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饵+番外》 第1页 《鱼饵》作者：雪上悄 文案： 春游的时候 又是一年春游季，大巴车上，最后一排座位上，顾知渔正和一男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着，不知道在说个 啥。 刚上车的林木看到了这一幕，默默地收回了前去的步伐，转而坐在了旁边。 好友陈修问他怎么突然down下来了。 林木淡淡地瞥向窗外：“哦，突然想到数学测试最后一题好像少写了一步” .............. 课间的时候 那个昨晚在自己床上抱着自己睡熟的女孩，此刻竟然正靠在别的男生的肩膀上，还是在自己的座位上。 林木靠近座位，不动声色地把水杯“一不小心”打翻了，水浸湿了整张桌子，连带着那份林木的卷子。 正急急忙忙抄卷子的男孩，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撞翻了水杯，一脸懵逼地看着木大神........求放过，我不 是故意的啊！ 啊啊啊啊，终于要开新文了，求收藏啊收藏啊！！！！ 木讷少年小学神 x 多变少女小学沫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知渔，林木 ┃ 配角：周小涵，陈修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一路成长，陪伴温馨向的故事 初识 春日的阳光温暖舒适，花香弥漫。 公园里。 五岁的顾知渔坐在树边的石阶上，安静的等奶奶回来。 远处，有个男孩坐在石凳上，面前的桌子上摊开一本书，聚精会神的看着。 顾知渔已经盯着男孩看了很久。 “喂，你，我要你做我的新娘！” 一道野蛮的声音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 听到有人说话，顾知渔转头看过去，入眼就是几个同岁的男孩子，手里都拿着称之为“武器”的树枝。 刚才说话的应该就是站在他们中间的那个小光头，性格顽劣。 “不要”顾知渔皱着眉头拒绝到，然后继续看着刚才的小男孩。 这个小光头想必是这些孩子里的领军人人，最是气不过被人拒绝，直接跨步走到女孩的正前方，用手里的棍子指着穿着粉色蓬蓬裙的顾知渔，这一站，就挡住了女孩的视线。 “我不管，你穿着红色的衣服，就是我的新娘！” 什么红色，这是粉色，可爱的粉色，白痴！ 顾知渔不想搭理这几个人，就要起身越过他们几个，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 小光头多次受拒，又看到自己“心仪”的女孩竟然走到一个男生的旁边坐了下来，就是不理自己。 小孩子莫名其妙的心态作祟，驱使着他也跑到那里，硬是把男孩手中的书抽开，扔在了地上，仰着头嘚瑟地看着顾知渔。 “你干什么？”顾知渔起来推了光头一把，不过没有推得动。 男孩慢慢的走过去，弯下腰捡起书，平淡地看了小光头一眼。 这一眼，包含着太多的无语了，自己好好坐在这里看书，莫名其妙先是来了一个女孩盯着自己看，接着又跑过来一个光头，把父亲刚送给自己的这本《最有趣的数学》给扔到了地上。 小光头气势不如人，指着顾知渔：“她，她是我的新娘！” 旁边的小弟也狗腿地附和着。 “胡说，谁是你的新娘，我我我，我是他的新娘。”情急之下，顾知渔竟然紧张地口不择言，说完之后，还非要站在小男孩的旁边。 “我不准！” 说着小光头就要去拉扯林木，一把将林木推倒在地，随后又准备上来打。 还好顾知渔反应过来，挡在了林木的前边，然后身边的几个人小狗腿看形势不对，自己老大被打了，也加入混战，打在了一起。 最后还是赶来的顾奶奶，周沁芳，还有附近几个散步的居民把人给拉开了。 拉开之后，就是这个样子： 顾知渔坐在小男孩的身上，两只小肉手不断地挥舞着，生怕他们碰到了身下的人，伤到了他。 而被顾知渔压在身下的小男孩此时也更是无语，没有被这几个人伤到，倒是被身上这个小胖妞给坐得要吐血了，太沉了这女孩！ 好不容易结束了混战，一抬头就不小心看到了粉色裙里的…… 草莓小内裤…… 坐在上边的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嫌弃了，直到被奶奶拉起来。 顾奶奶看着自己的小孙女和几个男孩子打在一起，心里这滋味哦，“小祖宗哎，我才走了一会儿，怎么就打起来了” “奶奶，他们几个先欺负他的”不服输的小姑娘，粉色的裙子乱七八糟，皱儿吧唧的，头发也被扯得不像样，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瞪着几小混蛋。 周沁芳一边拍打儿子身上的灰尘，一边安慰道：“没事，没事，小孩子们爱玩儿！你们几个，快回去吧” 第2页 几个孩子见到有大人来了，也是害怕得不行，哪还有刚才的强盗样，听到没事，就都赶紧跑开了。 周沁芳则是笑着介绍起来，“这是我儿子，林木。” 说完还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摸了一把她的头发渔：“这是知渔吧！小家伙儿可真厉害！” 听到漂亮阿姨叫了自己的名字，还是这个男生的妈妈，顾知渔别提多高兴了，冲着面前的阿姨激动地点了点头，“阿姨，我是顾知渔”然后又看向林木，“你叫林木啊” 看着眼前这个扑闪扑闪着大眼睛的顾知渔，林木不是很理解，一个女孩，为什么会这么……这么难以形容，在自己的印象里，女孩子就应该像是堂妹那样，坐在沙发上抱着白雪公主，给她梳头发，换衣服。 自家儿子又不说话了，周沁芳只得无奈地解释道“林木从小就比较内向，以后知渔可要多帮帮阿姨了！” 帮？？ 顾知渔一脸迷茫，看向自己的奶奶。 顾奶奶只好蹲下身子，慢慢解释，“阿渔，以后我们就要住在林阿姨家里了，你可要听话，不能欺负了林木啊！” 原来奶奶说的工作就是在林阿姨家做保姆啊，这样是不是就能天天看到林木了啊。 “恩，奶奶，我不欺负他，我会保护他的”小家伙信誓旦旦的，似誓言一般！ 向前拉着林木的小手，看着前边的男孩，你放心，以后我会保护你。 我保护你 保护你 …… “阿渔啊，还没起床？？” 已经十点了，孙女还没有起床，顾奶奶无奈，只得再去敲门。 客厅里的沈爷爷也说，“昨天写作业写完了吧，让阿渔多睡会吧。” “不能啊？”顾奶奶小声嘀咕着，但也疑惑地走开了。 “我，我会保护你的” 卧房里，床上睡着的女孩，一脸憨笑，嘴里轻轻吐出几个字。 被子一如既往地快要掉下去了了，隐约听到有敲门声，女孩不耐烦地蹬了一下被子，眼皮子微微颤动。 过了一会儿，醒了。 “呼，又梦到小时候了” *********** 顾知渔洗漱完之后坐在饭桌旁，有气无力的吃着顾奶奶端过来的豆浆，油条，小煎包！ “你这几天怎么不出去疯玩了，还有小涵也没有过来了？” “哦，补作业” “你看，我就说阿渔昨天写作业累了”沈爷爷听到自己猜对了，很是献宝一样看向自己老太婆。 顾奶奶嗔望了沈爷爷一眼，又看着顾知渔，“这小妮子，还真勤奋起来了！” 想起小涵，顾知渔的头又大了，几天前，刚和小涵吵架了。 青春期的女孩，总是会因为很奇怪的点发生矛盾，这不，前段日子，又因为一个明星的事情两个人争执不下。 不过是说那个明星很娘！而且演技演技也不够好，周小涵硬是生气得很，几天都没有跟顾知渔说话。 吃过早饭，知渔就要出门。 “奶奶，我出去了” “哎，你慢点” 留下的只有那扇关着的门。 坐在沙发上的沈爷爷突然牵起顾奶奶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初花啊，这些年照顾知渔，你不容易啊” 顾奶奶被老伴这突如其来的煽情羞红了脸“说什么呢？” “我看知小渔儿这孩子懂事儿，也是活泼的，性子也好，你教的好！” 被说到心坎里了，顾奶奶感激地看了一眼自己老伴。 顾奶奶和沈爷爷是在一年前结的婚。 在六十岁这一年，顾初花嫁给了沈建老先生，给了孙女顾知渔一个家。 顾奶奶早年丧夫，后来儿子女儿又在一场意外中逝世，只留下了五岁的孙女。十年前，离开那个伤心地，带着孙女来到了这座城市重新开始，后来在林木家里做保姆，硬是把顾知渔给拉扯大了。 一年前，和沈老先生在老年协会相识，情投意合。 沈建老先生也是单身一人，刚从大学教学一线退下来，平时也喜欢老年协会活动，两位老人就这样在一起了。 也正是互相搀扶着余下人生，岁月静好。 八月底的天气，尽管a市地处北方，但还是格外的炎热，一阵小微风吹来，倒也是舒服得很。 悠然的走在街道上，啃着一个冰激凌，顾知渔思索着怎么向小涵开口。 可是，可是，这么没有面子的事情。 “算了，不去了” 转个弯，坐上公交车，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一下子就快到中午了，天气更是晒得人心慌慌。 “呦，知渔来了啊”正在花圃里修剪草坪的陈奶奶看到背着书包的小姑娘，这不就是顾知渔嘛！ “是啊，陈奶奶，这么大热天，您小心身体” 第3页 看着这么懂事的姑娘，陈奶奶是打心眼里喜欢的，“哎，奶奶身体好”，说着还给顾知渔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 “你看看你，跑慢点，这看着满头大汗的” “恩，我知道了，我先走啦” “去吧去吧” 到林木家门前，还没有按门铃，就听到了传来的钢琴声，不自觉地，知渔就转身走到了一旁的窗户边。 静静地听着林木弹奏这曲《memory》 这是顾知渔经常听到的曲子。 钢琴的琴音穿过窗户，弥散在微风里。 远远望去，一角的窗户外，少女盘腿坐在草坪上，手抵着脑袋架在膝盖上，静静地坐着。 炎热天气带来的躁动，渐渐地安稳了下来。 就像是无数次，当顾知渔闯祸之后，总能够因为林木的琴音而平静内心。 小学四年级那年，知渔和小区里的男孩在公园里打了起来，即使没有赢，但也没有输。就是衣服乱七八糟，破的不像样，身体裸露出来的地方也有擦伤。 不敢回家的顾知渔就悄悄的走到一边，准备等客厅里的人走了再进去。 就在窗户边，林木的练习钢琴的声音传了出来。 顾知渔就坐在窗户边下，蜷着自己的一双腿，把小脑袋放在膝盖上，静静地听着。 好累啊，真的好累啊。 听着琴音，顾知渔慢慢地睡着了过去。 天渐渐地地黑了下来，路灯也都亮了起来，竟然没有人发现睡着的小女孩。 “知渔啊” “阿渔” “小渔儿” 睡得正香，谁在喊我？？ 可是好困啊，身体好疼啊，起不来。 原来是已经晚上了，可是出去玩的知渔还是没有回来，顾奶奶和林阿姨赶紧出来找了。 林木也来了。 林木看着这个屈着腿睡在窗边的顾知渔，浑身脏七八糟的，身上还有擦伤。 轻轻地摇动着她。 “渔儿，醒醒，醒醒” “恩……？” 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女孩，迷迷糊糊地半张开眼睛，糊里糊涂的说道， “木头，你来了啊？” 说着就搂住林木的一条胳膊，趴在了他的身上，喟叹了一声： “……真暖和……” 就又睡了过去。 看着一脸疲惫进入梦乡的小女孩，林木僵在了那里，再也没有开口喊她，也没有喊人过来，让小女孩沉稳地睡着了。 路灯的光亮，刚好把这一片隐藏在阴影中，两个小孩子，一个沉沉的睡着，另外一个抱着女孩，给她温暖。 别扭 练完琴的林木习惯性地走到窗边，果然，看到了那个背对着自己坐在窗户下的女孩。 “阿渔，阿渔” 正在沉思中，顾知渔就听到了林木的声音。 “啊，木头，你练完了” “恩” “哎，这个给你”说着就把书包里的几本暑假作业掏出来，踮起脚尖，递给了窗户里的人。 这几本应该是在自己书包里的暑期作业，“怎么在你那里？” “嘻嘻，我偷偷换掉的，把你的那本大词典装在了你书包里” 还没有等到那人说话，顾知渔抢先一步忏悔，“真的，真的下不为例了，哎，你给我开门” 然后就跑着要从前门进去。 顾知渔熟练地躺在林木屋子一角的沙发上，翘起腿来，这是她在林木屋子里的专属座位！ “木头啊，我，我和小涵吵架了” 林木径直走到自己书桌前，摆弄着自己的机器人模型。 “哦，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欧阳硕，小涵很喜欢这个人，我就是说了几句欧阳硕有点那什么，那什么娘，还有演技不怎么好什么的，然后小涵就不理我，和我吵起来了，但是……” “欧阳硕？”顾知渔还没有说完，就被林木打断了。 “哦，欧阳硕啊” 想起来林木这个榆木疙瘩以及不怎么关注娱乐八卦的人可能不知道，顾知渔就开始解释“他啊，是去年苹果台选秀出身的明星，发展得特别快，而且还拍了电视剧，最近好像又接了电影！” “哦” “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她都好几天不理我了，我也没有找她说话。明天就开学了，我担心她暑假作业还没有做完，平常都是我俩一起抄的，我抄了你的……哦，不是不是……” 说到一半，自知不妥，赶紧跑过去看林木的表情。 还好，还好。 看着林木那双摆弄机器人的手，故作感慨道，“木头啊，做人可真累啊，怎么就这么难呢？” 说着就双手撑开，以最舒适的自然落体状态，躺在了身后的床上。 而林木，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躺在自己床上的女孩，继续摆弄机器人。 接近中午，做饭的香气透过窗纱，被微风带进来，缓解了一些心情的滞涨。 第4页 躺在床上的顾知渔非常地享受这个状态，什么都不用想的空空的状态。 安静的房间里，顾知渔闭着眼睛仰躺在床上，林木则是默默的摆弄手里的机器人模型。 每次都是这个样子，顾知渔有什么难题总是会来找林木。在她眼里，林木就是自己难过和开心的倾诉对象，不管他会不会听，或者会不会提出有建议性的办法，只要自己想要找个人说话，那么，这个人就会是林木。 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可能这就是长时间陪伴着一起长大的人之间才会有的信任与依赖吧。 像往常那般，顾知渔并没有指望林木能够说出什么，但是偏偏这一次林木却说了话。 “我觉得你要去和小涵说清楚” 顾知渔并没有立即回复，反而是低沉的问了一句，“木头，你也觉得我错了吗？” “不管怎么说，那是小涵喜欢的人。”然后停顿了一下，看着手里的机器人模型，继续说“那个人，再怎么说，也不是个你应该在乎的人” 四下无声。 过了一会儿，顾知渔猛地从床上蹦起来，一脸欣慰的看着林木，“木头啊，这次你怎么就开窍了啊！” 想了想又说，“你说的对，那我是和小涵做朋友的额，又不是那欧阳硕！！” 在屋里子来回走来走去，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怎么就想不通了呢！ “我要把暑假作业给她送过去，应该就能和好了吧” 说做就做。 “我先走了啊，木头” 快走到门口了，又回头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跟你一起啊？” 顾知渔说的回去，就是回到学校附近的小公寓，那相当于林木的第二个“家”。 在林木上了高中之后，林父为林木在学校附近置办了这套房子，当然这也是林木要求的。 周阿姨走之后的一年，林家迎来了新的女主人，没有了母亲，没有了知渔，没有了顾奶奶，父子关系僵化，林木只想要逃离这个家。 简单的二居室，常客就是顾知渔了，久而久之，为了学习方便，顾知渔就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了！ 对此，林木也是默认认同了。 只是，顾奶奶会经常提点一下知渔，让她就是好好保护好自己一点，也不是不相信林木，只是，不像小时候了，该有的界限还是要有的。 顾知渔则一副奶奶您老多想了的表情：“您看木头那样子，恨不得一天24个小时都抱着自己的书啃，哪会多看我一眼，我什么样，您老还不清楚？？” 然后小声地嘀咕着，“再说了，要是真有什么，也只会是我主动啊……” “哎哎，您打我做什么？” 顾奶奶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孙女嗔骂了一句，“女孩子家家的，说什么呢”。 “我这不就是开个玩笑吗？好了，奶奶，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放心哈！” 这边，林木准备回话拒绝的时候，卧室的敲门声音响起了，接着进来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这就是那个占据林家女主人位置的许灵，林父的第二任妻子。 “哎，知渔来啦！” 扶着自己的肚子，就往顾知渔的方向去。 “奶奶身体还好吧” “还好。” 说完去看她怀孕的肚子，她到现在都记得那个温柔的女人走的时候，林家父子俩很是伤心，结果林叔叔第二年就把这个女人迎进了家门！ “已经六个月，显怀了。”说着抬头去看林木，林木只是扭头看着自己的模型，许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淡。 只是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看到林木的手正扭着那块模型，紧张且不安。 要说许灵平常有什么对林木不好的地方吧，也没有，但就是让人不舒服！ 在林木的眼里，这就是父亲的背叛。 “留下来吃饭再走？” “不了，我还要去找小涵，有点事要解决”说着就要往外走，“林木，我走啦。” 留下许阿姨一个人站在原地，有点尴尬。 晚上，吃过晚饭。 沈爷爷带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顾奶奶在厨房里忙活着吃食。 而心虚的顾知渔则是希望人不知鬼不觉的，当然也不可能，尽可能的比较悄无声息地越过客厅，跟他们二老正常的说一句：“我走啦，去林木那里了” 当然，这也是不可能的，这不就被逮个正着了。 “站住” 从厨房出来的顾奶奶手里抱着个大袋子，沈爷爷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顾知渔，电视也不看了。 “就知道你这小妮子又要走了，也真是大了” “这不是学习嘛！教我功课呢！” 当然，教导功课也是不可能的，每次当林木也教导顾知渔功课的时候，总是会被知渔反问，说一些他不擅长的东西，最可怕的就是顾知渔喜欢yy两个男生，而这一点也是林木经常不能忍的。 第5页 奶奶把手里的大包往顾知渔手里一放，果不其然又开始谆谆教导了，什么别给林木添麻烦啊，别给他惹什么事儿啊，别欺负了他啊，最重要的还是那一句。 抢在顾奶奶前边飞快的说了一句，“保护好自己，哎呀，我知道了，真的知道了” “还有，你许阿姨还有几个月要生了，木木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又要想他妈妈了，你到时候说话别口无遮拦的，勾起他伤心事” “哼，还说呢？周姨走了一年，林叔就有了下一任，现在那女人还怀孕了！”完了还嘀咕一声，“真是为周姨不值得！” “大人的事，你个小辈懂什么，知道周姨好就行，我们就替你周姨好好照顾木木。” “哎，知道了，您看，爷爷等着您呢，快去你们老两口的幸福时光吧！！去吧去吧，我走了！” 说着，就要飞奔出去，“爷爷再见啊” ************************** 到了公寓，林木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顾知渔就把带过来的东西收拾好洗澡去了。 刚洗过澡的顾知渔看起来文静了不少，也装模作样地拿起一本书躺在沙发上，抱着个抱枕，看起了书。 嘿嘿嘿，漫画里的两个男主终于点明了心意，就要吻在一起了，看到紧张动人心魄之处，顾知渔不自觉激动地笑了出声。 漫画书的外边是一本物理书，至于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还不是怕看到林木那鄙夷的目光，自己因为耽美漫画没少被林木奚落。 林木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在心里这样诽谤着，拿着换洗衣物从房间里出来。 灰色的软绵沙发上，穿着内黄色吊带睡裙的女孩曲腿斜躺在抱枕上，手里抱着个抱枕，拿着书的手因为她的笑而抖动着，虽然看不到脸，但也知道书那边的脸此时笑得有多开心。 林木视线慢慢落到某人肩膀处滑下来的黄色细吊带上，隐约看到了里边的白色背心…… 有点别扭，及其不自然地咳了几声，咳咳，咳！ 嘴角还噙着笑的人听到咳嗽声，终于舍得从书里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故做正经地坐起身，指着自己的书：这书很有意思嘻嘻嘻 林木忽略掉这明显的含糊其辞，直接走过，轻飘飘地留下了一句：那是我的物理竞赛书。 唔，随手拿的书…… 八卦 等到林木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这人已经明目张胆的看着那本被顾知渔称之为“精神食粮”的漫画书，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 嘿嘿嘿得笑个不停。 吊带，吊带，又落了下来…… 之前，林木还没有什么感觉。 小时候，两个人一起长大。对于身边的这个人，林木并没有主动去思考什么男生和女生应该有的界限，就只是一起长大的人，而顾知渔就是林木对女生的全部认识。 之前在大宅的时候，顾知渔洗过澡也是穿着很简单的衣物，自己也没有什么觉得不妥的。 哪怕是过去的一年，两个人在这间公寓住的时候，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的地方，没有社么特殊的变化。 但，自从那日被顾奶奶不经意说了一嘴之后，就…… “你，以后这件衣服别穿了” “恩？”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听错，不确信地试着问了一下“你是说不让我穿这件衣服？” “恩！”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林木不知道怎么开口，突然想到好像女生很介意自己胖还是丑的？ “你，穿这件衣服很丑。” …… “还很胖” …… 不敢相信这种话竟然从林木的嘴里说出，顾知渔有点迷乱了，“你……” 没等顾知渔说完木快步走回了屋子里，“砰”地关上了门。 留下一脸懵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顾知渔。 什么意思吗？穿了这么久了，怎么就突然丑了，还敢说我胖？ 背靠着门的某人，心跳不平稳，听着外边小姑娘不停地嘀咕。 “喂，小涵，我跟你说……” “他这不是莫名其妙嘛？” “那怎么办啊？我还有好多件这种衣服呢？真是的，不早点说，还刚买了几件！！” 听到女生小声抱怨，林木摇摇头，嘴角溢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 “哎，大渔，知不知道，大八卦大八卦！！” 一个扎着小马尾的女孩嘴里叼着个大包子，不清不楚的嘟囔着，正是几天前刚和顾知渔吵过架昨天又和好的女孩——周小涵。 “啊！先给我一个”说着就从周小涵手里拿过去一个包子开始啃。 “你不是吧，没吃饭啊，林木可是早就来了啊？” 明显没有什么回答欲望的人，嘴里吃着包子，一手整理着桌面，有气无力的回应着，“恩” 第6页 眼睛盯着坐在前排的林木，哼，这个人，昨天说了莫名其妙的话，害得自己在房间里试穿了好多衣服，称了好几遍的体重，这才发现自己真的胖了几斤！ 一直视自己为微胖界美女的顾知渔，保持着168的完美身高，虽然也不是很胖了，却也不瘦。 想着，又把嘴里的包子拿出来，塞到周小涵的手里。 “咦，不吃了，不吃了，你吃吧” 说完砸吧砸吧嘴巴，回味着包子的美味，小声嘟囔嘟囔着，减肥减肥！ “哎，你说的大八卦，怎么回事啊” 说起大八卦，周小涵就有说不完的话了。 “上学期十三班那个校花，你知道不，她不是最后没来考试？” “什么校花？不知道。” “哎呀，就是那个被她们小姐妹给封的封号呗” “然后呢？” “你知道她最后为什么没有考试去吗？” “为什么？” “她怀孕了，知道为什么吗？” 顾知渔实在是不想玩这种问一句说一句的模式了，“……你要不要一次性直接说完？” “啊好好好好！” “她啊，和10班一个男生在一起了，然后俩人就，就那什么了，后来我们快考试的时候，查出来怀孕了。然后就找那个男生，那男生家里也知道了，让打掉，但是女孩傻啊，不依，就跑了，一直找不到。这不，几天前，来学校里闹了。然后就……” “她才16岁，怎么就能怀孕了？” …… 周小涵直到顾知渔从小和林木长大，也没有人教她这方面的知识，可还是被她这问题给雷到了，“16岁就不能怀孕了啊？？你怎么想的！！！？？？” 然后想到顾知渔的爱好之后也就明白了一些，“你呀，天天意淫在耽美小说里，是我拜托你，看点其他的书吧！！” 然后转身从自己抽屉里翻出一本书，“囔，给你，这可是我的宝贝！” “什么啊？烈，火，如歌？” “对啊对啊，大渔，你刚开始看，就先看一下这本来个启蒙吧，这可是我当年的性启蒙小说。之后再给你推荐其他的，我宝贝多着呢？”说着连音调也开始飘了起来。 “靠谱吗您？” “哎呀，你就信我吧，快快快，藏起来，别被老师看见了！好看的地方我已经给你折起来了，好好研究研究！！！”说着还对她挤弄了几下自己的小眼睛！ 顾知渔一边怀疑一边把书放起来了，周小涵指着顾知渔那几本耽美漫画， “你看看你，那些漫画，都没有什么尺！度！教！育！我担心你再看下去，你啊，会走错路的！” “得了吧你” “嘿，阴阳调和，懂吗？什么16岁的女生不能怀孕，有男生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书包打在了身上。 “你又在乱说什么啊？？” “靠，死陈修，疼死我了！” 这男生就是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陈修，一进教室就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孩怀孕的，还口无遮拦说了些什么话。 “别把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书都给大渔看” 完了，看了眼正在幸灾乐祸的顾知渔，“还有你，看你自己的漫画就行了！” …… 莫名其妙被训的两个人。 ********* “大家静一静了，静一静了，真是头疼”正说着，班主任老冯就进到了教室。 老冯本名冯儒生，教语文的，名字听起来温文尔雅，但是人不如名，老冯长相粗狂，声音也大，更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行事如同一阵风一般，雷厉风行。 班上刚刚安静下来，老冯就说起了刚才小涵讨论的那件事，一向大老粗的老冯竟然吞吞吐吐，语气也缓和了点。 “新学期刚开学，大家的热情度很高啊，看来很期待开学啊！” “屁嘞……”可惜没人敢说。 “这个，学校论坛上的事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个是不实言论啊，大家也不要再次传播了。” 底下仍有一些窃窃私语的同学，还有一些则是一头雾水，老冯又说道“关于那个女生的事件，我希望不要再在我们同学的嘴中听到了。” 用词斟酌许久，已经显得格外“委婉”了。 “大家都要明理，自重，特别是女孩子，很容易在一些关系中受到伤害。” 结果说得越多，在大家的心目中也更加证实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看来小涵刚才说的是真的了，竟然真的怀孕了啊？正想着就听到旁边几个女生还在小声讨论着。 “哎，那个女生真的怀孕了啊？” “啊，不知道啊” “你哪知道的啊” “要不说你没手机就out了，老师刚不是说了，学校论坛上到处都是！” 第7页 “啊，这女生也太惨了吧” “给你看给你看”这女生搜索学校的论坛给另一个女生看，“哎，怎么没有了，哎，怎么回事啊？” 小涵突然出声告诉她们，“找不到的，学校给删了” 一旁的陈修也听不下去了，“世风日下啊” 眼神如果能杀人的话，周小涵杀了陈修好几回了都，“你有话说？！！” 陈修则慢条斯理的说，“亏你们还都是女生，她发生了这种事情，竟然还要被你们当做谈资。” 说的几个女孩心里似乎真的有点惭愧，也就不继续下去了。 “好了，别说了，我再最后提点一句，如果目前你们有早恋的，赶紧给我断了，别被我还有学校给查出来了。即使没有早恋的，也不要给我冒出这种念头，有的，及时掐断，别到时候被我给掐断了！” 大老粗就是大老粗。 班会结束之后，就有人想要装在枪口上。 “林木，暑期数学作业你作完了吗？” 刚下课，班花汤馨就朝着林木的方向过去，手里捏着一本数学资料，知渔是直接抄的林木的，当然知道林木做完了。 “哦，做完了” “我有一些题目不是很懂，你能给我讲一下吗？”女孩小心翼翼的问林木。 林木反应了一会儿，抬起头：“哦，下一节数学课，老师应该会讲的。” 说完也不管女孩，又看起了自己的书。 “有些人啊，老冯刚说过不准早恋，这会儿，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有念头了！” 说话的是周小涵，最看不惯汤馨这样的人打着学习的旗号接近林木，在她们几个的眼里，林木是纯天然保护动物，是不能被染指的，即使要有，那也是顾知渔的，什么时候能轮到她汤馨呢？ “你！”恼凶成怒的汤馨也没有办法在教室里当着这么多人跟周小涵争论，又恢复小鸟样，看着林木“我只是来问题的！” “问题？？你同桌学习那么好，怎么就不直接问，跑半个教室来问林木？” 汤馨的同桌就是那个年级第一席迪凯，坐在教室的右边，而林木则在教室的左边。 “小涵，好了”看着汤馨就要下不来台了，顾知渔终于拦住了周小涵，“我们去探讨探讨小说哈！走走走”拉着小涵就要出教室门。 没有了这逼人的追问声，教室又恢复了正常吵闹样子，看热闹的同学也都散开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只有林木，不管自己事的态度，一直看自己的书。 汤馨紧张的咬着下嘴皮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要说，找林木请教题目的同学有很多，偏生周小涵就看不惯汤馨，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变化 汤馨在高一的时候，甩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就是周小涵眼中的白月光——郑凡！ 那年一场篮球赛让郑凡在全高中出尽了风头，高二、高三的都知道高一有一个一米八的帅学弟，在篮球场上，个人能力异常突出，最终带着自己的班级力压校队大boss。 一时间，许多想要一睹风采的人都会故意来到高一六班观望，那个时候整个学校的风气都浮躁了许多。 要说学霸，汤馨也还算称得上是。她和郑凡在一起，就是通过两个人的“共同”朋友介绍的。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周小涵是非常不满意的，整天在顾知渔的耳边动不动就提起，说什么汤馨欺骗了郑凡的感情，那个“学婊”，还说什么不看好她们的恋情，非常科学的分析了两个人的性格，总之结论就是俩人迟早是要分手的。 最让小涵痛心的就是，郑凡那个帅气阳光的男孩，这是他的第一段恋情，她又不希望郑凡受到伤害！ 果不其然，一个月后，这段恋情告破，两人分手了，汤馨提出来的。 至于分手的原因也就不得而知了。 这下子可高兴坏了周小涵，又恢复那个叽叽喳喳的可爱小女孩了，可是也是这一次，让她更讨厌汤馨这个女生了！！ 所以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现在又想来染指林木，这当然是不能忍的。 于是就有了周小涵对汤馨的敌意了。 ***************** 有些事情你越是要掩藏，有时候就越是事与愿违，不到一天，那件欲被学校封锁的事情就像老酒一般，发酵得更快了。 很明显，学生的力量是无穷大的，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这些孩子们充分的发挥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求解精神，一件事情不能看表象还要分析各种现象的本质，然后就把那件事扒了个底朝天。 正如周小涵说的那样，这个头脑不清楚的女孩还以为那个男生很爱自己，非要把孩子生下来，家里觉得丢人，就想把孩子流下来，结果，这女孩跑了，家里找了很长时间。直到开学，那男生也躲不了她了，就有了开学的那一出闹剧。 第8页 男生终于站出来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不愿意负责，这才彻底绝了女孩的心，在家人的宽慰之下，到医院把孩子流了下来，现在还在家里修养呢！ 男生也顶不住压力，没有来学校。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明明已经被学校封锁了，还是被有心人利用且给曝光了。 于是，市教育局发话了，这件事情在社会上影响很坏，附中需要做出适当的表率，加强中学生的身体、心理、健康等方面的安全教育。 这不，校长赶紧组织全校老师召开会议，安排本周内各个班级召开一次心理卫生教育课。 ********* 晚上，小公寓。 顾知渔的目光紧紧盯着床上摊开的书，正是白天周小涵塞给她的那一本，时间刚刚十一点。 整个屋子只开了一盏小桌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自晚自习下课回来，顾知渔洗漱完就跑到自己小屋子里躲起来看书，连句话都没有跟林木说。 起初林木还觉得有点不适应，以为是今天在学校里传的那件事吓坏了她，便也随她去了。 看了会儿书口渴的林木出去找水，从顾知渔房门经过的时候，看到门下漏出来的光！ 怎么还没睡吗？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这个时候往常顾知渔已经睡了，难道今天的事……想着林木就要想要去看一下她。 屋子里全然不知的顾知渔，正一只手放在嘴里，不自觉的咬着，脸颊上浮现出大片大片的红，看的整个人都快烧了起来： 如歌难受极了，体内汹涌的烈焰烧得她坐立难安，惟有抱住他，在他怀里才觉得舒服一点。 “不要离开我！” 她挣扎着呼喊，猛地抬头，却正好撞上他关切焦急的脸。 火烫的嘴唇碰到清爽的双唇！ 她仿佛干渴已久的人，用力吻了上去！ …… “呼!” 看得顾知渔面红心跳，啪地合上了书，脑海里全是刚才的情节描写，太详细了！太热了！ “砰砰砰！”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这可把顾知渔吓着了，赶紧把书藏到枕头底下，应了声进。 林木慢悠悠地走进来，“你，没事吧，今天……” “啊，没事啊，很好啊”刚看了激情戏的顾知渔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心虚得很，现在又看着只穿着格子睡衣的林木站在自己面前，感觉突然有点奇怪，别扭！ “你脸怎么这么红？” “啊！没有！” 顾知渔反应有点大，扬起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脸，怎么这么热！ 一本书也随着顾知渔的动作被甩了下来…… 林木疑惑地走近，弯下腰捡起书：“还在看书？”。 说着翻到了书痕所在的页数，顾知渔也没有注意，她正盯着林木说话的嘴，想着刚刚在书中看的画面，移不开眼。 “这是？” 看了一些内容之后的林木，也猛地合起了书，脸颊染上了一丝微红，磕磕绊绊的把书还给了顾知渔。 微弱的灯光并不能完全看清林木的表情，只是是微微紧张的手握在了一起，显得异常的白净。 “你……” 面前这个乖乖端坐在床上的女孩，在灯光下，整个人异常的安静温柔，特别是脸上那一大坨红，还好，没有穿那件黄色的睡衣。 要林木有多大的承压度，才能想象刚才看的内容，这是林木之前从没有接触过的，哪怕之前没收过顾知渔的漫画书，自己也没有这种脸红说不出话的反应啊，文字比图画还要强烈吗？ “我，我刚开始看，没有看多少，不看了，不看了”匆忙起身把书放在了书包里，“明天就还给小涵！” 然后转过身，看着林木。 小时候还不觉得林木长得有多好看，怎么现在觉得林木长得这么好看，看来这还不仅是个学霸，还是个长得好看的学霸啊！ 活了十七年的顾知渔，第一次承认了林木的颜，难道是自己每天都和他在一起，深受学神气质的打压，忽略了颜值？？ 平静的夜晚，狭小的空间，少年少女的心思在这一晚上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 “给！” 大早上进教室，顾知渔就把这本书放在了小涵的桌子上，垂头丧气地坐下来。 周小涵则是眼睛瞪得大大的，朝着顾知渔露出了蜜汁微笑，“怎么样？受教育了吧！” 明显，顾知渔懒得回复她，给了对方一个眼神，自行体会去！ “看来昨天看得很刺激啊，瞧这一脸无精打采的？？睡得不够啊？” “哪有？还不是里面的内容……” “内容？怎么样，我特地给你折的那几章，内容绝对劲爆！” 顾知渔听到这几句话，脸上再次浮现了意思微红，的确很劲爆！ 第9页 “想当初，我看完那会，还很迷茫，”周小涵陷入到了自己的回忆中，“后来在我多年意淫各种小说中，也就慢慢理解了那时候的困惑，要不，再给你来点？加点料？” “别别别，被发现了。”指着林木的方向。 “啊？还好没把我宝贝没收了？”突然觉得重点好像有点不对，“怎么样，林木，有没有什么表示？” 该有什么表示，想到今天早上两人上学路上，那奇怪的氛围…… 像是戳到了什么心思，顾知渔又心虚的转移话题。 “今天是不是要开那个什么心里健康课？” “恩，学校也真是速度，感觉接下来学校查得会更严格！”说完竟然还疑似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跟你又没有关系，你没有对象，操的什么心？”陈修终于听不下去了，天天这两个小姐妹怎么话这么多？ 周小涵不服气道，“你又知道了？” “你喜欢郑凡，谁不知道啊？就你这样，她看得上？” “死陈修，我让你嘴贱！！” “你这个人，郑凡不会喜欢你的，死心吧！” 这两个人就跟炮仗和火一样，一点就着！ 周小涵阴阳怪气地笑着说，“哦……我知道了，谁不知道你喜欢那谁啊？” 听到这个，第一个不依的就是顾知渔了，陈修有喜欢的人了，“好啊，陈修，我们十年的朋友了，你都有喜欢的人了？？？谁啊，谁啊？” “你别听这小妮儿乱说！” 想着自己把那个人可是放在心里的，谁也不知道的啊？而且，自己似乎表现的不那么明显吧？不对，有一个人…… 周小涵不急不缓的说，“哼，心知肚明” 说完比了个嘴型，顾知渔猜不到，可是，陈修一下就看出来了。 看到陈修的表情，顾知渔也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周小涵又说：“本小姐什么不知道，我可是八卦全能好不好！！” 顾知渔：“谁啊？林木知道吗？” 陈修：“……为什么林木非要知道？” 这话一问出来，就等于默认了自己有喜欢的对象了。 知道内情的周小涵一脸同情的看着陈修，啧啧：“哎呀，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陈修一脸好学生求回答的看着周小涵，顾知渔赶紧捂住周小涵的嘴，“嘘，小涵！！” 看到顾知渔这突然红起来的脸，陈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差点就忘了，眼前的这人是有特殊癖好的，从小不知道从哪里接触的那种风格的漫画书，致力于将林木和陈修作为其中的主角代入，甚至还会手痒的画他俩的“接吻照”，现在还有脸还有脸害羞？？ 越想越觉得瘆的慌，“你再这样看下去，林木迟早要收拾你？” 他怎么敢？ 酸涩 下午，心理安全教育课就开始了。 “这个，关于几天前的事，大家也都耳闻了，学校的要求，所以我们这节课是安全教育课。” 老冯慢悠悠地说完，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 “心理安全教育课” 然后就是巴拉巴拉了一节课，讲了各种现阶段的主要任务，早恋的危害，如何自保等等一大堆内容。 也不管下边的学生有没有听进，反正他一个人讲的甚是语重心长，情到深处还语气激烈，手舞足蹈，把各种事情之危害一一列举。 最后，还要同学们站起来发表言论以及感想，无非就是想听孩子们表决心，抵制早恋，健康交往。 “谁先来？” 底下一圈安安静静的，没人说话，还有人低下了头，生怕要说一些奇怪的话，被别人傻逼似的看着。 “没有人来我就点名了啊！”环视一周，视线落在了第二排，“班长，你先来吧！” 这就是班干部挺身而出的时候了，年级第一兼本班班长，席迪凯站起来了。 果不其然，思想及其健康的席迪凯，一本正经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现阶段我们身为中学生，最主要的就是朝着那一个目标，其他的都不应该在我们的考虑内……” 具体说了什么，顾知渔也没有听清楚，反而是认真观察了老班，看到老班那欣慰的目光，扬起的嘴角，一脸这才是好学生该有样子的表情，顾知渔总算明白为什么人家能当上班长了！ “好！说得很好！” 自以为摸清了好学生的脾性，接下来老冯喊了林木起来，当然也希望能听到一些正面的感想，结果林木站起来半天，也没有什么发言，盯着黑板看。 老冯提醒了一下：林木？？ 林木这才回答了，“哦，没什么感想。” 这回答，也真是够了，很像林木！ 老冯这可吃了个软钉子，叫谁不好非要叫林木起来，这孩子就真的是跟木头一样。 第10页 气氛有点尬…… 老冯干笑几声，又开始撺掇大家起来了。 一个人的独角戏，难免有点让人看着心疼，不过，还好。 叮铃铃叮铃铃！ “好，下课了，我知道大家肯定有很多想法，课堂发言也许很不方便，但是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给老师说，写信也可以，直接找老师交流也行。” 底下是一个个如火又如水的小孩子，正是感性的时候，老冯内心也有一片温柔，接着又说，“最重要的是我希望大家能够以一个开心快乐的状态去迎接接下来的两年以及未来的高考，也希望你们的人生能够真正的实现你们之所想。” 鼓掌声响彻了整个班级，虽然老冯有点死板，但不得不说还是很煽情的。 秋天来得很突然，夏天走得悄无声息。 一不留神，染黄了满个校园，诉说着这秋季的到来。 可是，总有一片地，是那热情不减的，不会发生变化的。 晚自习开始前的半个小时，总是大家最开心的时候，各种聊天，吃小零食，聊八卦！ 在人群密集的校园，是非也就异常之多，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何况在紧张的学习之余，大家的娱乐活动也就只能是是聊聊天，交流交流，一来二去，各种八卦也就迅速传播。 今天有关学校最大的瓜就是关于一个女生——张佳雪。 “哎，你知道不，那个张佳雪和八班那个高楚烨在一起了！” 旁边嗑瓜子的小女孩一脸八卦凑到人跟前，“难道是真的啊？” 这两个小同桌就开始讨论了起来，刚没说几句，坐在她们前边的女孩也扭过头加入了论战。 嗑瓜子女孩：“难怪了，我就说呢！” 前座女孩“那高楚烨能看上张佳雪？” 高楚烨在高二年级中，学习成绩在全年级前列中也算是排得上名字的。 “这张佳雪也是厉害，谈的一个个都是学霸，自己学习那么差，关键是那些人还真跟她在一起” 周小涵第一次听不下去了：“哎哎，同学，您能别侮辱了学霸这个词吗？” 刚才顾知渔还纳闷呢？八卦的小涵怎么不发表高论啊？ 周小涵又道：“就，高楚烨，在我们班两大男神面前，算得了什么？” 还非要征求同意：“大渔，你说是不是？” 呵呵…… 嗑瓜子女说：“高楚烨前女友不是那个陈晨吗，那女孩长得挺好看的啊！” 前座女孩接着说：“那女生我知道，学习也不错。啧啧，这些学习好的又谈恋爱又学习，我等学渣怎么活啊？这些男生怎么可以这么单蠢，这么美好的年纪，就只看颜值不看内涵的吗？” 说起内涵，在座的几个好像也都没有，一个比一个学渣。 “不不不，我家大渔那语文可是好啊，年纪有几个比得上我家大渔的？”这话倒是不假。 接着又说，“还有你，有内涵啊！”笑得超级坏的小涵看了一眼称自己为学渣的女孩，也就是坐在前边的女孩。 几个人都疑惑地瞄着前座女孩，“什么啊？” 小涵才解释道：“有胸啊！”说着还瞄了几眼人家的胸，跟人家挤眉弄眼的。 好了，流氓涵又上线了。 “周小涵！”那女孩羞得脸都红了，去掐小涵的胳膊。高中生的女孩总是很敏感又脆弱的，本来就不喜欢自己这一点的女孩此时更是羞愤了。 顾知渔赶紧宽慰女孩，“你别理小涵，这就是天天在yy各种东西的主” 还别说，这女孩身材真的是不错的，好像说到心坎里的顾知渔，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胸，好像上了高中就没有再发育过的，不争气的家伙！ 自从看了小涵推荐的那几本书之后，顾知渔明显觉得自己之后关注的点也都奇怪了起来！ 周小涵也赶快和女孩求饶赔罪，最后又是其乐融融。 “我得到的消息好像是说什么就是上次开的安全教育课，男的说不想耽误人女孩了！这还不到一周就和另外一个女生在一起了。” “呸，这么狗血的理由” “我看啊，就是张佳雪插足她们两个的” “真不要脸” …… 虽然之前的安全教育给全校学生打了预防针，可是该有情况的还是有，这不，学校这周又逮住了几对有恋爱迹象的学生，并且毫不讲情面地在全校大会上给予了批评。 就这种严峻的情况，学校里的小情侣们转而开始打底下战，在校园里已经大有收敛了。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按部就班地行进着，似乎这就是高中生活的全部，每天满满的学习安排，仅有的可见几分钟休息时间，争分夺秒的吃小零食，聊八卦，分享好吃好玩的，尽情的放松。 第11页 既是最有压力的，也是充满开心的。 顾知渔还是每天上课写写画画，画自己的漫画。 除了语文课，其他课也听不懂，反正自己也不捣乱，该听讲的时候还是听讲的，听不听得懂就没有办法了。 这天中午，顾知渔照样照着趴在课桌上画着漫画人物。 最近一周，周小涵发现顾知渔情绪明显有些不对劲儿，“大渔，最近怎么这么消极啊？” “有吗？”瞄了几笔，发现不够好，又擦掉了。 周小涵递过去自己的小镜子，这种小镜子就是高中女孩抽屉的常备物品，“还？有吗？给你镜子，自己看看！”接着又嫌弃地说道，“这一脸被人抛弃的样子……” 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顾知渔像是看到了最丑的自己一样，赶紧移开视线，“拿走” 周小涵感慨道，“你大爷我也没有冷落你啊？怎么就一脸弃妇像，莫非……” 还没说完就被一声音给打断了。 “林木，有人找” 听到有人喊自己，林木顺着声音看了一眼，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女生——蒋洛。 蒋洛是高二年级即将参加特级化学竞赛的唯一一位女生，此次竞赛高二年级有三个人参加，还有一个十一班的男生。 周小涵看着走廊上说话的两个人，再看看眼睛盯着门口两人的顾知渔，心里笑了几声。 “别看了，回神！他们这是讨论学习呢！” 顾知渔悻悻地看向周小涵，“谁说不是呢，林木最近可忙了！” 周小涵一看这情况，再稍微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段时间晚自习基本上都是她，陈修和自己三个人一起回去的，唯独少了林木！ 果然顾知渔这段时间这么安静是和林木有关的。 全国特级物理竞赛，据说这是全国前十高校的物理教授们联合发起举办的，希望可以直接看到真正有特质的人才，从高中就可以培养引导，以便未来选专业的时候也会有优势。今年是第一年，也是实验年，每个高中都鼓着劲想要取得优秀的成绩！ “他最近应该特别累，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时候听到他刚回来，看来是要让奶奶多煮点补身体的东西了，好好给他补补！” 一听说吃的，周小涵就激动了，“我也要吃，奶奶做的好好吃！” “你啊！” “我就说着玩的，哈哈哈” 继而又去看门口的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林木竟然笑了，然后蒋洛也笑了，笑得那么灿烂！ 看着和蒋洛讨论问题那么开心的林木，顾知渔心里有一点不舒服，有多久没有见林木这样笑了，有多久没有好好跟林木说话了，明明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心里的酸涩感更强烈了！ “小涵，我决定了，我要好好学习！！这周末陪我来图书馆复习功课吧！” “啊？我，为什么不找林木啊？” “他那么忙，不想再打扰他了，他周末肯定没有时间！” “啊？好……好吧”想到学习就头疼，周小涵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不过看什么书就是自己决定的了。 林木，你看着吧，我也会好好学习的，到时候也能跟你讨论功课了。 学习 转眼间到了周末，几个人去学校图书馆的路上。 顾知渔穿上了鹅黄色风衣，带着鸭舌帽，显得与这个秋季格外不符，万物即将没落的时候，她却穿上了最具有生机的色彩。 “阿修，你怎么也来了？”看着背着双肩包走在她身边的陈修，顾知渔还在想没有喊他啊，他俩一起可不又要爆炸了。 陈修立刻表明立场，毕竟他也不是爱学习的主，“还不是这小妮儿说非要我来，还威胁我！” 至于用什么威胁的估计也就她们俩人知道了，不过顾知渔现在也没有心思追究这些了。 “哎呦，我们是好朋友，应该一起好好学习，共同进步，我是不会忘了你的……小修修！” 说着周小涵就要勾肩搭背陈修，只是个子低没有搭上，不过心里想的却是怎么可能只让自己难受呢，死也要拉着垫背！ 顾知渔被此时小涵的话给感动了，怎么自己就没喊陈修呢？真是不对，赶紧附和道“是是是，小涵说的是。” 接着又道，“林木是我们的朋友，但我们三个成绩实在惨不忍睹，重要的是我们要和他一条水平上，成为配得上他的朋友，”说道最后小声嘀咕了一句，“还要和他一起面对很多困难” 周小涵一步跨到顾知渔的前边，挡住了她，问道“这是爱的告白吗？” 顾知渔一头雾水，“什么爱的告白？”接着指着旁边的俩人，“你，还有你，都要学习！” 这么强硬的态度，周小涵立刻变怂，求饶道“不要了吧，我跟木大神现在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挺好的，我不需要更进一步的关系的。” 第12页 然后指着陈修，“你看陈修，他更需要学习，为了更好的配……” 话还没说完被陈修截断了，“闭嘴，我学习这程度就可以了，不需要更好了，而且大渔，十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样？” 周小涵不满道，“什么样？鼠样啊？” “我是要去当兵的到时候！” “拉倒吧，就你，保卫我们？？” “怎么，不服气？” …… 顾知渔实在不想听他们吵了，默默地走进图书馆。 这还是顾知渔第一次周末来学校图书馆，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和林木来过几次，不过都是抱着玩的心态来的，这是第一次以要学习的心态过来的。 刷了校园卡进来之后，里边寂静得很，大家都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这种学习的氛围，一下子就燃起了顾知渔的学习斗志。 环视了一圈，几乎没有什么空位子了，附中的学生都这么爱学习吗？ 大周末的，图书馆能坐得这么满？ “哎，知渔，那不是张佳雪吗？旁边那个，那就是她新交的男朋友，高楚烨。”周小涵压低声音悄悄跟顾知渔咬耳朵。 说完还感叹了一句，“够可以啊，为了她男朋友，竟然来图书馆，坐那么近，不怕老师突然来袭击检查啊？” 顾知渔知道这人当然不是来学习的，因为这就是顾知渔之前的经常状态，一本书摊开，一只手机在上边，这就是玩手机的状态啊！ 高楚烨在桌子上好好学习，张佳雪就玩着手机，心不在焉的。 三个人的位置不多，在张佳雪她们对面的那排就刚好就有四个的位置，她们就三个坐下来了。 前面有动静，张佳雪这心不在焉的人也注意到了，抬起头就看见顾知渔她们几个。 “我当是谁呢？顾知渔，你也来图书馆？” 正整理书的周小涵就听到了身边这声音，一看，刚刚谈论过的人竟然走过来了。 她看不惯这女生自以为很熟的样子，“你能来，我们不能来？” 不过，张佳雪也不把周小涵放在眼里，只对着顾知渔说话。 “林木没跟你一起来啊？你俩平常不是形影不离吗？” 说着夸张的瞅了一眼旁边的俩人，又笑着说，“是不是，他有别的……小伙伴了？” 张佳雪这“碧池”当然也知道林木和其他同学一起在忙竞赛的事情，这是故意说给顾知渔听的。 顾知渔一直把着周小涵的胳膊，不让她再说话，不争一时之气。 张佳雪见没有人回答自己，就有点脸上挂不住了。 正要再发作，这时陈修说话了：“丑人多作怪，没看顾知渔都不答摆你，在这儿自导自演个什么劲儿啊？” “你！” 见陈修还要说什么，顾知渔实在不想让自己的朋友们和这个人有什么关联，掉份！ “张佳雪，这是图书馆，你不学习就出去！”然后看向她的身后，“你看，你男朋友在看你呢。” 张佳雪当然还是气不过，不过也不好让自己男朋友看见自己恼怒成凶的样子，最后放下一句话： “你还不知道吧，邓千星上次月考直接倒退了三百多名，她啊，谈对象了！” 果不其然，提起这个名字，就见顾知渔顿了一下。 看到这个结果，张佳雪很满意，傲慢地转身走了。 掐的自己发痛，周小涵小心翼翼地喊着：“知渔？” 每次在顾知渔严肃的时候，周小涵也会正经起来，喊她一声“知渔”。 顾知渔抬起头，看向对面朝着自己露出那种“胜利者”笑容的人，慢慢地转过去安慰道，“我没事儿”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周小涵，朝着自己的面前看过去，果然，看到对面的陈修，眼睛里流露着“难过”的情绪。 这个张佳雪，真该死，一下子就伤了两个人！ 有了这个插曲，几个人也都没有什么好心思学习了，一个个的脸上写着“我不高兴”几个大字。 ********** 晚上，顾奶奶家。 “阿渔，学习累不累啊？” “奶奶……” 顾知渔撒娇似的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奶奶的旁边。 还纠结着不知道怎么开口的顾奶奶，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的乖孙女，想到十年前这还是个萝卜头的小丫头，突然间长成了个大闺女，也就不愧对自己的儿子儿媳了。 “阿渔啊，跟木木相处还好吧？” 说起这个事，顾知渔是有点堵气的，昨天放学没有跟林木说话就直接回奶奶家了。 “还好。” 这个消极的回答，顾奶奶明显感觉自己孙女儿心里装了事儿，之前不都是林木这林木那的。 而且还这么反常去图书馆学习了，之前哪次回来不是窝在床上看小人书，就是去和小涵逛街，什么时候这么乖了。刚开始见阿渔去学习，还把顾奶奶高兴坏了，以为孩子转性了，知道好好学习了。 第13页 为这事，还跟沈爷爷说呢，沈爷爷也说，孩子长大了，不用操心了，知道自己要做啥了！ 两位老人家甚感欣慰啊。 可是孙女下午回来后，一句话也不多说，直接回房间了，而且从昨天晚上回来到现在，自家孙女都没有提一句林木，更不可着劲儿跟说林木的事儿了。 这才有顾奶奶这一问。 顾知渔也明白奶奶操心的是什么事情了，解释道：“林木这段时间忙着化学竞赛，比较忙，我也在准备期中考试，就，就学习了。” “阿渔，奶奶也不强求你考个什么好学校，咱自己过得开心就好，以后找个好婆家，奶奶也能安心去见你爸妈了”说着还用手抿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哎呦，奶奶，说什么呢？您身体这么健康，还有沈爷爷陪着您呢，您这么想，沈爷爷也要不开心了，我也难受的！” “阿渔，奶奶问你，你对林木……” 还没有听完，就像是猜到奶奶要说什么，赶紧直起身子反驳道，“没有，就是好朋友！”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态度，可把奶奶惹笑了，“你看看，我说什么了吗！” 接着又说，“得，我也不说什么了，你们俩都好好的就行，木木那孩子，他爸那边又那个样子，你可不能给他使什么性子啊！” “恩，我知道” 顾奶奶一脸慈祥的看着孙女，“知道我孙女懂事。” “对了，奶奶，您看吃什么可以补身体啊，我给林木带过去点儿！” “行，我给他熬点鸡汤，明天你给带过去！” ******** 第二天，顾知渔拉着周小涵又去了图书馆，不过不是学校图书馆，而是a市图书馆！ 不愧是市图书馆，还未进去就感觉到了庄严感，这装修的，还以为来到哪个博物馆了呢？ 放眼望去，每个人都埋头学习自己的东西，一排排整齐的书架，这就是人类的宝藏——知识，这就是生命的气息！ 之前自己实在是错过了太多的时光了！立刻检讨自己，浪费青春，浪费生命！ 学习是多么让人觉得高尚的一件事情！ 心情顿时就好的不行不行的，学习更有动力了！烦心事立刻抛之脑后，只有学习！ 只是太长时间不学习，顾知渔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九门课，实在是无从下手啊。 光是英语，单词不知道意思，然后是阅读不会做，一直进入不了状态。 看数学，更是一头雾水，这这这，这都是啥啊？ 虽然学习的热情有，可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自己是个学沫的事实。 和解 同样在一旁的周小涵自那页数学习题册打开之后，半个小时过去了，就没有再动过，索性又打开手机玩了起来！ 习题册上大片空白，顾知渔感慨道，“那些学习好的r人是真厉害！”林木，蒋洛他们都是。 元气满满的少女，转眼间就被打击到了。 “大渔啊，这学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关键是我们需要有人教，你知道吧，不能操之过急了。” 说的似乎言之有理，难道还是要麻烦林木吗？不行，我就不信自己这么笨，再看课本！ 周小涵还是不忍地说，“其实不用的，大渔，你别勉强自己了，我看着难受。” 顾知渔顿时就被感动到了，刚要说什么，又听见周小涵故作真诚的说道： “说真的大渔，看你学习的样子，我真的心很疼，看你抓耳挠腮的，好像看到了我自己的蠢样！”周小涵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也是这个样子？？ 不能忍了……友尽吧！ 一上午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过去了，虽然没有做出什么题目，可是这种学习之后的感觉顾知渔还是很享受的，只是自己好像真的不是自学的料子，还是找个人教吧。 下午回到家里，拿上奶奶煲的鸡汤，就赶回去小公寓，生怕凉了。 中途手机响了，一条短信： “阿渔，我一会儿不回去了，还在学校，你看晚上可以吗？” 啊，这么忙的吗？那就晚上好了。 下了晚自习，顾知渔跟周小涵打声招呼，直接跑到老师办公室去了。 化学组办公室里，做题的林木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在计划的时间内，他还没有收到短信，按理说十分钟的路程，现在都下课二十分了应该有短信了啊，林木有些坐不住了，就要给老师打报告的时候，手机收到短信： “忘跟你说了，大渔说今天要等你，现在应该找你去了。” 找我来了，是，对了，答应知渔今天早点回去的。 林木扭过头往后看去，果然看到了外边的小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黑漆漆的走廊上，门外渗出的灯光看不清她的脸。 第14页 林木的动静没能逃过化学老师的眼睛，跟着看向门外，看到一个背着书包的女孩站在门外，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走到门口， “外边的同学，进来吧？” 三个竞赛准备的人都在老师办公室，其中那个女孩顾知渔见过，就是那天找来的蒋洛。 越了解学习的顾知渔，就更加佩服这些好学生了，看向蒋洛的眼神也就加了一层佩服。 “行了，今天就早点结束吧，你们不累，老师还累呢？都多注意点休息！”化学老师发话了。 临走的时候，蒋洛看了一眼顾知渔，颔首走过了，算是打了声招呼。 最后就剩下林木一个人，顾知渔跑到林木那里，帮他收拾东西。 化学老师走到林木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林木啊，平时多注意休息，你最近身体看起来有点虚。实验室钥匙我就交给你了，我跟那边的老师也打过招呼了，有需要你就过去，但是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恩，谢谢您，老师。” 顺便也看了一眼顾知渔，弄得顾知渔自己也毛毛的，最后还发出一声感慨，“年轻人啊！” 晚上的空气着实是凉，回去的路上，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学生了，还有几家卖着小吃的摊位，烤冷面，肉夹馍，烤串…… 有的正在收摊儿，有的前边还围着几个正在等待的学生！ “阿渔，这段时间是我太忙了，我忘了今天晚上要早点回去了。” 林木一示弱，顾知渔就没有脾气了。 “我没有怪你，木头。” 接着又说，“我只是看你这段时间都消瘦了，让奶奶给你做了点补身体的东西吃！” 林木则一副“我还能不知道你生没生气”的样子看着顾知渔，在林木的眼神下，顾知渔投降了。 撅着小嘴巴说： “好吧，这段时间，我们说话少了，感觉没有什么可交流的了。” 的确，林木这段时间忙于竞赛，回去的时候，顾知渔经常已经睡下去了，早上自己又来学校比较早，一周下来，基本上除了在学校看见，也是零交流了。 “是我疏忽了，等忙完这段时间了，我陪你去游乐场玩。” 从小学，只要顾知渔有脾气或者林木把顾知渔弄得不开心了，只要提出去游乐场玩，顾知渔就会很开心，并且屡试不爽！ 主要还是顾奶奶年纪大了，没法陪着她玩，每次都是周姨带着两个小孩去玩，但是顾知渔又不好意思主动张嘴，时间长了，林木自然也就知道了，所以就会自己跟妈妈提出这个要求。 距离上一次去游乐场玩，已经半年了，周小涵也是个小怂货，去游乐场只敢坐旋转木马！一坐就好几圈，生怕顾知渔拉着她去鬼屋或是过山车，也不怕转的自己晕！ 更别提陈修了，这家伙，觉得陪着两个女孩一起去游乐场很幼稚！ 顾知渔也是郁闷了很久的！ 终于，林木主动开口了。 “木头，就知道你对我真好！”心情终于明朗了起来，“我还要跟你说一件事，就是我要好好学习！” 想到站在林木身边的蒋洛，顾知渔就感觉到一种自卑感。 一片寂静…… “哎，你怎么没有反应啊？” “不是，只是你说过好多次要好好学习了，我都习惯了！” 可怜的顾知渔，好不容易又下定决心了，还又被怀疑，“这次不一样，我有方向，我要努力成为配得上能够做你朋友的人！” 看到顾知渔眼里的倔强，林木知道顾知渔这是说真的了！ 之前小升初和中考的时候，顾知渔都努力过，为的就是可以和林木一个学校，也确实立下过豪言壮语！确实实现了，只是之后再说自己要好好学习的时候，就总是吊车尾了，然而这次又是为了自己。 林木低哑着声音说，“知渔，你不用为了我改变什么。” 顾知渔只管自言自语：“可是我想成为配得上你的人啊，能够和你并肩作战的人！” 没有听清楚这一句，林木问“什么？” 顾知渔看着林木，郑重的说“我说，我想让你帮我补习！” 眼神里的倔强，林木并不陌生，“知渔，我希望你能开心，但是你要为自己努力，而不是为了别人，我会帮你的！” 沉默如此夜，对视也是幸福的一件事。 “好了，我们快回去喝汤！” 说完拉着林木跑了起来。 就像小时候，闯了祸的时候，被人发现，扯着没有反应过来的林木就跑…… 这风，这夜，如同多年前那般，从未变过。 顾知渔不知道的是，每次等到自己到家里，打开灯的时候，林木手机里都会受到一条短信，来自陈修的： 第15页 “她到家了。” ********** 周一开学，早自习。 “喂，昨天跟林木谈的怎么样？”周小涵一来学校就凑到顾知渔桌前。 顾知渔看了一眼林木的方向，想着今天俩人一起来的学校，还一起吃了小区楼下的水煎包，笑着对周小涵说，“竞赛结束后，他要带我去游乐场玩！” 提起游乐场，果然周小涵就讪讪地，不过还是很高兴的，“恭喜你啊，看看这小脸，跟上周简直不是一个人！”又非要最贱地加上一句，“不知道得还以为被滋润过了呢……” “什么滋润？”说着摸着自己的脸蛋。 周小涵啧啧地摇摇头，“看来你还是理论知识太少，得得得，你大爷我大发慈悲，指条明路给你。” 说着，又在自己抽屉里翻出一本书“囔，给你，我刚看完的一本书，这可是未删减珍藏版本，值得无数次温习，虽然有点不太适合你这种初级小白看，但是也能快速让你领略其中之美好。” “周小涵，你能别说得那么色情吗？”陈修要无语了，为什么每次周小涵都有种能把自己逼得必须要说话的节奏。 清了两声嗓子，周小涵一本正经地说：“某人周日去做什么了？恩？” 陈修有点紧张，怒斥道“你怎么知道？” “呵，我八卦小天后是吃干饭的吗？” 陈修反应过来就去看前边那个女孩，周日，陈修去找人的时候被这个女生看见了。果然，是这个女生说的，她俩真是班里的八卦小能手，消息还互通有无。 陈修也不说话了。 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俩在打什么哑谜，顾知渔拒绝道：“小涵，真的不用了，我已经跟林木说了我要好好学习，就好好学习。今天晚自习下课，我还要去实验室找他一起学习呢！然后再一起回去！” 想想就很幸福，嘻嘻嘻地笑了起来。 陈修则以古怪的眼神看着顾知渔，怎么说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呢？缺根筋似的，还有那个真跟木头似的，自己都为这俩着急。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现在在这样也挺好的！ “你不是吧？” 周小涵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好朋友这次竟然又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之前不都是在升学前才会努力的吗？ “不信？你看，我的bl漫画都拿回去了，就放在林木的屋子里。” “你竟然把……羊入虎口啊，羊入虎口啊？” “这样我就克制自己没有办法看了。” 周小涵避开陈修，压低声音问“那些你yy他俩的图还有吗？” 顾知渔也偷偷瞄了一下她嘴里的俩人，在周小涵耳边轻轻说，“那些啊，我偷偷藏在衣柜里了，这些若是被林木没收了，那就是没有存活的机会了，我怎么舍得？” “大渔啊，中毒不轻！得了，以后想看什么问我要，随时为你准备着，记住，我是你情感道路上的资深顾问！” 被周小涵组长听到了这俩人的最后一句对话，插嘴说了句： “资深顾问周，先把周末作业交了吧！” …… 危险 晚自习下课，九点二十的时候，顾知渔抱着自己的书去了另一栋楼的实验室！ 这个时间点，其他两位做实验的同学已经走了，蒋洛本来想要陪着林木一起留在这里的，奈何这周家里父母没有时间来学校接她了，让她一个人回来，但是不放心她安全，一直催着她赶紧回去，蒋洛不得不走了！ 临走之前看到一个背着书包抱着书过来的女孩，这不就是上次晚自习找老师的那个女生吗？ 这会儿蒋洛也想明白了，原先还以为上次是来找化学老师的。今天再看，都这么晚了，这楼里可不就是只剩下林木了，还能来做什么？ 可是为什么这么晚来找林木呢？ 蒋洛走到顾知渔面前，问出来“同学，这么晚了还没有走？来实验室？” 顾知渔这才看清这是蒋洛，肩膀上背着书包，这是要走了，“哦，我来找人的。” 果然来找林木的。 “这么晚了还来找他，有事还是问题吗？” 顾知渔再好的脾气，也不想被别人这种探究式的问，“我找他当然学习的！” 这声音有点高了，里面安静做实验的林木，自然听到了顾知渔的声音， “阿渔，你来了，进来吧，这个实验还要一会。” 听到林木喊自己，顾知渔也不管蒋洛莫名其妙的发问了，径直走进去。 “没事，你慢慢来，我就坐在这里。”说着挑了一个距离林木有点远的位置，也不会打扰到他，反正也就一会儿。 看着两人这么熟稔的语气，蒋洛似乎也知道了什么，但是却没有立场直接问出什么，只看了一眼默默做自己事情的两个人，气氛竟也异常的和谐。 第16页 要走的脚步也移不开，但一想到家里人催促的电话，只能转身走了。 刚坐下的顾知渔听到离去的脚步声，又看了一眼林木，实验室灯光通透，只能看到前排林木的背影。 眼前的化学仪器，顾知渔在化学课上见识过，不止一次的听老师提起过这些仪器的名字，可惜，能记住的永远就是那几个。 现在林木拿起的那个是烧杯，旁边是蒸馏瓶。 看到显微镜，顾知渔才想起自己好像连显微镜怎么设置都不会了，明明初中的时候，化学考试的实验部分自己也满分了，不过还是在林木的帮助下满分的。 那时候，林木手把手教顾知渔怎么设置显微镜，怎么观察显微镜下的微生物，她第一次被这些自己从不知道的细小生物感动到了，那么多，那么顽强的蠕动。 然而，自己像失忆了一样，把很多东西都忘记了，明明这些都是自己的事情。 揉一下酸涩的眼睛，看着自己拿来的化学书，太难了，合上。转而拿起了一旁自己带过来的高一化学书。 从头开始，慢慢来，肯定能找回那个当初学习的自己。 整个学校，除了极个别的教师办公室灯还亮着，就是那栋楼那间实验室还亮着灯。 静谧，黑暗，夜晚，总是滋生着犯罪，也是隐藏在心里的邪念冒头的温床！ 在学校前边的几条小胡同里，有各种小店，不过都是一到晚上八点基本上就关门了。唯独剩下一家网吧，通宵不关门。 张佳雪，邓千星，李芸这三个人就是在这个时间，从这家网吧出来的。 这三个人是小姐妹，去哪里都是一起。各种朋友圈里晒照片，出去玩，有什么事情都一起分享。 三个人有说有笑，此时路灯已经基本上熄灭了。不是很能看清楚前边的路，几个女孩打开手机的灯光。 就见迎面走过来两个男人，看不清表情，三个女孩有点害怕，紧张感与恐惧感兼具，便停止说话，战战兢兢地想要默默的绕过去，三个人牵着手转进了另外一条胡同，想要摆脱身后的人，走着走着就乱了步伐。 夜晚的静谧赋予人灵敏的听觉，邓千星捏紧手，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 这是死胡同！ 刚要转身，依稀看见了路口，只是两个男人紧随脚步，拦住了面前的三个女孩，以及看向路口的视线。 恶魔终于张开了爪子，露出了最邪恶的表情，黑暗激发了他们隐藏的邪念。 那两个人盯着三个女孩，邓千星被吓得手机都掉在了地上，要弯腰去捡，结果被其中一个男人直接踢走了手机，把人推在了身后的草堆上。 张佳雪趁机去按自己的手机，结果被另外一个人扬起手扇了一下，手机也掉下去了。 只剩下一个女孩，刚制服张佳雪的那个男人，转而去逼李芸，吓得她还没有敢动，直往后退，一不小心，就绊倒在了身后的垃圾堆上边，手机自然也掉进了垃圾堆里，只隐约看到闪烁的光芒。 两个人制住了两个人，张佳雪趁机拼了命的往外跑。 只剩下这两个人挣脱不已，最后李芸，邓千星被压制住。 李芸捡起身后的什么东西就往那人身上砸，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反而被那个人往墙上磕了一下头，直接晕过去了。 “那女孩不会报警吧，吓得胆都没有了，赶紧完事赶紧走。” 说着就要去扯身下女孩的衣服。 邓千星还喊着救命啊，救命！ 那男人直接唾弃了一下，用衣角捂住了她的嘴巴。 两个女孩挣扎不开，被这两个人堵住了嘴巴，撕扯身上的衣服，闻得到他们身上的酒气。 女孩无助的哭泣声！ “阿渔，你去报警，再把门卫大叔找过来！”拦住要跑过去的顾知渔，林木冷静的说道。 两个人刚走到这个路口，就听到里边的哭泣声，闹喊声。 看着林木随手拿起地上的棍子，顾知渔紧张道“木头，你要干什么？” “快去！” “保护好自己！”然后赶紧转身跑过去。 林木拿着棍子，慢慢靠近他们。 棍子往墙上敲打了几下，两个小流氓听到声音扭过头，“哪来的多管闲事的小子！” “警察就要来了”林木现在只要能拖延时间，就足够了。 两个小流氓对视一眼，起身，就要走向林木。 林木看了一眼，还好没有铸成大错。 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向林木，“怎么，老有人想要英雄救美！” 走进才看到他们身上穿的制服，原来是附近的工人，只是还是要拖延时间，“为什么要伤害两个女生？她们只是学生！” 那两个人看着林木，也不管地下的两个女孩了。 第17页 其中一个人推了一下林木，夺走了他手里的棍子，林木身体弱，一下子被他们推到了墙上。 “你小子看起来也不能打啊，这么弱？” “我已经报警了！” “靠！”说着就要拿棍子去打林木的头，然而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书包给打断了。 “木头！”先跑过来的顾知渔把自己身上的书包直接抛过去，还好来得及，差点那棍子就要打到林木了。 身后穿着警服的门卫大叔手里拿着警棍，哼哧哼哧地跟在后头跑过来。 “这小子不会真的报警了，跑！”两个人见成不了什么事，赶紧翻墙跑了。 只剩下警卫大叔在后边喊道“别跑”，然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木头，疼不疼？有没有伤到？？”顾知渔紧张的检查了林木的身上，还好没有被欺负到！ 刚被掐住了脖子的林木难受地咳了几声，“没事，你去看看她们两个。”然后拉住顾知渔的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把这个带过去。” 顾知渔也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女孩们的身上。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两个小姑娘怎么能受得了这种打击，缩在一角，衣衫不整，泪水连连，眼神呆滞，喊着“不要不要”。 还好，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警察来了之后把女孩们送到医院，然后跟林木做了笔录，询问了一下情况，林木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尽数说了清楚。 现在只等那两个女孩情况好转了。 最后，俩人被警察安全送回去了。 回到小公寓，顾知渔就哭了出来，转身抱住林木“木头，吓死我了，那棍子差点打到你。”说着就要去摸林木的头。 林木拉住了顾知渔的手，温柔的抚拍着她的背“没事儿了，没事了，阿渔，有你在，我怎么会受伤呢？” 顾知渔还是忍不住哭“呜呜呜，我就是要保护你的，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不准你在我前边了，我要站在你前边的。” 这是顾知渔第一次意识到危险在自己的面前，还是威胁到林木的安全，她不敢想象若是那棍子真的打在林木的头上…… 在林木的安慰下，顾知渔终于冷静了下来。 额，有点尴尬…… 坐在沙发上，想着今天受伤的两人，“木头，那个女生是邓千星，你还认得出吗？” “恩” “她应该很害怕。” “她家人已经去医院了，没事儿了” 说着，又去牵顾知渔的手，他知道她还在害怕，害怕邓千星出了什么意外，毕竟那是小时候最好的玩伴。 第二天，这件事便在学校里传开了。 过往 医院病房里。 邓千星一个人在里面，沉默地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 顾知渔和周小涵来医院看他们。 今天来学校之前，周小涵就在学校的八卦群里看到了这条消息，赶紧给顾知渔打电话，还好顾知渔没有什么事情，还埋怨了她怎么晚上不跟自己说的，害怕也是要找人分享的。 顾知渔自然是不希望把这种情绪渲染的，而且，林木才安慰过自己，不能让小涵乱紧张了。 顾知渔自然是把事情原委给小涵说了个清楚，俩人就商量着来医院看看。特地给老师请了假，老师自然也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同意了。 “这是知渔吧，这么多年阿姨没有见你了！”邓千星的妈妈独自一人坐在走廊上冰冷的椅子上，听到一个小姑娘喊自己，认出来这是许久没有见到的顾知渔。 “是，阿姨，是我” “你们，来看千星啊？”邓妈妈又难受又欣慰地说道。 顾知渔点点头，心里也有点难受。 “阿姨谢谢你，昨晚谢谢你了。”邓妈妈快都要哭出来了，已经不像年轻的时候，额头上的皱纹慢慢的变多了。 眼前的人是自己小时候很喜欢的阿姨，总是会做很多好吃的，最重要的是在自己生日的时候给自己织过毛衣。可是，自从和邓千星没有了联系之后，就再也没有去看过阿姨了。 “阿姨，您别哭了，千星没事儿。” 邓妈妈这才感觉到自己失态了，又说“还好，还好。” “千星还是什么都不说吗？” “是啊，这孩子，还有那个女孩也是，两个人都不说话。” “那我先去看看，阿姨，这是小涵，也是我们的朋友。” “哎，去吧。” 李芸身体上没有什么伤，只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昨天晚上已经被接回家了。 邓千星反抗比较重，被那人打伤，又受到了惊吓，就在医院里输点滴。 房间里消毒水的味道很浓郁，邓千星背靠在病床上，一束阳光打进来，刚好打在邓千星的脸上。 第18页 她正痴痴地望着窗外的柳树，已经入秋了，可是柳树还是绿着。 “千星，你喜欢的牵牛花”顾知渔轻轻的说着，顺便把花束放在桌子上。 邓千星扭过头看向牵牛花，又看着面前的顾知渔。 她知道，昨天救她们的就是林木和顾知渔，而这也是自己几年前弄丢的那份友谊，往她身后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周小涵。 这几年她们只是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顾知渔。” “恩？” 邓千星身体发着抖，低下头，轻轻地开口：“谢谢你。” “千星，你要赶快好起来。” 邓千星不说话，慢慢地看向窗外。 “警察正在找那两个人，你不用害怕的。” 听到那两个人渣，邓千星又打了寒战，不停地发抖，害怕地揪着自己的衣服。 一只手探过来，包着捏紧的手，接着一个温暖的怀抱也过来了。 “千星，没事的” 慢慢的，邓千星的身体渐渐平缓了下来。 任凭在学校里多么飞扬跋扈，再怎么任性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经历了昨天的事情，把内心的恐惧激发出来了，看到了真正让人害怕的一面，最无助的一面。 