生的装扮。 许月旧挑眉,心中有些疑虑,但是因为解离的阴晴不定,她不太敢表露出来,她很怕对方上一秒还对她客客气气,下一秒又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我现在可以回答许小姐的问题了。”她有些局促地揉搓了几下自己的衣角,“你不用害怕,我现在已经不会再变成那样了。” 她抿着双唇,轻叹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好呢?从我的病开始吧。” 解离做了几个深呼吸,显然有些挣扎。 “没事,不用急。”许月旧虽然心中等得有点急切,但是也不差这点时间,最重要的是稳住解离的情绪。 她其实已经看出来解离好像有什么心理疾病了,手上的手环可能是在监视她的脉搏,但凡她的脉搏超过了一个基准值,就会发出那种警报声。 许月旧回想起来,除了那天晚上,她每一次见到解离,对方的手腕上都会戴着这个手环,哪怕在游乐园的时候好像也是。 果然,许月旧猜得八九不离十。 “我在国外学习时被确诊了躁郁症。”解离不自觉地轻咬下唇,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但因为我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我从来没有接受过治疗,而且我发现只要我在发病的时候,能够有别的东西吸引我的注意,那我就可以恢复正常。” 但显然并不是,许月旧想。她因为耽误了治疗,病得越来越重,手环所响起的警报声已经不足以让她冷静下来了。 “那天被带走后,a先生……就是我的私人医生,告诉我……如果不配合治疗,待梁兴回来后,我可能会伤害到他。”谈起梁兴,她的情绪好像有些趋近于不稳定,幸好她狠狠伸出手来掐了自己手腕内侧一下,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但是许月旧应该是不知道梁兴的……她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脸色,好像只是因为太过于沉浸,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许月旧便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解离正好抬眼去扫许月旧的表情,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话有问题。 “嗯……梁兴……” 许月旧明显发现对方的眼角一下子红了,但是却一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落。 解离又将许月旧从小说中看到的剧情大概讲了一遍,不过带了很多她个人的主观色彩,比如她觉得梁兴罪不至此,又忍不住句句提到她的继父。 其中解离实在忍不住溢出了几滴泪水,许月旧识趣地别过脸去,听到了她有些压抑难忍的哽咽。她知道,自己挖到了解离最深的那道伤疤,她内心有点不忍,但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于是她选择思考解离的话,在她哽咽得实在是发不出声音的时候。 如果许月旧没有记错的话,梁兴被判了十五年。 虽然文中并没有写当时的年份,但是大概写了解离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而现在的解离看起来也就刚刚二十几岁的样子,就算是十四岁和二十岁,那也才过了六年罢了。 但是回想这段日子与解离对话的字里行间,还有对方急切的表现,都仿佛是梁兴转天就要出狱。 表现良好,减刑了?许月旧皱紧双眉,那会减这么多吗? 许月旧简直后悔前世没多看看法律相关的书籍,多给自己普普法,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纠结。 “梁兴的确犯了法。”她突然一擦眼泪,开口,“他坐牢没有问题。但是那个人在利用他。” 她皱紧双眉:“那个人恩将仇报,杀了他父亲,还将他送进监狱,只为了得到那个位置。”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带着仇恨的光芒,但是很快又将眼中的仇恨压了下去。 “那个人是……”许月旧皱紧双眉,她总有一种预感,那个人是她知道的人。 谁知道解离听了她这句话突然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她垂在身边,上面留着疤痕的手臂垂在身侧,紧紧攥成拳头,显然是在挣扎着什么。 “许小姐,你不会想知道的。”解离紧紧咬住下唇,直到下唇被她咬出了血,她这才如梦初醒。 许月旧更懵了,都已经说到这里了,谁知道对方居然在最重要的地方戛然而止,这简直打得许月旧措手不及。这就好像真相正在朝着她的方向飞奔而来,眼看就要到她眼前了,结果真相左脚绊右脚,摔了个跟头,掉进了下水道? “那,谭生絮究竟做了什么,你这么恨她?”她的言语中带了一些急切,努力挽回着她戛然而止的话题。 解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站起身来:“许小姐饿了吧,我去吩咐人带点粥回来。”她说罢就走出了房间。 不注射营养针了? 营养针的作用是让许月旧能够不会因为长期不进食而死掉,但是没有任何饱腹感,只是维持她目前一天的活动所需要的能量罢了,一般都是瘫痪在床的人或者植物人会使用,但是长期以往,自然也有副作用,许月旧的胃经常莫名其妙就疼起来,只不过和皮肉上的伤痛一比,她就没有那么在乎了。 许月旧不是一个爱喝粥的人,因为大多数粥对于她的都有点过于清淡了,她的口味比较重,但是现在听到对方说“粥”这个字,她忍不住分泌出口水,胃也分泌出胃酸,密密地烧着那个空荡荡的部位。 解离走出去的时候,许月旧仔细看了,发现对方居然连门都没有锁,而且门后看起来空无一人。 她知道,之前她待的房间有隐形摄像头,她猜测解离敢对她这么放心,那病房中应该也设有硬性摄像头。 她知道自己这一挡,只不过会让解离有所动容,但是真正相信她是不可能的,她自己也解释不清这个下意识的见义勇为。 经过这几次和解离的谈话,她知道对方对谭生絮的狠几乎是刻在了骨子里,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是解离手中对付谭生絮的一个筹码。 她突然想到,解离知道那封邮件,那也就是说她确实和陆乾有联系? 可是陆乾从未对外隐瞒过自己的身份,解离这么恨谭生絮,不可能不知道陆乾是她妹妹,而且在这次“撕破脸”之前,谭生絮对妹妹都很好,陆乾不管是不是装出来的,但是确实也非常依赖她姐姐,起码外人看起来是这样的。 那解离为什么还要和陆乾合作将她带来? 许月旧百思不得其解。她突然头晕起来,困意袭来,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闭眼之前,她总觉得鼻尖萦绕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香气,这个香气颇有些熟悉,但是还未等她想出来是什么味道的时候,她已经昏睡过去。 …… 许月旧再次睁开双眼,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这个病房和她之前在的房间不一样,是有窗户的,基本上和普通病房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许月旧并没有凑近看过,但是远看也能看出来窗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密封。应该是可以打开的。她不知道自己身处几楼,但是这个窗户也给了她逃跑的可能性。 可见对方非常肯定自己会乖乖呆在她的手掌之下,不会逃出分毫。 ……不得不说,她是正确的,许月旧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床头的小柜上摆了一份皮蛋瘦肉粥,还有一只剥了皮的咸鸭蛋,被掰成两半,能够清晰地看到蛋黄是流沙的。除此之外,还有两只奶黄包乖乖地在皮蛋瘦肉粥的盖子上趴着,看起来十分美味。 许月旧下意识朝着床头小柜伸出双手,却发现自己手腕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了,伤口好像从来没有过似的,那里的皮肤白皙光滑,与受伤之前别无两样。 出现这种情况,不是对方给她用了什么神秘的特效药,就是她昏迷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许月旧看着手腕上的皮肤沉思,她又将衣服撩开一点,去看肩膀上的伤,和手上一模一样的情况,好像受伤就是她做的一场梦似的。 她比较希望是第一种情况,如果是第二种,那关于她的一切可能就乱套了。 她一直没去打卡上班,不说别人,就算解离用了合适的理由给她请假,陈柔也会质疑。而且网上她也一直没有露过面,粉丝可能已经沸腾了。 许月旧越想越烦躁,甚至有点失去胃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零点后见! 第92章 网红21 许月旧正烦躁的,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进来的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这次他并没有带着口罩,也没有穿白大褂, 许月旧只是根据莫名的直觉觉得是那个人。 只不过实在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对方的五官显然是个男人的样子,可许月旧之前一直以为他是个女人。 她自然是有判断根据的。 医生的身高比较矮小, 看起来比解离还要矮半个头,而且身材纤瘦,尤其是一把盈盈一握的纤腰,几乎堪比超模的身材比例。他的发型是黑色齐耳短发, 但是也只是像是一个英气的女孩罢了。 “许小姐醒了?” 他一开口, 许月旧就认为自己说的是对的了,因为他的声音是明显的男声, 而且还是低沉沙哑那一挂的, 实在是不好伪出来。 许月旧皱着眉, 又有点不敢肯定。 不过性别这种事情倒也不是很重要, 她更像知道的是对方的身份。 “您可以叫我a,我是您的主治医师。”a先生坐到许月旧床头, 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a先生的手指也非常像女人的手,纤细且骨架小,白皙光滑,而且a先生手上居然还有美甲。 许月旧记得在大屏幕看到a先生的时候,他手上还没有……而现在是大红色的猫眼款式,而且指尖磨得非常尖利, 许月旧越看越觉得熟悉,仔细想了想才想到,这不就是解离卸掉之前做的款式吗? 男人并不是不能做美甲,许月旧也看过男人做美甲,但是医生肯定是不能做美甲的吧。 她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心中却不住地别扭起来。 她总觉得哪里有蹊跷,又总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a先生……不就是解离说的她的主治医生吗?果然她的感觉没错。 许月旧心中有点别扭,毕竟她对对方的印象是打碎了一个六岁小女孩膝盖骨的人,可能囡囡的嗓子被毒哑也是对方干的。 “请问我昏了多久了?”许月旧纠结了一会,问道。 a先生拿过柜子上果篮里的苹果,又从柜子里翻出一把水果刀,给她削苹果,但是并没有回复,许月旧有点不敢再问,她舔了舔下唇,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a先生手上的动作。 他虽然做了美甲,但是动作仍然非常娴熟,苹果皮连成一条,一直没有断开。 也就是说a先生要么就是经常做美甲,要么就是这个虽然是第一次做,但是做了很长时间了,不然不可能这么熟练,毕竟做这样的美甲是会影响到日常生活的。 她将疑问压在心底,继续看着对方的动作。 对方虽然是削着苹果皮,但是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富贵的感觉,仿佛在雕刻什么艺术品,而且这种感觉让许月旧有点熟悉。 这不就是解离身上的感觉吗? 许月旧这才终于想到了她为什么总觉得奇怪了,这个a先生虽然是男人,但是怎么都像是解离的低配版,好像在刻意学习解离一样。 这实在是有点诡异。 “许小姐,请多补充一下维生素吧。”他将手中削好的苹果放到许月旧手心,接受了对方在有意学习解离这个设定,许月旧总觉得对方在微笑时唇角弯起的弧度都几乎与解离一模一样。 还有他的发型,不就是那天解离在游乐园第二次出现的发型吗? 还有他身上的装扮。解离那天穿的是黑t加红色短裙,而他现在穿的是红色t恤的黑色小脚裤,这一切实在是有点巧合了。 许月旧感觉心底有什么要喷薄而出,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喷发出来。 她咬紧下唇,捏着苹果,不知道是否应该咬下去。 对方又露出了与解离一模一样的笑容,但是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仿佛是在威胁许月旧。许月旧不得不顺着他的心意,咬了一小口。 她怀疑对方在里面下了什么东西。苹果进入口腔的那一刹那,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偷偷地将那一小块苹果压在舌头底下,装作咀嚼了几下的样子,然后宛若头晕,用手扶着额头。 她一边倒下去,一边关注着a先生的神色,对方并没有意外的神色,她这才放心躺倒在病床上,闭上双眼,装作真的晕倒的样子。 反正如果不对她可以装作头晕,而且她还有一次复活机会,没有什么可怂的。 事实证明,胆大还是有好处的,对方好像完全没有起疑。 许月旧将苹果压在舌头底下不敢吐出来,也不可能咽下去,只能默默竖起耳朵听着病房中的声音。 率先响起的是高跟鞋的“嗒嗒”声,好像就是解离的那双恨天高,也就是说进来的人是解离? 许月旧赶紧更加集中注意力,她总觉得自己要听到什么重要的内容。 “你不是说你的药没问题吗?”解离声音中明显带着怒气,也并没有压低分贝,显然她确信许月旧不会醒过来。 a先生的声音倒是很平静:“我只是说应该没有问题,也是要按照她的体质来看的,甚至天气都会影响药效。” “你之前没这么说!”解离的语气变得焦急起来,突然,她仿佛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突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就当是计划失败吧,让人去通知谭生絮,把她接走。” a先生平静的语气这才变得波澜起伏起来:“你疯了,你不要命了?”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囡囡你都能下得去手,怎么到了她这里,你就几次三番的心软?你到底还想不想见到梁兴了?” “不要命”,“见到梁兴”这两个关键点被许月旧捕捉到。 她怎么还和解离的命挂上钩了?许月旧偷偷将眼睛眯了一点缝,发现二人正好背对着她,于是偷偷将苹果吐到了手心,塞到了床和墙的缝隙里。 “我确实下不去手。”解离轻叹一声,“还会有别的机会的。” a先生没有再劝说她,只是极轻地叹了一口气,之后许月旧就听到了他远离的脚步声。 解离的高跟鞋声渐渐逼近,许月旧禁不住紧张起来。对方显然是在往她这边的方向走。 许月旧感受到了床边的凹陷,解离估计是坐在了床边。 她纤细的手指抚过许月旧的脸颊,轻笑一声:“不要装了,许小姐,苹果里没有迷药。” 许月旧一怔,心下狂跳,整个人像是被浸在冰水里一样,要不是她拼命忍耐着,估计会打个寒颤,她努力将发僵的身子放松下来,但是却一直没有成功。她在内心不断地安慰自己,这不过是解离的试探罢了,但是解离的语气怎么也不像是试探。 “许小姐不用害怕。”解离声音柔柔的,但是显然与她刚刚苏醒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两种虽然都是柔情,但是能听出天差地别。 许月旧只好缓缓睁开双眼。 解离低下头和她对视了一会,看着许月旧的紧张和战栗,她轻笑出声:“苹果我换过了……许小姐果然聪明。” “许小姐真的不用这么紧张。”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我说了联系谭生絮来接你就是真的联系她。” “怎么说你也是救了我一命,无论目的如何。”解离投去审视的目光,此刻许月旧却可以坦坦荡荡地对上她那双眸子,因为她在当时没有任何想法,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凭借着下意识动作,反应过来的时候肩膀已经被利刃刺穿,“我不会恩将仇报。”解离补上一句。 看来解离很痛恨那个人的行为。 不过为什么是恩将仇报呢?许月旧皱起双眉。 “最迟今晚,应该就有人来接你了。”解离靠在墙边。她又画上了浓烈的妆容,趁着她的容貌变得更加艳丽起来,她轻轻眨一下眼都像是在故意诱惑,“梁允辉将那人从苦海中拯救出来,给了那人一个新家。那人很聪明,攀上了梁允辉的人脉,成为了二把手,只是太聪明了,竟是将梁允辉也骗了过去,以为真的不慕名利呢。” 解离摩挲着自己的指尖,但是连眼神也没有给许月旧一个,仿若在自言自语:“我调查了很久,至今不懂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看来只有亲口问问才能知道了……”她嗤笑一声,“可是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发生了。” 许月旧被解离突然的剖白弄得有点措手不及。 看来解离还是不想告诉她那个人的身份是什么,所以才一直用那人这个称呼来代替。 许月旧心中有点焦躁,真的只差一点了……她却怎么都无法触及。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所以至今都没有得到答案。 解离快步走向前,将脸靠在她受伤的那边肩膀处,轻轻说道:“a先生不仅是我的私人医生,还是我的顶头上司以及‘保护者’。我不是自由的。” 说完之后,她又捧起许月旧的脸,以一种及其近的距离,用手指摸索她白皙的脸颊,眼神中带着悲悯与痛惜:“谭生絮配不上你。” 作者有话要说:清明节,希望死者得以安息,生者继续前行。 —————————————— 都是误会,絮絮是好人。 第93章 网红22 许月旧顿时宛如五雷轰顶, 被她这句话定在了原地。 什么叫谭生絮配不上她?许月旧怔愣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眼前的迷雾好像一瞬间消散殆尽。 是啊, 谭生絮, 自己怎么就把她略过了呢? 原来谭生絮和解离的恩怨她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顺着解离的话去理解罢了。 谭生絮就是解离口中那个被梁允辉救后, 攀上梁允辉的人脉,成为二把手之后恩将仇报杀了梁允辉、将最为合适的继承人梁兴送到监狱的人? 许月旧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和谭生絮这一段时间的点点滴滴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想到对方一逗弄就会变红的脸颊和耳尖, 又想到那总是挂着粉红的眼尾, 条件反射地吞了吞口水。 她自然是不相信的,也不该相信, 这背后或许有什么解离不知道的隐情。许月旧坚定起来。 本来是为了积分, 她打算顺便调查一下, 可现在, 她有了不得不调查的理由。 若谭生絮真的是被误会的……她心脏泛起几分痛意。 但是如果是真的如解离所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呢?许月旧心逐渐沉下去, 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刚刚的决心。那她也要要一个原因。 解离又回到了墙边,靠着墙,好像是在看窗外的风景,看起来对许月旧的反应毫不在乎。 解离也说了,她也想要一个原因,要不……许月旧本想试图和她拉到同一战线上, 但是解离有太多秘密没有告诉她……许月旧皱紧双眉,刚想闭上双眼装作闭目养神,却听到了解离的声音。 “乾乾……”她好像有点犹豫,顿了很长时间,在许月旧以为她不会往下继续说的时候,她才接着补上,“她很危险,你要小心。” 说这句话的时候,解离还是看着窗外,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许月旧。她的语气也非常平静,如果垂在身侧那只有伤的手没有攥紧的话。 “你和陆乾……”许月旧轻皱双眉,犹犹豫豫地开口。 对方好像不是很想说和陆乾有关的事情,但是她和陆乾究竟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这实在是让许月旧百思不得其解。 这两个人一个是国外的高才生,一个是刚刚读初一的小孩子,不说年龄上的鸿沟,连国度都不是一个…… 许月旧话还没说完,就被解离打断。 “乾乾很聪明。”她皱着双眉,仍旧非常犹豫,她的眼睛扫了一下墙边,许月旧这才发现,墙边有一个非常小的闪烁的红点,她因为有近视,不使劲眯着眼睛看是绝对注意不到的。 解离抬起手来,在手环上按了两下,那个闪烁的红点瞬间就灭了。许月旧一怔,那手环还这么多功能啊?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解离挑眉笑道,看起来心情不错,“乾乾很聪明,我相信你能理解,在给她十年,她可以碾压我。” 解离是世界闻名的黑客……许月旧心下一惊。但是不得不说,不知道算不算天才,但是除了编程上,陆乾在数学上也有极大的天赋,连许月旧这样的天赋型选手,都不得不说一句,陆乾确实很快就要把她拍到沙滩上了。 “但是,她太偏激了。”解离揉了揉太阳穴,“而且她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她喜欢你,不过是因为不想让谭生絮得到你罢了。” 许月旧有点懵,她有点不明白解离为什么要说这个。 “我多半不如谭生絮。”解离嗤笑一声,“我现在只想重获自由。”她的神情变得哀伤起来,眼角挂着一滴悬而未落的泪水,“再见梁兴一面。” “所以我已经没力气和谭生絮争了,我只想要一个原因,也希望她能给我和梁兴留一条活路,若她愿意助我,自然最好不过。”解离挑眉,“所以你懂我意思了吗?” 许月旧摇摇头,只觉得自己更懵了,脑子里像是熬了一锅浆糊,“咕嘟咕嘟”地正冒泡。 明明几天前还充满恨意的解离怎么突然不报仇了? “笨。”解离轻笑一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鼻尖,然后便收了笑意,一脸凝重,“她是不会放过谭生絮的,她毕生追求就是让谭生絮全家万劫不复,现在已经完成三分之二了,就差谭生絮。” “只不过当初她的势力还不成熟,现在……”解离叹了口气,“我的生命中除了仇恨还有别的东西,可是她不一样,所以她从来都是孤注一掷、破釜沉舟。”说罢,她看了一眼手环,神色有点紧张。 “再多的我没办法和你说了。”她的视线转到那个墙角,上面的红点再次开始闪烁起来。 那个红点或许是隐藏摄像头,而解离的手环为什么能关闭那个摄像头?疑点实在是太多,许月旧觉得自己需要点时间梳理一下。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谭生絮和解离之间的恩怨,大致了解了解离和陆乾之间的关系。没有弄明白的是…… 许月旧扶额,没弄明白的实在是太多了。 其中包括解离失去自由的原因,为什么a先生是她的上司又是“保护者”,保护者又是什么东西等等…… 不过解离说了她会通知谭生絮来找她……或许她可以和谭生絮讨论一下。 令许月旧没想到的是,她却并没有等来谭生絮。 …… “是谭生絮小姐吗?”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女人身材很高挑,约摸有一米八,竟然是全.裸地对着落地窗打这通电话,她声音嘶哑,竟是有点用长指甲划着黑板的感觉,她一边对着电话那头说话,一边用修长的手指抚摸自己脖颈上的吻.痕,手指一路下滑…… “是的。”她手机对面的声音也奇怪得很,比她想象中的要幼嫩得多,她本来沉陷与情.欲的表情瞬间僵了一下,但是这并不是她该管的事情,上级的命令她必须无条件服从,否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她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按照命令上的号码拨打这一通电话,之后按照上级给她写好的台词来和对方对话。 对话结束后,她也达到了顶.端。她靠在床边轻.喘,享受着余韵,随后摔进被子,将被窝里正在睡觉的女人摇醒,勾着她的脖子道:“宝宝,再来一次嘛。”她一边抛着媚眼,一边用手指摩挲对方的颈侧点火,声音又甜又腻,仿佛含了一整瓶蜜糖,蜜糖被温热的空气熏着,融化成柔软的糖浆。 对方狠狠拍开她的手,翻了个白眼,翻过身去,将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带着不耐烦:“我快被你榨干了。” 女人凑上去亲她,红唇在她脸颊上留下一个个红印,又凑上去咬她耳垂,简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来勾.引她。 “别把你对任务对象的招数用在我身上。”对方气呼呼地将她的脸推开。 “你是不是吃醋了。”女人不恼,反而笑了起来,凑上去在她嘴唇上轻咬一下,眼神中尽是宠溺,“我不去做任务,我该怎么养你。”她捉过对方的手,攥在手心,暧.昧地摩擦,“我好想你啊。” 对方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将她环在怀里,发狠地去吻那双红唇。 女人得了逞,揽着她的脖子,笑得又甜又乖,再次主动凑上双唇,奶猫一样在她唇上舔.舐。 对方被她逗笑了:“抱我起来吧。”她将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女人虽然软了腿,但还是熟练又轻松地将她抱起来,对方的腿无力地搭着,看着好像有点萎缩 床边放着一架轮椅,她将对方抱到轮椅上。 对方拉着她的长发,在她耳边道:“坐上来。” …… 到了下午,接许月旧的人才来,不过来的却不是谭生絮本人,而是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顶多十□□。 “我叫姜荷,初次见面,许小姐。”姜荷伸出手来,看起来像是要同许月旧握手。 许月旧有点起疑,缓缓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 女孩手指又细又软,但是软得过分了,好像里面没有骨头一样。 “许小姐站得起来吗?”姜荷移动到床边,轻声说道。 许月旧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甚至连肌肉也一点酸痛感都没有了,别说站起来了,就算现在出去测个八百米,估计都能及格。 