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拿自己当回事儿》 第一章 无本买卖 时间:秋风十月某一天的下午。 地点:奉阳市仙桃国。 天空似被一口硕大无比的黑锅给罩住了一般,就好像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瞬间被一条困住的蛟龙搅动过一般,在疾风的裹挟下,浑浊而又狰狞的乌云拼命地互相撕扯、翻滚着。偶有一丝闪电划过天际,给这个污浊的黑幕带来一抹亮光。一声声闷雷就好像在人们的耳边炸起一般。可怪也就怪在这里,即使这种情况下,天下居然没有洒下一滴雨水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干打雷不下雨”吗? 心理学家曾经有过一个精准的结论,那就是人的心情会随着天气的变化而变化。其真实性无从得知,但柳清此时的心情确实如同天上那翻滚的乌云一样的阴沉。轲轲这妮子号称机组的八卦之王,那小嘴片子见天的也不见得消停,什么张家长李家短,七个碟子八个碗的她什么都知道,什么刘德华和马德华同坐一辆车,陈冠希该叫陈友谅一声哥,美国攻打伊拉克是萨达姆偷了布什家的高压锅。可不管怎么说这妮子和自己还是蛮铁的,属于闺蜜之中最高极了,连她和她那个男朋友闺房之事都和自己描绘到了具体情节了,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和自己开玩笑。此时她静静地看着窗外那诡谲翻滚的乌云,脑海中闪现了一张日思夜想的身影。高大而又健硕的身材,俊朗而又白皙的笑脸,幽默恰又广博的谈吐,清爽的发丝甩动间,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如她一样怀揣浪漫的怀春少女。 半年前自己随着父亲到了辽南省,当在政府大院偶遇时,那两双灼热的眼神就不约而同地交织到了一起,她沉寂了多年的那份感觉也随着不安份起来。几次“偶遇”后,是他主动地邀请她和同学们去野外郊游踏青,然后在徜徉在山水间时,他的手悄悄地握住了她的纤手。在轻轻地抽离无果后,她默认了他的存在。相恋是美好的,尽管他们的职业决定了他们之间是聚小离多,但她的一片芳心已经完全拴在了他的身上。这回去南海,她还特意从免税店给他带了一件外国名牌t恤。可就在回来的飞机上,轲轲悄悄地向她讲到了他的一些“浪漫”过往时,她的心情就彻底地跌到了谷底,尤其是听到轲轲说她亲眼所见的一些事情更是让她无法释怀了。 在她的感情世界里,暧昧就意味着背叛。 候机大厅里人声一片嘈杂,或许是受到了柳清的影响一样,整个大厅里的人都显得有些烦躁不安。尽管机场广播员的声音还是那样甜美,可那不停传出来的飞机因为气象原因无法准时到达的消息,让那些滞留在机场的人们的情绪感到沉郁,低声地骂着这该死的鬼天气。 她转过头看着不远处,轲轲依然在小嘴吧吧地和那个求她给带一套化妆品的同事聊个没完时,知道自己恐怕一时半会的走不了,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光慢慢地收了回来,目光重新转移到了偌大的玻璃窗外。 “哎,先生要打火机吗?,就是便宜,三块钱一个五块钱两个。”一个突兀的声音从身边传了过来。柳清的目光下意识的被这个声音吸引了过去,一个影响了她一生的人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已经是十月末了天气了,人们已经换上了秋装,即使是那些爱臭美的大姑娘和小媳妇,也都乖乖地穿上了厚重的丝袜来抵御无法遏制到来的寒冷。可眼前这位却依然穿着单薄的t恤衫,依稀可以在后背上看到“**林场”的字样,中间那个硕大的9号代表了那是一件球衣。下面穿着一条大街上那个流动摊贩兜售的绦卡墨绿色裤子,没穿袜子踩着一双拖鞋。这会儿他正跟着几个正在匆匆走出机场的旅客,积极地推销着他的产品。 等柳清看到他手里的打火机时,绷了好长时间的俏脸终于绽放出了一丝笑容。 这简直就是无本买卖啊! 机场是禁止流动推销的,这都是哪儿来极品啊!这家伙手里拿着推销的产品居然是机场安检时拒绝通过的一次性打火机,正在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些男士后面卖力地兜售着。对于烟鬼柳清还是了解的,至少她知道她的老爸就属于骨灰级的烟民,整天的手不离烟,用老妈的话来说“你爸抽烟省打火机”。为啥?那是因为这只烟还没等抽完,另外一只已经被点燃了。做这空乘服务员,也就是人们俗称的“空姐”,她更亲眼看见那些个在飞机上被憋得屋脊六兽的烟民的无奈,此时刚刚出候机大厅来说,美美的抽上一只烟那绝对比看见一个大美女还有吸引力。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工夫这位“雪中送炭”的男人就卖出了好几个打火机,眼见他的裤兜里就明显多了几张人民币而鼓了起来。眼看着这驾飞机的乘客已经走尽了,他这才转过身来瞄准了下一批的乘客。柳清这才看见了他的庐山真面目。这个年轻的男人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短短如同刺猬竖起来一般的浓密黑发,大约一米七五的身高有些瘦弱,堪堪与穿上高跟鞋的柳清一般的高。那是一张很普通得无法再普通的脸庞,黝黑的脸上的五官没有一件可以说拿得出彩来说的。可能是因为脸黑的问题,说话时露出一口听白牙倒是有些增色。最让人难记忘的是他的眼睛,眼神飘忽不定四下里搜索扫描,眼球乱转显得贼兮兮的,加上那挂着推销员那常见的职业性笑容,不由得让柳清想起了金庸老先生笔下最后的经典人物:韦小宝。 “嘻嘻,在看帅哥啊!”耳边传来了轲轲调侃的声音。柳清或许是受了刚才那个男人那没心没肺般灿烂笑容的影响,心情也好了些许。听到轲轲在调笑自己,不由得转身轻轻地打了她一巴掌:“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犯花痴啊!” “切……”被批评的这位撇了撇嘴。要说这位轲轲小姐也是一位大美女。可也是的,这北方航空公司的哪一位空姐不是美女,那可以说是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难怪空乘培训中心门前停的都是一水儿的豪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这会儿她顺着柳清的目光看去,嘻嘻地趴在柳清的耳边小声地说道:“没有聂航帅,但这个小男人很有味道不是嘛,作为情人还是不错的选择哟!” “……”柳清本来刚刚好了一些的心情,因为轲轲提到了某些人的名字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我说柳大小姐……”轲轲看见闺蜜没吭声就知道又不小心触到她的痛处了,连忙开始转移话题:“那个这位奇葩叫林起,是前天才到咱机场的。刚到这儿就和大厅这群人混得贼熟的,那小嘴甜得就好像抹了蜜一样,谁有什么活儿都上前帮忙,哄得那群清理卫生的大妈、大姐们眉开眼笑的,就连那帮保安都不管他在大厅里外卖东西。诶,是个人物啊!” “不简单。”柳清轻轻地给了句评价。柳清对自己还是有一个客观而又公正的评价的,她清楚地自己自己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也许是受到了父亲的影响紧,从上学时开始自己在学校中就不算是合群,不喜欢上课时举手回答老师提问,更不愿意去参加集体活动,没事的时候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翻一些小说,不管是与谁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因此她的朋友圈儿更是小得可怜。可这人也说不上怎么一回事,自己在高中时恰巧看见一幕影响了她的人生选择。当她看见因为车辆肇事而被迫下车步行一队整齐的空姐时,不由得被那精致的空姐制服、仪态万方的身姿还有漂亮得一塌糊涂的空姐们所吸引,于是她人生第一次违背了母亲的意愿,放弃了一直梦想追求的白衣天使,报考了华夏航空航天大学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性格使然,她的人生轨迹里,从小就最佩服的就是那些在班级里呼风唤雨、指点江山的风云人物,也最羡慕别人以最快的速度赢得他人的信任和支持。就拿刚才这位老兄来说,他准确地掌握了那些个烟民的心态,那些被别人遗弃的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在他的手里居然上涨到了三块钱一个,她明白那些个烟民别说是三块钱,让他们现在掏三十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烟草此时的魅力远超过金钱。 “看上了?要不我帮你联系一下,凭怎么柳大美女的小手指头一勾,还不立马让这小子缴械投降,乖乖拜倒在我们柳大小姐的石榴裙下。”轲轲依然在拿闺蜜寻开心,不过她马上做出了一个闪躲的动作,因为她很清楚刚才她的一番话肯定会召来一个爆栗。果不其然,她刚刚一偏身子,恰巧躲过了柳清的一记阴手。可偏偏没料到一位不开眼的中年妇女刚好走过她的旁边,好家伙一声尖叫就好像被人给强那啥了一样,吓得轲轲连忙扶了她一把,嘴里忙不迭地道歉。 这一嗓门儿不要紧,登时把大厅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她这里,其中当然包括那位奇葩男了。 “喂,你口水流出来了。”轲轲不管怎么说是千哄万骗的终于把那位夸张大叫的大妈给哄走了,长吁了一口气扭头时,恰巧了看见了某些人那极为不堪的一幕。 ; 第二章 砰…… 没那么夸张,但也差不了多少。 一米七的身高,配上高跟鞋和他的身高相若。一身合体的深蓝色空姐制服更加映衬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蓝色制服帽下是怎样的一张精致无比的俏脸,娥眉淡扫,凤眼含春,美目流盼间如春风拂面,挺鼻小嘴,皮肤似新剥蛋白一般晶莹剔透,红白相间的丝巾点缀得如天鹅般高耸的脖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女神吗? 林起确实有些犯花痴了,眼前这位空姐长得实在是太那啥了,自己脑子里想了半天没整出一句适合与眼前这位相媲美词句来。亏得还自诩自己号称林场第一秀才,出口成章、七步成诗,却原来不过是自己感觉良好罢了。总结了半天,自己终于可以给眼前这位美女下了一个准确的形容词: 太漂亮了。 比二丫还漂亮。 “给。”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张纸巾。当林起还没明白什么情况时,轲轲小姐的下一句打击得直喘粗气:“擦擦嘴,顺便把地下的也擦净。” “行了,轲轲。”柳清倒是习惯了别人面对自己时失魂落魄的样子,对于自己让一个小男生如此痴迷,她的小虚荣心也小小地满足了一下,不过她还是嗔怪了自己闺蜜一句。 “那个……”林起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燥难耐,费力地咽下了几口唾液后才慢慢地组织好了自己的说辞:“你们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空姐。” “是嘛……”这下子就连轲轲的虚荣心也一下子满足了一下,歪着脑袋反问道:“小弟弟,那姐姐我问你一下,你一共见过多少个空姐啊?” “两个。”林起一本正经地回答。 “呃……”轲轲一下子被咽到了。 “那些空姐都走员工通道,我在这里只能远远地看见,只是不知道她们到底长什么样子,所以我只看见你们两个空姐。这位姐姐,我说得可是实话,老师说撒谎不是好孩子。”林起一脸的无辜,把个轲轲给气得是五佛升天、七魄西游。 “咦……”林起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盯着轲轲胸前的名牌嘻嘻地笑着:“你看这位姐姐的名字起得真好,叫乐呵呵,听着就喜性。” “滚……”这下子可把轲轲给惹着了,上前一步一把薅住了林起的t恤衫:“老娘叫乐轲轲。这个字在姓氏里念乐,音乐的乐,后面两个字都念轲,荆轲的轲。” “还不如叫乐呵呵好听。”林起嘻嘻地笑着,丝毫不介意眼前这位自称老娘的漂亮空姐抓着自己的衣服不撒手。 “我说小弟弟。”乐轲轲的脸上露出一丝坏笑,松开了抓住林起胸前的手,改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学历是胎教吗?” “咦……”林起的眼睛忽然瞪大了起来,像是什么隐私被人抓住了一般:“这个你也知道?” “卟哧……”看着两个活宝在那儿斗嘴,柳清实在是忍耐不足笑出声来。好家伙,她这一笑不要紧,顿时让林起觉得眼前一亮,仿佛外面那黑若锅底的天空一下子晴朗起来,自觉得似和风拂面,阳光耀眼。 “行了,别贫了。”柳清抿着嘴轻轻地扯了一下乐轲轲的衣角:“你完事了没有?完事儿就赶紧去开车。” “哟,我还忘了一件事,清清你先等我一下啊,我马上就回来。”经柳清这么一提醒,乐轲轲这才想起来另外一件事,风风火火地跑向了服务台,又不知道去那儿又八卦什么事情去了。 “这死丫头,总是忙三火四的。”柳清望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嗔怪了一句。再回头时看见那个明显还没反应过味儿的小伙子还呆呆地站在她面前,眼睛似被施了魔咒直勾勾盯着她,不由得轻轻一笑,用下巴轻轻地向右点了一下:“你的生意又来了。” “噢……”林起这才反应过味儿来,眼看着又一驾飞机的旅客已经走出了大厅,这才依依不舍地向那个人群走了过去,不时用痴怨的眼神扭回来看两眼。 “傻。”柳清给他下了一个定义。 “不过傻得可爱,不是吗?”柳清看着他几步一回头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这才觉得刚刚郁闷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大哥,打火机要不要?三块钱一个五块钱两个。” “憋坏了吧,这飞机也真是的,就不能设个吸烟室啥地,一点儿也不人性化。” “现在一只烟,赛过活神仙啊!” “哎,大哥还没找你钱,等等……” 透过厚厚的玻璃窗,柳清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个笑得跟个花似的小伙子卖力地推销着他的“无本”商品,心中不由得有些五味乏陈。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祖辈的阴荫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公平机会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体面地生活在金字塔里。这世界里大多数人都是平凡的,平凡到扔到人堆里不会产生一片涟漪一般。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方式,这是他们的谋生手段,没有什么好看不好看,好听不好听这些东西的。 就在她思绪万千时,忽然她发现了一丝的寻常。一个胖胖的男人唾沫星子乱冒地对着手机讲着什么,旁边的一位漂亮少妇吃力地拽着两个大行李箱,一不小心一个箱子从手推车上滑了下来,她手忙脚乱地去扶住,嘴里不知道对那个男人报怨着什么。旁边还有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调皮地拽着男人的皮包。依她的经验判断这是一家三口人,从飞机落地的时间上来看应该是从香港飞往奉阳的,肯定是一家人到香港购物去了。问题是那个孩子可不像是个乖乖听话的好宝宝,明显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抛弃的气球给吸引住了,挣脱了爸爸的皮包,用手去抓那个粉红色的气球。一阵风吹过,那个气球被吹得飘忽不定,眼见着慢慢飞了起来,忽忽悠悠地飘向了机动车道。而那个小男孩则双手张着,朝着气球的方向追了过去。此时他的爸爸正在打手机根本没有注意到孩子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他的妈妈则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行李,也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一步步向他们的孩子靠近。 “坏了。”柳清下意识地知道有些危险了,连忙向机场出口冲了过去,想阻拦那个眼睛里只有气球的孩子去到危险的区域。可毕竟她起动在后,而孩子已经钻过了防止出候机大厅的行人所设置的防护栏。等到柳清冲出大厅想大喊提醒孩子时,一辆飞驰而过的黑色轿车已经离孩子近在咫尺了。 “完了。”柳清痛苦地在心里叫了一声。她想闭上眼睛,实在是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在她的眼前坠落凋零。可也正因为她没闭上眼睛,这才使她没有错过让她一生难以忘怀的一幕。 一道残影。 对,就是一道残影,我的形容词没错。 柳清的眼睛此时仿佛有了特异功能一般,似幻似真,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高速摄影机拍摄以后,然后再一帧一帧重新慢放一样。只见一道残影划过,就在轿车撞到孩子的一瞬间,把个孩子从死亡线上给抱到了怀里。轿车显然已经发现了孩子的存在,拼命地踩下了刹车,在路面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黑印,发出了一阵刺耳和尖叫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橡胶的味道。车子同时猛地往另外一侧打方向盘想避开。可此时车子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尽管采取措施得当、方法对头,强大的惯性仍然使车身重重地扫到了那道残影身上。 砰…… 一声闷响。 不知道诸位看官对花样跳水的知识了解多少,反正本人的水平实在是有限,尽管华夏跳水队号称全世界的“梦之队”,在国际赛场上是屡摘桂冠。可那些什么空中转体360度、直体后空翻、屈体抱膝、压水花……,更专业一点的什么205b、305c什么的,柳清搞不懂多少b还是多少c,反正她知道运动员从十米跳台落下后,好歹底下是一池清水,只要不是肚皮着水问题都应该不大。可眼下哪有时间给她去挖一个水池啊,眼见着那道残影被巨大的惯性给带了起来,然后空中转体720度旋下,再然后…… 砰…… 这回改为动画片了。 一个硕大的广告牌是残影的终点。巨大的冲击力让那个钢板为基础的广告牌猛地一阵的震动,广告上那个手里拿着啥饮料笑得灿烂的俏脸出现了扭曲。那道残影的主人华丽丽地在美女的脸上呆了两秒钟,这才依依不舍地从上面滑了下来。柳清只听见那声砰的一声后心中又是一沉。理科学霸出身的她没时间考虑什么重力加速度换算后,当时的冲击力能有多少千克力(kgf),她只知道那绝对是一个血肉之躯无法承担的。 然后又是听见了一声“砰……” ; 第三章 看过变形金刚没有 第三声“砰……”是那辆黑色的奥迪a8重重地撞到了旁边的防护护拦上。 “完了。”要说反应最快的当属负责安保的刘主任了。本来今天他的工作重心是负责整个机场的安全保卫工作,主要是怕因为天气原因导致机场内的旅客发生群体性骚乱事件,还好的是机场里尽管暗流涌动,但至少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的。可万万没想到是居然在候机大厅发生了这一次突发的意外事件,他心中的第一反应是“完了,出人命了,这下子自己的辛辛苦苦、陪酒送礼换来的位置要易手了,搞不好要蹲铁窗了。”他此时心中比谁都明白,至少现在他就发现了自己工作中的两大失误:一是机动车道与行人道之间的防护措施不够,还能让一个孩子有缝隙可钻。二是机动车道上的广告牌设置不合理,转变的地方挡住了驾驶员的视线。其中的一条足以致命了,更何况还是两条。 刚才的几声闷响,把所有人都给惊动了。要说国人有一文化特点,那就是特别的爱看热闹。最经典的莫过于那个一上人望天大家一起望,结果是第一人迷眼睛的故事。虽说大部分人都没护懂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都统一地把目前锁定到了第一现场,几个亲眼目睹事态发展每一个镜头的人也从发呆中反应过来,迅速地向出事地点跑了过去。 毕竟好人占多数。 跑在第一的就是柳清了。因为跳得太急,加上脚上是双有些拖累人的高跟鞋,但她仍然冲到了第一的位置。她现在已经不敢想像那个广告牌后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在这种极大的冲击力的巨大撞击下,怎么可能会有人生存下来。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现场那鲜血淋漓的血腥场面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争取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争取哪怕几秒钟的时间。即使是在她清楚她跨过防护栏时,自己不得不冒着掀起那碍事的短裙可能导致的走光。 因为那可能意味着一个人在生与死之间的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哎哟……”这是她刚刚跨过防护栏听到的第一个声音。 “还活着。”柳清的心不由得狂跳起来。 “这是哪个天杀的公司做的广告牌啊,太不专业了,怎么一点儿也不光溜儿,把老子的新衣服都给弄破了。不行,我得回去找他们算账,要他们赔老子一件新衣服。不,要赔十件。”这是柳清听到的第二个声音。也就在声音落下的一刹那,柳清已经来到了那个声音旁边,瞪大了两眼仿佛看见了外星生物入侵一样。 “小朋友,这位姐姐好看不?”还是那付德性,还是那张嬉皮笑脸的模样,还是那付犯花痴的嘴脸。此时的他居然还有闲暇时间调侃怀里尚不清楚刚才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溜达一圈的小胖子。 “好看。”别看这位小胖小朋友年纪不大,但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那看柳清的眼神、那表情、尤其是居然把手指伸到嘴里嘴角流口水的样子,和抱他的这位林起有得一拼。 “儿子……”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身后传来。不用想,肯定是那个小胖子的父母了。现在也看不出那个当父亲是个胖家伙了,如风火轮般冲到林起身边,从他怀里一把抢过儿子:“儿子,告诉爸爸哪儿疼?” “哪儿也不疼。”小胖子显然比他爸爸在淡定。 “吓死妈妈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一点儿也不骗人,这还没怎么着呐,这当妈妈的已经是泪如雨下了,死命地抱着儿子不撒手一顿的号啕。 “这扯不扯,怎么没人问我怎么样了?”林起有些郁闷了,心想:“自己才是主角好不好。不给奖金也就罢了,怎么地给照几张照片让我也出把名,至少能多点几个赞吧!” “受伤了没有?”看见人都没事儿,柳清一直紧紧绷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看见大家都把目光投射到了那个无辜的孩子上面,而今天的男主人公一个人在那暗自神伤不由得一阵的好笑,上前轻声地问了一句。 “没事儿,就这点小意思还想伤到我,切……哎哟……”本来刚想来几句硬话的林起一看那是来自于自己女神问候,顿时觉得心花怒放、神清气爽,酝酿了好久的牛皮话就咔地停到了嘴边上。想来也许是真疼了,或许是起博得美女的温柔照料,他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嘴里也配合着来了一句**。 “让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现场急救那可是空姐的必修课,柳清也是她们那届毕业班的绝对学霸,战场处理或许不够,但要说一些小伤小碰那绝对是小意思。 “你看。”林起一点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献宝式的把t恤衫掀了起来:“都出血了吧!” “没有啊?”柳清认真仔细地观察了好一阵子,皱着眉头又扩大了搜索范围得出了结论:“没有出血点,也没看见有伤痕,只在这一个地方有些红肿。” “没伤?”林起这下子有些后悔了,要知道女神来看自己的伤势,还不如自己搞点伤出来。万一要是女神来个贴身照顾,搞不好日久生那啥,甚至能来个一亲芳泽、发生点儿浪漫故事啥地那岂不是赚大发了。想到这儿他的眼珠子一转,嘴里忙不迭地嚷道:“那更坏了,肯定是受了内伤了,你再仔细看看。” “内伤我就不懂了。”柳清本来担心他的伤势,一看他的样子哪里有受伤的样子,明白这小子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轻轻地一笑说:“你没受伤,但你的t恤肯定受伤了。” “我就说嘛,肯定得受点儿伤。”林起刚想以伤势博得同情加分,忽然脑袋一转:“啥?我的t恤受伤了?坏了,这可是我在林场足球队的队服啊,每件好几十啊,这下子惨了。对了,你们机场有没有什么见义勇为奖励啥的,这可是我唯一的一件衣服了。完了,赔了。”一声声的叹息,一阵阵和摇头,还居然有时间从裤兜里摸出一个个硬币和一张张零钞:“机场里的衣服都太贵了,这两天的收入全搭上了。” “你可真行。”柳清一阵阵的无语了。这是哪冒出来的家伙,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想着自己的衣服,要是换了别人应该第一时间考虑去趟医院检查一下是否留下什么毛病啥地,要不就赶紧地找个镜头多的地方露个脸啥的。这位可倒好,心疼起他的那件一看就是地摊上顶多三十块钱的劣质球衣。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一把拉起兀自在愁眉苦脸的林起的手:“走,不就是一件衣服嘛,姐赔你一件好的。” “……”林起被那只温柔地手轻轻握住的一刹那,石化了、定格了、静止了、麻木了、冻僵了……,反正是不能动了。 “走啊!”柳清拉了两下没拉动,回头一看不由得卟哧笑了出来:“傻啦……” “啊……”林起现在严重属于无政府状态,也就是传说中的无意识状态,被柳清牵引着机械地迈出了他艰难的第一步。这下子柳清笑得更欢了,因为她惊喜地发现,这个刚才还牛哄哄的家伙,居然他……顺拐了。 “我得看看司机怎么样了。”林起尽管享受到温柔的照顾有些找不着东南西北,但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刚被柳清晕乎乎地拉着走了几步,这才突然想起来那辆肇事的车还停在一边,看见机场里的人正在手忙脚乱地指挥交通和切割防护栏,知道急救车辆无法进入到现场,连忙万分舍不得地挣脱了柳清那滑如凝脂的小手,几步跑到了那辆黑色的奥迪车前,用力地拍打着车窗:“怎么样?没事儿吧?” 没有回答。 柳清已经从外面的车窗里看见车子里面的情况了。由于剧烈的撞击,车里的安全气囊已经爆了出来,司机已经没有任何的反应了。连忙伸手拉了拉车门,可费力地连拉了好几下也没拉动。她知道肯定是撞击后导致车门已经产生了变形,即使是里外的人清醒状态下也无法从里面打开。现在唯一能依靠尚在外面等待进入通道的消防车里的切割设备了。 “退后。”林起轻轻地拉了柳清一把,然后才笑嘻嘻地对柳清说:“姐,看过变形金刚没有?” “嘴倒是挺甜的,没工夫听你废话,赶紧想办法救人啊!”柳清确实有些不耐烦了,尽管那声“姐”叫得她心里很舒服。 “一点儿也不幽默。”林起嘴里嘟囔着,手里可没闲着。双手扣住冲击波挤压出来的部位,暗中一用力。 “吱……”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车门被硬生生地拽了下来,里面的司机软软地倒了出来。 ; 第四章 我发财了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最纯的颜色只有两种:白和黑,传说那代表着光明与黑暗。这位司机明显是个比较纯粹的人,除了里面的衬衣是白色的以外,一身黑色的西装外加黑色的皮鞋,剃了一个板寸,不过皮肤还是挺白的,脸上可能是因为疼痛而有些变形了看不出个模样来。柳清认真地检查了司机的外围,还好没发现外伤,那名司机很显然是晕了过去,估计是被那爆出来的安全气囊给闷窒息了。转过头看时,这才发现林起把那人抱在怀里,居然右手抓着司机的一只手,左手摸着司机的脉门,还一边摇着头皱着眉:“怪了……” “你会号脉?”柳清这会儿又对这个大男孩有了新的认识。 “不对啊!”林起一边摇着头答非所问。 “这双手也太细了。”柳清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名司机的那双手上,还特意把自己的那双手和那只手放到了一起比较:“你看,这手指比我的还长,而且明显比我的还细腻,肯定是花了不少心思做过保养的。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啊……” “怎么了?”柳清的这一声尖叫把个兀自在那苦思冥想的林起给吓了一大跳,目光过处这才发现原来那名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醒过来,一双明显正在恢复理智中的大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两个不速之客。当意识到自己伏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且自己的手正在被那个男人掌控时,接下来…… 啪…… “你个臭流氓。”林起一时不察,被人切切实实地脸上画了一个五指山。 “靠,原来是个女的。”林起这下子眉头终于展开了:“靠中,你还来。”已经吃过一回哑巴亏了,不能在同一块石头上摔倒两次。这会儿把一把拦住了对他发起的第二轮攻击:“看在你是女人的份儿上饶你一次。”。 “我说嘛!”柳清也反应过来了。刚才的那一声“你个臭流氓”声若娇莺出谷,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大老爷们发出的声音,也明白为什么那双手让自己都有些羡慕了。可也难怪她的林起两人都没有没有看出来司机是个女人,就这身打扮换了谁也认为司机是个男人啊! “放开我。”这个女司机挣扎了两下没摆脱林起的控制,脸上因为激动而变得赤红起来。 “不放。”林起犯起了小驴脾气,恶作剧般地把手伸向了女司机的胸前,嘴里兀自嚷着:“可能胸部会受到撞击,我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你敢……”得,说完还真省事了,人又晕过去了。 “没事儿,就是撞晕了,躺一会儿就行了。”林起估计是恼她刚才对自己施暴,也不管地下已经是一片冰冷直接把她给放地上了。就在此时机场的急救车已经呼啸而至,车上下来许大夫、护士七手八脚的把那个女司机给抬上了车,然后风风火火地开走了。 ----------------------------------------------- “你还会看病?”柳清是说话算话的人。既然答应了人家要送给林起一件衣服,那就肯定言出必行。在员工休息室里,趁着林起换衣服的时候,她心里还有很多的问题需要答案。 “那当然了,我可是我们林场有名的兽医。”林起终于把他那件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的地摊货给扔了,换好了衣服站在镜子前臭美:“姐,这是我这辈子穿过的最好的衣服。” 废话,能不好嘛,那可是姐花了一千多大洋从免税店里买的。本来是送给……算了,刚好的心情别被人给破坏了,就让你小子捡个便宜吧!想到这儿她才慢慢地转过身来,两次重新端详着这个大男孩:“嗯,不错,稍微有点儿长了。你刚才说什么,你是兽医?”都说人是衣服马是鞍,一看长相二看穿。原本显得有些慵懒的角色让这件名牌的衬衣一显,还真有点成功人士的味道来了。前提当然是别往下看,否则会因为那件有些脏了的裤子,外加那个惨不忍睹的拖鞋让人联想到一面是天堂、一面是地狱的这个词儿的真实含义。 “嘿嘿……”林起也知道不好意思了,挠着头嘿嘿傻笑着:“走的时候匆忙,啥也没带,这一身就是我的所有身家了。” “你是离家出走的?”柳清皱起了眉头。现在的小孩子可真是的,个性太强,根本容不得大人的一两句批评,动不动就来个离家出走或者上吊自杀啥的,显然这位就属于问题少年的那种。 “也不算是,怎么说呢……”林起还真说不好。正在组织语言时,休息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一个大胖子一下子就闯了进来,一把抱住林起:“恩人啊,你救了我们全家的性命啊……摸……摸……”后面那两个“摸”是形声词,你懂的,嚎…… “哎,大哥你先松手。”林起被这个突然的闯入者给干晕了,尽管很想用力把这个肉墩墩的家伙给推出去,可人家毕竟是想表达一份情感,太热情了。最可恶的刚才那两记香kiss,你倒是有点情调啊,弄得我满脸全是唾沫星子。不过,你个大老爷们亲我干啥,哥的取向是正常的,快滚开,太恶心了。 “大哥,不对,兄弟,不对,恩人啊……”好家伙,这会儿林起就有了三个职称。这位胖老兄明显有些语无伦次了:“谢谢你刚才救了我爸爸,不是,是我的儿子,我儿子说如果我儿子……不对,是我爸说如果我儿子出一点儿问题,就把我整成孙子。” “不,等等,你这都什么辈份,有点乱。”林起终于找到了一直机会,把个胖子给推了出去。 “恩人啊,你可不知道啊,我们老柴家四代单传,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对不起列祖列宗。”这回胖子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了。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从手包里翻出了一张名片,双手递到了林起的面前:“柴草,请恩人多多指教。” “柴草?”柳清在旁边不由得轻笑一声。你看人家这名字起得多给意思,不火都不行。 “别老恩人、恩人的叫,我叫林起。”林起收了那张名片:“海江金融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 “啥董事长不董事长的,其实就是一个炒股票、炒外币和期货的一家小公司。”柴草嘿嘿地谦虚着。说话间他的妻子抱着孩子也来到了休息室里,看见林起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大嫂,这可使不得。”林起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伸手扶住了俏丽少妇的大礼。 “叔叔,刚才你说脏话了。”那个同样胖乎乎和孩子还不知道他就在刚才与死神擦肩而过,他只是感觉到一阵风从他的身边掠过,再然后就是被一个宽广的胸膛所覆盖。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就只记得刚才好像坐了一次电马一般的刺激。 “还想再玩一次吗?”林起笑眯眯地盯着这个脸上肉嘟嘟的小胖子。 “想。”孩子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想。”这回是换了柴草两口子异口同声地回答。别说这辈子不想,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想。 “等哪天叔叔带你去玩儿滑雪,那比刚才还刺激。”林起用手捏了捏孩子那肉呼呼的小脸:“你能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柴火。”这声音声嫩,嫩得旁边的柳清苦笑了起来。这家人起名字真哏儿,都和火有关。 “那咱们说定了,叔叔有时间带你去滑雪。”林起还真喜欢这个孩子了。 “拉勾。”柴火的小胖手和林起勾到了一起。 “恩人。”柴草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摸出了一大撂毛爷爷塞到了林起的手里:“那个实在是不好意思,手里就这么多了,兄弟别嫌少。等明天我再专程来一趟,到时候再奉上。” “那……”林起有些犹豫。一旁的柳清盯着林起,脑袋里开始替他准备说辞:“救孩子是我应该做的,不管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的。我是新时代的五好青年,生在阳光中长在红旗下,见义勇为是我辈的理所应当。不要让这些世俗之物影响了我们高时代青年的高大形象。” 先进人物的事迹报告都是这么写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林起可还真是不客气,一把接过了那撂钞票,顺便还又让柳清鄙视了一下,因为他用手一捏那撂钞票:“嗯,小一万。” “咳……”柳清不受控地咳嗽起来。 爱刺激了,强烈的刺激。 “姐,你没事儿吗?”林起一脸关切地问送自己漂亮衣服的女神姐姐。 “没……事……”柳清彻底无语了。还没事儿呐,还不都是你闹的,你在我心目中的高大形象瞬间倒坍。 “那就好。”林起的关心那绝对不是假的:“要不我给你号号脉?”同时想伸手去摸柳清的皓腕。 “不用。”柳清连忙把手缩了回来:“你不是说你是兽医嘛,怎么能给人看病?” “逗你玩儿呐!”林起一听嘴一撇:“小瞧我了吧,我可是我们方圆几千公里的小神医,不管什么大人物见到我都客客气气的。不是我吹……” “停。”柳清连忙阻止了他的演讲:“我确实没事。” “那好吧!”林起有些依依不舍地把手缩了回去,尽管他真的起再去握一握那双温滑的小手,那感觉…… “对,柴董事长。”林起不甘地把目光转向了柴草。 “恩人,您可别叫我什么董事长了。”柴草连忙否决了这个称谓。 “这样,我不叫你柴董事长,你也别恩人的叫着。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你叫我一声林兄弟,我叫您一声大哥怎么样?” “那好,就这么定了。”柴草也不磨叽。 “现在孩子可能没什么事情,但我估计晚上睡觉的时候可能会做噩梦什么的,嫂子你晚上可能要辛苦一下,等今天结束以后就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了。”林起收起了嬉皮笑脸,严肃地对俏丽少妇说。 “那没问题,今天晚上我不睡觉了。”孩子妈妈可真是被吓坏了。孩子是她的命根子,如果不是遇到了贵人,估计孩子倒下之时,也是她香魂西去之日。别说今天晚上不睡了,估计这几天她都不想睡觉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你们还是早点儿回去,让孩子早点回到他熟悉的环境,你们多陪他玩儿一会,做几样他喜欢吃的东西。”林起认真地嘱咐着柴草两夫妻,两人忙不迭地点头牢记着。又絮叨了一会儿,他们这才抱着儿子告辞而去。 “你刚才的样子有点像医生。”休息室里就只剩下了林起和柳清两个人了。 “什么叫像,我本来就是。”林起有些不服:“就是没有什么执业医师证而已。” “那还不是一样吗?”柳清歪着头气他。 “不一样。”林起想了一会儿,还真找出来反驳的理由不由得有些泄气了。突然想起来自己手里面那一撂钞票心情又好了起来,举起手里的红票子嘻嘻地向柳清炫耀着:“我发财了。” ; 第五章 一把手 “谁发财了?”门响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柳清不用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本来刚有点儿笑容的脸上立时罩上了一层霜。 “清清,我刚下飞机,听说你在这儿我就过来了。”进到休息室的男人显然知道那个清冷的背景代表了什么,自顾自地走到了柳清的身后,右手轻轻地揽了柳清肩膀一下,却被柳清一闪给躲了过去,不免有些尴尬。不过想来这个帅气的男人的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很快把目标锁定到了有些警惕盯着他的大男孩身上,上前伸出了右手:“你好,我叫聂航,柳清的男朋友。” “你好。”林起显然对他自称男朋友这个称呼很是感冒,本来兴高采烈的笑脸啪地冷了下来。 “这位兄弟,我刚才在外面听说了老弟的壮举,不容易啊,太man了。”聂航的脸上挂着笑容,但很明显有些言不由衷,因为话是虽然对着林起说的,但眼神却不时飘忽到了在旁边一直不肯哼声的柳清身上。 “闷?”林起显然没没有这个英文单词是什么意思,挠着脑袋在那嘟囔:“我没觉得闷啊!” “咳咳……”聂航无语了,碰到这么个主儿还真没辙,也不知道这位仁兄是真傻还是装傻,反正让他这一句给噎得够呛。本来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柳清冰着个脸,看见聂航在林起的身上吃了个瘪,自觉得林起好像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一般,不由得心中一喜,紧绷着的俏脸也缓了一下。 “那个兄弟,我和清清有点儿话说,你看……”聂航倒是不在意眼前这个愣小子让自己吃了个暗亏,自己来的目的又不是眼前这个傻小子。 “噢,你是让我出去一下子呗!”林起瞪着眼睛反问着。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聂航再次受到了打击。人家确实是这个意思,不过你说得也太直白了吧! “那行。”林起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想出去,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暗自瞪了聂航一眼,心里想着:“别以为比老子帅就可以泡我的女神。老子最恨的就是比我帅的男人,等有一天你栽到老子的手里让你好看。”这会儿刚刚赚钱的喜悦顿时散了个干净,极不情愿地走向了休息室的房门。在抓住门把手时还没忘记叮嘱柳清:“姐,有事儿你就喊一声,我就在门外等你。要是有人对你不利,嘿嘿……”、 聂航一脑门子的黑线。这叫什么话,合着我们情侣之间说点儿悄悄话碍你什么事儿了,还说什么“有事儿喊你一声”,这关你毛事。 “等我一会儿。”柳清可没给聂航面子,冷着脸就要和林起一起出门。林起刚冒起的欣喜还没成形,就被那个长得帅气的男人给浇灭了:“清清,有些话我想和你解释,你给我两分钟时间。” “……”柳清没哼声。也没挣开那只拉着她胳膊的那只手。无声乃默许也,林起尽管很生气,但仍然知趣地退出了房间。 “清清……”聂航刚酝酿好情绪,门突然在外面被推开了,露出了林起一脸担心的脸:“你说的两分钟啊,现在开始计时。”然后把门又给关上了。 “卟哧……”柳清实在在憋不住笑出声来。 “……”聂航此时恨不得在那张一点儿也没特点的脸上击上两记,不,四记、不,一万记的重拳。本来组织好的说辞瞬间消逝,就好像喉咙被人给堵住了一般难受,噎了半天没了下文。 “你不说我走了。”柳清忍得有些难受。刚才林起的这顿插科打诨效果真是不错,让一直以来素以能言善辩著称的聂航哑口无言,这小朋友还真是不错。 “等等,清清。”聂航知道柳清那说到做到的脾气,连忙上前拉住了柳清的胳膊:“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哪样儿?”柳清转过身来反问着,目光灼灼地盯着聂远的眼睛。 “那个……”聂航被她给盯得一阵的发毛,眼神开始闪烁着,话也变得有些不利索了:“那个眉儿……,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她是人家二杠子的女朋友,我们只是那天偶然遇到的,大家一起吃个饭,然后去k歌……” “二杠子的女朋友?”柳清轻轻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据我所知,二杠子有一百多个女朋友,她排在第几位啊?” “哪有那么夸张?”聂航知道柳清说得是个事实。大院里这位从小光屁股长大的这位兄弟,那是出了名的花花,在酒桌上那是经常吹嘘自己有过多少个女人,什么女名星、女主播、女军人、熟女、萝莉……他可没少祸害。 “一丘之貉。”柳清冷哼了一声。 “哎,清清,我可不是像他那样的人啊,我对天发誓……”聂航有些急了,右手刚刚举起来就听见门再次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时间到。” “我这才刚说两句话,怎么可能有两分钟?”被人打断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聂航此时顾不得什么风度气质了,把火气通通在撒到了那个不开眼的林起身上。 “咦,难道是大厅里的表坏了?”林起一边挠着头一边嘟囔着,突然间他恍然大悟地说:“可能是最近天气转冷了,你的舌头被冻住了。那啥,多穿点儿衣服注意点儿身体,别年纪轻轻的就整个肾亏啥地。” “呼……”聂航终于明白什么叫小宇宙爆发是什么感觉了,被他这两句给整得是血灌瞳仁,拳头攥得咔咔直响。要不是柳清就在旁边,自己要保持自己在她心目中的良好形象,自己恐怕早就冲上去打他个山花烂漫、满山开遍映山红了。 “姐,我请你吃饭怎么样?”林起直接无视了聂航那充满了仇恨的目光,嘻嘻地向一直在那里憋着笑的柳清发出了邀请。 “行。”柳清答应得特痛快,而且主动伸出了手挽住了林起的胳膊:“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林起那可是应得一个痛快,气得眼睛冒火的聂航的心里狂吼着:“大哥,你的猥琐还有没有下限?” “既然叫我声姐姐,今天我请客怎么样?”柳清呵呵地笑着。 “行。”林起忙不迭地答应着。突然感觉到了不对,连忙纠正着自己的错误行为:“不行,这天下哪有让女人请客的道理,除非男人都死绝了。” “大男子主义。”柳清有些不满了:“这叫什么理论?你听谁告诉你的这些?” “一把手说的。”林起理直气壮地反驳着。 “一把手是谁?” ----------------------------------------------- 一把手。 《辞海》里也没解释,一般情况下理解为单位或者部门的行政长官。现在人都会说话,在某些场合情况下他们通常被称“老大”或者“老板”,一把手这个词已经落伍了,鲜有人使用了。 “嗯……”这个被称为一把手的人眯着眼睛似有所悟,松开了扣了许久的手腕:“你的气血不旺,手足冰冷,阳气不足,你解开衣服我看看。”说完手已经慢慢地往下滑。 啪…… “姑娘,你啊就是有些营养不良,别想着减肥了,环肥燕瘦的各有各的美感。回去以后补点营养,多吃点儿肉和鱼。”一个温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一把打掉了那只想占便宜的咸猪手,随手递上一付包装好的中药包:“回去以后三碗水煎成一碗水,饭后服用,三包准好。” “那谢谢了。”那个微微有些发福的姑娘连连起身道谢。 “还没看够啊!”那个温婉的声音在一把手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这体格,好生养啊!”一把手连连摇着头叹息着。 “嗯,腚大臀圆,容易生男孩。”那个温婉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老娘是不是该给你上上课了。” “哎哟,老婆我错了。”一把手的耳朵一下子被人给抓了个正着,苦着脸连忙求饶:“自从有了你以后,我什么时候再吃过别人的荤腥了。哎,对了老婆,你怎么知道她营养不良了?” “见天看你给人看病,时间长了自然看懂……别转移话题,老实交待最后是不是又欠收拾了。”那个温婉的声音差点儿被他把话题给转移走了。 “哪有。”一把手嘻嘻地笑着,左手轻轻地把那女人揽到了怀里:“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乌山不是云。一旦拥有,别无所求。”如果他的笑容让柳清看见,一定就找到了为什么林起那有些猥琐,却不让人讨厌的笑容出自于哪里了。 “就有本事骗我这个傻女人,我算是毁在你手里了。”那女人慢慢地伏到了他的怀里,用手轻轻地摆弄着一把手那空空如也的右袖管。 ; 第六章 男人的味道 “嗯,这玩意儿黏乎乎、酸不拉叽的,太难吃了。”林起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可转眼间三个汉堡、六个鸡翅已经下肚了。 “难吃你还吃了这么多?”乐轲轲翻着白眼。这妮子记仇,为了林起叫她乐呵呵的事情她郁闷了好久。 “这不是饿了嘛!”林起这会儿有些饱了,这才慢条斯理地拈起一个薯条品尝着:“别说这东西人能吃,就连那些个什么蛇呀、蜈蚣啊、蛐蛐啊……对了,最好吃的就是那个赖蛤蟆了……哎乐呵呵,你这连一个汉堡都没吃完,别跑啊,怎么急成这样啊!” “闭嘴。”柳清也觉得胃里一阵的翻涌,那酸水大有造反之势,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压了下去:“你要是再往下说我也走了啊!” “别价啊!”林起一听连忙拦阻:“姐,我不说了还不行嘛!”心下可却是暗自纳闷:“这些东西怎么了,挺好吃的啊!尤其这个时节,杀一只老母鸡埋在地里,第二天再翻出来,那上面估计得有百八十只蜈蚣,然后过油这么一炸,里面的肉雪白嫩生生的,配上点椒盐这么一醮,那美味就别提了多那啥了。” “你小子害我都吐了。”乐轲轲终于回来了,照着林起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你个小屁孩儿是不是成心的,不想请吃饭就吱个声,姐姐我请你不就完了嘛,用不着说那些东西来恶心我们吧!” “哪有,我真是冤枉啊!”林起这脸郁闷得不行了:“那东西真的很好吃的。行了,我不说了。苦啊,我现在想起了岳武穆惨死风波亭、窦娥六月飞雪……”突然只听得耳边一声炸雷响过,吓得餐厅里所有人都一哆嗦,这下子林起更来神了:“你看,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吧!人家窦娥是六月雪,我林起是十月雷。” “行了,别贫了。”柳清看了看窗外:“这雨终于下来了,看来回去得慢慢开车了。”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都快六点了,轲轲吃好了没有,我们回去吧!” “都怨这小屁孩儿,害得我吃不下去了。”乐轲轲瞪着林起咬着银牙:“这顿不算啊,下次还你请知道吗?” “没问题。”林起一听更来了精神:“咱这么说好了,别到时候两位姐姐说话不算数就行。” “那就这么定了。”乐轲轲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出来。 “他条件不好你还让他请客?”柳清知道刚才这一顿下来没有个一百多块钱是下不来的,回头时却正碰到林起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小声地对乐轲轲说:“这样,下次你请他吃饭,然后我付账你看怎么样?” “清清,还是你心疼我,知道我每个月的荷包都是瘪瘪的。来,好老婆,老公赏一个香吻,摸……”乐轲轲就差眼泪汪汪了。 “滚。”柳清浅笑着推了这个爱胡闹的闺蜜一把。转回头看时却已经不见了林起的身影。 “你不会是看上这个小屁孩儿了吧!”乐呵呵瞪大着眼睛:“清清,你的口味怎么越来越重了啊,那可是一只童子鸡啊,年纪估计连二十都不到,你这头老牛怎么惦记上这块嫩草……啊,别打,再打就更笨了。” “再瞎说我撕乱你的这张破嘴。”柳清苦笑着。自己怎么这么遇人不淑啊,好不容易交了个贴心的闺蜜却这么不靠谱,见天的疯疯颠颠的没个正形。 “诶,你的小童子鸡在那儿呐!”乐轲轲的眼神不错,很快就在喧闹的人群中锁定了目标:“咦,他在干什么?他手里拿得是什么,怎么每个人都有份啊?”这会儿她八卦的劲头又来了,把手里的包包往柳清的怀里一塞:“不行,我得去看看什么情况。”说完一溜烟地消失了。 “八卦。”柳清无奈地一阵摇头,乖乖地等在原地。还好没一会儿这丫头就风风火火地杀了回来:“清清,你猜那小子在干什么?” “干什么?” “这小子再发购物券。” “发什么购物券?” “肯德基的外带全家桶。”乐轲轲呼呼喘着气为自己鸣不平:“合着请咱们吃饭这小子一顿屁话,请别人吃饭可舍得了。” “嘶……”柳清倒吸了一口气,心里开始算计着:“这大厅里的工作人员安检员、保洁员加上服务台再加上负责安保的人员,没有个一百至少也得有个八十多人吧!这肯德基的外卖全家桶少说也得个七八十吧,算下来得六七千块钱。这林起手里总共不到一万块,这一会儿的工夫就让他败得个差不多了。看他穿的、用的都是最便宜的地摊货,想不到他出手这么大方。” “他说了,他来两天了,多亏大家的照顾,这个是谢礼。”乐轲轲尽管嘴上损着林起,但心里还是佩服起这个小屁孩儿来。 “不简单。”柳清这是第二次这么评价林起了。说话间又是一阵阵的滚雷声略过耳际,抬眼处透过大厅落地玻璃看见大雨倾盘。 “女士们、先生们,很遗憾地通知大家,由于天气原因,所有航班都无法起飞和降落。据气象部门预测,这场暴风雨还会持续到明天。请各位旅客耐心等待,服从机场工作人员的安排。”广播里传来了甜美的声音,但在那些本已经烦躁不安的人群却是重新掀起了一阵阵的波澜,诅咒声、报怨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什么他奶*奶的破机场,刚才不还说飞机能起飞嘛,这会儿又说不行了,我要是不能按时到沪港去签合同,公司受的损失谁来赔?” “哎呀,这不耽误事儿嘛,孩子的钢琴测试时间是明天上午,要是不能准点到达考官才不会等人,这不急死人了。” “你说这机场可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连个豆儿大的人也没出来解释一下。真他*妈*妈地够呛。我说哥几个,要不咱们再去服务台问问?” “对,去问问。连个说法也不给,连句道歉也没有,你说这吃饭、睡觉都怎么安排的,这帮瘪犊子就没事儿扯犊子能耐,关键时刻就完犊子。走,我们大伙儿一起去,不给咱们说法就把它鸟机场给它点了。” “对,走。” 郁闷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几个人的挑唆下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大帮人慢慢地向机场的服务台压了过去,几名保安试图阻止他们,但这点人无异于是杯水车薪,很快就被人群给湮没了。几个反应过来的保安呼叫支援。可说话间,愤怒的人群已经涌到了服务台边。而恰巧此时,柳清和乐轲轲正好路过那里,她们身上的空姐制服成了这些人的目标,很快她们就发现自己已经陷入到了一片汪洋之中。 “清清,我有点儿怕。”乐轲轲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吓得手脚一阵的冰凉,连忙紧紧地拉住了柳清有手,这才发现柳清的那只手也是湿辘辘的。 “别怕,一会儿警察就来了。”与其说柳清是在安慰乐轲轲,还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看着一双双愤怒的眼神、一排排慢慢压过来的人群,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后靠、往后靠,直到退无可退了。服务台里的几个小丫头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惨白着脸连打电话的时候都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了。 “你们想干什么?”一个还算是胆子大一些的服务员仗着胆子问了一句。 “干什么?”人群里冒出一个怪声:“看来我们今天是走不了了,你们机场有什么安排啊?” “这……这得请求领导安排。请大家稍等一下,很快就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的。”服务员都快崩溃了,别说这些乘客们不高兴,就连她这个机场工作人员也在心里暗骂这帮官僚领导,赶紧地来个人解个围,你让我一个做不了主的服务人员来扛什么包啊! “结果?还满意?”大家终于忍不住了:“这么长时间连个解决方案都没有,是不是想诚心把我们撂在这儿不管了?” “不是的,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请大家……啊……”忽然她发现一件黑呼呼的东西掷到了自己的头上,一阵阵酸不拉叽的东西从里面流了出来,吓得她一声大叫。这一声不要紧,恰似点燃了导火索一般,外围不知道什么东西如雨点儿般地砸了过来,吓得她们连忙往下一蹲,缩在服务台里再也不敢露出头来了。 “打他们机场这帮不干人事儿的。”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服务台外围几个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首先受到了攻击,然后吓得如小兔子一般的柳清和乐呵呵就很快被波及到了。 “完了。”柳清心中暗叫不好。正想着脱身之计时,也不知道是谁在她的后脑上重重地打了一拳。她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身体晃了两下就要摔倒,耳边还能听见乐呵呵那刺耳的尖叫声。 就在此时,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埋到了一个人的身下,再然后只听见一阵阵砰砰声传来。她已经不能清醒地了解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像是躲进了一个安全的港湾里,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拳脚攻击,只能在鼻子呼吸间闻到一股男人的味道。 ; 第七章 我替你报仇了 记得那还是小时候,她最喜欢猫在爸爸的怀里,因为她知道只要是躲在那里,鼻子里可以嗅到爸爸雄性气息加上淡淡的烟草味道,自己的内心就会感到特别的安静,经常是在爸爸的怀里甜甜地睡去,以至于妈妈都妒嫉说这孩子和爸爸的关系好胜过妈妈,她吃醋了。但自从爸爸的工作调动以后,她就再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有的时候甚至于一个月见不到爸爸的身影,那种让她熟悉的味道渐渐地远离她的记忆。 这种感觉真的很熟悉,让她感觉到了久久没有感受到的安全和宁静。忽然间她发现这世界平静了,没有了喧嚣和吵闹,没有了怒火和拳脚,没有了不安和烦恼,她仿佛置身于一个没有人打扰的世外桃园里,青山绿水、阡陌纵横、黄牛短笛、野茶雏菊、怡然自得。 她陶醉了。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悠然时光,她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那是多么让人难忘的快乐时光,没有世俗的贪欲、没有物质的刺激、没有尔虞我诈的争斗。她此时真的希望自己的一生会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尽管她心里比谁都明白,这不过是一份奢望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待她睁开眼睛时,她的五官重新恢复功能时,这才发现现场已经得到了控制,大批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把那些闹事的人给隔离到了一边。她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上重重地压着一个人,那股熟悉的味道就是从他的身上传过来的。 “清清,你怎么样了?”乐轲轲已经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还好这妮子跑得快躲到了服务台后才幸免于难,但刚才的拉扯下还是吓得脸色惨白,原本漂亮的制服也有些凌乱。 “我没事。”话一出口就连柳清自己都吓了一大跳,自己的语气里竟然没有一丝的慌乱和不安,平静得就像是在自己家里和朋友聊天一样。 “哎,小朋友,你没事儿吧!”乐轲轲伸手想去帮忙把伏在柳清身上的林起给拉起来。却不料她的手刚一碰到林起,那小子突然睁开了双眼,脱口说了一句让两位女人登时就要爆起发飚的话:“真软。” 废话,能不软嘛! 其实林起心里还想说几句来着:“真香,真爽,真不想起来。”可现在不想起来也得起来了,他这才慢慢地站直了身子,顺手把柳清给拉了起来,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姐,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柳清的脸上布满了红晕,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这才轻声地问林起:“你没受伤吧?” “就这点拳脚,还不够给我挠痒痒的。”林起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接着说:“相比于一把手的棍棒,他们这几个软脚蟹的三脚猫功夫连个屁都不是。不过……”他懊恼地把衣服掀了起来苦着脸说:“他们把我的衣服给弄脏了,这可是姐姐你送我的新衣服啊!”柳清仔细看过去,这才发现那件名牌t恤上果然有几个清晰的鞋印子,难怪这家伙发火。 “没事儿,姐再给你买一件。”柳清轻轻地安慰着他,用手轻轻地拂掉衣服上的尘土。 “姐。”林起脸色一片凝重:“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林起,男,21岁,黑河省浑江市黑熊沟林场人,未婚,无业。” “柳清,女,25岁,未婚,职业为北方航空公司空乘人员。”柳清也是一本正经地介绍着自己,并主动伸出自己的手:“要是不嫌弃的话,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 “那是我的荣幸。”林起收起了他的嬉皮笑脸:“以后你就是我的姐姐。”林起的脸色也变得涨红了起来,兴奋得如同个小孩子一样地吼着:“我以后就是有姐姐的人了,我有家人了,我有家人了……” “小弟,你没家人吗?”柳清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有,我是一把手养大的。”林起的兴奋劲儿还没过:“知道我为什么叫林起吗?那是因为我是一把手从老林里捡来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林子里捡到的弃儿。后来他用三张皮子给我买了个户口,原本想给起名叫林弃的,后来警察说不好听才给改成林起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身世。”柳清知道自己触及到了他的伤心处,没想到这个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人的身世会如此之苦,不由得心生怜爱,用手轻轻地拂过他有些清瘦的脸颊。 “没事儿,我习惯了。”林起心情大好。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子把目光锁定到了那些引发骚乱的人群身上,还没等柳清反应过来,他就如同一只猎豹一样冲向了人群,扯起了警察设置的警戒线,一把薅住了其中一个黑脸大汉的脖领子,在那个人刚刚还没喊出口的时候,只觉得身体一轻,然后就重重地被摔到了警戒线以外的空地上。 “还有你,还有你。”没一会儿的工夫,林起就把另外三个人从人群里给扔了出来,他们四个人像是被叠罗汉一样堆到了一起,吱牙咧嘴地叫唤着:“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老子不是警察。”林起兀自不觉得解气,上前又猛地对四人踹了几脚,这才被负责警戒的警察给拉住了:“你为什么打人?” “我为什么打人?”林起显然这时候没什么好脾气,冲着拉住他的警察冷冷地说:“你问问他们自己。” “我刚才是来看热闹的,被人群给挤到这儿来的,我没动手打人,你凭什么打我?”那个最先被扔出来的黑脸家伙大声地叫唤着:“你们几个快点儿下去,压死我了。” “你没打人?”林起冷哼着:“叫唤最欢的就属你了,第一个扔东西的也是你,第一个动手打人的也是你。你闹事我管不着,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手打我姐,我姐后脑的那拳头就是你打的还想抵赖?” “你有什么证据?”那个黑脸大汉的些心虚了。 “哼……”这回轮到警察发话了,用手指了指大厅顶棚:“这里布控了三十多个摄像头,你有没有闹事一看就清楚了。” “那……那那么些人动手,凭什么只抓我们几个?”黑脸大汉明显心虚了。 “他们动手还勉强说得过去,因为他们是等着坐飞机的乘客。而你一个接机的却带头闹事,不抓你抓谁。”林起趁着警察手一松的工夫,又上前猛踹了他两脚。 “你怎么知道我是接机的?我也是来坐飞机的。”黑脸大汉的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心想估计身上那三位也和自己一样,想趁乱占点儿便宜啥地,没想到却被人逮了个正着。 “那登机牌儿在哪儿?”林起冷笑着:“从你刚一说话时我就注意到了,你坐飞机既没有行李也没到服务台换机票,却在候机处徘徊了好久,你骗得了谁啊!” “谢谢你小伙子。”他们之间的对话让现场的年纪大的警察倒是省了许多事情:“我们正在甄别谁是挑头闹事的,这下子可省了我们不少的力气。行了,把这几个人先带到警务室去仔细审问一下,如果情况属实立即申请拘留。”待那四个倒霉蛋儿被带走以后这名老警察才小声对林起说:“下次动手别当着大家的面儿,我也很不好做的。” “我知道了。”林起虚心地受教。然后慢慢地踱回到了柳清的身边:“姐,我替你报仇了。” “那些事情应该警察去做。”柳清还有些担心刚才林起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会给自己惹下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欺负我姐那就是欺负我,欺负我的后果……嘿嘿……”林起的脸上罩着寒霜:“至少让他们半年别想消停,每天醒来尤其是下雨阴天的时候,肌肉就会像被人掐着一样的疼,什么先进仪器也检查不出来什么毛病。” “小弟,你使了什么手段?”柳清现在相信林起所说的话。 “我能白踹他们几脚啊,那可是有讲究的。行了,不说这些了。”林起才不会说他怎么做到的。反正他明白,即使定了那几个闹事人的罪,顶多也就是个行政拘留啥地,关几天放出来,那是法律宽容可他却不能轻饶了他们几个。 我就是小心眼儿怎么了,我骄傲。 “清清,你没事儿吧!”怎么都会说这句话,就不能有点新意吗?其实话还是这句话,只不过说话的人换成了聂大帅哥而已。 “还好,没死。”柳清的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过旁边的乐轲轲可有些替自己的闺蜜鸣不平接过话去:“哎,我说聂航,刚才最危险的时候你在哪儿啊,清清都受伤了你知道不?噢事情都完了这个时候还来个嘘寒问暖的,还有什么意思啊!” “刚才机场主管让我去一趟,我才知道刚才大厅里发生了骚乱,这才着急赶过来的。”聂航急着解释,生怕柳清不相信他的话:“那个周秘书可以为我做证,是他打电话叫我过去一趟的,要不你看看我的手机记录。” “老聂。”乐轲轲撇着嘴来到聂航的面前,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多好的英雄救美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你可能错过了某些特别重要的东西,恐怕再也无法挽回了。” ; 第八章 掉掉有余 第二天,清晨。 现在就连林起都有点儿瞧不起自己了。如果说昨天柳清给自己展示的是制服诱惑的话,那么今天的柳清更像是邻家的大姐姐。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挽了个髻,将修长的脖子显得更加挺拔。一件淡红色风衣将苗条的身材凸显得此起彼伏,一条蓝色牛仔裤脚下一双白色耐克运动鞋。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双妙目乜斜地盯着自己出丑的样子。 坏了,可能又流口水了。 “吃早餐了吗?”柳清扬了扬手里的快餐盒:“牛记早点很有名的哦!” “没吃。”林起倒是老实不客气,一把接过了早餐盒,用鼻子嗅了嗅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还好,这老牛家还是挺讲究的,味道还是原来的味道,就是火候还差点儿。”话还没说完一个火勺就咬下去了半拉。 “昨天你睡在哪儿?”柳清看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生怕他噎着连忙递上了一杯豆浆。 “候机室的长条椅上。”林起含糊不清地回答。 “你就睡在那儿?”柳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多好啊!”林起终于将第五个火勺咽了下去,嘻嘻地扫视了一眼:“姐,这里有空调,长条椅也比较舒服,比我原来住的地方强多了。” “你原来住在哪儿?”柳清心里一痛。随处望去,机场里还是人头攒动,昨天因为天气而滞留的旅客因为天气好转而开始陆续登机。不过她可以想象昨天晚上是什么情况,加上现在已经接近十一月供暖期了,如果和衣而睡的话那得多冷啊! “原来住在半山腰,后来搬到了山脚下。”林起收起了他的笑容:“刚开始的时候全靠人工巡山,住在半山腰方便。后来林场建了很多的观测站,加上每天有无人机开始代替森林火险的巡逻,现在巡山的主要任务是检查防火带,兼代着清理那些个非法盗猎和非法砍伐的,所以就搬到了山脚下。” “几个人巡山?”柳清不知道为什么对林起的生活特别感兴趣。 “就我跟一把手两个人。”林起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噢,我把小灰给忘了,它要是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小灰是谁?” “一条公狗。” “那林场的景色一定很美吧!”柳清的脑海里开始浮现了一幅壮丽的画面:一眼望不到头的松树,一条细长的小路蜿蜒伸向深处。春夏是鸟语花香生机盎然,秋天是层林尽染金黄温馨祥和,冬天白雪皑皑雾挂梨花。 “城市人可能无法领略其中之美。”林起幽幽地回了一句:“这里的空气太差了,鼻子里全是柴油味儿。” “那你还来?”柳清笑着冲了他一句。 “你以为我想来啊,要不是撞破了一把手那老东西的好事儿,你以为我想离开那林场啊!”林起忿忿不平地抱怨着。 “怎么想到跑奉阳来了?”柳清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突然她想起了什么,用手阻止了林起的解释:“让我猜一下。嗯,你是来投奔某个人来的对不对?” “咦……”这下子轮到林起惊讶了。 “而且据我分析这个人应该是女的对不对?”柳清有些得意地晃着头。 “姐。”林起这回可有些叹服了,眼睛开始往柳清的翘臀后扫描:“姐你不会是狐仙变的吧,看来道行挺深了,连尾巴都修炼地隐藏起来了。” “往哪儿看呐!”柳清被他看得脸色不由得一红:“别转移话题,我说得对不对?” “全答对了。”林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你不是孤儿吗?”柳清的好奇心爆棚,忽然她在林起的脸上找到了什么,嘿嘿地笑着说:“我明白了,这个女的和你关系肯定不一般,嗯,应该是你女朋友吧?” “……”她的这番话把个林起给弄得扭捏起来,多亏他脸色黝黑,但细心的柳清还是发现了他居然有些脸红了。看着柳清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想寻求答案,林起知道自己肯定躲不过她的盘问,这才嘴里含糊地回答:“其实也不算是,一把手和二丫妈倒是有这么点意思,可二丫人家可没表态。” “明白。”柳清自作聪明地点着头:“人家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说而已。那她现在在哪儿,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反而跑机场干嘛来了?” “我出来的时候身无分文,扒着火车来到奉阳。正好看见一架大飞机从头上飞过,我从小到大还没看过真飞机,所以我就先跑机场来看看。其实最主要的是……”林起耸了耸肩膀:“人家二丫是大学生,我一个无业游民不是有点自卑嘛,哪好意思空着手去见人家。” “哟,没想到你的自尊心还挺强的。”柳清抿着嘴笑着:“行了,告诉我这个二丫在奉阳哪所大学?” “东北金融大学。”林起骄傲地扬起脖子,就好像是他在那所学校读书一样。 “不错啊,全国名牌大学。”这下子柳清不由得也佩服起来这个二丫了。东北金融大学那可奉阳少有的几所全国名牌大学,在全国的金融财经院校里足可以排进前三名,每年的毕业生那可是银行、证券、保险等大中型企业争相抢夺的抢手货。这几年财经热得发烫,这录取分数线更是一路攀升,已经跻身到了全国前二十名。 “那是。”提到自己的女朋友林起来了神儿:“我们林场二百多个考生,只有她一个人考进了国本。” “那你还不马上去找她?”柳清看着他的样子一阵的好笑。 “姐,你不知道。”林起的声音降了几度:“这丫头心气儿高得很,再加上她特别爱臭美,我要是啥也不拿空着手去多不好啊,到时候人家也瞧不起我你说是不是?” “没看出来啊?”柳清嘿嘿地笑着:“那你给她带什么礼物了我能看看吗?” “这个。”林起如变戏法般地从背后拿出一个小方盒子。 “三星n78。”(随便编个型号,千万不要对号入座)柳清接了过去看了一眼:“三千多块钱啊,你挺舍得啊!不对啊,你记得你昨天挺大方的把钱花差不多了,哪还有钱买这个?” “姐。”林起有些神秘地向前靠了一下,鼻子里已经清晰地嗅到了柳清身上那幽幽的体香:“昨天你刚走,那个姓刘的主任就来找我了,悄悄给我两千块,说是什么见义勇为的奖励。嘿嘿,我可没那么客气。” “明白了。”柳清顿时明白刘主任这是想堵住林起的这张嘴里。昨天连续发生的撞人和骚乱事件,肯定会给刘主任带来麻烦的,这厮倒是挺机灵的,先给林起钱堵住他的嘴,然后再妙笔生花地写一个报告,搞不好就能蒙混过关。 “对了,姐,你这么早来机场干什么?”林起转移了一下话题。他记得乐轲轲说过她们两个人在市区租了一间房子,晚上惊魂未定的乐轲轲催着柳清赶紧走,没想到这大早晨的柳清又杀了回来。 “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柳清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随手将身边的一个大包递给了林起:“给你带的东西,不知道合不合适的反正你先用着,缺什么尽管和姐说。” 一套时节运动装,还有一双运动鞋,外加洗漱用品。不用多想就知道这肯定都是新买的,连上面的标签都没拆下来。林起看见这些东西不由得大悦,嘻嘻地笑着说:“还是有个姐好,啥事儿都能想着兄弟。” “谁让你是我弟弟了。”柳清用手轻轻地抚过他的脸颊:“再说是你不是要去见女朋友嘛,穿得太寒酸了也不好看。去,给姐换上看看和合为合身,要是尺码不对马上就去商场换一下。” “好嘞!”林起拎着大包就跑向了卫生间。没一会儿工夫就跑了出来,对着一块机场设置的镜子在那儿臭美,嘴里还啧啧有声:“帅得掉渣儿了,我现在忍不住都想给自己鞠躬行礼了。” “马不知道自己脸长。”柳清不由得无语了。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笑着上前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脚:“还行。” “什么叫还行啊!”林起一听这个评价有些不满意了:“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弟弟那绝对称得上是一表人才、一见倾心、一丝不挂……” “什么?”柳清憋不住笑出声来。 “不对,是一丝不苟。”林起连忙改正口误:“这是怎么了,一张嘴就露出破定。” “是破绽。”柳清认真地纠正着。 “习惯了。”林起嘿嘿地笑着:“我可是把成语大字典都给背下来的人,出口成章算不上那随便用点成语那还不是掉掉有余。” “绰绰有余。”柳清刚想臭他两句,忽然从林起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顿时明白这小子是在耍活宝,趁他臭美的工夫一把薅住了他的一只耳朵:“敢拿姐姐我寻开心是不是?” ; 第九章 不恨 “姐,你这车可比我们赵场长的破车强多了。”林起像是个好奇宝宝似的这摸摸,那看看的。别克英朗,柳清的座驾,这会儿他们正行驶正机场路上,前面转个弯下路不远就到东北金融大学的校区。那可是个繁华地段,原本学校扩建时选的是城区的近郊,或随着近几年城市扩张的速度骤增,加上几家大医院和几座商厦的先后落户,更甚至成了奉阳市金融中心,这里傲然成了城市的新贵宠儿,店铺遍地、商贾云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强烈吸引着人和资金争相涌入。 “你们场长开的什么车啊?”柳清笑着看了一眼林起。 “帕萨特。”林起骄傲地扬了扬头:“姐,你知道吗,赵场长是正儿八经的正科级,那辆帕萨特绝对是场长的身份的象征,到哪儿谁都高看两眼。那司机小牛得可不行了。有一天晚上,我和二老肥趁他喝多了,偷偷把他车给开走了,然后就给开沟里了,他们到现在还没破案。” “正科级?”柳清一阵的好笑。乡镇级正科,在奉阳这个副省级的城市里可以说是随手一抓在大把。据坊间传说一天下冰雹,一不小心砸到了到乡下视察的一行领导,听说有两个正处、三个副处还有十余名正科级官员负伤。没想到就这一个级别,在偏远的林场居然成了一方诸侯,那简直比这个城市的市委书记好像还有权威。柳清突然对林起的家乡有了兴趣,接着问道:“这个二老肥又是谁?” “我的死党。”林起说得兴奋,提到死党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是赵场长的公子,比我大二岁。记得一把手把我送到学校的第一天,这小子欺负新同学,我没看过眼就把他给揍了一顿。结果这小子就成了我的跟班了,我的话比他爸的话还好使。” “那说说你的二丫吧!”柳清瞄了林起一眼,这才发现这位仁兄的脸居然红了,不由得心下大乐,促狭之心骤起:“是不是特别漂亮啊?” “嘿嘿……,是挺漂亮的。”林起有些扭捏起来,忽然意识到在一位美女面前夸奖另外一个美女那是很不礼貌的行为,马上接了一句:“不过没有姐你漂亮。” “哟,小嘴儿挺甜的嘛!”柳清轻笑了一声,对于林起的这记马屁还是挺受用的:“人家可是青春正少的大学生,姐姐我可是人老珠黄喽!” “谁要说姐你老了我和谁急。”林起一听当真了,急着瞪起了眼睛,那样子似乎是如果眼前谁要是说他姐不漂亮或者老了,他会二话不说冲上去教训他一顿不可。 “呵呵……”柳清乐了起来。轻笑间似春花盛开,杨柳拂面,登时把个林起给看得有些痴了。直到柳清注意到他失态时,轻轻地打了他一巴掌时,这才嘿嘿地一顿傻笑。 “别转移话题,说说你的二丫。”柳清从小素以聪明灵秀就被人关注着,长大后出落得亭亭玉立、娇美婀娜更是吸引人眼球。但被一个她认为的小男孩有着如此强大的吸引力还是她始料不及的,心里微微地荡起一片涟漪,把她自己也给吓了一跳,连忙正色地回到了之前她的问题上。 “二丫大名叫李雅妮。”林起瞬间的失神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乖乖地坐在副驾驶位上认真回答着:“其实她不是我们林场的人,是后来搬到我们那儿的。” “看来里面还有挺多故事啊!”柳清熟练地开着车。 “是有挺多故事的。”林起叹了一口气说:“她们家原本住在县城里面,她爸爸是省地质工程师,她妈妈原来是一个宾馆的服务员,两人眼神一对勾搭上了,然后就有了二丫。原本一家三口住在县城里挺幸福的,可前四年的时候她爸爸得了癌症,把家里钱花了个精光、房子也卖了结果人还是没留住。被逼无奈之下她李婶,噢就是二丫的妈妈带着二丫投靠林场她的什么亲戚家。” “真不幸。”柳清叹了一口气。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可事情往往就是这个样子,尽管国家已经在医疗方面投入的相当大了,但自费部分还是挺多的,尤其是这种大病的花费更是天文数字,一个县城里工作的人工资收入肯定不会太高,承担这么大的费用肯定是相当困难的。 “李婶娘家条件不好,她的这个亲戚也不富裕,李婶也不会什么技术,只能靠带几个孩子勉强度日。可二丫偏偏学习特别的好,也不能眼看着她辍学吧,所以咬着牙紧衣缩食地供她上高中。诶,这孤儿寡母的难啊!”林起发起了感慨。 “于是你就趁机而入占人家姑娘的便宜对不对?”柳清偏着着反问了一句。 “哪有?”林起一听急了:“我是那样的人嘛!”这才发现柳清在那儿抿着嘴笑帮知道这是在逗他,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讲着:“有一天我巡山回来,走在半山腰上正好看见二丫昏倒在路边,于是……” “于是你看人家小姑娘漂亮就占人家便宜了对不对?”柳清开始往下猜事态的发展。 “姐……”林起苦着脸看着柳清:“咱不带这么夸人的,我哪是那趁人之危的登徒子。” “那肯定是你趁着给人家最虚弱的时候……”柳清刚要打压一下他,这才发现林起都快哭出来了这才停止了调侃:“行了,我不说了你继续。” “她是看见家里条件实在不好,想趁着放暑假的机会上山采点儿山货啥地贴补一下家里,不料被野鸡脖子噢就是一种有毒的蛇给咬了。我给她上了药治好了她……” “于是她感激你救命之恩,于是以身相许对不对?”柳清忍不住又开始了八卦。 “不对。”这下子林起皱起了眉头:“我送她回家看见她家的光景确实不好,就想帮帮她。后来一把手也知道了她家的情况,没事儿的时候就让我给她家送去点米啊肉啊啥的,我就把我平时攒的山货和钱都送给她解解急,直到她上大学了说找到了勤工俭学的地方这才停下来。” “这么回事啊!”柳清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新认的弟弟又重新有了新的认识,她知道林起是热心肠且不是那贪财的主儿,否则他也不会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救人,而且相对于他来说一万元那是巨款了,可他说给人送东西就送东西感恩,证明他绝对是心胸坦荡之辈。 “可谁知道后来……”林起的话音一转,有些恨恨地说:“一把手他个老光棍子心术不正,居然看上了李婶。姐,你是没见过,别看李婶四十岁了,可人家那绝对是个大美女,是林场那帮老爷们心目之中的女神级人物,二丫那绝对是继承了她的模样。这老东西没事总是找机会去和李婶说话,后来干脆总把我支开。我知道,他肯定没安好心,还不是看人家李婶漂亮。” “你是说你们爷俩个看上人家娘俩个了?”这下子柳清瞪大了眼睛。 “我对二丫是有那么点儿意思……”说到这儿林起又扭捏了起来:“李婶也想撮合我们两个,可人家二丫没表过态。她的心大着呐……”说完自嘲地笑了一声。 “那李婶和一把手……?”柳清试探地问了一句。 “靠,要不是因为他们,我能跑出来吗?”一听这句林起来火了:“一把手接了个电话是林场保卫干事的老爸不舒服让我去看看,结果刚一到那儿老爷子就没了,我这就马上回家。结果刚一进家门……哼哼……” “怎么了?”柳清歪着头问了一句。 “还能怎么了?”林起嘟着嘴翻着眼睛:“再说下去就儿童不宜了。” “噢……”柳清这才恍然大悟。这还用往下说嘛,一个老光棍,一个俏寡妇,一堆干柴碰上一把烈火,天干物燥的出了点儿擦枪走火的事儿实属正常。这下子她也终于明白林起为什么火大了,他的恰巧出现正好撞见了男女之事,以后怕无法再面对这两个人,所以他才只身狼狈地跑了出来。 “你恨他吗?”这个他当然指的是一把手了。 “不恨。”林起正色地说:“别看他平时凶巴巴的,其实他挺心疼我的,有好吃的都给我留着,我受伤了他精心的照顾我。我其实什么都明白,但每天还是和他斗嘴气他。就说这件事儿吧,他也该找个女人了,更何况李婶确实不错,两人也挺相配的。哎,姐,该转弯了吧。” “噢……”柳清连忙打方向,尽顾着说话了居然差点儿错过了匝道。柳清收起了好奇心,专心地开起车来。一会儿的工夫就开到了东北金融大学的校门前。林起看着宏伟的校门和偌大的校区不由得一阵的惊叹:“这就是大学啊!” “你知道她,就是二丫在大学的哪个系吗?”此时正值中午,已经有学生三三两两地走出了校园。她知道这几年大学扩招,现在校园里的学生怎么地也得有个四五千人,上哪儿轻易就能找到一个人的。 “不知道。”林起推开了车门,手里不忘拿着那部三星手机:“不过想知道很容易。姐,谢谢你送我,这点儿小事儿不用你操心。” “那好吧!”柳清知道这个时候她不适合呆在这里,发动了车子往前开去。可没开出去一百米,她突然踩下了刹车,一股想看看让林起来投奔的人到底是长成什么样子的冲动支配了她。回头看时发现林起正满脸堆笑地和校区里出来的学生们打听着什么,趁他没注意到自己偷偷把车停到了路边车位上,熄火后悄悄地走下了车子,还没忘记把一个硕大的墨镜戴上。然后慢慢地向校门口靠了过去,隐到一棵树后观察着林起的一举一动。 果然没一会儿的工夫,这小子的脸上的笑容就像个包子似的绽放了,估计是一片巧嘴已经打听到了这个二丫的下落,甚至可以已经知道了那个二丫可能马上就会出现了。因为柳清观察得很细致,这家伙居然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边探头探脑地往校园里面看,而且一只手放到了背后,那只手上是那款三星手机。 校园门口从来不缺少豪车,尤其是以文科为主的院校更是如此。原因很简单,文科女、理科男。在理科院校,恐龙级的女孩子也是赛天仙,文科院校里矮矬胖也是男神。就这一会儿的工夫,门前停靠了十几辆豪车,除了奔驰、宝马外甚至有几辆叫不上名字的豪车,车上统一地配备了一名骚包男,标准的配置是一身名牌、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手里都拿着一束鲜花。这不,已经有三个长相不错的女生一出校门就直奔那些个名车,上得快走得也快。 “宁可坐在宝马里哭也不在自行车后笑。”柳清对这一幕太熟悉了。在上大学的时候,她那也是响当当的校花,每天放学的时候是她最烦心的时候,一大群穿得体面的家伙,都手里捧着玫瑰花去校门口去堵她,害得她经常是人走光了才最后一个走出校园。直到她那个在部队里当军官的表哥动手警告了那群烦人的苍蝇后,她才免受这种骚扰。 “出来了。”柳清看见那个家伙踮着脚伸着脖子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他找到了目标,不由得心里冒出一股酸水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姑娘,让这个家伙不远千里来寻觅,我到底要看看是哪家仙女。”想到这儿她又往前靠了十多米远,估计距离林起不足十米的地方才隐到了一棵大树后,瞪大了双眼顺着林起的目光搜索过去。 ; 第十章 郎情妾意 一个妙曼的身姿终于出现了。 林起轻轻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猛然间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蓦然回首时发现了自己的青梅竹马,日思夜想的情郎不是幻觉那是真实,泪水瞬间充满了她的大眼睛,手中的课本悄悄的滑落。然后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存在,稍愣片刻后他张开了双臂,女孩儿如乳燕归林般投入到了男孩的怀抱之中,紧紧地相拥摩挲。周边突然爆发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一片片花瓣如雨点儿般洒落,一段凄美、哀婉而又传统、浪漫的画面永远地定格。 停。 这只是柳清脑海中出现的幻像,与本小说的内容严重不符。如有雷同,那纯属巧合。依此所产生的法律后果本人概不负责。 那个妙曼的身姿一点儿也不假。柳清瞪大了双眼,对于林起的这个梦中情人还是给加了一个比较高的分数。苗条而又高挑的身材,一张楚楚动人的小瓜子脸,弯眉杏眼,粉面桃腮,美目流盼间似春水柔动,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很有点儿《红楼梦》中林黛玉的味道,看上去就有那种让男人一计后果去保护的冲动。难怪林起这个家伙不远千里来投奔人家,确实她有她让人如飞蛾扑火的资本和条件。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柳清不知道突然间怎么冒出来这么个结论。敢情这个家伙那么主动地帮人家是图人家姑娘的美貌,估计要是个芙蓉、凤姐之流的,这小子早就跑没影了,哪还轮到他又上上赶着给人家治病,又给买米送面的臭溜须,把自己辛辛苦苦攒的私房钱送给人家当学费,最可恶的甚至想父子收人家母女。现在终于人家一把手得手了,现在轮到这小子了,估计现在这小子都美得冒泡了。不知道为什么,柳清竟然产生了一丝的不愉快,把她自己都给吓了一大跳。 慢着。柳清以一个女人的细腻突然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如果按照林起这小子所说,这个李雅妮就是二丫的条件应该不是很好。她家里的自不必说,即使她在大学找到了一份勤工俭学的工作,可那件粉红色的风衣和黑色的丝袜,配上高腰的棕色皮靴,一看就不是路边的小摊货,细心的柳清甚至可以看到即使是她围在高挺的脖子上的那枚丝巾也非凡品,这哪里是一个农村出来的清纯小丫头,分明就是一个标准的都市丽人啊!柳清突然意识到事态的发现可能出现偏差,可她还是清楚地看到有些激动的林起慢慢地往前迎了上去。 要坏事儿。 林起确实心潮澎湃了许久。尤其是看见二丫款款地走出了校门时,他更是激动得手脚都有汗水在慢慢地浸出。距离上次看见二丫时已有两个多月了,这丫头出落得越加标致动人了。看见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终于长吁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脸上挂着认为最迷人的笑容慢慢地迎了上去。 “雅妮。”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间从旁边冒了出来。 什么个情况?林起突然间似被人从背后打了一闷棍一样。就在两人还有不足十米就要正面相撞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从身边传了过来,一个男人的身影抢到了他的向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哲哥。”声音还是那个声音,还是如莺啼翠鸣般的动听,可在林起的卫边却似如炸雷一般把他给轰得外焦里嫩。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他错愕不已,甚至背在后面的那只手里的手机什么时候已经滑落到地上都不知道。 二丫脸上带着一丝些许的红晕,美目锁定到了那个截和的男人身上,眼波流动间宜嗔宜娇,很自然地上前轻轻挽住了那个男人的胳膊,嘴里娇嗔着:“都说不用你来接我了,总共才不到两百米的距离,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那个男人右手很自然地揽住了二丫的香肩:“这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我怕你穿得少了特意来接你。走吧,先上车暖和一下。对了,中午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二丫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两人相拥着慢慢走向了旁边的一辆黑色的奔驰。 “二丫。”林起终于从震惊中走了出来,眼看着二丫就在消失地他的视野里,犹豫了许久才极其艰难地喊出了她名字。 “你……”二丫正在弯腰坐进奔驰车里,刚才的这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却也如同炸雷一般在她的耳边滚过,不由得身子轻轻地一抖。待她慢慢地直起身子转头回去看过时,当确定那个声音的主人时,小脸刷地一下子就白了。 “好久不见。”林起觉得喉咙似被人堵住了一般,原来那妙语连珠、巧吐莲花的嘴今天被人上了封条,拼命地想表达可却发现自己发出来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国度传来的外文一样。他努力地咽了几口唾液,挣扎地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柳清无法看见他的正脸,但其实不用看就知道那肯定是比哭还得难看。 “好久不见。”二丫机械式地回答着,脸上的表情也颇让人难以明白。既仿佛是带着一丝愧疚、一丝被人当场捉奸的尴尬,甚至可以看到一抹恼怒和一丝羞愧,反正是五味杂陈如风云诡谲。 “雅妮。”那个男人看出了些端倪,轻轻地握了一下有些惊慌失措女友的纤手,安慰地拍了拍,然后这才把目光对准了林起:“这位朋友,你认识雅妮吗?” “肯定比你认识的早。”对于二丫林起他可能没有任何办法。可相比二丫来说,这个男人可好对付多了。林起的脸上一片铁青,目光冷冷地看着他的敌人。你还别说这个男人确实有料,一看就是属于那种标准的成功人士,笔挺的西装配上锃亮的皮鞋,优雅的举止和不徐不慢的谈吐,干净白皙的脸上架着金丝眼镜。此时的他稍稍往前迈出一步,虽说只有一步却巧妙地把惊慌失措的二丫挡在了身后,毫不畏惧的目光迎向了满是怒火的目光。 不错。这是林起对这个男人的第一评价。有教养肯定受过良好的教育,有条件肯定家庭富裕,有模样虽说长得没我帅在人堆里也算不错了,有担当知道疼爱和保护自己的女人。尽管心里一万个不高兴,对于这个情敌他还是给了一个较高的评价。 “自我介绍一下。王哲,食为天酒店的经理,请多多指教。”你还别说,这两句整得不卑不亢的,把个林起给一下子整有些蒙圈了。刚想着咱不能丢脸回几句漂亮的体面话时,人家已经来了第二轮组合拳:“能叫出雅妮的小名,你肯定是她老家来的人。这样吧,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的小酒店就在前面,这位先生能否赏脸去小酌一杯?” “不用了。”林起突然发现自己的内存有些短路了。今天这人是丢大发了,这人让人先抢了不说,这话怎么也不赶趟了。憋了半天才整出来这么一句,一点儿高科技含量都没有,一点儿文采都不贴边儿。 “雅妮。”王哲转头问已经缓过神儿的女友:“这位仁兄是你的老乡吗?” “不全是。”这回林起替她回答了。他长出了几口气,终于把自己调整到了正常的工作状态下了。 “他是我……邻居。”二丫犹豫了许久,脑袋低垂着才轻声地回了一句,不时偷偷用眼睛瞄一下林起的反应。 “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二丫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我上高中那几年的学费都是他帮着我的。” “呵呵,既然你是雅妮的恩人,那同时也就是我的恩人啊!”王哲从他们两人的表情已经猜出了过去可能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大体上也琢磨出了其中的关键所在。这会儿他轻轻地拍了拍女友的肩膀,真诚地对林起说:“还没请教仁兄的尊姓大名?” “林起。”林起突然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拿着的手机盒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到了地上。自潮似地苦笑了一下,俯下身捡了起来递了过去:“二丫,来得匆忙没准备什么,送你件小礼物。” “不用了,谢谢,我有。”二丫已经慢慢走出了震惊,从小包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机。一直在后面看戏的柳清眼尖,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最新款的苹果大屏幕手机,好像这两天才上市,轲轲一直吵着要买一部的,可柳清认为花六千多块就要换掉才用了不到一年的手机不值。 “既然不喜欢那就扔了吧!”林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突然间手起,手里的那个盒子就直飞出去,一直偷瞄旁边的观众们可以听到轻脆的电子产品爆裂之声,有的同学心中慨叹着:“这么好的东西说扔就扔,你不要可以给我啊!” “你……”本来有些恢复了红晕的二丫脸色一下子又惨白了起来。别人不了解林起她是最知道他什么脾气,这个家伙估计已经到了小宇宙要爆发的边缘了,想想他那雷霆万钧的手段,她不由得有些惊惧了,生怕他会爆起伤人。这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这小子的句号在整个林场甚至整个林区那都是响当当的,多少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服气去比试,结果哪个不是惨败而归。现在他……坏了,王哲有危险。想到这儿她才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猛地拉了王哲一把把他让到自己的身后:“想干什么就冲我来,别伤害他。” “郎情妾意啊!”林起皱起了眉头。 ; 第十一章 两个月后 在这个国家里缺什么,就是从来不缺凑热闹的,用咱们东北老大哥的话那叫卖呆儿。这样的狗轿剧情也就出现在影视剧里,在现实版的其实也不多。二男争一女,高富帅看似稳稳占着上风,大家都期待着穷吊丝来个华丽的逆袭,到时候抱得美人归。 为啥?其实原因特简单:大家都是穷吊丝。 可惜了,让大家失望了。 “这样吧,兄弟。”王哲还是很有风度的,气定神闲地向前走了几步,一脸真挚地对林起说:“多谢你以前对雅妮的照顾。但这话说回来了,这感情的事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总得讲个你情我愿不是?既然你是雅妮的恩人,那我也把你当成我的恩人。”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林起的身上反复扫描了一会儿,深思了一下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嗯……,我看兄弟最近可能手头也有些拮据。如果信得着我的话,我请你到我的小酒店谋个差事,实在不行的话……”他从自己的手包里翻出一撂支票,随手在那上面填了个数字,然后龙飞凤舞地签上了大名:“十万应该够了吧!” “哇……”周边看热闹的人群中发出了一声声低叹。十万,对于林起看来那绝对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了,林场里工资低,一般工人每个月也就拿个二千多块钱,要是这样算的话这十万相当于普通工人为吃不喝三四年的工资了。其实要说他资助二丫多少,他还真没统计过,你说今天一百斤米、后天一袋面,大后天一块野猪肉怎么个计算法。他的目光没有在那张大家都关注的支票上,而是一直锁定在怯生生躲在那个王哲的二丫的眼睛上。 还是那么的漂亮,还是那么生动传神。可今天她的目光却似乎很怕他,一直闪烁着不肯与林起的目光碰到一起,两只手下意识地拉住王哲的袖子,像个受伤的小鹿一样让人心疼。 “够了。”林起特别平静地说。平静到他自己都有些后怕。在众目睽睽之下,林起伸手从王哲的手里接过那张支票,然后用手指轻轻地在支票上弹了一下:“这东西能变成钱?” “是的,随时随地。”王哲看见林起终于将支票拿走,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心想只要是你拿了钱就好办了。现在人不都讲嘛:只有钱能解决的事儿,那就都不是事儿。 “上去给他一记大耳刮子,然后将那张支票撕得粉碎扔到他的脸上,补上一口浓痰。然后再大义凛然地对那个用钱污辱他的男人说‘难道爱情是有价的吗?’”柳清在林起的身后幻想着接下来的一幕,只可惜接下来发生的并没有按照她设计的剧情角本发展,不由得对林起心生鄙夷,原本以为是个不世俗的浊公子,却原来不过是个和大部分人一样的世俗小人。 “二丫。”林起不知道身后柳清在想什么,他只是将目光停留到了有些左右为难的二丫身上:“有时间给你妈打个电话,她挺想你的。” “嗯……”二丫低头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小子还不错,值得你托付。”林起突然笑了起来,自来熟地轻轻拍了拍明显有些跟不上他节奏的王哲肩头一下:“对二丫好点儿,要是让我知道你对她不对,嘿嘿……,你可以问问二丫我在林场的名号。” “放心吧,兄弟,我会对她好的。”王哲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行,我先走了。”林起耸了耸肩膀,在众人的注视中施施然走了。 轻轻的我走了,就像我轻轻的来。挥一挥手,没带走一片云彩,只不过是多了张十万元的支票。 人群慢慢地散去了。没意思,本来想着看一出穷吊丝华丽的逆转,结果却原来还是高富帅抱得美人归。原来这帮写小说的、写剧本的都是骗子、大骗子,骗完点击率和收视率然后还不是物质打败了精神。 对于一件事情的关注,媒体调查后得出的结论是不超过一周。要是像这种波澜不惊的小事,关注的时间不会超过十个小时,不过是给某些人茶余饭后的闲聊时增加点谈资罢了。这种事情每天在发生,大家已经习以为常变得麻木了。 柳清久久地站在那里,她的视线里已经没有了林起的任何踪迹。直到校园外又恢复到了人来人往的样子时,她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向了自己的车子。 ----------------------------------------------- 两个月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国人开始时兴起过什么洋节,什么愚人节、复活节、圣诞节还有什么感恩节,万圣节也学着什么老外也带个吓人的面具准备什么南瓜。其实每个节日背后都代表了一种文化背景和传承,说你一黄皮肤、黑眼珠的亚洲人跟着凑什么狗屁热闹,那和你有什么联系。自己的端午节、元宵节的历史背景都没整明白,连猜个谜语都吭哧瘪肚地弄不出来,还好意思去学人家去整棵圣诞树炫耀个球。 “轲轲这个有异性没有人性的家伙。”柳清暗暗地骂着自己的闺蜜。今天是12月24日,西方被称为什么平安夜,本来两人商量好了一起去逛街购物,可没想到人家男朋友一个电话,那妮子就把她给甩了大跟头。这下好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地走在大街上,仿佛这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 外面漫天飞舞着轻雪花,街边的商家里也是霓虹灯闪烁,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打折广告吸引着外出的人们的眼球,一对对青年男女嬉戏着、缠绵着,将满满的幸福堆在脸上。 “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柳清叹了一口气。两个月过去了,林起从她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任何音讯的波动。或许他只是她人生中的一个匆匆过客,或许他只是个只露了一脸的一个路人甲、流氓乙、士兵丙、土匪丁,甚至字幕里都懒得打他的名字。可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柳清就是无法从她的脑海里将他抹去。每每独处时,经常会在脑海里翻出有关他的一丝丝记忆。那满脸堆笑的推销、那空中转体的惊悚,还有那牢牢将她护在身下的平静,还有那在校园外失落的背景。在她的二十四年的人生轨迹里,还没有哪一个人,能像林起一样深深地嵌入到了她的思绪之中,擦不掉、抹不去,想起他时偶尔会发出舒心的一笑。 雪更大了。寒风卷起漫天的冰雪精灵,几个调皮的雪花落到她如凝脂般的脸庞上,冰冰的、凉凉的,让她不由得紧紧地缩了缩身子。 该回去了。 柳清跺了跺脚,把身上的雪花往下抖了抖,就仿佛想要是将所有的烦恼都甩掉一样。前面转过一个弯角,那就是她和轲轲租的一间公寓,柳清抬眼望去,万家灯火。 “哎,平安夜吃苹果,幸福实在没法躲。这位小哥,你看你身边这位小姐真是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啊,祝福你们二位花好月圆、鸾凤齐鸣。”慢着,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柳清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当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时,她猛地一个转身。 那是一条临街大道。由于这里距离奉阳市中心医院近在咫尺,加上后面就是一整片的小区,所以自然成了一些小商贩聚集之处,什么卖盒饭的、各种小吃、时令水果摊那叫一个齐全。尽管市里领导认为那些小商贩的存在有碍市容观瞻,城管也不知道集中清理了多少次。可这些商贩估计是建国前的打小鬼子时前辈的后裔,“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十六字方针那运用得是无比纯熟,愣是如一块牛皮癣般顽固地生存下来。柳清在一片嘈杂纷乱的人群中,很快就锁定了那个声音的主人。 是他。没错,就是他,扒成灰她也知道不会错的。 一件时下已经很少有人穿的一件绿色的棉军大衣,一双只有老辈人才穿过的大头翻毛皮鞋,一辆人力手推车,唯一可以称道的就是那上面整整齐齐码放的苹果,被他给不知道从哪搞到的包装盒给装饰过了。 “大姐您看您一家三口多甜蜜啊,吃了我的平安果,保证你们一家三口今后的生活那肯定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这个最大的代表大姐你,您是这一家的老大吧,我大哥都得听您的。这个最红的代表我大哥,您是公司里的大红人,这年终又包了个大红包吧。这个小一点儿是这个小弟弟的,甜得一口直掉牙啊!好嘞,我给您包好,找您二十,以后常来啊!”送走了那欢天喜地的一家三口,林起这才想起来的饭还没吃完,当拿起那碗西北拉面时,才发现刚才还热气腾腾的一碗面,已经变得没有一丝暖意了。不过没关系,他还是喜滋滋地将钱揣到了包里,然后端起那早已掉落进了雪花,而且没有一丝温度的拉面开始狼吞虎咽。 ; 第十二章 等一下 现在这个时节,正好是小寒节气。 脑海里幻想着千万次和他重逢的景象,可千想万幻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过得现在这个样子。她的心像是被人猛地撞击了一下的那么疼,她咬着牙、皱着眉,拼命控制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涌出来。 都说人有第六感。 有情况。林起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背后像是被某种危险的狩猎者锁定了一样,如同一道道芒刺割过自己的身体一般让他感到十分的不安。不过他又感觉到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本来吃得大气磅礴气势的吃法缓了下来。慢慢地他转过身来,一张俏丽又满罩得寒霜的脸距离他只有五米的地方。 “姐。”林起嬉皮笑脸地傻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还是那张没心没肺的笑脸,还是那种特无辜的表情,还是那无赖至极的口吻。柳清恨不得马上暴起,脱下她三十九码的鞋砸到他四十二码的脸上。 “别叫我姐。”柳清绷着脸。 “嘿嘿……”林起腆着脸,一脸讪笑着凑到柳清的身边:“谁惹我亲姐生气了,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揍那龟儿子,看我不打得他走道扶墙根儿、吐痰带血丝儿……” “你说得是真的?”柳清的证据特别的平淡。 “当然是真的。”林起为了能让柳清本领他的话,重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姐,我肯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欲仙欲死,连他老妈都得带他去韩国整容才行。” “那好吧,你现在就动手吧。” “那我总得知道那人是谁吧?”林起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那人……”柳清抻了一下:“就是你。” “我?”林起这下子糗大了。刚才话说得太满了,现在来了个现世报,自己总不能践行刚才自己的承诺吧,对别人下手没问题,对自己下手还真有点儿舍不得了。 “让你小子玩儿失踪。”柳清终于憋不住了,向前猛冲了两步来到了林起的面前,粉拳直接就往林起的胸膛上一顿的招呼:“让你小子不给我打电话,让你小子害得我担心,让你小子……”没词儿了。算了,还整什么词啊,打人还需要理由吗?柳清的心里憋闷了许久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拳猛是一拳地砸到林起的身上。 “嘿嘿……”林起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他不想躲,也不敢躲,他怕他一躲让柳清打空,到时候再闪了她的小蛮腰那后果可就严重了。再说了,让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打几拳怎么了,反正和挠痒痒一样也不疼。 “呼……”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拳,反正柳清自己打得直喘粗气。抬眼看时却还是那种无比欠揍的嬉皮笑脸,尽管知道自己已经力竭,可还是恨恨地踢了他一脚才算是解恨。 “一点儿也不疼。”林起一把攥住了柳清那无力的一拳,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胳膊:“别累着了姐,想解气什么时候我都欢迎。” “说,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柳清终于把气给倒匀实了,还不解气地在他的腰上用力地扭了一下。 “姐,我没你电话啊!”林起吱牙咧嘴地回了一句。他没说谎,他还真没有柳清的手机号码。 “那你为什么不去机场找我?”柳清自己都气糊涂了,这才想起来他们两个认识加在一起总共不到二十四小时,这小子身无长物更别提手机了,有自己的号码那更是无从谈起了。可大家别忘了世间有句名言:女人就是不讲理的代名词,即使兰心慧芷的柳清也不例外,马上就想到了另外一个托词。 “嘿嘿,这不是怕就这么回去,给姐你丢脸吗?”林起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大家聚焦的中心,连忙放开柳清的粉拳,低声地对趴在柳清的耳边说:“姐,多少给我留点儿面子,你看大家都看着呐!” “看就看呐,姐姐教训弟弟有什么错?”柳清这才发现旁边一起出摊的人的目光都聚拢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上,想想刚才自己的举动不由得心下大羞,还好夜色下大家无法察觉她已经布满了红昏,把怒火又算到了林起的身上。 “那是,姐姐教训的是。”林起正色地回答。 “林哥,这位是……?”终于有人憋不住开始发问了。发问的是一个女孩子,这大冷天的把自己包得个像个粽子一样裹住她娇小的身材,一张嘴就是浓重的川西口音。 “介绍一下,这是我姐柳清。”林起有一个特漂亮的姐姐当然要炫耀一下了,指着旁边一脸迷茫的一男一女向柳清进行介绍:“姐,这是我的室友大刚,这是他的妹妹小丽。” “你好。”那个叫大刚的男人看见这么漂亮的一位大美女有些手足无措,嘿嘿地笑着问候着。不过旁边他的妹妹小丽可就不那么友好了,一脸警惕地盯着这个漂亮的城里女人,而且身体慢慢地向林起靠拢。 “你们好。”柳清大方地向他们伸出了手:“多谢你们平时多照顾我弟弟。” “应该的,应该的。”大刚明显犹豫了一下,这才谨慎地伸出了他的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就如触电般弹开了。那个小丽则没有伸出手来,只要很不友好地保持着警戒状态。 “对了,我请你吃麻辣拌好不好。”大刚手忙脚乱地开始拿起一个一次性餐盒:“您放心,我大刚虽说出的是路边摊,但卫生那绝对没问题。不是我吹,只要你吃了第一次好运绝对想着吃第二次……” “那就谢谢了。”柳清抿着嘴笑了。这一笑不要紧,百媚重生、娇艳动人,登时把林起给看得痴了,大刚的大黑脸更红了,小丽则脸色变得一下子惨白了起来。柳清接过了那个餐盒,随手掰过一个一次性筷子,先把餐盒凑到鼻子边闻了一下:“嗯,正宗的川椒和麻椒。”说完在众人环视下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还没忘记夸赞:“嗯,好吃,比小吃城里的好吃多了。” “那是。”大刚的嘴咧了起来嘿嘿傻笑着,仿佛能得到了柳清的赞誉那绝对是特有面子的事情,得意洋洋地向四周的同行们炫耀着。 “行了,我也吃饱了,收拾东西跟我走。”柳清有目标可不是什么麻辣拌,胡乱地吃了几口后放下了餐盒,一把薅住了林起的军大衣,不由分说地就要走。 “哎,姐,你这是要拉我去哪儿啊?”这下子给林起给整蒙圈了,咧着嘴苦笑着。 “你不能在这儿呆着了。”柳清柳眉倒竖,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一群围观者的话,估计她能给林起五花大绑地捆上带走。 “为啥?我在这儿过得挺好的。”林起连忙拉住了自己的手推车,生怕让这个霸道的姐姐生拉硬拽给抢跑了似的。 “你这也叫好吗?”柳清一脸的寒霜。 “不错啊,有吃的、有住的,还有好朋友。”林起挠着脑袋没明白姐姐所说的好是什么意思。 “你……”这下子可给柳清给气着了,气得有些发抖的葱葱玉指都快点到了林起的脑门儿上。 “快跑,城管来了。”也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立时间就如同平静的水里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一般。好家伙,刚才还熙熙攘攘的繁华“商业区”,马上就变成了难民区一般。小贩们已经训练有素了,还没等那闪烁着警报的城管车到达前,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姐,你快撒手啊!”林起原来可是这些人里跑得最快的一个,可今天他却落到了最后,急得脸都快急绿了:“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当了,要是被没收的话……得,不用跑了。”确实不用跑了,几名城管队员已经把他给包围了。眼看着那自己精心包装的苹果就要易主了,林起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反正已经这样了,还能更坏到哪儿去? “没事儿。”柳清倒是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心想:小样儿地,好不容易把你给逮着了,这一转眼你小子跑了我上哪儿去找你。 “又是你。”城管队伍里有一个明显带头的,上前冷笑着说:“你以前不是跑得最快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李队长,今天出了点儿意外。”林起苦笑着回答。确实是意外,意外到居然是自己的老姐拉着他的人和家伙什,等于是把自己牢牢地按在原地,我还能往哪儿跑。 “行了,没啥说的吧。”这位李队长一挥手,指挥着身后的队员:“经营的商品和车辆依法扣留,明天到大队去接受处罚。” “别介啊李队长,我还指着这些苹果交房租水电费呐!您老高高手,饶过小弟这一次。”林起带着笑脸求饶。 “你说你啊,我都逮到你第几次了。今天可不行啊,市里下令要大干,你这是顶烟儿上,别怪老哥不客气了。”这位李队长倒是没有网传的那样凶神恶煞般地执法,耐心地解释了两句后一挥手,几名队员就要上前搬东西。 “等一下。” ; 第十三章 不整出人模样别出来 替城管说几句话。 要说不容易,其实城管也挺不容易的。上级的领导要面子,那市容你得整理吧,乱摆乱放、占道经营你得清理,小商小贩你得驱散。可问题的关键是他的工作对象偏偏都是中下层收入的弱势群体。活儿干重了,老百姓说你狐假虎威、欺软怕硬。活儿干轻了,这领导的脸一黑‘能干不,不能干换人’。要说这绝对是两头不得好的工作,加上近几年冒出了几个暴力执法事件在网络上这么一热炒,无形当中给他们树立极差的形象,本来正常的执法活动也没得到群众的认可。 “这位女士有什么事情?”现在讲究文明执法,这位李队长看来是深谙此道,看见一位美貌且气质绝佳的女人优雅地发说话,知道这不可造次,很是客气地询问着。 “这些东西你不能扣留。”柳清很平静地回答。 “为什么?”李队长有些纳闷了:“他们违章占道经营,根据《奉阳市市容管理条例》的规定……” “因为这些东西是我的了。”柳清从容地回答:“这一整车的苹果我已经花钱卖下来了,噢,也包括这辆手推车。至于这个人嘛……”柳清瞟了旁边的林起一眼:“你随便处理吧!” “呃……”林起一下子给噎了个够呛。本来前两句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柳清是怎么想的,没想到后来这一句给他整得差点儿栽倒在地。心想老姐,你这么顽皮你家大人都知道不? “这个……”这下子李队长确实为难了。这东西他有扣留权,可这要限制一个人的行动自由,他可没这个权力。人家把话说明白了,东西你就别想动了,这人你要扣留随你便,可自己偏偏无权。犹豫了一下他想通了,笑着对柳清说:“既然这位女士说东西是你的了,那就请你把车子推走,不要阻碍道路交通。” “谢谢。”柳清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表现了一下她的风度,然后用眼睛斜了旁边喜滋滋的林起一眼:“把车子给我推走。” “哎……”林起乐呵呵地推起了车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转眼间走进了胡同里。 “牛。”林起看见那辆城管的执法车已经远离了自己,这才嘻嘻地向柳清竖起了大拇指:“这个李队长负责这片儿,妈*的逮着我两回了,臭屁得很。没想到姐你两句话,就把他给噎没电了。” “滚……”柳清没给他好脸儿:“多大的人了,还得我给你擦屁股。” “嘿嘿……”林起一阵的傻笑。说话间那些已经逃进了胡同深处的小商贩们看见警报解除了,纷纷探出头来观察情况。那个大刚探头探脑地确认城管确实走了以后,这才溜到了林起的身边,关切地问道:“兄弟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就凭他李……”林起刚想吹牛,一下子撇见了柳清冷冷的目光,登时气就瘪了:“多亏了我姐替我圆过去了,东西没损失。” “那就好,那就好。”大刚连声说好。 “走,带我去你住的地方。”柳清懒得听林起废话,不由分说拎着林起就走。林起一脸的无奈,只能乖乖地任由柳清拉着他。好在他住的地方离这儿很近,也十分钟的路程。 “你就住这儿?”柳清皱起了眉头。没办法不让她皱眉头,哪个城市都有让人看不见的角落,哪个城区又没有老旧小区没有改造。这是一片国有企业的老职业宿舍区,年头不长也就五十年吧,依旧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建筑风格,简单来说就是筒子楼,外墙处赫然还印着那十年特殊时期的语录,几家共用一条走廊和一间厨房。等她进到林起的房间时,不由得鼻子一酸,泪水差点儿就涌了出来。 一间五十平方米的房子,房主居然出租给了十个人,扣除过道所占的空间,每个人实际只能有一张小床的面积。房间里有一股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反正不是什么好味儿,搞得柳清直皱眉头。林起倒是拿出了主人的架势,连忙招呼柳清往他的床上坐。他倒是想给柳清一把椅子,可这房间里哪有啊!还好不管怎么说,他的床从来都是干净的,柳清以一个女人的细腻看得出来,他是个爱干净的人,至少他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床单也是一尘不染。 “隔壁是大刚的领地。”林起给柳清倒了一杯热水。柳清招眼望去,大致情况和他的一样,只不过是面积稍微大了一点,中间还拉了一道布帘,估计是那个叫小丽住的。她在用最原始的方法,保护着女孩子那最后的一点点隐私。 “姐,你想吃点儿什么?”林起倒是没在意柳清的表情,看见柳清刚刚只是简单地吃了几口麻辣拌,生怕她饿了。 “走。”柳清突然站了起来。 “去哪儿?”林起一下子给闹蒙了。 “反正不住这儿。”柳清大吼了一声,把个林起给吓了一哆嗦。 “姐……”林起怯生生地看着突然暴起的柳清不明就理:“我在这儿挺好的。” “好个屁。”天地良心,这是柳清来到这个世界上二十四年了,人生第一次爆粗,而且说得这么的理直气壮,甚至于连她自己都给自己的语言给吓着了。 “那个,大刚兄弟,你过来。”柳清招手把一路跟回来的大刚兄妹叫了过来:“谢谢你刚才的麻辣拌,这我还没付钱。这样吧……”她一把从林起夺过了他手推车的钥匙扔给大刚:“那辆车和车上的东西就送给你当饭钱吧!” “姐……”一听这个林起的脸一下子苦了下来:“那可是我吃饭的家伙式儿啊,姐你……”突然他看见柳清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吓得连忙闭上了嘴不吭声了。心想认识这位姐姐时,她也没有一点暴力倾向,今天怎么这么霸道啊! “这哪行。”大刚一听连忙摆手拒绝:“林兄弟是我最好的哥们儿,您是他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姐姐,别说吃一碗麻辣拌,就是您全推走我也不会要您一分钱的。再说了,您把这车子给我,林兄弟今后该怎么办啊?”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柳清对他还是蛮和善的。不过脸一转俏脸又冷了下来:“你收拾一下,马上跟我走,不许说不听见没有?” “呃……”林起刚想反驳,立刻就被她的目光给压制住了,心想即使是一把手和我这么说话,我都可能撂挑子暴起伤人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对这位娇滴滴、手无缚鸡之力的姐姐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力道来,只能乖乖地在他的斗室里搜索着,看有什么值得他收拾的东西。 “行了,这些东西都不要了。”柳清看他慢吞吞地收拾着那些根本不值钱的“破烂儿”一阵的光火,一把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慢点儿……”林起的手很快地从床上拿起一件衣服来:“这是小丽送我的耐克,这可是我最好的衣服了。” “就这,还耐克?”柳清瞪大了眼睛。劣质的布料、粗旷的线码,硕大的对号还印得毛毛草草的,不用专家来鉴定她就可以下结论那绝对是一件假货:“行了,姐再给你买一件。不,买三件。” “那个,替我保存好啊,我可能……”林起知道现在说什么也不好使了,只能嘱咐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的大刚兄妹。 “你断了这个念想吧!”柳清和大刚兄妹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个招呼,然后拉起林起就往外走。 “林哥……”后面传来了小丽的声音。林起回头看时,小丽那幽怨的眼神实在是让人无法直视。 ----------------------------------------------- “来换上这件试一下。”柳清把一件羽绒服扔到了林起的身上。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平安夜商家打折,抑或是因为受到了乐轲轲没有陪她购物的刺激,今天的柳清的购物欲望特别强烈,只要她看上眼的不由分说说往林起的身上比划,当然那全是男装。 “姐,刚才那件就挺好的,就那件吧,不用再试了。”林起苦着脸。要说这试衣服比杀了他还难受,跑几十里山路都没出汗,结果这才试了两件衣服这额头就见湿了。 “嗯……”柳清双手岔腰,柳眉一竖,这声音从低向高一发,当时林起就没电了,乖乖地跑到试衣间里。 “这件比刚才的那件强。”柳清对自己的审美还是比较满意的,一下打量了一番后终于拍板决定了。一招手叫来售货小姐:“这几件衣服,这几双鞋子我全要了。对了,你们还赠送袜子对不对,一起包上。” “姐,这东西也太贵了。”林起手里拎着大袋小包,一溜儿小跑跟在柳清的后面:“我也没看出来什么好啊,这一件羽绒服一千多块钱,比我一车苹果还贵。还有这鞋子,硬帮帮的太难受了也好几百,还没我那双……行,我不说了。”说完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让柳清扔到垃圾堆里自己以前的行头,心里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这是家内衣店,去买几件贴身内衣,给你十分钟。”柳清今天算是霸道到底了,不管林起什么表情是连拉带拽、连踢带踹地把林起给弄进去了。五分钟不到林起一头汗水地跑了出来,又被柳清的下句话给差点儿砸坐到了地上:“这是家理发店,不整出人模样别出来。” ; 第十四章 真香 人是衣服马是鞍,一看长相二看穿。你还别说,经过柳清的一顿精心的倒饬,再从理发店里走出来的林起完全变了个模样。整个人清爽了许多不说,一身休闲装配上他那没心没肺的邪笑,还真有点儿人模狗样。虽说没有人家所说的翩翩佳公子的高富帅风度,但称得上青春正少的小型男还是没问题的。 “嗯,这还差不多。”柳清满意地上下打量着咧着嘴傻笑的林起:“有点都市人的味道了,不过好像缺了点儿什么?” “缺这个吧!”林起撇着嘴不屑地说,然后摆了一个自认为特别潇洒的pose,左手扶着路边的电线杆,右脚在那开始得瑟。突然感觉到一阵风声袭来,吓得他连忙跳到了一旁边,冲着手里拿着一只大木棒的哥们儿吼道:“你想谋杀啊你。” “误会了兄弟,我还以为你触电了。”那哥们儿摊着双手觉得特无辜。 “该。”柳清终于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乐得捂着肚子身体一顿狂颤。这也多亏了林起的身手,换个人估计早就骨折了,那婴儿胳膊般的木棒扫到腿上,那后果…… “姐,你到底是哪伙儿的啊!”林起知道人家好心,谢过人家之后郁闷了好半天,这才苦着脸向已经乐得眼泪直流的柳清倒苦水。 “以后出去不许说认识我啊,我丢不起那人。”柳清终于收起了笑声,看着吃瘪的林起又想笑。 “姐,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林起这才想起来最重要的问题。你说这谋生的家伙式儿也没了,这房子也回不去了,眼看着夜色越加深了,今天晚上不会去住桥洞吧! “……”柳清一下子也给问住了。是啊,去哪儿? 让他回去?不可能。就那种条件怎么能住人。到酒店开个房间?也不妥,这点儿费用倒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这绝非长久之计。自然刚才脑袋一热,只是想把他从那水深火热之中给解救出来,可万万没想过接下来会怎么处理。思忖了一会儿,她终于做出了一个影响了她整个一生的一个重大决定:“去我那儿。” “这怎么行?”林起一听立刻就炸营了:“那可绝对使不得。” “为什么?”本来心下正在犹豫不决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时,却不料突然被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一口给否决了,这让柳清的小暴脾气一下子拱了起来:“让你上本小姐的房间去住还委曲你啦!” “不是……”林起一听更加的手足无措了,双手摆得更欢了:“姐,正因为如此才大大的不妥。你说你一个美貌如花的大小姐,怎么能让我这……二流子似的人住到你的房间里去,那不毁了你的名声嘛,这绝对不行。” “我说行就行。”林起的态度坚决反而帮助柳清下定了决心:“你是我弟弟,谁敢说你是二流子,我抽他大嘴巴。” “那也不行。”林起意志坚定地否决了她的提议,看着眼看要爆起的柳清,他低眉顺眼地小声嘟囔着:“要不,我还是回去凑合吧,我已经住习惯了。” “你还涨脾气了你。”柳清柳眉一立:“你是我的弟弟,我今天就行使一下当姐姐的权力。啥也别说,现在跟我走,再说一句废话我先抽你。”说完也不管不顾林起的反抗,挽着林起的胳膊就往租住的小区走去。 “姐,你先放手,我去还不行吗?”林起吓得脑袋上直冒冷汗。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挽着胳膊走,由于挽得很用力,敏锐的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肘似乎碰到了两团柔软的东西,让他不受控制地想躲开,尽管那种感觉真的很让人享受。 “我放手,放手你小子又跑没影儿了,我去哪逮你。”柳清强拉硬拽着这放手。就这样,路人看到了一付特搞笑的场面。一位美女使劲地挽着一个小帅哥,更可恨的居然是这个小帅哥居然是一脸的不情愿的苦瓜脸。这让几位看见的女路人心里奇怪:都是是王老虎抢亲,这世道怎么变成了母老虎抢男了。路过的男路人则心里恨煞了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傻小子:妈*的,你不愿意换老子来。 “随便坐,想喝点儿什么?”这一路逃跑与反逃跑的争斗终于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结束了。柳清自觉得处都有些出汗了,一进门就把林起给按到了沙发上。 “姐,别费心了。”林起好奇地开始打量着柳清的房间来。房间不算大,大约八十平米左右,有南北两个居室和一个小客厅,北面是一间小厨房。房间的布置一看就是女人的闺房,小玩具、小摆设摆放的到处都是,整个房间里有一股脂粉之气,闻到鼻子里特别的香甜。 比自己的狗窝强多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这两个月你都在哪儿?”柳清给林起煮了一杯咖啡,这才自己也端着一杯咖啡坐到了他的旁边沙发上。这句话她憋了许久了,自从这个家伙在东北金融大学校园前消失,之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肯定过得不太如意。 “嗯,这速溶咖啡是没有现磨的好喝。”林起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皱着眉头品了品咖啡:“拿铁咖啡还是少加糖和奶为好,姐,等哪天我给你现磨你尝尝,绝对比这……”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杀气袭来,他这才马上回到了正题上:“其实也没去哪儿,就是到处给人打工来着,不值得一提。” “说仔细点儿,别想蒙混过关。”柳清的银牙紧咬,估计这小子再答非所问的话估计她在动大刑伺候了。 “嘿嘿……”林起知道这关是逃不过去了,只好乖乖地老实交待:“你说我一无业游民,一没技术二没学历,除了会干体力活儿以外能干什么?先是到一家货场给人抗了半个月的大包,后来那个头头说我把人家货物给弄坏了,工资没拿到不说还让我赔货款,其实就是他在摆脱责任。我也没客气,暴揍老小子一顿不干了。再然后就是跑过腿儿、干了几天保安,最后认识了一个批发水果的,结果就干上了出摊卖水果这行。这不是刚入道没几天,就让姐你给逮着了。” “真苦了你了。”尽管林起说得风轻云淡的,但柳清依然从脑海里想象得出这两个月他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母性情怀大暴发,下意识地用手轻轻地抚摸他新理的短发。 “没事儿,这比我在林场里巡山强多了。”林起毫不在意,何时是享受柳清的真心爱抚。 “不过啊,我记得你应该有十万块钱啊!这应该够你应付一阵子了,怎么过得这么寒酸?”柳清突然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十万块钱的事儿?”这下子林起感到意外了,突然间他明白过来了:“姐,你跟踪我?” “我不是不放心你嘛!”经他这么一问柳清才意识到自己秃噜嘴了,脸上一红连忙掩饰着:“别打岔,你把钱花哪儿去了?” “我能花哪儿去啊!”林起苦着脸:“那东西叫支票,我不得有账号才能存进去啊,我哪有那东西啊!再说了,我压根儿也没想要那张支票啊!” “那你还收……”柳清自己说完也马上明白了:“你是想让二丫放心,只要是收了你的钱那以后她就不再欠你的了,这样她就没有愧疚的心理了。” “就是这个意思。”林起点了点头,心想还是姐姐了解自己是怎么想的。 “那你既然知道自己没钱,怎么还把手机给砸了?”柳清耳朵里回应着那新款三星手机爆裂的声音。 “这人还不能有点脾气啊,这女朋友让人给截和了,我没点表示也太那啥了不是?” “你等会儿。”柳清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一会儿的工夫又匆匆地回来,手里拿着一款手机:“你先拿着用,这是我新买的还没用过,里面有我的手机号码。这回记住了,保证二十四小时开机,别想着再玩儿失踪,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把你给逮回来。” “这怎么行?”林起刚想拒绝,看见柳清的眉头一动连忙改口:“要不我用旧的吧。” “少废话。”柳清不容置疑地否决了。看到胳膊看了一下手表:“行了,时间不早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不迟,先睡吧!” “噢……”林起连忙答应下来,生怕柳清往下追问。 柳清刚一起身忽然想起了什么:今天怎么住?睡轲轲的房间?不行,这丫头要是知道我让林起住她的房间还不造反啊!住自己的房间然后自己到轲轲的房间里挤一下?也不行,这小妮子本来手脚就不老实,没事儿就吃自己的豆腐不说,还没事儿就在被窝里讲她和她男友羞羞的闺房之乐,自己跑还来不及。可现在只有这两个房间,这可如何是好? “我睡这儿。”林起马上就明白了柳清的难处,马上拍了拍身下的沙发:“这地方多宽畅啊,比我那张硬板床可强一万套啊,我就住这儿了,姐你可别跟我抢啊!” “这怎么能行?”柳清不假思索地回答。这好不容易把他从那间陋室里给拯救出来,这又睡沙发了和在那儿有什么区别?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林起可不管那套,身子往下一躺就完全地霸占了整个沙发:“姐,我困了。” “等会儿。”柳清见不得这小子的德行,但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想了想目前只好如此,回到房间里取出一床被子盖到了林起的身上:“先去洗漱、洗澡再睡觉,我讨厌别人有臭脚丫子。” “我也讨厌。”林起嘿嘿地笑着,把那床被子放到自己的鼻子前使劲地嗅了几下一脸的陶醉:“真香。” ; 第十五章 小白脸 第二天的清晨。 一抹调皮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纱帘,照射到了慢慢睁开迷离双眼的柳清身上。冬季奉阳的还是不错的,即使盖个薄被也不觉得冷。柳清掀开了被子,打着哈欠抻了个懒腰,像往常一样半睁半闭着双眼就要去卫生间。当手触到房门把手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房间客厅里还有一个男人。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自己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头脑这么一热就把个大男孩带到自己的蜗居里来了,这可是男人的禁区啊,就连自己的父亲也只是来过一次,连轲轲的男朋友每次来的时候也是乖乖在楼下等着。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小心翼翼地从卫生间里淋浴出来时裹着浴巾的样子,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办得唐突了。这要是让轲轲这丫头知道了,她那张破嘴还不知道能冒出什么话来。可事情已经这样了,总不能把他给请出去吧,那自己成了什么人了。柳清突然转念一想,怕什么,那只不过是个大男孩儿而已,那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外加上自己认的弟弟的头衔,轲轲那妮子顶多就是揶揄自己也就罢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想到这儿,她暗暗下了下决心,推开房间的门刚想打个招呼。 怪了,整个客厅里静悄悄的,哪有一个人影。柳清连忙推开了轲轲房间的门,没有。卫生间的门是开着的,没有一丝生物活动的迹象。 坏了,这小子不会再来个不辞而别吧!想到这儿柳清不由得心下一急,连忙四下搜寻和他相关联的所有东西。在茶几上,昨天晚上买的衣服袋子乖乖地放在那里没有动,她只好把那唯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厨房上。当她推开厨房的门时好一阵的失望,不过也不算是没收获,厨房里一股香甜的味道传了出来,电饭煲里冒出一缕缕热气来。这是她和轲轲半年年刚搬来的时候买的,只可惜她们都是属于坚决信奉孔老夫子‘君子远庖厨’信条的人,要她的记忆里这还是这个电饭煲第一次发挥它的作用。就在此时房间传来一阵房门的响声,柳清转头看过去时,只看见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以及几个口袋的蔬菜。 “去哪儿了?”柳清的俏脸一寒。 “这附近有个早市,我去买了点儿菜。”林起把钥匙放到了茶几上:“姐,这是你的钥匙,我走的时候太早,怕惊动你睡觉,所以就拿了你的钥匙。” “买菜?”柳清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买过菜,更不用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公寓附近还居然有个早市了。 “哎呀,姐,你赶紧去洗漱吧,等一会儿就开饭了。”林起麻利在拎着买的菜进了厨房,一下子又把想跟着进厨房的柳清给推了出去。 十五分钟后。 “嗯,不错,这是你做的?”柳清在小口地尝了一口粥后不由得称赞起来。这粥煮得是不软不烂,香滑顺口,直引着人的味觉大开。然后她夹起一筷个个细如发丝的红油土豆丝话嘴里咀嚼着,一股又酸、又麻、又甜的感觉直刺她的味蕾,配上一口甜萝卜,那种感观上的愉悦真的让人无法释筷。 “好吃吧!”林起得意地炫耀着:“只可惜你这里的调料实在是太少了,等一会儿我到楼下的超市去买点儿,那味道肯定比现在还要强得多。” “你还会做饭?”柳清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 “我六岁就会上灶了。”林起不无得意地说。 “多大?”柳清一听停下了筷子。 “我十岁就会做一桌子的菜了。”林起悠悠地回答:“一把手是个标准的吃货,嘴是又刁又馋,今天想吃东北菜,搞不好明天就想吃淮南菜,后来又想吃杭帮菜,反正他每个月那点工资啊,基本上都被吃了。” “那你们靠什么生活啊?”柳清一听吓了一大跳,这吃货听说过,可没听说过每个月工资都变成吃的了,那可绝对称得上天下第一吃货了。 “那倒是不愁。”林起递给了柳清一片面包:“一把手医术了得,这整个林场谁人不知?他倒是省心,给人治个病、出个诊的也不冲人家要钱,就连用的中药也只是收个成本。这时间长了大家心里过意不去,谁家打个野兔、山鸡啥地就送过来当成诊费。只是就忙我一个人,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每天都忙着切片、熬药,他每天倒是清闲。这要是哪天他吃不开心了,拎着鞋底子就往我身上打。” “太过分了。”柳清一听来劲了,气得一摔筷子:“这人怎么这样啊,支使你个孩子做饭不说,还挑三拣四的。最可恨的吃不好还打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嘿嘿,他想打也打不着了。”林起颇为得意地笑着:“从十岁开始,他就没有一次打到我,哪次都不是把他气得够呛。姐,你不知道,有一天早晨我偷偷把糖罐中的糖全换成了盐,他不知道还特意往牛奶里多撒了一勺,可把他给咸的啊,哈……” “你可真够可以的。”不知道为什么柳清也随着林起笑了起来,这种恶作剧在她的乖乖女的人生里可是没有过的,可能是压迫得越紧这反弹力就越大,不由得突然冒出一股恶作剧成功后的一种莫名的快*感。 “这是小case,我还有更绝的,把个一把手给气得满林场的通缉我,可找到我却又打不过我。姐,你是没看到啊,那给老家伙气得,脸都绿了,嘿嘿……”林起一脸的坏笑。 “行了,别吹了,牛皮都快破了。”柳清终于放下了筷子。没办法,这东西再好吃也不能不撂筷子吧,眼看着这一锅粥已经没了个七八,林起还没动筷子呐! “不信拉倒。”林起刚冒起的谈性被阻拦了,把“悲伤”化成了行动,在柳清目瞪口呆间,其余的东西被他一扫而光,连个菜叶也没剩下。再然后就把想收拾桌子的柳清给推到了沙发上,然后自己一个人收拾了碗筷。 “嗯,家里有这个男保姆也不错。”喝着林起泡的一杯清茶,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柳清颇有些得意。 “姐,今天有没有航班?”林起丢下了围裙,一屁股坐到了她的旁边。 “中午的航班,我和轲轲十点钟在机场会合,明天晚上回来。”柳清放下了茶杯,注视了林起一会儿后才发问:“想好以后干什么了吗?” “还没有。”林起倒是洒脱地耸了耸肩膀:“没事儿,车到山前必有路,在哪儿还不能挣口饭钱啊!姐,你放心,一会儿我就出去找份工作,绝对不会吃闲饭的。” “哪儿的话。”柳清一听生怕林起误会了:“别着急工作,你先休息几天,然后再出去找份工作。要不这样,我回去和机场商量一下,在那儿帮你谋个事情做,总比这大冬天在外面风吹雨淋的要强得多。” “别介了,我可不回机场了。”林起一听头大了。 “为什么?机场不好吗?”柳清大惑不解。 “那个……机场都知道我去找女朋友去了,到时候他们问起来我可怎么回答,我这面子也没法搁啊!”林起挠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了。 “哟,没想到我弟弟这小男子汉的面子还挺薄啊!”柳清看着他的样子呵呵的一阵好笑。 “我不是小男子汉,我是真正的男子汉。”林起一听不干了,连忙为自己正名,更是惹得柳清一阵的轻笑。 “行了,我也该去机场了,等我回来再聊。”柳清看了看手表,起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换衣服。过了一会儿再出来时,那套空姐制服又晃得林起一阵的眩晕。 “这是一千块钱,你自己买点儿东西估计也够了。”柳清看着他一付花痴的模样一阵的娇羞,用素指轻点他的脑门:“小鬼头,没看过你老姐啊!” “姐……”林起嘿嘿地傻笑着:“你真好看。” “那是。”柳清得意地挺了挺修长的身姿:“乖乖的等我回来,到时候姐给你买糖吃。” “我要吃大白兔奶糖。”林起居然开出了条件。 “管够。”柳清暗自好笑,穿上了高跟鞋出门而去,只留下一缕香风。 “芙蓉花开,华容婀娜。”看到她流盼间的背影,林起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了这两句来。只可惜那不属于自己,人家是天上飞的天鹅,自己不过是蹲在池塘望天的癞蛤蟆而已,只可望而不可及啊!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拿起柳清临走时留给他的房间钥匙:“回到现实吧,赶紧去谋份工作吧,总不能当小白脸吧!” “小白脸?”林起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词汇下了一大跳,跑双卫生间里照了照镜子,左右打量自己黝黑的脸庞不由得鄙夷起自己来:“长得跟个黑炭团儿似的,哪和小白脸有一毛钱的关系,别自作多情了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半斤八两,姐姐那是好心收留自己,别不知道好歹。”心态一平和这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做了一个酷酷的表情,然后施施然地走出了房间。 ; 第十六章 服毒自杀 第二天的傍晚。 “你说什么?”乐轲轲一下子从座位上蹿了起来,然后她的脑袋就和车顶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咣……。不过今天的她实在反常,没有哭爹喊娘的咧嘴叫苦,一把薅住了柳清的胳膊:“你把他给找着了,还……还带公寓里去了?” “轲轲你放开,这开着车呐!”柳清也被她的反应给吓着了,连忙解释着:“就暂时住两天而已。” “那他昨天晚上睡我的房间了?”乐轲轲‘号啕大哭’。 “没有。”柳清瞪了她一眼:“就你那房间乱得说是猪窝都是对猪的污辱,你那罩罩、小内内扔得哪儿都是,害得我趁他洗澡的时候给你里外收拾了一遍。” “哦,那谢谢了。”人家乐轲轲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只要不让我干活那小嘴儿甜得就像抹了蜜一般。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杏眼一下子瞪得好大:“那也就是说,昨天晚上你们住在一个房间……?” “胡说八道什么啊你,昨天晚上他睡沙发。”柳清被她的异想天开给打败了。 “小清清啊小清清,亏我还把你当成我的亲老婆,这我每天都想着你、疼着你、爱着你。可你怎么这这么不守妇道啊,我这才走了一天晚上,你就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给我,我不想活了……”乐轲轲顿足捶胸地叫嚷了许久,可就是不见她有什么的行动。直到柳清斜睨地看她表演得有些累了,这才幽幽地提醒了一句:“前面就是高架桥,只要你推开车门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 “最毒妇人心。”乐轲轲及时地收起了她的表演,眼珠子乱转在那儿盘算着:“哼,你不是说过你讨厌家里去男人嘛,我们家小宁也只到过家里一次,你就再也不让他到家里坐坐了。哦,凭什么你就可以带男人到家里来,而且还是留宿的那种。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小女子掌灯,你以为你是米国霸权主义啊!不行,下回你就把我们家小宁给领家里去,我看你能怎么样?” “还好意思说你。”不提这个还好,一听轲轲提起往事立刻就来气了:“你们两个就是一对奸夫淫妇,这我还在家呐,你们就……再说了动静那么大,整得整个楼上楼下看见我都问家里是不是进劫匪了。” “那不是控制不住嘛!”乐轲轲撇着嘴嘿嘿笑着:“这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动静小了能体现出战争的残酷性嘛,跟你个未经人事的毛丫头片子说这些没用,你不懂。要不这样,让姐姐教你几招儿,保管……” “stop。”柳清这下子没词儿了。再让她说下去,只不定会搞出什么儿童不宜的词汇来。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到了公寓地下停车场,正在并行前进的乐轲轲突然停下了脚步,一本正经地对一头雾水的柳清说:“让他住几天也行,不过咱说好了,三顿西餐不可少。” “趁火打劫啊你!”柳清一听照着这妮子的翘臀就是一记巴掌:“只有一顿。” “两顿。”乐轲轲开始讨价还价。 “好吧!”柳清无奈地接受了她的苛刻条件,不过马上想到了什么:“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别在家里阴阳怪气的说怪话,到时候别怪我在你的牛排里下泄药拉你个大眼儿灯。” “成交。”乐轲轲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看着电梯已经开了,她的嘴里兀自不服地为自己鸣不平:“我男朋友上来一趟都不行,整个小男孩住家里怎么就可以?” “那是我弟弟,我是他姐。”柳清大声地冲她吼着。 “屁,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乐轲轲突然如狐狸般地奸笑起来:“小清清,你就没听过那句话吗?” “哪句?”柳清被她这东一榔头西一扫帚给搞糊涂了。 “先叫姐,后叫妹儿,叫来叫去叫媳妇儿。”乐轲轲很有经验,她很清楚地知道她的这句话一出口,保证会得到海陆空三军联合打击,连忙用手护着脑袋嘴里喊着:“不许打脸,姐还靠着它吃饭呐!” “你还要那玩意儿啊!”柳清气喘吁吁地停下子拳头:“我可告诉你啊,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你看我……” “救命啊,杀人了。”乐轲轲终于熬到了电梯的门再次打开,连忙护着自己的脸冲了出去。柳清其实拿她还真没什么办法,只好拖着两个行李箱走向公寓。两人嬉笑打闹着推开了房门,顿时被一股浓郁的香气给吸引过去。 “好香啊!”乐轲轲闭着眼睛晃着头:“我猜一下,这应该是回锅肉的豆豉的味道。嗯……还有……” “**小排。”柳清的鼻子找到了答案。 “好像有清蒸鲈鱼。”乐轲轲此时就像个小狗似地使劲嗅着鼻子。 “还有浴火凤凰。”厨房门一响,穿着围裙的林起笑眯眯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将一盘菜放到了餐桌上:“去洗洗手,还有一道汤马上就开饭了。” “我勒个去。”乐轲轲夸张地瞪大着眼睛:“这些都是你做的?” “回答正确,加十分。”林起不免有些得意。 “那这个浴火凤凰是什么?”乐轲轲指着餐桌上那油亮亮的、泛着诱人光芒的菜时偷偷咽下一大口的口水。 “鲁东名菜,生炒鸡。”林起突然想起来汤锅里的素烩汤马上就得了,连忙跑回到厨房里,麻利地在汤锅里洒上几把油炸土豆丝,再洒上一把香菜齐喽。等他双手端着汤碗用膝盖顶开厨房的门时,却被眼前发生的一切给搞懵了。 怎么个意思? 虽说是他生长在偏远的东北边陲,可并不代表他是在封闭的环境里。现在的各种传媒多发达啊,传统的广播、电视自不必说,这互联网早在十多年前林场就开始普及了,网速并不比城市里慢多少。在他的印象里,那空姐都应该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举止大方、语言得体、行为端庄,可眼前的这一切将他的印象彻底地颠覆了:先说乐轲轲吧,那小嘴里塞得那叫一个满啊,那双旋风筷子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相比她如土匪般掠夺式的方式,柳清的表现就淑女多了,不过也是小嘴外面全是油渍,不时护着她眼前的清蒸鲈鱼阻止她疯狂地劫掠。 原来空姐也是普通人。 “那个,别着急啊,不够冰箱里还有菜,我再做点儿。”林起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呆了,乖乖地放下手里的汤碗,心想那瓶红酒我看就不用上了,估计酒还没到嘴,这菜已经被这两个菜扒子给一扫而光了。 “嗝……”五分钟以后,节奏慢慢地缓了下来。再过五分钟,四菜一汤不见了,只能看见光洁如洗过的盘底。乐轲轲回到了主场,根本毫不顾忌其他人的感受,很不淑女地拍打着自己微微坟起的肚皮,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 “呃……,太好吃了。”柳清也放下了筷子,一脸的愁容:“完了,我的减肥计划啊!” “相比今天这顿饭……”乐轲轲一脸的悲愤:“我们吃的工作餐那简直就是猪食。” “嗯,严重同意。”柳清肯定了她的定义。 “小林了,过来。”乐轲轲拿出慈禧老佛爷的派头来:“嗯,今天御膳房的伙食很合哀家的口味,你果然不负我的恩泽。来啊,打赏。” “我呸……”一旁的柳清憋不住笑了:“真把自己当成老佛爷啦你,小林子是你叫的嘛!还打赏,你拿什么给人打赏,口头表扬也算吗?” “口头表扬也是表扬。”乐轲轲一听来气了:“把本宫伺候好了,当然要有奖励了。不过……”她的眼珠儿开始乱转,熟悉她的柳清一看就知道这妮子开始憋着坏呐,连忙阻止她:“不过好像某些人还没吃饭吧!” “你们还记得啊!”林起一脸的苦笑:“这可是四菜一汤啊,应该足够我们三个人的量了。可万万没想到,你们……居然……一口菜和汤都没给我留,我苦啊我!” “谁叫你做得这么好吃了,这能怪我们没给你留啊!”乐轲轲一听来气了。 “你还讲不讲理。”林起气得直呼哧,突然他冒出来一句话顿时让两个女人突然暴起来个饭后运动。 “一位伟人说得好:女人和不讲理是同义词。” “哪位伟人说的,我怎么没听说过?”柳清不肯着头思索了许久没想出来。 “一把手说的。”林起特正色地回答。 “一把手是什么东东?”乐轲轲还没领教过一把手的名号,自然是一头的雾水。 “他还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最毒女人心,女人心,海底针,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女人的那张破嘴。他还说,女人就是毒药,千万不能沾。”林起掰着手指头数落着一把手的诸多名言警句。 “哼……”柳清一听冷哼了一声:“那他还忙不颠儿地找人家二丫他妈,要不你怎么能跑到这儿来。一看他就是一个嘴不对心的家伙,就靠几句鬼才相信的话来骗你个傻小子。” “他还说过,女人是毒药不假,可他已经开始厌世了,所以只好选择服毒自杀。”林起一本正经地替一把手分辨着。 “扑……”好家伙,乐轲轲差点儿从椅子上滑掉到地上,用手点指着林起的脑门:“我见过……,我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 第十七章 他不去我也不去 “其实有这么个男保姆也不错。”乐轲轲和柳清并排躺在床上,轲轲白生生的小脚丫一晃一晃的,用手推了推旁边敷着面膜的柳清一把:“要说这小子吧,这菜做得真是一绝,我现在都有点儿吃上瘾了。哎,你说小清清,这要是吃顺嘴了改明个儿要是吃不着咱该办啊?” “凉拌。”柳清闭着眼睛回了一句:“真是吃人嘴短,这会儿说人家好话了。” “切,谁稀罕。”乐轲轲一激动,把脸上的黄瓜片给弄下来三片,连忙用手捡起来又盖到脸上:“也就你喜欢小鲜肉,姐姐我喜欢老腊肉。虽然小鲜肉鲜嫩爽滑,但还老腊肉放得住、有味道、有嚼头,岂是那生帮小伙子所能比的。” “歪理。”柳清懒得搭理这个家伙。 “要是再多个房间就好了。”乐轲轲的小脑袋开始飞快地运转起来:“你说我们这整天飞来飞去的,在家里的时间实在是有限,有这么个人替我们看家打扫卫生,然后回来又有香甜可口的饭菜,而且还不要工钱。哇……小清清,你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 “滚。”柳清笑骂了一句,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目前也只能暂时住一段时间,过几天我想帮他找一个稳定一点儿的工作,然后他再搬出去住,毕竟在我们这住长了,这好说也不好听不是?” “那你想好了给他找个什么工作吗?”乐轲轲支起了身子。 “没想好,实在不行问我妈,看她们单位有没有什么岗位适合他。”柳清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可一想到林起没有学历这一样就够呛。 “实在不行就先住着呗,反正我没意见了。想想每天都能吃到美味,我就想流口水,嘻嘻……”乐轲轲用手扳过柳清的身子,脸上挂着猪哥样:“要不,你今天晚上就别走了,给哥哥我暖床怎么样?你放心,哥会负责的,会小心疼你的。来,给哥笑一个,让哥摸一下你的大咪……” “滚开,你个死变态。”柳清一听她的淫*言*秽*语就知道她肯定没安好心,连忙跳起来推开她的咸猪手。 “诶,我要是聂航就好喽,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吃你豆腐了。”乐轲轲摇头叹气地说。 “别和我提他。”柳清本来挺好的心情一下子就沉入了谷底。 “这都两个月多了,你们怎么还没和好?”乐轲轲八卦之心又起:“我可听说他已经和那个女的断了联系,你这也熬他熬得差不多就行了。这男人啊就好比是风筝,线放得太松,他指不定飞哪儿去。你要是线太紧了,小心他会挣脱你的控制飞到别人的怀抱里去。男人没几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听说过不闻腥的猫嘛!所以呀,我说小清清。这老夫子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替他说好话?”柳清冷笑着说:“不是你告诉我说那个女的是什么大款的富家千金嘛,他想人财双丰收我成全他。” “男人不都这样吗?”乐轲轲一把拉过柳清到了自己的身边:“就别说他们了,就连我……” “啊……”柳清一声惨叫,然后照着闺蜜的脑袋就是一记爆栗:“你个女流氓,女阿飞,又占我便宜。” “手感不错噢!”乐轲轲一阵的奸笑,气得柳清一扭身爬了起来,走出了她的房间。可门响处,紧接着又听见客厅里传来了林起的一声惊呼。 “估计是被清清那白面膜给吓着了,嘿嘿……”乐轲轲嘻嘻地笑着:“明天休息,可以睡个大懒觉喽!” ----------------------------------------------- 早上五点,林起的生物钟准时提醒他醒了过来。 和许多人不一样的是,他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打扫个人卫生,而是慢慢地盘起双腿坐到沙发上,两手捏了一个诀,然后默运起功法来。这种功法叫什么他不知道,反正从他记事起,一把手就将这门功法传给了他。小时候没觉得这练功和不练功有什么区别,可从十岁开始,他就能隐隐感觉到有一股热流,顺着他的七经八脉周而复始地转动,最后汇集到丹田处暖哄哄的十分清爽。这几年来这种感觉更是明显,只要有这股热流在,他就不会感觉到疲劳,更感觉不到冷热,反正大热天他可以穿棉袄而不觉得热,数九寒天他穿单衣也感觉不到寒冷。行经五周天后,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穿好了外衣悄悄地打开了房门。现在已经是小雪时令,此时外面还是繁星满天,刚一出公寓顿时觉得寒气逼人。林起整理了一下鞋子,慢慢地跑了出去。 都说好女人是睡出来的。 可问题的关键是这两个姑奶奶也太能睡了吧,他晨练也结束了,菜也买了,卫生也搞完了,这早餐也做得了,可这时钟指针已经快到十点钟了,还没听到房门里有一丝的动静。一个人无聊地把电视的声音开到了最小,眼睛不时扫到两个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门,心想你们再不起床,估计该吃午饭了。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提前把午餐的材料准备出来时,门铃响了。林起连忙起身去开门,生怕对方按起来没个完影响了两位贪睡的树袋熊睡眠。 “是你?”门开处,两人一见面不约而同地冒出了这句话。 “你怎么在这儿?”对方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声音中很是不友善。 “我住在这儿。”林起当然认识对方,侧了一下身子把对方给让了起来。 “你住这儿?”这就不是友善不友善的问题了,估计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得多了。 “对。”林起一想知道对方肯定是误会了。不过他也没解释,知道解释也没什么意义,只是不咸不淡地回答着。 “你……”这下子对方反而没词儿。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坐在沙发里不吭声,直到对方实在是憋不住了才问道:“柳清起床了没有?” “我起床的时候她还没起床。”林起的这句话简直是太坏了,完全忽略了很多的细节,却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果不其然,对方一听顿时终于压不住脾气了,将想上前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小子,却被一声门响给打断了。 “小弟,刚才是谁按门铃啊?”柳清穿着一身棉睡衣,睡眼朦胧地走了出来。 “小清,是我。”聂航连忙起身。 “你来干什么?”柳清定睛一看是他,俏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是这样的。”聂航的气势一下子就软了下来:“那个,我昨天一个战友给我打电话,说……” “谁这么烦人,大早晨的打扰我睡觉?”乐轲轲也终于被吵醒了,揉着迷离的双眼走出房间。 “轲轲,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休息了。”聂航知道柳清的这个闺蜜可是不好惹,连忙陪笑道歉:“是这样的,我的一个战友在贵州,他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去他那儿玩儿几天。这不我一想清清这几天轮休,我就想带她去放松一下。” “我不去。”柳清简单而粗暴地拒绝了,把个聂大帅哥一下子给晾那儿了不知所措了。 “小清清。”乐轲轲这妮子小脑袋瓜反应快,一下子就拦住了柳清下面可能很不中听的话。然后把一脸寒冰的柳清给拉到了她的房间里,又不知道给柳清灌什么迷魂汤去了。 “我住沙发上。”林起想想还是不要引起聂航不必要的猜忌为好,这万一哪天他真成了自己的姐夫,到时候别给老姐添乱不是:“姐看我街头流浪,收留我住几天,你可千万别误会。” “我知道,放心吧,我不会误会的。”其实聂航冷静下来,发现沙发的角落里有一套被子,一下了也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其实他也就是刚才有些冲动了,仔细一想也是的,像柳清这样的女神级人物,怎么会看上一个身无长物的穷小子,收留他只不过是为了报答他免受皮肉之苦的恩情或者说是母性的暴发而已。再说了,现在自己怎么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啊,无论从家庭、学历、经济条件、外貌和内涵,自己哪一样不是甩这个穷小子八条大马路去。什么穷吊丝逆袭白富美,不过是那些闲得蛋疼的八卦小说和影视作品来骗那些傻丫头、傻小子眼泪,从而捞个什么点击率和收视率的。这个世界是由物质组成的,哪有那么多的纯情故事? “那个聂大帅哥,你要怎么奖励我?”乐轲轲的声音打破了两人没有什么可交流的尴尬。聂航听乐轲轲一说,顿时明白了事情出现了转机,估计是这丫头巧舌如簧,这事情就成了,连忙站起来表态:“放心轲轲,你想吃什么大餐,我请客地方你随便点。” “那倒不必了。”乐轲轲鬼笑着:“我家小清清说了,去也行,不过这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尽管提。”聂航心想只要你去就好办了。 “我也跟着去行不行?”乐轲轲歪着脑袋盯着他。 “嗯……”聂航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马上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也好,正好给清清当个伴儿。”心想到时候使点什么手段,支开这个超级大灯泡不就完了嘛! “他也得跟着去。”乐轲轲见聂航答应了脸上一喜。不过马上她的纤指一转,目标正是事外中人的林起。 “他也要去?”聂航瞪大了双眼,完全没搞明白这事情的发展怎么这么出人意表。 “对。”柳清推开了房门,脆生生地来了一句:“他不去,我也不去。” ; 第十八章 千杯不醉 “完喽,现在的命不属于我了!”在巨大的引擎轰鸣声中,波音737客机拔地而起。本来刚上飞机时左摸摸、右看看的新鲜感荡然无存,林起的脑海里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差不多得了啊!”柳清悄悄地拉了身旁的乐轲轲一下。这妮子确实有点儿过分了,居然支使着空姐每样饮料都给她来一杯尝尝。 “怎么啦?”乐轲轲嘻嘻地笑着:“以前姐是空姐,尽让人支使我了。现在姐是消费者,我就是上帝,支使一下她找一个心理平衡不行啊!” “德性。”柳清斜了她一眼。 “等哪天你上班的时候,我就选你坐的航班,然后我每五秒钟按一次呼叫,我折腾死你。”趁大家都没注意,那名被支使的空姐‘咬牙切齿’地在乐轲轲的耳边威胁着。 “那以后我可得注意了,要是在旅客的人员名单上看到你,我立马换班,我气死你。”乐轲轲一付小人得志地样子,气得对方挥舞着小拳头。 “这位先生想喝点儿什么?”空姐的素质那绝对是杠杠地,尽管在乐轲轲这个不靠谱的同志身上吃了哑巴亏,但脸上依然保持着职业的笑容。 “我不喝。”林起连忙摇着手拒绝。他在机场可不全混了几天,那机场里的东西比外面那贵的不是一星半点儿,那要是飞到了天上指不定贵到什么程度呢。 “小林子,这飞机上的饮料是免费的,不喝白不喝。”乐轲轲隔着过道提醒着。 “啊,是这样啊!”这下子林起放心了:“那就来杯果汁,一大杯啊!” “土瘪。”他身旁的聂航心里暗骂了一句。想来想得挺好的,他和柳清来个双人行,顺便连哄带骗的把她给哄高兴了,这女人就是听不得好话,这烈女还怕缠郎嘛!可现在偏偏加进来了电灯泡,而且一下子还来了两个。本来想着和柳清坐在一起低声下气地求饶,可现在人家根本就不给他机会。这下子把心里的气都撒到了乐轲轲和林起的身上,尤其是这个一穷二白的傻小子,自己认识柳清这么长时间都没机会到她的公寓里小坐一会儿。可他倒好,不但进去了不说还居然住在那里。尽管他知道林起住的是沙发,但心里就是不舒服。 “聂大哥你想喝什么?”林起侧过脸问聂航。 “不喝,我想睡觉。”聂航一想眼不见,我心不烦,干脆眯着眼睛不吭声了。林起碰了个大钉子,知道人家不待见他,只好把耳机塞进了耳朵来打发时间。四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当飞机稳稳地降落时,林起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也放了下来:“我的命又回来了。” 接下来就不赘述了。聂航的战友来接机,然后安排大家去酒店休息。再然后就上演了战友之间最常见的方式:战友找战友,就是喝大酒。 “老曹,给你个任务。”聂航和他的战友一起到了卫生间,聂航看见四下无人小声地对战友曹达说。 “客气什么,咱们什么关系?”曹达大大咧咧地回答。 “把我带来的那个傻小子给灌醉,最好是人事不醒的那种。”聂航一直想着有什么办法,让这个傻小子出点糗。居然影响老子泡妞儿,一定要给点颜色看看,否则他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咳,我还当什么事儿啊!”曹达拍着胸脯子一口应承了下来:“不就是一个毛孩子嘛,放心吧,十分钟以后见效,二十分钟以后撂倒,明天别想让他爬起来。你可别忘了,我在部队是干嘛的,那可是陪上级领导来的专职陪酒员,这点儿酒还不是小意思。” “别大意,这小子可是从山里走出来的,我可听说山里人都能喝点儿。”聂航在酒桌上可看出点儿小苗头,这林起虽然一声不吭闷头吃菜,但只要是大家端杯他还没落下一杯,而且目前为止好像没有什么醉意。 “你怎么一转业就变得婆婆妈妈的了,想当初咱哥们儿喝酒怕过谁,咱第五航空机组那在整个团里都是响当当的。”曹达一听他这么说血气上涌:“这样,我先上,然后咱们那几个战友再上,最好你顶着。放心,不会让你喝多的,明天还要领着嫂子去玩儿呐,耽误不了你办大事儿。” “行,那就这么定了。”聂航拍了拍曹达的肩膀。 事态的发展出奇的顺利。十分钟以后见效,二十分钟撂倒,接下来就是人事不醒。不过好像角色有点儿变化,那就是目标好像没什么反应,而那个拍胸脯的曹达和他两个战友已经趴在桌子底下高唱《征服》了。 “聂大哥,差不多得了,明天还要爬山呐!”林起按住了聂航已经麻木的双手,防止他把这杯酒给灌到自己的鼻子里去。 “不行,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没事儿咱继续喝。”聂航已经完全找不着东西南北了,酒精已经完全把他给麻醉了,唯一的感觉就是把酒给倒到肚子里去,尽管他现在找不着嘴在哪儿了。 “行了,别喝了。”柳清皱着眉头不高兴了。本来还算是欢乐的场面,自从聂航和那位姓曹的战友去了趟卫生间以后发生了转变,本来用酒杯喝换成了大碗,最后干脆对瓶吹。这哪是喝酒这简直就是玩命。虽然林起今天又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惊喜那就是他简直就是个酒篓子,嗯,不准确,应该说是酒缸、酒桶或者是酒池。据她统计大概有五斤左右的烈性白酒已经到了他的肚子里,可林起依然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没有一丝的醉意,那双眼睛里依然是一片清沏见底,嘴里没说出一句荒腔走板的话来。 “男人喝酒,你老娘们儿管什么管?”聂航这可真是酒壮怂人胆啊,要说换了平时打死他也不敢就这种话的,那不但将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形象丧失殆尽,而且会使两人本来就风雨飘摇的关系直接断送了。可现在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和语言了,眼睛里全是血丝地冲口而出。 “你……”柳清一听小脾气立刻就暴发起来,刚想转身离席却被乐轲轲一把给拉住了:“小清清,别在意,这男人喝完酒都一个德性。” “谁说的。”柳清一听就不乐意了,一指在一旁劝聂般不要再喝的林起“我弟弟怎么就没事儿?” “这……”乐轲轲也没词儿了。她们没喝酒只是来了两杯果汁当然不能醉。她身边的男人喝完酒什么样子她见过,但像林起这样千杯不醉的她可确实没见过,心想他不会是玩儿魔术吧,像是喝酒其实都倒进衣服里的塑料袋里了?想到这儿她冲着林起吼着:“小林子站起来,让我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林起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还在那儿装。”乐轲轲围着林起转了三圈:“哼哼,是我翻出来好还是你自己掏出来自首?” “什么自首?”林起更加懵了。 “不见棺材不落泪。”乐轲轲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了,两只纤手在林起的身上就开始搜索。可翻了半天依然是一无所获,这下子她自己都开始迷糊了:“这你到底藏哪儿了?” “兄弟,咱们……继续喝。”本来趴地桌子上的聂航突然扬起脖子嚷着。 “诶,何苦。”林起叹了一口气,运指如风在他的肩膀上点了几下:“这下子消停了。” “你做了什么?”乐轲轲那绝对是个影视迷,那绝对是骨灰级别的影视痴。前些年流行古装武打剧,她没事儿的时候就来个什么“排山倒海”、“降龙十八掌”,当然最熟悉的就是那个经典的葵花点穴手,那白展堂施展起来几乎是无往不利。当然那只是电视剧她知道是假的,可她万万没想到生活中看见真的了。因为她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经过林起这么几下点指,刚才来烦躁不安的聂航乖乖地趴在桌上,鼻子里竟然毫不绅士地发出了呼噜声。 “只是让他睡一会儿。”林起现在也明白乐轲轲是以为他喝酒作弊了,回头正好看见柳清那关切的目光,笑着问道:“你们知道我的酒龄是多少年吗?” “多少年?”柳清看见他依然未见一丝的醉态,心里平静下来。亏得看见他刚才喝酒时那豪气冲天的模样就是心惊,自己悄悄地拉了他好几回提醒他少喝点儿。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现在包括聂航和他战友在内四人已经是东倒西歪的了,自己的弟弟可真是海量啊! “二十年。”林起伸出了两根手指。 “多少年?”乐轲轲不相信他的话,一把拉着他的胳膊问道:“请问您老贵庚?咱下次吹牛能不能打个草稿?” “二十岁。”林起正色地回答:“我说的是实话。” “你的意思是你从下生开始就喝酒?”别说乐轲轲不信,就连一直相信他的柳清都怀疑他话的真实性。 “差不多吧!”林起稳稳地坐下给她们每人倒了一杯茶水:“一把手把我从林子里捡回来,可他一个大老爷们哪懂什么照顾孩子啊!我这一哭一闹的他就麻爪了,最后来个干脆的,直接喂我白酒喝,我这一醉就睡了,他也就省心了。” “没人性。”柳清咬着银牙来了一句:“哪有给刚出生的婴儿喂白酒的,婴儿的抵抗力最差,酒精会刺激脑神经影响神经系统,这简直就是谋杀。” “对。”乐轲轲在一旁边帮腔:“咱们到妇联去告他,告他虐待儿童,让公安局抓他判他几年。” “嘿嘿……”林起一听笑了:“你们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 第十九章 山水下来了 林起好不好柳清和乐轲轲不知道,但她们都知道聂航肯定不是特别好。当第二天他们一行七人坐上运往栖雁山的车时,聂航和曹达显然没有从宿醉的困境中走出来,眼睛都略显浮肿,原本一丝不乱的头发有些散乱,人一上车就一直萎靡不振。 栖雁山不是什么名胜旅游景区。因其山势陡峭、风光秀美而在当地颇有美誉,正是因为未经开发所以才保持原有的自然风貌。前几天天公不作美一直在下雨,今天雨总算是停了但依然是乌云压顶。大约行驶了二个小时以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山下,大家整理好野营装备上山而去。走了一个多小时以后大家的身上都见了汗,刚好将昨天晚上的酒气都给逼了出来,所以心情自然也好了许多,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的。林起对这种山地再熟悉不过了,大家都有些汗流浃背了他却没有一丝的疲劳。柳清和乐轲轲的装备早早就到了他的身上。聂航虽说心生不满,但他心里也明白自己没有人家那份能耐,只好在后面恶狠狠地盯着这个屡次让他出糗的背影。 “累死我了!”终于爬到了一座山的山顶,乐轲轲毫不淑女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柳清比她也强不了多少,接过林起递过来的一瓶矿泉水喝了起来。陆陆续续地大家都到了山顶,各自找个地方休息。好在大家都是年轻人,没一会儿的工夫体力就恢复了七七八八。 “真漂亮。”柳清是一个摄影迷,每到一个景致她都要留下那秀美的瞬间。大自然的美是不经修饰的,那里的一花一草、一处跳动的小溪、一个翩翩的蝴蝶、一个调皮的小野兔,都让她准确地抓住了留在了相机里。这会儿她的目光投向了遥远的山峰,那里云遮雾盖的,宛若仙境洞府,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清清,黄果树瀑布知道吧!”聂航凑到了柳清的身边。 “当然知道。”柳清这两天倒是没给他冷脸,但却也没给他好脸。 “这里我是第二次来。”聂航却是因为没得到冷脸而欣喜,这至少证明了有缓和的余地:“前面大约三公里的地方也有一个大瀑布,虽说没有黄果树瀑布那么有名,但景色却一点也不逊色黄果树大瀑布,尤其是这个时节雨量充沛,正是观赏的好时机。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吧!”柳清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她尽管也有些累了,但对于聂航所描述的大瀑布还是心所向往。 “谁爱去谁去,打死我也不去。”第一个反对的是乐轲轲。这妮子显然平时缺少锻炼,能到这个高度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这会儿她恶狠狠地咬着一个硕大的火腿肠补充着流失的能量,一听还要往前赶她第一个持反对意见。 “嗯……”柳清一听闺蜜不去开始犹豫不决,尽管大好的景致在前不能去观赏有些遗憾,但闺蜜有难她岂能坐视不理,所以心里也开始打退堂鼓, “可不知道下次能什么时候再来,而且每年就这个季节是最好的。”聂航一看柳清犹豫就开始进一步利诱,心想这个超级大灯泡不去才最合心意。对了,要是把那个碍眼的家伙整走岂不更好?想到这儿他心里来了主意,转头冲着乐轲轲说:“要不这样的轲轲,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去,那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们留下人陪你怎么样?” “不好。”乐轲轲马上就反驳:“这荒山野岭的连个人都没有,万一再来个野兽啊、蛇啊什么的,那到时候我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 “那你说怎么办为好?”聂航把球踢还给了她。 “要不这样吧,你们继续往前去爬山,派一个人护送我下山,我在山下的车上等你们怎么样?”乐轲轲想了想还是下山为妙,以后打死她也不愿意再爬山了。 “那样也好!”聂航痛快地答应了。不过他马上皱起了眉头,看着剩下的四个人假装思忖着该派谁下山为好。 “我地方来过,还是我陪乐小姐下山吧!”聂航的一个战友站起来。 “嗯……”聂航还在犹豫着。心想这该来的不来、该走的不走,这小子怎么这么不上道儿,如果真要是自己的战友下去护送倒是无可厚非,但关键的人物没下去他心有不甘。 “还是我陪轲轲姐下山吧!”林起心里也猜出他七七八八了,自己这是不受人待见,何必呆在这儿碍人眼不痛快,还是自己长点眼力见儿吧! “行倒是行,关键是我怕林兄弟不认识下山的路。”曹达当然明白聂航心中所想:“要不你们三个一起下山好有个伴儿,更不会迷路你们看……” “行,就这么定了。”乐轲轲倒是不见外,答应得这叫个痛快。柳清原本想让林起陪着她一起上山的,可她也明白如果自己坚持的话会让其他人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犹豫了一阵以后也没开口。就这样大家在原地休息,半个小时以后大家整装重新踏上新的征程,只不过是一个往山上、一个往山下。 继续往山上的路越加崎岖,到后来干脆已经是变成了鲜有人迹踏足的羊肠小道了。尽管冬季的江南空气温度比东北高了许多,但湿冷的潮气依然透过厚重的冲锋衣让人觉得阴冷。最可恨的就是原本乌黑的云层开始零零星星地散落下雨滴,这更加增加了大家前进的难度。这会儿柳清心里开始犹豫了,停下脚步低声对一直在身旁保护着她的聂航说:“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等天气好了再来吧!” “眼看前面不远了,回去了多可惜啊!”聂航一想自己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这会儿至少柳清主动和他说话了,语气也带着哀求的口吻,这更加增强了他的保护欲:“放心吧,有老曹他们几个在身边有什么可怕的,他可是本地通。再说了,我们携带了全套的野营装备,即使下大雨也不会淋到我们。再坚持一下,毛爷爷不是告诉我们:无限风光在险峰嘛!” “那好吧!”柳清咬了咬嘴唇答应了。就这样一行四人继续前进。又走了不到半个小时,耳轮中已经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轰轰隆隆的落水声。柳清脸上一喜,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而就在同时,天山传来一声闷响,雨点儿下落的密度和频率越来越大。 “先在这儿躲会儿雨吧!”曹达心里暗骂了一句鬼天气预报,说好的今天多云,看目前的情况都快赶上大雨的程度了。现在他们正好处在一条溪水旁,恰巧有一块开阔地,先搭好帐篷躲过这该死的雨才是正道。说话间大家七手八脚地开始忙活起来,没一会儿的工夫就搭好了两顶账篷:“老聂,去让你的女神进来躲躲雨。” “好。”聂航抹了一把头上的雨水,心想这个样子总能拿些同情分吧,然后再把她拉到账篷里,牵着她的小手嘘寒问暖的,搞不好就兴许来个多云转晴,那今后幸福的日子正在向他拼命地招手,嘻嘻……哎,不对啊,柳清跑哪儿去了? “清清,你在哪儿?”扫视了许久没看见柳清的身影他有些害怕了,将手拢在嘴边大声地呼喊着。他这一喊不要紧,立时也把曹达两个吓个够呛,这荒山野岭的路徒石滑,还经常有野兽出没,这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想到这儿他也学着聂航的样子高声喊了起来,可连嗓子都喊破了也没收到任何的回音。时间越长聂航越是心若油煎,突然想起来还有其他联系方式,忙摸出手机。 “妈*妈*的,这地方居然没信号。”曹达替他先骂了一句。可骂人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他们三人先冷静了一下,然后迅速制定了解决方案:以账篷为圆心,分三组进行扇形搜索。一旦找到目标就迅速收拢。 “好,出发。”聂航挥一挥手,三人找好了方位刚要行动,耳间忽然听到了一阵阵低沉的声音由远及近。 “不好,山水下来了。”曹达是本地人,对这里的自然情况当然是了如指掌。山水是什么,就是大家传说中的山洪。前几天的强降雨让山上的土壤含水量饱和。形成了几个天然的蓄水池,今天的降雨无疑是点燃了导火索,几股汇集起来的山水奔腾而下,那逼人的架势在他们三人的眼中在不断地扩大。 “快往山上跑。”这是曹达的第一反应。无疑他的策略是对的,因为在他们拔腿往山上狂奔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一股泛着黑泥的洪流,裹着树枝草根很快就淹没了他们的营地,瞬间把他们的扎的账篷给冲的是不知所踪。 “呼……”曹达也被刚才的景象给吓呆了。如果再晚上那么几秒钟,他们三人估计就被洪流给带走了,搞不好他们的墓志铭上的背后的时限就是今生天了。此时他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长吁了一口气:“这是怎么了,在我的印象里还是小时候爸爸给我讲过发生过冬天下山水,怎么让我们赶上了。” “太险了。”另外一个战友也是心有余悸。 “清清,你在哪儿?”聂航吓得也是六神无主,不过他还是心里牵挂着柳清的下落,尽最大的努力卖力地喊着。可是除了还在淅淅沥沥下着的雨点拍打着树叶声,加上空旷的山岭并不清晰的回声算是对他的解答。 ; 第二十章 听你的 要说聂航的呼喊柳清听到了没有? 她听到了,而且还挺清晰的。只不过是她不能回答,不敢回答,其实她距离聂航的直线距离仅有两百米。因为她的面前有一个怪物,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假若她有一丝的移动,很快就能遭受到来自于对方的猛烈攻击。 这是一个中型的猫科动物,柳清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如果要是本地人或许认识,那是一只山猫,成熟的雄性山猫体重可达七八十公斤,攻击力仅次于豹子。这里的海拔相对较低,平时它们是很少涉足这片人类活动的区域的。可连续几天的强降雨,使得它们的食物都隐藏了起来,饥肠辘辘的它们不得不铤而走险,柳清很不幸地成为了它的狩猎对象。柳清是受过这方面教育的,刚开始的时候的恐惧让她失神了一会儿,这会儿她已经知道后路已经被切断了,不可能有援兵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自保。此时的她手里拿着一根干枯的树枝,尽管腿吓得直发软,手也抖得挺厉害的,但仍然保持着防守状态。 时间过得好慢啊! 这是一场耐力的比拼,更是一种意志的较量。山猫不会轻易放弃即将到手的猎物,而柳清则勉强地靠着一股劲力辛苦地坚持着。雨越下越大,身后的水声距离她的背后也越来越近。 跑?不是首选,她怎么可能跑过四只脚的山猫。 不跑?在没有外援的帮助下,她很可能体力消耗殆尽而最终成为它的盘中餐。 纠结啊! 终于,她崩溃了,将身体的最后一丝力量聚集起来,手里的树枝使劲地向对手扔了过去,然后一转身狂奔而去。 ---------------------------------------------- 原本的小溪已经变成了大河,而且大有越来越涨的趋势。聂航站在山上焦急地往前方探望,仿佛想从茫茫的绿色中找到她的身影。他的心里如沸水翻滚,如若柳清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可如何向她的家人交待,毕竟柳清是他带来一起旅游的。就在他们三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我姐在哪儿?”林起没有看到柳清的身影,登时脸色就变了。一下子就冲到他们的面前,一把薅住了聂航的脖领子,一双愤怒的眼睛似乎能喷出火来。原本他和聂航的另外一个战友护送着乐轲轲下山,即将走到山脚下时,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充斥着他的脑间。感觉这种东西是很神奇的,有时候挺灵验的有时候也是扯淡的。他回头看了看浓雾笼罩的山峰,耳边隐隐地听到了某种声音,这对于从小就在山里长大的他简直太熟悉不过了。匆匆地按排好乐轲轲平安的下山后,他一扭身就消失在浓密的丛林里。凭着记忆他很快就来到了折返地,顺着柳清走时的方向一路搜巡过去,很快就找到了聂航的位置。 “我……我也不知道。”聂航被他的样子给吓坏了。冷,那就是一个字:冷,是那种冷到骨髓的极冷。在他快三十年的成长岁月里,还从来没有过这种体会。这哪里是询问啊,这眼神分明就是想杀人啊! “你不知道?”林起眯起了眼睛。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是这个小霸王要爆起的前兆。 “在溪水的那边。”曹达替聂航解围。 “为什么只留她一个人?”林起的目光向对岸搜索,想从丛林中找到那件红色的冲锋衣的痕迹。 “刚才洪水来得急,我们没来得及去……”聂航看见林起的目光终于转向了远方,这才感觉到压力蓦然减轻了,顿时觉得腿脚发软,长出了一口气为自己开脱。 “懦夫。”林起没有时间搭理他,只是在快速地思考着如何才能迅速地到洪水的对岸。眼看着洪水汹涌没有一丝消退之意,形成了一个近二十米宽的河面,而且水流湍急,如果涉水强行渡河其结果只能是被洪水吞没。 “怎么办?”林起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忽然间他注意到身旁是一棵大树,枝繁叶茂的甚是高大,再往对岸望去,也是一棵棵高大的乔木。此时他来了主意,也不顾聂航三人疑惑的目光,如灵猴般几下子就爬到了树冠上。 “在这儿等着我们。”这是聂航隐约听到的一句话,因为他从天上滑落的雨丝间,看见一个身影如一只大鸟飞过了洪流,落到对面的一棵大树上。 奥特曼?超人?钢铁侠?绿巨人?孙悟空?雷震子?……反正他聂航能想到的,凡是长了翅膀能飞的人他都想到了。那些都是传说或虚构出来的人物形象,哪见过现实版空中飞人啊! 柳清算是不幸也算是万幸。也不知道狂奔了多少距离,脚下突然一空,她摔到了一个深沟里。这下子她不能再跑了,可也躲过了山猫的直接攻击。不过上次情况对她依然十分的不利,山猫没有轻易放过她这个猎物,在深沟前耐心地试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合适下去的地方。当它慢慢地靠近这个美丽的猎物时,此时身心俱疲的柳清已经几近绝望了。她忽然有些懊恼,自己还没成为一个新娘,还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就这样被一只野兽给夺去自己二十四岁的生命…… “嗷……”这是山猫攻击前发出的最后声明。柳清放弃了抵抗,那双迷人的大眼睛慢慢地闭上了,两行清泪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慢慢地滑落。 “嗷……唔……”咦,不对啊,这动静怎么变了?难道是……柳清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本以为血淋淋的场面没有出现,反而出现的是一张满是心疼的男人的脸孔。 “小弟。”当柳清反复地眨了几下眼睛以后,这才确认眼前这个人是真实的存在,那种由巨悲转化为狂喜的冲动,让她忘记了所有的存在,一下子就扑到林起的怀里了阵的号啕。 “那畜生敢伤害我姐,活得不耐烦了。”温香软玉在怀,一股带着女人特有的体香直冲他的鼻息,让林起好一阵的失神。此时的他紧紧抱着六神无主的柳清,轻轻地拍打着她颤抖的后背轻声安慰着:“别怕,我把它给打伤了,我现在就去把它给逮回来,让姐姐你好好出出气。” “别去,我怕。”柳清生怕林起会离她而去,更加紧紧地抱着林起不放。女人的柔弱更加激起林起的保护欲,紧紧拥着柳清安慰着。 雨没有停歇的意思。这会儿脚下的深沟积水也是越来越深。林起观察了一下四周,想着赶紧地离开这个地方才好。柳清也终于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伏在林起的胸前,不由得一阵的大羞,尽管有些不舍但还是轻轻地用手推开他。 “我们先上去再说。”林起已经观察好了地形。 “嗯。”柳清低声地回答。刚想迈开脚步,却不料脚下一阵的疼痛传来,一声闷哼让她的秀眉一下子皱了起来。刚才的掉落深沟,让她的右脚严重扭伤,裤子几处也被树枝扯破,洁白大腿忽隐忽现不时春光乍现。 “我看看。”林起忙低头察看她的伤情,恰巧看见柳清大腿处的那一抹白晰隐现。他一个正值壮年的小伙子哪见过这等春光,立时觉得热血上涌,鼻子里有一股液体在缓缓流出。还好的是雨水很快就冲淡了他的尴尬,即使如此他也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 “脚扭了。”柳清短暂的羞涩以后恢复了正常。这不是讲究的时候,非常时期非常情况。尽管此时她才觉得疼痛不断从脚下传来,但她还是很平静地告诉他实情。 “上去再说。”林起知道现在深沟里光线暗淡,实在不是现场治疗的最佳选择。现在柳清的脚扭伤了,估计是无法自行爬上去了,唯一的选择就是他抱她上去。想到这儿林起突然有些难为情了,刚才柳清纵体入怀那是出于恐惧,现在他需要抱着她上去虽说也是无奈之选,但总好像没有刚才那样名正言顺。尽管他万分想再抱一下那个温香软体,可毕竟这男女有别,所以他在些犹豫了。 “抱我上去。”柳清很快就察觉了他的想法,心里不由得一阵的暗自好笑,不过对这个小了自己好几岁的大男孩更是生了几分好感。她这么说是为了减轻他的尴尬,而且还主动用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 “嘿嘿……”林起一阵的傻笑。心想这可是你主动的啊,不是我林某人想占你便宜。既然人家已经主动投怀送抱了,那自己还客气个屁。此时他一只手扶住了柳清的纤腰,另一只手穿过柳清的腿弯,将她抱了个大满怀,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姐,抓稳了。” “好。”柳清的声音几如蚊呐。而就在此时,她忽然感觉到一股向上的力量骤然升起,就好像是在游乐场坐过的过山车爬升感觉一样,肾上腺素激增刺激得她眼睛瞪得滚圆。几个起落间,他们已经脱离了将近六米深的沟壑,四周已经是一片平地了。 “这么快?”柳清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在她的印象里,要想摆脱在深沟里的困境,至少先要考虑如何在光滑的石壁上选定落脚点,然后再选定下一个,实在不行还得利用一下那缠绕在一起的蔓藤什么的拉一把才行,完成整个过程至少也得个十分八分钟的。可现实的情况是,在她的短暂记忆里,估计有个三秒钟他们就已经出了牢笼,这速度简直和鸟儿飞离地面的情况差不了多少。 “小意思。”林起不无得意地说:“姐,你忘了我以前一直在哪儿吗?这么大点儿个小沟岔怎么困得住我?” “你厉害行了吧!”柳清脱离险境自然心情大好。不过马上她的心情又被新一轮的雨水给浇灭了:“下一步怎么办?” “先找个躲雨的地方。”林起环顾四周,发现此地除了巨大的树木外别无他物,绝对不是躲雨的藏身之处。想了想他目光向更远的地方投射过去:“姐,我们去那边看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暂避一下。” “听你的。”柳清实在是没有了主意。雨是越下越大,温度越来越低,江南的冬季是湿冷透骨,此时的她已经感觉到丝丝的寒意已经透过厚重的冲锋衣浸入到她的骨头里。 “走。”林起没有废话,抱着柳清就向着前方跑了过去。 ; 第二十一章 快点儿回来 你还别说,林起和柳清无疑是幸运的。跑了没一会儿的工夫,林起就找到了个栖身之所。这是一块岩石探出了约一米的距离,下面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石窝,里面没有被雨水给淋到。只可惜就是空间太小了些,只能容纳一个人避雨。 “要不一起挤一下吧!”柳清努力地想往里面挤出来一点空间来,只是里面空间实在是有限。 “不用,这点儿雨算什么?”林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对于他来说确实是小意思。在东北的林海雪原的环境里,大冬天出去巡山,遇到暴风雪是家常便饭,随便掏个雪窝子就能呆个两三天不成问题。他倒是无所谓了,可躲在里面的柳清却受不了了,用力地裹了裹冲锋衣。可即便是防水效果没得说的冲锋衣,被雨水淋湿以后更加的湿冷,越往身上裹越冰,冻得柳清的嘴唇都开始发紫了,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姐,怎么了?”林起身体挡在柳清的向前为她遮风挡雨,低头看时发现柳清正在不断地蜷缩着身体,连忙关心地问道。 “冷。”柳清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没事儿。”林起这才想起来,不是所有人都是寒暑不惧的,连忙将一只手伸到了柳清的面前:“姐,握住我的手。” “干什么?”柳清没明白林起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林起卖了一个关子。尽管心存疑虑,柳清还是将纤纤素手递到了林起的手里握住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两手握在一起的瞬间,柳清顿时觉得有一股暖暖的气流,顺着她的血脉涌入到她的身上,就如同一股春风拂过一般的温暖舒适,身上的阴冷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换来的是遍体的清爽。 “咦……”柳清的美眸瞪得老大:“小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意思。”林起倒是老实不谦虚。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姐,咱们换个位置。” “也好,你也躲一会儿雨。”柳清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是当姐姐的,却让弟弟一个人在外面替她遮风挡雨,连忙起身和林起换了个位置。 “就一会儿。”林起知道柳清误会了,也不解释为什么,只是乖乖地到了石窝里,闭起了眼睛在那儿默不作声。大约两分钟左右,他慢慢地站起身来,当着柳清的面,将身上的冲锋衣和裤子脱了下来,只剩下贴身的内衣。 “小弟,你干什么?”柳清被他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心想这个弟弟从认识到现在,一直持弟与姐之礼从未越界。难道现在露出他本来的面目,要对自己有什么不轨之心不成? “姐,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我们换着穿。”林起抱着柳清的身子和她换了个位置。 “不都一样嘛,换什么换……咦……?”柳清拿起林起的冲锋衣一摸之下不由得大惊:“小弟,你的衣服怎么是干的?” “我用人体烘干机烘干的。”林起得意地呵呵笑着:“要不……嗯,姐,你把内衣也脱下来吧,湿漉漉的穿在身上会感冒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看的。” “这……”柳清显然在犹豫。不是她不想换,这湿内衣穿上身上确实不舒服。可就是在他的眼前换衣服有点儿太尴尬了,即使是亲弟弟面前也不能脱内衣啊!正在思想打架时,林起已经是一个大转身将后背留给了她:“脱下来放在一边上就行。” “别转过来啊!”柳清考虑了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羞涩地咬着嘴唇,慢慢地将身上的内衣给脱了下来,然后飞快地将林起的脱下来的冲锋衣裤给换上了,这才放心地长吁了一口气:“我换好了。” “稍等一下。”别看林起一付道貌岸然的模样,其实就在他转身的时候,耳朵里听到柳清窸窸窣窣脱换衣服的声音却听得真真切切的,脑海里开始幻想着柳清那莹白似玉的玉体就近在咫尺时,那股消灭了的火苗又迅速复燃起来,鼻子里两股热流再次涌动,最可恨的居然他可耻地有反应了。这会儿他不敢回头,生怕自己无法控制自己,只是将一只手背到了身后:“把内衣放在我手上。” “嗯……”柳清轻轻地答应了,乖乖地将内衣递到他的手上,心里的羞涩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女孩子的内衣,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那可是除了身体以外最大的隐私了,除了母亲以外,即使是当父亲的也不能给看见。现在可倒好,居然是自己亲手送到另外一个男人的手里,亏得那是自己的异姓弟弟。幸好天色阴沉,柳清自己都感觉到自己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换上吧!”又过了一分钟左右,林起再次吭声。柳清连忙将内衣抓回到自己的手里,然后迅速地重新穿到了自己的身上。这干的和湿的就是不同,除了小内内她没脱下来还有些难受以外,其余的地方都干爽得让她直想唱歌。 “小弟,你是怎么做到的?”柳清好奇地问道。 “姐,你听说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内力吗?”林起此时将柳清的冲锋衣换到了自己的身上:“我从记事起,一把手就教我一种吸纳吐气的方法,小的时候不知道那是什么,可从十二岁开始的就寒暑不惧,而且力量比一般人要大得多。这叫什么功法一把手没告诉我,反正林场里没有一个人能打过我。” “这么厉害!”柳清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了。想想当初在机场时,林起被一辆高速运行中的奥迪给撞了一下却平安无赖,证明了他所言非虚。刚想立直身体继续往下问,却不料脚下一痛,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对不起姐,我忘了你的脚。”林起这才想起来,柳清刚才掉进深沟里时脚扭伤了,连忙转身伏下身去,除下了柳清脚下的登山鞋,在柳清受伤的脚上轻按了几下:“没事儿,没伤到骨头,马上就好。” “吹牛。”柳清那可是学过现在急救的。这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种软组织扭伤是最难缠的,估计得需要好长时间的休养才能恢复正常。林起说马上就好,这纯粹是吹牛不上税。 “怎么就不信我?”林起被打击了有些郁闷。刚开始时在纯粹那是在察看伤势,可眼前的这只玉足不大不小,脚底下软软的触碰上去十分的舒服,丰腴而不肥厚,清瘦而不干枯,五枚玉琢般的脚趾长短有致,颗颗诱人让人有种不想撒手的感觉。 “你到底会不会治啊?”柳清看他端详自己的脚看了没完,顿时心中又是一阵的大羞,不由得娇嗔起来。 “我在奇怪一件事情。”林起慢慢地将那只受伤的脚抬了起来:“你说这脚怎么一点儿也不臭呢!” “你的脚才……啊……”柳清刚想驳斥他的胡说八道,却不料突然一股剧痛从脚下传来,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叫。而就在此时,她的脚被放了下来并且穿上了鞋子。林起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好了。” “这就好了?”柳清一万个不相信。 “不信你踩两下试试。”林起笑呵呵地说。柳清尽管疑惑不减,但还是小心地将那只受伤的脚踩了下去:“咦……” “这回不说我吹牛了吧!”林起颇为得意。 “真不疼了。”柳清逐渐地加力往下踩,果然受伤的地方不再疼痛了,不由得大喜过望,照着林起的脸上就给了一记香吻:“我弟弟太厉害了,姐奖励一个。”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林起摸着自己被香过的脸颊,心中那叫一个澎湃似惊涛啊!这可是自己第一次被一个女人亲吻,鼻息间似乎能回味起刚才的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不由得痴了。而柳清也没好到哪去,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冲动之下居然亲了一个男人的脸颊,虽说这不能算是自己的初吻,毕竟没有亲到嘴唇。可不管怎么说那也算是一个吻啊,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不知道矜持了。一下子两人都沉默了下来,直到柳清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叫声才打破了尴尬的境地。 “姐,你饿了?”林起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这不废话吗? “嗯,有点儿。”柳清也觉得尴尬无比,低头掩饰自己的羞涩。 “我去找吃的,你等我一会儿。”林起转过身去寻找目标。 “吃的东西都在背包里,我刚才放在营地了,估计被洪水给冲走了。”柳清这才想起来,她在宿营的时候把背包放到了地上,自己被前面的一片雨后的花丛所吸引想去拍几张照片。却不料突发意外的洪水却把她的后路给断了,同时与聂航失去了联系,并且差点儿成为那只大野猫盘中餐。 “没事儿。”林起虽说没有到过江南,但对于丛林他比谁都熟悉,找点儿吃的不是什么问题。说话间他已经找好了方向,不等柳清阻拦就已经蹿了出去,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快点儿回来。”柳清冲着他消失的方向大喊了一声。其实还有下一句她没出口,那就是“我怕”。此时的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这么舍不得他,对他的依赖到了何种的程度了。林起给他的安全感太强大了,强大到她无法独立面对眼前境遇的地步。 ; 第二十二章 月儿明风儿静 度日如年是什么滋味柳清不清楚,但望眼欲穿的滋味确实不太好受。雨慢慢的停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清新而湿润的空气。若是换了平时,她会欢喜得冲到森林里去享受一下天然氧吧。可现在的她却如惊弓之鸟一般,紧缩在方寸之间不敢擅自移动分毫。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她看见了那个期盼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不由得心下一宽,顿时觉得劲力一泄,差点儿瘫坐在地上。 “当兵的把枪居然给丢掉了。”林起笑呵呵地把她的相机递到她的手里。 “当时不是害怕嘛!”柳清不好意思地接了过去。还好,相机质量不错没有摔坏,只是蹭上了一些泥土。 “姐,你有口福了。”林起把藏在身后的手举了起来:“这家伙刚溜出洞来,正好撞到我的枪口上。”那是一只肥肥的野兔,脖子被林起齐整整地给扭断了,这个季节正是它们肉质鲜美的好时候。 “可我们怎么吃啊?”柳清心想现在两人什么装备都没有,总不能来个茹毛饮血吧! “小事一桩。”林起把野兔扔到了地上,一会儿的工夫就从避雨的地方收集了许多的干柴。然后从自己的钥匙串上折下了一把小刀,熟练地将那只野兔剥了个干净,然后再找了一个树枝将野兔穿了架好。 “我们没有生火的东西。”柳清还第一次进行这样纯粹的野外烧烤,但她知道没有火那都是白费力气。 “姐,你忘了我是到奉阳时卖什么的?”林起嘿嘿笑着如变戏法般地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来,火苗一闪间一团柴火燃烧起来,顿时把个湿冷的空气给感染了,火光闪烁间映衬得柳清的那张俏脸更加的迷人。林起无意间看见瞄了一眼,顿时被柳清清水出芙蓉般的玉容给吸引住了,久久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分毫。 “你是怎么过来的?”柳清无意间抬头,恰巧与林起的目光交汇到了一起。看着他痴痴傻傻地盯着自己,柳清突然感到一阵的羞涩,连忙找了个话题。 “哦……”林起短暂的失神后惊醒过来,心中暗骂自己的意志力怎么如此不堪。那可是疼自己、爱自己的姐姐,自己怎么像个色狼一样。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东西差点儿给忘了,连忙又从裤兜里摸出两个野山芋到火堆旁,这才回答问题:“我感觉到情况不大对,送轲轲姐下山后马上回来接应你,正巧赶上山洪,我就从树上跳过来的。” “聂航他们没事儿吧?”柳清低声地问了一句。 “他们没事儿。”林起犹豫了一下才说:“其实聂大哥的人还不错,我估计他们不是故意丢下你的。” “我知道。”柳清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两人同时选择了沉默,只能听见野兔被烤得油脂四溢落到火堆上时的劈啪声。又过了一会儿,野兔的肉香传了出来,柳清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了,鼻子里闻到那诱人的香气更是馋得直咽口水。 “小心点儿,有点烫啊!”林起早就注意到了她的模样,看见兔子肉已经烤好了,连忙用手扯下一只后腿递给了柳清:“哎呀,就是有点精盐,再来点儿辣椒粉、孜然什么的,那就绝了。” “嗯,好吃。”柳清此时哪还顾得上什么形象啊,去他*妈*的淑女,去他奶*奶*的大家闺秀,老娘我现在饿字当头,什么狗屁形象回去再装也不迟,反正这也没有别人。什么洗手、漱口的程序都省了,直接用手抓着就往嘴边送,尽管被烫得直咧嘴我也认了。林起看着一阵的好笑,将那两个野山芋扔到了已经渐渐熄灭的火堆里,把另外那只后腿给放到火堆旁暖着,自己捡着兔子肉开始用嘴撕扯起来。 “好饱。”柳清夸张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废话,能不饱吗?两只大后腿外加一个大野山芋,这相当于我的饭量了,没想到娇滴滴的姐姐今天这么能吃。”林起心里好笑,把另外那个野山芋也递到柳清的手里。柳清刚才吃得大呼过瘾,可自己的肚子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连忙又把山芋给推了回去。 老祖宗教育我们:肚里有食,心里有底。柳清现在的身上又重新注满了能量和活力,抬手看了看自己的防水运动腕表:“现在是下午五点半。小弟,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我刚才转了一圈儿。”林起抬头看了一下天色:“洪水没有消退的迹象,晚上是回不去了,如果不再下雨的话明天能退了,今天只能在这里过夜了。” “可这儿……”柳清四下观察了一下,条件确实太艰苦了,只有那如同猫耳洞般的容身之地,加上这荒山野岭的时常有野兽出没,确实也不太安全。 “放心吧,有我在。”林起知道她怕什么,拍了拍胸脯保证着。就这样,两人做好了就地宿营的准备,四下寻找了一些干枯的柴草,林起又搜集了一些干净的山水。等忙完了这些时,天上已经是繁星点点了。 “姐,为什么偏偏叫上我一起来?”林起将身上的衣服盖到了柳清的身上。这大山深处夜露寒冷,他不惧怕但他知道柳清肯定怕凉。这个栖身之所实在太小了,两人只能是勉强地挤在一起,就像情侣互相依偎一样。 “我不是想你没坐过飞机嘛!”柳清把身体缩了一下:“再说了,如果你今天不来的话,估计姐姐的小命今天就交待在这儿了。” “谁说我没坐过飞机?”林起一听不干了:“我们林场也有飞机,是那种给森林灭火和喷洒农药的老式螺旋桨飞机,听他们说还是建国以前的战机改的。大约五六年前的时候,我给飞机驾驶员老爸的病给治好了,然后他带着我飞了一圈,结果你猜怎么了?” “怎么了?”柳清瞪大了眼睛。 “那天正好赶上喷洒农药,这把我给呛得啊,那滋味……嘶……”林起此时想起来鼻子里仿佛还能感觉到那直欲做呕的味道来。 “呵呵……”柳清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小弟,你怎么学会医术?” “还不是一把手教的。”林起的脸上开始忿忿不平起来:“我打记事起,这个家伙就开始记我背什么《汤头歌》、《本草纲目》还有《伤寒论》的,一个字背错了马上一记荆条就打过来。” “他简直就是鹰爹狼爸。”柳清一听就火了,小爆脾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这就是虐待儿童啊,你可以去法院去告他,到时候非判他个十年八的不可。” “嘿嘿,这还是小意思,更可怕的在后面。”林起倒是不以为意:“他打人不需要理由,想什么时候打抽冷子就打过来。但也不是没有条件的,那就是躲过去就拉倒。姐你不知道,我们正好端端地吃着饭,突然一顿荆条就可能披头盖脸地打过来……” “可恶。”柳清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这两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还有就是更过分的,他不知道从哪儿整来的什么方了,每天把一捆的药材扔到大木桶里,然后把水烧开了再把我扔进去,不呆一个小时不让出来。”林起更是曝了一个最大的猛料出来:“我估计那水温至少也得有个七十多度,每次出来都快就烫掉一层皮。” “恶魔。”柳清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一样。从判刑到可恶最后到恶魔,这会儿一把手有了好几个职称了。 “嘿嘿……”林起看到柳清的样子嘻嘻地笑着:“其实当初我想得和你一样,恨不得杀了他才解气。可后来我慢慢地明白了他的苦心。” “哦……?”柳清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他总是趁我不备攻击我,那是锻炼我的反应能力,从十岁开始他就再也就打到过我。他用那些药材煮我,那可是花了他全部的积蓄为了粹炼我的筋骨。至于他让我背那些医书,是让我尽快地成长成为一名中医。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就陪着他给人看病,无论是看病、抓药、切片、煎药我一个人全行,十五岁我就能独立行医了,在我们林场哪有不认识我小神医的。” “你就吹吧!”柳清听他这么说才放下心来。 “其实我挺想他的。”林起幽幽地来了一句,目光遥望着满天的星斗。 “你不恨他?”柳清低声地问。 “不恨。”林起点着头回答,然后长吁了一口气:“姐,别说我了,说说你和聂大哥吧!” “还是不说他了。”柳清的好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其实我一直在想,我和他到底应该是什么关系。恋人?已经不是了,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绯闻,而是对他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朋友?勉强算是吧,至少他对我挺好的。其实来之前我还没有下定这个决心,可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回去以后我就和他讲清楚,省得大家都难做。” “其实聂大哥……”林起刚想替聂航解释几句,就被柳清给打断了:“都说不提他了。对了小弟,你会唱歌吗?” “不会。”林起回答得特干脆:“以前巡山的时候一个人无聊就吼几声,后来干脆也不吼了。” “为什么?”柳清不解地问。 “好几回把群狼给招来了。”林起嘿嘿地笑着。 “该。”柳清笑骂了一句。此时山风拂过气温更加的低了,柳清下意识地往林起的身上靠了靠:“给姐随便哼两声,我想听。” “嗯……”林起的大脑开始搜索他能会的歌曲来:“起来,不愿做奴隶地人们……” “国歌不算,再换一个。”柳清的身体又往林起的身上拱了几下,差点儿都快伏到了林起的怀里了。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照窗棱啊……”林起轻声地哼了起来。这是他最熟悉的一首曲子,那还是他很小的时候听见一把手唱给他听的。要他童年的记忆里,这是一把手留给他唯一温馨的场面,只有到了夜深人静的夜晚时,一把手才会轻轻地拍打着他哼唱。每每听到这个曲调,他都会很快地进入梦乡。 ; 第二十三章 这算是你的承诺吗 “爸爸,那是什么星?”柳清依偎在爸爸的怀里,粉嫩的小手遥指着浩瀚星空中那颗闪亮的星星。 “那是织女星。”柳正明轻轻地摇晃着女儿的身体,让她舒服地躺在自己的臂弯里:“看见那颗星星了嘛,那是牛郎星,他们是天下最好的夫妻,最后被王母娘娘给拆散了,每年只有七月七的时候才在鹊桥上相见一次。” “那个王母娘娘太可恶了。”柳清的小暴脾气上来了:“爸爸,等我长大了我就去打那个王母娘娘的屁股。” “好样的我的乖女儿。”柳正明吻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柳正明看了一眼来电,连忙把小柳清放到妻子的怀里到一旁去接。大约一分钟以后这才返回身来,满脸歉意刚要开口说话,妻子已经开口拦住了他下面的话:“去吧,我陪清儿看星星。” “对不起。”柳正明万分抱歉地说:“你看我这才回来两天的时间,本来和清儿说好的要多陪她多玩儿几天的……” “没事儿。”妻子理解地笑着:“只是苦了清儿,明天我也有三台手术,估计又得把她送奶奶家去了。” “爸爸说话又不算数。”五岁的柳清嘟着小嘴,一脸的不善:“明天是家长会,爸爸你不是答应我明天会去吗?我们老师说了,每次都是奶奶代你们去参加家长会,要是你们再不去的话,我就要被扣小红花了。” “对不起,清儿。”柳正明抱起了女儿的小身体,紧紧地贴到自己的身上:“爸爸有紧急的事情,实在是没办法去参加家长会了,等下次回来的时候……” “你上次就这么说的。”柳清毫不留情面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还答应我带我去游乐场,还答应我去颐和园,还答应我去看升国旗,你哪件事情办到了。” “对不起。”柳正明万分地歉意。忽然楼下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他知道接他的车子到了。尽管实难舍开怀里的女儿和理解自己的妻子,但他还是咬了咬牙,将女儿交到了妻子的手里,头都不回地走下楼下。 “爸爸,你别走。”柳清看着爸爸渐渐远去的背影,张开双手呼喊着。 “姐,你怎么了?”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这让睡梦中的柳清醒了过来。刚才梦境中的记忆是如此的清晰真实,这让她恍惚了一阵才回到了现实之中。等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自己完全地伏地林起的怀里,双手兀自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身上是盖着两件冲锋衣避寒,而林起的上身仅是穿着一件黑色背心。娇羞之余更是知道林起这一夜把衣服盖到了她的身上,而他自己仅靠着单薄的衣服御寒,不由得一阵阵的感动,连忙直起身子将林起的冲锋衣披到了他的身上:“快穿上,别着凉了。” “没事儿。”林起重新将衣服披到了柳清的身上:“天亮了,我去找点儿吃的,然后我再去看看回去的路线。” “嗯……”柳清乖乖地点了点头。待到林起轻轻地推开她站起来时,柳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睡梦中依偎地爸爸怀里的感觉,消失了一般的那么不舍。呆呆地目送他消失在视野里,她好久的失神,直到几声好听的鸟儿欢叫声,这才让她重新回到了现实中。 早上的大森林里空气是如此的清新,阳光透过厚重的树叶照射到了身上,几朵野花悄悄地开着,花瓣上尚未有着凝结晶莹的露珠,鼻息间一股泥土和鲜花的芬芳,偶尔有几只调皮的小动物滑过树枝间,让整个森林变得丰富多彩起来。柳清没有了昨天的恐惧,森林中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新鲜。俯身折下几朵不知名的小花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耳朵里依稀听到了一阵水花的撞击声。她顺着那声音慢慢地走了过去,大约爬了五十米的坡路,她已经到了一座悬崖的面前,耳轮是的那股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她完全地站在悬崖上时,这才发现眼前出现了一条大瀑布。 那是怎么的一种壮观的一种场面:茂密的树林若似被一刀斩为两半,数千条白练如纺车中的丝线一般倾泄而下,撞击到崖壁上突起的岩石改变着运动的轨迹,然后再重新纠结在一起,仿佛是快乐的珠玉精灵在一起嬉戏打闹,集体唱着快乐的歌曲滑落到了天池里,汇集成了一首雄浑的交响乐。飞花珠溅时,激起千点万线的细雨,在阳光的照顾下,幻化成了那斑斓的彩虹。 美哉!壮哉!! 置身于如此绝美的大自然的环境里,柳清忽然发现这世界是如此的美妙,能在如此心境下欣赏大自然的恩赐,仿佛昨日所发生的一切是如此的缈小和不堪,那些无助时的无奈和生命受威胁时的惊惧,那都是在为今天能够欣赏到如此美景做的铺垫。此时的她没有拿出相机拍摄,因为她知道即使她拍的是全景,也无法及到感受之万一。她要把这种画面放在记忆的深处,每到无人时一个人再拿出来欣赏和回味,这才是大自然送给她一生最好的礼物。 “我们的林场没有这么大的瀑布。”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起悄悄地出现在她身旁,和她并排站在一起欣赏那唯美的景观:“姐,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想听哪个?” “先说坏的。”柳清并没有转头看他。 “洪水并没有消退多少。”林起的话让柳清的好心情一下子差了许多。这才转过脸看他:“那说说好的消息。” “我想到了回去的办法。”林起嘿嘿地笑着。 “那不早说。”柳清娇嗔地回了一句,伸手在他的腰间用力地拧了一把。此时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通过昨天晚上的一夜,他们之间的关系近了许多,刚才自己的动作多少有些恋人之间打情骂俏的味道。想到这儿她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悄悄抬眼看了林起一眼,还好他此时的目光还停留在瀑布的身上,不至于让自己太尴尬。 “那我们走吧,省得让聂大哥他们着急。”林起很自然地拉起柳清的手,扶着她的胳膊走下了那段悬崖。顺着他确定好的路线走到了暴发山洪的那条小溪边,指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对柳清说:“姐,我在这里发现了一条长绳子,可能是这里的猎人留下来自救用的。” “可我们怎么过去?”柳清皱着眉头看着眼前那依然汹涌的洪水,这才发现原来他们的双手一直握在一起没有放开过。依她以前的性子早就摔手而去甚至可能会暴起伤人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宁愿装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心里不时冒出一股小甜蜜来。 “看见对面的那棵大树了吗?”林起用手点指着一棵对面一株高大的乔木,粗大的树干向外延伸着,那是树木享受阳光的一种方式:“我把绳子系到那棵树上,然后再带着你过去。” “这么远?”柳清目测了一下,好家伙说得倒是挺轻松的,可实际上眼前利益的石头和对面的大树的距离足差不多二十米远:“那不是很危险吗?” “有我在就不危险。”林起十分自信自己的身手,松开了柳清的纤手一下子越到了石头上,伸手捡起一块小石头,然后把它系到了一条绳子的头上:“看好了。”然后用力地将那块石头掷了出去,就如同一枚炮弹出膛一样直奔树干而去。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柳清张大了嘴巴无法合上,只见他扯紧了绳子,如人猿泰山一般地把紧了绳子,然后整个人就荡了出去。 “小心。”柳清的话音未落,林起已经落到了对面的大树上,一边向柳清招手一边做着鬼脸。 “小淘气。”柳清笑骂了一句。再然后就是林起把绳子在大树上拴了一个扣,重新荡回到那块巨石上,一只手揽住绳子,另外向柳清伸出了一只手:“姐,抱紧我。” “嗯……”柳清奇怪了,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爱脸红。明明知道那是自己的弟弟在为自己解困,可搞不懂为什么那句“抱紧我”怎么听着那么的……嗯……说不好。此时的她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把自己乖乖地交到林起的手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林起的腰身,把已经发烧的俏脸深深地埋到他的怀里不敢睁眼睛。 “走你。”耳边林起的声音响起,就在此时,柳清忽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通过林起的手臂传到了自己的身体上,再然后就是一股牵引的力量传了过来,就好像是如同做过的过山车和海盗船失重一样,吓得她更是紧紧地抱紧了林起的腰身,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我的耳朵啊!”等她两次睁开自己的眼睛时,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对面的那棵大树的树干上,兀自紧紧地搂着林起的腰身。而眼前的林起则是一脸的苦笑,用手掏着自己的耳朵:“姐,你以前是花腔女高音吧,这绝对是g7级的。” “贫嘴。”柳清嗔了一句,并没有放开她的手。不过倒也是海事了,因为林起又抱着她从五米高的树干上一跃而下,落地时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就如同一片秋天的枯页随风入泥一般。 “你是怎么做到的?”柳清现在都有点见怪不怪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林起嘿嘿地刚想往下说,却突然凝神起来,把耳朵竖起来仔细地倾听着:“姐,有人来了。” “真的?”柳清的耳力当然没有林起好。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有种受难解困后的那种欣喜,却感觉到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失落。为什么要失落?她有些迷茫了。 “我们下山去迎迎他们吧,他们此时肯定特着急。”林起选定了下山的线路:“姐,跟在我后面。” “等等我。”柳清紧上前两步,主动地拉起林起的手:“别想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 “放心吧,一辈子也不会放手。”林起嘿嘿地笑着,如同温暖的阳光和绽开的鲜花。 “这算是你的承诺吗?”这句话柳清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地问了他一句。 ; 第二十四章 相信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是最珍贵的。 经历过一次生与死一线之间的考验,柳清对于人生有了重新的认识。人生匆匆几十年,何必斤斤计较一些烦恼琐事,不如大声高歌一曲逍遥游,然后得意地大笑。人生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思想上的转变带来的是态度上的变化,对于那些急匆匆赶上山来救援的人们,她都真诚地说了声谢谢,就连自感“临阵脱逃”的聂航,也收获了她发自内心的感谢。她和乐轲轲的打招呼方式自然与他人不同,姐妹两个相拥而泣。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再赘述了。经过了这次突发事件,大家也没有心情再玩儿下去了,原本一个星期的休假提前结束,三人坐飞机回到了奉阳。生活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林起依然当他的“厅长”,直到两天后林起接到了聂航的电话,约好在公寓楼下的茶社见面。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聂航的第一句话就让林起差点儿呛着。 “聂大哥,我真没有。”林起可不是说假话:“其实在当时的情况下,你和正常人的选择都是正确的。” “行了,别安慰我了,我现在连我都瞧不起我自己。”聂航苦笑了一下:“对于别人的反应是正常的,可我的身份……诶……” “清姐也没怪你。”林起呷了一口茶。 “还不如怪我好呐!”聂航长叹了一口气:“说句实话,在那种情况下,你的勇敢让我汗颜。其实以前我是挺看不起你的,可现在我发现你才是真心地对柳清好,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洪水面前还能冲过去的,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和魄力,我不如你。” “其实当时我也是情急之下……”林起还真无法向他说什么,总不能说你就是想救也没那个能力不是。 “患难见真情啊!”聂航发了一句感慨:“你回去和柳清说一下,以后我不会再烦她了,我配不上她。” “聂大哥。”林起一听头大了,这种事情怎么需要他来传达,连忙摇头拒绝道:“还是你亲口和清姐说吧。” “我现在连这个勇气都没有了。”聂航苦笑着说:“我知道你在她的面前还为我开脱过,可越是如此我越是惭愧,越显得我缺乏气度。以后我就叫你林老弟了,那我就不客气地求你件事情。” “聂大哥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林起知道让一个人真诚地道歉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不管怎么说聂航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就证明此人还是可交的。 “以后帮我照顾你清姐。”说完这句话,聂航突然感到一阵的轻松,就好像是卸掉了一付压在他身上的重担一般。 “啥?”林起被他的这句话给整懵了:“聂大哥,你开什么玩笑,我现在要不是清姐收留,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滚大包呐,我怎么照顾清姐,你这个任务太艰巨了,我恐怕无法完成。” “**。”聂航盯着林起的眼睛:“我以前小瞧你了,自从看见你从树上飞跃洪水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绝非凡人。现在的窘境只是暂时的,一旦时机成熟,你以后肯定会一飞冲天。相信我的眼睛和直觉,我更知道你清姐对你的依赖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以后你需要帮助的话,不用有顾虑尽管和我开口。行了,话说完了,走了。”也不等林起说下句话,聂航起身走了,只留下林起一个人在那儿静静的发呆。 ----------------------------------------------- “他真的这么说的?”第二天晚上,柳清结束了飞行任务回到了公寓。林起将聂航交待的话完整地进行了转述,当然聂航求他的事情却只字未提。 “嗯……”林起点头。柳清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不吭声,场面有些沉闷。 “姐……”林起犹豫了许久地打破了沉寂:“我想出去干点儿什么,我可不想让姐姐你养着我。” “想好了干什么了吗?”柳清一听这个来了精神:“我正要和你说件事情,我妈妈的医院就在这附近,我和她说了你的情况,但目前医院没有好的岗位,当然最主要是你没有学历。现在发现医院的保安还有空缺的名额,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清姐……”林起笑着回答说:“谢谢伯母的好意了,不过我不想当保安,我想自己做点什么。” “做什么?”柳清追问道。 “干我的老本行卖水果。”林起可不是信口开河,这几天他可没闲着,把这个公寓周围转了个遍,几经考察和市场分析后,得出的最终答案。 “不行。”柳清第一时间给把他的意见给否决了。 “为什么?”林起很受伤,这可是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得出的结论,没想到马上就被否决了。 “这风吹雨打的且不说,大冷天的在外面冻得连个饭吃得都不安生。而且你说这是公寓,哪有地方存放你的货物啊!不行,我坚决反对,你换个行当再想想。” “伟大的思想家孔老夫子教育我们:不要轻易尝试你不熟悉的东西。”林起倒是颇有耐心地开始了游说。 “我呸,孔子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柳清被他给气乐了。 “啊,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林起的目标达到了:“清姐,你听我说完再表态好不好?” “愿闻其详。”柳清摆出了姿态。 “是这样的……”林起乖巧地给柳清倒了一杯茶,然后才开始叙述他的宏图伟业:“那个东北金融大学和军区医院相隔只有两百米不到,这个学生和患者的消费能力不用我说了吧!昨天我在那转悠的时候,发现中间有一家水果店对外出兑。我仔细考察一下,发现那个地方的流动消费人群和固定消费人群的基数还是蛮大的。如果经营得当,效益肯定是不错的。” “你是说门市房啊!”柳清这才安下心来,脑袋转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那以前的水果店为什么要出兑啊,估计是效益不算好,否则怎么可能出兑?我是担心……” “担心我也做不好是不是?”林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这同样是做生意,做的方法和手法都不一样。大家都做房地产,为什么人家中海、绿地公司做得风声水起越做越大,同样起步的公司有的却只能在小地方瞎扑腾没个发展,这叫市场营销。” “你还懂这个?”柳清逗笑着:“你不是说你没上过学吗?” “没吃过肥猪肉还没见过肥猪跑啊!”林起这个气。 “既然你认谁了,那就这么定了。”柳清拍了拍林起的肩膀:“说吧,需要多少投资?” “不会吧,清姐,你就这么定了?”林起瞪着眼睛问道。 “有什么不对吗?”这回轮到柳清惊讶了。 “本来我还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来说服你,没想到我这才刚说两条你就同意了,太出乎我的意料了而已。”林起确实没想到柳清答应得如此痛快。 “我相信你。”这就是柳清的答案和逻辑。 相信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三天后,一个毫不起眼的水果店重新开张了。还是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小门脸儿,还是那个铝合金的水果架,还是那些五颜六色的水果。只要牌匾换成了小清新水果店,店老板也换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而且还多了一位俏丽美艳的大姑娘。 “没想到门脸儿不大,可这里面还挺深的。”柳清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把头上由报纸折成的帽子摘了下来:“这原来的主人可真够懒的,厨房居然这么脏。” “还好小居室还算干净。”林起笑着递给柳清一杯热水:“这样我的这个厅长就可以下岗了。” “嗯……”柳清看了看那张刚安置好的单人床,想想以后林起就要搬离她的公寓了,心里万分的舍不得。 “清姐,现在你可是这家店最大的股东了,我得发奋努力了。”林起满意地看着这间小店,心里颇有些感触。 “小弟,放心大胆地干,一切有姐担着。”柳清话说得挺敞亮,可此时的她也不无担心。别看小店不大,那可是将她几年自己攒的私房钱花了个干净。她倒不是心疼那些钱,她是怕林起一旦效益不佳,会增加他的心理负担。 “放心吧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林起倒是信心满满。 “要是赔钱了怎么办?”柳清故意板起了面孔。 “大不了我的一百多斤全赔给你。”林起笑嘻嘻地回答。 “那最好你赔钱,到时候你就一辈子赔给我。”不知道柳清心中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来,把她自己给吓了一大跳。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要把目光转移到一个硕大的纸盒子上:“你这个盒子里神神秘秘地装了些什么啊?”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林起卖起了关子。 “和我你还打哑谜。”柳清笑着打了林起一巴掌:“其实我有个问题直想问你。” “什么?” “你说你会武功而且是那种《九阴真经》式的内功,还号称自己是林场的小神医,你为什么不当个保镖或者当个医生什么的。我说句实话啊小弟你可别生姐姐气,这无论是哪份工作,都比你干这小水果店强得多,你为什么放着大钱不赚非得要守着这么个小店?”其实这个疑问困扰了柳清许久,以前她生怕她问出来会伤害林起的自尊心,今天实在是憋不住了才问出来。 “一把手说的,练习武功是为了强身健体保护弱小,钻研杏林那是为了扶危解困,但万万不可以此为谋生手段。”林起正色地回答。 “可他现在又没在你身边,将在外君命还有所不受。”柳清地说。 “人在做,天在看。” ; 第二十五章 奸商 这俗话说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 水果店虽说不大,但地理位置绝佳,加上附近旁边是军区医院和东北金融大学,对面是cbd商圈全是摩天大楼,客源自然是不愁。老板是一个笑得阳光灿烂的小伙子,外加上一个美得冒泡的大姑娘,很快就吸引得几个买家进屋消费。林起那可是老油条级的人物了,那小嘴甜得如抹了蜂蜜一般。虽说柳清是个门外汉,但好在她的职业素养那绝对不是盖的,笑得如春花般明媚自然让人大咽口水。就这样,不到一个小时,几百块钱就落入到了林起的腰包里。 “没想到啊!”刚才一顿的忙活,让柳清微微有了许汗意。生意的火爆大大走出了她的预料,这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林起的商业头脑。 “姐,这才刚开始,我的撒手锏还不曾拿出来。”林起笑着打开了那个神秘的纸箱子,从里面如献宝似地拿出来几打印刷得精美的彩色卡片:“怎么样,漂亮吧!” “你这是在哪儿整的?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柳清好奇地摆弄着。 “嘿嘿……”林起笑得如狐狸一般:“这是超市里促销用的,我昨天去了趟大刚那儿,从他那淘换来的。” “你要这有什么用?”柳清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等会儿就知道了。”林起又从桌子底下变出了一只毛笔和一瓶墨汁,找了个小碟倒好,然后饱醮浓墨,在一张卡片上龙飞凤舞地写上了:“糖尿病搭配系列。” “噢,我明白了。”柳清突然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他们的主要客源是什么?当然是那些个前来探视病人的家属和朋友,而他们当然不能空手前去,自然要买一些水果当做见面礼。柳清的妈妈是医生,自然知道这病人的饮食当然是有说道的,就拿这糖尿病来说,高糖的水果显然不适合食用,而对症下药的水果当然倍受青睐了。俗话说做事不为东,累死也无功,这送礼也是门儿大学问,你送的水果病人能吃,自然是一件好事。接下来随着林起的扬扬洒洒,很快十多张卡片已经书写完毕。林起将这些卡片置于明显处,然后再从各个水果进行分类。 “好漂亮的字啊!”柳清的眼睛里闪着小星星。爸爸是个书法迷,虽说没什么时间挥毫泼墨,但从小耳濡目染的她岂没有这份欣赏能力。 “能不好嘛,如果写不好……”林起刚要往下说,就被柳清下面的话给打断了:“一顿荆条就抽过来是不是?” “嘿嘿……”林起傻笑着挠头:“从小一把手就教我写方子,而且必须按照古法的书写顺序,可以这么说我先认识的繁体字后认识简体字。而且他还说了字是一个人的门面,如果写不好字丢他的人,所以我从小就临贴,什么颜柳赵蔡的书法大家的字,我都临过。” “小弟……”柳清一双明眸正色地看着林起:“你怎么总是给我惊喜。” “其实也没什么。”林起倒不以为意:“我没上过学,自然有大把的时间来学这些东西。如果所有同龄人也像我一样遇到一把手这变态的老东西,估计比我还有强得多。” “也有可能。”柳清这回倒是站在了他的一边。现在的孩子,还没等上学就开始补课,整天的数理化一顿的恶补,哪有什么时间玩儿什么钢琴和音乐。即使小的时候当成了兴趣有点儿天才,也会被残酷的高考现实给打回了原形。像什么朗什么的钢琴家和丁什么的台球天才那纯粹属于个案,至于到林起这种变态程度的那就更是凤毛麟角了。这话还没说完,又有人进屋选水果,看到那几个醒目的标签自然是关注几分。林起又从底下翻出了几个漂亮的水果篮,这红和绿这么一搭配果然这档次又提了一格。这消费者自然是乐于掏腰包里的银子了,拿着两个果篮乐呵呵的走了。 “这样赚得更多了。”柳清都有些看傻了,拿着计算器噼里啪啦地开始算账:“你看啊,这套果篮里一共有四个苹果和四个香蕉,加上两个火龙果和大叶橘,外上那个果篮的五块钱成本,也就是说去掉成本,你这一个水果篮就挣了将近三十块钱。” “是吧,我早就说过这买卖分谁来做。”林起颇有得意。 “奸商。”这是柳清给林起下了定义。 “姐,这奸商可是个褒义词啊,我接受了啊!”林起笑嘻嘻地笑纳了。 “瞎说,这奸商什么时候成了褒义词了。”柳清没明白他话的意思。 “姐,这奸商确实是褒义词,不过那是从前。”林起这会儿给柳清上了堂历史课:“不过这个奸不是汉奸的奸,而应该是尖锐的尖。说这古代的粮食计量器具是用斗,这官斗卖粮食的时候是平斗,而商人为了赚人气攒回头客,在官斗的基础上在上面加了一个尖,用现代的话说就是让利或者是赠送,所以古代的人都愿意到商人那里去买米,这尖商的口碑也至此传了下来。可咱们这历代王朝都是重本逐末,这本就是农业,而这末就是商业,所以这传着传着就变成了汉奸的奸。” “哟,懂得还挺多的嘛!”柳清抿着嘴笑。两人是一边轻松地聊天一边按照林起的水果套餐进行重新组合,很快就又有顾客盈门,柳清也由生变精,熟练地招呼和称重。就这样,直到晚上八点多钟,这购买的人群才散干净。 “姐,知道今天我们开业卖了多少钱吗?”林起开始清点他的战利品,不无炫耀地冲着柳清挥舞着他手里的一打钞票。 “多少?”可能是好久没这么运动了,柳清这会儿才优雅地小口喝着热水,此时才觉得腰酸背痛的很不舒服。 “小两千。”林起喜孜孜地笑着。 “这么多?”这下轮到柳清惊呆了。这可是他们第一天开业,既没有回头客也没有知名度的,销售额居然能达到这个水平可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请你。”林起大方地邀请。 “刚挣点儿小钱就开始得瑟。”柳清可是真饿了,好久没有这么大的运动量了,以前这个时间她早就吃完饭开始保养自己了,肚子已经咕嘟嘟提好几次意见了。可对于今天的收获来说,胜利的喜悦已经完全战胜了饥饿,嗔怪地嘱咐林起:“这生意才刚刚开始,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得是,要省着点儿花。对了,隔壁不是有一家重庆小面嘛,姐就想吃这个。” “这怎么行?”林起一听不干了:“姐你也忙了一天了,怎么能吃顿面条糊弄一下,坚决不行。要不,我们去吃对面的那家海鲜楼吧!” “我不想吃。”柳清断然拒绝了他的提议:“姐就想吃重庆小面,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姐……”林起正色地叫了一声。 “干嘛?”柳清捶打了几下柔软的腰肢。 “谁要是娶了你,简直太他*妈*地幸福了。”林起憋了半天整出来这么一句,立时给柳清给弄了一个大红脸:“滚一边去,这是你当弟弟该说的话吗?” “嘿嘿……”林起一阵的傻笑。柳清想起身给他来上一粉拳,可刚一直腰顿时觉得腰间一阵的酸软,不由得秀眉一蹙发出一声闷哼。 “等等。”林起敏锐地听到了她的声音,马上就知道柳清是什么情况了,不由得好一阵的心疼,连忙按下了想起身的柳清:“累了吧,我来给你按摩一下。” “你还会按摩?”柳清不相信。 “按摩可是中医的基础课好不好?”林起一听被蔑视了自然不乐意了,轻轻地扶着柳清到了后面他的小床前,让柳清脱下外衣然后脸朝下趴到了床上。然后自己净手再搓热,两只手轻轻地按到了柳清的细腰上:“姐,要是哪儿不舒服或者按重了你就吱声,我开始了。” “嗯……”柳清的声音几不可闻。就在刚才林起的双手按到她腰肢的一瞬间,柳清感觉到似乎有一股热流一下子通过了她的身体,让她好一阵的战栗。这还是除了父亲以外第一个男人这么直接地按到自己的身上,羞得她把脸深深地埋到了被子里似个鸵鸟一般。随着林起手上的重量不断地增加,一股股暖流似涓涓细流流淌过她的身体,舒爽得让她感觉到就好像小的时候趴在母亲的怀里一般,鼻息间不受控制地发出了嗯嗯之声。也许她是无意,可听在林起的耳边却如同是吃了春*药一般的刺激,尽管隔着厚重的羊毛衫,可他仍然能感觉到衣服下面的那股柔软,鼻子里清晰地闻到来自于那未嫁女子的自然体香,几次让他几欲失神,好几次没有准确把握好手上的力度。鼻子里一阵的发痒,有两股热流缓缓地往下爬。 五分钟,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太漫长了。 “好了。”林起长出了一口气,逃也似地冲向了卫生间,然后就传来一阵水的哗哗声。 “咦……”柳清听到他狼狈逃蹿心里好笑,慢慢地直起身子,这才发现刚才酸软的症状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轻松的愉悦,连着做了几个拉伸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对于林起的精湛手法心里暗赞:“我真是捡到宝了。” ; 第二十六章 原来当老板是这个样子的 所谓生活,就是每天重复着昨天的故事。 林起依然还是那个林起,每天重复着早起、练功、吃早餐,然后组织进货、整理然后销售。柳清倒是来得挺勤的,可她毕竟有自己的工作,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忙活着这个小店。好在他的第一炮打得颇响亮,临近的军区总医院里消然传开了有一家特殊的水果店,这患者和家属之间这们一传开,倒是成全了他的生意。虽说达不到什么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人声鼎沸的程度,但络绎不绝的高度还算贴边。有的时候中午和晚上经常不能按点儿吃饭,但他看在白花花银子不断流入的面子上也没在意。 “该请个帮手了。”晚上林起放下了卷帘门,终于这世界清静了。想了许久他还是下了这个决心,于是翻出一张红纸,刷刷点点地写下了招聘启示:诚聘一名销售员,工资面议。 第二天刚一开门,他就迎接到了第一位应聘者。这是个女孩子,年龄大约与他相仿,大约一米六二的身高,穿着一件有些单薄的老式黑色棉服配上她瘦弱的身体,显得还特别的偏大,头发有些枯黄,站在那里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双手搓着自己的衣脚不吭声。 “姓名?”林起倒是没有过当主考官的阅历,对于如何面临应聘者他也是第一次。应聘者好像比他还没经验,低着头仍然不吭声,只要将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来。 “李招娣。”林起轻声地念出她的名字:“女,嗯,和我同年比我小两个月,住址是鲁东省沂东市河东县大洼子口村三组6号。” “有过当营业员的经历吗?”林起继续问道。 “没有。”对方倒是老实坦承,不过这声音可真是够可以的,如果不是林起的耳朵特别的敏感,一般人还以为是蚊子打了个喷嚏。 “我说……”林起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应聘者可真够可以的,就这种腼腆程度怎么可以胜任营业员。不过他倒是并没有放弃,依然坚持着问下去:“你是已经参加工作了还是上学?” “我在东北金融大学读书。”这回算好了点,总算是说了句完整的话,尽管她的口音让林起还稍微地翻译了一下,至少林起不用费力就听清了。 “学的什么专业?”林起一听是她在读大学,而且还是和二丫一个学校,顿时来了兴趣。 “市场营销。”这位李招娣的话一出口时,正巧林起在喝水,被她的这句话给激得当时就喷了出去,咳嗽了许久才恢复了正常状态:“我没听错吧?” “我学得就是市场营销。”一听说人家对她的专业产生置疑,顿时这位李大小姐的来了劲头,抬头看了这个未来老板一眼表示强烈的不满。也就是此时,林起也看清了这位应聘者的模样。其实这个姑娘的颜值还是挺高的,弯眉秀目的倒有几分姿色,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脸色因为气血不足而显得过于发白,以林起的专业眼光一扫便知那是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造成的。联想起她家庭地址,他终于想明白了这是为什么。她的老家那是革命老区,因为大山的层层阻隔而致交通不便,外加土地贫瘠民生凋零而成为了红色政权的根据地。新国家虽说没有忘记那片曾经孕育了他们政权的革命老区,但自然条件实在是太过恶劣,致使那里依然是国家经济最欠发达地区。经济条件决定了许多的因素,这个姑娘能够在教育资源如此低下的程度下能够考取东北金融大学,足可以证明她的能力和水平绝对不低。林起的心里对于这位应聘者的分值一下子高了起来。 “现在是寒假期间,为什么不回老家?”林起想想现在元旦刚过,正好是大学的寒假期间,因此他才发问。 “嗯……”李招娣犹豫了一下,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回答:“往返的路费太贵了,我不想给家里增加负担。” “你要求的工资是多少?”林起眯起眼睛。 “八百……”提到了薪水李招娣显然也是个生手。 “多少?”这回轮到林起惊讶了。这奉阳是东北最大的城市,这普通员工的薪水虽说不能与南方一些经济发达城市相比肩,但平均月工资达到两千是完全正常的。一般情况下应聘的员工开个两千价位绝对不过分,但她只要八百的数字确实大大超出了林起的预料。 “要不……”李招娣显然被林起的惊讶给吓到了,以为自己提的薪水要高了,连忙抿着嘴唇稠整自己的要求:“七百也行。” “……”这下子林起彻底无语了。 “是这样的。”李招娣显然也慢慢地适应了这个环境,胆子也稍微大了一些:“现在放假期间我可以全天在这儿,可等到开学我就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了,只能是中午或者晚上才能来。” “明白了。”林起想通了。虽说有些不尽人意,但林起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的模样,突然联想起自己前一阶段打工的境遇,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股怜悯的味道。考虑了一会儿后他下定了决心:“这样吧,你先在这里适应一下。至于工资嘛……”林起想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恰巧看见她脸上露出喜悦的模样。两人目光一接触,她就又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低下头去。尽管时间短暂但林起还是抓住了她眼神中的那份欺许:“暂时定在每个月一千块。” “一千?”这回轮到李招娣惊讶了。这都听说老板都是守财奴,尽听说拼命压员工工资的,还没听说主动给上调的。她现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抬起头来眼睛瞪着好大。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有条件。”林起看她的样子笑了起来。 “您说。”李招娣相信她没听错,知道自己已经应聘成功了心情大好,这胆子也大了许多,至少能够正眼看着自己的老板了。 “我可没有什么‘五险一金’的给你,至少我现在还没有。”林起的笑声感染了李招娣,至少她现在知道这位老板看样子很好接触,连忙回答道:“没关系,我不要那些东西。” “对了,你会做饭吗?”林起想起来一个问题。 “会。”李抬娣连忙答应。 “那就好。”林起站起身来拿出老板的派头来:“这样,以后你的工作就是负责将水果进行分类然后分装,每天中午和晚上还要做两顿饭,当然这也包括你的。” “知道了。”李抬娣一听工作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辛苦,外加上还有两顿饭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一样连忙答应下来。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林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八早半了顾客应该快盈门了。 “现在就可以了。”李抬娣生怕自己的这份工作丢了一样连忙点头。 “那好,我给你个单子,你就按照这上面的要求开始。”林起将手里的一份水果搭配表递给了李抬娣。 “没问题。”李抬娣喜滋滋地接了过去,二话不说就开始行动起来。 “嗯,很好,挺勤快。”林起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位员工真的挺勤奋的,手脚麻利不说而且还挺细心,按照他的要求将水果归置得妥妥当当的,而且摆放得颇有些艺术。要说毛病嘛就是太不爱说话,除了那些不认识的水果请教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是闷在那里不吭声。对了,还有一条就是…… “我说李大小姐……”林起抬头盯着李抬娣:“你这是在喂兔子吗?”为什么林起如此一说,关键是桌子上的菜简直让他无语了。一碟白菜炒木耳、一碟炒土豆丝外加一份萝卜汤,整个的大餐没见到一点儿肉腥儿,这让忙活了一上午,直到过了十二点这才有空余时间解决吃饭问题的林起直皱眉头。 “可我……”李招娣知道惹老板生气了吓得有些惶恐不安了,期期艾艾地才说出了原由:“可我从小到大没做过带肉的菜。” “……”这回轮到林起无语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一把手那样是个标准的吃货,也并不是所有人一样能像一把手那样有工资拿。虽说他们爷俩个给人看病不要钱,但大家谁心里没个数,平时那些山货自不必说了,每到节假日他们来的时候哪一个又是空手来的,所以这爷俩个什么时候也没亏待自己的那张嘴。可现在眼前的这位李招娣,光看脸色就知道平时肯定是节俭得不能再节俭了,搞不好身上的衣服都有可能是别人捐献的,估计在食堂里也只能吃最便宜的饭菜。想到这儿他释怀了,端起饭碗招呼着李招娣大口地吃了起来。李招娣看见老板没再责怪她也放下心来,小心地端着饭碗小心地吃了起来。就这样,在一片沉闷里两人结束了午餐。 “这样,离这不远有家菜市场,你下午抽时间去买点儿肉和鱼,别买太多了我这儿没冰箱,够我们吃就行了。”林起拿出两百块钱递给了李招娣:“另外菜市场里也有卖工作服的,你看着身量买两套当工作服穿。” “嗯……”李招娣答应了下来。 “中午的菜做得还不错。”林起给了她一点鼓励,看到李招娣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不过晚上要坚持,如果做不好的话我会考虑扣你薪水。” “放心吧老板。”李招娣已经慢慢适应了这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老板,也敢于和林起进行眼神交流了,这说话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嗯……”林起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原来当老板是这个样子的。 ; 第二十七章 人生总有第一次 “嗯,不错,我可以给你打八十分。”林起不住地点头称赞。这一下午过来,两人的磨合期很快就过去了,形成了男主销售、女主配货的格局。由于心无旁骛专心售卖,销售业绩自然又大大上浮。而李招娣的细心搭配,更是让水果篮的艺术性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当然最让林起高兴的是这个李招娣在饮食方面的悟性,虽说也经过他的稍加指点,但一条红烧鲤鱼和一盘红烧肉做得入味三分,得到了他的大加赞许。 “老板指导的好。”李招娣没有贪功,端着小碗小口地抿着。 “多吃点儿,别到时候到外面说我老板虐待员工。”林起把那份红烧肉推到了李招娣的面前:“替我把它解决掉,我最近有些口燥,这东西不太适合我。” “谢谢老板。”李招娣低着头还是没敢伸筷子。 “我说昨能不能别这么秀谧?”林起有些不悦了:“不吃饱怎么能有力气干活。咱可说好了,不把这盘都吃了我扣你工资。” “我吃。”一听要扣工资李招娣害怕了,连忙把筷子伸到盘子里夹了一大块肉。 “这还差不多。”林起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口又问道:“小李呀,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爸,你妈,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 “你姐姐不会叫李唤娣吧!”林起随口开了句玩笑。 “咦,你怎么知道的?”这下子李招娣惊呆了。 “我去……”林起翻起了白眼:“这也能懵准,我太有才了。”其实他只是随口一说。其实在偏远地区重男轻女的现象还是比较严重的,依然坚守男孩才是本家正统的思想,让很多第一胎是女孩儿的人把她们的名字都加上个什么娣的,比如说引娣、来娣、盼娣什么的,在林场里这种情况也很多,没想到让林起猜了一个准儿。 “我说小李同志。”这回林起还真不敢再开什么玩笑了,正色地对李招娣说:“你怎么这么不爱说话,每次我和你说话你总是几个字是那么往外蹦,你在家也这样吗?” “其实也不是。”李招娣放下了筷子,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不怕你笑话刚来的时候我差点儿跑回去,这里的环境和我老家的情况差距太大了。不怕你笑话,我刚到奉阳的时候连普通话都不会说,开学那会辅导员让自我介绍的时候我还说是俺,让全班同学笑话我我一个星期,所以我更不敢说话了。” “明白了。”林起体谅了她此时的难处。这是一个有着极强自尊的女孩子,她不想因为她满口的方言加上窘迫的生活条件而让人瞧不起,于是她选择了缄默来保护自己那少得可怜的自尊。不是每个人都有他如城墙般厚重的脸皮的,身无长物一样可以笑得如春花般的灿烂。可这话也说回来了,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缄默不能给今后的生活带来任何的好处,甚至长此以往可能形成一股强烈的自卑,说严重一些可以影响她的一生。想到这儿他环顾了一下他的这个小店,幽幽地对李招娣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不知道。”李招娣没明白林起想说什么。 “说起来你比我还早到奉阳。”林起并没有隐瞒什么,将他到奉阳这几个月的情况简单地叙述了一下,最后他还笑着说:“你看这家小店了吧,这还是我清姐出钱帮我开起来的,说穿了我不比你强多少。” “真的?”李招娣瞪大了眼睛。 “不信拉倒。”林起几口把饭吃光了。就在收拾碗筷时,又有客人进屋子里选货,林起刚要迎上去,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对李招娣说:“这个客人你去招呼。” “让我去?”李招娣愣住了。 “对。”林起特别坚决地说。 “可我从来……”李招娣面露难色。 “人生总有第一次。”林起冲她点了点头给予鼓励。 可能是在林起眼神的鼓励下,李招娣咬了咬下嘴唇,思忖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猛地吸了一口气,迈出了她人生中最坚实的第一步,缓缓地迎向了那两个消费者:“先生……您需要……点儿什么?” ----------------------------------------------- 第二天的傍晚。 “小清清,你到底把那个家伙呃……金屋藏娇到哪去了?”乐轲轲毫不淑女在将脚丫子放在副驾驶位上:“这几回到家连口儿爱心饭菜都……呃……没有。” “都这样了还贫嘴。”柳清瞪了她一眼:“让你这张破嘴没个深浅的啥都吃,这回来毛病了吧。哎,我说轲轲,这个嗝打起来还有完没完了?” “你还说。”一听这个乐轲轲气得鼓鼓的:“都是这个嗝,呃……,害得我在全机组里……呃……抬不起头来。” “送你一个字:该。送你两个字:活该。”柳清倒是解气了,偏着脑袋得意地晃着脑袋,气得乐轲轲伸手在她的大腿上用力在掐了两把才算是解气。 “小林子他到底……呃……行不行啊!”乐轲轲今天可是霉运当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个嗝就是打个没完,整个飞行过程乘务长根本就没让她去工作不说,几个小姐妹更是整整笑了她一路。现在她可是去求医的,当然这个医生可是柳清重点推荐的。而且还有个最大的好处:不要钱。 “他说他是他们林场最好的兽医。”柳清憋不住想笑。 “这还差不多。”乐轲轲当了好话听。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什么?你说他是……呃……兽医?你玩儿我,看老娘的抓奶龙爪手伺候。”两人说笑间,柳清已经把车驶到了水果店的面前。 “就这儿啊!”乐轲轲推门下车,端详了一阵后频频点头:“这下子好了,以后吃水果……呃……不用再花钱了。” “就知道吃。”柳清拽着她的胳膊往里走。刚推开水果店的门,就有一个穿着一身工作服,带着满脸微笑的小姑娘迎了上来:“两位需要点儿什么?” “我找林起。”柳清一下子也懵了。心想这个家伙倒是挺会享受的,我这才走了两天就找了个漂亮的营业员,估计这会儿他不会是当甩手掌柜的吧! “找我们老板啊,他在后面,我去通知他一下。”李招娣这会儿嘴皮子也熟络起来,看到两个容貌和气质绝佳的女人找林起,不由得让她联想起了什么,连忙想去知会林起一声。 “不用了,我们自己去。”柳清笑着谢绝了她的好意,轻车熟路地就走到了后面。果不其然,林起一边花哨地掂着大勺,嘴里不知道在哼着什么不着调的歌。 “好小子。”乐轲轲可不管那些,上去照着林起的肩膀就是一电炮:“有好吃的也不叫呃……我们,找收拾是呃……不是?” “嘿嘿……”林起转过头冲着她们两个傻笑着:“知道你们今天会来,我这才亲自下厨给你们做两个小菜。”柳清往餐桌上一看,果然已经炒好了三个菜,知道他是想着自己,怕早做好了菜凉了,所以时间掌握得刚刚好,心下当时一暖。 “这还差不多。”乐轲轲看在这几道菜的面子上饶了林起,不过马上她的目光马上就被餐桌上的菜给吸引了过去:“嗯,清蒸百花鱼,这是软炸蛎蝗,这是呃……水煮黄蚬子,哇,今天这是海鲜大餐啊!”说完毫不淑女地伸手就要用手抓。 “先把你的病看好了再说。”柳清被她的馋嘴像给气着了,刚想向林起说明来意,却不料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如炸雷的爆吼声:“谁让你吃的?” “我就吃怎么了?”不光是柳清,就连乐轲轲都被他的这一声怒吼给吓着了,缩回了那只手叉在自己的小蛮腰上冲着林起反吼着:“甭说吃你几个烂西瓜,老子在城里吃馆子都不掏钱。你看你这小抠门样儿,敢冲老娘我吼,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哟呵,来劲了是不是?”林起对她的威胁根本不以为意:“有本事自己做去,一个女人连个菜都不会炒,我要是你家男人非把你打屁股开花不可。” “有本事你试试?”乐轲轲一听气更大了,撸胳膊挽袖子的就往前凑:“来,你打啊,你长本事了是不是?老娘现在就把屁股洗干净了,你要是不打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轲轲。”柳清连忙抱住了她的肩膀。对自己的这位闺蜜可太了解了,她要是发起疯来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搞不好真能脱裤子让林起打,那玩笑可就开大了。要说她也不喜欢听林起刚才的那句话,什么女人不会炒菜就要打屁股,那我也不会你打一下试试:“咦,自己怎么也跟轲轲疯狂起来了,怎么想起来让他打屁股这件事情了,真羞人。” “好了,马上开饭喽!”林起的态度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熟练地将大勺里的最后一道酱爆海兔盛到了盘子里,指使着乐轲轲说:“去拿碗筷盛饭。” “我不吃,气饱了。”乐轲轲兀自在那儿叫着劲。 “真不吃?”林起眯起了眼睛。 “说不吃,就不……咦……”乐轲轲这时才猛地发现,自己说话居然利索了起来,也没有再出现打嗝的现象。 “是这么一回事儿啊!”这会儿就连柳清也明白林起刚才的所作所为是什么动机了,不由得伸手在林起的脑袋上轻敲了一记:“也不早说,害得我都误会你了。” “早说就没这个效果了。”林起嘿嘿地解开了围裙:“呵呵姐,现在不打嗝了吧!” “说八百遍了,叫我轲轲姐。”乐轲轲知道自己误解林起了。你还别说,刚才她的一阵暴吼,立时觉得轻声顺气,完全没有了进门前打嗝不止的现象了,马上开始抱怨起来:“机场医疗室那帮人都是吃闲饭的,还不如一个乡下土郎中的手把好,不打针不吃药的就治好了病,嘿嘿……行了,姐今天原谅你了。”说完老实不客气地自己到橱柜里去翻找餐具,把刚才要赤膊上阵打架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 第二十八章 多管闲事 “现在我向董事会汇报一下这一阶段的市场收益情况。”这酒足饭饱之会,林起拿出了一个小本子来,一脸严肃地翻着:“水果经营至今,总营业额为……” “别和我说这个,我不爱听。”柳清还没等他说完说老实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汇报:“你说告诉我是赚钱还是赔钱就行了。” “怎么可能不赚钱?”林起一听不干了,气鼓鼓地提出了他的严正抗议:“你也太小瞧你弟弟我了,有我在赚少了都算是我失败。” “好了,没说你不厉害。”柳清看他气呼呼的样子就想笑。 “搞得我连汇报大好形势的心情都没了。”林起哭丧着脸瘪着嘴:“去除房屋租金、水、电还有员工工资,这半个月的毛利润达到一万三千元。” “多少?”不光是柳清吃惊了,就连在一旁边抱着火龙果猛啃的乐轲轲都叫了起来:“乖乖,我一个月还挣不到一万块,你这么个小店半个月就挣这么多?不行,我现在就改行。小清清,你这儿还需要投资吗?我加上一股怎么样?” “就你?”柳清横了她一眼:“你能拿出钱来吗?每到月底就吵着钱不够花的是谁?” “这个……”乐轲轲没词儿。这妮子是个典型的‘月光一族’,花钱从来没有什么计划,每个月底基本上最后都是蹭柳清吃饭,哪里还有余粮搞什么投资计划。 “而且据我分析,由于春节临近,短期内效益还会有大幅的增加。”林起笑着收起他的账本,不无得意地释放着更好的市场预期。 “嗯,不错。”柳清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于林起的本事她从来不怀疑,她相信她的眼光是不会错的。但市场的收益也确实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照这样下去他很快就能在奉阳立定脚跟。 “这个姑娘怎么样?”柳清把目光投射到了在外面忙着招呼客人的李招娣身上。 “嘿嘿……,我捡到宝了。”林起得意地笑着。这可不是他瞎说乱讲,这李招娣简直就是一个干活的机器一样。自从她成功地接待了第一个消费者后,那自信心叫一个爆棚,这说话也利落了,这小嘴儿也抹蜜了,直接抢了林起的饭碗,而且只要有时间就忙着整理水果,这里里外外地成了一把好手,直接把林起给解放出来了。 “那就好。”柳清点头。 ----------------------------------------------- 都说非洲草原的动物大迁徙是世界上最大规模的哺乳类动物大搬家。要我说,屁,你到春运现场去看看那非洲动物迁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奉阳是东北大都市,无论是火车站还是飞机场,到处是挤得如沙丁鱼罐头似的。按理说这医院该轻闲一些了吧,可偏偏是越到年根儿底下这住院的人越多,当然给林起小店带来的生意也就越红火。李招娣倒是想给老板做点儿好吃的,可哪有时间啊,这小店里经常是挤得满满当当的,都冲着人家老板的水果搭配来的。 “终于闲一会儿了。”林起把一份已经有些凉了的盒饭递给了因为出汗而有了些许血色的李招娣:“先凑合一顿吧,晚上我请你吃好的。” “我不累。”李招娣的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这比我在老家收麦子候的活儿轻松多了。”说完接过了那个盒饭大口地吃了起来。 “等忙完这两天,我给你发奖金。”林起的心情确实不错。李招娣的勤劳都看在他的眼里,都说这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些劳动如果换成了城里的同龄人早就哭爹喊娘了,可人家李招娣是从来不叫一声苦,手脚麻利而且毫无怨言,像这样的员工到哪儿去找,给点儿物质奖励那是绝对必须地。 “多少?”李招娣一听停下了筷子,一脸期许地盯着自己的老板。 “不低于一千。”林起伸出一只手指头。 “哇,太好了。”李招娣一听高兴得差点儿蹦了起来,害得她手里的盒饭差点儿就掉落到了地上,小脸儿兴奋得泛起了红晕:“这下子我下个学期的学费就不用愁了。” “如果表现好了,还有惊喜。”林起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心里也被她感染了。这是多好的一个姑娘啊,知道家里条件不好还供她上这么好的大学,所以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她这么能吃苦,不容易啊! “放心吧老板,我会努力的。”也许是受到了林起那句惊喜的刺激,李招娣的工作热情就更加高涨起来,急三火四地扒拉了几口饭就又忙活去了。 “抻个懒腰。”林起推开了小店的门,一股寒风立刻如刀割似的划过他的脸颊。时值东北的四九天,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大街上的行人也裹紧了衣服匆匆而行。天色已经开始擦黑了,路灯也已经亮了起来。眼看着年三十儿就要到了,急性子的人已经开始燃放起鞭炮来,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着淡淡鞭炮的药香味。 “以前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准备年货了。”林起伸了个懒腰,思绪回到了那空旷而又宁静的林场:“也不知道一把手过得怎么样了,我不在家谁给他做饭,这老东西嘴馋人懒的,李婶的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他的味口?”突然他的情绪一转:“该,谁让这老东西大白天的老不正经,害得我也不得不远走他乡。不对啊,是这老东西的错,凭什么得我走啊!哎哟,我怎么这么糊涂啊!”想到这儿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悔得他直拍大腿这个懊悔不已。 “站住……”忽然一声大吼打断了他的思绪让他很是不爽,满眼怒火地转头顺着声音搜索过去时,这才发现几条人影迅速地向他的方向跑了过来。准确来说应该是三个人影,两个人在前面狂奔,而后面一个人在紧紧地追赶。这事发突然,街上的行人不明就里,纷纷向旁边躲避,有的甚至驻足观看。很显然后面的人的体力和耐力比前面两个跑的人要好得多,两边的距离在不断地拉近,估计再跑十几米就能撵上了。 “我是警察,拦住前面的小偷。”后面的这位不喊还好些,这一喊不要紧,本来大家只是稍微闪一下身子让过前面的那两个人,一听这句好家伙大家纷纷闪出来一条大胡同,这反倒是帮了那两个小偷跑得更顺畅了。要说这也不能全怪这些路人,俗话说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万一要是这小偷身上有个什么凶器什么的,自己没那两下子就来个见义勇为啥地,很有可能拦不住人家反而会伤了自己。而且还有一点大家心里都明白,现在的小偷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单兵作战了,已经形成了集团军规模的团伙作案,被人在后面给一家伙那就更不划算了。林起其实也在犹豫不决,眼看着两伙了距离他的小店越来越近,他已经分析出了结论:不用他出手,那个警察足可以解决他们。 为啥?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林起认真地观察了那名警察的奔跑方式和频率,甚至从他嘴里呼出的哈气就判断出这名警察是训练有素的,相比之下那两个小偷一看就是酒囊饭袋,这才不到两百米就已经气喘如牛了,不用交手这胜负就已经确定了。事态的发展无疑说明他的猜想是正确的,转眼间三人已经到了他小店的门前,那名警察已经伸手扣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肩膀,一个侧踢将另外一个人踢了个大跟头,前面也就用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 “报告队长,嫌犯已经被擒,马上派车来他们带走。”那是名很年轻的警察,尽管没有着警服但依然英姿雄发,古铜色的脸膛和矫健的身手一看就不是坐办公室的。这会儿他拿出对讲机汇报了情况,从后腰摸出一付手铐将两人扣到一起,丝毫没有注意到巨大的危险正悄悄向他靠近。 还真让大伙给猜着了,这些人小偷还真是团伙作案,他们有着严格的分工,有踩点儿的、望风的、下夹的、转移的和断后的。这个团伙恰巧是四个人,其中两个在偷窃和转移赃物时被发现并追赶,另外两人也一路跟随过来。看到两人成擒,知道所谓的哥们儿义气全是扯淡,如有一人交待那他们就全被包饺子了。共同的利益驱使下让他们变得无比的疯狂,后来的两个人都悄悄地摸出一把匕首,在那名警察不注意的情况下,用力地向他的后背猛地扎了下去。就在一片混乱场面中,围观人群中有人看见了路灯灯光下那寒气逼人的一道光芒,不由得大呼起来:“小心。”那名警察可没有脑后长眼,听到提示时猛地一转身,两把匕首已经到了他的胸前。胆子小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他们不忍心看见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警察就这样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完了。”这名警察知道一切都已经迟了,自己已经无力闪躲这致命的一击。当时眼睛一闭,心里冒出来一句。 “啊……”一声惨叫传来,所有围观的人都转过身去,并不是所有人内心强大到亲眼见证那血淋淋的场面的。 “不对啊!”过了几秒钟,那名警察先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没叫啊,而且好像没有想像中的那种剧痛传到自己的神经系统上,反倒是没什么感觉啊!这会儿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看,顿时被眼前出现的状态给惊呆住了。 “看来我多管闲事儿的毛病是改不了了。”林起把一枚荔枝塞到了嘴里。 ; 第二十九章 疯子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这要是换了唐代的隆冬时节,这两枚荔枝得花多少钱啊!林起想到这儿不由得心疼起来,把想再送到嘴里荔枝的手停了下来。 刚才事发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看清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那两个后来的小偷握着自己的手腕哇哇地大叫着,很快就被后来赶到的警察给制服了,迅速地押上了警车。那个抓小偷的警察仿佛是猜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四下搜寻着什么,最后把目光锁定到了水果店的门前,只可惜那里已经没有人的踪迹了。 晚上八点半。 送走了满脸喜气的李招娣,林起也终于放松了下来,又给他上货的批发部打了个电话要了明天需要上的水果,正准备关上水果店的卷帘门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谢谢!”是那名警察,还是穿着那身便衣。 “谢我干什么?”林起打着哑谜。 “江峰,新区派出所民警。”警察伸出了手。 “林起。”林起微笑着握住他的手。 “请你喝一杯?”江峰发出了请邀请。 “我们素昧平生?”林起耸了耸肩膀。 “谢你的救命之恩。”江峰看这个家伙还不承认点破了来意。 “我没做什么啊!”林起是反正你说啥也不承认。俺的小名儿叫雷锋,打死我也不承认你也没办法。 “我捡到了这个。”江峰从裤里摸出了一个荔枝核。 “那又证明不了什么?你想要的话我这里多得是。”林起笑着指着自己的那堆荔枝说:“你想要买的话我可以给你打折。” “呵呵……”江峰丝毫没有觉得林起的这个笑话有什么笑点,帮着林起把卷帘门放了下来:“就对面的小饭馆,大的地方我也请不起。” “那……好吧!”林起知道自己再拒绝就太矫情了,心想自己有个警察的朋友也不错。于是两人来到了对面的小酒馆里,已经快晚上九点了酒馆里的客人很少。两人找了一个不起眼儿的位置坐了下来,随便点了几道小菜和一瓶红星二锅头就对饮起来。 “今天多谢林老弟的救命之恩,我这杯干了。”江峰喝酒还是挺爷们儿的,一扬头小二两就就干了。 “都说了不是我。”林起陪着把酒给喝了。 “那两个人的手腕都骨折了。”江峰对他死不承认已经麻木了,干脆也不听他解释自顾自说道:“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荔枝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的时候经常打鸟儿。”林起知道江峰已经认准了就是他干的,所以也就婉转地承认了。 “事发当时我正好是面对着你的方向,并没有看到你有任何的动作。”江峰眯着眼睛回想着当时的情况。 “其实挺简单的。”林起从餐桌上拿起一张餐巾纸,然后搓成了个小纸团,屈起右手食指,然后轻轻这么一弹。那个纸团就如同是精确制导的导弹一样,准确地落到了酒馆的垃圾筒里,把个江峰一下子给惊到了,张大了嘴喘了几口粗气,蹦出来一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弹指神通吗?” “哪有什么弹指神通?”林起一阵的好笑。两人续满了酒杯,江峰依然没有放过他:“别以为我不懂,要是弹一个石头和钢珠容易,这纸团轻如羽毛最是难控制,想要弹这么远和这么准太难了。” “无他,唯手熟尔。”林起拽了一句,把话题转移到了那几个小偷上面来:“他们都交待了吗?” “刚开始不交待。”江峰一提案情顿时来了精神:“最近我们派出所接到群众报警,说在军区医院门口发生了好几起钱包失窃的案件。估计是军区医院里面小偷不敢下手,我在外面蹲了几天,终于让我掌握了他们的行踪。” “好样儿的。”林起心里对江峰生了佩服之心。这大冷天的,一个人为了抓贼居然能蹲守好几天,就冲这份对工作的执着和对百姓的负责态度他就另他钦佩不已。端起酒杯敬江峰一杯:“我们的警察都能像江大哥这样,那天下就太平了。” “我们的市民都能像林老弟这样神勇,那我们警察就该失业了。”江峰回敬道。这会儿两人倒有点英雄英雄的味道,这推杯换盏的喝得兴致越发高涨。正高谈阔论时,江峰的手机吃了起来,他简单地说了几句就撂下手机,冲着林起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个同学加同事要过来一起喝一杯,老弟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林起今天的兴致颇高。到奉阳也有三个月了,除了他在机场认识柳清和乐轲轲还有聂航以外,就只能有大刚和小丽算是朋友了,平时忙于生计哪有时间畅快地喝上几口,要不是今天突发意外此时他都已经要休息了。 “那太好了。”江峰乐不得地打回了电话。五分钟不到,就看见一个人风风火火地杀了过来。江峰刚想进行介绍,却没料到来人上前一把攥住了林起的双手:“你就是救了疯子一条命的英雄?” “太夸张了。”林起被他的热情给感染了:“哪有的事儿,你别听江大哥在那胡吹,其实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还死耗子?”来人一听眼睛瞪得好大:“腕骨粉碎性骨折,我听疯子说你就用了荔枝打的,这怎么可能?” “我是不是长得让你失望了。”林起忙着转移话题。还好江峰在给他解围:“浆子别把我林老弟给吓着。”然后这才有时间介绍:“这就是今天我的救命恩人林老弟,这位是我的从小到大死党兼同事杜一江,现在在分局经侦科,外号叫浆子,经常迷糊的大学同学都说他的脑袋里全是浆糊,所以这才得此雅号。” “你好到哪去了?”杜一江对江峰的介绍很不满意:“林老弟你知道他的外号叫什么吗?疯子。傻了吧叽的啥事儿都往前冲,上回一个人连把枪都没有,单挑三名公安部挂牌的a级逃犯,身上中了两刀,最后落了一个疯子的外号。” “我今天领教了。”林起笑着说。三人重新落座,话题当然围绕着今天的事件。 “疯子,我得劝你几句。”杜一江两杯酒下肚,显然他的酒量不咋地,嘴里喷着酒气对江峰抱怨着:“你说你这拼死拼活的有什么用?你上回抓了三个那么重要的逃犯,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乖乖蹲在小派出所里当你的小民警,连个刑警都混不上。为啥?不是我说你,现在这社会,讲究的是关系,堂堂警官大学毕业的高才生,你说要是找点儿关系送点儿礼,早就调到分局刑警队去了。现在都这样儿,我在上学的时候无论是学习还是实践,哪样儿能赶上你,现在我就调到经侦了,你还是基层这么蹲着,啥时候是个头啊!” “我可没你那么好的舅舅。”江峰对他的话并不以为意。 “有好舅舅怎么了?”杜一江一听不乐意了:“上次我舅舅不是说只要你小子肯出点儿血,给你调到分局刑警队那不是什么难事儿。可你小子就属铁公鸡的一毛不拔,给你办事儿总不能让我舅舅替你垫钱吧!” “我就是想自己干上去。”江峰执拗的劲头上来了,气得杜一江在底下踢了他一脚:“活该你小子蹲在基层派出所干不去。” “有钱难买我乐意。”江峰嘿嘿地笑着。 “我可听说了啊,现在分局里流传着一张价目表。”杜一江小声地四下观察了一下才继续说:“所长、队长啥地30万,副职减半,要不……” “我不需要。”江峰坚决地拒绝了,转头看着在一旁边倾听的林起一眼:“实在要在警察队伍里混不明白了,我和老弟一起卖水果肯定赚大钱,老弟你说是不是?” “那可就太糟蹋江大哥了。”林起知道他在说笑:“你们可都是上过警官大学的高级知识分子,可别把我一没上过学的无业游民往一块儿扯。” “受过高等教育怎么了?”杜一江咧着嘴:“这分局里的哪一个领导没受过高等教育,可你看现在还有几个人在踏实的想工作,都整天想着怎么往上爬,捞完再送,送完再捞,都形成一个恶性循环了。诶,世风日下啊,只是我替疯子不值啊!” “别瞎说。”江峰知道自己的损友酒量不咋地,喝点儿酒就满嘴的跑火车:“别跑题啊,今天我们喝酒的目的是感谢我林老弟的救命之恩的,你别喧宾夺主啊!来,咱们喝酒。” “对,来,喝酒。”杜一江的舌头都有有些大了,这酒气往上涌一把揽住了林起的肩膀:“你不知道,这个疯子可臭屁了,别看平时对人挺和善的,其实这小子骨子里特高傲,一般人瞧不起的。平时找他喝酒可难得很,就连我这从小和他玩儿到大的和他喝酒都得预约。但今天……啊,今天,这小子居然请老弟你喝酒,那可太不容易了。老哥我今天借你光了,咱们继续点菜,不求好吃但求最贵,让这小子也好好出点儿血,宰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没问题。服务员,菜单。”江峰看着自己的损友毫不留情地出卖自己一阵的好笑。这会儿酒喝至微醺,正在一吐为快的好时候。 “别点了,再点就浪费了。”林起连忙制止。 “没事儿,吃不了咱打包。”杜一江揽着林起的肩膀不撒手,看来今天是吃定这个大户了。 “今天……呃……今天……”十一点多了,林起扶着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的江峰和杜一江出了酒馆的大门。江峰还稍微好一些,这杜一江此时已经谁也不服光服(扶)墙了,抱着林起就是不撒手:“我终于知道谁是酒仙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比疯子还好的亲兄弟,有什么事情和哥哥我言语一声,我要是办不明白……哇……” ; 第三十章 新年快乐 上联:爆竹声声辞旧岁,下联:瑞雪飞飞贺新春,横批:万事如意。春联的词儿的有点儿俗气,但林起还是喜欢自己写春联,自己打点儿糨糊,然后喜滋滋地贴到了门上。今天是大年三十,林起早早地放完了鞭、贴完春联,然后就开始准备自己的年夜饭了。不过他的年夜饭的人气有点儿惨,只有他和李招娣两个人,而且还是他强烈要求下李招娣才答应他留下吃这个年夜饭的。柳清早早就收拾好行李回京城了,江峰和杜一江是警察,这年根儿底下更是忙得找不着北,所以只好是他们两个在奉阳无亲无故的人在一起相互取暖了。 “林老板,准备一下就要开饭了。”李招娣围着个围裙一付厨娘的模样,冲着在外面准备放下卷帘门的林起喊道。 “好嘞。”现在整个奉阳城都被一片红色所笼罩着,此时街道上行人已经很稀少了,脸上也都带着节日的喜庆。当卷帘门放下时,他们就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了。他从后面的柜子里翻出了两瓶酒了,那是柳清在去京城前给他送来的年货之一。林起拿起酒瓶仔细地一端详,却不由得被吓了一大跳:好家伙,三十年窖藏茅台。大手笔啊,光这两瓶就值点银子,自己的清姐看来还是心疼自己的。 “喝一杯怎么样?”林起冲着还在忙活的李招娣说。 “我没喝过酒。”李招娣摘下了围裙,看见林起那真诚的眼光有些犹豫。 “那就尝尝是什么滋味。”林起不由分说给李招娣倒了小半杯:“别小瞧这点儿酒,市场价值好几大千啊!” “这么贵?”李招娣一听脸色都变了,连忙双手拒绝道:“那这一小杯不就赶上我一个月工资了?” “可能还不止。”林起看见这个小财迷的模样就想笑:“多贵重的酒都是让人来喝的,否则放在那里它就只是一瓶酒而已,没有什么实际的价值。来,为了……” “为了老板生意兴隆,干一杯。”李招娣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这才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天都能够借了林起这个吃货的光鱼肉不断,随着营养的增加这妮子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相较以前也稍微丰满了一些,当初枯黄的头发也变得乌黑光滑起来。当然最主要的是她现在的自信心开始慢慢地爆棚,非但这口齿伶俐了许多,在待人接物上也有了长足的进步,这小话儿也是一套一套的。如果不是林起亲眼所见,又岂能让人把她和一个月前那个柴火妞联想到一起。 “俗,忒俗,换个词儿。”林起并不满意这个祝酒辞,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用手点指着李招娣的脸说:“啊,我明白了,你这是变着法儿的要奖金啊!” “嘻嘻……”李招娣满脸陪笑。这林起说到做到,年终奖他给封了两千块的大红包,自然是让她欣喜不已。这个老板还真不错,脾气好没个架子,对她也从来不吆三喝四的,体力活也都是他干的,吃饭的时候两人也是没有任何的区别。当然在这个小小的水果店里,她最主要就是收获了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自信。虽说只有一个月,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她了,已经和宿舍里的姐妹们好好地沟通和交流了,外面的世界仿佛也变得多姿多彩起来,她可以重新审视自己和看待自己了。 “小李同志,你新年有什么愿望?”林起端起酒杯和李招娣撞了一下。 “我的愿望……”李招娣呷了一口茅台酒,顿时觉得似有一团火苗顺着喉咙管滑了下去,要不是冲着这一口酒好几百的面子上她就给吐了出去。不过好酒就是好酒,虽说入口时稍微有些辛辣,但立时觉得满口生香,随着一股暖意地胃里慢慢地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慢慢地充斥了人的神经系统,让人产生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就是酒的滋味啊! “吃点儿菜压一压。”林起用公筷子给李招娣夹了一块酱牛肉。今天的年夜饭还真是丰富,两人完成四凉四热外加两道汤,这对于两个人吃饭来说确实太奢侈了。 “我的愿望……”李招娣现在已经适应了人生第一口酒给她带来的感觉,眯着眼睛思忖了许久,这才幽幽地说:“我的愿意就是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林起没有吭声,只是慢慢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或许这是人生最简单、最普通的愿望,可对于某些人来说,甚至那可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即使是他自己,也怀着这样一个愿望,那就是让所有爱他的和他所爱的人过上好日子。每个人对于什么是好日子有着不同的标准。官员想再升一级,商人想再发一笔,股民想再大赚一票,员工想着再得一大红包,学生想着再得到老师的一次表扬,老人想再活一百年…… 或许这才是最平凡的愿望,也是最直接的愿望。 林起慢慢地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考虑了许久这才拨出了一个久违的号码:“喂……” “是你小子。”对方的声音好大,连坐在林起对面的李招娣都听得一清二楚的。 “你个老东西,声音能不能小点儿。”不知道为什么,林起忽然找回了当初两人在一起的那种感觉。 “还敢和老子顶嘴。”对方显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是不是骨头又松了,你现在在哪儿,老子现在就过去给你松松骨,让你回回炉找找当年的感觉?” “你现在打得过我吗?”林起恨恨在了一句。 “我……我……”一听这个对面显然声音弱了许多:“你个狼崽子,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我打不过你我骂你,我把口水攒得足足的,然后我喷到你的脸上,我让你小子再嚣张……” “新年快乐。”林起打断了他的话。 “新年快乐。”对方也把祝福送了回来。 “你和李婶挺好的?”林起的眼睛慢慢地潮湿了起来。 “挺好的,她给我做好饭刚走,回去陪二丫了。”对方的声音也弱了下来:“听二丫说你小子失踪了,现在在哪儿?” “还在奉阳。”林起如实回答。 “混得怎么样?” “还好。”林起不知道有种想哭的感觉:“我现在正在吃年夜饭,鸡鸭鱼肉的都有。对了,我现在喝的是茅台三十年窖藏,哎呀,那味道就别提多……” “混蛋,别喝了,给我留着,让你小子喝白瞎了,糟蹋好东西,暴殄天物啊!”对方一听就炸庙了。 “嘻嘻……”林起听着对方的声音,脑海里想着对方暴跳如雷的模样就又想笑了:“刚才我又喝了一瓶,那酒的醇香,嘶……啊……” “救命啊!”估计对方被气得五雷暴跳了,这让林起对面坐着的李招娣心中这个好笑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这通话的双方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我给你留了。”林起笑够了。 “这还差不多。”对方一听立马这调儿就变了,压低了声音说:“你和二丫的事情……” “强扭的瓜不甜。”林起简单的一句就把他下面的话给堵死了。 “也是,那丫头心大。”对方回了一句:“要是在外面过得不如意的话,你的房间我一直给你留着。” “如果真不如意的话,我会考虑的。”话一说完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又过了一会儿,林起这才重新说了一句:“替我给李婶拜年问好。” “我会的。顺便要不要给二丫也带句话?” “不用了,过完年我自己会和她说的。”林起拒绝了。想想还有一个多月大学就开学了,他们迟早会再见面的。 “好心当成驴肝肺。”对方骂了一句。 “你可没什么好心,那就只剩下……”林起拉了一个长音。 “什么,你小子拐着弯敢骂我是驴。”对方又被惹恼了。就这样,两人又在手机里对骂了十多分钟才算罢手,把个李招娣给惊得都忘记吃饭了。这两人是个什么关系,既互相关心还互相攻击,既体谅对方又互相谩骂,这简直就是奇葩中的奇葩,另类中的战斗机啊! “老东西。”林起笑骂了一句。 “小兔崽子。”对方笑骂着回了一句。两人就这样结束了通话。林起笑眯眯在挂断了手机,端着酒杯半晌无语。 “谁啊!”李招娣难得地八卦了一回。 “反正不是好人。”林起笑着回了一句。 “有点意思。”李招娣给他把酒倒满了。 “来,喝酒。”刚才的一顿通话,林起突然间心情好了许多,大口的喝酒大块的吃肉,和李招娣聊得也挺开心的。不知不觉间一瓶茅台已经下肚了。要不是想着答应了给老东西留一瓶的话,估计那一瓶也不能幸免。李招娣也喝得有些微醺,小脸儿红扑扑的煞是好看。两人趁着酒性一起到外面去放鞭炮,看着满天的灿烂绽放的烟花,两个人就如同孩子一般地跳着、唱着,就好像是回到了孩提时代,没有忧愁、没有纠结,即使明天是世界末日也要开开心心地活好现在。 “新年快乐。”林起真诚地向李招娣送上了祝福。 “新年快乐。”李招娣送还了她的祝福。 烟花在他们的身边绽放开来,如此的耀眼美丽。 ; 第三十一章 不会吧 大年初一,天上飘着轻雪。 依林起的意思今天本想休息一天的,可李招娣却没有这个意思,早早就来到了水果店里里里外外在忙活起来,然后把自己裹得和粽子没什么区别,又将那些成箱的水果搬到马路上,美其名曰可以趁着节日卖个好价钱。 “小财迷。”林起哭笑不得。你还别说,这九点多钟的时候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东北人有拜早年的习俗,到人家总不该空手登门,你还别说这水果卖得还真不错。李招娣抽空给林起倒了一杯热茶,嘻嘻地看着有些意外的林起笑着:“怎么样老板,效益不错吧!” “嗯,你这市场营销还真没白学。”林起的奖励从来不只停留在口头上:“按照销售效益给你提成。” “就等老板你这句话了。”李招娣喜滋滋地心里盘算着奖金的数额。就要此时,小摊前停下了一辆轿车,从车子下来了的人让林起大呼意外:“清姐,你不是说初五才回来吗?” “别提了,快跟我上车。”柳清没心情说缘由,只是礼貌地和李招娣点了点头,然后就急匆匆地拉着林起上了她的别克车。 “老板,这……”李招娣有些着急了。以前他们之间是有分工的,林起负责称重收款,李招娣负责整理和接待。现在林起走了,这生意如何才能做下去。 “你做主。”林起嘱咐了一句就关上了车窗。小轿车一溜烟在开走了,只是把李招娣一个人孤零零地怔在当地。 “让我做主,怎么个意思?”李招娣还没完全领会老板的意思。做主,那意思就是我说我现在就是老板了,卖多少货、收多少钱、什么时候收摊儿完全由我说了算了,那我岂不是…… 林起可不知道现在李招娣满脑子都在想什么,他没有问柳清为什么,二话不说直接上了车子。斜眼看了柳清一眼,只见她的俏脸上罩了一层愁容,不由得有些心疼:“姐,谁欺负你了,我去揍他。” “没人欺负我。”柳清眉头皱了起来:“我爸爸生病了,你不是总号称自己是林场小神医嘛,我想让你给帮忙给看看。” “咳,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林起一听是看病的时候人顿时放松下来。要说这认识柳清的时间也不短了,还真没听她说起过她的家人,也不知道是她和家里人的关系紧张还是内间有什么隐情,他不方便去问只好把问题重点放在病情上:“伯父哪里不舒服?” “痛风。”柳清一提这个脸色更加阴郁了:“这病都折磨我爸五六年了,疼的时候简直就像掉到了人间地狱,无法下床不说,那种痛苦……” “就没到哪儿大医院去看看?”林起在车里四下张望,终于让他看见一家药房已经开门营业了,连忙让柳清的车靠边儿停好,两分钟后又匆匆地回到了车上,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针包:“虽说没有我以前用的银针顺手,但也能凑合用了。” “你就用这个?”柳清瞪大了眼睛。在她的印象里,为了治疗父亲的痛风,那可是走遍了京城的各大医院,治疗的手段无非就是用大量的激素来缓解病痛,没有一家大医院能完全彻底地根治,更不用说几枚细如毫毛的银针了。 “中医的悬妙。”林起卖了句关子。车子飞快地驶进一片独立的别墅区。又几经武警的盘查和询问,他们这才在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 “姐,这是哪儿啊?”林起被这一通的盘查给搞懵了。 “市委大院。”柳清拔下了车钥匙,两人下了车。 “那伯父是做什么的?”林起似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幢别墅。看样子别墅年头已经不短了,整体设计得特别的庄重古朴,红砖绿瓦有种传统古建筑风格。 “市纪委书记。” 奉阳市是副省级城市,纪委书记是市委十三名常委委员之一,整个奉阳市最高的决策层。近几年随着国家大力惩治腐败,纪委在整个市委里的地位明显提高,俯瞰着政府机关十几万名公务人员的一举一动,哪级领导一听市纪委的名号不会闻之色变。可话又说回来了,官至纪委书记又如何?只要是人吃五谷杂粮就少不了这有个病和灾的。就像现在柳正明躺在客厅的沙发里,痛得连地也下不了。保姆早就被骂到厨房里不敢出来了,这会儿更是疼得五官都扭曲了。看见女儿领回来一个小伙子,更加的铁青了。 “爸,这是我弟弟林起。”柳清看见老爸的脸色不善,连忙把林起介绍给他:“哦,同时也是给你请的中医大夫。” “嗯……”柳正明只是用鼻子嗯了一声。林起在林场里那绝对是风云人物,哪个人看见他不是客客气气的。可毕竟那只是一个小地方,而且当初他刚出道时也是受到如此待遇,知道人家看见他年轻得一塌糊涂,肯定以为他是江湖骗子。而且在一般人的眼睛里,那些中医都是那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哪像自己一个身穿休闲装的毛头小子,换了谁也不相信啊!林起倒是老实不客气,上前一把扣在了柳正明的手腕上,看见柳正明手指关节已经肿大了许多,然后他又看了看柳正明的舌苔,笑着放开了柳正明的手说:“伯父,看来你这痛风有段时间了。” “嗯……”柳正明还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小弟,我爸的痛风你能治吗?”柳清担心地问道。 “还好,不算太严重。这样吧,我先给伯父扎两针,然后再服半个月的汤药,保证药到病除。”林起自信地摸出了刚才买的银针,转头问柳清:“清姐,你家里有酒精吗?” “真的?”柳清听得林起说高兴得差点儿蹦了起来,急三火四地去找酒精去了。 “年轻人,这说话要留三分余地。”这回柳正明出声了。不是他小瞧眼前这个毛儿还没长齐的小家伙,为了这个病他几乎跑遍了京城所有的大医院,什么西医、中医、神医就差看巫医了和跳大神儿了,可没有一个人敢如何信誓旦旦地敢保证说能治好。听完了林起刚才的那番话,心里更加坚信眼前这个是个不折不扣的江湖小骗子。 “放心吧伯父,只要保养得当,我保证你今后不会再复发。”林起倒是信心满满的。刚好柳清拿来了酒精,林起麻利地将银针进行了消毒处理。捻起几枚细细的银针,让柳清帮忙把柳正明扶了起来。还好这别墅里的取暖情况不错,柳正明只是穿了一件内衣在家也不觉得冷,倒也省了他的麻烦。还没等柳正明的火发出来,他顺着上星、神庭、强尖和后顶几道穴位如行云流水般刺了下去。 “哎哟……”柳正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嘴里不停地哎哟着,这让柳清一顿的紧张,扳住老爸的肩头着急地问道:“爸,什么感觉?” “又酸、又麻、又胀,哎哟……”柳正明的表情极其的丰富,转眼间变幻了好几种感觉。这让柳清更加的担心了,紧张地盯着林起看个不停,心里好一通的打鼓。 “再坚持一分钟就行了。”林起倒是对自己信心满满,还有时间调侃柳清:“清姐,对我这么没信心啊!” “不是……”柳清一听更加有些局促不安了:“你看我爸这反应……” “热热的,胀胀的,像是有一股热流顺着血管在走。”这会柳正明倒是突然对林起来了信心。 “那就对了。”林起拿着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就差抚着颌下的一捋长髯摇头晃脑了:“这俗话说痛则不通,通则不通……” “行了。”柳清笑着拍了他一下打断了他的话:“别卖弄了,看看怎么样了?” “好了。”林起估计时间差不多了,眼花缭乱间就把银针对收了回来,拍了拍手笑着说:“伯父到外面去走几圈吧,加速体内的血液循环效果更好。” “不会吧!”这下子轮到柳清瞪大了秀眸。老爸的病情她自然是了解的,这也是她连夜从京城跑回来的原因,看到老爸倒在沙发里痛得动一下都难,可现在林起居然说让他出去到别墅外去转转,这岂不是痴人说梦吗? “试试就知道了。”林起给了柳正明一个鼓励的眼神。其实要说这针灸的效果如何只有受针人最清楚,就在林起起针的时候,柳正明就感觉到一股久违了的轻松感觉。他试着抬了抬自己的胳膊,发现他已经能够正常的指挥自己的手臂了,这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心,慢慢地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突然一下子走到了客厅的门口,抓起衣架上的羽绒服就大步地走了出去。 “小弟……”柳清这回可是亲眼见证了林起的神奇,看着林起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你太厉害了。” “小意思。”林起得意地撇着嘴:“哦,对了清姐,你还得帮我拿张纸来,我还得开几付汤药巩固一下。” “好嘞!”柳清忙不迭地冲进了书房,没一会儿的工夫就拿着几张纸和一支钢笔。林起刷刷点点在开了一付方子,嘱咐柳清:“三碗水煎成一碗水,饭前服下效果更好。坚持一个疗程,保证可以去根儿。” “我记住了。”柳清喜滋滋地小心把方子放在了桌子上。 “儿子,快给小神医上茶。”外面传来了柳正明洪亮的大笑声,显示他此时的心情绝对是倍儿爽。 “爸……”柳清娇嗔了一句:“又叫我儿子,我是你女儿。” “叫顺嘴了,不好改啊!”柳正明迈着大步走进了客厅里,缠绕他多年的痛风终于销声匿迹了,压在他身上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这怎么能不让他欣喜若狂。这会儿他看着林起的眼神都变了,再也不是那个江湖小骗子的模样,分明就是华佗再世:“不好意思啊,小神医,刚才怠慢了。” “伯父您太客气了。”林起倒不敢居功,起身笑着对柳正明说:“要是我换成您,我也把我当成江湖神棍的。” “哈哈……”柳正明大笑起来。这小子对脾气,心想自己的女儿在哪儿淘来的宝贝,这分明就是天上掉下来拯救他的神仙啊!其实就是因为他的病,他已经几次抱病没参加常委会了,甚至有人私下里传言说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很可能因为疾病退出政坛。现在这病已经被这个小伙子风轻云淡间就给治好了,证明这个人绝对是杏林高手,搞不好是世外神人的高徒。有了他在自己身边,那就相当于加了一份人身安全保障。想到这儿,他突然有了结交之心,看着林起的眼神更加热烈了起来。 ; 第三十二章 沁园春雪 就在此时,桌子上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这让柳正明眉头不由得一皱。这是什么地方?市纪委书记家,他家的电话岂是一般能知道的。据此可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个电话肯定非比寻常。果然,柳正明“嗯”了几声后脸色变得更加铁青,最后以不容置否的语气说:“那好,马上按程序双规。” “这大过年的也不让消停。”柳清嘟着小嘴埋怨着,转脸看着林起又笑了:“没办法,我爸他就这工作性质,我爷还在家骂他来着,说他不孝顺这大过年的也不回去看他。” “那伯母……?”林起环顾了许久也没看见女主人的身影。 “我妈呀……”柳清抬头瞟了一眼尚在打电话的老爸一眼然后小声说:“比我爸还忙,今天有三台手术,我爸痛风发作的事情都没告诉她,反正告诉她也没时间。” “嘿嘿……”林起傻笑着。好家伙,难怪柳清家里有别墅不住,偏偏和乐轲轲到外面租公寓,原来她的父母全是属于事业型的,她回到家里估计也是冷冷清清的看不见人影,还不如搬出去倒也自在逍遥。 “什么?等过完年再说?不行,马上就按程序双规他,他不让老百姓过好日子,我们凭什么让他过好年?”柳正明说完啪地摔掉了电话,一股强大的气场瞬间弥漫到了房间里每个人的身上。 “不好意思啊!”柳正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客人在,苦笑着对林起说:“小神医啊,真没办法,我这工作性质决定连个年都过得不消停。” “伯父,您就别一口一个小神医在叫着了,我可担当不起。”林起也笑着回答道:“清姐是我的姐姐,您是长辈,叫我什么都行,就是别叫什么小神医,这要是传出去我这人可丢大发了。”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以后就叫你小林吧!”柳正明也不是那不爽快的人,正好借机拉近了和林起的距离。 “都把官场的气氛带到家里来了。”柳清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一是这困扰老爸多年的顽疾已经治愈,二者是看着林起和老爸相谈甚欢,不知道芳心里溢出来一股难以名状的欣喜来。尽管心里是如同灌了蜂蜜一般,但嘴上却是嗔怪着。想着老爸的药还没抓,这才起身拈起那个方子:“小弟,陪我爸聊天,我去把药给抓回来。”说完就要往外走。 “等等。”柳正明的眼神在那张方子上扫了一眼,突然叫住了正要出去的女儿:“儿子,方子拿来我看看。” “老爸,你看得懂吗?”柳清笑了,不过还是乖乖地把方子递到老爸的手里。 “嗯……”柳正明看着方子许久,才从鼻子里哼出来这么一句,有些狐疑地抬头看了林起一眼:“小林,这方子是你写的?”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这下子林起有些蒙圈了,难道说自己的方子开得有什么不当之处?莫非这柳大书记也是杏林高手?不对啊,没道理啊! “好字啊!”柳正明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啊,小林如此年轻,居然有如此的笔力。” “伯父谬赞了。”林起这才明白柳正明是什么意思,连忙谦虚着。 “儿子,快去抓药。对了,别忘了把方子也带回来,这张方子我收藏了。”柳正明嘱咐着柳清。 “伯父也喜欢书法?”林起疑惑地看着这爷俩个。 “嗯,我爸特别喜欢书法。”柳清看见林起的又一大优点被老爸发现,心里的蜂蜜等级又加上了一个台阶:“不过那是以前,自从到了中纪委工作以后,就没看见老爸再提起过他的毛笔。” “没事儿消遣你老爸是不是?”柳正明笑着调侃着。 “老爸……”柳清收起了笑容,正色地盯着父亲:“你好久没这么笑了。” “是吗?”柳正明心里一凛,知道由于自己特殊的工作性质,有的时候会把工作情绪带回到家里来,在不知不觉间影响着老婆和女儿的情绪,不由得心生愧意:“放心吧,以后老爸会天天笑的。” “但愿。”柳清高兴地拿着方子出门了。 “清儿也好久没这么高兴了。”看着女儿甜美的笑容和欢快的步伐,柳正明的心里也高兴起来。转眼看着一脸笑眯眯的林起,这才想起来两人聊的事情:“小林啊,正好现在没什么事情,去我的书房给我留两件墨宝如何?” “这我可不敢当,只是随手涂鸦而已,伯父如此说真是让我汗颜。”林起连忙摇手拒绝。可架不住柳正明的热情相邀,这才随着柳正明到了他的书房。柳正明今天的兴致颇高,居然亲手给林起磨墨,这更是让林起受宠若惊。 “小林,就不要再谦虚了。”柳正明笑吟吟地说。 “那好吧,如果伯父要是不嫌弃我写的难看,那我就献丑了。”林起知道今天这关是躲不过去了,拿出了平日里写书法的状态来,先是净手,然后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嗯,不俗。”柳正明心里暗赞。其实在这个圈子里他也见过不少的书法名家,知道人家真正的书法家在写字前那可是要酝酿情绪的,没有一个好的状态下怎么可能写好字。可他万万没想到以林起如此年轻的年纪,就对书法理解得如此透彻,这让他不由得对林起又高看了一眼。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林起眼睛猛地一睁,然后饱蘸浓墨,当第一滴墨汁滴到雪白的宣纸尚未化开时,柔软的笔尖已经划过浓墨,笔走龙蛇以大江大河倾泄之势,一曲《沁园春雪》就跃然纸上。“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笔触是如此的细腻婉转,柔情万方。“一代天娇,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是如此的霸气外露,似扬鞭策马指挥千军万马神情若定。“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时,是如此的感慨万端,让人全面浮想联翩久久回味。当林起最后一个朝字落笔后,他闭上了眼睛,胸脯微微起伏着,仍然无法从词句中的意境摆脱出来。 “好。”柳正明大声地喊了出来。现在他除了一个“好”字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形容词了。书法讲求的是一种意境,林起在书写时酣畅淋漓,中间无任何的阻滞,如天水之泄银河之势,恰与毛爷爷这首词的“明快有力,挥洒自如,辞义畅达,一泻千里”的意境完全相符,这怎么不让柳正明大喜过望,眼睛已经完全被黏到了宣纸上无法离开。 “伯父,让您见笑了。”林起今天确实有卖弄之意。这幅字他以前也写过,只是从来没有今天状态这么好。最可能的原动力其实他也很清楚,他不想让柳清为难,不想让她的家人看不起她认的弟弟,所以他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努力,换作他日或许写不出今天的成就来。 “佳作难求,难求佳作啊!”柳正明彻底地被震惊了,今天对于他来说意外是一个接着一个。原本他对女儿在外面认了个干弟弟的事情不以为然,没想到娇滴滴的女儿居然玩儿起了江湖那一套,想来是年纪轻不谙世事,被人花言巧语的骗了认了个干亲,搞不好是个靠脸吃饭的小子。当初女儿说让她认的干弟弟给他看病时心里就十分的不爽,以为是个江湖小神棍骗子,借机进入他的视线,然后到外面狐假虎威的搞三搞四。万万没想到的是人家只是小露一手,居然治好了让自己痛不欲生的顽疾不说,光凭这一手漂亮的字,就可以在书画界占有一席之地。假以时日,那成就绝非等闲之人。早知道高手要民间,没想到让自己的女儿给挖着了,这让他不由得对女儿的眼光也大加赞赏起来,看来以后要多和女儿进行下沟通了。 “小林啊,你师从何人啊,想必定是某书法大家吧!”柳正明感慨地问道,嘴里啧啧地称赞着。 “不是什么大家,其实他只是个护林员。”林起也被这个什么书法大家给说乐了,想想一把手教他写字时的样子,再想想他带着自己和一条狗巡山时唱小曲儿的样子,再想想他看见大姑娘小媳妇一付猪哥时的样子,怎么地也和“书法大家”这四个字不贴边啊! “什么,护林员?”这下子柳正明惊奇了。 “而且他只有一条胳膊。”林起继续报料着:“伯父您可不知道,他督促我写字时的样子,哪怕是一笔一划写不好,一顿鞭子或者荆条就打下来,有时候也可能是鞋底子,反正什么顺手用什么。” “严师出高徒啊!”柳正明倒是没替他说话,好倒是赞叹着那个狠角色一把手:“要是我们的教育工作者都这样的话……” “那估计所有学生都得跳楼、跳河喽!”林起嘿嘿地笑了起来。他的话不假,不是所有人有他这么“幸运”的,也不是所有孩子都有他这样的承受力的。如果真如老师们都实行一把手的教育方式,估计学校早就空空如也了。 ; 第三十三章 小财迷 “清姐,干嘛这么看着我?”林起好奇地问正在目不转睛盯着他不放的柳清。 “没看出来啊!”柳清一本正经地说,把个林起更是弄了一头的雾水:“我哪儿做错了吗?” “就我老爸那个书房,除了我和老妈能有机会进去以外,还没有人能够进去一呆一个多小时的。”柳清麻利地发动了汽车,车子滑进了冷清的大街上:“老实交待,你和我老爸都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和伯父探讨了一下书法方面的东西。”林起这才知道柳清为什么这么看着他了,调整了一下座位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想不到伯父在书法方面的造诣如此之深,我今天是受益匪浅啊!” “虚伪。”柳清瞥了他一眼:“老爸把你夸得跟个花儿似的,我长这么大都没这么表扬过我。” “不会吧,清姐,这醋你也吃?”林起嗤嗤地笑着。 “为什么时候不留下吃饭,难得我老爸大方一回?”柳清真正生气的地方其实在这儿。 “我说清姐,水果店那儿可就招娣一个人盯着,我怕她万一出点儿什么差池。你可是水果店最大的股东啊,万一要是赔了我如何向你交待?”林起说假话了,对于招娣他是一万个放心。关键是他受不了柳正明身上的那股强大的气场,尽管柳正明在面对他的“小恩公”姿态已经放得很低了,但那种骨子里不受控制散发出来的“王八之气”仍然让林起很不舒服,所以他很无耻地选择了逃跑,自然让想让他留下来吃顿饭的柳清大为光火了。 “借口。”柳清尽管心里不太高兴,但她也明白毕竟这位小弟是第一次登门,与老爸可能有些生疏也在所难免。车子开得飞快,柳清仍然有些担心地问道:“小弟,我爸爸的痛风……” “一个月去根不会再反复。”林起拍了胸脯保证,这让柳清的心里高兴了许多:“对了,我老妈长期饮食不规律,她的胃有点儿不舒服。” “小意思。”林起可不是吹牛。林场里的工人有时候一出去好几天,冷一顿、热一顿的胃病多发,他可能是最有心得的,往往几付汤药下去立马见效。 “就你能。”柳清不知道怎么了,要是换了别人说这句话,她肯定会打一个大大的问号。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于林起的信任到了毫无底限的程度。她相信只要是林起说他肯定能办到,他就一定能够手到擒来。 “姐,前面停一下。”林起指着路边说。柳清没明白他想干什么,但仍然把车停到路边上。 “我想选一付好点儿的银针。”林起指着一间规模超大的药房说:“姐,你先回去吧,前面就是水果店了,我走着回去就行了。” “还是我送你吧!”柳清有些不舍。 “回去监督一下汤药的熬制时间,别忘了提醒伯父饭前饮用。”林起说完下车,和柳清挥手告别。 “小男孩儿。”柳清看着他的背影,嘴里喃喃地说了一句。 ----------------------------------------------- 这大过年的,还真让林起这乌鸦嘴给说着了。李招娣的水果倒是卖得相当不错,钱款也是分文不差。只不过是眼前这三位消费者有些特殊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三十岁上下的年龄,低矮而又圆墩墩的身材,身上的黑色裘皮大衣还敞开了怀,把个如同狗链子般粗细的大金项链显示在世人面前,底下穿了一条不着调的西裤,更不靠谱的就是脚下的居然是一双白色的旅游鞋,整个一东西合璧、南北杂交。在往脸上看就更加让人哭笑不得了,大脑袋锃亮,扫帚眉、眯缝眼儿,塌鼻梁外加四方口,右脸上一条长长的疤痕把个本就不着四六的脸划得个七凌八落的。身后还有两位一看就是小弟级别的,不用看长相就知道那都绝非善类,除了着装打扮与老大近似外,人家好歹脑袋上有毛,只不过是除了黑白色以外那是染了个五颜六色煞是鲜艳。 “靠,小娘们,给你脸了是不是?”一位小弟级别的家伙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我们老大想从你这借点水果都不行,是不是这大过年的找不自在啊!” “不是,我不是老板,我不能做主借给你。”很显然李招娣被眼前这三个一看就是混黑的人给吓着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的眼睛里全是惧意。 “那我们就先借着,回头你和你们老板说一声,就说黄三爷借两箱水果尝尝,然后让他到信天堂去取钱。”这位老大终于发话了。 “不行。”李招娣尽管声音发颤,手也开始浸出汗水,但仍然如老母鸡一样保护着她的水果。 “小娘们儿,我们老大都很客气和你说了,居然不给面子,这大过年的想出点血是不是?”显然这两个手下的耐性不太好,居然把手伸到了怀里。不用多想,那里面肯定不是钞票,而是应该具有攻击性的东西。李招娣虽说没吃过肉总见过肥猪跑,知道这帮人心狠手辣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但她没有退缩,尽管她的腿已经开始发抖了,但单薄的身体依然挡在水果的前面。 “几位,几位……”林起在五十米外隐隐约约已经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快跑几步来到了水果店前:“几位老大,这个店员是新来的不懂事儿,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拿,就算是小店送给几位老大过年的礼物。” “老板,你……”李招娣一看见林起回来顿时长出了一口气。但一听林起这么说当时很不理解,瞪大了眼睛鼓起了小腮帮子。 “出门在外,咱们交个朋友,以后几位老大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林起倒是不见外,麻利地搬起三箱水果:“够不够,想要去哪儿我给您搬过去。” “小朋友很懂事嘛!”这个老大终于开了尊口:“想去医院看两个兄弟,今天出门不太方便。这样吧,就拿两箱就够了,多少钱你到信天堂去算账,提我黄三就行了。” “黄老板您太客气了,我哪敢收您的钱啊!”林起脸上堆着笑:“要是您不嫌弃就常来,别的不敢说,我这小店不大但水果质量没问题,绝对是行货不喷药的。” “行,小伙子挺上道儿的。”黄三看着林起满意地点了点头。俗话说这不打笑脸人,这三个人倒也没再难为林起,自己搬着水果走向了军区医院。 “呼……”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李招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脸看着林起许久不吭声。 “心疼啦!”林起笑着看着李招娣。 “能不心疼嘛……”李招娣气得鼓鼓的:“我们得卖多少箱才能赚回这两箱水果钱,就让他们这么拿走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 “还不如收摊了。”林起乐呵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同志,你还年轻,这社会上的事情太复杂了,你还要多磨练磨练啊!” “才比我大几天就管我叫小同志?”李招娣不满意地嘟囔着。尽管心里不舒服,但她仍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很快又有人上前问价,她又去忙活应付去了。 “行了,大过年的别吊着个脸了。”晚餐的时候,林起做了好几道菜来安慰心灵受伤的李招娣。可关键是人家不领情,依然冤着个脸不爱吭声,让林起暗笑不已。 “你是老板,赚钱赔钱的都是你的,和我一个打工的有什么关系?”李招娣嘟着嘴埋怨着:“你说我们怕他们干什么,大不了我们报警,我就不相信他们还敢大白天的明抢啊!” “小财迷。”林起给了李招娣一个准确的定义:“算了,不就两箱水果,你至于嘛!这些人都是混社会的,他们有大把的时间来对付你,今天给你往窗户上扔两块砖头,明天找一帮人寻衅滋事,谁有时间搭理他们啊,这叫破财免灾懂嘛!” “歪理。”尽管心有不甘,但李招娣也知道林起说得是事实。想想人家说得也对,这做生意的最怕麻烦上门,低头赚钱也就罢了,这些小混混都是些无业游民,他们成事不足可败事却有余,谁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搭理他们。既然想通了行动上也就麻利了许多,两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了,菜炒好了刚要开动,又有贵客登门了。 “林兄弟,过年好啊!”江峰笑呵呵地进门,一看见餐桌上好几道菜立时来了精神:“有这么好的菜也不叫着哥哥我一声,就知道在这儿吃独食啊!” “江大哥,你也过年好。”林起一看是江峰连忙起身迎接:“不是说你们值勤要到明天嘛,你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他哪有那胆儿啊!”杜一江从后面挤了进来,手里拎着几个塑料袋:“今天他们领导开恩了,把他们几个替下来了。不过这小子可没安什么好心,他来看你还得我拿东西。” “谁让你老爸有权了。”江峰一听没了好气:“反正也是别人送的,我们就算是劫富济贫了。” “小抠儿就别找理由。”杜一江来到餐桌前,看到了稍微有些局促的李招娣:“哟呵,本来我还以为你小子孤家寡人呐,没想到这居然还是金屋藏娇。这位小妹妹你贵姓啊?” “滚,看你把人家小姑娘给吓坏了。”江峰拍了他一巴掌,两人七手八脚地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你还别说真挺丰盛的,真空包装的什么叫花鸡、盐板鸭、酱猪蹄、鸡爪子,最后拎出两瓶精品水井坊。 “干杯……”四个人的杯子撞到了一起。 ; 第三十四章 待客之道 “你说黄三啊!”江峰笑着放下了酒杯:“嗯,怎么说呢,这个家伙有点儿意思。”林起没提这个茬儿,可李招娣娣听说这两位不速之客都是警察时,心里没憋住就向老位大哥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下。 “嗯,这个家伙确实有点儿意思。”看来这个黄三还真是个人物,居然在分局的杜一江对他对有所了解:“你要说他多恶吧,还真说不上。听说这家伙父母很早离异,把他一个人甩给了他爷爷。本来还挺不错个孩子,到初中随着爷爷的去世然后整个人就变了,整天介和那些街上那些小混子瞎扯淡。这小子下手挺黑的,加上人讲义气,在这帮混混里有点威望,在这片儿靠收点保护费活着。但这小子还算凑合,收保护费也只收大店不收小摊儿的,倒也没多大的恶行。前两年开了一间大型ktv,听说里面有多好的小姐,卖笑是肯定的,至于卖不卖肉我就不知道了。” “看来杜大哥肯定去过,要不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林起嘻嘻地笑着,引得江峰冲他竖起大拇指严重同意他的观点。 “废话,我是警察,哪儿没去过?”杜一江没好气地瞪了林起一眼,把目标转移到了在一旁偷笑的江峰身上:“你小子甭在这儿装纯洁啊,这片儿可是你的辖区,我就不相信你没进去过?” “当然进去过,不过那只是例行消防检查。”江峰抿了一口酒,情绪稍微有些低落:“其实也只能是消防安全检查了,治安检查人家根本就不让人碰。” “你是说肖……”杜一江话说了一句就停了下来。 “唉……”江峰长叹了一口气,透着那么的无奈。 “这大过年的,说他干什么?”林起一听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故事,可这故事忠良他太远了,知道这基层的民警也肯定有太多的无奈,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两位大哥,这大年初二应该是去老丈人家的日子,你们怎么跑我这儿小店来了?” “切……”杜一江一听撇着嘴冷哼道:“我们要是有老丈人的话,谁会跑你这儿来喝酒啊!” “我是一条光棍,他是光棍一条。”江峰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脸问自己的损友:“我说浆子,你妈不是在年前给你介绍一下嘛,我还没机会问你相亲的结果如何?” “再叫我浆子我跟你急。”杜一江一听炸庙了:“就别提相亲了,那丫头长得倒还算是标致,说是一公司的白领,可我怎么看都觉得她风尘味儿太浓。后来一听说我一个小警察每个月只有不到四千块的收入,立马小脸儿就绷起来了,没说几句说颠儿了。” “你没告诉她你有一个在区财政局当局长的老爸还有一个在区公安当副局长的舅舅啊!”江峰记得凡是抬出这两个招牌对于那些女人来说可是大杀招。 “屁,我不怕她今天当不成我女朋友,我怕她明天成为我的后妈或者是后舅妈。”杜一江此言一出,立时引得所有人大笑起来。随着大家的慢慢熟络,李招娣几口白酒下肚,脸色好越发红润起来,和两位新认识的警察大哥聊起了她的老家还有她寝室里的趣事。这两位警察大哥也是刚走出校园时间不长,当然也没把上学时搞怪的事迹一一汇报一下。共同的生活经历让他们聊得特别的开心,只是把林起一个没有上过学的人听说心驰神往,恨不得重新活过,体会一下大学校园生活。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人生没有假设,生活不会重头。 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他们的选择生活道路的权力,我们没有资格去评判他们选择的道路是否光明正确或者伟大,也不用去嘲笑他们太物质、太实际。不是所有人都能满足一箪食、一瓢饮的清苦生活的。华灯初上,外面已经传来了阵阵的鞭炮声,夜幕渐渐地降临了,只有夜景而没有夜色的城市又开始了千篇一律的万家灯火,谁也不知道在这星罗棋布的楼厦后,在钢筋水泥的格子间里,有多少悲欢离合已经发生或者正在发生。谁也无从知道,在灯火消逝的明天,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 林起第二天的故事还是从看见柳清的那张俏脸开始的。 “上车。”你看人家多省事儿,就两个字就乖乖地让老板上了她的车子,这不由得让李招娣有些嫉妒了,嘴上没说心里有些怨气。 “辛苦你了啊招娣。”那柳清是什么人物,一看见李招娣看见她没吭声就知道肯定是有意见了:“这样,这几天就你一个人劳累心里不去,这样,等我们忙完给你发奖金。” “没事儿。”李招娣笑着回答。她知道眼前这个漂亮得有点不象话的女人是小水果店的幕后老板,她个打工的当然得听人家的,关键是人家对自己挺好的,最主要的从来不给自己脸子看。以往要是一听说给自己发奖金,她肯定会心里乐开花。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说什么也高兴不起来,难道昨天晚上的一顿酒让自己的“三观”发生了改变? “姐,什么事儿急?”林起看见柳清把车子开得飞快。 “有两件事儿。”柳清侧脸看了他一眼:“这第一,是我老爸非得让我请你到家里去吃顿饭,说是感谢你救命之恩。” “这可不敢当。”林起一听连忙拒绝:“姐,这就是小事一桩,如果是因为这个,那你还是送我回去吧,这救命一说根本就不存在。” “听我说完第二。”柳清秀目瞪了林起一眼,把他吓得当时就没动静了,乖乖地坐在副驾驶上闷头听训。 “扑哧……”柳清看见他的样子笑了出来:“难得我老妈今天休息,你不是答应我给她看看胃吗?” “那没问题。”林起一听是这个原因立刻来了精神:“嘿嘿,还好我今天把银针带在身上了,呆会儿根据情况再配上几付汤药保准药到病除。” “别给姐掉链子啊!”柳清看见他信心满满就知道一切都ok了。 “保证完成任务。”林起啪地来了个军礼,引来柳清一阵的轻笑。 看见了柳清的老妈陈婉如,林起这回终于整明白柳清的美貌是传自于谁了。柳正明是个标准的国字脸,而在的柳清的瓜子脸上,林起找到了陈婉如的影子。应该说陈婉如保养得还真不错,皮肤白皙光洁,弯眉杏眼的一看年轻时就是个大美女。如果不是眼角那细细的皱纹出卖了年龄,她和柳清走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误会这不是母女更像是姐妹。 “清姐,这是您姐姐吗?”林起不是第一次来,外加上昨天和柳正明聊得颇为投缘,所以说话也就胆大了许多。他的第一句话果然博得了陈婉如大大的好感,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拒绝对于自己年龄和容貌的赞美的,这会儿她浅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女儿夸得跟朵花似的人物。 “敢跟我老妈开玩笑,找抽是不是?”柳清倒是老实不客气,很不淑女地给了林起一个大大的爆栗。 “不好意思啊,伯母。”林起嘻嘻地笑着,更夸张地居然上前一把拉住了陈婉如的手,立时把个柳清给惊得个天雷滚滚,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第一次上门就敢占老妈的便宜。更可恶的居然是在自己的家里,还当着所有人的面。 “伯母,您是不是一吃完饭就觉得胃里反酸,睡觉前经常嗳气,而且伴有四肢冰冷的症状?”林起手指拂过陈婉如的脉门,一下子就知道了她的病症所在。 “对,你说得全对。”这下子终于轮到陈婉如大为惊叹了。她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的饮食特别的不规律,有的时候一台大手术十多个小时下来,累得甚至手都懒得动一下。年轻时候身体好不在意,随着年龄增长副作用越来越大,自己的胃经常难受得夜不能寐,又怕老公女儿担心所以自己只能抗着,再难受时就吃几粒胃药对付一下,所以有些症状就连柳正明和女儿都不知道,没想到这个刚一见面的男孩就猜得个准确十分,怎能不让她惊奇万分。 “而且最近您是不是有些偏头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右侧的偏头疼。”林起放开了手,笑着看着满脸惊诧的陈婉如。 “太对了,就最近这两个月,症状越来越明显。”这个就不是惊奇了,而是换成了暴喜了。如果说这个大男孩昨天给老公治好了痛风,那可能是他就会这一个偏方或者说是撞大运了,今天只是看了一下脸色外加摸了一下脉,这可就不能用只会偏方或撞大运来做解释了,只能是证明人家的脑袋里有东西,而且还不少。 “小弟,怎么样能治吗?”柳清在一旁越听越惊心,这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当得有多不合格,老妈得了偏头疼自己居然不知道,所以更把希望寄托到了林起的身上。 “没问题。”林起这回又给你她一个满意的答复,而且还调皮地眨着眼睛:“我说姐,怎么对你弟弟这么没信心啊!” “德性。”柳清秀目瞪了他一眼,手下也没客气,偷偷地在他的腰间拧了一把。 “嘿嘿……”林起却就当一切都没发生,嘿嘿地傻笑着。不过这一切都没躲过陈婉如的眼睛,开始在这女儿和这个大男孩之间来回扫描。女人的心思往往是最细腻的,从细微处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哪有让客人站在门口的道理啊!”里面传来了柳正明的声音:“小林来啦,正好我刚写了两幅字,你来指导我一下看写得是否能入你的法眼。” “还说我不懂待客之道,你也没好哪儿去?”陈婉如这才发现自己今天失态了,林起手里拎着水果尚且站在门口,听丈夫一说这才知道今天有点儿乱了方寸,主要是这大男孩刚一进门就把自己给震住了,确实有些怠慢了,连忙把林起给让进客厅里,又是倒茶又是递水果的好顿热情。 “伯父。”林起笑得打招呼,把自己精打细算的水果放到了茶几上:“昨天登门实在是太唐突了,居然空手来的您别见笑。对了,以后您就吃这几样水果,对您的症状有好处。” “是嘛,这吃水果也有这么大的讲究?”柳正明笑着把林起让到了沙发上。 “当然了。”这回柳清替林起回答。然后拿起林起带的苹果打了皮,先递给了柳正明。再给老妈时却被林起给拦住了:“伯母不适合吃苹果,这样会增加胃酸的分泌,不利于治疗。” “可我最爱吃苹果了,这下子麻烦了。”陈婉如一听立刻苦下脸来。 “没关系,一个月以后,您想怎么吃都行。”林起笑着回答。 “也就是说……”陈婉如听明白了,林起的意思是一个月之内他肯定能把她的胃治好了。 “那现在我们就开始吧!”林起从兜里摸出了他昨天买的银针:“我先给您扎几针,然后再喝五付汤药,只要饮食合理一个月之内保证痊愈。” “先不忙,等吃完午饭再治疗也不迟。”陈婉如倒是心急,可想来客人还没吃饭就治病心里不安。 “伯母。”林起嘻嘻地笑着:“您就不想您午餐的时候胃口大开吗?” ; 第三十五章 救,还是不救 要说这男人和女人确实是有区别的。柳正明和林起的昨天第一次会面,两人聊的都是些关于什么政治、军事或者书法之类的东西。而即使是受过高等教育,出身于官宦世家的陈婉如也没能免俗。大家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难得柳正明还拿出了他珍藏多年的好酒,陪着林起喝了两口。果然如林起所说,今天陈婉如的胃口大开,要不是柳清拦着,估计她能吃下去一大碗的饭。 饭后大家坐在沙发上喝茶,陈婉如的第一句问话果然如普通女人所问的一样:“小林啊,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属猪的。”林起这个时候就好像个乖宝宝一样,双手伏在膝盖上正襟危坐,规规矩矩地回答着问题。 “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伯母,我是个孤儿,,我也不知道我父母是谁,他们在哪儿。”林起老老实实地回答。 “唉,可怜人啊!”陈婉如还真不知道林起的身世,这才意识到刚才的问话可能会触及林起的心灵伤痛,连忙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小林,伯母不知道你的身世。” “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林起认真地回答。 “伯母问你,有女朋友没有?”绕了半天,终于问到了正题上。 “妈,这什么时候调到公安局去了,查户口啊!”柳清在一旁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把话给拦了下来。 “这丫头,我关心一下怎么不行啊!”陈婉如斜了女儿一眼。其实她是有意为之的,在吃饭的时候,她可不似柳正明那么粗枝大叶的,尽管大多数时候都是柳正明和林起在说话,可她还是凭借女人的细腻观察到了些许的端倪。那就是女儿的目光总是习惯性地锁定到林起的身上,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把一些好吃的菜夹到林起面前的盘子里。而且最主要的是,她用的不是公筷,而是她自己用的筷子。知女莫若母,这天下还有谁更了解自己的乖女儿是什么性格,那可是从骨子里往外骄傲的人,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对其他男人假以颜色,除了她爷爷和爸爸能有些待遇以外,其他人连个机会都没有,难道说这里面…… “伯母,您也看见了,我就孑身一人、身无长物,要不是清姐帮我开了那家水果店,估计我现在还露宿街头。怎么可能会有女孩子看上我?”林起笑得也特别坦然。本来嘛,事实就是如此,何必硬要往脸上贴金,那样反而会更让人瞧不起。 “小弟……”坐在旁边的柳清第一个不干了,冷下俏脸斥了一句:“何必如此看轻自己,要说那些世俗的女孩子看不上你,那是她们没眼光。咱什么也不用说,光凭你的几手医术,我敢说这全天下就没几个人能超过你的。老爸的痛风那可是问遍名医的,还不是在你的手底下给治好的。还有……” “姐,我那纯情属瞎猫碰……”林起突然一想这话有毛病,笑着轻轻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何着我是那只死耗子。”柳下月明难得地幽默了一回,惹得全家人哄堂大笑。正说话间,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柳清跑过去接了起来,然后对陈婉如说:“妈,你们医院的电话。” 陈婉如走过去刚接了几句话说脸色一变,冲着女儿急切地说:“快送妈去医院,一辆长途大客肇事了,伤者马止就送到医院了,所有外科医生都往那儿赶。”说完急三火四地开始找衣服、穿鞋子。柳清估计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了,尽管对这场突发事件打断了家里的欢乐融融的气氛有些不满,但还是麻利地穿好了衣服,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 “我陪你一起去。”林起一听也站起身来,笑着对柳正明说:“抱歉了伯父,改日我们再聊好吗?” “去吧,也许能帮上忙。”柳正明站起身来送客。就这样,三人急匆匆在上了车子,飞快地滑入到了车流之中。 “人之龙凤。”望着林起的背景,柳正明给了林起一个定义。 ----------------------------------------------- 还能有比大过年的车辆肇事还倒霉的事情吗? 还好这是过年期间,这辆长途大客并没有满员,但仍然有三十多名的乘客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其中有十多人伤势严重。这节日期间门诊的人不多,所以医院外科急诊值班大夫和护士也挺清闲的。可突然间一下子涌进了这么多的患者,让整个急诊大厅一下子喧闹起来。等陈婉如三人进到大厅时,只见大厅里已经堆满了七八张病床,几个满脸是血的患者在那儿痛苦地**着。此时急救车尖锐的警笛声又传了过来,两个患者又被迅速地抬了下来。 “陈主任,目前知道的情况是车上一共有三十五人,其中轻伤的二十人已经转送到区级医院急救,这十五个重症患者全送到我们医院来了。”一个急救中心的工作人员麻利地将白大衣和装备交到陈婉如的手上。陈婉如环顾四周立刻皱起了眉头:“怎么参与抢救人这么少?” “陈主任您也知道,咱们军区医院的职工大部分是外地人,有几个外科大夫请假回老家了。刚才我给剩下的大夫打电话,两名大夫正往这赶,可还有三个人和家人团聚时喝了酒,实在不适合参与抢救。护士还好,我们正从其他的科室往这调人。” “真不是时候。”陈婉如知道人家说得是事实,谁会想到这大过年的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沉淀下来的职业素养让她没时间考虑其他的事情了,穿戴好装备就直奔情况最严重的那个患者,把个女儿和林起扔到一旁不管了。此时的大厅里是哀号声一片,惨叫声、叫骂声还有不断涌入的患者家属的吵闹声是连成了一片,闹哄哄的让负责警卫安保人员不得不不断往这里聚集来维持秩序。 “小弟。”柳清尽管也常来到医院,也看过不少血腥的场面,但象今天这样的情况也是第一次。看见病床上患者那支出来的森森白骨,加上喷涌而出的血浆让人不寒而栗,不由得靠住林起,伸手揽住了林起的胳膊,吓得闭了眼睛不敢再看。 “没事儿。”林起伸手拍了拍柳清的细腰表示安慰。他可不是什么菜鸟,这种血腥的场面他见得多了。有次林场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件,林场医院的人手根本无法满足,所以他和一把手也忙着去现场抢救来着,为此还获得过医院的现金奖励。他的目光锁定到了一个患者的身上,也许是这名患者没有家属在身边,外加上他在那里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声不吭,很容易让人想到他的伤势可能最轻,显然让人忽略了他的存在。可就在此时,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双手指着自己的喉头,脸色憋得如同绛紫色,喉管里发出了“呃呃”的嘶鸣声。 “不好。”林起的眉头一皱,习惯性地往前凑。可突然间他的脚步又停了下来。他想到了自己不是军区医院的大夫,这里也不是他的林场。如果自己贸然出手相救,救好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若稍有差池,那后果他可能无法承担。正犹豫不决时,一个年轻大夫已经发现了患者的情况,急忙忙着一名护士来到那个伤者的身边,检查完血压后,那名年轻的医生对身旁的护士说:“可能是呼吸道堵塞,马上实施气管切开术。” “不对。”林起马上否决了他的确诊。趁着大家忙乱之际,他悄悄来到了那名伤者身边,用手指轻叩伤者的胸口,立时发现伤者的左右肺部的回声不一致。凝神一想,当时明白了伤者的左侧肺部受到撞击受伤,从而导致肺内空气进入胸腔,压缩肺部呼吸空间而导致呼吸异常。如果要是实施气管切开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说,还很有可能延误最佳抢救时间而使伤者送命。就在此时,护士已经准备好了手术准备工作,眼看着伤者就要被推进手术室,林起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了,上前一步拦住了那名医生:“大夫,他不需要做气管切开术,应该进行左胸气体排出术。” “你是医生?”那个年轻医生眉头一皱。 “不是。”林起急切地回答:“不过我敢肯定那不是气管堵塞,左侧肺内空气压缩……”就在说话间,那名伤者的病情再次加剧,双手扼住自己和喉头,似乎想把自己的喉管撕扯开一般,四肢不断地蠕动着、抽搐着。 “别废话,没时间了。”那名年轻医生着急了,这时间就是生命,有时候几分钟甚至几秒钟就可能断送一个人的生命,他没有时间和人探讨病情了。他几乎是粗暴地推开了林起的身体,把伤者就要往里推。 “救,还是不救,这是个大问题。”被推到一旁的林起在脑海里开始天人交战。 ; 第三十六章 你还敢喝酒 “救,医者父母心,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你眼前殒落?”一把手阴沉着脸教训着。 “不救,你凭什么身份去救人家,你连个医生执业资格都没有,一旦出现什么闪失你如何应对?”另外一个声音低沉地提醒着。 “嘶……”林起开始挠头了。而就在此时,病床上的那名伤者剧烈地扭动了几下,突然一切都停了下来,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旁边监护器上的心电图已经拉成了一条直线,心跳和呼吸已经停止。 “快,马上进行心脏复苏,马上静脉注射肾上腺素。”那个年轻的医生已经满头大汗了。他和那名护士分工协作,一个进行胸部按压,护士忙着跑去取电击器准备进行心脏起搏。 “你叫任白?”林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名年轻医生的面前,他是看见那名医生的胸牌知道他的名字的:“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的问题。” “是,我叫任白。”那名医生正忙得不可开交,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此时他哪有心情和别人聊闲嗑,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他无法拒绝地抬头,立即和那个眼神交汇。那是怎样一个眼神,似幻似真、似有若无,如同恋爱中的女人眼神一样的迷离和朦胧,让人欲罢不能无法摆脱。 “马上给他实施左胸排气术,具体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林起的声音低沉而又让人无法拒绝。 “不用。”任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引着,似被人下了迷药一般任由林起摆弄着。接下来他随手从术盘里拿起一个一次性的注射器,然后拔掉后面的活塞,直接将针头刺进了伤者的左胸。 “任医生你在干什么?”刚好那名护士取回了电击器,刚好看见了任白那惊险的一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违反操作规程的,一名老护士当然知道他这么做的后果该有多么的严重,所以厉声高喊着。可她所做的一切都迟了,那尖锐的针头已经刺穿了伤者的胸膛,尽管外面人声嘈杂,那名护士也清晰地听到了有气体从体内排出的咝咝声。而就在同时,那名伤者猛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大口贪婪地呼吸着室内有些污浊的空气,就好像是溺水的人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呼……”那名护士长出了一口气,知道任白刚才抢救方法无疑是切实有效的,刚才还岌岌可危的伤者的生命体征正在迅速地恢复着,不由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说:“任医生,吓死我了,不过方法很有效,你救了他的命。” “我刚才都做了些什么?”那外声音消失了,那个眼神消失了,任白就好像是做梦初醒一样回到了现实之中。他不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什么,甚至刚才他做了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刚才还生死一线的伤者,已经可以开始自主呼吸,感激的眼神如初春的少女看见了爱郎一般。他猛地回头,想去寻找那个声音和那个眼神,可抢救室大厅里人头攒动,还去哪里寻找? “你都做了什么?”别人不知道林起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可一直关注着他一举一动的柳清怎能不知。她刚才亲眼目睹了林起的非常举动,也亲眼见证了那名伤者生死转瞬的过程,她只是不清楚林起到底使了什么妖法,让那个年轻的医生乖乖地听他的话。 “我什么也没做啊!”林起倒是省事,来了个一推六二五,反正你也没有什么证据,有本事你咬我啊! “不老实交待,一会儿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柳清知道这小子肯定没说实话,心里一气这手下可就没留情。 “嘶……,姐,轻点儿。”尽管有着厚重的棉衣为铠甲,可林起还是觉得腰间一阵的酸痛。 “老实交待。”柳清并没有松手。 “好吧,我说。”林起嘿嘿地笑着,把嘴凑到了柳清的耳边小声地说:“听说过催眠术吗?” “你给他催眠了?”这下子轮到柳清大惊了。 “比那高级一些。”林起嘻嘻地笑着。就在此时急救车开着警笛又拉着几名伤者到了门前,大家一涌而上又去拉人了。这会儿聚集到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前来探望的家属和不断加入的抢救人员把个大厅给堵了个水泄不通,伤者没有地方存放只能被安置到急救担架床上。林起和柳清也很不幸地被挤到了一个角落里,不巧的是前面正好是一个伤者,正在大呼小叫地喊着:“大夫,大夫,怎么没人管我啊,你们还是不是大夫啊,我要死了怎么没人管啊……”也难怪他鬼哭狼嚎的,他的右臂已经严重扭曲,脑袋上也满是血迹斑斑。只是怪他命不好,被人扔到了一个角落里,身边没有一个家属为他去抢医生和护士,外加上抢救人员本就不够,大家都忙着那几个重症伤者,哪有时间搭理他。 “别鬼叫了,一个脱臼至于嘛你!”那个家伙嚎叫了半天没人搭理,却把在一旁的林起给叫出火来了。 “你他*妈*的谁啊你,老子疼叫几声不行啊!”估计是这位老兄是真疼了,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啪……”一个大嘴巴实实在在在打在他的脸上:“活该没疼死你,嘴里怎么这么多零碎儿。”林起也不算有什么坏脾气,关键是在自己的清姐面前让人给骂了面子上哪过得去,所以也没客气赏他一个大嘴巴算是给他点儿教训。接下来一把抓住他受伤的右臂,让那个伤者心里更是一惊,有些惊慌失措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废话怎么这么多?”林起皱着眉头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左手猛地一拉再然后一送,柳清的耳朵里清晰地听了“咔嚓”一声。 “啊……呜……”为啥是两个动静?原来就在林起一拉再一送的同时,那名伤者的惨叫声刚起,林起的右手已经如闪电般地点到了他的胸口上,所以那个“啊”才刚出口,就被猛地憋了回去,只能是张大了嘴发出了低低的“呜呜”声。 “他怎么了?”柳清有些紧张地拉着林起的胳膊。 “他脱臼了,我给他安装好了。”林起若无其事地把双手放到了背后,一脸坏笑地看着那名伤者。 “他怎么不会说话了?”柳清奇怪地看着那名伤者,确实已经是安好了,现在正在手舞足蹈地冲着林起比划着什么。可就是一样,尽管他张大了嘴巴想在冲破某些束缚,可是干着急却偏偏让他无法发出声音来。 “我点了他的哑穴。”林起小声地附在柳清的耳边说:“没事儿,大约一个小时以后他就能开口说话了。” “这世上真有人会点穴?”柳清的秀眸瞪着滚圆。这也太扯了吧,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什么葵花点穴手难道真的存在,而不是那些编小说的、写剧本的拿来骗人的? “老祖宗留下了好多好东西,只是被人给遗忘了。”林起淡淡地说。 “……”这回柳清不说话了,眯起秀目锁定了林起。如果说以前的时候林起已经给了她太多的惊喜、太多的意外,而今天又让她亲眼见证了叩击诊断、瞬间催眠还有传说中的点穴术,这股信息量太大了,得给她点儿时间好好消化一下。 ----------------------------------------------- “我说你们能不能少抽点烟?”作为十三名市委常委中唯一的女性,宣传部长关心皱着眉头开始提意见。可也难怪她发飚,现在的小会议室里已经是烟雾缭绕,估计蚊子肯定无法再里面生存了。 “既然关部长反对,那好从现在起,现场最多只能有两个人同时抽烟。”市委书记王海鹏笑着提议,一群老烟枪们纷纷将手里的烟给掐灭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这大过年的,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让人无法乐起来。 “老周,说一下情况吧!”王海鹏收起了笑容,把目光投到了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局长的周令身上。 “是这样的。”周令不到五十岁的年龄,可头发已经开始灰白,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显得特别的凝重:“此次交通意外是由于司机酒后驾车引起的,目前司机已经被批准逮捕,受伤人员已经安排进了两家医院进行紧急抢救。” “目前伤者情况如何?”这才是最另诸位党委最关心的事情。哪一行都有他们的规矩,这政府机关最怕的恐怕莫过于出现人命官司了。如果死亡人数超过三人,那么负责交通安全的主管领导就要被追责,如果出现大量的人员伤亡,市委书记、市长恐怕也会被问责的。因为涉及到自身的利益,所以大家都支起耳朵想知道结果如何。 “车上三十五人不同程度地受伤,受轻伤的二十人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目前送到军区医院的十五名伤者正在抢救……”就在周正说话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马上就当着大家的面接了起来,“嗯嗯”了几声后说了句“知道了,代我谢谢那些医疗工作者。”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市长陈长河都有些不淡定了,他迫切地想知道结果如何。 “目前十五名伤者情况稳定,没有出现人员死亡情况。”周令的话让现在十三名常委都长嘘了一口气。只要没有人死亡就好,剩下的一切都好说了。 “老柳。”周令悄悄地对坐在他上手位的柳正明说:“嫂子她们医院真牛啊,看来送到她们军区医院是最正确的决定。我听说有几个病情特别严重的,要是换了其他医院恐怕就不会有这个结果了。” “你还说,就因为这次事故,把我给恩公谢恩的酒席都给搅和黄了。”柳正明心生骄傲,妻子是军区医院的外科圣手,这次抢救她又立了新功。 “恩公?什么恩公?”周令小声地问着。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上下打量着柳正明:“对了,老柳,你好几次没来参加常委会了,今天这是……。噢,我明白了,你的痛风让人给治好了是不是?” “要不会议结束我们去喝两杯如何?”柳正明得意地笑着。 “你还敢喝酒?”周令咧开了大嘴。 ; 第三十七章 你洗手了吗 要说这常委里面,和柳正明最对脾气的恐怕就属周令了。这纪委的工作本来就和公安工作密切相关,几次联合办案下来两人大有惺惺相惜的味道,两个人偏偏又都是那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儿,都是属于刚正不阿、清政敢说的大炮筒型的,禀性正直敢说真话,几次常委会下来颇有相见恨晚之意。虽说交往只有半年多的时间,却如同多年故友一般。周令对柳正明的痛风病是一清二楚的,也亲眼看见过柳正明发病时痛苦的样子。至于说喝酒,那可都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为此他颇有些遗憾,两人相交至今还从未喝过一次,今天柳正明主动提出来喝酒怎么能不让他欣喜万分。 “我女儿认识一个小神医。”柳正明压低了声音,看着正在用手机向省领导汇报情况的王海鹏一眼:“扎了几针,喝了几碗汤药,现在基本上已经痊愈了。” “真的?”周令的声音有点儿大,引得大家的目光突然集中到他的身上。 “会后再说。”柳正明低声地说。好在会议时间不长,既然没有重大的生命安全事件,会议也就在王海鹏强调了安全如何如何重要的讲话中结束了。柳正明和周令是最后才走的,此时的周令一把拉住了老朋友的胳膊,迫不及待地问道:“真的有神医啊,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啊!” “哈哈……”柳正明大笑起来:“原来你关心的是这个啊,你是不是也考虑去看一下啊!” “老柳,你也知道我这破鼻子,折腾得我都睡不好觉。”周令苦着脸说:“天天这一大清早的就开始打喷嚏、流眼泪,冷不得这热也不得,这医生也没少看药也没少吃,也还不能彻底根治,快折磨死我了。” “那也行,不过你得请我喝酒。”柳正明的病患消失了,心情自然也大好起来。 “没问题,别说一顿了,要是治好了我请你喝十顿都行。”周令急着解除病痛的折磨,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 “那好吧!”柳正明哈哈大笑,摸出手机打了出去:“小林啊,我给你介绍一单生意。” ----------------------------------------------- 此时我们的林大官人在干什么? “姐,差不多就行了,我还得回去看店呐!”林起苦着脸,手里拎着几个服装袋子,极不情愿地跟在柳清的后面。 “这眼看要换季了,你原来的那几件衣服实在不能穿了。”柳清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要是老是穿得那么随便,以后谁要是看见了知道你是我弟弟,我可丢不起那人。” “能穿就行呗!”林起小声地嘟囔着,不过却被耳朵特别尖的柳清听了个清清楚楚,一把薅住了林起的耳朵:“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不说了还不行嘛!”林起咧着嘴苦笑着。自己的老姐哪儿都好,就是有事儿没事儿的喜欢虐待自己,现在居然喜欢上“动手动脚”了,每每喜欢掐自己几把,现在改成薅耳朵了。 “这还差不多。”柳清看在这厮乖乖认罪伏法的态度上原谅了他的顶撞。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得给你的那个俏员工买两件衣服,就作为她这几天辛苦的酬劳你看怎么样?” “行,姐你作主就行了,甭问我的意见。”林起现在只要是只要柳清不薅他耳朵,他什么都能答应。 “乖,姐一会儿给你买糖吃,嘻嘻……”柳清嘿嘿地笑着。又是几家档口转下来,林起都快哭了。就在此时,他接到了柳正明的电话,忙不迭地接了起来:“伯父,您有什么吩咐?” “那好,一会儿见。”看见柳清的脸色有些发黑,他连忙上前陪笑说:“伯父的电话,说一会儿去我的水果店,你看……” “我爸呀……”柳清这回没法子发火了。好在商场距离水果店不远,也就十分钟的步行时间。柳清把本有些不快的李招娣拉进里面去试衣服了,自然是哄得要招娣喜笑颜开了。一会儿工夫,柳正明和周令就杀到了。 “哟,清丫头也在这儿啊!”周令一进屋就看见了柳清正在和林起和李招娣开心地聊着天。 “周叔叔。”柳清一看是周令连忙起身打招呼。柳清忙着给大家做介绍,只是这小屋里空间实在太小了,她和李招娣只能出去,把个小屋让给了三人。 “小林啊,今天又得麻烦你了。”柳正明笑着说:“你周叔叔也不是外人,他得了过敏性鼻炎,看了不少家医院也没治好。” “小林啊,这病都快把我给折磨疯了,麻烦你给我好好看看。”周令看见林起是这么的年轻,心里开始对他产生了怀疑。可也是的,谁会相信一个毛儿还没长齐的小伙子,就能把许多大医院和知名医生都看不好的病给瞧好了。但目前也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我先给您号个脉吧!”林起现在还不知道这位周叔叔到底是干什么的,既然是柳正明领过来的,他又怎么能推辞。林起号脉的方式与他人不同,刚一上去时是搭上三根手指,慢慢地拿下一指,最后的时候只剩下食指搭在脉门上。 “怎么样?”周令有些急迫地问。 “中医认为过敏性鼻炎的得病原因有内因和外因两种,内因是与本人的身体禀赋体质有关,至于外因则是风、寒、热、燥等邪气入侵鼻窍所致。脏腑失调肺、脾、肾虚损有关,其表在肺,其里在脾、肾。其辨治分五种,有气寒虚型、肾阳亏虚型……”林起闭着眼睛开始读他的理论,却把个周令给急得够呛:“那我这个是什么类型?” “周叔叔的属于气虚血瘀型。”林起笑着放开了手,笑着对周令说:“还好,不算太严重,估计得花段时间调养一下。” “得多长时间?”周令一听希望狂增,看着林起的眼神都有些灼热了。 “嗯,得三个月吧!”林起算了一下疗程。 “那就好,那就好。”周令一听长吁了一口气。三个月,说长也长,这说不长也不长。这都患病多少年了,难道还等不及三个月吗? “周叔叔,您把袜子脱下来。”林起摸出了他的宝贝银针来,准备了酒精开始消毒。 “脱袜子干什么?”周令想着奇怪了。自己的病是鼻子,在脸上,干嘛要除下袜子啊! “让你脱你就脱,难道你有脚臭?”柳正明现在倒是见怪不怪了,笑着拿老朋友打趣。 “你才脚臭。”周令不满地瞪了柳正明一眼。但还是乖乖地除去了袜子,把一双脚放到了林起的小床上。 “可能有些酸痛,周叔叔你忍一下就好了。”林起找准了空位,两枚银针在周令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快速在扎到了周令的然谷、隐白两穴上。 “哎哟……哎哟……”这银针入体,林起的手就没有松开,轻轻地拈动着银针。周令的表情一下子丰富了起来,又是想笑、又是想哭的说不准了。 “老周,什么感觉?”柳正明在一旁关切地问道。 “又酸、又麻、又胀的,哎哟,就好像有一条水银在我身体里流动,这会儿到大腿根了。”周令呲牙咧嘴地介绍着他的感受,哪还有一点儿公安局长的样子。 “那就对了。”林起早就知道结果是这样,笑着对周令说:“等那股感觉在体内循环一周,估计也就好得差不多了。然后再辅以汤药,去根儿不是问题。” “真的?”周令现在已经开始相信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神奇了,体力就好像有只小老鼠跳动一般,延着他的脉络在不断地向上游走,所到之处顿感一阵清爽,就好比是大夏天的吃过冰激凌一样。 “好了。”终于林起放开了手,拔下了银针,对着尚没反应过味儿来的周令说:“这几天注意保暖别感冒了,喝点姜汁去去寒气。” “知道了。”周令大喜过望。外人无从得知治疗的效果如何,身受其中的他当然知道现在的心情有多爽:鼻子间原本的那道阻隔消失了,他现在可以自由地呼吸毫无阻滞,就连一直浑沉沉的大脑也变得清楚起来。 “感觉怎么样?”柳正明不用猜就知道老友的病已经差不多痊愈了,他的心情当然那叫一个爽字了得。 “晶晶亮,透心凉。”周令这一张嘴就是一个铺天盖地的广告词,顿时引得柳正明和林起大笑起来,难得这周大局长如此的幽默。这一笑不要紧,引得在外面的柳清和李招娣把目光也投了过来,心想这二老一少的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谢谢啊,老弟。”周令此时的心情那叫一个倍儿爽,也不顾什么辈分,抓着林起的手真心地感谢着。 “这可使不得。”林起一听这差辈儿了连忙看着柳正明。 “我说老周……”柳正明也是真心替老友高兴,不过他还没忘记主持正义:“你这都什么辈儿啊,他可管你叫周叔叔啊!” “不,从今以后我就叫他老弟了。”周令摇着林起的手说:“以后别管我叫周叔叔了,叫我周老哥就行了。” “小林管我叫伯父,管你叫大哥,那我岂不是……”柳正明也难得高兴算起了小账。 “去,我们各论各的,别在我这儿占便宜。”周令瞪了柳正明一眼,对他此时趁火打劫占便宜气苦。 “对了,忘提醒你了。”柳正明换成了正色。 “什么事情?”周令没明白他想说什么。 “你洗手了吗?” ; 第三十八章 生命中的贵人 要说这人一旦来了运气那是啥也挡不住。水果店的隔壁原本是家花店,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那林起的小嘴儿一口一个大姨地叫着,时不时的还拿点儿时令水果让她尝尝鲜,哄得她对林起那绝对是把林起当如亲儿子一样。这春节刚过,她远在国外的女儿就来了电话,说现在怀孕待产,让她去国外照顾生活,所以她有了转兑门市之心。她的第一选择当然是处得相当愉快的林起了,林起也正在考虑是否要把水果店扩大一下规模,正好两人一拍即合,愉快地达成了转兑协议。这家花店的面积可比林起的小水果店大多了,面积约有近九十平方米。林起当然没有这么大的经济实力,第一选择投资的当然是柳清了。 “小弟,这可是姐的全部嫁妆钱啊,你可千万别给姐弄赔了,到时候姐可嫁不出去了。”柳清笑着把二十万现金放到了林起的手里。要说钱来得还真挺容易,本来想着如何从老妈手里把钱套出来,可老妈一听是林起要用钱,二话没说就预约取钱,麻利程度就连她这当女儿都有些咋舌了。 “这怎么可能?”林起一听不干了:“抛开我姐有钱没钱不说,就光凭我姐貌美如花、兰心慧芷,那帮什么王孙贵胄、翩翩浊公子,现在流行什么来着……哦,对了,小鲜肉啥地,还不得打破脑袋抢啊。当然了,除非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柳清对他的夸奖喜滋滋地笑纳了,把俏脸靠得和林起更近了。 “他们都是瞎子。”林起嘻嘻地笑了。 “他们不瞎,可有些人似有点视力不好。”柳清这次没陪着他笑,神情却有些清冷下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颇有些幽怨地盯着林起,把个林起给盯得个毛骨悚然。 “那个,我去看看收拾得怎么样了。”林起不知道该怎样来安慰柳清,更没搞懂今天的柳清怎么有些多愁善感,更不懂女孩子的心思是如此的多变,所以他无耻地选择了逃避。 “等等。”柳清伸手把他拦了下来:“你还没说清楚,如果赔钱了怎么办?” “肯定赔不了,姐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林起那胸脯子拍得那叫个山响。 “我说的是万一。”柳清恼他不认真回答问题,屈起手指给他来了一个爆栗。 “如果赔了,那……”林起眼珠子滴溜乱转,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那我就把自己赔给你顶债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柳清的表情来了个多云转晴,心想就等你小子这句话了。不过她突然意识到这句话里哪儿有些不对劲:“什么叫把你赔给我,我要你能干什么?” “我会的那么多,姐你不赔。”林起嘻嘻地数着手指:“你看啊,我会做饭炒菜让你每天都能吃到中华美食,我会按摩让你每天都舒舒服服的,我会看病让你每天都保持健康快乐,我会书法哄得伯父每天都开心,我会……” “你每天都会这样吗?”柳清打断了他的自恋。 “嗯……”林起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算你通过了。”柳清抿着嘴笑了,笑得是如此的灿烂。林起一阵的失神,他现在越来越切实地体会到了,柳清现在的魅力越来越大,他对于柳清的心理依赖越来越严重。他没学过心理学,但他知道这种心理恐怕与他的人生成长经历有莫大的关系。他至小与一把手生活在一起,那是个粗线条的男人,哪会什么照顾他个小屁孩儿啊,所以一切的一切他都要靠自己,更别提身边会有一个女人的照顾了。对于二丫更多地是帮助和怜惜,很少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心理和生活上的慰藉。而柳清却大大的不同,自从到奉阳起,他的一切都与柳清有着莫大的纠缠,尽管中间有两个月的分离,却让两个人的心贴得更近了。他从内心里喜欢这种被人帮助、被人照顾的感觉,但不知道又有些怕。 怕什么?他心里越来越清晰。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怕。 “那个……”林起眼神闪烁着:“别让招娣一个人忙,我去看看收拾得怎么样了。”林起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来,如逃跑般地溜了出去,把个柳清怔怔地撂在了那里。 “难道说……”这回轮到柳清不淡定了,脑袋里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 没有鞭炮,没有花篮,也没有人送贺礼。就这样,清新水果店在消无声息地情况下完成了侵略扩张。要说变化也不是没有,至少有了三点变化:一是水果店的牌子变大拉长了,二是店员多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林起管叫月华姐。三是林大官人的“寝宫”面积扩大了一倍。对了,店里还多了一个大冰柜,那是人家前任老板特意留给林起的。摆放水果的货柜更加漂亮了,李招娣和雷月华把水果摆得是整整齐齐的,就好像是一个规范的水果超市。这生意也是一如既往的火爆,忙得三个人经常不能正点儿吃饭。 “招娣,怎么了,听说加薪了你怎么没反应啊?”这可能是最让林起感到异常的地方。要说换了以前,那个小财迷一听说涨薪水,立马眼睛就变得雪亮,那工作热情绝对是如打了鸡血一般。可这次实在是太意外了,林起给她的薪水已经达到了三千五百块每个月,这个价位已经直追那些刚毕业的高校毕业生的月薪了。 “马上就要开学了。”李招娣幽幽地道出了她的担心。可也是的,这只要是一开学,她就没有时间把全部的身心投入到水果店里了,毕竟她的主业还是要好好学习毕业,然后找个好一点儿的工作给家里减轻负担。家里为了她一个人上大学,基本上已经是全家支持她了,她可不想半途而废。 “上学怎么样,课余你一样可以来啊!”林起知道她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会把这个位置一直给你留着的。” “那敢情好。”李招娣眼睛一亮,又突然黯淡下去了:“可是那我来店里的时间就少了许多,而且就是你不说,月华姐也会有想法的。” “没事儿,实在不行你就早点儿来,晚上晚走一会儿,月华姐没那么小气的。”林起心生感动,这个和他一起创业的小丫头心里一直在为他着想。 “要不……”李招娣犹豫了一会儿才说:“老板,你再招一个人吧,我只要有时间就来帮你帮的,薪水可以少一些。” “暂时不用。”林起笑着拒绝了。 “实在不行,你看这样好不好?”李招娣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期期艾艾地说:“我姐姐在老家务农,你看让她来怎么样?” “哟,没看出来啊!”林起笑着盯着李招娣,顿时把她给闹个大红脸:“这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不愧是学市场营销的,专门推荐自己的家人啊!” “不是的,老板……”李招娣还没习惯林起的调笑,脸色变得胀红连忙解释:“我姐姐为了让我能上学,早早就退学回家帮家里的忙挣钱,也早早就嫁人了,现在孩子都四岁了。而且姐姐特别能干,在家里外面都是一把好手,所以我才想让她来。老板,你看……” “好,没问题。”林起答应得特痛快,痛快得让李招娣都有点儿不适应了,瞪大了双眼看着林起:“老板,你是说同意了?” “同意了。怎么,你改主意了?”林起故意绷起了脸,把个李招娣给吓了一大跳,连忙双手比划着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老板同意了,我一会儿就给她打电话。” “行了,你乖乖地念书,有时间再来帮忙,如果有单科不及格的,我扣你工资和奖金。”林起板着脸教训李招娣。 “嘻嘻……”李招娣现在可不怕林起了,她知道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天的老板心肠特别好,对自己这个偏远农村来的小丫头也是关照有佳:“别的不敢说,我学习成绩那从来不用人操心,我的各项课程全是优,我还获得我们学院的奖学金呐!” “不简单。”林起树起大拇指:“如果再获得奖学金,学校给多少,我给你双倍。” “真的?”李招娣的眼睛又是一亮。 “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你居然敢置疑我?”林起又绷起了脸。 “我哪敢啊!”李招娣一付委屈的模样,引得林起哈哈大笑起来。说话间又有顾客盈门,林起连忙起身去打理生意。 “林大哥真是个好人。”望着林起的背影,李招娣的心里默默地流淌过这样一句话。要是没有林起,她还是那个见了生人还不敢说话的乡下小丫头,还是那个每天靠着东一家、西一家打工还时常拿不到工资的傻姑娘,还是那个每天只有两块钱不到餐费的穷学生。他就是自己生命中的贵人,或许是老天可怜自己,林起就是老天派来帮助自己的天使。 她人生中,还是第一次对明天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 第三十九章 驴蛋 早春三月。 这要是在江南,或许早就是一片“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兰”的勃勃生机了。可此时东北的奉阳,却还是春寒料峭、冷气逼人。 早上五点,天黑还没有泛白。浑江河边一条沿河公路上,林起在慢慢跑着。不是他不能快跑,只是通过慢跑这种方式,与自己调息运功的频率相吻合。他的呼吸与普通人完全不同,或长或短、或急或缓,鼻子里呼出的气体与额头上的汗水被内气逼得化成淡雾,凝在头顶聚而不散。这亏得路上没有行人,否则看到这一幕肯定会以为妖魔早起来掠食来了。 “呼……”林起慢慢收起了功法,像普通人晨练一样顺着河边跑着。他的水果店与奉阳的母亲河浑江河距离不远,外加上此处已经被市政府确定为大众休闲区,不允许车辆通行,实属最佳的运动休闲场所。公路两旁满是各种树木,若是夏天那肯定是枝繁叶茂的完全把公路给盖住了。只是现在还是光秃秃的没个树叶,透过枝干完全可以看见浑江河里那依然封冻得结实的河面。此时东方已经开始泛起了淡淡的白色,依稀有淡黄色的光芒隐现。 突然,林起停下了脚步,目光锁定到了河面上。 方位:正南,距离:一百五十米,目标:一人,特征:长发、体瘦,可能性:写生。一台轮椅,一个少女,一个大大的画板,奇异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有某艺术圈里人拿开玩笑地说:搞艺术的人都是半神经。或许此言有点儿证据可寻,都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作者普希金是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至于平时我们看到的无论是书画家还是音乐家或是编导导演啥地,都有点特立独行的地方,要嘛满身的颜料或者十八八天不洗澡,要嘛大男人留着一个长辫子或长长的胡须不肯剃,要嘛喜怒无常歇斯底里,反正必有非常人之处。就拿眼前的情况来说,河的对面到处是高楼大厦,河的两岸也全是人工建造的工程,在林起这个毫无艺术细胞的人眼里,根本毫无可画的景致,更不要说到河的冰面上去到底能画到些什么,难道她还能凿开一个冰窟窿去画鱼不成?最奇怪的当然是那台轮椅了,林起到现在都奇怪。为了防止游人不慎落到河里,市政人员在河边都加筑了护栏,一个靠着轮椅行动的人是如何下的河面上的呢? 算了,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或许在自己的眼里那些景色是俗不可耐的。可在人家艺术圈里的人那却是无比绚烂、美轮美奂的极致佳景也说不准。想到这儿林起自嘲在笑了起来,重新迈步跑了起来。他的目标是距离水果店不远处的一条早市,郊区的农民每天都到城里来卖菜,自发地形成了一个自由市场。这里的菜都能新鲜,林起每天锻炼结束都会到这里采购蔬菜,价格便宜而且足斤足两。 “今天清姐和轲轲姐会来,做个牡蛎萝卜汤、焦烧牛尾、菊花白菜,对了,清姐最近肝火有些旺,来个清热败火的蒜蓉芥兰,轲轲姐喜欢红烧排骨……”林起的脑袋里正在思考着今天晚上的菜谱时,就听见不远得有些骚动,听见有人在惊呼:“不好了,有人晕倒了。” 关于有人晕倒扶不扶的问题在网络上讨论了许久了。网友们是各执一词不相伯仲。一曰说应该扶,理由是人谁没个意外啥地,扶危济困那是华夏人的传统美德,伸手扶一把可能救人一命,那些借机讹人的毕竟是极少数。二曰不可扶,理由是人心叵测,事世难料,如果仅是失去财物尚且算好,搞不好会身败名裂受人唾弃。再者晕倒之人病情不明,如果不明就里盲目乱动,或者加重病情难以挽回。物有两面,世分阴阳,姑且不论对错,咱东北人可没那么多的想法,几个人看到有人晕倒,立即有人打电话叫急救车,几个急性子的人就要把伤者往运菜的小三轮上抬人。歌里不都唱了嘛:“咱东北人都是活雷锋。翠花,上酸菜。” “先别动。”正在大家七手八脚要抬人的时候,外围传来了一个声音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为啥?”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民打扮的人来了脾气,扭脸瞪了出声阻止他们的林起一眼:“这时间就是生命你知道嘛,一个小毛孩子滚一边儿去,别碍事啊,耽误了救人我削你。” “她是心脏病犯了,如果擅自移动她那不是救人,而是谋杀。”林起分开了围观的众人,低下身子仔细观察着伤者。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从身着打扮来看就知道绝非普通家庭妇女。此时的脸色一片惨白,嘴唇却有些发紫,紧闭着双眼呼吸特别急促。林起右手抓住了她的脉门,思忖了片刻,然后左手在她的腋下按了几下,顿时让她的呼吸平稳了下来,脸色也慢慢地红润了起来。 “啊,大兄弟,我错怪你了。”那个四十多岁的农村汉子可不是傻子,一看人家这么专业就知道人家是医生,明白怎么治病救人。如果真如他所说的话,自己盲目移动晕倒的人,真的有可能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不过马上他的声音就变了,厉声地高喊着:“你小子想干什么?”不是他变脸变得快,那全是因为林起此时一手扶着那名中年妇女的身体,另一只手在她的身上摸索着什么。其实不光是他生气了,围观的人心里都在想,这小子救人是好人,可现在这个时候居然乘人之危,要么是占人家妇女的便宜。可不对啊,这小伙子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的年龄,怎么会对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大妈赶兴趣了,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你这小子口味也太重了吧! “她身上肯定有急救药物。”林起翻着眼睛解释了一句,顿时让所有人长出了一口气,敢情人家是内行,知道患有心脏病的人一般身上都带着速效救心丸等急救药物,自己是真的误会人家了。 “找到了。”在她的身上没发现药物,却在她压在身下的一个随身携带的小手袋里发现了心脏急救药。林起拧开瓶盖,将几粒急救药送到她的舌下含服。果然没一会儿的工夫,她慢慢地转醒过来,一脸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人群。 “救过来了。”围观的人们一阵的欢呼。就在此时,急救车也鸣着警报到了现场,这回大家才七手八脚地把那名中年妇女抬上了车子。 “对不住了大兄弟。”尽管林起趁着大家关注晕倒者的时候,悄悄地隐到了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可还是被一路追踪过来的那个四十多岁的农民逮了个正着。此时的他搓着双手,嘿嘿地傻笑着满是歉意:“那啥,我这人不会说话,兄弟别生气啊!” “我生气了。”林起看着他真挚的脸庞忽然感觉是如此的熟悉。这农村人天性纯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和山里林场的汉子颇有些相似。 “不是,兄弟,如果你还生我气的话,那你打我一顿也行,我给你摆酒陪不是也行,要是实在不行的话……”那人显然是个特别实在的人,想了半天实在也是找不出其他的道歉方式,急得直抓他有些光秃的脑袋。 “我生气是因为……”林起看他的样子就想笑:“因为你刚才把我买的菜给踩烂了。”林起举起手里的塑料袋,果然刚刚买的两样菜在大家慌乱时给踩得是面目全非。 “咳,就因为这个啊!”那农民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个对方才生自己的气,不由得一阵大笑:“我说兄弟啊,要说别的咱没办法赔你,要说这菜嘛咱可要多少有多少,我就是个卖菜的啊!这样,你损失多少,我双倍赔给你就是了。” “大哥,我开个玩笑你也当真啊!”林起也陪着笑了起来。 “对你来说是玩笑,对我来说可不是。走,兄弟,到我摊位那儿去,不是我吹牛,我的菜那绝对是这个早市的第一,咱种菜从来不撒化肥和农药,绝对是绿色食品。”这位老兄也不管林起同意不同意,拉着林起就往他的摊位上走。 “我说大哥,都说是开玩笑了。”林起被他的热情给打败了,被人强迫着拽到了他的摊位面前,大手一挥豪迈地说:“兄弟,想拿啥拿啥,想拿多少拿多少,就是把我车都开走我也没意见。”他说的车是一辆农用三轮车,每天就是开着它早起到市里来卖菜的。 “大哥,你太实在了。”林起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粗犷豪迈的东北大汉了。 “从小就这样,村里人都说我是缺心眼儿。”那名大汉根本不以那个雅号为耻,反倒是更像是一种炫耀。 “我叫林起。”林起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庄大胜,小名驴蛋儿。” 千万别笑,老辈人说赖名好养活。 ; 第四十章 一片涟漪 传说中李招娣的姐姐李唤娣终于出现了。和她一起出现的还有她的丈夫,一个面色黝黑壮实的鲁东大汉,还有就是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躲在妈妈的身后怯怯生地看着林起。 “你还别说,你们姐妹两个还真挺像的。”林起笑着放下了手里的塑料袋,把个李招娣和李唤娣一家让进了店里:“正好我多买了点儿菜,招娣中午的时候多做两道菜,算是为你姐姐一家接风。” “老板,那多不好意思啊,中午还是我请吧!”李招娣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早已经不是那个初到店里的毛丫头了。事实上她的心里对林起了充满了感谢,这刚一开学,同寝室的同学就发现了她巨大的变化,变得愿意主动和人说话了,这待人接物就连说话也十分得体,着装和打扮也不再是一看就是农村来的乡下丫头了。虽说与她们相比还是略显寒酸,但就像她的口音一样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知道她今天的一切改变,都是缘于从她进到这个小小的水果店的那一刻起。她心中对林起是充满了感谢,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一下。 “以后再说,今天不给你机会。”林起笑着拒绝了。李招娣在来之前已经和自己的姐姐交待清楚具体的职责和分工了,李唤娣属于那种不爱说话但愿意行动的人,眼睛里特别有活儿,不用林起安排工作主动就将工作承担起来,这让林起十分的高兴。但就在一个问题上,马上几个人就产生了冲突。 “不行,怎么能让老板睡小的房间?”李招娣第一个反对。为啥?李唤娣一家三口的到来,现在还无处安身,依林起的意思是把他现在睡的大房间让给她们一家三口,自己还回到原来的小屋里。 “林老板,这……可绝对使不得的。”李唤娣还带着浓重的家乡口音,急得脸憋得通红:“林老板能收留我们,我们已经感谢不尽了,怎么还能住老板的房间,这坚决不行。”回头转向了自己的妹妹:“妹儿啊,你赶紧劝劝林老板,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只能回去了。” “我问你们,谁是这里的老板?”林起一听绷着脸问。 “当然您是了。”那个憨厚的年轻汉子抢着回答。 “那这个店是不是我说了算啊!”林起的脸阴沉着。 “对。”三人无法反对。 “这不就结了嘛!”林起抱起了那个小孩子:“叔叔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卫国。”小孩奶声奶气地回答。 “好名字。”林起随手抓起了几颗大樱桃塞到卫国的手里:“那叔叔问你,这你愿意睡哪个房间啊?” “这个。”小朋友是不会违心说话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他哪里懂得大人们那些个花花肠子?他用手点指着林起现在住的那个大一点儿的房间。尽管馋得不行,但手里拿着大樱桃眼睛却盯着爸妈。林起知道如果没有父母的同意,他是不会吃的,一看就知道人家虽说条件艰苦了一些,但孩子还是受到了良好的教育。 “看见没有,今天我们听就孩子的。”林起这回行使了一下老板的职权,拍板定了事情不让他们有机会翻盘。 “林老板……”李招娣的姐夫卫冬生是个少话的人,魁梧的身材却爱脸红。此时他搓着双手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看我这小店里你帮不上什么忙,这样啊卫大哥,我不知道你都有什么手艺,距离这不远有个劳务市场,您看……”林起想了许久不知如何安排这个汉子。 “谢谢林老板,我别的没有,就有把子力气,什么苦我都能吃。”卫冬生嘿嘿地傻笑着。话虽不多,但他知道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老板,心眼儿特别的好。原本设想着刚到奉阳会举步维艰,没想到吃饭、食宿的两大难点轻易就解决了,怎能不让他感激涕零。 “那好,你就先去哪儿找些活儿干,只要肯付辛苦,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林起笑着安慰着。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卫冬生是个说干马上就干的主儿,这一转身的工夫人就消失了,不用想肯定是寻着林起指的方向找工作去了。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这雷月华和李招娣两人关系处得不错,听说李唤娣是招娣的姐姐更不用说了。磨合期过得很快,李唤娣果如妹妹推荐那样,很快就进入了角色,里外很快就抓了起来。明天东北金融大学就正式开学了,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地登门了,四人又开始忙活起来。 “老板,称二斤荔枝。”一个学生模样的女生将手里的塑料袋放到了电子秤盘上。 “同学,麻烦问一下,这荔枝是你自己吃的吗?”林起眉头一皱问了一句。 “是啊,怎么了?”这个小女生奇怪地问林起。 “我建议你别吃荔枝了。”林起笑着回答。 “哎,我说你这人真有意思。”这个小女生倒是奇了个怪了:“你这儿不是做生意吗?怎么还不给人称重卖货呀!” “恕我直言,吃荔枝可能影响你的皮肤。”林起说得挺客气。其实大家也注意到了,一个模样挺端正的小姑娘,偏偏脸上长满了红痘痘,说得好听叫青春美丽疙瘩痘,学名叫痤疮,多生于青春发育期,只不过是这个姑娘可能没注意保养,致使脸上布满了红痘让她的颜值大降。 “是吗?”林起的话一下子刺到了她的神经痛处,这红痘一直以来是她一块心病,直接影响了她今后的人生轨迹:“可我最爱吃荔枝了。” “荔枝属于阳性果,吃多了人容易燥热,会加剧痘痘的生长。因此我建议你多吃些富含维c的水果,比如柠檬、大枣,实在不行就吃黄瓜。”林起笑着看着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这就给你秤。” “别介,我还是选柠檬吧!”这姑娘有一个好处,听人劝、吃饱饭,这才得知原来自己脸上的痘痘和所吃的水果有着莫大的关系,估计以后她都不敢再吃荔枝了,连忙扔下荔枝去选柠檬和大枣去了。 “老板,你说的是真的吗?”刚才的一幕,让几个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女同学听了个真切,凑到了林起的身边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还怕卖东西吗?”林起笑着回答。 “那我这头发老是特别干枯还爱分叉,你说吃什么水果好?”一个女同学大胆地问了一句。 “酸杏、芒果、柠檬还有桃子和枣都可以,干果可以选择吃些黑芝麻和核桃。”林起不假思索就回答。一听这句话,那姑娘二话不说就直接奔林起说的那几样而去了。 “那我眼睛总是干涩吃什么水果好?” “多吃点香蕉、火龙果就可以。” …… 好家伙,这哪是卖水果啊,分明就是医疗咨询现场啊!,林起当然不会信口胡诌,那绝对是中医的食补理论的多年经验总结出来的,所说的一切绝对是对症下药,不对,应该是对症下果。如果按照他的方法坚持下去,所有的那些症状都会减轻甚至消失。 “妹儿,林老板还会这个?”李唤娣悄悄地咬着自己妹妹的耳朵小声说。 “绝对的小菜一碟。”李招娣得意地笑着,看着林起被人围在中间如众星捧月一般,她的心中也充满了得意。 “妹儿,我怎么感觉你和走的时候不一样了。”李唤娣小声地嘀咕着。 “是吗?”李招娣被姐姐的这句话给说愣了。确实不一样了,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没有发现自己有多大的变化,因为她已经慢慢地习惯了她新的生活。可今天姐姐的到来,又让她回想起自己以前的样子,从姐姐的身上又找到以前的影子。她没有继续往下说,目光却不时瞄到了林起的身上,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原定的欢迎午餐被取消了。原因很简单,大家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做饭啊!晚餐也吃得特别的晚,正好等到了柳清和黏着来蹭饭的乐轲轲一起聚餐,好一个其乐融融的场面。卫冬生命运错找到了一家建筑工地的活儿,当然最高兴的就属林起了,这卫冬生酒量不错,和林起又对脾气,两人联手喝了两瓶白酒。若不是李唤娣直给丈夫递眼色,估计还嚷着喝下一瓶。小卫国吃得是直打饱嗝,小嘴油花花的赖在林起的大腿上不下来。 “兄弟,俺啥也不说了。”卫冬生在酒精的作用下满脸通红,抱着林起的肩膀喷着酒气:“要说俺在老家农闲时也给不少老板打过工,可还从来没遇到了像林老板这样的老板,对我们一家那绝对是……没说的了。以后,有用得着我卫冬生的地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李招娣笑着把话接了过去。 “对,就这句。”卫冬生拍着大腿傻笑着。 “卫大哥说哪儿的话,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一家人哪能说两家话。”林起抱着小卫国,看着那一家人说:“其实你们别老一个林老板、林老板地叫着,我其实也没比你们强儿哪去。要说感谢呀,我们都应该感谢清姐,要不是她,我和你们一样还指不定在哪儿打工呐!来,我们一起敬清姐一杯怎么样?” “我可不敢贪功。”柳清笑着打断了林起的话:“我本来就是个甩手当家的,全靠你们撑起这个家的水果店。有钱大家一起赚,既然小弟说了,我提议大家一起举起杯,祝愿水果店明天的生意会更好怎么样?” “好,大家一起干杯。”所有人都端起了酒杯。 ; 第四十一章 自重就是别给脸不要脸 人生如戏。 既然是有戏,那就需要一个舞台,虽说清新水果店只是一个算不上上台面儿的小舞台,勉强算是一个草台吧,但每天都在上演着一出出人生悲喜剧。现在这家小水果店已经算不了小有名气了,先别说短短的时间内就征服了金融大学嘴刁的学子们,就连军区医院的医护工作者就知道这家小水果的大名了,有的患者问及吃什么东西禁忌时,忙得无暇回答的医生干脆用手一指对面的水果店:去那儿问吧! “大哥,您看我这样的吃什么水果才好?这段时间我老是体虚乏力,干什么也打不起精神来,这吃什么也不香,去了好些家医院也没说出什么四五大六来。听好几个同学说你是保健专家,我是特意来拜访的,您看就给出点儿好主意吧,我先谢谢了。”一个戴着硕大近视镜的大学生追着林起问道。现在林起也算是小名人了,自从听了李招娣的建议,水果店使用了微机式管理模式,水果区域实行区域设置分类,此举大大提升了管理效率,就连收费的职责也实现了网络化支付与现金支付相结合,现在林起倒是轻闲起来,每天成了专门咨询服务的接待员了。 “其实你不用吃什么水果,我给你开个方子吧!”林起笑着对他说:“对面的体育用品商店就有售。” “什么东东?我这就去买。”这位仁兄有些迫不及待地追问着。 “一个篮球。”林起然后拍着空气做了几个胯下运球的动作,然后做了一个颇为潇洒的后仰式跳投。 “这……?”这位仁兄一头的雾水。 “哥们儿,少玩儿点游戏,多出去运动,少点儿网上聊天,多和朋友聊天喝酒,我相信用不了几天你就能好了。”其实林起一早就看出来他是什么问题了,脸色黯淡无光,皮肤松驰无力,含胸皱眉,典型的“低头e族”。现在他还算是初期,长久下去他的颈椎、脊椎会变形扭曲,到时候恐怕大罗神仙也难救他了。 “真的?”这位仁兄开始相信林起的话了。 “多吃点含胡萝卜素的蔬菜,还有多吃点儿含维c的水果。”林起还不忘叮嘱他。 “这个我知道了。”这位老兄喜滋滋地向林起道谢,临走时还没忘记买了几大袋的桔子和梨。 “老板可真会做生意啊!”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小意思。”林起其实注意这个声音的主人好久了。和其他的消费者不一样,这位老兄从进店开始,就左看看、右瞅瞅的,目光不时锁定到林起的身上,可偏偏什么东西也不买,倒是对林起的几次咨询颇感兴趣。 “我记起来了,那天就是你。”那位老兄眼睛紧紧地盯着林起不放,仿佛似有深仇大恨一般。 “我好像不认识你。”林起说谎了。这位老兄他当然认识,而且还算是有缘分、有故事的。就是那天在军区医院里,林起催眠的那个年轻的医生,想起来了叫任白。为了救那个左胸呼吸阻滞的伤者,无奈之下林起使了阴招。虽说是情急之下的被迫之举,林起心中多少有些愧意,他怎么能轻易承认是自己害他的。 “你别忘了,医院里有摄像头的。”任白仿佛知道了他肯定不会轻易的承认的,只好搬出了大杀器来。果然一听之下林起有些挠头了,敢情人家已经掌握了证据。不过林起倒是脸皮厚得很,嘿嘿地傻笑着回答:“这天下相像的人太多了,恐怕你真的认错人了。” “你怎么认定那名患者是左胸呼吸困难?”可是这位任白老兄根本就不理他的解释,眼睛灼灼地盯着林起不放。 “我说过……”林起刚想狡辩却被对方给打断了:“还有那个脱臼患者,我们几位专家都说了,类似当时的情况下,救那名伤者唯一的方法就是手术校正别无他法。可事后我发现是你只一扭就把脱臼部位给对好了,别告诉我你是瞎蒙的就行。” “看来你是认定是我了。”林起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这位老兄也真是性格执拗的。 “我也不想。”任白长叹了一口气,冲着林起苦笑着:“后来院方开总结会的时候,陈主任把你救的那名患者的过程当成成功案例,当着全院的领导夸我诊断准确、处置得当,还说要给我请功。对了,几位骨科的老前辈到现在还在追问我,如何在如此复杂条件下的脱臼正骨,你可害惨我了。” “那岂不是好事儿吗?”林起这是变相承认了。 “好个屁。”任白脱口爆粗:“我怎么解释说那不是我干的都不行,害得陈主任还以为我是藏私不肯与大家分享。” “嘿嘿……”林起跟着一顿的好笑:“那你找我有什么用?” “我想拜师。”任白咬着嘴唇,仿佛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啥?”这下子林起懵了。 “我叫任白,28岁,第二军医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主修临床医学,现在在军区医院急诊室工作。”任白此时也豁出去了,看来这件事情困扰了好许久了,今天见到真佛他终于痛下决心。 “你等等啊!”林起掰起手指头开始数着:“不对啊,还有十三天啊!” “什么还有十三天?”任白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我说是距离四月一号。”林起苦笑着说:“我说任大哥,你个正牌儿的军医大学毕业的硕士研究生,想要拜我一江湖郎中为师,你说不是愚人节的话谁信啊!” “我信。”任白笃定地说,神情坚定地盯着林起:“我认准了,我可是很认真的,请您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别忘了,我那可是野把式,那可是中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学的可是西医,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路子的。”林起也开始挠头了,这是遇到一个认死理儿的主儿。 “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能治好人的病那就是好医。”任白态度十分坚决,大有你不接受我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如果你真想拜师也行。”林起知道今天碰到了一个特别轴的人,他只好退而求其次了:“那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如果会背《汤头歌》,我就收你为徒。” “此话当真?”任白的眼睛一下子瞪得雪亮。 “君子一言。”林起拍了胸脯。 “驷马难追。”任白咧开嘴笑了。 “我怎么有点儿上当的感觉。”林起脑袋开始转了起来。 ----------------------------------------------- 中午是一天之中最忙碌的时候。 李招娣连口水都没喝,一进店里就忙得是昏天黑地。也许是这几个月的丰盛美食滋润,抑或是对美好几分期许,此时的她与刚到店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身上的衣服已经是十分的得体,原本有些拗口的口音也几近普通话。忙碌之下,脸色也变得十分的红润,梳了个马尾辫显然十分的俏皮。此时她笑意满满,正熟练地招呼消费者和收款。 “咦,这是那天那个傻呼呼的小丫头吗?”这个声音确实有些熟悉,李招娣一听这个声音手里不由得一滞,慢慢转回头一看,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苍白了。 “你还别说,这丫头还真有几份姿色。”听到不和谐音符的林起转睛过去一看,原来是老熟人:黄三。还是那三个人,还是那付吊儿郎当的德性,还是那不着四六的打扮,只不过是换了一付色迷迷的样子,眼睛紧紧地盯着李招娣不六。 “我说丫头,别在这儿挨累受冻了。跟哥哥我走,肯定让你每天过得舒舒服服的,再也不用吃这份罪了。”那个头上染得如乌龟绿的家伙盛情“邀请”。 “谢谢,我在这儿挺好的。”李招娣心里确实有些害怕,但几经历练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一见他们,就如受伤的小鸽子一样只会躲到人身后的雏鸟了。再说了,她现在可是有两位警察哥哥罩着的人了,虽说还有些恐惧但回答得也十分得体。 “二德子,别吓坏了这位姑娘。”这位自称是黄三爷的人终于发话了,呵斥了自己的小弟以后转脸冲着李招娣一笑:“手下人没教养,还请您原谅。” “妈呀,这不笑还好点儿,一笑连后槽牙都露出来了,真恶心。”李招娣心里想可没敢说,只好笑着回答道:“没什么,您需要点儿什么?” “先把上次的欠账还了。”黄三颇有些财大气粗的味道,拈出两张毛爷爷递给了李招娣:“今天我去看几个道儿上的朋友,这……都是皮外伤。您看吃点什么水果好?” “外伤还是吃些含糖比较高的水果,比如说荔枝、桂圆、香蕉、椰子、山楂、水蜜桃,还需要加强维c的摄入,吃点大枣也不错。”跟了林起这么久,李招娣现在怎么地也算是半个专家了,怎么搭配她现在门清儿。 “那好,你看着给搭配一下吧!”黄三倒是省心,眼睛笑眯眯地盯着李招娣:“那个妹子,什么时候有时间,哥哥请你去k歌怎么样?” “谢谢,我没时间。”李招娣很老练地回答,手里不停地着果篮装搭配着各类水果。 “这小手,诶,干这么粗的活儿,可惜了。”这位黄三一直跟在李招娣的身后,从后来盯着她的窈窕腰身,嘴里不闲着地啧啧有声。李招娣倒是听得个真切,可她就当什么也没听到一般,麻利地装好了三个果篮放到了柜台上:“一共是二百四,既然是老顾客就打折收您二百吧!” “老顾客?看来小姐以前是接过客喽!”那个绿毛龟先嘿嘿笑了起来,惹得黄三和那名小弟也跟着笑了起来,眼睛里全带着颜色。 “先生,请你自重。”李招娣小脸儿气得煞白。 “啥叫自重啊!你能不能给我讲讲。”黄三慢慢地靠近了李招娣,吓得她直往后退,求助似地向加下张望着。 “自重就是别给脸不要脸。” ; 第四十二章 那就没事儿了 “次奥,哪个小13崽子说话?”绿毛龟一听这句话立刻就炸庙了,眼睛瞪着看着水果店里的几个人。 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原本水果店里还有几个选货的消费者,一看情况有点儿不大对头,一听这话知道这位肯定不是什么好鸟儿,立刻放下手里的水果出门而去。谁愿意惹一身麻烦,毕竟他们是路过打酱油的。 “我给你解释一下什么叫自重概念,你不谢谢我也就罢了,怎么还出口伤人?太没有教养了。”林起慢慢地踱到了黄三的面前,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似懒懒的恰巧把李招娣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有点意思。”黄三眯起了他的眼睛,脸上那一道长长的刀疤不自然地跳动了两下。 “次奥,原来是你个小瘪三,敢跟三爷这么说话,活得不耐烦了,今天老子废了你。”那个绿毛龟显然不是什么好脾气,抢起拳头照着林脑袋就是一击。 “妈呀……”李唤娣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来。 “妈呀……”这回可真不是李唤娣的声音,而是那个绿毛龟发出的一声惨叫。此时他的右拳被林起左手牢牢地攥着,就好像被一把钢钳紧紧地扣住了一般,手指间传来阵阵的剧痛,任他百般努力地挣扎,可仍然不能摆脱控制,情急之下右脚就猛地向林起的肚子上踢了过去。 “小孩子把戏。”林起似乎根本就好像没看见那全力踢过来的那脚,任由那记重踢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然后大家只看见绿毛龟就来了一个体操项目中最难的后空翻空中转体720度旋下,只可惜落地姿势实在是不雅,按照比赛规则脸部先着地不能给分,然后又是一声惨叫传来。 “嘴下无德。”林起冷哼了一声,甚至懒得看他一眼,依然一脸无所谓地看着面前的黄三。 “知道我是谁吗?”黄三的脸色有些变化。自十六岁开始闯荡江湖,看惯了江湖拼杀,习惯了血肉横飞,自己何尝又不是体验者。但应该说他走眼了,眼前这位哪里还是上次那个老老实实、任人宰割的小店老板,这位分明是一个大杀神级的高手。可在人前面子不能丢,黄三的话不能丢份儿。 “黄三爷,哈,谁敢不认识啊!”林起的话可没有任何敬畏的意思,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吗?”黄三依然保持着酷酷的表情。 “知道。”林起笑着回答,突然猛地踢了在那儿哀嚎的绿毛龟一脚,顿时还在那哭爹喊娘的绿毛龟没了动静,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大腿躺在地上痉挛着。 “鸹噪。”林起不耐烦地看了绿毛龟一眼。 “嘶……”黄三长吸了一口气。要说是换了以往,一般情况下抬出他的名号,不管是官方的还是道儿上的,哪个不给他几分薄面。今天这位可真是个硬茬子,点子硬不说,好像刚才还就在他的眼前用脚教训自己的小弟,这分明是根本没有想给他一点儿面子,这怎么能让他下得来台。 “看来你这店是不想开下去了。”黄三冷笑着,吩咐另一个已经看傻了的小弟:“去招呼几个人来,把这家店给我砸了。” “哼……”林起冷哼一声,一道寒光扫到了黄三的脸上。 冷,就一个字。 自己仿佛置身于三九严寒的冬天,孤单赤裸裸地躺在地冰窟里,想大声呼救而无人应答,想摆脱束缚却好似力气就人抽干了一般无异。这种感觉让黄三不由自主地打了两个寒战,身体的千万个毛孔都竖了起来,好像是被一条饥肠辘辘的独狼死死地盯住了一般,哪怕稍微有一点动静,立刻就能被那条生猛的动物撕得个粉碎。其实不光是他,现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股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让人难以抵御的那股寒意。 “算了。”黄三犹豫了许久,终于他放弃了。 “那我不送了。”林起收回了那道寒光,黄三顿时感觉到一阵的轻松,双腿觉得有些发软,几道冷汗划过身体,冰冰的、凉凉的,不由得大口地喘了几口气,这才慢慢地平复下来,冲着发愣的另一个小弟说:“拽上他,我们走。” “慢着。”李招娣从林起的身后站了出来:“刚才你们吓走了我们几个顾客。” “明白。”黄三知道今天是彻底地栽了,栽到姥姥、奶奶外加老祖宗身上了,连个小丫头都敢站出来要挟自己,这都是缘于她身前的那个看不透的年轻人。他乖乖地翻出了钱包,把那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最后还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金项链也摘了下来,然后这才慢慢地转身离去。 “我还以为他会说什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场面话呢?”李招娣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算了。”林起笑着转回身,用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你个小财迷,该收多少收多少,剩下的等有时间给他还回去,我们不占他便宜。” “不占白不占。”李招娣红着脸躲开了林起的蹂躏,她还没适应林起的这种表达方式。 “那你自己处理吧!”林起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 信天堂ktv里。 黄三面无表情地坐在大班椅里,只有那个小弟一脸气愤地站在他的前面叫嚷着:“三爷,这个亏我们不能咽喽。您老吩咐一声,我马上组织几十个弟兄,把他那个小水果店给踩平了。” “懂个屁。”黄三骂了一声:“你这么能耐,刚才在水果店里怎么不动手平了他?” “我们不是人少吗?”那个小弟小声地嘟囔着。 “人多顶个屁用。”黄三站起身来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然后自己长叹了一口气,点着了一支雪茄久久没吭声。 “那……”小弟心有不甘地问道。 “传我的话下去,以后不管是谁,再也不要去惹那个煞星。”黄三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是混道儿的不假,可他其实一点儿也不傻。那道寒光让他恐惧了,估计接下来的几个夜晚,他都会在那深深的恐惧之中度过。那道寒光,仿佛是射进了他的心里,激起了他难以触碰的遥远记忆,右手不受控制地摸到了脸上的那道长长的疤痕。 “三爷……”小弟叫了一声。 “我的话你没听见嘛!”黄三厉声呵斥着手下。 “我是说二德子。”小弟苦着脸说:“到现在还不能说话,只会喔喔地哼哼。” “高手,这才是真正的高手。”黄三喃喃自语。 小店里恢复了平静。大家都没有受到刚才事件和影响,该干嘛干嘛呗,反正有老板在,好像一切都能ok。林起还是和平时一样,几名员工还是那么辛苦,只是辛苦中有着欢乐,辛苦中有着期待。 直到一声手机响,打破了应有的平静。 “轲轲姐,有什么吩咐啊!”林起一边整理着货柜,一边和手机那头的乐轲轲开着玩笑。 “你姐让人欺负你,你赶紧来。”手机里传来了乐轲轲急切的声音。 “在哪儿?”林起的脸色一下了沉了下来。每个人都有逆鳞,他林起也不例外,而柳清就是他最大的逆鳞。欺负他可以,欺负他心爱的清姐,除非是那个人活得不耐烦了。 “机场路上。”乐轲轲显然不是个好的解说员,还没说清楚就撂下了手机。 “你们看好店,我出去一会儿。”林起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已经只能让大家看见他的背影了。出门他急急地打了一辆出租车,只说了一句:“机场,快点儿。” “是你们不打转向就突然变道的。”柳清冷着俏脸。其实确实是她追尾了,可也确实不能全赖她,前面的那辆奔驰车没有打转向灯,突然变道闯进她的前面。刹车不及之下,她的英朗就重重地撞到了奔驰的车尾上,奔驰车的后保险杠受损,而她的英朗则受损更重,前机箱盖都鼓了起来。 “哼,不管怎么说追尾你们就得负全责。怎么地,是想公了还是私了啊?”对方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穿着一身深深蓝色笔挺的西装,戴个金丝边儿的眼睛有点儿成功人士的味道。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到奔驰车上,眼睛放着绿光紧盯着柳清的俏脸不放。 “报警。”柳清懒得搭理他,直接拔了110然后等待。 “我说小姐,要不咱们私了吧!”那个成功男不死心,一脸的得意地对柳清说:“要么你给我两万块我去修车,要么……嘿嘿……” “怎样?”乐轲轲瞪大着眼睛问道。 “要么这位小姐陪我喝杯酒,我就不追究这件事情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柳清二话不说就拒绝了。自己的车子有保险,一会儿警察会来处理现场,到时候是非自有公论。 “那好吧,看来两位小姐是不给我面子了。”那位成功男摸出了手机打了出去:“刘队长,有这么个事儿啊……” “看来他去找人了。”乐轲轲贴在柳清的耳边小声说:“刚才我都录下来了。” “嗯,表现很好,这个月以后的钱饭我管了。”柳清难得地表扬了自己的闺蜜一回。 “yes。”乐轲轲得意地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就等你这句话了。” “花钱大手大脚的,我看你将来嫁出去怎么过日子?”柳清瞪了她一眼。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吃他的、花他的是应该地。”乐轲轲晃着脑袋得意地笑着。可突然间她的笑容凝固住了,因为身边突然停下来了好几辆车,从车里面下来了十多个人,可她一个都不认识,就知道要坏菜了。 “警察还没来,这可怎么办?”现在她有点儿害怕了。 “这大白天的,他们还能怎么样?”柳清也有点害怕了。这十多个人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良善之辈,慢慢地向她们聚拢过来,脸上都挂着绝非善意的冷笑。 “我刚才打电话,叫你的小弟来了。”乐轲轲小声地说。 “那就没事儿了。”柳清突然笑了,笑得是如此的自信。 ; 第四十三章 利益 信任是一种感觉。 盲目信任是一种没有下限的感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柳清对于林起就是有那种莫名的毫无下限的信任。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事情都可以ok了,对手就如同是游戏里的那些个低级的小妖一样,刀芒过处如草芥般被ko了。现在面临的情况越来越严峻,前面是那辆奔驰车堵住了她前行的道路,后面被一辆黑色的本田车封住了退路。可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在众目睽睽之下施施然拉着乐轲轲回到了车里,好整以暇地拿着矿泉水小口地抿着。 “奶奶的,看一会儿老子怎么收拾你。”那个成功男恶狠狠地在心里暗骂道。这当然不是他的盲目自信,一会儿的工夫他的狐朋狗友已经完全占据了人数上的优势,外加上已经临近的警车更让他心里有了底。 事情果如他所想像的那样,交警勘查完现场后得出了初步的结论:柳清的车追尾负全责。 “怎么样,事故鉴定已经出来了,我们研究一下怎么处理吧!”成功男以一付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柳清。 “牛叉什么,我们有保险,保险公司会按照规定赔偿的。”乐轲轲毫无惧色地回了一句。 “哼……”成功男冷笑道:“我现在怀疑你们酒后驾车,到时候恐怕就不是赔钱的事情喽!” “我们根本就没喝酒。”乐轲轲怒吼道。 “我说你们喝酒了就是喝酒了。”成功男不屑一顾地撇着嘴:“那还不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事情,医院里动点儿小手脚不是什么难事。这说这位小姐……”他把目光定到了柳清的俏脸上:“我刚才的建议依然有效,要不你再认真考虑一下?” “不必。”柳清断然回绝了。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成功男的眼睛迸射出寒光,语言已经开始赤果果的威胁了。 “她都说不必了,你耳朵里塞驴毛了吗?”一个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柳清一听到这个声音,脸上顿时轻笑了进来。 “谁?”成功男的好心情瞬间被人浇上了一盘凉水,登时就觉得好像是正在和女人嘿咻暴爽时,警察突然冲进来一样很容易疲软一样。他猛地回头一看,一个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小伙就站在他的身后。 “姐,你没事儿吧?”林起关切地问柳清。 “没事儿。”柳清的脸上绽放出一朵笑容。似春光乍放、轻风拂面,把个成功男给一下子迷了个三魂幽幽、六魄缈缈,好像忘记了刚才林起的大不敬。 “哪家小子的裤裆没系好,露出你这么个玩意儿。”他被柳清给迷得浑然找不到东西南北,可他的这帮朋友没他这么不堪,一看对方来人了,且只是单向一人,在敌寡我众的情况之下,自然是胆色大增,呼拉一下子就把林起给围了起来。林起原本有着一付好脾气的,可知道今天谁惹事了他的清姐,加上刚才和黄三已经暴发了一次小宇宙,一股邪火腾在冒了起来,根本就没回头,一记响亮地耳光就打了出去。 “啪……”宛若一声炸雷地大家的耳朵边响起。 “哎哟……”那个出口不逊的家伙直飞了出去,飞行距离达三米之远,然后重重地砸到了同伙的身上。人的痛感是需要由时间的,一般情况下由皮肤传导到脑神经中枢需要一到一秒钟。可问题的关键是这记巴掌太快了,直等到他落地时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嘴时一片有腥气,一张嘴两颗牙齿就光荣地下岗了。 “次奥……”大家一看情况不对,呼拉一下子就都围了上来,眼看一场混战不可避免了。 “李凯,别胡闹,大家都冷静一下。”交警终于站出来主持“公道”了。虽说这位张公子的家庭背景深厚,且领导也发话让其关照一下,但毕竟这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处理,不应该在他们的面前发生刑事案件。两名交警连忙上前把双方给分开了,李凯那边的人也看见警察就在旁边,不好当面动手伤人,只好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 “你叫李凯?”林起身陷重围却毫无惧意,还居然有时候开起了玩笑:“那你爸应该叫李刚喽!” “噗哧……”乐轲轲第一个笑了出来。 “很好笑是吗?”李凯冷着脸看着乐轲轲。 “是有点儿。”柳清替乐轲轲回答,说完拿起手机拔了出去:“周叔叔,我是小清,麻烦你给我查一下一个叫李凯人的资料。” “给谁打电话也不好使。”李凯看着柳清气淡神闲的样子,不知道突然有些心虚了。狠话是说了出来,但却没有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好了,谢谢周叔叔。对了,我爸说这两天有时间,请你到家里去喝两杯。”柳清又轻笑了几声然后挂断了手机,脸色不虞地盯着那个李凯问道:“你爸是李兴民?” “你怎么知道的?”这下子李凯真有些傻了,对方轻易就掌握了他的家世,而且是在明知道他家世的情况下毫无惧意,就知道今天恐怕是真的踢到铁板上了,不由得心生恐惧。 “一会儿有人找你聊天。”柳清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就在此时,那名两名负责出现场交警的手机先响了起来,两人听后颜色大变,连忙开始重新勘查现场。 风向开始转变了。 “喂,老爸。”此时李凯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也是脸色一变,忙不迭地接了起来。 “你个小瘪犊子,你给我闯了大祸了。”还没等李凯说下句话,手机里就传来了一声暴吼。张凯算是有点眼色,连忙走到旁边无人接手机去了,没一会儿的工夫就讪讪地回到了车旁,有些谄媚地对柳清说:“对不起柳小姐,我不知道是您,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不用陪你喝酒了?”乐轲轲知道事情已经出现了转机,岂能轻易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刚才只是开了两句玩笑。”李凯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不过请两位漂亮的小姐吃饭是没问题,地方您随便挑我埋单,当然我不会出现打扰两位的雅兴。” “哼……”柳清用鼻子冷哼了一声。接下来不用再赘述了,林起彻底成了一个看客,交警重新认定的结论彻底推翻了前结论,张凯的那些个狐朋狗友的也看出来风向变了,自然是悄无声息地退到了一旁。 “我们可以走了吗?”柳清对两名交警也没给好脸色。 “当然可以。”交警也颇为无奈地:“车损赔偿我们会打电话通知您的。” “那好。”柳清可不想多呆一会儿,刚想发动车子,却发现前后都让人家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车怎么停的。”林起看出来门道了,一边嘟囔着一边走秃前面的那辆奔驰车:“好狗不挡路。”说完伏下身双手抠住了汽车侧底盘,双臂一用力“走你。” 奔驰s600,德国梅塞德斯奔驰汽车公司出口,前置后驱,v12引擎,百米加速4.6秒,价格超二百万,自重2.3吨。我这不是给人家打广告,主要是想强调一下汽车的价格和重量。在众人环视下,那辆自重高达2.3吨的汽车,生生被林起给抬了起来,然后华丽丽地就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侧翻。大家耳朵里清晰地听到车窗被压迫而碎裂的声音,四个车轮兀自转个不停。 “行了,路障没了,走吧清姐。”林起笑嘻嘻地坐进了车里。 “你……你开外挂了吗?”乐轲轲的嘴巴已经关不严了。其实不光是她,现场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这还属于是人类范畴的东西了吗?最近没什么米国大片儿在院线排片啊,怎么让我们亲眼目睹一下子什么钢铁侠、蜘蛛侠、超人、蝙蝠侠、青蜂侠、绿世人、米国队长…… “淘气。”要说这唯一没有惊讶的只能算是柳清一人了。对于林起每次给她展示的东西,她现在都有些麻木了,与以前相比今天林起是最低调的一天,除了讽刺了那个不开眼的张凯以外,就一直负手在那儿看热闹,如果最后不来点儿出人意表的东西,他岂不是白来一趟吗? “这不是寻思他那辆车挡道嘛!”林起嘿嘿地笑着。 “清清,那个叫李凯的家伙什么来头?”这会儿乐轲轲才想起来打听。 “他没什么,只是开了一家广告公司。他爸李兴民是河沿区的一个副区长,主管城建。”柳清通过周令的渠道打听到了那个李凯的情况。 “怪不得。”乐轲轲瞬间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一个主管城建的副区长,然后儿子开一家广告公司,不用脑袋用屁股想都明白是怎么一回子事儿了。想明白了她可没有柳清的好脾气,咬着银牙恶狠狠地说:“小清清,你爸比他爸官儿大多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查他爸一下。依我看儿子就是这个熊样儿,估计老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就当为民除害了。”林起在旁边给加佐料。 “哪有那么容易,办案也需要证据的。”柳清叹了一口气说:“自从我爸身子好了以后,每天都忙得脚打后脑勺的。你说怎么这么多的贪官啊,怎么抓也抓不完。” “利益。”林起低声地说了一句:“记得还是小时候,我和一把手去套狍子,每天都把狍子喜欢吃的小浆果放在同一个地方,每天能套到一两只。我曾经问过一把手为什么不换个地方,一把手告诉我说,只要有诱饵在,不用换地方它们都会上套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柳清幽幽地道出了《史记》中的开篇语。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让车里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 第四十四章 我没有弟弟 佳人是不假,可惜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岁月是把最好的杀猪刀,不管你年轻长得是如何的倾国倾城、祸国殃民,时光都会毫不留情地在你的脸上留下沧桑的痕迹,任你不管花多大的价钱,不管是你做拉皮、拍黄瓜、贴面膜、抹蜂蜜,眼角的皱纹都无法再掩饰住了。刘玉莹年轻时确实挺标致的,林起从客厅里那张全家福照片是寻找到了直接的证据。 “这是你马叔叔,他年轻时也是挺帅气的,只可惜现在胖得没了原来的模样。”刘玉莹指着旁边那个笑得灿烂的男人说。 “叔叔年轻时确实攒帅气的。“林起说得是真话。 “这是我女儿马兰花。”刘玉莹谈及女儿时一脸的骄傲:“米国哈佛大学商学院读大学,只可惜你叔叔这一病,害得她不得不中途辍学回家打理生意,整天忙得我都看不见人影。” “您女儿的名字有点儿意思。”林起打量着照片里的那个小丫头,梳了一条长长的马尾辫,五六岁的年轻就已经是小美人胚子,集中了父母长相的优点,笑得如春花般烂漫。 “孩子他爸最喜欢一部儿童剧就叫《马兰花》,当时女儿出生的不久,他每天都喜欢哄着孩子睡觉,嘴里哼唱的就是那首童谣。”刘玉莹的脸上全是甜蜜,回想起了一家人的幸福时光,嘴里不由得轻声地唱了起来:“马兰花,马兰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勤劳的人在说话,请你马上就开花。” “叔叔现在……。”林起环顾四周,没看见男主人的身影。 “自从得了脑血栓之后,这半身就不再听使唤了,脾气也大得很,整天关在房间里不愿意出来。”刘玉莹长叹了一口气:“这偌大的别墅里就我们一家三口外加一个保姆,他现在无法生活自理,女儿整天忙得昏天黑地的,这日子……唉……” “一家一本难念的经啊!”林起心里想起了这句话。确实看上去,这一千多平方米的大别墅装修豪华,室内显然是经过名家的设计,无论是从风格、品味以及陈设,都可称得上是西式风格的清雅别致,在灯光的映衬下让人赏心悦目。可正如刘玉莹所讲的那样,整个别墅里显然空荡而缺少生机与活力。 “刘阿姨,开饭了。”厨房里传来了保姆的声音。 “小林,我们先吃饭吧!”刘玉莹连忙把林起让到了餐桌的旁边。 “刘阿姨,那叔叔和您的女儿……”林起这才发现餐桌上仅有他和刘玉莹两个人,这显得硕大的餐桌确实太空旷了。 “你叔叔身体不好,更不愿意到这儿来吃饭。至于我女儿,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先吃不用等他们。”刘玉莹殷勤地把筷子摆到了林起的面前,又给林起的杯子里倒上了红酒,然后端起杯子:“这杯酒敬我的救命恩人。” “刘阿姨,这我可万万不敢当啊!”林起连忙站起身来拒绝:“我只是恰巧碰到了,其实就不用我帮您看看,医生也能把您治好的。” “小林啊,你太谦虚了,这谦虚过度就是虚伪了。”刘玉莹笑着给林起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了林起面前的盘子里:“这以后有时间你就经常来阿姨家里来坐坐,想吃什么尽管和阿姨开口。” “那我以后就不客气了。”林起端起酒杯回敬了一下:“刘阿姨,祝您身体健康。” 也许是家里好久没来客人了,或许是刘玉莹天生健谈,这一老一少聊得挺开心的。说话间刘玉莹更是把林起的家世打听了个通透,对他的身世也唏嘘不已。正说话间,忽然听到二楼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把个和谐的气氛给打破了。 “刘姨,叔叔不吃饭还摔东西。”小保姆是一脸的无辜。 “我知道了,没事儿。”刘玉莹安慰着小保姆,脸上有神情有些阴沉。 “我跟您去看看叔叔吧!”这会儿林起也没有吃饭的心情,和刘玉莹一起到了二楼的主人卧室。 “出……出去。”这两人刚一推门,里面就传来了含糊不清的声音。 “老马,你怎么又发脾气了。”刘玉莹上前安慰丈夫。 “烦……”能不烦嘛。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身体的一半已经不再听他的使唤了,生活不能自理,一切都要靠人照顾,即使再好脾气的人,估计心情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可是今天我有客人。”刘玉莹轻轻握住了丈夫的手,心疼地抚摸着他已经发际稀疏的头顶:“就是这个小伙子,人家救了你老婆一条命,还不该好好谢谢人家啊!” “谢……谢……”床上躺着的马书理的口齿已经不清晰了,难得地冲着林起挤出一丝微笑。 “叔叔,不用客气。”林起从第一眼看上去就确诊他得的是偏瘫,发福的身体一边已经不再受控制,眉眼已经下垂,嘴角不时流出涎液,手脚活动僵硬且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着,典型的痉挛性偏瘫。林起上前握住了他的双手,手指轻轻地搭到了脉门上。 “都是这钱惹的祸事啊!”刘玉莹看见丈夫的样子暗暗垂泪:“以前的时候,你叔叔特别喜欢运动,什么乒乓球、羽毛球什么的他都喜欢玩儿,身体棒得很。本来他是一家国有药企的工程师,后来这药企破产了他就自己出来单干。这后来这钱也赚了、大房子也买了,车子也有了,可整天的着急上火,再加上陪那些客户吃饭,终于把自己身体搞坏了。你说说,挣那么些钱有什么用啊,这钱好挣可没好花啊,治病跑了全国也就只能样子。诶……” “脑部主干得形成血栓,影响了脑部的神经和肌肉系统。”林起的内力在马书理的体内转了一圈,在他的颅脑处受到了阻滞,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病情分析可能是压力过大加上饮食不规律,过多摄和肉脂类东西导致血栓的形成。 “对了,我想起来了。”刘玉莹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了林起的双手:“小林啊,我想起来了,给我治病的医生说你给我的先期治疗很有效,说你是一个真正的高手。你看你叔叔的病有没有什么办法,阿姨求你了,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太晚了。”林起也叹了一口气。 “老马,你就这个命啊!”希望多大,这失望就有多大。都说有病乱投医,本来刘玉莹把希望寄托到还是毛头小伙子的林起身上,听了他这句立刻就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更改了,不由得心下一苦,泪水瞬间滑落。 “如果要是刚发病,完全治愈的可能性极大。”林起抽出双手无奈地说:“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恐怕完全恢复是不可能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刘玉莹本来被扑灭的小火苗,一下子突然又被林起后面的话给一下子烧旺了起来,扬起脸来一脸希冀地盯着林起看。 “生活处理应该问题不大。”林起拍了拍双手自信地说。 “小林,这病你能治?”刘玉莹的眼睛突然瞪得好大。 “有点麻烦。”林起笑着对刘玉莹说:“刘阿姨,您这儿有笔和纸吗?” “有,有。”刘玉莹一听有希望忙不迭地答应着。一会儿的工夫她就取得了纸和笔,颤抖着双手交到了林起的手上。 “附子50克,炙甘草30克,干姜20克……”林起刷刷点点开了一付方子:“每天一付饭前饮用,坚持一个月后我来复诊,最后施以针灸,乐观的估计大约三个月就能恢复自理状态。” “真的?”刘玉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尽可以一试。”林起笑着回答,惹得刘玉莹本已控制住的泪水如泉水般地喷涌而出,一把拉住了丈夫的手激动地说:“老马,我们有希望了,有希望了。” 饭菜还是那桌饭菜,只是这女主人的热情度又高涨了好几倍,林起面前的盘子里已经盛满了各种食物,可不是架不住这刘玉莹不停地给林起夹菜,搞得林起很是狼狈:“刘阿姨啊,您真拿我当猪养啊!” “大小伙子,能吃是福气。”刘玉莹看着林起的眼神这份炙热啊!不光先是救了她的命,现在久卧在床的丈夫的病也有了希望,这个年轻人究竟还能带给自己多少的惊喜。反正她是看着狼吞虎咽的林起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是招人疼。 “妈,这人是谁?”一个冷冷而又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好心情。 “小花,别这么没礼貌。”刘玉莹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儿出现在餐桌旁,一听她的话就知道女儿心情不大好,连忙呵斥了一句:“这是你妈的救命恩人林起。女儿,快来谢谢你林……”这才想起来论一下两个孩子的年龄:“你林弟弟。”林起一听是人家另外一个女主人回来了,连忙站起身来给了她一个微笑。 “谢谢了。”马兰花第一个句话还算是是中规中矩,脸上虽然没有笑容得至少人家话没丢了礼仪。但接下来这句话就十分的不中听了:“妈,我没有弟弟。” ; 第四十五章 爱疯6s 难堪,窘迫,尴尬……反正当时的情况确实让人特别的不舒服。即使是自称是脸皮枪打不透的林起,此时脸色也些不红不白了。看来今天自己出门是没看黄历啊!恼羞之余他开始打量眼前这个传说中的马兰花了。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近一米七的身高,配着一身最纯粹的黑与白的衣裤,剪了一个比他还短的头发,小模样儿继承了她妈妈年轻时的俊俏,就是那一张如同麻将中白板冷若冰霜,眼睛里透着一丝的轻蔑和漠视。 怎么有点儿眼熟?哦,想起来了,自己在小说中出场的第一天,在机场肇事差点儿撞了柴火的那个小辣妹,自己当初还误把她当成男孩子的那个女人。这世界还真他*妈*妈的小,没想到她竟然是刘姨的女儿。想到这儿他也终于理清了头绪,事情脉络大体清楚了:马叔叔患病住院,这小妞儿匆匆从米国回来,正好遇到小柴火冲起快车道,然后接下来就是自己英勇救人。 “小花,你……”刘玉莹被自己的女儿气得手直哆嗦,脸色一片铁青,连忙转头向林起道歉:“小林,不好意思啊,我女儿没教养,这都是我和她爸给惯的,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没事儿,刘姨。”林起压下了心头的不爽,反倒是安慰起刘玉莹来。 “妈,我说过家里不能来男人。”马兰花冷着脸冲着刘玉莹报怨着,然后一转身噔噔上楼了。 “诶……”刘玉莹长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的女儿她真是无奈了。自己的女儿哪儿都好,也不知道犯了哪路邪神就是不喜欢男人,家里除了她老爸她还能说上两句话,打上学开始她就拒绝和所有的男同学说话,从初中开始干脆直接上女校,大学更是直接飞到米国去学习。听说这国可不比国内,时兴什么拉拉、女同的,别到时候自己连抱外孙的权利都被剥夺了,这可如何是好? “刘姨,我也吃饱了,我这店里还忙着,今天打扰了。”林起站起身来告辞。刘玉莹又是千番告罪赔不是,客气地把林起给送出了家门,然后就怒气冲冲地杀到了女儿的闺房,也不敲门直接就杀到了女儿的面前:“小花,有客人在,你怎么这么没教养,送你去国外读书就读回了这个?” “我不是说过家里不许男人来吗?”马兰花嘟着嘴顶撞了一句。 “可他是妈妈的救命恩人,我只是想请他到家里吃顿饭而已。”刘玉莹对女儿今天的表现失望至极。 “那不会到外面去吃啊,所有大饭店随便让他点,我们又不是掏不起顿饭钱。”马兰花皱着眉头换好了睡衣:“妈,我今天心情不好,还有很多工作要忙,你就先别罗嗦了啊!” “人家小林是个好人,刚才还给你爸看了病,说能把你爸爸的病治好,你怎么能那么对待人家?”刘玉莹也知道女儿现在的压力特别大,在国家调整药品的政策以及药企竞争日趋激烈,马书理辛辛苦苦创办的公司现在有些风雨飘摇,女儿临危受命独顶大梁,确实有些难为她了。 “就他,切……”马兰花冷哼了一声,随手拿起公文包里的一份文件:“毛儿还没长齐的小男孩,也就能骗骗像妈你这样的老太太。我爸这病去看了多少家大医院,花了多少钱也没治好,就凭他……。妈,你可别让他给骗了。” “让他骗我也乐意。”刘玉莹恼自己女儿的态度,气得站起身来照着女儿的屁股就是一巴掌,然后悻悻地摔门而去。 “更年期提前了。”马兰花翻了下白眼,然后自顾自拿起一份市场调查报表,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 典型的厌阳症。 这是林起给马兰花的诊断。好好的一顿饭,让这个假男人给搅了个七零八落的,还好自己吃饱了,否则就赔到家了。林起自叶嘲地开解着自己。距离自己的水果店不远,林起选择了步行回去。眼看转过路口就是自己的水果店了,林起却突然嗅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来。几个路人惊慌就快步走着,不时回头张望。 “不好。”林起心中突然长升起了一股不祥的味道,连忙快走几步转过路口,眼前的一幕让他脸色一沉,一股莫名的戾气从心头快速集结。 水果店前的摊位已经被人推倒,各种水果撒了一地,被人用脚踩得是尸横遍野。十多名黑衣大汉站在摊位前叫嚷着要往里冲,李招娣手执一把西瓜刀,一个人与十多条大汉对峙着,李唤娣站在她的身后,手里也拿着一根木棒支援着妹妹,身后是雷月华,怀里抱着哇哇大叫的小卫国。叫得最欢的就是前面的一个小子,尽管现在是晚上七点多了灯光还是明亮,从那绿色的染发林起就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儿了。 “臭婊*子,今天把人交出来没事儿,否则……”绿毛龟手里的棒子一挥,水果店的玻璃就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打碎玻璃是要赔的。”林起出现在他的身后,慢吞吞地来到了李招娣的身边,随手夺下了她手里的西瓜刀,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去算一下总共损失了多少东西,一会儿加倍要回来。” “老板,你可回来了。”李招娣终于看见救星出现了,心下一松顿时觉得两腿发软,连忙抱住了林起的胳膊:“他们来砸店,说看不见你就没完。” “确实没完。”林起慢慢地转身,眼睛盯着这十多条大汉,最后把目光锁定到了那个绿毛龟身上:“我和你说过自重就是给脸不要脸,看来你还是没得到教训。” “小13崽子,老子长这么大从来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今天连本带利让你还了。”绿毛龟挥舞着手里的大木棒,招呼着身后的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什么事儿我兜着。” “就怕你兜不住。”林起冷笑了一声。刚才在马家别墅里吃了个哑巴亏,此时他还没地方撒气,这正想睡觉有人给送来了枕头:“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喽,来吧!” “揍他。”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十多个人手执着木棒和尖刀也不管是头还是屁股,反正能打到的地方就往身上招呼。 “爽……”要是一般人要这种情况下恐怕早就吓尿裤子了,可林起却是毫无惧色,眼睛里仿佛还有一丝的兴奋和期待,身体里隐藏的暴力困子突然膨胀起来,迎着这帮人就冲了上去。 一分钟,也就是一分钟的时间。 有无聊看热闹的人给掐的秒表,估计还差个两三秒的样子,水果店前就躺下了十多个人,反正里面没有林起。而且这些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捂着自己的胳膊和大腿在那儿干嚎。 “没意思。”林起扔掉了手里的木棒,恰巧就是那个绿毛龟手里的那根,然后转身拿起自己店里的那把西瓜刀,来到躺在地下惨叫的绿毛龟面前俯下身来,用刀身轻轻抽打着他的脸颊:“我说哥们儿,要来就来呗,你倒是整点儿有技术含量的人来啊,这些个软脚虾、臭鸟蛋的连我热身都不够,咱能不能换点儿人来,要不我现在让你打电话,你再叫点儿人来,我还没打舒服。” “老……大,我错了。”尽管绿毛龟心里一万个不相信,但眼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自己找的十五个人可都是从小在一起混的,虽说没有学过什么专业的武术和散打技巧啥地,可这些人都是从实战里混出来的,相互之间的配合也算是默契了。原本知道这家伙能打,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帮自认为打架好手,没有一个是人家的一合之将,连个照面都算不上就全军覆没了,而自己更是没看清人影,就像上次一样的摔得七荤八素,这回是真明白这块铁板可不是一般的铁板,这简直就是铁板中的战斗机啊!他这才想起来黄三反复叮嘱自己的话,不由得脸色更加惨白,心中的懊恼更是无以复加。 “谁让你来的?”林起现在倒是好整以暇了,可能是因为出了一口邪气的原因,现在的他居然心情大好,还有时间戏弄一下这些鬼哭狼嚎的倒霉蛋儿。 “我自己。”绿毛龟的脸上已经被刀身抽出了几条红印子,眼看着白花花的刀刃就在眼前晃悠着,搞不好哪句回答没让人家爽,那这刀子就那么轻轻一横,自己就得和黄三老大的脸一样出一条长长的大疤。 “真的?”林起现在拿刀身抽人玩儿得挺嗨,还想着招呼身后已经不哭的小卫国来一起玩儿来着,一阵的警报声传来击碎了他的想法。 “都抓起来。”江峰指挥着几名警员,把倒在地上不起的大汉们戴上了手铐,这才来到林起的前面打量着他:“没事儿吧?” “几个小角色而已。”林起踢了绿毛龟一脚:“我说,你把我店给砸了,这损失怎么算吧!” “我赔,我赔双倍。”绿毛龟现在后悔得肠子都悔青了。想来想出一口恶气不成反倒被人一阵的痛殴不说,自己私下找人打架的事情老大黄三现在还不知道,若是让他知道了恐怕更不好办了。所以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哄住眼前的这位爷,如果他这关过了那一切都还好办。若是过不去,就别光说是他,就连黄三那头该如何解释就已经让他不寒而栗了。 “还有我的手机。”雷月华在里面说了一句。原来她看见情况不对,正想打电话报警,却不料被人一下子给夺了过去然后摔得粉碎。 “月华姐,你啥时候买的爱疯6s啊,我咋没注意呢?”林起恶作剧般地冲着雷月华眨着眼睛。 “爱疯6s?”雷月华一愣,突然明白老板是什么意思了,自己那分明是一个国产的大众机,市场价值也就不到一千块钱,这老板肯定是想黑对方了,连忙配合着说:“刚买不到一周,他得赔我新的。” “听清楚了吗?”林起踢了绿毛龟一脚。 “我赔,我赔两部新手机。” ; 第四十六章 你的印象里就是这样吗 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绿毛龟答应得太痛快了,痛快得让林起都有点儿不相信了。躺在地上的人都被带走了,寻衅滋事的罪过是逃不过去了。如果要是严格定性的话,说他们带有黑社会性质都不为过。 “想怎么解决?”江峰趁着左右没有人,征求一下林起的意见。 “人都没事儿,大哥你看着办吧!”林起体内的戾气已失,加上对手根本就不是一个等量级别的,所以也觉得索然无味。 “拘留几天,然后赔偿你经济损失行吗?”江峰拿出了处理意见。 “记得一定要两部爱疯6s,我答应月华姐了。”林起特意强调了一下,惹得江峰一阵的好笑,指挥着警员将案犯带走了。接下来就是找证据、送小号得好一阵忙活了。 “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林起转身的工夫,就看见几乎所有人都盯着他看,还以为自己身上哪儿挂彩了。可上下左右找了半天也没发现身上有任何的不妥,这才怔怔地问道。 “老板,你太厉害了。”李招娣憋了半天整出来一句,顿时获得大家的一致认同。十多个彪形大汉,转眼间全部撂倒,这可不是在拍电影和电影剧,更不是玄幻小说里描写的华山论剑,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现实生活,李招娣亲眼目睹了林起转瞬之间秒杀黑社会混混的伟大壮举,不由得重新审视了这个年轻的老板。 “没意思。”林起可没有任何的兴奋劲头:“能力太低,就像游戏里的小妖一样太不禁打了,我还没热身。” “牛,太牛了。”雷月华竖起了大拇指。 “月华姐,回头给你换个6s。”林起说到做到,乐得雷月华把刚才惊险的一幕给忘了个干净,喜滋滋地忙着道谢。 “林叔叔。”小卫国悄悄地拉住了林起的衣脚,掂起身体伸双手让林起抱了起来,贴在林起的耳边小声问:“你能教我功夫吗?我长大了也像林叔叔一样专门打坏蛋。” “卫国,练功夫可是很辛苦的。”林起疼爱的捏着他嫩嫩的小脸蛋儿。 “我不怕吃苦。”小卫国握着自己的小拳头坚毅地说:“谁要是再敢欺负我妈妈,我使劲地揍他的屁股。” “好样的,叔叔教你。”林起抱着小卫国,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孩子说话是不会掺假的,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谁对他坏他就想揍他。世人多是凡人,没有悲天悯人的致高境界,更没有世外方人大慈大悲教化世人的修为。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 “小弟,我穿这件怎么样?”柳清穿着一件咖啡色的风衣,俏生生地站在林起的面前。 “清姐,你啥时候没自信了?”林起笑着对柳清说:“不就吃顿饭嘛?” “那可不一样。”柳清笑吟吟地转了一个圈儿,将个婀娜的身姿展现无疑:“你可想好了,姐这可是给你撑场面去了,穿得太寒酸了岂不在你前女友前面丢份儿嘛!” “什么前女友?”林起一听这词连着挠头。答应了李雅妮要去吃饭,想来想去自己独自去确实不妥,想找个陪客当然柳清是第一人选了。除了漂亮空姐的身份外,光凭她背后强大的背影就足够唬人了,更何况是清姐本身就长得貌美如花、清新可人。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 人不就争个面子嘛,连林起都没能免俗。 “还不好意思了。”柳清撇了撇嘴,靠近了林起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角:“嗯,不错,有点儿型男的味道。” “小两千块呐,能差吗?”林起对于自己老姐大手大脚这个问题上颇有些微词。 “货卖一张片。”柳清呵呵地笑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声地问林起:“在二丫面前,你如何介绍我的身份?” “我姐啊!”林起愣了一下神。 “嗯……”柳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不再说话了。 “有什么不对吗?”林起追着柳清问,可换来了个大大的白眼。 金融大学对面不远,一个硕大而闪亮的招牌:食为天大酒店。这就是今天的目的地。二丫早早就等在酒店的门外,看见林起和柳清款款走近时,连忙冲着里面喊了一声,一身名牌的王哲急匆匆从里面迎了出来,热情地向林起伸出了双手:“听雅妮说老弟在前面开了一家水果超市,早想请老弟来吃顿便饭。今日老弟登门顿感篷荜生辉,不胜容幸。” “今天讨扰了。”林起也颇有风度地伸手握了上去。 “附庸风雅,你们不会好好说话呀!”旁边的李雅妮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报怨。 “没办法,成职业病了。”王哲笑着回应女友的调侃,当一转眼看见林起身旁的柳清时,不由得失了一下神。今天的柳清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打扮,一袭合体的咖啡色风衣配上了完美的曲线,足下登着一双红色的高腰皮靴,衬得身材更加的高挑婀娜。乌云坠髻下肤白胜雪,弯眉浅笑顾目流盼,即使是混迹欢场多年,见过无数美女的王哲也被柳清给震惊住了。 “咳……”旁边的李雅妮可有些吃味儿了,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提醒着男友失态了。 “这是我清姐。”林起给双方做了介绍这才为王哲解了困境。一行四人到了包间门前,林起抬头一看:醉清风。 “考虑到人不算多,怕大家说话不方便,所以选了一个雅致点儿的包间,兄弟体谅一下。”王哲把三人让进包间,一挥手服务员就如流水一般将菜端了起来。 “也不知道林老弟什么口味,我就擅自做主了。这是小店的几个特色菜肴,老弟品尝一下给提点儿意见。”王哲说得挺客气,但眼角之间却流露出一丝的得意来。 人家得意有得意的资本。茶是极品碧螺春,酒是三十年茅台陈酿,加上林起看不懂的鹅肠子红酒。至于菜品自更不必说了,红红绿绿的摆满了餐桌,不用吃到嘴里,光看样子就足可以称得上是秀色可餐了。 “这俗话说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这雅妮只身来到奉阳城,遇到她是我一生中最大的缘分。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她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今天林老弟肯赏光,我真的是很高兴。官面儿上的话不多说了,我和雅妮共同敬林老弟和柳小姐一杯,祝你们事业辉煌多多发财,也希望以后我们经常联系亲近亲近。”说完和二丫一起站起身来端起了酒杯。 “王老板您太客气了。”林起和柳清也站起身来,端起酒杯回敬。你还别说,王哲是久经场面的人,二丫跟着久了应付场面也熟络了许多,两人一唱一和的配合挺默契。柳清是出身世家,加上空姐的职业特点,应付这种场面自然是自如得体。林起喝酒自不必表了,是逢端必干,没半个小时就让号称“酒篓子”的王哲舌头渐渐不听使唤了,搂着林起的肩膀喷着酒气:“老弟,呃……,以后这家酒店就是你的食堂,想吃点什么你就尽管开口说,我给你张全免的金卡,吃完你就走不用管。” “那我不成了吃白饭的了吗?”林起有些哭笑不得的。这位王老板也太热情了。甭说别的,就今天光这顿饭钱,估计没个三万、两万的还真下不来。就拿眼前这道鲍汗梅花参来说,可绝对不是路边店里所谓的碱水泡大的假梅花参,林起救过一个渤海湾来的养参老板的命,老板临走时送给他整整两大盒梅花参,如果到了世面上流通的话,光一盒参就能卖个三五万的不是问题。可让一把手一个月就当茄子一般给消灭光了,还害得他每天喝菊花茶败火。 “怎么了,吃点儿饭怎么了,你忘了我和我妈最困难的时候,连肉都吃不起。”李雅妮突然在旁边拦了一句,也唤起了她几年前的回忆:“我记得你给我们拿来了野兔肉时,我差点儿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 “你还记得。”她要是不说林起还真忘了有这码事情。 “危困之时,怎能忘记。”李雅妮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他就是肯帮漂亮的女孩子。”柳清在旁边插了一句,惹得王哲和李雅妮一阵的大笑。 “姐……”林起苦着脸看着柳清:“我在你的印象里就是这样吗?” ; 第四十七章 好一个理由啊 李雅妮,在校大学生,明眸皓齿青春逼人,恰出谷之雏莺,娇艳如初开之春花。 柳清,初登职场之空姐,妩媚如水仪态万方,如凤凰独栖枝头,婉约如盛开之夏花。 都说是秀色可餐,男人的中心论题永远是女人。看着两个在那窃窃私语的优雅女人,无论是林起还是王哲,都放下了心中曾经的芥蒂,聊得颇为投缘。当然各自心中对女人进行了私下了比较,应该说是各有千秋无法用数字去衡量。 “都怨你。”二丫轻轻地推了林起一把,皱着眉头抗议道:“看把他给喝成什么样子了?” “男人喝酒嘛,嘿嘿……”林起看着已经完全进入假死状态的王哲,嘿嘿傻笑着说:“你可听见了,我说不喝了,可王大哥说啥也要再开一瓶的。哎,清姐,这你可得为我作证啊!” “回去给他喝点儿醒酒汤,明天起来就没事儿了。”柳清轻轻地绕开了这个话题,和李雅妮礼貌地告别,然后轻轻地对林起说:“陪我走一会儿。” “酒店生意真好。”林起看着酒店外停放得整整齐齐的各种豪车感叹道。 “大部分是政府公务车。”柳清看了看车牌就知道车的出处,可能受家庭的影响比较深,她对这种公款吃喝很是不感冒:“官员把纳税人的钱都用来满足个人消费,这样下去很容易失去民心的。长此以往,误党误国啊!” “莫谈国事。”林起双手插在裤兜里,和柳清并肩走在大街上。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三月的东北夜晚还是比较冷的。柳清忽然感觉到有些寒意,下意识地裹紧了身子。 “女人啊,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林起伸出右手的握住了柳清的左手,柳清顿时觉得一阵暖流顺着五经六脉开始游走,立刻就寒意全无。 “还不是为了给你撑场面。”柳清被林起的手握着,不由得心里一羞,还好现在夜色已浓无法看清,但仍然觉得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上传来,悄悄地斜眼瞟了林起一眼,嘴里娇嗔地抗议着。 “你和二丫都聊了些什么?”林起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好话题。 “女人之间的话你别瞎打听。”柳清被他无话找话给气着了,口气不客气地呲了他一句。就这样,两人手握着手顺着马路就这样慢慢地向前走着,街灯给他们的身影打了一道道长长的影子。 “小弟……”柳清犹豫了许久,心中盘算着这句话是不是该问。思忖良久她才下了决心,咬着嘴唇轻轻地问道:“你也不小了,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了?” “呵呵……”林起好一顿干笑没正面回答。 “我在问你话呐!”柳清看他没回答,小暴脾气顿时来劲了,松开林起的手站住了身形,俏脸如寒霜般地盯着林起。 “姐……”林起站住了但并没有回头,看着前面的万家灯火幽幽地反问道:“你相信爱情吗?” “相信。”柳清毫不迟疑地回答。 “我也相信。”林起的双手重新插到裤兜里,脚下轻轻地踢着石子:“可现实生活中真正的爱情太少了。” “少,但至少还有。”柳清咬着嘴唇坚定地说。 “你看对面那几幢楼房。”林起把目光投射到了那些个灯光闪烁的格子间:“每个灯光的后面代表是一个家庭,这么多的家庭其中能有几个男女之间才有真正的爱情。” 就像幽默和满足一样,没有人可以给爱情这个词下一个真正而又完美的定义。对于爱情,每个人都有他不同的理解,就像老百姓所说的这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一样,有浪漫型、凄美型、幽怨型甚至还有暴力型。都说爱情故事很美,可纵观古今中外,牛郎与织女之鹊桥会、孟姜女与范喜良之哭长城、梁山伯与祝英台之化碟,还是外国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之殉情,又有哪一个是不是以悲剧收场的。 “那你理解的爱情是什么?”柳清可不赞同他的爱情观,哪个女孩子没有过白马王子的爱情梦想,在她们的感情世界里,爱情就应该是伟大而不容亵渎的,即使是牺牲了生命也要维护它的神圣而又伟大。 “就像王大哥的酒店名字一样。”林起回头看了夜幕中那硕大而又霓虹灯闪烁的牌匾。 “食为天。”柳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好一个理由啊!” 场面有些冷清。 “我到了,你先回去吧!”柳清下了逐客令。 “好。”林起目送着柳清寂寥而又妙曼的身姿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觉得嘴里一阵阵的发苦,心里暗暗地道了一句:“姐,对不起。” -----------------------------------------------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 东北的四月春姑娘才姗姗来迟。万物复苏,莺飞草长,曼妙的树枝开始抽出一丝嫩芽,勤劳的早燕衔泥垒巢,动物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哎,老板。”李招娣已经喊了两声了,这才注意到林起怔怔地坐在那里,看着眼前那鲜嫩嫩、红艳艳的早季草莓发愣。 “哦……哦……”林起这才知道李招娣在和自己说话,连忙抬头看着正一脸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李招娣:“什么事儿?” “吊魂儿发癔症啦!”李招娣嘻嘻地调侃着。 “没大没小的,你才发癔症呐!”林起噜嘴笑了一下。 “最近怎么没看见清姐来啊?”李招娣这句话看似无意,其实这句话憋在她心里许久了。自从上次林起去赴宴回来以后,柳清就只是来过一次,而且只是呆了五分钟不到就走了。而从那儿以后林起也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出现了问题。 “忙呗!”林起收起了小心思,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子筋骨:“付白啥时候走的?” “你那个徒弟啊!”李招娣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走了快一个小时了。” “哦……”林起有些索然无味。看了看时钟以后说:“我去买点儿菜,晚上大家想吃什么?” “老板,你忘啦,你可是答应刘姨去吃饭的。”李招娣好心地提醒着。 “对,对。”林起懊恼地拍了拍脑袋:“看我这脑袋,记忆力下降得这么快。” “鬼知道你整天在想什么?”李招娣心里其实已经暗暗地猜到了。她有些嫉妒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着一份小窃喜。 水果店的生意完全进入了正轨,现在的林起已经做到了甩手掌柜的,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整天对付那些个来咨询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金融大学里几个小丫头每天都光顾他们的小店,而且每次都找到一个恰当的理由和他聊天,几个小丫头还偷偷加了他的微信,没事儿的时候总是骚扰他一下。想想时间就要到了,他正想出去看看,没想到刘玉莹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小林啊,阿姨可等你了一会儿了。” “对不起刘姨,我们马上就走。”林起简单地交待了事情,然后就坐着刘玉莹的车子到了那幢别墅。 “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一些。”林起给马书理号了一下脉,抬头给了刘玉莹一个满意的笑容:“可以下针了。” “那都需要点儿什么?”刘玉莹颇有些紧张。 “什么也不需要。”林起摸出了他的那套银针,用酒精消毒以后,从中取出了一个最长、最软的那只,笑吟吟地看着马书理:“马叔叔,您晕针不?” “不。”经过了一个月的调理,马书理的口齿已经清楚得多了。 “那就好。”就在马书理张嘴的一瞬间,那枚银针就如闪电般地刺入了他鼻子上的迎香穴,整个银针没入到他的脑袋里,吓得刘玉莹一哆嗦。林起手下没有丝毫的停顿,四白、攒竹、阳白都是银针完整没入,最后将一根银针轻轻地刺入了太阳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一股内力顺着银针在马书理的体力力开始游走。 “啊……啊……”马书理张着嘴不受控制地叫了起来,吓得旁边的刘玉莹手心里满是汗水,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五分钟,或许只是普通人抽一支烟的时间,可对于刘玉莹来说那简直是太漫长了,漫长到她最后不敢再睁眼睛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脚一软缓缓地倒下了。 ; 第四十八章 我才是主场 人说女人天生爱做梦。 “小花,你慢点儿跑。”刘玉莹跟在前面疯跑的女儿后面,生怕女儿摔疼了。还是马书理跑得快,一把抱住了呵呵笑着的女儿,然后两人一起滚倒在草坪上。刘玉莹认真地给女儿和丈夫擦着脸上的汗水,浓浓地爱意如蜜般地化开了。 “马董事长,这是这个月的财务报表。” “董事长,这是下个季度的销售预测报告。” “董事长,这是研发中心要求追加预算的请求报告。” “董事长,这是……” “不要……”刘玉莹终于从梦境中醒了过来,自觉得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刚才的梦境是如此的真实,好像这一切都发生地昨天一样。忽然她感觉到一只大手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头发,是那么的温馨和熟悉。 “老马……”这种熟悉的感觉久违了,让她不自觉地闭上双眼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和宁静,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之中,直到她猛地想起来今天是请林起给丈夫治病的,更是突然记得丈夫那痛苦而又无助的表情,吓得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再睡一会儿吧!”眼前是丈夫那熟悉而又久违了的安慰:“玉莹,这段时间难为你了。” “老马……”刘玉莹这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巨大的惊喜让她实在无法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憋了许久的眼泪如喷泉般激射而出,伏在丈夫的怀里是号啕大哭。 “让小吴听到多不好意思。”过了好久,马书理才轻轻吻着妻子的脸颊安慰着她。 “怕什么,都老夫老妻了。”说是这么说,可刘玉莹还是从丈夫的怀抱里依依不舍地起来,突然想起来什么,冲着外面喊道:“小吴,你来一下。” “什么事儿刘姨?”保姆匆匆在跑上楼来。 “客人在哪儿?” “两个小时以前就走了,留下了这张纸条。”小吴将纸条递给了她。刘玉莹急忙打开一看,上面是林起的笔迹:“叔叔的病情已经稳定了,需要进一阶段的巩固。我点了您的昏睡穴让您休息一会儿,您造成别见怪。”下面是林起开的一付方子。 “好孩子。”刘玉莹的眼睛两次蒙上了一层雨雾,然后果断地拿起电话拔了出去:“小花,家里出大事了,你马上回来。” ----------------------------------------------- 第二天的下午。 “师父,你光叫我背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付白苦着脸盯着林起。 “你以为我愿意让你背啊,这可都是老前辈多年总结出来的精华所在。我让你这么背是客气的,我的师父可没我这么客气,要是一句答不上来,保管是一顿荆条披头盖脸地打下来了,你满足吧你。”林起撇着嘴教训着付白:“要说这也没办法,这中医和西医有着很大的区别,西医是学术科学,而中医是经验科学,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中医,必须多听、多看、多学、多实践,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可告诉你啊,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我当初光学号脉就整整学了三年,五六岁就跟着老东西出诊。别看你年纪比我大,可要论学医的学历,我能甩你十条大马路去。” “这么厉害!”付白吐了一下舌头。 “现在中医没落了,除了中医药的医典生涩难懂以外,最主要的是想真正成为一名合格的中医,所需要的时间太长。现在人都太浮躁了,很难坚持下来。”林起看着面露苦涩的付白一眼笑了起来。 “我这又得上班还得上您这学习,那我岂不是没有时间谈恋爱了。”付白郁闷地低下了头。 “还好你遇见了我。”林起嘿嘿地笑着:“既然当了你的师父,怎么地也得有个见面礼吧,我先教你一套打坐的方法,保证你时刻保持神轻气爽、精力翻倍。” “真有这样的东西?”付白一听来了精神,眼睛刷刷犯着绿光:“是不是电影里演的那样,练成什么九阳神功、九阴真经啥地,到时候去华山论剑或者决战紫禁之巅……” “扯淡。”林起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其实就是一种调整呼吸的方式,能调整人经络的运行。去,找小卫国跟着他学就行了。” “你是说跟小卫国学?”付白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林起翻着眼睛:“要论入门,你还没小卫国早呐,你应该管他叫师兄才对。” “卟……”付白一口鲜血喷出,躺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兄弟,给我准备两个水果篮。”一身警用作训服的江峰风尘仆仆地从外面闯了起来,闷声和林起打了个招呼,然后自顾跑到了厨房里翻起了冰箱,拿出中午没吃剩的饭菜吃了起来。 “哎呀,怎么能吃凉的,我给你热热再吃。”李唤娣见过江峰几次,知道那是老板的朋友,看见他吃凉饭有些心疼,连忙把东西抢了过去,拿到了厨房里去加热。 “没时间了,我去看看受伤的同事,然后还得马上回去。”江峰着急地看了看腕表,招呼月华姐赶紧打果蓝。 “再着急也得吃饭啊!”林起忙把他按到了椅子上,看见身上满是灰尘的江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一个大案。”江峰对他没什么隐瞒:“兴安岭农场发生一起恶性重特大持枪杀人案,案犯抢了武警的冲锋枪和手枪,杀了三条人命,流窜到奉阳继续做案杀了一名警察伤了两个,被我们封锁进了雾锁山里。现在全市的警员都被调动了,武警、特警还有地方部队全都开始搜山,可都两天了没有任何的踪迹,反而伤了我们好几个人。” “高手啊!”林起眯起了眼睛。雾锁山他是知道的,在奉阳城东约70公里的地方,海拔超过了一千米,由于长年受到气流涡旋的影响,虽说是地处平原地带但气象条件多变,长年被一层薄雾笼罩着。外加上地形陡峭、山路崎岖,山上植被茂盛,实在是一个最好的藏身之处。 “你明白?”江峰眼睛一亮,突然想起来林起就是从北方的农场而来,知道他对山里的东西是最在行不过了。想到这儿他忽然站起来抱住了林起的肩膀,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慢慢地重新坐了回去,低着头不吭声了。 “先吃饭吧!”林起将热好的饭菜递到他的面前,看着他囫囵吃了个干净,这才递给他一张纸巾:“说说看,现场情况怎么样?” “他肯定还在山里。”江峰喝了一口热水才继续说:“四周都给围起来了,我们出动了一千多人的队伍,警犬、生命探测仪、警用直升机都动用了,可这小子就好像是上了天、入了地一般没有任何的踪迹。市局可是向市政府保证了三天内破案抓到人,可现在就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了,市局周局长现在就在现场督战,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这个……”林起有些犹豫。要说对于大山的了解,可能再没有人比他更熟悉的了。从小就是被一把手从林子里捡回来,没成为虎狼的盘中餐已经算是幸运儿了,打小跟着一把手屁股后面去巡山,对于山路行走他可以说是如履平地一般,山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是闭着眼睛也能说出来。说是巡山可不仅仅是简单的防火检查,还有防止有些不法之徒非法盗砍树木或者非法猎杀珍稀的动物,要论跟踪那绝对是比专业还专业,比精英还要精英。以他嫉恶如仇的性格,外加上他真的想帮朋友江峰一把。可实际情况却是自己的身份是实在不妥,所以他在犹豫不决。 “要不你去给我们当专家参谋一下,我去跟上级争取一下怎么样?”江峰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某些东西来,心里有些期盼。 “那就试试吧!”林起答应了。喜得江峰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急三火四地跑到一旁打起了手机,没一会儿的工夫就跑了回来:“行了,领导批准了。不过有个前提,那就是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到了那里我才是主场好不好?”林起一听不乐意了。 “对了,我忘了你的身手了,嘻嘻……”素来严肃的江峰此时的心情也是大好,难得地笑了起来。 “得了,大哥,你还是别笑了,比哭都难看。”林起拿江峰打趣。然后起身和店里几位女将打好了招呼,然后跟着江峰上了警车呼啸而去。 ; 第四十九章 憋坏了吧 雾锁山方圆好几十公里。 一千多人听着挺多的,可这人一撒出去才知道,原来大山这么辽阔。江峰的车停在了山的东麓,这里由各分局抽调的民警以及武警负责搜索。江峰下车和指挥部进行了汇报,然后一个包括林起在内六人组成的搜索队就出发了。 “兄弟,你就只负责找到人就行,案犯用的是**,危险的时候赶紧躲起来,其他的你不用管了。”江峰低声和林起认真交待着。 “放心吧,我肯定比兔子跑得还快。”林起嘻嘻地笑着。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小队搜索到一片小山坡时停了下来,江峰指着一块突出的岩石说:“前天搜索到这儿的时候,有队员发现有人活动的迹象。可仔细搜查了半天,也没发现有力的证据。” “我去看看。”林起慢慢靠到了那块岩石的旁边,认真地在岩石的上下以及周围搜索着,不时拔动一下被压倒的小草或者石子。 “都找了好几次了,警犬也没嗅到任何踪迹。”江峰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 “他来过。”林起肯定地说。 “有什么证据?”江峰一听来了精神。 “你看这儿。”林起指着一条岩石的缝隙说。 “这儿有什么特别的吗?”江峰看了许久没看出来有什么名堂。 “问题出在这儿。”林起的手指指向了一片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江峰又俯下身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那儿有一个极不起眼的黑灰,突然想明白了问题所在:“这是烟灰。” “可能是他无意中碰到的。”林起弯下身子在周围就搜索了一下,终于在岩石的底下发现了有泥土翻动过的痕迹,如不特意寻找,还真的发现不了。林起借来了警用匕首,翻动了几下,赫然从里面找出了一个烟蒂。 “能证明是他抽的吗?”江峰对于林起的发现欣喜不已。 林起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把烟蒂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会儿,这才肯定地说:“没错,就是他的。” “怎么确定的?”江峰凑上前来认真瞧着那个毫不起眼的烟蒂。 “原因有两个。一是这种烟并不常见,而是林场职工最喜欢抽的他们管叫蛤蟆癞,劲大味儿重,都是当地自己种植的烟叶,没有在市面儿上流通。这第二就是这种熄灭烟头的方式很特殊,你也知道林场是绝对禁火的,这些抽烟的林场职工就是用深埋的方式消灭证据的。”林起娓娓道来,听得旁边的几个民警直点头,看林起的眼神又都变了。 “他应该距离这儿并不远。”林起环顾四周,眉头紧锁着搜寻着一切可能有方向。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几棵大树之间,眼睛突然一亮,迈开大步走了过去。五名警员连忙跟了上去。保持着战斗队形时刻警戒着四周的情况。 “别动。”林起突然停下了脚步,用手拦住了正要往前迈步的江峰。 “怎么了?”江峰倒是听话,乖乖地站住了身形。 “注意脚下,有机关。”林起慢慢俯下身子,拨开了刚刚长得茂盛的野草。 “嘶……”江峰一看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草丛里,赫然是一只捕兽夹,然后贸然踩上去,很可能被那上面锋利的锯形利齿给咬住,搞不好那只脚恐怕要废了。要说搜索两天受伤了七八个兄弟了,除了两个是搜索不慎自己受伤以外,不是掉到人家设的陷坑就是中了一些小暗算。虽说没有大碍但很伤士气。 “看来确实是老林场了。”林起熟练地解下了那个捕兽夹,眼珠儿转了一会儿才慢慢直起身来:“往回走。” “为什么?”此话一出就连江峰都乐了。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警校毕业生,今天居然像个学生一样乖乖地听人家的指挥。 “他玩儿得是声东击西。”林起领着大家向反方向行进。大约又走了十分钟,这才在一片断崖前停了下来。 “这儿我们都搜过两次了,警犬都嗅了好几回了。崖下有搜索两次了,没有发现目标。”江峰特意强调了一下。 “警犬?”林起呵呵笑着:“其实对付警犬也很简单,用辛辣的食材比如辣椒或者花椒熬成水,然后涂抹到身上,世界上最好的警犬也闻不出来。” “这都什么招儿啊!”江峰回想起警官大学里所授的所有课程,里面没有一章哪怕是一节讲这些东西的。 “高手在民间。”林起没时间和他开玩笑,就在断崖前认真搜索起来。大约五分钟,他在一处毫不起眼的地方停了下来,一草一木地认真翻着着每个细节,终于他咧开嘴笑了,用手点指着断崖之下对江峰说:“找到他了。” “在哪儿?”江峰凑了过来,趴在断崖之下往下看。好家伙,足有七八十米高,胆子小的看一眼估计能眼晕。可看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不由得埋怨起林起来:“兄弟,别拿哥哥我开玩笑好不好,这可是正事。” “你不信?”林起倒是自信满满。 “崖下光秃秃的根本没法藏身,这崖这么高又没有栖身之地,他又不是猴子。”江峰据此得出了判断。 “你们谁有烟给我两只。”林起知道江峰不抽烟,所以和身后的几名队员说。还好里面真有人抽烟,递过来两只。 “你又不抽烟要烟干嘛?”江峰此时真是无语了。 “又不是给我抽的。”林起翻着白眼,然后走到了断崖边,朗声地冲着下面喊着:“憋坏了吧,出来吧我这儿有烟抽。” “他真在这儿?”江峰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林起没在开玩笑,连忙打开了手枪保险指挥几个警员卧倒,将枪口指向了断崖之下。可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有人的踪迹,不由得纷纷侧目看着林起。 “烟你能憋住,可这喝不着水你挺不过今天。”林起就像是一个人自言自语一样,笑着继续说:“上来吧,我这有好吃的还有烟抽,就给你一分钟,晚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诶……”下面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扔掉手里的武器,马上爬上来。”这回江峰听了个真真切切,心里一阵的狂喜,马上通过对讲机向上级进行汇报。果不其然,在一片草丛遮挡下,一个洞口慢慢显露出来,先是一支军用长枪先举了出来,然后是一支警用手机也伸了出来:“我投降。” “把枪栓到绳子上,不再动歪脑筋。”江峰指挥着几名警员顺下去一条绳子,对方果然乖乖地把枪栓在绳子上,然后慢慢探出了身子高举双手表示无威胁了,再顺着陡峭的坡面徒手从崖下爬了上来。刚一上崖,立刻就被带上了手铐。 “我兑现我的承诺。”林起把烟递到了他的嘴上,然后又给他点燃了。那是个粗壮的汉子,身材不高脸色黝黑,贪婪地吸了几口香烟,想想居然还咧嘴笑了起来:“这烟一点儿劲儿都没有,在我们那连老娘们都不愿意抽。” “赛凤凰和蛤蟆癞才是你的首选。”林起又递给了他一瓶矿泉水,眼看着他咕噜噜喝了个精光。 “你也是林场的?要不就凭那些警察他们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那汉子盯着林起看。其实原因很简单,那些警员都是全副武装,现场就林起一个人只是简单地穿了一套警用作训服,而且没有配戴任何的警衔。 “曾经是。”林起又将手里的另一只烟递给了他:“什么事情值得你去犯罪?” “敢欺负我老婆。”汉子的眼睛里迸射出了阵的寒光:“场长仗着自己有点儿势力,趁我出去睡了我老婆。我回来找他算账,居然找几个武警给我打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才抢了枪动手杀了他们。” “那应当是算正当防卫,你可以投案自首啊!”林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着。 “自首?”汉子好像一点儿好不恨林起,反倒是对林起能够陪他聊天感到高兴:“我在林场呆过应该知道,在那一亩三分地儿,场长的势力有多大。我要是去自首,估计活不了几天。如果我侥幸逃脱了,等隐姓埋名安顿好了再把老婆接过去,兴许还能多活几年。可惜啊……” “可惜什么?”林起冷冷地笑着:“你以为那种东躲西藏的日子好过吗?你以为你老婆还能再跟你过日子吗?你以为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咱们林场人,什么时候这么没骨气了,干就干了,是爷们咱承认就是了,大不了一颗花生米而已,二十年后咱还是林场人。” “兄弟,说得对啊!”汉子叹了一口气:“你说得都对,可我没这个勇气。” “能干就有勇气承认。”林起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时间我去看看你,你想吃什么言语一声。” “谢谢了兄弟。”汉子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抱拳。 ; 第五十章 饶命啊 吃烤串,喝啤酒,幸福的感觉常常有。 到了奉阳就变了,变成了撸肉串,喝老雪(东北的啤酒:雪花),幸福就是这感觉。警察也是人,连续几天没日没夜的搜山,无论是精力和体力都是极大的消耗。累了抱床被子睡个囫囵睡,饿了就着寒风吃个干面包。这好不容易案子破了,当然要犒劳一下自己来点儿幸福的感觉。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江峰和杜一江把林起拽到了路边的一家烧烤店,一箱老雪花加上一大盘子的烤肉串端了上来。 “爽。”江峰因为大案得破心情大好,一口一大杯啤酒下了肚,大吼一声将几天来的阴郁排了个干净。 “疯子,这回你小子可算是露脸了,这可市局督办的大案啊,这回弄个记二等功应该没什么问题。”杜一江端起酒杯和江峰碰了一下:“到时候你小子可得请客啊!” “这我可不敢居功。”江峰可没被搞得冲昏了头脑,笑着说:“这可全是林老弟的功劳,要不是他,就案犯藏身的地方,你再给我十天我也找不到。哎,我说林老弟,你先说说……哎,林老弟,想什么呐?”他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林起低着头一个人闷着不吭声,用胳膊碰了碰林起。 “哦,没什么。”林起这才从思绪里走了出来,端起酒杯敬了江峰一杯:“我一路过打酱油的,顶多算是个好市民而已。警察不总是说警民共建和谐社会嘛,我就是尽了一个普通市民的义务罢了。” “普通市民?”杜一江先不干了:“别说我没在现场,光听分局里这帮参与搜索的人回来说,这一千多号人,整整是搜了两天也没捞见人家一根毛,可老弟这才半天的时间,就一枪一弹就将案犯擒获,我估计这会儿市里正在考虑如何给你奖励。” “我在想一件事情。”林起给每个人杯里续满了酒,叹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原本啊,我想这应该是一个罪大恶极的杀人魔,可这真把人抓到了才知道,这也是个苦命的人。这林场里的道道你们不懂,虽说场长的级别不高,但在林场里可绝对是土皇上一样。都说天高皇帝远,那大山深处更是一方诸侯,干点儿啥出格的事情都没人管。就拿今天的这个焦什么……” “焦来福。”江峰说的是案犯的名字。 “对,焦来福。原本也是个靠力气吃饭的本分人,要不是那个场长欺负了他老婆,他会拼了身家性命不要,最后搞了个鱼死网破的结局。其实就是现在我也在想,今天我抓到了他,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林起就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脑海里全是那张憨厚的脸和魁梧的身影。 “兄弟。”江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做得对。”说完给他的酒杯倒满了酒:“场长欺负他老婆,那是场长的错,应该付法律责任。焦来福应该采取法律的手段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不应该通过以暴制暴的手段,枪杀了场长尚可以有情可原,可那两个无辜的武警外加我市的那名警察就说不过去了。每个人都会犯错,就必须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小到赔礼道歉,大到挨枪子毙命。兄弟,你无需要自责,同时我也可以告诉你,他被缴获了枪支里还有十余发子弹,如果让他侥幸逃脱了,那不一定要有多少无辜的百姓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疯子说得对。”杜一江赞同的拍了拍林起的肩膀:“这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他焦来福要真的是条汉子,杀了人就该缴械自首,流窜到奉阳还杀人害命就实属不该。应该说兄弟你不是害了他而是救了他,至少你挽回了他的声誉让他下辈子还能好好做人,也算是功德一件。” “说得好。”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大家扭头一看,登时就把江峰和杜一江给吓了一大跳,慌忙间站了起来立正敬礼:“周局好。” “我能蹭桌吃点儿烤串吗?”周令笑眯眯地看着三个年轻人。 “当然可以。”林起也笑着站起身来让出了位置。江峰和杜一江连忙招呼服务员上餐具,又张罗着点了几样儿菜品,这才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桌边,规规矩矩地坐好了。 “你叫江峰。”周令笑眯眯地盯着江峰说:“今天擒获案犯的功臣,我应该敬你一杯才是。” “周局,这可使不得。”江峰一听连忙站了起来:“周局,我绝对不敢贪此大功,要论功劳那就应该是林起林专家的居功自伟,我们只是在旁边敲敲边鼓,从犯罪嫌疑人的追踪到最后的捕获,全是林专家的功劳。” “坐下。”周令笑着招手让江峰重新坐下,回头笑着对林起说:“哎呀,有高人给我算过命,说我今天能遇到贵人相助,原来你就是那个专家呀!” “周局,您还信算命啊!您可是党员,唯物主义者,小心我到纪委那去告你一状。”林起嘿嘿地笑着,端起酒杯和周令碰了一下杯子。 “咱不是说好了嘛,以后叫我周大哥,你小子怎么又忘了,罚酒一杯啊!”周令一听有些发恼了,强行灌了林起一大杯洒,这才端起酒杯刚要喝,却被林起一把给拦住了:“周大哥,你还是喝点儿常温的啤酒吧,冰过的啤酒这东西寒气太重不适合你。” “老弟你不提醒我还真忘这个茬儿了。”周令一听连忙放下了酒杯,招呼服务员换酒。 “周大哥?还林老弟?怎么个情况?”一连串的问号把江峰和杜一江给彻底干懵了。一个堂堂副省级城市的公安局长,一个区区小水果店的老板,他们之间如此的熟络不说,说话间如此随意还以兄弟相称,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啊! “基层分局说此大案得破亏得有专家相助,我还纳闷这到底是哪路高人,原来还真是老弟你。这样,这杯酒可是老哥哥我敬你的,你可算是挽救我于水火之间,市里说今天要是抓不到案犯,我这个公安局长就当到头儿了。哎,老弟你这一露小手,这立马就破案抓人,你不是我的贵人谁还是啊!”周令的话绝对是发自肺腑。他也不年轻了,五十多岁的人在一线指挥了三天两夜了,这案犯成擒也终于让他长出了一口气,想来到基层派出所找到那名警员褒奖一下。可找到这里才发现原来所谓的专家就是治愈了自己鼻炎的林起,感激之情实在无法言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说明周大哥洪福齐天。”林起呵呵地笑着陪了一杯。 “洪福齐天,还仙福永享受、寿与天齐呐!”周令笑得是如此的开心。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这才转向了目瞪口呆的江峰和杜一江:“刚才我听到你们所长对你情况的汇报,嗯,不错的小伙子。对了,我听说你是警官大学毕业的高才生,总是呆在一线当个民警的些屈才了,有没有兴趣到市局刑警队锻炼一下?” “有,当然有。”还是杜一江眼色活泛,一听这是件绝对的大好事,连忙用手暗地里捅了捅还有些发懵江峰的胳膊。 “我绝对服从领导的安排。”江峰这才反应过来周令说得是真的,立刻起身立正敬礼。 “这又不是在单位,你别把人家老板和服务员给吓着。”周令笑眯眯地招手让江峰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好:“调令明天就会下达到分局,你明天交待一下工作然后就到市局去报到。” “是。”江峰再次起身立正敬礼。 “行了,我可没你们年轻人的身体好。老喽,我要是再年轻几岁,我也能熬个几天几宿不睡也没事儿。”周令此行的目的达到了,慨叹了几句然后起身告辞。三人将周令送出了烧烤店,刚一回到餐桌旁江峰就被杜一江重重地擂了一拳头:“疯子,你小子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等会儿,我还有点晕。”江峰还在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否真实发生,惹得林起和杜一江一顿的好笑。 “兄弟,你怎么会认识我们周局,看样子好像还挺熟的?”杜一江这个疑问憋得实在是太难受了。 “对啊,你小子老实交待,要不我饶不了你。”江峰这才想起来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缘于林起与周局的关系。喜,是因为自己终于可以到自己喜欢的刑警岗位了。恼,是这小子的嘴怎么这么严啊,连对自己的兄弟也守口如瓶和市局局长的关系,害得自己在局长面前丢脸,不由得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掐林起的脖子。 “两位大哥饶命啊!”林起一看这哥两个的样子,吓得连忙往后躲:“这也不怨我啊,你们也没问过我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林起终于没能躲过江峰和杜一江的暴力摧残,一顿暴栗是没躲过去,只好护住脸连声求饶。 ; 第五十一章 货卖用家 小店突然静了下来。 奉阳人的夜生活并不算那么丰富多彩,顶多是几个老爷们儿找家大排档,整几瓶啤酒、撸几把肉串侃侃大山吹吹牛啥地。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小店里仍然有几桌客人。到这里消费的绝不是那些身家丰厚的公子小姐的首选,但一个美貌与气质并重,英雄与侠义化身的俏丽身姿出现在小店门口时,当时的吸睛值绝对是最高的。当小店突然安静下来时,也把三人的目光也吸引了过去。别人看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这个等级的美女,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狭小而又粗俗的小店里。而林起的感受却大为不同,先是一怔,然后慢慢站起身来,脸上堆满的谄媚的笑容:“姐。” “手机为什么关机?”柳清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恨不得上去狠狠地他的脑袋上敲上一记。也怪自己这么没矜持,恼他不解风情想晾他几天,可自己偏偏忍不住想看到他的身影,听听他嘻嘻哈哈、不着四六的声音,就鬼使神差地和乐轲轲撒了个谎,自己偷偷跑到水果店里来看他。而到了以后才发现正主不在,一打听原来是好好的店不看偏偏去当什么狗屁专家,这可把她给气着了。最可恶的是你愿意出风头也罢了,这手机怎么打就是移动小姐那甜美但让人烦恼的提示语:“sorry……”这让柳清在水果店里是坐卧不安。尤其是她听李唤娣讲说是要在追捕一个持枪在逃的案犯,就更是让她心急如焚,几次跑到派出所去打听结果,可最终还是毫无头绪。几次想给周令打手机,可一想此时周叔叔肯定是忙得无暇顾及,所以只能是干着急上火的,只能坐在店里苦等。最后次打电话给派出所,这才得知“专家”和哥们儿去喝酒了,这才辗转找到了这里。当推门看见那个家伙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在那儿喝得是那个尽兴,不由得火往上撞,什么淑女呀、优雅呀、风度呀全扔到了爪哇国去了,叉着蛮腰发起了雌威。 “哦,我忘记开机了,嘻嘻……”林起这才想起来,由于和江峰一起执行任务时要求手机关机,所以他关机以后忘记这个茬儿了,连忙嘿嘿傻笑着开机。 “兄弟,这位是……?”杜一江看见一位仙女级别的美女,立时惊得是叹为天人。俏丽的容颜外加卓而不群的气质,面带薄怒却不掩风姿,即使是发着小脾气也是让赏心悦目,尤其是和林起熟悉程度,更是让他的小心肝怦怦狂跳。 “噢,两位大哥,这是我清姐。”林起连忙给他们做介绍。杜一江连忙殷勤地搬过来一把椅子,还没忘记拿纸巾好好先擦拭了一遍。 “你们好。”柳清亲眼看见林起没事儿,这颗悬着的芳心这才放了下来。想想自己挂念了他这么久,这货居然在这里大吃二喝的,不由得秀目狠狠地剜了他两眼才算是解气。早听说他交了两个警察的朋友,无缘相识,今天正好认识一下,所以也就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礼貌地和江峰和杜一江打招呼。 “姐,饿了吧,吃几串烤肉串垫垫。”林起知道自己惹得柳清不高兴了,连忙挑了几串烤肉串递了上来,还殷勤地递上了几张纸巾。 “……”柳清瞪了他一眼,这才“恶狠狠”地接了过去。这人在着急时没什么食欲,可现在危机已解顿时觉得五脏六腑开始提意见了,想想自己也是十多个小时没吃东西了,于是也没客气小口地吃了起来。 “老板,拿菜单。”杜一江招呼着再点儿东西,急吼吼地拉着林起奔向了卫生间。这刚一脱离柳清的视线,杜一江就一把薅住了林起的脖领子:“她是谁?” “杜哥,你不是要点菜吗?”林起翻着眼睛抗议。 “她姓柳,你姓林,你是孤儿,你哪来的姐姐?”杜一江是警察,审讯可是必修课。 “要不来点蔬菜吧,我姐不爱吃肉。”林起压根儿就没惧怕他的恐怕和威胁,答非所问地让杜一江更加疯狂:“她是做什么的?” “这个季节蒜苗不错,就来个蒜苗炒鸡蛋吧!”林起干脆把杜一江当成了空气一般,自顾自冲着老板点着菜,把个杜一江给气得牙根儿这顿痒痒,恨不得抢起拳头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但想想现在的情况还是有求于林起,只好涎着脸皮继续套词:“她有没有男朋友啊?” “要不再来个清炒笋。”林起低头盘算着,杜一江简直就要崩溃了,恶狠狠地拉住了林起:“把她介绍给我认识一下怎么样?” “我不是介绍给你认识了吗?”林起无辜地瞪大了眼睛。 “我说的不是这种认识,是另外一种认识。”杜一江对于林起的装傻很是气愤,威逼不成改为利诱:“要是我和你姐成了,那我就是你的姐夫了,你就是我的小舅子了。咱别的不敢说,就在这个区,你小子绝对能够横晃没人敢惹你。你看……” “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一座座山川相连……”这是林起学的一首老新歌《青藏高原》,就是调门儿太高了结果唱破音了,这让林起很是懊恼,摇着头往回走,留下后面的杜一江是又咬牙、又瞪眼的干没辙。 这饭吃得不错。江峰大案得破还被调到市局,心情愉悦抢着买了单。林起心情也不错,柳清看似前一阶段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可关键时刻她还是从心里惦记自己的。柳清心情也不错,虽说对他总是王顾左右而言其他,但看他看见自己就如同耗子见猫一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要说这唯一心情不好的就算是杜一江了,自己涎着脸和柳清套近乎,可他也看出来柳清对他虽说客气有佳,但实际上他能感受到客气的背后实属礼貌性质的,没有其他任何的想法,不由得有些失落,和江峰一边走一边嘟囔着:“我说疯子,你看那个柳清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江峰脑袋一转登时就明白这小子安的什么心思了,不由得正色马上警告损友:“你小子可别一看见美女就急吼吼地往上冲。我可告诉你啊,这柳清可不是你的菜,亏你还是警察,连这点儿眼力都没有?” “什么意思?”杜一江拉住了江峰让他说清楚。 “别和别人说你认识我啊,我丢不起那人。”江峰瞪了他一眼:“傻子都能看出来,人家柳大小姐的一颗芳心全在林兄弟的身上,你别再傻忽忽地往上冲,到时候还是一场悲剧。”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杜一江一听泄气了。想想也真是的,要是不柳大小姐对林起一往情深,又怎么会大半夜的不休息来这种小店来寻人。听说自己和江峰是林起的朋友,还主动和自己示好聊天,你说还能为了什么?别看他比林起大几岁,但对于这个林老弟他可是从心底里佩服之至。虽说现在人家可能是在落难,可老辈人有句话叫莫欺少年穷,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他日雷鸣之日定当化龙飞天。那柳清是仙女级的人物,与林起那绝对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和。诶,命苦不能怨政府,你说这林起咋就这么好命呢!刚刚燃烧起来的爱情小火苗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慢慢熄灭了,只剩下了几声慨叹。 “对了浆子,我能去市局可能要忙一些。这件事儿还多亏了林兄弟,要是我走了以后林老弟有什么情况,你就多帮忙一下。”江峰现在也是感触良多,没想到自己一夜之间就换了工作岗位。当刑警破大案是自己的理想,在基层奋斗了好几年也没看见个希望,没想到这一顿烧烤就完成了人生的一次大跨越,这可真是世事无常。 “这个你放心吧,搞不好我明天也和林兄弟搞好关系,也搞到市局去也说不准,到时候我们哥们儿还并肩作战。”杜一江拍着好友的肩膀,仿佛回到了大学里那青葱岁月里,一齐高唱着:“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搏激流……” ----------------------------------------------- “上去坐一会儿吧!”柳清和林起默默地走了一路,眼看着公寓到了,柳清真诚地发出了邀请。 “太晚了。”林起有些迟疑了。现在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这孤男寡女的确实不太方便。 “这会儿还拿捏上了,你又不是没当过厅长。”柳清看他的样子轻笑了起来:“对了,店里最近忙不忙?” “一切都走上正轨了,招娣生意打理得不错,我已经快没事儿做了。”林起说得的实话,现在店里几名女将已经应付自如了,自己腾出了很多的时间来教小卫国和那个很会缠人的徒弟。 “要是不忙的话,这几天你陪我回趟京城。”柳清观察着林起的反应:“我一个世家的奶奶最近身体不好,你去陪我去看看她,也想向你讨个方子。” “没问题。”林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答应得这么痛快?”柳清看他拍着胸脯的样子想笑:“你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拉倒吧,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贵贱不是什么东西,就怕你卖不上价钱不说,反而可能还得赔钱啊!”林起自嘲地说。 “货卖用家,和氏璧在俗人眼里就是一块石头。”柳清幽幽地道了一句。 ; 第五十二章 琴韵书声 市委大楼小会议。 “关于加强我市安全生产的决议大家还有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市委书记王海鹏环顾四周,看见大家都没说话,这才大手一挥:“尽快将决议形成文件下发,然后监督办下到基层检查落实情况,并将结果马上报上来。大家还有什么事情,如果没有事情的话……” “王书记,我还有点儿事情。”柳正明熄灭了烟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摞文件让秘书给所有党委每人发了一份,然后这才继续说:“最近卫生系统相继暴露出了一些问题,主要是在建设医院大楼中吃回扣以及在医药采购时,收取药方企业的商业贿赂,现在基层群众反应比较强烈。尤其是奉阳第妇女儿童医院,新进了几台国际先进的检查设备,主要责任人虚报招标价格,从中收取巨额公关费,已经构成了犯罪。” “这些个蛀虫。”王海鹏皱着眉头看完了材料,低声地来了一句:“这样吧老柳,涉案人该抓抓、该判判,不管涉及到哪个部门和哪级领导,只要是违法了、犯罪了就要严格按照党纪和国法处理,还百姓一个清白的世界,这才是我们党长期执政之基。好了,这件事情不用讨论了,散会。” 等大家陆续走出了会议室,王海鹏这才招手把柳正明叫住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他才笑眯眯地和柳正道坐到了一起:“老柳啊,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罪大恶极,罪不容诛。”柳正明脸色不郁忿忿地说:“难怪老百姓总是看不起病,光在设备采购中就收取这么高额的回扣,那最后这成本都要摊到老百姓的身上,我看他们就是附在百姓身上的吸血鬼。” “是啊,毒瘤不除祸害无穷啊!”王海鹏踊着发了句感慨,然后话锋一转:“可现在问题是这样,最近我市接连出了几起腐败大案,在国家和省里都影响很大,在百姓中也形成了比较坏的影响,对我们党和政府的威信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尤其最近卫生系统人人自危,这样也不利于更好地开展好卫生工作,这也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你看这样好不好,对于卫生系统的调查要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毕竟我们还是要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不要再扩大影响,让卫生系统先进行自检,发现问题先自己处理。一些大要案我们市纪委再行介入你看怎么样?” “积祸已深,恐怕卫生系统自己就存在很大的问题,如果让他们系统自检的话,很可能会漏过很多的问题。到时候纵虎归山,再想清理可就太麻烦了。”柳正明扔给王海鹏一只烟,两人对抽起来。 “先放一下,让他们先行清理一下,然后我们再接手,毕竟我们市纪委的人手有限,抓大警小也是我们的办案策略嘛!”王海鹏话题再一转:“对了老柳,我发现你最近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嘛,有什么高招分享一下。” “找他个中医,吃了几付汤药就好多了。”柳正明呵呵地笑着。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柳正明这才告辞。王海鹏看着柳正道渐渐远去的背影拧紧了眉头,思忖了一会儿才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拔了出去:“红菊,最近那件事情先停一下。” “……” “我说让你停就停,怎么这么磨叽?”王海鹏的态度很恶劣:“最近那个柳黑子盯上了你们卫生系统,那可是个典型的咬住不松口的家伙,最近要小心一些。” “……” “这个家伙根子很硬的,根本就不卖我的面子。先别说了,该返回去的东西就返回去,该送回去的钱要还回去,现在风声这么紧,别顶着枪口上。别老盯着眼前的小利不放,要有长远的眼光。行了,记住我的话。”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把目光投向了玻璃窗外。 ----------------------------------------------- “小林啊,要不是借你的光,我们一家三口想凑齐都很不容易啊!”柳正明现在的心情真的不错。自从病患消失后重新回到工作岗位,连续抓了几件大要案树立了纪委的绝对威信,在市委的决策层中隐隐已经形成抬高了位置。此时的他正是信心爆棚、意气风发的时候,看见林起礼貌地站起身来迎接他时爽朗地大笑着。 “柳叔叔,您是办大事情的人,当初大禹治水丰过家门而不入,您这是效仿古贤人之风啊!”林起笑着拍着马屁,更是让柳正明心情大好,拍着林起的肩膀说:“咱爷俩个今天好好喝一杯。” “别介。”林起偷偷地瞄了厨房方向一眼,小声地说:“阿姨刚才还在报怨,说您病好了以后不好好珍惜,说您最近酒量渐涨,还让我劝您少喝几杯。” “这老太婆,喝点儿酒她也管?”柳正明刚想发牢骚,就被端着菜出来的陈婉如听了个正着,笑着给了他当头一棒:“小林刚才可说了啊,这痛风不宜多饮酒,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就是,爸你忘了疼的时候什么样子啦!”柳清洗好了杯子也跟着凑趣:“小弟,告诉我爸到底能不能再喝酒了。” “不能。”林起回答得特别痛快。 “我说儿子你骗谁啊,小林是你弟弟,还不是你说什么他就说什么?”柳正道看出了门道,私下了猛给林起使眼色。 “其实偶尔小酌一杯也未尝不可。”林起也没想到平时让人生畏的柳大纪委书记也有他可爱的地方,心下里不由得一阵的好笑,连忙配合着他演戏。 “我就说嘛,老太婆你太教条了。”柳正明嘿嘿地笑着:“这病啊,不能不听医生的,否则这死人的。可也不能全听医生的,他会让你生不如死啊!”话一出口,立时引来在场人的大笑。 “诡辩。”陈婉如剜了丈夫一眼,还是顺从地从酒柜里翻出了一瓶茅台来,还不忘嘱咐林起:“这酒你多担着点儿,你柳叔叔少喝点儿。” “柳叔叔,这可是陈阿姨的吩咐啊,我可不管违背。”林起笑着拧开了瓶盖,给柳正明倒了小半杯,然后喜滋滋地给自己倒了个满杯,咧着嘴冲着柳正道得意地笑。 “小的时候归父母管,长大了归媳妇管,再大了估计归儿子管……”柳正明看着杯中酒发着感慨。 “说一万多遍了,我再次强调,我是你女儿,不是你儿子。”柳清气得抢过他的酒杯,端到身后威胁着老爸:“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叫我儿子,我就取消你喝酒的权力。” “别介啊,以后我叫你女儿总行了吧!”柳正明一听连忙放下身段去哀求女儿,总算是哄得女儿高兴了把酒杯还给他。然后这才叹了一口气,冲着林起苦笑着:“小林啊,让你见笑了。” “其实我挺羡慕您的。”林起端起酒杯和柳正明碰了一下:“至少还有阿姨和清姐关心你的身体,看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我不知道心里该有多羡慕。” “小林啊,对不起啊!”陈婉如知道触动到了林起的伤心事,想想他是一个孤儿,怎么可能体会到家庭的温暖,不由得感慨万端:“你要是不嫌弃,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谢谢您阿姨,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想吃什么我就开口要了,别到时候您反悔就行。”林起倒是不客气,侧脸看了旁边一直没吭声的柳清一眼。 “这叫什么话?”陈婉如给林起夹角了一块牛肉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要说这龙肝凤胆我们这儿没有,可要是什么鲍鱼海参的阿姨还是供得起的。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那我就客气了。”林起顺着杆儿就爬了上来。 “你什么时候客气过?”柳清嘟着小嘴嘟囔了一句,然后把个硕大的螃蟹夹到他面前的盘子里:“肉肥黄满,现在正是吃螃蟹的好时候。” “儿……那个女儿,我的呐!”柳正明眼巴巴地盯着螃蟹。 “这东西是极寒之物爸你不适合吃,给你来个清炒芥兰吧!”你看人家大家闺秀就是有教养,什么时候也不厚此薄彼,喜滋滋地给老爸夹了一块芥兰,把个柳正明给气得直苦笑:“都说这女大不中留,这还没怎么着呐,我这心呀……拔凉拔凉地。” “女儿说得有道理,你还是吃块鸡肉吧!”陈婉如看见父女俩斗嘴连忙拉架。就这样,这顿饭大家吃得是宾主尽欢。饭后柳正明把林起拽到了他的书房里,笑着对林起说:“小林啊,你上次的墨宝让我装裱以后挂到我办公室里了,现在你看我这书房里的墙上是不是缺点儿东西啊!” “《沁园春雪》确实不适合挂在家里。”林起懂得伟人的那厥词气场太强大了,确实不适合在温馨如春的家里悬挂。想了想这才捻起毛笔,在七尺宣纸上笔走龙蛇地写下了四个大字:琴韵书声。 “好字,好意境。”柳正明高兴得直搓手,乐呵呵地吹干了墨汁:“小林啊,你不当书法家太可惜了。” ; 第五十三章 男人的承诺 “奇人,奇才啊!”柳正明看着林起和女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轻轻地慨叹了一句。 “可说得也是。就我们医院那个急救室的小付,平时那些可都是眼高于顶的家伙,我听说居然拜了小林为师。刚开始的时候还被同事们好好的笑话一阵,说一个名牌军医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居然拜在一个江湖郎中的名下为徒。可现在这帮人已经开始闭嘴了,这小子在几次的意外抢救中表现抢眼,他们主任已经把他列为副主任的人选了。”陈婉如摇着头笑着继续说道:“据小付讲上次的车祸抢救中那个危重病人是小林出手的,那个脱臼正骨也是他所为,我现在都开始怀疑这小林是哪家隐居于江湖中的神医圣手的弟子了。” “对了,听女儿说她想让小林去给宋婶去瞧病,你看效果能怎么样?”柳正明双手抱着肩膀,倒是林起此行有几分期待。 “小清心眼儿好,小的时候我们没时间管她,每天都泡在宋婶家里,已经把宋婶当成她的亲奶奶了。”提起女儿陈婉如一脸的骄傲,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转脸看着丈夫说:“你对小林的印象如何?”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问题?”柳正明脸色平静。 “你没觉得咱们的乖女儿最近的表现像是恋爱了吗?”陈婉如剜了丈夫一眼:“别装作你不知道一样啊,你们从政的脸皮是不是都挺厚的,明明心里有事儿却跟没事儿人一样,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嘿嘿……”柳正明轻轻揽住了妻子的肩膀:“女儿大了,这些事情由她自己去做主吧!” “嗯……”陈婉如沉吟了一下:“要说这个小林,我是打心眼儿里满意。别的不说,光凭这一手医术和书法,绝对是人之龙凤,脾气还好有教养,最主要的就是对咱小清那绝对是没说的。” “其实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女儿中意他。”柳正明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当初家里人还反对我们俩个,还不是因为我们互相看对眼了,他们怎么反对也没有用你说是不是?” “厚脸皮。”陈婉如听闻丈夫提及当年的往事不由得轻笑起来:“在京城圈子里,像我们这样的已经是很少了,至少我父母还都是知识分子。可小林他只是一个孤儿,不知道老爷子知道以后会怎么想?” “咱们家老爷子什么时候玩儿过门当户对这一套了,他不总还教育我们说他当初要不是跟着队伍闹革命打江山,现在还在老家种地养猪嘛!”柳正明对于那些个门户之见颇不以为然。 “倒也是。”陈婉如同意了丈夫的观点。 林起坚持没让柳清开车送他,原因是天气已晚来回怕开车不安全。眼看前面就要出了政府大院家属区的大门,林起对柳清说:“清姐,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别忘了后天的飞机,到时候我去接你。”柳清反复叮嘱着林起。两人正要挥手作别,突然身后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还没等柳清反应过来,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就如暗夜幽灵一般转过弯来,雪亮的车灯晃得人眼睛盯不开。 “危险。”林起走在道路的内侧,眼看车子滑过弯道,径直地向柳清撞了过来,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反应,左手轻轻一揽柳清纤细的腰肢,然后一个横向的滑步,两人就闪身到了路边的绿化带里。 那辆宝马车也突然发现了前方有人,重重地踩下了刹车,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在马路上滑出了一条五六米长的黑印,空气是弥漫着一股橡胶的糊味。 “自己找死别拉上别人。”林起眯着眼睛盯着从车子里下来的司机,那寒光如匕首般投射过去。若换了他自己,或许根本不以为意就当遇到个莽撞的司机。可今天他居然威胁到了柳清安全,这才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对不起两位。”司机倒是挺有礼貌,一下车就连忙地道歉:“不好意思急着赶时间,不知道二位伤到没有,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费用我全负责。” “不必了。”林起冷冷地说。这可是政府家属大院,平时大家都以自己是文化人而自居,开车的时候都很谨慎生怕别人说三道四的,在这里开车如此之快还真是少见。 “我当是谁,原来是柳大小姐啊!”宝马副驾驶位下来一个人,打着哈哈笑着说:“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我来介绍一下,家勇,这位是纪委柳书记的千金柳清柳大小姐,北方航空公司的空姐。柳小姐,这位是王书记的公子王家勇,一直在米国读大学,昨天才回国的。” “你又是谁?”柳清还真不认识这位自来熟。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胡之远。”这位仁兄倒没有对柳清的冷淡生气,倒是规规矩矩地递上了一张名片:“以后请多多关照。” “原来你是胡伯伯的儿子。”柳清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要说柳正明到奉阳时间不足一年,加上柳清在外面居住很少回家来,平时和这些个公子贵胄名媛没什么交集,所以这大院里大部分的人她都不熟悉。这位胡之远她倒是听说过,是市委组织部部长胡方近的独生子,听说在外面开了一家什么公司。 “不好意思。”那个王家勇倒是很有家教,礼貌性地站到了林起和柳清的面前,态度真诚地道歉:“在米国开快车习惯了,惊扰了二位很是愧疚。这样吧,我们要去吃点饭,如果二位要是不嫌弃的话,能否赏光……”要说这王家勇长得高大帅气、风流倜傥,加上身上背着市委书记公子的光环,在这个圈子里绝对是钻石级的人物,是多少世家公主千金的梦中白马王子,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今天一看柳清的俏脸登时惊为天人,立刻就有了结交之心。 “我们吃过了。”柳清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没事儿,不需要你的歉意,下次开车慢点儿。小弟,我们走。”说完拉着林起的胳膊向外走去。 “尤物啊!”王家勇看着柳清婀娜的背影发着感慨。 “兄弟,看上了?”胡之远的小眼睛里闪过两道不易察觉的光芒:“这小妞儿可不是那些个庸脂俗粉可比,继承了柳黑子的性格,一般人的面子都不给。我听说前一阶段和聂家小子处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分了。要不我给你们牵个线……” “不用了,我看上的东西我自己来争取。”王家勇倒地对自己颇有信心:“再辣的小辣椒我都遇到过,何况她只是一只嫩家雀,怎么可能躲过我这只老鹰?” “那就祝愿王老弟早日抱得美人归喽!”两从哈哈地笑着,钻进了车子开走了。 ----------------------------------------------- 奉阳市郊,某看守所。 “兄弟,我们就只争取了五分钟的时间。”江峰一身帅气的警服,低声地提醒着林起。 “知道了,费心了。”林起目光盯着前面那道厚重的大门。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戴着镣铐的焦来福在两名狱警的看管下从里面走了出来,隔着厚厚的玻璃窗,一眼看见是林起,不由得咧开了大嘴笑了,拿起面前的对讲电话:“兄弟,我一猜就是你。” “想抽烟吗?”林起拿出了一条林场地产的烟,经过了狱警认真的检查后,这才递给了焦来福。焦来福急切地撕开了包装,抽出一支烟贪婪地抽了起来:“多谢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再也抽不到了呐!” “在里面怎么样?”林起看着他抽烟享受的样子有些心酸。 “真挺好的,吃得好、睡得香。”焦来福抽完了一支连忙又续上了一支:“你说得对,咱自己犯错了就承认,总比躲在外面每天逃亡要强多了。” “要不要请个律师?”林起在考虑他在被人逼迫下才行凶杀人的,是否能有减轻的可能。 “我都交待了,兄弟你就别费心巴力的,我心领了。”这会儿焦来福想得挺开的:“现在想想我真不是东西,杀了场长也就罢了,可那两个武警和那个警察确实无辜,我被枪毙也是应该的,他们的家人也失去了亲人,我这是做孽呀!兄弟,哥想求你件事儿。” “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林起的鼻子有些发酸。 “有时间去看看你嫂子和小侄儿,她们母子两个挺可怜的,跟我这才没过了两年好日子,就摊上了这么件事儿。”焦来福的眼睛里开始湿润起来。 “没问题。”林起痛快地答应了。 “对了,告诉她再找找个好人家,别亏待我儿子就行。”焦来福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可泪水还是顺着他的脸颊慢慢地滑落。 “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嫂子和侄儿。”林起坚定地保证。 这是男人的承诺。 ; 第五十四章 我和他玩命 从奉阳到京城的直线距离只有不到八百公里,飞机不到一个小时的航程。林起和柳清下了飞机,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区而去。 “对了,先给我佳国哥打个电话。”柳清拔了一个手机号码,里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清妹,你到哪儿了?” “佳国哥,我下飞机了,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柳清轻笑地回答。 “你快点吧,否则可能赶不上看奶奶的最后一眼了。” “奶奶她老人家怎么了?”柳清一听急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现在已经昏迷了,估计没多少时间了。”手机那边挂断了。柳清的眼泪顺着光洁的脸颊滑落,把个林起给心疼得心直跟着难受,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给柳清递纸巾,一边嘱咐出租车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快点儿。” “好嘞!”司机的油门重重地踩了下去。 十五分钟,出租车停在了一个四合院的门前,柳清推开车门就跑了出去,林起付了车资,这才跟了进去。四合院的院子中间密麻麻地站了很多人,大部分是穿了军装的男人。林起对国家的军衔是明白的,一眼看出来里面有两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配戴少将军衔,还有几个配戴上校军衔的军官。 “援朝叔,奶奶怎么样了?”柳清拉着其中一个少将的胳膊,此时的她早已经哭得是梨花带雨,让全看就心生怜意。 “医生在里面抢救,恐怕要挺不过今天了。”那个叫援朝的少将叹了一口气,眼睛里也擒着泪花。 “宋奶奶……”柳清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立时引来了大家的共鸣,几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抑制不住伤悲,跟着柳清抹起了眼泪。就在大家悲痛欲绝时,几名医生从里面鱼贯走了出来,那个叫援朝的少将第一个迎了上去:“医生,我妈她怎么样了?” 那个年纪大的医生掉下了口罩,摇了摇头说:“宋副军长,老人家身体各器官出现严重的衰竭,我们已经尽力了。” “佳国,联系到周老没有?”那可是宋援朝唯一的希望所在了。 “……”一个二十多岁配戴中校军衔的年轻人摇了摇头。 “难怪天要亡我宋家吗?”宋援朝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种极度悲观的情绪。 “宋副军长,我看还是给老人家准备后事吧!”医生爱莫能助地劝慰着他。 “妈……”这是医生最后的诊断了,彻底地打碎了那名少将和身后所有人最后的希望,当时所有人都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号啕大哭起来。 “医生,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柳清一把抓住了医生的胳膊想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 “除非发生奇迹。”医生收拾好了各种器械准备撤离。 “奶奶……”柳清呜咽地喊了一声,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慢慢地软了下去。林起早就在一旁观察着她的反应,看她晕倒立刻伸手一扶,右手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肢,左手抓住她的脉门,一股若有无的内力轻轻地探了进去。柳清慢慢地转醒过来,秀目睁眼时就看见林起那关切的目光,突然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一把攥住了林起的胳膊:“小弟,你有没有办法救救我宋奶奶?” “她对你真的重要吗?”林起笑着盯着她的眼睛。 “嗯……”柳清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试试。”林起慢慢地扶起了她,拉着她的手走进了房间里。此时的床边挤满了关切的人们,哪还轮到他个外人找个位置。 “援朝叔,这就是我前两天跟你说我请的医生,能不能让他给奶奶看看。”柳清拉住了那名少将的胳膊急切地说。 “医生在哪儿?”宋援朝一下子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连忙四下里搜寻着柳清嘴里夸的名医。 “就是他。”柳清一把就把林起拉到了身边。 “他……?”这回不光是宋援朝,现场所有人都惊住了,心想老太太最喜欢柳丫头了,一直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孙女一般护着。这丫头平时稳重得很,和大家处得跟一家人一样,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找了一个毛头小伙子来,还居然说能够给老太太看病,这不简直就是对前面那些个出名医生的污辱吗?这回别光是宋援朝一脸的不相信,就连平时最心疼她这个妹妹的宋佳国也没站在她的一边,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小清,他……能行吗?” “我可以试一下。”林起知道大家都在怀疑他的能力,所以给了大家一个放心的微笑:“不过我这人看病有个毛病,那就是不喜欢其他人在场。清姐,你可以留下帮我一下。你们要是同意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开始。” “清儿……”宋援朝的目光盯着柳清。 “援朝叔,相信我一回,也给他个机会。”柳清咬着牙坚持着。 “那好吧!”宋援朝当然不希望母亲就此驾鹤西去,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摒退了家人后最后转了个身,冲着林起说道:“麻烦你了小伙子。” “我尽力。”林起回了一个微笑。柳清关好了房门,这才急匆匆地回到了老太太的床边,焦急地问正在号脉的林起:“小弟,我奶奶怎么样?” “油尽灯枯,比我想像得还糟糕。”林起皱着眉头回答。如果说把一个人的经脉比喻成大江大河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位老太太就好像是各条江河都出现了堵塞,脉相混乱而迟滞,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打通那些堵塞的脉络还有一线的生机。 “那怎么办?”柳清急得眼泪又流了下来。 “还好遇见了我。”林起倒是蛮自信的,吩咐着柳清:“将老太太的上衣除下来,我要下针。” “那好。”柳清忙乱地除掉了老太太的上衣,这才明白为什么林起要让自己留下来。尽管老太太已经八十多岁了,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女人,赤身在一个小伙子面前多有不便。林起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经过酒精消毒以后,盘坐在老太太的面前,闭上眼让内力在体力循环了两周天,突然猛地一睁眼,十几根银针就快速地刺入到人迎、水突、库房、乳根等大穴中,最后一根刺入到了胸前的膻中穴里,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一股强大的内力破体而出,直接就溶汇到老太太那几近干涸的经脉里。 “嗯……”一直闭着眼睛的老太太的鼻子里发出了一声闷哼,这让柳清不由得大喜过望,抬头看着已经是满脸汗水的林起一眼。 “清姐,给我一只银针。”林起闭着眼睛喘息着,觉得到自己的内力如泥牛入海一般不见任何波浪,自己反倒是出现内力枯竭的现象,这才想起来古法中有一个记载,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内力,虽然知道后果可能很严重,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退路,接过柳清递过来的银针,慢慢刺入到自己头脑的百会穴上,顿时觉得内力瞬间大增,老太太几条阻滞的脉络有打通的迹象,不由得再次加力冲了过去。此时的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汗水被内力逼成了雾水,聚集在他的头上聚而不散,在柳清的眼睛里他就好像是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白纱一般。 “再给我一只。”林起的气息已经开始凌乱了,内力再次衰退,不得不让他再次犯险,一只银针插入了太阳穴,看着柳清一阵的眼晕,而林起的内力也重新爆涨起来,最后两道大穴隐隐有松动的迹象。他心里一喜,拼尽全身的气力,强大的内力如山崩海啸般涌了过去,自感觉老太太的经络已经全部打通。 “成了。”林起嘴边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眼睛一闭就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气力一松登时就慢慢地瘫倒了下来。 “啊!……”柳清被眼前的情况吓着了,不由得大呼了一声,连忙抱住了林起将要滚落到地上的身体。 “怎么了?”在外面如坐针毡的宋援朝听见里面传来了惊呼声,也不管林起刚才的嘱咐了,猛地推开门冲了进来,身后一群人也都挤了进来。宋援朝一进门正好看见老太太的身上沾满了林起的鲜血一动不动,不由得怒火充脑,伸手拔出了配枪顶在林起的脑门上:“庸医害人,我现在枪毙了你。” “不要……”柳清突然暴起,一把攥住了那把手枪,声嘶力竭地狂喊着:“谁要是敢动他一手指头,我和他玩命……” “老太太……”林起被柳清的那声狂吼给惊醒了过来,自觉得手脚不再听从自己的使唤,攒了许多力气才说出了三个字:“没事儿。”刚说完就又是一口鲜血狂喷出来,然后双眼一翻人就昏了过去。 ; 第五十五章 关心则乱 好长的一个梦啊! 林海雪原里,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欢快地跑着,一只灰色的土狗跟在他的身后撒着欢儿。一锅热气腾腾的水,他自己独自在那里受着煎熬,一根荆条披头盖脸地打下来,二老肥、铲子三人滚打在小河边,二丫那甜美的笑容,最后是柳清那精致俏丽的脸颊,一张张、一幕幕,一切仿佛就如同电影一般闪过他的脑海。他感觉就好像一个人飘浮地云端,浑身懒洋洋得提不起一点劲道来,想抬起自己的手指都如同举起千斤重石一般。 这是另外一个世界吗?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雪白的窗帘映射到了他的脸上,舒服得让他真不想睁开眼睛,一切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没有纷争、没有争吵、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世俗之拖累。可不管怎么样,你总要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他醒了。 “你醒了。”林起的眼睛慢慢地张开了,眼前是柳清那一张俏脸,语气也是轻柔得让他感到无比的舒服,就好像一个温柔的妻子在丈夫归家时亲呢的呼唤一般。可在林起的眼里,却敏锐地发现,柳清竟然清瘦了许多,原本柔情似水的眼睛又红又肿,看见他转醒欢喜得拼命地想控制自己,但眼泪却无情地出卖了她,任她怎么擦拭也无法阻挡奔流的泪水倾泄而下。 “姐……”林起看见她的样子,心疼得心若刀绞一般,费力地抬起手抚摸她光洁的脸颊:“别哭,我没事儿。” “哇……”他这一说更不打紧,一下子让柳清完全失去了控制,双手抱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语无伦次地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冒险,对不起,对不起……”她反复地就是那句“对不起”,最后干脆把的头埋到了林起的怀里,泪水一会儿的工夫就把林起的前胸衣服给湿透了。 此时的林起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的笨嘴拙腮,他不知道该如同去安慰自己的清姐,恨不得使劲地抽自己两巴掌,只可惜他就是想也没那个气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左手抚摸着她的秀发,慢慢地、慢慢地右手抚上了她的后背,然后轻轻地搂住了她。也许是他的抚慰得到了效果,也许是柳清哭得实在是太累了,她慢慢地停止了哭泣,羞红着脸在他的怀里拱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用手抱住林起的腰,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地幸福时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这才打破了这温馨的场面。柳清一下子从虚幻中惊醒过来,猛地推了林起一把坐起身来,一脸娇羞地瞪了林起一眼,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去开门。 “清妹,林兄弟醒了没有?”这是那个宋佳国的声音。 “刚刚醒过来。”柳清闪身把宋佳国让了起来,还不忘嘱咐着:“他现在身体还是太虚了,医生说让他多休息。” “那好,先让他休息一会儿,我过会再来。”宋佳国连忙退出了病房。柳清送他走后回来,正巧迎上了林起那没心没肺的笑容。 “想吃点什么?”柳清笑着打了他一巴掌:“你已经两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这么久?”林起苦笑了。自己也没想到金针刺穴的后果这么严重,看来要想恢复到最佳状态,恐怕没个半年是不行了。半年时间太长了,他现在面临的问题比内力恢复要严重得多,皱着眉头左右为难。 “你想要干什么?”柳清看见林起挣扎着要起来,连忙伸手扶了他一把。 “那个……啊……”林起当着柳清的面儿还真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去卫生间,可情况是现在属于严重的兵临城下、箭在弦上。要是再不去释放的话,自己的肾脏、膀胱还有前列腺估计要坏菜,憋了半天终于整出来一句:“人有三急。” “我扶你去。”柳清倒是没多想,可她的话一出口顿时觉得语句有问题。自己可是个清清白白的未嫁云英之身,虽说对方是个病人,可让自己去服侍他去放水,怎么都觉得别扭。 “不用,我自己能行。”林起的脸也一下子红了,亏得他的脸皮自称是枪打不透,加上本来人就长得也不白,可还是无法接受柳清去帮他解决生理问题,固执地想爬起身来。可问题是他体力透支得实在是太严重了,努力咬牙想坐起来都做不到,最后还是无力在瘫软在床上。 “小男人。”柳清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用手轻轻点指着他的脑袋:“还害羞了,你身体哪个地方我没看见?” “啊……?”林起一听大惊失色,自己怎么在无意识状态下就**了。完了赔大发了,人家都说第一次是很神秘、很享受的,自己居然稀里糊涂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苍天啊,大地啊…… “想什么哪,你个小色鬼。”柳清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气得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娇嗔地说:“送你来的时候你浑身是血,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衣服都是我给换的。” “哦……”林起这才放松下来,不知道怎么地颇有些失望。 “行了,别磨叽了,赶紧的,要不你就直接……嗯……解决,然后我给你换裤子。”柳清狡黠地看着他。 “不要。”林起一口就给否决了,乖乖地在柳清的费力拉扯下下了床,然后把身体依靠在柳清娇弱的身上,鼻息间满是柳清身上淡淡的体香。终于走到了卫生间里,接下来更香艳的一幕发生了。柳清脸颊红得如盛夏的晚霞,闭着双眼慢慢帮林起拉下了裤头。 “爽。”林起终于释放了积攒了许久的废水,那种舒爽的感觉让他闭着眼睛走入云端。身体的释放且不说,还是在柳清的帮助下完成,这简直就是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享受,还有什么比这更惬意的事情了? “好了没有?”柳清终于听到了水声渐息,感觉林起的身体越来越重,自己应付起来有些吃力了,这才红着脸催促起来。 “好了。”林起嘿嘿地傻笑回应着。柳清这才摸索着给他提好了裤子,羞红着脸把他又扶回到床上躺好。看见他一脸得意地笑容,恼得她攥着粉拳就给林起一记通天炮。只可惜她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即使是体力如此不济林起也能一把握住,然后四只眼睛就牢牢地锁在了一起再也不愿意分开了。 “咣,咣……”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两人的眼神缠绵。柳清起身去开门,这回来的人规模却是大了许多。 “小清,林兄弟恢复得怎么样了?”这回发问的是宋援朝少将。 “好多了。”柳清把几个人让进了病房里,这才想起来宋援朝话里的语病:“什么林兄弟?他比我还小叫我清姐,应该是您的晚辈。” “部队里讲究肩膀齐为弟兄。再说了他可是我妈妈的救命恩人,我可不敢去占他的辈分。”宋援朝大步走到了病床边,将一束鲜花送到了林起的面前:“林兄弟,我代表我们全家给您鞠躬了,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宋叔叔,我这可不敢当。”林起一听挣扎着要起来,宋援朝连忙把他给按住了:“别动,医生吩咐让你多休息几天。放心吧,这是军区医院你只管住,一切费用我管了。” “援朝叔,您这可是假公济私啊!”柳清笑着把鲜花接了过去插到了花瓶里,给宋援朝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哈哈……”宋援朝此时心情大好,溺爱般地看着柳清笑着:“当初的淘气的小丫头今天也敢和你叔叔开玩笑了啊,别说安排个把人住院,就是把他们院里领导换一遍又是什么难事?”话语间透着霸气,举手间神情自若。 “奶奶怎么样了?”柳清要林起昏睡期间去看了宋老太太几次,老太太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神智。 “刚才喝了几口粥,医生刚检查完说情况很好,恢复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宋援朝握住了林起的双手晃动着:“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林兄弟了,当初我还置疑过你,还用手枪指着你的头。诶,对不起了啊!” “宋叔叔,您可别这么说。关心则乱,要是换了我可能就真就开枪毙了我这个庸医了。”林起呵呵地笑着。对于眼前这个军人他是敬佩的,尤其是人家那开阔的心胸,有错就承认这不是什么人都有的胸怀。 “说得好,大丈夫想什么就说什么,别跟个娘们儿式的扭扭捏捏的一点儿也不痛快。”宋援朝大笑起来。考虑到林起的身体还没恢复,客气了几句一家人就告辞了。等把他们都送走了,病房里就只剩下了二人了。 ; 第五十六章 我不喜欢你 有情饮水饱。 两碗清粥,一碟清菜就是两个人的晚餐。就有一丝的荤腥甚至没有一点油星,但两个人吃得是如此的香甜可口。不时间眼光交错,满是浓情蜜意。心结打开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破了,两个人的心慢慢地贴近了。 “姐……”林起将柳清拥起了怀里,用嘴巴轻轻触碰着她敏感的耳垂,小心翼翼地说:“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为什么这么说?”柳清错愕地抬起头来。 “你也知道,现在这社会……。你说我一没钱、二没学历、三没房子,长得也不高大帅气。而姐你的条件是如此的优越,我总感觉这是在梦里一样。” “林起,你给我听好了。”柳清正色地用双手扳住他的脸颊:“你说得都是事实,可你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我。如果没有你的出现,在机场我不会躲过那场骚乱,也可能栖雁山就和你阴阳两隔。你就是老天给我派来天使,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的依恋越来越重,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每天都想吃你做的饭,每天都想让你陪着说话。” “我还是觉得配不上你。”林起还是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得有时间去消化。 “嗯……”柳清的这声“嗯”的声音是从低往高走音的,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把薅住了林起的耳朵:“是不是嫌弃我年纪比你大?是不是嫌我长得难看?是不是你小子外面有心上人了?是不是对那个二丫旧情难忘?是不是……” “不是,都不是。”林起连忙拦下了她的话头,要不下一句指不定说什么呐,伸出右手发誓诅咒:“山里老辈人讲女大四、提金字,这是吉祥之兆好着呐!另外谁要敢说我姐不漂亮,我打得他老妈都不认识,他那是瞎眼要嘛睁眼说瞎话。那个我和二丫的事情你也知道……” “行了,姐知道。”柳清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轻笑起来,重新把自己的头埋到他的胸前:“你就知道一样就行了,姐爱你,离不开你。” “……”林起的心里涌上了一股难以名状的东西,此时什么话都觉得苍白无力,紧紧地将柳清搂到了怀里,仿佛想把她嵌起自己的身体一般。 此处无声胜有声。 皎洁的月光透过朦胧的窗帘,撒落到了两个紧紧相拥的年轻人的身上。 ----------------------------------------------- 柳清这一夜睡得是如此的香甜。两天一夜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昏睡的林起,外加上担心害怕和食不下咽,早就达到了她生理的极限,躺在林起的怀里,鼻子里全是他男人雄浑的气息她感到无比的安全感,所以一夜无梦。等她醒来时,早已经是艳阳高照、金光刺眼了。她闭着眼睛想去拥抱昨天晚上那温馨的感觉,却不料搂了一个空,她猛地睁开眼睛一看,病床上除了她和身上的被子以外空空如也。 “这小子不会……”柳清的脑海里忽然蹦出来这个可怕的想法。可能是电影、电视看多了,剧里男主人公为了成全女孩子的幸福,先是安抚然后再玩儿消失,这狗血剧情不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吧!她越想越害怕,连忙手忙脚乱地下了床。就在此时病房门打开了,林起笑吟吟地走了进来,手里拎着餐盒。 “你跑哪儿去了,吓死我了。”柳清看见林起当时心中一喜,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用手地捶打他的前胸。 “姐,我去买早餐了。”林起嘻嘻笑着,轻轻吻着她的秀发:“昨天晚上就喝了一碗粥,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早晨我看你睡得正香没打扰你,所以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你这是埋怨我没照顾好你喽!”柳清红着脸小声说,环抱着他的腰就是不撒手,生怕他就此消失了一般:“身体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要不你看。”林起放下了餐盒,轻轻推开了柳清,原地做了几个李小龙的招牌动作,尤其是那个标准的侧踢绝对是原汁原味儿的。 “行了,别显摆了。”柳清看见他身体恢复了心情大好,连忙跑去卫生间去洗漱。 “呼……”看见柳清的身影进了卫生间,林起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自觉得胸口似有千斤重物压住了一般难受。这次金针刺穴玩儿得太大了,早起锻炼时那股熟悉的内劲就是不听使唤,游走到几处大穴时受阻严重,唯一让他欣慰的就是体力有所恢复,至少下地走路没什么问题。他明白要想恢复需要的是时间和耐心,但他不想让自己的清姐为自己担心。 说是早餐其实已经快成午餐了,两人这回都美美地吃了一顿大餐,饱餐以后两人携手到了病房大楼外去散步。此时的京城已经有点儿夏天的味道,医院里的绿化搞得不错,到处是鲜花绿草。两人在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林起闭着眼睛伸展着四肢享受着阳光的温暖。柳清则将螓首靠在他的肩头,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 “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咳嗽打破了他们的二人世界。柳清睁眼一看,却原来是自己的佳国哥就在不远的地方负手站着,虽然是背对着他们,但她很清楚估计刚才的一幕让他看了个清楚,当下心里大羞,连忙放开紧握在一起的手,站起身来和他打了个招呼:“佳国哥。” “那个,清妹啊,我刚才去了病房,看见你们没在,所以我才四下找来的。”宋佳国亲眼目睹了他们刚才温馨而又浪漫的场面,心里的酸水冒得足能开一家酿醋厂了。虽说心有不甘,但良好的家教让他没有失态,调整了一下情绪走向了林起,热情地伸出了手:“林兄弟,我叫宋佳国。” “宋大哥,经常听清姐提起你。”林起连忙起身和他握了握手,两人客气了两句就坐了下来。 “小清,哥有点渴了,去帮哥买瓶矿泉水。”宋佳国看着在旁边笑吟吟看着他们说话的柳清。 “好嘞!”聪颖的柳清马上明白宋佳国有话想和林起单独说,尽管她想听听他们之间到底想说些什么,但还是乖乖地跑向了医院的超市。 “我不喜欢你。”这是宋佳国的第一句话。 “……”林起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还是保持着笑眯眯地表情看着宋佳国。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张国字脸像极了宋援朝,朗眉剑目的颇为威武,一身戎装更显得英姿焕发。 “可我不得不喜欢你。”这是宋佳国的第二句话。 “……”林起还是没说话,他在等他的下文。 “不喜欢你的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吗?”宋佳国也奇怪为什么林起会有如此淡定的反应。 “知道。”林起的目光追向了渐渐远去的柳清的背影。 “不得不喜欢你的原因知道吗?”宋佳国此时也不得不服林起精准的判断能力了。 “知道。”林起当然明白原因是因为他救了他的奶奶。 “我是个军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宋佳国笑着说:“你说这世间的事情还真是奇怪,小清小时候经常在我家,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毛丫头,整天哄得老太太那叫一个高兴,连我们这亲孙子都靠边儿站,最受宠的反而是她。我小时候淘气,恼她争风抢宠,经常玩儿她的小辫子,为了这没少挨奶奶的责罚。” “男孩子都这样。”林起笑着回答,脑海里开始联想着柳清小时候的模样。 “家里全是男孩子,就她一个小丫头,奶奶可能是被我们这些淘气小子给惹烦了,独爱她个小丫头。”宋佳国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奶奶没疼她,最关键的时候把你给整来了,救了她老人家一条命。” “那是老人家福泽深厚。”林起没有贪功。 “好话谁都会说,可病不是什么人都能治的。”宋佳国长叹了一口气:“人总会慢慢地长大,原来的青涩的小毛丫头也长成漂亮的大姑娘了。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的那颗心始终没在我的身上,让你小子捡了个大便宜。” “所以你不喜欢我。”林起呵呵地笑了起来。 “其实这只是气话,缘分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啊!”宋佳国拍了拍林起的肩膀:“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我的妹妹,而且是唯一的那个。我可警告你啊,要是对我的妹妹有一点儿的不好,到时候可别怪我这当哥哥手里的枪不认人。” “宋大哥,你可别吓唬我,我这人胆子小。”林起一付怕怕的模样,惹得宋佳国又好笑又好气。话题一转宋佳国问到了正题上:“林兄弟,我有件事儿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情?”林起隐隐猜到了他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果然宋佳国盯着他的眼睛说:“军区最知名的几个医生都宣布了我奶奶大限已至,奶奶转危为安你是如何做到的?” “……”林起沉吟了一下。 “兄弟要是为难的话你可以不说。”宋佳国没有难为他的意思,他只是好奇。其实不光他好奇,宋家人全都好奇,只是知道家里和柳清关系最好的就属他了,所以这才委托他来打探底细。 “经络。”林起并没有隐瞒什么,只是怕他们听不懂他的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人家年轻时肯定是没少受苦,而且还参加了不少战斗。” “你怎么知道的?”宋佳国这回可被震慑到了,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马上否决了,心想这些事情就连柳清也不知道,他更不可能从柳清的嘴里打听到什么的。 “老人家的身体内有几处外伤,还有两处贯通伤,应该是子弹留下的痕迹。虽说经过外科治疗,但她体内的经络同时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沉疴难除血脉受阻,唯一可行的治疗方法就是冲破受损的经络让它们畅通起来。”林起系统地解释了他的治疗原理,这让宋佳国听了个目瞪口呆。 ; 第五十七章 没错吧 宋老太太,原名陈桃花,老家冀北涿县人,原是雇农家的普通女子,为人豪爽、性格刚烈颇有男子之风。后小鬼子大举侵华家乡沦陷,十八岁举义旗拉队伍上山抵抗外辱,队伍鼎盛时达近五百人之众。后吕正操的队伍在冀北建立敌后根据地,派参谋宋兴德进山游说共举搞倭大计,后成为该支队政委。革命过程中两人产生爱情火花,后经吕正操亲自主持二人婚礼。历经抗倭战争和解放战争和朝鲜战争,番号几经更改但保持着勇猛顽强之作风,屡战奇功,她每每冲锋在前数次负伤,二人先后被毛爷爷亲自接见。建国后宋兴德因战功彪炳被授予中将军衔,而她却不计军功甘居幕后,否则军中就又会多一名女将军。动乱年代宋兴德因家庭出身问题被打倒,陈桃花不离不弃,十年间以非凡的毅力终于盼到了曙光。可惜宋兴德没能挺过那一道关口愤然离世,老太太咬牙挺了过来,坚守着宋兴德孩子们不经商的家族理念,把所有的孩子要么送进了军队,要么送进了科研单位,都是各界的精英。别看老太太在世人中名气不大,但在政府高层中享有极高的声望。即使是国家最高层的几位大佬,看见老太太也得谦卑地叫一声“婶娘”。老太太的身上的伤就是那个战争年代里留下来的,除了家人以外人根本无从得知。这会儿林起仅凭切脉即将她过去的伤势讲得分毫不差,怎么不让宋佳国瞠目结舌,憋了半天整出来一句:“高手啊!” “不敢当。”林起谦虚着。 “兄弟,实不相瞒,你是第二个看出来我奶奶的病症所在的人。”宋佳国从震惊中缓了过来。 “哦……”林起不置可否。他可从来没有过这天下除了老子以外舍我其谁的境界,这华夏大地遍是人才,多少奇人异士隐匿期间,谁敢保证哪个砍柴的老人不是绝世高手,人家少林寺里的扫地僧才是武功盖世好不好? “可惜他有任务不在。若不是兄弟你相救,这次我奶奶恐怕……不说了,为了表示我们宋家的谢意,世俗之物当然不能入兄弟法眼,但我们也没有别的方式,所以还是请兄弟收下。”宋佳国摸出一张金灿灿的卡,塞到了林起的手里。 “我叫你声宋大哥,除了是因为清姐的原因之外,更看重的是你宋家的德行和家风。既然宋大哥都说了这是世俗之物,那我今天就高尚一回,就当是我认你当大哥的见面礼,还是请收回去吧,莫让我们哥们之间的关系沾染世俗之气。”林起正色地把那张卡重新塞还给了宋佳国:“我这辈子最敬佩的就是军人,最大的憾事就是无缘穿上军装为国杀敌。” “不对啊兄弟,我听说你一直在林场,每年林场都有新兵名额的,就凭兄弟的本事怎么可能没当上兵?”宋佳国来之前做过功课了,把林起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的。 “人家征兵要求初中学历,可我的学历是胎教。”林起无奈地苦笑着,惹得宋佳国哈哈大笑。就在此时柳清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三人又聊了些柳清小时候的趣事,不时爆发出愉悦的欢笑。 有的人一辈子相识却只是泛泛点头之交,有的人初一见面就相互吸引。这男人和女人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一见倾心,这男人和男人之间就应该用一见如故、惺惺相吸。宋佳国和林起聊得是特别的开心,大有相见恨晚之意,直到柳清娇嗔着说林起累了,宋佳国这才依依不舍地和林起道别。 “佳国哥是援朝叔的儿子。”柳清依偎在林起的怀里,轻轻地讲述着她和宋家的渊源:“宋奶奶年轻时负伤,和宋爷爷一直没有孩子。直到四十多岁才在周爷爷的悉心调养下生了抗美和援朝两个儿子。抗美伯父是总装备部任职,有两个儿子也在军中任职。援朝叔是在京城卫戍部队任副军长,佳国哥是他唯一的儿子,现在在京城装甲旅任副团长。我爷爷和宋爷爷年轻时就是战友,在京城里又是邻居,我小的时候奶奶过世早爷爷也特别的忙,爸爸和妈妈又都在重要岗位上,所以我小的时候经常寄养在宋奶奶家。宋奶奶拿我当亲孙女一样看待,佳国哥和我年纪相仿也特别照顾我。” “怪不得。”林起摩挲着她的秀发:“看得出来你和他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尤其是佳国哥对你好像……嘿嘿……” “你可别误会啊,我拿他就当自己的亲哥哥一样。”柳清生怕林起误会,连忙直起身子郑重地解释,却不料看到的是林起戏谑的眼神,不由得一阵的恼羞,施展了九阴白骨爪在他的身上用力地掐了几把才算是解气。 “我刚和公司请假了,准备晚几天回去。你就好好多休息几天,等身体恢复了我陪你去故宫、颐和园去转转,水果店那里我也打过招呼了不需要你操心。”柳清重新依偎到他的身上,心疼地握住他的手:“小弟,我真没想到为了救奶奶的命,差点儿把你也给搭进去,对不起啊!” “清姐……”林起吻了一下她的秀发:“我们之间永远不要说对不起。” ----------------------------------------------- 宋老太太别看年近九旬,但腰杆儿一直保持挺得笔直。浓眉大眼、手脚宽大,虽说仍是大病初愈但精神依然矍铄,双眼如灯注视着眼前的一对儿璧人,气场之强大让人呼吸都不由得一窒。林场心理素质可不是盖的,并没有被她强大的气场给吓到,礼貌地问候了一句:“宋奶奶好。” “宋奶奶……”柳清嘻嘻地笑着扶住了她的身体:“您现在体质还弱,要多休息一会儿。来,我扶您躺下。” “小丫头,这会儿想着来看我了。”宋老太太溺爱地抚摸着她的脑袋,眼睛里全是浓浓的爱意。可能是因为她平时比较严厉,几个孙子都惧怕这个动不动就拿家法的奶奶,反倒是柳清因为是个女孩子的原因颇为得宠。 “瞧您说的,这不是只要有机会就飞回来看您了嘛!”柳清嘿嘿地陪着笑,乖巧地给老太太捶肩,然后冲着林起做了个鬼脸。 “小伙子,是你救我的命?”其实就是到了现在她也不愿意相信,就是眼前这个年轻得一塌糊涂的小伙子,居然把她从死神的怀里愣是把她给抢了回来。尤其是听说他为了救自己,重伤吐血更是让她感动不已。 “宋奶奶,谈不上救命不救命的,您老人家福大命大,命中注定长命百岁。”林起知道老太太的身世,心中对老一辈革命家充满了无比的崇敬,说话间不敢有任何的不敬之词。 “呵呵……”几句恭维话说得老太太颇为受用,这会儿才换了一付慈祥的表情:“来,坐到奶奶旁边来让我好好看看。这小丫头平时骄傲得很,一般家的小子根本就看不上,我倒是要好好瞧一瞧,你小伙子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居然把我的好孙女骗得神魂颠倒的。” “奶奶……”柳清一听大羞,脸上飞起一片红云,娇嗔地冲着老太太发着嗲。 “其实我就是一俗人,只是清姐不嫌弃我粗俗。”林起倒是没客气,规规矩矩地坐到了老太太的身边,随手抓起老太太的脉门,思索了一会儿才咧嘴笑了:“脉相平稳有力,身体各脏器无恙,看来百岁不是什么难事,老太太先恭喜您了。” “嗯,这小子的嘴真甜,难怪哄得我家的小丫头不知道东南西北。”老太太呵呵地笑着,接下来和所有的女人一样问了一句:“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 …… 原本是生怕老太太的身体吃不消,宋援朝计划是这次见面的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没想到的是老太太可能是因为看见到柳清心情大好,也可能是林起嘴甜能说会道哄得老太太这个开心,反正一个多小时过去还是老太太越来越精神谈性正浓,呵呵地笑个不停,最后干脆认了林起当成了她的干孙子。林起也不含糊,当即跪下磕了三个头叫一声奶奶,哄得老太太当即将手腕上的翡翠手镯撸了下来当见面礼,惹得柳清大为光火,嘟着小嘴抱怨着:“奶奶,认识您这么些年了,也没见您给我一件贵重礼物。不行,您也得给我一件,否则我就生气了。” “呵呵,吃醋了。”老太太呵呵笑着,左右打量着他们两个小的:“给了他就是给了你,这道理不用我讲了吧!” “奶奶……”柳清听了心里一阵的甜蜜,嘴上却不饶人:“那是两码事儿。” “哎呀,其实原来这个手镯是留给我孙媳妇的,还真是想给你的,可惜我们家的佳国没这个福气啊!”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不过还好,你还是成了我的孙媳妇,没错吧!” ; 第五十八章 我们恋爱了 尽管宋家严密地封锁了消息,但仍然有人知道了消息。虽说老太太久不问政事,但她在高层中的地位很是显要,一些高层领导要么亲自到访要么派人探问,打断了一家人的温馨场面。不过第二天晚上,一个家庭内部的认亲仪式还是在四合院里搞了起来。宋援朝征求了林起和医生们的意见,将老母亲接回到了家里,一顿丰盛的家庭晚宴就此拉开了帷幕。 “侄儿,大伯不爱说话。我敬你一杯,谢谢你救了我母亲的命。”宋家长子宋抗美举起了酒杯,真心实意地对林起表示感谢。虽然他身为家中长子,但他和弟弟走的完全是两个路子,他更喜欢的是军工科研,每天醉心于军工装备的研发,凭借其几项全军最新科技擢升为总装装备处处长,少将军衔。两个儿子也受了他的影响,全部在军工科研部门工作,就连两个儿媳妇也是军工科研单位的工程师,都是军工科研之中流砥柱。但可能是搞科研的人都喜欢把自己关在科研室里,不喜与外人接触,所以次子宋援朝顺理成章地就成了宋家的掌门人。 “大伯,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敬您。”林起连忙站起来回敬。虽说这两天林起的内力还是提不起来,但体力恢复了不少,加上本来的酒量就深不见底,所以对宋家人敬酒那是来者不拒,然后再礼貌性地进行回敬。军队中素来有以酒品看人品的习惯,林起的海量加上能说会道的,更是博得了全是军人家庭出身的宋家人的喜欢,一会儿的工夫就和所有人打成了一片。宋老太太听了林起的话没喝酒,但仍然笑眯眯地坐在首位,越看林起越是喜欢。 “少喝点儿。”柳清今天看见爱郎的表现,心里甜得蜜都腻不过,满眼里全是爱郎的身影,担心他的身体还没恢复,所以趁着他落座的时候,小声地提醒了他一句。 “呵呵……”林起倒没在意,可在上首位坐着的老太太偏偏听了个清楚,伸手拍了拍柳清的小手:“女大不中留啊!” 柳清听后大羞,给老太太夹了一口菜想堵住她的嘴。却不料老太太看出了她的意图就是不吃,惹得柳清又是哄又是骗的,终于让老太太吃了口菜。祖孙两个说起了悄悄话:“清儿,你爸妈什么意见?” “他们……听我的。”柳清含羞看了旁边酒性正浓的林起一眼,脸上满是红云。 “那你爷爷那头儿……”老太太这认亲实际上也是抱有私心的。这一是林起救了她一命不说,她也是替儿孙们将来做打算,有了这么个神级的家庭医生在,一旦身体出现问题能得到最好的救治。这二就是在替柳清今后的生活做铺垫,这林起现在可是我的干孙子,和你老柳家的级别也没差多少,这在门当户对的家族之间也让你无话可说。 “我还没有和他说,但我爷爷最喜欢我,而且爷爷从来没有什么门弟观念,我想应该没有问题。”柳清说的是实话,自己的爷爷也是老革命了,总说自己的农民的儿子不是什么王侯将相,门弟观念是最没劲的东西。所以老柳家在世家之中确实是一个挺特殊的存在,家里所有人都和普通人一样上学、就业,她的堂兄、堂姐的婚姻全由个人定夺。 “老柳还是好样的。”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目光重新回到了林起的身上。此时林起豪气冲天,和宋佳国连干了三大杯也面不更色,而宋佳国不胜酒力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 这从政之人就是喜欢琢磨。宋援朝刚开始没搞懂母亲是什么意思,母亲是个谨慎之人,除了柳清小丫头之外,在京城久住也没听说过和谁家关系特别,更不要说认什么干亲了。这次病后突然认了个干孙子,难道说仅仅是喜欢林起这小伙子,好像不是那么简单。林起的好酒量还真对他的脾气,在军人之间喝酒那就是“宁可喝倒也不喝少”,这小伙子是来者不拒拿起就干,好样儿的!他在军中的地位已经算是显耀了,五十出头的年纪就当上了京城卫戍部队的副军长之职,京畿重地手握重权,但上面还有军长和政委,尤其是和现职军长梁忠君治军理念分歧严重,大有水火不融之势,自己在军中的位置受到了严重的威胁。突然间他想起来这两天的家中访客突然增加起来,而且几个重量级的人物都打来电话探听,除了老太太的病情以外好像还有弦外之音,难道说上面…… 他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 飞往奉阳的国内航班上。 故宫和颐和园到底是没能成行,林起实在是不愿意在医院呆了,嚷着回奉阳。其实他也有点替柳清着想,他不想让柳清为自己耽误她的工作,毕竟她还是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 “后天爷爷就回来了。”柳清嘟着嘴有些不情愿,心说爷爷也真是的,看望老战友说好一周回来,结果这都快半个月了也没见踪影。依她的意思是想拉着林起让自己的爷爷见个面确定一下关系,谁不想让自己的男朋友得到家人的认可。 “姐,你还有工作。”林起拍了拍她的小手:“再说了,我这都离开一个礼拜了,水果店那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可是最大的股东啊,要是赔钱了将来我拿什么养你?” “借口。”柳清尽管一万个不开心,还是面对了这个事实,将螓首靠在林起的肩膀上,心里开始盘算着回家以后如何和二老说她和林起的事情。 王致和的臭豆腐、全聚德的烤鸭、稻香春的糕点还有牛栏山的二锅头,好家伙摆了好大一堆。每个人都有份儿,就连小卫国也算上一个,这会儿他正喜滋滋地拿着糕点塞得小嘴上全是碎沫。 “累坏了吧!”李招娣给林起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他的手上。她早就知道林起此次出行是和柳姐姐一起走的,听说是给某位亲人去瞧病。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就是不舒服,极度的不舒服。 “我不累,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林起笑呵呵地接过热水喝了几口对大家说:“对了,今天晚上早点儿关门,我想请大家吃个饭。唤娣姐喊姐夫早点儿回来,月华姐把姐夫和孩子都喊过来,到时候清姐和轲轲姐也过来。” “耶……”一听说吃大餐,大家都挺开心的,纷纷打电话去请假叫人。唯一要说不高兴的就属李招娣了,冷着小脸不吭声,把个林起给搞糊涂了:“谁惹咱们的李大小姐不高兴了?” “还能有谁?”李招娣翻了一下眼睛:“你看现在天气越来越暖,晚上出来买东西的人越来越多,多营业一个小时会有多少效益你知道吗?太不会过日子了。” “长城不是一天建起来的,钱不是一天赚的。”林起看着李招娣笑着说:“没看出来啊,你小小年纪就像是个管家婆一样。” “那是,我对水果店的感情不比你差。”李招娣说是说,看见有顾客上门立刻就迎了上去,熟练地卖货收款。 “谁要是娶了这丫头可算是捡着了。”林起笑着收回了目光。 吃饭的时候多了一个不速之客。乐轲轲神秘男友苏护宁终于出现了。苏护宁是区国税局的一名科长,一次坐飞机出差的时候和空姐乐轲轲对上了眼,干柴烈火般的迅速升温,两人早就完成了成人大礼,只要有机会就滚床单。听柳清说两人正在考虑年内结婚。林起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长得白白净净很是斯文,戴一付无框眼镜很有风度。 柳清此时的心情就甭提多开心了,因为她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把老爸和老妈给喊回到了家里,郑重其事地向他们宣布了她和林起的事情。没想到的是老爸和老妈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好像一切都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一样,平静地对有些不明就里的女儿说:“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 “你们的意思是同意了?”柳清还没确定两位老人的态度。 “当然,我们没理由反对。”柳正明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再说了,我们反对有用吗?” “我看得出来,林起这孩子对你是真心的。只要对我女儿好,那一切都不是问题。”陈婉如也是从心底里喜欢林起,对于女儿的选择她是无条件的支持。 得到了父母的认可,那柳清就等于拿到了尚方宝剑一般。今天的她完全以一个女主人的身份自居,招呼着大家落座和点菜,然后亲呢地搂着林起的胳膊,向大家爆料了一个好消息:我们恋爱了。 ; 第五十九章 好人一生平安 下午四时,市郊沈水湾经济开发区。 一声沉闷的响声从一家超大型的化工厂内传来。一时间烈焰飞腾、火舌四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厂区的工人如潮水般地拼命地从厂内涌了出来,一会儿的工夫消防车呼啸着进了厂区,一条条白练直扑向两个正在燃烧的大化学反应罐。 “死了多少人?”王海鹏接到电话时声音都有些发抖了。原因很简单,这家景益化工公司就是他一手招商引资进来的,当初合同金额就达12亿,每年利税超过3亿元,也是他的一项主要政绩。为了将这家企业引进奉阳,他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绕过了环保部门的审批直接安置在奉阳唯一国家级经济开发区内。尽管每年有很多的百姓投诉该化工厂未经无害处理就擅自排放工业污水,但都被他大手一挥给挡在了信访办。这次突发事件,可能会造成连锁反应,将一些隐藏的问题一并地暴露出来,现在他唯一寄希望于少死几个人,这样他才有活动的空间来周旋此事,将此事件影响力降低到最低。 “什么?15个人?”这个数字让他不由得霍地站了起来,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心脏突突地一顿猛跳,在还有意识地情况下,连忙从办公桌里摸出了药,也不用水直接咽了下去。过了一分多钟这才缓了过来,对着话筒犹豫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张董事长,事件重大不能轻视啊!这样,你马上封锁现场不让媒体靠近,另外告诉手下的员工要把嘴闭严实了,走露消息者一律严惩。另外安抚好死者的家属,至于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 “那好,我想办法让宣传部门封锁消息,让公安局封锁网络误传。对于最后的处理情况我们及时沟通,让事件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说完他挂断了电话,一个人呆呆在坐在办公室里发愣。一会儿的工夫秘书小刘敲门,通知他去开常委会。王海鹏长吁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 其他十二位常委一个不缺,当他最后走进会议室里,大家才停止了小声议论,将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要是换了以前,王海鹏特别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自己才是这个权力中心的主人,所有人都得听我的。可今天却感觉有些不舒服,清了两下嗓子这才说道:“景益化工厂爆炸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 大家纷纷点头,这也是紧急召开这次常委会的中心议题。王海鹏觉得嗓子有些发痒,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这才继续说道:“我刚才和景益化工的张董事长通过电话了,初步确定了由于企业员工操作失误,导致电力泄露而引发化工原料储存罐体发生燃烧爆炸。” “王书记,死了几个人?”组织部长胡方近有些迫不及待了。 “五个人。”王海鹏语气坚定地说:“还有两个重伤正在送医途中,最后还要看抢救情况。” “还好,还好。”其实不光是胡方近长出了一口气,在座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按照现行的责任追究办法,如果突发事件死亡人数超过10个人,就在追究主要领导和主管领导的行政责任。如果存在失职、渎职或者贪污受贿等违法行为,那“双开”是肯定的了,搞不好再去吃几年牢饭也是经常的。如果死五个人的话,那最多能追究到开发区及主管市安全生产领导的责任。 “大家不要以为死了五个人就认为是高枕无忧了。事实证明,安全生产这根弦儿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放松。我们要把此次爆燃事故当成一个警钟,告诉我们要时刻抓好安全生产工作,尤其是涉及消防等重大安全事项的企业。关部长,对此次爆燃事故的新闻报道一定要客观、公正以正视听。这样,同志们马上和我一起去趟景益化工公司,现场处理一些具体事情。这样才能提高我们在百姓中的威信,同时防止有些怀有不良动机的人趁乱搞东搞西。好了,大家一起出发。” “就死了五个人吗?”周令和柳正明走在队伍的最后,周令皱着眉头提出了疑问:“据我们消防队员的报告说,光在现场就抢救出来八个遇难者的遗体,还有几个可能当场就被烧成灰了。据公司的负责人说,大约有十五六个人失踪,难道……” “嗯……”柳正明不置可否,眼睛盯着带头走在最前面的王海鹏的背影,脑袋里开始分析整个事件的始末,心中的疑虑也越来越大。 ----------------------------------------------- “我们恋爱了。”此消息一经披露,立时在餐桌上引起了轰动。 据现场人回忆,大家的表现主要有三个类型。一是是真心恭喜型,主要以李唤娣一家、雷月华一家以及苏护宁。其实这对痴男怨女的情愫大家心里都明白,只不过是今天正式对外公布而已,所以大家都举杯向柳清和林起进行祝贺。要说这里最会来事儿的就属小卫国了,直接跑下椅子拉住了柳清的手:“那以后你就是我师娘了。” “真乖。”柳清被他这句“师娘”叫得更是心花怒放,抱起来小卫国就赏了一记香吻。 第二种类型就是幽怨型。代表人物是乐轲轲。这会儿她苦着个小脸,一脸的幽怨看着自己的闺蜜:“老婆,你这就是移情别恋了,你朝秦暮楚、朝三暮四、朝令夕改,你不守妇道,你红杏出墙,你……” “闭上你的臭嘴。”柳清气得拿筷子夹起一个肉丸塞到她的嘴里,烫得她直吹冷气,总算是把嘴的功能利用到了吃上面。不过她可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一会儿的工夫悄悄趴在柳清耳边说道:“怎么样,当初我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的。还姐姐、弟弟的叫着,先叫姐、后叫妹,叫来叫去叫媳妇儿。这世上就没有纯粹的男女朋友。这小子的命怎么就这么好,不行啊,今天这顿不算,改日让他请我吃大餐,特大的那种,我宰得他肉痛才能平复我任督二脉中涌动的真气。” 第三种也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百味杂陈型。李招娣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平静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可内心里却早已是汹涌澎湃如台风过境一般。看着把甜蜜挂在脸上,不时对视浅笑的林起和柳清,她此时是又爱又恨。爱是因为她想让林起幸福,他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已经大大地超过了老板与员工的范畴。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足可以改变她人生轨迹的年轻老板有了莫名的感觉,她从心底里喜欢上这个喜欢帮助人、没有架子的男人,她喜欢在他的背后偷偷地看他,只要有他的身影她的心里就十分的踏实,踏实到仿佛一切困难都无所谓。这恨当然是恨柳清了,是这个美丽优雅而又高贵的女人夺走了应该只属于她的幸福。在她的小算盘里,他应该和自己在一起,因为他们同属于无产阶级,凭借着自己的双手打出一片天下,然后再买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赚钱、养家、吵嘴、做饭、生宝宝,然后黄昏残阳下依偎在一起看着太阳落山。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柳清是个好女人,好到连她都羡慕万分,优雅、漂亮、知性,对待自己也好得不得了。可她就是生气,更气自己的无能,气自己生得没有人家漂亮,气自己只是一寒门女子,气自己……反正看着杯中那浓厚香醇的红葡萄酒,灿若鲜血,从喉咙管处滑过不知道什么滋味。 就在此时,江峰和杜一江以及付白都赶了过来。听说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以后,也都举杯向二人祝贺。要说这杜一江心里也些怪怪的,趁着乐轲轲整蛊柳清时,悄悄和林起碰了一下杯子:“行啊老弟,嘴够严的啊,怪不得那天你小子不搭理我这个茬儿,原来你小子早就芳心暗许、鹊巢鸠占,不对,是暗度陈仓,也不对,是……” “杜大哥,其实当时我和清姐还没定下来。”林起笑着和他碰了一下杯子:“其实你也知道,我配不上清姐。” “靠,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杜一江气得照直给了林起一拳头:“兄弟,你学坏了,没这么打击人的啊!” “嘿嘿……”林起给他倒满了一杯:“其实我压根儿就是什么好人。”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杜一江总算是找回了心理平衡。 社会就是一个圈子,如果要是网状图划出来以后,你会发现那要远比蜘蛛网还要庞大和复杂得多的多。每个人就像是一台大功率的发射机,向周边辐射着他的能量,吸引着和他磁场相关的物体不断地靠近而最终相互认识、熟悉。就这样,职业、经历、学历和社会认知完全不同的几个人,将林起和柳清当成了核心,不管熟悉的还是陌生的,不管是初识还是旧友,都从心底里祝愿:好人一生平安。 ; 第六十章 要过一分诊费吗 五一小长假。 水果店的生意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爆。忙到什么程度,这么说吧,李招娣从学校找了两个临时客串的姐妹都无法满足上门购物的客流。林起也没了昔日的自在逍遥,乖乖地起了收款的角色,更没有时间去给大家做饭了。这都快下午两点多了,他们才有时间坐下来分拔吃午餐。 “就这破盒饭,还好意思要15块钱?”李招娣可能是在店的几个月把嘴给养刁了,扒拉几口难以下咽的盒饭皱着眉头抱怨着:“这老板也太黑了,这米一看就敢肯定是陈米,肉全是大肉片子不说,这油估计是用的是地沟油,难吃死了,比我们学校的食堂做得还难吃。” “嗯……”她的两个同学严重同意她的观点。 “先凑合吃一口吧,晚上我们再好好改善一下。”林起刚说完,就觉得嘴里的牙齿“咯嘣”一声咬到了什么硬物,吐出来一看,好家伙,是一个足有火柴头大的石子。 “没办法,这里守着医院和学校,人家是萝卜快了不洗泥,反正你不吃还有别人吃。”李招娣找来的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女生附和着。 “……”林起没有说话,机械地把米饭送到嘴里咀嚼着,坐在那里深思着什么。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什么灵感,乐得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拉起李招娣就连转了好几圈:“招娣,你太有才了,谢谢,谢谢。” “老板……”李招娣被林起的疯狂动作给吓呆了。其实不光是她吓呆了,就连店里所有人都被林起的举止给惊到了:什么情况,老板发什么疯啊! “事情要是成了,我给你记一大功。”林起接下来的话就莫名其妙了,把个李招娣给造了一个大红脸,低着头小女生的单纯与羞涩展现无疑。 “让我好好想一想啊!”林起似被人施了魔法一般,自顾自顾地喃喃自语:“场地,嗯……就在附近找就可以。人员,咳,我怎么把这个家伙给忘了。资金,现在应该不缺。原料……” “老板,你发癔症了吧!”李招娣被他彻底地整蒙圈了,伸手素手先摸了摸林起的额头,然后用放在自己的额头上:“不烧啊!” “去,你才发烧呐!”林起没个好气地呵斥了她一句,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灵感来源于生活。牛顿要不是被苹果砸了脑袋,哪有后来的万有引力定律。张三丰要不是偶尔看见龟蛇缠斗,哪有后来的绝世太极。要不是李招娣偶发牢骚,哪有后来的林起……算了,提前泄露剧情就没劲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越发的诡异了,林起整个下午就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拿着纸和笔在那儿苦思冥想,写写停停的终于完成了他的宏伟蓝图。他是那种想到就做到的人,他要把想好的东西付诸于实践。可他刚一推开房门,他的第一次行动就受阻了。只见刘玉莹笑吟吟地堵在了他的门口,看见他一开门就笑着向他招手打招呼“我听招娣说你发癔症了,所以来看看到底病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这丫头。”林起狠狠地瞪了李招娣一眼,结果却只是换回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我看没什么情况啊,挺正常的啊!”刘玉莹呵呵地笑着,小声地对林起说:“给你个惊喜。”说完冲着柜台另一侧喊了一声:“下面请老马头闪亮登场。” “死老太婆,管我叫老马头。”柜台另外一侧慢慢地走出了挂着一脸微笑的马书理。 “看样子马叔叔恢复得不错啊!”林起对于马书理的康复是蛮有信心的,上前握住了马书理的双手笑着抚过了他的脉门:“肌肉还需要进一步的康复训练,用不了半年就彻底地不用人照顾了。” “我听了你的话,请了许多的专家给制定了一份详细的康复计划。”刘玉莹的眼角湿润了,有些哽咽地说:“原来一直想来看看你,可你马叔叔却坚持说想给你一个大惊喜,今天是他自己坚持步行来的。” “是嘛!”林起一听连忙拉着马书理坐了下来:“这距离可不近啊,马叔叔这锻炼也要循序渐进,不能一口吃个胖子,要量力而行切莫强行硬撑。” “放心吧,小林,我其实偷偷走过两回了。”马书理嘿嘿地笑着,握着刘玉莹的双手真情地说:“苦了你了,都是你在陪着我走。”接下来看着林起笑着说:“来过两回之所以没进店里,是因为当时体力不济,怕麻烦你。今天我感觉体力还好,这才敢进店里的。” “叔叔,您也太逗了。”林起笑着回应着。 “对了小林,你刚才急三火四的要去干什么?”刘玉莹想起来她的问题了。 “是这样的刘阿姨。”林起也没隐瞒他们,就将自己的想法如实和他们说了:“其实我想开一家经营盒饭的快餐店,想出门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想开快餐店,这个想法好。”马书理可是久经商场了,马上就明白林起的意图了,思忖了一下可行性后给了他鼓励:“天时地利人和三个条件都满足了。这天时就是现在食品安全问题让国家和老百姓都头疼,恨那些个奸商们动不动就用什么苏丹红、三聚氰胺还有什么地沟油,健康绿色的生态食品肯定会大受欢迎,要抓住这个重点肯定有前途。这地利就不必说了,守着医院、学校还有附近人cbd商圈,外加上流动人口众多,想不发财都难。这人和就更不用讲了,凭着小林的人品和手段,那生意绝对是杠杠地。我赞同你的观点,物质上和精神上都支持你。” “叔叔您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林起可没人家分析提那么透彻,毕竟人家是商场中的老江湖了,许多问题分析得比他通透。 “一说起做生意就一套一套的。”刘玉莹小小地打击了一下马书理,然后转头看着林起说:“小林啊,阿姨在这儿生活了好十几年了,这地方我比你熟悉。对了,你想要找什么样的地方啊,说来听听兴许我能给你提供点儿信息。” “嗯……”林起沉吟了一下:“面积不能太小,估计得超过四百平米吧,最好是那种前店后厂的那种。哦,还有就是附近最好不要有居民,毕竟再怎么防范也不能防止噪音和油烟的完全没有,做生意忌讳居民投诉。还有就是水、电、排水齐备。” “这个条件可有些苛刻。”马书理皱了一下眉头。在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想找一个林起说的地方还真是有些困难。 “我也知道有些为难,现在场地是我最大的困难。”这也是林起最担心的地方。如果找一家大门脸,租房成本过高无法保证单价会降低,这与他的设计初衷有很大的出入。 马书理埋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抬头正好和妻子的眼神儿碰到了一起,心有灵犀地笑了一下:“不过还好今天你遇见了我。” “什么意思马叔叔?”林起突然感觉在黑暗里看到了一抹曙光。 “是这样的。”刘玉莹坐到了林起的身边说:“你马叔叔刚开始创业的时候,那会啊这地方还是市郊原来是一片菜地,为了省钱所以工厂就建在这附近。后来城市扩张到这儿了,工厂动迁的时候给你叔叔补偿了一个门市,上下二楼大约有七百平米,工厂迁走以后就给出租了。前几天那家租房开饭店的老板还给我们打电话说生意不好不租房了,让我们考虑一下是否可以退还他们一部分租金。” “那楼上是做什么的?”林起一听来了兴趣,按他们所说条件完全具备。 “写字楼,全是各公司的办公场地没有居民。”刘玉莹知道林起中意了,也不管林起的意见了,摸出手机走到一旁给租客打了电话过去,聊了一会儿就挂断了,笑着对林起说:“成了,一周之内他们全部搬走。” “这么快?”林起瞪大了眼睛。 “我退给他一部分租金你说他能不快吗?”刘玉莹拍了拍马书理的手说:“老头子,我这么做你不会怪我吧!” “做得好。”马书理鼓励妻子。 “那我们的租金怎么算?”另一个问题马上摆到了林起的面前。 “小林啊,阿姨问你个问题,你正面回答我一下。”刘玉莹板起了面孔。 “您讲。”刘玉莹一直视林起为子侄,从来都是不笑不说话,像今天这样板着脸孔说话还是第一次。 “你给你马叔叔看病,要过一分诊费吗?” “这是两码事儿。”林起一听就明白了。 “在我的眼里,那就是一码事儿。”刘玉莹情绪有些激动地说:“小林,咱娘俩个虽然处的时间不长,但我从来就没把你当过外人,我把你当成我的孩子一样的看待。那我问你,你听说过孩子要用父母的房子还要房租的吗?” “在商言商,阿姨你可别偷换概念啊!”林起笑嘻嘻地顶了回去。 “说得好,好一个在商言商。”马书理倒是不同意妻子的观点,完全不顾妻子的横眉冷对,笑着对林起说:“小林说得对,商场就在商场,它有它的法则不容更改。这样吧,我提出一个想法你参考一下怎么样?” “您请讲。”林起规规矩矩地认真听着。 “房子你用,但我以房屋租金入股你看怎么样?”马书理如老狐狸一般狡黠地看了妻子一眼。不愧是多年的夫妻,刘玉莹突然间也明白了丈夫的深意。 ; 第六十一章 打土豪分田地 目标距离水果店的直线距离也就三百米左右。 “嗯,真的不错。”林起笑着直点头。能差得了嘛,此地金融业发达,几幢摩天大楼依次耸立,对面是几家大型商业银行的总部所在地。就什么也不用,光凭这几幢大楼里的白领就足够让快餐店忙活的了。放眼望去军区医院和东北金融大学也在可视范围内,这简直就是超黄金现地段啊!林起和刘玉莹走进了酒店里,酒店的老板马上迎出来,殷勤地带着他们参观整个酒店。 “简老板,生意做得好好的,没什么不干了?”林起眯着眼睛问对面那个白白胖胖的老板。 “实不相瞒两位,你们东北人的口味和我们南方人不一样,粤菜的口味过于清淡,北方人是无盐不欢,所以生意不济啊!”一口南方口音的简老板抱怨着。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林起终于明白对方是经营思路上出现了偏差,水土不服所以导致生意不佳。这会儿他们走到了厨房里,虽说现在已经是饭口了,可几个厨师却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无聊地坐在一起聊天。看见老板来了,纷纷站起来问好。 “林先生是想做什么行业?”简老板好奇地问林起。 “和你一样做餐饮。”林起并隐瞒意图。 “那刘女士你看这样好不好?”简老板的小眼睛乱转着:“我的这间厨房刚装修不久,这些个厨房设备也是新的,如果要是您在租金上考虑一下,我可以将这些东西转赠给林先生。” “小林,你用得上吗?”刘玉莹轻声地林起。 “行。”林起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厨房用品确实是新的,厨师拥有好习惯擦得很干净,不用再购置即可使用,这倒是省了不少的心思。 “那好,简老板,具体的价格我们再研究一下。”刘玉莹早年随着丈夫走南闯北的也颇有见识,只是近些年生意走上了正轨她这才退居幕后,所以商场里面的东西她都门清儿。然后他们又到二楼参观了一下,二楼被简老板全都设置成了包房,冷冷清清的只剩下服务员无聊地玩儿着手机。 “嗯,一楼对外开放坐店经营,二楼可以改成盒饭加工车间。”林起已经悄悄地设计好了下一步的方案,接下来恐怕要忙一阵子了。这场地落实了就要考虑下一步了,那就是人。趁着刘玉莹和简老板在那儿讨价还价的时候,他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二老肥,是我。” “老大,你终于出现了,想死我了,唔……”对方可真是没出息,一听到林起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哭了起来。 “哭什么,老子还没死呐!”林起最受不了他这个,笑着骂了他几句,这才把话题回到了正轨上:“那个铲子还在食堂干着呐!” “还在,你不在是越来越不爱说话了,整天板个老脸像每人都欠他钱似的,对我也不爱搭理。”二老肥一听连忙向林起投诉铲子的罪恶行径。 “你去问问他,愿不愿意跟着我混?”林起的脑海里是那个整天闷着头不吭声的黝黑痴汉子,在林场里,除了和林起能聊上几句嘴以外,其他人能让他的嘴里蹦出一个字来都难。 “对了,老大你现在在哪儿?”二老肥这才想起来问。 “奉阳。”林起对自己的损友没隐瞒什么,交待了几句以后报怨着说:“我说老肥,我不是让你给铲子配个手机了嘛,你小子是不是忘了这个茬儿了,别到时候说我手黑啊,找削是不是!” “冤枉啊老大,我把我最新的那部手机给他,你猜他瞪了我一眼就说了一个字。”二老肥满口的委屈。 “啥?”林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屁。”二老肥一脸的苦笑。 “该。”林起哈哈大笑起来。这个铲子是怪胎中的战斗机,平时绷着脸不爱说话,可下手却是他们三个人中最狠的。记得他们十五岁偷偷跑出来喝酒,隔壁几个不开眼的家伙嘲笑他们说三个小屁孩毛儿没长齐就出来喝酒。林起和二老肥不以为意,却不料铲子摸起酒瓶就给人开瓢了,临了又只说了一个字“滚”,害得二老肥求了他爸给人家赔礼道歉还赔偿人家医药费。 “老大,你什么时候对我好点儿。”二老肥好顿诉苦。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这才挂断了手机。 “其实我也挺想你们的。”林起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三个人在林场可是鼎鼎大名的一个组合。二老肥是老爸是场长,在那一亩三分地是绝对的权威存在,他是公子级的人物谁敢惹。至于铲子是属于那种下手凶狠的狠人级别的,虽说从不主动去招惹别人,那别人想找他的麻烦也是惦量一下。林起自不必说了,号称“小神医”,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不都得找他。再说了,光凭林起那超高的武力值,又谁敢在他的面前吆五喝六的。还记得《世说新语》中描述的那个周处吧,当地人说有三害,一是周处二是蛟龙三是猛虎,而周处尤甚。虽说三人在当地名声显赫,但至少从来不主动去惹事,更不会去干什么欺男霸女的恶行,所以口碑还算不错。 “大刚……”林起想了想又给大刚拔了过去:“兄弟有难了,你得过来帮我。” …… 一切都谈妥了。别看只是一家小规模的快餐店,里面却有着很多的道道,场地、厨师、货源、管理、销售、送餐……反正林林总总的,都需要逐项要去落实才行。等他终于把刘玉莹夫妻送走以后夜幕已经悄悄降临了。他才算是松下一口气来,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就听见外面有些嘈杂声。 “怎么回事儿?”林起走出房间一看,原来是有不受欢迎的客人造访。不幸的是这位客人是真不招人待见,就连李招娣的这一关都过不去。此时的她叉着小蛮腰,将来人挡在了门外:“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那个,这位小……女士,我是来赔礼道歉的。”来人倒是脾气不错,低声下气地哀求着:“麻烦你跟林老板说一声,就说我黄三求见。” “哟,这不是黄三爷吗,今天怎么有空来小店了?”林起把话头给拦了过去,往前走了几步不动声色地把李招娣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林老板说笑了,我在您面前怎么能叫什么爷啊,您才是真正的爷啊!”黄三一听连忙低声下气地求饶:“上次二德子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的,有什么不敬的地方还请您老见谅。”说完一挥手,手下人连忙递过来几个盒子。 “黄三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林起是开门做生意的,自然明白不打笑脸人的含义,只是没搞懂黄三到底他想干什么。 “林老板,是这样的。”黄三拿纸巾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嘿嘿笑着挤起门来:“我听说上次二德子上门惹您老不开心了,还说给您店里造成了损失,我这是上门赔偿您损失来了。”说完也不顾大家的一阵错愕,每个人递过去一个小盒子,最后一个才交到林起的手里。 “爱疯6,您还真舍得。”林起抬头看了他一眼。 “林老板,要是您肯赏光的话,我想请您到小店一叙,到时候我奉茶赔罪,要杀要剐您老人家说了算。”黄三有点惧怕林起的灼灼的目光,低下眼睛小声地说出来此行的目的。 “这是要摆鸿门宴吗?”林起掂着手机盒子笑着说。 “不敢,在下绝对不敢。”黄三一听头上的汗水冒得更快了。 “那就好,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林起痛快地答应了。 “那多谢林老板肯赏光了,我在小店里恭候您的大驾。”黄三客气地和每个人打着招呼,然后这才挥手道别。 “不能去。”看见黄三走远了,李招娣第一个站出来否定林起的决定:“看他长那样儿就违章,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别以为送什么爱疯6就能收买我们,肯定一肚子花花肠子憋着坏水,到时候在酒里、菜里下什么药想害你。”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林起哈哈大笑起来,无所谓地一挥手对大家说:“行了,别为我担心,他还没那两下子。既然人家送礼了,那我们就不用客气了。对了招娣,你不是一直没手机嘛,就当我给你们发的福利了,你先凑合着用。” “爱疯6还说凑合用。”李招娣小声嘟囔着:“土豪也没你这么装的。” “嗯,土豪这个词儿叫得好,我喜欢。”林起倒是老实不客气地收下了她给的封号,然后把手里的手机递给了李唤娣:“姐夫的手机屏幕都裂了,这个就给他了。” “老板,这可使不得。”李唤娣来了好几个月了,知道这个东西别看个头不大可值好几大千,比她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一听老板就顺手给她了连忙摇头拒绝。 “姐,给你就收着。”李招娣倒是没客气,一把从林起的手里抢过来手机:“刚才某些人都接受了土豪这个称号了,那我们就别慎着了。毛爷爷不总是教育我们说嘛,这打土豪、分田地,老板你看我说得对不对啊!” “噗……”林起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喘了半天才缓过气来。 ; 第六十二章 单刀赴会 能单刀赴会的只有两种人。一是对自己绝对有信心,对方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而已,一头凶猛的狮子怎么会怕一群对自己没有丝毫威胁的群羊?二就绝对简单了,那就是他不是傻子就是二货。 好在林起属于第一种。尽管他知道自己的内力消耗太大,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到最佳状态,但他自认为对付那些个烂番茄、臭鸟蛋还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至于打不过处跑还不成吗?只身走在马路上,林起还真有点儿当初关云长跨江会鲁肃的味道。两家店距离并不远,才走了一会儿,就看见前面霓虹灯闪烁着巨大的广告:信天堂ktv。 好家伙,阵仗不小啊!林起距离ktv还有两百米的时候,就有人远远地望见了他的身影,连忙跑回去汇报情况。转眼间从ktv里涌出了能有四五十号人来,男女分列两队站好。男队的所有人员都身穿白上衣打着领节,下穿黑裤子脚蹬黑皮鞋,最不着调的就是大晚上地戴着个硕大的墨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黑社会一样,负手站在那里你还别说挺酷的。女的还算好一些,各个身穿红色的旗袍露出了白生生的大腿,手挽若万福状。这会儿黄三急匆匆地从里面跑了出来,还大老远地就热情地伸出了双手:“多谢林老板能赏光本小店。” “黄老板,您这是要摆刀阵啊,我用从中间穿过去吗?”林起也和他握了握手,笑着和他开着玩笑。 “岂敢,岂敢,我这是想搞个欢迎仪式嘛!”黄三笑得十分的灿烂,猛然脸色一变,冲着那两队男女冷哼了一声:“没礼貌。” “林老板好。”好家伙,他的这一声令下,这四十多号人一起向林起鞠躬问好。你还别说,喊得还挺齐的,看来是专门训练过的。 “有点意思。”林起目光扫过众人:“黄老板,您是对每位客人都采用这种欢迎方式吗?” “那怎么可能?”黄三一听连忙陪着笑说:“不是贵客登门,怎么可能有这种待遇。实不相瞒,能享受这种待遇的,我信天堂开业三年至今只有两个人。” “哦,看来我很荣幸成为第二个喽!”林起在黄三的引领下走进了这家ktv,抬头四下打量着。你还别说,黄三这家伙虽然长得有点儿不靠谱,但整体装修得风格还不错,有点儿后现代主流风格。 “林老板请。”黄三殷勤地将林起带进了电梯里,转眼到了四楼。黄三带他转过了几道拐角,推开了一扇门:“林老板,这个包房从来不对外开放,只是鄙人招待上宾所专用。” “黄老板客气了。”林起迈开大步走了进去,眼前是一幅巨大的风景油画,装修的风格也比较西式,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餐桌,柔和的灯光配上舒缓的音乐,还真有点儿小资情调。 “林老板请坐。”黄三像个服务生一样殷勤地给林起拉开了椅子,待林起坐好以后这才小跑到了对面坐好。一招手,一群穿着绿色旗袍的女服务员就鱼贯而入,将一道道菜品依次摆放整齐,然后这才鞠躬出去将门也给带上了。 “也不知道林老板喜欢什么口味,我就擅自做主将本店的几样拿手菜都端了上来,还请林老板见谅。”黄三这才想起来这人都出去了酒没人倒了,连忙打开了一瓶窖藏茅台,转了半张台子给林起满满地倒了一杯,然后又跑回到自己的位置给自己倒满了一杯,站起身来端起酒杯:“林老板,前些日子兄弟失礼了,我要这里连罚自己三杯。希望林老板大人的大量,能原谅我的鲁莽,我干了。”说完一扬脖子,小二两的茅台一饮而尽。 “黄老板您多虑了。”林起这人有个毛病,你越是对他冷,他肯定比你还冷。你越是恭敬他,他越是恭敬你,老辈人讲这叫“吃软不吃硬”。其实想一想,这黄三虽说是混**的,但至少对自己没怎么着,除了第二次到店的时候犯了点儿浑劲儿,其他的时候倒也还算是规矩。再说人家今天算是给足了自己的面子,又是到店里陪笑送手机,然后又搞了这么大的阵势自己,原本的那点儿芥蒂早就烟消云散了,林起这会儿也是真心地客气了起来。 “说句实话,兄弟我御下不严,二德子上门滋事的事情我是真才知道,抱歉了林老板。”黄三说话算数,又连干了两杯这才坐了下来。 “黄老板,这里没有外人,我有件事情一直没搞明白。”林起也陪他干了一杯,算是给足了黄三面子。 “林老板尽管讲,兄弟肯定知无不言。”黄三三杯酒下肚,脑门子都冒汗了,红着眼珠子喘着粗气回答。 “我一介平民,一无权二无势的,您一开ktv的大老板,为什么偏偏如此看重我?”林起捻着酒杯有些玩味地看着黄三。 “那个眼神。”黄三叹了一口气,拿着酒瓶给林起满杯,然后干脆坐到了林起的身边:“兄弟看见我脸上的这道疤了吧!”说完把脸侧向了林起,那条长长的疤就像条张牙舞爪的蜈蚣一样在灯光下显然十分的恐怖。 “看见了。”林起点头应了一声。 “我刚才说是您是第二个享受贵宾待遇的人,这条疤就是第一个人给我留下的。”黄三又自饮了一杯,长叹了一声:“当初我也是个好孩子,可父母一离婚就谁也不要我了,我跟爷爷一起过。可初中的时候爷爷也去世了,我成了一个没人管的野孩子。同学们都欺负我,谁叫我没有父母庇护了。后来我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谁欺负我我就打谁,这世界是弱肉强食的,后来我干脆和社会上一些人混到了一起,凭着一股狠劲闯出了一片天。再然后就是极度的自我膨胀,把谁也不放在眼里,直到有一天那个人出现了。” “他是谁?”林起突然来了兴致。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干什么的。”黄三叹了一口气:“当时我们去一家新开业的俱乐部去收保护费,当时啊那人就在那里喝酒。老板不给钱我们就要动手砸店,他出手了,于是我的脸上就多了这个。”黄三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还是心有余悸,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那道疤:“我急了,拿着刀就要砍他,当时他就是用您那股眼神看了我一眼,我就感觉到自己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叫天不应叫地不语,直到他离开我才会动。经过这件事我才明白,这世上比我强得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只不过是那欺负那些善良的老百姓,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我连个屁都不是。所以打好那以后我就不干收保护费的事情了,把弟兄们拢了一下开了这家ktv,不管怎么说给弟兄们找个营生,他们毕竟跟了我好几年了,我不能扔下他们不管。” “那后来……”林起陪着他喝了一口问道。 “一年前的事情,我刚巧在路上遇见了他,就请他到店里来喝酒,就像您今天这样。他也给了我面子,教育了我几句然后就走了。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他老人家了。”黄三叹了一口气:“算了,不提伤心的事情了。既然林老板给兄弟我这个面子,那我就得兜着。今天我们就不醉不归,小翠……”他朝外面喊了一声,当时一个漂亮的女服务生走了进来:“去,把我们这儿所有有点姿色的公主都给我叫来,让林老板随便选。” “黄老板,多谢盛情了,这不好这口儿。”林起连忙拒绝。咱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怎么可能到外面随随便便地找个小妞儿喝花酒。别说在柳清那关甭想过,就连他自己这关也过不去啊! “嘿嘿,林兄弟不会是童子鸡*吧!”这会儿黄三的酒劲儿涌了上来,连对林起的称呼也变成了兄弟。林起倒是不挑这个,关键是这件事情他是说什么也不肯做的:“既然黄老板喊我叫兄弟,那就不要让兄弟为难好不好?” 说话间,门响处从外面一下子涌进了十多个俏佳丽,环肥燕瘦的还真有点儿姿色,不过那气质就不行了,和柳清如天仙般的人物站在一起那简直就是俗不可耐了。黄三大手一挥对着这帮小妞说道:“这是我的好兄弟,现在还没开封是个雏儿。你们谁有本事把他给办了,黄老板我赏金五万。” “哎哟,老板……”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听说黄三出价五万,立时这个小妞一涌而上,这个倒酒、那个夹菜,前面上动送上香吻,后面给揉肩搓背。林起那可是什么级的人物,若生在古代那绝对是一员猛将,可以说是在万军丛中取对方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对手全是莺莺艳艳的柔弱女子,尽管林起有万钧的劲力、千般的手段,可却如同似老虎吃甲鱼无从下手,一会儿的工夫这汗都下来了,狼狈的样子让黄三一顿的好笑,大手一挥给林起解围:“算了,看来你们还是缺少历练,都退下吧!” 尽管心有不甘,但黄三在这里有着绝对的权威,这些姑娘们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临了还没忘记在林起的脸上掐了一把。 “呼……”林起长出了一口气。太累了,比他姥*姥的打几十个人都累。 “看见没有兄弟。”黄三拍着林起的大腿安慰着:“这个世界就是最现实的。刚才这些个丫头你看见了吧,你出一百她能陪你吃喝陪你笑,你出三百她能陪你去睡觉,你出一千她能把你榨干撒不出尿,你出五万她能陪你去**。诶……可她们又有哪个是真心这样的,谁都以为小姐好当啊,那些个男人又有几个把她们当人了,在酒桌上她们是什么,是商品,任人挑选的商品。” “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们这样。钱是挣到了,可尊严失去了。”林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好没留下什么证据,这要是让柳清知道自己让人给非礼了还不得炸庙了。 “看见刚才那个小翠了吧!”黄三看了外面一眼:“她爸早没了,她妈有病在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把房子都卖了也不够医药费,只能把自己给卖给我了,可也没留下她妈的命。”黄三慨叹了两句:“现在跟着我,倒也好至少反正没人再敢欺负她了。” “……”林起没说话,默默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酒真是个好东西,它能把不熟悉的人很快就变成勾肩搭背的好兄弟,也能让分别多年朋友瞬间拉回到儿时的记忆。酒是越喝越厚,耍钱是越耍越薄。黄三今天的位置摆得很低,这酒也敞开了喝,两瓶茅台下肚开始找不着东南西北了,拉着林起的双手亲热得不得了,最后咕咚一声来了个人事不醒。 “大夫不让他喝酒。”那个小翠皱着眉头把他扶了起来:“林老板,其实他也不算是坏人,就是就现实给逼成这样的。” “我知道。”这点儿酒对于林起来说只能算是沾沾唇而已,他站起身来看着小翠:“你扶他去休息,醒来以后告诉他,我们是朋友了。” ; 第六十三章 你在乎多少 朋友,这个词在古代是分开来用的。朋,指的是共同道德标准或者志同道合的人的互称,孔老夫子《论语》中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他怎么不说有友自远方来乐得屁颠屁颠的。这友就是在身边的同事、同学,或者是共同的业余爱好之类,就像是“岁寒三友”之意。这“友”其中可能有“朋”也可能无“朋”。今人所称的朋友是一个通称,一般情况下指生活中谈得来、可以互相扶持帮助的人。 如果黄三要是在清楚的状态下,亲耳听到林起承认他是朋友的话,估计马上就能欢喜得崩溃了。别看黄三是个为世人所不齿的混黑的不入流混混,但正因为如此他比任何人更需要别人的认可。表面上的风光无法掩饰他内心的空虚,对于他得到一个他认为值得尊重的人的承认,这远比他占了多少地盘、挣了多少钱要重要得太多了。 幸福不是你拥有多少,而是你在乎多少。 ----------------------------------------------- 眼看着就要进入夏季了,黑夜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林起结束了晨练,自感到内力稍微恢复了一些,至少体虚乏力的现象已经消失了。像往常一样,他走向了庄大胜的摊位,老远就开始打招呼:“庄大哥早啊!” “来啦,兄弟。”庄大胜热情地和林起打着招呼:“今天需要点儿什么菜,哥哥给你挑最好的。” “庄大哥,你这一天能卖多少菜?”林起搬过了庄大胜的椅子坐在他的身边。 “大概二三百斤吧!”庄大胜估算了一下以后问道:“哎,老弟,今天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那你们村子里有多少个像你一样的菜农?”林起并没有解释,只是继续地问下去。 “大概能有个二三十个吧,这个不准,这些家种的菜品种不一样。我说兄弟,你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尽问这些个问题啊!”庄大胜从兜里摸出一盒烟,知道林起不抽烟自己点燃了一支。 “他们的菜都和你这菜一样不添加什么化肥、农药吗?”林起笑眯眯地盯着庄大胜看。 “干嘛兄弟,想开饭店啊!”庄大胜喷出了团烟雾来。 “不瞒庄大哥,还真让你说着了。”林起笑着站起身来,指着他的菜摊说:“以后你不用再出早市了,你的所有蔬菜我全要了。而且不光是你的,你们全村的菜我全包了。” “嘶……”庄大胜倒吸了一口凉气:“兄弟,这每天可至少有二千多斤的菜啊,你消化得了吗?” “现在估计勉强能够用,将来可就不好说了。”林起十分自信地点着头说:“庄大哥我麻烦你件事儿啊!” “咱哥俩客气啥呀,你有啥事儿就说呗!”庄大胜是个直肠子最不喜欢拐弯抹角了。 “今天你回去统计一下,你们村到底有多少菜农出菜,每天的出菜量是多少,每个季节什么菜多、什么菜少。哦,对了,最好统计一下你们村有多少头在栏的生猪,还有多少养牛、养羊、养鸡的,这些数据我全要了。”林起掰着手指头给庄大胜数着。 “咳,这容易。兄弟不是我跟你吹,我驴蛋儿在村子里的威信那绝对没说的,就连我们村支书还村长都没我说话好使。”庄大胜拍着胸脯子一口应承了下来。 “老哥,你就会吹牛。”林起笑着将了他一军,这可把庄大胜给惹火了,梗着脖子给自己辩解道:“要不是那帮孙子挨家挨户地送钱买选票,老哥我早就是村长了。” “真的?”林起地玩味地盯着他。 “你可不知道,现在这选村长、村支书啥地,全靠钱说话。一张票最高卖到一千块,然后这帮犊子再想着法儿的卖地、卖集体企业,然后再把钱赚回去,没几年就能发了。我们村差点儿,那一张选票也给卖个三百五百的。”庄大胜忿忿不平地抱怨着:“你哥我可没钱去买票,就是有钱我也不干那事儿,缺了八辈子大德,生孩子也不怕没屁眼儿,什么玩意儿。”然后不觉得解气,恶狠狠地朝地上呸了两口。 “这我可管不着了。”林起苦笑着。其实不光是在这儿,全国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了,好端端的一个村民选举的好事儿,让这帮别有用心的人给搞砸了,毁了集体和国家肥了个人,顺便还败坏了政府的名声。 “算了,说他们干什么,污了我的嘴。”庄大胜将烟头扔到了地上:“兄弟,有一点你放心,那就是村里人咱种菜赚钱,那是把钱赚到明面儿上,不会干那些个缺斤少两、尽打农药、化肥的事儿。这样兄弟,你开饭店老哥全力支持你,你用什么菜、用多少给我打个电话就行,立马给你送到。至于价钱你就不用操心了,肯定比那帮搞批发的便宜而且绝对新鲜。” “老哥,就等你这句话了。”林起又和庄大胜讨论了一下许多细节问题,最后两人是笑着分手。 “又搞定一个。”林起心里暗暗高兴。拎着菜转过路口前面就是水果店,这还没开门营业就看见有辆车停在店的门口,而且这个外地的车牌还有点儿眼熟。 “老大……”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是那么的自然和随便。果然话音未落,一个硕大体积的一个肉团就向他压了过来,然后一把抱住了他摇晃着放声大哭:“老大,我可想死你了。你说你这一走,把我们孤单地扔在那里,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欲哭无门……” “滚,你小子再把鼻涕把我衣服上抹我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林起笑骂了一句,用力地抱住了那个肥硕的身体:“我也想你们。” “早。”另外一个黝黑健壮的男人站在他的对面。 “铲子。”林起用力地推开了那个依依不舍的大家伙,伸出右手两人在空中对击了一掌。 “老大……”铲子还是惜字如金,虽说仅仅是两个字,但声音里开始发颤,炙热的眼睛里满含着久别重逢时的喜悦。 “靠,你个没良心的。”二老肥在旁边指着铲子的鼻子就开骂:“你说我啊辛辛苦苦开了一千多公里,连夜给你小子给送过来了。你不说声谢也就罢了,一路上还给我玩儿沉默,我说了半天你吭哧不出一个屁来。这回看见老大了,居然蹦出来两个字,你小子可真够可以的。” “不用谢。”铲子平静地送给他三个字。这回轮到二老肥激动了,手指苍天念念有词:“天啊,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听他说三个字,而且是对我说的,他说话从来都没超过两个字,今天终于是老天开眼了,就连老大也个这份福份啊!咦……”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大脑袋晃着小眼睛乱转:“我怎么越琢磨越不对劲啊,什么叫‘不用谢’啊,我这费劲巴力地大老远给你送过来,你小子居然来了这句,你什么意思啊你,别以为有老大给你撑腰你小子就得瑟啊,小心我削你满地找牙你信不信?” “我反正不信。”林起憋不住笑出声来:“要不你们现场比划一下,我来当裁判。” “老大……”二老肥用凄婉的眼神看着林起:“你心里还是向着他对不对?其实你心里明白,几个我也打不过他呀!你看他那胳膊跟个棒子差不了多少,那一身的驴肉……那个我饿了,咱们吃驴肉火烧去,我请客。” “你不请谁请,我们这三个人里就属你小子有钱。”林起拍着他肉墩墩的肩膀:“行了,别肉痛了,老大我怎么地也算是主场吧,想吃什么尽管吃,哥我不差钱儿。” “这还有点儿老大的模样。”二老肥满意地晃着他的大脑袋,数得手指头地那盘算着:“我饿了一宿了,怎么地也得补充一下营养慰藉一下我受伤的小心灵。早点咱们随便吃一点就行了,什么羊肉泡馍、李氏刀削面、李连贵的肉饼、宋家的大馄饨、马家的烧麦、郭家小土豆……哎,你们俩走什么,我还没说完呐!” “食堂那边儿不干了?”林起递给铲子一根油条。 “嗯……”铲子两口给就吃光了,然后又喝了一大碗豆浆这才停了下来:“饱了。” “二老肥跟你解释了我让你来干什么了吧?”林起也停了下来,目光紧盯着铲子的眼睛看。 “说了。”铲子还是不习惯超过两个字的回答。 “有风险,你的铁饭碗可能丢了,你不后悔?”林起知道铲子在林场是有正式的编制的,虽说只是林场食堂的大师傅,但那也绝对是按月领工资和交“五险一金”的在编职工。 “从不。”铲子坚定地点了点头。 “老大,那我也来和你混行不行?”一旁忙着往嘴里塞东西的二老肥凑了过来。 “不行。”林起态度十分坚决地否定了他的想法,把个二老肥给委屈得大嘴一咧,憋屈得不得了:“凭什么,铲子就能来我就不行?” “你说凭什么?”林起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我和铲子在林场都没亲人,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儿。你小子父母双全的,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往出跑什么?对了,和那个小琳琳处得怎么样?” “甜蜜得轰轰烈烈的。”一听到小琳琳,二老肥居然有些羞涩了,低着头嘿嘿傻笑:“双方老人已经见过面了,商定等我们到了年龄就登记结婚。对了老大,你到时候别抠抠嗖嗖的不爽快啊,你的红包一定要最大的才行。” “没问题。”林起拍着胸脯答应得特别痛快:“而且肯定是最沉的。我准备一千个硬币,那到时候我会亲手把这份沉甸甸的礼物奉上的。” “咳……”二老肥一口豆浆狂喷而出。 ; 第六十四章 自不量力 这饭可不能白吃了。林起在铲子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铲子频频点头。 “什么事儿都背着我,不拿我当兄弟。”二老肥开始吃味儿。林起这才绷起脸对他说:“给你个任务,一定要完成得漂漂亮亮的,否则……哼……哼……” “老大您尽管吩咐就是,我一定办得让老大满意。”二老肥一听还有自己的任务,马上就把胸脯拍得山响。 “你回去以后,咱们后山那野芥菜知道吧!”二老肥连忙点头:“不就是我们拿来喂猪的那种野菜嘛!” “有多少给我收多少。” “啥?”二老肥一下子蒙圈了:“不是,老大,你要那玩意儿干嘛呀,你要养猪啊!” “滚,那是给人吃的。”林起又赏了他一巴掌。 “这可真是有意思,老大放着大鱼大肉、鲍鱼熊掌不吃,想起来吃那玩意儿了。”二老肥小声地嘟囔着,可他不敢违背林起的命令,乖乖地记了个清楚。 “今天先找个旅馆住下,等晚上我们再好好喝顿酒。”林起可不是怠慢了两位兄弟,主要是想着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这以后相聚的时间长得呐,不在乎这会儿的工夫。 “走。”铲子可没二老肥那么磨叽,拉起二老肥就蹦出来一个字。 “哎,我说铲子,你们这才来了几分钟啊屁股还没坐热你就要走,我和老大还有许多知心的话要说,怎么地也得说他个三天四宿的,要不……哎,你别拉我啊,我衣服好贵的。”尽管他好顿贫嘴,可架不住铲子的力量奇大,就如同拎小鸡似的把他给扯了出去,没一会儿的工夫车子就消失在了钢铁洪流之中。 “铲子还是那脾气,一点儿都没变。”林起看着他们的背影一阵的好笑。别看二老肥在别人眼里那是个惹不起的公子哥,可在他们面前地位直线下降。他林起自不必说了,就连平时不爱吭声的铲子收拾他也是一拿一个准,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的理论了。 ----------------------------------------------- “我说老柳啊,都说你们纪委忙,连我想见你一面都难啊!”柳正明正低头看着一份内参,门外传来了市委书记王海鹏爽朗的笑声。 “其实我是最不想忙的。只要我不忙了,证明我们的官场就清廉了,我宁愿不忙才好。王书记,请坐。”柳正明热情地将王海鹏让到沙发里坐好,递给了他一支烟。在这市委大院里,在一般情况下领导是很少主动到下属那里去坐坐的。今天这王海鹏不仅主动登门,而且刚才的举动与其平日的作风相悖,颇有些故意让众人知道他和柳正明相交甚笃的意味。柳正明老于世故官场,尽管不停地揣测着今天王海鹏的此行的目的,一边如老友般地热情接待着这位不速之客。 “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王海鹏没接他的话茬儿,反倒是留意观察起柳正明办公室内的摆设装饰,最后把目光停留到了墙上的那幅《沁园春雪》上,站起身来踱到了下面,一边欣赏一边频频点头称赞:“嗯,笔走龙蛇、大气磅礴,笔意与老人家的意境完全吻合。我说老柳,这是出自哪位大师的杰作,我怎么没看见落款啊?!” “这可不是什么大师之作,这只是我的一位小友偶题。”柳正明知道他一堂堂的市委书记,不会无聊到下属的办公室里讨论什么书法作品来的。这只是官场人的一种习惯,那就是先谈其他拉近距离,然后再瞒天过海、暗渡陈仓、声东击西最后才是隔岸观火,那三十六计玩儿得比谁都溜。高手之间过招那绝对都是不漏半点儿声色的,否则在这残酷的斗争中一旦被对手抓住破绽,那自己绝对是死得最难看的那个。孙武老夫子的《孙子兵法》中有云: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他们都是此道中的高手,不能给对手留下丝毫的破绽。 “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一篇佳作啊!”王海鹏一付欣赏佳作啧啧赞叹着,然后又重新坐回到沙发里:“弟妹在军区医院里还是那么忙吗?” “还好,眼睛有些花了,做手术比以前吃力了。”柳正明斟酌着语句回答着。 “弟妹什么军衔了?” “上校,退休可能晋升大校,这得看上面给不给指标了。”柳正明笑着回答,心里还在盘算这王海鹏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他到底想说什么。 “侄女在北方航空公司当空乘,怎么样工作辛苦吗?”王海鹏的目标又转移了,把个柳正明彻底给搞懵了。行啊,反正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就顺着他说吧:“还行,每天飞来飞去的也不见个人影,我这当爹的也好几天没看着她了。” “既然当空姐嫌累的话,那就把她给调回地面嘛!一个女孩子,整天在飞机上伺候这帮大老爷们,除了危险以外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样,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的话,这话我来说,我和北方航空公司的老总还是有些交情的,这个面子他得给。”王海鹏悄悄观察了一下柳正明的反应。 “哎哟,这个我可说了不算了。当初我就反对她当什么空姐的,可丫头喜欢我也没办法,只好由她去吧!”柳正明心想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两人的政见分歧较大,但也只是停留在工作层面,至少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今天他主动登门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大谈风月,鬼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柳正明反正就是坚持住一个道理,你爱说啥就说啥,我不接招儿就是了。 “你家姑娘二十五了吧!”王海鹏的话渐渐地接受了他此行的目的。对于对面的这条老狐狸就是不接招儿,他就是他的领导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慢慢地向你渗透我的意思了。 “对,属羊的。”柳正明已经猜出点儿眉目来了。 “哎呀,这我也就不兜圈子了。”王海鹏把身体往前探了一下,拉近了和柳正明的距离:“你看这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儿子有幸与令嫒谋过一面,对令嫒是颇为仰慕。你看我们又是老同事了又彼此投缘。如果要是成了儿女亲家,那岂不是喜上加喜。老柳,说句实话,我今天是来给我儿子来保媒来的,怎么样,好好考虑一下。哈哈……” “哈哈……”柳正明这才知道他此行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了,不由得跟着他大笑起来:“没想到我们市委书记亲自来给自己的儿子来说亲了,你这算是举嫌不避亲。不对,应该是保媒不避亲啊,哈哈……” “老柳,你觉得这件事情怎么样?”王海鹏慢慢地收了笑容,正色地看着柳正明。 “这件事情我们这当老人的可说了不算。”柳正明重新递给了王海鹏一支烟,给他点燃了才继续说道:“咱们家这个闺女呀,从小就是主意特别正,我们本来是希望她考医学院的,她却偏偏去报了什么空姐。这有好好的房子她不住,却偏偏跑出去和朋友一起去租住公寓。哎呀,这儿大不由爷啊,她们的感情问题还是她自己说了算,我们这当老人的可管不了这许多。而且……”柳正明压低了声音:“听我老伴说这丫头已经处了一个男朋友,听说两人在一起还挺不错的,所以这次恐怕王书记你要失望喽!” “还真是,这现在的九零后啊,都特别的自我,就拿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来说吧,本来国内一流大学他都能考上,然后回到社会报效国家这不挺好的嘛!可偏偏跑到国外去念什么nba……” “什么nba啊,那叫mba,工商管理硕士。”柳正明笑着纠正了他的错误:“看来我们都老了,不符合现代不帮年轻人的思路了。” “对,叫mba。”王海鹏其实是故意说错的,目的是想缓解一下室内尴尬的气氛。现在人家还没等你把问题继续下去,就把所有的退路给堵了个严严实实,自己实在是不能继续往下聊这一话题了。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王海鹏这才起身告辞。 “不识抬举。”王海鹏心里暗骂了一句。 “自不量力。”柳正明热情在送他到门口,心里冒出来这么一句。 “柳书记。”纪委两名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有了重要发现,市第一人民医院主要领导有重大的贪污、受贿嫌疑,您看……” “有问题就按规定处理。”柳正明态度十分的坚决。 “可问题是涉及到王……”那名工作人员没往下说,只是将目光在即将隐在拐角得的王海鹏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进来再说。”柳正明顿时感觉到事态重大,将两人请进了办公室里。 一场风暴即将在奉阳城上空展开。 ; 第六十五章 揭牌仪式 “轲轲,你快点儿。”柳清使劲地拉了乐轲轲一把。这妮子哪儿都好就是太能白话了,跟个小姐妹聊得是热火朝天的,急得柳清瞪了她好几眼了。这不是前一阶段在京城里多呆了几天,人家小姐妹替她几个班她得还人家啊,连续六天在天上飞。今天是半夜的航班,现在是早晨九点多,几个小时的飞行让她有些疲惫不堪了,此时她的心早就飞到了林起的身边,恨不得马上就看见他那没心没肺的脸,马上就投入到他温暖而又安全的怀抱里。 “有异性没有人性的家伙。那个黑家伙有什么好的,把我们柳大小姐给迷得神魂颠倒的。”乐轲轲在给闺蜜鸣不平:“没房、没车、没地位,不过一手菜烧得不错,等会儿让他请客啊!” “吃了人家那么多次也没堵住你这张破嘴。”柳清笑骂了一句,拉着乐轲轲出了工作人员通道。忽然她的脚步停了下来,表情在短时间内先后有了三次变化:一是错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东西。二是惊喜,发现原来眼睛没骗自己,一切都是真实地发生着。三是狂喜,因为她发现这个家伙也不是不会浪漫,居然从背后变出一支玫瑰花来。 “完了,我们的柳大小姐彻底地沦陷了。”乐轲轲看见柳清花痴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就是讲一万个林起不好的理由,也赶不上人家一支玫瑰花的魔力。这可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慢着,情况有变,有人居然截和。 有点意思了。 “你好柳小姐,您还记得我吗?我叫王家勇。”你看人家多敞亮、多大方,送玫瑰人家就送一大束,看规模就知道是九十九朵,寓意是天长地久,永远相爱,多浪漫、多有情调。再看那支孤零零的一支玫瑰,确实有些太寒酸了。 “对不起,我没什么印象。”柳清想法倒是和乐轲轲完全相左,在她的眼睛里全是林起,还哪容得下别人。即使王家勇一身笔挺的西装配上俊朗的外表,名牌的手表加上迷人的微笑,无论是从哪一个角度去看,都能甩开一身普通的休闲装,长得毫无特点的林起十条大马路去。可有的时候世间事就是这么的奇怪,在柳清的眼里,林起就是骑着白马的王子,而那个长得帅气的王家勇,不过是幻化成一张人模样的小妖怪。再说了,你挡住了老娘去会情郎的道路,怎么可能给你好脸色? “柳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王家勇倒是毫不在意她的恶劣态度,依然保持着他自认为迷人的微笑:“家父和您父亲在一个单位共职,鄙人还有幸在市委家属大院一睹柳小姐的芳容。自此后柳小姐的音容笑貌长驻我心,我对柳小姐颇为景仰。今天冒昧想请柳小姐一起吃顿饭,不知道柳小姐能否赏光。” “对不起,我还有事情。”柳清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把个王家勇自认为无往而不利的泡妞神技给打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不由得有些脑羞,英俊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 “我说哥们,泡妞也得有个先来后到是吧!”正在他无比尴尬的时候,一个懒懒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 “你是谁?”王家勇正没好气,不恶语伤人或者动手打人已经是在扮演着绅士的结果了,这要是换了时间和地点,有谁敢和自己这么说话。在气极之下,人是会失去正确的判断力的。其实两人在市委家属大院里见过,只是那个时候夜色已深,外加上王家勇的心思全在柳清身上,对一个路人甲怎么会有印象。 “我说老兄,你这种手段太落伍了,看我的。”林起在王家勇短暂的迷茫状态下,走到了宜笑宜嗔的柳清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揽住了她的纤腰,在她光洁的脸上吻了一下:“小妞儿,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嗯……”柳清尽管是心下大羞,周围全都是自己的同事,外加上看热闹的几十号人,这可是她人生第一次“丢人”“现演”。不过她就是喜欢,尤其是听到林起在众人注视下,亲口问她是否愿意当他的女朋友,那她的反应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这样也可以啊!” 王家勇就彻底地打蒙圈了。亏得自己还在圈子里号称是“少女杀手”、“少妇终结者”,可没想到眼前这位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最可恶的就是这个柳清了,当着众人的面被人“轻薄”,而且还居然同意了,更可恶的居然还是面带热恋中青年男女特有的那种甜蜜。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妮子脑袋里有虫子,透逗了病得不轻。那第二种就是难道说她有受虐倾向,喜欢这种带有暴力色彩的单刀直入的方式。反正不管是那种,今天他王家勇的面子是完全、彻底、干脆、去根似的丢没了,什么奶奶、姥姥家拿一万倍的放大镜也找不着了。 “走,小妞儿,陪哥去嗨皮去。”林起搂着柳清的纤腰,在大家目瞪口呆之下,施施然走出了候机大厅,留下了一片惊叹声:“妈*的,光顾着看了,忘拍视频了。” “这哥们太牛了,牛叉大发了。” “我说兄弟,以后咱也这么泡妞儿吧,这简直就是泡妞神技啊!”甲眼睛里冒着星星叹服着。 “我听说如果你强吻一个女人以后只有两种可能。”乙也羡慕得直咂嘴。 “哪两种?”甲追问。 “第一种是啪、啪,左右脸上至少一边一个。”乙轻抚自己的脸颊。 “第二种呐?”甲急切地想知道结果。 “那就是啪啪啪啪……啥意思,你懂的,哈……” “你搞什么名堂,害得我在大家面前出丑?”这刚一上了车子,柳清膘悍的的一面就展现了出来,刚才憋了许久的怨气一下子使了出来,一把薅住了林起的耳朵按照九十度的角度旋转。 “姐,轻点儿。”林起刚才在众人面前还挺牛叉的,这会儿连忙扮演起一只受伤的小猫连声求饶。诶,谁让你柳大小姐要在公众场所维持淑女形象的,咱丢人到自己家里去丢,你总不能在外人面前发飚收拾我吧,这叫当面教妻,背后挨欺。 维持形象害人死啊! “今天原谅你了。”柳清看见林起求饶的样子一阵的好笑,也正巧不开眼的乐轲轲也跟了过来钻进了车子里,她连忙松开了九阴白骨爪,调整了一下子情绪:“今天怎么舍得跑机场来接我了,是不是想请我们吃饭啊!” “答对了,加十分。”林起笑呵呵地回答。柳清倒是没感觉到什么意外,可把个乐轲轲可乐坏了,也不想着刚才说林起坏话的事情了,扳着林起的肩膀:“都有什么好吃的?” “想吃什么我就给做什么。”林起愉快地回答着。 “太好了。”乐轲轲乐得嘴都咧开了。一路上大家说着闲话,眼看着前面就到水果店了,林起提醒柳清说:“继续往前开。” “为什么?”柳清不明就里,可还是听话乖乖地往前开。 “到了。”一脚油门的工夫,车子已经到了那家快餐店的门口。柳清就林起给搞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顺从地解开了安全带下了车,怔怔地看着一人坏笑的林起不知道他到底在弄什么幺蛾子。 “欢迎老板娘到店参观指导。”呼啦一下子,突然从店里面冒出了十多口子人,大多数是原来店里的营业员,身上穿着统一的服务员制服,列队迎接他们新任老板的光临。柳清短暂的失神后,还是从人群里看见了认识的身影,大刚、小丽还有李招娣。 “你们在干什么?”要说这人群里她最熟悉的当然是李招娣了,所以她悄悄地靠近了李招娣,小声地询问着。 “老板说了要给你个惊喜。”李招娣小声地出卖了林起,气得林起使劲地瞪了她一眼,结果却换来了她撇着嘴无所谓地得意表情。 “下面请老板娘主持揭匾仪式。”大刚带着浓重的川西口音朗声高喊着,结果却是换来了其他服务员善意的笑声。柳清懵懵地从小丽手里接过了一根全部由红绸裹着的木棍,然后按照她的指引挑开了牌匾上的那个红花,瞬间包裹在牌匾上的红布滑落,一个硕大的牌匾完全暴露了出来,上书龙飞凤舞的五个大字:清新快餐店。 柳清不用想就知道那出自谁的手笔。可问题的关键是自己这才走了几天啊,这短短几天里到底都发生什么事情。自己每天都和林起煲电话粥来着,可没从他嘴里听到只言片语,他到底想搞什么东东?等转头向那个罪魁祸首看过去时,却还是那付得意洋洋、无比欠揍的表情。她恨不得在众人前面施展家法教训一下这个家法时,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打断了她的既定设想,一条条丝带和花雨漫天飞扬,一股淡淡的火药香味充斥了她的鼻端,转眼间地上被红色所扑满,寓意为生意红红火火。 “恭喜林老板生意兴隆。”就在她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大堆的人物,纷纷拱手向林起和柳清祝贺,其中还有马书理夫妇、江峰和杜一江还有付白她是认识的。林起的意思是不收红包的,所以大家都选择了送一些礼物表示心意。江峰和杜一江献上了各自的花篮,付白送上了一副花开富贵的刺绣。还是人家马书理夫妇出手大方,一个雕功精美的玉制金蟾,嘴里含着一块金币。先别提那货真价实的纯金打造的金币,光进那玉制金蟾就价值不菲。 “大嫂好!”一个圆不溜秋、长着一双细长眯眯眼的白胖子出现在柳清的面前:“早就听说大嫂长得貌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弟二老肥,祝大哥、大嫂百年好合,生意兴隆。”然后一眼身端起一个巨大的纸箱:“兄弟来得匆忙,只能临时凑合送上小礼物一件不呈敬意。” “又开始自得瑟,什么东西又拿出来显摆来了。”林起笑着给了他一巴掌。这家伙听说回去准备东西去了,不知道又从他老爸手里顺来什么好东西了。 “大嫂,您开眼瞧瞧。”二老肥不满老大当着众人面打他,但还是想在大嫂面前树立他良好的形象,没敢出言顶撞自己的老大,只是乖乖地打开了那个纸箱。 “哇……”现场传来一阵的惊呼声。 ; 第六十六章 别装可怜了 难怪大家发出了声惊呼,这东西确实够震慑人的:一整架的鹿茸角。一般人当然知道鹿茸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行情了,而保存得如此完整的鹿茸更是难得。要知道雄鹿在知道自己要被捕杀时,最后要将鹿角死力地撞到地上。所以想拿到完整的鹿茸,必须是趁它还没抱鱼死网破时就活体切割的,当时的场面是很血腥的。别人惊叹也就罢了,林起可是知道那是一头野生的成年雄鹿的角,看到此物却是气不的一处来,照着二老肥的脑袋就是一记爆栗:“又偷你爸的东西,看你回去怎么交待?”林起清晰地记得这架鹿茸角可是二老肥老爸的心爱之物,平时摆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视若珍宝,就连二老肥也不能轻易触碰的。现在二老肥居然把这东西送给他,怎么能不让他光火。 “老大,打我能不能换个地方啊!”二老肥捂着脑袋抱怨着:“你太冤枉人了,这是我老爸送给你的。” “什么?”林起这下子也有些懵了。 “我走的时候老爸说送你的,这包装还是他亲手捆上的,说这是感谢你这些年对林场的贡献。”二老肥无比委屈地嘟囔着:“可惜你太让我失望了,狗咬吕洞宾你不识好人心,亏得我这片好心好意了,结果却换来了什么,我不想活了,啊……” “一会儿敬你一杯酒算是赔罪。”林起这才知道确实冤枉人家了。 “敬杯酒就把我给打发了。”二老肥还是有点儿忿忿不平。 “那一会儿我敬你一杯替他赔罪怎么样?”柳清轻轻地揽住了林起的胳膊替林起解围。 “如果嫂子敬酒,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二老肥的脸比谁变得都快,居然笑嘻嘻地凑到了柳清的身边。柳清主动地向他伸出手,二老肥受宠若惊地连忙伸出双手握住了柳清粉白的小手,小眼睛里冒着精光:“还是嫂子心疼我,嫂子就是比哥强。一会儿啊,我把我哥小时候那点糗事儿……哎呀,别打啊,别打我脸,我还靠他吃饭呐……”二老肥在众人的围观中四处乱窜躲避林起的攻击,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其实大家都明白,这种场合其实最需要的就是这种人,他在其中插科打诨的能调动起现场的情绪,能把场面带到无比和谐、温馨的氛围。 “大嫂好。”一个毫无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一个黝黑而健壮的身影出现在柳清的视野里。 “介绍一下,这是我铁哥们铲子。”林起亲热地拍着铲子的肩膀地给柳清做介绍:“也是本店主厨兼盒饭部经理。” “铲子兄弟好。”柳清热情地向他伸出了手,铲子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和柳清握了一下,然后就如同是触碰到了烧红的铁块一样连忙松开了。 “铲子不爱说话,平时都是一个字一个安的往外蹦。”林起给柳清做着介绍,然后招呼着大家往店里走去。 “什么情况?”柳清和林起走在最后,趁着四下无人悄悄地掐了林起大腿一把:“我这才走了几天,你就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姐……”林起收起了嬉笑,正色地看着柳清:“我想自己开家店,然后赚钱给你买大房子、买钻戒,然后风风光光地迎娶你,我可不想让人家说仙女般的姐姐嫁了个吃软饭的窝囊废。” “我不要钻戒,我不要大房子,我不要你风风光光的娶我,我只要你就足够了。”听到林起的表白,柳清此时的心都快融化了,心里被那份幸福冲击着都快窒息了。这个家伙原来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自己,他是想不依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为了不让自己丢了面子,她此时怎么能不为之动容。 “不行,我刚才所说的一样都不能少。”林起特别霸道地打断了她下面授话:“我是个男人,让自己的女人生活得幸福和安逸是应该的。姐,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我相信,我相信,我真的相信。”柳清轻轻地咬着嘴唇,幸福的眼泪从腮边悄悄地滑落。这是幸福的眼泪,这是喜极而泣的晶莹,这是对过去所有的不堪的告别,这是她对明天的期待。如果里面不是喧嚷的各位嘉宾,或许她已经投入到他的怀抱里,却享受那只属于她的那份幸福怀抱。 “诶……”一个姑娘幽怨的轻声长叹。外面一家音像店里传来了一个撕碎人心的女声: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我们的小花怎么就没这个命啊!”刘玉莹和马书理偷偷看着他们双眸凝视的温馨场面,不由得联想起自己那到现在仍然是孑然一身的女儿。女儿小时候倒也没在意,或许那只是青春期的叛逆。可现在她已经到了披上嫁衣的年龄了,可偏偏对所有男人都视若死敌一样。她性急的同学有的已经抱上孩子了,可她身边连个敢靠近她的男人都没有,怎么这让这老两口子心急如焚。其实刘玉莹心里有过一些盘算,她是真把林起当成了她心中女婿的第一人选。可她心里也比谁都明白,她女儿已经迟到了,而且是那种极不情愿情况下的迟到。 华夏妇女在世人面前的形象从来都是正面的。比如在外国人眼里华夏女人勤劳、善良、能吃苦。可惜世风日下啊,现在女子的“三从四德”早已经被扫进了历史的角落里,换成了新“三从四得”:从不做饭、从不洗衣、从不打扫,四得是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气不得,你说还让男人怎么活。柳清还能稍好一些,至少她还能洗衣、打扫,乐轲轲就连了这两样都省了。特别能吃苦也都省了一字,那就是特别……能吃。现在这厨房已经被男人给霸占了,林起、铲子还有大刚则成了厨房的主厨,江峰和杜一江被安排成了可怜的店小二,餐桌旁坐的全是女人。 诶,这个世界太疯狂,男人下厨当厨娘,女人吃得喜洋洋。没一会儿的工夫,各种精美可口的菜肴流水般地端了上来,川、鲁、淮、粤各系的经典名菜都有,大家是吃得赞叹不已,纷纷表示要是所有的菜品都是这水准,快餐店想不火都难。 “我说老柳,你走快点儿,要不连菜汤都喝不上了。”周令一边走一边埋怨着老伙计。 “呵呵,这回你不抱怨你血脂高了是不是?”柳正明乐呵呵地快走了几步。 “这小子蔫了巴叽地开了家快餐店,开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一声,太不够意思了。一会儿啊,我多灌他两杯解解气。”周令嘿嘿地笑着。 “那你可是自己找不自在了,我听女儿说这小子长这么大就没喝多过,你要是想找虐可别带上我啊!”柳正明快走了几步赶上了他的步伐。正要迈步走进快餐店,却被一辆军猛士车给抢了先,一名军人从车上跳了,刚要往里走却被柳正明给叫住了:“是佳国吧!” “柳伯父。”宋佳国这才注意到身后的柳正明,连忙转身打招呼:“您怎么来了?” “来参加小林快餐店的开业仪式啊!”柳正明同时奇怪地问宋佳国:“你这是……?” “我也是来参加林兄弟的开业典礼的。”宋佳国退后两步让出身来,笑着回答说:“奶奶抱怨说这小子才走几天就把家人给忘了,一会儿还不得打电话兴师问罪。” “这小子嘴够严的,是个搞情报的好手。”柳正明开了句玩笑,周令却在一旁若有所思。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一句玩笑,却改变了林起平凡的一生。 这是后话押下不提。 林起也没想到柳正明和周令能来参加开业典礼,更没想到宋佳国也会不远千里来来送上祝福。他是一边赔罪一边将贵客请到了餐厅里挨着柳清坐好,反正我就是嘿嘿地傻笑任你怎么数落。 “诶,你小子啊,从来不把我当哥哥啊!”周令先发着感慨,随手递过来一个红包:“别高兴太早,里面不是钱,是你老嫂子给你求的平安符,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 “那谢谢周大哥了。”林起也没客气收了起来。 “我说老柳,你送我林兄弟什么礼物啊!”周令看着旁边的柳正明。 “小林啊,叔叔没什么好送的,我和你周大哥都是吃官饭的工资少,我就送你一支湖笔,愿你用它书写你新的人生画卷。”说完将一支包装精美的长盒递给了林起。 “这么寒酸,老柳你也太小家子器了。”周令仍不忘记拿柳正明开玩笑,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老柳你不讲究啊你,非得把你的辈分提上去你就满意了,虚荣心怎么这么强你。” “兄弟……”宋佳国冷着脸:“你是真让我心寒啊,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通知都不通知哥哥我一声,你让我们今后怎么见面啊,你是不是太见外了。奶奶听说你小子新店开业一直等着请柬,你小子居然连个电话都没有,气得老太太一天没吃饭。我可告诉你啊,老太太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小子就等着我疯狂的报复吧!” “佳国哥,你可看见了,我就只是开了一家小小的快餐店,又不是什么大酒店的值得大张旗鼓的,所以也没想麻烦大家。”林起连忙告饶。可宋佳国可没原谅他的意思,拿出手机拔了出去然后递给他:“行了,别装可怜了,你自己和奶奶去解释吧!” ; 第六十七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快餐店里一片祥和的景象。能到场的人没有一个是外人,又有哪一个不是带着由衷的祝福来的。没有人互相阿谀奉承,没有人彼此猜忌,没有人脸上带笑暗中下刀。这里没有身居高位的局长、书记,也没有无业游民贩夫走卒。林起就是有这个能力,他能让一些两个世界根本不可能有联系的人,一会儿的工夫就熟络得彼此敬酒,一会儿又拍着肩膀称兄道弟。二老肥穿插众人其间,一会儿捅捅这个,一会儿撩撩那个,场面是无比的欢快。 “小弟,祝你生意兴隆。”柳清小酌了两杯,粉脸布满了红晕,双唇娇艳欲滴吐着淡淡的酒香,把个林起给馋得恨不得马上扑将上去,然后狠狠地品尝一下那后面的味道。 “我的就是你的。”林起贴着她的耳边说。浅笑间,所有的烦恼不过是如浮云,清风过处哪还有半点痕迹可寻,剩下的就只是浓情蜜意,双眸流转间一切都将定格。 一切尽在不言中。 ----------------------------------------------- 几家欢乐几家愁。 一个超重磅的消息在奉阳市悄然传开:耿红菊被纪委给带走喝茶去了。耿红菊何许人也?她的官方身份是奉阳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兼党委书记,她的私人身份就更是劲暴:市委书记王海鹏的妻子。而且带走的时候太具有讽刺意味,她是在全院包括所有中层干部在内一千多名员工参加的全院关于加强医风医德教育建设、拒绝收红包等不正之风工作会议上,刚刚做完重要讲话之后,就被在外面等候多时的纪委干部给带走的。等王海鹏知道此消息时,她人早就被秘密地关押了起来,王海鹏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力量来寻找妻子的下落。可她就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的声息,这下子可把王海鹏给吓着了,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让任何人打扰他。 “喂,是我。”在含服了几粒速效救心丸之后,他才彻底地冷静了下来。这次事件实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到他事先居然没有得到任何的警示,这才是最让他恐惧的。犹豫了许久,他才从桌子里摸出一部从来没有用过的手机,里面只有两个号码。他找出了其中一个,犹豫了许久这才拔了出去:“我是王海鹏。” “……” “我必须找到她,最好是最快把她给解救出来,最不济也要把消息传进去让她不要开口,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 “绝对不行。她毕竟是孩子的妈妈,而且我们相逢于微时,我们是共同患难过的,我不能抛下她不管。”王海鹏此时的态度特别的坚决。 “……” “那行,只要你能打听到她在哪儿,剩下的事情我来办。”王海鹏挂断了手机,整个人瘫软在了大班椅里,久久没有说话。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小刘,备车。” 郊外的一幢独体别墅里,窗帘把里外完全地隔离开来。 “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王海鹏阴沉着脸。对面隐在黑暗的角落里,叹了一口气回答:“对不起王书记,我们事先也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这件事情全是由柳正明一个人和他最贴心的两个手下在做。而且据我分析,他可能察觉了纪委内部不安全,怕走露消息,所以采取了非常手段。” “你是说他找了外来的力量?”王海鹏一听沉默了许久,这才试探着问道:“你是说上头来人了?” “您忘了,柳正明原来在哪儿工作。”对方提醒着他。 “中纪委五处。”王海鹏恍然大悟,这才知道为什么他到现在还得不到任何的消息,包括对面坐着这位他布局很久的一枚棋子。本想着关键时刻能起到非常作用,没有想到柳正明来了个釜底抽薪、暗渡陈仓,绕过了所有的障碍直接把问题给捅到上面去了,这下子可就麻烦了。 就在此时,他的那部手机响了起来,里面一个阴沉的声音告诉他一个确切的消息。他所有的侥幸一瞬间都彻底地消失了,对方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们把她关在哪儿了?”王海鹏确实有些沉不住气了,这是他从政三十多年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 “谢谢。”王海鹏挂断了电话,把自己埋到了沙发里。又过了好久,他这才打起精神对对面的人说:“行了,你回去吧。以后要注意收集信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及时通知我一声。”对方应了一声然后出门而去。 “柳黑子,这招儿简直太厉害了。”王海鹏咬着牙骂了一句,估计要是思想能杀人的话,估计此时柳正明已经死了一万多次了。即使如此,身在快餐店里看着幸福得一塌糊涂的女儿和林起,也不由得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冷颤。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趁着众人喧嚷时,悄悄找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接了手机:“喂……” “……” “我一猜就是他。”柳正明颇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这招儿打草惊蛇还是起到了作用的,狐狸终于坐不住自乱阵脚了。好了,你们抓紧时间突审耿红菊,最快从她那里打开突破口,这样可以把案子定死了。对了,搜一下她的办公室,里面肯定有东西。” “……” “好样的,回去以后我给你们请功。”柳正明挂断了手机,脸上又恢复了平静。等他回到餐厅里时,柳清的目光正好扫了过来,关切地问他:“爸,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儿,单位里的事情。”柳正明敷衍了过去。 “大周末的也不让人休息。”柳清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和你妈一个口气。”柳正明溺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回柳正明没背着别人,笑呵呵地当众接了起来:“王书记有何吩咐?” “老柳啊,这大周末的怎么不在家啊!”手机那端是王海鹏,此时的他没有一丝的不愉快,反倒是有些精神焕发的味道:“有时间没有,我们一起喝一杯如何?” “哎呀,这能让王书记请客的人可不多,我可不敢不从啊!这样吧,一会儿我就回去了,咱们去哪儿吃啊?” “就在我家吧,我自己下厨炒了几个下酒小菜,我备好了茅台就等你大驾光临了。”王海鹏笑呵呵地发着邀请,从声音里丝毫听不出他有任何的异常。 “那好,一会儿就到了。”柳正明挂断了手机,然后起身和林起告辞。林起和柳清把他送到了门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起若有所思。 “怎么了?”柳清轻声地问了一句。 “有些不寻常。”林起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怎么没看出来。”柳清还真没注意到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山雨欲来风满楼。”林起幽幽地来了一句。 “此话怎讲?”柳清恼他说话越来越爱绕弯子,悄悄地在他的后腰上扭了一把:“说话的方式越来越像我爸,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呀,让人猜不透、摸不着的。” “嘿嘿……”林起挠着头傻笑着:“你们女人不都喜欢男人玩儿深沉嘛,保持点神秘感才新鲜热辣不是吗?” “三句话离不开吃。”柳清瞪了他一眼:“刚才让宋奶奶给骂惨了吧,等下次见她老人家的时候只不定还会怎么修理你。” “她老人家才不会舍得骂我呐!”林起连忙护着他的面子不撒手,惹得柳清又免费送给他几个白眼,这才挽着他回到了快餐店里。此时的酒局已近高潮,二老肥已经快上听了,嚷着要和在场的所有人都喝一杯。铲子在一旁没吭声,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出洋相。 “林老板,麻烦你出来一下。”一个小伙子匆匆走到了林起的身边,俯下身来在林起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什么事情?”林起认出来那小伙子是谁了,趁着大家都冲着二老肥起哄的时候,他悄悄地跟了出来。 “我们黄老板早就来了,只是他认为他进去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就让我把这件礼物给您送来,说只是聊表心意。”说完将一份文件袋递到了林起的手里。 “玩儿什么游戏?”林起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里面轻轻的就只有三张纸:“合同?” “我们老板特意嘱咐,今后我们员工不再做工作餐了,以后全部由清新快餐店提供。”那名员工的任务完成了躬身告辞。 “呵呵……”看着那份合同林起有些哭笑不得。这黄三估计是真想多了,也可能是怕周令在里面不方便,生怕他的出现给林起惹上什么与**的人有接触的帽子,所以玩儿了这么一手。你还别说,这份礼物还真是特别,也算是快餐店第一单真正意义上的生意。 ; 第六十八章 反了你了 酱杂鱼,豆腐干,苦瓜焖蛋外加卤花生,标准的下酒菜。 “没想到王书记也是酒人啊!”柳正明笑着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餐桌上:“刘记熏兔,我可排了半个小时的队长买到的。” “为了好东西,我们值得等待。”王海鹏笑着把柳正明让到了座位上,然后亲手给柳在明倒了一杯茅台:“我们好像这是第一次喝酒吧!” “第二次,我刚到奉阳的时候,党委进行过一次会餐。”柳正明和王海鹏碰了一杯,感慨地叹了一口气:“我来了也快一年了,很少有像今天这样这么轻闲的时候,这也得谢谢王书记了,给我这个能喝酒聊天的机会。” “让我们的纪委书记轻闲下来,这可算是我们奉阳的一大幸事,证明我们的干部队伍还是能经受起党和人民的考验的。”王海鹏呵呵地笑着。他们现在就好像是两个顶级的棋手,尽管表面上礼貌谦让,但在棋盘上却是风云诡变,每一步棋子都是经过精心的设计,每一句台词都暗藏机锋,哪怕是棋差一着就可能满盘皆输,甚至于跌落至万丈深渊。 “相传这个贪是华夏古代记载的一种神兽,它的肚子特别的大,而且占有欲特别的强,什么宝物都想据为已有,听说传说中八仙的宝物都被它吞起肚子里。有一次它到了东海之滨,看见一碧万顷的大海起了贪念,想把大海吞到肚子里,不料却是肚皮有限,结果被活生生地撑死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一个人本事再大所容纳的东西实在有限,可是人思想中的贪欲是无限的。结果不能正确地认识自身的能量,无法遏制人不断增长的贪欲,其结果就可想而知了。”柳正明捻起一颗花生粒,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这个故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王海鹏没跟着发评论,只是淡淡地看似轻巧地回了一句,沉吟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要说这党员干部受教育也不少了,听廉政教育党课、参观廉政教育基地、听贪官忏悔报告,为什么还不断地有人因为贪污腐化问题锒铛入狱,杀也杀不完、抓也抓不尽,我说老柳,你认为这后面的根源是什么?” “我个人认为主要原因有两种。”柳正明给王海鹏倒了一杯酒:“一是我们自己的制度问题。这其中也分两种情况,一是干部选择人用人机制不健全,让一些投机取巧之人钻了空子,带坏了我们的官场风气。他们都是投领导之所好,靠溜须拍马或者金钱铺路,等到上台后再猛往回捞,从而形成了恶性循环。再者就是我们的打击力度不强,让他们感觉到犯罪的成本过低,这才促使他们铤而走险。” “有道理。老柳啊,你分析得挺透彻的。哎,我们这党课上怎么没人讲过这些啊!”王海鹏眯着眼睛看着柳正明。 “有些个话,只能放在私下讲,放在桌面上可容易产生不良后果的,你懂的。”柳正明难得地玩了句网络用语,惹得王海鹏哈哈大笑。 “第二种原因就是个人贪欲在作祟,这个我知道。”王海鹏放下了酒杯叹了一口气:“广厦千间,夜眠八尺。良田千顷,日食斗升。要那么些钱干什么,人死了也带不走分文。” “朝闻道夕死可矣,有些事情只有在经历过以后才懂。”柳正明幽幽地继续说道:“我亲眼见过无数的贪官,他们在被‘双规’”以后,剖析思想根源比我们这些个老纪委人员还要透彻。原因其实很简单,他们都是事件的亲身经历者,他们的心路历程自己是最熟悉的,所以从古至今多少个血淋淋的教训,仍然会让一些人抱有残念的侥幸心理,认为下一个不会是自己。” “也许大彻大悟会让他们成长起来。”王海鹏话颇有深意:“我们党向来注意本着治病救人的管理干部的理念。如果可能的话,给他们一些机会,或许他们能够重新认识自己,把精力都能投入到工作之中,毕竟我们党培养一个优秀的党员领导干部是很不容易的,就因为这些个过失一棒子打倒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我可不认为这是什么过失,那是在犯罪,是在对党和人民的犯罪。”柳正明神情严肃地说:“既然是犯罪,那就要对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代价多大取决于他的犯罪行为的程度,法不严则国不立,国不立则民之不存……”说话间,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当着王海鹏的面接了起来:“嗯,好的,我一会儿就过去。”然后这才抱歉地对王海鹏说:“不好意思王书记,有件案子需要我过去协调一下,看来今天的酒只能喝到这儿了,改日我再请你喝您看好不好?” “喝酒事小,工作要紧。”王海鹏其实也明白了,多说无益,这柳黑子是铁了心了,看来自己的希望缈茫了,留下来也只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 看着柳正明远去的背影,他慢慢地摸出了手机:“计划失败,准备开始第二套方案。” ----------------------------------------------- 第二天的上午。 “五、四、三、二、一,点火……” 别误会,这不是火箭发射的倒计时。 好家伙,一溜儿六口硕大无比的大黑锅整齐地摆放着。林起一声号令之下,六口大黑锅的底下同时蹿出一股蓝色的火苗来。旁边的铲子眼睛一下子变得雪亮,似有有一股烈火在熊熊燃烧一般。 看过《少林寺》电影的人可能都无法忘记后厨那一排两米多宽的大锅吧!铲子在林场里,也是有两口这样的大黑锅。他的外号之所以叫铲子,其实就是因为他十二岁的时候,就能挥舞着炒菜的大铲子上灶了。林场里的人干的都是重体力活儿,自然要求每份工作餐要量大、菜足,所以他的工作量也非常之大。林起没少见他摆弄他的铲子,所以在设想之初也想搞这么一样东西。铲子前几天和二老肥回去了一趟,目的就是去铁匠铺订制了六口这样的大锅。看见大锅里的油已经烧热了,铲子大手一挥,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几个人将成盆的肉和蔬菜依令逐次地倒了进去,然后就看见一把特制的大铲子在大黑锅里上下飞舞,就好像是一个优雅的乐队指挥,将各种乐器的音调、音色协调地组合到了一起,没一会儿的工夫菜就被盛出了锅。 “哇……”这种炒菜的方式太特别的,特别到人们还以为到了少林寺的后厨来参观来了。可鼻端能嗅到香气四溢的菜的味道,亲眼见证了如穿花摘叶般的神技,怎么能不让几个新到任的厨师瞠目结舌。 “快。”铲子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的这种仰视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发着下一道命令。几道菜下来,彻底地征服了那几个厨师,因为他们亲口品尝过了,没想到这么大的一口锅,这么些的菜同时放进锅里,居然是咸淡正佳、口味独特,没有出现退生不均匀、咸淡畸轻畸重的现象,这只能用神来之技来形容了。这和他们小灶炒菜的技术完全是两个概念,这也完全颠覆了以往他们的理念。 原来菜也可以这么炒。 “按量分装,不要偷工减料,我们打得是货真价实的牌子。”小丽表情严肃地指挥着一排准备装盒饭的女员工,亲眼看着她们熟练地将米饭和菜品分类规矩地摆放好,最后都统一地放到了保温箱里,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铲子,慢慢地靠近了他的身边,将手里已经准备好和纸巾递了过去:“铲子大哥累了吧,擦擦汗吧!” “不用。”铲子的脑门上确实没有一丝汗意,这才注意到是小丽给他递过的纸巾,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汉子居然有些羞涩了,讷讷地接了过去,然后难得地加了一句:“谢谢!” “不容易啊,居然冒出来四个字。”旁边的林志看了个正着,嘿嘿地笑着看着小丽:“那个哥也出汗了,给哥几张纸巾吧!” “你不用,有人给你擦。”小丽有些堵气地背过身去。这小妮子什么心思,看见林起和柳清柔情蜜意的样子,她的心里似打破了千万个醋坛子一般。但她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有机会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自己都和柳清不是一个等量级的。要说这听说林起刚让他们兄妹来的时候,她从心里还是犹豫的,可架不住大刚的坚持和自己的那份柔情,所以也就半推半就地顺从来了。大刚负责楼下的快餐部,主要是接待临时散客点餐。她则被安排到了分装部,主要职责是负责盒饭的组装完成工作。经过几天的接触,她对那个平时绷着脸的健壮汉子有了兴趣,所以这才当着林起的面儿来了这么一出。 “哎,同人不同命啊!”林起叹了一口气,正摇头时一张纸巾塞到了他的手里,耳边听到的是小丽阴阳怪气的话:“不干活还尽说怪话。” “小丽,还反了你了。”林起火气正大着呐:“你看见哪个老板亲自干活儿了?” ; 第六十九章 一炮而红 话是这么说,林起可没有当老板的架子。这不马上就到中午饭口了,乖乖地和几名员工在几家写字间和商厦的大门口一边发着印刷品广告,一边嘴里吆喝着:“要吃美食不必东奔西走,您的周边什么都有。清新快餐店,让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效果一般,除了几个写字楼里的几个白领定了几份快餐外,其余的人都很漠然地看了一眼小广告,然后再无情地把它们都扔到了垃圾筒里。现在的广告宣传太厉害了,只要你一上街,马上就可以拿到一撂子的宣传单,什么商场开业打折、家教育儿服务、麻将牌九教学、男人不*举早*泄,哪有人认真地看上几眼。这下子大家可都有些犯愁了,看来今天的第一炮没打响。 “别泄气啊,这招儿不行咱们马上就换。”林起又岂是那轻易被打倒的人,眼珠一转来了计谋,吩咐几名服务员回到店里,推来一辆小车将取出了几个盒饭放在上面,林起卖力地吆喝起来:“清新快餐店倾情回馈消费者,免费试吃。” 一听到免费,这下子可调起了一些人的兴趣。几个刚刚走出写字楼的白领顺着宣传声走了过来,拿起小包装的盒饭先打开看了看,顿时一股浓郁的香气就冲进了鼻端,再看盒饭里米饭晶莹剔透,就知道这肯定不是陈米。菜品是荤素搭配,红绿各色很是诱人。当第一口吃下去时,顿时觉得满口生香,顺滑可口。当几筷子下肚以后,不由得赞叹起来。最让人不解的是,盒饭角落里有几根开味的小菜,白生生、脆嫩嫩的最为诱人,吃上几根顿觉意犹未尽。性急的已经给同事打电话沟通情况,稳重一点儿的则开始冲林起几人要过了名片。没一会儿的工夫店里就传来了消息,销量已经超过两百盒了。 “这才刚刚开始。”林起笑着鼓励手下员工。他在写字杰出里写过几天的保安,最了解这群白领的习惯了。老板在的时候规规矩矩地忙碌办公,主管不在就聚在一起扯闲篇儿。尤其是一到中午饭口的时候,哪一个不讨论哪家的红烧肉正宗、哪家的水煮鱼地道。不用多长时间,整个偌大的写字楼里就会传开,这一传十、十传百,自己只要是质量过硬,生意不可能不好的。还真让他说着了,没半个小时,五百份盒饭已经售磬,林起连忙给铲子打电话增加数量。 “菜不够。”铲子闷声回了句。林起一拍大腿,原本的设想是没想到生意会一炮而红,所以和庄大胜定的蔬菜数量并不多,而市场的火爆大大地超过了他的预期。就在他想着要不要给庄大胜打电话送货时,大刚的手机也进来了:“林老板,我们的肉不够了。” “赶紧给那几家专卖店打电话再进货。”林起这才想到楼下的快餐部存货数量也不多。 “我打过了,人家说今天肯定不行,进货得提前预定。”大刚擦着头上的汗水抱怨着:“要不去市场进点儿肉凑合一下怎么样?” “不行,市场里的肉都注水,这不是砸自己的牌子吗?”林起态度十分坚决地否定了这个提议。他早前在市场里当过搬运工,亲眼见证了这帮奸商里面的猫腻儿。或许从外表上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但只要一吃就会感觉到内涵的不同了。他不能这么做,宁可供应不上也不干这种傻事。 “那怎么办啊?”大刚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有些挠头了。 “要不我想想办法吧!”身旁传来了乐轲轲的声音:“嘻嘻……,我也不能老是白吃饭啊,今天就做点贡献,以后再去店里吃东西也心安理得啊!”说完摸出手机打了出去:“宁啊,你不是认识那几家肉联公司的老总嘛,跟他们商量一下,那个快餐店货源不足,让他们调点儿冷鲜肉来应急。对了,你们需要多少?” “这妮子,还是第一次主动干点正事儿。”柳清笑着从林起的手里接过了宣传单,迎向了几个刚刚走出写字间的白领:“几位先生,欢迎你们到清新快餐店品尝。” “哇,女神啊!”先甭提饭菜的香味外,光是柳清那甜美的外貌、优雅的气质就先是征服了几个虚火正旺的男同胞,这还真应了那几句话了:秀色可餐。虽说今天柳清今天穿得很休闲,白t恤、蓝色牛仔裤配上运动鞋,头发随便盘在脑后,但那种清闲脱俗的优雅气质却是别人学不来的。这会儿乐轲轲也加入了宣传队伍,两个美女的加入让小摊儿的面前一会儿就聚集了很多的人。国人有个习惯那就是特别爱凑热闹,这人越多越爱往里挤,很快推来的盒饭就被抢购一空,手里带的名片也被人抢了个干净。 “怎么样?”柳清扬着下颌得意洋洋地看着林起。 “姐一出马,一个顶俩。”林起向柳清树起了大拇指。他的心里颇有些感慨,先别提柳清是美女空姐,光凭着人家顶着一个市委常委老爸的头衔,居然抛头露面地派发小广告,就凭这一项他就不能不为之动容。 “替自己家的店宣传有什么好得意的。”乐轲轲无情地打击了闺蜜一句,然后冲着林起嚷道:“姐今天表现怎么样,一会儿是不是该好好犒劳一下我呀!” “没问题呵呵姐,一会儿我让人招呼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就是了。”林起这是真心地感谢人家救急之恩。 “还叫我呵呵姐,讨打是不是?”乐轲轲笑着给了林起一巴掌。这会儿又有人从大厦里走了出来,她这回倒是轻车熟路了,拿着还没发的小广告迎了上去:“新开张的快餐店,口味独特、经济实惠。几位美女有特权可以免费先试吃……” 下午三点,快餐店二楼。 “汇报一下。今天一共销售出盒饭共七百二十一份,销售额为8652元,加上楼下快餐部的营业收入,累计销售额超过一万一千元。”小丽熟练地按关计算器,向在座的几个主管汇报着经营情况。 “这么多?”乐轲轲先瞪大了眼睛,捅了捅身边的柳清一下:“这一盒盒饭的毛利润是多少?” “听小弟说,他们的菜全是无公害蔬菜,肉也是几家大型正规肉联企业品牌,扣除人工和水电各种成本,一盒大概能挣二块五毛钱。”柳清心里也估算了一下,按这个速度算下来,光抛开楼下的快餐店,光是盒饭的收入每个月就能挣到三万多。 “太少了。”林起给大家泼了一盘凉水:“按照我的预计,每天的销售额应该超过至少两千盒,楼下的快餐也应该超过六千元。”接下来话锋一转:“不过对于第一天的生意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大家都很辛苦,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要总结。大刚,去和那几家肉联公司取得联系,签订一份长期的购销合同,保证肉品供应必须随叫随到。” “没问题。”也许是今天的市场火爆刺激到了大刚,他还是第一次应付如此多的场面,自信心开始爆棚。 “招娣,你马上回去学校一趟,多联系一些同学,让他们进行宣传。对了,学生可以实行提成,每销出去一盒提五毛钱,当天就结账。”这叫刺激营销,林起虽然没受到系统的培训,但他明白只有舍得才有收获的道理,利润可能下降但销量增加,薄利多销也是竞争的一种手段。 “没问题。”李招娣连忙应承下来。学校里有一些贫困学生,学习之余打些零工减少家里的负担。类似卖盒饭这种事情入门简单,关键是林起说话算数从不欠账。如果每天要是能够销售一百盒的话,那就有五十块钱的收入。 “那我们也可以有这种待遇吗?”一个胆子大的服务员举手提问。 “当然。”林起毫不犹豫地回答。 “到哪儿都可以吗?” “随便。”林起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只要推销出去,我就马上兑现。不过有个前提啊,如果提出了盒饭销售不出去的话,我可是要扣钱的。” “那是自然。”那名女服务员心里开始盘算,先少提一些然后卖没了再回来取,现在最主要的是地方选择在什么位置上才好。 “我事先声明一点。”林起停顿了一下,把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我们是摸着良心做生意,赚钱赚到明处,有钱大家一起赚。但如果有人想在其中搞点儿什么歪的、邪的,那我可不答应。” “放心吧老板,跟着你赚钱我们放心。”大家都齐口应承下来。刚开始的时候,这些个服务员还真有些心神不宁,对这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老板没什么信心。可这几天下来他们发现,这个老板跟他们以往所有交集过的老板大不一样,只要你恳出力就一定有收获。 他们都期望着明天尽快的来临。 ; 第七十章 做人的风格 “据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党中央为切实加强党的组织建设和作风建设,强调党要管党、从严治党的方针出台了《关于加强党风建设的九项规定》。《规定》中对于“三公”经费的支出和使用有了严格的规定,同时对公款吃喝、公款变项旅游等方面……”和平时一样,一条重要的新闻事件从早上的新闻早知道里播放了出来。对于这样一条新闻来说,大多数的百姓都有些麻木了。或许这又是一个新的制度而已,和老百姓的盘中餐、身上衣好像没什么特别大的联系,所以也就只是左耳进右而出了。 “要变天了。”同样的消息,在不同人的眼睛里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王海鹏关掉了电视,将手中的报纸慢慢地放了下来,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对于官场上的人来说,每天雷打不动的关注新闻,其实是完全可以从中掌握最高层的精神理念和行动方向。这届中央和政府的管理党和国家的策略有了突破性的变化,王海鹏甚至嗅到了一股特殊的硝烟味道。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目光聚集到了报纸上那两张熟悉的面孔,上面的标题赫然是“又有两只大老虎被打”。 “爸,看什么呐一直在发呆?”王家勇穿着一身的休闲装走出了房间,看见老爸一个人怔怔地坐在沙发里发愣问了一句。 “没什么。”王海鹏这才从深思中走了出来,看见精神帅气的儿子心里一宽问了一句:“这么早要去哪儿?” “朋友约了我去打高尔夫球。”王家勇一边穿鞋一边随口问了一句:“这两天怎么没看见我妈?” “你妈她出差了,过几天才能回来。”听到儿子的这句问,王海鹏的心不由得一痛,尽量地用平和的口吻回答了儿子的提问,末了还不忘记嘱咐一句:“别整天就想着玩儿,多做点正经的事情。对了,你和那个柳家的丫头见面怎么样?” “不怎么样。”王家勇的手一滞,叹了一口气回答道:“他们老柳家的人是不是都有点儿半神经啊,你说我的条件这么好,她可倒好,偏偏和一个卖水果的小贩打得火热,根本不理我这个茬儿。爸你说她是不是心理上有什么问题啊?”别以为王家勇上次在机场吃了个哑巴亏就认栽了,这家伙运用了一些特殊手段,将林起的现实情况了解得个底掉,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上了人家的当了,不由得恶从心头起。今天这场高尔夫球不过是借口,其实是他约了几个好朋友给他出点主意,怎么的也不能输在一个卖水果的小贩手里,那他那强大的自尊心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要抓紧啊,这丫头的条件确实不错。你以前交往的那些个污七八糟的女人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的,你年龄也不小了,要认真做点事情成个家,这男人啊……”王海鹏苦口婆心地想劝儿子两句,却不料换来了儿子的一句打断:“爸,这不是你的办公室,更不是市委大会议室,这是在家里,您就别做报告了成不成?我先颠儿了啊,有什么事情晚上回来说。”说完一溜烟儿地跑了个没影,只是气得王海鹏冲着紧闭的房门一阵的摇头。 ----------------------------------------------- 同时,异地。 “这每天规定出不老少,又有几个落到正地方了?我看啊,到时候还就是摆摆样子给老百姓看的,没啥大用。”庄大胜一边指挥几个同村的菜民将蔬菜卸到了快餐店的门口,一边就着新闻品头论足,还不忘叮嘱帮忙卸车的林起:“对了我说兄弟,这菜可足有小两千啊,用不了这一放可就不是那个味儿,你能消化得了吗?” “对了庄大哥,我还得和你研究这个事儿。”林起把庄大胜拉到了一边上,递给他一支烟并且给点燃了:“可能这些菜也不足,如果白天要是缺货的话,你能最快时间送到我的店里来吗?” “那没问题,缺多少兄弟只管开口,我保证一个小时之内送到。”庄大胜光着上身胸脯拍着山响:“兄弟啊,你是不是知道啊,以前的时候我们村种菜的菜农都是自己每天出门卖菜,这菜到晚上卖不了一剩就得扔了。现在他们省心了,直接问我要不要货,不要的再到市场去卖,现在老哥哥我在村里可是牛得很的人物了,嘿嘿……” “那是庄大哥的人气旺嘛!”林起一个马屁拍了过去,把个庄大胜给拍得晕晕乎乎的。两人又讨论了下一步关于鱼肉蛋的采购计划,最后敲定了具体的时间表才分开。此时店里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大家分工协作,洗菜、切菜的各司其职,还真有点现代化企业的模样。只可惜今天柳清又有飞行任务不能和他一起来派发广告了,这要是缺少了美女效应还真像是少了点儿什么。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林起一看来电自己都笑了,心想怎么把他给忘了个干净,昨天居然没按照合同给人家送货。既然知道自己有错在先,那姿态当然要摆得低一些了:“不好意思啊黄大哥,昨天给忙忘了,今天一定准时送上。” “林兄弟吧,我昨天巴巴地盼了两个多小时,连个菜味儿我都没闻到啊,我的这颗心啊,拔凉拔凉地呀!”黄三那头真切地发着感慨。其实他昨天确实哪儿也没去,就在那儿乖乖地坐在那里等快餐店来送餐,结果却是盼了一场空,心里暗自猜想着是不是自己没到店去庆贺让林起挑理了,是不是人家压根儿就没瞧得上自己,反正了纠结了好久。今天早晨犹豫了再三,这才咬着牙把电话打了过去。一听林起这是真心地道歉,明白自己想多了,不由得心里一宽,咧开大嘴笑了起来。 “千错万错都是兄弟我的错,等忙完了这阵子我登门谢罪。”林起又和他开了一会儿玩笑,这才注意到大刚一直在冲他使眼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人站在门口一直在注视着他。 “哎哟,这不是马总嘛,今天怎么这么得闲到小店来了?”林起一看还真是熟人,还是那付黑白配的打扮,还是那种酷酷的表情,还是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林起在人家的身上吃了一个瘪,自然是记得清楚万分了。 “找你说点儿事情。”马兰花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波动,冷着脸四下打量了一下:“到对面的咖啡厅,我等你。”说完自己一转身就走了,把个林起给撂那个发愣。什么情况?这丫头内分泌又混乱了?再不就是为了租房子的事情她不同意?再不就是和她父母出现了分歧?不管是哪一种,林起都不愿意和她在一起,这丫头就是一块坚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没有人愿意和她交流沟通。 “这女人是谁啊?”小丽凑了过来问了一句。 “她有女人的样子吗?”林起叹了一句,想了想还是迈步跟了过去。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马书理和刘玉莹的女儿,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应该去问问怎么一回子事儿。 “想喝什么自己点。”马兰花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翘着二郎腿用一种俯视的眼光看着林起。 “不用了,我店里还忙,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林起对这种俯视的眼光很不感冒,要不是看在她是刘玉莹的女儿面子上,估计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那好,我开门见山。”马兰花从自己的爱玛仕的挎包里摸出了一张纸摊在林起的面前:“开个价吧!” “开什么价?”林起一下子被她给整懵了,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开给马书理的第一付药方,心里开始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了。 “我想买下这张药方。”马兰花从挎包里翻出了一盒女士香烟,素指熟练地一转,一团蓝色的烟雾就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 “对不起,我想你误会了。”林起慢慢地将药方推了回去:“我不是医生,也不是药剂师,这方子我不能卖。” “这段时间我找我的团队分析了你的药方,同时也化验了里面的主要成分,认为对于血栓病患者确实有极好的预防和治疗效果。我不想占你便宜,所以你开价我付款我们两清。”马兰花左右腿互换了一下,身子往前探了一下,眼睛灼灼地盯着林起:“往大了说这可以造福人类解除病困,小的说可以为你换来一笔不小的财富,这里面的得失你自己掂量着办。” “不行。”林起态度十分坚决。 “别不识抬举。”马兰花有些恼怒地瞪着林起:“其实我根本不用征求你的意见,这药方我已经拿到了,我只不过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另外……”她冷笑了两声:“你可得想清楚,你现在可是租用着我们家的店面,如果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接下来怎么做你应该能猜到。” “如果你坚持这么做的话,我没意见,我们可以随时终止房屋租赁合同。”林起是什么人,最讨厌的一件事情就是别人威胁他。你要是换种方式,他或许答应得比谁都痛快。若是采取这种胁迫的手段,那林起宁可关掉这家快餐店也不会妥协的,这就是他做人的风格。 ; 第七十一章 极其危险的信号 “你……”林起的态度大大超出了马兰花的预料。在她的设想里,这金钱利诱和用房子威胁的手段全都用上了,就不信这小子不乖乖地答应就范。没想到今天遇到了一个软硬不吃的家伙,她已经祭出了她的杀手锏,可人家根本就不尿你这根毛儿,最可恨的是态度居然比她还要强硬,她一下子就搞不懂刚才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那个……”林起看见她愣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确实让她有些下不来台,想想平时刘玉莹夫妇对自己不薄,同时快餐店能顺利开业还多亏了人家老两口了,自己这么对待人家女儿确实不妥,这才放缓了语气把话拉了回来:“其实你想多了,我不同意卖给你药方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马兰花也及时调整了情绪。 “这个药方不合适。”林起沉吟了一下解释道:“中医理论中讲究的是辩证施治,强调的是一人一方。就拿这个药方来说,只是适合于这种麻痹型的偏瘫,而对于其他的几种病症收效甚微,所以不适合血栓患者大范围的使用。” “哦……”马兰花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是真正地错怪了人家。不过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坏了,原本想着最近药厂的效益每况愈下,市场竞争日趋激烈,如果公司再没有拳头产品问世的话,估计很快就会被逼迫到了相当困难的窘境。据她了解到的信息显示,几家大型的药企已经对她的药企产生的浓厚的兴趣,下一步很可能就会谈及收购的事情了,那父母双亲辛苦半生拼下来的企业就会毁灭在自己的手里,那她还哪有脸去面对老人。想到这儿她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眼睛怔怔地盯着窗外,手中的香烟都快烧尽了也没知觉。 “不过……”林起的话锋一转,沉吟了一下又停住了。 “不过什么?”马兰花隐约抓到了什么,她的心里突然萌发时一种希冀来。 “不过我可以调整一下药方的配比,到时候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林起也是犹豫了一下,这才幽幽地扔出来一颗重磅炸弹来。 “你是说……”马兰花的眼睛瞪得好大,原本的期望一下子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随着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人们的生活质量也随之提高,餐桌上的食品中肉蛋奶的比例逐年增加。这享受口福的同时也带来的危机,东北人本来口味偏咸容易引起心脑血管疾病,所以这几年血栓病患者的人数不断地猛增,几家专科医院的住院处更是一床难求,现在的人可以说是到了谈栓色变的程度了。目前西医的治疗手段单一而且副作用明显,而中医的药效缓慢短时间无法显现,这就造成了一种巨大的真空。如果这个时候将一款治疗和预防效果明显,而且见效快的中药投放到市场,那后面所带来的连锁反应…… 她现在都不敢往下想了。 林起可不知道现在她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拽过自己开过的那张方子,思索了一会儿在几味药的剂量上进行了适当的增减,同时又添加了两味药,将那份修改过的方子重新递到了马兰花的面前:“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 “呼……”马兰花有些急迫地把那个方子抓到了手里,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顿的狂跳,呼吸都已经变得有些急促。她长吁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这才慢慢稳定下来,认真地看了许久这才放下了那张她似若珍宝的药方,抬头看着林起问道:“这个药方你打算开价多少?” “这个……”林起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有些不安的马兰花一眼:“还真说不好。” “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我都可以答应你。”马兰花还以为林起此时要狮子大开口,咬着银牙准备挨他狠狠的一刀。现在药企的竞争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了,简直都要到了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的血腥程度了,再像现在这样继续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她豁出去了。 “行了,逗你玩儿呐!”林起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促狭似地眨着眼睛笑着说:“我早说过了,我不要钱,这张药方就送给你了。对了……”林起招呼服务员要过了纸和笔,刷刷点点地又开了一付方子递给了马兰花:“我买一送一再送你一付方子,对你的内分泌很有好处。我店里还忙,就不打扰了。”说完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把个马兰花一个人扔在了那里发愣。 “益母草20克……”马兰花轻轻地读出了那份药方,即使对中医药半吊子的她也读懂了这张方子是给女人开的,心里忽然有点儿小感动。猛地想起他临时走说的那句话,一股莫名的恼怒突然冒了出来:“什么叫对我内分泌有好处,我内分泌哪儿出毛病了。”气得她将那张药方团成了团,刚想扔出去突然又停了下来,重新将纸团展开,嘴里喃喃自语:“兴许有点儿用。”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马兰花盯着林起慢慢远去的背影,眼神开始飘忽起来。在她的人生世界,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就是利益交换的过程。都说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手中这张药方如果落到其他药企的手里,估计卖个几百万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他随随便便地就将它送给了自己,自己和他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算今天自己充其量也只和他见过第三次,可以前两次的见面经历还都不愉快,唯一可以扯得上关系的就是父母和他相处不错,可他毕竟救了老爸和老妈的命,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他都不欠他们马家什么人情。他的所作所为,完全颠覆了她对这个世界甚至于男人的认识,她开始对林起有了极其强烈的兴趣。 一个女人对男人有了兴趣,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林起可不知道马兰花此时心里正在进行的天人交战,他今天还有任务,那就是拿下另外几幢写字楼里的白领,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受他的快餐。这让马兰花这么一耽误,让他不得不加快步伐,带着两名服务员到了这条街上最大的那幢写字楼的楼门口开始了广告宣传:“绝对的绿色生态原料食材,绝对是品牌植物油。凭此广告可到店内免费试吃,并可参观食品制作的全过程。” “真的?”几个女白领先是围了过来,喜孜孜地接过了广告问道:“我们能进厨房参观吗?” “这可不行,因为国家有规定不允许,不过可以透过玻璃窗看。”林起笑着应付着几个美女。此时眼见着马上就到了上班时间,一些白领匆匆地拥挤到了大楼门口,一时间大厅里人满为患,大家开始疯狂地挤电梯,开始了他们一天辛苦的劳作。而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声音叫了起来:“靠,兄弟,真的是你?”林起还没搞懂什么情况,就有一个胖子一下子推开了人群,上前一下子把林起抱了个满怀:“我的大恩人啊,哥哥辛辛苦苦找了你好几个月啊!” 什么个情况?好家伙抱得这叫一个紧啊,林起甚至无法看清这位仁兄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又到底发什么癔症。好不容易推开了对方,这才看清了原来还真是熟人:“原来是柴大哥啊,你怎么在这儿啊!” “兄弟,你这几个月去哪了?我到机场找了你多少次了,机场的人都说从第二天起你就消失了,害得每天你嫂子都嘟囔我,说我笨蛋连个人都找不着。哦,对了,兄弟你这是在干什么?”这个胖子就是林起在机场里奋力救下的小柴火的老爹柴草了。他可真没说假话,为了寻找到林起,他可是不知道跑了多少次机场,还在机场候机大厅工作人员那儿发了悬赏,如果有谁提供林起的信息奖励两千块。可惜林起至那以后就没再候机大厅出现过,所以他也渐渐地失去了信心。今天正在去公司上班,没想到却意外地看见了林起,又怎能不让他喜出望外,连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的了。 “这不,我开了一家快餐店,现在正在搞宣传。”林起指了指身上的统一制作的工作服,上面的“清新快餐店”字样十分显眼。 “先别宣传了,到老哥哥的公司去坐坐,我好好表示一下谢意。对了,我得马上告诉你嫂子一声,让她抱着孩子飞奔而来。”说完抄起手机就拔了出去:“老婆子,我们的大恩人找到了,你马上去幼儿园把火火接出来,以最快地速度到公司来。别废话了,有什么话见面再说,别让他再跑了。” “我往哪儿跑啊!”林起被他气得直拍脑门。柴草可还真是老实不客气,也不管林起同意不同意,拽着林起就往大厦里面走。 “对不起,大厦内禁止推销。”一个保安伸手拦住了林起。 “你小子哪只眼睛看见有人推销了?”柴草的面子让人给打了当时就火了:“告诉你小子,这是我请来的客人,人家愿意穿什么你管不着听见没有?” “既然是柴总的客人,那里面请。”看来这个柴草在这幢大厦里还是有点名气的,保安一听他发话连忙敬礼放行。转眼间坐上了电梯到了大厦七楼,刚一出电梯就看见一个硕大的四个大字招牌:海江金融。 “这一层楼都是我公司的。”柴草颇有些得意地炫耀着。公司门口有迎宾的员工,躬身向柴草问好。 “柴大哥,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林起还真不懂金融公司到底是搞什么东东的。 “其实也没什么了,主要就是炒炒股票和基金,有的时候还玩儿点期货和外币啥地,说穿了就是金融投机。”柴草倒是没隐瞒什么,把个林起让到他的办公室里,吩咐漂亮的女秘书上茶。 “柴大哥,你的办公室这么大啊!”林起好奇地在他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儿。果然是大手笔,光这间办公室就足有两百多平米,装修着十分豪华,一座假山就足占据了十多平方米,墙上挂着几幅名人字画。林起在一个长长的书柜面前停了下来,驻足一看不由得以出了感慨:“柴大哥,这些书你都看过啊,你太有学问了。” “屁。”柴草爆了句粗:“实不相瞒兄弟,这些书从买来到现在,我连一个字都没看过,那都是装装样子给别人看的,装修的时候装修公司说这样可以提高文化品味。” “呵呵……”林起跟着一通的好笑。 ; 第七十二章 说曹操 “我说兄弟,你的经历够写一本小说了。”柴草仔细地询问了林起这几个月的经历,知道林起孤身一人独自闯荡奉阳吃了不少的苦,感叹地发了句感慨, “柴大哥,兄弟还真有个不情之情请你帮忙。”林起明白柴草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可他又没有让他报恩之意,所以提前请他帮忙,一是知道他确实有能力为自己搞下宣传推广,这二就是减轻他报恩之念。 “我说兄弟,跟哥哥我还这么客气,有事儿你就说。”柴草一听林起有所求立刻来了精神。 “你也知道我的快餐店才开张不久,影响力还不够。这样,今天中午啊,我给您送来二十份快餐,就麻烦您一件事情。”林起小声地将他的计划说了一遍。 “靠,这也叫求我啊!”柴草一听原来这么简单,立刻就瞪起了他的眼睛:“兄弟,这对于哥哥来说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咱说清楚啊,这件事情就是我应该做的,和什么求不求的没关系啊,你别想着靠这件事情就能把我打发了。” “柴大哥,是这样……”林起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小柴火第一个冲了起来,一下子就抱住了林起的大腿:“叔叔,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兑现呐!” “什么事情啊,对不起叔叔忘了。”