憋了这么久的女孩终于爆发了，“呜呜呜呜，我好怕，阿渔，我好怕，我喊了那么久，那么久！” 时隔多年，顾知渔又听到了这一声“阿渔”。 “都过去了，你要好好的，阿姨还等着你呢。” 周小涵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也欣慰地笑了起来。这也是自己多年来的心病，却是因为这个女孩的受伤才终被抚平。 听着病房里的哭声，病房外邓千星的母亲也是揪心的心疼女儿。 女孩终于哭完了，病房里也安静了下来，女孩安静的躺下熟睡着。 “小涵，我们走吧” ************ “张佳雪，你怎么有脸，丢下你的好朋友！”周小涵回到学校就跑过去张佳雪的班级质问她，直接把她堵在了教室里。 在这三个整日混在一起的小姐妹中，邓千星成绩还算可以考进来的，张佳雪是舞蹈特招生，只有李芸整个就不学习的状态，家里掏了钱进来的高中。 而张佳雪和邓千星也算是在小学最后一年开始玩在一起的，可是昨天竟然做了那种不管不顾的事情。 “我，我留在那里，也没有办法，顶多也是被……还不如能走一个是一个”说着也要哭了出来。 这可怕又自私的强盗逻辑！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人？不去报警？”周小涵也不是傻，怎么可能被她这句听起来还算可以的话给蒙住，又逼问道。 “我，我……千星和李芸没什么事吧？”一上午张佳雪都在想着昨天的事情，心里也是受尽折磨的，在最危险的时候自己的确跑了。 看着眼前这个懦弱的人，周小涵就一肚子火大，“你什么你，你还关心她们？为什么不去医院看她们？心虚了？” 班级里的同学也都大概的听懂了这对话是什么意思，见看张佳雪被逼问的说不出话来，也就知道这些事情张佳雪是真的不在理，对着她指指点点的，看向她的目光也是同情与鄙夷的。 受不了旁人看她的目光，针扎似的，但还是用发颤的语气强硬道： “你凭什么来问我，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顾知渔终于也跑到了，拦住激动的小涵，“小涵，我来。” 顾知渔第一次露出这么冰冷的目光看着一个人，可是张佳雪却觉得眼神很熟悉，就像很多年前自己抢了她的好朋友的时候，那个时候，顾知渔远没有现在看起来这么可怕。 顾知渔走前一步，扯住着张佳雪的胳膊，“你若是不介意我把你最后那点事儿说出来，你就别跟我走！” 过了一会儿，俩人走到了操场，张佳雪踉跄的很在后边，喘着粗气。 “张佳雪，你要为了自己跑，可以，可你为什么不去找人，你完全有机会找人帮忙，可你就自私的跑掉了，留下两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她们是你的朋友，是最信任你的人，你可知道她们经历了什么？” 顾知渔转身，一步步逼近她，一字一句的说给她听，“被朋友遗忘的无助，被朋友抛弃的绝望。我但愿你从不要体会这般感觉才好！” “我，我太害怕了，忘了。” “忘了？”顾知渔讽刺的笑道，接着又道，“多熟悉的借口！你还记得那时候，我被外校的人围在学校门口，你没有帮我，我不怪你，让你去通知邓千星，你去做什么了？你后来怎么跟我说的？” 而后跟着跑过来的周小涵，刚好听到了这些对话。听着就觉得难受，这件事她是事后才知道的，知渔和那几个人打了起来，也受伤了，尽管那时候她们才六年级。 第19页 “不说话了，我来说，你跟我说你忘记了！” 张佳雪被顾知渔发狠的眼神盯得心里毛毛的，可是自尊心告诉自己，不能服输！ “忘了，就是忘了！” “若不是你参合其中，千星也不会变成这样，她原来那么好，可就是维持跟你那薄弱的友谊，她就变了！” 她们说的就是六年级的时候，那段时间顾知渔和邓千星闹别扭，本来应该去参加邓千星歌唱比赛，并且现场送花的。 可是那一次，顾知渔被校外的学生围在了校门口，刚好遇到张佳雪，就让张佳雪带口信给邓千星，提前解释道。 可是张佳雪没有如实告知并且挑拨离间，直至俩人彻底误会重重，分道扬镳。 “哼，说的那么好，你还不是放弃她了，最后还是她自己堕落。” 接着又说道，“每一年，她的歌唱比赛你都会去现场，给她送花，姐妹情深啊！可就是那一次，你没有去！” “可是你知道，我被他们堵在那里了，你对千星说谎了。” “没错，是我跟千星说，你去看周小涵的比赛了，不会来看她了。” 时隔多年，听到这话，顾知渔还是很难受，就像块疤一样，但也是难以理解，“你为什么那么做？” “为什么？顾知渔，你真的不知道吗？我看到你这模样，我就讨厌！” 张佳雪说的话，也打开了周小涵心底这么多年的疑问，原来是这样，这么多年自己也不敢问，顾知渔也不主动说起。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这最后的原因。 “从小学开始，林木的身边总是有你，那样一个人，为什么身边总是有你，你身边还有陈修，还有邓千星，她们几个学习都那么好，为什么，你学习那么差都可以她们身边，我就不行呢？” “每次看到你们四个一起上学，我就嫉妒，我也可以，取代你那个位置，成为林木身边的人！” “你，为什么，你也有自己的朋友啊”小学的时候，张佳雪学习也还可以，也是有自己的好朋友，仅仅因为我们四个的相处就产生了这种极端的想法？ “我忍不了，忍不了，刚好那段时间你们在闹别扭，我就趁机插入你们其中了，我就是想让你尝尝教训，看你那张笑脸，我就烦！没法取代你，就拆散你们！” 这样子的张佳雪也的确是很可怜了，脸上尽是落寞，“好朋友是自己交来的，不是你这样算计来的，你这次不仅伤害了邓千星，还伤害了李芸。她们是你这么多年的好朋友！” “是，是我的好朋友，我知道，可我真的是害怕。”说到这时候，张佳雪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 站在窗边的张佳雪让人又恨又可怜，这两个朋友也算是做到头了。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可是你难道不应该去给她们两个道歉？” 道歉，该去吗？能去吗？她想。 约谈 有些事若是等不到真相的到来，便会被诠释成各种版本。 那天的谈话在校园里传开了，还有关于那天晚上的危险事件，也被传得绘声绘色。 张佳雪走在校园的路上，战战兢兢地，偶尔紧张的瞥向周边的同学，果然，她们也正看着她。 她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看到大家不停张合的嘴唇，和时不时闪躲自己的眼神。 内心充满了急躁，煎熬。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黑色的帆布鞋，蓝色的校服。 再往上，就是张佳雪痴心迷恋许久的那张脸——林木。 这个人，从小就能把这普通的校服穿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这个男生，只是站着，什么都没有说。 她没有心情再去观察周围的同学们的眼神。 只注意到了面前人的人，那眼睛似乎能把自己看透，她知道自己的那些事情一定已经被他知道了。那他难道也知道了自己对他…… 她急着低下头，脸上写满了难堪与紧张。 哪怕这个人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可心里还是迷恋他。 “邓千星在医院，你不该去看看吗？” “我，我……”嘴唇微微张开，却什么也没有说出。 “错了就是错了，无论是几年前，还是现在。” 听到这句话，张佳雪心想自己的确没有看错，看来他是知道了，自己也不会再强词夺理了，反而松了一口气，“我知道” 想到顾知渔非要自己来见这个女生，林木也实在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了，眼前这个女生也是可怜。 对她，林木是有一点印象的。 在小学的时候，阿渔不喜欢这个女生。偶尔会听到她吐槽这个女生，不过林木也只当是女孩之间的小吵小闹。 直到六年级，那天的比赛，知渔要求自己替她去看周小涵的比赛，也是那一天，顾知渔带着一身伤，表情落魄，隐忍着一路的眼泪，直到见到自己，大声地哭了出来。 第20页 他知道最近顾知渔和邓千星的关系不是很好，却没想到已经恶劣到这般地步，而且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张佳雪在其中捣鬼。 事后，那两个人成了好朋友，顾知渔身边就是周小涵。 再听到这个女生的事，就是那天晚上的案件，以及昨天她和张佳雪的谈话。 “去见见她们吧，那么多年的朋友，你心里也难受吧！” 林木就是林木，对谁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 张佳雪惊讶地抬起头，眼神已经不复刚才的恐慌，取而代之的是感激。 难受……当然是难受了，可是连自己也不清楚，更怕被别人说出来。 邓千星的家里。 张佳雪轻轻推开邓千星的房门，站在门口，“千星” 一记冰冷的目光扫过来。 邓千星平稳的嗓音缓缓道来，听不出情绪，“我都知道了，张佳雪。” “千星，我当时不是故意的，我，我害怕” “你为什么骗我？我们才小学啊，你为什么那么可怕！你太可怕了，你一直在利用我。” “千星，不是的……” “我，邓千星，从今天起，没有你这个朋友了。” “对不起，千星” “你走吧” 还要开口说什么，可是邓千星已经扭过头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这是真的到头了。 对着张佳雪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回到学校里的张佳雪，见到了自己的男朋友，分手也成定局。无论他提不提，自己也是要分手的。 张佳雪也许是忍不住受到各种谴责与猜测，也许是受不住自己内心的愧疚，最终转校了，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事后，李芸和邓千星也正常的上课了。 这件事情引起了学校对于学生安全的特别注意，学校通知，不准学生晚自习后在学校逗留，家长必须和学校同一阵线，做好工作，保障学生的安全回家。 警局也加强了学校附近的夜间巡视。 还好，十一过来，就是冬季学时制，晚自习九点就结束了。 只不过这下子，林木没有办法在晚上再留在学校了。为这事，老冯还找他谈话了，只是还有顾知渔，也一起被叫来了。 “行了，她们两个的事解决了，我该问问你们两个的事情了！” “啊？我们什么事？” “什么事？还在跟我打马虎眼！说，那么晚，你们俩为什么会在那里？” 林木开口说道“最近要参加竞赛比赛，在学校里看书，她在等我时间很晚了。” 老冯自是知道这俩人住在一起的，他一点也不担心俩人会有什么逾越的行为，只是这安全方面还是让人放心不下。 “以后早点回去，不要再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平时多注意在外边的安全” “还有，这种敏感时期，你们俩也注意点。” ……这话怎么说啊？ 走出办公室，林木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父亲打来的。 最终，在放假之前，警察立案捉拿了那两个小流氓，这个事件也告了一个段落。 “顾知渔，有人找。” 一个班级里，坐在门口的同学永远充当的角色就是传声筒，顾知渔往门口看过去。 今天的邓千星穿着比起平常朴素多了，也没有了那些傲气，就像是顾知渔早些年认识的那般，一个文静的小姑娘。看到这样的变化，顾知渔从内心为她开心。 “你还是这样看起来舒服。” 听到这样的话，邓千星也不意外，“今天晚上，我们聊聊？” “ok啊，刚好放假了，我也憋了很多天了。” “那我们老地方见。” 晚上，罗家老店。 这家老店位于明珠小学的附近。在老店旁的树林边，原先有个四四方方的大坑，正是顾知渔他们四个小时候经常盘踞玩耍的地方，这几年已经被填住了。 两个女孩坐在老店门口的小桌子边，桌上摆放着烤串，小馄饨，炒花甲，辣虾尾，奶茶等，都是这家店特别好吃极具特色的，也是她们小时候喜欢吃的。 邓千星亟不可待地拿起筷子，“快，常常，看味道变了没？” 顾知渔尝了一口虾仁馄饨，笑了：“还是这么鲜。” 老板老罗送完最后一道菜，看到顾知渔这一脸餍足，“阿渔啊，这么长时间都没来大叔这里了，今天可要好好吃。” 顾知渔嘴里还嚼着东西，含含糊糊地说：“最近在好好学习，就有点忙了！” “行啊，你这丫头，知道好好学习了，林木怎么没来啊？” “他最近可比我忙多了，准备考试呢！”接着指着对面的邓千星，“老罗叔，您看” 邓千星也抬起头，笑着看着老板。 “这，这是……” 老罗叔想了好久，就是叫不上名字，还好顾知渔开口了， 第21页 “这是邓千星，我们小学一起玩的” “是，是邓千星，还有个……” 这个时候邓千星插话了，“还有陈修。” “是是是，你们四个常来我这里。”老板说着看向不远处的地方，那个大坑的位置，“你们三个贪吃贪玩，就林木一个人坐在这里好好学习。” 说的两个姑娘也都害羞得不好意思了。 “这几年，你和陈修两个不来了。阿渔和林木可是常来，还有个姑娘，叫周小涵的，也是个活泼的孩子。” 提起周小涵，顾知渔还是忍不住会去看邓千星，还好，现在的邓千星应该是放下了，表情还是温和的笑着。 “行，你们好好吃，还有啥想吃的跟叔说。” 老板刚走，邓千星就问起来，“你和林木还经常过来？” “也不是很经常了，就想吃的时候回过来，和小涵来的比较多。” 邓千星笑笑，“小涵，挺好的。” 顾知渔也笑笑没说话，拿起一串土豆片吃起来，土豆和孜然辣椒的搭配，再加上炭火的清香味，是顾知渔最爱的烤串之一。 “你还记得吗？我们小学的时候，因为在这里玩到晚上七八点，顾奶奶都会来找我们。”邓千星回忆着过往。 “当然记得”陷入了回忆，顾知渔也想起了更多，“我还不让林木走，非要让他在老店里看书写作业，陪我们玩。” “你就是这么任性，明明我们一起长大的，可林木对你就是特殊。” 拿着烤串的手陡然停了下来，“有吗？” 邓千星笑了笑，拉着顾知渔往那个坑的位置走过去，“就是这个坑，我们着了魔似的，非要在这里跳下爬上，连陈修都不是你的对手。” “那是，陈修比我矮那么多，怎么可能比我厉害！” 说着两个人往身后的石台边走，坐了下来，双腿荡在下边，下边是个音乐广场，此时灯火辉煌的，广场舞的音乐响了起来。 “那时候无忧无虑，玩玩玩，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不用想。” “是，我还记得小学三年级有个特别胖的男孩子喜欢你，非要和你坐同桌。你不依，还是我和那个小胖子吵了半天，都动手打了起来，最后还好是我坐在了你旁边。” “我当然记得，明明我们两个那么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周小涵就出现了？”邓千星情绪低落了下来，语气里带了一些不甘。 顾知渔也不想她们三个一直这样相处了，“你还在怪小涵吗？千星，那天我没有去看小涵的比赛，我是要去看你的比赛的，只是……” 邓千星突然制止了，情绪甚至有些激动起来，“你不知道，就是因为她，周小涵，出现了。一个转校生而已，之后我们做什么你都会加上这个人。凭什么？之前你什么都只想着我，那之后呢，你就开始动不动叫上她，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邓千星心里震惊，这才知道原来几年前的症结竟然是这些。 释然 之前自己没有想过这些，现在想一下的确是自己的原因，没有考虑过邓千星的心情。 那个时候的顾知渔因为性格开朗，班级里人缘好，深受班主任的喜爱，特任命为班长。 周小涵是转校生，性格又腼腆。 就是这样，顾知渔在班主任的嘱咐下对周小涵多加照顾了。 想到这些，顾知渔内心的确有些愧疚，没有注意到好朋友的变化。 “那段时间，你学习成绩不稳定，学习很紧张，下课也不陪着我玩了。我就想着和你们一起学习，可是我实在不会，我去找你问问题，可是你又很忙自己的作业，我就不再去打扰你。” 说着吸了一口气，心平气和地说：“小涵和我水平差不多，我俩就默默的自己琢磨问题了。后来，慢慢的，因为学习，我和小涵也越来越有话说了。” “我不是忙，我是在躲你，阿渔”邓千星低下头，像是要即将说一个很难以开口的问题，缓缓道来。 “你很奇怪吧？那段时间我躲着你，不想搭理你。”转而看着顾知渔，“因为我给林木告白了。” 这下轮到顾知渔愣住了，盯着她不解地问，“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喜欢林木？” “我一直喜欢他，或者说崇拜他。”邓千星解脱了一样，笑着继续说。 “那天，你和周小涵在一起，陈修也没有在。只有我和林木一起回家。可是，你没有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一路上，林木就连话也不跟我说。最后我问他我们还要来这里玩吗？他说不用了。我怀着最后一丝念想跟木告白，打破了我们的平衡，果然不出所料，他拒绝了我。” 顾知渔难以理解，一字一句的说：“我们才小学，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第22页 “我并不是说要什么在一起，我就想知道她对我有没有一点一点的特殊。” 那么淡然的一个人，哪怕平常不会有什么情绪，可是邓千星也看得出来，这样一个人一直都很纵容顾知渔的存在。不仅她，陈修也知道，包括后来的周小涵。 “事实证明，是我多想了。” “我理解你，可是就因为这个，你把我们的友谊放在哪里了？” 邓千星抬起头，看天空，点点繁星，“我知道我错了，当我看到你带着周小涵到林木和陈修的面前，骄傲地跟他们两个说， “给你们看，这是我新交的好朋友，终于有个和我一样的了！” 那时的顾知渔因为有一个和自己学习差不多，共同话题也很相似的人出现，友谊自然就建立起了。 “你那个样子，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宝贝一样，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好朋友似乎不专属我了，我的位置要被那个人抢走了。” 邓千星此时的样子让顾知渔很难受，“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可是我很难过。” “所以就是那个时候，你刻意和张佳雪走得近，就是在跟我闹别扭？” “我知道她一直跟你不对付，所以她来找我的时候，我就……” 现在想起来才发觉那时候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幼稚，差点害了今天的自己。 “那天，你的唱歌比赛我没有赶到……” “我知道，你没有去看周小涵的比赛，是我没有相信你，信了那个人的话。” 其实有有些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可顾知渔还是忍不住想把那天的事情说出来。 “那天小涵跟我说，她不希望我们两个闹什么别扭，还劝我，要主动和你和好。所以我那天就让林木帮我去看小涵的比赛了。然后我一个人去买花，准备去给你送过去。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那几个人。” “我知道，小涵很好。还好你那时候没有什么大事！”若那天顾知渔真的发生了很大的事，邓千星心里也会过不去的。 说了这么久，邓千星终于把心里的症结打开了，“心里好轻松啊，我也觉得，这几年我过得越来越不像我了。” “你现在就很好，看你笑的样子，就知道很好。” “谢谢你，顾知渔。” 多年之后，两个曾经的朋友终于再次拥抱了。 “知渔，我们回不去了是吗？” 松开之后，顾知渔看着前边，没有回话。 邓千星自己心里也清楚，有些事，不是轻易回去的，心境变了。 “我要走了，知渔，去另外一个城市，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了？” 顾知渔紧蹙眉头，刚想问出什么，就被邓千星猜到了，“你放心，我不是逃避，我爸爸被调派工作了，所以我也走了。” 顾知渔这才撇撇嘴，“哦，祝你一路顺风！” 微风吹散了这最后的祝福。 顾知渔心里藏着事，为什么，每个人都说我占据着林木？难道林木对自己真的更有包容吗？ 这么多年，顾知渔心里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俩人之间的友谊。可是，身边的人不止一次的暗示过自己，还有那天晚上自己突然的心动，还有那害怕林木真的发生什么意外的紧张，这真的不再是纯友谊了吗？ 自己真的喜欢林木吗？ 这个认知让顾知渔开始心跳加快，脑海里不断地回忆和林木相处的点滴。 公交车驶离公交站，即将到站的公交总是让人有所期待。 “阿渔？” 刚刚还低着头，踢着石子的顾知渔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了头，看到出现在面前的人，笑了。 “林木，你来了。” “奶奶给我打电话，说你还没有回去，然后我就收到……” 心不在焉，或者心思并不在这个上面，顾知渔平静的看着林木，打断了他的话， “你背我回去吧” “什么？” 林木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只是有点不太理解，印象中已经好久没有背过她了。而且，长大之后的顾知渔也很少提一些匪夷所思的要求了，所以才会震惊。 “我说要你背我回去！”说着就一脸笑意地往后退，挑定了一个点，然后就要向前助跑。 “快，接住我” 长大之后的顾知渔的确长胖了，比小时候重多了，跑的时候也不再是冲上去，而是缓缓的跑过来。 林木稳稳地接住她，往回走。 那个女孩，邓千星在他们身后，看着互相缠着的身影，终于忍不住小声哭了出来。 你一定要幸福，阿渔！再见！ “林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知渔难得这么正式的称呼林木，只是显然，林木也没有想回答她这么无语的问题。 第23页 “木头，为什么她们都走了，小光头走了，邓千星也要走了。” 说着又看向天空，夜空中满满的星星。 “妈妈，爸爸也走了。” “你也会离开我吗？” 路旁的灯光从枝叶间钻过，洒在地上，晚上的风有点冷了。 少女哽咽的问题扰乱了林木的心，不知所措，又有点熟悉的感觉，背后背着她的手下意识的捏紧了。 上一次两人这么走夜路，已经是几年前了。 那一次， 顾知渔问了同样的问题。 又是一个平静的午后，眼看着升入高中了，可是顾知渔对自己的成绩是一点也不着急。 坐在林木房间内自己的专属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吃着小零嘴，尽情地刷漫画。 而林木则是笔头刷刷作响地做题。 窗外，树叶刷刷作响，微风吹开窗边的窗帘，午后的时光总是这么的静谧与悠长。 “木头，跟你说个事？” 一手翻着漫画，一手吃着橘子，嘴里还非要说话。 尽管林木没有搭理他，可是顾知渔并不介意。 林木转过头看，看到嘴里不停咀嚼着橘子的那人，转而又看到了她不停摆动的小脚丫，这个季节了，穿着红色的小短袜，在自己眼前一晃一晃的。 随后又转过身子，声音低低的，“怎么了？” 顾知渔随手把橘子给放在一边，漫画书也不看了，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林木的课桌旁边，坐在床上，下巴搁在书桌上，眼睛瞟向林木。 “我觉得奶奶好像有事情瞒着我。最近她都没怎么问过我作业了。” 虽然顾知渔成绩吊车尾，可是顾奶奶还是很操心孙女的作业的，该完成的作业都要写完，不会的抄也要抄完。还要不定期检查，这可能是奶奶对孙女最后的要求了。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顾奶奶疏忽了检查作业，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唠叨顾知渔了。 林木扭头对视上顾知渔，那神情，顾知渔看懂了，带着一点无奈与鄙夷，“喂，我也是做作业的好不？” 接着拿出了更直接的证据：“还有啊，奶奶以前穿衣服都是那几种颜色，最近竟然穿起了红色，还有黄色，这都什么颜色啊，以前奶奶可是不穿的，你知道的哈！” “而且，林姨给我说了，奶奶穿搭完，还经常在下午的时候出去，一去就几个小时。说是什么老年协会活动！”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 顾知渔吃惊的看着林木，这么简单的逻辑他竟然不理解，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你绝不觉得奶奶好像……好像是不是有朋友了啊？就是谈对象了！” “你这么说，好像是有点道理” 林木赞同自己，顾知渔激动地站起来，“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说的有理，哎呀，那奶奶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说着，又开始盲目焦急了“不行，我不放心，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木头。” 感知 晚上吃完饭，七点钟。 整理完家务的顾奶奶又捯饬了自己一番，然后跟两个小孩儿说一声出去散步了。 在沙发上装模作样看电视的顾知渔，拉着一旁的林木就要跑出去，“快快快，木头，走” 可怜的林木此时正在完成最后一轮的问答闯关任务，就这样中断了…… 出了家门的俩人，悄悄跟在顾奶奶身后。 “哎，大渔，林木，去哪啊你们？” 吓得顾知渔赶紧捂住周小涵的嘴巴，“嘘嘘嘘嘘，小点声” 周小涵指着面前这个紧张的人，“你们俩，这是干嘛啊” 林木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等着顾知渔跟她的小姐妹解释。 “嘘，你先别问，回去跟你说”看着顾奶奶快要拐弯了，急得跟小涵说：“先跟上。” 周小涵顺着顾知渔的目光看到了拐弯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是穿着大改从前，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只能跟在他们两个身后。 三个人最后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大广场，跳广场舞的，放音乐的，健身的，打羽毛球的，买小零食的……很是热闹，也很亮堂。 他们三个躲在顾奶奶不远处的冬青树旁边，正是阴影处，正对着顾奶奶和……一个年龄相似的男人，可以说是老爷爷了。 “初花 ，你穿这个真好看。” 在他们的角度，刚好把远处俩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顾奶奶羞涩地低下了头。 两个人坐在回廊上，灯光很亮，旁边坐着稀稀疏疏的坐着些情侣或是夫妻。 顾知渔紧紧的抓着身后林木的上衣袖子，眼睛盯着那里，看不出什么表情。 感觉到袖子被人紧握着，林木低头看了眼知渔，转而握住了她的手。 顾知渔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奶奶，从懂事起，奶奶就是照顾自己的。她见过生气的奶奶，哭泣的奶奶，欣慰笑着的奶奶，极度开心的奶奶，可就是没有见过这个样子，像是自己难以介入一般，是和自己一样的少女一般。 第24页 这个表情顾知渔在别人脸上见过，是小涵说起郑凡，周姨看林叔时候的娇羞。 小手紧紧的捏着另外一只包裹着自己的手，顾知渔轻声地问身后的人，“木头，奶奶是不是要跟那个爷爷结婚？” 林木也看出来远处的两位老人此时正在做的事情就是约会，至于结婚什么的似乎有点远，“不知道。” 一旁的周小涵也彻底明白了，自己是什么人，那可是长期意淫在各种小说之中的人啊，顾奶奶这一看就是陷入爱情了啊。 “奶奶真的要和那个爷爷在一起？” 木头慢慢的转身看了一眼旁边还在吃惊的人，摇摇头，然后蹲下来跟知渔平缓地说到：“若是奶奶很幸福的话，有何不可呢？” 待手心里的小手有所松动之时，林木继续道：“渔儿，你想让奶奶幸福吗？你看，奶奶笑的很开心。” 远处的顾奶奶不知道因为身边的人说了什么话，此时正笑得很开心，也试着说了几句，惹得身旁的爷爷也开心的笑了。 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的小涵，此时竟然害周小涵看到好朋友这样不说话，心里也急了起来，安慰道“大渔，你放心，无论奶奶做出什么决定，她都是最爱你的。” 这些所看到的，以及这些话，真的触动到了顾知渔。她已经不那么紧张害怕了，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也许，自己没有办法成为奶奶身边的那个人，但是若奶奶还能那么开心，还是爱自己的，这又有何不可？ 只是顾知渔这下子奇怪的是，为什么林木可以说出这些自己都难以想到的话呢？ “木头，你也会有那个让你这么幸福，这么开心的人吗？” 气氛有点尴尬…… 周小涵受不了长时间的静默，可是也看不清林木的表情，“那啥，渔儿，我们都会有这么一个人的。” “小涵，你也会有，你希望那个人是郑凡，是吗？” 周小涵顿时羞了，吞吞吐吐的道，“说，说什么呢？” 得来顾知渔一个大白眼，看来情绪是恢复了。 木头也看向周小涵，同样是疑问的眼神，看来林木还不知道周小涵暗恋郑凡的事。 被她们俩的眼神看的受不了了，跺跺脚，俨然一个被戳穿心事的小少女，“你们两个，真的是，不跟你们说了。” 转身就跑了，从背影来看，周小涵不断的把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顾知渔扭头看着林木，可是，此时林木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就像是，像是…… 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木头，你是不是想起周姨了。” 顾知渔在林家待了这么多年，也知道林家夫妇平日里是相濡以沫，相敬如宾的。 自从周姨走后，家里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女人这样的表情，就像此时的顾奶奶。 林木想起母亲还在的时候，父亲也会逗乐母亲，也会在一些特别的日子看到母亲那样娇羞的笑意，收到来自父亲的礼物，收到玫瑰花的时候，平常两人的相处就像眼前看到的这般，和睦，温馨。 顾知渔想坐起来安慰一下他，结果起来的有点急，一下子没站稳，扭到脚丫子了，“哎呀！” 林木这才反应过来，忙问“疼不疼？” 顾知渔小脸上写满了疼痛，还用问吗？？ 这脸上的表情太真切，“看还能不能站起来，走两步？” 费劲儿的扯着林木的胳膊，支撑着要站起来，想要走几步，结果太疼了，“不行，崴住了脚丫子。” 大眼瞪小眼，林木输了。 走到她身前，弯下身子，“上来吧” 然后就背着顾知渔走出这个大广场。 昏黄的路灯下，皎洁的明月，繁星点点，少年背着少女慢悠悠的走在街上，不似来的时候那么热闹，此时已经近乎寂静了。 两边的街道上还有一些四处乱玩的小孩子们。 “木头，你也会离开我吗？”趴在林木的身上，顾知渔闷闷不乐地开口。 林木轻声地说，“奶奶不会离开你的，别想那么多。” “那，你也会有这么一个让幸福的人吗？我也没有见你那样笑过！” “应该吧” “那，我也会有吗？” 林木顿了一下，眼神恍惚了一下，继而平静的说，“恩，会有的” “那你以后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会，一直都会。” “恩，我记着呢，你可不能忘了。” 夜色正浓，时光正好。 少年少女第一次感知不一样的爱，看到了别人的幸福，第一次也想要拥有这份幸福，不想让这份幸福从自己的身边流失。 ************ “奶奶，好了没？” 客厅里一股浓郁的鸽子汤的味道，这是顾奶奶特地为林木炖的。 第25页 事实说明那天晚上的鸡汤效果明显很不错，当然林木也是从小吃顾奶奶做饭长大的，当然不错了。 “好了好了，给”把保温汤盒放到桌子上，顾奶奶又从厨房里取出来一个布袋。 “给，把这个也带给木木” “这什么啊？”说着打开布袋。 “咦，又是豆子？？！！”浓浓的嫌弃的意味。 在顾知渔看来，喜欢吃豆子的人很奇怪，而林木就是那个奇怪的人，各种豆子煮熟就能吃！顾知渔的解释就是，能喝豆浆，我干嘛要费劲儿嚼豆子？ “阿渔啊，要不奶奶过去照顾你们吧” “哎呀，奶奶，不用，您不是教了我怎么做的吗？这不是还记下来了，再说了，我要实在不会，就再问您！” “木木什么时候考试啊？” 顾知渔低着头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解释到，“啊，还有半个月” “哦，那是那是，这孩子忙起来就老忘吃饭”顾奶奶想起小时候照顾林木的时候，这孩子就是不爱说话的木讷性子，现在孩子母亲也走了，家里又是这么个情况，心疼这个孩子，自然要替沁芳好好照顾林木的。 “你可不准给林木使性子，别打扰了他学习啊！” “放心，奶奶，我去了也是学习，而且我去图书馆，到点了再去找他。” “还学习呢，看看，都几点了” 十点整…… 这么晚了啊，顾知渔赶紧告别了奶奶。 国庆节假的第一天，校园里没有了往日的嬉闹声，也没有老师和教导主任，顾知渔走起路来都格外地轻松。 先去实验室看了一眼，果然林木在那里做实验，还有蒋洛和那个男生也在。 做实验的木头还真的好帅啊！难道这就是认真的男人最帅吗？ 不仅张佳雪，邓千星也迷恋这样的林木，可是，这样优秀的林木私下有多努力，她们却不知道。只看到了林木有多么的耀眼，却不知道他的努力，他的孤寂，他的内心。 邓千星说，林木对自己是特殊的，想来也是因为自己是最了解林木的那个人吧！两个熟悉彼此的人自然是最懂对方的。 看着这样的林木，顾知渔内心窃喜，还好，陪在林木身边的是自己。 倒是准备去卫生间的蒋洛注意到了顾知渔。 “我们，聊聊？”蒋洛毫不怯场地发出了邀请，即使目前为止两个人并不认识。 俩人来到楼梯间。 “你叫顾知渔，是吗？” 看到对面的女孩一脸疑惑的表情，蒋洛笑了：“前些日子你和林木救了那两个女孩，想不知道你名字也难。” 原来是这样子，顾知渔低低地应了声：“哦，这样啊。” 补药 那天晚上发生那种事情，女生们人人自危。所有人的重点都是两个学生来带着学校警卫救了两个女孩，当然这也是正常的想法。 可是其他人难道一点也不奇怪，为什么深夜如此，是这两个人救了她们？ 她当然知道，那天晚上，顾知渔是去实验室找的林木，最后是和林木一起回去的，那么晚了，难道他们两个住在一起吗？ 犹豫了很久，蒋洛终于问了出来：“你，跟他什么关系？” 这女生的问题让顾知渔很是无语，“没什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蒋洛会心一笑，向前一步，强势地问了出来“你们在一起了吗？” 顾知渔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笑呢？ 怎么林木身边的女生都觉得自己跟林木有什么其他关系呢？还把自己当做疑似敌人？明明就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还有陈修啊，小涵也是，怎么就能那么多戏呢？连着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都来莫名其妙！ 虽然，最近感觉到自己对林木也有其他的感情，可也轮不到不相干的人在这里多此一举。 看着一脸傲气的女孩，顾知渔这心里是一万个不舒服，嘴巴也是不饶人“怎么，需要跟你说吗？” 没有想到这个软软的小女孩竟然会这样反击自己，蒋洛一时没有想到说辞，说不出话。 继而又听到顾知渔问“难道，你喜欢林木？” 被说中心事的蒋洛丝毫不露怯：“是，我喜欢他。” 顾知渔对蒋洛这个好学生是有好感的，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表达，对她也有了另一番认识，可也不是很能理解这种喜欢，“你认识他多久？你了解他吗？” “这不关你事” 顾知渔笑了，“的确不关我事，那也没什么好说了！” 顾知渔已经没有心情在这里应付她，也不想跟她废话了，这一耽误，就要吃午饭了。 看着顾知渔宝贝似地抱着怀里的饭盒，蒋洛第一次怀疑起自己了。 的确，她认识林木时间不长，但是在初中，蒋洛就听到过林木的名字，在每年一次的全市排名中，常年占据全市前三的排名。 第26页 中考的成绩下来的时候，林木唯一一个以物理满分，全市第二的成绩考进了附中，自己也以全市第五的成绩进了附中。 后来在附中，蒋洛第一次见到了林木，一向冷静自持的蒋洛被眼前的男孩迷住了。 那天的林木站在讲台上，在黑板上画力学示意图，有条不紊地给下边的同学讲题目，连他们的物理老师也在一边看着讲台上的男生。 午后的阳光打在林木的身上，沐浴在光芒中的人，清冷的声音穿透了她的内心！ 就是这一眼，蒋洛努力学习物理，终于在高二有了机会和他交流，参加物理竞赛。 可是，他的身边一直都有一个女生的存在，尽管这个女生学习并不好。 今天的一番话，让蒋洛再次审视自己的内心，真的能比得过这个女生吗？ 这两天，可把顾知渔愁死了，不过不是学习，尽管学习也很愁了，可是最让他操心的还是林木的身体。 “哎呦，大渔，你约我出来，就是看你一脸愁相的啊？” “我也不想啊？可是林木身体真的是不好啊。” 又是林木，这老友，绝了…… “你也真是，得，我不说了，他怎么了？” “你也知道林木身体从小就不好，这些日子学习又这么努力，以前一直都是奶奶照顾，可现在奶奶照顾沈爷爷，我又不想让她那么操心了。” 停了一下，吸了一口桑葚奶昔，看着周小涵继续道“然后我就想说，给林木做点东西吃吧，结果，你也知道，我不是那块料……” 周小涵当然知道顾知渔说的什么意思，这丫头压根就就没有这种天分。 小学的时候，老师规定任务，要求回家在父母家人的帮助下做一道菜，然后和家人一起分享，最后写一篇自己的感想。 顾知渔这丫头和林木两个人在顾奶奶的帮助下就做了饭，当然大部分功劳都是顾奶奶和林木的。 额，顾知渔也就是洗洗菜，拿个盘子，顾奶奶连刀都没敢让这丫头碰，周阿姨则在一边负责录像。 合力之下出来的成果自然不错，受了夸奖的顾知渔就膨胀了，自以为做饭还不错，爱上了烹饪。 接下来的一周，顾知渔都做着一道菜——“番茄炒蛋”国民经典下饭菜！ 只是，西红柿浸泡在油里和碎的不行不行还没有熟透的生鸡蛋里！ 合着这人就记住了洗菜，到做的时候完全随心所欲。 “那你就弄点好做的，只需要直接煮的？比如中药什么的？” 这一下就打开了顾知渔的思路，激动地抓住老友的胳膊，“小涵涵，你怎么这么机智！” 高兴的“么”地一下亲在了周小涵的脸上。 是了，也只有林木的事情才能让这人这么兴奋。 晚上回到自己的小屋里，顾知渔打开某宝。 输入了几个字“十全大补汤”，然后点了搜索。 哇，这么多啊，可是也看不懂啊？ 随便点进一家店吧。 咦，这还有多品种的吗？哪一种好呢？ 问问客服吧。 ——亲，能帮助您什么呢？ 我想要很补身体的药！ ——您能具体描述一下吗？亲！ 就是，他身体有点虚！而且，脸色惨白！ ——哦，那他是不是很“不行”呢？ “不行？？” 这种事情应该是最好越惨吧，越惨药就越好！ “是是是，而且弱不禁风” ——“那你们一定是不和谐了？” “不和谐？” ——“比如某些关系啊？” 想起前一段时间俩人的关系好像是真的不够和谐。 “是，可这跟我买药有什么关系呢？” …… ——姑娘，别害羞，这种事情在某些男人身上的确有，应该说是大部分的，我们这家店很有保障的，多年老品牌了，有很多姑娘来咨询的！！ 很多人买，那应该不错的，果然万能某宝啊！ “好，我要见效快的” ——“明白明白” “能快点吗？我急用” ——“亲，可以顺丰哦，坏笑jpg.！！” “对了，您给分开装，我不太懂得用量，主要是没用过之前” ——“行了，姑娘，看我的，保准他吃过后，龙腾虎跃”发了一个自行体会的表情包！ 这感觉有点奇怪，怎么像是和周小涵对话呢？顿时起了一身寒战！ “好的，谢谢您了” 最后，顾知渔还发了个谢谢的表情包。 终于了却心头一大事，美滋滋睡觉去了。 事实证明有些偏方还是不要尝试的好，不然后果终究是要自己承担的。 第二天下午快递就到了，跟林木说了一声就急匆匆地赶回去了。 “啊，这中药怎么这么奇怪啊？” 第27页 顾知渔打开，看到一包一包分开装的中药颗粒，透明的包装，有十包，卖家说每次一包，冲服就可以。 又打开闻了闻味道，还好味道没什么奇怪的。 顾知渔用手指蘸了一点，咦，呸呸呸，果然，良药苦口啊，晚上就给林木先补一下！ 直到晚上林木回来，顾知渔在沙发上睡着了，英语书摊开盖在自己的脸上，背着背着就睡着了。 听到开门声，顾知渔突然惊醒，揉了揉眼睛，看向林木， “啊，你回来了。” “你怎么还没睡呢？” 换完鞋，林木边说边走向自己卧室。 “哦，我，我给你拿点吃的。” 林木这几天实在是累，这么晚了也没有胃口“不用了，你快去睡吧” 顾知渔抬头看了一眼钟表，这才九点，怎么自己就没出息的睡着了。 看了一眼被自己折腾掉地上的英语书，然后无奈地捡起来了，学习之路很遥远啊。 拿了洗漱衣物就进去卫生间洗漱。 不吃东西身体当然虚弱啊，不过还好有中药。 在他洗澡期间，顾知渔满怀欣喜的冲泡了一副中药，味道不重要，管用就行。 今天收到货的时候，卖家还说到时候要给她回馈效果呢，看来还是个很真诚的卖家，应该不会错的，恩！ 小心翼翼地端着汤碗到客厅，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沙发上。 灯光下，汤碗里冒出一缕缕热气，就这么一小会儿，客厅里满是弥散开的中药的味道。 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林木自然也闻到了这苦味，嗅着鼻子闻了闻。 木头实在是太瘦了，单薄的身子都快撑不起这格子睡衣了！ “快来，给你的补品，喝了吧” 林木慢慢靠近茶几，低头看了一眼，“这又是什么？” 之前林木总是能喝到来自顾奶奶的鸡汤，怎么今天突然就变了。 “中药，特地给你的，补身体，大补！” ……一言难尽的表情。 顾知渔期待的大眼睛，眨啊眨，总是让林木拒绝不了，况且这些日子自己的确感觉身体有些虚。 怀着对身边人满满的信任，林木毫不怀疑地端起了这杯黑漆漆的中药。 咕噜咕噜几口喝完了。 “哎好，坚持喝几天，身体应该慢慢就好了”这可是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啊！ 接过林木喝完的杯子，“我来，明天早上再喝一杯。” 林木笑了一下，“恩，我再看会书，你早点睡吧。”说着就起来进屋子里去。 留下一脸傻笑的顾知渔，高高兴兴的洗漱去了。 渔儿 “木头……木头” “嘿嘿嘿” “是补的” …… 顾知渔正说着梦话熟睡着。 砰地一声惊醒了梦中人。 顾知渔突然从美梦中醒来，耳边是清楚的翻腾的声音，还有淅淅碎碎的声音。 糟了，不会是进小偷了吧。 悄悄地爬起来，随手抄起一旁的木质画板，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向外探去。 月光漏进来，微弱的光线。 顾知渔先是听到略带粗重的呼吸声，然后注意到那件蓝色格子睡衣，以及一张熟悉的脸。 月光下若隐若现。 “木头？”木质画板被丢在地上，画板上是个笑容明朗的少年，以及另一个少年。 正在找东西的林木突然被吓到，一个没有支撑住，倒在了沙发边，发出虚弱的声音，“阿渔” “怎么不开灯啊？”顾知渔几步过去把灯给打开。 就见林木靠在沙发边，脸色潮红，似乎是很热的样子。额头处可见几片汗水，在灯光下反着光，整个人身体微微颤抖，一副生了病的样子。 顾知渔赶紧跑到林木的身边，就要扶着他坐起来，“木头，你怎么了？” 碰到林木的身体，顾知渔才感觉到此时的林木身上有多么的烫！ “阿渔，我，好想发烧了” 此时的林木突然感觉到有一片微凉，这感觉就像是极炎热的夏天吹来了一丝凉风，让他渴求这片凉爽，于是情不自禁的往顾知渔的手掌探去。 十月的天气已经凉了起来，顾知渔穿着一身粉色的长袖睡衣，只是这睡衣领子极大。 从林木的角度，刚好看到了睡衣的里边，只觉得刺眼，连带着身体都有些微妙的变化。只是一眼，林木赶紧别开了眼睛，甩掉了顾知渔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踉踉跄跄地往自己屋子里去。 好奇怪，不能，不能看到阿渔，心里有些难耐又有些愧疚…… 顾知渔看到林木躲避的眼睛里更加泛红，还有隐忍，只觉是生病极为严重。 “木头，我去给你找温度计。” 说着就要转身，跑到柜子边拿温度计。 林木艰难地站起身，掐着自己的胳膊，踉踉跄跄地要走回自己的卧室。 第28页 拿着温度计进到林木的屋子，就见林木斜躺在床上，睡衣最上边的几颗扣子已经被他挣开了。 昏黄的床头灯下，林木的脸显得更加的红了。 走到床边，把林木的睡衣剥开一点，把温度计放在咯吱窝里，“木头，你先别动，我下去给你买药，你再忍一下。” 结果还没有完全起身，就被一股力量给拉了回来，趴在了林木的身上。 终于，就是这个感觉，很舒服，身体莫名想要更多。 即使再白痴的顾知渔此时也知道了林木这压根就不是发烧。 这是……这好像是上次小涵给自己看的书里面，那个女孩被下药了之后，一样的反应，迷迷糊糊，身体发热，眼神朦胧。 刚走神一小会儿，就被林木以绝对的力量控制住了，看着面前的女孩，内心的挣扎与道不清的情愫纠结在一起，只想遵从身体的本能。 灯光下，两道年轻的身影在墙上来看，像是纠缠在一起似的。 “渔儿” 听到这极为暧昧的声音，还没等顾知渔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下来了。 砰砰砰！ 心跳从未有过的快！ 好热！ 脸热热，呼吸热，身体热，纠缠在一起的吻，热极了，不仅是林木，顾知渔也快要炸了！ 林木的吻不得章法，只知道撕磨着，缓解身体的躁动。 像是小时候吃过的果冻，又带着林木特有的清香，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的午后，睡在林木身边的顾知渔总是像睡在一片青草地上一般。 这就是吻吗？ 突然一只手碰到了自己的腰部，热烫！ 惊醒了沉迷中的顾知渔。 林木那么冷静的人，怎么能允许自己做这种事情呢？更何况估计还是被自己害的，要真有什么，林木会讨厌死自己吧。 “木头，木头”顾知渔都快要哭出来了，捶打着身上的人！“林木！” 身上的人感觉到了脸上的湿意，抬起了头，眼睛里的狂热逐渐平静了下来，愣神的看着面前的人。 趁着这功夫，顾知渔顾不得擦干眼泪，直接推开林木，赶紧起来，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 林木还愣着，只是眼神已不像刚才那般，倒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 任凭顾知渔给自己穿上外套，戴上帽子和口罩，又拿了瓶冰水，带着他下楼去医院。 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顾知渔心想。 出租车上，一直隐忍着的林木靠在顾知渔的肩膀上，忍着身体的难受。 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怎么了，只觉得内心有股子躁动需要发泄，这种感觉在看到顾知渔的时候让自己觉得很羞耻，一旁的人还在不停地安慰着自己。 “木头，马上到医院了，再忍一下。” 林木当然很难受了，可是这会儿已经稍微有点清醒了。 “小姑娘，带男朋友上医院啊？” 司机时不时的瞥向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捂得严实的男孩人靠在女孩的肩头上。司机也是见多了这种情况，只是一般都是女生靠在男生身上。 这种时候顾知渔也没有特别注意到出司机的话，“哦，是他生病了，师傅，您能再快点吗？” 虽然司机看不清男生的脸，不过也看得出病还挺严重的，女孩也是一脸焦急催促自己，“好嘞，没问题！” 顾知渔低头看着林木，探去林木额头上的手还是感觉到了些汗水，内心也是不断地谴责自己，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很快到了医院，医生给开了点滴，“孩子，以后可不敢乱吃药啊！” 说得顾知渔都要抬不起头了，最后说了声谢谢赶紧领药去了。 临走的时候还得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哎，世风日下啊！” 顾知渔心里极度不好受，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林木都受到这种一言难尽的眼神。 滴了两瓶点滴之后，已经折腾到凌晨三点了。 看着熟睡中的林木，黑眼圈都出来了。 顾知渔内心深深的自责，只得趴在林木的病床前睡下去了。 睁开眼睛的第一反应，林木就看到白色的病房，消毒水的味道，阳光已经穿透进来了。 动了一下手，发现手被人握在手里，看到了顾知渔熟睡的小脸。 注意到顾知渔嘴皮上明晃晃的伤口，无不昭示着，提醒着林木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腾地一下子脸红了，想起了自己控制不住的身体，以及对顾知渔做的事情。 感觉到动静的顾知渔也醒了，睡眼惺忪的看着面前人，“木头，你醒了，怎么样？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 林木磕磕绊绊的回道“没，没事了” 还好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渔儿，昨天晚上……” 第29页 “昨天晚上什么事也没有”顾知渔欲盖弥彰的抢话，生怕林木说出来什么。 只是内心又把那个某宝卖家骂了个透，还想从我这里得到反馈！ 可是这次真的还不能全怪那个卖家，纯属俩人交流障碍，更多责任还在顾知渔，只是可怜了林木。 林木低下头应了声哦，可是自己明明记得。 从医院出来，放下心来的顾知渔才意识到昨晚两个人做了什么事，这下子，十几年的平衡杆彻底被打破了。 两人也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再提及昨天晚上的事，只是这氛围却还是有一丝尴尬。 林木坚持要去学校，顾知渔也不好再坚持，却也没有跟着林木去学校了。 待林木走后，顾知渔悄悄走到林木的房间，看着那张还略显凌乱的床铺，再次羞红了脸。 不去学校，就在家里打扫卫生吧，然后把林木的床单被罩全部拆了洗了一遍，又换上了一套干净的。 看着焕然一新的家里，顾知渔心里这才宁静了下来。 那些药被顾知渔给从卫生间的厕所里冲下去了，然后又给卖家说：“没有，你们的药一点用都没有！” 最后给了差评！ 弄得卖家以为这还真的是遇到了一个性冷淡呢，也做另谈了！ 回到学校的林木，只有蒋洛提着问了一句“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十点，对于平常七点就过来的林木，的确很晚了。刚打开手机的时候，看到了几个蒋洛的未接来电。 不过最终被林木以发烧为借口给模糊掉了。 蒋洛看林木的脸红了起来，还以为是发烧还没有好的完全。 想要开口劝他回去再休息，不过没等她说话，林木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实验桌前开始学习了。 接下来的两天，林木正常的去学校，顾知渔则是躲在了奶奶家里，也没有再给林木吃什么了，鸡汤都不去送了。 俩人都心知肚明的没有去打扰对方。 顾知渔又变成那个窝在屋子里一天不出门的人了。 学了几天不学了，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德行，在顾奶奶看来才是正常的。 只是怎么也不去给林木送汤了？ “唔，他自己想去外边吃饭？” “哦，那你不出屋玩玩？” “不去了，我在屋里看书呢” “……” 那个声称自己在屋子里看书的人，此刻正坐在床上，发癔症似的，用手指轻轻抚摸自己的嘴唇。 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顾知渔拿起来一看，是周小涵的，要约她出去玩。 这个时候见周小涵，怕是会露馅，还是不去的好。 然后就回绝了她，以学习为借口。 转念便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输入几个大字： “被男生亲了为什么会心跳加快？” 唔，好多回答…… “是体内荷尔蒙发生了变化，建议可以尽情的享受……” 还享受呢？嘴皮子痛死了，都破了！ 弄得自己都不好意思见人了，回来也是偷偷摸摸的。 下一条写着：如果是女生的话，心跳加快看来是喜欢了。而且女生一般会享受强吻的感觉！！ 心意 呼呼呼，不看了不看了！ 顾知渔的脸又红了起来，就知道这种事情在网上不靠谱，都吃过一次亏了。 还是问小涵吧，然后又拿起一旁的手机，打脸啪啪地快！ “小涵，（微笑的表情）” “干嘛？”刚吃了闭门羹的周小涵很不爽！ “问你个事”想着小涵饱读诗书，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她的。 “不是学习吗？”周小涵很清楚学习的事情，她顾知渔也是不会问自己的。 “恩，我也是刚想到有个问题要问你。” 沉默那就是默认了，顾知渔飞快的继续打字。 “就是啊，我有一个朋友，哦，女生，她跟我讲她跟一个男生接吻了，但是是那个男生主动的，不过她心跳也很快？这是怎么回事啊？” 打着打着，顾知渔就害羞了起来，同时也期待着结果。 有些事情越是隐藏就越是容易暴露，看到消息的周小涵蹭的从床上弹起来，手机差点都没有拿稳，丝毫不怀疑的问， “说，你跟谁接吻了？？我怎么不知道？恩？？？是不是林木？” 顾知渔看见林木两个字，心里慌了一下，靠，她怎么能猜到，不行，事关林木的尊严和形象。 “你想多了，真是朋友！” “哦，这样啊” 然后继续解释，“那种情况就是两个意思 一，正常反应，是个女生被男生亲吻都会有反应的，又不是机器人 二，若她不讨厌的话，你这个朋友可能就是喜欢这个男生 你可以问问这个女生讨不讨厌那个男生？” 第30页 讨厌吗？ 自己怎么可能会讨厌林木啊？难道真的是喜欢？？？ “哎，你哪个朋友啊，我知道吗？” “就是，就是林木的朋友，然后我也就认识了，她现在问我了。” 手机另一旁的周小涵则是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继续打字道—— 那她可真是“问对人”了啊！ 顾知渔莫名心虚。 然后又看到周小涵以□□式的语气说： “平常让你多看点书，你不看，这不，遇到人生难题了吧？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 放下手机，顾知渔就在心里交战，难道自己真的喜欢林木？ 这十年的朝夕相伴，让他们两个的相处更像是兄妹一般，顾知渔自己内心可从来没有想过是喜欢林木的呀？ 想到以后，难道也会结婚吗？也会……？ 心跳又加快了起来，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是喜欢林木的了。 想着想着又愁起来了，那林木呢？会喜欢自己吗？ 之前她们几个都把自己当成假想敌，难道是因为自己总在林木身边吗？还是因为林木真的对自己很特殊？这特殊是喜欢吗？ 不可能不可能，林木怎么可能那么小就喜欢自己啊？ 那，我这不就是单恋了吗？ 顾知渔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十月国庆过后，学校开学了。 又到了附中篮球比赛的时间，去年的这个时候，六班因为郑凡在全校篮球赛上取得了全校第一的名次。 今年，同样的，郑凡依然代表六班将会在篮球场上为六班拼搏。 高二的十六个班级分为四组比赛，每天下午四点到六点是比赛时间，比赛周期维持两周。 这是附中历年的传统，只有高一和高二参加，高三只有原先校队退下的人可以组织跟最终赢得比赛第一名的班级比赛。 若是赢了，则是名副其实的全校第一名；若是输了，也还是第一名。 每年都会出现几个特别打眼的少年，以及可以从中看出附中的女生有多么的疯狂，平常也是被学习深深的压迫住了。 今年的比赛状况依然热血，四周的看台上即使没有坐满，可现场也是让人看得热血沸腾！ 今天有六班和十一班的比赛，郑凡的能力依然那么突出，现场魅力还是那么大。 周小涵坐在离他们比赛最近的看台上，是片蓝□□域的座椅。 “咦？你怎么过来了，不去和林木学习了？”正在看比赛的周小涵看到突然坐在自己旁边的顾知渔，开口问道。 “我就，休息休息” 还说呢，那次跟周小涵说过之后，顾知渔都不敢直视林木了，虽然这木头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学习学习，认真准备自己的竞赛。 可是顾知渔自己心里也是有不安的，生怕自己泄露出什么来，现在还没有把真相告诉小涵。 “切！还不知道你？”周小涵一副看透了她的表情。 不搭理她这种贱不兮兮的小表情，顾知渔岔开话题，“这郑凡还跟高一一样啊，这么招小姑娘喜欢，是不是高一的也来了。” 两个人一起往底下坐在一二排的女生们看过去，不用看她们的表情，也知道一个个肯定激动得不得了。 “不止高一的，囔，你看，高三的也来了！”周小涵把头往另一个方向点去，示意顾知渔，语气也是酸得不得了。 “啧啧啧，我看这郑凡啊，不是你的良配。”顾知渔又幸灾乐祸地说，“你还是别看了哈！” 说着还往周小涵肩膀上凑过去，惹来她一阵反驳， “怎么了，许你看林木，不许我看郑凡啊？” “咱俩这性质不一样啊？” 周小涵一个大白眼瞟向她！ 顾知渔也不好太打击她，不过还是稍微鼓励了一下，“你就这样看着，看到高中毕业？” 郑凡又在场上投了个三分，红色的队服穿在这人身上，正是青春张扬的感觉，连顾知渔也不得不说一句这人的确扎眼！ 场下六班的以及迷恋这个男孩的都疯狂的呼喊着，加油着！ 周小涵也激动的不行，就像自己是郑凡的女朋友一样，待平静下来又道， “反正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他没有对象，我也没有，这种看着他的感觉已经很幸运，很幸福了！” 不得不说，这真的很周小涵了，永远都是说别人说得多么凶猛，到了自己身上的事情，永远是保守派，踏不出那一步。 “哎哎哎，你看，那边那几个女生，可是最近在追郑凡啊，你不怕他又和别人在一起啊？” 周小涵顺着顾知渔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几个漂亮的女生，一看就是那种很会打扮家境又不错的人，眼神里丝毫不掩饰对篮球场上那个人的崇拜。 第31页 “那我也没有办法啊？”周小涵也很无奈。虽然心里很紧张，生怕郑凡又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但是真到了那一刻，周小涵也知道有些事是自己没办法逃避的，有些事是必须经历的。 但是这消极的态度却引来了顾知渔的不满，“你这态度就不对！” “那你和林木就对了？恩？” 真扫兴这人，顾知渔不说话了，然后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中场休息时间。 运动员们都下场休息，以及重新调整战术，都凑到教练那边。这些教练也是平常训练校队的教练，以及一些比较擅长篮球运动的体育老师。 看到零零散散凑上去递水的女生们，周小涵也想上去给郑凡送一瓶水。 眼看着周小涵要站起来，顾知渔一把拉住了她，“哎，你别去了”然后又继续解释，“我们班里有组织买水的，你看，那么多年女生送水，他接了吗？” 郑凡当然没有接，拿着一瓶班级里组织买的水拒绝了所有前来送水的人，后面的人看到这样子也就不再来送水了。 这样看来，这男生也是有分寸的，该拒绝还是要拒绝，顾知渔心里想着。 那边，周小涵则是闷闷不乐地坐下来了。 看到这一脸不服气，顾知渔又继续说，“你又什么身份给郑凡送水啊？女朋友啊？还是老妈子？” …… “我，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说辞了，又含糊道“那我不去了。” 顾知渔这才一脸欣慰，“你矜持点，等你是他女朋友的那一天，光明正大的送水去！” 周小涵看着场下，若有所思的开口“你说那么多女生，她们怎么就那么敢上去送水？不怕被拒绝吗？她们怎么想的啊？这么明目张胆的追人吗？” “那可不一定，也许就是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爱慕之情吧！” 周小涵扭头看向顾知渔，“那你呢？你对林木呢？”看着这人又想打马虎眼，赶紧又说“别想糊弄我，赶紧说！” 顾知渔叹了一口气，耐心的解释“那我跟林木，青梅竹马，我做的事情，他愿意接受，而且我们也是在慢慢相处中互相了解的。可你呢，你俩朋友都不是，就这样过去，他怎么看你啊？是拒绝你？还是接受你的水，然后又不继续搭理你，那这样多渣啊！” 又拍拍周小涵的肩膀，继续道“我反而觉得他这样挺好的，就不乱给希望，是个还不错的人！” “就像你说的，如果你现在还没准备好跟他告白，就不要打扰他。否则，你会给自己更多的希望，也会有更多的难受。有了第一步，你想要的就会更多，也就会有更大的失望。” 说完朝身边的人看过去，结果看到了一张略显夸张的脸憋足了口型磕磕绊绊地说，“……你，你还是我那个一无所知傻不拉几的大渔吗？”抓住顾知渔的胳膊，摸着她的脸，一脸不可置信，质问道“你经历了什么啊？” 周小涵这时候已经不去想什么郑凡了，而是被自己好友这忽如其来的“酸”给整懵了！ 顾知渔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这是在说自己吗？为什么自己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这是潜意识里自己对林木的态度吗？这是要把“暗恋”进行到底吗？ 逛街 想到这里，她只得糊弄的笑了一下道，“没有，只是忽然想通一些事情。” 可是自己心里也有堵得慌，想了一下又低下头接着说， “小涵，如果，我是说如果” “恩？” 顾知渔吞吞吐吐，始终没法张口，“如果我跟你说，那天我说的那个朋友就是我，你信吗？” 然后抬起头看周小涵，最后小声地补上了一句：是林木亲的我。 接下来就是周小涵的蜜汁眼神了，斜斜地瞥向这人，淡定开口，“哦，我早就知道了。” 顾知渔猛地长大了眼睛，也顾不得羞愧了，满脑子就是为什么她会知道？也情不自禁的问出了口，“你，怎么会知道？” 结果这人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这，难道不就是我的一个朋友就是我系列吗？” 看着一脸懵逼不相信的顾知渔，周小涵绷不住了，才又笑着解释道， “嘿嘿，骗你的，你问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了，你有什么朋友我会不知道吗？我不了解你吗？你那个朋友眼瞎了才找你咨询感情问题的吧？” “那你怎么不拆穿我啊？” “你想说自然就说了，而且我已经给你指明路了？你说，你讨厌林木亲你吗？” 顾知渔摆摆头，“唔，不讨厌！” 然后周小涵像个老大爷一样，抚摸这顾知渔的头，“果然啊，吾家大渔初长成啊！林木可以啊，这么多年给自己教出来一个童养媳！” 第32页 拍下这人的手，顾知渔嗔怒了一下“说什么呢？”但是，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似乎也默认这个说法。 “你怎么打算的？”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继续说“你刚才说我的那些话，不会就是……” “是，我不会在现在打扰到他的，他有自己的梦想，而且他身边也不会有机会有其他的女生，我也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两个小姐妹找到了共同的话题，又彼此开解了对方。 这场比赛结束，不出意外，六班获胜了。 接下来的几天，但凡六班班级的比赛，郑凡都会上场，周小涵也都会到场观看。 比赛进行到周五的时候，也就是十月十五日，这一天，林木他们的比赛日期。 顾知渔盼这一天很久了，意味着自己马上就可以去游乐场了。 周五放学之前，顾知渔把周小涵喊住了。 谄媚地凑到周小涵桌边，“小涵涵涵，小涵涵，陪我逛街……” “别摇了，说，干什么？” “买衣服啊？”又解释道，“我之前的衣服，林木不是说不好看吗？” 这才想起来，这丫头是要和林木去游乐场的，“对啊，你明天是要和林木约会去的嘛！” 顾知渔一脸羞意，“约会什么的，才不是呢，是一起出去玩而已。” “咦……你能别一脸发情的表情吗？正！常！点！” “快，走走走” a市融华商场，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型商场。 顾知渔和周小涵就在这个商场的二楼慢悠悠的逛着，一人手里捧一杯奶茶。 说着，两人走进了一家店。 周小涵转了一圈，指着一件嫩粉色的裙子，“这件怎么样？” 顾知渔顺着看过去，皱着眉头，审视了一下，“这件，这件太暴露了吧！而且我感觉会有点冷，虽然是针织的。” “哦” 不死心的又拿起了旁边一件黄色的稍微厚一点的卫衣裙，“那这件呢？厚了点！” “你忘了，这个黄色，林木说我穿着又丑又胖”顾知渔挤眉弄眼道。 …… “你不会真相信林木的审美吧？大姐！” 顾知渔也不以为然，自有一番见解，“那他都觉得不好看了，我穿着还有什么用？” 若是顾知渔知道林木说这话的缘由的话，估计都要气死了！ 俩人转悠着，又到了另一家店，以少女服装为主的。 “哎，那我觉得这件裙子不错！你应该喜欢。” “恩，是不错，” 看着顾知渔又把刚拿下来的衣服给放回去，周小涵不解道，“哎，你怎么给放下了？” “唔，资金有限” 那件衣服的标牌上写着明晃晃的：800 rmb 周小涵也倒吸了一口气，确实，这不仅是资金有限，而且也就不适合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俩人转来转去，最后竟然逛到了某运动品牌店！ 在林木的审美参考下，周小涵的勉强把关下，顾知渔选了一套最不像约会穿的那种——运动服，紫色的卫衣，黑色的束脚运动裤！ 虽然不是一套的，但却也是自己搭配的一套。 “渔啊，答应我，下次再跟你家林木约会要挑衣服，别叫上我！你们这是俩老人去约会吗？” 这一套衣服着实让周小涵无语，这和平常衣柜里的衣服有什么差别吗？顾知渔本来就不是个喜欢打扮的人，衣服怎么舒服怎么穿，一件穿着舒服的衣服恨不得买个两三件。 只是，现在来看，作为一个有暗恋的人，对于服饰搭配怎么还是这么消极呢？结果得来这人一句解释，“说了还不是约会呢，你又说了，这是出去玩！穿这样比较方便。” “是方便，只是这一身运动装，你确定不是去打太极吗？” 顾知渔也懒得解释了，只是笑笑不搭理了。 周小涵不死心的继续说“打死我都不信这是林木的审美。”周小涵对林木的穿着打扮是有底数的。 这边俩人正走着，话还没有说完，顾知渔的电话就响了。 “是林木” “喂，木头” 顾知渔一脸惊讶，“啊，你要来看奶奶？” “你现在在哪？” “恩，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顾知渔就一脸抱歉的看着无辜的喝着奶茶的周小涵，慢慢开口道， “林木要来找我，小涵啊，我要回去了！” 从刚才的通话中，周小涵早已预料到了结果，只是还是最贱的多问了一句，“他干嘛不回家啊，怎么，这么迫不及待见你啊！” 然后就见顾知渔双手合十，狗腿的央求对方，“小涵涵，是我对不起你嘛，改天请你吃饭哈！” “啧啧，这还不是他家的呢？？就抛下了好姐妹？” 晚上七点钟，街道两边的路灯已经全部亮起来，家家户户基本上已经在吃饭了，饭香味充斥着整个街道。 第33页 林木就站在顾知渔小区的路灯底下，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这一眼，顾知渔心跳明显的加快了，明白自己内心也是非常想要见到他的的，林木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暖的样子。 摸着自己的胸口，待平静下来，一步跳到林木身后，“看什么？” “回来了” 林木转身看着身后的人，一点也不吃惊，早就注意到了路灯下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的身影。 “你怎么就想着来了？” “我想来看看奶奶，好久没来了。” 林木心里很感激顾奶奶这段时间的照顾，而且有段时间没来看奶奶了。 这刚回到公寓，空空荡荡的，突然闲下来，林木孤寂地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 原本热闹的公寓，只因为少了一个人，就不习惯了起来。之前也有这样的时候，可是就突然不是滋味了。 俩人到了楼上，正好就要吃饭了。 林木有这份心来看自己，顾奶奶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接到自家孙女电话之后，又多添了几道菜，大多是林木喜欢吃的。 最让顾知渔不齿的就是那盘放在正中间圆滚滚的青绿色的“青豆”…… 尽管林木不善言辞，可是，面对顾奶奶，和沈爷爷，始终是个孩子，也会渴望这好久没有的家庭的温暖。 一顿晚饭，大家都很开心。 吃过饭，顾奶奶又拉着林木说了好久的话，沈爷爷也在一旁询问这林木的学业情况。不愧是老教授，说起话来，虽不似平常对顾奶奶那般温情，却也显得格外的有条理。 到了九点的时候，老人家已经支撑不住，就要去休息了。 顾知渔心里也想着和林木一起走，刚好明天去游乐场，省得来回的跑，而且也看不得林木自己走回去。 猜到了孙女的小心思，顾奶奶开口道，“行了，你也去吧，明天不是去玩呢！跟木木一起回去吧！” 被猜到心思的顾知渔，脸上红了一下，看了一眼林木，这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林木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趟还能把顾知渔带出来，不过心里也是很开心。 收拾了一些东西，就跟林木告别了爷爷奶奶。 回去的路上，顾知渔想到林木半个多月没有回家看看了，“哎，木头，你要不要回家看看？” 林木楞了一下，那个“家”，的确好久没回去了，父亲也给自己打了很多次电话，只是大多也没有接。今天比完赛还打来电话，最终还是没有勉强自己回去。 顾知渔这一问，倒把自己问住了，看着她这一脸的期待，林木转而说， “我，明天晚上回去吧” “恩，木头。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什么？” “就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你的爸爸，奶奶说，大人的事我们可能不会太理解，所以……” 听到这里，林木笑了“你想说，别让我怨恨他吧！” 被猜到了，顾知渔也难为情，毕竟不是自己家里的事情，自己好像有点多管闲事了，“恩……是” 这姑娘就是这么操心，明明自己的事情还一头糟呢，结果倒是安慰起自己来了。再说下去，也会个没完，林木就转移了话题。 “阿渔，篮球赛怎么样了？”林木这段时间一直关注自己的竞赛，却也知道这轰动全校的篮球赛，包括自己班里的明星球员。 早餐 说起球赛，这大概就是目前第二值得期待的事了，顾知渔说，“唔，我们班有那个郑凡，会差吗？下周就该决赛了，我们班和八班夺第一名。” “陈修上场了吗？” “恩，阿修也去了，虽然没有郑凡那么抢眼，不过也很可以的！”想到小涵对自己说的话，顾知渔试探性地开口问，“木头，你知不知道小涵喜欢郑凡啊？” “……你这脑子想什么呢都？”说着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他又道“这我怎么会知道，她不是你好朋友吗？” “哼，那你知不知道陈修喜欢邓千星？”顾知渔心里想的是陈修是也是你的朋友了吧，看你对他的关心能有多少？ 听到这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林木忽然停住了脚步。 走在前边的顾知渔也转身走过去，质问“咦，你是不是不知道？” “不是，我小学就知道了” “……” 然后林木就解释了起来。 “你还记得小学的时候有段时间，你跟小涵一起学习。然后，她跟我……”说着，一下子停了下来，看向顾知渔，想必，顾知渔也知道了邓千星跟自己告白的事，然后接着说“那之后，陈修送她回家。有次不小心听到他们两个说话，陈修就让我保密，只是我当时还在想，这两个人成绩那么差了，怎么不好好学习天天瞎想什么呢？” 第34页 “……” “你奇怪的点还真是奇怪啊！” 一不小心又被嘲笑了，林木也不饶人，“哎，你不是说要好好学习的，还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 …… 顾知渔完败！ 没法聊下去了，没有必要了！ 不过以上对话足以见得今晚林木的心情是不错的，可以说很好了，说了那么多话，还学会无声地怼人了。 顾知渔内心还是很欣慰的。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 是个晴朗的好天气，窗帘拉开后，满屋子的阳光。 然后顾知渔就开始咣里咣当地收拾起来，不过还是很小心的减轻噪音，想要让林木多睡会儿。她也难得的准备了一顿早饭。 所以，当林木从卧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穿着家居服的顾知渔在厨房和客厅之间忙来忙去。 白色的餐桌上放着看似很精致的早餐，就是顾知渔的爱心早餐。 刻着花纹的盘子上放着几个包子，应该是顾奶奶包的包子。一些黑色的香肠，只是因为外边稍微的煎焦了，水煮蛋，还有昨天带过来的一些牛肉片，以及一些水果。 顾知渔端着两碗燕麦粥从厨房出来，就看到站着不动的林木，“就要去叫你了，快去洗漱吧！”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又转身进去。 “哦，好” 待林木洗漱完，肚子早已经很饿了。 “当当当当，我做的早餐，看起来很丰盛吧！” “是，看着还不错” “那是！” 顾知渔把盘子里的香肠夹到林木的碗里，“你尝尝，我煎的。” 林木抿了一下嘴巴，咽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吃下去了。 抬起头对上顾知渔的眼睛，“好吃！” “好吃就行，好吃就行” 说完，顾知渔就埋头吃起来了，一下子吃了三个包子。 “你慢点吃” 顾知渔刚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嘟囔着说，“唔，不行了，我要快点的” 吃完最后一嘴，就进屋子收拾了起来。 蒋洛想了一晚上，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勇敢地表达自己，昨天就错失了机会，这种事情不能拖，所以就准备约林木今天出来。 结果微信刚发出去，林木就说他今天没有时间。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去书店挑几本书？那明天怎么样？” 客厅里，早已换好行装的林木坐在沙发上，回复蒋洛的短信。 明天，明天要回家，也好，反正自己也不想在那里多待，于是就答应了蒋洛。 “那就说好了，呦呦图书城！” “恩” 放下手机，林木想着是不是趁机也给顾知渔挑几本书，她的基础还真的需要从高一学起呢。 又拿起茶几上她的数学作业看了起来。 结果顾知渔出来，一看到坐着的林木，“啊，你怎么这样穿啊？” 说得林木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是不解道“怎么了吗？” 顾知渔什么也没说，就又跑进自己的屋子，留下林木摸不着头脑的站着。 这格子衬衫有什么问题吗？不过还没有想明白，就看到又是另外一身装束的顾知渔出来了，变成了衬衫和牛仔裤。 尽管心里有疑惑，但林木也没有问出来。 周末总是一个城市最有活力的时候，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拥挤的车辆与繁忙的交通，顾知渔在想为什么有的人就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呢？若是平常，自己可是要睡到快中午的。 早上的阳光是纯粹的，空气都是令人愉悦的新鲜，很久没有这么悠闲地走在街上了。 俩人坐地铁来到了菲特游乐场。 “哇，这么多人吗？” 尽管预想到会有很多人，可还是被面前的人海惊到了。排队买票的地方就已经排起了很长的队，顾知渔心里窃喜，还好已经提前买票了。 排队进园区的时候，顾知渔就已经想好了，先玩过山车，刺激！ 刚一进去，拉着林木就跑到过山车的区域排队去，面前的人还不是很多，没有排一会儿，后面的队就开始慢慢的长了起来。 顾知渔往后望去，队形曲曲折折的拐了好几个弯，“啧啧，还好我们来得早，这么多人”，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 站在她后面的林木敲了一下她的棒球帽，“一会儿我们去别的队也这么多人。”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帽子，顾知渔撇了一下嘴，得意地说，“先把好玩的玩了再说！”不得不说，还是个乐观主义者。 远远望去，还是有不少的年轻人，肯定有一些是小情侣。偷偷瞥一眼扣手机的那人，可以看得到眼睫毛一闪一闪的，又那么长！ 正在臆想的某人忽然又被林木拍了一下帽子“想什么呢？往前走了” “哦哦”说着顾知渔赶紧转身往前走，心里还在想没有被发现吧！ 第35页 没一会儿，就排到了他们。坐上过山车的顾知渔就像是松了线的风筝，肆意张扬。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压抑了许久的郁闷终于得到了最好的释放。 脑子里的那些人和事都被这疾风和呼声抛在了脑后，只顾着开心和快乐。 林木此时的内心也是充满了激动，不得不说，前段时间的紧张在此刻得到了缓解。 有多久没有来游乐场了，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般心无旁骛的开心了，眼前只看得到一望无际的蓝天，身边是开心到咧着嘴大笑的女孩，耳边是各种欢呼声。 玩了几个项目，顾知渔就泄气了，坐在旁边的木椅子上，一边喝着水，一边感叹人之多，以至于一个项目短则半个小时的排队，长则一个小时的排队。 