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娇柔无比》 第1页 [现代情感] 《她唇娇柔无比》作者:柏思慕【完结+番外】 文案: 独自生活了十八年的冼灼菲,心头有了个人,那个人身高一米八八,臂弯有力,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怎么看都让她小鹿乱撞。 自己曾经穷怕了,立誓要找个富甲一方的金龟婿,梦想是每天能在三十米大床上醒来。 冼灼菲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睡得恬静的穷小子叹气,为了养活自己还要加上这个小白脸,看来得提高金龟婿水平了 谁知某一天福利院外停着几十辆跑车,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了国内一等一首选金龟婿。 穷小子的穷是假的,他家里有四十米大床随两人任意翻腾。 穷小子的温润尔雅也是假的。同居后,自己每天每夜哭红了眸子,推也推不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他。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爱情战争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冼灼菲,宋炳光 ┃ 配角:其他 ┃ 其它:爱情,甜文 第1章 正在点算零钱的前台工作人员,听到门口响起细尖鞋跟踩在大理石地板的声音,从钱柜里缓缓抬起头。 看到来者不善的漂亮女人,心里突然一“咯噔”。 门外冷风吹进来,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对方笑容夹杂些意味不明,看着不像是来住宾馆的,倒像是来捉奸。 擦了把额上冷汗,脸上立刻堆积起职业性笑容,对漂亮女人温柔询问道:“您好女士,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的吗?” 女人玉葱般纤细手指捏着一手机,屏幕亮起正对工作人员。 “小姐姐呀,你见过这照片上的狗……男士女士吗?” 照片上男人俊美女人俏丽,只不过那女人身材没有眼前这位好,长得也没有这位漂亮。她见过照片上的两人,不就是半个小时前在她这里登记过的情侣嘛。 “不好意思,我们有严格规定,不可以向外人透露客户私人信息。”工作人员对她歉意一笑。 漂亮女人眉梢微挑,“那看来就这里了。” 女人声音软糯,打着人心上有些发痒。 收回手机放进包包里,对工作人员抬起手挥了挥,“我不难为你,我有我自己的办法,可以查出来那对狗男女在哪儿,拜~小姐姐继续工作吧。” 前台服务员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在心里默默给“渣男”上柱香。 不过,这女人好像没带什么凶器……所以应该没事吧?用不用叫110? —— 进入电梯内,按下“4”这个数字后,女人便抱胸靠在一旁等待。 即使面对伴侣出轨,女人眼皮都不带颤一下。她年纪看着也不大,但就是莫名给人一种很成熟稳重的感觉。 也许她这叫经历风雨多了,心灵就强大了吧。 电梯内的黄晕灯光打在她精致眉眼上,将明媚动人的棱角柔和了几分,单论气质而言,她像极了九十年代的香港女星。 尤其是下巴右边的黑痣,特有韵味。 大长腿刚一迈出电梯门,就有人给她打来电话。 女人无语翻了个白眼,抬起手机举到耳边,“喂,哪位大神赶这功夫倒挺是时候的,不知道人家正要去抓奸吗?” “你还是回来吧灼菲,知道渣男本性踹了他就行了,大不了重新找个器大活好家财不菲的好男人,咱们就别生那男人的气,捉奸多掉面子啊……”一接通电话,对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焦急劝说。 冼灼菲面无表情直接挂断了电话,对方再打过来时,发现手机已经被关机了。 掉自己面子是假的,掉那个所谓好姐妹的面子是真的。 数到“404”这个门牌号时,她眉尖跳动一下,渐渐停下脚步。半边唇角一勾,冼灼菲毫无顾忌按下门铃。 “谁啊!”对方嗓音低沉沙哑,还带着些火气,显然是脱了裤子,正干上被人打断了生气了。 冼灼菲清了清嗓子,捏着鼻子对通话机答道:“酒店管理送避.孕套的。” “有了,不需要!” “不需要避.孕套,难道你就不需要wei哥吗?” 在冲刺登顶关头,被人强行打断,千万子孙倾泻出去,女人眼神哀怨看着他,显然是对他技术感到失望。 本来一股心窝火的张志浩,听到对方问需不需要时,一下子火冒三丈,拽下用过了的东西,披上浴袍,拉上被子遮住床上女人白嫩娇弱身躯,便打开了门露出头。 这年头,酒店管理太特么不人道了,还想做生意不了! “你特么有病是不是……”嘴歪骂脏话的张志浩,看到站在门口抱胸冷笑的冼灼菲,声音越来越弱。 冼灼菲长腿一抬,稳稳踹在男人小腹上,令男人坐在地上,表情狰狞痛苦捂着小腹。 张志浩抬起下颔,目光凶狠瞪着冼灼菲,龇牙咧嘴冲她怒吼道:“你妈的,冼灼菲你欠操是不是。” 冼灼菲对他嫣然一笑:“你应该谢谢我踢的往上了点儿。” 再往下就断子绝孙了。 “你不就是没本事艹不到我,耐不住寂寞委而其次艹了别的女人嘛。” 冼灼菲好脾气也不恼,从他身上跨过走进房间内,扫视一圈,从地上乱放的衣服和灌满白色浓液的避.孕套,再到用被子捂住胸口,一脸愤怒的女人时,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2页 被冼灼菲笑到恼怒成羞的小白花,瞬间红了眼眶,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你抢了我男人,我还没哭,你哭什么。” “你怎么可以污蔑我,灼菲我没有抢你男人啊!” 在此时此刻,一男一女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难不成还要告诉其他人,你们俩这是躲在被子里看夜光避孕套? 就在这时,张志浩也不顾关上门,就赶到床边安慰冼灼菲。 “灼菲,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是啊灼菲,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不好。咱们俩人关系亲如姐妹,你就信我一次嘛。” 冼灼菲看他们两人夫唱妇随,心里乐了,撩了把头发,讥笑道:“别跟我尽说些废话,听着我费劲儿又恶心。不如说说你们俩人是怎么背着我搞在床上的,呦,地上还躺着两避孕套,张志浩你可以的啊。” 说罢,眼神意味深长看着张志浩 “冼灼菲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张志浩承受不住她那种看好戏的眼神扫在自己身上。 他是个十足的胆小鬼,一直不敢承认系女神冼灼菲从始至终不爱自己的事实。 即使面对男朋友被逮到和别的女人上床出轨,都可以给人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除了她不爱他,还有哪条理由可以解释她的冷静?! 窗外下起了漫天大雪,洁白棱角的花瓣落在地上,像是给黝黑大地扑了粉。 宾馆房间内,男人忧虑的神情,女人悲伤的哭声,无一不让冼灼菲感到头疼。 “冼灼菲,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 “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精虫贡献给了别的女人身上,智商也没了吗?” “能不能不要老是扯到这事上,回答我问题灼菲,你到底爱过我没!你肯定不爱我,冼灼菲,你不让我上你,你他妈不就是不爱我吗?!” 男人的嘶吼声吸引了路人旁观,有些人不嫌事大笑了起来。 “你小兄弟都从粉变黑了,你不纯洁,我嫌弃。”冼灼菲故作忧伤眨巴眼睛,流下一滴泪,抬眸失落看着他。 语气委屈:“当然爱过才能珍惜自己身体,不出去乱约炮呀。不过咱俩好歹在一起过,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只要你答应了我两件事,我就放过你们二人,以后再也不提这事了。” “什么事?” 床上的女人和张志浩目光期盼看着她,希望从她嘴里听到大家最满意的结局。 分辨出那两个人目光中的期望,冼灼菲心里不停冷笑。抹了眼角假意留下来的泪,楚楚可怜的对张志浩说道:“第一件事,分手费50万。” 男人顿了顿,最终答应下来:“好,我答应你!” 提起第二件事,冼灼菲就忍不住坏笑,“第二件事嘛,就是我想亲眼看看人是怎么□□的。” 她皱眉思索,“我听白菜说过几个姿势,倒是怪有趣的。大家都是好朋友,我也不为难你们,就给我表演观音坐莲,老汉推车这俩姿势吧。” 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一听这要求,“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让情敌在旁边观看自己□□,这尼玛还不如上来揍她一顿好呢! 站在地上稳重些,不过张志浩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你他妈的疯子!” 学考古的女人不多,冼灼菲就是其中一个。作为大一校花的冼灼菲男朋友无数,每个都是长腿富二代。 如果冼灼菲不是个疯子,怎么可能会放着活生生的按摩.棒不用,愣是逼男朋友禁欲到出轨? 这年头大学生哪个还是处,也就冼灼菲这样的疯子了。 出了酒店,冼灼菲大摇大摆走进便利店买了酒和香烟,从她脸上看不到任何伤心神情。 这时雪下了厚厚一地,一脚踩在地上,声音清脆,层次分明。如今,天也下够了,逐渐有了停雪的预兆。 冼灼菲走在大桥路上很久,最后挑了个好地方,把雪推到河里,用胳膊撑起身子坐在了桥栏杆上。 一只手拉开啤酒拉环,仰头往嘴里灌下一大口。 冰冷的酒水滑进胃里,再搭配上寒风这么一吹,冼灼菲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拉上衣服紧了紧,过了会儿身体回暖后,脑海里回忆别人是如何抽烟的画面,学模学样抽出根咬在嘴里,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另一只手挡风。 红光在黑夜里点亮,路上车辆缓缓而行,飞雪点缀在黑发上,像颗颗珍珠,也像夜空中的繁星。 她听人说,失恋不喝酒不抽烟,不算失恋。 冼灼菲对着天空扬了扬手中的啤酒瓶,大喊一声:“来,为我逝去的爱情干杯。” 又是一口,凉到心里。 她眸子清澈,闪烁点点水波,不知她这时在想谁。 想那个出轨的前男友,还是和前男友上床的好闺蜜? 开着豪车正往家里赶的宋炳光,随意往窗外一瞥。 一眼就看到披着黑色羽绒服,不怎么显眼的小妹妹,瑟瑟发抖地坐在栏杆上,那落寞神情总觉得像是要跳河。 “大冷天跳河不被淹死也会被冻死。” 停下车,正在翻几个碍事的栏杆宋炳光,对少女伸出只手,劝阻安慰道:“自杀是不可取懦弱的表现,勇者是敢于面对人生,妹子,下来吧,哥带你去唱k宣泄下负面情绪。” 第3页 “哈?”冼灼菲扭头看他,“我没说要死啊。” 一辆车刷的飞过,对方依然着急翻栏杆,显然是没听到冼灼菲的话。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跟我说一下,我帮你解决。” “你特么神经病吧!别过来啊!嗳,看车啊傻x!” 对方好像是真的误会了自己,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纯粹”的人呢? 无奈叹了声,手扶着桥沿准备下去的冼灼菲,手底下一滑,身子往外倾倒。 “我说让你别自杀,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我没说想自杀!”冼灼菲急忙抓住桥沿,往桥下看了一眼,漆黑幽深的河水里,总觉得有东西藏在里面,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 她舒了一口气,辛亏没有掉下去。 河水冒着凉气,也能让她感受到了几分冰冷刺骨。若是就这样掉进去,怕不是会直接被冻成冰块。 翻过最后一个栏杆的宋炳光,双脚刚落地。也许是忽略了刚下过雪,地上积雪被车辆又压实成了冰面。 脚下打滑的厉害,止不住步伐,冲没心思顾及其他的冼灼菲赶了过来。 “啊!你让开啊!” 闻声扭头,看到对方双手向外推的趋势,冲着自己快速赶了过来。 冼灼菲表情愤怒,这丫的纯心要让她跳河里是不是! 抓着桥沿,拱起上半身,左脚踩在桥沿上准备翻过来时,对方也赶好将她推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系列文《亲亲就会怀孕哦》这本完结后就开 文案:s市全体高中有个传说。 当地最有钱的二世祖赫连辰,天不怕地不怕。 曾经跟一个活的没血槽npc一样的疯子打架,把对方打到洗心革面,重新做好人去了。 赫连辰和那个疯子不同,他长得帅,又有钱,人品还好。 就是没女朋友,大家以为他不喜欢女孩子。 连辰哥的妈都担心了。 后来误打误撞,那个全市敢惹辰哥的人出现了。 敢压他一头心火,拒绝他的求爱。 敢在他差点打死人的时候,抱住他的头,说我不怕。 还敢在发现他看小黄书时,偷偷将小黄书,换成了本《佛经》…… 只有辰哥最好的朋友知道,辰哥唯一的黑历史。 就是为了挽留孟宝宝,骗她说亲亲就会怀孕。 双方都以为对方是傻子。 被迫同居后的每一天,看对方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惜。 ———————————————— 接档文《小老师,我喜欢你》 某天傍晚,几名少年少女披着霞光蹲在巷子口抽烟。 烟雾缭绕,赵嘉悦似乎穿过白烟看到了白鸽。 他好看的眉眼板着,像个小老师。 有人叫嚣赵嘉悦,“这小子一直跟着你,该不会看上你了吧?!” 赵嘉悦眸色暗沉,将烟踩在脚底眉头一皱,阴阳怪气地说:“他是我爸给我请的小老师,小老师他如果喜欢我怎么可能对我那么凶!” 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 白鸽已经压着赵嘉悦摁在墙上亲,紧绷的下颚线彰显对她的所有权。 事后,他难见的笑容邪气,轻轻地舔了下唇,漆黑的眸子里一片炽热。 “你是不是喜欢我?” 嘉悦点了点头。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嘉悦,小老师也喜欢你啊” 【学霸穷学生补习老师x学渣白富美难搞学生】 第2章 “你醒醒,真晕过去了?”将人救上来后,宋炳光全身上下都湿了个透。深邃眉宇间还停留着几滴水,性感迷人得要命。 如今s市温度常常保持在零下十几度左右,所以两人刚一冒出水面,宋炳光就得尽快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要不然两个人都得冻死。 这次他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后,呼吸瞬间一窒。 熟悉到入骨的眉眼不停刺痛他的眸子,最后实在忍不住,终于瞥开了眼。 八年过去了,她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还是那么娇俏动人,眼下的红痣却愈发刺人心窝。 对方身体冷得像冰,他心软的要命,将双眸紧闭的小姑娘紧紧抱在怀里,试图以此赋予她温度。 他刚才是故意推她下去的,但是却并没有想要她去死。 在救护车赶来之前,他得思考一下该如何自救。 盯着小姑娘饱满圆润的唇瓣,喉结动了动,她的唇还是那么漂亮。 无奈叹气沉声说道:“我的初吻都给了你,小诺你这辈子欠我的,以后拿什么偿还?” 说罢,暗自吞咽了口口水。捏住她冰冷脸颊,头颅逐渐低了下去,往她嘴里灌了口气。 冼灼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竿头的第二天。 福利院院长爷爷刚给冼灼菲签了字,因为福利院里有其他小孩子生病没人照顾,他又急忙赶了回去。 此时贴身照顾冼灼菲的人,则是把她推到河里的罪魁祸首——宋炳光。 看着正在给自己剥桔子,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冼灼菲脑袋又是一阵疼痛,好像是故意逼迫着自己不许回忆。 第4页 双臂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半眯眼睛紧盯着他一举一动,生怕他加害自己。 心里正懊悔不已的宋炳光,面对戒备自己的冼灼菲,一时也无言。 难道她没认出来自己?! 最后还是冼灼菲先打破沉静。 “是你把我推下去的?” 宋炳光点头,“是。” 果然没记起来自己是谁。 是啊,都过去八年了,她也许都忘记八年前做过的那些坏事,怎么可能会记得自己。 “呵,你倒是承认的挺快,一点儿也不害怕我对你做出些丧尽天良的事?!”冼灼菲咬牙切齿瞪着他。 冲他大大咧咧伸出只手,微微扬起下巴嚣张:“精神损失费,误学费,住院费,都给我拿出来。” 还没等宋炳光回复,门外就不合时宜走进来一男一女。 男人五官端正,气质慵懒。女人身材娇小,整个人依靠在男人怀里,目光触及病人冼灼菲苍白的脸时,整个人都抖了一抖。 她真对张志浩动心了? 想想自己以前当她男朋友小三,也没见她如何啊。 将几滴泪逼到眼眶外,眼神不解的看着冼灼菲。 “灼菲,你也太把生命当儿戏了吧!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男人离开了你,你还有其他人啊。灼菲,你我都知道的,你不缺男人的呀。” 陈静怡表情认真,像是真的在关心冼灼菲一样。 在她目光触及正在剥桔子的某人后,复又再加几句: “我刚刚没看到这里还坐着人,不好意思,既然灼菲有人照顾,我也就放心了。你是谁,是灼菲新男朋友吗?” 她说的那番话,让人听得头晕脑胀。装作无辜单纯关心人的样子,又对着人家前男友说人家不缺男人,这不是摆明故意揶揄冼灼菲嘛! 这番话刚一落下,在场变脸的有三个人。 冼灼菲皱眉心情不悦。 宋炳光嘴角微微上扬,舌尖轻轻舔了下唇。 张志浩心里越想越觉得自己出轨没错,下巴微微抬起,趾高气扬对冼灼菲说道:“钱已经打到你卡上了,整整五十万,你看看账目对不对。你前面那几任也都是给了你50万分手费吗?你这也是条生财之路,不错,真不错。只不过,不知道这位会给你多少钱。” 他不缺那区区几十万,只不过他觉得这钱花得并不值。 毕竟他和冼灼菲交往时,只拉了小手,嘴都没亲过,就被人抓奸在床了。 一向沉默的宋炳光抬起头,淡淡开口:“我没钱,穷得很,还需要灼菲拿着你的钱包养我呢。” 冼灼菲嗤笑一声,眼底藏不住的嘲讽意味,“他们都给了我100万,只不过按照经济水平给你打了个折,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你!”她怎么这么嚣张! “陈静怡,我确实不大缺男人。只要我往那一站,连吻都不用给,对方就给我送上来几十万几百万。”娇嫩无骨的小手从宋炳光手里抽出来剥好橘子的时候,还特意做了个亲昵的小动作。 宋炳光眸色深邃,嘴角勾起抹狡黠笑容,抬头问她:“那我是不是对你而言十分特殊,毕竟你包养我这个穷小子,不贪图我的钱,还把吻也给了我。” “你们!”张志浩怒了,自己跟人家谈了一个月,我他妈小手也就才拉了两次。你俩才认识多久,嘴都对上了?! “噗。”冼灼菲差一点将咽下去的橘子喷了出来,缓缓神,一脸不可置信看向宋炳光,音调陡然提高几分:“你什么时候吻过我?” “昨天晚上,人工呼吸。”他干脆利落答道。 “原来是人工呼吸啊。”张志浩呢喃自语,心里忽然踏实不少。 在他身后小鸟依人的陈静怡,目光直直盯着宋炳光打量。 狐狸般狭长的双眼,下颚线生得比女人还好看,微微一笑,让人移不开眼。 气质斯文,温润如玉,像他这样的男人,情动时吻对方的模样,帅得要命。 美得不像女人,因为比大部分女人都要漂亮,带有英气的那种漂亮。 小手藏在大衣宽袖里攥紧,幽暗冤怨的眼神悄悄瞪着一脸正在嫌弃擦嘴的冼灼菲。 为什么所有好看的男人,都喜欢她。 冼灼菲就是一自作高冷的公交车,全身上下有什么好的? 对,自己是便宜,人家就请了顿价值不菲的西餐,就被人给上了。 可是冼灼菲又有什么理由,让男人大大方方掏钱? 送走那两个不速之客出了医院,在病房里强忍住烟瘾的宋炳光,此时抽出支烟点上火,开始吸了起来。 饱满的双唇微微开合,吐出漂亮的烟圈,眸子明亮又迷离。 “八年不见,你究竟交了多少男朋友?” “难道就是为了当个万人迷来骗钱,所以才设计将我抛弃吗?” “冼灼菲,这一次我该不该把你握在手心里,再狠狠抛弃,让你也尝一遍彻心之痛?” 似乎他并不嫌烟烫,将之攥紧在手心中,用力扔进身旁立着的垃圾桶内。 在银装素裹的雪后花园里溜达了一圈,正准备回病房照看冼灼菲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喂?” “张经理昨天去了咖啡馆喝了杯咖啡,没停多大会儿,就又去了拉面馆吃面。期间与几个相识在路边笑谈几分钟,然后就回家了,并无其他异样。” 第5页 宋炳光声音沉重:“他发现了你们?” “没,但这老狐狸狡猾的狠,不给我们一丁点儿线索。” 不远处有孩童玩闹,有个还往宋炳光身上撞了下。 “哥哥对不起。”稚嫩的笑容饱含歉意,软糯的嗓音听着令人心烦,就像那个女人的声音,软糯的让人想毁掉。 宋炳光眉头微不可查皱了一下,对那孩子温柔一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哥哥没事,去一边玩吧,不过以后要小心看路,因为你不会再遇到像哥哥这样善良的人了。” “我记住了哥哥。” “少爷?你在哪儿,怎么我听到有小孩子的声音?少爷你不是不喜欢小孩子吗?不是觉得声音惹你心烦吗?” 对方话有些多,宋炳光脸色不大好看。 沉默了一会儿。 对电话中的人命令道:“今天找个时间,直接把老张请到咱们秘密基地里,那件事该面对面明里说清楚了。” “是!” 鞋跟在冻得发硬的雪地上跺了跺,啧了一声:“这大雪天地滑得狠,人要是走山路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注意车翻下去,尸体都找不到了。” 这冬天里不怎么见到花,宋炳光又吩咐了一句:“送一束勿忘我到人民医院里来,收花人,冼灼菲。” 这三个字,他咬字格外清晰,像是要将之吞进胃里般。 对方顿了顿,觉得这名字有点儿耳熟,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偶然碰到一身简朴着装的福利院院长。 也许其他人认不出来宋炳光,福利院院长可是能一眼认出来。 毕竟这是自己曾经最喜爱的孩子啊。 只不过他待在福利院才两年,就被一对恩爱夫妇领养了。 这也是他好命,证明他确实是讨人喜欢。 短短的八年,一眨眼就过去了。 宋炳光从十一岁孩童,长成了风华正茂的少年。 而院长从身姿俊拔,如今也成了头发花白的老人。 “阿弥长高了不少,比我都高出半个头了。”院长慈眉善目,笑起来看不到眼睛。 宋炳光微微颔首,“现在188,比八年前长高了三十多厘米。” 许久未见,再次相遇阿弥都长得这么高了,委实让院长心里一阵感叹,情不自禁开始回想当初。 “你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待着,原本大家都觉得你有心理阴影,正凑钱去请心理医生的时候,看到小诺跟你身后,你说着不喜欢她,但还是笑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见你笑。” “在你被领养后,也有几对夫妇想领养小诺,只不过都被小诺拒绝了。这孩子脾气躁动,和你不同,她就爱死撑着不说原因。” “这次她落了水,救她的人正巧是你,也是有缘。” “小诺该不会没认出你吧?”院长开了个玩笑,殊不知正巧击在他心头伤口。 他笑容苦涩,不禁自嘲:“她小时候朋友那么多,也许早就忘了我。” 院长尴尬笑笑,下意识替冼灼菲解释:“估计是因为你变化太大,所以她才没认出你。都过去这么久,大家模样都翻了天,她没认出你倒也正常,毕竟阿弥都变得这么帅气了。” “其他人还好吗?” “被领养走的人没了踪影,其他没被领养的也都各自忙碌生计,像小诺这样经常往福利院跑的没几个人。” 一句话不多说,都能提到冼灼菲。 宋炳光眼底情绪深不可测,这么多年过去,他确实不是之前那个会把喜怒都搬上脸的小孩子了。 “小诺交男朋友的事,您知道吗?” “女孩子长大了,只要她能把自己照顾好,就随她去吧。小诺这孩子命很苦,如若真能遇到宠她一辈子的男人,我也安心了。” “院长,你看我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直女癌,男主扮猪吃老虎,男主主要是为了攻略女主,攻略心和身再抛弃女主…… 这文我保证是甜文,别打我。 第3章 没过多久,冼灼菲就出了院,回到大学里继续上课。 不知是哪个嘴大的家伙,将系女神被甩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系女神被甩这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半年里已经听过三次了。 除了系女神初恋是被她甩掉的以外,其余无一都是被校花陈静怡翘了墙角。 这一次,系女神还是被校花翘了墙角不说。系女神冼灼菲更是拿着自己生命,威胁单纯善良的校花离开校草张志浩。 “我早就看不惯冼灼菲跟个公交车似得,老是勾搭我们学校里高质量男生。这下被甩了吧,真是活该。” “考古系女神怎么老是被人甩,是不是她这辈子都不适合谈恋爱?” “你们还记得冼灼菲初恋吗?那学长可是我们学校最出名的高材生,可惜谈了个公交车,被甩后就出国留学了,让我们学校白白损失一员大将。” “啧啧啧,苍天有眼,真是报应。” 冼灼菲一路走来,对那些人打探的目光非礼勿视,交谈的八卦充耳不闻。 仿佛他们说的人不是她。 刚走到宿舍门口,就看到娇小玲珑的陈静怡挽着张志浩的手臂从楼上走了下来,那秀气小脸上还微微荡漾着幸福的波动。 第6页 双方一对面,周围路人屏息凝神,静静围观,等待好戏来临。 与冼灼菲对视时,陈静怡唇角笑容愈深,挽着张志浩的手臂紧了又紧。 可是冼灼菲没那个心情捉弄两人,轻飘飘看了他们那二人一眼。 就往一旁走了过去,好像当他们两人为陌路人。 冼灼菲不想搭理他们,不代表陈静怡不想搭理冼灼菲。 在这风头浪尖,她不借题发挥,枉她当了这么久的白莲花小三。 可惜不巧的是,此时正好有人从楼上下来。女孩子看到冼灼菲他们聚在一起,脸上表情不大好看,拉着冼灼菲的手腕就往楼上走去。 一边走还不忘向她询问事:“我听静怡那天哭着跟我们说,你因为张志浩追求静怡的事自杀了?” 冼灼菲闻言轻嗤一声,“你觉得我会为了男人自杀?” 李若男尴尬笑笑:“我这不是听静怡说得嘛,我就是个二手消息知情人,主要事实真相还是你们知道。所以我才来问问你那件事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就早点澄清,对大家都好。” “没有自杀这回事。” 李若男表情略微有些纠结,最后在离寝室还有几间房距离时,停下脚步,一脸严肃看着冼灼菲。 “开学也不过半年时间,咱们309虽然平时互干各的,但是大家都客客气气,也没争吵过些什么。” “我听静怡那晚哭着对我们说,你好像骂她便宜货?” “灼菲,可能这话不该我说,说出来对你也不公平。但是作为寝室长我确实该说一句,得理不饶人非君子,宽厚待人才是正道。” 冼灼菲脚步一顿,身周温度陡然降低,偏头眯着眼:“所以呢?强迫受害者原谅加害者,不原谅就是得理不饶人咯?你说让我宽厚待人,那你为什么却不履行这句话,从而饶过我呢?” “灼菲你看你这脾气,怎么这么冲。我也不是这意思,如若冒犯你了,我就在这里给你赔个礼道个歉。大家都处了那么久,谁脾气如何都摸了个清,你也知道我心直口快,没什么恶意。” 听到外面走廊有熟悉交谈声,可爱的像只小仓鼠似得女孩子,蹦蹦跳跳从309走了出来。 看到冼灼菲病弱西子的模样,脚下加快步伐赶了过去,抓住冼灼菲的双手放在怀里捂着。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大冷天的,你应该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过段时间再来也好啊。” 冼灼菲面无表情从她怀里抽出手,淡淡说道:“我怕再不来,就该有人传我自杀成功了。” 其实她才不在乎有没有误会自己,她在乎的是高额奖学金。 接着绕过她们,直接推开门走到寝室内,没再与二人多说些什么话。 误会就误会吧,反正自己也不会缺块肉。 孟宝宝与李若男对视一眼,李若男一脸无奈,表示自己尽力而为了。 “实在不行,咱们保一弃一,让其中一个人搬出去住吧。” “可是无论选择谁出去住,都会伤对方面子啊。”孟宝宝摇了摇头。 李若男一噘嘴,语气烦躁:“那你说说该怎么办,总不能大家关系就这样僵着吧?” 孟宝宝手指对在一起,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小声嘟囔道:“那为什么非得让其中一个人出去住啊。再说了非得要其中一个人出去住的话,应该是静怡呀。错的是她,不是灼菲。” “静怡有什么错,为了爱情勇敢去追求,这是多少女孩子的榜样啊!哪能像灼菲小肚鸡肠,男朋友不爱她就不爱了,非得摊上生命去威胁人,真是三观不正缺乏教养。” 李若男瞥了一眼309寝室,双手掐腰没好气继续说道:“再说了,s大学里谁不知道冼灼菲换男朋友如换衣服,她可以放荡不羁,为什么静怡不行?对,冼灼菲是漂亮还是个系花。但是静怡也不比她差,评选校花时,无论男生女生选静怡的更多啊。” 她撅着嘴巴质问孟宝宝:“你说这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静怡为人友善情商高,人际关系处理得都比冼灼菲好嘛。所以按照我说,要留下的那个人一定是要和我们处好关系的,我觉得静怡该留下。” 坐在窗边浇花顺便晒晒太阳的冼灼菲突然笑了一声。 本觉得医院人声嘈杂,回到学校里能享受点儿寂静独处,可是耳边还时不时传过来几声争吵。 其中有些话直让冼灼菲心里冷笑。 陈静怡确实是情商高,与很多人都能处理好关系,这一点自己确实比不上她。 眼前这不是有个例子嘛,为了和自己增加友情,还要与自己男朋友关系融洽,成为好朋友时都到床交流感情了。 自己进入大学也就谈了四个男朋友,三个男朋友分手原因都是因为陈静怡。 就算陈静怡不道德当了个小三,也有人为之辩解,这魅力值可比自己大多了。 …… 下午有堂课请了海归教授来授课,冼灼菲一个人在食堂里潦草吃了午餐,就抱着买了两年的二手笔记本,来到教室内占了个好位置。 谁曾想自己本心有意与那些人错开时间,竟然会在这么冷门的课上相遇。 对方有说有笑,从正门走进来后,一眼就看到宛如高岭之花的冼灼菲,端坐在二排一座位上。 第7页 李若男与孟宝宝面面相觑一眼,双方意见不同分道扬镳。 孟宝宝坐在了冼灼菲旁边,而李若男则坐在了四排空出来的一个位置上。 听到身旁有细微响动,冼灼菲眼皮都没抬,继续看着屏幕上的历史教材。 孟宝宝天生活泼,耐不住性子,身子凑近冼灼菲身旁,去看她的屏幕。 “灼菲,你看这些死人东西不觉得无聊啊?” “诶,这个文物好好看,我好像在赫连家里看到过。” “这个也好好看,灼菲,你说古人审美怎么这么好看呢?” 耳边叽叽喳喳响个不停,就算冼灼菲有意无视孟宝宝,但是在对方物理攻击下,最终败下阵来。 “我记得这课和你专业没多大联系,你怎么也过来了?”冼灼菲将历史教材关掉,偏头眼神疑惑看着她,“我看的不过是青铜文物百科,你连这都看不懂,还来听这课?” 孟宝宝眨了眨无辜大眼睛,“不是啊,灼菲你可能不知道,那个海龟教授人长得特别帅,其他系女生也都要来听课,不光就我一人呀。” 周围女生纷纷攘攘挤在一起交谈,比平时多了不少人。 “呵,敢情周围那些女人,都是来看帅哥的?”冼灼菲知道缘由后冷笑一声,阴阳怪气讥笑道:“大家都没见过帅哥吗?有什么好稀奇的,别让人觉得你们都是千年没见过帅男的千山童姥,说出去让人笑话。” 她还以为在快时代发展之下,已经没多少人对古文化感兴趣。 看到本该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坐满了人,心里还来不及高兴,就被泼了盆冷水。 面对冼灼菲明里的嘲讽,在孟宝宝这里就像打在棉花上。 “灼菲,那个教授才20多岁,年轻有为不说。更何况,他还长得特像你喜欢的男明星。” 话音未落,沉稳磁性的声音从她们二人头顶上方传了过来。 “我长得像哪个男明星?” 男人身上茶香若有若无挥洒在四周,好闻却不腻歪。 从他进门开始,周围女生发出了一阵又一阵高低起伏的惊叹声。 对方眯着一双狐狸眼,无视冼灼菲,看着孟宝宝低声笑了下,“这位小妹妹,你说我长得像某个男明星?” “是我……”孟宝宝小手绞着衣角,一脸不安,眸子悄悄瞥向冼灼菲,试图寻求帮助。 冼灼菲往常就一面瘫脸,雨打不动最多露出些嘲讽,而在此时却带上了些愤怒色彩。 “是你?!”冼灼菲不顾形象拍桌而起。 孟宝宝一脸不解“啊”了一声,看了一眼冼灼菲,又看了一眼那笑意不明的男人。 最终闷闷不乐地挠了挠头,茫然无措的低下头嘟囔道:“我是不是不应该来听这堂课,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像个笨蛋?灼菲你认识他吗?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呢?” “我才发现你也在。”宋炳光故意装作才看到冼灼菲一样,笑容带着些歉意,“我以为这种课,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不大爱听。没想到你也和她们一样,一早就来选了个好位置啊。” 指尖敲打桌面,若有所思说道:“想当初我在美国,也是特别爱坐这个位置,毕竟风光无限好。”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语气有些暧昧。 冼灼菲脸刷得一下变得绯红,急忙为自己辩解:“我一直以来都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听课的,你不要自恋误会我。什么风光无限好,我才不喜欢你这种自恋狂呢。” 猪队友孟宝宝,勇敢地为冼灼菲洗白冤屈:“我可以证明,灼菲她平时每到这节课都不会缺席。” 而后又低下头思考,呆萌皱眉:“不过坐不坐这位置我就不知道啦。”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阶段,女主暴打小白花陈静怡还没完成,和宋炳光相认也没完成 冼灼菲:“孟宝宝你是不是傻?” 第4章 冼灼菲目光哀怨瞪了孟宝宝一眼,像是在埋怨她帮倒忙。 接着将目光转移到宋炳光身上,瞥见他怀里的教材,微微抬起下巴,质问道:“所以说,你就是那个来给我们授课的教授?” “是的。”宋炳光礼貌性笑笑。 冼灼菲啧了一声,显然不服气。 “你不是说你穷光蛋一个,还指望我包养你吗?怎么几天不见,摇身一变就成了海龟教授了。还有,我还以为你畏罪潜逃之夭夭,不打算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了呢。” 宋炳光脸上雷打不动的温润笑意,薄唇微掀:“你都要包养我了,我的钱还不都是你的钱么。” “包养?!”周围女同学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为什么他们不知道宋教授和冼灼菲之间,还有这等见不得人的关系?! 宋炳光听了她说得这番话,总觉得有些可笑。 八年前,十岁的她设计将自己桃僵李代送给了别人领养,该领精神损失费的人是自己才对,怎么换了个事件,受害者就变成了她? 又想着对方早就忘了自己,宋炳光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避开与她直视的目光,走到讲台上,俯身打开多媒体。 底下正议论纷纷的女同学,一看到宋教授专注神情帅气得不得了,身周洋溢着不少粉红泡泡。 第8页 冼灼菲百无聊赖单手托腮,微眯着眸子看他摆弄多媒体。 通过她这座位位置来看,能清晰看到宋炳光衬衫下精致的锁骨。 脸上一热,急忙撇开眼神。 不可置否,宋炳光的锁骨比平常男人要好看得多。 太性感了! 这堂课他讲授的是“青铜器”时代,热爱古文化的大多都是头发花白的老头子。 像他这个年纪能把课讲这么好,屈指而数。 作为一个考古系学生来看待这节课,宋炳光无疑是一个很优秀的教授。 周围那些花痴女同学,每当宋炳光不自觉表露出自信和气的笑容时,纷纷捂嘴惊叹。 “人间能有几回欢,不睡柄光真遗憾。” 冼灼菲听力比常人要好的多,所以很容易受到外界干扰。 如果不是她们,这节课对于冼灼菲来说意义非常大。 其中折磨自己很久知识点,被宋炳光一言两语轻松解析,令她恍然大悟。 只不过宋炳光魅力太大,课堂氛围不太好,周围都是女生们的欢呼声和嬉笑声。 到了晚自习,抱着笔记本将知识点消化的冼灼菲将帽子摘下。 慵懒抬起眸子,一眼就看到靠在讲台一脸玩味的男人时,突然消化不良了。 “怎么又是你?”冼灼菲皱眉,语气不大好听。 宋炳光无辜耸肩,好脾气回答她问题:“李教授有事不能来,给我几百块让我代他看管晚自习,所以我就来咯。” “几百块你就能过来,你可真物美价廉。” 宋炳光故意装作不知道她这是在嘲讽自己,反而还向她道了个谢。 冼灼菲无奈翻了个白眼,抱着笔记本离开往常坐的二排,往最后排走去。 晚自习时教室里安静多了,平常能坐70多个人的教室,如今也只有为数不多的30人。 但是对于平常十几人来讲,30多个人已经突破了记录。 也许这其中也有宋炳光的功劳,他在那群小姑娘里实在是太有人气了。 连没人爱上的晚自习,都能来这么多人。 冼灼菲正在写论文,有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好好学生,脚下偷偷摸摸走了过来,紧绷着五官,悄悄坐在她旁边。 那学生好像暗恋她,将怀里揣着的酸奶放在她手边,眼神期盼地看着她。 冼灼菲淡淡瞥了一眼身边男人,“嗯?原来是阿乐你啊。” 被叫做阿乐的男生听到冼灼菲用她特有的软糯嗓音喊自己名字,心里已经很是满足了。 抬手指了指那盒装酸奶,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看着她,结结巴巴对她说:“这……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喝,所以我就胡乱买了一个送给你。” 冼灼菲看了一眼那酸奶,挑眉道谢:“谢谢你的酸奶。” 男生头垂得更低了,“别谢我,上次你帮我写了一篇论文,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请你吃顿饭,但是你拒绝了我,所以这酸奶就代替那顿饭还你个人情。” 冼灼菲恍然大悟:“你不说这事,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人情呢。” 说着,笑盈盈去拿酸奶。 不巧有人比她快了一步,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抢先夺走酸奶。 然后插上吸管,吸了一大口。 也许这酸奶是他喜欢的口味,眉骨上扬对男生道谢:“嗯,草莓味的,不错,在挑选酸奶上你还挺有品味。” 喜欢女人上,他是真没品味喜欢了这么一个拜金女。 冼灼菲看到抢酸奶的人是宋炳光,整张脸黑了下来,“这是人家买来给我的,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宋炳光一脸无辜看着她,“可是我穷得没钱吃晚饭,饿的慌啊。” “你饿的慌管我什么事,真有意思。”冼灼菲双臂环胸靠在椅背上,嘴一撇,“啧”了一声。 宋炳光绕到冼灼菲另一边坐下,一只手撑着脑袋,笑盈盈侧身看着她,“我可是你导师,喝你酸奶就当做是孝顺我咯。” “临时的。”冼灼菲加了一句。 “就算是临时的,那我也是你导师啊。” 那男生一头雾水,他外貌不算出众,顶多算看得过去,有女生表白的那种。 可是宋炳光待在一旁,衬托着自己就像章鱼哥。 他有些尴尬摸摸鼻尖,对冼灼菲低声询问道:“灼菲,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冼灼菲一脸嫌弃往男生那边坐了过去,像是不想和宋炳光扯上一丁半点的关系。 翻了个白眼,随口解释道:“别误会,我和他关系都不如和你呢。” 暧昧不清的话和冼灼菲身上的芳香,让男人头晕脑胀,心跳加速。 宋炳光半眯黑眸,眼神带有威胁盯着那男生。 抓着冼灼菲的胳膊拉向自己,力气把握不大好,冼灼菲整个人都靠在了他怀里。 “你干嘛啊。”冼灼菲怕引起周围不必要的麻烦,故意压低声音娇嗔了一句。 软糯的嗓音让宋炳光心头一阵苏爽。 宋炳光不以为然,将下巴抵在她头顶,一只胳膊横在她身前。 依那男生的角度来看,他们两这姿势暧昧极了。 “我能干嘛咱俩的关系不是你包养我吗?” 第9页 “我什么时候说过。”冼灼菲惊骇。 宋炳光笑容邪气,“在医院你躺在床上,我说你包养我的时候,你没拒绝。” 好像当时确实有这么一句话…… 不过那时候情敌和前男友在面前,她故意没反驳就是为了给自己增加气势。 谁曾想自己当时没反驳,还是个错误的决定,竟然惹上了这么一个大无赖。 “你头发真香啊。” 这低沉带有沙粒质感的嗓音,让冼灼菲身体为之一振。 作势就要去挣扎,可是男人力气比自己大太多,挣扎不出来。 正要对阿乐投去求救目光时,阿乐如今心灰意冷,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座位。 当然不排除其中有宋炳光骇人眼神的威胁。 就在这时候,讲台那边传来了打开多媒体的声音。 孟宝宝把u盘插入进去,打开酷狗音乐,播放歌曲mv。 冼灼菲听到熟悉的音乐开头,从宋炳光怀里冒出一个头,眼神疑惑看向孟宝宝。 他们坐得位置太靠后,通常只有幽会的小情侣坐。 此时无声胜有声,通过男生深情的歌声,气氛有些暧昧。 “冼灼菲,你是不是很喜欢xxx这个明星?我听其他女生说,我长得像他?” 冼灼菲反驳道:“他那么帅脾气又好,我喜欢他六年了,怎么都没看出来你长得像他。” “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爱过你之后,我爱过的人都长得像你。” “就算你长得像他,我也不会喜欢你的。”冼灼菲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抱起笔记本就往前边走去。 后座空荡的位置,宋炳光格外突出显眼。 他这人不仅长得好看,气质也很温润尔雅。即使坐在不大显眼的地方,也容易令人时不时投去爱慕目光。 “说不定你爱过我,所以才会爱上他。”他唇角带着抹浅笑,眼神玩味地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姑娘。 又吸了一口酸奶,唇角落下些甜腻,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哇,你看到他刚才舔唇的动作了吗?我特别可以,我想让他睡我。” “睡我就不奢望了,我现在只想让他狠狠强吻我,然后录下来每天晚上睡前看上一遍。” “宋教授下颚线流畅又好看,其实就算看他和别人接吻,我都能发大水。” “好羡慕他女朋友啊。” —— 下了晚自习,周围人陆陆续续都走了个干净。 冼灼菲将毛衣衣袖往上挽了挽,露出纤细白嫩的手腕,低头看了一眼手腕戴着的表。 “快到熄灯时间了,我还没吃宵夜呢。” 自言自语说罢,正准备去收拾东西离开时,听到有人走了过来。 “教授呀,你怎么还不走呢?” “对呀教授,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宵夜,学生请客哦。” “门口有个大叔摊主的辣年糕,特别好吃。” 冼灼菲偷偷用眼角余光瞥向旁边,正好发现宋炳光笑意盎然直视自己。 心跳突然漏了半拍,故作镇静看着笔记本屏幕。 他什么时候坐在自己旁边的?! “是吗?我刚从国外回来,对s市不太了解。” 冼灼菲嗤笑一声,自言自语嘟囔:“像他这种没节操的穷光蛋,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不去蹭顿饭。” 她知道宋炳光有一大群迷妹在身边,也不敢嘲讽太张扬,只能压低声音闷骚吐槽。 “虽然我穷,但是让女孩子请我吃饭,还是不大好意思。” 宋炳光瞥见小姑娘表情有些难看,心里突然有些开心。 她不知道宋炳光耳朵那么好使,尤其是那句在那群小姑娘看作很有绅士风度的话。 在冼灼菲她耳朵里只觉得格外惊悚。 她现在只希望那群小姑娘可以赶紧带着宋炳光离开这里,让她能回宿舍去吃宵夜。 过了好一会儿,嬉闹声逐渐散去,冼灼菲松了一口气,伸展双臂活动了下筋骨,随后收拾了下东西,准备离开。 站起身的那一瞬间,正好对上男人那双瞳孔漆黑的狐狸眼。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男主真的特别帅,秀气又帅那种,自带眼线。 “我是你老师哦。” “那你怎么没秃顶?” 第5章 “你...你怎么还不走?!” 冼灼菲被吓得说话都开始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如今空荡无人的教室内,只留下宋炳光和自己两个人。 就算宋炳光这禽兽对自己做出各种不人道的事,也没人能够及时将自己救出去。 “你害怕我?”宋炳光站了起来,迈着大长腿,朝着冼灼菲抬步走去。 “我怕你?别……别搞笑了!”冼灼菲盯着他,神色慌张,连忙退后几步。 “那你躲什么?”在宋炳光步步紧逼之下,冼灼菲退到一个死角,无路可退。 只能认命将笔记本紧紧地抱在怀里,目光警惕盯着他,防范他做出任何冒犯自己的动作。 “我告诉你宋炳光,这间教室里有摄像头,你如果敢抢我笔记本的话,我就去教导处揭发你的罪行。”冼灼菲对他大声警告道。 第10页 “你以为我是想要你笔记本啊?”宋炳光看着她抱着那台破笔记本,当个宝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觉得她又可爱又心酸。 这笔记本也不过是个杂牌子,她不是刚到账50万吗? 为什么不把这笔记本扔了,重新买一个好用的? “啪。”耽误时间久了,到了熄灯时间。 两人上方的长管节能灯依次熄灭,教室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冼灼菲被吓得一个激灵,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手臂不小心磕在桌沿,划了一道长长血痕。 但她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笔记本上,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似得,怀里依然紧抱着笔记本不放。 “唉。”男人低沉的叹息声仿佛就在耳侧响起,冼灼菲好像能听到自己乱做一团的心跳声。 “你不要过来。” “不要抢我笔记本。” 宋炳光蹲下身子,大手捞起软成水的她抱在怀里。 掌心放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间,扶住她乱动的身子。 带着丝丝凉气的唇角轻轻摩擦她的耳畔,呼出温暖带有茶香的气息打在她后脖颈上,让她身体紧绷得发酸。 “我不抢你笔记本。” “真的?”冼灼菲似乎有些不信任他。 “真的。” “那就好。”冼灼菲舒了一口气。 就在她以为危险散去,全身心放松时。 宋炳光低沉带着情.欲的一句话,直接让她吓得飞了七魂六魄。 “因为我想睡你啊。” ……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内的,轻轻珉了下唇,发觉有些胀痛酸麻。 