许月旧跟在姜荷的轮椅后面,出了医院。 今天天气很好,空气很清新。许月旧深深吸了一口好久不见的新鲜空气,病房内全都是刺鼻的消毒水气息,许月旧不是很喜欢消毒水的气味,一闻就会有点头疼,所以无论得了什么病,她都尽量用最快的时间从医院出来,直到父亲……医院几乎成了她第二个家。 医院门口停着一辆车,驾驶位坐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女人身材高挑,长卷发披散在腰间。她从驾驶位下来,将姜荷抱到副驾驶上,然后打开后座车门示意许月旧上车。 女人一句话都没有说,然后在许月旧的眼皮子底下,和姜荷接了一个缠绵的吻。 许月旧看愣了。她着实没想到这样都能吃一波狗粮。 她心中其实有点打鼓,一直都在屏息凝神,生怕空气中又被下了迷药。 因为仔细想想,谭生絮应该不可能忙到连接被绑架多日的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 许月旧刚想着要不要反抗一下,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旁边的车门外,朝着她的后脑就是一拳。 好吧,是她想得不周全了,她实在没想到对方会使用物理方法,真是不一般啊。这是许月旧再次昏迷后的最后一个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冬将尽,春可期。山河无恙,人间皆安! ———————————— 零点之前还有一更哦。 发不了糖的日子,在副cp那里摸点甜甜吧…… 第94章 网红23 许月旧再次醒来, 她又被绑在了一个房间中。不过和解离的比起来,这次绑她的人好像没有那么有钱,因为她被绑在了一间单身公寓的客厅中, 而且对方估计也没有那么高科技的手铐, 直接用绳子狠狠将她绑在了沙发上。 又是一个极其难受的姿势,她的肌肉抑制不住地再次酸痛起来, 麻绳上的毛刺戳入娇嫩的皮肤中。不过许月旧有点无奈地想,她居然已经有点习惯了,麻绳上的毛刺虽然难捱,但是比手铐里面的锯齿强多了。 许月旧心中有点庆幸自己并没有提出和解离合作。果然对于解离, 还是要存疑几分, 这不,她就被解离给卖了。许月旧无奈叹息。她倒是有点好奇到底是谁又把她给绑走了。 陌生的脚步声从许月旧身后响起, 许月旧不敢回头, 等着对方走到她面前, 她心中胡乱想着, 对方倒是不喜欢穿恨天高。她前些天做梦听到的声音都是解离恨天高踩在地上的“嗒嗒”声。 “许老师,好久不见, 我好想您啊。”陆乾的人未到,声先到。许月旧几乎是一瞬间心就凉了。 自从听了解离的那番话,她现在可以说是怕极了陆乾,结果果然老话说得没错“怕什么来什么”。 陆乾眼中蓄着泪水,小鹿眼简直是惹人怜爱的标配,但是许月旧早已不吃她这一套。 陆乾“哒哒哒”跑过来, 抱着许月旧靠在她肩膀上,眼泪哗啦啦地掉,弄得许月旧肩膀一片湿润。 许月旧一脸冷漠,要不是因为她被死死绷绑着,她早就躲开了。她在解离那里只是被控制住了双手,但是在陆乾这里,她几乎被麻绳钉在了沙发上,她的胃部也被狠狠地绕了一圈,死死勒住。许月旧胃里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这几天一直靠着营养针活着,可怜她粥还被喝上,就被人又给弄晕了。 许月旧被勒得想吐,但是连酸水都吐不出来。她冷冷地看着陆乾,幸好陆乾见她没有反应,很快就停止了,改站在她面前。许月旧这才发现她手上还拿了一个东西,仔细一看……这不是《王前雄模拟题集》吗? 如果许月旧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高考模拟题集吧?许月旧当年还用过来着。也就是说陆乾刚刚初一就开始做高考模拟题了? 许月旧突然想起来她和谭生絮第一次见面时说过,升初二以后,难度会拔高一大截,如果不好好努力,到时候可能跟不上。 没想到陆乾已经连跨了好几级了,怪不得她不喜欢做作业,因为初一的作业对她来说实在是没有做的必要了,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啊。 陆乾举着题集,笑着对她说道:“许老师,您不在的日子我都不知道向谁请教好呢,您帮我看看这道题呗……” 许月旧抬头望去:当a1,b3时,记函数f(x)的导函数f (x)的两个…… 她内心有点崩溃,怎么都被绑架了,她还是得教课啊! 许月旧刚想拒绝,陆乾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她将刀套拿下去,刀晶晶亮亮的,闪闪发光,许月旧一顿,只好答应下来。 谁知道陆乾一生气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还是小命要紧。按照现在剧情的发展,许月旧总觉得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发生,暂时不想把宝贵的复活机会浪费在陆乾身上。 于是她被迫给陆乾讲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高考数学题。她从来没有过如此感叹自己数学真好的时候,只是现在顶着满身的痛感,还有几乎崩溃的内心,她居然还能每道题都说出好几个解法,她也是有点佩服自己了。 “这道题你计算就错了……你先把前面的数加上五十,这样算的更简单一些……”许月旧正说着,突然被陆乾打断了。 “哦对了,到了晚饭的时间了。”她抬起拿着水果刀的那只手,看了一眼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粉红色手表,有点愧疚地说道,“许老师是不是饿了,我给您准备点吃的吧。” 许月旧当然饿了,她早就饿得快疯了,于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对着陆乾露出了有些期待的目光。 直到陆乾从厨房端出来一份鸡蛋已经糊得像黑炭的番茄炒蛋。 许月旧顿时崩溃:“你把我松开,我自己做行吗?我保证不跑。” …… 陆乾当然不可能答应了,最后陆乾给她点了份外卖。外卖丰盛得很,醋椒汤、红烧鱼、西湖醋鱼、东坡肉、佛跳墙、粉丝扇贝汤……足足有二十道菜,陆乾下去了五次,才终于把所有的都拿上来。她自然不可能让外卖小哥上楼,回来一开门,一个活人被死死绑在沙发上,实在是解释不清。许月旧趁着她下楼的功夫也尝试了一下把麻绳解开,但是实在是缠得太紧了,她又没什么经验。 她不禁想到,要是早知道有今天,她就应该把那些无意间看到的视频“被绑架了怎么办”“被绑起来如何逃脱”之类的视频全部看一遍并背诵出来。 唉。许月旧叹息。 陆乾不能松开她,又不能让她饿着,只能一勺一勺喂给它。哦不对,陆乾一点也不像被迫的,反而开心得很,朝着许月旧用小鹿眼卖萌,许月旧才是被迫的。 除此之外,最可怕的是,许月旧的胃部被麻绳紧紧缠绕着,连喘气都很费劲,更别提吃东西了。每做一次吞咽的动作,她的胃部都会胀痛得无法呼吸。 许月旧痛得冷汗都打湿了她的衣襟,但是陆乾看着许月旧这一痛苦的模样,反而看起来更加高兴了,她唇角弯弯,带着婴儿肥的脸颊露出两个小肉窝来,看起来天真得很,她甚至掏出手机给这样的许月旧拍了张照片。 “要发给姐姐才好呢。”陆乾轻轻说道。 许月旧顿时一怔。谭生絮,谭生絮……她在心中默默咀嚼的对方的名字,觉得自己从未有过如此想她的时候。她不禁在心中有些怨念地想,谭生絮怎么还不来救她啊。 …… 另一边。 “有消息了吗?”谭生絮揉按着太阳穴,眼下黑眼圈浓重,显然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 秘书摇摇头,表情十分凝重:“没有。” 站在秘书身边的助理,本来是一个可爱的小女生,此时也表情严肃:“谭总,学校那边和网络那边都没问题,保证许小姐回来可以一切恢复正常。校长是我舅,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网络上也已经通知了阮诺。” 谭生絮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出去。助理乖乖走了,但是秘书还留在原地没有动。 “谭总。”她有些犹豫道,“阮诺想要见您。” 谭生絮倒是很干脆地点点头:“我是该当面感谢她。好久不见了。”她有些惆怅道。 秘书眼中有些疑惑,但是她一向很懂得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做什么,这也是谭生絮重用她的原因,而且秘书跟着她的时间很长了,从梁允辉还在的时候……阮诺也是那个时候…… “谭总。”阮诺一进门,就想要单膝跪下,谭生絮急忙上前扶住她。 “不必了,你早就不是我的属下了。”谭生絮拍拍她的肩膀,“我见你只是念着我们过去的情分想和你叙叙旧……” “只要您还需要我,我随时都可以回来。”阮诺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眼中闪烁着几分光芒。 谭生絮叹息道:“你已经帮了我太多了,当初救我一命,我这辈子就已经偿还不起了。” 当初梁允辉想要除掉她,是阮诺为她挡了下来。 谭生絮用手极轻极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轻声说道:“你这张脸也不错的。” 阮诺轻笑,伸出手来也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用得快习惯了,没什么感觉了。” 当初阮诺为她挡下后幸运的是并没有死,只是毁了容,现在这张脸是做了整形手术之后的效果。 “而且月月也是我重要的朋友。”阮诺轻叹,“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对不起。”谭生絮苦笑一下,这一声面对阮诺也面对许月旧。她确实没有保护好许月旧,甚至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连对方在哪都没有找到。她每个不眠的夜晚都在懊悔,为什么她当初要情不自禁,若是她一开始就离许月旧远一点,解离也不会找到许月旧身上。 解离真是恨她恨得深沉,杀了她的父母还不够,还要将她也拽入地狱。 阮诺见她神色有些低落,安慰道:“算是缘分了。” 解离接手后,她就请求退休,被对方批准。她虽是在休息,甚至还无聊做起了主播,但其实一直在关注着在国外留学的解离的动静。只是确实不知道是不是缘分,她做个主播交个朋友都能交到谭生絮的心上人,许月旧还正好是陆乾学校里的老师。她便觉得而二人有一点上天注定的意思。 若是能挺过这关……谭生絮这些年的苦,阮诺是看在眼里的,她自然希望对方可以收获幸福,所以她一直保护着许月旧。 只是这一关,恐怕很难挺过去。 谭生絮厉害是厉害,但是手段还是不够狠,有两个为仇而生的人前后夹击她,她很难不倒。所以她想回来助谭生絮一臂之力。谭生絮是她认过的主,自然一辈子都如此。 谭生絮没再说话,只是皱紧了双眉。她知道解离回国了,也知道解离的几个换着来的居住点,但是每一处她都派人到了,就是没有找到失踪的许月旧。 “派人去过梁允辉的陵园吗?”阮诺本也在低头冥思,突然说道。 “梁允辉的陵园?”谭生絮一怔。 阮诺皱紧双眉:“梁兴入狱后,她代梁兴在那里守过半年的陵。我之前派人查过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她就失踪了,仿佛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陵园。后来我查了很久,动用了很多人脉,才在国外发现她,而且那时候她也并没有读书。” 谭生絮之前一直没有关注过解离,直到她父母去世,她觉得蹊跷,调查出来了背后的人是解离的时候,她才去关注解离,但因为集团内的种种事情,她一直都没有时间去仔细调查解离,很多关于解离的事情她都并不清楚,只是大概知道梁兴对她有恩,她又是世界闻名的天才黑客,后去国外求学。 阮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你知道组织吗?” 谭生絮有耳闻,但是并不熟悉,于是摇了摇头。 “我今晚电话联系你吧,我需要回家查一点东西。”阮诺说道,但是她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等着谭生絮的指示,直到谭生絮点了点头,她才快步离开。 谭生絮急忙给秘书打电话,让她派人到梁允辉的陵园以及陵园附近调查,有没有隔音很好的别墅之类的建筑。 吩咐完,她不得已又坐下来处理文件。许月旧的音容笑貌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眼尾几乎是一瞬间泛红,落下几滴泪在文件上。她狠狠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将文件捧起来,努力让自己陷入工作中。 她已经毫不在乎避险这回事,将手机桌面和锁屏直接换成了许月旧的照片,以解思念之苦。 这些日子里,除了在拼命地找寻许月旧的踪迹,她还一直在努力从梁家人手中将权力全部夺回来。梁家那几位假意支持她上位的元老,她已经看他们不爽很久了,但是一直都没办法从根部开始挖倔。 不过很快就要成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零点之后的那一更白天更 改点东西 第95章 网红24 许月旧饭后实在忍不住吐了出来, 几乎把刚刚进了胃的东西全都尽数吐光了,吐得眼前都开始冒出金星。但是她倒还真是习惯了被绑着的生活,这样都能一边吐一边想, 也不知道答应系统做任务是好还是不好, 本来直接眼一闭,死掉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现在好了,还要受刑。但她还是苦中作乐地想,起码她还可以体会一下脱单的生活。在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自杀这两字, 毕竟再苟一苟, 再苟一苟…… 陆乾仍然不恼,而是用毛巾帮她擦干净了身上的秽物, 顺便还给她洗了个脸。 许月旧经过这下, 累得几乎要虚脱, 但是却被陆乾缠着, 又做了整整一晚上的数学题,一直到凌晨三点才让她缓缓睡去。 许月旧本来一个好好的数学选手, 被她折磨得简直这辈子都不想再学数学了。第二天清晨,陆乾学着电视剧里面用凉水将她泼醒,又拿出了那本练习册。许月旧看着她手里高高举起的尖刀,将几乎要吐出口的芬芳咽进肚子里,乖乖又给她讲了一上午数学题。 “许老师,这里讲得不对哦, 要惩罚。”陆乾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用刀一点点凑近许月旧的身体。许月旧一僵,心脏飞快地跳动起来。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就算她可以复活一次,那也不能免除疼痛,她条件反射地挣扎了几下,麻绳中的毛刺扎得更深,又麻又痛,还带着几分瘙痒,磨得她额头迸出冷汗,滴落在地。 陆乾则还是笑笑,将练习册扔到地上,用手指轻轻地抚过许月旧的半边脸颊:“许老师,您可真好看。” 许月旧本想再退后一些,但是想到紧紧缚住的麻绳,只能僵在原地,忍受着陆乾明显的侮辱意味。她心中除了恶心之外,还有一种愧疚,谭生絮的脸庞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眼眶一热,险些流出眼泪来,但是她并不想在陆乾眼前示弱,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将眼泪忍住。她咬紧下唇,不让自己露出害怕的神色。 大不了挨一挨。她深吸一口气,抬眼冷冷地朝着陆乾看去。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眼神。她虽然严厉,但是对学生,眼神中也是有温度的,她是真真切切将那些孩子都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对于一开始的陆乾,甚至还有几分宠溺,总是不自觉地多关注陆乾一些。而现在,她的眼细细密密地结了冰,其中还暗藏着失望与痛恨。 陆乾一怔,随后冷笑一声,用刀干净利落地将许月旧身上被弄脏的那块衣物割了下来。原本的圆领衬衫,这下子变成了深v,衬托出许月旧姣好的身材。她肩膀处还留有当初为解离当下那击的血迹,已经干涸了。陆乾用刀尖触上那一处,刀尖没入一点,许月旧下意识颤抖一下。 “解离对您做什么了吗?”陆乾又用了一点劲,没入了整个刀尖,血液再次溢出来,将暗红又染回鲜红。 许月旧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加上她命运多舛的肩膀再一次受了伤,脑子有点浑噩,所以并没有回复她。这一下就激怒了陆乾,她将整把刀缓缓推进去,直至刀把抵上她的皮肤。鲜血自陆乾的指缝流过,在地上形成一小滩。 许月旧疼得嘴唇颤抖,但是毕竟经历了一次,还是有点心理准备的,不过那次解离是干净利落地捅了进去,而陆乾显然是为了折磨她,动作放得无比慢,甚至还慢慢在里面转了一小圈。 在许月旧几乎要晕过去的时候,敲门声突然响起,她注意到,敲门声好像有什么规律“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陆乾如梦初醒,将刀一下子抽出来,跑过去开门。许月旧禁不住闷哼一声,她暗暗将敲门声记在心里。到现在,她几乎已经到了极限,但是她极力顶住,不要昏过去,看一眼门外究竟是谁。 门外是姜荷。这个认知进入了她的脑子,她便忍不住失去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前,她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陆乾道:“快去联系a先生,许老师要是有什么事,你便也不用活了。” 怎么陆乾这里也有个a先生? …… 许月旧醒来时,她正坐在一辆车上。她被晃得头晕,条件反射地想吐,她旁边坐着的人便无比细心地送上了一个塑料袋。她一抬眼,才发现旁边的人正是她来的时候的那个女人。 但是此刻的她和刚刚来时不一样,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许月旧的身体,好像非常关注她。 许月旧发现自己还是被捆着,只不过是困住了双手双脚,她哭笑不得,只能维持这样的动作,接着待着,不过她倒也没打算和对方决一死战什么的,她一看那女人,就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对方。她又活动了一下肩膀,发现肩膀的伤口好像被缝合好了,但是并不像是她上次受伤,一醒来一点手上的痕迹都没有,现在她肩膀还有明显的痛意,好像还因为发炎肿了。 “这是要去哪?”她发现那女人对她态度不一样了,就对对方说道。 女人抬起凤眸,扫了她一眼:“送您回去。” 回去,回哪?许月旧一愣。陆乾这是捅了她一刀之后被刺激得转性了?她挑眉,但是心中还是有点不相信。 “我叫白星蓉,她叫姜荷。”白星蓉突然指了指坐在驾驶座的人对她说道。 许月旧这才发现姜荷坐在驾驶座上,她忍不住有点疑惑起来。那天第一次见到姜荷还有昏迷前第二次见到姜荷,对方都是坐在轮椅上的,她还以为对方腿部有残疾,可是这样一看,姜荷好像很健全啊?她知道双腿残疾的人是可以开车的,但是这辆车没有任何改装的痕迹,和普通车一模一样。 但是她自知她不该问,为了好好保命,她一路上都闭上嘴,没有说话,甚至闭目养神。 白星蓉突然说道:“许小姐,该喝药了。”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药盒,还是那种可以切割药片的药盒。她将一片红色的药片切成两半,又将一片白色药片切成四半,拿了其中一个,将它们喂给许月旧。 许月旧本有些不想喝,但是白星蓉冷漠的眼神看得她心下有点慌,只好咽了下去。 几乎是咽下去的一瞬间,她自食道一直烧到胃里,疼痛中带着几分灼热,难熬得很。她条件反射得又想要呕吐,但是只能吐出来黄色的酸水。 她难受得想用手去捂住胃部,但是因为手被死死捆住,动弹不得,眼泪都从眼角滚落下来。好不容易疼痛消散一些,她还没来得及缓一缓,肩膀上的伤口又痛起来,仿佛针扎一遍,密密麻麻的疼痛。 白星蓉将她肩膀的衣服拉下来,露出伤口,许月旧眼睁睁看着红肿的、上面还有未拆下来的线的伤口慢慢愈合,线掉到了白星蓉手心,是一根完整的。白星蓉眼睛瞬间亮了,语气终于不是平静没有起伏的了,而是带着明显的兴奋:“姜荷,a先生的药成功了!” 姜荷只是“嗯”了一声,显然对这个一点也不感兴趣,继续开着她的车。 许月旧看着自己光滑如初的肩膀,又痛又震惊。 “只不过和原版有点差距,原版好像是没有痛苦的,许小姐看起来痛苦得很……”白星蓉念叨着,坐在驾驶座的姜荷轻咳了一声,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连忙闭上嘴。 许月旧深深吸了几口气,新换上的衣服被汗浸透了,她有一种劫后重生的轻松感。 她的脑子这才终于又恢复了转动。和原版有差距?明明a先生按理来说之前给她用过这个药啊,不过看起来好像就是白星蓉说的,没有痛苦的那个版本。这……越研究还能越回去了?许月旧被震惊得一头雾水,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莫非……此a先生非彼a先生?这个a先生难道是那个a先生的替身吗?不对,按照解离所说,替身应该是会使用本名的,而且陆乾的手下怎么可能会和那个神秘的组织扯上关系? 难不成陆乾也是组织中的一员? 无数个问号出现在许月旧的心底。好么,旧的问题还没解决,新的问题又来了一堆,许月旧无奈叹息,心中泛起几分烦躁来。 这难道不是她接了任务以来经历的第一个世界吗?怎么剧情这么复杂,难度这么大?许月旧忍不住在内心吐槽,她也不指望系统能给她来个新手指导或者新手大礼包什么的,起码第一个任务简单点吧……她扶额,不会这已经是最简单的任务了吧! 【不是哦宿主,系统的任务库是按难度排列的,但是宿主每一次的任务都是随机抽取的。嗯……让我看看,目前任务星级……啊,还没有人评分呢,等宿主完美完成任务,可能会有额外奖励,有兴趣也可以评分哦!】 许月旧知道系统坑,但没想到这么坑,只得无语。 第96章 网红25 许月旧觉得自己应该记录一下转弯的方向之类的, 也许能够定位陆乾关她的公寓在哪,但是没有几分钟她就放弃了。一是她实在数不清楚,二是白星蓉一直冷冷地看着她, 让她有点顶不住压力。 其中许月旧因为晕车又吐了一次, 也是只能吐出来酸水。这次白星蓉打开了一瓶矿泉水给她漱口。好不容易车停了下来,好像也不是因为红绿灯, 许月旧刚打算偷偷看一下车停到了哪里,是不是她认识的地方,白星蓉突然伸出手来帮她把绳子解开了。 绳子狠狠勒入她的手腕中,有一段甚至和皮肉连接在了一起, 白星蓉发狠去撕, 结果撕下来了一圈皮。 许月旧耐痛能力已经提高了好几个level,这点疼痛就是浑身抖了一下。 白星蓉按照刚刚的方法, 将许月旧脚腕处的麻绳也解开。 她仍旧一脸淡定地说道:“许小姐自己过去吧, 我就不送了。”然后打开自己的车门, 走下去, 绕到许月旧那边,为她打开车门, 请她下来。 许月旧因为胃里什么都没有,陆乾又没有给她打营养针的条件,所以低血糖得非常严重,她走出来就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幸好白星蓉接住了她。白星蓉非常有礼地轻圈住她的腰肢,待她站稳后, 便不着痕迹地将手收回,又走上了车。 许月旧使劲揉了揉太阳穴,才觉得好一些。她回头一看,发现姜荷和白星蓉已经开车走了。她被停在了耀辉集团门口。 耀辉集团,这莫非就是梁允辉的公司?那不就是谭生絮的公司吗?许月旧有点震惊,对方还真的把她送了回去啊。 …… “谭总,您歇一歇吧。”秘书看着谭生絮揉着太阳穴看着文件的样子,眼中闪过几丝不忍,但她知道自己劝不动,谭生絮目前想要夺权的心理,应该是她人生中最急切的,她只好在谭生絮的办公桌上放上了一袋巧克力糖,以免谭生絮低血糖晕倒,然后便离开去做自己的事了。 谭生絮并没有拒绝她,但也没有分给她一丝精力。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刻了,离她真正掌管集团的时候已经不远了。突然,响起敲门声。 谭生絮有点不耐烦,但是她一般不发脾气,而且她也知道对方是在关心自己,只好耐着性子说道:“怎么了?我没事,你忙你的就好了,有事我会打内线电话。” 门外的人没说话,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谭生絮被迫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许月旧的双眸。 许久不见谭生絮,许月旧一下子就放松了心神,向前栽倒过去。谭生絮几乎是飞扑而来,才将她接到怀里。 许月旧头晕得难受,见谭生絮的办公桌上有一袋巧克力糖,没和她客气,直接拿了一块,颤抖着手撕开包装,含到口中,这才好了一些。而谭生絮触到怀中人温热的皮肤,这才确认了自己并不是在做梦,眼前的人也并不是幻觉,她几乎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许月旧连忙捂住。 “你先别说话,先让人看一下我身上有没有被安什么窃听器追踪器什么的。”许月旧话说得太急,有点缺氧地喘.息了几声。谭生絮这才看见她伤痕累累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没事的。” 没有见到谭生絮的时候,许月旧心中是带着一些怨念的,怨念对方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找到自己,可真正见到了她,看到了她眼中的心痛与懊悔,她一下子心软下来,凑过去在她的唇角亲亲。 “好啦,我现在不是没事吗?”许月旧用干裂的嘴唇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听话,先让人查一下我身上有没有,然后我有事情和你说。” 谭生絮急忙用内线电话联系秘书,不仅查了许月旧所说的,还给她做了一个身体检查。但是她除了手腕和脚腕的伤,身体没有任何大碍,只是太过于疲惫了,胃也一点事情都没有。许月旧有点惊讶,没想到那个药这么神奇。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小拇指之前被划伤过,留下了一个小疤痕,现在再看,居然也已经没有了。看来那个要可以恢复身上所有的伤口? 许月旧看着坐在她身边眼神放空的谭生絮,张了张嘴,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想告诉你一下我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她还没有说完,却被谭生絮打断。 “不差这些时间,先把粥喝了。”谭生絮喂她喝完了一碗小米粥。 许月旧刚刚想反驳她,但是看着谭生絮通红的眼尾,还是把话又吞了下去,乖乖喝完了,还索了一个吻。 她感受到了怀中人的颤抖,但是却没有忍心推开她,只能乖乖任由她吻。 一吻毕,许月旧又张了张嘴,想把刚刚想说的话说出口,却又被谭生絮拦住:“你先休息一会,晚点说也不要紧。”