中午的大太阳悬挂在空中，跟早晨清冷的阳光比起来，此时热得让人发懵，仿佛灰色的水泥地都在散发热气。 俩人在园里的一家主题餐厅吃了午餐，人依然很多。 吃完饭，精力已经疲惫了，便闲逛在园区里。可能是进去吃饭或者休息前去了，园区内的人没有之前那么多了。 经过一片动漫区，展台上的展品立刻吸引了顾知渔的目光，拉着林木往那里走过去。 这段时间因为自己的漫画书都放在林木屋子里，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自己的宝贝漫画们了，只能看着自己的动漫手办慰藉自己的心灵。 而展台上的这个手办正是自己一直在收集的“极炎”系列中的六件之一，只是因为最后一件价格极贵，顾知渔迟迟没有入手。 顾知渔原本只是想一饱眼福，看看就行，结果看到旁边的介绍之后才发现参加游戏就有机会获得这个奖品，这是一等奖。 只是还需要另外支付门票，额，这门票也不是很便宜，但是，还是忍不住拉住旁边的人， “木头，木头，我们玩这个吧？”祈求着林木。 林木正在看比赛规则，这是一个真人破案游戏，一次进去六个人，按照规则，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系统要求任务并且最找到真凶的人即为获胜，但是直到现在这个模型都没有被人赢去。 两个小时一场，一场持续半个小时，这一场快要结束了。 “我只是想要那个模型，岩叶乌大人！” 林木知道顾知渔是喜欢动漫手办的，只是这等待的时间可能有点长了，只能不确定地问了一句，“那我们等一个多小时你也没有关系？” 虽然听到这时间就让人绝望，不排队吧，旁边这几个人也在等着唯恐被抢先了去，排吧，又这么大太阳烤着，但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最终女孩还是执拗的点了点头“恩” “好，那我们在这里等着吧”俩人在旁边的等待区坐下了。 林木再去看那个手办，他实在是看不出那个一身红衣的人的性别，说是长发吧，又像是男孩。 下午三点的太阳还是炙热，烤得人愈发疲惫，等的人心里更是焦急。 那个一身红衣的模型冷冰冰的看着等待的众人。 不过，纠结的时间也不用很久，很快，那一批人就陆陆续续出来了，并且很不巧的出现了第一位赢家！ 于是赢走了那只手办。 得，不用等了！ 看起来像是那个男生赢得了第一名，女孩拿着手办拥抱住自己的男朋友，笑得极为开心。 可怜的顾知渔没有算到会被人抢先一步，失望也堆满了脸上。 林木自然也察觉出了，看到牵着手离开的那对情侣，转身走到服务台，“你好，我想问一下，接下来的奖品还有刚才那个一等奖的模型吗？” 服务员看了一下今天的礼品单之后，笑着说：“不好意思，没有了，不过我们还有其他的奖品。” “谢谢”林木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顾知渔。 奶油 走到顾知渔身边，林木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牵着她的手，“走吧，玩儿其他的” 还沉浸在刚才的遗憾中，顾知渔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被牵住了，只是跟着走。 走到零食区，林木向前走几步到冰柜那边去。 刚被松开手的顾知渔这才察觉到……红着一张小脸。 “给” 面前伸过来一支甜筒，意外的小惊喜，顾知渔伸手接过来，舌头舔了一下上边的奶油，冰冰凉凉的，酸甜的，冰散了刚才的小别扭，心里一下子开阔了起来。 多吃了几口，嘴边沾染的都是奶油。 林木看着顾知渔伸出来的小舌头，还有被冰凉刺激到发红的嘴唇，莫名想到了那天晚上，令人发烫。 有些事，终究是忘不掉，稍微一点小事儿，就能在不经意间勾起回忆。 “啊，木头，你也热，脸都红了”说着笑了一下，把甜筒凑到林木的嘴边，“这么大，你也吃一点吧！” 第36页 顾知渔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在此时有多么不合适，之前也都一起吃过东西的，这都是无所谓的。可是林木心里就不是这么想的，往后别了一下脑袋“不，不用，你吃吧” 奇怪，难道是因为长大了？嫌弃自己口水？顾知渔存了恶作剧的心思，就把另外一面凑到他面前，把甜筒往前举了一下，“囔，这边我没碰到” 没办法，这奶油都碰到林木嘴唇了，他只能张开嘴吃了一口，恩，很甜。 顾知渔偷着乐“那边我也吃过了，哈哈哈哈”，心里还在想着，他怎么可能逃得过自己的手掌心。 …… 游乐场的一天也结束了，有开心，有快乐，也有一丢丢的小遗憾，不过，总体还是非诚满意的。 呦呦图书城是a市最大的图书城，高层圆顶设计，书籍资源丰富，休息区也多。 周末正是图书城人多的时候，到处都是家长和小孩子们的组合。 书城最舒服的就是，不经意间看到一本有意思的书，拿起来，席地而坐，一读就是一早上或者一下午，什么都不用想，非常的安逸。 看书的台子不够用的时候，年轻的人们非常喜欢坐在地上的毯子上，也是非常的舒服。 “林木，你觉得这本书适合我吗？” 蒋洛从一排物理相关书目中抽出把一本蓝色的，拿给林木看。 林木翻看了几页目录，“这本书涉及比较多大学物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看看也不妨！” 想了一下，她还是把书先放在原处，“你有什么推荐给我的吗？” 林木思考了一会儿“你已经参加了竞赛，高中的物理知识掌握的也差不多了，大学物理你可以稍微看一下。”想到自己之前推荐给顾知渔的那些书，她一本也没有看，也不知道这女生会不会看，“感兴趣的话，可以看一下相关书籍，比如《时间简史》或《宇宙简史》之类的，你会有很大的收获” 她虽然听说过霍金的书，也多次尝试要去看，却始终看不懂，往往看了一些就没法继续下去了。 “你能看得懂吗？” “除了霍金本人，我想大概很难有人能说完全理解他的想法”转而又说，“他的书，值得一辈子去研究。” 听了林木的话，蒋洛就知道自己和他差的很远了，又追上走在前边的林木，平静了一下呼吸，“恩，我以后想读a大物理系，你呢？会继续学物理吗？” 林木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你要不想说也没事，我就随便问问的” “去那边吧，那边是社会科学类的” 逛了几个区域之后，俩人已经选购了自己需要的书。准备离去的时候，就看到中心大厅有很多人在围着。 此时，那里正在举办着一个漫画新推活动，展出了多种系列的漫画书。 林木也看到了人群中间摆放着的各种动漫模型，其中之一正是昨天在游乐场里看到的，顾知渔很喜欢的那个。 而蒋洛还在想着林木拿的那几本基础的辅导习题册，都是高一的，是要给谁用吗？会是顾知渔吗？ 一不留神间，就看到林木往中间走过去，自己便也跟着过去了。 如果说昨天只是大致的看了一眼，今天就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一个站在废墟，不，更形象的说是坟墓上的一个男孩，穿着红色的铠甲服装，一只手上拿着武器一般大的一个叉子，指着地上，另外的肩膀上有一只小鹦鹉，整个画风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暗黑之风，像是顾知渔喜欢的风格。 “你喜欢这个吗？” 林木只是静静地盯着这个小手办，“恩，很有意思，有人喜欢” ……这个有人恐怕就是顾知渔了吧。 最后林木把这个模型买下来，问她“你还要看些什么吗？ 蒋洛失落地摇摇头“不用了” 那边，火锅店里，热气腾腾。 坐在桌子边的陈修还在想明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被周小涵捏住了，却又被她给叫过来。 “有饭吃你还不愿意？还有八卦让你听，蠢啊你！” “你再这样，我都怀疑你喜欢我了！”陈修抛出了惊天语言，吓呆了正在吃着的俩人。 沉默了一下，周小涵愣是无语道“想多了大哥，我是有眼睛的” “切” 其实陈修刚才真的只是嘴贱而已，本来要约好兄弟出来，结果林木愣是两天都被女生霸占住了，兄弟约都约不到了，这小子女生缘还真是好。 顾知渔赶紧出来岔开话题，把一块猪脑夹到了周小涵的碗里，又夹了一块放到陈修盘子里，成功让俩人住嘴了，他们俩唯一的共同爱好，不喜欢吃猪脑！ …… “哎，昨天玩的怎么样啊？” 第37页 鸳鸯锅里咕嘟咕嘟地沸腾，热气把每个人的脸都熏得红红的。 顾知渔笑着点点头“恩，玩了很久，就是人有点多” “有没有发生什么难忘的事？”周小涵特别期待俩人能有什么进展。 顾知渔抬头看了一眼陈修，显然，陈修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什么吃惊的表现。 思考了一下，凑到她面前慢慢地说到“他吃了一口我的冰激凌，算不算？” 看顾知渔害羞的样子，周小涵还以为有什么大料呢，不以为然的嗤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好惊奇的，你俩之前不也吃过一碗饭吗？” “不一样啊，就是心情好像是不一样了，感觉更亲密了点” “呦呦呦可以，有进步了”周小涵放下筷子，端起一旁的啤酒，“来来来，庆祝一下！”说着也起哄让陈修端起杯子。 陈修也很无奈，只得沉默的喝着，吃着，不插嘴。 “哎，阿修，邓千星走了之后，你跟她联系了吗？”顾知渔正吃着自己最爱的川粉，放在牛油辣锅里煮，简直是人间美味，她自己就能吃一整份。 听到关于自己的话题，还是关于邓千星的，陈修脸色稍微变了，透过雾气看对面的女生，又郁闷地开口道“没有，就是她走之前我去看过她。” 正在吃的俩人都抬头看向了他，期待着接下来的剧情。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去慰问了一下，作为朋友而已” “切，鄙视你”俩人异口同声的说。 “我……”还来不及辩解，就被周小涵的幻想给打断了。 只听那人用沉醉的语气说： “难道不应该是美丽的女孩受到了伤害，英俊的男孩出现并陪伴在女孩的身边发誓说我会保护你，并且治愈了伤口，最终俩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 这下子连顾知渔也不能苟同了。 “说起来，阿修，你藏得够深的啊？我不知道的八卦，林木竟然都知道？” 陈修刚要开口，就被周小涵抢先了，“大渔，你说林木知道？”说完又不可置信的看向陈修，像是听到了个笑话一般“真的？怎么回事啊？”周小涵可不相信林木能有自己这般敏感，能发现陈修的小秘密。 想起儿时的告白，还被林木嘲笑了一番自己的脑瓜子，陈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过去了过去了”赶紧转移话题，“哎，林木比完赛，状态还好吧？” 被岔开了话题，周小涵不以为然，肯定是什么八卦的事，不过看他不想说，也不再追问下去了。 “唔，我也没有问，不过应该不错，在游乐场的时候还挺开心的”然后想到昨天下午那人回家了，怕是情绪又要受到影响了“他现在在家里，怕是会有不开心吧” 说着就拿起手机，之前给他发的短信还是没有得到回复。 “他今天回家了？那我约他他跟我说要跟别人去图书城，还是女生。” 图书城？女生？？ 陈修继续向愣住的俩人解释道“就她们一起比赛的那个女孩，叫什么，什么蒋洛的！说是……” 还没有说完，就被周小涵打断了，这次是脚踢的，还有眼神示意。 “你踩我干嘛？” 周小涵无语这个笨蛋，眼神一撇一瞥的。 其实不怪陈修，他也不知道女生这么敏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话在对面的女孩内心已经激起了一层浪，还在自顾自的埋怨林木，终于惹得周小涵爆发了。 “让你闭嘴！” 这一下也吓到了顾知渔，回过神，赶紧把嘴里的肉嚼碎了咽下去，有点突然，一不小心呛到了，就着喝了半杯手边的啤酒，这才顺下气，咧着嘴干笑了几声，“回家不错，买书也不错……” 只是没有告诉自己罢了，可是，也没有必要告诉自己啊。 想到这里，更加气馁了。 怪不得那天蒋洛那么有勇气跟自己坦白，原来是已经准备动作了？ 死木头，老是被别的女生这么觊觎！ 想着，又狠狠的吃了几块辣锅里的大面筋，爽，太爽了，就是太辣了。 拒绝 “来来来，喝这个，橙汁，你喜欢的”周小涵把旁边的果粒橙打开，给她倒了一杯递过去。 顾知渔接过来喝了一口，对这俩人挤了一下眼睛“我知道她想做什么”顿了一下，又得意地说“林木不会答应的，所以没关系！” …… 这也太傲娇了吧！ 接下来三个人又吃了好多东西，要把各自的不愉快用美食来填补，吃就是吃，不能说太多话，不然会影响食欲的。 这边笑着，说着，吃着火锅。 那边，也准备了开始告白。 看到林木买下的手办，蒋洛若还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第38页 但是依旧不死心，她就想知道这个男生是怎么想的？ 在回去的路上，蒋洛一直和林木并排走着，心里也紧张，双手紧紧捏着自己的斜挎包，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眼看着马上到了分离的公交站了。 这时候，蒋洛快步走一步，站在林木的面前，注视着林木略带疑问地眼睛，直接地开口道， “林木，我喜欢你，高中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了！”心跳砰砰地加快，比参加物理竞赛还要紧张！ 结果并没有等来回答，但是已经不复刚才的自信，琢磨了一下，磕绊地说，“你，你看我……” “为什么喜欢我？” “啊？”林木这一句话把蒋洛刚组织好的语言打乱了，更是反应不过来了。 “是成绩吗？还是长相？” “唔” 一下子把蒋洛问住了，想起那次顾知渔问自己的问题，那个时候自己心里就没有明确的回答。是因为被他在讲台上的魅力所吸引，亦或是之前在自己内心埋下的种子？ “如果这样就是喜欢的话，”林木清冷的眼神注视着蒋洛，不带感情地继续说“那我是不喜欢你的。” “不喜欢……”林木这接二连三的拒绝让这个姑娘已经丝毫没有了自信，低下头怯懦的重复这几个字。 “我不会因为你的成绩喜欢你，同样，也不会因为你的样貌喜欢你” 找到了一丝理智的蒋洛此时非常的不服气，哽咽的问出了自己最后的问题“为什么？你又不了解我其他的？” 心里想着，那一次顾知渔也是这样质问自己的，结果自己也竟然用同样的“了解”来换取别人的认可。 “那你了解我吗？” “我……” “蒋洛，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学习，虽然你的成绩很好了，但是你能保证不被其他的事情所分心？” 蒋洛心里很难受，因为林木说的话自己没有一丝反驳的理由，最可怕的是，他竟然说的都在理。可是说出这么无情的话，还是那些天自己认识和一起相处的林木吗？ 也许真的是自己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了，喜欢的也是那个散发着学习魅力的人罢了。可能对他来说，也只有顾知渔才能够让他喜欢，让他分心。 若是这般让她死心了，那接下来则是释然了。 “你喜欢顾知渔吗？” 听到顾知渔的名字，林木也不似刚才那般无动于衷了，表情也有一丝松动。 “怎么，莫非你真的……？” 不等她说完，林木开口截断了她的猜想，“知渔，她是很好的朋友”自己也在内心再三的强调。 “朋友？林木，你自己信吗？”蒋洛嗤笑了一声，看了一眼他提在手里的纸袋，纸袋里装着刚才买下来的手办，“这模型，是买给她的吧？” “是” “你想知道顾知渔怎么想的吗？” 果然，林木那双手也在无意识的收紧。 蒋洛清了一下嗓子，“我问过顾知渔，她说她不喜欢你，也当你是朋友！这一点你俩还真像！” 林木沉默了一下，慢悠悠开口道，“我们是高中生，实在不是考虑这喜不喜欢的时候！朋友，才是我们最合适的状态！” 蒋洛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这是女生与生俱来的敏感，“可是你们这样像是一般朋友吗？ 不过，林木也没有继续解释的必要性了。 “书也买了，我就先走了，好好学习！”说完就直接掠过她，大步向前走去。 是这样吗？林木，你也是喜欢她的吧。 回到家之后，林木看到了坐在客厅看电视的许阿姨，那肚子果然又大了很多，算算时间，还有两个月吧，再有两个月，父亲也不再是自己唯一的父亲了。 心里添了一层沉闷，收拾收拾东西就要回去。 下楼的时候，看到了刚回来的林父。 “又要走吗？” “恩” “中午不吃个饭？” 林木沉默了，林父继续沉稳的开口，像是发布命令一般，“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你”林父还要再说什么，就看见林木已经转身又上去了。 厨房里，许阿姨挺着大肚子出来，看着自己的老公，自己也说不上来什么话，只能尽量少出现在这对父子之间。 饭桌上，出奇的安静。 林父出声打破了沉默，问了林木学习的事情，还有身体的情况，最后得了只林木一句，“我很好，不用你操心”说完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 最后，林木拿起东西走的时候，许阿姨也放下了筷子，她刚才注意到，放在林木面前的那盘豆子，他一筷子也没有夹。 ******** 回到公寓，林木敲了下顾知渔的房门，没有人应，就打开看了一眼，“咦，还没有回来？” 第39页 拿起手机，发送短信“阿渔，你还在奶奶家吗？” 收到短息的顾知渔此时正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里，一边跟小涵吐槽林木，一边气哄哄地喝着奶茶！ 没错，中午的事情在顾知渔这里已经发酵了。 “没有，我来学校了！” 许是觉得语气太生硬，加了一句“我在冥冥奶茶” 想着又加了一句“找我有事？” 凑近看到内容的周小涵一阵鸡皮疙瘩“咦，想让他来找你，你明说嘛？干嘛多此一举” “我这不是还堵着气呢？” “那林木可没有啊，这是你单方面的”周小涵撇了一下嘴。 “……” “其实吧，我觉得林木是喜欢你的。”周小涵狡黠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暧昧。 “真的吗？怎么说？” “你看啊，我们四个也算是一起长大了，他对我可就没有这么好啊，哪怕是之前的邓千星，你想一下，林木对她有对你这么好吗？” 按照周小涵的想法，顾知渔想了一会儿，回忆着从前的故事，似乎是没有啊，“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她把我当成妹妹呢？” “傻啊你，你俩不还那，那什么亲嘴了吗？”说着还嘟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顾知渔顿时脸就红了，抿着嘴角的笑，四处环绕着周围的人，现在可是返校潮，万一被人听到了可怎么办？明显的做贼心虚，“那是，他在模糊中……” “这就是人潜意识里所想啊”周小涵自认为意淫各种系列小说中，看到的爱情故事更是数不胜数，就目前好友这样的情况，非常有发展前途的。 那，难道林木也是喜欢自己的吗？ “关键是你们都这么大了，我觉得你们之间就差谁捅破这层窗户纸了。现阶段，你们是朋友，等到可以谈对象的年龄，你们就可能会升级成恋人了，呵呵呵”说完嘚瑟地喝了一口奶茶。 周小涵分析的条条是理，顾知渔心里也充满了期待，接下来就真的是顺其自然了吗？ “哎，不说了，木大神来了，我先溜了啊，好好说话啊一会儿” 临走前还来个飞吻。 林木穿得跟昨天不一样，竟然穿上了紫色的卫衣。 “我今天……”刚坐下来林木就要向顾知渔表明今天的行程。 可是很明显有些人不想听，“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 “哦”林木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你是不是去图书城了？” “你怎么知道？” “和蒋洛一起去的？” “我是前天……” “不用，你不用解释” 说完这句话，她感觉有点不对劲呢儿，像是吃醋的小媳妇，手足无措地拿起自己的奶茶，吸了一口。 “我也给你挑了一些书，适合你基础的，给你补课去？” “现在都四点了”顾知渔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又看到他手里提的袋子，非常自然地接过来打开“买了什么书啊？” 这是，这是，只见透明的塑料盒子里是一个红衣少年，这是顾知渔珍藏系列的最后一个，是那天错失的手办！ 顾知渔慢慢转过去，看向对方，语气轻柔，“木头” 看见这人脸上的笑容，林木也笑道“我在图书城看到的，想到你昨天好像就喜欢这个” 顾知渔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双手抚摸着想念已久的宝贝，嘴里念念有词，“喔，真的哎！是岩叶乌大神！” 认真观摩了一遍，看清了每一个细节，真诚地道了声谢，“谢谢你，木头” 林木也顺着她的目光认真观察模型，不久开口问“我看了好久才发现这是个男孩，有什么故事吗？” 这是林木第一次对自己喜欢的漫画感兴趣，她想。 “他是六个守护战神中最弱小的，但却是最有能量的。他是黑暗战神，你看到身上的这只乌鸦了吗，这是他的乌鸦大军。在一次光明与黑暗的战争中，他败给了战神中的老二，然后就,”说到这里，顾知渔小心的瞧了一眼林木的表情，接下来就是他可能有点不能接受的了，但是林木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还是一副倾听的神态，那双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 马上回过神，轻声细语地继续道“就喜欢上了老二，后来就因为老二他就站到了战神的阵营中，一起，一起守护光明……” 十月中旬的天气，说冷也不冷，原本还是个大晴天，突然间乌云阵阵，太阳躲了进去，刮起了大风，看着要下雨的样子。 补习 刚返校回来的蒋洛，隔着厚重的透明玻璃，远远地看到了那一幕，玻璃上印着“冥冥奶茶”家的卡通猪的贴画。 贴画的里面，少女背过身子不搭理身边的男孩，却也偷偷地趁机瞟了一眼一眼的。而男孩像是做错了事情一样，哄着小姑娘。 第40页 直到那件模型出来，女孩露出了笑脸，男孩也笑了。 现在，两个人凑在一起对着那个模型，女孩嘴里解说着什么，男孩专注的看着女孩，眼神里的认真，分明就是那天让自己一见钟情时候神态，是自己所心动的样子。 蒋洛站在原地，目光中透露着一种宁静的随和与释然，感到自己的心也在慢慢地平静下来。 也许，我真的不了解林木，顾知渔之于林木不是分心，而是生命中的顺其自然吧。 *********** 十月底，篮球比赛的结束有段时间了，高二年纪的学生们将要面临本学期的期中考试。 六班班主任发话了，将会根据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适当的调整座位。 自竞赛之后，林木将大部分时间放在了对顾知渔的补习上。九点晚自习结束之后，回来会有一个小时左右的学习，周末大部分时间也在补习中度过，这样的学习安排之前不是没有过，可是现在，顾知渔在获得学习成就感之外感觉到了更多的吃力。 在学校，每节课还是会有很多听不懂的，这种听不懂让顾知渔心里更加难受，发现自己不会的真的很多，因此，面对林木的教导的时候，也会变得更加认真。 又是晚上十点，小公寓的客厅，窗帘已紧紧地拉上，隔绝了室外的黑暗，空气中飘散着为了防止困意而冲泡的咖啡的香气。 尽管林木拒绝顾知渔晚上喝咖啡的请求，可是对于她来说，咖啡好像没什么作用。 两个孩子正坐在细绒地毯上，趴在茶几上学习，茶几上摆满了今天所学的课本以及知识点总结。 林木轻声细语地向顾知渔解释着生物概念，一边用记号笔在书上标记出特别容易弄混淆的点。 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课堂上所学的化学，生物，还有数学复习一遍。文科的知识，顾知渔在课堂上自己争取消化吸收，尽管没有很到位，但顾知渔的补习重点是放在理科类的，这点一开始她就非常明确，原因就不难想明白了，她坚信林木会选择理科。 听着听着，顾知渔就不争气地出神了，想着今天老师说的关于中考试之后调整座位的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顾知渔非常开心，尽管挑换座位的主动权不会被这样一个学沫所拥有，可这也是一个机会，也许误打误撞了呢。 面前的人呆滞无神的眼睛盯着一处一动也不动，林木拿着手中的笔就往她的头上敲，他似乎格外喜欢敲她的头。 “唔”顾知渔吃痛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其实一点也不痛，只是因为走神了所以吓了一跳的习惯性反应。 “困了？”林木看了一下墙上悬挂的海蓝色的钟表，说，“这才半个小时，刚才复习的生物听懂了吗？” 此时林木正直勾勾地看着她，顾知渔觉得有点惭愧，刚才大部分都没有听清，只隐约听见几个词，溶菌酶，抗体，淋巴因子什么的。心里有不安，但也知道林木不会凶她的，他跟课堂上的老师是不一样的，不会朝她扔粉笔头。 在初中的时候，顾知渔有一次课堂上走神睡着了，用手抵着下巴。但不幸的是，那节历史课是最严格的教导主任教的，毫不意外的被他用粉笔头砸了一下，然后命令自己站起来听课。 要知道之前顾知渔虽然没有好好听课，可也不会犯一些原则性错误，这种课堂上睡着的事情也是少之又少的。 林木当然不会凶她，只是慢慢地合起书，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我知道对你来说学习时间有点久了，内容也有点难度，所以需要一点一点来，如果你累的话，跟我说，我们休息一下” 这番话说的顾知渔更加无地自容了，摆着双手，摇着头，急切地说“不累不累” 然后又结结巴巴地道，“其实我刚才，走神，是因为换座位的事情。” 现在他们班级的座位，还是上学期最后一次调整的座位。林木坐在第三排，西边。顾知渔坐在正中间，但是倒数第二排。 林木把生物书收起来，拿过一旁放着的数学书，又在书堆里找她的数学习题册，问“座位怎么了？你想换座位？” “可是很久都没有调整座位了，也是值得期待的吧！”她咧着嘴笑起来，欣喜地眨着眼睛。 找到了数学题册，林木翻开，前边是整整齐齐的对错率，毫不意外，是顾知渔“誊”上来的。中间就开始惨不忍睹的错，这是自学的时候的情况。直到最近几页，开始出现大片的对勾，以及旁边附上的各种红色笔记和页数标记。 林木用笔标出来了几道题目，然后推到顾知渔的面前，“把这几道基础题目先做一下” “哦”顾知渔很怕数学，却也不能不硬着头皮，一道道地写，还好前几道都是比较基础的。 第41页 林木在一旁拿起顾知渔白天做的物理习题，检查起来。 “不准翻书”他没有抬头，只是用左手压住了顾知渔即将触碰到的数学必修书。说完看了一眼做贼心虚的女生，指着习题册，“把你能想到的知识点都写在那些题目旁边” 太煎熬了，前面的计算题还好，后边就有些吃力了，有些题目看起来都跟认识一样，也许只差一个公式进去，可就是不知道那个公式是什么。 没一会儿，顾知渔的眉头越皱越深，又习惯性地咬铅笔头了，灯光把她脸上的纠结照得一览无余。 林木瞥了一眼，题目旁边也写了很多东西，这才把数学书给她“翻开看看吧” 此时的顾知渔求知若渴，拿过书就非常急切地打开，皱着的眉头也逐渐松缓下来，松了一口气，把公式写在题目的旁边，包括从刚才的题目中思考出来的一些概念上自己没有注意的点也都标记在课本上了。 虽然还有几道题没有做出来，不过顾知渔已经感觉收获很大了，就等着林木给她讲解一些题目，并且想要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到底正不正确。 之前的几天，林木也是用这种方法来给她补习的，虽然很熬人，但这种方法的确很奏效，让她自己形成印象，自己思考，把内心模糊的那个公式加深了印象，并且主动地吸收了概念的关键点。 做完数学已经快十一点了，顾知渔收拾桌面上的书，林木在一边活动自己的颈椎。 “我来给你按按吧”她眼疾手快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林木的肩头。 也不管林木如何反应，直接开始按摩了起来。 顾知渔从小就喜欢给奶奶按摩，在林家的时候还给周姨按摩过，都夸她按摩的力度刚刚好，非常巧呢。 这边，林木本要拒绝，但也沦陷在了顾知渔的按摩中，单调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疲惫，“期中考试不会很难，你放宽心”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你是想坐哪里吗？座位” 其实关于座位，不过就是在那四四方方的教室里有个位置而已，可是，顾知渔偏爱的也就只有一个位置，就是林木的周围。 她现在坐的离林木有点远，没什么机会在学校里交流，她希望能跟林木经常□□流还有说话，这样也有利于学习嘛！当然，她也不能这样直接的说出来。 顾知渔只得心有不甘的噘起了嘴，口是心非道“就是想换一下位置，看看能和谁坐同桌呗” 说着，感觉一只手盖住了自己的右手，顾知渔也停止了动作。 林木拍着肩头上她的手，转过身笑着说“好了，可以了” 她望着林木扭过来的笑脸，灯光下，光滑细腻的皮肤显得更加白皙了，那双弯弯的眼睛也注视着她，只是神情有些疲惫，却不影响此时的他的那份温柔，她心里更加坚信，自己是喜欢他的。 周末的两天时间里，顾知渔在林木的专项复习计划下，做了很多套题目，收获满满。 周一，期中考试如期举行，为期两天。 “小涵，数学有几道题明明复习到了，可是我就是写不完整” 考试完成之后，顾知渔破天荒地感慨了起来，向身边的周小涵吐槽道。 周小涵则是瞪大了眼睛盯着对面的人，其实，周小涵并不是很理解她的这种感觉，但也知道这段时间她跟着林木学习很拼命的，这感觉似曾相识。 反应过来的周小涵淡定地拍着她的一双小手，摇着头安慰道，“没事儿，这就是你，顺其自然” 顾知渔则不理会她的奚落，得意洋洋地说“你就看着，我都能预感到这次会有进步的”虽然并不会进步很大，不过这一句，顾知渔没有说出来。 太阳缓缓落山，留下一夕残阳，极亮极暗。 她们俩走向电影院，最近正在上映一部日本鬼片，这是顾知渔提议要看的。因为下午考完试之后，学校就给他们一个晚上的放假时间，明天早上也可以不用上早读。 顾知渔就和林木商量晚上可不可以休息不复习了，林木自然也答应了，不过就是没有和她们一起来看电影，当然，陈修也没有过来，因为此时正和林木在家里打游戏呢。 醉酒 兄弟俩人在公寓的地毯上坐着，背靠着沙发，茶几被挪到了一旁，疯狂的玩着游戏。 一旁放着一罐罐的啤酒，不过都是陈修喝的，林木只是拿着自己的马克杯喝着茶水。 陈修凑近去看林木端着的杯子，眯着眼睛问“你喝的什么？” 林木只好说“花茶吧，阿渔买的”看着那人盯着自己的目光，他又开口问“你要不要尝尝？酸酸的” “咦……”陈修往后退了一下，略带嫌弃地避开了水杯“不用，你自己喝吧” 第42页 陈修郁闷地放下游戏柄，气愤地说“这魂斗罗怎么感觉跟小时候玩的不一样了？” 小时候，手游还没有普及的时候，他们几个最喜欢的游戏就是魂斗罗啊，超级玛丽啊，坦克大战这些，不过那时候用的是光盘和dvd机。只是因为陈修的不务正业，最终被陈家父母生气的时候，全部给毁了。游戏柄也被摔毁了。 他们正在玩的是陈修带过来的游戏卡，在网上买的，上面有1000多个游戏，但是他们俩钟爱的还是只有那一款魂斗罗，结果现在魂斗罗都被他嫌弃了。 林木瞥了他一眼，淡定开口道“我看不是没意思，是没人跟你抢了吧” 说得陈修一阵心虚。 那时候，因为只有两个游戏柄，但却有四个人，邓千星是乖乖女只是在一旁，只有顾知渔会上去跟陈修抢游戏柄。 俩人抢的不可开交，解决办法往往是林木把座位让出来。 不过即便是这样，那俩人也会因为游戏而吵闹，陈修是因为想在邓千星面前表现的很厉害，顾知渔就单纯的想玩儿而已。 现在没有人抢了，魂斗罗都不是魂斗罗了。 才发现，原来怀念的不是小时候的游戏，而是因为这游戏有了那些陪伴着你的时光以及时光里的那些人。 玩着玩着，林木想起了那天晚上顾知渔提起的关于邓千星的事，发现自己很久没有关心这个好朋友了。 放下自己的水杯，林木问陈修：“你最近还好吧？” 陈修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林木，突然有点适应不了，看着他嬉皮笑脸地说“你看我这样子，会差吗？当然很好啊” 林木吞吞吐吐地问“……我是问你的感情” 说完这句话，差点让陈修把手里的游戏柄吓掉，磕磕绊绊地说，“你，什么意思啊？你怎么会这样问啊？” 想起自己小学时告白邓千星时，被这人撞见，陈修这脸上就一阵一阵红的，任其再厚脸皮也无法被人多次揭穿伤疤，不过能得到这块木头这样第一次询问感情生活，终于不再奚落自己，也算是进步了吧。 陈修喝了一口酒，往后靠在沙发上，身体舒展开来，只是忧郁的神色泄露了他此时的内心，“说难过肯定是有的，毕竟喜欢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没有个结果。”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我也就慢慢放下了”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放下啤酒的时候，就看见林木拿起自己旁边的一罐啤酒打开，然后，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 林木基本上没有碰过酒精饮料，出门在外喝的也是白开水，果汁什么一类的。 这一次为了好朋友，也主动喝了啤酒。 陈修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声：“林木……” 喝完，只见陈修咧着嘴笑着看着他。 他自己也看了一眼手里的啤酒罐，笑了。 好兄弟是不用说再多的，有时候一杯酒就能解决掉很多烦心事。 那边，看完电影的俩人正在往回赶，周小涵和家里说了一声，就要住在顾知渔这边，到家里的时候已经九点钟了。 刚一推开门，就闻到了极其浓重的酒味，只见沙发处躺着两个明显喝得烂醉的俩人。 “这是，怎么了？”周小涵也不是很理解这俩人为啥喝成这样，踢着滚到隔断处的啤酒罐子。 顾知渔也不知道为啥，林木斜斜地靠在沙发上，一只手里还抱着空酒瓶子，微醺的脸庞，迷离的双眼，迷迷糊糊的转身看向突然闯入的俩人。 而另外一个则是动也不动了，直接靠在沙发上睡死过去了似的。 一室狼藉。 看到这画面，顾知渔就脑仁疼，林木什么时候喝过酒，但现在很明显喝了酒，而且醉了很严重。 “先把木头搬进屋里去吧。”放下自己的小包，顾知渔就要上手把林木扶起来。 其实林木没有醉的很严重，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脚步虚浮，像飘地一样，斜靠在扶着他的顾知渔身上。 可怜的顾知渔，林木那么高一人，现在身体的重量基本上都在自己的身上，硬撑着和小涵把他扶进了屋子，慢慢的放在了床上。 把他的外套脱掉，还好穿的是运动裤，就这样吧，袜子脱掉就行。 走到客厅，发现周小涵已经把陈修扶到沙发上了，还好沙发够大。 那人睡得跟死猪一样，一只手垂在了地上，沉稳的呼吸，嘴里无意识地小声嘀咕着。 趁着小涵把阳台窗户打开的时间，顾知渔转身去林木的柜子里取了一床被子，盖在了陈修身上。 然后去厨房给他们冲了蜂蜜水，至少喝了不会那么头疼。 轻声细语地哄着林木把蜂蜜水喝下去了，到了陈修这边，就见周小涵捏着那人的两腮，陈修的嘴巴也顺势地张开了，她拿起水杯就往里面灌。 第43页 …… “咳咳咳”被水给呛住了，陈修翻起身就要吐，顾知渔眼疾手快的把垃圾桶放在他脸下。 吐了一会儿，那味道，的确更重了！ “他会不会还要吐啊？”拿着毛巾正在擦拭陈修的脸，周小涵突然想到这人有可能会再吐。 “应该不会了吧，吐了一次了都！”看了一眼垃圾桶“额，还挺多的！” 周小涵重重地叹了口气，“再去拿个筒吧，万一又要吐了。” 两人看着面前那个被吐了的垃圾桶，谁都不想动了。 “小涵，还好你跟我一起回来了” 周小涵眨巴眨巴眼睛，苦笑了一下。 然后两人把客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稍微休息了一下，两人无言的看着彼此。 窗外的凉风吹进来，让这两个沉浸在酒味中的人也清醒了点，这真是个糟心的夜晚。 “小涵，你先洗洗进屋吧”说着要站起来，把窗户什么的都给关住了，据说醉酒的人不能吹凉风，“我去给林木洗洗” 然后就要去卫生间给他拿一些洗漱用品，林木这么爱干净，若是明天起来，发现自己糟透到这个样子，肯定是要不舒服的。 周小涵慢悠悠的抬起头，“行，你去吧”然后看了一眼身后睡着都不老实的人，伸出自己的腿，朝这人屁股上蹬了一脚，得意的走进了洗手间。 …… 林木的屋子里，开着小夜灯，这小屋子里也有了一丝的酒气了，顾知渔稍微把窗户开了个小缝。 把林木虚扶起来，艰难的把身后的靠背扶起来，让他靠着，哄着他，就像小时候奶奶哄着自己喝药一样地有耐心，“木头，来，张开嘴” 林木听到有人喊自己，就虚虚地张开了嘴。 然后顾知渔把漱口水往他嘴里送了一下，“哎，别咽”很显然，来不及了，额！ 顾知渔只能自己喝一口漱口水，然后动了一下嘴，吐到盆子里，让林木看着。 其实，顾知渔不必这样做，只是醉酒罢了，又不是不会。 而且被刚才的冰凉漱口水刺激到了，林木便清醒了许多，接下来的洗漱就很简单了。 洗漱完之后，顾知渔把窗户又给关上，把窗帘也拉住了，还在想他会不会吐啊？要不要自己在这里陪着他啊？ 可是小涵今天在啊，还是不行，万一吐了，他还是醉着，弄不好了怎么办？ 还是在这里陪着他吧。 轻轻的转身出去，想要去告诉小涵一声。客厅里的灯已经关了，只有一丝月光从没有拉紧的窗帘中透进来，虚照着沙发上的人，睡得很安稳。 扭动自己卧室的门，咦，打不开？这才十一点，就睡了吗？不可能啊，再一想就明白了，这丫头！ 然后就见自己手机上一条讯息：好好照顾林木，他可能会吐的，加油！！我睡啦，困死了zzzzzz …… 你好歹让我拿床被子什么的啊，我换洗衣服都没有？？？ 看一眼沙发上盖着那床被子的人，揪着自己的衣服闻到了满满的酒气的味道！ 我也不洗漱了？ …… 小涵这丫头就是不让自己进去拿衣服，可是又怕把客厅里的人吵醒了，只能去柜子里拿起林木的一身睡衣。 淋浴的热水打在身上，很舒服，倦意反而更加浓厚了。 那身蓝色的睡衣，此时放在衣架上，被洗手间的雾气熏得热气腾腾的。 想到接下来要睡在一起，顾知渔就心跳加快，不知为啥，感觉有点趁人之危。除此之外，还有点交友不慎的意味在其中。 心里却在鄙视自己，别装了，这不就是你期盼的吗！！ 直到盖上被子的一角，顾知渔也不敢相信。 轻吻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酒气的味道更加醉人，顾知渔头脑发热地慢慢凑近了熟睡着的人，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在林木的嘴角。 即使洗漱过了，顾知渔还是感觉到了一丝酒味，萦绕在鼻息间。 上一次慌忙之中，林木的吻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多余的感受。这一次，很轻柔，很润，再慢慢地压下去，鼻翼轻碰触到对方，感受着他饱满的唇瓣，顾知渔心跳更加快了。 匆匆的起身，反手关上小夜灯，完全看不清了已经。她睡得离林木很远，可是一米五的床，再远，也远不了哪里。 羞得把被子盖到脸上，她闻到了阳光的味道夹杂着一丝酒气，还有属于林木的味道，洗衣液的青柠味。 四周黑黑的，哪怕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还是看不清对方脸庞，耳边只能听得到他淡淡的呼吸声。 半个月前，在这张床上，林木亲吻了自己。现在，自己亲吻了他。 有多久没有在一起睡一张床上了，上一次，还是周姨还在的时候，那好像是自己第一次来大姨妈的时候，顾知渔开始胡思乱想，意识慢慢地浅薄。 第44页 ******** 14岁，那年的顾知渔，第一次来了大姨妈。 在长大的前一夜，顾知渔偷偷跑到林木的房间抄作业。但是在她看来，这都怪林木，因为他不给自己顾知渔抄作业，而自己又没个耐心，听不进讲，大手一挥，不写了。 结果，她和周小涵俩人大眼对小眼，谁都不会做。 于是俩人商量着偷偷把林木的作业偷出来抄，结果被陈修听到了，还被鄙视了。 …… “行，大渔，交给你了，组织相信你”刚还信誓旦旦鄙视俩人的陈修，现在到成了组织头头了，拍着顾知渔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顾知渔撇了一下嘴，叹了口气，“好吧” 于是就有了晚上这一出。 “嘶，肚子疼死了，都怨小涵，那俩请我吃了那么多冰激凌，现在闹肚子，疼死我了。” 正在悄悄潜入林木的屋子中，顾知渔突然就感觉到肚子诡异的疼，她只能想到是白天那俩人请吃的四个冰激凌！ 月光下，一个灵活的小身影潜入进了林木的屋子里，床前。 “还是这么死板的睡觉”她小声的嘀咕着。 面前的林木，正面朝上，两手交握放在肚子上，不得不说林木的睡觉姿势非常有规律，以至于有时候顾知渔看到了，习惯性地把手指放在他的鼻翼下边。 这一次还是这样放了一下，想着笑了自己一下。 明明之前俩人一起睡也没有什么关系，后来奶奶莫名其妙的就不允许自己多来木头的房间了，我又不会真的打扰到学习，这不小气嘛！ 蹑手蹑脚地转身走到书桌前，终于找到那几本作业。 慢慢地抽出来，期间不断地向旁边看过去，生怕那人突然醒了。 月光下，他的脸庞一般白，一半暗，亮的那边如白玉一般。 是比陈修那个家伙好看些哈，正想着肚子又痛了起来，这一次痛得她差点没站稳，扶着身旁的凳子顺势蹲了下来，倒吸着气“嘶，肚子好痛啊。” 除了肚子痛，顾知渔还感觉到了一点冷，可是这才十月份，不应该啊！ 头懵懵的，又冷又热，肚子疼，真是不该贪恋冰激凌的。 要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凳子，一个没站稳，脚步踩空了，趴到了林木的床上，头磕在了床边。 “靠”顾知渔在心里骂自己，可实在太难受了，她已经来不及思考了，只想起身赶紧走。 可是这一动静实在是大，把林木惊醒了。 林木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声音带着一丝朦胧的嘶哑声，低沉的开口问“阿渔？” 顾知渔维持不住这半起身的状态，索性直接坐在他床上，向他憋出一丝笑，发现很难，头上不断的有虚汗。 林木还是疑惑地看向她“你怎么在这里”说着又嘟囔了一句，“我在做梦？” 顾知渔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盯着林木说不出话，连谎话也说不出来了，只一个劲儿磕巴“我我我……我肚子疼”说着用手按在肚子上。 许是林木觉得自己还在梦中，也顺着把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这一下，顾知渔只感觉到一股热气，感受着一块温暖的体热，很舒服。 “你怎么穿这么薄，快进来”说着把自己被子一角掀开。 他大概是把他们还当成小孩子了，以为是还能够睡在一起的时候。 就这样，脑子糊涂的顾知渔糊里糊涂地跟随着那片温暖，钻进了林木的被窝。 明显已经忘了今天的终极作战，作业没有偷出来。 呼，好暖和啊，木头还是这么暖和！ 顾知渔得寸进尺地抱着林木，两个人就这样睡下了。 就像是回到了两个人的小时候，那时候，两个人玩累了，就是胡乱的睡在毛绒地毯上，就真的有这么暖和。 静默的夜晚，小屋子里，此起彼伏的两道呼吸声，两个小家伙安稳地熟睡着。 第二天，天刚刚亮，顾奶奶起来收拾完后，准备去喊自己孙女，结果，房间空荡荡的，人没在。 顾奶奶平静下来，稍微想一下，就来到了林木的房间。 敲了几声门，没有应响，奶奶就推开门，“阿木，我进来了” 果不其然，自己的孙女真的在这里，正要起身。 穿着粉嫩黄色的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皱着眉头，脸蛋有点红彤彤的，嘴唇却惨白得很，迷瞪的看着门口吵醒她睡觉的人。 紧接着，林木也坐起来了，同样，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闯入的顾奶奶，又看看身边的女孩。 然后，顾知渔抓了几把头发，就直接下床了，很淡然。可是肚子还是有点痛，轻微的。 然后，悲剧了！ “阿渔，你”林木指着顾知渔的背后，瞪大眼睛看着她的睡衣，然后又掀开被子，看到了她躺着的地方，果然，还是有红色的印记。 第45页 顾知渔紧紧皱着眉头，脑子一头雾水，捂着肚子，稍微弓着点腰。 顾奶奶看着，也差不多明白了，走到孙女旁边，把她转过来，看到了屁股后面的点点血迹，顾奶奶这脸上一阵一阵红的。 “哎呀，小祖宗啊，你怎么又跑到阿木的房间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心里想着都这样了，还不老实，就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不是，我就是想来拿木头的作业……”还好及时捂住了嘴巴，偷偷地瞥一眼林木。 发现木头的一个大红脸！ 纵使刚才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林木，现在也反应过来了，这是每个女孩都要经历的，生物书上学过的，很明显，顾知渔就属于没有好好听课的。 “怎么了”就顾知渔还一头雾水看着，这俩打哑谜的人，拽着衣服艰难地看向自己的身后，好奇的问着，“这是，这红色的……是血？” 听到声音的林家夫妇也赶过来了，周姨一把抱住迷瞪的顾知渔，安慰道，“哎呀，我们阿渔这是长大了” 林父听到这话，也明白了原委，就无言地下楼去了，留下这三位女士探讨，可惜忽略了一位还在极度脸红中的小男士！ 还被自己妈妈训着“真是的，这林木也真是不体贴，抄就抄了，来，阿姨带你换衣服”说着就要拖着顾知渔出门。 “哦”下意识地跟着周姨出去了，顾知渔有点猜到自己是怎么一回儿事了。她想起来在学校女厕的垃圾桶里经常能看到一些很神秘的红色。 在林木父母和奶奶的注目下，一个女孩长大成人了。 在林木这样一个男生的床上，完成了蜕变。 早上发生的事，就注定这是一顿不平凡的早餐。 餐桌上，林父草草地吃了几口，避开了这个战场，是需要给女士们留下空间的时候。 临走前，还瞅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眼神示意了下。 虽然表面装得很淡定，但心里也是急着想赶紧喝完粥，毕竟小姑娘竟然是在自己屋子里发生了这样的红色事件，说不尴尬是假的。 “你慢点”难得被林妈妈训了一下，林木心虚的放下粥碗，慢慢的用勺子喝。 林妈妈招呼从楼上下来的顾知渔，把一杯刚才冲泡的红糖水递给她“阿渔，来，把这个喝了” 顾知渔捏紧了手，慢悠悠地坐下来。 刚才周姨给自己普及了很多，然后又问了最近吃的什么，又给自己说了好多需要注意的问题，若是严重的话，还要带自己看医生。 因为这个事而变得很敏感的顾知渔，连忙摇头加摆手说不用不用，羞死个人了，才不要被别人知道。 顾知渔的脸更加红了。 端着那杯温热的红糖水，贴在自己的脸上，很舒服，慢慢地抬起头，看对面的人。 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什么的。 但其实，林木还是有些稍微的不淡定，架不住这探究的目光，只能抬头对着她勉强地笑了一下。 …… 到把顾知渔给羞得低下了头。 很神奇，因为这一件事，厚脸皮的顾知渔再三的红透了脸。 “阿渔，小涵她们来了”周姨在楼下向上喊道。 又对着旁边的周小涵和陈修说“你们上去吧，她刚休息下，应该没有睡着。” 当俩人往上走的时候，周姨突然拉住周小涵，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声，不知说了什么，小涵噗嗤地笑了出来。 此时，顾知渔正在床上小躺着呢，玩着游戏，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事已经被小姐妹知道了。 至于作业呢？ “别写了，啊，阿渔，这点作业林木代劳了，他给你写”周姨真的是很疼爱顾知渔了，连这个方法都想得出来。 顾知渔推辞了半天，才说服阿姨等自己好点了再写。 所以顾知渔就开始躺在床上玩游戏和睡觉了，肚子上放着一个大热水袋，是顾奶奶刚才给灌的，有助于缓解疼痛。 顾奶奶还在自己耳边唠叨了许久“阿渔终于长大了”和什么“阿渔是个大孩子了以后要注意”之类的东西。 还耳提面命的强调了几遍自己昨晚犯下的错误，说了一些男生女生之间的区别，以及以后和男生相处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陈修去了林木的房间，周小涵就直接推开门进到顾知渔房间，顺势把鞋子一丢，盘腿坐在床上，正对着她“好好交代，组织上怎么信任你的？” 一连贯逼问了几个问题“说，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拿到作业？”说着眉头一挑，顾知渔就觉得大事不好了，果然听见她激动地问，“关键是怎么爬到林木的床上的？？” …… 其实刚才周姨已经把顾知渔的特殊时刻给小涵说了，只是小涵还是想要知道这其中的详细情节罢了，这才多问了几个问题。 第46页 然后周小涵就坐到顾知渔身旁，两颗小脑袋凑在一起说了个不停。 “哎呦呦，我们家阿渔这是长大了！” “嘘嘘嘘” “可以，你的成人礼这算是和未来那啥，那啥一起见证了，羡慕你，”说着不断摇着她的头，眼里写满了羡慕。 “可是作业怎么办？” 周小涵盯着她看，顾知渔一看就知道这人又是在想什么坏主意，便捂着自己的肚子，哎呦了一下，装模作样地问“你忍心吗？我这么疼” “阿渔，你现在去可就是美人计加苦肉计啊！就不信林木不答应” …… 果然，在林木的房间，他看到顾知渔这张绯红的脸，竟然再一次破例给她抄了作业，关键是旁边还有个男生，陈修也在，顾知渔愈发觉得自己交友不慎啊！ 以至于那两位小伙伴心里更加坚信林木对顾知渔的喜欢了。 舞蹈 “大渔，大渔！”周小涵轻声叫了好几声，面前的人都没有回应，故作生气地喊道“顾知渔！” 这一声才让顾知渔从发愣中惊醒，连忙应了好几声，还心虚的给她顺顺气。 俩人坐在学校小卖部的门口，门口有几张桌子，还有一些椅子，这些地方可是体育课休闲的最佳区域。 周小涵抿了一下嘴角，正色道“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听到了没？” “我知道，就是你这次考试成绩太差，阿姨看不过去了，让你跟我好好学学！”一口气就把这很明显的事实说了出来。 虽然这一次考试顾知渔成绩进步不是特别大，但对她来说是有进步的，这是有目共睹的。至少从班里的倒数徘徊中脱离了出来，这可是个突破性的进步。 几家欢喜几家愁，相对于顾知渔的成绩，周小涵就被自家母亲唠叨了好久。 “……我还以为你只顾得发愣呢？” “没有”顾知渔翻搅着面前的冰激凌，心不在焉地开口，情绪稍微有点低落。 此时接近黄昏时刻，在夕阳的余晖中，一个接一个正在绽放的烟花都显得苍白。 周小涵感叹于此时看到的风景，正对着那夕阳，微笑着对面前的人说“大渔，你往后看” 身后的美景映入眼中，那一轮夕阳宛如一团即将熄灭的火，颜色鲜艳，连烟花都失了色。 “大渔，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吧” “啊？” “放心，真的和你一起！”周小涵想到自己那天的所为，有点心虚，赶紧保证。 “对了，话说，那天，你们就没有发生什么？” 顾知渔抬起眼眸看了对面的人，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 舔了一下嘴角的冰激凌，顾知渔开口说“那天早上起来，他看到我在他旁边，他什么也没有说，就很自热的起来了，也很自然的上课去了！”说着还有点不满意，特地强调了一遍“真的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那……” 还没有说话，就又被顾知渔打断，“不，他说了谢谢！！”她越说越激动，“这么多年了，他就没有跟我说过几声谢谢，他竟然对我说了谢谢！！” 语气中透露着不可思议。 周小涵猜测到：“他是不是不好意思啊？” “不知道，但凡他对我有那么一点的不一样或心动，都该有一点尴尬吧，但是他就是没有，那感觉就像，就像是……” “就像是什么？” “就像是……我是他兄弟一样，和他没什么区别” …… 吃完最后一口冰激凌，顾知渔平静下来之后，拿着冰激凌盒子审视了好久，这是最新上市的新口味，牛油果味道的，有气无力地说“看来我这注定是一场单恋了”，然后转身把盒子扔进了垃圾桶。 理所当然的，周小涵晚上没有回家，又和顾知渔一起住在了小公寓里。 顾知渔也懒得和林木再通报请求什么了，回去之后，两个小姐妹直接洗漱钻进被窝。 留下一头雾水的林木站在客厅，不是很能理解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而且说好的补习，已经有几天没有进行了。但看到这情形，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就也放任她去了。 小姐妹两个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都穿着顾知渔的睡衣，可是谁都没有娱乐的心情。 “我妈说你进步那么明显，让我跟你学学，怎么，让林木也给我补习补习？”说着还贱不兮兮地挑了一下眉头。 顾知渔这次进步了十多名，可把顾奶奶高兴坏了，笑得合不拢嘴，毕竟真实成绩摆在那，老太太想不承认都难。 顾知渔这才笑了一下，“好啊，你跟我一起住” “没意思”周小涵撇了一下嘴，“偏你这次就进步了” “得了，你又不是没有被骂过” 第47页 想了一下，顾知渔又说，“小涵，下学期就要文理分科了，你有想过选什么吗？” “没有，我就没有什么特别擅长的学科！” “你英语不是很好吗？”说着，顾知渔想起了一些事情，起床去打开在墙边的柜子，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本相册集。 坐到床上，周小涵也跟着坐了起来。 翻开每一页的相册，都是她们年少的回忆，还能看到邓千星的身影。 “噗……这，这是林木吗？是小学吗？”如果不是看到照片下边写得名字和日期，周小涵根本猜不出来，所以才会不敢相信的问了出来。 照片中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俨然就是那个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林木啊？挂在他身上的脚还打着石膏的女孩不就是顾知渔吗，一脸笑意，可能是正在换牙期间，大门牙还残缺了。 顾知渔每次看到这张照片就想笑，想起那个被强迫穿上裙子的人以及当年的那些事情。 这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学校为庆祝建校周年庆而举行的庆祝活动，每个班级出一定的女生数量上台表演节目，顾知渔就被选择在其中，而且是个舞蹈节目。 那时候，每天都安排有排练。先是在小教室进行初步的教学，后来是在大礼堂里面排练。无论在哪里，林木都会陪着顾知渔，因为不想陪也没有办法，只有那个时候家里人才会来接她们两个。 家里人统一口径，纷纷支持顾知渔的表演“事业”，周姨是最支持的，还幻想过顾知渔有朝一日成为一名舞蹈家，给她添了好多新衣服。实在是想多了阿姨，“干女儿”没有机会，亲儿子反倒是惊艳了众人。 因此作为每天要一同回家的林木，毫无意外的就成了那个陪“太子”读书的人了，只能陪着顾知渔在学校里待着了。顾知渔和女生们排练，林木就在一边，有时候看书，有时候看着她们排练。 只是，顾知渔这个有点笨的人，在舞蹈方面也是一窍不通，一个动作老是出错。 这一天，大家都走了，只剩下顾知渔一个人了，尽管老是很耐心的教导了，顾知渔还是因为自己的不开窍和拖累大家恼火，一个人蹲在地上闷闷不乐，白色的裙子落在了地上。 林木这才慢悠悠地走上前，打开收音机，悠长的音乐回荡在教室中。 委屈巴巴地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几行眼泪顺着落了下来。 林木也蹲下来，略带嫌弃拿起自己的手绢擦了一下她的眼泪，小姑娘只知道哭鼻子，林木一下一下地擦着，连带着把小女孩的鼻涕也擦到了。 待她不哭了，林木才起身把手绢放到一边。 顾知渔也站了起来，只见林木略带别扭的小表情，眼神里写满了拒绝，可是身体却很诚实，语气恶狠狠地“看着啊，我给你做一遍”，实在是太可爱了。 顾知渔看着林木比自己还矫健的身姿，露出了羡慕的表情，“木头，你太厉害了吧！你怎么都会啊？” “……我每天看你们在这里跳，还要给你提意见，想不会都难” 这可把顾知渔说得无地自容了，可这一遍也没有什么作用，厚着脸皮小心翼翼地问，“你能不能再来一遍啊” “……来吧，我陪你跳” 等到周姨来接这两小只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小孩子在教室里灵动的身姿，还差点把林木认成了女孩。 就这样，顾知渔舞蹈进步得很快。 只是，在校庆的前一天，还是出现了问题。 在大礼堂彩排的时候，顾知渔扭伤了脚，于是，就进了医院，打了石膏。 但是，因为她的缺席，舞蹈中有些衔接地方就出现了漏洞，也就是说，很大程度上，这个舞蹈会因此而无法表演。 就在顾知渔又因为自己粗心大意而恼怒的时候，林木被推出来了，是被自己的亲妈，也就是周姨，自告奋勇“出演”这样一个女孩的角色。 当然，林木也想要拒绝，但偏偏自己也会这全套的动作。最关键的是，面前的人哭得跟个泪人一样，眼睛红肿的不像样，小嘴巴一瘪一瘪地，眼泪刷刷地止不住，声音何其之大，整个病房都被她的哭声要淹没了。 身边的老师，父母，顾奶奶，还有医生都盯着自己看，林木只能无奈地答应，哭声也截然而至，泪人顿时向前想要扑倒林木怀中，以示感谢，奈何身体不允许，脚丫子反而更加痛了。 就是这样，在表演的那一天，林木代替了顾知渔的角色，参加了当年的校庆，以至于这件事情成为了林木的黑历史。 而那一幕，穿着白色裙子的林木，就被定格在了当年，脸上写满了拒绝镜头的不满，还有挂在他身上无法被推拒开的女孩，一脸兴奋的对着镜头。 第48页 “这是当年唯一一张被留下来的照片”顾知渔抚摸着照片中的人，一脸欣慰的讲述着“他是拒绝合影的，可我还是死皮赖脸地跑过去，还好周姨配合得好，抓拍住了” 周小涵说“她是看你脚伤才乜办法跑的吧” “对啊，当时有很多想要和他合影的，你看，多漂亮啊，你要不说这一头假发，真的是个小姑娘啊” “哈哈哈，也不知道林木遇见你是幸运还是不幸” 瞪了一眼身边幸灾乐祸的人，顾知渔这才想起来要做正经事，清了一下嗓子，继续往后翻。 英语 这本相册集记录了顾知渔和她的朋友们小学以及初中时期的照片，有各种各样的活动照，春游照啊，比赛照等，一张张照片都让她俩似乎回到了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 每一张照片都能够说得出当时发生的事件。 “哎，找到了”顾知渔把自己心里要找的那张照片推到周小涵面前，指着照片说，“你看这个”。 照片上是几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站在领奖台上，每个人的脖子上都带着一个奖牌，手里捧着鲜花，脸上笑靥如花，其中一个就是身边的周小涵。 “小涵，你看，你那个时候在王老师的带领下，英语演讲比赛可是获得了当年市里的第一名啊！” 王老师是她们小学六年级的英语老师。 说起这个事，周小涵终于严肃了起来。当年正是因为王老师，发现了周小涵对英语的学习能力比较强，一步步的耐心培养，悉心教导，让一个学渣有了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学科，也因为如此，周小涵特别喜欢王老师。 只是后来升到初中之后，再也没有一个能让周小涵喜欢的英语老师，以及没有一个能够发现她闪光点的老师，她的英语也渐渐被搁置了，即使不是很差，却也没有很好。 “小涵，你这次是为了你自己啊，你要重拾你的英语，我觉得你平时的英语也很好，只要你努力学，一定可以很好的。” 周小涵听到这一番鼓励的话，已经很久没有人跟自己谈起学习的话题了，这也是自己当年比较遗憾的事情，此时自己的内心有所波动，低沉地说道，“我不知道”，语气中透露着不自信。 顾知渔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迫使她抬起低垂的眉眼看向自己，轻声地说道“小涵，你看我，我都能有所进步，你也能的，试一试不好吗？我们小学可是一起努力过的。” 小学的两个人为了升学考试拼尽了老力，顾知渔因为林木要考个好学校，周小涵面对陌生的环境，只有顾知渔一个好朋友，自然也跟着她的步伐亦步亦趋。 “现在，你要为了自己，也为了我们，有个好的未来。” 周小涵终于笑了起来“你说这个，我就想起，那时候我获奖之后，你跟我开玩笑说，等你做了大老板，要让我做你的贴身翻译呢” 说起这个，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曾经的两个人一起设想过她们的未来，两个人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彼此的生命中都会有对方。 “大渔，我知道了，我会试试看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本来是个很好的画面感，只可惜被破坏了，“英语好，可是我该选什么啊？还是没有解决啊？” 周小涵问完之后，就见顾知渔故作沉默的咳了两声，勉为其难道“跟我——” “跟你选理科是不是”周小涵脱口而出，顺势起身按住这个面前的人，扑倒在床，揉乱她的头发，嘴里念念有词，“我就知道，你这个重色轻友的人！！” “哈哈哈哈……” 房间里充斥着欢声笑语，没有什么是朋友解决不了的事情，这笑声随着敞开的窗户飘散在了外边。 期中考一周之后，就是家长会了。 这次的家长会，顾奶奶好好打扮了一番，本来还想拉着沈爷爷一起来的，最后还是被顾知渔给拦住了。此时的顾知渔才知道一向不注重自己成绩的奶奶，并不像自己认为的那样，原来，她也是很高兴的看到自己进步，之前的自己实在太不懂事了。 但还是用一种糯糯的语气说“就只是进步了这一丢丢，两个人都去，有点小尴尬，太高调了。” 沈爷爷非常能理解小孙女的心情，也就打呵呵不去了。 一般这样的家长会，林木的父亲是不会过来的。之前都是林木的母亲过来，后来让助理过来，这一次，竟然自己过来了，可见也是想要修复一下父子之间的关系的。 “知渔” 正和林木说话的顾知渔听到有人喊自己，随着声音向后看去，果然看到了站在周小涵身边的陈阿姨。 陈阿姨是个温柔女性的代表，不同于周姨的温柔中带着女孩的俏皮感，而是一种温柔宁静的感觉，难以想象这样一位单身母亲是如何将调皮的周小涵抚养长大的。 第49页 “陈阿姨”顾知渔小跑到陈阿姨身边，陈阿姨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温柔地说道“知渔这次进步不小，看来是努力了。” 这一下说得顾知渔倒是不好意思了，“阿姨，我那是有林木帮我补习”说着自己眼神瞟向身后跟来的林木。 “陈阿姨” 陈阿姨看向林木的眼神是带着一丝怜爱的，几个孩子小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周姨和陈阿姨也就经常见面，长期的交往，让这两个女人成为了好朋友，周姨的去世自然也会让陈阿姨很心痛了，看林木也就多一份疼爱了。 陈阿姨微笑了一下，“木木还是这么棒”转身对身边的小涵说，“你有这么多好朋友，怎么就不见你进步呢？”说着还点了一下自己女儿的额头，语气中还是带着一丝宠溺与无奈的。 只不过那人却没有感知到，反而惹来一撇嘴。 时间已经到下午六点了，家长们陆续赶来。每次这个时候，既是放松的时候，也是紧张的时候。 整个教学楼都是热热闹闹的，三个年级一起开家长会，是个极其壮观的场面。学校跟个小型社交场合一般，大人们各种寒暄，有的学生没有回家就会在一些活动社团待着，也有的会在寝室待着，也有的就自然回家了，还有一些趁着这机会好好地出去玩了。 家长会就要开始的前十分钟，教室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家长们基本上都齐了，各种聊天与交流心得的时候，分享自己孩子的学习经历。就是在这样一个嘈杂的环境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走进了教室，个子还是很高的，面容俊朗，看着像是班里的一个人。 天色已经逐渐转黑了，窗外的走廊上，林木，顾知渔，周小涵，陈修四个人坐在走廊的下边，正对着花花草草，把教室里的嘈杂隔绝了。 周小涵正看到那个男士走进了教室，似曾相识的身影，她仔细想了一下，好像前几天见过这个身影，在自家楼下，和自己的母亲站在一起。 他们是老同学吗？还是住在一栋楼的？ 家长会已经开始了，不复刚才的吵闹声，顿时安静了下来，依稀听得到班主任的发言声，以及间断的谈笑声。 四个人坐在走廊下的台阶处，抬头看着天空，月亮正当空，散落着无数的小星星，有几颗特别的明朗。 “明天是个好天气啊”顾知渔感叹了一下，摆着自己的小细腿。 “星星多明亮，好久没有这么安静了”周小涵已经把刚才的疑惑抛在一边，把头轻轻靠在身边的顾知渔的肩膀上。 顾知渔想到今天过来的林叔叔，特地又看了一眼林木，他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想了一下，她轻声哼出了一道熟悉的旋律： let me go i don。''t wanna be your hero i don。''t wanna be a big man just wanna fight like everyone else …… 这是林木最喜欢的歌——《hero》 。 家长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结束的时候已经八点了。家长们逐渐地离场，有的家长则聚在讲台上跟班主任探讨自家孩子的学习。 周小涵也趁着这功夫钻进了教室，不经意间瞥到了刚才那个熟悉身影的男士，正坐在郑凡的位子上，莫非是郑凡的父亲？还和自己母亲是老同学？ 扯了一下嘴角继续往前走，看到的果然是一脸木然的母亲，高高兴兴的来，面无表情的走，但对周小涵来说无关痛痒，似乎不影响母女关系就不是什么大事儿。 “小涵啊，你妈妈我最高兴的时候就是你小学英语演讲比赛那一次了，你什么时候能让妈妈再高兴一次啊？” 周小涵噘着嘴不想回话，但是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刚好撞见了等在教室门口的那位男士，周小涵古怪地瞅了一眼他，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母亲，又转头看向自己母亲，她也匆匆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又微笑地点了一下头，随后转过视线，拉着周小涵向前走。 而周小涵被刚才两人的眼神弄得很烦躁，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了那男人的眼神还跟随着她们的方向，吓得赶紧转过身。 校园里，顾知渔挎着顾奶奶的胳膊走在前边，林父和林木则跟在身后。 “你许阿姨还有一个月就临盆了，你到时候来医院看看”。面对这个儿子，林父总觉得是亏欠的，可是有些事情又没有办法给他说得明白，只能是压着脾气来跟这个青春期似乎在叛逆的儿子说话。 一直不想说话的林木也不得不开口，只能敷衍道“我知道” “你班主任说你上次的物理竞赛结果快出来了，以后要选择什么方向你要想清楚，需要什么就找我”停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你是我儿子，我当然希望你能好好——” 第50页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木抢断了“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林父只得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前边的祖孙二人也停下了脚步，等着后边的俩人，顾奶奶交代她，“你平常跟木木多说说话，你许阿姨要生了，我估摸着他又该想起他妈了” 看着灯光下和自己父亲对峙的林木，顾知渔有一些心疼，明明是一个需要父爱的人，却老是过不去自己这关。 作文 十一月的天，突然下起了雨，天色陡然变暗了。 大课间，顾知渔站在语文组办公室门口，踌躇不定，想着自己最近应该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吧，而且成绩还在进步中啊，应该不会有事儿的，深吸一口气，就进去了。 “知渔，过来”一进去就被班主任老冯叫住了，只见老冯两眼放光，满脸笑意。 原来这几位老师凑在一起聊天呢，但是被这么几双眼睛注视着，顾知渔心里还是冷不丁吓了一跳，若不是听到这几声笑声，她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知渔，你这次做的不错！”班主任发出了像一位老者一般的语气。 但顾知渔还是不解，面露疑色。 班主任笑了几声，接着说“上个月你参加的作文竞赛，结果出来了！” 听到作文竞赛几个字，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别看顾知渔在学习上没有什么天分，但是这语文却是她最擅长的学科了，这也是为什么她能永远躲避倒数第一名的原因。 上个月，顾知渔和另外一位高三的学生，代表附中参加了全国高中生“瓷语杯”作文竞赛。 顾知渔难掩脸上的喜悦之情，激动地话不成形，“那，那我——” 老冯招招手，一脸欣慰地频频点头，“你的作文获得了一等奖，是全国一等奖”说完笑了起来，跟看自己女儿似的。 “知渔，你这孩子，继续加油，虽说不能高考加分，但也是你的一大优势了”旁边一个女老师也在附和着说。 顾知渔久久不能从喜悦中缓过神，也没有听清这老师说的是什么，只是本能的感谢，点点自己的头。 尽管茫然不知所措，可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最近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这十几年来，顾知渔都没有觉得自己能够有这么幸运，虽然之前也参加过一些作文竞赛，可也没有取得过这么好的成绩，这对于正在努力上进的顾知渔而言，是莫大的惊喜了，她觉得自己离林木更进一步了。 “大消息啊，大消息啊” 一男生跑在高二的教学楼道里，从十一班到六班，进了六班的门。 “好消息啊！” 男生拿着讲台上不知道谁的练习册拍打着黑板，示意大家集中注意听自己讲话。 “咦……你能有什么好事啊？莫不是哪个老师又结婚了？”台下一男生也起哄道。 讲台上的男生并不理会他，待班里逐渐安静下来之后，他开始说话，声音洪亮而嘶哑： “同学们，我们学校出了一个国家级作文大赛一等奖” 这句话出来，平静的教室顿时又像是炸开的锅一般，充斥着讨论声。 “谁啊？” “真的假的？？” “你哪的消息啊？” “我在办公室听老师说的！”男生洋洋得意，似乎是他得奖了似的。 “是我们班的吗？” “还能是谁啊？我们班这语文最好，全年级也能排的上号的，不就那一个”台下终于有明白人，似乎猜到了是谁。 “就你能啊，要是我们班的，谁都知道是谁了好吧，上个月也就她去参加比赛了吧” “是顾知渔吗？” 林木坐在下边，听着教室里的讨论，在讲台上的人说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准是顾知渔作文又得奖了，不然这男生也不会这么兴奋来班里宣扬，没想到这次还是一等奖，这丫头肯定又该向自己讨奖励了。 “哎，林木，是大渔吧”周小涵对自己这个老友也是充满了信心，也知道上个月她去参加这个比赛了。 林木笑而不语。 看到林木的表情，陈修就知道准是了，“我靠，大渔这厉害了啊” 周小涵顿时自豪了起来“恩，那就肯定是大渔了，哈哈哈哈哈” “哎，顾知渔语文怎么这么好呢？”周小涵前桌的女生问出了大家也想问的问题，众所周知顾知渔是个奇葩的学沫，除了语文，平常的成绩都是惨不忍睹的。 “对啊，顾知渔在初中的时候就获得过好几次作文大赛的好成绩”这是顾知渔小学和初中的同校学生，之前也听说过顾知渔的作文竞赛经历。 接着环视了一下，指着周小涵说“周小涵肯定知道，她们一直一个班的。” 第51页 “哎哎哎，周小涵，你知道顾知渔语文怎么学的吗？为什么就语文这么好啊？” 周小涵只是笑笑不说话，仍然听着周围的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你们不知道，顾知渔中考的时候，语文成绩可是全市前三呢！” “那可真是有天分了啊，羡慕不得，羡慕不得”那前排的女生顿时变成了羡慕脸，摇摇自己的小脑袋。 “她也只是六年级突然变好了，之前她所有的科目都是很差的。” 这女生说的话真让人不开心，周小涵蔑视了她一眼，尽管知道她没有什么恶意。 想到曾经陪着顾知渔拼命补习语文的事，周小涵就笑得高深莫测，转头看着林木。 同样，林木也对顾知渔在那一年语文成绩的突飞猛进感到很意外，问过她，她也说是自己突然感兴趣了。 上课铃响起了，讨论声慢慢地停住了。 “哎哎哎，顾知渔回来了” 顾知渔一进教室，又是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顿时就红透了脸，全身温度急速上升。 内心的笑已经溢满到了脸上，还要隐忍着，还好班主任跟在自己后边。 顾知渔一步一步走向林木，坐在林木的旁边。 自上次期中考试调换作文之后，顾知渔的座位就被安排在了林木的旁边，成了同桌。至于其中的缘由，怎么就这么恰好了呢，顾知渔没有想过，她以为就是自己的运气这么好。 瞄一眼旁边的林木“木头，我，作文，一等奖”说着还伸出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哎，大渔，厉害，给你个抱抱”周小涵坐在顾知渔的后边，姐妹两个就这样隔着课桌轻轻抱了一下。 “同学们，我们班顾知渔这次在作文比赛中获得了全国的一等奖，大家也都鼓励一下。”班主任沉稳的对着下边的学生们说。 说完就响起了阵阵的掌声，还有一些喝彩声，尤其以班里平常倒数的学生最为激动，这可是给差学生长尽了风头啊。 “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疑问，作为这个你们口中的学沫，顾知渔同学是个学习很差的学生，但她的语文成绩却遥遥领先，甚至超越年纪第一的语文成绩。” 老冯慢悠悠地走下台，教室里安静极了，静静地听着班主任的教诲。 “大家要知道，每个人都有优点，最重要的是不要妄自菲薄。要知道有一份能够认清自己的勇气是非常重要的，顾知渔就是这样，单单是语文这一科，就做得非常不错。” 终于转悠到了顾知渔的旁边，看着顾知渔道“上次的期中考试，她就进步了很多，足以证明有心学习，你就会有所收获” 说完笑了一下，走到讲台上，解开自己的外套，露出了里边的蓝色毛衣，老冯还是那么钟爱蓝色。 把自己的外套放在凳子上，视线又望向顾知渔旁边的林木，“林木，你这个语文成绩一直都是老师心里的痛啊，无论什么办法我这是一定要把你的语文成绩给提上来。” 顾知渔想到林木的语文成绩就想要笑，班里其他的同学也都看向林木，大家都知道这个年级第二的语文成绩有多差，关键是真的很难进步。 继而又响起了班主任的声音，“我观察了好久，顾知渔同学非常的有爱心，”突然又被老冯点名，顾知渔猜得到接下来的事可能会和自己有关。 “我就把林木同学交给你了。” 顾知渔还没有反应过来，班里已经发出了各种起哄暧昧的声音，纷纷看向他们两个，眼神里也都是各种揶揄。班级里大部分人还是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的，只是突然被班主任这样突然郑重的说出来，都难以掩盖自己的八卦之心了。 林木也是哭笑不得，还在想着这都什么事啊？ “林木给你补习理科，你给林木补习语文，这才是互帮互助啊”老冯还觉得自己的安排非常好。 “互帮互助啊”身边的同学们重复了老冯这句话，有人也起哄说“也帮助帮助我吧。” 此时顾知渔整个脸已经红得不行不行了，平时那么厚脸皮的一个人，也经受不住这么多人的眼神啊，而且好像还真说到了自己心里去。 …… “顾知渔，老师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把自己学习语文的心得给大家交流交流，在下次语文课上老师希望你能跟大家分享一下” 望着班主任真诚的眼神，顾知渔只得点了点头。 “啊啊啊啊，小涵，分享什么啊，分享分享，”一下课，顾知渔就拉着周小涵往小卖部去，一路上不停地摇晃她，她很苦恼不知道该分享什么。 “冷静冷静，大渔，你就说一下自己怎么学习语文的啊”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学习的啊，方法就很普通啊”说着抬头看天，故作深情的说“难道要我说天赋吗？” 第52页 突然被推了一下，打破了自己的专注，“天赋你妹啊，你信不信你说完大家就该鄙视你了” 泄了气的顾知渔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垂头丧气的。 “其实，我觉得，大家对你为什么语文这么好感兴趣，你可以把你经历给大家说一下啊！” 谁都知道，林木所有的科目除去语文之外，什么都好；谁都知道，顾知渔只有语文成绩拿的出手，其他成绩则是一塌涂地。 也都看得出来，林木的语文差是天生的，从小到大，没有好过；顾知渔的语文好，却是后补上来的。 可是，却很少有人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原因 所有人都以为，顾知渔是为了压林木一头，只能在语文上赢得存在感，连林木自己也曾这样想过。 可是没有人知道，顾知渔就是为了林木才拼命的学好语文，除却周小涵。 “啊，这样好吗？我总不能说，我是为了一个人吧……” 周小涵无奈地翻了一下眼睛“你不要秀恩爱了，好吗？” 顾知渔撇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 昔日的光景浮现在眼前，周小涵轻轻点头，“也是。” 那年年初，一个冬天的夜晚，大雪纷纷。 