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男人强健有力的胸膛,和温柔得令人欲罢不能的吻技。 一张俏脸突然涨红,拉上被子蒙住脸,在心里不停辱骂男人无理流氓。 上次他夺走自己的初吻是因为人工呼吸,是迫不得已,那这次呢? 这次也是迫不得已,当宋炳光看到从未表露出这般柔弱的冼灼菲时。 小腹突然滚烫得要人命,喉头滚动,双眸在黑夜里炯炯有神。 “要报复她”的想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不停叫嚣自己深处压抑的欲.望。 当他吻得动情,双手伸进毛衣里,在她细腻光滑的后背上来回轻轻抚摸时。 外面巡逻的保安及时赶到,他这才回过神,依依不舍松开了她。 如果那个保安没过来,他接下来又会怎么做呢? 自从自己被人领养回家,被迫埋在一大堆教材里拼命学习。 导致他到了20岁,除了文凭财富以外,女人什么的他都没有尝试过。 就连平常男孩子宝贵的av,他都没看过一眼。 女人曼妙身姿构造,还是通过家里不菲藏画得知的。 站在天桥上,望着底下来来往往的车辆发出红晕暧昧灯光,宋炳光烦闷地摸着下巴,眉头紧锁。 这二十年以来,自己从未打过□□,就连春梦都没有做过,毫无经验全凭感觉的自己,第一次吻了活生生的女人,也不知自己吻技如何,会不会让她失望。 如果她不满意自己该怎么办?会不会不喜欢自己? 不喜欢自己,自己又该如何虐她? 翌日清晨,天际渐渐吐露出丁点光辉。 一边黎明红橙色的光渲染整片天际,另一边暗闇未退,依稀挂着几粒星辰。 中间那片天空灰蒙蒙混沌一片,昼夜分界线模糊不清。 宋炳光满头大汗从床上突然坐了起来。 呼气声沉重,深吸了一口凉气,才把体内喧嚣的燥热压制住。 最后鼓起勇气,双手慢慢掀开被子。 像是得知自己开发出什么不得了的事,突然羞耻捂住脸。 做春梦梦.遗了,梦到和她裸.身躺在床上翻腾。 双手紧握,仿佛还能依稀感受到梦里的绵软感。 那么真实,那么激烈,他究竟该怎么办? …… “白菜你怎么这么烦人,我都说了我没有为了那个渣男自杀,是有人推我的!” “嗯,对,我正要去福利院看看孩子们。” “你光说以后来,说个具体时间,别老让人白期待行吗。” 白菜是冼灼菲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也是福利院里一起出来的孩子。 白菜在隔壁城市上大学,离得不远,就是时间紧张。 每到节假日闲暇之时,冼灼菲都会去超市里购买一大堆糖果,去福利院看望那些小天使们。 刚一走进超市,发现自己平日里最爱买的那种糖果都卖完了。 店员告诉她,最近有学校举办圣诞节晚会,所以正大量购买糖果,周边商店因此都供应不求了呢。 听店员这么一说,冼灼菲这才发现圣诞节就快要到了。 从八年前那一夜到如今,自己已经很少去期望有礼物送过来。 希望过后就是失望,失望过后就是厌恶。 阿弥明明告诉过自己,每年圣诞节他都会扮作圣诞老人,来给自己送上礼物。 今天天气不大好,乌压压甚是阴沉。太阳惧怕冷风肆虐,懦弱无能将自己藏在乌云后。 路边挂着土里土气广告牌的商店,此时将卷帘门拉下。 第11页 不知那户人家把脏水往马路上一泼,已然结了层薄薄的冰。 冼灼菲将被冻得通红的小脸埋在毛线围巾里,只露出双委屈的眼睛:“阿弥,你就是个大骗子,大辣鸡。” …… 到了福利院门口,发现大门敞开着,院里一片欢声笑语,比往日里要热闹得多。 冼灼菲颦蹙起眉尖:“难不成那些有钱人又来送温暖了?” “诶,小诺姐姐。” “小诺姐姐你来了呀。” “小诺姐姐我好想你。” 本来那群孩子正在跟套着玩偶的人玩老鹰抓小鸡,一看到冼灼菲走了进来,纷纷迎了上去。 冼灼菲看着那些半大的孩子玩红了脸蛋,半蹲下身子张开双臂抱住他们。 突然视线里多了一双帆布鞋,冼灼菲抬起头看去,只觉得费劲儿。 站起来她才发现,自己一米六八的身高,只到人脖子那里。 “你好,我叫做冼灼菲,是在这家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您呢?”以为对方是来送温暖的有钱人,她语气比平常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被熊本熊玩偶套装套在里面的男人不禁挑动眉骨,伸出圆鼓鼓的手放在冼灼菲的手下,往上抬了抬,就算是与她握手了。 院长掀开帘子,对外面那群人喊道:“开饭了孩子们,玩够了都给我去洗洗手吃饭。” 孩子们一欢而散,院子里只留下熊本熊和冼灼菲。 气氛有些尴尬。 “嗯,您是干什么的呢?” 熊本熊扭头看她,圆鼓鼓的手放在嘴巴,再摆了摆手。 “哦,原来是不会说话啊。” 院长走了出来,搓搓手对两人招呼:“杵在院子里不冷吗?屋里面有地暖,快进来暖暖身子。”又对熊本熊道谢:“您也陪着那群孩子玩了一上午了,该饿了吧,脱下玩偶去吃饭吧。” 熊本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饿。 院子也不好意思勉强人家,又对冼灼菲询问道:“小诺你吃饭了吗?” “我吃过了。”说着,将一张银行卡递给院长,“这里面有50万,圣诞节过了就是元旦春节,您看看需不需要办些年货。福利院一个月也不知道能吃几次猪肉,孩子们正长身体不能委屈他们。” “还有,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发现小一棉袄破了,他这棉袄穿了两年,补得不能再补,该买新的给孩子穿了。” 院子目光狐疑看着她,“你不是学生吗?这钱你是哪来的?” “放心吧院长,我从小在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养下长大,绝对不会干出些违法的事。这钱是我朋友给我的,听说了福利院那些孩子的事,执意要给我送钱。” 院长收下银行卡,喃喃自语:“也对,小诺你从小学习好又争气,比其他孩子让我省心多了。你考上那个大学也都是凭借自己努力,那大学在咱们国家里排行不错啊。” “改天把你那朋友邀请过来聚聚,我再好好答谢他们。” 冼灼菲连忙拒绝道:“不了,他们都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把钱送过来心意到了人不到也没事。” “那怎么能行。” “院长你如果再坚持邀请人家过来,小心人家就不再给我们送温暖了。还有院长,我正计划着明年春天改专业,我虽然喜欢考古之类的,但是出来工作有些困难。所以我就计划着这段时间补补其他专业知识,圣诞节那天我就不来福利院里了。” “小诺真的是长大了。” “是啊,我长大了。”冼灼菲鼻子有些酸胀,“待在外面怪冷的,咱们都进屋里说话吧。” 说罢,她二话不说直拉着人熊本熊往屋里走去。 到了下午,那群孩子拿着课本围在冼灼菲身边听她讲课。 冼灼菲咬字清晰,讲课时用语幽默风趣,白菜和冼灼菲之间,孩子们大多爱听她讲的课。 最重要一点就是,孩子们觉得冼灼菲声线悦耳,听她讲课就像在听唱歌。 熊本熊坐在一旁看他们听课,冼灼菲抬起头冲他摆了摆手,“先生你过来,我有事要拜托你。” “...” “就是孩子们都不懂三只小猪的故事,我们就来演个情景剧。我扮演猪妈妈和旁白。你扮演...”看着对方一脸呆萌的熊样,她尴尬笑笑:“您就扮演大灰狼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宋炳光发现了人生新大陆,会不会把持不住呢?! 第6章 “小k,小h,小l依次扮演三只小猪。” 被叫到的孩子从板凳上跳起来欢呼,没被叫到了也不气馁,静静坐着看他们表演。 熊本熊人高马大,站起来与小孩子一对比,就像座雄伟小山,气势带着些压迫,很适合扮演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的大灰狼。 但是熊本熊那张脸呆萌极了,小孩子嘻嘻哈哈根本没把他当做一回事。 一眨眼,一下午的时间便过去了。 累成狗的冼灼菲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再过一个小时院长该做晚饭了。 冼灼菲一边收拾桌椅,一边扭头询问正在扫地的熊本熊:“你要不要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顿晚饭?” 第12页 熊本熊手上顿了下,最终摇了摇头。 吃饭需要把头套脱了,他不能脱头套,所以还是忍着饥饿吧。 大一舔着熊本熊买的棒棒糖走了过来,一个小正太对他散发可爱攻击:“熊本熊你就留下跟我们一起吃顿饭嘛~大一吃了熊本熊你买的糖,咱们就是最好的朋友啦!” 冼灼菲将最后一个小板凳放到桌子上,抽出条湿巾擦拭了下肮脏的手心,侧目而视帮腔道:“是啊,你就留下吃顿晚饭,忙活了一天,你难道就不饿?再说了,你一个好心的志愿者,来没人光临的福利院忙活了一整天,连热乎的饭都没吃上一口,走出去别人一打听,难道就不会对我们阳光福利院印象变差吗?” 熊本熊不好意思咳嗽几声,肚子确实饿了,刚才还叫唤反抗。 他也没再矫情推辞,最终选择留下来吃了顿晚饭。 不过他好像很害怕别人看到他的长相,吃饭的时候,直接将饭菜伸进眼睛里,有点儿吓人。 院长心里觉得奇怪,“你穿着这身衣服不觉得累吗?” 熊本熊摇了摇笨拙的脑袋,可爱极了。 “难道你毁容了,害怕孩子们看到会害怕?” 熊本熊沉默一会儿,玩偶套装内部帅的一逼的脸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熊本熊你太善良了。”冼灼菲不禁感叹一句。 双手端着碗筷晃荡了一下,熊本熊好像觉得这句话不怎么适合自己。 他们正吃着晚饭,快递员蹬着三轮车走过来送快递。 冼灼菲一脸疑惑走出去接了快递,院长看了一眼,随口对熊本熊解释道:“可能是白菜,也可能是阿弥,最近阿弥回来了,当初许下的承诺怕不是要兑现了。” 熊本熊笑容逐渐消失。 什么承诺,自己怎么不知道?! “他回来了关我什么事?”冼灼菲拆开快递,看到里面放着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一封信,她随手拆开那封信。 看到上面著名是白菜,冼灼菲眼底一闪而过些许失落,将信收了起来。 把笔记本电脑推给院长,“院长,你年纪也不太大,是该好好学习怎么使用网络了。我把这台电脑送给你,有时间扯根网线,过来教教你怎么上网。” 院长摇头拒绝,“得了吧,这台电脑是白菜送给你的,我不能要。” 熊本熊看着那台崭新的苹果电脑,想到了冼灼菲护在怀里当个宝似得破笔记本电脑。 她这不是不缺钱嘛,干嘛不换台新电脑呢。 既然分手费都给了院长为福利院添砖加瓦,那这白送的电脑她总能不要吧? “灼菲啊,你是不是还在用宋灿那台笔记本?”院长提及这名字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冼灼菲一眼。 冼灼菲脸上笑容逐渐冷却,“是啊,怎么了?” 院子叹了声气,劝说道:“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宋灿现如今在外国也许过得好好的,你就别再执迷不悟。最终痛苦的只有你。” 熊本熊眉头一皱,似乎发现其中有奸情。 冼灼菲抿唇不再说话,漂亮的眉眼多了份愁绪。 宋灿是她半年前交往的男朋友,他曾经也待在福利院里过,只不过没过多久就被一对知识分子夫妇给领养走了。 久别重逢之下,双方摩擦些花火,不过不到一个月,冼灼菲就主动跟他提出了分手。 他则去了外国,留下了台二手笔记本电脑,给冼灼菲她一个念想。 天际线被火烧云晕染不大明显,东边几粒晨星迫不及待爬上枝头。 院长担心冼灼菲一个女孩子走在路上会出事,所以特意拜托熊本熊护送她回去。 临走时,那群小屁孩捂嘴偷笑。 “小诺姐姐和熊本熊哥哥好般配啊。”小k感叹道。 冼灼菲脸上一红,她讨厌别人给自己拉郎配。 尤其是才认识不到一天的熊本熊先生。 当即摆着脸不吭声,等下次再来,不给小k糖了。 不过她纳闷他才不过八岁,怎么比当初八岁的自己对男女感情的事更加清楚?! 难不成,真的是时代变了,小学生看过的片子都比大学生多?! 而熊本熊先生听了小k的话,一扫之前心头阴郁,整个人都明朗起来。 而后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他开始纠结起来。 自己故意凑近冼灼菲身边不是来谈恋爱的,是来报仇雪恨的,怎么故事发展方向越来越往单纯又美好的爱情那面发展了?! 这情况不对啊,还有没有办法补救回来了?! …… 没过几天,白菜从b市赶到s市参加福利院特意举办的圣诞节晚会。 第二天下午,她就将自己包裹成南极企鹅似得去s大找冼灼菲。 白菜长得跟她名字差不多,又白又胖。她在b市大学学的计算机,扒人特溜,逮到那个小白花和张志浩出轨的酒店地址,还是她帮忙的。 只不过学计算机帅是帅,就是用脑过度头发愈发脱落。 到了冬天,北风这么一吹,头顶凉得慌。 正在图书馆看金融相关书籍的冼灼菲,接到白菜打过来的电话后,嘴角浮现着抹淡淡笑容,背上背包走出去迎接白菜。 半路上遇到陈静怡,陈静怡紧皱眉心,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有话要对她说。 第13页 不过白菜那个大金主来了,冼灼菲实在没那个兴趣跟小白花多做纠缠。 见人家冼灼菲无视自己,小白花眸子里突然溢满泪花,蹲在路上可怜兮兮哭了起来。 有几个与陈静怡同系的学生,看到校花哭得那么伤心,走过来安慰她,询问她出了什么事。 陈静怡只一个劲儿哭,也不回答他们问题。 其中一人突然想起,好像刚才路过这里的人有冼灼菲,愤愤然替陈静怡抱打不平:“静怡你跟我说,是不是那个冼灼菲又犯贱了?!” “什么?过了这么久,冼灼菲她还不放过你?” “她也太没道德心了吧!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你好歹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啊。” 陈静怡从臂弯里抬起头,眨巴下红彤彤的兔子眼,吸了吸鼻涕。 又低下头,小声替冼灼菲辩解:“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控制好我的感情。” 突然苦笑一声接道:“如若我和灼菲没能相遇,张志浩就不会追着我不放,灼菲也不会痛苦到自杀,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静怡,你不要这样埋怨自己好不好,这一切不是你的错,爱情面前只有不被爱的那个人有错。” 略微三观正确的路人,听到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惊人的话,纷纷起了层鸡皮疙瘩。 妈妈不让我跟傻子玩这句话,果真没错。 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世间大魔头的冼灼菲,看到站在学校门口冻成电动按摩.棒的白菜,还有心思打趣人家。 “白菜你再站着这里冻一会儿,可能会甩出几斤肉。” 白菜横了她一眼,反怼道:“你不是伤心欲绝跳河自杀了嘛,怎么还蹦哒着?用不用我再帮你推下去一次,这一次挑个没人的地方,保准尸体凉了个透。” 冼灼菲抱臂打了个冷颤,心虚道:“我特伤心欲绝,所以白菜你要多住几天,多请几顿火锅暖暖我全身心。” 白菜嗓子里没好气哼道:“你就没看出来我有什么变化?” 冼灼菲认真打量她一番,试探性问道:“给你介绍的老中医不管用,头顶又秃了?” “你这混蛋,怎么不说自己头发绿成翡翠了?!” “那你到底哪里有变化,我除了你头发越来越少以外,再也看不出来了。” 白菜神情认真看着她,郑重说道:“我谈恋爱了,整个人散发红色心形泡泡,你难道就看不出来。” 说罢,还递给冼灼菲一个媚眼。 冼灼菲一脸嫌弃拍了回去,“有人有勇气收了你这个妖精,太不容易了,改天介绍给我认识下这位大侠。” 现如今,冼灼菲还处于风头浪尖,站在校园大门口这么显眼的位置上,那些陈静怡支持党眼刀子都能把她皮给刮没了。 周围那些人意味不明的目光,白菜能明显感受到几分不怀好意。 用胳膊肘戳了下她肚子,故意揶揄她:“我觉得你这脸蛋长得也极好看,比那小三好看多了。怎么周围那些人看着你就像看一个万人骑的小三,这学校里气氛不对啊。难不成你人缘这么坏,连帮你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也许就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所以他们这是在嫉妒我。”冼灼菲后来又认真回忆了下,“好像有一个,叫什么宝宝的,不过她是个猪队友,不提也罢。” 白菜冷呵呵一笑,“你也不大聪明,无论是对待阿弥的事,还是宋灿的事,你就是个十足的大笨蛋。” 偏执狂还认为自己没做错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宋炳光和冼灼菲之间有很大的误会,双方都认为对方没良心,还有宋灿是本文男配,在男主富家子弟掉马之前,是不会出现的。 第7章 看到美人生了自己的气,白菜连忙堆上笑脸,赔不是:“好了好了,是我嘴贱不该提那俩渣男。灼菲,你就看在我远赴千里,为了请你吃饭的面子上,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实在不行我赔你四顿火锅。” “不,我要五顿。”冼灼菲伸出五根手指。 白菜紧咬牙根,“好,五顿就五顿,只要你开心,我随便!” 携手同行之时,白菜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一个熟人,只不过一眨眼之间,四周就没那个人了。 “你怎么?”冼灼菲问她。 白菜拱了拱鼻子,“估计是我看错人了吧。”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阿弥怎么可能在这里。 …… 穿着白色短款羽绒服的女孩子,带着毛线帽子,秀丽脸庞藏在围巾里,犹豫不决地站在一家宾馆门口。 过了半个小时,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张志浩,你在哪里,我想你了。” 对面时不时传过来几声低沉呼吸,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女人痛苦呻.吟声。 女孩子脸色愈发暗沉,心中似乎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我在家里打游戏,怎么,你有事?”张志浩语速极快,嗓音有些沙哑。 似乎不耐烦与自己通话。 陈静怡深呼吸一口气,稳住波动的情绪,令自己声音听起来依旧珠圆润滑。 “你嗓子是不是发炎了。最近天气干燥,你多喝些白开水。” 第14页 “嘟嘟嘟嘟……” 陈静怡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就已经挂了电话。 再次拨打过去,只能听到机械女声对自己道歉,对方已经关机。 壮壮胆迈着稀碎步子走进宾馆里,对上四周路人视线,她总觉得有些心虚。 她这不是第一次来抓奸。 以前撬了冼灼菲墙角后,那些渣男也都被别人给撬走了。 正好应征了那句话,出轨有了第一次,就绝对不会有最后一次。 刚站在电梯门口,按下数字,等着电梯门停下来。 金属门倒映着陈静怡红彤彤的眼睛。 门开了。 陈静怡与站在电梯里的两个人互相一对视,双方都怔愣住了。 对面脸上还泛着淡淡潮红的女人,特意将身子往张志浩那边靠了靠,抬起下巴目光倨傲,仿佛在对陈静怡炫耀。 “你怎么过来了?”张志浩携着女人走出电梯,看着陈静怡哭得梨花带雨可怜模样,不仅不觉得心肝儿碎成渣,反而还莫名有些烦躁。 他左手往怀里摸寻,“既然你都已经看到了,我也就不再隐瞒你,我有了新炮友,咱们以后还是就别再见面了。” 陈静怡一脸茫然无措,“你是要和我分手?” 张志浩抽出一根烟,身边女人用打火机给他点燃。 狠狠吸了一大口,吐出烟圈,皱眉看着她:“炮友又不是情侣,只有好聚好散,哪来的分手。” “怎么可能,张志浩你对得起我吗?我是真心实意爱你的,你不能抛弃我。” 站在一边看好戏的女人,忽然“噗嗤”声笑了起来。 “你还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张志浩除了冼灼菲以外,从未对外宣布过自己有其他女朋友。” “你骗人,我和你们不一样!” “是你执迷不悟,自己骗自己,还有脸跟学院里其他人散播自己是张志浩女朋友的不实消息。张志浩没戳穿你,就是在给你极大的面子,别不知好歹。” 女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你我本来就是同一种人。不过我就比你识相多了,拿了钱和包包跟人睡一觉就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女人目光冷淡打在陈静怡身上,嘴角带着抹讥笑:“趁着自己对张少来说,还有点儿新鲜感时,就应该多捞几笔。你以为自己装作不贪图张少的钱,张少就会爱上你?” 女人说的话字字如针,狠狠扎进陈静怡心里。 她故意无视女人的话,湿漉漉的眸子直对张志浩,令自己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张志浩,我错了,咱们回去吧。我以后会忘记今天的事,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冼灼菲吗?”张志浩冷笑一声,“她比你真实,比你更像个人。你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看着你脸上假惺惺的笑容,我就觉得恶心,感觉自己在跟充气娃娃说话。” 陈静怡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漂亮的眸子毫无神气。对面电梯门合上,她美得确实像一个没灵魂的瓷娃娃。 把张志浩所说的那番话,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至始至终,她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她为了那些男人心中最佳女友形象,时时刻刻都在让自己迎合他们。 为什么他们却说自己像个充气娃娃? 把真实的自己抛弃,活得像别人的梦,可却说自己不真实? 他们不都爱这种类型的吗? 也许,这其中是冼灼菲搞得鬼。 陈静怡眸中多了几分戾气,双手攥成拳头放在大腿外侧,瞪着洁净倒映人影的地板咬牙切齿:“冼灼菲,我到底比你差些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你,不喜欢我?” 遥记今年夏天,日光燥热,众人呼出的气息都泥泞不堪。 有同学把一瓶冰镇可乐放于太阳底下,不多一会儿,苏打挥发,成了热糖水。 军训途中突然中暑的自己,被同系学长宋灿送去医务室。 柔柔弱弱窝在男人怀里的自己,虚弱抬起眸子,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颚线,还有碎发遮挡住的星眸。 即便眼前一片模糊,她还是可以知道对方长得特别好看。 那时,她不知是中暑还是其他原因,心跳的特别快。 过了不多久,她在学校食堂里遇到了宋灿。 而此时的他,身边多了一个娇声娇气的女孩子。 他眼神温柔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女生,故意装作严肃模样禁止她挑事。 她当时就在想。如果他幸福,那么她就祝福。 谁知他并不幸福,被人甩掉后,独自一人去了美国。 从那开始,冼灼菲每谈一个男朋友,她就撬一次墙角。 陈静怡收回回忆,半蹲下,低声哭泣起来。 在她和张志浩上床的时候,男人暧昧动人的情话,温柔贴心的动作,像是把自己当做珍宝看待,她在他攻略之下动了心。 谁知道人家只把自己当做便宜炮友,爱的人只有冼灼菲。 …… 回到学校内,她对其他人宣称自己已经和张志浩分手的事。 所以希望大家不要再讨论关于自己和他的事情,让双方以后见面还能笑颜相对。 看着微博上认真斟酌后发出的话,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第15页 第一次认为自己确实如张志浩所说,虚伪极了。 **** 冼灼菲自从被人污蔑自杀那事以后,所有人都避恐之不及。 因祸得福,她在学校里过了好长一段清净日子。 还有一件让她笑颜逐开的事,是这几天她在校园里也没有看到宋炳光。 或许他又去了外国,离开了这里。 一想起宋炳光,她就觉得唇上十分灼热,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 “真是疯了。”冼灼菲呜咽一声,拍了拍发热的脸颊,抱着笔记本加快步伐往宿舍内赶去。 快走到309门前时,突然听到从里面传来哭泣声,还有其他人安慰劝说声。 冼灼菲抱着笔记本面无表情推开门。 其他人脸纷纷转向她,看到来人是冼灼菲后。众人都不再说话,默契得有些不正常。 “看那一个个做贼心虚的模样,肯定是在说我坏话。”冼灼菲心里嗤笑一声,抱着洗漱用品往楼下澡堂走去。 走到澡堂门口,碰到了不该见到的人。 张志浩从烟雾缭绕中抬起头,看到来人是她后,目光愈发深情。 空气有些尴尬,冼灼菲低下头准备绕过他,可是却被他拦了下来。 “我没机会了吗?” “没了。” “和你交往那段日子,我真的很快乐。十八年里,整日活在别人营造的虚伪生活中,从未遇到过像你这样有趣的女孩子。和你在一起,我才能感受得到自己是真正活着的人,不是活在梦境里的人。” 听了张志浩的话,冼灼菲瞪大眸子,被他气笑了。 “你讨厌活在梦境里,可是我梦想就是活在梦境里,咱们是真的不适合。”冼灼菲抬起头眼神冷漠看着他,似乎对他说得那番话,感到不太理解。 “你为什么会喜欢活在梦境里?”张志浩诧异。 冼灼菲双手握紧水盆边缘,哭笑不得:“在福利院里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谁想过?感冒小病忍下来,就是因为没钱看病,不想麻烦院长。那种被迫懂事,真的让我觉得难受和委屈。所以我特别想过那种别人恭维自己的日子,这就是我的梦想。” 这是张志浩第一次听她说她的事,一时间心里有些为她心酸,却不知怎么安慰。 过了良久,双方都没说话,冼灼菲刚想迈出一步走进澡堂,却又被张志浩给拦了下来。 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怎么长大的,怎么这般无理取闹,听不懂人话。 “让我来为你营造一个公主梦,可以吗?在我的梦境里,你是我唯一的公主,别人会因为我而对你恭维。冼灼菲,我以为自己是个不婚主义,结果遇到了你,知道自己错了。” 他说话时,眼神温柔似泉水涓流,将自己浸泡之中缓缓沉睡。 “……”冼灼菲噎住了,突然忘记该如何发声。 眼看着对方整张脸向自己压了过来,冼灼菲心里第一念头是: “他吻过多少人,脏不脏!” 就在紧急关头,胳膊被人往外拽。 身子一转撞进强有力的怀中,鼻间充斥着淡淡茶香,煞是好闻。 一阵杂碎声响,自己的水盆扣翻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部散落在四周。 看到暴露出来内衣内裤,冼灼菲呼吸一窒,脸上燥热成风。 正准备伸出手去遮盖内衣,只听到从头顶传来宋炳光嚣张极了的声音。 “冼灼菲都把我初吻夺走了,我就是她的人了。怎么?你想当小三?”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弥哥嚣张极了! 第8章 听了宋炳光大言不惭地说他是自己的人。 冼灼菲愣住了,伸出去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本来面无表情的小脸,此时多了几分惊悚和绯红。 心情莫名躁动,小手放在男人坚硬如铁的胸前往推了推,看着自己实在推不动,心中一气,锤了一拳。 “好痛。”冼灼菲眼角溢出几滴晶莹泪珠,嗔怒冲冲:“你是不是在衣服里面放了几块铁板,怎么这么硬啊。” “这就是我平日多锻炼的效果。”宋炳光眉骨挑动,唇角绽放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语气慵懒散漫:“要不然你扒开看看,里面到底放没放有铁板?如果我放了,我就陪你睡一觉。如果我没放,你就陪我睡一觉。你觉得这交易如何,嗯?” 面对他不正经调戏,冼灼菲脸颊烧红都能煎鸡蛋了。 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二人打趣对方的前男友先生。 此时面色铁青,看着有些吓人。 眼神凶狠射在打扰自己告白的宋炳光身上,怕是想要将他生吞活吃下胃。 如若不是这家伙突然出现,他早就吻了上去,品尝自己肖想已久的唇瓣。 一提起这件事,他心里就来气,伸出手拽住冼灼菲左手,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结果没拉动,脸色愈发青黑阴暗,黑色瞳孔中闪烁着危险的意味。 仿佛在告示对方如果再不投降,自己就要大开杀戒。 他面对冼灼菲,语气一软:“灼菲,我错了,我们和好吧。” “你不是喜欢钱吗?你跟我谈一天,我就给你一万。实在不行你说个价格,我都听你的,只要你跟我和好,几千万我都愿意送给你。” 第16页 他嗓音低沉掺杂些许委屈意味。 “你把我比做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货物?”冼灼菲听了他说的话,嘴角抽搐,一脸愤怒地瞪着他。 “钱多得没地方花,那就去捐款啊。”从他手中抽回手,眼神就像北极凌厉的风,刺进他眸子里隐隐作痛。 “我特么是爱钱如命,但是也不会拿钱作践自己。你扪心自问我哪里对不起你,你又哪里对不起我?!” “口口声声说着求我复合,但是从一开始到现在,你这高高在上不把我当人的态度,哪里是来复合的,你这应该叫做是来收租的才对!” “你刚才不是想吻我吗?那好,我现在告诉你我为什么不让你吻我的原因。我这人没什么特殊的,就是直女癌特别严重。我有初吻还是个处女,理所应当也会找个有初吻还是处子的男人。” 宋炳光知道冼灼菲生气的点在哪里,不过他才不会帮情敌解围。 怀里抱着软绵绵香喷喷的躯体,他正乐着呢,才不会打扰这一分的美好。 等等,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似乎记得自己是来复仇的,不是来谈恋爱的。 ……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将三人修罗场的照片发布到校园贴吧内,还起了个特吸睛的标题: “大一校草竟然在女生澡堂门前做这种丢脸的事!愤怒!” 帖子刚一发出去,浏览量破千,回帖量高达三十多个,突破了学校贴吧积攒已久的历史记录。 “握草,校草这是在做什么呢?” “诶,那个女人不是刚被甩的冼灼菲吗?校草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校草被校花甩了以后,记起曾经女朋友的好,求复合了?” “呕,他好渣,好贱。” “离开我女神静怡也好,他这种人和冼灼菲天生一对,祝他们未婚先孕,孩子不是亲生的。” “楼上太恶毒了,默默点个赞。” 躲在被窝里哭晕过去的陈静怡,被宿舍里另一个人给晃醒过来。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眯着眼睛从被窝里露出个小脑袋。 “怎么了?”声音有些沙哑。 李若男一脸意味不明的将帖子内容给她念了一遍:“贴友们估计不知道,我刚才去上厕所时发现咱们校草蹲在女生洗澡堂门口等人。然后我上完厕所回来,发现一个比咱们校草更帅的男人揍了咱校草,似乎是上次来给考古系授课的宋教授。” 触及那男人半点消息,陈静怡眸中水光泛滥,只要眨巴下眼睛,就会流出来几大滴泪花来。 “都怪我千般万般不该提那渣男。”李若男心疼摸了摸她头顶,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渣男。之前我就听其他系的人说过,校草老是和人约炮,也不知道染上病没有。” “当然没有。”陈静怡和他做过,知道他事前清洁工作做得多严密。 忽然对上李若男疑惑不解的目光,陈静怡闪烁其词,将事情真相咽进胃里。 而且他后来也告诉过自己,自己约炮的时候,都会互看双方病历,生怕对方得了花病自己不知道。 不过自己在外人面前,人设是纯洁一逼的玉女,就连接吻她都不能告诉别人,更别说和校草出轨一夜情了。 学校里大部分人,对那部分事情轻描淡写一番,就是校草碰上了真爱,甩了冼灼菲。 殊不知真爱是冼灼菲,她才是一个免费炮友。 “我妈妈从小就管教我,不让我未婚做那种事。”陈静怡垂下眼帘说谎话的时候,都没觉得心虚,“所以我觉得你们父母应该也这么说过……” 李若男信了,“我就知道静怡你和那个冼灼菲不一样,你是真的特清纯,与妖艳贱货可不同。” “哪有。”陈静怡讪笑一声,她知道冼灼菲现在还是个处。 冼灼菲从外面回来以后,李若男冷着脸说了一大摊难听话,开始正式撕逼。 她让冼灼菲在三日之内赶紧搬出宿舍,以免哪天回来晚了,发现自己东西都被扔出宿舍外面去了。 面对对方趾高气扬的模样,冼灼菲暗自在心中狠狠记上一笔。 以后千万别让她逮到对方做错了什么事,要不然她小人之心阴暗面出来,还不揶揄死她! 就算这货不逼她离开,她也会为了不被投毒赶紧搬出宿舍。 …… 在学校周边一栋小区内,她挑了一间价格能接受的单身公寓住了下来。 她东西不多,也就两三件衣服,几瓶化妆水。 离开宿舍的时候,她谁都没告诉过一声,等另外三个人回去以后,看到冼灼菲空荡荡的床铺,一个个都傻眼了。 李若男心情大好,将自己东西分出来一些搁在冼灼菲空出来的床铺上。 孟宝宝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张开双臂拦住了她。 “灼菲也许还回来,你不能这样做。” 李若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都把东西收拾干净了,这不就表明她不会回来了么?” “不,灼菲还没有跟我们说一声呢。” “你以为自己跟她关系有多好。”李若男眼底藏不住的厌烦,阴阳怪气对孟宝宝冷笑道:“难不成就凭借你这不好使的脑袋瓜子,就想让人跟你关系好?做什么白日梦,让开,别挡道。” 第17页 有李若男这个黑脸,那么就有陈静怡这个白脸。 她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孟宝宝的肩膀,眼神温柔的能拧出水来,细声细语对孟宝宝解释道:“宝宝你不要太伤心,也许灼菲忘记了咱们,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跟我们支应一声的。” 孟宝宝离她远了点,斜瞪她一眼,小声嘀咕道:“谁跟你咱们,我才不跟小三咱们呢。” 知道李若男跟陈静怡关系好,她骂人时不敢太张扬,还悄咪咪地瞥了一眼正在收拾东西的李若男。 毕竟冼灼菲离开,这宿舍里也就自己一个正常人了。 陈静怡不以为然,她认为自己只要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把孟宝宝拉到自己战营里去。 就像整座学院里的那些人一样,没人跟冼灼菲统一战线。 她就算搭上自己全部精力,也要逼着冼灼菲退学。 既然冼灼菲已经按照自己计划撤离宿舍,那么自己下一步该做些什么才好呢? 陈静怡望着窗外枝头上的雪。 要不然,她就找几个好哥哥,替自己好好教训一下冼灼菲如何? …… 小区门口,冼灼菲在卖小吃的摊贩上吃了两碗馄饨。 付了钱,摸摸自己滚圆的小肚子,心满意足地往出租屋走去。 看了下腕表,才晚上八点,时间还早。 吃了两碗馄饨,肚子有些涨,她决定在小区内的花园里散散步。 最近天气回温,有不少老爷爷老奶奶领着孙男娣女在这边玩耍。 还有一些中年男人在花园空地上摆地摊,专门卖一些小孩子才爱玩的玩具。 冼灼菲走着走着,看到前方突然出现两名身材勇猛的男人。 对方目光贪婪扫视自己全身,她强行压住胃里翻腾的恶心。 装作没看到对方,扭头就走。 可谁知对方显然吃准了自己,拽住自己手腕捂住嘴就往花园没人经过的圪蹴处走去。 “唔……”冼灼菲小腿乱蹬,使尽全力来折腾。 她望着前方路口,期盼着有人能路过这里,拯救即将奔入苦海的自己。 就在此时,突然一道电筒灯光犹如圣光般落在自己脸上。 冼灼菲被刺得半眯眸子,使尽“唔”了一声。 “喂,什么杂碎垃圾都敢在我地盘上撒野,嗯?”男人磁性好听的嗓音怼了过来,慵懒中还夹杂些许愤怒。 宋炳光突然发现被绑架的人是冼灼菲。 暴露在电灯下的冼灼菲,头发凌乱,衣角翻飞,露出腰间白净肌肤。 他的心里莫名其妙烦躁起来。 按理来说,看到冼灼菲那小惨样,自己应该放首“好日子”蹦迪才对啊。 冼灼菲停止呼救,因为她听出来对方是谁。 如果不是有人捂嘴她嘴巴,那她可能会大喊一句。 “你快给我滚,我不要你来救,赶紧换个新人出场。” 心有灵犀一点通,就算对方不吭声,通过生无可恋的目光,他也能得知对方在想些什么。 宋炳光嘴角大大咧开笑着,开了个玩笑活跃气氛:“不好意思,还是哥,就是这么巧,没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冼灼菲:实在不行,让男配提前入场吧 第9章 纵使心中千般万般的不愿意。 但冼灼菲最终还是坐在一旁草地上,怀里抱着男人散发茶香的工作服外套。 目瞪口呆看着男人眼疾手快拽住对方衣领狠狠蹬到地上,抬起脚在对方背上踹了几下,帅气得不得了。 整个动作流畅娴熟到令冼灼菲心生诧异。 这宋炳光外表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奶油小生,他竟然能出乎意料,轻轻松松把两个肌肉男撂倒在地哭爹喊娘。 这可真是平日深藏不露,一出手就吓呆了人。 “自己应该没得罪过他吧?”她默默检讨自己平日里的所作所为。 不知为何背后阴风阵阵,使她打了个冷颤,将带有他身上熟悉味道的外套捂住脸。 “我怎么记得自己好像真的得罪过他?” “怎么办啊,要死了,要死了!” 收拾完人以后,顺便又问出了始作俑者。 得知一个极其陌生的名字,他拽住一人的领子,低头附在他耳边威胁道:“滚回去告诉你家狗主子,要是再敢碰冼灼菲一次,我就把她卖到墨西哥。” 松开对方衣领,站起身抚平衬衫褶皱后,眸中带笑侧头看她。 对上他意味不明的目光,冼灼菲先是怔愣片刻,而后干笑几声,站起来时双腿还有些发软。 将工作外套递给宋炳光,顺便找了个话题:“你怎么在这里?” 宋炳光穿上外套将电灯打在自己衣服上,抬眸示意她看看自己穿得是什么衣服。 “保安制服!”冼灼菲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试探性询问道:“你别告诉我,你在这小区当保安?!” 宋炳光笑笑不说话,故作高深莫测。 这栋小区都是他家的。 他最近来这里做实地考察,体验民生,没想到竟然会在上任第一天遇到冼灼菲被绑架。 宋炳光额发被汗水打湿,透露男人性感气息。 冲她微微抬起下巴,语气慵懒又迷人:“那两人离开前,说是陈静怡让他们来找你的,你认识陈静怡?” 第18页 “哈?她啊,呵呵。”冼灼菲得知始作俑者先是惊讶,而后又觉得不怎么意外,无奈垂下茂密眼睫,“就是那天在医院里挑衅我的小三,你也见过。” 仔细回想一下,似乎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陈静怡长相清秀可人,算得上是个美人。 但是被冼灼菲衬托着就像绿叶,而冼灼菲则是万花之王。 所以对他来说,陈静怡实在让人记不起来,没什么印象。 担心那两个人还会回来找事,宋炳光主动承担起护花使者的责任,亲自送她回去。 走到半路忽然发现冼灼菲毛衣领被扯坏,露出洁白无瑕的脖颈和锁骨,再往下就是起伏的迷人线条。 冷风一吹,她缩了缩脖子。 宋炳光眸光波动,默不作声脱下外套搭上她头上。 “你发育的还不错。” “……” 将美人送了回去,他给自己助理拨了一个电话,让他把陈静怡的资料给自己发过来。 挂断电话,他依靠在走廊栏杆上抽烟,零星红光在他指尖不断跳跃,就像芭蕾舞者垫脚尖翩翩起舞。 走廊外面是c市灯光璀璨,各种颜色灯光互相交织在一起,为热闹夜景增添了几分荣华。 一旁门窗紧闭的住户,响起几声儿童嘹亮哭声。 宋炳光眨了眨眼睛,默默将手中的烟掐灭。 忽然想起来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眸色逐渐深邃,仿佛一道死气沉沉的无底洞,令人心生胆寒。 修长手指扣在栏杆上,狠狠发力。 狰狞的淡蓝色血管通过薄薄一层皮肤,凸显出来。 在福利院时,他经常为了一己之私用对方最戳心的话,将对方弄哭。 没有使用暴力并不代表他不屑,而是他知道语言伤害是比身体伤害更加令人痛苦。 这辈子能活着伤害冼灼菲的人只有自己,其他人根本不够格与自己争夺她的加害权! …… 不到一周时间,冼灼菲除了宋灿和张志浩以外。 其他两位前男友先生先后在贴吧里发帖,指出自己与冼灼菲分手,都是由陈静怡在其中筹划,挑拨他们与冼灼菲的关系。 比如陈静怡拿着身体来勾引自己,因为冼灼菲连嘴都不让他们碰,所以陈静怡才会勾引成功。 刚开始陈静怡脑残粉执意要让人拿出证据,要不然他们会转发过五百,去告他侵犯人家名誉权。 因为在他们眼中,清秀佳人怎么可能会用身体勾引人家出轨。 这种料放在冼灼菲身上才会有人相信吧! 觉得时机成熟后,宋炳光才下令把证据一一发给他们。 陈静怡做事小心翼翼,自以为万事俱全,别人找不出自己半点痕迹。 可谁知人家冼灼菲有一个强大的后盾,宋炳光请了b市一个年轻有为的黑客,成功黑了陈静怡电脑,盗取文件。 那些陈静怡脑残粉看到自己玉女偶像买凶害人,勾引别人男朋友不成,还使用冷暴力逼冼灼菲撤出宿舍等,真的不能再真的新闻后,纷纷闭麦不吭声了。 略微有些良心的路人,跑到冼灼菲丧气话微博下道歉加安慰。 更有一些有心人将冼灼菲丧气微博整理成长图,用以指责陈静怡人心险恶,逼得人家冼灼菲多么可怜云云。 冼灼菲一觉醒来,打开手机,结果发现自己评论转发点赞提示声响个不停。 忽然心悸疼痛,眼前一黑,下意识认为自己被人挂了。 双手发颤打开消息后,才发现被挂的人是陈静怡。 这场战争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最后还是校方拿钱摆平了风波。 这段期间先是宋炳光拿着资源压迫陈静怡出轨对象,扒皮陈静怡。 后来那些黑料全部都是由忍了陈静怡很久,心有怨气的路人给爆出来的。 陈静怡顶着压力来找冼灼菲,人家冼灼菲没把她当回事,她因为最近睡眠质量差,突然晕倒过去。 若在平时,早就有人辱骂冼灼菲害陈静怡了。 可是现在陈静怡黑料被扒出,众人倒戈相向,指责陈静怡戏精。 觉得她又拿出以前的手段,来陷害冼灼菲。 对于大家一时巨大转变,往常被骂习惯的冼灼菲突然有点儿举足无措了。 本来走在路上都会被骂贱人,现在走在路人时不时会被拦下送礼物加道歉。 更有一群不嫌事大的,给冼灼菲建立了个生图站,拍了很多图,令冼灼菲在贴吧小火一阵。 冼灼菲仰天长叹,这难道就是被人宠着的滋味吗? …… 这几天她也会抽出时间去福利院看望孩子,临近期末考试,为了孩子们的学习成绩,冼灼菲特意买了些教学素材来给孩子们免费补课。 这段时间熊本熊先生也很有默契的跟在冼灼菲前后,来福利院给孩子们送温暖。 孩子们也不知在谁起哄下,老是强行拉郎配,将二人凑合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暧昧氛围,冼灼菲最近碰到熊本熊先生,老是会有吊桥反应。 比如拿水杯,手指一不小心触碰到一起,仿佛有一道酥麻电流在体内辗转多时,令她脸红心跳。 半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全部都是熊本熊先生笨拙呆萌的模样,冼灼菲想着想着,突然幻想外套后的那张脸。 第19页 熊本熊先生好像毁容了,会不会长得有些吓人,比如长得像生化危机的丧尸? 不过她个人认为,熊本熊人心面善,可怕不到哪里去。 到了期末考试最后一天,冼灼菲帮小h补习英语。 熊本熊先生默默坐了过来,取下小h的外套,拽下笨拙手套,露出一双干净修长的手。 穿针引线十分娴熟,一针一线帮小h缝补衣裳。 冼灼菲随意瞥了一眼那双手,忽而心头一震。 那双手真好看,比女孩子的手都要好看。 两个月不长不短的时间相处下来,也许是有宋炳光这个令人烦心的男人衬托之下,她越发觉得熊本熊先生更加绅士,让女人为之沉迷疯狂。 毕竟像熊本熊这样,21世纪会做饭做家务的男人,简直就是个宝。 在她眼里熊本熊先生优点特别多,比如,热爱小动物(在杀鸡的时候摸了摸鸡头),给孩子们糖果(只是为了在孩子们那里取得信任),热爱做家务(因为冼灼菲打扫潦草),更重要一点是,熊本熊先生特绅士,从来都不会跟自己开黄色笑话。 这个真的是天大的误会,冼灼菲你醒醒,熊本熊先生人设是哑巴啊! 吃完晚饭,熊本熊按照往常那样,亲自护送冼灼菲回去。 夜间半路寂静,撩人心弦,冼灼菲话很多,将自己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全部说给熊本熊先生听。 因为其中有一半都是在辱骂宋炳光的,所以熊本熊先生心情闷闷不乐了一路,因为不能说话,倒也没能让冼灼菲察觉出任何异样。 到了小区楼下,熊本熊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冼灼菲破天荒叫住了自己。 扭头看向忸怩作态的姑娘,往常妩媚动人的冼灼菲露出一副娇羞模样,令他喉结滚动,心跳加速。 黑夜中,冼灼菲那双眸子闪闪发亮,“熊本熊先生,周日你有时间跟我一起去游乐场吗?” 这算是邀请自己去约会吗? 熊本熊套装下的男人眉梢微挑,欢喜从眸中一闪而过。 对冼灼菲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关上房门,冼灼菲扑倒在床上用被子包裹全身,在床上来回滚动。 “怎么办?!”冼灼菲捂着脸,语气无助呜咽道:“我连熊本熊先生真实姓名,真实长相都不知道,就对人家心动,我这是不是太随便了?!” 坐了起来,脸蛋红扑扑的,两眼迷离看着镜中明媚妖娆的女人。 她忽然丧气低下头,嘴里嘟嘟囔囔道:“如果我能像外表那样看起来霸气外露就好了,我就是一个披着虎皮的猫,故作成熟。” 一夜未眠,冼灼菲在第二天化妆的时候往眼皮底下多涂了层遮瑕。 琢磨不透熊本熊先生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子。 所以直女的她就化了一个简单淳朴的素颜妆,挑了一件清纯无比的白裙站在立体镜前思索。 低下头无奈看着自己36d,就连清纯无比的白裙子,穿在自己身上都会显得特性感。 就在此时,熊本熊先生收拾好后,也开始出门。 双方在游乐场见面,就算熊本熊先生没给她打招呼自己穿了什么衣服,她也能从人群中一眼将他认出来。 冼灼菲一脸生无可恋看着被孩子围绕住的男人:“谁特么出门约会还cos熊本熊啊?!” 作者有话要说: 记住了吗?跟女孩子约会不要cosy! 我突然有个坏心眼,想看看宋炳光在床上cos熊本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0章 由于熊本熊先生那一套笨拙极了的装备,导致冼灼菲,一早就准备好了的攻略路线,得重新改一改了。 熊本熊先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似乎在对冼灼菲道歉。 冼灼菲突然笑了,抬起手将他(熊)脸上的脏东西拿下,“不用跟我道歉,不玩过山车跳楼机,咱们现在就直接去闯闯鬼屋吧。” 话音刚落,熊本熊巨大身形难以察觉地抖动几下,而后又僵硬住。 去鬼屋?!你别欺我!老子怕鬼怕的要命! 冼灼菲垂眸将他手套摘下,拉着他的手往游乐场深处走去。 “我在大众点评上看到这家鬼屋口碑不错,想过来玩很久了。” 