谭生絮吻了吻她的额头,给她掖好被子,就走了出去,许月旧愣愣地躺着,看着谭生絮家里的天花板,困意渐渐袭来,只能缓缓睡去,补充能量。 …… “街对面的监控调出来了吗?”谭生絮问秘书,她紧紧皱着双眉。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许小姐被送回来的时候,街上的所有监控都同时坏掉了。”秘书也皱紧了双眉,心中乱得很。 这当然不是巧合,显然是对方根本不想让谭生絮知道身份。 能做到如此的,谭生絮想,应该只有解离了。 “陵园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谭生絮接着问道。 “在陵园往西三公里处有一幢独栋别墅,不,应该是曾经有一幢独栋别墅,现在已经被夷为平地了,一块砖都没有留下。”秘书皱眉,“不过在陵园后方的草丛中发现了一顶假发,是黑色齐耳短发。” 黑色齐耳短发……谭生絮咀嚼着这六个字,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示意秘书继续往下说。 “这就是全部的信息了。”秘书说道。 “好。”谭生絮回。 秘书本来就打算就此离开,谁知在她转身的时候突然被谭生絮叫住:“我现在黑眼圈重吗?” 重啊,当然重,简直就是熊猫本猫了。秘书在心中暗想,但是自然不敢说出来,只能斟酌着说道:“还好,有一点。” 谭生絮有点纠结地问:“你有带粉底和遮瑕液吗?” “啊?”秘书顿时懵了。 这是谭总觉得她妆太浓了,没有好好上班吗?秘书顿时心中打鼓,慌得不得了。 “我遮遮黑眼圈。”谭生絮的脸颊又泛起了熟悉的红晕,她再次低着头去遮红晕,却被秘书尽收入眼底,她不禁感叹,在许小姐面前,雷厉风行的谭总就是不一样。 …… 许月旧醒了过来,感觉神清气爽。她看了一眼谭生絮卧室的挂钟,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十几个消失了。她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后知后觉地脸红起来。 她睡的是谭生絮的房间,盖的是谭生絮一直盖着的被子,被子中还带着一些谭生絮身上的气息。她脸颊红红地埋进被子里又嗅了一下,心猿意马起来。 她暗骂自己的想法不合时宜,但是又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她太想谭生絮了。 许月旧埋在被子里,渐渐平复了心情,这才起身给谭生絮打电话。谭生絮刚刚和她说了,她醒了就给她打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你来吧。”许月旧突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咬了咬唇,斟酌了一下,才说出来,谭生絮显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直静默着。不,也不算是静默,她能听到谭生絮急促的脚步声和响起的引擎声,显然谭生絮正在朝这边赶来。 “你不要挂电话好不好?”谭生絮声音中带着点祈求,她实在是太过心慌,要不是还要处理公司的事务,她恨不得和许月旧用胶水黏在一起,或者把自己变小许多倍,直接在许月旧的身上当个挂件。 许月旧听到她颤抖的声音,心脏控制不住颤了一下,心软得快要化掉。 “没事的,你慢点开车。”许月旧将声音尽量放轻放柔,也并没有说话,只是让手机录进去自己的呼吸声。 谭生絮听到她平静的呼吸声,飞快跳动、慌乱的心脏这才平和下来。 她一边开车,一边和许月旧汇报自己现在的位置,她知道,许月旧和自己一样焦急。 谭生絮连车库都没停,直接停到门口,飞奔到家门输入密码。许月旧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许月旧轻轻用手指戳了戳谭生絮的眼下,轻笑一声,抱着她的腰吻上了她的唇。 那双唇还是如记忆那般柔软,她细细用舌尖摩挲着谭生絮的唇缝,手指在她敏感的腰窝处轻柔,吻得谭生絮眸光潋滟,喘.息不已,才松开她的双唇,但是手却没有松开,还将她紧紧环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在她耳边道:“我好想你啊。” 谭生絮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0点前还有,本章24h内留言发红包哦(希望有人留qwq,别让我尴尬嘛~~) 第97章 网红26 许月旧在谭生絮的脸颊上轻啄一下, 做到沙发上,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圈住她的腰, 将下巴放到她的肩膀处, 就这么开口:“嗯……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比较好,你知道组织是什么吗?”她皱紧双眉。 谭生絮本来被她的动作弄得耳尖泛红, 又因为她喷洒在她耳边的气息,而耳根酥麻,腰软得只能靠在许月旧身上,听到许月旧这句话,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组织”?阮诺正好和她提过, 但是还没有调查完毕,于是谭生絮摇了摇头, 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解离好像在一个什么组织中, 有一个叫a先生的人, 既是她的替身, 又是她的上司,解离还说她没有自由……”许月旧将一切事情都告诉了谭生絮, 但是隐瞒了她其中受的伤和苦,反正已经过去了,她不想让谭生絮再陷入愧疚之中。她也把自己知道她和解离的恩怨都说了一遍。 “她说你恩将仇报。”许月旧犹豫了一下,说道。她明显感觉到自己怀中的身体僵硬起来,甚至微微颤抖着。 “不是……”谭生絮颇有些急切地说道。许月旧急忙将她再往怀里带带,柔下声来哄:“我知道你不是, 都告诉我,好吗?” 谭生絮轻颤一下:“好。” 【请问是否开启大屏幕?】系统的声音又出现在许月旧的脑海中,许月旧有些好笑,现在系统的话已经越来越省略了,可能是因为她开启的次数多了。 【这次也是扣除那些积分吗?】许月旧随口问了一句。 【嗯……可能会稍微多一点,不过不会造成影响的哦,对比总体来说还是很少的。】系统说道。 许月旧还是答应了,现在比起单纯的讲述,她好像更加习惯了这种方式。 她的眼前出现了熟悉的大屏幕和暂停键,她动了动手指,点了一下屏幕,屏幕开始播放。 眼前出现的是许月旧最厌恶的医院,谭生絮抱着陆乾坐在手术室外,眼神空洞,脸上还带着泪痕。 谭生絮看起来比她前几次看到的大了一些,应该有十五六岁了,五官已经完全张开,时时刻刻勾.引许月旧的那双眼睛也有了现在的形状。 对比谭生絮,陆乾看起来就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还在无聊地弯着谭生絮有些凌乱的头发。谭生絮的外套里面穿的是睡衣,可能是睡得正熟的时候就被叫到了医院。 许月旧心疼不已,但是又不得不看下去,这是她从未参与过的谭生絮的人生。 直到“手术中”熄灭,谭生絮的双眼才带上了几分光彩。她抱着陆乾的手忍不住收紧,眼中流露出几分期盼的滋味。但是她等来的只是抢救无效死亡,她失去了一双父母。 这段到这里就结束了,许月旧深深吸了一口气,稍微缓了一会,脑子才终于开始思考。谭生絮的父母死亡,她相信绝对不是意外,恐怕是谁有意而为。虽然解离和陆乾都有深仇大恨,但是她莫名觉得罪魁祸首是陆乾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对陆乾产生的偏见。 下一阶段,好像是在孤儿院,谭生絮和陆乾住在同一个房间,因为陆乾的年纪比较小,谭生絮总是担心她害怕,于是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这天熄灯之后,一向睡得很早的陆乾却一直睁着眼没有入睡。 “怎么了?”谭生絮轻轻拍着她的背,嘴里哼着摇篮曲的旋律,“是害怕吗?别怕,姐姐在。” 陆乾眼中含着泪水,此刻突然掉了下来,她抽噎着用小手抹掉泪水。 陆乾单纯撒娇就已经足以让人心软,更别提眼中含泪了,含泪的双眼就是陆乾的保护神,就算自地狱爬上来的恶鬼,看到这一瞬,恐怕也会心中动容,更别提谭生絮还是个孩子,陆乾是她合法的妹妹。 “别哭啊,乾乾,有什么事情告诉姐姐好不好?”她急忙给陆乾擦拭着泪水,慌得手足无措。 陆乾抽泣两下,埋在谭生絮的怀中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林晗她们欺负我。”她将袖子拉下来,白嫩的胳膊上面是一道一道划痕,好像是用树枝抽的。 谭生絮顿时愣了,又慌又气:“明天我告诉院长,让院长收拾他们。” 谁知道陆乾听到这句话,哭得更加厉害了,小脸通红:“姐姐,你好傻啊,院长根本不会听我们一面之词的,他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我们刚刚来而已。” “那,那明天我去找他们理论。”谭生絮抱紧陆乾,下定决心,接着轻轻拍着陆乾的背,“乾乾乖,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在孤儿院中,健全的孩子一般都是接着去上学的,陆乾转到了就近的晓薛,而谭生絮还在从前的学校上学,因为她年纪比较大了,所以一般都是自己去。林晗和她的年纪差不多,他们一般会走一路,但是谭生絮比较腼腆,基本上和他们没有什么交流,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妹妹。 这一段就此结束。 许月旧看完后只是感叹谭生絮当初太过单纯,把小恶魔当成小天使。她之前确实想过,陆乾小时候可能也是单纯善良的好孩子,但是自从上次看过陆乾那个令人心惊的笑容,她就不可能再相信陆乾真的被人欺负了。 她甚至替谭生絮担心起来,陆乾出这招,肯定不会让谭生絮好过。 那时候谭生絮实在是单纯得有些傻,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了,脑中几乎没有人间险恶这四个字。她还真的找林晗去理论了。林晗虽然才上高一,但是已经长到了一米九,又高又壮。结果结局就是,谭生絮直接被打断了一条腿,要不是她还知道跑,可能会被对方给打死。 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院长,但是林晗却狡辩说谭生絮是自己摔的,与他们同行的其他孩子都是林晗的人,全都向着林晗,只有一个哑巴女孩,想要为谭生絮辩解,但是她不会说话,也不会手语,其他人全都忽视了他。院长怒不可遏,将谭生絮关了禁闭。 谭生絮第一件是却不是先气林晗的行为,她总是觉得自己没事,但是她害怕妹妹被人欺负,于是申请带着妹妹离开了孤儿院。院长恨不得她早点走,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她的档案改成成年了。 这段到这里结束了,许月旧不敢停下,她又气又心疼,因为她捕捉到了树后看着谭生絮挨打的陆乾。陆乾捂着嘴笑弯了双眼,她胳膊上的伤痕甚至不是自己划的,是画上去的。 接下来的几段是谭生絮辍了学,为了供妹妹上学,到处打工,因为太容易相信别人,在台球厅打工的时候险些被人掳走拐卖,幸好梁允辉救了她。 许月旧本以为解离说梁允辉救了她是那种宛若天人下凡一般的英雄救美,谁知道梁允辉是喝多了和朋友打赌,顺手谭生絮救过来罢了,像是看到一只淋雨的小奶狗,随手将刚刚拆下来的快递盒扣在小奶狗的头上。酒醒后,梁允辉就后悔了,想要反悔收留谭生絮的话。 谭生絮自然不是纠缠不清的人,对方救了她一次,她已经感激不已。 “真的谢谢您。”谭生絮深深鞠躬,感激不已,“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给您的,您可以留一个姓名给我吗,若我以后……” “行了,不用。”梁允辉听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翻了个白眼,“一个女人,能做出什么成绩来。” 谭生絮脸色一僵,但是并没有当面反驳她的救命恩人,只是握紧了拳头,刚准备转身离开,梁允辉突然把她叫住。 “我公司正好缺个保洁,工资一月三千五,来吗?”梁允辉挑眉。 自然要去。谭生絮因为还未成年,在台球厅工作算是非法,对方把她当苦力试用了一个月,接下来才每月给她几百块,这一下就是两三倍的工资,她自然要去。 “我会帮你把身份证改成成年,这样你就是合法员工。”梁允辉打了个哈欠,随手写了个地址扔在她脸上,“之后来这就行。” 谭生絮看出了她的侮辱之意,但是她也打了不少时间的工,这样程度的欺辱她见多了,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在乎了,现在反倒是钱对她更重要。有了三千五,她就可以带着陆乾组更好的房子。 接下来谭生絮显露出了她的经商才能,又无意之间舍身救了梁允辉一命,这才得到了梁允辉的重用,一路升为集团的二把手。 不难看出,梁允辉重男轻女极其严重,公司的高层全都是男人,要不是谭生絮救了他一命,恐怕如果谭生絮有再大的才能,他都不会考虑谭生絮。 之后,许月旧看到了最重要的一点,她终于知道谭生絮为什么要举报梁兴入狱。 梁兴是远近闻名的花花公子,换女友如换衣服,而且不学无术,没事就离家出走,“行侠仗义”去,梁允辉偏偏就宠着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这儿子他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是越看有喜欢那种。所以梁兴无论做什么他几乎都支持。许月旧也发现,二人不愧是亲父子俩,梁允辉的情.人简直数不胜数。只是他觉得有了梁兴这个儿子就够了,其他女人基本上有了他也会让人堕胎。 谭生絮自打成为二把手之后就将陆乾转到了私立小学,陆乾暑假会来到谭生絮的办公室写作业,结果遇到了梁兴,谁知道梁兴居然看上了陆乾,非要缠着梁允辉要陆乾当童.养.媳。 谭生絮是知道梁兴的性子的,她也没少给梁兴收拾各种烂摊子,自然不可能让自己妹妹和这样的人来往,而且她妹妹才那么小。她去求梁允辉无果,只能派手下去跟踪梁兴,正好赶上了梁兴再次离家出走,“行侠仗义”,将他杀害解离继父的证据收集齐。 不过梁允辉真的不是谭生絮杀的,而是谭生絮的那个手下。那个手下看起来非常重要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一直被打了马赛克,只能看出来是个女人。许月旧总觉得她的身形有点熟悉,但是又看不到她的脸,难受得抓心挠肺,但是又没有办法。 谭生絮明显是不想要这个位置的,是被她手下逼上去的,但是她好像又不能拒绝那个手下,那个手下好像对她有什么恩。 大屏幕到这里就播放完毕了。许月旧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次播放的数目比前几次多得多。因为一次看了太多,许月旧有点头晕脑胀,消化不过来。 梁允辉哪里是英雄,根本就是人渣。不过他确实救了谭生絮一命。 看来是解离误会了。许月旧心下更难受,谭生絮被人误会比她自己被人误会还要难受。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回到了现实。 谭生絮靠在她怀里轻轻喘.息着,显然也是有点累了。许月旧将她揽紧一些,轻轻在她耳垂上亲亲。 “你真的不走吗?”谭生絮声音颤抖着问,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我是真的保护不好你。” 许月旧有点生气地瞪了她一眼,捏捏她的脸颊发泄:“都现在这样了,你居然还要我走。我真的想和你一起。” 她拉过谭生絮的手来,同她十指相扣,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叹了一口气,“而且现在这样,你觉得我还能独善其身吗?解离、陆乾都在盯着我。” 谭生絮的头快要低到胸前了。 “陆乾是真的要和我撕破脸了。”她咬着下唇,轻轻说道,“她知道我父母的\意外死亡\的罪魁祸首是解离……”谭生絮叹了一口气。 见许月旧眼神迷茫,她说道:“她和我提过两次解离,第一次是说解离说她有天赋,第二次就是我们约会那天,她说她拜了解离为师。我那时候是真的和她发火了,所以她才说我把她赶了出来。唉,但是她那么恨我父母,自然感谢杀了他们的解离。” “没想到我的父母已经死了,她心中还是这么恨我。”谭生絮的眼神有些迷茫,“其实我想了好久,明明那时候我应该和解离并无恩怨,她为什么要害我父母,可是一切证据就是直指她……” 许月旧叹了一口气,指出了关键:“你也糊涂了。她那个时候就算同你一边大,也才十四五岁,还在她继父的手掌之下难以逃脱,怎么会杀害一个不认识的人的父母。”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自己被榨干了…… 第98章 网红27 谭生絮咬紧下唇, 叹了一口气:“我也这么想过,但是确实证据全部都指向她,无一例外, 所以我只能将凶手当成她, 但是我其实一直都不是很清楚她的家庭情况,因为集团内的事情太多太繁杂, 元老都是梁家人,一直想把我拉下来……” 许月旧捏捏她的手心:“别急。” 谭生絮“嗯”一声,接着说道:“她继父的事情我其实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一直只是知道梁兴对她有恩, 我曾以为她家境很好, 我父母曾得罪她们家……” “证据全部都指向她,你不觉得太刻意了吗?”许月旧叹息谭生絮当局者迷, “你是成为了集团第二人才调查这件事情的吧, 当初你有和谁说过吗?” “只有我一个部下……”谭生絮皱起双眉, 咬紧下唇说道, “还有陆乾。” “我的部下没有理由这么做,那就只有……”谭生絮有点惊讶地张了张嘴, “可是陆乾当时才……” “才上小学是吧。”许月旧摇摇头,“她真的非常聪明,你想想,你有没有漏掉什么没有告诉我。” “漏掉什么……” 见谭生絮有想张口的意味,许月旧有预感,系统可能又会出现大屏幕, 但是奇怪的是,系统的声音一直没有出现在她脑海中,她只好听着谭生絮继续说下去。 “我确实有件事没有和你说。”她轻咬下唇,“我母亲在陆乾来家里的第二年,每晚都会做噩梦,几乎是依靠安眠药活下去,而且经常会说有恶鬼来找她索命……” 这一次许月旧眼前直接出现了大屏幕,系统连通知她都没有通知,她有点疑惑地伸手点开。视频的内容就是那些恶鬼基本上都是陆乾做的鬼,因为霍娟本来心中就一直被愧疚包围着,越来越痛恨自己的丈夫,而且她本身就有一些迷信,所以陆乾的招数正好集中她最害怕的地方,她一下子就精神瓦解。 不过和之前不一样的是,之前都是上帝视角,可现在是陆乾的第一人称视角。 许月旧刚刚想问系统为什么,系统的声音就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这次是给宿主的奖励哦,没有扣除积分的。】 系统话音刚落,她眼前的大屏幕就消失了。许月旧还没来得及问系统还能不能自行开启,谭生絮的声音就进入了她的耳朵,她只好耐心听下去。 “但是我们一直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带着母亲看了一两次失眠,便不了了之了。直到那天母亲将父亲认成索命的恶鬼,用水果刀穿透了父亲的肺部,父亲差点抢救无效死亡,本来是应该将母亲送到精神病院的,但是她躲了起来……” 在诉说这段的时候,谭生絮的情绪明显是痛苦的。许月旧心下不忍,将手指插.入她的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想了想,又在她的耳垂处吻了吻。 谭生絮笑了一下,虽然有些勉强,但是很努力地想向许月旧表明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之后父亲伤好了之后,将母亲找到,把母亲绑在车上要带她去精神病院,他们就出了车祸。”谭生絮皱紧双眉。 许月旧一时也没有头绪。 “监控那时候正好坏掉了。”谭生絮补上。 “这件事可能只能去问解离和陆乾了。” 谭生絮点点头,这么多年过去,她其实对这件事已执念不深,对于陆乾加入解离,她也只是因为这么多年照顾的妹妹被困在仇恨的牢狱中一直没有出来而感到失望以及难过。 现在陆乾是彻底要与她撕破脸,和她站在对立面了。 若只有谭生絮一人,面对解离、陆乾、梁家人,或许还有快要出狱的梁兴,她其实不会如此急切,但是现在她已经有了想保护的人,她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切一定要护许月旧周全。 “还有……”许月旧有点犹豫,她咬了咬下唇,“解离说她并不想与你为敌,她只想脱离组织获得自由,得以有一个和梁兴再见的机会,若你愿助她再好不过,若你不愿,她便请求你放她和梁兴一条生路。不过我也不知道她说的这段话是否可信。” 谭生絮对解离了解不深,自然也不清楚。 “我猜测若她说的都是真的,她帮我一是为了助她脱离组织,二是为了威胁你助她一臂之力。可她把我放了,当时还说会让你将我接走。”许月旧皱紧双眉,“她当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若是这样,可能是陆乾趁机把她联系你的电话截走了。毕竟解离说她也是难得的天才,这对她来说应该没有难度。” 许月旧当时被疼痛折磨着神经,不是很清醒,一度认为是解离在欺骗她,可是现在想起来,解离的样子根本就不像。 “她为什么放走你?”谭生絮突然开口。 许月旧顿时有点懵。 她总不能说解离要自杀,她下意识扑过去挡刀吧。 “她……突然心软了。”许月旧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牵强,她刚想要张口把这件事溜过去,谭生絮却有点不开心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你有事情瞒着我。”她将脸转过去,用唇蹭着许月旧的脸颊,带着点撒娇意味“我不可以知道吗?” 许月旧看着她粉红的眼尾,瞬间缴械投降。她这才发现,对方对她的杀伤力简直是陆乾当初的几百倍。 许月旧只好将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诉她,包括她同一位置被捅了两刀的惨烈事迹,不过把陆乾的扭曲发泄的行为省去。 果然,怀中人的反应极大,将整个人从她的怀中转了过来,改为面对着她,然后极其小心翼翼地去戳她那边受过伤的肩膀,许月旧被她戳得有点痒,笑着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好啦,a先生用药帮我治好了。”她将两个a先生和白星蓉、姜荷,还有两边发明的药物都告诉了她。 “很痛苦……”果然谭生絮的关注点又跑偏了,她眼中溢满心疼,去捉许月旧的唇。这是一个没有情.欲,她只是轻轻用唇去摩挲。许月旧自然不可能推开她,只是叹息一下,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没事,都过去了。” 谭生絮“嗯”了一声,但是明显情绪不高。 “我明天去上班吧。”许月旧蹙紧双眉。她其实是不想去的,因为她实在是不想面对陆乾,甚至在被陆乾折磨之后,她都有点不想面对数学了。但是要是不去,学校领导那边就算了,她更担心的是学生那边,她既然做了,就对学生有责任。 “等等,我还有工作吗?”解离要是给她请假了还好,那要是给她辞职了可怎么办。 谭生絮被她的话逗笑了,她笑得眉眼弯弯地说道:“我给你请了假,我助理的舅舅是你们学校的校长,目前据说是要别的老师来代课了,只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好像不是很好……” 不是很好那许月旧就更要回去了,毕竟很快就要期末考试了。 谭生絮说完之后情绪又低落下来,她伸出手去勾许月旧的手指:“不能不去吗?” 许月旧一愣。她当然知道谭生絮的心情,但是她除了去学校为学生讲课赶期末之外,还有一件事情,万一她可以在学校从陆乾身上找到什么线索呢? 见许月旧没说话,谭生絮就明白了,她咬了咬下唇接着说道:“那下班之后还住在我家可以吗?” 只有在谭生絮家中,她才有信心真正能保护好许月旧,她家周边布满了她雇的保镖,许月旧绝不可能会被带走。 这件事许月旧确实没有什么可拒绝的,但是问题是,她直播的东西都放在家里了,而直播是系统派给她的任务,系统当初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天都不可以停,她这已经停了这么多天了,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她心中有点慌。 【没关系,停止直播的积分已经扣过了哦!】系统突然出声,吓了许月旧一跳。 许月旧有点无语,她被绑架了这属于不可抗力吧,发生不可抗力的事件,任何公司都不可能因此没完成任务就扣员工的工资,系统真的太坑了。 许月旧理论了几句,想要挽回一下,积分毕竟是她回到现实世界的关键。 【嗯……好吧,系统目前正在为了人性化而努力,既然宿主说了,那系统就送给宿主一个福利吧!不过现在还不是开启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这下许月旧的心里的不平才稍微好了一点。 “那我可以回家拿些东西吗?”许月旧咬紧下唇,“我……”她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直播的事情告诉谭生絮。 “我平常业余的时候会……做一些直播……”她觉得莫名羞耻,脸上都有点发热。 谭生絮的反应却非常平静:“你家那边可能不安全,你有空列一个清单出来,我让助理去取,这样好吗?” 谭生絮真的一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许月旧对此略有疑惑,但是并未表现出来。对方都这样说了,她当然不可能拒绝。 第99章 网红28 许月旧当天将东西都搬了过来, 谭生絮特地请钟点工收拾出一间客房,专门用来给她直播,睡的话二人一起睡在主卧。不过许月旧其实觉得谭生絮这段时间可能忙得很, 应该不会有空回来睡觉。 她晚上的时间全用来备课了, 她向人事处销了假,人事处把代课老师的微信推给了她。代课老师一直都在教初三, 教了有三十年了,正打算教完这一届就退休,所以就是为了混一年,讲得挺水的, 更别提初一的代课了, 基本上能让学生自习就让学生自习。 许月旧无力吐槽,也没打算揪着这不放, 只好自己备了一夜的课, 反正已经拖了那么久直播了, 也不差这一天。然后转天一杯黑咖啡。 谭生絮显然是慌得很, 她自己不能在许月旧身边,就让助理全天陪着她。她不敢让任何外人和许月旧独处, 所以连钟点工和阿姨都不请,许月旧不好意思让助理全权掌管家务,就自己揽下了准备早晚餐的事情。 助理也没有和她客气,一口答应了。主要是因为,在派她来之前,谭总告诉她, 许小姐有任何要求都立刻满足,估计也包括这要求吧,小助理想。 小助理在不工作的时候非常活泼,是个年轻可爱的小姑娘,所以许月旧和她相处非常愉快。第二天一早,她从书房中走出来,咖啡就已经放在餐桌上了。 “听谭总说许小姐有喝咖啡的习惯。”