林起乐呵呵地把他给抱在怀里,这小家伙别看只有五岁多,但这一身的小肉实实在在的,足有五十多斤。 “赖皮,你答应我带我去滑雪的,你居然给忘记了,我要罚你。”小柴火年龄还小,睡了一觉就把自己生死瞬间的事情给忘记了。但他还清晰地记得林起是答应过他带他去滑雪的事情,把柴草和夫人程雪娇整了个哭笑不得。 “嫂子好。”林起抱着小柴火和程雪娇打着招呼。 “林兄弟,你让我们这顿好找啊!”程雪娇嗔怪地看着林起:“你就不能给我们个机会吗,你这样让我们心里老记挂着这件事情,孩子的爷爷都埋怨我们不懂事理。既然今天能遇上那就是缘分,今天你可跑不了了。” “嫂子,你说我还能往哪跑?”林起摇着头回答着。小柴火暂时放开了林起,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开始大闹天宫。林起和柴草两口子又聊了一会儿天,程雪娇非得请林起吃饭,被林起给拒绝了:“嫂子,吃饭事小,兄弟还有点小生意要忙,要不咱改日吧!” “对,兄弟说得对。”柴草完全不理会妻子责怪的目光:“那咱们就依计行事。” “得嘞。”林起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起身告辞。柴草两口子热情地把林起给送到了电梯里。程雪娇这才一把薅住了他的脖子:“这好不容易把恩人找到了,为什么不留他吃顿饭再走,这也太失礼了,回去我看你怎么向老爷子交待?” “我说老婆子,还有我员工在,你给我留点儿面子。”柴草板着脸对偷偷看着他们两口子的迎宾女员工说:“看什么看,羡慕啊,有本事自己找一个像我一样的好男人去。” “噗哧……”这回别说那几个偷看的女员工了,就连程雪娇也被他给逗笑了:“你还要脸不要。” “要什么脸要脸,我就要老婆。”柴草嘿嘿地傻笑着。这个老板平时没什么架子,和员工相处得还不错。这会儿他想起来和林起商定的计划,连忙急吼吼地把几个中层干部喊到会议室里。 无厘头,太无厘头了。 要说这公司也开了好几年了,还真没开过这样的会议。几个中层面面相觑,搞不懂老板到底要做什么。可人家是老板,自己领着人家的薪水,人家想做什么自己应下就是了,谁让人家是老板了。 员工休息区。 “唉,我说雨晴,你这快餐是在哪家订的?”几个女员工的头碰到了一起,对于刚一开盒就香味扑鼻的盒饭起了足够的兴趣。 “新开的一家店,叫清新快餐。”这名叫雨晴的女白领颇有些得意地炫耀着:“我听说这家店的老板是个厚道人,人家的菜全是绿色无机蔬菜,这肉都是那几家大肉联公司的。对了,尤其可以称道的是人家用的这个油全是大牌子的非转基因大豆油。我还听说他们的厨房是可以随便看的,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去参观。” “听起来不错啊,我先替你尝一口看是不是有你吹得这么邪乎。”一名女员工趁她一个没注意,上去就夹了一口油焖茄子,细细地咀嚼了一会儿这才点头称赞起来:“确实不错,能吃出来这茄子不是大棚里扣出来喷农药化肥的,没这个味儿。” “真的吗?”几个小姐妹一听就更加好奇了,纷纷将筷子伸到到盒饭里,一会儿的工夫就纷纷表示口味不错,最后都把集中到了那十几根清拌小菜上:“这是什么东西,我们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我也不知道,哎,我说你们几个给我留点儿啊!”雨晴一看就刚才那几筷子,几乎把大半的盒饭给抢走了,连忙把盒饭护到了怀里,死活不让这几个损友再抢去了。可实在是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她就只能面对空空如也的饭盒了,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劣向胆边生:“你们几个小浪蹄子,有你们这样的吗?中午我吃啥呀!” “你再去订一盒呗,顺便帮我也订一盒,和刚才的盒饭一比呀,我手里的盒饭连猪食都是抬举它了。”几个小姐妹互相嘻笑着,惹得旁边几个男同胞不时把目光偷偷停留地她们身上。 类似的场面一共发生了将近二十起,也就是说短短的半个小时不到,清新快餐的名号已经在这间大厦里传开了。 “林大哥,我们那几个大姐都累的手都抽筋了,嚷着要给她们加薪。”小丽一边嘟囔着一边端着盒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这都下午快三点了,她才得闲解决午餐问题。 “是该考虑一下了。”林起的几手下来,快餐店的生意火爆得都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就目前的反馈情况来看,仅今天一天就销售出去近两千份盒饭,这还不算到一楼就近到店来吃的营业收入。他原本是雇佣了几个三十多岁的女工,加上原来店里的几名小女服务员,照理说应该够用了。可依现在的情况来看,人员短缺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他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增加人手。 “要不这样。”林起也停下了筷子,看着小丽说:“我们可以考虑招聘一部分新员工,你回去征求一下几位大姐的意见,问问她们是否同意实行计件工资,在原来工资基础上,每装一个盒饭多给三毛钱,这样估计她们就不会有意见了。” “嗯,这样也行。”小丽想了一下点点头同意了,饭也不吃去找几位员工去商量去了。 “哎呀,没想到这管理一家小快餐店也这么麻烦。”林起叹了一口气,这和水果店的经营完全不一样。想到了水果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去水果店了,估计招娣这丫头怨念肯定不小。看看时间还早,他撂下筷子直奔水果店而去。 “哟,这不是林大老板嘛,舍得回到水果店啦!”果不其然,李招娣看见他出现在水果店里,刚开始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小话可就不那么客气了。 “大家好。”林起才不会在意这小妮子的怪话,热情地和每个人打着招呼。李唤娣捅了捅自己的妹妹,毕竟人家是店里的老板,这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抛开别的不说,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奉阳这样的大都市里面立足,还不是全借了林起的光,对于这个年轻的老板她是心存感谢的。 “卫大哥也在啊!”林起这才发现卫冬生居然也在店里忙活有些奇怪了。 “你走了,这店里缺少人手,我就让我姐夫回来帮忙了。”李招娣的态度稍好了一些。现在林起当起了甩手掌拒的,把水果店里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她,一般性的事情她完全可以做主。 “这样也好。”林起此行的目的就是向她来讨教如何管理的,看见现在水果店里不算忙碌,就把她给喊到了一边虚心地求教。 “这个……”林起这么一问还真把她给问住了。她是学市场营销的,当然课程里也有企业管理,可那毕竟是书本上的东西,她也没有任何的实践,生怕出了馊主意影响快餐店的发展,所以她有些迟疑了。 “没关系,我也不懂,我们可以探讨一下。”林起倒是不在意。 “其实这种事情你可以有更好的人选。”李招娣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闪笑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 第七十三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 “好了,我知道了。”柳正明放下了电话,点燃了一支烟然后就深深地陷入到一场沉思之中。对手的还击速度之快和使用手段之高超完全超过了他的预料。他慢慢地拿起桌上的一份材料,那是耿红菊的口供,除了交待她本人在奉阳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院长任内,卖官鬻爵、大肆收受药品医疗器械的回扣以外,就没有交待其他的东西。这女人不简单,或许是她得到了某种授意也说不准,反正没有涉及柳正明想得到的东西。刚才的电话是中纪委五处的同事打来的电话,隐诲地提起说得到了某领导的暗示,说事情就到此为止。 “难道事情就到这儿结束了?”柳正明确实心有不甘,自己冒着风险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再往上够够就可抓到核心的痛脚了,可偏偏来自多方面的压力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一步的计划。思忖了许久,他还在平衡着左右的关系,可还是无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对了,要不向老爷子请教一下,他可是有着丰富的政治斗争经验,这种事情还是他处理起来更有办法。想着摸出手机给老爸打了过去:“爸,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嗯,我明白了,谢谢老爸,你要多保重身体。”柳正明终于得到了老爷子的方法,心里定了下来,下面就需要选择一个突破口了。那么这个突破口在哪儿呐?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里面的声音有些急迫:“老柳,我这儿有了重大发现。” “老周你快说,什么重大发现?”柳正明隐约已经猜到了结果。 “景益化工的安全部门负责人已经亲口承认了,爆炸的死亡人数被虚报、瞒报了,实际死亡人数应该是15人,瞒报了死亡10个人的事实。”周令其实最初和柳正明想到了一起,就觉得如此重大的爆炸事件中的蹊跷实在太多,所以秘密地组织人员进行调查取证,终于在景益化工安全负责人的身上打开了缺口。这一缺口的打开,很可能会引起蝴蝶效应,接下来的很可能会引发一场更大的风暴。 “还有没有其他人的证词?”柳正明还需要进一步的确定。 “有,我们还查到这10个人的家属在事后都收到了一百万的封口费,说如果泄露事实真相将会受到死亡威胁。可其中有两个家属死活不干,非要找景益化工要个说法,被他们非法禁锢在公司总部大楼里。现在我就马上组织人员去抢救他们,很快我们就能拿到最新的证据。”周令知道这样下去就已经完全和柳正明绑到了一辆战车上了。可无论是政治理念和职业操守,都让他没有退缩义而无反顾地选择了支持柳正明。 “对了,最好马上控制住公司董事长,他那里可能有更大的鱼。”柳正明给出了更好的主意:“就以有人反应他们公司管理不严他有失职、渎职的名义传唤他说明情况,接下来做就好办了。” “和我想到了一起去了。”周令放下的电话,马上组织部署行动。柳正明想了一会儿,把自己的一名手下叫到了办公室里,两人耳语了一阵。 ----------------------------------------------- 这曹操非彼曹操,马书理和刘玉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林起这才意识到自己也真够糊涂的,守着现成的商场老油条不用却向个新兵蛋子讨教,连忙起身迎接。 “小林啊,是不是小花来找过你了?”刘玉莹有些急切地问林起。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她在女儿的房间里看到了一份商业计划书,里面的核心就是那份药方。她明白商业秘密是一个企业的核心机密,对于一个药企来说药品配方就是核心机密。老于商场世故的他们都懂得那是林起的知识产权,如果自己未经当事人同意擅自使用是要付法律责任的,所以他们想当面和林起说清楚事情的缘由。 “找过了。”林起笑着给他们让座,顺便让李招娣泡两杯茶来。 “那你同意她用你的那付药方?”马书理的心中一动。他在管理企业时,企业的发展已经处于瓶颈期,知道如果再没有拳头产品问世的话,恐怕企业要被市场所淘汰。焦急之下外加长期的生活不规律,急火攻心这才导致血栓突发。事实证明林起的药方是有效的,如果企业要是能够大规模投产投放到市场,那企业就会起死回生甚至可能就此繁荣起来。 “我为什么不同意?”林起笑着回答说:“当初传给我药方的人就告诉过我,这药方是几千年老祖宗传下来的文明瑰宝,可以造福人类的好事情,干嘛非得捂在我这里。要是有一天我人没了,这好东西要是失传了岂不是太可惜了。不过那份药方我已经改动过了,适合的人群会更广一些。” “大仁大义啊!”马书理赞了一句,拍着大腿发自内心地感慨道:“我辈中人要是都有此胸怀,何愁中医不兴?” “小花已经跑到京城去报批文了,估计如果快的话,一个月之内就能拿到批文号,到时候就可以投产入市了。”刘玉莹上前抚摸着林起的头发:“孩子,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你不光救了我和你叔叔,现在你还挽救了我们辛苦半生的企业,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说到情深之处不由得垂泪轻泣。 “那还不简单,眼前就有事情想请阿姨和叔叔帮忙。”林起很是享受刘玉莹的爱抚。从小到大,一个大老爷们照顾他的起居,而且还动不动地用荆条和他说话,他最缺少的就是母爱,所以他没有躲避刘玉莹的爱抚,反而心里有些感动。 “什么事情?”一听林起有事相求马书理和刘玉莹立刻来了精神。 “是这么回事儿……”林起把他的疑惑说了一遍,结果却换来了马书理和刘玉莹的相视苦笑:“孩子,就这点儿事情吗?” “是啊,我这都愁死了。”林起夸张地苦着脸,惹得马书理一阵的大笑:“那好,叔叔就替你分析一下。” 到底是老江湖,困扰林起的问题在人家的几句话之下,很快就有了清晰的线路,什么经营战略、股权分离、薪资调配还有奖励机制什么的,很快林起就熟练地上路了。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的问题。”马书理态度很严肃地说。 “我有什么问题?”林起被他这句严肃的问题给搞懵了。 “你知道诸葛亮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六出祁山与司马懿对阵五丈原,求寿不成死于军中。”林起从小熟读《三国》,对于这段他是了如指掌。 “其实他是累死的。”马书理慢条斯理地解释着:“其实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一个企业的负责人,主要是现时把握大的方向,剩下的小事情交由具体的手下人去做,而他需要的只是运筹帷幄。虽说你的小店不大,但基本的管理原则是一样的。如果你事必躬亲,不给你手下人自由发挥的空间,结果很可能是傻了手下、累死你。所以我个人建议,你需要充分调动起所有员工的活力和创造力,让他们发言出声,因为他们才是具体实施者,有些问题他们看得更透彻,所以你应该学会弹钢琴的艺术,这才成为一名优秀的管理者。” “我明白了。”林起突然感觉豁然开朗。知道前面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在运作,往往是出了问题才忙着去补窟窿,并没有想过事态永远是发展和变化的,也没有认真听大家的意见和建议,这才造成了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被动局面。想到这儿他站起身来深深地向马书理和刘玉莹鞠了一躬:“振聋发聩,我受教了。” “一点经验而已。”马书理和刘玉莹连忙起身扶起林起。接下来谈论的话题就轻松了许多,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马书理夫妇才告辞离去。 “原来有些东西,书本上永远也学不到。”李招娣是旁边幽幽地感慨了一句。马书理的一番话,让她明白了很多的东西,这些都是书本上无法教会的东西,让她这个学霸级的大学生汗颜。今天的一番话,或许影响了她今后的整个人生历程。 “招娣,你在水果店感觉怎么样?”林起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把个李招娣给懵了:“挺好的呀,我都快把这儿当家了。” “那我想问你,这个水果店就交给你经营好不好?”林起面色平静地看着李招娣。 “老板,你什么意思我没听懂。”李招娣的心脏一阵的狂跳。其实她听懂了,只是没搞懂林起到底要想做什么。 “我的工作重心将会转移到快餐店那边,这里我就不想再参与具体的管理了。所以我想把这家店交给你来管理,然后我们按照利润六四进行分成,我六你四你看可以吗?” “这……这……”李招娣彻底地被他的话给打懵了。林起的话说得很清楚,以后这家水果店就是自己完全说了算了,所有的进货、销售乃至利润分成,林林总总的事情都完全由她做主,这可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打得她措手不及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怎么,没信心?”林起歪着脑袋将了她一军。 “谁说的?”李招娣被他这句给激恼了:“你这在这段时间,不就是我在支撑嘛!” “那不就得了吗?”林起得意地把身体往后靠了靠。 “我怕……”李招娣这回声音又小了。 “怕什么?”林起有些好奇了,这妮子这几个月的时间大了许多,甚至于面对黄三这种人都可以做到毫无惧色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怕我做不好。”李招娣的声音如蚊蚋。 “你起草一份合同,把条款写清楚一些,明天我签字,就这么定了。”林起笑着站起身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同志,要对自己有信心嘛,我看好你哟!好了,我走了,祝你睡个好觉。”说完施施然地大步走出了水果店。 “今天晚上我能睡着觉才怪。”李招娣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默默地回了一句。 ; 第七十四章 智者当借力而行 刘邦一市井顽徒,之所以取咸阳诛霸王而取天下,皆因其识人善任。《史记.高祖本纪》中记载其叹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粮饷,不断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外之兵,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一个领导人不可能事必躬亲,百密且有一疏,这天下哪有完人,最主要的就是把有才之人放到他最合适的地方,要说林起今天最大的收获也即是如此。他是那种想干就行动的人,转眼间水果店的经营权就发生了转移,或许是他人生中又迈进了另外一个世界里。 “这些事情你……自己做主就行了。”柳清的气息有些微喘,她可没有林起那变态的体质,在沈水河岸林荫路上跑了一千多米就开始开始香汗淋漓了。今天她没有和乐轲轲一起睡懒觉,爬起来和林起一起晨练。现在已经是初夏了,她上身穿一件合体的粉红色运动装,下身一条绿色的运动短裤,把个细长雪白的美腿显露无疑,头上缠了一条淡黄色的发束,显得特别的青春有朝气,凹凸有致的身材看得林起暗暗地吞了好几口唾液。 “姐,你可别忘了你才是最大的股东。”林起把目光转身了前方,心想不能再继续偷窥柳清了,这女人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总有一种让人侵犯的欲望。虽说两人的关系早已确定,但他想在柳清的心里始终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所以还是别一付色狼猪哥样才好。 “我说过,经营上的事情我完全不懂,你自己搞定。”柳清放缓了脚步,刚想着和林起说几句,就突然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慌慌张张地急切四下寻找着什么。她一看这人她认识,那是市政协副主席任之行家的保姆。这任之行原本是奉阳市的纪委书记,才四十多岁的年纪就因某种特殊原因黯然从纪委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现任奉阳市政协副主席,说穿了说是把他给赴了闲职供养起来。柳正明到任之初曾登门求教,这任之行倒是没有藏私,将他几年来的工作实践中得到的经验和体会如实传给了柳正明,柳正明之所以很快就能进入角色与他的作用不无相关,这让柳正明对他是刮目相看,认为他是难得的心底无私的好官员,因此两家私交不错。柳清也有陪着父亲去过任家几次,对他家的情况也很熟悉,认出这位中年妇女就是他家的保姆,连忙上前询问道:“刘妈,您在找什么?” “是柳小姐啊!”刘妈认出了柳清,就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连忙上前几步急切地说道:“早晨我陪小彤来写生,我这去早市买菜的工夫,这小彤就不见了。你说小彤的腿脚不太好,她能跑哪儿去呀,这可真是急死我了。” “嗯,她应该就在附近不远,我们一起找找看吧!”柳清想想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头。这任彤何止是腿脚不好,简直就是糟糕透顶了。原本那是一个生性开朗、爱蹦爱跳的小姑娘,可是一场车祸却让她的下肢完全失去了知觉,只能靠轮椅来移动身体。这场祸事也彻底地改变了她的人生,原本那个活泼乐观、爱说爱唱的小姑娘从此变得沉默寡言,整天闷在家里不出门。柳清的几次登门她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还是柳清到她的房间里和她聊天,这才算是和柳清交上了朋友。柳清对于这个小小年纪就受到厄运的小丫头一直心存怜惜,听说她失联了当然也感到着急。 “姐,别着急,我们一起找。”林起安慰了柳清一句,这才想起来问刘妈:“阿姨,您说的小彤长得有什么特征?” “特别瘦,大眼睛,对了,她是坐轮椅的。”刘妈有些词不达意地表达着。 “这样,我们分成三路。阿姨,您继续在早市附近寻找。姐,你向这个方向找过去,我向另外一个方向。”林起想着既然要寻找的目标有这么显著的特征,想来寻找起来并不麻烦。三人商定会就按照线路分路搜索开来。可事情往往没相向的那么简单,这快半个小时过去了,三人再次重聚时还是芳踪难匿,刘妈急得都快哭了。 “我想起来了。”林起突然想到了什么,几个大步就蹿了出去,把个柳清和刘妈给扔到了后面。林起到底想起来什么了,因为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里,那个冰上的轮椅小女孩让他对上号了。此时天公还不做美,丝丝雨滴滑过天际。林起脚下生风,从记忆里调取了到时那个小女孩常去的地点,转眼间在柳清的眼线里就只剩下了一个黑点。 林起顺着沿河的栈道仔细地搜索着,眼见栈道已经到了尽头,前面就是崎岖不平的小道了,那是河边垂钓者踩出来的土路,蜿蜒地伸向了一个内水湾。林起几个起落间就绕过了河湾,前面呈现的是一大排的护河林。林起抹了一把头上的雨滴,继续向前搜索前进。突然他的目光锁定到了一个东西上,不错,就是一个轮椅,此时正翻倒在路边上。不用猜,它的主人应该就在附近,林起上前扶起了轮椅,目光扫过四周。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距离轮椅坡下十多米的地方,他发现了目标。只不过是现在目标的情况有点儿惨,林起已经猜出来大概了。估计这丫头趁保姆去买菜的工夫,自己偷偷地溜到这儿来了,结果是操作失误从轮椅上滑落到了河边,雪白色的连衣裙上已经满是泥点,怀里护着个巨大的画夹不让它淋湿,自己努力挣扎着想往上爬。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仅有十米的高度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嗨……”林起轻轻地打了个招呼:“为什么不呼救?” “……”任小彤这才注意到上面居然有个男人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想着自己费了半天力气这家伙居然说风凉话,不由得恼从心头起,翻眼白了林起一下心里道:“我倒是想呼救了,这地方哪有人路过啊!你站在那里倒是来伸把手啊!” “需要我帮忙吗?”林起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倔强的小丫头,刚想下去拉她上来却被人嗡声嗡气地回了一句:“不用,我自己能行。”话虽然说得挺硬气,可自己的身体可真是不争气,又费了许多力气却依然是寸步难行,不由得有些泄气,秀目上已经开始蒙上了一层湿气。她不恨那个男人,她是恨自己的这双腿已经完全使不上任何的力气,自己难道永远会是拖累父母废人一个了?她心有不甘,但却无力回天。 “智者当借力而行。”林起知道这丫头性别倔强也不敢再开玩笑了,身体一跃就从十米高处落到了任小彤的旁边。本来是看准了一根倒在地上的枯枝准备降落在上面再摆个拉风的poes,结果那根枯枝实在是年纪太大了,他一个准备不足就将那根枯枝给踩断了,脚下也深深踩起了淤泥里。看着满是污泥的运动鞋,林起不由得苦笑起来:“得,这回咱们谁也别笑话谁了。” “噗哧……”可能是人人都有这个痼疾,自己倒霉的同时也希望别人跟他一起倒霉,也许这样心理能平衡一些吧!看见刚才还说着风凉话的男人自己也陷进了淤泥里,任小彤突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不受控制地笑出声来。不过良好的教育让她明白人家是来帮助自己的,自己笑人家实属不该,连忙收起笑容绷住了笑脸。 “都说好人有好报,我怎么没看出来?”林起颇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把手伸向了任小彤:“你是小彤吧,你的家人找你都快急疯了。” “……”任小彤没有说话,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这会儿雨越下越大,林起也顾不得许多了,上前把一只手抄进她的腿弯里,一只手揽住了她的纤腰:“想画雨景也得找个避雨的地方啊,你们这玩儿艺术的都这么浪漫嘛!” “才不是……”任小彤这还是第一次被除了爸爸以外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不由得心下大羞,想挣扎着摆脱他的控制。可就在她想挣扎的一瞬间,顿时觉得身体一轻,再然后就发现自己就好像小时候坐在海盗船上一般,一个起伏间已经到了岸上的小路旁。 “他是怎么做到的?”任小彤一时间没搞明白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也忘记了自己本来是想挣扎着离开的,乖乖地抱着他的脖子,大眼睛怔怔在盯着林起看。林起可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爪里在想些什么,把她放进了轮椅里坐好,这才想起来这道路实在是难走,干脆玩儿个省心的,连轮椅带人一起举了起来,大步地向栈道上一个凉亭跑了过去。虽说小丫头只有八十多斤,可加上轮椅也足有一百二十多斤了。虽说有些颠簸但小彤却好像坐在电马一样,没有感到丝毫的恐惧反而有些享受。等把她安置好了以后,他这才有时间调侃了她一句:“你还别说,这雨景还是不错的,要不你画一付雨中即景这给我好吗?” “不好。”任小彤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他,把个林起给整得好没面子,尴尬地挠了挠头:“你就不能婉转点儿说嘛,我这样很没面子的哦!”说完把她的画夹拿到了手里,还好这画夹有防水功能,画稿还都保存完好。林起从中抽出一张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才幽幽地点评着:“过于追求形似了,色彩也有些偏重于黯淡。你说你一小丫头,怎么心思这么重啊,你就不能画点儿……算了,就当我没说。”林起还是比较有眼力见儿的,看见这妮子咬着下嘴唇狠狠地瞪着自己,估计是自己惹恼了这小丫头,连忙选择了闭嘴躲灾。两人同时选择了沉默,还好一会儿的工夫柳清就和刘妈顺路寻了过来。刘妈一看任小彤平安无事,欣喜得眼泪直流,抱着小彤不敢再撒手了,柳清也上前安慰了小彤几句。就在此时雨慢慢地停了,任小彤的家就在早市附近,三人推着轮椅向任小彤的家里走了过去。 ; 第七十五章 拉勾就拉勾 很普通的一间民宅,这楼大概能有二十多年的年纪了,还是很古老的砖混工构造。可能是为了方便女儿的出行,任之行选择了住在一楼。楼内空间也不算大,大约一百三十多平方米的样子,格局尚是上个世纪的流行款式。不过好在房间很多,主人一间、小彤一间外加保姆一间。小彤的妈妈是一名中学老师,早早就上班工作了。任之行倒是没有走,可能是在闲职位置上呆久了,正在家里泡了一杯茶看着报纸,看见女儿一身污泥地被推了进来,立刻紧张起来,连忙上前关心地问道:“小彤,你这是怎么了?” “任主席,都是我不好。”刘妈连忙承认是自己失职。不过小彤马上就把话接了过去:“爸,这事儿和刘妈没有任何的关系,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林起马上就可以判断出来这家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可以证明小彤和刘妈的关系特别的好,生怕她受到冤枉自己站出来承担责任,不由得对这个小丫头的好感一下子升了好几级。 “任叔叔好。”柳清这才有时间和任之行打招呼。 “是小清啊,我差点儿没认出来。”任之行这才看清楚来人是谁,连忙把他们让进屋子里。刘妈把小彤推进了她的房间里换衣服去了,顺便给柳清找了衣服也换好了。林起就免了,因为刘妈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居然是干的。至于怎么干有她就无从得知了。 “谢谢你帮了我女儿。”任之行把林起给让到了沙发坐好,然后又给林起倒了一杯茶,这才慢慢地问起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林起很是随意地把情况说了个大概,看见柳清已经换好了衣服,正想着起身要告辞,就听见小彤的房间里传来了小彤的喊声:“我不换,我不换,我什么也干不了,连个衣服都换不了,我死了得了,你们谁也别管我,让我死了算了。”接着里面传来了刘妈的哭声,显然与小彤关系甚笃,已经视她如自己的亲生女儿,看见她难过而跟着伤心。听见里面的一片哭声,任之行的脸色也不由得一变,也顾不得和林起聊天了,冲进了女儿的房间,低声地呵斥了一句:“小彤,听说,马上把衣服换下来,一会儿别着凉了。” “不,我不换,让我冻死得了,省得让你们每天都操心。”小彤似疯狂似地喊着,拼命地将衣服扔到了一边,同时扳弄着轮椅想冲出房间,可无论怎么用力就是均未移动分毫,气得她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大腿,借此来发泄她此时暴躁的心情。 “小彤……”任之行再也说不下去了。自从女儿车祸之后,她的世界已经轰然倒塌了,原本那个整天把笑挂在脸上的小丫头消失了,换成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人了。虽说自己辗转了多少家医院,拜访了多少名医,可得到的结论都是一个:无能为力。他已经对医疗彻底失去了信心,眼看着自己活泼可爱的女儿变成现在的样子,他恨不得替女儿去瘫在轮椅上,那样心里或许更加好受一些。 柳清和林起关心地走到了房间的门口,亲眼见证了任家的一出悲剧正在上演。每家都有各自的不幸,只是或许他们都不愿意将自己的那面展现在世人面前,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勇气的。任小彤发疯式地嘶吼着,突然一个不稳,不下子从轮椅上摔了下来。任之行刚想伸手去扶,却不料女儿的今天的力气是出奇的大,一下子将他的手拔到了一边,脸上全是晶莹的泪珠:“你们别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小彤……”任之行也算是铁腕人物,在纪委工作这些年早就已经将自己锻炼成了泰山崩于前而色终不变的气度。可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他却完全失去的法度,怔怔在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样劝解肉体和心灵上都受伤的女儿。 “任小彤。”林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声地喊出了她的名字继续说道:“你太过分了,你真的不值得大家去怜惜你。所有人都在关心你,你去无情地践踏别人的关心,你有什么权力去这样对待你的父亲。没有人希望会是这样,你这样不是在折磨你自己,你这是在往受伤的亲人的心上扎刀子你知道吗?” 任小彤听到林起的这番话一怔,慢慢地将身体伏在地板上,双肩抽动着让人看着心痛不已。林起慢慢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来,向她伸出大手柔声地说:“小彤,把你的手给我。我能让你站起来你相信吗?” 任小彤慢慢地抬起头来,哀婉地迷离眼神盯着林起的眼睛。从林起的坚定的眼神里,她似乎看到了一丝久违的希望和温暖,慢慢地将手伸了出来放进林起的手掌里。林起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扶着她慢慢坐回到了轮椅里。 “小清,这位是谁?”任之行彻底地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到了。女儿犯脾气的时候,谁的话也不听谁的劝也没用,没想到一个外人几句话之间,自己的居然乖乖地顺从了,这可太不可思议了。低声问了句旁边同样有些发愣的柳清一句:“小清,他是……?” “我弟弟林起。”柳清这才想起来居然没给任叔叔和林起进行介绍,连忙后补了一句:“也是我男朋友。”说到男朋友的时候不由得一羞,偷偷瞄了林起一眼。 “哦……”任之行这才恍然大悟。一个小姑娘换衣服当然外人在场不合适了。大家一起退出了小彤的闺房,任之行将柳清和林起重新让到了沙发坐好,看着林起笑着说:“让你见笑了,多谢你帮忙。小彤这腿啊,这真是不幸……诶……” “其实不光她一个人不幸。”林起眯着眼睛回答了一句,结果是换来了任之行的另外一声长叹。自己在政治上基本上已经是山穷水尽了,现在自己的女儿又是这个样子,这让这个素来坚强的中年男人都不由得发出几声感慨,难道自己就这么生不逢时吗? “小弟……”柳清此时爱心又开始泛滥了,她是多想让这个原本漂亮而又活泼的小妹妹重新站起来,重新上笑声充满到这个家庭里来。现在唯今之际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林起的身上了,或许他能妙手回春救任家于水火之中。 林起刚要回话,却听见任小彤房门一响,却是这丫头换好了衣服坐着轮椅出来打断了林起下面的话。此时她的心情也调整好了,换上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脸上兀自挂着泪痕。她慢慢地将轮椅摇到了林起的身边,看着林起的眼睛轻声地说:“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 “当然。”林起笑着回答道。听到他的话任之行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却又马上黯淡了下去。要说为了女儿的病他们两口子可真的没少折腾,就光京城都去了无数次了,可那些个名医大家诊断以后都摇头没有办法,把他的希望之火慢慢地熄灭了。林起倒是比他有信心,轻声地对任小彤说:“把手给我,我给你先号个脉。” “嗯……”任小彤乖乖地将她的手递到了林起的面前。林起伸出三根手指搭到了她的皓腕之上,透出一股轻柔的内力顺着她的七经八脉慢慢游走,内力直到腿下时受阻不前。他俯下身去抓住了任小彤的脚腕,一股强大的内力顺着她的阳脉探了进去。 “唔……”一股轻微刺痛从任小彤的脚上传了过来,虽然时间很短但也让她不由得秀眉一皱,嘴里不受控制地‘唔’了一声。 “怎么样林兄弟?”这声‘唔’声音极小,但在任之行的耳朵里却如同炸雷一般的轰响。都说是久病成良医,他多少次认真听了医生的解说,自己也参详了多少中西医书籍,自然明白女儿的病情缘于何处,知道若是脚上有知觉,那就证明女儿的腿还有希望。所以他有些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完全没有想到什么辈份等问题。 “还好,希望很大。”林起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笑着回答。自己这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刚才为了探求病症之所在,所以无奈使用了内力,这会儿也觉得内力不稳,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不过好在他找到了病症之所在,主要是医生为了保住任小彤的双腿而动了一番手术,同时也将她腿上的经脉给切断了,造成了经络阻滞从而导致神经系统功能紊乱。要是换了平时他可以强行在她的体内开掘出了一条新的运河经络,可现在的情况是他的内力没有恢复,目前不可能进行这种方案。 “你没有骗我?”任小彤眨着大眼睛盯着林起,这还是第一个人亲口告诉她有希望,她此时就好比是黑夜中看见了一盏明灯,在指引着她走向胜利的方向。 “骗你我是小狗。”林起无奈地发了个誓,亲昵地用手刮了她的瑶鼻一下:“对我这么没信心啊!” “那我们拉勾。”任小彤恢复了小女孩的本性,颇有些顽皮地伸出了右手小拇指。 “拉勾就拉勾。”林起笑着和她拉了一下勾,末了这小丫头还不忘记将两人的大拇指顶了一下,这叫盖戳确定。 “那好,我先教你几句口诀。”林起知道现在最可行的办法就是先提高她体力,这几句口诀是他练功的入门级,最主要是强健体魄,同时可以让她的内力能有小成。如果坚持下去的话,搞不好能让她成为一代女侠也不是没有可能。 “比小九九口诀难记吗?”任小彤调皮地歪着脖子地问道。 “……” ; 第七十六章 这样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 也许是林起的笑容给了小彤信心,抑或是他们拉勾给了她承诺,反正这小丫头的心里那层层阴云包裹下的内心,似被一缕阳光透过乌云的阻隔,让她对生活、对未来重新有了新的希望,让她重新恢复了她的本性。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挂在嘴角上。林起这才注意到这小丫头居然长得秀气青春,尽管脸色苍白但明眸皓齿、弯眉秀目,一看就是个小美人胚子。她年纪尚幼,若再长大两年,恐怕又是一个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大美女。 好在这个口诀不长,仅仅三十多个字,但却是一门极其高深的内功心法。林起耐心地解释了这个气息的呼吸方式,小彤学得特别认真,没一会儿的工夫就依照方法修练起来,如老僧入定般地进入到了一种空灵的境地。林起和柳清悄悄地退出了她的房间,看见任之行一脸的关切地站在门口,地对林起说道:“小林,谢谢你。” “不用谢,小事一桩。”林起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这才发现已经九点多了,他应该回到店里了。看到林起看时间,任之行就知道人家有事情在走,礼貌地将林起和柳清送到了大门口。犹豫了一下这才试探着问了林起一句:“小林,你的这个方法……” “放心吧,任叔叔。”这回林起还没回答柳清倒是替林起打了保票。 “那就好,那就好。”任之行知道柳清和她父亲一样是个靠谱的人,一听柳清都说没问题了当然心下一安。其实这也不怨他任之行担心,他清楚这希望有多大,失望可是和期望是成正比的。小彤现在已经开始产生了不良情绪,现在好不容易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如果要是这个火苗要是再熄灭的话,那接下来的后果恐怕真的难以想像了。 “老柳啊,是我。咱们哥俩可好久没在一起下棋了,怎么样晚上有时间吗?”任之行看着柳清和林起远去的背影,给柳正明打了个电话。 “小弟,那个口诀真的管用吗?”别看柳清在任之行面前表现得信心满满的,那是在给任之行以信心和鼓励。可在这之后,她还是有些担心。 “姐,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啊!”林起有些不高兴了:“其实我是没办法才教她的,要是我内力没有受损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她施针,估计一个月左右就能让她重新站起来,要是想恢复能自由行走的话,恐怕得半年的时间。” “嘿嘿,我不是怕这小丫头受到二次打击吗?”柳清知道爱郎生气了,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对了,清姐,那套口诀你会背了吗?”林起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 “就三十多个字,我早就背会了,你问这个干什么?”柳清奇怪地问林起。 “姐,你有时间的时候也照此口诀练习,若有小成你会感觉到精力充沛、百病不侵。”林起想起来这套口诀的神奇之处就是入门极低,甭管你是什么智商的人,只要是精加勤练会受益匪浅。至于到什么程度,那就要取决于你的练习勤奋值了。 “真有这么厉害?”柳清听到此口诀有如此精妙不由得大喜。这空姐这份职业有其特殊性,飞行时间不确定经常有夜航,外加是穿着高跟鞋站立服务,很多次航班下来经常会感觉到身体疲惫。若有些法相佐的话,那今后自己就可能不用再腰酸背痛了、双腿抽筋了。 “可以一试,而且你会感觉有一股力量依着你的七经八脉在不停地循环,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林起摆了一个电视里看来的降龙十八掌的姿势:“柳女侠,请赐招。” “看我的九阴白骨爪,啊……”柳清张开十指,做势向林起扑了过去。 “梅超风来了,我闪。”林起一看架势不对,很无耻地撒丫子就跑。柳清岂肯放过这个机会,在后面直追过来。 一路的欢笑声。 年轻真好! ----------------------------------------------- 一条消息在网络上消然传播开来,就连题目也有些让人寻味:景益爆炸事出蹊跷,家属求偿反被软禁。消息是以一个当事人亲属的口吻发的,内容是将那次景益化工爆炸的事件进行了部分还原,指出景益化工的高层刻意隐瞒事实真相,而且还隐晦地指出了在爆炸中死亡人数与事实不符。此消息一出,让本来已经淡出人们关注视野的爆炸案再次成了新闻焦点话题,一些网民在下面开始评论刷屏,很快点击率就超过了两百万。 “周局长,你们公安局是怎么搞的,怎么能让这样不负责任的小道消息这样肆无忌惮地传播?”王海鹏冲着电话怒吼着。他能不发火嘛,想来他的第二套方案已经开始初见成效了,社会的关注度随时间推移已经开始淡忘此事,遇害家属的工作也接近尾声,妻子那里也得到了消息保持沉默,柳黑子那头受到强大压力选择沉默,没想到突然搞出来这么一件事情,一下子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怎么能不让他火冒三丈。 “王书记,事情是这样的。”周令倒是颇有些耐心地解释道:“我们网监部门进行了侦测,确定消息的原发地并不在我省范围内,对方是个高手,我们无法确定其准确的位置。再加上消息传播时间选择的是我们网监部门上班之前这段时间,现在它的链接已经到处都是,我们虽然组织进行批量删除,但数量太大了一时间无法控制。” “那就申请公安部网管部门,对这种恶意炒作、歪曲事实的不良消息要进行清理和整顿,建议他们马上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清理和删除,并追究散布虚假消息人的责任。”王海鹏此时的情绪已经开始有些失控了。 “王书记,这需要省厅一级进行申请,我们没有这个权力。”周令小心地提醒了一句。 “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马上和省厅进行联系和沟通,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消除影响,恢复正常的状态。”王海鹏没听周令的下句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他无力地坐回到了大班椅里,轻轻地用手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在想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整个事件的始末,是谁在幕后设计出这一套可怕的方案。你可以堵住家属、政府及至官员之口,可你又怎么能堵得住这天下网民的悠悠众口,这招儿可以说是釜底抽薪,把他精心准备的方案打得支离破碎,接下来恐怕他在面临的不只是柳黑子一个人了,他需要面对是一个解释,一个可以让各方面都认可接受的解释。自己确实太被动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主动出击,将对手踩在脚下的那种成就感。可现在他的境遇却是在步步后退,基本上已经逼到了墙角,几无退路可言了。 门外传来的轻轻地敲门声,秘书提醒他应该到开发区视察了。 “取消,今天所有的行程全部取消。”王海鹏皱着眉头将秘书撵出了办公室。思考了许久基本上确定对手还是柳正明,这家伙阴魂不散的缠着自己不放,难道他对自己的位置……有可能。他老柳家近几年有些势弱了,除了柳正明的哥哥担任一省的副省长之外,其余的人已经呈现后继无力之势。这种红色家庭是讲究政治传承的,很可能借着打压自己然后上位,这样就能保证他们柳家在高层中的位置。 “想整我,没那么容易。”王海鹏心里暗骂了一句,摸出那部专用手机来打了出去:“能不能想点儿办法把这个事情的危害降到最低……” “……” “实在不行就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候他柳正明也别想心安理得地坐在这个位置上。” “……” “总说没到时候,我现在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若在下去恐怕我就会被处理了,那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如何实施?” “……” “好吧,只好先暂时这样。”王海鹏无力地挂断了手机,一下子瘫软到了椅子里。万万没想到,自己堂堂副部级一方诸侯,居然被自己的下属逼迫得毫无还手之力,这怎么能不让他怒火中烧。他不甘心承认自己失败,他更不甘心让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他要反击,坚决彻底地反击。可想了许久,他这才发现这个柳正明居然是毫无破绽可言,他平时为人低调平和,出身干净又有家庭背影,更没有任何他不廉洁或者找小情人的消息,老婆是军队技术干部,女儿是凭自己本事当的空姐,自己想转移公众视线的把柄都找不到,这可如何是好?这样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他几乎不给你留下任何的破绽让他自己自乱阵脚。 “哎呀,这家伙可真难对付。”王海鹏从办公桌里摸出了速效救心丸,含服了几颗这才让胸闷的感觉舒缓了一些。他这才发现,自己最终吃速效救心丸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 第七十七章 你想干什么 二老肥来了。带了整整一卡车的野芥菜,还有就是一个娇小而又清秀的女人,还有领着一个三岁多的小男孩。 “老大,人我给你带来了。”二老肥开了一夜的车,自己跑进了快餐店里找吃的去了。 “嫂子,你好,我叫林起。”林起热情地将这个女人迎进了快餐店里,忙着给她沏了杯茶。面前这个女人确实有些姿色,难怪那个死鬼场长会惦记上。 “我去看你焦大哥的时候,他特意向我提起了你。”女人叹了一口气:“他嘱咐我说你是个好人,让我什么都听你的。” “嫂子,你不恨我?”林起对这个女人很是好奇。 “恨过。”女人很直接地回答:“不过后来想想,你是对的。我们林场的男人不应该像个耗子一样躲在黑夜里不敢见人。你焦大哥也说了,他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早一点儿认识你。” “谢谢嫂子能理解我。”林起想到焦来福,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焦大哥的判决下来没有?” “下来了,死刑。”女人提起此事不由得双眼含泪。林起知道这两口子平时里感情不错,如果不是那场变故或许这会是一个美满的家庭。一次意外让几家同时失去了亲人,不管是施害方还是受害方的伤害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恢复的。女人抹了一把泪水抬起头说:“他当庭表示不上述,同时告诉我再也不要去看他。等孩子长大以后,就告诉他他爹是因为什么死的,这没什么好丢人的。” “真汉子。”林起佩服地树起了大拇指。 “嫂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林起想接下来会如何安置这可怜的母子。 “来福说让我听你的。”女人很是洒脱。 “那好,我先给你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想着把嫂子和侄儿的户口也迁过来,毕竟他还得上幼儿园,没有户口可不行。等孩子上幼儿园了,嫂子你想做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林起想了一会儿目前只能这样了。 “我叫你声林兄弟行吗?”女人看到林起确实想得挺周到的,知道人家非亲非故的如果照顾自己心生感动:“你不用太麻烦了,我有个能睡觉的地方就行了。我有手有脚的,能养活孩子长大的。” “那嫂子你就先听我安排吧!”林起想想先给江峰打了个电话,问问调转户口所需要的手续。江峰一听是给焦来福的妻子孩子调户口,二话没说就把这个活儿给揽了过去。下一步就是安排食宿的的问题了。林起还没说话,柳清就把这个问题给想明白了,笑着对这个女人说:“嫂子你看这样行不行,距离这儿不远有处公寓,我也住在那里。我刚听说公寓里有几间整体套间要出租,要不先住在那里行不行?” “这个我不懂。”女人如实地回答了。什么叫公寓,对于她这个自小生长在林场的女人完全是个新名词。 “姐,这主意太好了。”林起突然一下了蹦了起来,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场的话他早就抱着柳清啃上了几口:“铲子整天和我挤在一起,这大刚和小丽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也确实不方便。如果要是有套间的话,那样大家都可以搬进去。至于吃饭的问题就更省事了,我们是开快餐店的怎么可能没吃的?” “确实不错。”柳清想了想这样确实可以解决大家的实际问题。她当时也没闲着,距离也不远她马上就回去落实租套间的事情去了。她刚走没一会儿的工夫江峰就杀了过来,要过女人的身份证和户口本,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娇小的女人名字叫谢红梅。 “嫂子,我就是捉拿焦大哥的那名警察。”江峰毫不隐瞒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情和林起兄弟没有任何的关系,您要是有火就朝我发。” “江兄弟,你理解错了。要不是你们早点儿把你焦大哥抓住的话,他指不定还要犯什么错误。”谢红梅站起身来拉着儿子规规矩矩在给江峰和林起鞠了一躬。 “嫂子,这可使不得。”江峰和林起连忙上前扶住了娘俩个。正说话间快餐店里已经开始有消费者登门了,大家连忙抛开这些话题去应付。江峰给杜一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安排一家公立幼儿园。没两分钟杜一江回了电话就两个字:搞定。谢红梅又是一番感谢,看到餐桌一会儿的工夫就坐满了人,勤快的她马上就进入了角色,一会儿擦桌子一会儿招呼客人。 “这就是林场的女人。”林起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很快他就没时间发感慨了,楼上的盒饭整齐地码进了保暖箱里,然后很快就被送到指定的地点和区域。现在每天的订量都在增加,这让林起都有些吃惊了,考虑是不是要重新开家分店来满足日益增长的订单。 一个势力的崛起,同时就意味着一个势力的衰弱。市场的份额是有限的,清新快餐的异军突起,很快就让那些个其他同行感到的严冬的来临。降价促销、反券打折,甚至也开始玩绿色生态的路子。只可惜这只能算是步人后尘,清新快餐无论是食材和口味都已经吊足了那些白领的口味,外加上独特的小菜他们无处模仿,一时间生意一落千丈门庭冷落。有的人开始打起了歪主意,林起敏锐地发现了一时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了“青新快餐”、“清亲快餐”、“清闲快餐”,所做的盒饭良莠不齐,但不管怎么说都影响了他的声誉。 “这个问题好解决。”林起本来还想着向马书理和刘玉莹虚心求教,可没想到李招娣倒是颇有些见地:“林老板,咱可以这样解决。第一,先把清新快餐的商标注册了。如果拿到了商标注册权,他们再使用相同或者类似的品牌就算是侵权,这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告他们商标侵权。这第二嘛就是重新订制一批可重复使用的饭盒,在外包装上印上注册商标和特定的标志。第三就是注册一家网站,让那些个白领在网上订购,防止出现他人仿冒。至于这第四就看你林老板的本事了。” “什么意思,别绕弯子。”林起瞪了李招娣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可无论他怎么立眉毛、瞪眼睛的,人家李招娣根本就不怕他,嘻嘻地晃着脑袋看着他。 “行了,你就别气你林大哥了。”刘玉莹笑着拍了她一巴掌。 “那好吧,看在刘阿姨的面子上就饶了你这一回。”李招娣诡异地笑着小声说:“林老板,你不是会营养配餐嘛,到时候你可以配几套比如说什么减肥套餐、祛火套餐、健康套餐或者是壮力套餐,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这个可是你的绝活儿,别人就是想抄袭都是不可能的。怎么样,这主意不错吧!” “招娣……”林起绷着脸摇着头回了一句:“你太有才了。” “那是。”李招娣得意地笑着,后加了一句:“对了,还可以用支付宝结算,这样那些个网虫就更省心、省事了。” 马书理和刘玉莹对视相笑。要说前几招他们也想过,可最后的主意他们却没意识到,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啊,此招一出绝对是可以从根本上扭转不利的局面,而且还可以继续扩大影响力。江山代有人才出,他们传统意义上的经营方法和策略确实追不上时代的步伐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对这个还没出校门的李招娣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马书理还特意和李招娣交流了一下经营方面的问题,没想到这妮子理论基础相当的扎实,偶尔还能提出一些新的点子和办法,每每是出人意表却很切中实际。 “招娣,你今年大几了?”刘玉莹婉转地问了一句。 “再开学就大四了。”李招娣没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 “大四?”马书理与刘玉莹对视了一眼:“找到实习单位没有?” “还没有。”李招娣如实回答。 “那我给你找一家企业怎么样?”马书理开始给这小丫头下套了。 “好啊,叔叔您说是哪家企业?”李招娣正在为此事发愁。听学长和学姐说现在的有些用人单位企业确实不象话,什么狗屁事情都支使实习生不说,关键是可能玩儿很多的陷阱让你往里跳。有的甚至拿不到实习工资不说,有几个学长、学姐说让他们干几票谁也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儿以后,然后再一脚踢开的事情比比皆是。自己在奉阳没亲没故的,真不知道到哪家企业实习才算托底安心。 “这个暂时保密。”马书理笑着打了个埋伏。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女儿马兰花已经从京城回来了。马书理直接告诉她现在就在水果店,马兰花二话没说挂断了手机。没十分钟的工夫,马兰花就出现在了水果店里。 “这是合同你看一下。”还是这么直奔主题,还是这样的开门见山。目光冷冷的,语气硬硬的,这让刘玉莹不由得暗地里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的女儿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我的药方没起作用?”林起并没有伸手接过那份合同,反倒是挠起了脑袋在那儿自言自语:“不应该啊!” “你以科技入股,占公司药品销售利润的30%算公平吧!”马兰花并没有坚持将合同递到林起的手里,只是简明扼要地说明了合同的核心内容。 “不行,我得看看怎么回事儿啊!”林起今天有点儿倍受打击了,自己百试不爽的药方居然失效了,这让他的小自尊心很是受伤。马兰花一听他要看看连忙把合同递了过去,却不料人家林起根本就没接合同,反而是一把抓住了她的皓腕,不由得心里一震惊呼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 第七十八章 等着 “呵呵……”林起知道了结果不由得轻笑起来。他的手只需轻轻触碰,马上就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他现在明白一个简单而又朴素的道理:女人天生都是演员,很显然这个马兰花是属于应该赢得奥斯卡小金人级别的演员。 “同意你就签字。”马兰花长吁了一口气,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她就全身就像是被雷电击过了一般,脑袋瞬时变成了一片空白。林起的药方很有效,她的睡眠正常了,生理期也步入了正轨,最主要的是她居然在晚上睡觉时梦里出现了羞羞的场面,男女主角居然是她和眼前这个让人讨厌的林起。她被这个梦给吓醒了,发现自己的小内内居然湿了一大片,这怎么可能?她已经二十四岁了,在她生命轨迹里,除了老爸以外还没有别的男人出现过,难道说他的药里有什么东西?这几天她在反复地告诫自己,那都是药的负作用,是他在搞什么恶作剧。可理智又不断地在提醒着她,那种感觉是真实的,而且居然她有点怀念那种感觉。今天她风尘仆仆地从京城回来,手里拿的就是在卫计部审批过的文件和批准文号,也就是说她现在完全可以把成药投入到市场之中了。她的营销团队进行市场分析时称效益绝对可观,这让她有了足够的信心。不管出于什么角度考虑,她都想在第一时间看到林起,不管是骂他也好、打他也罢,反正就是想看见他。或许只有看见他的身影,她的心里才感觉到特别的踏实。 “我说过,我不会签的。”林起笑着摆着手拒绝了,一转身完全不理会这丫头了,笑着和马书理说道:“马叔叔,你看我是注册‘清新快餐’好还是光注册‘清新’好呢?” “我觉得还是注册‘清新快餐’更好一些,因为你从事的是餐饮业,申请服务性商标更妥贴一些。”马书理偷偷瞄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这才笑着回答。刘玉莹看见自己的女儿被被晾到了一边心有不忍,连忙拉过李招娣给女儿介绍:“这是李招娣,东北金融大学的高才生。” “你好。”两人互相点了一下头。看来这马兰花对于男人和女人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没想到她居然和李招娣聊得挺投缘的,没一会儿的工夫两人在一旁聊得挺开心的。林起又向马书理夫妇讨教了许多商业管理方面的东西以后,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黄昏。他热情地邀请马书理全家去快餐店吃饭,原本没想着马兰花会给他这个面子的。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点头同意了,而且强拉着李招娣一起前去,这不由让包括马书理夫妇在内的所有人都眼镜大跌。 “小林啊,你……嗯……小花……这个……”刘玉莹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一个可以表达她意识的词句来,反正就是她想搞明白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自己的女儿出现了许多怪异的反应。包括主动来找林起、主动提出签合同甚至说被动式地接受一个男人的邀请,说穿了就全是异于常态的事情今天全发生了。 “刘姨,其实没什么,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嘛,关于药方的事情她来找我,我给重新修改了药方成分。”林起在前面领路,马兰花和李招娣远远地跟在后面,两人聊得挺开心的,可能是讲到了大学里的趣事,马兰花居然呵呵地笑了起来。 “好久没见这丫头笑了。”马书理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林起说:“小林啊,我们可把你视为子侄一般,你可别有什么事情瞒我们老两口子。自从上次小花找你谈关于药方的事情以后,我和你刘姨都发现这丫头有那么点儿……变化,还不错,你到底给她……灌……不对,是吃了什么……也不对……” “马叔叔,您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林起好一阵的苦笑,知道隐瞒不住了小声地对他们说:“我给她开了一付调整内分泌的药方。刚才我还担心她生气不肯吃,不过刚才我探了一下她的脉……” “她吃了?”刘玉莹一把攥住了林起的双手。 “嗯,而且效果明显。”林起不无得意地点头称是。 “这……这可太好了。”刘玉莹听到林起说效果明显,就如听到梵音一般,心中大喜暗自垂下泪来,知道自己的女儿可能有救了,对于林起的感激简直无法再用语言来形容了。 “不过这只能算是第一步。”林起颇有些无奈地给他们泄气:“从中医的角度来看,令千金患有严重的厌阳症,说直接一点儿就是从心理上异性排斥。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她属于慢性心理疾病,要想治愈恐怕困难要大得多。” “那我们要不要让小花去看心理医生?”马书理急切地问道。女儿这样是天下所有父母不愿意看到的,哪个父母不希望儿女健康幸福,有一个圆满温馨的小家庭,儿孙环绕膝间那就是他们人生一大幸事。 “完全有必要。”林起的话说了一半,因为她看到马兰花的病症颇为严重,很可能是从小的某件事情对她的影响特别之大,加上青春期没有正确的引导,所以沉疴积习,想去除病根难度大之不可预测。 “那我明天就找专家。”刘玉莹急切地应承下来。 “难。”林起并没有报多大的希望。 ----------------------------------------------- “看看还缺点儿什么?”柳清满意地擦了下头上的汗水。距离快餐店近地咫尺,整个套间四个房间,铲子一间、大刚和小丽各一间,最后那间最大的分配给了谢红梅母子。套间里一切设施完备,厨房、卫生间整洁,简直就是一切都按照给他们设计好的一样。 “好。”铲子还是简单的一个字。别说有这么好的一间公寓住,就是一个狗窝他也能凑合的人当然满意了。 “别忙活了柳姐,先喝杯水。”小丽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和她原来住的地方简直是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她当然满意至极了。柳清细心地发现他们的被褥都有些陈旧了,一声令下全部扔掉换成新的。 “嘿嘿……”大刚就是一阵的傻笑,做梦也没想到过会住在这样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现在自己也和城里人一样了,住上了这么漂亮的房子。 “弟妹,这就是公寓啊?”谢红梅上下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她的新居,没有炕、没有火炉子和烟囱,更没有烧饭的大黑锅,方便居然在自己的房间里,这一切的一切都和她原来的日子完全不一样了,估计她还得适应一段时间。 “嫂子,条件简陋了一点儿,您先凑合住着,等条件允许了我们再给您换套房子。”柳清还以为谢红梅不满意连忙解释着。 “别,弟妹,这条件还不好啊,我在林场还没见过有这样的房子呐,这太……那啥了……”谢红梅连忙摆手解释着,就好像生怕柳清后悔一样。 “姐,你想得真周到。”林起在一旁看着大家都很满意,咧着大嘴在那儿呵呵地笑着,心里也在暗自盘算着现在自己的收入情况。依目前快餐店和水果店的经营情况来计算,估计一年左右的时间,完全可以采用贷款的方式为铲子和大刚购置一套新房,面积可能小一些但至少聊胜于无。他们现在还都没成家,现在的人这么现实,没有房子哪有女人肯跟你过日子,他不能不为将来的他们做打算。最主要的是他到时候也可以购置一套百余平方米的房子,到时候和清姐一起装修、一起布置,然后给清姐买一个大钻戒,在众人面前单膝跪地向她未婚,最终抱着美人归,到那个时候……嘻嘻…… “老大……”铲子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嘴。” “啊……”林起被他这一提醒,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出息大发了,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了一丝涎液。这糗出得太大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清姐的面前,这让林起的面子受到极大的打击,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快速地用手擦去了证据,然后不怀好意地盯着铲子,嘴里阴冷地笑着:“兄弟,我看看你房间布置得怎么样了?” “不。”铲子态度十分坚决地拒绝了。他们太熟悉了,熟悉到一个眼神就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每当林起嘴角有阴冷笑容时,那接下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发生。可不管怎么说老大就是老大,在林起的数次眼神警告下他才无奈地和林起进了他的房间,再然后大家就听见里面发出了几声沉闷的响动。没一会儿的工夫林起满带着笑容走了出来:“大家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一会儿让铲子去给大家买去。” “我去。”铲子呲牙咧嘴地从自己的房间里慢慢地走了出来,满脸的悲壮看着林起:“等着。” ; 第七十九章 摇*头丸事件 “你对哥们下手还这么狠?”柳清拿钥匙打开了自己公寓的房门,不无嗔怪地瞪了林起一眼。 “姐,我们是从小打出来的你信不信?”林起呵呵地笑着:“记得那还是我第一天上学……” “等等,你不是说你没上过学吗?”柳清及时抓住了话里的漏洞。 “准确来说上过。”林起熟悉地换好了拖鞋,自顾自地打开了冰箱里找出了一瓶矿泉水咕噜地喝了个精光:“一把手的心也挺俊的,和其他同学一样我背着小书包上学去了,本想着把我扔到学校里他自己清静一下。没想到不到一周,学校的校长、教导处主任和班主任三个人亲自把我送了回去,姐你猜他们怎么和一把手说的?” “怎么说的?”柳清把林起拉到了沙发里坐了下来,将挽着他的胳膊将头枕上他的肩膀上。 “他们说地球人已经教不了我了。”林起自己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这才回想起刚上学的那一周,把个女老师给气得摔了粉笔盒就走了,和校长的交待就一句:要嘛他走,要嘛我走,您看着办吧! “你呀,一看就不是个老实戚儿。”柳清轻轻地打了他一下,追问道:“后来怎么和二老肥和铲子整到一起去了?” “二老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仗着他爸的势力欺负同班的同学,我和铲子都看不过眼就把他给打了。后来时间一长发现这小子其实没有什么坏心眼儿,就是爱搞恶作剧,所以也就算是交下朋友了。铲子你别看他小子蔫不拉叽的,手底下有功夫而且力量特别大,最主要的就是下手特别的黑,有时候我们互相看不对眼也比划一下,打着打着感情越打越深。” “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真搞不懂。”柳清呢喃了一句:“想吃点儿什么?” “吃你。”林起慢慢扶正了她的身子,眼睛灼灼地盯着她的俏脸:“人家都说秀色可餐,我今天想领教一下。” “小色狼。”柳清轻轻地拍打了两记粉拳,不过力度实在是太小,就好像是在给林起挠痒痒一般。此时的她粉面含春,双眼迷离顾盼,粉嫩的嘴唇似娇艳的花蕊,林起自觉得血脉贲张,双臂一紧就把柳清抱了个满怀,大嘴一张就把柳清的小嘴堵了个严严实实。他们都是初哥、初姐,哪里经过这样的事情。林起毫无经验可谈,只知道用大嘴把个柳清的小嘴堵住一顿狂啃。柳清刚开始眼睛瞪着滚圆,慢慢地她闭上了秀眸,身体软软的任由林起轻薄。鼻息间满是他男人的气味,双臂慢慢地抱住了他的熊腰。有些东西不用人教,就好象是初生的婴儿一下生,就知道吮吸妈妈的乳汁一样。这接吻也不是什么高技巧的东西,没一会的工夫两人就开始慢慢地、慢慢地熟悉了起来。柳清本来想死守住她的檀口,可没想到自己一会儿就沉迷之中,张开小嘴任林起将他粗大的舌头拱了起来。室内的气温仿佛越来越高,林起的双手也越来越不老实,柳清一个没留神,自己的两座高峰相继失守。可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粗暴了,也不会解开扣子,勒得她有些难受,凭着最后的一点清灵,小声地在林起的耳边说:“在后面。” “真麻烦。”林起准确地摸到了那个他找了半天不得入手的扣子,终于最后的关卡给打开了,更加方便他长驱直入,两座柔软若水的山峰在他的手里不断地变幻着形状。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和满怀春意的女人,就如同干柴和烈火一遇即燃,热恋中的青年男女的肌肤相亲是让最让人沉迷其中的。可就在这迷乱情浓之时,一股巨大的声浪从隔壁房间里传了过来,震得人心里一惊。林起一怔,手不由得停了下来。柳清也瞬间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的上衣已经被林起给推到了上肩膀处,自己悉心照料十多年的乳鸽已经失守了,羞得她把脸埋进了林起的怀里,小拳头用力地拍打着他的胸膛。 “别管他们,我们继续。”林起可以说是食髓知味,正是享受情侣间亲呢时怎肯轻易放过此良机。可柳清却不再给他机会了,任由他怎么哄骗就是不抬头。这时旁边房间里的动静越来越大,一股摄人心魄的重金属音乐透过墙壁听得特别的真切,甚至可以听见音乐里dj那狂热的嘶吼声。 “怎么回事儿?”林起的亲热被人无情地给打乱了,那小暴脾气立刻就充满了他的小宇宙。你说你早不来晚不来的,这么关键的时刻你敢打扰老子的好事,这怎能让他不恼火。 “不知道,这是第这个月的第三回了。”柳清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们和大厦的管理方沟通好几次了,可他们还是屡教不改。我和轲轲正在考虑要不要换套公寓去住。”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儿。”林起本来气儿就不顺,加上柳清说他们屡教不改,居然敢欺负到我清姐的头上,你们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说完他起身就要开门,后面柳清轻轻地嘱咐了一句:“你注意点儿。” “姐,你放心,你们打不过我。”林起给了柳清一个放心的眼神。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下手注意点儿轻重,别把人打残了。”柳清自己说完呵呵笑了起来。对于林起的战斗力她是绝对有信心的,本来不想惹事儿的她今天就是想看看林起的那股子爷们儿劲。 “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林起轻轻带上了房门。然后走到了那个重金属音乐的房门口,用力地拍打着房门。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拍打,对方就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这让林起的小火苗噌噌往上涨,也顾不得柳清的嘱咐了,抬起右腿重重地踹到了房门上,只听得‘咣’地一声巨响,那道严密的防盗门被他踹得变形了。林起尚不解气,又重重地补了一脚。这下子好了,整个房门被他踹起了房间里,一股震耳欲聋的音乐灌满了整个大楼。林起一脸杀气地走了进去,可奇怪的就是他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房间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质问他。等林起定睛往里面一看,这才发现里面一共有三个人,都光着个膀子踩着音乐的节拍在那儿拼命地摇着头。林起提起鼻子一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精味道,还有一股细不可闻他从来没有闻到过的一股歪怪香气。 “你们这谁说了算?”林起大声地喊了一句,可没有人搭理他,气得林起一下子把音箱的插销给拽了下来。本以为他们会停下来,可却出乎他意料的那三个人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个人,兀自在那儿摇个不停,就好像是被人施了魔咒一般。 “他们吃摇*头丸了。”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别人会听不到。林起刚才怒踹房门。就已经有人找开房门偷窥,慢慢有人聚拢过来,一看里面的情况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摇*头丸?”林起搞不懂那是什么东西,想了想明白到底那个什么东西了。林场里老人有个习惯,那就是每年都在房门屋后种植一点儿大烟花,其实就是罂粟的一种。等花败以后打籽,老人会将花的枝干还有花骨朵摘下来。有人肚子疼的时候,用花枝煮上一碗水喝下去立刻止泄。要是有人牙疼的时候,用花骨朵煮水立马止疼。不过那有个前提,就是这东西不能常用,有强烈的致瘾性,所以老人们都把那东西藏得十分严实,小孩子是没有机会碰到的。林起估计那所谓的摇*头丸也是这种东西,能让人产生极其强烈的幻觉,欲仙欲死而又欲罢不能。 “吸毒。”林起明白了事件的整个始末。既然是他们聚众吸毒,那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他拿出手机拔打了110报警。大约十分钟左右,几名警员到了大厦里,核实了情况以后将那还是摇晃不已的三个人给带走了。 “他们吃了摇*头丸?”柳清秀眉一蹙。这东西她听说过,原本在京城的时候她就听大院里同龄人讲过那种东西,说吃了以后会让人特别的兴奋,控制不住在拼命摇头。不过在她的印象里,这种东西一般情况下会在娱乐场所比如什么夜总会、ktv、酒吧一类出现的比较多,或者是几个熟悉的人到家里去聚众吸毒。前一阶段网络上和报纸上都曝光了几起名星聚众吸毒,又什么被禁演、禁播的好顿夺人眼球。可像今天这样能到公寓里公然聚众吸毒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奉阳市素来执法严明,社会公众对于奉阳的社会治安还是相当满意的,出现这种情况很是有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怎么了?”林起不知道柳清在想些什么。 “我给周叔叔打个电话。”柳清想着给周令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 “我知道了。”周令沉吟了一会儿回答道:“小清啊,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有我们警察去负责这些事情。”两人又聊了几句周令挂断了手机,独自在办公室里想了一会儿,这才拔通了内部电话:“石队长,到我这儿来一趟,有重要的事情。” ; 第八十章 做早餐 石勇,男,45岁,原系某陆军特种部队教官,现奉阳市刑警大队大队长。其名字里虽有‘勇’字,但其素来以心思缜密、睿智果敢而著称,从一名基层普通刑警做起,屡破奇案而擢升至市刑警大队长。为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深得周令的赏识。此时他得到周令的命令,马上跑步到了周令办公室的门口:“报告。” “进来。”周令用眼神指引他关好了房门,随即又起动了房间里的屏蔽装置,这样可以确保外人无法监听他们的谈话内容。石勇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肯定要有大事情要发生了,小心地坐到了周令的面前。 “石勇,你对我市禁毒工作怎么看?”周令没有绕圈子子,直接把话题切到了正题上。 “雷声大雨点小。”石勇毫不客气地回答:“前一阶段轰轰烈烈地开展了禁毒宣传活动,在电视台还搞了什么专题节目。可实际呐,只是抓了几个小虾米,真正的大鱼根本就捞到。” “一语中的。”周令激动地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徘徊了两圈儿,在石勇的面前停了下来:“你认为出现这种情况的主要根源在哪儿?” “尽搞面子工程,不动真格的,领导指挥不得力,干警没有精神头。”石勇毫不犹豫地回答。对于周令他丝毫的隐瞒他的想法,因为他就是周令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周令对他有知遇之恩,他肯定是会知无不言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周令的眉头皱起了一个大疙瘩:“最近已经接连发生了好几起聚众吸毒的案件了,可奇怪的是禁毒分局这里没有一丝的动作,反倒是几起案件全都是基层派出所查办的,你不觉得这里面包含着很深刻的问题吗?” “您是说……”石勇明白周令的猜测了。 “我们奉阳地处东北,和西南边陲相隔几千里,所以毒品从那个渠道来的可能性极小。再有就是最后查办的几起案件都是一些化学毒品,主要是冰*毒还有摇*头丸之类的毒品,我怀疑就在我们奉阳市,就有一个制造毒品的基地,而且已经形成了产销一条龙。”周令有这个想法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他只是猜测没有足够的证据。现在毒品泛滥已有漫延之势,如若不尽早清除这个毒瘤,他会寝食不安的。 “这是禁毒分局的分工职责,可您叫我来干什么?”石勇没俯领导的精神。 “如果要让他们去查的话,估计不会有什么好效果的。”周令冷笑了一声。他曾经召开过班子会议,曾经秘令主管禁毒分局的孙基副局长重点彻查此事,可最后居然是不了了之,他就不在对禁毒分局有任何的信心了。 “您是说让我们接手这件事情?”石勇摸出一支烟点燃了,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说:“毒品生产和出货都是特别隐蔽的,如果没有抓到核心重点,只能是打击到一小撮儿皮毛而不能动其根本。而要想打到其核心,必须派人卧底到他们之间去,取得他们的信任,掌握他们的生产基地的位置和销售的所有渠道,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清除毒品的产业链条。” “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周令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你马上就着手去选择人选,然后我给他们开个秘密会议,研究该如何打进他们内部。这人手要选择一些尽量生的面孔,要胆大心细,心理素质超强而又有正义感的警员。” “这样……”石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周局,你还别说,我们队里还真这样的人选。” “谁?” ----------------------------------------------- 晚上六点半,食为天大酒店的办公室里。 “王经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想听哪一个?”财务经理拿着报表看着一脸阴郁的王哲。 “先听好的。”王哲喷出了一股香烟。妈*妈*的,最近尽是坏消息了,老子就想听好消息。 “最近几个政府和各局已经派财务人员把以前陈欠的账都给结清了。”财务经理看了一眼报表说:“现在已经回收了资金一百多万,可以有效缓解我们目前的财务压力。” “那坏消息呐!”王哲有些不耐烦了。 “那就是估计以后他们不会再来消费了。”财务经理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行了,你先下去吧!”王哲冷着脸把他给赶了出去,慢慢地踱到了玻璃窗前,把目光放到了楼下的停车场里。若是在以前,这个时候停车场里早就已经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了,可现在的情况却是门可罗雀、空旷旷的停车场里仅有孤单的三辆车停在那里,这里还算上他的那辆宝马。以前的时候负责指挥的服务生忙碌得连口水都喝不上,此时却无聊地坐在那里数树上有几只鸟。这才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不到,谁会想到前后之变化会如此之大。自从《九项规定》出来以后,这帮官老爷们都老实多了,再也不敢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进出他酒店的大门了,这个月的销售收入直接降了六成之多。可他不敢裁员,心里还期盼着那个《规定》不过是一阵风而已,等风声过了也许会重现辉煌也无法预期。 “诶……”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爱叹气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李雅妮出现在他的背后,将俏脸轻轻地贴在他的后背上。 “怎么没让我去接你?”王哲慢慢转身将李雅妮拥在怀里。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就没打扰你。”李雅妮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生意不好也不用总叹气,实在不行就出手换个行当做呗!” “说得轻巧。”王哲苦笑了一声:“现在酒店的生意都是勉强维持,好在我们的房子是自己的,要是租赁的话早就挺不住了。再说了即便是现在想出手都难,想接手的人会拼命压价,到时候恐怕会血本无归的。” “那就转行做其他的。”李雅妮给了她的建议。 “生意场上有句名言:不要轻易尝试你不熟悉的东西。”王哲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一直在搞酒店,如果让我突然转行恐怕得适应好长一段时间。再者说我们的房子格局就是按酒店设计的,想改成其他比如快捷酒店都很难。” “那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了?”李雅妮秀眉微皱。 “容我在考虑一下。”王哲心疼地揽住了她的肩膀:“放心吧,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做好的,我不会让我老婆吃不好、住不好的。” “谁是你老婆?”李雅妮心里暗喜,轻轻地用粉拳给了他一记。就在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王总,有一位叫林起的先生想见您。” “马上请他上来。”王哲心中一怔。自从上次酒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听二丫说他开了家快餐店,据说生意还不错,今天怎么想着来我这里了。尽管心里猜测着林起来的目的,但还是礼貌地和李雅妮到门口去迎接。 “王大哥生意兴隆啊!”林起笑着走了起来,和王哲亲热地握了握手,然后和李雅妮打了个招呼:“二丫越来越漂亮了。” “再漂亮也没你什么事儿。”王哲乐呵呵地把林起迎进了办公室里,吩咐服务员去上茶。三人在沙发落座,王哲笑着对林起说:“进门你没看见酒店生意怎么样啊,只能说是勉强维持吧!不过我听雅妮说兄弟你开了家快餐店,你那才叫生意兴隆吧!” “小生意,勉强糊口而已,怎么能和王大哥的大酒店相提并论呐!”林起也笑着回答。 “兄弟太谦虚了吧!”王哲给林起倒了一杯茶:“今天既然兄弟肯到寒舍来,肯定不会让你走的。一会儿我吩咐厨房炒几道小菜,我们兄弟好好的喝一杯。” “喝酒就免了,我来找王大哥有事儿要谈。”林起抿了一口茶。 “哦……”终于说到了正题上,王哲没想明白林起此行到底是想做什么。 “那我就不绕圈子了。”林起坐直了身子:“我是想找王大哥进行商业合作的。” “商业合作?我们俩个?”王哲瞪大了眼睛。心想一个是消费极高靠环境和服务赚取高额利润的大酒店,而另外一个是靠薄利多销迎合大众口味的快餐店,这两者根本就是走的两条道路,何谈商业合作啊! “对。”林起把目光转向了李雅妮:“二丫,你是金融大学的高才生,你来猜测一下我的想法是什么?” “嗯……”李雅妮沉吟了一下,脑袋开始高速地运转起来。突然她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你是说一楼的大厅?” “到底是专业的,一猜就中。”林起笑着对王哲说:“二丫真是才貌双全啊,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让你王大哥占便宜了。” “讨打是不是?”李雅妮一听不干了,抢起小拳头向林起示威:“回去我就和一把手伯伯说你欺负我,你看他怎么收拾你。” “那还是免了吧,要是让他知道我欺负你,还是得把我的皮给扒了。”林起哈哈大笑起来。 “兄弟,你要一楼大厅做什么?”王哲并没有跟着笑,他在想林起到底惦记上一楼大厅的目的是什么。 “做早餐。”林起一到了正事连忙正色起来。 “做早餐?”王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说话兄弟你别生气啊,做早餐生意太小,而且牵扯的人力、物力一点儿也不小,利润薄挣不了多少钱的。” “那是你王大哥眼界太高了,看不上这点小钱儿。”林起并不以为意:“这样,我提出我的想法,你要是同意的话我们就合作。” “说说看。”王哲倒是颇有些兴趣想听听他的想法。 ; 第八十一章 一个良好的开端 “食为天大酒店一楼大约有一千多平方米,平时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都是闲着不用的,只有到了周末才有包席办庆典的,而且普遍是中午才使用对不对?”林起慢条斯理地讲着,王哲频频地点头。人家说得是真话,酒店大厅一般都是谁家办个什么新婚庆典、升学宴或者是生日宴会才使用,时间一般都是中午或者晚上。酒店是上午十点钟才开门营业,这之前的时间确实是浪费了。 “如果我把你一楼大厅给承包下来。专门做早餐,九点之前就结束,这一不影响你酒店的正常经营,二来还可以增加你的效益,这三嘛就是可以扩大你酒店的知名度。”林起其实打食为天的主意有段时间了,他其实一直在等,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依现在的情况来看,酒店的经营已经是处于举步维艰之际,他选择这个时候来挑明这件事情也是酝酿了好长时间。现在的清新快餐发展的速度远超他的预期,目前的地址已经无力承担不断增加的订单,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扩张。他把食为天选在第一位也是多方深思熟虑过的。食为天酒店的名声一直不错,他完全可以借鸡下蛋。另外食为天酒店的一楼临街,偌大的玻璃窗甚是吸引人的眼球,这是理想的地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人,酒店里这些员工都是熟练的技术员工,不用任何的培训就能迅速进入角色。 “……”王哲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低着头反复地权衡着他话里包含的内容。酒店进入了低潮期,至于什么时候能重新转入高潮还是个遥遥无期的未知数。如果将闲置的一楼大厅租给林起承包的话,确实如他所说可以聚集人气,另外可以增加收入,确实是一条妙计。 “那收入比例怎么计算?”李雅妮轻声地问了一句。 “真是女生外相,现在就开始不向着娘家人了。”林起笑呵呵地拿她打趣,惹得她一顿的薄怒,做势要打林起,吓得林起连连告饶:“你看我们五五分账怎么样?” “五五分账?”王哲的脑袋开始运算起来。 “那要是赔钱了呐!”李雅妮想到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如果赔钱了,我会每个月付给王大哥一万块钱的租金,这样保证不会有任何的损失。”林起对自己的快餐有着十足的把握。 “那好,就这么定了。”王哲也是个敞亮人,愉快地答应后话锋一转:“不过财务人员需要由我们双方出人共同管理。” “奸商。”林起呵呵地给他一句。 “没办法啊,现实太残酷了。”王哲无奈地接受了这个雅号。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林起起身告辞。 “你认为会怎么样?”李雅妮将螓首靠在王哲的肩上,两人透过玻璃窗看着林起的背影。 “他有信心我就有信心。”不知道怎么的,也可能是受了林起自信满满的感染,王哲突然对开早餐一事有了莫大的信心。想了想莫名其妙地来了句:“真看不透他。” “为什么这么说?”李雅妮歪着看着他问道。 “要说他贪财吧,我当初给他十万块支票他却干脆没兑现。你说他不贪财吧,这生意经打得比我这老油条都熟练。你说他有女人缘吧,却把个花容月貌的你输给了我。你说他没有女人缘,却把个市纪委书记的千金哄得神魂颠倒。真说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王哲确实百思不得其解。 “呵呵……”李雅妮轻笑起来:“一把手伯伯就是个怪人,他是一把手伯伯亲手调教出来的,办出什么事情我都不奇怪。在林场里,他就是一个往往出人意表的家伙。”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他而选择了我?”王哲轻轻地揽着她的肩膀问道。 “正是因为猜测不透他,所以我才没有选择他。”李雅妮正色地说:“我爸爸没得早,我希望找一个能给我安全感的男人,而这方面你最有优势。” “能得到李小姐的垂青,小生真是荣幸之至。”王哲被她的话感动了,轻轻地吻着她的秀发。 -----------------------------------------------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起就忙得是昏天黑地。酒店大厅原有的格局太不适应早餐的供应,他又让卫冬生找了几个建筑工重新修改了一下,同时在临街的地方重新打开了一道门。又安排铲子挑了几个技术不错的厨师进行了专门的培训。没有让他想到的是谢红梅原来是林场里干过一段时间的出纳,对于收款什么事项的还算是熟悉,就被林起给派到了早餐部进行收款。这一通忙活下来,确实也够他喝一壶的,整得柳清直抱怨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害得他又是哄又是骗的,终于把柳美人给哄开心了这才算是过关。 和往常一样,早起的人们发现一家早餐店悄然在开张了。要说这食为天大酒店,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一盘土豆丝都能向你要百八十块钱的地方,那是老百姓消费得起的地方嘛!可今天还是那个装修豪华的大楼、还是那些年轻漂亮的服务员,可在门口的宣传单上却清晰无比地标注着:清新早餐,普通消费,让您享受大酒店的平民食谱。在擦得干净的玻璃窗上,贴满了各色系列套餐,有煎饼果子、油条豆浆、包子清粥、馅饼馄饨等等,重要是在下面都清晰地标明了价格。 “包子清粥系列五块钱?”一位路人停下了脚步观看着,心里在不停地打鼓。这么高档的酒店,如果真要是这个价格的话,那可真便宜到家了。不对,不会是在别的地方有什么陷阱吧,比如说又收什么茶位费、餐具费啥地,那可比之五块钱可多太多了。 “先生想吃点儿什么往里请。”漂亮的女服务员礼貌地发出了邀请。 “早餐价格就是这个吗?”一会儿的工夫外面就围了好几个人,都在驻足观看着。有好事儿的人小心地向服务员打听着。 “对啊,我们就是这个价格。”服务员职业性地微笑回答。 “不再收别的费用了?”那人接着往下问。 “就是这个价格,不再收取另外别的费用。如果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先进去品尝一下。如果我们收取了别的费用,你可以到消协去告我们。”女服务员在前面引路,将几个好奇的人引起了大厅里。 “嗯,不错。”林起的模式是借鉴了国外快餐的方式,采取了先收款后付货的方法,也就是说一下子打消了这些人所有的顾虑。至于说早餐的真实情况就不用再赘述了,那绝对是杠杠级别的,吃得这些食客大呼过瘾。国人有凑热闹的习惯,看见有新店开张本就好奇,加上从那些吃完食客的嘴里得知既经济又实惠,马上就有一部分人涌了进去。现在人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加上晚上愿意看个球、打个游戏啥地,早晨还哪有时间和精力去做什么早餐,到外面吃一口是最好的选择了。可惜的是那些个洋快餐倒是干净好看,可惜一是味口毕竟不是咱们国产的,尤其是汉堡那股子酸不拉叽的味道让国人提不起什么兴趣。这二嘛就是这价格实在是太贵了,只要一进去没个十块、二十块的你别想出来。可现在这家快餐店就很符合他们的胃口,一是那里面全是咱老百姓熟悉的东西和味道,这二就是这价格大家完全可以接受。所以就连林起也没有预料到的是,开张第一天就人满为患了,八点刚过所有准备的食材就已经全部卖光了。害得他不得不亲自出来向那些后到的食客进行解释,每个人送上一个免费的餐券以后才平息了他们的火气。 “兄弟,我的手数钱数得我都快抽筋了。”谢红梅皱着眉头抱怨着。和她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食为天酒店的一个前台收款的小姑娘,这都是几块钱的入账她可没有见过,以前人家消费都是用大额现金或者刷卡消费,这一张毛票或者一个钢蹦的她还真不习惯。 “嫂子,如果要是不适应的话,我马上给你调回到快餐店里。”林起一听生怕谢红梅累着连忙道歉。 “呵呵,兄弟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谢红梅看见他小心的样子笑了起来,然后将她和那名财务小丫头汇总的情况进行了汇报:“报告林总,今天早晨共收钱款六千三百二十五元整。” “多少?”林起也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六千三百二十五元整。”那名小丫头复述了一遍,这才想起来:“哇,比我们酒店这几天的日营业额都多。” “多的还在后面。”林起给快餐店里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送过来一批盒饭给这些员工。接着他又依次给那些供应商打电话,让他们增加供应量。 一个良好的开端,就是成功的一半。 ; 第八十二章 我冷 李兴民死了。 当消防队员锯开了变形的汽车后,看见他满脸是血,双眼里满是恐惧的神情,嘴巴兀自地如濒死的鱼一样一张一张的。他急切地想说什么,可是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他永远地没有这个机会了。 “查看了周边路口的所有监控没有?”周令拧着眉头低声问旁边的交警大队长何毕成。 “查了,可惜没有任何的价值。那辆肇事的大货车没有悬挂任何牌照,而且在深夜没有交警值勤,事发时更没有目击证人。”何毕成心里有些忐忑,毕竟这次肇事死亡的是一个区政府的副区长,现在案件没有丝毫的头绪让他确实有些挠头。 “那就查一下李兴民最后的所有通话记录。”周令冷静地分析了一下。这大半夜的李兴民孤身一人独自驾车出行,不管什么目的都有些让人费解。最大的可能性是某种让他无法拒绝的事情,这才能让他只身前往。而且据现场留下的痕迹分析,这个肇事的大货车似乎早已知道他的行进线路,专门在那里等候然后一击必杀。 “查了,午夜十二点半的时候,一个城郊的公共电话亭的号码打到李区长的手机里,通话时间只有15秒。只可惜那里位置偏僻还没有安装摄像,所以我们无法调取有力的证据。”何毕成偷偷地瞄了一眼不动声色的顶头上司一眼,尽量把事情说得详细一点儿,免得老大不高兴。 “好手段。”周令轻轻地说了一句,然后嘱咐何毕成抓紧时间搜集有力证据,争取尽快破案。然后匆匆在回到了自己的车子里打开手机:“一条重要的线索中断了。” “……” “我们派人到了他的家里,他爱人廖桂琴由于受到了极度的惊吓而神经有些错乱,我们已经安排她入院就医了。他儿子李凯目前下落不明,我分析最大的可能性是潜逃了。” “……” “那好,就这样。”周令挂断了手机,在车子里点燃了一支香烟。对方这已经是第二次出手了,市委办公厅副主任唐永失联了,单位同事说他一直没上班,据他的家人讲已经连续三天没看见人影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估计是遭遇不测了。而这两个人,恰恰是案件中很重要的关键人物,他们手中有很多有重要价值的证据,或许能够从根本能致人死命的一击。现在人家先出手了,所有的证据都可能随着人的死亡而灭失了,这让案件的查办一下子进入了困境。 “也许这个李凯可能知道点儿什么?”周令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拿出手机:“撒开网重点要找到李凯,密切监视所有和他有来往的人。有消息立即上报,注意要将此命令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这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 “你先说。”王哲对那个前台负责收款的小姑娘说。 “王总,截止到今天早餐部运行共计十五天,总计营业收入为十八万三千四百元。”小姑娘将一份报表送到了王哲的桌子上。 “这么多?”这个数字大大地超出了王哲的预料,连忙拿起那份仔细地看了起来,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利润一格上:“六万八千元,也就是说……” “王总,最近几个负责楼上贵宾包房的小姐妹还问我,楼下缺不缺人,她们也想过去。”小姑娘小心地问了一句。 “只要不耽误正常的工作,她们要是愿意就让她们去吧!”王哲大度地挥手同意了。他其实心里很明白,现在的贵宾包房都快成了摆设了,一整天有时间都不见得有一桌客人,这些丫头估计是看楼下的服务员挣了双份工资眼红了,所以才争着想去的。既然早餐生意这么好,干嘛不来个顺水人情,一是林起肯定会高兴,二是可以把这些个服务员留在食为天。现在想找容貌和气质均不错的服务员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要是哪天生意火了再去现找人的话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王总,我们这里也有些情况需要和您汇报一下。”胖胖的厨师长低声地说:“这一是清新快餐把他们一部分盒饭加工的活儿安排到了我们的厨房里,每天估计最少能出二千盒。” “这么多?”王哲这回可有点儿坐不住了。他现在才明白林起安的是什么心了,这盒饭虽小但贵在出货量大,就打着一个盒饭挣一块钱的话,那每天也有二千多块钱入账,而且这还是保守数字。 “我的手下有三个人也开始为他工作了。”胖厨师长偷偷抬头瞄了王哲一眼,生怕他不高兴。 “哦……”王哲此时平静了下来不置可否。 “我们楼下的小姐妹现在为清新快餐装盒饭,每装一个盒饭给五毛钱,熟练的话一个人每天早晨能装一百多个。”前台小姑娘心里也开始暗自盘算着。别看自己在收款的位置上挺风光的,可实际上收入还没有那些忙碌的服务员挣得多,要是实在不行我也不收款了,我也改去装盒饭得了。 “知道了。”王哲平静地挥了挥手,,把他们都给打发出去了。重新拿起那份报表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嘴角不时露出一丝苦笑。 而此时的林起也没比他好哪儿去,嘴角也是带着一丝的苦笑。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说奉阳市最大的一家餐饮网站叫吃货网,要来采访清新快餐,并将采访记录以及照片在网站上进行宣传。这出名是好事儿,尤其是不用花一分钱就能达到广告宣传的目的更是太好了。可现在有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那就是谁来接受网站的专访。你让他林起干什么都行,就是不愿意抛头露面,尤其一想到那明晃晃的镜头和闪得发白的灯光,他的头皮就是一阵的发麻。铲子就不用提了,要是采访时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还不把人给急死啊!大刚和小丽也免了吧,他们的口音还是蛮重的,平时还差点儿,要是一急家乡话叽里咕噜冒出来谁听得明白。 咦,我怎么把她给忘了?林起突然一拍大腿,李招娣可以呀!现在这妮子可了不得了,自己独立撑着水果店是游刃有余,那小嘴吧吧地可能讲了,这和当初木讷无话的她简直就像是两个人一样。人家现在是金融大学的高才生,而且形象和气质都不错,张嘴就是专业名词的,好像再也没有人比她更胜任的了。想到这儿他连忙给李招娣打了手机,没想到这妮子居然给挂断了。 “啥意思,现在我不好使了?”林起这个郁闷啊,这才几天啊,这丫头居然敢挂自己电话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呀!正恼火时,李招娣回电话了,不无报怨地说:“林老板,您找电话能不能挑个时候啊,我这儿正上课呐,害得我让老师瞪了我好几眼。” “这么回事啊!”林起这才注意到现在还不到十一点,此时确实人家在上课。这妮子天性好强,生意照做、学习不误,前几天还嘟囔说林起说话不算数,答应给双倍奖学金还没兑现。现在他有求于人,这态度老好了,呵呵地笑着说:“招娣呀,不好意思啊,给你带来麻烦了。没事儿,一会儿我给你摆酒赔罪压惊你看怎么样?” “咦……”手机那端李招娣听到他如此肉麻的话直打冷颤:“林老板,你老人家有话好好说,我冷。” “滚蛋,有你这么和我说话的吗?”林起一阵的好笑,自己好不容易放下身段好好和她说话,这妮子居然不领情不说,还说风凉话,这可真是叔能忍婶可不能忍啊! “你这么说话不就得了嘛!”李招娣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咣,林起的脑袋重重地砸到了桌子上,半天没爬起来。 “你要是不说我可挂了啊!”李招娣得意地笑着。 “你下课了吗?”林起终于爬了起来。 “下课了。”李招娣如实回答。 “那好……”林起很是柔情地说了一句,然后又马上咬牙切齿地对着手机吼着:“你现在、马上、立刻到快餐店来,限你十分钟,迟到一分钟我把你所有工资都给扣光。”说完啪地挂断了手机,胸口兀自地起伏不平。 “你不会的。”李招娣笑着哼了一句,然后慢悠悠地走出了校园。 “本快餐店一直秉承着放心、安全、美味的经营理念。我们所选用的食材,全部是由指点的农户特别提供的,都是选用有机的绿色蔬菜,这是国家专业机构提供的证明。还有就是我们的肉品和蛋类,都是大型的肉联企业和养殖基地提供,全部要有相关的资质和检测报告。我们的食品加工过程,全部采用透明式的玻璃窗结构,让到店的每个消费者都能亲眼见证他们所吃的食物是如何加工出来的。另外……”看着李招娣面对着镜头侃侃而谈,林起心中默默地和当初那个怯怯地来面试的那个小姑娘完全对不上号了,这才注意到人在一定的条件下是会变化的,而且变化如此之大,完全是概念意义下的两个人。本来对李招娣迟到五分钟的事情还耿耿于怀来着,这会儿那股怨念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 “据我们网站得到了消息,说你们有一件秘密武器,那就是一种很特殊的小菜,深受广大吃货们的欢迎。我们现在想知道的是,那种小菜究竟是什么?又是如何加工出来的,您能具体的谈一下吗?”漂亮的网站女记者追问着。 “您刚才不也说了嘛,那是一种秘密武器。既然是秘密武器,也就是我们的商业秘密,那我就不方便向大家公布了。”李招娣回答得十分的得体,不过话锋一转:“如果想知道它的味道如何,最好的办法就是亲口尝一下对不对?” ; 第八十三章 大功告成 神秘,就是越发吸引人。这年头这管做啥要是没点儿神秘感,怎么可能会让人趋之若鹜。随着吃货网的这次专访,清新快餐的市场预期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那订单似雪片似的漫天飞来,每天寻求加盟的店铺是让人应接不暇。林起作为这家店的创始人,现在反倒是麻爪了,干脆来个省事儿的把问题一股脑地交给了李招娣去做。 “如果采取连锁加盟经营的方法,难免会出现加盟商投机取巧的情况会发生。如果这样的话,就会大大影响我们清新快餐的企业声誉,这种短视行为是商家大忌,我们不会采用的。现在的主要问题是供需矛盾紧张,我们要想把企业做大做强,目前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扩大经营规模。而扩大企业规模,首先在解决场地、资金还有……”李招娣拿着一张纸在那上面画来画去,结果一抬头正巧看见林起抻着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立时火从心头起,照着林起的肩膀就是一拳:“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我的小姑奶奶。”林起被她这顿理论给侃得是昏头涨脑的,不就是扩大规模嘛说这么烦琐干什么? “还有厨师队伍的培训问题。”李招娣瞪了林起一眼,心想你这厮可真够意思,这可是你的买卖你不琢磨当甩手掌柜的,何着就累我一个傻小子,不是傻丫头啊!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是一涉及林起的事情,她比谁都上心。尽管心有怨念,但她还是无怨无悔地穷其所学为他谋划企业长远的发展战略。 “这个你去和你铲子哥去研究吧!”林起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不由得一惊,连忙蹦了起来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我这还没说完呐!”李招娣连忙伸手想拉住他。 “我和清姐去看一个病人。”林起想着把一个银针包拿上,回头冲着李招娣抱歉地一笑:“具体事情你就做主吧,你办事,我放心!”说完一溜烟儿地没影了。 “清姐,满脑袋就是你清姐。”李招娣的嘴撅着比朱丽娅罗波茨还高,心中总是不自觉地拿她自己和柳清进行比较,可每次结果都挺让人沮丧的。算了,就算是为人作嫁衣那也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先把眼前这部分整理明白再研究其他吧! 这个冤家啊! 还是女人家心细,柳清为任小彤在滇西买了一条珍珠项链。虽说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但对于平时很少出门的任小彤来说也是欢喜万分,喜孜孜地让柳清帮她系到了脖子上,对着镜子好一顿臭美。也许是对未来有了信心,或许是干脆来说是对林起有了绝对的信心,她最近的生活变得阳光进来,这胃口也好了许多,脸上虽说还有些苍白但隐隐也给了一丝的血色,未经修饰的光洁脸庞在珍珠光芒的映衬下,显示出青春逼人的俏丽来,就连柳清也连连称赞这妮子长大了肯定是妖孽级的漂亮。 “小林啊,小彤的腿……”今天是约定好的日子,任之行夫妻两个全部在家翘着等着林起,这顿热情的招待让林起都感觉有些受不了了。闲话聊罢吴海燕小心试探着问林起这个问题。这也难怪他们担心,最近他们发现女儿开朗了许多,甚至从女儿的房间里传出了久违的歌声,这让他们既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的是女儿可能从此走出阴霾对生活充满了向往,担心的是如果女儿不能重新站立起来,那受到的打击可能是空前的。 “应该问题不大。”林起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所以给了一个他们放心的答案。其实任之行特意请柳正明喝了顿酒,当得知困扰柳正明多年的痛风就是林起给治好的,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对于今天的治疗有了极大的期待。 “别给小林太大的压力。”任之行给了妻子一个责怪的眼神,转头向林起笑着说:“小林啊,别有太大的压力,我知道你会尽力的,至于说效果如何那就要看小彤的造化了。” “看来任叔叔是对我没信心啊!”林起笑着说:“只要这小丫头不偷懒……” “谁说我偷懒了。”任小彤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会儿她被柳清推了出来,一脸严肃地对林起说:“林大哥,我郑重声明两点。一是我没有偷懒,要不你问我妈,我是不是每天都坚持练习的。第二就是以后不要叫我小丫头,我已经长大了。” “对,你长大了。”林起笑着站了起来:“那我不知道你的力量长大了没有?” “也长大了。”任小彤的声势一下了弱了下来。 “吹牛。”林起笑眯眯地盯着她,把三根手指搭到了她的手腕上,沉吟了一会这才笑着说:“还真没想到,这小丫头的内力居然有了小成,将来若是遇到名师很可能成为一代女侠客也说不准啊!” “我不想成为什么女侠客,我只要能站起来我就满足了。”任小彤撅着嘴抗议林起还叫她小丫头,引得大家一阵的大笑。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林起回头看着任之行夫妻:“在这之前我有个条件。” “小林,你说吧!”任之行痛快地答应了。 “我给小彤治病的事情,请您为我保守这个秘密。”林起很正式地说道。他心里很清楚,目前这种治疗的手段还很难世人认知,如果传扬开来别说他现在内力不济,即便是他鼎盛时期也难以应付。 “这个你尽管放心就是了。”任之行还以为林起会提什么苛刻的要求,就是他张嘴要个百八十万的只要能治好女儿的病他也认了,大不了砸锅卖铁也要让女儿重新站起来。可没想到条件是如此的简单,不由得让他心里一宽。 “那好,小彤我们到你的房间里去好不好?”林起看了柳清一眼嘿嘿地笑着:“请烦请清姐为我护法。” “护法?你以为你是郭靖郭大侠啊!”柳清噗哧笑了出来。这个词大概只有要影视剧里才能听到了,那些个高人为人疗伤的时候经常说这句。 “差不多吧!”林起和柳清把任小彤推回了她的房间,任之行夫妻两个焦急地等在门外。 “行啊,画技上又有进步了。”林起端详着小彤的一副新作,那是一幅水墨青荷,除了形神俱备以外,最主要的就是色调比以前用得更加的精致和准确,林起还从她的作品里看出了朝气和活力,意味她此时的心态有了极大的变化,这正是他所需要的。在作品的上端还有很大的一片留白,这是在为题词留下的,不由心中一动:“小彤,我给你题几上几笔如何?” “我也挺喜欢这幅作品的,可是我的字实在是拿不出手。如果林大哥愿意的话,就麻烦你给我题上词吧!”小彤挤到了书桌旁,亲自给林起研墨。林起捻起毛笔,想了一下下笔如走龙蛇: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好字。”人说书画相通,虽说任小彤自谦说字写得不好,可她还是有这个眼力的。这会儿她都忘记了治疗的事情了,双眼异彩连连盯在那几个字上,似乎被黏住了一般。 “臭显摆。”尽管柳清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字写得是真漂亮,可问题是如此关键的时候他怎么想起来写字的事情来了。刚想揶揄林起两句,这才发现林起已经消然弯下腰来,两只银针已经没入到了她的脚内,双目微闭一股内力顺着银针透体而出。今天的主要治疗方案是打通她腿上的脉络,中医讲究通则不痛,可今天他就是让她痛,只有痛了才证明新的经络的建立和完成。果然没一会儿的工夫,任小彤就觉得双脚似放置到了火盆里炙烤一般,然后那股火热顺着她的小腿慢慢向上漫延,顿时觉得一股无比强烈的痛感猛烈地撞击着她的神经系统,小由得将银牙紧咬,粉嫩的小脸上汗水蜿蜒而下。 “如果疼可以叫出来。”林起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有些心疼,但他知道此时就是危险之时,如果放手可能会前功尽弃。 “我……不……”任小彤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她此时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人要用上了锈的电锯在切割她的双腿一般。但别看她外表柔弱但内心却极其的要强,此时尽管忍受着如刀割般的疼痛,但她还是强迫自己不喊出声来。 “好样的。”林起赞了一句,内力就潮水般涌进了她的体内。眼看着胜利在望了,却感觉到内力后续不济,连忙摒神静气排除杂念,咬着牙坚持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柳清看着两人都痛苦的样子好阵的心疼,看见两人都汗流浃背的样子,连忙拿起一条毛巾想给两人擦擦汗。可她刚刚触及任小彤的脸庞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就传了过来,一下子把手中的毛巾给震到了地上,吓得她脸色惨白,再也不敢轻易帮倒忙了。 “成了。”林起终于将最后的那道阻滞给通开了,自己的内力已经完全地在任小彤的体内进行了一次循环,证明此次的治疗已经完成了,下一步只需要进行物理性恢复就可以了,可以说此次已经算是大功告成了。 ; 第八十四章 老婆姐 “咦……”就在他准备收回他的内力时,却惊奇地发现了一个有怪异的现象。那就是他输入到小彤体内的那股内力,似乎在与任小彤体力的那股甚至可以说是忽略不计的那点儿内力进行沟通与交流,这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可能是同宗同源的原因吧,这两股内力居然可以相互融合甚至相互流转,他试着引导任小彤的内力进入自己的体内,却发现成功了。更让他惊喜的是,这两股内力相融合过处,居然能够修复自己受损的气海,暖哄哄、热辣辣的十分的受用。几个循环下来,他的丹田气海被充盈得澎湃汹涌,身上仿佛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自感内力之强更胜往昔。 这才叫有心栽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惊喜大望之处他难免得意忘形,一不没留神之下没有控制好力度,任小彤怎么能受得了他强力内力的猛烈冲击,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吓得他连忙收摄好心神,探在她的脉门的诊断。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任小彤只要暂时性的昏迷没有受内伤。 “好险。”林起长出了一口气。 “她没事儿吧!”柳清在旁边不无担心地说。 “没事儿。”林起拍了拍手站起身来,笑吟吟地看着柳清:“放心,最多一个月,她就可以自己站起来了。最长半年,她就可以跳芭蕾舞了。” “真的?”柳清也是大喜过望,这个单纯善良而又命运多舛的小姑娘,终于可以和所有同龄人一样了享受阳光、沙滩、海浪和比基尼了。失去的才是最宝贵的,没有人比失明的人更期待光芒的闪亮,没有人比聋哑人更期待梵音的鸣响。 “对我这么没信心啊,我要惩罚你。”林起也顾不及现在是在别人的家里,搂过柳清的纤腰就给了她一记长长的、长长的、长长的…… “行了,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柳清用力地推了他一把,这才摆脱了他的骚扰。她羞红着脸扫了尚在昏迷的任小彤一眼,这才轻轻地给了林起两记粉拳:“我们出去吧,别让任叔叔等得太着急了。” “遵命,老婆姐。”林起毫不羞耻地叫了老婆,还不嫌弃麻烦地加了句姐,把个柳清给恼得又赏了他一记粉拳:“谁是你老婆?以后你不管什么时候都叫我姐。” “记住了,老婆姐。”林起嘿嘿地傻笑着,又惹得柳清好一阵的娇嗔。当两人打开了房门时,发现任之行焦急地房门外来回的踱步,看见他们出了房门立刻就上去,一脸的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我再开个药方巩固一下,最近要给她加强营养,最好每天都给她的双腿进行按摩加速血液循环。”林起起了恶作剧的心理,既没说成与不成,自顾自在径直走到了茶几上认真地开起了方子。任之行尽管心中似火在燃烧,但他没有追问林起,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柳清。 “成了。”柳清恼爱郎恶作剧的毛病又犯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笑着给任之行一个他最想听到的答案。 “耶……”任之行高兴就像个孩子一样,挥着拳头来了一个胜利的庆祝。这才想起来妻子还不知道答案,连忙转身看去,这才发现妻子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将头深深地埋进了大腿里的臂弯里,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海燕……”任之行轻声地喊了她一声,她没有任何的反应。任之行上前两步轻轻地把她拉了起来,她一脸迷茫地盯着丈夫的眼睛。任之行强行抑制着心中的喜悦,没有说话,抱着她的肩膀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多年的相濡以沫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仅仅这一个动作就让她明白了他所传达的信息的内容。巨大的喜悦让她难以自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身体却慢慢地软倒了。 这个时候,柳清和林起已经悄然地离开了。 ----------------------------------------------- 几天以后的上午。 “好了,亲一下,么……”林起拱着嘴巴对着手机来了一记长长的一吻,惹得手机对面柳清呵呵的笑声:“行了,别贫了,我该登机了,在家乖乖的等我。”柳清挂断了手机。现在人家小两口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平时就喜欢腻在一起干点儿儿童闭眼的事情,虽说还没到儿童不宜的程度但也没强哪儿去。 “兄弟,太让人羡慕了。”谢红梅在旁边轻轻地笑了起来。人家谢红梅也是什么颇有主见之人,要是没有魄力怎么没有选择父母或者公婆那儿,而是相信了丈夫的话而选择了尚没有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足可以看得出来她是有独立见解的女性。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她已经完全走出了失去丈夫的阴影,慢慢适应了现在的都市生活,而且完全凭借自己的能力当上了早餐部的经理,下辖二十多个员工。此时她一身的职业ol装,颇有些都市白领的味道。 “嫂子,您就别拿兄弟我开心了。”林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现在所有快餐店的生意全部交由李招娣进行策划和打理,他此时反倒成了一个闲人,每天的工作就是挨个地方进行巡视。 “什么时候把柳家妹子娶回家里,到时候嫂子给你封一个大红包。”谢红梅呵呵地笑着。 “嘿嘿,先考虑一下房子,我最近看中了附近一个新开盘的小区,条件还不错,可能需要贷……”他的话还没说话手机响了起来。这是个陌生的号码,最近要求加盟经营的此类电话实在太多了,他确实有些不耐其烦了,果然地挂断了。刚想和谢红梅继续说下去,那个电话很执着地又打了进来,他颇有些火气,接通了电话嗡声嗡气地问了一句:“谁啊?” “我是李凯。”对方焦急地报上了名号。 “李凯?”这名字没有什么印象,林起正在思索这个家伙在哪出现的时候,对方已经开始提醒他了:“在机场高速上,拦柳清的那个人,你还把我的奔驰给抛翻了的那个人。” “哦,我想起来来了。您有何贵干啊?”林起实在搞不懂他这个家伙来电话是什么意思。 “旁边有人吗?”李凯压低了声音。 “没有。”林起毫不犹豫地回答。谢红梅一看他有事情要谈,知趣地回到了她的岗位上。 “我手里有些东西你会感兴趣的。”李凯的声音更低了。 “对不起,我没兴趣。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挂电话了。”林起毫不迟疑地回答。在他的印象里,他和李凯唯一的交集就是上次那场骚扰柳清的事情,要不是最后这小子低头认错,依林起的脾气让他吃点皮肉苦是必须地。可要说其他什么事情,两人根本就没什么共同的兴趣可言。 “你必须有兴趣。”李凯的声音中有些狰狞:“你可以没兴趣,但你的老丈人必须有兴趣,我手里有王海鹏贪污受贿等一系列的证据,如果想搬倒他,这些证据至关重要。” “你可以交给纪委或者公安局去处理啊,你和我谈什么?”林起一听涉及到了柳正明当时就来了精神,不管怎么说那是柳清的父亲,就冲这个原因他都不能坐璧上观。 “哼,交给他们我也跑不了。”李凯阴沉地笑着:“王海鹏把我爸诓出去来个杀人灭口,没想到我爸早就有了准备,告诉我如果他有不测就把这些证据公布出去,他王海鹏不仁就别怪我无义了。这样,你现在马上给我准备一百万,我们各取所需。我把证据交给你,你怎么处理我不管,反正我是肯定跑路了。” “那好,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林起开始盘算计划。 “我再通知你。对了,我只能看见你一个人,否则你永远也不会得到那些东西。”李凯也不等林起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他说是是否是真的?他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他手中的证据是否有用?”林起的脑海里一连串的问题需要答案,但他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把情况向柳正明进行说明。 “可能性比较大。”柳正明沉吟了一会儿才继续说:“这个李兴民就是他王海鹏的一个亲信,虽说现在只是一个副区长,但有王海鹏罩着在区里可以横行无忌,上次全市干部调整方案我看过,王海鹏是想让他直接到另外一区去当区委书记,这足以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匪浅。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是,这个李兴民是王海鹏的智囊之一,手赶时髦肯定会掌握一部分足够致他于死地的证据。” “那就是说我要拿到那些个东西了?”林起皱着眉头说。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柳正明断然否决了他的提议。 “柳叔叔,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只相信我一个人,只说和我见面,其他人免谈。”林起苦笑着回了一句。他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现在的小日子他过得挺惬意的,有事业、有爱情、有朋友、有希望,普通人想要的东西他都已经拥有了,他没有什么野心非得要什么封侯拜相、富甲一方或者镁光闪烁,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最知道自己的生命来之不易,他只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喜怒哀乐、婚丧嫁娶,然后和所有人一样慢慢地变老看夕阳落山。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不想找事,事情却偏偏找上了他,他不想惹事儿,可事儿却专挑他下手。他同样也不喜欢逃避,不管是从哪个角度出发,他都会义不容辞地选择去接受挑战。 “嗯,你让我想想。”柳正明挂断了手机,呆呆地坐到了椅子里半天没吭声。对于李凯的话他是相信的,李凯知道老爸事情败露,最好的选择就是跑路,毕竟他涉事不深,也知道纪委不会深追究他的责任的。他现在能主动跳出来说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李兴民知道自己面临困境想为自己留条后路,结果还没等使用就一命归西。李凯是完全出于报复的心理,这才甘冒风险拉着害死父亲的人一起陪葬。从自己的内心深处,他是想把以王海鹏为首的利益集团一网打尽的,他把还奉阳市一个朗朗乾坤。可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别的,关键是能燃起这把大火的人偏偏是林起。抛开他本人对林起的特别偏爱以外,这林起可是自己女儿的心头肉,要是稍有差池有个什么意外,他如何向自己的女儿进行交待。 ; 第八十五章 然后,就是没有然后 “一百万?”柴草瞪大了眼睛。 “要是柴大哥难心的话……”林起也觉得确实有些唐突了。李凯要一百万跑路,他的手头可没这么多的钱,唯一的办法就是豁出脸去借钱了。他想到了许多人,首先是马书理夫妇,一想生怕他们会误会自己是在要诊费。如果向马兰花开口的话,那会让误以为自己去向她在什么版权费啥地。至于黄三就免了吧,他的钱来得怎么说呢……有点不利索。那他认识的人里面能使出这一百万的也只剩下柴草这个大老板了。 “我还以为你要多少呐!”柴草一看林起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自己了,连忙操起电话打了出去:“财务处,马上给我张罗一百万的现金,限你们半个小时。”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兄弟,你这一张嘴我还以为要整个千八百万的,原来才要一百万,太小意思了。不是哥哥我吹牛,我们玩股票期货的这行,分分钟都是百万上下。要是达不到这个水平的话,都不好意思出门儿和人说干这行的。对了兄弟,一百万够不够,我让他们再准备一百万备着,不够你就尽管张嘴。” “柴大哥真有钱。”林起这才放下心来。没到半个小时财务就将一百万的现金送到了柴草的面前,好家伙好大的一包啊!林起将准备到的借条递给了柴草:“短期借款,一个月内本息还清。” “林起……”看着那张借条,柴草憋了半天才整出来一句:“你这是压根儿也没把我当哥哥看啊,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嘿嘿……”林起有些讪讪地陪着笑:“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这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这好歹有个字据。” “既然你不拿我当哥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要嘛你现在拿着钱赶紧走人,以后我们不再见面了。要嘛你就乖乖地把钱收好,把你手上那张破纸给我撕了就当我没看见。这两条路你自己选吧!”柴草说完把身子往后一靠,闭上眼睛在那儿哼上小曲儿了。 “那我撕了还不行吗?”林起一看这家伙是动真格儿的了,知道要是真把借条留给他的话恐怕今天这兄弟真的没办法再做了,所以这才无奈地摇头把借条给撕了。 “这还差不多。”柴草一看林起把借条撕了这才转成了笑脸:“来尝尝新上市的龙井,这一千多块钱一两,我让他们从西湖特意带回来的。” “不了柴大哥,我还有事情,改日我们再聊天吧!”林起心里着急,连忙起身告辞。柴草也没挽留将林起送上了公司门口的电梯,自始自终没问一句林起借钱的用途。 林起刚走出了大厦的旋转门,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钱准备好了吗?” “就要我的手上。” “那好,你马上到抚远市新百货大厦二楼的kfc等我。”林起刚想问点儿细节的东西,没想到对方马上就挂断了。他想回拔回去,却是没料到李凯已经关机了。没办法,他只好按照李凯的要求,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抚远市距离奉阳市其实并不远,走城际高速公路到达市中心的新百货大楼才用了不到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林起给自己点了一份套餐,在那儿焦急地等待着对方的来电指示。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他连忙拿起来一看,却是柳正明的手机号码,他连忙接了起来:“柳叔叔……” “我想过了,我不让你冒这个险。”柳正明没有废话,他确实犹豫了许久,权衡着各方的利弊得失,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没有把握保证林起的安全,所以他宁可把事情推迟一段时间也不能让林起有危险。 “柳叔叔,太晚了。”林起无奈地笑着。 “小林,你在哪儿?”柳正明一听这话心里一惊,蓦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没想到林起行动的速度如此之快,原本想着估计要等到明天才能有准确的消息,事态发展之快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柳叔叔,您别着急,我没事儿。”林起偷偷打量着四周,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到这里的人:“对方已经和我约定好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估计一会儿就完事了,您就等我的消息就行了。”说完他挂断了手机。倒不是他不懂得礼貌,关键是他怕李凯的手机会随时打进来。 “这小子。”柳正明听着手机盲音无奈地苦笑着。既然现在木已成舟,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动警力来保证他的安全。想到这儿他连忙给周令去了电话。 “怎么还没出现,不会是耍我玩儿那吧!”林起这可乐都喝了三杯了,可这个李凯是既然没有来电话,这人也没出个影儿。算了,林起刚刚起身,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哥们儿,太不讲究了吧,居然找警察帮你。” “我不干那儿不靠谱的事情,有事儿咱们赶紧的,别老磨磨叽叽像个老娘们儿式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你我各奔东西,你麻溜儿地快点儿啊!”林起也失去了耐心,仔细观察着旁边的任何风吹草动。 “别找了,我不在那儿。”李凯就在对面的写字楼里,用一台高倍的望远镜观察着林起的一举一动。他生怕多疑,再加上生怕那伙人顺着林起这条线找到他,所以这才加倍地小心应付着。 “那好,你看着,钱就在我的手上。”林起慢慢走到了玻璃窗边,将手中的皮包扬了扬:“你要是认为不安全,马上更换地点,当然是你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我可不想老在这儿呆着。” “那好,给我十分钟。”李凯放下了手机。 “麻烦。”林起暗骂了一句,乖乖地回到了座位上。果然十分钟不到,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走到窗户边往下看。”林起连忙走到了玻璃窗边,看见一台满大街都是的一种小型货车就停在了楼下:“把钱扔下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要是光收钱不给我东西,我岂不是赔大发了。再说了,我还没查验一下你所说的东西是不是假的,我怎么才能相信你。”林起知道李凯此时就在车内,只要他的手一松,他就会带着那一百万远走高飞了。 “你没得选择。”李凯咬着牙发狠:“要不是老子着急,一百万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快点儿,扔下来我告诉你东西在哪儿?” “好吧!”林起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整袋子的钱扔了下去。 “一楼超市b区储物箱35号,密码1747。”李凯的话音刚落,他的车子就飞快地驶了出去,转眼间消失在了林起的视线里。 林起找到了那个储物箱,按照李凯指示的密码输入,果然就听到‘咔’地一声,储物箱的小门打开了,里面是一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他刚要伸手去拿,常年锻炼的猫鼠游戏的神经突然紧绷起来,身体怪异地一扭,恰巧地躲开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偷袭者心中一惊,本以为近在咫尺万无一失的必杀计居然失效了。而就是这一愣之间,林起已经做好了反击,右手猛地扣住了他的那只抓着匕首的胳膊,左手一记重豢打在了他脸上最脆弱的鼻梁子上,立刻就让他知道什么叫血染的风采,底下也没闲着就势来了一个大背摔,偷袭者那硕大的身躯就重重地砸到了储物箱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有人跟踪。”林起迅速地判断出问题所在,趁着对手还没醒过味儿的工夫,迅速地从箱子里取出了那个黑袋子,刚起身正好用余光看见距离自己大约七八米处,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向自己,下意识地把身体往旁边一闪,只听见“噗”、“噗”两声轻响,对方显然是用了消声装置,所以枪声并不大。一颗子弹击中到了储物箱上,打得火花四射,那枚跳弹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而另位一发却巧不巧地击中了那个刚刚爬起来偷袭他的人,只见他的胸口忽然绽放出一朵红花,然后身体慢慢地软倒了。说时迟那时快,林起此时早就就地一个横滚钻进了湍急而又尚不明真相的人流里,弯着腰转眼到了大门口。对方不舍己追了过来,照着林起的背影又是两枪。林起突然感觉左肩一痛,就知道自己已经中弹了。但好在没有射中骨头伤到要害,他连忙伸手点住了受伤部位周边的穴位防止大量失血,一这跑进了外面那拥挤的人流里。就在他以为已经脱困时,对面突然有三个人迎面向他跑来,一边跑一边向腰间摸索着什么。 “妈*妈*的,还玩儿前后夹攻的。”林起心里暗骂,但他明白这个时候不能退,因为只要一退就会立即陷入到他们的包围之中。而且据他分析对面的的人手里也应该有枪,所以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往前冲。对方也没料到林起并没有选择逃跑反而迎着他们上来了,正在一怔间林起已经蹿到了他们的面前,一记冲拳先放倒了最前面的那个,等第二个人将枪口指向他时,却发现眼前已经没有了林起的身影,刚想搜索时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被一把铁钳牢牢地扣住了,耳朵里清晰地听到了‘咔嚓’一声,再然后就觉得从胳膊上传来一股剧痛,枪再也无法控制而掉落到了地上。第三个人反应比他们两个要迅速,手中的枪已经开火了,只可惜匆忙间没时间瞄准,至于说那发子弹跑到何处就无从得知了。他们的枪可没有消音装置,即使再傻的人也明白了街上发生了枪击,吓着路人纷纷抱着头开始躲避,生怕哪发子弹不第眼睛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枪手刚想找寻目标时,林起的笑容就出现在他面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嘿嘿,开枪出手太慢了,可惜了这把好枪。” 然后,就是没有然后。 ; 第八十六章 一堆纸片 前苏制托卡列夫手枪,华夏仿制后被称为54式,使用7.62毫米口径的托卡列夫手枪弹,全长196毫米,空枪重0.85公斤,弹丸初速420米/秒,有效射程50米,重点是最后一项:弹容仅有8发。 前后夹击的人数加一起有四个人,全部使用该枪,只是后面追击的人加装了消音装置。眼看着负责堵截的三个人全都挂了,后面追击的人心里有些发毛了。今天我们的目标到底是个什么家伙,在手无寸铁的不利情形之下,居然连着放倒了已方的三名枪手,而他自己却毫发无损。他开始快速计算着自己弹匣内的子弹数量,知道自己还只有两枪的机会,慌乱中照着林起的方向开了两枪,然后马上单手更换弹匣。可让他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本以为林起会选择一个更加难以捕捉的线路逃跑,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却反其道而行之,调转方向往回跑,转眼间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居然还有时间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你更换弹匣的时间太慢了,在战场上你会送命的。” “靠……”枪手骂了一句,抬手瞄准了近在咫尺的林起,用力地扣下了扳机。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着林起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裂的样子,想想那流出来的红与白的液体流得满地,他就有种莫名的兴奋,嘴角露出一股残忍的微笑。 咦,怎么没动静? 枪手奇怪了,难道说自己的枪出故障了?当他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手枪时,却发现手枪的击锤已经被林起牢牢地抓住了,没有击发当然没有声音了。 “太慢。”林起很是客观地给了他一个评价,然后单手轻轻地一扭,枪手的右手就马上脱臼了。长年的血腥生涯让枪手迅速地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扔掉手中累赘的手枪,底下一记鞭腿就踢了出去。 “还是太慢。”林起摇了摇头,任由那记猛力的重击踢在自己的身上。他倒是没什么感觉,可枪手却感觉到自己仿佛是踢到了一块铁板之上,反击回来的力道更是十足,耳朵里可以听到了轻微的骨裂的声音。 “枪不是这么玩儿的。”这是他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后脑传来一阵的剧痛,然后他就华丽丽地扑倒在地上。 华夏国是世界上枪支管理最严的国家。在大庭广众之下抚远市的闹市区,居然发生了这么大规模的枪击案,立时在辽南省警方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一时间领导批示层层下达,抚远市的安全警戒级别达到了罕见的橙色,各大路口全部实行安全戒严,武警荷枪实弹带着警犬上街巡逻,老百姓已经感受到了危机降临。 此时的林起却已经脱离了抚远市区,他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座位往后看去,一辆辆警车呼啸而至,已经开始封锁高速公路口进行严格的盘查,要是慢几分钟或许他就没这么幸运了。想到这儿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那个黑色的包裹。就是为了这个东西,他今天险遭不测,如果不是自己感觉机警、应对得当,恐怕自己不能全身而退了。还好他聪明,逃跑的途中顺了一件夹克穿上身上,否则出租车司机都不会拉他。此时他伸手探进衣服里感觉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还好没有伤到要害,血也已经完全止住了,轻轻地长出了一口气,冲着出租车司机说了句:“师傅,麻烦你快点儿,我赶时间。” 好险。他自己暗自庆幸,还一次简单的以物易物,却没想到却是一件杀机四伏之旅,要是换了别人估计早就一命归西了。看着司机专注地开着车子,他这才有时间打开那个黑包裹,里面是几本笔记本,刚翻了几页就知道这是他想要的东西,里面记录的全是李兴民行贿受贿的记录,他在里面找到了很多重要的东西:王书记儿子出国,送10万美金;王书记喜欢字画,送张大千真迹1件;王书记老婆过生日,送寿比南山玉石一套……好家伙,光这一本里就足足记了十多次。还有几张刻录的光盘,林起知道那里肯定是一些音像记录,估计是行贿时偷拍的,或者是里面记录的是几个领导流行什么几p什么的污秽场面。不用看内容,光这几本笔记就足够让一个副省级领导锒铛入狱了。 同一时间,不同地点。 李凯在做着和林起同样的事情。他开车狂奔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放慢了车速,到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从车子的后厢里拿过林起扔给他的皮包,打开一看红彤彤整整十大捆:“够潇洒一阵子了。”然后重新起动了车子,刚刚驶上了路面,就隐约听见后面有大型汽车呼啸而至。 “这帮开大货车的,真没有素质。”李凯暗骂了一句,刚想把车子往旁边靠一下好让大货车先开过去。只可惜他领会错了对方的精神,那辆大货根本没有超车的意思,反而猛打方向盘径直地朝他的车子撞了过去。等李凯感觉到情况不对时,一切都已经迟了。强烈的撞击下,他开的小货车严重变形,被大货车强行推到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上。他甚至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并亲眼见证了自己的胸膛被重重地挤压到了方向盘上,鼻子里能嗅到浓重的血腥气,刚才还喜孜孜数着的毛爷爷被强大的冲击力,硬是顺着破损的玻璃窗滚落了出去,再然后就是漫天飞舞的红色纸片。 对于再没有机会使用它的人来说,那就是一堆纸片。 ----------------------------------------------- “我说老周,你的这些个高科技到底好不好使啊!”柳正明在老友面前并没有掩饰他的焦急。抚远警方已经将枪击案的基本情况向省厅进行了汇报,周令也马上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在那之前他已经通过监控掌握了林起此行的目的地就是抚远,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明白那里面的主角肯定就是林起。他连忙动用了警方的手机监控系统,发现林起的手机信号就出现在枪击案的现场,就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柳正明第一时间跑到了公安局,是想求证林起到底如何了。 “当然好使了。”周令知道柳正明和林起的关系,柳正明着急他是能理解的,连忙用手指着电脑屏幕的一个亮点说:“根据信号源锁定,林起现在就在案发现场。” “情况怎么样了?”柳正明有些失态了。他是真的着急啊,原本只是想着早些破案,却没料到把自己女儿的爱郎给牵扯其中了。这要是林起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自己估计再没有颜面去面对女儿了。 “再等等消息,我已将让抚远警方调查了,估计马上……”周令正说话间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连忙跑过去接了起来,嗯嗯了几声就挂断了。 “怎么样?”柳正明急切地问道。 “不好说。”周令的眉头紧锁着:“手机信号没错,只是在现场只是发现了他的手机,但人却没有任何消息。据抚远警方得到的消息,林兄弟已经逃离了现场,并将四个枪手全部击昏,警方已经将他们抓捕了,同时扩大搜索面积,争取最快时间内找到林兄弟。” “也就是说他没有受伤?”柳正明的心跳平稳了许多。 “这个说不好,现场发现了残留的血迹,除了那四名枪手以外,还有两份血样没有得到证实,不排除林兄弟受伤的可能性。”周令扔给了柳正明一只烟,挨着他坐好以后安抚他说:“放心吧,我已经安排警力去抚远了,如果有什么情况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再说了,林兄弟什么手段你还不清楚嘛,放心吧没事儿的。” “但愿。”柳正明此时确实有些失了方寸。这在他五十年的岁月里还真是极其少见的,在他人生的经历里,不管是面对多么强大的政敌,他都能保持泰山崩于前而色终不变,往往是谈笑间强敌灰飞烟灭。可今天却是大不同,问题的关键是涉及到自己的女儿,那可是他的心尖尖。 “那东西真的很重要吗?”周令犹豫了一下才问道。 “之前重要。”柳正明喷出了一股浓烟,发现嘴里苦得有些发麻:“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 第八十七章 真乱 已经看见奉阳市委那幢深褐色的办公楼了,林起突然有种莫名的兴奋。这折腾了半天外加上生死时速的,总算是大功告成了,过了这个红绿灯就一切都ok了,自己总算没白忙活。这破红灯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时间这么长? “先生您好,罗马公园新开盘的楼盘,顶极豪宅平民的价格,在都市里享受田园生活,预交一万顶三万,先生有兴趣打这个电话……”又是楼盘推销的。你说你推销就推销呗,非得跑到大马路的中间发什么宣传单啊,也不怕车子起动把你碰着。出租车司机是见惯了这种情况毫不理睬,林起压根儿就没搭这个腔。眼看着前面的红灯开始倒数秒数,只要过了这个路口一右转就到了市委大楼,他的使命就算是彻底完成了。 就在这时,林起敏锐地听到了一种很不寻常的声音,准确来说就好像是小时候一把手有的一个老式的闹钟,就是上发条的那种,深夜里走动时声音特别的突兀。 不好,林起眼光扫过,突然发现他所坐的出租车后排门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匣子,那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即使他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他也知道那会是什么东西。当不好的两个字从他的脑袋里滑过的一瞬间,他已经从另外一侧打开了车门,再然后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大地为了一颤,方圆十米范围内的车辆的玻璃窗无一幸免,被巨大的冲击波撞击得是支离破碎。公路两侧的树叶似雪花般地飘落下来,几个路过的行人被气浪掀得东倒西歪。尽管从身体上和心里上都有了准备,林起在电光火石之间运起了全身的功力来抵御强大的破坏力,但身体在巨大的爆炸冲击波面前仍然就像是随风飘逝的枯叶一般,再次完成了空中转体305c般地动作,只是落地的时候没那么潇洒了,直接就好像是抛物线一样重重地砸了下去,直挺挺地砸在了旁边一辆倒霉的丰田车上。妈*的,小鬼子的车皮就是薄,车顶在重压下完全变形塌陷下去。 靠,老子这辈子也不买小鬼子的车。 林起浑身上下的骨头就好像是碎裂了一般,耳朵里似有千军万马地旁边掠过般嘈杂,他的鼻子和嘴里不停地涌着鲜血,天空在他的眼前不断地旋转、翻腾,眼前的景色越来越迷离。就在他想着要好好休息一下时,一个黑影已经跑到了他的身边,伸手去夺他手里一直没放开的那个黑包。就剩下一点残念了,林起突然迸发出一般惊人的力量,一把抓住了那个人的胳膊。 对方大吃一惊,谁会想到已经奄奄一息的林起,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即使是到了好像孩童随便碰一下都有可能夺去他生命的时候,他还能做出直接有效的反击。吃惊归吃惊,他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反应,抽出一把匕首就直奔林起的胸口处扎了过去。若是在平时,林起可以轻易地叼住他的手腕然后拧断他的胳膊,可现在的情况是就连躲开匕首都是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眼看着匕首寒光闪过,林起突然大吼一声,身体略偏躲过了要害,任由匕首轻易地刺进了他的左肺,然后用头猛地撞击到对方的脑袋上,只听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两人同时一阵的天旋地转。林起被这一撞反倒是来了精神,反手拔下了匕首然后一挥,对方的动作停止了,再然后他的脖子出现了一条红色的细线,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扩大。又有几个人靠了过来,林起奋起余勇,将最前面的两个人踢得飞了出去。可实在是架不住来人太多,他被人死命地压在了身下。林起拼着最后的一点力气,嘶哑地吼了出来:“我要见纪委柳书记……” ----------------------------------------------- 王海鹏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他在焦急地等待着一个消息,一个可能左右他今后命运的一个消息。终于手机响了,是那个号码:“喂……” “……” “知道了。”就连王海鹏都开始佩服自己了,这种时刻他的语气居然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了就好像这一切都不和他相关一样。该来的总会来的,种什么种子结什么果,这个道理他小学的时候就懂。可就是总以为自己是个例外,有一股力量支撑着他始终怀着一总侥幸心理,现在才知道那不过是自己在骗自己而已。现在一切都是尘埃落定,他反倒是卸掉了沉重的枷锁轻松起来,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念之间的事情。如果当初我没有没有那么强烈的升官欲望,如果当初我听了老友的劝告,如果我不要那么多的房子和票子,如果我早一点儿明白这些个道理……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自己还是那个受人尊重的市委书记,还是那个威风八面的一方诸侯。 只可惜他到现在还没明白一个道理。 人生没有假设,每天都是现场直播。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王海鹏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这才露出了温馨的笑容:“儿子,马尔代夫玩儿怎么样?” “不错,阳光、沙滩、海浪、椰林还有比基尼美女,哪儿都不错。”手机那端传来了王家勇愉快的笑声:“这里的海鲜也不错,就是厨师的水平实在是太差了,照老爸你做得差远了。尤其是那个酱汗虾,跟老爸你的水平根本就没个比,我现在都想吃你做的酱汗虾了。” “既然儿子想吃,那等你回来老爸说给你做。对了,还有你的最爱香辣蟹。”王海鹏心情颇佳,和儿子聊了一会儿才挂断了手机。他慢慢起身地踱到了玻璃窗边,向远处眺望着整个城市。自己在市委书记任上五年了,究竟给了这个城市做了些什么?想了半天,这才发现自己穷其记忆,竟然发现自己除了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以外,还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政绩给几百万的市民。 原来自己真的是个庸官、俗官甚至可以说是贪官。当想到这一点时,他的胸口似乎被人用重锤猛地击打了一下,马上就觉得呼吸困难,脑袋一晕觉得脚下无根。自己又该吃那该死的速效救心丸了,他挣扎着往办公桌边走去。可是他发现前面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办公桌在眼前不停地摇晃。 咚……,他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双手依然保持着向前够着的姿势,眼睛里的神采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嘴巴不停地蠕动着,像是一条濒死的鱼一般。 “什么?死了?”柳正明瞪大了双眼。此时他正坐在省纪委颜书记的面前,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由得大吃一惊,就好像是一个准备好了的拳手,突然对方选择了弃权一样让他很是沮丧。 “……” “好了,一会儿我就回去。”柳正明挂断了手机,目光重新回到了颜书记的脸上:“颜书记,事态重大,我想请您上报中纪委请求下一步的指示。” “放心吧,我会的。”颜学政自然比谁都清楚事件的严重性。一个副省部级的地方官员,居然在被专政之前死了,那会在社会上造成多大的轰动效应。 柳正明匆匆地告别,驱车回到了市委大楼。此时的市委大楼一片的肃静,市委市委书记死在了办公室里,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接下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知。柳正明赶到了王海鹏办公室的门口,看见周令正指挥警员勘察现场。 “老周,死因是什么?”柳正明皱着眉头问道。 “还不确定,法医初步判断是死于心脏病,王书记之前就有心脏病史。市委大楼的安保绝对没问题,基本上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性,接下来只能看验尸报告的结果了。”周令小声地和柳正明说道:“对了,还有一个消息,那就是李凯被杀了,是车祸,尸体已经被带回来了,另外在现场还发现了一百万的现金。” “真乱。”柳正明对这个倒是毫不意外,林起到抚远被人跟踪谋杀,那证明李凯的形迹也已经暴露了,被杀人灭口是正常的事情。至于那一百万的现金,肯定是和林起交换时的代价:“小林现在怎么样了?” ; 第八十八章 影视作品真吭人啊 俗话说的好: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现在换成了:内力再炫,也惧炸弹。 什么金钟罩、铁布衫,什么十三太保横练,什么沾衣十八跌的,即使是林起的运转起最大的护体罡气,仍然无法抵御炸弹剧烈的冲击波而致昏迷。当他再次幽幽的转醒,慢慢睁开眼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柳清那略显清减的俏脸,眼睛有些浮肿,一看就知道她刚刚的哭过。看见心爱女人在伤心难过,他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慢慢伸手抚过她的脸颊:“嗨,我没事儿。” “你当然不会有事儿的。”柳清轻轻地伏下身去,将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答应我,以后不要去再干冒险的事情了,我害怕。”没一会儿的工夫,林起身上的衣服就湿了一大片。 “姐,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林起忙不迭地答应着,经她这一提醒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受伤,连忙坐起身来急切地问道:“那些东西哪?”这一大动作不要紧,立时就觉得身上几处传来了巨大的痛感,疼得他直咧嘴,眼前一阵的金星乱冒,耳边似有列车经过般的撕裂声。 “别乱动,医生让你平躺静卧。”柳清连忙把他重新按回到了床上,看见他还咧着嘴嘶着气,又好笑又好气地说:“放心吧,我爸爸亲手将东西从你的手里拿出来的。” “那就好。”林起心下一安。 “听周叔叔说真的挺悬的,要不是你反应迅速离开出租车的话,恐怕这次没这么幸运了。出租车司机也捡了一条命,周边有三个路人也受了轻伤。”柳清给林起喂了几口水这才继续说道:“还真幸亏周叔叔想的周到,安排警员在市委门口专门等候你。当时你的力气大得惊人,把他七八个警察都给打倒了。” “要不是我受伤的话,他们恐怕拦不住我。”林起慢慢回想起当时的情况来了。确实够危险的,要不是自己打开车门躲开了最危险的地方,自己这条小命恐怕真的交待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个特别的消息了。”柳清向门口看了一眼这才压低了声音说:“王海鹏死了。” “怎么死的?”林起心里一惊。 “急性心肌梗塞。”这个消息还没有对外界宣布,柳清也只是听周令说了一嘴这才知道的:“还是他的秘书发现的,等发现再抢救已经来不及了。” “哦……”林起有些泄气了。自己废了半天的力气,差点儿把小命搭进去,不就是把这个贪官给拉下马来吗?现在可倒好,这个家伙就这么轻易地挂了,就好像是自己奋力地打出了一拳,还没等碰到对方他却自己倒下了,真的让人好生的失望。 “算了,别想这么多了。”柳清轻轻地安慰着他:“想吃点儿什么,我去给你买。” “想吃你。”林起看着她娇嫩的嘴唇犯起了花痴。 “都这时候了,还想占我便宜。”柳清脸上一红,轻轻抚下身去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还有这边儿。”林起觉得意犹未尽。 “贪心鬼。”柳清轻笑了一下,刚想在他另外一侧的脸颊上也吻一下,忽然听到病房外有了脚步声,如受惊的小鹿般地直起身来。 “我说林老弟,你可真不简单啊!”这人还没进屋这声音先传了进来。周令推开了房门,迈着大步走了起来,将一束鲜花递给了柳清:“清丫头,你婶儿说现在看病人人时兴送花,我也不懂就买了。这玩意儿还挺贵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买点儿水果了那多实惠啊!” “周叔叔,你忘了他是干什么的啦!”柳清笑着接过了那束花,将它插到了窗边的花瓶里。看见周令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事情在和林起单独说,连忙笑着说:“周叔叔,我出去给他买点儿吃的,您先陪他聊会儿天。” “那好。”周令坐在了林起的身边,看着柳清轻轻地带上了门,这才地问道:“怎么样,感觉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林起笑着回答。 “一处枪伤,一处刀伤还有多处的瘀伤,短时间内恐怕你都得在床上休息了。”周令此时对林起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级别了。这些伤若在是别人身上,恐怕早就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地不能动弹了。尤其是在爆炸之后,在那样的条件下,自己安排的十多名警员才勉强按住他,这小子到底是是什么做成的,身体素质怎么会这么好? “没事儿,过几天就能出院了。”林起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自信的。 “对了,给你介绍一个人。”周令冲着外面喊了一声:“老田,你进来吧!”话音刚落,一个人就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袋子补品,笑眯眯地来到了林起的面前:“小兄弟你好,我叫田宝华,国安局驻奉阳办事处主任。” “您好。”林起礼貌地点了点头。国安局,那是什么机构,要是在国外就是如米国的fbi、cia,以色列的msd还有俄罗斯的kgb,专门负责国家安全重大事项的安全保障,说好听点儿就是间谍,说不好听点儿就是特务。在林起的印象里,那些国安局的每个人都是像007那样的高手,什么飞檐走壁、飞沙走石、美女环绕、敌枭授首,每每在关键时刻挽国家命运于狂澜、救百姓于水火的超级大帅哥一类的。可眼前这位身材胖墩墩,脸上挂着微笑,眼睛眯成了条缝儿的的家伙,怎么也不会让人无法和他想像中的绝世大英雄联想到一起。 影视作品真吭人啊! “不对呀,自己不过是客串了一下警方的角色,和国安局有什么关联啊!”林起这才想起来有些不对头,自己一平头老百姓,一没偷税二没犯法的,他们怎么会找上自己?即使是犯了以上那些错误,也不会上升到安全层面上吧! “哦,是这么回事儿。”田宝华倒是没把自己当外人,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林起的床边:“你知道围杀你的人都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林起如实回答。当时光顾着逃命了,哪有时间问人家你从哪儿来叫什么,本将手下不斩无名之将,你以为穿越到三国了。 “那我告诉你。”田宝华从手包里翻出了两张照片,拿着其中一张问道:“这个人你认识吧!” “在抚远追我那个。”林起一眼就认出来了。 “刑志国,男,35岁,原系武警特种大队队员,后因生活作风问题被开除,后出国打工,秘密加入到某雇佣兵团。”田宝华拿着第二第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吧!” “靠。”林起骂了一句。现在自己躺在床上,全是拜照片中这位所赐。当时他手里拿着一大撂的楼盘广告宣传单,借着发广告的机会将爆炸物贴在了车上,差点儿要了老子的这条小命。 “何新,男,29岁,滇南军区爆炸专家,后被人收买叛国,与刑志国同属于一个雇佣军团。”田宝华收起了两张照片,保持着他习惯性地笑眯眯的模样:“这回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了吧!” “哦……”林起恍然大悟,敢情这回某些人还真是下了血本啊,为了杀掉自己抢回那些个证据,居然动用了外籍雇佣军团,还真看得起自己。想想来看田宝华说得这两个人身手还算过得去,应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另外那三个人也交待了,他们全都是网上通缉的逃犯,此次受雇于一个境外组织,全部武器由对方提供。”周令补充道:“这批枪支的枪号全是没有经过登记的,而且弹道也是全新的,我们正在查找枪支的来源。” “小兄弟,身手不错啊!”田宝华眯着眼睛看着林起:“刑志国受捕后一句话也不交待,唯一张嘴说话就是提了一个要求。” “什么?”林起没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他想见见你。”田宝华对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林起有了极大的兴趣。其实要说华夏国是雇佣兵团的禁区,即使在世界上那么有名气的几大雇佣兵团,也在私下里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莫去华夏,因为他们不知道将会面临不可预测的毁灭性打击。这次他们居然动用了两人,虽说不是什么顶级的杀手级别,但在他们组织内部也算得上是中坚力量了。是什么人要想杀一个普通的百姓,是什么组织想要保住什么人或者什么秘密,他现在都想知道。尤其是这个普通得再也无法普通的年轻人,居然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两名杀手一死一伤,这可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办得到的。 “好啊!”林起倒是很愉快地答应了。 ; 第八十九章 平地一声惊雷 死去的人什么也不知道了。 可对于他的死后如何处理却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这俗话说人死如灯灭,不管从道义还是从人性的角度来讲,我认为对于王海鹏个人的定性都有些太重了。我们也是人,也要讲究个人情的。他人都已经死了,干嘛来要追究他以前的责任。还有一点我想强调的就是如果将事情真相向社会公众公布的话,那对于我们党和政府的形象将会产生怎么的负面影响。因此我个人建议此事要慎重考虑。”组织部长胡方近的一席话说得颇有些动情,也引起了在座几位常委的点头赞同。咱国人讲究这个,什么是非功过由后人去评说,既然人死了就一切都随风而逝了。 “我不这么认为。”柳正明态度十分的严肃:“我们党的方针就是实事求是,该有功我们就赏,该有错我们就罚,并没有因为他人去世了就会对他的评价发生改变,这不是我们党和政府的作风。另外胡部长刚才的那句什么会影响我们党形象的一说我个人也不敢苟同。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个贪污腐化的官员,才是给我们党和政府抹黑的罪魁祸首,褫其华衮,去伪存真才是我们党博大胸怀的真正体现,不把问题捂着盖着,不让老实人吃亏、不让违法者占便宜才是公正、公平的核心。”此言一出也博得了几个人的掌声。由于王海鹏意外身亡,奉阳市最高领导层出现了群龙无首的情况,常委会由市委副书记、市长陈长河主持。虽然他此时主持着常委会,但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明白,这个位置不属于他,他只是临时客串一下,尽管那个位置他也想坐。一个副省级领导的位置空了下来,那上面不知道多少人觊觎着,一场没有硝烟的博弈正在疯狂地上演着,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再出事情了,他也伤不起啊! “那就这样,关于王海鹏同志的问题,将会由省委进行研究决定如何处理。下面我们讨论一下关于增补常荣生同志常委委员的论题。”陈长河无奈地把话题调整了一下,照这么争论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反正最后都由省里来认定处理。这常荣生是新任军分区政委,原政委已经调任到了首都军区了,此次所谓的讨论不过是走个过场。其实一般情况下军分区的确实是市委常委,但他们一般情况下很少干预地方上的事务,甚至很少出席常委会,即使出席也很少表态发言。他的话一出大家这才把目光转移到一直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一位身着大校军衔的军人,四方大脸表情严肃,听到话题到了他这里蓦地起身,向在座的常委敬了一个军礼:“各位常委大家好,我叫常荣生,新任奉阳军分区政治委员。” “常政委请坐。”陈长河笑着让常荣生落座。所谓讨论就是走个形式,你讨论与不讨论的结果都是人家肯定当选。大家对这位政委一点儿也不了解,更谈不上什么好恶,只是觉得现在军中的调动有些频繁,前任那位政委好像只呆了不到一年就被调走了。 就在大家鼓掌通过的时候,陈长河的秘书匆匆地走进了会议室,低声在陈长河的耳边说了几句。陈长河脸色一沉,知道该来的总该来的,连忙起身去迎接省里的大员。还没等他出会议室的大门,省委组织部部长曾凯和省纪委书记颜学政就走了进来。诸位常委纷纷起立迎接,两位大员阴沉着脸坐在了首席,用眼光扫过每一名常委的脸。 风声不对啊!大家都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寒意,看来省里对奉阳是极度的不满了,这两位大员可是省委常委,今天一同到奉阳市委,肯定会有重大事件要发生了。果然颜学政第一个开口了:“下面宣读省委对关于王海鹏同志的处理决定。经查,王海鹏在任奉阳市委书记期间,贪污腐化严重,有重大的违法违纪行为,依据法律及党内处理条例,省委决定开除其公职,同时撤销其党内职务并开除其党籍。” 看来是动真格的了。各位常委心中一凛,知道省里是动了真怒了,这回王海鹏死了都不能安宁了。 “我再宣布一件事情。”颜学政把目光锁定到了胡方近的脸上:“在我们调查王海鹏事件中,有证据证明奉阳市委组织部长胡方近有重大的违法嫌疑。经省委常委讨论决定,决定暂停胡方近市委组织部长的职务,接受组织的全部调查。” “我冤枉。”胡方近的脸都绿了。其实他早就有预感了,他平时一直视王海鹏为马首是瞻,什么事情都听命于王海鹏的指挥调动,那可是王海鹏的贴身近侍。早在得知王海鹏身死的事情之后,他就有种极其不祥的感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有人讲笑话:组织部长说谁关心我我关心谁;纪委书记说谁不关心我我关心谁;宣传部长说谁关心我我关心他正面,谁不关心我关心你反面。最后书记说谁关心我我让组织部长关心他,谁不关心我不让纪委书记关心他。自己是王海鹏一手提拔的,对他的话从来都是惟命是从,当然自己暗地里也捞了不少的便宜,本来想着兴许随着王海鹏之死自己能够幸免得脱,没想到还是没能摆脱牢狱之灾。 “冤枉不冤枉你自己心里明白。”颜学政看了他一眼,两名省纪委工作人员随后走进了会议室,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胡方近给带走了喝茶去了。他这一走不要紧,立时把平时和王海鹏关系不错的几名常委立即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搞不好下一个就是自己,吓得都不敢看颜学政的目光,心里惴惴不安生怕点到自己的名字。 “下面我宣传省委关于奉阳市委的任免决定。”曾凯的话让这些人心中一暖,看来省里还算是手下留情了,没来个一网打尽:“免去王海鹏奉阳市季书记的职务,由……”曾凯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所有的常委脸上:“任命柳正明同志担任奉阳市委书记。” 平地一声惊雷。 大家对于下任市委书记的任命都有了一番猜测,通过一系列的事件表明省里对奉阳市委的工作是不满意的,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空降一位书记来统领这艘世舰。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尊长任市委书记居然从他们中间产生了,而且还是平时低调做人的柳正明,这里面的说道可就让人玩味了。对了,省里好像还忘记了某些个事情,那就是组织部长被纪委请去喝茶了,柳正明高升也留下了一个纪委书记的空缺,为什么省里不直接言明,难道……果不其然,曾凯下面有话印证了他们的猜测:“关于组织部长和纪委书记人选,由奉阳市委进行遴选讨论,然后报省委批准。”说完起身就走。柳正明代表大家去送走了两位省级领导,等再次回到会议室里时,发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上位也就罢了,关于市委两位大员的决定权也交给了他,这足以证明省里对他的绝对信任,意思是建立起一个以他为中心的团队,重新树立和打造一支队伍,这种信任可以说是空前的。 屁股决定高度。以前他不过是众多常委中的一员,虽说纪委在市委里的地位日隆,但这提拔的也实在是太快和太突然了。大家再联想一下,王海鹏的今天,全是他柳正明一手操办然后取而代之,这里面包含了多少不为人所知的东西。现在人家是这个城市的老大了,当然看他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同志们,下面我们接着开会。首先,要做好队伍的工作……”算了,这么高层级领导开会的内容我们无从得知,反正其中心议题就是求稳定、促发展之类的东西。柳正明现在已经稳稳地坐在了会议室的核心位置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政治是很讲究传承的,柳正明自小生在红色家庭,早已经见惯了长辈如何处理好各种繁杂的社会关系和行政事务,对于如何掌控好一个单位和一座城市可以说是驾轻就熟,不需要再磨合了。看着大家小心而又谨慎的表情,他忽然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成王败寇,这句话不仅适用于昨天。 ; 第九十章 你高兴打我干什么? 整个世界就是一片昏暗。 至少在王家勇的眼睛里是这样的。昨天他还是前呼后拥、风光无限的市委书记家的翩翩佳公子,可今天他已经沦落到了无人问津、人人嗤鼻的失魂落水狗。昨天还答应得好发到机场迎接他的那些个“挚友”,可现在连打他们电话都选择了拒绝。这就是现实,现实到了如此残酷而又无情地地步,这让王家勇一下了领教了什么叫世态炎凉。母亲耿红菊被秘密关押无从查询,家里又被贴上了大大的封条,他可算是真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的地步了。 一个人孤独地走在大街上,他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更不知道他今后该去何方。他走累了,在路边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从兜里摸出了支烟点上了,袅袅升起的蓝色烟雾将他的脸笼罩着有些模糊不清。他明白,现在没有人会收留他,更没有人会帮助他,他就像一只被人扫地出门的流浪狗一样。人生境界变化之愉就好像在一瞬间,那些曾经的过往已经随风消逝了。 我该怎么办? 手机响了起来,他没接。因为他不知道接了以后会听到什么更不好的消息,他害怕了。对方很执着,手机响个不停,他这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喂……” “……” “什么?”王家勇蓦地站起身来,眼睛里似乎有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升腾起来。 “……” “我明白了,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王家勇咬着牙发狠:“我不会饶了他,我要让他血债血尝,我要让他知道推动亲人是什么滋味。” “……” “那好,我听你的。”王家勇终于下定了决心:“忘了问一句,您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 “明白了。”王家勇长吁了一口气:“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 “那好,就先从他下手。”王家勇挂断了手机,人一下子也兴奋起来,眼睛里迸射出邪恶而又凶狠的目光:“从今天开始,我会让你永无宁日。” ----------------------------------------------- 发脾气的不只要王家勇一个人,林起也郁闷地坚持要出院,柳清是好说歹说把他给按在了病床之上。这会儿正闹着绝食,柳清就像哄小孩子一般地哄着他吃了两口,最后干脆嘴对嘴地喂给他吃这才算是安抚好了。 “姐,我还要。”林起努着嘴唇。 “怎么像个贪吃的孩子一样。”柳清红着脸给了林起一个白眼,但还是将一块牛肉衔在嘴里,然后慢慢地俯下身去嘴对着嘴喂给他。可是她还没来得急撤回,就被林起一把揽住了纤细的腰肢,然后林嘴用力地按了上去。 太香艳了。别误会,我说得是牛肉。 “咳……”门口传来几专用咳嗽声,吓得两人连忙推开了对方。柳清的脸羞成了一个大苹果,用力地要林起的胳膊上拧了一下,这才慢慢地起身去开门。 “呵呵,林兄弟休息得怎么样了?”周令和一脸笑眯眯的田宝华进了病房,田宝华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林起的床尾上。林起顿时觉得床尾往下一沉,心想这家伙可真够重的,别再把病床给压塌了,连忙直起身子找了个平衡的位置:“我就要出院,你说这身体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的,可清姐说啥也不让,我正郁闷呐!” “那还不是为你好,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周令笑着拿他打趣,同时用眼睛轻轻引了柳清一下。柳清知道他们有事要谈,连忙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林老弟,我和你说的事情你想好了吗?”田宝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呃……”林起迟疑了一下:“对不起田主任,我想了一下,我现在还没这个打算,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林老弟,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多少人想着盼着想挤起国安都没有门路,你这样轻易拒绝实在是太可惜了。”周令对林起的回答颇有些失望。其实依他的本意,是想请林起邀请到公安队伍里来,一是因为林起是山地专家,警队确实急需要这样的人才。二是因为林起无论从身手还是反应都远超过他的精英队伍就是特警部队,如果要是让他当教官也是很容易的事情。没想到自己的老战友田宝华和他所见略同,打算破格将林起吸收到国安的队伍里去。他明白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无法和田宝华进行竞争,所以他好劝着林起重新进行考虑。 “周叔叔。”林起知道周令是一片好心,他不好意思地回答道:“能得到田处长的青睐,我确实感到很荣幸。可我一是确实没那个能耐,别到时候尽给国安队伍抹黑,那我可就是罪人一个了。另外我对现在的生活还是挺满意的,那些个打打杀杀的事情我未必能做好。所以还是想让田处长收回成命,让我做一个没出息的普通人吧!”其实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没有说,那就是柳清不大愿意他去冒风险,毕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让自己的男人去枪林弹雨中过活,哪个女人不希望下班以后一家三口团聚,然后一起吃顿亲手做的晚餐,一家人其乐融融共享太平盛世。 “可你注定无法成为一个普通人。”田宝华还是保持着他标志性地微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即使你隐于山林或者江湖,都无法摆脱你为世人瞩目的命运。” “呵呵……”林起笑了起来没接茬儿。 “要不这样也行。”田宝华重新开出了他的条件:“我哪,给你申请一个外围人员的名额,你享受正式编制人员的待遇,如果没有极特殊的情况我们不会起用你,你就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如果要是有了特殊情况,视危险程度让你考虑是不是要参与其中,你看这样行不行?” “这……”林起迟疑了。这条件确实太优厚了,优厚到了让人无法拒绝的地步了。如果自己要是再不接受的话,那只能说自己是给脸不要脸了。其实依他的本意来说,为国家做点事情是理所当然的。那还是小的时候一把手就严肃地告诉他说,不管自己将来做什么,都要记住自己是华夏人,身体里流动的是华夏人的血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咱老祖宗留下来的文化精髓。但凡自己有一点能力,就应该毫不犹豫地为国家做点什么事情。 “我说老田,你这可是下了老本儿了。”周令是什么人物,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的人哪一个不是心理学家的老狐狸,他看出来林起的态度有了松动,连忙在旁边给拱火添柴。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田宝华发了一句感慨。你以为他田宝华是傻子不成,他通过了多少种手段,调阅了多少监控录像,对于林起的现场表现给完全地震惊到了。他自问自己,手下精英几十人之众,在当时的条件下能够完好脱困?答案是否定的,即使是巅峰时的自己也无法做到,这让他起了爱才之心,想尽办法想把林起拉到自己的队伍里来。 “是啊,老战友,你下手比我快、比我狠啊!”周令长叹了一口气。 “对了,工资待遇我是这么想的。你先享受正科级待遇,根据我们内部的规定,每两年调一级工资,每年年终的时候有奖金。如果完全单项任务的话,视情况……”田宝华还想巩固一下自己的胜利成果时,却不料先被周令的话给打断了:“算了吧,你那点小钱儿人家林老弟根本就不会放在心里的。你应该知道吧,林老弟现在可是即将冉冉升起的一个富豪,一个月的收入比你我一年工资都多得多,所以你就别说这个了。” “哈哈……”田宝华听完一阵的大笑:“我倒是忘了,现在人家林起老弟是真的不差钱儿。” “没那么夸张,我只能算是小康。”林起被人夸了有点飘飘然了,不过他还算是清醒,压低了声音对田宝华说:“田处长,您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要是不答应也实在是不知道好歹了。”话锋马上一转:“不过,我有个条件。” “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田宝华一听林起答应了,当时就心花怒放,现在别说林起提一个条件,就是十个八个的他都可以当场拍板。 “那就是……”林起偷偷地瞄了病房大门一眼:“这件事情得给我保密,尤其是我清姐及其家人,我不想让她担心。” “原来是这个啊,那你就放一万个心吧!”田宝华一听原来不过如此,忙不迭地满口答应下来:“我会单独为你建立一份档案,如果不是到了一定的级别是无权查阅的。” “那行,我答应。”林起终于点头同意了,乐得田宝华大嘴一咧,刚想给林起一巴掌,却突然想到人家现在有伤在身。可这手都已经伸出来动作也做了,当然不能半途而废,只好把巴掌拍到了旁边周令的身上。 “你高兴打我干什么?”周令像个孩子般地回敬了他一巴掌。 ; 第九十一章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这真的太神奇了,一点儿疤痕都没有。”柳清瞪大了双眼,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林起的胸口和胳膊。这里曾经被匕首和子弹光顾过的,照常理应该留下难以去除掉的疤痕。可她反复检查了若干次,还是没发现一点儿的痕迹,怎么能不让她大呼神奇。 “我对自己配的药还是很有信心的。”林起不无骄傲地挺了挺胸膛:“姐,你也不想想,我从小在林场里长大,被老虎撵过,被熊瞎子追过,被狼咬过,被鹰抓过,被鸭子踢过……这事儿咱不提了啊,可咱身上却没有一点儿的痕迹,这都有赖于我自制的外伤药。有了它,你可以尽情地展现毫无瑕疵的身体,可以尽情享受阳光不用再遮遮掩掩了。有了它,你可以毫无顾忌地穿比基尼。有了它……” “行了,别再做广告了,我都快吐了。”柳清笑着拍了他一巴掌,顺便抚摸了一下他健硕的胸肌。咋地,你以为这世上就没有女色狼啦,女人看见男人强健的体魄一样会吃豆腐的。 “嘿嘿……”林起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反吃豆腐的机会了,一把搂住柳清就是一顿湿吻。有些东西本来就是熟练工种,现在人家可以连续吻个十分八分不用换气,而且舌头越来越灵活,两人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呼……”柳清可没他这好本事,实在是憋气得太厉害了,用力地推开了他,满脸潮红地给了他一拳头:“行了,这个贪吃鬼,再不走人家病床要加收床费了。” “我有钱,我不怕。”林起很无赖地嘿嘿傻笑着。说是这么说,这医院他是实在再也不想呆一分钟了。等走到了医院外,他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由的感觉真好。”这都七天了,他都快憋疯了,医院的条件再好也是医院,自己的狗窝再不济也是个家。 “下午有航班,我现在就得走了。”柳清依依不舍地打开了车门。 “姐,那你先走吧,我自己溜达回去就行了。”林起知道为了照顾自己柳清又倒乱了工作,这会儿应该去补班了。 “你自己小心点儿,大夫吩咐你还不能太用力。对了,吃点好的给自己多补补,晚上的时候盖好被子,别吃凉的东西,别吹空调……”柳清絮絮叨叨地嘱咐着。 “我知道了。”林起呵呵地回应道。 “怎么,现在就嫌我落罗索啦?”柳清白了他一眼。 “岂敢,我高兴还来不及呐!”林起嘿嘿地傻笑着。 “这还差不多。”柳清上了车子开走了。 林起拎着背包独自一人走在路上。这都出来七八天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几家生意怎么样了,那些个人都生活得怎么样。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这几天按照柳正明的意思没开机,连忙摸出来打开了。好家伙,这才一打开,这短信的提示音就没停过,足有一百多条。大多数是问自己为什么不开机的,有黄三、二老肥、马书理、任小彤的,里面最多的就属李招娣的,刚开始还只是简单地问一些管理上的事情,最后都成了幽怨的投诉了,最经典的就属这条:林起你个大坏蛋,放下这么多的生意自己玩儿失踪,让我一个女人管理你成了甩手掌柜的你也好意思,我要去妇联投诉你。 “呵呵,这丫头还反了天去了。”林起笑着关掉了屏幕,眼看着前面就是食为天大酒店了,现在是早上不到九点儿钟,应该还有生意,连忙快走了几步。 好家伙,这食为天酒店的一楼生意真是火爆,所有的餐桌都坐满了食客,收款处也有七八个人在排队,几个漂亮的服务员穿插其中忙着收拾桌面。往后厨看去,几个戴着厨师帽的大师傅也忙得不可开交,做好的早餐如流水般地从窗口递出来然后又马上就分掉。谢红梅忙得更不必说了,就连林起站在她旁边观察了快十分钟了,她愣是没时间时间抬头看上一眼。可也难怪这生意好,你说高档的酒店平民的价格,换了谁不会趋之若鹜。尤其是透明式的玻璃窗厨房更是夺人眼球,谁不希望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是干净卫生的,现在又有几家饭店有勇气将食品制作的过程展示给消费者。 这叫自信懂不懂。 算了,他们都挺忙的,自己别跟着添乱了。林起看见生意如旧也就放心了,拎着背包走向了水果店。水果店倒是轻松了许多,李唤娣和雷月华在整理着货架,卫冬生从送货车上轻松地装卸着时令水果,正巧抬头看见了林起,咧开大嘴笑了:“林兄弟这几天干嘛去了,让招娣这顿好找。” “出去玩儿了几天。”林起扔下了背包,两人合力将二十多箱水果从车上卸了下来,然后再逐一搬到店里面。 “林老板,儿子都念叨你好几天了,说林叔叔不喜欢他了。”李唤娣可没有妹妹招娣的本事敢和林起平起平坐的,依然规规矩矩地叫林起老板。现在这水果店名义上是她妹妹招娣在做主,可实际上李招娣又要上课又要忙活快餐店和早餐的策划和经营,现在水果店基本上完全由她负责,这为别人做事和为自己做事当然不一样了,卖力程度当然有区别了。 “算小卫国有良心。”林起怎么的也算是卫国的师父,弟子想念师父总是应该的。林起要店里转悠了一阵,知道生意照旧也就没多问什么,和几人闲聊了几句就往快餐店去了。 铲子就像是个指挥家,用他手里的铲子指挥着厨师们在忙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六口大灶前各站着一位大厨师,和他一样每个人手里都挥舞着一个硕大的铲子,上下翻飞煞是好看,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在自家的厨房,还以为到了少林寺的后厨。旁边如流水线般的装配条形桌上,十多名女工正在忙碌地按分量将各种菜肴装配,小丽拿着十多张订货单据下达着指令。看见铲子的额头出现了汗水,她悄悄地拿着纸巾走到了他的身边,小心地替他擦拭着。 “有情况。”林起嘿嘿地笑了。铲子这小子从小就冷巴巴的没个女人缘,更是从来对任何女生不假以颜色。现在居然坦然接受了小丽的关怀,而且像是很熟悉和默契,这才几天啊,这两个人就勾搭上了?刚想上去探问个究竟,铲子已经从他熟悉的脚步里知道是谁了,转头看着林起平淡地来了一句:“回来了。” “嗯……”林起知道这已经很能为他了,这次居然说了三个字,知道他关心自己,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屁。”铲子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林起刚想踢他一脚,却不料旁边的小丽不干了,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叉着小蛮腰冲着林起就开始爆炒:“啊,有你这样的吗?走了好几天居然连个动静都没有,你把我们当什么了?你说啊,到现在为止,你把我们当牛当马的支使着,连个工资都没给我们开过一分钱,我们还傻不拉叽地帮你卖命挣钱,你可倒好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你今天回来的正好,我们正想向你提出辞职,然后到劳动局投诉你……” “等等。”林起被她这一顿普通话夹杂着口音的怒吼给侃晕了,连忙拦住了她的话头:“我们,谁是我们,我们到底尽包括谁?” “呃……”这一问不要紧,一下子把丽给问住了。这男人和女人就不能往一块凑,这时间一长保不齐就发生点儿什么意外情况。就好比这小丽和铲子吧,这每天都一起上班、一起工作还有一起生活,这时间一长难免擦出点儿火花来。这本来就是天干物燥、轻风扬动的季节,都是成年人啥不明白,几个眼神、几句暖心的话就让两个孤独的心慢慢地贴到了一起。 “我们……”铲子看见小丽语塞了,生怕小丽吃亏。林起这张嘴他是知道的,最是刁钻不过,连忙把小丽让到了身后,努力地再蹦出来三个字:“好上了。” “不容易啊,居然说了五个字,我一定要记录下来。”林起大惊失色,连忙摸出手机打了出去:“二老肥,你一定要记住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铲子这家伙今天居然一口气说了五个字,老天开眼了,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哎,你别打我啊,我在和二老肥在聊天……”说完又是一个闪身躲开了铲子的连续攻击。 “我们就是好上了,我气死你。”小丽在旁边拱火:“铲子,使劲揍他,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 第九十二章 男人虚伪起来比女人还可怕 “呵呵……呵呵……”啥人啥对待,对于李招娣这样的人物,你的出招儿就不能入了俗套。尽管心里有些局促,但我就一个劲儿的傻笑你能把我怎么着吧,有本事你咬我啊! “死猪……”李招娣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好词儿来,自己怎么这么笨,琢磨了许久的那些个恶毒的词汇怎么就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她想说“林老板你太不是东西了,这几家店是你的是我的,你玩儿失踪好几天,把我累个犊子样儿,你还好意思在那儿傻笑”。可一看到林起那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她的这些个话又都咽了下去,唯一能做的就是使劲地白了他好几眼算是解了气了。 “这是下一阶段的计划书。”李招娣将手中的文件摔到了林起的怀里,气哼哼坐到了椅子上。林起这才有了表现的机会,殷勤地给她倒了杯水,然后这才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地打开了计划书,随便地看了几眼就丢还给了她:“这些你说了算就行了,我不懂。” “你应该说准奏。”李招娣用白眼根剜了林起一眼,这才打开了那份她精心准备了许久的商业企划书:“最近我做了一个商业调查,发现那些白领的口味也在不断地变化,我们应该适时地改变我们的商业模式,尤其是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许多白领喜欢用网上点餐和网络支付的形式,这样可以增加一些固定的客源,同时也是方便他们的选择。所以我想增加两名雇员,主要的任务就是接受网上订单……”一进入工作状态,李招娣整个人都变了,她的精神全部都投入到了她的设想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林起那惊讶不已的眼神。 “还有就是关于餐盒的问题。现在的主流的思想就是环保,我们应该打出这张牌来。一是可以提高我们的企业信誉度,同时可以重复式地使用餐具。哎,我说话你听清楚没有?”李招娣这才注意到这个老板的心思根本就没在她的话上面,不由得怒从心头起,自己费了半天的劲、浪费了那么多的口水,合着人家根本不关心、不过问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怎能不让她恼火。 “听清楚……”林起话音还没落,就听见快餐店外面一阵的鞭炮齐呜,那家伙简直是震耳欲聋,足足响了半个小时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现在的鞭炮都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响?”林起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这里是商业区,他们也见惯了许多店铺的今天开业明天关门的,谁知道哪块云彩有雨,他不也是从前任粤菜那里接手才开的这家快餐店吗?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不假,可这油盐店也是要计算成本的,挣到钱我就继续开,挣不到钱还开那是傻子。 “咱们继续。”李招娣的计划书被这顿鞭炮给打乱了刚想继续往下说,此时大刚急匆匆地跑上楼来:“对面又开了一家快餐店。” “这很正常啊,谁规定这地方只准我们开快餐店了。”林起无所谓地回答道。这年头啥不是跟风,估计是有人看见他靠卖快餐赚钱眼红了,也想着来分一杯羹也很正常。咱不怕,有本事咱良性竞争呗!就凭咱的货真价实,加上哪个环节的关键人物,又岂是哪家快餐店所能比拟的,这点儿自信林起还是有的。 “不过看样子他们是针对我们来的。”其实大刚也不担心别人开快餐店,关键是对门这家店的指向性实在是太强了。前些天店铺门市一直在内部整修,牌匾也用红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楚,可今天这红布一撤下这才发现也是一家快餐店,许多的设计风格和整体思路几乎与清新快餐完全一致,也走的是绿色生态的路子,主要的消费群体也是那些个白领和流动人口。最让他担心的不是别的,关键是价格。现在清新快餐的根据菜品的不同价位也不相同,但大约平均下来售价在11块钱左右。可他仔细地观察了对方那外面悬挂的巨幅广告,上面标注的菜价几乎每样菜品都比他们低两块钱,这几乎就是快餐的全部利润。现在的生意人都这么好嘛,这简直就是赔钱赚吆喝,赔钱赚钱是人家自己的事情,问题的关键是可能连吆喝都赚不到。毕竟清新快餐已经深入人心了,国人有先入为主的习惯,再想虎口夺食岂是容易的事情。 这绝对不是来烧香的,这就是来拆庙的。 “哦……”林起这才突然有了兴趣。他和李招娣并排走到了窗边向对面望去,一个硕大无比的招牌就展现在他们的眼前:君子快餐。 好怪的名字。 就在此时,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很快让林起将目光锁定到他的身上。王家勇,前奉阳市委书记王海鹏的独子,米国留学的高才生。一个巨大无比的海龟,居然不去做什么公司高管ceo之类或者选择和他老子一样的从政,反倒是和他在对门开了一家同样的快餐店,还取了一个如此怪怪的名字。 明白了。 不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有点儿意思了。”林起这才整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子事儿了,敢情这位王大公子这是没憋着好心来啊,估计把他老子心脏病发作挂了的责任全都算到他头上了,这简直就赤果果的宣战。好啊,有本事就来呗,有什么必杀计就全都使出来吧,至少人家搞的还都是阳谋。他连阴谋都不怕,那阳谋就更不在话下了。 “这就是冲着我们清新快餐来的。”李招娣看了一会儿也明白了,对方的风格样式、就餐模式以及选择的地点,尤其在价格上无疑确定就是来挑衅的。此时的她颇有些担心了,转头看了旁边气定神闲的林起一眼:“我们怎么办?” “炝拌。”林起笑着回了一句:“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同意,你自己做主就可以了。对了,帮我订一个花篮,对门新开张我们怎么地也得表示一下你说对不对?” “你是说你要去对门?”李招娣瞪大了双眼。 “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嘛!”林起耸了耸肩膀。 “哼,还远亲不如近邻,我国旁边有小鬼子,整天还不是狼子野心地盯着我们,恨不得食我们的肉、喝们的血,这样的近邻就应该多扔几颗原子弹把他们给炸平了。”李招娣恨恨地说。 “没想到啊,我们的李大小姐还是个愤青啊!”林起笑着盯着她:“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什么事情不能拿到桌面上去谈。说狠话、骂娘只能痛快痛快嘴而已。” “行了,你愿意咋办就咋办吧,反正你是老板,我一打工的跟着操什么心?”李招娣终于找准了自己的位置,施施然走下楼去,把个林起让她订花篮的事情给扔到了一边儿。 “现在的女人,怎么都这么大的脾气?”林起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才是小丽抽火让铲子要灭了自己,现在居然连最听话的李招娣也开始玩儿罢工了,今后这队伍还怎么带?不行,想着明天得搞点儿整风运动了,让员工要知道尊重领导、尊重领导的绝对权威,实在不行就杀一儆百,让这帮人知道马王爷……对了,马王爷几只眼睛来着? 什么叫世态炎凉这回王家勇是真心体会到了。这要是换了以前,别说他开一家店铺,就是随便说句话也能赢得一片的掌声,那前呼后拥的好不神气。现在可倒好,自己本来想着找几个人来撑撑门面,可他自认为来算有点儿良心哥们儿够意思的朋友,不是在外地就是有重要客户要接见,反正都有一万个理由拒绝来给他捧场。他精心准备了好久,这声势造得挺大的,只可惜缺少了必要的人脉,这刚刚迈出的第一步就有些让人心寒。更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等员工告诉他有人来贺喜时,他喜出望外地跑下楼去,心想终于有人良心发现了。可等他看清来人时不由得心下一凉,胸口更是腾起一股熊熊烈火。自己今天的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落魄到如此田地?这会儿拿着个破花篮来贺喜,明摆着就没安好心,估计来看热闹的心情最大。 “恭喜王老板多多发财啊!”林起做了一个拱手礼。 “哎呀,多谢林老板能来小店捧场啊,不胜荣幸。快里面请。那个服务员,上茶。”王家勇亲热地将林起迎进了店里,那样子就好像是多年的朋友重逢一般。如果不了解他们之间恩怨的人,看着他们如此熟络的样子,还真以为他们是多年挚交。 男人虚伪起来比女人还可怕。 ; 第九十三章 流鼻血了 人生如戏,拼的就是演技。 虽说二人脸上同样挂着微笑,但那后面的含义却是截然不同的。林起的笑是带着胜利者或者说是无所谓者的微笑,与其说是向对手表明自己是来应战的,还不如说是极其自信的一点体现。而王海鹏背后的潜台词是什么,那就是仇恨,深入骨髓的那种仇恨,一种想撕碎对手的仇恨,可他现在却需要隐藏起来,至少在表面上隐藏起来。 累,现在人都吵吵累。为什么会累?无非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你索取的太多,什么金钱、美女、权贵你都想纳入自己的囊中,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去争取,所以你耗尽了所有的体力和精力,感觉不到累才怪。二就是你的身上的包袱帮重了,你需要承担国家、民族、家庭或者亲情、仇恨等重托,舍不得丢下任何一种东西,那只会让背负越来越重。放下,是一种境界,说得轻巧做起来特别的难。放不下,是一种责任,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做人难,做一个好人更难。 ----------------------------------------------- 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这是林起给所有人失踪七八天一个最好的解释。没办法,有些事情要去做的,比如说去柴草那如数归还了那一百万的借款,害得柴草一顿的抱怨说他不拿他当朋友。去马书理夫妇那儿去坐坐,惹得刘玉莹又是忙活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去弟子付白那儿去看看,是去检查一下最近学习进程。最后一站就是任小彤家,今天是他们约定复查的日子。 “林大哥,你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手机也打不通?”任小彤嘟着小嘴埋怨着林起。 “小林啊,你可不知道,这几天联系不到你,这丫头都快绝食了,天天嚷着让她老爸去海捕你,说要是再找不到你就去报警发寻人启示了。”吴海燕笑着递给林起一个削好的苹果。 “我哪有,妈你别瞎说。”任小彤一听小脸通红,连忙为自己辩解。 “是吗?”林起呵呵地笑着,伸手抚上了她右手的脉门上,闭着眼睛让一股轻柔内力顺着她的七经八脉转了一圈儿,然后睁开眼睛笑了起来:“你还别说,小彤还真是个练武的奇才。” “真的?”任小彤瞪大了秀眸:“林大哥,你是说我能不能练成九阳神功?” “不能,你能练成九阴白骨爪。”任之行在旁边哈哈大笑起来,惹得任小彤一阵的恼火,冲着老爸挥舞着小拳头表示强烈的抗议。 “对了小彤,你不是说有事情要找你林大哥吗,这会儿怎么不说了?”吴海燕突然想起来任小彤这两天嚷着找林起来着,不知道女儿这小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想给林大哥一个惊喜。”任小彤正色地对所有人说。 “哦……”林起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了,慢慢直起身来退后了两步。接下来的一幕让任之行夫妇两个目瞪口呆了,只见任小彤的用双臂支撑着她的身体,然后慢慢的、慢慢的…… 哗……,吴海燕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彻底地惊到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梦里无数次地想象着老天垂青自己那无辜而又可爱的女儿,梦想着她小时候无忧无虑地嬉戏、打闹的样子,可每每梦醒时分不是让她失望至极。她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只见任小彤的双脚以极缓慢的动作踩到了地面上,双手慢慢地脱离了轮椅。直到任之行的手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胳膊,她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梦中,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她站起来了。 “林大哥,怎么样?”任小彤不无得意地歪着头向林起炫耀着。她其实三天前就已经试着能够站立起来了,但她一直在一个人悄悄地练习着,她想给林起一个惊喜,一个天大的惊喜,她喜欢看见林起惊喜的样子。 不对,准确来说,她想看见林起。 “你还可以做得更好。”林起笑眯眯地鼓励着她。 初中课本中有篇文言文叫《扁鹊见蔡桓公》,我还记得大部分的内容:扁鹊见蔡桓公,立有间,扁鹊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桓侯曰:“寡人无疾。”…… 接下来的正文版:扁鹊出,桓侯曰:“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 接下来的本山版:扁鹊曰:没病,没病你走两步。 似婴儿之初学步,任小彤开始了她第二次的人生行走。特勉强和笨拙,勉强到十多秒钟的时间,她才仅仅笨拙地迈出了第一步。首登月球的阿姆斯特朗的那句名言:这是我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对于任之行来说,这就是他们人生中的一大步。男人素来以理智而自傲,看着女儿步履蹒跚地迈出了她的第一步,任之行自认为自己已经修练到了外物不能易之的程度了,可还是感觉到脸上有两行液体在悄悄地滑落。 汗水顺着任小彤光洁的脸颊流了下来,但她却咬着银牙拼命地坚持着。她骨子里有着不服输的性格,她不想在林大哥面前显示自己的脆弱。也许是受了第一步的鼓励,她开始了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突然她的身体一晃,吓得吴海燕连忙想上前去搀扶,却被林起一把给拦住了,微笑着冲着她摇了摇头:“吴阿姨,小彤坐的时间太长了,她的肌肉已经出现了萎缩,适当的肌肉锻炼对她是有好处的。” “嗯……”吴海燕现在已经对林起有了近乎于盲目的信任,尽管看着女儿在遭罪心里疼得似成割般,但她还是相信林起的话,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 “呼……”任小彤今天历史性地走了十多步,这才实在是坚持不住坐回到了轮椅里,小脸兴奋得通红,满眼全是异彩。她现在特满足,短短的几天能让自己站立起来已经是超出了她的预期,更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行走了,怎么能不让她幸福得直想晕过去。 “小林……”任之行啥也说不出来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握住林起的双手用力地摇晃着。 “这可都是小彤自己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林起笑着安慰着他,转头看着忙着为女儿擦汗的吴海燕说:“阿姨,最近给小彤吃点儿好吃的,比如说猪蹄、牛腩一类的东西,咱老祖宗说得好吃啥补啥。” “我这就去。”吴海燕显然已经完全乱了方寸,也顾不得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了,拽着旁边陪着落泪的刘妈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你的恢复超出了我的预期。”林起为了巩固成果,决定给任小彤进行物理按摩加速她的物理恢复。 “林大哥,我和你说点儿事情。”尽管知道林起在为她疗伤看病,但一个女孩子的脚被一个大男人抓在手里,她还是有些慌乱不已,心中似有一只小鹿地没头没脑地乱撞,俏脸一片的绯红煞是好看:“这两天我总觉得身体里有股细流不停地在循环,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尤其到了……这儿……”她害羞地闭上了眼睛,用手轻轻地点指着自己的小腹:“有点酸酸的感觉。” “这是好事儿。”林起知道她这是内力小成的一种状态,没想到这小妮子领悟力如此之强,更胜于以前的自己。可也难怪,自己练到这个程度时才五六岁的样子,正是讨狗嫌的时候,成天介就想着如何嬉戏玩耍。而小彤却是没有那么多的杂念,心无旁骛自然进境神速。 “嘻嘻,我刚开始挺害怕的。”任小彤毕竟是个花季少女,现在自己能走了自然又恢复了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活泼和俏皮。 她是开心了,可林起却有些闹心了。现在他手里拿的是什么,那可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的纤足,虽说几年未经锻炼已经有些萎缩了,但那如五个花瓣般白皙的脚趾却如此的生动诱人。林起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欣赏一个女人的脚,更没有想到过自己会痴迷于一双小女孩儿的纤足。难道说自己就是传说中的足控? “怎么了?”任小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见林起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脚在看,不由得心里一羞。 “哦……”林起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失态了,抓着人家小姑娘的脚不放实在是太过分了,连忙给自己找台阶下:“我要想一个问题,你的脚怎么不臭呢?” “我天天有洗脚的好不好?”任小彤娇嗔地回了一句,恶作剧般地用脚轻轻地踢了林起胸口一下。 “我们开始吧!”林起连忙收摄好心神,奶*奶*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再继续下去就有点儿打情骂俏的味道了,这小暧昧可不是那么好玩儿的,更何况对方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自己简直太罪恶了。说干咱就干,林起平复好了心态,用手抚住任小彤的双脚,默运内力顺着她的足上经络开始游走。 “嗯……”都说人的足部是人的第二心脏,几乎所有的人体器官都可以在足部找到相对应的位置。同时那里也是最敏感的地方,林起的那股似有若无的内力过处,任小彤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酥爽,一种似甜若酸的感官刺激让她既兴奋又期待,鼻息间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股声音。 不行,流鼻血了。 ; 第九十四章 莫须有 啪,柳正明把案卷重重地摔到了桌子上,吓得桌子对面两个人都是一哆嗦。 “这就是你们办的案件?”柳正明一脸的阴郁。也难怪他生气,这案子办得也确实不入人眼,漏洞百出不说,关键的证据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别说他是个老纪委了,就是个新兵蛋子也看得出来这其中肯定有猫腻儿。 “柳书记。”其中一个办案人担子稍微大一些:“其实我们也认为这个案件证据不足,所以也不建议定性。可海鹏书记说……” “说什么?”柳正明眉头一皱。 “说对党员干部尤其是高级领导干部要更加的严格要求,不要让群众说我们官官相护。”另外一个人也鼓起了勇气。 “莫须有?”柳正明冷哼了一声:“你们还以为这是封建年代吗?我们办的是案子,最重要的就是证据,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凭什么将一名优秀的正厅级干部给定性?算了……”柳正明一挥手对两人说:“你们的事情自己去找韩副书记说清楚,怎么处罚你们看你们的表现。” 两人垂头丧气地走了。这不是倒霉催的嘛,两人当初都认为证据不足,可架不住人家王书记嘴大啊,我这小胳膊咋能拧过人家大腿,到头来他王海鹏一撒手归西没事儿了,把我们哥俩个给撂里去了。 “呼……”柳正明长吁了一口气,重新拿起那份案卷。案卷里的内容他不想再看了,主要讲述的是任之行生活作风腐化,与一女子保持长期的暧昧关系。可主要证据全是一个叫海屏的女子的口述,并无其他的佐证。而这位作证的女子,也于几个月前出国没了音讯。这简直就是糊涂神糊涂庙里办的糊涂案。 “小邹,去通知各个党委,下午两点开常委会。对了,你先打电话通知政协副主席任之行,让他到我这儿来一趟。”柳正明吩咐完秘书,脸上泛起了些许的笑容。 下午两点,各个常委提前了五分钟到达会场。这是潜规则,你们总不能让一把手在那儿等你们吧!眼看着时间刚刚好,柳正明准时到达。他坐在了主席位置上,抬眼看了一下诸位常委:“今天召开一个常委会,我先给大家看一样东西。”秘书小邹将一份厚厚的材料依次发给大家。等大家认真地看了十多分钟,柳正明才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将大家的目光重新聚集到他的身上:“大家有什么体会与想法?” “……”各位常委都没吭声。材料就是柳正明看上那份案卷,里面的内容涉及绝密,虽说里面所有涉及到名字的地方都打上了马赛克,但大家都猜出来主人公是谁,关键是牵扯到上任领导的决定,大家不敢轻易发言,生怕说错了什么让人抓住痛脚。 “周局长,这方面你是专家,你谈谈你的想法。”看见大家都没吭声,柳正明开始点将了。 “让我说,光从这本案卷上来说,我从我们公安系统的角度来看的话,这定性根本就站不住脚。”周令知道这个时候需要他站出来讲话了:“首先说这个证据一,是一个女子的举报材料,主要的核心内容就是她受胁迫,与某位政府高官长期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可问题是第一,她是受何种胁迫没有说清楚,那名高官又是如何让她就范也没说明白。至于说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书证、物证、证人证言都没有,用我们公安系统的专业角度来看,这份证据简直就是破绽百出,根本无法作为证据使用。再说这证据二……” “嗯,说得很好。”柳正明满意地点了点头,人家说得更详细、更专业,让在场所有的常委们听了一堂生动的刑侦课。再看看那份所谓的证据材料,确实无法让人相信其真实性。 “现在我们就开始讨论这份材料的主人公。”柳正明环视了大家一眼:“经过我们认真的调查和了解,现政协副主席原市纪委书记任之行同志,是一个作风正派、工作踏实肯干,勇于奉献、爱岗敬业的好同志。这份案卷材料恰恰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任之行同志是被人诬陷。鉴于其在纪委工作期间的优异表现,我题名任之行同志担任奉阳市纪委书记职务。” 此言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情况下,在使用和提拔这种“问题干部”上都很慎重,因为很可能会被戴上拉帮结派、任人为亲的帽子,在政坛上是一种大忌。而如果重新提拔和任用新的干部,不仅会让被提拔人感恩戴德、拼死效命,关键是还规避了风险。柳正明也算是政治上的老手了,不应该犯这种初级错误,难道是某种势力给了他压力? “我同意。”周令第一个站出来给老朋友说话:“在柳书记来奉阳之前,我就经常和任之行同志在一起合作办案。这么说吧,无论是从工作能力、办案水平以及他个人魅力,我周令是叹服的。如果仅就凭这份材料,就将一名优秀的党员干部闲置起来,这就是一种浪费,一种极大的资源浪费。事实证明,我们的任之行同志是经得起组织的考验的,所以我同意柳书记的观点,让任之行同志重新回到纪委书记的岗位上来。” “我也同意。”宣传部长关心第二个站出来:“其实当初的时候我就不同意对任之行同志的处理意见,说任之行同志生活作风有问题我第一个不相信。现在真相大白这一切都是诬陷,就要给人一个明确的说法。” “我也同意。”政坛上这句什么?站队。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现在奉阳市说了算的是人家柳正明,人家想提拔重用谁那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再者也说了,当初处理任之行的时候大家心里其实也是不服气的,可人家王海鹏嘴大拿官威压人,自己心里确实有愧于任之行。这会儿风向变了,正好给自己一个下台阶。 “全票通过。”柳正明微笑地点了点头。大家又议了一会儿组织部部长的人选,最后确实由原组织部副部长张百川同志接任胡方近被组织调查后空出来的组织部长一职。 “那好,尽快形成市委会议纪要,报请省委批准。”柳正明大手一挥决定了。 ----------------------------------------------- 政府高层的事情轮不到林起这样的小人物关心。他这会儿倒是有时间了,拿着李招娣递给他的报表是一个头两个大:“招娣呀,你这都什么呀,密密麻麻的全是数,你就告诉我怎么样就行了。” “你呀!”李招娣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要说这样的老板好不好?好,充分相信下属的工作,给这样的老板打工没有什么思想负担。要说不好也对,他只管着一件大事儿那就是定方向,至于你们怎么办他倒是不关心,这也更够让人挠头的事情:“连续三天销量出现负增长,盒饭今天的销量比昨天少了两千盒,生意全是被对面的君子快餐给抢去了。” “哦,我知道了。”林起不置可否,将那份报表放到了桌面上:“告诉大家,这几天少定点儿蔬菜肉蛋,除了保证订单数量以外,不再安排机动的盒饭数量。” “为什么?”李招娣瞪大了眼睛:“现在正是关键竞争的时候,如果我们不采取相应的手段,原来的很多客源就要被对面给拉走了,这样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要是实在不行,我们也搞降价促销,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正好相反,我们要提高几种保健食谱的价格,同时减少小菜的供应量。”林起慢慢地站起身来,轻轻地拍了拍目瞪口呆的李招娣肩膀一下:“小同志,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慢工才能出细活,实在不行安排厨师和服务员轮休。对了,你负责策划一次旅游活动,全由我们掏钱,请全体员工出去玩儿两天,地方你定,所需的经费每人不超过两千就行。” “你没发烧吧!”李招娣面无表情地看着林起,用手轻轻地摸了下林起的额头:“不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怎么和老板说话哪!”林起没好气地拍掉了她的手。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儿的。”李招娣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居然有闲心安排员工们去度假,别等着度假回来这清新快餐就关门大吉了吧!” “你个乌鸦嘴。”林起笑骂了一句:“我的地盘我说了算,你照着做就是了,一切后果由我承担。”说完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要往楼下走。 “你要去哪儿?”李招娣的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了。 “什么都要你管,你又不是我妈。”楼道转弯处传来了林起的声音。 “我要是你妈就好了,你小子就得乖乖听我的话了。”突然想到了这一层,李招娣突然一阵的大羞,怎么会想到当人家妈了,自己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真是太……太高兴了。 ; 第九十五章 我们也爱你 华星生物病理研究所。 任林起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堂堂的国安居然就在这么个小破地方。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的老式建筑,青黑色的四层办公楼,整个建筑的外墙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显得是如此的破旧不堪。你还别说,光病理这两个字就够唬人的,一般人看见这两个字估计都得躲得远远的,外加上墙外面一个黄色的辐射警告标志,更是让人对这幢建筑敬而远之。田宝华到了门卫处按了两个喇叭,一个腿脚不太利索的老头慢悠悠地走出了门房,慢条斯理地打开了阻拦杆,然后再慢吞吞地回到了门房看他的报纸。林起好奇地打量着这幢建筑内的所有东西,偶尔有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过,看样子是搞科学研究的。田宝华在院里停好了车子,领着林起穿过了楼宇,径直来到了后院一幢看似健身休息地平房里,边走边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林老弟,刚才都看见什么了?” “一共看见了七个人,五男两女,一个二十多岁,三个三十多岁,两个四十岁往上,一个六十岁左右。”林起随意地回答道。 “哦……”田宝华心中一喜。别小看了这些个看似不经意的问题,这可是一个国安特工必备的素质,那就是随时观察并记录下你所看到的哪怕是很细小的东西,有的时候那可能是你成功失败的关键。不都说魔鬼隐藏在细节之中嘛,人家林起可是半路出家,对于林起的认识他也还只是停留在反应敏锐、武力值超强,没想到林起的观察力也如此细腻,自己看人还是蛮准的嘛! “你对门卫孙大爷怎么看?”田宝华扬起手中的一块黑纱无奈地笑着:“组织上的规矩。” “我明白。”林起很是自然在任他将黑纱蒙上了眼睛,只能听见一阵的按钮声,然后他就被田宝华拉进了某部电梯里,再然后就是感觉到身体在不断地下降。他的嘴也没闲着,闭着眼睛回答着田宝华的第一个问题:“表面上慵懒散慢,实则蓄含后力,随时可能发动雷霆万钧一击。双眼微眯,可是将我们两个人已经扫描了一遍,而且在我身上停留了至少两秒钟。再有就是他的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不是枪伤,是某种冷兵器伤到了他的经络,导致系统性无法修复。还有就是看见领导的态度不卑不亢,我猜测他年轻时肯定是个狠角色,应该是个很有名气的人物。” “靠,你的这些话要是让老孙头亲耳听见的话,肯定会当场喝上几大碗烈酒,你可算是他的知音了。”田宝华大腿一拍,直替老孙头不平:“造成可别小看这个老孙头,那年轻的时候可是一个帅小伙儿,在我们系统里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知道八十年代南亚反华事件吧,他带领一只小分队,以仅伤一人的代价,愣是从两个连部队防守的营地里救出三十多名华人,为此受到中央领导的接见。九十年代初的海湾战争,只身到了前线收集情报,受到一队米国大兵的追杀,硬生生杀出血路将情报送了回来。那战绩绝对是没的说,只可惜啊……” “英雄难过美人关。”林起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又猜对了。”电梯终于停了下来,田宝华解开了蒙在林起眼睛上的面纱,将他领进了一个巷道里:“这里原本是一个秘密的地下军事基地,后来军队撤走了就留给了我们当训练基地。”又转了几道弯后豁然开朗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十多米高的巨大空间,十多名青年男女正在进行着自由搏击。好家伙,在这里搏击根本就没什么规则可言,扭耳朵、拽下边、抠眼睛,最可恨的就是一个小子眼看着力度不足了,张嘴就朝着对方的脸上就啐了一口浓浓的液体,看着好恶心。 “这就对了,战场上没有规则,只有生死。”一名四十多岁的男人背后着手评论着。看样子他就是一个教官,魁梧的身材穿着一身的迷彩,仿佛别人都欠他几百吊的大黑脸没有一丝的表情。看见田宝华领着新人来了,只是微微地冲着田宝华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反目光锁定到了林起的脸上,颇有些不屑地说道:“头儿,又在哪儿领来了一只菜鸟。” “这只菜鸟可不简单。”田宝华习惯性地眯着眼睛:“上次抚远的事情就是他做的。怎么样,考察一下你的新学员?” “好啊,最近这帮小子谁也不敢向我挑战了,手正痒得难受。”这位教官歪着脑袋盯着林起:“听说你小子一对五,居然毫发无损,看来手底下有点儿东西啊,敢不敢和我切磋一下?” “嘿嘿……,那只是运气好而已,你还不了解头儿啥脾气,一个芝麻大点儿的事他能说成个大西瓜,我可没有胆量向教官您老人家讨教,更没有受虐倾向。”林起嘻嘻地陪着笑,气得旁边的田宝华直翻白眼。心想你小子才见我几回啊就敢说了解我,看来你小子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看见人家教官武力超群也会玩儿推太极了,这小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嗯,这话你倒是没说错。”这位教官很无耻地在田宝华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把个田宝华气得直喘粗气,往后退了两步开始为两人拱火加油:“新人报到,老人指教。啥也别说,手上见料。少废话,谁先趴下谁请客,我做见证人。” “宫还山。”这位宫教练一拱手。 “我叫林……”林起也学得着他的样子一拱手,可话音还没落身子突然一矮,已经猱身欺到了宫还山的一侧,左手一翻晃了宫还山眼睛,右手已经按到了他的肘下。 “不错。”宫还山既然能成为这个特殊机构的教官,那手底下自然不是盖的,对方快如闪电般的偷袭也没有让他乱了手脚,身形一晃右手顺势拨开了林起的右掌,刚想评论两句时忽然心下一惊:坏了,上这小子的当了。念头刚一闪过时,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向下扑去。原来前两招林起全是使用了虚招,脚下的这一拌才是真正的意图。