眸中水波潋滟,扭头莞尔一笑,对他安利:“其他鬼屋都是假人偶,但是这家鬼屋用得都是货真价实杀过人的屠刀,听说是从变态杀人犯手里高价回收的呢。” …… s市这家传统游乐园,在国内有着不少死忠粉,尽管属于传统类游乐园比不上现代虚拟乐园。 但是游乐设施等却很先进很少女心。 比如旋转木马播放的是日语歌曲,过山车等刺激性游乐设施是按照动漫人物建造的。 尤其是这家网红鬼屋,因为使用杀人狂办案工具,可是在网上引起了不小轰动。 由于是网红游乐园,所以门票比其他地方的贵得不是一两点。 今天他们能来这里玩,是因为冼灼菲把自己攒了一个月的零花钱拿了出来,半夜三更蹲在电脑前抢了两张门票。 一路走来,冼灼菲那显眼容貌吸引了不少路人目光。 熊本熊先生现在也顾不及去瞪那些觊觎冼灼菲的男人,因为那家以疯狂博士人头为大门的鬼屋近在眼前。 他现在慌得一逼,每走一步,心就咯噔疼一下。 第20页 冼灼菲买了两张鬼屋门票,故作害怕紧紧地挽着熊本熊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羡煞旁人,娇声娇气对他请求道:“熊本熊先生,我特别害怕鬼,待会我们进去以后,你可要保护我呀。” 熊本熊先生都快气哭了,你特么害怕你还去玩,你害怕我也害怕啊大妹子! 但是为了给妹子留下好印象,熊本熊先生为了大计舍弃小痛,硬是咬着后槽牙点头。 帘子刚一被老板掀开,里面寒气扑面而来。走廊内沉浸在无尽黑暗中,就像深山老林中长长的蛇洞,越往里走越危险,徐徐冷风吹拂过耳畔,就好像有人故意往你耳边吹气。 熊本熊低头看了一眼两眼发光,表情却装作忧心忡忡模样的冼灼菲,心中不禁冷笑一声。 演得还真像那一回事。 “熊本熊先生,我好害怕啊。”说着,身体往熊本熊怀里塞了进去。 正在翘腿喝茶的工作人员,通过监控看到这一幕,一脸不爽的啧了一声。 “秀恩爱死的快!看我不把你们吓人!” 一边吐槽,一边操纵游乐设施。 “砰。”走廊四周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幽蓝色像极了上下攒动的鬼火。 与此同时,放在暗处的音箱响了起来,搭配此时情景,令人胆寒。 熊本熊先生被冼灼菲毫无畏惧拉着往前走去。 “哇!”一张抹着腻子粉的小脸,倒挂出现在他们面前。 “哎呀!我好怕怕呀。”冼灼菲扑进熊本熊先生怀里,深深吸了一口对方身上淡淡茶香。 “诺。”对方往熊本熊怀里塞了一张传单后,就重新退回暗格中。 没被吓到的人在瑟瑟发抖,真正被吓到的人七魂六魄早已归西。 “这是什么?”冼灼菲从他怀里拿起那张传单,用着软糯嗓音将上面用血写的字读了出来:“每年一月十一号晌午十一点十一分,是一个被变态科学家活体解散的小男孩祭日。若你们找不到活体解剖的手术刀,小男孩儿可是会生气的哦。” 字迹张扬跋扈,搭配上鬼哭狼嚎的音乐,令人莫名其妙紧张起来。 突然手腕上搭上一只好看的手,微微发颤,冼灼菲抬起眼皮冷冷看了一眼。 “谢谢你。”冼灼菲语气淡淡,从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手里抽出一张纸条:“我那天来游乐场玩耍,和家人走散,后来看到一个卖棉花糖的叔叔对我招了招手。” 工作人员看到对方似乎不害怕自己,耸了耸肩,恹恹爬了回去。 “线索来了,估计我们得找到卖棉花糖的大叔才行。” 冼灼菲进入状态后,玩得愈发沉迷起来,都忘记装可怜求保护了。 熊本熊额头上流下一行冷汗。 他这个胆小鬼只能待在冼灼菲后面求保护了。 而后冼灼菲又依次找到了叔叔的棉花糖,奶奶的鸡汤,哥哥的眼镜,姐姐的验孕棒和最后一关卡,活体解剖手术室。 他们两个人站在血迹斑斑的手术室门前,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进去。 熊本熊刚准备舒口气,又因为手术室里面传出来高低起伏的尖叫声,忍不住发抖起来。 冼灼菲一脸意犹未尽,自己还没玩够就到了最后一关卡。 冼灼菲走在最前,推开了手术室大门,门内站在一个十六七的少年。 那位少年一身红衣,不,仔细一看才会发现是用血染红的衣服。 对方本来准备扑上来吓唬游客,结果看到来人后惊呆了。 “白鸽!”冼灼菲也愣住了。 对方苦笑:“小诺姐。” “你怎么在这里干活?” “生活所迫,没办法。”白鸽无奈叹气。 “那你还上学吗?” “没钱交学费,就辍学打工咯。” “你不是被人领养了吗?怎么还用担心金钱问题?” “姐姐……你别问了。”白鸽闪烁其词,似乎有难言之隐。 对方似乎不太想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偏头看着她后面站着的巨型熊本熊,挠挠头一脸疑惑。 “小诺姐,这位是谁啊?”这位看着穿着不像是游客,也不像是鬼屋工作人员,难不成是隔壁儿童区串场了? “哦,这位是我朋友,我们一起来游乐园玩的。” 白鸽沉默十秒,他还以为对方是外面卖气球的。 看到摆放在桌子上的手术刀,她兴趣上来了,“哪个才是解刨你的手术刀。” 熊本熊和小男孩打了个冷颤,说话用不用这么惊悚啊。 “姐姐……通关是需要接吻的。” “嗯?!”冼灼菲先是诧异五秒,而后笑容逐渐变态。 接吻好啊,活血化瘀,促进双方感情。 扭头询问熊本熊意见时,脸上表情一秒转换成被逼不得已的小可怜模样。 “没办法,熊本熊先生,你能把你头套摘下来吗?”眼角却掩饰不住兴致勃勃。 说罢,踮起脚尖就去摘他头套。 “姐姐,不用摘也行,隔着头套嘴对嘴一分钟就行了。监控看着也不会说什么,再说了你们俩还不是男女朋友吧。” “好吧。”冼灼菲咬牙切齿地瞪了那男孩子一眼,就你有嘴整天巴拉巴拉。 第21页 闷闷不乐闭上双眸,一脸不乐意,抬起下巴去吻对方时。 突然一双大手扣在腰间将自己拉到他怀里。 “砰。”一声响动,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她讶异睁开眸子,突然有一只手挡住自己双眼,眼前突然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时,带着丝丝凉气的薄唇覆在了自己唇上。 原本认为这已经是对方举动极限,谁知对方竟然在轻轻吸吮自己唇瓣,温柔得就像樱花落地前那场花雨,春日暖阳落在脸上,让冬天冰冻多时的心脏渐渐回暖,扑通扑通,乱无章法,像是得了急性心脏病。 她先是一脸吃惊愣了几秒,而后心满意足闭上双眸,也去回应对方。 她抬起手从对方坚硬无比的胸怀,摸到精致的锁骨,再往上就是纤长脖颈和剑削流畅的下颚线。 指尖触感平滑,对方肤质兴许比自己还要好。 肤质好的人,一般来说长得都很好看。 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去戴头套呢?有什么难言之隐? “好了,一分钟了。”男孩子尴尬咳了一下,出声打断他们。 在她还沉浸在刚刚那个摄人心魄的吻中时,对方已经重新戴好头套,遮盖住赤红的脸颊、耳朵和脖颈。 睁开双眼还是没看到对方的脸,冼灼菲心里有些失落。 他到底为什么不让自己看他的脸呢?自己又不是颜控,无论他长成什么鬼样,她都会接受的啊。 男孩子走上前将手里的巧克力金牌挂在冼灼菲纤长的脖颈上,带着他们走出鬼屋。 出了门,熊本熊大口大口呼吸了外面的空气,鬼屋压抑令人紧绷神经,空气里还带着血腥气味。 在监控里看完全程的男人,黑眸半眯,十指交叉放在胸口,脸色不大好看。 随着那女人消失在监控里,男人四周气温骤然下降。 才几个月没见面,她就已经找到真正喜欢的人吗? 而且,那个男人还是宋炳光。 原本坐在那里的工作人员噤若寒蝉,站在男人身后不停用手绢抹汗。 刚刚那个男人吻的女人,他好像在老大手机上见过。 “小四。” “哎。”工作人员走上前哈着腰,紧绷着神经听他吩咐。 “我的病历单从国外寄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 “看来那群废物靠不住,非得让我亲自去一趟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出现,紧急预报 第11章 从游乐园里出去以后,冼灼菲脑中空白一片,一直在想刚才那个羞人的吻。 “他到底什么意思,他到底喜欢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吻我?!” 在她愣神之时,就连一辆小轿车快速蹭着她肩膀飞过都不知道。 辛亏有熊本熊先生及时扶住她肩膀,将她拉到自己另一边,才避免被蹭到导致受伤。 冼灼菲晃过神来,脸上一热,“谢谢你,我刚才发了会儿呆,没注意到。” 熊本熊垂眸看着她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低叹一声,自动走在机动车道那边,用高大宛如铜墙铁壁的身躯将她安全护在里面。 冼灼菲对于他这个绅士举动,心中又是一阵春心荡漾。 她知道对方在默默保护自己。 她眼光真好,熊本熊先生既温柔又体贴,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好人。 只不过她不知道,熊本熊先生存款有多少。 上了公交车,两人挤在一起坐在后排座位上,冼灼菲从包包里掏出来随身听,插上耳机戴上一只,另一只交给了熊本熊。 熊本熊看向她的眼神略微有些沉重,因为他在思考将这只耳机该如何插到耳朵里? 最后他想了下,接过耳机从眼睛里穿过去…… 前方不远处,跟着家人去游乐园玩的小朋友,歪着头一脸茫然地看了一眼那只熊本熊。 粉嘟嘟的小手拽了拽旁边女人的衣角,鼾声鼾气问道:“妈妈,你看看那只大狗熊眼睛里多出来一只线,好可怕啊。” 旁边女人脸“腾”的一下变得绯红,连忙捂住儿子的嘴,对那只熊本熊歉意笑了笑。 “熊本熊先生不能说话,不过他这人很善良,应该不会介意童言。”冼灼菲微微一笑,代替熊本熊对那女人解释。 “这样啊,不过真是不好意思,是我管教不严。” “没事没事,童言无忌嘛。” “……”熊本熊。 你闭嘴,老子很介意。 …… 今天在游乐园玩得很开心,发生了很多好玩又有趣的事,尤其是熊本熊先生主动吻了自己这件事,能让她高兴到飞上天。 虽然不知道熊本熊先生是否喜欢自己,但是冼灼菲认真盯着镜中的漂亮姑娘得意一笑。 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在男孩子爱慕目光中长大,从未遇到过她拿不下手的男人。 无论是好好学生书呆子,还是狂妄不羁二世祖,遇到了自己都照样得跪下来求着做自己男朋友。 坐在松软大床上,她仰面朝天躺了下去。 “啧。”床板有些硬,床也有点儿小。 突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看的玛丽苏小说,女主是个拜金女,男主是个富二代,很狗血的富家公子爱上平民女,不过令人惊奇的是男方家里有三十米大床。 第22页 “三十米大床躺着应该很舒服吧?”她仰头扫视出租屋内一圈,心想三十米应该就是出租屋那么宽。 “熊本熊先生家里有没有三十米大床呢?” “他万一是个穷光蛋怎么办?” “如果是个穷光蛋,自己可以不嫌弃他嫁给他吗?” “这绝对不行,我得嫁给有三十米大床的人才可以。”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说了一大片废话,最后脑中灵光一现。 “对了,我可以嫁给有钱人,然后包养熊本熊先生呀!” “阿嚏!” 坐在保安室看监控录像的男人,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揉了揉鼻子,皱眉疑惑:“该不会是今天去鬼屋吹了冷气,然后被冻感冒了吧?” “算了。”他伸展双臂打了个哈欠,“我还是认真盯着监控有没有异像。都怪小诺长得太漂亮,吸引来一群没逼数的孙子在周边晃荡。” “这座小区也是我自己的资产,现在我成了保安,应该敬职敬业才行。不能让那群没逼数的小混混打扰到我的客人。” 尤其是冼灼菲。 她是自己的,只能让自己一个人来欺负她!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来手机,接听了电话。 “喂?” “少爷,咱们的货被截胡了。” 他两眼微睁,“什么货?”最近一直在计划如何勾引冼灼菲,都快忘记自己还是个大老板。 对方力不从心叹了一声气,显然是对自己家少爷心有不满:“少爷,您最近都在哪里?!” 宋炳光静静盯着电脑屏幕里那户铁质的出租屋大门,漫不经心回应道:“给你找老板娘呢。” “……”对方噎住了,找什么老板娘,男的还是女的。 宋炳光终于憋不住,笑了起来,“不开玩笑了,说正事,什么货被截了?” “就是咱们从海外淘回来的古董!” “那个啊……”宋炳光百无聊赖应了一声,接着突然双目圆睁,低骂一声:“艹!” “老板,你终于想起来那批货有多重要了吗?!”对方感动的都快要哭了。 谁知宋炳光下一句就是: “她大半夜不睡觉出门干嘛?!还穿那么单薄是想要冻死吗!” “少爷啊……”对方看了一眼其他兄弟,自己家少爷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难不成追老板娘,追成傻子了? “你跟在我身边时间不短,在这种事上我该做什么你都懂,以后遇到这种事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问我意见,随便你。”说罢,他便挂了电话。从衣架上拽下风衣,披在工作服外面,打开门走了出去。 然后他在零下几十度的户外冻成狗,静静等待冼灼菲路过这里,装成偶遇的样子。 冼灼菲心情很好,嘴里哼着歌从楼上走下来后,一眼便看到站在路灯下身形修长的男人。 停止哼歌,双臂环胸饶有兴趣打量了一下能把驼色大衣穿成帅到没朋友那种程度的男人。 对方身材比例恰到好处,多一分粗鲁,少一份瘦弱。 气质有些冷,算作是禁欲系那种男人。 嗓子里轻哼一声,挑眉走了过去。 “宋炳光,当保安一个月多少钱,比你代人上课的钱还要多吗?” “嗯?”宋炳光闻声讶异侧目,装作才看到她似得询问道:“大冷天出门干嘛?会情郎?” 冼灼菲眉梢轻挑,“会什么情郎啊,这里除了你,还有哪个男人在啊。” 宋炳光珉着薄唇憋着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她说骚话,心情总是很激动,想由心而笑。 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下,斜视她一眼,故作正经说道:“我一个月工资才三千,不够你挥霍的,养不起你。” 冼灼菲对他嫣然一笑,音调欢快:“你也知道养不起我,那还做什么白日梦,故意待在这里等着我啊。” 宋炳光恼怒成羞瞪她,反驳道:“谁说我待在这里是为了等你?没看到我穿着保安工作服吗?我这是为了保护你们安全,兢兢业业受着冻呢!” 他才不是因为等她才受冻! 她翻了个白眼,显然不信,大长腿往旁边一转,准备迈过他离开。 “诶,别走。”宋炳光一本正经伸出手臂拦住她。 “干嘛?”她心情不悦皱起眉头,这人怎么这么烦人。 然后眼睁睁看着对方脱下外套,披在自己身上,冼灼菲吸了一口气,觉得他衣服上的香气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最近天冷,出门多穿几件衣服,别冻着了。”黄晕灯光打在他碎发眼睫上,投落下零星阴影。 从冼灼菲仰头角度看过去,他精致五官比往常更加深邃迷人。 再搭配上他温柔体贴的手上动作,和一本正经扣纽扣的表情。 冼灼菲心想他在那群小姑娘之中受欢迎,也是有些道理的。 将大衣扣子给她一一系上后,宋炳光眸中含笑,低头在她耳边吹了口热气。 “想去哪里,保安哥哥贴身护送你过去。”贴身二字,念得格外诱人。 第23页 温热呼吸喷在她敏感肌肤上,令躲在大衣里的小手不自觉攥紧。 她收回刚才那句话,像他这种痞里痞气的混混,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他,除了瞎了眼的人。 不过走夜路难免会遇到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身周有个护花使者,其实想想也还不错。 那日他能大气不喘,将两个肌肉男撂倒在地,身手应该算作不错的那种。 冼灼菲嘴角噙着抹坏笑,抬起小手拽住他领带迫使他低头,丰润唇瓣时不时碰触到他耳朵,学模做样复制他方才的语气和行为:“好啊,保安哥哥。为了你的敬业,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宋炳光微微偏头,垂眸盯着她饱满粉嫩的唇瓣,喉结耸动,“你要如何报答我?”吻我,如何? 冼灼菲故意咬唇,眼神万般风情,落在他脖颈处,能灼伤他肌肤。 抬起娇弱无骨的小手,宽大衣袖滑落,露出纤细手腕,温柔抚摸着他脸颊渐渐滑落下去。 宋炳光目光如炬盯着她那只手,恨不得拉在唇边吻上千万遍,那双手极美,他很喜欢。 冼灼菲最后落在了一个地方,宋炳光猛的挑眉,眸中又惊讶又期待她做些什么。 冼灼菲微微抬起下巴,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宋炳光,你猜猜我稍微使出点儿力气,你的小兄弟会不会报废,嗯?” “……” “想试试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宋炳光:小兄弟报废了,以后有你哭的! 第12章 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人,在贴吧开贴举办了“本校最美唇形比赛”,并且让各个校友自荐或者推荐女神,然后大家一起投票出本校唇形最美的女生,并且奖励对方一千元人民币。 宋炳光百无聊赖在贴吧里搜索着冼灼菲各种小道消息,看到帖子名时,猛的坐了起来,忽然想起冼灼菲丰润饱满的唇,吻一次能让人发疯。 当时就立刻截了图,给冼灼菲发了过去: “要不要参加?” “你要参加不用问我。” “不,我说你。” “……” 见对方没吭声,宋炳光就默认对方同意,所以特意开了好几个小号,在帖子下面跟帖。 “难道就没人提我们美唇天使冼灼菲吗?”随手就贴了一张冼灼菲后援团的图。 然后又用其他小号将回复顶成热评。 “哇,好漂亮的唇形,这个唇我可以!” “这个必须顶上来,其他人的嘴唇跟冼灼菲比,弱爆了。” “求冼灼菲其他图。” …… 冼灼菲知道自己在贴吧又火了一次,是因为孟宝宝急冲冲赶过来告诉自己,有人准备来找她闹事。 冼灼菲从“青铜器鉴赏”书籍里抬起头,皱眉纳闷:“我最近单身了那么久,可没抢谁男神啊。找我事,有病吧。” “不是呀,你是没抢她们男神,但是你的粉丝把她们踩得一文不值,引起了众怒。”孟宝宝唯恐天下不乱,咧嘴愉悦大笑,将贴吧那个帖子发给了她,“你看看,已经有人组织水军在你贴吧黑你了呢。” “别人请水军黑我,你看起来还挺开心?”冼灼菲横了她一眼,低下头刷帖子,“这什么帖子啊,难看死了,光看嘴就能看吐。” 那帖子里回复也没什么恶意,自己的唇形确实是比那些人突出,自己的粉丝也只是说了实话罢了。 不过她可以理解对方为何生气,哪个女孩子都不想被人踩一捧一。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两三个浓妆艳抹的女生一脸愤怒地站在门口。 有一个书呆子出去上厕所,被那几个女生用画着浓郁的眼线一瞪,差一点吓尿。 “谁叫冼灼菲?” 书呆子像是得了帕金森似得,指尖颤抖指着坐在二排的漂亮女生:“是她” 其中有个头发染成粉色的女生,眼睛危险一眯,“原来是她啊。” 冼灼菲浓妆淡妆各有千秋,今天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容,尽显清纯余韵,气质也不再盛气凌人,有点儿大家闺秀的感觉。 “说曹操曹操就到。”冼灼菲扭动了一下手腕,发出骨节清脆响声,“那眼线都画进太阳穴里了,我现在才觉得自带眼线的宋炳光长得是真帅。” 站起来睥睨那几个女生:“冼灼菲就是我,你们有何事?” “你都不怕吗?一对三诶!”孟宝宝悄悄躲在她后面,静静等待好戏来临。 “你就是冼灼菲,我还以为多漂亮呢。” “丑八怪。” “啧啧啧,皮肤可真差,那群人眼瞎了不是?怎么看都是我们孙青好看。” “就是!” 看着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冼灼菲乐了,泰然自若坐下去双臂环胸。 冼灼菲微微抬起下巴讥笑道:“你们俩这是特意过来跟我表演说相声呢?” “你这人……”对方脸色脸上一红,咬牙准备反击,却被孙青突然爆发给吓呆住了。 “我让你牛逼轰轰,我让你踩一捧一,我让你眼高手低!”孙青僵硬着一张整容脸,拿起桌子上的书,一张一张在她面前撕下。 第24页 “撕逼不带撕书的!”冼灼菲忽然脸色忽一变,正要发作时,眼角余光一扫门口人影,心中突然消了气。 “哗啦”一声,张志浩将一桶清水倒在孙青头上。 像是没料到对方偷袭自己来这一招,孙青先是怔愣片刻,而后抓着头发尖叫。 “是谁干的好事!”冼灼菲憋着笑容,拍桌而起,食指指着等待夸奖的张志浩,开口就骂道:“张志浩你还是不是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有意思嘛你!” “灼菲,你……我……”张志浩愣住了,剧本不对啊! 孙青以及身后那几个女孩子也愣住了,我们都还没有生气,你生什么气?! 其他人也愣住了,这是校草啊姐,咱们学校数一数二的小霸王! “你们太卑鄙无耻了!”冼灼菲沉着一张小脸,瞪了孙青和张志浩一样,扭头就走,留下一大批懵逼群众。 等待众人反应过来时,看到孙青那张妆花了的鬼脸,大笑起来。 孙青也不敢跟校草叫板,只能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我做错了吗?”张志浩脸色犹如便秘。 孟宝宝耸耸肩,皮笑肉不笑回答对方:“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冼灼菲。” “不是说女人心海底针嘛?” “虽说如此,但是海底针也有深浅啊。” 说罢,孟宝宝也起身溜之大吉。 从教室里逃了出来的冼灼菲,依在古树身上笑弯了腰。微微上挑的眼角和治愈的笑颜,令气质咄咄逼人的她多了几分可爱。 偶然路过这里去给教授送资料的宋炳光,听到熟悉的笑声停下脚步,抬眼朝着这边看了过去。 瞧见笑容放肆却不粗鲁的女孩,唇角不自觉上扬起抹淡淡的弧度。 “你又做了什么坏事,在这里躲着人偷笑。”今天宋炳光换了一身黑色毛呢大衣,衬着他肌肤更加白皙到透亮。 “我才没有做什么坏事呢。”冼灼菲看到来人是宋炳光,笑容逐渐消失,又看到对方胳膊下夹着的教材,眼皮打架,“你不待在保安室里看大门,来学校做什么?” 宋炳光眉骨上扬,“昨天晚上听了你的话,好好琢磨了一下,我准备来大学教课。哦,我记得你是考古系的对吧?” 冼灼菲一颗心悬在半空,“你该不会是考古系导师?” “答对了,你可真是个小机灵。” “……” 冼灼菲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心脏摔碎的声音,抬起手面无表情捂住胸口,蹲下身来,突然有点儿想哭。 让他来当自己导师,自己还有好日子过吗? “行了,我不开你玩笑了。我来学校是为了给教授送书。”宋炳光居高临下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她,想到她好像不太喜欢自己,嘴角一撇闷闷不乐。 “冼灼菲,你有喜欢的人吗?”他沉声问道。 “嗯?”冼灼菲抬起头一脸疑惑,“问这干嘛,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沉默半响。 在冼灼菲注视下,宋炳光点了点头,表情格外认真:“你如果没有喜欢的人,我还能努力努力。第一次追女孩子,我对你有些手足无措。” “你有钱吗?” “有钱人还去当保安?” “没钱就滚,我拜金。” “艹。”宋炳□□得低骂一声,要不是自己不想把底细透露出来给她。不然他会拿着自己黑卡狠狠摔在她脸上,让她看清楚自己身价几百亿,是货真价实的有钱人! 不过对于冼灼菲拜金这件事,他还是忍着不说,毕竟用金钱堆积的感情极其不稳定。 他还坚信,如果冼灼菲能喜欢上贫穷的自己,这才叫真正的喜欢。 要不然,她爱钱爱过于自己。 …… 一个星期后最美唇形大赛获奖者是冼灼菲,大家对这结果没什么意见,冼灼菲再怎么肆意妄为,但是唇形是真的好看。 莫名其妙拿了几千元人民币的冼灼菲,正躺在出租屋小床上琢磨该怎么利用这几千元。 “眼看新年就快要到了,该给自己添几身衣服,好好打扮打扮了。福利院那边也不 知道政府拨款下来了没有,这几年拨款越来越少,只够平常吃喝,那群小孩子很久没有穿过新衣服了。” 冼灼菲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巴巴:“这钱才几千元,怎么也不够给他们买大衣的,没钱真可怕。” 头一偏,正好看到静静躺在床上的瓷器图鉴,顺手将它拿了过来,翻了几页,心情有些阴郁。 “学考古毕业以后,得整天去外地考察,钱少但是声望重。喜欢的和挣钱的,都不能统一一下吗?” “恋爱再苦再甜,不是你的都不特别……”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冼灼菲兴致缺缺接起电话:“喂,谁啊。” “冼灼菲,最近有时间吗?”对方嗓音低沉富含磁性,好听到令人心跳加速。 “没。” “为什么,最近你不是没课吗?” 冼灼菲无语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没课,我才要出去找兼职赚外快。” 第25页 “你缺钱?那五十万花完了?” “我一直都很缺钱,钱这个东西怎么赚都不嫌多。宋炳光,你如果没事就别来打扰我。” 对方响起一声打火机翻盖的声音。 “我给你找个工作吧。” 冼灼菲阴阳怪气回应道:“楼下超市售货员?” “不,你专业不是考古吗?我最近刚刚认识几个朋友,他们准备开一档综艺节目,金主扶持中华古文化。你模样比那些胸大无脑的女明星好看多了,要不然上节目试试?” “宋炳光,你一个穷小子从哪里认识那么多金主?”冼灼菲心有疑惑。 宋炳光珉着薄唇,过了许久,才讪笑道:“我人穷思想不穷,有许多人邀请我上节目当嘉宾,可惜我对进驻娱乐圈没什么意思,所以就把这机会让给你了。” “你可真够自恋的。”冼灼菲嗤笑一声。 “彼此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 宋炳光下面就开始露出马脚,再过几章就会表露冼灼菲为何记不起宋炳光样子的原因 第13章 今日万里无云,暖风阵阵,轻抚每人细嫩脸庞。 下完雪后的第一次晴天,整个人仿佛被暖风包裹进圆球中,身心放松舒爽。 冼灼菲特意看了下温度报告,最近天气似乎有了回暖的征兆。 冬日暖阳,比剩下三季阳光更加温柔。 落在人身上不热,就像在蒸桑拿。 冼灼菲特意从屋内搬了条板凳出来,坐在福利院院子里晒太阳。 眼前是熊本熊先生跟小孩子们玩老鹰抓小鸡的画面,自己则是磕着瓜子,笑眯眯看着他们。 院长掀开棉帘从里面走了出来,将手上的板凳放在冼灼菲旁边,扶着腰坐了下来。 “院长,上面拨款下来了没?”冼灼菲偏头问。 院长脸上表情讪讪,掩盖不住的忧愁,长叹一口气,沉声回答道:“下来是下来了,但是政府看着咱们这福利院花销太大,政府往城北郊区建了一所集体化福利院,明年准备全体搬家。福利院是我心头一块肉,没了,我也该退休去养老院了。” 政府颁布这一条消息,是在两天前。 听闻这件消息,冼灼菲也没什么意思再磕瓜子。 “那群孩子同意吗?” 院长思想挣扎,对这条消息实属无奈:“他们同不同意有什么用,一切政府都是说了算。政府叫咱们什么时候搬,咱们就尽快搬就是了,问他们意见有什么用呢。” 稍稍抬起头望着碧蓝天空,眸中似乎消失了些什么东西,“那边也就是明年六月开门,正好赶上儿童节,政府也能借此呼吁人民群众多多关注孤儿。” “孩子们肯定不愿意。”冼灼菲心想。 那些孩子都被院长视为己出,肯定不会愿意住进没人情味的“机械”福利院里。 “别聊那些了。”院长侧眸一笑,“你最近有什么打算没?”说罢,若有所指看了一眼熊本熊先生。 冼灼菲小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不经意间瞥见熊本熊先生玩闹时笨拙的举动,眼神温柔的都快化成泉水,娇嗔道:“我和他没那个意思。更何况我俩不能在一起。” 院长看着她这娇羞模样,似乎对熊本熊先生动了心,那又为何会说出这番话? 院长低声试探:“难不成是熊本熊先生那边的不愿意?” “这倒不是,我根本就不了解熊本熊先生,根本就不知道他那边什么事。我不愿意是因为我肩上担子重,可不能连累他。” “爱情是并肩而行,何来连累一说。”院长似乎懂她在想什么,叹声气劝说道:“小诺长大了应该多为自己着想,福利院是我的责任,你不用默默承担。其实福利院那些孩子规划进专业福利院里挺好的,那群人怎么说也比我们有经验啊。” “我从小也没受过多专业的福利院教育,照样不是长大成才了嘛。”冼灼菲脱去往日妩媚,仰着小脸活生生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院长慈眉善目,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唇角一弯笑道:“小诺很乖,一直都是块好才。” 冼灼菲低下头将手上的瓜子皮倒进垃圾桶里,默默说道:“我想接管福利院。” 院长脸色大变,张了张嘴想拒绝。但是对上女孩坚定的目光,抿唇不再搭话。 他知道维持福利院是多么大的担子,他可不能让小诺也来干这件事。 —— 今夜晚风寡凉,指尖触及冷气半分钟就丧失了温度,就连照明的太阳能路灯,落下来的光线都有些无情。 熊本熊先生像往常一样护送她回家,冼灼菲沉默了一路,熊本熊先生低下头瞧她,眼神中带着些疑惑。 以前她话总是说不完,今天怎么出人意料的安静? 过了许久,快走到小区门口时,冼灼菲才抬起头茫然无措看着他,像极了一只被人丢弃的小奶猫。 “我估计就是个废物吧。所有喜欢的事情都完成不了,所有喜欢的人和东西,都眼睁睁看着从自己身边离开,也无法挽留,所以熊本熊先生,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弱啊?”她眸中闪烁泪光,语气慢吞吞像是很伤心的模样。 第26页 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有些人可能天生就不配得到想要的,也许我就是那种人。” 熊本熊先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事,只能默默无闻陪她一起走夜路。 刺破黑暗,身披星月,静静听着她说些开心的话,和不开心的话。 自己的情绪由她来定,她开心自己则开心,她伤心,自己则也是。 就像现在,他看到她伤心,自己心口仿佛被压上千斤石鼎,闷得缓不过来气。 他抬手摸了摸冼灼菲的头顶,张了张嘴,忽然记起自己是不能说话。 如果开口说话会露馅。 熊本熊突然郁闷起来自己不能在她伤心时,及时给予她安慰。 做她爱不能安慰她的熊本熊先生,不如做她不爱却能安慰她的宋炳光。 冼灼菲听不见声音,也突然记起来他不能说话,歉意笑了下,低下头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溢出来。 她从小都很坚强,就连看到男朋友出轨闺蜜都能笑着面对。 她可以对任何人哭,就是不允许自己对着喜欢的人哭,会让对方困扰,会让对方嫌弃自己。 时间犹如寒夜中的流星,一闪而逝,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小区门口,他们也该分开,互相道别。 正在伤心的女孩子敏感极了,这时对喜欢的人特依赖,她抬起头望着熊本熊先生,眼神在他身上流连忘返,冒出一个不该有的念头,不想让他离开,想让他多多陪陪自己。 从熊本熊先生收回视线,她踮起脚尖往黑乎乎的保安室看了一眼:“宋炳光去哪里了?这个时候不呆在保安室,玩疏忽职守?” 熊本熊先生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冼灼菲准备屈指敲门时,胳膊被身后的熊本熊先生给拽住了。 “嗯?”冼灼菲皱眉对他这个行为略微有些不解。 两秒后,她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讶异的睁大双眼,激动的心情将疑惑抛到九霄云外。 “熊本熊先生你这是?!” 熊本熊先生没回答,手臂紧了紧。 冼灼菲懂了他意思,安静待在他怀里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熊本熊先生不会说话,但是他会用他独特的方法告诉自己他在关心自己。 或者,熊本熊先生是自己人生的变数,不会遵从命运远离自己。 冼灼菲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自己伤心时有他在,自己也许并不孤独。 …… 送走冼灼菲以后,摘下头套的宋炳光捂脸坐在床上,闷声闷气自我检讨:“老子是不是不该去福利院做义工?” 喜欢的人受伤都不能安慰,作为一个男人真窝囊! 在他分外纠结这件事时,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他脾气不好对门外低吼道:“这么晚都要睡了,修灯修下水道明天再来。” 对方娇笑一声:“你也知道现在这么晚了啊。那你刚才不看大门,去哪里了?” “冼灼菲?”宋炳光被吓得赶紧脱下沉重的外套,在保安室里面折腾的响声不断,“等我一会儿。” 站在寒夜外面,冼灼菲皱眉不停搓手取暖。 等了一大会儿,鼻尖都快感受不到温度了。 “你在里面看av打飞机呢?这么大动静!” 良久,保安室大门才被打开。 宋炳光喘着粗气眸色深沉,带着火气瞪着站在外面唇边带笑的女人,看着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心里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 冼灼菲扒着门沿,往屋内扫视一番:“呦,这屋里怎么这么乱,你藏了个美人在里面啊。” 话音刚落,手腕突然一紧,神情诧异低头看去,发现一只洁白纤长的手指包裹住自己纤细手腕。 还没抬起头询问他要做什么。手腕上突然冒出一股力气拉着自己冲进保安室里。 背后是冰冷的墙壁,身前是男人散发热气的身躯紧贴着自己。 “你干嘛?!”冼灼菲嗔了他一眼,作势就要挣扎。 宋炳光头一低,脸贴脸与她无限亲密,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肌肤上,让她情不自禁心跳加速。 “冼灼菲,你嫁给我吧!”男人嗓音低沉沙哑,有种让人很想答应的冲动。 他不想看到她为了失去什么东西而伤心,他想保护他。 复仇之类的也不再纠结了,如果有一种其他报复方式,那么他如今只想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索取八年以来的委屈。 冼灼菲不再挣扎,沉闷不吭声。 宋炳光眉心一皱,心中略微有些疑惑和紧张。 “你觉得空头许诺很好玩吗?”她冷笑。 宋炳光心头一震。 “我才18岁,离法定结婚的年纪还差三年,三年说长道短,但是有很多情侣都难熬过这三年。” “我求你了,别对我许下空头承诺,可以吗?” 最后一句话,明显带着哭腔微颤。 颤到宋炳光心头疼痛,脸深深埋进她脖颈处。 “不会的。”声音小到犹如蚊子说话,他八年以来第一次感到害怕。 “你会的,你们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冼灼菲狠狠往他裸露在外的脖颈咬了下去。 小尖牙刺在脖颈肌肉里,宋炳光闷声“啧”了一下,双手握紧,紧皱眉头,愣是没有推开她。 第27页 过了一会儿,冼灼菲心生疑惑他为何不推开自己,松开口时,嘴唇若有若无轻轻擦过他的耳垂。 宋炳光被麻的心都化了。 “你为什么不推开我?”冼灼菲愤愤然咬着唇。 “呵呵。”宋炳光嗓音低沉笑了出来,“男人得忍着痛,怎么能在女人身上喊出来?” 模棱两可的话,在此时情景更添上几笔暧昧。 冼灼菲下巴微微低下,“男人也是人啊,为什么不能喊痛。” 作者有话要说: 很快要掉马是熊本熊先生的事了,也很快让冼灼菲知道,宋炳光是阿弥的事。 第14章 最后冼灼菲还是没能把她同意参加节目的事告诉宋炳光。 插上电热毯的床铺暖乎乎的,脱光衣服只着内衣内裤,将两层松软被子盖在身上,心中升起莫名其妙的幸福感。 微睁着惺忪眸子,在黑夜中寻觅家具模糊的棱角自言自语。 “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属于自己的家?”语气落寞在小小的房间里响起。 “我好穷,除了钱,我什么都不想要。” 前不久,她啃着煎饼果子路过一家房地产公司门前的时候。 被满脸温和笑容的售楼小姐往怀里硬塞了张传单。 “小姐,我们新开发的‘桂香园’正式向外售卖,您有购楼意向的可以来我们公司做做了解。” 冼灼菲面对售楼小姐的热情,不忍回以冷漠,也对她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随口问:“多少钱一平方?” “前一百名顾客,我们公司有优惠价,一万五一平方。” 售楼小姐语速快,入行两年,职业病很明显。 这时一阵风吹过,冼灼菲手指一松,传单飞了出去。 “哎呀,小姐姐你等等我,我把传单拿回来就跟你进公司看看。”说罢,还不等售楼小姐反应,就冲着传单开始追。 “诶,不用那么麻烦,我手上还有这么厚一叠呢。” 售楼小姐无奈将手收了回来。 冼灼菲追那传单,一追就没影了。 …… 周一下午有堂课,冼灼菲因为昨天晚上幻想自己买房后,该如何分配空间的问题上思考了很久。 所以睡眠不足,鲜见的在课堂上钓鱼。 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声音洪亮,有时低沉有时高昂,令在睡着和苏醒之间来回徘徊的冼灼菲,被折磨有点儿想吐。 下了课,冼灼菲奄奄一息趴在课桌上差一点儿睡着。 教室内虽然没开空调,但是有暖气,比空调暖和多了。 就这样不披任何外套睡着,也不会被冻醒。 老教授笑盈盈地从讲台上走了下来,用卷成桶状的教科书捅了捅冼灼菲的头。 正梦到自己买了房,让工作人员陪着自己看房的冼灼菲皱紧眉头。 她打开了房门,突然有一个大圆棍将自己戳了出去。 “啊!”冼灼菲突然坐了起来,惊魂未定捂着胸口喘气。 眼前还是白板多媒体,四周没有琳琅满目的家具,有的是层层紧挨着的座椅。 “怎么?做噩梦了?”老教授依旧笑眯眯的夹着教科书低头看着她。 冼灼菲闻声往上看,看到老教授慈眉善目的五官布满沟壑岁月的纹路。 “李教授,您有事吗?”她一脸平静。 没事请离开,我要接着做梦。 “没事就不能来找我的得意门生聊天了?”李教授这人风趣幽默,与冼灼菲关系不错。 他左手将右胳膊夹着的教科书拿了出来,翻开几页,把一张传单拍到冼灼菲身前的桌面上。 冼灼菲水润小嘴嘟着,眨了下眼睛。 “这周末咱们市举办大型古董鉴赏会,我给你了报名。”李教授笑容更深,一脸“求夸奖”的弯腰看着她。 “教授,您怎么可以……”冼灼菲狠狠磨了下后槽牙,扬起手就准备拍桌子,表达自己因为你这个举动很愤怒的心情。 “出场费1万元。” “啪!”的一声,冼灼菲手收不回来了。 圆不溜秋的眼睛珠子一转,另一只手抬了起来,竖了个大拇指。 连忙改口:“教授您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 将传单卷起来放进背包里,还不忘拍马屁:“知道徒儿最近缺钱花,您这真是雪中送炭的活雷锋啊!” “雪中送炭的是宋太宗。”李教授收回笑容,故作严肃。 “好了,我还有事,你继续睡吧。不过你凑出时间补一下青铜器历史资料,咱们c市青铜器是出了名的,我想节目主办方肯定会安排很多青铜器出场,到时候你别给咱们c大丢人。” 冼灼菲立刻板起脸,左手放在头顶敬礼:“yes sir。” 李教授无奈笑笑,“你这丫头尽是搞怪。” “名师出高徒。” “贫嘴。” 等李教授拿着教科书离开教室后,离得近的那帮男生尖酸刻薄讽刺性笑了起来。 其中有一个奖学金输给冼灼菲的温顾,嗤了一声,对对面俯身男生挤眉弄眼:“哦呦,人有一皮相就是□□,到哪儿都吃得开。” 第28页 对面男生顺着温顾的目光逐步移到冼灼菲那张妖艳明媚的脸上。 他眼神鄙夷,收回目光,手指扣在桌面上。 “我看那张脸能用到何时。” “脸的用处可大了,我隔壁家老头子都快拔呼吸器了,都能被小保姆给骗光棺材本……” “说够了没有!”一直忍耐他们的冼灼菲咬牙瞪着他们。 周围同学因为她的吼声纷纷往这边看。 “怎么又是冼灼菲?!她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么!” 男生丝毫不觉得自己话说得不对,还嚣张地仰着脸,睥睨她:“怎么?我说得不对?” 温顾尖酸刻薄的笑道:“我们这是在夸你长得漂亮,你还不愿意别人夸?” 自从自己赢得奖学金开始,这两个男生时不时都会从各种小事上来找茬。 例如:冼灼菲换了个妆容换了件衣服,和哪个导师站在走廊上说了会儿话。 都能被他们以脸为主题,以自己身边的其他诡异事来讲述,以此羞辱自己。 一股怨气堵在嗓子眼里发不出来,纵使伶牙俐齿惯了的她此时也像个哑巴,对他们的冷嘲热讽,只能听着,不能反驳。 她现在真的很想杀了他们,让他们永远在地底下闭上那张臭嘴。 “那你俩也觉得我长得漂亮吗?”磁性好听嗓音突兀响起,语调微微上扬。 众人朝着声源处看去,只见身着一身简洁休闲服的宋炳光手插裤兜走了过来。 那身普通的休闲服,却遮挡不住他修长身形,也掩盖不了他温儒尔雅的气质。 就算他此时笑容颇生邪气,也不会让人觉得吊儿郎当。 那两个人一看到宋炳光出现在这里,本想着他也是个男人,不会帮女人说话,所以兴高采烈地向他投去敬仰的目光。 “宋教授您是个男的,不能用漂亮来形容您,太肤浅了,要用就用玉树临风来形容您才适合。” 论拍马屁,男人敢称第二,其他人都不敢称第一。 宋炳光一路走来,被那些女生热烈的目光,肆无忌惮射在身上都毫不胆寒。 走到冼灼菲身边停下,唇边挂着抹温柔笑意,目光深情凝望着她。 冼灼菲抬起头与他对视,粉嘟嘟的嘴唇微珉,有些委屈涌上心头。 那俩男人面面相觑一眼,情况好像不对,他俩好像认识? 宋炳光微微侧眸冷眼看着他们俩,原本一脸柔情似水,此时仿佛结了层冰霜,让人从头到脚凉了个透。 “我倒是觉得自己长得很漂亮。”宋炳光半边唇一勾,笑里藏刀,语气幽幽:“难道我就是你们口中的肤浅?” “不……不……不是。”那俩个男生慌了。 “又或者,我是靠脸吃饭的人?”宋炳光换了个姿势,正对二人。 “谁不知道您高材生,怎么可能是靠脸吃饭的那种下三滥。您别是误会了吧?我们说的不是您,是冼灼菲。” 温顾快急哭了,这货有没有眼力见,没看到没听到人处处在为冼灼菲说话吗? 冼灼菲贝齿咬着下唇,低下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正拿钢笔收回笔盒时,手背压上一只精致到极致的手,那只手微微陇着,指腹轻轻摩沙自己掌心。 麻麻的,酥酥的,让她忽然抑制住了心头澎湃的委屈。 宋炳光直接板着脸,连嘲讽笑容都不愿意展露出来。 凭借自己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睥睨着那个刚才讽刺冼灼菲的男生。 “我为什么是高材生?” 那男生赶紧抢答:“您在美国大学领过奖学金啊。” “我呢?我也领了奖学金,为什么我就是靠脸吃饭的?”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冼灼菲爆发了。 她一只手被宋炳光紧紧握住,另只手攥成拳头微微颤抖。 也许是因为宋炳光站在自己身边,她忽然有了勇气,能承受住众人包涵各种恶意的目光。 通常面对别人对自己说闲话,冼灼菲觉得能躲就躲,她是真的很懦弱。 伶牙俐齿都是逼出来的,她也想被人好好拥护。 “你……”对方愣神片刻,结结巴巴说不上来一句完整的话。 冼灼菲气势汹汹地凝视他,本就成熟妖艳的五官,又给她添上几分压制别人的气势。 “我也很委屈啊,我错在哪里了?”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得到奖学金。”对方一不做二不休,依仗在场男人多,就含糊不清暗示冼灼菲靠不正当手段赢得奖学金。 面对如此没头脑的猪队友,温顾都快要气死了。 “女生怎么就不能得奖学金了?” “你妈不是女的,还是你祖宗里都没女的,看不起女人啊?” “我是个男的都觉得你说话过分了!” “你们……”怎么和我想的都不一样?! “大清亡了,你这是想重新回到封建时代?”冼灼菲直接站了起来,微微侧首对他从容不迫地说:“我是个女人,还是个比你好看的女人,我可以拿奖学金给自己买化妆品买装饰自己的衣服,也可以拿着美貌骗光对方的钱。” 听了她的话,宋炳光忍不住勾了唇。 第29页 “而你们两个人,要长相比不过我,要聪明还是比不过我。难道你们是拿多了一个零件的勇气站在这里鄙夷我吗?” 冼灼菲眉眼淬了一层冰,那寒冷气息刺痛对方眸子,再从瞳孔散发到自己全身上下。 现在的她仿佛就是个让人生人勿近的女王,再加上她语气轻挑的话,让那两个人心中又多了一份浓烈的自卑感。 说罢,冼灼菲在众人鼓掌声中,拿起背包饶过围观成圈的众人,大步流星走出教室。 宋炳光看到冼灼菲离开,他也转身就要走。 临走前,他还傲娇地哼了声。 “谁说男人不需要长得漂亮?不长得漂亮,能追到这么漂亮又优秀的姑娘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宋炳光:谁说男人长相不重要的? 第15章 到了周日那天,冼灼菲和其他系的学长坐着大巴车,去东城区电视台录节目。 一路上,冼灼菲单手托腮望着窗外飞快闪过的景象微愣出神。 昨天她本来想告诉熊本熊先生自己参加节目的事,希望熊本熊先生可以到场支持自己。 可是熊本熊先生意料之外没有去福利院。 她预想自己可以趁着这机会,跟熊本熊先生好好谈一谈。 结果计划意外耽搁下来。 “等到了晚上,录完节目,咱们一起去聚餐吧?”一个短头发性格开朗的学姐提议。 学姐身边的高个子学长懒洋洋抬眼,“行啊,你说去哪儿。” 学姐从插nel手提包里,拿出小镜子补妆,偏头思考一下,“就去蓝滨大酒店,就在电视台旁边,方便。” 话音未落,同车其他人纷纷惊讶道:“蓝滨大酒店人均消费很贵的,咱们还是学生能吃得起吗?” 短头发学姐收起小镜子,微微一笑:“没事,学姐请客。” 高个子学长嗤笑一声,眸子里尽是对他们的鄙夷不屑,“你们学姐张灵可是电视台老总的亲闺女,隔壁饭店也是她家开的。” “哦!”众人恍然大悟。 接着有许多人找张灵搭讪,不停用各种漂亮话恭维她,试图和她攀上一些关系。 而张灵习惯别人这样对待自己,很是享受他们把自己高高供起来的感觉。 车厢张灵那边热闹如市,而冼灼菲那边寂静无声。 高个子学长微微扬着下颚,目光贪婪打量着冼灼菲傲人的胸围。 “我们学妹营养补得不错哦。”他舔了下牙,笑容猥琐。 身边听人讲话的张灵疑惑的“嗯”了一声,侧首看着他笑容放肆,茫然不解:“白刚,你在说哪个学妹?” 名叫白刚的男生用下巴指了指宛如高岭之花的冼灼菲,“大一考古系系花,咱们c大名人。” 顺着方向摸索过去,依着她那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冼灼菲精致立体的侧颜。 从她那张漂亮得不得了的脸往下慢移,经过修长白皙的天鹅颈,最终落在因呼吸微微起伏的胸部。 张灵情不自禁摸上自己的胸部比较一番,低头丧气地垂下胳膊。 “学妹,你胸围是多少?”张灵朝她询问道,音量有些高,吸引了车上其他人往这边看。 过了许久,冼灼菲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张灵有些生气。 “冼学妹,学姐问你话呢,可不可以别那么高冷呀?” “嗯?”冼灼菲一剪水瞳光彩复苏,将手放在大腿上,微微侧着身子目光疑惑看向张灵,乖巧的问:“学姐有什么话要说?” 张灵看她真的不是故意无视自己,只能将怒火憋在心里。 “我问你胸围多大。” 冼灼菲猛地睁大眼睛,嘴角微颤,绯红逐渐从她脖颈蔓延至耳梢。 被其他人用猥琐的目光往自己胸部上看,冼灼菲不动声色拿包包挡住。 在心里不停埋怨她当着这么多人面,问自己这么羞耻的问题。 