小学生涯中的最后一年的第一学期即将结束，孩子们也面临着将要到来的期末考试。 回家的路上，顾知渔看着满目的雪花飞扬，吐出一口寒气，“今年的冬天来得好早啊，这么冷！” 那时的周小涵还是个比较内向的女生，笑笑没有说话，只是单单地看着活泼好动的顾知渔，故意走在雪积得最深的地方，还好穿的是防水的雪地靴。 “小涵，这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 周小涵轻声细语的道，“恩，很快，还有半个月就要考试了。” “这是你转学过来的第一次大考，你可要加油啊” “你也知道我的成绩就那样了”说着说着自己低沉了下来。 “喂”顾知渔拍了一下她，“好歹我们一起学习了那么久，你要相信自己”，然后又眨了眨眼睛说“当然，也要相信我啊” 周小涵就是喜欢顾知渔身上这莫名其妙的自信劲儿，当然也是因为她的背后还有一个支持她的人。 周小涵抬起头，眼睛里像是闪烁着雪夜的星星似的，握着面前的人的手，“知渔，我很开心交到了你这个好朋友。” …… “哇，你要不要突然这么煽情啊”温情顿时被打断，顾知渔冷不丁将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抓起的一把雪往周小涵脸上抹过去，“哈哈哈哈哈哈” “你，知渔” “哎，好了好了，给你擦掉”说着就去擦，擦着擦着，又把雪往她脖子里塞，然后赶紧跑掉了。 “顾知渔！” “好了好了，我不闹了！囔，我到了，先走了哈”然后一路走一路滑。 看得后面的周小涵心惊胆战“你慢点。” 抖一下身上的雪，顾知渔就要开门，不经意听到了客厅里的谈话声，有点强硬。虚虚的开了一点小缝隙，探进去，透过隔断，看到了里面的人。 “林木，你们班主任跟我说了，你的语文成绩还是没有提高啊？” 这是周姨的声音，顾知渔心里窃喜，嘻嘻嘻，在教训林木啊，稀奇啊，她可要好好听着，只是声音有点小。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林木的侧面，坐在沙发上不停的翻着书。 “嗯？你说话啊” 许是林木一直没有回答，周姨就夺过了他的书，叹了一口气，“你啊，榆木脑袋” “对，还是个小老头！”顾知渔也在心里诽谤他。 “我有好好学语文，可就是没办法进步，”撇了一下嘴角，若无其事的笑了一下，“顺其自然”说完又去茶几上拿另外一本书。 “给你去上语文补习班，你不去，这就是你的努力？恩？” 我的妈呀，林木学习都这么好了，只是与语文一科这么差而已，还不叫努力，自己学沫可怎么办？ “我没有时间” “木木，妈妈不是非要逼你，只是我希望你能学好这最基础的语文，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就对语文这么不感兴趣呢？” “也许我就是无法理解吧。”那时候的林木虽然刻板，但还是有自己可爱的地方的，还知道开玩笑呢。 “你，”周姨要说什么，又看见他手里翻着的物理书，心里在想，难道是小时候的培养方向错了，难道要怪自己给他买的那些书吗？ 这场大雪下了这么久，现在还是很大，“呼，太冷了”门外的顾知渔冻得只能轻轻地搓着手，再哈一哈气取暖。 “木木，那你自己要上点心，要实在不行，还是上补习班，就还有半年了”周姨还是不死心想要儿子去上补习班。 第53页 “我是真的没有时间，我也希望能把时间用在我喜欢做的事情上” 至此，谈话结束，周姨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不知是喜是悲。 顾知渔自然是看到了周姨脸上失望的神情，也知道周姨最终的目的肯定是想要林木能够再活泼一点，只是林木这榆木疙瘩就是不懂。 “语文，语文”嘴里喃喃有词，想着林木的语文成绩，的确是有些惨不忍睹，虽然她自己的也不见得有多好，此时，她就下定了一个决心。 第二天，下了一晚上的雪终于停了下来，阳光透着窗帘射了进来。 顾知渔起床伸伸懒腰，拉开窗帘，“大家都好积极啊，这么早就开始除雪了”，不经意家瞅了一下闹钟，“靠靠靠，九点了！” “糟了，昨天晚上约了小涵去书店的，怎么就给忘了？” “知渔，知渔，你起来了没？”周小涵的敲门声传来，然后就是自己直接进来了。 一脸不赞同的看着面前蓬头垢面的人，摇摇头“又睡懒觉，说好的九点公园见面呢？” “小涵涵，快来，先坐下，”某人嬉皮笑脸的开始赔罪，伸出手指比划一下“就给我十分钟，很快！” …… 新华书店里。 “知渔，你还没跟我说清楚，就跟发疯一样买这么多书！”周小涵看着推拉车里这么多的书，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顾知渔只顾着埋头认真翻阅面前的书，敷衍的回复“哦，这个，就是语文好学点，好下手” “可是，知渔，我英语好，你要不学英语，我还可以帮你啊”周小涵开心的说道。 “得了吧，补习英语，咱俩都要死！” 周小涵想起前段时间给她补习英语的画面，撇撇嘴，还是算了，面前这人真的要把自己气死了，还记得自己问她： “学过的单词你怎么就用不上呢？” 那人就说“我这是专情啊，纵使见识了众多形形色色的单词，可是我钟爱的依然是那几个单词” ……她还能说什么呢？ 周小涵还想继续问下去，结果换来了顾知渔一个大白眼，“我的小涵啊，一会儿好好跟你说，啊，我先挑着。” “喔” “小学生作文全解？”顾知渔拿着这本书，心里想着这是不是有点不够看啊，“哎，小涵，我要不直接拿一本中学生作文吧？你说怎么样？” “恩……好啊” “啧，还有新概念作文，”顾知渔拿在手里比划了一下“要不，都拿了吧？” 斟酌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所有有犹豫的，全都拿下。 “其实啊，知渔，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问语文老师，她肯定会给你很多很好的建议的” “说的也是，可我也很怕她啊” 周小涵笑了一下，“知渔，有她的帮助，你的语文肯定会进步的。” 两个人说着走到了结账台前，看到了最近在促销订阅的杂志——《意林》。 “您好，可以再帮我订阅这份杂志吗？” “恩，好的” “额，还有这个”顾知渔指着旁边放着的另外一本——《读者》。 “晕，你来真的啊？”周小涵这才看清顾知渔的这份执着。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一人抱着一个大纸袋，里边装了好多书。 周小涵侧着脑袋往纸袋里探过去，“你看看，你买的书，你能看得懂吗？” “看不懂也要看啊，我昨天上网查了，网上说提高语文的根源是增加阅读量，文学名著啊，各种经典都可以入手，所以我才先试着买一些，而且还要有心的去记住一些东西，比如摘抄什么的。” “这样就可以了？” “傻啊你，其他的就看天分了！” “哦是啊” 周小涵接着说：“对了，你还没有跟我说为什么就突然想要学语文了？” 谈到原因，顾知渔就开始慢吞吞的解释起来，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一下。 “这样啊，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周小涵不理解她学好语文是为了气林木，还是为了帮助林木，“难道你要帮助林木学习语文？” “……额，可能吧？” “什么可能啊？”周小涵这次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了“喔……我知道了，你是想自己探索怎么学好语文，然后再去套给林木？”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啊？”顾知渔被周小涵一点就开。 “拜托，林木都说了自己没有时间，你学会了他也不见得会听你的啊？” “那就慢慢来呗！”语气中得意洋洋的意味十足。 接下来的半个月，顾知渔把原先用来看漫画的时间全部匀到了对语文的学习中。 早上也知道早起背书了，在学校里，还知道鼓起勇气问语文老师了，知道跟班里的好学生咨询学习了。在家里的休闲时间，不会再守着电脑看动漫了，反而是打开了买来的各种书。 第54页 当家里寄来两本杂志的时候，顾奶奶还疑惑着“这是谁订的书啊？木木，是你吗？” 林木也不知道这意林读者是谁订阅的，“我的，是我的”顾知渔从奶奶手里拿过这两本书，说完要往楼上跑。 “阿渔，都该考试了，怎么还看些乱七八糟的书啊” “奶奶，什么乱七八糟的书，这是，哎，不跟你说了，我先上去啦” 林木也带着疑惑的眼神向楼上走过去，敲了几下门，没人应答，然后走了进来。 只见顾知渔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地毯上堆满了各种书，小木桌上也有她写满了东西的笔记本，旁边放着刚刚冲泡的花茶。 正在专心致志看书的顾知渔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又走了。 分享 当年的期末成绩自然证明了顾知渔的努力是有回报的，然后就按着自己的学习模式坚持了下来，这一坚持就是几年。 虽然匀在语文上的时间没有那么多了，可是这份坚持也让她如鱼得水，因为这其中是真的有天分的存在。 “你看我当时的期末成绩，还有小升初时候的语文成绩，再然后就是中考的成绩”顾知渔细数自己一路走来的成绩，“事实证明我的学习模式是成功的。” “是，我记得你初二那年还获得一个奖状，是，是什么阅读奖” “最爱阅读奖！”顾知渔似乎还能感受到当时拿到人生第一张奖状时的喜悦感，还记得自己不停地亲着自己的这份小奖状。 周小涵看着顾知渔嘚瑟的小表情，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当时她们三个是怎么看待这份奖状的。 他们一致认为是老师们有感于顾知渔的努力，却得到不到一张来自学校认可的奖状，于是另辟蹊径，研发出了这张“最爱阅读奖”！ “那你就可以把你怎么学习的给大家分享一下啊！” “就是背书，看书，做笔记啊，这些平时语文老师也多次说过啊，我再说也没有用”顾知渔也很无奈，因为她真的就是这样学习语文的。这种感觉就像是那些擅长数学的对你说，哦，数学啊，记住公式和概念，脑子里有东西了，那些题就都会了，没什么方法可言的。 可是事到如今让顾知渔承认自己有天分这件事却是很难为情了。 在同班同学面前去分享经验已经够让顾知渔为难了，结果，生活就是这样，不把你雷死誓不罢休，既然已经溅起了水花，何不再大一点，直接来个大波浪吧！ 当顾知渔接到班主任的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完全石化了，什么什么，要在全校师生面前分享经验，还是在下周一校会上。 顿时，学校里炸起了锅，这位还没有分享的人，就已经被同学们定下了主题——“学沫的逆袭之路”。 很好，很切题，顾知渔心里捉摸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不过，还好有班主任和林木这位前辈的帮助，她的演讲稿在林木的指引下，终于把自己心里想要说的话写了下来。 周一的大会上，站在偌大的演讲台上，面对台下数千名学生，顾知渔还是不敢相信话筒里被放大的是自己的声音。 直到下了台，散了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顾知渔浑浑噩噩的才有感觉自己是活着的，吓得赶紧抱着林木的胳膊，都快要哭出来了“木头，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啊，有没有出丑啊？” 看着顾知渔睁大的双眼，林木安慰地抚摸着她的肩膀“顾姑娘，你真是一点都不怯场，所以表现得很好” “对对对，大渔，表现得那是相当好啊，除了到中间声音有点打颤儿了，都很好！”周小涵也凑过来。 这么多的鼓励，终于把顾知渔从害怕的边缘拉了回来，又开始嘚瑟起来，嘴角溢出的笑意是那么得大，“那是，准备了那么久！” 顺带着拍拍林木的肩膀“小林子，记你首功哈哈哈哈” 那两个人又是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林木则是一脸无奈的转过了脑袋，继续看书去。 平静的生活，正常的补习。 林木跟着顾知渔补习语文，其实就是强迫林木匀出时间给语文。交换条件就是顾知渔用自己的成绩来打赌。 周小涵也是拼命的捡起英语，陈修还是那般，各科平平。 这天的雪，下得特别的大，对于周小涵而言，也是这么多年见到的第一场大雪。 一片片雪花争先恐后的往下掉，不是纷纷飘舞，而是急匆匆地往下沉。 就像她此时的心情一般。 几分钟前，在这里，她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和一个中年男人拥抱，母亲顺从的扑进那个男人的怀里，脸上的笑容也是她多年没有见过的。在自己的印象里，似乎对着父亲也不曾见她这般笑过，就像是当年看到顾奶奶和沈爷爷那般，心里的不安与怀疑愈发的放大。 第55页 天色渐渐变暗，周小涵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四周静悄悄的，耳边是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大雪仍然狂乱地不停歇。 记不清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好像也许久没有来看自己了，他总是和自己说，她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但都是很爱自己的。可现在，她觉得，最爱自己的母亲快要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母亲的笑容清清楚楚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想到这里，眼睛慢慢地落下了眼泪，悄无声息的落在这雪地里，与寒冷融为一体。 今年的雪已经下了两天了，断断续续，还是没有停，整个学校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教学楼前的几棵大树，前几天还是光秃秃的，现在已经穿上了厚重的白衣，大雪堆满了枝头，压得树枝都弯曲了。 “这也太漂亮了吧！”顾知渔站在教室门口的走廊上，看着面前的花坛，还有被大雪覆盖的梧桐树。 “大渔，你下来啊！”不远处，正在玩儿雪球的陈修向顾知渔投去了一个雪球。 “小陈子！！投我这么大的雪球！” 顾知渔抓起台阶下的一撮雪，揉了一下直接往陈修那边扔过去，奈何被他躲过去了。然后眼神瞟了一下，瞄准了站在一旁无辜的林木，“哈哈哈哈哈哈”得逞之后赶紧跑开了，差点滑了一跤。 林木没想到会被人偷袭一下，愣在那里，反应过来后也捡起雪球，但是却扔向了陈修。 陈修：…… “哈哈哈哈哈” 雪地里的欢声笑语，绵延不绝。 周小涵就在这样的欢乐中走进了教室，带着一份似乎沉甸甸的心晴。 “哎，你看，小涵怎么了，最近都好像有点不对劲儿”陈修走到顾知渔身边，小声嘀咕着。 顾知渔也看到了低沉的周小涵，皱着眉头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啊。 “你去问问？” 瞥了一眼陈修，又看了一眼林木，既然他们俩都觉得不对劲儿了，看来是真的有事了，顾知渔心想。 “什么，你说阿姨有对象了”正喝着奶茶，顾知渔差点喷出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可是叔叔和阿姨关系不是很好吗？” 关于周小涵的家庭，顾知渔是清楚的，即使她的父母离婚了，分开在异地生活，可是俩人的相处还是像老朋友那般融洽，小涵的父亲也时不时都会回来看望她们母女两人。 顾知渔见过小涵的父亲，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就像此时已经放缓的雪花一样，轻飘飘，温柔柔。 “应该，不会错。”其实周小涵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那中年男人的身影看着似曾相识，她心里有自己的猜测，不过，这一点她不是很确定就没有说出来。 顾知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陪着自己的朋友沉默着，这就是最好的陪伴。 “她们当初分开的时候就我挺奇怪的，”小涵委屈的声音缓缓道出，诉说着自己心里的话，“他们基本上从不吵架，甚至我懂事起，也没有听他们怎么吵过架，”停顿了一下，咽了一口气，继续哽咽着说“他们的关系有时候不像夫妻，很和睦，就像是，朋友。” 顾知渔静静地听着，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并没有吱声。 “反而是离婚了之后，他们两个关系更好了，就像是老朋友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 “那你希望他们两个复合吗？” 周小涵苦笑了一声，“其实吧，我觉得我们家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你记得当初奶奶和爷爷在一起的时候吗？我和你的反应是一样的，真的很难接受。还好有你们陪着我度过了那段时间，所以，小涵，你不要怕，有什么事，我们都在你身边。” 良久之后，顾知渔的怀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声音“恩。” 这天，放假，周小涵心不在焉地收拾东西，“大渔你先回去吧，我要去个地方。” “我陪你啊” 周小涵微笑这看着她“没事，我可以的” 刚说完顿时变了脸色，因为看到了教室门口等着的人，郑凡。 周小涵并没有猜错，那个和自己母亲约会的男人正是那天家长会上见到的那个男人，郑凡的父亲。而今天，也是两家要见面的晚餐，正式把双方介绍给大家。 顾知渔也注意到她眼神的变化，从她的眼睛里，顾知渔看到了一些悲伤的情绪，而那眼神的指向，正是郑凡，那人也正看着她。 她从未见小涵面露这种表情，难道在母亲有对象之余又加上自己告白失败了吗？ 大雪又开始急促地下着，连这老天都在为小涵难过吗？ 于是，这天回去的路上只有顾知渔和陈修了。 “林木呢？” 第56页 “他直接回去了，林叔给他打电话了” “周小涵呢？”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啊？我要知道什么？她最近不是心情不好吗？” 顾知渔叹了一口气，估计这事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吧，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哦，她说有事，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了” …… “都怪我，前段时间对小涵关心太少了。”身为朋友，顾知渔自责对于好友的变化没有那么敏感的发现。 “没事，她想跟我们说的时候就说了。” “其实我是知道一些，也许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但，事实是这件事远没有顾知渔想的那么简单，谁能想到这竟是周小涵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 天终于放晴，这场下了五天的雪也停了下来，阳光把积雪晒得不断地融化，道路也泥泞了起来。折射在雪地上的阳光刺痛着大家的眼睛，但心情却是非常的好。 天晴了，小涵却失踪了。 失踪 那个一向欢乐无限的女孩失踪了。 周日的傍晚，小公寓里，顾知渔和林木在客厅里学习。 “你又在想什么呢，顾师傅？”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语文测试卷，顾知渔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道“做完了啊！”然后就开始一点一点批改他的语文卷子，嘴里念念有词“恩，有进步” 改完之后把卷子放在一边，撑着小脑袋，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林木，“木头，小涵一天都没有理我了，她是怎么了啊？” 给顾知渔正改数学卷子的林木此时没有办法分心，但还是应付着回了一句“啊，她最近是不是都不对劲儿啊？” 连这两个男生都感觉到了，顾知渔直觉这次的事情似乎真的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叮铃……叮铃…… 门铃响了起来。 “哎，我去”说着顾知渔起身光着脚丫子跑到门边，打开门。 “怎么是你啊？” 林木也扭过头看向门口，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郑凡，一脸焦急的样子。 “你看见周小涵了吗？” “啊？小涵，没有啊？她怎么了？” “她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 林木走过来，对郑凡说：“先进来吧” “哦哦，快进来，怎么回事儿？” 刚坐下来，林木就给郑凡递过来一杯热茶。 “哎呀，你，你先说吧”顾知渔实在是等不及了。 “昨天早上小涵给陈阿姨留信息说去周叔叔那边了，结果今天下午还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陈阿姨打电话给周叔叔，结果，周叔说小涵昨天就回来了。然后，就是你们见到的，你俩电话打不通，然后我就过来了。” 做卷子的时候，他俩的手机都是静音的。 顾知渔听得糊里糊涂，就听懂了周小涵失踪了，其他的她都不是很理解。 “等等，你和陈阿姨？陈阿姨为什么让你来找？？” “啊？这个”郑凡一改刚才的急切，顿时变得沉默寡言，一字不言了。 看到他这心虚劲儿，顾知渔恨铁不成钢，大胆的猜测，口不择言的就把周小涵的秘密说了出来，“是不是她跟你告白，你拒绝了她！！？” 啊？…… 此时的郑凡，脑回路有点转不过来，竟然连林木都是一脸八卦的表情，来不及细想原因，只能无奈道，“周小涵是我妹妹！” 这么……狗血吗？ 顾知渔有点理不过来了，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林木，“不是，这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有点不理解啊？” 接下来郑凡给他们俩解释了周五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以及这一段时间周小涵为什么那么反常了。 “什么，你说，陈阿姨的对象是你爸爸？”顾知渔不敢接受这么雷人的设定，猛地站了起来。 原来，周小涵的妈妈在几个月前认识了郑凡的爸爸，两个单身人士互相吸引，就这样走在了一起。 周五那天，准备让家里的两个孩子见个面。当天晚上，陈阿姨本以为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谁知，这失踪却是女儿无声的反抗。 “先别说这个了，小涵会去哪里？你们知道吗？” “我打个电话试一试。” 这两个人打电话的功夫，林木自己在思考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 “打不通！” 林木慢条斯理地问了出来，“不对啊，小涵若是去他爸爸那边，怎么会又悄无声息的失踪，去哪里也不说一声呢？” 顾知渔被这样点拨一下，也反应过来了，“是不是在周叔那边发生了什么？按理说，小涵难过的话，肯定会留在周叔那边，没道理不见啊？” 俩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郑凡，顾知渔问道“周叔那边，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第57页 郑凡也是一脸懵逼“我不知道啊？” 她们几个人打电话给陈阿姨，问清了缘由，这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一大早周小涵就留信息说去自己爸爸那边了，陈阿姨自然要给自己女儿一些时间来接受，也就顺其自然了。 小涵的父亲就在临市，很近的车程。 结果，小涵的这一次到来却给自己又加深了一次伤害。 在父亲楼下的小区里，他看见自己的父亲牵着一个女人的手，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大约三四岁的样子。 被眼前所看的场景再次刺痛了内心，巨大的悲痛淹没了周小涵的情绪。 母亲有了爱人，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自己喜欢的人也要成为自己的哥哥了，现在甚至连对自己一向宠溺的父亲都不再是自己的了，他的怀里有了另外一个孩子。 此时的她，觉得是无比的孤独与难受，就像是坠入了一口无底的深井一般。 原来这都是欺骗，是自己那天真的幻想，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融洽只是父母在自己面前的表演，他们真的有了各自的生活，离婚是真的离婚了。 “小涵？”周叔看到自己的女儿站在小区楼下，脸上尽是伤心与吃惊。 周父才发觉自己跟她母亲一直瞒着的事情瞒不下去了。 放下手里的小女孩，对身边的女人轻声说“你们先上去吧。” 周小涵看着女人离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才转身看向面前空无一人的花园“我妈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身旁的周父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说，他也觉得很抱歉大人的事情终究是伤害了女儿，“小涵，爸爸早已知道了。” 周小涵听到这里立刻扭过脑袋，冰冷的眼神直视着自己的父亲，而这个一向温柔的父亲，此刻正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自己在女儿心中的形象。 “呵，也就是我妈也知道你也有了新的家庭了？” 周父沉默不语。 “那孩子是我妹妹？”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周小涵没有听懂，周父只得解释道“那是她带过来的孩子，我看着她，就像是看着当初的你一样，爸爸和妈妈都是爱你的，小涵” “爱我，那你们为什么离婚？以前我不理解，可是现在我也不理解，为什么让我觉得你们两个会有复合的可能？为什么你们会这么和睦？” 说出来，周小涵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愿意维持一家三口之前的状态了，因为她以为父母还是相爱的，内心还渴望着复合的可能性。 可是，现在血淋淋的现实告诉自己，这都是自己的妄想，是不可能的。 “小涵，爸爸妈妈分开并不是因为背叛，只是因为不爱，你还小，现在还不理解”说着把自己的女儿抱进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抚拍着女儿的头，“长大了你就明白了，现在，你只需要知道，爸爸妈妈会一直爱你。” 经过这一阵安慰，怀里的人还在抽噎着，但是情绪已经平稳了不少。 从父亲的怀里撤出来，周小涵擦了擦眼泪，“我知道了，那就让我以后再懂吧。” 说着就要离开，周父看着哭唧唧的小女孩，拦着又问“你要回去吗？不待一下？” “不用了，我这就回去，不然我妈该担心了。” “好，你在这里待着，爸爸送你去车站！” 周小涵勉强地扯着笑容“恩。” 周父将她送到了车站，看着她走向检票口，才转身回去。 待他离开，周小涵从另一个出口走了出来。 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微微一笑，眼角的泪痕初初干涸，望着那挺拔的背影，脑海里回想起曾经父亲对自己说的话。 “等到我们小涵结婚了，爸爸要穿上西装亲自牵着你的手，把你送过去” “我们小涵怎么这么可爱啊？真是不希望你长大啊，你永远是爸爸的宝贝女儿。” “爸爸妈妈陪着你，陪着你长大成人，陪着你结婚，生子” “等再有一场这么大的雪，爸爸就再带你到雪灵山看雪好不好？” …… 那些曾经温情的对话，就像是巨大的谎言一般笼罩在自己的心头。 已经下了比当年还大的雪了，可是站在父亲身边的已经不是我了，他忘了，忘了要带我去山上看雪，他还会忘记更多，“呜呜呜呜”忍不住又低声哭了出来，周小涵蜷缩在车站出口的等待区，连这片天空都变得这么陌生了。 “那我们现在赶紧去找吧，还等什么啊？”顾知渔知道真相后，更加心疼自己的老友了，这么多沉重的打击在她的身上，她要有多么坚强才能接受得了？ “叮铃……叮铃……” “又是谁啊？” 顾知渔跑过去开门，“小涵？” 第58页 里边的俩人也跑过来，顾知渔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激动的抓住她的手，生怕要消失了，向前抱住她，“小涵，小涵，真的是你” 刚才的信息还来不及消化，就被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孩给心痛到，哭着说了出来“你这个坏丫头，你去哪里？你怎么就不说一声，把家里人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阿渔，快让小涵先进来，她好像不舒服”林木看到周小涵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儿。 顾知渔忙用自己的额头去轻碰她的额头，“发烧了，小涵” 一边的郑凡赶紧接着即将摔倒下去的周小涵，“快，找个地方。” 顾知渔镇定下来，打开自己房门，让郑凡把周小涵抱进了自己的卧室。 “她好像发烧了，先找点退烧药，温度计。我先给陈阿姨报个平安。” 顾知渔早已把发烧的药品拿过来，“你赶紧先去吧，对了，别说小涵生病的事，就说她想在我这边住，让阿姨放心。” “这……” 林木也说，“没事，你跟阿姨说，阿姨不会反对的。” “恩” 到客厅里，郑凡先打电话给陈阿姨，平安就好，陈阿姨自然也同意她呆在顾知渔那边了。 生子 郑凡再进到卧室，就看见顾知渔正在喂周小涵喝药，“她怎么样？” “发烧39度，一直不肯张嘴喝药。”顾知渔把小涵抱在自己怀里，心疼的摸着她的脸蛋，手上的温度异常的热。 “直接去打点滴吧，这样拖着不是事儿。”说着探下身，就要把周小涵扶起来。 然后顾知渔去柜子里取了一件自己的大款羽绒服，两个人把周小涵围得严严实实，又裹上个大厚围巾，带上大帽子。 林木打电话跟班主任把情况说明，又帮忙把四个人都请了晚自习的假。班主任自然知道周小涵失踪的事，现在知道这姑娘发烧了，作为班主任本来是应该通知家长的。但是在林木的劝说下，还是同意了他们的病假，只说必须把情况即使回复给他。 三个人一起下了楼，到社区诊所看了病。 点滴快要打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顾知渔看着一直守在旁边的郑凡，心里也清楚他也是这些事情的受害者。 “现在晚自习也结束了，你先回去吧，有我和林木呢。” 郑凡沉默了一下，看着病床上睡着了还皱着眉头的人，低沉的嗓音道“等等，我把她送到楼上。” 顾知渔也看了一眼守在旁边的林木，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回去的路上，郑凡背着小涵走在前边，顾知渔在一旁虚扶着，林木走在后边拿着药。 到了晚上，白天融化的积雪，已经再次冰冻上，有些地方稍微有点滑。 路灯把这附近照的通亮通亮的，四个少年在这寒冬里踱步行走，心里各有所思。 冷静下来的郑凡也想起了白天顾知渔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什么叫小涵跟我告白？他想不通，难道小涵喜欢自己？不会吧，此前俩人可是什么交集都没有啊！ 待把周小涵安置好，临走之前终于向顾知渔问了出来，“你说的，小涵跟我告白是怎么回事？” 耶？这人怎么还记着这个梗呢？也怪自己，那样就把把小涵的秘密说出来了，这可该怎么办？ “哦，那是，那只是我跟小涵在打赌”顾知渔急中生智，什么锅都可以甩给所谓不存在的打赌。 “打赌？什么打赌？” “哎呀，打赌就是打赌，你就听听就行了，别放心上，快走吧，这么晚了”说着帮他按了向下的电梯，把他推了进去。 “呼……这要让小涵知道，咦……不敢想不敢想” 深夜，顾知渔在梦中隐约听到一阵阵哭泣声，随后蓦然惊醒。 这才听清楚是睡在身边的人，正低低的哭泣着，隐忍着自己的声音，顾知渔轻轻抱住身旁的人，拍着她的肚子。 没有拉紧的窗帘，让一缕月光就这样斜照在床上。 “哭吧，哭吧，哭完了就没事了。” 正哭着的人突然转过身，埋头在顾知渔怀里，哭得不能停歇。 “大渔，如果有一天我做个决定，你会支持我吗” “小涵，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然后又想了一下，继续说“但是你不准伤害自己” “谢谢你，知渔” “嘿嘿，你说什么呢，傻子” 周小涵也终于破涕为笑，这么多天来心里的难受在此刻得到了一丝的缓解。 “对了，小涵，你这两天去哪了啊？” “我啊，我去小时候和我爸爸去的那些地方，我去了雪灵山” “雪灵山？” “恩，今年的雪下得很大，我以为我可以看见当年的那场大雪，结果，只是我一个人看了那场雪。” 第59页 “小涵，如果你愿意，我陪你去看好不好？” 周小涵当然知道自己这个朋友对自己有多么的好，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的，所以又鼓起勇气说： “知渔，我想出去看看，我觉得之前的自己太幼稚了！太想当然了，太自以为是了，所有的都是我以为，然而事实却并不是这样，我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确立自己在那个家的位置，包括我的爸爸，他也有了新的家庭，却并没有告诉我。她们说想让我在懂爱的时候再知道真相，不想伤害我。” “小涵，叔叔阿姨是真的爱你的，你要知道，他们是生你养你的人” “我知道，大渔，我想得很清楚了” “那就好”顾知渔为好友看得开而开心，心里还想着这一趟失踪竟然能让她真的放下自己的执着，不过，“那，郑凡呢？” 顾知渔还是问了出来，如果他们各自的父母结婚，那他们的关系就是兄妹了，若是此后再有自己的小宝宝的话，那他们俩就再也不可能了。 “还能怎么样，他是我哥哥了” 若之前以为周小涵对郑凡的喜欢可能只是青少年时期一时的迷恋，那么，此刻看到面前的人脸上这黯然伤神的落寞之情，顾知渔才知道，这人是真的动心了。 “不会再有任何可能了” 顾知渔抿一下嘴唇说“好，那我们不想这些男生。我们都会考个好大学，然后一起出去，去看外边的世界。” 那个时候的顾知渔自动将好友的“出去”理解为大学的出去，若她此时能够看清楚周小涵的表情的话，就知道她说的远不是那么简单，也许有些事情就不会发展成之后的样子了。 可是，事情总有自己的发展轨迹。 陈阿姨和郑叔叔在周小涵和郑凡的同意下，终于扯了结婚证，但是并没有办婚礼。周小涵说这是自己母亲的意思，她觉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婚礼则太麻烦。 尽管有了那天晚上的谈话，可是小涵终究不是之前的小涵了。她开始拼命的学习，疯狂的学习英语，即使有时候会笑，可是也总是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哀伤，顾知渔觉得也许还是需要时间慢慢来愈合的。 周小涵也真的把郑凡当成自己的哥哥了，对他的的关注变得很少，在顾知渔面前提起郑凡的次数也变得很少。 选文理科的时候，选了理科的周小涵是这样对顾知渔解释的，“我要在能陪你的时候，多陪陪你啊” “好，够意思！” “那你哥呢？”现在顾知渔提起郑凡，直接就是你哥呢！ “哦，他选了文科” “哎，小涵，我有件事一直没有跟你说，那次他来找我的时候，我不小心说漏嘴了，你喜欢他的事情” 周小涵也只是轻轻笑了一下，看是是已经看看淡了这些事情，“没事，我们俩很正常的，在家里也很正常。” 接着勉强笑了一下，“他可能是真的不喜欢我吧。” 在一个女生说出那样的话之后，男生真的选择把她当成一个玩笑来对待，大概是心里也真的没有当真。 顾知渔赶紧转移话题，“你知道不，陈修也选了文科，这家伙，文理都不好，怎么就选择了文科呢？是不是不想再跟我们一起玩了啊？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 知道内情的周小涵并没有直接告诉她真相，这是陈修给她开的一个玩笑。她知道陈修是选得理科，那人只是想借这个机会逗逗顾知渔罢了，可见是有多幼稚了。 转眼间，到了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月——十二月。 这年末的月数，正是一年间最为寒冷的时候。 也是在这个月的第一个星期六，许灵生下了个孩子，一个男孩。 白色雪花纷飞，毫不停歇地飘落着，非常的急切。 经过沿月桥的时候，顾知渔看到一片片雪花在江面上消失殆尽，而落在桥头上的，则不断积累起来，像一块块蛋糕似的。 经过修缮的江月堂还是那般古色古香，说不上来的故作怀旧的感觉。 江边的几家小店也还在，还是当年的那般模样。犹记得那些年和周姨过来的时候，每次必到其中这家小店点几份小馄饨，坐在里面，头上的风扇还会吱呀吱呀地转着。顾知渔总会多想，害怕这风扇随时有掉下来的风险，但实际是，这风扇许多年了，还是没有掉下来。 在周姨走后的一段时间，顾知渔曾和林木来过这边，可是后来才发现，原来印在你心里的不是那家店，而是陪着你的那个人。 但是现在，那个人早已经不在了。 想起一个小时前给自己打电话的林父，才得知林木并没有去医院看刚出生的小宝宝。 “知渔，你帮叔叔想想，这孩子会去哪呢？” 第60页 那个曾经一把抱起两个孩子的年轻男人，现在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语气里都是悲切的情绪，无论怎么样，林叔都是很在意林木这个儿子的。 林木可能会去的地方，顾知渔首先想到的就是这里，这个曾经和周姨一起来过最多的地方，也是林木最怀念的地方，多年前她曾在这里找到过林木。 顾知渔挑了一条近路，穿过江月堂的后门，就是灯盏塔了，待爬上最高处的那个许愿石，果然看见了坐在石头边边上的林木，俯视着江边，脸上尽是落寞的神情，就像当年那般。 顾知渔永远也忘不掉当时林木那伤痛的模样。 四年前，周姨被病魔击倒，这个温柔美丽的女子没能承受得住疾病的折磨，四十不到就撒手人寰，留下林家父子二人。 林芯 也是在周阿姨的葬礼上，林木悄然失踪了。 最后，也是顾知渔找到了他，在江边，在座小塔边。 初春的天，还带着一些寒意，夹带着江上的冷空气，这风更加刺骨。 顺着他的目光，顾知渔看到了在江边玩耍的一家三口，此时正准备收拾东西要走了，也不知道林木在那里看了多久。 顾知渔悄无声息地坐在了他的旁边，并肩而坐，然后是傍晚，直到晚上，灯盏塔上的灯霎那间亮了起来。 远远望过去，这灯映得江面波光粼粼，一闪一闪的。 “周姨记住了我们最美好的时光，在那边也会很开心的。” 顾知渔看着远处，轻轻地吐出几句话，又继续说： “木头，你还有叔叔，还有奶奶和我，你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 “林木？” 半天没人回应，顾知渔扭过头看了一眼，发现很少哭的林木竟然落下了眼泪，一串线似的泪水。 这可把顾知渔吓坏了，赶紧伸手抱住了面前脆弱的男孩儿。 “木头” 环抱住林木之后，脸庞贴着他的，能感觉到他脸上的濡湿，还有点热。 林木哭了一会儿，顾知渔才感觉到不对劲儿。 松开一些距离，看到他的眼神有点恍惚，伸出手，探到额头上，有点热！ 又把自己的额头往林木的额头上贴过去，真的是热，这是发烧了？ 折腾了几下子，顾知渔也不管林木愿不愿意了，硬把他拉起来，搀扶着下去了。 自那之后，林木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感觉整个人似乎更加封闭了。 直到初三那年，顾知渔和顾奶奶搬走之后，林木性子更加的冷淡了。 还好，上了高中之后，又有了顾知渔的朝夕相伴，才让林木显得不那么低沉与孤寂。 想到这一次那女人又生下了孩子，一切已成定局，林木不知道会不会过得去自己心里这道坎？ 找到林木之后，顾知渔便发短信告知家里人林木很安全，不用担心。 大雪还下得非常急，他的身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原本黑色的羽绒服都快看不出颜色了，倒是与周围这雪快要融为一体了。 顾知渔走进，蹲在他的身边，理了理头发上散落的雪花，然后把他身上的雪一点一点拭去。 突然，她的手被林木握在胸前，手心顿时感觉到了冰冷的温度。 “你看了那个孩子吗？” “还没有” “我看到了，在医院，爷爷奶奶，还有他都围着那个孩子” 接着又抬头望向夜空，小声喃呢道，“你说，她在那边会看得到吗？” “阿姨会知道一切的，但是她最希望的一定是你能过得开心” “阿渔，我很想她” “我知道” 这么不善于表达的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可知他的内心一定非常的痛苦，长时间的自我消化让他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木头，林叔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真的很着急” “而且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的。” “以后你也会有一个自己的家” “你要向前看，很多人都在前边等着你” “而且，你也知道，林叔对你的爱是不会变的。” 顾知渔一连串说了好多，其实有些话她自己也不是很理解，但这是奶奶教给自己的，奶奶说他们以后都会懂的。在大人的世界里，似乎就是这个样子，当他们无法理解你的情绪的时候，就会说上一句长大了你们都会懂了。陈阿姨如此，周叔叔如此，林叔叔也是这样。 林木感觉到身边的顾知渔在打哆嗦，看到她只竟只穿了件呢子衣，便开口道，“我们回去吧” 起来的时候，顺便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然后围在了顾知渔的脖子上，把她冻得通红的脸蛋完全给裹住了。 “这么冷，还敢出来不穿厚点？” 看到林木关心自己的样子，顾知渔只觉得内心异常温暖，然而表情却还是傲娇的，噘着个小嘴儿，一言不发，任由林木摆弄着。 第61页 直到两人走到小区楼下，看到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林叔，顾知渔才知道奶奶说的“你们还小”是什么意思。 雪花飘落在他的全身，雾蒙蒙的，看不清他的面孔，却还是可以看到，两鬓白了的头发，连落雪也掩盖不住白了发的事实。 顾知渔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中年男人也需要人照顾，似乎从周姨走之后，她就没有这么认真看过面前的人了。现在来看，好像一切的指责与恨意都随着活着的人在这一刻，而消散了。 顾知渔希望林木可以看得到这一点，但是显然，林木需要自己想明白一些事情，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林木一步一步向着自己的父亲走过去，沉默良久，许是在雪地里呆久了，声音都带着粗粒与沙哑，“他叫什么？” “林芯”林父带着愧意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林芯”林木小声地重复这两个字，“林芯”，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些许笑意，也许是苦笑，也许是可悲。 林木的母亲叫周沁芳，林父此举是何意味，顾知渔都能看得出，那许灵也知道吗？ 面前的男人看到儿子脸上的笑容，赶紧说道“你，要去看一眼吗？” “我会去看他的”林木抬起头，盯着父亲的脸庞，视线相对良久，后又带着一些疏远的意味道，“不过不是现在” 这对林父来说已足以，至少没有那么抵触了。 “你多保重身体”林木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扯出一撇笑，“还有她，好好照顾你的孩子，不用担心我。” 这声音似安慰，似释然，似温柔，身边的俩人都感到很意外。 看着走进单元楼的身影，顾知渔忍不住说了出来“也许他已经谅解您了，但是还需要慢慢接受。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说完就点了点头，便要往前走。 沙发上，林木略带疲惫的身躯斜靠在靠背上，羽绒服被扔在了地上，看着就快要睡着的样子。 “木头，木头”顾知渔轻轻摇晃着，“别在这里睡了，会着凉的” 林木睁开双眼，看着顾知渔，“谢谢你，阿渔” “真是的”这声谢谢说得她倒不好意思了，催促着他，“你快先去洗个澡，我给你煮个姜汤，可别生病了。” 被顾知渔的反应逗笑，林木终于露出了笑容，带着酸涩，带着疲惫，却很真诚。 “那，一会儿我们看个电影好不好？” “不学习了？”一改之前的消沉，用逗弄的语气开她的玩笑。 ……你还是继续忧愁着吧！ “我们刚放假，就不能先放松一下？恩？恩……” …… “木头，我也看了那个孩子。” 林木疑惑的眼神看向她，“就刚才我要上楼的时候，林叔叫住了我，然后就让我看照片了。” 说着顾知渔就把自己的手机相册打开，翻出那一张刚被发过来的照片。 “你看，小小的，皱儿吧唧的”顾知渔嘴角噙着笑意，一脸温柔的向林木展示。 只见照片上的小人，全身红彤彤的，四肢似乎都在抗拒着什么，眼睛也不睁开，活生生一个调皮的小子嘛这不是。 顾知渔注意到林木脸上的表情，很投入，也许生命的降临真的能缓解一个人的伤痛吧。 “知渔”林木看着手机里的小人，低低的开口，“现在我就是没有办法看到他们一家三口的样子，我知道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但我需要时间，我可能现在没有办法面对他们。” 说完，便抬头看向顾知渔，眼神里流露出渴望得到认同的情绪，“你会陪我吗？” 此时的顾知渔恨不得把林木直接抱在怀里，这样无辜的眼神，让她的心里很难受，这样平静的林木，这样祈求得到自己相伴的林木，这样脆弱的林木，撞击到她心里最柔软的一面，最后没能忍住自己的眼泪，哭了出来，顺从自己的内心，抱住了他，轻碰着他柔软的头发。 可谓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木没有再回去一次。放假的时候，要不就是呆在小公寓里，要不就是跟顾知渔回奶奶家里。顾奶奶问起来的时候，顾知渔也不多说什么，只说他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毕竟也快期末了。 在接下来平静的时光里，周小涵可着劲儿的学习，不仅是英语，平常上课也不会再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每次顾知渔回头看过去，总能看到她在认认真真的看书，做笔记，写作业。 就连她最爱的小说也被她搁置在一旁，书桌里在也没有偷藏的小说，转而是各种各样的复习资料。那股认真劲儿，似曾相识，却也多了一份不一样的感觉。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高中的一半就要过去了。 第62页 就这样，这多事的第一学期在一场雪后的晴天中即将结束。 学校，这个每天做着相同事情的地方，实在让人恨不起来，哪怕学习折磨着大家，却也让大家心生向往与怀念，只因为在这里的种种欢声笑语。 只因为，有你，有我，有大家，有所有的悲欢喜乐。 考完最后一科的时候，学校校门被打开了，一下子涌进来好多学生家长，来接自己家孩子，只有苦逼的高三学生还不能放假，要在学校里再待十来天。 学校里，人来人往的家长，嬉戏打闹的学生，嘈杂声顿时充满了整个校园。 “小涵，寒假有什么计划？” “计划吗？” “对啊，好不容易没有作业的一个假期，还不好好玩儿啊？” 没有作业倒是真的，周小涵还是想要逗弄一下她，似乎这是除了林木之外每个人都喜欢的一件事，“还是把时间用来预习下学期的课程吧！” 顾知渔一下子就跟瘪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在她的身上，再挪不动步伐了，“一点都不好玩，怎么跟林木那个木头一样了你” “哎，小心点”眼看着顾知渔要被从身后穿过来的人撞上，周小涵赶紧把她扶正，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林木的身影，旁边只有陈修和她们一起走，“林木呢？” “林木啊，刚才化学老师来教室把他喊走了，他就让我们先走。”陈修解释道。 顾知渔刚才还纳闷呢，现在突然想起来，之前林木好像是跟自己说过他们化学竞赛结果出来了，只是恰逢准备期末考试，这考完试，老师应该是在跟他好好交流呢吧。 “对了，大渔，你是不是很想出来玩儿啊？” “嗯嗯嗯”顾知渔眼眸一亮，小鸡似的直点头。 “那我们去东北玩吧，我想去雪乡，”说着往前走了几步，后面俩人对时一眼，也跟着走了上去，只见周小涵一脸向往的神情说“去看雪，看最大的雪” 陈修疑惑道，“家里这雪还不够你看的啊？” “啧，你知道什么啊？”顾知渔觑了他一眼，又看向周小涵“我看可以，就去看雪吧” “恩！” “我跟林木说去，他肯定也会去的哈”说着瞅了一眼旁边的人，眼神直逼，意喻不要太明显。 陈修被这俩人眼神吓个半死，“去，去，我也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走” 东北 小公寓的地毯上，摆放着两只大行李箱，一只卡通墨绿色，一只深蓝色。 临出发前的这两天，顾知渔整个人都激动得要飞起来，一直都在慢悠悠的收拾行李，有些塞不下的直接塞到林木的箱子里去。 “你需要带这么多衣服吗？”正在沙发上看书的林木，突然看到自己箱子里多出的大羽绒服，还有几件大厚毛衣，无语地问道。 “是有点多，可是据说那里特别的冷啊！”顾知渔跪在地上，趴在自己的行李箱里翻腾着，不一会儿，取出来两件黄色的衣服，向林木展示“你看，我还带了两件保暖背心，超级防冻！” 然后转身又去刨身边的蓝色行李箱，自言自语地说“我记得你好像也有背心啊，带了吗？” 顾知渔没有翻到，扭过身正对着林木皱着眉头说“你竟然不带！” 默了一会儿，林木正要开口解释，“我——” 结果，不等他解释，顾知渔就起身跑到他的屋子里，在他的衣柜里翻来翻去，“你今年没有穿吗？怎么会没有呢？” 跟着她走进来的林木，眼看着这姑娘要翻到自己的内衣区了，莞尔一笑，很是无奈地上前，捉住她乱翻的手，再翻下去，指不定把他东西翻得乱的不行。 “我不穿那个，不用找了” “那怎么行？很冷的”然后就不搭理他，又埋首翻起来，“哪里呢？恩？咦！找到了！” “你看，就是这件。”顾知渔还是在林木的内衣区找到了这件保暖背心，嘴里还嘟囔着“应该还有一件的。” …… 当林木看到茶几上的那个大家伙的时候，他还是不可置信地问了出来，“你要把这个也带过去？” 顾知渔抱起自己刚拿出来的单反，小手一下一下的摸着，就像抱着个自己的孩子一样，眼里尽是温柔地看着自己怀里的相机，“当然，这可是我的终极宝贝。我查了攻略，大家拍得雪景真的很漂亮，我觉得用她拍起来肯定会很有味道的！” 说完小蹙了一眼林木，露出了蜜汁微笑，“你不懂……” 对于顾知渔这众多的装备，林木自然是无法理解的了，没办法，和女生出门好像就是这个样子的。 临出发前一天晚上，林木和顾知渔去了小区附近的大型超市。 第63页 “哇，要这个要这个！” 一进到超市，顾知渔就像只脱了缰的小野马，看见什么都要跑过去。她生平最爱做的事情之一，就是逛超市。就像她说的，氛围好，环境好，更有享受买东西吃的乐趣。 特别是和林木一起逛超市，她还喜欢去逛家居饰品区，厨具区，每当看到这些都会幻想以后和林木生活在一起的场景。 她们的购物车里堆满了大包小包的膨化食品，林木咽了一口气，怀疑的语气问道，“我们吃的完吗？就三个小时的路程啊？” …… 最后，尽管顾知渔以“飞机上的东西太难吃了”这个理由来搪塞林木，但是也没能抵抗过他的监督，只得把零食减少到了一个袋子，谁知道，就这一袋零食最后也没有能进顾知渔的肚子里。 坐出租去机场的时候，把这袋零食落在出租车里了…… 把顾知渔给气得一上飞机就睡过去了。 飞机上，搭着毯子睡得熟得不行的人，虽然脸上还是气鼓鼓的，但是嘴巴时不时地动着，吧唧吧唧地，像是在梦里吃东西。 身边的林木看到她这般模样，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拿出纸巾把她流在嘴角的一丝哈喇子给轻轻拭去。 “这样也好，睡着了就不想零食了”一旁的周小涵也很无语自己这好友的属性，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而且，大多数情况下还是要流口水。 同样，身边的另一个人也睡着了，张着大嘴巴，模样不要太憨，太傻。 “林木”周小涵低声开口说。 “恩？”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她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顿了一下，调整语气继续缓缓地说“她就跟缺心眼似的，认准一件事就回不了头，这都很容易受伤的。我知道，她还说过要保护你，是吧？” 沉默许久，听不到对方的回复，周小涵把视线从顾知渔的脸上转移到林木身上。 只见林木微怔，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没有任何言语，单单是着要把自己看穿的眼神就让她受不住，于是赶紧补上一句：“我是说我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了”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补救，倒显得有些刻意，并没有打消林木那探究的眼神，反而另周小涵愈发无措，只能用几声干笑，来掩饰尴尬。 林木了然一笑，不再探究周小涵躲避的眼神，而是认真的说了一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她的好朋友。” 当又听到林木说出“这是谁都替代不了的”的时候，周小涵彻底沉默了下来，脸上显现出几分难过的情绪。 气氛凝重了些许，林木试着想要转移话题，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绿皮英语资料，“看来你最近进步是真不小，出来休息还要学习” “我习惯了。” 握紧书的双手，慢慢松开，犹豫片刻，像是倾诉一般继续道，“说起来，习惯也真是很可怕的一件事。”说着她又想起了自己原来放纵度日的时光，颇有感慨地道，“不学习能成为一种习惯，学习也能成为一种习惯，总是在习惯任何东西。”说到这里，她莞尔一笑，有点自嘲地语气说道，“这样看来，改变真是最让人痛苦的一件事。” “你真的成熟了，小涵。” 这样的话，周小涵人生第二次听到。第一次是在几个月前，自己同意母亲结婚，她便抱着自己用温柔的语气说“我的小涵真是长大了，成熟了” 殊不知这成熟来的有多么折磨人，心里想着当初的种种，又看向身边熟睡的人，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一直在梦里吃东西，又流下了哈喇子，周小涵咧嘴笑了一下，“还好有知渔，她一直都在鼓励我。” 说完靠在顾知渔的肩膀上，轻轻地握着她的手。 ***************** “哇，空气真好。” 哈尔滨的空气很清新，那散发着余晖的夕阳，也足以看得出，哈尔滨晴朗的天气有多么的舒适。 裹得非常厚实的顾知渔并没有感觉很冷，穿着一件快到脚边的大羽绒服，蹬着一双羊毛雪地靴，戴着大红色毛线帽，围得跟个毛线球似的，只能看见两只露出来的圆滚滚的眼睛，全然忘记了之前忘掉零食的伤心事。 把围巾往下拽一点，露出嘴巴和鼻翼，丝毫不怕冷空气地猛吸了几口凉气，脸上尽是享受的表情。 尽管这是个晴朗的天，可还是在零下十几度的，陈修被外面的空气着实冷到了，打了一个寒颤，哆嗦着牙齿，含含糊糊的说“呜啊，冻，死了”，不停地在地上跺着自己的脚丫子。 “哼，该，谁让你卖俏呢？”周小涵无情的嘲讽了他一句，事实是他穿得的确不够厚。 …… 他们几个的计划是，先在哈尔滨玩几天，然后转战去雪乡。 第64页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在有力气，有精力的前提下，哈尔滨的标准打卡地标，他们几个转了个遍。 圣索菲亚大教堂，中央大街，果戈里大街，俄罗斯风情小镇，松花江索道…… 吃了草莓版的“冰冻”糖葫芦，又甜又冰，奶香十足的马迭尔冰棍，酸香厚重的大列巴，还有地道的东北靠大鹅，锅包肉，大丰收…… 吃了几天之后，顾知渔的脸蛋都横着长了，肉咕嘟嘟的，不过最让她欣慰的就是，林木终于也有了长肉的趋势。 几个人也终于有了调侃林木的机会了，每个人都想要去捏一把他的脸，顾知渔是最爱揉他的脸蛋的。以至于被“□□”多次的林木，一看到这几个人眼神里流露出玩味的笑意的时候，就要躲得远远的。 夕阳缓缓地下落，余光照在结了冰的江面上，就像是一束暖黄的灯光打在油画上的那种美丽，把周围都晕得温暖十足。 “松花江看起来真的很美，很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雪的原因，整个世界看起来很纯粹。” 结了冰的松花江面上，周小涵挎着顾知渔的胳膊，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在后面。林木走在最后，拿着顾知渔的单反拍个不停。陈修则是一路滑，一路走，把他们三人都落在了后面。 “对啊，难得第一次走在结了冰的江面上，这感觉还挺神奇的” 扶着周小涵的胳膊，顾知渔尝试着滑了一下，没想到，还挺好玩的。 “出来的感觉真的美好，”周小涵也试着滑了一下“哈哈哈哈，吓死我了，还好扶着你”平静下心情之后，又看着身边的顾知渔，笑着说，“这种自由的感觉为什么之前我还会排斥呢？” “可不是，你都要宅死了” “也许是顺其自然吧”周小涵一改往日的调笑，而是一种哲学家的口吻道“时候到了，江面也会结冰，天气温暖了，也会融化。人也是，时候到了才会想着出去。” “你啊，想玩的话，我们多出去几趟就行” 周小涵笑了起来，看着这面前雪的世界，“真想把这幅画面永远地记住” “放心，已经在我的相机里了，回去洗出来就给你” “恩” “你们怎么这么慢啊？一会儿天都黑了，还走不出这江”陈修转过身催促后面的三个人。 “催催催，要死啊！”说着松开顾知渔，周小涵就要跑去追陈修。 “你慢点”刚才还差点滑到，这下倒是放开了跑了，顾知渔还是忍不住叮咛了一句，心里在想这才是熟悉的周小涵嘛！ 说着就要去抓身后的林木，带着他一起小跑了起来。 耳边是江面吹来的寒风的声音，心里却异常的开心。 雪乡 在哈尔滨的最后一天，他们四个去了冰雪大世界，看了晚上的冰雕展。 第二天就坐着报团的旅游大巴，前往“中国雪乡”，去看中国雪质最好的大雪。 到那里的时候，刚好又赶上雪乡的晴天，也就是只有之前未融化的雪，周小涵稍微有点失望，不过眼前的美景也足以令她震撼了。 包围在漫山白雪中，映入眼前的世界是那么的通亮，干净，刺眼。 撮一把高处的雪，片片分明，蓬松，柔软，舔一口，冰凉，无味，却很兴奋。 一行人住在雪乡的民宿——大通铺！大炕！果然是顾知渔想象中的那样。男生女生分开住，一个屋子里四个人，都睡在大通铺上。 “哇……”顾知渔直接扑倒在软铺上，敲打着床铺“太舒服了吧啊啊啊，这就是电视里演的东北大炕吧，看起来很温馨啊” 透过窗户，可以看得到外面明亮的世界，一个玻璃的隔阂，温度却天差地别。 待她们收拾好东西，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 “啊？晚上吃米饭吗？”顾知渔看到几张桌子上摆放的米饭和炒菜的时候，有点吃惊。 对于来自“中原地区”的几个孩子来说，晚上只有喝粥的习惯，吃这么有分量的米饭也真是稀奇了。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在他们在这里呆够一整天之后，才知道此时所见并不算稀奇。 因为在这里，一天三顿，都是大白饭配菜！ 晚饭过后，自然是要出去看一看雪乡的夜晚了。 晚上六点的雪乡，静谧又热闹，没有特别嘈杂的声音，只有身边人的低语，似乎进到了一个消音的世界。 沿着一路的小商铺往前走，灯火通明，小门店里卖的都是些儿小玩意儿，更多的是小朋友们玩雪的小工具。 在这样的环境中，顾知渔拍了很多照片。 红灯，雪人，哭闹的小朋友，吃着糖葫芦的小女孩，远处互相拍照的小姐妹，追逐打闹的小孩子…… 第65页 都成为了她照片中的背景。 一张张最为生动的雪乡之夜。 这场旅行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与两个女孩的相识。 这是两个来自广东的女孩，跟顾知渔这些北方女孩还不一样，她们是真正的第一次看见大雪。 两个女孩就住在顾知渔她们隔壁的民宿，分别叫迟研和白宛雪。 进进出出几次，见面的次数多了几次，也许是因为同岁的缘故，几个孩子互相之间是有种吸引力的，一个眼神的对视，有时候是一个微笑，见面的一次招呼足以拉紧她们彼此之间的关系。 几个孩子熟悉起来，也是天南地北聊一通，来自哪里，去哪玩了，接下来什么计划等等，都可以成为话题。 “我们也来两天了，基本上都逛过了。诶？你们去爸爸去哪儿的几个地方打卡了吗？” 这个说话的女孩是其中比较活泼那个女生，叫迟研。 “我们去了，还拍了好多照片。” 这女孩这么热情，顾知渔当然也很积极地回复，一路上牵着周小涵的手。 那个叫白宛雪的女孩指着顾知渔脖子上挂着的单反相机问，“你是用这个相机拍的吗？我可以看看吗？” “这是单反，我给你调一下”说着顾知渔从脖子上取下单反，拿给这个女孩看。 “哇，这都是你拍的吗？很好看啊！这几张可以发给我吗？” 迟研也凑在镜头前，看着一张张雪景划过，抑制不住的激动。 “我们四个都有拍的。”顾知渔指着走在前面，甩下四个女孩的两个男孩，继续说，“就是拍下我们觉得好看的画面。你想要哪些，我可以直接发给你。” 两个女孩在一边翻看她们拍下的照片，顾知渔和周小涵就在一边等着。 翻到一张照片之后，迟研好像是想起什么似得，问旁边的俩人，“他们是你们男朋友吗？” 顾知渔忍不住笑了起来，只听周小涵大笑着反问道，“我们像情侣吗？” 顾知渔刚要解释清楚，就又听见这人指着自己说：“不过，她快了，有一个是她未来男朋友！” 小姑娘八卦之心顿时燃烧起来，“是不是戴红色帽子的那个？” 顾知渔睁大眼睛，眼睫毛眨得一下一下的，“你怎么知道？” 说起来也囧，带红色帽子的正是林木，但是帽子却是顾知渔的。刚才出门的时候，林木没有带围巾和帽子，顾知渔就把自己的帽子给扣到他头上去了。 “那马上要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啊？就差表白了？你喜欢他，还是他喜欢你？” 这么多问题，顾知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且这姑娘未免太八卦了些，但是架不住这姑娘的热情。 “就只是我喜欢他，他的话，就对我好，不知道是不是。” “我看他对你肯定不一样，就看他刚才没有拒绝你的帽子这一点” “你怎么就能看得出呢？” “其实，男生和女生之间的喜欢真的很简单的，外人更是很容易看得出的。” 周小涵也在一旁说，“这可真的不是我自己一个人这样以为了吧，你俩就差年龄到了，就差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了” 这一番分析立刻得到了迟研的认同，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 “那你很厉害啊，刚认识，就看出这么多东西了？” 这姑娘斜了一下嘴角，看了一眼自己的好朋友，对顾知渔说“你问她，我促成了几对，我可是她们的感情顾问。” 顾知渔和周小涵也看向旁边的姑娘，白宛雪，刚才她们说话的时候，她就认真的翻着照片，现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就莫名的抬起了头，想了一下，认真的点点头。 “你有男朋友？”顾知渔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人，很文静的一个妹子，很能激发起人的保护欲。 这话问出来，倒是这姑娘不好意思了，腼腆的笑了一下，这笑容一看就明白了。 “相机给你” 顾知渔接过相机，“回去我们加一下好友，我把照片发给你们！” “周小涵，你看，这个雪人多像你哈哈哈！”几个女孩刚聊完，正要往前走，就听到陈修在前边喊周小涵。 四个人都顺着声音看向那个雪人，是个戴着帽子，围着围巾的小雪人。 “陈修，你大爷的，像你”说着就随手抓起旁边的雪，然后气鼓鼓的跑向陈修，撇下这三个人。 至于这雪人为什么像周小涵，就是因为雪人头上被人放上去的两股麻花辫，还是假发。 在初一那年，周小涵跟着她外婆一起去乡下过年。然后就被村里淘气的孩子放鞭炮给吓坏了，她也不服输要去吓别人，莫名其妙把头发给烤焦了。还好发现的及时，去理发店修剪了头发，只是剪得太短了，像个小男孩似的，把周小涵气得哭得不行不行的。 第66页 回来之后，陈阿姨给她买了假发，然后编上了两个小麻花辫，这才又美了起来，只是多次都被陈修嘲笑，大概俩人的梁子就是这样结下的吧。 “你这个朋友有心事啊？” 迟研这一句话一出来，顾知渔和白宛雪都看向她，“什么意思？” “我早上起来的时候，从我们窗户边看到她坐在雪地里，然后好像在哭。但是她现在又跟早上不一样，应该不是和你吵架的。” 得知另外一个男生不是她男朋友，迟研也自动排除了周小涵和男朋友吵架的可能性。 “我觉得你可以大学报考一个专业。” “什么？” “心理学！”顾知渔还没有说，她的朋友白宛雪非常自然地接上了话题，抢答了。 顾知渔笑了一下，这么默契的嘛，然后又看向迟研，“对，她家里之前有点事，所以最近心情可能不是很好。” 说完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周小涵，那件事给她的影响应该不小，心里难受是应该的。 “那旁边的男生，他喜欢小涵吗？” 迟研指着一旁和周小涵挑小玩意儿的陈修，问起顾知渔。这可让顾知渔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看啊，他在给小涵戴那个发卡，很专注，很认真。” 顾知渔顺着她的描述看过去，的确，此时的陈修一点也不似平常怼人的那个他，真的是很认真，难道真的是认真的男人最帅吗？可是也实在没法把她俩凑在一起的。 陈修对邓千星的喜欢她是知道的，周小涵对郑凡的喜欢她也是知道的。 “那个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自然就是比较不分你我了”顾知渔这点还是很自信的，反而为自己刚才的猜想有点哭笑不得。 若是陈修知道此时自己的举动竟然被人误会成这个样子，简直要哭了，他只是仅仅想要宽慰一下刚被自己弄得生气的周小涵而已，如此简单。 迟研一副惊喜又花痴的样子看着陈修，接着又问“那他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他，顾知渔犹豫了一下，想到邓千星，又含糊的回答说“以前是有一个喜欢的，但是现在不知道了。” “那，你看，我能？” 顾知渔这才明白之前问那么多是干嘛了，心里不禁惊讶了一下，这女孩这么open吗，“你喜欢他吗？你们刚见面啊？” “啊，”这女孩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就是觉得很帅！” ……这么多年，顾知渔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帅。 离开 “你不觉得他的神情很认真吗？而且又很好玩！” 有吗？顾知渔顺着她的描述往前看，还是不觉得？又看向她的好友白宛雪，表示有点不是很懂你的朋友的脑回路，谁知，那女孩也是莞尔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我喜欢他的笑。” 只是一个笑容就让迟研如此迷恋，难道真的因为陈修的笑就喜欢上了吗，顾知渔还在思索着，又听到女孩说“你能给我他的微信吗？” “你确信？” “你不知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是这个人了。我还担心呢他有对象了，但是他既然不是那个女生的男朋友，也没有对象，那我就有机会了。” “……你真的很勇敢。” “你们来的那天我就注意到了他，他拿雪球投你们，我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很天真，很有童趣，很可爱的一个男生。” “你不觉得幼稚吗？” 顾知渔还在想这女孩是真的喜欢陈修吧，喜欢上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吗？不过她还是提醒了一下这个女孩，“我有个事提前跟你说，他之前有个自己喜欢的姑娘，但是他俩没能在一起，不知道现在会不会同意呢？” “那就是没有缘分啊，像他这样的男孩，最好是我能主动点！”女孩眼里的明亮让顾知渔对她的好感度顿时激增，这正是自己没法做的事情，她就如此有勇气。 “研研，我们在南方，他在北方，是不是距离有点太远了。” 白宛雪一说出这话，顾知渔也冷静了下来，的确是这样。 “而且，你们互相不了解，就这样在一起不是很好吧。” “你朋友说的也是啊，是不是考虑考虑？” “你们怎么那么慢啊？给你们找家店，坐里边聊着吧？”这很明显催促的声音，正是她们口中讨论的主角，陈修无语的看着慢悠悠走在后边的女孩们，真是能聊。 顾知渔一脸嫌弃的表情示意迟研，那表情就像是在说“这样你也喜欢？” “瞧你们，我就是先加个微信，先做朋友，这样行了吧！” 事后，当顾知渔和陈修说起来的时候，陈修是犹豫的，莫名其妙一个女生要加男生的微信，还是不熟悉的，这行径有点耳熟。 第67页 再听到那女孩说喜欢自己，陈修这人就怯场了，不能给这是原则。 但是，却也没能逃得过最后的命运。 离开雪乡的那一天，天清气朗。 周小涵还在想，不是说这个地方三天无晴日吗？这怎么就这么点背，晴了三天，没有看到一场雪呢？始终是留下了遗憾。 然而，这位来自广东的女孩，却没有给自己留下遗憾。 “你，顾知渔！”跟着顾知渔走到这个小空地，等待着陈修的就是迟研，这女孩非常大胆的拦住陈修，不让他走，陈修自然不好发作，只能干瞪着顾知渔，有苦说不出。 “你好好跟人家姑娘说。”顾知渔不理会这人的抗拒，心里却在祈求他的原谅。 那女孩无比感激的看向她，顾知渔就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悻悻然的走了。 那天的谈话，至于到底怎么样，她们谁不知道。后来顾知渔问的时候，陈修也故意什么都不说，就是一直不告诉她。 直到下个暑假，顾知渔看到来找她玩的迟研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事情有发展的苗头。一次旅行途中的相识，甚至可以影响你此后的人生。 可是，生活就是这般的奇迹，有人来到你的生命中，猝不及防，有人从你的生命中离开，悄无声息。 周小涵离开的那一天，基本上没有人知道。 那天，天还是那么的冷，那么大的雪，那么纯粹的雪。 新学期报道的这一天，顾知渔在分班红榜上找到了陈修的名字，还是在六班。 “好啊你，陈修——” 顾知渔一回头，果然看见陈修嘚瑟的看着自己。 “怎么样，小渔子，跟哥哥我在一个班开不开心？” 顾知渔打下陈修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呸——，你不文科吗？” “你还看不出，他跟你玩笑呢”林木站出来，补上一句。 顾知渔这才明白，合着大家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脑子一转，笑容颇显玩味道，“寒假，那姑娘找你了吗？” “……我先撤了” “哈哈哈哈哈，瞧他那样” 六班的红榜上并没有发现周小涵的名字，顾知渔找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小涵的名字，问身边的林木，“怎么没有小涵的名字呢？而且现在也没来？奇怪！” 环顾四周，高一高二一起返校，校园里匆匆忙忙的身影，还有背着大包小包返校的学生和家长，就是没有看到周小涵的身影。 “按理说，小涵应该跟我们一样是留在六班的。”林木看着六班的红榜说。 “我再找找看” 顾知渔沿着红榜，从一班到二班，再到三班，一直往后。林木心里隐约有一种不好的念头，但还是不愿意多想。 只见顾知渔一脸疑惑的走过来，拽着林木的胳膊，语气里带着一些颤抖，“木头，没有小涵的名字” 顾知渔把理科的所有班级都找遍，却没有发现周小涵的名字。 “对了，是不是在文科班啊，这丫头，难道选了文科班”顾知渔大胆的猜测，转身就要去文科班的红榜上找名字。 林木拉住了顾知渔匆忙转身的手，“别找了，你听”说着就把手机凑到顾知渔的耳边。 “知渔吗？是阿姨” 这是陈阿姨的声音，刚才林木给周小涵打电话，却没有打通，他心里就更加确定一个想法，于是转而打给了陈阿姨，周小涵的母亲。 “知渔，小涵走了，出国了。” ********* 生活突如其来的安排，令人措手不及。 顾知渔和林木，还有陈修三个人急匆匆地赶去了陈阿姨和郑叔叔的家里。 一路上，顾知渔都想不明白，开学前几天还见过面的人，怎么就突然离开了？可是这一个寒假，包括寒假前的几个月，周小涵的各种反常，难道意味着她早已打算出国了吗？ 陈修则在一旁，一言不发，许是还不相信这个事实。 那个家，就像是周小涵曾经的家一样，陈设与摆放都似曾相识。熟悉的黄色调和米色调，是周小涵最喜欢的颜色，不过这些也终究留不住那一颗想要逃离的心。 那个坐在客厅里的女人沉默寡言，此时的顾知渔还不是很懂，陈阿姨眼神里流露出的情绪到底代表着什么。 但当她日后，在大学的中文课堂上，听到古代文学老师讲到的一句话时，她才明白了陈阿姨的情绪： ——子女成长的过程是母亲痛苦的过程，母亲的痛苦就在于，伸出手抓，却清楚的知道不应该抓，于是又缩回了手。 而现在，这件事，从始至终，瞒着所有的人，只有她和郑叔叔两个人知道，甚至连郑凡也不知道。 当顾知渔问起郑凡的时候，那个男孩也摸不着头脑，只嘟囔着说，他是前几天才知道的，恰好碰见她在收拾行李。 第68页 想到那天妹妹收拾行李被自己发现，威胁自己不准告诉任何人的时候，他就郁闷。 “你为什么要出国？” “想去就去喽，有很多原因吗？” 自从郑凡成为自己哥哥之后，周小涵更多时候就会刻意远离他，说话都是无所谓的语气，不像之前有着不敢说的那种害羞。 “顾知渔他们知道吗？” 沉默许久，连郑凡也感觉到尴尬的时候，才听到她说，“关你什么事儿。” 噎得郑凡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亏得自己还自作多情的注意自己的妹妹，自从上次从顾知渔对那里听到说小涵向自己表白之后，他就会更多的去注意自己这个妹妹，尽管被告知只是个玩笑，可还是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现在看来的确也是自己多想了吧。 “你不准多嘴跟他们说”周小涵一种凶狠的语气威胁郑凡，疾步走到他面前，眼睛瞪得大大的，“听到没有！” 吓得郑凡当然什么也不敢对顾知渔他们说了。 所以今天听到他们的质问，就只得到了顾知渔莫名其妙的一句“你怎么这么怂？” 周小涵的离去，似乎在林木的意料之中，但没想到是这么的急切。那些在飞机上的对话都变得有迹可循了，一切都变得明朗了。 ——如果我不在她身边，你要好好对她。 原来这就是周小涵的“不在她身边”。 尽管不愿意接受，但顾知渔还是冷静了下来，细想之前种种，就连初始的迟研都感觉到自己老友的异常。是自己不愿意多想吗？或者说自己是有预感这样的小涵必须彻底的告别过去，重新找回从前的自己。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场告别过去的方式，竟然是义无反顾的离去。 她那样一个怕孤独，只知道宅在家里的人，是带着多么大的伤痛，要有多么大的勇气，才会舍得下这半个地球的距离，跑到那个多雨季节的城市。 公寓的茶几上，一封被拆开的信件孤独的躺在那里，来自周小涵的亲笔信，是顾知渔从她屋子的桌上看到的。 信封上写着： ——不要难过，知渔。 沙发上，顾知渔扑腾地扑在林木的怀里，埋首在他的胸口，鼻子一抽一抽的，泪水成串似的吧嗒吧嗒地落下，濡湿了林木胸口的家居服。 “木头，你会不会哪天也这样离开我？”抽噎着的顾知渔又立马摇头否定，瞪着一双哭红的眼睛抬头望向林木 “不不不，如果你要哪天离开我，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这太难受了，太难受了” “不会的”林木轻轻的回复。 “什么不会，小涵也说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可是她连离开都不跟我说，就只留下这封信。” “她明明那么害怕孤单，害怕下雨的人，竟然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你知道吗？她一直都还喜欢他，她要有多难受，也不跟我说，自己藏在心里” …… 粉色的信纸飘在地毯上，已经被她的泪水浸湿，黑色的墨迹被晕染开来，依稀还可以看的清上边的内容： 知渔， 对不起，我一直在骗你，从我同意他们结婚的那一刻，这个计划已经在我的心里了，也许这是我的逃避吧。 但当我看到和叔叔在一起的妈妈笑得那么开心，被宠得跟个小女孩似的，我也试着想要放弃离开，可那是没有郑凡在场的时候，因为我实在无法面对一个我喜欢的人，我要喊他“哥哥”。 知渔，我还喜欢着他，非常喜欢他。 和他朝夕相处的这几个月，让我更加确定这份心意，越相处，我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觉得自己非常罪恶。 