小助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着许月旧准备早餐。 助理倒是实诚,许月旧说全部她准备,她还真的一点都没插手,连厨房都没进,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许月旧没觉得生气,只是觉得好笑,将她那份早餐放在保温饭盒里,还给她披了一件自己的外套,就叼着三明治离开了。 …… 她走进办公室,一如既往的只有陈柔迎了上来。 “阿姨的病怎么样了?”陈柔挽着她的胳膊说道,眼中写满担心,“我一直没联系上你,我本来应该去看看阿姨的。” 许月旧才反应过来,原来助理给她请假说的是她母亲生病了。她在心中苦笑,要是父亲就误打误撞了。 “已经去世了。”反正她在这个世界确实没有母亲。而且陈柔这个人她还算了解,她说去看就真的想去看,无论许月旧怎么推辞,所以干脆免除这个麻烦。 陈柔明显有些愣住了,随后连忙说:“抱歉。那……” 许月旧猜到了她应该问的是葬礼的事情,直接打断了她:“我妈妈不喜欢大动干戈,一切从简了。” 陈柔点点头,又从钱包中掏出了五百块,非要给她随礼,许月旧劝了半天才劝回去,坐在位子上接着备课、写教案、批改老教师留下的作业,忙得不亦乐乎。 中午为了防止意外,她吃的也是助理给她送的饭,绝对没有假手于人,全都是助理自己准备的。 饭的味道还算不错,助理手艺很好。许月旧顺便将饭盒洗干净,尽量不给助理添麻烦。 …… 这一上午她都没有进班,直到下午第一节课,是她的课,她一走经班级,却发现陆乾的位置空了。她第一反应是先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其实就是陆乾。随后她又忍不住疑惑起来。 她带着疑惑,有点心不在焉地上了一节课,但是同学们显然非常想念她,平常数学课他们总是死气沉沉的,但是今天全都非常热情地回复许月旧,甚至许月旧占了下节音乐课,他们也一点怨言都没有。许月旧有点愧疚,急忙集中精神将两节课全上完。 上完之后,她回到办公室先将总结的任务放到一边,给年级主任发了条微信询问。 比起班主任,还是年级主任更好相处一些。 不过班主任总开小差实在是个挺严重的毛病。 许月旧忘了这节课是她的课,发完之后才想起来,本想放在一边等着她回复,谁知道她直接秒回了。 她忍不住想起来陈柔之前和她说的,班主任曾经监考偷偷看小说,被校长发现之后惩罚的事情了,全考场的孩子都在看她笑话。 老师是不允许带着手机去上课的,但是对于班主任来说,这些规定都和没有一样,就像上课明明禁止玩手机,但是老师一个月从课堂上收走的手机全都卖了,足以超过他这个月的工资,毕竟是私立学校的孩子,家庭条件都不差。 班主任:陆乾啊,你不知道吗?她转学了,转到其他市去了。 许月旧一惊。 陆乾居然转学了?按照那天陆乾绑架她之后的反应,她应该是执念还没有消失啊……转学了,是不是在说明,陆乾发展自己的势力急切到一惊没有时间分给学校了? 许月旧心下一慌,急忙将这件事情发短信给谭生絮。 她一度怀疑谭生絮给她设置了什么特别提示音,不然明明对方忙得很,怎么还能立刻就回复她。 谭生絮: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这件事导致许月旧这一天都有些恍惚,幸好接下来都没有她的课了,不然她岂不是很对不起自己的学生。 …… 助理开着车带着三个保镖来接许月旧。许月旧感受到了街上人的注视,有点羞耻,急忙坐上车。 “下次不要这么招摇了。”许月旧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驾驶座的助理说道。 助理有点懵,可是许月旧说的,她又不能不答应,可谭总的要求在那儿呢,出门绝对不能少于三个保镖,她本来想带五个来着。 “那下次让他们穿上夜行衣?” 许月旧无奈扶额,从后视镜中看着后排挤在一起坐着,有一个险些被挤得坐在另外一个人的腿上的三个壮汉,轻轻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开心就好。” …… 许月旧到家就先发了一条微博表示自己事情忙完了可以复播了。发完之后才想起来她自打回来之后一直都没有联系阮诺,急忙给阮诺发了一条微信。 一轮明月:抱歉,我这几天母亲生病了,实在忙得没有时间上播,也一直没有联系你。 阮诺那边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复,在许月旧快要开播的时候才终于回了。 阮诺:没事,你女朋友和我说了。 之后附上一个生气气的表情包。 许月旧这才知道,谭生絮居然知道她在直播。她皱了皱眉,转念一想,她这种普通人,对方一查就查出来了。 对于谭生絮查她这件事,许月旧倒是不生气,只是心中有点别扭,毕竟她有解离和陆乾做的网站的阴影。 她突然好奇那个网站还有没有更新,于是在搜索引擎中打上她几乎熟记于心的链接地址。令她惊讶不已的是,网站一直不停地更新着,只要她暴露在了外面的空气中,网站必有视频、音频或者图片资料。 许月旧这次已经不再恐惧,只是心下发麻,恶心不已。 解离那天的样子,估计已经没空再做这些无聊的事情了,那么这些都出自陆乾的手笔。 或许将这个发给谭生絮对方就可以帮她解决掉。 许月旧已经拿起手机了,但是又放下了。谭生絮忙得几乎没有能合眼的时间,她不想再给对方添麻烦。 算了,看就看吧,拍就拍吧,反正又掉不了一块肉。许月旧自我开导,成功。 此时也正好到了七点,她急忙打开直播。 “大家好。”许月旧对着镜头笑了一下。 今天是周五,是她做树洞的日子。 她的粉丝会在她对应的微博下将自己的烦恼留言,许月旧这个时候就会读出来,然后说一说自己的看法,一般是按热度排序来读。 她刚刚打算张口,突然扫到了一天弹幕。 “主播是搬家了吗?看背景好像不一样了。” 许月旧没来由地脸红一下。她现在吃谭生絮的、住谭生絮的,仿佛被对方包.养了一样。 她越想越羞耻,甚至脑海中都出现了金.主y,急忙去看她的微博留言。 微博是她出事之前发的,目前已经积攒了几十万的留言,她因为太忙,所以没有提前去看,她刚一扫到热度第一的微博时,脸瞬间僵了,脸色煞白。 她几乎一瞬间就认出了那条留言是陆乾发出来恶心她的。 lq:想问一下主播,喜欢上了自己的老师怎么办,好想将她绑在我房间的床上,让她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许月旧将眼神从那一条上面移开,去看下一条。 谁知道直播间中一直有一个叫lq,或者还有她的马甲,lq1、2、3……一直不停地在带节奏。 lq2:主播怎么不读第一条啊,是害羞了吗呵呵呵。 lq3:主播是不是也这么想过,戳到痛点了啊。 lq:嘿嘿,人都有阴暗面的嘛,别怕哦。 …… 许月旧差点直接吐出来。 她翻了个白眼,对着摄像头说道:“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法治频道投稿,看看非法拘禁判几年。” 她转手给房管发了条信息,让他管着点。 房管是个老练的,干了不少年了,他有专门的水军群,瞬间派了几千人来和lq抢节奏,很快就没声了。 第100章 网红29 虽然许月旧并不怕她, 但是确实被恶心得彻彻底底。接下来的直播都心情有些不佳,不仅是因为陆乾的这件事,还有她的榜一絮絮今天居然一直都没有出来。 自从和谭生絮互通了心意, 她就一直对这个“絮絮”有种别样的感情。她曾经试图将谭生絮和“絮絮”联系在一起过, 但是最终还是不觉得当时忙碌的谭总会有时间看她的直播。 下播后,许月旧的微信突然多了一条好友申请, 又是阴魂不散的lq。她本想直接拒绝,但是想了想,如果她拒绝,对方万一又发起小号攻击, 她就不得不放弃这个微信号, 岂不是正好中了陆乾的心意。 陆乾就是喜欢看她惊慌失措的表现。许月旧心下突然出现这样一个想法,她默默打了个寒颤, 抚了抚自己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 通过了陆乾的好友申请。 她知道对方多半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就是想要恶心她, 绑架她多半也是想恶心她。 她一通过对方的好友,对方就立马发来了信息, 但是她看都没看,而是日常判作业,判完作业又下楼到客厅和助理一起看了一集泡沫剧,吃了点水果才打开微信。 上面俨然是一条转账信息,对方看起来毫不吝啬,直接转了最高额度20万。 给钱不要不是傻吗, 许月旧顺手就确认收款收了,反正吃亏的也不是她,还上某宝用这笔钱的一部分买了一条项链,打算作为礼物送给谭生絮。 做完这些事情,许月旧将消息免打扰打开,神清气爽地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她比平常早起了半个小时,下楼去准备早餐。因为昨天助理显然是强行爬起来的,许月旧就直接让她多睡一会,谁知道她下了楼,看到餐桌边坐着一个人。 许月旧心中有些别扭,刚刚想要让她回去睡,却发现这背影有点不像是小助理。 助理有些微胖,个子矮,圆滚滚的,是标准的可爱系小女生,可这背影身姿婀娜,倒像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虽说她尽量不让自己受到影响,也努力用工作填满自己,不要去打扰谭生絮,但是教案本上总是出现“谭生絮”这三个字,每每发现自己又不小心将心底的名字体现在了教案上,她都会红着脸连忙擦掉,甚至有一位学生作业本上没写名字,她顺手想帮对方写上,却还是下意识写下了点、横折提…… 对方正好在她看过来的时候转过身去,与她四目相对。 是她熟悉的那双眼睛,在她们望向对方答那一瞬,那双眼睛眼尾好像更加鲜艳了一些。 待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快步走了过去,将谭生絮紧紧抱在怀里。 “你怎么回来了?”她凑过去咬谭生絮的耳尖,语气却不自觉地放柔下来,柔软得像是能带出丝丝蜜意。 谭生絮没说话,而是格外急切地去吻她的唇。 许月旧一边吻她,一边轻轻用手指磨蹭她眼下的黑眼圈,那一瞬间,她几乎想要什么也不调查了,就留在这里吧,和她度过余生。 瘫痪的父亲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神色黯淡下来。她从来都不是为自己而活的。 双唇分块,迁出一根银丝,谭生絮红着脸将脸颊埋在她的肩膀蹭了蹭。 “怎么回来了?”许月旧再次问道,但是怀中人一直没有给她任何答复,她有些疑惑地低头看去,却发现对方呼吸平缓,闭着双眼,好像已经睡着了。 许月旧有点想笑,但更多的是心疼,挤在心中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谭生絮瘦了很多,看起来也比之前憔悴一些。不过正是这样,许月旧才刚好能够将她抱起。 她将她抱到主卧的床上,替她掖好被子,抬头扫了一眼挂钟。此刻做早餐已是来不及,她正打算在学校附近的便利店买个面包,转身后却被扯住了衣角。 许月旧再次转过来,谭生絮躺在床上一脸迷茫地拉着她的衣角,但是显然是没睡醒的样子,估计是下意识的动作。 许月旧心下一软,但是还是狠了狠心,将她的手指从衣角上拉上来。 谭生絮眼尾红红,一脸受伤的样子,像是什么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别走嘛……”她声音黏黏糯糯的。 许月旧在心中暗叹这个小狐.狸.精,她被勾得一点上班和全勤的欲.望都没有了,只想好好欺负她,欺负得她眼尾红红,眼中蓄着泪水才好。 许月旧被自己变.态的想法震惊了,她用了极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转过身来,而不是朝着小狐狸扑过去。 她几乎是用跑的才终于下了楼,小助理正好揉了揉眼睛从客房中走了出来,见到她一脸开心地说:“许小姐,你醒了呀!” “嗯,正好快要到上班的时候了。” 助理会带着保镖送她上班,她一开始还是觉得有点大张旗鼓,但是她明白谭生絮的不安全感,也不想再被谁谁谁抓走,成为威胁她的筹码,就乖乖配合着对方。 “诶,今天不请假吗?”助理一脸震惊地看着许月旧,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过去的那种,好像恨不得用眼睛给许月旧做一个x光,许月旧被她看得心中发麻,更是一脸疑惑。 “难道谭总没回来吗?明明昨天她告诉我今天应该可以休息一天的啊……”助理支着下巴说,“你们不是情侣吗,小别胜新婚,居然不做点什么?” 助理跟她混熟了,就变得更加活泼起来,语气中都是对待老友的打趣。 许月旧脸蹭一下红了。她该说什么是好,说她一直当柳下惠,什么都没做过? 面对谭生絮这样的美人,她又一直都是弯的,自然不可能没有感觉,对方也表明过有这方面的想法……可是她终将要离开,她总觉得这样对谭生絮一点也不公平。 若让许月旧选择是陪她一生还是尽快做完任务就到下一个世界,许月旧可能会立刻选择第二个。 她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能再任性,她还有家需要她养。 多数家庭一般称父亲是顶梁柱,但是在她家,她的父亲已经倒下了,母亲年迈,这就是她的责任。 许月旧尴尬地朝她笑笑:“还是上班吧。” 助理瞬间宛如晴天霹雳,一下子瞌睡就醒了:“可是可是……我已经……” “已经什么?”许月旧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已经帮你请完假了啊!”助理崩溃完后弱弱地补充道,“校长是我舅舅,我和他说一句就行,不会影响全勤的。” …… 许月旧被迫又回到了主卧。谭生絮还在熟睡着,许月旧这才发现对方的睡相可爱得很,脸颊抵在枕头上挤出一点肉来,被睡得粉粉的,被吻肿的双唇也微微嘟起,仿佛在故意任人采撷。 许月旧心动不已,伸出手去戳了戳那一小块柔软的肉,然后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刚刚吻得太急,许月旧现在才有时间去感受对方唇上柔软的触感,她轻轻用唇舔吻着,心下仿佛被填满一般充满幸福感。 明明是很细小轻柔的动作,谭生絮却被弄得悠悠转醒,她睁开水汪汪的一双眼,第一眼就望到了许月旧的双眼,她微微怔愣了一下。谭生絮的一双眼对于许月旧来说是勾.人的狐狸.精,而许月旧的对她来说也是让人上瘾的毒.品,许月旧每每温柔地望向她的时候,她都想永远溺死在对方这样的眼神中。于是还迷迷糊糊的,却下意识用手勾住她的脖颈索吻。 许月旧无脑地轻吻一下,就将她拉开。 谭生絮不满地轻哼一下,却乖乖的,听话得很。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谭生絮才终于清醒过来,估计是回想到了自己刚刚的动作,脸“刷”得一下变得通红。 许月旧笑着去捏她的脸颊,却没有捏起什么来,她瘦得脸颊都有略微凹陷的意象了。 见许月旧的表情变得心疼懊恼起来,谭生絮坐起身,捉过对方放在她脸上的手,放在唇下细细亲吻,柔软的唇轻蹭过每一段指节,许月旧的呼吸不禁变重一些。 “你没有做美甲。”谭生絮念道。 她从来没有做美甲的习惯,也不怎么涂指甲油,指甲剪得整整齐齐的。 谭生絮盯着她的指甲,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许月旧几乎是一瞬间领会了旨意。 她深吸一口气,环住谭生絮的腰,去咬她的锁骨,语气中带着几分沙哑:“可以留下痕迹吗?” 谭生絮点点头,脸颊泛红。 许月旧于是再也不隐忍,在她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一串串吻.痕。 …… 谭生絮用腿勾着她的腰,如许月旧所愿,被欺负得眼尾泛红,眼眶湿漉漉的,漂亮的双唇指尖只能发出黏软的轻喘。 明明已经又困又累被折磨得不行了,还一次又一次勾着许月旧的手指不让她离开,直到最后在她的怀中喘息着昏了过去。 许月旧这才将她抱到主卧带着的浴室,将谭生絮柔嫩的腿根处被她抹上的不明液体洗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啊,舒爽 第101章 网红30 助理非常识趣地离开了别墅, 到公司去处理事务,临走之前还送给了许月旧一盒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指.套,弄得许月旧哭笑不得, 还是接受了她的好意。而只剩下了潜伏在别墅附近的保镖, 至于别墅里,则只剩下了二人。 许月旧吃饱喝足, 哼着小曲儿准备午餐,甚至还看了看微信,打算从陆乾身上找点乐子,陆乾确实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lq:姐姐能给许老师花钱到榜一, 那我自然也能。 许月旧第一反应是, 陆乾是真的很喜欢和谭生絮攀比啊。第二反应就是,什么叫花钱到榜一? 所以说她的榜一絮絮真的就是谭生絮本絮? 她倒也不至于目瞪口呆, 三观尽毁, 就是有点惊讶。没想到日理万机的谭总真的一直在看她的直播。也就是她以为的第一次见面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二人的第一次见面。怪不得一开始她总是觉得谭生絮对她有好感, 几尽莫名其妙的好感, 现在看来并不算是莫名其妙。 可是二人在一起后,絮絮也没少给她刷礼物……许月旧顿时肉疼, 直接打钱多好啊,给她刷礼物平台还得扣走一半多。 她又想到谭生絮说过的鬼话。说什么没有微信,实际上是她们两个早就加上微信了。 考虑到二人现在的身体情况,她准备的都是健康好消化的食物。 鲜虾白菜豆腐汤、凉拌秋葵、木耳山药炒鸡胸肉和杂粮饭。摆在上面,看着就是那么的健康。 准备完午餐之后,许月旧其实心中心情平复了一些, 她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在期待着絮絮其实就是谭生絮本人这个结果,只是从来不愿意承认而已,现在反而正好如了她的愿。 她只是一开始心中有一点点生气谭生絮瞒着她这件事情,但是后来她想想,自己好像瞒着对方的事情更加多得多,只好将那一点点小怨气打散。 许月旧走到主卧的时候,正好谭生絮已经醒了过来。现在已经快要下午一点了。 “去吃饭?”许月旧轻声问。 却没想到谭生絮红着脸颊,有点怯怯地看向她,张了张嘴,犹豫了好几次才说出来:“腿软,站不起来了。” 许月旧一怔,被她逗得险些笑出声来。 最后是她把谭生絮抱到餐桌去的。 她将谭生絮放到餐桌边的椅子上,突发奇想单膝跪地吻了吻谭生絮的光.裸脚背。 “我伺候得好吗?女王殿下。” “不对,应该是公主殿下。”许月旧笑得眉眼弯弯,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 谭生絮被她撩得脸颊通红,心动不已。 …… 谭生絮确实手软脚软,但是也不至于不能自理的地步,许月旧为了逗她甚至打算喂她吃饭,被谭生絮红着脸拒绝了。 她还给谭生絮榨了一杯草莓汁,粉粉嫩嫩的,充满少女心。 许月旧早就发现了,这位总裁一点也不霸道,反而勾人又可爱。 “絮絮。”许月旧咽下一口饭,突然想到谭生絮估计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谭生絮听到这两个字一僵,险些把草莓汁喷出来。 “怎……怎么了?”谭生絮紧张到结巴,努力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心虚。 许月旧起了逗她的心,一脸严肃地说道:“你直接打钱给我就好,刷礼物平台会直接拿走百分之六十,这还是签约主播的待遇,没签约只能刷个寂寞,主播一点也收不到。” 谭生絮手一抖,将装着草莓汁的杯子打翻了,又手忙脚乱地去拿纸巾擦,急得额角都迸出汗水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谭生絮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注意她的神色,见她没有生气的意味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工作忙成那样,是怎么做到几乎场场必到的?”这个疑问一直压在她心中,好奇不已。 谭生絮神色又变得紧张起来,她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在许月旧灼灼的目光之下顶不住压力开了口:“就……摸鱼……呗……” 许月旧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么,她还在心中吐槽班主任摸鱼呢,合着自己家里就有一个摸鱼老手。她心中又好笑又甜蜜,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了捏谭生絮的指尖。 “等一切都过去了,你陪我一起播好吗?” 谭生絮一怔,神色颇有些受宠若惊。 “我女朋友这么好看,当然要给他们都看看了。”许月旧用手指摩挲她的指尖。 这是许月旧第一次直接将二人的关系说出来。她们对彼此的恋人关系一直都是心照不宣的,但是一直没有一方出来确认一句,乍一听这,谭生絮抑制不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她只能伸手按住,否则她会因为心跳过速而猝死。 许月旧一直崇尚爱放在心里、放在行动中就好,不需要挂在口上,可是看谭生絮这反应,她突然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她突然笑起来,一双眼睛笑成月牙:“好喜欢你啊。” 谭生絮反应大到直接将筷子丢了出去。 …… 吃过饭后,谭生絮还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像是飘在云上,知道许月旧将她拉进怀里,坐到沙发上抱着。 “哦对了,我本来有事要和你说的。”谭生絮转过身来,刚想感叹一句美色误人,却发现自己又被美色所误了,她禁不住去捉许月旧那双唇,整个人都黏黏糊糊地像初生的奶猫一样舔.舐着。 “别闹啦,什么事?”许月旧被她撩得昨天差点抽筋的手指又忍不住动了动,急忙制止住了她的动作,将话题往正事的方向上引。谭生絮这才清了清嗓子,配上了讲正事专用的严肃表情。 “查到了一些有关组织的事情。” “组织是一个名叫z的人创立的,专门做各种非法的任务,来获取高额利润。因为其成员大部分都是高智商天才,所以一直流窜于各国之间,就是难以被捣毁。最高层的人没有名字,只有代号,a—y,下一层才会使用自己的名字。一般成员进入组织后,会被强制寻找新成员,若新成员的才能大于他,他就会被迫成为新成员的替身,无论是多高的层次。a先生应该就是最高层的那些人,而他如果是解离的替身,就证明解离的能力要大于他。” 她说完这段话,停顿了一下,给许月旧可以理解的时间。 “按照组织的规矩,正主和替身组合成一对搭档。而你说的囡囡应该来自组织直接对口的孤儿院,孤儿院中的孩子全部会培养成组织的奴.隶,分给每组搭档,让他们差遣,囡囡估计就是这样的。” “那解离没有带来新成员吗?若她带来了新成员该怎么办?”许月旧问道。 “若解离带来了新成员,就在他们三个杀掉一个成绩最弱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解离一直都没有带过新成员。” 许月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解离应该还有一名属下,专门替她完成有生命危险的任务。据我派出去的人说,她的属下叫白星蓉。”谭生絮皱紧双眉。 许月旧也双眉紧蹙:“白星蓉是陆乾接我时派来的属下,绝对没有错。” 谭生絮咬着下唇,思索一下:“这个问题先跳过去吧,我也想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说得过去的答案,答案只能从陆乾口中获得。” “解离曾经给梁允辉守过陵,我猜测她应该是在守陵期间结识了a先生,被骗入了组织。” “一旦进入组织,除非死亡,不然不可能脱离组织。”谭生絮说,“组织是不会允许她和梁兴在一起的。” 许月旧呢喃道:“怪不得她想要追求自由。” “我调查到的就只有这些了,再多的我就不清楚了。” 谭生絮话音刚落,许月旧的脑海中就出现了系统的声音。 【系统的福利时间要来啦!】仍旧是软萌萌的正太音。 许月旧的眼前出现了大屏幕,但是并不是视频,而是那本久违的小说。 许月旧有些愤恨地使劲戳了戳那个写在作者名处的徐思灼,忍不住吐槽作者,写总裁文就好好写总裁文,写这么复杂干什么,还组织。 吐槽是吐槽,看还是得看的。 正好就翻到了解离为梁允辉守陵的地方。解离打探了很久,才终于打探到梁允辉葬下的地方。在陵园,她结识了经常看望自己的爱人的a先生。 许月旧不禁感叹,没想到这位a先生也有软肋,他的爱人多半是死于组织之手。 a先生一直被逼迫寻找下级,没有办法,就给解离下了迷药,将解离带到了组织。没有想到解离经过组织的检测后,天赋远远高于a先生,甚至远远高于组织中的任何一个人,将会为组织带来无穷无尽的财富,a先生只得成为了她的替身。 不愧是女主,就是有女主光环。 经过了痛苦的训练后,解离成为了组织的顶梁之人,也确实分到了一个下属,名叫白星蓉。 她的手下白星蓉和,陆乾的手下长得一模一样,起码许月旧没有找到什么破绽之处,就是身上散发的气质完全不同,解离的是明媚又妖艳的女人,而陆乾的确实冷漠又无情的女人。 到这里就结束了。许月旧陷入沉思。 第102章 网红31 陆乾的手下有白星蓉和姜荷两个人, 但是解离那边只是说分配了白星蓉一个人。许月旧皱紧双眉,心中有点慌乱,虽然她还不知道陆乾具体想做什么, 但是从这来看, 应该是一件大事。 【回到现实吧。】许月旧一时想不出什么,干脆回到现实和谭生絮讨论。 “陆乾可能要做一件大事。”许月旧叹了口气, “虽然我们目前还不知道。” 谭生絮听她说完后,摇了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目前我觉得我还算了解她。就她的野心来说,我猜测她想要组织。” “想要组织?”许月旧有点迷茫地看向她。 谭生絮用指尖摩挲着她的衣角, 若有所思。 …… 姜荷坐在轮椅上, 面对着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 “你是谁?” …… 自从白星蓉将姜荷捡回来之后, 因为任务, 她结了不少仇, 为了避免仇家前来寻仇, 她就非常小心地将姜荷保护起来,除了解离, 没有任何人知道,她还有这样一位亲密无间的爱人。而解离因为心中一直装着梁兴,对她的行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任务能够按时保质完成就好。 此次白星蓉任务受了伤,子弹直接贯穿了肺部,抢救了整整一夜也没有缓过来。组织本打算抛弃她, 组织从来不缺这样的人,能够卖命的普通人而已,不过解离力保她,于是她在重症监护室缓了几天,才终于喘过一口气来,算是保住了姓名。 因为白星蓉不愿暴露姜荷,所以白星蓉受伤,姜荷从来都不能去看她一眼,连她是否还活着,也要等她能够走过来见她了她才知道。 白星蓉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回来,她正在酒店的床上翻来覆,却怎么也睡不着,心中满是不祥之感。若白星蓉死了,她必定不会独活。只是她连白星蓉是否活着都不知道。 她从不流泪,父母死时也是,可现在……她眨了眨双眼,眼角迸出几朵泪花。 “姜荷小姐吗?”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子,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打开了她的房门,但她的腿根本就没用残疾,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向床边。 姜荷心脏不住打鼓,急忙向后挪,但一抬头,却对上了和她一模一样的一张脸,甚至连眼角的那一颗小痣都与她的一模一样,眼睛连上挑的眼尾都完全同她的重合,仿佛在照镜子一般,女子嘴角紧绷着,同她一样,她不喜欢笑,连白星蓉都没有看到过几次。 “你是谁?”姜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如小时候一推开房门,看着自己已死的一双父母,以及浴血的美艳女子。 “姜荷小姐同我走一趟吧。”女子的声音都同她无差别,咬字也是她平常的咬字,她就仿佛听到自己说话一般。 姜荷猜测对方应该是白星蓉的某个仇家,不知道怎么找到这里的,也不知道怎么知道她和白星蓉的关系的,但是就要将她绑走去威胁白星蓉。 她从不想自己成为白星蓉的累赘,她冷眼扫了对方一眼,狠下心来就要咬舌自尽。她甚至背着白星蓉备好了可以口服的化尸粉,她早已经偷偷服下去,死后的尸体就会化成液体和土地融为一体,这样对方就连用她的尸体去威胁白星蓉的机会都没有。 姜荷不知道是真的和她脑回路长到一起了,还是看出她将要这么做,狠狠掐住她的下巴,另外一只手将纸团塞进去。 姜荷的虎牙被她用力掰掉了一只,痛得闷哼一声。她自然不可能这么认命下去,几乎是拼尽全力挣扎。白星蓉一直没有回来,她指甲都长长了不少,深深刺入女子的手腕。 她也不是连防身的工具都没有,她无名指戴着的白星蓉送给她的戒指,其中藏着一只毒针。她正想要将毒针弹出来,女子就死死扼住了她的脖颈。 求生的本能让她条件反射地去抓女子的手腕。能吸进去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加上口中还有纸团塞着。很快,她放弃了挣扎。 若就此死了,也没有什么不好,这样对方就再也没办法用她来威胁白星蓉。 但是女子的力气控制得非常好,只是将她掐昏了过去,并没有危及她的生命。 女子将她从床上抱到轮椅上,将她自己折叠好,放在衣柜中,又将自己的帽子给她戴上,推着她离开了酒店。 她的搭档正在外面等着她,因为与白星蓉一模一样的外貌,所以前台一点也没有起疑。 女子将轮椅放到她手中,自己又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沉沉入睡。 从今日开始,她就是姜荷。她不仅有了姜荷的外貌,还有了姜荷的身份。但是姜荷的身份是次要的,白星蓉和a先生才是重要的,他们混入组织,组织渐渐就会从内部瓦解,最后被她们的人占领,组织就要改姓陆了。 …… 白星蓉逐渐睁开了双眼,伤口痛得她喘不上气来,缓了好久,才渐渐坐起。见自己在医院,没有被组织放弃,她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墙上挂着的电视机正播放着新闻,不过不知道是谁,或许是怕吵到她休息,电视被调成了静音。她一眼就看到了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两周之后,她已经昏迷了两周。 她惊得想要下床,却痛得差点栽倒在地上,胸前的纱布也透出了几分红色来,既然她已经活了过来,组织就不会管后续如何,伤口若是裂开,她就要自己缝上。 她自然是舍不得姜荷为她缝合伤口的,姜荷的手是用来写诗的,若做这些,她想想便心疼得喘不上气来。她也不想让姜荷知道这些,她希望姜荷离这些远远的,可是正是她将姜荷带入这个血腥的圈子中的。 若不是她,姜荷还是从商的父母的掌上明珠。是她让姜荷经历那血腥的雨夜,又是她将姜荷带入这条注定颠簸的路。她必不能死,若是死了,她的仇家的一双双眼睛就会紧盯着姜荷不放,来捉姜荷泄愤,那时候无论姜荷是自杀还是被杀,都逃不过一个死亡的命运。 白星蓉叹息一下,心中溢出几分绝望来。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醒来居然会在病房中。不止一次,她受伤后强撑着到安全的地方向组织发送信号便昏了过去,醒来就被不知道丢在哪个森林里,身上的伤口被草草缝合包扎上了,连消炎药都要她自己想办法去买。 白星蓉缓过来一些,刚刚想要扶着床沿下床离开这里,这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门却突然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她的顶头上司——解离。 解离看着有些疲惫,黑眼圈深深印在她的一双美目下,穿着恨天高都有些站不稳。 她和解离算是关系不错,因为解离愿意帮她遮掩姜荷的事,她也知道解离和梁兴的事,算是互相信任。她平常和解离说话,不正经打趣的时候偏多,但是现在也没空打趣了,她嗅到了空气中凝重的气息。 “你那天打过电话,对面是不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解离的眼神灼灼地看着她。 白星蓉脑子有点懵,细细想了想,才想起那个布满情.欲的晚上还有过这么一出事:“是的。” 解离深深叹了一口气:“那不是谭生絮。” 白星蓉记性好,能记住每一个任务对象的名字,解离派给她再小的任务也是关乎到她生死的任务,她一般能够记清楚每一个细节,听到这里,她便知道自己居然犯了错,而且看解离的神情,应该是什么大错。她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做错事情一般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反正他们这样的人多得是。 根据事情错的大小,来判断死得痛苦不痛苦,有一张明细表。但是大多数上司看都不看,直接杀,心情好就能死得舒服点,心情不好对方就会先泄气泄个够。 “你怕死吗?”解离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她的双眼。 刚刚进入组织的时候,白星蓉从不怕死,可是现在她怕,怕极了。 白星蓉声音略微颤抖起来:“怕。”她实话实说。 解离点了点头,从口袋中掏出了一盒烟。 “抽吗?”解离从中拿出一根,递向白星蓉。 白星蓉抽烟但是没有烟瘾,多是是为了任务而抽。如今她肺部受伤,形成了气胸,若是抽烟应该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发生,轻的是一时痛苦忍忍就好,重的可能会留下眼中的后遗症。 白星蓉偷瞄着解离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自己是接还是不接。若是前者还好,可若是后者……要是后遗症影响她做任务,她是必死无疑的。 解离突然笑了,将烟含进嘴里。她不抽烟,就是含着。 “逗逗你罢了,你直接回去吧。给你放三天假,没有任务。”解离将烟从口中拿出来,撕成两半扔到地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梁兴这么爱它……”她看着白星蓉的背影,呢喃道。 第103章 网红32 房间的门被打开, 床上的“姜荷”一下子睁开了双眼,竖起耳朵听着外面人的声音。 白星蓉一进来就扑到床上,去捉被窝中人的腰, 要将对方带进怀里, 却突然坐起身来,动作又急又猛, 甚至扯动了一下伤口,痛得她忍不住轻哼一声。 “你是谁?姜荷呢?”白星蓉将枕头下放着的剪刀拿在手里,快速退到门边,一只手拿着剪刀, 一只手握着门把手, 双眼灼灼看向“姜荷”。 “姜荷”倒是冷静得很:“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姜荷的?” “我家姜荷身上有淡淡的奶香味。”白星蓉纵使到了现在这个局面,还是一脸的自豪, “你身上有一股木质香, 她最讨厌木质香。” 白星蓉曾经喜欢喷木质香的香水, 但是姜荷一闻就想要打喷嚏, 她就再也没喷过任何香水,反正最后都会被血腥气掩盖, 无论是别人的血还是她的血。 “姜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不用这么激动,就算你跑了,还是要回来的。”她舔了一下红润的双唇,同姜荷一模一样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容,“姜荷已经被带走了, 你想知道她在哪吗?” 白星蓉心下咯噔一下。不过对方既然这么说了,就是证明姜荷还活着。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想要什么?”但实际上她除了这条命和姜荷,并无他有。 任务的酬金她要和组织、解离分,一般到她的手里,也刚刚正好够她和姜荷生活而已,好不容易存下的存款也是她为了解离口中的,a先生研究出来可以让姜荷再次站起身来的办法。 “我想要……”“姜荷”她特意在话语间留下了一个暧.昧的停顿。 白星蓉看着她那张与姜荷一模一样的脸,心中悲恸乍起,她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姜荷没有一丝动容,眼神还是深不见底的冷漠:“我要你教我成为姜荷,包括……她取悦你的手法。”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 她的指甲剪得整齐,就是指尖很圆润,这一点与姜荷不是很像。 白星蓉深深吸了一口气,死死握住剪刀,但是握着门把手的手却放松了一点:“若我不……” “若你不答应我也不会杀了姜荷。”她冷冷说道,“不过就让你们彼此看着对方痛苦的模样吧。” 她嘴唇红得可怕,不知道是涂了什么牌子的口红,她又舔了舔唇,像是刚刚啖入三斤人肉。 白星蓉的伤口痛得喘不上气来。因为受伤的是肺部,本来就喘不上气,现在又混入了几分难耐的疼痛,她忍不住松了手,剪刀落到地毯上。 “姜荷”快步走向她,给她喂了几颗药。 白星蓉被她逼得吞了下去,药片经过食道、进入胃中,本来锋利的边缘就割得喉咙疼痛不已,随之下落还有无法忽视的烧灼感,白星蓉忍不住一手捏着喉咙,一手仅仅压着胃部。眼泪甚至从眼角滚落。 药片所带来的痛苦竟是远远超过了她身上伤口的苦痛。 “姜荷”解开她的衣扣,将纱布一圈一圈揭下来。不巧的是,伤口已经因此愈合了大半,纱布紧紧缠绕在伤口中,“姜荷”只能用力撕扯它,将它从中扯掉,还带出了一些碎肉。 “姜荷”手疾眼快躲开,没有污染身上一点部位。 药片所带来的痛苦居然是这个都比拟不了的,白星蓉甚至没有为姜荷的动作痛哼一声。 她身上的伤口渐渐愈合,缝合伤口的线也落入了“姜荷”的手中,甚至她身上的疤痕都回到了如此白皙细腻的皮肤。 白星蓉经历这些经历得多,几乎是一瞬间就缓了过来,她有些疑惑地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了。 恢复了体力,她飞快出击,想要捉住“姜荷”。她也如愿以偿锁住了对方,“姜荷”却毫不在意地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肩头,轻笑:“我不过是一个小透明罢了,我没了,还能培养出千千万万个我,可你,敢用姜荷来赌吗?” …… “若两个白星蓉不仅是名字一样,连人都长得一模一样呢?”谭生絮提醒道。 许月旧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陆乾想杀掉组织中的那一个,用她的人去换?先换这种最底层的,抛弃了也没关系的小透明,就是为了尝试?” 谭生絮点了点头。 “她的野心确实很大。”许月旧心下一震,“若她成功了,组织从最下面开始瓦解,地基没了,上面也撑不了多少,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将组织收入麾下。” 谭生絮捏了捏她的指尖:“对没错。” “只是,这些组织内部的人员长相都是绝密,你也只是能查出名字来而已,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不是联系过解离吗?”谭生絮说,“若她不是最近联系的,当时也有联系过解离。那时候解离还单纯得很,她套个话自然问题不大。” 许月旧想了想,不一会就差不多将当时的情节想象出来。 “组织需要找下级,解离就找到了陆乾,因为陆乾天赋太高,而不愿让她加入组织代替自己,但是却被陆乾套了很多话?” “应该大概是这样的。”谭生絮点点头。 【恭喜宿主已经将剧情填满百分之八十啦!接下来请再接再厉哦!已获得奖励。】系统软乎乎的正太音出现在许月旧的脑海中。 她刚刚想问奖励是什么,大屏幕又出来了,不过是小说。 她顺着继续看下去,正好是解离被迫寻找下级的章节。 解离找到了陆乾,发现陆乾的天赋极高,甚至超过了她。但是陆乾没有进入组织的原因和许月旧想的有些不同,解离是因为陆乾年纪太小,不忍心将对方带到这种吃人的组织中的。 不过许月旧低估了她的傻白甜程度,她又不觉得选择的权利应该交到对方的手中,万一对方实际上并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呢?不过陆乾拒绝了,用的理由是不想被束缚。但是许月旧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 果然,陆乾还一直和她保持着联系,甚至拜她为师,从她那里套到了几乎所有她知道的组织内容。 她甚至都问到了姜荷的眼角有没有痣,就这样,解离也以为对方只不过是孩子一般单纯有好奇心,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对她一点也没有起疑。 除了解离当时确实太过单纯之外,陆乾的年纪也是格外吃香的一点。 当时陆乾不过是个小学生而已,谭生絮也刚刚成为集团的二把手。 许月旧在这些章节中找到了那起事故的事实,陆乾为了用解离来伪造证据,想让解离和谭生絮因此斗得两败俱伤,所以将这件事情大概都告诉了解离。 陆乾不算杀了二人,她本来想再等一些时日,送三个人一起见阎王的,只是她没想到只不过想给霍娟一个教训的行为,霍娟心里承受能力实在太差,直接被吓成了妄想症。 霍娟和霍父死于意外。霍父开车时,霍娟正好犯了病,掏出一把刀来就要杀掉霍父,二人抢夺刀的时候,撞上了大货车,抢救无效死亡。 许月旧不禁有些唏嘘,真相居然这么简单,但是她又不能将这些告诉谭生絮,她是没有理由知道这些事实的。 她只能回到现实,好好抱抱谭生絮。 突然被锁在怀里的谭生絮:? “怎么了吗?”谭生絮靠在她耳边,被她突然的情绪吓了一跳,但是也乖乖地回抱住她,蹭了蹭她的脸颊。 “没事,突然有点累了。”她将谭生絮抱紧一些。 谭生絮心中愧疚不已,若不是她,许月旧根本就不会经历这些,她不过是每天教教课,直直播而已,不管是否快乐,起码是平安的,现在和她一起面临的危险。 若是解离还好,起码她还可以解释,而且梁兴还算是在她手里,还可以用来威胁一下解离,可是陆乾,她是抱着必杀她的决心来的。 谭生絮并不后悔这些年对陆乾的好,她确实有些心凉又悲哀。她不怪陆乾恨她,她只是冤陆乾一直把自己锁在仇恨的牢笼。她还那么小,是有机会走向更美好的结局的。 许月旧亲亲她的侧脸,心中也百感交集。 …… 当天晚上,因为急切的工作任务,谭生絮就回到了公司。许月旧虽然有些不舍,但是毕竟终于将人吃到了肚子里,也算是神清气爽,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她进入办公室,却发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陌生的面孔迎了上去,笑着对许月旧说道:“许老师您好,我是新来的老师,柳晴。” 许月旧一般不是很乐忠于与人交往,但是对方对她无比友好,她也不吝啬微笑,还顺便和她握了个手。 但是她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心中总有一些不安的情绪。她坐在工作位上,回味咀嚼着柳晴的自我介绍。 柳晴,liuqing。这个名字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头。 缩写和陆乾一样也是lq,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第104章 网红33 许月旧今天的课不多, 只有一节,主要就是一直在备课写教案,还因为快要考试了, 开了两个多小时的会。开会这种东西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学生听数学课一样提不起兴趣, 她差点在教研员面前打瞌睡睡过去。教研员本来就因为上次她请假对她有点意见,这一次瞪了她一眼, 吓得许月旧直接就清醒了。 清醒过来,她又用铅笔偷偷在笔记本上写谭生絮的名字,根据她的记忆画了一个长着谭生絮脸的小人。不知道是不是相思使人进步,她一个从来没学过画画的, 画出来居然还挺像的。 反正她将她们班学生在她课上经常干的事情几乎都干了一边。 幸好教研员不顾昏昏欲睡的老师们, 讲得越来越起兴,会议室都成为了她一个人的舞台, 根本再也没空管他们这些排解寂寞的小动作了。 除此之外, 许月旧因为柳晴的名字缩写, 忍不住总是关注她的动作, 她发现柳晴基本上一直都在找时间看视频,但是什么视频, 因为她坐在柳晴对面,二者离得有点远,她又有些近视,不是很能看得清,只是隐约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嘴一张一合的。 许月旧不止一次悄悄从她身边经过, 想要看一眼到底是什么内容,但是每次都精准地被柳晴避开。 怎么都像是柳晴在故意躲着她,但是柳晴明显是无意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巧合。只是每次都是巧合,未免有点太巧了。 许月旧被她弄得心下越来越难受,整天都非常焦虑。 柳晴是教实验班语文的,证明了她确实很有实力。许月旧发现她经常拖堂,她就总是忍不住经过实验班门口,往里面看一眼,但是柳晴从来都是如常讲课,看起来毫无破绽。 许月旧在快下班的时候想通了,就算柳晴是陆乾派来的,估计对她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伤害,顶多只是想她像今天一样焦虑,给她带来心理压力,从而使她精神崩溃罢了。许月旧要是这么容易就精神崩溃了,那她就不会照顾那么多年不能自理的父亲,想通了就好了。 不过她还是觉得防患于未然,给助理发了个微信,让她平常在学校里面或者附近安插几个保镖,关键时刻好让她可以联系到。 助理在这种事情上从来都不含糊,直接答应,第二天一早就落实了,学校门口的保安都换成了她们的人。可见助理的工作效率之高,怪不得谭生絮这么重用她。 许月旧这几天吃得好睡得香,直播照常播,还甚至超越阮诺当了一回第一,陆乾无论是直播间还是微信都没再联系过她,这更是让她神清气爽。 只不过这几天,无论是周末还是节假日,谭生絮都没有再回来过。但是许月旧毕竟当了不少年成年人了,想念是真的想念,但也没有那么幼稚……应该吧。 顶多就是关上网络,发送一大堆旁边带着红色感叹号的微信。 一开始许月旧还有点羞耻,但是后来越来越放得开了,什么情话都能打在上面,偶尔还发几条语音、拍个小视频什么的。 但是今晚,许月旧一不小心翻了个车。她刷微博看到了土味情话大全,就想着发过去,虽然谭生絮收不到,但是她可以想想一下如果谭生絮收到了会是什么样子。 于是她一边批作业,一边随便念了一条。 “有部电影的名字居然和我喜欢的人名字一样。”念完之后,她发现这句话没有人配合,好像没办法说出下句话,于是就没管它,继续批改作业。 谁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一看…… 谭生絮:什么名字? 她这才发现,她忘记关网络,直接发了出去,而且现在撤回都已经来不及了。 …… 谭生絮已经连续熬了五天的夜,整个人都在靠着咖啡续命,但是她非但没有那么辛苦,反而觉得很兴奋,因为她的计划很快就要成功了。除了梁家的事情,还有……对付陆乾的计划。陆乾的计划虽然好,但是目前已经算是暴露在她的眼前了,而且陆乾的计划需要耗费很长时间,才能真正走向组织的最内部。而谭生絮一向喜欢简单粗暴的方法,她扶一个组织中的人将组织直接易主不就好了。 谭生絮放下刚刚和解离通过的电话,手机突然响了。铃声是她特地为许月旧设置的,她眼前一亮,几乎是扑到了手机前。 这些日子一直精神紧绷着,所以她对许月旧的想念还没有那么灼热,只是浅浅灼烧着她的心脏。此刻好不容易放松一点的精神,加上响起的铃声,让她的心上烧起了一场燎原大火。 谭生絮手指有点颤抖地去打开。 这些日子许月旧几乎从未联系过她,她知道对方的苦心,对方不想打扰到她工作,所以她一直将自己陷入工作中,也不敢去找对方。 许月旧发来的是一条语音。 谭生絮急忙手忙脚乱地将自己废弃已久的耳机从办公室的沙发套里面翻了出来,因为过于紧张期待,居然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插进去。 “有部电影的名字居然和我喜欢的人的名字一样。”对方好像特意压低了声音,轻轻扫在她耳边,像是用羽毛扫着她的心尖,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点开又听了好几遍,才想起来回复。 谭生絮:什么名字? 谭生絮回完之后,心跳变得更加剧烈了一些。她忍不住捂住心脏。 二人已经做过了最亲密的事情,但是她却像是还未确定对方的心意一般,处处小心翼翼的。 谭生絮露出一个着实有点甜蜜的笑容,被推门而入的秘书正好看到。 秘书目瞪口呆,扫了一圈,但是从办公桌地下,沙发后面都没有看到许月旧的身影,她有点怀疑自家谭总是不是想人想疯了。 “谭总,是不是应该休息一下了?”秘书有点担心地看向谭生絮。 谭生絮脸“刷”得一下变得通红,她瞪了秘书一眼:“进来怎么不敲门?” 秘书心中吐槽:不是你说的特殊时期不用那些礼仪了,一切都已快为最终目标吗? 但是她也只敢在心中吐槽一下而已,谭总再怎么少女心,那也是对许小姐,她们这种可怜的底层员工,只能见到铁面无私的谭总。哦不对,助理不算,助理会卖萌。 一米七八,穿上高跟鞋一米八二的秘书姐姐很悲伤了。 果然她这种巨人不配撒娇,尤其是男朋友只有一米七三的情况下。 秘书只能连连道歉,将文件放在谭生絮的办公桌上就灰溜溜地跑了。 谭生絮刚刚的羞耻一过,满脑子都在搜索有什么电影的名字叫谭生絮或者什么絮,结果查无此电影。她瞬间脸黑,一遍又一遍地刷新微信,等着那个熟悉的铃声响起。 小月牙:你的名字。 谭生絮瞬间被土味情话击中。 哦对了,为什么是这个备注呢?谭生絮和许月旧在一起后,在诸如宝贝儿、媳妇儿、老婆、女朋友、小心肝之类的称呼选了一个含蓄的又能一眼看出是谭生絮的备注名,她对这个极其满意,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喊出来。 她们两个目前的互相称呼还停留在了许小姐、谭小姐的称呼上……虽然那种时候许月旧附在她耳边咬着她耳垂喊“谭小姐”确实很刺激,但是未免生疏了些。 她又忍不住脑补了对方在那个时候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喊“絮絮”,顿时酥了半边身子。 谭生絮咬着下唇想,看来是要再给自己放个假了,开了荤之后,她更想许月旧了。 殊不知可怜的秘书姐姐因为加班已经黄了三个男朋友了,从一米八五换成一米七五,一直到现在的一米七三。 …… 许月旧盯着手机发了半天的呆也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复,她扫了一眼挂钟。都已经凌晨一点了,她再不睡明天又要头晕,只好变成在被窝里举着手机发呆。 她好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脑中满是谭生絮的样子,但是很快又惊醒了,梦中谭生絮突然变成了某音现在很火的特效,独角兽的样子,把她给丑醒了。 许月旧抱着手机轻笑了几下,手机却在她的怀中震了震。 她眼睛一亮,本以为是谭生絮终于回她了,一打开手机却发现是陈柔的消息。 她和陈柔不怎么聊天,两个人在线上都是话废,线下说的话也不多,一般陈柔给她发消息都是有什么重要的工作消息,但是因为二人又不在一个组,一个英语一个数学,年级组的一般在群里都说了,所以这半年她和陈柔就五条消息。 许月旧心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点开和陈柔的对话框,都已经挤到最下面了。 陈柔:这个是你吗? 她发的是一个朋友圈的截图,还有一张那个朋友圈发的照片中。 照片正是在直播的许月旧。 一轮明月:这是谁发的? 陈柔:是柳晴。 又是一张图片,她用红笔圈了出来,原来柳晴发这条的时候还艾特了年级主任和校长。 许月旧这才回忆起,今天柳晴看的视频中的人正好可以和她对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心情不太好,只写出来了三千qwq,真的抱歉,没怎么推剧情,写点轻松的。从明天开始,还是日六,但是是新章节三千,然后我会用新的内容替换第一个世界,这个心结一直堵在我心里好久了,希望能赶快解掉。(如果有喜欢末世的朋友,后面我还会写,而且一和二连着) 第105章 网红34 许月旧皱紧双眉, 一时不知道柳晴发这段视频的意思是什么。她发了条信息去问陈柔,但是陈柔一直没有给她回复,许月旧只得闭上双眼, 努力睡着。 无论是什么原因,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难道对方想让她体会被公司同事看到自己副业的羞耻感?但这未免有点太小儿科了。虽然陆乾的年龄就是一个小孩子, 但是这应该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许月旧带着满腔的疑惑终于睡着了,但是梦中也并不安稳,梦中她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疯狂奔跑,身后是陆乾骑着一匹骏马在疯狂追她。迷迷糊糊地, 她又进入了第二个梦。梦中她的脚下不再是草原, 而是软乎乎的什么东西。她低下头看去,发现自己正在踩着高矮胖瘦不一的尸体铺成的道路, 每具尸体都长着谭生絮的脸。 许月旧心下打鼓, 但是又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停下脚步, 只能抬起头望向天空。地平线上方, 夕阳自这里缓缓下落,随着许月旧目光的盗来, 夕阳变成了陆乾狰狞的笑容。 许月旧吓醒,一身冷汗。她打开床头的台灯,望向眼前的挂钟,发现才刚刚五点十分。但是噩梦骇得她实在是睡不了个回笼觉,只能就此起床。 正是初夏,外面的天亮的越来越早, 此刻已经蒙蒙亮了。许月旧就这灯光,在床上看教案,但是却心不在蔫,总是想着柳晴那件事。 许月旧的手指翻过一页教案,床上枕头边她随手扔过去的手机正在响着铃声,吓了她一跳。 是年级主任来的电话,她有些奇怪地接起了电话。 她和年级主任的练习一般仅限于微信,也仅限于公事,她从来没有和对方通过话。 “小许啊,今天给你放天假,不用来学校了。”年级主任说道。 许月旧一阵疑惑。学校恨不得把她这种新老师一个当八个使,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给她放假呢。 但是在她的一再追问之下,年级主任还是说得含含糊糊,最终不知道是编的还是什么的,塞给了她一个理由,说她教得好,班里平均分提高了不少,连带着带动了年级平均分的提高,反正全都是虚话。 许月旧知道在对方嘴里问不出什么了,只好挂掉电话,乖乖接受学校的安排。 她刷了一下微信首页,心中有点犹豫,但是还是主动点了和陈柔的对话框。 一轮明月:究竟发生什么了? 谁知道她消息前面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许月旧检查了很久自己的网络连接问题,最后却发现原来是对方把自己删除了。 许月旧一头雾水,只好放下手机,继续看教案、写教案。 但是写的时候她明显还在放空自己,甚至翻错了课本的页数,都已经写了一半多才发现。 许月旧心中烦躁不已,对陆乾的恨意越来越重。 说曹操曹操到,陆乾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lq:许老师,喜欢我送给您的礼物吗?:) 这条后面还有一张照片,看起来像是证件照,照片上面的人正是柳晴。 许月旧刚想关上对话框,陆乾紧接着又发了一条。 lq:许老师只能有我一个学生哦!:) 许月旧手指一颤,心下一寒。但是她努力地深呼吸几下。她在心中暗自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被陆乾所影响,对方要的就是扰乱她的心智。 她将手机调至静音,随后关闭对话框。 她心中乱成一团麻,此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请进。”许月旧道。在家中能够敲响许月旧的房门的应该只有助理一个人。 “许小姐,今天不去上班吗?”助理咬着下唇,有点疑惑地看着还在写教案的许月旧,她指了指挂钟,“现在已经八点了哎!” 许月旧这才发现,刚刚她过于慌乱,竟然将时间看错了,应该是七点十分才对。 “没事。”许月旧轻轻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企图缓解一下自己的头痛,“今天学校放假。” 助理被她说得一脸懵,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明明写的是周四啊。 “今天明明是……”她看着许月旧不太好的脸色,很知趣地将周四两个字吞了下去。作为助理,她绝对是专业的,不该知道的她一定不会去问。 “那我去准备早餐吧,许小姐肯定很累。”她说完便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许月旧松了一口气。对于助理的贴心,她心中闪过几分感激。 她看着窗外的蓝天发呆。 柳晴的行为、陆乾的骚.扰、年级主任的阴阳怪气,她都可以忍受,但是陈柔无缘无故删了她的好友,实在是让她心中有些难受,毕竟对方是她在现实中的第一个朋友。 她虽然有点不理解学校的反应,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反应,陈柔算是应该在和她避嫌吧。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门又被敲响了。 助理这次不顾礼节,直接推门而入,一脸急切,几乎是冲了进来,险些扑到许月旧身上。 “许小姐,我舅舅给我打电话说他可能保不了腻了,是什么原因?说是家长闹到教育局了,说要对你观察,可能会开除你的公职。”助理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许月旧思来想去,估计就是自己直播的事情。 恐怕是影响不好,再加上柳晴发的好像是公开的朋友圈,没有屏蔽学生,学生们之间传开了,闹到了家长那,家长又不愿意,闹到了教育局。 许月旧无奈叹了一口气。 若是学生不再需要她了,她倒是也没有那么在乎这份工作,只是不知道系统同不同意了,毕竟这份工作也是系统给她的。 许月旧问了两下系统,却没有得到回应,于是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助理的肩膀。 “没事,过段时间我再和你解释好吗?我现在有点累了。”许月旧再次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陆乾说只要自己有她一个学生,那意思可能就是让自己失去工作了。 恐怕这次就算是柳晴没有得逞,还会有张晴、赵晴、李晴等一系列人来接着到学校干扰她。 “那许小姐休息一下吧。”助理表示谅解,也拍了拍许月旧的肩膀,许月旧低着头,被她逗得有点想笑。 “啊!”助理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许月旧急忙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你怎么回来了?”许月旧看愣了,甚至几乎以为是自己太过于想念谭生絮出现了幻觉。眼前出现的人,恰好就是她的心上人。 谭生絮皱紧双眉,有些担忧地对许月旧说:“发生什么事了?” 许月旧仍然是愣愣地看着她,久久才反应过来。她上前几步揽住谭生絮的腰,本来就纤细的腰肢变得更细瘦了一些,她心疼地去吻谭生絮眼下的黑眼圈:“没关系,我自己可以解决,你怎么回来了?” 谭生絮被她突然的动作弄得手足无措,脸上泛起几分红晕,她飘忽着眼神看向四周,却发现助理早已知趣地离开,甚至替她们把门关好了。她这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想你了。”谭生絮的心脏剧烈跳动,轻轻用唇去摩挲她的嘴唇。脸上一片红晕,看起来诱人得很。 许月旧压抑着内心的欲.望,狠下心来将她推开了一些,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对上谭生絮闪烁着疑惑的眼神,她说道:“昨天不想,前天不想,偏偏是今天?” 谭生絮微愣,随即叹了口气,有点埋怨地埋到了许月旧的颈窝处,声音黏黏糊糊的,仿佛在撒娇:“就是瞒不过你。公司的事情大概处理完了,除此之外,我初步布置了一个对付陆乾的计划。” “嗯?”许月旧这次没推开她,而是紧紧将她揽住,心脏不自觉地跳得飞快。感受到那片柔软和她胸前的柔软顶在一起,她的呼吸禁不住变得沉重了一些,非常努力,才终于控制住了自己心下的想法。 谭生絮将陆乾计划的漏洞和她说了。 “若想同她想比,我们除了干扰她的计划这一点,其实更重要的是,比她的动作快。组织中,a先生、解离、白星蓉就是我们的筹码。但是我们同样比她的危险。若是失败,不一定万劫不复,但是很难再爬起身来了。” 许月旧感受到手中的腰肢略有些颤抖,她在谭生絮的耳根处轻吻两下,安慰道:“无论如何,我都同你一起。” 谭生絮还是有点提不起精神,但是乖乖地对她笑了一下。 许月旧自然明白谭生絮的意思,她是想让组织易主,而这个主就是解离。 若是将误会解除,解离和她没有任何深仇大恨,反而要仰仗她的帮助。按照那天解离的反应来看,解离放过她恐怕是在计划失败的前提之下,也就是若她们不向她提出合作,解离会一辈子困在组织中,自然就见不到她心心念念的梁兴了。 这个方法纵使犯险,但是起码能获得一个解离想要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章在零点到四点之间替换,几点不好说,我还在搞大纲 第106章 网红35 “解离的地位在组织中, 真的可以知道那么多吗?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该如何一击制胜呢?” 许月旧能够想到的问题,谭生絮已经想过了。 “解离确实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a先生不一样, 他是最早的那批元老。” 对方话音刚落,许月旧眼前就出现了熟悉的大屏幕, 这次是小说,但是不是她看到的顺序,她眼前的章节一下子跳到了几百章之后,章节名:番外 a先生。 a先生的番外?许月旧心中有点好奇。 他的样子几乎是刻在了许月旧的脑海中, 给许月旧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一个又瘦又矮小的男人, 医学天才,情痴……等等印象出现在许月旧的脑海中。她点开了那个章节。 随着一行行文字的出现, a先生恐怕一生中最精彩的部分, 逐渐出现在了许月旧的眼前。 a先生出生在国外, 自小就表现出惊人的医学天赋, 十七岁就从排行第一的医学院毕业,十九岁就获得了临床医学和金融学的双博士学位。之后他被选入了国家的机密项目, 宛若人间蒸发消失了五年,家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项目组结识了一位叫秦痴灵的少女,和他的人生经历极为相似,二人便渐渐产生了情愫。 也就是证明许月旧的猜想完全是错误的。组织实际上是秦痴灵和a先生建成的,一开始加入的组织的二十四个人和他们二人便按照a-z的排序,成为了组织永恒的元老。 但是起初, 秦痴灵建立组织完全是为了让各位将自己的各种奖金捐献出来,然后做研究帮助世界。最初的二十六个人也都全是医学方面的人才。他们攻破了许多医学方面的难题,直到秦痴灵车祸去世。 不得不说,天才亦或者是疯子,只在一念之间。 a先生陷入了疯魔,势必要复活亲爱的恋人。组织中的其他人劝告也全然不理会,甚至信起了神学。最终二人最好的朋友在他面前自杀,想要将他唤醒。他的确被唤醒了,可是组织的掌控权已经不在他手中,他还被用家人威胁,不能退出组织,要一辈子为组织卖命。 a先生曾经抱着秦痴灵已成白骨的身体,想要从护城河边一跃而下,但是为了家人,他最终只是将秦痴灵的尸首抛入河中,看着她在湍急的河水渐渐消失。陵园只不过是他为秦痴灵立的“衣冠冢”。 解离希望他配合自己的时候,他这才知道家人早就被毒害,便一心离开组织,到阴间和秦痴灵团聚。 番外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是作者一没有提及夺取组织的到底是谁,二没有提及解离的计划是什么。许月旧狠狠戳了戳“徐思灼”三个字解气,心中吐槽作者坑人不浅。 回到现实后,许月旧有心想将这些事情告诉谭生絮,但是又没办法解释她到底是从何得知的,只能先暗暗压在心里,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这应该算是她有系统带来的金手指,但是不得不说,这金手指实在是和没有没什么区别,只能她一个人知道就算了,关键是她知道这些又不能做什么。 在谭生絮面前,她也就算一个小透明,什么都帮不上不说,对方还“被迫”多了一个软肋。 想来母胎solo许月旧本以为来做任务可以体会到甜甜的恋爱……也算是体会到了吧,就是受苦受累还得把剧情都弄明白了。 许月旧在心中斟酌了半天,只能随便想一些有的没的问谭生絮。 “你联系过解离了?”许月旧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揽着她的腰坐在了床边。 谭生絮摇摇头:“不是我联系的她,是她联系的我,建议也是她提的。” “解离真的可以信任吗?”许月旧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地小声念叨。 若解离真的上位,拥有了组织,到时候再反悔,和陆乾一起反咬她们一口…… “没关系,梁兴还在我手里。”谭生絮埋在她肩头轻笑一声,“梁兴所在的监狱到处都是我的人,若我想,他现在已经死了。而且陆乾对于她来说更加不可信任。我已经大概明白陆乾接下来的计划了,她夺得组织联合解离一起将我击到,之后再丝毫不留情面,将解离格杀。说不定还会杀掉梁兴陪她。” 许月旧脑海中便忍不住出现了陆乾邪魅一笑,对着梁兴说道“就让你和解离做一对地狱鸳鸯吧”的模样。 谭生絮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肩膀,心中有点打鼓。其实她刚刚说出来就有点后悔了,她害怕许月旧会觉得她心狠手辣。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听完她的这两句话,许月旧心底只有两个感觉,一是爽、二是心疼。 前者是因为自己的女朋友又靠谱又厉害,后者则是让她想到了往日单纯善良的白莲小谭,硬是被岁月磨成了黑莲花大谭。 许月旧于是两眼弯弯地凑过去亲亲她的下唇,说道:“亲亲我家宝贝絮絮。” “诶?”谭生絮脸刷一下红了个透。 “做的很好。”许月旧拍拍自己攥在手里的手指,“嗯……是不是应该奖励你点什么。”说罢她就抬手去解谭生絮的衬衫扣子。 “啊?”谭生絮更懵了。 “不想?”许月旧轻笑,去咬她的耳垂。 谭生絮的耳垂被她磨得麻麻痒痒的,她深吸一口气,将许月旧压在床上,以三十二倍速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脱了个干干净净。 “想,快想死了。”她有点咬牙切齿地将柔软往许月旧的手里送。 …… 一阵胡闹过后,谭生絮沉沉睡去,眼下不可忽略的青黑看得许月旧心下刺痛。 【希望宿主自求多福吧。】 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许月旧的脑海中,对方还深深地叹息一口,带着浓浓的惋惜,不得不说,听起来确实挺有人情味的。 【啊?发生什么事了?】 许月旧一脸懵,什么叫希望她自求多福,意思是计划会失败? 【注意细节啊!注意细节!】系统声音无奈得很。 【看在我是新手的份上,能说得清楚一点吗?】许月旧试图与对方商量。 【唉好吧,谁叫其他那些不争气的宿主全都任务失败了呢,唉,可是天机不能泄露啊!】 许月旧本以为对方态度已经松动下来了,结果给她来了句天机不可泄露。她被对方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夏虫不可以语冰。唉一般说出这句话的,其实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骗子。】 幸好许月旧当久了老师,学会了“循循善诱”。 系统大概升级的时候忘记升级了智商,根本就没有识破许月旧的激将法,气冲冲地回复。 【第一次见你这种无理取闹的宿主。细节决定成败好不好!你忘记了,陆乾的计划是什么了吗?】 【知道啊,用替身换原身?】 【那你怎么知道她换没换,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如果她换成功了,并且骗过了所有人,那白星蓉、a先生都不能为你们所用。a先生暂且不说,白星蓉可是对宿主你重要得很。】 许月旧算是恍然大悟,但是在她再次追问白星蓉为什么那么重要的时候,系统就装死死活不说话了。 在谭生絮醒后,许月旧便急忙将这件事告诉了正要回公司的谭生絮。 …… 解离知道陆乾的计划之后就有些坐立难安,甚至一天要检查a先生的行为几十遍上百遍,导致她在做任务的时候难以专心,受了不少惩罚。 像她这种地位的人,自然不可能对她动什么体罚,所以全都是杀鸡儆猴,她做错事情全都罚在她手下身上,然后再将视频发给她。 她心中又愧疚,又控制不了自己。实在没办法,她只能请了半天假,到姜荷常住的酒店去找白星蓉,今天白星蓉应该正在休假,她正好可以来确定对方确实是自己的手下,没有被换。 她按照暗号敲门,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姜荷。她坐在电动轮椅上,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她不是很喜欢解离,但是碍于解离是白星蓉的上司,不得不对着解离挤出笑容。 “好了,不想笑就不用笑了。”解离叹息一下。 她对姜荷印象却非常好,对方是个异常聪明的孩子,同样肩负仇恨,但是和陆乾的选择却大相径庭。 床上,白星蓉正睡着。她睡相一向和她的人似的随心所欲,整个人几乎要翻到床下去了,一只脚搭在床边,整个人都弯出了不可思议的弧度。 解离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没有叫醒白星蓉,毕竟这是对方难得的休息时间,而是坐在了床边。 床边的床头柜上是沏好的红茶,红茶中放着几片柠檬,是顾忌姜荷的口味。别问解离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问就是白星蓉撒狗粮撒习惯了,欺负她的心上人还在监狱里,不能像他们这样如胶似漆。 旁边摆着几只杯子,解离不知道哪只是没用过的,也不打算问姜荷,毕竟对方一般都不会回答她,她便从背包中掏出一个折叠杯,正打算自斟自饮。 不过她余光扫到姜荷的表情好像有点奇怪,尤其是装着红茶的折叠杯的杯沿碰上了她的嘴唇。 解离假意喝了进去,实际上背着姜荷又偷偷吐回了杯中。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写得有点太长了…… 第107章 网红36 姜荷看着解离的眼神略有些飘忽不定。 解离装作领导体恤下属家属一般和蔼可亲的样子:“怎么了?” “没事。”姜荷看着她又咧开了嘴角。 解离这下心中“咯噔”一下, 疑虑自心尖升起。姜荷有点奇怪。 一般来说姜荷确实会对她勉强挤出笑容来,但是一般都是初见的时候,一旦见到了她, 基本上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能有什么理由,就用什么理由离开她的视线, 反正白星蓉怕委屈到她,订的是总统套房,有的是地方给姜荷躲。但是今天姜荷非但没有躲开,居然还眼神一直都黏在她身上, 好像有点心虚的意味。 在组织久了, 解离多了不少技能,其中就有一向“读心术”, 她几乎能通过一瞬间的微表情就分析出对方现在的心理状态, 组织一开始也会给她培训, 但是因为她当时实在是太傻白甜, 就一直没有管过她。事实证明,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师, 她就被迫获得了这项技能。而且她一般的判断都不会有错。 但是解离还没有确定,只是用耳朵和余光去观察睡着的白星蓉。她坐在这里起码有十几分钟了,白星蓉居然连身都没有翻。 这种她绝对适应的舒适、安全的环境,睡着的她恨不得在床上跳街舞,怎么可能一动不动的。 解离几乎可以确定,红茶中有催眠物质, 而白星蓉被催眠了。 白星蓉不可能识别不了这种物质,也就是说,她要么根本打不过对方被强制灌下的,要么就是有什么把柄在对方的手里攥着。 白星蓉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唯一的把柄软肋就是姜荷。 解离肯定眼前的姜荷不是本人。但是她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顺着对方伪装成被催眠的样子。如果连白星蓉都打不过她,那解离更没有可能从对方的手下生还。 解离自然带了防身的武器,但是武器在包中放着,她被对方紧紧盯着,不可能伸手去把武器掏出来。 她灵机一动,从包中掏出口红和小镜子假装补妆,然后镜子从手中渐渐滑落,落在地上变成碎片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她装作被迷药迷倒的样子,靠在床头,实际上手中还攥着口红,放在身侧最不起眼的位置。 解离听到了脚步声朝着她过来,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有些紧张地屏住呼吸。 对方的手环在她身上,好像想要将她抱起来。解离猛地睁开双眼,在危险情况下,潜能被爆发出来,动作又快又恨,用口红盒的尖角狠狠在对方的耳后碾压,这样会造成巨大的疼痛。 果然“姜荷”痛得一下子撒开了手。 解离踢开高跟鞋,刚刚想要用手环给组织发送信息,就听到“姜荷”说道:“姜荷在我们手中,你想让她死吗?” 组织若是派人打击,那肯定不会关注白星蓉和姜荷的死活,但是解离在乎,白星蓉是她几乎可以完全信任的下属。而且对方除了不要命和妖艳的长相之外,几乎没有什么高于常人的天赋,而且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眼,不会为解离带来什么威胁。对比a先生,解离没有任何他的弱点,而且解离后来才知道,组织将a先生降为替身,不过就是想要削弱他在组织中的地位,实际上二人的天赋是差不多的,a先生经过了不少年的精英教育,还略高于她一筹,若不是二人有相似的经历,a先生一是求死,二是对她有些同情,恐怕是没有什么道理联合在一起的。 解离深吸一口气:“你想干什么?” “我的老板想和你合作。”“姜荷”从口袋中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后,狠狠吸了一口。 解离挑眉:“作为替身你真是不合格,姜荷从不吸烟,甚至厌恶烟味。” “姜荷”一僵,又吸了一口烟,然后扔到地上踩灭,但是她也不是吃素的,同样以挑眉回敬:“我还在训练中,不好意思啊解小姐。” 不得不说,她可能有模仿人的天赋,挑眉的弧度和解离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解离嗤笑一声,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老板应该叫做陆乾吧。” “姜荷”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说道:“请问您意下如何?” “她想要什么?”解离走回到床边,翘起二郎腿,做出谈判的样式。 “姜荷”则是坐回到轮椅上,打了个哈欠:“想要谭生絮的命。哦不对,应该是要她生不如死。” 解离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经过了谭生絮的解释,她才知道事情真相,这么多年对谭生絮的误会加上对许月旧的好感,让她确实下定决心想要帮助她们,让她们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是面对对方的咄咄逼人,加上姜荷在陆乾手中,她不得不配合对方。 “她想要谭生絮的命,我想要自由,这一切的尽头都是组织。好,我答应她。” 解离装作思索已久,最终得出结果的样子。“姜荷”打量了她几圈。 “您只需要很简单地配合一下就好。”“姜荷”说,“三天后组织会送来一个人,与您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在这个酒店这个房间,您的任务就是让她成为您。” “什么意思,你们想做什么?”解离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应该是不知道陆乾的计划的,只好带着疑惑问道。 “姜荷”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又犯了烟瘾,她下意识想要将手伸向口袋,但是在手指接触上烟盒的时候生生停了下来,吞了一口口水,“解小姐只需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就好。” 解离装作生气模样,还提高了几分分贝,对“姜荷”说道:“我们是合作伙伴,你真以为白星蓉对我这么重要吗?” “姜荷”被她突然的不配合打得有点懵,估计她也是照着组织给的文本什么的说的,此刻有点不知所措,她张了张嘴,有点犹豫的样子,最终还是将计划和解离介绍了一边。 解离在心中暗笑一下,对方显然比她想得要好骗,她故意露出了一个漏洞,对方却根本没有对着那个漏洞走。 若她想要自由,想要脱离组织,白星蓉这个得力属下对她就无比重要,但是显然“姜荷”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但是解离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在对方一脸认真地给她介绍的时候,她的眼神偷偷向着白星蓉的方向扫了一下。她虽然长时间面对着电脑,但是在a先生的帮助下,她的视力非常好,甚至微微超过了常人,所以清晰地看到了白星蓉微微抖动的睫毛。 白星蓉显然是醒了。 “解小姐既然想听最好仔细听着。”见解离走神,“姜荷”微怒,“我劝白小姐打消了将我杀掉后再想办法对付陆小姐之类的想法,若我死了,会触发姜荷身上的机关,姜荷便会爆体而亡,死无全尸。”她勾起一抹笑容,倒是和陆乾扭曲的笑容一模一样。 解离心中闪过恶寒,她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方编出来用来吓她的,但是她不能拿姜荷的生命来试,只好作罢。余光中,她看到床上微微颤抖了一下的白星蓉。 “除此之外,解小姐还有什么别的想问的吗?”估计是解离的话刺激到了“姜荷”,“姜荷”现在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 解离摇了摇头,直接用手指指向了床上的白星蓉:“您未免有点过于松懈了,她都已经醒了好久了。”她叹息一口气,仿佛在嘲笑“姜荷”的无能。 陆乾选人的眼光实在是有待提升,她几乎怀疑就算没有谭生絮和她插手,陆乾的计划也不会成功。 “姜荷”有些震惊地看向床边,果然看到了睁开双眼的白星蓉。 “早?”白星蓉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姑娘你有点欺师灭祖了,想让我睡直接和我说就好,喝什么茶啊。”白星蓉站起身来,将解离放在床头柜上的折叠杯里面的茶倒回壶中将壶的盖子盖上,直接从窗外抛了出去。 因为害怕被人发现,酒店的位置比较偏僻,楼下无人无车。 “姜荷”明白对方在发火,只是幽幽叹了一口气。 “白小姐,我有些好奇,你看着我这张脸,真的没有任何感觉吗?”“姜荷”的指甲本来也是学着姜荷剪得整整齐齐的,现在已经长长了一些,她用指甲狠狠在脸上划上了一条血痕,从眼角一直划到了嘴角。 白星蓉面无表情,但是发颤的嘴唇暴露出来她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 解离却笑了出来,鼓了几下掌:“不愧是陆乾的下属。” 谭生絮和她说了不少陆乾的行为,让她目瞪口呆。她曾经以为天真无邪的孩子居然是个扭曲偏执的变.态,这个冲击感……哪怕是到了后来,她提醒许月旧的时候,她也只不过以为陆乾很有心机罢了。 “这张脸,你不在乎吗?”解离说道,“你应该没有带□□,组织是可以检测出来的,你应该直接整容成了姜荷的样子吧。是什么让你如此愿意为陆乾卖命?”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如同单纯地疑惑。 “姜荷”被她问得脸色一白。 “你虽然和姜荷有着一张毫无分别的脸。”白星蓉突然开口道,“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她。”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哀伤。 “姜荷”的双眼中闪烁了几分光芒:“姜荷是不会受到伤害的,只要两位足够配合。” …… 姜荷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了自己的轮椅上,坐在了一间公寓客厅的正中间。她头还有些晕,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间内她视线可及的范围内,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屋内烟火气很足,应该是平常有人在这里生活。 电视、空调、电风扇,甚至加湿器、扫地机器人都有,饭桌上还有着刚刚做好的菜,正散发着香气。 姜荷肠胃不好,常年喝粥,对食物已经几乎失去了欲.望,所以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她肩颈处有些酸痛,微微活动了一下,难以忍受的刺痛感却直直窜上她的大脑,因为害怕她咬舌自尽,所以她的口中被塞入了纸团,发不出来尖叫,只能发出几声轻哼。 她这才发现了肩膀的异物感,但是又没办法用手去触摸,难受得额头迸出细微的汗水。 “醒啦?”陆乾从她的身后冒出来,一巴掌拍到了她的肩膀上面,正好拍到那个有异物感的地方。姜荷浑身剧烈地颤抖一下,眼泪从眼眶中瞬间滑落,强烈的痛感刺激的她的大脑,让她几乎在一瞬间崩溃。 她似乎在这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雨夜,她被中弹等死的父母从三楼抛下,只为她求得一条生路,她被摔断了双腿,躺在草丛中艰难地喘息着,血沫噎在她的喉咙中,她只能看着那个浑身带着她父母的血,妖艳到极点的女人。 第108章 网红37 陆乾看到她的反应, 笑容更大了,她笑得眯起双眼看向痛苦地挣扎着的姜荷,“好心”地将本来紧紧缚在她身上的麻绳稍微松了松, 却宛如神在给祂的子民恩赐一般。 “姜小姐最好小心一些, 您的肩膀我们刚刚植入了最新的产品。只要打开开关,您就会自爆而亡, 死无全尸那种吧,可能肉块会喷得到处都是?” 姜荷虽然有点惊讶,但是自然也不会被她吓到。她早就将生死度外,若没有白星蓉, 她恐怕不会活到今日。至于死无全尸, 她倒还有点害怕自己会留下尸体。一是怕对方用她的尸体来威胁白星蓉,二就是怕白星蓉会过于想念她, 以至于影响到她的生活甚至随她而去。 白星蓉是她爱和恨的源头, 她希望她活着, 从前是希望她痛苦地活着, 而现在则是希望她更好地活下去。 她曾经有多恨白星蓉,现在就有多爱白星蓉。 姜荷垂下双眼, 连眼神都懒得给她一个。 陆乾看起来有点生气,她用力将姜荷的下巴抬起来。 她将姜荷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看了个遍,看得姜荷几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又不能挣扎,她这才带着惊叹说道:“果然一模一样,a先生的手艺真的不错。” 姜荷知道, 对方说得估计就是那个冒牌货。 陆乾感受到了手下的人的颤抖,她笑道:“姜小姐不必害怕,只要你听话,白星蓉听话,我就不会动你。” 说完之后,她又颇带着几分惋惜地说:“可惜没有玩具可以玩了。” 提到白星蓉,姜荷便对眼前的人升起了几分恨意,但是她又无能为力,只能瞪了眼前人一眼,但陆乾对此又毫不在乎,她甚至坐在姜荷身后的沙发上看着姜荷的样子。 不一会,陆乾估计又想出了折磨姜荷的法子。她从卧室中拿出了画板和颜料,将画板立在姜荷面前,开始一脸认真地给姜荷画像。姜荷被迫一动不动,倒是个合格的模特。 …… 谭生絮走后,许月旧自然没有闲着,她心中的不安开始无限放大,她只好做一些别的事情来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虽然不知道还需不需要,但是她只好写教案。 她打开教案本,刚想要写,手机却突然响了,来电人是年级主任。 “小许啊,来学校一趟吧,我们就你这件事开个小会,顺便讨论一下你的处置办法。” 许月旧咬紧下唇,她心中有些不安,于是叫上了助理和保镖同她一起去。 …… 许月旧让助理和保镖在门外等候,她自己进了校门。在走向会议室的途中,她正好路过她教的班级,好死不死还是数学课,那个老教师坐在讲台边昏昏欲睡,投影仪放映着她从网上找好的教学视频,再看底下的学生,已经睡倒了一片。尤其是最后面那几排,在她路过后门的时候,一个睡着的男生的同桌连忙将那个男生叫醒,那个男生从小门中看到许月旧,条件反射吓得差点站起身来。 因为太过于惊悚,他桌子上的铅笔盒、水壶都掉了一地,水壶盖子都摔掉了,声音惹得全班哄笑起来。老教师也瞬间没了瞌睡,拍着桌子训他们。 许月旧虽然很有距离感,但是她从来不训人,也不凶人。 她看到这一幕,心中有点难受,又很害怕老教师看到她,算是落荒而逃,朝着会议室快步走去。 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已经坐得满满的了,没有给许月旧留一个位置。除此之外,在座的多数是学校的领导,但是还有一些年级组没有课的老师,其中就包括陈柔。 陈柔下意识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许月旧和她对上眼神,连忙挪开了目光,喉咙中有点苦涩。 陈柔看起来脸色极其不好,不知道是因为熬了夜还是被学生气的……亦或者对她过于失望? 许月旧其实一直很无奈,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可处罚的。学校的劳动合同只是说不允许在外从事教学事业,也并没有禁止老师有个副业,而且她做的主播是正经主播,别说故意卖肉了,她都不露脖子以下的部位。至于影响教课,备课、判作业、讲课,她一向都是最认真那个,明显班里的成绩不是一点提高,而是大幅度增长,她又只教一个班…… “小许来了!”正在前面拿着个ppt讲话的年级主任笑着朝着许月旧走过来,颇有些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快过来快过来。” 校长此刻也站起来,说道:“小许来了,大家就都畅所欲言吧,对于这次事情有什么看法的,都可以说。” 底下鸦雀无声,谁也不想掺和,怕搅了浑水,溅到自己的身上。 突然,陈柔站了起来,一直走到了最前面,直接脸对脸地对年级主任说道:“我觉得许老师没有什么错,学校应该从来没说过老师不允许有副业吧。” 私立学校本来就比公立学校要放松一些,这话要是在公立学校可能要斟酌一下,但是私立学校确实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只要能教好课就好。 “但是许老师的副业,确实有待商榷……”年级主任看起来有些犹犹豫豫地说道,“其实我们还好,主要是家长那边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本来现在主播这个行业就很有争议,许老师作为教书育人的,实在是有些不妥了。但是开除公职罚得有点重,让许老师教两年普通班得了。” 陈柔皱紧双眉:“您的意思是普通班的孩子就没关系吗?”她脾气一向比较唯唯诺诺,一般都是能够息事宁人就绝不闹大,对于这些老教师心中也是又敬又怕,这次倒是显然和年级主任杠上了。 得罪了年级主任倒还好,主要是校长还在底下看着。 年级主任有点不悦地皱紧双眉:“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陈老师有点过度解读了。” 面对这场闹剧,许月旧心中又无奈又难受:“好了校长,各位老师,我当全职主播也没什么不好的。” 校长无事了她口中带着的这点刺,有些欣赏地点了点头:“那就按许老师说的来,一会去人事部结三个月的工资。开除公职确实有点没必要了,解雇吧。”说完校长便以工作繁忙为借口,离开了会议室。众人也差不多散了,会议室只剩下了许月旧和陈柔。 许月旧拉住想要离开的陈柔,她从来不喜欢把心结一直留在心底,有问清楚的机会,自然要问清楚。 “为什么删我好友?” 陈柔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浓浓的愧疚:“这次事件是从我班里的学生传出来的。”她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自责:“一开始我不知道这件事,知道了我就没有脸面再面对你了。” 许月旧一怔:“就因为这个?”她无奈笑了笑:“你知道我别扭多长时间吗?” 陈柔将头低得更低,手指不住地搓着衣角:“对不起对不起。” 许月旧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这又不是你的错。我真没把这工作看得这么重要,我没开玩笑,当个全职主播真的没什么不好的。” 知道自己对陈柔完全是误会之后,许月旧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心情变得好了不少。 “好啦,改天再联系你,真的,主播赚得比学校多得多得多。”她又拍了拍陈柔的肩膀,“你快回去上课吧。” 许月旧从走廊穿过去,好死不死正好赶上了自己班的学生下课,不过幸好,大部分同学都当做没看见她,只有一个同学拦住了她。 那个女孩有些矮小,身材偏胖,许月旧自然知道她,她的成绩中等,平常也不爱说话,喜欢自己在座位上看书,可以说是最不起眼的那个了。 “许老师,您还回来上课吗?”女孩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许月旧朝她笑了笑,摇了摇头:“不了。” 女孩眼中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下来,她诺诺地说:“是吗……”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失落。 “我最喜欢您的课了。”女孩用手指狠狠抹了一下微红的眼角。 若不是她今天鼓起勇气和许月旧说了,许月旧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眼前的女孩最喜欢她的课。女孩平日里上课也是沉默寡言的时候更多一些,和她几乎没有什么互动,也不喜欢去问她题目。 “是吗?”这不是装出来的,许月旧的确很震惊,随后她轻轻说道,“谢谢你,祝你考上心仪的学校。” 预备铃响了,女孩不得不进班上课,她用力点了点头,说了句“老师再见”,就转头离开了。 许月旧眼角有点涩,她在门口站了一会,最后看了一眼她教的孩子们。她清晰地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每一个人的弱项,甚至给每一个人都制定了专属于他们的学习计划,只可惜,用不上了。 …… 今夜,许月旧直播的时候心情好了不少,一开始lq还进来骚.扰了她十几分钟,但是一点也没有影响她的心情。 其中有一个人发了一条“主播有对象吗?” 许月旧没了在学校的工作,自然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看到这条她反而心中升起了几分甜蜜。她轻轻舔了舔下唇,回味了一下谭生絮格外柔软甜美的嘴唇,才发现,和对方刚刚分开一个下午,她就已经抑制不住疯狂想她了。 许月旧带着笑容说道:“有。” 直播间的众人显然没想到许月旧真的有对象。 ghj:啊啊啊啊卧槽,直男女神月牙居然有对象了? fghj:我母胎solo那么久……我女神居然都有对象了? 这些留言让许月旧更有了想要秀恩爱的心,她忍不住笑着说道:“她特别好。” fghjk:???这是什么甜美的笑容,原来月牙还能笑得这么甜?不愧是爱情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关于开会那里全都是胡编乱造的,请勿深究,谢谢 ———————— 真的好想初中的老师 第109章 网红38 谭生絮也想过许月旧说的问题, 也提醒过解离注意,转天一早,她刚刚想要睡下, 就收到了解离传来的邮件。 邮件经过了特殊的加密, 谭生絮请了专业人员来看才终于看懂对方的话。 解离用的还是英文,翻译过来就是:白星蓉和她被陆乾的人控制了, 她正在假意配合陆乾。 同时解离还说,这是最后一次给她发邮件,因为邮件在之后可能会受到陆乾的监视,她会寻找其他方式来联系谭生絮。 谭生絮没有想到陆乾的动作那么快, 可是她控制解离和白星蓉有什么意义呢, 直接杀掉更换不就好了? 她脑子晕晕乎乎的,这个问题一直徘徊在她脑子里大半个上午, 也百思不得其解。她觉得这应该是个很简单的问题, 她只不过自己把自己困在迷宫里了, 看来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咖啡已经不能让她保持绝对清醒了。鬼使神差地,她没有第一个先问工作人员, 而是给许月旧发了微信。 既然已经接受了许月旧和她一起站在陡峭的悬崖边,那她就要让许月旧做到每一件事都能知情。想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心中其实有一点心虚。她还有一件事一直都没有告诉过许月旧,那就是阮诺的身份,不得不提到阮诺的时候,她也一直都用“一个下属”这种代词来代替对方。她心中有些内疚, 但是更多的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一开始确实不知道阮诺和许月旧是好友,但是后来还偷偷让阮诺瞒着她,暗中让阮诺保护她,她生怕许月旧会对此感到生气。但是越瞒下去,到时候爆发时火星便溅得越远这个道理,她不是不知道。 呼吸乱想被中止了,因为许月旧回了她的微信。 一轮明月:陆乾从解离的片面之词不可能将一个人真真正正完美复刻下来,她们或许担任导师的角色吧。 是的,让演员无限接近本人。 谭生絮豁然开朗。 她发现自己的大脑也清醒了许多,如同在太阳炽热的烘烤下,突然有人喂给了她一杯加满冰块和柠檬的气泡水。不光是理解了这个问题,她接下来这半天都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她不禁想到,许月旧对她的重要程度可能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但同样,清醒过来她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她能清晰地记住许月旧教的班级的课表,甚至每节课的上下课时间,许月旧给她回微信的时候正好应该是她有课的时候,她从来不在课上玩手机的。 谭生絮心中乱成一团麻,加上昨天她在家看到的助理惊讶的样子,以及许月旧明显心情不高的样子。 她忍不住给许月旧又发了一条微信。 谭生絮:今天怎么没去上课? 对话框上显示了至少三分钟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在谭生絮忍不住想要接着发微信催促的时候,对方终于给她发来了回信。 一轮明月:等你再有空回来的时候告诉你好吗?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好。 谭生絮心中有点难受,像是被小猫的爪子轻轻抓挠着,不疼,就是有点麻痒。但是许月旧的任何选择,她当然会尊重。 谭生絮:好。 …… 许月旧接到谭生絮的微信的时候刚刚起床。昨晚她一时有些激动,居然没有考虑时间,多直播了一个多小时后。她的微博和超话都炸了,甚至因此上了一回热搜。 昨夜直播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充满了谭生絮的模样,除了难以掩饰的甜蜜,其实还带着微微失落。 “絮絮”一直都没有出现。 许月旧自然知道自己这么想有点无理取闹了,谭生絮忙得连觉都没有时间睡,怎么可能还有时间来看她的直播。但是她就是很想让对方听到自己宣布有恋人的时候,她甚至可以想象到如果谭生絮听到了会是什么表情,可能会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然后红透了耳尖吧。 许月旧忍不住抿着唇笑了一下。 她从未谈过恋爱,也从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情绪到来的时候,她总觉得有点莫名的熟悉,好像它们是离开她身体的一部分,早晚要回来的,拥有了它们,她的身体才真正完整,她才可以和这个世界契合。 许月旧只当它是错觉。 自打来到了这个世界,她就经常出现各种各样的错觉。每一次与谭生絮接吻或者拥抱,她都感觉到好像她们已经做过了很多次这样亲密的动作,她总觉得,就算是没有系统,真的遇到谭生絮,她也会不由自主地被对方吸引。 谭生絮的微信来的时候,许月旧只是微微思索一下,就大概找到了答案,她知道对方可能突然陷入了不知道何处而来的迷宫中,她很开心,谭生絮让她将她从迷宫中拉出来,她也庆幸自己确实真的可以找到出路。 她本以为谭生絮不会再给她回复,而是去忙工作,谁知道不一会,谭生絮又发来了一条微信。 她低下头看到微信的时候,脸上便一僵。 谭生絮果然发现了她没有去上班,虽然她有点疑惑对方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是因为她回复得太快了吗? 许月旧删删减减打了好几遍字,但是最终都没有发出去,她心中还是忍不住逃避了一下。 她并不是不想用陆乾的事情来向自己的爱人撒娇,但是那样她便越来越觉得自己对谭生絮一点用都没有。 许月旧忍不住开始剖析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瞬间。她根本对谭生絮一点帮助都没有,除了让对方多了一道软肋,反而给对方带来了不少的麻烦。本来她能知道一些谭生絮可能查不到的东西,但是又不能告诉对方。 深深的无力感从她的心尖爬上神经中枢,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个孩子的身体上。那个面对着瘫痪在床的父亲的孩子。 她被迫从被宠爱的孩子一夜之间成长起来,撑起这个家。 她忍不住想起了母亲,想扑进母亲的怀抱,回归到那个只需要吮吸乳汁就能和母亲建立起一条私密的精神通道的年纪。 许月旧幽幽叹了一口气,扫了一眼窗外。 她有点想出去走走,但是她知道自己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安全,她不能一时任性,再给谭生絮添了麻烦。 【啊,宿主,你想笨死我吗!】系统的声音出现在她脑中,声音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啊?】许月旧一愣,有点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你知道恐怖片的主角为什么都那么蠢吗,什么危险就往哪里冲,房子都已经闹鬼了,就是不搬出去。要是不这样,剧情该怎么往下推动!】系统叹了口气。 许月旧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走了一瞬间的神,系统的声音好像比前些日子变得成熟了一些,从甜甜软软的正太音变成了少年音。 随后她才明白系统的话,看来她这么保安稳不行,就是要作死? 许月旧一瞬间突然明白过来。是啊,她现在的攻略任务已经完成了,就差把剧情捋顺了。 【可是剧情我不是已经几乎都知道了吗?】 组织、a先生、解离、梁兴、谭生絮……几乎每一个人物,她都已经剖析清楚了,这样还不算任务完成吗? 【还差一个人。】系统说完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许月旧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明白了,只要系统不往下说下去,她再怎么追问,对方也不会给她一个回答,所以干脆就不费时间去再系统那里纠缠。 还差一个人……是谁呢?许月旧思来想去也不明白。 目前出现的好像比较重要的人物,应该只剩下了三个她没有了解清楚。 阮诺、陈柔……还有白星蓉? 莫非是白星蓉?许月旧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是听谭生絮说过她,只觉得她是一个很神秘的女人,谭生絮听得也是解离转述的。 她只知道白星蓉好像有一个爱人,和她的故事纠缠交错,复杂又有点传奇的意味,就连她的直属上司解离也说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她,可能连她的爱人也没有完全将她看透。 许月旧的心中忍不住起了一点兴趣。 其实她不出去有两点原因,除了她心中的确不愿之外,还有她如果出门肯定会被助理看到,那助理必定会与她一起去,到时候她又不能拒绝……恐怖片主角的话,还是一个人遇险的可能性更大吧。 许月旧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避开助理的耳目,只好偷偷从窗户中翻了出去。这是她活二十多年,第一次翻窗户。 主卧在二楼,到地上的距离并不高,但是许月旧的手腕还是磕掉了一块皮。 自从被陆乾和解离好一阵折磨,这点小小的疼痛对她已经完全不算什么了,她只不过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一下,她的手腕真是命运多舛,怎么受伤的永远都是她的手腕。刚刚想到,她的肩膀又被蹭出了一块不小的伤口。 许月旧汗颜,一脸无语。 第110章 网红39 许月旧逃了出去, 随便打了一个出租车,但是又不知道去哪里好,只能假装自己是个游客——一个白衬衫被尘土弄脏, 手腕上和肩膀上还有伤口的游客, 然后让司机师傅推荐好的去处。许月旧自己都有点心虚,但是司机师傅倒是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个, 直接摆了摆手让她上来,但是神色看起来有些不悦。 许月旧从钱包里抽出几百给她,司机立刻变得喜笑颜开,不住地给她讲解本市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果然钞能力不是骗人的。 许月旧迷迷糊糊地听着司机一刻不停地讲, 她有点疑惑, 自己就这么直接跑出来了,但是应该去哪啊。 她回想自己之前看过的恐怖片里的主角都是如何遇险的, 这才发现, 所有的主角好像都带着什么恐怖吸引力似的, 直接就可以撞到鬼身上。 许月旧觉得自己也有可能有那种能力, 比如现在,司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突然踩了一脚刹车,然后撞到了一辆大货车的身上。 撞得力度不亚于许月旧当初死的时候,但是当时许月旧是人碰车,现在是车碰车。 出租车侧翻过来,许月旧的额头上被磕了一个血口,正在往外一刻不停地流着鲜血, 血喷在了玻璃上。她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却发现自己好像看不见了,她无奈只能摸索着。 她摸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可能就是司机。她推了推司机的身体,但是司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给她,也不知道是昏过去还是死了。 许月旧内心有点愧疚,她忍不住在心里给司机道了个歉,然后接着摸,终于摸到了位于自己头顶的车门把手,打开了车门,爬了出去,她的手心沾着不知名的液体,味道有点刺鼻,但是她因为撞到了额头,脑子发懵,一时想不起那是什么东西。 她刚刚爬到车门,就被不知名的那位勇士推到了路边,捂住了她的耳朵,然后她就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她耳膜都要爆了,她直接被震晕过去。 出租车漏油了。 这是许月旧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原来她刚刚摸到的那一手不知名的液体,就是出租车漏出来的油。 …… 再次醒来,许月旧已经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眼前空无一物。不是一片黑暗的感觉,而是感觉自己好像是处于混沌之中,就是盘古开天地之前的世界中。她头脑发懵地用手往前摸,但是什么都没摸到。 不知道是动作太大还是什么,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许月旧痛得蜷缩成一团,不住地颤抖着,甚至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好不容易将头痛挨过去了……不,没有过去,只是剧烈的疼痛过去了,但是还留下了绵绵的遗痛,正在袭击她的大脑。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变成了一团洗满水的海绵,正有一个人用手狠狠挤着海绵,想要将里面的水一滴不剩地全部挤出来。 “醒啦?” 许月旧本以为是某个好心人将她送到了医院,却没想到她听到的是一个她永远无法忘记的、有些稚嫩的声音,是陆乾的声音。 陆乾说话从来都是软软绵绵的,尾音总是会轻颤一下,好像在不自觉地撒娇似的。 因为看不到,许月旧心中毫无安全感,再听到陆乾的声音,她心中忍不住颤抖起来,恐惧从心头溢出来。 一只手轻轻在她的侧脸抚摸,许月旧忍不住身体轻颤起来,这是她控制不住的反应。她咬紧下唇,满脑子都是滑腻腻、黏糊糊的泥鳅,从她的脸颊划过,留下一道印痕。 陆乾同样给她留下了一道印痕,一道泛红的血痕。 不疼,但是很痒。 许月旧僵着身子等着陆乾下一步的动作。她永远都不能猜透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谁知道她居然被抱住了,还是被紧紧抱住,陆乾的下巴埋在她肩头。 许月旧一愣,正想要伸手去将她推开,却被肩膀处的湿润打断了动作。 陆乾居然哭了。 许月旧也只是愣了一下,就直接将陆乾从自己身上推开,虽然她刚刚心中忍不住松动了一瞬,但是以往陆乾诡异的行为还是让她接着将心脏硬了起来。 许月旧听到她的抽泣声,而明显带着恐慌的一句话。 “许老师,你差点把我吓死……”陆乾一边哭着一边打着哭嗝,听起来有点好笑,但是对于许月旧来说,更多的是难受。 她不明白,陆乾究竟想要什么。 她想要谭生絮输,想要谭生絮死,那现在对她表现出如此关心的样子又是为了什么呢?好玩吗? 许月旧直接问了出来。 陆乾的哭声听了一瞬,随后又呜呜咽咽地响起,然后回道:“我不知道……”语气中带着九分迷茫,一份恐慌。 许月旧沉默了,她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在装可怜骗她,还是真的在她面前露出了柔软的一面。 许月旧咬紧下唇,决定不说话。 房间中安静无比,许月旧躺在床上装睡,耳边是陆乾源源不断的哭声,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外放。许月旧从未见过她这样。 …… 后面发生了什么,许月旧就不知晓了,因为她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在一望无际大海的上空飞翔,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中了翅膀,掉落到了海中。 