张灵还想着不依不饶,要执着问出冼灼菲的胸围不罢不休。 却被白刚给拦了下来,“行了,咱们学妹腼腆,你就别问了。” 张灵一脸不悦嘟着嘴,只好妥协:“好吧,那我不问了。” 冼灼菲偷偷递给白刚一个答谢的笑容,然后别过脸继续望向窗外。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发呆,而是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羞怯的表情。 白刚接受到她小动物般清纯无比的笑容,心头忽然一撞,麻酥酥的,像是“中枪”了。 平静下来后,用牙齿顶了顶脸颊,笑容邪气,一双不怎么开阔的眸子里一片炽热。 …… 到了电视台,也许是因为同行中有电视台老板的掌上明珠的缘故。 所以车一停,一大圈工作人员围了过来,颇有接待大腕明星的架势。 第一次尝试被人层层保护在内的同学们,纷纷羡慕地望向张灵,口气里带着感恩。 “如果没有张学姐,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尝试这保护国宝的接待。” 她们一行人先到提前准备好的化妆间内,换上礼服,装扮一下。 换好礼服以后,她们又被请到化妆间打扮造型。 她们是代表c市以及母校c大,绝对不能在外形上给人丢脸。 第30页 电视台请得化妆师都是c市最顶级的,手艺一流,通常只给一线明星打造形象。 其中最好的化妆师理所当然安排给了张灵,其他人随意安排。 冼灼菲那件白纱点缀水钻的高定服装上,不小心被粘上了些污渍,恰巧在胸口,煞是显眼。 工作人员是个刚出学校工作的年轻妹子,没遇到过什么大场面,对突发事件直接懵逼了。 冼灼菲皱着眉头在她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从容不迫地从男士衣柜里挑选出来一件落单的西装,掀开试衣间帘子走了进去。 大惊失色的工作人员蹲在门口抹眼泪,被特意路过这里的白刚看到了。 停下脚步,弯下腰,十分绅士的递给她纸巾擦眼泪。 “谢谢你。”工作人员十分感激地答谢他。 白刚微微一笑:“谁能舍得看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哭呢。” 这时,换好衣服的冼灼菲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白刚递给工作人员纸巾的一幕,从心眼里对他的印象加上几分好感。 将乱蓬蓬的碎发撩到脑后,冼灼菲莞尔一笑,走了过来。 工作人员第一个看到冼灼菲换好衣服的模样。 一米六八的身高穿上男士西装还是有些显长。 不过冼灼菲把裤腿和袖口对折了几下,露出骨节分明如白玉般漂亮的手腕和脚腕,添上几分清爽知性。 里边衬衣解开几个扣,露出漂亮的一字锁骨。 此时加上她脸上微微扬起的自信笑容,英气十足的令人移不开目光。 工作人员发誓自己在电视台工作的半年里,还是第一次看到把西装穿得这么漂亮的女人。 更何况,冼灼菲现在还没化妆捯饬发型,都已经能让直女的她怦然心动了。 若是化了妆,怕不是能掰弯现场一大批女性观众?! “冼小姐。”工作人员站了起来,满脸藏不住喜悦的往她身边走去。 白刚微微侧首慵懒眯着眸子,从工作人员背影移到冼灼菲身上时,半睁的眸子全开。 “操。”他完全没有注意自己已经失态。 毕竟冼灼菲太美了!比仙女还美! 谁能把持得住! 女人穿西装再合适不过。 若是能把西装穿得正好,女人看了能被帅得掰弯,男人看了会觉得性感得令人窒息。 西装可真是个好东西。 由于冼灼菲换衣服时间长,来到化妆间的时候,已经没有空余的化妆师替她打造造型。 其他人看到冼灼菲出现在化妆间内,同时忘记呼吸。 她真的是又帅又美。 刚化好妆正仔细观察妆容的张灵,听到四周响起奇怪的惊叹声,十分疑惑的往门口看去。 “……”就连同为女人,张灵眸子里都满是藏不住的惊艳之色,而后又稍稍自我安慰。辛亏这里没有多余的化妆师为她着妆,要不然她出场一定会艳压自己一角。 照顾冼灼菲的工作人员都快哭了,“这可怎么办,还差二十分钟,节目就开始直播了。” 冼灼菲美眸在化妆间内扫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空出来的化妆台前。 “我又不是不会化妆,你急什么?” 工作人员可怜巴巴的望着她:“不一样,手艺没法比。” 冼灼菲扭头对她俏皮一笑:“手艺没法比,那我生的这么漂亮又有何用呢?” “也对哦。”工作人员挠挠头自言自语道。 冼灼菲先用打底霜将肤色提亮,再用修容笔将五官描画的更加深邃几分。 然后挑选了一支黑色眼线笔,从眼角直接画到眼尾,勾勒出了一双明丽动人的猫眼。 口红用的是其他人不敢驾驭的深红色。 冼灼菲用了那支,不仅不会显得俗气,反而令她气场全开。 和皮肤保养极好的女主持人同台站在一起,冼灼菲丝毫没被她艳压下去,反而更加凸显自己年轻有活力。 观众席上不停出现交头接耳的人,在议论冼灼菲究竟是不是明星之类的问题。 有她这张脸身材和气质,出道一定会大红。 她好像还挺年轻,过了年刚刚十九岁。 他们c大的学生不能和业内资深专家坐在一起,他们坐的位置靠后,镜头很少会对准他们。 只有专家提问题,他们才能有一星半点的镜头露露脸。 尽管如此,他们也没任何怨言。这档节目收视率高,就连露露脸,流量也是乐观的。 节目一开始,第一个上场的是笑容自信的中年女教师。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莫约20cm、锈迹斑斑的青铜鼎上了两个大台阶,将青铜鼎放在专家桌上。 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专家,戴上金丝边眼镜框,眯着眼睛拿放大镜端详上面的岁月痕迹。 “这是什么年代的?”有一个大一的学妹开口问。 张灵扬起下巴,得意一笑,神采奕奕给她科普道:“商周时期青铜器最为盛世,这青铜鼎肯定是用来祭拜神灵的。” 冼灼菲听闻翻了个白眼,“什么祭拜神灵的,这是古人吃火锅用得。你看鼎被一托盘顶着,这不是明显是往里面添碳,上面煮东西嘛。” 第16章 老北京式四合院落外,油柏小道上停着辆与古董房格格不入的酒红色流水线车身的跑车。 第31页 提着香奈儿包包买菜回来的路人,对那辆炫酷跑车像是见惯了似得,全程无视。 酷炫车门向上掀开,一条大长腿先一步迈了出来。 从车内一共下来两男一女。 一个男人貌比潘安,风流倜傥,将可爱极了的小姑娘揽在怀里,时不时低头与她耳语。 另一个男人长相温润如玉,鼻梁上挂着金丝边眼镜,气质温儒尔雅。 剩下那个鹅蛋脸小姑娘看起来怯生生的,皱巴着小脸,试图将小手从包裹自己的大手中抽离出来。 小姑娘长相乖巧稚嫩,像个未成年初中生。 若不是被那个看起来坏坏的男生往脸颊上亲了一口,要不然还会被别人认为是哥哥带着妹妹回爷爷家看看。 嘴里哼着歌,拿着小木板凳的老大爷往门口扭着秧歌走了过来。 看到那三人,愣了一下,笑容逐渐消失,嘴里的歌也突然噎住了。 那三人笑容尴尬:“爷爷好。” 老大爷轻咳几声,缓解尴尬的气氛,故意板着脸将板凳别在背后拿着。 对他们三人沉声批评:“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过来了?赫连辰你不用上班?孟宝宝你不用上学?还有你宋炳光,女朋友呢?没带女朋友你就敢回来?!” “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拿件东西去给你追孙媳妇。” 宋炳光在老爷子面前微微颔首,乖巧懂事的模样与在冼灼菲面前像是有着云泥之差。 老爷子一听女朋友三个字,眼睛都亮了。 “那你们不早说,白让爷爷生气是不是?” 严肃得仿佛结了层冰霜般的脸庞,瞬间解了冻,慈眉善目的招呼他们三个人进家里来。 四合院,四盒院,正方形的大院子,四面都是普通的平板房。 只不过这四合院坐落位置在c市中心,就这普普通通的四合院,在市场上5000万还是有价无市的级别。 大厅位于东边,面对西门。 进入东屋,才发现里面装修的古色古香,只不过正中间墙上挂着一幅画,被红布给蒙住了,有点儿碍眼。 老爷子一屁股坐在老爷椅里,用下巴指了指端坐在自己右侧椅子上的宋炳光:“拿什么东西尽管和爷爷开口,爷爷这里啥都有。” 宋炳光温润一笑:“我要骨笛。” “啥?”老爷子诧异地望着他:“你要那家伙干嘛?拿笛子给小姑娘吹情歌,随便在大街上买个就行了,用鸟骨头吹,不觉得恶心啊?” 赫连辰和孟宝宝相视一笑。 “丹顶鹤的骨头制作的笛子,和普通鸟类的骨头不一样。”赫连辰打开电视机,找到正在直播的电视节目,给老爷子解释:“您看看,这节目是穿西装的女孩子,就是您未来孙媳妇。” 老爷子懒洋洋往电视上一扫,看到电视屏幕里那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突然神清气爽起来,赞叹不已:“这女娃长得可真机灵,就是怎么穿了一身男人的西装?” “爷爷,为了我哥未来幸福生活,您就答应把骨笛送给我哥去追小姑娘吧。”赫连辰坐到老爷子身边,抓住他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恳求道。 “行啊,骨笛就送给你们了。要不要再多加一个青铜鼎?”老爷子笑呵呵地将腰间挂着的一溜串钥匙取下,扔到了赫连辰怀里:“西屋的钥匙我随身挂着,诺。” 三人得意一笑,便往放着奇珍异宝的西屋走去。 东屋客厅里只留下老爷子一人,笑盈盈地看着电视机里的小姑娘昂首挺胸的自信模样。 “这丫头片子长得可真好看,我孙子眼光随我,真好。” …… 广告时间到了,大家也都开始准备休息,有些人跑去后台补补妆,或者吃点东西垫垫胃。 冼灼菲坐在后台梳妆台前,将黑黝黝的长发扎了一个马尾辫,露出光洁的额头。 看着镜子里顾盼生辉的漂亮女孩子,冼灼菲微微一笑:“这样就不会显得我年纪小了吧?” “张学姐,我跟你说,我在刚刚在后台看到了最近上演的古偶剧男主角的男明星,真人简直帅得一逼。” “哪个剧?” “就是那个古装宫斗剧,淑妃的品格。” “呵,那个侮辱历史的脑残剧啊?” “……” 张灵被一群小学妹围绕住走进了后台里,看到冼灼菲也在,她忽然想起来刚才这丫头顶撞自己的事。 “哦呦,原来咱们c大名人也在这儿,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呀?看不起人?”她阴阳怪气的笑了笑。 冼灼菲眼帘低垂看着她那双握着自己肩膀的手,声音圆润:“学姐你就别再揶揄我了。” “我哪有揶揄你呀。对了,冼学妹,你怎么一直都是独立独行的一个人呢?”张灵眉尖微微颦蹙起来,细声细语。 冼灼菲干笑着仰头看她:“我和大家不太熟,怕太热情令学姐你们心烦。” “怎么会。”张灵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有什么事,跟学姐说,学姐帮你解决。” 语罢,手机铃声正好响了起来,张灵说要出去接电话。说等回来以后,他们几个人再好好讨论一下青铜器知识。 第32页 刚刚走出后台大门,就一眼看到站在门口手持手机,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的陈静怡。 张灵也不惊讶,反而对她莞尔一笑:“药拿来了?” “拿来了。”陈静怡规规矩矩将药放在她掌心里,“这药是我从黑市上掏了好几万才弄到这么一小瓶,学姐你可要珍惜点儿用。” “放心,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张灵红唇扬起抹冷笑,掂了掂掌心里的药瓶。 这么点儿药,够冼灼菲醉生梦死一夜的了。 和陈静怡聊了些家常后,这才放她离开。 张灵正准备将小药瓶装进手提包里,却被一只手将药瓶抢走。 张灵心里突然一咯噔,抬起眼看去。 “是你啊。”看到抢自己药的人是白刚,张灵这才长吁一口气,小心翼翼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嗓音:“快把药瓶给我。” 白刚:“这里面装的什么药粉?” “让你舒舒服服的药。” “嗯?” 得知张灵的计划以后,白刚摸了摸鼻尖,嘴角疯狂上扬。 “你可真够意思的,怎么看出来我对冼灼菲有意思?” 张灵白了他一眼,娇声娇气的说道:“咱们学校里那些男生,扪心自问有几个不想上冼灼菲的?” 白刚故作伤心捂住胸口,“原来我在你眼里跟那些屌丝没什么区别啊。” “得了便宜还卖乖。”张灵娇嗔一句。 …… 待张灵走出后台后,那几个刚刚绕着张灵热情不行的女孩子翻了个白眼,坐在梳妆台前补妆。 “你看看她脸上涂的粉,这得有多厚才能把她脸上坑坑洼洼给遮盖住。” “难怪人家老爹要请最好的化妆师给她化妆,她那张脸要是不化妆,简直就没眼看。” “她如果不是靠着电视台老总的爸爸,光按照成绩来说,能跟我们一起参加这么专业的节目么?”刚刚被吐槽自己最喜欢电视剧的小姑娘,也加入了她们之中,“自己乱瞎科普一大堆,还瞧不起人家电视剧,神气什么啊神气。” 冼灼菲待在她们中间有些尴尬,本来想快点补完妆出去,谁曾想被人拽住了袖口。 扭头一看,原来是刚才吐槽张灵的学姐。 “刚刚在节目上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就要被人嘲笑乱说一通了。” 冼灼菲礼貌性笑笑:“没事,咱们都是c大学生,这都是小事。” 人家那群学姐被冼灼菲这样礼貌客气的模样给惊住了。 在她们对冼灼菲的偏见里,好像一直把她魔化成无恶不作的女魔头。 今天和她相处了一下,突然觉得她好像和传闻中的不同。 女学霸一个,知书达理,还热心肠。 …… 大家按照座位一一落座后,导演这才宣布开始录播。 这次上来鉴宝的人是个一身高级定制西装的中年男人,头发用发油打理的一丝不苟。 张灵看着中年人登上台阶,将手里端着的青铜器放在鉴宝桌上,一脸茫然地唤了一声:“爸爸?” “原来这大叔就是张学姐的爸爸啊。” “看起来好年轻。” “长得有点儿像陈道明。” 周围那群女生叽叽喳喳讨论与节目无关的话题。 只有冼灼菲全部注意力都在中年男人手上的青铜器,眯着眼端详那套天觚加兽面纹爵,冼灼菲认识这是西周酒器。 模样不差,标准的西周产物,就是上面的青铜器锈斑有些古怪。 “好东西啊这。”头发花白的老专家,戴上白手套碰着那觚,嘴里啧啧作响感叹:“你看这上面的纹路,多精致可见,这年头谁手上还握有这极品,怕不是得羡煞众多青铜器藏宝家。” “这老专家是认真的吗?”冼灼菲一再确认,这桌上摆放的天觚和兽面纹爵,绝对不是真品,上面的青铜锈迹一看就是现代人仿造的。 冼灼菲奇怪的是,那群专家夸赞这假货,到底有何居心? 难不成因为对方是电视台台长,所以就指鹿为马?欺骗观众,侮辱青铜器爱好者的智商? 冼灼菲实在忍不住了,一脸严肃握着话筒,不顾及老专家脸面,依旧咄咄逼人:“这觚右侧的范线处理的太平整了,根本就是范铸法制成的。” 第17章 c城郊区外林木茂密,林木半中央有几座庞大残破建筑群,这是上世纪遗留下来的工业化化工厂。 平常路人不大爱往这里来,地势偏僻,人烟稀少,这里就变成了抛尸最佳地点。 傍晚时刻,天际霞光未退,遗留少许橙红色调。 几辆黑色商务车雾白灯光划破林丛黑幕,往废弃的化工厂驶去。 轮胎压在地面枯枝败叶破碎声不绝于耳,惊起丛中几只野兔跳跃逃窜。 一行人到达一家化工厂前,车灯照亮红漆生锈的铁门。 驾驶座那边车门打开,一人下了车就去开另一侧车门。 可还没走到那里,对方已经把车门打开,下了车,手掌心对着他,示意他不用过来。 “少爷,那人还是不肯说。”老三表情严肃看着把玩烟盒的宋炳光。 第33页 宋炳光烟瘾大,青春期太压抑,只能靠吸烟疏解心头郁闷。 到了成年,已经是个习惯了。 坐车时,就已经吸了几根。烟盒里剩余几根烟来回摆动,发出稀碎声响。 “这里是化工厂,还是不吸了,小心一个火星酿成一笔大案。”宋炳光将烟盒扔进车内,雾色车灯打在他五官深邃的侧颜,表情有些慵懒。 他左右歪了下头,发出关节清脆声响。 眸中带笑看着眼前犹如黑熊巨口般的工厂,抬步朝前走去。 一群人跟在他身后,一齐走了进去。 被绑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被四周安置的白炽灯眼睛都快要亮瞎了。 听到前方门口发出皮鞋踩在落叶上的声响,他皱眉使尽睁着眼。 “果然是宋炳光。” “赵叔叔,别来无恙?”宋炳光站在他面前,谦虚的笑。 赵志忠哼笑:“乖侄儿,你来的正好,快给你赵叔叔松松绑,勒疼你赵叔叔了。” 其他人正犹豫要不要给他松绑时,宋炳光摆了摆手。 “赵叔叔就别再做无谓的挣扎,有什么都说出来,毕竟叔侄一场,不想闹得太难看。” 宋炳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皮带,“这皮带是加拿大出产的吧?”他笑了一声:“是赵嘉悦买给你的吗?” “你!”听到这个名字,赵志忠表情焦急,怒目而视:“混蛋,你别碰嘉悦!她是你妹妹!” “去,把他腰带给我拿过来。” “是。” 无视男人嘶吼声,宋炳光将皮带拿在手中端详。 赵志忠依旧不依不饶地怒骂他,可见宋炳光连眼神都不给他,他语气一转,低声求饶。 “阿弥,嘉悦这孩子单纯,她什么都不知道。我给你全招了,你杀了我行不?只要别碰嘉悦,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咔哒”一声,男人眸中最后一点光亮消失。 宋炳光抬起眼皮,冷眼相看。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杀了你,嘉悦妹妹不会放过我,我朝法律也不会放过我。” “那你要怎么样?!”男人丧失了最后一点希望,冲他嘶吼。 宋炳光半边唇一勾:“赵叔叔,自首吧。只要你没死,我和嘉悦妹妹之间也没仇。她也不会太伤心,至少不会对一个作奸犯科的父亲浪费感情。” 赵志忠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真狠。” “能代替犯法的事,何必要辱了我这双手?法治社会,按法解决彼此冤怨,多好?” 宋炳光走到赵志忠身边,将腰带变化出的匕首扔在他身上。 “你别把自己好父亲的一面在嘉悦面前瓦碎的错,都扣在我头上。我从未见过拿嘉悦当挡箭牌的“好父亲”。” —— 场内喧哗声源源不绝,大部分观众都在交头接耳讨论那天觚和兽面纹爵,是真是假的问题。 熟知内情的老教授们用眼神交流,似乎想以自己等人的身份压下这场闹剧。 其中那个赞叹青铜器的老教授,示意摄像师将镜头对准自己。 在底下一群看戏观众的流言蜚语,无视他们,充耳不闻。 他则一本正经握着青铜爵,指腹隔着手套轻轻摩擦那条线,表情温和对镜头科普:“刚刚那个小姑娘说的没错,这辨认青铜器真伪之一,就是看铸造方法。商周技术不行,建造方式粗暴。而线平整的广泛来讲,就是现代“失蜡法”和“范铸法”。” 底下群众长了见识。 “我以为那个小姑娘上节目是来当花瓶的,原来还真的了解青铜器呢。” “我刚刚百度出来了,c大高材生,领过考古系奖学金的那种。” “c大考古系奖学金特别难拿,这妹子厉害了。” “货真价实的学霸,这妹子有男朋友吗?” 老教授微微一笑,“不过啊,这看青铜器是真是假呢,不能在镜头里看一眼这条线,就说是范铸法。” 他将青铜爵稳稳放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 “考古讲究的是认真,不能马虎,也不能盲目遵从教科书。这书是人写的,经验比教科书上得知的要丰富。” 冼灼菲黑眸一眯,冷笑:“那教授,学生想近距离看一下这青铜爵可以吗?” 老教授眉心舒展,笑容慈善,面对观众将双手摊开:“当然可以。” 冼灼菲下了台阶,走到鉴宝台前,弯下腰皱眉俯视那青铜爵。 她也不是没在电视和资料上见过青铜爵长什么样。 这条线通过镜头来看,确实太平整。但是离近一看,倒也不是范铸法制成的。 那教授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一脸无畏地看着冼灼菲表情认真地观察青铜爵的模样。 这青铜爵是假的,这是事实。 上台前,他们一群人早就和电视台商量好了。只不过谁知这群学生里,还有如此大胆的人,敢站出来指认这青铜爵是假的。 “学姐,这学妹说你父亲的青铜器是假的欸。”刚刚被吐槽脑残电视剧的女孩子,故意跟张灵这样说。 张灵紧咬薄唇,狠狠瞪着台下的冼灼菲。 第34页 从事考古,当然知道假文物是多么可耻。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揭露,无论是真是假,她的脸面是丢尽了。 “她一个大一还没读完的人,怎么知道青铜器是真是假?那群老专家都说是真的,估计她是为了出风头,故意说假的。” 故意刺激张灵的女孩笑而不语,反正借刀杀人这件事对自己无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台下观众,电视机前的人都捏着一把汗。 “小姑娘,我这青铜器没问题吧?”电视台台长张闯皮笑肉不笑。 冼灼菲抬起头淡淡看他一眼,“青铜爵模样是没问题。”粉嫩的指腹直接触碰着青铜器器身。 张闯大惊失色,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怒斥她:“文物不许光手接触的道理不懂吗?这种事都不知道,还来鉴别真伪?” “小姑娘,风头占了,你下去吧。”专家幸灾乐祸。 “原来这丫头都不知道不能用手接触古物吗?” “这道理我都懂,她一个考古系学生怎么会不懂?我看其中有蹊跷。” “藏宝家可是电视台台长,人家手底下好东西多着呢,怎么可能拿假货上台鉴宝?” 底下风向突变,支持反对者各自一半。 冼灼菲放下青铜器,直起腰,扭头看着暴跳如雷的台长,嫣然一笑:“这爵是商王墓出土的?” 台长没好气哼了一声:“光是普通的爵,我是不会拿出手的。当然是商王墓出土的才够格拿出来示众。” 冼灼菲眼帘低垂,若有深意看着指腹沾染的锈迹。 “这青铜器上的线是我看错了。”冼灼菲将指腹展示给他看,笑眼弯弯:“那按道理来说,这青铜器真绣是不可能会被擦掉的,我这指腹上的绣,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张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愣是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绣可能是我不小心带上的。”专家神色自若地笑笑。 “等一下,我这青铜器怎么和台上的一模一样?”底下有一名观众发出疑惑声。 接着,那人站了起来,直接登上台阶,走到他们身边,放下怀里的青铜爵。 众人惊叹,这两个青铜爵一模一样。 赫连辰侧首笑对张闯,将自己的青铜器放在他青铜器旁,有点儿嚣张:“您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更巧的是,我这也是商王墓出土的,世间仅此一件。” 张闯看着这毛头小子挑衅自己,当即怒发冲冠:“是真是假,那得让专家来说!” 几名专家手拿放大镜,仔细观察赫连辰送过来的青铜器。 几名专家愈看愈心花怒放,自己等人即使从业几十年,都没见过如此精致的真品青铜爵。 抬头看向年轻人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敬畏:“敢问藏宝者是你何人?” “老专家,我这青铜器是真的还是假的?”赫连辰笑笑,买起了官司。 几名老专家羞愧难当,“是真的。” 底下群众和台上众人惊呆了,如今是知道哪是假的,哪是真的了。 “学姐,你父亲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那人接着揶揄张灵,看着张灵脸色煞白,心情大好。 “可能吧。”张灵故作镇定,可是气得发颤的手出卖了她。 热爱青铜文化的冼灼菲眼神同样炙热的看向赫连辰。 看得赫连辰心底发怵,自己家小姑娘铁定是不会吃冼灼菲的醋,但是宋大哥就不一定了。 “这我爷爷的,既然是真的,我就拿回去了。”他想退场。 专家又问:“你爷爷是?”心底似乎有了个名字。 赫连辰抬头挺胸,露出一口大白牙: “一个无名老人,赫连军华” 众人听到这名字,惊得睁大双眼。 c市谁不知道赫连军华的名字?! 无名?你是逗比吗? 第18章 节目收官后,最后一抹夕阳余晖从天际线落下,天空彻底成了一匹黑幕。c大学生们按约定好的时间,一起前往电视台旁边的酒店吃饭,张灵下了节目就订好了包间。 那群人换下礼服,妆还没卸,就被张灵拉着出了电视台。 张灵脸色铁青,眉头紧锁,显然不太高兴的模样。 双手放在大衣兜里装着,指腹轻轻摩擦光洁的瓶身。 “学姐,你不去安慰一下你父亲吗?”那个女生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羞辱张灵的机会,一逮到她情绪不高的时候,就拿这件事刺一下她。 张灵临危不乱,嘴角一勾:“我爸能当上电视台台长,会这么脆弱吗?我估计这是电视台台本,刺激一下观众收视率和话题。” 张灵心里其实很清楚自己父亲究竟是被骗还是骗人的区别,在电视台上,父亲僵硬的笑容足以证明一切——父亲对于那件青铜器真伪不知情。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买给父亲作为生日贺礼的青铜器,原来是假的。 “得了,这件事过了就别再讨论了。”白刚手插裤兜走了过来,将手腕搭在张灵肩膀上,探身对那个女孩子痞里痞气的笑笑,笑容中夹杂威胁的意味:“这位学妹,你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 第35页 那个女孩子收回目光,望向电视台门口。 “诶,那不是冼师妹吗?” “冼灼菲。”张灵皱着眉头,气息不畅。 白刚低头靠在她耳边,“小忍才能做大事。” 张灵嗤笑一声:“被你睡就是大事?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被我睡当然称不上什么大事。能毁掉冼灼菲,那才叫大事。”白刚指尖缠绕着她一缕碎发,“张灵,你和她有什么恩有什么怨,竟然要这样对付她。” “我喜欢张志浩,这,就是全部理由。” 早春的晚风不冷不暖,吹得冼灼菲身上那件毛呢褂子向后鼓动。冼灼菲低下头将大衣扣子一一系上后,抬起头望向川流不息的车群。 正值晚高峰,车子一辆紧挨着一辆,密不透风,拥挤成一堆,密密麻麻就像出去觅食挣着回洞的蚂蚁,熙熙攘攘。 冼灼菲伸出手,尝试去截下一辆出租车。 车还没截到,一只手伸过来,勾下自己的手腕。 冼灼菲疑惑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张灵。 张灵笑容可掬,但眼神藏不住的戾气,向外分发。 “学姐说了请你们吃饭,你们可不能爽约哦。” “学姐。”冼灼菲看着她诡异的笑容,心里怵的慌,总觉得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发生。 刚才节目上发生的事,锅也不能全怪罪自己。就算没有她那段小插曲,也会有之后赫连家登场揭露台长的青铜器是假的冲击。 横竖皆是一条路,张灵如若偏要将这件事扣在自己头上,那也是自己倒霉了。 “学姐,刚才在电视台……” 张灵看着刚卸了妆,清水出芙蓉般完美的素颜,嫉妒得令她黑化。 后槽牙紧合磨了下:“学妹,别怕,学姐不怪罪你。” 冼灼菲:“……” 饭局不怎么和谐,总有人话里有刺,故意惹张灵爆发。 白刚坐在张灵身边,靠在椅背里,笑盈盈看着那些跟张灵说话的小学妹们。 小学妹们讪讪吃着饭,不再招惹张灵。 “冼学妹,你跟你男朋友和好了吗?”有人将话头转到冼灼菲身上。 冼灼菲咬着筷子头,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又垂下。 她刚才喝酒了吗?怎么现在这么瞌睡?身体……还……有些热。 张灵给那人倒了一杯酒,敬她:“冼学妹目前单身呢,哪有什么男朋友。来,吃饭不喝酒,是看不起学姐吗?” “张志浩啊。张校草还一直追冼学妹呢。”那人接过酒时,酒杯突然倾倒下来,泼在了她裙子上,惹得她惊呼一声。 张灵居高临下看着她:“别光专注说话,也得看一下四周,不是吗?” “是,都怪我犯了迷糊。”那人一头雾水,也不知自己怎么招惹了她。但仗于这顿饭是张灵请的,她只好甘愿吃瘪。 “啪嗒。”冼灼菲手臂放在桌子上,头搁在胳膊上睡着了。指尖捏着的筷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冼学妹这是怎么了?” “也许太累了吧。” 张灵掐准时间,站了起来,扭头拍了拍白刚的后背:“白刚,你去送冼学妹到楼上341房间内休息一下。” “学姐,学长是男生,不太好吧?” 张灵重新坐下,左手托腮,看着她笑:“有什么不好的?我们这群人里,只有白刚一个男生。男生力气大,能背得动冼学妹,他不去送冼学妹,那你要送吗?” “学姐说的也是,我们这群细胳膊细腿的,万一把学妹摔着了怎么办?”另外一个人帮腔道。 “行吧,就劳烦学长送冼学妹了。”那人细思琢磨了下,她说的也对。除了白刚,她们之中确实没一个能送冼学妹的人选。 白刚撑着桌面站了起来,走到另一头,在冼灼菲身边停下。弯下腰,架起她胳膊,手臂穿过她腿弯处,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谁啊。”冼灼菲依靠在白刚怀里,迷迷糊糊娇嗔一声,声音软软糯糯,加上她此时脸颊熏红,眼角湿漉漉的,柔弱的令人心醉。 她茂密根根分明的眼睫毛,似乎刺进他的胸口,化身千万根红丝线,缠绕住跳动的心脏。 白刚心头猛的一颤,挨着冼灼菲身体的手臂紧了紧。 他现在恨不得快一点赶到341房间内,狠狠地疼爱她一番。 等白刚他们离开了包间,之前有个在节目上被冼灼菲帮助过的女孩子站了起来。 张灵等人目光疑惑看向她,她眼帘低垂,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罢,她步伐凌乱往门口走去,将她紧张的情绪暴露出来。 张灵双手搭在大腿上,偏头望向她的背影,“等一下。” “怎么了?”那个人心跳加速,扭头看向张灵:“学姐是叫我等一下?” “你从洗手间回来以后,不用来包间了。饭也吃的差不多,该散场回家了。” “哦。”那人舒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包间。 推开洗手间隔间的门,她坐在马桶盖上,手里握着手机给别人发送短信。 第36页 对方那边一直显示未读,她此时心急如焚,生怕自己心中猜想成真。 “实在不行的话,我就跟过去看看!” 等时间差不多以后,她将手机放进包包里,打开锁,推开隔间的门。 看到门外依靠在洗手台前边的张灵,那个女孩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哆嗦嗦蹦出两个字:“学姐?” 张灵目不转睛盯着她,慢慢靠近:“你怎么了?” 那个女孩连忙低下头,试图遮盖住自己的莽撞。 “没什么,就是学姐怎么来了?” 张灵走到她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这里到了晚上,车就不好截,我怕你搭不上车,所以特地来找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张灵抬起眼看着她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咬牙切齿:“学姐多疼你啊。” 张灵确信这家伙肯定知道了些什么事,所以她才会在饭局上告诉他们,房间号是楼上的341。 她看了下挂在墙壁的钟表,现在这个时间,白刚他应该已经到达隔壁快捷酒店了吧? …… 刚刚忙完公司上的事,正坐在自己手下的车里往小区赶回去的宋炳光,路边的一幕刺进他眼角。 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正往旁边的快捷酒店里移动。那女人似乎是喝醉了酒,没有意识,由着那男人对自己随意摆弄。 估计是那人捡尸。 “老三,就在这里停下吧。”宋炳光闷不做声地从椅子另一边拿起皮革手套戴在自己左手上。 车内昏暗的灯光看不他的表情,气氛压抑,警告着开车的老三,宋炳光目前很不爽。 将车停在路边,宋炳光就迫不及待推开车门,往那两个人身边移动。 白刚一心一意将心思全部放在冼灼菲身上,丝毫没有感受到有一股压抑的气息往自己身边靠近。 宋炳光一手抓住冼灼菲一条胳膊,往自己怀里一拉,戴着皮革手套的那只手握成拳,狠狠砸在白刚的脸上。 白刚坐在地上,缓过神来后,他眯着眼抬起头。 “你他妈是哪个狗崽子……” 话还没有说完,另一边的脸上又挨了一拳。 “少爷!”老三靠在车边,看到宋炳光打人后,慌里慌张小跑过来。 宋炳光一手揽着冼灼菲,用牙齿咬住皮革手套的一根指套,拽了下来,左手接住,扔到刚刚走到自己身边老三的怀里。 歪着头低头看着气息不稳的冼灼菲,冼灼菲此时水眸微睁,贝齿轻咬下唇,皱着眉头,小手不安分的往自己脸上摸。 宋炳光眸色暗沉,撇开脸,将她不安分的手抓住。 “你给她下药了?” 白刚一只手捂着半边脸,另一只手撑地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看到打自己的人是宋炳光后,五雷轰顶,差一点儿给他跪下。 “宋教授……” “给她下药,然后?”宋炳光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准备带她去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系列文《亲亲就会怀孕哦》这本完结后就开 文案:s市全体高中有个传说。 当地最有钱的二世祖赫连辰,天不怕地不怕。 曾经跟一个活的没血槽npc一样的疯子打架,把对方打到洗心革面,重新做好人去了。 赫连辰和那个疯子不同,他长得帅,又有钱,人品还好。 就是没女朋友,大家以为他不喜欢女孩子。 连辰哥的妈都担心了。 后来误打误撞,那个全市敢惹辰哥的人出现了。 敢压他一头心火,拒绝他的求爱。 敢在他差点打死人的时候,抱住他的头,说我不怕。 还敢在发现他看小黄书时,偷偷将小黄书,换成了本《佛经》…… 只有辰哥最好的朋友知道,辰哥唯一的黑历史。 就是为了挽留孟宝宝,骗她说亲亲就会怀孕。 双方都以为对方是傻子。 被迫同居后的每一天,看对方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惜。 ———————————————— 接档文《小老师,我喜欢你》请点进专栏收藏哦 某天傍晚,几名少年少女披着霞光蹲在巷子口抽烟。 烟雾缭绕,赵嘉悦似乎穿过白烟看到了白鸽。 他好看的眉眼板着,像个小老师。 有人叫嚣赵嘉悦,“这小子一直跟着你,该不会看上你了吧?!” 赵嘉悦眸色暗沉,将烟踩在脚底眉头一皱,阴阳怪气地说:“他是我爸给我请的小老师,小老师他如果喜欢我怎么可能对我那么凶!” 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 白鸽已经压着赵嘉悦摁在墙上亲,紧绷的下颚线彰显对她的所有权。 事后,他难见的笑容邪气,轻轻地舔了下唇,漆黑的眸子里一片炽热。 “你是不是喜欢我?” 嘉悦点了点头。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嘉悦,小老师也喜欢你啊” 【学霸穷学生补习老师x学渣白富美难搞学生】 第19章 关于学院里盛传宋教授和系花之间暧昧关系的小道消息,身为系花脑残粉的白刚略有耳闻,只是没亲眼看见过他们两个人当众打情骂俏。 第37页 现如今,他被宋炳光赠予了一双熊猫眼,这才迷迷糊糊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确实有点儿不正常。 宋炳光如此紧张她的情绪,可不是对待一个普通女学生的感情。 白刚他是这么认为的。 白刚手臂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被宋炳光的拳头打得脑袋时不时胀痛,刚站起来的时候,脚下不稳,身形晃晃悠悠,被路人看到还以为他喝醉了酒。 “教授,你听我解释……”白刚因头疼“嘶”一声,抬起眼皮,眼神热切地看着他:“学妹刚才喝多了,我这带她去酒店开个房……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干出些什么不是人的事!” 宋炳光微眯黑眸,捏动手指关节地看着他。自己怀里的那个小妖精,那双柔嫩无骨的小手已经从衣角伸了进去,在八块腹肌上来回摸索,似乎玩得很开心。 “老三……”宋炳光声音暗哑,垂眸看了一眼怀里那个恨不得就地正法的女人,语气无奈:“随便找个罪名,把他送去派出所关起来。” 这句话吓得白刚猛的跪了下来:“教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 这句话充满被人辜负的感情。来往路人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们三个人,宋炳光,白刚,还有老三。 冼灼菲小身子靠在宋炳光怀里,路人很少能看到她……现在确实有种三角恋的感觉。 宋炳光太阳穴胀痛,他狠狠磨了下牙,语气加重:“找个能关一个月的罪名!” “教授……”白刚五官狰狞,声音凄厉,比窦娥被砍头时还要夸张。 可惜他不是作天作地小妖精冼灼菲,宋炳光对待他丝毫不会留情。 怀里的那个小妖精惹毛了他,他现在小腹那里积郁一堆□□,心痒得令他不停磨牙。他抬起头眼皮看向前方闪烁五颜六色灯光的广告牌——快捷酒店。 他薄唇珉了珉,弯下腰,健壮的长臂穿过冼灼菲的腿窝,将她打横抱起,大长腿迈过白刚身边,往酒店方向走去。 似乎想起什么,对双手压制住白刚的老三,扭头叮嘱道:“今天晚上不要给我打电话。”怀里的小妖精那双小手往下摸去,他声音一沉:“明天一天也不要给我打电话。” 老三哪里见过自己少爷声音还有这么骚气的时候,手上力气加重,差点把白刚胳膊给掰断。 仔细琢磨一下自己家少爷那句话,单身母胎的老三,似乎开发了一个不得了的领域。 他一脸沉重地“啧”了一声,抬起钳制白刚的双手,与自己少爷反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他停下脚步,犹豫不决地扭头看向骚气不得了的广告牌。 他要不要告诉自己家少爷,第一次的时候要温柔,要不然会给人家小姑娘造成阴影。 虽然吧,能力强,但人家小姑娘也不是充气娃娃,随力摆弄啊…… —— 把房卡一刷,踢开房门,抱着冼灼菲往大床上一扔。他高大身形投递在床上一片阴影,将用被子蒙住身体的冼灼菲,遮掩了个干净。 吃了药的女人犹如豺狼,能把男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冼灼菲同样亦是,刚才窝在宋炳光怀里的时候,那双手不安分的在他衣服里摸来摸去。宋炳光虽然表面还要维持镇定,站在前台面对工作人员订房间,其实内里早已经将点燃了熊熊烈火,眼睛都红了。 看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小妖精,宋炳光眸色愈发暗沉,一股热气冒上头。他闭上眼睛,抬起手将领结扯了下来。弯下腰,将冼灼菲从被子里抓了出来,给她在手腕绑了个可爱的蝴蝶结。 防止自己去洗澡的时候,她跑出去。 冼灼菲脸颊绯红,口吐纳兰,杏眼微睁。也许是因为药劲问题,她只能不停摇动身体,试图以此来疏解体内躁动不安的热流。 她迷迷糊糊看到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宋炳光。她带着哭音,求助他:“帮帮我。” 声音软糯甜美,语调上扬,惹人心痒痒。 宋炳光睁开眼睛,吐出一口热气,转身就往浴室走去。 打开水龙头,往自己身上洒冷水。 三月初的天,还得穿秋衣秋裤的季节。 他宁愿用凉水折磨身体,也不愿意糊里糊涂和她发生关系。 他脑袋一偏,看到镜面反射他那张眼神迷离的脸。 体内的热流随着冷水一起降温,冷静过来后,他心里憋着一股气,这时候怒火中烧,胸口发闷更加难受。 握着花洒的关节捏紧到发白,他咬牙切齿地往墙上一锤。 如果,他刚才没路过这里,她是不是就要跟别人在这里醉生梦死了? 体内躁动不安的危险因子消失,他将浴巾系在腰间,遮挡住重要部位,露出精壮的上半身,迈着大长腿走了出来。 冼灼菲目前半清醒半迷糊,酒劲消了,药劲上来了。 小腹处有一团火,直接烧到头。 宋炳光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带来一股凉爽气息。 冼灼菲舌尖轻轻舔了下干燥的唇瓣,期盼他能够再近一些。 宋炳光如她所愿,侧躺在床上,手臂撑着脑袋,凝视她。 她眯着眼,喘着气,目光贪婪地看着他。 第38页 “不舒服?”宋炳光明知故问。 冼灼菲莞尔媚笑:“小哥哥……你能帮我把蝴蝶结解开吗?” 宋炳光摇了摇头:“不能。” 冼灼菲都快要哭了。 她现在好难受,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啃食着自己全身。宋炳光那边不停散发清爽气息,冼灼菲慢慢移动身躯,往他那边靠过去。 “我真的好难受,没骗你,真的。”冼灼菲气息愈发不稳,眼角溢出晶莹剔透的泪珠:“不信的话,你摸摸,我身上很热。” 宋炳光眼睛一亮,嗓音暗哑:“你让我摸哪里?”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撞在冼灼菲心头,全身上下酥麻极了。 就在冼灼菲呜咽哭了的时候,宋炳光神情无奈地叹息,伸出一只手,绕过她,去解蝴蝶结。 双手恢复自由,没了绳结桎梏,冼灼菲唇角一勾,一把扑了过去。她坐在他小腹上,笑盈盈地从上往下看着他。 “小哥哥,你真是个小妖精。”她俯下身子,主动将唇递到他嘴边,见他许久未动,眼皮一抬,眼神炙热望着他:“是妹妹我不够美,还是哥哥你能力不够?嗯?” 宋炳光双手抬起握住她细腰,轻笑一声。双臂一用力,局势反转,他攻她守。 冼灼菲躺在床上,海藻般柔滑长发披在床上,两只手腕被宋炳光紧紧抓住,自己则被他禁锢在他健壮的身体和床之间。 她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凉爽香气,药劲渐渐散褪一些,恢复了点点理智,至少,她知道,她现在在干嘛,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谁。 宋炳光居高临下看着她,发现她瞳孔不再涣散,眉骨上扬:“药劲过了?” “没。”冼灼菲声音沙哑,不难听,反而添上一笔性感:“宋炳光。” “嗯?” 她忍不住喘了一声:“你洗凉水澡了?” 宋炳光笑眼弯弯,在酒店房间,他一个成年有能力的男人压在一个热流蚀骨的女人身上,笑容还能如此纯洁。 冼灼菲想了想,勾出一个词语来形容他,斯文败类。 “不洗凉水澡,我怕被你带的染上药瘾。”他抬起一只手,从她如画般精致眉眼,往下滑,点了点她娇小玲珑的鼻尖,带着丝丝凉气的指腹按压在她唇瓣上。 冼灼菲仰着小脸,露出纤长的白嫩脖颈。她小口微张,小舌试探舔了一下他指腹。抬起眼皮瞥见他依然笑盈盈看着自己,不恼不怒,她鼓起勇气,将他食指含在嘴里。 小口内湿.滑温暖,酥麻感席卷全身。宋炳光眼神危险地凝视她的唇,俯下身子,压在她唇上。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接吻,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吻得更加缠.绵,更加情动。其中也有药的功劳,让冼灼菲天性放开,手臂勾着他的脖颈,十分热情的仰着脸去回复他。 “你知道你在干嘛吗?”就在最后一个关卡,宋炳光推开她,拒绝她的投怀送抱。 冼灼菲笑了一声,水眸乍起一波涟漪。 她突然发现抑制□□的男人,迷人得不得了。 故作正经的瞪着她,来回滚动的喉结和喘着粗气,眸中像将自己吃干抹净的贪婪眼神,彻底暴露了他并不是外表的那么正经。 “我当然知道……”冼灼菲抬起手,指尖从他精致沟壑的锁骨,往下移,划过他胸肌,停留在他八块腹肌上。 指腹轻轻按压了下,磐石般坚硬。 “宋炳光,你肌肉好硬,果然没有骗我在里面放铁板。”冼灼菲媚笑如丝,双手从他腰腹往上摸,“愿赌服输,你想睡我吗?” 宋炳光彻底被她激怒了,低头狠狠咬了下她唇角,将她唇瓣上渗透出来的血珠,用舌尖轻轻舔舐干净。 他声音暗哑:“我怕你承受不住。” 大手覆盖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啧”了一声,“你看你这腰……”他抬起眼皮直视她:“能承受得住吗?” 第20章 宋炳光额头抵着她额头,茂密的眼睫毛眨一眨,似乎能轻扫到她的眼皮。 冼灼菲屈起腿,用膝盖时不时摩擦他敏感地区。 宋炳光闷哼一声,眼睑低垂,看了眼她不分的腿,用长腿夹住她的腿,不让她再逾越雷池半分。 要不然,他的理智真的会挥发。 他还有账要跟她算一算。 “冼灼菲,我们好好聊聊。”宋炳光附在她耳边,轻轻吹气,侧眸看到她耳垂血红,娇小可人,喉结一动,忍不住欲.望低头微微含住。 耳垂上的酥麻席卷全身,化成一条电流通往各个脉络。 惹得冼灼菲呼吸愈发不畅,千万只蚂蚁啃食自己浑身,难受得令她眼角沁出一滴泪,拉长洁净的脖颈,微张小嘴吐息。 “聊……什么?”冼灼菲眼神迷离地望着他。 接着偏头一笑,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宋炳光帅的令她心动。 半湿半干的清爽短发,深邃幽暗的眉眼,流畅绷紧的下颚线,像是要吞噬她的炽热眼神,宽肩公狗腰,结实的肌肉,还有散发令人心旷神怡的茶香。 每一点,都在催发她体内的春.药。 这般男子,犹如蜜糖也似毒.药。 宋炳光依然保持这个暧昧的动作,钳制她的手腕,居高临下看着她:“你很想要?” 第39页 冼灼菲被他气笑了:“当然了。”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忍不住出声挑衅:“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换个人。” 宋炳光显然不会被她这般低下的挑衅激怒,“你了解我多少?” 冼灼菲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眼神也逐渐聚成光,认真地看着他:“你说的哪一方面?” 她嗤笑一声,接着问:“是宋炳光?还是熊本熊先生?……还是阿弥?” …… 在她道出那一句话后,宋炳光身形一顿,眸中火焰骤然上升。闷不做声地从她身上爬了起来。坐在床边按了按暴跳的太阳穴,忍不住低沉笑了一声,长臂往床边伸去,拽住衣服,用一只胳膊往头上套衣服。 她真厉害,竟然知道自己是谁。 冼灼菲没说话,是因为药劲越来越大,她心里也越来越气。 她不懂宋炳光……阿弥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直接对自己表明身份?还一直伴在自己身边,拐弯抹角的激怒自己,仿佛在试探…… 他想试探什么?自己身上有哪个优点可供他辨别真假? 冼灼菲猛的睁开眼,后槽牙狠狠磨了下。仍不解气,她抬起脚,瞄准他笔直的后背,踹了一脚……没踹动。她眯着眸子,再准备踹上一脚时,一只大手抓住自己的小脚,手掌心的寒冷令她打了个冷颤。她往后抽脚,结果没抽动。 “圣诞节的时候为什么不给我送礼物?你怎么可以爽约?你知道我这些年拒绝别人领养,是因为谁吗?还不是因为你么?!” “那你这么在乎我……当初,为什么还要设计让别人领养我?”宋炳光微微侧首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语气平静的宛如春季湖面,没有一丁点儿波澜。 冼灼菲手背搭在眼皮上,被气的不停地笑:“哈,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是你说,你不想过这种清贫日子,想过好日子吗?” 宋炳光站起身,用手轻轻地抚平西装褶皱:“你似乎忘记,当日你看着路边卖糖果的小摊,可怜兮兮拉着我的衣角,问我借五毛钱要买软糖吃。我确实说过,不想再过这种清贫日子。你记得这一句,却忘记了下一句。” “哪一句?”