宫还山在轻视之下一个不察中了林起的阴招。不过他应变速度极快,在即将要摔倒在地面上时右手在地上一撑,然后借势一扭避免了当场出糗。即使如此他也心里一惊,万万没想到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小伙子居然有如此快的身手,自己轻视之下险些栽了面子,不由得马上收起了轻视之心,摆了一个起手势重视起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对手。 “看看,平时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怎么样,在雏儿手底下吃亏了吧!”田宝华看见宫还山吃瘪了,心里这个高兴啊,笑眯眯地在旁边加佐料。可这回宫还山不上当了,把他的话全都当成了耳旁风,专心致志地寻找着林起的破绽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嘻嘻……”林起却没有如临大敌的模样,居然还有闲情逸致问田宝华:“头儿,请客标准是多少啊,别一碗面条就把我打发了,怎么地给得加瓶啤酒才行吧!” “加两瓶。”田宝华伸出两根手指。这两人根本无视那边蓄势待发的宫还山,居然有心情在那儿讨论吃什么的问题,要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暴跳如雷地冲上来了。可人家宫还山却沉静如水一般,把两人的话当成了放一股臭臭的空气一般,这不由得让林起收起玩闹之心,正色地一抱拳:“宫教官,在下林起,希望教官手下留情。” “少废话。”宫还山此时就像个随时准备发起致命攻击的猎豹一样,仔细地观察着林起的一举一动,寻找着他认为的破绽。可现在的问题是,林起看似懒散松懈的站在那里,但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信心有些不足,因为他现在无法确认林起的身上到底哪儿有破绽,因为他现在全身都是破绽。刚才这么一闹腾不要紧,把那些个青年学员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到他们这里来了。这个宫教官属于变态级的人物,这些个在其他地方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到了他这里全都变成了一无是处的菜鸟,每天都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敢向他挑战的又哪一个不是都鼻青脸肿的。今天终于有人敢挑战这个变态的权威了,当然大家都饶有兴趣地凑了过来看热闹,心中多数希望林起能够代替他们教训一下这个教官,哪怕是让他吃上两脚也是好的。 “注意了。”宫还山在动手之前出声提醒了一句,然后就如同豹子一般猛地冲了过来,如同沙包大的拳头挂着风直奔林起的面前而来。能成为特殊组织里的教官,哪一个是普通的人物,这位宫教官一出手,这些个观阵的学员心里才明白一件可怕的事实,那就是这位教官还是挺可爱的,如果要是在训练时以这种力量和速度对待自己,那恐怕自己就不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掠阵了,估计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个半年一载的应该是正常的。这家伙要是打在身上,至少得来个骨断筋折生活无理自理了。看来教官是爱我们的,没有拿出全部的力量教训我们。 我们也爱你。 ; 第九十六章 听说你想见我 决战紫禁之巅,华山之顶论剑,你来记腋里偷桃,我回一记双风贯耳。你使了一招黯然销魂掌,我还了一记降龙十作掌。你施了一招一阳指,我回报了你六脉神剑。两位高手杀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只见一片愁云惨淡,大地为之颤抖,星辰为这动容。 扯淡。这全是骗人的,真正的武力较量又哪有那么多的花哨动作和名称,武功的最高境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打打杀杀那是……那是一门艺术。 两条人影快速地纠缠到了一起,大家只听见噼里啪啦地一阵闷响后,两条人影又迅速地分开了。 “我输了。”宫还山负手站在那里语气平静地说。 “我可没赢。”林起气定神闲地点头微笑着。 “好了,大家打平了,这顿酒我请了。”田宝华眯着眼睛上前当起了和事佬,把个看热闹的学员都给驱散了,这才拉着两人到了一旁。 “自古英雄出少年。”宫还山慢慢从身后将手伸了出来“如果不是林兄弟收手的话,恐怕我无法接住他的下一招。”田宝华定睛一看也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只见宫还山的双手都有好大的淤青,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别人不知道也还就罢了,他田宝华岂能不知道宫还山是什么人物,那可是他们部门的格斗第一高手。在到国安前可是京城警备司令部的特种部队第一教官,在军内就有“野兽”的雅号,素来以刚猛、速度见长。而今天林起居然和他打了个平手不说,看样**还山还处于下风,这怎么能不让他又惊又喜。 “其实我也是强弩之末了。”林起笑着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白瓶扔给了宫还山:“知道肯定会动手,所以来之前为自己准备的。放心,抹上明天准好。” “谢谢。”宫还山咧着大嘴笑了,拍着林起的肩膀对田宝华说:“头儿,你在哪儿找到林兄弟的,这简直就是一人形机器啊,我从当兵至今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强劲的对手,人才啊!” “充话费送的。”林起笑着打哈哈。 “胡说。”田宝华一瞪眼睛:“这么好的人才怎么可能是充话费送的?” “那是……”宫还山疑惑地盯着他。 “人家是抽奖抽的。” 咣,林起和宫还山齐齐倒在了地上。 地下训练靶场。 “漂亮。”这回田宝华的眼睛眯得都快长死了,这个林起还在不断地给他突破着他的底线。眼看着眼前这张标准的靶纸,那上面的十个窟窿齐刷刷地全在十环上,这怎么能不让他欣喜若狂。他要知道,想培养一个成功的特勤人员,国家得需要花费多少的经费,那绝对是比同体重的黄金也不过分。这下子可倒好了,这个家伙简直天生就是干特勤的这块料,这么远的距离居然枪枪十环,这还了得。 “这么好的枪,想打不好都难。”林起如看见心爱的少女轻轻地抚摸着那柔和的枪身。95式突击步枪,军队制式现役武器,比一把手那条56式半自动步枪可强上一万套了。枪身短小精悍,射程远杀伤力大,带弹量多射击精度高,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无可挑剔,怎么能不让他爱不释手。 “我们还有专用的,比这款还要好。”田宝华轻轻地拍了拍林起的肩膀,随手递给他一把手枪:“看着眼熟吧!” “56式。”林起兴奋地接了过来,麻利地卸下弹夹然后再重新装弹上膛:“上次在抚远那几个家伙就用这个打的我,可惜没有时间了。” “打几发试试。”田宝华一招手,射击场主管安排了一个靶道。林起站在靶位上,深吸了一口气,单手慢慢地举起了手枪,啪…… 脱靶了。 “啪……” 又脱靶了。一连八枪,弹弹脱靶,等那张靶纸送到田神宝华的眼前时,光整平滑的让他不由得一咧嘴。其实他刚才就想说,刚才在95式突击步枪射击时,他就发现林起绝对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从姿势、握枪的距离和扣动扳机的方法,无一不是显得特别的业余,即使是上大学受过军训的学生都比他要强得多。最有意思的就是他在射击时,居然和普通人瞄准的方法都不一样,他是用双眼同时瞄准。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样的瞄准方式是很难控制好目标的距离和方位的,双眼的晶状体由于调控的范围和曲线都有差别,所以在瞄准时的时候都选择闭上一只眼睛,这样才能确定好目标的距离与方法,这样击发以后才能达到精准的目的。可人家步枪射击成绩这么好,他也无法说什么。这回手枪成绩是个大鸭蛋,他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换个弹夹。”林到倒是毫不觉得不好意思,顺手拽了个新弹夹换好,示意田宝华将靶纸送回到了靶位上,这回重新端起了手枪,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小林,要不你这样。”田宝华刚想纠正一下射击姿态,而此时林起手中的枪却是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就好像是大火炒爆豆一般,转眼间八发子弹打了个精光。等最后一个弹壳落在地上时,林起已经将手枪在食指里玩了个花哨的动作:“我还从来没打过手枪,不过如此。”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儿别扭呢? “嘶……”这回又轮到田宝华震惊了。还是那张靶纸,还是那把枪,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个人,可这回的成绩可就让人大跌眼镜了。 全十环。 “头儿,有移动靶没有,打死靶没意思。”林起这会儿玩儿得兴起。他说得没错,敌人哪有死死站在那里让你瞄准的,如果受到攻击时会拼命地选择蛇形机动,让你无法锁定和瞄准,这样生存下来的概率才会增大。这些固定靶只能算是对新手的要求,他要打的是那些无法判断其运动轨迹的活物,比如说奔跑中的狍子、飞行中的大雁、游行中的鲑鱼,这才是他最想得到的猎物。 最主要的是,那样会让人很有成就感不是吗? “有。”田宝华这回是豁出去了,今天就让你彻底地玩嗨了为止。他用手一挥,负责指挥的教官明白了:“双向飞碟准备。” “哇……”十声枪响过,空中爆出十团彩色火花。 “他不去奥运会为国争光,可惜了。”射击教练摇了摇头叹息着。在这个岗位上呆得年头也不少了,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拽的。最可恨的是什么知道吗?这个家伙居然是左手单手执枪,还是用双眼瞄准,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太酷了,太帅了也太他奶*奶*地气人了。 “那个,我们去喝口水休息一会儿吧!”田宝华实在是无语了。这个家伙就是个变态,一再突破他以前所有的认知,估计是是从火星上下来的,然后幻化成人形来折磨他的心理防线来的。 “头儿,我再打几枪,挺好玩儿的。以前的时候子弹太少,一把手一直不让我用实弹,这回……算了,我们去喝水。”林起玩得正兴起,突然看见田宝华的眼睛慢慢地变大了,他知道这个领导不满了,连忙笑着陪着他去喝茶了。 “这是刑志国的所有资料你看一下。”田宝华喝了几口茶才慢慢从林起不断给他制造的惊喜中走了出来,将一份资料递给了林起。 “可惜了。”林起摇了摇头。这个刑志国的简历上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家伙在部队时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居然立了两次个人三等功。被开除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男女关系上没有把持住自己,违反军纪把人家清白的小姑娘给睡了,到头来害得他被清出了队伍,然后出国打工秘密加入了雇佣组织,在国外搞了几次成功的暗杀。 “他想见你。”田宝华悄悄地观察着林起的反应。 “我也想见他。”林起当然想见他了,自己平白无故地就让人给瞄上了,要不是反应极快差点儿就把命给交待了,他当然想知道是谁背后指使他们了。 “那好,我来安排。”田宝华打了个电话。 牢门紧锁,灯光昏暗。刑志国笔直地坐在那里,险了吃饭以外嘴巴闭着严严实实的,任你怎么问也不开口说上一个字。这国安可不是警察,不受什么滥用私刑、屈打成招的限制,只要你能开口就行,至于什么手段不是在考虑的范围内。可这个家伙明显是受过此类专业训练的,任你的手段都用了一遍也没开口求饶或者说上一字半句的。唯一的一次就说了五个字:我要见林起。 “你来了。”听见牢门响动,刑志国微微睁开了眼睛。 “听说你想见我。”林起慢慢地坐到了他的对面,然后从兜里摸出了一盒烟扔给了刑志国:“刚才随手顺他们的,也不知道对不对你的口味?” ; 第九十七章 恶魔 “谢谢。”刑志国真诚地道了句谢,然后极快地撕去了香烟的外包装,贪婪地把烟塞进了嘴里疯狂地猛嘬了几口,直到蓝色的烟雾弥漫起来,他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发了句感慨:“还是咱自己家的烟入味儿,外国烟全是那种生烟丝,冲着很。” “那就好好享受一下吧!”林起不抽烟,但他不排斥淡淡的烟草味道,将那盒香烟在手里玩弄着,不经意地瞟了在那儿过烟瘾的刑志国一眼:“为什么想见我?” “这是他们给你的吧,困了我这么长时间,早就知道我烟瘾大,这是套情报常用的手段。”刑志国一支烟已经快燃到头了,连忙又抽出一支续上了:“我知道,这烟是抽一支少一支了,很可能这是我最后的一支烟了。至于说为什么想见你,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刑某人纵横江湖三十多年了,居然栽在了一个无名小卒的手里,这临死之前怎么地也得让我见见让我折了的人吧,就这么简单。” “现在你满足了。”林起颇有些玩味地盯着刑志国的脸:“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我知道他们想知道关于组织的事情。”刑志国用力地吸了两口烟:“俗话说这盗亦有道,虽说我刑某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也不能干出卖组织的事情,大不了一死了之。” “看样子你还真是个汉子。”林起冷笑了一声:“只可惜啊,你的忠诚用错了地方。我不给你讲什么大道理,我就知道一件事情,一个人不管干什么,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良心?哈哈……”刑志国狂笑起来,突然间脸色一冷,声音低沉的有些吓人:“这种东西原本我也有,可是后来的发生的一切让我明白一件道理,那就是在利益面前,那个东西狗屁都算不上。” “你别玷污狗屁这个词。”林起冷哼了一句:“别以为自己受点儿挫折和委屈就把良心这东西给弄丢了,你没这个资格。” “没这个资格?”刑志国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咬着后槽牙发狠:“想当初我也是个热血青年,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在部队里表现优异屡次受奖,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被开除出部队吗?” “……”林起默默地看着他。 “原因是说我把一个地方的大姑娘给睡了。不假,我和她确实都互相有好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在第二年应该转业,然后和她组成一个幸福的小家,再然后生个孩子,和所有人一样慢慢地老去。可就是在那一天……”刑志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重新酝酿了许久才继续说道:“我们的支队长,就是那个平时道貌岸然的老大哥,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后来,这个帽子就扣到了我的头上。我被开除了军队,可他没有受到一点处罚,反而是平步青云。你说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良心可讲,还有什么道义可言?” “可这不是你叛国的理由。”林起知道这种人的背后都会有很多辛酸的故事,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雇佣兵团成员居然有着如此凄凉的往事。 “我没有。”刑志国大声地为自己鸣不平:“我加入组织的条件之一就是,不对我们国家的人下手。我亲自参与了多起的绑架和暗杀事件,但没有一次是针对我们华夏国民的。” “那这次暗杀我你又怎么解释?”林起追问道。 “其实在来之前,我就不同意接受这项任务的。”刑志国的声音低了许多:“可是最近国际反恐组织对我们的限制越来越厉害,兵团的生意也不好做。最近我听说有一个亚籍的大公司注资,我们兵团才避免了被解散。其实所有吃雇佣兵这碗饭的人都知道一个潜规则,那就是轻易不会到华夏国来接生意。可我听我的上级说这次幕后的财团老板发话了,我之所以被派来,就是因为我们入境的时候方便一些。” “就为了杀我一个人?呵呵,真看得起我,他们也太舍得为我花钱了吧!”林起颇自嘲地笑了起来。 “那倒不是因为你一个人,我看他们的意思,是想在……”刑志国突然闭上了嘴,心想好家伙差点儿让这个家伙给带沟里去。泄露组织秘密的后果是太可怕了,他宁可选择上人一枪毙命,也不愿意享受他们那完全背离人性的折磨。 “不想说了。”林起笑眯眯地盯着他:“看来我得上点儿手段了。” “要我说你就别费力气了,这些招数你们又不是没用过?”刑志国冷笑着回答道。这是实话,为了让他开口,必要的肉体惩罚手段是不能少的。这会儿就别提什么人道反人类的这些个话题了,在国家利益面前这些手段看似无情但却保证了绝大多数人的利益,就连号称什么最大民主国家的米国不也在什么关塔那摩基地虐囚吗?他刑志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其中反俘课程是全优。 “那就试试我最新的科研成果吧!”林起戏谑地盯着刑志国:“你准备好了吗?”你看看人家林起多人道,知道要对某人采取非常规措施,还让人充分准备好。 “切……”刑志国冷笑了一声:“来吧,皱下眉头算我不是真汉子。” 这人啊,就不能把话说得太满了。刑志国很快就为自己的自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因为他只是亲眼看见林起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地他的肘下点了一下,再然后就是…… “我来之前温习了一下功课,这种方法我一共有一百零八种,这是第一种。别着急,一会儿我用第二种,可能有点儿难受,你忍忍啊!”林起看着脸色已经憋得发紫、疯狂地在地上抽搐着的刑志国,好整以暇地善意提醒着。 从来没有过这种距离死亡如此近的时候,不管是什么鞭击、电击、老虎凳、辣椒水还有什么五花八门的刑罚措施,他刑志国都领教过,甚至可以说达到了老革命的打死也不说的境界了。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太他妈*的变态了。只是轻轻地一戳,接下来先是一麻,然后先是有点觉得身体里的空气被人猛地被人抽光了一样,那种强烈的窒息感觉让他把嘴张到了最大,可还是无法从空气中获取任何的氧气,他唯一能做就只剩下剧烈地痉挛,眼前金星乱冒几欲昏死过去。 “感觉怎么样?”林起笑眯眯地在他身上点了一下,立时刑志国就觉得身体一松,刚才痛不欲生的感觉瞬间消失了,所有的意识又都回到了他的身上。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在他看来眼前这个笑得那么灿烂的年轻人就是一个恶魔,来自于地狱深处的邪恶帝国的魔鬼。 “还是不想说,那咱们换一种方式。”林起似猫戏老鼠一般地上下打量着刑志国的身体,终于选择好了下一个目标点。 这回不窒息了,改为痒了。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痒,就好像身上被上万支**的蚂蚁覆盖了一样,恨不得自己有上万只手,需要不停地去挠痒痒。很快他的身上就被自己挠出了几十条血槽,手指也被自己挠得鲜血淋漓,可不是无法阻止那种深入骨髓的痒,不由得大声地喊了出来:“你还是杀了我吧!” “那样太便宜你了。”林起的声音冷得出奇:“要不咱们再换一种。” “行了,别介了,我说。”刑志国终于服软了,喘着粗气阻止了林起新一轮的尝试。 “这就对了,你早点儿说不就完了嘛!”林起又是他的脖子处点了一下,刑志国顿时觉得身体一松,身上的奇痒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短短的一分钟之内,说是度日如年都是抬举他,简直可以说达到了度秒如世纪,以前所有的反被俘训练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这种方式没伤人一根手指,却让人实实在在地地地狱门里走了一遭,估计阴曹地府里的所有刑罚也不过如此而已。 “说吧!”林起将一支烟塞到了刑志国的嘴里,然后殷勤地给他点燃了。 “我有个要求。”刑志国此时瘫软无力,连抽烟地力气都没有了,任由香烟掉落到了地上:“把我老娘送到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我就全说。” “没问题。”林起知道祸不及妻儿,刑志国之所以选择沉默,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如果一旦泄露组织内幕,他的家人可能受到牵连,所以打消他的后顾之忧才能让他开口道出真实想要的东西。 “我相信你。”刑志国力气恢复了一些,从地上捡起了尚在燃烧的烟蒂送进嘴里:“nrg国际雇佣兵团,以前是米国政府出资的一家国际性的兵团,设立之初的目的是干一些国家无法出面摆平的国际争端,成员全都是世界各国退役的士兵。后来兵团内部开始出现了分化,一部分人分裂出来专门开始搞暗杀、绑架等行动,这就属于这部分组织,总部设在南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成员大约有两百人,平时分散在世界各地,有任务的时候通过互联网进行联系,指令由通过米国军方的军用卫星进行下达。” ; 第九十八章 我没驾照 什么狗屁雇佣兵团,说穿了不就是某些政治军事大国,为了完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所豢养的一支准军事部队。平时靠敲个闷棍、搞个暗杀啥地混点儿零花钱,到了关键时刻替政府摆平某些不听话的政客或者国家。那些个每天在国际舆论上批评这个指责那个的好像一付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不过是一群不要脸的政客们玩弄小把戏,还自诩别人不知道他们玩儿的小把戏。 “这回兵团一共派遣回来十多个人,分三批潜入国内,有人给安排好各种证件和武器。”刑志国竹筒倒豆子说得极顺溜儿,反正说了一干脆把二都说了,结果早就预定好了。 “什么人安排的知道吗?”这才是林起最关心的。 “不好意思,我的级别还不够,我真的不知道。”刑志国颇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至于暗杀你的任务,其实只是一个突发事件而已。没想到我阅人无数、手里怎么地也沾了十多个人的血的老手,居然折在你的手里。不过今天我算是领教了,估计十个我也打不过你。” 郁闷,郁闷到家了。林起对刑志国的称赞提不起一丝的兴趣来,哦,合着人家组织人暗杀我,其实就是捎带脚的事儿,原来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亏得自己还想着挖出对自己有价值的东西来,结果却是换回了个大乌龙,怎么能不让他有种极强烈的挫败感。 “你们的总部设在哪儿?”林起这才慢慢地靠近了核心内容。 “奉阳地区设的位置我知道,其他的地点我不清楚。”刑志国点燃了一支烟,说出了一个地址,最后特意强调了一下说:“你们答应我的事情可一定要办到啊,我老娘都六十多岁了,没借着儿子什么光,可也别跟着我惹上什么麻烦。” “早知今日。”林起没有继续往下说的兴致了,慢慢地站起身来:“放心,我会安排人处理好的。对了,我让他们尽量照顾好你的生活,想吃什么、用什么跟他们开口。” “谢谢了。”刑志国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顿时觉得轻松无比,有些东西压在心底时间太长容易生病的,其实只要是说出来,这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都听见了?”林起出了囚室,看着笑眯眯的田宝华。 “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两件事情。一是到他的老家把他的老娘给接到安全的地方,我查了一下他在国内没有什么直系亲属,估计直接送到敬老院的面儿比较大。另外我安排人去了他说的地址了,一会儿就应该有回信儿了。”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嗯嗯了几声挂断了:“完全正确。” “怎么处理他?”林起盯着囚室的房门。 “秘密处理。”田宝华从林起的眼睛里看出了些许的犹豫,上前拍了拍林起的肩膀:“这种事情可不能有妇人之仁,别的不说,光他的手里就有十多条人命,虽说犯案不是在我们国家,但我们已经和国际刑警组织取得了联系,押解回去也难逃一死。你别替他不值,光在国内执有非法枪械、意图谋杀这一项罪名就够他吃颗花生米了。为了金钱杀人害命,这种人不值得可怜。” “……”林起知道田宝华说得不错。如果他刑志国不是碰见了自己而是普通的一个人,那估计肯定能得手,到时候这世上又多了孤儿寡母,那可怜的就应该是那些个失去亲人的无辜者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事情。 “对了,林兄弟,我问你个事情啊!”田宝华眨着眼睛心眼开始活泛起来:“那个你就是往这一戳……”自己照着自己肘下的位置点了一下:“他怎么就乖乖地交待了?不是我八卦啊,这个家伙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我们审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咬牙不交待,你今天一来这立马ok了。如果这种方法要是能有效的话,那今后我们得省多少力气啊你说是不是?” “不行。”林起态度十分的坚决。 “为什么?”田宝华颇有些不解。 “这不是普通的点穴,那是需要内力配合使用的。”林起倒不是想趁机拿上一把。这天下估计没有人能比中医更了解人体的结构了,别看西医整得红红火火的,可要论这些医理诊断或者说是经络穴位,中医能甩他们十条大马路去。别看仅仅是这轻轻的一戳,那可是多少前辈历经多少年的沉淀才总结出来的。一戳之下,会马上阻断经络的气血供应,所以才会出现窒息的情况。但如果没有一定的内力基础,即将你力大无穷也无法发挥其真正的作用。 “这么回事儿啊!”田宝华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不过马上就开解好了自己。现在既然林起是自家人了,那以后如果遇到嘴严的硬茬子,把他找来一点不就行了吗?现在他对林起的重视与喜爱已经到了某些高度了,今天人家小露一手,无论是格斗、枪械还有刑讯,哪一样都是他手底下的人无法比拟的,怎么能不让他喜出望外,估计这会看见镜子的话都想给自己鞠两个躬:你小子太有眼光了。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眼看着就要出了大院。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指着院子里停着的汽车说:“林兄弟会开车吗?” “会。”林起回答得挺痛快:“我九岁时就把场长的车开沟里去了,十三岁就自己开林场的牵引车。只可惜……”林起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我没驾照。” “这个简单。”田宝华招手叫过来一个人,贴着耳边吩咐了几句。不到五分钟那人回来了,递给了田宝华一本驾照转身就走了。 “不会是假的吧!”林起从田宝华的手里接过了驾照,那上面的姓名、身份证还有照片全是真实的,就连防伪码也贴得严严实实的。 “绝对真的,你可以在公安系统的资料库里查到你所有的档案,有在哪家驾校学习,什么时间理论考试、路面测试的成绩都有,你就放心吧!”田宝华打开了他的帕萨特,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现在你来开车。” “要是能**的话,我估计你早就发家了。”林起毫不客气地笑纳了,接过了车钥匙坐到了驾驶位上,打火发动、调整档位、轻踩油门,车子顺溜地起动了。 等他回到快餐店时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大刚早早看见他的身影就迎出了店外,低声地对他说:“店里来了几个人,看样子不像什么好人,指名道姓的要找你,要店里都坐了快一个小时了。是不是有什么麻烦啊,实在不行你先出去躲躲。” “我是我们的快餐店,我为什么要躲?”林起笑了起来迈步走进了店里。果然如大刚所说,店里的餐桌旁坐着了几个人,不过很眼熟地看见了五颜六色的头发,不用问他就知道是谁来造访了。 “林哥好!”看见林起进到了店里,几个人连忙站起身来向林起鞠躬问好,把个林起身后的大刚倒是吓了一大跳。一看这帮人就绝非良善之辈,看见林起却如此恭敬,现在他对林起是越来越佩服了。 “大伙别客气。”林起笑着让他们坐下。可这帮人却都不敢听命,把目光投向了楼上。果然楼梯响处黄三硕大的身体晃了下来,看见林起的身影连忙快走了几步来到林起的身边,低声地问了一句:“兄弟去哪儿了?” “出去办点儿私事。”林起知道黄三有事情要说。果然黄三使了一个眼色,他的手下乖乖地出了快餐店,偌大的一楼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兄弟最近是不是有了麻烦?”黄三把目光投到了对面的君子快餐的牌匾上。 “没有,小事一桩。”林起这才明白黄三此行的目的了,原来是他听到了什么消息,知道有人想给林起下拌子,这可是触了他黄三的逆鳞,欺负他可以,谁要是欺负林起他可是第一个不能答应的。 “外面我安排了二十多个人,等夜深了,我把他的店给拆了。你放心兄弟,不管出了什么事情由我担着,保证和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黄三是干啥的,别的不会咱干这么还是老本行。 “不用了,你让兄弟们撤了,要不我请你们喝酒。”竞争的手段太多,林起认为这种方法是最不可取的。咱是文明人,得用文明人的方法,打打杀杀的事情太小儿科了。 “可是……”黄三心有不甘。怎么地自己在这片儿还是好使的,从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还没轮到有别人欺负到他的头上的时候。这口气就这么忍了,他确实有些不甘心。但林起的话他不能不听,只好做罢挥手将手下人撵走。然后低声地和林起说道:“兄弟我们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喝酒了,今天正好有这个时间,到我那儿去坐坐。” “算了,到了我这儿怎么能让你破费。我一会儿下厨炒几个小菜,然后我们哥们喝点儿。”林起倒是不认为和黄三这样的人接触的什么不好,他也不怕别人说什么闲话。 “拉倒吧,我在店里转了好几圈了,连个酒瓶都没看见。”黄三大嘴一咧揽住了林起的肩膀:“老哥我最近整了几瓶好酒,咱说好了今天把它们都消灭了,咱们不醉不归啊!” ; 第九十九章 落水狗 听说林起要带铲子去喝酒,尤其是到信天堂ktv那种地方去喝酒,小丽是极不情愿的。都说这男人一有钱就学坏,这还没怎么着呐就开始玩儿花花肠子,别让林起给拐带坏了。可一想林起还拉着自己的哥哥一起去,这才不得不选择了沉默。挥舞着小拳头警告了铲子几句,又叮嘱了自己哥哥两句这才目送着他们离开了快餐店。 黄三确实下了一番工夫,精心准备了几道下酒的小菜。这男人之间喝酒其实并不在乎吃什么,关键是和什么人一起吃。黄三的准备了几瓶窖藏多年的凤洋春,宾主喝得是颇为尽兴。就在大家吆五喝六地微醺时,黄三的一名手下进到了房间里,低声在黄三的耳朵边说了几句。 “就告诉他我不在。”黄三皱了皱眉头,把手下打发了刚想敬酒,忽然听到门外一阵的喧哗,那名手下的声音特别的高:“都说了我们黄总不在……” “奶*奶的。”黄三骂了一句,刚想起身去看个究竟,就听见房间一响,十几个人闯了起来,后面跟着黄十多名手下。 “哎呀,没想到我们黄总挺有闲情雅致啊,喝酒这么好的事情也不叫兄弟我一声。”对方领头的人阴阳怪气地整了一句。 “赵兄弟,我都说我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这蛇有蛇道,狗有狗路,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赵兄弟难道说非得要强人所难不成?”黄三怎么说也是道儿上的有名大哥,让人强行闯进本就不爽,尤其是在林起的面前那更是让他火冒三丈。原本想着大家相安无事各安一隅,可没想到对方咄咄逼人竟然强行闯他的酒席,这话当然就不那么中听了。 “黄总此言差矣。”这位被称为赵兄弟的人倒是不把自己当什么外人,自顾自地走到了旁,拉开一把椅子坐到了席间,根本不瞧林起他们三人一眼,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下去:“啧,好酒啊,只是可惜了。” “我的杯。”铲子面无表情在说了三个字。 “无所谓,我不嫌你埋汰。”对方倒是直接把铲子当成了空气,他眼中只有气得煞白的黄三:“我说黄总,上次兄弟我和你说的事情想得怎么样了?” “对不住了,我不能答应你。”黄三以前说话还可能客气一点,但今天他实在是无法忍受在林起面前丢了面子,直接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哦……”这位赵兄弟眯上了眼睛:“我没听错吧,黄总难道就想放弃这么好的发财的机会?” “有些钱能赚,有的钱就是赚了也没机会花。”黄三既然和对方撕破了脸皮也不在顾忌什么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请赵兄弟另选他人吧!今天我有贵客登门,所以不便留几位坐下吃饭了。管子,替我送客。”他的那名手下连忙凑了过来,来到那来人的面前客气地说了句:“赵总,请。”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就听见来人轻蔑地说了句:“大人说话,一个小孩跟着捣什么乱?” “别动。”黄三挥手先阻止了手下人一拥而上,然后这才阴沉着脸对来人说:“俗话说这打狗还得看主人,看来赵兄弟这是不想给我留脸面了?” “脸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来的。既然黄总不给兄弟们面子,那也就别怪兄弟我不给老兄你面子喽!”来人慢慢站起身来:“你黄老大在这一片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在我赵天才的眼里你连个屁都不是。我三番两次的想和你黄总谈笔好生意,却不料你黄总是真不给我面子,那就别怪我不讲究了。实不相瞒,这外面有上百个兄弟在等着,如果要是真发生点儿什么不愉快的,那就不能怨我了。” “那我倒是想领教一下到底怎么让我不愉快的。”黄三的话说得很硬气,但对方什么底细他是知道的,更知道这位赵天才是什么狠角色,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现在他的手下充其量不过二三十人,什么战斗力他是清楚的,更明白一旦动起手来双方根本不是一个等量级的。但事已至此,他只有硬着头皮不能松口服软,否则将来无法服众,他这个老大也就别当了。 “呵呵……”赵天才阴笑着,环顾着黄三的十几名手下:“别怪我说话难听,就凭你的这几个虾兵蟹将……” 林起一直端着酒杯在那儿默不吭声。他明白这是人家道儿上自己的事情,应该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去解决,自己一个外人不便参与其中。但他是有一个底线的,那就是既然黄三是他的朋友,那肯定不能让黄三在他的眼前吃亏,更不能受到伤害。他认真地打量着赵天才带来的打手,忽然在一个毫不起眼的人的脸上停住了:“咦,怎么这么熟悉?” 这位头发染成了在那个圈子里流行的淡黄色,鼻子打了两颗鼻钉,一边的耳朵上居然坠了一个能有半斤重的耳环,嘴里叼着一根咬得破烂的牙签。上身是一件绿色的写满了鸟语的花t恤,下身穿一条千疮百孔的牛仔裤,分明就是一不着四六的街头小流氓。但林起那是什么眼神,他从对方不经意间流出的眼神认出了那是谁,只是他一直没吭声,因为他不清楚他如此打扮,而且出现在他最不应该出现的队伍里,难道说这里面…… “呵呵……”黄三怪笑了两声:“入咱们这行的都明白,这行当就是在向阎王爷借钱,有今儿没明儿个的,只不定哪天就弃尸街头,老天就这么定下了,谁也别有什么意外。既然赵兄弟非得强迫我做我不做的事情,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看来今天是不能不流血了。”赵天才阴着脸冷笑着,刚想挥手发动信号,就被旁边一直冷着脸看热闹的铲子给拦住了:“慢。” “呵呵,怎么地兄弟,你也想掺和?”赵天才一直把林起三人当成一相干的什么外人而已,也根本没把林起三人放在眼里。 “用我杯。”铲子面无表情地拿起刚才赵天才用过他的杯子。 “怎么地?”赵天才被他给气乐了。现在什么情况,一场血腥的打斗就要开始了,一般人估计早就吓得跑没影了,这位老兄还在纠结用了他的杯子,他不是傻子就是脑残。 “要吃亏。”铲子终于把下话说完了。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那酒杯就已经清晰、完整、不折不扣地摔在了赵天才的脸上,然后就是一声惨叫配着玻璃杯子破碎的声音。 别人不知道铲子什么德行,他林起岂能不知。这家伙平时懒得说话,但只要是他不爽了,第一个动手的肯定没别人。而且这小子不出手则已,只要是一出手那绝对是最黑的一个。很幸运,这位赵天才中奖了,中奖的结果那绝对好不了哪儿去。以林起多年行医的角度去分析的话,破相是肯定的了,要是治疗及时,再配上林起他自己配制的秘制外伤药,估计还能恢复个七七八八的。但这可是铲子出手,他怎么可能发这个善心。 怎么地,看病也是要分人的。都说医者父母心,这父母其实有的时候也偏心眼儿,看哪个孩子不顺眼还经常打几下屁股让他长长记性。 “给我杀了他。”赵天才用手在脸上一划拉,好家伙手里满是碎玻璃片和鲜血,又怒又气之下也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啥的了,指挥着手下一拥而上,誓要将伤他的铲子剁成肉泥才能解他心头之恨。十多个人一拥而上,黄三的手下也和他们纠结到了一起。黄三倒是颇有些剽悍之气,挥着一把木椅就迎了上去。 铲子是什么人物,要他的眼里除了林起之外,别的人都是烂番茄、臭鸟蛋级别的,根本就没入他的法眼。几个刚欺近他身边的几个人,都被他毫不费力地踢得飞了出去。最可恨的就是有个不开眼的家伙,手里居然拿着一把**,趁着铲子对付正面的对手,悄悄在从后面把向了铲子的后腰。 “玩儿阴的。”林起本来想出声提醒来着的,可他还没开口,铲子已经一个大转身,躲过了对方看似势在必得的一击,然后一把扭过那人的胳膊,只听见咔吧一声,林起知道那是腕骨断裂的声音,再然后就是听见怦地一声闷响,林起闭着眼睛都知道对方的鼻梁子肯定是塌陷了。这一见血不要紧,一下子把铲子内心深处的戾气给激发出来了,换被动防御为主动攻击,低吼了一声加入了战群。或许在赵天才的眼里,他带来的十多个人全是他手下的精英,可实在没想到对方这个人的武力值实在是高得离谱,几个起伏间自己带来的手下已经躺了一地,其余几个人也知道情况不对,都围到了他的身边想撤退了。 “落水狗。”林起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别人听不懂,铲子最明白那里面是什么含义,仿佛又回到了孩提时代两人并肩与十多个初中孩子战斗时的场景。此时他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可在对面的那群人的眼里,他不笑还好点儿,这一笑更可怕了,对方简直就是一铁面煞星、黑脸阎罗。 “最前面的黄毛留给我。”林起低声地嘱咐了一句,两人相视一笑,然后…… 狮子入羊群,没啥可费笔墨的。 ; 第一百章 有底线 “不错。”铲子饶有兴趣地拿着那把**称赞着。小的时候他特别想要这么一把利器,可这东西在林场是特别稀罕的东西,所以一直没能如愿。今天却在偶然间得获,这更是让他有些玩心大起,拿着那把刮刀不停在它原来的主人脸上来回比划着,吓得对方脸一片惨白,一会儿的工夫裤子里湿哒哒的就是一片。 “没劲。”铲子鼻子里闻到了一肥臊气,就连把玩刮刀的兴致都没了,回到了餐桌旁闷闷地自饮了一杯。真没意思,这才刚动手对方就一溃千里,我说你们有点儿职业操守好不好? “拖出去。”这回黄三是亲眼见证了什么叫实力,自己这个主角还没明白怎么一回子事儿,对方十多口子已经全都瘫倒在地上,自己完全沦为了看客,这才对林起和铲子进行了重新的评估。这哪是什么功夫高手,这两人简直就是人形机器,横推的那种。这会儿那个赵天才也没了当初的嚣张,他是最惨的那个,除了铲子当初留在他脸上的那点记号以外,身上三处骨折,双臂被林起全部弄脱臼了,晃当当地无法支撑他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但这家伙倒是有几分血性,别看已方已经是全军覆没,自己也是沦为人家的盘中菜,但他仍然凶性不改,双目圆睁,任由鲜血顺着他的脸往下流,显得特别的狰狞恐怖。 “黄大哥,借你办公室一用。”林起有些事情想知道,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他把赵天才带来的那几个手下马仔挨个叫到黄三的办公室里,乖乖听话的就给两巴掌教训两句,不听话的是一顿胖揍,反正谁也没落下。 “我说江大哥,你这是什么打扮啊!”林起把江峰让到了座位上,随手递给他一支烟点上了,然后扬起手冲着江峰笑着:“配合一下。”说完双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腿,江峰一边抽烟一边配合地啊……啊……惨叫着。 “不能说啊!”江峰低声地对林起说。 “保密。明白了,怪不得最近一直找你喝酒找不着,手机也打不通。”林起知道人家肯定有正事儿要办,估计是成功地打进了某些组织内部,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卧底。 “没办法啊!”江峰猛吸了两口烟。原本他是不抽烟的,可为了打进内部没办法,这啥都学会了。 “这儿原来是你的辖区,你就不怕别人认出来你是警察?”林起想到了一个情节疏漏,这要是让人认出来那他可就惨了,那帮人对于打进他们内部的警务人员的手段可是相当狠毒的。 “放心吧,我一直当片警,这里是高消费场所,我很少到这种地方来检查,这些人也不认识我。还有就是我估计除了林兄弟你的目光如矩,换一般人哪会认出我来。对了,你怎么看出来是我的,我自己照镜子都无法想像自己会是这番模样?” “眼睛。”林起笑着说:“人的模样可以改变,但他的眼神是无法改变的。” “看来我的功夫还不够啊!”江峰苦笑着咧着嘴:“对了兄弟,不许对外人说你见过我啊,这样你我都会有麻烦。” “知道了。”林起笑着继续说道:“刚才为了配合演戏,手底下没个轻重江大哥见谅啊!” “拉倒吧,一点儿也不疼。”江峰是林起挑选的对手,看样子受的伤最重,可实则那是雷声大雨点小,听着噼里啪啦的打得挺热闹的,可实则没有任何的重手,只是外人无法得知而已。 “行了,时间不能太长了,否则他们容易起疑心了。”江峰掐灭了烟头,又配合着林起惨叫了两声,这才装着被人一顿痛殴打以后痛不欲生的模样走出了房间,用手指着另外一个即将倒霉蛋:“哥们,轮到你了。” “怎么处理他们?”黄三趴在林起耳边小声地问了一句。 “还能怎么地,放了呗!”林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那好,我听兄弟你的。”黄三这时恢复了老大的威严,踱到了赵天才的眼前:“今天我不计较你的过失,咱们以后没什么交情,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咱们都相安无事。如果再有今天的情况,那就别怪我手黑了。” “青山不改……”赵天才本来还想撂下几句狠话,突然看见铲子的目光扫了过来,吓得他连忙把那句‘绿长长流’对咽回到了肚子里去了。他现在可不敢得罪这位爷,他简直就不是人,那下手简直太黑了,自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完全丧失了战斗力。今天出门时也没好好看看黄历,怎么会遇到这么个煞星。也怪自己心太急了,明明对方请了外援而自己情报失误,今天这个跟头栽得太狠了,想来自己出道也十年了,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滚……”黄三用力地在他的身上踢了一脚。赵天才在手下马仔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灰溜溜地撤出走了。 “不是说他外面还有一百多个人吗?”大刚一直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没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那种可怕的武力值,关键他也知道林起特别能打,在俩人出摊儿的时间谁也不敢招惹他们哥们,所以他根本就原地没动。这会儿想起来刚才赵天才说他外面还有人,这才不无担心地问了一句。 “早就吓破胆了,谅他们也不敢来?”黄三最知道这道儿上的猫腻儿,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主儿,看着自己的老大让人揍得没个人形,跟着来凑热闹、打香香的马仔怎么可能为主子卖命。 “怎么回事儿?”林起的酒性被人打扰了,这才想起来问黄三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实不相瞒,这个赵天才也不过是个跑腿的。”黄三重新让后厨准备了几道菜,对林起三人重新倒好了酒这才慢慢地道出了缘由:“最近奉阳不太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帮人物,他们主要就一个业务,那就是玩儿毒的。主要是什么神仙*水、摇头*丸、k*粉什么的,要是哪家场子不合作,他们就派人砸场子,听说光咱们区就有十多个场子里出现了这种东西。” “那你怎么不卖?我可听说那东西最挣钱了?”林起拈起一粒花生米饶有兴趣地盯着黄三看。 “兄弟,那你也太小瞧老哥我了。”黄三一听脸色大变,蓦然起身正色地说:“不错,老哥我是玩儿黑的出身,可咱不干那断子绝孙的缺德事儿。有句话怎么说的,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咱就是让那些女人出来卖,那也是她们自愿的,我可从来没用刀逼着她们,我也是有底线的。” “好……”林起大声为黄三叫起好来:“好一句有底线。黄大哥,兄弟佩服,我敬你一杯。” “那啥,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好家伙,黄三这人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过脸红的时候。今天让林起表扬了一句,颇有些受宠若惊,难得地羞涩了一回,端起酒杯和林起一饮而下,冲着门外大吼了一声:“小翠,去把所有的公主们都叫来,今天放她们一天假不工作了,每个人给一千块钱补助,全让她们到这儿来陪我兄弟。” “知道了。”门外传来了小翠的回答。 “黄大哥,这可不行,你知道的……”林起一听头大了。刚才让他打几个小毛贼他在行,对于一群花花绿绿、香脂腻粉的女人他可不成。 “兄弟你误会了。”黄三知道林起想歪了,连忙双手按住了林起的肩膀:“你放心,哥也没这个意思。今天老哥我高兴,给她们放一天的假,让她们好好的唱几首歌、跳几只舞尽尽兴。” “那也不行。”林起虎着脸不答应。 “我说兄弟,你这还没结婚就开始惧内啦!”黄三放声大笑起来:“再说了,人家姑娘来了也不光是陪着你,还有铲子兄弟和大刚兄弟,你别你这炕头烧着火热的,把兄弟扔炕梢去挨冻吧!”正说话间,呼啦家伙从外面拥起来二十多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听说老板给放假还给补助,立时巴巴地过来向黄三道谢,几个胆子大的还向他献上了香吻。 “别谢我,谢谢你们林大哥就行了。”黄三把目光转移到了林起的身上,一时间一股香风直奔林起涌了过去,吓得林起连忙往后退,直到后面就是墙壁已经无路可退了。 “别过来。”林起被这帮蜂拥而上的女人们给吓到了,用双手在外面划了一下圈子。 “哟,没想到这个小帅哥还挺害羞的,不会是个雏儿吧!”几个女人看着林起如临大敌的模样一顿轻笑。 “怎么了帅哥,想摸你就直接过来摸呗,干嘛还非得比划个没完啊!”其中一个胆子大的使劲地挺了挺胸膛,吓得林起连忙往回收手,自己划定的防御圈一下子就被人给攻破了。 “黄三……”这回林起实在没辙了,大吼了一声:“要是再不把她们撤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行了,别把我兄弟吓坏了。”黄三知道林起的手段,知道见好就收别真把林起给惹毛了,连忙出声把他的那些个公主叫了回来,大手一挥指挥道:“那个那谁,你以前不是音乐学院学流行音乐的嘛,给我兄弟们好好唱两首歌。兄弟们高兴了,我这里有赏。” ; 第一百零一章 老天佑我 要想美,露大腿。 盛夏时节,那些个爱美女性把个白生生、粉嫩嫩的大腿展现的无疑,裙子已经接近到了男人所能忍受的底线了,只要是个生理上正常的男人,都会忍不住看上几眼。咋了,兴你穿还不许我看啊,你穿着这么暴露不就是让人看的吗?林起在机场候机大厅里已经被那些个或细、或粗、或长或短的大腿给晃得直晕,干脆闭上眼睛在那儿养神,脑海里开始回想这几天国安教授他的跟踪及反跟踪、伪装、侦察等课程,你还别说人家毕竟是专业的,其所授内容对于他来说都是全新的,这可能要让他消化一阵子。直到机场广播里传出了某某航班安全落地时,他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把目光投射到了员工出口。 几天不见,柳清清减了许多,尽管化了淡妆,林起依然从她有些发白的脸上看出了些许的疲惫,不由得心疼得直摇头,连忙上前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姐,你瘦了。” “哎呀,你酸不酸啊,要秀恩爱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起腻去。”乐呵呵毫不给他留情地打击了他一句:“对了,今天你姐不太舒服,你多给做点儿好吃的好好补一补。姐我还有事情就不给你们当电灯泡了,拜拜了您哪!”说完一阵香风没影了。 “别听她瞎说,我没事儿。”柳清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去和人换购去了,笑着上前挽住了林起的胳膊:“这几天还真没吃好,你要好好犒劳我一顿。” “没问题。”林起痛快地答应了,伸手摸了摸柳清的额头,发现确实有些发热,心疼地揽住了她的纤腰:“想吃什么尽管说,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呵呵,我想吃你做的回锅肉和蒜蓉扇贝……咳……咳……”柳清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飞机上空调温度调得太低可能是凉着了。” “别话说,我们马上就回去。”林起搀扶着柳清快速地到了停车场,伸手从柳清的手里抢过了钥匙坐到了驾驶位上。 “小弟,你有驾照吗?无证驾驶可是违法的。”柳清担心地看着林起。 “嘿嘿,我办下来了。”林起炫耀地拿着驾照证比划着。 “什么时候办的……咳咳,我怎么不知道?”柳清看林起的样子知道他不会说假话,乖乖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系好了安全带。 “我一直偷偷地学习来着。”林起可不敢说这是国安给办的,连忙找个理由搪塞。幸好柳清也没追问,萎缩在座位上没个力气。林起知道她现在有些虚弱,也就没多说话,风驰电掣般地把车开出了停车场。二十分钟左右,他把柳清给搀扶进了她的公寓里,小心地把她扶到了床上,帮她脱好衣服盖上了被子,温柔地对她说:“姐,你先休息一会儿,等饭菜好了我叫你。” “谢谢。”柳清很是享受林起的照顾。几天不见她十分思念,可现在她知道自己可能是感冒了,生怕传染给林起,否则早就献上自己的香吻来一解相思之苦了。 “我们之间永远不用说谢谢。”林起轻轻地拍了拍柳清光洁的脸颊:“睡个好觉。”当柳清慢慢地进入了梦乡之后,他才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然后轻轻地掩好了房门。 “嗯,清姐嘴里肯定清淡,再来个瓜片汤。”林起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发现柳清这一觉居然睡了四个小时,估计这几天肯定是累坏了。他小心地把耳朵贴到房门上,想听听柳清是否有醒来的迹象。 “不对。”林起忽然心生一种不祥的感觉。要说他和柳清也有过几次在一起同眠的时候,尽管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没有确定,但毕竟他是敏感而又细致的人,对于柳清睡眠时的习惯状态是清楚的。可他耳朵刚刚贴到房门上,就听见柳清的呼吸声有些急促,而且依稀可以喉咙处发出哦哦的声音。以他多年的经验可以判断,柳清这次的病绝对没这么简单,吓得他也不管不顾什么了,连忙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当看见柳清的脸庞时,更是着实吓了一大跳:脸上一片潮红,汗水顺着她的脸颊不断地滑落,呼吸较平时频率快了许多,嘴唇也有些发紫。 “姐,你醒醒。”林起吓得有些手足无措了,连忙扶起柳清的身体摇晃着。柳清费力地睁开了双眼,然后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林起慌乱之后马上清醒了过来,抓住了柳清的手腕开始号脉,不时地摇头,心里更是惊骇一片。这种脉相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沉滞无力、缓而不定,让他无法在短时间内确定柳清到底患了何症。 “姐,忍一忍啊,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林起也顾不得许多了,手忙脚乱地帮柳清穿好了衣服,横抱着她的娇躯就出了公寓直奔军区医院。 “师父,师娘怎么了?”巧不巧的今天正好是他的弟子付白值班,看见林起风风火火地抱着柳清跑进了医院急诊,付白连忙迎了上去,指挥工作人员将柳清放到了病床上,然后马上进行心电仪器检查。 “呼吸急促、面有赤热、高烧不止……”林起此时慢慢地冷静了下来,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诊断,一下子抓住了付白的双手:“今天你们医院接到了几起发热病例?” “嗯,大概五六起吧!”付白想了一下,突然他也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不由得脸色一下子就发白了:“师父,你是说……” “很有可能。”林起心中认定了七八成:“这样,马上给这些个发热患者进行隔离,对于接触的医务工作者也要进行隔离。” “我知道了。”付白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现在他可是急诊科的副主任了,当然有了一定的权威,招手叫过几名医生和护士,简短地布置了任务。一时间整个急诊科的气氛就沉重起来,所有医护人员都戴上了防护隔离措施,把那些个来访的家属完全地挡到了门外,很快急诊区就成了一片真空。 “什么?”柳正明蓦然站起身来:“你们能不能确定?” “……” “那好,马上起动红色警报,医务人员马上就位,对发热门诊进行有效隔离,通知宣传部门马上进行媒体宣传,让每名密切接触者及时到医院诊断。同时请专家进行会诊,报国家卫计部门这里的情况。”柳正明快速地布置好了工作,马上通知秘书组织召开党委会议,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非典……”柳正明轻轻地敲打着桌面,一个可怕而又遥远的词汇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是在十多年前,在华夏大地上肆虐了半年多的一种可怕的呼吸传染性的病症,夺去了上千人的生命,造成了难以统计的人员与财产损失。初步的调查结果显示,这是一次输入性的传染,是从南方某地发生了第一起确诊患者,同时现在奉阳也出现了确诊病例,怎么能不让他心惊胆战。突然想到了女儿好像就是从那个城市往回飞的,不由得更是有些六神无主了,连忙抄起手机打了过去。只可惜手机通了多久柳清也没接,这更让他心急如焚。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是老伴陈婉如连忙接了进来:“婉如,怎么了?” “小清,她……”陈婉如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她被传染了。” ----------------------------------------------- “师父,把隔离服穿上吧!”这已经是付白第三次哀求林起了。 “都怨我。”林起懊恼地敲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就这么粗心,早点儿把姐送来就好了。”林起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如果自己早点儿判断出来柳清的病情有异,早点送她来医院救治的话,那样柳清的情况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严重,此时的她已经陷入到了轻度昏迷之中,身边的显示仪器上各种数据也高得吓人,体温已经直追四十度的极限了。可现在林起偏偏无能为力。如果柳清真的有个什么意外的话,恐怕林起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这个不能怨师父你。”付白知道此时劝林起是无用了,乖乖地坐到了林起的旁边:“师父,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想想……”林起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进入到了冥想状态。十多年前发生疫情传染的时候他年纪尚小,加上林场相对闭塞外来人少,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是没有受到任何的波及,一把手所教授的东西大多与现实中的病症有关,对于这种大范围的传染性疾病很少涉猎。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寻求一个记忆里的东西了,看是不是能在某个不经意间想到某种可能用的方子。 “老天佑我。”林起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 第一百零二章 有效了 疫情可怕,但最可怕的是对疫情的恐惧。 这才短短的一个小时不到,疫情的消息迅速地传遍了奉阳城的大街小巷,原本是喧嚣热闹的繁华都市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人们纷纷把自己关到了封闭的房间里,街上只有少数的人还在为了生活奔波着、忙碌着。 林起站在高高的楼上向下望去,只见救护车忙碌地闪着警报,那呜呜作响的声音让人听着是如此的阴森恐怖。此时军区医院已经实施了完全的隔离,警方和部队在外围拉上了长长的警戒线,方圆多少米内完全成了禁区。医院楼道里不时传出那些恐惧的人的大喊大叫声,一股浓重的死亡气氛压在了所有医护人员和患者的心里。 “目前为止我们医院已经收治了四十多名患者,全市统计起来大约能为一百二十多名疑似病例。”付白在林起的身后轻轻地说着。他已经是被完全隔离到了发热门诊,此时的他穿戴着完整的防护装置,向外界能透露的只有他那双充满了担心的眼睛。 “……”林起没吭声。现在对于柳清的病他还无法确定病源所在,更无法确定到底哪种治疗方法更加有效。他此时才明白一句话那就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如果把玩嬉的时间再少点儿,或许那一部分关于疫情传染的部分就能融会贯通了,就不至于现在一样束手无策了。 “这回突发的疫情与十年前的非典有极其相似之处,患者的第一表现是发高烧,然后是呼吸加速、盗汗,严重者出现昏迷、痉挛等现象。在x光显示,患者的肺部出现大面积阴影,血液分析……”付白看着没有穿着任何防护装置的林起有些担心,现在就连他认为无所不能的师父都有些茫然无措了,那这次恐怕疫情扩散的后果……他现在有点儿不敢往下想了。 “呼吸……”林起喃喃地说了一句,然后就又陷入到了深思之中。付白知道此时不能打扰林起思考,刚想转身离开,突然林起猛地一转身,冲着付白说道:“给我纸和笔,我开个方子试一下。” “没问题。”付白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一听林起有了方子那就证明事态可能出现转机顿时欣喜若狂,连忙抓住纸和笔递给了林起:“师父,这方子有效吗?” “我也不敢确定。”林起刷刷点点开了一个方子:“这是唐朝时一位不知名的医生开的一付药方,据说是挽救了越州数十万百姓的生命。我只是照搬了下来再稍加改动,至于效果如何我不敢保证。” “那就先找几个患者临床测试一下。”付白抓着药方急匆匆地走了。林起慢慢地踱到了柳清的床边,看着依然昏睡不醒的柳清,抓起她的纤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清姐,你一定要挺住。” 此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一身防护服的陈婉如推门走了进来,看见没有任何防护装置的林起连忙喊了起来:“小林,快去领防护服,这次疫情的传染力非常强。” “没关系陈阿姨,我的抵抗力强。”林起笑着让出了位置。陈婉如坐到了林起的位置上,看着沉睡中的女儿,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小林,有什么办法没有?”陈婉如把希望寄托到了林起的身上,这是个总是能创造奇迹的年轻人。现在对于这种疫情的治疗方案依然延用的是治疗非典时的方法,但需要大量地使用抗生素,虽然短时间内可以控制病情的发展,但其负作用也太大了,患者后期可能会出现肌无力、失明或者失聪的后果,即使出院也会面临诸多的后遗症,这当然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可以一试。”林起也没有信心。 “嗯……”陈婉如长吁了一口气,病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师父,药熬好了。”付白急匆匆地闯进了病房内,手里拿着煎熬好了的汤药,看见陈婉如也在病房内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然后急切地把汤药送到林起的手上。 “清姐……”林起轻轻地呼唤着柳清。柳清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依稀看见眼前的林起,想给他一个放心的笑容,可是现在她已经无力掌控自己的面部表情了,大家只是看见她的嘴角动了一下,然后眼皮一垂就又要睡过去。 “清姐坚持一下。”林起生怕她再睡过去,连忙用力地摇晃了她两下:“把药给吃了,放心吧,只要吃下去你的感冒就会好了。” “嗯……”柳清费力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林起将柳清的身体直了起来靠在自己的肩上,然后将汤药送到柳清的嘴边,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柔声安慰着:“趁热都喝了,可能有点儿苦,一会儿我给你买糖吃啊!” “唔……”陈婉如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捂着嘴跑了出去。如果不是厚厚的防护服挡着,几乎所有人都可以看到素来坚强的她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不好喝……”柳清轻声地说了一句:“我想吃回锅肉。”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但现在你必须先把药喝了。”林起终于哄着柳清把药给喝光了,这才轻轻地把她重新平放在床上。看着柳清沉沉地睡去,他此时真的是心急如焚,一股无法名状的戾气慢慢地升腾起来,可偏偏又无处发泄。 时间怎么会如此的漫长。林起摸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了店里的几项经营活动,嘱咐李招娣做好几家店的消毒、防护工作。李招娣一听说他也被困在隔离区内,当时就哭了起来,强烈要求要来看他。林起又是好顿安抚这才止住了她的哭声,又是做了随时通报情况的表示后这才挂断了电话。想着给那几位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眼看着手机的电量一点点在消失,直到屏幕一黑。 重新回到了病床边,林起仔细地观察着仪表上的各种数据,并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柳清光洁的额头。突然间他有了一个惊奇的发现,那就是柳清的呼吸慢慢地平稳了下来,而且体温也在不断地下降。 “难道真的有效了?”林起大喜过望,生怕那是自己的幻觉连忙重新核查了两遍,这才确认他所见的绝对是真实的,不由得大叫起来:“有效了,有效了。”说完一阵风似地冲出了病房,他第一时间就是想找到付白,把药方有效的信息告诉他,这样就可以迅速推广开来,疫情可以得到有效的控制。可转了两层楼问了几个人,也没找到付白。正急得火上房的时候,忽然听到楼下一片嘈杂声,连忙顺着楼梯往下跑。 “我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你们医院,怎么地就一句疫情传染就完了,到现在为止连个豆大的人出面给个说法的人都没有,你们军区医院干脆就别开了,干脆叫冤区医院得了。”一个声音大声地透过人群传了过来。 “对,医院得给个说法。”三十多个人蜂拥地往前挤,把个服务台的小护士吓得直往后躲。照理说医闹哪儿都有,但唯独这军区医院没有。为啥?这是什么地方,军队建制的特殊存在,不管你在地方如何牛叉,到了这里你就得老老实实的,否则那些个小当兵的可没人惯你毛病,敢到这儿闹场、砸东西的,那些兵哥哥会毫不客气地将你专政了。但今天实在是太特殊了,下午的时候一位大妈体弱多病,没有能挺到最新治疗方案就撒手而去,患者家属情急之下冲破了外围警戒,声色俱厉地想冲军区医院要个说法。负责接待的小护士刚说了两句,就让他们打了一记巴掌。全体医护人员看见护士让人欺负了,连忙上去阻止他们疯狂的举动。 “找你们领导来。”那个领头的大汉三十多岁,光着个膀子叫唤得最欢。那些个家属受到他的鼓动,一拥而上堵住了全部通道。 “我就是领导,有什么话和我说。”一声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林起一怔,这是陈婉如的声音,照理说她是外科主任,和这件事情没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要强出头?要是换了别人林起可能不吭声参与了,这准岳母到场了那就和他有关系了。这会儿他悄悄地靠到了陈婉如的身后,如果要是有人对陈婉如进行人身攻击的话,可能会受到他强烈的打击,本来他的心里就一直有口戾气没处消化,正想吃大餐偏偏有人上赶着送筷子。 “你是领导?”那大汉歪着脑袋看着一身防护装置的陈婉如:“那好,既然你说你是领导,那就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说法,我妈在你们医院看病,这上午才送进来下午人就没了,到现在也没有给我们一个准确的诊断,你说你们医院是不是一群庸医,这哪是治病的医院这分明是杀人的医院。我们今天到这儿来就一个目的,那就是给我们一个说法,换句话说你们医院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吧!” 明白了。要真相是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才是真的。 ; 第一百零三章 事在人为 这个带头闹事儿韩磊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个什么货色。年轻的时候就是典型的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这都三十多岁了还不谋个正经营生,每天靠着争强斗狠吓唬老百姓,没个收入就到六十岁的寡居老妈那儿去啃老。这回老太太很不幸地被传染了,这可能是他最后啃老的机会了,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个机会。纠集了一大帮八杆子打不着的亲属或者狐朋狗友,非得想从医院的身上榨取点儿老妈最后的剩余价值。 “你想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陈婉如当然知道他的潜台词是什么意思了,冷哼着语气看着这个气焰嚣张的家伙。 “啥也别说,一百万我马上把我妈拉走,否则……哼……”韩磊用手一指医院大门外:“我已经通知了新闻媒体,他们马上就到。你能堵住我们这些人的嘴,可堵不住那些记者的嘴。” “我能把你的话理解成拿钱平事儿?”陈婉如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如果你真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意见。”反正话也说开了,韩磊干脆也撕开了他最后的遮羞布了。 “那好,我现在就答复你。”陈婉如轻笑了一声:“很遗憾,你的要求我们不能答应。” “臭娘们儿,耍老子开心是不是?”本来陈婉如这一笑,韩磊觉得有门儿了,没想到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本来想着一百万要多了,对方很可能会讨价还价的,可万万没想到对方根本就没有谈的意思,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完全、彻底地拒绝了他的要求,怎么能不让他恼火万分。 “你听好了。”陈婉如平静地说:“这次突发的疫情受害者全市有一百多人,光我们医院就收治了四十多个患者。很遗憾我们没能从死神的手里将你母亲抢救回来,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那就是我们医务工作者是尽了全力的。如果上级对相关的患者有什么补偿的话,我们会按照国家的规定如实发放抚恤金的。在这之前,我们不会答应你们任何要求的。” “那依你的意思那我妈就白死了呗,你们医院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喽!这可倒好,你们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了,那我妈的死到底由谁来负责。你个老娘们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我妈的人就没了,敢情不是你妈死了对不对?”韩磊的语言越来越尖刻。 “我也告诉你件事情,就在我们医院收治的患者里,就有我的独生女儿,她现在就躺在医院隔离病房里,可能下一个面临死亡的就是她。我是个当母亲的,怎么能忍心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去。要怪也不能怪别人,除了天灾以外,我们确实现有的医疗水平无法全都让每名病患全都生存下来,即使是医生的孩子也无法避免。”说到动情处,陈婉如的声音哽咽了。 “别听她在这瞎白话,她这是玩把戏赚同情心,咱们不能上这个当。”韩磊发现身边的人有些松动了,连忙开始胡搅蛮缠起来:“说啥也白搭,如果你们医院不给个说法,那我们今天就没完。哥几个儿,去院长室找他们院长去。”说完指挥着这群人就要往前冲。 “对了,忘了告诉你件事情了。”陈婉如慢慢地除掉了身上的防护服,平静地站到了韩磊的面前:“今天我可能也被感染了,可能也会随时死去。你们要是真想解决好问题,还是跟我谈吧!”说完就向前迈进了两步。 “你站住。”韩磊一听陈婉如也被传染了,吓得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一片惨白,连着倒退了好几步。 “你不是要好好谈下细节吗,我和你谈谈怎么赔偿、是用现金还是刷卡,是今天给还是明天……”陈婉如一边说一边往前靠,这三十多个人连连后退,眼看后面就是医院的正门了。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挺不住了,妈呀一声转身就逃。这一动不要紧,剩下的三十多个人也没有人甘当炮灰,转眼之间跑得比兔子都快。忘重点表述了,那个韩磊跑得最快了,如果要是以他现在的成绩,在奥运会上拿金牌有点难度,但要想在全国拿块奖牌那绝对是绰绰有余。 “哼……”陈婉如冷哼了一声。这样的货色她见得多了,不过是借机占点儿便宜而已的小角色。对付这种人都用非常规方式,和这些人许理、讲法没用。 “陈主任,我辞职。”那个受了委屈的小护士掉着眼泪说道。 “别泄气。”陈婉如安慰着和她女儿同样大的小姑娘,转头看着围观的全体医务人员和患者:“我知道,干我们行医的这行不容易。治好了病那是你应该的,治不好挨打、受骂是家常便饭。但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放弃了我们当初学医时的理想和信念。当看着那些个我们亲手治好的患者出院和家人团聚时,那种责任感和成就感每次都能重新激励我们坚定信心,再次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不是因为别的,那就是因为我们的职业是神圣和伟大的,我为我们所从事的职业感到骄傲和自豪。不否认我们的队伍中有一些害群之马,但乌云是永远挡不住太阳的光辉的。请大家相信我们,相信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打好这场疫情攻坚战的,请大家给我们点儿时间,给我们点信心。谢谢大家!”陈婉如深深地向围观的群众们鞠了一躬,然后身边所有的医务工作者都学着她的样子向那些个被隔离的患者或者家属鞠躬。 哗……,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鼓掌,然后就是一片掌声。 “谢谢,谢谢……”陈婉如眼含热泪。她被这些个即使面对着死亡威胁却依然坚守着自己岗位的同行们感动到了,外面的世界丰富多彩,霓虹灯闪烁让多少人心生摇曳。可这世上还有一种人,不被那些个幻相所干扰,在他们平凡的世界里闪耀着人性的光辉。这是她在这次突发疫情里最大的收获。 林起默默地退出了人群,对于自己的准丈母娘心生敬意。依她现在的条件,这个城市最高负责人的妻子,完全可以不用再手术台上去忙碌了,更不用为了本应该由院领导出面解决的医疗纠纷出头。可她却没有选择轻松自由的生活,将医疗工作当成了她毕生追求的事业。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她的独生女儿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生死未卜,这得需要多大的信念来支撑。 差点儿忘了自己来的初衷了。林起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终于从医生的胸牌里找到了付白,连忙把他拽到了一边:“那方子有效了。” “真的?”付白大叫了一声,把个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再观察一会儿,如果真的有效,那就可以推广使用了。”林起这会儿信心也来了,拉着付白跑回到了柳清的病房。 “真的有效。”付白认真地核对了监护仪器的数据,发现各顶生理指标都慢慢地趋于正常,这也就意味着林起的药方有治疗的效果,而且不用担心大量注射抗生素所带来的负作用,这是在传染疾病史上的又一大奇迹,怎么不让他欣喜若狂。这会儿他连一秒钟都呆不了了,马上就蹿出了病房,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飘回来一句话:“师父,你要被载入史册了。” “我不要载入史册。”林起默默地坐回到了柳清的床边,轻轻地抚摸着柳清的额头:“我只要清姐快点儿好起来。” ----------------------------------------------- “老爸,联系上没有?”马兰花急切地问道。 “没有。”马书理慢慢地放下了电话:“招娣说现在小林被隔离在医院里,现在手机也打不通。” “他不会有事儿吧!”刘玉莹轻轻地叹了口气。在刘玉莹的眼里,早就把林起视为子侄,地位与女儿平起平坐。现在听说林起被困于医院隔离区里,怎么能不让她担心不已。 马兰花咬了咬牙,突然转身穿上外套就往外走。刘玉莹刚想出声说外面不安全别出去,却不料被丈夫一把给拦住了。 “为什么拦着我?”刘玉莹不解地问着丈夫。 “你没觉得这次小花的表现有些异常吗?”马书理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 “是有点儿。”刘玉莹静下心来慢慢地回想起女儿最近的表现,发现确实女儿有意无意地在他们面前提起林起的名字,而且对于他们谈论到林起的时候都能耐下心来偷听,难道说这里面…… “都说如女莫若母,我看这句话也不尽然啊!”马书理嘿嘿地笑了起来。现在随着公司主打推出的新产品,那效益绝对是蒸蒸日上,即使在他鼎盛时期也无法企及,这当然要归功于林起那两个独特的药方了。现在这两个药方已经是公司的最高机密,并且已经申请了专利保护,有了它至少保证企业立于不败之地。 “要真是那样的话……”刘玉莹的眼睛里闪现着惊喜,不过她马上想到了一个现实的问题,突然又泄气起来:“人家小林现在有了柳清那丫头,人家可是市里领导的女儿,人长得漂亮还有气质,在她面前小花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还有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招娣那小妮子对小林什么意思还以为大伙儿看不出来啊,这妮子也绝非屋檐下的麻雀,假以时日绝对是领航的大雁。就咱们女儿那性子,唉……” “事在人为,一切都有可能。”马书理倒是蛮有信心的,反问了刘玉莹一句:“咱女儿很差吗?” ; 第一百零四章 大爱无声 “崽卖爷田,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是不是?”隔着两层楼,林起“恶狠狠”地盯着楼下的李招娣。 看见林起一切如常,他招娣这才完全地放下心来,脸上也有了笑容:“老板,你不是总说赚钱就是为了回报社会嘛,我这可是遵照您老人家的意愿办事啊,怎么这个时候还埋怨起我来了。” “我的充电器带来了吗?”林起被她给噎了个大跟头,发现现在自己在嘴上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只好郁闷地问了句其他的。 “带来了,还有你点的餐,估计马上就送到了。”李招娣是接到了付白的电话,知道林起没有事情这才安心。想了一会儿计上心头,组织快餐店加工了一千盒盒饭,打着慰问辛苦工作的一线医护人员的名义,大张旗鼓地来看望林起。只可惜这里依然处于隔离状态,所以只能是隔空喊话了。 “以后每天坚持送一千盒给医务人员,确保他们吃到最好的食物,直到解除隔离为止。对了,回去以后要叮嘱员工少出门,然后多吃点儿板蓝根预防一下,这几天辛苦你了。”林起又安排了几句,这才回到了柳清的病房里。这会儿柳清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身体虚弱的厉害,正偎在床头小口地喝着水。 “姐,你自己怎么起来了?”林起看见柳清坐了起来,连忙把她按回到了床上躺好。 “我不是得了普通的感冒对吗?”柳清的高烧已经退了,这会儿她已经恢复了一定的理智,透过病床的玻璃窗,她完全可以看见所有的医护人员都穿戴得整齐的防护服如临大敌,即使不从事医疗工作她也知道自己的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是有点麻烦。”林起还是不敢告诉她真相。还好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付白兴冲冲地走了起来,一张嘴就说露馅了:“师父,几个临床的患者的生命体症已经恢复了正常,看来您的这个方子确实有用。现在医院正在按照方子加紧熬制中药,估计短时间内……”还好这家伙的眼神不错,看见林起猛给他使眼色连忙选择了闭嘴,干笑了两声将手里的盒饭递了过来,讪笑着凑到了柳清的身边:“师母,你现在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柳清礼貌地回了一句。对于这个付白称呼自己‘师母’很是受用,尽管那样可能将自己的年龄加上那么几岁,但至少咱身份确定了。 “终于说了句人话。”林起这会儿也知道隐瞒不住了,睿智如柳清岂能听不出付白话里是什么意思,这会儿他也没有瞒着柳清的意思了,挠着脑袋嘿嘿地傻笑着:“姐,这回你可不是普通的感冒,这是新型的呼吸性传染疾病,就好像十年前的非典一样。” “嗯,光我们医院就有四名患者没有挺过来,估计全市得有十多个人可能够呛。不过还好,师父就是师父,一剂中药下去,这个问题就都解决了。我刚才听院领导说,国家卫计委的领导正从京城这儿往奉阳赶,听说要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此药方。”付白这回嫌弃防护服碍事儿了,干脆脱下了那沉重的负担:“估计一会儿院领导可能要来,师父你可能要准备发言了。” “屁。”林起照着他的脑袋就来了一个爆栗:“去,马上给我回了,我才不愿意抛头露面的,要谁发言谁发言。要不这么地吧,你小子就替师父办点儿事儿,就说那方子是你小子偶然间看到的,反正也没人知道那方子从哪儿来的。瞪什么眼睛,赶紧给我滚蛋,给碍着我和你师母聊天。”说完也不管付白的强烈反对,一顿拳打脚踢地把付白给撵了出去。 “姐,我让他们做的回锅肉。”这转脸到了柳清这儿,林起马上换了一付面孔,殷勤地将米饭和菜喂到柳清的嘴里。 “我现在不想吃了,有点腻,我想减肥。”柳清大病初愈,嘴里淡得没味,对于回锅肉这种肉类没什么食欲。 “减什么肥减肥,咱不减那玩意儿。”林起看似哄小孩子一样强行把回锅肉塞进了柳清的嘴里:“没听别人说嘛,减肥减肥,越减越肥,先别说清姐本来就是那纤便轻细的飞燕体,就是长成了杨玉环般的丰腴我也喜欢。来,再吃一口,最后一口……” “咳……”门外传来了一声轻咳,依林起的耳朵和柳清的熟悉程度,马上就知道是谁来了。这会儿能有资格进到这个医院的人就极少,林起刚才还忙着哄柳清吃饭,失神之下忘记了侦听外面的动静,估计刚才的情景被自己的准丈母娘看了个清楚,即使是号称脸皮枪打不透的林起,也连忙蹦了起来,脸上带着讪笑:“陈阿姨。” “辛苦了小林。”陈婉如确实将他们腻在一起的情景看了个清楚,但她心里其实是乐开了花的。自己的女儿真是目光如矩,别的不说就凭在如此危机的情况之下,林起不离不弃的这份感情就是实在难得。看着一对璧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她的心里甭提多开心了。可现在的情况是自己的女儿还在病愈期间,自己如果表现得太过热情显得怎么说呢? “那个,我出去打点儿水。”林起知道娘俩个有话要说,找了个理由就跑了。 “妈,我没事儿。”陈婉如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又仔细地看了许多次监控记录,这才放心的展颜一笑:“还真亏了小林,要不是他这回这关可就不好过了。” “怎么回事儿?”柳清拉着老妈的手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好悬啊!”陈婉如这会儿心定了下来,将这次突发疫情的情况说了个清楚。还真是万幸,这次疫情发现得及时,全国也仅有三个城市发现了确认病例。现在已经有了控制疫情的药物,下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说到最后她才摇着头抚摸着女儿的秀发:“这次真亏了小林,要不是他提供了那张中药方子,恐怕死亡病例就不会控制在两位数之内了。” “我才想起来,他一直没穿防护服。”柳清这才注意到这个细节,也就是说林起是在全无防护的情况下,精心地护理了她十多个小时,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想到这儿,她的心全被幸福填得满满的。她想的是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自己没能挺过这一关,那林起很可能会被一起传染,甚至可能随她一起…… 有夫如斯,还有何求! 林起正在和付白小声地说着些什么,忽然外面一声的骚动。付白凑到玻璃窗边往外看,却发现警方和军方全面加强了警戒。一会儿的工夫新任市委书记带着全体党委出现在医院住院处的一楼大厅里。 “哎师父,市委书记来了。”付白轻声地提醒了一句。 “呵呵……”林起不置可否地笑了两声,心想自己的准岳父胆子可真够大的,现在疫情危机可没有解除,现在他所在的位置可不是什么安全区。这会儿柳正明低声和院方说了几句,这才从旁边人的手里接过了话筒,冲着楼上的住院部朗声喊道:“所有的医务工作者们,你们辛苦了。”这一声不要紧,把个一直紧绷着那跟弦儿的医护人员激动得热泪盈眶,几个小护士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声嘤嘤地哭了起来。这是一种情绪的宣泄,这是一种一个普通人正常的心理反应,那不是怯懦,那是一种被人认可的激动。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站在疫情隔离区里工作的,不是所有人能够顶得住那种无形的压力的。 “谢谢你们的无私付出,谢谢你们毫不利已专门利人的白求恩精神。我相信,在你们的科学精心照料下,在我们奉阳八百万市民的共同努力下,我们一定能够打赢这场和疾病的战斗。”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身后的十二名党委纷纷效仿,向所有战斗在一线的医护人员致敬。 大爱无声。 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只是在各自的心里,重新对人生、对价值有了重新的定义。自己各自从事的事业的真正意义到底是什么,到底会为自己、家庭及至社会做了些什么?严肃而又执着的课题,或许这次疫情,能让人看清楚很多的东西。 有人说这是政治秀,一个给某些领导人展示自己的舞台。或许这种情况真实的存在,可在这种极其特殊的情况之下,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勇气的。是政治秀也好,是捞政绩也罢,又有几个领导干部甘冒风险,来看望一线医护人员的,更何况那里还有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当柳正明从妻子的电话里得知女儿已经安全的时候,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不光是这个城市的领导人,他还是一个父亲,一个深爱着女儿的父亲。当他得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缘于林起那个药方时,这这才惊奇地发现,这个林起真是自己的幸运星。有了他,困扰自己多年的病患消失了。有了他,自己除掉了最大的障碍成功上位。有了他,自己身处危机时他及时化解,难道说这是老天安排给我的? 咱是无神论者。 但怎么这么邪门儿? ; 第一百零五章 命门 鼻子里酸酸的。 马兰花深呼吸了几下,这才慢慢地让自己的心情稳定下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居然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了,不就是一公司股东合伙人嘛,只是被隔离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的,为什么自己的偏偏无法平稳自己的心态。她在心里反复地告诫自己,那只是一个臭男人,一个无比让人讨厌的臭男人,不值得自己去为他牵肠挂肚。可当林起的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出现在三楼向她打招呼时,她刚才所建立的信心瞬间倒塌。她这才明白一件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那就是自己想见他,一直在想着他。 “马总有何指教?”林起倒是心情不错。听闻付白说有位漂亮的小妞找自己,还以为是自己人品大爆发来了粉丝啥地,结果却是这个男人婆。不过现在柳清的身体已经慢慢地恢复了,他自然有了最好的心情。 “你……还好吗?”马兰花犹豫了一下,还是真心地问候了一声。 “还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就有一样不好,跟在监狱里没什么区别。”林起伏低了身子:“叔叔和阿姨没事儿吧?” “没事儿。”马兰花闷闷地回了一句。合着我来看你,你连句问候都没有,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上了。这心态一变这语气马上也变了,一下子恢复到了她以往说话的方式:“嗯,那个今天来主要有两个目的。这一就是来看一下我们的大股东的身体状况,结果是身体无恙。这二嘛就是有关公司下了阶段的发展方向和你讨论一下。”这话一出口,就连马兰花自己都不相信。林起是公司股东不假,可平时根本就不参与公司的任何经营活动,更是哪有闲心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个问题。现在的状况是自己仰着脖子、对方伏下身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商讨公司下一阶段发展的问题,坟地烧报纸你糊弄鬼啊! “哎,你还别说,我还真有事情和你商量一下。”林起可没那么多的心眼儿,人家说什么他还真信了:“那个我这几天琢磨了一下,这次突发的疫情虽然凶猛,但如果提前防范还是挺容易控制的。我这里有个方子,主要是为了预防呼吸类疾病的传染,一会儿我写好了给你扔下去。”说完转身向旁边的小护士站去讨纸笔去了。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商机啊!”马兰花一听差点儿当场蹦了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疫情虽然得到有效控制,但却无法控制普通民众心中的恐慌,现在只要和疫情贴上点儿边的药物早就被抢购一空,更不用说专防药物了。这几天市场所有的消杀药物早已被炒到了天价,原来库房里积压的那些消杀药物早就销售一空。如果此时能推出防控药物,那市场的预期……她实在是不敢再往下想了。好在时间不长,林起就重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将一个搓好的纸团扔了下来。 “暴殄天物啊!”马兰花连忙俯身将那份她视若珍宝的药方捡了起来,心中暗骂林起你小子也太过分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随手就扔了下来,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吗?支票、汇票、本票,最后说穿了就是钞票。 “我记得你们公司里有类似冲剂的审批,如果马上向国家申请可以马上投入市场,具体的事情我不懂。”林起叮嘱了两句:“替我向马叔叔和刘阿姨问好。我这儿还有事儿,改日再聊啊!”说完急匆匆地就走了。啥重要的事情,柳清的体温表时间到了,他得去监测和记录体温变化情况。 “呼……”马兰花长吁了一口气,本来狂喜的心情瞬间冷却下来,再看着手里的那张药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没那么重要了。再抬头向上看时,楼台处已经没有了林起的身影,不由得心生惆怅。难道说自己真的这么不招人待见,要说这家伙不待见自己倒是情有可原,可他却把那珍贵的药方随手就给了自己。要说他对自己如何好的话,怎么连几句暖心的话都懒得说几句。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转身刚走几步,她的秘书就从远处疾走过来,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却不料这一动作仿佛给了她什么灵感,突然她停下了脚步,让紧紧跟在她后面的秘书差点儿撞到她的身上。 “佳慧,我的这件衣服怎么样?”马兰花突然冒出来这句把个秘书吓了在大跳,这位平时不苟言笑的老总平时总是风风火火的,穿衣打扮和工作作风和男人基本上没什么区别。从她担任马兰花秘书开始,从来没见过这位马总换个任何款式的衣服,永远是那套不是黑色就是蓝色的ol装。别说她了,公司里所有的员工的衣服必须公司订制的正装,而且只有这两种颜色。今天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让秘书佳慧一下子有些懵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 “那个……”马兰花沉吟了一下:“佳慧,平时你们下了班都到哪去买衣服?” “当然是女人街了。”佳慧这才明白老板是什么意思。 “在哪儿?”马兰花此言一出佳慧差点儿被噎了一个大跟头。同样是女人,同样是爱美的姑娘,连堂堂女人街在哪儿都不知道,我们的马总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不过她可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连忙正色地回答道:“在中环商业区,紧挨着……” “算了,晚上有时间吗,陪我去一趟。”马兰花又恢复了她女强人的面孔,快步地在前面走着。 “愿意效劳。”佳慧嘻嘻地紧跟着。 “我平时很严厉吗?是不是公司里所有的员工都很怕我?”马兰花坐回到了车里,低声问正在发动车子的佳慧。 “您是公司的带头人,对于公司员工规范化管理是应该的……”佳慧公式化地回答着她的问题,却不料马上被马兰花给打断了:“算了,问你也不会说实话。那个今天晚上好好给我参谋一下,如果效果不错,我给你报销两件衣服。如果效果不好,我扣你两千块资金。” “真的?”佳慧今天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这会儿她才慢慢明白老板今天是转性了,就可能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今后和姐妹们在幸福时光可能就降临了,再也不用穿那些个老姑婆们才穿的死工装了。 “向你表现了。”马兰花难得地笑了一下。 “马总……”佳慧透过观后镜正好看见马兰花展颜一笑,吓得她马上来了个重力刹车,回头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重新打量着马兰花,憋了半天整出来一句:“其实,您笑起来真好看。” “真的?”马兰花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思绪慢慢地开始发散。 ----------------------------------------------- 你还真别说,这林起的点击率还真是蛮高的。这每天前来探视的人是络绎不绝,送来的水果和营养品都快堆成小山了。林起是个大方人,把那些个水果和营养品大部分都送给了护士站,只留下了柳清喜欢吃的几种水果。现在他的人气旺得发紫,医生和小护士们都通过不同的渠道知道此次疫情得以短期内得到防控,全是因为他提供了某种中药方子。尽管林起是百般抵赖,可付白这小子几乎天天赖在他那儿讨教,傻子也看明白了是怎么一回子事儿了。尤其是人家每天都准时地送来美味盒饭,那味道绝对不是大食堂里所能比拟的,现在他们都已经吃上瘾了,相互传递着各种口味的信息已经成为饭后的必修课。吃人嘴短这句话真管用,现在提起清新快餐没有一个人不称赞的。不用说别的,每天一千盒的供应,光成本就一万多块钱,而且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供应。只要疫情不解除,他们就不停止供应。这绝对是大手笔,光凭这份心思就足够让人佩服之极了。无形之间,清新快餐的声誉得到了空前的宣传,加上现在人担心被感染不敢轻易上街,网络点餐的数量又是翻了一翻,快餐店已经不是满负荷而是极超负荷在运转了。 “你怎么和他们解释的?”林起实在是不堪其扰,把个责任全都归结到了自己这个弟子的身上。这会儿他一把攥着付白的衣领,一边恶狠狠地威胁着:“是不是你小子出去胡咧咧去了,我可告诉你啊,要是让我知道是你小子胡说八道,看我不把你的皮给扒了。” “师父饶命。”付白高举双手大呼无辜:“我可是按照您老人家的吩咐做的,就是国家来人我也这么说的,您可真是冤枉我了。师母……”他可怜吧吧地看着在旁边偷笑的柳清:“我说的是真的,要不您去问陈主任。” “行了,别吓唬他了。”现在柳清一听见被人称为‘师母’就心花怒放,直接给自己的弟子求情:“昨天我妈来时候说了,说是现在医里要给付白请功,他死活不接受,但也不肯说出来是谁提供的药方,就说自己偶尔看到的。我可以给他作证。” “谢谢师母,谢谢师母。”付白连声感谢着,这会底气足了冲着林起嚷道:“怎么地,我说话你不信,我师母说话你总该信了吧·赶紧放开我,否则……” “嗯……”林起的声音一高:“否则如何?” “否则中午我把你的盒饭给扣留了。”付白一说完自己先笑了。 “那可不行。”这下子林起一听害怕了连忙松开了手:“那可是我姐想吃的松鼠桂鱼,如果凉了就不好吃了。我警告你,要是送来晚了,我好好打你的屁股。” “哦,明白了。”付白此时恍然大悟:“嘿嘿,这下子我可找到师父你的命门了。” ; 第一百零六章 岳母路线 “诶……”王家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对面清新快餐楼下停着的七八辆送餐车,还有忙忙碌碌点货、记录出货数量的员工,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开这家君子快餐店,而且就开在林起的对面,其本意就是想通过价格竞争,让林起的生意越来越差,最后关门大吉才好,让他也领会一下失去一切的痛苦。可现在的情况却与他设想的情况大相径庭,人家生意不淡反升,虽说自己已经把价格压到了最低甚至可以说是赔本了,可还是没有阻止清新快餐店的迅猛发展。尤其是慰问一线医护人员这手太漂亮了,漂亮得让他无话可说。现在人家名也有了,这利也得了,可自己的生意却还是那么不温不火的,看来这条计策行不通。 “学长……”后面传来了一个轻轻的女声。王家勇收回了思绪,回头看了看来人笑了:“有事儿吗婷宇?” “这个月的销售报表。”朱婷宇将一份报表放在了他的面前:“销量增加了两成,可利润……” “知道了。”王家勇其实早就知道结果了。他并不以为意,笑着把朱婷宇让到了沙发上坐好:“怎么样还习惯吧!” “还好。”朱婷宇含蓄地点了点头。 “前几天看见周简他们几个同学了,还谈起了你。”王家勇笑着递给了朱婷宇一杯茶。 “他们几个人没个正形,总拿我开玩笑。”朱婷宇轻笑起来:“学长,你还记得这几个坏小子嘛,大晚上的不睡觉,扮成鬼的模样吓唬女同学,被学校教导处撵着满操场跑,最后跳墙出去把脚给摔骨折了,真逗……” “这几个坏水,就干那儿偷鸡摸狗的事情。”王家勇跟着笑了起来。人的一生什么时候最快乐,当然是未参加工作以前,那个时候没有压力,有的只是无处安放的精力,搞怪、恶作剧、耍性子,谁要说自己在学生时代没干点儿什么坏事都不好意思参加同学会。 “你就没干过。”朱婷宇轻轻地呷了一口茶,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这个朱婷宇可是不简单,低了王家勇一届,所以管王家勇叫学长,家里条件也不错,小模样长得是很传统的那种秀气。高中的时候王家勇是学生会会长,打得一手的好篮球,加外上形象帅气、为人豪爽,是很多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后来王家勇高中毕业直接出国深造,同学们考上大学以后就各奔东西了,朱婷宇考上了京城某名牌大学,今天毕业实习。偶然在街上看到了王家勇,二话没说就辞去了原来的银行实习岗位,到君子快餐店应聘到了经理助理的职位。 “那个时候真好啊!”王家勇慨叹了一句,回想起同学们激扬文字、指点江山时的风华正茂,再想想现在自己的境遇,真是恍若隔世。 “如果再回到那个时候多好啊!”朱婷宇抬头看着王家勇的眼睛:“无忧无虑、任性放肆,敢想敢做、天马行空,还有上铺的兄弟和同桌的小芳。” “同学们早已记不起,那个爱哭泣的你。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王家勇轻轻地哼唱起来,朱婷宇小声地配合着。 相视一笑,人生不过而而。 ----------------------------------------------- “我去。”林起郁闷地打开了雨刷器。本想着好不容易解除了隔离,就好像打开了牢笼的鸟儿一样,想着自己的兄弟姐妹,想着和他们一起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地大吼几声。却不料天公不作美,这刚一出了医院地下停车场就遇到了雨天,而且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怎么能不让林起郁闷万分。 “行了,别叹气了。”柳清在副驾驶安慰着他。 “不行了,心受伤了。姐,给我点安慰行不行?”所谓安慰,这可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被隔离的这几天,两人天天互相安慰着,这才度过了这十多天难捱的时光。 “贪吃鬼,早晨不是安慰过了吗?”柳清斜了他一眼,不过还是乖乖地在他的脸上香了一下:“这下子行了吧!” “还有这边。”林起嘿嘿在把脸的另外一侧也凑了过来,结果却是遭遇到了柳清纤手的阻止,格格地笑个不停:“行了,我爸妈在家都忙活好长时间了,你可别不知道抬举,能让奉阳市最高领导亲自下厨准备午餐的,你就荣幸去吧!” “那是。”林起颇为受用地晃着脑袋,贴近了柳清的身子鼻子里充满了柳清的体香:“姐,你说这回我救了他宝贝闺女的命,是不是两位老人一高兴,就把你许给我啊!” “美得你。”柳清轻轻地拍了他一巴掌:“就这么地想把我娶回家啊,你有房吗?” “没有?” “有车吗?” “没有。”林起颇有些泄气了。你还别说,这两样他还真没有。现在的小姑娘真是敢狮子大开口啊,一张嘴就是什么一二三四的条件,否则一切免谈。虽说自己的生意不错,可短时间内还真无法做到房、车齐全,那样子的话估计最快得明年了。 “这两样我都不要。”柳清看着他失落的样子呵呵地笑了起来。 “那你要什么?”林起歪头看着柳清。 “我只要你。”柳清轻轻地用手覆到他的手上:“有你就有了全世界。” “哇哦……”林起被她这一刺激,就好像突然被人打了鸡血一般,怪叫了一声脚下油门一下子踩到了底,车子如离弦的箭猛地蹿了出去。 “慢点儿。”柳清被他的情绪感染了:“别刚拿了驾照就把分给扣光了。” “没事儿,实在不行去求周大哥,让他把分给我抠出来不就成了。”林起现在兴奋到了极点,要不是真怕出什么意外的话,估计他能把脚踩进油箱里。 “那你不是让周叔叔犯错……不对,以后你也叫周叔叔,要不我们就差辈了。”柳清这才发现自己的语病。 “哈哈……”林起纵声长笑,心情所致想吼上两嗓子:“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笑看人生天不老。我得意地笑……妈,跑调儿了。” 柳正明笨拙地摆放着碗筷,惹得陈婉如是一顿暴k:“怎么这么笨啊,摆个碗筷都这么费劲,亏你还总在外面吹自己是顾家的好男人。”小保姆在一旁嘿嘿地笑着,气得柳正明连忙为自己辩驳:“谁说好男人就一定要做好摆碗筷工作了,你还好意思说,就刚才的那个西红柿炒鸡蛋,都变成一坨坨了,谁能认出来那是西红柿炒鸡蛋?” “我不是好久没做手生了吗?”一听这个陈婉如没脾气了。今天柳正明和陈婉如都难得地请假了,就是乖乖在在家里做了顿饭。这一是迎接女儿的无恙归来,二是为林起力挽狂澜庆功。虽说这次不管是哪个方面都没说那药方来自何处,但柳正明和陈婉如当然清楚事情的真相。所以为了这顿午餐,他们可是精心准备了好久的。正说话间,就听见门响,柳清和林起推门走了进来。柳清一进门就看见柳正明系个围裙,手忙脚乱地被老妈支使着干这干那,不由得呵呵地笑了起来:“老爸,你今天旷工了。” “小样儿,我看他们谁敢查我的岗。”柳正明嘿嘿地笑了。老大就是老大,我今天不上班,在办公厅那儿永远是满勤,你能把我怎么地吧! “柳叔叔。”林起憨厚地打了个招呼。 “……”柳正明没有说话,只是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林起的双手,重重地摇晃着、摇晃着。 男人之间有些话无需说,不用说,都懂。 “行了,别把你们官场那套带到家里来。”陈婉如笑着把林起让进了客厅里,又是拿水果又是沏茶的好个热情,这让林起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陈阿姨,我发现您最近有些憔悴了。”林起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陈婉如确实是累坏了。本身就被隔离得无家可归,这期间还主刀了几床大手术,加上没有休息好,确实眼袋有些浮肿,脸色有些苍白。 “都老太婆了,好看不好看的有什么用?”陈婉如笑了起来,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失去了光泽的皮肤,慨叹时光就是一把无情的杀猪刀,把个青葱般的标致女郎给变成了黄脸婆。 “谁说的。”林起一听不干了:“其实现在阿姨也年轻的很,如果走在大街上人家还以为是哪家闺秀出门逛街,那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还不得主动上前搭讪要电话号码啊!” “虽说有点夸张,但……我爱听,呵呵……”放心,夸谁年轻谁高兴,即使陈婉如也没能免俗。这话确实吹得有点过了,柳清在旁边嘿嘿地陪着笑,手下却毫不留情地掐了林起一把。在一个女人面前夸奖另外一个女人的容貌,那是件很不礼貌的行为。不过还好,如果是夸我老妈的话我可以考虑原谅你了。 “如果要是配上我最新研制的一款美容产品的话,那样我估计回头率得百分之百了。”林起如变魔术般地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笑着递给了陈婉如:“晚上睡觉前敷一次,每次五分钟,保证在一个月内年轻十岁以上。” “真的?”陈婉如疑惑地接了过来。这是个很不起眼的小瓶,陈婉如一看就知道那是军区医院盛放药膏用的专用容器,轻轻地拧开了瓶盖,顿时一股好闻的清香气冲进了鼻端。 “在医院里闲来无事,回想起几个民间的古方。”林起颇有些自豪地炫耀着。 “我也要。”柳清一听不干了。他瞒着自己去走岳母路线,反倒是把自己给扔到了一边,这她哪能善罢甘休,把手伸到了林起的面前。 “姐,这个真不行。”林起无辜地摊开了双手。 “为什么?”柳清瞪大了双眼。 “我怕人家把你带回幼儿园去。” ; 第一百零七章 新姑爷 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当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某种不愿意触及或者不愿意提及的东西,一旦被打开了缺口之后,那种发泄的势头就好像是决堤的洪水,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会让人有种重生浴火般的舒爽。耿红菊现在就有了这种感觉。自当从审讯人员的嘴里得知因王海鹏心脏病去世的消息后,她就如竹筒倒豆子般地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交待了,语速之快就连记录员也不得不提醒她说慢一些。现在她的案子已经进入到了公诉阶段,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见一下自己的儿子。这会儿她静静地坐在厚重的玻璃窗后,拿起电话轻轻地问了句:“儿子,还好吗?” “妈……”王家勇的坚强瞬间崩塌,泪水顺着脸上狂泄而下。或许在别人的眼里,耿红菊是个可恶的蛀虫、吸食百姓骨血的贪官,可在他的眼里,她仍然是那个疼爱自己的好母亲。看着昔日英姿干练的母亲已经是白发满头、形容憔悴,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剩下无声的哭泣了。 “儿子,别哭。”耿红菊轻声地安慰起自己的儿子:“妈妈怎么教育你的,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要坚强起来知道吗?” “知道……”王家勇强忍住自己的情绪,努力地冲着妈妈展示了他的笑容。 “生活过得怎么样?”耿红菊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了。原本是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公子,现在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流浪者,她当然担心孩子的生存现状。 “还好。”王家勇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我开了一家快餐店,生意还不错。” “那就好。”在母亲的眼里,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优秀的:“记住妈的一句话。” “什么?” “忘掉以前的一切。”耿红菊柔声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王家勇万万没想到母亲会说这个。 “其实这段时间我都想明白了。”耿红菊想伸手抚摸儿子的头发,可却被厚厚的玻璃窗给阻挡住了:“我和你爸能有今天,谁也不能怪,这一切都怪我们自己。想当初我们也是怀抱着一腔热血,想给这个国家和人民做点儿什么,当初我们也确实努力过、奋斗过,记得你小的时候我们经常加班,照顾不到你。别看那个时候条件艰苦,但内心是充实的。可后来的发展却慢慢地偏离了我们当初的设想,想来越贪恋权力带给我们的虚荣心,越来越喜欢物质所带给我们的占有欲。刚进来的时候,我最恨就是那个柳正明,我和你爸能有今天全是拜他所赐。可现在我发现我一点儿也不恨他了,我失眠多年的老毛病居然好了,我这才明白心底无私的时候那是件该有多幸福的事情。孩子,今天妈想见你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忘记仇恨、忘掉昨天,一切都从头开始,你的未来不会有黑暗,未来属于阳光。” “不,我忘不了,我忘不了他所为我们家所做的一切。”王家勇此时已经血灌瞳仁,红着眼睛狂吼着:“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们一家永远不能安生,我要让他们知道失去家人、失去他们所有的一切。”两名狱警严厉地呵斥了他几句,这才让他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儿子,听妈说。”耿红菊平静得有些吓人:“仇恨是一把双刃剑,在伤了别人的同时也会伤了自己,我不想你未来的世界里全是仇恨,这个种子一旦种子后果是十分苦涩的。记住,好好活着,把我和你爸的事情告诉你的下一辈,让他们永远牢记。”说完慢慢起身离去,把个背影留给了王家勇。 “妈……妈……”王家勇拼命地拍打着玻璃窗,可耿红菊走的是如此的绝决,没有回头。 天空是昏暗的,没有一丝的阳光。王家勇走出了监狱的大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喃喃自语:“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不远处,一辆汽车静静地停在路边上,一双秀眸始终锁定到他的身上。 ----------------------------------------------- “这是我给爷爷订的一双布鞋,他最喜欢穿了,说是养脚。”柳清将一双布鞋放进了行李箱,看见林起将一样一样的东西逐个放进他的行李箱里,好奇地问了一句:“你这都什么啊?” “全是好东西,你爷爷肯定喜欢。”林起嘿嘿地傻笑着。想着不久就要见到传说中的柳老爷子,他的小心肝不由得跳得有些加速。答应了柳清回京城去看他的爷爷,那就说明他和柳清的关系又向前迈进了历史性的一步。如果得到柳老爷子的肯定,那回来以后他就得张罗着风风光光地迎娶柳清了。 “又卖关子。”柳清横了他一眼,催促着他整理好行装。两人出了公寓的大门,开车直奔机场而去。 “我爷爷人挺和气的,你别紧张。”柳清悄悄地攥住林起的手时,这才发现他的手心里一阵的潮意,还以为他想着去见她的爷爷紧张,连忙出声安慰道。 “我不紧张去见你爷爷,我是……”林起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旁边所有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根本没有人注意他们时,这才压低了声音伏在柳清的耳边说:“我是紧张坐飞机,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一坐上这飞机,我就发现我的命全交给别人了,我心里没底。” “胆小鬼。”柳清呵呵地笑了起来。这是典型的飞机恐惧症,她也没少遇见。其实克服此类病症的最好办法一是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消除恐惧,这第二就是让他多坐几次就习惯了。 “谁说我胆子小了。”林起不听不乐意了,偷偷向四下一扫,发现大家谁都没注意的时候,迅速地在柳清光洁丝般顺滑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就像个没事儿人似的闭着眼睛享受着飞机里播放的音乐。 “还不承认自己胆小。”柳清暗自苦笑,慢慢地从底下将手置于他的掌中。就这样,两人的手就紧紧地扣到了一起,再也不愿意分开了。 青山碧水,群峰环绕。这在繁华的京城,绝对是世外桃源的好地方。柳清和林起下了出租车付了车款,眼前是一幢独体的别墅小院。林起向后面望去,迤逦的道路后面还有几幢类似的别墅。 “这片儿就是国家特批给开国将军的休养区。”柳清轻轻地推开了大门,正巧迎面起来了一个少女,忽然两人同时惊喜地嚷了起来:“小雯,你怎么来了?” “姐,你回来了。”好家伙,那个少女上去就给了柳清一个大大的熊抱:“想死我了,你自己跑奉阳去潇洒去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不我到姥爷这儿和他聊会天,他都爱理不理的。” “谁让你上次把他辛辛苦苦种的花给掐了,活该。”柳清格格地笑着,把个林起给扔到了一边去。 “对了,我又发现姥爷一个秘密,我带你去看看。”一看这丫头就是个急性子,完全把柳清身后的林起当成了空气,拽着刚想给他们介绍认识一下的柳清就往后面跑,连让柳清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一定是清姐的表妹小雯。”林起一看这丫头风风火火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柳清嘴里经常提起的表妹刘雯雯,现在她应该是念高三了,从小就是柳清的小跟屁虫,特别黏柳清。现在人家姐妹两个没影了,把个林起孤独在扔到了大门口。林起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确实有些和他所见到的别墅一太一样,人家别墅外面都是搞个花池、铺个绿地、搞个假山、回廊什么的,再不奢侈一点儿修个游泳池。这里可是真新鲜,种的全是新鲜的蔬菜,每条垄都码得整整齐齐的,黄瓜架也搭着像是站立的士兵。 “你是谁?”一个声音突兀地传了过来。林起抬头一看,一个将近八旬的老人都站在不远处打量着他。这老人尽管年纪不小的,但精神矍铄,腰杆儿挺得笔直,大约不到一米七的身高,脸上的皱纹就像是被刀刻的一般深邃。眼睛透射出了摄人心魄的光线,似乎能把人的心底看穿一样。此时他的头上戴着个硕大的老式草帽,身上穿着一件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老头衫,手里拎着个水桶一看就是要给蔬菜浇水。 “您好老人家,我是林起,和清姐来看望爷爷的。”林起礼貌地回答着,像个怀揣着小兔初次登门的新姑爷一样。 “哦……”老人不置可否,拎着水桶走到了林起的身边。林起那多有眼力见啊,连忙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水桶:“老人家,我来。” “我还干得动。”老人轻轻地闪身谢绝了林起的好意,拿着个水瓢依次给蔬菜浇水。林起知道人家好强心胜,心想柳家也真行,居然找了一个这么大年龄的园丁。 “老人家,这辣椒不能再浇水了,否则容易死秧苗。”林起对于菜园中的事情可是门清儿的很,他和一把手的门前就有几片菜地,从小林起就被支使着种菜、起土豆、码大葱,绝对的行家里手,庄稼院的活儿那是……不会也得会啊! “你懂这个?”老人抬头颇有些奇怪地看着林起。 “算不上什么懂。”林起慢慢地从老人的手里接过了水瓢,顺着辣椒的外根部慢慢地浇水:“这给辣椒浇水不能直接往根儿上浇,要顺着它的外部慢慢地往里渗透。” “怪不得。”老人家挠着头嘟嚷了一句:“前两次辣椒苗都死了,我问了好几个人谁人能说明白。” “这畦茄子长得挺好。”林起看着旁边的茄子地称赞道。” “那是,我可是全用的农家肥。”老人一听高兴了,咧着嘴呵呵地笑着。 “其实可以适当地打下一些花,这样结出来的茄子会更好吃。”林起说完示范着将茄子秧中的几朵小花掐了下来:“在我们那儿这叫掐尖,意思就是减少茄子的产量,但有效保证了质量。” “嗯,这主意不错,教给我看看。”这一老一少就窝到了菜地里。一个耐心地传授,一个学得认真,把个上门的核心问题给忘了个干净。 ; 第一百零八章 行贿成功 “爷爷……爷爷……,老柳同志……”两人不知道探讨了多久,忽然听到了柳清的呼唤声。 “清丫头,我耳朵还没背到听不见的程度。”那个老头慢慢直起了身子,冲着正在到处寻找人的柳清喊了起来。 轰。林起自觉得脑袋似被什么东西猛地撞击了一下。什么情况?就这打扮、就这派头、就这说话的随性,谁会相信眼前这位跟着他指点着频频点头的老人家,就是柳清的爷爷,一个让小鬼子悬赏万金、威镇冀西北的开国将军。这下子可倒好了,这还没怎么着哪,就毫不客气地当上了他的农业老师了,这要是让清姐知道了,还不得生气啊!想到这儿林起讪笑着站起了身子,讷讷地对柳跟党说:“爷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 “来,小伙子,别管两丫头,咱们继续。”老人家这会儿谈性正浓,拉着林起的胳膊弯腰指着黄瓜架问道:“前一阶段这黄瓜害了什么黄叶病,喷了许多的药也没好使,是不是剂量不对啊,你给我看看。” “这个……”林起现在知道了老人家的身份,哪还敢向刚才那样信口开河了,将目光投向了柳清进行求援。要说这世界上能管住这老头的人还真不多,估计现存的已经没剩下几个了。但无疑柳清是最有这个能力的人了,谁的话不听但必须听自己的乖孙女的。一看林起那样子就知道为难了,连忙跑到了柳跟党的身边给爱郎解围:“老柳同志,都说了不让你干这些个粗活了,怎么就不记着。” “屁,什么叫粗活?”柳跟党笑着在柳清的鼻梁上刮了一下:“要不是小鬼子打咱们这儿来了,你爷爷我十四岁跟着红军跑了,我估计早和你太爷爷一样当铁匠了。” “那也会是全村最好的铁匠。”柳清嘻嘻地拉着老人家的胳膊笑着,一记香喷喷的马屁拍着老头真舒服。这会儿想着旁边无所适从地站着的林起了,斜着眼睛看了林起一眼:“这就是你给我选的孙女婿?” “对啊!”柳清就像个小女孩一样向老头炫耀着。 “很一般啊!”老人家无情地打击了林起一句。 “什么叫很一般啊!”柳清一听不干了,拽着老头的胳膊开始撒娇:“你这是没看时间长……” “时间一长越看越一般。”老头无情地打击了孙女一下,惹得她又是一阵的娇嗔。 “小伙子不错。”老头在柳清的软磨硬泡下终于开口说了林起一句好话。 “哪儿不错?”柳清追问了一句。 “菜种得不错。”老头冒出来一句,把个林起和柳清给雷得是外焦里嫩。 “行啦,他的光辉事迹我都知道啦!”老人终于给了柳清一个定心丸,正色地上下打量着林起:“一双妙手救了宋大嫂的命,治好了正明的痛风,又控制了新型疫情病毒的扩散,打击了奉阳的贪腐团伙,哪一件都说得上是都传奇的。” “不敢当。”林起难得地谦虚了一回。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在这个看似普通实则深不见底的老人面前,他总有种赤果果无处藏身的感觉。这老头眼睛太毒辣了,扫过之处无不让人感觉到凉意森森。 “其实这都不是最主要的。”老头儿背着手在林起面前转了两圈,最后停到了林起的面前:“对了,刚才咱们还没说完哪,那个黄叶病喷什么药好,多大的剂量才合适……” 咣,这回不光是林起和柳清晕倒了,就连后面偷听的刘雯雯也被这个老顽童给轰的倒地不起了。 ----------------------------------------------- 林场特产黄烟叶,山中罕见的枫叶蘑,黑狐貂的皮手套,黄獾油熬制的龟裂膏,最后才是一小袋黄澄澄的玉米碴。每翻出一样,老人的眉头就是一动,最后当那袋黄玉米碴拿出来的时候,老人家再也坐不住了,一把抢了过去,凑到鼻子底下用力地吸了几下,陶醉地慨叹了一句:“想这口多少年了,馋得我都快流口水了。丫头,你马上拿到厨房去,让他们给我熬几碗,我好好解解馋。” “医生说玉米吃多了不消化。”柳清知道林起的每样东西都刺激到了老头的心坎里。虽说这里面没有一样东西是值钱的,可偏偏每样东西都顺了老人家的心意,看来林起是绝对动了一番心思的。想到这儿不由得偷偷看了林起一眼,心里被幸福甜蜜添得满满的。 “哪那么多废话,听大夫的人啥也不能吃了,快去。”老人家大手一挥,把个柳清给撵到厨房去了。 “这东西好啊!”柳跟党摸着那瓶龟裂膏叹着气:“当初在朝鲜打米国佬的时候,多少战士大冬天身上穿着单衣,被冻得连枪栓都拉不开,手上脚下上全是口子,有了这东西,我们的战士也不会那么多的非战斗减员。” “我听清姐说您老人家现在的脚上还有这毛病,所以我给您带来一瓶。”林起为了准备登门礼物确实费了一番心思,又让二老肥去林场好顿划拉才搞全。这些个东西要说真没花钱,可就是现在谁也买不到。这送礼可是有学问的,不一定非得说花多少才是送礼,要送就送那些个对方所需要而又无处寻觅的玩意儿,那才是送礼的最高境界。 “冬天战士们没有吃的,这东西可救了我们不少人的命。”柳跟党拎起那一长串的枫叶蘑,脑海里开始回想起那艰苦而又卓绝的战争年代。 “建国后伐木搞建设,这种枫叶蘑已经很少见到了。”林起跟了一句。 “那个年代啊,真穷,但身上总是有股使不完的劲儿。”柳跟党发着感慨,然后摸着烟叶自己卷了一袋烟,林起殷勤地给他点上了。 “香……”这一口烟下去,把个老头给美得呀,喷着一股浓重的烟,啧着嘴赞了一句。 “呵呵……”不知道林起突然想起了林场里的那些个老烟炮,每每干活累了就席地而坐,卷上一支土烟大家胡侃乱瞎贫,荤素不计地哈哈大笑,好个自在逍遥。 “行,小子,这几样东西我收了,算你贿赂成功。”柳跟党满意地拍了拍林起的肩膀。这小子挺对自己胃口的,儿子把他夸得跟朵花似的,这一见面果然不是社会上那些个油头粉面的小生能比的。最关键、最关键的就是自己的宝贝孙女喜欢,那就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啥?”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刘雯雯不干了,拽着柳跟党的胳膊开始嘟囔着:“姥爷,就这几样儿不值钱的东西就把我姐给卖了,这也太便宜他了吧!” “呵呵……”柳跟党笑着看着林起,意思是说这回你的未来小姨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不把她这小丫头摆平了,估计你小子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这个送给你。”林起那功课绝对是做得杠杠地,知道这小妮子的嘴不饶人,早就准备好了一样东西送了过去:“这是东北纯种的白狐狸做的围脖,三九天戴着它你耳朵永远是热的。” “呀,真白、真滑。”这会儿刘雯雯忘记了刚才怎么揩油来着了,喜孜孜地接了过去连声称赞着,也不管什么大热天了围到了脖子上,跑到镜子面前去臭美去了。 “可别到处显摆,那白狐狸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听说比大熊猫的数量还少,别让动物保护组织给你逮进去。”柳清正好从厨房回来,恰巧看见刘雯雯受贿臭美,连忙提醒了一句。 “没事儿,那是从偷猎分子手里抢回来的,上级奖励给我的,有登记备案的。”林起给了她一个安心丸,惹得小丫头冲着柳清直吐小舌头。 “还有这个。”林起笑着摸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了刘雯雯:“这是我自己研制的药膏,对黑色素沉着,也就是大家俗称的胎记有去除的效果。” “真的?”这下子刘雯雯连白狐狸围脖都扔到了一边,一把从林起的手里抢了过去,瞪着大眼睛不敢确定这是否是真实的。别人不知道,可柳清是最清楚的。两人小的时候经常一起洗澡,对于这丫头身上的哪一块不是清清楚楚的。这小丫头脸蛋长得十分的标致,身材那也绝对没得说。可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丫头的身上有两处十分明显的胎记,一处在后背一处在大腿上,这对于一个爱美的姑娘来说绝对是致命的硬伤。你说这大热天的连条裙子都不敢穿,生怕别人看见那不甚美观的胎记。如果真的有效的话,对于爱美年龄的刘雯雯那绝对是天大的福音。 “他说行,那就肯定行。”柳清对于林起的话从来都是盲目地相信,要她的眼里,林起是无所不能的,说的话没有一次没有兑现的。她也是偶尔说过一嘴,没想到林起却是牢记在心上。这不是简单的向未来的小姨子行贿,这充分证明了林起在意她说的每一句话,在意她的家人就是在意她。 “姐夫……”刘雯雯停了一会儿终于爆发了出来:“我爱死你了。” ; 第一百零九章 肃然起敬 姐夫?这还是林起第一次被人叫姐夫。虽然有点儿陌生,但听着心里怎么这么舒服,就好像这骄阳似火的盛夏里,忽然有人递给你一杯新鲜出炉的冰激凌,那种酥、爽、麻、滑的感觉真让人毛孔张得好大好大的。林起嘿嘿地傻笑着,毫不客气地笑纳了这个新职称。看见没有,这送礼和平不送送礼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刚才还虎视眈眈仿佛抢走她心爱玩具的小妮子,就因为一盒能让她恢复穿裙子权力的药膏,把个什么狗屁底线给扔得九天之外去了。 “死丫头,又乱讲。”柳清红着脸,用力在拍了这妮子脑袋一巴掌,不过心里却是甜得如百蜜浸润一般,悄悄地瞄了林起一眼,咬着银牙想笑还不敢笑。 “咳……”这一切都没能瞒过目光如矩的老爷子,明白自己这个心高气傲的宝贝孙女被这个小子给彻底地征服了,不由得被林起激起了极强烈的好奇心。要说自己的乖孙女,那绝对是这个圈子里的另类,任是多少青年才俊如何的巴结、攀交,可对于那些个自命不凡的家伙都从来都是不远不近的保持一定的距离。而在林起到来之前,他也是做了一番功课的,秘密地调查了林起的所有情况。说句实话,他只是把林起归结到了江湖异士这个类别,一个既没有学历、又没有财富的穷吊*丝,仅凭着几次意外的意外事件俘虏了乖孙女的芳心。可最后儿子的一句话彻底地让他对林起的感观发生了变化:“控制疫情他居功自伟,可他却甘心做了幕后英雄。”一个人在如此事关千万百姓生死攸关的情况下,不计个人得失救民于水火,本该是奇功一件。但如果要是不愿居功贪利,那可就不能把到江湖人士的行列了。 “爷爷的肺部受过伤?”别看柳跟党只是轻轻地一声咳,林起却准确地捕捉到了一丝信息。 “哦……”这下子柳跟党无法淡定了。这个层级的领导干部是受到国家重点保护的,所有的信息资料包括身体情况资料全是最高级别的保密信息,就连自己的乖孙女也不得而知。现在这个林起仅凭自己的一声轻咳,就判断出自己的肺部有问题,那绝对不是什么江湖骗子胡乱猜测所能做到的。 “喉中有哮鸣之声,呼吸频率不匀,似有声颤。爷爷,您这病恐怕得有个六十年了吧!”林起知道柳跟肯定不会轻信自己,所以他笑着将他所采集的信息和结果如实说了。 “高手啊!”柳跟党低声赞了一句。而就在此时,刘雯雯实在是无法拒绝那瓶药膏的魔力,拉着柳清的手直接跑到房间里去试验去了,把个爷孙两个扔到了客厅里。柳跟党看见再无人打扰了,低声地对林起说:“不错,那时在朝鲜战场上。当时我任师长,我们师奉命强渡清川江去围追溃逃的米军,那年是朝鲜半岛最冷的一年,零下三十多度,冰面已经被米军用炮火给炸开了,我们穿着单衣涉水过江。正走到江心时,一发炮弹在我的旁边爆炸,我的警卫员当场牺牲,我身上也中了五块弹片……”林起的一番话,把老人的思绪给带回到了那烽火硝烟的岁月里。在武器装备、后勤补给极度困难的情况下,愣是凭着一股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不受外辱的坚定信念,仅靠简陋而杂乱的武器,在没有制空权和制海权的情况下,硬是将号称第一军事大国的米军挡在三八线南端无法前进一步,创造了世界人类战争史上的奇迹。 “后来医生在我的身上把那几个弹片给取出去了,可仍然有一个弹片无法取出来。”柳跟党说了许久他在那场战争中的见闻和体会,终于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那枚弹片应该在心脏附近对不对?”林起笑着抓过老人的双手。那是一双怎样的大手,即使是年近九旬的人了,但骨节结实强劲,手上布满了老茧,一看就是没来没有放松锻炼的结果。 “厉害。”这回柳跟党是彻底明白为什么儿子对林起是赞不绝口了。这个看似年轻得一塌糊涂的小伙子,总是在不断地挑战着他所能的认知,近乎于妖孽般地说对了一件件事情。 “之所以医生不愿意动手术,是因为那枚弹片的位置实在是特殊,一旦手术很可能伤及心脏周围的诸多血管,甚至可能会波及主动脉。”林起抚上了老人的脉门,透出一点内力轻轻地探寻着老人的身体。到内力途经肺部时受到了干扰,林起已经知道问题所在了。 “不错,医生是这么说的。”老人这回是不服不行了。他们是初次见面,在没有任何现在科技检测技术的情况下,他能将病情说得八九不离十,只能用神乎奇技来形容了。还有就是因为在他被林起扣住脉门时,就感觉到一股热热的细流顺着他的身体在不断地游走,在到达胸部的时候自己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刺痛感,好在那种感觉马上消失了。难道说这个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就能做到内力外放,这在他的印象里好像应该是那些个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世外高人才能做到的,万万没想到一个比自己孙女年纪还小的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竟然能做到,怎么能不让他震惊是一个接着一个。 “冬天的时候咳嗽更厉害,有的时候半夜能咳醒,还经常盗汗失眠。”林起笑着收回了内力。 “这几年更厉害了。”柳跟党承认了。在这个精湛的医生面前,尤其是未来孙女婿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有点儿麻烦。”林起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 “没什么大不了的。”柳跟党倒是想着挺开的:“现在想想那些一起并肩战斗的老战友,我已经是很幸运的了。我的那个政委,当时牺牲的时候才二十七岁,那可是燕京大学的高才生,在朝鲜停战的前两天视察阵地,被敌人的狙击手给打死了。当时上级严格要求没有接到战斗命令不许轻易开火,可我还是命令全线出击,将那个狙击班给消灭了。师长为了这个狠狠地批了我一顿,还给了我一个处分……”老人说完轻轻地叹了两口气:“和那些个牺牲的战友相比,我还能享受到和平时期的幸福时光,有了幸福的家庭,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是真有个什么意外,我也能看见我的那些个死去的老战友了,在下面还和他们一起再打鬼子、打米国佬。” “……”林起没有说话。这是个可敬的老人,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无数次冲锋在枪林弹雨里,多少次与鬼门关擦身而过,依然能保持着一种平和而又豁达的性格,不得不让林起肃然起敬。 “算了,说这些干什么。”柳跟党拍了拍大腿笑了起来:“对了,我听说你开了家快餐店,据说生意还不错……” “我能治好您的病。”林起有些不礼貌地打断了老人的下面的话。 “这个……”柳跟党此时却有些意外了。要说自己的身体自己是最清楚不过了,每年例行体检之外,那些个军区大医院的多少名专家对他的这块弹片进行了多少次的会诊,可结果都只是一个那就是不敢轻动。现在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个准孙女婿还真是胆子不小,居然敢说能治好他的病,怎么能不让老人产生置疑。 “这样,我先教您一个打坐的方法,先缓解一下病情,然后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我再给您把那个东西取出来。”林起倒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口述了几句口诀。说到打坐很多人把它想得很神秘,实际上那只不过是一种调整呼吸频率的一种方式而已,说穿了其实一点儿都不难,主要是贵在坚持。老人很显然领悟能力不错,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学得像模像样地进入了一种自我封闭状态。林起看见老人学得认真,悄悄地退了出去。 “小弟,怎么样能治好吗?”柳清其实一直在外面不敢打扰他们祖孙两个,这会儿看见林起退出了客厅连忙拉住了林起焦急地问道。 “对我这么没信心啊!”林起看看四下无人,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害得柳清脸上又是泛起一片红晕,偷偷四下打量着,确定确实没人看见,这才娇嗔地说了句:“死鬼。”然后下面施展了五指旋转大法开始施虐。 “放心吧,如果老人家坚持打坐两个月以上,我就有办法让爷爷不再咳嗽了。”林起对自己那是绝对有信心。 “佳国哥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宋奶奶知道你来京城了,非要让你去吃饭。”柳清越看林起越喜欢。自己的爱郎现在成了香饽饽了,那宋老太太是什么人物,能轻易请人去吃饭,如果这消息要是传播开去,绝对会在京城里引起一场不小的震动,估计很快林起就会成为焦点核心,估计他的个人资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姐,这个你做主。”林起刚想在柳清的身上讨点儿便宜时,忽然听到房间里有异响,连忙松开了环抱着柳清纤腰的手,装着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乖乖站在原地。 “姐夫,我请你吃饭怎么样?”刘雯雯笑得是那么的灿烂,露出了两颗虎牙来。 ; 第一百一十章 不凡 与其说吃饭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现在还不如说上一种满足精神需求的一种方式。国人的一大特征就是很多问题要在餐桌来解决,觥筹交错间、微醺谈笑时,那些个看似艰难的东西,在一片嘈杂、混乱间,酒劲上涌、脑袋一热、胸脯一拍,得,事儿搞定了。这是一种文化,深植于国人骨子里的东西,赋予了它更深层次的含义。 林起是个小人物,可在宋老太太那里可不这么看。当柳清挽着林起的胳膊出现在宋家四合院时,发现这迎接的阵仗可真是不小,把个林起也吓了一大跳。 “兄弟,你再不来我可就惨了。”宋佳国焦急地等在门口,看见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林起和柳清,连忙迎了上去付了车费。 “不是约好了六点吗?”柳精抬手看了看腕表,这才五点四十,他们已经提前到了。 “现在老太太的心里没有我这个亲孙子了,只有你这个干孙子喽,兄弟我吃醋了。”宋佳国把两人引进了四合院,好家伙院子里挤满了他的家人。宋援朝第一个进了出来,一把握住林起的双手:“小林啊,老祖宗都念叨好几回了。” “叔叔好。”林起微笑着和每个人打着招呼,低声地和宋援朝说道:“叔叔又升官了。”可不是嘛,要他的记忆里,上次走的时候宋援朝挂的是少将军衔,现在肩上已经是两颗金灿灿的两颗星星了。 “哈哈,承蒙领导信任。”宋援朝打了个哈哈。这个时候宋老太太已经知道自己的干孙子已经来了,笑眯眯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林起一看连忙迎了上去,规规矩矩地给老太太鞠了一躬:“奶奶您老人家身体康健。” “瞧这孩子的嘴真甜。”宋老太太拉着林起的双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对于林起的喜爱溢于言表。餐桌就摆放在四合院的葡萄架下,既然主宾已经到了,那些个菜品就如流水般地传了上来。宋老太太一手握住林起的手直接把他拽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柳清挨着他的旁边坐好。这下子吓得林起连忙站了起来:“奶奶这可不行,这应该是两位叔叔的位置,我可不敢坐,那就乱了辈份了。” “我说行就行。”老太太眼睛一瞪,看着两个笑眯眯看着她的儿子说道:“你们有意见吗?” “我哪敢有啊!”宋抗美难得地幽默了一回,惹得大家一片笑声。 “敢有也不敢提啊!”宋佳国嘟囔了一句,害得让父亲瞪了一眼,连忙乐呵呵地拿起桌上的特供茅台,按照顺序给桌上所有人倒酒。 “我大孙子来了,今天我特别的高兴。今天喝酒谁也别拘束,敞开了喝。”老太太端起酒杯提了一句,立时引得宋家所有人的响应。这酒席上的中心当然是林起这个新晋的家人了,林起喝酒的特点就是来者不拒,只要有人提议那绝对是拿起就干,不时惹得酒席上大家一片喝彩声。 柳清知道林起什么酒量,但还是有些担心这样喝下去他的身体会受不了。这会儿她和宋家那几名女眷抿着红酒聊着天,但目光不时在林起身上扫过。趁着大家没注意的时候,轻轻地嘱咐了一句:“少喝点儿。” “没事儿,这点酒只能算是漱漱口而已。”林起的眼睛清澈如水,哪有一点儿的酒意,柳清这才放下心来任他发挥。那样接结果就不用再有什么意外了,宋家五个男人倒下了两对半,包括一向沉稳、内敛的宋抗美都喝得坐在那里嘿嘿地傻笑,要不是两个清醒的儿媳妇把他给搀回到车了,估计今天他就走不了了。 “奶奶,您身体无恙。”林起现在和宋老太太坐地葡萄架下喝着茶,趁机把了一下老太太的脉相。很显然老太太的身体素质不错,别看九十多岁的人了但身体机能不错。其实这也是借了林起的光,上次林起为了救她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内力,对她的身体进行了一次大修,所以这才有了现在的好身板儿。 “那就好。”宋老太太轻轻地拍着林起的双手,眼睛里全是浓浓的爱意:“其实不久前有人替我检查过了,他都惊奇我的状况,一直想见见你。” “是嘛!”林起苦笑了一下。不会是又有人身体出现了状况吧,为老太太治病他可差点儿把自己给搭进去,这要是再来这么一回估计直接八宝山得了。不对,自己一平头老百姓哪有资格埋到那里。 “而且他已经快到了。”老太太的话音未落,一个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过来:“老嫂子是不是又在说我的坏话了。”来人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四合院,和宋老太太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开始打量起站进来向他礼貌点头的林起。 没什么特殊的呀!这是这位来客对林起的第一印象,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大众脸,普通的身高、普通的气质,普通得就好像是街边随手拉过来的那些个小伙子,就这毛儿还没长齐的年纪,怎么可能做到内力外放?不会是老太太骗我吧!不对呀,她完全没有必要骗我,那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这也太能扯了吧,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哪有一点儿修习内力的大师的样子。 他在打量林起的同时,林起也在仔细地打量着这位来客。大约七十多岁的年纪,长长的眉毛有些低垂,好像是电影里那些个什么白眉道人一样。别看年纪大了但满面红光、神清气足,双目如电,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如排山倒海般覆盖而来,要是一般人的情况下估计早就手足无措了。可林起那是什么人,对于对方的那股摄人的压力视若无物,只是微笑着看着对方。 “孙儿,这位是周老先生,我们宋家的多年挚交。”宋老太太没有起身给双方进行介绍:“老周,这就是我认的干孙子林起。” “周老好。”林起礼貌地打了个招呼,闪身给周老搬了把椅子让他坐到了宋老太太的身边。 “不凡。”这是周老对林起的第一个评价。老而不死是为贼,他活了八十多年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芸芸众生,除了师门之外的人,哪一个看见他不是毕恭毕敬、惊若寒蝉的。可独独这个毛头小伙子,看见他就好像是在街边随便看见一个人打了个招呼一样,这种感觉他已经多少年也没有遇到过了,所以他才给林起这样一个评价。 “我的孙子,哪有一个是平凡的。”老太太微笑地说了一句。这是一种自信,一种来自于强大能力的自信。甭管是她宋家的哪一个人,不管是从事什么工作岗位,都在他们所从事职业上有所建树,宋家不养那败家儿,就连孙媳妇都不能例外,这叫家规门风。只要她在谁也别想破坏。 “好。”周老由衷地赞了一句。并不是所有红色家庭有这个信心的,不是所有的世家都有此长远目光的。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民族、及至一个国家,都必须有着长远的目光和精准的预判,就好像是下棋一下样至少要看三步以上,否则只顾及眼前利益只为了吃子,那结果只能是满盘皆输。 “周老请喝茶。林起淡如清风般地给周老倒了一杯茶,然后乖乖地坐在旁边听两位老人聊了一会儿天。 “上次老嫂子的病多亏了小哥,后来听说情况危急连忙往回赶。可回来以后发现老嫂子身体康健,我这颗心才彻底地放了下来。敢问小哥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老嫂子转危为安,我这里还要虚心请教。”周老把重心转移到了林起的身上,问话也是直来直去没有任何的修饰。 “周老您太客气了,如果不嫌弃我话就叫我小林或者林起都行,小哥这个词我可不敢当。”林起微笑地回答他的问话:“其实我没有做什么,奶奶的身体只是微恙,我只是恰巧蒙对了。” “蒙?”周老呵呵地笑了起来:“这话你和别人说或许他们会信,我可是绝对不会信的。”周老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号称华夏第一圣手,那可是给中央一级领导看病的一级保健师,要说对于宋老太太的病情他是最有发言权的。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在老太太病危的时候,即使他本人在场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治疗手段,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延缓老太太的生命而已。而想做到现在老太太如常人一般的行动自如,他自愧无能为力。这也是他迫切地想见到这个高手的重要原因,他是想好好看看这到底是哪家大师的高徒,能让一个濒死垂危的老人重新涣发了生机与活力。 “行了孙子,老周是我们宋家的多年挚交,和我们亲如一家人,你就不用在他面前隐瞒什么了。不过……”老太太话锋一转看着周老:“如果孩子真不愿意说的话,你也别为难他,我听说的些门派的规矩挺特殊的,昨不能让他背上什么不好的罪名。” “我知道。”周老呵呵地笑着,可目光还是锁定到了林起的身上。那意思很明显,如果不仔细说的话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没有什么可保密的。”林起知道老人想多了,他只是不愿意在老人面前说当时的过程,就好像是要炫耀自己多能一样。既然老太太发话了,他也没刻意隐瞒什么,一五一十地将当时的情况仔细地说了一遍。当然他也有所强调,对于用金针刺穴的事情只是一句带过。 “你用内力修复经脉?”这回周老可不淡定了。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深不可测 这个世界太疯狂,耗子给猫哄上*床。 这话要是普通人说出来,大家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两个字:扯淡。现代人都被武侠小说和影视作品给忽悠了,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内力,更不用说什么内力外放,再不就什么推宫换血、以气运力、天外飞仙、乾坤大挪移……反正都是哄大伙一笑玩玩罢了,千万谁也别当真。可这话要是从他周老的嘴里说出来,那可信度就蹭蹭往上蹿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更无灵丹仙草之能,有的是异于常人精准的判断和非常规的手段,而周老无疑是华夏国仅存的国宝级人物之一。所谓内力,就好比是什么采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之类的,其实说穿了也不神秘,一种调整人与天地完美融合的一种修炼方式而已。一个弱不禁风的孩童,关键时刻能举起千斤重担,一个看见儿子受人欺凌的老妪,徒手打跑了四名手执匕首的匪徒,一个人身体里到底能容纳下多少不可预知的能量,科学界至今没有明确的答案。而内力恰恰就是那股神秘的力量的体现,是一种人与自然的完美结合,将那股力量集中起来的表现。要是硬给这些人分类的话,网络上流传的小说体叫修真恐怕更适合一些。周老知道华夏国地大人杰,到处都有那些不问世事的高人,他们修习内力的目的仅是为了强调个人修为,追求一种天地合一的境界。这类内力的特点就是修炼时间长但基础扎实,但没有任何的攻击性。而另外一种就是传说中的内力外放的那种,在强调个人修为的同时,对外界的人和物能够以自己的内力进行引导和攻击。虽说没有影视作品演的那么神乎其神的,更达不到什么摘叶伤人、六脉神剑的地步,但相比较传统意义上的格斗,那可不是放在同一层面上相比较的东西。 “我记得小哥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吧!”周至眯着眼睛问道。之所以有此一问他实在是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能够修行到内力外放,即使天生资质绝对超一流的修习者,一般情况下也得四十开外的年纪。至于就是能够引导内力修复受损的经脉,那更绝对是六七十岁的长者才有此道行。即使是他这人人景仰的周老,目前也没有勇气承认自己能够用内力去修复宋老太太的受损经络,所以他现在严重置疑林起的年龄了。 “我确实长得有点着急。”林起自嘲地苦笑着。 “小哥,我能……”周至微微抬起了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地叩击桌面。这个动作在圈子里人是懂的,那就是品下对方的脉相。通常情况下,修炼者是不喜欢人家探求自己的脉络的,一是容易让人掌握自己的师承和修习水平,二是如果让人抓住了脉门,那就意味着他已经被人牢牢地掌控了。 “没问题。”林起毫不在意地手递了过去,任由周至将两指扣在他的脉门之上。 “咦……”周至右手轻轻地捻着颌下那几根稀疏的白胡子,闭着眼睛在那儿反复地琢磨着。突然他有种很熟悉的感觉,熟悉到就好像两人是同一师门、修习同样的内力。可仔细探求下去,又感觉似是而非,很多地方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之外。他试着将一股内力探进林起的体内,林起没有进行反击,而是任由他的内力到处刺探情报。可周至突然间一惊,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内力被对方的内力给缠住了,几团柔和但后劲十足的内力就好像是飞机伴飞一样无法摆脱,甚至于几次将他的内力给带着偏离了预定的轨道,怎么能不让他心生恐惧。 此子的内力深不可测。 这是他得到的结论,这样也就印证了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是正确的。一个年纪仅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却拥有着他无法企及的深厚内力,怎能不让他自叹岁月无情、江山代有人才出,看来自己真的应该采菊东蓠、归隐田园了。 “小哥师从何人?”这回周老是真的叹服了,说话的语气也越发的客气了许多。 “一个护林员。”林起心里明白,自己的一切都不再有秘密可言,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就一把手那吊儿郎当的模样,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会是自己的师父兼任养父,顶多说他是个称职的赤脚医生有人肯定点头,要说他是什么世外高人估计没有人会相信。 “哦……”周至不置可否。 宋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这一老一少在那儿打机锋,越看林起越是喜欢,看见周至在那儿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老嫂子,您多虑了,我只是随便和小哥探讨一下。”周至笑呵呵地和宋老太太解释着。这回话题又轻松了起来,宋老太太最关心的是林起过去的事情,林起把他的林场描述得跟个世外桃源一般,春天的嫩绿、夏日的疯狂、秋夜的缠绵和冬季的晶莹,当然少不了他小时淘气的事情,惹得老太太是一阵阵的呵呵发笑。周至虽说也是陪着干笑了几声,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找了个机会起身告辞。等送走了周老,老太太这才让人重新换了一遍茶水,笑眯眯地盯着林起说:“你和清丫头的事情定了没有?” “这得看清姐什么态度了。”林起嘿嘿地傻笑起来。 “这还没怎么着哪就开始怕老婆了。”老太太拿着林起打趣,把个林起给臊了一个大红脸,低着头不吭声了。 “行了,男子汉大丈夫怕老婆有什么不对的,咱家老头子在外面是军长司令的,回到家还不是乖乖地听我的指挥,一点儿也不丢人。”老太太此言一出,不由得想起了那动乱年代去世的爱人,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奶奶,您该休息了。”柳清轻轻走了过来提醒了一句。 “年纪大了,什么都要人管着。”老太太意犹未尽地站了起来。林起乖巧地和柳清一左一右地扶着老太太进房间休息去了。此时宋佳国这酒也醒了许多,拉着林起还要喝酒。林起不好拒绝,两人让后厨准备了几道下酒菜,三人坐在葡萄架借着月光喝了起来。 “兄弟,告诉你件事情。”宋佳国神神秘秘地压低了身子:“哥哥我要换个地方任职了。” “那我先恭喜佳国哥要高升了。”林起端起酒杯和宋佳国碰了一下杯子。 “你就不想问我调到哪儿去了?”宋佳国嘿嘿地笑着。 “别卖关子了,快点儿说。”柳清恼他磨叽,挥舞着小拳头威胁着。 “女生外相,我怎么地也算是你的哥哥吧,为了老公敢威胁娘家哥哥,诶……”宋佳国摇头叹气的样子惹得柳清格格地笑着。林起知道两人从小在一起玩耍情同兄妹,这未来的大舅哥可得罪不得,干脆也陪着傻笑着。 “去奉阳。”宋佳国终于道出了答案。 “为什么?”柳清瞪大了双眼。她是在这军队大院里长大的,当然明白这里面的内幕。现在宋佳国可是首都军区卫戍部队的装甲团长,那可是全军最先进的地面装甲部队,至今很多先进装备不为世人所知,更身负保护京畿要地的防护任务,别看职位不高但位置特殊,怎么会轻易放弃这么重要的岗位。 “来的时候你们没看见吗?”宋佳国反问了一句:“我老爸现在是首都军区的军长,根据回避原则,哥哥我为了成全老爸只好做出了牺牲。” “切……”柳清小嘴一撇一万个不相信。 “行了,不说闲话了。”宋佳国正色地说:“这回哥哥我是当奉阳担任军分区警备司令部的司令。” “司令,大官啊!”这回轮到林起瞪大了双眼,随着下一句话让柳清和宋佳国一齐喷了出来:“佳国哥是司令,宋叔叔是军长,那你的级别比叔叔还高啊!” “你军棋下多了吧你!”柳清轻啐了一句。此司令非彼司令,要论军衔那可比宋援朝差得远了。现在宋援朝是首都军区集团军下一实权军长,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手握御林军的军权,堂堂的中将高级将领。而宋佳国仅是军分区一个警备司令,说大天就是一大校军衔,想迈进将官那还远着呐! “依老太太的意思,也是想让我到基层去锻炼一下。”宋佳国终于倒匀了呼吸,乐呵呵地看着林起:“这回我们兄弟两个终于可以天天见面了。对了,我上次去你们快餐店,那味道可真不错,比那些个大酒店味道做得还地道。我这万一要是嘴馋了,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扎你那去噌饭,别到时候可不给我酒喝啊!” “这个当然没问题,别的没有咱喝酒管够。实在不行我回去就把店里牌子改了,就叫佳国食堂你看怎么样?”林起自己说完先笑起来。 “小清……”宋佳节国正色地看着柳清,把个柳清给看愣了:“你算是捡着了,这小子的嘴真能说,难怪我败得一塌糊涂啊!” ;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事有蹊跷 京城的天空总是一种灰蒙蒙的感觉。 林起做了两个深呼吸,结果差点儿被空气中浓郁的汽车尾气味儿给熏了一个大跟头。他其实到现在也没整明白,你说一个连太阳都看不着的地方,咋就这么有吸引力,让全国各地的人趋之若鹜地往这儿挤。都说这是祖国的心脏,都往这儿挤那不给挤成心脏病啦!相比之下奉阳还算好一些,至少隔个几天晚上,偶尔在星空中用放大镜兴许能看见一两颗星星在闪烁,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算了,我也没有跑步的心情了。”旁边一身运动装的柳清也不喜欢这种味道,皱了皱瑶鼻叹了一口气:“现在哪个都市都这样,连呼吸新鲜空气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对于环保主义者来说,工业革命就是人类历史的一大倒退。”林起倒是喜欢起林场的生活起来。每天无忧无虑地起床、练功,然后背着那支连膛线都磨平了的56式半自动步枪去巡山,小灰撒着欢儿在他的前面跑着,偶尔看见只野兔就追过去逮住,这样这就是他们的午餐了。饿了有野果干粮果腹,渴了有白雪清泉去燥,淘气的小松鼠每天伴着他们在树尖在跳来跳去,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鸟儿为他们歌唱,鼻息间全是松香和野花的香味。寂寞了冲着山峰狂吼几声,他们都会很老实地回应你。几只惊慌的野猪,懒懒笨重的狗熊,狡猾合作的狼群,没有一样不能勾起林起记忆中柔软的部分。他这才发现,生活在那里是那样的轻松写意,没有那么多的是非功罪,不用担心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不用考虑明天的生计吃食,一天又是一天,一年又是一年,山里的人都在重复着祖辈们过的日子。虽不富贵但也逍遥自在,虽不显赫但也乐在其中。 “想家了。”柳清偷偷看了好久没吭声的林起一眼,知道他肯定有所思,马上就明白他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虽然现在他们也在山峦群抱之中,但无疑这无法与远在大山深处的林场所比拟的。她知道肯定是触到了林起内心深处的某个情怀,不由得轻轻地挽住了他的胳膊顺着山间公路慢慢向前走,柔声地说:“等有时间了,我陪你回去看看。” “谢谢你清姐。”林起心生感谢,心想我林起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如此善解人意的好女人的青睐,看来自己那不知道姓名的父母抛弃了自己,可老天却没有抛弃自己,有如此好的女人陪伴今生一生何求? “后悔到了都市对吗?”柳清轻轻地问了一句。 “确实。”林起没有掩饰他的想法,话锋一转:“只是如果我不到奉阳,就不会遇见清姐你。如果不是遇见清姐你,我的人生就不会如此圆满。”说到动情处林起站住了,转身轻轻地揽住了柳清的纤腰,目光灼灼地盯着柳清的俏脸:“姐,我想娶你。” “嗯……”柳清身体一软差点儿被幸福给击晕了。这句话她等了好久,梦想着多少次林起手拿着一束玫瑰,在大庭广众之下单膝跪地,拿着一枚钻戒深情款款地向她表白:嫁给我吧,叫我老公。可千想万算的,居然是在一个鲜有行人的清晨,没有玫瑰、没有钻戒,没有那动人的深情表白,一句‘我想娶你’就算是求婚吗? 是不是有点儿太不正式了。 “你不同意?”林起有些泄气了。自己准备了许久,前期的铺垫也是水到渠成,难道说这句‘我要娶你’有语病吗?没错啊,我记得山里的汉子向心爱女孩儿表白的时候都这么说的啊!哎哟我忘了,人家清姐可是城里人,用这些词儿不对路子,自己太老土了。不行,马上换个词儿,那个电视里怎么演来着,嗯……好像是得买一束九十九朵玫瑰,象征着什么爱情久久的意思,好像还得…… “没有鲜花,没有钻戒……”柳清嘟着小嘴儿一脸促狭地看着他。 “对,对……”林起一听知道自己唐突了,连忙低头陪笑道歉。 噗哧,柳清捂着嘴笑了起来,把林起给笑着直毛,不知道这回又错哪儿了,只好跟着她嘿嘿地傻笑。 “我听说荟华金店在王府井那儿开了一家新店……”聪明人说话就是只会说一半,至于那下一半那就看对方是不是个聪明人能理解的了。 “早说啊……”林起转身就走。 “嗳,你干嘛去呀,金店九点才开门营业。”柳清跺了跺脚提醒着。 “早点儿去在门口等着,我要做他们今天第一个客户。”远处传来了林起的声音。 “真是个急性子。”柳清看着他急吼吼的背影笑了,笑得是如此的甜蜜。 -----------------------------------------------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这边儿甜蜜得就好像掉到了蜜罐里,那边儿却有些苦涩地摇头叹气。 出事儿了,出大事儿。看着店门上那贴着盖有奉阳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大印的封条,李招娣几次想给林起打个电话,手指已经按到了发射键上,却几次慢慢地松开了。她心里明白,这次京城之行那可是事关林起今后幸福的一次重要旅程,她尽管心中有万分的感慨和不甘,但她不能让他担心,她要自己解决,不能让他有后顾之忧。 “我自己能做到,而且必须做好。”李招娣终于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牙狠了狠心肠,刚想转身去找大刚、小丽还有铲子去商量对策,正好看见马书理夫妇笑吟吟地站在她的背后。 “马叔叔,刘阿姨,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李招娣无奈地苦笑着。 “我倒是不想知道。”马书理扬了扬手中的报纸:“今天中午网络上全是负面报道占了版面儿,我眼神儿再不济也看见了。” “我正要去想办法。”李招娣知道这件事情闹大了,现在的新闻媒体太迅速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这件事情就已经被报之网络,看来这件事情的背后有很多隐情。 “我现在想听听你想怎么做?”马书理倒是显得风轻云淡,仿佛那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一桩。 “我想先去探望那几个伤者,想从他们的嘴里知道点儿信息。”李招娣面临着她人生中第一次大考,她确实有些失了方寸。 “也可以考虑,不过……”马书理看着身旁的妻子笑了:“但我估计你不会有什么收获。” “为什么?”李招娣瞪大了眼睛。 “你没觉得事有蹊跷吗?”刘玉莹接过了话茬儿。 “可几个人同时食物中毒,把所有目标都指向了我们快餐店,我……”李招娣显然有些不踏实。 “我问你一句。”马书理正色地说:“你对快餐店的卫生有没有信心?” “当然有了。”李招娣别的不敢这么理直气壮的,但对于快餐店的卫生条件和食材选择、加工过程都有着十足的信心。挑战别的可以,挑战这个可不行。 “咱们捋一下事件的整个过程。”刘玉莹把李招娣拉到了商业区的一张椅子上:“这个批次的盒饭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上午十一点。”李招娣事后进行了调查,当然掌握了第一手的数据资料。 “一共多少盒?” “一千两百盒。” “你们采取的什么加工方式?” “流水作业。” “几个人食物中毒?” “五个,都说是早晨什么也没吃,就中午吃了我们的盒饭,然后出现恶心、呕吐甚至眩晕症状。” “既然是流水作业,为什么单单他们五个人,还是一起吃的,而其他的人却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这个……”李招娣没词儿。 “还有,那个食药监局什么时候来的?” “嗯,中午十一点半左右。对了,和两家新闻记者一起来的,又照相、又取证封存的,最后给我们贴了封条。”李招娣慢慢地察觉出有什么不对了。 “你自己琢磨一下。”马书理笑着提醒了一句。 “啊,我明白了。”李招娣似醍醐灌顶一般,她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那一切都是设计好的,是有人在背后策划好了,从中毒到医院,从监管部门到新闻媒体,一切的一切都是预先计划好的一个局。 “接下来怎么做我就不用再告诉你了吧!”刘玉莹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我自己能处理。”既然理清了头绪,李招娣当然知道下面该怎么做了。这会儿她恢复了信心,向着马书理夫妇鞠了一躬,然后一阵风似地消失了。 “还缺乏沉稳,需要再锤炼一下。”马书理看着风风火火消失的身影叹了一句。 “我不这么看。”刘玉莹挽住了他的胳膊说:“冲动有激情是他们年轻人的特权,他们有权力犯错,也有机会去改正错误。歌里不都唱了嘛,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不吃点苦多摔打几回,哪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也对哦……”马书理一想豁然了,摇头笑了几声:“如果她能想得像我们这般通透,那她就不是孩子,那简直就是千年妖怪了。” ; 第一百一十三章 重磅炸弹 都说这民以食为天。啥叫食,无非就是老百姓眼中的每日三餐。这些年经济条件好了,人民的生活水平上去了,虽然没有达到物质极大丰富、人民为所欲为的程度,但餐餐鱼肉蛋不缺可是不争的事实。可同时伴随着的问题也就来了,这些年一些黑心的商人为了一已之私,这胆子可真大,啥东西都敢往吃的里面掺和。什么苏丹红、三聚晴胺、瘦肉精、飘香剂,据说现在手段又开始不断翻新了,很多叫不上名字的化学用品不断地挑战着国人的身体底线。如今这什么新闻最火,当然是事关食品安全的事件呗!清新快餐原本的口碑是相当不错的,大有占据奉阳快餐食品半壁江山的趋势。可随着中毒事件的曝光,这声誉立时急转直下,网络上那是骂声一片。有说萝卜快了不洗泥的,有说黑心商人该枪毙的,有说严惩肇事者的,有说该让这些加工者亲口尝尝的,反正是没一条是正面的。据说点击率很快就冲击过了百万,很快就占据了奉阳地区的头条新闻,清新快餐此时站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 紧接着,又有一件爆炸性的新闻新鲜出炉了。清新快餐于第二天要组织召开新闻发布会,这下子更是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新闻记者那是闻着味儿就趁早去抢个位置,那长枪短炮的都把焦点集中到了主席台上。 “别紧张,就把台下的头都看成是萝卜白菜。”马兰花在给李招娣打气。其实马兰花是从心底里佩服这个从山里出来的倔强姑娘的,这妮子人种天生不服输的精神,有了调查整个事件的始末是一夜未眠,此时有些略显憔悴。还好马兰花的秘书佳慧是个人精,连忙从包包里翻出了化妆盒,精心的为李招娣补了一下妆。此时的李招娣一身的职业装,看着台下密密匝匝的人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加油。”后面是大刚、小丽还有铲子,都挥舞着拳头为他打气加油。 “放心,我一定要完成这华丽的逆转。”李招娣从他们热切地眼睛里看到了鼓励和支持,这了他们将来的幸福生活,为了能够让他安心地京城里……同时也为了自己的……算了,就算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公平,拼了。她坚定地向大家点了点头,从容地迈步走上了主席台。 “放心吧,她能行。”马书理夫妇出现在这些人的身后。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清新快餐店的经理,我叫李招娣。关于昨天发生有消费者食用我快餐店出品的快餐食物中毒事件,我有重大的真相向新闻媒体和社会公众进行澄清和解释。”有了这段开场白,李招娣发现自己已经慢慢地进入了角色,现在在看那些个台下人头攒动的场面也不会心跳加速了,那些晃人眼睛的闪光灯也不再刺眼了。她现在在反击,要把真相传递给大家,要让大家有足够的信心。即使是可能面临停业、罚款甚至可能受到法律的制裁,她也不会轻言放弃。她知道她的这些自信来自于什么,或许没有那一次偶然间的应聘,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此时的她微笑着,没有丝毫的怯场,心里不由得浮现起了那张没心没肺的笑脸,不由得心里一安,好像这个世界都平静了。 “我是都市晚报的记者。请问李经理,据我们所了解到的情况,那些现在依然在住院观察的消费者,确实是食用你清新快餐所提供的盒饭吗?” “不错,有订餐纪录,医院的呕吐残留物也证明了这一点。”李招娣出示了一张网络订单还有一张医院的证明。 “那您能说明一下他们的中毒原因吗?”那名记者追问道。 “这是一份由医院提供的化验报告复印件。”李招娣从容地拿起一份书面报告,立时引来一片闪光灯闪烁。 “能否详细说明一下。”记者距离这么远,怎么可能会看得清楚那上面所写的内容。 “化验报告显示,这五名中毒者的胃里,都检测出微量的四亚甲*基二砜四胺成分,也许大家听不懂专业术语,其实就是我们俗称的**。”李招娣平静地宣布着这一结果,立时在现场引起了一片议论之声。这**为何物,那可是国家明令禁止生产的剧毒化学品,轻度中毒者可表现头痛、头晕、乏力、恶心、呕吐、口唇麻木、酒醉感。重度中毒表现突然晕倒,癫痫样大发作,发作时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小便**、意识丧失。再重那就是要人命了。现在人家居然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承认了食物中有**的成分,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里面有猫腻儿,这二是人家不想干了和你们逗闷子玩儿呐! “我是奉阳日报的记者,我能把李经理的话理解为你们清新快餐,承认是在食物中添加了含有**成分的物质才导致这些消费者中毒住院吗?”这话可太毒了,直接把人往沟里带,就是要把问题给你定死,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这样说过吗?”李招娣反问了一句,引得大家又是一阵的骚动。李招娣此时已经完全进入到了角色之中,好整以暇地对着那名记者笑了起来:“那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假如你是一名洗浴中心的老板,你会往你的浴池里放钉子扎不特定消费者吗?” “当然不会,那我不是砸自己买卖吗?我不会去当那个傻子的。”那名记者倒是笑着回答了。 “我也不会。”李招娣此言一出,立时引起了整个会议厅的一片哄堂大笑。是啊,谁会干这种智商这么低的事情,除非是精神上出现分裂症状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不过看李经理这份气定神闲的样子,她不会是此类人。 “下面我我播放一段我们清新快餐的内部视频资料。”李招娣一挥手,工作人员马上打开了音像播放大屏幕。李招娣站起身来,拿着一支课堂用的教鞭解释道:“这段视频里播放的是我们清新快餐整个制作食物的全过程。大家请注意这上面的记录时间,就是我们售出涉嫌中毒盒饭的加工时间。大家不要有任何的怀疑,我们已经将这段视频上报给了公安部门进行备案,经过确认以后才播放的。” “大师傅全穿着洁白的工装,整个灶具整洁、干净。”这是一名记者小声地嘀咕着。 “全是流水化作业,整个过程有人监督,不应该出现有人刻意投毒的机会。” “即使是刻意投毒,又无法确定是哪个盒饭里被投毒了,实行的又是分散式的随机装配,即使是一个人投毒,那装在一起的机率也没有。” “你们人家洗菜过程,哇……比我们家里做菜都讲究,三洗三投啊!” “这大师傅谁啊,怎么看着像少林寺里的后厨一样,这身板……” “我有点明白了。” “嗯,有同感,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 有些事情不用多说,慢慢地有人会看出事情的端倪。李招娣没有打断大家的议论,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有些话要让他们这些人去说,反倒是更有说服力。 “那请李经理和我们解释一下,既然清新快餐的加工过程安全、无毒,那五名消费者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住院观察,你们能摆脱掉这个责任吗?” “我们不想摆脱责任。”李招娣信心满满地坐回到了位置上,看着那个提问的记者说:“关键的问题是不是我们的责任。” “您是说你们清新快餐在此次中毒事件中没有任何的责任?” “在回答您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和大家探讨一个科学方面的小常识。”李招娣笑眯眯地看着台下说:“**确实是一个具有极强的毒性的化学物质,但它也有一个特征那就是不耐高温,一般情况下只要是温度超过70摄氏度,它就会产生化学变化,毒性就会变弱。如果温度超过100摄氏度的话,那么它的毒性基本上就会消失。” “这不会是您是猜测吧!” “没关系,您现在就可以问一下度娘,它会给你准确的答案的。”李招娣又是幽了一把默,害得记者们纷纷摸出手机去和度娘聊天去了。一会儿的工夫,大家都找到了他们所需要的答案,另外一个答案也在慢慢地由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据我们常人判断可知,米饭类食物在加工时温度早已经超过了100摄氏度,而炒菜类食物在加工时的温度可达几百度,那么我们就据此可得出一个结论:导致那五人中毒的**,不是在我们加工过程中产生的。” “哗……”现场一片哗然。这个答案大家心中都已经得出了,事态的发展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原本想着清新快餐组织召开新闻发布会,估计会是主办方一顿的痛哭流涕,然后鞠躬道歉,求得社会备界的原谅,有的记者甚至在来之前已经打好腹稿,争取在第一时间将新闻播出去。可没想到的是事情的真相慢慢浮出了水面,背后隐藏的东西很是耐人寻味。 就在此时,李招娣的手机响了起来。她避开话筒小声说了几句,等挂断了手机以后笑容就更加地灿烂了。不用猜大家又知道事情有了新的发展,都急巴巴地等着下一个重磅炸弹扔出来。可偏偏此时李招娣拿起了架子,慢悠悠地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悠闲地看着下面百十双眼睛都锁定到她的身上。 “那是不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在运输途中有人采取其它方式,比如说注射……”有记者想到了这一点漏洞,希望可以找到新的突破口。 “那好,我下面宣布我刚刚得到的消息。”李招娣根本就没理他的这个话茬儿,轻咳了一声:“据我们刚刚从警方获取的信息,那五名住院观察的消费者已经开口了。” “什么情况?”呼拉一下子大家都被吊足了胃口。其实这些记者昨天晚上都没闲着,可人家那五名当事人都是避而不见或者三缄其口,反倒是让医院一顿给轰了出来。现在有了这第一手的资料,绝对是最新鲜热辣的。 “这五人已经承认是有人付给他们每个人一万块钱,然后自己在盒饭中添加了微量的**,然后自己叫救护车住院。现在警方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违法事实,目前已经采取了行政强制措施,不排除检方会对他们提起公诉。”又是一记重锤,砸着所有记者都蒙圈了,手里的相机机械式地按动着,生怕漏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还有一件事情。”李招娣今天算是过足了瘾了,一点儿一点儿地把记者们往自己的节奏里面带:“那两名最开始报道所谓中毒事件的记者也已经承认,他们是事先就知道有人会中毒,为了增加自己的业绩听了一面之词,采用了大量未经核实的信息,而且其中一人已经承认,有人事先给了他们每人五千块钱,并且暗示有升职加薪的机会。”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赢了 事态的发展变化之快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所有在场的人都明白了,这是一起精心策划好的,针对清新快餐的一系列的抹黑案,从有人开始自食毒物到记者第一时间到达现场,从记者散布消息到食药监局官方查处,安排得紧凑而又合理。但唯独忽略了某些很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这成了这起策划案的一个硬伤,偏偏被人抓了个正着,事态的发展已经脱离了他们的预期。其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想搞臭清新快餐。那么其目的究竟会是什么哪? “李经理说得没错,我刚收到台里的电话。”你们以为记者是好唬弄的,已经有人偷偷找人去核实信息,知道李招娣的每句话都属实无异,那华丽的逆转已经坐实了,下面就需要做的是如何妙笔生花想个吸引人眼球的标题了。 “大家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李招娣稳稳地坐在主席台上。她知道她赢了,赢得是如此的彻底和干净,也许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打的一场漂亮仗,一场为了自己和他的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 “那能请李经理方便透露一下是谁在幕后指使此次抹黑清新快餐的事件吗?”一名记者想更深层次地挖掘出他想要的东西来。 “这个可不是我所能回答的问题了。对了还忘记告诉大家一件事情了,我们已经向警方报案了,希望警方能够尽快破案,抓住那个针对我们清新快餐所搞的造谣中伤事件的主使人,让他得到法律应有的惩罚。”李招娣慢慢起身准备离去,后面跟了一大群迫切想知道更多细节的记者。 “耶……”在幕后一直关注发展的大刚、小丽还有铲子击掌相庆,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铲子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微笑。马兰花暗自攥了一下拳头,悄悄地隐身了。马书理夫妇更是早就猜到了结局,这会儿已经悠闲地走在公园里。 “谢谢你,杜大哥。”李招娣终于从围着她们的记者里杀出了重围,拔通了手机向连夜询问那几个给自己吃**的倒霉蛋的警官杜一江表示感谢。 “和我还客气什么。”杜一江咧开嘴笑了:“不过很可惜啊,这几个小子实在是说不清到底是谁出钱雇佣的他们,就说是一个戴着口罩的人拦住他们,让他们这么做的,还说事成之后还有一万。这几个小子我认识两个,都是以前这地面儿上的小痞子,属于给点儿钱啥都干的那种人。那两个记者的情况和他们差不多,也是稀里糊涂地,一是为了拼点击率要业绩,二是人家给他们打了一笔五千块的款,后来我们调查了那个账户,居然是国外的,这我们可不好查了。” “不管怎么说都得谢谢你。”李招娣发自内心地感谢着:“这样,昨天晚上杜大哥也辛苦了,今天晚上我想请您吃个饭,我们一起庆贺一下。把江大哥也叫着,对了,最后怎么没看见江大哥啊?” “学习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杜一江可不敢泄露江峰的下落,那可是有严格的保密规定的。其实他也不知道江峰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些什么,只是知道他接了一项特殊任务,高度保密的那种。保密条例他当然知道,不打听、不过问、不泄露这是必须地。 “那好,就这么定了,晚上六点准时。”李招娣挂断了手机,重重地长吁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脑袋发沉、身体发软。小丽一看情况不对连忙一把扶住了她的身体,心疼地对还在兴奋之中的大伙说:“招娣昨天晚上累了一夜,我们先回去让她睡一觉吧!” “好。”大家明白,为了这次华丽的逆转,可以说李招娣是殚精竭虑了,又是跑医院又是查资料,还让马兰花陪着她去咨询药厂的试剂师,然后又请杜一江连夜询问当事人,又得考虑如何回答问题刁钻的记者,反正是她是费劲了心思和透支了体力。刚才还威风八面、指挥若定、信手拈来的李招娣,终于卸下了她的伪装倒下了。大家七手八脚地将她扶出了会议厅,安排在附近的酒店里让她美美地睡上一觉。 ----------------------------------------------- 同一时间的京城。 “姐,要不就选这款吧,这龙凤的图案多喜庆啊!”林起指着一款新推出的系列钻戒高兴地对柳清说。 “先生真有眼光,这款龙凤呈祥系列产品是我们公司今年最新推出的复古系列,由我国著名的设计大师欧海老先生设计的。您的夫人皮肤白皙精致,手指细长,如果再配上一套旗袍,最适合戴这种传统式的钻戒了。”那漂亮的女营业员口生莲花,把个林起给忽悠得直点头,仿佛自己多有艺术品味一样。 “我再看看。”柳清瞄了一眼那枚钻戒下面的吊牌价格,好家伙这么小的一个东西,就能卖出快十万元的高价,他们可真敢喊价啊!要说这天下的女人没几个不喜欢那亮晶晶的石头的,柳清也不例外。但她平时很少戴这种东西,即使是戴了也是那种带着文艺范儿的小装饰品,还真没有贵重的珠宝拿出来炫耀的。对于这款钻戒她也是从心底里喜欢,但看了那个价格她又打起了退堂鼓。她知道现在林起一切都处于赴阶段,又在考虑身边那些个好朋友的将来,林起对于钱财的事情又是个糊涂虫,自己要是再是个大手大脚的婆娘,那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行了,就这个了。”林起从柳清的眼睛里读懂了,她是喜欢这款的,只是在犹豫价格问题,知道她在考虑自己的经济承受能力,不由得豪气重生,悄悄捏了一把柳清的手,低声地对她说:“清姐,不用担心,我现在有钱,哥现在穷的就剩下钱了。” “去……”柳清啐了他一口,红着脸蛋伸手拧着他的脸:“记住了,我是你姐,什么时候都是,别在我面前装小大人似的,能记住不?” “记住了。”林起苦着脸忙不迭地答应着,惹得在旁边看热闹的营业员呵呵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就这个了,去帮忙刷卡。”林起郁闷地将一那信用卡扔给了那个营业员。转脸又连忙向柳清陪着笑:“这辈子就买这一回钻戒,奢侈一点儿是应该的。再说了,不好的也配不上我清姐的花容月貌你说是不是?” “你呀!”柳清轻轻地用食指点了他额头一下,不过心里却甜蜜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通过林起的话透出了两个重要信息:一是为了她他绝对肯花钱,只要她喜欢他就给买。这不是条件的问题而是个态度问题,重要的不是那钻戒值多少钱,而是他肯为她花多少钱。这二嘛就是他只买一次钻戒,也就是说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不会再给其他女人任何机会了。 “嘻嘻……”林起悄悄地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这新开张的金店面积很大的,在这么繁华的商业区里开一家这么大的店铺实力当然不容小觑。在里面到处选购商品的大多也是年轻人,眼睛一看就能够区分出来是已婚还是未婚的。那些个未婚的青年男女,多数是两人手拉手亲昵地走在一起,然后一起选购他们中意的金饰品。而已婚的则大是不同了,多数情况下女人在里面独自闲逛,而男人则对那些个东西不赶兴趣,大多选择在丈夫寄存区在那儿用手机上网打发时间。本来是在等着营业员刷卡回来,林起却被两个男人的讨论声给吸引过去了。 “哇,事情又有了新进展。”其中一个将手机递到另外一个人面前:“你说这帮商人可真黑,为了竞争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要不是这个什么李经理,估计这回清新快餐就彻底惨喽!” 清新快餐?这几个字说得很轻,但却被林起敏锐地抓到了。这可是自己家的生意,我这才出来两天,难道发生什么问题了?难道京城里也有清新快餐?林起留了个心眼儿,屏住呼吸排除掉了其他的杂音,专心致志地听那两个人的谈话。 “靠,这回这两记者估计够呛了,还不得被吊销记者证啊!”两个男人开始交头接耳。 “妈*的,哪棵树上没几个虫子,这帮记者里也有害群之马。”男人骂骂咧咧地抱怨着,突然话题一转嘿嘿地笑着:“你还别说这个小姑娘长得倒是挺标致的,这小腰条、这小模样,比咱们两个老婆子长得强多了。” “小声点儿,别让她们听见。”这两位估计也是怕老婆的主儿,嘿嘿地讨论起男人的私房话了。 “麻烦两位大哥,我想问一下你们刚才说什么清新快餐,是怎么回事儿啊?”林起慢慢地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客气地问了一句。 “这你会不知道?”两个男人笑了:“这可是这两天的焦点新闻啊,事情发展可以说是一波三折,特别有戏剧性。你随便打开一家门户网站,估计第一条都是写清新快餐的事情,你自己去看吧!” “谢谢。”林起拿出手机点击了一家大型门户网站的页面,果然首页上赫然地写道:清新快餐疑受陷害,事态发展出人意料。下面就是整个事件的始末,还有许多网友的最新评论和链接。 “这丫头可真行啊!“林起默默地看完了整个事态发展的全过程,对于清新快餐受到抹黑他一点儿也不意外,最让他意外的反倒是李招娣的惊艳表现。看着在台上自信而又睿智从容的李招娣,林起心里在想:“这还是当初那个低着头讷讷无语来应聘的毛丫头吗?” ;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他在犹豫 “姐,不用再看了,它丢不了。”林起无奈地苦笑着。这才多大点儿的工夫啊,他悄悄地统计了一下,在从金店里出来的短短一个小时内,柳清抬手看了那枚钻戒三十余次,平均两分钟看一眼,至于摩挲的次数更是高达六十余次,平均每分钟一次。 “还好意思说。”柳清羞赧地打了他一巴掌:“我们也认识快一年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买过什么礼物?” “那啥……”这回轮到林起语塞了。仔细想想还真是的,自己认识清姐这么久了,还真没给她买过什么礼物,就连自己快餐店的起动资金还是人家给出的,自己岂不成了吃软饭的吗?想到这他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了,挠着头嘿嘿傻笑着:“我这人心粗,姐别生气啊!” “我可告诉你啊,这回虽然买了个钻戒,但并不代表你未婚成功了,下次专门求一次我才饶过你。”柳清抬起左手看着无名指上那闪闪发光的钻戒,心里头别提多高兴了。这回这小子算是牢牢地被自己套住了,回去奉阳以后一定在要公共场合多闪亮登场几次,让那些个对林起惦记的小姑娘们看见,告诉她们这个家伙有主儿了,你们选别人去吧! “没问题。”林起拍着胸脯打了保票。 “兄弟,这们漂亮的美女可都骗到手了,你的艳福可不浅啊。不过你可得看紧了,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别让人给抢先到时候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了。”京城的出租车司机个个是侃爷,看着观看镜冲着后排座上甜蜜的一对璧人调侃道。 “放心,谁敢和我抢我整死他。”林起信心满满地撇着嘴,又惹得柳清一阵的娇嗔。说笑间车子已经驶到了别墅区门口,林起连忙付了车费跑到车子的另一边,学着外国人的样子如女王般地把柳清给请了出来,又惹得柳清格格的一阵娇笑。 “说是回来陪我老头子的,这大半天也看不见一个人影。”柳跟党还在忙活他的菜地,看见林起和柳清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大院,眯着眼睛抱怨着。 “爷爷……”柳清红着脸上去拽住了柳跟党的胳膊,不经意间用左手捋了一下垂下来的头发,不料却被眼尖的柳跟党看了个正着,冲着林起暧昧在笑了一下:“阵地拿下来了?” “嘿嘿……”林起傻笑着揉了揉鼻子。 “老没正经的。”柳清跺了一下脚,对这对活宝真是无语了,连忙跑向厨房躲羞去了。 “爷爷昨天晚上睡着怎么样?”林起连忙转移话题,要不这老头子嘴里指不定冒出什么话来。 “厉害。”一提起这个话题果然老头子感兴趣了,冲着林起竖起大拇指:“你还别说,你的这个招式不错,我有好几年失眠的毛病好多了,昨天晚上估计睡了六个小时。” “如果坚持下去效果更明显。”林起从老人的手里接过了锄头,顺着老人的垄地开始锄草。 “好啊!”柳跟党看着林起的背影发了句感慨,从兜里摸出了烟袋,点了一锅林起给送来的烟叶,美美地抽了一口:“这回清丫头找到了好的归宿,我老头子的心也就放下了。” “爷爷,您的身体很好,再活个二十年没问题。”林起笑着给他一记宽心丸。 “那我岂不是活过百岁了,成妖精了。”老人嘿嘿地笑着,突然想起了什么,长叹了一口气:“要是老太婆还活着,看着清丫头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心里不知道得美成什么样儿?” “所以您老人家更得好好地活着,每天的身体都棒棒的,别到时候我和清姐有了孩子,您老人家可别抱不动重孙子。”林起从菜地边拎过水桶给菜地浇水。 “这叫什么话?”老人一听不干了,冲着林起瞪着眼睛:“你放心,你们就是生个十个八个的我也能抱得动,只要你们不怕我老头子烦,以后你们生的孩子都放我这儿,我每天都教他们打枪、拼刺刀……” “现在不兴这个了。”林起知道老头子上当了。 “啊,对,现在打仗都有什么电脑了,按钮一按那导弹就出去了。”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现在我们国家的飞机真好,诶,要是在朝鲜战场上我们也有我们的空军的话,我们哪会牺牲那么多的战友,眼看着老米那个什么f86就在我们脑袋顶上来回飞往下扔炸弹和燃烧弹,可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被动挨炸。” “放心吧,那么困难的情况下我们都打赢了,现在我们国家强大了、军队也强大了,看谁还敢欺负我们?”林起笑着安慰着这个参加过那场惨死战争的老人。 “对,有道理。”老人高兴地点了点头。这会儿从厨房里飘出来了一股浓郁的玉米粥香味,老人连抽了几下鼻子,闭着眼睛享受地叹了一口气。 “放心吧爷爷,想吃的时候就吩咐一声,绝对的纯天然绿色玉米茬会准时送货上门,实行‘三包’,假一罚十。”林起知道老人在想什么,果然柳跟党眼睛一亮,知道心事被林起猜透了,不由得一恼,手中的烟袋轻轻地落到了林起的脑袋上:“你个鬼机灵,知道我好哪口儿是不是?” “清姐说的。”林起很无耻地出卖了柳清。 “再坚固的堡垒也会被内部攻破的。”柳跟党嘴里抱怨孙女的背叛,可那猴急的表情也无疑背叛了他,估计这会儿的心已经飘到了餐桌旁,恨不得赶紧地端起那香喷喷的玉米茬粥大快朵颐。 林起看着如孩子般模样的老人心里一阵的好笑。其实他知道,就凭老人家这地位和资历,想吃什么用什么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下面多少人想巴结老人都来不及。其实就在他的眼里,那些个党的老领导、老干部,为国家和人民辛苦了一辈子,照理说年纪大了退下来享受一下夕阳的生活也是应该的。可从他到老人的别墅开始,他就清楚地看到了一个现实,老人穿得实在是普通,就连吃的菜都是自己种的,整个人没有一点架子不说,还难得的是那么的风趣幽默,和街边的那些个蹲在路灯底下的老人没什么区别。 可爱、可敬。 “听清丫头说你们下午的飞机?”老人知道孩子们都大了,不可能总是围绕在他的膝间了,不由得有些失落。 “我们都有工作要做。”林起洗净了双手给老人倒了一杯茶:“等以后有时间了肯定会回来看您老人家的。” “那就好。”柳跟党有些不舍,闷着头抽着烟。 ----------------------------------------------- “废物。”王家勇一拍桌子,把个在旁边闷声不语的胡之远吓了一大跳,偷偷抬头瞄了盯着电脑屏幕的王家勇一眼。现在的舆论风头全变了,一边倒地将同情票和支持票都投给了清新快餐。出乎意料的是这场风波非但没有将清新快餐给打倒,反倒是就如同给他们做了一个义务广告一样,尤其是那段网络视频不断地传播着,原本对清新快餐一无所知的那些个人,反倒是对清新快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网络点击率一路飚升,那订单如雪片般地往人家那飞,自己的君子快餐已经是门庭冷落无人问津了。这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怎么能不让王家勇火冒三丈,将怨气通通撒到了具体的实施者胡之远身上。 “我也没想到那几个人这么脓包。”胡之远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现在的胡大公子也是落魄至极,原本头顶着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公子光环的公子哥儿,现在已经沦落到了快饥寒交迫的窘地了,一夜之间让他领略到了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那些个原本在他看来巴结他还来不及的小人物,现在都已经扬着鼻孔对他说话了,这才知道自己能够呼风唤雨全是因为他老子的缘故,和他本人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本来想着离开奉阳这个伤心地,他这才发现自己一无所长,除了泡夜店、找小妞儿以外啥也不会。可偏偏这些他熟悉的东西不能当饭吃。最后他才找到了同样落魄的王家勇,算是两人抱团取暖。这次两人密谋了许久,精心策划的中毒事件,想着来个釜底抽薪彻底将清新快餐给打倒。没想到事与愿违反倒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一件事情,那五个他找的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要不搞不好警方会顺着那根线索追究到自己的头上来。 “成事不足……”王家勇骂了一句,可他也知道事情已经是尘埃落定了,埋怨是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的。现在自己的团队身单力薄,无法对抗日益强大起来的林起,这更给他的计划蒙上了一层阴影,怎么能不让他灰心丧气的。 “家勇,咱这么整我看不行。”胡之远鼓足了勇气。 “……”王家勇抬头看了他一眼,等着他下面的话。 “我想过了。”胡之远扬起了脖子:“与其这样明里暗里搞他快餐店,还不如干脆把这对狗男女给咔嚓……”说着他做了一个杀头的姿势。 “……”王家勇沉默着没吭声,默默地点了一支烟。冲动之时这个念头他不是没有过,可他还是相对比较理智的,知道这样的话结果会是怎样无人可以预知。他是想用光明正大的法子打败对手,让对手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儿到底是如何的。可这一事关刑事的事情非同小可,搞不好自己的下半辈子可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他在犹豫。 ;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欢迎 “大家辛苦了,一点儿小意思。”林起和柳清忙不迭地给大家分发着他的京城带回来的礼物,什么烤鸭、果脯、蜜饯还有什么恭王福的福字,反正每个人都人份儿。他不陪笑也不行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在这些好兄弟姐妹的共同帮助下,居然奇迹般地度过了最难关。要说这里居功自伟的当属李招娣了,这个不服输的妮子居然在短短的一夜之内完成这华丽的逆转,当然她的礼物是最重的了。 “谢谢。”李招娣笑吟吟地从柳清手里接过了一套名牌女装,一入手就知道这绝非凡品,当然是喜孜孜地准备换上臭显摆了。不过当一道白光闪过,她的好心情瞬间就消失了。 “无名指,她戴在了无名指上。”李招娣的心中一痛,痛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钻戒戴在无名指上傻子都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没想到这短短的京城之行,却意味着她与他越来越远,一股强烈的刺痛感让她脸上一片惨白,昂贵而又漂亮的女装顺着她的手指间滑落到了地上。 “不好意思。”她费力地平复了一下心绪,勉强地对着柳清挤出来一个笑容:“柳姐我手太滑了。” “好东西要抓牢了。”柳清一语双关。 “我知道。”李招娣知道如果在这样下去她会崩溃的,借口去趟卫生间躲了起来。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唯有她一个人在吞咽着无法承受的苦涩。 “这丫头怎么了?”林起不解地问柳清。 “还不是你惹的祸。”柳清白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有什么好的,居然让李招娣一个优秀的女人如此牵肠挂肚的,看来得把他绑得严严实实的,现在这好男人可不好找,现在让自己逮到了可千万别让那些虎视眈眈的小姑娘给下手抢跑了。 “关我什么事儿啊?”林起在那儿挠头不解。 “林大哥。”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林起扭头一看,不由得呵呵地笑了起来:“任叔叔、小彤,你们今天怎么来了?” “听爸爸说你从京城回来了,我来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带给我吗?”任小彤松开了一直扶着她手的老爸,一步一步地向林起走了过来。每一步的步幅都不大,双腿还有些微微颤抖,但她却走得很认真,就仿佛是走一段红地毯一样。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一会儿的工夫她的小脸上就布满了汗水,让在后面一直护着她的任之行都有些心疼了。 “比我想象中的恢复得快多了。”林起用眼神制止了想上前扶她一把的任之行,坚持让任小彤自己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身边,用赞赏地眼神鼓励着任小彤坚持下去。十多米远的距离她终于走完了。在普通人看来这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可对于任小彤来说这可是一段艰辛的历程。 “坐下休息一会儿。”柳清心疼地扶着任小彤坐到了椅子上,使劲地剜了林起一眼,怪他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嘻嘻,清姐,我没事儿。”任小彤此时笑靥如花。一个花季少女遭此不测,幸得林起出手相救才得重新站立,她当然比所有人都更珍惜今天的来之不易了。随着病情的好转她的心情也快乐起来,那个每天如小鹿般活泼可爱的任小彤又回来了,这让任之行夫妇每天都能笑得醒过来。这会儿她粉扑扑的小脸儿上布满了汗水,但那份好心情却均未掩饰地展现出来,冲着林起伸出了她的小手:“宁落一轮不落一人,林大哥给我带什么礼物了?” “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啊!”林起笑着从大包里翻出了一套水彩来:“你清姐说你喜欢画画,这套水彩可是出自名家之手,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求来的。希望小彤用这美妙的画笔,描绘出更加美好的明天。” 呃……铲子第一个受不了了,弯着腰开始呕吐。接下来这帮人集体呕吐,把个林起给郁闷得不得了。自己好不容易拽了几句词儿,怎么这话就这么难听吗? “呵呵……”任小彤也格格笑了起来:“林大哥,你说话的方式越来越像我爸了。” “我平时就这么说话吗?”任之行属于躺着中枪的那种,郁闷得直冲林起苦笑。别看他现在一脸的无奈,实际上每天的心情那可是好得不得了了,本来黯淡无光的事业重现生机,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纪委书记岗位上,终于又可以甩开膀子打击那些个党内的蛀虫了。更让他欣喜的当然是女儿身体的好转和心情上的愉悦,这天下还哪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差不多。”任小彤展颜一笑,顿时大家都觉得阳光耀眼。别看这小妮子尚幼还没有完全长开,但美人胚子可早就显露无疑,明眸皓齿、唇白*粉面,这真诚的笑容间让人眼前一亮,用不了多久一个标致得一塌糊涂的美人就要长成了,虽然不能说是倾国倾城,但要是祸国殃民应该问题不大。这会儿她悄悄地和柳清说得话,眼睛不时扫过和老爸聊得开心的林起一眼。 “林大哥,我也有件礼物要送给你。”任小彤将林起招到了身边,小声地对林起说:“上次快餐店中毒的事情我在网上看见了,后来我让爸爸派人悄悄调查这件事情幕后的指使,发现那两个食药监局的两个办案人员也收了某些人的钱。” “我让下面的人关注着食药监局如何处理这两个办案人。”任之行老于事故,从一开始就发现了这里面肯定有鬼,指派专人进行了秘密调查,还真从那两名办案人中找出了破绽,这两办案人员承认他们事先知道会有中毒事件发生,于是接下来从调查、取证到贴封条进行了如此快速。如果要是政府机关所有干部都有他们的效率的话,那绝对是国家之福、百姓之福。只是可惜他们的效率没有用到了正地方,这回估计给个处分都是客气的,搞不好那身制服可能就穿到头儿了。 “谢谢任叔叔。”林起知道幕后有很多人在帮他的忙,否则那么轰动的事件怎么会处理得如此漂亮、平息得如此之快?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字。”任之行真心地说了一句。人生的转折点有很多,没想到他的转折点会集中到一个毛头小伙子的头上。这会儿他看着林起的目光是如此的灼热,再看看女儿笑靥如花的小脸儿真的很是欣慰。 “行了,大家别站着了。”林起大手一挥:“乐死狗。” “狗,狗……”大家哄笑着往外走。林起刚进门时就宣布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在对面的大酒店定了一个大包房,共同庆祝他们清新快餐度过难关。 “招娣还没出来。”柳清轻轻地捅了林起腰一下。她一直在悄悄地关注着李招娣的动静,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可能少了她这个有功之臣。 “我去请。”林起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最近架子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不把我这个老板放在眼里了。” “还是我去吧!”柳清意味深长地说:“她确实没把你放在眼里,她是把你放在心里了。” “什么意思?”林起皱着眉头没听懂柳清话里的内涵。 “多情自古多馀恨,你呀……”柳清用素指点了林起额头一下,匆匆地走向了员工休息区。 “我错哪儿了我?”林起在那儿开始挠脑袋。算了,这种事情太费脑子了,还是让清姐去处理吧!他想着还邀请了几位客人还没到,刚想打电话确认一下时间,就听见楼梯响处,马书理夫妇已经走上了二楼来。林起连忙迎了上去,却突然间明显怔了一下:“什么个情况?” “不认识了?”刘玉莹笑呵呵地问了一句。 “那个……”林起发现今天的怪事儿怎么这么多啊,害得自己今天尽出洋相了,笨嘴拙腮的真是出了老大的糗。其实要说也确实不能完全怪他,今天有好几个事情让他大跌眼镜了。一身白色裙装的马兰花赫然出现在马书理夫妇的背后,没有了那一身永远是黑色和蓝色的ol套装,黑色的皮鞋也换成了黑色的皮凉鞋,没有了那高高挽起的发髻成了顺滑的披肩长发,今天难得地画了一个淡妆,脖子上一条细细的项链起到了画龙点睛之笔。其实要说马兰花可是个大美女的,完全继承了老妈的标致模样,只是一直以来以冷面示人,让人无法接近而已。今天这一身连衣裙上身,顿时整个人的风貌就彻底地改变了。 “这是花姐?”林起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眼前这个惊艳的女人不是马兰花会是谁,当然除了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孔以外,还哪有一点儿老姑婆的样子,不察之下很可能把她当成一个邻家小妹。 “嘿嘿……”马书理倒是对林起的表现很满意,知道今天的效果是达到了。好说歹说地劝了女儿一个小时,终于让她换上了她新近买的那款连衣裙,要的就是林起的这个反应。 “不欢迎?”马兰花皱了一下眉头。自己好不容易接受了这身衣服和打扮,看到林起一脸迷茫的样子,是既可气又好笑。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想参加行动 喝酒的境界是什么?那就是不在乎喝什么,关键是和谁一起喝。距离上次林起请客时仅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但他和柳清的关系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情侣变为了未婚夫妻。不要以为只有李招娣能看出来其中的端倪,那明晃晃夺人眼球的大钻戒任谁都明白两人的关系到了哪一步。在座的哪一个都和林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都发自内心地祝福着这对算是历经磨难的年轻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和你喝酒最没意思,光喝不醉那还叫喝酒啊!”大刚咧着嘴傻笑着,干完了一杯发了句感慨,然后极其温柔地拿起筷子,给一直抱在他怀里的谢红梅的儿子焦新宝喂了一口大虾仁。 “怎么个意思?”林起眯起了眼睛。从进酒店开始,这个小家伙不一直猫在大刚的怀里,看样子熟稔得狠,估计大刚平时没少抱他吃东西。 “你呀,总是这么粗心。”柳清在旁边看出了门道,用小嘴轻轻地向在大刚旁边的谢红梅呶了一下嘴,即使再笨的人也明白了是什么情况了。现在铲子已经和小丽确定了彼此关系,而公寓里只剩下这对孤男寡女,每天看着人家柔情蜜意的怎么能压得住那干柴烈火的,这时间一长或许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很快将两人内心深处隐藏的那点儿小火苗给拱起来。虽说谢红梅已婚并育有一子,但其实她的年纪比大刚还小上一岁,正是一个女人成熟的季节。容貌虽说没有柳清般精致细腻,但山里人的纯净质朴还是让大刚怦然心动,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勾搭’上了。每天谢红梅负责早餐无暇送儿子上幼儿园,现在这任务全部由大刚来负责,已经成功地将那个小子笼络住了。唯一的障碍被攻克了,那下一步就该进入到实质阶段了。 “妹儿啊,慢点儿喝。”李唤娣看见妹妹闷头不吭声,这一杯一杯地往下灌有些害怕了。 “我没事儿。”李招娣苦笑地摇了摇头,眼光追随着林起和柳清的身影,那一杯杯的琼浆不知道什么味道。 “妹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李唤娣叹了一口气:“老辈人讲,这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别强求。” “道理谁都懂,可是……我的心里怎么这么难受。”李招娣又猛地喝了一大口,强近自己挤出了一丝笑容来:“姐,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就好。”感情这种事情外人是无法开解的,或许只有时间能够抚平心里的伤痕。李唤娣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唯一能做的就是轻轻地拍打着妹妹的肩膀,来抚慰那还没有盛开即凋落的感情。 “老弟,我回来了。”柴火一家三口风风火火地从外面闯了进来。这家伙又领着娘两个出去旅游去了,人家想得明白,世界这么大他想去看看,这刚刚回去奉阳就直接杀了过来。林起和柳清连忙迎了过去,几番寒暄又免不了喝了两杯。 “这次多亏杜大哥帮忙了。”林起给杜一江斟满了一杯酒。 “兄弟,其实这事儿我可没帮什么忙。”杜一江神秘兮兮地凑到了林起耳朵边:“我只是个跑腿儿的,真正在后面使劲的另有其人。” “谁?”林起没搞明白。 “他来了,不许出卖我啊!”杜一江看见自己的大佬推门走进了包房,连忙选择了闭嘴,自己装个没事儿人似的抿着酒杯。林起回头一看,周令笑眯眯地站到了他的身后:“好啊,喝酒这么好的事情都不叫着我,也太让我寒心了吧!” “岂敢,我只是觉得周大哥政务缠身,我们只是小聚,怎敢劳烦周大哥的大驾。”林起连忙陪着笑,让人送上一套新餐具,和周令又喝了一杯。 “林老弟,其实我是带着任务来的。”周令倒是不罗嗦,看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低声对林起说:“楼下雅间有人等你。” “知道了。”林起脑袋一转就知道是什么人了。这会儿酒宴已经进入到了高潮阶段,这酒此时喝得是更有味道了。任小彤今天被任之行破例批准喝了一小杯红酒,心情愉悦的她要求为大家唱歌,立时得到了全体的掌声。小姑娘今天是异常的兴奋,粉扑扑的小脸儿上挂着甜甜的微笑:“现在我给大家唱一首《后来》,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后来,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奶茶妹的歌曲极尽缠绵之能势,在任小彤声情并茂的演唱下触动着每个人的心灵,更是搅动了某些心有同感的人的敏感神经。一时间任小彤柔弱哀婉的声音回荡在包房之内,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她似诉似泣、如凄似画般天籁之音,恍惚间忘记了身体和心灵的烦恼,仿佛按下了时间暂停键,完全进入到了一种空灵和忘我的状态。 林起悄悄地溜出了包房,顺着服务员的指引来到了楼下雅间。果然那个胖胖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仍然是那付笑死人不偿命的家伙。 “头儿,您可真会挑时候。”林起给田宝华倒了一杯茶。 “没办法啊,谁让你小子总不在啊!”田宝华眯着眼睛看着林起:“京城一行收获颇丰啊!” “嘿嘿……”林起傻笑起来。看来自己的所有行动还是没有脱离组织的监控。他对于这些监控并没有反感,知道要想在组织内,必须要遵守一定的行为规则。 “长话短说。”田宝华微微睁开了眼睛:“那个点有点异动,最近好像增加了许多人手,而且有物质不断进入,我怀疑那是武器装备。” “您想怎么做?”林起明白这条线已经越做越大了,如果不尽早清除掉这个毒瘤的话,很可能会让他们形成气候,到时候恐怕再想打掉他们就需要费一番手脚了。 “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你吗?”田宝华盯着林起。 “嗯……”林起思索了一下,突然明白这老狐狸的意图了:“你想知道他们的所有内幕,估计这些人都是受过训的,恐怕让他们开口有些麻烦。” “和明白人说话就是省事儿。”田宝华乐呵呵地捧了林起一句。 “头儿,我想参加行动。”林起正色地说。自己加入组织也有一段时间了,除了进行了必要的训练以外还没有参加任何的实战,林起可不是那种光吃饷不干活的人。 “这个……”田宝华有些犹豫了,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头儿,请你放心,我不会牵扯大家的后腿的。”林起还以为田宝华担心他是个新手,却不料田宝华马上打断了他下面的话:“我不担心这个,我只是担心一个人。” “谁?”林起没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 “柳老。” “这关柳老什么事情?”林起这回是彻底懵了。 “就凭这句话你小子就不合格。”田宝华恼火地拍了林起一巴掌:“看来你小子的情报工作做得太不细心了。” “怎么了,他不就是清姐的爷爷吗?”林起不服气地顶了一句。 “哎呀……”田宝华长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柳老在没退休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 “我们组织最高的头儿。”田宝华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以后不许说你是我们组织的人啊,我丢不起那人。” “清姐也没告诉我啊!”林起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那个甘心窝在菜地里的顽皮老头儿,会是整个华夏最高的情报机构的前领导,难怪自己的事情人家是一清二楚的。 “你要是在行动中有了任何闪失,估计我的位置和脑袋都够呛,你可是柳老爷子未来的孙女婿,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老爷子还不把我给吃了。”田宝华撇着嘴说出了缘由。 “头儿……”林起嘿嘿地移到了他的身边:“你看我也到组织一段时间了,也没立半点儿寸功啥地,到时候其他同事也会瞧不起我的。你看这样行不行,就当我是实习了,我只在外围观摩你看行不行?” “这个嘛……”田宝华的小眼睛开始乱转:“倒是可以考虑。” “我就知道我们的头儿是通情达理的。”林起马上一个香喷喷的马屁拍了过去,田宝华倒是颇有些受用。林起马上就接了一句:“今天难得您老人家大驾光临,这样您随便点,所有费用算到我的头上。” “早说啊!”田宝华瞪了林起一眼:“回去吧,别让他们起疑心了。”说完忙不迭地把林起给轰了出去。林起刚刚转身就听见这厮操起电话打了起来:“老刘,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林起身上一阵的恶寒,这个领导可真行,一听有人请客开始呼叫别人了。这刚刚走出了雅间,就听见田宝华和服务员的对话:“我说你们这儿有鲍鱼和龙虾吧,一样儿来三例。对了,海参要辽参啊,别拿那些个泡了碱的海参来糊弄我,我能吃出来。还有……” 咣,林起一头栽倒在地上。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赶时间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很可惜啊,这两样儿林起一样儿都没赶上。大半个月亮高悬在天空之上,树叶无力地摇摆了两下就罢工了,三面一片开阔地背靠一个小山丘,不管从哪个方向进去根本无法逃脱监控的监视。 “奶*奶地,这地方选得真绝。”这回就连一直好脾气的田宝华都暗骂了一句。这个废弃了许久的化工厂地处奉阳市南郊,那个雇佣兵团的集结地就在于此。从卫星图片传来的各种信息显示,这里安装了许多的监控设施,几乎涵盖了所有的角落。 “头儿,要不强攻得了。”几个生帮小伙子跃跃欲试。 “懂个屁。”田宝华回头骂了一句:“要强攻早就攻进去了,直接找武警一顿火箭弹,然后装甲车一撞门,每人一梭子就解决战斗了,那还用我们干什么?” “也是。”那名小伙子嘿嘿地笑着。田宝华打开了车子的天窗,让空气透进了闷罐车,不由得有些挠头了。依他的本意是想偷偷地派人溜进去,最好是兵不血刃地解决战斗,不给他们销毁证据的时间,这可能为今后的工作打开缺口。 “头儿,你看这样行不行?”一直默不作声的林起打开了话匣子:“看到这棵树没有?我们可以从树上进去,然后顺着这个墙角躲开这两个监控,然后就可以进入办公区了。” “说得轻巧。”田宝华苦笑了一声:“那棵树足有十多米高,而且你可能没注意到那上面也有一个监控探头,最主要的还可能有红外探测器,一旦接近它就可能报警,这样我们就可能前功尽弃了。” “可以考虑垂直的方式。”林起用手指着屏幕上的图像:“先到树的上端,然后从上而下,就可以避开那些个麻烦的监控。” “谈何容易。”田宝华将影像慢慢放大了:“用什么方式上去,用机降吗?这大晚上的只要有一点儿动静,对方马上就会知道有人进入,会采取防范措施的。” “不用机降,我可以试试。”林起自信满满地说。 “真的?”田宝华眯起了小眼睛开始算计着。 “如果要是真能那样的话,可以考虑在监控上按照一个干扰装置,同时可以调取监控内容进行复印,这样我们可以大摇大摆地从这个方向进入了,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负责外围计算机控制的小伙子直拍大腿,直赞林起的奇思妙想。 “总得试一下才知道啊!”林起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一身黑色夜行衣,一把新款03式手枪,还有一把他自制的弹弓。 “你用什么装备?”田宝华开始动心了。 “什么也不用。”林起呵呵地笑了两声:“如果有效了头儿可得请我喝酒,咱说好了啊什么鲍鱼、龙虾、辽参的一样儿也不能缺啊!” “你小子报复心怎么这么强啊!”田宝华无奈地仰天长叹,这小子可真记仇啊,不就放了你大款的几滴血,至于反过来宰我几刀才算解气吗? “我请求执行潜入计划。”林起正色地提出了申请。 “注意安全。”田宝华脸上没有了笑容,还不忘嘱咐林起一句:“小心为上,一旦泄露行踪马上撤离。” “我知道。”林起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在几名队友的注视下下了车,几个起伏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头儿,这能行吗?”几个老队员不无担心地看着田宝华:“他可是个新手,搞不好会使整个计划失败的,那样恐怕再想抓到这些人就难了。” “他是不会让我失望的。”田宝华喃喃自语,既像是给这些队员打气,更你是在给自己以信心。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卫星图像上,那里才是今天任务的成败之地。 “他是怎么做到的?”这才转眼的工夫,眼尖的人已经在屏幕上发现了一条黑影出现在树冠之上,正如灵猴般顺着树枝往下滑,眼看着已经接近了那个不起眼的监控旁边。而在监视车上的警报显示,对方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大家奇怪的就是一件事情,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林起是如何做到溜到树冠之上的,这可是有十多米高的杨树啊,林起的手上没有任何攀爬的工具,更没有任何动力滑翔设备,这才是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别愣着,赶紧工作。”田宝华心里也是十分不解,但他知道现在没时间讨论这个问题了,解决眼前这个最大的麻烦才是根本。旁边早就有人准备好了,只听到耳迈里传出了林起的一声‘搞定’时,计算机管理人员的手指噼里啪啦在键盘上一顿敲击,转眼的工夫就给了田宝华一个一切ok的眼神。 “所有小组行动。”田宝华果断地下令。一直潜伏地不同区域的三个小组慢慢地向大树靠近,集中以后又各自按照事先安排好的线路进行分散潜入。 “他哪儿去了。”田宝华盯着屏幕许久,也没看见林起的身影不由得一惊。 “刚才一闪就没影儿了。”旁边有人回答。 “加大搜索范围,一定要找到他。”现在田宝华的欣喜不见了,这小子可真不省心,不知道又溜到什么地方去了。田宝华轻轻地喊了一声:“林场,听见请回答。” 林场,林起的代号,这是他自己起的。这会儿他已经忘记了田宝华的嘱咐,如灵猫般地绕开了外墙上的几个监控,已经贴到了化工厂外墙的边儿上。听见耳迈里田宝华的呼叫,林起小声地回答:“头儿,我已经到了外墙边儿上,可以考虑用刚才的方式让他们的监控失效。” “你小子给我省点儿心行不行?”田宝华这回心才放到了肚子里,回头看见计算机管理员的眼神,得到确切的答复后才回答道:“可以行动,但成功以后必须马上撤回来。” “收到。”林起慢慢地起身,将一个小小地晶片伸进了监控探头死角里,立时包括那个监控在内的外围所有的图像就被监控车里所控制了。 “行动。”田宝华暗赞了一声。现在外围的监控已经被他们控制了,这就等于行动成功了一半。里面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可以节约好多的时间,同时可以避免流血抓住活口。三组队员依次到了外墙边,向着林起打着手势,告诉林起你小子真牛。 “一组目标,生产车间,里面有三个人,不要有声响。”田宝华脸色沉重地发布着命令:“二组目标办公大楼,里面有五个人,有枪械,不到万不得已不开枪。三组负责外围警戒。” “我呐?”耳迈里传来了林起的声音。 “呆那儿别动,等着后续队伍。”田宝华郁闷地回了一句。 “收到。”林起同样郁闷地回答。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好不容易参加了一次实战,结果却是只能在这里干看着别人在那儿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充当一名看客,这更让林起有些不忿。但命令就是命令,他只好乖乖地守在那里不敢轻动。 铁血组织就是不一般,很快田宝华就收到了三个组的汇报。情况出奇地顺利,在没有任何声响的情况下,三组队员都成功地解决了那几个人,听见不断传回来的好消息,田宝华的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儿,知道这回的行动成功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打扫战场了,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信息了。 “不好,有情况。”忽然耳迈里传来了一声惊呼,再然后就是传来了一声惨叫声,显然那名队员负伤了。再然后就是一片嘈杂之声,让监控指挥车上的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不知道哪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二组,汇报情况。”田宝华听出来那是主攻办公大楼的二组的队员声音,很可能他们那里出现了意外。这时计算机管理员捅了他一下,他这才发现从红外图像上传来的信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办公楼里又多了三个人的身影,而二组三名成员已经有两人倒地,另外一名也受到了三个人的围攻,看情况很是不妙。 “所有队员都到办公大楼。”田宝华急切地命令着。这个地方他们监控了很久了,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格局,没想到事发突然,这三个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下子打乱了他们的部署。现在的情况是风云突变,转眼间二组成员已经落了下风,如果不快速到达的话,很可能二组会全军覆没。 “没事儿,我到了。”耳迈里传来了林起的声音。田宝华连忙盯紧了屏幕,这才发现果然图像里又多了一个人的身影。 “居然躲到了地下室里,当老鼠的滋味不好受吧!”林起连续三记旋风腿将那三个人逼退,同时将两名受伤的队员拉到了自己的身后,问那个苦苦支撑还站立着的队员:“怎么样,还能挺得住吗?” “没问题。”尽管回答得挺硬气的,可突突颤栗的的双腿以及从胳膊上那还是冉冉流出的鲜血却无情地出卖了他。本来以为悄无声息地解决了那五个毫无防备的人,正准备押解出去时,忽然从地下冒出来三个人,行动之迅速身手之敏捷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结果两名队友不察之下受了重任,自己的胳膊也被人划了一刀。 “带他们撤退,这里交给我了。”林起的目光盯到了那三个人的身上。两样的矮小身材,同样是黑色的紧身衣,同样地保持着一个攻击姿态,同样是手执一把细长的弯刀,从那黑色面罩后同样露出丝丝的寒光。林起突然从脑海里蹦出来一个词,不由得很谦虚地向他们求教:“你们是忍者?” “桀……”对方发出的声音很是怪异,这让林起身上直起鸡片疙瘩:“嘶……,我说你们不能整点儿人的动静出来吗,我听着怎么像夜猫子的动静啊!我可和你们说啊,在咱们华夏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好鸟儿,我这里可有弹弓,我小的时候专门打它们,一打一个准儿。” “鸡里呱啦,噼里啪啦,哎哟妈呀……”反正林起是听他们说话是完全不懂,怎么听着都不像是人话。 “你……”其中一个人可能懂点儿汉语,用手势比划着要一对一较量的意思。 “啊,我明白了,你们想公平打一架是不是?”林起终于明白了,眼光扫过知道队友们已经在向后撤退,这下子他可有心情陪他们玩儿了,用手点指着他们三个人的脑袋,颇有些不耐烦地说了句:“别整那些个没用的,我听不懂。你们三个人一起上吧,我麻溜儿地把你们给解决了,快点儿啊别瞎比划了赶紧上,我赶时间。” ;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害怕了 所谓领导,就是仗都打完了,站在最高点出来讲话的那个人。这不,田宝华听到所有小组汇报说一切ok之后,这才领着大队人马出现在了办公大楼的区域,所有黑洞洞的枪口都指着那三名黑衣的忍者,一个半圆似的包围圈将他们堵了个严严实实。 “谁懂鬼子话?”林起现在才知道学一门外语该有多么的重要了。这三位在众人环围之下居然能做到不动声色,足以证明他们属于那种久经战阵的狠角色,让他有了知道更多东西的耐心。 “我会。”一名队员透过面罩说了一句。 “告诉他们,嗯……缴枪不杀。”林起想了一下,还是这句台词比较合适,想当年老一辈革命家在抓小鬼子俘虏的时候就这么说的,现在咱得把优良传统传承下去啊! “他们说在他们的字典里,没有投降两个字。”那名队员得到了对方的答复。 “那是他们的词汇太少了,一群没有开化的野兽民族。”林起眯着眼睛,嘿嘿地冷笑着说:“头儿,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哦……”田宝华倒是有了兴趣。 “我赌他们当中肯定有人不那么坚定。”林起自信满满地说。 “好,赌了。那赌注是什么?”田宝华暗自好笑,自己这大大小小的任务也参加了百余次了,还从来没有过如此轻松写意的战局,你以为在拍电影啊,让那些个演员把台词都说完然后耽误时间,让人再把他们救走。不过今天既然这位新手有这么点儿意思,那自己就好好地陪他疯一次又如何? “鲍鱼、龙虾还有辽参……”林起刚一出口旁边的队员里有人实在憋不住笑了。这简直就是个活宝啊,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是在涉及国家安全的行动之中,怎么还想着下一阶段庆功宴的菜谱啊! “你还没完了你。”