之前的难过接踵而至，四个人的家庭，我没有办法去调节自己，我开始变得彷徨，迷茫。 只有这个念头，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个环境，也许当我过了自己心里这道坎，我就会回来了。 你永远都是我周小涵一辈子的好朋友，我相信我也是，对吧？ 照顾好自己，知渔，还有你身边的人，如果有机会，便大胆一些。 千万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你最好的朋友，小涵留 姜瑾 文理分班之后，六班仍然由老冯担任班主任。 “相信原先六班的同学都已经知道周小涵同学出国的消息了，我们应该祝福她，选择了自己的路。同样地，”老冯一走进教室，就先说出了这句话。接着眼神扫视了台下那些有新有旧的面孔，继续说“无论选择什么，你们最终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所以大家能够相聚在一个班，在这里，这就是缘分。” 老冯走下讲台，慢悠悠地走在同学们中间，温和的声音响彻在整间教室，“现在已经高二下学期，还有一年半的时间，甚至不到，所以我们还有时间。无论之前你们学习成绩有多么不均衡，现在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选择了理科，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就再也没有理由说自己不会，不想学。” 第69页 “听着，只有不努力的学生，会为自己找借口！”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要学会珍惜，因为这将会是你们人生中最为怀念的一段时光，因为有共同奋战，朝着一个目标奋斗的战友陪你前行。” 掌声响起。 每次听老冯讲这些话，虽感到有些煽情，但顾知渔必会被感动到，激励到。新学期开学已经半个月了，时间一长，顾知渔也接受了周小涵离开的现实，情绪慢慢淡化，往日的活力也在慢慢恢复。 三月，正是倒春寒的时候。 本来已经脱下了厚重的棉服，可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让她们在三月中旬又穿上了大棉衣。 没有周小涵陪着逛街，顾知渔是孤单的。再三保证之下，终于把林木拉了出来，前提就是陪着他去一趟书店，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这逛街的感觉还是不对劲儿。 新世界商场的二楼，好几家大型书店聚集在一起，里面的装修也是各有各的风格，非常适合午后的休闲时光在里边坐一坐，听着小桥流水的声音，抬头仰望满天星空。 就在顾知渔和林木要进“古风主题”那间书店的时候，迎面出来一个姑娘，小跑着，像是在躲避什么人似的。紧接着，身后跟出来一个男生，快步走着。 那女生，穿着暖白色的呢子衣，扎着小马尾辨子。而那男生个子还蛮高的，也穿着一间呢子衣，黑色的。 顾知渔越看这姑娘越眼熟，好像是自己班里的，“哎，木头，你看那姑娘，是不是我们班的？”顾知渔凑到林木的耳边，小声的指给他看。 这半个多月以来，顾知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怎么关注自己身边的人。但是这个女生她有一些印象，好像是坐在自己前边的女生。之所以注意到她，还是在一次课间。 顾知渔懒洋洋的趴在课桌子休息，忽然间就听到一个男生走过来喊人，好像是说让一起吸烟什么的。 这个喊人的是班级里特有的小霸王，在那个青春的岁月里，这些孩子们似乎特别钟爱吸烟打架这种貌似看起来很“man”的事情，而那个被喊的男生，一看就知道是个性格腼腆的主，是从外班转过来的。 腼腆的小男孩自然是拒绝这种“邀约”的。 那个时候，男生吸烟都是很普遍，而厕所就是个绝佳的地方。顾知渔一直不理解，厕所那么臭，他们是怎么做到用嘴巴去吸一口那么“浓郁”的空气的？ 男生被拒绝，就要动手拉这个小男孩，结果就被小男孩的同桌制止了。 “你不准动他” 这几个字，声音柔和，语调缓慢。 就看见，那个女孩，不善言谈的瘦瘦小小的女孩，正伸开胳膊挡在腼腆的男生面前，眼神直视面前的小恶霸，顾知渔注意到她的身体是在轻微打颤的。 那男生自然也不会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几个人悻悻然的走了。 后来，顾知渔从别人那里听说，这一对同桌原先都是十一班的。 林木这个方向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但是刚才他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女生，的确是坐在顾知渔前面的女孩。 “我们跟上去看看”顾知渔看到那个男生已经抓住女孩的胳膊，于是又跟林木解释，“万一要是欺负呢？我们也能帮一把” 在他们俩人赶去的时候，那个女生已经挣脱开男生的牵制，跑走了，留下那男生自己一人留在那里。 那男生看了一会儿女孩离去的背影，自己也默默地走了。 “啧，是不是情感纠纷啊？”顾知渔脑海里已经演绎出了一出大戏，就听见林木否定自己，“不像” “看来我要多注意注意这个女孩了，她叫什么啊？” “好像是，姜瑾？” “姜瑾”顾知渔小声嘀咕着这两个字。 ************** 体育课上，大家排好队形，谁也不敢动。 “你们班体育委员呢？”带着棒球帽的体育老师终于开口了。 “老师，我们班体育委员刚转文科班了，现在还没有。”一位还算大胆的男生开口了，其他的人也有小声的附议。 “这节课算了，下节课之前，让你们班主任赶紧再选个。” “恩”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在回答。 操场上，其他上体育课的班级基本上已经散开，做自己的事情了，这体育老师环视一下四周，又皱着眉头，指着刚才发言的第一人，“你，带着这几个男生，去器材室把篮球拿过来。” 所以，这节课，还是练习篮球。 “女生在这里练”体育老师指着身后的篮球场，随后又指着另外一边，“男生就还在那个场地自由活动” 毫无意外，是因为这学期期末的考试就是篮球的考试。女生们喜欢看男生打篮球，但是却并不喜欢自己打篮球。 第70页 因此好好练习绕桩的女生很少，大部分都是围着一个篮球站在那里聊天，要不然就是抱着颗篮球去男生那边看他们打球，再不然就是趁着老师没有注意溜到小卖部，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吃零食聊天，以前顾知渔就经常和周小涵这样做。 只是现在—— “姜瑾，是吗？”顾知渔走到正在练球的女孩面前问。 女孩捡起滚到一边的篮球，抱在怀里，低垂着双眼，低低地应了一声。 “那我们一组练习吧？” 女孩抬起头看向她，眼神里有些吃惊与疑惑。 “是这样，我也不太会，不过，我们一起练习，应该比较好吧” 女孩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不过不等她拒绝，顾知渔就开口了： “我叫顾知渔” 女孩这才抿着嘴巴微微地笑了一下，“我叫姜瑾。” 顾知渔不厚道的也笑了出声，“我知道，哎？你声音怎么这么小啊？”顾知渔跟个小坏蛋似的着看姜瑾，想起上次在商场遇到的那一幕，就小声的问她，“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 姜瑾郑重的点了一下头，“是” “那，你有男朋友了吗？” 姜瑾懵了一下，继而又带着一些不好意思的指责，“……你，你怎么这样？”说完自己脸红了起来，但还是立刻摇头否定“没有，我” “没事，我也没有哈哈哈，我就问问” 姜瑾松了一口气，把怀里的篮球凑到顾知渔面前，“我们，我们练习吧” 顾知渔露出了一抹难以言说的笑，随后带着球“零撞竿率”地通过了。 徒留还停留在原点的女孩，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 姜瑾似乎忘记了刚才这女生还对自己说的“我也不会”这句话，默默的咽了一口气，咬了一下下嘴唇，露出艳羡的目光，看着走回来的女孩。 但是顾知渔刚想起自己说不会的事情，就赶紧走过来准备解释。 谁知姜瑾开口第一句竟是“你练得很好啊！” 顾知渔顺着她的话往后说“我经常和一些朋友没事就会胡打一通，所以自己也就有了感觉。我教你好不好” 听完这句话这女孩终于反应过来了，指着顾知渔说“哎，你不是——” “哎呀”顾知渔抱着篮球，走进搂过小女孩的肩膀“我们是朋友了嘛，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哈” …… 自古套路得人心！ 跟一个害羞的女生做朋友，最重要的就是勇敢的靠近她，并且主动的接近她，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顾知渔就凭借着内心的好奇与想要接近这个神秘的女孩的心情，去一步步探索这个女孩。 第二天早读结束，顾知渔才从公寓过来学校，而且带来两瓶牛奶。 “囔，给你的” 正在背书的姜瑾看到桌子上的一瓶牛奶，眼睛闪烁了一下，紧张的抿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 “给你喝，还热的” 等不到对方的回应，顾知渔又说了一边，还把牛奶往姜瑾怀里去送。 姜瑾刚才还在抗拒的小手，不得不把牛奶拿了过来，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眼前的女孩瘦得真是可以，和林木身体的虚不同，至少林木看起来是健康的。 “你之前几班的？” 尽管顾知渔已经知道她是几班的，还是忍不住问了一遍，问完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十一班” “你，能看着我说话吗？” 女孩犹犹豫豫扭过头，慢慢地要抬起头。 “你的眼睛很漂亮呀” 女孩眨巴眨巴眼睛之后，又低垂着眼眸“谢谢” “你非要和我这么客气嘛？我们不都已经是朋友了吗？” “我，我只是” “你是不善表达吧？没关系，有我呢，我是个话唠！” 有人这样评价自己，姜瑾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得还是那么腼腆，那么温柔。 酱酱 熟悉之后的氛围还是很温馨的，姜瑾略带疑惑的眼神问向她“你怎么没来上早读啊？” “哦，我跟老冯请假了” “老冯？” “班主任啊，没事，我们都喊老冯，人很好的他，而且很幽默” “哦”姜瑾吸了一口温热的牛奶，犹豫再三地问“小涵是你的好朋友吗？” 顾知渔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姜瑾会主动询问关于自己的事，就笑着说“对，我么俩，还有他”，说着指了一下坐在旁边正在看书的林木，“还有后边的陈修，我们四个一起长大的。” “我之前看到有很多人来问你，而且你那段时间情绪好像很低落，不像现在。” 现在的顾知渔是开心的，但是刚开学的时候，顾知渔散发着一股悲伤的情绪，连带着坐在她前边的姜瑾都不敢轻易跟身后的人说话，即使她本身也不太会主动和别人说话。 第71页 “小涵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她走了，我刚开始有点不能接受，可是这既然是她的选择，我就会支持她。所以就，我自己慢慢想开了呗。” “你真好”姜瑾毫不夸张的对面前的女孩说，顾知渔看到此时的姜瑾眼睛里真的有星星，又像是一条小溪，忽闪忽闪的，水灵灵的。 “她是个很活泼开朗的人，而且非常有侠气，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姜瑾笑了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顾知渔，交作业了！”这边正温馨着，突然就听到数学课代表在讲台上向下喊的声音。 “哎呀呀呀，好了，我知道”说着顾知渔就要去书包里翻自己的作业。 她来得晚，大家都是在刚来教室的时候，就顺手把自己的作业直接放在讲台上了，早读结束之后才会由课代表点数，然后送到数学老师那里。 顾知渔在书包里翻来翻去，抽屉里鼓捣来鼓捣去，结果就是没有见到自己的数学练习册。接着凑到林木跟前，一边翻他的桌子，一边要拿起他的书包“是不是在你这里？” “你的练习册怎么会在他那里？”天真的姜瑾问了出来。 “这个，这个，哎，待会跟你说”顾知渔被催促得没有时间解释，和林木一起打开书包，果然找到了自己的练习册。 原来是昨天做完了之后，顾知渔收拾书包的时候，不小心放到了林木那里，她也没有注意到。 交完练习册之后才开始慢慢和姜瑾解释这个原因。 早上的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课，有了昨天体育课的事，今天老冯就很早来班里，准备选个体育委员。 “那个，我们班的体育委员转到文科班了，需要重新选任，有谁有想法吗？” 笑话，那个体育老师，据说是特种兵退役下来的，格外的凶，谁也不敢去触及这个霉头，大气都不出！ 但是大家的眼光无意识的瞥向后方，姜瑾右边的一个同桌。众所周知，他好像是体育老师的某远方亲戚。 姜瑾撑着小脑袋，正在消化刚刚听到的消息——顾知渔和林木住在一起，突然感觉接收到了四处的目光，赶紧慌忙站了起来，其实刚才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没有怎么听清楚说的是什么？ 然后，就做贼心虚且迷茫地站了起来。 这一站起来，大家都倒吸了口气。 特别是她旁边的一个男生，这同学想着体育委员这个事儿，要是实在没有人自己就领了这个事！ 结果，旁边这个小姑娘竟然站了起来！！ 大家的眼光直直地看向了这个姑娘，那男生也是一头雾水的看向女孩，一个月的同桌了，他都没怎么和这同桌说过话，实在是她的存在感太弱了，现在看，这女生这么积极的吗？ 连老师也有点摸不清头脑，这寡言少语的女孩竟然要做体育课代表！万一胜任不了呢？但是也没有什么人站起来，自己也蛮尴尬的，这站起来一个姑娘也不好说什么，就让她做了吧！转念又一想，说不定也可以锻炼一下小姑娘怯懦的性格。这个年纪的中年男人，看谁都像是自己的孩儿，眼前的小孩儿性格是有点懦弱，倒更激起了他浓郁的“护子”之情，愈发的疼惜眼前的小女孩！ “好，我们的新同学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勇气可嘉，大家鼓掌！” 说完，同学们又看傻子似的看向了老师！ 然后顾知渔也笑着鼓起了掌，之后零零散散的掌声响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姜瑾还是一脸懵逼！！ “姜瑾，你以后就是我们的体育委员了！” “啊？？？”路姜再次露出了那种迷茫的小表情，看着讲台上那地中海发型的老师。不过也是一瞬间就想通了，这是个大乌龙啊，自己这性格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显得很矫情了！！ 下课之后，顾知渔走到姜瑾面前，“姜瑾，你可以啊，这么勇敢？” “没有，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同桌，那个男生就很莫名其妙的看着姜瑾，“你为什么站起来？” 也许是平常和女生接触很少，这么直白的问法也是没谁了。 “我”说着，姜瑾低下了头，小声的说“我以为大家都在看我，是我做错了什么？” …… “没事，姜瑾，不用怕”安慰完姜瑾，就朝那个男同学说，“怎么了，不服气女生做体育委员啊？” “我，这当然不是啊”那男生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小计较了，挠着自己的头发，吞吞吐吐的蹦出来几个字“我这不是看她平常那么害羞，就想知道为什么吗？哪知道……” “姜瑾，我没有那什么意思的，你别介意” 姜瑾这个小姑娘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着这个同桌笑了一下，来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第72页 顾知渔也瞥见姜瑾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介意，也意识到这个姑娘是真的很单纯了。心里不禁还是产生了疑问，上次那个男生和这个面前的女孩究竟是有什么关系呢？ ******** 分科之后的第一次月考也即将来临。 面对这次的考试，顾知渔心里还是很期待的。尽管在放寒假之前，顾知渔明确表示这是一个没有作业的轻松寒假。但是在林木的学业计划之下，顾知渔的寒假过得还是很充实的，因为把高二下学期要学习的内容基本上预习过了。 所以，顾知渔在开学的这一个月显得游刃有余。 “酱酱” 上次姜瑾的妈妈来学校之后，顾知渔不小心听到了这个称呼，觉得甚是可爱，从那以后就也开始这样称呼她了。 正字写作业的姜瑾，头也没有抬起，只是轻声的应了一声，似乎早已熟悉顾知渔这种套路了。 果然，顾知渔一手转笔，一手撑着脑袋看着窗边，图书馆晚上的氛围还是那么的安静。 “酱酱啊，我静不下心来复习啊！我只想赶紧考，我怕我忘了！” 姜瑾抬起头，往前探了一下，环视了一下没有人关注她们，才捂着嘴小声的说“知渔，你好好静下心，你可以的。” ……这句话对顾知渔来说，说了等于没说。 “我听她们说你是从十四中转过来的，那个学校是不是真的管得特别的严格啊？” 姜瑾手里的笔顿了一下，明显的脸上慌了一下，手心里的笔被她越捏越紧。顾知渔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以为自己猜中了，“真的很严格啊？是不是咱们学校比较轻松啊？” 结果并没有等到对面的人的回应，顾知渔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多喊了几声“酱酱，酱酱？” “啊？哦”姜瑾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声，又低下了头，似乎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怎么了啊？” 眼看着姜瑾还在微微颤抖着的手，顾知渔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另一边，坐在她的身边，轻轻的抚上她的手，安慰道“酱酱？酱酱？” 几声过后，姜瑾回过神，眼里带着一丝恐惧，还有隐约可以看到的泪水，像迷路的小鹿一般朦胧的眼睛。 此时的顾知渔心里只能感到难过，她能够猜得到，十四中，必然是有关于姜瑾的事，包括那个男生。 “知渔，有件事我觉得已经过去了，可是，可是——” “都怪我，酱酱，别去想了，已经过去了” “知渔” “恩，我在” “你等我，我会告诉你的” “好，等你想说了，我会听的” 尽管顾知渔不知道曾经的姜瑾遭遇过什么样的事情，可是那件事一定给姜瑾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才会让这个小姑娘产生这种一想起就后怕的感觉。 晚自习结束之后，顾知渔把和林木把姜瑾送回了她的寝室，走之前又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 回去的路上。 “木头，酱酱在十四中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的？” 林木没有说话，只是以眼神示意顾知渔继续讲下去。 “我今天就只是提了一下十四中，她就很害怕，像是想起了什么很不好的回忆似的，还有那个男生” 想起那个男生，顾知渔就想到了那天体育课上姜瑾的脸红，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了出来，“莫不是，莫不是姜瑾和那个男生有什么情感纠葛？” “……那也不至于到害怕的地步吧？” “也是” 顾知渔心里也不怎么相信小小的姜瑾会有谈恋爱的想法，这么乖巧的一个小姑娘，真是入了自己的心坎。 就在这个时候，顾知渔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英国。 顾知渔心里倒吸了一口气。 一个月了，这人终于来电了，因为除了周小涵，她想不到还会有什么来自英国的号码会打给自己。 月考 四月初的天气已经有转暖的趋势，毕竟已经进入到了春天。 窗户刚打开，和煦的春风就涌了进来，早春的气息飘进来，吹散了樱花粉的窗帘。 顾知渔坐在自己屋子的地毯上，正对着窗户，享受这个周末带给她的愉悦。 那天晚上的那通电话，就只记得周小涵开口给自己说了声“对不起，知渔”，然后便是两个人的沉默，谁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就在顾知渔想要开口说一句“没关系”的时候，那边的电话挂断了，听到的是一声“有时间我会再给你会过去的。” 这一等，便是两天，直到昨天晚上手机微信突然加上的好友，来自周小涵。 正想着，视频接通了。 从屏幕中看到的周小涵瘦了，脸颊都凹进去了。 平日里俩人说过了多少次要减肥的誓言，却从来没有人做到过，这才到了那里一个月，周小涵已经完全摆脱了微胖妹的称呼，进军瘦子界了。 第73页 只是，这个状态并不好。 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同样的，对于周小涵的离去，俩人都默契地没有多说。 顾知渔打破了平静，酝酿了一下开口道“小涵，你终于瘦了哈” 周小涵许是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话题开口，愣了一下，摸上了自己的脸，这才开口“应该是这里的饮食有点不习惯吧。” 周小涵作为一个北方人，最喜欢的味觉是辣，最喜欢的食物便是火锅。由此可见，她的口味是有多么的重。到了那里，自然是极不习惯的。 “小涵，原来陈修跟我说选文科是骗我的，他选了理科。老冯还是我们的班主任，而且，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她叫姜瑾。是个很内向又害羞的女生，跟你小时候很像的哈哈哈……” 顾知渔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那边的周小涵一直都是微笑着听她说。 末了，周小涵一句“大渔，我就是想听你说话。”直接把顾知渔说得快要哭出来了。 “小涵，你在那边也要交到好朋友，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是好朋友的。你一定要回来看看我，要不我放假去看你” 听到好友这样的话，周小涵内心的不稳定顿时放下来了，确信这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无论是什么，都会想着和对方分享。 “好，我放假了回去看你，看看你们。” “恩，我把姜瑾介绍给你，你一定会喜欢她的，真的” 说着又突然放低声音道“我觉得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 对面的周小涵终于放开的笑了，果然这还是熟悉的顾知渔，最爱管闲事了。 第一次的视频通话就这样结束了。 谁知道这一次的不告而别究竟有没有给她们俩人造成什么影响呢？从刚开始的尴尬，不知所云，到后来的巴拉巴拉，终究还是彼此印象里熟悉的对方，并没有任何隔阂。 友谊也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以为离开了彼此的生活，隔段时间之后，就会有新的朋友加入，那么她可能就不是你唯一的朋友了。 你生怕她会有所变化，不再是你熟悉中的那个人，害怕自己不再是她生命中重要的人。 这种感觉和谈恋爱不一样，朋友是你想要一生都去维护的对象。 就这样，在大家的努力复习中，分班后的第一次月考如期而至。 理科班和文科班分别打乱，不像之前按照名次安排座位了，考试形式遵从高考。 待两天的考试结束之后，还是有人欢喜有人悲，不过悲的人好像都在理科。 原来就是这一次理科的数学卷子被吐槽了。 这一次理科类的数学卷子出得难大家都有目共睹的，纷纷在课堂上喊话自班的数学老师，不公平，为什么会有超纲题目，严重打击了大家的自信心。 其实说超纲题也是因为大家还没有学习到这一块知识罢了。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更有一批本身就是成绩不好的人也趁乱加入声讨大队，吐槽学校出得卷子太没有人性了。 校园里一时间众说纷纭，顾知渔去小卖铺买个零食，都能听到看电视的阿姨突然跟她来一句“知渔，这一次数学是不是没有考好？” 说起来小卖铺的老板娘和顾知渔还是老相识了，顾知渔和周小涵这一对爱吃零食的可没有少给这家小卖部贡献业绩，两人总是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聊天，有时候还跟老板娘瞎扯，跟着她看电视。 这一次理科数学卷子的难度已经传遍了学校，没想到老板娘都知道了。 “我有啥不知道的，这学生来一个说一遍，我都知道了，你们这学校老师可真是的！” 顾知渔身边的姜瑾听到老板娘这气愤的口吻，不禁觉得好笑，又觉得很温馨，这样的关系是她所羡慕的。 究竟大家的平均成绩低到什么程度呢，可以说是低到了历年来分班第一个月考成绩中最差的一批次。 但是就校方还有各位数学老师给出的解释是： 这是你们第一次考试，是为了鞭策你们，让你们更加谦逊一点云云之类比较官方的解释。 其实说简单点，大家私下里都说是哪个数学老师的脑子瓦特了，要不就是失恋了或者生活不如意。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校园里好不热闹啊！ 但是，在这腥风血雨中，总有人岿然不动。目前来看，这几个人的成绩还是很稳定的。 林木的成绩自是不必说，因为语文成绩，万年的第二。即使现在有顾知渔的帮助，但是林木自己不太在乎语文成绩这一点，就让她很无力，纵使他的语文有所提高，可还是不如年纪第一的成绩。 不过当事人林木并不着急，顾知渔也没办法着急。 第74页 席迪凯的成绩一直都是六班第一，年级第一，分班之后，仍然如此。 顾知渔原本想着这一次有了寒假预习的加持，能考到个好成绩了吧，谁知道。数学超纲题她倒是会做一些，但是很难的题她倒是没有做出来，所以，数学成绩也是随大流，惨不忍睹。 陈修的成绩一如既往的中等，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保持着自己年级正中间的排名，不曾被撼动过。 到了姜瑾的成绩，顾知渔才叫跌破了眼镜。 “酱酱，你是为什么选得理科啊？” 姜瑾的总成绩实在也是一言难尽，顾知渔选理科的原因她自己知道，但是姜瑾这理科成绩和数学成绩合起来不超过二百五的成绩，她是在是想不明白。 这问题让姜瑾无地自容，最重要的是林木也看着自己，还有一旁的陈修，在顾知渔的带领下，她迅速融进了这个圈子，但还是之和顾知渔熟悉，其他两人也只是简单的说话而已。 可是现在被人看着，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文科更差” …… 这个答案也让顾知渔有些措手不及，掩饰性的咳嗽了几声，才张口道“要不，我来帮你复习吧。” “你还是行了吧，把她变成顾知渔第二了” 顾知渔这一决策还没等到姜瑾的拒绝，就被陈修吐槽了。 “我，我这成绩，在语文上也比某些人好吧，数学考得还没有我好！” 顾知渔也只能拿着语文和数学来怼陈修，她的英语和理科还真是没有陈修考得好，平常也是如此。 “你想要学的话，我来教你吧” 顾知渔猛地抬起了头，同样的，姜瑾也是如此，眼神里多了些疑惑。 顾知渔惊异于林木的性子，不像是会主动教导别人的人，而且可能还会比较笨。 姜瑾则是，从来还没有人这样帮助过自己，但是，她也没有怎么跟男生相处过。 想了一下，果断的摇头想要拒绝。但是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顾孩子与抢断了“好哎，反正林木教我一个也是，还有你作伴，我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说着就去抚摸姜瑾的头发，想要她答应，“恩？怎么样？” “我，我可能比较笨”姜瑾小心的说出了自己的弱点。 “能有多笨啊？我刚开始也笨！” “这样吧，周末我们要不约在外边复习，要不就在我么家里复习，你看呢？”林木提出自己的建议。 “要不我也去吧”陈修总有种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喊过你多少次了，来过吗您？天天睡大觉！”顾知渔无语的瞥了一眼陈修，之前她们复习的时候喊过这人多少次，这人就有多少次没有过来，要不然来了就是趴在沙发上睡觉或者躲在林木的屋子里玩游戏！顾知渔越想越气愤，小声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你成绩怎么考出来了的！” 看到她们之间的相处，姜瑾有一点心动，点着头非常高兴的答应了。 其实，姜瑾实在是没有谦虚，她是真的有点笨，甚至说是反应慢。在此后的复习时间里，顾知渔，林木，陈修都会感觉到，这姑娘是真实诚，当初说笨竟然是真的，实在不是谦虚出来的。 月考结束之后，就是各种总结反思，这段时间过得还是很轻松的。 选出体育委员之后的第一节体育课就要到了。 “知渔，我不知道体育委员该做些什么？怎么办？” “啊，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就是点点名字，然后带着大家跑步吧。” 两个人挎着胳膊，往操场去，顾知渔一路上都在帮姜瑾出主意，安慰。 “哦，这样啊，我怕我会结巴” ……结巴？ 蜷缩 姜瑾一直都知道自己成为体育委员完全就是因为误会所致，她不知道该如何做好，更不知道该怎么做。 所以当上课铃打响之后，她完全没有意识站在大家队形的前面，而是迷茫的站在队形里。 “你们班体育委员呢？” 那个长得又高又壮的男人，逆着阳光站在篮球桩旁边。 底下的同学们没有一个人发言，但是都不自觉的看向了姜瑾，这个把手缓缓举起来的女孩，轻声的回应了一声“老师，我是。” 如此怯懦的语气，没有底气的回答。 只见男老师眉头微微一皱，脸上写满了疑问，盯着这女生，然后又看向这班里的众多男生。 “出列” 待姜瑾一步一步挪向他的时候，这老师也只是轻轻一咳，便把手里的点名册给了她，接下来就是点名了。 十几年来，默默无闻，从未担当过任何职务的小姑娘，甚至从没有主动在课堂上站起来回答过问题的女生，此时，紧紧的捏住点名册，眼下一口气，用带着发颤的音调，吐露出一个个名字。 第75页 本来体育老师还在想，诺大一个理科班，乌泱泱一大群男生的班级，会选一个女生出来当体育委员，或许是有什么比较厉害的地方吧。 但是当这女生带着颤音儿的声音出来，那堪比蚊子似的音量，才让他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去追问其中的缘由。 点名结束之后，又到了自由练习的时间。 体育老师指着最后一排的几个男生，对姜瑾说：“带着他们几个去，还是上次的一框篮球。” 姜瑾木讷的接过器材室的钥匙，其实就是在操场一角的一个小屋子，放着一些临时用的体育器材。 姜瑾走在几个男生的前边，四个男生走在她的后面。 器材室的铁门年久失修似的，表面生了一层土色的锈，姜瑾用钥匙打开了门，随后一股子陈旧的味道传来，一束光打进去，屋子顿时亮了一些。 这间屋子仅有的两扇窗户，微弱的阳光投进来，可看起来还是暗黑的，特别是对此时的姜瑾来说，是噩梦一般的回忆。 陈旧的味道，濡湿的气味，光线微弱的密闭，涌上心头的阵阵恶寒，让她的身体开始颤抖。 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后退了一步，摇着头，眼睛里满是恐慌的神色，快要哭出来的惊吓，这一退就踩到了在她身后要进来的林木。 冷不丁突然被前面的女生踩了一脚，来不及说疼痛，就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不断往后倒退的女生。 “怎么不进啊？” 刚还在开玩笑闲聊的三个男生，看到自班的学霸男神竟然扶着体育委员的胳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呦，这什么情况啊？” 调笑的语气还是止不住的问出来，伴随着其他人的附和声。 “别说了，过来帮忙”眼看着她要哭出来了，林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竟然还有男生在这里开玩笑，再好脾气的他也忍不住了。 几个男生也收住了玩笑，都上前一步，这一扶，才看到了姜瑾眼里的泪水！似乎正在抗拒这什么，嘴里怯懦着“不不不，不进！” 然后挣开还扶着自己的林木，站在了一边，低着小脑袋，揪着自己的衣角。 几个男生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面面相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器材室闹鬼了呢？ 片刻后，姜瑾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就对他们说：“你们进去拿吧，拿好了锁好门，我，我先走了！” 说着把钥匙交给了林木，转身就快步离开了。 看着逃跑的背影，林木皱起了眉头，沉思了起来。脑海里姜瑾惊恐的表情，隐藏不住的泪水都在提醒他，姜瑾身上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不得不去细想一下顾知渔跟他说过的话，以及那天遇到的那个男生。 “哎，你们来了，酱酱呢？” 顾知渔看到了回来的四个男生，却没有看到姜瑾，便问向林木。 林木反应了一下，模糊的说了一声“去厕所了吧” “啊？哦这样啊”顾知渔向四周巡视了一下，来领篮球的人群中没有发现姜瑾，看来的确去厕所了。 接着，就从木框中取出来一个篮球，原地拍打了几下。 林木也站在一边，也没有离开。 玩了一会儿，想着酱酱也该回来了吧，可是还是没有看到人，反而是林木一直没有离开。 顾知渔环顾了一下周围，这个三号篮球场除了林木，没有一个男生，男生都在一号和二号场地。 “你，怎么还在啊？不去打会儿球？”顾知渔指着一旁正打篮球的男生们，疑惑的问了出来。 “姜瑾可能不是去厕所了？” “恩？”顾知渔对于林木突然的一句话，不是很理解。 “刚才，去领器材的时候，她好像很害怕，然后就跑走了。” 林木尽量精简的跟她说，刚开始他以为这女生应该是回来了，即使没有回来也可能是去厕所了，结果现在还没有回来，他就不得不担心了。 “木头，你说酱酱，她很害怕？” 林木点了点头。 “糟了”顾知渔放下篮球，拔腿就要跑，心里还想着姜瑾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阿渔”林木赶紧拉住要跑走的顾知渔，“你去哪里找？到底怎么了？” 此时顾知渔实在是太着急了，组织不起来什么语言，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她的确有事情瞒着我们，我去教室看看。” “我和你一起” 说完两个人一起跑出了操场。 “哎，陈修，林木和顾知渔去哪了？” 正在和男生打球的陈修突然被叫到，也顺着操场的门看过去，果然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二话也不说，扔下篮球也直接跑过去。 跟上来的陈修什么也没有问，只听见顾知渔说了一句“没有，她没有在教室。” 第76页 “阿渔，别着急，我们分开找。” 陈修也大概猜出了什么事，应该是姜瑾不见了。 接下来，三个人分头去找，一定要在体育课结束之前找到。 附中这几年在市教育局的加大扶持力度之下，多修建了很多“奇葩”的建筑，其中不乏一些凡人看不懂的被学生吐槽的“神仙雕塑。” 这一片雕塑林的设计真的是丑出了风格，又美出了风格，总之是极具特色。 这片雕塑林就在学校南边的小山坡上，这个小山坡被学生们戏剧性的称为“情人坡”，其中意喻如何已然不言而喻。 顾知渔就是在情人坡找到的姜瑾，她斜靠在一个雕塑的底座，双目无神的注视着地面。 夕阳下，微弱的光芒打在她的身后，她就像是被笼罩在阴影中的迷路者，蜷缩在自己的世界，抗拒这最后的光芒。 一年前的姜瑾刚刚考上十四中，这座在西城的高中。那时候姜瑾的成绩还是不错的，勉强够住了这所学校的分数线。 性格本身就懦弱的女孩，进入到这所高中更是自卑。在这里，她见识到了许多在县城中学没有见到过的。即使每个人都穿着运动校服，可还是有很多相貌格外出挑的人，和在自己原先中学见到的都不一样。 来自小城市的自卑感，在见识到了形形色色的优秀的人之后更加喷薄，自己原先在中学的成绩的优势在这里一文不值，班级里排名也在中下水平。 在这所学校，她没有交到一个好朋友，班级里没有，四个人的寝室里也没有。 同寝室的另外三个姑娘，有一个其他班的，还有两个是同班的。 其他班的那个女孩在寝室里也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基本上不和其他人交谈。另外两个女生好得跟对小姐妹似的，也不怎么搭理姜瑾，整天讨论一些她听不懂的话题。 教室，食堂，水房，寝室，单调的四点一线，一个人来一个人走，一个人学习，没有可以讨论的对象。 姜瑾的高中生活就是这样单调乏味，沉寂，平静。 再平静的生活，如果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也会变得不再平静，甚至直至深渊。 黑暗 年初，是新的一年，一切都应当是欢乐与充满希望的，可是这个年初，于姜瑾而言，带来的是无法抹灭的伤害。 元旦过后，这个校园的狂欢也逐渐消散。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一场大雪，但是到了下午的体育课，这场雪都没有来。天气开始变得糟糕，大风伴随着昏暗一起到来，整个校园愈发显得萧条。 体育老师看到天气不是很好，对那些离开操场回到教室的同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姜瑾硬是在这里熬过了一堂课的时间，因为下周就要体育课的期末考试了，她的排球练习得还不是很好。 随着下课铃的响起，姜瑾才放下手里的排球，揉了揉发红的手腕，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出操场。 “你是姜瑾吗？你们班体育老师找你！” 正在走路的姜瑾，突然被一个女生拦住了，这个女生披散着自己的头发，但姜瑾还是注意到了黑发间夹杂着的一缕蓝色，这是学校里女生针对校规中禁止染发的另辟蹊径，只染其中一缕，然后藏在发间。 尽管姜瑾心里满是疑惑，但还是把视线转向自己刚离开的排球场，天气阴暗，从来来往往的学生中难以看清那里有什么人在。 那女生可能是怕姜瑾不相信自己，于是又坚定的说，“你们班的排球好像数量不够，就来叫你了。” 是了，自己是最后一个放下排球的，也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姜瑾放下疑惑，转而面向女生说了一声谢谢，就原路返回去了，并没有看见身后女孩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天气越来越不好，大风把附近垃圾桶里溢出的垃圾吹得到处都是。 姜瑾赶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所谓的体育老师，只看到了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女生靠在拦网的地方，头上带着黑色的小猪帽子，低着头在扣手机，男生则在一旁把排球当篮球打。 还没有等姜瑾询问，就见那个女生趾高气昂地走过来，像是在指挥似的，语气里透露着不耐烦，“体育老师有事走了，让我找个人一起抬，我刚受伤了不能动，就把你喊过来了，你和他一起抬进去吧。” “不是说排球少了？”姜瑾走到排球框这里，指着堆放在木框里的球，这形势一点也不像数目不够的样子。 一旁的男生也在刚在姜瑾走过来的时候停止了运球，上下打量着姜瑾，眼神里也透露着一丝轻蔑，非常恶劣的语气道“这么冷的天，你去找啊？” 这女生冷冷地瞥了一眼多嘴的男生，走进球框“已经找到了，只剩下送走了，那里的小屋。”说着指着操场一角的器材室。 第77页 姜瑾忽视掉俩人语气里的恶意，抿了一下嘴角，她只想做完这些事赶紧回到教室，看起来马上要下雪了。 刚才运动产生的热度已经逐渐冷却，碰到这木框的时候，姜瑾感到一阵凉气，走了一会儿，就被寒风吹得通红了。 整个操场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显得天气愈发的恶劣，这个时候教学楼的方向已经亮起了灯光。 走到器材室门口的时候，男生和姜瑾进去了，女生就在外边等着。 此时的器材室显得有些拥挤，过道上都是刚才抬来的乱放的框，还有一些散落在地上的篮球，排球。 姜瑾抬着框很吃力地走在前边，男生在后边。 突然，男生那边松了力，木框被“duang”地一下子放在了过道正中间，姜瑾抬起头想看是怎么回事儿，就看见男生一言不发的走向铁门，然后就是无尽的黑暗，只因为这条唯一通向门边的路被木框挡得严严实实。 还没有等姜瑾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儿，只听见黑暗中老式锁啪的一声，锁住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去了，黑暗中，耳边是狂啸的寒风，唯一的窗户就是最高处的两扇破旧的小窗，年久失修，此刻，也被冷冽的冬风吹得吱呀吱呀的响，铁门也禁受不住这风，时不时地发出低沉的□□怒吼。 姜瑾越过地上的球，费劲儿地挪动木框，终于走到了门边。果然，铁门被锁上了。 勉强地去够高出的开关，啪嗒，灯没有反应，屋子也没有亮，仍旧是无声的沉默。 到现在，就是姜瑾不敢相信，也不得不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 她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女生，同班半年，两个人没有任何交集，单纯的关系就是一个班级的同学，见过她而已。 她的名字应该是叫伍诗，在前几天班级的元旦晚会上跳了舞蹈，姜瑾也被她漂亮潇洒的舞姿感染，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自然也知道她在班级里的呼声有多么的高。 那天，因为是一场没有老师在场的狂欢，所以同学们闹得特别厉害，更有甚者开起了伍诗和一个在场男生的玩笑。连姜瑾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也知道他们是男女朋友，而且看起来很般配，只是那个男生好像元旦之后就没有过来了。 可是，那么漂亮优秀的一个女孩为什么会和自己过不去呢？ 姜瑾自问，从开学到现在一直都是一个人的生活，也没有和任何人有过过多的言语，甚至并没有和任何人产生交集。 那个高个子皮肤黝黑的男生，她更是第一次见。 小小的姜瑾蜷缩在一个角落，身边堆满了球，怀里抱着一个球用来取暖，靠在身后的木框上，思绪有些跟不上。 一个操场的隔阂，两个世界。 外面天寒地冻，教学区里灯光亮丽，温暖热闹，每一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发现有一个教室，有一个女孩，此刻，并没有在她该在的位置上。 这场憋了很久的雪终于下来了，纷纷扬扬。 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三天，直到周四的雪过天晴。 说到这里，坐在姜瑾身边的顾知渔慢慢的把女孩的身躯抱在自己的怀里，平静的语气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只有不停颤抖的身体告诉顾知渔，这，就是身边这个脆弱的女孩自己的故事。 心底涌出的无力感，让顾知渔不忍心打断，也不忍心多问一句。从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下，她也清楚了姜瑾的性子。只怕开学的时候保护那个男孩子也是唯一一次的打眼儿了，这样默然的性子是怎么会惹到那几个人呢？什么样的学习环境下，一个不见的女孩竟然能够不被人发现？ 她也实在想不出接下来的几天，姜瑾是怎么在那么寒冷的地方活下来的。如果，那场雪再漫长一点，今天的局面是不是…… 同样，赶到小山坡的两个男孩也听到了这样的故事。两人静默地站在后边，并没有上前去打扰。 突然出来的大太阳，把周围的一切映射得发白，刺眼的亮堂，一层层阳光穿破玻璃窗，通透了一间间教室，积雪也在慢慢融化。同学们都因为这样一个清新的空气，这样一个温暖的太阳而开心，教学楼前边到处都是趁着课间出来追逐跑闹的孩子们。 更有些同学们开心是因为下午的体育课应该可以上了，哪怕面临着期末考试，体育课还是同学们最期待的课，可以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冬日的太阳像是魔术师一样，驱逐了所有的阴霾，带来了喜悦与光亮。 而那间终于涌进阳光的小屋子，也有了一瞬的暖意，只是这一切，姜瑾都无法感知。此时的姜瑾已经迷糊的听不清外边的声音，蜷着身躯靠在身旁的木框与排球上，只是本能的想发出声音，却难以出声，嗓子疼得说不出话，全身的无力与酸痛感让她动弹不得。 第78页 昏昏沉沉的脑子，一会儿是父亲和母亲吵架摔东西，父亲拿着凳子要往母亲的头上砸过去。一会儿是自己挡在了蹲在地上的母亲身前，那个沉沉的棍子落在了自己的背上，疼，酸疼，泪水直流的疼。 那么冷的天，因为作文写不好被罚站在教室外面。她们，还有他们，都在捂着嘴笑，你有好爸爸吗？ 喝醉酒的父亲，难以撼动的粗粝的手掌，被双手掐住的脖子，一句话也说不来。 ——死吧，死了就都解脱了！ ——你这个疯子！ 双眼通红的母亲，拿着凳子摔在了他的头上，扯着女儿就往外跑。 雨中，警车鸣笛声，救护车的闪光。 一具盖上白布的尸体，正在和警察交涉的司机。 一滩血迹染红了黑色轿车底下的雨水，就在那里，前一刻还躺着一个男人，吧嗒吧嗒的雨滴把血水溅起，顺着雨水流淌。 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夹杂着散不去的酒味。 ——妈妈 ——酱酱，不哭，他走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转眼间，换了个场景，那个漂亮的女孩在跳舞，朝着自己笑，她刚想要回之以微笑，下一秒女孩却变了脸，什么也不说，眼神里的恨意让她说不出话。 …… 因为是中午，经过一早上，强烈的阳光把操场晒得差不多干了，打篮球的，打乒乓球的，踢足球的，看书的，散步的，晒太阳聊天的…… 操场上的人慢慢多了起来，更有和体育老师关系好的直接拿到了钥匙，可以先去用器材室的篮球等器材。 “澄哥” 一个寸头男生一屁股坐在了一直沉默的男生旁边，沉默的男生就是那个元旦之后没有过来的学生，路澄，伍诗的前男友，今天早上刚返回课堂。 和路澄玩得好的都知道他请假回家的原因，也都知道此时的路澄心情应该很不好。孟楚飞，就是寸头男孩想着也许到操场就好了，于是各种拉扯下，把他带到了操场散心打球。 结果平常一向视篮球如生命的人，到了这里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看着场下的人打球。即使表情淡淡的，但众人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一副“我人来就可以了，不要想不开上来给我搭讪”的表情，因此也没人敢上去犯贱。 招呼着把人拉出来的孟楚飞，也是个傻不愣登的，看不得自家兄弟这样闷闷不乐，傻乎乎的就要展现自己小天使的一面，上前去“治愈”他。 被救 听到有人喊自己，原本闭着眼睛享受阳光的人，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看清是谁后，向那人投去一个淡淡地的眼神，被孟楚飞解读为“有事说事，没事滚开。” 孟楚飞也可能平常被他虐得多了，颇有些我就是不怕死的精神，“外婆走了，还有我们呢！”说就算了，这傻子还拍着自己的胸脯，弄得跟宣誓似的。 …… 结果不被人领情，又得来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以及停顿之后又说出的两个字“傻子”。 一起前来打球的人也都慢慢停了下来，看戏的神情看孟楚飞是怎么被踹飞的，结果，并没有，反而是气氛缓和了些。 这时候，过来一个男生，走向两个人。 “路澄，伍诗这几天也很挂念你呢！”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化了，特别是孟楚飞，看着刚恢复一丝笑意的人骤然冷下去的脸色，频频使眼色给正在说话的人。 “你为什么和她分手？” 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俩人已经分手了，即使不知道原因，但也清楚路澄说过的话就一定不会反悔。况且，元旦晚会上，哪怕被全班同学起哄，路澄也是一句话也不说的冷酷地直接离开了教室，这一去，就是几天。 私下里众人也都在纷纷议论。 路澄懒得跟眼前的人废话，从容地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瞅了一眼他，轻飘飘地落下一句，“喜欢你就去啊！” 然后把篮球抛出，爽快地走了，他自己还有些疑问呢，哪有时间管他们的事儿。 这一下子就把几个听八卦的朋友们炸开了锅： 于尺竟然喜欢澄哥的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都前女友了！ 是不是于尺插足，第三者？ …… 孟楚飞则是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说话的人一眼，这于尺，脑子有泡吧，明知道澄哥最忌讳别人讨论他的感情问题了，可是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默默跟了上去，徒留一脸通红的人在原地。 关于两个人分手的事，孟楚飞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中学的时候，伍诗就经常来澄哥面前刷存在感，但那时候，他有女朋友。到了高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俩人就在一起了，后来不到三个月又分手了。 第79页 最关键的是，分手之后，澄哥竟然没有别的女朋友了，这倒是有点不正常了。孟楚飞还在想，不会是被伍诗给伤着了吧，从此不再喜欢女人了？ …… 正要走出操场的路澄，突然被身后跑来的男生撞了一下，心情爆炸临界点的人，眼看着就要发怒了。 “对不起，对不起”这男生连忙道歉，没有看清楚人，就要继续往前跑，结果被孟楚飞一只手拉回来了。 “你怎么回事儿？好好道歉！” 这男生一看，是自己临班的同学，还是自己惹不起的，喘着气说“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道歉的档口，路澄已经被一边的器材室门口的人吸引了注意力，器材室那边围满了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头疼。 孟楚飞自然也听到了那边的吵闹声，看向慌忙中的男生，指着那个方向，“那边怎么了？” 这男生一时间组织不好语言“女生，你们班的，在那里，没反应了，好像——” 男生不出完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突然跑掉的身影吓到了。 此时的路澄他心头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怪不得一早上都没有看到她，会是她吗？ 穿过层层包围的人群，路澄发现自己耳鸣了一般，听不清周围的人到底在说什么。 直到见到了那个女孩，昏迷在球堆里的女孩，正是自己这几天无数次想起的人，紧闭着双眼，满脸红通通的，身上披着一件明显不属于自己的校服。 旁边站了一群男生，都不敢去碰她，仅有的几个女孩也不敢上去，都在等着老师的到来。 路澄一步一步走到女孩的身边，蹲下来，把冰凉的手掌探到她的额头上，只觉得一股热，刺人的热气，烫手的温度，从掌心传出。 他理不清这所有的一切，也来不及细想其中的缘由。 下意识的把她身上的衣服掀开，扔在地上。脱下自己的校服，露出里边穿着的米色针织线衣，像对待小宝宝一样，把姜瑾包裹起来，然后抱起来。 周围叽喳的人群也顿时息了声音，自动让出一条路。 而昏睡中的姜瑾，也是无意识的，汲取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和冰凉。 ——妈妈，妈妈…… 留在原地的孟楚飞对兄弟突然的跑开也是摸不着头脑，直到自己走到器材室门口，看到抱着一个女孩儿出来的路澄，眼里的温柔与心疼是他从没有见过的，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不了解自己这个兄弟，可是又能够理解兄弟做的一切。 闻声赶过来的人群中，就有于尺，现在已经愣在那里。刚才看见这里的一片骚动，又听见有人说这里面昏迷了一个女孩，他下意识的想到了周一的那个女生。来不及细想，赶紧跑到了这里，果然看见了路澄怀里抱着的人，正是那天和伍诗一起恶作剧的对象。 他没有想到，只是一个简单的恶作剧竟然发展到了这般境地？ 这才想起这几天下了雪，没有人来器材室，自然没有人能发现他。 可是，伍诗怎么也…… 女孩被锁在器材室的事情顿时传遍了整个校园，一个男生抱着女生走在校园里，自然惹到了很多的眼神，有看热闹的学生拿着手机拍下了视频。 在教室里坐着的伍诗，也听到了周围的人正在议论的事情。 ——靠，竟然是我们班的姜瑾。 ——她不是请假了吗？怎么会在那里？ ——难道被关了三天吗？ ——人怎么样啊，没什么大事儿吧？ ——不知道啊，据说发现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 又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小声地猜测：会不会…… 立刻得来几双刷刷的眼神示意他闭嘴，虽然大家对姜瑾都不太熟悉，但是毕竟是同学的关系，出了这样的事情，谁能不害怕担心啊，都在祈祷她没有什么大事儿！ ——谁这么坏，把人给锁在那里！ …… 越说越严重，十七岁的女生已然坐立不安，她只想教训姜瑾一下，第二天上体育课的人自然会发现她，谁知道刚好下了三天的雪，她自己竟然也把人给忘了。 惊恐占据了整个大脑，就连听到自己的前男友抱着她出了校门这样的话，她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了。 校园里的事件，惊动了老师以及教学主任，甚至连校长也知道了这件事，立刻派人通知学生家长，安排相关老师到医院照料，以及召集老师开会调查事件，并力求压下这件事，把影响降到最低。 一时间，学校论坛以及贴吧有关的社交软件上，这件事的相关消息全部都被清除了。 等姜瑾的母亲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女儿的班主任，还有两个男孩守在那里。 第80页 姜女士满眼的不可置信，她还不敢接受刚才电话里听到的事情，以及发烧四十度重度昏迷的女儿。 班主任一脸愧疚，此事他应该承担一大部分的责任，班里的学生失踪了三天，作为老师，自己竟然毫不知情。 可是，姜女士现在哪顾得上这突然的致歉，泪水涌出来，只问了一个问题“我女儿现在怎么样？” 班主任哽咽地道：“发烧四十一度，现在，”说到一半，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那样一个安静的女孩，此刻躺在那里，微弱的呼吸像是不存在一般，“现在打点滴，烧退下了就好了。” 姜女士顿时感觉像是塌陷了一般，没有站得稳，还好路澄和孟楚飞扶了一把。 有些话班主任还是不忍心说，路澄却清楚的知道，只是他也不忍心再多说什么伤害一个母亲的心了。 医生说过，若是再晚送来一会儿，怕是要危机生命危险了。已经用点滴加物理降温的方法，但是并没有止住她的体温，反而有升高的驱使，照这样看下去，如果不能及时降温，可能会损伤大脑！ 姜女士抚摸女儿的脸，红得不正常的脸，烫手的温度。 “你们都走吧” 路澄只觉得眼前的女士顿时没有了刚赶来的锋利，只剩下最后的温柔，对着自己的女儿。 最后，在无尽的自责下，班主任走了，带着孟楚飞一起走了。而路澄则在班主任的默许下，留了下来，他只想要帮上一些忙。而且，他需要时间去想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从病房里出来的姜女士看到门口坐着的男孩，愣了一下，也没有多说什么，“你能帮我照看一下吗？” 路澄也大致猜到她要去哪里，郑重的点了一下自己的头。 医生办公室。 “你女儿不仅是发烧这么严重，她的心理应该也是受到了创伤，所以现在身心的双重刺激，导致她心绪不宁，的确不利于退烧。” “那，那可怎么办？” “不过您不用太担心，我们已经做了最好的措施，放心。” “哦好好，谢谢您，医生” 姜女士红彤彤的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当天下午，学校就把事情查清楚了，涉事的一共有三位同学。 伍诗，于尺，还有那个染了蓝发的女生。 那个时候，三个人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毕竟都还只是孩子，谁也没有想到最初的恶作剧会严重到威胁一个人的生命。 告别 昏迷两天之后的姜瑾，逐渐清醒了。 但是整个人显得更加消瘦了，也毫不意外地等来了那三个人的道歉。 最关键的是其中的那个男生，一脸伤痕，当时的姜瑾还以为是被他家里人给揍的。 讲到这里，顾知渔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就这样？那就怎么没有人发现你呢？” 什么样的环境下，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见了，竟然没有人能够发现。 在顾知渔的安慰下，姜瑾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抵触，而是一种释然的态度。可是听到顾知渔这个问题，她又忍不住要低下头，关于这个问题，姜瑾也是事后听说的，现在想起来，自己的存在感就真的那么弱吗？ 被关的那天晚上，有来上课的老师问过怎么少了一个学生，被伍诗以“请假了”为缘由打发了，有些老师也知道有学生逃课的现象，有时候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而且，坐在倒数第三排的学生他们也实在照看不过来，毕竟一个班级五十多人。 期末的时候，班主任也要忙很多事，经常是自习课，也没有怎么注意班里少了一个人。 同寝室的室友们也不会多管闲事，也没有人多问一句，也都以为是请假了，谁都没有往不好的事情上想。 关于被忽略这个话题，姜瑾还是有些尴尬的，便支支吾吾地开口：“其实，是我的原因，我和室友还有同学们的关系不太好，所以，才会没有注意到我吧。” 不被老师关注的学生的确很惨，而且还是一个学习不怎么好的学生，就更缺少了老师们的关注。 姜瑾越是这样自卑的心态，顾知渔就越是生气，但是又心疼。 “那你是因为她们转学的吗？” 关于转学这件事，是姜女士在女儿教育上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 事情闹大之后，几位同学也在害怕，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严重到如果姜女士选择报警的话，是完全可以成立的。 但是学校以及几位同学的家长都希望能够息事宁人，谁也不希望因为一时的无知在孩子们的人生履历上有一笔不光彩的存在，而且这件事校方的错失更大，当然希望这件事可以内部解决。 然而，姜瑾的母亲并没有选择要他们所谓的什么赔偿，也没有报警什么的，只是要求校长写了一封信。 第81页 也是因为这封介绍信，姜瑾便来到了这个市最好的高中，东城的附中。 按理说，姜瑾的成绩来这所学校实在是难，但有了这封校长的介绍信就不再是那么难了。 连顾知渔都不得不佩服姜瑾的母亲，这样一位睿智的女士，所做的一切只为了自己的女儿。 “那几天，你是怎么过来的？” 姜瑾扯出一撇笑，颇有种我还是很厉害的样子“不是下雪了吗？我就踩着木框，爬到最高处，然后打开窗户，接了一些雪，然后……” 不用继续说，顾知渔也已经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了，“酱酱，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有我，有了我们，你不是一个人了。” 顾知渔抱着身旁的女孩，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这才感觉到她的头发是如此柔软，都说头发软的人性子也软，难道就是姜瑾这样的吗？ “我知道，现在有了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气氛融洽了些许后，林木一脸坦然地走过来，陈修则是表情中带着些别扭的意味。 “你们？”看到他们两个之后，姜瑾有些不太好意思，因为自己这些事儿还麻烦这么多人，“你们都知道了？” “酱酱，你千万不好意思，要不是林木跟我说，我还没办法这么快发现你的！” 听到这话，姜瑾也很吃惊，对着面前的两个男生真诚的说了一声谢谢。 倒是陈修，不好意思的笑笑，之前还一直嫌弃姜瑾是个闷葫芦，林木二号呢！ 注意到顾知渔白了自己一眼，陈修这倒是大大方方了起来，只是…… “那个把你带到医院的男生，叫什么路澄的，是不是喜欢你啊？” “哎，你个蠢货！”顾知渔一巴掌呼在他的肩膀上，“你脑子想啥呢？” 即使顾知渔从姜瑾的讲述中也知道了这个人的存在，并大胆的猜测这个人就是那天在书店门口纠缠姜瑾的男生，但明显的，姜瑾故意模糊了这个人的存在。 陈修只是被周小涵传染的八卦了一点，没想到…… （远在海外的周小涵表示不被这个锅） 站在一边的林木却清楚地看到了提到路澄时，面前的女孩明显的有了变化，这让他想起了被老师抓包发现早恋的学生的样子。 姜瑾微微一笑，“路澄，是我要谢谢的人”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酸涩，无限蔓延到心里似的。 轻飘飘的一句，道出了两人的所有。 过去的那些时日，早已成为人生中的记忆，记忆里的那些人也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对于姜瑾而言，无论是她曾经的原生家庭，还是给她造成伤害的那些人，亦或是路澄，都已经完完全全的过去了，她也不敢乱想什么。 北方的春，别有一番风味，风的和煦，让人心情愉悦。 与姜瑾而言，现在，才是她最该好好珍惜的。 而且，这个时间，她所能做的，就是学习，正如一年前拒绝那个人那样。 在她离开的那个晚上，那条种满梧桐树的小路，路澄拦住了她。 少年间总是有种最纯粹的感觉，喜欢与爱是掩盖不住的，特别是来自一个人的灼热的眼神，蠢笨如姜瑾，也是她无法忽视的，只是平常她不敢去想。 回头看自己被挽住的手腕，姜瑾还是忍住闪烁在眼里的泪水，始终没有让它留下来，低垂着双眼，静默如俩人。 “我——” 路澄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姜瑾截断了。 “路澄” 姜瑾终于有勇气喊出了这个名字，同班半年，她第一次说出这两个字，不然这两个字怕是要永远成为自己日记里的字母缩写了——lc。 “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让我知道我要好好努力，因为除了学习，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沉默良久，姜瑾重新酝酿了一下情绪，平静的口吻，“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想好好学习。” “所以你，不要来找我！” 说罢，她毫不费劲儿地就抽开了那只握着自己手腕的手，还残留一些余温，暖暖的，不过立刻就凉了下来。 没有人再多说什么，也没有人说的清楚，可是，两个人都懂。 她的最后一句话，对路澄说的是——不要跟着我！ 然后便决然地离开。 穿过昔日的校门，这是她走了近半年的上学路。 转身看过去，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所学校是这么的冰冷，耳边传来同学们机械的读书声，没有了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向往感，彼时，她还是一位拼尽全力从县城考上来的只会学习的女孩。 现在，她只能带着一些遗憾转身离开。 只有一些庆祝元旦的灯笼还悬挂在空中，星星点点的灯光，被寒风摇曳着。校门口贴着的宣传海报早已被强风吹下，飘落在墙脚下，躺在雪水混着的泥泞中。 第82页 她从没有一次这么认真观察过这所学校，这里的一切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也许，一切已经结束了，那些代表着所有的过往。 可是总有些是她甩不掉的，在她离开的那条路上，身后有一个身影一直跟着她，直到看不见的路口。 “我喜欢你，你知道是吗？”留在原地，看着相携而去的母女俩人，路澄发现，原来自己才是最无能为力的，什么也做不了。 喜欢她，不过也是自己从未预料到的。 开学第一天，他就在学校里见过她。虽然场合说起来有点尴尬，可是她，好像忘了似的。 那一天，也是路澄答应和伍诗在一起的日子。 在教学楼南侧的某偏僻楼梯下，本来要接吻的两个人，愣是被姜瑾撞见。 其实，一瞬间，姜瑾是有受到惊吓的，以至于慌忙间，把旁边的垃圾桶都给撞倒了，铁皮垃圾桶巨大的一声响惊动了正要接吻的两人。 把垃圾桶扶好，姜瑾抬起头，不其然撞进了一道平静的眼神。 那一眼，没有蔑视，没有惊吓，没有探究，有的只是毫无波澜的淡然。 好似刚才做坏事的不是他们俩，倒像是姜瑾做了坏事，接受审判似的。 “对，对不起，”这陌生男生的眼神让姜瑾害怕，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撞破了什么事，然后被人给威胁什么的，赶紧立刻道歉，顺便一步步往后退，准备随时逃跑。 事实也是，她想多了，并且非常安然无恙的离开了。 回到教室之后，路澄有关注过她，只是那个女孩就跟没事人，没见过自己一般，而且没有一丝撞见别人羞羞的事情的害羞感，路澄便也逐渐放下了这件事。 再次关注到她是因为十月底的一次月考。 那是高一学年的第二次月考，每次的月考都是根据上一次考试的综合排名来安排考场。 好巧不巧，姜瑾因为生病在第一次的月考中缺考了三门，还有几门因为身体状况不佳，成绩并不是很理想，因此在这一次的考试中被分到了倒数第二个考场。 怎么形容最后两个考场呢？那就是鱼龙混杂，经过第一次的优胜劣汰，自然的划分出了最后几个考场的圈层，如果说倒一考场是全校最差的，那么，倒二就纯粹是因为太差的太多，倒一装不进了…… 跟踪 被分配到倒数第二个考场，姜瑾的心态倒也平稳，只是，路澄也在这个考场。 姜瑾就正正好坐在路澄的右前方。 “呦，稀奇了，这个考场还有看书的。” 说话的是最后一排的一个男生，此时正盯着前边坐着的姜瑾，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这话一出来，班里的吵闹声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大家都看向了这个坐在第三排靠近窗边的女孩。 能被分到这个考场的，除了姜瑾这个难得的例外，其余的都是凭“实力”进来的，虽然是差的实力。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就是都是差生，一会儿考试的话就是能相互照料就相互照料。 所以，从进来这个考场，这些个学习的差生就开始相互拉关系，能在这个考场再相遇的也都是上次来过这个考场的，插科打诨不在少数。 可是，突然来这么个考前温书的人，还是个端端正正的小姑娘，打破了大家的默契，就热得有些人的关注了。 一些人看好戏的眼神盯着姜瑾，就连坐在后边的路澄都好整以暇，看姜瑾怎么搭腔。 姜瑾自然听到了后边的人的话，自己也是正在看书的那个，即使到了最后的考场，看书好像是有些与众不同，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身后的人，而且，她能感觉到好多人的视线。 这种时候，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而坐在后边的路澄却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乖巧如她，坐姿端正，微风吹进来，吹开了她一直挡着脸颊的碎发，这才看清，脸蛋竟然浮现了一丝微弱的红！ 那男生可能是觉得自己被忽略了，还这么多人看着自己，男生的好面子就上来了，不免又多说了几句，“看书的，一会儿传个答案呗！” 还是没有被搭理，他便想用自己的大长腿去踢姜瑾的凳子。 “寸头！” 正要去踢的男生，只听见身边传来带有威胁性意味的两个字，便放下了双脚，有些不平地委屈的意味看向身边的人，“澄哥” “太吵了” 扔下这三个字，路澄便不再言语。 看戏似的一双双眼睛也不再盯着姜瑾，咿咿呀呀地转移话题各忙自己的去了。 待安静下来，路澄睁开了自己的微闭的双眼。 多看了几眼之后，就再也戒不掉了。 她在班级里没有什么朋友，总是自己一个人写作业，从没有见她起来回答过问题，吃饭也是一个人。 第83页 她每天早上都会喝一瓶纯奶，但是半年了，也不见她个子有什么变化；写作业想不出来的时候，会用笔头戳自己的脑门，本来就笨了，别把自己给鼓捣傻了；上课的时候，一个劲儿的记笔记，不过有时候也会挺直背部听讲，端正的跟个小学生似的。 月考之后，没多久，路澄就和伍诗分手了。 平安夜学校放假那天，一个多月没有回去的姜瑾回到了家，路澄沿着姜瑾的回家路线，也跟着到了她所在的县城。 月影稀松，雪地靴踩在还未融化的旧雪上，吱呀吱呀的响，姜瑾紧了紧身上的双肩包，快步走了几步，试图摆脱身后跟着的人。 “站住！” 两个也快步走着地畏畏缩缩的男人突然被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喊住了，往后看过去，路灯下，欣长的身影，是一个身穿黑色校服的男孩，和他们尾随的女生穿着一样的校服。 不止如此，他们县城里仅有的几所中学是没有校服的。 “怎么，小兄弟，认识？” 一个嘴里叼着烟的低个子男人先出声问道，语气里的下流意味很浓厚。 路澄笑着点了一下头，“是，同学。” 结果这句话一出来，另外高个子一点的男生嗤笑了一下，“她还能有同学，关心啊？男朋友啊？” 说着绕到路澄的身边，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那你知不知道她家里什么情况？” 说到姜瑾的家庭，两个男人都笑了出来，语气中的不屑更是严重，“谁不知道她爸爸是个赌徒，死了，她们娘俩给害死的！那小妞儿就是个扫把星！” 这些话听在路澄的耳中，就像是玻璃渣一样，比这冬天的寒风还要扎人！ “为什么要跟踪她？”路澄也不多话，关于姜瑾的身世，她自会有自己的方法知道。 “什么，你小子听不懂？”高个子有点看不懂这个搞不清形势的小子，踢了踢身边的矮个子，“喂，听得懂这小子说的啥吗？” “喂，你可别多管闲事啊！那小妞儿可是我大哥看上的人——”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路澄一脚给踹飞了。 结果就是，路澄和这两个男人打起来了。 躺在地上的两个男人直求饶，“你，你到底是她什么人？” 刚才的打斗还是伤着了自己，路澄捏了捏受伤的手腕，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自然地脱口而出“她，姜瑾，我是她男朋友，懂了吗？” 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天上有星星，看来明天是个大晴天。 地上的俩人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懂，懂！” “以后再让我看见你们做什么事，小心的可就不只是你那只胳膊了！” ……明白，明白。 ——咚——咚——咚—— 远在胡同口前边的姜瑾，捂住自己跳动不停的胸口，路澄说的“我是她男朋友”这一句被她完整的听到了，他他他他，到底在说什么啊？难道只是为了救我？ 其实，在身后没有动静的时候，姜瑾就悄悄往后看了看，果不其然，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只是，这一幕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故事，躲在胡同后边的伍诗，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怪不得这段时间发现他有些不正常，原来就是因为她跟我分手的…… 而这也成为了元月份冷暴力事件的□□。 姜瑾的事件慢慢的过去了，顾知渔也放下了一件心事。至于她和路澄的缘分，也许就真的如姜瑾而言，只是个小小的插曲罢了。 身份与性格的巨大差异摆在眼前，姜瑾不会奢望更多，而那些日记里的拼音缩写也将只会成为她自己的回忆，属于她一个人的不沾染任何杂质的回忆。 腐女 深水处是a市西城最负盛名的老街，也是a城划分出来的特别保护的片区。因为距离附中较近，此地的老房也就被划分为了学区房。 姜瑾和她的母亲就住在这里，简单又狭小的一居室。 话说，自姜瑾从十四中离开，姜女士为了女儿以后的教育，直接辞了在县城的工作，举家搬到了a市来陪读，尽管并没有多少家当，所谓的家人也只是母女二人。 “哎呀，妈，你别再拿了，够了” 一大早上，七点钟不到，姜家小屋里就传来女孩的说话声。姜瑾一边换鞋，一边阻止母亲继续往自己的书包里塞东西。 “你这闺女，人家林木好心帮你，咱们也没有什么感谢的，妈妈做的包子你多带点过去！” 姜女士得知自己女儿能被班里的学霸辅导，别提多开心了，不过，这些都比不上自家女儿交上了好朋友来得重要！ “对了，是不是，知渔那姑娘比较能吃，你可不是要多带点过去啊！”说着，又返回厨房拿出了一个饭盒，用塑料袋精心的包装了一下，就要装进纸袋里“这炖牛肉你也带过去点！我都给你切片了！” 第84页 …… 看着自己女儿一贯沉默的表情，姜女士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把书包和纸袋都递给她，嘴里还嘀咕着，“酱酱，妈妈跟你说，你到了人家家里，可千万不能不说话，这样不礼貌，你知道吗？” “妈，你放心吧！她们都是我很好的朋友。” 听到这话，姜女士眼眶泛红，眨了一下眼睛，抱住自己的女儿，“妈妈都知道，酱酱这段时间变化很大，都是多亏了你的好朋友们。” 这段时间，姜女士把姜瑾的变化都看在眼里。晚上回来不再像之前回家那样，什么话都不说只知道待在卧室里不出来，反而是有什么都会和自己说，母女俩的关系也更温馨了。更重要的是，女儿变得漂亮了，脸上的笑容多了，也就是说她的心情变得好多了，而这一切，都是从她分班之后开始的。 话不用再多说，母女俩人都明白。 过了半响，姜瑾抓过一旁的书包和袋子，然后说了句“好了，我走了，晚上就回来了。” 姜女士看着女儿的背影，心里涌上了无限的喜悦。 待姜瑾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沙发上睡大觉的陈修，一双长腿已经垂在了地毯上，认真听，还能听到打呼声。 “猪似的，一来就睡”给姜瑾开门后，顾知渔看到沙发上这人又流了哈喇子，实在忍不住了，走到沙发边踢了几脚，“哎，醒醒，醒醒！” 过了半响，这人终于半梦半醒，嘴边的哈喇子清澈欲滴，模模糊糊看到了面前的人，“来啦！” 姜瑾还是略显拘谨，轻轻点了点头，“我给大家带了包子。”说着就把袋子递给顾知渔。 听到包子，顾知渔眼睛睁得老大，不争气的咽了一下口水，因为她最爱的食物就是包子，特别是薄皮大馅的，什么雪菜的，酸豆角的，培根芹菜的她都喜欢吃。 “你怎么知道我们还没有吃早饭啊？”顾知渔嘴里嚼着，也不忘感叹包子的好吃，“这是酸豆角陷的哎！我简直太爱了！” 实不相瞒，顾知渔也是刚刚起。遇见了食物的俩人，什么也不管了，先开吃。 姜瑾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看见林木，“林木还没有起吗？” “……额”顾知渔想到刚才自己正做美梦，突然被林木给惊醒，他说了一大堆，但自己就听清那几句，“他好像有事，然后出去了。” 说完又看向对面的陈修，“哎，他说去哪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被cue到的人，嘴里的包子还没有完全咽下去，口齿不清地说“不知道……他给我开的门，然后，我就睡着了！” 顾知渔鄙视地看着他，“亏你起得来！” 一旁的姜瑾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俩一边吃，一边聊。 快十点的时候，林木回来了，此时客厅里的三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 顾知渔趴在茶几上，手里的笔不停地转，数学习题册还是昨天在学校留下的那一页。 