冼灼菲将手背移开。 “……”宋炳光耳畔红透了,哑着嗓子:“算了,你忘记就忘记了吧。” 说罢,他迈出步子,准备离开。 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会与这个妖精见面。 “等一下……”冼灼菲急忙伸出小手,拽住他衣袖。 宋炳光微微低头,看着她如玉管般的手指,眸色暗沉。 “我……头有点儿晕……”不止头有点儿晕,声音还有点儿飘…… 就在她意识涣散最后一刻,迷迷糊糊中,仿佛听见宋炳光低沉的声音,说“该拿你怎么办?” 冼灼菲欣慰地笑了。 真好,至少他没有无视自己的无理取闹,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 翌日清晨,虫鸣幽幽,鸟吟清脆。窗外微风带着丝丝凉雨,吹拂过白色窗帘,展露出房间内旖旎风光。白光从窗外穿了进来,跳落在两具浑身赤.裸的躯体上。黄鹂从枝头跳跃,立在不远处的电线上,似乎因那令人脸红心跳的景色,害了羞。 冼灼菲恢复意识的时候,骨头仿佛被汽车碾压过,连手指头都是疼的。 压在自己身上辛勤耕耘的男人,听到自己的哭声,冲撞动作逐渐慢了下来,每一击都能透露他的温柔体贴。 黑发的主人抬起头,唇落在自己的眼角,吻去眼角溢出的泪花。 一番细细密密的吻点燃了她心脏深处的火苗,带动她情动不得,玉臂勾住男人的脖颈,唤醒自己原始欲.望去迎合他。 “宋炳光。”冼灼菲轻轻咬了咬他肩膀。 “嗯?”一天一夜的耕耘,使得男人声音沙哑的不行。在暧昧氛围下,犹如一记春.药,点燃彼此之间的干柴烈火。 “大清早都不能让人好好睡个懒觉?”她有起床气。 事罢,两个人紧紧拥着彼此躺在床上温存。 冼灼菲食指轻轻勾画他矫健的胸肌,“我们现在,算什么回事?” 宋炳光低头在她发上落下一吻,“我人都是你的,随你处置。”环绕在女人左右的手臂收紧:“你可不能再将我弄丢。” “宋炳光。”冼灼菲声音中带着丝丝纠结意味。 宋炳光心头一撞,有股不好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我们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我也不会大喊大叫,哭着让你以身相许。”冼灼菲仰着小脸,看着他:“咱们都是现代人,要不,咱们的关系,就是……” “就是什么?”宋炳光愈发不耐烦,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威胁道:“老子开了荤,你可不能再逼我当和尚。” “你体力……还有能力都挺好。我第一次欸,竟然不痛,还很爽。就算你以后说自己要出家,我也会追到少林寺里去。”冼灼菲信誓旦旦地看着他。 宋炳光伸出长臂摸了摸床榻边,摸到烟盒后,伸了回来。长指掀开纸盒盖子,敲出一支烟,低头咬住烟嘴,将烟盒扔到一边,准备去拿打火机。 第40页 “我们当炮友吧。”冼灼菲仰着小脸,笑容无公害,却能让宋炳□□的恨不得将她咬碎。 宋炳光衔着一根烟,气的一笑:“我是不是得夸夸你,抱抱你,举高高?”白牙一松,烟砸在了她锁骨上,宋炳光眸子冰冷,喉结滚动了下:“是不是我能力还不够,你还有力气在我这儿皮?” 话音未落,就翻身重新压在她身上,大手在她后背胡乱摸索。 “你别这样宋炳光。咱们有话……好好说……”冼灼菲小手放在他坚硬的胸口,向外推了推,可是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纹丝不动。 宋炳光闷哼一声,有话好好说?再说下去,冼灼菲估计得给自己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是不是? 炮友?炮你妈呢! 意大利大炮,都不是这样鬼畜的! “老子到底差在哪里?你竟然敢跟老子定下的关系,是炮友?”宋炳光狠狠咬在她胸前蓓蕾上,用牙齿细细啃食,舌尖快速扫过时,女人身体颤的越厉害。 “你有钱?”冼灼菲眯着眼,咬着唇瓣憋出几个字。 宋炳光一心想惩罚她,想都没想的回答:“你住的小区都是我的资产,你说我有钱没钱?!” “什么?!”冼灼菲终于知道自己被他欺骗了那么久,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留下了血印。 宋炳光疼得闷哼一声,抬起头去吻她的唇。 冼灼菲冷冷地躲避了他的吻。 一字一句地说:“宋炳光,我要带球跑……” “带球跑?”宋炳光在她耳边喘着粗气,再次去摸寻她的嘴唇:“什么带球跑?” “就是一夜情后,女主离开男主,发现自己怀孕后,就跑路了。”冼灼菲嘴角疯狂上扬,“你看看,是不是就是咱们现在这个剧情,是不是特别符合咱们接下来的发展。” 宋炳□□得太阳穴暴跳,弓起腰,狠狠地一撞。 “你他妈要离开我?拿了我第一次,你就要跑路?”宋炳光捏住她下巴,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恨不得将她溺死在自己怀里,让她跑?做梦吧你。 第21章 有时候说起这命运,挺让人操蛋的。但是再归根结底的来想,命运这个词是人创造出来的,所以说到底还是人挺让人操蛋的。 宋炳光在厨房做午餐。 冼灼菲靠在床头玩手机,脱了靴子,两条又细又长的腿搭在床沿。 打开手机玩游戏,玩的是痒痒鼠这个游戏,脸黑的人玩不起,比如冼灼菲。 五十张券49只r。不过冼灼菲也不心急,她刷回到任务页面,上面显示离大非洲人还差10张券。 奖励么,肯定是丰厚的,要不然冼灼菲也不可能浪费那么多券,还心平气和的继续玩。 冼灼菲刷了一下午副本,终于凑齐了10张券。刷副本不容易,如果有人帮忙还行。 但是人冼灼菲性子傲,从不需要别人帮忙,愣是把一个交友软件,玩成了单机。 进入召唤式神页面,冼灼菲对于自己脸黑的命运从不怀疑真假。 十张券下去,第一二三四只皆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r。 冼灼菲对着屏幕里轻跃飞舞的漂亮女式神,十分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哈欠。 她看着一水的r式神,自嘲式笑笑,她都快要默背她们游戏语言了。 谁知就在这时,一道金光穿过屏幕,刺进冼灼菲瞳孔里。 屏幕里半露着36c大胸的女式神,风骚极的送给冼灼菲一个飞吻。 “靠!!竟然在这么重要的关节,你给我出了个ssr!还是花鸟卷!” 冼灼菲气得将手机扔在被子里,穿上鞋子往厨房走去。 不行,这结果太让人生气了。 钱解不了气,唯有美人可以。 厨房内的男人站在橱柜前,神情认真地在开罐头。 宋炳光个子高,显得橱柜就像姚明与潘长江。 冼灼菲被自己这个不礼貌的想法给逗笑了,吸引开罐头的帅哥目光诧异望向自己? “出了什么好事,你笑的这么开心?”宋炳光放弃再与罐头做斗争,抬步走向依在门框,笑的花枝乱颤的女人。 冼灼菲顺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拐回家一个会做饭的高富帅,你说算不算好事?” 看着女人小鸟依人怜人爱的娇俏模样,宋炳光心都快化了。 额头与她相抵,蹭了下她鼻尖:“这件事确实能让人做梦都笑醒。” “德行。”冼灼菲嗔了他一眼:“今天你有事吗?没事的话,跟我一起去趟福利院?” “我早就跟院长说过咱们俩人的关系了。” “不是,我有东西要给你。” 宋炳光闻言挑眉,往前又走了一步,将她禁锢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自从和她同居以后,每每看她都把持不住自己。 他食指勾着她下巴往上扬,唇覆盖下来。 “别闹,说正事呢。”冼灼菲欲要挣扎,双手却被宋炳光抓住,背在自己身后。 “你有你的正事,我也有我的正事。”宋炳光也不再调戏她,安安分分的将她抱在怀里:“陈静怡把张灵招了出来,是张灵要挟她买来药物,再由张灵给你下药。” 第41页 “她们两个人目前怎么样了?” “挺好,在牢房当室友,两个人关系可好了,一见面就互相给对方拔白头发。” …… 果不其然,院长一早就知道熊本熊是宋炳光,宋炳光是阿弥的事。 冼灼菲气不过院长隐瞒自己,故意不理他,和小朋友们讲安徒生童话。 比如,丑小鸭变成了天鹅,跟其他天鹅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到了傍晚,天空上繁星闪耀,就像女人钟爱的钻石首饰,女人似乎天生对会闪闪发光的东西情有独钟。 两个人十指紧扣,走在白冷路灯下。 宋炳光他有豪车,但是他格外享受与冼灼菲在夜间漫步的情趣。 “阿弥,你停一下。”冼灼菲挡在他面前,踮起脚尖,玉臂勾着他脖颈,娇羞怯怯地吻他。 宋炳光一手揽着她的腰,格外珍惜她这个主动的吻。 两个人之间的打情骂俏,皆是冼灼菲开的头。 但是这个小妖精满嘴跑火车,却不实干。 在床榻上缠绵也好,在路边亲吻也罢,主动的都是自己。 其实他格外珍惜她主动的那些时刻,但是禁不住好奇,他数了数,今天这次是她第二次主动吻自己,也是交往后主动的唯两次。 突然手腕上被一条坚硬冰冷长条形铁链环绕住,“咔哒”一声,锁住了。 宋炳光眼神疑惑地往下看,发现手腕上多了一条反射光线的银质手链,手链还吊着把小锁。 钥匙……他抬眸看向冼灼菲搭在自己胸前的手。 同样一条银质手链,只不过多了把钥匙。 这种小玩意只有初中生才会乐此不疲,没想到外表成熟的冼灼菲,竟然还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宋炳光舔了下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 “我初中的时候买回来的。”冼灼菲从他怀里抬起头,眉飞色舞地笑着:“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有一天阿弥回来了,我就要用这把锁,将他锁在我身边,以后除非剥皮削骨,要不然休想从我身边离开。” 宋炳光被她逗笑了,附在她耳边,朝她红透的耳垂吹热风:“你那里不是有把钥匙嘛,正好配我这把锁,哪里用得着剥皮削骨。” “宋炳光我告诉你,你不要仗着自己这副好皮相,就在我这儿卖色……我……” 话还没说话,就被宋炳光用唇堵住。 看着她瞪大双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宋炳光喉结滚动,加深了这个吻。 又是一番缠绵,冼灼菲两条腿发软,浑身酥麻地靠在宋炳光胸怀里。 她微睁小嘴喘着气,眼角发红似乎溢出了一滴泪,在路灯照耀下闪闪发光。 “宋炳光……我……要出国留学一段时间。”冼灼菲眉心颦蹙起一点波痕,抿了抿唇,接着说:“去年九月定下的事,昨天刚刚下达通知,告诉我留学申请下来了。” 第22章 “你真的想去?”宋炳光眸色暗沉,咬字很重,像是要吃了人。 窝在他怀里的冼灼菲,脸上潮红未褪,声音轻的跟弹在云上似得,“留学对我很有帮助,因为我需要钱。” 这句话把除了钱一无所有的宋炳光,宋大公子给气笑了。 他低头附在她耳旁,沉声道:“你不知道老子有的是钱?” 冼灼菲当然知道宋炳光有多少钱。 自从和他谈了恋爱,每天就是跑车鲜花来接她回去。还有他管理的那座小区,不知道他哪根筋抽了,竟然把所有权归入自己名下。 还带自己去和自己特别喜欢的那个男明星吃饭。 提到这件事,冼灼菲就生气。 那顿饭吃的特别不安生,只要自己和那个男明星一对话,宋炳光就偷偷扣自己手心。 “你的钱,不是我的。”冼灼菲仰着小脸,一脸正直,眼神和气质都透露着,我不要你的钱,我要自己赚的气质。 “我的就是你的。”宋大公子也不让她一分。 冼灼菲心情不悦的皱起眉头,“那我的呢?我的不就是你的了?!我不要!” 宋大公子快要被她气死了,她怎么这么折磨人? 她就是个妖精,你说什么情话,都能从中挑刺儿! 虽然天气越来越暖和,但是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凉风似乎还能刺疼皮肤。 冼灼菲穿的少,皮肤也薄,此时被冻的泛了层红。 宋炳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将自己外套脱下,搭在她肩头。 可这小妖精好像生了气,作势就要取下。 宋炳光按住她的手,略微无奈。 “你如果想和我斗,就先注意身体。” 冼灼菲揉了揉被冻的没知觉的鼻头,瓮声瓮气的说:“一个女人靠一个男人过活,那就会没有灵魂,只剩下躯体。” 她抬起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宋炳光,接着说:“长得帅的男人不可靠,我得有自己事业,万一以后你出轨了,那我净身出户后得住哪儿?” 宋炳光突然愣住了,过了许久,他反应过来后,拍了一下额头,狠狠磨了下牙,“不可能,我都等了你八年,其他女人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个上厕所需要分别的意义。” 第42页 他都这么深情,她还要思考自己出轨以后的生活? “你知道白月光和朱砂痣的故事吗?”两个人在大街上走,冼灼菲矮了宋炳光一个头,所以被拉长的影子,也没有宋炳光高。 她愤愤然上前踩了一脚,“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白月光,高不可攀,朱砂痣,是心口的一道永久不会痊愈的疤。有一天,一个人得到了自己的白月光,那么就失去了白月光的意义,她迟早会成为那人心目里,清晨睡懒觉时,恼人的日光。” 宋炳光听懂了她在说什么,低下头,望着她蝶翼般美好的眼睫底下的那双清澈的眼,说:“白月光并不是高不可攀,才显得珍贵。我认为白月光之所以被人念念不忘,是因为每晚心底最脆弱、最敏感的时候,我能通过窗帘的缝隙,刺破黑暗,将那一抹光捧在手心里。” 镶嵌在黑幕上散发宝石般光芒的月亮,将自己皎洁的光,送给在夜色中漫步的两个人。 冼灼菲又接着说:“朱砂痣呢?曾经热烈的拥有过,只不过后来却硬生生被分开了,所以就成了心里的意难平,时时刻刻念着她是因为执念,这种执念跟我看虐文,一直记着情节一样的道理。等有一天,朱砂痣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自己的执念已经了却,那时已经不爱她了,朱砂痣也就成了一觉醒来,落在床铺上的大姨妈。” 宋炳光从怀里掏出一盒烟,敲出来一根,咬在唇齿间,再摸出打火机,点燃。 “你前几天落在床上的大姨妈,是我给你洗的。” 冼灼菲:“……” 两个人快走到小区里了,街边的太阳能路灯,在她们走了以后,挨个熄灭。 与此同时,为他们照亮前方的是居民楼的灯光,家家户户,每到夜晚,最不可缺少的就是照亮一方天地的灯光,而每个人的一方天地,就是自己踩在脚底下的房子。 宋炳光吐出辗转肺部的一缕白烟,眸子被黑夜浸亮,透过白烟,他看向她。 “我认为的朱砂痣,和你所认为的不同。朱砂痣确实是曾经得到又失去的,但能让人记很久,在分离的期间,没人可代替朱砂痣,再次相遇得到她以后,除了矫情狂,所有人都会好好珍惜她。” “为什么?”冼灼菲疑惑不解。 宋炳光低声一笑:“因为啊,经历了那么多磨难,才能见证永久不落的真情。” 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说:“就像你看的虐文小说,如果男女主是真心相爱,又怎么会分别,互相伤害对方呢?我不相信肯伤害对方的男女主角,是真的喜欢对方。反而,有些虐文,结局总会是he的,如果不是真心相爱,就算结局是he,也会让你恶心吧?” 到了住处门口,宋炳光从冼灼菲包包里用小手指勾住钥匙圈,借着月光,弯下腰去开门。 突然腰上被缠上一双白净纤细的手臂,一个带着栀子花香气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的背。 冼灼菲脸蹭了蹭,被他刚才那一番话说的感动极了,“宋炳光,我在你心里,是属于白月光,还是朱砂痣呀?” 指尖稍微用力,“咔哒”一声,门开了。 宋炳光站直身子,握住她的手,转身面对她,将她的手放在唇边,温柔吻了一遍,缓慢地抬起眼皮,深情的凝望她,将她娇羞动人的模样印在心里。 “你是刺破我童年阴影的白月光,也是分别八年久久不能忘记的朱砂痣。” —— 最后宋炳光还是答应她去留学,在临走前那天,他狠狠地折腾了她一晚上,待她累的睡着以后,他抱着她去洗澡。 看着窝在白色被窝里的娇俏女人,宋炳光手臂撑着头,侧身看着她。 她当然可以为了自己的人生去闯荡,自己没有理由来拦阻她。 他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钱包,钱包里夹着一张两天后的机票,是去往她留学的那个城市。 既然她陪伴不了自己,那自己就去陪伴她。 第二天,宋炳光做好早餐后,将她吻醒。 冼灼菲揉着眼,像个布娃娃一样,任由宋炳光为自己穿衣服,然后被他推去洗手间,刷牙洗脸。 她眯着眼通过镜子,看到宋炳光为自己忙碌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 自己真的很幸福。 第一次,感觉自己被人爱,被人宠。 听到了她娇盈盈的笑声,宋炳光故意板着脸,埋怨她睡懒觉,差点错过了时间,还有脸笑。 “宋炳光,我感觉你像我妈。”冼灼菲闭上眼睛,任由他用手巾给自己擦干净脸上的水渍,“我妈都没你细心,给我做早餐,给我穿衣服,又给我洗脸刷牙。” 宋炳光哼了一声:“我这是在害你变得不独立,这样你就离开我不能活,这辈子被迫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 “我说你像我妈,我都不知道我妈长什么样。”冼灼菲越说越心酸,眼睛干涩的厉害,她眨了眨,才好点,“从记事起就活在孤儿院里,看别人一家人幸幸福福,不羡慕是假的。但是宋炳光,有时候我会害怕,我看到那些吐槽贴里,吐槽家人的帖子,我害怕我有了父母,他们会不会跟那些奇葩家长一样,或许没有家长,我才好一点。” 她自顾自的说了好一堆话,一直没等到宋炳光的回应,这才突然记起来,宋炳光和自己也待在孤儿院里过。 第43页 她站在洗手台前,扭头看着宋炳光收拾东西的背影,她越看越觉得心酸。 她是个女孩子,可以因为这件事哭。 而宋炳光是个男人,男人被冠于血可流泪不能落的命令,他心里苦,但不能哭出来,那他活的有多累啊。 “宋炳光。”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丫子,闷声闷气的对他唤了一声。 “嗯?” “你哭吧,我不笑话你。” 摆弄完后,宋炳光长吁一口气,转身将这皮的不能再皮的女人抱在怀里。 “你让老子哭什么?” 突然感觉到他声音中的无奈,冼灼菲立马改口:“没事,我就随便说说。” 宋炳光唇贴在她洁净的脖颈处,轻轻吻了几下,“我也不是不会哭,只是情绪过于伤心时,就哭不出来了。” “所有的火气,心痛憋在心里发不出来,那种感觉就像被人坐在胸口,用枕头闷住头,都快要窒息了。” “这么严重啊?”冼灼菲瞠目结舌。 “嗯,很严重。”宋炳光从她脖颈处抬起头,双手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与她对视,低声说:“所以啊,你要好好爱我,不要推开我。”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眉毛,还有眼睛,“我真的好爱你,钱和名利我都能放弃,就你不能,你是我的救赎。” 冼灼菲被他一番深情告白给弄清醒了,那些情话里,多多少少透露着宋炳光的脆弱,他既然肯将荆棘里的柔软对自己看,那么就证明,他想跟自己在一起一辈子。 所以她也张开双臂,回抱住他,将自己从未说过的心里话,毫无保留的对他说。 “宋炳光,虽然我有时候会对你凶,会对你蛮不讲理,但是我从来不会拿话刺激你。因为我知道,我什么行为在你眼里是可爱的,什么行为你是讨厌的。我不想让你讨厌我,就连对你发脾气,也希望在你眼里的我,是可爱的。” “我爱你,也是无药可救。” “我爱你,阿弥。” 第23章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宋炳光温柔体贴的帮她拎着行李箱。这一路上遇见不少阿姨大妈奶奶,她们看着以往热心肠的小宋,终于追到了她们小区最漂亮的姑娘,再看到他们两个人笑容里都充满爱意,大家就很欣慰。 李阿姨坐在小区门口晒太阳,手遮在额头上,让眼睛不被光照的难受。 看到宋炳光他们从自己身边经过,她特意瞄了一眼冼灼菲的腰肢,赞不绝口:“俊鹏妈,你看那个小姑娘的腰,得多细啊。”说着,两只手拢在一起比较,“我觉得有这么细。” 俊鹏妈眼神中充满了艳羡:“就算我年轻时,没生我家俊鹏,那腰也没她这么细。” “别说人家那腰,就她这长相若是放在咱们那个年代,也是靓绝香港娱乐圈的大美人啊!” 出了小区门口,渐行渐远,宋炳光车停在了一公里外的半山别墅内。往常他们出去都不开车,除非有要事。 “我去取车,你在这儿等我。”他摸了摸她被冻的脸,柔声道:“我一会儿就回来。” 冼灼菲乖乖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自己身边。 等一辆红色跑车停在自己身边时,冼灼菲眉尖一跳,这车漂亮极了,就算她这个外行的也能欣赏。 车门打开,宋炳光迈着大长腿从里面走下来。他绕到另一边,帮冼灼菲打开了车门,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箱,放到后车厢里。 他开车技术好,十八岁刚成年就拿了驾照。 机场在西城郊区,要快点赶路就得上高速。 冼灼菲侧眸望着一闪而过的绿化带发呆。 今天天气不好,阴沉的很,天空是乌蒙的白,空气也好像是白色的,光秃秃没长枝丫的白杨也是白的,这一切,好像都是苍白无力的。 她将目光收回,又放在了身边专心开车的男人身上。 宋炳光紧绷的下颚线,温润的薄唇,深邃却清秀的狐狸眼,这些都是他的优点。 那个男明星和他长得相似,但是认真比较一下,还是宋炳光更好看。 他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还有股蛊惑人的气质。 不知不觉,冼灼菲看得入迷了。 宋炳光一直知道她在看自己,实在忍不住她炽热的目光,唇一弯,“看我干嘛?” “我男朋友这么帅,我好幸福。” 宋炳光心头微动,笑容加深,学着她语气,送了她一句:“我女朋友这么漂亮,我也好幸福哦。” “德行。”冼灼菲笑着娇嗔一声。 “你会开车吗?”宋炳光打了个反方向,那神情帅气的不得了,“以后我给你辆车,你不用再去挤地铁了。” 冼灼菲摇了摇头,“高中一毕业,我就去做兼职,上了大学,又要为了奖学金拼命,哪还有功夫去学开车呀。” “我教你。”宋炳光连忙补充,“等你回来,我就当你一个人的教练。” 冼灼菲一道诡异的目光看了过来,令宋炳光有些莫名其妙,问:“你怎么了?” “没事,我多想了。” “……”宋炳光抿了抿唇,心想她不会知道自己计划了吧。 第44页 冼灼菲头扭到另一边,一脸带有成年燥热的笑。 —— 等车刚停在机场门口,宋炳光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两个人坐在车里,宋炳光没回避她直接接起电话。 “哥,爷爷生病了,你快过来下。”赫连辰特别焦急的声音,通过手机传送过来。 “老爷子身体不是一直都很硬朗?” “前几天,隔壁邻居奶奶和另一个地方的老头搞了黄昏恋,老爷子知道以后,就气晕过去了。” “……”宋炳光无奈叹了声气,“行我知道了。” 老爷子到老了也风流。 挂了电话,宋炳光靠在椅背上,神情无奈。 冼灼菲为了表率自己最佳女朋友的人设,十分体贴的一边给自己松安全带,一边扭头对宋炳光说:“爷爷既然进医院了,那你就回去吧。” 宋炳光嗓音暗哑低沉:“对不起” 就在自己情绪低落的时候,突然一个温柔的触觉在自己脸庞一闪而逝,他诧异睁开眼,看向冼灼菲,发现冼灼菲歪头笑着,笑容娇俏。 他喉结一动,手扣住她的头,来了个深吻。 也许是马上就要分别,冼灼菲直到自己闷的脸颊绯红,才推开他。 可宋炳光一脸意犹未尽,冼灼菲安慰他:“这次赶时间,等我从纽约回来后。”她笑眼弯弯,宋炳光懂了她什么意思,舔了下唇。 “那我不能目送你离开了。” “没事。” 不知道老爷子到底怎么回事,宋炳光油门加到最快,说不担心完全是假的。 他现在只希望老爷子健健康康的享受晚年生活,不想看到自己所想珍惜的人离开自己。 当年,那场火灾,只有自己一个人活了下来。 那时候,他年纪小,遇见了那场面,只能被吓傻,愣在那里看着火舌吞噬自己的亲人,还有曾玩乐过的家园。 也许是因为担忧爷爷的身体,宋炳光胸口开始疼了起来。 他空出只手捂住胸口,眼睛盯着路看。 他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自己不能出事,他还要去纽约陪冼灼菲,听说纽约不安全,只留她一个人在哪里,他又该如何放心?! 到了医院,宋炳光找到赫连辰和孟宝宝,连忙询问爷爷的病情,得知爷爷已经没事以后,他浑身无力的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 双手,肩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心悸带来的眩晕和疼痛,令他呼吸困难。 “哥,病又犯了?!”赫连辰半蹲下身子,忧心忡忡的看着宋炳光那张苍白的脸。 孟宝宝也很急,只不过比赫连辰聪明,立马去叫医生过来。 老爷子靠在床头剥橘子吃,似乎没意识到因为自己,导致宋炳光病发了。 春天的夜晚,星月熠熠生辉,一轮皎洁的月光穿过纱窗落在了宋炳光的手边,他轻轻的握了握,那缕月光却从指尖遗落在地上。 赫连辰打开灯,走到病床边坐下,“哥。” 宋炳光侧头看着他,问:“老爷子没事了吧?” “没事了,你放心吧哥。” “她给我打电话了吗?” “她走了?”赫连辰先是没反应过来,后来对上宋炳光炽热的目光,才懂他原来说的是冼灼菲。 宋炳光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调整一下心情。 “没有吧,我也不知道,你手机没电了,我给你充上。”说完,他就站起身,去拿充电器。 宋炳光躺在床上,尽量使自己入眠。 毕竟明天他就要坐飞机,赶到她所在的那个城市。 只要她能在自己身边笑,自己的病兴许就不会那么痛。 她是自己的良药。 清晨,医院里又开始充满了人。有孩子为了怕打针的哭闹声,也有医闹斥责医生的患者的声音,还有护士探头喊号声。 宋炳光穿着整齐,将自己收拾得与此地格格不入后,这才起身去看望爷爷,再然后出发,前往纽约。 今早打开手机,没看到冼灼菲给自己发短信,他试着给她打电话,结果她没接。 刚开始宋炳光心情很差,忽然又想到也许有时差,她刚下了飞机,估计很累,她也需要休息的,这就不那么气了。 看到乖孙子进来后,爷爷笑容可掬,连忙摆手招呼宋炳光过来坐。 “你喜欢吃什么水果?”爷爷倾身,在床头的水果篮里找,“我记得你喜欢吃桃子?” “爷爷,不用了,我就过来看看你。”宋炳光握住他的手,枯燥的手,跟冬天枝丫一样,又瘦又干,他突然很心疼。 “爷爷,喜欢的人被人抢走,很不好受吧。” 赫连老头子一愣,“你想说什么?” “有喜欢的人就去追,别让自己有遗憾。” “不愧是我众多孙子里最爱的一个。”赫连老爷子特别欣慰的拍了拍他肩膀,“但是不用了,她既然不爱我,我就放手好了。” “为什么?你不是气的都进了医院?” 赫连老爷子扭头看向窗外,几只麻雀在树枝上来回跳跃,然后又飞走了。 “她有了喜欢的人,我又怎么能让她纠结?” 第45页 那番话宋炳光不赞同,如果连尝试追都不敢,又怎么会知道对方的感情? 他坐在飞机上,侧头看着窗外的云层。 还有几个小时就到达了纽约,他要给她什么惊喜呢? 宋炳光刚下飞机,就看到公司美国分部的人在机场等着自己。一个一米八高的美国男人,头发是黑色的,皮肤是白色的,肤质不好,脸上坑坑洼洼的,但胜在气质好,也算是女孩子受欢迎的那种。 宋炳光站在他身边,一点也不显矮,反而与他旗鼓相当。 纽约是个大城市,机场每天人流量就很多,各个国家,各色人种的都能在这里见过,这里是包容性最强的城市。 宋炳光以前出国留学,英语很好,让人一听会以为是正宗的纽约客。 走出机场,外面的天依然是晴朗明日。 “宋,你这次来美国,是为了公司,还是为了别人?”美国人很开放,对待感情的话题,他们最有发言权。 宋炳光笑了声,打开手机,发现冼灼菲给自己发了条短信: “我们分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冼灼菲肯定是有原因的!请相信她! 第24章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往一座山顶小村庄驶去,这座山叫凤鸣山,传闻古时给王母娘娘缝制衣裳的凤凰,将手艺传到了人间,导致王母娘娘大怒,将之贬到了这座山下。 从上方来看,众山环绕着的一汪湖泊,真的像是凤凰的眼睛。 面包车上,开车的一个人,还有坐在驾驶座的花臂男,后车厢里除了躺在地上的一男一女,也就剩下看守他们的其余两个人。 也许是连夜赶路的缘故,众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导致冼灼菲恢复意识时,不小心□□出声,他们也没听见,还靠在车窗打瞌睡。 唯一醒着的司机,也全身心放在了路上,丝毫没在意后车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车窗都被黑色胶带缠绕住,即使外面风和丽日,但这里却暗的只能模糊数清几个人,也看不清人脸。 冼灼菲全身上下疼得感觉像断了几根肋骨,手腕上被粗糙的绳子磨破一层皮,红色的血液使手心黏糊糊的。 她不敢打赌那几个人是真的睡着了,只能趴在地上,去踹一下同样跟人质差不多的男人。 男人闷哼一声,渐渐醒了过来。 首先对自己这处境,愣了一下,再然后开始试着挣脱束缚自己手腕绑在身后的绳结。 冼灼菲蹭着地挪到他身边,头靠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对他说:“小声点,别惊动他们。” 对方顿了顿,冼灼菲似乎听到了他磨牙声,那人接着问她:“你是谁?我们为什么被他们绑架?” “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冼灼菲如实回答:“我正准备去纽约,刚刚到了机场,醒来后,就已经是这模样了。” 外面阳光正好,自己也没做梦,“我估计,我们距离被绑架的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 那人被冼灼菲意外的冷静,心中升起一丝丝怀疑。毕竟女孩子通常胆小,遇见这种事,肯定会哭哭啼啼,哪里会像她这样冷静? 冼灼菲也没意识到自己性格竟然会让队友感到怀疑。 “你是谁?咱们先趁他们睡觉的时候,对对信息,看有没有共同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对方没不理解自己的好心。 冼灼菲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傲气的地方,她压下心里的怒火,好声好气对对方说:“你知道猪队友是怎么死的吗?你如果不对我说,信不信我以后第一个出卖的人就是你?!嗯?!” 那个男人愣住了,“你威胁我?!” 冼灼菲翻了个白眼:“你到底还想不想自救了?” “想。” “想自救的话,就信我一回。” “我叫冼灼菲,c大学生,女,年龄18。”冼灼菲先自报家门,试图打消他的怀疑,她也计划过,如果他不相信自己,自己还有另一个选择,就是出卖他! 没想到对方听了自己的信息,突然哼笑一声,搞得冼灼菲摸不清对方究竟在想什么。 “你好冼灼菲,我叫宋灿,前c大学生,男,年龄19。”黑暗中,他笑容有些坏:“前女友就一个,你要知道吗?” “不了。”冼灼菲惊吓的顺口一说。 她没想到,与宋灿再一次相见,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你们俩在小声嘀咕什么呢。”任劳任怨,别人睡觉,认真开车的司机,将后视镜对准他俩,冷笑说:“别挣扎了,有人要你俩狗命。而且这方圆几百里,除了我们的人,就没什么好人了。” 司机声音比他俩大,很快将其他几个人唤醒。 那个坐在副驾驶座的花臂男,打着哈哈,问:“怎么了这是?” 司机用目光指了指后车厢的那俩人,说:“那俩家伙醒了,然后在商量怎么逃出去。” 花臂男咧嘴一笑,拿着手机打开电筒,一束光打在冼灼菲和宋灿的脸上,嘿嘿笑道:“你们俩在讨论什么呢?跟我也说说呗。” 冼灼菲看到他们既然醒了,也使出点儿力气,从躺在地上的姿势,换成靠在车厢壁。 “你想知道啊?”声音娇媚无比,比蜂蜜还甜,令车厢里的男人们忍不住心头一动,“死了我在告诉你。” 第46页 他们又不是没看过冼灼菲的脸,这次听了她的声音,再回忆一下她那张脸,啧啧啧,她还真是个妖精。 宋灿也坐起来,靠在冼灼菲身边,鼻间略微闻见她身上的栀子花的雅静香气,沁人心脾,令人心痛。 就是这样一个美好的女人,曾经狠狠抛弃了自己。 “你们要杀我们?”宋灿问。 “冰狗!”花臂男打了个响指,“有人花大价钱,买你俩狗命。” 宋灿动了一下手腕,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谁?!” “赫连家小少爷,赫连辰。” 听了这个名字,冼灼菲似乎有点印象。 等车停在一家农户门前,面包车后车厢的门被拉开,一高一矮的男人率先下车,紧接着一人跟拎兔子似得,将宋灿和冼灼菲带了下去。 他们俩被带到了西厢的土房子里,里面有一张小床,还有个桌子,其余的空荡荡的。 冼灼菲仰着头,看了下尘土飞扬的房梁,似乎能听到老鼠乱窜的声音。 那几个男人给他俩松了绑,四个人围成半圆,将他俩包围在里面。 花臂男不知道从哪里摸到冼灼菲的手机,抬起眼皮,眼神淡淡:“诶,那个女的,你手机密码是多少?” 冼灼菲往里缩了缩,“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告诉我的话,兴许还能给你一条生路。” “胡扯。” 坐在一旁,安静美好的像座观音像似得宋灿微睁眸子,看着花臂男,薄唇微掀:“你该不会忘记,你在车里说的那番话了吧?” 手机从手里甩了出去,砸在了宋灿的脸上,吓得冼灼菲惊呼一声,下意识趴在宋灿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被砸到的地方有点红,不碍事。 “老三,这次还得拜托你解一下她手机的码。” 名叫老三的是个瘦高个,看到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瘦豆芽。 那老三一股文斌气质,跟土匪绑架犯扯不上什么关系,然而就是他这种人,将自己绑架到鸟不拉屎的地方。 冼灼菲记得,刚才进村的时候,她没在街上看到任何一个活人。 可能真如他们所言,这里只有他们的人。 那老三无奈叹了声气,不情不愿的弯腰捡起手机。 冼灼菲盯着他那双手发呆,等那人解开密码后,交给花臂男,花臂男不知道在翻看什么东西,不过让冼灼菲心里觉得毛滋滋的,有种隐私被人侵犯的感觉,很不舒服。 司机是个年轻人,看着不大,二十出头的模样。 他眼神冰冷的扫视了一眼冼灼菲,像是在警告她别动什么歪心思。 等他们几个离开这里后,冼灼菲也不急不忙,围着屋子转悠一圈,然后语气失望了叹气,又重新回到床边。 那床挺干净的,就是有点小,她偷偷看了一眼模样秀气的宋灿。 宋灿扭头正好和她对视,接着将目光移到床上,唇角微弯:“没办法,只能委屈我们俩睡一张床了。” 冼灼菲对他呵呵一笑:“委屈的是你,不是我。”接着,她躺了上去,“我睡床,你睡地上。” “为什么?”宋灿站起来,坐在床边。 “男女授受不亲。” “我们俩,曾经是男女朋友。”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冼灼菲翻了个白眼,然后侧身去推他,“我有男朋友,不能和你睡一张床。” 宋灿双手握成拳,眼神哀伤的看了冼灼菲一眼,把冼灼菲看得一愣,心中似乎升起了抹不好意思。他接着站了起来,坐在了地上。刚到春天,地上还是很冷。 看得冼灼菲于心不忍,她叹了声气,只能怪自己太善良。 “要不然,我睡一天床,你睡一天床?” “不了。”宋灿淡然一笑,“你是女孩子,我理应照顾你。” 冼灼菲坐在床边,晃悠着两条大长腿,“你就不恨我?” “恨你什么?”宋灿故作疑惑看着她,自嘲笑笑:“恨你抢了床?” “不是。”冼灼菲心有愧疚的看着他,说:“小时候,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你还记得吗?” 宋灿本来以为她要说分手的事,却没想到她会扯到那么远,自己掩藏那么深的伤口。 “我不记得了。”声音有点冷,和往日温润不同,他此时脸上布满冰霜,令人难靠近。 宋炳光如果比做是夏季,那么宋灿就是温煦的春季。 “八年前,我知道那个来领养宋炳光的人,是准备来领养你的。”冼灼菲咬了下唇,接着说:“我当时做错了事,我不能凭借一己之私,将宋炳光推了出去,让你留下来。” “过了一年,那个女人不是又来领养走我吗?”宋灿扭头对冼灼菲眯着眼笑了笑,“才一年而已,没关系的。” “我知道有关系的,你从来都不像外表这样洒脱。宋灿,小时候别人抢走你的零食,你外表虽然假装不在意,但是你会偷偷将特别制作过的零食,让那个人再抢走一次。” “宋灿,你和阿弥好像。” “我和他不像!”宋灿突然站了起来,他也很高,只不过比宋炳光矮上几厘米,但是对于冼灼菲来说,依然还是个压力不小的存在。 第47页 “冼灼菲,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别说出来。” “跟我一样,无论喜欢还是悲伤,你都不要说出来。” 冼灼菲表情淡淡看着他,幽幽开口:“那你呢,曾经跟我告白,是爱我?还是恨我?” “你和宋炳光真的很像,连报复我的方法,都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别担心,虽然男二上线了,但是女主绝对不会出轨,身心都只属于男主! 第25章 宋灿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垂下脑袋,指腹轻轻摩擦手腕。 周围静谧,那群绑架犯不知道在哪儿,此时就像消失了一样。 这个时候越安静,冼灼菲心里就越急躁。 她站起来,走到门口,看着那张摇摇欲坠的木门,她先是用手碰了碰,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诡异声音。 宋灿听到声响,抬起头淡然看着她。 冼灼菲心里差不多有底了,她后退几步,然后发力,一脚将木门踹倒,扬起大片灰尘。 两个人很吃惊,这木门真的不太像是能困住他们的样子。 冼灼菲探头探脑,往外面伸出一步,站在露天大院子里东张西望。 院子里长了颗杏树,满树粉嫩的小白花。那般脆弱,不堪风击,多多少少落了一地白。 宋灿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这一幕。 少女和杏树融合在一起,构成一副静谧的水彩画。 闻声,扭头看向自己,笑容莞尔,风吹过,抖落一身似雪的杏花瓣。 她的眸子比日光还亮,比清水还清澈。肌肤比杏花还白,笑容比杏花还甜。 他眸子里藏不住的惊艳之色,脚下生了根,就那样站在原地,痴痴的望着她。 好像回到了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蹲在花丛里逮蝴蝶,蝴蝶狡猾,岂是她一个八岁女童可能逮住的? 她很聪明,有自知之明,但依然耐着蚊虫叮咬,也要逮只蝴蝶回去。 只因为院子里有生病的孩童,哭着闹着要看蝴蝶。 年幼的冼灼菲,竟然真的将蝴蝶逮住了,笑着从花丛下爬了出来。 抬起头,看到自己,脸上泛了红。 乖乖站在一旁,认真听院长向她介绍自己。 而后,顶着一头小花瓣,对自己甜甜笑着: “你好,我叫小诺。” 宋灿摘下她头顶的杏花花瓣,将之握在手心里。 他看着冼灼菲,眸子里十分冷静。 “要逃吗?” 冼灼菲白了他一眼,“当然咯,不逃,我踹门干嘛。” 宋灿看了眼四周,沉声笑了起来,“可是,你不怕他们逮住我们,对我们更加过分?” “已经事已至此,我都把门踹了,你还能叫我再按回去?”冼灼菲心无芥蒂拉住他的手,往屋外走,让宋灿想起自己小时候,她也是经常拉着自己手,出去逛庙会。 “好,我跟你一起逃。”宋灿轻轻的说。 这山庄诡异极了,他们绕着村子走了一圈,愣是没发现一个活人。 每家每户都禁闭门窗,有的门窗破旧,门前生出一大片枯草,一看就是家里长年累月没人住,都荒废了。 村子后面就是大山,他们俩不敢走大路,专门挑了条林间密道。 走到半山腰,冼灼菲就累的娇喘吁吁。 宋灿停在她旁边,扶着她继续向前进。 冼灼菲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依然是那副唇边带着笑的温润模样,走了那么久的山路,他都不显狼狈。 “我们到底要往哪里走?”冼灼菲扯了扯他衣角,问。 “再走远一点,我看到了一个亭子,到了那里我们好好休息休息,再从长计议。”宋灿声音好听,清脆,少年嗓,比宋炳光那副磁性的嗓音,多了几分柔和。 冼灼菲细细比较,她还是喜欢宋炳光的声音,听着让人觉得可靠,安心。 她看着宋灿那副羸弱的好学生样,总觉得他不堪一击。 毕竟他们逃出来的时候,木门还是她一脚踹开的。 山林间无人就多野兽,不过这年月,野兽都在动物园,这山上也就只有稍微凶狠的野狗,时不时嗷嗷叫唤两声。 比起老虎狮子,宋灿觉得那狐假虎威的野狗不太可怕。 他瞥了一眼就算香汗淋漓,依然美得赏心悦目的冼灼菲。 记得这丫头从小就在动物亲和力方面有着不小的能力。 小的时候,他们俩出去逛庙会迷路了,天黑以后,别无去处,冼灼菲指着狗窝,对自己灿烂一笑。 “宋灿,你看看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好不好。” 年幼的宋灿特别怕狗,他往后退缩,女孩大力拉着自己往狗窝里钻,狗窝的原主人蹲在一边,摇着尾巴,看起来又乖又可爱的。 那可是一条德国牧羊犬,看着可凶了。 后来狗窝没睡成,院长和其他大人及时找到了自己。 宋灿被院长抱在怀里,他还扭头看向跟狗狗道别的冼灼菲,那条狗他们肯定是第一次遇见,但是离开的时候,那狗依依不舍,追了两条街,才回去。 他看到睡着的冼灼菲眸子湿漉漉的,好像哭了。 刚才迷路她都没哭,这时候却默不作声哭了。 第48页 从回忆里拔身而出,宋灿站在亭子里,举目望去,山林一片翠绿,实在找不到人烟。 “唯一的行动工具,还都在那些绑匪那里。”宋灿叹了声气,又重新坐下。 冼灼菲累的快,休息的也快。 “你会开车吗?” 宋灿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点了点头,“会。” 冼灼菲笑容乖张,“那我们今天晚上下山吧。到了晚上,他们必定是要点灯的,然后我们顺着灯光回去,好找到他们,再把车偷偷开回去。” “你别太小瞧他们了。” “没有小瞧他们啊,我也知道他们能成为绑匪,必定有过人之处。”冼灼菲将一头海藻般的黑发挽到脖子后,将纤长白净的脖颈露了出来,“你还记得他们拿我手机那时候有个叫做老三的人吗,我看到他那双手,就知道他经常打键盘,以前肯定是搞it网络工作的。” 宋灿疑惑不解,伸出手看来看去,“为什么?手有什么不对吗?” 冼灼菲答:“经常用键盘的人,手尖比别人要厚也要更钝,然后骨关节也会比其他人更加粗。” “也可能人家天生如此吧。”宋灿眯着眼笑。 “他真的解开了我手机密码。”冼灼菲脸上布了层哀思,“不知道他们拿我手机干嘛用。” “你呢?”冼灼菲看向他,“如果是你,你会拿着我手机,干嘛用?” 宋灿似笑非笑看着她,薄唇微掀:“给宋炳光发分手信息。” “你真恶毒。” “你也不赖。”宋灿一瞬不瞬盯着她看,都快把冼灼菲看毛了。 此时远处响起几声狗拟狼叫,宋灿吓得一抖,冼灼菲指着他嘲笑:“你害怕干嘛?那些野狗离我们可远着呢。” “你不害怕?” 冼灼菲耸了耸肩,“怕,谁不怕呢?” “你不是天生就对狗猫啊什么都有亲和力?怎么还会害怕他们?” 冼灼菲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慢悠悠说:“就算有亲和力,我也不是他们的亲生父母,怎么可能第一次见我,就给我摇尾巴?” “看来小诺你也不是万能的。”宋灿声音低沉,眸子里快速闪过一丝冼灼菲看不懂的情绪。 冼灼菲懒得辨认他的话到底藏着什么深意,现在有关于生命,她全身心都放在该如何出去,该如何告诉他们自己被人绑架的事。 如果手机还在就好了。 对了,手机! “宋灿,你有手机吗?” 宋灿愣了下,直接摇了摇头:“没,我醒来以后,除了衣服,其他东西都不在身上。” 冼灼菲彻底丧失信心了,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连手机也没有,他们还能不能逃出去了? “喂,宋灿,你是怎么被他们逮到的?”冼灼菲又开始琢磨起来,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性,除了男女朋友以外,或许,还有其他原因? 宋灿也不想隐瞒她,只好全盘托出:“我今天上午七点从北城区机场下了飞机,我记得我出了机场,等醒来时就和你在一起躺在面包车里了。” “嗯,这样啊。”冼灼菲默默别过头看向亭外景色。 这里山青水绿,如果不是被人绑架,她看到这些美景,心情或许不错。 但是偏偏自己被绑架到这山穷水尽的地方,这里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一路上坑坑洼洼,坐在车里她都快被颠出了脑血栓。 “小诺。”宋灿唤了她一声。 “嗯。”冼灼菲应了他一声,回过头去看他,半年过去了,宋灿依然是温婉清爽的学长模样,他皮肤白的很,眼睛也很亮,气质甚佳,可远视不可亵玩,说的就是宋灿这种帅哥。 但冼灼菲绕是看惯了帅哥还有宋灿这幅模样,就算他此时神情多深情,冼灼菲也毫不心动,她人在这里,心思早就到了宋炳光身边。 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消失,宋炳光会不会担心得吃不下饭。 宋灿还没说话,冼灼菲的肚子突然叫唤起来。 宋灿站了起来,出了亭子,往森林茂密处走去。 “喂,你干嘛去?” 宋灿回头一笑,“你不是饿了吗?我去给你摘果子吃。” 日光打在他身上,将黑发染成栗色,给他整个人渡了层光粉。 冼灼菲目不转睛看着他,许久才听她叹息一声,“宋灿,你什么时候才能吃点人间疾苦?!”她指着亭外一颗歪脖子树,对他无情的说:“这季节,这山上哪里还有什么食物。又不是夏天,运气好或许能找到野果子,但是现在才初春,这里只有光秃秃的枝丫。” 宋灿垂下茂密眼睫,静了许久,再次睁开的时候,里面还是一片辉光,“赌一把吧,小诺。” “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能吃的东西。” 第26章 宋灿曾经做过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冼灼菲在自己眼里,还是那个善良的小丫头。宋炳光在自己眼中,依旧是那个一脸臭屁的他不喜欢的大哥哥。 宋炳光那时还叫阿弥,被院长带到福利院的那天下雨了,天雾蒙蒙的,宋灿是福利院里第一个看到他的人。 第49页 趁着院长跟其他人交谈时,宋灿悄悄走到阿弥旁边打量他。年幼时的宋炳光长得好看,只不过遇见了那种事,整个人气氛都抑郁起来。 宋灿他不同,即使被母亲抛弃在了福利院门口,每天也是温柔的笑着,别人欺负他,他也是温柔笑着,因为他知道小诺会替自己揍那个人一顿。 所以他从不急着复仇,因为有小诺在,她是自己的守护神。 每个人都不会拒绝自己的糖果。 福利院里的孩子对糖果很痴迷,但是院长穷,平常连丁点肉末都难吃到,怎么可能有糖果吃?所以他们只能等到过年过节好心人过来送福利时,才能久违的吃上一颗。 当他摊开手,对他露出手心里的糖果,然而阿弥眼神却变得厌恶起来。 冷冷瞪着自己,说了句,滚。 新来的孩子太凶了,眼神也很可怕,咱们都别跟他玩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话常能从福利院内的孩子们嘴里听到。 