田宝华一阵的气苦,连忙用眼神制止了发笑的队员:“赌了,给你五分钟。” “用不了一分钟。”林起蓦然转身,一脸的平静:“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投降,要么就死,二选一。翻译给他们。” “巴嗄……”三名黑衣人一听齐声骂了出来。 “我让你们长点儿记性,在华夏这片土地上,永远不要说这两个字,咱最烦的就是这个。”林起此时的脸沉静如水,慢慢地向前走了两步,将那三人逼到了死角里,以一个国际通用极其挑衅地姿态向他们伸出了右手,然后慢慢地弯曲大拇指、食指、无名指还有小拇指。 士可杀不可辱,放之四海皆有效。别看人家身陷重围,但为了维护武士的尊严还有组织内的纪律,三人同时大吼一声,三刀雪亮的武士刀齐刷刷地向林起身上斩了过来,誓要将这个污辱他们的讨厌男人五马分尸还算解气。 小鬼子的刀术在这个世界上还算是有些名气的,他们身材普遍矮小,反应灵活迅速,动作简单实用,出刀的最高境界就是要做到人刀合一。很显然这三名忍者是受过很严酷的训练的,至少三人同时起动时,无论从出刀的角度、默契的程度还有刀锋的速度,可以说是完美无缺,分别攻击的是林起的上中下三盘。无论林起如何抵挡,都无法躲开他们的有效攻击,唯一的选择只能是迅速后撤,而接下来的恐怕是更加猛烈的攻击。一看这种攻击方式三人熟练已久,绝非是临时自创的。 “小心……”一名队员大声地提醒。其实不光是他,几乎所有队员都主里一惊,没想到这三人之间的配合是如此的默契,三道白光瞬间将林起裹在了中心。田宝华现在也觉得菊花一紧,有些后悔和林起打赌了。就这三个人一梭子下去就全撂倒了,扯这些个没用的干什么?现在不是那些侠客独行天下的年代了,冷兵器之间的一对一对决时代已经过去了。有个队员抬手想开枪,却被田宝华一打手势给制止了。四人已经搅到了一起,如果开枪很可能伤害到中心的林起。他在等,一个眼神下去,高处负责警戒的几名狙击手的瞄准镜的中心已经套地不断移动身位的三名忍者头上。 “有点儿意思。”身在其中的林起赞了一句。要说这三人要论单打独斗,他随时可以一击就足可以制服他们任何一下。可现在他们三人联手进攻,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可以说是无可挑剔的。这种攻击阵法现在已经失传许久了,因为**在战争中的地位已经完全确立,本来使用冷兵器近身格斗已经落伍了,这种小团队之间的配合进攻就更是无从谈起了。这三人无论从出刀的角度和狠辣程度,一看就是从小就是拜在一个师门之下,练的就是这种进攻的整体套路,一时间反倒是自己有些托大了。不过敏锐的他还是在这其中发现了当中个子最短的那个眼神之中稍微有些犹豫,而仅仅就这短短的相差0.1秒的时间里,就足够让他们的攻击阵位出现了极其微小的空隙。林起是个机会主义者,怎么会轻易放弃这难得的机会,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扭动着身体,居然毫发无损地从刀光中闪了出来。 “好险。”林起暗自吐了一口粗气,现在才知道一把手为什么总是喜欢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攻击他,这会让他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躲避对手致使的攻击。这老东西虽然有时候对自己下狠手,不过关键时刻这招还真他*妈*地管用。 其实不光是他有些后怕,那三名忍者心中的恐惧远大于他。这三人从小被师父收留苦练二十余载,之间的配合可以说是达到了妙到毫巅的程度了,还没有人能够成功地从他们的刀阵中逃脱。现在他们也开始重新认识眼前这个对手了,小心翼翼地重新站好了位置,准备开始下一轮的攻击。 “头儿,你输了。”林起一阵的轻笑,在大家还没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时,林起就如同刮起了一阵旋风一般闯进了他们的刀阵之中,在大家还没没看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一条浅得不能再浅的细纹在两名忍者的脖子上出现了,再然后就是慢慢地面积在不断地扩大,接下来就是鲜血狂喷。两人的身体静止了足有五秒钟,然后就慢慢地倒了下去。 “头儿,这个家伙带回去审问,估计能知道点儿东西。”林起笑孜孜地捏着剩下的那位忍者的下巴,仔细地在他的牙齿里搜索着:“咦,是哪一颗?”对了,忘记介绍这位幸存者的身份了,他就是在刀阵中稍微迟疑的那一个,人家林起可是知道感恩的人,对于那两个忍者他是一击必杀,至于这位……算了,有人会处理他的,我先留他活几天。 “谍战片儿看多了吧你!”田宝华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赌输了倒没什么,关键是这个活宝居然还有心情察看对方是不是装了毒牙,你还以为现在科技还玩儿那老一套。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菜鸟今天第一次出任务就露足了脸,给他的面子上增加了光辉,当然不能计较这些个细枝末结了,指挥着所有队员进行大面积的搜查,他要力求掌握足够多的证据。 “他怎么不动?”田宝华凑到剩下的那名忍者旁边,发现那名忍者除了会用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之外,不再有其他任何的动作。他好奇心起,伸出手将一直在罩他脸上的黑布取了下来,好家伙那是一张让人会做噩梦的鬼子脸,和电影里演的那些个犯下滔天大罪的小鬼子还直挺连相。 “行了,我知道了。”田宝华突然想到了这是为什么了,没想到这招儿可真管用,现在有了这个活口,可比外面那八个人有用多了,至少证明有小鬼子参与其中了。大家可能是不知道,这帮没人性的家伙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廉耻二字怎么写,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世界上那么多的证据也还梗着脖子不承认,典型的只认强权不认公理的野兽。现在有了活口了,争取让他亲自开口也许效果会好一些。 “放心,我有一百零八种方法。”你说这名负责翻译的队员可真不是东西,啥翻译不好这句他偏偏翻译了。 “他害怕了。”林起突然在对方的眼睛里发现了什么,笑着对一头雾水的田宝华说:“看来用不了那么多了,我有信心五种方法之内就能拿下。” ; 第一百二十章 你还来 在网络上流传一个观点,那就是华夏现在的军人是老爷兵、少爷兵,无论是精神风貌、战斗意志与单兵作战素养,都无法与老前辈比肩。当然最主要的就是一直以来华夏尽管外敌环伺但一直无法参与实战,这恐怕是华夏军人的一个硬伤。如果要是让他们现在就到战场上去作战,恐怕无法达到预期的战斗效果。其实不光是华夏军人,现在的世界主流是和平与发展,除了老米还在世界各地耀武扬威地炫耀着他无法启及的战争机器以外,还有哪个人愿意让自己的家人到血腥的战场上去证明自己。与他们相比,好歹华夏在三十多年前还曾经与南越小矮子进行了一场局部冲突,而小鬼子在二战后七十年多里,更是未参加任何战争。想当初上个世纪初为了全面侵华小鬼子足足准备了三十多年,军国主义深植于每个鬼子的心里,现在他们无论是战斗素养与战斗意志更是无法达到那种效果,所谓引以为戒的武士道精神早已成为了历史。果然在林起略施薄惩罚下,那名忍者就竹筒倒豆子交待了个底儿净,就差他几岁时偷看女孩子洗澡的事情没交待清楚了。 “下手早了。”田宝华不无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俘虏的这些人全是一些外围的小人物,根本不知道此次他们到奉阳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他们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小鬼子暗中资助了这些个雇佣军团,现在他们的所有高级管理人员全都是小鬼子在把持,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抓好这个基地的建设,人员也全是在雇佣兵团中无足轻重的外围人员。 “不管怎么说,先打掉他们一个据点,估计再重建的话恐怕还得好长时间。”林起倒是想得开劝慰着田宝华。眼看着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林起知道他现在在这里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所以提出回去。田宝华尽管有些泄气,但还是让另外一名队员开开车送林起回到了水果店。 “小弟。”林起刚刚打开水果店的卷帘门,就看见柳清静静地坐地店里,一脸平静地看着有些错愕的林起:“这么晚了干什么去了?” “那个……”林起好顿尴尬。自己加入国安的事情还没有和清姐说起,不说的原因主要是怕她担心自己的安危。现在让她逮了个正着,正在考虑找一个什么说辞来糊弄过去时,柳清已经款款地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饿了吧,我给你准备了点儿吃的。” “还真有点儿饿了。”林起一看柳清并没有深究连忙借坡下驴,嘿嘿地傻笑着拉着柳清的手来到了餐桌旁,端着柳清递过来尚温的盒饭大口地吃了起来。柳清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温柔地给他递来了一杯温水。 “小弟……”柳清欲言又止。 “姐,你放心,我是不会干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的。”林起连忙举手表示无辜。 “这个我知道。”柳清看见他一脸惶恐的样子,不禁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这一笑不要紧,林起登时就觉得心中一宽,知道柳清是了解自己的人品的,更是极其相信自己不是那种在外面拈花惹草的风流人物。感动之下将柳清轻轻揽住了怀里,轻吻她光洁的额头:“姐……” “别说,我不想听。”柳清轻轻地打断了他下面的话:“我就知道一样,你是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的。” “那是必须地。”林起往下寻找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却被她用素手给拦住了:“吃完东西还没刷牙。” “嘿嘿……”林起不好意思地傻笑着,轻轻地摇晃着她温软的身体:“我今天接到了一份楼盘广告,我看介绍得还不错,我想去看看。” “在什么位置?”柳清明白了,这是他在准备进行下一步了,不由得一阵的羞赧,静静地伏在他的怀里问道。 “离这儿不远,就是有点儿贵。”林起轻吻她的面颊:“最小的房子六十多平,最大的一百四十平方,高层电梯环境不错,可以按揭贷款。我想了一下我可以先将首付交了,剩下的我慢慢……” 柳清没有回答。林起低头一看,原来柳清已经在他的怀里进入了梦乡。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柳清一直担心林起的安危一直处于担心的亢奋状态,可现在看见林起安然无恙归来心里大宽,精神放松之下自然是困意难敌,终于伏在他宽阔而又温暖的怀里睡去了。林起轻轻地抱起了她,将她放在自己的小床上掩好了被子,悄悄地关好了房门。 “老板。”李唤娣夫妻两个怯生生地站在他的眼前。 “怎么没睡?”林起收拾着餐桌上的东西,却被李唤娣一把抢了过去。卫冬生颇的些尴尬地挠着脑袋,苦笑着对林起说:“老板,真不是我们出卖的你。” “怎么回事儿?”林起这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还不睡觉了,敢情是他们将他的行踪给暴露了,怪不得清姐不睡觉跑到水果店里来等他。 “老板娘说打你电话说关机,问所有人也不知道你在哪儿,所以……”卫冬生是个老实人,让他说瞎话确实是难为他了。 “所以你们就说我失踪了。”林起有些哭笑不得。这柳清看人极准,知道在大刚和小丽还有铲子那儿是不可能打听到自己的去向的,所以专找老实人下手,果然一击就有效了。自己走之前是刻意向这夫妻二人交待过的,如果要是有人找他就是出去散步了。现在可倒好了,他们倒是先举手投降了。也行,至少没向外人投降。 “可她是老板娘。”卫冬生轻轻地反驳了一句,惹得林起大拍脑门。这个理由太充分了,充分到了他无法回击的地步。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估计过不了多久柳清就可以入主他的生活了,依林起的性格肯定会遵守夫妻守则的,到时候这个家肯定是她做主,雇员先取悦于老板娘也是天经地义的。别看他们夫妻两个面相憨厚,没想到要这个事情上他们倒是先行了一步,不由得让林起都大跌眼镜。 对了,夫妻守则还是要强调一下的。第一条:妻子永远是对的。第二条:如果不对,参照第一条。 “行了卫大哥,这不是你们的错。”林起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招呼着夫妻二人赶紧去睡觉,自己洗漱完了也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巢里,轻轻地拥着柳清睡去了。 ------------------------------------------------------- 半个月后。 “先生小姐果然很有眼光,我们郁金香国际社区拥有最完善的物业管理,最好的绿化环境,坐拥浑水南岸优美的自然条件,不远处是奉阳最好的cbd商圈,小区功能完善有师资力量强大的幼儿园和中小学,直线距离不超过两百米……”售楼小姐卖力地推销着她的楼盘,悄悄地观察着林起和柳清的反应。 “挺好的。”林起看着那硕大的沙盘直接给了答案。男人在这方面普遍是比较粗心的,能住就行呗至于细节他哪会注意。 “对了,附近有没有菜市场还有商场?”柳清仔细地询问着。这可事关他们未来的生活质量,她可不敢有任何的疏漏。 “这个您可以放心,我们已经与几家大型超市进行了商业合作,外围的门市会在短期内竣工投入使用,在您入住前可以全部经营。”售楼小姐已经隐约感觉出来这单恐怕是逃不掉了。 “什么时候能竣工交付使用?”柳清拿起那份宣传册继续问道。其实这套房子她是满意的,二室二厅九十平方米的面积不大也不小,她对这些个要求并不高。房子不在乎多大多奢华,主要是看和谁住在那里。其实她还有一个小心思,那就是在价格方面她是可以接受的,每平方米不到一万块,整套下来不到九十万,加上装修百万也就差不多了。依她的收入和林起目前日隆的生意,首付三成剩下的按揭还贷,她还是有信心的。 “今年年底。”售楼小姐拿过一份意向书来:“如果不能按期交付,公司会按照合同承担赔偿责任的。” “在哪儿交款?”这回林起着急了,惹得柳清免费送了他一个白眼。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这么猴急做什么,一旦交款那自己就被动了,趁还没签订合同前可以提一些条件的。果然还没等柳清开口,售楼小姐就先说了优惠条件:“如果先生和小姐先缴预付款,那么可以享受公司9.8折的待遇。同时可以得到我们公司的一些精美的纪念品。为了将来您装修方便,我们可以提前在您预定的房子里预留一吨的水泥和砂石,省却了您许多的麻烦。另外……” “姐,你真行。”林起悄悄地向柳清竖起了大拇指。虽说这些个小东西林起并没有看在眼里,但奸商出身和他自然知道有些东西你争取一下还是蛮有一些占了大便宜的胜利感的。 “过日子嘛……”柳清得到了林起的赞许十分的得意,悄悄地伏地林起的耳边小声说道:“对了,最好让他们把贷款中介费也给免了,那可好几百块钱呐!” “姐……”林起彻底无语:“你还来?”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叛徒 “首付四十万,大刚一套、小丽一套……招娣等等再说,这样的话就得一百多万……”林起连脚下丫子都用上,仍然无法理清到底需要多少钱才够用。至于说办公桌上的那张什么狗屁报表,反正他是一个头两个大的,光看着利润那一块区域就让他一阵的眩晕,自己到底有多少家底儿他反正是不清楚。正在那儿咬着嘴唇掰着脚丫子在那儿苦思冥想,李招娣风风火火地杀了进来,一把从椅子上把他给拽了起来:“林起,跟我出去一趟。” “喂,你干什么你?”林起被这妮子给吓了一大跳,挣扎着想摆脱她的控制:“我可告诉你啊,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连老板都不叫直接叫我名字,还反了你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是老板。”李招娣根本无视他的威胁与恐吓,一边拉着林起一边冷笑着:“你一天一天的不见个人影,还不是这帮傻丫头、傻小子帮你打理生意,这个时候你出来自己是老板了……” “那行,我不是好老板行了吧!”林起无奈地承认了这个事实:“我说招娣,你能不能放开我,这大白天的拉拉扯扯地让员工们看见多不合适啊!” “你的意思是说大白天的不合适,那大晚上的就行了呗!”李招娣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在所有员工的偷笑下被生拉硬扯到了楼下,看见马书理和李玉莹夫妇笑呵呵地站在门口,点指着林起笑着说:“看见没有,我就说只有招娣能把他给拽出来。” “马叔叔,刘阿姨,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林起尴尬地甩开了李招娣的胳膊,一脸在苦笑着。 “陪我出去转一圈儿。”马书理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林起有些目瞪口呆了。只见李招娣打开了旁边停放的一辆奥迪a6的车门,先将马书理夫妇请进了车里坐好,再然后就是走到了驾驶位上,熟练地发动了车子,放下了副驾驶位的车窗:“林大老板,请上车吧!” “招娣,你啥时候学会开车了?”林起在一片震惊中坐进了副驾驶位置上,一脑门子的不相信。这丫头最近这是怎么了,不是吃什么灵丹妙药要不就被人附体摄魂了,每次的出现都能给他带来莫大的惊喜。 “小林啊,看来你对招娣的关心还不够啊!”刘玉莹看着林起惊讶的样子有些好笑:“招娣现在已经考取了好几证件,有证券分析师证、一级助理会计师证还要攻读mba证,现在可是好几家大企业争相追逐的对象。至于考个驾照什么的,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厉害啊!”林起现在不得不对这个毛丫头肃然起敬了。现在她一边掌管着水果店、快餐店的管理工作,还没有耽误任何的学业,怎么能不让他佩服之至。 “对了,你答应的给我奖学金的事情还没兑现啊!”李招娣毫不留情地打击了一下林起,害得他只好嘿嘿地傻笑着:“最近忙,等我忙完这段时间肯定兑现。” “忙着看房子、选婚纱吧!”李招娣幽幽地回了一句,车子划进了钢铁洪流之中。 “对了,马叔叔今天有什么事情?”林起好顿尴尬连忙转移话题。 “带你去参观一下。”马书理笑着回答。至于说到哪儿去参观却是不说明。林起本想着在刘玉莹那里获得答案,却得到的依然是微笑无语。四人在车上闲聊着,很快车子就在市郊的一家大型现代化生产企业门停了下来。林起抬头看时,四个硕大无比的大字映入了他的眼帘:海天药业。 “叔叔这是要让我参观一下您的公司啊!”林起这才知道了此行的目的地是哪儿了。对于马书理这家公司他还真没来过,只是从与马书理的平时沟通中了解个只言片语的,知道这是马书理夫妇毕生努力和结果,凝聚了他们所有的希望和汗水。好家伙这海天药业的规模可真是不小,足足占地有二百多亩地,公司里面是绿树环绕环境颇为雅致。当车子驶到门前时,发现门前停放了十多辆来提货的货车,门卫正在核查进出车辆的单据。李招娣按了一下喇叭,门卫看见连忙立正敬礼放行。车子驶到了一幢八层大楼门前停了下来,李招娣关闭了车子,对着林起笑了:“到了。” “好漂亮啊!”林起乖乖地下了车子,仔细地打量着传说中的海天药业的管理核心。 “招娣你怎么才来?”马兰花从大楼里面迎了出来,熟稔地拉着李招娣的手打着招呼,看样子两人已经亲呢得很。 “某些人架子大请不动啊!”李招娣语有所指,目光不经意间划过某些人的脸,那其中的意味就是暗指某些人到底是谁了。 “那个……今天天气不错。”某些人有些心虚了,连忙和马书理打着哈哈。对于这个马兰花他是心有忌惮的,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什么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有可能,甚至让你很是下不为台。现在自己到了人家的地盘上,那更得小心应付才是,别到时候太尴尬了自己可不好收场。 “欢迎到海天药业参观指导工作。”今天的马兰花可没冷着她那张俏脸,反而是面带微笑地主动向林起伸出了素手:“有什么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股东不吝赐教,小女子不胜感谢。” “咳……”林起被她这顿半文半白的话给噎了差点儿又露怯了。今天是不是自己睡眠不足出现幻像了,来的路上李招娣已经给他一连串的意外打击了,这回就连那个冷得似千年不化的马兰花也与平时大相径庭。此时他才注意到马兰花的着装打扮,发现她今天居然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职业装,头上挽了一个时下时髦的麻花髻,脖子上系了一条紫色的纱巾为点缀,整个人显得庄重又不失青春,这比上次他请客吃饭时的穿着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等会儿。”林起突然觉得她的话里有些不对劲,连忙松开了马兰花的手:“刚才你叫我什么?” “你是我们海天药业的股东兼研发部经理,那以后我可以叫你林经理也可以。”马兰花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几个人鱼贯而入进了办公大楼。林起怔怔地被裹挟进了大厅,看见几个漂亮的迎宾小姐礼节性地微笑着逐个问好。到了林起这儿了几个小妮子半鞠躬问好:“林经理好。” “好……好……大家好。”林起麻木地回答道,惹得大家不禁莞尔。大家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步行上楼,马兰花的秘书佳慧客串起了讲解员:“林经理,这是我们公司的研发中心,有十三名药学博士……”林起麻木地听着她的讲解,迷迷糊糊地跟着队伍参观着这家现代化的企业。至于什么市场部、财务部还有人才资源部什么的,他干脆不知道人家是做什么的,乖乖地扮演着一个听众的角色。直到到了七楼总经理办公室参观此行才算是结束了,这让林起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大家分宾主落座,喝着佳慧递过来的清茶,他还是没搞懂今天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这个月的财务报表,还请林经理过目。”佳慧将一份密密麻麻写着各种数字的报表呈报给了林起,害得林起心头一惊,又是这该死的报表,不由得又是一阵的苦笑:“这东西我可看不懂。” “那好,我就简单说一下吧!”马兰花接过了话茬儿:“公司这个月的利润为一千八百万。” “这么多。”林起不由得感慨了一句。现在生活条件好了,百姓都开始关心起自己的身体健康,为了能让自己有个好身体都开始对健康进行投资,这就成全是这些个药企。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药企居然这么赚钱,人家一个月的利润足可以让他挣个二十年的。 “我们现在的主打产品消栓制剂已经占领了60%以上的同类产品的市场份额,产品的订单已经预定到了年底,现在全公司都在加班加点地满负荷生产,但仍然无法满足市场预期。”马兰花不无骄傲地扬着她的俏脸:“至于说防病毒冲剂更是十分的抢手,刚才你看见外面的那些个等着提货的车子了吧,他们最少的已经在外面排了两天的队了,而且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全是先付款再提货。” “牛。”林起这回是真佩服之极了。现在药品生产企业林立,市场竞争可以说是到了血腥初见、你死我活的地步了,能够达到如此的经营效果,足可以证明现在海天药业已经完全在市场中占据了主导地位。照此情形下去,很快就能在几家国有大型药企为主导的市场中抢得先机,前途更是一片光明。可现在他还没搞懂马兰花和他说这些有什么含义在其中。 “公司下一阶段的目标是巩固已有的市场,并逐步向产品多元化迈进,努力营造一个严谨、科学、规范的企业文化。”李招娣接过了马兰花的介绍。 怎么个情况?林起这回又糊涂了。要说他和马家的关系那绝对是杠杠地,顺着马书理夫妇的意思来参观一下本也无可厚非,可问题是李招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最关键的是她居然代表马兰花说话,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吧! “忘你向你正式介绍了。”马兰花一看林起的表情就知道他晕菜了:“我们已经聘请李招娣小姐为我们公司的经理助理一职,主要负责公司的市场营销、形象设计和长远规划方面的工作。” “叛徒。”林起咬牙切齿地来了一句。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愁死个人了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伺,你想还剥削我一辈子啊!”李招娣嘻笑着接受了他的这个新职称,惹得在场所有人都哄堂大笑。 “行了招娣,你就别气小林了。”刘玉莹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么回事儿,招娣现在正在实习期,她在你们快餐店和水果店的职务还在,公司这里她只是偶尔过来出个点子什么的,不会耽误你快餐店的生意的。再说了,快餐店也有我和你马叔叔的股份啊,我们总不能拆自己的台吧!” “这还差不多。”林起其实并没有真的生气。人家李招娣并没有和你签卖身契,人家是走是留全是由她自己做主,自己没有权力阻拦人家奔向更好的前程。刚才之所以给了她一个叛徒的职称,主要是猛地听说她要离开自己另谋高就,心中确实万分地不舍。 “今天找小林来其实主要是一件事情。”马书理收起了笑容,眼睛灼灼地盯着林起:“这关上了门都是自己家人,我也就不用掖着藏着的了。佳慧……”他冲着佳慧点了一下头,佳慧立刻心领神会,将一张银行卡递到了林起的手里:“密码是六个一。” “马叔叔,这是什么意思?”林起有些诧异了。 “这是你应得的部分。”马书理严肃地说:“你用不着忙着拒绝,也没有任何的理由推辞。” “按照公司章程的规定,公司将按照利润总额的40%向股东林起支付定期分红,这里面的金额是320万。”佳慧又递给了林起一份文件:“请林经理签字即可生效。” “多少?”林起一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320万。”佳慧重新强调了一次。当林起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出现幻听时,差点儿把手中的银行卡给扔出去,连忙站起身来将那张烫手的银行卡递给了佳慧:“无功受禄,寝食难安……” “林经理。”马兰花走到了林起的身边,将那张卡塞到了林起的手中:“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一句话,那就是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那两张配方,也许海天药业就会毁在我的手里,我将无颜面对我的父母和手下千名员工。现在公司走上了发展的道路,你绝对是居功自伟。我承认之前我所做的一切对你产生了伤害,我在这里郑重地向你表示歉意。如果你真的拒绝公司的分红,那就证明你对我个人有意见。” “我不是那个意思,马……”林起犹豫了一会儿,还真不知道如何称呼马兰花更为妥贴。叫马小姐,不行,那个职称被社会上一群女人给暧昧化了。叫马总,这个场合确实不太合适。叫马姐,两人好像还没熟到那个程度。 “小花比你长两岁,以后你就叫她花姐就行了。”刘玉莹连忙给两人关系定了调子,一下子解了林起之围。 “那我以后就叫你花姐了。”林起一想还是这个称呼好一些:“既然你是我姐姐了,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那就更不用提什么分红不分红的事情了,所以这个还是还给你吧!”林起说着就要把银行卡塞回到马兰花的手中。不过这一推一还的,林起的手无意间触碰到了马兰花的手上,立时马兰花的脸上就腾起一片红云,一甩手把个背影留给了林起,刚才还欢快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这俗话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呐,小林你就别再磨叽了。”马书理知道女儿什么性情,以前的时候从来没有给过任何男人假以好脸色,今天能和颜悦色地和林起说话已经是破天荒了。现在女儿被林起碰了手,没有暴起伤人已经很是难得了,连忙站起身来打圆场。 “要不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李招娣眼珠一转来了主意:“这钱啊如果林起不愿意拿的话,马总可以将这部分款项变成公司股份打起公司账号作为投资,这一来可以缓解公司资金方面的压力,这二来可以细水长流。” “这主意不错。”刘玉莹眼睛一亮,冲着李招娣竖起了大拇指。 “那好,只能先这样了。”马书理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经过这么一折腾场面上又和缓了许多,大家愉快地聊起了家常,只要唯有马兰花又恢复了她的面孔,一个人闷在那里不吭声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马总,要不请李助理详细地说明一下她对公司下一阶段的展望怎么样?”佳慧与马兰花相处时间最长,知道她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更是知道她对于男人的那份非比寻常的态度。 “对了,我听小花说你有一个一揽子的公司发展计划,现在正好有时间说来听听。”马书理来了兴趣。一听这个马兰花也立刻精神起来,几个人凑到了一起热烈地讨论了起来。 “小林,陪我出去走走。”刘玉莹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邀请百无聊赖的林起出去透透气。林起正好闲得无聊,自然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两人下楼漫步地林荫之中,刘玉莹几次欲言又止,林起知道她想对自己说事情,干脆地把话题给挑明了:“刘阿姨,是不是在担心花姐的事情。” “是啊!”刘玉莹长叹了一口气:“你说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这都二十四五岁的年龄了,应该找个合适的男朋友成家了。可你也看见了,她现在简直就是个工作狂,压根儿没想着这些个事情,可真是让人着急上火。” “那是花姐眼界高,一般男人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林起心里明白,马兰花的病症在心里,对于男人有种莫名的抗拒。无论从中医角度和西医角度考虑,这就是一种心理疾病,如果能够加以正确的心理疏导,她的病完全可以治愈。他也有这个能力,治好马兰花的病也并不难。关键是这个病一旦治好了,很容易给自己造成无穷的后患。可他偏偏无法向刘玉莹言明,所以只能是不顺着刘玉莹的思路往下走。 “小林……”刘玉莹突然停下了脚步,正色地盯着林起的眼睛:“这病你能治是不是?” “这个……”林起有些犹豫了。这回答说能治,依他与马家的关系,如果不出手治疗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在心里他已经把马家所有人都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想想自己能有今天人家马家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可如果说不能治,除了伤害了马书理和刘玉莹的厚爱以外,他也无法在内心原谅自己。 “有什么麻烦吗?”刘玉莹轻声地问了一句,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林起的脸颊:“放心,我把你当成我的孩子一样看待,说出来阿姨不会为难你的。” “确实有些麻烦。”林起被刘玉莹的爱抚触动了。自己就是一个孤儿,从小到大都是跟着一个糙老爷们在一起,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在心里他已经把刘玉莹视为自己的母亲一样,所以他无法拒绝她的那份疼爱,咬着牙说出了他的担忧:“这种病在中医上讲叫厌阳症,说白点儿就是不喜欢男人。形成的病因有很多种,但最多的就是可能在年少时受到了男人的伤害,而从心里上抗拒男人,久而久之则病情不断加重。要想治愈也非难事,只要有着极强的负作用。” “什么负作用?”刘玉莹心里燃起了希望。 “那就是……”林起犹豫在三,皱着眉头期期艾艾地说:“她容易会产生另外一种强烈的情感转移,也就是说……会疯狂地爱上给她心理疏导的那个人。”终于说出来了,林起突然觉得心里一松。 “是这样啊!”刘玉莹多少看了一些这方向的书籍,知道林起所言非虚。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讲,这种治疗方式的确实从临床的角度考虑很是有效,可要是真如林起所说的话,那岂不是逃出虎口又进了狼窝? 等会儿,说是爱上给她心理疏导的那个人,也就是说……那不是正和我意吗?刘玉莹突然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微笑来,一脸的暧昧眼神看着林起,把个林起给彻底看毛了,手足无措哆嗦着问刘玉莹:“刘阿姨,您这是怎么了?” “你花姐漂亮不?”刘玉莹这点儿自信还是有的。女儿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想当初自己那也是大学里的校花,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女儿完全继承了母亲的良好基因,如果不是那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脸,估计追求者都能踏破家门不可。 “那是当然。”林起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刘玉莹霸道地决定了,把个林起给雷得是外焦里嫩的,自己已经把事态的结果说清楚了,怎么还给自己这么重要的任务,搞不好的话自己这还没怎么着哪,清姐就是再温婉大度,将来那后院还不得火烧连营啊!一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吓得连打几个冷颤,连忙摇头开始拒绝:“刘阿姨,这件事情主恕我爱莫能助。” “怎么?你都不肯帮阿姨一下?”刘玉莹一听林起拒绝心中一寒,当时垂下泪来哽咽道:“我和你马叔叔就这么一个女儿,本来还想着趁年轻帮她带带孩子什么的,可现在可倒好,别说外孙子什么的,连个女婿都没个影儿,你说我和你马叔叔到了年老时没有个孩子围绕膝间,你说我这一辈子还活个什么意思?行了,我不难为你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再走走。” “刘阿姨,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林起一看刘玉莹落泪了吓得他连忙摸出纸巾递给了她。要说对于刘玉莹的感觉确实挺特殊的,看见刘玉莹无助地落泪,想想她将来寂寞无聊凄凉的老年生活,不由得热血往脑袋上一涌,冲口而出地来了一句:“刘阿姨您别伤心,我答应你就是了。” “你答应了?”刘玉莹突然扬起头来,脸上是一片欣喜。 “啊……”林起突然有种上当的感觉。因为他惊奇地发现,刘玉莹的脸上没有一点湿痕,难道说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刘玉莹生怕林起反悔了,连忙给林起戴上了道义上的枷锁。 “死马难追。”林起一咬牙应承下来,心理开始暗处盘算如何既解开困扰在马兰花的心魔,又能规避开那极其强烈的负作用。 愁死个人了。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女人之美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自己把话应下了,接下来的事态恐怕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有些话不能为外人所道也,只好让杯中物排解一下胸中的郁闷。都说是朋友是最好的心灵疏导师,这不铲子、大刚还有卫冬生三个大男人,午夜十二点了陪着他在那抿着小酒,花生豆、炸鱼干、松花蛋还有豆腐干就算是下酒菜。林起显然心思有些重,有一搭无一搭地地闲聊着。 “最近对面消停了许多,我还以为他们转性了,没想到他们居然把主意打到了铲子兄弟的头上。”大刚嘿嘿地笑站,铲子则面无表情地又喝了一杯。 “你还别说,这帮人还是很有眼力的。”卫冬生接过了话头:“要说这快餐店,还真多亏了铲子兄弟在后面忙里忙外的,那把大铁铲可是咱铲子兄弟的独门武器,他其他人想学都学不来。”他倒是说了句实话,要说这华夏美食之领导地位世人无出其右,听人家去到国外的人讲,那外国人吃饭居然要用量杯和称重秤,严格按照食谱规定的水一千克、面粉500克,糖20克……,至于说华夏食谱中那些个专用名词比如说若干、少许、依口味等,他们无法理解和操作。所以他们做出来菜品就和流水线统一制造出来的一样,都是一个味道。可咱华夏老祖宗深谙天下之多变之理论,同样的食材、同样的佐料,可不同的厨师会做出不同风格的菜肴。别的先不说,偌大的铁锅精炒出那么精致的菜肴,除了铲子以外还真找不出来第二个。 “铲子兄弟就说了一个字,兄弟你猜是什么字。”大刚想想自己一阵的好笑,这会儿想起来卖上了关子。 “滚。”林起不用往深想就知道答案。 “还是林兄弟了解铲子兄弟。”大刚呵呵地笑了起来。铲子也难得地笑了一下,端起酒杯没有说话,只是和大家碰了一下杯子。男人之间有的时候不需要说得太多,心境相通一笑间皆往矣。 “对了,和你们说件事情。我是这么想的……”林起刚想把他设想的购房计划说一下,突然外面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现在是子时时分,尽管相对于那些个夜猫子来说还不算太晚,但对于普通人来说早已进入了梦乡,所以这个声音传得特别的悠远。对于长期在林场长大的林起和铲子来说,他们的耳朵相比普通人来说要灵敏了许多,酒精也没能让他们降低判断力和行动能力。两人目光一对,都判断出那是枪声。 叭、叭……,又是连着几声。这下子就连大刚也卫冬生也知道出事情了,急忙跑到了快餐店的门口,透过玻璃窗和依稀可见路灯,急切地想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奉阳一直以来是以治安良好著称于国的,枪支管理也是在全国出了名的严,这会儿响枪估计是有大案发生。也就在同时,两伙人同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情况很明了,前面一伙儿四五个人是被人追杀的,后面有十多条大汉地后面追赶。此时又是一声枪响,前面的一伙人中有人中弹倒地。 “不好。”在这四人之中,林起的眼神无疑是最好的。他已经发现了前面逃命的人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胖胖的身影就是他的标志。林起迅速地拉开了玻璃门就冲了出去,铲子也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 “往我店里跑。”林起大吼了一声,前面那几个人一听心中大喜,顾不得许多了连滚带爬地摔进了快餐店里,林起和铲子则迎了上去,把后面追杀的人给拦了下来。 “哥们,道儿上的事情别跟着趟浑水。”领头的人也跑着气喘吁吁的,一看有人拦着放了句狠话。 “怎么不开枪了,心疼子弹吗?”林起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戾气。要是旁人有难也就罢了,居然有人伤及他林起的朋友,这可是大大在触碰到了林起的逆鳞。 “哼,还真有这号傻瓜。”说是枪击事件动静挺大的,其实也就这个带头的人手里有着一把枪,其余的人也不过是都拎着木棒和砍刀,这会儿已经把林起和铲子包围了起来,只是等待着带头人的一声令下了。 “这个是我的,其余的是你的。”林起回头看了一眼铲子。 “太少。”铲子不屑地撇了撇嘴。 “遗言说完了吗?处理完你们两个我还有正事儿。”带头的人目标并不是林起和铲子,眼看着目标已经钻进了快餐店里,懒得再费什么口舌,举起枪就朝林起扣到了扳机。 叭…… “遗言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这个带头的人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就在他以为十拿九稳的时候,甚至可以想像那红色血光绽放时的灿烂时,却突然发现目标任空消失了。这大半夜的人突然没了影子,你说糁人不糁人吧!不过好在他很是幸运地快速得出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对方是人肯定不是鬼,因为扼在他喉咙处的手有温度。 “找死。”林起右手轻轻地一扭,那个带头的很快就后悔自己话说得太满了,连句遗言都没留下。这会儿另外的局部战争已经结束了,铲子将最后一个还站着的人给踢得飞了出去。 “林兄弟……”大刚在快餐店里大喊着。林起知道肯定出了问题,也顾不得料理那几个躺在地上的家伙了,急匆匆地跑回了店里。 “兄弟,快救救小翠。”黄三此时已经是方寸大乱,已经完全没有了号令一方老大的模样,满身是血抱着奄奄一息的小翠狂吼着。 “别乱动。”林起顾不得许多了,连忙察看起小翠的伤情。果然在她的左胸和后背处各有一处枪伤,尤其是左胸那个伤处最为严重,鲜血冉冉从里面涌了出来。林起出手如风连点了小翠五道穴位,终于让血止住了。 “好悬啊!”林起长出了一口气。那枚子弹紧擦着小翠的心脏而过,如果往里面偏半公分,那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的命了。林起不敢有任何的停留,从楼上取下了简单的消毒设施,粗略地给小翠进行了包扎,低声地吩咐道:“我这里没有器械,马上送医院抢救。”大刚连忙拔打急救中心的电话,还好这里距离军区医院很近,估计用不了五分钟就能赶到。 “那快……”黄三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此时小翠也悠悠地醒了过来,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血色,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黄三的脸庞:“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我没事儿……”黄三的泪水狂泄而下,轻轻地摇晃着小翠的双手:“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子弹,我不是什么好人,太不值了。” “我知道你是一个十足的浑蛋,可你是我的第一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小翠费力地喘了几口气:“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没爸。” “什么?你说什么?”这下子黄三彻底震惊了。这个小翠原本是良家好女孩子,为了救妈妈一命委身将自己交给了他,理论上应该是一种利益交换,谁也不欠谁的。可这人与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地了解了对方,慢慢地习惯和接受了对方。尽管知道黄三不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可她还是将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到黄三的身上。要不是她舍身挡在黄三的后面,估计这会儿黄三这条小命儿早就交待了。 女人之美,在于爱得无怨无悔。 接连响起的警报声打乱了他们之间的情意交流。这会儿警车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达了现场,为了拍照又是收集相关的证人和视频资料。林起几人合力将小翠抬到了救护车上,黄三向他们一拱手,然后带着两名手下匆匆在跟了过去,在警车的护送下直奔军区医院。本来林起想跟着一起过去,可被几名警员给拦了下来。 “最近感觉有点儿不太平。”大刚叹了一口气。他在这个城市了生活了两年多了,还第一次亲眼见证了枪击事件,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确实有些不寻常。 “那是因为有人不想看见天下太平。”林起幽幽地道了一句。他开始回想整个事件的始末,黄三最近几年基本上处于半退休状态,除了自家的ktv以外很少涉及江湖恩怨上的事情,所以道儿上寻仇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是涉及其中,依黄三的性格也不会干什么致人于死地的绝户事,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利益冲突。而他一个搞娱乐业的场所,又和谁能产生利益冲突哪? 明白了。看着铲子递过来的目光,两人此时的心意相通了,看来有些人真是贼心不死啊! 对于豺狼的仁慈就是对羔羊的残忍。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缘分啊 “希望几位配合一下,将你们所看到的、听到的,仔细地和我们讲一遍。”几名警员话说得挺客气的,但语气中明显有些不耐烦。可也是的,这大晚上的出什么枪击案,害得他们被人匆匆从被窝里薅了出来,又是询问又是调摄像记录的忙个要死,谁还注意警容风貌那些个细枝末节。 “这里我来问吧!”一个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惹得几个小警员眉头一皱,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干扰警方办案。可当回头一看时不由得心中一惊,立刻都立正敬礼:“周局好。” “行了,你们先出去吧!”周令一挥手将几名警员打发出去了,凝视看着林起几个人:“哟呵,你们倒是够轻闲的。” “周局过来坐。”林起起身将周令让了过来,周令也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正位上,看见桌子上的那些个下酒菜笑了起来:“喝酒也不叫我一声。”说完直接抓起几颗花生米扔进了嘴里咀嚼着。 “您老人家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和我们几个闲人在一起喝小酒啊!”林起递给了周令一双筷子,周令兴许是大半夜的出警也饿了,捡了几样吃了几口这才放下筷子,喝了两口林起递过来的温水,这才缓缓地问了一句:“你们亲眼看见了?” “嗯。”林起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让铲子几个人知道,毕竟这事态如此之严重,自己更是出手并扼断了一个人的脖子,生怕把铲子他们几个人圈进其中,连忙自己承认了下来。虽说大刚他们几个心思没有那么细,但知道林起肯定和周令有重要的话要说,连忙找了理由回去睡了,把个空间扔给了林起和周令。 “这是这个月的第四次了。”周令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追杀吗?”林起眉头一皱。 “对。”周令目光扫过了大街:“死了三个、重伤六个,在省厅挂牌督办了,柳书记的压力也挺大的。” “找到目标没有?”林起给周令倒了一杯酒,周令这回倒是没拒绝,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对方隐藏得很深,行事也很诡异,手段也越来越残忍,现在我们可以说是毫无头绪。” “里边有消息传出来吗?”里边,暗语,卧底的意思。当然林起的目标更加明确,那就是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江峰有没有付出消息。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周令叹了一口气:“我们抓了几个小喽罗,从他们的嘴里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说穿了他们就是打手一级的。刚才你杀的那个人我们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十几年前这片儿的钢牙,因为犯了命案潜逃至今。可他在这十多年中到底去了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又干了些什么,我们还是一无所知。里面已经好几天没有任何的动静了,我还真怕他出什么意外。” “这个可真有点儿难办了。”林起知道这种无头的公案是最难破的,唯一可能套出情报的家伙还死在了自己的手里。现在这条线索又断了,接下来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我已经和老田说好了,想借你几天。”周令终于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我能做什么?”林起眯着眼睛。 “我也不知道,反正只要有你我心里踏实。”信任是一种感觉,一种无理由的感觉。可能是前面几件事情林起没有让他失望过一次,所以他对林起有着莫名的信心。 “我没问题。”林起愉快地答应了。 “老弟……”周令和林起碰了一下杯子:“缘分啊!” “谢谢啊!”林起和周令相视大笑。 ---------------------------------------------- 红灯终于熄灭了,在外面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黄三急吼吼地冲到了手术室门外,几名医生和护士鱼贯而出。黄三紧紧地拉住了主刀医生的胳膊急切地问道:“大夫,我老婆她怎么样?” “多亏送得及时。”主刀医生摘下了口罩,赫然是已经荣升为急救室副主任的付白。虽然他也是林起圈子里的人,但几次聚会黄三都担心怕影响林起的声誉没敢露面,所以他和黄三并不认识。黄三正要详细地问个明白,却听见脚步声传来,却是林起不放心赶了过来。 “师父。”付白一看是林起,顿时心中的疑惑一下子就解开了。此时他笑着迎了上去:“怪不得病人主动脉受到了创作却流血量如此之少,原来是师父您老人家出手了啊!” “没事儿吧!”林起将付白拉到了一边上,黄三紧张地跟了过来。 “万幸。”付白长吁了一口气:“患者身中两弹,一个在左胸,一个在后背。左胸的伤口创面儿大而且伤及左肺,恐怕要在医院多呆上一段时间好好调养一下。另外……”付白把目光投向了旁边一脸紧张的黄三又停住了。 “没事儿,说吧,不是外人。”林起知道付白担心什么。 “患者已经怀孕两个月了,这次为了抢救患者的生命,使用了大量的抗生素,估计这个孩子要保不住了。”付白知道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家伙就是孩子的父亲了,在林起的面前他才没有隐瞒。 “嗯……”林起点了点头。这是难免的,要想救大人的生命,这个孩子恐怕真的要牺牲了。 “大人没事儿就好。”黄三连忙客气地表态,但一丝遗憾还是无法掩饰地出现在他的脸上。 “行了,你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林起知道这一台手术做了好几个小时,付白肯定是累了。 “我没事儿,自从修习了师父教的呼吸之法,我始终感觉到身上充满了力量,我前天连轴儿做了三台手术,下来以后依然是神清气爽。对了师父,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个……呃,那我先去睡一会儿了,师父有什么事情到医生办公室找我。”付白这才明白原来两人之间有话要说,这才醒悟知趣离开了。 “我和警察已经交待清楚了。”黄三颤抖着双手从口袋里摸出了香烟,点燃了一支吐出了一团烟雾:“我已经很小心了,走的时候让几个弟兄陪着我。可没有想到他们手里居然有喷子(手枪),可怜我两个弟兄伤得挺重的,小翠为了保护我挨了两枪,我……”这个浑迹在道儿上的大哥说到此得有些哽咽了。 “知道是谁吗?”林起眯起了眼睛。 “知道,就是上次那帮人做的。等我缓过来以后,我要让他们死无全尸。”黄三恶狠狠地咬着牙。 “行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就别瞎掺合了,有人会收拾他们的。”林起知道黄三无非是找一群人,按照道儿上的规矩打一场群架,到时候又会掀起一场血腥:“今后打算怎么办?” “兄弟。”黄三掐灭了香烟,正色地看着林起:“我想把店给盘出去,然后安顿好手下的几个兄弟。道儿上的事情我也不再掺合了,这条路他*妈就是一条不归路,要在和阎王老子借钱玩儿,指不定哪天就被枪杀地街头。我死了就死了,贱命一条。可现在不行了,我不能扔下小翠,我不能让她再为我每天都担心,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和伤心之中。” “好。”林起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兴趣加入我们清新快餐连锁经营吗?” “卖盒饭?”黄三一听咧嘴了。 “怎么了,不好吗?”林起眉头一动,吓得黄三连忙陪上了笑容:“哪有事儿啊,林兄弟都能把一个盒饭生意做得这么大,那怎么可能让我不赚钱是不是?” “知道就好。”林起态度好了一些:“最近你先把店盘出去,然后安顿好手下不要让他们闹事儿。等小翠身体好了再来找我,我准备在北市那开一家连锁店,我想让你过去负责。具体的细节你找招娣就行了,我会安排快餐店几个人先过去帮你支伙起来,至于做成什么样子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放心,我一定不能给林兄弟丢脸。”黄三拍了胸脯。 “那你把你所掌握的情况和我说一下。”这次不光是为了周令所托,黄三被人追杀也彻底惹恼了他。现在奉阳市毒*品大有扩张之势,如果不将这颗毒瘤铲除他心有不甘。 “嗯,我也是从几个道儿上的人知道他们点儿内幕……”黄三一五一十地将他所了解到的情况和林起说了一下。 “就这些?”林起觉得有些东西还是太模糊、太空洞,很多都是他们的猜测和推断,并没有多少实际的东西让他抓住。 “这些人行事诡秘,所动的人都是生面孔,邻近的那几个场子被砸老板被杀的时候,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所以悄悄派人打听也就知道这么多了。”黄三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来:“林兄弟,你怎么突然间对这些事情有了兴趣,难道说……” “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林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好好陪陪小翠,这样的好女人太少了,你可不要轻易放过了。” “放心兄弟,只要她身体一好我就和她去领证结婚,给她一个轰轰烈烈的婚礼。”黄三这回是真正体会到了患难见真情的含义,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替人去挡子弹的。 “女人不只要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她想要的是你的那颗心。”林起站起身来,找到了护士站要过了纸笔:“我给你写个方子,每天让小翠按时服用,孩子就能保住,而且绝对让他们母子平安的。” “兄弟……”黄三的眼泪奔涌而出:“兄弟对我的恩情如同再造,大恩不言谢,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 “到孩子办满月酒时好好陪我喝一杯就行了。”林起对自己的药方那是有着绝对的信心。 “那啥……”黄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样儿,和我斗 “妈个13的,老子不干了。”胡之远猛地将手中的宣传单扬得是漫天飞舞,气咻咻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怎么了?”王家勇奇怪问道。现在两人可以说是抱团取暖,王家勇知道胡之远现在无事可做又没有收入,就将他揽到了自己的君子快餐店干点儿杂活,至少能混个衣食无忧。今天本来他的任务是到一家大型商业区去派发宣传单,没想到这才一会儿的工夫他就跑了回来。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胡之远狠狠地将头上印有君子快餐的帽子摔到了桌子上:“王哥,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谁啊?”王家勇知道这个胡大公子眼高手低不是什么成大事儿的人,可毕竟两人在当红之时一起玩耍,多少得照顾一下彼此的感受。这会儿他给胡之远倒了一杯温水,胡之远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赤红着眼睛吼道:“张小兵你还记得吧!” “嗯……”王家勇深思了一下,还真没什么印象。那个时候他们是整个圈子里的核心,想要巴结他们的人实在是多得如过江之鲫,他哪记得住那些个无名小卒的名字。 “就是开汽配城的那个土瘪。”胡之远恨恨地说:“想当初我老子在任的时候,他就像狗一样地跟在我后面,他身边的那个小妞长得挺标致的我夸了一句,第二天他就亲手将那个小婊*子送到我的床上,你说他是不是贱,是不是贱?” “他又怎么惹着你了。”王家勇知道这肯定是真的,那个时候多少人在拍他们的马屁,要嘛是为了谋个更好的职位,要嘛就是想获取一定的利益,别说一个女人,如果说他们看上了他们的老妈,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送过来。 “这土瘪看我不得势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羞辱我,说以后他们公司所有的快餐都在君子快餐定了,条件之一就是让我每天亲自给他送过去,然后每天都会给我二十块钱小费。你说说,这他妈*的不就是欺负人嘛,他以为他在打发叫花子吗?” “这不挺好吗?谢谢你为快餐店又抢了一单大生意,到时候我会额外给你奖励的。”王家勇笑呵呵地给他续了一杯水。上次的疫情事件让他认清了一个事实,清新快餐的发展已经无法遏制了,从清新快餐挖铲子大厨的希望也破灭了,他已经开始慢慢地接受失败的事实。还有一点就是君子快餐最近没有和清新快餐搞恶性竞争,生意在学妹朱婷宇的打理之下居然越来越好,他的收入也在慢慢增加,心中的忿念与怨恨在每天的生活中在逐渐地消退。 “家勇,你可以忍,但我实在是忍不了了。”胡之远痛苦地抚着胸口,被人羞辱的一幕反复地眼前播放着。此时的他就好像是一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星星之火就可能将他引爆。 “忍不了又能如何?”王家勇长叹了一口气,拍着胡之远的肩膀说:“要说报仇的念头我比谁都强烈,可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 “都是那个该死的柳正明,要不是他我们的爸爸就不会出事儿,我们也不会沦落到任人欺负的地步。”胡之远赤红着眼睛,重重地喘着粗气。 “成王败寇。”王家勇无奈地苦笑着:“现在人家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怎么想去要了他的命?” “这个……”胡之远语塞了。现在人家柳正明上台后很快就控制了整个奉阳市的话语权,一边狠抓反腐一边狠抓经济建设,随着又两名厅级高官下马和几项经济快速发展的举措落实,现在人家的地位和声望到了空前的高度。别说自己一个过了气的公子哥儿,就是自己在鼎盛时期看见他都心里发毛,更不要说现在想靠近人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不要说杀了他解气。先不用提柳正明了,即使是陈婉如他也无能为力,陈婉如是军区医院的高层管理人员,光是那警卫森严的军区医院他就立刻打了退堂鼓。 “算了,别多想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差这几天。”王家勇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会有机会的,会有机会的……”胡之远进入到了一个魔症状态,嘴里喃喃在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嘴角咧开了发出了森森的冷笑:“我就不相信他没有漏洞和破绽,我知道该对谁下手了。” “胡兄,千万别干傻事啊!”王家勇听到他的笑声不由得心底泛起一股寒意来,知道人在情急之下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理会何况是一只走投无路的狼。 “放心吧家勇,我好汉做事一人当,和你没有任何的联系。到时候你就等着看好戏就行了,嘿嘿……”胡之远发出了一长串阴森恐怖的笑声。 ----------------------------------------------- 有些事情是躲也躲不掉的。 今天是林起和刘玉莹约定给马兰花看病的日子,他愁眉苦脸地坐地椅子上开始发愁。这好几天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想到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正在唉声叹气时,李招娣风风火火地跑上楼来,可能是渴得急了拿起他前面的水杯就喝。 “那是我的杯子。”林起无奈地苦笑着。 “没事儿,我不嫌弃你脏。”李招娣抹了一下嘴边的水,呵呵地笑着。 “……”林起无语了。最近这妮子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了,什么事情都拧着和他干,仗着她在快餐店里非凡的人气和几个损友的鼓励与支持,居然出现了在快餐店里他说话都没有她好使的局面,怎么能不让林起郁闷之极。 “给你。”李招娣看见他吃瘪的样子一阵的好笑,随手扔过来一个汽车钥匙,上面那jeep字样光着金光。 “啥意思?”林起有些莫名其妙了。 “马叔叔说了,说你个林大老板出门就是打车太不方便了就送你辆车。大切诺基牧马人,四轮驱动3.6排气量,就是有点儿费油,不过好在那是男人开的车。车主登记在你的名下,所有手续都在车上自己去看吧!”李招娣免费地替人家进行着广告宣传。 “等会儿……”林起怔住了:“我没记得我把身份证借给别人啊,那这车的手续是怎么办的?” “嘿嘿……”这回轮到李招娣得意地笑了:“还记得上次给快餐店到工商局办执照的事情吗?” “当然,还是你去跑的手续。”林起没搞懂这二者有什么必然的关联。 “我把你的身份证多复印了两份不就行了吗?”李招娣哈哈大笑起来。 “你……”林起被气得直翻白眼。看来老话说得好,慈不掌兵,这妮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是她主动交待了,在背地里还指不是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哪! “招娣……”林起正色地板着脸孔。 “干嘛!”李招娣完全无视他恶狠狠的目光,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我要整风,先从快餐店开始。”林起咬着牙,从牙缝儿里挤出来这一句。 “好啊!”李招娣愉快地接受了:“这样啊,那我先搞一个策划书,从整风运动的出发目的到最终结果,参加人员以及经费支出,对了还有市场风险预测、预期回报都要进行评估。对了,这次整风运动的主要负责人是谁?大刚?算了,他不合适。小丽还无法服从,铲子就更不用说了。既然这样我看还是由我来担任此项任务的最高负责人吧,我在学校里大小也在学生会有个职务,怎么地也比他们有经验,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当这次整风运动的最高负责人了。对了林总,您这次整风运动的核心是什么啊?能不能先透露一下。” “……” “那林总这次整风运动要分为几个阶段?嗯,要不这样,我打算分为三步走。第一步是思想动员阶段,主要是让所有员工对此次整风运动有一个清楚的认识,要统一思想,克服与已无关或者畏难情绪,要让他们充分认识到整风运动的必然性和准确性,要从思想根源深处……哎,你干什么去,我还没说完呐!” “打住,我不搞了还不行吗?”林起实在是受不了她了,急匆匆地往楼下跑。这妮子啥时候成了伶牙俐齿的话痨了,这还是当初那个一说话脸就红的农家小妹吗? “小样儿,和我斗。”李招娣看着他狼狈落荒的背影一阵的好笑。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感情反噬 澎湃的动力,灵活的操控,外加上硬朗的外形,你还别说这大切诺基确实挺合林起口味的。虽说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可毕竟咱哥们也是有车一族了,到哪去确实方便了一些。马书理家的距离并不远,一会儿的工夫林起就把车停到了他的别墅外。马书理夫妇早就等得心烦了,看见林起来了连忙迎了出来。 “都需要准备些什么?”一阵寒暄以后刘玉莹转入了正题。 “什么也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林起既然这贼船已经上了,就再没有下去的机会了。 “呶,她在楼上房间里。”刘玉莹呶了呶嘴,压低了声音说:“我骗她头疼没去公司,这会儿估计在房间里看策划书。” “好。”林起在马书理夫妇夫妇的目送之下,一步一步地迈向了楼上。走到马兰花闺房门前定了定神,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马兰花穿着一身家居服伏在电脑边根本没抬头,还以为保姆来给她送水果,仍然紧紧地盯着电脑屏幕。可过了一会儿没听见什么动静,这才转移了目光一看,居然是林起静静地站在她的旁边,这才不好意思地挤出了一点儿笑容:“你来了。” “看你在工作没好意思打扰。”林起讪笑了两声。 “坐。”马兰花礼貌地让了个座,林起规规矩矩地坐到了椅子上,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实在想不出说些什么才好,不由得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两声。若是换了旁人兴许能找个两人合适的话题,可偏偏这位马大小姐也不是一个擅谈之人,尤其是在自己的闺房之内接待一个男人,更是让她十分的不适合。就这样,两人干坐了两分钟,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 “那个……”林起干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公司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马兰花一听林起问到了公司经营情况立刻就找到了话题的突破口:“公司最近搞了一个市场调查,发现现代人由于过量地使用抗生素,导致了人体的机能普遍下降,免疫力低下已经有了低龄化的趋势。目前市场上对于提高人体免疫力的药物普遍是国外研制和生产的,其耐药性和负作用还不得而知。我一直在考虑是不是可以引进中医理论,用传统的中药来调理增加人体的免疫力。我主要考虑的因素一是中医药经过几千年的沉淀节省了临床的时间,再有就是中医药的负作用小,而且费用相对要低很多。如果研发成功投放市场,那可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大好事,对于我们公司的发展也有极大的好处。另外……”好家伙一提起公司的发展前景,马兰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说到精彩处难得地眉飞色舞起来,手舞足蹈地开幕谋划她公司长期发展的大草图。 “很有想法。”林起听了一个头大。这位马小姐原来也不是那么冰冷的人物,至少对于他来说可真是难得了。可能她到现在还没意识到,就在她指点江山、口若悬河之时,不经意间抬起的胳膊将自己胸前的一大片雪肤展现无疑,晃得林起这个毛头小伙子一阵血气翻涌,连忙眼观鼻、鼻观心地默默默念咒语:“非礼莫视、非礼莫言、非礼莫听……” “对了林……”马兰花犹豫了一下,在家里叫林起林经理确实有些不太合适,要是真像老妈说的那样管他叫弟弟还真有些别扭。 “就叫我林起就行了。”林起突然心中一震,想起来今天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连忙收摄心神,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花姐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好,最近睡眠也好多了,多亏了你上次开的那个药方。”也不知道为什么,马兰花突然觉得空气中好像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双手在轻轻地抚摸着自己,让自己懒懒的提不起什么精神,连说话的时候声音也低了好几个声调,慵懒得直想睡过去。 “让我看看你的舌苔。”林起轻轻地用手抬起她尖尖的下巴,就好像是亲人之间的那么熟悉和默契。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马兰花居然没有任何的抗拒,顺从地让他抬起了自己的下巴,乖乖地吐出了她的香舌,脸上布满了红晕。 “嗯,血气旺盛,恢复得不错。”林起轻轻地放开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马兰花的心里有些失落,怔怔地看着林起。 “看着我的眼睛。”林起极尽温柔之事,语气之轻柔不能落一羽:“你不要太辛苦了,这个世界上的钱是永远也挣不完的,你要学会感受生活。有时间到野外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那里有野花、小溪,有蝴蝶有清风。在大自然的环境下,你会感受到一个人的缈小和世界的广大,享受生活带给你的每一分钟,你会发现另外一个自己,一个真正属于你内心的自己。” “好美啊!”马兰花眼神迷离,已经完全被林起带进了另外一个没有凶险、没有人与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没有世俗的眼光和无谓的杀戮,所有人都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一起,互相帮助、互相体贴,在大自然间自由的呼吸与歌唱,一派远离世俗的田园风光。 “人的一生小的时候是最快乐的,没有生活的压力和道义上的责任,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玩耍嬉戏,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你能说说你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吗?”林起已经成功地控制了马兰花的思维,说再简单一点就是成功地催眠了她。要说起催眠一术也绝非宣传的那么邪乎,其实就是一种思绪与情绪的带入,让受催眠者进入一种完全封闭的自我世界里。他是想通过催眠控制马兰花的思想,说出来之所以影响她对男人产生抵触情绪的根源,从内心深处打开那个迷团,解开她的思想疙瘩。 “小的时候我特别喜欢看《西游记》,我只要听到哪个妖怪的名字,我就知道演到了哪一集,有什么妖怪,它是谁的坐骑或者是谁的手下,使用什么兵器用的什么魔法……”马兰花脸上浮现着微笑,自顾自地讲着她小时候的趣事:“小的时候我最喜欢粉红色的发带,每天妈妈都给我梳一个马尾辫,每天我都戴着它到学校里去臭美,同学们都羡慕我,后来全班女生都学我的样子,你说有意思没有?呵呵……” “你小的时候有和男同学同桌的经历吗?”林起慢慢地引导着她的思想。 “有的,好几个哪,有李长群、王佳智还有韩德勇,最有意思的就属冯远征,他胆子最小了,和女同学一说话就脸红。”马兰花回忆着小时候的点点滴滴,痴痴地傻笑着讲了一些趣事。林起据此得到一个答案,那就是在小学期间这位马大小姐的一切都和普通的孩子没什么区别,至少她的记忆里是干净和纯粹的。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男孩子的?”林起慢慢地开始触及到她内心深处的核心。果然听到了这一句问话,马兰花的脸色就是一变,呼吸也慢慢开始加速,她在抗争,她开始有了清醒的迹象。林起一看情况有些不对,连忙温柔地降低了语调:“这世上没有无原无故的爱,也没有无原无故的恨,说出来心里舒服一些。” “那个时候家里条件还不算好,我们家住在大杂院里。那一天,我想去同学邹莎莎家里去玩儿,当我们走到她家时,发现她的爸爸在欺负她的妈妈。他们都没有穿衣服打在一起,她的妈妈被欺负得很厉害,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一些什么话……”马兰花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从那儿以后我就开始讨厌男人,讨厌他们脱了衣服的样子,讨厌他们说话、讨厌他们抽烟、讨厌他们喝酒,反正所有的一切我都开始讨厌……” 林起终于明白了,原来她内心深处的病根儿在这儿。年幼时偶然间的一次,看见了好那个年龄不该看到了一些东西,听到了她那个年纪不应该听到的话。而就从那天起,她的心里埋下了一个种子,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根、发芽直到长成了参天大树。虽说年纪大了应该懂得那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人之大伦,可她小的时候没有加以正确的引导,所以才形成了今天讨厌所有男人的症状。 “可你长大以后应该明白,他们之间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林起犹豫了一下重新措了一下言辞:“男人属阳、女人属阴,阴阳结合、人之大欲,这是人类繁衍生息的一种方式,也是人类情感交融的一种表现形式。它不属于道德范畴,就和人要吃饭、上厕所一样的生理问题,你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对抗情绪?” “我也不知道。”马兰花挣扎着想摆脱林起的控制:“只要一上网,就会有那种东西,我一看就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恶心,我想吐,我受不了……” “那你还不是和我坐在一起聊天,也没见你吐啊!”林起慢慢地引导着她。 “那是因为……”马兰花的眼睛开始迷离起来,声音低得如蚊呐一般:“那是因为你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我不讨厌你,我想看见你,我心里想着你。” 完了。 这是林起的第一反应。本来他还想着如何正确引导她理解两*性之间的关系,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已经在内心深处有了他的位置。本来他最害怕的结果就是怕马兰花感情反噬将感情转移寄托到他的身上,现在这还没怎么着哪就已经是引火上身了。想想他和马兰花的每次经历都不算那么愉快,更没想到她这个千年不化的寒冰会对他产生了感情,这怎么不让他无比震惊。 ;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但愿如此 你不是妈妈,不会注意到宝宝什么时候长出第一个乳牙。你不是农夫,不会关心什么时候第一声蛙鸣。你不是渔夫,不会留意桃花水什么时候流过。也许两人关系一直以来并不算融洽,抑或是两人属相不和或者是星座相克,反正林起对于马兰花采取的态度是敬而远之,更加无从谈起留心观察她的微小变化。此时此刻他才静静地审视着乖乖躺在床上的马大小姐,他这才注意到她的变化会如此之巨大。原本比男孩子还短的头发现在已经留成了披肩发,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单调的黑蓝两色变得多元起来,就连她现在身上的家居服也是暖暖的橙色,虽然没有外出但依稀可以看出她化了淡淡的妆。回想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冷得如冰山的态度,第二次不愉快的强迫性商业合作,后来自己被封锁时医院里时她来看自己却找了一个十分蹩脚的理由,后来从京城回来时她那惊艳的白衣裙。 她在变化,只是他没注意而已。 “我已经废除了男员工不许到七楼办公区的规定,我已经允许办公室恋情,我同意所有女员工可以自主选择制服的样式和颜色,我第一次和男物流经理在酒桌上谈生意,我第一次……”马兰花脸上带着微笑,喃喃地絮叨起她的点点滴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或许我会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但绝对不会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我知道你已经有了清姐,更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我还是无法忘记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林起知道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了,她已经自愈了,不再需要他的治疗了。但这一切都是在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或许这种感情反噬的后果比治疗之后的后遗症还要可怕。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伸手点了她的昏睡穴,然后慢慢地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小林,怎么样?”刘玉莹早就急得团团乱转了,看见林起走下了楼连忙迎了上去。 “玉莹,先让小林休息一下。来先喝杯水。”马书理还是沉得住气的,递给林起一杯水。 “马叔叔、刘阿姨,花姐她没事儿。”林起这句话说得很艺术,一句‘没事儿’没有说明他的手段是否成功,也没有说明马兰花的治疗效果,至于结果如何让他们自己去理解就行了。 “太好了。”刘玉莹夫妇对于林起的信任已经达到了迷信的地步了,只要林起说‘没事儿’,那就意味着他搞定了、ok了,抱外孙子的愿望将不远矣,怎么能不让他们心花怒放,看着林起的眼神那就更不同了。依刘玉莹的想法,恨不得林起在女儿的房间里干脆就别出来了,趁着这么好的机会来个趁热打铁,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到时候……嘿嘿…… “叔叔、阿姨,这时间也不早了,我店里还有点儿事情,那我就先走了。”林起心中的事实在是不敢多呆,连忙扯了个理由逃也似地跑了,把马书理夫妇挽留下来吃饭都给拒绝了。 “你猜能怎么样?”刘玉莹挽着丈夫的胳膊有些担心。 “看缘分吧!”马书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 半岛咖啡厅,晚上六点。 林起抿了一口咖啡,让滚烫的苦涩划过自己的喉咙。他还在回想今天在马家的事情,意外的结果让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接受马兰花是不现实的,抛开这对不起柳清而感情出轨这一现实问题外,可以说他和马兰花之间并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那份感情。小说里男主人公动不动就美女环绕,什么警花、当红名星、俏护士、美女总裁啥地,拼死拼活、不计名分地偏在和男主人公在一起,那只不过是那些个心中的有这个想法的读者的意*淫罢了,要不就干脆改个国籍来个左拥又抱、娥皇女英。算了,只要自己意志坚定、坚守阵地,再强大的敌人也会被拒之也外,两个人的世界里怎么会加进一个她。咖啡厅里轻轻的播放着音乐:都是你的错,轻易爱上我,让我满足被爱的虚荣。都是你的错,你对我的宠,是一种诱惑。都是你的错…… “来了。”周令坐到了他的对面,伸手招呼服务员来了一杯咖啡。 “周大哥,你怎么这付打扮?”林起看着周令的样子一阵的好笑。大热天的捂着个口罩,穿了一件花格子衬衫一条牛仔裤,脚下蹬了一双运动鞋。要不是头上略显出来的白发,谁会相信这哪里是平时一脸严肃让人生畏的市公安局长,分明就是一忘记年龄的老鲜肉吗? “没办法。”周令嘿嘿地笑着:“怎么样,这付打扮还酷吧,我把我儿子的衣服都给穿来了,就是为了和你小子见一面我容易吗?”周令摘下了口罩扔到了一边儿上。还好现在疫情的事情让奉阳市人闻之色变,加上这城市的空气也实在让人不放心,街上戴口罩的人也不在少数多少还能说得过去。 “周大哥,急着找我什么事情?”林起悄悄地观察了四周。还好他们选择的位置极其偏僻,加上这个时间不是那些个小资来的时候,所以并没有什么顾客。 “你可能知道了江峰的事情。”周令严肃地递给了林起一张手机存储卡。林起微微点了一下头,将那张储存卡塞进了自己的手机里。里面是几张照片,全是江峰的自拍照,还是那付江湖小混混的打扮,有在酒桌上拼酒的,有在卡拉ok里潇洒的,有在调戏包房公主的,反正实在是和他所认识和了解到的江峰找不到一点可以联想到一起的地方。 “他身后的几个人我们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周令压低了声音:“全是一些新近冒起来的人物,有的是从外面来的过江龙,有的是新锐坐地炮,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和最近毒品案子有关联,我已经安排人重点跟踪这些人的行踪。” “真难为江大哥了。”林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要说他印象里的江峰,那绝对是嫉恶如仇的正直警官,为了掌握几名小偷行窃证据能蹲守好几天,为了抓住嫌犯只身犯险。现在为了能破获庞大的制售毒品的团伙,居然抛弃了以往所有的形象,混迹于肮脏杂乱的禽兽之间,传递回了这么重要的情报,真是让人可敬、可佩。 “这张是最后传来的。”周令指着一张照片说:“背景是一间厂房可以确定,但我实在没搞清这到底是哪儿,江峰拍这张照片传达的是什么意思。” “……”林起聚精会神地看了一会儿,发现拍摄的时间是在黄昏时分,可能是考虑到拍摄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没有打开闪光灯,所以背景有些模糊。背景里确实是间厂房,低矮的厂房有些破旧不堪了。可他和周令心里都清楚,奉阳是东北重镇,原来在解放前就是重工业区,在解放后更是有全国第一重工业城市之美称,可以说是工厂林立。可随着近些年重工业市场的萎缩和国家产业政策的调整,原本的辉煌已经成为了历史,奉阳已经处于战略调整的阶段,这种停业的破旧厂区可以说是遍地都是。光凭着照片去找寻确切地址,那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 “而且最重要的是……”周令停顿了一下:“距离这张照片已经三天没有江峰的消息了。” “什么?”林起一听立刻就紧张起来。江峰夫联了,而且是整整三天,那这三天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他心里明白一件事情,如果是警方卧底一旦被这些个亡命之徒发现,那结果可就惨不忍睹了。想到这儿林起自言自语地说:“或许是不方便联系,或者是他的手机坏了,或者是……” “那不是最可怕的。”周令悄悄观察了四周,将声音压到了只有两人可闻:“为了安全起见,我将他的档案进行了封存并进行加密。如果不是一定等级的人是无法查阅的。可就在今天我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有人居然在警方内部调阅他的档案,触动了我设置的安全警报。还好我已经事先准备好了一套假的档案,他们只能查到这儿了。” “也就是说江大哥现在有危险了。”林起不无担心地说。 “这就是我还找你的理由。”周令喝了一口咖啡。 “为什么不动用警方的力量?”林起皱了一下眉头。 “这才是我感觉最难过的地方。”周令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怀疑警方内部有人已经渗透了进来,能让我相信的人并不多。我只要是怕让更多的人知道,更容易让江峰暴露。” “那我能做什么?”林起坐直了身子。 “我也不知道。”周令的答案让林起真是无可奈何。你不知道来找我干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说出来可能让我舒服一些吧!”周令无奈地苦笑着:“我的这个局长当得真是可悲至极,在自己内部居然无人倾诉,居然只能找你来慰藉我苦闷的心情。” “放心吧,周大哥,江峰会没事儿的。”林起既是安慰周令,更像是安慰自己。 “但愿如此。”周令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我先走了,有什么消息告诉我一声。” “没问题。”林起无奈地点头。 “狗屁顶级咖啡,还赶不上我的菊花茶好喝。”周令临了挖苦了一句。 “人家说的是顶级的价格,又没说是顶级的品质。”林起呵呵地笑了起来。 ; 第一百二十章 有发现了 “小彤哪不舒服?”林起接到了吴海燕的电话,说任小彤的身体有些不适,到了医院却查不出任何的问题,尽管夫妇两个知道林起忙得紧,但担心女儿的病情才急忙给林起打电话。 “我们也不清楚,所有的仪器都检查了个遍,可医生就是无法确诊。”吴海燕也顾不得什么寒暄礼仪了,看见林起就像是看见了亲人一般抓住林起的双手。 “没事儿,吴阿姨。”林起知道吴海燕是疼女心切,刚想走去任小彤的房间。却不料房门响处,一下子露出了任小彤的小脑袋,然后脸上的表情就是一阵的狂喜,如小鹿般地跳了起来,脑袋差点儿顶到了门框上:“我就听着像林大哥的声音,果然我没听错。” “我看没什么问题啊,都能大跳了。”林起呵呵地笑着,惹得吴海燕大窘,低声地解释着:“这丫头天天上蹿下跳的没个老实动静。” “妈,是不是你把林大哥请来的?”任小彤一看就明白了怎么一回子事儿,敢情是老妈担心自己的身体把林大哥请来的,却不是林大哥主动到她这来,不由得心下一沉,小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一下:“林大哥,别听我妈她吓唬人,你不都看见了嘛,我没什么事儿。” “谁说没事儿的,还疼得半夜直哼哼的谁?”吴海燕一听不干了。 “那不是……”任小彤有些理屈了,瘪了瘪嘴表示强烈的抗议。不过这小脸儿变得也快,跑了几步上前攥住了林起的双手摇晃着:“林大哥,会玩儿星际不?陪我玩一会儿呗!” “那玩意儿我可不成。”林起苦笑着。不是他不想玩儿,也不是他玩不好。在林场的时候,哪个男孩子不被网络动游迷恋着,可是由于网络带宽等问题,林场里唯一的网吧里的网速如果是性子急的估计能把电脑给砸了,尽管林起换了好几个名字,可后果都是无情地被人家给踢出局,所以他的网游经历也就戛然而止了。不过他也高兴地看到,任小彤的双腿正在已惊人的速度在恢复,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小步跑的程度了,只要不是玩儿高空硬着地的游戏,已经和普通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区别了。 “就一会儿。”任小彤不由分说把起林起就往她的闺房里拽,惹得任之行和吴海燕是一阵的好笑。 女孩子的闺房总是很温馨的,看起来任小彤是个爱干净的孩子,房间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玩具熊、加菲猫还有阿狸等女孩子喜欢的毛绒绒的玩具占了半个床位。任小彤这会儿倒是害羞起来,规规矩矩地坐在床头上,低着头不吭声了。 “把右手给我。”林起坐到了床边电脑椅子上,扣住了任小彤的右手脉门,透出一股柔和的内力顺着任小彤的七经八脉转了一圈儿。 “有的时候这里疼,还有……”任小彤先指了指自己的左胸,最后红着脸指向了自己的小腹。那里可是女孩子的禁区,在自己的闺房内向一个男人说明病情,尽管在她的世界里,林起是她最信任的医生也是最好的大哥哥,但事关女孩子的隐私她也羞得脸上透出水来。 “厉害啊!”林起放开了手,笑眯眯地盯着任小彤:“你不是生病了。” “那是什么?”任小彤一听奇怪了。 “没想到小彤还真是个练习武功的奇才啊!”林起呵呵地笑着解释:“你的内力已经有了小成,现在正好处于升级阶段,你不会引导自己内力的运行,这才导致有了疼痛的症状。” “那怎么办?”任小彤一听脸色发白了。 “有我在,那都不是事儿。”林起轻轻地念了几句口诀,然后慢慢地以一股内力引导着任小彤那初具规模的内力慢慢运转。两个周天下来,任小彤自感觉身体徒然轻松下来,顿时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那轻松的感觉舒爽得差点儿让她大声吼出来。 “再修习巩固一阵,我可以教你一些简单的格斗术,到时候你就可以成为一代女侠客了。”林起的任务完成了,四下里扫一圈儿这才把目光停留在了电脑屏幕上,果然那风靡一时的网游界面还在,里面那魔女拿着一把夸张到极致的宝剑在那儿摇晃着。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行侠仗义、荡平贼寇、替天行道、铲除妖孽,风风火火闯九州怎么样?”任小彤嘻嘻地笑着,挪动着小屁股凑到了林起的身边:“怎么样林大哥,我给你注册一个号,然后我带着你练级怎么样?” “我用你带我?”林起撇着嘴。 “咋地林大哥,你可以怀疑我一切,但绝对不要置疑我网上小魔女的杀伤力。”任小彤一听不干了,叉着小蛮腰强烈地抗议着。为了证明自己所说非虚,这小妮子用屁股把林起给拱到了一边上,然后开始吆喝着组队参战。果然小魔女的一声令下,跟从者如流,组成一支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杀向了教主的魔窟,一场腥风血雨的惨死大战拉开了帷幕。 “嘎子,你去攻击他的右路,把那些天雷魔法都给他用了。哎呀二蛋,你怎么又挂了,下次不带你玩儿了……”好家伙,这哪里是那个柔弱无比的任小彤啊,分明就是一指挥若定、颇有大将之风的战役指挥官嘛!任小彤还真没吹牛,果然在她的带领下,那个变态的教主终于轰然倒下了,留下了一把闪亮亮的宝刀在地下闪烁着。 “行啊,厉害。”林起看得是目瞪口呆。打教主,对于林起这种菜鸟级的玩家是绝对想不也敢想的事情,人家在谈笑间就摧毁了一个魔窟,这让林起对于任小彤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是小菜一碟儿。”任小彤得意地笑着:“不是我夸口,玩游戏只是最低级的的东西。《黑客帝国》你看过吧,我可是在业内小有名气的哦……”任小彤低压了声音,将小脑袋靠近了林起:“下面我所说的内容可能涉及到国家安全方面,你确定要不要听听?” “算了吧,知道的越多麻烦也越多。”林起呵呵地笑着:“对了小彤,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厉害的?” “呼……”任小彤长吁了一口气:“林大哥,你以为我想厉害吗?还不是这双腿给害的,整天闷在房间里走不出去,除了画画以外没什么可以消遣的,只要把自己封闭在网络这个虚拟世界里,在那里我才是完整的。” “对不起。”林起知道触及到了任小彤内心的伤痛。 “不过不好我的运气好,碰见了林大哥你。”任小彤格格地笑了起来:“是你让我在虚拟和现实世界里都完整了,我没有什么好伤心的了,让那段不开心的过去都成为历史了。我们要共同努力,面对更加美好的明天。” “一起努力。”林起攥了攥拳头。 “对了,林大哥,我给你看一些我小时候的照片,我都扫描到了电脑里,制作成了幻灯片。”任小彤炫耀在刚想打开程序,林起却突然被她的一个词给惊了一下。 对了,照片。既然任小彤能说她是个电脑高手,那么对于照片的处理相对其他人来说肯定有过人之处。至于周令给他的最后的那张照片,林起一直不得其法,他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任小彤一直深居闺中,与外面的沟通有限。尽管那张照片事关机密,但林起对于这个毫无心机的小丫头却是极其信任的,所以他当即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 “小彤,帮我看看这张照片。不过有个前提,那就是一定要严格保密,不管是谁包括你的父母也不要说起,你能做到吗?”林起很严肃地叮嘱着。 “什么照片这么神秘?”任小彤瞪大了双眸。不过对于林起的话她可是从来都信若圣旨一般,生怕林起反悔似的连忙发誓赌咒似地连片子答应了。林起将那张手机存储卡交到了她的手里,任小彤小心地打开了最后那张照片。林起慢慢地凑了过去,两人的脑袋几乎碰到了一起。 “小彤,找找这张照片里有什么特征?”林起颇有些紧张,这可事关江峰兄弟的安全问题,想来周令也是极其的谨慎,即使想在照片中有所突破,但又担心照片泄露会导致江峰面临更大的危险,所以这才求助于他。 “手机的相素还可以,就是光线实在是太暗了,背景也有些模糊,估计要费上一段时间。”任小彤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小眉头皱得拧到了一起。 “那你试试看吧!”林起心里一凉,知道这确实有些太难为人了。不管怎么说任小彤还是个孩子,之所以说是网络高手也无非是游戏玩得好而已,这种图片处理可是技术活儿,显有人在其中浪费精力了,所以他也就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了。 “可能要费点儿时间,我下载几个软件。”任小彤进入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了,皱着眉头双手如飞,敲击键盘的频率明显加快。 林起知道自己还是保持沉默的好,别给她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助了。不过很显然照片处理确实有些难度,任小彤接连试了几种方法都是一无所获,让在旁边一直盯着屏幕的林起都有些心灰意冷了。看着任小彤脸上已经微微露出些汗意来了,他不由得有些心疼,轻轻地劝慰着:“要不就算了吧!” “不。”任小彤咬着牙反驳。在她的印象里,这还是林起第一次张口求她办事。林大哥让自己重新站立起来,重新对生活有了信心,就求自己这么小小的事情都办不好,她今后将有何脸面再去见林大哥。性子执拗的她咬着银牙,调动起了她脑袋里所有的记忆库,将那张照片反复地调整光线、不停地放大、缩小,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屏幕。 林起看着她专注的样子有些好笑,知道此时他说什么也没用了,也就任由她折腾去吧!时间又过了半个小时,就在林起彻底地放弃希望时,任小彤却突然间蹦了起来,用手指着屏幕尖声地叫道:“有发现了。”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终于让我等到了 实在是太难为任小彤了。别说她,估计就算是最细心的人也很难发现这个实在是模糊得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方。由于拍摄时间本就是在日落黄昏时,加上没有加闪光和拍摄角度等问题,在照片屏幕右上角的地方,影影绰绰依稀可以看见上座烟囱耸立在那里。烟囱本身并不奇怪,东北地区寒冷,冬季取暖全凭暖气公司供暖,加上生产企业众多烟囱自然多如林木。问题的关键是上面有用白色染料涂抹的英文字母。林起的脑袋几乎贴到了屏幕之上,还是无法看清那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 “再等一会儿。”任小彤把林起挤到了一边,又是一顿的键盘敲击,终于让那上面的字依稀可辨。 fyrd。 什么意思?林起眯着眼睛在那琢磨。 “林大哥,这头两个字母fy好理解,就是奉阳的字母拼音缩写。至于后面的rd应该是企业的名称缩写。可问题是那到底代表了什么哪?”任小彤陷入到了苦思冥想之中。 就是啊,那代表了什么意思啊?林起用力地挠着脑袋。人大?不像。认得、弱点、瑞典……什么都有可能,这可如何猜得着啊! “嗯,这个烟囱顶高的,好像也很粗壮,一般情况下是大型国企所建。”任小彤慢慢展开了思路。林起仿佛从她的话里得到了什么启示,两人默默地思索着。突然间,两人几乎同时抬起头来,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同一个名字:奉阳热电。 对,肯定是奉阳热电。任小彤兴奋得几乎跳了起来,也不等林起叮嘱了,熟练地打开了一个度娘输入了‘奉阳热电’,很快一个网页就被打开了。 “奉阳热电是隶属于国能热电的一家大型国有公司。公司原系……”任小彤轻轻地念着公司介绍内容,看看没什么可以参考的就往下翻,终于在历史进程这个网页上停了下来,那上面有对公司从建国后的各个时期的老照片。 “对,就是这个。”任小彤兴奋得小脸通红,终于为林起做了一件事情,怎么能不让她兴奋得直挥舞小拳头庆祝着。林起仔细地把两张照片进行对照,发现果然有九成相象。现在可以确认的就是江峰拍摄照片的地址是在奉阳热电的旧址附近。可林起也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那里也是奉阳市的老工业区,像照片中的这样老企业也不少,仅凭大概区域去寻找也是十分缈茫的。 “确认了地址就好办了。”任小彤倒是信心满满的,指着屏幕和林起说:“照片的拍摄时间不长,估计时间是在晚上八点钟左右,这个时候的光线已经微弱,但同时也有建筑物的阴影可以计算出它的具体方位和距离。” “说来听听。”林起一下子来了精神。如果确定好大概区域那就好找多了,这样可以大大地减少搜索范围和时间。 “这个时间太阳处在正西方,此时是夏季,太阳直射我们的头顶,按照阴影部分显示,这个区域应该在热电厂的正东侧,因为阴影部分正好投射在建筑物的正前方。”任小彤拿着纸和笔划着图,林起已经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剩下的就是距离有多远了。”任小彤嘴里念念有词:“根据开普勒定律和地球曲线运动的规律计算,这个时间点的阴影显示比例为十比一,那么我们就需要这幢建筑参照物的高度了。再等一下……”任小彤又输入了一串网址,然后很是得意地得到了她最终的答案:“这种工厂似建筑是上个世纪的标准建筑风格,根据记载一般一个标准厂房的高度为八点六米,按照这个方法计算,这个拍摄地点大约是在奉阳热电旧址东大约九百米左右。” “太好了。”林起兴奋地叫出声来,欣喜地揉搓着任小彤的小脑袋:“咱家小彤太聪明了,我都佩服死了。” “嘿嘿……”任小彤咧着嘴笑着。 “行了,我知道该做什么了,我先走了。”林起这次无心插柳却收获颇丰,高兴得连忙站起身来,抱着任小彤的小脑袋瓜子,就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表示感谢,然后喜孜孜地出了房门。 “小彤,好点儿了没有?”吴海燕送走了林起,连忙走进了女儿的房间。进门一看有些惊呆了,只见任小彤直怔怔地坐在电脑转椅上,如泥塑石雕一般静止不动。吓得吴海燕连忙走到了任小彤的身边,伸手摸了一把任小彤的额头,吓得手一哆嗦,冲着门外喊道:“老任,快来。” “怎么了?”任之行一听也紧张起来,连忙跑进了女儿的房间。只见任小彤脸上布满了红晕,双唇似能滴出水来一般的红润,也吓得六神无主了。 “妈,我没事儿。”经过这么一折腾,任小彤也慢慢地缓了过来。刚才的一幕她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林起的这一亲吻,让这个还处在青春期萌动的少女完全、彻底地懵了。尽管她心里明白,那是林大哥在对她的努力表示的感谢,但这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简直若是晴天霹雳一般,心中升腾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来,充斥得她的芳心如小鹿一般乱撞:“刚才林大哥教我一套功法,这是自然反应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吓死我了。”吴海燕捂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妈,我困了,我想先睡了。”任小彤心中有事,连忙连哄带骗地将吴海燕和任之行给轰了出去,一个人静静地钻到了被窝里,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回放着刚才的那一幕,一缕缕甜丝丝的东西涌上了心头。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 “你能确定?”周令蓦在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林起给他的消息太震撼了,如果要是能找到江峰拍摄照片的地址,那将会对案件的侦破起到极其关键的作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长期没有规律的生活让他的睡眠有些不好,听到这个消息那他这一夜更无法入睡了。 “确定。”林起十分坚决地肯定。为了确保信息的准确,林起深夜潜了过去。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早早就将车子停了好远,一跑蹑行四下搜寻,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几乎与任小彤判断地区域和距离完全一致。经过反复的比较,终于确认这个地方就是江峰拍摄照片的地方。 “那好,你先别行动,等我的消息。”周令连忙穿好了衣服,也顾不得和老伴交待一声就急三火四地出门了,摸出手机拔了出去:“石勇,通知所有队员紧急集合,半个小时后市局办公室见面。对了,通知特警队做好战斗准备,有重大任务。” “是。”刑警大队长石勇回答的叫个干脆。 半个小时后,所有要求到场的警员全部到位。周令出现在了会议室里,表情严肃地下达着命令:“所有人将通讯工具上交,由办公室统一保管。如果有擅自留有与外界通话的工具,将按照违纪处理。”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事情如此严重。但尽管心有疑惑,但都乖乖地将手机交了出来,由办公室统一登记后保存。 “周局,请下达命令吧!”石勇兴奋地活动了一下筋骨,看样子准备是大干一场了。 “现在我们就需要做一件事情。”周令慢慢地坐了下来。 “什么事情?”石勇疑惑地看着周令。 “等。” 林起此时一身的夜行衣,除了眼睛露以外全部被裹进黑衣里。此时他掠起到了一棵大树上,借着夜色将自己融入到了黑暗里,仔细地观察着那幢建筑物里的任何风吹草动。这幢建筑物一看就是废弃了很久了,听说这片儿几年前已经列入到了市政府动迁规划区域,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动作,原来的那些个企业早就搬得没了踪影,这一片完全成了野猫和老鼠的天下,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不知名的叫声以外,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 “难道说这里仅仅是江大哥兴致所致间拍摄的?”林起也不由心生疑虑,也许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或者说是只是一个临时的地点后来被弃用了也说不准。林起倒是不敢大意,耐心地隐在树叶间观察着。真是应了那句话叫天佑勤者,又过了快一个小时,终于从远处传来了汽车马达的声音,慢慢由远及近,最后从林起脚下的那棵大树下开了过去,直接停在了那幢建筑物的前面停了下来。几个人从车子上走了下来,有三长两短地有节奏在大门上敲了几下,果然大门慢慢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用手电照了照来人和车子,这才放那几个人进去。 “哈哈,终于让我等到了。”林起心中暗暗高兴,趁着他们说话的时候,悄悄地靠近到了墙边,双脚一用力直接掠过了近两米高的围墙。 ; 第一百三十章 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达尔文的进化论中有表述的,人类的祖先是灵长类人猿,也是从四肢爬行进化到了直立行走,劳动和火促进了人体腺体的发育而至大脑发达,依靠着智慧从而统领了这个蓝色的星球。可在得到了头脑的同时人原本具有的很多功能也在慢慢地丧失,比如说对于外界危险的预先感知能力相比远古时代下降的何止千万。正当林起如枯页般落在院内时,一股不易察觉的危险也在向他靠近。 “好险啊!”林起长出了一口气。就在他正在靠近墙边时,两条黑影消无声息地向他扑了过来,一上一下配合极其默契。林起临危不乱,在瞬间判断出那是两条训练有素的藏獒,一扭身躲开了它们的第一轮攻击,双手同时探出一把扼制住了它们的喉咙。两条藏獒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想摆脱控制,只可惜林起的双手比老虎钳子还要有力,几秒钟内它们就停止了挣扎,脖子被林起硬生生地扭断了。林起这句‘好险’不是因为他躲过了这两个畜生的致命一击,而是因为他知道咬人的狗不叫,如果换成了两条土狗的话,一顿狂吠早就让自己暴露无疑了。他慢慢地将它们的尸身放在地上,蹑手蹑脚地贴到了房门边,刚想听听里面都在说些什么,却听见里面一阵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他连忙躲到了门后的阴暗处。 那人正是刚才开门的那个人,他走出了房间抻了一个懒腰,突然借助并不明亮的月光看见两条爱犬已经躺在了地上,不由得大惊刚想呼喊,却感觉嘴巴一紧,一双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一个声音低声地耳边传来:“不许叫,否则和那两条狗一下下场。” “嗯……”那人连忙拼命地点头。其实他也想呼叫同伴支援,只可惜嘴巴上就好像是勒上了一条绳索一般,那力量足以轻易地扭断自己的脖子,他吓得都快**了,估计就是想叫也喊不出来了。正在他脑袋飞速运转想如何摆脱困境时,先是觉得肋下一麻然后再觉得身体一松,自己已经摆脱了地球重力的吸引被人扔出了墙外。眼看着自己的脑袋就要撞到地面时,他的心里大叫一声‘我命休矣’。可随即身体又是一轻被人给抱住了,不由得心中一松,这才发现自己的裤里湿漉漉的一片。 “我问什么说什么,否则和那两条狗一样。”林起将他拖到了一边上,低声地警告着。这回这个家伙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忙不迭地点头称是。林起将匕首抵在他的喉咙处,伸手解开了他的哑穴:“说,里面有多少人?” “十五个,啊,不,是十九个,后来又来了四个人。”这位说话已经不利索了,眼睛里只有那把匕首在暗夜中泛着那幽幽的寒光。 “里面在干什么?”林起追问道。 “说是在制造药品。”这位仁兄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什么药品?”林起一猜就是八九不离十了,这就是一个秘密的毒品加工基地,更没想到为了救江峰,居然还有了意外的收获。如果借此能捣毁掉一个地下制毒的黑窝点,那绝对是搂草打兔子的好事儿。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负责看门。老大,您是药监局的还是工商局的,这做假药的事情我可不知道,他们每个月给我三千块钱让我看好门,其他的我可真不知道。”这位仁兄哆哆嗦嗦地回答。 “别废话。”林起将匕首向前探了一下,锋利的刀刃地他的脖子上划出了一条细细的划痕,吓得这位仁兄连忙举起双手求饶。 “里面是不是关押着什么人?”现在林起最关心的是江峰的安危,既然这个基地这么秘密,很有可能也就是他们用于困住他们怀疑的人的地方。 “这个……,哦,头几天是送进来一个人,说是他精神上有点儿问题,关在地下的一个仓库里,每天让我送点儿吃的进去。”看门人证实了林起的猜测是正确的,林起连忙追问道:“那他人现在怎么样?” “还活着,他们说怕他精神病发作伤人,所以把他给捆起来了。”看门人生怕林起的匕首再往前探,连忙表现出来他有多仗义:“那个每天都是我喂给他吃的和喝的。” “……”林起没追问,他已经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可能是江峰的某种行为引起了他们的怀疑,于是把江峰给抓了起来,并在警方内部进行秘密调查。还好周令事先有了准备他们一无所获,所以并没有对江峰按照所谓他们的规矩进行处理,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采取了保守的做法,这才让江峰活到了今天。 “给我画一张里面的情况。”林起递给看门人一个树枝,看门人哆嗦着双手画一张草图,里面详细地标出了流水线和关押人的位置。行了,林起想要的东西都要到了,这位看门人也就没什么价值了。林起扬起手掌在他的颈部轻轻一击,那位仁兄就很华丽地昏睡了过去。林起知道事不容缓,打开了手机拔了出去。 “知道了。”周令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自己小心点儿。”说完挂断了手机,看着下面黑鸦鸦的手下,用最简短的语言下达着作战命令:“刑警队每个组会领到一份犯罪嫌疑人的资料,马上行动进行拘捕。特警大队全体成员跟着我执行秘密抓捕任务。开始行动。” 电影、电视剧里演的抓捕那可谓是阵容强盛、声势浩大,前有警车开路,一路警灯闪烁,那纯粹是忽悠人瞎扯淡。要是那样的话,估计罪犯早就听到了动静跑得无影无踪了,哪还有机会让你逮个正着。行动开始一切都是消无声息的,在领取到各自的任务之后,所有人都按照预定的方案,悄悄地消失在夜幕之中。特警队跟随着周令的越野车一路前行,到了那片旧城区后弃车步行,慢慢地向目标接近,一张巨大的网慢慢收拢了。 林起悄悄将门拉开了一条缝隙,悄悄地向里面窥视,发现没有任何的动静,这才欺身而入,小心地掩上了房门。别看在外面看这里面十分的破旧,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的特别的宽敞。林起找到了看门人所说的暗门位置,挪开了一个货架,里面露出了一个洞口,下面是一条长长的台阶十分的幽暗。林起确定无人看守之后,悄悄地隐进去身形,慢慢地向里面靠近。大约下到了一层楼左右的距离,隐约可以听见里面有机器轻微的转动声。林起明白那是毒品的制作车间,但那并不是自己的目标,他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救出江峰,所以按照看门人画的草图,在叉路口向左转,不远处就发现了一个小房间。林起探头往里一看不由得心中一喜,果然他看见江峰被捆在了一根木桩上,神情萎靡地低着头。 “还活着就好。”林起不由得咧嘴笑了,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自己找到了他。房门外还有一把大铜锁,这对于林起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用力一扭那把铜制的锁头就被扭断了。他轻轻地推开了房门闪身走进了房间,随后轻轻地掩好了门,压低了脚步来到了江峰的面前,借着幽暗的灯光盯着江峰看。 “我可不吃那猪食了啊,给老子整两瓶啤酒外加一只烧鸡。”江峰还是那付打扮,只是身上有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了。听见有人来了还以为是那个看门人来给他送吃的,一付吊儿郎当的样子要着东西。可当他抬头看时却发现今天的情况与以往不同了,对面是一个一身夜行衣的男人,头上罩着面罩只留着一双眼睛,偏偏那双眼睛还有些熟悉,他好像在哪儿见过,不由得一怔。 “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外加一个漂亮妞儿。”林起刻意地哑着嗓子回答他,看见江峰的样子不由得是又气又恨。气的是这帮没人性的家伙居然这么折腾人,他们在江峰的身上肯定是用过刑了,否则江峰不会如此之惨,身上到处是伤痕和蚊虫叮咬的痕迹,嘴角也挂着已经干涸的鲜血印迹。恨的是江峰在如此情况之下,还得扮演着他自己小混混的角色,这卧底的日子真不是人干的。 “你谁呀这么拽?”江峰已经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东西。 “我说疯子,这才几天没见面就把我给忘了啊!林起慢慢地摘下了面罩,用匕首划掉了捆在江峰身上的绳索。 “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江峰呵呵地笑着。等所有绳子被切断以后,他的身体就是一软。 ; 第一百三十一章 让我说准了吧 特警的名头真的挺靓的,可惜那背后的艰辛就是鲜有人知了。时正值盛夏,盛夏二十多公斤的战斗负荷加上厚重的防弹衣,很快汗水就将脸上的迷彩冲着一道一道的。蚊子直接把他们当成了巴格达来进行凌空轰炸。可铁的纪律让他们仍然是在岗位上一动也敢动,紧张地观察着目标区域有丝毫动静。一旦接到战斗命令,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这是他们的使命,人民群众安全的守护者的职责。 “报告,发现目标。”指挥车里听到了占据制高点的狙击手的声音。 “把图像传过来。”周令简短地下达着命令。马上一个模糊的图像很快就传了过来,一道黑影悄悄地隐到了暗影里,然后没有借助任何工具如灵猴般地攀爬过了院墙。 周令笑了,他知道那个人还没有让他失望过,他已经得手了。因为他已经看清了,那个人的背后还背着一个人,不用猜肯定是今天在找寻的目标了。他拿起了步话机命令道:“自己人,把他带这儿来。”两名特警交叉进行掩护,将林起护送到了指挥车内。 “没事儿吧!”周令心疼地看着已经是遍体鳞伤的江峰。 “还好。”江峰咧嘴笑了。不过马上牵动了脸上的伤口,不由得连吸寒气。 “马上送去医院救护。”周令安排人马上将江峰送去医治,这才看着林起笑了:“里面什么情况?” “一个加工厂。”林起简单地画了一个草图给周令:“一共十六个人,外面一个已经被制服了,里面十五个人,有没有武器还不清楚,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察觉。” “太好了。”周令搓着手兴奋地拍了拍林起的肩膀:“辛苦了。” “客气什么。”林起呵呵地笑着,四下里看了一下,伏在周令的耳边轻轻地说:“周大哥,剩下的问题就好解决了,我先撤了。” “好。”周令知道林起不愿意在人前露面,即使他现在也是满脸的迷彩,但却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林起道了一声谢谢,然后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开始攻击。”周令下达了作战命令。 ------------------------------------------------------- “干得漂亮老伙计。”柳正明兴奋地拍了周令一下:“收缴二吨多的毒品和两条生产线,这是奉阳市破获的最大的制售毒品案啊!老伙计,我得给你请功啊!” “同时还抓获参与制毒的人员共十六人,其中还有两个名牌大学学化学的硕士研究生。”周令苦笑地说:“他们也进行了抵抗,只是这次抓捕实在是太突然了他们没有丝毫的防备,我们特警开枪打中了拒捕的两个人,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这样,你马上组织一次记者招待会,要将我们奉阳此次的破获制造毒品专项行动的成果向社会公众进行报道,要让百姓们看到我们公安战线的同志们的战果,有力地震慑一下那些个铤而走险的违法分子,在会市掀起一场打击毒品犯罪的高潮。”柳正明递给了周令一支烟:“对了,要大力表彰在此次清剿工作中的有功人员,你拟一份表奖名单,我按市委的名义对他们进行表彰。” “我会的,谢谢市委对我们公安工作的肯定。”周令接过了烟点上了,然后就沉默下来。 “破获了这么大的案子你怎么还不高兴了?”柳正明对于自己这位老友还是很熟悉的,周令一旦进入深思状态那就表明他的心里还有很多问题困扰着。 “高兴不起来啊!”周令长出了一口气:“确实收缴的毒品数量很大,但在现场我们只是发现了k*粉和神仙*水两种毒品。通过对犯罪嫌疑人的突击审讯也确认,这个加工厂内只生产这两个系列的毒品,而在市面上流通的诸如摇头*丸、细*粉还有大号装都没有发现。” “那也就是说还有另外的毒品基地?”柳正明也明白了周令之所以高兴不起来的原因了。最近一个阶段毒品流通在奉阳日趋猖獗大有泛滥之势,而且已经开始扩展到了周边的城市。这也引起了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视,已经责成各市进行秘密调查和清理,誓要将这棵毒瘤彻底地清除干净。奉阳破获这起大案应该说是开了一个好头,但很显然并没有达到彻底根除的战略目标。 “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周令吐出了一条烟柱,将烟蒂按灭了起身告辞:“我的一位警员受伤现在还在医院里,我得去看看他了。” “我听说他只身卧底到毒品工厂里,并且传回来了重要的情报。这样,我和你一起去,我一定要重奖这位有功之臣。”柳正明刚想起身和周令一起走却被周令给拦住了:“老柳,你先别去了,他现在还没有苏醒过来,等过一阶段他清醒了再去看他吧!” “也好。”柳正明其实也是忙得昏天黑地的,笑着把周令送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到时候一定敲锣打鼓的给这位英雄戴上大红花。” “功臣可不止他一个啊!”周令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 “还有谁?”柳正明奇怪了,在案情汇报的时候他没有听到还有哪位关键人物的身影,只是对这位卧底警员的大力称赞。 “他不愿意透露自己的信息,甘心做一个无名的英雄。”周令呵呵地笑了起来,看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在柳正明办公室里悬挂的那幅《沁园春雪》,然后这才告辞而去。 “老周是什么意思?”到了柳正明这种级别的官员,都是联想集团的员工。他知道周令看似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肯定是有所指,绝对不会是无意间瞄那幅字一眼的。这幅字他是爱若珍宝,一直悬挂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即使是搬到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也带了过来。突然他的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不由得长吸了一口气,久久地注视着那幅字不再离开。 “女儿知道他的这些事情吗?”柳正明不无担心地想着,拿起手机刚想拔出去又放了下来。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位准女婿绝非是个普通人物,上次扳倒王海鹏的证据就是他的杰作,对于林起恐怖的战斗能力也有了更深的认识。周令对于林起的欣赏他是知道的,难道说他已经加入了警方的阵营参与了此次行动?是不是该让女儿知道这一切? 沉思了许久,他才下了决心,自己应该和林起谈一谈了。于是拔通了林起的手机:“小林啊,好久没到家里去坐坐了,你阿姨都念叨好几回了。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到家里去喝杯茶,顺便看看我的字有没有长进。……那好,今天下午小清也飞回来,正好你们一起回家里吃顿饭。” 林起挂断了手机。他明白自己这位准岳父请自己吃饭是假,想套话是真。对于自己加入国安的事情让他知道也没什么,想来他也应该是理解自己的,估计是担心女儿那头儿会有什么想法。算了,到时候再说吧女林起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俯身将一团绿黝黝的药膏涂抹到江峰的伤口上。 “啊……”江峰大叫了一声:“你小子轻点儿,这是肉不是机器。” “挨打的时候你叫了没有?”林起没个好气:“我好心好意地辛苦了好几个小时给你熬配的药,还屈尊给你亲自上药,你倒是不领情不道谢的,反倒是说我没轻重。“ “这帮畜生下手可真不客气啊!“江峰嘿嘿地傻笑着:”行了,你就别报怨了。我承认,我挨打的时候叫了,妈*的,真疼啊!“ “该,让你逞能。“林起笑骂了一句,然后轻轻地给江峰盖好了被子:”行了我的大英雄,睡一觉就会好多了,保证你在两天之内下床溜达。“ “靠,这么拽?“江峰自己说完也笑了:”哎呀,没办法,在那个圈子里时间长了,这嘴里的零碎儿也多了,兄弟别生气啊!“ “我要是生你气还管你的死活啊!“林起将那盒药膏放到了床边上:”如果我要是不在的话,你自己让小护士给你上药,小护士看见你这位孤胆大英雄满身是伤,我可听说这带伤的男人是最有吸引力的,搞不好顺便勾搭上一个俏护士,出院的时候抱个美女归,你这可赚大发了啊!“ “去你的,我平时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贫。“江峰一阵的好笑,伸腿想踹林起一脚。却不料正好牵动了伤口,不由得疼得直咧嘴。 “江峰,你该打吊瓶了。“两人话音刚落,正好一名小护士推门走了进来。你还别说,这小护士长得确实挺标致的,弯眉杏眼的很是夺人眼球,裹在粉红色护士制服下的娇躯也是纤细苗条。 “让我说准了吧!“林起冲着江峰挤着眼睛。 ;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远了 “车子不错。”柳正明笑眯眯地看着忙着给他倒茶的林起。这酒足饭饱了,陈婉如和柳清忙着收拾碗筷,翁婿两个则到了柳正明的书房聊天。 “朋友送我的。”林起心中一惊连忙辩解道。这世间的事情都有两面,成了一方大员的乘龙快婿当然背后有了倚仗,但同时也面临着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那就是时刻要注意形象。自己开了一个四十多万的汽车,生怕别人会说三道四的对柳正明的声誉产生不良的影响。 “怕什么,你也不是政府官员,还担心什么贪污受贿不成?”柳正明知道林起想多了,提起车子的事情只是他随便找一个话题而已,却没想到会让林起有了别的想法,看来这当官的也不尽是好事情,明明很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其他人产生无限的“瞎想”,这官场里的话的真实度到底有几分可信。再说了,女婿有钱怎么了,人家有这个本事,抛开快餐日进斗金不说,光凭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别说一台四五十万的汽车,哪怕是几百万的别墅也不在话下。要想解决尴尬最好办法就是转移话题,柳正明将几幅最近得意之作拿出来给林起品鉴一下。 “柳叔叔最近看来是心境不错啊!”林起倒是老实不客气地评头论足。可能是主政一方的缘故,或者说是壮志得酬的境遇,最近柳正明的笔力确实有了长足的进步,虽说距离书法大家尚有距离,但也可以说是窥见了书法之圣门。 “见笑了。”柳正明能得到林起的夸奖心里颇为得意。两人重新坐回到了沙发里,柳正明抬头瞄了规规矩矩的林起一眼有些好笑,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昨天晚上的行动你参加了?” “昨天晚上什么事情?”林起开始打起马虎眼来了。不是他想欺瞒未来的岳丈大人,只是他现在还不清楚柳正明到底知道些什么、到了何种程度,他是否知道自己已经加入了国安,又对自己加入特别铁血组织持什么意见。 “你呀……”柳正明轻叹了一口气,不说下句了。他越是这么说半截话林起越是惶恐,他真的不知道柳正明是什么态度,所以只好干笑着不吭声,反倒是把柳正明给气乐了,用手轻轻地敲击着水杯:“你周大哥都和我说了。” “哦……”林起心中暗骂周令太不够意思了,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三缄其口,这还没怎么着哪就把自己给递了出去,太不仗义了。 “小清知道吗?”柳正明看着林起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道这小子也是一只小狐狸啊,任凭自己这么暗示明示的他还是不置可否,看来是具备一个职业特工的素质。 “清姐……”林起讪笑着回答:“可能、大概其、也许、抑或……” “语文学得不错。”柳正明正面地夸奖了林起。他已经知道答案了,自己女儿对他的事情还不清楚,看来这小子还是心疼女儿的,知道有些事情会有危险,生怕柳清知道以后会担心受怕,所以干脆不告诉她。 “我在林场号称小秀才。”林起顺着杆儿就爬了上来,惹得柳正明哈哈大笑,这一话题就趁机揭过了。林起心道侥幸,要是柳正明再深问下去恐怕自己就坚持不住了,连忙趁机陪着笑脸:“我看叔叔的脸色有些黯淡,估计是过于劳累所致。这样,我给您按摩一下,能缓解一下疲劳。” “是嘛,那敢情好啊!”柳正明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起林起那最专业的按摩。要说对人体骨骼和肌肉最了解的当然是医生了,对于人体经络最了解的莫过于中医了。林起从小就被一把手要求给他按摩,当然是熟练得一塌糊涂了。一会儿间柳正明就觉得通体舒泰,飘飘然、迷迷间欲飞上天际。 “嘘……”柳清轻轻地推开了老爸书房的门,林起连忙向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悄地在柳正明的肘下点了一下,估计这一夜柳正明会睡一个好觉了。林起蹑手蹑脚地拉着柳清出了书房,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长出了一口气。 “我爸都问你什么了?”柳清看着他小心的样子一阵的好笑。 “书法上的事情,顺便拍他老人家的马屁。”林起可不敢多说,两人下了楼来,客厅里已经泡好了香茶的陈婉如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对璧人,心里喜欢得不得了。接下来无非是丈母娘标准的问话,什么工作怎么样啦,工作开心不开心啦什么的,最后终于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小林啊,你和小清的事情怎么打算的?” “阿姨,我们是这么想的。”林起给陈婉如续了一杯茶,同时把柳清的手抓在了自己的手里:“我和清姐按揭定了一套房子,年终会交房我们就简单装修一下,然后再晾一段时间,估计明年五一的时候我要娶清姐。” “谁同意嫁给你了?”柳清像个小女孩般地抗议。 “那啥,这不都套上了吗?”林起毫不客气地揭起了她的伤疤,将她的右手抬起递到了陈婉如的面前,展示着那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我不用看了,她向我炫耀多少回了。”陈婉如这回倒是没有替女儿说话,无情在打击了一下自己的女儿,惹得柳清一阵的娇嗔,把火气都撒到了林起的身上,暗地里拧着林起的后腰施展九十度旋转大法。 “小林,你怎么了?”陈婉如看着林起不时咬牙切齿、挤眉弄眼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年轻的时候她也干过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儿。 “阿姨没什么,可能是被蚊子给盯了有些痒。”林起借机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效地避开了柳清的暗害。 “用我给你挠挠吗?”柳清咬着银牙憋不住想笑。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林起吓得直往后躲。 “这背后你怎么挠啊!”柳清嘿嘿地冷笑着往前凑合,吓得林起直往后退:“没事儿清姐,这门口有棵树,我去那蹭蹭就行了。” “蹭树?那你成什么了?”柳清一听呵呵地笑了起来。 “行了,我老太婆实在是受不了了。”陈婉如憋不住笑了起来,知道两个小的肯定喜欢第三人在场,自己可别那个讨厌的电灯泡了,找了个有论文要写的理由回房了。 “清姐,你饶了我吧!”林起这回是无法逃避了,苦着脸向柳清求饶。 “那好吧,看在你认罪态度还不错的面子上,我今天就饶了你。现在我命令……”柳清很长一段时间在军区大院里长大,大人的模样学得有个几分相像。 “请首长下达作战命令。”那林起必须得配合啊,规规矩矩地立正敬礼听候差遣。 “目标我的房间,任务给我按摩,跑步……走。”柳清自己说完先呵呵笑了起来。忽然觉得身体一轻,却是被林起抱了个正着。林起恶作剧般地在她的耳垂儿上吻了一下:“清姐想按摩哪个部位啊?” “讨厌……”柳清心中一惊,这可是自己的家里,这要是让老爸、老妈看见两人如此亲呢那自己该有多尴尬啊! “都在房间里哪!”林起眼珠一转,抱着柳清腾身而起,在柳清的惊呼间几个起伏间已经蹿到了柳清的闺房门前,用膝盖轻轻一顶房门,进到房间以后随脚就关上了房门。而就在此时,一个香喷喷、甜腻腻的香舌就递了过来,两人迅速的纠缠到了一起,直到彼此都快窒息了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想死我了。”柳清重重地重新吻了上去。都说这男人更有理性,而女人更赋予感性。女人的情感之门一旦打开,那种对于男人的依赖感之强完全超乎想像。这才两日不见,柳清对于林起的思念可以说是达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恨不得民航飞机变成航天飞机,马上回到爱郎的享受他的温存。又是新一轮的唇舌大战,直到柳清感觉到胸前一凉,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是毫无遮拦了,这才羞红了脸蛋儿按住了林起的咸猪手,向他的脸上吹着香气:“不要在这里,我爸妈还在呐!” “不在这里,那在哪里合适?”林起此时已经是意乱情迷了,双手摆脱了柳清的控制占据了她胸前的两座高地,香滑细腻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恨不得马上就入洞房成为一个真正从心理上和生理上的男人。 “小色狼……”柳清突然感觉到身下一凉,知道自己的下半身也即将失守,连忙用手护住了女人最重要的部位:“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那你什么时候准备好?”林起的嘴已经叼住了她胸前的两颗葡萄,一种兴奋到极点的感觉直冲柳清的最后一点灵台,用手用力地抚摸着他的短发嘴轻轻地呢喃着:“不远了,不远了……”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这顿‘美餐’到底没有吃到嘴里。 原因有二:一是毕竟这里是奉阳第一领导人的官邸,自己在人家把人家闺女给咻嘿了,总觉得这后背有些发麻。这二就是二老肥这个死没开眼的家伙,这手机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如果不是林起那超级变态的身体,换个人肯定不举了。看着柳清掩着被子哧哧笑着的样子,林起关上门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警告着:“今天饶了你,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呵呵,有本事你来啊!”柳清纤手一松,胸前那白花花的半露不露的春光让林起好顿光火,要不是考虑到陈婉如就是隔壁,他会不顾一切地扑将回去,非将她就地给正法了不可。算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已经是自己盘子里的菜了,咱啥时候想吃就啥时候吃,不急于这一时。林起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终于将自己怒火中烧的小弟弟给安抚了下来,礼貌地和陈婉如打了个招呼,然后出门开上了自己的大切跑回了快餐店。 “老大。”二老肥看见林起回来了,一脸地谄笑迎了上去。 “你家房子着火啦!”林起的好事儿让他给破坏了自然没个好脾气,冷着脸照着他肥硕无比的大脸就拧了一把:“让你少吃点、小吃点儿,你看看你这张脸都快赶上磨盘大了,咦,我这手上怎么会是油啊,你小子吃多少肥肉啊!” “老大……”二老肥被林起给拧得直咧嘴,一脸悲壮地看着林起:“我大老远地跑来看你,就换成你这一见面这么数落我。别看你是我的老大,但也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那我就挑战你能怎么样?”林起叉着腰斜着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那我又得换底线了。”二老肥泄气地嘟囔了一句,惹得后面偷听的众人哄堂大笑。这就是一个标准的二皮脸,到哪儿都是一个活宝级的人物。 “有话说,有屁放。”林起憋不住笑了起来,搂过二老肥那能毁成两个他体积的身体往快餐店里走。大家都和二老肥聊了一阵子了,所以都依次落座继续扯闲篇儿。 “那个……嘿嘿……”这回说到正题上二老肥反倒是害羞起来,嘴里唔唔不清地絮语,惹得林起又是火起,刚想抡起巴掌教训他,却不料这货早就有所准备,肥硕的身体一扭就躲开了林起的攻击,嘴里不服气地报怨着:“铲子一回就蹦一个字你不打他,怎么就知道欺负我?” “人家那是有性格,你小子这是有病魔。”林起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严重同意,惹得二老肥这顿憋屈,瘪着嘴立着眼睛说:“那我就不瞒着了,我和琳琳把事儿都办了。” “什么意思?”这回林起可不开玩笑了,一把拽过了二老肥过来说:“什么把事儿都办了?” “就是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他都是我婆娘了。”这回二老肥终于豁出去了,一把推开了林起的手大声地说:“我这回来是有事情要办的,可能下次再回来的时候我就不回去了。” “那敢情好啊,这回咱们三个人又聚在一起了。”林起连忙把他给拽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好了,颇有些好奇地问:“你娘舍得吗?” “舍不得又怎么样?”二老肥得意地说:“这回是我老爸的意思,他说一个男人总窝在一个小地方没什么意思,世界这么大我应该去转转。他征求我的意见,我第一个把反应当然是投靠老大你了,所以这回我是来选择一个门店,然后开一家专门经销林场特产的商店。对了,琳琳会跟着一起来,我们已经领证了,她已经是你们名正言顺的嫂子了,以后见面的时候客气一点儿知道吗?” “放心吧,我们保证不管她叫豆芽妹了。”林起嘿嘿地笑着,正巧与铲子的目光交集到了一起。这个豆芽妹儿的外号还是林起给起的,原因是琳琳的爸爸是市场卖豆芽的,她小的时候长得很瘦跟个豆芽菜似的,所以林起免费送了她一个雅号。没想到这女大十八变,林起从林场逃跑的时候她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了,二老肥又是送花又是送肉的,终于让琳琳的父母同意了他们之间的交往。 “还提这个茬儿。”二老肥提出了强烈的抗议。这回终于理清了头绪,二老肥的老爸年龄五十多岁了,长期的野外生涯让他萌生退意。二老肥的老妈地林场里经营着一家超市和土特产经销部,可能是看准了现代人对于绿色生态食品和原生态野生食物的渴求,打算让二老肥在外面开一家自己的土特产夫妻店。二老肥没得选择,直接投奔林起而来。这倒是好办了许多,正巧李招娣下课回来,于是这个关键任务就全都交给她去做了,什么选址定店、商业策划、消费群体、营销宣传啥地,林起不明白就不插手,大约半个小时一切都搞定了,乐得二老肥囔囔着要请客。 “我宣布,我聘任李招娣女士为我公司的终身荣誉员工。”要说二老肥在林场里那也算是风云人物,可在这奉阳的大都市里他可是个菜鸟级别的,李招娣的一顿理论加实践课让他茅塞顿开,乐不得地马上就将李招娣绑在了自己的战国之上。 “尽玩儿虚的。”林起撇了撇嘴。 “说赵总玩儿虚的,你倒是来点儿实的啊!”李招娣反过来将他一军:“某些人好像承诺了不少事情吧,请问他兑现了几条啊?” “那个,那啥,马上就办,咱是啥人啊,说哪儿办哪儿绝不赖账。”某些人开始心虚了,连忙把小丽招呼到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小丽,咱们账面儿上有多少钱?” “你是老板你问我?”小丽瞪了他一眼。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林起不好意思地直挠头,惹得大家又是一阵的哄笑。你说这天下有几个老板能当成他这模样的,店里赚钱不赚钱他知道,可到底赚了多少钱他却不知道,你说这说出去谁信啊! “行了,别气他了,他还真不知道。”李招娣这回倒是没想让他出糗:“最新的报表还没出来,但保守数字应该差不多。快餐店是主要营业收入,加上水果店还有早餐店,每个月的净利润是不到四十万,账面儿上共计有流动资金不到两百万。” “多少?”这回林起差点儿蹦了起来。好家伙,没想到这才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他的身家已经是百万级别的富翁了,自己已经不算是无产阶级的一员了,还是那个在雪夜中卖苹果吃凉面的穷小子吗?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李招娣捂着嘴笑了起来:“这还仅仅是目前的情况,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到了年底估计五百万都是保守数字。” “老大……哎,老大……”二老肥捅了已经是目瞪口呆的林起一下:“哈哈,这顿饭我又省了,我们今天就宰大户你们看你们样?” “就这么定了。”大家都举手一致通过了。 “宰我就宰我,我认了。”林起大方地同意了。林起张罗着大家去选地方去点菜,但却悄悄地把大刚、铲子还有李招娣留了下来。 “咱们开个会。”林起拿出了老板的派头。一听开会大刚和铲子立即严肃起来,毕竟他们从小到大都属于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主儿,反正开会这件事情基本上都和他们无缘。这回老板难得组织召开一次会议,能到场的当然都是公司的中层领导,一定要认真起来听讲。只可惜没带纸笔记录,等下次一定补上。 “铲子,你和小丽的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看来林起确实不是当领导的料,人家领导开会都拿份秘书起草的稿子,第一句话肯定是‘同志们’,然后开始进行论点阐述,然后国际的、国内的,过去的、现代的,史前的、未来的一顿长篇大论,台上是手舞足蹈唾液横飞,台下是昏昏沉沉打着磕睡。谁看见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的领导,而且这个主题还事关人家隐私。果然这一句话就给铲子给造懵了,瞪大了眼睛好长时间没反应过味儿来。 “挺好的。”这回大刚倒是心疼自己的未来妹夫了,直接替他回答了。确实挺好的,也就小丽这种重口味的人能降得住铲子这种一锥子扎不出一滴血、一碾子压不出一个屁的主儿。现在两人可以说是吃饭、睡觉、工作都是形影不离的,当然睡觉还是要分房间的。 “我还没问你呐!”林起白了大刚一眼:“你和红梅嫂子那头儿进行得怎么样了?” “她孩子同意了。”大刚还是狡猾狡猾地,他不说女方同意不同意,先把孩子给哄住了,这就等于是已经是无障碍通行了。 “那好,我是这么想的。”林起抬头看了一眼李招娣:“我想给大刚和铲子各定一套房子,地点我已经选择好了,至于选择多大面积的、什么户型自己确定。我准备每个人给你们五十万交个首付,剩下的咱们慢慢还,你看怎么样?” “这……这个……不妥当吧!”大刚一听立刻就傻了。五十万啊,或许在那些个吃顿饭都好几万的富翁眼里,还不够每年交给高尔夫球场的会费,可对于像他们这种从农村出来的打工者来说,那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换了谁都会懵圈。确实从快餐店开业至今,林起没有给过他们一分薪水,反正吃穿住用都不用操心,但没想到的是林起出手如此大方,这简直就是新时代的高级败家子儿的新标准啊! “不。”铲子默默地吐出来一个字。 “反对无效。”林起拿出了老大的派头教训着他:“要是换了以前没问题,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已经有了小丽了,将来你们还得有孩子,总这么漂着不是个办法,你能接受还有人家小丽哪!就这么定了,明天你们就去看房子。”林起大手一挥就这么决定了。 “挺会算计啊林老板。”李招娣在旁边冷笑着:“其实你一点儿也不吃亏啊,你们大家想想啊,大刚哥和红梅嫂子这是两个人吧,铲子哥和小丽姐也是两个人吧,按理说你应该每人拿出五十万来这样才公平,照这么个算法每个人才给二十五万,你这是看着光鲜实则阴暗啊!” “招娣妹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回大刚第一个站出来给林起抱打不平了:“平时的时候我们都不用花钱,这啥都给准备好了。现在兄弟又拿出这么多的钱来给我们买房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也就你吧!”李招娣策反没成功,马上换了一付脸孔盯着林起一顿好看:“嘿嘿林老板,同样是你手下的员工,咱总不能厚此薄彼吧。大刚哥和铲子哥你都给钱买房子了,那我这元老级的员工怎么没有啊,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你们说是不是?” “是。”这回铲子发言了,差点儿给林起噎了一个大跟头。 “我说招娣,人家都有另一半了,我这才张罗着给他们买房子的,总不得让人家新婚夫妇住公寓吧!你有意见我可以理解,咱这么定啊,如果你现在有男朋友的话,我马上给做主给你也五十万,咱说话算数。”林起反过来将了李招娣一军。 “那还不好办。”李招娣一脸的坏笑,让林起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寒而栗。果然李招娣慢慢起来走到他的身边,突然一把揽住了他的胳膊:“嘿嘿……,这不有现成的吗?” ;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很懂女人吗 泰窘,港窘,人在窘途,奶*奶*的我的字库里居然没有那个一个口、一个八再加一个口的窘字,只好拿这个‘窘’凑合着用吧,反正现在再窘也没有现在的林起窘。李招娣倒是大大方方地挽着他的胳膊不撒手,害得林起直往后躲。可偏偏李招娣早就知道了这厮肯定会这样做,所以抓得更紧了,搞得林起是无比的尴尬,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两个盟友。可这两个盟友是如此的不给力,扭过头过干脆来个视而不见,就连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铲子都无耻地出卖了林起,就光看他那不停耸动的肩膀就知道这个家伙肯定是在幸灾乐祸。 “你们给我等着。”林起咬碎了银牙点指着两个不靠谱的家伙:“刚才的建议我收回,我准备再开几家分店,资金要集中管理。” “别怕他,钱我一直管着,他说了不算。”李招娣生怕这两位反戈一击,连忙出声安慰着大刚和铲子。这下更让大刚心安了,拍着铲子的肩膀说:“铲子兄弟,一会儿你想吃点什么?” “鲍鱼。”铲子连忙配合着未来的大舅子演戏。 咣,林起直挺挺摔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要说对于林起来说,他还从未对马兰花生出过感激之心,但今天马兰花的一个电话却让他对马兰花生出了无比的感谢:“招娣,吃了没有,我请你吃饭,然后我们去逛街怎么样?” “还没有。不过花姐你的这顿饭钱就省了吧,有大款请客,你马上就过来。”李招娣终于松开了林起的胳膊,这让林起长出了一口气,连滚带爬在往楼下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李招娣捂着嘴一阵的好笑,然后慢慢地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落寞,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 一束鲜花,一瓶外伤药。 林起尽管头天晚上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还好他的自愈能力比较强,第二天他早早就准备好了东西直奔江峰的病房而来。却不料刚到病房门外,就被两名警员给拦了下来:“病人身体不适,今天不能探视。” “为什么?”林起好生奇怪。昨天晚上他走的时候江峰还好好的,今天为什么会出现身体不适?正在狐疑间,周令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推门而出一看是林起,连忙把他拽到了一边上,紧张地问林起:“兄弟,有什么办法让人戒掉毒瘾吗?” “你说什么?”林起瞪大了双眼。这毒瘾的可怕性他是知道的,光别的不说就是戒烟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该有多难,更何况致瘾性更强的毒品了。那个东西一旦沾染上,就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吃人的魔鬼,他的眼睛里没有了亲情、友情和爱情,唯一能让他心安稳定的只有那白色的粉沫或者液体。周令嘴里说出这句话不由得让他不寒而栗,难道说江峰…… “没错,他被人注射了。”周令摸出一支烟刚要点上,忽然想起来这是医院禁止吸烟,气得将整盒烟攥成了一个团扔进了垃圾筒。 “这帮没人性的。”林起骂了一句:“我去试试。” “那好。”周令一听心里一下子松了下来。两人进到了江峰的病房,林起定晴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病床上的江峰神情萎靡不振,眼袋浮肿,嘴上挂着两条鼻涕尚不自知,双手不停地抓挠着身上的被子,嘴里不知道在哼哼些什么。 标准的毒瘾模样。 要说林起从五岁起就跟着一把手游走四方给人看病,所历的患者无数,各种疑难杂症也是见了不少,但唯独此类病症他还真没遇到过。因为林场地区相对偏僻,那东西根本没有机会流通到那儿去,顶多是老爷们喜欢抽上几口自种的旱烟,还真没那口福品尝这么高级的东西。林起深思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所以只好采取最原始也是最简单的方式,运指如飞连点了江峰身上几处穴位,让他暂时消停下来。 “兄弟,你来了。”江峰终于慢慢地清醒了过来,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看见林起在床前有力无气勉强打了个招呼。 “什么时候染上的?”林起抓住了江峰的脉门仔细地探问着。 “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他们在我的酒里加了些根本喝不出来。后来他们开始怀疑我的时候,就在我被捆着的时候给我注射了某种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江峰虚弱地闭上了眼睛。这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从一个外围的小混混慢慢地接近了毒品的核心区域,可就在此时不知道哪个方面出现了纰漏,他们开始怀疑起江峰的身份,经过查证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可能是出于安全角度考虑将江峰限制起来,并用此方法将江峰拖下水。不管他是不是卧底,到最后都可能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其用心可谓毒也。 “嗯……”林起收回了内力,呆坐在病床前没吭声。 “兄弟,有办法吗?”江峰握住了林起的双手,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林起的身上。他是警员,当然知道吸食毒品所带来的后果是什么,他也亲眼见证了那些个吸食毒品人员的惨剧,知道驱赶走那白色的恶魔该有多难,几进几回戒毒所的人就证明了那东西的魔力到底有多大。 “要想戒毒的根子不在我这儿。”林起定了定神:“关键还是于你的意志力。” “我明白。”江峰知道林起话里是什么意思,拍着林起的双手说道:“需要我怎么做?” “挺住。”林起回头看了一眼周令:“周大哥,能给江大哥换个环境吗?” “没问题。”周令心疼地看着爱将,现在别说换个环境了,就算是让他换个岗位他都认了。 “剩下的事情我来做。”林起下定了决心,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能把昨天那个小护士给带上吗?” “这是……”周令一头的雾水。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林起卖了一个关子。林起是个急性子,马上就开始打电话联系了宋佳国,终于确定在雾锁山边的一个军队干休所里找到了位置,周令同时联系院方将那名叫刘新瑶的女护士给借了出来。 “兄弟,你想干什么?”江峰对于林起借小护士的事情心存疑虑。 “你呀,属于典型的色大胆子的贼胚子,借着这个机会顺便泡个妞儿,那可是两全齐美的好事儿。你想想啊,一个警界的英雄,为了能够获取重要情况只身卧底,破获了奉阳城最大的毒品加工基地,多大的荣耀啊!而且为了获取他们的信任,不惜以身试毒,那就更增加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了。现在的女孩子哪个不喜欢英雄,这小护士长得倒是蛮标致的,你就捎带脚地给拿下多好啊!”林起开始忽悠起江峰以来。他没有说实话,其实他主要的想法是治疗这种精神控制类的病症,除了药物治疗之外,精神类的配合治疗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漂亮的小护士在你身边唧唧喳喳的,肯定会削弱毒瘾发作时的控制力,那就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你很懂女人吗?”江峰咧着嘴笑了。 “反正比你有经验。”林起笑呵呵地拿江峰开涮。自己说完都有些心虚了,昨天到酒店之前让李招娣摆了一道吃了个大亏,后来在酒店又频频受到马兰花那看似不经意间的人体扫描,让他更是有些局促不安。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怎么有脸去教训别人。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等和清姐早日迈进婚礼的殿堂,也就彻底地断了那些个‘有想法’的人的念想。 “我看不见得吧!”江峰很不客气地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甚至上加了一些辣椒面和孜然,给林起整得是外焦里嫩香喷喷。作为一名警察,观察力是必修课,对于熟悉林起的江峰来说,李招娣对于林起那份执着他岂能不知,他也知道依林起的性格是不会轻易伤人的,更是一个没有学会拒绝人的感情低手,所以今天的困境也是他性格所致赖不得别人。 “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消遣我?”林起‘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要找江峰的软肘攻击。其实这也是他治疗的一部分,说白了就是分散注意力,让江峰从肉体上的折磨进行思维上的转移,很显然他成功了大部分。剩下的那部分就看那个小护士了,尽管她值了一宿的夜班有些疲倦了,但正如林起所想的那样,这位小刘护士确实对江峰是另眼有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院方的要求。 雾锁山环境优美,空气清新,确实是都市人休闲放松的好地方。由于实行军事管制果然鲜有人至,确实是个理想的治疗地点。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更没有让林起想到的是宋佳国居然就在干休所的门口等着他。远远地看见车子到了,宋佳车一身笔挺的军装,肩膀上那二杠四星的肩章表明了他大校的身份。 “兄弟,你来了。”宋佳国迎了上来。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手笔 没有什么开业酬宾,没有鞭炮烟花,更没有锣鼓喧天,二老肥林场土特产商店如期开业了。要说特别的就一样,人家都搞个什么小型仪式啥地,再不济也整个乐队造造声势,可偏偏这家土特产商店玩得了特殊,门口支起了一溜大锅,那阵阵的香气很快就吸引了众多的人围观。 “大家可以免费试吃,这里所有的食材绝对都是纯正的林场土特产,绝对的绿色无公害食品。今天我商店第一天营业,所有商品一律六折优惠。”身上被着红色宣传广告笑意吟吟的就是商店的老板娘范琳琳。商店距离快餐店仅有二十米之遥,这些用大锅招揽顾客的生意当然是来自于李招娣的创意了。果然应了那句话,你就是喊破了嗓子不如亲自去品尝一下,那纯正的味道绝不是人工养殖的那些个东西所能比拟的,肉嘟嘟的蘑菇、个个若碗状般小巧的木耳,香嫩爽滑的野猪肉、开锅即烂的柴火鸡,哪一样不是被化肥、农药摧残到无处申诉的百姓的最爱。很快商店里就挤满了众多的消费者,乐得二老肥咧着大嘴嘿嘿地傻笑着。 “琳琳嫂子,好福气啊!”林场脸上堆着笑向范琳琳抱拳恭喜。 “这回不叫我豆芽菜了?”范琳琳对于林起可谓是深恶痛绝,这个外号在她的身上呆了十多年了,这都是拜二老肥这位铁哥们所赐。 “不是嫂子,这外号真不是我给起的,不信你问铲子。”林起连忙给自己辩解,把皮球一下子踢给了在旁边不吭声的铲子。 “就是。”铲子十分确定、肯定、笃定地给了最终答案,要不是碍于柳清就在身边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估计气得早就拳脚相加了。 “琳琳嫂子吧,我是柳清。”柳清笑着看着这帮损友在一起打屁逗闷子,热情地伸出手来和范琳琳握了一下手。要说这还是女人之间好沟通,范琳琳的耳朵里早就灌满了柳清的名号,听说林起的女朋友貌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是倾国倾城,立刻就换了一付面孔,拉着柳清的手到旁边去聊天去了,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姐妹相称熟络得不得了,拉着手聊得那叫一个开心,不时暴发出呵呵的笑声。两人目光不时扫过林起的身上,不用猜她肯定是在刻意地报复林起,把他小时候的糗事都给曝光了。 “你们都成闲人了是不是?”李招娣作为此次商业运作的主策划人,忙得是口干舌燥的直晕头转向,这哥几个倒好,在一起聊天倒是挺开心的。他一把抢过了二老肥手里没开封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下去小半瓶。 “能者多劳嘛!”二老肥可知道这位悍妞可不好惹,就连老大都让她三分,连忙脸上挂着谄媚奉承道:“你放心,商店是不会亏待你这有功之臣的。” “谁稀罕?”李招娣撇了一下嘴,心想要不是你是他的兄弟,我才懒得管你这些闲事呐!不过当她看见了林起那感激的眼神时,所有的抱怨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还了一个白眼,然后又转身加入到了宣传大军里去了。 “老大,你真牛。”这回就连二老肥都看明白了,人家可不看上自己这一百多公斤的肥肉了,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看在老大的面子上。老大就是老大,连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这么好的点子又有谁能想得起来。现在这热点有了,消费群体也会慢慢地建立起来,自己今后在老爸、老妈面前多有面子,这一炮打红可算是旗开得胜了。 “惭愧,惭愧啊!”林起难得地自谦起来。能不自谦嘛,他现在对李招娣是又爱又怕,爱的是这妮子成熟之快让他都汗颜无比,以她现在小有名气的商业天分已经被几家大公司给盯上了,就连柴草都在暗中打听她好几回了,听说想找她到公司里去任职部门经理。可这妮子却是一口回绝了,不计报酬、没有怨言地甘心情愿地窝在他的这几家小店里,真正是难能可贵。可他最怕也正是如此,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了解这妮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可自己已经有了清姐这一红颜,怎么可能一心二用?他可没想过自己哪天会成了香饽饽,成了西门大官人那样享受齐人之福。弱水三千,他只需一瓢足矣,喝多了会尿频尿急影响前列腺的。 “虚伪。”铲子闷哼了一声,终于把个林起给惹毛了,一把拽住了铲子的脖领子,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小子是不是蹬鼻子上脸了,我忍你好久了,要不咱们找个地方练练?” “嫂子。”铲子根本无惧他的恐吓,淡淡地喊了一声。果然一下子把柳清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狐疑地盯着林起他们。林起一下子把手给松开了,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给铲子整理着衣服:“你看你老是这付吊儿郎当地样子,上回不是给你二十块钱让你倒饬一下嘛,你怎么老是忘呢!·” “还好意思说,二十块钱你能让他买什么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马兰花出现在他的身边,一脸鄙夷地看着林起。 “花姐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马兰花出现林起当时就有些心虚。自从上次他落荒而逃至今,他都不敢再登马家的门了,生怕再遇到这个外冷内热的花姐。不过还好,他的尴尬并没持续多久,马兰花后面出现了马书理和刘玉莹的身影算是为他解了围,连忙上前去热情地打着招呼,把个马兰花给撂一边儿上去了。可人家压根儿也没把他当回事儿,直接找李招娣聊天去了。 “朋友商店开业大吉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招呼我们一声,是不是有些拿我们老东西当外人了?”马书理开始挑理了,把个林起给挤兑得直是陪着笑脸:“哪有的事儿啊,这不是刚开张忙得昏头了嘛,马叔叔不会计较吧!” “这可说不准。”刘玉莹接过了话头,把个林起给说得直苦笑。刘玉莹倒是没继续打压他两句,直接走到了那几口大锅的前面,用牙签扎起了一根蘑菇细细地品味着,最后慢慢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老马,还真就是过去的那个味道,不信你尝尝。” “是嘛!”马书理也来了兴趣,也配合妻子品尝了一下蘑菇,频频地点头称赞味道纯正。马兰花相比之下可就直接得多了,张开檀口细品之下难得地绽放出了一张笑脸:“老肥兄弟,你们这蘑菇有多少存货?” “大概有四百多斤吧!”具体多少二老肥也不清楚,连忙扯过范琳琳核对了一下才确认。 “我全要了,当给公司员工发的福利。”马兰花轻轻的一句,顿时把在场所有人都给震住了。这野生蘑菇的产量不高,那价格自然不菲。就以每斤80元的平均价格算下来,那也得三万多块啊! 大手笔啊! “我还没说完。”马兰花淡淡地继续说:“还有木耳,我也全都要了。不过我有个条件,那就是一定要进行包装,每包的定量标准不要有偏差。” “这个没问题。”范琳琳不知道这位神情严肃、一看就非比凡人的漂亮女人是何方神圣,但从她出手如此大方就知道绝对不是普通人。人家的要求一点儿也不过分,自己店里就有封塑机器,组织两个人赶工很快就能完成。 “我说马总,给我留点儿行不行?”柴草那胖硕的身体也挤了进来,大热天地直抹着头上的汗水。 “柴大哥,你怎么来了?”林起有些不解。二老肥开店的事情他并没有声张,也没有通知任何人来捧场。这回可倒好,不光是马家人全部到场,就连柴草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我倒是不想来,可这香味实在是让我垂涎欲滴啊!”柴草咧着大嘴直奔几口大锅,逐个锅里的东西品尝了一个遍,闭着眼睛啧着嘴叹着气:“人间美味啊!那个小刘你过来。”小刘是他们公司的后勤部经理,听见老板召唤连忙跑了过来。 “这些每样儿定二斤,然后公司按人头每人发一份儿。”老板就是老板,这财大气粗的样子惹得大家直想笑,都想起了现在流行的一个词叫:土豪。 “我马上就办好。”刘经理连忙将范琳琳请到了一边儿上,商讨具体的细节去了。再傻的人也看明白了,这林场的土特产好不好这不用怀疑,但这种大规模团购就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了。范琳琳总是听二老肥讲自己的老大在奉阳如何如何的好使,这回自己是亲眼所见了。人家确实是人气超爆,这两个大财主肯定不是雇佣来的托儿,哪有托儿不问价钱先问收不收支票的。 “对了兄弟,有好东西吗?”柴草把二老肥拽到了一边儿上发问。 “啥好东西?”二老肥现在还晕晕乎乎的。 “就是国家禁猎的东西,非让我自己说出来。”柴草挤着小眼睛。 “有倒是有,都是从偷猎者那儿缴获来的。”二老肥明白这个和自己身材有得一拼的老板想要什么了。 “听说飞*龙那东西大补,还有熊掌听说是高蛋白,还有老虎的那根命根子是稀罕物,你能不能整点儿来,价钱好说,只要有就行。”柴草开始利诱着二老肥。果然二老肥心动了,迟疑地开始转着眼珠。 “别听他的。”林起推了柴草一把:“你想害死我兄弟啊,那可是犯法的。” “我不是想尝尝嘛!”柴草咧嘴嘿嘿地笑着。 “老山参要不要?”二老肥想了一个折中的主意。 “好呀,正好老爷子要过大寿了,我这儿正愁没东西孝敬呐!”柴草一听来了精神,把林起给推到一边儿上直接和二老肥讨论起来。 “那东西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林起开始警告他,可人家压根儿也不搭理他,把他给郁闷得直喘粗气。 ; 第一百三十七章 霓裳羽衣曲 真正的富豪是低调的。低调到什么程度属于个人喜好,反正让柳正明无法相信眼前这位穿着如此普通的中年人居然就是此次涉及将近十亿元投资项目的总裁。上身穿着对襟的唐装,下身一条老式的棉布裤子,脚下居然蹬着一双时下老人特别喜欢穿的软口布鞋。不足一米七的身高,五十岁上下的年龄头发却已经大部分灰白了。此时他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从容地迈步上前握住了柳正明的双手:“柳书记,久仰了。” “欢迎藤先生到奉阳投资。”柳正明热情地将这位隐性富豪让到了沙发上坐好。双方寒暄了一下,这位藤先生递上了自己的名片,上面什么官衔也没有,只有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以后我的小生意可要不会少麻烦柳书记了。”藤吉男不卑不亢地客气道。 “我仅代表市委、市政府欢迎藤先生到奉阳来投资创业。”柳正明亲自给藤吉男倒了一杯茶。这笔投资可是他上任以后招来的最大的一笔投资了,吉田公司准备在浑水开发区投资十亿元,建设一家大型的涉及汽车发动机和新型能源研发的科技公司。如果投资到位会给奉阳每年带来几亿元的财政收入,同时可以解决几千人的就业问题。这可是财神爷级的人物,所以柳正明破格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了这位神秘的投资者。 “小生意,不值得一提。”藤吉男欠了一下身子表示谢意:“公司已经先期考察了一次,认为奉阳市很有发现的前途和空间。在商言商,我们商人投资是要有回报的,可以说我们是借地发财,以后还需要柳书记多多关照才是。” “藤先生客气了。我们奉阳敞开怀抱举双手欢迎所有投资者,目的也是为了我们地区经济的发展,也给百姓创造一个良好的就业空间,这是互利双赢的一个好局面。请藤先生放心,只要吉田先生守法经营、良性竞争,我们会最大限度地保护企业的利益不受到任何的伤害。”柳正明做了一个明确的承诺,这让这位富豪很是高兴。两人又闲聊了一些事情,这位藤先生知道柳正明事务繁忙,刚想起身起身告辞,却突然被柳正明办公室墙上悬挂的那幅《沁园春雪》把目光给牢牢地锁住了,不受控制地站起身来走到了那幅字的前面,反复地口味、咀嚼着那幅字里的东西,嘴里啧啧有声,频频地点头。 “藤先生也喜欢书法?”柳正明也突然感觉到有些奇怪了。 “哦,对不起柳书记,我失态了。”听到柳正明的话这位藤先生才缓过劲来,连忙低声向柳正明道歉解释道:“本人平时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华夏这书法传统,平时也喜欢写上几笔排解闲心,只是眼高手低这字实在是无法入行家之眼。今日得见如此佳作不由得心痒。此作笔力深厚、力透纸背,行走间似大江大河狂泄之势,我想作者必胸有天地之广阔、心装壮丽之河山。敢问柳书记,此幅字并没有落款,不知是出自于哪名大家之手?” “藤先生谬赞了。”柳正明没想到这位藤富豪居然是个书法爱好者,听他所评就知绝对是自谦了,能对这幅字给予如此高的评价足可证明他是个中高手。听他称赞自己这位准女婿心中不由得生起自豪之意,微笑着说:“作者其实并不是什么书法大家,他只是兴趣所致信用涂鸦而已,并非是专业的书法界人士。” “哦……”这下子藤吉男真是来了兴趣:“柳书记是说此人并不在书法界?那简直太可惜了,仅凭此作,该人足可登堂入室,比起那些个沽名钓誉的书法界流氓要强上何止百倍。对不起,藤某失态了。” “呵呵……”柳正明不置可否。 “柳书记,在下有个不情之情还请柳书记能够成全。”藤吉男正色地说。 “藤先生请讲。” “我想认识一下此幅作者。” “很遗憾啊藤先生。”柳正明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笑容:“这位作者虽说偶尔写上几笔,但其却是不喜欢抛头露面的之人,更不喜欢别人去打扰他的生活,所以……” “那太可惜了。”藤吉男满脸的失望:“实不相瞒柳书记,我准备在近日在奉阳市搞一次书法联谊会,邀请了全国各知名的书法大家到奉阳一聚,地点就定在了故宫书画院。到时还请柳书记牺牲宝贵的时间到场,给在下几分薄面,为华夏传统的书法技艺提升一下人气您看如何?” “这我可不敢当。不还请藤先生放心,只要是有时间,我一定会捧场的。”柳正明犹豫了一下,这种非官方性质的活动其实还是少参加为妙,毕竟自己是一方主政大员,出席私人性质的活动毕竟要考虑一下影响。 “那在下会在门前恭候柳书记大驾光临。”藤吉男露出一丝微笑。 ----------------------------------------------- 这位作者现在在干嘛? “小彤,你这是要拉我去哪儿啊!”林起这正在考虑李招娣的意见如何开设几家分店时,却被风风火火杀过来的任小彤一把给扯住了,不由分说地就拽到了车上,指挥他开着车往前面开。 “到了你就知道了。”任小彤眨着大眼睛打着埋伏。其实还真不远,刚刚五分钟不到的车程,刚到了大学城附近任小彤就连忙喊停。林起定睛一看,车子在一所大学校园前停了下来,上面那‘鲁迅美术学院’六个大字金闪闪的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小彤,你上大学了?”林起这回终于明白任小彤拉他来的目的了。此时还在八月时,各大院校都没有开学,所以校园里一片寂静。任小彤生怕林起会跑了一样,紧紧拉着林起的胳膊在校园里信步走着。 林起此生还没有进过大学校园,所以他对大学校园里的一切都感觉是那么的新奇,像个好奇宝宝似的观察着每幢建筑和景致,不时在那些个逗留在校园内的天之骄子的身上来回扫描着。他是从心眼儿里真的很羡慕人家,在这里人家可以接受高等教育,自由享受着青春的朝阳和活力。其实按年龄来讲,他也没有比那些个莘莘学子上了两岁,可今生他可能与大学无缘了,怎么能不让他心生感慨。 此时任小彤慢慢地将情况和林起说了一下:“其实我也参加高考了,只是之前落下的功课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分数并不高。不过鲁美艺术类招生的分数也并不算高,我的专业课分数很好,所以就被这儿录取了。”其实任小彤不清楚背后的事情,身为市纪委书记的女儿,高考还不仅仅是走个形式。即便是任之行考虑形象不吭声,手下多少人替他琢磨这些事情。或许任之行根本不知道这幕后到底有了什么交易,反正是一份沉甸甸、红艳艳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就已经邮寄到了他的家里,兴奋得任小彤是一夜没睡。 “好事儿啊,恭喜你小彤。”林起兴奋地揉搓着任小彤的秀发:“这咱们的小丫头都成了大学生了,绝对的可喜可贺。这样,为了庆祝任大小姐升学,我决定请客。对了,小彤,你想吃什么,哥给你做怎么样?” “别拿我当小丫头看,我是大姑娘了。”任小彤嘟起了嘴巴,一把打掉了蹂躏她头发的大手:“再说了,一提庆祝就是吃饭,多俗气呀,我不要。” “那我们的任大姑娘想要什么,尽管说一切都没问题。”林起拍了胸脯开始许诺。 “这话可是你说的。”任小彤本有些黯淡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当然了。”林起心想一个小丫头能要些什么。化妆品、名牌包、爱疯6、小汽车,这些都是绝对要他的承受范围内,只要不是太奢侈的他都绝对能兑现。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任小彤突然来了主意,拉着林起就往排练厅跑了过去。林起不知道这小妮子在打什么鬼主意,只好乖乖地任由她拉着跟着跑。 “在这儿乖乖地等着我啊!”任小彤将林起按到了台下座位上,自己一溜儿小跑地奔向了后台。林起不明就里,只要任由她摆弄着。无聊之时四下打量着这个偌大的排练场,果然新建的排练场内气势恢弘,两千人的座位上仅有他一个观众。 “这小丫头又在玩儿什么花样儿?”林起刚想起身,突突然发现刚才还灯火通明的排场场的灯光一下子全熄灭了,整个剧场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就在林起迷茫之际,一束白色的灯光突然照射到了剧场舞台中间,一个唐式古装美女就出现在林起的面前。 “搞什么?”林起定睛一看,此古装美女正是化了妆的任小彤。乌云坠髻、半抹斜胸,一袭粉色的宫装纱衣裹着她窈窕的身材。你还别说,这小妮子长得明眸皓齿、粉颊弯眉,真是有点儿传统女性之柔美,真的挺适合古装打扮,更有几分古之美女之神韵。就在此时,一首古筝音乐响起,任小彤随着那《霓裳羽衣曲》筝鼓之声翩翩而起。 ; 第一百三十八章 霸气 温婉的音乐中,任小彤白衣胜雪,宛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柔软灵动的腰肢,婉如龙蛇般灵活的手指,轻盈的足尖划动出柔美的曲线。时而侧身微微颤动,宛如风中蝴蝶振翅翻飞,时而急速旋转,宛如划过天空的闪电。时而如流水般奔腾不息,时而如闲云般荡漾涟漪,柔中带刚,刚中透柔。舞台上闪烁的灯光也随着她的舞动变得越发明亮,如迷雾般笼罩了她的全身,她飞舞在舞台的中央,飞舞在光芒的中央,亦真亦幻,似实似虚,裙角飞扬处释放着青春的力量,倏然她的娇躯凝滞在虚空中,浓缩在光影之中,一幅绝美的画面瞬间定格。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林起看得痴了。在他的世界里,还从来没有让一个人为他独舞,此次亲眼见证一个人可以把舞蹈演绎成如此这般生动,把他带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里一般。直到任小彤怯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柔声地问了一句:“林大哥,我跳得好看吗?” “太好看了。”林起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些好了,仿佛一切词汇来形容任小彤的舞蹈表演都觉得苍白无力,可能唯有这句‘好看’最直接、最贴切也是最接地气的了。 “林大哥……”任小彤轻轻地坐在他的身边,将头慢慢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你知道吗,在我轮椅上的几年里,我最羡慕的就是舞蹈演员了。在没有出事之前,我也是我们学校里舞蹈队的成员,每天都排练得很晚,妈妈总是怕会耽误学习,可我还是坚持下来了。在瘫痪的日子里,每天我都会从噩梦中醒过来,摸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双腿恨不能死过去一了百了。直到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阴郁的生活,让我每天都期望着第二天阳光的到来,因为那代表了希望和未来。为了今天的表演,我足足练习了一个多月,请了三名舞蹈老师,不知道摔了多少回。” “你成功了不是吗?”林起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是的。”任小彤自豪地扬起了头:“因为我做到了,我只为你一个人而舞蹈。” 太沉重了。林起心中突然一动,任小彤的话里含有深意,不由得让他意识到了什么。侧脸望去,只见这小妮子的脸上滑下了两行清泪,不由得怜心大起,伸手轻轻地擦拭掉了她滑嫩皮肤上的湿痕:“谢谢你小彤。” “不,我要谢谢你林大哥。”任小彤破涕为笑:“只要你不嫌烦,我会为你而舞蹈的。” “会的,一定会的。”林起幽幽地道了一句。 “我相信。”任小彤轻轻地抱着林起,脸上绽放着幸福的笑容。 ----------------------------------------------- 生活就像是俄罗斯方块,只要你不按停止键,那规则、不规则的麻烦总是不停地往下落。于是你得千方百计地把它们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否则就会是东支出一块、西突出一条的。如果说哥不想玩儿了,对不起,gameover游戏结束,你老人家也该入土为安了。这不,林起的麻烦又来了,原本是想着年底才能拿钥匙的房子,提前两个月交工了。 好事儿啊,怎么还说是麻烦哪? “姐,你看着整就行了,不用问我。要是听我的意见,还不得整成土匪窝啊!”林起看着那一张张装修效果图就眼晕,什么抛釉地转、吊棚虚光还有什么e0地板等专业术语,搞得林起是一个头两个大,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哥学的不是这个专业,系统对不上号啊! “小懒鬼,自己的家都不上心。”柳清啐了他一句,然后喜孜孜地挨张拿着效果图比较着:“我看还是按照欧式简约的方法装修吧,既可以省很多工时又绿色环保。哎,我听说小丽也打算装修成这个风格,要不我们请一家装修公司吧!对了,你说是半包好还是全包好呢……要不还是半包吧,这装修公司的材料厂还真有点儿让人不放心,自己买材料能好一些,大不了多跑几趟建材市场就有了。” “嘿嘿……,清姐,我授权给你全权做主。”林起开始耍起了无赖,抱着柳清的娇躯开始腻味上了。 “别捣乱,谈正事儿哪!”柳清几次欲推开这个难缠鬼,可这厮发挥了厚脸皮的功能,任你是百般推托但很快就沉迷其中了,一会儿房间里就传来了金鱼喝水的声音。 当……当……,有人敲门,吓得这对鸳鸯连忙如做贼般地松开了。柳清白了林起一眼,小心地整理了一个有些凌乱的衣服。当打开了房门时,二老肥就风风火火地杀了起来,一进门就开始嚷嚷上了:“我说老大,你也太不仗义了吧!这焉了叭叽地就自己给自己造了一狗窝,却让兄弟我住门市房……哎哟,别打我脸啊,哥还指着它吃饭……”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林起恶狠狠地踢了这会儿来搅他好事儿的损友屁股一脚:“你怎么跑来了?” “我去店里找你和铲子玩耍,这才知道你们两个都在这儿买房子了,都开始要装修了还瞒着我,太不够意思了。我决定了,我也要在这儿买套房子了,咱哥们不能分开你说是不是?” “老肥兄弟,参观一下吧!”柳清拿出了女主人的架势招待着这位不速之客。果然二老肥转了一圈儿以后很是满意,唯一感到不满意的地方就是面积有点儿小了:“你说这开发商也太缺德了,这么大点儿的居室才九平方米,你说这放床都嫌挤,要是在床上做点儿啥运动……哎哟,你怎么又打我脸啊!” “闭上你的臭嘴。”林起就知道这货的嘴里肯定没好话,果然刚说两句就下道了。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可以说,至少不能在外人面前道也。可他知道这位二老肥什么德行,从他嘴里冒出什么话来你都不用奇怪。 “诶,现在人真虚伪。”二老肥摇头叹气:“世风日下啊,说实话的人是越来越不招人待见了。” “行了,少废话,要是真想买房子我陪你去售楼处看看有没有。”林起连忙推着他肥硕的身体往外走。 “不对,这不是你的风格。”二老肥突然觉得事有意外,连忙转身盯着柳清:“嫂子,这小子平时什么都不上心,对于我非打即骂的。今天居然这么主动帮我陪我去看房子,这事出反常必有妖,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东西。我可得小心点儿别上当了。” “这还不简单。”柳清捂着嘴轻笑着:“他这是嫌我和他说装修的事情烦着哪,巴不得马上就逃跑。” “错。”这回林起没有站在柳清的立场上说话,而是义正辞严地否决了柳清的说法:“主要原因就一个,那就是领钥匙的时候物业和我说,要是谁领来了新客源,老用户可以免交两年的物业费。” 咣,这回就连柳清也受不了了,脑袋一下子撞到了墙上,眼前一片金星。二老肥就更惨了,直接扑倒在地上,缓了半天才颤抖着双手摸出手机拔通了110:“我报警,有人意图谋杀我你们管不管?” 还是人家官二代有钱。当三人从售楼处出来时,二老肥的名下已经多了一处新房产。虽说面积、格局和林起什么都一样,不过人家可是土豪级别的,付的是全款。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林起恨不能在他的大饼子脸上好好地拧上一把才算解气。不过还好,这家伙算是有眼力见,知道刚才装叉惹得老大不高兴了,拍着胸脯承诺:“放心吧老大,装修所有的木材我包了,绝对的红松料不带任何疖子的。两立方米够不够,三立方米总够了吧!” “五立方,剩下的我卖了换点儿地板钱。”林起笑骂了一句:“别瞪眼睛啊,你老爸是管什么的,这么点儿木头就想把我打发了,没门儿。” “我怎么认了你当我的老大,比黄世仁他妈还黑。”二老肥不服气地嘟嚷着,惹得在旁边的柳清呵呵地笑着。她喜欢他们哥儿几个毫不忌惮地开着玩笑,甚至动不动就束诸武力。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是铁到不能再铁了,任谁有一点儿小事,另外两个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解围。男人的世界里,或许这种从小玩到大的感情是最真挚的,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改变。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连忙接了起来:“柳书记今天不忙了吗?” “拿你老子也寻开心。”里面是柳正明的笑骂声:“小林在你身边没有,让他接电话。” “我爸,找你的。”柳清将手机递到了林起的手里,林起连忙收起了嬉皮笑脸,轻咳了两声才接了电话:“柳叔叔,我是林起。” “小林啊,是这么回事儿。今天故宫书画院有个书画展,来的都是国内的一些书画大家,展出的作品也都是近几年的精品。我考虑了一下,想让你参加一下,就算是长长见识也好,毕竟你在书法上的造诣非凡。”柳正明对于藤吉男的邀请确实心动了,一是他本人也是书法爱好者,这二来也是给投资商一个面子。但他却不想留下什么官方的色彩,于是想邀请女儿和准女婿一起参加,给人一种以个人身份或者说是家庭身份参加的味道,于公于私都说得过去。这领导就是想得多,安排得也确实更加周密一些。 “就我这两把刷子去能行吗,人家去的可都是业内翘楚精英,我只不过是个门外汉,去了还不是贻笑大方啊!”林起挠着脑袋想拒绝。 “你是门外汉,那我成什么了?”柳正明呵呵地笑了起来:“谁敢笑你啊,要我说你写的字比他们那些个专家强多了。再说了,我领去的人谁敢笑话。” 霸气,这才是一把手应有的霸气。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伤自尊了 乱世黄金,盛世收藏。 一个民国时期烟鬼吸大烟用的暖床,居然在香港苏富比拍了六千万港币。一个国画大师试墨浓淡的如邮票大小的水墨画,居然拍过了亿元天价。收藏的兴起也造就了制假技术的发展,听说用自制模具浇铸了几枚铜钱,然后喷上点儿化学药水,然后埋到地下做旧三年,然后挖出来就和古钱一般无异,再编个国人压根儿也不清楚的小朝代的传说啥地,听说一枚就能炒个十万八万的都有人买。被人骗怕了的土豪对收藏文物已经不是很热衷了,现在什么最时髦,当然是收藏名人字画了。和那些个收藏古人字画相比,当场由书画大家所书写的字所没有造假吧!再说了,家里不挂点儿字画那显着自己多没文化啊,家里不存几幅名家墨宝出门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这也催生了一种独特的文化艺术,可以说是文化与金钱完美的结合的产物。 “别乱动。”柳清轻轻地捅了一下林起。这真是狗肉上不了台面,这家伙来参加这么庄严肃穆和文化盛宴,居然一直扭动着自己的身子。 “姐,这套衣服穿着不舒服。”林起悄悄地伏在柳清的耳边说。能舒服才怪,林起以前的衣服全是运动休闲款的,基本上都是圆领的休闲款式,这回为了参加此次书画展,为了防止让人说是土老冒的局面发生,柳清特意为他买了一件很正式的衬衫,最可恨的就是上面那条勒得让他无法呼吸的领带,总有一种让有扼住喉咙的感觉。还有就是笔挺的西裤和锃亮的皮鞋,怎么地也没有牛仔裤和运动鞋得劲。 “再坚持一会儿。”柳清呵呵地笑了。今天她倒是打扮得很正式,一条湖蓝色的连衣裙裹着她窈窕有致的身材,高高盘起的发髻衬着她修长的脖子,严格训练过的礼仪让她仪态万方。不管怎么说是陪老爸来参加正式场合的,不能太随意了。 柳正明当然是全场的核心人物,这刚一进门就被一群人围在了中间,那一堆堆、一层层、一筐筐的马屁新鲜热辣地一拥而上,倒是把一直笑着不吭声的柳清和林起乐得省心了。展会布置得很有些文化气息,不管是懂行的也好、不懂装懂的也罢,至少没有人大声喧哗,大家即使是老友见面也仅仅是点头算是打招呼,至少证明表面上大家还都是文化人。 “哇,安老的作品啊!”柳清轻声地发了句感慨。现在人家安老是书法界的泰山北斗,基本上已经超脱于世俗之外的散仙级人物了,近几年少有新作问世。这里能展出他的作品,足可以证明对此次活动的重视程度了。 “鸾飘凤泊、风清云淡,安老不愧是世外高人。”林起长时间在此幅作品前驻足。此幅字为四尺横幅,上书“闲人雅致”四个大字,看得出来用墨极其随意,下笔时心态平各和恬淡,但却意境十足让人无法移开眼睛。林起没有亲眼见过这位可敬老人的尊面,但却从他的笔意里想像出一付仙风道骨、不问俗事的老人的形象来。 “小兄弟对书法有研究?”旁边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林起扭头一看,一个五十岁上下,一头灰白头发的中年人笑吟吟地站在他的身边,颇有些玩味地盯着林起。 “说句实话,我只是一个外行,来看热闹的。”林起礼貌地回了一句。 “不对,刚才小兄弟对于安老这幅字的评价与在下所见略同。实不相瞒,安老写这幅字的时候我恰巧就在旁边,亲眼目睹了安老的风采,小兄弟这句‘风清云淡’的评价恰巧安老的心境相吻合,绝对不是一个外行人能体会出来的。”来人正是此次书画展的主办者藤吉男,他也是信步所至,恰巧听到了林起对于安老这幅字的评价,不由得心中一凛。 “先生谬赞了,我只是信口而出。”林起不喜欢交际,尤其是这种带有功利色彩的活动,他此行的目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感受一种文化氛围,向书画界的大师虚心求教,不过恐怕他真的有些失望了,整个会展的作品不少,其中也不乏书画界的名家,但作品大多落于俗套,真正入得林起法眼的作品还真是廖廖几幅而已。但最让林起推崇的还是安老的作品,他从内心里景仰安老作品中的意境,对于安老的为人更是敬意萌生。 “在下藤吉男。”藤吉男才不会相信林起的自谦,伸手递过来一张名片。 “我叫林起,对不起我没有名片。”林起连忙接过了那张名片。这是社交场上必须的礼节,那上面除了名字就是联系电话。有这种名片的人无非有两种人,一是极度自信的人,就是不用印上那些个花里胡哨的头衔,你们都应该知道我是谁,我的名片更不是什么人都给的。二就是极度装叉的那种人,老子什么身份你们自己猜去吧,我才懒得告诉你。 “放心,有缘自会相见的。”藤吉男对于林起确实有了几分的赞许。他从林起的目光和表现中,搜索到了平和的心态和不卑不亢的态度,阅读人无数的他对于一个年轻人有这样沉稳的心志和沉稳的处理问题方式很是欣赏,足可以说明此子绝非看上去那么普通。他确实有了攀交之意。此时柳清轻轻地拉了林起一把,林起礼貌地和藤吉男笑了一下,这才继续欣赏下一幅作品去了。 “藤老板,刚才这个年轻人和柳书记一起来的。”一名手下很有眼力见,一看老板盯着林起的身影不放就知道老板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兴趣,所以连忙将他所知道的信息传递了过去。 “哦……”这回藤吉男的眉头一动。 接下来会展进入了最高潮的阶段:拍卖。当拍卖师当场宣布所有拍卖所得全都在捐给青少年发展基金会时,到场的所有嘉宾都热烈地鼓起掌来。但凡在商界有点儿头脸的人都喜欢将自己扮成成功人士,要想在众人之中夺人眼球绝非难事,实在不行咱裸*跑一圈搞不好第二天就能上头条新闻。可这凡事只要和慈善一沾边儿,那里面的味道就不一样了。咱是有文化、有思想的成功者,有了经济效益还要有社会效益,参与文化事业并努力做慈善,不管是对公司还有个人都能提升人气,所以这几年慈善拍卖颇有些流行。 藤吉男看来也不是喜欢露风头的人物,所有场面上的事情都由他的助理来撑场面,他则和普通人一样隐在人群之中,目光不时搜索着人群里的几个关键性人物。 “首先让大家欣赏今天我们的第一件拍卖品,它就是由凤歧先生亲手篆刻的印章,所用材料为赤峰产鸡血石,上面内容用阳文篆刻为‘宁静致远’,起拍价为二十万元。”拍卖师卖力地鼓动着台下的富商们。这年头啥也不缺,就是不缺那些个有钱没处花的土豪,啥叫赤峰鸡血石不懂,宁静致远谁的话、啥意思不知道,至于凤歧先生为处方神圣更是不晓得他是开什么公司的,反正来了咱不空手回去就行了。果然拍卖师的话一出口,马上就有人招价:“二十五万。” “二十八万。” “三十万。” …… 靠,这简直就是对艺术的污辱。林起心中暗叹了一声。如果真正按照市场价值估计的话,这方印章市场价值也就是十五万元左右,林起通过现场大屏幕的展示已经发现了那方印章存在的问题,鸡血石的成色明显有些瑕疵,另外印章中的阳文平整度不够,估计应该是大师的失败之作随手抛弃之物,这群人却是趋之若鹜。果然一会儿的工夫,一位胖胖的老板以五十万元的价格拍得此方印章,喜孜孜地在众人的恭喜下小心地将那方印章收了起来。 “姐,咱们走吧!”林起拉了柳清胳膊一下。柳清也正有此意,他俩趁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拍卖师手中的拍卖槌的时候,悄悄地溜到了人群之外,携手出了会展的大门。 “我勒个去。”这刚一进门,林起就迫不及待地将那条勒得他特别难受的领带给拽了下来,夸张地喘着粗气:“姐,下次这样的活动你可别再叫我来了,人家来是享受,我却是难受。这东西以后爱谁戴谁戴,反正我以后是再也不勒这上吊绳子了。” “呵呵……”柳清格格地笑着。仔细地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其实我也不愿意来附庸风雅,这不是老爸感兴趣嘛,我们只是来打酱油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林起所指当然是安老的那幅字了。要说今天林起此行确实不算开心,不能随意说话还得装成成功人士的样子,你说咱一开饭馆的小人物,和这些动辙上亿资金流转的老板们往一起凑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不过当他亲眼目睹了安老的这幅大作之后,之前的那些个不快都消失殆尽了,能有幸亲眼目睹安老的传世大作,他今天就是不虚此行了。 “那就不算是白来。”柳清拉着他坐回到了大切的车子里,奖励性地吻了林起脸颊一下:“等爸爸一会儿,他出来以后我们一起走。” “好吧!”林起想要回吻,却不料柳清早就知道他有这一手,笑着把他给推开了:“别让外人看见。” “看见又能怎么样?”林起话虽如此说了,但还是下意识地四下搜寻了一下。他这才注意到,奶*奶*的他觉得自己这辆大切够拉风、够装叉了吧,可从停车场四下看去,估计这里开个小型的拉风车展都绰绰有余了。什么叫不出名字的好车足足停了好几大溜儿,最可恶的就是旁边居然停了一辆前面有个银制女神的老式汽车,听说这东西叫什么什么斯,除了发动机是机器外其他全是用手工刨制出来的,市场售价了超过千万。 伤自尊了。 ; 第一百四十章 装灯就是 小翠出院了。 黄三这回真是命不该绝。可能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他决定将红火至极的信天游ktv出售了,把兑现的现金都用于打发了所有的手下。等到小翠出院时,仅剩下两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两个亲信了。 “小翠,别动,我扶你。小心台阶……”黄三此时扮演的是一个好丈夫的形象,这金贵着小翠让旁边的林起直撇嘴。 “没事儿,这才不到四个月。”小翠此次元气大伤,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终于让黄三这个心生不定的家伙有了靠泊的港湾,心里甜蜜得是天昏地暗的。此时她迈着小幅的步伐,享受着女王般的恩宠。 “那也得小心点儿,别把我儿子给伤着了。老黄家三代单传别到我这儿断了香火。”黄三谨小慎微地扶着小翠坐进了林起的大切,然后一路小跑到了了另外一面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哟,这是谁啊!”林起憋着坏笑盯着黄三:“这还是传说中的号令一方的黑老大黄三爷嘛,这分明就是一五好丈夫吧!” “兄弟……”一听这话黄三不干了,绷着脸纠正着林起话里的毛病:“你嘴里说的那个黄三爷已经死了,不过一个新的黄三重生了。以后请叫我的大号:黄山松。” “记住了,黄山松大哥。”林起夸张地喊了一句,惹得小翠捂着嘴呵呵地笑。尽管黄三自己听着也别扭,不过看见小翠笑了,他也跟着咧开大嘴笑了。车子开着飞快,黄三望着窗外的风景,突然出声问林起:“兄弟,走错路了吧,我家不往这个方向去。” “我带你去个地方。”林起并没有说得太多。黄三刚想继续发问却被小翠给拦住了:“放心吧,林起兄弟什么时候害过你?” “我倒不是怕他害我,他就是真害我我也认了。关键是这小子现在学坏了,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整我也说不定。”黄三的话惹来了林起的一个大白眼。还好路程并不算远,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林起跳下车来,帮着黄三把小翠扶下车来。 “兄弟,把我拉这儿来干什么?”黄三环顾四周,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大马路,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行色匆匆,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当然……”林起的话还没说明,忽然听到一声口哨声,一群人呼拉从路边的门市房里蹿了出来,一下子把三人围在了正中心的位置。黄三估计是上次的事情把他给吓着了,下意识地搂住了小翠把她掩护到了身后,然后习惯性地把手伸向了腰间。 “老毛病又犯了。”小翠比他都冷静,因为她已经看见这群人很多她都认识,至少铲子、大刚她是最熟悉的。 “下面请黄大老板为新店揭匾。”大刚喜孜孜地把还有些蒙圈的黄三拉到了身边,用手点指着路边的一家门市。黄三定晴一看,果然是一家临街商铺今天开业,用大红的红布将牌匾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旁边有一个长长的黄色绦丝绳,只需轻轻一拉那包裹牌匾的红布就会脱落。 “不是,那个……大刚兄弟,这是……怎么个意思?”黄三有些迷糊了。这是个什么情况?这新店开张是好事儿,不过好像和自己没一毛钱关系吧! “让你揭匾你就揭,哪那么多的废话,瞧你那没出息的劲儿。”二老肥挤到了他的身边,满脸堆着笑容把黄三和小翠拉到了一起:“在不你们两口子一起来,图个吉利。” “揭就揭,还能把你给吃了啊!”小翠知道这些人是不会害他们的,牵着黄三的手来到了门前,两人同时伸手抓住了黄绦丝,用力往下一拉。红布瞬间滑落,一个闪亮亮的牌匾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清新快餐店。 “噢……”所有到场的人都是一阵的欢呼。 “还记得小翠嫂子住院前我说过的话吗?”林起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身边,伸手将一份营业执照郑重地递到了他的手里:“以后你就是我们清新快餐店北市分店的负责人了。” “不是……”黄三确实有些懵了。事态发展的太快,他那有些秀逗的大脑确实没跟上人家的节奏。不过还好认识自己的名字,执照上面负责人的名字确实是他的大号:黄山松。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先小人后君子,这家店股份我占了大部分。经营上的问题你不用操心,我已经让铲子派得力的人支伙起来了。至于能销售多少、利润多少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们按照股份比例分红,咱们五五对分怎么样?”林起这套说辞是事先李招娣教他学了几遍才学会的。之所以说得如此郑重,那是在向黄三之外的人表明,他们是合作的关系,两个人是平等的,不存在什么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 “兄弟……”黄三哽咽了。他知道此时所有的语言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唯有紧紧地握着林起的手摇晃着。他不是傻瓜,多少年不管是商场还是战场他见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或许他们和你见面时脸上挂着微笑,但背地里恨不得马上捅上你两刀,然后霸占你的财产和女人,再把你一脚踹到万丈深渊永世无法翻身才好。现在自己是落水狗一样的人物了,他这才明白一句话的真正含义:患难见真情啊! “行了,大喜的日子咱别整出点儿猫尿来那多不吉利啊!来,今天是双喜临门的好日子。这一是小翠嫂子康复出院,这二是快餐店新店开张,都是大喜事啊!同志们,今天我们一定要一醉方休不可。大家伙同意吗?”要说这种事情谁出面也没二老肥出面的好,这家伙两句话,就把在场所有人的气氛给挑了起来,大家齐声喊了一声‘同意’,然后就簇拥着黄三和林起进了新开张的店里。 “兄弟,我听说你是神医圣手,我肚子里的孩子之所以能保下来全是亏得你的方子,我代我们全家感谢你。”小翠大大方方地端着一杯果汁敬林起。 “对,以后不管小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你这个干爹是当定了。”黄三旁边陪着笑。 “先别着急,让我看看。”林起伸手抚到了小翠的脉门上,细细地品了一下这才端起了酒杯:“黄大哥,看见你得努力赚钱买房喽!” “啥意思?”黄三还没明白林起话里是什么意思,聪明的小翠倒是反应过来了,用手点指着黄三的脑门儿给他下了一个准确的定义:“笨。” “啊……我明白了。”黄三终于懂了要赚钱买房是什么意思了,激动得他一下子把小翠给抱了起来,不顾众目睽睽之下就猛地亲了小翠一下:“老婆,你太厉害了,一枪就打出一个男孩儿。” “放开我。”小翠满脸通红,惹得大家又是一阵的哄堂大笑。这下子黄三的心彻底地安定了下来,就是从这天起,他的人生轨迹就发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今天的酒格外的芬芳醉人,今天所有人都是那么的亲切可爱,今天的小翠如此的美艳娇羞,今天的阳光如此灿烂耀眼。 也许这里没有英俊潇洒的帅哥,或者这里没有光彩照人的美女。也许没有出口成章的才子状元,或者没有倾国倾城的红粉佳人。但这里看着的一切都是那么和谐温馨,没有相互之间的猜忌与纷争,不用考虑彼此之间的明争暗斗,这里都是一些没有心计的普通人,他们会喝醉失态,他们爆粗口骂人。但明天醒来时,他们会忘掉过去一切的不愉快,放弃所有的不开心。 因为世间美好的事情还没享受够,哪有时间去想那些个烦恼的事情。与其焦心地考虑无法改变的过去,还不如想想如何度过这新的一天。过去的事情无法点击回放,不管是生的熟的、硬的软的,你都要咽下去,然后整理好心情再准备享受下一顿大餐。 人生没有彩排,每天都是现场直播。 ----------------------------------------------- 时光过得真快,转眼间又是一个金秋。秋风将道路两侧的银杏叶染上了一层金黄色,随着寒风飘落到了地上,踩上去软软的。 林起悠闲地走在马路上,望着有些萧瑟的秋景心生感慨。自己从林场出逃到奉阳已经满一年了,或许他也没有想到人生的起伏会如此之大。想想自己初到奉阳时机场时的无本买卖,再到后来自己的几个月的艰辛苦难。或许直到清姐的出现彻底地改变了他的人生,从一家小小的水果店开始,自己有了自己有产业,甚至在奉阳这个大都市里有了自己的房子,更过分地是把自己视为女神一样的清姐抓到手里,自己怎么他妈*妈*地这么好命呢!想到了清姐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可能是恋人之间有心灵感应,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柳清的电话:“小弟,今天不能陪你吃饭了,我去那家定好的橱柜店里去确定一下尺寸和款式。灯具商店已经把货送到了,只要装完灯就可以入住了,你高兴不高兴?” “什么叫装灯?”林起咧着嘴笑了。 “装灯就是……啊……”忽然间的一声尖叫打破了所有旖旎。 ;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个中滋味 “姐,怎么了?”林起一下子紧张起来了。他不知道手机那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会是有什么意外吧! “轲轲,你个死妮子,又把包包放地上了。”手机里传来柳清的啐骂声,然后就听见乐轲轲抱怨着:“你家什么家具也没有,你不让我放地下放哪儿?对了,你家这个墙面砖在哪儿买的?什么牌子的挺好看。” “呵呵……”林起的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敢情这乐轲轲又跑去骚扰柳清去了。这妮子也在装修房子,估计是到闺蜜这儿来取经来了。 “对了,小弟,今天晚上我请轲轲吃饭,到时候你也来。时间和地点我会发短信给你。”柳清柔声地说。 “好的,到时候我埋单。”林起痛快地答应了。 晚上六点,食为天大酒店。 看来中央整治党风、党纪的那股寒流还在持续着,偌大的酒店停车场里还是仅停了四五辆车子,服务员可能无事可做都有些打不起精神来。林起报了柳清预定的包房,女服务员引领着他来到了指定的房间然后就走了。林起推开了包房的让,却发现里面漆黑一片,不由得摇头叹气,清姐和所有女人一样有着通病,那就是不守时。刚想伸手摸开关,却忽然听到一阵风声向他袭来。 “有埋伏。”林起心中一凛,习惯性地接住了来袭的暗器,然后顺着暗器来袭的方向回掷回去,忽然觉得手里是滑腻腻的,同时就听见一声女声“哎哟”的惨叫声,怎么感觉声音有些熟悉。不过这仅仅是开始,从四面八方如蝗石乱飞般的暗器像雨点般地向他攻击,林起双手如飞如法炮制,似传说中的千手观音一样接住然后回击。 啪,灯光忽然亮了。 “怎么是你们?”林起定晴一看有些哭笑不得。 在奉阳他认识的人并不多,熟悉的、不熟悉的加一起也就那么二十多个人而已,今天可算是来了一个一勺烩,齐刷刷地全都到场了。不过就是形象差了点儿,每个人的脸上或者身上都星星点点地挂了彩,那是蛋糕的功劳。其中以乐轲轲的形象最惨,第一个出手攻击林起的就是她,而且她扔出的蛋糕体积是最大的,这会儿她可怜兮兮地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头上的蛋糕奶油顺着脸兀自地往下淌着,像极了京剧中小丑,张牙舞爪地就往林起身上抓来:“老娘化了一个多小时的妆让你给毁了。” “呵呵姐,谁让你先袭击我的。”林起笑着一闪身躲过了她的那记九阴白骨爪。不过他倒是奇怪了,今天这是什么情况,这难得地大家都聚在一起,可唯独自己却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就在他晕晕忽忽时,忽然包房里的灯光又熄灭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林起转头看去时,却发现烛光摇曳,柳清推着一辆小车笑意吟吟地走了起来,上面放着一个大大的蛋糕。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happybirthdaytolinqi,happybirthdaytoyou。”随着一阵悠扬的音乐传来,房间里所有人都轻轻地哼唱起来。 “今天是我生日?”林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小弟,生日快乐。”柳清款款地走到了他的身边:“许个愿吧!” “……”林起双手合什,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莫名的感动。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过生日,过去的二十一年间,他从来不知道生日为何物,一把手能把他从死神手里、狼嘴里、熊爪下里救回来已经是老天的莫大眷顾了,他一大糙老爷们哪知道给林起过什么狗屁生日,见天儿的不棍棒、荆条伺候就不错了,哪还记得他有什么生日。现在大家都聚在了一起给他一个人过生日,不由得心中感触良多,眼角有些些许的湿意。 “吹蜡烛。”柳清轻轻地挽着他的胳膊。这次活动是她策划的,她是见过林起身份证的,自然知道他的生日是几月几日,为此她精神准备了许久,唯独瞒着林起一个人而已。她想给他一个惊喜,看到林起一脸错愕的样子她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谢谢清姐,谢谢大家。”不知道为什么林起的喉咙里有些堵得荒,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 “平时你不是最能吹了嘛,今天怎么没力气了?”二老肥挤到他的身边:“来,我帮你吹。” “滚……”林起笑骂了一句,然后弯下腰去,极其庄重地盯着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个生日蛋糕,鼓足了嘴巴刚想吹气,却不料那蛋糕却突然弹了起来,即使是反应快若闪电的他一个不察之下,被那个蛋糕华丽丽、齐整整地拍到了脸上。 “哈哈……”包房里所有人都大笑起来。这回京剧中的角儿又多了一个大花脸,这生旦净末丑算是凑齐了。 “不是我的主意……”二老肥是什么人物,这家伙了解林起比了解自己还多,知道老大出糗了肯定要找自己算账,连忙连喊带叫地躲起了人群里。果然林起脸上杀气腾腾地四下在寻找他,这种损主意也就他能想得出来。 “行了,这还真不是他的主意。”柳清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胳膊。 “那……”林起脑袋瓜一转,当时就明白肯定是另有其人了。眼睛四下一转登时就确定了目标,嘿嘿地冲着乐轲轲笑着:“呵呵姐……呵呵……”林起攥着双拳,手指间咔吧的响声告诉她一件事情:林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老娘的主意你能把我怎么样?”乐轲轲倒是挺有担当的,叉着腰、撇着嘴晃着脑袋:“把我的老婆都给骗跑了,告诉你今天是客气的,换了以前的我……哼哼……” “行了,你就别吓唬她了,她可不怕你。”柳清浅笑着拉着林起坐了下来。此时房间的灯光大亮,服务员推着餐车鱼贯走了进来,各种佳肴如流水般地端上了餐桌。 “今天是林老弟的生日,我和雅妮商量了一下,就不给老弟准备什么礼物了。不过今天所有的消费都算到我的头上,大家随便吃、随便玩儿,愿意玩到几点就几点,反正尽兴就好。”王哲和二丫最后隆重出场了。一挥手服务员将整箱的几箱酒搬了起来,光茅台酒就码了有三箱。至于说那些个叫不出名字的洋酒和青岛啤酒都是堆得如小山一般。 “那怎么好意思让王大哥破费?”林起连忙站起身来客气道。 “他把你女朋友抢跑了,让他出点血是应该的。”李雅妮浅笑着替王哲解释,端着一杯红酒站在他的面前:“林起你就别客气了,其实在我心目中你就像我的大哥哥一样地保护着我,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感谢你。” “过去的事情咱不说了。”林起颇有些尴尬。自己能到奉阳可全是拜她所赐,原本狼狈出逃都是想着投奔她而来,却不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己居然迟到了让人抢了先,害得自己三个月狼狈至极。不过还好自己遇到了清姐,自己也终于有了归宿,想来是上天早已经注定了结果。现在二丫找到了她心仪的好男人,自己也有了理想中的另一半,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来,我们今天一起举杯,共祝我们今天的寿星长命百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柳清巧妙地将把话语权拿到了自己的手里。现在我才是女主角,你二丫尽管是先认识林起不假,可现在他是我的,这第一杯酒说啥也不能让你给抢了先。她的话一出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大家都端起了酒杯,一起向林起敬酒。 “干。”林起大吼一声,一扬脖一杯茅台就干了。今天大家心情都不错,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那些个长辈都明白这是年轻人的天下,所以都选择了没有到场祝贺,所以大家都能放得开。既然没有了约束那还客气个啥,都举杯将杯中的或白的、啤的、红的都干了。 “爽……”二老肥大吼一声,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其实今天并不是我的生日。”林起放下了酒杯爆出一个猛料。果然大家都安静下来,静静地听他的下文:“准确来说今天是二十二年前一把手把我从老林子捡回来的日子。” 大家都沉默了。别人可能还有些不了解他的过去,可铲子还有二老肥最清楚他的底细,当然知道他的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一个被人遗弃的婴儿孤独地被放置到了老林中,若不是一把手巡山至此,偶然间听到了他高亢的啼哭声,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命运是如此的戏耍着世人,想想这许多年来他所经历的、走过的、品味到的,有眼泪、有欢笑、有不堪、有甜蜜。或许大家每天睁开眼睛,就要面对着升职的压力、经济上重负、心理上的承担,掰着手指计算着梦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谋求着属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其实想来那不过是过眼云烟,如果你的生命消失了,那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幻像而已。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是非成败也不过是一壶浊酒而已,里面的酸甜苦辣个中滋味让经历者自己去体会。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这贼船你都上了 “但是哪天生日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你们。”林起笑站端起了酒杯:“为了……”想了半天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说辞,反倒是惹得大家一阵大笑。 “干嘛偏要为了什么?”柳清站起身来替他解围:“其实早就想请大家一起吃个饭了,只不过是借着林起的日子找个由头而已。来,我提议大家一起端起杯子来喝酒,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如何?” “好……”大家都一起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姐……”林起这个郁闷啊,合着我的生日就是你请大家吃饭的由头罢了,不由得感觉到自己的自尊再次受到了强烈的打击,苦着脸看着柳清:“就是这么回事儿,你心里想就是了,干嘛非得说出来啊!” “怕某些人心理膨胀。”柳清呵呵地捂着嘴笑了,然后压低了声音问林起:“小弟,你今天许的什么愿啊?” “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林起故做神秘。 “切,无非是发财娶你清姐呗!”旁边一直偷听的乐轲轲把话给截留了:“我可告诉你林起啊,结婚的时候场面要铺张一点儿啊,别整个差一点儿的饭店招待宾客,小气的男人可不行啊!另外我还想说,这头车怎么地也得整个劳斯来斯,最次也要法拉力才凑合。还有这司仪也不能马虎,最起码也得请个省电视台的台柱子来主持婚礼。还有这婚纱……哎哟,你打我干嘛?我在帮你争取最大的场面,你可真是有了男人忘了朋友啊,我没看出来你也重色……哎哟……” “是我结婚还是你结婚?”柳清没个好气:“我嫁的是人不是场面,这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是给别人看的。” “小清……”乐轲轲一脸的萧肃:“你堕落了。” “滚……”柳清笑骂了一句。这时大家都过来向今天的寿星来敬酒,林起的强项再次被放大了,那就是来者不拒爱谁谁,不管是谁来敬酒那都是彻底地干杯不养金鱼。 “和他喝酒最没意思。”二老肥撇着嘴嘟囔着:“光喝不醉那不叫喝酒,那叫牛饮,充其量就是一个酒坛子。” “那也比某些人喝多了钻桌子底下强多了。”范琳琳拧着他的耳朵教训着他:“上次谁喝多了抱着桌子腿睡了一夜,要不是这肥肉替你挡着早就上医院去了。” “老婆,你给我留点儿面子行不行,这种事情你怎么好在大家面前炫耀?”二老肥梗着脖子抗议。不过悲剧的是往往是抗议无效,这一提抗议反而把范琳琳的怒火给勾了起来,绘声绘色地将那天的糗态给大家讲了一遍,惹得众人是一阵的大笑。二老肥属于那种人来疯,或许在别人的眼里是糗事,可在他的眼睛那反倒是成了英雄事迹一般,拱手抱拳直嚷嚷‘见笑了’,又是害得大家一阵的喷饭。 “对了,清姐,你怎么选在这儿了?”林起悄悄地对柳清说。 “你以为我想啊!”柳清瞪了他一眼:“是人家雅妮给我打的电话。原本想着自己在家随便炒几个菜买个蛋糕就行了,可她偏说这算是为你过回生日。对了,我还忘问你了,是不是和雅妮还有什么藕断丝连的,你的生日她怎么记得这么牢?” “姐,你可冤枉死我了。”林起一听连忙咧着嘴叫屈:“我认识她也好些年了,从来也没听她说要给我过生日啊!再说了人家二丫有了王大哥,咋还会搭理咱一个土老冒?” “你的意思说是我赶不上人家雅妮,找了你这个土老冒?”柳清准确地抓住了话里的语病,害得林起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连扇自己的嘴巴,小心地盯着柳清:“姐,我说错话了,自罚行不行?” “其实也不错。”柳清呵呵地笑了:“这又是装修又是还贷的,咱们两个腰包里早就山清水秀了,宰王大老板一顿也行。前几天我爸妈问我手头紧不紧,我估计是要赞助点儿。不过被我否决了,就知道你那小虚荣心也不能接受,咱们自己的家自己来养活自己,别总让老人为我们操心。” “说得好。”林起赞了一句:“清姐,只要你要让你受委屈了,肯下嫁我一个一穷二白的傻小子,到时候还让你跟着我吃苦受累,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啊!” “傻人有傻福,不是吗?”柳清呵呵地笑着。看着那娇艳欲滴的香唇,林起不由得一阵的心猿意马。要不是现在他是众人的核心,估计他早就扑上去品尝一下那里面那诱人的香气了。 “林大哥,祝你生日快乐。”两人正在说着悄悄话时,任小彤俏生生地站在他们的面前,端着酒杯浅笑着看着林起和柳清:“我不会喝酒,就拿饮料代替了。” “那哪行啊!”林起自从上次听到任小彤的内心独白后,最近一直在不漏声色地躲着这个小丫头。他从她的话里,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任小彤少女心中对他的依赖和信任,更品味出那后面更深层次的东西来。哪个少女不怀春,任小彤对于自己的情感肯定非比其他人。只可惜自己一直以来都把她当成了一个小妹妹来看待,更是没有动任何的歪心思。这个时候她能到他的生日宴会,看见林起和柳清亲热无间的样子,心里肯定不是那么舒坦,于是从桌子上拿起一瓶啤酒给任小彤倒满了:“小彤都已经是大学生了,已经算是半个成人了,现在可以喝一点儿酒了。” “什么叫半个成人?”任小彤一听不干了,皱着秀眉抗议道:“我已经过了十八周岁了,在法律上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别总拿一付老人家的面孔和我说话,你自己才大我几岁啊!” “那个……”没想到这小妮子的这张巧嘴可不饶人,一顿话把林起给驳得个哑口无言。确实自己也不过才年满二十二周岁而已,说破大天也就刚比任小彤大了三岁多而已。慢着,我二十二岁了,也就是说我可以…… “别一天装得跟个小大人似的,在我眼里你就是一撒尿和泥玩儿的小孩子而已。”乐轲轲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林起的机会,站起身来和任小彤撞了一下杯子:“小彤别跟他一般见识,咱姐妹两个喝一杯。” “好。”任小彤一听有了帮手顿时豪气顿生,一扬脖把个啤酒给喝光了。砸了两下嘴回味了一下,这才幽幽地说了一句:“原来啤酒是这个味道啊!” “感觉怎么样?”乐轲轲笑眯眯地盯着她微红的俏脸。 “真苦。”任小彤呵呵地回了一句,惹得大家又是一阵的大笑。这妮子可真是可爱至极,也许是在酒精的刺激之下,她居然兴奋地让服务员将音响打开了,娇生生地拿起了麦克风:“今天是林大哥的二十二岁大寿,我给大家唱首歌,歌曲的名字叫《千千阙歌》,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谢谢!” “噢……”大家一阵的鼓掌。 “许许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红红仍是你……”一曲哀怨、凄婉的音乐响起,伴着任小彤悠扬动听的歌声,不由得将大家带进到了她那清纯至灵的世界里。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因今宵与你共你唱。”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经典粤语歌,让陈慧娴一夜之间红遍华夏大地。今天任小彤唱来,没有了她的轻快旋律,却多了一分柔美幽静,让人联想到了山间跳动的小溪宛若风过竹林,不时扫过林起的目光更让人心生怜惜,让人感觉到一阵阵的心酸。 “你呀!”柳清已经从她的歌声里品味到了什么,悄悄地在林起的耳朵边吐了一口香气:“就是一惹祸精,看你最后如何收场?” “这关我什么事情?”林起无奈地苦笑。这笔账算到他的头上确实有些冤枉了,你说说这天下还有理可讲吗?要不是你做滥好人,我怎么会到任家,又怎么会让瘫坐在轮椅里的她重新站立起来,更怎么会发生后来的一切。算了,这世间的事情多了,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哪顾得过来。实在不行哥也给你唱首歌,歌曲的名字就叫《我的眼里只有你没有她》还不成嘛! “好……”一曲歌罢,大家齐声叫好,那巴掌都快拍红了。抛开其他的因素,这小妮子确实唱得不错,虽说不算是什么天簌之音吧,总比那些个狗屁歌星要唱着好了许多,最起码人家声情并茂。至于对谁声又是对谁情的,那还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 “对了,怎么没有人给我送礼物啊!”林起才想起这件事情来。他在电视里看过,不是过生日的时候大家都得送点儿小礼物嘛,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就是毛干爪净啥也没有。 “我事先通知大家了,谁也不用准备礼物。”柳清悄悄地拧了他大腿一把:“平时就没少麻烦大家了,就别让人费心地准备礼物了。再说了,你就是一俗人整那些个没用的干啥?” “倒也是。”林起不由得点头称是,忽然觉得哪儿不对,把脸转向了柳清:“哦,在清姐的眼睛里我就是一俗人啊,那你干嘛还嫁给我?” “因为我是女神啊,女神不就是来拯救俗人的吗?”柳清理直气壮地回击,把个林起给击得个是外焦里嫩,半天也没想起来反驳的什么好词儿来,于是偷偷地趁着大家不注意从桌子底下把手伸了过去,把柳清的小手攥到了自己的手里,将嘴巴递到了柳清的耳边小声地说:“那啥,我都二十二周岁了,符合国家要求的条件了。姐那啥,要不明天我们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 “什么手续?”柳清脸上一红,什么手续她当然清楚了,只不过是她心中羞涩不愿意接口罢了。 “就是那个小红本本。”林起还真以为柳清没听懂他什么意思,急得开始用手比划着:“八块钱一个的那个,上面有两个人的照片,上面有个大钢印。” “我同意嫁给你了吗?”柳清歪着头看着他。 “嘿嘿……”林起傻笑着,把玩着柳清手指上的钻戒:“这贼船你都上了,想下去就难喽!”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失恋阵线联盟 只要有了二老肥这只可爱的胖子,你永远不用担心场面会冷清。这不,才刚刚被范琳琳镇压了不到三分钟,他又选准了新的目标。趁着范琳琳和小丽、谢红梅这会儿聊得开心,他端着酒杯溜到了正在和马兰花窃窃私语的李招娣身边,一脸的嘻笑:“李大姐、马大姐,一起喝一杯?” “你管谁叫大姐,看你那一脸的褶子写满了沧桑,整个一华夏五千年历史。”李招娣没有给自己这位老板一点儿面子。她知道今天自己不是主角,女主人正在那儿和男主人公在秀恩爱,自己的心里自然不是个滋味。正愁邪火无处发泄,这个死胖子偏偏往前凑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切,这叫男人的成熟懂不懂,一点儿内涵都没有。那些个小鲜肉有什么好的,花架子而已,哪有哥这么和蔼可亲、有魅力?”二老肥不服气了,这酒劲涌上来了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你看我们老大,长得还赶不上我呐,你看人家那人气,妈真是气人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就你这点儿小心思,我看……呃……”刚想继续往下说,忽然觉得耳朵一痛,一只纤手已经准确地抓住了然后习惯性地一扭,这个家伙马上就开始呲牙咧嘴地叫痛了:“哎,老婆放手,这么多人你给我点儿面子。” “招娣妹子,不好意思啊,这家伙喝点儿酒就没个正形,等回去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范琳琳陪着笑向要招娣陪不是。这才转眼的工夫就开始失态了,其实她早就看出来这李招娣对于老公的老大的心思非比寻常,但有些事情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二老肥几两猫尿下肚捅开了这层窗户纸,这后果可就无法预知了。 “没事儿嫂子,赵大哥最喜欢开玩笑了。”李招娣笑着回答。对于这个二老肥是什么人她清楚,除了嘴有点儿不把门以外其实一点儿坏心眼儿都没有,不管怎么说他是林起的好兄弟,光凭着这一点她了不能摔脸子。二老肥这会儿也知道多嘴了,被范琳琳扯着耳朵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了,苦着脸在那儿接受范琳琳的再教育。 “别理他,他就那样儿。”李招娣今天沉静了许多。这次生日商业活动策划工作她没有参与,因为这是身份和地位的原因。她整理了一下心情,挤出来一丝笑容看着马兰花:“花姐,咱们聊到哪儿了?” “关于建设新型老年人公寓的下一步设想。”马兰花今天难得地喝了一杯红酒。本来她是不想来的,她知道自己来了也不过是徒增伤悲而已,何苦给自己找不自在,女人何苦难为女人?可架不住马书理和刘玉莹的一番游说,并亲自开车送她到了酒店门口。其实她一直在奇怪,上次林起到家里后到了她的闺房,可自己却莫名其妙地睡着了,至于睡觉之前自己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她却没有丝毫的记忆,所以她此时的心里真的有些忐忑不安。这个场合里她最熟悉的当然是李招娣了,这两个事业心最重的人当然在一起聊工作的时候最多。 “现在华夏已经进入到了一个老龄化的阶段,也是世界上唯一未富先老的国家。而现在的国家的养老体系还没有完善,老人空巢的比例高达……”李招娣的目光扫过林起的身上,看见林起和柳清深情款款地相互凝望时,不由得心中被人猛地刺了一刀般地难受,想好的说辞再也继续不下去了。 “招娣……”马兰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心中也是一痛。同是天涯沦落人,李招娣此时的感受她最清楚,或许这是我和她的宿命吧,你说一个一文不名的傻小子有什么好的,偏偏让两个这么优秀的女人把自己的那颗心系到他的身上,这太不值了。她伸出手去握住了李招娣冰凉的双手,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李招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笑着站起身来拿起了麦克风:“今天是我们林老板的二十二岁大寿,我仅代表我们清新快餐所有员工向他表示祝贺。下面我为大家唱一首歌。服务员,麻烦放一下《梦醒过分》。”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我的心中满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满是悔恨。你说你尝尽了人间的苦,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你说你曾经成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不知道为什么,李招娣的声音有些哽咽,原本最精彩的高音区竟然喝不下去了。 “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有些事情你永远不必问……”另一个声音唱了起来,大家惊异地发现,此时的麦克风竟然是在一直以来以冷面示人的马兰花的手上。要说这大家认识马兰花的时间也不短了,可从认识至今,她除了那心平气和地和林起说几句话以外,还从来没有看见她主动和谁说过话,更不要说居然张口唱歌了。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这声音又变了,竟然是任小彤从李招娣的手中将麦克风抢了过去,将声部最高、意境最悠远的部分给终结了。 这都怎么了?大家都有些发懵了。这酒精确实是个好东西,在它的刺激下,每每能颠覆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认识。