姜瑾则是在她的对面，眉头一皱一皱的，手里的笔不停地在纸上演算。 陈修就简单多了，在沙发上打游戏，带着耳机。 听到门开锁的声音，顾知渔最先反应过来，看见穿着白色针织衬衫的人站在那里换鞋，“哎，你去哪了？” “哦，去见化学老师了，说化学竞赛的事”说着就坐在陈修旁边的沙发上。 “兄弟，你还要参加竞赛啊？去年不是参加过了！”玩游戏的人把耳机摘掉一个，心不在焉的感慨道。 同样，愣在一旁的顾知渔，也不是很理解学习好的人参加竞赛的想法。 林木笑着给她们解释道“老师说这一次竞赛关乎保送资格，而且现在只是准备报名阶段。” “那你是以后要学化学吗？”顾知渔呆呆地问了出来。 “……这个”林木抿了一下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刚才蒋洛也问了自己相似的问题。 和蒋洛去见化学老师只是讨论竞赛的事，而且在林木看来，这也只是高中到大学的一张入场券。至于，是否选择化学专业还真是不一定。可是，自己的方向又是哪里？ 一旁的姜瑾很佩服林木能够参加化学竞赛，而且还有参加保送的资格，反观自己，好像是没有什么特长。 “哎，知渔，你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吗？” 说起未来，年轻的少年少女总是有无尽的想象与憧憬，连林木也看向顾知渔。 “我啊，”顾知渔咬了一下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语气中却又透露着期待，“我希望可以念中文系，然后写小说，是耽美的哦！” …… 林木当然知道顾知渔脑子里的想法，之前还以为她只是看看漫画，自己再随便画两笔，当个爱好，没想到，她要把这发展成自己未来的规划。 第85页 其实，林木还是很羡慕她的，能有这么明确的方向。 顾知渔的话感染到了姜瑾，“知渔，好羡慕你啊，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嘻嘻嘻，可能是我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势，只有这一个爱好吧！” 顾知渔深知自己在学业上不可能有很大的突破，于是在认识自己这方面还是很到位的。 姜瑾握住顾知渔的双手，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像是自己找到了方向一般，“那我一定当你的忠实粉丝。” “恩！一定！” 两个年轻的少女许下对彼此的承诺。 林木浅笑了一下，挑挑眉头，看向姜瑾，“你知道她要写的耽美是什么吗？” 姜瑾这样的乖乖女当然不知道耽美是指什么了，支支吾吾地猜测是不是一种文风。 “什么文风啊！这人就是彻彻底底的腐女！” 一想到面前这人看似温柔无害，脑子里竟然有那么奇怪的想法，最关键的还在yy自己和那谁，陈修瞥了一眼坐得端端正正的林木，简直一阵恶寒…… diss完别人还不忘夸奖自己一番，“不像小爷我，是要当兵的人，保卫祖国，保卫你们！”语气里的嘚瑟劲儿简直直接能让他上天。 “是是是，要你保卫！” 这话陈修说了很多遍，可见这人对当兵的执念有多深，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只因为陈修的妈妈是个十足的爱国者，平日里最爱看抗战片，战争片，军旅片之类的。所以，把陈修从小就灌输了这种思想，耳濡目染的就现在这样了。 之前，顾知渔还一直不理解，直到某个春节，她们几个和陈修的妈妈一起去看了一场战争题材的电影，她一切都明白了。因为结束后，陈修的母亲哭得跟个泪人一样，拉着自家儿子的手抽噎地说：“儿子，看到没有，这就是男人，你就要成为这样的男人，保家卫国！” 现在想起来，顾知渔都还能感觉到那一刻电影院的鸦雀无声！ 顾知渔啧啧嘴可怜见儿的看着陈修，“除了当兵，你还有其他理想吗？” “玩儿游戏算吗？” ……当我没问…… 这边三个人讨论，那边姜瑾发挥学习宝宝的精神，不忘刚才陈修说的话，斜着脑袋问向陈修，“你还没说腐女是？” 陈修来了精神头，游戏也不玩了，开始疯狂吐槽起顾知渔。 “腐女就是，就是”陈修磕巴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话就在嘴边，面部表情纠结的不行不行的，“就是，性别女，爱好男男。”说完自己都害羞了，脸色红了一大片！ 末了，林木又补加一句，语气超级淡然“通俗点，就是男生之间的爱情故事。” ……说到这个程度，姜瑾也算是明白了，转头看向顾知渔，结果发现这人一直都在忍笑。闭塞如姜瑾，在学校里也见过偷偷牵手的两个男生。 “知渔，你要写得就是这样的题材吗？” 姜瑾说就算了，为什么最后还要瞟一眼同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男生？ 顾知渔坚定的点了点头，“恩，我看了好多这样的漫画，脑子里也有很多想法，不过，现在我都记在小本本上。” 瞅了一眼沙发上的俩人，又低下声音凑到姜瑾耳边，“更多的时候，我是以他俩作为素材的。” 沙发上的俩人光看顾知渔这动作，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还避着他俩呢？ 所以，沙发上的这俩人为什么表情一致？ 陈修背靠在沙发扶手上，外侧的一条长腿曲着，林木就这他曲着的那条腿边上坐，最关键的是林木累了，一只手撑着脑袋倚在沙发上，正好面对着陈修的方向…… 姜瑾看见这一幕，也只是单纯地眨巴眨巴眼睛，耳边听见笔尖刷刷地声音，待看过去，一副简单的图画已经成型在顾知渔的笔下，正是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餐桌上凉了的包子已经没有什么气味了，可是一阵微风过来，还是隐约的闻到了酸豆角的味道，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 多么想时光定格在这个普通的周末，这个有包子吃的早上，这个谈论梦想与未来的时刻。 奖励 让顾知渔理解一个知识点真的是很难了，林木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理解力，这人语文理解力能那么好，可到了数学上，怎么就跟罢工了一样。 分析原因，林木认为还是她练习得不够多。他也没有把原因归咎在自己的身上，因为同样的题目，姜瑾和陈修都会了，且举一反三也做得很好！ 于是乎，就有了接下来顾知渔看着自己比别人多出来的三张习题，发出的无尽牢骚，可能更多的是自我嫌弃吧。 “哎哎哎，木头，我知道了，是不是这样解的？” 第86页 空白纸上洋洋洒洒写下一大片的解题过程，顾知渔兴奋的把它交给林木看。 对这个献宝似的情形，那俩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在之前的一个小时里，顾知渔和这道题较劲儿的时候，已经不下五次让林木检验自己的计算过程对不对了。 很悲惨，这次还是不对！ 顾知渔像干瘪了的气球一样，撅着小嘴巴，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林木戳戳这人的脑袋。 “不，我不会再试了，这也太打击我了，我的热情快没了。” 林木把她下巴压着的习题册抽出来，用自己的笔在纸上刷刷地写着，慢悠悠地说，“虽然这是一道综合题，但解法其实很固定，前边的障碍都是为了让你算出关键的一步，把这一步想通了，其他的就是往下套了。” “你看”林木掰正顾知渔的脑袋，把书递给她看，“你把我写下的这个公式，试着在题目中找到。” 顾知渔轻瞟了一眼，眼皮子都快耷拉下去了。 “呀呀呀，快起来”林木一脸笑意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很柔软。 此情此景，对面的俩人自动屏蔽自己…… 顶着个鸡窝似的头发，顾知渔坐直身体，两只眼睛瞪着对面幸灾乐祸的俩人，笑的声音还能再大点吗？ “这样吧，你把这道题算出来，中午允许你吃火锅！” 这句话一出来，除了姜瑾，陈修和当事人顾知渔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因为平时最反对她吃火锅的人就是林木了。 顾知渔眨巴眨巴大眼睛，嘴里念着“木头，”嘴角的笑意藏不住的蹦了出来。 陈修也是提醒似的对林木说，“林木，你可别一时激动啊！” “当然，不仅是早上的题，还有下午和明天，你都要好好听我的做作业！” 顾知渔小鸡啄食似的，拼命的点头。 剩下陈修在一旁跟姜瑾解释，为什么一顿火锅对于顾知渔来说就像是恩赐一样。 火锅，那可是顾知渔最喜欢吃的，而且是辣火锅，那更是吃得热火朝天。只是因为味道太重口太刺激，而且非要配上冰可乐之类的冰饮料，顾知渔常常吃得会犯胆囊炎。时间一长，身体就遭受不住，身边的人也就不会再纵容她去吃了。 即便这样，她也总是有理由反驳，火锅不吃辣怎么行！火锅不出汗怎么shuang！ 但是，身边的人都已经达成默契，不会和她去吃火锅！因此，她也好久没有去吃了，因为，一个人的火锅她是打死都不会去吃的。 算一下时间，过年到现在都没有再吃过了！ 还别说，有了火锅的激励，顾知渔做起题来有了目标，还真是给她定下了心。 可是，林木怎么可能真的给她吃辣火锅呢，毕竟，一上桌，谁都拦不住顾知渔的经典搭配，超辣配冰饮！ 哪次吃过之后，肚子不疼，才是奇迹。轻点的，简单的胃疼，重点的，直接就是胆囊炎了，且经常复发！ 关键是这人记吃不记疼！每次输点滴的时候，都能听到她破碎的声音，我下次再也不敢这样吃了。 可是，每次吃之前就是，哎呀，没事儿，我吃点胃药就行了！我这次克制住，少吃点，你们来点好吧，这些之类的话，这几个人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可每一次都是真香打脸，因为没有人拦得住！ 或者是该给顾知渔颁个“超级戏精”的奖项，一到桌上，就发挥其无敌墨迹且磨人的功力，任谁看了都会心软，想要给这个可怜的小宝宝吃，特别是林木最心软！ 可是，这一次，林木直接防范于未然！ 中午十二点半的火锅店，香气四溢，热热闹闹。 顾知渔看着眼前的一大片红彤彤的锅底，直接傻了眼！ wtf！ 我的辣锅呢？？为什么是番茄锅！！ “你骗我” 顾知渔轻飘飘的吐出三个字，语气虽淡，但是在场的其他两位都能感受到她的力量。 只有林木坦然面对，“我骗你什么了？” “我的辣锅呢？为什么是番茄？” 顾知渔直直地瞪着林木，吃是她的底线！ “我说辣锅了吗？”林木淡然的直视顾知渔要喷火的眼睛，又转头问向已经愣住生怕战火燃烧在自己身上的俩人，“我说的是火锅吧？” 陈修仔细一想，才察觉林木真腹黑，谁不知道对顾知渔而言，火锅就是指辣火锅啊！但是，这人的眼神着实吓人，他也只能吞一下口水，心虚地瞟向顾知渔，艰难的点了点头！ 姜瑾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清楚地记着林木说的是“中午允许你吃火锅！”可是，眼下自己怎么能不站在好友这一边，但是她一吃辣火锅就收不住啊，姜瑾一咬牙，一低头，闭着双眼，不敢看好友的脸色，只能快速的说，“是说的火锅！” 第87页 …… 这两颗墙头草，阵势立刻随风倒！ 顾知渔孤立无援，一下一下地挪到林木身边，谄媚的语气道，“木头，你看，这都四月中旬了，离上次吃火锅都俩多月了”说着还特别做作地咽了一下口水，瞄了一眼自己的小肚子，“而且，你看，我这肚子里的馋虫都已经抗议了！” 林木仍然不为所动。 接下来，顾知渔果断站起来，把自己的肚子往林木的耳边凑，信誓旦旦地说，“不信你听，是不是？” 黄色卫衣贴在林木的脸上也就一瞬的时间，然后就迅速移开了自己的脸。 林木只感觉自己的脸碰触到了卫衣的棉质下以及感受到了卫衣下那鼓鼓的，软软的小赘肉。 这怕不是饿得咕噜咕噜响的声音吧！ 对面正吃小黄瓜的俩人表示没眼看，没眼看！ 林木仰起头，看着自己身边的人，闪亮的眼神里都是祈求，糟糕，差点就又心软了！ 不敢再去看顾知渔，清了清嗓子，林木又说“想吃辣的，也要听我的”说完站起来，把顾知渔给按下去坐好，“我去给你问问，你坐好不准动”说罢不管顾知渔如何反应，就快步离开了。 背对着她们，林木长呼了一口气，摇摇头笑了起来，就走向了前台。 再看顾知渔得逞的表情不要太明显，嘴里哼着小曲子，拿起俩人面前的小黄瓜开始啃起来。 “知渔，陈修都说了，你吃辣的是会得病的！”姜瑾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还是想要劝一下。 嚼了一口清爽的黄瓜，顾知渔口齿不清地说，“酱酱啊，出来吃火锅不吃辣的还算是火锅吗？你是不是没有吃过辣的火锅啊？” 姜瑾怯懦地反驳，“什么啊，我吃过！” “你放心，这家的辣火锅包你吃了，就再也忘不了”说着还挤弄了一下自己的小眼睛，调戏似的语气坏坏地道，“说不定以后比我还要想哦！” 陈修则是一脸嫌弃的表示自己不想搭话。 尽管已经快一点了，火锅店还是热火沸腾，空气里都是辣的味道。一缕缕热气飘散在空中，不知去向，直到看不见。大堂里的大屏幕上还播放着几年前的老剧——《武林外传》，之前顾知渔还看到过《炊事班的故事》等情景剧。 这里的老板也是个怀旧的年轻人。 经过林木的协商，最终店家还是给他们换了鸳鸯锅，牛油辣和菌汤底。 但是店家竟然说没有了冰饮！ 气得顾知渔狂吐槽，怎么可能这么大一家店，也太随意了吧！ 除此之外，还让顾知渔惊喜地是，林木也要吃辣！ 林木不太能吃辣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之前吃火锅，林木都是尝一口辣的就放下了筷子，只吃清汤的，因此还老是被顾知渔说没情调，不懂享受！ 这一次竟然主动提出也要吃辣！ 顾知渔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木，“真的？你要试一试？” “不可以吗？” “不是，不是，”说着顾知渔笑了笑，拍拍林木的肩膀，又理了理他耳边的碎发，语重心长地道“木头，你这是要长大了，成为男人，就要禁受得住辣！” 陈修就呵呵了，虽然不知道林木发得哪门子疯，不过纵容顾知渔似乎是他长久一来的习惯。 姜瑾听到顾知渔的话后，就被逗笑了，也来不及想很多。 在顾知渔的带领下，大家都吃了很多的辣锅里的菜，菌汤锅只有一个用处，涮青菜！ 而且，顾知渔不断地给林木夹菜，全是辣锅里的菜，一边夹菜，一边吐槽他平时吃得清汤锅有多么无趣，辣锅才是火锅的精髓！ 林木则是忍者脸上的潮红和胃里的翻腾，坚持度过了最开始的灼热。 整顿饭下来，林木吃得比顾知渔还要多。 对面俩人吃得也是大汗淋漓！ 结果就是，下午的时候，林木犯了胃病，不是胆囊炎，是急性肠胃炎！ 住院 疼得他直冒虚汗，在床上打滚，肚子里跟被绞在一起似的。 就这个时候，林木还不忘教育两眼婆娑的顾知渔，有气无力的声音道： “你知道，你疼的……时候，大家，也是多么着急了吧……” 这话一出来，顾知渔哭得更凶了，“你，你别说了，都这样了”话都说不利索了，还一个劲儿的帮林木揉肚子，“还……还说我” 姜瑾都劝不住，而且顾知渔有些话不经大脑就说出来了，尽管没有什么逻辑可言，可她们几个还是听清了。 “我以后也少吃，你也不吃了，我也不吃了……” 磨磨唧唧的，正在收拾东西的陈修听得脑仁疼，一脸嫌弃道“行了，你也别哭了，这就去医院了！”说着把缩在一团的林木背在身上。 第88页 顾知渔想到上一次林木输点滴就是因为自己，这一次害他成这样还是自己，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到了医院，林木在病床上输点滴，苍白的脸色，显得他更柔弱了。 三个人坐在一旁的病床上，齐刷刷地看着他。 “林木，你这次可真是开了个头，你这胃啊！”陈修欠欠地打破了平静，说着还故作感叹了一番。 林木之前的身体还是很健康的，可是因为林木不怎么吃辣，所以自己也不知道对辣能容忍到什么程度？这一次，算是把胃伤着了，以后再吃辣就要小心点了！ “木头”顾知渔低着头，一副做错事儿地样子走向林木身边，在他身边坐下，郑重其事地道歉：“对不起” 顾知渔知道是自己一个劲儿的往林木的盘子里夹菜，让他吃那么多辣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林木有事儿，可偏偏好像每次都是因为自己他不断的受伤！ 林木虚弱到不行，还是忍者最后的微痛一字一句地说“是我自己，想吃的” 疼痛缓解过去，林木已经好多了，只是生病之后的没劲儿让他觉得有些反胃，更是不敢去想中午的火锅，一层层的辣油，像洪水一般要把他给包围住。 “你说你不吃辣了，是吗？” 顾知渔想了一下，自己好像的确在刚才脱口而出了几句话，只是…… 想要求助身后的俩人，结果那俩人直接头一转，脸一撇，不看心静！ 可怜了顾知渔，刚才哭得太凶，现在眼睛红肿得像个核桃，眼角还有泪水风干的沫沫，整个人可怜吧唧的，像是生病的是她，可怜吧唧地转向病床上的林木。 “那，那我就少吃辣，好吧？” 软软的语气，顾知渔还是不愿意放弃，挣扎到最后一刻。 林木不说话，淡淡地转向另一边，看着窗外。 “真的很少很少吃，好不好？我发誓！”说着举起自己的手，三指向上。 这才让林木又看了她一眼，顾知渔讨好似地笑了起来，至少林木的嘴角也有了笑意。 陈修在一旁已然看不过去了，贱不兮兮地打破这旖旎的气氛。 “你这样虚弱，春游，能去吗？” 下周一就是附中每年一次的春游了，为期三天。每次到这三天，附中的学生们都会往死里玩，才足以称得上践行了附中平时的“往死里做事儿”的精神。 周三早上去，周五下午就回来了，三天两夜的旅行是大家在每一年中最期待的，只是高三就没有了这个福利。 所以，对于林木他们来说，这很有可能是高中的最后一次集体出游了，也是分班后的第一次出行。 林木淡然的回到“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当然可以去” …… 听听这怼人的语气，怎么没有了刚才对着顾知渔装可怜的样子了！ 到现在，陈修才知道林木这有多腹黑，这简直就是美人计加苦肉计，整个就是个局啊，单纯如顾知渔，怎么能够逃得开。 a市的临市是一个后花园一样的城市，典型的充满古建筑群的老城市。这一次春游的地点就是在临市，一个叫平谷的大庄园。 因为基础设施完善且地域广大，吸引了很多附近的学校来这里组织旅行，还有一些公司组织来这里活动。 周三一大早，附中参加春游的学生就到了学校门口集合。 四月中旬的天气，不冷不热，风和日丽，正是大家放松心情的好季节。 对此，陈修非常有话说，“人就是动物进化过来的，长期待在封闭的环境中，是违背自然规律的，就应该回归大自然，不忘初心，我们都是热爱自由的好少年！” “是啊，回归你动物的本能——” 后边的话，顾知渔没有全部说出来，只是比了个嘴型。 …… “哎，林木，你过来一下”顶着地中海发型的教导主任笑眯眯地向林木招手。 “你们先上去吧”林木看清是教导主任喊自己，就让几个人先上去了。 等林木再上车的时候，就看见顾知渔坐在大巴车的最后一排，和正中间坐着的男生嘀嘀咕咕。这男生他知道，是那个当初想要做体委的男生，姜瑾的同桌，赵旻。 姜瑾挨着窗户坐，顾知渔坐在姜瑾旁边，赵旻就坐在顾知渔的旁边，就是最后一排五人的正中间。 陈修这个糙汉子因为晕车，直接坐在了靠前的座位。 是以，林木一上车就看到顾知渔和赵旻依偎得很近的样子。不知道赵旻说了什么，顾知渔被他逗得笑哈哈的。 向前走的步伐便停了下来，默默地坐在了旁边。 好友陈修问他怎么突然down下来了。 林木淡淡地瞥向窗外：“哦，突然想到数学测试最后一题好像少写了一步” 第89页 大巴车外，教导主任在吼，还有谁没有上车，车要走了。 后座上，赵旻和顾知渔聊得正嗨。 笑够了的顾知渔终于安静下来，把飘到嘴角的一缕头发拨拉开，“哎，你怎么不跟你朋友坐一起啊？” 赵旻的几个朋友都在前边坐着，唯独他坐在四个女生中间。 他往前边意思意思地看了一眼，“这不是没有什么座位了吗？”话虽是对顾知渔说的，却是看着姜瑾说的。 不一会儿，班主任开始核对名单。 顾知渔这才发现林木坐在了前边。 慢慢的，大巴车开始动了起来，路边的柳树一颗颗被落在后边。 先是出了市区，然后就是郊外，以及那一大片农田，还有一些水利工程的建设。 虽然没有什么好看的风景，但是孩子们都是比较激动的，从开始上车到现在，除了点名的时候，车上就没有安静过。 而且，平时严肃的老师也穿上了休闲的衣服，换上了一副副温和的面孔，不见了往日学校里一张张板得像刀背的脸。 班上活泼的男同学早已开始哼起了小曲，稀稀拉拉的声音后来变成了大合唱。 后座，顾知渔和姜瑾还是和赵旻一起聊天。 一个班级里总是会出现这样一个尴尬的时刻，班级里的吵闹会在某一刻戛然而止，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莫名其妙的超级有默契的安静下来，这个时候，总会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出来，来显示出刚才的她并没有和大队伍和拍。 顾知渔的笑声就这样回荡在安静且狭小的车厢…… 寂静的春天…… 班主任都扭过他并不利索的脑袋，一颗大胖脑袋眼睛里也是笑意满满地看着顾知渔，这笑容放在平常顾知渔可能不会多想，顶多是作业学习的事儿，可是现在，这老父亲一般宠溺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有违和感。 于是，心虚地把脑袋往姜瑾怀里凑。 没一会儿，大家就忘了刚才的事情，各做各的事情了。 顾知渔也从包里拿出一堆吃的东西，都是一些膨化食品的小零嘴儿。 姜瑾的小包里边则装满了姜女士为她做的各种精美小食。 车上起此彼伏的都是零食包装塑料袋的声音，喀什喀什的咀嚼声，以及最不容忽视的吸溜吸溜声，在听觉以及味觉的双重刺激下，顾知渔闻到了熟悉的辣条的味道。 她吃了那么多几块一袋的辣条辣片，最爱的仍然是那小时候五毛一袋的火爆鸡筋。 现在，不出意外的，熟悉的辣条味勾起了她的回忆。 一旁的姜瑾看到顾知渔左顾右盼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当然也闻到了这充满全车的味道，“你可是答应了林木和我们的，不能吃辣的！” “没有，没有，我就闻闻”心虚的顾知渔自是知道不能吃，可是闻一下也是极好的。 结果赵旻人精似的，狗腿地问“你要吃吗？我去给你要一袋过来。” “哎，你这人，谁要你多嘴了。” 姜瑾没有怎么凶过人，平常也是温温柔柔的，所以严肃的语气吓到了赵旻，见这柔弱的小姑娘像是炸毛了一样，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赵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顾知渔赶紧打岔岔开话题，拉住赵旻“不用了，你快坐好吧。我就闻闻。” 男生只能闭着嘴坐下来不敢说话了。 没一会儿，赵旻就听到了淡淡的三个字，声音细小，但他还是听清了，“对不起” 顾知渔拉一下楞住的赵旻，“哎，你发什么楞啊，我们酱酱给你道歉呢！” “啊”赵旻反应过来，笑着打哈哈，“哎哎哎，没事儿，我男生，脸皮厚。” 这话说得倒让姜瑾有些局促了，不过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顾知渔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简单的跟赵旻解释了一下。 赵旻本就对姜瑾有些许好感，现下听清原委，只可惜自己不是被姜瑾关住的人。 ……自虐倾向无疑了。 顾知渔不再搭理他，看了一眼前边的陈修和林木，想着林木早上只吃了一点东西，现在所有吃的又在自己包里，也不知道他饿不饿，就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结果，半响过后，他都没有回。 顾知渔又给陈修发，这家伙倒是回复得快。 陈修看了一眼旁边睡着的林木，棒球帽压得老低，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回复了：他睡着了，我不饿。 姜瑾把小糕点拿给赵旻问他要不要吃，男生屁颠屁颠地接住了，边吃嘴里不停地说有多么好吃，夸奖姜女士厨艺有多棒！ 把俩女生逗得笑嘻嘻。 到临市大概需要四个小时的车程，早起的孩子们刚开始还可着劲儿闹腾，现在玩也玩了，吃饱喝足之后，就是睡倒一大片，越来越安静。 第90页 耳边是春天的风呼呼的声音，温暖的阳光打在开着窗户的姜的身上，温柔而不刺眼。 姜瑾就这样盯着顾知渔看了一小会儿，把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头稍稍扶正，让她睡得更舒服些。可怜了赵旻，枕着后边的椅背，姜瑾真担心他一会儿被急刹车给冲下来，但是师傅车开到现在，也很稳当，于是就作罢了。 姜瑾深吸一口气，嘴角轻轻上扬，感受春天的静谧，看着窗外一颗颗快速闪过的白杨树，她的心里却是无比的平静。 她很少有这么平静的时候，最爱的母亲在家里，最好的朋友在自己身边，学习也正在慢慢进步，她觉得这是第一次内心真正的丰盈，也许这就是属于自己的幸福。 披衣 快到庄园的时候，一车子的人才开始陆陆续续地醒过来。 顾知渔刚醒过来，眼睛还未完全睁开，伸了个懒腰，就听到前面的人吵吵闹闹的，仔细一看，一个个开着窗户探着头看向外边。 “哎，前边还有其他学校的！” “好像是十四中的学生！” “你怎么知道！” “笨，你看那红旗上写的，明晃晃的几个大字，你看不到啊！”这嫌弃的意味很浓！ 顾知渔听到前边的人的议论也撇嘴笑笑。 “不止呢？实验的也过来了！” “干什么呢？都把头给我伸进来！” 班主任一声怒吼，把大家给震了回来，顾知渔也彻底从迷瞪中清醒过来了。 “不知道把头伸出来很危险！” 一时间，安静如刚才睡着那般，但还是掩不住一些细小的议论声。 大巴车将将挺稳的时候，班主任站起来，挺着个大肚子，面向大家，“这次过来的还有市十四中，和实验中学。” 说完停顿了一下，给他们足够的讨论时间，待气氛渐渐平和，又继续说“既然说到这里了，我再多说几句，玩归玩，可别太出格了，注意我们学校的精神，你们还都是学生。” 老生常谈的话题，终于在大家快忍不住的时候结束了，就在大家以为老师讲完了的时候，正要继续议论，粗壮的声音又出来了“还有，啊，明天，我们和十四中，实验中学有比赛！”说着，班主任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会心的微笑，笑起来油腻腻的，“我们班林木代表高二年级理科班迎战另外两所中学” 说完，大家议论声就更大了！又是关于学习的，没意思！ 他咳嗽了几声，“当然了，这也只是简单的小比赛，大家想过来的都可以过来看，具体的消息会在班级群里通知，大家都可以看看” 六班的学生就在班主任这笑面虎的敲打下走下了车，大部分下了车就忘记了刚才班主任说的话，一个个不复刚才死气沉沉的样子，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平谷庄园占地很大，庄园前就是很大一片停车场，停了一遛的大巴车还有小轿车。 入院的右边直着走就是主题游乐园，动物园，博物馆，衣食住行都包括在其中了。 住宿的寝室都是四人一间，顾知渔和姜瑾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分到了一间宿舍里，还好另外两个顾还挺熟悉的，有一位就是被周小涵调戏胸大的妹子，还有一个是继周小涵之后班里的第二小八卦！ 这住宿楼在庄园的后边，比较安静的地方，就是有些远。 大家把东西都放在了寝室里，就开始自由行动了。 一间宿舍有两把钥匙。 顾知渔和大妹子一人一把。 整理好行装都已经十二点了。 出了寝室楼之后，就看到了林木和陈修在那里等着。 顾知渔想起林木还没有吃东西，就先提议道。“我们去吃东西吧！” “不是吧，你又饿了？”陈修还没忘刚才看到这人把一书包的零食基本上吃得不剩啥了。 “木头还没有吃东西呢？” 没想到，林木只淡淡地扔下三个字，就往前走了“我不饿” 这语气不似平常的淡然，倒像是心情不佳，“你惹到他了？” “哪有！他说是数学测试没有答好，就一直这样了。”陈修也一头雾水呢。 “哦”顾知渔也只当他是真的没有考好，也就不再勉强了，书包里还装着他喜欢吃的松饼和牛肉干，真的饿了也不怕没有东西吃。 拽着姜瑾就要赶上他们两个，可是突然注意姜瑾的脸色不太对劲儿，伸手摸在她的额头上，“酱酱，是不是晕车了啊？饿了吗？” 被人冷不丁摸了一下额头，姜瑾这才回神，小脸上堆满了紧张与焦躁，胆怯的语气道“顾，十四中的也来了” 是了，十四中的来了，也就是那些人很有可能也在，除此之外，那个人可能也回来。 第91页 “哼，那正好，让她们看看你是有人护住的，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小可怜！” “知渔”姜瑾扭捏的喊了一下她的名字。 顾知渔抱着姜瑾轻声安慰，“没事的哈，现在有我们在你身边，那些人都不是事儿！” 怀里的人没有说话，顾继续分析“再说了，园子这么大，又不一定会遇见。” 姜瑾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住了眼里的泪水，用力的抱了顾一下，像是要证明自己活在现在一般，把过去的闪现全部遗弃。 平谷的主题游乐园，顾知渔是有所耳闻的，这一次春游可以来这里，已经让她心心念念了好久了。 于是，在看到前面排了那么多人的情况下，她还是坚持排了过山车的项目。 过山车排队的人还真是多，大多还都是成双成对的在一起。脱离了学校，暂时摆脱了学生的身份，这些孩子们便光明正大的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反正如果被发现，还可以说是大家一起玩有意思之类的，那老师自然也没有办法了，总不能来游乐园了，还禁止男生女生一起玩吧，倒有些格外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是以，平常被压迫已久的小情侣们就放飞自我了，只要不要太出格，怎么样都行。 顾知渔看到排在她前边不远的小情侣，光明正大的牵手，男生的手放在女孩的腰上，心情莫名的激动了起来，就跟在大人眼皮子底下做坏事似的，虽然不是她，可她是见证者。 姜瑾也是看排队的人太多，四周环顾了一下，发现有一个地方排队的人并不是很多相较于其他的项目。 顾知渔看到她往大摆锤那边看过去，非常贴心的劝说“不要先玩大摆锤，玩了之后你就别想玩其他的了” 这是她的经验之谈，有一次来游乐园，因为其他项目排的人多，顾知渔就是先玩的大摆锤，结果一直眩晕了好久，下来之后，反胃恶心，导致后面的项目没有心情玩，只能在旋转木马上干巴巴地看着别人玩。 这时候陈修还不忘补刀，像是又想起那日的场景一般，咬牙切齿地说“是！回去的路上吐了我一身” …… 糗事被说出来，顾知渔表示不想搭理陈修，翻出小包里的牛肉干，戳戳林木的后腰，“喂，木头，吃吗？” 林木扭过脸，就看到顾笑嘻嘻地递给自己一袋牛肉干，满脸讨好的意味。 这一下心里似乎明亮了许多，但是仍面无表情，接过来了。 “你明天要参加的那个比赛是什么啊？”顾知渔刚才在车上听到班主任这样讲的时候，她就一直想要问林木的，现在才腾出时间和他说话。 “数学交流” 林木惜字如金，四个字，顾也没有听太懂。 “那你要不要准备准备啊？” “不用” ……噎死个人…… 刚才还明晃晃的天，突然间，阴郁了下来，乌云一大片的过来，拥挤的布满天空，留下几个白色的空洞，就像是下午六点的天提前出现在了正午两点的时候，温度骤降几度。 起风了。 “不会吧，天气预报没有说今天要下雨啊？” “应该不会下雨吧”姜瑾已经有些冷了，抱着胳膊缩在一团。 因为刚才还是明媚的大太阳，俩女生把随身的外套直接放在了寝室里，因此俩人都穿着薄卫衣。更别说两个本身就是大火炉一样的男生了，也是单件卫衣着身。 因为姜瑾的特殊原因一直都畏寒，所以，天气稍变了一些，她就有些冷了。 “我陪你回去加衣服吧”顾知渔抱着姜瑾的肩膀，不断地上下搓，来给她提供热源。 “别了，一会儿玩起来就热了。” 过山车结束之后，他们准备选个刺激的。 在他们要去排跳楼机的项目时，远远地就看到了赵旻，排在最后。 “顾知渔，姜瑾，你们也来玩这个啊？” 两个女生跟在车上一样打了招呼。 “对了，你们饿吗？我这里有吃的”说着要把零食递过去，只可惜她们已经吃的很饱了，于是便拒绝了。 “你说这天，变得还真快，这就阴了，一会儿应该就会晴了。” 陈修也是笑这个哥们儿大惊小怪，从他们一走过来就对女孩献殷勤，肯定有事儿！ 只有林木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这男生也是会察言观色，看到顾知渔抱着姜瑾，还不断地给她暖身体，于是便问了出来“你冷吗？” 姜瑾只是抿着嘴笑笑并没有多言。 这时候，男生把书包里揉在一团的外衣利索的取出来，不由分说地就往姜瑾的身上披。 “哎，不用了”她赶紧后退一下，不小心踩在了陈修的脚上，这才停下，刚好让那男生把衣服给披上来了。 第92页 “你就穿着吧，不然我们就回去加衣服” 顾知渔安慰似地把衣服又紧了紧，向那哥们竖起了大拇指，这人终于做对了一件事儿。 在顾知渔的强硬下，姜瑾最终还是屈服了，也是因为实在是很冷了。 那男生咧着一嘴大白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穿了还暖和点” 这像哈士奇的样子让顾知渔不由得有些多想了，莫非这人对酱酱…… 陈修在一旁看穿了这许多，笑笑拍了拍这哥们的肩膀。 林木倒表现的很平常了，没有再冷着表情，但也没有很热情。 约会 路澄从一下车，就开始打听附中的寝室在哪里，然后又到女生寝室那边等，结果人都出来差不多了，也没有见到姜瑾，这天气也突然间变了，没由来的心情也有些急躁加阴郁。 一群兄弟们又在催他，他又不想让多余的人打扰到她，只能想个办法摆脱了他们。 这不，刚和孟楚飞说完，俩人单独行动，就在跳楼机这里看见了她。 远远地，他心心念念的女孩低着头在笑。 这才发现，距上一次见她，她好像是……胖了些，但是笑的表情确实他从没有见过的那般阳光，开心，连带着把他一直阴郁的心情都一扫而光。 只是，她面前的男生是谁，她类似娇羞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儿，还有身上明显不合身材的衣服，他一眼就看出是某nk的男款黑色外套。 孟楚飞也发现了好兄弟的表情由阴转晴，又转阴，好像暴风雨要来袭，他无言的望了望天，难道真的要下雨吗？ 果然，他顺着看，看见了姜瑾那个小姑娘正对着一个男生笑的很开心。 “姜瑾” 声音落下，刚才还嬉笑的几个人顿时停了下来，随着声音望去。 特别是和赵旻聊天的姜瑾，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只是简单的两个听不出情绪的字，却是她无比熟悉的，在她晕倒昏迷的时候，昏沉的意识中多次听到这两个字，只是不似现在这般清冷。 相对于姜瑾的紧张，其他人则都是一头雾水，视线在姜瑾和男生之间游弋。 “姜瑾，这谁啊？”赵旻先问了出来，实在是这男生看姜瑾的眼神太富有侵略性，他看了都忍不住发抖。 然而姜瑾只是低垂着双眼，两手紧紧拽着身上的黑色外套。 孟楚飞倒是很自然地跟姜瑾打招呼，“海，姜小妹，好久不见了。” 然后又对着其他几个人自来熟的介绍了自己。 十四中的，怪不得顾知渔看着眼前的男生这么眼熟，这不就是那次在商场和姜瑾发生争执的男生吗，难道他就是路澄？ “你是路澄吧？”顾知渔即刻就反应过来了，挡在他的视线前方，遮住姜瑾，并且语气不善的问了出来。哼，谁让你喜欢姜瑾，导致她陷入那么危险的境地，最关键的是，喜欢还不有所作为！ 路澄时刻关注着姜瑾的动态，自然是知道她在学校交到了一个好朋友，现在看来应该就是面前这个凶巴巴的小姑娘。好吧，看在是姜瑾的朋友的份上，他倒也不计较她的行为，可也只是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陈修在林木耳边轻语，“这就是喜欢姜瑾的男生啊，长得还挺帅的嘛！” 陈修是少有的承认别人长得帅的人，这一次能直接了当的说别人帅，已实属不易。主要还是因为路澄一米八五的大个子，身形非常的挺直，关键是那张脸，硬朗却不失少年气，夹杂着一些清冷的气息。 四下静默着，除了路澄的那一句话，当事人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路澄嘴角的笑容就没有变过，但是看在孟楚飞的眼里就是阴冷的笑，特别是对着赵旻，那个站在姜瑾面前的男生。 顾知渔往旁边站了站，刚好把姜瑾送到了赵旻的旁边，挑衅似的目光看着路澄。 站在一起的俩人，竟有些和谐，关键是姜瑾身上还有那件碍眼的外套，路澄嗤笑了一下，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绕到他们后面排起了队。 ……孟楚飞看不懂自家兄弟的这一波神仙操作，只能跟着蔫蔫地也排在后边。 姜瑾自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开始，就一直惴惴不安，倒不是因为怕，而是那压抑在内心的情感，因为无措而不知如何面对，她没办法去接受这个人的一丝示好。 可是身后那道炽热的目光，就像是之前在教室里那般，让人无法忽视。 姜瑾的内心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咬，身体不受控制地僵硬，不知道该摆放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犹豫片刻，脑子一热，当下便脱掉衣服还给一旁的男生，顾不得跟他解释什么，对着顾知渔小声说“知渔，我，我冷，想回寝室睡觉！” 第93页 顾知渔早就想拉着姜走了，她也担心姜的身体不好，和林木陈修说了之后，就拉着她要走。 路澄一直都盯着前面瘦弱的女孩，这时候突然见她走了，也要跟上去。 可是没有走几步，便被另外两个男生拦住，只能看着远去的背影。 四个男生面对面，气氛凝固。 路澄只是皱着眉头看他们。 “路澄，”林木开口打破了僵着的气氛，“我们聊聊” 路澄想了想，又看了眼已经看不到的人，便点了点头。 “喂，人走了，你还看什么？”刚才发生的一切，赵旻的好友都在一旁看着，能看出来他对那个叫姜瑾的女孩是什么心情，也能看出来后来过来的某人对姜瑾的感情，刚才也不便多说什么。 只是此时人都走了，赵旻还愣着看着远方，就只能稍微提点一下，“我看那个男生跟姜瑾应该关系不浅，不想难过的话就放手吧。” 赵旻当然也看得出来，自这个男生来了之后，姜瑾整个状态的不对劲儿，也知道姜瑾身上必然发生过不一样的事情，但是，就是情不自禁想要靠近这个女孩，很柔软简单，却又坚强。 回到寝室之后，姜瑾才放松了一些。本来说要回来睡觉就只是借口而已，谁知刚才这样一折腾，又加上上午舟车劳顿，一挨到枕头就睡过去了。 还不到六月，天气就变幻莫测。 方才还阴郁的天气忽然间就明亮了起来，一轮大太阳高高挂起，沉寂的园子也顿时吵闹了起来。 待到姜瑾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那金色的余晖，从没有拉紧的窗帘里泄进来，夕阳正在逐渐落下，依稀还能听得到外边吵吵闹闹的声音。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这时候，顾知渔从外边进来了，看到的就是一个眼神里带着迷茫的女孩孤零零地坐在床头，夕阳披在她的身上。顾知渔这才注意到这个女孩已不是自己初见时的木讷了，反而多了一分光彩。 “醒啦？饿吗？” 姜瑾还是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本能的摇摇头。 “那你收拾收拾，我们出去玩” 姜瑾收拾的时候，顾知渔就在一旁扣手机。 “你刚才出去了？”姜瑾闷闷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出来。 她这么随口一问，顾知渔支支吾吾，“我，林木找我”停顿了一下，便随口胡乱邹一个理由“恩，问我吃不吃饭。” 对于顾知渔的词不达意，姜瑾倒是没有细细追问，俩人就手拉手出去了。 这个庄园的好处就是还有好多自然风景，简直就像是进了世外桃源的仙境一般，顿时隔绝了周遭的嬉闹声。 因为出来玩都是放松的，一般很少有学生到这些自然风光的地方，试问，哪对小情侣会来这地方看山看水看花树啊。 所以，此时这里的人并不多，她俩来到一颗并不显眼的树边，坐了下来。 “我们来这里坐什么啊？”姜瑾一路被顾知渔拉过来，心情倒是舒缓了不少。只是看着四处没有人的环境，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她不知道顾知渔这么一个爱凑热闹的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谁知顾知渔什么也不说，只是左顾右盼，嘴里嘟囔着“怎么还不来啊？” 姜瑾听到这句话，也跟着她张望起来“谁啊？林木和陈修吗？” “啊？嗯嗯呢～” 顾知渔刚才被林木喊出来就是因为姜瑾的事情，那两个个男人和路澄聊过之后，就叛变了。但是顾知渔也知道林木平常是很少搭理其他人的琐事。这一次，为了姜瑾，他已经是操了很多心，倒显得有些人情味，有些进步，她也很开心，所以非常打包票的表示必然把她俩促成。 只是，林木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简单的想让姜瑾能够放下心里的杂念，把过往的事情有个了解，好好学习罢了。 这边，姜瑾手心抵着下巴支撑在腿上，一只手拿着石头在地上画来画去，颇为无聊。 突然，感觉到一阵微风袭来，身边坐下来一个人。 这人从坐下来眼神里就迸发出燃烧的火光，姜瑾有些熟悉的感觉，待转过身看清之后，下意识的便要站起来，但是一被路澄拉住手，整个身体就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僵在那里动不了。 “酱酱，你和路澄好好谈谈。”顾知渔眼神里都是担忧却又坚定。 姜瑾还是不说话。 顾知渔看着也心疼，但还是摸着她的小脸蛋，“没事儿，我就在那边看着，他不敢欺负你的！”说完又凶巴巴地瞪路澄，“我就在一边，要发现你敢对她动手动脚，小心——”说着比划了个拳头的手势。 路澄巴不得这姑奶奶赶紧走呢，说什么他都应着。 第94页 姜瑾无奈，只能从路手里抽出来自己的手，还心虚地看看四周，生怕被一些其他的人看到。 路澄看到这样的姜瑾就想笑，发自肺腑的开心。 这一笑，就把姜瑾给弄了个大红脸，但还是故意嘴硬地说，“你要说什么？” 这话听在路澄的耳朵里，就只剩下了软软的音调。这人就忘了说话，直愣愣地看者她。 姜瑾低着头不看路澄，许是那人眼神太过直白，她满脸的红藏也藏不住，她这个模样路澄肖想了好久了。 赶走脑子里歪掉了的想法，路澄舔舔嘴角，语气里带着点委屈与恳求“你能不能别再躲着我了。” 她这话一说出来，就让姜瑾差点以为这不是那个作天作地的小霸王路澄了，不过还好理智占据上风，仍然固执地说“你别再缠着我就行！” 路澄答非所问，“姜瑾，你是喜欢我的吧？” 姜瑾没有回答，只是垂在地面的手抓起了一小把土，又松开，任凭那细土从指间流过。 黄昏的阳光已经不再温和，林间的凉意也出来了，可也抵不过女孩沉闷的回答来得凉。 “我没有” 路澄的笑意也逐渐消失，掰过姜瑾的身体，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信，你看着我” …… 而那边，顾知渔，陈修，还有孟楚飞三个人猫在一边的大石头后，只露出一个个小脑袋看，林木则被顾知渔押着坐在一旁的石堆上，几个人刚好被最大的石头挡住了。 “说什么呢？能听清吗？” “不知道啊？” “不会吵起来吧？” “喂！孟，孟，孟什么来着”陈修记不太清这人的名字，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 “孟楚飞” “额，对，你那哥们不会对姜瑾做什么吧？” “放心，要想做的话早就做了！” …… 林木叹了一口气，他刚才是想直接离开的，偷看别人实在是……不礼貌。只是拗不过顾知渔的“压迫”，再一想，这俩人聚在一起也有自己的责任，还是想看到姜瑾能够解开心结，一心一意的学习，最后还是留下来了。 只是，倒不像那几个人一般在那里听墙角，虽然可能也听不到什么东西。 不过，远远地瞥一眼，看起来情况还算不错。 接吻 那边，姜瑾皱着一张小脸，挣开路澄的双手，压下心里的悸动，“路澄，那件事儿我不怪你，如果你是为了那件事想要弥补我，大可不必。我都说了，他只是你的女朋友，和你，是无关的。” “是前女友，我俩早就分了！”原则问题，路澄是绝不容许出差错的，只是，此时的重点似乎不在这里。 过去的姜瑾知道那个女生伤害自己就是因为路澄，也隐约猜到了这个人是喜欢自己的，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俩人之间有跨不过去的鸿沟，况且她不确定他的喜欢能持续多久，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认为的喜欢。 但是现在，他却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反倒是姜瑾自己，似乎再也不能装糊涂了。 “那是你们的事，我，我只想好好学习！”姜瑾尽量平稳下内心的躁动，一颗心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成绩！” 众所周知，姜瑾拼着命学习都没法获得一个好成绩，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怪自己笨，可现在却被这人用这么随意的口吻说出来。 被戳中成绩的痛点，她恼凶成怒，眼角都泛了红，都快要哭出来了，“你！反正不喜欢你！” 路澄也急了，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不喜欢我，喜欢那个小黑脸吗？” 一想到刚才姜瑾穿着那个男生的衣服，路澄都恨不得把衣服摔到那人的脸上，一双眼珠子净盯着姜瑾看，同样是男生，他怎会看不懂那人的眼神呢？ 只是现在姜瑾还沉浸在这人狂放的语气中，哪里想得到他说的是赵旻，人家一个堂堂正正一米八的男生成了他口中的“小黑脸”了！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小黑脸？” 不似刚才的强硬，姜瑾略带疑问的声音一出来，顿时把路澄给弄得清醒过来了。当时看到她穿着别人的衣服他就已经很生气了，现在也是急火攻心，口不择言了。 想了一想，决定不能硬来，面前的小姑娘不吃这套，于是换了一副面容，嬉皮笑脸的说： “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他，你喜欢的是我这样的小白脸是不是？” 路澄这人也是极其不要脸了。 果然，这话一出，姜瑾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红着一张生气的脸，沉默不语，偏这人还极其不要脸的继续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你肯定喜欢我，我当时抱你出来的时候，你可这劲儿往我怀里钻，还揪着我的衣服不放手，跟只小猫儿似的。” 第95页 这人说就罢了，末了还学小猫儿喵喵叫了几声。 这几声音调引人遐想，姜瑾听不得这样肉麻的话，顿时这红就蔓延到脖子上、耳朵上，一想到当时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被这人抱着走出了校门，就不敢再想下去了，急得姜瑾上手捂住这人的嘴巴，“你，你”一直都是乖乖女的姜瑾，一时之间还真是想不到有什么可以阻止他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骂他，想了半天，竟然蹦出了几个毫无杀伤力的字眼： “你太坏了！” 路澄得到了机会，自知这是绝佳的好机会，抓住姜要抽走的手，感受着这份软弱无骨，凑到她低到不能再低的耳畔，轻声地哄到，“不喜欢我，为什么留着我的字？” 字？什么字？难道是——轰——姜瑾脑子炸开了锅！ 他，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自己一直留着他写下的那份检讨呢？ 路澄这人，缺点虽多，优点亦不少。至少字写得非常潇洒漂亮，带着这人时不时透露出的清冷。 是以，在某一次的罚写检讨时，这人龙飞凤舞的检讨书被老师扔进了垃圾桶，要求他字迹端正再写一篇！ 事后，垃圾桶里被揉的皱儿吧唧的两张纸被姜捡到，并且一点一点展平，夹在了自己喜欢的书页中。 想着想着，她的表情多了缓和，这人的检讨当时还引经据典了呢。 “你怎么知道我，”姜瑾还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检讨书，如果是，那她真要羞死了，是以，还想再挣扎一下，但还是有些心虚感，连带着刚才所有的强硬顿时坍塌，声音夹杂着雨后彩虹般的朦胧感“我，你说的是什么字啊？” “我的字好看吗？还值得你去临摹一下，只是路澄二字，怎么会被写成姜瑾呢？”他的语气略带轻佻，可是姜瑾却顾不得许多，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私藏的就是那篇检讨，除了害羞，还有一丝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路澄看懂了她的表情，看着她傻不愣愣的表情，伸手把她脸上的一小片灰尘给擦拭掉，继而解释道，“因为你的那本书在你离开的时候，被我拿走了” 啊，拿走了？怪不得自己之后总也找不到，还以为是丢了呢？那，他岂不是看见了自己在下面写的并排的名字： 路澄 姜瑾 路澄叹了一口气，“是，我都看见了。” 啊啊啊啊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人了！ 姜瑾看到这人都快溢出脸庞的笑容，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脸看，她躲都躲不及，索性一了百了直接栽到他的怀里，挡住自己的脸，让他看不见。 这一下可是称了某人的心，钻进来简单，想要再出去就难了，路澄直接两手怀抱住这人的腰身。 怀里的人此时的注意力也不在这里，也感觉不到自己正在被某个“小白脸”吃豆腐。 “恩？答应我，和我在一起” 实到如今，姜瑾最后的一道防线也被这人击破，所有的心情都完全的裸露在这人的眼前了，也完全没有了拒绝的理由，于是埋首在这人的怀里，闷闷的嘟囔声从下边传上来，“那你喜欢我，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到三个月就分手了？” 姜瑾听说过这人谈恋爱，就没有超过三个月的，她也不是翻这人的旧账，只是不敢相信自己，也不敢相信他。 路澄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听到喜欢这两个字，眼里就放光了，情不自禁的紧了紧怀抱住她的双臂，这是有谈条件的资格了，于是赶紧急急忙忙的表忠心。 “不会，我喜欢你都一年多了！现在还喜欢着你呢！” 姜瑾直起身子，离开了这人的怀抱，倒是没有任何阻拦，一想到自己刚才竟然扑在这人的怀里，她的脸又开始红扑扑了。 路澄觉得俩人关系已经是更进一步了，还想要伸手触摸一下她的红脸蛋，结果还没有碰到，就被打下来了。 正在和自己作斗争的姜瑾，拍下这想要出豆腐的手，瞪了他一眼，生怕坚守不住，不敢多看他，毕竟这一份暗恋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儿，可现在这人正在一步步瓦解自己的内心。 “是，路澄，我是喜欢你，可这不代表我们能在一起。”姜瑾还是清醒的知道，现在是高中阶段，况且俩人身份也悬殊，只一份喜欢能走到多远呢？ 突然手被握住，她下意识的看过去。 “姜瑾，这样就够了，你也喜欢我，这就够了。你现在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不会强迫你的，我只希望你不要躲着我，其他的事情我来做。” “你要做什么？” “直到你答应我为止” “唉唉唉唉，俩人对上眼了，看来聊的不错啊！” “那是，就没有我哥们儿搞不定的……人儿”本来要说“妞儿”的，硬生生被顾知渔的眼神给憋回去了。 第96页 “靠，这么劲爆吗？” “木头，快来看，要亲上了吧这氛围” …… “你别这样。”姜瑾轻柔的声音小声地抗议着，避开这人想要凑过来的脸。 “为什么不，我都答应跟你先做朋友了，你还不给我点福利”路澄肖想姜瑾很久了，很早看到这小红唇就想吻上去了。 现在气氛刚刚好，不亲上去就不是男人了！ “有人啊”姜瑾还记着刚才顾知渔走的时候说在一旁等着自己，现在环视一圈，都没有发现这人在哪里。 路澄看出来她是想找她的好朋友，于是也装着巡视了一下，故意指了一个方向“在那！” 姜瑾顺着路澄的手势看过去，可是并没有看到人，就要转身过去。 结果这一转，自己的嘴唇被人吻住了。 时间如同定格一般，姜瑾也定住不动了，眉头蹙成一团，浅浅的呼吸，炽热的热气拂在脸颊。 握紧小拳头，本想打在他身上，却不想竟没有了力气。 只有路澄还在研磨着她的唇瓣，想把整个都吞在嘴中似的，怎么都不够。 双臂抱着她即将软掉的身体，不至于瘫软在地上。 不到十秒钟，路澄就非常识相地松开了。 姜瑾被憋得忘了喘气，现在正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她为自己感到羞耻，竟然没有反抗，反而像是期待已久的梦境成真了一样。 路澄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姜瑾看他这动作怎么看怎么色情，就想到了不久前顾知渔给自己安利的动漫，男主亲完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也是这样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只是，那个对象是男生。 远在一边的顾知渔看的热血沸腾，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扒拉着林木放在她眼上的手，还有些被感动，“我好激动啊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林木看情况不对劲儿，就想拦着这几个人，没想到，三个人都这么八卦。他下意识的就捂住了顾知渔的一双眼睛，结果这人直接扒着自己的手硬是挑开了缝隙，看得不亦乐乎。 孟楚飞也在一边感叹着自己兄弟稳准狠，连追女同志都这样，不由得更加佩服了。 还好天色有些微暗，不然姜瑾就要顶着个大红脸蛋四处招摇了。 有了这一遭，姜瑾和顾知渔晚上自然是没有和几个男生待在一起了，回想起来，姜瑾都觉得双颊发热。倒是几个男生现在成了好朋友一样去吃饭了。 “酱酱，接吻什么感觉啊”顾知渔凑到姜瑾的脸颊边，双手抚摸她的脸蛋，真是很软嫩啊。 姜瑾顿时愣住了，果然还是被看到了，当下也不矫情了，只是心里不禁又多骂了路澄几句，无非就是她会的那几个字眼，什么坏蛋啊，坏人之类的，也无痛无痒。 “有点疼” 姜瑾说的是实话，路澄是直接撞在姜瑾的嘴唇上的，刚开始的确是有些疼，“不过，很幸福”姜瑾也不矜持了，把自己直接的感受都说出来了，因为被喜欢的人吻住的确是很充实，也很心安，现在想起来，还是砰砰砰地心跳呢。 除了学习之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喜欢上自己，姜更多感到的是感激，好似这份暗恋有了结局。 迟到 顾知渔也想到了她和林木的那个吻，虽不似姜瑾的这般美好，再回想起来却也仍会心跳加快，那日那人红色的唇瓣愈发的在眼前清晰，还有响在耳畔的低音“渔儿”，脸色愈发的红了起来。 便匆匆洗漱不再多说什么了。 睡前，姜瑾脑子里还在回想着路澄说的话“我一直都喜欢你”，那时候的姜瑾也多想回一句，“我也是，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可是当我注意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只是在那个时候，姜瑾只顾着害羞了，这些都没有说。 在姜瑾的心里，她想要的是一份安稳的感情，一个安稳的家庭，一份安稳的生活。可是因为原生家庭带来的伤痛，她甚至有过不婚主义的念头，却又极度渴望自己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当看到路澄的时候，她有过一刹那间的冲动，却也只是冲动，所有的幻想只有在自己的日记里，包括对未来的设想都在日记里被自己锁了起来。 可是现在，那个人又强势的闯入，打破了自己安定下来的心，企图撬开自己锁在日记里的记忆，她有些恍惚，两个人格格不入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她甚至不知前路该如何走下去。 寝室的灯熄灭，瞬间暗下去了，隔着窗帘，都能看到屋外的月光，那么的温柔，宁静，却又那么的模糊。 第二天，六班的班级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顾知渔就是被手机震动声给吵醒的，掀开捂在脸上的被子，不耐烦地打开手机微信群，一眼看过去就是接二连三的消息。 第97页 ——人呢？都死哪去了？ ——靠！这么早就开始了吗？ ——@一条大鱼，死哪去了？？？ 忽略掉群里某人不客气的问候，顾知渔打开他发来的照片，是南园会场的现场照，整个会场乌压压的一大片人，走廊上还站着很多人，只是有些远看不清台上的人，隐约看到一些不一样的颜色。 顺势打开接下来的几张照片，幸而有挤在前边的人，发来的台上的高清图。 黄色衣服的是十四中，蓝色衣服是实验中学，粉色衣服则是附中了。 附中的学生代表，除了林木，还有蒋洛，还有两个，顾知渔就不认识了，想必也是学霸级的人物，可是怎么没有席迪凯呢？ ——在南园，你们怎么都不过来啊，快没有位置了！ ——林木在台上呢？怎么顾知渔没有过来呢？ 班里有些和顾知渔林木她们熟悉的人，早已在内心把她们两个凑成了cp，现在看不见顾知渔，自然在群里cue到她了。 ——这比赛简直是虐人心啊，竟然是数学比赛！我等学渣在这里还凑个什么热闹呢？走了走了！ ——前边的，请别刷屏。 …… 昨天林木还千叮咛万嘱咐比赛是九点开始的，现在已经——快九点！ 还有陈修的五个未接来电！ 顾知渔匆忙在短信里写下几个字：马上到！ 于是便拉起还在闷头大睡的姜瑾，草草洗漱便飞奔而去。 到会场的时候，顾知渔和姜瑾已经进不去了，前面挤得都是人，这比赛宣传的很火吗？顾知渔小声嘀咕着，可还是被身边的女生给听到了。 “那可不咋的，三个学校里的学霸，学神级别的对决啊，平常哪里看得到这种场面！” “最关键的是，长得还帅，这就太犯规了” 另一个女生花痴的表情真的让顾知渔汗颜，非常钦佩她们为了看帅哥在这里挤成肉夹馍的精神，自叹不如，自叹不如啊！ “我知道，昨天我们班长在群里发了照片，附中的那个叫林木的，好像是上一次省数学竞赛的第一名呢？我看着长得还挺好，我就喜欢这种江直树式的学霸。”花痴的女孩毫不娇羞地表达自己对某人的喜欢，和旁边的小姐妹挤眉弄眼的。 “一会儿结束了，我们去要联系方式吧。” …… 作为林木朋友的顾知渔，得知林木竟然又被人给惦记上了，心里有点微妙，笑容也讪讪的，告别了这对小姐妹。 “知渔，好像没位置了，进不去了！”一眼望不到空隙的姜瑾，此时也很无奈。 顾知渔一脸着急，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可是挤不进去陈修会杀了自己的吧。 这时候，电话响了。 “顾知渔，你到哪了？！要开始了！” “啊，你说什么，你那里太吵了！” 顾知渔拉着姜瑾出了会场的门，“你说神马？” 电话里又是一阵杂音…… 没了耐心，直接把电话给挂了！然后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收到短信的陈修无奈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一大片人群，晃得眼疼。 就这样拖着身体在拥挤的人群中杀出了一条路，被推搡着，终于出来了。 在门口的小石坛上发现了坐着的俩人，还挺悠闲，大树投下的阴影帮她们挡住了灼热。 “我说，昨天，林木没给你说时间啊！”人还没到，陈修就反起来，颇有些问罪的姿态。他当然知道林木说了时间，所以没有给顾知渔说话的机会，自问自答道，“怎么还来这么晚！” 顾知渔也不回话，像个做错事的小孩，陈修起了个大早，又刚从一大堆人群中挤出来，现下也没有精力再说什么了，累了！ “得，别想进去了”看了一眼人头攒动的会场，又看了眼手表，“开始了，在这儿坐着吧”说着就一屁股坐在了顾知渔的身边。 昨天林木跟姜瑾叮嘱的时候她也在，能看得出来林木是希望顾知渔能到会场的，“那怎么办，我们都不在，他会不会不开心啊？” “不知道”顾知渔的语气里难掩一份失落，除此之外，还有对自己的失望！ 三个人排排坐，梧桐树挡住了些许的阳光，不至于那么晒，还有三三两两赶过来的学生，不过看到已经站满了人群的大厅，也就悻悻离开了。 他们时不时还可以听到里面传来主持人说话的声音，这女主持人应该还是学生，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稚嫩。 停歇了片刻，姜瑾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路澄，姜瑾便接了电话。 ——“不去” ——“恩，在南园会场” 姜瑾看了一眼顾知渔，又说，“你别来了！” 那边的路澄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姜瑾就心软了，声音也甜了起来，“那你别太多话。” 第98页 放下电话，顾知渔就歪着头看向她，咧嘴一笑，“路澄要过来啊。” 姜瑾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他是不是想和你去玩儿啊？” 姜瑾没有回话。 “去吧，不用陪着我”把棒球帽往上一抬，搂住陈修的肩膀，“有他在呢，放心去吧” “你俩刚在一起，还是多处处，以后回了学校就没有机会了。”陈修也在一旁帮腔，主要是他对路澄的印象还不错。 男生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 “我俩还没有在一起呢！”姜瑾小声的嘀咕出来。 “什么？？”一旁的俩人直接懵逼了，异口同声道。 “我们还只是朋友。” “我去啊，闹半天。这哥们还在自作多情啊！”陈修不只是羡慕了，还有些心疼。 姜瑾不理会他说的话，只是一味地笑着。 女孩笑起来真好看，眉眼弯弯的，顾知渔心想她是个男生也要心动啊。 她余光一瞟，果然看见了一身黑色运动服的男生正朝这边走来，那副慵懒的模样，和林木真是判若两人，旁边还有那个跟屁虫，孟楚飞。 得，看来是真的没有想和姜瑾单独相处。 顾知渔看了一眼会场，叹息一声，转而靠在了身后的树上，懒懒地语气随意地说“路澄这样还挺帅的啊！” 她的本意是想要姜瑾有些危机意识，别被其他人惦记上了。 姜瑾反而没有一点这样的意识，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别开看向那人的脸，只能点着头附和“恩，高一的时候就很帅！” …… 眼看着那人就要走进了，姜瑾定了定心神，又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才把刚才的内心的快频率给降了下来，冷静了些许。 路澄依次和俩人打过招呼，便坐在姜瑾的身旁，捉住她来不及收起的小手。 路澄的眼神很直白，不像林木，总是雾了一层，顾知渔有些时候是看不明白的。 姜瑾抽动几下被路澄握紧的手，没有任何松动，倒也不再理会，任凭那人捏捏手心，揉揉手背。 偏生自己脸红心跳的时刻，那人还能这么理智的问她们吃饭没有。 “没吃早饭怎么行？吃早饭吧去不去？”路澄问向顾知渔，知道这人现在是姜瑾心尖尖上的朋友。 听到自家兄弟这一番问话，孟楚飞嘴角直抽搐，这人自己早饭从来都不规矩的吃，现在倒关心起别人了，爱情让人盲目啊！ 一行几个人来到一家早餐厅，中式西式早点都有。 顾知渔就是被窗外的大海报吸上的白团子引进来的，服务员递上菜单，她看都没有看，直接问道“还有包子吗？” 服务员程式化的笑容立在脸上，帮她翻开菜单包子的那一页，“包子有，您想要什么陷的？” 菜单上素馅和肉馅的包子真的不少。 这个点早餐基本上快要结束了，店里面也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 “两个老坛酸菜馅，两个奥尔良鸡肉，奥，还要一个牛肉馅的” “我看看啊”服务员看着手里的ipad，手里摸索着，然后继续说“奥尔良的没有了，老坛酸菜的只一个了。” “啊？” ……酱酱，你这朋友好胃口啊！ 路澄小声地和姜瑾咬耳朵，结果被顾知渔听到了，得来一个大白眼。 苦涩 顾知渔略显惆怅，想吃的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得挑了几个其他口味的，不过也还好是有包子的，便把刚才的烦恼抛在脑后了。 “你们一会儿去哪玩？”咽下最后一口包子，顾知渔嘟囔着问对面的人。 林木的比赛说是十一点就结束了，顾知渔想在外边等着他，说不定最后有人坚持不下去会提前走呢，她就可以挤进去了。 “我和你一起回去”不管顾知渔去哪里，姜瑾是一定要跟着她的。 “姜瑾啊，你就好好去玩，就这三天能和人家在一起玩，之后想玩都没有时间了。” “我——” “姜瑾，你就去吧，我和知渔去会场等着。” 话说到这里，又看见路澄眼里的渴求，姜瑾只能默认了。 被人嫌弃这嫌弃那，孟楚飞心里明镜似的，最终在路澄的死亡凝视下找个理由开溜了，于是，就成了两个人名副其实的约会了。 时间不早了，比赛也快结束，有一些人陆陆续续地出来，顾知渔二话不说便拉着陈修一起挤进去了。 这时候，会场过道上已经没有那么拥挤，只是还是需要一步一步挪过去。 越往前走，声音越单一，耳边少了许多嗡嗡嗡的声音。 穿着粉色t恤的附中学生站在正中间，林木就是正正中间的那个，他的身边正是蒋洛。 笑靥如花，得体大方。 顾知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向那俩人。 第99页 刚好撞上了林木的视线，顾知渔慌忙扯出一个笑容来。 越往前走，顾知渔越觉得这样一个光鲜优秀的人，是自己无法望及的，心里的苦涩涌上来，嘴角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原先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可是他身边总是有这么多优秀的人，而自己却又不够优秀，她的内心多少还是会有些波动的。 主持人说完最后的发言之后，整个会场响起一阵阵鼓掌声，欢呼声。 姜瑾被路澄拐走，玩了一天都没有见人。 午饭吃的比较晚，饭桌上也没有听见顾知渔的叽叽喳喳，陈修还真有点不习惯，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看看左边的林木，再看看右边的顾知渔。 最后总结出，这氛围实在有点不对劲儿。 午饭过后，陈修非常有眼力见的把空间留给了他俩。 临市的樱花在四月开得正美，柳絮也是漫天飘扬。 午后的阳光穿破一层层树叶，地上撒的满是携带温暖的树影。 林木坐在树下的石桌边，拿着几份早上参加比赛的资料，手里的笔在纸上圈圈写写。 顾知渔坐在一边，静静地喝着珍珠奶茶，眼睛不时地瞥一眼林木，只见那人也不抬头。 一时间，只能听得到环绕在周边的蝉鸣声，还有一些细碎的吵闹声，不甚清晰，更是加重了少女心中的烦闷。 静默了一会儿，俩人都不经意间抬起了头，看到了对方眼神里的自己。 “我早上起晚了”抿了一下嘴角的奶茶渍，顾知渔开口打破了沉闷，继续解释道“然后我们就没有能挤进去，后来就在外边等你了。” 顾知渔看林木没有反应，稍微有些急切地抓住林木放在石桌上的左手，“你不会生气了吧？” “没有” “哦哦”顾知渔这才后知后觉的把手收了回来，倒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似的。 心绪才稍微平缓了一些，又想到刚才看到他和蒋洛说话的情景，俩人都有着一样的笑容，怎么现在和自己没有了话呢？心里不舒服的情绪再次涌上了心头，顿时也失了耐心。 顾知渔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淡淡的粉绿色。 梧桐树落下的叶子飘在石桌上，一层一层。 “我下周可能要开始忙了，准备化学竞赛” “哦，还是竞赛啊，这么快就要开始了？” 她还记得去年的竞赛是十月份的，怎么今年这么早就开始了。 “跟上次的不一样，这一次是北部五省联赛。” 顾知渔愣了一下，装作不经意地问，“奥，还是和去年参加的人一样吗？” 林木有点没明白意思，想了一下，慢慢地点了点头。 顾知渔干笑了几声，“我是真的很佩服蒋洛，也很羡慕”说罢自己又勉强地笑看林木，“我就是再努力学习，恐怕也是比不上她吧？” 林木听了顾知渔这话，倒是笑了起来，“是啊，你还有着追呢，她在年级排名前十。” “你”本来顾知渔还想听这人安慰自己几句话，结果竟等来这一句讽刺意味儿的话。 她的眼珠子转溜转溜，又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你觉得蒋洛好看吗？” “你今天怎么回事儿，老提起她？” “有吗？没有吧”对上林木满眼的不相信，顾知渔只能打马虎眼，左看看又看看，声音越来越低，“大概是觉得她很优秀吧！” 这话让林木相信了一些，又低头看起了资料，偏顾知渔就是不让他能安生的看。 “那你觉得，觉得我……好看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林木说话，顾知渔抬起头，略带一丝娇羞地瞅了一眼他，结果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自己，顾知渔慌忙压住了心里的那一份悸动，害怕自己的心事被看破。 林木仔细地瞧着眼前的女孩，十多年了，刚见她还是一个小萝卜头一样的小女孩，霸气的护在自己身上保护自己，现在竟然能够有这般小女儿姿态，也真是长大了。 可是，最终他的想象也戛然而止，并没有再细想下去，只草草地回复道“你有这些功夫，不如好好看会儿书，倒还有机会能赶得上蒋洛。” 这人准是故意的，逃避问题，顾知渔也有了小性子，“你要是忙起来，就不用给我补习了，我和酱酱两个人还可以，实在不行我们还有老师可以问，不劳你大驾了！” 班里已经开始形成互助小组，她原先想的还是四个人一组，现在倒好，三个人也可以，就让他和那个蒋洛一起吧！ 林木笑了一下，只当没有听见她的牢骚，“给你检查作业这个时间还是有的，你可别想偷懒” 虽然这人就在眼前，可是顾知渔就是觉得两个人的距离似乎有些远。 第100页 什么时候连想要了解对方也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关心似乎都变得畏手畏脚，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打扰他。 明明没有做错，可是就是哪里不一样了，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心里那一份自卑的暗恋吗？ 三天的游学就这样结束了，说不清是什么东西就这样横亘在两人中间。 说不清道不破。 俩人似乎都懂，却又似是而非，一直这样不温不火地相处着。 反而是姜瑾，自从春游回来，整个人都变得更加活泼了点，不见了往日的愁闷。 这一天，班里都在传言要来一个转学生。 “是啊是啊，好帅啊，我刚偷瞄了一眼，个子还很高！” “禁欲系的吗？” “屁，明明是阳光少年郎！” “什么阳光少年，你们知道啥？一群花痴！” “你说什么呢？哎，你知道什么啊？” “就你们口里的那个转学生，可不像你们看到的那样温顺，手段厉害着，霸道着呢！据说有喜欢他的女生还因为他疯了！” “真的假的啊？你别在这里乱说！” …… 顾知渔听到周围人的讨论声，觉得他们口中的人像是某个人，“酱酱，十四中转过的，你认识吗？” 此时的姜瑾正在一脸笑意的和路澄发微信呢，这人，刚才又对着她说荤话了，太烦人了。 听到身边人的问话，红扑扑的脸蛋看向顾知渔，眼神还有些迷茫，“你说什么？” 顾知渔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刚才她在干什么，心里不禁多骂了几句路澄，又在调戏姜瑾了。 “我说，有个十四中的转到我们学校来了。” “哦……”说起十四中，姜瑾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抵触了，大概是被某人治愈了吧，“我认识的人不多，也不知道是谁转过来，总不能是路澄来了吧”说完自己都笑了起来，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 “长得确实是不错的啊？” “好像家里还挺有钱的，还给不给人留活路啊，长得帅还有钱。” “学习怎么样啊？” “这还真不知道呢” “没关系，长得帅就够了，咱们班有林木，还有席迪凯，现在再来个帅的，真是也太幸福了吧” “哪有，林木也很帅啊！” “哎，你害羞什么啊？你是不是——” 被说的这个女孩极其不自然地咳了两声，“乱说什么呢你？” 哼！再帅也不是你们的，顾知渔在心里诽谤几句。 “我刚在办公室看着他对着手机笑了，我多想是他手里的手机啊” …… “呦，酱酱，还真有可能是你家那小情郎来了？” 顾知渔这调戏地语气吓得姜瑾赶紧捂住她的嘴，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还好大家都在讨论新同学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 刚放松了一口气，就被顾知渔把她的手拿开，“哎呀，你放心，她们听不到” “知渔，我们还没有在一起，说好了高考之后才能谈恋爱的” “嗯嗯嗯嗯，我知道，要好好学习嘛！” 姜瑾这才笑了起来，又想起了什么事，“这两天怎么不见你和林木说话了？” 这两天，俩人基本上没有怎么单独相处，上学的时候，顾知渔也难得的早起了好久，跟林木说的是不等他了，要来教室多背会书。下学的时候，也是四个人一起走，一回到屋子里，顾知渔也不怎么说话，洗漱之后就回自己屋子里了。 难得默契的，林木竟然没有督促她补课学习，这人好像并没有察觉到这小姑娘是在跟自己闹冷战，说到底，好像就是顾知渔一个人在作，让她心里更加郁闷了。 青少年时期总是矫情的重要，莫名其妙的开始了一个人冷战，越演越烈，另一个人的了无察觉更让这人难受，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始，却没有人想要去结束。 “没什么，就是不想说话了吧” “可是，这样很奇怪吧，你俩住在一起又不说话！” 顾知渔撇撇嘴，也不知道怎么说。 “酱酱，我觉得我心里很乱很乱” “为什么啊？” “我看不懂他” “其实我也不太知道这些事，但是，知渔，我觉得喜欢就是喜欢，其实没有那么多的乱七八糟的犹豫不定。” 经过了路澄和自己的事，她已经看开了，喜欢就是喜欢，如果一直别着自己，的确会心情不畅。 现在，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学习也很有动力。 除了，某人时不时的调戏。 “你们都看出来了，他怎么就不知道呢？” “林木可能是对这些事情不太明白，所以反应慢” 说到这里，俩人一起看向正在给别人讲题的林木，面容极浅极淡。 第101页 “不，我觉得有时候他是知道一些的。我没有去看他比赛，他好像生气了，但是老说自己没有生气。而且，我有时候想的很多，他那么优秀，还有那么多人喜欢，我自己心里在较劲，看到她和蒋洛站在台上，很般配，我很羡慕，却也无可奈何” “其实，他说不说没关系，知渔，你知道自己喜欢就好。而且，我们现在是高中，按林木的性子是不可能早恋的，况且，他的身边一直都有你，你的分量必定不轻！” “酱酱，你真好” 释放 话说，姜瑾适才被顾知渔打岔，也就忽略了她问的问题，所以当她看到刚在微信里跟自己说不想上学的人，现在站在距离自己面前不到五米地方的时候，姜瑾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捏了一把自己的脸。 被捏的地方顿时起了红印儿。 讲台上的人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巴拉巴拉地介绍了一大堆。 可是，姜瑾却只能看见张合的双唇，什么也没有挺清楚，这种迷茫的情绪一直延续到那人下台，因此顾知渔在耳边的小声嘀咕她也没有能够反应过来。 只见那人就这样晃着自己的大白牙，咧着嘴朝着自己走来，什么也没多说，书包直接抡到后座的桌子上，大喇喇地坐在姜瑾的斜后方。 “可以啊，连你都瞒住了他”顾知渔在姜瑾耳边嘀咕。 姜瑾这孩子就跟傻了似的，想起春游结束时，这人说会在自己生日前给自己一份大礼，哦，对今天就是自己的生日，原来大礼就是…… 从俩人形成做朋友的默契之后，路澄就已经犯规多少次了，可是姜瑾就是不能狠下心去拒绝他，反而自己心里还有一些窃喜，她不知道这种状态对不对。 当她跟顾知渔说的时候，顾知渔恨铁不成钢的揉揉她的脑袋，“傻啊你，他这就是在追你啊！” 想到这里，姜瑾不争气的脸红了，“其实不用追的，我答应过他，高考之后就跟他在一起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啧啧”顾知渔摇着头看向身后的路澄，心里赞叹这哥们好心机，不是追，合着，在他的心里他俩已经在一起了啊！再看看还在因为内心不坚定而唾弃自己的小人儿，顾知渔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算了，就让她们两个这样吧！ 中午，第二食堂。 “你们这食堂的伙食不行啊！” 路大少爷嫌弃地看了眼自己餐盘里的饭，又瞥了一眼狼吞虎咽的陈修，把剩下的话噎进了肚子里。 “吃你的吧”这一次姜瑾果断地噎了他一嘴。 其实这也不能怪路澄，附中和十四中常年蝉联市两所重点高中，附中哪里都胜过十四中，只有一点，餐厅比不上十四中，别说附中了，全市就没有哪个学校的硬件设施有能超过十四中的。 是以，路大少习惯了十四中色香味俱全的饭堂，却被眼前的食物给吓到了，特别是那粗糙的大米饭！ 但是被姜瑾说过之后，也老老实实的吃起了饭。 顾知渔用筷子一下一下地戳自己餐盘里的饭菜，整个人显得颇为无力。 