小孩们天真的坏,才是最令人受伤的,宋灿觉得那个新朋友好像更沉默寡言了。 不过他并不心疼新朋友,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院长训斥那几个带头的孩子,不让他们欺负新朋友,然后又坐在办公室里发愁,阿弥又该怎么办? 宋灿坐在福利院花坛边缘晒太阳,低着头折千纸鹤,小诺马上就要生日了,他没什么好送的,听上初中的哥哥们说,女孩子们都痴迷千纸鹤。 小诺手笨,不爱做手工,也做不好手工。 自己手巧,不止一次被院长夸。 阳光下的彩色糖纸发出来的光很漂亮,五颜六色的,就像仙女施法时的仙光。 那些不平整的糖纸,在宋灿手里渐渐变成一个个千纸鹤,孩子们将他围成个半圈,十分羡慕的看着他手里的千纸鹤。 “宋灿,那些千纸鹤是不是会活?” “它们都好漂亮,跟电视里的一模一样。” “这些千纸鹤你都要送给谁啊小灿?” 宋灿抬起头,听了他们赞不绝口的夸赞,眉开眼笑地从人群里寻找小诺的身影。 然而这群孩子里,都没一个肤如雪白的女孩子。小诺跟那群脏小孩不同,她美的就像高贵的天鹅。 “喂,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你是哑巴吗?”他听见了小诺的声音,欢喜飞上他的眉眼,他终于找到了小诺,小诺跟在一个气质抑郁的男孩子身后,不停嘀嘀咕咕。 “院长让我跟你玩,你不要怕我,我又不是其他臭小孩,不会欺负你的。”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好像没做错什么事,惹到你吧?” 那个人实在太过分了,小诺都说了那么多话,他一句话都没接。 宋灿蹦到地上,将千纸鹤塞到裤兜里,兜兜裤子,他要去找小诺,告诉小诺别白费力气,那个人就是个坏孩子,他还会骂人。 等他从人群里挣脱,听到了那个冰冷骂自己滚的声音,苍白无力。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不缠着我?”宋炳光看着眼前漂亮得不像人类的小姑娘,没有丝毫怜美之心,“你很烦,不知道吗你?” 他实在是太过分了。小诺担心他一个人待着,没人跟他玩,主动去邀请他玩,他竟然这么说小诺。 他要拉走小诺,不让她再看那家伙一眼。 “你说我很烦?”小诺愣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往阿弥面前多走一步。 那时候女孩子通常比男孩子高,宋灿和小诺同岁,比小诺矮一点,新来的阿弥比两个大两岁,自然比她们俩都要高。 小诺仰着头,气势汹汹:“再不跟我玩,信不信我揍你啊。” 宋灿停了下来,他突然觉得似乎不用担心小诺被他话语刺伤。 因为小诺不像她外表那样娇滴滴的,她……是个特殊的女孩子。 那个整天一脸巨大深仇的男孩子也愣住了。 在他记忆里,他遇到的异性面对自己都娇滴滴的,每个女孩子柔软的都好像草莓味的棉花糖。 从来都没一个女孩子,会对自己说,要揍自己。 阿弥不信她,以为她是狐假虎威。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有孩童尖叫去找院长过来。 “小诺又揍人了。” “这次揍的是新朋友。” “揍的好!”宋灿微抬下巴,唇角向上扬起。 被人揍了不哭,但是一脸懵逼的阿弥好像了解了一件事。 棉花糖也会打人,打得还贼疼。 院长过来了,他看了眼坐在地上的阿弥,转身就要训斥乖乖站在一边的小诺。 宋灿走上前,帮小诺说话:“院长,我看到是新朋友动的手,新朋友还骂脏话,骂我滚。” “……”阿弥愣住了。 阿弥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垂下眼睫,静静说:“别追究她了,是我不好。” 不该小瞧女孩子。 女孩子真可怕,还是自己妈妈温柔。 他以后要远离这些女孩子,尤其是这个长得漂亮的小诺。 还要远离…… 他淡淡看了一眼面不改色说谎的宋灿,眸子暗沉下去,吓到了宋灿,但是宋灿依然梗着脖子,抿唇瞪着自己。 第50页 算了,自己也骂过他。 这件事到了最后,双方都得写检讨。 宋灿心疼极了,他觉得小诺没错,那个新朋友很欠打。 或许在他眼中,即便小诺真的杀了人,她也是正义的。 秋风萧瑟,满院子橙红色落叶,院长叔叔每次都要费好大力气,才能将落叶清扫出去。 淡淡凉凉的风穿过女孩子浓黑的眸子,亮晶晶的,好像含着一汪清泉。 就这样,小诺趴在桌子上,认真又烦躁的皱眉写检讨。 写完检讨的阿弥没走,靠在桌边看着她写。 宋灿不太喜欢这个新朋友,看到他,心里总会烦躁。 感觉自己一直在演的戏,好像马上就演不下去了。 —— “宋灿,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冼灼菲累的扶着腰,往前迈出艰难的一步。 宋灿回过头,笑容温柔的像三月的风。 “马上就要到了,你再坚持一下。” “你又没来过这里,怎么知道哪里有可以吃的东西?”冼灼菲手握成拳,锤了锤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们到底是怎么找到的?还有这山腰上的村庄,怎么一个个都没了人,好可怕。” “你不是读考古的吗?”宋灿看着她艰难前行,十分绅士的上前拉了她一把,边往山上走边笑话她:“以后说不定你还要亲自下古墓里,和那些躺在地里的死历史打招呼呢。” 冼灼菲累的连翻白眼的能力都不想展露出来。 “考古的时候身边人很多,人都比鬼多,我不怕。这里空荡荡的,感觉安静的诡异,有种生命在这里都存活不下去的感觉。” 宋灿扶着她肩膀的手臂一沉,令冼灼菲差一点坐在地上,他顺手捞住她身体,按在怀里。 冼灼菲脸紧紧靠在他胸前,她好像能听到他心跳声,很有力气,也很快。 她知道他刚才是故意的! “你别动,有人过来。” 冼灼菲身体瞬间在他怀里僵硬住,心跳声随着他刚才的话,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她想离开这里,她想宋炳光,她不想在这里死去。 感觉在这里死去,谁都不会知道。 然后宋炳光在几年以后,爱上别的女人,将自己忘记。 太可怕了。 “汪呜”一头连路都走的歪歪扭扭的小狗仔从树丛里扑腾跳了出来,毛色是土灰色,黑不溜秋眼睛上方有两个小黑点,腿特别短,看到冼灼菲他们的时候,装凶都特别萌,冼灼菲看到心都要化了,好可爱。 冼灼菲慢慢蹲了下来,伸出两只手,指尖朝着那小狗仔勾了勾,嘴里吹嘘诱惑它来自己这边。 宋灿在一旁看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因为漂亮女孩子看到可爱的狗仔眼睛都亮晶晶的,太可爱了。 那只小狗仔真的凶,跑过来,一口咬住冼灼菲的的手。 宋灿微睁眼睛,眼中射出一道警告的目光,看向窝在冼灼菲怀里瑟瑟发抖的狗子。 好像在告诉它,别得寸进尺。 “宋灿,它真的好可爱啊。”冼灼菲眼中满满都是对可爱东西的爱意,扭过头的那一瞬间,宋灿眸中恢复了温柔的笑意。 他伸出手在狗子头上揉了揉,“对,真的可爱。” 狗子瑟瑟发抖。 “这荒郊野岭的,没什么吃的,要不然咱们……” 冼灼菲目光冰冷看着他。 宋灿急忙改口,“逮只兔子吃吧。” 冼灼菲挑眉,抱着狗坐在了路边大石头上,“好啊,你做饭,我吃。” 宋灿也懒得吐槽她,越过她往丛林更深的地方走去。 待宋灿离开后,几头神秘的野兽藏在丛林里,并且发着淡淡绿光的眼睛凶狠地瞪着独自留在原地的女人。 真的很危险,眼神中分明有饿意,想将那个漂亮女人吃下。 等宋灿的脚步声都听不到的时候,接着,它们从树丛中跳跃出来,扑向逗着怀里小狗仔玩的冼灼菲。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回忆杀咯! 狗仔看到那群不知名动物:汪(妈) 第27章 这座山上空荡荡的,除了树和杂草,动物也没几只。偶尔看见兔子在杂草中跳窜,可惜跑的太快,宋灿抓不到。 宋灿正思考该怎么抓兔子的时候,身旁树丛中却发出了不小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闻声看去,树丛中冒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接着,一个灰头土脸,长得特憨厚的狗,抬起了头。 双方对视的时候,都愣了下。 狗在思考它是不是要张牙舞爪。 宋灿在思考,要不要吃了它。 这里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勉强能吃的,他到底要不要放过它? 两个人同时移开目光。 狗从树丛中爬了出来,往宋灿身后跑去。 宋灿看了它一眼,觉得委实浪费。 但是想想就算自己把它抓了回去,那个女人估计也不会让自己杀了它吧。 一道尖叫声从自己身后响起,宋灿脚步一顿,心里随之一咯噔。 他转过身面对自己刚刚走来的路,看到林中还有其余几只狗往同一方向跑去。 第51页 大事不妙,那个地方还有冼灼菲。 这估计是调虎离山之计。 宋灿也跟着往那个地方跑去,跑的很快,很急。 当他气喘吁吁跑到那里的时候,发现冼灼菲被一圈狗围着,她没受伤,头发丝都没乱。 最威风的狗趴在她脚边耷拉着头,冼灼菲那只细嫩玉手不嫌脏似得摸它狗头。 那只狗感觉很舒服,尾巴狂摇。 周围的狗都不敢乱动,趴在那里,看那只狗。 有只狗看到宋灿走了过来,立刻站起来,冲他犬吠。 其余狗也站了起来,冲宋灿同样喊叫,可没一个人敢上前攻击他。 似乎有另一个强大的动物没给它们施号发令,所以它们不敢轻举妄动。 冼灼菲目光警惕的看向自己身后,发现来人是宋灿以后,眉心舒展,向他伸出一只手。 “你怎么不过来?” “……”宋灿淡淡的看了眼周围的狗,又转向冼灼菲。 “哦,你怕狗啊。”冼灼菲语气平淡,似乎早有预料,她对那群正在犬吠的狗大声吼了句:“都给我闭嘴。” 奇迹的一刻发生了,那群狗全部将吼叫咽进肚子里,呜咽着又趴在了地上。 宋灿提心吊胆走到了冼灼菲身边,看了眼她身边那只威武雄壮的狗。 啧,真是够威风的,体型都要比其他狗大上一号。 冼灼菲现在就好像是那只跟在老虎身后的狐狸,借她身边这只狗的威风,狐假虎威。 那只狗再仔细看一眼,发现和冼灼菲怀里的那只略微有些相像。 “小诺,这……怎么回事?”宋灿大惑不解。 这群可都是野狗,野性十足,可不相信人类能驯服它们。 冼灼菲眼神怜爱的看了眼自己手下的狗,声音低缓:“我之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们刚开始确实对我充满敌意,但是我怀里这只狗估计是那只狗的孩子吧,所以它们并没有对我发起攻击。” “后来那只狗主动向我靠近,我试着去摸它的头,嗯,你也看到了我手还在。”冼灼菲自开玩笑。 宋灿明白了,温柔笑了笑:“所以你就成了它们头的梳毛工?” “也不能这么说。”冼灼菲微抬下巴,“我刚刚试了试,它们竟然会听我命令欸。” “梳毛工可不会有这权利。”她好像很得意。 宋灿耸了耸肩,好吧,梳毛工确实不可能让其他狗听自己命令。 “它们竟然能……”宋灿试图也去摸摸那只狗的头,或许自己摸了狗头,也能对那群野狗发号施令,可是手刚悬在半空中,那只狗懒洋洋抬起眼皮,警告看了自己一眼。 宋灿兴致缺缺的又将手收了回去。 真凶。 “它们能听从人的命令?”宋灿不仅心生疑惑,他突然发现有几只狗目光一直看着一个地方,宋灿顺着它们的目光,看了眼半山坡林立的房屋,好像懂了些什么。 那些房屋中有几个红砖瓦还是崭新的,估计主人离开不久。 曾听其他项目总监提起过, 鬼村不是说住的全部都是鬼,而是里面已经楼去人空。 这里估计也是,大家都迁到其他地方居住,毕竟这里实在太偏僻了。 有些人搬家的时候,遗弃的东西不多,唯独只有狗,他们大部分人都不会带走。 带不走就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现在想想,它们也是可怜极了。 “冼灼菲,我觉得他们是那些村庄村民离开后遗弃的狗。”刚刚上山运动有些发热,宋灿将衬衫纽扣松开几颗,露出精致的锁骨,“你听说过封门村吗?” “听说过啊,封门村还蛮有名的,我还看过那部鬼电影呢。”冼灼菲笑起来的时候,让他想起来刚才在院落里,她站在杏花树下的场景。 宋灿垂眸,“封门村并没有鬼。之前就有人出来解释,封门村没人的原因,是大家一起迁移到其他地方。” “我估计这里也都是。” “这群狗是这里人类生存过的最后的踪迹了。” “好可怜。”冼灼菲这句话是发自心扉的,她是真的觉得这些狗太可怜了。它们被人伤害后,还愿意相信自己,心灵那该是多么纯净啊。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早上那么惊心动魄,现在他们身披霞光,十分享受夕阳落山的那一刻。 “宋灿,我好像有个点子。”冼灼菲侧眸看他,“我们有武器了,就是这群狗,它们可凶了。” “它们能听懂你的话?” “估计能领会我的意思吧?” “好吧。”宋灿如今也只能相信冼灼菲能拯救自己二人。 在这里,人多势众,虽然人不多。 但是冼灼菲有一群特殊的小伙伴。 直到夜幕降临,星辉闪烁,借着皎洁的月光他们下了山。 俗话说,敌在暗我在明,现在反了过来,他们在暗。 一片漆黑中,只有一处闪着灯光,估计是绑匪那伙人。 “我都说了,那个房间门不安全,你看看,他们跑了吧!”老三恨铁不成钢的埋怨纹身男。 纹身男抬起手猛拍了下老三的头,音量陡然提高,“就算他们跑了又如何?这里什么都没有,他们跑不出我们手掌心的。” 第52页 老三摸着头,阴沉着脸坐在了地上。 其他两个人看到这情况,也都打着哈哈劝说。 “老三你也别着急,这山上全都是野狗,如果他们敢跑到山里去,就不用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就自生自灭了。”司机说。 那个矮个子男也蹲在老三旁边,附和:“是啊老三,反正把他们扔在这里,他们肯定活不了的。这里没人,他们也没手机通讯工具,不被野狗吃了,他们自己也会自相残杀。” “你们怎么知道那群野狗会吃人?”一道好听的女声从房屋上方传了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冼灼菲已经坐在房顶上,翘着二郎腿,一脸笑盈盈看他们内斗。 纹身男炸了,“你他妈赶紧给老子下来。” “你别急,你看只有她一个人,另一个人呢?”司机也算是聪明的家伙。生怕有调虎离山之计。 那个矮个子男好声好气的对冼灼菲讨好,“小姑娘,那里不安全,赶紧下来吧。” 冼灼菲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你那里估计更不安全。这里至少没人害我,我才不会那么傻下去给你们当人肉沙包。” 那纹身男一看到冼灼菲,理智都没有了。 他绕着村子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他们,她竟然自投罗网,还敢在自己头上撒野了。 这娘们真够野的。 他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撩起袖口,就顺着杏花树往房梁上爬。 一边爬,还一边大发厥词。 就在那个纹身男快爬上房梁的时候,他们身后传来一声特嚣张的口哨声。 几个人又同时扭头看向身后,从阴影中逐渐走近一个人,那个人温润如玉,气质宛如三月春风。 他身后好像还跟着几个绿眼睛的怪物,看得怪吓人。 “上。”宋灿一声令下,一群野狗冲进院落里,将那几个人圈在一起。 “艹,你这臭小子……”纹身男一只手撑在树身骂骂咧咧,冼灼菲觉得他是他们其中最讨厌的一个,小心翼翼走了过去,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扑腾一声,尘土飞扬。 有只狗衔着他衣领,将吓得大喊大叫的他拖进了狗围成的一个圈里,和他的同伴回合。 “你们……”那几个人吓得话都说不清。 房屋太高了,那个纹身男皮那么厚都摔的不轻,冼灼菲朝着宋灿看了一眼,宋灿心神领会,走过来,张开双臂,将从房屋上跳下来的她接在怀里。 安然无恙落地后,冼灼菲勾着唇,走到那几个人身边。 “你们估计没想到吧?我竟然能命令这群狗。” 这群畜生可不会说话,它们咬合力惊人,往上数好几代,那可是狼的后代。 “我也不想让它们吃了你们。这里山穷水尽,你们也知道能吃的东西很少,所以啊……”冼灼菲弯下腰,眼睛紧盯着纹身男,“它们饿了很久了。” 纹身男是真的相信狗能吃人的新闻。 他们刚刚找到这个山村的时候,就和这群狗交战过,知道这群狗有多么凶残。 但是他现在又惊又怕,也特别好奇这个女人是怎么驯服这群野狗的。 太可怕了,这女人比野狗好不到哪里去。 万一,她真的疯了,操纵野狗发号施令,将自己四个人吃到连渣都不剩,那也太亏本了。 他们是干着活在刀尖上的买卖,但是也没想过就这样死去,死的毫无尊严。 第28章 初春的风依旧凌厉,尤其是深夜,风中带着末去的冷空气,刮得人脸颊生疼。 冼灼菲居高临下看着那群尿裤子的孙子,趴在地上求饶,也不为所动,她也从未想过真的要让他们死在这里,从他们手里抢回来手机后,手机早已经没电了,她不能打电话给宋炳光报平安。 不禁有些垂头丧气,不知道宋炳光会不会着急。 幸好他们之中有人的手机满格电,是那名沉默寡言老三的,他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没有向自己求饶的人。 冼灼菲不知道宋炳光手机号多少,所以直接给110打了个电话。 然后再从他们那里扒出来一些零食,和宋灿坐在杏花树下,将就吃了一顿。 警察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左右,几个人再从郊区回到c市,已经是当天凌晨十二点,夜已经深了。 由于这伙人不是第一次办这种事,所以宋灿他们要留在这里录口供。 不过这里好歹有暖气和食物,比待在深山老林中好受多了。 没过多久,宋炳光就接到电话来警察局领人,冼灼菲已经睡着了,头靠在宋灿肩膀上。 他掀开皮门帘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宋灿微低头,唇角含着抹淡淡的笑意,指尖将她一缕碎发勾到耳畔后面。 宋炳光当时就大发雷霆,压在心底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他大步流星走了过去,一把拉住冼灼菲的胳膊,就将她拽到怀里。 冼灼菲头磕在他坚硬的胸口,被疼醒了。 睁开眼时,也闻到了宋炳光独有的茶香。 当即就红了鼻子,声音软糯的唤了他一声“阿弥。” 她差一点就见不到他了。 那伙人是真的要杀了自己。 第53页 这一声软绵绵撞进宋炳光的心里,中和了他汹涌澎湃的怒火,他揉了揉她的头,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 他也很害怕,当他在纽约没有找到她的时候。 以为她欺骗了自己,又将自己一个人抛弃。 “你好。”宋灿坐在一边,看着两个人上演爱情大戏,心口就觉得发闷。 他站起来,对宋炳光伸出手,脸上是清爽的笑容,清澈见底,似乎没什么心机的模样。 警察局里的小姐姐都很喜欢他,他又绅士又好看。 宋炳光空出只手,握了握。 他觉得这人好生眼熟。 宋灿了然,他没认出来自己。 “你好,我叫宋炳光,谢谢你保护我女朋友。” 宋灿瞳孔收缩了下,而后故作镇定,将那一闪而过的忧伤藏好。 “不用客气,保护小诺是我该做的。” 从这个男人口中听到了冼灼菲另一个名字,宋炳光似乎也猜到了对方是谁,刚刚松懈的神经又紧绷住,时时刻刻警惕这个男人对冼灼菲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想报复冼灼菲的人,不止自己一个人。 还有宋灿,那个笑容乖巧,实则心理阴暗的男人。 仔细再辨认,面前的男人和宋灿几乎一模一样,是长大后的宋灿。 怀里的女人哭晕了过去,她太累了,经历了那么多事,好不容易抱住宋炳光,她觉得自己彻底安全了,所以就晕沉沉睡了过去。 刚才在警察局大厅,靠在宋灿肩膀上小憩的时候,困,但是睡不着,一直提心吊胆,难受极了。 宋炳光将一直收敛的戾气释放而出,目不转睛盯着宋灿打量,过了许久,感受到怀里女人似乎睡着了,隔壁门锁响动,他这才将戾气收敛。 “你不要动她。”这是他对宋灿的警告。 女警察看到人已经来了,就示意他去签个名,再将人领回去。 临走前,宋炳光眸色幽深看了他一眼,宋灿脸上依旧保持温煦的笑容,看得他依旧不太放心。 宋灿,那个同样恨冼灼菲的少年。 她被绑架的事,和宋灿有关系,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回去的路上,他将西装外套脱下盖在冼灼菲身上,他坐在车内,终于可以放松一下。 赫连辰给他打了个电话:“哥,刚才警察来找我,问我是不是绑架了嫂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哥,你给句话呗,可不能平白无故冤枉了我。” “我相信你。”宋炳光也知道他没这个胆敢绑架自己的女人。 “哥,嫂子呢?你让嫂子接电话。” “她睡着了,你别急,听警察话,该说什么说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我相信警察不会为难你,你有没有罪,他们肯定会查清楚。” 过了许久,对方才叹气道:“哥,我在警察局看到了宋灿,我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你也知道,宋灿就是个疯子,他为了心中的利益,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宋炳光将银质袖扣摘下,“我和他打过照面了。” 对方又是沉默,估计吸了口烟定神。 “哥。” 宋炳光靠在椅背上,将清凉油涂抹在手心里,脱下冼灼菲的鞋子,给她按摩脚心。 “小心点,那家伙外表太温柔,我害怕嫂子会上他的当。” 宋炳光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下,过了许久,才应他一句“好”。 前方晕暗的天际吐露一丝光明,枝头朝露随风挥落在车顶,发出沉闷的声响。 车内女人平缓的呼吸声,就像最能令人安静的白噪声,将伤痕累累的心,逐渐愈合。 兴许是在车内睡的不舒服,女人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醒了过来。 “你怎么没开车?” 听了女人的娇柔嗓音,宋炳光从思绪中拔身而出,指腹轻揉眉心,才侧头压低身子,在女人额头上落下一吻。 很轻,很快,一闪而逝。 冼灼菲伸出手,在晕黄的车内摸寻到他的手,将之紧握,“宋炳光,对不起,让你担心我,真的很抱歉。” 女人嗓音带着哭声颤抖,从死亡抽身回来,心里依旧害怕。 刚才醒过来,一定是做了噩梦,眼角还挂着两行晶莹剔透的泪珠。即便如此,她也要对自己道歉,让自己心里好受点。 可是她越善解人意,宋炳光心里越难受。 他心里一沉,汹涌澎湃的感情终于抑制不住,他大手一揽,将她从车座上捞起,把她娇柔身躯紧紧抱在怀中。 女人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从肩上落下,她愣了片刻,也紧紧回抱住他。 “不,应该道歉的是我,我没有好好保护你,是我的错。”宋炳光嗓音低沉暗哑,他压抑了太久的情感终于在她面前溃不成军,“对不起,你不要跟我道歉,如果当时我目送你上了飞机,就不会让你吃苦。” 她失踪的那时候,他就一直在靠烟来镇定情绪。 现如今,找到了她,本该会放松精神,却意外崩溃了。 在静谧时刻,冼灼菲吻了下他带着凉气的耳珠,在他耳边轻声说,“宋炳光,谢谢你。” 宋炳光疑惑不解,自己在她失踪后并没有做出什么大事,她为什么突然要感谢自己? 第54页 冼灼菲眸子在黑夜中闪闪发光,不远处的晨曦印在她黝黑的瞳孔内,是那么寂静的美,令人看了会心神安定。 “我这辈子,都是你的。”她低头埋在他肩膀上,“我想嫁给你,想给你生孩子,想将孩子的姓名冠上你我二人之名。” “我想告诉她/他,我的老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即使我伤害过他,他依然会在我痛苦时保护我。” 宋炳光第一次听到她说她要嫁给自己,心脏情不自拔的剧烈跳动。 那一夜过去,她都在想自己和她的关系是炮友,而不是男女朋友。 她从来都不相信爱情,也不想生孩子。 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恨意,感觉这个世界不值得她付出感情对待。 但是她此时,却对自己说,想嫁给自己,想给自己生孩子。 那么就代表,自己在她心目中,已经是比她自己还重要的存在,比这个世界重要一百倍! “许诺后就不要后悔。”宋炳光激动的声音发颤,“你太狡猾了,我都不敢相信你了。” 冼灼菲像只小猫一样,埋在他脖颈处,亲吻他最敏感的肌肤。 脖颈肌肤很薄,很敏感,离掌握生命的大动脉也特别近。 她的吻,顺着血液辗转在他体内各处,永久不熄。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昵,在他脖颈下,留下吻痕。 冼灼菲抬起手,看着他脖颈上有明显的红色痕迹,笑了起来,“我在你这里种下我的心意,感受到了吗?” 指腹轻轻摩擦那块地方,那块地方承受不住她的挑拨,很快令其他地方热了起来。 宋炳光眸色暗沉,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脖颈处,他现在很难受,她再挑拨一下,他会疯的。 “别动。”他沉声警告她 冼灼菲眨了眨眼睛,眼睫毛那么浓密,很漂亮,“为什么呀,阿弥哥哥。” “操。”他是真的完蛋了,这个妖精竟然喊自己哥哥。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按在下面,“你再调戏我,会很危险。被惹火的男人很恐怖,不想尝试的话,就乖一点。” “不。”冼灼菲顺着他的手,小巧的指尖试图去解他的皮带。 宋炳光快疯了,“你想干嘛?!” 冼灼菲与他对视,眼睛亮晶晶的,清澈又纯净,初生朝阳的光芒将她整个人柔化边缘,美的好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她肌肤白皙又透亮,带着诱人的番茄红,她看着他压抑燥热的眸子,勾起抹动人心魄的笑容,“我想看看,被惹火的男人究竟有多恐怖。” 宋炳光别开目光,“真要我的命啊操!” 第29章 被人绑架的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福利院里。也有可能是警察来找他询问事情,所以他才知道的吧?不过冼灼菲私心还是不想让他知道,怕他一把年纪,还要担心自己。 冼灼菲刚和宋炳光回到出租屋,就接到了院长打来的电话。 冼灼菲不明深意看了他一眼,长指勾住他的小拇指,宋炳光也低下头看向她勾起自己指尖的手。 她接起电话:“喂,院长怎么了?” “小诺,你出事了?现在没事吧,你和阿弥现在在哪儿?” “我没事了,真的,你不用着急。我和阿弥现在回去了。” “你没事就好,但是我心里总觉得不太踏实。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福利院一趟。”院长叹了声气,过了许久,接着说:“我大概心里有了数。我有东西要给你。” 冼灼菲愣了下,接着软软的应下:“好。” 她不知道院长要给自己什么东西。不过刚从死亡边缘抽身,她来不及多想,只想陪在宋炳光的身边,当个娇俏小女人。 挂了电话,宋炳光打开房门,拉着她手腕走了进去。 屋子里全部都是香烟味,呛得冼灼菲打了个喷嚏。 宋炳光侧头,眸子深沉,看着冼灼菲手腕捂住鼻口,突然红了眼,大手握住她的手,拉在自己眼底下。 手腕很细,洁白无瑕,像玉雕刻般晶莹。 可惜这里被磨蹭的伤痕累累,两侧全部都是紫青色的淤痕。粉嫩的手掌心里,还残留着些许血渍。 冼灼菲抬起另只手,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别担心,我不疼。” 话音未落,她突然被宋炳光紧紧抱在怀中,他胸口处淡淡茶香遮掩住屋内的香烟,茶香袅袅,入耳入心。她双手停顿在半空中,明丽的眸子微微眨了眨,而后她搭在他精瘦的长腰上。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压抑着感情,很闷,就像他看到她手腕上伤口时的心情。 她像只未断奶的猫咪,踮着脚尖,在他肩窝处蹭了蹭。 “你如果真的觉得抱歉的话,那就好好补偿我吧。” 她知道此时打消他心头阴郁而不是说自己没问题,如果自己真的拿这句话来劝说,可就是脑子不清,太糊涂。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补偿,是最好不过的心理安慰。 “你想要什么?”宋炳光从她脖颈处抬起头,额发略微凌乱,堪堪遮掩住他的浓眉,不会显得邋遢,只会给他添了几分少年气息。 第55页 屋内一片寂静,冼灼菲好听的嗓音在此处更加凸显温婉动人。 “我想要福利院那群孩子好好上学,别上完九年义务教育,就出去打工。” “好,我答应你,我会给他们安排最好的学习环境。我不会辜负你的。” —— 前往福利院的路上,坐在宋炳光豪车里,这条街经常堵,就在等车通畅时,冼灼菲在车窗外看到了一个熟人。 在停满自行车的过道上,有个白衬衫少年跟在一个女孩子后面,停停走走。 那个女孩子有时候警告性扭头瞪他一眼,那个男孩子手足无措,挠挠头,还是倔强的跟在她后面。 “他怎么在这里,那个女孩子是谁?”冼灼菲指着车窗外的那两个人,对握着手柄专心等前方堵车顺通的宋炳光提了一句。 宋炳光嘴里咬着根没点火的香烟,微侧头,目光穿过冼灼菲,看向车窗外的那两个人。 他认识那个女孩子,前不久自己还亲手把她父亲送进了监狱。不过跟在她后面的那个男孩子他就不认识了,但是却觉得极其眼熟。 “宋炳光,我想下车。”冼灼菲眼神真诚地望着他,左手抓着安全带带子,好像在等他放话,她就会立马解开安全带,冲出去。 “不准。”宋炳光眼神很凶,看到他凶巴巴的模样,冼灼菲将手放在大腿上,目光直视前方,不知道心里有没有在骂他。 “如果你想下去,等路通了,我把车开到那边。这里不安全,而且你下车还得绕个大圈。”宋炳光看到她板着脸,突然笑了声,“怎么?生气了?” “没。”冼灼菲嘟起嘴。 “没是什么意思?没生我的气?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 冼灼菲微微偏头去看他,他笑的特别坏,总感觉他是在故意逗自己生气。小巧的鼻子皱了皱,画了精致眼妆的眼皮一搭,闷声闷气的说:“我最近在你眼里是不是表现的太像个软妹子了?” “没有。”宋炳光哑然失笑,软妹子多好,要是她还像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妖精,自己怕不是要被她气到半死。 如今这幅吃瘪生气的模样就很可爱了。 冼灼菲唇角一勾,细眉微挑,看向他的眼神犀利的就像精致的匕.首,上面镶满各种宝石的那种,看得宋炳光心生寒意。 他似乎想起那个冬夜路灯下,她笑的也跟现在这般,慢慢靠近自己,手往下按在自己敏感地带,皮笑肉不笑的说: “信不信我再使点力气,你这小兄弟会不会报废?” 太可怕了!真的,从那以后,宋炳光收敛很多,而冼灼菲也渐渐爱上了自己,也就没像那时候威胁自己过,导致他快忘记这个爱自己的女人,还有那么恐怖的一面。 “你往后退干嘛?”冼灼菲哼笑一声,倾身像他那边靠近,被他仔细包扎好的手腕搭在他肩膀上,她朝他耳边吹了口热风,“宋炳光,我估计咱俩结婚以后,你就得住书房了。” “好。”宋炳光目光呆滞一瞬,下意识答好。 “好个屁。”冼灼菲一口咬在他敏感耳垂上,耳垂上传过来的酥麻感席卷全身。曾精神压抑过的男人性.欲会很强,尤其是今天早上,她三番两次挑拨自己,现在那处坚强的屹立起来了。 冼灼菲垂下眼睫,看向顶起来的小帐篷。 然后她伸出手,点了点顶端。 “操。”宋炳光低声骂了句脏话,一把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轻举妄动。可又听到她吃疼的声音,力气微微松了松。 “别动,我还要开车。”他从齿间吃力蹦出来一句话。 冼灼菲挑了挑眉,红唇微微珉着。 “那你这里该怎么办?就让他一直站着?不累吗?”她没涂五颜六色指甲油的手,垂下指着小帐篷,问。 后来路道通畅了,宋炳光红着眼将车开到没人经过的过道上。然后打开车门,走到另一侧,将冼灼菲从车上拉了下来,打开后车门,一把将她塞了进去。 冼灼菲刚进去的时候,头磕到了椅背上,有些疼。 她一边揉着那块地方,一边正身坐直。 后来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宋炳光“啪”的一声,关上车门。 小小的车厢内,都是宋炳光身上散发男性荷尔蒙的气味,冲击得使冼灼菲眩晕。 他暗沉着眸子,拉住她手腕往下移到自己小帐篷上,“乖,宝贝,先帮我揉揉。” 冼灼菲后悔了,她不该去激怒他,去挑逗他。 一个小时后,宋炳光心情大好从车上走下,活动一下筋骨。 车厢内的女人看着凌乱的自己,心情无比郁闷狂躁。 他怎么这么持久!第一次讨厌这么持久的耐力! —— 到了福利院,两个人发现院长没在。 小a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连忙跑了过去。 他眼神哀伤的看着冼灼菲的手腕,仰着白白嫩嫩的小脸,眼中似乎闪烁着泪光,问:“姐姐你疼不疼。” 冼灼菲听了就鼻子一酸,太感动了,哪来的天使!看到自己缠绕白沙布的手腕,就知道心疼自己。太暖了! 可惜下一秒,那个小孩子说的话,令她红了脸。 第56页 “姐姐,你怎么老是揉手腕,是不是伤口很疼啊。” 宋炳光听了小a的话,眼底充满了笑意,他一把揽住冼灼菲的肩膀,低头压在她耳边问:“很疼吗?一直在揉手腕,小孩子都看到了,真的很疼吗?。” “疼得要死!”冼灼菲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她没好气瞪了宋炳光一眼,又因为有小a在这里,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所以她把即将要说出来话咽到肚子里。 一个小时的来回抽动,她的手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痛。而且这男人一点也不怜惜自己的伤口,红着眸子,在自己耳边喘气,说那些燥人的话! 更可怕的是,自己都给他打了一个小时!在自己筋疲力尽时,他穿上裤子,覆在自己耳边,说,今天晚上有你好看?!!! 疯了! “姐姐,你怎么脸这么红?”小a年纪小,天真无邪,看得冼灼菲心里一阵愧疚,感觉玷污了这么小纯洁的天使。 宋炳光将她拉在自己身后挡在她面前,弯下腰,摸了摸小a的头,说:“小诺姐姐不舒服,她很累,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小a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吧。” 两个人坐在福利院教室内,看着那群孩子在做一本练习册。如果有什么不会的地方,那些孩子会拿着练习册跑过来问自己二人问题。 宋炳光不觉得烦,反而觉得很温馨,似乎幻想以后自己有了孩子,是不是也会像这样,亲手教他作业? 小学生的暑假作业也很多。 看得冼灼菲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时候自己成绩虽然好,但是也调皮,不爱写那么多作业。 所以经常耍赖让其他人帮自己写暑假作业。 还拿着根子站在他们后面,警告他们这群写字歪歪扭扭的坏学生把字写好看点儿,不要侮辱了自己的练习册。 宋炳光也包括在内。 没包括在内的只有擅长装弱的宋灿。 他看到这些练习册,心里也不是滋味, 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感受到女人恐怖的那时候。 他扭头看向正在发呆的冼灼菲,侧颜姣好,长睫浓密,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谁会知道小时候的母夜叉,长大以后会是这么漂亮,令无数男人前仆后继,就算是刀山火海阻隔,也要越过,去品尝她那般美好。 不知不觉中,他摸了摸自己的唇,突然笑了出来。 可惜,她的美好,这辈子只能自己一个人品尝。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吧。 第30章 入春了,现在不用再穿笨拙的羽绒服,小年轻们又可以穿着漂亮时髦的衣服出来招摇过市了。冼灼菲今天出门的时候,穿了一件呢绒大衣,里面套了件连体毛衣裙。 宋炳光害怕晚上回去的时候天气冷,特意将一件羽绒服搁在车里面,以防到了傍晚,冼灼菲觉得冷的时候,她可以穿上。 最近应季感冒的人太多了,医院里走廊上都到处挤满了人。福利院里的孩子也两两中招,辛亏今天宋炳光开车来,载了几个人去医院打点滴。 临走前,冼灼菲让最大的孩子把预防感冒的药分了给其他人吃下去,再叮嘱几件事后,便跟着宋炳光把生病的孩子送去医院。 “最近感冒的人还真不少,小诺你也要多注意保暖啊。”宋炳光眼神意味不明瞧了眼那双又细又长的腿。 冼灼菲脸上讪讪的,不好意思的将大衣遮盖住腿,“我身体抵抗力还行。” “行什么行?!”宋炳光嘲讽笑了下,打了下方向盘,转了个弯,前方有不长眼的货开车横的很,他心情烦躁的啧了声,“你体力那么差,总觉得我在欺负你。” 车上还有那么多孩子在,宋炳光当着他们提这事,让冼灼菲脸上一热,无地自容。 好啊宋炳光,学会报复人了,行,晚上不弄死你!她就不叫冼灼菲! 到了医院,冼灼菲下了车就准备冲进医院去挂号。 宋炳光连忙叫住了她,“你不用去挂号。” “为什么?” 宋炳光等所有孩子挨个下了车,他准备去停车场停车,临走前对冼灼菲说:“你在这儿等我回来,我带你去我叔叔那,他那有空出来的病房。”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冼灼菲目送那辆车型特好看的跑车离开以后,她眼神呆滞了片刻。 被领养走也不是件坏事,宋炳光不就是遇到了个好人家嘛。他现在什么都有,上学的时候估计也不用担心学费。 而且现在豪车,留学,豪宅,追女人时,随手就是一座小区。 多气派多牛逼啊。 哪里像自己苦逼哈哈的,上学的时候,每天计划着该如何花那十块钱,一天就十块钱生活费,还是她暑假打工交了学费剩下来的。 宋炳光停完车回来的时候,走到冼灼菲身边,看到她在发呆,他伸出手拍了一下她后脑勺。 “诶,你干嘛?!”冼灼菲疼得瞪了他一眼,抬起手揉了揉头。 “阿嚏!”一声响亮的喷嚏声,把冼灼菲给吓住了。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弯下腰,温柔的注视那个生病的小朋友,给他擦拭鼻涕。 宋炳光居高临下看着她,严肃的下颚线慢慢绷紧。 第57页 曾经的小霸王,现如今成了一个会照顾人的存在,时光真是一个更改性格的毛笔。 c市人民医院是自己家开的,他叔叔是这家医院院长。所以宋炳光可以直接带他们去找自己家叔叔,给那群小屁孩安排一个单独的房间,再然后把冼灼菲带出去。 将她带到另一个空房间里,把她压在墙壁上,温柔又贪婪的纂取她口中的呼吸。墙壁很凉,他手放在她后脑勺后阻挡她与墙壁的亲密接触。 “宋炳光,你等等,你先放开我……”冼灼菲心跳如鼓,窗帘没有掀开,病房内有些昏暗,但是宋炳光的瞳孔漆黑的发亮,让她看的心里也痴迷。 不过她理智尚且还存在,那群孩子身边不能没有人,她得去照顾他们。 宋炳光深沉的看了她一眼,头埋在她肩窝处蹭了蹭,短短的碎发不太扎,冼灼菲只觉得脖颈处有些痒。 她向外推了推他,没推动,他情绪似乎不对劲。 “宋炳光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跟我说说好不好?”冼灼菲双臂从他臂弯处穿过,手反抓住他肩膀。 在空荡的房间内,走廊的喧哗使这里显得孤寂。 “没事,我就是想抱抱你。” “你该不会是骗我吧?肯定出事了对不对!” 冼灼菲总觉得出了什么事,所以他才这么反常。 双手捧着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宋炳光的眼角有些红,眼中的情绪复杂,好像在掩藏什么东西。 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 又是这样! 宋炳光被她看的心虚,微偏头,错开目光,“也没什么事。” 冼灼菲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镇定。她今天画的妆有些浓,板着脸的时候,气势十足。 “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连这个都不想跟我说吗?”看他不为所动,紧绷的下颚线依然对着自己,冼灼菲被气笑了,点点头,“好啊你,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玩意?出了事你跟我说啊,我又不是什么小白花,用不着你不说来保护我。你如果真的想跟我度过一生,那么出了什么事,你都得跟我讲。” “我……又不是不能保护你。”她真的太讨厌他这幅模样了! 宋炳光眸子微睁,目光穿过额前碎发看着她眼角的泪珠,他不能看她哭,她流多少泪,自己心里就会流多少血。 抬起手抚上她的脸庞,指腹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珠,她依旧在哭,好像对自己伤透了心。 “别哭了。” “宋炳光,你能不能别把我隔在你心外面。”被泪水浸泡过的瞳孔黝黑发亮,盯着对方看时,会让对方心疼的要命,“你心里想的什么,你最近出了什么事,我都知道。我不跟你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也不代表我漠不关心……我只是,在等你对我打开心扉的那一天。” 外面走廊里,有护士叫号声,还有孩子惧怕打针的哭声。这一切,都能遮掩住走廊尽头的病房内,女人呜咽的哭声。 宋炳光吻也吻不完她脸上的泪水。 看来自己只能把事情告诉她,她才能不哭。 只是,那件事,她真的会相信吗? “冼灼菲,你要相信我说的话。”这件事关乎于两个男人在一个女人心里地位的事情。 他很害怕自己在她心里不如另外一个男人。 这是每一个男人都在害怕的事情。 “宋灿他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单纯。”宋炳光最终鼓起勇气,跟她谈论起宋灿,那个外表温润,内心阴暗的少年。 “这次的绑架案,是他策划的。”宋炳光又加了一句:“我没有证据,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会不会不相信我。” 小时候,在福利院里,冼灼菲总是相信宋灿,不相信自己。 “笨蛋!”冼灼菲一拳捶在了他胸口,看着他不相信自己的落寞神情,自己又心痛,又气愤,“我又不是没有智商,你如果能说服我,我又怎么会不信。” “因为你在福利院,总是袒护宋灿。”他吃醋了,八年前的醋。 “那时候我年纪小,做了很多错事不自知。现在我大了,每个人心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冼灼菲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她笑容温柔,试图以此来让他心里开心点儿。 “我相信你。你不会对我说谎,所以,接着说下去,宋灿究竟做了什么事,把所有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宋炳光将赫连辰告诉自己的事,全盘托出,他被她那个吻在额头上的吻,自信了一点点。 至少目前来说,冼灼菲爱的人自己,跟她灵魂与身体最亲近的人,也是自己。 他不敢将真相告诉冼灼菲,只是怕冼灼菲觉得自己在说谎,离开自己,回到宋灿身边。 他不信冼灼菲能对宋灿狠心,还记得她那么珍惜保护的笔记本电脑,是宋灿的。 宋灿那个少年真的是疯了,他被那个女人领养回去,接受了各种残酷的考试,最近有信息传来说,就在宋灿离开美国时,那个女人消失了。 情报局都无法查出她所在位置,最后的踪迹。 这一切,都是宋灿做的。 他这次回来,目标是冼灼菲。 第58页 宋炳光担忧因为小时候的情分,冼灼菲会对宋灿保留他最好的形象。 宋灿小时候那么恶劣,她都能不知道还包容他。所以宋炳光不敢打赌,来赌宋灿在冼灼菲心里的地位。 害怕结果会让自己发疯发狂。 “八年都过去了,你怎么还记得那些事,真小气。”冼灼菲觉得他太幼稚了,不过目前宋灿针对的是自己,她还是把话题又接到了这件事上,“我害过他?他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还有,我俩在山上的时候,他明明就有机会杀了我,为什么……” 冼灼菲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宋炳光,说:“我感觉,他好像在拿我刺激你。你们男人那么小气,估计是他记得你小时候欺负过他,所以……我是那个被迫牵扯进来的无辜人……” 一语点醒梦中人,宋炳光也愣住了。 他摸了一把脸,眉头紧锁,仔细想想,好像自己更有可能激怒宋灿。 比如,同样被领养走,第一个被领养走的机会给了自己,自己成了c城首富的孙子,而第二个被领养走的,送到美国参加各种残酷实验考试。 然后他和冼灼菲谈过恋爱,冼灼菲甩了他,而自己拿了冼灼菲的身心。 估计,他真的是在嫉妒自己? “他在撒谎。”冼灼菲说,“我们俩在山上讨论的时候,他说他七点从另一个城区机场出来,而我也是七点被那些人抓了起来,这么远的距离,那些人根本不可能这么快的时间内,跨越两个城区抓两个人。” “那些人也没外表看起来凶神恶煞,说要杀了我们,对我们好像也没那么粗暴。” 如果真要杀了自己二人,早就动手了。 坏人死于话多,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出现的。 宋炳光也想到了一件事,他目光炯炯的盯着冼灼菲,薄唇微掀:“你那时候给我发了条分手信息,你发的?” “不是……”冼灼菲很吃惊那群人怎么这么恶趣味,而后又突然想到,宋灿的回答。 宋灿眸子瞬间冷了下来,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说,“我会发分手信息。” 第31章 c城郊区,一辆车停在了废弃的工厂门口。那辆车车型普通,车牌号属于看过一眼就忘记那种,全然彰显不出车主人的高贵。 驾驶座那边开了车门,一个瘦高个从里面下来,打开手电筒,绕到另一边开车门。 “少爷。”在黑夜中,他低声唤道。 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从车内下来,抚平西装上的褶皱,对瘦高个男人点了点头,走在灯光照耀的那片地方,往工厂里走去。 工厂下有间地下室,不太大,就只有一间普通人家家里的客厅那么大。墙壁上挂着林林总总的刀具,还有一些诡异别人从没见过的刑具,看着怪骇人。 一束灯光打了过去,满身是血的长发女人出现了光明中,她没被黑布遮住眼,被灯光刺的眼睛疼,眯着眼。 地下室内没有窗户,那束灯光到来就好像一支白笔杆刺进黑墨里。 那个女人听见脚步声,微微抬起下巴,咯咯咯笑了起来,在静谧中显得格外诡异,“看看,这是谁来看我了。” 瘦高个男人走过去,将饭盒打开,半蹲下,给女人喂饭。 那个女人可能饿了许久,狼吞虎咽的将那饭盒里的食物吃的很干净。 最后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唇角油渍,这才开口问那个男人:“终于见到了你的青梅竹马,你那所谓的白月光?” 宋灿点点头,笑容腼腆,像个准备给初恋告白的高中生,“是啊,她漂亮不少,身上也有了真正的女人味。” “阿弥呢?你这次去也见到他了?而阿弥还是比你更加好运,和那个女人搞在一起了?” 宋灿没说话,那个女人晓是懂了,笑的张狂。 “宋灿,你哪里都好,就是怎么偏偏都赢不过别人呢?是我……教的方法不对吗?这也不是,你可是在我手底下被教习的很好,都成了一个高智商魔鬼!” “老师啊,上帝真的是公平的吗?”宋灿微微颔首。 “魔鬼是要下地狱!”女人被折磨数日,精神都有些不正常。 宋灿忽视她的辱骂,自顾自的说:“为什么她会爱上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他去接近她也是为了复仇。更何况,宋炳光除了赫连家为靠山,又能吃这福利吃多久呢?最后赫连家的家产,还不是得让赫连家那混小子继承?!” 那个女人嘴里依旧是念念不绝,一句比一句音尾都抖,一句比一句更加难听。 宋灿走过去,拿了条手绢蹲在女人脚边,女人被他擦的疼得尖叫,他好像没听到似得,依旧面带微笑给她擦嘴。 “老师,他们再聪明,但是却忽略了一个情侣中最敏感的地区。那就是一个第三者。” 宋灿长睫被灯光刺透,“我给宋炳光送了一个好礼物。” ———— 他们在医院遇到了检查身体的院长。本来就是顺路,所以院长也不矫情推辞,跟着他们上了车。 车上还有几个孩子刚吃完感冒药正昏昏欲睡,院长将那几个孩子搂在怀里,好让他们睡得舒服。 第59页 “身体怎么样了?”宋炳光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院长手里的检查袋子。 “人年纪大了,抵抗力低,我最近就感冒一个病,其他地方好着呢。” 冼灼菲把院长头上的白发全部记在心里。她有些话很想在这里说,但害怕打扰到他们的兴致。 “看到你们在一起这么幸福,我就放心了。”院长刚刚说完,又对宋炳光叮嘱说:“阿弥啊,有些事能放下的就让它放下,最好的无过就是和和气气。” “院长你放心吧。”冼灼菲知道院长要说的是自己这件事,她手覆在宋炳光的手上,眼神温柔的看着宋炳光那张俊美的脸,“我和他都说好了,无论将来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会好好交谈,除非到了不可挽留的地步……” “没有不可挽留的地步。”宋炳光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她的话,“只要事情一和你牵扯在一起,我会强迫自己冷静。” “你以前谈过恋爱吗?”小a突然问。 宋炳光淡淡看了他一眼,“没。” 冼灼菲故意装作一副很担忧的模样说:“那完了,你没谈过恋爱,没什么经验,我肯定是得给你未来老婆当练习册,帮别人教老公了,真是亏大了。” 宋炳光一边开车,一边狠狠剜了她一眼,一想到她曾经和宋灿还有那么多男人交往过,就恨不得将她推倒在床上,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男人。 女人只有在床上得到满足,就不会再去想其他男人。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宋炳光咬牙切齿,她到底要在危险边缘试探多少次?! “我家阿弥哥哥哪里都好,我不信神灵也得信你。”冼灼菲见好就收,赔上笑脸,讨好似得给他整理了一下领结,“也不是没有初恋到结婚的例子,虽然少,但也会有的。” 宋炳光脸色这才舒缓。 院长和那些孩子笑的一样纯真。 听说人年纪越大,就越像小孩子,此话确实如此。 冼灼菲觉得这一幕真的是很欣慰,想每天的日子都这样过下去。 下午,宋炳光的手下迫不得已给他打了个电话。 接完电话后,宋炳光吸了两根烟,准备吸第三根烟时,被冼灼菲拦了下来。 宋炳光眸子被烟雾隔开,带着朦胧去看向她,他长得确实好看极了,很男人那种帅,但不粗鲁,略微有些斯文败类。 “吸这么多烟,还想不想陪我到老了?”冼灼菲发起嗲,声音软糯娇嗔,能要人命。 宋炳光眸子暗了暗,他虚捏住她下巴,与她炽热接吻。 过了两分钟,双方才不依不舍的分离,宋炳光在她眼角吻了一下,才叹气说:“你知道赫连家干嘛的吗?” 冼灼菲摇了摇头,“我还是个学生,一心只读圣贤书,对那些豪门企业不感兴趣。” 也对,她上学读的是考古系,自然对那些豪门企业没什么调查。 “赫连家除了房地产,还有一小点的科技投资,除此之外,只有业内一小部分人知道赫连家其实有个当铺。” “当铺?”冼灼菲黯然,这年头大家听到当铺,都会讶异怎么这种东西还存在? 可只有冼灼菲这种考古学生知道,还存留在现代的当铺,内里的价值不可忽视。 一家当铺,可能比一家上市公司还要牛逼。 “我早年在哈佛读完金融,就回来继承了那家当铺。最近老三出去找货,遇到了些麻烦。”宋炳光抬起手就准备去摸烟盒,冼灼菲眼疾手快抢了过来,她瞪了他一眼,没收! “所以呢?”冼灼菲抬起头看着他紧绷的下颚线,问:“你要出一次远门?” 宋炳光身手不错,她应该能猜到他对自己袒露这些的目的。 不过那些太有风险,不知道该不该让他去。 “男人总该有自己的事业,我许诺,只做完这一单,以后的危险工作我全然不管。”宋炳光眼神坚定的凝视她,不容她拒绝。 冼灼菲心里不太舒服,“我也知道男人有自己的事业,就相当于女人都会有自己的包包那么重要。但是宋炳光,那些工作为何非你不可?” 宋炳光将她揽在怀里,低头吻在她头发上,“没事,我会保护好自己。” 冼灼菲心里不舍,脸埋在他坚硬的胸怀里,“我不想因为这个跟你吵架,你如果真的想去,就去吧。我能怎么做,我当然得在家给你守着,哪儿都不去,就等你回来。” 其实宋炳光行李都收拾好了,就是不怎么该跟她开口说这件事,他就知道她心软,所以坐在沙发上抽烟,神情哀伤,她一看就会问自己出了什么事。 到了晚上,两个人在床上好一番缠绵,事罢温存时,宋炳光亲了下她光洁的额头,一边嘴里说着情话,手却不安分在被窝里,摸到她不着衣服的小腹,不带□□的揉了揉。 “你干嘛呢?”冼灼菲迷迷糊糊的问了句,手伸进被窝里,抓住他不安分的手。 “咱们两个在一起多久了?” “四个月了。”冼灼菲随口回了句。 “四个月了。”宋炳光眼底一片担忧,“你这小腹怎么这么平啊……” 第60页 一提这个,冼灼菲猛地睁开眼,抬起头,警告他:“我告诉你宋炳光,我现在还是个大学生,我可不想搞什么未婚先孕。” 这才记得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好像没戴过套!还有自己也没吃过药! 宋炳光又准备压在她身上的时候,被冼灼菲无情推开。 宋炳光眉头颦蹙,有些哀怨的看着她,问:“你不想跟我生个孩子了?你前几天说的话,都被你吃进肚子里去了?” “没有,我是很想跟你生个孩子不错,但不是现在。”冼灼菲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索性一闭眼,拉起被子蒙住头,装睡。 渣女!妥妥的渣女! 第二天,宋炳光准备好早餐,走进卧室给她穿衣服。她现在被照顾的好啊,衣服都不用自己穿。 吃早餐的时候,双方没说话,都在低头玩手机。 吃完早餐,两个人打车去机场。 冼灼菲不会开车,不能把车从机场开回来。 两个人来的时候,本来心里就有点小别扭,到了机场以后,看到了个人,冼灼菲直接冷着脸把行李一推,转身就走。 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宋炳光赶时间,没能追出去。 他知道冼灼菲不是那种爱发脾气的女人,她肯定心里有事。 “宋,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咱们走吧。”一个白种人金发女郎拍了下他肩膀,眼神缠绵看着他,令宋炳光心里特别不舒服。 奇怪,冼灼菲到底看到了什么?! 她为什么要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详细给你们讲讲,但是这篇文是现言们,可能不能添加些诡异的元素,所以…… 第32章 他们一伙人要去的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政府改建村落,村民们也都移居到了大城市附近,所以十里八乡都没了人。 听说有人在这里见过一只比牛还大的蜘蛛,所以老三寻思着,估计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玩意。 这件事得起源于2005年,有网友回老家探望亲戚的时候,在山上猫了一圈。按照那个人的说法,就是他看到一只毛色特别好看的兔子,进入了一个山洞里。 然后他胆子挺大,也想跟着进入,不过洞口散发的尸体腥臭味,阻止了他作死。 那只兔子没出来过,他捡起一块石头,往洞口里砸了进去。 后来那只怪物从里面出来,吓跑了他,趁逃跑的时候,还不忘记拍张照片留恋。 当时网络并不像现在这样发达,那个男人刚刚发了帖子,就被政府人员给删了。 后来辗转各个渠道,那张照片和地址才送到了宋炳光所在的当铺。 下了飞机,倒了一趟车,然后几个人又步行几十公里路后,才到达目的地——桃源村。 天色已经晚了,刚刚入了夏,晚上也不冷。 他们背着包袱,随便选了一个带床的空房子住了进去。 这房子虽然有两年没住人了,但是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就是没电没水。 他们一行人中,除了宋炳光以外,还有个金发女郎,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人,一个肌肉男。 那个肌肉男光长了一身肌肉,胆子很小,这次选他过来,纯属是因为看在他力气大的份子上。 他执意要选择和那个中年男人住在一块,这里就两间房,所以那个金发女郎理所当然被分到和宋炳光住一块。 宋炳光一心思全部放在冼灼菲身上,他出去靠在院子里的槐树下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抽,没人再阻止他,他抽了个畅快淋漓。 突然门响了,宋炳光眯着眸子侧头,看到熟悉的身影,浓眉才舒展开来,原来是金发女郎走了过来。 “宋,怎么不进去休息?”金发女郎离他很近,她身上的香水味重,宋炳光不太喜欢。 将烟灭掉,扔在地上,宋炳光抬起黑眸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天不早了,明天就得去后山,你去休息吧。” 对于他们这一伙人,宋炳光说不上来的感觉。因为他从十八岁成年开始,就没亲自下地勘察作战过。 团队更新很快,保不齐几年没见,所有人都换了个全。 不过那两个男人,他倒是有点儿印象。只知道那个中年男人张先生是自己师父高价从山上聘请过来的高人,而那个肌肉男李小哥是普普通通的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进入这行业,听说也有张先生的原因。 宋炳光又不是什么热爱八卦消息的,所以对他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是一知半解。 他看了一眼五官深邃,长相特美国的女人,这个女人他没印象。 金发女郎媚眼如丝,一颦一笑都勾人魂魄,她特意挺胸靠近宋炳光,一只修长的手穿过他,落在了旁边的树上,“宋,今晚夜色撩人,感觉会发生些什么浪漫的故事,你觉得如何呢?” “我不觉得会发生什么浪漫的故事,你如果愿意的话,可能会发生让你一辈子心惊胆跳的恐怖故事。”宋炳光漆黑的眸子盯着她,接着微微偏头看向门口,一只红眼睛的不明生物正盯着他们。 食指放在嘴角,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出声。 金发女郎挑眉看向门口,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走了。”宋炳光越过愣在原地的金发女郎,单手插兜,往屋内走去。 第61页 冷风一吹,金发女郎缓过神,也急忙跟了过去。 “那是什么玩意宋!” 宋炳光将自己扔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搭在茶几桌面,他单手捏着手机玩,屏幕的亮光将他棱角分明的脸笼罩。 金发女郎呼吸一窒,绕是自己见过不少的帅哥,各色人种都有,连和娱乐圈里的男明星都有过过往,也还是会被他给迷住。 这个男人全身上下散发的荷尔蒙,并不是那种粗俗,而是一股高贵冷艳的气质,令人心神向往,却不敢上前搭讪。 “你早点睡吧。”宋炳光眉头颦蹙,语气不太好,“明天一大早就得去后山勘察,我可不想第一次合作,就出现团员睡懒觉的情况。” “我怕,宋。”金发女郎眸子垂低,作势坐在沙发把柄,而宋炳光一个眼刀子射了过来,她就不敢在往前逾越半分。 这个男人帅是帅,就是脾气不好,不像是怜香惜玉的那种。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朝露吊垂在枝头,黄鹂鸣叫,声音婉转。 四个人在山脚往山上走,金发女郎背的东西多,肌肉男一直围在中年男人身边,所以只剩下宋炳光和她落在后面走。 而宋炳光没那个意思给她背东西。 她回头看了一眼神情慵懒的男人,发现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盯着手机看。 她停下脚步等他,“宋,你在看什么呢?” 宋炳光越过她,没给她眼神,打了个哈欠。 金发女郎第一次被人忽略,心不服气,她觉得中国人真的很没有绅士风度。 比如那个中年男人和肌肉男,他们两个一直缠在一起,对自己和宋炳光熟视无睹。而宋炳光一心思全部放在了手机上,感觉手机里有美女,比自己还美。 “到了。”宋炳光闻到空气里蔓延着一股腐肉的味道,这才将手机小心翼翼的放进背包里。 金发女郎看到后,连忙跑到他旁边献殷勤,“宋,要不然让我进去试探下。” 宋炳光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看着她,“张先生是看地图的,李小哥是干苦力活的,所以就剩下你,你不进去让我进去?” “……”金发女郎愣住了,她也不再维持什么淑女姿态,长发一撩,哭笑不得的看着他,问:“我很想知道宋你是来干什么的。所有事都让我和别人干了,你呢?” “我是你们的脑子,专门动脑子的。”宋炳光看向漆黑的山洞,山洞周围杂草都枯萎,感觉没有任何生命能在这里存活下去。 “进去的时候,小心周围,长了双眼睛不是让你勾引男人的。” “好,我进去!”金发女郎只好咽下这口气,她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就拉了拉背包带子,抬步往里面走。 这个宋炳光简直是个人间垃圾,原本她以为他木讷,不懂自己媚眼如丝传递给他的信息。结果他这么一说,她懂了,人家是知道自己什么意思,但就是不回应,反而像是在看戏一样,玩弄自己感情! 刚刚走了几步,还没有进入洞口,一道绿色粘稠的液体直冲她面门,她睁大双眼,愣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 “笨蛋,愣着等死吗?”一个好听的男声在自己耳边一闪而过,嗓音磁性很好听,就是话有点难听。 一股力量带着自己往后退,然后男人给人心安的背影将自己挡在身后。 “我可不想刚一出马,团员就得死一个人。”宋炳光戴上黑色真皮手套,好看的唇微微一弯,“在我做任务的时候,跟过来几个人,回去的时候人数必须对得上。” 话说的太帅气,张先生和李小哥忍不住递给宋炳光一个眼神。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宋炳光已经和其他两个人拿出一把长剑,替自己挥落绿色的毒液。 男人宽厚的后背对着她,给人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 “醒醒神,这时候不能马虎。”男人微微侧头,露出好看的侧颜,“□□,拿来。” 毒液落在了地上,发出烧焦的臭味,金发女郎捂住口鼻,拿出背包里的□□,递给了宋炳光,“给你,记得保护好自己,宋。” 这一句是发自于内心的。 打火机口的蓝色的火焰在指尖跳动下,点燃了□□引子,宋炳光抬臂,使出点力气,将□□扔进了洞穴里。 过了一会儿,砰的巨响,□□炸了,尘土飞扬。因为计算准确,□□的威力把控良好,没有将洞穴炸毁。 他们并没有因为□□成功炸了,就开始松懈。 反而几个人面面相觑一眼,张先生退后到金发女郎身边,将几张羊皮纸抖开,铺在地上拿朱砂笔在上面绘画。 因为事情远远没有结束,一个全身长满了黑色刺毛的八脚怪物,从里面爬了出来。刚才的火焰只将它上百只眼睛炸掉多半,半个头已经毁了,它已经生气犯了杀机。 最主要,他们将它子孙后代全部炸死了,还害它自己受了重伤。 “fuck!”金发女郎骂了句英文脏话,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而宋炳光他们却握着剑柄,如临大敌,那副模样刚正不阿,帅气的不得了。 金发女郎也为之心动,可能其中也有那头莫名其妙的怪物带来的吊桥反应,反正她现在看着宋炳光的背影,心跳如鼓。 第62页 “这难道就是你们中国的所谓的妖怪?可以幻化人性的那种?”金发女郎觉得又好奇又害怕,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奇怪的生物,中国太有趣了,“这也太……恶心了吧!” “想什么呢。”宋炳光斜睨她一眼,一双黑眸眨了眨,“建国以后动物不许成精。” 金发女郎那呆愣的表情,代表她并不懂这个梗。 那个李小哥觉得气氛僵硬,有种说了笑话,别人不懂你笑点的那种尴尬。更何况宋炳光可是自己的老板,他多少要照顾一下自己老板的面子。 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这才对那个金发女郎解释道:“他的意思是,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的那一天开始,我们这个土地上的各种生物就不能成精了。” “为什么?”金发女郎中文一般,想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意思差不多的话,“难道建国以后,有股神秘的力量阻止这群孩子化作人形吗?” “……”三个人思维卡顿下,而后点点头,就此打住。 再说下去,就不得了了! 以后快递水表都不能快快乐乐的给人开门了! 那头怪物也没时间听他们讲话,身体上带来的疼痛令它发狂,其余的眼睛盯着面前这几个人类,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撕裂。 虽然头被炸掉只剩下一半,但是它八只脚却完好无损,它嘴被炸掉了,无法吐出毒液攻击他们,只好采用最不利于自己的近身攻击。 “这只怪物只是个活的年纪大了的普通蜘蛛,并不是什么妖怪,不过有人出了高价要买它,所以只能对不住它了。”宋炳光也没心思给金发女郎补补生物学,因为那头蜘蛛被彻底激怒,抬起爪子冲他们扑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并不是玄学!!!这只是活的比较大的蜘蛛,不是妖怪。为什么有人要花大价钱买它,以后再说。 第33章 自从宋炳光上了飞机,离开她身边以后,冼灼菲就无所事事起来。 因为自己被人绑架,错过留学时间,所以要等下次留学名额申请下来,已经是明年的事情。 冼灼菲躺在床上,曼妙的身姿被厚实的被子给遮掩住,她仰着头看手机,啪嗒一声,手机砸在了脸上,疼得她眼泪都溢了出来。 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珠,她将手机放在枕头旁边,手机屏幕亮着,里面是一个身材比冼灼菲还要波涛汹涌的美国女人。 一头金灿灿的头发挽成一个丸子立在头顶,她站在光线很好的舞蹈教室内,面对镜子里的自己,双臂抬起放在头顶,脸微微偏向一边,因为五官立体,侧颜特别好看。 白色的紧身舞蹈服将她玲珑身姿凸显出来。这是种族优势,冼灼菲羡慕不来。不过冼灼菲的身材在人群里已经很亮眼了,更何况她表露的嚣张跋扈的气质,比照片上的女人还要令人惊艳。 趁着这段时间闲暇无事,冼灼菲对着手机里的教学视频学习了下如何做瑜伽。她哼哼一声,美眸微微扬起,她仰着脸,纤长的脖颈拉长,她脖子是真的出众,不比练芭蕾舞那么多年的女人差在哪里。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冼灼菲用毛巾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渍,再随手搭在晾衣架上,去拿手机。 “喂?你好,我是冼灼菲。”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对方低声笑了下,声音很轻快,听起来很舒服,令人如沐春风,“小诺,是我。” 短短的一句话,就让冼灼菲心里有了数。 细眉上挑,黑色的瞳孔收缩了下,知道是谁以后,她展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宋灿,是你吗?”她将自己扔在了沙发上,长腿抬起放了上去,“有事找我?对了,你从国外回来以后,去见院长了吗?” 电话那头很安静,让人感觉他远离在城市之外的地方给自己打电话。 宋灿:“听说,院长有东西想给你?” 他一提这件事,冼灼菲才想起来,院长那天好像说有东西要给自己。 结果那天有点儿事多,院长也没说这件事,她正好也忘记了。 “我陪你去一次福利院,我正好想去看看院长他老人家。” “好,你什么时候去,跟我说一声。”冼灼菲虽然知道这家伙危险,不过她觉得这人敏感多忌,不可能再绑架自己一次,所以就稍稍放心。 “今天下午吧。你有事吗?如果没事我们下午去,如果有事就明天。” “好,我等你。”冼灼菲想了下,应该没什么事,就答应下来。 等到了下午,冼灼菲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宋灿也正好在她收拾结束的时候到她家楼下。他从车里出来,抬头打量着这座简陋的公寓楼。 好奇宋炳光那么有钱,为什么还要让冼灼菲住在这个地方。 就在他准备打电话给冼灼菲的时候,有个大妈正挎着菜篮子出去买菜,刚出门就碰到一个这么帅的小伙子,不心动是假的,连忙快几步走上去,笑容可掬。 “小伙子,有对象吗?”她兴奋的搓了下手,“阿姨家有个闺女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你要不看看照片?” 宋灿脸上笑容瞬间消失,本来冷下脸准备离开,当眼角余光瞥见倩影从楼上下来,脸上又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拒绝那位热情的大妈:“我有喜欢的人了,不用给我介绍对象。” 第63页 “原来有喜欢的人了啊,唉,可惜。”那位大妈瞬间蔫了,兴致缺缺的将照片收了回去,然后一扭头看到冼灼菲下了楼,冲她扬了扬手臂,打招呼,“冼小姐啊,您这是要去哪儿?” 冼灼菲用下巴指了指强行友好笑容的宋灿,“我跟他出去办事,您呢?出去买菜?” “我闺女刚好从国外回来,国外嘛,你也知道饭特别难吃,我就想着给她多做几个菜。家里菜不够,我就下楼去买。”那位大妈看了看冼灼菲,又看了下宋灿,第六感告诉她,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太正常。 不对啊!冼灼菲不是有男朋友吗?那个保安,长得特别帅的那个,对她们这群住户有求必应,服务态度好的不得了的宋炳光,宋保安。 难不成!第三者! 大妈一将这个印象刻画在脑海里,连带着眼神都变得讽刺起来,宋灿面对如此多变的大妈,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讪讪笑了下,就上前帮冼灼菲拿包。 “你就住在这儿?”宋灿笑容温和,语气也没透露出他的不屑,但就是让冼灼菲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是啊,我就住这儿。”冼灼菲画着精致眼线的眼角一扬,笑容虽然谦虚,但还是很高傲,“我男朋友送我的。” “一层楼??” “不是啊,怎么可能是一层楼。” “……”连一层楼都不买,太抠门了。 “整座小区都是我的,光收房租我都收到腿软。” “……” 好吧,宋灿是低估了宋炳光对冼灼菲的爱。这座小区虽然看着破旧,但是地理位置挺好,不远处就是别墅楼。 过几年的话,房价估计还在涨。 收房租,确实是个不错的赚钱工作。 宋灿一路上没再搭话,他觉得自己小瞧了人家。冼灼菲淡淡瞥了他一眼,他长得很显小,气质阳光,小奶狗那种类别。 不过,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宋灿伪装出来的假象。 他这个人阴暗的不得了。 在福利院门口停下车后,一群小孩子看到这辆陌生的车,纷纷好奇的探头探脑观察他们。 看到宋灿和冼灼菲下了车,一群孩子围了过来,不过他们都离宋灿很远。 好像很怕他。 宋灿无所谓耸了耸肩,关上车门的时候,院长正好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宋灿你也回来了?”院长还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宋灿点点头,进入福利院,“最近身体还好吗?上次我给你买的药,吃完了吗?” 冼灼菲正好听见,顺口一问,“什么药?我怎么不知道院长你还吃什么药。” “也没什么事。我就是精神状况不太好,晚上睡觉不踏实,所以宋灿给我特意从国外买了安眠药。” 冼灼菲意味深长的看着宋灿,“是吗?你还挺好心的,怎么不给我买东西?” “你睡觉不踏实吗?” “还行吧,睡不着的话,宋炳光会给我唱歌。” “嗯。”宋灿不知道该说什么。 几个人在福利院里也没什么事做,宋灿去帮院长做菜,冼灼菲坐在教室里给孩子们上课。 那群孩子学习刻苦,除了几个天生脑子不够用的以外,剩下的全部都是尖子生。 在冼灼菲这个好学生的补课下,没人敢拿倒数第一。 就在宋灿去倒垃圾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比较胖的女孩子带着一个男人站在福利院门口,他挑了下眉,回忆一下这个比较熟悉女人是谁后,才走上前打招呼。 “白菜?” 白菜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扭头看去,原来是宋灿,眼底快速掠过一丝讶异,他怎么回来了? “宋灿啊,你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她又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掂着的垃圾桶,“去倒垃圾了啊?” 宋灿点点头,看向她身边站着的青年才俊。那个青年戴着架金丝框眼镜,模样长得倒不错,气质出众,就是表情太少,眼神也有点冷,跟白菜站在一起,完全属于两种画风。 三个人进入福利院,冼灼菲从小学课本里抬起头,看到白菜身边的那个男人,眼睛亮了。 跟白菜一起回来的,难不成是她男朋友? 她连忙站了起来,手扶在几个小孩子肩膀上,弯下腰小声对他们说:“看到了吗?白菜姐姐身边的那个哥哥,是她男朋友。你们嘴巴甜点,白菜姐姐一高兴,就给你们买零食吃。” 几个孩子一听零食,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一拥而上,将他们围在一起。 “白菜姐姐,你身边的这个哥哥好帅,他是谁啊?” “白菜姐姐,是你的男朋友吗?” “这个哥哥好帅啊,我长大就想成为哥哥这样的男人。” 白菜脸红了,她身边那个男人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羞涩,看得白菜心里又是春心荡漾。 他很少笑,上次看到他笑,还是他第一次吻自己。 “好了,你们就别再闹了。”白菜抬起眼皮瞪了一眼悠闲自得的女人,“等你们小诺姐姐的男朋友也过来,我们请你们吃大虾。” “好耶!”孩子们一听吃大虾,就特别开心。 第64页 冼灼菲愣了下,不再心灾乐祸了。 白菜突然看到宋灿还在这里,突然笑容尴尬起来。 “我没事,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宋灿茶色的眸子里情绪很淡,能看的出他在压,冼灼菲她们不知道,同为男人的白菜男朋友先生可是一清二楚。 “白菜,你回来了?”院长洗了把手,从厨房里出来,一出来就看到了这个特别酷的男人,“这位是?” “对啊白菜,还不跟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先生是谁。”冼灼菲笑的不怀好意。 白菜瞪了她一眼,目光转向这位酷哥的时候,难得变了个小女人,“我学长,宫榆林。” “不止是学长吧。”冼灼菲对她挤眉弄眼,“快点说啊,害羞干嘛。” “好啦!是我男朋友!” 那位酷哥也开始讲话,“你们好,我是白菜的男朋友,宫榆林。” “哇,哥哥你的声音好好听,感觉跟广播里的男主持一样。” “叫什么哥哥,得叫姐夫!” “姐夫!姐夫!”几个孩子好像很喜欢他,一直起哄。 白菜脸红的快能和熟透的番茄媲美了。 第34章 初夏炽热中带点温柔,就像陷入热恋的女孩子看向心爱之人的眼神那样甜蜜。 福利院后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每到这时,蝉鸣声断断续续,不多不响不惹人烦躁,只是简简单单的来报个喜,告诉人们夏天马上就要到了。 吃午饭的时候,冼灼菲心口发闷,只简单吃了几口凉菜,院长知道她每次到了夏季就不爱吃饭,所以特意拍了个黄瓜加点蒜蓉,冼灼菲特爱吃这个,黄瓜爽口,蒜蓉辛辣刺激味蕾,一点儿也不腻,吃进胃里感觉口腔都变得清新起来。 “小诺,你是不是胃有毛病,学习虽然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别把本钱给累坏了。”院长看着她只吃了半碗米饭,心里不舒服。 “我没事,一直这样。”冼灼菲轻轻的说,“如果你不放心,我会去医院看看的。” 其他的蒜薹炒肉,鱼香肉丝,分成几个盘子,孩子们胃口小吃不了多少,但是正在长个子,院长时不时呵责他们多吃几碗饭。 小a胆子挺大,他已经快上六年级,马上就要步入青春期,所以脾气也挺大。 看到冼灼菲吃的还没有自己几个人多,就噘着嘴,一脸不服气地说:“院长光知道教训我们,为什么不教训小诺姐姐。小诺姐姐吃的比我们还少,院长就知道偏心!” 几个孩子听见小a的话,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将目光转移到冼灼菲身上。 “对啊,小诺姐姐你怎么不多吃几碗饭。” “你那么瘦多吃一点吧,没关系的。” 白菜和冼灼菲相视一笑,白菜单手端着碗,扒了一口米饭进嘴里,一脸稚气未脱,“小诺跟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天天被院长教训。只不过你们来的晚,没看到她被院长训哭的模样。别看她现在长这么好看,哭起来可丑了,小脸皱巴巴的,难看死了!” 在孩子们的疑惑目光中,宫榆林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拉了拉白菜的衣角,他是家里的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街坊邻居中大多都是军人家的孩子,性格顽劣,体格强悍,自己父母管教严厉,更何况自己身体一向不太好,所以不许自己跟其他孩子一起玩。 从小在形形色色大人中间周转,不懂冼灼菲和白菜之间还有那种无论怎么掀丑事都不会反目成仇的友情。 他缓缓抬起眸子,无奈看了白菜一眼。 他的小学妹挺可爱的,就是嘴巴有时候太损。 冼灼菲和他差不多,就是太在意别人目光。 她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一巴掌拍在正吃饭的白菜后背上,“没事,我和白菜从小到大的感情,不会因为她一句话就闹掰。” 白菜被她一巴掌拍的差点喷饭,这要在平时她肯定会放下碗去掐冼灼菲,但是现在这里坐着自己心上人,她面不改色细嚼慢咽,虽然表情很温柔,但是在心里已经把冼灼菲骂了几十遍。 两个人关系确实好,打打闹闹也就过了。 年幼时两个人不对盘,在院子里拉帮结伙,谁都想做孩子王,最后白菜因为自己身体胖,冼灼菲身姿敏捷,成功将她一脚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后来两个人被院长发现其中的小争斗,被罚清扫福利院院子一周。 再大一些,上了中学,都变得懂事起来。两个女孩子心思敏感,渐渐从以前嚣张跋扈变得温婉如清扬。 白菜每次告白失败以后,都会哭着去找冼灼菲寻求安慰,冼灼菲也知道心疼人,将白菜肥胖的身体抱在怀里。 安慰她,鼓励她。 如今看到她男朋友宫榆林,这个长相眉清目秀,气质成熟安稳的男人。 冼灼菲心里多少也有点欣慰,自己识人很清楚,懂得像他这种男人很少动情。 但一动情,必会深情。 宋灿坐在院长身边,背很直,动作优雅。如白玉般的的手指捏着筷子,夹起黄瓜片放到洁白的米饭上,就像白玉中镶入一点翡翠。 “小诺吃少点也没问题,如果你们长得比小诺高,也不用被训斥。”男人声音很温柔,但是话却让孩子们听出了维护的意味。 第65页 有点刺。 孩子们悄悄瞥了一眼宋灿,那个人长得也好看,不过他们还是坚定不移站在宋炳光那一边,宋炳光临走前特意跟他们说好了。以后小诺姐姐会带过来一个人,他们都不许跟那个人亲近,那个人是坏人,要来拆散他和小诺姐姐的大坏蛋。 小孩子嘛,掩藏不了自己的情绪。 光看一眼他们的脸色,宋灿差不多知道他们区别对待是因为谁,脸上依旧保持不冷不热的笑容,小q看了一眼,心生疑惑,他是不是只有笑这一种表情。 吃完饭,宫榆林首先站起来准备收拾碗筷。虽然还是那副冷酷模样,但是手下的杂乱无章,告诉了别人他很紧张。 白菜没有父亲,没有家人,福利院就是她的家,院长也就担任了父亲那个职责。 女婿第一次见老丈人,哪有不手忙脚乱的。 院长也站了起来,手握住他捏着碗筷的手,阻止他继续收拾桌子,“别,你第一次来,哪里有让客人来收拾的。快快坐下,放下让我来。” 宫榆林依旧站着,身姿笔直,不容别人抗拒的看着院长,说:“我不是客人。”他眼睑低垂,“我是白菜的男朋友。” “哦,原来是男朋友。” “男朋友真好啊。” “……”白菜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顶受那些小孩子偷笑的目光如坐针毡,忍不住站了起来,将他拉到一边,“没事的,你不用这样,真的。”看到自己男朋友神情有些失落,她脑筋一动,笑着说:“你如果想帮忙的话,跟我一起去安电脑网线吧。” 宫榆林眸子亮了起来,看着白菜圆润的小脸,扯出一抹笑容,点点头:“好。” 两个人离开以后,院长也将碗筷收拾起来,端着去了厨房。孩子们把桌子擦干净,把凳子放在桌子下面,就一起跑去后屋里准备睡午觉。如果院长洗完碗回来后,看到大家都还杵在客厅里,肯定会发脾气的。 他们虽然好动,但还是不希望自己最喜欢的人生气。院长是自己人生中的一束光,照亮自己身周的阴暗,将自己放在温暖的人阳光下。 院长年纪大了,他们希望院长可以省心。 孩子们离开后,宽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冼灼菲和宋灿两个人。厨房就在隔壁,碗与碗之间的碰撞声时不时传来,他们之间气氛太安静了。 “宋灿。”冼灼菲声音很柔,声音很好听,含娇细语,她微微抬起绝美的一双眼,黑的就像黑珍珠,其中流还转着淡淡波光,撞在宋灿心头一阵酥麻。 过了许久,宋灿敛去眸中炽热,淡淡嗯了一声。 “你那时候还好吗?”冼灼菲也没什么对他可说的,自己不爱与人交谈,朋友一向很少,整日泡在古书籍中,语言能力只在讽刺人时发挥正常,“你的笔记本我还保留着,如果你想要回去的话,我给你。” 更何况,她知道宋灿心思不对,有些话在脑海里排除来排除去,除来除去,就没什么可说了。 “还不错,去了国外那些外国同学很热情,对我不错。笔记本你就留着吧,以后看到可能会响起我。”宋灿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点落寞,“如果那时候你没跟我分手,就更好了” 院长洗完手,从厨房里走出来,正好听见宋灿说的这句话,觉得自己长辈,撞见后辈们的感情没话语权。如果就这样出来,他们肯定也会尴尬,所以又默默退了回去。 洗手间的杂乱声突然消失,孩子们嬉闹声随着午睡时间也渐渐消淡,窗外的知了本就稀少,此时却不再鸣叫,一切都静了下来。 此时无声胜有声,冼灼菲心情很乱。 她抿抿唇,抬起头,正好对上宋灿探究的目光,又低下头,心情烦闷起来。 她该怎么说?宋灿这疯子都能做出绑架人的事,自己万一说话重了,他一生气再做出些自己承受不住的事怎么办? 宋炳光这时候丢下自己不见了,真烦人。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小诺。”宋灿话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很温柔,就像窗外须臾吹过的夏风。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阴暗,”他看着冼灼菲身形一顿,笑着说:“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毕竟我喜欢你啊,小诺。” 冷,气温瞬间下降几个温度点。 冼灼菲脸色煞白,抱住手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咽了口口水,心跳突突的。 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明明自己掩藏的已经很好了,为什么他还是会知道自己害怕他? “你怎么会伤害我!”冼灼菲抬起头,扯出抹豁然的笑容,抬起手停在半空中,顿了顿,最终落在了他头上,“我一巴掌就能把你拍飞,要伤害也是也我伤害你才对。” 手掌下的碎发扎手,但是她不敢停下。 宋灿就一直默默看着她,不说话,笑容还像小时候那样温柔,但是冼灼菲却看到了一种别样的情绪,他隐忍在心底深处的阴暗面。 院长坐在放在厨房里的板凳上垂头丧气,她们什么时候能离开? 厨房里没有空调,只有孩子们睡觉的房间,还有客厅里有。 刚刚步入夏天,虽然不太热,但是厨房地方小,阳光充足,气温不比在太阳底下低,甚至因为地方小还很闷热。 第66页 第35章 窗外的日光穿过枝杈,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投在地上两个黑影。 宋灿站了起来,直接走到冼灼菲身后,弯下腰,手臂穿过她,手掌撑着桌面,她背对着自己,长长的头发束成高马尾,露出一小截洁白细腻的脖颈肌肤。她头发上有一股栀子花的香味,宋灿闻了闻,沁人心脾。 男人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耳根处,麻痒难耐,令她神经和身体同样紧绷不得松懈。 窗台停落几只麻雀,探头探脑,看着好生乖巧可爱。时不时对着屋内鸣叫两声,宣泄自己的存在感。 她实在忍不住,深呼吸稳定下自己情绪,才开口说:“宋灿,你坐下吧,如果有误会我的地方,咱们好好说。” 宋灿哼笑一声,眼底快速掠过一丝不耐,低头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哪儿还会有误会的地方,别装傻了小诺,你骗不了我。” 如果用食物来形容冼灼菲此刻的心情,那无疑是爆米花,崩的一下,将她理智给炸破。 因为宋灿前胸紧贴自己后背,那么近的距离,心跳的震动都能感到得到。 冼灼菲不敢动,她发现对方心跳很稳,一点也不紧张也不发怒,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那种从容令她心神不宁。 手捏在板凳边缘,她往前坐了坐,“我知道什么?” “宋炳光不是告诉你了吗?”宋灿头抵在她肩膀上,嗓音低沉,语气意味深长:“在警察局的时候,我在你领口藏了个好东西,你没发现吗?那个小东西帮了我个大忙,现在估计已经在洗衣机里被毁掉了吧?” 什么东西?她怎么不知道? 冼灼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领口,不小心碰到他下巴,像烫手山芋般弹开。男人眸子愈发深邃,呼吸加重,冼灼菲痒得缩了缩脖子。 如果他说的属实,那么自己从警察局出来后发生的事,他都知道。 宋炳光那通电话,自己对宋炳光的告白。 感受到怀里女人身体颤动,宋灿叹息一声,用手臂将她圈在自己怀中。他闭上眼睛,茂密的眼睫柔顺垂落,“小诺,我也想听你对我说那些话。” 他声音很柔,仿佛在撒娇。 冼灼菲却听的太阳穴突的一下疼痛,她咬咬牙,抬手去挣扎出他的怀抱。男人的体温炙热,却温暖不了撕破脸后无情阴暗那面的寒冷。 遍体生寒,犹如坠入冷窖,徜徉在冰河中。似乎这里不是福利院的客厅,而是南北极地球两地。窗外的麻雀鸣叫她听出来企鹅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就像自己的心脏,上上下下,每次动作都很重都很沉。 “宋灿,你到底想干什么?!”冼灼菲愠怒却克制情绪。 她不怕他是假的。每次一想到自己跟他困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那群男人还都是他的人,自己孤零零一个人,那时候又不知道自己说了会不会激怒他的话。幸运的是,辛亏在那时候没有多多提起曾经,要不然随时都有可能在他手中死去。 一个人在敌方中落单,力量就不是人的力量,那个人在对方眼里就是只会挠痒痒的小猫咪,捏死只小猫咪,简直轻而易举。 “冼灼菲,你说如果当初我拒绝和你分手,你会不会爱上我?我对你那么好,对你那些无理取闹都尽可能包容,所以你怎么就爱上了宋炳光?他哪里比我好?” 隔壁厨房里,院长闲得无聊戴上耳机听戏,置身于事外,丝毫不受里面人的影响。 手机屏幕里播放大花脸穿着华丽戏服的人,咿咿呀呀,拖腔拉调,唱腔柔婉。举手投足之间就有一个故事,就有一种情绪,让观看者全身心投入进去,仿佛自己就是戏中人。 挂在客厅的钟表滴滴答答,很有规律,一下重一下轻,让人悬在半空中,随风而动。 没有安全感,闭上眼睛,过往的种种并没有随时间而淡化,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在眼前走马观灯。 “你到底想要什么?”冼灼菲睁开眼,里面毫无波澜,没有什么情绪,一片死静,她面无表情地问:“你想害我还是害宋炳光?” “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你啊,亲爱的。”他吻在她脖颈上,轻轻地一下就离开了,“别害怕,我是爱你的,不会伤害你。” 松开禁锢在怀中的身躯,退后几步,靠在另一张桌子边缘,手伏在桌角,手指曲起扣动桌面。 “我本来是想放过你的,可是你错过了这个机会,选择了宋炳光。”他半眯黑眸,眼神危险地看着冼灼菲的后背,在他眼中,她已经就是个自投罗网的猎物,挣脱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我因为你当时的一个错误之举,导致我经历了长达七年的痛苦,现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女人的囚禁,跨过太平洋来到中国找你,你到最后竟然甩掉了我。”话语落下,嗤笑声响起。 “感情这件事勉强不了。”冼灼菲手指掐着手心,四月的天已经不太冷,但是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被冷风刺疼,“如果你非要追究我当年做的那件事,那我被你报复我能理解。但是小灿,你放过阿弥,他也是受害者,跟你一样。” “受害者?”宋灿眸中蹿出一抹火焰,手掌握成拳砸在桌面上,发出剧烈的声响。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坐卧不安的冼灼菲压垮,看着她因为害怕自己而颤抖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宋灿却高兴不起来。 第67页 颓废感涌上心头,他扶着桌面坐在了椅子上,抬起因砸在桌面而变得没了知觉的手,他看着这只手,想起曾经自己用这双手,将人活活打死的画面。 那是自己第一次杀人,那是每天夜晚将自己困在那个充满血液梦境的原因。 美国纽约一年四季都很温暖,到了夏天,炽热的天气令人大汗淋漓。那些各色人种女郎们很喜欢去海滩上玩,穿上比基尼在海边晒日光浴。这也是很多男人最喜欢的季节,因为可以光明正大打量那些熬人的身材。 而在南部乡下,瘠薄的土地寸草不生,这里是一片沙漠,生长着最坚强的生物仙人掌。 在沙漠中央,有间黑色城堡,外表可谓是铜墙铁壁。让人一看就心生恐惧,第六感告诉自己,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得赶紧离开。 一辆黑色越野车在沙漠中驰骋,路经之处,荡漾起一阵灰尘。 有些土生土长在这里的野兔出来觅食,看到这辆熟悉的越野车,连忙逃窜。 “砰”的一声枪响,正在逃窜的野兔倒在地上抽搐,随着血液渗透进沙地里,渐渐停止动作。 黑色越野车路过它身边的时候,并没有就此停下。 它的目标并不是这只兔子,杀了它只是身体里的杀戮思想,好像他天生就是一种看到活物就要杀死的思想,那种极端的思想令人心生胆寒。 半个小时后,越野车最终停在了没有动物敢活动靠近的铜墙铁壁的那座城堡。 车上下来一个十六岁眉清目秀的黄人男孩,还有一个刚做完美黑的白人女人。 灼热的太阳都无法阻止女人穿上自己最心爱的那件皮衣,好像自己的命是这件皮衣给的,没人能撼动得了它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进去吧小东西。”女人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双臂环胸看着那个男人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男孩回头看了女人一眼,女人嘴角带着抹笑意,似乎在回味踹的那脚触觉如何,心生寒意,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 面对那扇刷着黑漆的大门,男孩吞咽一口口水,伸出因为害怕而剧烈颤抖的手臂,他好像听见铁门里人类的哭叫声,吓得令他立刻缩了回去。 “亲爱的在干嘛呢?赶紧握住手柄,将门打开,然后进去!回到你本该待在的地方。”女人似乎不耐烦,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厉声斥责他。 他鼓起勇气,最终是进去了。 铁门在他离开后,就被人关上。 一个星期后,女人开着那辆越野车,过来检验成果。 铁门打开,一个彪悍的肌肉男像提兔子一样提着一个目光涣散,心如死灰的男孩走了出来。 然后将那个男孩扔在女人脚边的地上。 她弯下腰,似乎不顾及自己春光乍泄的胸前景象,食指挑起他下巴,看着他那双瞳孔涣散的眼睛,笑着说:“小东西挺厉害的,你竟然能从里面活着出来。” 男孩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遍布血渍,好像刚从修罗场出来一样。女人将毯子披在他身上,一言未发,只眯着眼睛笑,然后握住他的手拉他上了越野车。 一个星期的时间,谁都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男孩究竟经历了什么。 刚进去的时候是个鲜活的人,笑容会腼腆。会害羞,眼神飘忽不定。 出来的时候,身上徜徉死气沉沉,双眼微睁,瞳孔涣散无神,女人明明站在自己面前,他却好像没看到他一样,无视她的存在?目光穿透她,不知道放在哪里。 冼灼菲不知道这存在于各种打斗片的剧情,竟然真真实实存在于现实中。而她心目中那个阳光少年,早就被人活生生剥掉天真,扔进地狱,从众人尸体上走了一遭。 