智慧与美貌并重,英雄与侠义化身的三大美女,一起完成了一首歌,这首歌简直就是为她们量身打造的一般,每一句仿佛都能敲击到所有人心中最脆弱的部分,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似乎传达感染到了每个人的身上。 其实她们不应该唱这首歌,应该唱草蜢的那首《失恋阵线联盟》可能更应景。这算什么?简直就下战书啊! “好……”要说人家柳清是什么人物,毕竟是大家出来的闺秀,自小就懂得如何待人接物、处理复杂情况下的大危机公关。尽管心中确实特别的不是滋味,她不是小气之人,可有些东西是无法与人分享的,这个貌似人畜无害的家伙居然在外面招惹了这么多的风流债,你让我这正宫娘娘情何以堪?虽说心中有此些怨念,但她还是保持着她应有的风度和气质,站起身来鼓掌:“唱得好。来,为了她们的演出成功,我们共同敬她们一杯。” 一句演出成功,将所有她们的那点儿小心思都给堵了回去。这才是太极高手啊,一个四两拔千斤化解了重重的困局。大家终于从震惊中苏醒过来,一顿嚷嚷同时饮尽了杯中酒。 高手。这是三女心中同时蹦出来的一个词。相比于自己咄咄逼人的气势,人家一记风清云淡的挥手,自己就已经落在了下风。 要说这场面上最难受的是谁?那还用问嘛,今天的寿星佬颇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其实他也真的是无辜到了极点,你说我也不是什么西门大官人,到处拈花惹草、到处留情,不可真不关我的事情,我的这颗心可全在清姐一人身上。至于那三位深情款款的姐妹,他可真不是故意招惹他们的。 “你不是说要去民政局吗?”柳清也知道此时他是最难做的,都是亲人非得分出个三六九等来,他坐在中间实在是很难受,伤了谁都不是他想看到的。看来今天这三个妮子是想逼宫了,柳清也不得不放下了矜持,咱还是先下手为强吧,别到时候这三个妮子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这男人可都是下半身的动物,万一哪天抵不住这三位之中任何一个的诱惑**了,那自己可就后悔不及了。不行,迟则生变,咱还是定下来为好。 “姐,你同意了?”林起一听高兴了:“咱明天就去。” “好。”柳清点了点头。 “我说,今天是老大过生日,咱们是不是也应该让林大老板也一展歌喉啊!”二老肥看见老大有难岂能坐视不理。既然你们三个妮子出招了,咱们也不能被动挨打不是?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水给它搅浑了,大家这么一折腾、一闹腾的就把有些东西给冲淡了。 “噢……”所有人都是一阵的起哄。不行了,再让这三个丫头片子折腾下去,场面就容易失控了,本来挺高兴的事儿,别到时候以不和谐的局面收场那就不好了。 “那个,我不会唱歌啊!”林起无奈地接过了话筒。要说这随着音乐哼哼两句流行歌曲他也还凑合,但这要完整地唱上一首歌他还真不会。 “要不就唱首二人转吧!”乐轲轲眼珠一转起了歪心思。 “对,就唱王二姐思夫那段。”二老肥捏着兰花指:“二王姐坐北楼,眼泪汪汪啊!想起了二哥哥……” 轰,大家一下子笑爆了。你还别说,这个活宝学得还真像,欲遮还掩的模样可能还真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把个范琳琳给臊得实在是受不了了,照着他肥硕的大屁股就猛踹了一脚,不察之下一下子摔了个大屁股墩,这下子更热闹了,任小彤眼泪都笑出来了。 “那我就来一段二人转的小帽儿吧!”经过二老肥这么一启发,林起突然想起来一把手经常哼唱的一曲,清了两下嗓子清唱起来:“正月里探妹儿正呀月正,我呀带着小妹妹呀去看花灯。逛灯是假意呀,妹呀,爱你是真心呀,依呀依哟喂……” ; 第一百四十四章 众叛亲离 谁的眼泪在飞? 这哪里是在唱歌,这分明就是虐待人的耳膜一样,破锣的嗓子外加跑到西天取经的调门儿,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大家的笑声很快就将他的歌声给淹没了。咱不怕唱歌跑调儿,怕的是咱来回跑,最关键的是他唱得还极其认真。 “谢天谢地,终于唱完了,我还以为到屠宰场了哪!”还是二老肥有经验,人家早就把耳朵捂了个严严实实的,这也是受虐得出的教训,他种经验怎么可能与他人分享。 “这么热闹,是不是我来晚了?”江峰推门的出现,对于林起来说简直就是救星一样,上前一把抱住了江峰:“江大哥,你怎么才来?” “人家疯子升官了,忙得很。”杜一江阴阳怪气地给了他一句,惹得江峰使劲地白了他一眼,连忙转身冲着林起笑道:“还真不是忙的,关键某人下班晚了这才迟到的。”现在人家江峰还真升职了,已经调任奉阳市公安局辑毒分局任队长一职。经过林起的前一阶段治疗,他已经彻底摆脱了毒品对他的控制,他已经完全康复了。 “某人指的是谁啊?”林起已经隐约猜到了,果不其然,江峰笑着把一直在门外扭捏的一位小女生给拉了起来。 “小刘护士,你好。”林起嘿嘿地笑了,这江峰果然没让自己失望,这两个多月的朝夕相处,果然让两人产生了火花,看来两人的关系已经很不寻常了,否则依江峰的性格是不是带刘新瑶来参加私人性质的宴会的。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刘新瑶和大家都不熟悉,红着小脸咬着嘴唇和大家打招呼。 “欢迎打扰,欢迎打扰。”林起此言一出,又惹事得大家一阵的欢笑。柳清以女主人的身份拉着刘新瑶的手走到了包房里,以她优雅地气质和良好的沟通能力,很快就让刘新瑶的拘束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兄弟,生日快乐。”江峰举杯敬酒。 “同喜。”林起同喜的意思是江峰已经摆脱了毒魔的影响回归了正常。 “谢谢……”江峰一饮而尽。 “咱们谁跟谁。”林起给他续了一杯:“最近在忙什么?” “情况不乐观啊!”江峰长叹了一口气:“前一阶段老实了一会儿,市面儿上短期内干净了许多,一些毒品贩子销声匿迹了。可最近又有所抬头,我们连续抓了几条小鱼,可都无法追踪到他们的上一级,他们的销售方式越来越诡秘了,手段也越来越严密。还有就是发现了新型的毒品流通到市面儿,看来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情况。” “这东西太可怕了,不光是毒害人的肉体,更侵蚀着人精神。”林起发了句感慨。不是每个吸毒人员都是那么幸运那遇到林起这种圣手级的医生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江峰那样强大意志力的,这二者缺一,都无法摆脱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白色粉末东西的控制的。 “最近奉阳的毒品泛滥已经引起了国家高层的重视,听说国安已经开始介入了,到时候情况能好一些。”江峰不无担心地说:“现代人都不知道怎么了,这日子好过了精神上反倒是空虚了,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了,吸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的,整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不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惨剧我看的实在是太多了,怎么就不长记忆?” “迷茫。”林起皱着眉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话题太沉重了,沉重到了多数人不敢去想也不敢去触碰,所以都选择了逃避。有的人寄托于宗教,那里有一个神明在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有的人纵情于山水,希望在自然界里启发自己的灵感。有的人则滑向了深渊,选择了极端的方式,比如说酗酒、放荡甚至于吸毒。不管是哪种方式,人都会为自己最终的选择而去买单的。” “就是代价太大了。”江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想当初林则徐虎门销烟振我国威,可最终还是无法阻止坚船利炮轰开了国门,导致了一百多年来华夏饱经磨难。现在我们终于强立于民族之林了,而那些个毒瘤却依然无法清除干净,长此以往发展下去,**战争的一幕还会重演,这个国家将会陷入到无尽的黑暗之中。这东西虽然是白的,可有时候比那些黑色的火药的杀伤力还要大。” “……”林起默默端起酒杯没吭声。 “算了,这大喜的日子提这些东西干什么?来,咱哥们儿今天好好喝一杯。”江峰知道此话题继续下去会影响了林起的心情,连忙扯过刘新瑶向寿星佬敬酒。 “刘护士,这回不瞪我了?”林起促狭地向刘新瑶挤着眼睛。 “谁让你当初下手那么狠了。”刘新瑶抿着嘴轻笑着。 “咋,心疼了?”林起和她碰了一下杯子调侃道。 “就是心疼了,怎么样?”刘新瑶脸上一红,挺着脖子反击。 “嘿嘿……”江峰一顿的傻笑,惹得刘新瑶一阵的娇嗔。 “你心疼,我们大家跟着高兴呗!”柳清参加了战团。 “清姐,你帮我劝劝他吧,这整天的忙得没个准点儿的,连吃口热乎饭的时候都很少,我真担心他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刘新瑶撅着嘴向柳清投诉。这会儿她和柳清已经熟稔起来了,更从江峰的嘴里知道兄弟林起最怕的是谁,当然要投诉就找说话算数的人了。 “江峰,你听见新瑶的话没有?”柳清拿出了老大姐的架势给刘新瑶撑脸面:“这工作不是一天干完的,要劳逸结合,多抽出点儿时间陪陪新瑶,别老把自己整成个拯救世界的英雄似的。这世界上离开谁都照样儿转,别把自己累坏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去。” “听见了,我保证以后一定注意。”这别人的话江峰也许就顺耳边就过去了,可柳清的话他可不敢不听。抛开林起这层关系以外,人家老爸后面那强大的靠山就让他礼让三分,毕竟自己是体制内的人,哪里敢得罪这位姑奶奶。 “听见了吧,以后你就得听我的。”刘新瑶今天收获颇丰,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替她说话的靠山,得意地晃着脑袋、挥舞着小拳头向江峰炫耀着。 “放心吧新瑶,他要是敢不听你的就告诉我一声,我有n种办法让他对你言听计从。”柳清看着这对璧人憋不住想笑。 “收到。”刘新瑶拿到了尚方宝剑,心里激动得就好像是乐开了花一般。 “对了兄弟,我听老肥兄弟说你的字写得不错,我正好搬了新宿舍,这光秃秃的墙上也不好看。这样,你有时间不吝墨宝给我写幅字怎么样?”江峰的消息确实来自于二老肥,这家伙平时把林起吹得都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写个把字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个家伙。”林起恨不得踹上这个嘴没把门的小弟一脚。不过既然江峰说了,那这个面子咱得给:“江大哥别听他胡咧咧,如何不嫌弃我的字难看的话我就写两个字。对了,你想写什么?横幅还是竖幅,六尺还是四尺?” “这个我不太懂,你看着办吧!”江峰对书法没什么研究。 “那我就写……”林起眼珠儿一转起了坏心思:“兄弟如手足如何?” “行。”江峰一听挺不错的点头答应了。 “不行。”刘新瑶在旁边一听不干了。 “为什么?我觉得挺好的呀!”江峰可没那么多的心眼儿。 “傻子。”刘新瑶指出素指点着他的脑门:“兄弟如手足,下一句是什么?” “女人如衣……啊,原来问题在这儿啊!”江峰这才明白林起的包藏祸心,苦笑着点指着林起却对柳清说:“你家老公学坏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柳清挽住了林起的胳膊,像个小女孩般得意地笑着。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江峰拍着脑袋仰天长叹。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笑看人生……唔……”林起一时兴起,刚想用歌声表达一下自己那喜悦的心情。却不料他这歌声刚一出口,马上就有五六只手伸了过来堵住了他的嘴巴。 “老大,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啊,就别害兄弟们了,我求你了。”二老肥一脸的谄笑哀求着。此言一出立刻所有人都点头同意了他的观点。 “那个,我唱得就这么难听吗?”林起终于摆脱了那些手的控制,心情有些低落地说。 “不是难听,是太难听。”柳清替他解释了一句。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关键是铲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来了一句,更是让林起邪火蹭蹭往上拱:“噪音。” “那个,铲子陪我去趟卫生间。”大庭广众之下,林起当然不能当众施暴。这句话太毒了,大家很少听见铲子说话,不过这一句顶得上大家十句、百句,怎么能不让林起火大。 “不去。”铲子语气坚定地否决了老大的提议。林起刚想嘿嘿冷笑,却不料半路杀出了小丽的身影:“就不去,你能把他怎么样?” “嗯……”包房里所有人都一起点头。 “造反了。”林起这才知道自己的人缘如此之差,包房里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帮着自己说话。 “官逼民反不得不反。”小丽的话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铲子这得意了,拱手抱拳向除了林起之外的所有人致敬。 “兄弟,不是我不帮你。”柴草终于忍不住站起来说话了:“不让你不唱歌,那是我们救自己。不让你施暴,那也是我们自己救自己。”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众叛亲离了。”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嘴苦,心里更苦 第二天,民政局婚姻登记处门前。 林起无聊地看了看时间,这都快十一点了,还是没有柳清的身影。要说怪只能怪乐轲轲这个八卦,听说柳清订购的窗帘很漂亮,非得拽着她陪她一起去选购。这女人一旦到了商场里,那还不是如龙入大海折腾个没玩,那结果当然是焦急等待办理登记的林起独自枯坐。 “等这妮子结婚的时候,我折腾不死她。”林起心里恨恨地说。原本设计挺好的浪漫登记场面,被这个不开眼的死妮子给整得支离破碎的,到时候别指望我能饶了她。正在脑海里谋划设计如何折腾乐轲轲生不如死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清姐,你现在到哪儿了?”林起焦急地问道。昨天两个人都商量好了今天注册登记,到时候两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结婚娶老婆了。这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前面还有好几对儿新人在排除等待,估计排到他们人家工作人员还不得午休啊! “着急啦……”柳清拉长了声音:“陪轲轲定了窗帘,然后看见几件小装饰品挺好看的我就买了,放在床头一定挺好看的,我就买了几个刚送回家里。你别着急啊,我马上就下楼,你再等我十分……啊……” “姐,你还来?”林起这回倒是平静得很。什么事情都是这样,小的时候大家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吧!要说昨天柳清的一声惊呼把林起吓个够呛,可今天林起却有些免疫了。 “呵呵……”手机短暂地没了声音,就在林起还以为是柳清在和他开玩笑的时候,手机那端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冷笑声。林起突然间觉得后背一阵的发凉,一种不祥的感觉迅速弥漫了他的全身。他努力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沉声地问了一句:“你是谁?你把我清姐怎么样了?” “很重要吗?”手机里传来了一阵得意的笑声。 “你想要什么?”林起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冷静地探询着对方的意图。要是普通的绑架,那绑匪无疑要的是钱,那就一切都好办了,他要多少给他就是了,就算是把全部的身家都给他又何妨,只要清姐平安就好。 “我什么也不要。”对方狂笑着,然后就挂断了手机。 “喂……”林起连着‘喂’了几声,等到重新把手机拔回去时,发现柳清的手机已经无法接通了。 时间就是一切。林起没有时间再去考虑什么了,身体猛地蹿了出去,就好像是一条猎豹般狂奔而出,目标就是他和清姐的爱巢。此时路上的行人不少,但大家都在各自找寻着自己生活目标,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条残影从身边掠过。即使是看见那道影子的人,也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因为那已经超出了普通人所能掌握的范围。 一分钟很短,六十秒而已。 一分钟很少,仿佛就是一个世纪。 时间是固定不变的,对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可对于不同心境的人来说,那里面的感觉会截然不同,有的时候那往往就是生与死的一瞬间。 堪堪一分钟的时间,林起就已经越过了小区高高的院墙,在两个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小区物业保洁大妈的惊惧下,他已经没有时间拿钥匙开门坐电梯了,身体如灵猴般地攀住了大楼的外墙,然后身体如壁虎般地附着在那上面,四肢游动如蛇般地往上爬行。 “妈呀……”两位大妈扔下手中的条帚仿佛是像是受惊了的兔子一样跑了。这是在华夏不是在米国,啥时候蜘蛛侠跑咱这儿来耍酷了。 林起现在哪还顾得上别人是什么感受,他心中当然最牵挂的就是柳清的安危。十二楼不算高,转眼间他已经到了自家阳台外面。悄悄地探头往里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此时房间里空无一人,就连房门也是开着的。他挥拳砸碎了玻璃跳进了房间里,果然是没有任何柳清的身影。就在他急得四下寻找时,却在地上发现了柳清常带的那个包包。 “对了,去物业哪儿。”林起突然想起来这个小区的监控设施还是比较完善的,而要想将一个大活人完整地运出去,肯定会在小区的监控里找到痕迹。想到这儿他连忙顺着楼梯如风般地跑了下去。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小区物业监控室里两名保安正在喝着茶水,忽然门被人猛地踹开了,当时就吓得一哆嗦热茶将手都烫起了大泡。 “把十分钟之内的监控全都给我调出来。”林起哪还顾得上解释,一把薅住了一名保安的脖领子。 “保安重地……”这名保安刚想反抗,却发现脖子上一股大力传来,他感到了一阵的窒息。那名保安反应倒也迅速,抓起墙上的警棍照着林起的后背就是一棍下去。 砰……如击败革。 林起慢慢转过身来,眼睛里喷着怒火:“快点儿,否则你们都得死。” “哦……”这回保安明白是怎么一回子事儿了。也顾不得什么安全纪律了,直接坐回到了座位上开始调取十分钟前的监控视频。你还别说,小区的监控还都完善并没有留下什么死角。林起仔细地搜索着每个分屏角度,想从里面找出什么东西来。可等视频播放完了,也没发现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有没有车子进出?”林起抓起保安记录询问道。 “没有。”保安明确地回答:“小区实行封闭式管理,任何车辆都不能进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清运垃圾的保洁车辆。”林起顺着保安所指的屏幕一看,果然有一辆喷有环卫标志的车辆刚刚驶出了大门。 “就是它。”林起瞬间明白了绑匪是如何将一个大活人运出小区的了。应该是先行用什么手段让柳清推失去了抵抗力,然后再假扮清洁工作的身份将柳清转移到垃圾车上,然后大摇大摆地开出了小区。很显然对方是经过精心策划的,看手法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这就更是让他焦急成分了。 “周大哥,清姐被人绑架了。”林起想来想去还是报警,毕竟自己人单势孤,如果没有警方的支持自己是无法在偌大的奉阳城内找到柳清的。 “你说什么?”周令蓦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就在十五分钟以前,清姐被人有计划地劫持了,地点就在**小区。”林起向两名小区保安投去了抱歉的眼神,毕竟他们没有什么失职的地方。 “你等在那儿,我一会儿就到。”周令果断地挂断了手机,抄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石勇,马上集合刑警队到**小区,那里发现了绑架案,要快。”说完他马上整理了自己的警服,急匆匆地下楼而去。 急,所有人都急了。能不急嘛,市委书记的千金在光天化日之下让人给劫持绑架了,这还了得。先抛开官场这些条件来说,就凭个人感情周令也无法接受这一现实。他和柳正明的个人关系那绝对是挚交好友,他也一直将柳清视为自己的亲闺女一般疼爱。听说柳清被人绑架了,他也许比任何人都着急,连着催促司机连闯了n个红灯。还没等车子停稳,这年过半百的公安局长就已经下了车,看见林起焦急地等在小区门口,上前一把抓住了林起的胳膊:“老弟,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林起用最快的语言将情况和周令说了一遍。就在此时刑警大队队长石勇也带着一群刑警杀到了小区外。这些刑警都是训练有素的人,马上有条不紊地开展了各项证据收集工作。 “石队长,马上将这个车牌号码通知指挥中心,调取全市所有的监控设施进行追踪。通知空中直升机升空巡逻,发现可疑目标立刻锁定。”周令简短地下达着各项命令,看来目前唯一的希望就都寄托到了那个环卫垃圾车上了。 “报告周局,据我们了解小区的清洁人员和安保人员了解到,今天确实有一个他们谁也不认识的人进入到小区之内,身上穿的就是小区清洁人员的工作服。通过他们的描述,该人身高约一米七五左右,年龄大约在二十多岁,由于戴口罩无法确定。短发、戴茶色眼镜,本地口音。”石勇向周令汇报着他们所掌握的情况,这与监控中的模糊身影已经合上了。 “还有没有其他特征?”周令对于这种没有任何准确信息的东西不感兴趣。 “目前还没有。经过现场勘察,嫌疑人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房间内除了有凌乱的脚印以外没有任何的指纹等有价值的证据,很显然对方是个老手。”石勇摇头。 “小林,绑匪之后还和你联系过没有?”周令摸出一支烟点了进来,蓝色的烟雾后他的脸色特别的凝重。事关重大,他到现在还没有将消息告诉自己的老友兼上司柳正明。 “没有。”林起摇头,从周令地手里抢过了一支点上了。 嘴苦,心里更苦。 ;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救了我的命 “报告周局,已锁定受害人手机信号。手机我们已经找到了,就在楼下的垃圾筒里。” “报告周局,犯罪嫌疑人的面部已经被确定,但其面戴口罩所的面积极小,现在正在相关的数据库内进入比对。” “报告周局,现场未任何的价值的指纹。” …… “报告周局,已经找到了那辆车。”一名警员的消息让指挥中心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周令的眼睛一亮:“马上切到现场。”大屏幕上很快就切换到了车辆的现场,旁边一直关切着进展的林起眼尖,马上就确定了就是那辆喷有‘环卫作业’的车辆。 “车内没有发现任何人,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证据。刚才我们查了一下,这辆车牌号码为奉*****的环卫清运车于昨天晚上丢失,环卫部门于今天早上报的案。” 林起此时刚刚燃起的希望小火苗再次熄灭了。绑匪已经弃车逃走了,也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车辆这条线索至此算是中断了。 周令铁青着脸,目前所有的信息都表明,这是一起策划已久的绑架案。犯罪嫌疑人要嘛是犯罪经验丰富的一个老手,要嘛就是一个长期精心设计好的一个局,无论哪一样都十分的棘手。此时他知道短期内无法抓到罪犯了,走到了一个角落里拔通了手机:“老柳,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 “放心吧,老柳,就是拼上我的老命,我也要将侄女救出来。”周令这是签了一份军令状。回到了指挥中心,周令下达了命令:“封锁所有进出奉阳的道路,严格盘查过往车辆。所有在岗的警员全部撒下去找人和证据,取消所有休假,所有人包括机关的工作人员,全部到一线去进行排查。发动街道、社区的百姓,了解到更加详实的信息。” “是。”所有警员都明白。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被绑架的人居然是市委书记的千金,这不用领导下命令都得玩儿了命地去找线索,能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都可能是大功一件。 “老弟,别着急,我相信一定能找到小清的。”周令拍了拍林起的肩膀安慰道。 “我会让他明白,他做了件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林起此时脸色一片的惨白。谁都有逆鳞,林起的逆鳞就是永远不要碰及他身边的亲人。而柳清无疑是最大的一片逆鳞,此时他的戾气已经到了无法遏制的边缘。 “回去等消息吧,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周令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小老弟平时很好说话,平时笑眯眯的挺和气的。但只要是触及到他的核心利益的时候,那他会爆发出别人无法启及的杀伤力和破坏力。 “谢谢周大哥。”林起麻木地走出了指挥中心,一屁股坐在了警局门口的台阶上。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是柳清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他甚至无法想像自己会如何将生活继续下去。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摸出手机一看居然没有任何来电显示,就知道是谁来的电话了:“头儿,我现在有事情。” “我知道。”田宝华低声道:“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人调取卫星图像,据我们分析犯罪嫌疑人还无法将柳清运出奉阳,我们已经锁定了一大片的区域,但需要我们耐心地搜索。我已经安排人去布控了,相信没有问题。” “谢谢头儿。”林起心中一暖,知道国安没有坐视不理已经开始了行动。有了他们的配合那肯定效率会高了许多,毕竟他们能运用警方无法掌控的各种资源。 “不用谢我,市委书记的女儿遭绑架,我们国安也不会置身事外,相信我们一定能抓到罪犯解救出柳清的。”田宝华安慰着林起。 “谢谢……”林起挂断了手机。这会儿他的茫然、慌乱的心情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更想明白自己现在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现在所能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寻到柳清的踪迹。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快餐店。马上让所有人停止了工作,宣布了一项重大决定:“所有人全部上街打听柳清的消息,有人发现行踪奖励十万。” “十万?”这都说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平时林老板带所有人不薄,再加上柳清很会做人,和快餐店所有人都能聊得挺开心的,没有丝毫官二代的架子,在员工心中的印象极好。即便是没有这十万元的巨奖,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出去寻找任何消息的。 “偌大的奉阳城,想找到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更何况就这么点儿人?”小丽提出了她的担忧。 “总比我们什么也不做的好。”林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走。”铲子很吝啬自己的话,他是行动派,不用说全是行动。 “走。”大刚锁好了快餐店的大门。 可茫茫人海,柳清到底会在哪儿? ----------------------------------------------- “学长,在看什么?”朱婷宇看着王家勇如泥塑般地站在办公室往下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不由得惊呼一声:“咦,今天清新快餐怎么关门了?” “他开始了,他开始了。”王家勇仿佛没有听见朱婷宇的话,嘴里喃喃自语。 “什么开始了?学长你在说什么啊?”朱婷宇看见已经进入了魔症状态的王家勇奇怪地问道。 “仇恨,仇恨……”王家勇瘫坐到了椅子上。 “学长……”朱婷宇看见王家勇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心疼,拉了把椅子坐到了他的身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自从上次你从看守所里回来以后,我就发现你总是魂不守舍的,把自己给封闭了起来。可我现在想问你一句话,这段时间你开心吗?” “不,我不开心。”王家勇调整了一下思绪,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我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但我能猜得出来。有些话我一直想说,又怕伤了你的心,触碰到你心中最容易受伤的地方。但我不想学长你每天就是埋藏在仇恨之中,把所有人责任都推给了对方。我到现在也不清楚你和对面清新快餐的林老板到底有什么个人恩怨,但这几个月来我发现林老板是个心胸坦荡之人,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我们恶性降价竞争,人家也没有采取什么卑劣的手段进行回击,足可以证明人家是正人君子。”朱婷于小心地观察着王家勇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反感于是继续说:“我猜想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因为你父亲的事情,关于伯父、伯母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说句学长不爱听的话,难道能把责任都归结到人家身上吗?” “别胡说。”王家勇脸色一沉。 “前面有车、后面有辙。如果伯父、伯母要是真能不伸手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即使是对手如何使出什么手段来,都会是无效的。可事实证明,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坐实的,也就是说这一切的后果,都是自己酿造的苦酒。”朱婷宇放下了包袱,终于将积压地心中许久的话说了出来。王家勇这回没有发怒,只是静静地看着朱婷宇。 “这世间的事情很奇怪,人们都是很轻易地原谅自己所犯的错误,但对别人的过失却是无限放大。于是仇恨的种子就在心中种下了,可最后结出来的果子往往也是最苦涩的不是吗?”朱婷宇轻轻地拉住了王家勇的双手:“学长,在学校的时候你是我们女生的心中偶像,那是因为你阳光、心胸开阔无私。可现在的你变了,变得阴郁寡欢、心思沉重,每天被仇恨蒙蔽着双眼,看世界的眼光是如此的狭隘和阴险。放下吧,这世界上美好的事物等着你。美好的明天等着你。伯父虽然已经没有了,可你现在的样子绝对不是伯母想看到的。学长,你再好好想一想。” “……”王家勇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孩子,今天妈想见你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忘记仇恨、忘掉昨天,一切都从头开始,你的未来不会有黑暗,未来属于阳光。” “仇恨是一把双刃剑,在伤了别人的同时也会伤了自己,我不想你未来的世界里全是仇恨,这个种子一旦种子后果是十分苦涩的。记住,好好活着,把我和你爸的事情告诉你的下一辈,让他们永远牢记。” 母亲耿红菊的话反复地他的脑海里回荡着。这是当初他探视母亲的叮嘱,他当时很不理解妈妈的想法,认识她是被人欺负怕了、懦弱了,向对方低头了。可现在想来,那是母亲经过深思熟虑才得出了经验与教训。父亲、母亲能有今天,都是因为他们的手伸得太长了,父亲惨死、母亲入狱的结果是早就设定好的,和任何人没有什么关系。母亲的叮嘱是让自己清醒,那是在用自己现身说法为代价教育自己要如何地面对人生。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他的心里是最安宁的,甚至于自己都已经开始习惯了这种平常人的生活,每天早起进货、安排经营、组织营销,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商人。但这种自食其力的日子让他真的很是享受,可能是最后的那点儿阴郁的心态一直让自己无法释怀。经过朱婷宇的这番劝解,让他忽然觉得身体上和心理上同时一松,温柔地拉住了朱婷宇的双手,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谢谢你婷宇,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我做了什么?”朱婷宇羞涩地低下了头。这还是王家勇第一次如此亲热地和她说话,光洁的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 “你救了我的命。”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是你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 五个小时过去了…… 林起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用手使劲地薅着自己的头发。要是自己不怕麻烦陪着她去买什么窗帘,要是自己陪她回小区新楼,要是早一点儿想到环卫车有问题,要是……不管是哪一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今天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此时他心里就如同是被慢火煎熬着一般的难受,发疯似地在他所能记忆中出现柳清的地方搜寻着。此时他才意识到,柳清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该有多重要。他现在不敢往下想,所有人都不敢和他说话,生怕触及到他那脆弱而又无力的内心。 此时手机响了起来。林起连忙抓起手机,那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此时他仿佛抓住了一颗救命的稻草一般:“我是林起。” “我是王家勇。” “对不起,我在等重要的电话,有什么事情改日再说。”林起眉头一皱,还没等对方说完就挂断了手机。而对方却很是执着,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终于惹得林起一阵的暴怒,冲着手机里吼了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挂电话,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王家勇的声音很平静,但在林起的耳边却仿佛是爆炸了一枚原子弹。这听话听音儿,看来这个王家勇是知道了什么东西,或者说干脆就是他做的也说不准。林起连忙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用平和的口气说:“有什么事情?” “关于柳清的。”还没等王家勇的下句话说出来,林起就已经暴怒起来狂喊道:“果然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怎么样?”王家勇的态度倒是有种敢作敢当的气势。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王家勇的平静反倒是让林起也随之平静下来。对方既然敢公开承认他事情是他做的,那就证明他有所图。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会答应下来。 “行了,逗你玩儿哪你还认真了。”王家勇呵呵地笑了起来,这让林起的火气顿时就又拱了起来,刚想挂断手机,却被他下面的话给阻止了:“不过我可能掌握一点儿消息,对你可能有用。十分钟以后快餐店门口恭候大驾,过时不候啊!” “我马上就到。”林起二话不说,立刻就跳上了车子一溜烟地开没影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林起就已经狂奔到了快餐店门口,看见王家勇就站在自己店的门口。车子刚刚停稳,王家勇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轻轻地说了一句:“开车。” “去哪儿?”林起焦急地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前面左转。”王家勇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快餐店的楼上,有个苗条的身影一闪而过。 “家勇,你就别玩儿我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只要找到清姐你要打要杀随你。”林起乖乖地将车开得飞快,不用猜他就知道王家勇肯定知道些内幕。但对于这个既非朋友又是敌人的家伙,今天如此反常的举动他也没多少信心,反正事情没有任何的转机,死马当活马医吧! “真的?”王家勇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说话算数。”林起咬着牙承认了。 “那好,等找到柳清我想好了再通知你。”王家勇呵呵地笑了,笑得是如此的灿烂。 水兵俱乐部。破坏的楼宇已经许久没有人打扫了,门前的台阶上积着厚厚的一层落叶,几处破损的玻璃窗像是吞噬人的野兽的张着大嘴,几张蜘蛛网在空中摇曳着。 “到这儿干什么?”林起跳下了车子。眼前的这家俱乐部他不清楚,但很多奉阳人对这家俱乐部可是都知道的。想当初这里可是极尽奢华之能势,非达官贵人莫入,哪怕你是土豪金级别的,没有那张镀金制的会员卡也别想进去。听说能有机会到这里来的人非富即贵,一个实职的处级干部都没有资格踏进大门,一张小小的会员卡在圈子内被炒到了五十万之巨。听说里面设施之豪华超出你之所想像,美女之众、素质之高可什么京城的天上人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可随着前一阶段官场的剧震,它的繁华也随之被湮灭了,没到一个月就关门大吉了,只留下了残存在那些曾经到过这个销金窟人们的那些记忆。 “你知道是谁绑架了柳清吗?”王家勇抚摸着俱乐部门前的那头石狮子,这里曾经留下过他的很多记忆,不过那仿佛已经很遥远了。 “谁?”林起瞪大了双眼。 “胡之远。”王家勇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的?”林起对于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不过他马上想起来那个人他曾经见过,也就是他第一次见到王家勇的市委大院里。想起来了,就是跟在王海鹏身边的忠实走狗市委组织部前部长胡方近的儿子。 “他曾经邀请我一起行动的。”王家勇感慨地苦笑着:“刚开始的时候他曾经在我的店里待了几天,后来受了委屈就不干了。就在前不久他曾经找过我,说想绑架柳清,我没同意。为了这他还大骂了我一顿,说我是懦夫、胆小鬼。” “该死。”林起咬着牙恨恨地说。 “你知道我恨你。”王家勇平静地看着林起:“你把我的生活全都打乱了,让我从一个官二代变成了一个穷光蛋,一个让所有人都笑话我的窝囊废,我真的想杀了你。” “等我找到清姐以后,要杀要剐的随便你。”林起扬起头来光棍地说。 “我还真没发现你还是个情种。”王家勇呵呵地笑了:“那好,就先把胡之远找到,找到他你就能找到你的清姐了。” “他在哪儿?” “就在这儿。”王家勇用手指着水兵俱乐部的大门:“在大厅后门拐角处有处暗门,里面有一条地下通道连着一间地下室,他应该就躲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的?”林起有些怀疑了。 “呵呵,那可是我的秘密。”王家勇看着林起警惕的眼神笑了:“你不会是不相信我吧?” “我不相信也没办法,前面就是悬崖和陷阱,我也得跳下去。”林起冲着王家勇一抱拳:“受此大恩无以为报,等出来以后我愿将这一百多斤全都交给你随意处置。” “前提是你得出来。”王家勇拉开了车门钻了进去。 ----------------------------------------------- 柳清悠悠地醒了过来。 好黑啊!我这是在哪儿? 哦,想起来了。我给小弟打了个电话,让他等几分钟然后我们去登记。刚一出门就看见一个清洁工人正在扫地,当她刚刚按下电梯,就感觉有人从背后用力地抱住了她,鼻子上被人捂上了一件东西。她刚想挣扎,就觉得眼前一黑,接下来发生什么就都不知道了。 自己被人绑架了。柳清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吓得她连忙想跑。可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到了一根木桩之上,四肢和头部都无法动弹。她连忙低头看去,还好身上的衣服还都在,自己的隐私部位也没有受到侵害的感觉,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是不是有些万幸的感觉啊!”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由于四周全是光秃秃墙壁所以声音在空旷地下室里引起了回声。不过这声音多少有些耳熟,柳清正在想着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时,啦,一盏白炽灯打开了,照亮了地下室。 “是你……”柳清瞪大了双眼,这回终于知道谁是主谋了。 “想不到吧,我这条落水狗也有咬人的时候对不对?”胡之远得意地笑着,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柳清的面前:“我说柳大千金,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吧!” “胡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柳清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现在她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了,这位胡大公子的父亲胡方近因为贪腐的问题而锒铛入狱,他背后的大树轰然倒塌了,他也从一个人人敬重的贵家公子,现在沦落到了一个人人可欺的小人物。这巨大的落差让他的心理产生了严重的扭曲,在极度失衡的心态下铤而走险。王海鹏系列案牵扯到了许多的官员,现在都已经结案起诉了,胡之远因为收受贿赂、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出卖国家利益等几项罪名被提起公诉,按照程度判个无期应该差不多。学过心理学的她怎么不知道此时他疯狂报复下的变态心理该有多么的可怕,不过现在自己已经落入到他的手中,唯一能做的就是先稳住他,平息他的怒火,将损失降到最低然后再找出路。 “别想指望别人来救你了,没人知道你在这儿。”胡之远颇有些得意。为了今天,他足足策划和准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从掌握柳清的日常行踪,到如何进入小区绑架,从二酸**的准备到环卫车辆的盗取,一步步、一环环,他把他所有的精力全都用到了上面。整个过程是出奇地顺利,他有资格享受他的胜利成果。 “胡大哥,我叫你一声胡大哥。”柳清此时是人在屋檐下怎么能不低头:“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说,为什么偏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 “极端?这极端吗?”胡之远好整以暇地翘着二郎腿:“你刚才还不是万幸来着吗,万幸我没有趁机把你的身体给要了对不对?其实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柳下惠那样的傻叉,放着怀里的大美女却不吃进嘴里,老子没那么高的境界。要我说他柳下惠就是一不举的货,他倒是想吃人家可惜没有那两下子。不过你今天可能要失望了,哥哥我可是身体好得很,不用那蓝色的小药丸也能让你欲仙欲死你信不信?” “你想要什么,要钱吗?”柳清知道现在求情肯定是没有用了,这个家伙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他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会有意外了。如果他真的想夺去自己的身体,那自己只有一死才保全自己的清白了。 因为,她的身体只为一个人而纯洁。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尊严不是别人给的 “钱?哈哈……”胡之远纵声大笑:“那东西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用?”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柳清平静地盯着已经没有丝毫理智的胡之远。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许是心态的平和,让她忽然安定下来,有心情陪这个已经是完全进入癫狂状态的疯子聊上几句。 “尊严。”胡之远收起了笑容,环顾着不大的小房间,脸上挂上了难得的微笑:“柳大小姐,你知道吗,这里面代表了曾经我最辉煌的时候。在水兵俱乐部里,这是我和专用房间,曾经在这里我亲手拿下了二十四个处*女,我还可以告诉你那都是免费的,是这里的老板安排到我手里的。那个时候哪一个人不是在溜须我,对我是毕恭毕敬、惟命是从,我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可现在我成了什么?一坨屎,一坨谁也不愿意理睬甚至懒得踩上一脚的狗屎。我能有今天,一切都是拜您柳大小姐的该死老爸所赐。如果没有他,或许我还是那个前呼后拥、一掷千金的大少爷,可现在……一个我以前正眼都懒得看的小杂碎都可以尽情地戏耍我、污辱我。所以你问我想要什么,我当然是要我的尊严,我曾经的那段风光。” “你错了,错得没有边际。”柳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到了现在还没搞懂一个问题,尊严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来的。曾经的你是市委组织部部长的儿子,抛开这个因素之外你还有什么?那些个对你溜须拍马的人你还天真的以为是真心地看你才华横溢、聪明睿智处处高人一等吗?笑话,那其实无非是看重了你身后老爸的身份地位而已,为了给自己谋得一份好差使或者是寻求一个保护伞才那样对你的,换句话来说你真的什么都不是。如果你真的有过人的才能或者高贵的品格,即使你没有你父亲这个靠山,你一样可以赢得别人的尊重。” “呵呵……”本以为胡之远会暴跳如雷甚至暴起伤人,可柳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今天的胡之远居然脾气出奇地好,并没有因为她绝对刺激性的语言而采取任何的行动,反倒是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柳清:“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其实你的这番话我都懂。不过真的很可惜,我就是懂了我也没转出这个圈儿来,所以你就认命吧!” “你想把我怎么样?”柳清冷冷地看着他。 “我之前说过,就在这个房间里,我曾经让二十四个处*女变成了妇女,那么算上你就是第二十五个了。不过这还是个未知数,因为我到现在还不清楚那小子下手是不是比我快。不过就算是他下手了,我也不觉得遗憾。他柳正明让我好好的一个家散了,我也不能让他的女儿活得那么自在逍遥,好歹也找个心理平衡吧!所以……” 咣,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下面的话。他从外面反锁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用力地撞开了,一道残影出现在幽暗的地下室里:“所以我告诉你一个常识,别老学着电影、电视里那帮傻瓜剧情,都得手了还玩猫戏老鼠那一套,因为你给了别人时间来挽救危局。” “你?”胡之远一阵的惊慌。尽管灯光昏暗,但他还是从身形和声音中判断出来来人是谁。对于柳家的调查他可是费尽了心思,本来想着第一顺位的是柳正明,然后才是陈婉如或者是柳清,这第三位才轮到林起的。可最先放弃的就是林起,因为他调查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个家伙拥有着绝对的暴力值和武力值,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无效的,所以你理智地选择了最容易下手的柳清。他为了今天足足准备了好几个月,当然设想了一万种应对之策。当然林起的意外出现还是让他有些惊慌失措,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们山里人有句老话,再狡猾的山狸也会留下气味的,更何况是一条丧家之犬。”林起把脸转向了一脸平静的柳清:“清姐,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你这样会让我有种严重的挫败感。” “这一点儿也不用奇怪,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找到我的。”柳清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对我这么有信心?”林起迈步轻轻走向她。 “绝对的。”柳清呵呵地笑了,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消然滑落。本以为自己可能今天难逃厄运了,没想到林起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又如影视剧里经常出现的狗血剧情一样,如英雄般地出现了。 “我说你们说够了没有?”出乎意料的是胡之远并没有阻止林起慢慢地走向柳清,短暂的惊讶后他反倒是平静了下来,冷冷地看着这对鸳鸯在那儿秀恩爱。 “你还想听什么,我满足你。”林起在柳清的面前停了下来,心疼地抚摸着她光滑的脸颊:“姐,你受苦了。” “我说,你真的以为你用胜券在握了吗?”胡之远慢慢地起了身子,冷笑地看着林起:“刚才还说我影视剧看多了,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如果没有杀手锏在手,那反派不就都成功了嘛,哪还有你正面英雄的戏份了。” “你是说……”林起心中一凛。 “别看了,遥控器在我这儿。”胡之远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遥控器,那上面只有一个红色的按钮:“只要我轻轻的这么一按……” “然后整个房间就炸飞了对不对?”林起哼了一声。 “非也,那太小儿科了。”胡之无得意地笑着:“实不相瞒,原本是这么设计的。可惜啊,咱们奉阳的爆炸物管制的太严了,我是真没找到,所以只好拿一些东西来凑合了。” “什么东西?”林起悄悄地扫视了柳清的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甚至怀疑胡之远是在故弄玄虚。 “有一种东西叫凝固燃烧剂,哦对了,米国在朝鲜战场时用过的,就是我们邱小云烈士身上燃烧的那种。据说是那东西一旦沾上了就弄不掉,后来还听说火葬场挺喜欢那东西,我就搞了一点儿。”胡之远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圈儿:“知道我刚才这几个小时干什么去了吗?” “为自己准备骨灰盒去了。”柳清接了一句。 “差不多。”胡之远呵呵地笑道:“就去了趟医院看看我妈,她老人家已经快不行了,我得给她送终啊!” “你别忘了给自己多准备一块墓地。”林起嘴里说话眼睛并没闲着,目光扫处发现果然柳清的背后挂着两个盒子,那也就是说里面装的就是胡之远口中的凝固燃烧剂。对于这东西有什么破坏力他不清楚,所以他也没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的一个闪失,这个疯狂的家伙会按下那个红色的按钮,那到时候可能会出现什么后果他不敢去设想。 “放心,我的墓地会挨着你的,或者说是咱们三人同穴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胡之远扬了扬手中的遥控器:“这东西能把整幢大楼都能给点着了,就算是全市消防车来了都没有。” “那好,咱们谈谈条件吧!”林起心里明白这个家伙真可能说到做到,他现在最好的方法还是先稳住他,然后再找机会除掉他的威胁。 “也好。”胡之远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从兜里摸出了一塑料袋来,里面有十几颗白色的药丸:“把这些都吃了然后我们再谈。” “小弟,不能吃。”柳清惊叫起来。那白色药丸是什么她不知道,但她很明白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不吃就算了。”胡之远撇着嘴冷笑着:“别人想要我还不给哪,这东西好贵的,我回家翻了好几次才找到的,给你吃我都觉得可惜了。” “没事儿。”林起轻轻地拍了拍柳清的面颊,在胡之远看不见的角度冲着柳清挤了一下眼睛,然后慢慢地走向了胡之远。 “别动。”胡之远可不是什么傻瓜,他知道林起有着惊人的武力值,别到时候他走近了自己然后来个顺手牵羊把自己给搭进去,连忙出声阻止林起:“我扔给你,看着你一颗颗吃下去。” “这么小心?”林起呵呵地笑了,抄手接过了胡之远扔过来的塑料袋,撕开外包装毫不犹豫地一颗颗、一粒粒地咽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胡之远得意地看着林起。 “有点酸不拉叽的……”林起拍了拍双手表示已经没有了,刚想讽刺胡之远两句,突然觉得眼前一晕,一股强大的眩晕感传了过来,身体踉跄着无力站稳,身体一软慢慢地倒下了。 “胡之远,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柳清看见林起慢慢地软倒了,不由得花容失色。 “啧……啧……”胡之远啧声称赞道:“这体格真好,一般人一颗就能人事不醒,这个家伙居然连吃了十多颗才倒下,太厉害了。”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记住刚才说的话 胡之远‘称赞’林起体格好是有原因的。这种白色的小药丸可不是什么凡品,那可是水兵俱乐部老板特意孝敬给他的‘神器’,听说是从国外进口谍报机构的专用设备。不是所有水兵俱乐部里的女人都是那么随便的,不是每个女人都甘心沦为别人玩物,所以必要的手段还是要有的。这些白色的小药丸除了让一些女人沦落风尘,也曾经让一些本无意或者胆小的官员成了他们圈子里的棋子,无非是拍些什么不雅照片或者什么儿童不宜的视频相逼迫。一般情况下,不用一颗就能让人神智不清任由其摆布,时间大约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任其使唤。本来这是胡之远仅剩的一点私货挺珍惜的,可现在他知道以后这种东西再无使用的机会了,所以尽管心疼但也都拿出来了。 场面再次发生了大逆转,胡之远重新夺回了控制权,不免有些得意地走到了林起的身边,弯下身来轻轻地拍着林起的脸:“听说你是很能打的,要不是你吃了这个东西,我还真不敢靠近你。” “傻弟弟……”柳清喃喃地叹了一声,两行清泪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滑落了。本来事情已经出现了大转机,可随着事态的变化不仅自己的境遇没有改变,还搭上了林起的性命,这怎么能不让她心痛不已,不由得后悔将林起也拖了进来,恨不得自己真的一死了之彻底地解脱。 “姐,没事儿。”林起的浑身上下提不出一丝的力气来,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就算是死了,我也和你在一起,黄泉路上咱们还有个依靠,就算是过了奈何桥我们也拉着手过去。” “放心,我们都不会喝那碗孟婆汤的。”柳清听了他的话不由得也笑了,脸上兀自挂着泪水调侃道:“听说牛头和马面挺凶的,到时候你可得保护我。” “放心吧,他们要是敢动你一小手指头,我打得他们连阎王爷都不认识他。”林起嘴上说笑心里却是急得如同火煎。他之所以敢如此轻易地答应胡之远吃药丸是有底气的,那就是他有百毒不侵的本事。从很小时候他就被一把手扔到了个大药缸里进行药浴,最可恶的就是一把手还在缸底进行加热,整个就是一水煮活人。不知道多少次的脱皮,不知道多少次自己昏厥在高温药水里,每次出来就好像是死过一次。但也正是他迈过了那个重要的关口,所以他的身体已经是洗髓脱胎了,可以说是诸病不生、百毒莫侵。可今天的这些个白色药丸实在是怪异得很,入口即化很快就侵入了他的神经系统,他已经丧失了对自己肢体的控制,可以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感觉自己就好像是案板上的白条猪一样任人宰割,空有一身的力气却无法施展。 “靠,都这个时候了还是郎情妾意,真是羡慕啊!”胡之远摇着头发了句感慨:“放心吧,我会如你们所愿的,让你们一起上路也算是功德无量的好事儿。不过有很件事儿我还得继续。我玩过不少的女人,可还从来没有在她的男朋友面前玩过,想来一定是很刺激的事儿。要不……嘿嘿……”说完他直起身子走到了柳清的面前,轻佻地用手挑起柳清的下巴:“我就玩儿一次?” “畜牲。”柳清用力地啐了他一口:“你不会如愿的。” “有性格,我喜欢。”胡之远冷笑着将手伸向了柳清的上衣:“我倒是要看看平时是冰清玉洁的冷美人,到了这个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我现在倒有些期待了。” “小弟……”柳清此时毫无惧意,轻轻地唤了一声:“记住刚才说的话。” “姐,不要……”林起此时和柳清心意相通,他知道柳清已经有了必死之心来保护自己的清白之身,不由得心中大惊,连忙出声阻止,拼命地想爬起身来却阻止,可偏偏身体无法移动半分,就连手指也无法动弹,心中大急之下毒火攻心,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月儿明,窗儿静,树叶儿照窗棂啊……”柳清轻轻地哼唱起来。这首《摇篮曲》是在山间遇险时林起唱给她哄她睡觉的,她的脑海里开始回想起她和林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由得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看那双魔爪已经伸向了自己的衣服,她闭上了美眸,心中默默地道了一句:“永别了小弟,但愿下辈子我们再在一起。”想到这儿她心中从来没有如此的平静过,下定了决心,将自己的舌头放在了牙齿之间。 “之远,罢手吧!”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叹息。 “我就猜到会是你出卖了我。”胡之远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意外,不过还是把手缩了回去:“因为这个地方只有我和你知道。” “是啊!”王家勇慢慢地走进了房间里,上下打量着这个曾经属于他们的快乐天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切都仿若昨天。” “王家勇,你个胆小鬼,你不会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吧!”胡之远冷笑着看着双手抄在裤兜里的王家勇:“想当初我们是何等的威风,我们奉阳双雄到哪儿不是核心公子,哪一个女人不是主动投怀送抱。可现在我们成什么了,一个小杂碎都能随意欺负的小人物。正好你今天也来了,咱们正好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把这对狗男女给杀了,然后我们就跑到国外去。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退路,到了国外我们还是大爷。” “行了之远,你就别骗我和自己了。”王家勇当然知道自己当初的这个搭档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志大才疏、眼高手低,如果他真的有那份能耐早就跑国外去了,何苦在这儿受他们的窝囊气。 “呵呵,没想到还是你最了解我。”胡之远知道自己瞒不了王家勇,所以干脆也就没心情扯闲篇儿了:“王家勇,你以前是市委书记的公子,我凡事都很让着你三分。但现在你和我一个德行了,谁也没比谁高哪儿去,就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了。今天这件事儿你有两个选择,要嘛跟着我把这两个人给做了,然后来个毁尸灭迹,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二嘛就是你马上滚蛋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从此我们谁也不认识谁怎么样?” “就不能有第三种选择吗?”王家勇向前迈了两步苦笑着:“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面子上我劝你两句。别闹了,父辈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们不应该为以前发生的事情来买单,我们要把目光放到更远的地方。不错,是柳正明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可他们两个是无辜的,我们不能殃及池鱼滥杀无辜。退一万步讲,如果你今天真的杀了他们替自己解了气,可那以后自己就得亡命天涯了,整天过得提心吊胆、居无定所的日子,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样子嘛,你根本受不了那份罪。”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用你王大公子操心了。”胡之远梗着脖子嚷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不你看这样好不好?”王家勇盯着胡之远的眼睛:“我和他们商量一下,就说是你们之间在开玩笑,你并没有真正的绑架柳清。只要他们保证不向警方说明真实情况,那你就是无罪的人,也就不用担负什么责任了。还有我也知道,你妈现在身体已经很虚弱了,等着你去照顾。如果真的你跑路了,那你妈妈可怎么办啊!” “晚了……”胡之远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犹豫,不过他马上坚定了自己的选择:“我还是刚才的那些话,要嘛你留下和我一起干,要嘛你马上给我滚蛋。给你两分钟考虑时间,计时开始。” “之远……”王家勇知道已经无力劝阻疯狂的胡之远了,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我不能让你继续糊涂下去了,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 “别逼我。”胡之远挤出了一句话,然后从后腰间摸出了一个东西来:“认识这个吧!” “当然。”王家勇眼睛一亮:“这是你过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你的礼物。” “这是什么你当然清楚,别逼我把这东西对着你。”胡之远将手中的东西指向了王家勇:“你在这儿磨蹭什么,不会是等着警察来抓我吧!” “虽然我告诉他你在什么地方,可我还没有叫警察来,因为我想挽救你。”王家勇慢慢地兴起了双手:“不过很遗憾,那里面只有三发子弹,而且那把手枪是老古董了,里面的子弹能不能发射都是未知数,所以我还是劝你……” “你难道有兴趣想试一试?”胡之远拉了一下枪栓子弹上膛:“你现在后悔当初送我这件礼物了。” “是,我现在连肠子都悔青了。”王家勇摇头:“我现在都后悔怎么认识了你这个朋友了,会把枪口指向我。” “哼,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鸟儿吗?”胡之远连连冷笑着:“就是这里,你当初不也是灯红酒绿、恣意放荡形骸,泡了多少个女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拉了多少官员下水你自己恐怕都记不清了吧!这个时候和我来装什么纯良少年了,我呸,你和我们都是一路货色,出了事情胆小怕事,你就是一废物点心,还有脸来教训我?”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王家勇平静地接受了他的评价:“罢手吧,我和你一起去看伯母,陪她走过最后的日子。” “别假惺惺的了,告诉你王家勇,咱们从此一刀两断谁也不认识谁。要是再苦苦相相逼,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了。” “那就来吧!”王家勇向前迈了一步。 砰…… ; 第一百五十章 万念俱灰 “靠,你真开枪啊?”王家勇面色一变。胡之远今天的表现打破了以往记忆里所有的形象。在他的印象里,他就是个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官二代,让他泡个妞儿、扯个闲蛋他在行,没想到他今天居然敢开枪了,用的居然还是自己送他的那把古董手枪。看来仇恨能让人勇敢,更能让人疯狂,这个本来的傻缺居然开枪伤人。不过还好,他居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那那朵血花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靠,这枪多少年了,我瞄了半天居然还打跑偏了。”胡之远牛叉似地学着影视剧里英雄人物的样子吹了一口枪口散发出的一股蓝烟,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林起一眼:“算你小子命大,这枪没打中心脏。不过别着急,一会儿就按在胸口上打,我就不相信打不准。” “呼……”王家勇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感觉到疼痛,这家伙居然打的是地上昏迷不醒的林起,看来这个家伙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多少还是念着一点儿旧情的。谁也别吹牛,看见那黑洞洞的枪口谁心里都得打鼓,尽管那把枪的年龄比他爷爷的年龄还大,但至少那是一名国军上校的随身配枪,几经辗转到了他的手里。上次胡之远搞个生日宴会,他脑门一热就送给他当礼物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他拿着手里居然指向了自己,这个家伙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现在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趟这趟浑水了。不过看样子就算自己想置身事外都已经没有可能了,胡之远既然开了第一枪杀人,那就证明他有足够的思想准备杀第二个。不过还好现在他的枪膛里只剩下两发子弹了,现在柳清、林起加上他一共三个人,也不知道那个幸运儿会是谁了。 “王大公子居然害怕了。”胡之远冷笑着拿王家勇调侃道。 “算了,我不管你们之间的这点儿破事儿了。我店里还忙,我就先走了。”王家勇嘴上这么说心里可真的没底了,虽然心中是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不知道这个疯狂的家伙是不是会向自己开枪。 “别走啊,戏还没演完,这大幕还没落下你没看到结局岂不可惜?”胡之远将枪口慢慢地抬起来指向了王家勇:“再说了,你现在不得不承认一点,你已经和我站在一条战壕里了,就是你现在离开也难说清楚此事与你无关了。” “那好……”王家勇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看来这贼船我是下不去了,之远,你说下一步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嘛!”胡之远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把这两个东西给杀了,然后我们毁尸灭迹,然后消除所有的现场证据,然后我们两个出去玩儿几天。估计警方找到这儿的时候黄瓜菜都凉了,啥证据也没有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到时候你还是你的小老板,至于我以后去哪儿就再考虑吧!” “看来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了。”王家勇只能接受这个现实,向前靠了几步:“之远,那首先我们做什么?” “妈*的,哎……喂,我说臭娘们儿,醒醒,醒醒……天亮了。”胡之远用手枪手力地顶着柳清的脑袋。 “嗯……”柳清幽幽地醒了过来,朦胧间看见胡之远那淫邪可恶的脸,甚至可以闻到从他嘴里散发出来的口臭味道,心里一阵的恶心。刚才她亲眼看着林起刚才中了一枪,心急之下急火上头才昏了过去,此时连忙圆睁双眸向地上看去,可是林起依然如死去了一般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知道他已经先行离开了这个世界,就觉得仿佛这个世界上好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了,万念俱灰之下一切都仿佛变得无所谓了,轻轻地对着林起的身体说:“小弟,等等我,我马上就来了。” “不能让她咬舌头。”胡之远突然明白了柳清想做什么了,他更没有想到柳清会如此的刚烈,会为自己的爱郎徇情,连忙一把按住了柳清的下巴,一边冲着王家勇吼道:“还不过来帮忙,这臭娘们想自杀,没那么容易。再说了,你不是总惦记她来着嘛,这死人玩儿起来就没意思了,我还没品尝一下多可惜啊!” “好。”王家勇连忙抢了几步上前,帮着胡之远按住了使劲挣扎的柳清。 “哎哟,这臭娘们儿还咬人。”胡之远一声惨叫,敢情一个不慎被柳清咬了个正着,左手被柳清生生撕下了一块肉皮,疼得他随手给就给柳清两记响亮的耳光解气,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找来块破布塞到了王家勇的手上:“给我把她的嘴堵上,别让她咬自己的舌头。” “我一个人用不上劲儿。”王家勇用力地按住疯狂挣扎的柳清连忙求助。 “笨蛋。”胡之远骂了一句,刚想把手枪塞到裤子里上前帮忙。可就在此时事发突变,王家勇猛地松开了柳清,一把攥住了他的双手。 “靠……”胡之远这才明白,原来刚才王家勇的表现都是在演戏给他看,真正的目的是想夺去自己的手中的枪。不过还好他多少心里有些准备,也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一股力量,死命地挣脱了王家勇的控制,一个踉跄退了两步,终于将手枪握在了手中,毫不犹豫地朝着王家勇就开了一枪。 “砰……”柳清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都给惊呆了。 -----------------------------------------------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陈婉如紧紧地抓住了柳正明的胳膊。 “没有。”柳正明轻轻地挂断了电话,叹了一口气:“老周说所有的警员将所有进出奉阳的路口都给戒严了,估计清儿还没出奉阳,所以让咱们耐心一点儿。” “我可怜的女儿啊!”陈婉如再也坚持不住放声大哭。他们膝下仅此一女,平时乖巧可爱、聪明孝顺,不管是谁都羡慕老柳家命好有此女儿,陈婉如素来也以女儿为荣。可没想到的是女儿会受此连累,怎么能不让她心急如焚,脑袋一晕身体就是一软。柳正明连忙扶住了她的身体,慢慢地将她放在沙发上,连忙喊着保姆倒水。 “正明……”一会儿的工夫,陈婉如幽幽地醒了过来,泪水狂涌而出,紧紧地抓着柳正明的双手摇晃着:“别在这儿坐着了,咱们赶紧出去找清儿啊!” “那好,我们去指挥中心。”柳正明给妻子穿好了衣服刚想出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柳叔叔,我是佳国,清妹她怎么了?”手机里传来宋佳国焦急的声音。 “佳国,你清妹被人绑架了。”柳正明心中一动,想起来现在宋佳国的身份可是军区警备司令部的主官,如果调动军队帮忙进行搜索,那机会就可增大了许多。 “别着急柳叔叔,清妹她一定不会有事儿的。”宋佳国蓦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安慰着柳正明一边捂住了话筒对警卫员说:“马上通知部队集合,有重大的事件。” “是。”警卫员立正敬礼。军队的效率无疑是更高的,很快一支团级建制的军人就已经集合完毕,荷枪实弹地整齐在听从作战命令。 “按照建制分别协助警方对奉阳的各个主要进出口进行警戒,发现可疑目标实施抓捕。如遇反抗可开枪射杀。”宋佳国简单地下达了作战命令。服从是军人的第一天职,不问为什么,不讲什么条件,国家和人民需要的时候,他们从来没有过丝毫的退却,命令层层下达到第个节点之上,然后军车在呼啸间有条不紊地向各个集结地点而去。 “柳书记。”在公众场合周令还是得叫老友官职的,他将柳正明夫妇让到了指挥大厅里,面对着一排排的屏幕解释道:“所有出口都布置了警戒,按照时间来说绑匪是不可能将侄女给转移出城的。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尽快找到绑匪落脚的地方,可以选择谈判也可以武力强攻。” “嗯……”柳正明神色凝重地盯着屏幕,心里急得似油煎一般,转头问周令:“小林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现在还没有,我给他打个电话。”周令摸出手机拨了出去,不过他听到的只是移动小姐那甜得掉牙的声音,苦笑着对柳正明说:“联系不上他。” “知道了。”柳正明眉头一动,心中对林起产生了一丝怨念。柳清对他可以说是情深意重,而此时他却玩儿失踪,难道说自己真的看走眼了? “林兄弟这会儿都急疯了,调动了他所能调动的所有人去寻找侄女的下落,这会儿应该是在某个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等一会儿会回消息的。”周令明白柳正明可能是误会了,连忙替林起解释开脱。 “周局,发现了林起的车辆。”一名女警向周令进行汇报。柳正明和周令令连忙跑到了大屏幕前观看,果然在屏幕上显示了林起的那辆大切就停在了路边之上。 “位置在哪儿?”周令急切地问道。 “水兵俱乐部的前面。”女警调整了屏幕的角度,那个曾经在奉阳辉煌一时的牌匾赫然出现了。 “他到那儿去干嘛?”周令皱起了眉头脑袋开始飞快地运转起来。对于那个地方他是知道的,更是知道那里是藏污纳垢的销金窟,自己曾经几次想去拔了这个号称奉阳‘天上人间’的娱乐场所,可都被省里、市里的领导电话给阻止了,这几乎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了。随着后来奉阳市官场的那场地震之后,那家俱乐部也就偃旗息鼓了,他倒是乐得省心了。此时林起的车子出现在那里确实有些不合时宜,即使是林起一时糊涂想去岁月场所去嗨皮,也不能找个已经停业的地方吧! 难道说……? “啊,我明白了。”周令忽然大叫起来,把个不明就里的柳正明和陈婉如吓了一大跳。 “通知所有附近的警员,马上向水兵俱乐部靠近,记住保持警惕,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开枪,千万不要伤及无辜,尤其是受害人。”周令的命令下达,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 “我也去。”陈婉如坚定地说。 “那好。”柳正明看着自己的妻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 第一百五十一章 什么破枪 热,太他奶*奶地热了。林起就好像被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之内一般,脸上就如同是被煮熟的螃蟹一样。虽说手脚已经不再听自己使唤了,但他的内力却没有丝毫的减弱,一股热呼呼的内力顺着七经八脉在疯狂地运转,那种窒息的感觉就他几欲晕倒。可他知道这不是休息的时候,他不能倒下,否则就一败涂地了。他用牙齿用力地咬着自己的舌头,疼痛能让自己保持着仅剩下的那点清灵。忽然间右臂一阵的剧痛传来,痛得他的脸都扭曲了。可这好不全是坏事儿,因为他的爆燃的内力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慢慢地感觉到了身体有了些许的力量。胡之远和王家勇的谈话一字不落地都听到了耳朵里。再然后就看见胡之远已经是势若疯狂。随着一声枪响,王家勇的右胸又绽放了一朵血花。 “靠……”王家勇骂了一声,脸上的五官都挤到了一起,巨大的疼痛感让他向后踉跄了几步,然后靠在墙壁之上慢慢地软了下去。 “妈的,什么老破枪?”胡之远得意地大笑着:“别说还真能打得响,可惜我瞄的是你的脑袋打的是胸口。” “很遗憾,你只剩下一发子弹了。”一个人倒了下去,一个人却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别动。”惊慌害怕之下人是有所表症的,此时的胡之远深知林起的存在对于他的威胁该有多大,连忙一个闪身躲到了柳清的身后,挨着柳靖光洁的脸颊将枪口对准了有些摇摇欲坠的林起,握枪的右手轻轻地颤抖着。要说这房间里总共是四个人,柳清被缚可以忽略不计,王家勇中弹倒地已经失去了战斗力,林起被药物控制已经是形同死人。可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做成的,只需一丸就可以让一个彪形大汉任其驱使,这个家伙吃了十多颗居然重新站了起来,难道说那个东西过保质期了? “呵呵,我怎么感觉枪好像在我手里一样。”林起低头看了一下尚地流血的肩膀,嘿嘿地冷笑着盯着胡之远:“放心吧,你还有一次机会。不过我现在劝你回头还来得及,如果此时收手我既往不咎,还给你一笔钱送你出去怎么样?” “你骗傻小子啊你?”胡之远面目狰狞地挥舞着手枪:“等我放了你们,然后你们再把我抓起来整死我,想得美你?” “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才肯罢手?”林起调整了一下呼吸。真是应了那句老子的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就在刚才,他的内力突然突破了,此时的他进入到了一种全新的状态,自感觉通体舒泰、身轻若絮,内力似滚水一般在四肢百骸中游走,浑身上下仿佛有使不完的力量。但他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实在是有些投鼠忌器,柳清还在胡之远的控制之下,如若稍为异动恐怕会伤及柳清。所以他在拖延,试图通过其他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就算是要了他的命也在所不惜。 “我要你们都死。”胡之远咬着牙狂笑着。 “可你自己都没信心是不是?”林起盯着他手中的枪:“这把枪年龄比你祖爷爷还大吧,连打了两枪都没伤到要害,更何况你只剩下一发子弹了。要不你先把枪放下,我们好好谈谈怎么样?” “你以为我傻呀,放下枪我还有什么资本了?”胡之远倒是想得明白。现在柳清作为人质还在他的控制之下,如果自己把枪放下,那就意味着自己唯一可以打的牌就没有了,哪有和人讨价还价的资格和条件。 “你要是不嫌累你就端着吧!”林起慢慢伏下身子察看了一下王家勇的伤势:“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王家勇喘着粗气紧紧地瞪着林起:“还没死透,他妈*妈*的,疼死我了。” “到底是大少爷,这点疼都忍不了。”林起撕开了他的衣服一看不由得苦笑了。这把枪确实是太烂了,烂到了除了准头不行以外,居然杀伤力已经降到了最低,弹头堪堪穿透了秋天的衣服,弹丸尚且在体外肉眼可见。可他在没有任何医疗器械的情况下也不敢擅动,自己伸手点了王家勇的穴位先将他的血止住了。 “行了,别废话了。”王家勇的疼痛稍减,捂着受伤的胸口咧着嘴抱怨着:“要不你先送我上医院得了,我晕血。” “那你得问你的好朋友同不同意。”林起直起了身子看着胡之远:“喂,你朋友受伤了要去医院,你同意吗?” “从刚才你进门开始,他就不是我朋友了。”胡之远恨恨地说。心想你们倒是想得美,哦一出去然后打电话报警,然后来个瓮中捉鳖,你真以为老子不识数啊! “他不同意。”林起无奈地冲着王家勇说道。 “就这么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王家勇郁闷地皱着眉头。 “反正我也没受伤。”胡之远得意地笑着。 “要不这样吧,我先把我自己捆起来,然后要杀要剐的悉听尊便怎么样?”林起向四下里搜索着。 “不行。”柳清第一个不答应了。 “她替我回答了。”胡之远嘿嘿地笑着。其实此时他的脑袋也在飞快地想着办法如何脱身,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他还不想死,自己还不到三十岁他还没活够。可现在的局面是对自己不算有利,尽管枪在自己手里,只可惜真如林起所说就连他对手中枪都没了多少信心。 现在我来介绍一下他的手中枪。柯尔特m1873式单动式转轮手枪,据说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西部片最鼎盛时期几乎是人手一把。使用柯尔特自制枪手枪弹,弹容6发,狭长的枪身外加酷毙十足的长握把,拿在手里确实有股复古之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算是枪龄实在是太长了,这把和平之枪估计在国军上校的手中就一弹未发过,这眼看着半个多世纪都过去了,作为一件收藏品还说得过去,可要是真正发射弹丸伤人真的是难为这个过百的老人家了。 “我说胡之远,咱别……”林起此时忽然感觉到情况有些突变,因为此时他的各种感观系统已经到了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感觉到的程度了。地下通道已经有人在悄悄地潜入了,尽管压低了声音但仍然可以通过地面的传动知道来人不少,林起已经判断出这绝对不是胡之远搬来的救兵,因为这种绑架的事情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外面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行踪。可此时他却真的不希望他们的到来,因为他已经慢慢地开始掌控局面了,最大的不济也就是伤了自己救出清姐。如果警方介入很可能会激怒这个变态的胡之远,到时候会事得其反的。这个家伙一旦破罐破摔来个鱼死网破,那后果可就很难预料了。为了掩盖外面不断加大的声音,他提高了说话的音量:“要不这样得了,你直接开枪打我。打死算我命薄我不怨你,打不死我你就直接一跑我不追究你看行不行?” “不行。”柳清又直接替胡之远回答了:“胡之远你还是不是男人,你爸是我爸抓起来的不假,这事儿和林起没有一点儿的关系。你要是报仇就冲着我来,你手里不是有枪吗你倒是开啊,有本事打死我啊,你开枪啊……” “你真以为我不敢开枪吗?”胡之远咬着牙将枪口对准了柳清的脑袋,手指扣在扳机上。 “不要……”林起大吼了一声。他知道柳清是怎么想的,她想逼着胡之远开枪,然后他手中就没有任何的牌可以打了,以林起的手段将他大卸八块为她报仇那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嘿嘿……”胡之远奸笑着将枪口重新调转转向了林起:“少玩儿这套啊,我可不能上你们的当。” “要嘛杀,要嘛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点儿怂样儿。”靠上墙上喘着粗气的王家勇出声了。 “你以为你还是王大书记的公子啊,你没有资格地我面前指手画脚的。”胡之远大声地骂着。其实他也在犹豫,就算是现在他真的放手了,这群人是不是真的会如他们所说原谅自己。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自己才可以逃脱目前的窘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若是脱身保全性命,那以后还有机会。可就在他天人交战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一下子把他所有的梦想都给打碎了。 “你们居然报警了?”胡之远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了,此时的他知道自己再无退路可言了,唯一的机会那就是手中的人质了。 “放下枪,我替警察给你求情。”林起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也就不再隐瞒了。果然外面忽拉一下子冲进了十多个特警,手中的手枪都对准了胡之远:“放下枪。” “哈哈……”胡之远知道自己末日到了,近乎于疯狂地笑着:“好啊,都来了,那就一起陪葬吧!”他慢慢地举起了左手中的控制器,将手指按向了中心的那个红色的按钮。 “不要……”王家勇大喊了一声。那些刚刚闯进来的特警不知道这个家伙手中的遥控器是做什么用的,但看到情况危急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啊……”一声惨叫。是个男声。 “啊……”一声惨叫,是个女声。 ; 第一百五十二章 爱情其实很简单 第一声惨叫是胡之远发出的。 高科技的东西有好处,那就是它能把很多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了。只需要轻轻地一按,柳清,不,甚至于整个房间内的所有人都会被包裹在一团火焰之中,幸免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可这高科技的东西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攻其一点全线瘫痪。就好比现在胡之远手中的遥控装置一样,就差0.01秒的时间里,一名特警的射出的子弹准确地击中了遥控器,瞬间那遥控器就化做了一堆零部件漫天飞舞,胡之远执遥控器的左手被子弹给洞穿了。当痛感传到他的神经系统时,第二发子弹也准确的击中了他露在外面的肩膀,这时他的第一声惨叫声才传了出来。 第二声惨叫声是柳清发出的。 就在胡之远左手被击中的同时,他右手下意识地扣动了手枪的扳机。本来的目标是前面的林起的,可这个老爷枪实在是垂暮老矣了,前两发子弹已经是累得直吐血了,这第三发子弹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于是他罢工了,罢工的结果就是当击锤重重地打到子弹时,它爆膛了。这种老式的枪弹里面是黑色火药,虽然此种工艺早已落伍不为现在军队所使用,但其瞬间产生的烈焰还是灼伤了柳清光洁的面颊。 “啊……”林起大吼一声,势如疯虎般地冲了上去,一拳重重地击在了胡之远的脑袋上。房间里所有人都听到了似乎是西瓜爆裂的声音,红的、白的喷得房间的墙壁上满是。胡之远的脑袋开花了,是被林起的拳头硬生生地打爆了。所有特警的心中一凛,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能仅一拳就将人体最硬的头部给打得开花了,这要是这拳头落到自己的头上,那……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林起并没有丝毫的停歇,拳头似不要钱般地轰到了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胡之远的身上,大家耳轮中只能听见骨头不断爆裂的声音,估计再等一分钟大家只能看见一堆肉泥了。 “姐……”林起终于发泄完了,连忙回头将柳清身上的绳子一把扯断了,一把将柳清的娇躯抱了进来,如风般地冲了出去。 “报告周局,案犯已经被击毙。有伤者两名,请求救护。”特警马上将情况向周令进行了汇报,然后马上又有大批的警员进入,有条不紊地开始了现场的斟验及取证,将组织人力将受伤的王家勇给抬了出去。 “小清没事儿吧?”陈婉如紧张地抓着柳正明的胳膊问道。 “没有生命危险。”周令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还好案犯被诛人质被救,算是功德圆满。可就在他向欣喜若狂的陈婉如恭喜时,林起抱着柳清出现在他的面前,焦急地喊道:“周大哥,快叫救护车。” “小清怎么了?”柳正明向前跨了一步。 “清姐脸上受伤了需要救护。”林起没有时间和未来的岳父大人请安寒暄了,焦急地四下里张望着。 “清儿……”陈婉如一下了扑到了林起的身边,手忙脚乱地开始检查起柳清的伤势。 “清姐没事儿。”林起安慰着陈婉如。就在此时一辆救护车风驰电掣地驶了过来,大家七手八脚地将柳清抬到了车里,然后车子呼啸着直奔军区医院驶了过去。 ----------------------------------------------- 手术室外的红灯还在亮着。 “婉如,你冷静一下。”柳正明紧紧地拉着妻子的双手。此时的陈婉如的双手已然是一片冰凉,她几次想冲进去察看病情,可都被护士给拒绝了。她是外科圣手,可对烧伤却是没有研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推进了手术室。 “老柳……”陈婉如此时真的无法再冷静了,她已经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光了,此时的她已经有些脱力了,身体软到了柳正明的身上。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一下子猛地蹿了起来,一把攥住了在旁边同样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林起,声音哽咽地喊道:“小林,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清儿是不是?” 林起也是刚刚出了手术室。在他强烈的建议下,整个手术过程没有使用一点麻药。主刀的医生那锋利的手术刀划过他受伤的肩膀时,他的眉头紧紧地拧到了一起,汗水很快就将他的浑身一下的衣服全给打湿了。还好那把枪的杀伤力不大,子弹并没有伤及他的骨骼。当主刀医生将那发已经嵌入肌肉中的弹头取出来时,自己都觉得后痛冰凉一片。当林起包扎结束以后急吼吼地冲出了手术室时,医生与护士们对了一下眼神:这位莫非是关二爷转世吗? “阿姨……”林起眼睛一闭,一股强烈的刺痛感让他感到阵阵的窒息。他何尝不想去救治心爱的清姐,可对于烧灼伤来说他也不是什么专业的。林场里对于火的管理是最严格的,所以林场里即使发生烧烧也都是小伤,抹点儿自制的獾子油就能解决了。可在来的路上他已经认真检查过了,柳清的脸上被爆射出来的高温火药给伤得不轻,他没有信心能够治疗。 “婉如,别……”柳正明是这里最冷静的一个了。他不能不冷静,这个时候需要有人理智地处理所有的事情。可即使是如此,他的心也如刀绞般地疼痛,自己的女儿在里面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可是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他知道事态估计很严重。 叮,就在此时手术室外的红灯灭了。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一窝蜂地挤到了手术室门外。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被早已经急得眼睛通红的陈婉如给攥住了胳膊:“老郝,我女儿怎么样?” “陈主任,您先松开手。”主刀医生的胳膊被陈婉如攥得生疼,柳正明连忙拉住了妻子,同样焦急地问道:“医生,情况到底怎么样?” “不太乐观。”郝医生的脸色同样的阴沉:“伤口面积约十平方厘米,三度烧伤,属于焦痂性烧伤,表皮、真皮及皮肤附件全部毁损,而且有**成分残留。我已经清除了创面并进行了破损组织的清理。但……” “会怎样?”林起咬着嘴唇。 “恐怕再也无法恢复容貌了。对不起柳书记,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请恕我无能为力了。”郝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咣,陈婉如再也坚持不住了瘫软下去。柳正明在旁边连忙一把扶住了妻子的身体,对着郝医生勉强地笑了一下:“谢谢你医生,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 “我可以去看看她吗?”林起轻轻地问了一句。 “现在还不行,患者的伤口还没有过危险期,很容易造成二次感染。我已经把患者安排进了icu病房,由专业的医护人员进行照顾。”郝医生爱莫能助地叹了一口气,他只能做到这些了。 “清姐没事儿就好。”林起心中一松。只要柳清的生命没有任何的危险就好,至于今后如何那是今后的事情,他现在还无法顾及到其他的事情。此时他想起柳正明夫妇尚在旁边,连忙帮着柳正明扶住了陈婉如的身体对着柳正明说:“阿姨是急火攻心导致昏厥,让她休息一会儿就没事儿了。柳叔叔你陪阿姨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就行了。” “那好吧。”柳正明知道自己呆在这里也于事无补。这会儿远远的军区医院领导这才都围了过来,马上安排人去准备房间。不紧张也不行啊,奉阳市最高领导的女儿受伤了,这凡是能有资格露头的医院领导全都出面了。其实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治好了是你应该的,治不好你就是一罪人,领导的心思你怎么能猜得透。不过还好柳正明还是比较理智的,并没有难为这些个院领导,这才让他们长出了一口气,前呼后拥地将柳正明送到了高干病房。 “清姐,你快点儿醒过来呀!”林起静静地站在icu病房外,透过玻璃窗外看着里面昏睡不醒的柳清,心里在默默地为她祈祷着。脑袋里如过电影一般地想着他和柳清所有交集的场面,从第一次机场相遇,到三个月后的雪夜重逢。从她野蛮地将他带回到了公寓,到南方雨夜惊魂。从他救宋老太太她的撕心裂肺般的护卫,到两人的双手紧紧地牵到了一起。一桩桩、一件件,一切仿佛都在昨天发生一样。他忽然笑了,笑得是如此的真诚和开心。原来自己和她呆在一起是那么的惬意和放松,两人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猜出来对方想做什么。这是一种心灵上的默契,即使是柳清的伤势让她真的无法再恢复到原来美艳不可方物的程度,那他也会离开她半步的。 因为,他们的心已经牢牢地拴在了一起。 有一个东西叫爱情。自有人类历史以来,这种叫做爱情的东西就让多少人痴迷,留下了多少醉人的诗句还有凄美哀婉的故事。可也许有些人没有注意,那些个流传至今的爱情故事,无论是华夏还是国外,大多都以悲剧为收场。牛郎与织女之天河、孟姜女与万喜良之长城、梁山伯与祝英台之化碟,国外的当属最红的《罗密殴与朱丽叶》,还有德国的《莱菌湖》小鬼子的《青梅竹马》,之所以能够传世不是因为他们的故事有多巧妙、情节有多么的动人。其核心莫过于那种超越了宗教、世俗、年龄还有种族等因素,即使是面对死亡的时候都无法将他们分离。这是一种对于人类情感的最高级的考验,透过了世间凡事的庸俗,脱离了尘世的污染。 说得这么复杂是在卖弄。其实爱情很简单,那就是两个人想在一起,爱他(她)胜过爱自己。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找到了 一只手轻轻地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没有回头。 又是只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他还没有回头。 第三只 第四只…… 他不是不想回头。他知道那些手的主人都是谁,可他不敢回头,生怕他们看见他眼中的湿意。从他记事儿开始,就不知道眼泪为何处,即使是面对一把手那不花钱使劲摔打到他身上的荆条,他仍然能够笑得出来。可今天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鼻子里那酸酸的、麻麻的感觉,咬着嘴唇拼命控制着眼角别让自己软弱的那一面暴露出来。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是李招娣的声音。 “小弟,相信清姐会没事儿的。”这是马兰花的声音。 “小林,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这是刘玉莹的声音。 “林大哥,唔……”这用猜这是任小彤的啜泣。 …… “老大,相信你自己能治好嫂子的。”这是二老肥的声音。 对,我能治好清姐的。林起慢慢地转过头来,看见众人关切的目光。一个没落下,就连忙得早已经不知道休息为何物的江峰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从他们的眼神里,他看到了熟悉的东西,一种让他莫名的感动。 “没问题。”铲子的一记巴掌重重地拍到了他的肩膀上:“你最棒。” “嗯……”林起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此时icu病房外一阵的寂静,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起的身上。 林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了眼睛在记忆里搜寻所有有关烧灼伤的各种方子。这太难了,人是大脑是有容量体积的,人的记忆是有选择性的。对于那些不常使用或者干脆没有接触的东西,人的思维会选择性地进行逻辑性删除。不过还好不是物理性删除,因为足足十分钟左右,林起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在人群里很快找到了他所需要的人:“花姐,还真有事儿麻烦你一下。” “小弟,有什么尽管说。”马兰花看见林起第一个叫的是自己不由得一阵的感动,连忙上前几步来到了林起的身边。 “我想到了一个很古老的方子,具体效果不太清楚,但对清姐的治疗绝对有好处。只不过是有几味药市面上很少有流通,我想麻烦你帮忙找一下。”林起此时的冷静确实起到了作用,在他的记忆库里搜索到了一个很冷门的古代医书,据一把手讲世间仅存世一本,里面记载了很多不为世人所知的偏方。著书者为宋代一不知名的乡间土郎中,在其家乡有“鬼医”的雅号,曾为皇家御医为皇帝老儿诊病,因受不了宫廷管束而辞官回乡,为乡亲义诊不取分文,亡故时万人送葬而记入县志之中。这本书是他几十年从医的心得与经验,自然是成效显著才得入著的。 “没问题,你写下来。”马兰花递过纸笔。林起麻利地定了几味药的名称和剂量,马兰花看都没看就接了过去,马上拨通了手机:“佳慧,通知所有中高层领导和研发部所有人员马上到公司开会。……对,十万火急,限半个小时,迟到的立刻就开除。”说完也顾不得和大家打招呼了,急匆匆地跑下楼去。 “谢谢大家。”林起向所有的来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说什么哪!”马书理一把扶住了他:“我们也没做什么,用不着你行此大礼,我们受之有愧。再者说你平时帮大家还少嘛,什么时候我们说过感谢你的话了。” “对,我们之间永远不用说感谢。”大家嚷了起来。这时病房里的小护士听到外面声音嘈杂,连忙出来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大家这才连忙闭上了嘴不吭声了。 “大家都先回去吧,等有了消息我会通知大家的。”林起知道大家在此人多无益。大家也都明白此时谁也帮不上什么忙,在这里不过是添乱而已,都知趣地离开了,长长的病房楼道里就只剩下他孤寂的身影。 ----------------------------------------------- 晚上九点。 “马总这么晚了通知来开会有什么事情?”三十多号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时间找大家来有什么事情。尽管有些人是在夜生活刚刚开始就被一个电话给召集过来心生怨气,但大家可都是有气也不敢说。为啥?现在海天药业正是兴旺之时,相比较老马董事长在位时还要红火得多,几种中成药的市场占有率那绝对是杠杠地,隐约有与几家老的大型国企叫板的实力。啥也不用说,就凭着先付款再提货的药企能有几家?至于说这位美女老总自不必说了,虽说每天都绷着个脸没个笑模样,可对于底下的员工却是真心不错的,那工资奖金和福利待遇相比较同行那绝对是男博万。他们虽说不敢置疑美女老总的命令,但私下里悄悄地打听一下还是有的。只是大家问了一溜十三招儿,愣是谁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老总贴身秘书佳慧时,也得到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马总。”佳慧听到了楼道里熟悉的高跟鞋的声音,连忙站起身来迎接。马兰花一脸严肃地走进了会议室,示意大家都坐好以后开始讲话:“这么晚了请大家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佳慧,打开投影仪。”说完她将一张手写的药方放到了投影仪上,立时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上面。 “这里有几味不寻常见的中药,在座的都是业内精英,我希望大家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这些药材,我有急用。”马兰花凤目一扫,眼睛盯着几个最有希望得到几味中药的人的身上。 “马总。”采购部经理站了起来:“这药方里共有八味药材,其中四味属于常用中药,我们库存中就有。但另外的四味中药恕我愚笨,别说我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这葛根子是什么东西,在座的有谁知道?” “这个我知道。”一个戴着高度眼镜的小伙子举手示意:“我老家是黔南的,这味药材是一种蔓茎植物的根部,《本草纲目》中有记载,有清热败火的功效。但前些年过度开发挖掘,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邹义强,你能搞到吗?”马兰花眼睛一亮:“如果你能搞到,我提拔你做研发部的副经理。” “嗯……”这个邹义强犹豫了一下:“我可以找我小学同学能挖到,只是大家都知道我老家那地方偏远,此时人都已经睡下了……” “能搞到就好。”马兰花打断了他的话:“别废话,马上就打电话,让他明天早上务必以最快的速度空运过来,所有的费用公司全部报销,并给予他一万块钱的奖励。下一个……” “仁颗心是什么东东?”都是人多力量大,现在仅剩下一味中药无人能识了。大家搅尽了脑汁、挖空心思地想,这味仁颗心到底是什么药材谁也不知道。 “上网查询。”佳慧眼睛一转来了主意,马上打开笔记本在度娘中输入了关键字条。不过很是可惜根本就没这么搜索词条,这下子大家又都沉寂了下来。 “老刘,有话就说吧!”马兰花确实有些一筹莫展了。现在就差这一味药材了,她清楚如果缺少一味药的话,那肯定会影响药效甚至完全无效的,那自己岂不是误了大事成了罪人吗?眼睛一扫时发现一名研发部的老人老刘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她开始点将了。 “这个……”老刘向上推了一下硕大的眼镜:“马总,我还无法确认是不是这个东西,所以……” “说来听听。”马兰花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曙光。 “这很多的中药材都改名字了,比如说一味中药叫马莲的,以前就医书中叫做尾草。所以我想大家很可能陷入到了一种怪圈里,如果要是大家跳出这个思维定式,或许能够有所发现。” “有道理。”马兰花若有所思。突然她抬起头来看着大家的目光:“还等什么啊,赶紧地去翻书啊!那个佳慧,你把那个图书室的门打开,让所有人去查阅古代医书,或许能有发现。快,快,go……” 于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三十多个人集体拥向了图书室,那些个已经落上了灰尘的医书一时间成了香饽饽了。大家不是傻瓜,看样子今天马总是真急眼了,是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些个中药材了。现在就差这一味了,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了。那个邹义强仅仅是能找到其中一味药就立马升职了,这要是自己能找到这最后一味还不得升职外加薪啊!所以大家的热情空前地被调动了起来,原本最是枯燥无味的古医书现在翻阅起来是格外的新奇。 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马兰花无聊地将脚搭在桌面上。她不懂什么中医药,所以到那儿去也是白搭,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耐心正在慢慢地被消磨殆尽了,自己花了这么多的钱养了这么些个精英,最后连一味中药都找不出来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马总,马总,找到了……”一个声音从楼道里传了过来。马兰花心中一急,完全忘记了她此时脚正搭在桌面上,连忙想起身去询问情况时,一个不察之下椅子一滑,她就华丽丽地摔了一个大屁墩。旁边的佳慧吓了个够呛,连忙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就在这时研发部老刘冲了起来,有些语无伦次地向马兰花汇报:“找到了马总。” “是什么?”马兰花一把拽过了那本古医书,可上面的东西她根本看不懂。 “是木豆,现在的药名叫木豆,仁颗心是南方人的叫法,后来李时针著《本草》的时候统一了称谓。”老刘兴奋地抹着头上的汗水。 “那就好,那就好。”马兰花脸上绽放了笑容。这个木豆市面上可是不缺,明天只要药店开门营业就能买得到了。也就是说林起所需要的药材最慢后天也能凑齐了,不由得小脸兴奋得通红,连忙摸出手机拨了出去:“小弟,所有药材都凑齐了,估计后来就能全部到位。嗯……小事儿谢什么谢?那好,你注意身体别把自己累坏了,明天早晨我去给你送早餐。” 终于办完了一件大事儿,马兰花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老刘还在殷切地看着她,这才笑着拍了拍老刘的肩膀说:“老刘,做得好。我让佳慧通知人力资源部给你加薪水。对了,佳慧,通知所有到会人员晚上我请大家吃大餐,然后去k歌,所有费用公司全部报销。” “好嘞!”佳慧愉快地应了一声。 “出发。”马兰花豪气地一挥手,却不料刚刚迈出第一步,就突然觉得脚下一阵的剧痛传来,疼得她哎哟一声弯下腰来,捂着脚踝秀眉微皱。 “怎么了马总?”佳慧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扶了马兰花到了椅子上坐好了。 “没事儿,就是刚才扭了一下。”马兰花知道肯定是刚才脚落地时用力过猛了,咧着嘴勉强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原计划不变,乐死狗。” ;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条线 第二天的清晨。 林起轻轻地推开了病房大门,看见朱婷宇正在一口一口地喂王家勇喝着粥,连忙陪笑往后撤退:“那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来都来了,来整这景干什么?”王家勇和朱婷宇浪漫的爱心早餐被人破坏了当然没有好语气:“进来吧,就当你欠我一顿大餐。” “那是必须地。”林起苦笑着走进了房间里,伸手从后面变魔术般地拿出一束鲜花:“送钱和水果太俗气了,我也学着人家送一束花。” “不会是别人送你的,然后你来个借花献佛吧!”王家勇在朱婷宇的帮助下慢慢支起了身子,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对林起说:“坐吧!” “谢谢。”林起将鲜花交给了朱婷宇,看着她将鲜花插到了花瓶里。朱婷宇知道这两人肯定有话要说,找了个理由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你没事儿吧!”林起伸出扣住了王家勇的脉门,澎湃有劲运行顺畅,看来问题不大。 “谁说的,老子差点儿就交待那儿了。”王家勇瞪着眼睛驳斥道:“你小子又欠了我一条命。” “我说过,只要找到清姐我的命就是你的了,你怎么处置都行。大丈夫说话算数,你随时随地可以取了我的性命。”林起光棍地昂首,一付任人宰割的样子。 “那好吧……”王家勇极其严肃地伸出了他的右巴掌,然后慢慢曲起无名指和小拇指,做了一个枪状,放在林起的太阳穴处。 “叭……”他配合了一个音效,然后夸张地把手收了回来,还不忘记吹了一口根本不存在的硝烟:“我宣布你已经阵亡了,咱们也两清了。” “我要不要倒地配合你一下?”林起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柳清……没事儿吧!”王家勇轻轻地问了一句。 “还在观察。”林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从昨天晚上至今,他一夜都没有合眼。因为只要是一闭上眼睛,那惊险的一幕和柳清的那声惨叫就让他马上惊醒。他在后悔,他在后怕,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心爱的清姐也不会受此连累,更不会遭此磨难。现在她的性命倒是没有任何问题,可现在脸上的伤势到底如何他心里实在是没有底。都说容貌是女人的第二生命,尤其对于柳清这种原本就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的女人来说,夺去了她的美丽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算了。 “都是仇恨惹的祸啊!”王家勇长叹了一声。两人心里都藏着事情,于是就此两人都沉默下来。又过了许久,林起这才抬起头来看着王家勇:“你还恨我吗?” “怎么说哪……”王家勇苦笑了几声,不过牵动了右胸的伤口疼得他直咧嘴:“恨。” “那你还帮我?”林起奇怪地问道。 “你别臭美了,我以为我是在帮你吗?我是在帮柳清好不好?”王家勇得意地看着他:“你真以为你是大众情人啊,谁都得围着你转,你真把自己当太阳啦!” “受打击了。”林起苦着脸自嘲。 “其实要说不恨是假的。”王家勇正色地说:“可要是说真恨,我又偏偏恨不起来,你说奇怪不奇怪?” “每个人都是矛盾的统一体。”林起发了句感慨。 “从我们认识开始,就好像不是一个良好的开端。那个时候我还是王家大公子,你还是一个藉藉无名的傻小子。可问题的关键是,那朵漂亮的鲜花,却偏偏插在了你这个牛粪上,这你让我情何以堪?”王家勇回想起两人在市委大院里初次见面时的不愉快,不由得慨叹起世事无常,转眼间自己从天上被打到了人间,而这个小子却夺得美人心快乐似神仙。 “还真是啊!”林起也回想起两人的第一次偶遇,里面出场人物共四人,而在水兵俱乐部里恰恰又是这四个人。只是双方的境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后的结果却是阴阳两隔,他和柳清还有床上这位受伤,那个可怜又可悲的胡之远更是头被打得爆裂。这里面的起源确实很是耐人寻味,至少让所有劫后余生的人有时间去认真思索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直到在你快餐店对面开了一家店,你知道那是我故意去恶心你的。”王家勇没有看林起,自顾自地说着:“当初设想简单的,就是让你知道失去是什么滋味,我要让你尝尝失去你所有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不曾拥有,就无所谓失去。”林起发了句感慨:“其实你应该知道我的过去,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更不会去怕失去什么,大不了我从头再来过。” “你说的后来我都明白了。”王家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直到有一天我去看我妈妈,妈和我说起要忘掉仇恨。我当时很不理解,我要报仇,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可后来我才发现,与其说是让你痛苦,更恰当的来说是让我自己每天都生活在仇恨之中,更痛苦的应该是我啊!。我父亲和母亲确实做了一些错事,可他们已经承受了后果。前几天我去看妈妈,她居然长胖了一些,原来的一些高血脂、高血压的病居然好了。她还告诉我在里面其实也挺好的,除了没有自由之外,她现在每天都能美美的睡上一觉,你知道我妈失眠的老毛病多少年了,现在她居然一觉睡到天亮。” “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只要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林起轻轻地拍了拍王家勇的肩膀。 “我每天都在楼上观察你的快餐店的一举一动,随时想着如何打垮你的生意让你穷困潦倒,可尝试了许多次,你却如小强般地把生意越做越大,逼得我每天都看商业方面的书,想找到打败你的办法。可结果更是可笑,不但没打倒你却把我给逼成了商业精英,我说我是该恨你还是该感谢你?” “那还是谢我吧,仇恨的滋味儿不好受。”林起无奈地苦笑着。 “其实我最应该感谢一个人。”王家勇的脸上面布满了柔情:“那就是婷宇,如果不是她,我或许还是在那个仇恨的圈圈里打转转,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仇恨以外,更多的是有亲情友情还有爱情,我才明白这世间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要等着我们。人生苦短,何必纠结一些事情不放。我一直搞不懂一件事情,就是你和你那帮穷朋友们,要房没房要车没车的苦哈哈的,却整天乐得跟个土狗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有些事情不能靠世俗或者自己的眼光来评判对错得失,每个人对于成功与幸福的概念是完全不一样的。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我是幸福的,因为……”他的眼神扫过了房门,他知道那外面肯定有一个潜伏的身影:“因为我有了她,她就是我的幸福。” 在巨大的幸福冲击下,墙外偷听的女人用手抚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幸福的泪水狂奔而出。她等这句话好多年了,从高中时就开始了,多少次在梦境之中幻想过有这么一天,梦中白马王子爱意绵绵地献上一朵玫瑰花,然后亲口对她说‘我爱你’,然后两人走进教堂里接受所有嘉宾的祝福。尽管现实中的一切都与梦境千差万别的,可她就是喜欢,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恭喜你。”林起真诚地向他伸出了手:“终于找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彼此彼此。”王家勇犹豫了一下,还是重重地握上了林起的双手。 “对了,我心里一直有件事情想和你说。”王家勇沉吟了一会儿才继续:“其实我爸去世、我妈被捕之后,我就从一个官二代沦落到了无人问津了,家里所有的资产都已经被冻结了,可以说我已经是身无分文了。可你知道嘛,在你店对面我开的那家店的花费是多少吗?整整五十万。其实要是换了之前这五十万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只要我想要五十万立马就有人乖乖地给我送过来。可当时的情况是我两手空空连吃饭都是问题,这五十万从何而来?” “你不会是出去把自己卖了吧!”林起笑了。 “拉倒吧,那个时候我是贵贱没人要啊,就是去当牛郎也得有身儿行头吧,哥当时也是啥也没有。”王家勇拍了林起一巴掌,自己倒是牵动了伤口疼得直叫唤。 “那这钱……”林起终于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有人给我的。”王家勇一脸严肃地说:“用的是现金,一个密码箱装着的。给我的人什么也没说,扔给我开车跑了。” “哇,什么人这么大方?”林起也被吓了一大跳,这种好人好事不是谁都有机会遇到的,这简直就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雷叔叔啊! “不知道。”王家勇没有和林起打哈哈:“其实我一直有种感觉,好像一直以来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始终地控制着奉阳的局面。至于他们是谁、想做什么、想达到什么目的,我是什么也不清楚。但我就知道一点,奉阳市的很多现状都与他有关,甚至我怀疑我父亲和他们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一条线?”林起眯起了眼睛。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异香 在华夏国,最讲究的就是圈子。这个圈子都是由若干个单独的线体组成,然后再进行相互的交集、分裂、融合,最后形成了一个多种社会阶层、多种文化背景差异组成的小社会,逐渐扩大、侵略形成了一个由人情和法制纠结在一起的特殊社会群体。而其中的每一点或者是线,都是社会构成的最基础的一个单位,少了它就好像没有小溪永远不可能有大海一样。王家勇的这些话憋地心中好久了,今天终于说出来了,这也让他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也许他这才发现,说出来其实并不难,难的是怎样才能想明白这一切。 “谢谢你家勇。”林起真诚地握了握他的手。 “谢什么谢,我可告诉你啊,等我出院了,你就等得接招儿吧,看我不把你的店给搅和黄了我才真正出了这个恶气。”王家勇使劲地把手抽了回来:“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人家还以为两老爷们有什么情况呢!” “放心吧,我在家里备茶摆酒,你有什么大招儿就放马过来吧!”林起豪迈地接受了他的挑战。这个时候朱婷宇陪着护士走了进来准备给王家勇打点滴,这才打断了两人的谈性。临走的时候林起特意将一个小药瓶塞到了王家勇的手里,小声地叮嘱他:“你这是皮外伤小意思,回去抹一周伤口就会愈合了,而且我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的疤痕。” “那我还住个屁院啊!”王家勇一听就开始拒绝打点滴了,生拉硬拽着护士嚷着要出院,把个朱婷宇整得是哭笑不得。 ----------------------------------------------- 柳清醒了。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母亲还有父亲的关切的目光,拼命地挤出一丝笑容想来安慰两位老人,却发现自己的脸上被厚重的纱布裹了个严严实实的,慢慢开始回想起在水兵俱乐部地下室里的惊险一幕,连忙用眼光去四下搜索林起的身影。 “放心吧,小清,小林没事儿。”陈婉如知道女儿的心思轻轻地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柳清看见母亲流泪了,慢慢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擦掉了她脸上的泪痕,小声地说道:“妈,别担心我,我这不好好的嘛!” “妈不担心,妈不担心……”陈婉如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连忙扭过身去。柳正明上前握住了女儿的双手,轻轻地拍了拍表示安慰。 “他在哪儿?”柳清嘴里的‘他’当然指的是林起了。 “他去给你煎药去了。”柳正明低声地回答。 “那就好。”柳清心中一轻,她知道只要是有他在,就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也不会怕的。因为在她的心里,他是无所不能的,这种信任是盲目的。 可惜林起却没有她的那份自信。此时他正在医院的中药制剂房里,小心地观察着时间和火候,生怕出现一点儿的意外。 “小弟,这个药真的有效吗?”马兰花在旁边好像比他还紧张,紧紧地盯着那药锅中翻腾的药材。 “不知道。”林起平静地回答:“好不好使试过才知道。” “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马兰花直起了身子,却突然眉头一皱,嘴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怎么了花姐?”林起连忙伸手扶了马兰花一把。 “没事儿,脚前天扭了一下,不碍事的。”马兰花单脚着地,连跳了两步坐到了椅子上,紧锁的眉头依然没有打开。 “我给你看看。”林起看了一下时间,知道药膏熬成还需要一段时间,也不顾马兰花的挣扎,一把拽住了马兰花受伤的那只脚,除去了袜子仔细地观察起来,伸手按了几下,直到马兰花忍不住痛出声来,他这才笑着对马兰花说:“花姐,没伤到骨头,只要软组织扭伤了。我现在给你按摩一下,回去抹点儿白药或者红药,估计三五天就会没事儿了。” “真的?”马兰花的声音如同蚊呐。脚是她的敏感区域,这辈子除了老爸有幸在她小的时候能摸到以外,还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触碰到她的脚上,不由得心中大羞,脸上红得如刚出锅的螃蟹一般。好在此时林起的心思不在她这里,否则这糗就出大发了。林起是说干说干,轻轻地按照足部脉络进行理顺。要是换了旁人,估计马兰花的佛上无影脚早就飞出去了,可怪就怪在这里,林起的双手似乎有种魔力一般,马兰花脆生生、香嫩嫩的纤足被他抓在手中任意施为,她居然没有一丝的不安和惶恐,反倒是生出了一股十分享受的感觉,可能就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居然让一个男人抓着自己的脚在按摩。 真的想让他一辈子抓在手里。 只可惜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就在她心里乱七八糟、神魂飞游天外之时,林起已经慢慢地收回了他的双手,并帮她将袜子穿好了:“花姐,回去养两天,少做剧烈运动,实在不行买两只猪爪、鸡爪啥地回去啃,都是说啥补啥嘛!” “你的意思是让我的脚被成猪爪、鸡爪啊!”马兰花瞪了林起一眼,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失落,居然盼着他再次给自己进行一次按摩才好。不过她也明白此时林起的心全都系在他的清姐身上,并没有心思和她开玩笑,于是乖乖地穿好了鞋子,将目光再次放到了药锅上面。 “火候差不多了。”林起盯着药锅中黑乎乎的药膏,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味药送进了药锅里,立时整个药房里飘出了股异香来。 “这是什么这么香?”马兰花使劲地嗅了几下鼻子,药房里原本特有的那股中药味道已经完全被这种异香所掩盖了,她慢慢凑了过去,看见林起认真地观察着药物的反应。当这种药香慢慢地消散之后,林起大呼了一声:“成了。”然后马上关火,将精心熬制的药膏倒进了一个精致的小碗之中,似宝贝似地小心吹着气让它冷却。 “咦……”马兰花终于看清了这个药膏的模样,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原本还是黑如墨汁的药汁,在后来加入的那味药以后,立刻就变得通透、晶莹起来,随着温度的不断降低,最后凝结成了像果冻一样的膏体,最新奇的居然是翠绿色的,怎么能不让她大呼这世界真奇妙,商人的智慧再次让她突发奇想:“呀,这药方能推广吗?” “不能。”林起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梦想:“不是我想藏私,除了药材现在很难求之外,这熬制的过程中对于火候、时机还有成色的掌控要求太高了,不可能进行流水作业生产出成品。” “问问还不行啊!”马兰花轻轻地拍打了林起肩膀一下:“你看你这小抠的样儿,生怕我惦记你脑袋里的几个方子。再说了,有好方子为什么不拿出来造福社会大众,你不总说医者父母心嘛,这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自己说完噗哧先笑了起来。 “行,没问题。”林起哪有心思和她斗嘴:“等回去以后我就写几个方子给你,你想要什么方面的都行。” “真的?”马兰花的眼睛一亮。现在她对于林起的信任也到了一个迷信的高度了。也难怪她迷信,人家林起确实没吹牛,就凭着以前的治疗和预防血栓、治疗女性生理和防控疫情的药方来看,哪一个不是火得一塌糊涂的,那哪是药方啊,那分明就是一印钞机一样啊! “说话算数。”林起因为药膏研制成功心情大爽,一拍胸脯就应下了。抛开他和马家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凭人家马兰花费劲巴力跑前跑后,千辛万苦地找了了这么难寻的药材这份心,他都会义不容辞地将私藏的东西奉献出来。再说了,这不都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肉还是烂在自己的锅里。 “那好,我回去搞一份市场调查,等出了结果再找你。”马兰花喜孜孜地和林起击了一下掌,这件可能为企业再次腾飞的商业合作就这么轻松愉快地达成了。 “姐,你好点儿了吗?”看见柳清终于醒过来了,林起的心中又是一疼,连忙上前抢了几步来到了床边,一把抓住了柳清的双手。 “嗯……”柳清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泪水就顺着她的脸颊开始滑落。这下子可把林起给吓着了,连忙伸手替她擦去了泪水:“姐,咱不哭啊,别到时候感染伤口就不划算了啊!” “知道,我不哭。”柳清咬了咬嘴唇,强迫让自己笑。可是那又牵动了脸上的伤口,不由得秀眉紧蹙。不过心里还是牵挂着林起的伤势,伸手摸着他中弹的肩膀位置:“子弹打到哪儿了?严重不严重?” “皮外伤,不对,就算是破了层皮儿。”林起夸张地做了几下摇臂,向柳清证明他的伤早已痊愈。至于说自己疼成样子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别乱动。”柳清看见他生龙活虎的样子,心里安宁了下来,伸手摸着林起有些粗糙的脸颊:“没事儿就好。” 柳正明和陈婉如悄悄地退出了房间。这里不需要他们了,他们知道这个房间里他们是多余的了。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保证 “灼伤面积如此之大,伤口深及真皮内皮肤组织。如果贸然实施清创、植皮等手术,很容易造成二次感染。如果仅仅是从美容的角度出发,我认为这是在拿患者的生死安全做赌注。”郝医生气呼呼地坐了下来,眼睛狠狠瞪着眼前的那几个美容专家。要说对于柳清的病情他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毕竟是他亲手动的第一次手术,对于手枪炸膛所产生的破坏力他比谁都清楚。眼前这几个人确实是美容业内的专家级人物,但他们也仅仅停留在医疗美容这一医学浅显的领域内,无法真正考虑到手术可能对柳清所带来的伤害有多深。 “老郝,喝杯水。”陈婉如虽说是外科圣手,但对于这种烧灼伤的处理还是远不如专门从事此类研究的专家。今天是第二次召开会诊了,上次的会诊所请来的专家就相互争得是脸红脖子粗的,谁都想在市委书记面前露一把小脸儿,那对于今后的职业生涯绝对是裨益无穷的。陈婉如当然明白术业有专攻的道理,所以她只能无奈地坐在椅子上,仿佛听他们每个人说得都挺有道理的,她无法做出决断来。此时她的目光转移到了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林起身上,发现此时他正和急诊科副主任付白在咬着耳朵,心里不由得一暖。别看这个没什么背影和条件的傻小子。在女儿毁容之后一直衣不解带在服侍在床前,那个耐心劲比自己这个当母亲的都不遑多让,心中的苦闷也开解了许多。她知道林起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更知道他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人,心中的惶恐一下子少了许多。 “各位专家,我谈谈我的一点不成熟的想法。”付白终于站起来说话了。这种病情他也是第一次接触,如果不是陈婉如坚持让他到了专家会诊,否则以他的资历是不会到这种级别的会诊会上的,所以他的发言都特别的小心。 “付副主任有什么高见?”老郝偏着头看着他。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可是一名后起之秀,听说在门诊急诊室干得风声水起的,尤其是他中西医结合的方法成效显著,还有两个关于用中西医结合理论课题已经成了全军区医院上报国家的五篇课题之中,这在军区医院之中也是绝无仅有的。这是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或许他真的有办法能够解决这个大问题。 “我的意见就是……”付白看了一眼身旁的林起,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鼓励,立刻就觉得信心倍增,走到了大屏幕前,及教鞭指着大屏幕上的图片解释道:“我听了各位前辈和专家的意见,认为都很有道理。但大家都在回避一个问题,就是无论是烧伤科还有美容科的前辈的治疗,都是建立在伤口全面愈合的基础之上。我想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伤口一旦愈合,那就会在脸部形成结痂,最后依靠人体的自我修复能力就会在这个位置……”他的教鞭在大屏幕的中心位置上画了一个圈儿:“形成一个直径约三厘米的与周围皮肤完全不同的组织。即使如各位专家所说最后进行医疗美容进行植皮,但不管手法如何精致,也无法保证在伤创面不会留下瘢瘀,那会使患者的脸上会留下终身无法去除掉的遗憾。” “嗯,这个估计目前为止,即使是国外最先进技术和医疗手段、水平最高的医生也无法保证不会留下瘢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点头称是:“可就目前患者的伤情来看,这也是现在为止唯一可行的手段,这一点恐怕你不会怀疑吧!” “当然。”付白微笑着点头,不过他话锋一转:“大家有没有想过,患者是位年轻的女士,如果在脸上留下这么明显的瘢瘀,那对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士来说也太残酷了一些,因为她将来来会出去对于她来说确实太不公平了。” “说重点。”老郝打断了他的煽情。 “我的想法就是,在伤口还没愈合的基础上,先行清理伤口创面,然后敷以药物,让患处重新生长新的肌肉、神经及皮肤组织,这样就会避免因植皮带来的外物排斥反应。” 啥叫一石激起千层浪? “小伙子,我不得不承认年轻真好,想到什么就敢说。”一名老专家啧啧有声。 “这……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受损组织重新生长?我要是真能够实现了,别人我管不着,我会向诺贝尔医学奖组员会推荐你的新课题,而且据我分析这个项目一旦成功,那绝对比当初的青霉素的发明还要伟大。”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那我想问一下付主任,你到底用了什么药物,是基因工程吗?” …… 一连串的发问,确实把付白给搞得手足无措。其他的倒没什么,关键是这个药物的成分师父林起并未言明,更没有说明药物出自于哪家经典。当他把目光投射到林起的位置时,却发现这个始作俑者却悄然消失了,无耻地把他一个人扔到了烤炉上。现在没有人能帮得上他了,所以他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了决心,坚信林起没有理由害自己出丑献眼,于是态度坚定地说:“药物成分在这里我不方便公布,但我想只要控制好毛细血管的出血量,做好面部创作的清理,我刚才所说的结果完全能够实现。” “面部神经系统繁杂,你是如何采取麻醉措施的。是用药物吗?……” 陈婉如静静地听着,她似乎明白了林起的想法。虽说她承认林起在某些领域确实有过人之处,但很明显外科手术这种西医的方法不是他所擅长的。而要想将女儿的脸部恢复在以前的状态,除非是西医与中医的完美结合才可以。而其中最关键的当然是那个所谓的神奇药物了。她转头想去征求一下林起的想法,这也才发现位置上早已没了他的踪影。她明白,要说压力最大的恐怕就是他了。现在会议室里的这番唇枪舌剑依然是如火如荼,她忽然失去了听下去的兴趣,独自悄悄地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我把一个好好的小清清交给你,你却把她搞成这个样子?”当陈婉如还没有推开女儿病房的房门时,就被一阵大嗓门儿给吓了一大跳。她听出来这是女儿的闺蜜乐轲轲的声音,知道事情已经隐瞒不住了。当她推开房门时,就看见乐轲轲的手指尖已经抵到了林起的鼻子尖上,乐轲轲左手叉在小蛮腰上,一付想吃了林起的样子。 “轲轲来啦!”陈婉如淡淡地说了一句,立时就让刚才还如母老虎般凶猛的乐轲轲变了一个人似的,嘻嘻地上前挽住了陈婉如的胳膊:“阿姨您回来了。您别见怪啊,我这是实在气不过,您说啊……” “这不是小林的错。”陈婉如一下子把话给拦了下去:“轲轲来坐,听阿姨把事情给你说一下。” “你等着……”乐轲轲乖巧地扶着陈婉如坐到了床边,然后趁着她的视野盲点冲着林起挥舞着她的小拳头示威。其实她能知道消息也纯属偶然,两天来她没有了柳清的任何消息,柳清的手机也关机。今天她憋不住跑到了快餐店里去寻找时,却发现所有人的吱吱唔唔的不肯言明。在她的百般努力下,终于在小丽的身上打开了缺口,这才知道自己的闺蜜发生意外现在受伤住院了。等她急三火四地跑到了军区医院,却发现柳清居然伤得如此之重,当然把所有怒火都倾泄到了林起的身上了。 “陈阿姨,他们讨论的结果如何?”林起对于乐轲轲的指责没有任何的分辨,就是分辨了结果又能如何?他不关心自己的名誉,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关于柳清下一阶段的治疗该如何进行。 “还没争出来个结果。”陈婉如淡淡地回了一句,把目光灼灼地盯着林起:“小林啊,跟阿姨说实话,小付的方案到底有没有信心?” “这个……”林起有些犹豫了。这也是他至今没有多少底气的事情。那个药方他没有记错,只是那只是一个药方,至于患者是什么情况的伤势、病情深度是多少完全是个未知数,之所以他敢于让付白说出他的治疗方案来,那是因为他不想让柳清的脸上出现一点儿的瑕疵来。在他的眼里和心目之中,自己的清姐是完美无缺的,在她的身上不会有任何的遗憾。 “行了,我知道了。”陈婉如轻笑了一下。 “不过,林阿姨,我想试一下。”林起慢慢地抬起头来,坚定地对上了陈婉如的眼神。 “好啊!”陈婉如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不过我想征求一下清姐的意见。”林起在出门的时候,已经点了柳清的昏睡穴位,此时的她睡得正是香甜,对于外面的事情她是一无所知的。 “也好。”陈婉如明白了他的心意,伸手拉住了乐轲轲的双手:“轲轲,还没吃饭吧,陪阿姨出去吃点东西。” “阿姨……”乐轲轲现在可是没什么胃口,可她也知道陈婉如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用意,于是恨恨地点头同意了,临了还不忘记给林起一个大大的白眼。 “呼……”林起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轻轻地走到了病床前,看着睡得如此香甜的柳清,伸手慢慢地轻抚她的秀发:“姐,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恢复到以前的模样的。我保证。” ;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说不上来 第二天,手术室门外。 “清儿,你真的决定了?”陈婉如紧紧地握着柳清的双手,不无担心地盯着女儿包裹得严严实实下仅露出的眼睛。 “我相信他。”柳清给了一个母亲一个安心的眼神,转头看着旁边的林起一眼:“我要是真变成了丑八怪,你还会要不要我?” “要不这样吧,我们先不进手术室,我们先去趟民政局,等办完了手续我们再进去怎么样?”林起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柳清呵呵地笑了。 “想得美。”柳正明加入了讨论之中:“我可听说这结婚相片在是民政局现场拍摄的,你这包得这么严实估计人家肯定不能给你照。” “好像很有道理哦……”柳清凝神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子事儿:“那小弟我就拜托你了,等到我们下次去民政局的时候,一定要拍最美的照片。” “交给我一切ok。”林起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答应下来。此时付白给了护士一个眼神,几名护士将柳清推进了手术室,门口那红色的灯光亮了进来。 “师父。”付白将林起拉到了一边:“其他的倒没什么,主要是伤口创面清理时会产生大量的渗血,如果处理不好会产生感染并导致局部组织坏死,所以我担心……” “如果要是将血流速度降到最低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不对?”林起皱了一下眉头。 “那当然。”付白一听心中又多了一份自信。 “如果要是进入假死状态的话……”林起摸出了准备好的银针。 “那手术风险会降到最低了。”付白一听惊喜得差点儿蹦了起来。要说这台手术的风险确实很大,他也是顶了很大的压力的。如果成功那就意味着他在这个领域前进了一大步,如果失败那可能就会影响他今后的发展前程。对于后者他倒是不太在乎,关键是这台手术中的很多东西都是前人从未尝试过的,首创既代表了荣耀同时也伴随着危险,他确实有些紧张了。如果能做到创面的出血量降到最低的话,那成功指数无疑会增加两成以上。 “你只负责创面清理,剩下的交给我了。”林起拍了拍弟子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微笑。付白得到了师父的鼓舞顿时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无穷的力量,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进室去准备了。 “小林。”柳正明叫住了正欲进手术室的林起。男人对于女儿的疼爱一点儿也不会照母亲差丝毫,只是男人的表达会更加的含蓄和内敛,他们会选择一种更加隐蔽的方式来表达。 “放心吧伯父,不会有问题的。”林起给了柳正明一个安心的微笑。 “老柳,别在手术前给医生压力。”陈婉如上前拉住了丈夫的手,冲着林起笑了一下:“别听你伯父的,尽人事、听天命。”其实能让林起进手术室是违反规定的,这么严肃的手术怎么会让一个既无行医资格又无药物审批的赤脚医生进去。可谁让人家位高权重了,军区医院的领导们也是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闭门会议才勉强决定的,陈婉如当然也随了相当大的压力。 “我会的。”林起向手术室门外的所有人点了一下头,这才转身进去进行术前准备了。 “老柳……”陈婉如的手紧紧地攥住了丈夫的手。 “放心吧,他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人。”柳正明拍了拍妻子的手感觉到了一片冰凉。 “院长,我想进去观摩手术。”老郝还是有些担心。 “好吧!”院长其实早有此心。要是手术失败了,那情况会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若是手术成功了,那会给医院在烧伤领域的治疗提升一个极大的档次。 ----------------------------------------------- “手术开始。”付白长吁了一口气。今天他是主刀医生,老郝和几名护士都如临大敌,紧张而又有序地开始了术前准备。 “师父。”付白抬头看了一眼穿着手术服的林起一眼。 “等一下。”林起慢慢地拈起了一枚银针,小心地扎进了柳清脖子间的穴位。 “病人的心跳和血压在快速下降。”负责仪器监控的护士小声地惊叫了起来。 “没事儿。”林起盯着监控屏幕平静地说。 “还在下降,病人现在的心跳为40,血压为40、70,不能再低了……”这名小护士已经开始不淡定了。如果要是在正常情况下,这种监控结果应该马上进入抢救的,这已经大大低于正常人的生命体症了。 “应该可以了。”林起抬头看了付白一眼。 “开始。”付白却是心中暗喜。如果病人的血流要是慢到如此程度,那对于他的手术会是大有裨益的。护士小心地用剪刀剪开了包裹在柳清脸上的纱布,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终于暴露在了无影灯下。看着那鲜红外翻的创面,林起突然间觉得一阵的心痛,是那种让人窒息的疼痛。柳清一个清纯无公害的女人,何苦要受到如此的伤害。不过现在不是怀发感伤的时候,他连忙收摄好心神,冲着付白点了点头。 “手术刀……”付白定了下神,平静地伸出了他的右手。 一个小时过去了。 陈婉如的精神都快到了崩溃的边缘,将脑袋深深地埋在了丈夫的肩膀上不时微微地颤抖着。柳正明轻轻地揽着妻子的肩膀不时宽慰着。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比妻子好哪儿去,如果不是长时间的官场历练的话,恐怕他也会和所有的父亲一样在手术室外来回的踱步,内心承受着那如滚水般的煎熬。手术室外聚集了很多的人,大部分是军区医院的那些领导,他们也是没有任何的信心,这是在柳大书记的女儿出了什么差池的话,他们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等待是最让人痛苦的一件事情。 终于手术室外的红亮熄灭了,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几乎不约而同地挤向了手术室的门口,期盼着里面传出的最新消息。 “不可思议,这太有悖常理了。”老郝第一个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摇着脑袋完全进入到了一种魔症的状态下。 “老郝,手术到底怎么样?”陈婉如一把抓住了老郝的双手,指甲甚至已经刺入到了他的皮肤里。 “我说不上来,我真的无法解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老郝摇头苦笑着,自顾自冲出了围观人群向自己的办公室走了过去。他的这一席话让所有人都懵了,这老郝也是老资格医生了,这到军区医院也有三十多年了手术也参加了无数台了,还从未看见过他这样如此的失态。几个医院领导也不明就理,互相对视了一眼连忙跟了过去打听具体细节了。 “到底怎么样了?”再没人出来估计陈婉如就会发疯了。就在此时几名护士推着手术车出来,却被陈婉如一把给薅住了,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车上沉睡不醒的女儿。 “陈主任,您别担心,手术很成功。”护士长连忙扶了陈婉如一把,生怕她实在是承受不了巨大的压力而摔倒。要说这陈婉如也是资深的老医生了,在她手里经过的手术何止千百。可问题是在手术台上时,那是她的职业,她会尽最大努力让病患减少痛苦和伤痛。可现在她是一名病患的家属,或许此时她才最能体会到她在做手术时,手术台上患者家属在外面倍受煎熬时的痛苦。 “很成功?”柳正明眼睛一亮。 “很成功……”陈婉如的反应慢了两拍,但还是反应过来,大喜过望之下紧紧地拉着几名护士的手道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谢谢……” “先送患者回病房吧!”护士长微笑着指挥大家将手术室推回了病房,所有人都一窝蜂地跟了过去。 林起将头伸到了自来水管下,任由冰凉的水肆意地在头上流淌。要说这台手术最紧张的恐怕就是他了,都说医者不能自医,其实像这种给心爱的人做手术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在这台手术中有两个主要工作,第一就是用银针刺穴让柳清进入假死状态,从而降低血流量降低手术风险。这第二就是在付白重新清理创面的同时,他要不时将他熬制好的绿色药膏均匀地涂沫到伤口上。一个另人称奇的现象出现了,那就是药膏一旦涂抹到伤口之上,除了异香扑鼻之外,伤口处的血会立即就止住了,原本最让人担心的神经坏死和局部发炎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而且以多年的实践经验来看,这种药膏对于烧灼伤确实有奇效,甚至老郝都能感觉到患者的伤口仿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这大大超出了他三十多年的医学概念,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重要原因。 “师父……”付白关闭了水龙头,然后递给了林起一条手巾:“手术很成功,所有最坏的设想都没有出现,你就放心吧!” “我知道。”林起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水,接过了付白递过来的一杯酸奶嘬了几口:“剩下的就要看恢复状况了。” “师父,我对你有信心。”付白此时也是心情大爽。这还是他们师徒两个首度合作,还是一台以前谁也没有见识过的手术,而且居然是如此的顺利,他当然是心中乐开了花一般。对于亲眼见证了奇迹的他,当然对师父是更加的崇敬之致了,连这种烧灼伤的手术都能拿下,看来自己所认的师父还有很多的未知能量可以开发和挖掘。 “我可没你这么好的信心。”林起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忧虑。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承担之重 颠覆。 老郝还从来没有对自己以前的医术产生了怀疑。自己是军医大学的博士毕业,在烧伤科也是三十多年的临床了,在业内那绝对是顶尖的医生了,在全国范围内那也是属于响当当的牛叉人物了。可今天的这台手术,却让他不由得对自己以前的医术产生了严重的怀疑,难道说自己导师教导的方法和多年的临床实践手段都落伍了吗?回到自己办公室里的他啥也没说,只是翻出了国外的医学著作认真查阅着什么,不时皱着眉头直叹气,把个一直想问出结果来的院领导给冷落到了一边。 “我说老郝,你倒是说说到底手术效果怎么样啊!”院长实在是憋不住了,一把从他的手里把书给抢了下来。 “邪门儿。”老郝摇头叹气:“看来我真的老了。” “我说老郝,咱不能好好说话吗?”院长把他按到了椅子上,然后递给他一杯水。 “院长……”老郝慢慢地抬起头来:“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治疗方案实在是太让我吃惊了。尤其是那种药膏,真的太神奇了,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做的,而且我可以相信,那药膏直的有效。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伤口会很快愈合,并且会重新生成肌肉和神经组织。” “真的这么厉害?”院长一听也是一惊。 “至于术后有什么效果我还不敢妄加猜测,但我只是有这种感觉,那就是效果肯定比想像中的要好得多。”老郝是做学问的人,最相信的一句话那就是‘眼见为实’。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间对林起升起一种莫名的信任,相信在他的手里能够诞生奇迹。 “那就好,那就好。”院长长出了一口气。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眼珠一转来了心思:“那个,如果他的药膏要是有效的话,那么对于我们医院关于烧伤治疗肯定有好处。以前这种烧伤主要是武警医院最专业,若是我们医院要是在这门学科上有所突破,嘿嘿……” “院长,这个不用您说,我早就惦记上了。”老郝兴奋地站起身来:“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要是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得不到什么,我就在小付身上想办法。” “嗯,想法不错。”院长冲他点了点头。 林起可不知道自己的东西让人给惦记上了。这会儿他只是静静地坐地柳清的病床之前,眼睛盯着病床上睡得沉沉的柳清,脑海里慢慢地回忆着他和柳清相识一年来的点点滴滴,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轻笑,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甜蜜。 “林起,我换你一会儿吧!”乐轲轲将一份餐盒递到了他的手里。 “没事儿呵呵姐,我不累。”林起此时没有任何的食欲。其实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那药膏的成效他心里也在打鼓,初步的效果显现让他欣喜,但还不到庆祝的时候,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尝试。 “小清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会心疼死的。”乐轲轲不由分说地将他拽了起来:“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去休息,你都连续三天没睡觉了,就是铁人也熬不住的。再说了,如果小清现在就醒了,一眼看见你顶个熊猫眼,还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为了你清姐不伤心,你就听我一句劝吧!” “那好吧!”林起知道柳清还得要睡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苏醒,即使他在这儿也不会有什么益处。等他走出了病房的大门,突然感觉到一阵的眩晕。连续三天三夜不睡觉的时候他有过,此时他的内力又有突破更是不在话下。问题的关键不是于体力上的透支,最主要是精神上的压力实在在太大了,大到了让他都无法承担之重了。 “师父,你太累了,到我那儿休息一会儿吧!”付白正巧来探视,一看林起一脸的惨白就知道林起的体力出现了问题,连忙上前一步搀扶了他一把。 “你那儿太吵了,我让人在旁边再开间病房。”院长和陈婉如快步走了过来,一看这位‘赤脚医生’体力不支连忙想出了办法。 “也好。”付白巴不得领导批准,连忙拉着林起到了旁边的病房里,殷勤地给林起打了一盘热水:“师父,您先洗把脸,然后再吃点儿……” “呼……”回答他的是一阵呼噜声。林起确实太累了,自从胡之远绑架柳清开始,他就没有闭上过眼睛。他不是神仙,更不是神棍,他也是人。肉体上的辛苦他倒没什么,可精神上从惊惧到欣喜,再从欣喜坠入深渊的反复折磨,即使是罗汉金刚也受不了这种剧烈似的折磨。现在他终于承认他无力支撑了。 “唉……”付白轻叹了一口气,帮着林起除去了身上的衣物和袜子,轻轻地替他盖好了被子,小心地掩上了房门退出了房间。 “小付啊,他怎么样了?”后面的一个声音吓了付白一大跳,回头一看院长正笑吟吟地站在他的身后,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院长,这人吓人吓死人啊,您老人家能不能先出声招呼一下,哪怕是咳嗽一声也好啊!” “你小子,倒是怨我吓着你了。”院长倒是没生气,轻轻地拍着付白的肩膀:“嗯,今天手术表现得不错,我这里提出口头表扬。” “院长,就口头表扬啊,能不能来点实惠的。”付白和院长并肩往医生办公区走去。 “可以啊,不过……”院长如老狐狸般地眨着眼睛:“这可得看你的表现了。” “要看我什么表现?”付白没明白院长是什么意思。 “回去以后,将今天的手术方案和过程写成材料报院办,同时要将你的心得与体会与同院医生进行交流,共同提高共同进步嘛!当然,最主要的就是……”院长察看了一下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说:“你管那个年轻人叫什么师父吧,你能不能和你的师父说一声,把那个药膏的配方和我们医院合作一下。当然不能让他全费心了,我们会按照市场价格给他相应报酬的,毕竟那是他的智力成果,我们不会生抢硬夺的。” “这个……”付白沉吟了一下。 “至于这个价钱嘛,好说,只要是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我们院方都能接受。”院长大方地拍着付白的肩膀说。 “我不是担心价格。”付白老实地回答:“院长,我师父这人挺怪的,而且据我对他的了解,只要他能答应的话,那他是不会收钱的。”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这样的年轻人可真是太难得了。”院长的眼睛一亮,心中对于林起的评价无疑又上升了好几个高度。 “这样吧院长,等我师父睡醒了,我会找个时间和他谈一下的。”付白话没说满。别自己脑袋一热全应承下来,到时候林起来个小爆脾气,他可是里外不是人了。 “那好,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院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小付啊,你到我们医院也三四年了吧,我听说你的业务能力和水平提高的特别快,在同龄人中提升最快,是一个好苗子。你的努力我们院领导都看在眼里了,嗯,很不错,有发展前途。好好干,未来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 “多谢院长夸奖。”付白谦虚地笑着。 ----------------------------------------------- 第二天中午。 这一觉他睡了足足有近二十个小时。当他慢慢地睁开了双眼时,却看见一个清秀的小脸上绽放出了一朵灿烂的笑容:“林大哥,你醒啦。” “小彤,你怎么来了?”林起慢慢地直起了身子,打量着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睡在病床之上。 “你还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说一声。”任小彤此时倒是撅起了小嘴不高兴了:“清姐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自己也累倒了,连告诉都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爸爸回家说了一嘴,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都在医院里,也太把我当外人了。” “小事儿。”林起下地穿好了鞋子,到了病床的卫生间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等再到病床里时,发现小丫头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几样饭菜,正拄着下巴用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盯着他看。 “小彤,你不用上学啦!”林起丝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床边,伸手抓起个包子就扔到了嘴里,还没等小回答完,这个包子已经进了肚子里去了。 “慢点儿,有的是。”任小彤看见林起狼吞虎咽的样子特别的心疼,连忙帮着他把一碗清粥递到他的手边:“学院组织我们到雾锁山去写生,我请假了。” “别耽误了学业。”林起几口就吃得差不多了,着急地将餐桌推到了一边上就要起身。 “不用着急,清姐姐还得到下午才能醒过来。”任小彤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再说了,现在清姐姐的病房里有很多人,都是市里的那些个领导,虚头巴脑的烦死个人了,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来再吃几个包子,这可是庆丰的,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 “不行,现在清姐的伤口还没有恢复,如果人多的话很容易引发感染,我得把他们给轰走。”林起一听更不干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柳伯父已经把他们全给赶出去了。”任小彤眨着大眼睛轻笑着:“包括我爸哟!”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或许我有办法 领导家婚丧、乔迁、过寿等等,那可是下属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为啥?还是是借机送点儿礼、表示个忠心啥地最好时机。这柳清生病入院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消息灵通透露出去,在这机会大院里哪有过夜还不知道的事情,于是今天病房门外早早就挤满了前来探视的人群。陈婉如先前倒是客气接待了几位,可这人一多她可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这脸色也开始阴沉下来。在官场里看脸色那绝对是必须课,看见女主人脸色不郁这些人自然不用人家端茶起身告辞。后来的人看见以后直拍大腿,知道自己错过了这难得的机会让人抢了先手。虽然现在不敢进去但还是远远地观察着情况,希望能找个机会在女主人面前露个小脸混个脸熟啥地。 “哎,我说,这个年轻人是谁啊!”就在大家苦思冥想着如何接近时,一个年轻人连门也不敲就直接推门而入,这下子可把众人给吓着了,这得关系铁到什么样的人物才能有如此之高的待遇,非至亲或至友无法启及的。 “后面的那个小姑娘我认识,那是纪委任书记家斤金,她怎么也来了?”一个官员小声地嘟囔着。 “笨,柳书记和任书记的关系还用别人猜测吗?听说这回任书记能回来,全是因为柳书记和省里说话了。”旁边那位不屑地呲了他一句。 “哦……”这位突然恍然大悟。 “不过那个小伙子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到底和柳书记是什么关系?”诶,身在官场没办法。官场就是个社会关系最直接的表达方式,什么都要讲究个出身渊源,你到底是哪一帮哪一派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叫江湖,只要是江湖里面就少不少是非恩怨、功败情仇,讲究的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柳正明在市里面是一家独大,奉阳市也慢慢走出了前几年政局混乱、经济衰退的阴影,人家柳正明当然是居功自伟,声望正隆,想巴结的人当然是排成了大队。只是可惜这位柳正明官风清明,以前那套不好使了,所以只能是曲线救国。 “我也没见过。”旁边这位皱着眉头。 “那还不赶紧去查?” “怎么查啊,我总不能去派出所调户口吧!” “真是笨到家了,你不是和柳书记的司机个人关系不错嘛,你去问他呀!” “对,那行,今天晚上我就请他喝酒。” …… “姐,觉得怎么样?”林起可不知道他现在成了一个名人了,在他的眼里,只有清姐的病情才是他的第一重要的事情。这刚刚迈进了病房里,他就抢了几步走到了柳清的床边,关切地问道。 “还好。”柳清的精神看感觉好了许多,只是术后的体力还没有恢复。看着林起日渐清瘦的脸颊,不由得一阵的心疼,慢慢地抬起手来抚摸到了林起的脸颊上摩挲着:“这几天辛苦你了。” “为人民服务。”林起难得地幽默了一句。可此时他的心里却实在是高兴不起来,看着厚厚的纱布将柳清皎好的脸庞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他的心里真是如刀剜的一般难受。 “小林,清儿今天早晨醒来,就说自己的脸上痒得厉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陈婉如现在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知道自己女儿的病情无大碍了自然是心花怒放了。 “痒就对了,那证明神经系统正在恢复。”林起也觉得有些意外,连忙探手扣住了柳清的脉门开始探寻。 “我当然知道痒是神经组织在恢复,可问题的关系是一般情况下,这种神经系统的恢复时间是在伤口愈合十天左右,你这个药也太……”陈婉如不由得苦笑了。身为外科医生的她怎么能不知道这外伤患处发痒是伤口愈合期的最末阶段,是一件好事。可问题是这才是术后的第二天就出现发痒,而且据女儿说痒得很是厉害,这才是她担心的主要原因。 “……”林起没有说话,扣了许久的脉的手才松开了柳清的手腕,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头开始沉思。任小彤小丫头心思敏捷,知道此时他的样子是在想办法,悄悄地拉了一下陈婉如的袖子,两人对了一下眼色,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药性太强了。”林起思忖了许久才得出了这个答案来。对于那个药方他没有足够的把握,毕竟他以前并没有类似的病例出现,而且在那本残本上也没有记录用法用用量,自己可能是超计量使用了,才会造成肌肉和神经组织恢复过快的现象发生。这中医讲究的就是辩证施治,用药要根据每个人不同的体质来抓方,而柳清可以说是第一个试药的人,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问题的关键就是下一步该如何控制药性过度扩散了。 “没事儿,小弟,我能忍得住。”柳清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她知道林起可能是自责了,生怕他担心自己再生出点什么祸端来,所以连忙出声安慰着。 “清姐,是我害得你受罪了。”林起将她的纤手握在自己的大手里贴在他的脸上。 “你不会是后悔了吧!”柳清呵呵地笑着:“你可答应我的,我要是真变成丑八怪你可还是要娶我的。” “放心吧清姐,你就是真变成丑八怪也是美得冒泡的丑八怪。”林起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里酸酸的。 “就能骗我能耐,你听说过美得冒泡的丑八怪吗?”柳清呵呵地笑着,不过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让她不得不收住了笑容:“小弟,其实我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姐不奢求什么能回到以前的样子,只要你不离开我,就是脸上有疤又如何?” “姐……”林起心中一阵的刺痛,一股强烈的内疚感让他呼吸都困难了。亏得自己号称‘林场小神医’,亏得自己总是自诩是杏林妙手,可在心爱的女人受伤之时,自然居然束手无策。自己内力增强了又如何?难道……慢着,用内力。林起突然想到了这里,内心一阵的狂喜,自己真是糊涂到家了,自己身负内力的事情怎么忘记得干干净净了。如果用内力延缓药性的发挥,那样就可以有效地掌控着病情好转的进程,那样就会不会因为药力过猛而导致病情无法控制的现象了。想到这儿他用力在给了自己一记耳光,把个柳清着实地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抓住了他的大手:“小弟你疯了吗?” “姐,我不是疯了,我想到好办法了。”林起丝毫没有觉得脸上有任何的感觉,不过柳清已经清楚地看见他的脸上出现了红红的五道,可见当时用力之猛了,不由得心疼地抚摸着:“就是想到好办法好不用自残啊,快抹上点儿药,否则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呐!” “等姐你病好了,我随便你欺负。什么跪搓板、暖气片还有玻璃渣、遥控器啥地任你选。”林起嘻嘻地笑着。 “也行,不过跪遥控器的时候不许换台。”柳清可不敢再笑了。 “收到。”林起现在别说让跪遥控器了,就是跪钉板他也认了:“不过治疗期间不要有外人打扰才好,要不咱们出院回家吧怎么样?” “我听你的。”柳清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再说了,市委书记的家,谁敢说那是狗窝。尽管军区医院认为柳清不具备出院条件,但在陈婉如的一再坚持之下,他们也只好听任其输了出院手续。不过医院可不敢掉以轻心,专门指派了两名护士进驻到柳正明的家里。 “姐,我们开始吧!”林起一脸严肃地握住了柳清的柔荑。 “好。”柳清也很严肃地回答。 “可能有点儿疼,但不要运力去抵抗。”林起认真的嘱咐了两句,一股热流顺着柳清的七经八脉开始慢慢地运转起来。 “嗯……”柳清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那股热力要体内流转时顺畅无比,所到之处通体舒泰。可独独到了脸颊位置时,一股如针扎般的疼痛让她一下忍不住叫了出来。她马上感觉到那股热力一松,知道林起害怕伤到了自己收力了,连忙轻声地说了句:“没事儿,我能忍受。” “……”林起犹豫了一下。他知道现在的治疗已经进入到了关键时刻,事关柳清今后以何面目示人,任何的个人情感都可能会使他前功尽弃,所以他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狠下心来,脑海里开始想起小时候一把手那似暴君、胜酷吏般的折磨来,心肠一硬,一股强大的内力透体而入。 第二天. 第三天. “别去打扰他,让他自己好好想想。”柳正明拉了陈婉如一把。 “这几天小林累坏了,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我真怕清儿没事儿了他却病倒了。”陈婉如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放心吧,小林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脆弱。”柳正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林起颓废地站在阳台上,香烟已经烧到了手上他还不自知。这都三天了,柳清剧痒的感觉没有丝毫的消失,反而大有加剧的情况,这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办法是否得当。现在的问题是药物本身并没有问题,关键是如何控制药性的快速发挥药效。自己几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内力,可那似乎是泥牛入海没有掀起一点的波澜。 初冬的天气已经很凉了,一阵寒风吹过林起打了个寒战。他突然想起来林场此时已经是白雪皑皑了,林场里的人们已经开始进入到了猫冬的时候了。 林场,对了林场,我怎么把这个老东西给忘了。林起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摸出了手机拨了出去:“一把手……” “我知道了。”对面的声音低沉。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林起听到了那久违的声音,鼻子里有些酸酸的。 “回来吧,或许我有办法。” ps:有读者告诉我,要想点击率上去得拜票。为了激发创作灵感,只好厚着脸皮请各位看官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把多余的推荐票给两张吧,不胜感谢了! ; 第一百六十章 早说啊 咚,车子轻微地颠簸了一下。柳清慢慢地睁开了双眼,朦胧地看着周围的景象。虽说奉阳此时有些顽强的树叶还坚持挂在树尖上,可这里已经是冰雪覆盖了。远远地望去,到处是白色的山峰,一条公路蜿蜒着向大山深处延伸着。车里的暖风开得很足,她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寒意。这是一辆旅行车,她在车子宽敞的后面睡了一夜并没有什么困倦,她慢慢地直起了身子,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抱住了,耳边传来了林起关切的声音:“还早着呐,再休息一会儿。” “我说老大,您能不能换我一会儿啊,秀恩爱的时间有的是,我可有点盯不住了。”前面传来了二老肥的报怨之声。可也难怪他,要是夏天还好说,这大冬天的溜溜跑了一整夜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最关键的是老大太没人性了,连根烟也不让抽,怎么能不让他发点儿小感慨。 “老实开你的车。”林起冲着他吼了一句:“还有多远了?” “还有二百多公里。”二老肥苦笑着脸:“老大,前面不远就是个休息区,我去放水。” “懒驴上磨。”林起骂了一句。 “辛苦你了二老肥兄弟。”柳清柔声地道了句谢,然后悄悄地拧了林起一把,压低了声音说:“你兄弟这么辛苦你还骂人家,太不够意思了。” “这小子来回给自己送了多少次货了,也没见他抱怨一句啊!”林起好生地冤枉。 “老大,你还能不能讲点理啊!”二老肥都快被林起给逼疯了:“人家以前送货是没事儿,关键是我可以抽烟有人陪我说话啊,你这……哼哼……” “哼哼个屁。”林起一顿的好笑。转眼间车子驶进了休息区,二老肥忙着下车去放水。林起扶着柳清去了趟卫生间,然后三人到了休息区里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又重新上路了。 黑熊沟林场处于兴安岭的北麓,距离北极熊老毛子的边境不到一百公里。要这说黑熊沟林场在解放前还是很有名气的,因以前黑熊的数量多而得名,除了盛产红松和白桦树以外,还有一个世人熟知的那就是自古是出胡子的地方。想当然小鬼子占领的整个东三省横行霸道的,可偏偏在这个地界儿上却总是吃亏。为啥?这里山高林密、山水纵横,除了交通不便以外那就是民风剽悍,东北人性情暴烈,一言不合就习惯束诸武力解决。小鬼子是来了一拨开垦团被打跑了,组织了七八次围剿却都铩羽而归,最后干脆放弃了这块土地,所以这里并没有受到战火的侵袭。等解放以后新国家建设需要大量的木材,这里很快就红火起来,那整天的成列火车往外拉木材。可随着国家的发展绿色环保又成了当今的主流,所以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就停止大面积的伐木了,那些个消失许久的森林狼、獾子、狐狸还有狗熊、老虎又都出没了。 柳清静静地听着林起讲述黑熊沟林场的历史,眼睛四下打量着周围的景致。车子驶离了高速公路,顺着一条乡间公路往前行驶,又走了几十公里,她看见了一个大大的破旧牌楼,上面用红色的大字写着:黑熊沟林场欢迎您。 “快到了。”林起看着这个熟悉的牌楼忽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想当初自己不慎看见了他不应该看到的景象,这才害得自己不得不远离自己的故乡远遁他乡,这才有了和怀中的清姐姐的情缘。对于黑熊沟林场林场的记忆他是难忘的,多少次在梦中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腆着脸变着法子地整蛊一把手,喜欢看着他暴跳如雷到处找荆条抽他的样子,想着哥仨个玩转林场的威风,嘴角慢慢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柳清往他的怀里拱了拱。 “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林起用力地将柳清揽在怀里。 “小弟……”柳清慢慢地抬起头来:“我这个样子不会吓坏那个……嗯,一把手伯伯吧!” “他敢。”林起嘿嘿地笑着:“我十多岁的时候他就打不过我了,他要是敢笑话你,我就打他屁股。” “目无尊长,他毕竟把你养大的。”柳清轻轻地拧了他一把。 “你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要说他啊,怎么说呢?”林起挠着脑袋组织词汇,可想了半天也无法给那个老家伙一个准确的定义。要说他多好,那还是算了吧!这家伙打起人来简直不把人当人,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折腾小时候的林起,练功出一点偏差就一顿荆条侍候,背医书错一个字大耳光就上来,一不高兴了就把林起拽过来一顿胖揍,最关键的他从来不给任何理由。你要说他有多坏吧也说不上,有好吃的紧着林起吃,小时候林起发了疹子他没有药物半夜爬上山去采药,谁要是敢说林起一句坏话那他们家倒霉了,凡是和说坏话的人沾亲带故的有个头疼脑热他一概不管。反正林起是无法给这个既爱又恨的老家伙下一个准确的定义,或许说不清、道不明也是一种评价。 “行了,别磨叽了,马上到了。”二老肥在前面嘟囔着:“那个老大,我就不陪你进去了,我看你家老头就害怕。我先把你们送到你家门口,然后我回家去补一觉,有什么事情再打我电话,不过估计我会关机。” “行,就这么定了。回去给你妈和你爸带个好,然后等我安排好了再去登门拜访。”林起已经看见了自己的家就在前面不远处,胸中似乎有一种叫做激动的情绪在涌动。 “哇,这里的空气好清新啊!”柳清刚一下车,立刻就感觉到一股寒意涌上身来。还好林起早有准备,将她捂了个严严实实的,那也让她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柳清用力地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突然觉得脑袋有些一晕。 “没事儿,就是有点儿醉氧了。”林起当然知道她是什么原因了。林场地处偏远,植被覆盖率高达95%以上,加上周边没有任何的基础工业,所以这里空气中的含氧量是城市的近万倍。在都市中生活久了的人,一旦猛地换了这种空气,肯定会有些不适应。 “这里太漂亮了。”柳清慢慢地适应了周围的情况。说是一个林场听起来好大的样子,其实说白一点就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好大村落。周围大山环抱,放眼过去全是一片的白茫茫一片,一条没有结冰的小溪围着村落流淌着。现在是清晨时分,很多家的人也许才刚刚从热热的炕头上爬起来,几处房间的烟囱里已经升起了袅袅有炊烟。早起做工的人已经开始匆匆上路了,要出早操的孩子们一路嬉戏打闹着。不知道为什么,柳清的脑袋里蹦出一个词来:林海雪原。大概是印象中想当年杨子荣打土匪的时候就应该在这样的地方吧,现在人还会不会说‘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了? “这是林场冬天的美,当夏天的时候会更漂亮。”林起刚刚拿起了车上的行李箱,就觉得身后一阵狂风袭来。不过他一点儿也不害怕,一转身就将来人……不,是来狗抱在了怀里,头对头亲呢地摩挲着:“小灰,想我没有?” “妈呀……”柳清这才注意到一条灰色的大狗居然一下子扑到了林起的身上,等她惊吓地叫出声来时,这才发现这一人一狗居然亲热得不得了,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光和这畜生亲热了,到家了也不和我打个招呼。你个小兔崽子出去一年多了,一点长劲都没有?”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传了过来。柳清慢慢转身,却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脸严肃就静静地站在他们的身后,空空如也的右袖管让她知道这位说是传说中的一把手了。旁边是一个年纪约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笑吟吟地盯着她在看。 “这车里还有一个箱子,里面有特供茅台、内供中央领导抽的香烟,还有……算了,谁拿算谁的,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给别人了。”林起根本就没搭理他这个茬儿,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兀自和那条大灰狗亲热地抱在一起。 “早说啊!”柳清的眼睛蓦然瞪大了,刚才还一本正经、义正辞言的威风凛凛的老人,一下子突然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挂满了谄媚的笑容,嘴里嘿嘿地笑着:“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那没良心的人,回来看我不会空两个爪子。”说完老实不客气地凑到了车前,伸手从车子拎出来一个好大好大的皮箱来,自顾自乐呵呵地跑回到屋子里去了。 “别理他,这爷俩个一个德行。”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笑着走到了二人近前。 “李婶好。”这回林起不嬉皮笑脸了,正儿八经地给二人做了介绍。 “您就是雅妮的妈妈?”柳清一下子震惊了。如果二丫李雅妮大学刚毕业,年龄应该超过二十二岁了,如此推断的话那她的母亲也应该四十多岁了年纪了。可无论怎么看眼前这个女人的年纪也就三十岁多一点儿吧,不过仔细看还是能从脸形里找到了母女相似的地方,看来二丫头俊俏的模样是继承了妈妈的基因了。 “你也认识我家二丫?”李婶微笑着拉住了柳清的手。 “我们是好朋友。”柳清亲切地叫了一声‘李婶’,把个李婶给乐得眯起了眼睛,亲热地拉着柳清的手把她让到了房间里。 “老大,我先颠儿了啊!”这会儿二老肥才从驾驶室里直起了身子。也不等林起说话,一溜烟儿地把车子开跑了。 “小样儿,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儿花花肠子?”林起冷笑了两声,抱着小灰就直奔自己的房间而去。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想尝试一下 “李婶有三个月了吧!”林起的第一句话就是一记天雷滚滚啊,一下子差点儿把一把手从椅子给吓得坐到地上,用手点指着林起的鼻子:“靠,你个小兔崽子,她穿这么厚的衣服你都看得出来?” “二老肥也是你派到我身边当你的眼线的吧!”林起慢悠悠地拈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心疼得一把手一下子从他手里把酒杯抢了下来,啧着嘴连连叹息:“这么好的酒让你这么喝实在是太糟蹋好东西了。” “那你把你的高粱烧给我喝就行了,这么长时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林起剜了他一眼,不用告诉就找到了酒坛的位置,闭着眼前盛了一大碗烧酒。 “这还差不多。”一把手看见林“优异”的表现终于露出了笑脸。原本四人中午在一起吃饭来着,柳清心中有事儿没有什么味口,尽管上菜肴甚是丰盛,但她实在是没那个品尝野味的心情。李婶知道她此时心情不好,陪着她到隔壁房间里去休息聊天去了,上只剩下这一对非正常关系下的“父子”。 “也好,你也五十多岁的人了,应该有个自己的孩子了。”林起举杯和一把手撞了一下杯子。 “那个,就是我怕人家……笑话我。”一把手难得地脸红了一回,挠着脑袋嘿嘿地傻笑着:“我是个老光棍子倒没什么,关键是你李婶也四十多岁了,二丫都大学毕业了,她这么大的年纪还生孩子,嘿嘿……” “没看出来啊,这我才走了一年,你这变化也忒大了点儿吧!”林起瞪大了双眼。要说这全天下可能最不要脸的就属这个一把手了,没事儿的时候总是喜欢和一群老娘们在一起扯闲篇儿、唠荤段子,那小屁嗑是一溜儿一溜儿的。借着给人看病号脉的时候,总是喜欢摸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的小手,平时里大萝卜脸是不红不白的,这自己才走了一年的时间,这老东西居然知道害臊了、脸红了、替别人着想了。此时的林起才懂得一句话的真理:男人是车,你不光会开还得会修啊!而那个什么时候都不动声色、看似人畜无害的李婶,才是个中高手啊,让这个老东西蜕变到如此程度,绝非一般人所能做得到的。 “你小子找抽是不是?”一把手听林起这么一说当时就来了脾气,眼睛四下开始踅摸什么家伙什趁手,照着这个从小就不听说的小兔崽子的头上来两家伙。 “行了,你又打不过我。”林起好整以暇地稳稳坐在那里不动,还有时间给他倒了一杯酒。 “你小子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尽管一把手还是在吹胡子瞪眼睛,但他其实也承认自己早已经不是这个小兔崽子的对手了。都说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我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了,从林子里捡回来这么一个丧门星回来,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让他喂狼就好了,省得他没事儿就惹自己生气。算了,看在他今年给我带了这么多的礼物基础上,我先原谅他一次。 “对了,你电话里说你有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林起没工夫和他再扯闲淡了,目光灼灼地盯着一把手来看。 “药方我就不说了,那个方子用得很对,对于生肌活肤确实挺有奇效。但是那个药方有个致使的弱点,那就是生长程度无法控制对不对?”提到正题上一把手马上收起了他的嬉笑嘴脸,皱着眉头和林起探讨起病情来。 “我试着用内力去控制,可都没有任何的效果,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林起郁闷地将一碗酒饮了个干净。 “其实问题就出在你的内力上。”一把手眯着眼睛给林起的杯子里续了一杯。 “为什么?”林起不明就里。 “这世间万物,有阴有阳,有圆有缺。太极者生两仪,生四相、演八卦,循环往复而生世间万物……”一把手摇头晃脑地开始卖弄他的文采,却被林起无情地给打断了:“说重点。” “你小的时候我没告诉你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一把手狠狠地剜了林起一眼:“其实你修习的内功属于阳性内功,偏重于力量和速度,施展开来大开大阖,比较适合你的体质。但正因为如此,这才对清丫头的病情没有丝毫的作用,如果勉强用力的话,反而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不错。”林起眯着眼睛开始回想起自己用内力控制药物发展后的情况,柳清确实有越发刺痒的现象,原来自己才是造成她难受的元凶祸首,不由得暗自惭愧,自己还是学艺不精,让清姐受罪了。 “如果要是修习阴性内力的话,肯定会有很好的效果。”一把手抿了一口内供茅台,闭着眼睛享受着厚重的香醇酒气地嘴里流动的幸福。 “你修习的是阴性内力?”林起眼睛一亮。 “屁,老子修习的和你一样的你会不知道?”一把手骂了一句。 “我忘了。”林起有些泄气了。 “不过我会另外一套内功心法,看你小子这么心不诚,我看还是算了吧!”一把手今天难得地占了一回主动,当然要得瑟一把了。 “如果你要是教我的话,你看这酒没有?”林起一指那个硕大的箱子:“每年至少这么两大箱子。” “说话算数。”一把手一听来了精神。 “当然。”林起心想反正这东西是柳正明送给他的,平时的时候柳正明很少喝上了一口,扔到角落里也是浪费了。再说了那是在给他家千金瞧病的报酬,他一定会舍得的。 “成交,嘿嘿……”一把手得意地搓着双手。不过马上脸色就是一难,嘻嘻地抿着嘴不说话了。 “我说老头儿,你这和我藏私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这会儿怎么还拿捏起来了?”林起此时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修习成功然后依法给柳清治疗。 “这你小子可真冤枉我了。”一把手一听瞪起了眼睛:“我家祖上是世代行医,你小子也应该懂得但凡行医者是对人体最为了解的,所以前世的医者大多会武功。当初扁鹊老祖的五禽戏可以说是流传得最古老的武功套路。先祖辈们依据多年的行医经验,根据不同人的体质研究出了不同的内功心法,其中就有这阴阳两套心法。这阳性心法比较适合男性修习,而这阴性心法比较适合女人修习。” “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九阳神功和九阴真经?”林起瞪大了眼睛。 “滚,小说看多了吧!”一把手抬手就给了林起一巴掌,然后斜着眼睛继续说道“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先祖上也有人修习阴性内功,也不是什么葵花宝典、辟邪剑谱……你个混蛋小子,把我给带沟里去了。” “你继续说。”林起嘿嘿地笑着。 “其实说穿了就是功法不同而已,和其他门派的内功心法没什么区别,个人喜欢罢了。” “那你不早说。”林起翻了翻眼睛。 “不过……”一把手犹豫了一下:“一般情况下,这阴阳两套心法不可同时修习。” “为什么?”林起眯起了眼睛。 “照常理来说人身内本就有阴阳二气,咱华夏人讲究的就是中庸平和,阴阳失调就会产生扭曲与偏差。可自古以来,祖上有很多人尝试着修习这阴阳二套心法,可大多都失败了,而且结局都不是很好,据家族内谱记载曾有数位先人因此生得暴症而亡,所以祖上曾留下训诫,严禁弟子同时修习两套心法。”一把手提起祖上来是一脸的严肃。 “那就没有成功的案例吗?”林起听完后一阵的灰心。这修习内力绝非一日而成的事情,可清姐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他对自己能在短时间内掌握一套高深的内功心法本就没有信心,要是再横生事端的话那希望就会更加缈茫了。 “倒是有一位先人。”一把手想起了什么:“据家谱记载明代曾有位先人同时修习了两套心法,而且并且出现任何的问题,先人也是极为高寿,听说一百二十多岁的时候还是满头黑发。” “那太好了。”林起心是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过……”一把手给他无情地泼了一瓢凉水:“好像成功率太低了,千余年来仅此一位而已。” “如果我硬要修习哪?”林起盯着一把手的眼睛。 “轻者内力反噬,每个月都有一段时间痛彻骨髓,生不如死。”一把手声音低沉。 “是不是每个月的十五,然后还会变身成狼人?”林起颇有些着急地追问。 “滚,再打岔老子不说了。”一把手气得手直哆嗦。还狼人模样,你以为这是欧洲神话吗?这是在华夏,顶多你变成一只大猩猩。 “好好,我不插嘴了你继续。”林起连忙陪笑告饶。现在是求人办事,人在屋檐下怎肯不低头。 “这重者嘛……”一把手沉吟了一下:“两种不同性质的内力会互相攻击,然后让修习者筋脉尽断、内力全失不说,最后的结果就是神智错乱,最后变成一个行尸走肉。” “这么严重?”林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的后果可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自己如果要是真的修习此种内功心法的话,那么即使是救了柳清的容颜,那自己恐怕也没有机会去一亲芳泽了。 “那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来考虑一下。”一把手不搭理林起了,自顾自地开始品尝起琼浆来。 “不用那么长的时间,我考虑好了。”大约过了五分钟,林起慢慢地抬起头来,语气坚定的说:“我想尝试一下。” ; 第一百六十二章 繁星满天 东北的夜晚是格外的冷。 柳清裹紧了羽绒服,可还是感觉到了阵阵刺骨的寒意。她轻轻地关好了房门,久久地注视着院落之中站立许久的林起,心中是百味乏陈。慢慢地向前走了几步,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了林起的身体。 “姐,外面冷,回屋子里去吧!”林起慢慢地转身,将柳清轻轻地拥在怀里。 “小弟,是不是很为难?”柳清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虽然她没有听到林起和一把手到底说了些什么,但她还是从林起和一把手那凝重的眼神里知道,对于自己的治疗绝非那么简单,否则依林起的脾气早就乐得屁颠屁颠地下手开始治疗了。可在吃晚饭的时候林起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虽说还是和一把手讲着他小时候的那些糗事,可她还是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到了什么。 “哪有的事儿?”林起嘿嘿地笑着:“这可不是我吹牛,我怎么地也是我们林场的小神医,这点儿小毛病还不是小菜一碟。” “小弟,你听我说。”柳清正色地扳开了他的身子,眼睛盯着林起的脸庞:“别想骗我,我现在决定了,在这儿玩几天我们就回去吧,大不了将来我去趟南朝去趟罢了,我不想让你为难。乖,听姐话啊!” “那……”林起犹豫了一下,轻轻地将柳清揽进了自己人怀里,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呢喃着:“我就听……”柳清突然觉得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被软软地倒在了林起的怀里睡过去了。 “对不起。”林起轻轻地抱起了她的娇躯:“我就听我自己的。”然后将她抱回到了房间里,将她放在了已经烧着很热的炕头上,掩好了被子然后走出了房门。 冬天的山里是最冷的。 一把手已经站在了院落的中间,任由凛冽的寒风吹过他的脸颊,似小刀般的呼哨刮得他身上的衣服猎猎做响,沉声地问了一句:“你真的想好了?” “开始吧!”林起静静地站在他的对面。 “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馀。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像分,阴阳之侯烈,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章……”词句生涩晦明,还好的是林起自小背诵那些古医书,词句里的含义他都懂得。慢慢地他进入了一种空灵境界里,丹田之内升起一股似有若无的力量,按照一把手所指引的经脉开始运行。阴者,绝非是阴谋、阴险、阴损等贬义之意,万物皆有两面,凡事都有正反。昔盘古执巨斧开天辟地,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天为阳、地为阴、男为阳、女为阴,上为阳、下为阴,天地之轮换,日月之更迭,阴阳之气无所谓正与邪、清与浊,只是事物的两个方面。且阴阳之绝非对立,而条件之满足皆可互换。其实细想之下,一把手所授之阴性内力,其内表与其之前修习的内力并无二致,只是运气之法门与之前相左而已。武功之道与自然相同,万物之归宿皆为尘土,武功的最高境界是殊途同归,亦无门派之区别、功法之混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星辰之轮转。 当林起两次睁开眼睛时,蓦然觉得自己已经进入到了一种全新的境界之中,自己仿佛置身于空旷之山野之中,地下蛰伏之秋虫、远处野狼之哀嚎似近在咫尺,通体一种似洗髓伐络之舒畅,恨不得仰天大笑方可一舒心中之豪气。他现在都开始怀疑一把手是不是藏私骗了他,这种好的功法怎么让他说得如此不堪,这么多年来甚至从来没听他说过一嘴,这老东西可真不是好玩意儿。行了,现在自己已经可以熟练地控制此种内力的运行了,那么接下来给柳清的治疗他的有了足够的信心了。想到这儿心中不由得大喜,恨不得马上就开始实施他的想法。 “我原本以为你小子出去混了一年武功全撂下了,没想到你小子却是精进了许多,这可让我挺意外的。”一把手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可没跟着高兴:“不过你可别得太早了,你阳性内力越强,对于你修习阴性内力的伤害也就越大。原来我想着想完全融会贯通这套心法得几天的时间,现在看来你小子已经完全掌握了。诶……”一把手长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接下来你会面临什么,不知道这样是不是会害了你。缘分分为两种,善缘和孽缘原本地一念之间,保重吧!” “谢谢。”林起特别认真地说。 “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说这句‘谢谢’的。”一把手的话有些莫名其妙,自顾自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其实这句话我一直想说,你从来不给我机会。”林起看破着他的背影,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声。抬眼向天上看去,只见繁星满天,灿若银河。 ----------------------------------------------- 林起是幸运的,至少他还能看见星星。 奉阳可没有这么幸运了。和华夏所有大都市一样,重度雾霾将奉阳牢牢地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学校被迫停课、企业延迟开工。 “查,马上给我查,把所有排污企业给我查个遍,发现超标准排放的一律重罚。”柳正明啪地摔断了电话。此时他的心情无疑是不爽的,最近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那么顺利,就好像外面灰蒙蒙的天气一样让人堵得慌。 “柳书记,周局想见您。”秘书轻轻地敲门。他知道此时柳书记心情肯定不爽,自己哪儿都得小心行事,别到时候触了柳书记的霉头。 “请他进来。”柳正明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柳书记,看来心情不太好啊!”周令笑呵呵地走了起来,秘书给他倒了一杯清茶,然后乖巧地退出了房间。 “好了才怪。”在自己老朋友面前柳正明不需要掩饰什么,和周令并排坐进了沙发里,扔给了周令一根烟两人开始对抽起来。 “小清怎么样了?”周令小心地问道。 “小林把她送到林场去了,他说他能有办法。”柳正明长叹了一口气,低头深思了一下才幽幽地说了一句:“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害得小清受到如此的待遇?” “我可不这么认为。”周令用力地吸了一口烟:“这件事情上表面上是小清受互了伤害,原因是胡之远因为他爸爸的事情蓄意报复,可背后的深层次的原因可就耐人寻味了。” “说说看。”柳正明坐直了身子。 “如果说胡之远因恨生仇从而铤而走险,那顶多是个案,小清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而已。可现在的问题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就好比是这个……”周令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来递给了柳正明。 “这是什么?”那上面一连串的化学公式柳正明看不明白。 “白磷凝固燃烧的化学分子式。”周令此言一出柳正明不由得一惊:“你是说在抗美援朝时米国使用的凝固燃烧弹?” “不错。”周令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哪儿来的?” “胡之远在水兵俱乐部里实施绑架的时候,捆绑在清儿身体上的。后来我们将他手中的遥控装置给击毁了。可真有点悬,要是他遥控引爆了两颗凝固燃烧的话,那么恐怕地下室里所有人都不会幸免。”周令此时说出这句话时还有些心有余悸,亏得当时处置得当,否则如果这两枚凝固燃烧弹真的点燃的话,当事的四人还有十余名特警恐怕都得被大火所吞噬。 “这东西我知道。”柳正明眯着眼睛:“小的时候听父亲讲过,米国在战场上大范围地使用过这种灭绝人性的化学武器,只要是沾到身上一点儿就会造成极大的伤害,最可恨的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也无法扑灭,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它燃烧干净。想当初十多万自愿军战士深受其苦,老人家的爱子也是被活活地烧死在防空洞里。对了,你今天此来就是和我说这个的吗?” “是的。”周令把身体往前靠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据国安部门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这种东西在华夏是被严格禁止的,国内也没有生产这种东西的企业,一般的企业根本无法生产。也就是说,这种东西不是从国内可以搞得到的。” “你是说有境外势力介入到我们奉阳了?”柳正明一听皱起了眉头。 “不排除这种可能。”周令给出了答案:“而且最近我种强烈的预感,很多事情看似互相关联,但仔细琢磨却都好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说……” ; 第一百六十三章 胜利果实 小皮球,下脚踏,马莲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九三十一。三八三五六,三八三五七…… 柳清的思絮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一个扎着小马尾辫的小毛丫头,在大院树下的无忧无虑地玩耍,几个小朋友互相嬉戏、打闹。那个时候自己是那么的自在与悠闲,没有什么身份与地位的攀比,没有什么财富与钻石的炫耀,那个时候天是蓝的、水是清的,人心是最纯朴的。一阵轻柔的微风拂过脸颊,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恬静。小的时候好想自己能够快点长大,等长大了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小的时候才是最幸福的。有父母长辈宠着、有小伙伴们陪伴着、有看似无聊但实则乐此不疲地游戏,那才叫生活。 “小懒猫,快醒醒,太阳都晒屁股了。”好个讨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美梦。柳清慵懒地抻了一个懒腰,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睡在自己的闺房之中,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不过还好,至少眼前那张嘻嘻的笑脸并不陌生。 “我也不想搅你清梦,只是李婶已经做好了早餐,要是不起床吃的话,会让她笑话的。”林起无奈地苦笑着,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拥在怀里,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轻轻地拍打着她。 “几点了?”柳清睡意朦胧地不愿意睁开眼睛。 “早上七点了。”林起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 “这么早?”柳清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她虽说不是什么夜猫子,但平时也都是八点才起床的。 “早?”林起呵呵地笑着:“林场人没有晚起的习惯,平时这个时候都开始上工了。” “让我再睡一会儿?”柳清静静地伏在他的怀里,鼻子里满是男人雄性的气息,她颇为享受这种情侣之间的亲昵,真的想就这么永远地呆在他的怀里。在加上那烧得滚烫的炕头,真的让人越来越享受这种纯纯的自然。 “行了,别到时让一把手笑话,说我娶了一个不给老公做饭的懒婆娘。”林起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我衣服地在哪儿?”一听这话柳清紧张了,急三火四地开始寻找着自己的衣服。虽说这林起是个孤儿,可好歹一把手也把他给养大的,在他的眼里一把手与父亲无异,她可不想给一把手这个婆家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用不用我伺候娘娘更衣?”林起的眼睛开始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上回来逡巡扫描。 “小起子……”柳清轻轻地将手搭在林起的肩膀上:“给娘娘我笑一下。” “喳……”林起笑着将柳清给抱出了被窝,轻轻地拍打着她弹性十足的臀部:“我不用我伺候娘娘淋浴更衣啊!” “讨厌……”柳清呵呵地笑着。忽然间她的笑容停了下来,眨着大眼睛盯着林起:“小弟,我的脸今天没有那么发痒了。” “好事儿啊!”林起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是不是药性过了?”柳清不无担心地说。 “可能吧,不过还得等明天才能换药,到时候就知道了。”林起连哄带骗地帮着柳清穿好了衣服,这才将她走出了房间的门。等到了餐桌旁不才发现一把手居然不在,李婶将热气腾腾地饭菜端了上来:“咱这地方穷乡僻壤的没什么好东西,柳小姐就简单地对付一下吧!” “李婶您太客气了,这早餐也太丰盛了。”柳清闻到了浓郁的肉香气不由得食指大动,不过她可是大家闺秀,礼貌地等李婶坐定以后才优雅地拿起了筷子:“一把手伯伯去哪儿了?” “他吃过了,这会儿去山上寻草药去了。”李婶给林起拿了一个野菜饽饽:“好久没吃到了吧!” “嗯,我最爱吃李婶做的这个饽饽了。”林起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一口就咬掉了半拉,嘻嘻地笑着:“就是这个味儿,李婶的手艺那绝对是杠杠地。” “好吃就多吃点儿。”李婶高兴地笑着。也许是脸上不再发痒的原因柳清此时心情大好这胃口也跟着大开,玉米面儿粥,野菜饽饽配上几道清凉小菜,外加上肉香浓郁的野猪肉,吃得是柳清一阵的大赞。吃过早餐之后柳清帮着李婶收拾了一下碗筷,然后林起就拽着她出去散步消化食物。 外面的世界就是白色的。柳清把自己裹着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脚下的雪踩上去软软的、滑滑的,呼吸着一团团白雾如白练般凝重悠长。突然一只爱惊的野鸡从白雪间蹿出起来,忽啦啦飞了好远才落下,吓得柳清一大跳,然后呵呵地笑了起来。小灰可是个破坏浪漫气息的坏种,顺着野鸡降落的地方就追了过去,好家伙又是惊得旁边几只野鸡也四散逃离。不过很显然这跑的没有飞得快,等小灰一脸沮丧地跑回来时,柳清早就乐得弯下了腰。 “这东西山上多得是。”林起揽着柳清的纤腰跟着笑道:“小的时候淘气,这一到了冬天没什么好玩儿的,就和二老肥、铲子做几个套子,然后再撒上几把碎米,下雪以后就放在空旷点儿的地方,等第二天去收拾,每天套个三五只野鸡根本不是什么问题。然后我们几个就折些枯枝回来,支个架子就开烤。” “味道怎么样?”柳清不无心动了。 “那是自然特别香了。”林起突然心中一动:“姐,想不想玩儿?” “嗯……”柳清犹豫了一下:“想。” “那等会儿。”林起突然来了好兴致,伏地小灰的耳朵边叮嘱着什么,然后一拍小灰的脑袋做了个手势,小灰如一道闪电般地向村子方向跑了回去。 “它能听懂你说什么?”柳清不由得一阵的大惊。 “这有什么?”林起不无得意地说:“这东西精着哪!别不相信,这家伙能从气味分辨出你的心情如何。要是说你今天心情好,这东西就围着你的脚边这通转,然后你就把那些个好吃的都扔给它。要是你今天心情不爽,它早就跑了个没影,省得你找它的晦气。” “这么厉害?”柳清瞪大了双眼。都说狗能通人性,可没想到会通到如此的程度。 “太小瞧小灰了,它可是狗与狼的混血儿。”林起指着前面那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林子说:“看见没有,这里面就有一伙儿狼群,我走的时候大约能有三十多只,估计现在队伍还能扩张。” “那咱们还是别往前走了。”柳清一听林子里有狼立刻就停下了脚步。诶,都怪我们小时候的教育,在所有儿童启蒙教育里,大灰狼总是扮演着反面角色,甭说女孩子了,就连小男孩也都是提狼色变的,那种对于狼的恐惧是与生俱来般。 “狼有什么可怕的。”林起握住了柳清的手:“别说它三十多只,就算是百余头狼看见我也躲得远远的。想当初我还是十二三岁的时候,就能活捉一条成年的狼,要不哪有小灰这东西啊!” “那小灰是雄性的还是雌性的?”柳清一听林起这么说心中大安了许多。 “我们这地方都说是公的还是母的。”林起看见一条灰色的身形快速接近,知道小灰回来了:“公的,我走的时候前院老刘家的母狗带上崽了,估计能生个五六只小狗。对了,姐,你喜欢小狗吗?要不我们抱一只回去?” “可城市里禁止养大型的犬啊!”柳清一听也心动了,这么乖巧可爱的狗狗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当然她想养一只宠物狗狗了。 “没事儿,实在不行先放在庄大哥的农村先养着,没事儿的时候去看看。”林起倒是想得明白。这会儿小灰已经回到了他们的身边,攀着林起的身子将嘴里咬着的绳子和一个小袋子递了到了林起的手里。林起麻利地将绳子挽了几个扣子,然后小心地将清理出了一小片空地来,将袋子中的碎米和绳子精心地布置好了一个陷阱,拉着柳清的手躲到了远远的地方。 “能成功吗?”柳清颇有些紧张地问道。这种游戏她可从来没有玩儿过,城市里哪有这种条件,别说野鸡了,就连麻雀都少见得很。她想起初中课文里有周树人老先生的《闰土》一文,里面详细地记载了如何捕鸟的过程,那是一种很让她向往的境界。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够实现这一愿望,当然有些急迫了。 “不要着急。”林起轻轻地揽住了柳清的腰身:“只要有诱饵在,它们就会上钩的。”此言一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一动,好像联想到了什么。现在自己是那个准备猎捕野鸡的那个人,而何尝自己就不是那个准备去咬食诱饵的那只野鸡哪? “小点儿声,别惊到了它们。”柳清此时玩儿心大起,兴致勃勃地盯着远处的游戏。看着她玩心大起的样子,林起心中一阵的温暖,看来清姐已经慢慢地走出了那股阴影之中,已经开始恢复到了她本应该有的平和而又纯静的心境了。如果她的容貌再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那自己的幸福生活…… 突然,腹间传来一股若有似无的刺痛感,就好像有人用针使劲地扎到他的小腹上一般,林起自感觉呼吸为之一滞,连忙运力去抵抗这股可怕的疼痛。 坏了,该死,怎么这个时候发作了。林起咬着牙连吸了几口凉气。 “捉住了,捉住了。”柳清突然如孩子般在跳了起来,用手点指陷阱的大呼小叫。 “那还不去欣赏一下你的胜利果实?”林起挤出了一丝笑容。 “好嘞!”柳清一听乐不得着连跑带颠地跑了过去。 “呼……”林起长出了一口气,那股疼痛感慢慢地消失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心中反而却越来越沉重了。 ;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声叹息 野鸡并不大,因为贪吃被林起下的套子牢牢地锁住了爪子,扑腾着翅膀想飞可却一切都是徒劳的。柳清如个小女孩儿般地小心将野鸡控制在手里,激动得都快跳将起来:“小弟,你看,这野鸡和鸽子差不多大,这毛色多漂亮啊!” “中午可以拿它煲汤喝了。”林起看着柳清高兴的样子心里也跟着开心不已。 “不,我要把它给放了。”柳清把玩了一阵子,用手轻轻地解开了困住野鸡的套子,然后将手松开,那野鸡知道自己已经解困了,振翅扑啦啦飞得远远的。 “既然喜欢怎么又放它走了?”林起十分的不解。 “正是因为喜欢才放了它。”柳清怔怔地盯着野鸡远去的方向,幽幽地道了一句。 “没事儿,我们再套几只。姐你要是不愿意杀生的话,那就在家把它养起来。”林起没懂柳清的意思。 “算了,我还是喜欢它们自由时候的样子。”柳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懂了。”林起并没有纠缠这些。二人又并肩顺着林子边散步,小灰则撒着欢地跑前跑后的没个消停。 “一把手伯伯姓什么?”柳清歪着脑袋问林起。 “姐,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林起反问。 “总是叫他一把手伯伯的有些别扭。”柳清团走一个雪团扔了出去。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姓什么。”林起学着柳清的样子团起一个雪团扔了出去。不过他要扔得比柳清远得太多了,小灰一溜小跑追了过去。 “你也不知道?”这下子柳清也惊呆了。这一对男人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愣是不知道一把手姓什么怎么不叫人吃惊。 “从我记事起就叫他一把手。”林起笑着耸了耸肩膀:“别说是我了,这林场老少两千多口子都管他叫一把手。” “那就没个什么凭证啥地,比如说身份证、奖状一类的东西?”柳清皱着眉头追问。 “没有。至少我没看见过。”林起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继续说道:“记得还是小的时候,他所负责的林场片区连续十年没发生任何的火灾,加上他抓了十多个盗砍树木和偷猎的罪犯,林场本来要想给他记功来着。我记得二老肥他爸,哦也就是林场场长亲自问他的意见,却被他一口给回绝了,说他不稀罕那玩意儿。后来这件事儿就不了了之了,场办给送来了一百斤高粱烧就算是奖励了。” “真是个怪人。”柳清实在是琢磨不透个中缘由:“对了,李婶早上说他去寻药材去了,这冰天雪地的哪有什么药材可寻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去找寻龙草去了。”林起猜出来一把手到底去做什么了。 “寻龙草是什么东东?” “一味本地的特产药材,生长于火山岩石附近。”林起知道一把手寻找寻龙草的目的,那不是给柳清用的,那是给他用的。那寻龙草药性很是特殊,由于火山喷发时其特有的地貌和酸碱特质,对于体症虚寒具有奇效。只是这味药材极其稀少,加上生长的位置又是火山熔岩的背阴处的石缝里,想取出需要极费力。想想他仅有一只左臂想采掘就更加困难了,不由得心生感动。别看两人平时一见面就开掐,什么‘小兔崽子’、‘老东西’的互相攻击,但无论是谁只要对方有任何的困难,另外一方就是舍得命也想保护对方不受到任何的侵害。想当初一把手巡山时遇到二十多人的盗伐队伍,他们爷俩个就凭着仅有的膛线已经都快磨平的一把56式,愣是将二十多人全部抓了回来。一把手因此身中两弹,当时仅十二岁的小林起生生走了一夜的山路将他背了回来。这对特殊父子的感情一般人是很难理解的,或许也只有他们之间才能体会到那种无时不在的温情。 “这还有火山?”柳清一听来了兴趣。 “别高兴得太早了。”林起指着远处的一片林子:“那里面有个地方叫石海,我们当地人给起的名字,意思就是别看这地方森林覆盖率这么高,可那个地方却是寸草不生。夏天的时候那个地方倒是挺好看的,石海边上长满了映山红,哦就是你们说的杜鹃花,连片的粉红色煞是好看,可惜这个时候什么也看不见了。” “石海?”柳清眼睛乱转,一把拉住了林起的胳膊。 “姐,别告诉我你想去看看。”林起明白了柳清的意图连忙阻止了她的好奇:“不是我不带你去,主要是你不要用肉眼去观察这距离,有句话叫望山跑死马,要是现在我们就去的话,估计在路上耽误的时间会太长了,搞不好今天晚上就回不来了。这一入夜啊,这林子里啥东西都会出没的,我去年走的时候就听说东北豹都已经出现了,东北虎更是早就出没了。我自保没问题,可如果加上你的话我就没信心了。另外这天气这么冷,我担心姐你脸上的伤能否受得了。” “那就算了。”柳清听会有些泄气了。 “不过等夏天的时候,我会考虑带你去看看的。”林起当然不能伤了心爱清姐的心了。 “说话算数。”柳清一听高兴了,勾起纤纤细手的小拇指。 “当然。”林起没想到柳清还有小女孩儿顽皮的另一面,当然毫不犹豫地和她定了一个约。林起担心长时间柳清的病情,所以提议这就回去。尽管柳清现在玩得正嗨,但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所以才意犹未尽地跟他往林场里走。 “哟,这不是我们的小神医回来了吗?”这刚一进到林场里,这熟人看见林起就开始打起了招呼。 “回来看看。”林起亲热地和所有人打招呼。 “听二老肥说你在外面混得不错啊!”大家把林起给围了起来嘘寒问暖的。这让柳清倒是对林起有了重新的认识,没想到这个家伙在林场里的人缘真心不错。 “还勉强吧!”林起倒是很谦虚。 “那个是不是在家多呆几天?”一个中年大汉拉住了林起的胳膊:“晚上去我家喝酒,我老婆前几天还嘟囔着说想你了,你小子可真不禁念叨啊!”柳清听到这儿眉头一皱,听说林起让别的女人整天念叨着怎么听着都不舒服。 “嫂子的胃怎么样了?” “那还用说,几付汤药下去,现在啥都能吃了,那饭量好家伙比我都能吃,估计现在得有快两百斤了。”这汉子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个嘴上没把门的东西,有你这么在外面埋汰你婆娘的吗?”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熟练地一把薅住了那汉子的耳朵,更是惹得大家哄堂大笑。柳清定晴一看也笑了,她不用担心了,这个婆娘是够彪悍的,这体格子真的快有两百斤了,能毁成她两个都有余份。 “喜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今天这小神医回来,要说这第一个该是我请的才是。咱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小山子要不是小神医出手的话,恐怕那娘俩个谁也保不住。所以你们谁也别我争了,我今天要排第一个请他喝酒。”一个男人挤进了人群开始截和了。 “凭什么是你第一个?”那个叫喜子的男人瞪起了眼睛。 “我说喜子,平时我让着你就算了,但今天说什么我也不让着你小子了。”那个男人挽了挽袖子寸土不让。 “哟呵,想比划一下,谁羸了谁说了算。”喜子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婆娘,拉开了架势要比划一下。 “那好,就这么定了,我来当裁判。”一看林起就不是好种,这会儿开始煽风点火地拱这两个人的火。 “小弟,你怎么能这样?”柳清悄悄地拉了林起袖子一下。 “没事儿,这帮人精心旺盛正无处发泄,每天要不摔几跤骨头都痒痒。”林起无所谓地笑着,站在两人面前大手一挥:“规矩照旧,不能抓脸、踢下面,剩下的谁先倒地谁输。” “好。”大家一阵的叫好。 结果就不说了,反正是有输的就有赢的。输的照例是垂头丧气的,赢的当然是趾高气扬了。 “这姑娘是谁啊?”柳清终于引起大家的注意了。当然也没办法不让人注意,鹅黄色的羽绒服外加优雅的气质,静若处子的气质当然与林场里那些个腚大腰圆的女人相去甚远了。别看她把自己捂得十分的严实,但那种恬静优雅的风范当然是鹤立鸡群了。 “嘿嘿,我老婆柳清。”林起倒是脸大不害臊地给大家做了介绍。 “哟,到底是小神医啊,这才出去多长时间就,就骗回来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婆回来。”大家一阵的哄笑。柳清那可是绝对见过大场面的当然不会怯场,微笑着和大家打着招呼,暗地里却偷偷地掐了林起一把:“我什么时候成你老婆了?” “如果不是出现意外的话,我们早就把证给领完了,你说你是不是我老婆?”林起小声地回了一句。 “……”柳清并不反对林起叫她老婆,反而心中还是窃喜不已的。但一想想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实是一波三折,哪有那么寸的事情都让两人给赶上了。如果真的没有那么多的事情的话,他们肯定已经登记结婚了,甚至可能已经做了夫妻之间羞羞的事情了。可惜世事难料、造化弄人,想想自己脸上的伤能否痊愈还是一个未知数,不由得从心底里发出了一声叹息。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再再然后 入夜,沉静如水。 “小兔崽子,玩儿什么深沉?”一把手扔给林起一个小酒壶:“老山参泡过的,血气旺着哪!” “谢谢!”林起一把抄住了酒壶,拧开瓶盖一口喝了个干净。 “哟呵,出息了,学会说人话了。”一把手挨着林起坐了下来:“这要是换了以前,你小子就会翻几下白眼,然后整一句‘就这么点儿’。” “人总是会变的。”林起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其实去年我是故意的。”一把手扬头灌了一口酒。 “我知道。”林起对他的话没有丝毫的意外。 “二老肥是我派去的。” “我知道。” “你小子怎么什么都知道,太没有悬念了让我很没有成就感你知道吗?”一把手恨恨地踢了林起一脚。 “这个我不知道。”林起呵呵地一脸坏笑。 “呃……”一把手被噎了一个大跟头,半天才缓过气来:“效果怎么样?” “应该不错,至少清姐的脸不再那么发痒了。”林起长叹了一口气。刚才他点了柳清的昏睡穴,然后在她沉睡中对她施以内力治疗。 “这应该是控制住了药物的药性,理论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一把手沉思了片刻:“今天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丹田内有两股内力在进行交战。不过一股强一股弱,我还能忍得住。”林起刚才运行了几个周天,发现体内两股内力如游丝般在体内运转,但好像这两股势力相处得并不算融洽,时常在一起来个边境冲突啥地。而每次冲突的结果,都是让他颇为难受。 “随着两股力量逐渐增强,你会更加难受的。”一把手用肩膀轻轻地顶了林起一下:“知道我今天干什么去了吗?” “寻龙草。” “没意思,和你聊天最没意思。我这还没撅屁股哪……” “我就把卫生纸给你送过来了。”林起呵呵地笑着。 “滚……”一把手恨恨地骂了一句。 “明天就拆线了。”林起幽幽地叹了一句。 “也好,看看效果怎么样,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一把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白瓷瓶丢给了林起:“如果实在难受的话,吃上一两丸可以缓解一下。” “谢谢!”这是林起的第二次道谢了。 “嗯,这回我接受了。”一把手平静地笑纳了:“我估计清丫头还得要这儿呆上一段时间,我想教她点儿东西你没意见吧!” “教什么?”林起好奇地扭过身子看着他。 “一套适合她的内功心法。”一把手幽怨地盯着林起:“我现在才发现我就是上辈子欠你的,把你个小兔崽子养大了不说,还得管你小子媳妇,你说我是不是贱啊?” “可别那么说,应该是你爱心大爆发,你就是爱的使者降临到人间,你背后应该长一对小翅膀,然后……”林起好像突然意识到一把手接下来会干什么,猛地把腿往旁边一挪,恰巧躲开了一把手的一记阴脚:“怎么想着教清姐内功心法?” “这一是她是你的婆娘,这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应该帮衬一下。这二来我也看出来了,她的家庭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这次遇险就证明她绝不是安全的,为了你小子的家庭幸福,我就勉为其难地做把好人。”一把手剜了林起一眼:“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你小子从来都不是个省油的灯,尽在外面功惹事生非、拈花惹草的,对你小子我有信心,至少自保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可就怕的是祸及妻儿,别再买一赠一把人家好端端地姑娘给搭进去。” “合着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林起不满地抗议着。此言一出一把手难得地皱着眉头,认真地思索着林起的话,久久才郑重地对林起说:“还真是。” 噗,林起一口鲜血直喷而出。 ----------------------------------------------- 一层,再一层,再一层。 随着脸上纱布被一层层地剥离,林起此时的心心脏不由得阵阵的加速。今天是柳清换药的日子,李婶的剪刀每揭下来一层,林起的压力就越来越大。当最后仅仅剩下的那一块纱布时,他就感觉到阵阵的窒息。伸出手去轻轻地握住了柳清的双手,却发现此时的她手心中也是一片潮湿。 “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一把手照着林起的后屁股就是一脚,点指着林起的鼻子开骂:“不就是一付臭皮囊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难看点呗,瞧你那点儿熊样儿,以后出门别说认识我啊,我丢不起那人。” “一边去。”林起嘿嘿地苦笑不敢回驳,可把李婶给惹火了,秀目一瞪没有给一把手一点儿的面子:“你懂什么,容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你知道吗?我就不信了,我要是长得东施、无盐一样,我就不相信你像只苍蝇似地整天围着我转,送那么些个小礼物,还偷偷摸摸地半夜往人家……”算了,不能再说了,再说就儿童不宜了。 “嘿嘿……”这回就连柳清也无语了。这一把手可真是个奇葩中的战斗机了,刚才还横眉冷对地教训着林起,这会儿让李婶两句话给训得是嬉皮笑脸地,笑得跟个土狗似地陪着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再说了,我就说啥爷俩个那眼光绝对不会错一点儿的。想当初你可是咱们林场第一漂亮的美女,这俗话说这美女就应该配英雄。不是我吹牛,遥想当年我也是一个大帅哥,只要岁月无情……哎,我说你们先别吐啊,我有证据的。” “别听他胡咧咧,整天跟个孩子似的没个正形。”李婶似是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向着柳清无奈地苦笑着。