她越沉越深,越沉越深,越来越无法呼吸,最后到了深海,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了鲸落。 …… “许老师,许老师?” 陆乾的声音响在许月旧的耳畔。许月旧极慢地睁开双眼,被光刺了一下,眨了几下眼才终于缓过来。 看不见的时候好像成为了一场梦,但是却给她清晰地留下了浓浓的无力感,侵袭着她的心脏。 后知后觉,许月旧难受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对着空气发了一会呆,她终于将眼神投到了床边一脸担忧的陆乾的身上,陆乾咬紧下唇,脸上全都是泪痕,见许月旧看向她,她的眼中划过一阵狂喜。 “许老师。”陆乾露出了笑容,笑得眉眼弯弯。 许月旧很久没有见到陆乾这样笑。她这才发现,陆乾不是每一次的笑容都是一样的,只有现在这样,或许才预示着她是真正的快乐。 许月旧没有回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久久才终于开口:“我……” 她被自己的声音弄得有点震惊,她的声音中带着难听的嘶哑,仿若用长指甲刮着黑板那种刺耳的声音。 陆乾急忙将她扶起来,从床头拿过一杯水,她本想喂许月旧,但是却被许月旧躲开,只好神色黯淡地将杯子放到许月旧手心。 许月旧久旱逢甘霖,快速将杯子里的水喝光之后,她才发现,水居然是温热的。 陆乾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那若是想要保持杯子中的水是温热的,就必须不停更换才行。 无力感再次涌上许月旧的心头,她甚至因此拿不稳手上的杯子,一不小心将杯子丢到了地上,杯子摔成碎片,甚至溅到陆乾露出的小腿上,划出了一道道渗血的红痕。 许月旧心下一震,下意识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动作太大,头晕再一次侵袭。她痛得想要再次将自己全程一团,维护成一个安全的姿势,陆乾却伸手过来,轻轻在她头上揉按着。 疼痛因此缓解了不少,许月旧也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 她不着痕迹地将陆乾想要伸过来搀扶的手躲开,然后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了?” 因为陆乾的态度,许月旧的声音也变得温和许多。 陆乾大概是好久没见到这样的许月旧了,小鹿眼中积攒了一些泪水,不停地往下掉。 “对不起许老师,以后不会了。”她又打了一个小哭嗝,“要不是我派人跟踪你,你已经死了。” 说到死,那场爆炸再次出现在许月旧的脑海中,许月旧忍不住瑟缩一下,毕竟当时她要是没有摸到……可能已经死了。她叹息一口气,突然想起来什么。 “司机怎么样了?”许月旧问道。 陆乾明显一怔,显然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我问问。”陆乾掏出手机,不知道联系了谁,一会就得到了结果。她朝着许月旧笑,笑得又乖巧又可爱,要是几个月之前的许月旧一定会心软,开口去哄她,现在的她心上确实被触动一下,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没事,活得好好的,伤得比您还轻呢。” 许月旧点点头,然后说道:“你打算还把我关着吗?” 陆乾听后一愣,走上前去,讨好地用下巴在许月旧的肩膀处蹭了蹭,声音又乖又软:“许老师,等谭生絮死了,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陆乾估计连假装乖巧妹妹喊姐姐都不愿意了,直接叫了谭生絮的本名。 许月旧这次没推开她,只是冷笑一声:“不装乖妹妹了?” 陆乾的眼中光芒一暗,显然是有点受伤,但很快就振作了起来。 “我不乖吗?”陆乾声音软软糯糯,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 许月旧没说话,只是直接将她推开,躺下闭眼装睡。 “我究竟哪里不如谭生絮了?”陆乾的声音虽然还是甜腻腻的,但是许月旧莫名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不会用绳子把我绑起来,也不会用刀捅我,用指甲划我的脸。”许月旧冷声道。 陆乾沉默了,但是显然并没有放弃。 “我错了嘛!我给许老师找了一个很好的玩伴了哦。”陆乾凑上前去,呼吸喷洒在许月旧的脸上,“她很有趣,许老师会喜欢她的。”她用手指轻轻在许月旧身上拍着,仿佛要哄她入睡。 “许老师睡吧,睡醒了我就带你去见她。” 许月旧自然不想她如愿,她闻到了催眠剂的味道,就急忙屏住呼吸,不想中了陆乾的圈套。 陆乾只能掰着她的下巴,强行将药片喂进了她口中。 许月旧的喉咙被尖锐的药片划得很疼,她捂着喉咙,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五感渐渐离她远去,她忍不住跌入了睡梦的深渊。 陆乾笑了一下,在她额头极轻极柔地落下一吻,随后温温柔柔地说道:“晚安好梦,许老师。” 第111章 网红40 许月旧再次醒来, 发现自己叕被绑住了,只不过这次陆乾的工具变得高科技了一些,不是用麻绳来绑她了, 而是用的和解离那边差不多的手铐。许月旧试着挣扎一下, 果不其然,手铐死死勒在她的手腕上, 但是许月旧发现陆乾的手铐里面好像是一根根细刺,深深扎进她的手碗里,不疼,但是又麻又痒, 许月旧甚至觉得这比一般的疼痛还要难忍。她头上溢出冷汗来,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手腕上的手铐才回归到正常的距离。 许月旧这才缓上劲来, 朝着四周打量着。 还是她熟悉的那间公寓, 被绑在熟悉的沙发上。但是她的面前还绑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因为对方是背对着她, 所以她并不知道对方是活是死,是昏是醒。 许月旧的嘴没有被塞住, 她尝试性地朝着那个女人说道:“你还好吗?” 没有得到回复,她又将分贝加大了一些。 终于得到了类似闷哼的回复。 许月旧懵了一下,才突然明白,对方估计是被塞住了嘴。 “我问你问题,如果是的话,你就点头, 不是你就摇头好吗?” 女人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知道绑你的人是谁吗?” 女人摇头。 “你知道为什么绑你吗?” 女人点头。 许月旧心中有点懵,接着问下去。 “你是她仇人的下属吗?” 这里主要是对方认不认识许月旧。 女人摇头。 “你知道解离吗?” 女人点了点头。 许月旧有点懵,莫非眼前的人就是白星蓉?谭生絮告诉了她陆乾控制住了白星蓉和解离,目前解离正在和陆乾假意达成协议。 “你是白星蓉吗?” 不知道为什么,提到了这个名字,眼前的女人身体突然微微一颤,她开始挣扎起来。她的身上突然响起了警报器的声音,然后便发出一阵阵轻哼,仿佛在承受什么无法忍受的似的。许月旧本来头晕就没好,现在被警报声震得头更晕了,但是又没办法伸手去揉太阳穴,心下有些烦躁。 卧室的门突然开了,陆乾揉着眼睛从里面走出来。 “啊,许老师醒了呀。”陆乾轻笑一声,按了一个像是遥控器的东西,女人身上的警报器声音就停止了。 “我刚刚醒,不好意思。”陆乾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钥匙,将许月旧手上的手铐打开,发现她手上一排排小刺扎出来的小孔的时候,她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了眼睛似的,捧着许月旧的手,不知所措,“疼吗?”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轻触摸小孔的周围,眼中闪烁着心疼的意味。 许月旧被她的动作弄得有点懵,这手铐是她戴上的,现在又装什么心疼呢。许月旧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她抬眼看了一眼陆乾,说道:“当然疼了,现在不仅疼,我还很恶心。”这是她第一次把自己的厌恶全都展现在陆乾的眼前。 她以往总会考虑到二人曾经的师生情谊,亦或者陆乾的年纪,但是可能是因为头痛无处发泄,她的脾气变得暴躁一些。 陆乾被她的话弄懵了,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疼痛滋味。 许月旧干脆利落地将她的手甩开。 不知道为什么,陆乾倒是越挫越勇了,她趁着许月旧不注意,在她手腕上的小孔处亲吻一下,之后便蹲下为她解开脚上的镣铐。 许月旧这自由恢复得莫名其妙:“你不怕我跑了?” “你跑不了的。”陆乾轻笑一声,从口袋中又掏出了一管药膏,她本想替许月旧上好药,但是可能是因为刚刚被拒绝得太惨,不再敢逾矩了,只好将药膏放在她的手心。 “你一旦离开这个房间,我就将这里引爆,我们一层楼的人一起死。” 许月旧心下一骇。 若是只有陆乾一个人,她可能没有那么在乎,但是还有这一层楼的无辜群众,若她还敢付出行动,她也过不去自己内心的这道坎。 虽然这是一本小说,但是每一个人物都是那样鲜活,这就好像真实存在的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许月旧于是不敢轻举妄动。 况且现在走到这一步,可能就是系统当初提醒她的原因,它可能就是想让自己被陆乾再次逮住。 许月旧装作气愤的样子,瞪了陆乾一眼,但是陆乾却毫不在乎,只是一直笑着。 “对了,许老师,看看我给您找的玩伴怎么样。”陆乾伸手手动将女人的轮椅转了过来。 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不知道是真的在短时间睡了过去,还是不想看到陆乾所以闭上了双眼。她瘦得宛如一具骷髅,许月旧几乎怀疑她浑身上下只留剩下一层皮还在支撑着她这具骨架了。 她的呼吸也很艰难,每一次都要用力吸用力呼,才能完成一个循环,胸腔极其努力地起伏着,尤其是口中还塞着纸团的情况下。 她脸色苍白如纸,不知还以为是一位重病患者,衣服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勉强遮住了隐私部位,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口。她身上不是手铐而是麻绳,麻绳系的也并不紧,没有留下太多勒痕。 最重要的是,许月旧对她的长相非常熟悉,但是由于头部受伤,她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想出来。 白星蓉,白星蓉……这三个字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这才终于想起来那个跟在冒牌白星蓉身边坐着轮椅的女孩,眼前这位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许月旧又花费了一点时间,才终于把她的名字想起来,但是陆乾在旁边,她生生把口中快要说出来的“姜荷”两个字又吞了回去。 陆乾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轮椅上的女子发呆,不知道是缘分还是什么,许月旧从思考中离开的时候,陆乾也才缓过神来。 “怎么样,她好看么?”陆乾勾起唇角,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女孩的脸。 女孩的身体微微颤抖几下,但是并没有躲。 “你想做什么?”许月旧一直被绑着,腿有点抽筋,她扶着沙发背站在沙发边对陆乾说道。 “我想做什么?”陆乾轻笑一声,将手从女孩的脸上收回,还在身上蹭了蹭,仿佛刚刚摸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似的,“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想和许老师玩个小游戏罢了。” “什么游戏?”许月旧有种不祥的预感。 “嗯……还没有想好,不过现在嘛……”陆乾拉着长音,去看手上那块价值不菲的粉红色手表,“快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呢,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麻烦许老师了?” 许月旧愣了一下,才理解陆乾的意思。对方居然就让她做个饭? 许月旧心中有点害怕她刚刚说的同归于尽,只好按照她的要求来,走进了厨房。 公寓一般都是敞开式厨房,但是这里不是,而是独立厨房。厨房中工具应有尽有,冰箱也被塞得满满的,食材几乎要从里面溢出来,而且都放到了保鲜袋中,每个保鲜袋都有这个食材的名称。 门的背上贴着每日食谱,上面写着三道菜:红烧肉、肉末茄子、宫保鸡丁,还有紫菜汤和杂粮饭,看起来应该就是要她做这几道菜的意思了。 这些菜都是家常菜,许月旧倒是会做。 厨房用具,除了做菜,其实还可以有别的作用,就是防身。许月旧偷偷环视了一圈,没有找到监控,虽然不排除隐藏摄像头,但是她稍微自在了一些。拿把刀肯定不合适,许月旧思来想去,拿了几根牙签插进袖子的里,确保自己被绑住也可以顺利抽出牙签。 牙签虽小,但是也比什么都没有好。 许月旧皱紧双眉,又想了想,又把绑住螃蟹的绳子拆下来了一段,放进口袋里。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就这样,许月旧将这顿饭做好了。 她在厨房里又继续享受了十几分钟一个人的世界,才深深吸了一口气,端着菜从厨房中走了出来。她将菜放在餐桌上,却发现陆乾已经不见了。 许月旧尝试性地喊了几声,陆乾也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她刚刚想尝试一下去敲卧室门,姜荷却突然发出了声响,因为被纸团塞住,她只能发出哼声。许月旧止步在了她眼前。 她小心翼翼托着对方的下巴,把纸团一点点拿出来,丢在地上。 “你还好吗?” 姜荷的下巴因为长时间合不上,已经脱臼了。 许月旧又想方设法帮她正骨。说实话她根本不会,但是现在这情况,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幸好她没给对方掰折了。 姜荷剧烈地咳嗽两声,才终于沙哑地说出了第一句话:“谢谢你。许小姐?” 后面三个字带着些许的疑问。 许月旧几乎是一瞬间就清楚了,对方应该是姜荷本尊。 冒牌姜荷不可能不清楚她叫什么,对方应该是在陆乾叫她的时候记住的。 “你是姜荷吗?”许月旧皱着眉头说道。 姜荷有点疑惑陆乾居然认出了她,她再次咳嗽两下,但是并不打算说话,而是点了点头。她的嗓子已经嘶哑到几乎废掉了,她很长时间都没有喝过一口水。 许月旧正好刚刚做饭的时候烧了一壶水,现在已经晾凉到了室温,她小心翼翼地喂给姜荷。 姜荷飞快地喝下去了好几杯,涣散的眼神才终于聚拢起来。 “咳咳,许小姐怎么知道的我?”她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许月旧一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总不能说她的女朋友和对方的女朋友的上属达成了合作协议,所以才知道的吧。 见许月旧没有回答,姜荷也没再追问。 许月旧本来有点担心她将姜荷口中的纸团拿出来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现在看来没有,她干脆鼓起勇气将姜荷身上的麻绳解开。 “我身上植入的警报器没有反应,证明她并不想阻止我们交流。” 许月旧将自己和陆乾的关系,还有陆乾和谭生絮之类的一系列的事情都告诉了姜荷。 姜荷并不怎么回复她,但是算是很好的听众,她一直认真听着许月旧说,并且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许月旧的双眼,算是给了她足够的尊重。 姜荷知道了陆乾的计划后,轻轻叹息一下:“我是白星蓉的爱人,仅此而已,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被白星蓉保护得太好。她宛如被关在高塔的长发公主,不问世事,而白星蓉是唯一路过高塔的人,也是唯一飞上高塔的鸟。 许月旧点了点头:“陆乾应该是用你威胁白星蓉,让她给冒牌货培训吧。” 姜荷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我还是成为了她的累赘。” 许月旧心中感慨,她轻轻拍了拍姜荷的肩膀,说道:“想开点,我这不也成了谭生絮的累赘了吗?”姜荷看起来比她小许多,她看着对方就像看着一个妹妹一样。 “既然相遇应该就是缘分,许小姐若是需要我我就活下去,若不,便请许小姐推我去厨房,我死在厨房便好,除了血我什么都不会留下,尸体也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真的太长了……希望五十章的时候可以完结…… 第112章 网红41 许月旧一愣, 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姜荷。 “没有尸体?” 姜荷只是轻笑一声。她眼中无光,笑容只不过是挤出来的,含着勉强的滋味, 更多的是无奈。 “说不定可以出去呢。”许月旧叹了口气, 将她推到了餐桌旁。她觉得自己将姜荷抱到位置上着实有点不合适,于是就将原地的椅子推了出去, 将姜荷的轮椅插进去。 姜荷没有说话,只是乖乖地坐在餐桌旁用餐。她定是受过良好的教育,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浓浓的贵气,仿佛女王在宴请诸臣, 哪怕她吃的只不过是再家常不过的家常菜。 许月旧突然对她的故事起了一点兴趣。 她想到那三个人, 若真的缺少的是白星蓉的故事,那应该有姜荷的份。 姜荷吃得很慢, 她估计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 每每咽下去一口, 脸上都会变得更加苍白, 估计是胃并不舒服。 “我去熬点粥吧。”许月旧看着姜荷这样,有些担忧。 姜荷朝她笑一下, 摇了摇头:“不用麻烦许小姐了。” 许月旧没有在坚持,因为她看出来姜荷是个骄傲的人,她过多的关心反而会让对方感到不舒服,于是接着刚才咀嚼的动作,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从袖口抽出一根眼前,悄悄在桌下递给姜荷。 “姜小姐可以用来防身,虽然小,但是总比没有来得好。” 姜荷微愣一下,接了过来,她很聪明,立刻明白了许月旧的意思,将它插到了衬衫内侧。 “多谢许小姐。” 这是她这餐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许月旧觉得她应该是信奉食不言寝不语的,加上姜荷确实吃得比较艰难,便也没有再出言打扰她。 许月旧有点摸不准陆乾的意思,也不知道陆乾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但是毕竟多了一位队友,她心中还是安稳了一些。既来之则安之,就算陆乾一直不来,厨房的食物也够她们食用一个多月。 只是她心中更多的是被愧疚占满而不是恐慌,她一想到助理醒来后发现房间人不见了的惊慌,心中就难受不已,而且她的消失可能会让谭生絮分神,还可能会给谭生絮带来误解。毕竟绑架她的人只有可能是陆乾,可能会让谭生絮误解,陆乾的人可以冲破别墅的层层安保进入别墅。 姜荷勉强用了半碗饭,放下碗筷,抽了一张卫生纸擦了擦唇角,她观察到许月旧脸上的表情,轻声道:“许小姐心情不好吗?”童年的经历让姜荷对他人的情绪非常敏.感。 许月旧有点惊讶姜荷一眼看穿她的内心所想,但是她想了想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说明。她总不能告诉对方,她脑子一抽从谭生絮保护得很好的别墅中逃了出来,这才被陆乾绑走,所以她现在非常内疚吧。于是她只是抿了抿双唇,并未说话。 姜荷也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危难,便没有再问下去。 “那许小姐有什么药问我的吗?”姜荷按了按胃部,用小勺子喝了一勺汤。 许月旧给她倒好温热的水,放到她身边,然后想了想,道:“姜小姐能不能讲述一下这些日子是怎么度过的……”她看着姜荷苍白的脸,有些愧疚,又道:“抱歉,如果不方便……” 姜荷摇了摇头,又轻笑一声:“陆乾的招数在我心里连心理阴影都算不上,我经历过的比这要多得多。”她又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似乎是在想该从何说起。 姜荷将自己被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打开房门的事情告诉了许月旧。 “之后再次醒来我就被绑在了这里。”姜荷微微皱起双眉,“可能是趁我在昏迷的时候,陆乾在我的肩膀植入了一个……设备?一旦我不听话,它就会爆炸,把我炸得血肉横飞。”讲到这里,她又想了一下,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她倒是还真喜欢这种死法,也不怕不好打扫。” “同样这个设备,如果我做什么她不愿意让我做的事情,就会响起警报声。”姜荷下意识摸了摸肩膀,“她倒也没有虐待我,估计是因为我对她还有用吧。至于我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她每天只给我注射营养针,靠这个让我活下去。” “这段时间,她一般不怎么回来,不过我基本上都在昏睡中,因为无事可做,也不是很清楚她回来是否有什么规律。” 许月旧点点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现在唯一的办法……可能就是这么一直过下去了。”许月旧望着厨房的方向,轻轻叹了一口气,“食物应该还够一个多月的时间。” 姜荷点了点头,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要去陆乾的卧室看看吗?” “啊?”许月旧一愣,“可以吗?” “不知道,可以试试,顶多响起警报声罢了。她目前不会对我做什么……”姜荷上下打量了一下许月旧,“至于许小姐……”之后的话她没有说下去。 许月旧下意识红了耳尖。 “不过还是请许小姐推我过去吧。”姜荷语气中带着点无奈,“陆乾给我准备的轮椅不是电动的。” 许月旧推着姜荷的轮椅,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密密麻麻的小洞,虽然不是很疼,但是看着实在有点晕,她想起陆乾给她的那管药膏,想了想,还是没有拿出来。万一有什么别的作用呢。 卧室没有锁门,甚至没有关紧,许月旧一推就开了。 卧室装修非常简洁,除了一张床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家具,看起来几乎像是个临时睡觉的地方。许月旧皱紧双眉,将视线移到了墙上,顿时愣在了原地,她低下头去看姜荷的反应,发现对方也微微愣了一下。 这房间实在是太壮观,许月旧一时说不出话来。 墙上到处都镶着她的照片,四面墙贴得满满的,甚至有的放不下,丢在了地上和床上。床上还有几个磁带,两三个优盘。 这间房间简直就像是那个网站的具化。 …… 谭生絮得知许月旧不见了的时候正在回家的道路上,她接到助理的电话时,当即险些将车开到护城河里。 她心中不住地打着鼓,长期缺乏睡眠本来让她的大脑在不工作的时候都是晕晕乎乎的,好不容易因为要回家变得清醒了一点的大脑,直接被打懵了。 谭生絮深深呼吸了几下,将车停到路边,又将电话回拨回去,助理几乎是一下子就接了。 “刚刚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谭生絮语气中带着颤抖,哪里是她没有听清,明明是她不敢相信。 助理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和满满的自责:“许小姐不见了。” 为了防止让许月旧不自在,别墅中的摄像头实际上都是摆设,并没有开,有几个隐藏摄像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全都很巧合地故障了,一直都非常敬业的保镖们,也都在同一时刻玩忽职守,巧合得好像上帝在暗中操控一样。 谭生絮心下闪过几分不安加上懊恼。 她不应该如此自信的,她本以为家中应该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陆乾不可能能在她的领地把人带走……她就应该将许月旧带到公司里,亲自看着许月旧才对。 “派人找了吗?”谭生絮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助理那边没有说话,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回到。 “除了主卧的窗台上有几丝痕迹,其他的本应该留下痕迹的地方全都极为巧合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简直就像许小姐自己自投罗网一样。”助理声音颤抖不已,她几乎要哭出来了。 但是毕竟是一直待在谭生絮身边,她虽然年纪轻,但是已经和谭生絮一起经历不少事情了,她深深呼吸了几口,这才终于冷静下来。 谭生絮从不和属下发脾气,她只会想如何解决问题,于是面对电话那头的助理,她还是把几乎崩溃的内心压了下去。 “等我回去。”谭生絮几乎是在无意识地开车。 陆乾是最难以掌握的一个人,她虽然和陆乾生活了很长时间,但是也并不算是完全了解她,一想到陆乾可能会对许月旧做出的事情,她几乎要昏过去。 但是谭生絮又不能轻举妄动,她正在和陆乾拉着持久战,解离那边还在假意迎合陆乾的行动,就算她回到别墅又怎么样,甚至就算她找到了陆乾绑许月旧地方,又能如何呢。 谭生絮紧紧咬着下唇,对陆乾的压抑的恨意狂乱地涌上心头。 她想,这一次或许才是真正的决裂。 谭生絮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精力控制自己不联系秘书,提前开启行动……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说不定许月旧目前还好好的,她必须要冷静下来,才能为二人的未来打下基础,陆乾是二人之间最大的隐患。 她有点后悔让许月旧搅进来,但是她很快就说服自己,放弃了这种负面情绪。许月旧不喜欢她这么想。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不出意外的话会替换第一章,卷名已经换了,有兴趣的宝贝可以看一下。 (会替换成3000以上,算是给宝贝们的赔罪,所以我还在日六哦) (末世之后还会写的,一二连着,更方便阅读,但是一的剧情大致上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