坐在她对面的陈修正狼吞虎咽地吃，不经意抬头到这人不怎么吃，就从她盘子里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懒得跟着人说话，顾知渔直接抛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某人表示没有接收到，还自顾自的说，“哎，这不像你啊”陈修嘟囔着把红烧肉咽下去，“心情不好，也别为难肚子啊，啊，快吃”说着把自己盘子里的一块排骨夹到她的盘子里。 “是啊，知渔，你不是最爱吃红烧肉了” 顾知渔咧咧嘴，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吃，细嚼慢咽着，味同嚼蜡，表情略带委屈，仿佛吃的是一块烂铁，勉强咽下去，“我吃不下，你吃吧” 顾知渔把餐盘往陈修那里推过去，站起来就要走。 就这时候，看见了从餐厅大门进来的两个人。 其余三人看到她站起来不动，也顺着看过去。 阳光穿过绿色门帘，在地上一闪一闪的，林木表情温和，压低声音和身旁的蒋洛说话，蒋洛面上也是掩不住的笑意。 路澄吃一口饭，瞥一眼瞥一眼的，倒也不觉得饭难吃了。歪过脑袋，凑到陈修耳边，轻声问，“林木就是这丫头喜欢的人？” 陈修顿了一下，忽而又轻轻点了点头。 “教训起我倒是头头是道，到自己身上了就迷糊了哎，年轻人啊！”说着做作的吃了一口土豆丝。 “知渔”姜瑾拉住她的衣袖，注意到她的手握紧了拳头，又用自己的手小心地包裹住顾知渔的手，慢慢的，感觉到了手心里的拳头没有了力气。 看来还真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第102页 晚上，花巣ktv。 今天是姜瑾的生日，所以姜女士就允许姜瑾和朋友们一起度过了，最然可以晚归，但是要注意安全。 最后一节课下课，校服都没有换，几个人直奔ktv。 顾知渔走在前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耷拉着脑袋什么也不说。 姜瑾拉住陈修走在后边，小声地问“真的不用叫林木吗？” “不用，今天老师又把他留下来了，回去的时候让大渔把蛋糕给他带过去就行。” 说话的时候，路澄还特地把陈修的脑袋往一边拨，生怕他挨得太近，结果得了陈修一个大白眼。 “那他们俩也不能一直这样子啊，她都不开心” “谁说不是呢，她本来就在林木面前自卑，这段时间他又和那个蒋洛走的很近，顾心里难免难受啊，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人呗” “要我说，这就没有不可能”路大少发言了，搂着姜瑾的肩膀，嘚瑟地说，“我等了一年，不还是追上了酱酱，我俩差距够大的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捏住了小胳膊上的肉，眼睛瞪得大大的，“还没在一起呢！”这话说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路澄都看见了一抹红色爬上了她的耳朵。 陈修自然是知道他俩情况不对劲儿，可是他找过林木也旁敲侧击地聊过天，没有不对劲儿，反而是顾知渔有些不对劲儿，让他有一种错觉，这看似的冷战，实则是顾知渔一个人的矫情。只有他，清楚的看到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可有一点，他也不是很确定，林木对顾知渔究竟是不是喜欢，还仅仅的只是照顾妹妹一样的照顾他。 皱着眉头不安的看向前边的人，他也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开心快乐的顾知渔，就这档口，他脑海里孕育了一个计划。 “你们放心，今天我就让他们能和好” “什么办法啊？” “等着瞧！” 陈修能有什么好办法，无外乎就是醉酒呗，人在醉酒的状态下会忘却很多烦恼事，只会放纵自己平时不敢做的事情，真心也罢，都会显现无疑。 只是，还用不着陈修，顾知渔自己就醉过去了。 ktv包房，五光十色的闪灯，震耳欲聋的音乐，尽情释放的激情。 茶几上摆放了一堆啤酒瓶子，可是大多都不是两个男生喝的，而是顾知渔喝的。 从进包房开始，顾知渔就像被关了好久的狮子，释放了自己的野性，实力演绎了什么是麦霸。 跑调什么的无所谓，一首接一首地不停唱。啤酒也是，一瓶接一瓶地不停喝，都不用陈修出手。 路澄也楞在了那里，挡在他们面前的顾知渔对着大屏幕正扯着嗓子喊“青藏高原”，唱几句喝几口啤酒，陈修都抢不过来啤酒瓶子。 这边还在啤酒抢瓶大战，那边门开了，“您好，你们的啤酒到了” 听到新的啤酒到了，顾知渔把喝到一半的啤酒重重的扔在陈修的手里，“给你，给，我再去拿！” 在姜瑾地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到沙发一角，“这里……放这儿，放这儿”顾知渔的意识已经逐渐浅薄了，只是还能够接话半儿，强壮镇定，咳嗽了一下“放桌上” 一字一句，说的很板正。 看起来并不像醉酒的人。 之后，顾知渔又开始了喝酒，喝着喝着就哭了，也不闹了，就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一角，安静地哭。 姜瑾坐在她身边，把她放在自己的肩头，让她靠着自己舒服点。 “不难受了啊，不难受了” 陈修和路澄也没有见过这种场景，也都不怎么会安慰人，“你快给林木打电话啊？”路澄催看着陈修说。 这才反应过来，陈修赶紧打给林木。 陈修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至于原因只能说顾知渔太高兴了一时没有把控住，才把人喝醉了。 “她俩一会儿就要走了，我一个人弄不回去她，不让我们碰她” 陈修使了一点小心机。 “棠月路的花巢ktv” 陈修小心翼翼的说出地址。 挂断电话，陈修看着清醒的俩人，“他说马上过来。” “他是不是还在实验室呢？”姜瑾问陈修，见那人不回复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我就说咱们几个就能把知渔送回去了，你还非把林木喊过来。” “酱酱，这是给他俩制造机会呢！”还是路澄看的明白，说完向陈修递一个“我明白”的眼神。 “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林木过来。” “我也等着” 话刚说完，就被路澄给推搡着弄起来了，穿上校服架起她就往外走，“你在这里，林木怎么发挥自己！走吧啊。” 陈修知道姜瑾在担心顾知渔，于是递给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第103页 他们二人走了没有一会儿，林木就赶来了，夹杂着外面空气的湿凉感，还有淡淡橘子味的洗手液味道。 推开厚重的门，林木就看见这人安静的睡在沙发上，下面垫着一件校服，上面披着一件校服。 为了让这人睡得更安稳，陈修已经把音乐都关上了。 门打开，凉气进来。顾知渔有些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体，刚才还好是有陈修在身边拦住乱动的她，现在，陈修也起身了。 林木三两步走上去，扶住扭动着要摔下去的人，结果，这人还不安生，许是有人扶住自己便更加闹腾了，开始在林木的怀里扭动不停。 脸上因为醉酒的潮红也愈发的红，发丝胡乱的蒙在了脸上。 “别动”林木低沉的嗓音响彻在这安静的ktv中，手顺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的抚拍着，继而又安抚地轻拍她的脑后，发丝柔顺的划过林木的手掌。 许是这一声熟悉的声音亦或是林木身上熟悉的味道，顾知渔折腾了一会儿倒安静下来了。 “我都能看出来你的用心了，你说这丫头怎么就不明白？”陈修在一边幽幽地开口，还有一丝心虚，生怕林木训自己，赶紧把话题直接引开。 林木这才抬头看向说话的人，神情淡淡的。 拥吻 安静的空间，依稀能听到隔壁房间传出的音乐声以及嘶吼声。 散落在一桌子上的蛋糕，还有四处倒放的啤酒瓶子，以及歪歪扭扭的某人，都诉说着这人究竟喝了有多少的酒。 顾知渔闻到了一股青草混杂着树叶的味道，很熟悉，扭动着身体想要吸收更多的温暖，脸颊蹭在林木白色的卫衣上。 林木感受着这人毛茸茸的头发，轻轻的抚拍着她的后背。 “你也知道大渔对你的感情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多缺乏安全感，就是因为你一直不回应她，这丫头才患得患失。而且，你最近是不是和那个美女蒋洛走的很近？”陈修可找着机会训斥林木了，语气也是很生硬。 林木低垂着双眼，看着怀里的人儿，头发这么软，脾气这么硬。 抬起头刚要开口回应，陈修又抢先道，“别跟我说什么你是因为竞赛才和人家女生走的近？也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那个女生对你有好感！！” 看着好友这一脸愤怒的表情，林木无奈的笑了一下，继而解释道，“我跟蒋洛确实是因为竞赛才认识的，处置之外，也没有其他联系了，何来走的近之说？”至于喜欢表白这一层，因为涉及到女生隐私的问题，林木还是没有跟陈修说。 “那大渔呢？”陈修指一下他怀里的人，“这丫头喜欢你，你可别说你不知道啊？” 怀里的人不舒服地嘤咛了一下，林木轻轻揉揉她的头发，安抚她的情绪，果然，这人又安静的睡过去了。 回想起来，多少年前，当那个女孩护在自己上方的时候，他的人生轨迹就已经离不开她了。这么多年，两人一点一滴的相处都深深的印在他的心里。于他而言，顾知渔的存在，是朋友，更多的甚至是亲情，是一份不能缺少了的感情。 他不用想的更多，因为只要他们彼此需要，对方就会出现在身边，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感情。 在他看来，只待时机成熟，俩人就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无非就是身份换一下，从朋友变成恋人，再到夫妻直至相伴一生。 若不是那次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亲了顾知渔，他的这个想法将会一直保留到高中毕业，直至大学。 可也恰恰是因为那一次略微尴尬的亲吻，他第一次产生了慌乱的心理，十几年的教育没有教会他该怎么做，以至于在种种的犹豫间，无形的中伤了这个本来就有些敏感的女孩，而这一切竟是自己的不作为。 毕竟，在爱情的道路上，她们都是新手。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明白渔儿喜欢我，我，我也是喜欢她的”说完，不顾陈修的反应，林木顺着她的发丝揉在她的脊背上，一下一下的往下顺，让她可以睡得更好。 果然，怀里的人感受到一丝慰藉，顺贴的动了几下，虽然皱着眉头，撅着小嘴儿，却还是温顺的呆在林木的怀里。 “只是，现在我们是学生，我也需要足够的能力去给她一个很好的未来。” “你还是小心点，别哪一天这丫头不喜欢你了” 这话算是震慑到了林木。 不会的，她答应自己要一致陪在自己身边的。 正想着，可能是身体紧张了，又把怀里的人给弄醒了。 顾知渔直起身子来，从林木怀里爬出来，看一眼左边，看一眼右边，立刻搜寻雷达似的锁定了目标，瞪了一眼陈修，然后伸出手“吧唧”一巴掌扇在了陈修的脑袋上。 第104页 陈修：…… 话还没说出来，又见这丫头眨巴眨巴眼睛，讨好似的对着林木笑，笑得就像个傻子似的，抓起林木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一下一下的学着刚才林木的动作轻抚在自己的脑后，然后又舒服的趴在了林木的胸口，抱着他的腰，睡过去了。 …… 林木看了一眼石化的陈修：该！ 虽说莫名其妙被打了一下，可陈修还是真诚的为自己两个好友能够明白彼此心意而开心。昏黄的灯光下，林木脸上温柔的表情也是罕见的，终于他又有了情绪的波动。从周姨走之后，这人性子就更加的冷淡，还好有顾知渔的陪伴，才不至于陷入更孤寂的地步。 林木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手上的动作不停，轻声地诉说“渔儿，你一定会等我的吧？” 一句承诺，少年的他们难以承担的起。横在他们面前的不仅有十几年接受的教育“不准早恋”，还有的就是对未来的不确定。 其实，在他们的心里，只要两个人默许了彼此的存在，那么那一句“我们谈恋爱”吧，对他们而言，在这个主攻学习的时期也是可有可无的。 待回到家里，顾知渔清醒过来了。 清醒之后，就开始一下子唱歌，一下子要喝酒。 林木算是见识到了这人醉酒的样子了。 闹腾够了，又开始直接吐了。 吐在了地毯上，又吐在了衣服上。 五月的天气，晚上还是凉的，窗户开着，外面新鲜空气钻进来，让林木都清醒了不少。 这人躺在沙发上，揪着衣服就要脱下来。 林木赶紧压住这人往上的手，可是再快也快不过这人，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她腰部的白，还有一抹嫩黄色的影子。 顾知渔感觉被压制住了，不舒服了，就开始伸手抓面前的人。 “渔儿，不闹了，不闹了，渔儿” 怀里的人听见轻声地呢喃，就放松了身体要倒下去。 见她不闹腾了，林木心里稍微放松了下，赶紧起身去卫生间拿洗漱用品。 结果出卫生间的那一幕，让林木又想起了那年十月的燥热感。 睡着的人许是实在太难受了，没有了禁锢之后，果断的把衣服乱揪一通，终于摆脱了衣服上的黏腻感，沙发上的人发出了一声舒服的慰叹声，像小猫儿一样的满足。 只是可怜的衣服被她扔到毛绒地毯上，露出了象牙白的肚皮，再往上是嫩黄色的内衣，包裹住…… 林木停下了视线，慌乱地去屋子里拿出一张毯子，也顾不得许多，将将的把这人给包住。 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林木的脑子很乱。 已经晚上十点了，沙发上的人终于安稳地睡过去了。 ——你还是看不懂啊，陈修，大渔她是自卑啊！ ——要我说，你就该给她一点回应，你要稍微主动一些。 ——她可能是觉得，她没有了任何属于她的“唯一”的了。 刚才临走之前陈修的一字一句在他耳中回荡着，愧疚集聚在他的心头，他竟不知这人还有这么多的想法，原来自己还是忽略了她。 林木抬起手掌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又把顾知渔散乱的衣服从地上捡起来，替她把额间的碎发整理好，掖一下肩膀处的毯子。 温柔地看着她沉静的脸庞，低下头，随后冰凉的吻印在顾知渔的额头上。 起身，连带着毯子一起，把顾知渔抱回了她的床上。 突然，在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被梦中的人喊住了。 “木头” 林木转过去，看向沉睡中的人，果然，又是皱着眉头。他又去把大灯关上，把窗户前的小夜灯打开。 睡着的人慢悠悠地睁开眼睛，似清醒，似梦中。 “木头”顾知渔并没有看清面前的人，只是在这个时候身体本能的发出了声音。 “喝水吗？”看见她睁开眼还能认出自己来，林木以为她醒了，“这里有蜂蜜水。” “不想喝” “喝了就不难受了，乖” 许是林木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晚很有诱惑性，顾知渔最后还是抿了一小口蜂蜜水。 林木掖了掖被子，“睡吧”，然后微热的手指轻轻揉捏她的眉头，把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你别走”顾知渔抓住就要离开的人。 醉酒虽然不至于没有意识，却给了人更多的感性，平常的隐忍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出来。 “木头，我喜欢你，你呢？” 顾知渔还是把双方秘而不宣的话说了出来，即使凭借着醉酒，可有些事就再也回不去了。 “渔儿，我曾经问过你，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你说，你会” 顾知渔没有说话，满眼的星光看着他。 “所以，今天我也会说，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第105页 “可是，你还是没有说喜欢我！” 醉酒的人意识淡薄，却也难缠执拗，只想听见那两个字。 揉了揉顾知渔的头发“我喜欢你，不只是喜欢，我希望我以后的人生还会有你。” 听见喜欢两个字，顾知渔笑了，终于心满意足了，结果接下来就是得寸进尺了。 “那，那你能亲亲我吗？。" 细微的清风吹进来，粉色的纱帘随风飘荡。 女孩的脸颊蒙上了一层微红，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自己索吻的要求而害羞，林木静静地看着她冒着星星的双眼，嘴皮子也因为紧张害羞紧咬着。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林木低低地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呀？”女孩绵羊一样的声音，软绵无力。 “你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想去游乐场玩，然后就来我屋子里跟我撒娇。” 想到小时候自己还有这么没脸没皮的时候，顾知渔更不好意思了，撅着嘴皮子哼了一声，转过了视线，心里还在想这人又转移话题，过分！ 反而是林木陷入了回忆，“说起来，你好像还真的很久没有跟我撒娇了，反而是越长大越有距离了吧，还真是怀念你小时候。” 林木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背靠着床，缓缓说道“刚见面的时候你就护在我上边，说要保护我。后来，也确实，我一有个什么事，你都会出头帮我一把。” 小时候的她们，因为那一句“我保护你”，一个当作放在了心上的承诺，一个以为只是年少轻言。 顾知渔自然知道自己的帮忙到底是什么意义的帮忙，但凡有哪一次不是帮倒忙就阿弥陀佛了，反而还多次连累林木。 “小时候，小时候我又胖又傻，还，还要保护你，你倒是能记得我的糗事。我搞砸了你那么多事，你真的不生我气啊？” “你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可是，我甘之如饴，因为我知道你都是因为保护我，只是有点笨而已。” 前边的话，顾知渔听在耳里，还是舒服的，就是最后一句，咋听咋不是好话。 “所以，在我心里，从你出现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生命里的必然。所以，也不用问我喜不喜欢你了，如果非要说个你嘴里的喜欢，那我应该就是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直白的情话说得顾知渔脑子轰然木讷，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人以后还是别说情话了。 “你，你跟谁学的啊？这么，这么会说话！” “嗯？你不高兴？”林木站起来，坐在顾知渔的身边，直视着她红彤彤的脸蛋。 “嗯～～喜欢” 顾知渔控制不住的笑意都要把脸蛋撑破了，眼角溢出的光芒让林木差点把持不住。 下一秒，林木缓缓地低下头，亲在了顾知渔的嘴角。 这亲吻，顾知渔盼了好久的亲吻，有些不真实，为了抓住这一丝稍纵即逝的温情，顾知渔揽住了林木的脖颈，把他往下拉的更低，俩人的亲吻更加深入。 那一次迷糊中的亲吻，林木的感受也不是很深刻。 但这一次，他是清醒的，所以更能感受到自己对身下这人的在乎，是以，亲吻也变得更加激烈。 黑夜给了她们勇气，尽数的品尝时间隐藏的秘密，褪去了学生的身份，只是两个互诉衷肠的相爱的少年少女。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颊处，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声。 顾知渔把在漫画里学到的亲密方式运用到了林木的身上，大胆的噙住他的耳垂，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 嗯？并没有漫画里说的那么甜，反而是心里的满足更大，还有感受到了怀里的人那一刻的僵硬。 女孩低低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林木无奈的拉开了一些距离。 那人的脸颊红得跟涂了水彩一样，眼角含着迷蒙的水汽，还在这里像个恶作剧完胜的小孩子一样。 把林木的火气挑了出来，隔着被子，林木伸手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怀里的人安慰似得又亲了一下，两人把亲吻当作了游戏一般。 你来我往，不知疲倦。 直至沉沉的睡下。 父子 宿醉的结果就是，头疼，口干舌燥。 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顾知渔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重量。 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林木那张过分好看的脸，紧闭的双眼。 ？？？发生了什么？ 咕噜咽了一下口水，嘴巴有一些痛感。 小心翼翼地探出手，附上嘴唇，昨晚的一些尽数浮现在脑海，虽然不是很清楚，却隐约记得两人的疯狂。 心里无尽的窃喜，这算是在一起了吗？ 眼睛往下瞄一眼，看见了横在自己腰间的林木的胳膊。 第106页 有多久没有这么安安静静地看他了，顾知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睡着的人。 就是这一双眼，沉静，深邃，吸引着顾知渔一步一步走进他的世界。 窸窸窣窣地声音响起，顾知渔伸长了脖子，闭着眼睛，慢慢地挪动。 平稳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鼻翼，顾知渔咧着嘴笑得特别开心。 这动静扯动了身上的被子，被子底下裹着自己的毯子已经散开了。 “笑什么？” 正埋头在被窝里偷笑的人听见头顶这低哑的嗓音，冷不丁像个被抓包的小孩儿，吓了一跳，躲在里面不敢出来面对他。 林木扯着被角，把她给扒拉出来。 “醒了就出来吧，再给你憋着了” “你怎么在这里？” 少女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听不出是质问多还是害羞更多。 “我昨晚要走，你拉着不让我走，我一走，你就把被子踢开——” 还没有说完，就被把被子猛的掀起来的顾知渔给捂住嘴了，“别说了。” 一些回忆已经涌上了顾知渔的心头，好像真的还是自己赖着他不让他走！ 顾知渔撇撇嘴，心里还在嫌弃自己这么不争气，恼怒于自己的不矜持！想到这里，就更不好意思再去看他了，心里盘算着要把他推下去。 “渔儿，高中毕业我们就在一起。”林木突然严肃起来，抓起她的手。 顾知渔也不别扭了，正视林木的眼睛，两个人还是刚醒过来的姿势。她当然知道林木的担忧，他能够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意料之外了，更何况，只要他心里有她，身份什么的她也不在乎。 在清醒的时刻，顾知渔勇敢的抱了上去，“木头，我喜欢你，我愿意陪着你” 管他什么谁先表白，管他什么矜持不矜持！ 初识爱情的少年少女，对于爱情，还正是蹒跚学步的阶段。关于未来，已经开始学着像个成年人一样承担自己该有的责任，不再轻易许下关于未来的诺言。 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该陪伴着彼此的。 不是未来，而是现在的每一刻，于是，便有了永远。 陈修发现自从ktv醉酒事件过后，他身边的氛围有些不同了。 姜瑾小姑娘虽然性格已经很软了，可是现在比以前更软了。 变化最大的还是林木和顾知渔这一对。 “木头，你喝这个，这个不甜”顾知渔把打开的无糖普洱茶放在林木的桌上，这人就着小口的抿了一下，品着点了一下头，不用说话，但顾知渔就是知道他这是表达可以的意思。 经过一次月考的调整座位之后，顾知渔又坐在了林木的旁边，开启了莫名其妙的“虐狗”模式。 路澄靠着某种不知名的理由顺利地成为了姜瑾的同桌，赶走了她原先的同桌，那个被他视为“假想敌”的赵旻。 虽然他不知道那天晚上她们俩发生了什么，但是就他的经验来看，绝对不简单！就凭他再三的问，那俩人再三的回避一样。 可是，俩人也不是男女朋友啊。 这不，蒋洛又过来找林木了。 不对啊，反常！太反常，这蒋洛好像好久没有过来了。 林木的离开并没有给顾知渔带来视线的转移，还是一心一意做着自己的事情。 陈修想不明白啊！ 不过有一点，就是他俩关系肯定不简单了。 “又来找你周末补习啊？” “嗯，但我周末没有时间。” 顾知渔撇了一眼他，除了学习他还能有什么事更重要，她的脑袋飞速的转动起来。 “周末我妈忌日” 是了，想到了，周末，是周姨的忌日。 林木能用现在这淡然的语气说出来，说明他已经慢慢走出了周姨离开的伤痛了。 时光荏苒，距离周姨离开已经快四年了。 阳光明媚，碧空如洗，一朵朵白云飘浮在天空的蓝色中，游动着。 清风吹过来，携带者北方特有的暖意，温柔舒适，缓解伤者的内心。 郊区的墓地，时常有人打扫清理，时而有人过来探望，今天，却是寂寥无人。 这里，是活着的人的一份心理寄托，那些花束也是她们生前的最爱，为这墓园添了几分人气，而不是被抛于脑后的冰冷的石碑，严肃庄重又不失人味。 一束嫩黄色小雏菊摆放在周阿姨的墓前，墓碑上那个笑容恬静的女人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米黄色的连衣裙，随风飘荡的长发，是还没有生下林木时候的她。 站在前边的林木，此刻脑子里乱得很。 他知道自己在慢慢原谅父亲，甚至已经释怀于那个闯入他们家庭的女人，和他们的孩子。曾经的三口之家，一个女人的离开，土崩瓦解。 第107页 那些曾经的美好回忆，就像是笑话一样，那个男人，能对自己的母亲那样笑，那样宠爱，那样温柔的眼神。现在却也能对另外一个女人那样笑，那样的宠爱，甚至爱她们的孩子。 哦，对了，她们的孩子叫林芯。 他曾亲眼见过那个男人在晚上搂住他孕吐的妻子，抚拍她的后背，安慰她的情绪。 想到这里，林木有些遏制不住内心的慌乱。 母亲，我能原谅他吗？ 回答她的，却只是冰凉墓碑上，女人的微笑。 顾知渔就这样站在林木的身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母与子那无声的交流。 陪伴，也是顾知渔做的最多的事情。 向前走几步，听着身边的人清浅的呼吸，顾知渔牵上了林木的手，有些凉意，然后便是十指相扣。 内心默默许下对这个女人的诺言：周姨，您放心，我会一直陪着林木的。 微风吹起林木的衣角，眼尾的红意不知是长久的伫立中风吹的，还是又想起了过去的回忆，不过，最终也是稍纵即逝。 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只到肩膀头的小丫头，林木的手握得更紧了。 突然不再为了刚刚莫须有的事情而扰乱心神，平静占据了有些激动的内心。身边的女孩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是他渴求的那份温暖与归宿。 远远望去，像是照片上的女人看到一双儿女，然后是那温馨的微笑。 下台阶的时候，不其然的遇见了那个男人，手捧一束白菊花。 彼时，林木和顾知渔仍然是紧紧相握的双手。 父与子的相见，总是□□味十足。 顾知渔挣扎着要松开自己的手，然而，身边的人却不容许她的离开。 男人在台阶下方，不经意瞥见到了她们紧握的双手，自然看到了林木刚才的小动作，心里对这个儿子也是了解。 对上顾知渔有些羞涩的视线，他也只能淡淡地看着女孩笑，他一个长辈怎么会不知自己儿子的偏执与孤傲呢，因此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冗长的沉默最终还是被打破。 林父沉稳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吐出“林木，你母亲的离开，我很对不起，可是，我一直都深爱你的母亲” 不知想起了什么，林父的声音中带了些温情在其中，“我和你母亲，都是彼此深爱的唯一。” 转而静静地看着台阶上方的儿子，几个月不见，又高了，只是那双眼睛始终是他看不懂的静谧，什么时候和自己儿子开始产生了隔阂，应该就是她母亲开始生病之后。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而有些责任，是需要男人承担的，无论原因是什么。” 微风吹动了男人手里的白菊，满园的飘香随风而来，男人又看向了女孩，不复刚才成熟男人间对峙的强硬意味，像是要透过女孩看到些什么，眼神温柔，“知渔好久没来家里了，下次让林木带着你过来，你们都好好的，叔叔就放心了。” 顾知渔早就对这个男人没有了起初的敌意，她能看到这个男人对自己儿子的爱意，一次次解开了她内心的困惑，包括他此时的神情，没有了愧疚，有的只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的谆谆教导，当然，这其中的意味，也包含了对自己的关怀。 顾知渔也笑着看着林父，内心坚定的点了点头，包含着所有，两人尽在不言中。 ************** 自从陵园遇见之后，父子之间的关系有些缓和了。 林木回过几次家里，也带着顾知渔回去过几次，顾奶奶也去瞧过几次这位新到来的小人儿。 虽然少了那个女人，但是大家的心里都有了默契，不必言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那个人。 顾奶奶从那里回来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顾知渔好好照顾林木，尽管，她也并不认为自家孙女有什么照顾人的能力，且不说年前把林木“照顾”到医院里了，就是眼下，把林木的衣服给洗串了颜色。 “你这丫头，说过你多少遍了”此时的顾知渔被顾奶奶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按着脑袋训话，另一只手里耷拉一件染着红色黑色的白体恤，惨不忍睹。 顾知渔也不好意思跟奶奶说，就这，她已经毁了好多件了。 从林家回来之后，顾奶奶就说要来他们的小公寓，检查一下，简单地照料一下。 但是，就顾知渔来看，这明显就是来监督自己的，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逾越的行为！ 提亲 顾家奶奶原本也没有像顾知渔想的那样，有那么多心思，这姑娘完全就是做贼心虚。 于是，在家里这瞅瞅，那归置归置，一切都是很正常的，除了那不知颜色的白t恤。 可是，在进到顾知渔屋子里的时候。 第108页 “顾知渔” 顾奶奶压抑到很平静的语气，却不平静的眼神直愣愣地扫射还在客厅忙活最后一点小事儿的人。 彼时，林木正在自己屋子里看书，似乎也没有听到顾奶奶的声音。 顾知渔一脸迷茫的走过去，还想不明白，刚还如沐春风的奶奶，怎么一下子像是暴风雨要来前的平静呢？很诡异！ 一进屋，全明白了。 顾知渔床尾的小沙发上堆放着一堆女孩儿的衣服，可是，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问题。 在那堆衣服中间夹杂着一件男士睡衣！ 很明显，除了林木，不会再是谁的了。 而此时，顾奶奶就站在沙发边，指着那件蓝色的格子睡衣。 “收，收错了！” 最可耻的是，顾知渔着急走几步，要把睡衣抽出来的时候，把压在下边的嫩黄色内衣也给胡乱抽出来了。 …… 顾奶奶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瞥了一眼林木的屋子，然后把房门给关上，拉着顾知渔坐在床边。 “知渔，你跟奶奶说，你跟林木，有没有，有没有——？” “哎呦，我的奶奶啊，您可真能想，我们才多大啊，就是我愿意，林木也不会愿意的啊？” “哎，你这丫头”顾奶奶一巴掌糊在顾知渔的背上，“你个女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知，不知——” 顾奶奶实在说不出什么更严重的话了，撇撇嘴巴，只能又打了身边的人几下。 “你跟奶奶说，你跟林木到底怎么回事儿” “哪有什么事儿啊？”顾知渔扯着手里的蓝色睡衣，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 “还跟我装！前一段日子，跟林木脾气闹的，一放假就往回跑，这一段日子，也不回来了！” 顾家奶奶虽说是年纪大了，可也是过来人，这些小年轻心里想的是什么，她能不知道？更何况，还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 “知渔啊，奶奶不反对你和木木在一起，相反，奶奶会支持你，你喜欢林木，奶奶看得出。” 顾知渔听见这句话，猛地一抬头，就看见自己奶奶笑得一脸温柔。 “奶奶——” “你这丫头，喜欢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你开心奶奶就心满意足了。” “恩！”顾知渔轻轻埋头在顾奶奶的怀里，抱着她的腰，像小时候撒娇那般，渴求奶奶的抚摸。 布满老茧的右手轻抚在顾知渔的脑后，温柔，平静，安逸。 “但是，有一点，知渔，在该做的时间做应该做的事情！你们做什么事，都要把握好分寸，知道吗？” “恩，知道的” 顾知渔一张脸红彤彤的从姑奶奶怀里爬出来，乖巧地看着顾奶奶“林木说了，等我们高中毕业，就在一起。” 听完这话，姑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一下一下摩挲着顾知渔的后背，“奶奶等着，等着这小子来给我们知渔提亲。” 这边孙女二人谈心，那边沈爷爷电话催人来了。 正所谓，奶奶看孙女婿，越看越顺眼，更何况，还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 在顾奶奶走后的半个小时里，林木还是没有想明白奶奶走之前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到顾知渔有些闪躲的眼神时，他似乎有些猜出那是什么意味儿了。 其实顾知渔也不是躲着林木的，只是被奶奶临走前的话给吓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看林木了，特别是那最后一句话，想起来顾知渔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要是林木真的把持不住的话，你可别跟他客气，一定要拒绝，保护好自己！” 奶奶在瞎操心什么啊，他们才多大啊！ 可是，他真的会忍不住吗？想起前几次俩人在一起睡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逾越的地方，而且那么淡然的一个人要是真的那啥起来…… 呸呸呸，在想什么呢？ 咚咚咚—— 林木就这样靠在敞开的门边，静静地看了这人刚才一切的动作。 顾知渔忙从被窝里起身，整理一下衣服还有额前的碎发，对上林木有些揶揄的眼神，强装镇静，“有，有事吗？” “上次的月考成绩出来了，这段时间有退步啊你”林木一边说，一边把书桌旁边的椅子拉开，直接坐下去。 “胡说，我总分高了四十分呢！” 林木一脸不想跟你计较你还真跟我掰扯的表情看着她，拿起她书桌上的成绩单，面无表情地一字一字道来： “年纪排名退步了快一百名” 顾知渔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成绩单上有写排名吗”说着就要抢过他手里地成绩单。 林木按住她不安分地小手，“这上面没有，我自有我的办法。” 蔫了的顾知渔也不动了，就愣愣的盘腿坐在床边，“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已经很努力了，我们小组的总分都有提高，而且，我觉得自己的确有进步了啊。” 第109页 顾知渔怕林木不相信，就直起身子把书包打开，试图把平常的练习册打开以证自己所言非虚，那一个一个的红色大对勾就能证明了。 谁曾想，林木并没有去看这些，而是沉着声音继续分析：“我知道你有进步，这次是因为题简单，所以高分很多。” “那我怎么办啊？” 顾知渔也知道学习终究是自己的事情，林木这么忙，不能事事都让他操心，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依赖他可能是自己离不开他的第一步吧，早已习惯了身边有个万能的人帮自己解决难题。 “你要知道，你在努力的时候，别人也在努力。” 顾知渔没有说话，等着林木继续说。 “所以，你不仅要比别人更努力，还要努力对方向。” 下意识地顾知渔就问了出来，“所以，我还是不够努力吗” 林木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关地问题，“想不想跟我一起去b市？” 看着林木深邃地双眼，顾知渔不过脑地直接说了出来，“想” “那就听我的，还是按照我给你地计划来做。” “可是，你不是竞赛很忙吗？” “再忙也要管你啊！”林木无奈地说。 “木头”顾知渔被林木这句管着自己感动到了，她就是个受虐狂，很享受被林木管着的感觉，这感觉就像是个被关注的孩子一样，能够让她有所归属。 “我一定听你的话！” 立下誓言之后，顾知渔带上自己的卷子和练习册扑腾到了林木的卧室。 霸占了书桌的一角。 学习不怎么的，装备倒是齐全，林木不止一次地吐槽过她，这一次，还是把她乱七八糟的学习用具一应俱全地摆在了林木的桌上。 夜已深，小公寓的灯也只亮了林木的屋子。 刚还信誓旦旦要熬夜做题的人，早已昏昏大睡，时不时还有两声呼噜声传过来。 林木瞅了一眼睡倒在自己床上的人，嘴角闪烁着疑似哈喇子的水光，这么强烈的灯光下，她都能睡得这么香，真是难为她了。 时间刚好指到了十二点的时间。 林木起身把大灯关掉，只留了一盏床头灯。 暗下来的空间，最适宜睡觉的亮度，顾知渔满足地翻了一个身，把自己往被子更深处埋去，睡衣被翻起来一个角，露出了光洁地后腰。 林木不动声色地把她衣服拉好，把被子盖好，露出一张熟睡的小脸。 过了一会儿，带着刚洗漱过后的清香，林木躺在床上，身边的位置突然塌陷了一下，也没有能够惊醒顾知渔。 反而是循着最熟悉的气味，顾知渔摸索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抱着林木的胳膊，依偎在他的身边又睡过去了。 徒留林木睁着眼睛一直睡不着，身边人柔软的身躯直接挨着自己的胳膊。 直到半夜，林木才沉沉睡去。 顾知渔对于身边睡着林木这件事，早已见怪不怪，更何况是自己从林木床上醒过来。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心里还是蛮踏实的。 早自习下课，教室里疯狂的补抄作业时间。 顾知渔没有这方面的压力，还差几分钟结束早自习的时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大觉了。 林木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待会儿上课这人是清醒的就行。 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来，顾知渔晕乎乎地把头靠在身旁人的肩膀上，嘴里嘤咛着听不清的细碎小话。 …… 一旁正奋笔疾书的男生，突然感觉到左肩膀处被砸了一下，笔都没有停，皱着眉头微微转过来看了一眼，眼睛里满是迷茫。 轻轻耸动了几下胳膊，结果这人还不起来，跟狗皮膏药似的，男生也就不管了，又埋头一心一意地抄作业。 是的，顾知渔靠着的人并不是林木，而是一个来抄作业的透明小男生。 是以，当林木提着早餐赶到教室的时候，看到这幅画面的时候，手里的包子被他捏了一下，扁了。 那个昨晚在自己床上抱着自己睡熟的女孩，此刻竟然正靠在别的男生的肩膀上，还是在自己的座位上。 林木靠近座位，不动声色地把水杯“一不小心”打翻了，水浸湿了整张桌子，连带着那份林木的卷子。 正急急忙忙抄卷子的男孩，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撞翻了水杯，一脸懵逼地看着木大神……求放过，我不是故意的啊！ 这动静之大，终于惊醒了沉睡中的顾知渔。 迷迷糊糊地坐直身子，满脸的不耐烦与被吵醒的狂躁。 瞪了一眼身旁的人，顿时反应过来，这哪里是林木啊？？ 眼神所及，林木怎么站在一旁，表情还有点吓人…… 也就是自己刚刚靠在了这个男生身上，顾知渔表情一言难尽，靠…… 第110页 小炮灰在不知名的低气压中逃离了，连带着林木的那份试卷，抱在怀里使劲儿地擦干！ 染指 一转眼，高三就到了。 紧张感也随之到来。 因为高三提前开学的原因，教学楼的氛围和平常的不再一样，沉重，严肃。 教学楼前的草丛中还能看到上一届毕业生留下来的不完整的卷子和书页。 那一天，整个高三莫名的狂欢了起来，震动了整座教学楼，尽管学校三令五申不准他们有出格行为，但还是抑制不住苦学三年的学子的那一颗颗的炽热之心。 于是，在高考来临的前三天，在离开学校的前一天，他们奋起了，狂热了，躁动了。而那时，顾知渔正埋头在一张张试卷中，听到动静，也跟着班里的人往窗外看过去，去探究对面的教学楼突然的躁动。 紧接着，班主任老冯赶到教室，压下这一颗颗不安分的心，低吼的声音震住了孩子们儿。 “别看他们一个个激动的，那都是压抑前的狂欢，一个个的，等成绩出来了再笑也来得及！” 一句话，那时候的顾知渔还不能理解其中的深意，只知道他们好开心啊。 直到现在，成为一名准高三生的时候，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感，是一种无法停止学习的紧迫感。 九月底，又是一年的秋天到了，今年的秋天格外的冷，来得格外的早。 此时的大礼堂却热闹非凡，学生会在主任的带领下正逐一布置，装点了满目的红色与蓝色。 几天后，高三学生不仅要在这里完成他们的成人礼，还要为高考宣誓。 课间的时候，顾知渔拉着姜瑾来看过几次。 “去年看的时候就觉得很壮观，今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是为我们准备的哎。” 大礼堂的正台上，上方几闪大灯在灯光师傅的指挥下正在调试，忽闪忽闪的，颜色靓丽，充斥着整个礼堂。 姜瑾也看呆了，是的，身为高三学生，真正的参与到了紧张感中，她也是第一次。是以，看到如此壮观的场景，三天后她们将置身其中，和家人学生老师一起见证他们的成人礼，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激动的事。 “快走快走，死鱼眼来了！” 顾知渔看着教导主任要从礼堂里走出来，赶紧拉着姜瑾要走。 这事儿，还要从前几天说起。 顾知渔和林木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时，被教导主任刚好看见了。 林木是他看重的“爱徒”，顾知渔就是他眼里捣乱爱徒学习的“捣乱分子”。 教导主任瞪着他那双鱼眼，疾走几步，把顾知渔玩闹搭在林木肩膀处的手给巴拉下来了。 那表情，活像自家的白菜被猪给拱了。 只是，林木是白菜，顾知渔就是猪。 瞪得顾知渔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林木被教导主任抓着胳膊走开了。 待她反应过来，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 这浓浓的“基情”是哪般？ 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陈修幽幽地在一旁补刀，“教导主任是怕你染指他的爱徒！” 被点醒了的顾知渔时不时往窗外瞥一眼瞥一眼的，生怕教导主任在林木耳边说自己的坏话，只是每次看向林木都被教导主任吃人的眼神给瞪回去了，心虚的顾知渔只好讪讪一笑，转身和姜瑾聊天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不敢跟林木有什么过分行动，生怕又被时不时突击的教导主任给看到。 是以，在礼堂看见死鱼眼，她还是后怕的。 “呼呼，还好没有看到。”成功躲避了被教导主任抓住的命运，顾知渔耳边又响起了上课的铃声。 …… 这边，看到顾知渔的教导主任，其实是想叫一下她的，结果这小妮子跟泥鳅一样，溜得太快。 想起那天把林木叫出来时的对话，本来是想通知他写一下演讲稿的，顺便聊一下男女之情的问题，结果自己被这小子给说服了。 “你和顾知渔，你们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在早恋！” 面对爱徒，教导主任从来不会拐弯抹角说话，直白时他对学生最好的爱护。 “老师，我们没有” 教导主任不放过一丝可追寻的信息，摆事实讲道理发挥极致，“去年十一的时候，晚上，你俩那么晚一起回去，我就知道有问题了！” “那是我们住在一起，您应该早就知道的。” 林木一步步化解危机，教导主任也确实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可是他都做教导主任多少年了，抓的早恋的学生都有多少了，还能看错，错不了！ 想着自己都被自己信服了，装模做样的点点头，“那就是准备早恋！” …… 见林木不说话了，他心里一喜，猜对了！ 第111页 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林木的话给惊到了。 “我是喜欢顾知渔，不过我们没有在一起。” 刚被吓一跳的教导主任还没有来得及开心，就被林木接下来的话又给雷到了。 “我答应她，高考后就在一起。” “你，你”气得教导主任说不出来话，还时不时能看到从教室里飘来的某人的小眼神。 “我的成绩没有后退，顾知渔的成绩也一直在进步，我们也恪守了作为学生的该有的行为，所以，我不觉得有什么，您说呢？” 他还能说什么，他能说自己被林木三言两语给说服了吗？ 他一个教导主任怎么会关注一个小透明的成绩呢，只是顾知渔的进步在年级里早已传开了，老被教学主任挂在嘴边做表率！他还真不好说什么！ 现在看到这活泥鳅一样的小女孩，再一想自己当时竟然还想为难一个女孩儿，真是丢脸啊！ 罢了罢了，只要不过分，成绩看得过去，对这个爱徒他争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强硬了半辈子得教导主任最后只能妥协了，毕竟他们还真的没有实质性的在一起。 只是，眼下他还要自己去一下高三六班了，身为教导主任当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和学生发短信了！ 高三成人礼这天。 褪下了平日里的黑白校服，男孩子们穿上了白衬衫，黑西装，打上了他们渴望已久的象征成人身份的领结。 女孩子们穿上了白衬衫，黑西装，还有那红色短裙。 不得不说，附中这一次为大家准备的衣服真的可以说是业界良心了！ 站在父母身边的他们，有些已经高过自己的父母，搂着家人肩膀合影的样子，俨然一副大人模样。 成人礼要开始，先是校长台上致辞。 基本没怎么露过面的校长，面容非常温和，看起来都让人觉得暖心，这位中年大叔，以非常轻松的方式暖了一下场子。 “穿上白衬衫，打上领结，现在的你们一个个跟个小大人一样，心里都乐开了花吧。” 台下一片笑声，还有家长们也笑在一团。 待笑声逐渐平息，校长中气十足的声音温柔的扩散出来： “你们都不再是穿运动校服的小男生，小女生了。今天的你们，走在校园里，学妹学弟们会羡慕你们，向你们投去羡慕的眼光。 所以，你们会怀念，他们会向往。 怀念你们穿那套校服的青春时光， 向往他们希望变成的大人模样。 但是有一点你们需要知道 有怀念与向往，你们的生活是美满的 有遗憾也是美满的 但是不要后悔 从现在开始，你们面临的是，丢到原先不知所谓的自己，迎接步履坚定的自己。 …… 或许，之前的两年，你和你的同学关系平平，但是这一年，你们会收获同甘共苦的好友。 不要小瞧了学习的魅力，更不要小瞧并肩作战的魅力，放在过去，你们都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生死战友。 在坐的各位，你们都应该感谢高考！ 感谢高考，给你们的命运多了一个方向，给你们提供了不一样的人生！ 感谢高考，把你们聚集在一起，让你们能够结识到一辈子的挚友。 在最后一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校长我也上网，更别说你们了，你们应该在网上看过这样一句话： 多么希望现在的一切只是个梦。然后在午后的阳光穿进来时，你的同桌把你喊醒，提醒你班主任来了，你醒来看到熟悉的校服，熟悉的课本，熟悉的稚嫩脸庞，你才知道原来经历的一切只是做了个梦，嘴边的哈喇子告诉你，你睡了一节课。 我来告诉你，这些回忆每个人都会有。 无论是那些因为不满足于现状而回忆过往的，还是因为珍惜往事回忆往昔的。 你们都将拥有共同的高中生活，也将都会怀念高中生活。 愿大家珍惜接下来一年的时光。 祝福你们，怀念过去，向往未来，不负时光！” 掌声响起。 校长之后的一些领导都发表了讲话，然后是教师代表，老冯竟然作为代表上去了。 台下以六班为首的学生，以及被老冯“宠幸”过的学生们都在欢呼呐喊。 看看，看看，这就是刚刚被夸过像大人的人儿们，他们实质上，还是爱玩闹的孩子啊！ 比起给校长的尊敬，他们给老冯更多的是朋友间的助威。 老冯的致辞终于不再像平常的那般陈腐，带着些玩笑在其中。 冗长的致辞结束之后，就是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自打进来这里，林木就没有和他们坐在一起，作为学生代表的一员他要上台发表演讲，所以，一进来，他就在后台准备。 第112页 原本就要昏昏欲睡过去的顾知渔听见台下一片唏嘘声，还伴随着少女们的惊呼声，以及一些家长的讨论声，更夸张的是被一旁坐着的奶奶给拧了一下大腿肉，彻底醒了。 只见高台上林木一脸淡淡的笑意站在话筒前，一旁的蒋洛笑得落落大方，丝毫不见扭捏之态，温柔的灯光把他们两人包裹着。 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这是顾知渔的第一反应。 但是，酸涩与委屈已经无法撼动她坚定的内心。 黑色的西装裤下包裹着他笔直的长腿，尽管平日里，林木给大家的印象是一个顶级学霸的形象，可望而不可即，却也是和大家一样，穿着普通的校服。但今日，他穿上了西装之后，气质就差别出来了，特别是一旁有位美丽的少女，那种冲破了少女们想象力的形象让她们不再矜持的欢呼和激动。 一个个都激动的和身边的家人讨论台上的上男少女，大人们也在窃窃私语。 礼堂顿时无法安静。 连一旁的林父都因为自家儿子而自豪，嘴角溢出的笑容把他内心的欣慰泄露无疑。 虽然昨天晚上，顾知渔已经见过林木穿上西装的样子。 还青涩的脸庞配上大人的制服，朝气又禁欲的感觉，差点让顾知渔把持不住要吻上去。 可是现在，在这么多人的共同关注下，身边坐着家人和朋友们，这种只盯着那个人看的感觉，竟然还能让她的内心不断地砰砰砰地跳动。 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是自己喜欢的，最幸运的是，也喜欢着自己。 想到这里，顾知渔心里更加柔软了。 具体内容说了什么，顾知渔没有怎么听，一直盯着台上的人在看，倒是真的。 直到结束这一切，拥抱身边的家人与朋友，顾知渔还觉得不太真实。 他们已经跨入了大人行列。 撒娇 礼堂讲话结束之后，乌泱泱的一大群人转战操场，在国旗下，和蓝天白云一起，共同给见证少男少女们的成人礼。 之后便是家长和家长的交流，家长和孩子们的交流，家长和老师们的交流，相当于一场大型家长会。 这一天，可是累坏了人，林木和顾知渔两大家子吃过饭后，已经晚上八点了。 在林父，顾奶奶，沈爷爷，许阿姨的注视下，哦，还有不满一岁的小宝宝的迷茫眼神中，顾知渔就拉着林木一起走了，借口回去学习，貌似还很急切。 看在几位大人眼里，都叹气道顾知渔这孩子转性了，知道高三紧张感了，好好学习了，都是多亏了林木。 随后，又把林木给夸了一遍。 各自陷入在自己的想象中，满怀希冀的自以为且想象着。 可是，那边拉着林木走的顾知渔，却并不是这么想的。 鉴于白天顾知渔一直找不到机会和林木拥抱，所以回到公寓的时候，顾知渔可抓住机会了。 看向林木的眼神，就跟逼良为娼的富家公子哥似的。 一进屋，林木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顾知渔行为值得表扬，已经不用自己督促了。只可惜，这姑娘说的下一句话着实把他惊呆了。 “木头，我想亲你。” …… 不待林木有所反应，顾知渔就踩着毛绒地毯，拉下林木的脖子，直接怼了上去。 今天看林木在台上讲话，顾知渔就迷恋他一开一合的嘴唇。 此时此刻，终于吻到了。 浅尝辄止，嘴皮子摩擦了一阵子，却一直不得章法。尽管如此，顾知渔也满足了，在台上如此清冷的一个人，此刻因为自己，而面目绯红，那些乱七八糟的飞醋也就不吃了，想着就要退下来。 退开之前，又调皮地添了一下那抹嫣红。 谁知道，唇瓣刚刚分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林木不满了。 因为压低着脖子，林木非常不舒服，可是面前的小人儿想要退开，怎么可能？ 于是，掌握主动权的林木抱着这人，顺势倒在了沙发上。 头顶的灯光，一直在晃，摇摇晃晃。 林木和顾知渔可不一样，深谙接吻法则，不同于她的小打小闹。 别问大学霸为什么知道，这就要感谢好友陈修和路澄的助力了，是男人，就该无师自通。再加上，暑假里被这俩人磋磨着看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但林木始终把持着尊重顾知渔的原则，从来不逾越一步。 毕竟还不是光明正大的男女朋友。 谁知道，这一进门，小妮子倒忍不住了，他也顺势顺从了她的亲吻。 刚品尝到美好，把火勾起来，这妮子就要退缩，他当然不能忍。 这吻，愈发的浓烈，愈发的炙热，愈发的滚烫。 林木不再止步于上边，吻一点一点往下，下巴，脖颈。 第113页 再往下，遇到了阻拦，领结。 看到蓝色的领结，林木终于停下了，抬眼望去。 顾知渔眯着双眼，满脸的绯红，满眼的迷茫，水雾雾的一层，小女儿娇羞的样子，却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 只是突然停下的动静，让她有了一丝的清醒，入目就是满是懊悔的双眼。 “木头” 声音还带着些娇媚，顾知渔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 林木没有注意，还在自我谴责中，要不是触碰到了领结，他都差点忘了，他们还是学生，尽管已经成人礼了，但是这个少女还未成年。 把她涌上来的红裙子往下拉展，西装已经被揉的皱儿吧唧的，愈发衬得她可怜唧唧的样子。 “对不起” 顾知渔了然，看出他在懊悔什么。 也只是摇摇头，向前扑进他的怀里，倾身圈住他的脖子。 这一动作让林木顿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扶稳她的身体，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四目相对，极近的距离，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颊处。 顾知渔看着林木盯着自己的双目，似乎有大海，吸引着她说出心里话，毫不害羞的表白嗫喏道： 林木，我喜欢，喜欢你这样亲我。 声音越来越低，似是自己也不好意思，却又很倔强，说完后又跟个小妖精似的，亲在了林木的嘴角处。 然后略带狡黠的目光注视林木，眨巴眨巴眼睛，好似无辜的小天使。 灯光下，她绯红的脸庞泄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林木心里有点慌，刻意压抑着的声音略带沙哑，“我去洗澡。” 丢下这一句话，挣开顾知渔搭在自己身上的双臂，逃跑似的进屋子了。 看来小涵的书还挺管用的啊。 女生要适当会撒娇，示弱，还要主动。 ****************** 秋去冬来，高三的时间过得非常的快，三次月考之后，就要期末考试了。 顾知渔的成绩也在一次一次考试中有所突破。 林木说了，年级每次进步100名，都会有奖励。 从高三开学到现在，顾知渔的年级排名已经进步到四百多，班级排名三十多。 以至于当期末考试来临的时候，顾知渔竟然还有些期待和激动。 姜瑾在小组学习中，也是一次次的突破自己的成绩，本身底子还不错，加上又努力，因此成绩进步的也是飞快。 不过，最让他们吃惊的就是路澄了。 高三开学，大家成绩都有进步，这是有目共睹的，但关键是路澄的进步也太多了吧。仿佛之前的成绩差是装的，成绩在他那里就不是事儿，轻轻松松就考个好成绩了。 用他好基友孟楚飞的话来说就是，“那是，我澄哥只要好好学，就没有差的时候” 细究之下，大家才知道，原来，路澄刚上初中的时候，那成绩也是响当当的。虽然不是头部的好，却也是中上等的成绩。后来慢慢的，他也不再看重成绩了，就慢慢荒废了学习。”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反正无论成绩如何，家里都有办法解决，还不如当咸鱼一条，做自己喜欢的事。 这不，和姜瑾在一起后，他就要考虑很多东西了，学习自然也要跟得上，才配得上他家小妞妞。 以至于原来还奚落路澄成绩差的顾知渔直接傻了眼，和他并称找到好伙伴的差等生陈修也无地自容。 恨不得当场撕开这人腹黑的面孔。 只有姜瑾，似乎没有意识到被欺骗的愤怒，还为这人辩解，糯糯的语调说着大家无法否认的事实，“他只是不学而已，还是很聪明的。” 怎么听出了崇拜的意味。 本来姜瑾在路澄这里就陷得越来越深，现在可好，又多了一层崇拜之情。 小白兔势必被大灰狼吃得死死的。 临过年前不到一周的时间，附中高三年级才放了寒假。 寒假，仅仅不到一个月的休息时间，补习班却是不可或缺的一项学业活动。对于即将高考的高三学生来说，更甚。 但是对于顾知渔来说，却不是这样的。 进步飞快的期末成绩足以让顾知渔踏踏实实地过完这个年，对于林木来说，年级第一已经是分班后地家常便饭，因此对于自己的成绩，他无感。 但是，因为顾知渔的进步，这姑娘高兴的不行不行的，他也就开心起来了。 是以，寒假并没有很重的学习计划。 今年冬日，年前这几天，天气格外得好，不再苍白阴郁，而是蓝得透彻，太阳高高挂起。 顾知渔舒舒服服地在床上当了三天的咸鱼。 早上睡到大中午，一觉起来，直接吃个午饭。 顾奶奶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反而是变着法给小孙女做吃的。 第114页 吃完午饭，顾知渔就去阳台舒舒服服地晒会儿太阳，偶尔还能听到街上三三两两的小朋友们吵吵闹闹的声音，再看看，就能看到他们在玩炮仗。 一旁躺在躺椅上看报纸的爷爷，皱着眉头感叹经济形势不好，某某个地方又动乱了，感叹之余，喝一口顾奶奶给沏得滚烫的茶水，一缕缕白雾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时光格外温柔。 打理绿植的顾奶奶听见了，也插上一嘴，“这年前猪肉可不又涨价了，这市场上的价格了不得了，做一顿红烧肉多贵啊！” 说着停顿下来，瞥了一眼优哉游哉的小孙女，就是这小姑娘爱吃红烧肉。语调一转，不经意的继续说道，“还好是跟老李头熟，给我按之前的价儿算。” “我看这老李头就没安好心思。”沈爷爷幽幽吐出一句话。 …… “你这老家伙儿，又在这乱说话，姑娘还在这呢！”顾奶奶被沈爷爷说的面上一红，嗔怪了一句。 顾知渔瞅瞅俩人，这是多少年的老陈醋啊！ “啊，哎，我出去啦！” 顾知渔收起了自己的一堆小零食，往旁边的小篮子里一扔，丢下一句话轻飘飘地走了。 顾奶奶还没来得及叫住她，人已经不见了。 “准是去找林木了！”沈爷爷一语道破。 “怪不得今天改了性，从床上爬起来，还知道穿上衣服了！” …… 这句话歧义着实严重，什么叫穿上衣服？那叫穿上漂亮好看能见人的衣服。 实在是在家颓废了三天的顾知渔，天天就窝在床上，衣服只有那几套顾奶奶手工做的大棉袄睡衣。 ** 临近过年，街上很是热闹。 因为是老街区，管理的并不是很严格，除了一些固定的小店，经常能看到推着小车的流动小商贩。 顾知渔最爱吃的就是一个老爷爷卖的烤冷面，最好是多抹上一层厚厚的番茄酱，这番茄酱的味道很浓郁，其他地方都吃不了，后来才知道是老爷爷自己独家调制的。 即使刚吃过午饭，顾知渔还是拒绝不了烤冷面的香味。 晴朗的天气，没有生意的时候，几个小老板们都聚在一起嗑瓜子，聊天。老爷爷也不例外，叫了一家对面的豆腐脑正吃着，看见一身红衣女孩走近，忙擦了几下嘴就起身过来了。 “还是老样子？” 老爷爷认得顾知渔，主要是她是常客，且每次都是固定的样式。 “嗯～一份少放点番茄酱，加两颗蛋，不要辣椒；另一份多放一点，还是金针菇和鱼排，辣椒——” 刚要说辣椒多一点，顾知渔想到自己是去找林木的，于是改口说“辣椒一点点～”说着还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想着林木回家之后，应该没有什么机会吃这些小零嘴，即使他本身也并不喜欢吃，但顾知渔还是很喜欢买一堆东西和他坐在一起，哪怕不喜欢吃，他也会时不时吃上几口。 于是趁着这边做着烤冷面，顾知渔又跑到其他小摊贩那里买了些零食吃。 提着一大包小吃，穿着一身红衣，在着充斥红色的街道上，还挺应景。 不到半个小时，顾知渔就到了。 刚一进客厅，屋子里就充斥着各种小吃的味道，浓浓的炸串味，还有莫名其妙像某种味道的洋葱味。 林木闻到这些味道，嘴角扯了一下，静静地坐在沙发一角，看着盘腿坐在地毯上的人，一口一口地吃。 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进自己屋子里吃，不然，这味道…… “囔，给你带的烤冷面。” 顾知渔自己吃，还不忘把给林木带的没有辣椒的那份推给他。 嘴里的东西还没有嚼完，环视一圈，没有看见大人在。 “林叔他们没在吗？” 林木往嘴里送冷面的手顿了一下，“哦，他们都在公司” 顾知渔了然，也不再问了。 诺大的房间静悄悄的，墙上老式钟表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走动，还有顾知渔时不时被辣到的吸溜声。 顾知渔吃得很香，林木看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明天飞机，去姥姥家，年后再回来” 被辣椒给辣到的顾知渔，正要找水喝，听到林木的话，手里的动作突然停下了。 嘟起来的嘴唇，肿得红艳艳的，润润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林木下意识地咽了一口气。 顾知渔打了个嗝…… 当天晚上，顾知渔留在了林家，睡在了待了十年的小屋。 晚上最是热闹的时候，临近过年，烟火味隐约透过没有关紧的窗户飘进来，小区里时不时能听到孩子们的吵闹声，但是比起旧城区，还是有些不足，这里的年味大概也只能通过烟火味来获悉了。 顾知渔翻腾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 第115页 想起那个温柔的女人，温暖的南方，那年和林木一起去过的苏州，见过那个平和的姥姥，和周阿姨一样，年轻时必然也是温柔的女子。 一墙之隔，林木的屋子，同样躺在床上没能睡得着。 突然，门嗞地一下开了，然后一个小小的人影，悄摸摸地进来了。 林木并没有动，偏头看了一眼，屋外的月光稀疏的洒在移动的人影上。 闭着眼睛装睡的林木只觉得身边的被子被掀开一个小角落了，随后就是一具有些微凉的身子钻进来了。 手背感受到了珊瑚绒睡衣的棉柔。 带着些凉意的呼吸，轻轻地吐露在林木的耳畔，脸颊。 一双柔软的手攀上了林木的胳膊，最后抱着胳膊陷入了睡眠。 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林木瞥见了熟睡中的人，一脸满足的表情，嘴巴无意识的张合。 想起了今天她被辣椒辣到的红艳艳的嘴唇，然后倾身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果然，水润十足。 ************* 年后，高三开学了，大年初七。 高考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心软，还来不及给这些学生反应的机会，年后紧张的学习就开始进入了正轨。 年味正在逐渐消散，平息，但是见面还是要说上一声——过年好。 年前，林木放弃了q大的保送，选择了高考。 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顾知渔非常生气，在她看来，明明有能力去选择一个更为简便且万无一失的方式，但是他却偏偏放弃了，更让她郁闷的是，顶替林木的，刚好是蒋洛。 林父知道的时候，只是拍拍这个比自己还要高的儿子，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话——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后来，顾知渔知道了林木的打算，这才消了一些气。 开春之后，尽管温度却已经有了细微的变化，不似大冬天那般刺骨的冷，温暖的阳光尽情的释放着被冬意隐藏着的暖意，但是温差还是很大，很冷的。 是以，昏暗的灯光下，当顾知渔看到只穿着一件黑色呢子衣的林木被蒋洛抱住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林木没有穿羽绒服，只穿了一件呢子衣！ 拥抱的意味有很多，有亲情的，有爱情的，有安慰的，有感恩的，有激动的，到了蒋洛这里，便是释怀的。 蒋洛被q大录取，这学期已经不用再来上课了，她今天来学校就是整理东西，和同学们告别的。 是以，才约了林木在学校图书馆后边见面。 “你怎么不穿羽绒服啊？”蒋洛刚走，顾知渔就挎上了林木的胳膊，仰着头问他，一只手整理着刚才给他缠上的红色围巾。 “我从家里过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冷。”林木如实道。 “哼，还不知道你，穿保暖内衣了没？”说着就要往林木身上摸，可是被林木笑着躲过去了。 “穿了，穿了，还在学校里，你——”林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觉得在他们的相处中，性别已经产生了倒错。 走在前边的蒋洛，还能听到身后细碎的说话声，平和，温柔，细腻，静谧。 “还有，她为什么抱你”顾知渔已经显然有了正宫的自觉了。 “嗯，我也很意外，她说谢谢我。” 感受到顾知渔刀一样的眼神刺过来，林木笑着摸了一下她的头，“我跟她说了，没有什么好谢谢的，不是她，也会是别人，只是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而已。” “她现在应该不觊觎你了吧！” 顾知渔撅着嘴巴，看向前方已经没有人的小路，半天没有听到回声，才继续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喜欢你，去年十一的时候，她就跟我说喜欢你了，想跟你表白呢！” “原来你知道了。” “我倒是不想知道，可是你怎么这么优秀啊”说着说着，顾知渔语气渐渐低下去，像是自言自语，“初中就有喜欢你的女孩，还问过我和陈修，那时候我把他们都给打发了，后来才知道千星也喜欢你，现在又有蒋洛” 林木自是听出了身边女孩语气中的低落，“可是我只喜欢你，只想有你在我身边啊” 出其不意的告白，顾知渔有些不知所措，耳边继续响起林木的低语。 “所以大学你可一定要在我身边啊，不然——” “呸呸呸，别说了！”顾知渔立刻踮脚捂住了这人没说完的话，“你放心，我会一直缠着你，绝对不会放开你的哈哈哈！” ************ 之后便是日复一日的两点一线，公寓，学校。 说起来，高中三年的日常生活不就是这些吗？回到宿舍休息，再来教室学习，去食堂吃饭，很普通的日常，就这样过了三年。 如果有人跟顾知渔说，在你的人生中有一段和学习有关的日子，那将是三年，1068天的重复，顾知渔肯定会觉得索然无味。 第116页 可是，如今，在最后不剩100天的日子里，顾知渔回想起来，每天似乎都是不一样的，刻印在心里，这段学习的经历竟是无与伦比的不可替代。 平和中却透露着人生中的不可缺少。 下课，楼道里，拿着小册子的学生，随处可见。就连打水的时候，也不放过这一丝一毫的时间。 模拟考试接踵而至，一模，二模。 教室后边悬挂着的倒数计时牌，从第100天开始，一天天的减少。 然后便是倒数90天，不经意间，便是倒数80天。 一天天，减少的是时间，增加的却是桌面上那一层层厚厚的卷子。 一层层堆积下来的试卷，是时间的物化，是成长的见证。 顾知渔一份都不舍得扔，都带回了公寓，放在纸箱里。 投入在学习中的他们，不会经常感受时间的流失，就怕感慨时间流逝之快，因此大家也不会刻意留意倒数计时。 再一次注意到倒计时的时候，是倒计时30天。 红色的倒计时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蔓延到校区的图书馆前，转而是那一滩红色血迹。 这一天，5月8日，劳动节过去了一周，附中出了事故，无法弥补。 这一天，血淋淋的，鲜艳的红色弥漫了整个校区，跳脱的，放肆的，害怕的，各种情绪充斥着高三，牵连到高一和高二。 哪怕被盖上白布搬离校区，那一片红色却像是印在了地上，冲洗之后竟还能看得到红色的印记，深深的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大家心里的那根弦都在紧绷着，而这个人已经提前绷断了。 甚至有亲眼目睹那个瞬间的学生，因为受不了刺激，而当场晕倒，至于心理是否能够承受的住，还要看醒来的反应。 顾知渔便是此事的见证者。 只不过，顾知渔被林木捂住了双眼。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之前。 顾知渔像往常一样，在午休快要结束的时候，去了学校小卖部。手里捧着刚买到的小零食，吃着海盐味的可爱多冰激凌，走在寂静的教学区。 放眼望去，看到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在楼道间背书的人，还有小凉亭里学习的人。 顾知渔刚结束了背书任务，就坐在教学楼不远处的草地上，现在依然还有人坚守。 只不过，她还有其他事要去做，去图书馆找林木。 想你 而此时，林木也结束了图书馆的学习，正要走出来。 当走到快要下台阶的地方，就看到不远处那个低着头啃冰激凌的小姑娘。 目光所及，看到了她身后远处的叽叽喳喳的学生们，一个个仰着头，看向天空，有的拿着手机在拍摄。 他也同样，疑惑地抬头。 就是这一霎那间，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林木还是看清楚了，下落的正下方，正是即将到达的顾知渔。 当黑暗降临的时候，没有了视觉，那么，听觉将会放大，除此之外，还有嗅觉。 是以，当一双温热的手捂住双眼之时，顾知渔听到的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闻到的也是无法忽视的铁锈一般的味道。 这些尖叫声伴随着午休结束的铃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在安静的校园里，显得异常突兀。 当四下有那么一刻安静的时候，耳畔边林木的呼吸声就愈发清晰。 “别看” 略微颤抖的双手，传递着面前男孩也不平静的内心，连带着顾知渔也不可控制的轻颤。 她还是注意到了，哪怕没有看到地面躺着的人，但她知道掉下的，是个人。 就在林木跑过来的一瞬间，她看到了。 教学楼顿时沸腾了，有人向这边跑过来，有老师驱赶学生的声音，有学生议论不止的声音，林木带着她离开了，然后就是救护车的声音。 当校园再次归于平静的时候，坐在教室里的顾知渔，恍若如梦。 冰激凌掉下的瞬间，蹭到了林木的校服上，一大片蓝色已经浸透了校服，似乎只有这片痕迹提醒着顾知渔实实在在的发生了一些事，一些难以消化的事实。 学校已然阻挡不住这件事情的发酵，后续的处罚也接二连三的落实到了多名老师的身上。除此之外，在最后一个月，学校加强了对高三的管理，以及把心理课继续开设下去，再也不能当成形式敷衍下去了。 因为这件事，加上自己学习压力也大，顾知渔晚上根本不敢自己睡，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闭上眼，就是那从天而降的黑影，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声音，逐渐被放大。 在被林木哄睡着之后，顾知渔总是自己被吓醒，看到床边亮着的小夜灯，愈发怀念林木温暖的怀抱，所以，她总是会抱着自己的枕头，悄悄地爬到了林木的床上，掀开一小点被角，溜得钻进去，至此，一夜好眠。 第117页 时间一长，似乎形成了默契，林木默认了顾知渔的小动作。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高考前得几天。 作为一名即将参加高考的学生，顾知渔此时才理解了去年老冯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切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狂欢，这狂欢的确是苦中作乐。 因为这不是真正的可这劲儿的开心，后面还有要面临的考验，没有过那道坎，心就放不下去。可是真的尝试放下去，却又舍不得。 尽管释放着三年苦学的压力，告别大厚摞的卷纸和习题，一张张试卷从高处飞落下去，无规则的尽情飘散。 顾知渔却只想哭。 于是，真的哭了。 姜瑾抱住哭得不成形的人，也被传染了，两个小姐妹抱在一起感慨地泣不成声。 哭的，笑的，不舍的，无表情的，都定格在了一张毕业照上。 顾知渔刚哭过的眼睛肿得红彤彤，鼻头也是，她身边的姜瑾也好不到哪里去。 照片上他们站着的后面是大礼堂，大礼堂的上面明晃晃的几个大字： 高考倒计时3天。 如果要为顾知渔寻找一个目前为止，人生中最不幸的年份，那么，必将是今年。 就算是当年，顾知渔双亲离世的时候，因为年岁太小，对这个世界的感知不是很深，所以她的悲伤是在之后的岁月里逐渐得到抚慰的。 “水干了，鱼儿该怎么办？” 这是小时候的顾知渔经常问奶奶的问题，奶奶总是会温柔的告诉她，没有水，鱼儿总会有其他办法的。 但是，她却从来不知道，没有了奶奶，渔儿又该怎么办 6月8日，高考结束。 顾奶奶晕倒在家里，送往医院后，脑梗塞抢救无效。 “半年前就查出来了，一直在吃药，她不让说。” 冰冷的医院楼道里回荡着沈爷爷的这几句话，沈爷爷也一下子老了许多，佝偻的背影越来越小。 到如今，她才明白，为什么这半年来，奶奶过来小公寓的次数越来越多，为什么她会觉得奶奶变得更加唠叨了。 原来，这是奶奶留给自己最后的陪伴。 林木和林父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蜷缩在一角的顾知渔，没有哭泣，没有说话，有的就是空洞的眼神。 这样的顾知渔，把林木的心揪得生疼，不顾大人的眼光，义无反顾的抱住了这个女孩。 失去了奶奶的顾知渔，同样的，也失去了和伙伴们一起前往大学的门票。 因为缺考最后一科，顾知渔没能如愿和林木一起前往b市，留在了家里，继续复读。 姜瑾和路澄都留在了本地，俩人都考入了一所不错的211。 陈修如愿的考入了一所军校。 八月中下旬，天气还是很炎热，一些高校也开始陆续开学。 林木离开的那一天，顾知渔在机场里不声不响，话少了很多，性子也沉稳了许多。 经过了一个暑假，再看林木，只是没有穿上校服而已，却好像突然长大了一样，那双眼睛依然深邃。 “我走了，你还是要好好学习，我每周都会给你视频，视频的时间还是有的吧。” 我还想和你每天都视频呢，顾知渔在心里想想而已，可没有敢说出来。 “平常有什么不会的题目，就积攒起来，等我跟你视频的时候给你讲，上课不准再玩手机了，我会检查的。” 你怎么检查啊？天高皇帝远的！ “你现在住在学校，每周回去还是看看沈爷爷，他年纪也大了” 顾知渔要复读之后，为了方便，直接在学校住宿了，这样还有人能够互相监督，对于顾知渔的这个要求，林木很是赞同，也很放心。 林木就像是一位远游的老父亲，放不下家里的女儿。 千叮咛万嘱咐。 顾知渔不去看林木盯着自己的眼神，低着头，脚尖不安生地在地上捻来捻去。 “我说的听到了没？” 从林木的角度只能看到闷闷不乐的某人，棒球帽挡住了大半个肥嘟嘟的脸蛋，于是…… “啊，你捏我” 顾知渔控诉的眼神看向罪魁祸首，却又被林木温柔的眼神给安抚到了，只能噘着嘴不服气的道，“知道了。” 哼，你走了，我还有酱酱呢。 “你说什么？” 林木也是下意识地问出来，看这人心虚的样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也没有指望能得到什么答案。 “我在b市等你，记住你答应我的。” 在复读之前，林木和顾知渔有了一次深入的交谈，主要是对顾知渔接下来一年的学习生活计划安排。 “那你答应我的呢！” “嗯？什么？” 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肯定忘了，顾知渔心里有些许不舒服，之前的承诺“高考结束了，我们就在一起”，最终也因为顾奶奶的离开而不再被提及。 第118页 林木无奈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语气轻柔，“照顾好自己” 黑色行李箱被顾知渔拽在手里，林木拿不过来，后来松了力气，那双紧握的小手才松开，林木便有重新拿过行李箱。 “我走啦” 说完就要转身走过去。 顾知渔看到地面上自己一直盯着的球鞋逐渐移出自己的视线，才抬头去看逐渐远去的身影，还是没有忍住跑着去，抱上了他。 人来人往的机场，时不时有人往这边看，可顾知渔就是有莫大的勇气，脸庞轻触林木的后背，隔着棉质t恤还能感受到温热的体温，闻到青柠的清香味。 “你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照顾自己的。” 周围乱糟糟的，女孩闷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嘟囔嘟囔的，林木还是听到了。 “我还会想你的。” 林木甚至有些想要留下来陪着她的冲动。 秋去冬来，顾知渔第二次的高三生活已经要过去一半了。 在这半年里，林木雷打不动的每周都会跟顾知渔视频一次，胖了还是瘦了，成绩好了差了，林木都知道。 而顾知渔也没有辜负林木，更没有辜负自己，成绩一次比一次好。 当然这多亏了每周的视频，动辄三四个小时的视频聊天，补课的时间占据了三分之二 虽然刚开学林木的课程比较多，各种事情还比较忙，但是周六晚上的时间，是林木一直留给顾知渔的时间。 时间一长，同寝室的朋友们都知道，约林大神，要找好时间，周六晚上不能约。 除此之外，大家还一致心照不宣的认为视频的另一头是他的小媳妇，小媳妇还在上高三，每周林大神都要给小媳妇补课。 补课的成效自不必多说，最重要的，就是顾知渔时不时的小骚扰。 原本林木是不准许顾知渔把手机带进教室的，只能回寝室的时候用。当时被告诫的时候，顾知渔只当林木开玩笑的，谁知道，最后真的被抓包了。 十月一的时候，林木给顾知渔发了一条微信： “我回家了，待会儿去学校接你。” 正在自习课的顾知渔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激动的不行，笑呵呵地在手机屏幕上敲字。 一旁的刘同学也被同桌给感染到了，这一个多月来，她已经被顾知渔嘴里的林大神给洗脑了。当然，还有就是林木的大名在附中早已无人不晓，更是那年的市理科状元，能不被大家知晓吗？ 而且又得知自己同桌竟然市林大神的青梅竹马，更是被同桌给折服了，一直想要一睹大神的真容。于是，复读中的顾知渔，莫名其妙得了一个“迷妹”，虽然这迷妹的最终目标是林木。 “鱼，是不是林哥哥说话了？” 这一个多月，俩人臭味相同，尽管一岁的年龄差，但不影响俩人同甘共苦，成为好朋友，各自都有个外号。 她喊她“鱼”，她喊她“稀饭”，只因为这女孩叫刘稀周。 稀饭说，她爸爸是东北人，当时表白她妈妈的时候，用的就是“稀罕”一词。 正在激动打字的顾知渔，敷衍的啊啊回复了几句。 丝毫没有想到此时正是上课时间，哪怕是最后一节自习课。 于是，回去的时候，就被林木给批评了。 不过，顾知渔不怕，狗腿地表示，上课用来查资料非常合适，并表示收到微信的时候自己正在查一道题目。 在顾知渔的求情下，加上被带来一睹林木真容的稀饭同学的证明下，林木这才松了口。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顾知渔时不时“骚扰”林木同学的情况。 美其名曰，非常紧急需要知道的题目答案。 但总是会时不时夹杂着一些顾知渔的感想和心情，吃了什么，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都会拍下来或者发语音给他。 时间长了，林木还挺习惯这样的小消息，而且小姑娘的成绩也一直在进步，于是便也纵容了她的行为。 有时候他忙的时候，没有能够即使回馈这人，他的微信上总是会显示一个大大的红色未读“99+”，并且总是能够一条一条地看完，听完。 脸上的笑容挡不住。 同寝的室友一次两次的见过这样的红色，三次四次也见过，再多次的时候，大家就又形成默契了，对面的女孩是林大神的宝贝，别看林大神平常淡漠的样子，拒绝这么多女孩的追求，人家那是有人家的“小娇妻”，并且能无限纵容。 再次一致认为，惹恼林大神，一秒让其变好的良药就是，微信对面的女孩。 过年 转眼间，寒假就要到了。 自从顾奶奶走了之后，家里就沈爷爷一个人生活了，不过还好，平常请有保姆来照顾爷爷，再不济，还有左邻右舍帮忙照顾。 第119页 所以，顾知渔每每回家，都能看到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家在门口等着他。 原来，奶奶没有走之前，是两个老人一起等她的。 冬日午后的阳光是那么的温暖，披在老人的身上，又是那么的温馨。 她曾问过奶奶，你忘记爷爷了吗？ 尽管顾知渔只见过爷爷的照片，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并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但天生的血缘关系，还是会让她这样问。 奶奶说，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似的，太远了，他离开我太早了。 门口的老人，看见自己的时候，笑得乐呵呵的。 现在，她终于明白，奶奶的意思。 年轻的奶奶是爷爷陪伴度过的，年老的奶奶又有了沈爷爷给的爱，那个慈祥的老人是幸福的。 放假回了家的顾知渔还是沉浸在学习中，姜瑾不在，陈修不在，路澄也不在。 最关键的是，最近一段时间，林木非常忙，所以她非常自觉地没有打扰他。 每天学习累了，就陪在阳台晒太阳地爷爷聊聊天，下下棋，要不然就陪着他到老年协会坐坐。 也是很满足了，除此之外，就是每天想林木。 医学院的课业非常繁忙，因为成绩优异，林木入选了一个学校设立的培养计划，这个计划专为低年级的拔尖人才而设立的，学术交流等活动让林木忙得晕头转向。 尽管到年尾的时候更加繁忙，但他还是赶在年前两天回来了。 回来的那天，顾知渔去机场接的他。 陈修这个寒假没有回来，作为司机，路澄自然被拉过来了。 这厮，自从上了大学，俨然成为了大学里的风云人物，而且烧包的不行，一进大学，人家老爹就奖励他一台车，作为考上大学的奖励。 嫉妒不来！ 还好，这人能拒绝得了各种诱惑，排除各种来自女性的诱惑。 用路澄的话说，不洁身自好不行啊，我家姜瑾实在太优秀，我要看住。 姜瑾这几年因为心结打开，整个人变得虽不说很活泼，却也温柔可人，在大学里的追求者也不少。就在寒假放假前，还有高年级学长邀请她去参加寒假活动，人姜瑾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路澄这个大魔头给知道了，骚包地开着车，揽住姜瑾的肩膀，得瑟的说： 不好意思，寒假有约了！ 要知道，历史学院和经济学院那可是离得远啊，这厮又能如何得知？还不是靠被收买的姜瑾的室友。 趴在窗台上看着的几个小室友，五一不被路澄的男友力征服。 但是，路澄说寒假有计划这事儿，确实不是随口一说，这人早已订好了各种计划，准备寒假和姜瑾有个美好的全国游。 上了大学，姜瑾恋爱的事情自然和陈女士说了，陈女士之前见过路澄，加上路澄腹黑的很，在未来丈母娘面前装得听话乖巧，表现良好，十足一个准女婿的姿态。 陈女士看着也高兴，就连被路澄拐着出去玩之前，陈女士也只是在姜瑾耳边千叮咛万嘱咐，记得保护好自己。 路澄开车，姜瑾坐在副驾驶，顾知渔和林木自然坐在后座。 后座上，顾知渔这张小嘴哒哒哒地讲个不停。 “你都不知道这人有多过分！”顾知渔指着正在开车的人。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大路上，车内顾知渔的声音慷慨激昂，活生生地像要吃了嘴里地人似的。 路澄他们学校放假早，一放假，就按照计划拉着姜瑾各处玩，就这十来天，游玩了好多个城市。 每每到一个城市，不是姜瑾给发图片，就是路澄发视频图片。 当然，姜瑾发图片那是应顾知渔意愿的。 路澄这人纯属气她的，各种合拍，秀恩爱的照片…… 连姜瑾看了都有些脸红。 在路澄的计划里，预计要玩到大年二十八的，还想拉着姜瑾出国玩一圈的，但最后还是架不住姜瑾想家，想要回来。 但是，路澄就是知道，就是后座的顾知渔死皮赖脸的威胁姜瑾回来的。 于是，在顾知渔的“苦苦哀求”下，姜瑾的义正言辞下，路澄才被迫结束了寒假之旅。 顾知渔乐见其成，瞥见路澄郁闷的脸色，她心里就是舒坦。 不仅如此，她还把姜瑾拉在自己家里住了几天，可把路澄气得不行。 此时听见她的抱怨，路澄忍不住撇啦她一眼，照样空出一只手捏上了姜瑾的脸。 姜瑾对路澄时不时的小动作也习惯了，只是现在正在开车，还是嗔怒着把他的手拍掉，嘱咐他好好开车。 林木自然也看到了群里俩人发来的照片，风景不错，人其实也真的不错。 心里盘算着，有时间，也要和顾知渔好好出去玩一趟。 第120页 刚才还喋喋不休的人，已经睡着了，嘴巴微张，靠在后面的椅背上，就差流下哈喇子了。 林木担心她睡得不好，把她的脑袋轻轻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她靠着。 前边的路澄看到了，把音乐的声音调小了。 车内昏黄的灯光，闪烁着一路上的灯光，忽明忽暗。 从机场到市区的路，有些堵。 “她前几天可着劲儿做作业，就是想挤出时间，和你好好玩。”姜瑾轻柔的声音打破了只有歌声的平静，却并不突兀，安安静静的伴着音乐。 说着自己还笑了一下，“愣是攒了一堆不会的题，非要你来给她讲。” 林木看着睡着的人的黑眼圈，摸摸她的脸蛋，心里的酸涩感涌上来，既心疼又想笑。 傻姑娘，倒是不笨。 看到后边男人眼里涌出的情绪，前边的俩人相视一笑。 林木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呢，又是喜欢她哪里呢，那么笨，也不聪明，还调皮，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刚好在自己的心坎里。 习惯到不舍得放手，便喜欢了。 过年的时间，可以说是自顾奶奶走后，顾知渔最开心的时候。 春晚都没有看完，沈爷爷就已经支撑不住，睡下去了。伴随着春晚的最后，放着每年都熟悉的歌曲，难忘今宵，顾知渔和林木也都分别进屋睡下了。 因为林父带着妻儿去乡下老家过年，林木没有去，于是就在顾知渔的家里过年了。 当顾知渔问的时候，林木看着某人一脸我就知道你要陪我过年的得瑟样子，忍不住打击她： 当然是给你补课了，想啥呢？ 第一场雪也在大年初一的凌晨时分落下了，顾知渔躺在床上，透过没有拉上的窗帘，看着外面飘扬的雪花，灯光下，纷纷扬扬，最是让人思念想要陪伴的时候。 “木头，下雪了”顾知渔果断地骚扰林木。 过了一会儿，对面就回复了一个字“嗯，看见了” “初雪啊，第一场雪！” “是吧……” 林木想着她可能忘了b市已经下过雪了，下雪的那天，还给她看了下美丽的校园。 “我们出来赏雪吧” “……明天还要早起” 顾知渔也不管林木回复什么，直接披上大羽绒服，蹑手蹑脚地走出家门。 还没有看到林木下来，她就随手拍了一张发给他，快来呗，可大了雪。 最终林木还是下去了。 只是外面的人实在太少，时间太晚，又很冷，连亮着的灯都很少。 胡同里传来狗叫的声音。 两个跟傻子一样的人，在昏黄的路灯下，看着天空，相顾无言，站了一会儿。 雪花飘落在脸颊处，眼睫毛上，融化之后就滑下来，冷死个人。 顾知渔跺跺脚，抖抖身上的雪花，哈着热气，冻死了，回去吧。 …… 果不其然，第二天，顾知渔赖床了。 因为保姆阿姨没有来，所以煮饺子的活就落到了林木的身上。 一大早，林木就在厨房忙活。 沈爷爷坐在客厅看着小辈，脸上笑呵呵的。 昨天下午，陈女士带着姜瑾，路澄不期而遇，相聚在顾知渔家里。 一大家伙人围着桌子包饺子。 虾仁黄瓜的，酸菜的，香菇猪肉的，西葫芦鸡蛋的，以及顾知渔和路澄包的各种奇形怪状的，这俩人就属于捣乱系的。 林木煮好了饺子，沈爷爷已经餐桌前坐好。 林木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无奈，只能去喊了。 回头看一眼饭桌前的沈爷爷，一脸看透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他。 半年了，这姑娘头发长了，散在鹅黄色的毛绒枕头上，肉嘟嘟的脸蛋也逐渐抽形了，有些消瘦了。 刚洗好手的林木，双手冰凉，穿过发丝，直接把手贴在熟睡的人的脸上。 唔……唔 熟睡中的人受不了这凉意，拼着劲儿把头往里埋，就是要睡。 耐烦这冰凉跟着她。 迷糊地睁开双眼，生气地往一边看过去，待清醒一些，看清了眼前地手……和人。 “你怎么来了啊？” “就等你了，还不起来？” 唔，好困啊 说着又摆了一个大字型摊在床上。 最终战胜睡意的人，草草的洗漱过后，坐在餐桌前。 “这是给你们俩的” 沈爷爷掏出两个红包，递到她们面前。 “嘻嘻，谢谢爷爷！”顾知渔毫无负担的收下了。 就剩下林木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应付。 “林木的，我替他收下”顾知渔好心帮忙，却被沈爷爷敲了一下手。 “这孩子，这是林木的，长辈的心意” “你就收下吧，啊” 子孙俩人齐上阵，受不住这目光，林木最后坦然的收下了。 第121页 “这就对了，来，吃饺子， 离开 当晚，顾知渔和姜瑾这对小姐妹花躺在床上，迟迟不能闭眼睡觉。 因为近几年禁鞭炮的关系，所以市区内还是很安静的，过年的氛围并不是很浓郁。 但是，还是不少地方开展有其他活动来代替传统的鞭炮情节。 屋子里，温暖如春。 “小鱼，我问你啊？” “嗯？”顾知渔从刷漫画的时间里匀出一刻给姜瑾。 “就是……就是……”姜瑾一句话说不完，就已经红透了脸蛋，闪躲的眼神泄露她不平静的内心。 顾知鱼就静静的看着身边的小姑娘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更红…… 虽然屋子里就两个人，但是脸皮薄的姜瑾还是过不了心里这关，凑近顾知渔，埋在她的耳边，静悄悄地说了出来，最后还加上一句“你说这正不正常啊？” “噗……” 听完姜瑾这话，顾知渔只想笑出来，她一个被周小涵带大的“老司机”，此刻只是有些同情路澄这个倒霉蛋了，男生正常的生理反应，被自己的女朋友误认为是不正常。 她想仰天大笑，果然就笑了出来。 姜瑾一看到她揶揄的笑，本来就不好意思，现在更是埋在被窝里不想见人。 笑够了，顾知渔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 正视她的双眼，看着她一脸小女人的表情，懵懂的双眼，都要挠在她的心口了。心里不禁暗想，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上了大学的酱酱真的变得更女人了，爱情的滋润啊！长大了的小尤物，怪不得让路澄反应那么大。 “酱酱，那个，你说的“不正常”那是男孩子早晨的正常反应，就是，呃” 话到嘴边，她也有些别扭了，主要是讨论别人家的男朋友，但看到一脸纠结的小孩，瞪大的双眼的求知欲，哎，只能对不起路澄了。 “这是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正常反应，包括他让你用手帮忙，你明白吧。”后面越说越快，声音也越来越低。 说到最后，也不禁骂路澄混蛋，女朋友这么小，还真的下得去手！可是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姜瑾是真的珍惜，在那种情况下，也忍得住。 其实，就算姜瑾不说，顾知渔也想问一下她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奈何年前她学习忙，没有心思去讨论这个问题，还有就是因为有些隐私，她担心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说。 没想到，现在主动向她请教了。 “那小鱼，你是怎么知道的啊？”知道了真相的姜瑾，也不别扭了。 囧…… 她能告诉姜瑾，因为她和林木接吻的时候，她有几次也感觉到了吗？ 所以特地上网查了吗 ****** 春节假期过后，时间长了脚一般，过得飞快。 顾知渔觉得林木他们离开时昨天的事情似的，怎么转眼就要到五一了。 这一天，到了五一的假期，放学回家。 没有在家门口看到熟悉的身影，顾知渔心里想着爷爷可能又去找人下棋了。 打开房门之后，就看到了许久不曾见过的人。 “沈叔叔” 惊讶过后，顾知渔还是乖巧地喊了人。 四十多岁地中年男人站在客厅里，一副刚打完电话地样子，收起电话，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 实在是顾知渔这一年来变化太大，比起之前地微胖，身形更像是张开了，瘦得很。 转瞬间，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知渔，放学啦” 一句简单的问候，顾知渔却敏感地察觉到了疲惫。 “爷爷呢？” 刚还温和的人，却突然叹了一口气，有一种无力感，“住院了。” “啊，怎么了？” 顾知渔也不管什么乖不乖巧了，满脸的焦急。 “前天突然晕倒了，多亏了邻居给送到医院，我昨天刚回来，还没有跟你说” 顾知渔心里隐约也能猜得到，这个冬天过来，沈爷爷身体的确有些下降。 顾知鱼哽咽了一下，略带沙哑的声音问出来，“严重吗？” 男人默不吭声，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知渔，你沈爷爷年纪大了，一个人有些不行，我这次来，是要把他接走的。” 顾知渔心里莫名有些酸涩，又一个人要离开了。 但是她的心里清楚，这是自己不能阻挡的，也无法阻挡的，都要离开自己。 “我跟你林叔叔说过了，接下来他会照顾你” 这话听在顾知渔的心里，她只感觉到心里的疼痛，却也无可奈何。 “爷爷，身体还好就行，我去医院看看他” “嗯”男人点了点头，纵然他心里也不忍，但是这就是现实，她们祖孙俩人都是需要被人照顾的年龄，捆绑在一起没有办法，必须分开。 第122页 “这是他留给你的，早就过继到你名下了，就在他屋子的抽屉里，我给他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了，想必是早就知道自己身体的缘由” 男人递给他一份文件。 顾知渔颤抖地接过来，透明的文件袋里有一个红色的证书——房屋所有权证。 沈爷爷一辈子就剩下这间房子了，最后也留给了自己第二任妻子的孙女。 老爷子这一辈子拉扯大了儿子，送他出国读书，定居在国外。老了，再多了一个妻子和孙女，陪他度过了老年的生活。最后，还不忘给她留下最后一份遗产，让她不至于之后的人生太难过。 “叔叔，这我不能要，太贵重了”饶是厚脸皮于顾知渔，也分得了轻重，自己只不过是个拖油瓶一样的人，何以承得住这么大的恩惠。 男人阻挡了顾知鱼递过来地手，“知渔，你听叔叔说，这是老爷子最后的念想，也是他最后能对你的祝福和帮助，你能好好的，他才会高兴，不要辜负了他。” 说着，男人从一旁递过来一张卡，“还有这张卡，你拿着” “不，叔叔，这我更不能要了”这卡顾知渔说什么也不能拿，眼眶里地泪水已经兜不住了。 男人沉默不说话，把卡放在文件里，自言自语地说“这是叔叔的心意，这样我们走的才安心。好歹，我也算是你名义上的叔叔。” 沈家真是为她这个半路出来的孙女操碎了心。 “你拿着这些，才有底气，以后林木欺负你了也没有关系，你也是个小富婆了。” 顾知渔忍不住哭了出来，她何德何能能有人为她考虑这么周到。眼前这个只见过几面的中年男人，凌厉的外表下竟然有颗那么温柔的心。 “别哭了，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爷爷吧，你只有开开心心的，爷爷才能放心的走。” 医院里，躺在病床上的沈爷爷，基本上说不出话，只能嗯嗯啊啊地看着这个小孙女，眼角也留下了一滴眼泪。 顾知渔蹲在病床前，覆盖着那只触摸自己脸颊的手，苍老的手，却很温柔暖和，顾知渔能够感受到苍白皮肤下的血管。 两个不同年龄段，同样需要被人照顾的祖孙俩就这样“被拆开”。 离开的那天，是个暖和的大晴天，下午的阳光更加暖和，胡同里和平常一样，叫卖水果的小摊贩照样喊着不变的价格，走街串巷。 尽管沈爷爷无法自理，但是他的手里却捏着一个桃粉色发夹。 顾知渔知道，那是奶奶最喜欢的。 那天，沈爷爷送给奶奶的时候，奶奶一脸娇羞的样子她看得清清楚楚，说是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这干什么。沈爷爷笑呵呵地说，你白，戴着好看。 架不住沈爷爷这淳朴的情话，奶奶还是戴上了，但最后还是认认真真地保存着。 顾知渔也不知道，沈爷爷在这一刻怀念的是第一任妻子，还是奶奶，毕竟都是他曾喜欢的人。 也许真的如奶奶所言，在不同的生命段里，那都是陪伴着自己的人。 只有顾知渔，像交接物品一样，最后辗转回到了那个最初的地方，林宅。 最后，在小路上，只有一辆逐渐远去的车。 迟缓的心疼感又来了，此时的顾知渔，好想有个人能抱一下自己。 告诉她，“不用怕，有我陪着你，我不会离开” 有多么敏感的人，就有多么脆弱，她只不过想要一个能够陪着自己不会离开自己的人，怎么就那么难。 已经开春了，还是个大晴天，怎么还是那么冷。 天色大变，顾知渔傻愣愣地站在胡同口，吹了半天的风，大风呼啸的声音能够把人吃掉，若这大风是一头雄狮，现在已经把顾知渔吃掉。 树叶被刮动的声音，像下起了暴风雨一般。 b市。 刚刚结束讨论会的林木匆匆往寝室赶过去，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林木打了两次视频，对面都没有接通。 “难道是出去玩了？” 林木想着放假了，她可能和姜瑾一起出去了，便先放下，处理一些手头上的事情。 这一整理，就晚上九点了。 寝室几个夜生活刚开始的人，一个个跟复苏了一样，拉帮结派的出去了。 有些不长眼的在临出门前还是没忍住问了一遍“真不跟我们出去” 林木笑了一下，“你们去吧，不用管我。” “这也不是周六，还要给你小朋友视频啊？” 话刚说完，另外一个稍微瘦一点的男生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心里还在骂他眼睛被眼屎堵住了吗这脑残，没有看到林大神在那里心不在焉的坐着，等着小媳妇给他发视频吗？ “当然是小朋友的视频更重要啊？周几重要吗？怪不得没有女朋友！” 第123页 …… 随着俩人的骂骂咧咧，寝室终于安静下来了。 确实不是个事儿，都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有看到吗？林木撇了一眼没有动静的手机，想着要不要打电话给姜瑾问问。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父亲？ 接起电话，对面就是林父急躁的声音。 “林木，你有知渔朋友的电话吗？这孩子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 等等，林木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是不见？ “是不是和姜瑾出去玩了，她怎么会不见啊？” “怎么可能，下午爷爷刚走，欸？也有可能——” 林父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木带着凉意的话给打断了，“什么是爷爷刚走？谁走了，是沈爷爷吗？” 林父这才想起林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这才把事情原委给他说了下。 如果说顾奶奶的离开给林木留下什么感觉的话，大概就是心疼顾知渔大过对奶奶离开的缅怀，可是现在，听完之后，林木只觉得浑身的血液要涌出来了似的，心里的疼痛被放大地要吞没了他一般。 林木少有地情绪激动，都和顾知渔有关。 他的小姑娘，真的只剩下他了。 她该多么难过啊现在，本来就脆弱的姑娘。 对面的林父还在喂喂喂，林木已经挂了电话，飞奔出寝室了。 亲人 顾知渔是赶着时间最近一班高铁过来的。 她还没有来过b市，问过别人之后才知道路线，转乘地铁之后，来到林木的大学。 夜色朦胧，学生三三两两地出来。 没有学生证，她也进不去。 心情又莫名地悲伤，觉得连这校门也阻挡着她和林木。 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始终踏不进去。 手机早已经关机了，也找不到人，她觉得自己实在又蠢又笨，还心血来潮地赶过来！ 顾知渔犹豫，要不要找一个同学帮助自己。 就在这时，看到了那个刚在火车站帮助过自己的女孩。 “同学，你能借我用一下你的手机吗？我手机没电了，我现在要打电话给我的朋友。” 女孩一看拦住自己的女孩正是在火车站帮助过的姑娘，现在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像是刚哭过。在火车站看见她的时候，就一脸仓悴，可也掩饰不住她那一双清澈的双眸。 似乎是为了让她相信自己不是骗子，顾知渔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不疑有他，女陔没有接她的手机，便把自己手机给了顾知渔。 嘟嘟了几声，对面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清冷的嗓音，带着些喘气的声音，“喂？” 一听到林木熟悉的声音，折腾了大半天的顾知渔终于忍不住了，再次哭了出来，呜呜呜地什么也没有说。 对面的女生也很奇怪，这人怎么什么还没说呢就哭起来了，莫不是对面没有人接听？ 林木也是一头雾水，就听见了一个女生的哭声，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儿，心里抓了一下。 “知渔？渔儿？” “呜呜呜，木头，木头……呜呜呜” 最后林木坐着出租车回来，在校门口看到了树荫下的人，林木的一颗心才彻底放了下去。 顾知渔看着往这边走来的人，不争气的跑向他，扑到他的怀里，眼泪鼻涕都擦到了他的黑色卫衣上。 呜呜呜地哭个不停。 像是刚刚迷路地孩子，找到了家，见到了亲人一样，在陌生地城市里，那颗愈发不安地心才得到了一丝慰藉。 林木给她时间哭，给她发泄，静静地等着，抚摸她的发丝，安抚她的情绪，本来也一肚子气的人，也没有了气。 而在一旁等着的那个女生，早已在林木走过来的时候震惊了，然后又看到那个平日里冷静又冷漠的林大神，毫不在乎形象的给女生当“手绢”，脸上却是失而复得的欣慰感，温柔的神态显露无疑。 这还是那个拒绝曲薇贝的林大神吗？ 当时，林大神怎么说的，“不好意思，没有兴趣” 原来人家早已有了意中人啊。 夜色里，女孩扑在男孩的怀里，抱着男孩的腰，竟然莫名的和谐。 也许这女孩比不过曲薇贝优秀，可是他们之间的氛围却远超过曲婉贝。 最后，哭够了，顾知渔才想起大庭广众之下，自己这么没出息，就躲在林木的怀里不想出来。 “哭够了？嗯？起来吧” 顾知渔这才羞愧的离开林木的怀抱，还好夜晚黑，看不见她肿了的双眼。 林木拉着哭够的小姑娘向一旁的女孩走过去，知道是这个女生帮助他的小姑娘的，自然要说一声谢谢。 最后，这女生嘴角抽了一下，同学都快一年了，还不认识自己…… 因为是假期的关系，附近的宾馆基本上没有能够订的到的。 第124页 最后只能订的稍微远些的，林木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陪着顾知渔住在外边。 林木打了电话，报了平安。 本来板着的一张脸，在看见坐在床脚的人两只眼肿得跟核桃一样的时候，什么气也都没有了，只能耐着性子安抚她的情绪。 一身疲惫，林木揉揉自己的眼睛。 “过来” 顾知渔听见了，但是不敢动，怕他训话她。 这唯唯诺诺地劲儿，林木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他现在真的很累。这段时间，他正在进行的一个项目处于收尾阶段，大家都在反复核对数据。这几天，每天晚上睡了五个小时不到，今天回寝室之前，刚好把最后的任务完成了。 现在，还要耐着性子和这人较劲儿。 “让我抱抱你，我很累，听话。” 顾知渔这才一点点挪步到他跟前，小可怜似的，眼神怯懦的，鼻子一抽一抽的。 “你别骂我，爷爷也走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呆在林木的怀抱里，顾知渔这才想起来先发制人，装可怜。 “不知道怎么办？你多厉害啊，从家里跑出来，谁都不说。” 可是这话听在顾知渔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没有了，没有家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 “我不是吗？” “呜呜呜你不是”顾知渔难得硬气起来，直视林木的眼睛。 这话一出，稍微安静了一下，两双眼睛互相盯着彼此看，气氛凝重，谁都没有再开口。 顾知渔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眼神，还是怯懦地坚定自己的立场，像是自言自语般，只是说出的话和她使劲儿往林木怀里缩着的样子实在是不相符。 “你什么都不是，你说是我男朋友，你都没有承认。” 撇清关系倒快，这么长时间对她好跟白费了一样，这么长时间的陪伴陪出来一个小白眼狼，林木的面上带着些冷意，把怀里的人扒拉出来，直视她的双眼，声音冷静克制，“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这一问，把顾知渔给问愣住了，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所有的情绪都涌上来，挣脱开林木的怀抱。 “是啊，我为什么来找你？我这就走。” 说着就环视四周，看意思是要找自己的包包之类的东西。又瞥见床上坐着的人一脸笑意地看自己原地瞎打转，这才想起来自己什么都没有带，只有一个手机，还没有了电。 愈发恨自己的不争气，直接跑向门口。 “站住” 顾知渔哪里还听他的，打开门就要走。 还好林木劲儿大，提溜着她的衣服，把她给提溜进来了。 这人还在一个劲儿往前走，嘴里嘟嘟囔囔，“你放开我，你还凶我。我要走，你别拦我，我再也不要找你了，呜呜呜” 说着自己哭起来了，也不折腾了，直接耍赖坐在地毯上。 林木无奈地笑了一下，把人提溜起来，抱在自己怀里，顾知渔找准时机，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林木只觉得脖子处有温热的触感，软软的，润润的，然后是牙齿不疼不痒的咬上了自己的皮肤。 “解气了吧，”待怀里的人安静下来了，林木抚摸她的头，“你倒是脾气也大了，不过也不笨” 松开顾知渔后，林木看着面前的小人，本来就肿的眼睛，现在又肿了，哭得真是跟个猪头一样。 “本来想等你高考完，算了，反正你也成年了，看来是不用等了。” 哭够了的顾知渔，情绪也平稳下来了，只是脑子哭得有些懵，有些转不动，听到林木说什么成年了，于是就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刚刚不是还想做我女朋友呢？” 顾知渔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 “除了你，我还能有其他人吗？嗯？” 冷静下来地顾知渔，才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做我女朋友吧，渔儿” 这一句话，太美好了，顾知渔等了好久。 还来不及有所反应，脸颊处就感受到了温柔的吻。 先是眼睛，额头，鼻子，最后吻到了嘴巴。 顾知渔的眼泪随之流下，很平静。 也一一被林木吃掉。 极尽温柔，缠绵。 “我不仅是你的爱人，还是你的亲人。” “你看，你有亲人了吧。” 这是顾知渔听过的最好的表白。 比她看过的任何小说的表白都要暖心，都要让她感动。 ********* 成为林木女朋友之后，顾知渔有些迷茫，为什么自己硬是要了这一身份呢？对顾知渔而言，这一身份，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和往常一样，顾知渔起得晚，还是林木去买的早点。 之后带着她去商场买衣服。 第125页 因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昨天晚上穿的还是林木的睡衣，想起昨天林木抱着她睡了一晚上，顾知鱼就有些脸红，呸，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空荡荡的睡衣里什么都没有穿，这个认知让林木坚持必须给她买些衣服，以应对接下来的几天。 是的，因为刚在一起，顾知渔有些舍不得林木，所以不想这么快离开。在林木看来，这段时间应该不是很忙，而且有必要自己亲自检查一下小姑娘的学习成绩，所以也就默认了她的小任性。特地打电话给林父，给顾知渔请了假。 照常的吃午饭，喜欢吃宫保鸡丁但是不喜欢吃的胡萝卜还是夹到林木的碗里。 想吃冰激凌的时候，林木也给她买了。 很正常的相处，却也不正常。 顾知渔忍不了了，一脸气愤地说，“为什么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你想要什么变化？” 午后的阳光打在顾知渔的脸上，嘴角还有冰激凌的白色沫沫，小脸纠在了一起。 嗦一口冰激凌，咽下去。 “就，就是，哎……”真要说出来，顾知渔也不知道了，仔细一想，好像该做得也都做了啊，这状态跟没有在一起之前是真的没有什么差别，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了。 要说恋人之间的吻，她们更大尺度的都有了，都睡在一起了，虽然只是字面意思。 顾知渔揪着小脸，百思不得其解，非要想破脑袋让他做些浪漫的事情。 林木倒是给她时间充分想，慢慢地走，直到一家书店停下了脚步。 哦，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林木更像一个“爸爸”了。 对顾知渔行使的最大限度的不是男朋友的身份，而是管教的身份。 比如，现在，看着一排的高三辅导资料，顾知渔就脑袋疼。 “你留在这里可以，但是必须按照我给你计划的学习进度来进行。”林木手里拿着某学科的试卷，还不停地在书架上翻阅其他的资料。 谁知道，顾知渔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三本资料，“哎呀，这就够了，有些我都做了好多了。” 说实话，这些题目顾知渔也都差不多做过了，按照顾知渔现在的成绩，考入一所不错的211是足够了。 但是，林木想让她有更高的平台，所以自动忽视她的话，还是在看资料，他本意是想要对比一下。 奈何有些敏感的人，就是有一颗想要找事儿的心。 “你是不是嫌弃我学习不好，配不上你” 顾知渔这问题一出来，林木愣住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 “可是，你之前只说让我考到b市就可以了，我现在的成绩也够了，我又不像你，可以考到b大！” 林木皱起的眉头被顾知渔注意到了。 “哼，男人，大猪蹄子” 说完顾知渔就跑出书店，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突然就敏感了，莫名其妙就冲他发脾气了。 于是，刚在一起的第二天，俩人就爆发了吵架危机，一点也不甜蜜。 吵架 林木最后只挑了三本书，除了语文之外，各一本。出来后，一边打电话，一边寻找她。 可是，那人就是不接电话。 就在这时，肩膀被拍了一下。 “真的是你啊？”扭过头的林木，正对上一副明媚的笑容，笑容的主人，正是曲薇贝。 迅速反应过来，调整好面部表情，林木露出了客气的笑容，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应了她。 “我陪我表弟来的，给他挑一些辅导资料。” 曲薇贝瞅了一眼身后，发现刚才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表弟不见了，本来想介绍给林木认识的，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他好像进那个电玩城了。”林木指着她身后的一个入口。 “这小子，又贪玩了。放假了他家里不管他，就交给我了，我来辅导他的学习。” 曲薇贝是地道的b市人，性格也开朗活泼，同时也很温柔，特别是在追求林木这方面，含蓄也显露。 她没有说明，林木因为忙也没有多想。但是，现在，自己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我急着找我女朋友，先不聊了。” 说着林木转身就走。 曲薇贝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就已经来不及思考了，又看到他急匆匆的样子，就想到对方也许是那个他周六视频的人，从他室友的嘴里，曲薇贝听到不少关于那女孩的传说。 想着，就追上去了。 电玩城里，声音躁动，五光十色。 “死木头，臭木头，怎么不接着找我啊？” 想着刚才就两个未接来电的记录，顾知渔心里就不舒服，那人一点都不着急。 于是现在拿着玩具枪把墙上的玩偶当作林木来打，偏偏那玩偶跟不倒翁似的，打左他往右,打右他往左，老打不住玩偶上方的气球。 第126页 “气死了”放下玩具枪，顾知渔歇了一下。 “你这样是打不中的”幽幽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一个一米八左右的男生挪步到顾知渔的旁边，极其自然且不要脸地拿起了她的枪，“我来帮你打。” 还不及顾知渔反应，男孩已经一枪打中了她刚刚一直打不中的玩偶。 …… “还要哪个？” 顾知渔咽了一口气，把不愉快撇在脑后，这哪来的神奇救世主啊？ 于是，接下来，顾知渔也毫不客气地使唤他，又打下了好多玩偶。 过了一会儿，一位穿着电玩城衣服的长发小姐姐过来了，露出程式化的笑容： “你们好，鉴于你们破了今天的最高纪录，所以特邀请你们去参加那边的终极枪王！” “有兴趣吗？”男孩问顾知渔。 “走呗。” 于是，他们两个就来到了另一边，巨大的背景幕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玩偶。 那边，林木也终于拨通了顾知渔的电话。 “你在哪？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可惜了他的操心，对面的顾知渔压根没有心情搭理，满脑子都是对面墙上的大玩偶，已经把刚才的吵架忘得干干净净了。 “啊啊啊，什么，哦，忙着呢，待会儿给你打过去哈！” 林木只听见了打枪的声音，还听到了对面有男生在说“好了没，我打啦！”，以及她的那句，“哦哦好了”，然后就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林木也什么时候受过顾知渔如此的不重视，他在这边操心，她倒好，玩起来了。 曲薇贝也隐约听到了对面传来的玩具枪的声音，看着林木微怒的面色，这才开口道“我们是不是到对面电玩城看看啊？” 此时的电玩城一楼，大部分人聚集在打枪的地方，却也安静。男孩已经连续打中了两只气球，还差一只。 因为上面的气球还是移动中的，所以也加剧了难度。正因为如此，顾知渔才会觉得身边的男孩技艺如此了得，不由自主地更加投入了。 此时的她，没有察觉到自己有多亲密与这个男孩，紧挨着站在他的身后，垫着脚尖，眯着一只眼睛，看向同一方向，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指导。 这幅场景落在林木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怒气值直线上升。 终于，打中了气球，抱得玩偶归。 身边很多漂亮小姑娘都在纷纷惊讶，还有的感叹小姑娘男朋友真帅，还很厉害！不禁和自己男朋友做对比。 顾知渔终于后知后觉了，在一边澄清道，“不不不不是，这不是我男朋友，我不认识他的” “哎，你这人，用完了就扔了。”偏偏这人还一脸贱笑，笑容中带着些许邪气。 “你……”顾知渔指着这人，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周围人流露出的揶揄的目光，只能尴尬地应付地笑着。最后索性把抱着的巨大玩偶甩给了身后的男孩，她只想赶紧逃离这些人群，去找林木。 “木头”顾知渔呆呆地喊了出来。 突然面前的人定住了，男孩一脸疑惑但也还是停了下来，把手里这玩具硬是塞给她，“你们女孩子喜欢的，我才不要！” 顾知渔也不要，两个幼稚鬼推来推去。 “秦现！” 男孩手里的动作停下来了，看到面前的人，又露出了一脸丧气的表情，“啊，表姐” 顾知渔哪里顾得了这些，“哎呀，你拿着吧！”玩偶直接又回到了男孩的怀抱里。 刚还生气跑开的人，此时有些小心虚，本来还占着几分理，这下子，又成任人宰割的了。 “玩够了？”林木冰凉的声音透着一些冷漠，顾知渔听出来了。 于是，特别乖巧的抬起头，“嗯嗯，玩好了，我们回去学习吧，我一定听你的。” 长久以来的经验告诉顾知渔，没有什么是撒娇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是还不够使劲儿。 所以，没有了羞耻心只有求生欲的顾知鱼，此刻巴拉着林木的胳膊，使劲儿地朝他眨眼睛，努嘴笑。 男孩看着一脸温顺的女孩，哪里还有刚才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样子，只觉得这副画面……扎眼睛，忍不住想要破坏。 “喂，你把玩偶带走呗，好歹也是咱俩一起打下来的啊”语气中慢慢都是洋洋得意。 顾知渔嘚嘚地跑开了一下，然后回来地时候，抱着一堆刚刚收获的玩偶。 慢慢地走到男孩面前“都是你打下的，给你吧”，把装玩偶的袋子放在他的脚边，转身走到林木身边。 ……脸色跟吃屎了一样的男孩，有些看不懂面前这女孩的一系列操作。 还好她表姐会意，看得懂表弟的小心思。 “你是林木的女朋友吧，我弟弟没有什么意思，既然是你们俩一起打下的，你就收下吧”话到此处，停了一下，看了一下林木，见他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能继续宽慰面前的女孩，“要不然带走一些也好，我们这也拿不走这么多东西。” 第127页 顾知渔这人就心软，但还是有理智地瞄了一眼林木，见他没有出生反对，就踱步到玩偶前，拿了一只出来。 一只小猪佩奇。 …… 回去的路上，林木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顾知渔当然知道自己还在被惩罚期。 特别温顺地表现自己，“我的复习资料，我拿着吧，你肯定累了。” “没有你累，打了那么多娃娃” “噗……那是玩偶”顾知渔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实在是林木板着脸这别扭劲儿太可爱了。 欸，不对。 “你，你不会是在吃醋吧。”顾知渔大胆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小姑娘期待的两只眼睛盯着自己，林木差点心软了，拿走顾知渔手里的玩偶，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哎呦” “痛吗？” “不疼”顾知渔摇摇头。 林木叹了一口气，“怎么挑了只猪，你不是很喜欢猴子吗？” 他自然是看到了那堆玩偶中，穿着红色衣服的猴子。 顾知渔咬着嘴唇，一脸纠结，不知道要不要说，最后还是慢慢地开口道，“因为这是你啊，我开始是把他当你打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你——”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姑娘一个踮脚，吻在了下巴上。 浪漫是浪漫了，就是…… “啊，疼死我了” 林木还没有机会回味刚才的吻，就见小姑娘揉着自己的嘴巴，小脸又揪在了一起。 “我看看，松手” 林木捏着她的下巴，顾知渔被迫的仰着头。 “嗯，没有流血。” “可 xi 我kou 是疼”顾知渔被捏着下巴，话都说不清。 林木一看她就又是在装可怜，又在讨巧。 “渔儿，以后生我气的时候，千万不要乱跑，我真怕找不到你。” 看着林木懊悔的样子，顾知渔在心里骂死自己了，那么好的一个人为自己着想，自己还不领情，乱发脾气。 顾知渔扑进林木的怀里，把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处，听着他不平稳的心跳声，可她就是觉得安心极了。 “嗯，我知道的，其实我只是有些自己没有转得过去弯。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你了。而且我还没有考上大学，可是你已经走在我前边那么多了，我真的是怕你嫌弃我。” “渔儿，不要担心这些，你有你自己的优势，而且有我陪着你，最重要的是我想让你能够开心。可是有些东西，如果我不跟你讲的话，我怕没有人会给你说，因为你值得那些，在我心里，你还可以更优秀。你明白吗？” “嗯嗯，我知道，我要成为配得上你的人，我也要成为站在你身边的人，而不是羡慕那些人。” “会的，渔儿” 黄昏到来，晚霞很美好。 第一次吵架终以拥抱结束，打开心结的她们，在爱情的道路上终于有了自己的认知。 只是…… 爱情中的女人，好像总是逃脱不了一些定律。 “那个女生是谁？别以为我没有看到！”后知后觉的顾知渔这才想起来这茬事儿。 “一个专业的同学” “哼，一个专业，那为什么你俩会在一起？” “我们没有在一起！” “呵呵呵，我的眼睛两只，2.0，我都看见了！” “哎，他是去找她表弟了” “哼，表弟？那么巧，刚好你俩一起找人？” “这不是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听出来了” “什么，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你身边” “就是偶然碰到了” “……我看她看你的眼神，都恨不得长在你身上。呀呀呀呀！”顾知渔越想越觉得自己火眼金睛。 伸出自己的小手，非要凑到他面前去捏他的脸，气鼓鼓地说“就是你这张脸，惹那么多桃花！” …… 做了？ 6月7日，高考如约而至。 合欢路的实验中学门口，身穿着附中校服的孩子们纷纷走进了考场！ 顾知渔到现在还记得，去年高考的时候，也是个大晴天，烈日把人晒得疲倦不已。 结果，奶奶离开了自己，后来，沈爷爷也走了，那一天，也是个大晴天。 百感交集。 两天的时间很快，不过是做四套试卷的时间，顾知渔已经经历了很多次这样两天的经历。 高考结束。 如果有人在最后一场考完后，问顾知渔考得如何，她是不会有时间回答你的，因为此时的她正坐在飞往b市的飞机上。 天那么的蓝，飞机划过，一缕白线飘过，留下美丽的痕迹，载着要去见小情人的小姑娘。 是以，一下飞机，顾知渔的微信界面一连串的红圈圈。 也是，只有等在考场外的姜瑾知道自己的行踪。 第128页 顾知渔一一回复了她们的问候。 “欸，木头怎么没有消息啊？” 想到前几天，林木本来想要飞回来陪考，但是还是顾知渔劝了好久，才打消了林木的想法，说什么——有酱酱呢，不用他陪着了。 惹得林木还犯嘀咕呢：“怎么不粘着自己了？” ……我很粘人吗？ 总之结果就是，林木真的没有陪考。 而正在疑惑怎么没有第一时间问自己消息的顾知渔，怎么也想不到，在300公里之外，她刚结束考试的地方，有个人刚刚下高铁。 林木原本计算的时间，是顾知渔最后一场考试的时间到的，结果被项目导师给留下来帮助解决其他组的一些事儿，这才耽误了时间。 结果，两个互相要给对方惊喜的人，就这样错过了时间。 电话挂断之后，林木果断地挑了最快一班的高铁回去了。 项目结束之后，刚好赶上期末考试，这全校将近维持大半个月的考试周，也是大学生最休闲的时间，当然，是对于林木这种不用考前突击的学生，其中有一周，只有一门考试。 因此，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能好好陪着顾知渔玩。 时间一点一点消逝，已经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当林木回到学校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姑娘一个人坐在校门前的树荫下，路上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学生。 正在数下坐着的人，一边防着蚊虫叮咬，一边还要防止困意。 “真是傻”林木无奈的笑了一下，都让这人找一家店先坐着了。 快要忍不住栽到树上睡着的人，突然栽到了一片温软中，头也被一双大手扶着。 顾知渔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向突如其来的温热。 大夏天的，这人还是一身白衣，眼神温柔的望向自己，顾知渔不止一次的说过，喜欢林木的眼睛，因为在林木的眼睛中，顾知渔能够看到自己，像是家一样。 “木头” 看清楚来人，顾知渔彻底放松的靠在了他的身上，抱着林木的腰，头贴在他的肚子上，享受片刻的温暖与宁静。 林木也保持着站姿不动，就任凭这个人靠着，肚子前的小脸儿不时地还要蹭几下。 “你来了” 也许是等了太久，顾知渔刚开始的兴奋劲已经一点一点消散了，此时只剩下无尽的疲惫。 “我等了你好久，我快被咬死了” 顾知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尽说一些废话，就是想把一肚子委屈说出来。 “我好困啊，林木” “我们这就回去睡觉，好不好” 直到林木牵着顾知渔走进这座小区，顾知渔还有些迷迷糊糊，怎么没有住酒店呢？ 这座老小区的好处就是距离附近的学校近，但是不好就在于外边确实有些年代感了。 “进来啊，傻愣着干嘛？” 林木开开门之后，就看见小姑娘瞪着双眼，杵在门口不进来。 “这是我租的房子，就我一个人，进来吧。” 林木无奈的只能拿了放在一边的粉色拖鞋，蹲下来。 顾知渔看到这人修长的手指握着小猪佩奇的拖鞋，想到自己曾说把这玩偶当作林木来打，就不好意思地红透了脸。 意识清醒的时候，林木已经把着自己的脚，给自己换鞋了。 “我，我自己来。” 从林木手里夺过鞋子，飞快地穿上了。 “你什么时候租的房子啊？” “你走之后，我就在想着还是租房子比较方便一些” 虽然外边有些旧了这小区，但是里面装修的不得不说还是很不错地，阳台上也放置了很多植物，小小的两居室，很温馨的感觉。 林木推开其中一间朝阳的屋子，暖黄色的壁纸，一看就是顾知渔的风格。 “这是为我准备的？” 林木难得的没有回答，只是挑挑眉，自然是听出了顾知渔这话里的得瑟。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考上这里的大学” 林木走过来，和顾知渔一起坐在床边。“我都给你看好了大学，就是师范大学，中文系很适合你。” 哪怕知道这人说出的话就是很平淡，可是顾知渔每次听到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就感觉这人比说情话还要打动自己。 顾知渔心怦怦怦地跳动。 想到刚才姜瑾在电话里给自己传授地一些东西，顾知渔就可耻地脸又红了。 为了不让林木看出端倪，只能赶紧抱住了他，埋首在他的脖颈处。 “木头，你怎么能这么好。” 林木笑着拍了拍撒娇的小姑娘。 突然，全身僵硬了，正在含笑的人怔住了。 小姑娘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朵边，用最温柔地声音说“木头，我也要送你礼物” 小姑娘什么也不懂地年纪，只是因为得到好友传授地几句话，几个动作就肆无忌惮地开撩了。 第129页 但是，林木不单纯啊。 不再是那个一心一意只读圣贤书地清冷小公子了。 这一年里，哪怕自己不去主动接触这些知识，也会被同寝地几个室友间接性地被动地去接受一些东西。 再加上，的确是，年纪也到了。 他一直等着的小姑娘年纪也到了，高考也结束了。 现在，小姑娘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纯情少男的心理活动，顾知渔打死也想不到，只是单纯地在“输出”姜瑾交给自己的经验。 “你，你别动” 清冷自持如林木，也受不住心爱的小姑娘一动一动的。 赶紧撤出顾知渔的怀抱，林木脸上有了一小片红晕，说到“你今天肯定很累了，先洗澡休息吧。” 说完，就装作很镇定的离开了房间，还不忘把门给轻轻合住。 留下顾知渔愣了一下，就笑得倒在了床上。 然后打开手机给姜瑾发消息。 回到自己屋子的林木坐在书桌前，拿出自己的专业书，试图冷静下来让自己。 刚开始还看不进，看着看着就投入进去了。 已经深夜十二点了。 这才打开自己的屋门，看了一眼，隔壁的屋子已经熄了灯，想必是已经洗漱休息了。 林木这才拿了换洗衣服去浴室洗漱。 殊不知，这边前脚刚进去，那边熄了灯的某人悄摸摸的打开了房门，像只小松鼠似的蹑手蹑脚的摸进了隔壁的屋子，怀里抱着一个黑色盒子。 说起这个黑色盒子，顾知渔也不知道为什么路澄非要让林木亲自打开，说是让顾知渔放在林木的床头柜上就可以，就是千叮咛万嘱目不让自己碰。 而当时在一旁的姜瑾，也是支支吾吾地什么也没说，一张脸红透了。 只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看见平时那么温温柔柔的姜瑾都忍不住拳打脚踢了路澄。 而当洗完澡回来的林木，看见床头柜上的黑色盒子还有什么不明白，路澄那厮已经给自己发了消息。 屋子里只亮了一个床头灯，昏黄的卧室弥漫着旖旎的感觉，当然，他是无论如何也忽略不了床上鼓起的一团小包，以及安静的睡颜。 罢了，又不是没有睡在一起过。 头发擦干之后，林木掀开灰色的被子，准备躺在一侧。 掀开被子的手停在半空中。 灰色的床单上是一个近乎果 着的少女。 熟睡中的少女，什么都不知道，天使一般的睡颜，就这样窝在男生的被窝里。 再联想到床头柜上的黑色盒子，这一刻也不知道是该怪路澄还是该谢谢他。 “你这个磨人精”林木毫不客气地躺在女孩地一侧，嘴唇贴在她紧闭地眼睛上，“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动你？嗯？” 只可惜，睡着的女孩丝毫不会搭理他。 林木无奈地对着空气叹了一口气。 空调嗡嗡嗡地声音。 不一会儿，顾知渔追寻着热气，自动窝在了林木的怀里。 一只小手可这劲儿地在林木地胸口和腰上无意识地乱摸，值到找到一个好的位置，才舒适地不动了。 因为刚洗过澡的原因，林木身上的棉质睡衣还带着浴室的水汽，现在被顾知渔这样抱着，他感受到了更多的热气。 即使开着空调，林木也感到一阵一阵燥热涌上来。 盯着睡着的人的粉唇，林木不再犹豫地贴上去了。 本来放在一侧地手也逐渐地游弋在身下人地身上了。 许是亲吻中的人很温柔，睡梦中的人只稍稍皱眉头，就又巴咂巴匝嘴巴，继续沉睡了。 “小坏蛋，这次放过你” 说着抱着怀里的人也睡下去了。 可怜了已经脱光光的某人，自己都已经这样表示了，但是喜欢的人还是某种程度上“无动于衷”。 早晨清爽的微风吹进来，即使不是向阳的房间，也能感受到阳光很好。 顾知渔在床上舒适地伸了一个懒腰，突然想到了什么，钻进太空被看了一下。 “这到底是有没有啊” 刚睡醒的人，没有发现身上有痕迹，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难道是木头不行？” 刚有这个想法，顾知渔就赶紧把脑海里的这个想法甩出去，毕竟，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也曾在一次擦枪走火中感受过。 想着脸蛋就又红了，不自觉地神游了。 直到林木推开屋子，一下子就看到回避自己眼神地某人。 “木头，我想喝粥” 刚端了一杯蜂蜜水进来的某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又听到姑娘软绵绵又略带撒娇的语气： “红豆粥……” “你不是不爱吃红豆吗？”关于豆子，林木是清楚的记得顾知渔不吃任何豆子，因为顾奶奶包的红豆包她几乎上从不吃。 第130页 话音儿刚落，就对上一双含着怨气的小眼神，这一刻，林木觉得自己像个穿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渣男…… 顾知渔看这人还没有理解，就下意识地看向旁边地垃圾桶，看见里面没有任何可疑的东东。 这一次，这个眼神更加复杂了。 “木头，你没有戴套子！”说着，扶着被子的手也放下了，被子自然而然地滑落下来了。 终章 被子自然而然地滑落了。 女孩最原始的样子再次展现在自己眼前。 这位莫名其妙背上了“不带套子”的渣男此刻也终于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 “渔儿，你看看我们下午去逛商场，给你买——” “别理我” 自从早上的乌龙事件过去之后，顾知渔刚开始还羞得埋进被子里不想出来，无地自容到早饭都没有吃。 后来想开了，看向林木的眼神又更加怨恨，以及多了点恨铁不成钢的羞耻感。 这不，躲在自己的小屋子和小姐妹聊天呢。 “他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这已经是姜瑾听到顾知渔说的不下十遍的“林木有问题”了。 只可惜，林木不知道被女朋友“诽谤”就算了，还被电话另一边的路澄都知道了——林木不行这个事儿！ “你也不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问题，万一是你女人味不够呢？”路澄手里剥着桔子，想也不想就说了出来。 还没有把剥好的桔子递到姜瑾口中，就看到了斜过来的眼神，俩人都听见了电话对面传来的某人气急的暴怒。 “酱酱，你给我打爆这人的头！！！” 结果，惨痛声没听见，只听见，姜瑾诺诺地撒娇声，听着像抱怨被抢了电话。后来，没有后来了，电话被无情的挂断了。 顾知渔无语问天，果然是有了男人的姐妹。 *********** 转眼间，三年过去，到了大三下学期。 顾知渔正在纠结一件事请：到底是准备考研呢？还是直接找工作。可是找工作，自己这个专业也不太好找——中文系。 “你怎么不跟着你家林木一起出国呢？”同屋的赵婕莹不理解的问。 “我英语又不好，到现在六级还没有考过” ……也不知道为啥顾知渔整个寝室的都拿到六级考试证书了，就她一人拿不到。为此，林木也是操碎了心，奈何，还是不管用。 自林木大三出国交流开始，顾知渔就搬到了寝室又和室友们一起住，还好因为平日里，林木总市很忙，顾知渔会时不时都在寝室住几天，因此和寝室其他三人关系还是挺好的，平时也一起上课。 “我觉得我是有考试综合征”本来还是垂头丧气的人，忽然大眼睛一转，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露微笑，“我想，我是找到方向了。” “什么呀？” “当老师啊”说着咬紧牙齿，“我高中的时候被虐得不成样，现在我也长大了，是时候虐他们了！” “鱼啊，你的方向……还真是牛！” “那可不，而且我还要做班主任！”想到告中被班主任支配得日子，顾知渔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说干就干，顾知渔立刻网上查询攻略。 “哎，你真的不用跟你家大神商量商量。” “嗯……等我准备好了吧！”话音儿刚落，顾知渔就蔫了，“什么！！现在高中当老师都研究生起步了？？？” 俩人面面相觑，这是个有难度的活。 “难道我再去考个研究生？” “我觉得你还是和林木商量一下比较好。” …… 晚上，和林木视频电话。 “所以，你想当老师是为了，恩为了虐他们？” 从开始到现在，基本上是林木单方面说话，顾知渔止看着林木就笑够了，花痴似的盯着视频对面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你当老师，会误人子弟？” “木头，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么直白的表达感情，饶是和顾知渔在一起三年了，林木还是稍微有些不自在。 视频对面的人咳了几下，把顾知渔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才想到，林木去那里还不到一年，还有两年的时间，时间太漫长了。 “我一想到我们分开三年，我就很不是滋味。” “是吗？我怎么记得，当时哪个小怪物跑到我们系，义正言辞的跟我们系主任说我愿意的啊？还把我们系主任的假发给拽掉了。” 说起这个事儿，顾知渔有点小尴尬，但更多的是庆幸。 当时，这个三年特殊培养计划是系里新推出的一个项目，系里的优秀学生争破了头都想要拿下这个名额。 原先，在综合考虑之下，林木已经提前准备了一个一年半学期的交换计划，之前有很多师兄师姐也是参与这个交流计划，当然也有时间比较长的。但是就林木看来，一年半已经足够了。 第131页 但是，顾知渔偶尔从林木室友的口中知道了这个事儿，说这个交流计划在这位室友口中被描述为有多么多么厉害。总结下来，就是所有优秀的人都想要争夺这个名额，但是却被告知林木竟然拒绝了系主任的推荐。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和自己有关系。 结果顾知渔直接冲到人系主任的办公室，把系主任偷摸打理完正准备带上的假发给不小心弄掉了，留下一颗卤蛋，再搭上那一身深色西装，顿时和平常严肃的样子相差甚大。被好事之人看到这一幕，一下子，全院甚至全校的人都知道，那个被说年轻的医学院系主任是个“光头”，甚至还上了学校论坛年度搞笑榜单。 不过，虽然系主任很气，气的不知道该说这小姑娘什么好，但是对林木这个爱徒他还是很爱惜的，听到他女朋友支持外出交流，对着小姑娘一下自扭转了好感。 林木没有告诉顾知渔的是，系主任偷偷跟林木说过“这是个好姑娘，你小子，有福气！” 林木不说，说了怕某人翘起小辫子。还好林木没有说，说了可能听不到顾知渔的深情告白了。 。"我们前二十年基本上都在一起，我相信我们的感情不会因为这三年的时间就变了，最重要的是，我不想成为你路上的绊脚石，我，顾知渔要和你平等相处，要成为配得上你的女人。” 想到当初的豪言壮志，顾知渔小脸儿通红了起来，不是因为说的话，而是因为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因为，当天晚上，顾知渔终于如愿以偿地把林木睡了！ 顾知渔不敢想下去了，思念会控制不住。 “怎么了，难道你不想我？是不是在那边有了小妖精！” 顾知渔说这话，纯属是打岔，就是不服气自己又变成了被调侃的一方而已。 最终谈话以顾知渔插科打诨结束，而结果就是顾知渔还要考本学校和本专业。 在决定之后，顾知渔出国去了一次林木的学校，俩人自是腻歪了些日子。回来之后，顾知渔就投身到了茫茫的考研大军中。 当年，全国考研人数快到300万人。而顾知渔非常庆幸的，如愿的成为了这300万人中成功上岸的一人。 惧怕考试的人，终于可以不用再面临难以承受的考试了，可以看着别人被考试折磨了！ 作为顾知渔的支持者，姜瑾很看好顾知渔的这个“伟大”愿望，反而是路澄，“你也就这点愿望了，我可不敢把我孩子送到你手中。” “呵呵呵”顾知渔来了几声轻蔑的笑声，并义正言辞道，“未来我干女儿的教育，我全包了。” 这话一出来，吓得姜瑾都不敢回话了。 “……酱酱，你都被这人给带坏了，原来多乖一小孩儿。” “哎，您请走好，我们可是马上要结婚的人，跟您这位孤家寡人比不得！” “什么？？” 路澄很得瑟的重复一遍，“对，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顾知渔啥也不说，木楞的把手伸到姜瑾肚子上，“有了？” “哎呀，什么啊？”姜瑾羞涩的恨不得钻到地上去，恨铁不成钢的拿着抱枕把一脸得瑟的人推出去，把空间留给姐妹俩人。 被关在门外的人还不死心，“喂，别啊，老婆，这都十一点了，该睡觉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呗” 门里面没有人回应他。 得知很有可能被抢了位置的某人，非常不乐意。 “我走了，谁给你暖肚子啊？这才第二天正是你难受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恼凶成怒的姜瑾扔出来的一条被子砸到了脸上，糯糯的嗓音说着残酷的话，“今天你去书房睡！” 怦！关上了门。 门里门外两个世界。 “酱酱，你真想好结婚了啊？” 说起结婚这个事儿，姜瑾完全是被路澄这个“奸诈小人”给赶鸭子上架了，这才答应了两天，这人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了。要不是姜瑾拦着，这厮能立马领证举办婚礼。 原来，两个人当中，姜瑾是不急着结婚的，路澄是非常急着结婚的。这厮的理由也很扯，“我们都谈了五年恋爱了，要不是你拦着，咱们娃儿都会叫爸爸了，迟早都是要结婚的，难道你不准备对我负责吗？” 说得姜瑾觉得自己是个“小渣女”。而路澄这厮的原因其实非常简单粗暴，因为姜瑾现在在市博物馆工作，经常会和人打交道，所以性格也变得有些活泼，这就吸引一些男人的目光了。 这不，一个月里，路澄去接姜瑾的时候，前后遇到三个献殷勤的男人。在路澄看来，这是因为姜瑾的无名指上缺少一枚戒指。 这不，趁着姜瑾生日的时候，路澄就求婚了。 第132页 “那你愿意吗？” 尽管活泼了一些性格，谈起自己的感情，姜瑾还是有些害羞的，但是却并不会阻挡她对路澄的爱，这是她从高中就喜欢的男人，从原来的遥不可及到现在的“厚脸皮”，姜瑾对他的爱一天比一天多。 “我，我是愿意的” “那多好啊，哎呦喂，我们酱酱太幸福了，要结婚了。”说着，抱着这个小姑娘，顾知渔是知道姜瑾一路走来的不容易，包括在高中受到的伤害，以及和路澄之前的曲折，她都看在眼里，现在小姑娘终于找到幸福的港湾了，她是真心为小姑娘高兴的。 只是苦了顾知渔了，距离和林木见面的日子还有一年。 本来她考完试，是想要去找林木的，但是他这段时间特别忙，她不想去给他添麻烦了。转而就去找了周小涵，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假期。就是这姑娘还撅着，不肯回来。 回来后，顾知渔把停更了将近一年的小说，重新执笔。 写下了他们几个的故事。 相识了相近二十年的陈修和周小涵，友谊路上的过客邓千星，陪着自己度过艰难岁月的姜瑾，和与她互相救赎的路澄，还有生命中匆匆过去的过客，曾被视为情敌的曲薇贝，给予过自己帮助的班主任…… 最重要的是，始终如一陪着自己的林木，都成了笔下的人物，虽然故事不太一样，但是在每个人的故事中，他们自己都是主角。 三年时间已过，在姜瑾的故事中，林木还是没有如约回来。 姜瑾的小儿子都三个月了，咿呀咿呀的吐着泡泡。路澄效率就是高，婚后不到俩月就检查出了怀孕，满心欢喜以为是个可爱的小公主，结果生下来是个带把的，把这位准爸爸伤得透透的，准备了姜瑾一年的公主房也被这个“小汉子”给占领了，这位准爸爸还要吃这不到三个月的小宝宝的醋。 而这个时候，顾知渔已经是一位研二学生了。 在学院的安排下，她被分配到了s省某县城的乡下中学支教，学期是一年。这个事情，顾知渔并没有给林木说，因为林木没有按时回来，也不让顾知渔去找他，她已经单方面生气了。 这一天，学校里组织篮球比赛，有学生心脏病突发，晕倒了，被送往了县城医院。 顾知渔作为学生的班主任，自然也跟着去了医院。 手术很成功，家人很激动的感谢医生。 当医生摘下口罩的那一瞬间，顾知渔知道了，时间才是最美的感情催化剂。 一年多没有见面的人，顾知渔来不及去思考，为什么本该在国外的人会出现在这个小县城，来不及去想她正处于单方面冷战期，只知道那是日思夜想的人。 当扑到这人的身上时，顾知渔已经哭得不成样了，感觉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呜呜呜呜呜，我也想和你结婚” 哭得跟个泪人一样的某人，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不小心求了婚。 “好，我答应你” 说着，吻了上去。 番外 周小涵这一辈子做的最大胆的事情，除了孤身一人到大西洋对岸求学，还有一件事就是在临走前对名义上的哥哥的“最后一吻”。 但是这些都敌不过他刚好“睡了”自己那名义上的“哥哥”，这个时候，是刚上大学的周小涵第一次回家。匆忙离开之后，大学几年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大三的时候，周小涵终于交了自己的第一任男朋友，是同校法律专业的，而她一个新闻专业的学生之所以会认识他，两个人是在一场校级篮球赛上认识的。 周小涵给顾知渔发过来的照片，林木也看见了。 是个很周正的男生，笑起来的样子俨然就是少年般模样：几颗明晃晃的大白牙。 本在俩人都以为周小涵已经走出来的时候，半年之后，周小涵草草地跟他们说：我分手了。 “你说得对，虽然时间会让人忘掉一些本该忘掉的事情。但是，在我还无法确定心意地时候，我没有办法坦荡的和别人在一起。相信我，知渔，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周小涵如此跟顾知渔说，但是还是对她隐瞒了一些事情。 而在最后，离家六年的周小涵，终于再次启程回到了熟悉的国土，因为陈女士的病情愈发的严重。 “你再不回来，就不用见我了” 大学几年，任陈女士多次威逼利诱，周小涵就是没有回过一次家，陈女士心里觉得她还是埋怨自己的，可在最后的日子里，她就只是想再见自己这个女儿一面。 这一次，陈女士并没有多说什么劝慰的话，本来想等着女儿能够自己走出来，可是看这情形，再过几年都过不了自己这道坎。 第133页 周小涵心里突然没了底，直到看到在重症病房里的自己的母亲。 而名义上的哥哥和爸爸都在病房外，等着她进去，这个男人也已经有了白头发。 “妈妈” 病床上的人慢慢的睁开双眼，眼神有些朦胧，却还是尽量用平稳的语调说“你回来了。” 周小涵没有想到几年前还拿着扫把打自己的女强人，突然就老了许多，这几年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母亲操心，让这个新家庭不像个家。 这几年的坚持似乎化为泡影，只剩下一个埋头在母亲怀抱里痛哭的小女孩，什么所谓的尊严和别扭都烟消云散。 “你太倔了，像我” 陈女士抬起手，还是给周小涵，像小时候受了欺负一样的摩挲着她的发丝。 最后几天的日子里，周小涵没有再离开医院，寸步不离的照顾陈女士。陈女士的状态看起来也好了很多，直到某一天晚上。 郑凡来到病房送饭，对于这个父亲新娶的妻子，郑凡从刚开始的无所谓到后来的尊重，他也是一点点改变对这个女人的态度。 周小涵困到趴在一边的沙发上睡着了。 “来了” “阿姨，今天感觉怎么样？” 陈女士还是非常保持自己的风度，笑得还是很优雅，“好多了” “凡凡，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缓了一下，把手放到郑凡的手上，陈女士继续说，“帮我照顾好涵涵。” “您别担心，涵涵是我妹妹”郑凡反握住她的手，“您先别说话了，我给您盛点汤吧”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勺子碰到汤碗的声音。 陈女士的葬礼办得很简单，只有熟悉的几个朋友过来，周小涵的父亲也过来了。 “涵涵，别哭了” “叔叔，谢谢您，谢谢您照顾我妈妈这几年” “她是我妻子，你是我女儿”这个已经有白发的男人其实对这个女儿并不熟悉，但是因为妻子的原因，对这个女儿还是很疼爱和欣赏的。 “叔叔和你哥哥会替你妈妈照顾你的，我们还是一家人。” “谢谢您”周小涵是由衷的感谢他的。 看见周小涵父亲也在那边和人交谈，这个男人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若是你想回，回你父亲那边，或者你父亲要接你回去，你要是愿意——”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一个人挺好的。”看着远处那个早已伤透自己内心地父亲，周小涵非常不愿意原谅自己，那个稚嫩的自己。 “那你，还要走吗？” “走吧，等把妈妈这里的东西收拾一下” 再抬头望去，看到了门边凝望着自己的名义上的哥哥，眼睛里的眼神很复杂，但是周小涵已没有精力去探究。 母亲最后留下的东西很少，但是郑叔叔还是找出一本“日记本”给了她，这是陈女士在病重后就开始写的。 纠结之后，周小涵还是打开了日记本。 *月*日* 晴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了，希望能见到女儿最后一面。 我知道你郑叔叔会把这个日记本交给你的，这也是我跟他说的，他一定不会打开的，所以这里面的秘密还是我们母女的秘密，看你自己如何选择了，但无论如何，你都要遵从本心。 …… *月*日* 雨 今天差点连笔都要提不起来了，你终于答应我要回来了，我要赶紧把最后的话写出来。 *月*日* 晴 可能是最后一篇日记了。 妈妈知道你喜欢郑凡，女儿心里想什么，做母亲的怎么会不知道。妈妈也是过来人，你不用怀疑，我爱过你父亲，也爱郑凡的爸爸，母亲很幸福。我和你爸爸是和平分手。 你跟我提要出国，母亲不会拦你的，母亲希望你能够变得优秀，这个男孩是让你伤心了，也让你变得很勇敢，让你开始变得优秀，母亲很开心。一个人若真的喜欢，是不会因为时间而消散的，只会更爱，所以，母亲从不担心自己的女儿没有人爱，哪怕这个人不是郑凡。 母亲的病已经很久了，那个时候，母亲喜欢上了郑凡的爸爸，就像初中喜欢的那个男生一般，母亲也暗恋过男孩子，自己已经错过了，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也错过。 其实当年查出来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是我不让他们跟你说的，我不想再让自己阻挡女儿了，你郑叔叔坚持陪我疗养，让我像个孩子一样，我不愿意这么早就走，这么的就离开自己的孩子，我想多看看你。 我之前让你回来过一次，可是看到你伤心的走了，我也没有问为什么，但是我却隐约已经猜出来了。 第二天早上郑凡回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香味，你忘记了你前一天准备出门的时候，那是我送给你的，我亲自调的香。 第134页 我本以为是他让你伤心了，但是我旁敲侧击之后，发现这个傻孩子好像并不知道这一回事儿，所以，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这种爱而不得的日子，是母亲自私了。 母亲跟你父亲是工作相亲认识的，所以彼此之间也是尊重更多。分开后，我和你父亲没有跟你说，他有了新的家庭，是还想让你无芥蒂的拥有父母给与你的爱。 我愿意让你活在妈妈的爱中，不想让你恨你父亲，想让你在懂爱的时候再明白。 女儿，无论你做什么，母亲都会支持你。 在那边，母亲也支持你。 加油，我的女儿！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妈妈都支持你。 “呜呜呜呜呜……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对不起你，妈妈”周小涵抱着日记本，哭得毫不掩饰，似乎是把这几天接受的无法消化的都给发泄出来了。 怀抱的温暖，是周小涵一直期盼的，而现在，郑凡给予了她这份温暖。 “哥哥，我这里好痛啊，太痛了，是我对不起妈妈” 周小涵终于坦然接受了这份温暖，右手并拢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并第一次喊出了这声哥哥。拍打女孩背部的男人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这声哥哥。 哭了一会儿，两人相顾无言，哭声也停止了。 “郑凡，你喜欢我吗？” 周小涵第一次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主动吻了上去。 一切都发生的顺其自然，一夜的纠缠，朦胧，青春的绽放，似乎都葬在了这夜晚。 周小涵还是走了，像个“渣女”一样留下了三个字的字条：别找我。 郑凡气得把纸条扔在了“渣女”被撕坏的内衣上。昨晚上他就觉得不对劲儿，一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几年前自己喝醉那一次，虽然感觉很朦胧，但是那晚上他始终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但是起来什么也没有，还发现自己睡在了地毯上。 这一次，他确定了这种感觉，那晚，就是自己这个所谓的妹妹。 顷刻间，高中的种种回忆，以及大学期间的反常，还有那次被隐瞒的“告白”，都有了所谓的解释了。 两次睡了自己拍拍屁股走人，就没有见过比“她”还渣的女人，虽然自己也就交了两个女朋友，带上高中那一个。 “追妻之路漫漫”的郑凡，还是抛下了自己在国内的工作，只身赶到了大西洋彼岸。 就他在的那几个月，倒把周小涵气得不行，以前没有发现，郑凡这厮黏人得很，气得每次都把包包往这人身上砸。 虽然每次最后都被这厮得逞了。 最后周小涵一句“你不工作啊？”郑凡这才冷静下来，眼看着姜瑾和路澄都要结婚了，自己还没有搞定对象。 “跟我一起回家吧” “你怎么又让我回去啊？” “你为什么不想要回去”郑凡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周小涵始终不愿意回去，“你是不是我女朋友啊？” “是女朋友啊”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这里定居，在这里结婚？所以我们都不回去了？” “谁说要和你结婚了？” “你，周小涵，你再说一遍！” “我说，谁说要和你结婚了？” 郑凡难以理解周小涵这种想法，像是从来都不认识一样，“所以，我这几个月到底是在做什么？你是怎么看我的？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未来？” 周小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直到门被关上的一刻，屋子里黑咕咚咚的，顿时四下安静，过去的几个月好像都不存在一样。 怕，周小涵还是怕，喜欢的时候一颗心放在他身上，现在真的在一起了，她怕，怕两个人会有分开的一天，怕两个人之间的爱不纯粹，更怕的是，有同情在里面。 也许两人分开一段时间，冷静思考是最好的。 郑凡走后，不到三个月，周小涵发现自己怀孕了。 气不过！ 本来都要打包回去找他了，结果现在弄得跟自己借着孩子逼婚似的。大棒槌！！！！！ 终于，这对冤家最终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