此时大家因为一把手的插科打诨心情放松了不少,就连柳清也跟着轻松了许多。 随着镊子慢慢地将最后的那层纱布慢慢地揭开…… 皱眉。 然后平静。 再然后咧嘴笑了。 再再然后…… 柳清没有要镜子来照。她心里着急,比谁都着急。尽管她知道林起不会因为她的容颜改变放弃她的,尽管她知道林起已经尽力而为了,所有的结果都可能会出现。但不管从女人的角度还是从妻子的角度出发,她都不想出现任何她不想要的结果。抛开女人天生爱美的心性外,她更不想每次林起带着她出门的时候,会引来别人异样的目光。女人爱美,可男人也是要面子的。这个她懂,她比谁都懂,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紧张。在纱布揭下来的瞬间她下意思地闭上了眼睛,因为她心中是惴惴不安的,生怕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太大。等她重新调整好心态睁开双眼时,恰巧迎上了林起那因为狂喜而有些变形的笑脸。 她笑了,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知道林起成功了。 “比想像中的效果好多了。”一把手凑了过来,仔细地观察着伤口的恢复情况:“不过前期的修复可能有点儿晚了,可能还得进行一次换药。” “肌肉与神经组织已经重生,应该不会产生任何的瘢瘀。不过有几个地方还有结缔组织产生的疤痕,还得进行一次创面清理。”林起对于此次治疗的效果真的是大喜过望,恢复的效果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想像,心中不由得得意万分。 “要不就算了。”柳清大喜过会有些担心了。她不知道林起到底做了些什么,但聪慧的她早已猜出来那其中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的,她从一把手和林起严肃的谈话中知道林起肯定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她不想让林起再为她担什么风险了,反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那可绝对不行。”林起第一时间就否决了她的提议:“姐,我是个完美主义者,不能有一点的暇疵出现。再说了,我号称是林场小神医,如果连自己的老婆都治不好,以后出去还怎么混?” “听他的吧!”一把手难得地向着林起说了回话。 “就是。”李婶笑着支持了大家的意见。 “那好吧!”柳清无奈地接受了大家的意见。 “把我的那套家伙什准备出来。”一把手大手一挥来了兴致。林起忙不迭地去准备术前的东西去了,李婶则甘居幕后主动去了厨房。 “那个你来主刀,我给你打下手。”一把手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套白大褂穿着整整齐齐的,你还别说真挺像那么回事儿。 “好嘞!”林起麻利地给手术器械逐个进行消毒处理。 “就在这儿手术吗?”柳清不无担心地说。要说别的她不懂,可她的母亲可是外科圣手,当然知道这外科手术要进行无菌操作的。虽说不用什么无影灯啥地也将就了,可就在这儿貌似太简单的居室里就进行手术也把她吓了一大跳。 “条件艰苦你就将就一下吧!”一把手无所谓地点头:“一点儿小手术而已。别说你这只是局部创面清理,就在这儿房间里我还进行过大手术哪!” “放心吧,清姐,我的药膏是有消炎的效果的,肯定不会产生细菌感染的。”林起冲着一把手点了一下头,一把手慢慢地拈起一支银针。 ; 第一百六十六章 老衲 七天后。 “驾,驾……”柳清卖力地挥舞着手中的马鞭。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驾驶无发动机动力的车子,怎么能不让她兴奋异常。 “姐,悠着点儿。”林起在旁边心疼地替她降温。这马拉扒犁虽说好玩儿,可也得有个限速吧!这牲口毕竟不是方向盘,万一这畜牧也跟着玩嗨了超速行驶,旁边可是沟壑纵横的,万一有个闪失就得不偿失了。这几天柳清倒是没什么压力了,就全当是带薪休假了,把林起小时候玩儿的东西都玩了个遍不说,今天早上还缠着一把手让他教他去打猎,那一把手伯伯叫得那个甜啊,哄得一把手亲自跑林场武装部去借枪去了。 “高兴嘛!”柳清呵呵地笑着。这几天一把手还真没闲着,教了她一套内功心法。你还别说这家伙可能是机器猫转世一般,随便就能从小兜子里摸出件宝贝来。其实林起知道,那套内功心法是专门为女性量身打造的,对于提高女性的身体素质确实有奇效,要不怎么可能让柳清每天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精力充沛。 “行了,快回去吧,晚上就该拆线了。”林起无奈地举了举空空如也的皮囊。这枪有了是不假,柳清也确实会打枪,只可惜她以前打的都是固定靶位,那些个溜得如泥鳅般的移动目标她哪打得准。 “我知道了。”柳清嘻嘻地笑着。很快扒犁驶起了一把手的小院里,柳清将马鞭扔给了林起,乐呵呵地跑回到房间里去整理自己去了。 “呃……”林起看着她欢快的背影笑了,突然间一阵强烈的刺痛从小腹中传来,让他的眉头一皱,慢慢地坐了下去,暗运内功来抵抗那越来越强烈的痛感。 “滋味儿不好受吧!”耳朵边传来了一把手的声音,一只手轻轻地扶到了他的肩膀上,一股强大的内力传来,帮着林起强行压制住了痛楚。 “还好。”大约过了两分钟,林起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这种痛感越来越强烈了,而且发作的频率也越来越快。随着那股阴性内力的逐渐增强,两股争夺势力控制权的斗争也越来越激烈,最痛苦的当然是他这个载体了。 “要不老衲将少林寺的《易筋经》传授于你吧!”一把手慢悠悠地说。 “真的?”林起一听来了精神。他可是个标准的金庸迷,记得在《笑傲江湖》里今狐冲就是因为吸了很多人的内力而致几次濒死,后来少林寺的老和尚将震寺之宝《易筋经》传授与他,这才让他从死神里逃了出来,最后才得与魔女任盈盈逍遥江湖的。莫非这老东西真的会这东西,那以后自己岂不就是……嘿嘿…… “假的。”一把手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记爆栗:“这种东西你也信,是不是出去到城市里把人给混傻了?” “你还有没有良心,我都这样了还拿我开心。”林起气鼓鼓地睁开了他一眼。 “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一把手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要不我的那个先人是怎么做到的?” “说来听听。”林起来了精神头。 “可惜啊,只是有个模糊的记载而已,至于什么机缘巧合就不得而知了。”一把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林起的脑袋:“这世间的事情都讲究个缘分,就看你小子是不是有那个命喽!” “没事儿,我命大着呐!” “这个倒是不假。”一把手乐了:“在林子里好几个小时没饿死、没冻死,没被狼给叼走,你小子的命可真是大得出奇冒泡了。” “这叫好人有好报知道吗?”林起切了一口。 “我呸,这叫傻人有傻福还差不多。”一把手无情地打击了林起一句。 这爷俩个相视而笑。 纱布一层层地褪去。所有人都很紧张,就连李婶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心中阿弥陀佛不知道念了多少遍了。这几天来她和柳清相处得是真心不错,柳清受过良好的教育,那人际关系学绝对是全优级别的,小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加上一款名牌包包、两件时尚新衣、三套顶级化妆品、四双真品丝巾,哪一个不是触动女人心尖尖儿上的东西。抛开这些个因素之外,李婶也对这个谈吐优雅、气质超凡的漂亮女人心生好感,在她心目之中绝对是把柳清放在和女儿同一个级别的。那么漂亮的美女要是脸上有了瘢痕,那老天爷也太不是东西了。对于那两个虽说每天都不靠谱的爷俩个来说,要医术这两位可不是认真的。尽管前一周她已经见证了奇迹的发生,但当最后一层纱布要揭下时,她的手还是颤抖了。 “要不我来吧!”一把手知道自己女人手怯了。 “一边儿去。”李婶瞪了他一眼,心想平时和那些个大姑娘小媳妇的眉来眼去就算了,你连林起的俏媳妇你也不放过。其实这还真是冤枉一把手了,他此时的心情也是急迫的,别自己费了许多心思,还让林起这小崽子忍受内力内噬之苦,别到时竹篮子打手一场空。 当最后一层纱布滑落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灼灼地聚集到了柳清的脸上。 ----------------------------------------------- “老田,有什么消息吗?”周令急切地问道。 “别着急啊,先点菜然后我再告诉你不迟。”田宝华慢条斯理地拿起了菜单问服务员:“你们这儿有鲍鱼吗?”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没有。”服务员彬彬有礼的回答。 “有龙虾吗?” “对不起先生,也没有。” “有帝王蟹吗?” “……” “我说老田,你闹够了没有,一个烧烤店你要什么鲍鱼龙虾?”周令实在是受不了这伴老战友的无情摧残了,转脸对一脸苦笑的服务员说:“就来个两人套餐吧,再上几瓶啤酒。” “瞧你那小抠儿样,请我吃饭就来个烧烤店,几盘烤肉就想把我打发了,你也太不讲究了。”田宝华撇着嘴报怨着。 “爱吃不吃。”周令翻着眼白:“现在这禁令你是知道的,这可是我个人请你吃饭,别臭美了啊!要不是因为涉及小林和清丫头的事情,我才懒得请你喝酒。” “你就别和我哭穷了,那么大的市公安局局长,我就不相信你的饭票子没有人给报销,坟地烧报纸你糊弄谁啊!”田宝华一脸的不相信。 “糊弄你。”周令气得鼓鼓的:“你就是鬼,上辈子肯定是个饿死鬼。瞧你这身上这一串肥膘,这可快过年了啊,估计你这体格可够刀了啊!” “到时候我分你四个蹄子外加一个口条。”两人是闹惯了,对于对方的攻击的毁伤程度基本上归零了。这会儿饭菜流水般地端了上来。周令将服务员请出了包房,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下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说说外面传回来的情报。” “真让你猜着了。”谈到工作田宝华严肃起来:“虽说那东西上面去除所有的标记,但外面的消息传了回来,这种东西就连老米也在二十多年前停产了并销毁了,他们有了新的东西来取代它。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目前只有一个国家还在秘密地研制和生产,并且小规模装备了某些特殊部门。” “小鬼子?”周令皱了皱眉头。 “不错。”田宝华确定了他的猜测:“这个变态的国家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前一阶段的很多事情都与他们有关,我们秘密逮捕了十多个他们派来的间谍,从他们身上搜到的证据让人吃惊。里面有涉及军队布防、雷达设置、地理勘探、地形区域,甚至还有最新型航母的研发单位的照片,最可怕就是在一件装饰品里,发现了航母甲板专用钢的碎沫,那可是国家的最高军事机密。” “也就是说我们的内部……”周令瞪大了双眼。这帮间谍真是无孔不入啊,就连保密措施如此严格的军事机密都能搞得到,足可以证明我们内部的相关人员已经被收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都能搞到,至于说那小小的燃烧弹岂不是小菜一碟。 “已经秘密调查了,抓了五个人。”田宝华叹了一口气:“你说该有多可笑吧,那么重要的东西,就是给儿子换一个外国的国籍而已。当抓他们的时候,他们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那是自己劳动所得,可悲啊!” “此子可杀而不可留。如果要是战事再起,这种人会第一个成为汉奸的。”周令咬着牙骂道。 “说重点吧!”田宝华将一片烤得滋滋冒油的肉片塞到了嘴里:“燃烧弹也属于他们重点管控的物资,据传回来的情报反映说可能与我们国内的一个组织或者帮派有极强的关联。这个帮派很是特殊,既有官方的背景又有私人的性质,神秘而又强大,我现在怀疑我们奉阳前一阶段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与他们有关。” “比如说……”周令拧紧了眉头。 “前一阶段的官场地震,还有毒品开始泛滥。”田宝华眯起了眼睛:“有人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 “他们有什么目的?”周令确实有些不解。 “目前还不清楚。” ; 第一百六十七章 脱口而出 “切……”周令撇了一下嘴:“还号称什么铁血机构、国之重器,这么点儿事情都搞不清楚。我看啊,你们就是一群尸位素餐、碌碌无为的小官僚,见天地拿着国家的俸禄到处挥霍的庸才。” “大家熟归熟啊,当心我到上级那奏上你一本。说我可以,说我们国安的不是我可不依你。”别看平时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一听到别人说自己组织的不是这田宝华可不乐意了。 “行,你们厉害行了吧!”周令不以为然地说。这对老战友在一起的时间斗嘴已经习惯了,田宝华倒不是真的生周令的气,抿了一口啤酒眯着眼睛小声地说:“最近的风向变化有点儿大啊!” “你是说上头?”周令收起了笑容。 “一批批高位的人纷纷落马,原本亲米或亲鬼子的人都被调到了闲职供起来,看来上头对我们的某些官员的态度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而且据我们目前分析的情况来看,一些官员与境外某些不怀好意的国家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国家很多大政方针有的时候连我们都不清楚,国外反应却比我们还要迅速得多,你说这里面……”田宝华不无担心地说。 “和平的时间太长了,人们都放松了警惕,可悲啊!”周令叹了一口气:“某些国家对我们国家的社会制度怀有极其强烈的敌意,亡我之心不死可谓用心良苦。只是可惜了我们大部分人都被蒙在鼓里不知其实,还为那些个境外心怀叵测的国家和机构摇旗呐喊。长此以往下去,不用别人武力征服,恐怕自己的阵脚就会大乱,自毁长城的事情还会再发生的。” “最坚固的城堡总是会在内部被攻破的。”田宝华严重同意了老战友的观点。 “对了,小林兄弟那儿有什么情况反馈回来?”周令还在担心着柳清脸上的伤势。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想凭着他的本事,应该没什么问题。”田宝华对林起有着某种超乎寻常的信任。 “那就好。”周令长出了一口气。 “告诉你个消息。”田宝华再次压低了声音:“上面对奉阳最近发生的事情很重视,中央已经考虑派专人来巡视。我们上级也正在研究派出专员来我们这儿指导工作,看来最近奉阳都不能太消停了。” “也好。”周令放下了杯子若有所思。 ----------------------------------------------- 微信是个好东西。 至少陈婉如是这么认为的。以前的时候她才不屑于玩儿那些个小孩子才玩儿的把戏,她的手机居然是上个世纪那种类似砖头似的老款诺基亚,用她的话来说能接打电话就行呗!这回她为了女儿可是真是拼了,专门上街去买了一部国产大屏幕的4g手机,还让小保姆手把手地教了她半天才弄明白那些个功能。 “看什么哪这么认真?”柳正明将公文包放在桌子上,看见妻子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大屏幕看着,连他进屋都没打个招呼。 “你看。”陈婉如喜孜孜地将手机递到了柳正明的面前。 “都看了一百多遍了,你烦不烦啊!”柳正明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了。这几张照片是昨天晚上就传过来了,看样子妻子这一夜都没睡好,这第二天还在反复地盯着看。 “小林真是太厉害了。”陈婉如的这句话都嘟囔好几百遍了:“你看这皮肤和新长出来的一模一样,就好像是婴儿般地嫩滑。要不是和旁边的皮肤对比的话……” “还以为这是新生儿的照片哪!”柳正明毫不客气地打击了妻子一句:“这句话你都念叨一百多遍了。” “柳书记,准确来说是两百多遍了。”小保姆呵呵地笑道:“今天陈医生休息,在家这一天反复地说来着。” “我高兴嘛!”陈婉如呵呵地笑着。她确实有高兴的资本,原因从传输回来的照片上来看,柳清脸上新生成的皮肤确实没有瘢瘀的产生,与周围的皮肤是如此完美地结合到了一起。如果不是柳清反复澄清不绝对不是ps图像的话,陈婉如真的以为是女儿在哄她开心。 “既然好了,那就让他们回来吧!”柳正明此时心情特爽。 “清儿说还要晚些日子回来,她现在在小林林场那儿都快玩儿疯了,你看这些刚传回来的照片……”陈婉如把手机送递到了柳正明的眼前:“这是去看冬捕的、这是开拖拉机的、这是赶扒犁的,这是去打猎的……” “呵呵……”柳正明看着笑得如春花灿烂的女儿,不由得心里也跟着阳光明媚。看来女儿是走出了被绑架的心理阴影了,这会儿她玩得正是开心的时候。现在的孩子压力该有多大啊,从小学就开始补课、补课外加补课,上了大学也不消停,还得考这个证、那个证书的,最次地也得想着考个研、读个博啥地,哪有时间去真正纵情于山水,相忘于江湖。也好,借着这个治病的时间让女儿好好地放松一下。至于说航空公司那方面嘛,自然是不用自己开口就有人会处理好一切的不用他担心。 “听清儿说,林场里的幼儿园条件太不好了,她想让你帮下忙。”陈婉如将一组照片让柳正明看。破旧的桌椅、露风的房间、粗糙的饭食、残缺的玩具……。柳正明慢慢地放下了手机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的教育还是不到位啊,很多偏远地区的师资力量、自然条件还是很艰苦。这样吧,我们市里正好有一扶贫助学基金,可以考虑优先与他们结成对子,让大山深处的孩子也享受到与城里人同样的教育资源。哦,这样,以清儿的名义,咱们个人也捐点款吧,算是对林场的一点心意。” “就这么定了。”陈婉如欣然同意:“还有,那个小林的那个……那个就算是养父吧,他特别喜欢喝酒,清儿在人家那儿讨扰这么长的时间,咱们是不是有点儿什么表示啊!” “爱喝酒,那好办啊!”柳正明一听来了精神:“家里还有没有好酒,下次都给人家带上。实在要是没有了,等下次回京城的时候去我爸儿顺几瓶回来,他那儿可有很多存货的。” “人家回父母那儿都去买东西孝顺,你这当儿子的可倒好,回家去搜刮老子。”陈婉如呵呵地笑着。 “要是我去回去搜刮他,我爸肯定一顿大板子过来。可要是说那是孝敬给治好他孙女的病恩人的,尽管他的心会很痛,但肯定会舍得的。”柳正明最了解自己老爸什么心性了。为了他的宝贝孙女别说几瓶酒了,要了他的老命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还是你了解他。”陈婉如呵呵地笑着。就在此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小保姆接过电话对柳正明说:“柳书记,您的电话。” “你好,我是柳正明。”柳正明刚听完一句脸色马上就凝重起来,嗯、嗯了几声就挂断了电话,坐在沙发里许久没吭声。 “出什么事情了?”陈婉如关切地问道。自己的丈夫她是了解的,多年的官场历练早就让他波澜不惊了。今天的表现多少与平时有些不符,她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了。 “中央和省里派来了巡视组要到奉阳来。”柳正明凭着多年的官场经验感觉到这个时刻、这个时期,上级派出巡视组来绝对不是心血来潮。前一阶段奉阳经历了一阵强烈的官场地震,现在余波未了而上级派员来巡视,明显有着不同寻常的味道。对于王海鹏系列贪腐案已经是尘埃落定了,可柳正明其实心中也明白,现在奉阳仍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里面还有很多暗流在涌动着。尽管任之行重新组抓了纪委工作,大刀阔斧地全市开展了清腐倡廉,打掉了一批以权谋私、作风败坏的官场蛀虫,可仍然无法让百姓们特别满意。别看柳正明现在在市委书记的这个位置上岿然不动,但他依然能感觉到有人在明里或者暗里与他较劲掰手腕。明的他不怕,大不了是政见不同,大家都是为了工作这个目标,争得脸红脖子粗又如何,回头大家还会是握手言欢。可他知道最可怕的就是暗地里那些个阴谋诡计,你永远不知道他会从哪个角度、哪个领域甚至哪个见不得光的地方突施冷箭。他柳正明行得正、做得直,他不惧怕和恐惧。可如果这些人捞偏门专从他的软肋下手他可就是疲于招架了。就像上次柳清被绑架的事件,如果不是林起处置得当,那么他和女儿很可能就会阴阳两隔,自己将来即使是官拜朝堂、卦侯拜相又能如何?现在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上面恐怕是收到了某种绝对是对他不利的信息,这才派巡视组来督导工作。现在他还不清楚这带队是到底是什么人物,恐怕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你害怕吗?”陈婉如盯着自己的丈夫。 “不害怕。”柳正明抬起头笑了。 “我的男人是个永不服输的战士对不对?”陈婉如轻轻地将额头抵在柳正明的肩膀上:“没事儿,大不了咱们解甲归田不问世事。哦,对了,你不用思考你第一个想去的地方是哪儿?” “林场。”柳正明脱口而出。 “回答正确,加一百分。” ; 第一百六十八章 遇刺 尽管市环保局长因为治霾不利被停职了,尽管十余家非法排污的企业被罚了,可奉阳上空的雾霾还是牢牢地锁住了城市的上空就是不肯散去。大街上的人行色匆匆,都戴着厚厚的口罩小心地保护着自己那脆弱的肺部。 “小赵,我就到这儿下,你先回去吧!”周令拿起了手包准备下车。儿子都打了两次电话催他了,今天是妻子郭采妮的五十岁生日,他可不敢得罪这脾气越来越大的老婆。前面不远就是咱北方人的老字号东来顺了,那里的芝麻火勺可是妻子的最爱。想当初二十多年前自己刚刚从部队转业到奉阳公安局一个分局当派出所的副所长,就是在这儿亲手抓住了一个偷窃钱包的小贼,顺便把一个漂亮女大学生的心也抓得牢牢的。后来这美女爱英雄的狗血一幕就发生了,最终自己抱得美人归。妻子现在是奉阳大学的一名教授,每天都抱怨他每天早出晚把家当旅馆。今天可是个特殊的日子他可不敢耽搁,乖乖地当回好丈夫。 “周局,要不我去给您买吧,然后我再送您回家。你看这破天气空气太不好了,您别回头当马路吸尘器了。”司机小赵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 “嗯,也好。要不这样,你等我一会儿,我买完了东西你再送我回去。”周令想了一下也对,毕竟回家还有一段路程,自己连个口罩保护都没有确实不妥。他自己下了车进了东来顺。不远处,一辆汽车缓缓地在路边停了下来,车子上下来了两个穿着黑衣的男人。 过了十多分钟,周令才拎着一个热腾腾地塑料袋走出了火锅店。刚想着向自己的汽车走过去,突然间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他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常年的军旅生涯加上警界多年的历练,尽管他现在身居高位但仍然身手敏捷,在电光火石间他以一个极不规范的扭身躲过了第一轮的攻击,一把锋利的匕首从他的肋下穿过,他左手用力地将那只手夹住,右拳重重地击到了偷袭者的脸上,立时鲜血就将白色的口罩染红了。周令本打算乘胜追击将偷袭者擒拿锁住,可突然就觉得背后一痛,瞬间就觉得身上的力量在迅速地流失,眼睁睁地看着第一个偷袭者使劲地摆脱了他的控制,然后用匕首重重地捅进了自己的腹部。 “杀人啦……”整个过程仅有几秒钟,有路人看见了这惊悚的一幕,胆子小的人开始疯狂地喊了起来。那两人看见情况不妙,撒开了周令的身体一溜烟儿地跑的没个踪影。 周令的身体慢慢地倒下了,手中一直不肯放手的芝麻火勺随着他的身体散落了一地,慢慢地被周令身下渗出和鲜血染得通红,显得是那么的刺眼。 ----------------------------------------------- “这小子是个大淘气包,所有的坏事就没他不干过的。”幼儿园老院长看着颇有些局促不安的林起呵呵地向柳清细数着他的‘光荣历史’。她的心情真心的不错,今天早上她接到了一个来自于奉阳这个陌生大城市的电话,不久将在一批幼儿园急需物资将运抵到这里,而且她也刚刚收到了柳清亲手交来的十万元捐款,这对于奖金捉襟见肘的她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有了这些钱,她可以考虑将多年破旧的教室修葺一下,同时还可以改善一下孩子们的伙食。虽然她没能有幸亲手教林起哪怕是一天,关键是林起在林场里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了,用她老人家的话来说这就是一个魔鬼与天使的结合怪胎。淘气的时候那馊主意是个个蔫儿损,带着二老肥和铲子两个家伙把林场折腾个没个消停。可只要是谁家有个病有个灾的,这小子可从来不含糊。尤其是他在看病时专注的样子很是迷人的,据说这小子还有一个强大的女粉丝团。 “老院长,我好像从来没到这儿来惹您生气吧!”林起嘿嘿地跟着傻笑,挠着脑袋回想自己还真的没到幼儿园里来搞怪整蛊。 “那倒是还真没有,而且我还得感谢你。”老院长慈爱地看着林起:“好几次孩子们闹传染病,都是你来给他们看病的,从来没收过我们一分钱。” “哟,没看出来啊!”柳清呵呵地笑着拿林起打趣:“新时代的活雷锋啊!” “那个……”林起难得地羞赧起来。就在不此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林起一看来电态度马上恭敬起来:“您好,柳伯父。” “不管你在干什么,马上回奉阳来。”柳正明的声音急促而又不容置疑。 “出什么事情了?”林起听出了事情非小不由得一怔。 “你周大哥遇刺了。”柳正明低声地说。 “什么?”林起蓦然站了起来。周令可是奉阳市公安局长,堂堂副厅级干部,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刺杀,这贼人的胆量可真是不小。 “病情危急,你宋大哥已经联系了附近部队,马上就会有人去接你。马上回来,否则你可能再也看不见你周大哥了。”柳正明此时也是心急如焚。 “好的。”林起马上挂断了电话。就在此时忽然平静的林场上空传来一阵阵的马达轰鸣之声,一个巨大的米17直升机已经慢慢地开始在学校操场中降落了。林起来不及和柳清细说,直接就被一名上尉军官请进了直升机里,然后在众人的惊讶声中直冲上天。 “情况怎么样?”还是直升机的速度快,仅仅用了四个小时就已经降落到了军区医院的楼顶之上。林起急匆匆地跑到了手术室外,看见柳正明和一群人正焦急地站在手术室外徘徊着。 “很危险。”柳正明看见林起快速地跑了过来,仿佛看见了救星一样上前拉住了林起的双手:“背后和腹部各中了一刀,造成腹腔内多处内出血,医院已经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了。” “林兄弟,你救救你周大哥吧,嫂子在这里求你了。”一个已经哭得昏天黑地的中年妇女听说来了医生,知道这是丈夫嘴中经常念叨的那个赋有传奇色彩的小兄弟,也无暇念及这个年轻得不可思议的小伙子会是能救活自己丈夫的医生,几乎要跪在林起的面前了。 “大嫂,折煞我了。”林起连忙伸手扶住了周大嫂的身体,顾不得什么寒暄礼节了,在众人的惊愕中直接走进了手术室。 “什么人,出去。”一名医生看见有人闯进了手术室大声呵斥了一句。 “小林,你来了,太好了,马上过来。”今天主刀的正是陈婉如,她看见林起的身影不由得心中一喜,连忙出声喊林起过来。她的话刚说出来,就听见护士惊呼声从耳边传来:“病人的心跳15,血压30、50……还在下降。”就在此时,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心电监控仪上已经是一条长长的直线了。 林起现在也顾不得什么消毒无菌处理了,一个箭步冲到了手术室边,伸手拉住了周令的一只胳膊,闭上双眼默运内力,一股强大的内力透体而出,顺着周令的七经八脉开始疯狂地运转起来,心中默默地吼道:“周大哥,你要挺住啊!” “滴……”一个声音轻轻地响在了所有医护人员的心上。就在大家都快彻底失去信心时,一个细小的心电波浪从仪器上跳动了一下。多年的经验让他们知道这是病人的心脏又开始了工作,不由得心中一喜。接下来的情况更是让他们惊讶得舌头都伸得好长,监控仪上的数字随着这个年轻人的接手之后,数值正在不断地往上增长,小护士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怔怔在读取着不断变化的数字:“心跳60,血压50、80……心跳75,血压60、100……” “愣着干什么,快点儿找到出血点缝合。”陈婉旭见惯了林起的神奇了,轻轻地呵斥了那些个一脑袋不相信眼前发生是否真实的医生。大家都从错愕中惊醒过来,有条不紊地开始了腹腔内手术。 林起进去一个小时了。 “妈,妈……”一个声音从人群中炸开了。原来是郭采妮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痛苦中等待的无尽煎熬,精神焦急之下身体慢慢地软倒了。幸好旁边的儿子周开言警觉,连忙伸手扶住了她的身子,否则这硬硬的地面还不得摔出来个好歹啊!大家连忙七手八脚地将郭采妮扶到了旁边的长椅子上坐好。就在此时手术室的红灯熄灭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手术室门口之上。 “婉如,老周他怎么样?”第一个出来的就是主刀医生陈婉如,柳正明上前一步焦急地问道。 “呵呵,幸亏你把小林给找回来了,否则这回老周是真挺不过去了。”陈婉如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上前走了几步握住了郭采妮的双手:“嫂子你就放心吧,老周大哥已经脱离危险了。” “谢谢你,婉如。谢谢……”郭采妮此时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拉着陈婉如的双手眼泪狂泄而下。 “不用谢我,我可不敢贪功。”陈婉如可不是谦虚,要不是林起到的及时的话,恐怕明天就得给这个局长办追悼会了。 “柳婶,那……”周开言仿佛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了。 “以后你们哥们好好处。”陈婉如轻轻地拍了一下周正言的肩膀,起身回去写手术报告去了。 “真是他。”周正言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真的很幸运 今天参与抢救周令的军区医院所有的医护人员全部都有军籍。在手术之后他们马上被集中起来开了一个短会,会议内容只有四个字:保密条例。 林起是最后一个走出了手术室的。此时的他是疲惫至极,脸色是一片的惨白,体力已经是严重的透支了,丹田之内是空荡荡的无一点的气息在流动。这一阶段为了给柳清治疗,他已经每天都在忍受那不时传来的痛苦。今天又是用内息保护周令那脆弱不堪的心脏,他又是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可以说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任何的防护,体力孱弱到一个孩子都不如的程度。 “小林……”柳正明并没有走,仍然坐在手术室门口等着他出来。看见小林摇摇欲坠的模样不由得心疼起来,连忙扶着他坐到了长椅上,递给他一袋热牛奶让他迅速恢复体力。 “柳伯父,我没事儿。”林起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要是让小清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估计杀了老爸的心都有了。”柳正明无奈地苦笑着。 “哪有那么夸张。”林起呵呵地笑着。 “行了,不说了,马上去休息。”柳正明此时因为周令转危为安心里放松了许多,马上安排人给林起安排了一间休息室。等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以后,林起慢慢地坐到了床上,双手捏了一个诀,然后开始默运玄功。大约两个多小时,他才重新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自感觉到丹田之内重新聚拢了一小部分内力,这才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你好,林……叔叔,我是周正言。”周正言还是犹豫了一下,叫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人为叔叔确实有些让人难以开口。他在门口等了许久了,可就怕打扰了林起的休息。父亲能够从死神里逃生,全是因为眼前这个年轻人。周正言是政法大学毕业的高才生,现在在一家律所里当一名挂牌律师,是业内小有名气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模样倒是有了父亲几分威严,同时也继承了母亲的几分秀气,戴个眼镜气质特别好。 “别听周大哥……,对不起,周局开玩笑,我们年纪相仿,你就叫我兄弟吧!”手术室门外匆匆一面,林起知道这是周令家的大公子,语气上自然要亲切了许多。 “那可不行,这要是让我老爸知道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周正言笑着握住了林起的双手。 “这还不简单,咱们各论各的不就行了吗?”林起笑着将周正言请到了房间里落座。 “谢谢你,兄弟。”周正言也不是矫情之人。 “既然叫我兄弟,兄弟之间永远不用说谢字。”林起对这个兄长的第一印象很好,在他的身上没有一丝官宦人家的那股子骄娇之气,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浓浓的书卷之气,爽快而又直接,他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你不用费心去猜测他有什么想法,简单而又透明。 “那我以后就不客气了。” “欢迎你不客气。” “哈……”两人几乎同时大笑起来。你还别说,国人有句话叫对上眼了,就好像是一见钟情一般,两个年轻人相谈甚欢,要不是因为周令现在还躺在icu重症监护室的话,估计两人能马上出去浮几碗大白。田宝华的出现打断了两人愉快的交谈,周田两家是多年的交情了,周正言连忙起身叫了句:“田叔叔。” “正言也在啊!”田宝华此时的心情并不爽,所以笑得有些勉强。周正言一看田宝华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连忙起身告辞。 “惭愧。”田宝华那绝对是个人精,一看林起的脸色有些不爽就知道这个小家伙心里不高兴了,连忙主动地先道歉:“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们之前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凶手抓到了吗?”林起此时心中当然知道周令与田宝华的个人关系绝对是杠杠的,周令遇刺田宝华的心里肯定不会很舒服。而且周令遇刺确实事发突然,也怪不得田宝华。可他就是不舒服,一股莫名的烦恼让他确实忘记了两人是上下级关系了。 “抓到了一个。”田宝华说得轻巧,可就在事发几个小时之内,他调动了几乎所有能调动的力量来侦破此案。只是手头上的东西太少了,杀手使用的车子是偷的,街上的监控图像不清晰,加上杀手防护严密仅仅露出一双眼睛来,这偌大的城市里想找出这两个人简直是痴人说梦。要不是离得最近的一名交警接到报警锁定了一名犯罪嫌疑人的话,再晚上几秒钟恐怕就再也找寻不到他们的任何踪迹了。 “交待了吗?”林起皱起了眉头。 “嘴挺硬,上了一些手段仍然不肯开口。”田宝华此行的目的有两个,这第一就是来看望老战友的伤情,听说死里逃生不由得暗叫幸运。第二来就是这名杀手是死硬至极,那些个手段都上了还是咬紧牙关不吭声,所以他想让林起去一趟,帮忙以最快的速度撬开他的嘴,尽快找到另外一名杀手的行踪好实施抓捕,给自己的老战友和自己一个交待。 “带我去。”林起蓦然起身。 当林起到达审讯室时,两名负责审讯的国安人员将审讯记录递给了田宝华:“头儿,这家伙不简单,肯定是受过某种特殊的反审讯训练,能够进行自我催眠,就连逼供水都有抵抗能力。” “知道了。”田宝华一点儿也不惊讶。这种训练是一名从事特种职业的人的必修课,因为他们身上都隐藏着一般人永远无法得知的秘密,关联着许多利益集团的核心机密。 “就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戾气慢慢地在林起的身体内聚集,皱着眉头盯着玻璃窗后那个仿佛是死了一般的家伙。 “去试试。”田宝华给了他命令。 对于某些人来说,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三分钟以后。 “你……你,你是魔鬼。”那名杀手用手点指着林起吼道。就在这短短的三分钟之内,让他尝尽了他所能忍受的所有极限,是一会儿痒得恨不得抓烂自己的皮肤,一会儿痛得如生撕车裂。刚才还热得像是被置身于蒸炉之中,这会儿却冷得如直坠冰窟。世间滋味莫过于酸甜苦辣咸,可要是这几种口味重重的直接塞到一个人的嘴里,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味道为何物了。 “这是第三种,我还有一百零五种方法。”林起摸出了一只银针,冷笑着慢慢地送到了那名杀手的眼前,针尖颤微微地指向了杀手的右眼:“这第四种相对来说简单一些,那就是这枚银针会慢慢刺穿你的眼睛晶体,但不会让你有任何的痛苦。但只要是我拔出来以后,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原来是这么的绚丽多彩。还记得小时候玩儿过万花筒吗?对,就是那种炫目变化万端的感觉。” “杀了我吧!”杀手此时倒是平静了。没办法不平静,现在身上懒洋洋的提不出一丝的力气来,就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任人宰割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你说出来我想知道的,我会成全你的。”林起脸上罩着一层寒霜,声音如地狱里回来讨人性命的恶鬼一般。 “你们想知道什么?”杀手放弃抵抗了。 “谁叫你刺杀周局长的?”林起压根儿就没问他姓什么、叫什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个时候我管他叫什么张三和狗屁李四的,我管你受了几年教育,学的什么专业。把幕后的人交待出来就行了,你只要第一步,剩下的由我去替你完成就行了。 “组织。”杀手倒也痛快。 “什么组织?” “叫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有人介绍我加入,然后按照任务和等级和危险程度给报酬。” “介绍你加入组织的是谁?在什么位置?你们之间怎么联系?……”田宝华还是有经验的,知道事情背后肯定不简单,他要知道所有的内幕,好有针对性地开始下一步工作。 “介绍我那位早就在一年前挂了,我们之间并没有固定的地方呆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我们之间通过网络进行联系,有特定的语言和程序。” “和你同行的那个人在哪儿?” “这个我不知道。”杀手特真诚地说:“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面,我们接到的是同一个任务,组织上要求我们配合杀掉目标,然后分散逃离奉阳。” “这次任务的报酬是多少?”田宝华眉头皱着更深了,类似这种雇佣杀人的事情是最麻烦不过了,搞不好就是境外某些组织策划的谋杀案,要想追踪到他们难度确实太大了。果然杀手交待了许多东西,多数是境外的事情。这位仁兄属于在国内没怎么混明白,跑到国外去淘金,结果是淘了一篮子砂子,无奈之下加入了某种雇佣组织,受训后被派回到世界各个地方去搞情报和暗杀等行动。 “20万。”杀手附加了一句:“刀乐。” 半个小时过去了,田宝知道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给了林起一个我什么也不知道的眼神,然后就施施然走出了审讯室。 “你不是答应我不折磨我了吗?”那名杀手一脸的恐惧盯着林起。 “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了。”林起伸手点住了他的哑穴,伏在他耳朵边小声地说:“我的话是有保持期的,不巧的是保持期刚过,你真的很幸运。” “谁家他奶*奶*的这种幸运谁拿去,老子才不稀罕。”这是杀手的心声,因为他努力地想辩驳、想解释,只可惜眼前这个魔鬼不再给他机会了,只觉得背后一麻,然后那种既酸又甜,既苦又辣,反正是不知道什么滋味的东西又重新控制了他的神经系统。 ; 第一百七十章 一王两二吗 精神疾病患者与普通人的区别在什么地方?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人的思维都是以网状的形式发散,就好像每个人都会做梦一样天马行空不着边际。区别就在于普通人能够区别现实与梦境中的差距,尽管美梦再好也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要靠努力来获取。可精神疾病患者的无限思维发散以后,很遗憾地它们失控了,区别不出来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区别,于是他们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同理可证,恶作剧与施虐狂的区别也在于此,恶作剧的目的是无聊中寻找一些乐趣,施虐狂所追求的就是一种近乎于变态的心理扭曲。就像现在这样,林起仅仅试用了七八种手段,那名杀手“被迫”选择了深度昏厥。其实他真的无辜至极,自己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这个家伙怎么还变着法子的折磨自己? “吁……”林起吐出了一条细细的烟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开始吸上烟了。或许是从尼古丁中能够获取到那种类似于麻醉药物的效果,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感让他很不舒服。他并没有从施虐中获得什么快*感,反而有种吐不出的烦闷积压在心口让他很是憋闷。他没有选择在快餐店门口下车,而是早早就下车步行。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因为雾霾的原因,路上行人稀少,他也正好巴不得落得个清静。自己回林场也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店里的情况怎么样了。眼看前面就是快餐店了,尽管雾色浓重,他还是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那是李招娣。此时她戴着个厚厚的口罩,正快步向快餐店走去,想来是刚刚从学校赶来。林起刚刚想喊她一声,却突然感觉到了身后一阵汽车马达的轰鸣声,一辆汽车刷地从他的身边驶了过去,堪堪擦着他的身边飞驰而过。要不是林起反应速度快的话,保不齐就和他来个亲密的接触了。 “妈*的,开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吗?”林起暗骂了一声。而就在此时,那辆汽车却在李招娣面前重重地踩下了刹车,车门开处,一个衣着华贵青年人走下了车子,手里还拿着一束漂亮的玫瑰花,一脸特真诚的笑容:“招娣,你想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我到了。”李招娣压根儿就没给那个人好脸色看。这东西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都连续缠着她好几天了,都快把她给烦死了。要说眼前这位公子哥条件还真不错,俊朗的五官、优雅的谈吐,配上名贵的豪车、阔绰的出手,哪一样都可以说是少女杀手、少妇克星。要是换了一年多前,恐怕她都会在梦里笑醒的,这可是个各项数值均都可以打高分的暖男小鲜肉级别的,哪个少女见了都会怦然心动的。可现在的可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了,对于这种死缠滥打、死乞白赖、死不要脸的表白方式她觉得都快弱爆了,心想你还是去骗骗那些个不着事世的小女孩子去吧,姐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人。姐胸大不假,但姐的心里却只能装下一个人。很不巧,那个人不是你。 “招娣为何要拒我于千里之外?”那个男人并不着恼,反倒是绽放出了脸灿烂的笑容:“我在巴塞罗那西餐厅定了个位置,想请招娣小姐不吝赏光。”要说这位罗大公子其实还真不是藉藉无名之辈,他可是正宗的李招娣的同校校友,只不过是他实在是无法安静地在课堂上稳稳地坐上哪怕是一个小时的时间,大部分时间都在校外逍遥自在来着,没事儿的时候炒个股、看看期货、泡个妞儿什么的,加上家底殷实皮囊华丽,在圈内倒也算得上一个风流倜傥的浊公子。偶然间的一次回校,却突然发现自己真的眼瞎了,原本一个习惯躲在角落里卖力读书的丑丑毛丫头,一年间居然出落得是如此的俏丽不说,那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与自信、优雅与淡然的气质,一下子就将他牢牢地锁定住了。他开始了疯狂的追求之旅,几乎把每天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李招娣的身上,向所有认识招娣的同学打听李招娣的所有个人信息,包括家庭、社会关系、收入情况、个人喜好、饮食习惯等等,甚至每天都跟踪观察李招娣的一举一动。这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老祖宗还告诉我们好女怕缠郎,哪怕你是再执拗的贞节烈女,在他的几番攻势之下,还没有一个不乖乖地到了他的床上。 “罗大公子……”李招娣声音冷冷地说:“你就别枉费心机了,你不是我的菜,我对你没什么兴趣,有这时间你还是去哄小菲开心去吧!” “小菲?她呀,早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们只是逢场作戏而已。”罗成功倒是撇得干净。 “好一个逢场作戏。”李招娣冷哼了一声:“你今天能和她逢场作戏,谁知道你今天是不是虚情假意?” “天地良心啊,我对你绝对绝对是真心的。”罗成功一听立刻就开始赌咒发誓:“如果我要是有一点儿的三心二意,我出门就会被车撞个半身不遂,奉阳所有的雾霾全给我一个人吸。” “良心这东西很珍贵的,不是随便拿出来发誓用的。”李招娣懒得再搭理他了,竞直就往快餐店走去。 “招娣,你听我说。”罗成功紧着向前抢了两步拦住了李招娣的前面方向。 “罗成功,别让我鄙视你。”李招娣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俏脸罩着一层寒霜。 “如果能让你鄙视的话,那我会感到荣幸之至。”这么不要脸的话也就罗成功能说得出口。现在人不都说了嘛,无知者无畏,无脸者无敌,能抱着美人归,脸那种东西要它干嘛,能当饭吃嘛! “……”这回轮到李招娣无语了。眼看前面的路是不通了,气得她一跺脚,干脆扭回身子往回走。抬眼处就看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定晴一看不由得心花怒放,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此时的她放开了所有的矜持,小跑了几步来到林起的面前,眼睛弯成了一条细缝,轻声地问了一句:“回来了?” “有男朋友了?”林起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这出剧他看了一会儿了,情节还是太老套了,这位罗大公子一点儿不与时俱进,怎么地也得装成肚子里有点墨水的样子,没事儿的时候拽上两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一类的酸词儿,现在的女生都喜欢这种调调,光凭着都教授式的外表还有豪车啥地不吃香了,内涵与外表并重,金钱与计谋结合才是王道。现在这小女生都鬼着呐,不是一顿饭、一个名牌包包就能乖乖让她跟着你走的时候了。 “就他?”李招娣回头看了罗成功一眼:“你不要这么污辱人好不好,姐口味没那么重。” “我看他也挺好的,至少态度挺真诚的。”林起压低了声音:“要不你考虑一下?” “林起……”李招娣极不淑女地大吼了一声。 “造反了你,连老板都不叫了。”林起郁闷地挠了挠脑袋,下句话差点儿让李招娣崩溃了:“我饿了。” “活该,就冲刚才的那句话就应该饿死你。”刚才还叉着腰雌威暴发的李招娣噗哧一声笑出声来,上前轻轻地揽住了林起的胳膊:“想吃什么,姐请你。咱不回快餐店了,吃西餐怎么样?” “我不会用刀叉。”你看人家林起多实在个人,不会用就是不会用,说出来没啥好丢人的。 “本宫想来前面不远处有一新设酒肆,里面有川西进贷的新鲜食材,私下想来味道定当不错。几次本欲前往,只是形单影只甚是无味。今正好公子闲暇……”李招娣说得正嗨却被旁边这个不开眼识得甄嬛体为何物的家伙给打断了:“说人话。” “没劲。”李招娣剜了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一眼:“新开了一家麻辣香锅,同学们去过吃了说味道不错。林大老板,能否给小女子一个面子?”李招娣调皮地做了一个清宫时的弯腰礼。 “那好吧,前面带路。”林起愉快地答应了。这从回来十个小时了他是滴米未进,肚子早就开始提意见了。 “是。”李招娣呵呵地笑着,挽着胳膊从目瞪口呆的罗成功身边走了过去。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花姐,你来了……什么马上就到?咱不去健身房了,我请你吃饭。对了,还有一个人……到了你就知道了。” “花姐也要来?”林起皱起了眉头。本来他这次回来就特别的突兀,本来想着明天就回林场去了,今天只是简单回店里看望大家一下,毕竟生意全是人家在打理,自己这个掌柜的也着实不太合格。可万万没想到这还没进门就看见了李招娣不说,这马兰花又是凭空杀将出来。他不是什么傻子,当然知道这几个女人心中想什么,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先避其锋芒,待到自己与柳清的婚事成了,那她们也就只好断了念想。现在可好,怕什么来什么,他开始后悔刚才的玩笑开过了,被李招娣给害惨了。 他心中苦闷,有比他更苦闷的。当罗大公子亲眼看着另一个完全和李招娣可以比肩的美女下车时,不由得舌头伸得好长,哈拉子掉了一地。这是怎么了,今天不是愚人节呀,什么个情况? 一王两二吗? ;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想要什么 “慢点儿,这有的是。”马兰花给林起夹了一大块的鱼肉,小心地摘掉了鱼刺,然后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 “清姐说林场的伙食好得很,昨天还说她都胖了好几斤嚷嚷着减肥哪,我看也不像啊!”李招娣酸溜溜地给了正在埋头苦吃的林起一句。 “咳……”林起被她这句给呛着了。林场伙食差?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咱不用说别的,光是越冬的蔬菜也就罢了,新鲜的野鸡、野兔,还有狍子、野猪还有山民自备的木耳、蘑菇哪一个是你们能吃得到的。听说小神医回家,那家里堆的东西跟个小山似的,咱从小到大从来没亏过自己这张嘴。我饿,那是因为十多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招娣,少说两句。”马兰花也跟着笑了。 “饱了。”林起终于放下了筷子,端起前面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说老板,不是说等清姐脸上的伤完全好了才回来嘛,你今天这是哪一出啊?”李招娣拿着手机向林起展示着她和柳清的微信内容。 “出了点儿事,我先回来一趟,等事情结束了我再回去。”林起并没有说明回来的原因,毕竟周令遇刺的事情还是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的,这种事情不能和她们说。 “你这老板当得简直太牛了。”李招娣撇着嘴抱怨着。也难怪她不高兴,这林起一走成了甩手掌柜的,把个几家店的生意全都扔给了她不说,她已经俨然是二当家的。现在她正在筹划着再开几家分店的事情,加上学校还有很多课程要修习,最近实在是把她给累得够呛。 “这不是有你嘛!”林起自知理亏,嘿嘿地笑着。 “我说小弟,没你这么巧使唤人的啊,你得给招娣加薪水啊!”马兰花也替李招娣打抱不平。因为最近李招娣忙得昏天黑地的,把她们之间的逛街和健身的时间都给挤没了,她当然要替闺蜜说上两句话了。 “那是必须地。”林起知道招娣对于他和整个生意的有多重要,甚至说是她现在完全可以当这个家了,加薪那简直就是小儿科,他正在考虑将公司的股份进行重新划分,多给这妮子一些股份,将她牢牢地拴在自己的战车之上。 “这还差不多。”李招娣听说加薪水,脸上这才多云转晴,端起酒杯敬林起:“可不许反悔啊!” “我是那样的人吗?”林起笑吟吟地和她碰了一下杯子。 “对了老板,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情。”李招娣沉吟了一下,小心地观察着林起脸上的反应:“我想把我爸妈和我弟弟从老家给接来。” “好事儿!”林起一听来了精神:“你父母的年纪也大了,这身子骨也赶不上年轻时候了,加上你弟弟还在上学,奉阳的教育比你老家那儿要强一些,综合考虑下来也应该。这样,你哪最近去附近的楼盘去转一转,然后买一套房子给你父母,就当是公司给你的奖励怎么样?” “真的?”李招娣可真是大喜过望,自己可真是跟对人了。这个家伙也真是大方,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就是一套房子。在奉阳现在的楼价下,买一个小点儿的房子也得个几十万,依自己的收入那还是差得许多,人家一句话就给解决了。要不是马兰花还在场的情况下,估计她早就扑上去献上香吻了。 “我说过假话吗?”林起呵呵地笑着。 “不行。”刚才还喜出望外的李招娣突然冷静下来:“最近我想盘下两家店来开分店,如果把资金全都用到买房子上不划算。” “咳……”林起一阵的苦笑:“我说招娣,开分店的事情不着急,你家里的事情才是大事。就这么定了,回头你和唤娣姐琢磨一下。” “还有一个问题。”李招娣皱着眉头:“我父母当了一辈子农民,到了奉阳能做什么啊!再说了,我弟弟转学哪有那么容易啊,听说办个户口很费劲的,教育资源这么紧张,哪个农村的孩子都想挤起城里来读书。” “这还叫问题吗?”林起笑着对李招娣说:“你父母的事情好办,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就让他们去庄大哥那儿去不就完了嘛,他们种菜总会吧,到时候正好给我们派去一个监督人员过去。至于你弟弟的事情就更简单了,你忘了还有你江大哥、杜大哥是干什么的了吗?” “哟,我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李招娣一拍脑门。 “行了,你办你的事情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林起拍着胸脯应承下来。没办法,咱就是人脉广,或许别人费心巴力搞不定的事情,哥一个电话就ok了。 “谢谢老板。”得,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这李招娣也开始恭敬起林起来了,又开始叫他老板了。这妮子哪儿都好,就是太现实了。 “哼,想着能给你解决问题了,这会儿想着叫我老板了。”林起冷哼了一声。 “没办法啊,人在屋檐下嘛!”李招娣嘻嘻地笑着,然后献媚地给林起倒了一杯酒。 “要不这样吧!”一直没吭声的马兰花慢悠悠地说:“招娣,你房子该买还买,你的分店该开还开怎么样?” “我说花姐,咱们店的资金是有限的,干了这样干这了那样,你以为这是你们开药厂的啊,制药跟开印钞机差不多,那可是一分一分赚出来的。”李招娣苦着脸说。 “所以呀,我决定由我出资给你买套房子,然后你店的资金去开分店。”马兰花幽幽地说出了她的想法,把个李招娣给弄得一愣一愣的。这姐妹好不假,可也不至于一出手就是几十万的房子吧! “奸商。”林起反倒是弄懂了马兰花的企图。果然马兰花话锋一转:“不过亲姐妹明算账,我可不是白给你买套房子的,你必须给我工作满十年以上。” “成交。”李招娣一咬牙、一瞪眼、一跺脚,把自己就给卖了。 “新时代的黄世仁。”林起强烈地鄙视了马兰花一眼。 “正好我要找你算账。”马兰花对于他的鄙视直接选择了无视:“你这一回来又是给招娣买房又是帮她父母弟弟迁户口、找工作的,我落一群不能落一人啊,对姐姐我有什么好处啊?” “休想。”林起一翻眼睛:“坑完招娣还打算在我身上打主意,咋啥好事儿都是你的啊!” “不给好处也行。”马兰花倒是并不在意,笑嘻嘻地拿出了手机,起身离席来到了对面林起的身边,然后一把搂住了林起的肩膀,突然将俏脸贴到了林起的脸上,在他一愣神儿的工夫就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在林起和招娣的一片错愕眼神中施施然回到了座位上,然后慢条斯理地翻阅着那张照片,嘴里自顾自嘟囔着:“清姐这儿应该在线上吧,我……” “你想要什么?”林起终于明白她的意图了,这句话完全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这简直就是红果果的威胁、恐吓,虽说他行的正、做得直,相信柳清也会相信自己不是那拈花惹草的人。可现在毕竟柳清不在身边,有些事情还是避免得好。这位花姐可真是太毒了,这么阴损的主意都想得出来。他现在才明白一句话的真正含义:最毒妇人心。 “高,实在是高。”聪慧的李招娣也明白了马兰花的这招儿实在是太高明了,一下子就拿住了林起的七寸脉门,嘻嘻地笑着说:“花姐,以后我也用这招儿啊,可不许说我侵权啊!” “没问题。”马兰花和李招娣击掌相庆,完全不顾及对面林起那一张越发阴沉的黑脸。 “……”完了,这回林起是彻底无语了。这要是以后她们都用这招儿对付自己,那自己还不得卖身给她们啊,估计什么苛刻的条件提出来自己都得乖乖地就范,那自己岂不是从此坠落到十八层地地狱一样了吗? “这店里的生意不算好啊!”马兰花好整以暇地抿了一口红酒,环顾四周压根儿就不提药方的事情。 “这雾霾这么严重,估计大家都躲在自己房间里不出来了。”李招娣马上就懂得马兰花什么意思了:“我听说现在空气净化器卖得不错,明天我也去买一台。哎,花姐,你说买什么牌子的好啊!” “等着。”林起招手叫来了服务员要来了纸笔,思忖了一下写了一个方子递给了马兰花:“花姐,想要方子您老开口就是了,别整这出行不行?” “有的人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马兰花笑呵呵地拿林起打趣,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药方放进了自己的包包里。这可不是简单的一个药方,那可是一张沉甸甸的巨额支票啊!现在什么最可怕,当然是大家谈之色变的雾霾了。估计此药一旦上市,疯狂抢购的一幕绝对不是臆想。 “回去我写一份策划案。”李招娣已经进入了角色,大脑开始疯狂地运转起来。 “我吃饱了,买单。”林起郁闷地叫来了服务员,却被告知他们的单已经有人买过了。 “是谁?”林起环顾四周,想找出这里居然还碰到了熟人不成。 “不好意思打扰了。”这位买单的人终于露面了。别人也就罢了,李招娣一看却是俏脸一寒:“我说罗成功你有意思吗?行了,我们不用你买单。服务员。把钱退给这们先生,我们自己掏钱就是了。” “招娣,多少给我留点儿面子。”罗成功苦笑着。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恭敬地递给了马兰花:“马总,鄙人罗成功,请多多关照。” “你是江仁医药公司罗总的儿子?”马兰花淡淡地看了一眼名片。 “那正是家父。”罗成功是跟踪过来的,他开始的时候没看清马兰花的正脸,因为马兰花也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等到了香锅店脱下了外衣露出真面目时,把个罗成功给吓了一大跳。现在海天药业是什么地位?整个东北地区药业的一颗新星,大有后来居上的业内翘楚,她马兰花可以不认识他罗成功,但行业内哪有不敢认识她的。自己老爸开了一家医药公司,自然知道海天药业的药绝对是抢手货,眼看着明年的销售代理协议签约在即,自己要是把这位大神给得罪了可就不得了了。 “招娣,他怎么你了?”马兰花扭头看了李招娣一眼。 “苍蝇。”李招娣轻轻的两个字把罗成功却是吓了一哆嗦。他观察了好久了,现在知道这位貌似无根无后台的小丫头原来跟马兰花的关系是如此之好,可以说是绝对贴心级别的。她这句话不要紧,那要是这位俏总裁一句话,那以后自己老爸的医药公司就不会拿到她们公司的药品了。 “行了,回去和你爸说一声,明年可以给他多两成的份额。”马兰花语气淡淡地说:“不过有个条件。” “我明白,以后我会离李小姐远远的。”罗成功马上拍胸脯。他一点儿也不傻,知道自己修炼等级不够,与其自取其辱还不如明智退出。 “其实他根本就不明白。”马兰花看着罗成功离去的背景幽幽地道了一句。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其实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老天终于开眼了。昨天夜里忽然刮来一阵大风,将灰蒙蒙的浓雾吹得不知所踪,温暖的阳光重新撒到了人们的身上,大家终于可以摘下那厚厚的口罩自由呼吸了。 周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个白色的世界。他轻轻地动了一下胳膊,发现自己还有能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就知道自己还活着。 “老周,你醒啦!”眼前出现了妻子那早已哭得红肿的双眼。周令心下柔情一动,慢慢地伸出手去抚摸妻子的脸颊:“火勺……” “你还记得那该死的火勺。”郭采妮听丈夫说起火勺不由得激动起来:“你要不是去买那该死的火勺,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情。我发誓这辈子我再也不吃火勺了。” “对不起。”周令身体现在特别的虚弱,努力转动着自己的脖子四下里搜索着。 他在找人。 据说人在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时,会有一种奇幻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慢慢地指引着朝一个方向而去。就要此时,忽然有一双热乎乎的大手在后面用力地拽着他,尽管他没回头,但他知道那双手是属于谁的。 “小言出去给我买饭去了。”郭采妮并不知道周令在寻找谁,还以为在找他们的儿子。就在此时,柳正明推开房门走了起来,笑着递给郭采妮一束鲜花,然后坐到了床头边:“我说老周,这回可把我给吓死了。” “让你担心了。”周令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柳正明轻轻地按回到了床上:“医生叮嘱了,说你身体虚弱,恢复还得一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养好了身子再回到工作岗位上。” “谢谢领导关心。”周令给妻子使了个眼色,郭采妮知道他们之间有话要说,连忙出了病房守在门外。 “杀手已经找到了一个,另一个还在追捕之中。”柳正明已经知道了案件进展情况。一个副厅级干部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伤害差点儿送命,尽管采取了保密措施,但整个奉阳市的某些特殊渠道已经开始散播了小道消息。这纸里包不住火,柳正明尽管在市委会议上发了雷霆之怒,严令各安全部门严查线索限期破案。但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这种境外的雇佣杀人案破获起来难度该有多大,至今还有很多无头公案置于案头未破。好在这次国安部门行动迅速抓捕了其中的一人,但身后如何处理还是一个悬而未决的事情。 “什么人?”周令眯起了眼睛。 “境外雇佣组织。”柳正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周令。 “他们杀我有什么用?”周令大感意外。他的位置特殊不假,这些年也破获了许多大要案,得罪人那是肯定的。但基本上这些案件都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不应该和境外的某些势力产生什么瓜葛。这次他们居然找到境外杀手来暗杀自己,那身后到底有什么目的? “行了,老周,你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把自己的身体将养好,我还等着你早日回到工作岗位上替我分忧呐!”柳正明身居要职,没有更多的时间陪老友聊天,简单地问候以后,他就起身告辞。这刚一出门,正巧和林起走了个对脸。 “柳伯父。”林起亲切地打了个招呼。 “来看你周大哥来啦!”柳正明停下了脚步,笑眯眯在盯着林起,这可真是越看越喜欢。这次突发事件林起又是立了一大功,你说这林起又不要体制之内,他生意上的事情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说就是想奖励他都无处下手,这不得不让柳正明都有些哭笑不得了。自己身为一方的主政大员,居然想奖励一下有功之臣都没有办法,这怎么不让他产生严重的挫败感。 “我给周大哥配了几付药,能让周大哥的伤势恢复得快一些。”林起昨天晚上也没闲着,跑了趟药房买了几味中药,按照古法熬制了药丸,对于术后恢复大有裨益。 “那行,你先进去看看吧!”柳正明亲切地拍了拍这个准女婿的肩膀。 “周大哥。”林起知道这准岳父忙得很,推门走进了病房。正巧周令的目光盯着门口,看见林起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心中不由得一热,看着林起的目光中都开始湿润了。 “我说周大哥,咱别手术以后连取向都变了吧!”林起呵呵地笑着坐到了床边上,伸手扣住了周令的脉门,一股若有似无的内力轻轻地顺着周令的身体经络在游走。 “滚。”周令笑骂了一句。 “你说的啊,那我可真滚了啊!”林起嘿嘿地站起身来做势欲走,周令却还当真了,连忙想伸手拉住林起。却不料林起只是做个样子,反手抓住了周令的手:“周大哥你放心,你就是赶我走也没这两下子,有本事你咬我啊!” “……”周令没词儿了,眼皮翻了几下表示强烈的抗议。 “问题不大。”林起收起了笑容。探察之下发现周令此次遇刺元气大伤,内脏几处破裂出血,要不是自己赶到及时恐怕他真的挺不过这关。但即使如此,他这次伤害的后果也是蛮大了,恐怕要折寿两年。 “能活着就好。”周令叹了一口气:“谢谢。” “正言替你谢过了,我和正言成了朋友。”林起这话音未落,周正言就推门走了进来:“我说这大早晨的耳朵这么热,原来是有人在背后念叨我啊!” “胡闹。”周令脸皮一正:“这是你林叔叔,别没大没小的。”看来周正在家里的地位还是蛮高的,此言一出儿子脸上就是一窘。 “我说这是医院,咱能不能不在这儿摆局长的架子,以后还能不能一起玩耍了。”林起呵呵地笑着:“我今天正式宣布,我已经认了正言做大哥了,咱们以后各论各的。正言兄,别听你老爸的,他现在想打你都没有力气,怕他干什么?” “以后……”周令看见儿子和林起相处得不错,当时心下大安,伸手将林起和儿子的手抓到了一起:“以后你们就是亲兄弟,有什么事情互相照应一下。” “收到。”林起和周正言重重地握了握手,然后相视大笑。就在此时郭采妮也回到了病房里,看见爷三个在一起聊得挺开心的,不由得也跟着高兴起来。以前的时候她的耳朵里没少听周令提起这个林兄弟,昨天匆匆一面也只是有了个印象而已,对于这个挽救了丈夫生命的人她当然是感激涕零,拉着林起的双手亲热得不得了,一口一个兄弟叫得在旁边的周正言直嫉妒:“妈,我吃醋了。” “回头再给你加两头蒜。”郭采妮难得地幽默了一回,惹得全房间里的人哈哈大笑。 林起知道现在周令的身体还需要时时日调理,这才拿出了自己精心配制的药丸递给了郭采妮:“别听周局不靠谱地瞎叫,我从正言哥这里叫您声伯母。伯母,这是我给周局配的疗伤药,每天一粒,保证周局一周内下床活动,一个月左右完全恢复正常。”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如果这话要是换了昨天,打死郭采妮也不会相信他话的真实性的。昨天她可是追着陈婉如问了半天的,知道丈夫心脏已经停跳,大半只脚已经迈进了鬼门关。要不是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小伙子出手的话,恐怕他和丈夫就会阴阳两隔了。现在她可不敢对林起有任何的小视,对他更是奉若神明,小心地接过了瓷瓶攥地手心里,生怕摔掉落到了地上。 “那个伯母,我就不多打扰了。”林起起身告辞,谢绝了周正言出去喝两杯的提议。他本打算这头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他想着赶紧回林场去陪柳清。这人刚一出了医院的大门,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头儿,有什么新消息吗?”是田宝华来的电话。林起还以为是另外一名杀手落网了,却不料田宝华却给了他一个意外:“马上到基地来,有人想见你。” “谁?”林起倒是挺意外的。他在国安机构里的身份属于外围人员,不能够进入国安的核心区域,无非是有任务的时候才找自己,可现在居然有人能通过国安找自己,来人的名头看来不小。 “周老。”田宝华挂断了电话。 周老来奉阳干什么?林起心中划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但现在容不得他有什么考虑的时间了,开着车子就直奔基地而去。 “小哥。”周老的第一个称呼就把田宝华给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情况?周老虽说不是什么露脸的人物,但在京城的圈子里那地位绝对是属于高高在上的那种。今天周老到了他这儿指名道姓的要找林起,本已经让他有些糊涂了。现在可倒好,这周老看见林起居然起身相迎,这句‘小哥’更是让他心肝狂颤。 “周老,您折煞小辈了。”林起上前抢了几步给周老鞠躬,却被周老一下子给扶住了:“老夫不过了痴长了几岁而已,咱们就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来,坐下,我找你有点儿事情。” “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就是了。”林起对于这个奶奶的老友哪敢有丝毫的怠慢,规规矩矩地坐到了周老的下手位。这田宝华老于世故,一看就知道两人肯定关系匪浅,就是搞不懂他们之间到底建立了什么样的联系。 “两件事情。”周老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旅行包:“你宋奶奶听说我要来奉阳,特意吩咐手下了做了些小点心让你尝尝,我只是个跑腿儿送东西的。” “我这孙子当得不成啊!”林起诚惶诚恐地接过了包:“平时不孝敬奶奶也就罢了,还得费心奶奶惦记给我拿东西。” “老嫂子说你忙事业,有空的时候去看看她老人家,她挺想你的。”周老沉吟了一下:“你加入国安的事情她也知道了,叮嘱你要注意安全。” “我记下了。”林起连忙应承下来。 “再有就是公事了。”周老脸色一正:“上次我们相见之后,我回去认真考虑了一下,嗯……”周老的目光一转看了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下文的田宝华一眼,那田宝华立刻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站起身来说:“我出去给周老安排一下午餐,要让周老好好品尝一下我们正宗的东北菜。”说完转身出去了。 “我回去调查了一下你的档案记录。”周老是什么人物,调取一个人的档案资料当然不用费什么力气:“你的师父也是你的养父是一名护林员,你的内力功夫是否他传授?” “是。”林起正色地回答。 “能否告知老夫你们是属于哪个门派吗?”周老的话并不多余。现在的江湖气息已经淡了许多,但仍然有很多的门派坚持古礼法,门派森严、规矩良多。他既然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当然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了。 “我说出来您别生气。”林起苦了一下脸:“其实我也不知道?” “什么?”周令大感意外。 ; 第一百七十三章 能不能换个地方 各个江湖门派的奇规异矩周老看得多了,但类似这种连自己修习的哪种门派、哪种路数都不知道的他可是头一次听说。当然在他和林起交谈之前,他曾经仔细研究过一把手的资料,一切的档案资料齐全,路程,男,51岁,已婚,土生土长的林场人,二十岁进入林场系统工作,因机器意外致右臂残缺,一直以来担任护林员工作。其父母早逝,习得一身的中医,在林场内颇有些威望。林起是其捡回来的弃儿,父子俩个相依过了二十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整个资料不过是一页a4纸而已。至于其如何拥有一身出奇的医术和武功则语焉不详。周令想来估计是他可能是一次偶遇,机缘巧合遇到了世外高人所授。一把手的照片他也见过,长得实在是太大众了,扔到人堆里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那种人。但至少也得有个什么名字之类的东西吧,哪怕是拉风一点儿的什么“百破拳”、“千重掌”、“万人敌”之类的啊,这种既无出处又有来源的内力他甚至无法调取相关的资料。 真是让人头疼。 “小哥,那我问一下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练功的?”周老改变了策略。 “这个……”林起思索了一下:“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从记事儿起就开始练习来着。一把手,哦。就是我的师父从来也没告诉过我练习的目的是什么,反正要是不练的话肯定是一顿荆条伺候。” “倒是暗合古法。”周老难得地笑了。现在人都讲究个人权,我们小的时候淘气、搞恶作剧之类捅猫蛋的行为,那老师踢上两脚、罚站那绝对是小儿科。你再看现在的孩子在学校,基本上属于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的,但凡施展点儿手段那媒体就会铺天盖地地宣传报道,大有暴力老师重现江湖的味道。周老很不幸没赶上现在这个好时候,在他拜入师门开始,打骂简直就是小儿科中的小儿科,师父的话那就是圣旨,师兄的话就是命令,伺候师父的生活起居是必修课,照料好了师父高兴了传你一招几式的,伺候不高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趁着别人休息的时候还得刻苦训练,哄得师兄高兴他兴许陪你过上几招实战。 “周老……”林起试探地问道:“您找我到底有何事?” “那好吧,我也不兜圈子了。”周老正色地说:“你的情况实在是特殊,虽说我们没有交手但我敢肯定你的内力应该在我之上。你先别谦虚,我说得是真话。就凭你用内力修复老嫂子的功夫来讲,我自叹做不到。所以老夫有个不情之情。” “周老您请讲。”林起干脆也不矫情了。 “我想让你指点一下我的弟子如何?”周老此话一出林起大惊,连忙站起身来摇头拒绝:“周老,不是我不识抬举,您是我们国家的大师级的存在,您的弟子想必也必是人中龙凤,我一甚至连自己修习什么功法的人都不清楚的野路子,怎么可能指点您的弟子,真的让我惶恐,还望周老收回成命。” “你先别忙着拒绝。”周老示意林起先坐下,然后笑着继续说道:“朝愈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武学一道亦是如此。小哥年纪轻轻就拥有出神入化的内力,小老儿也是甘拜下风。小哥也很清楚,现在不是冷兵器时代了,近身格斗的历史已经没有了,但武学一道不能毁在我们这一代的手里。既然想光大武学,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固守门派之争……” “周老,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林起连忙为自己分辨。 “那你是什么意思?”周老脸色一沉,不怒而自威。 “我只是担心会误人子弟。”林起长吁了一口气。 “这个你不用担心。”周老知道林起还是毛儿嫩啊,慢慢地跌进了自己设计的圈套里:“另外来之前的时候,我去了老嫂子家里,她也是这个意思。”周老心想小样儿吧你,我拿老太太来压你看你如何处理。 “既然周老如此之说,又有奶奶的期许,我答应就是了。”林起知道这关是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不过他脑袋一转来了主意:“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说看。”周老大度地挥手。 “虽说我和您的弟子有武功上的切磋,但并无师徒的名份,只能是以师兄弟的身份。”林起知道周老在业内是什么地位,如果要是以他的弟子为师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和周老平起平坐了,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这个……”周老犹豫了一下:“好吧,我答应你了。” “谢周老成全。”林起向周老一揖,行的是弟子礼。 “乔鹏,你进来吧!”周老向门外喊了一声,一个精壮大的小伙子就走进了房间里,向周老行师礼:“师父。” “我马上就会返回京城去,你就留在奉阳好好向你林师兄进行讨教武功。切不可嬉闹懒惫、荒废时光。”周老语气严肃。 “谨尊师父教诲。”那个叫乔鹏的弟子点头应承下来,一转身向林起行拱手礼:“以后还请师兄多多请教。” “乔师弟客气了。”林起连忙回礼。就在此时田宝华敲门,邀请周老去参观地下设施。等周老欣然前往以后,房间里只剩下了这师兄弟二人。 “你是林起?”这周老一走,这位乔师弟马上就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林起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位师弟,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米八的身高,黝黑的四方脸膛、体态健硕,嘴角颇为不屑的下斜,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师父嘴里的高人:“师父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这眼神儿也不太好。就凭你个小毛孩子,上来就当我师兄,你配吗?” “我也知道我不配。”林起一脸的苦笑。哦,合着刚才这位仁兄在师父面前装得跟个乖乖孩子似的,只要一离开师父的视力范围就原形暴露。 “诶,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想的。”乔鹏叹了一口气:“既然师父他老人家把事情给定了,我这当弟子的也不好推辞,就勉为其难地在奉阳陪你玩玩儿吧!对了,叫你师兄我心里特别的不舒服,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比试一下拳脚,谁赢了谁是师兄怎么样?” “我看就不用比了吧,我叫你乔师兄如何?”林起不由得轻笑起来。连个师兄弟的名份都要争一下,这位心直口快的家伙倒是蛮有趣儿的。 “那可不行。”乔鹏几下子脱掉了身上的外衣:“咱就在这小房间里比划一下就行了,省得谁输了在外面丢人现眼,别到时候你说我是以大欺小就行。” “不用比了,我肯定不是师兄的对手。”林起不由得苦笑。他对乔鹏的第一印象其实倒还不错,人家有什么话都说在当面上,至少人家不是背后玩捅刀子的主儿。不过他也看得出来这个乔鹏确实是个武痴级别的人物,崇尚武力,希望一切凭拳头说话,倒是也符合他的味口。 “一个男人怎么这么磨叽。”乔鹏拉了一个起手式,大吼了一声:“来吧,像男人一样战斗吧!” 嘭…… 嘭…… 嘭…… 连续的三声闷响,里面还夹杂着乔鹏气急败坏的吼叫声:“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我屁股都开花了。喂,还来……” “这小子属于那种不见南墙不回头的倔驴。”一直躲在门外的周老呵呵地笑道。别人不知道他的弟子什么德行,他可是门清儿的很。别看他在自己面前装得人五人六的特别守规矩,一旦离开自己的眼神儿绝对是个不安分守己的东西。他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有些武学天份,否则也不会死乞白赖地一定要拜到自己名下。偏偏自己还欠了人家爷爷的一个人情,所以只好答应了收下这名弟子。不过还好这位乔大公子虽说有些二了一点儿,但练功倒是蛮刻苦的,加上人家出手阔绰、交友广泛,在诸多弟子是人缘倒是不错,武功进境也是出类拔萃。但周老明白他现在的武功修习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期,要想突破必须要有名师指点。他来找林起的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是通过这种形式将林起拉至自己的阵营之中,这二来也可以让乔鹏有所长进,这样就可以对老朋友有个交待了。 “小林可是个人才。”旁边的田宝华不无羡慕地看着房间里面:“他倒是不肯藏私,传授了我们队里那些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几手格斗技巧,现在这帮小伙子都老尊敬他了。” “人物啊!”周老概叹了一句。 房间里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林师兄,林师兄……”乔鹏捂着屁股一脸的惊惧:“以后我就叫你林师兄了,咱别踢我屁股了行不行?你看,这都肿得跟非洲那老娘们的规模了,一会儿我还要陪师父出去吃饭哪,你怎么地得给我留点儿面子吧!” “那也行。”林起微笑着看着他:“要不这回咱们换成脸吧!” “不行。”乔鹏第一时间就跳了起来:“打人不打脸,哥还指着这张脸出去泡妞儿呐!” “那打哪儿好呢?”林起皱起了眉头:“要不地方你自己选,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想好了告诉我。” “那个……”这个乔鹏也不知道是真二还是假二,思索了一会儿这才谄媚地笑着:“要不咱不打了,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你刚才还说要让我像男人一样战斗吗?”林起心里早就乐得开花了,自己今天可真是捡到活宝级人物了。 “时间到了,比赛结束了。”乔鹏眼珠一转,上前两步一把揽住了林起的肩膀:“师兄,你想喝什么酒,师弟我请了。” “真的?”林起打起了歪主意。 “切,我乔鹏在圈子里可不是盖的,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师兄你说吧,天上的琼浆玉液咱整不来,地球上有的咱不会缺一样儿的。”乔鹏那胸脯拍着山响,完全把刚才耀武扬威挑衅的事情忘了个干干净净。 “茅台有吗?” “切,小意思,你是要三十年窖藏还是五十年窖藏的?” “五粮液有吗?” “绝对原浆。” …… 大概十余种以后。 “那好吧,一样两箱。”林起大手一挥。 “不会吧,师兄你也太狠了吧!”乔鹏这回知道什么叫狮子大开口了,眼睛紧紧地盯着林起那人畜无害的笑脸:“师兄,我身上的地方你随便选,想踢哪儿你自己决定吧!”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小山头 “姐,我这几天回不去了,你那里怎么样?”林起并没有说明他回不去的原因是什么。这一来是这个乔鹏可真是个讨厌鬼,见天地缠着他,反正是你不教我什么东西就是连上厕所也跟着你。林起不缺跟班和小弟,在林场里二老肥和铲子就是他的左右护法,他负责调皮捣蛋,铲子负责具体实施,最后由二老肥去善后,那配合得简直可以说是珠联璧合,无人可出其右。可不管怎么地二老肥和铲子都把他视为自己的老大,对林场可以说是言听计从。这位乔大公子可不比那两个人懂事,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一口一个“师兄”叫着,反正是走到哪跟到哪儿,没事儿就缠着林起教授几手。这时间一长林起也知道这是个什么级别的活宝了,家族在京城的势力超然,具体什么官位他不清楚,但绝对不是普通人家。本来乔家想着把他送给大学好好深造,将来成为一个或是学者或是高官的继承者,可偏偏这位仁兄自小就喜欢舞枪弄棒的,一提学习头就疼。乔家实在没办法,只好顺着他的意让他习武,拜在周老的门下。这位乔大公子是个武痴级别的,但凡遇到比他武功高的人就像个牛皮糖似的非得请教不可。最近几年他在京城已经鲜有对手了,在年轻一代人中已经属于顶尖的高手了。自从遇到林起被虐以后,他这才收起了傲慢之心,专心致志地向林起进行请教。其实林起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没说,那就是体内两股内力的交锋越来越激烈了,每天在夜晚的时候都会折磨得他痛不欲生,每次都是自己强行运功将那股阴气内力强行弹压住才得以安生。他不想让柳清看到他痛苦的样子,于是他选择了暂时与柳清分离一段时间,待找到解决的办法之后再相聚也不迟。 “小弟,你忙你的吧,你不用惦记我,我在这儿挺好的。”柳清的声音轻柔,然后给林起传来了几张近照。林起看着她那几乎已经看不出任何瑕疵的俏脸,不由得心生摇曳。后面的几张是柳清带着幼儿园的小朋友做游戏的照片,林起就知道她又找到她喜欢的东西了。 “姐,你很喜欢孩子吗?”林起看着照片中柳清欢快的样子心中一暖。 “是啊,我发现只要每天都能看到这些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们,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柳清越来越喜欢每天早上到幼儿园里去陪那些小萝莉、小正太们了,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玩游戏,喜欢陪着他们给他们讲故事,喜欢在他们睡觉的时候给他们盖被子。她现在在幼儿园里的地位是超高的,那些个小朋友每天都巴巴地盯着门口,希望看见这个漂亮得一塌糊涂的姐姐每天都来陪他们玩儿。 “那……”林起停顿了一下:“你想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呵呵……”手机里传来了柳清清脆的笑声:“那你想不想啊?” “当然。”林起十分特别地肯定。 “别着急。”柳清的声音软了下来,用近乎于呢喃的细声说道:“放心,等我回去以后,我就会是你的新娘,到时候我们生一个漂亮的宝宝。” “不。”林起语气坚定地否决了。 “为什么?”柳清有些着恼了。 “我想你生两个,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林起嘿嘿地傻笑着。 “你想怎样都行。”柳清声如蚊呐。 “女孩儿要像她妈妈那样漂亮,男孩要像爸爸一样的……”林起正在畅想他美好的未来时,就被一个好大的声音给打断了:“师兄,你看我练得怎么样了?” “什么练得怎么样了?”柳清听到了手机里的那个声音。 “我新收的一个小弟。”林起的柔情细语被乔鹏无情地打断了,自然是心头火起,简单地叮嘱了柳清几句注意身体以后,气势汹汹地杀出了训练室里,点指着乔鹏的鼻子问道:“是不是想让我看看你练得怎么样了?” “师兄,你看我这记擒拿手怎么样?”乔鹏兴奋地扳着一个沙袋,然后一个扭身抱滚摔,姿势倒是蛮是那么那么回事的。 “拿沙袋练的什么出息,来,我陪你走上几招。”林起挽起了袖子站到了场地里。 “不会吧,还来?”乔鹏突然感觉到情况不对,今天的林起面相不郁,估计此时他的心情肯定不爽,这个时候招惹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于是腆着脸陪上了笑容:“嘿嘿,师兄我还是先自己练练吧,等我再熟练了以后师兄再……哎,我还没准备好。” 嘭,话音未落他已经重重地摔倒在了垫子上。 林起向他勾了勾手指头:“再来。” “再来个屁,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再哪摔倒的,就在哪儿趴一会儿。”乔鹏开始耍赖了。 “你不起来是不是?”林起面罩寒霜,向前跨了两步就想薅他的脖领子。却不料这小子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一个侧滚就溜到了一边,然后爬起来撒丫子就跑。 轰,训练场里还有其他的队员,看到这一幕不由一阵的爆笑。这位乔大公子可真是有点逗逼了,知道江湖上的不传秘籍:打不过就跑。 “看你还敢再打扰老子。”林起看着他的背影恨恨地说。 ---------------------------------------------- “这样做不妥吧!”柳正明脸色阴沉:“虽说周局长出了点儿意外,但他在市公安局长的岗位上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那是有目共睹的,加上他上任以来我们奉阳的社会治安有了极大的改善,公安队伍在几次行风评议之中的排名也是靠前的。这此成绩的取得都与周局的工作有着联系,这个时候调他到省厅恐怕不太合适吧!”其实后面的话他还没说,调动一个市公安局长这么大的事情,省里居然没有征求一个我这个负责干部管理主官的意见,这里面的内涵就是更耐人琢磨了。 “柳书记多虑了。”对面的中年男人长得白白胖胖的,眯着个细长的小眼睛:“正是考虑到周局在他的岗位上做出了很好的成绩,所以我们省组织部经过认真的考核,认为这样的同志应该去到更加重要的岗位上去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柳书记您可要放眼全省,不要只考虑奉阳一地的荣辱得失。这个任命是经过省委和省厅的认真考虑后的结果,我们琮是希望柳书记能从大局出发。” “游副部长,既然是省委的决定,那我无条件地服从。”柳正明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今天这个省组织部游副部长亲自来到了市委,向他传达了一份省组织部的任免决定,调周令到省厅担任副厅长一职。身在体制内的柳正明当然清楚,虽说听着好听升职了,可他当然明白这就是明升暗降,卸任一个拥有实权的封疆大吏,去到了省厅里当一个排名最末的副厅长,这里面的猫腻柳正明当然清楚。现在国家的巡视组和省里的人还没到,可现在就已经有人开始打他身边人的主意了,这怎么能不让他心生警觉,一种无力的感觉让他怒火中烧。省里这帮人都要想什么,自己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敢办事、能做事的干部队伍,说调走就调走,至少应该征求一下分本人的意见,目前周局在床上病休这个时机恐怕不太妥当吧。 “这样就对了嘛!”这位游副部长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我们的党是人民的党,我们的干部是党的一块砖,那是哪里需要哪里搬。柳书记配合我们省组织部的工作让我感到了我们党员的博大胸怀,省得有些不怀好意的人说我们是在搞小山头。” “哦……”柳正明眯起了眼睛:“有人这么说?” “当然了,这只是一些不明真相的同志的谣传而已不足为虑。”游副部长开始打起了太极。 “您这个想法我可不敢苟同。”柳正明可有些不客气了:“既然是谣传,那就应该用时进行纠正,以达到以正视听的目的,否则以讹传讹指不定会生出什么祸端来,长此下去会后患无穷。我们市委的组建是经过省领导认真研究并通过党委会确定下来的,虽说组建时间并不长但运行进来效果很好,同志们在党委会议上都是各抒己见,为了奉阳的发展争着面红耳赤的事情经常发生,好像并没有一言堂的情况发生,怎么会有小山头一说。另外还请游副部长不吝赐教,您刚才所说的小山头主义是省委对我们奉阳的评价吗?” “当然不是。”游副部长听出了柳正明话里的不满,连忙摆手解释道:“省委对于奉阳的工作还是高度肯定的,尽管前一阶段出现了一些问题,但经过大家的努力打掉了败坏我们党的形象的蛀虫,现在奉阳市可以说是风清水正,各项工作开展得有条不紊,省里对奉阳是放心的。至于那个小山头什么的,那只是不明真相的人的胡乱猜测而已,不是主流。这个还请柳书记您放心,回去以后我将组织人员进行认真的思想教育,让那些个不负责的人管好自己的嘴巴,还奉阳一个公正的评价。” “那就劳烦游副部长了。”柳正明知道多说无益。 “应该的,都是为了工作嘛!”游副部长微笑着点头。 ps: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好不容易豁出脸去求个票,结果却是求来了广告。实不相瞒,现在的情况是点击率实在是太让人沮丧了,我都快没信心了。难道说我写的太滥了,还是不对现在人的味口。每天都在鼓励自己,加油,坚信有人会喜欢我的作品的。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女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柳正明已经隐约感觉不安。也许周令的调离也仅仅是个开头而已,来自于某些势力正在消然地动摇着他的基础。本来官员之间的流动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可问题是他的这个队伍刚刚组建不久,一切都要向好的方向在快速发展,而这个时候调离他的得力干将,肯定是有人想插手奉阳的管理事务。他心中明白奉阳不是他柳正明一个人的奉阳,那是全市近千万人的奉阳,他只不过是一个临时的管理者而已。现在这么敏感的时刻,有人想撬动这个城市的执政基础,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但现实情况是他根本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不由得心生郁闷,闷声地问了一句:“游副部长,我能冒昧地问一句那接替周局的人是谁?” “蒋正方。”游副部长并没有隐瞒。 “哦……”柳正明不置可否。这个蒋正方他不熟悉,也并不了解他的为人如何。 “柳书记,时间紧迫我就不多逗留了,任免决定会在明天正式行文,我这就去医院看看周局,啊,不,是周副厅长。”游副部长起身告辞。柳正明热情地将他送到了门口,并没有挽留他吃饭。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柳正明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思忖了许久也没搞懂这背后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或许他想多了,也许这仅仅是一场正常的人事调动,也许是周令的意外引发了这场人事变动。他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慢慢摸出了手机拨了出去:“爸,你最近的身体挺好的?” “肯定是有事儿了,否则你小子才不会主动给我老头子打电话。快点儿说,我这儿正忙着哪!”别看柳正明在外面是踩一脚乱颤的副部级一方诸侯,可在老爸柳跟党的眼里他还是一个不成熟的小孩子。 “爸,我这不是工作忙嘛!”柳正明被老爸给噎了一个大跟头。 “忙个屁,连我孙女都没照顾好。”柳正明尽管并没有将柳清受伤的消息告诉老爷子,可柳老爷子以前可是国安的最高负责人,这点儿事怎么可能瞒得住他。听说乖孙女受伤老爷子暴跳如雷,把个柳正明给骂得个狗血淋头,急吼吼地就要杀过来。可听说柳清被林起给接到林场治疗去了,这才放弃了到奉阳的打算。不过对于儿子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依然是耿耿于怀,所以压根儿也没给儿子一个面子。 “那个……”柳正明没词儿了。 “是不是中央巡视组的事情?”柳跟党知道儿子近境不佳,更明白这是有人在背后玩儿些个诡计,这个老于世故的他当然猜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省里也派了一个组。”柳正明简单地和父亲说了一下奉阳的情况。柳跟党在手机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严肃地对儿子说:“你是一个城市的党委书记,首先你要沉得住气,不要受外界的干扰,专心做好你的事情。不要管外面如何风云变幻,你要守住你的底线,把该抓的事情做好才是根本。不管是中央还是省里的巡视组,都不过是督促你前进的动力而已。” “爸,我明白了。”柳正明听懂了父亲话里的含义了。 “对了,等清丫头好利索了让她趟,老子我想她了。哦还有,别忘了让那个小林子也跟着一起来啊,我可稀罕这个小伙子了,他还欠有两坛子好酒哪!”柳跟党呵呵地笑着。 “那是一定的。”柳正明挂断了手机,心情好了许多。看来自己还是有些沉淀不足,没有那些个经历了枪林弹雨的老革命能沉得住气。老爷子说得对,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根本,有些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他柳正明也是有政治野心的,他希望能够自己在官场里走得更远,站到更高的位置上做更多的事情,那就必须要承受他人之不能承受,承担他人无法承担之苦。 ----------------------------------------------- “师兄……”乔鹏嬉皮笑脸地往前凑。 “闭嘴。”林起没个好气儿。这家伙简直太黏人了,整天像个跟屁虫似的问个没完,整个一个《大话西游》里的唐僧,谁每天让一万多只苍蝇围着转不闹心。现在连林起都开始怀疑周老有用心了,这哪里是让他代训一下这小子,这分明就是在甩包袱嘛!估计是周老爷子不胜其烦,干脆把他扔给自己去处理这个家伙,明显是没安好心。不过这小子也有优点,那就是嘴甜、大方,每天都请他身边这帮人吃吃喝喝的,把他们都给收买了,都在说他的好话。 “听说我的小师姐要来?”乔鹏压根儿就不惧怕林起,嘻嘻地笑着仍然往前凑:“她多大了?成亲了没有?还有最关键的,就是她漂亮不?哎,别打我脸……” “滚。”林起笑骂了一句。 “不对啊,辈分不对啊,她是你的弟子,我叫你师兄,她应该是我的师侄女啊!”乔鹏看见林起脸色又是一暗连忙往后躲。此时林起都快气昏头了,抢起了巴掌就要教训这个嘴没个把门的家伙,就听到快餐店外一阵的嘈杂声。 “师兄,你快来看,外面打起来了。”这个乔鹏属于那种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一听到外面有喧闹声立刻就从二楼趴着窗户往外看。 “……”林起气得一下子伏到桌面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哎呀,这女将是谁啊,这么厉害,三个大老爷们都被他给打晕菜了。哎,师兄,你快来看啊!”乔鹏一看人动手就欢喜得不得了,恨不得马上就下去加入战团才好。 “是小彤。”林起耳朵尖,一下子听到了外面一声轻叱的声音有些耳熟,他听出来那是小彤的声音。今天他接到了招娣的一个任务,说在想把清新快餐给注册成商标,所以把任小彤这个专业人士请来做商标设计来的。一听到小彤的声音林起坐不住了,连忙也凑到窗户边往外望。 “小丫头,身手不错啊!”三个男人将任小彤紧紧地围在了中间,不过却不敢再往前凑了。刚才他们已经领教了任小彤的功夫了,脸上和身上各个都挂了彩了。不过他们胜在人多,依然有信心能够战胜这个毛丫头。 “你们把钱包交出来。”任小彤咬着嘴唇态度十分的坚决。本来眼看着就要到快餐店了,满心欢喜地要看到她日思夜想的林大哥了,任小彤心中越来越激动。可就在刚才,她看见一个男人将手伸进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包里摸出了一个钱包,古道热肠的她立刻就冲上去制止。不过她显然没什么社会阅历,现在的小偷都是组团做案的,转眼间钱包就被小偷的同伙给转移了,现在却反过来说任小彤诬陷他们,双方一句不合打了起来。要说林起认识的女子里面,这任小彤的武力值是最高的,当初林起传授与她的修习之法她从来都没停止过,加上她心思单纯所以进境是最快的。林起还曾传授她几招近身格斗之法,本来以她的本事拿下这几个小蟊贼是手到擒来的。可她却没有任何的实战经验,所以给对方以打击但却并没有造成对方实质性的伤害,双方形成了一种对峙的态势。 “去看看。”林起轻声地说了一句,乐得乔鹏忙不迭地跑下楼去,挤到外面的观众里去看热闹去了。 “你们把钱包交出来。”任小彤虽说身陷重围,心中也同样是惴惴不安。但正直的她并没有退缩,尽管轻轻颤抖和双手出卖了她此时有些害怕的心情。 “小娘们挺有意思啊!”一个男人呵呵冷笑着:“我们哥几个聊得正开心,你个小婊*子愣说是我偷人钱包了,你有什么证据?” “我亲眼看见你偷钱包了。”任小彤咬着牙坚持道。此时外面围了好多的人,都搞不清这到底是谁说的对。不对看任小彤清纯可爱的样子,又是一孤身的小姑娘,所以大家都倾向于任小彤是见义勇为的好姑娘。 “要不咱们报警,让警察来解决问题吧!”那个丢了钱包的中年妇女小声地说。 “那好,就等警察来解决吧!”任小彤大声喊道。其实她这也是在为自己壮胆,毕竟自己没有能力同时将这三个男人同时放倒。 “老子没工夫陪你在这儿扯淡。”三个男人见势不妙,自己都是身有案底的人,到了派出所肯定没自己好果子吃。 “去,把那个小子给我扣住。”林起仔细观察了四周,发现另外一个男人的举止行为可疑。为啥?一般人看热闹,都是把目光关注到事件的核心处,可这位仁兄却东张西望的好像在搜索着什么,不用问肯定是心中有鬼。虽然他没有参与围攻任小彤,但林起知道这帮人肯定会有一个在外面做掩护的,甚至钱包最有可能就是在他的身上。 “好嘞。”乔鹏一听乐不得地慢慢凑了过去,就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停了下来,只要他稍有异动,瞬间可以将他制服。 “还没完了你。”那个被任小彤认定为偷东西的家伙有些恼羞成怒了,一个眼神过去三人迅速收紧了包围圈,三记重拳齐齐向任小彤发起了攻击,一看就是经常在一起合作的。任小彤吓得往后一退开始手忙脚乱了,毕竟她是第一次进行实战,对手无论从力量还有人数上她都吃亏,只是可惜她忘记了一件事情,外面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她一后撤却正好被外围的人给挡住了。眼看着三个拳头就要砸到她娇弱的身上时,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别怕,抓他的肘部,然后向外扭。” “你……”听到这个声音任小彤激动得眼泪差点儿飙出来。她现在心下大安了,知道只要有他在,什么困难她都不用再担心了。此时她感觉到对方的拳头就好像是被人施了魔法一样,速度就好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一般,她的信心瞬间被爆棚了,闪身让开了拳锋,纤手伸出正好堪堪抓住了来人的肘部,然后用力地向外一扭,只听得一声惨叫。 “先晃他面门,然后打他的肋部。”林起点头对任小彤刚才的表现给予了肯定。这会儿任小彤的就好像是开了挂一般,秀目中异彩连连,轻叱一声猱身而上,一拳重重地打在第二个人的肋部,又是一声惨叫传来,瞬间第二个人也丧失了战斗力。 “扣他手腕,然后用膝盖顶他的小腹。”林起现场进行指导。任小彤回头冲着林起微笑了一下,然后冲着第三个仁兄迎了上去。动作还是刚才林起教的,第三位仁兄华丽丽地倒下了。临倒下时心中暗骂,妈的自己怎么这么笨,刚才人家说的时候自己听得真真的,可就是躲不开这个小丫头的重重一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哇,女侠啊!”事情发展太快了,有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场上的局面就发生了惊天的大逆转。好事儿的人已经开始把手机视频打开了,正在琢磨这个标题该如何草拟,是用“俏女侠含怒出手,三蝥贼束手成擒”好还是更拉风的标题才好呢! “不好意思,给你丢人了。”刚才还威风凛凛的任小彤回到了她娇滴滴的小女孩儿模样,羞红了脸蛋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上一把。 “还好。”林起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就在此时警笛声慢慢由远及近,几名警员下车将三个已经失去战斗力的蝥贼抓上了警车。 “别着急,还有一个。”林起拦了一下刚要关上车门的警员。 “在哪儿?”警员四下张望着。 “接着,我给你送来了。”乔鹏大吼了一声,一个身影就被他硬生生地拽离了地面,然后大踏步地迈步走了过来。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慢慢的 网络是个神奇的东西,据说网络革命完全可以与西方两次工业革命的地位相媲美。在任小彤还没有从派出所做证出来的时候,一段美女斗窃贼的视频就在网络上迅速传播开来,一会儿的工夫就被顶到了点击率的第一。 四名窃贼全部成擒。果不出林起所料,那个被乔鹏拿住的家伙还真是他们团伙成员之一,而且那个失窃的钱包果然从他的身上被翻了出来。至于那三个窃贼一个脱臼、两个失去战斗力,哼哼叽叽的已经嚷着要住院。林起实在是不胜其烦,在他们每人的身上点了一下,立时都闭嘴了。 “师兄,这美女谁啊?”乔鹏悄悄地捅了林起一下,结果却是换来了林起的大白眼:“你师姐。” “哇噻……”乔鹏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太漂亮了,我说师兄,你这辈分论的不对啊,她应该是我师侄女,我应该是他师叔。” “死一边去。”林起瞪了他一眼。这家伙一看在林起这儿没讨到好去,连忙凑到任小彤的身边去大献殷勤去了。这小子在京城里什么级别的美女没见过,但似任小彤这种美貌与智慧并重、正义与侠女化身类型的他可是第一次遇到,这二十六岁的处男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怦然心动了,腆着脸上去搭讪、套话。不过他可能要杯具了,因为在任小彤的眼睛里,他只不过是林大哥的一个朋友而已,和你说话是给林大哥面子,否则早就一脚把这个讨厌的家伙给踢飞了。此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的同学纷纷打来了电话询问情况,李招娣、马兰花还有远在千里之外的柳清也打电话来探问。终于笔录做完了,一行三人终于走出了派出所。 “林大哥,你在想什么?”任小彤看见一路上林起都默不作声。 “今天的事情给了我一个提示。”林起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清姐的意外,加上今天的事情,让我知道我们并不是特别的安全,尤其是你父亲的位置很特殊,很容易得罪人,那些个穷凶极恶之徒会把你当成首要的攻击目标,如果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的话很容易吃亏。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打算把身边的兄弟姐妹都组织进来,我教给你们一些入门的内力修习功法,配合一些直接有效的擒拿格斗。虽说在高手面前可能不值得一提,但遇到一些突发事件时自保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当然好啊!”任小彤一听眼睛就是一亮。对于拥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她没什么兴趣,但如果这样的话每天都能和林大哥见面这才是她最希望看到的,当然是一口就应承下来了。 “师兄,这个主意不错。”乔鹏在一旁敲边鼓。他打什么主意也很实际,那就是每天都能和这个漂亮的小师姐在一起训练,那想想都是件特别幸福的事情。本来他对师父从京城派到奉阳来心有不甘,但通过这几天来的际遇来看,他这才大感到此行不虚,自己来得太对了。 “也好,那你就当陪练,肉沙包的那种。”林起直接给乔鹏分配好了角色,一下子就让乔鹏的脸色黑了下来,不敢大声提抗议,只能嘴里嘟嘟囔囔地小声说:“凭什么是我,我又没招惹你?” “不愿意拉倒。”林起白了他一眼。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乔鹏一听林起不高兴了连忙陪着笑答应下来。三人回到了快餐店,任小彤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几个图案摆在林起的面前:“林大哥,你看我设计的这几个图样怎么样?” “这个,我不懂。”林起挠着脑袋头大了。 “你看这个啊,我是这么想的。”任小彤脱掉了外衣,直接坐到了林起的身边,拿过一张图样认真解释道:“清新快餐申请的是服务商标,既然是服务商标,那就要给它的个性。我最初的设想是这样的,用汉语拼音的qx为主调,以突然绿色生态这一主题,以嫩芽的绿色为主色调,综合成功的几种大型会议的标志,所以我的设想是把嫩芽放在图案的中间……” 也许是两人挨得太近了,也许是刚才的事情让林起感觉对任小彤的表现感到惊艳,林起的鼻息间闻到少女吐出了幽兰之气,今天的林起有些心不在焉,突然对任小彤有了重新的认识,脑海里泛起了他和这个小丫头相识的点点滴滴,她不再是那个坐在轮椅里那个病恹恹毫无生气的毛丫头了,现在坐在他身边侃侃而谈的分明就是一个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热情与真诚的俏女子。几缕秀发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脸庞,柔柔的、滑滑的,一股淡淡地洗发水香味缠绕其中,让他有些失神了,他的心慢慢地被一股柔情感动着。 “不过后来我又推翻了这种设计理念。”任小彤不知道刚才林起的心里变化,仍然喜孜孜地讲解着她的想法:“我是想我的眼光还是太短浅了,清新快餐的快速发展,不是因为我们做得如何出色,而是对我们华夏美食的一种重新认定的成功,这些年来,我们的快餐行业被国外的一些洋快餐所占据,原因是他符合了一部分年轻人追求时尚、简单卫生、快捷方便的生活方式,所以我们也不要把目光仅仅停留地奉阳这一城一地上,眼光要放眼全华乃至全世界。所以我打算去除这复杂的设计……林大哥,我说的你听明白没有?” “哦……哦……”林起正在心生摇曳之时,被她这的句话给惊醒了过来。刚才任小彤说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清,目光都聚集到了任小彤那青春充满了朝气的俏脸之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种错觉,这个毛丫头的身上有种莫名的魔力将他牢牢地吸引着,看着她的目光也渐渐地温柔起来。 “林大哥,你……”任小彤转脸处,惊鸿间精准地捕捉到了他那慌乱间隐藏起来的目光。她不是小孩子了,当然知道那目光里的含义是什么,一股强烈的幸福突然将她的胸膛里填得满满的,自己之前的阴郁之心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是在意自己的,他终于知道自己是个女人了,他终于用这种目光盯着我看了。原来是这种滋味,原来两情相悦是如此的神秘让人向往。看见他这目光时起,她知道她所做出的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 她值了。 “小彤,你继续。”林起猛地吸了一口气,连忙把目光转移到了面前的图案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他的心神不在那么坚定了,总是被外界某种东西所左右。今天自己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劲了,自己已经有了清姐这一红颜归宿,何必再在招惹他人。这是对清姐的一种背叛,也是对他人的一种不负责任。他心里当然知道包括任小彤在内的几个女子是什么心思,可这弱水三千他只能取一瓢,自己何德何时能让几名那么优秀的女子垂青。今天自己的表现真是大失水准,这无疑会给任小彤传递了一个错误的信息。此时他需要做的就是要收摄好心神,千万不要在犯类似的低级失误了。可问题怪就怪在这儿了,他发现越是想办法摆脱任小彤身上散发出的某种魔力来,却越是被那种若有似无的香气所吸引,慢慢的、慢慢的…… 两人的目光慢慢的在空中相遇了,一股看破不见、摸不到的火花在不停地闪耀着。 “师兄,又来了两个大美女。”乔鹏的突然出现终于打破了这种宁静。林起和任小彤突然从失神中惊醒过来,都慌乱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尴尬间手忙脚乱地整理着桌子上的材料。 “你们……”乔鹏皱着眉头在两人之间来回探寻着答案。 “去,给你另外两个师姐去沏壶茶去。”林起脸色一沉。 “不用了,我们自备了。”门外传来了高跟鞋的脚步声,马兰花面无表情地推开了目瞪口呆的乔鹏,上前拉住了任小彤的双手开始嘘寒问暖:“小彤你真勇敢,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就不害怕?对了,伤到了自己没有,让我好好看看。” “就是小彤,下次遇到这种事情要教给警察去处理,你看多危险啊!”李招娣不无担心地揽住了任小彤的另外一只胳膊。也许是因为境遇相同,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的原因吧,这三个女子相处得特别的融洽,平时的时候经常在一起聊天购物健身,这姐妹淘处得是真心不错。 “没事儿,几个小蝥贼而已。”任小彤知道她们是关心自己的安危,斜着眼睛瞟了旁边默不作声的林起一眼:“再说了,有林大哥在身边还怕什么?” “有他你才应该害怕。”李招娣瞪了林起一眼,心想你这个家伙又给小彤灌什么迷魂汤了,怎么这妮子就是替你说好话。 “我真的没事儿。”任小彤拉着她们的手呵呵地笑着:“对了两位姐姐,林大哥有一个想法你们看行不行?”于是她将林起想训练他们的想法说了一遍。 “这个……”马兰花犹豫了一下:“想法不错,我举双手欢迎,也具有可操作性,关键是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 “什么问题?”任小彤想法简单。 “一是时间。小彤和招娣要有功课,我白天也有工作,那时间只能是在晚上。这二是场地,既然是专门的训练,就要有专用场地。我们公司倒是有健身房,只是路程有些远往返在路上的时间太长。这第三就是训练内容……” “哇,这么多说道啊!”任小彤一听有些泄气了。 “招娣你看小彤设计的方案怎么样?”林起马兰花开始絮絮叨叨地开始了她的商业策划就是有些头大了,不就是一个训练至于的嘛! “等会儿再看,我想听花姐的意见。”招娣并没有上当,对于他习惯性地转移话题都开始免疫了。 “小彤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吧!”林起起身想溜,却不料被李招娣一把给拉住了:“还想玩儿这招儿啊,不好使了,听完再走也不迟。” “那个……”林起好顿的头大,冲着乔鹏开始猛使眼色,希望这个家伙想个办法让自己迅速撤离。 “我认为这个问题不是很难解决。”乔鹏这小子压根儿也不理他这个茬儿:“时间大家可以根据个人时间具体安排,初级课程可以由我来担任教练就行了,至于高级一点儿的由师兄来解决。场地问题就更好办了,附近是大厦林立,一些规模大的公司肯定有固定的健身房,我们可以考虑租用晚上这个时间段。至于训练的内容……啊……师兄,你打我干嘛!” ; 第一百七十七章 笑声背后 柴草帮倒忙联系了一家公司,他们提供了一个两百平米的公司内部健身房。一听说林起搞了一个健身房,除了在家带孩子的没有到场外,几乎引起了他在奉阳所认识的所有人的关注,两百平米的健身室被挤了个满满当当的,这其中当然是以女性居多了。这俗话说女为悦已者容,免费的健身外加强体谁不愿意参加。范琳琳把个最不愿意来的二老肥生拉硬拽给提来了,甚至还提出了能否增加瑜伽的课程。 这回乔鹏知道为什么那些个男人喜欢去健身房了。虽说现在是冬天,这些个婀娜多姿的女性没法展示她们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但当那柔美的曲线、曼妙的身姿呈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的鼻子里总是痒痒的,总好像有一股热流往外涌动。他悄悄地溜到了林起的身边,悄悄地捅了林起了下,压低了声音说:“师兄,哪一个是我的嫂子啊!” “哪一个也不是。”林起翻了翻眼睛。不错,这里大姑娘、小媳妇一大堆,可独独缺少柳清的身影,想到她在林场里孤单的身影,不由得一阵的心酸。 “那我……嘿嘿……”乔鹏不怀好意地笑了。也难怪他雄性本能大爆发,原本在周老那儿练习的时候是一群大老爷们,整天介满身的汗味加口臭外加香港脚,练的整天泥腥汗臭跟个犊子似的。现在可倒好,每天面对的都是香汗淋漓、胸臀曲张的,这待遇简直是到了女儿国一般,这和以前就是天堂与地狱之间的区别。当然这里面最突出的当然是冷艳的马兰花、温婉的李招娣加上青春逼人的任小彤了,这三个未婚的女子无论从容貌和身材都换可挑剔,这当然让乔鹏内心压抑了二十多年的小火苗蹭蹭往上拱。 “有本事自己追去。”林起硬硬地扔了一句话,不过说完自己有些后悔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就好像有些美好的东西要离开自己一般。 “得令。”乔鹏嘿嘿地溜走了。 要说这些女子里面要数任小彤的底蕴是最厚的。一是她有良好的舞蹈功底,加上平日里勤辍不止,加上最早接触内力修习的,所以她现在充当了入门级的教练一职。小丫头还是第一次为人师,当然是最认真的一个,指导着马兰花、李招娣还有小丽拉腿、抻筋,传授一些内力修习的呼吸之法。至于格斗这头就热闹了许多,铲子和乔鹏互不服气,这就在现场进行了一番较量,这旗鼓相当拳来脚去的甚是好看,引来众人的一阵欢呼。这倒也没什么,关键是休息的时候差别就大了,小丽忙着给铲子倒水、擦汗,范琳琳虽说恼二老肥这个家伙,但还是忙着给抹胸捶背。 “单身狗,没人理。脏衣服,自己洗。起痘痘,自己挤……”乔鹏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这么句顺口溜,现在想来真他*妈*妈地是至理名言。想来想着那还有三个大美女,只可惜人家根本就对他没什么兴趣,全都围在了师兄的身边。要说这师兄有什么好的,要钱没多少、要人没模样、要品没看出来,怎么就成了这三大美女争相追逐的对象了。现在的美女都什么眼神儿啊,想自己在京城里那也是阔少一枚,虽说没有什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级别吧,但至少阳光、真诚,绝对的暖男级别的,怎么要这儿这么不受人待见。 “花姐,你的底子最薄。”林起毫不客气地指点:“虽说你有瑜伽的底子,但彼功法的呼吸方式与内力修习完全不同,所以难度可能更大一些。” “我知道。”马兰花认真地点头。 “招娣,你要向小彤学习,没总是那么不认真。”林起看着叉着蛮腰擦汗的李招娣瞪起了眼睛。 “差不多得呗!”李招娣对于他的威胁是完全免疫。她之所以来学习,完全是抱着来玩玩的心思,至于说自己能练到什么程度她并不关心。 “小彤,你有时间多指导一下她们,尤其是……”突然间他小腹中一股强烈的刺痛感传了过来,让他的呼吸为一了滞,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林大哥,你怎么了?”任小彤最为细心,一下子就看出了林起的剧烈反应。 “没事儿,可能是吃的不太好,肚子有点儿不舒服。”林起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你们先练着,我出去吃片药。”也不等她们有什么反应,捂着肚子就走出了健身房。 “他没什么事儿吧!”任小彤不无担心地说。 “应该没什么事儿,我认识他一年多了,还从来没看见过他有什么伤风感冒的时候,他的身体棒着呐!”李招娣倒是对林起有足够的信心。不过话虽如此说,但彼此练功的心气却因为林起的出逃一下子降了下来,明显都有些心不在焉。 ----------------------------------------------- 在政府机关里有一个潜规则,那就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周令高升到省厅任副厅长的事情组织部门还没有公布,但小道消息早就传得满天飞舞了。所以当周令出现在市公安局大楼的时候,所有看见他的人都是一阵的错愕。原因就是他们都清楚周令这次伤情该有多么的严重,这才仅仅一周的时间,他就可以自己步行上楼了。吃惊归吃惊,周令在市公安局里这几年树立起来的威信那绝对是杠杠地,大家都热心地上前来嘘寒问暖。 “多谢大家关心了,我的身体好多了,大家都回去工作吧!”周令笑着和大家打招呼,然后低声对办公室主任说了一句:“请班子所有成员到小会议室开会。” “我调任的事情大家都很清楚了。”周令严肃地对坐下的六名班子成员说:“但不管怎么,在我走之前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下面,请所有同志交出自己的通讯工具,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部署。” 六名班子成员面面相觑,都不清楚周令今天这是要搞的哪一出。虽说调任而今还没下达,但大家都已经做好了迎接新领导、欢送老领导的准备。再说了大家知道周令这次受伤不清,差点儿就可能成为烈士。更没想到仅仅一周的时间,他就活生生在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而且还有有一项重大的行动,这怎么能不让大家吃惊不已。不过现在人家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没办法都乖乖地交出了他们的手机,由办公室统一进行保管。 “我收到了可靠的消息,一个大型的制毒工厂的位置已经被我们所掌握。现在我下达任务,由缉毒大队带队,刑警大队、特警大队配合,将这个毒瘤一举给拿下。现在是下午三点,四个小时后一起行动。从现在开始,大家都不能离开这间会议室,不能与外界进行任何的沟通。”周令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我们在这里进行统一的指挥,具体的行动方案我已经下达,大家放松一下,我们在这儿静候佳音吧!”然后招呼办公室主任安排晚餐和茶水,然后给大家发烟,一会儿的工夫会议室里就开始烟雾弥漫了。 “周局,您的身体能承受得了吗?”政委小心地问了一句。这个多年的老伙计早就探视过周令的病情了,他知道这种病情条件下,估计一般人连床都下不来。可周令可倒是好,这才一周的时间就神采奕奕地跑来上班了,还安排这么重大的行动,他确实担心他的身体能否承受下来。 “谢谢关心,我还好。”周令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外伤很容易好的,这内伤才是最难治的。” “这倒是真的。”政委一个愣神儿间就明白了老伙计的心思,心有同感地呵呵笑了,笑得是那么的灿烂。 “周局,这么大的行动我怎么没有听说?”负责缉毒分局的副局长孙基来到了周令的身边给他续了一杯茶水。 “老孙啊,不是我有意瞒你,实在是消息来的太过突然,我也是才刚刚收到的情报。”周令有些歉意地对孙基说:“我知道事态紧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将情况上报给市委领导了,得到了市委领导的命令之后才确定行动方案,所以还没来得急和大家通个气。” “这么大的行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个我懂。”孙基嘿嘿地笑着。 “对了,老刘,你家的闺女是不是明年大学毕业啊?”周令这儿有时间和和聊起了家常。 “周局啊,您也太官僚了,太不关心下属的家庭生活了。我闺女哪还大学毕业啊,都念研究生了。”刘副局长哈哈地笑着:“周局你啥意思,是不是你儿子一直单着,是不是想让我们两家成亲家啊!” “不错,还真有这个想法。”周令跟着大家一起笑了起来:“听说你闺女才貌俱佳,我那个儿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每天都在他们那个律所里泡着,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说能不让我们这些个当老人的担心吗?如果你在是有这个心思,哪天咱们两家一起吃个饭,让两个孩子见见面,兴许还真能成也说不准。” “大家可都听见了啊,这是周局要请我吃饭,这是为了儿女的事情啊,别回头大伙说我巴结领导啊,你们可得为我作证啊!”刘副局长向着大家求援助。 “好,我们给你作证。”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只不过是这笑声的背后到底都在想什么就不清楚了。 ;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不配 有一种痛苦叫做等待。尤其是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结果的等待。别看大家在一起喝着茶水、扯着闲篇儿,可心里在想什么谁也不清楚。会议室里的气氛是和谐的、温馨的,直到桌子上那红色的电话铃声响起。 “我是周令。”周令态度严肃地接了电话。 “……” “行动开始。”周令简单地下达了命令。秘书把会议室的窗帘全都拉了个严严实实,一个投影仪慢慢地放了下来,几处正在行动的画面立刻就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是我市几家大型的娱乐场所,主要是针对卖*淫*嫖*娼、吸*毒等违法行为。”周令沉声解释,几处画面的情况印证了他的说法,警察执法记录仪清晰地传来警方抓嫖、抓赌以及抓毒的场面。 “周局,不是说要抓一个制毒的窝点吗?”孙基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他这一问代表了所有人的疑虑,周令在会议之始就说是要端掉一个制毒的窝点,怎么现在换成了抓好娱乐场所的普通行动。 “行动有点儿变化。”周令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其实这次行动的目的不是重点,而这才是……”周令手中的遥控器一按,投影仪上的画面就是一转,整个大屏幕就切换到了一个完整的大画面上。 “这不是会议室的卫生间吗?”政委呵呵地笑了起来。大家仔细一看,果真是就在小会议室的内卫生间,这周令居然还有这个癖好,在卫生间里居然安装了监控系统,他不会是有什么心理问题吧! “这是一个小时间前的画面,大家有点儿耐心。”周令面带微笑按了一下快进键,画面里的图像地快速地转动着,直到某几个人出现时才进行正常的播放。 “哎呀,这岁数大了,前列腺开始造反了。”政委呵呵地自嘲。他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几个心在戚戚焉的男人对视了一下笑了。 只有一个人没有笑,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大家看一下这段图像。”周令并没有跟着笑,他把图像定格在了,画面的中心是一个人的背影,小心地左右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然后从裤角里摸出了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压低了声音说:“警方已经掌握了你们的行踪,马上撤离。”说完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迅速地扔进马桶里按下了冲水,然后慢慢地转身,他的脸被定格在了大屏幕的中央。 “孙基,果然是你。”政委冷着脸寒声说道:“前几次行动中我们都是一无所获,我和老周就猜出来我们的队伍里肯定有内鬼,而且职位不能低。我们内部排察了很久,目标最终锁定到了你的身上,但我们苦无证据。今天这是我和老周设的一个局,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纠出内鬼。” “我冤枉。”孙基自知徒劳地顽抗着。只可惜他自己都知道所有的解释都没有用,人家已经掌握了足够钉死自己的证据。 “那好吧,看来你的警官大学没白念,知道我们没有其他的证据,只能认定你这一次的泄露行动的错误对不对?”周令冷笑了一声,房门一响,两名警员走了进来,将一个塑料袋和几张纸递交到了他的面前。 “其实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有人上钩。”周令将塑料袋扬了起来:“孙基,这就是你刚才扔掉的手机,其实你冲水的时候,我们已经在楼下的管道里将它拿了出来,并且调取了你手机里所有的通讯记录和短信内容。哦,这是这部手机的在移动公司里所有的通讯记录,还好,总共才两三个联系人,我们很好查的。” “……”孙基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原来周令已经部署好了一切,自己只不过是配合他演出的一个小丑而已。现在可以说是人赃俱获,自己还有何话说?周令一挥手,两名头戴白色头盔的督察走进了房间站在了他的身后。 “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交待问题,争取宽大处理。”周令现在懒得看他一眼,一挥手两名督察刚要将孙基带走时,孙基一抬头说了句:“慢。”然后自己慢慢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警服,抬头看了一眼会议室正中的警徽,突然觉得一阵阵的刺眼。 “放下。”政委大声地斥了他一句,然后将他刚要戴在头上的警帽给抢了下来:“你不配。” ----------------------------------------------- 林起呼呼地喘着粗气。体内的那股阴柔的内力终于被他给强行压制住了,这会儿他好像是刚刚从河里爬出来一样,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那股内力近几日好像越来越强大了,每次弹压下来都需要耗费他大量的体力和内力。这会儿他已经是身心俱疲,刚想着站起身来,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头儿,有事儿吗?”来电的是田宝华。 “事态有了新进展。”田宝华声音急促:“你马上来一趟。” “好。”林起没有废话,直接挂断了手机急匆匆地上了车子一溜烟地开走了。 “林大哥到底怎么了?”不远处的街角,露出了一个小脑袋,面色阴郁地皱着眉头。是任小彤,她趁着大家没注意的时候就一直观察着林起的一举一动。她已经在外面的寒冷天下下站了一个小时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林起的房间,直到他急吼吼地出门。她隐约感到了自从林起从林场回来以后的总是不对劲,女人的直觉总是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寻常。这次林大哥回来很多的事情都有些反常,她不知道到底是哪出了什么错,反正就是和以前有很大的区别,就好像上次林起看她的眼神一样,尽管她心里甜蜜得都快涨开了,可她还是有些担心。 “喝杯水。”林起刚刚坐稳,田宝华就递上了一杯水,然后将一份资料递交到了林起的手上:“这是刚刚传回来的卫星图像。” “什么意思?”林起看不懂那是什么东东。 “还记得刺杀你周大哥溜跑的那个杀手吗?”田宝华将一张照片递给了林起:“这个人通过偷渡到了国外,然后就到了这个岛屿上。通过我们境外机构的分析,结合我们抓捕的那名杀手的印证,可以肯定的是,那个雇佣机构的核心地址就是这儿。” “头儿,你想怎么做?”林起一听来了精神。 “剿灭。”田宝华语气坚决地说:“根据我和其他地方的联系得知,这伙人好像是专门来冲着我们华夏来的一样,其他的几个省份都发生了类似的暗杀和破坏事件,目标都指向了这个雇佣机构。我请求了一下上级,得到了剿灭他们的而今。” “好。”林起一听蓦地站起身来:“我想参战。” “这……”田宝华有些犹豫了:“小林啊,不是我不批准,关键是你目前还是外围人员,没有出境参加行动的资格。” “头儿,我想给周大哥报仇。”林起的原因特别简单。 “那我去争取一下。”田宝华点头答应转身出了房间,没一会儿的工夫就返了回来,进门后笑着一拍林起的肩膀:“上面同意了你参加行动,不过要一切行动听指挥。” “没问题。”林起啪地打了一下立正。 “马上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就行动。”田宝华的小眼睛晨迸射出一道寒光。 第二天晚上八点。 南亚,某个由若干个岛屿组成的国家。虽说对外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可实际上却是各岛屿之间高度自治,国家政府也就能指挥几个身旁的大岛而已,一些小岛上民兵自治武装林立,有好处了听政府的几声调调,没好处了根本就不鸟政府一根毛。 “准备出舱。”田宝华下达了任务。这次行动的级别很高,毕竟是出境行动,在没有得到主权国家的允许下,这种最新的战略级核潜艇是不可入境的。不过好在这种潜艇的静音性极佳,即使是老米的反潜机也拿它没什么好办法。现在他们已经处在南亚某国的外海边缘,再往里就是人家的领海了。 “是。”几名队员忙着整理着自己的装备,然后鱼贯地进入到了一个近海潜航器,开始慢慢地减压,然后在一片漆黑的静夜里被推出了潜艇。一会儿的工夫就靠近了一处海边的悬崖峭壁。他们先是将潜艇进行了隐藏,几名队员集中到了一起。田宝华冲着大家点了点头,然后简单地下达着命令:“按照计划行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毕竟我们是在境外执行任务。” “明白。”几名队员点头。 “如果失手被擒……”田宝华环视了大家一圈。 “头儿,我们不是菜鸟。”几名队员都呵呵地笑着,尽管身上都穿着夜行衣,脸上抹得满是迷彩,但那种自然轻松的感觉还是让人心下一松,仿佛一切的行动就是在自家的训练场上一般。 “检查武器。”田宝华抬头看了一眼上面那黑漆漆的崖壁:“3号,绳枪。” “慢。”林起就是被人称做菜鸟的家伙,别人没说什么,他倒是低声阻止了田宝华。 “什么事?”田宝华眉头一皱。这种行动他参加过好几次了,没想到一个初次参加行动的菜鸟却敢置疑他的命令。 “绳枪发射会有声音,而且在夜间的声音可能会更大,尽管会被海水声掩盖,但现在我们是顺风,如果上面有人的话,钩子落到上面很容易被发现。”林起说出了他的担心。 “那你说怎么办?”田宝华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他没想到林起是初次参加行动,考虑得却是比他还要周全,让他不得不对林起另眼相看。 “我爬上去。”林起此言一出,包括田宝华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什么情况,这处悬崖距离海面足有六十多米高,也就是说相当于二十层楼的高度,由于海风长年的侵蚀,崖面的突出石头早已光滑如境,想徒手攀爬上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把绳子给我。”林起没时间解释,伸手从队友的身上接过了绳子,然后在大家的满是怀疑的眼神下,如灵猴般地顺着崖壁就爬了上去,转瞬间就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 “头儿,这个家伙你是从哪儿掏来的?”一名队员小声地问了一句。 “充话费送的。”田宝华恨恨地回了一句。 ; 第一百七十九章 骑虎之势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别看田宝华这坨有一百七十多斤,但身手还是敏捷的,至少在林起看来这个领导还真是有两下子,不是光坐在办公室里喝茶水、看报纸的官僚。南亚岛国特有的炎热而又潮湿的热带海洋气候,崖壁上光滑而又湿润,林起最后一个将田宝华拉了上来。 “情况怎么样?”田宝华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其他队员已经做好了警戒,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有人在这儿值守。”林起淡淡地说了一句,把个田宝华却是吓了一大跳:“人在哪儿?” “解决了。”林起也暗叫了一声侥幸。亏得这个家伙可能是放松惯了,当林起悄悄冒出头时他还以为是见鬼了,而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就有幸亲眼目睹了自己后背到底是长成了什么样子。 “呼……”田宝华这才想起来多亏听了林起的意见,否则如果贸然将绳枪射上来被对方发现,那么自己一队人马在崖下面可就危险了。 “这伙人不简单。”林起指着崖下的几幢建筑压低了声音说:“头儿,你看见没有,这帮人肯定是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这营房的部署和岗哨的设置都很有章法,前面是片开阔地,我们贸然进入肯定会被发现,那么我们就成了活靶子了。” “看来情报工作还是没做到位。”田宝华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幽幽地说了一句。别的不用说,光是那明晃晃的两个大探照灯就够呛,几秒钟扫过一个区域不是问题,在这种情况下突击肯定会造成很大的伤亡。他是带队指挥,当然不希望出现大的人员伤亡。此时他的脑海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放弃这次行动也许是最佳的选择。 “头儿,你看那儿。”一名队员将红外探测仪递给了田宝华。 “好家伙,这防护够严密的。”田宝华心中暗惊。几处暗桩的地方明显是设置了红外感应装置,不察之下肯定会触动机关,那样这次行动将会彻底暴露。 “放弃行动,马上撤退。”田宝华考虑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不能拿兄弟们的生死为赌注,这次行动不成功还有下次。 “恐怕来不及了。”林起向着茫茫的大海方向看了一眼:“对方已经有巡逻舰只要过来,要走的话恐怕至少得一个小时之后。” “我怎么没看见?”田宝华皱起了眉头。 “我听见的。”林起对于自己的耳朵是十分的信任的。果不其然,几分钟以后有一只小吨位的巡逻舰慢慢地由远及近,舰上那两个探照灯不时扫过黑漆漆的海面。 “头儿,下命令吧!”几名队员集中到了一起。现在的情况已是骑虎之势,进退都有很大的风险,这不由得让久经战阵的田宝华都一时难以决断。 “头儿,我可以试试。”林起在地上拾起几个石块摆放在地上:“如果我通过这片开阔地,破坏敌人的监控系统,这样的话大家就可以突破到他们的营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可行的话时间大约十五分钟左右,然后我们再从这儿原路撤退,海面的巡逻舰也该离开了。” “不行。”还没等田宝华表态一名队员先抢先说:“不用说其他的,就光这片开阔地就绝对不简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肯定会设置雷区,一旦引爆地雷那后果会更严重。” “嘻嘻,这个你放心,那玩意儿我不怕,小的时候经常抠着玩儿的。”林起慢慢地卸下了身上厚重的装备,随身只留下了一把99式**插地军靴里。 “2号,小心点儿。”田宝华想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 “头儿,下次给我换个编号,这个2号怎么听着都别扭。”林起的这一句惹得大家一阵的好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不过笑后大家才意识到,在这么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这个家伙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那只能说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家伙真是个二货,没心没肺的不知道死活。第二种那就是人家有绝对的信心,根本就不拿眼前的困境当回事儿。 “行,下次给你4号。”田宝华轻轻地拍了拍林起的肩膀。 “4号?”林起认真地观察着探照灯扫描过的规律:“还不如二号哪!走了……”身体突然如装了弹簧一下子就蹿了出去,转眼就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6号,目标探照灯,如果发生意外马上敲掉。5号准备火力压制,封锁住大门口。3号……”田宝华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作战命令,大家都严肃起来,紧张地盯着黑夜中那隐约可见的身影。 林起说不怕雷区可不是吹牛。小的时候一把手带着他巡山,一边走一边和他讲着许多他听来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好比是这地雷来说,想当初小鬼子、老毛子还有红胡子,都在这进山和出山的地方埋设了许多各种型号的地雷,这林场里有很多人上山或者下山的时候踩上地雷的,轻者断肢残臂,重者则丢了性命。所以林场人就开始自行组织大规模的排雷工作,林起小的时候觉得好玩儿,就经常和大人一起进行排雷,如果成功排掉一颗地雷的话,林场会奖励一百块钱,这对于林起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了,所以没事儿的时候就联合二老肥和铲子,找个地方试试运气,偶尔就兴许挣个三头五百的换几壶酒钱。虽说现在的地雷品种和几十年前已经是千变万化了,可无外乎也就是感应装置更先进了,其他的埋设方式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林起现在确实有些麻烦,不光是要排除掉前进路上那细如发丝般的绊线和触发装置,还要时刻盯着那不时扫过的探照灯。 “快,还有不到三十米了。”田宝华在心里暗暗给林起加油打气。他心里明白,越是靠近灯下就越安全,那意味着雷区的密度越来越小,而灯下黑的道理谁都懂,眼看着林起慢慢地靠近了那明亮的探照灯下时,他的手心都觉得攥出了汗水。当林起的身体隐没到了营房的角落里时,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注意观察。”以田宝华的角度来看,林起正如壁虎一般顺着围墙往上游动,很快就接近了墙上两名岗哨的位置。此时他的心都快跳出了胸腔,成败就看这一瞬间了。不过还好林起什么时候也没让他失望过,就在大家眼神一晃间,一名岗哨就软软地倒下了,接下来是另外一个。 “成了。”田宝华用望远镜看到了林起打过来的手势,知道前面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他们所需要的就是突起了:“顺着2号的行动轨迹前进。记住行动时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触及地雷和红外装置。” “是。”其他的队员点头称是。 “走。”田宝华手势一挥,其他几名队员按照林起行进了路线,小心翼翼地慢慢向营房区靠近。 “头儿,前面还有两个观察哨,我去解决他,你们呆在原地。”林起用手语向田宝华进行请求。现在他们已经在敌人的区域内了,不敢再用明语交流了。 “同意。”田宝华已经见证了林起的神乎奇迹,对他有着莫名的信心。然后用手语指挥着其他的队员负责警戒和监视,如果发生意外可以用机驽和消音枪来解决。一分钟以后,林起没有让他失望,打回了暗号。也就是说现在营房的外围已经全部被解决了,剩余的就只是营房院内那些毫无防备的雇佣军团成员了。 “头儿,通过热成像仪显示,院内有四十三个人,大部分集中于前方右侧的厅内,看样子正在进行体能训练。剩下的有五个人在左侧的房间里。”3号用手语向田宝华汇报着情况。 “3号负责外围警戒,6号和5号负责左侧的五个人,1号、2号、4号、8号负责右侧的大厅。现在检查通讯设施。”田宝华看着已经归队的林起,向他点了点头。 “ok。”所有人给了一个确定的手势。 田宝华大手往前一挥,几名队员就顺着墙体滑了下去,顺着墙根儿慢慢地向各自目标区域靠近。接下来的任务可以就是出奇的顺利,左侧的五个人正在蒙头睡觉,在睡梦中他们还在梦想着纸醉金迷的时候,他们就有幸看见了上帝长什么模样了。等他们再次集合时,所有的目标就只剩下一个了。 “不留活口。”田宝华下了命令。这个时候不用他说什么,这些队员的心里也都明白,这境外的任务是不要留任何痕迹的,即使是他们猜出来是谁动的手也没有任何的证据可察。大家保持着战斗队形慢慢向里面靠近,只要是靠近了那幢大建筑以后控制了门口处,那里面的人就都成了锅里的饺子任人宰割了。可就在这儿关键时刻意外发生了,房间里面一个人突然推开了房门,不期之间与对面的队员来了个顶头碰。 “啊……叽里呱啦……”反正他说什么林起是听不懂,但他知道那肯定是向里面的人在报警。林起的反应比他人更快了一点儿,就在那人刚刚喊出几个字以后,林起的**已经划过了他的喉节,鲜血一下子喷射而出。 “杀。”林起怒吼了一声,用力地推开了房门,身子一下子就弹了进去。 “保护他的安全。”田宝华顾不得什么不能说明语了,大吼一声指挥其他队员往里冲。这小子也太急性子了,只要他们守住大门一阵的扫射,估计里面不会有幸存者的。可现在这小子先行闯了进去,他就只好把希望寄存到了他的身手上了。 ; 第一百八十章 杀神在世 说得好听点儿叫雇佣兵团,说点儿就是一群职业杀手。有人说这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只有两种:一种是娼,靠出卖肉体来谋生。而第二种就是杀手,其实细想下来他们又和娼妓有何区别,不过是靠出卖肉体来生存的人。当田宝华冲进这个巨大的房间里时,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情况给惊呆了。 林起只手扼住了一个人的喉咙,面对着对方三十多号人大踏步的往里走,他的身后几个人躺在地上抽搐着,眼见着是活不成了。还好田宝华久经战阵,马上部署所有队员分散包围,乌黑的枪口将房间内所有人都覆盖在火力射杀的范围之内。倘若其中有人稍有异动,立刻就会被秒杀。 “头儿,是这个人吗?”林起将手中的人举了起来,那张脸已经被扼得发紫了,双腿无谓地挣扎着想摆脱那只如铁钳般的大手。 “是他。”田宝华仔细地看了一眼,确实就是刺杀周令而漏网的那名杀手。 “好。”林起轻轻地回了一句,只手轻轻一捏,房间里所有人清晰地听见了一声软骨的轻响,然后那个人的脑袋往下一垂,然后重重地被扔到了地板上。 “2号,回来。”田宝华命令道。现在的场面是他们七名队员的枪口齐齐指着那些个手无寸铁的雇佣兵,那些个各色人种的雇佣兵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只要他简单地说出两个字:开火,那么房间里所有人都会被一片弹幕所淹没,没有任何生存的可能。 “头儿,给我个机会。”林起慢慢地转身:“我要一个个宰了他们。” “时间紧迫。”田宝华看了一下手表。 “两分钟够不够?”林起慢慢地转身,前面是三十个各种肤色、语言和表情的雇佣兵,虽说他们听不懂林起他们之间在说什么,但他们认识一个国际通行的手势:用右手食指向他们轻轻地勾动着,挑衅地意味实在是太浓了。人都说士可杀不可辱,虽说人家老外不懂华夏语是什么意思,但怎么说他们也都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热血汉子,尽管现在已经被人包围用枪指着,但骨子里的那点儿血性却没消失。就在林起最面前的两个高大的黑人,那胳膊上隆起的肉疙瘩都快赶上史泰隆、施瓦辛格了,两人对视一眼,如沙包大的拳头就一左一右地砸向了林起。若是被这家伙击中,那轻者是骨断筋折,重则可能就当场变成肉泥。 “太慢。”林起轻笑了一声,却没有做任何的反应。眼看着那硕大的拳头就要击中林起的脑袋,负责警戒的队员们有的几乎要冲口而出“快闪”。两名黑人似乎已经看见了林对手的脑袋如西瓜般碎裂的样子,那种红的、白的漫天飞舞的血腥味让他们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残酷的微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那种拼命打出的拳头击在空气中是什么滋味,反正是特别的不舒服。当然体会最深的还是当事人了,因为就在他们自信满满认为一击即杀时,眼前突然觉得一花,然后面前的那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 不好。 当然这个念头在他们脑子中闪过的一瞬间,肋部的剧痛才刚刚传来,然后就觉得五脏六腑瞬间移位,脑袋里一片的空白。 “时间太紧,一起上吧!”林起迈步绕开了这两个轰然倒下的黑大个,向前逼进了一步。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两个黑大个虽说不是这里的顶尖高手,但徒手格斗却也是绝对是他们当中的佼佼者,身高臂长、脚灵拳重,抗击打能力极强。没想到在这个体态并不强壮的男人面前却是不堪一击,一个回合就倒地看样子是活不成了。但这些人毕竟不是初哥,他们每个人的手上没有沾过鲜血,知道对手即使再强大也不过是只身一人而已,这老虎也架不住群狼,如何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野狼。这回也不等什么点名了,三十多人操家伙的操家伙的,抢拳头、下脚踢,甚至用脑袋、牙齿,所有能用得上的东西都用上了,就好像是闻到了血腥气的群鲨一样将林起围了起来。 “痛快。”林起大吼了一声,此时的他仿佛回到了十二岁时被群狼团团围住时的感觉,那种压抑在胸中许久的怒火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任由一条双截棍重重地击中了他的后背,然后一个转身就拧住了偷袭者的脖子,只听得一声咔嚓…… 两分钟,田宝华有心思看了一眼手表,还差三秒。 “呃……”一名队员忍不住呕吐起来,其他的队员也强压着胸膛内那翻涌的气势。要说这些队员也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战斗精英,大小都参加过若干次的海外作战行动,在枪下哪一个没有个十多个亡魂做伴。可今天场上的一幕却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证和经历过的,三十多个人全部被撂倒在地上如死猪一样,没有一点生命活动的迹象。那露在体外的内脏、满地的鲜血,让所有看见的人都为人动容。 “啊……”林起挥动着双拳狂吼了一声,眼睛里那血红的戾气如洪水狂泄一般向四周在扩散,让所有队员心中都是一惊,这位简直就是杀神在世。 “检查是否有活着的。”田宝华冷静地下达了命令,让这些队员才从失神中惊醒过来,上前仔细地检查了所有人的生命体症,发现无一例外地全都去见了阎罗王。 “接下来怎么办?”3号向田宝华进行请求。 “在他们的军火库安放定时炸药。”田宝华扭头看了一眼已经慢慢平息情绪的林起一眼。 “是。”所有队员吼了一声。 半小时以后,一个巨大的声响在海岛上传来,一团团烈火将整个海岛染着一片通红。 “回去多休息几天。”田宝华轻轻地拍了拍林起的肩膀。 “嗯。”林起这次没有抗命,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应允。所有队员都沉默了,今天这次特殊的行动任务,会让他们回味一辈子的,不时瞟过林起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 这段时间奉阳市公安局里很是不平静。 周令到省厅去赴任了。没有任何的声息,没有搞什么欢送会,没有请班子成员吃顿散伙饭,没有一个市里领导出面。这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周令已经是个过去式了,他不再是这个庄严大楼的最高指挥者了,新的公安局长已经到位了,几乎所有公安干警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新任公安局长的身上 蒋正方。男,45岁,属于正在升腾的一颗警界新星,原系省公安厅治安大队大队长。从级别上来说属于平级调动。但内行人都明白,由一个部门的领导调任一方主政的大员,这里面的说道可就不同了。要说这位新任蒋正方长得脸白儒雅,戴个无框眼镜颇有儒将之风,笑眯眯地眼睛让人看着毫无距离感。刚一赴任就和每名班子成员进行谈心沟通,每天都到各处室、大队进行调研,睿智的头脑、幽默风趣的语言外加平和的笑容,很快就赢得了基层干警的好感,这与周令严谨、规范的工作方式不同,好像更受基层干警的欢迎,这人气迅速升腾。 “早就听说江队长是奉阳警界的精英,我在省厅的时候就在内参上看见过江队长的事迹,化装卧底到毒贩之中,最后破获全省最大的制售毒品案,你是我们奉阳警界的光荣啊!”蒋正方紧紧地握着江峰的双手,那热忱劲儿让江峰都感觉到言过其实了:“蒋局您太客气了,其实那些个什么事迹都是市局宣教部门给加工美化过的,其实我就是做了很小的工作而已,之所以能够破获毒品案是市局领导指挥得当、全体干警奋勇当先,我可不敢居功。” “诶,这可分谦虚可就是虚伪的表现了。”蒋正方拉着江峰坐到了自己的身边:“不是所有人都有卧底到敌人内部的勇气的,我还听说你差点儿就被他们发现了,后来机智逃脱并将毒品生产基地一举拿下了,好样的。张局长,像这样的好苗子要重点培养才行,必要时要勇于给他压担子。”蒋正方笑呵呵地对旁边做陪的市缉毒局张局长说。 “这点我和蒋局倒是不谋而合。”张局笑着回答:“我准备让小江负责牵头全市娱乐场所的专项整治工作。” “嗯,不错。”蒋正方拍了拍江峰的肩膀:“不过我还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 “蒋局您说。”张局不知道蒋正方想说什么。 “说名实话啊,我们的队伍的年龄结构、知识程度还有些让人不放心。现在犯罪形式的手法越来越多样,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兴案例很多,就目前我们干部的现状来看远远没有跟上时代发展的脚步。所以我想啊,我们的队伍要有新鲜的血液来注入才行。对了小江,你是警官大学毕业的本科生吧,这样啊,省厅有几个到警官大学就读硕士研究生的名额挺紧俏的,我回去和领导争取一下,想给你抢来个名额,市局送你去母校去深造。等你深造回来以后,如果我还没调走的话,你的位置应该往上提一提了。” “这个……”江峰有些犹豫了。省厅保送去警官大学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如果此事成行的话对于将来他的警界的发展那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去深造的,每年的名额就那么几个。现在这个天大的馅饼就砸在他的脑袋上,一下子他还没反应过来。 “傻小子,快答应啊!”张局在旁边急不过了,一拍江峰的脑袋。 “那谢谢蒋局了。”江峰站起身来给蒋正方敬礼。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待你长发及腰时 生活好像一切都沉寂下来了,每天都在重复着昨天的故事。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满大街上现在全是这首歌,听得林起好顿的心烦。你说你一华夏人,这春节、元宵节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儿,跟人家外国节凑什么热闹。这几个小女子今天说啥也不练功了,组团出去购物去了,把个几个大老爷们孤零零地扔在了一起。林起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百无聊赖的铲子来了一句:“铲子,给对面君子快餐指派的厨师过去了吗?” “嗯。”铲子还是惜字如金。 “那个,二老肥,你这次回去一趟家里怎么样?”林起踢了在旁边玩手机的二老肥一脚。 “都挺好的。”二老肥不满地回了一句:“大嫂现在是我们林场的特邀老师了,现在每天给孩子们上课,说年前放假才回来。” “哦……”林起听完好生的郁闷。本来依他的想法是柳清现在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本可以回来恢复到她原来的生活里。现在可倒好一对鸳鸯还劳燕分飞,柳清现在在林场做她的老师成瘾了,每天两人的视频大部分时间都在说她的孩子们,估计是她的兴趣又变了。现在两人相距一千多公里,连一亲芳泽的机会都没有了,这让初尝肉味的他怎么能心甘情愿。 “小弟,你现在在哪儿?”马兰花的手机打了过来。 “在店里。”林起拧着眉头。 “我马上就到,你等我一会儿。”马兰花风风火火地挂断了手机。没五分钟她就率领着一帮娘子军杀到了楼上,随手扔给他一件皮衣和两款棉服:“去上里边换上试试合不合适,不行的话我回去给你换一下。” “差不多就行。”林起对于衣服没什么讲究,能遮羞保暖就行呗,啥款式很重要吗? “让你试你就试,哪那么多废话。”马兰花白了他一眼,把他生生地推进了里面去试穿了。 “姐,还是你厉害。”李招娣向马兰花竖起了大拇指:“你还别说,跟他好好说话不行,非得用这种暴力的手段。” “等他出来我再收拾他。”马兰花呵呵地笑着。没一会儿的工夫林起苦着脸走了出来,摆弄着衣脚说:“挺好的。” “还行。”马兰花上下打量着林起:“别换了,就穿着吧!” “等过年的时候再穿吧!”林起做势要往下脱,却被李招娣一把给拦住了:“别脱呀,穿在你身上挺合适的,等到春节时再买一件不就得了嘛!” “对了,找你有件事儿。”马兰花神秘兮兮地把林起拉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关好了门正色地对林起说:“小弟,你这回给的药方是不是有问题啊?” “没问题啊!”林起瞪大了双眼。那个方子可是一个古方,是从唐末战乱时就开始大范围的使用了,对于饱经烽烟之苦的百姓来说是绝对的对症,难道对现在的雾霾没有效果? “可是……”马兰花犹豫了一下:“临床和数据表明,服用后症状没有明显的改善,而且还出现了气喘的不良反应。” “啊……”林起一听瞪大了双眼:“服用?” “难道不对吗?”马兰花不明就里。 “我的姑奶奶诶,他是外用的药方,是涂抹在口罩上使用的,你没看见药方上面没有服用的剂量和次数吗?” “外用的啊!”马兰花这才恍然大悟,本来来误解着林起的药方不靠谱了,原来那不是口服的药物。不过她可没有丢了阵仗,秀目一瞪双手叉腰:“你怎么没说明白啊!” “合着这还怪我了?”林起一拍脑门痛苦得直想撞门。 “本来就怪你嘛!”马兰花嘿嘿地笑着,眼睛弯成了一条细缝。 “其实花姐笑起来的样子挺好看的,比整天冷着个脸强多了。”林起莫名其妙地说出了心里话,自己说完自己都吓了一大跳。现在他也学乖了,和这群女子说话可得注意了,玩笑自然很少开的,指不定哪句话让人产生歧义再无限地‘瞎想’,本来这几个小女子的贼心就没死过,万一自己传达一个错误的信号,那恐怕…… “真的好看吗?”马兰花歪着脑袋看着他。 “呵呵……”这下子林起可不敢搭茬了,嘿嘿地笑着想溜跑,却被早有准备的马兰花一把给拉住了:“去哪儿,我话还没说完。” “那个……大伙都累了,我去上厨房给大家炒几个菜,然后一起喝一杯。”林起找了个理由。 “这个不用你准备了,一会儿我请大家去吃大餐。”马兰花一下子断了他的逃跑的念头,拉着他的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小弟,你别害怕,我不会吃了你的。” “我的肉可不香。”林起知道现在尿遁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小弟。”马兰花慢慢地将身体依偎到他的怀里,喃喃地说:“可惜我没有清姐的福气,要是早一点认识你的话……” “花姐……”林起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是我福薄命浅。” “小弟……”马兰花慢慢扬起头来,两人的眼睛距离仅剩下几公分:“如果你先认识我的话,你会选择我吗?”檀口中的幽幽兰花香气,让本来想硬下心肠拒绝她的林起心中一软,目光转移到了别处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不知道。”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马兰花的心中一黯,秀目中垂下两行清泪:“其实我也知道你和清姐的感情有多深,我更知道你们是经历过生死的考验,我知道你们之间是不可能被拆散的。可我就是……放不下。” “对不起。”林起轻轻地说。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马兰花抽了一下鼻子,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你看现在我的头发都长了,我现在每天都化妆了,我现在只要有时间就去和我妈学习下厨,然后每天按照你的要求练功……” “花姐……”林起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是紧紧地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还有机会吗?”马兰花的泪水狂涌,一会儿的工夫就把林起胸前的衣服给湿透了。林起几次下了决心想摇头,可偏偏就是下不了这个狠心。过了许久才贴着她的耳边说了一句:“待你长发及腰时。” “唔……”马兰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 “头儿,你这是整得哪一出?”林起苦笑着脸盯着田宝华。也不知道田宝华是哪根儿神经没搭对,非得搞一个心理测试,把个林起给整到了基地。 “你小子别拿好心当成驴肝肺啊!”田宝华扔给了林起一只烟:“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和你说了,但是考虑到你的……嗯……行了,我也不绕弯子,就是上次我们境外行动的那次,我发现你的心理出现了很大的波动,有必要对你进行一次心理疏导。” “心理疏导?”林起瞪大了双眼:“啥意思?”心理疏导这个词儿对林起确实挺新鲜的,不说是心理疏导是对那些有心理疾病的人的一种治疗嘛,难道头儿是对我最近的表现有意见吗? “准确来说,就是你现在的表现和以前不太一样,最严重的就是你的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了。”田宝华喷出了一条烟柱:“其实上次境外行动中你的表现确实不错,可以说是我们近年来少有的几次干净利落的行动,一枪未放而且零伤亡,上级对我们的行动给予高度的评价。可我的心理却有些害怕了,你知道那几名队员怎么评价你吗?” “不知道。”林起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们说你当时的眼神极其吓人,有一种强大的戾气隐藏在你的灵魂深处,就好像是杀红了眼的赌徒一样。”田宝华此时脑海里回想起当时的一幕,从林起那赤红的眼神里他看到了无尽的杀气,一股可以摧毁一切挡在他面前的强大力量。 “……”林起不吭声了。其实他最近也发现自己确实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暴躁的情绪。对于杀人他并不陌生,十来岁的时候就和一把手配合,杀死了越境的逃犯还有那些疯狂的盗猎者,在他小小年纪之中对于杀人已经开始麻木了。可境外这次行动之中,原本可以用最简单的扫射方式将那伙人射杀干净,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里总有一股按捺不住的邪火支配着他的头脑,让他没有了正常的思维,脑海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杀光这些个作奸犯科、无恶不作的杀人机器,甚至从虐杀中体会到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快感,难道说自己真的有心理方面的问题。 “去尝试一下,或许不是坏事。”田宝华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 “……”林起没说话,他默许了。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反催眠 两个小时过去了。 “这家伙心理疾病这么严重吗?”田宝华在门外转了七八十圈儿了,可里面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把他给急得是直抓脑袋。先抛开林起确实是他的手下爱将这一因素外,如果要是让柳老爷子知道是自己把一个老爷子认为天性纯良的小伙子,彻底变成一个嗜杀成性的大魔头,还不得把自己给吃了啊! “奇怪,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田宝华心下狐疑,小心地靠近了房门,将耳朵轻轻地贴在了房门上。 “靠,什么省里来的狗屁心理专家,居然磨洋工。”田宝华终于听见了一个声音让他勃然大怒。也难怪他生气骂娘,他在房间里没有听到影视剧里所描写的什么心理问询,却听到了清晰可闻的鼾声。敢情老子费了半天心血请来的专家,却躲在这里补觉来了,怎么能不让他心头火起。盛怒之下他刚想推门而入,却不料此时的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了林起那一张贼兮兮的脸:“头儿,你在干什么?” “哦……马上该吃晚饭了,我想问问你们想吃什么?”田宝华反应迅速,马上就编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总不能说一个国安的高级领导去听人家墙根儿吧! “晚饭我就不吃了,我马上就回去。”林起嘿嘿地笑着,自顾自开车跑了个没影儿了,把个田宝华给撂在那儿了。田宝华百思不得其解,挠了半天脑袋也没想明白个所以然来,气得他一脚踹开了房门,把个依然酣睡的省里来的专家给摇醒了:“哎,哎,我说杨专家,你怎么还睡上了?” “呃……”这位省里来的专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晃着脑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拍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的懊恼。 “他的病情怎么样?”田宝华急切地问道。 “不知道。”杨专家冷哼了一声。 “不我说,你这话什么意思?”田宝华有些急了。自己好不容易把个专家给请来了,好吃好喝地招待着,结果却是没诊断出任何的病情来,你说他怎么能不着急。 “我说这个家伙是你从哪儿搞来的?”杨专家眼睛一睁开。 “怎么了?” “还怎么了?”杨专家哼哼了几声:“本来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他的思路十分清晰、情绪稳定、语言表达也很正常,从表面上没有看出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可到了后来,依然正常的诊疗方式我对他进行催眠,可结果……诶,丢人啊!” “啥意思?”田宝华追问了一句。 “想我在这个行业里也混了二十多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杨专家闭着眼睛慨叹道:“我居然被他给反催眠了不说,他还从我的嘴里打听到我的很多……隐私,这要是传将出去,我这张老脸可还要不要?” “有这样的事情?”田宝华眯起了小眼睛。 “不行,我得走了。”杨专家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装备。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转身期期艾艾地对田宝华说:“和你商量点儿事。” “我知道,我的嘴很严的。”田宝华知道他想说什么。 “谢谢。”杨专家沮丧地叹了一口气,也顾不得田宝华的百般挽留,连顿饭都没吃就消失了。 “这话怎么说的。”田宝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咧开了嘴:“这小子是真有病还是假有病?” ----------------------------------------------- “流主,属下办事不利,请流主责罚。”一个中年男人跪在地上,头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到处是残垣断壁,到处是烧焦的尸体,一个原本风光旖旎的南亚小岛,现在看去简直就是一个人间地狱。那个被称为流主的男人认真地阅看了每张照片,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许久才淡淡地问了一句:“损失怎么样?” “第五小组全部消失,四十三人无一幸存,军火库被毁,损失大约几千万。”地上跪着的男人的冷汗顺着脸颊在滑落。 “查到是什么人做的吗?”流主依然声音平静。 “还没有,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 “你猜想一下,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流主将那些照片扔到了一个竹筒里然后点燃,一会儿的工夫整个房间里充满了一股怪怪的味道。 “这个……”跪下着的人犹豫了,咬着嘴唇不敢确定。 “一个全部由米国教官培训的雇佣兵团,全部成员由各国退役特种部队士兵组成的战斗精英,居然在没有任何示警的情况下,无一人漏网全部被杀,你觉得是什么样的组织有这样的能力?”流主慢条斯理地说。 “流主您是说是华夏……”跪着的人心中一惊,说出了他最不愿意出现的猜测结果。 “有这种可能。”流主抿了一口茶水。 “可这个小岛距离华夏有一千多公里,而且地处偏远,地图上都没有标记,他们是如何做到悄无声息地登岛并且完成绝杀,这不符合他们一惯的韬光养晦的总体战略布局。还有据我们了解,他们并没有这种实力做到境外去完成这种行动的,所以我想是不是……” “你说的都是过去了。”流主慢慢地起身踱到了跪着的人面前:“华夏经过三十多年的经济改革,可以说是无论是从政治上、军事上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在国际舞台上也越来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隐约有了和老米叫板的资格了。虽说还没有强大到用兵海外的地步,但这是早晚的事情。近几年他们的海军舰队频繁出访,还不是为了将来维护他们海外利益做准备。现在老米设置的第一封锁岛链可以说是名存实亡、千疮百孔了,不过是一个表面光滑的样子货了,他们想出海可是随时随地的事情。” “那流主您的意见是这件事是他们做的?”跪者沉声问了一句。 “十之五六,别的国家没有这个勇气和能力。”流主叹了一口气:“回去以后让那些个其他小组最近小心一点儿,也别在安排到华夏的行动,以免打草惊蛇破坏我们长远的计划。还有,就是还在继续往下查,找到是哪个部门、哪些人具体实施这次行动的。” “嗨伊。”跪者将头叩到了地上。 啪……啪,两记清亮的耳光。 “我说过好几次了,到了华夏的地面上绝对不能说我们的母语。这是第一次,我原谅你了,如果再有下次,哼……”流主的脸色阴沉得像是乌云压阵。 “是,属下谨记。”那名跪者吓着脑袋叩地体似筛糠。 “石川,省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流主的脸色好了一些。 “一切进展顺利,几个关键人物也已经进入角色,估计用不了半年的时间,奉阳就会有新的变化。”原来那个跪着的人叫石川,这会儿想起来自己还是有功的连忙表态。 “那最好。”流主点了点头。 “那个省里的家伙提出要把他的孩子给送到国外去,而且还在全额的奖学金的那种,估计花费不少,流主您看……”石川小心地观察着流主的眼色。 “我们不怕这些贪婪者,只要是他们开口就好,满足他就是了。可我们最怕的是那些个油盐不进认死理儿的人,他们才是我们最可怕的敌人。行了,以后这种小事就不用再请示我了,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谢谢流主。”石川连忙跪谢。 “我最近要回去一趟,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那些个老家伙真是罗嗦还胆小怕事,把我们的大倭民族的脸都丢光了,还守着老米给制定的和平宪法不放,真是冥顽不灵、着实可恶。”流主语气虽说平淡,那跪着的石川依然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极强的怨念。 “流主说得是,似这种胆小怕事的人根本配不上我们大倭民族的子孙,他们只是自取其辱而已,流主不要把他们放在心上就是了。”石川赶紧拍着马屁。 “可也不能小觑他们的实力啊!”流主站在一幅书法面前,眼睛久久不愿意离开上面那黑色的墨迹。 “流主……”石川小心地跪直了身子:“属下知道流主喜欢华夏书法,特意从民间收集了一些名家的墨宝,正好请流主鉴赏一下。” “哦……”流主慢慢地转身。 “请流主过目。”石川知道这次马屁拍对地方了,恭敬地双手奉上了他精心准备的几件书法作品:“流主请看,这是省书法家协会会长的亲笔,据说他前不久刚从上面回来,他的一幅作品的价格已经过五十万了。” “嗯……”流主慢慢地打开了卷轴,仔细地品味琢磨着,不久他慢慢地放下了卷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貌似神韵兼备,只可惜是徒具其形而不得其实,说白了作者不过是一些个沽名钓誉的凡夫俗子,空有一个花架子而已,却没有半分的精气神在里面,你拿回去吧!” “流主高见。”石川小心地收好了卷轴。 “要说形神俱备,除了书法泰山北斗安老之外,我最中意的作品也就属那一幅了。”流主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流主,您说的那幅书法作品在哪儿,小人不管费多大的气力也要给您搞过来。”石川一听来了精神。 “呵呵,这个可不那么容易了。”流主淡淡地笑了:“它现在悬挂在奉阳市委书记柳正明的办公室墙面上。” “柳正明的墙面上……”石川一听泄气了,不过他还没死心:“那流主可告诉小人作者是谁,请他再写一幅不就行了吗?” “我不知道。”流主无奈地笑了:“其实我还真的想见见这位奇人。” ; 第一百八十三章 有些发凉 这位奇人到底在干什么? 他轻柔地抚摸着房间里的每个物件,仿佛从那上面感觉到清姐的存在一般。这个新家他从来没有入住过,因为他心里知道这是他和清姐共同的家,是他们今后共同生活在一起的爱巢,这房间里的每一处装修、每一个小装饰,都是柳清精心细选出来的。这不仅仅是表明柳清对于生活的热爱,更是对他们未来生活的向往。他在等,等着自己的清姐回来,然后他们要一起住进来。 “清姐,还没睡?”人都说情人之间是心灵相通的,就在他在轻轻地关上房门时,柳清的手机打了起来。 “还没呐!”柳清的声音软软侬侬的,有股说不出来的慵懒:“在干嘛?” “在我们的家里。”林起特意强调了一下‘我们’。 “呵呵……”手机里传来了柳清格格的笑声:“装修的时候请你去一趟都难,现在可倒是乖了自己去收拾房间去了。怎么样,房间里还缺什么?” “什么也不缺,就缺一个女主人。”林起脑海里开始幻化出一个唯美的画面来:柳清收拾着房间里的卫生,他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哼着小调儿,然后两个人在小小的餐桌旁共同享受一份爱心大餐,转眼间一个小人儿挤地了他们的中间,柳清的脸上母亲泛滥,支使着东跑西颠儿的洗尿布、冲奶粉,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突然他想起了林场人经常挂在嘴边上的话:老婆孩子一壶酒,幸福的感觉常常有。 “你不会把其他女人给领家里去了吧!”对面柳清的话一下子把林起的梦境一下子全都给打破了,让他好一顿的气苦,苦笑着说:“姐,咱不带这样吓唬人的啊,要不我把视频打开,然后挨个房间检查一遍成不成?” “呵呵……”手机里传来了柳清清脆的笑声:“就知道你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顶多在外面丢个眼神儿、搞点儿小暧昧啥地,要真是把人领家里来,我看你还没这个胆子。” “我哪有啊,姐,咱不带这么玩人的。”林起自己说完都有些心虚了。他这才发现,自己从林场回来以后性情有了些许的变化。也不知道是这几个丫头的魅力在上升还是自己的修为在下降,反正是对于她们的抗拒能力在不断地下降,就在前不久还分别和任小彤、马兰花有了嗯……怎么说呢,有了超乎于普通男女朋友之间的事情。他不怪她们,只是怪自己的定力还不够深厚。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最难消受美人恩,他自诩自己不是什么英雄人物,可偏偏对于每天地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几个小女子的诱惑,抗拒力是越来越差,害得自己几次失神。如果照此下去的话,很难保证自己能够做到坐怀不乱,到时候那可不光是害了人家也害了清姐。想到这儿他的心中一凛,有些急迫地问柳清:“清姐,啥时候回来?” “想我啦……”此时的柳清就像是个热恋中的小女孩子一样,享受着男友浓浓的思念之情:“快了,等孩子们放假了,我也就回去了。” “姐,我真的想你了。”林起特别真诚地说。他此时的心中在想,姐你还是快回来吧,要是再回不来的话,我都不敢保证我能坚持多久了。 “骗人,你现在指不定怎么风流快活呐,巴不得我不回去对不对?”柳清促狭地继续调戏林起:“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几个丫头什么心思,你们搞的那个什么健身习武,她们把照片都传朋友圈里了,我看哪张照片里都有你的身影。这不是宣战是什么?小弟,我到现在怎么没看出来,就凭你这黑不出溜儿的模样,咋还这么招蜂引蝶呢!” “我冤枉啊……”林起一声长叹。其实他还真的是挺冤枉的,要说他还真没那个心思去撩拨几个美女,可人家就是巴巴地上赶着往上贴。这绝对不是哥的错,那真的是月亮惹的祸。 “行了,不逗你了。”柳清呵呵地笑个没完:“等我回去,看姐如何看住自己的男人的,这几个毛丫头岂是我的对手。别在那儿装新时代的好男人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男人的那点儿小心思,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要是真的想把她们都收入后宫,姐也是正宫娘娘,让她们去做暖床的小丫环。行了不说了,我还要看《甄嬛传》,看我如何玩转后宫。” “哎,姐……”林起话还未说完,柳清就把手机给挂断了,让他好生的郁闷。后宫,后院还差不多,这火都快燎屁股了,清姐还拿自己开涮,这叫什么事儿啊! ----------------------------------------------- 巡视组进驻奉阳快一个月了。 “柳书记,这是您今天的活动行程请过目。”秘书小心地将一份材料送到了柳正明的面前。 “巡视组那头有什么动静没有?”柳正明一边看材料一边问道。 “他们的所有行动都高级保密,就是省里也不知道他们的具体工作是什么,最多的时候就是找几个政府下的几个部门核实情况。至于说什么大的动作倒是没有,我们也没有机会和他们接触。”秘书轻声地向柳正明汇报着他所掌握的情况。 “哦……”柳正明不置可否,思忖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让市委办公厅的同志安排好他们的日常生活,一定要做到热情但不奢华,毕竟他们所消费的每一分钱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我们没有资格随便去挥霍。对了,市政府那头关于奉阳装备制造产业集群的相关批复省里有什么指示没有?” “还没收到省里相关的批复。”秘书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这才压低了声音说:“据小道儿消息传出来,最近省里的工作组最近盯上了市国土资源管理局的金局,看样子里面有说道了。” “金军?”柳正明眉头一皱。这个金军是市国土资源管理局的局长,原来是市发改委的政策研究室主任,当初是王海鹏手下的一员干将,据说工作起来大刀阔斧很有精气神,在土地流转、城区改造等重大事项中表现突出,颇有上升的势头。现在中央的巡视组倒没什么大动作,反倒是省里的工作组动作频频,大有不查出点儿问题不收手的意味在里面。 “查就查,只要我们一心为了工作和百姓,手不拿他们不该拿的东西,我们就不怕任何人去查。”柳正明大声地说。 “可问题的关键是……”秘书的话顿了一下。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柳正明轻斥了秘书一句。 “柳书记,金局可是王书……啊不,是王海鹏的得力干将,恐怕他和市委这面能不能一条心。”秘书悄悄地瞄了柳正明一眼。 “小小年纪,就知道拉帮结派这一套。”柳正明不怒反笑:“咱们不是封建社会的皇上,更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旧社会。我们党和政府的权力是人民给的,别看我是这个城市的书记,但其实就是这个城市老百姓的大管家。所以心要放得正、行要走得直,别去管这个人是哪个人提携的、哪个队伍的人,关键是他是否真的能做工作,真的能给百姓带来真正的福祉。行了,你去告诉刑秘书长,告诉市委所有的同志们要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瞎传、误传各种小道消息,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我这就去安排。”秘书认真地记下了柳正明的每一月话。就在此时传来了敲门声,秘书连忙去开门,这才发现原来是新任市公安局长蒋方正来向柳正明来汇报工作来了。 “柳书记,这是这一阶段市公安局准备开展的几次专项行动的方案,请柳书记指示批准。”蒋方正态度恭敬地将一份文件送到了柳正明的面前。 “蒋局,这是你们公安系统内部的事情,只要是对奉阳的社会治安有好处的事情,你们尽管放手去做,不用到我这儿再请求了。”柳正明将蒋方正让到了沙发上坐好,秘书给蒋方正沏了一杯茶然后退了出去。 “您柳书记是奉阳的最高领导,公安局的行动当然要得到市委、市政府的批准才好组织开始工作。我初来乍到奉阳,还有就是一直在机关工作,没有统领一个市公安局的经验,所以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请柳书记多多批评指正。”蒋方正规规矩矩地坐地沙发上,态度真诚地对柳正明说着自己面临的实际情况。 “蒋局太谦虚了。”柳正明微笑地盯着眼前这个颇为儒雅的市公安局长。要说把周令调走到省厅,其实他的心里是一万个不高兴,不管是谁把自己的能干的手下调走心里都会不舒服。可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他现在更是寄希望这个蒋方正能够真心踏实地做点儿实际工作,而不仅仅是把这个奉阳市公安局长当成他人生成功的一个跳板。 “不是谦虚,实在是自知能力不足,坐立不安啊!”蒋方正用手轻轻地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经过一段时间的基层走访,我认为我们奉阳市公安局在周局的带领下确实是一只特别有战斗力的队伍,能打硬仗、屡创佳绩。但说句实话,队伍建设中还在存在着一定的问题,主要是重工作、轻思想,当然这是近期的治安环境客观因素造成的。所以我想近一段时间多抓抓全体干警的思想政治工作,认真学习中央的文件精神,让所有警务人员要在思想上、行动上与党保持一致,这样才能从思想根源深处端正我们所做的工作都是为了谁、护着谁,能够更好地打击犯罪、惩治违法。” “嗯,有想法,很好。”柳正明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动,但他仍然不动声色地点头赞了一句。这是大方向必须肯定,人家说得义正辞言的并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还有我们要在队伍中树立一批典型,通过典型带动,让所有的干警学有方向、干有动力,在全系统内营造一个良好的工作氛围。同时也希望市委宣传部门到我们公安系统进行调研和挖掘,并在各种媒体进行广泛的宣传,让全奉阳的老百姓知道和了解我们公安队伍的新风尚,让我们的社会充满了满满的正能量。”看着蒋方正侃侃而谈,柳正明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却是有些发凉。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兵者,诡道也 “我说小付同志,你怎么搞的,亏你还是当兵的出身,怎么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真替我们军人老大哥丢脸。”乔鹏虎着脸开始教训起付白来。也难怪他会生气,这付白已经连着让任小彤撂倒两回了,瘫在地上说啥也不愿意起来。现在乔鹏负责付白的训练,只可惜这个师侄实在是让他恼火不已,连在任小彤手下三个回合都没顶住,他怎么能不火大了。你说你个大老爷们输就输了,可问题是输在一个小丫头手里。当然最关键的负责任小彤训练的偏偏铲子,而上次他们之间的交手是旗鼓相当没分出个胜负来,现在开始比手下弟子的本领的时候,而明显自己是落了下风。 “其实付大哥是让着我呐!”任小彤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伸手将付白给拉了起来。 “丢人啊,还得让小姑娘替你开脱。”乔鹏撇着嘴苦着脸训着付白:“今天的训练安排要加倍,器械二十组一个也不能落下,俯卧撑必须做够两百个,否则今天晚上就别想睡了。” “我说师叔,咱能不能换个方法。”付白一听脸都吓白了:“我今天白天连着做了三台手术,晚上还没吃饭。” “就会找借口。”乔鹏瞪了付白一眼。话虽然说得狠,但返身从自己的衣柜里取出了酸奶和火腿扔给了付白,乐得付白连连称谢跑到一边儿去补充营养去了。 “乔大哥,别总欺负我付大哥。”李招娣开始替付白鸣不平:“你以为人家都像林老板那么闲啊,他可是三班倒,有急诊的时候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吃口热乎饭,你得体谅他一下。” “可没有好的身体他怎么能握好手术刀,怎么能坚持十多个小时的大手术?”乔鹏反问了一句。 “这倒也是。”马兰花在旁边接了一句。 “行了,乔大哥咱们两个来比划一下。”任小彤已经开始不满足于和菜鸟一级别的人较量了,她的目标已经指向了具有一定攻击值级的高手挑战了。 “小彤,放马过来吧,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乔鹏摆了一个酷酷的‘泡死’。 “那我就不客气了。”任小彤在几个女同志中的战斗力目前是最强的一个,当然也是最刻苦的一个。虽说今天林起又无故旷工了,但并没有影响她刻苦训练的热情。这会儿她摆了一个起手式,然后轻斥一声猱身急进,左手去晃乔鹏的眼神,右手直奔乔鹏的面门而来。 “嗯,有点儿意思。”乔鹏脚步一错让开了任小彤的攻击,嘴里兀自开始评价着:“这招的表面攻击是在手上,但其核心其实是在脚下……”乔鹏退了一步闪开了距离,然后以同样的攻击方式冲着任小彤而去:“这右脚要踏地对手的两腿之间的位置,这样他的左右腾挪就会受到限制……” 嘭,一声巨响一下子打断了他下面的话。这一动静不要紧,把健身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大门口。 “你们华夏人怎么这么没素质,这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好好工作了?”一个怪怪的声音传了过来,这第一句话就让大家心里特别的不舒服。好家伙,门外一下子挤进了五六个人,各个一脸的不郁。不过当看见马兰花、李招娣还有任小彤三个美女时,那兴奋的表情一下子都溢了出来,小眼睛一下子放得贼亮,就差哈拉子淌下来了。 “我们在健身关你们屁事。”这乔鹏虽说在林起这儿是一付乖乖小子的模样,可大家不要忘记了这个家伙在京城里也是横走着的角色,哪个省部级领导家的公子哥看见他不都得点头哈腰的叫哥。这人憋久了自然要有个出气的地方,本来陪着几大美女健身习武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突然被人意外打断乔大公子当然不爽了,这话可就难听了也属于正常。 “哟呵,脾气还不小。”一个脸上长满了黑痘痘的家伙站在前面发话了:“我们是信友重工驻奉阳办事处的外籍员工,我们正在开会研究重要的工作,你们这么大的声音影响了我们正常的工作。” “对不起,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你们开会可以另换地方。”乔鹏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就你们这点儿花拳绣腿的,练有什么用?”黑痘痘旁边一个年轻人撇着嘴用特别不屑的语气:“要论功夫,这天下谁有我们大倭民族厉害,我看你们还是算了吧!” “大倭民族?”乔鹏眼神一凛。要说别人说这句话他可能就罢了,顶多让大家小声一点儿别影响人家。可一听大倭民族他的无名火就被勾了起来,奶*奶*地我的祖辈就是专门打你们小鬼子的,现在咱们国家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四分五裂、穷困挨欺的年代了,你个长得还没豆腐高的小瘪三敢在老子的地盘上耍威风。还你们大倭民族的功夫,不就是唐朝的时候从华夏学的几手三脚猫的功夫而已,敢在你老祖宗面前自称功夫厉害,这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了。乔鹏清了清嗓子,斜着眼睛看着这几个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家伙,嘴角带着冷笑说:“阁下是说你们小鬼子的几个狗爬的功夫厉害,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样,你也别说你厉害,我也不说我们多行,咱们手底下见个真章你看怎么样?” “那我倒是真有心情领教一下了。”那个黑痘痘一看就是惹事来的,回头看了一眼旁边刚才说话的那个矮个子,唧里呱拉地说了几句。 “说人话。”乔鹏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八嘎……”那个黑痘痘脸色一沉,张口就回骂了一句。 “啪……”一记响亮的耳朵传来,把个黑痘痘给彻底打懵了。等他定晴一看,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黑脸的年轻人,用手点指着他的鼻子:“在这儿,永远不要说这两个字。” “老公,你真帅。”小丽一下子就扑到了铲子的身上,新鲜热辣地奖励了一记香吻:“真替我们长脸。对了,刚才你好了十多个字啊,真是太不容易了。” “呵呵……”铲子难得地脸红了一回。在众目睽睽之下玩儿亲热,他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我们老大说的,只要听见这两个字,甭管他天王老子也得揍他。”二老肥把话给接了过去。 “好样的。”范琳琳也一下子抱住了二老肥:“尽管我挺烦你们老大的,但这事儿我觉得他特爷们儿。老公,我从今天开始高看他一眼了。” “是嘛,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二老肥嘿嘿地傻笑着,抱着范琳琳也想求吻,却没想到换来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们华夏人就会搞偷袭吗?”那个黑痘痘按住了后面那几个想一涌而上的同伙。他虽说口气大但并不愚蠢,能够在他不察之下给他一记耳光,这种本领他知道他绝非对手。而目前的情况是这六个人当中他的功夫是最好的,很显然今天他们这个亏在吃定了。但输人不能输阵,他的话还是要说的。 “偷袭?”乔鹏呵呵地冷笑着:“哎呀,要说这偷袭我们可不敢把这个荣誉往自己的身上揽。想当初甲午海战、旅顺口、诺门坎还有珍珠港,好像某个国家的人都好像不那么光明正大吧,要说这偷袭可是某些小人的特殊标记,这份荣光我们可不敢跟你们抢。” “哈……”所有房间里的人哄堂大笑起来。乔鹏所说的没有一件不是倭国人当初干的这点儿世人皆知的龌龊事,至今全世界都像防贼似的防着这个臭不要脸的国家,还居然有脸说别人尽搞偷袭,这可真是让人贻笑大方了。 “你们华夏人的《孙子兵法》说兵者,诡道也,只要能打胜仗,什么手段都是可以使用的。”那个黑痘痘铁青着脸辩驳道。 “行了,咱们华夏人还说光说不练是假把式。这样吧,如果们几个大老爷们出手是我们欺负你们几个,我们的女将出马就足够了。行了,别一付死了亲娘似的表情,你不是说要较量一下嘛,那就比划一下吧!小彤,你打头阵。” “我能行吗?”任小彤有些怯阵了。平时的时候都是这些个师兄弟们之间的较量,出手都有个轻重当然不会伤了她的。现在情况可不那么简单了,对手可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不说,关键是他们可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境界,自己受伤了可是小事儿,要是真的输阵了那可就事大了。现在的情况是规格升级到了国家层面了,一个失误别到时候成了让他们笑话的借口。 “我说行就行,附耳过来。”乔鹏的眼珠乱转,贴着她的耳边向她布置战术。 “这能行吗?”任小彤一脸的狐疑。 “怕什么,出事儿有我顶着。”乔鹏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绝对的信心。 “嗯……”任小彤暗暗给自己加油。 对方就是刚才那个不服气的矮小身材的男人,这会儿他看着对面娇小玲珑的任小彤,颇为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过人家至少礼数并没有丢,和国内一样先向对手鞠躬:“我叫木村……”而就在他身体刚刚弯下的一瞬间,任小彤已经欺到了他的身边,一记膝盖就重重地顶到了他的鼻梁子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记重拳就猛地打在他的小腹之上,然后他就华丽丽地躺在地上开始打滚,从鼻子处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着地上一片通红。 “你们使诈。”那个黑痘痘厉声叫了起来。 “哎,不对呀,是谁刚才说的好好‘兵者,诡道也’啊,谁规定较量之前必须向对手鞠躬的,我们还以为你使用什么诡计呐!”乔鹏笑着将果断出手一击就中的任小彤拉到了身后,这才发现对面那个的那个黑痘痘的脸色一片涨红。 “在我们倭国,比武之前是必须向对手鞠躬然后说‘请多指教’的。”那个黑痘痘的胸都快被气炸了。 “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二老肥晃着他肥硕的身体摇头晃脑:“这是华夏,不是你们倭国。要讲规矩那得按照我们的规矩来。” ; 第一百八十五章 逼狗入穷巷 亚马逊雨林一只蝴蝶翅膀偶尔振动,也许两周后就会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塞尔维亚青年加夫里若·普林西普激愤之下,枪杀了奥匈帝国皇储费迪南大公夫妇,引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一千多万人丧生。或许在大家看来,今天健身房里的小纠纷或许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说大天也就是民事纠纷而已,连警察都懒得去处理这些鸡片蒜片的小事儿。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此后发生了系列的事情,让很多人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在奉阳引发了一段久久难以平复的剧烈地震。在多少年过去之后,当人们还在津津乐道说起这件事情时,在问及所有当事人是否后悔当时的冲动的时候,他们得到的答案是惊人的统一:不后悔。 啥人啥对待,过啥河穿啥鞋,这是二老肥的逻辑。要说在这群人里他的武力值是最差的一个,但要论嘴皮子那绝对是第一。这两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辩驳,把那几个小鬼子给噎得一个大跟头。现在情况对他们极为不利,要论武力,他们心中知道恐怕是讨不到一丝的便宜去了。要论打嘴仗,看来他们这个亏也是吃定了。本来他们喝了几杯清酒在公司里闲聊,听到上面嘭嘭做响要些心烦。其实现在是下班时间,人家时间搞点娱乐本无可厚非。但这几个小鬼子横得惯了,借着点儿酒劲儿本想着撒点邪火,却不料一脚踢到了铁板之上。现在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最关键是问题是如何体面地退出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才是首要问题。至于说报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华夏人不都讲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 这是一幢写字楼,出租给各家公司办公。这家倭国的公司在全世界也是属得着的大公司了,在写字楼里租用了十多间办公室对外经营,里面有十多个倭国人常年在此生活和工作。今天也该着他们倒霉,换做写字楼里其他的公司员工也就罢了,偏偏对方是一群根本不和你讲什么‘道理’的人。最可恨的就是他们恐怖的武力值,原本想着自己的身手在国内算是不错了,可他们并不傻,知道就凭自己近两下子恐怕在人家手里走不上三招两式的。现在最在火炉上烤着的就是带头的那个黑痘痘了,这嚷着要闹事儿的是他,要嚷着教训人的也是他,这里面身手最好的也是他,不用想别的,他现在感觉到背后有四双火辣辣的眼睛在盯着他,等着他拿准主意。 “既然你们不遵守规矩,那我们就没有比下去的意义了。”这位黑痘痘在华夏呆得时间长了,也知道华夏人还有句名言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实在不行我认栽了成不成。 “这样啊……”乔鹏是个典型的不怕事大儿的主儿,拉了个长音歪着个脑袋嘻嘻地笑着:“你要是硬这么说也行,实在不行那我们就按照你们的规矩来怎么样?” “你们从比我们多。” “没事儿,你出几个人我们就出几个人。” “我们今天喝酒了。” “没事儿,我们也刚喝完。你要是实在不相信,我们现在再喝点儿也行。” “我们没带练功服。” “没事儿,一会儿我也换普通的衣服。” …… 黑痘痘此时都快哭了。咱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都找了这么些借口了,照理说这就是服软的表现了,你差不多就行了就得了呗!华夏人不常说不要逼狗入穷巷嘛,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遇到这么个主儿啊! “行了,今天就算了吧!”马兰花冷着脸说了一句:“别以为自己身上有点功夫就想着恃强凌弱,更不要把我们的大度当成软弱可欺。我们练功的目的是强身健体,不是用来炫耀欺负人的。” “既然这位小姐说了,那我们今天就多不打扰了。”这位黑痘痘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不过话锋一转阴沉着脸说:“今天的事情没有完,等我们休息好了以后,我们还会上门讨教的。” “我们热烈欢迎。”乔鹏冷哼了一声:“到时候弄两个水平高点儿的来,别整这些个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的窝囊废来凑数。” “哼……”黑痘痘脸色不郁,也顾不得打嘴仗了转身走了,那几名手下也跟着灰溜溜地走了。 “我说马总,您别这么妇人之仁好不好?”乔鹏一脸的不爽看着马兰花:“你是不了解这帮倭国人,是最典型的欺软怕硬。你要是打疼他了,他下辈子看见你都躲着你走,见面都恨不得管你叫爹。可你要是真让着他们,他们就以为你怕了他们了,那小尾巴撅得比谁都高。” “他们真是那样吗?”李招娣凑了过来。 “切……”乔鹏冷笑了一声:“谁要是把他们当人看谁说是天下第一大傻瓜。想当初二战结束的时候,在华夏受降的一百多万鬼子兵,我们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本来是想感化这帮没有人性的家伙,结果却是换来了他们现在对我们国家明里暗里的下绊子,和老米一起封锁我们的海疆。人家苏联可就没我们这么客气了,六十多万关东军统统给拉到西伯利亚去当奴隶了,回国的只剩下四十万出不到。你们看现在,看见人家老毛子就害怕,占着他们北方四岛连个屁都不敢放。要我说啊,做好人也得分人,对于这帮不知道人性为何物的东西,咱要打就彻底打死他们,让他们看见我们就恐惧,让他们从骨子里的那种恐惧,他们以后就再也不敢炸刺儿了。” “是这么回事儿。”二老肥在旁边插了句嘴:“一把手就总说这帮畜生和人不搭边儿,弄死这帮人是最好的办法。” “算了,狗咬你一口你还咬狗一口吗?”马兰花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句:“大家继续练吧,别让这几只狗扫了大家的幸。” “好嘞!”大家一听也对,都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忘却到了脑后。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称为人,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这样宽宏大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宰相一样肚子能容人。还真让乔鹏说对了,这个自私、狭隘而又锱铢必较的几个小人一脸沮丧地回到了他们的办公室,没有反思他们今天失礼的举动,反倒是开始恶狠狠地想着如何去报复今天所受到的耻辱。 “啪……”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这会儿黑痘痘恢复了他的威风,猛地一拍桌子:“耻辱啊,我大倭民族的优秀子孙,居然让几个支那人给打败了,我们今后有何脸面面对国人?” “对不起,松井君。”那位鼻子出血的家伙终于止住了出血,向黑痘痘鞠躬道歉。 “今天这件事情不怨你。”松井黑着脸一挥手:“主要是那几个支那人确实挺厉害的,我们确实不是对手。不过……”他的眼睛扫过了那几名手下:“今天我们遭受到的耻辱我们要加倍地还给他们,要让他们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大倭民族是最优秀的民族,是最强大的、最无敌的。” “哈伊……”几名手下一起鞠躬。 “渡边,你去联系一下伊川剑道馆的黑泽君。”松井翻了一下眼皮:“对了,还有他的朋友柳生君,就说是我请他们吃饭” “哈伊。”一名手下鞠躬离去。 “哼,让你们先得意几天,等到时候我再好好修理你们,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松井发着狠话。不过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三个美女的形象来。照理说他松井也是色中恶鬼,见过的女人也算是不少了,但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出众的大美女,抛开那俏丽无暇的面容之外,那高挑的个头、柔美曼妙的曲线,这可不是那些个庸脂俗粉所能比拟的。这是要把这三个女人擒到床上来,脑袋里幻想着她们在床上婉转承欢的销魂模样时,他不由得觉得下面发热,恨不得马上就扑将上去。不过现在也不过是只是想想的臆淫而已,这三个小妞儿恐怕都不是善茬儿,就凭那高贵的气质、优雅的举止和冷静的处理问题的方式,他再傻也明白这三个女人的背后肯定有着强大的背景为支撑,否则一般女子在这种情况下估计早就惊慌失措了。可实际情况是她们毫无惧色,依然是游刃有余、看似闲庭信步般自在,那只能说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有点儿意思了。”松井摸着光秃秃的下巴在那儿琢磨着。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招手将一名手下叫了过来:“你去到大厦管理方那儿去打听点儿消息。第一,这个健身房是哪家公司的,现在是什么人在使用。第二,打听一下那三个女人的情况,情报越确切越好。还有,看看我们公司与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业务上的联系,清楚了吗?” “哈伊。”那名手下鞠躬。 “你们等着吧!”松井的眼睛里迸射出两道寒光,脸上的若干个黑痘痘仿佛都显得格外的发亮。 ;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有所顿误 东北老菜馆。一个小鸡炖蘑菇砂锅,一个农家一锅出,一瓶红星二锅头,几个下酒的小毛菜。 “聂大哥,怎么最近没看见你呀!”林起举杯敬了对面已经喝得发热的聂航。 “哥哥我改飞国际航线了,别说你了,我老妈都半个月才能看见我一回。”聂航可没林起的本事,几口辛辣的二锅头入口,满脸就被酒气顶得通红:“妈*的这酒劲儿太大了。” “不过很爽,不是吗?”林起乐呵呵地给他把酒给续满杯了。今天可真是巧了,林起在大街上偶遇了刚从机场回来的聂航,于是两人随便在街上寻了一家小饭店喝了起来。 “是很爽,现在想来还是咱们老祖宗的东西对味儿,天天喝红酒,总觉得有一股子馊菜的味道。”聂航热得把领带用力地往下拉,端着酒杯轻声地问了一句:“兄弟,小清怎么样?” “挺好的。”林起拈起一粒花生米扔到了嘴里。 “切,还瞒我。”聂航不屑地笑了:“我是说她脸上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 “你都知道了。”林起嘿嘿地笑了,然后摸出了手机将柳清的几个自拍照让聂航看了一眼:“已经无大碍了,最迟开春就看不到一点痕迹了。” “兄弟,我真是佩服你,神乎其技。”聂航向着林起竖起了大拇指:“实不相瞒,我知道消息以后曾经去过军区医院去打听了一下她的病情,可得到的消息却是根本就没有恢复的可能。没想到兄弟你真的把她给治好了,就凭这个哥哥我敬你一杯。” “怎么,后悔了?”林起不怀好意地笑了。 “滚……”聂航笑骂了一句,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后来我认真反思了一下,我觉得小清的选择是对的。或许在世人的眼里,无论是哪个角度看你和我都不是一个等量级别的情敌。可我知道,在小清的心里,我和你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那绝对是巨人与侏儒之间的较量,我是输得心服口服。可话又说回来了,哥哥我也不是那泥瓦草芥,在小清的眼睛里我是失败者,或许在其他女人的眼睛里我还是小鲜肉一枚。” “敬小鲜肉一杯。”林起乐呵呵地送上了一份恭维。 “都快老鲜肉了。”聂航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他的善意。两人相视一笑,过去的不快在一笑间都化成了云烟。 “兄弟,有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男人之间最好的沟通工具莫过于是这杯中之物了,一瓶二锅头下去了聂航的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男子汉说话嘎巴脆,别磨磨叽叽像个老娘们似的。”林起招过来服务员又要了一瓶白酒。 “呃……”聂航打了一个酒嗝,嘿嘿地傻笑着看着林起:“兄弟,小清没事儿我就放心了。不过柳叔叔的境况最近就不太好了,我听说中央和省里都派了巡视组和督导组在奉阳驻在,这里面的含义恐怕就不那么说清楚了。” “哦……”林起皱了一下眉头。他自小和大山为伴,与森林为伍,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二老肥的老爸这个林场场长了,所以他生活中的一切都与当官没有任何的关联,他更不关心那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什么成王败寇、口蜜腹剑、阳奉阴违、声东击西……等这些成语他都不清楚是啥东东。即使是和官三代的柳清成了情侣,可从柳清的身上他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官场味道,在他的眼睛里柳清就是一个航空公司的空姐而已。即使是现在他有了一个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的准岳父这个靠山,但他所做的一切都和这个准岳父没有任何的交集,他也从来没有利用过柳正明的位置为自己谋过一分利益,其实这也正是柳正明最欣赏林起的地方。可现在聂航酒后说出了最近柳正明境遇不佳,虽然他不关心官场里面的明争暗斗的,可那毕竟是涉及到了清姐的爸爸,他自然要留心一些了。 “省里某些人看柳叔叔不爽啊!”聂航嘴里喷着酒气,把身体往林起的探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有一天我回家,听老爸地和书记在通电话,偶而听到了一嘴,当时我就上心了。新任省长是从外地调过来的,据说在中央那头根基很深有些来头,而且为人特别的强势,省委书记都要让他三分。在省里的工作会议上对奉阳提出了好几次的批评,话里暗含着对柳叔叔工作的不满。” “……”林起没哼声。官场里的东西他完全不懂,更不懂官场里有句话叫听话听音。官场人是最变态的一种人,凡事都往更深层次里去琢磨。或许本来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他们却能从里面琢磨出来个七八条的背后隐含意义来,仿佛看人脸色、听人话音才是他们工作的重心,忙着选边站队,指不定哪天自己做对了就可能一飞冲天也说不准。 “其实他一外来户以前和柳叔叔没有任何的过往,之所以对柳叔叔的工作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其实还不是就为了一个人而已,整得好像自己多高尚伟大似的,还不是为了一已之私,那点儿小心思好像别人都看不出来似的。”聂航的双眼开始迷离,连着打了几个酒嗝才继续说道:“其实要说柳叔叔的工作那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奉阳这一年来的变化瞎子都能看见,为什么唯独他看不见?几次省里开党委会都指导矛头或明或暗地指向奉阳,还费尽心机忽悠中央来了个巡视组,省里趁机往这里也派了一个督导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谁都清楚。” “聂大哥,你怎么知道的?”林起抿了一口酒。 “没吃过肥猪肉还没见过肥猪跑啊,就是不想知道整天听也听出来个大概其了。”聂航嘿嘿地傻笑着:“你知道我老子是干什么的吗?” “还真不知道。”林起并没有撒谎。聂航从来没和他说过,柳清也没有和他提及,他又不是那爱八卦的主儿,不知道那自然是自然的了。 “哎呀,原来是奉阳市委副书记,现在调到省委宣传部当副部长主持工作,等组织部部长退休就接任。”聂航颇为得意地炫耀了一下。不过他很是失望,眼前这位棒槌对于什么官场的行政级别是一窍不通,什么组织部和宣传部是干啥的他都不清楚,至于什么级别的他就更是稀里糊涂的了。不过他已经从聂航的得意表情里知道他老子肯定是个不小的官,否则这么保密的消息他是如何得知的。 “有机会的时候,把这些消息悄悄地渗透给小清,我想凭着她的智慧肯定会洞察那里面的东西的,而且肯定会转达给柳叔叔的,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聂航苦笑着拍了拍林起的肩膀:“兄弟,当初哥哥把小清追到手时多少人羡慕啊,可一转眼却为你做了嫁衣,便宜你小子了。你可别误会啊,我和小清那绝对是清清白白的,认识半年了手都没拉过几次,我说我都赔死了。哎,对了,你和小清进行到哪一步了,上了三垒没有?” “啥叫上三垒?”林起真的搞不懂现在网络词语是啥意思。 “笨,就是……哎呀,你个小毛孩子,啥也不懂,没意思。”聂航可真是被他的天真和无邪给打败了,郁闷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呵呵,别的我不知道,反正我们的婚房买好了,等过了年就开始准备结婚用的东西了。”林起虽然搞不懂上三垒是啥意思,但他知道不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儿小秘密嘛,只要是结了婚,那啥就没有秘密可言了。 “到时候哥给你当伴郎怎么样?”聂航嘿嘿地傻笑着:“你看哥多大度,参加前女友的婚礼就够敞亮了,居然还当伴郎这境界够可以了吧!” “不行。”林起一口就给否决了,把个聂航给噎了一个大跟头,瞪着眼睛看着林起:“为什么,就凭哥哥我这个头、模样,哪一样都拿得出手,怎么到你小子这儿反倒是不行了哪?” “正是因为你个头、模样形象太好了,所以我才不让你当什么伴郎的。婚礼的时候让你抢了我新郎的风头,你真以为我傻呀我。要找伴郎也得找几个长得比我还苛碜、个头比我还矮的家伙,在我们林场有句老话叫美是比出来的,和他们站在一起我自信心多足啊!”林起呵呵地说出了他的理论,把个聂航给郁闷得不行了,撇着嘴在那儿嘟囔着:“照你的理论长得高大、帅气还成缺点了?” “错。高大、帅气并不错,关键是你出现在不合适的位置上。”林起把个马屁完整地给拍了回去。此话一出他突然有所顿误。是啊,每个人都有他的优点和缺点,可这些个优点或者缺点地别人的眼睛里的含义是不断在变化之中的。如果一个人出口成章、七步成诗,在小女生眼睛里那是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可到了那些个糙老爷们那里,说好听的就是拽文,说难听点儿就装13。如果一个人满嘴粗俗、挂满了零碎儿,在文人眼里那是没文化教养的市井小人,可在另外一群人的眼里却是豪迈、不做作的真性情。这世上无所谓对错,关键是要放在什么人的眼里。 “牛叉,这话说得真牛叉。”聂航也仿佛明白了这话内中的真正含义,冲着林起连说了几声他从来没有说过的粗话,自己赏了自己半杯白酒,然后就华丽丽地倒了下去。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挑战书 柳下明一脸的不郁,猛猛地将烟头掐灭在烟缸里,然后将办公室的窗户打开,一股凉气猛地冲进了他的胸腔,让他不由提精神为之一震。他是奉阳市委书记,同时也是省委党委、省委副书记。他刚刚参加完全省经济工作会议,主题就是如何在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会上省委副书记、省长顾宪飞冷着脸,拿着全省的经济发展报告拍着桌子,为什么我们省的gdp发展在全国范围内排名最后,为什么我们省有着这么好的自然优势和地理优势经济发展却裹足不前,为什么几个大城市的发展速度居然让几个中小城市超了过去。这是我们干部的思想僵化、不思进取造成的,是在头脑中存在严重的惰性、工作方法上严重的滞后,在选人用人上没有大刀阔斧地进用新人和能人。柳正明隐隐听出来这位新任省长的话里有所指,今天奉阳的经济发展速度全面被滨海市所超越,他作为奉阳市最高权力者当然难辞其咎。可他心里也很清楚,制度上和思想上的惯性在短时间内很难解决,尤其奉阳是个内陆城市,在对外开放和国际竞争力等方面与滨海城市的毫无竞争优势,关键是在现有条件的基础上,如何做好自己的城市拳头产业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困扰奉阳发展的瓶颈问题。但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他需要长时间的沉淀和积累才行,急功近利只能是杀鸡取卵。 “难啊!”柳正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就在此时传来了敲门声,是秘书通知说藤总求见。 “请他进来。”柳正明亲自到门口迎接了这位低调而又儒雅的富商。两人寒暄落座,秘书沏好的茶水然后退了出去。 “柳书记,藤某今天登门是有求于柳书记来了。”藤吉男说话并没有拐弯抹角的。 “藤总客气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市委做什么的尽管说,只要在我们职权范围内的我们一定办到。”柳正明笑着递给了藤吉男一只烟,却被藤吉男笑着回绝了:“我可没这个口头福。” “呵呵,习惯了。”柳正明收回了香烟,盯着藤吉男等他的下文。 “我准备在奉阳继续投资成立了个物流中心。”藤吉男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给了柳正明。 “好事啊,我们热烈欢迎啊!”柳正明听闻心中一喜。这叫什么,这叫想睡觉了有人给你递被子,想吃饭了有人给你烫壶酒,经济的发展离不开外资的进入。早就听说这位藤总是个极其低调但行事果敢之人,他能够如此看重奉阳证明奉阳是有足够的吸引力,才能将以挣钱为第一要务的商人聚集在这里。可不要小看这个物流中心,却可以有效带动周边经济的快速发展,同时可以解决许多就业和民生问题,同时可以大幅增加财政收入。当他看到文件中投资的具体数额时心中更是一惊,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笑眯眯的藤吉男:“藤总是说投资50个亿?” “见笑了柳书记,目前投资的规模只能到这个标准。”藤吉男微微欠身:“只是目前账面上的钱没有那么多,所以正在与几家银行沟通,再贷一部分款,首先投入20个亿的起动资金。” “大手笔。”柳正明微微颌首:“那需要我们市里做点什么?” “需要一块地。”藤吉男将一份地图展示在柳正明的面前:“我们集团公司在前一阶段进行了市场调研,最后将物流公司的地址选在了这里。”他的手指停在了地图上一块区域上:“这里原本是河道滩涂,后来河道整体改造以后就一直闲置下来,据我们了解现在这块地属于非基础农田也非工业用地,也没有被耕种和用于养殖,基本上属于空地。而这里距离公路、铁路和民航的距离都不远,正好适合搞物流开发。” “嗯……”柳正明微微点了点头。藤吉男说得不错,这里确实是一块闲置用地,自从河道改造以后就荒废下来,以目前城市改造的蓝图设计来看,也不存在任何的争地问题,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但久在官场的人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从来不把话说满,虽然从心里上柳正明承认了他的想法但并没有表态,只是格式化地回答了藤吉男的建议:“您看这样好不好,我会同相关的部门综合考虑一下,然后使出具体的方案以后再研究一下可好?” “当然。”藤吉男点头称是。此时他的目光又聚集到了办公室墙上那幅《沁园春雪》上,嘴里啧啧有声地称赞道:“鄙人在书法界浸润多年,书法名家也见了不少,但说句实话大多是沽名钓誉之辈,真正称得上佳作的可谓是凤毛麟角。我说句不客气的话,这幅作品是我见到过的除安老之外最好的一幅。” “如果作者能听到藤总的这番夸奖可真是高兴了。”柳正明听到藤吉男如此夸奖林起的作品心中颇有些自得,他了解过这位低调的富翁,可以说是极少在公众面前露面,平时最喜好的就是书法,而且眼界极高。 “所以鄙人也有个不情之情还请柳书记成全。”藤吉男婉转地将话引到了正题上:“我想烦请柳书记告知这幅作品的作者是何方人士,鄙人想登门去求教。” “这……”柳正明沉吟了一下:“这个恐怕还真有点儿难度,作者本人无意抛头露面,他更喜欢平静而又简单的生活,至于写书法也只能算是兴趣而致时才偶定上几笔。我只能是和他商量一下,如果要是能得到他的同意的话,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我就先谢谢柳书记了。”藤吉男知道柳正明公事繁忙繁忙起身告辞,柳正明将他送到了公办室的门口。 “流……藤总,事情怎么样?”藤吉回到了车里,车子里有个人急切地问道。 “还是这么毛糙。”藤吉男面无表情:“他只是原则上答应了,可事情能办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 “藤总,这么大的投资他居然没答应下来?”里面那个人一脸的不相信。 “要是我的话,也不会轻易表态的。”藤吉男抬头看了一眼庄严的市委办公楼:“开车。” ----------------------------------------------- “胡闹。”林起脸色一沉,吓得二老肥麻利地躲到了范琳琳的身后,然后悄悄地探出了脑袋:“乔师兄才是主谋,你没事儿教训我干什么?” “当然得进行教训你了。”林起站起了身子,目光转移到了乔鹏的身上,把个乔鹏也给吓了一大跳,连忙闪身跳到了任小彤的身后躲了起来:“那个师兄,小鬼子太猖狂了,我教训他一下有什么错?” “小弟……”马兰花看不过去了出声了:“不就打了几个小鬼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这武技之间的切磋也是正常不过的,也没出什么大事你至于嘛!” “怎么不至于?”林起点指着乔鹏:“为什么不全打趴下就放他们走了,太便宜他们了。” “啥?”甭说乔鹏了,在场所有人都被他这句给整懵了。 “一把手说过,对于挑衅的小鬼子不能有任何的犹豫,打倒他、打残他、打死他是最好的解决方案,这种是非不明、善恶不分的杂种不配生活在地球上。所以我说你们几个真窝囊,人家打上门来了居然还放跑了。我可和你们说清楚啊,下回他们甭管来几个人都给我打趴下,出什么事儿我给你们兜着。” “靠,吓死我了。”乔鹏这才知道原来林起是这个意思啊,敢情是自己领会错了他的意思,连忙从任小彤的身后闪了出来:“放心吧,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双我打一双。”他的话音未落,健身房外就传来了一个声音:“有快递请签收。” “这么晚了还有快递?”李招娣推开了房门,一个快递小哥将一份文件袋交到她的手上。 “什么东西?”大家都围了过来。李招娣打开了那份快递的文件袋,发现里面仅仅有一个信封,年度拆开来看时里面是一张a4纸打印的文件,上面的三个大字报赫然醒目:挑战书。 “我就猜这帮小鬼子不会善罢甘休。”乔鹏一听有架打了比谁都兴奋,急切地将那份挑战书抢了过去大声地念出来:“拟定于三日后此时登门拜访,共同切磋武技。”底下落款是伊川剑道馆黑泽三郎。 “还他妈的剑道馆,什么狗屁东西?”乔鹏将那份挑战书扔到了一边:“师兄,你说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那首歌怎么唱来着?”林起情绪高涨地开始领唱:“大刀向,鬼子们的……” “头上砍去。”大家同声合唱起来。 “哎呀,不用担心,有我在就那几个小鬼子还不够我一个人收拾的呐!师兄,我来打头阵,估计您老人家不用出手我就全把他们ko了,您就等着准备好庆功酒就行了。”乔鹏一拍胸脯应了下来,尤其是在几位美女面前那绝对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情。 “那好吧!”林起知道这个家伙就喜欢热闹,那就让他欢实一回吧!对于乔鹏的武力值他是有信心的,别看在他的手底下是彻底地吃瘪挨打的份儿,但他毕竟是周老的弟子,别说一般人了,恐怕那些个什么特种部队的教官水平也就如此而已。加上最近一阶段的内力强化训练,他在耐力和速度方面相比这前又有了较大的提升,他对乔鹏是有着绝对的信心的。 “小弟,有事儿和你说。”马兰花看着在那儿唾沫横飞的乔鹏一眼,悄悄把林起拉到了一边上:“药方我试过了,很有效果,通过临床试验可以有效防治雾霾的进入,同时对于呼吸系统疾病有治疗也很有效。” “那就尽快投放市场呗!”林起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不过这种设备我们公司目前还没有专业生产设备,我想去到米国去采购一套他们先进的流水线。”马兰花迟疑了一下说出了他的想法。你可以说老米一万个不是,但人家的科技水平绝对是最好的。 “花姐,你就去呗,和我说是什么意思?”林起没搞清楚马兰花和他说这番话的中心意思。 “笨。”马兰花趁早着别人的目光都在乔鹏的上时,轻轻地掐了他一把:“这一走至少得半个月的时间,我会……想你的。” ps:最近思路有些混乱,人物性格与大纲出现偏差。思虑再三欲停更两天,重新理清情节,烦请各位看官谅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