更不会知道,常人难以感同身受的痛苦,竟然是因为冼灼菲她自己一个错误的选择,而让一个本该幸运活在贵族生活中的少年,坠入了阿鼻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杀了人,懂了吗?为了zzzq,他下场不会太好。 人啊,并不是黑白分明的。 第36章 “你是不是在怪我宋灿?”冼灼菲的心情波涛汹涌,内心仿佛有一道口子慢慢被人放大。日光随着时间渐渐后退,披在肩膀上的那抹光亮已不复存在,“在怪我当初做的那件错事,如果不是我,你可能不会活的那么累。” “不会。”宋灿静静望着冼灼菲,声音很好听,但是没带入任何感情,“我怎么会怪你呢小诺。” 他所有的情绪早就在几年前那间小黑屋里被磨灭了。如今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担惊受怕的模样,自己心里很平静,没有欣喜也没了伤心。 过了许久,冼灼菲才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宋灿,纠结地问:“那你想要干什么?” 听到她这句话,宋灿颓然轻笑一声,“你心里其实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不再将自己身体全部重量靠在身后的木桌上,站直身体,向她走去,“如果有时光机能回到那个时候,改变那件事,或许现在的一切都有所不同。但是这是现实,没有时光机,我们都不回去。”双手轻轻地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俯身在她耳边说:“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冼灼菲,你能给我吗?” 随他话音刚落,冼灼菲就双手捂住脸,那双漂亮的手遮挡住姣好的容颜,她头稍稍往前倾斜,别在耳畔后面的头发也散在了脸前面。 第68页 她肩膀时不时耸动,宋灿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冷意,对她压抑自己的哭音毫不所动。 “宋灿……”冼灼菲压低嗓音说,“我错了,你想怎么伤害我都可以,但是你放过宋炳光,好不好?” “不好。”宋灿冷冷吐出两个字。 放过这两个字容易写,但不容易做。 他放过宋炳光,谁来放过曾陷入深渊,如今已无法自拔的自己? 一切都晚了,回不去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要求是无理的。冼灼菲现在有了宋炳光,心里自然没有地方可容纳自己。 但是宋灿不服气,为什么自己要因为他们吃了那么多苦,而他们竟然可以好生生的交往谈恋爱。 虽然他不太肯定两个人是否可以一直陪伴对方走下去,从结婚到生子,养育孩子到儿孙满堂,从黑发冲冲到白发茫茫。但是他真的不想看到两个人幸福的待在一起,只要看到两个人对视时的眸中爱意,他就忍不住冲动想杀了他们。让他们给自己曾经历过的噩梦陪葬,来抵押自己身体和心理的痛。 在鬼屋里,两个人还没有确定关系时的暧昧。冼灼菲胆子大,非得为了让宋炳光保护自己故意装柔弱。在监控室里看得他心里直冷笑,但是却很羡慕宋炳光,甚至是嫉妒他能让冼灼菲为了一个人而装出另一番模样。 后来在山上,冼灼菲就算遇到了那样的场面,从始至终都没有对自己表露一丝一毫的想依靠自己的想法。她不想依靠别人,只想依靠宋炳光。 在警察局里,冼灼菲虽然累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昏昏欲睡,但是他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因为她觉得这个地方不安全。 从监控器里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听见宋炳光知道了他的计划,他还悠闲自得的躺在沙发里,敞着怀喝茶。可是到了后来,他听到了冼灼菲对他那么魅惑人的告白,声音软糯甜的就像蜂蜜。他甚至可以光凭借声音就能想象她当时是多么可人,对男人而言是多么危险。 宋灿深吸口气,松开捏着她肩膀的手,转过身背对她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疼,他有些累了。 闭上眼睛,根根分明的眼睫毛懒洋洋搭在眼皮下,洁白无瑕的肌肤曾布满血渍,他每次都觉得自己身上不干净,自己很肮脏,哪怕肌肤比女孩子还要白和细腻,但是他依然觉得自己肌肤上爬满了细菌。 “宋炳光马上就要死了。”宋灿睁开眼睛,一双黑眸里充满戏谑的神情,“他死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赎罪吧。我来告诉你,曾经因为你一个错误的决定,让我都经历了什么事。” “你说什么?”冼灼菲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瓣,声音颤抖,“你在开玩笑对吧,宋炳光怎么可能会死?” “真的会死,他的检查报告我需要跟你详细说一下吗?”宋灿左手揣进兜里,从里面掏出来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张,他转身走到她身边,将已经舒展开的纸张摆放在她面前,说:“我知道光凭我口述,你是不会相信这件事,所以我把这张纸带了过来。你看看,这签名是不是宋炳光的笔记?” 空荡的客厅内,冼灼菲毫无血色的脸上表情慌张,指腹捏着那张纸,放在眼底快速看了一遍,报告上面显示宋炳光的肺具体情况,她松开只手捂住嘴,让惊讶声吞进肚子里。 另只手的指腹轻轻摩擦那块地方,宋炳光签名的地方。她曾经在半夜醒来时,看到宋炳光靠在床头手指夹着点燃的烟,膝盖上放了厚厚的一叠资料,匆匆扫过几眼,上面的字迹和这上面的是一模一样。 她抬起头,嘴唇动了动,“透析图呢?给我透析图,要不然我不信。” 宋灿抿唇,将她一脸失落和茫然送进眼底,她如果不相信是不会展露出这幅天塌下来的模样。 要透析图,只是为了心里那小小的侥幸。 “透析图在我车里,你如果想去看,我跟你一起去拿。”宋灿说完双手揣兜往屋外走去,冼灼菲全身无力只能扶着桌沿踉踉跄跄跟在他后面往福利院外走去。 她一只手摸着另一边的手臂,低头看着自己鞋子,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中溢出,砸在地上。 突然视线里出现一双好看的手,手上捏着透析图,她双手接过,图片里显示宋炳光的肺部已经全黑了,她虽然不是医学生,但是也能从这张透析图里看出来宋炳光的情况并不是太好。 常人的肺部是饱满的,是鲜红色的,颜色是正常的。而得了肺癌的肺部是呈现不正常的暗黑色,支气管那地方也萎缩。 她突然想起来宋炳光指尖时常夹着的香烟,好像看到他好几次都在吸烟,烟不离手,当时还在心里嘲讽他这幅老烟□□样迟早会早死。 谁知道,本来是句心里的玩笑话,竟然会成真。 冼灼菲眼前模糊不清,双腿发软,宋灿及时将她打横抱起,放进副驾座座位上。他撑在她头顶,看着她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你现在感觉如何?知道自己喜欢的人马上就要死的事。” “你闭嘴!”冼灼菲瞪着他,一字一句说:“宋炳光家里那么有钱,不就是得了肺癌嘛,花钱就能治好。” 宋灿挑眉,嘴角噙着抹浅笑,“别再抱有侥幸之心,宋炳光那情况半个身体已经躺进棺材里了。”看她梨花带雨的小脸,他伸出手温柔的擦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语气也柔和下来,“没事的,他死了以后,我会替他好好爱你。” 第69页 “滚!”冼灼菲咬牙切齿,她现在心里很乱,还不想认清现实。宋炳光就算吸烟那么厉害,肺部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成了这幅模样。而且赫连家不是名门大家吗?他们有钱人肯定有办法救宋炳光的。 冼灼菲不想跟他在周旋,她推开他,要下车。宋灿挡在车门口,扶着她肩膀将她压在车背上,他头发比宋炳光略微长上那么一点,头发不是一丝不苟,而是有些凌乱,但是凌乱到恰到好处,一点也不显邋遢,反而更加突出他的阳光少年气。 可惜这少年气是假的,真正的他是可怕的,是魔鬼,是亲手将冼灼菲心里白头偕老的人生打碎,连渣渣都不给她剩。 冼灼菲刚准备要开口说话,福利院门口却响起来本来去按网线的白菜的声音。 “宋灿冼灼菲,你们是不是趁着宋炳光不在,就搞外遇啊?”白菜说着,就冲两个人走了过来。 宋灿退后一步,直接将车门关上,转身笑容温润面对白菜,“你们按好网线了吗?真快。” “不对劲儿啊你们俩,难不成真的在搞外遇?”白菜觉得有点奇怪,探身去开车门,却被宋灿抓住手,她抬起眼皮瞪了他一眼,“松手!我可是坚定不移站在宋灿那边的,如果你们俩想要做出什么对不起宋炳光的事,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宫榆林不了解他们之间的事,但是他是个男人,看不得自己女人受伤。但是他也保持理智,知道是自己女朋友先招惹的人家,不管对方究竟是在干嘛,他没心思去管,如果真的是出轨,他不想让自己女朋友接触他们。 宫榆林迈开大长腿,走过去,抓住白菜另只手,他抬眸默默看了眼宋灿,对方依然笑对自己,他收回打量的目光,“放开她。” 宋灿给他个面子,松开手,白菜气呼呼的依旧怀疑她们俩对不起宋炳光。 “冼灼菲,你给我出来,你跟我说你和宋灿究竟怎么回事啊?别躲在车里不出来,你真的愿意我这个作为你朋友的怀疑你出轨?” 冼灼菲坐在车里双手捂住脸,肩膀因为她哭泣不停耸动。 她不是不想出来,但是她这幅模样,真的不想让白菜看到。 第37章 宫榆林紧紧拽住白菜的手腕,目光掠过宋灿身上,他看到宋灿即使在笑,但是眼底掩藏也能辨认出来的不耐烦,充分表明他对白菜此时的行为很厌烦。 还可以从他眼中可以看出来一件事。 一只小猫对自己张牙舞爪,闲暇时笑笑就当做是它天真可爱。如果对方不识趣,打扰了自己雅兴,在自己眼里,它就是一只不知死活的死猫。 “白菜,你安静点儿。”他呵斥一声,将白菜拽到自己身后。 白菜不可思议睁大眼睛,微仰脸看着宫榆林,“你干嘛?你竟然凶我!” 宫榆林无可奈何看了她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将自己挡在她面前,与宋灿直接相对。 他说:“你们走吧。” 宋灿挑眉,唇角绽放一抹冷笑,真有意思。 “宫榆林你这个滚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白菜暴躁了,不顾他紧拽住自己的手腕,就想冲上前挡住他们的去路,可无奈宫榆林力气太大,自己根本挣脱不了。 白菜看着他那双自己曾经仰慕过的手,就是这双禁锢自己的手,曾在键盘上飞跃打代码赢得了比赛,也赢得了自己的心。 如今喜欢的东西成了桎梏,她心情复杂。 “宫榆林,你放开我好不好,我有话要对冼灼菲说。”语气软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他,正好撞入他锐利的眼底,“就一句,我不胡闹,就只说一句话。” 只说一句话…… 宫榆林薄唇抿起,将她祈求自己的样子收入心里,点点头。 他微抬眼皮看向宋灿,“让她对冼灼菲说一句话,可以吗?” 虽是询问,语气却不容人拒绝。 “为什么不可以呢?”宋灿不是那种耍性子的人,笑着退到一旁。 宫榆林在打量他,他亦是。 夏风吹动枝头初生的嫩叶,互相摩擦,沙沙作响,此时僵硬的气氛缓和下来。 一阵风吹起白菜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白菜目光坚定的看着贴着玻璃纸的车窗,说:“我相信你小诺。” 她刚才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两个人的反应如此之大,让那句话玩笑话在心里落了根。 怀疑就像一颗种子,种在心里,只要浇灌一点证据的水源,就会蓬勃生长,最后长成一颗参天大树。 而解释就是一把斧头,能将心底隔开两个人距离的大树砍伐。 冼灼菲坐在车里,她目光茫然地看着前方的岔口,耳边响起白菜的话,眼泪又从眼眶中滑落下来。 她低下头,手背擦掉眼泪,呢喃细语:“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车里是个稍微密封的地方,风穿不进来,也带不走里面的话。 白菜穿了一件白色泡泡袖的衬衫,初夏的风大,将她衣服吹起。 宫榆林静静走到她身边,替她挡住风。 如此动人的情节,宋灿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打破他们之间的静谧。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宋灿做做样子低头看了下腕上手表,垂下胳膊搭在身体两侧,对宫榆林和白菜两个人道别,“教授刚刚打电话说,让她回去有事。估计再晚一些就要迟到了,毕竟关乎于学分,不能迟到。” 第70页 几个人也都是上过大学的人,知道不能放教授鸽子,所以默默给他们让开了路。 “冼灼菲,你不跟院长打个招呼再走吗?”白菜不服气,老是想让冼灼菲下来说话。 “冼灼菲和院长经常见面,这里就像冼灼菲的家。离开家的时候,走就行了,我想院长不会介意打没打招呼这件事吧?”宋灿靠在车身,双臂环胸,眼底寒意愈发深邃,“你们好不容易从s市过来,多多陪陪院长,院长估计有很多话想对你们说吧。” 白菜眉头颦蹙,她张着嘴准备说什么话,却被宫榆林用手捂住,直接将她推到后面。 “祝你们一路顺风。”宫榆林淡淡地说,眼神不着痕迹的从车窗划过。 贴着玻璃纸,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的人想看到里面的人很难。 宋灿对他点了点头。 对于聪明又识趣的人,他还是很喜欢的。 等他们离开以后,白菜冷着脸转身就往福利院里走,手腕猛地被身后人紧紧拽住,接着一用力,自己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宫榆林低头埋在她脖颈处,柔软的唇瓣轻轻碰到了她的耳根,白菜痒得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心底浮躁被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搅乱。 她听到宫榆林冰冷不带温度的声音,在自己耳边无奈地说:“不要用意气用事,听到了没?” “……”白菜抿着嘴不说话。 他哼了一声,微抬下巴,牙齿轻轻扯了下她的耳垂。 他知道这里,是她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 辛亏这里人烟稀少,现在又是午睡的时间,没人经过这里,为白菜省去害羞的境地。但是耳垂上被喷洒的灼热呼吸,还有牙齿轻轻咬着的酥麻,让白菜彻底求饶,“行了,你别这样,我知道了还不行吗?!” “不行。”宫榆林罕见的小孩子脾气,“以后离他远点。” “她?谁?冼灼菲还是宋灿?”白菜一脸懵逼。 宫榆林从她脖颈处抬起头,侧头望着正拐弯的车辆,缓缓地说:“宋灿。” “笑面虎。” 两个人手拉手走进福利院,院长手机刚好没电从厨房里出来,发现霸占客厅的两个人不在后,先去看了看孩子们有没有乖乖睡午觉,再接着听到院子里有人交谈,往屋外走去。 “院长。”白菜见到院长立刻松开了手,挺像早恋被家长抓包的未成年。宫榆林漆黑的眸子笑意蔓延,他将目光从两个人刚刚交合在一起的手,转向一脸长辈和蔼笑意的院长,对他礼貌点点头,“院长。” “冼灼菲和宋灿他们两个有事先走了,让我对您说一声。”白菜一本正经对院长汇报。 “我说出来后怎么就看不到了人了,原来两个人走了啊。”院长被她这种下属给上司汇报情况的模样逗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不清黑漆的瞳孔,“这次又没把东西交给冼灼菲。” 院长回到房间里,宫榆林和白菜站在院子里,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还是白菜打破了沉静。 她挠挠头,不自在地说,“我不是嫌弃你才松开你的手。” “嗯?”宫榆林垂眸看她一脸娇羞,听到她的解释,无奈笑了声,抬起手放在她头上揉了揉,“你不用跟我解释。” “我只是没谈过恋爱,然后吧,面对跟家长差不多的院长,我就害羞。”白菜随后仰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庄重道:“我以后会慢慢适应咱们两个人的关系,争取在外人面前即使kiss也不会害羞!” 宫榆林被她的话给惊的愣住了。这时候原本停在枝头的麻雀飞起,将一片落叶带落,正好砸到了白菜的眼睛,白菜疼得闭眼睛,错过了宫榆林眼中罕见的柔情。 他说:“我等你。” 福利院院子里种了几棵桃树,正是三月桃花开的正盛季节,有不少花朵不堪风吹,落了站在树下两人一身。 宫榆林抬手将落在她头上的一朵花瓣摘下,白菜虽然胖,但是小脸生的白净,有这嫩粉色桃花瓣映衬下,在宫榆林眼中变得更加漂亮。 “哇,桃花树都开花了,我来的时候竟然没发现。”白菜笑眼弯弯,明眸善睐,抬起下巴看向宫榆林的眼神温柔可人,“到了秋天会不会结果子?” 在彼此的眼中,此时此刻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宫榆林红了脸,别开与她对视的目光,手握成拳放在嘴前咳嗽两声。 这家伙还没搞清楚自己现在有多惹人怜惜吗? “真要命。” “嗯?你说什么?”白菜没听清他刚才嘟囔了些什么。 宫榆林背对她,“没事。” “等等。”白菜踮起脚尖,将他肩膀上的花朵拍下,“宫榆林我问你个事,行不?” “什么事?”宫榆林转过身面对她问,此时脸上的红色褪去了些。 “你说宋灿笑面虎?他有什么问题吗?”白菜现在冷静下来,好好细想刚才那件事。她知道宫榆林不是容易妥协的人,她很好奇能让宫榆林妥协的人究竟有多恐怖。 她不是没和宋灿一起长大过,只是在她眼里,宋灿一直都很温柔,脾气好。可是宫榆林面对他举止反常,令她诧异。 第71页 宫榆林拉着她从桃花树下走出去,到了一处空地,才一本正经看着她,跟她解释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阻拦她。 “那个叫宋灿的人,身周戾气很重。” “嗯?哪有啊,宋灿和戾气挂不上勾!” 宫榆林揉了揉她头,咬牙说:“你这笨蛋,难道没看出来你朋友隐隐约约好像很忌惮他吗?” 被他揉的头发有些凌乱,白菜打掉他的手,将头发弄好,听了他说的话,想了想今天发生的所有事,眼神疑惑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没看出来。” 宫榆林眼神无奈地看着自己粗心大意的小学妹,白菜眼睛很亮,里面很纯洁,没想什么事,他就知道她没发现这个秘密。 “吃饭的时候,你朋友准备去夹黄瓜片,可看到宋灿也准备去夹,就放下筷子。” “我不知道这和冼灼菲害怕不害怕宋炳光有什么关系。”在她印象里,冼灼菲是一个特别懂礼貌的人。 宫榆林无语凝噎,眼神无奈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准备进屋里去。 “别走啊。”白菜看到他对自己失望,准备离开自己,连忙拽住他的手,轻轻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觉得宋灿有戾气,冼灼菲害怕宋灿……但是,我相信你,榆林,我相信你的眼光。” 宫榆林嘴角上扬,“你相信我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对副cp挺好的,嗯。 第38章 c市人流量多,现在日子好过了,每家每户都有了车,无论上班还是接送孩子,都必须开车。 而且此时又到了下班的时间点,路上堵车特别严重。 冼灼菲情绪已经平缓下来,眼睛肿胀还有些酸痛,她一边揉眼睛一边看前方长龙车队发愁。 车内很静,宋灿将音乐打开,播放了一首陈奕迅演唱的十年。 “十年之后,我们还是朋友……” 冼灼菲不禁嗤笑,她侧眸看向宋灿微垂的眼睑,那张脸依稀可见年幼时的容貌。 十年这段期间发生了太多的事,现在重聚还能算作是朋友吗? 不,现在是针锋相对的敌人。 料是察觉到冼灼菲忧郁地眼神,宋灿歪头冲她笑了笑。冼灼菲立马将目光收回,心虚低下头看着手指。 “你在看我什么呢?”宋灿嘴角噙着抹坏笑,探身过来,手掌撑在她背后的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是不是觉得我比宋炳光好看,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真不要脸。”冼灼菲不敢大声将心里话说出来,只能小声嘀咕。 宋灿唇角一勾,他坐直身体,手握着方向盘。 刚才离她太近,能听到她骂自己的那句话。 “那你刚才在看什么?” “我在看狗。” “……” 前方红灯亮起,车流开始向前涌动。 “宋炳光最近去哪儿了,有很长时间没看到他。”宋灿手握着方向盘,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说话,一边看前方车尾巴,以免对方骤然停车而导致撞上。 “你想他?” “怎么?你俩分手了?” “他去哪里你还不知道?”冼灼菲没好气瞪他,“明知故问!” 眼睛又开始痒起来,抬手揉了揉,衣袖往下滑,露出一截手腕,细白的手腕就像初生的莲藕。 她皮肤很白,那种冷白调,特御姐。 宋灿眼角余光瞥见她揉眼,默默将放在裤兜里的纸巾递给她,“别用手揉,容易发生感染。” “你眼光不太好啊宋灿。”冼灼菲接过来,将纸巾拆开,看到里面没放刀片后,又重新折叠起来,接着说:“宋炳光他不喜欢洋妞。” 宋灿面无表情继续把控方向盘,听了她的话,知道她已经知道那个洋妞是自己派到宋炳光身边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的。 看他不说话,冼灼菲认为他心虚,轻嘲般一笑,“你以为自己有多聪明,能瞒天过海的本领?在你用陌生号码把那个洋妞的照片发给我的时候,我就把照片给宋炳光看了。” “然后呢?”宋灿把车转向右边行驶,这时候有个不长眼不走人行道的过路人挡路,他食指按响喇叭,发出恼人的噪音,“我以为你会吃醋。” “你太小看我和宋炳光之间的感情了。” “宋炳光把照片发到人事部,人事部告诉他,这个洋妞是刚刚才进铺子里的。” “一个刚进铺子里的女人,怎么可能和宋炳光搞在一起?更何况,你可能不知道,那个洋妞进铺子里的时候,宋炳光正缠着我。” 车已经越过车流量最多的那条路,此时一路通畅,宋灿将行驶速度提高,车窗外的景物快速划过模糊起来。 “挺好。”宋灿眉梢上挑,“对手不笨,这游戏还挺有趣,能让我发挥自己全部实力陪你们玩。” 冼灼菲双臂环胸,黑白分明的水眸里一片嘲讽之意,随意瞥了一眼宋灿那不慌不乱的表情,轻嗤一声,“如果想跟我们接着玩,就别用挑拨离间这一招,无论是在宋炳光那里,还是在白菜那里。” 她扭头凝视他半边好看的侧颜,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别白费力气,都没用!” 第72页 “挑拨离间?”宋灿不以为意,他趁着前方没有阻挡行驶的车辆,侧首看着冼灼菲那张眉飞色舞的脸,低头浅笑,“宋炳光都快要死了,我还挑拨离间有什么用呢?不用我出手,你们就注定输给了我。” “你……”冼灼菲咬牙切齿,尖锐的指甲扎进肉里,她气得点头,“宋炳光就算死了,我也不会输给你。” “刚才在白菜那里演戏,我都没有输。” “是吗?我可不觉得。如果没有宫榆林在她身边,那个胸大无脑的丫头指不定丧失理智到什么程度。” “这是现实,现实里没有那么多如果。是输是赢,已经成了定局。” “可惜就算你赢了,宋炳光也得死。”宋灿浓茶色的眸子里戏谑之色愈浓愈烈,唇角翘起好看的弧度,他对冼灼菲说:“输赢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就算你赢了,可是宋炳光去世你还是一无所有。这真的算你赢吗?” 这件事是冼灼菲心里的一道口子,她从福利院听他提到这件事,到坐在车里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将这件事埋在心底深处,不让它露出来。 可偏偏宋灿不放过这件事嘲笑自己,让自己伤心,她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磨了下后槽牙,“死的怎么不是你。” “谁死谁活天说了算。” “等宋炳光去世,你跟我在一起吧。” “我会好好对待你,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他在故意刺激她。 冼灼菲听得心里直冷笑,“不会让别人伤害我?现在伤害我最多最深的人难道你不知道?不就是你吗宋灿?!” “你现在受的伤和我曾经受过的伤比起来又能算作什么呢?” 冼灼菲深呼吸一口气,稳定下来情绪后,闭上双眼不再搭话。 “冼灼菲,小诺。”宋灿那双茶色的眸子少了些许戾气和执拗,多了些浓郁的伤感,他问:“如果死的是我,你也会伤心,也会哭吗?就像你刚刚哭那么痛的模样。” 冼灼菲眼皮动了下,不过依然没有睁开,也没有答应他。 她在想,如果那张透析图是宋灿的,她会为他流下一滴眼泪吗? 他要伤害自己,是因为自己当年做错的事,导致他痛苦。 小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明明不是这样,明明都很友好友爱。 如果,现实真的有时光机就好了。 有了时光机,人们犯下来的错误也能随之减少。 这样也有人可以少吃一些苦。 “我是宋炳光,知道你为我哭的那么痛,我会很开心。”阳光穿透玻璃耀着他半张脸,温柔了他的线条。 “叮叮叮……”放在手提包里的手机震动机身,冼灼菲睁开眼,浑身乏力的将手机拿出来,举到耳边,“喂?” “冼灼菲你现在在哪里?”教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 教授坐在办公室,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整理桌面上的文件。 “赶紧来学校一趟。a市发现古墓群,文物局让我去一趟a市,我想了想你还没亲自接触过考古现场,就想着带你一起去。” “下午就走,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行李,来学校找我。” 说完就挂了,冼灼菲一脸疲惫地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嘟……”声,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呵。”手机播放的声音大,宋灿也听到了,“真巧,没想到你教授真的会在学生休息的时候打电话过来。” “你这是什么脸色?不想去吗?” “没有不想去,我很想去看看考古现场。”冼灼菲看着手机屏保的照片,夜幕星河之下,宋炳光亲吻自己额头的照片。 这是路人拍下来的,觉得好看,发给了他们。 去梦寐以求的考古现场,她更想现在回到宋炳光的怀抱里。 宋炳光已经离开一个月,上飞机以后再也没有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不知道他在那边有没有把那个洋妞摆平。 她可不想过那种有钱人三妻四妾的生活。 “把你送到小区楼下,还是去学校?”宋炳光绅士地询问她意见。 “把我送到小区楼下,你就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句话她吞了下去。 到了小区楼下,冼灼菲打开车门,连声招呼都没打,就直接登上了楼梯。她住的地方是开放式走廊的楼房。 这辆车进入小区的时候,站在走廊上的人都能看到。 这里住的人大多都是老奶奶老爷爷之类上了年纪的人,因为这里交通便利,还有一个原因,这座小区有了不小的年数,承载着他们所有的回忆。 宋灿将车窗摇下,胳膊搭在车窗,一双茶色的眸子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将头转正,收回胳膊,车窗也不摇上去,就直接开车离开小区。 收拾完东西,就几件换洗的衣服和内衣,她本来想拿宋灿曾经留给自己的笔记本,她坐在地板上,发了会儿呆,最终还是没把笔记本放进行李包。 打车去c大的教师住宿区,到了楼下,一眼就能看见教授一脸焦急看手表的动作。 教授准备自己开车过去,虽然一路坐车去很累,但是省下了飞机票的钱,冼灼菲也觉得还不错。 第73页 可还没到a市,冼灼菲就已经坐不住。吐了三回,屁股疼得厉害,她扶着腰下了车,感觉自己都坐出来颈椎病了。 这日子太苦,没法过了。 辛亏自己有意向转系,以后如果真的过上这种自驾开车去考古现场风里来风里去的生活,她可能会英年早逝。 a市离c市不太远,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六个小时,终于到了。 相比较都市化的繁荣c市,山青水绿坐拥几个五a景区的a市显得就小家碧玉起来。 下了车,冼灼菲趴在路边干呕,吃下的东西已经吐完了,现在只能吐出些黄色的胃液。 教授拿了一瓶矿泉水,走到她身边,“没想到你晕车反应这么大。”说着,用矿泉水瓶捅了捅她头,“喏,快漱口,待会儿我们就去现场看看。” 冼灼菲漱口后,将矿泉水倒掉,瓶子扔进垃圾桶内。 “听说这次范围不小,在山区里,一座山下都是古墓群。”教授摸了摸下巴,胡茬刚剃干净,光滑得很,手感也好极了,“估计这墓主人应该是个皇帝之类的级别。” 冼灼菲懒洋洋微睁眸子,点点头,“嗯,挺牛的。” 她现在已经没有过来的时候,那股兴奋劲儿,已经被疲惫给折磨的不堪一击。 第39章 天色被泼上层渐变的浓墨,星月从东方升起,像粒粒饱满透亮的珍珠,镶缀在夜幕中。 a市昼夜温差大,白天的时候,冼灼菲还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转眼间就已经披了件外套,坐在车里搓手取暖。 车灯开着,两束光柱打在车前土地上。 “噔噔噔。”车窗被人屈指敲响。 冼灼菲侧头去看,去找人回来的教授对着玻璃冲自己挥了挥手,示意自己下车。 “这a市可真够冷的,晚上还干工不?”教授点了支烟,依靠车身对面前的中年男人说话。 “不能耽误时间,文物氧化不等人,你如果想去现场我们现在就去。”中年男人一边说,目光朝冼灼菲看去,正好与她对视,眉毛挑动一下,“你就是老梁一直念叨的冼灼菲?” 教授姓梁,年纪也不大,才刚刚五十岁,正是博学多才最好的年纪。 在他教学多年,遇到了冼灼菲这种热爱考古的聪明学生太多了,不过冼灼菲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嗯。”冼灼菲还没缓过来晕车的劲儿,整个人心不在焉,缓缓抬起眼皮向中年男人点头问好,“您好,该怎么称呼您?” “直接叫我王叔得了。”他们考古的很多人都在意称呼,但这中年男人一脸淡漠,显然跟其他人不同。 “我们现在去现场看看?”梁教授边说边往冼灼菲这边扫视一眼,他知道冼灼菲特别想亲自去考古现场,但是她现在这身体情况,有点儿难办。 “我没事,考古现场不等人,少去一段时间,就少发现一些惊喜。”冼灼菲苍白的小脸一片认真的神色。 “那好。”王叔听她说的这话,点点头,应该是赞同,“上车,我们现在就去。” 下了高速公路,车辆往农间小道行驶车辆。满目望去全是一片漆黑,车灯打到的地方也是光秃秃的凸凹不平的黄土地。 “这里是不是不住人了?”梁教授觉得无聊,靠在车背上,“这农村现在的季节应该有麦子才对。” 老王点了点头,“政府下了通知,这里以后要建度假村,所以周边村庄都不住人了,政府按人头在城里给他们发了套小区楼房,现在都在城里,这农村没人,地也自然荒废了。” 一阵一阵的头疼席卷而来,冼灼菲闭上眼睛,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 时不时听他们两个说话。提到农村里没人,冼灼菲忽然想到自己被绑架的地方。 “那这里没什么人,谁发现古墓群的?” “对方是两个青年一个外国女的,还有个中年男人。他们一行人打了电话,警察和文物局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只留下标记,告诉我们古墓群具体位置。” “这……盗墓者?” “不是,说不清他们到底是干嘛的。” 在这荒郊野外,连个人影都没有,度假旅游简直是傻子才想出来的点。 警察他们首先想的是网络直播的那些驴友。现在直播兴起,有很多作死的人爱找一些什么造谣灵异事件的地方下手。 这里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鬼村,自然是一个好去处。 “嗯?”冼灼菲听到那几个人的特征,睁开眼睛。 两个青年,一个外国女人,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怎么听也像是宋炳光那伙人。 “警察找到他们了吗?”冼灼菲一开口,嗓子哑的厉害。 梁教授随手拿起瓶绿茶,反手递给坐在后车厢的冼灼菲。 “没呢,那伙人挺不正常的,古墓群不远处有一股尸臭味,除此之外,其他踪迹也没影,找不到他们也不知道对方底细。” 冼灼菲拧开绿茶瓶子,放到唇边小啄一口,润了润嗓子,又拧上,听到王叔的话,点点头,“哦” 夜间的土路不好走,坐在车里的人随地上的坑坑洼洼,身体上上下下,都快把本来就晕车的冼灼菲搞的快吐死了。 第74页 不过好在高速公路不远处就是古墓群的位置,几个人下了车后,举目远望可看到半山腰那块儿地方亮着灯。 王叔打开手电筒,走在前面带路,梁教授和冼灼菲跟在后头。 这山里冷风侧侧,冼灼菲拉紧了外套。 走了半个小时山路,终于到达那块地方。 几个穿着专业衣服的人蹲在坑里拿小刷子挖掘,还有几个光看就知道是政府级别的人站在上方背手而立,有时啧了声,表达自己对他们不满意。 冼灼菲换好衣服,戴上帽子小心翼翼下坑,这坑里已经零零散散挖掘出来几个不小的陶器,不过好像不太器重的模样,放在一旁没人管。 “诶,你谁啊,谁让你下去的。”站在土坡上的人看到冼灼菲下了坑,急忙喊了声。 王叔扭头看向他,不紧不慢地回答,“是我,局长有问题吗?” 那人一看是王叔,脸上就浮现恭维的笑容,“原来是王叔的人,哎呦,你们可小心点,这是笔大工程,把眼睛都给我擦亮了,砸破什么东西你们担待不起。”知道冼灼菲是王叔的人后,那人又换了张表情,指着冼灼菲不远处的工作人员指桑骂槐。 冼灼菲没给他眼神,蹲下身子拿小刷子将泥土刷下去。 “啧,这人是谁啊,什么都不懂,光站在那里瞎指挥。”有人小声埋怨。 “算了,你知道他是咱们得罪不起的人就对了。”搭话的人看到冼灼菲清秀的眉眼,愣了下,然后悄悄走到冼灼菲身边,压低声音对她说:“诶?你新来的?我跟你说,你动作还能再轻点,这里大部分都是陶器,得多加小心。” “嗯,谢谢。”冼灼菲听了他话,手上力气减小。 “没事,大家都是一起工作的,别这么见外。你是老王的?” “王叔?我也是刚刚才认识王叔。” “这样啊。”那人点点头,知道她不认识王叔什么人后,继续低头清扫泥土。 直到夜里三点,清理工作进行到一半,冼灼菲已经累到睁不开眼。 突然肩膀上搭了只手,她眨了眨眼,扭头看去,发现是梁教授。 “你回车上休息会儿吧。第一次来不用那么忙。”梁教授惦记她身体不太舒服,过来劝她回去休息。 “这还有多久才到主墓室?”冼灼菲打了个哈欠,太瞌睡了。 “估计得到明天八点。”梁教授拍了拍她肩膀,起身,欣慰地自言自语:“年轻人有干劲儿是好事,但别为了小事就累垮身体。这古墓群没什么意思,我琢磨也就是个小官员级别的,而且这墓显然在几百年前被盗净了,里面的东西只剩下残碎的陶器。” 冼灼菲看到大家工作态度,也差不多能知道这墓的价值。 “嗯。”冼灼菲抿唇,撑着膝盖起身,因为蹲的时间太长,血液循环不通顺,眼前忽然一片漆黑,过了会儿,才渐渐恢复视力。 出了古墓坑,冼灼菲换下衣服,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下山。 他们的车停在了半山腰,再往上来不了。 山夜静谧中夹杂幽幽虫鸣,这里没有光污染,月光也比城里皎洁明亮。 冼灼菲关掉手机,这里没电,要节省点用。这月光将小路土地打了层霜白,冼灼菲脚踏月路往山下走去。 被带着桃花香的冷风一吹,头清醒不少。 下了山,周围乌漆嘛黑,感觉怪骇人的。 冼灼菲立马钻进车厢里,靠着椅背昏昏欲睡时。 过了会儿,听到人细微说话声,她阖眼静静听了会儿,发现确实有人交谈声,这才朦胧惺忪,头搭在车身,目光穿透玻璃往外看。 月光下站着几个人,通过身形来看是三个男人。 有个人的身姿挺拔,背影矫健,看着眼熟极了。 好像宋炳光…… 突然想起宋炳光有事出差,和来时王叔说的话,冼灼菲脑子翁地一下,瞬间清醒过来。 打开车门,步履轻盈朝月下三人走去。 走到一边,她停了下来。 不对,三个人,怎么不是四个人? 听到车门响动,还有人脚步声,那三个人提高警惕,往她这里扭头看去。 冼灼菲正对月光,细润如脂的肌肤打了层霜华,漆黑的四周,她那双含情凝涕的眼睛比星月还要亮上几分。 三人中的一名男人身形顿了下,然后几乎是跑到她身边,将她拥入怀里。 “你怎么过来了?”语气含着嗔怒。 “宋炳光。”冼灼菲呜咽一声,就把头埋在他胸怀里,带着哭音说:“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其他两个人吃了口狗粮,不自然咳嗽一声,转过身背对他们。 不是他不给她打电话,而是他就本来没打算活着回去。 那个女人是俄罗斯雇佣兵,专门刺杀重要人物,聘请她的价格特别高。 他和这种人没什么接触,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多可怕。 结果对方打架菜的一逼,只会耍枪,没了枪就任由他们单方面爆打。 处理完一切,今天就准备回去,谁知道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冼灼菲,他最爱的姑娘。 宋炳光漆黑的眸子深情脉脉,手臂用力将她抱在怀里,他正要对她说句对不起,突然嗓子眼里涌上一股腥甜,血就吐了出来,有些还进入了冼灼菲的衣服里。 第75页 察觉到脖颈处温热的液体,冼灼菲伸出手抹了把,就这皎洁的月光,发现手心里全部都是血。 她怔愣片刻,然后推开宋炳光,一脸悲痛地看着他,“你……” 她被许久未见的喜悦冲昏头脑,差点忘记宋炳光还有病在身。 宋炳光捂住嘴,刚想开口说话,可是嗓子眼痒的厉害,他一直在咳嗽。 其他两个人听到这边声音不对劲儿后,连忙跑了过来。 中年男人看到冼灼菲脖子上的血,白的发光的肌肤对比下,血真的是刺眼。 中年男人平日里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此时也是一片担忧之色。 “哎!宋炳光你这是怎么了?难道那个外国女人给你下了药?!”肌肉男吓得大喊大叫。 “有水吗?”中年人侧眸看向脸色惨白的冼灼菲问。 “诶!怎么又吐了,你还能撑到咱们回城里吗?!” “我有……” “闭嘴!” “……”冼灼菲。 中年男人剜了一眼肌肉男,然后对冼灼菲解释:“不是说你。” 第40章 夜凉,山里风多,冷风一吹,宋炳光咳嗽得更厉害,黑色的血液从他苍白的嘴角溢出滴在地上。 “你们怎么来的,车呢?”冼灼菲边抬手用卫生纸将他嘴角血渍擦掉,一边问其他两个人。 “车被我们藏在不远处一户农家,这不,老板说听见老板娘你声音,就带我们出来看看。”肌肉男没说明为什么要藏,冼灼菲也没问,两者很有默契,“谁知道刚出来没多久,遇见你,他就吐血了。” 山腰那边传来高昂指令声。 “赶紧扶他过去,那群人估计明天下午才下山。”冼灼菲垂下眼握住他的手,和肌肉男一起扶着他进了一户空房。 铁门停在这里时间久了,门轴已经锈迹斑斑,一推就格叽格叽响。 他们果然没有说错,一辆越野车停在了车棚里,还用黑布给蒙着。 他们栖身的地方够破的,窗户只剩下了窗框,玻璃全碎一地。 “有热水吗?”刚进屋,冼灼菲看这条件心里就一阵唏嘘,房间里大的物件只有沙发,沙发上还有个洞,里面的泛黄海色的绵都出来了,“有热水就好了,可以让他喝下驱寒。” “这村子破的跟那啥似得。能生火的东西全没了,我看咱们就将就一晚上得了。”肌肉男把宋炳光扔在沙发上后,就累瘫坐在地上,也不嫌地上脏,“老板怎么这么重啊。” “这里灰尘真多。”冼灼菲小声嘟囔了一句。 张先生看了她一眼,眼神默然,脱下大衣放在宋炳光盖住,腰杆挺直,背对她缓缓说道:“他这情况不能待久,今晚就回去。” 肌肉男仰头看着他,说:“不行啊张师傅,这里离c市很远。” “在a市我有个朋友,他有家医院24小时都有人在,我们先把老板送到他那里。” “信得过吗?”肌肉男纠结,“那群人可都发现了我们,说不定正在通缉我们呢。” “信得过。”张先生瘦削的脸庞动了动,“他是我生死之交。” 屋外响起不远处山区里的嘈杂声,是那群人在挖掘古墓。那边灯火通明,而这里却只有月光。 “原来是你们发现了那个墓室啊。”冼灼菲随口说了一句。 其实她一早就知道是他们。 肌肉男这才想起来她怎么来的这里。 “老板这段时间可没看到他跟别人打电话,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老师是考古学家,这次参与挖掘工作里有他,他也知道我一直很想亲眼看看现场,所以就带我来了。”冼灼菲如实诉说。 她蹲在宋炳光身边,纸巾沾湿水擦拭他嘴角的血渍。他看着宋炳光苍白的脸,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好不容易两个人才能在一起,结果上天给他们开了个玩笑,马上就要带走他。 “呜呜呜……”离他们很近的地方传来女人呜咽声,凄凄凉凉,搭配这无人村庄的夜景,很有一番恐怖片的感觉。 冼灼菲手下一顿,扭头看向枕着手腕躺在地上的肌肉男,问:“你刚刚听到有人在哭的声音吗?” 肌肉男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了她一眼后又闭上,吧唧了一下嘴,“当然能听到。” 那个声音似乎知道他们在讨论她,变得更加急切。 冼灼菲心里急躁不安,站起身准备出去看看。 “别走,她没在外面。”张先生拿了张破旧不堪的报纸铺在地上,坐上去,手腕搭在膝盖上,看到冼灼菲要出去,便叫住她,手指了指房屋里一个角落,说:“在那边,你自己看看。” “呜呜……”终于被人发现的外国女人扭着上半身,她全身被绑成麻花,动起来就像条蚯蚓。 冼灼菲摸黑走到离她还差一米的地方蹲下,抱着膝盖,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外国女人:“……”你到底在看嘛呢,怎么不救我啊姐妹。 屋里太黑,看不太清,冼灼菲打开手机用手机自带电筒照着女人,那个女人现如今灰头土脸,衣服也残破不堪,哪里还有手机照片里高贵优雅的模样,嘴里还塞着臭袜子,被灯光刺激得眼里微眯。 第76页 “嘿”冼灼菲抬起下巴指着女人,问:“就是她勾引宋炳光?” 外国女人听了她语气,轻睨,感觉她在嫌弃自己。本来欢喜有个女人可能会拯救自己,但是没想到对方一点也没有这个意思,还用一种看大猩猩的眼神看着自己。 “……” “你有话要跟我说。” 外国女人点了点头。 冼灼菲两只手捏着一头将臭袜子拽了出来,表情特别嫌弃。臭袜子也不知道是谁的,臭气熏得她直翻白眼,这女人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活着,真是个奇迹。 嘴巴刚解脱,女人迫不及待的对冼灼菲说:“姐妹,帮我把绳子松开。” 冼灼菲愣住了,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无邪,“我为什么要帮你松开?” 外国女人用你是傻子吗的眼神看着她,肩膀动了动,咬咬牙,倾身靠近她。 冼灼菲眉头拧着,往后退了下,“你别靠过来,你嘴巴里都是臭袜子味。” 外国女人吧唧了下嘴,干呕了下。 这袜子是几天没洗了,臭的要死! “我这袜子味道如何?”肌肉男仰头看她们坏笑,笑容特别贱,“我那袜子可是攒了半年的味。” “你闭嘴!”外国女人五官狰狞冲他吼道,然后又用看救世主的表情看冼灼菲,“我们都是女人,女人应该互帮互助。你看到那群男人了吗?他们都是魔鬼,帮我松开,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冼灼菲打了个哈欠,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看着她。 外国女人继续说:“你们不是有句古话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们两个人都是女人……” 冼灼菲烦闷地“啧”了一声,出声打断她的话:“闭嘴吧你,烦的要死。” 她抬起手拍了拍外国女人的脸颊,眸子里发出诡异的神色,“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在我眼里,勾搭我男人的都不是人。” 看那个外国女人愣住,冼灼菲垂下眼骂了句,“蠢得要死,有宋灿半点智商也不会这么无聊。” “她不烦人我们也不会把她嘴巴给封住。”肌肉男也听到了她们的话,坐起来扭头对冼灼菲说,“我看你还是把我宝贝袜子重新塞到她嘴巴里吧。” 外国女人一听不办了,那个臭袜子那么臭,梗着脖子冲肌肉男吼道:“你这个死基佬闭嘴吧你……” 外面风声停下,在这空荡的山区,任何声音都会被放大。 她随便从地上捡块烂布塞到外国女人嘴里,“为了我们的人身安全,你还是闭嘴吧。” 冼灼菲站起来,从茶几上掂了瓶矿泉水,就往屋外走去。 “诶,你去干嘛?”肌肉男问。 冼灼菲回头,“去洗手,你这臭袜子太恶心了。” 外面响起水流哗哗声。 “那是人间精华懂不懂!”肌肉男重新躺在地上,嘴里又嘟囔了几句,“人的穴位都在脚底,脚底散发出来的味道可不是人身上的精华嘛!” 性格安静的张先生,此时也受不住肌肉男的絮絮叨叨,翻了个身,背对他。 等冼灼菲洗完手回来,她发现宋炳光头有点儿烫,估计是感染了风寒。 张先生去把车开出来,肌肉男去背女人上车,冼灼菲小心翼翼扶着宋炳光上了车。 走了一个小时路,冼灼菲一直把宋炳光头抱在怀里,手背碰了碰他额头,能烫伤人的温度。 辛亏一个小时后,他们进入a市城区。现在不是敏感时期,如今又到了晚上,路上查车的不多,几个人顺风顺水到了张先生所谓生死之交的医院。 刚安排好宋炳光的病房,冼灼菲就接到了宋灿打过来的电话。 她走到走廊里,接通电话,里面传来宋灿温柔的嗓音,“你们到了医院了吧?” 冼灼菲握着手机的手关节发白,她用眼角余光扫视了下四周,发现四周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她压低声音,对手机里的人问:“你怎么知道?” “宋炳光身体怎么样了?还能活多久?” “这你就不用管。”冼灼菲身子往后躺,靠在椅背里,闭上疲倦的眼睛,“宋灿,你派人跟踪我们?” “你猜猜?猜猜我是怎么知道你们的行踪?” “那个外国女人?” “不是她,她不是被你们绑在车子里了吗?冼灼菲,有时候人真不能信任。” “你什么意思!” 冼灼菲睁开眼,直起上半身,心里仿佛有了个答案,“你又在我身上按东西?” “没有。”对方尾音拉长,她听见宋灿轻笑一声,接着又漫不经心地说,“咱们玩个小游戏吧。” “我没心思跟你玩游戏。” “这由不得你。” 冼灼菲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把你们的行踪透露给了警察,估计他们正往医院里赶,半个小时就到了。” 这句话就像□□,在她脑子里嗡的一声爆炸。 “什么?!”冼灼菲音量陡然提高。 “呵……”对方冷笑一声,已经把目的传达给她,就挂断了电话。 第77页 冼灼菲立刻起身,没来得及将手机装到口袋里,就一把推开病房的门,“啪”一声巨响,门晃荡了两下,里面的人看向冼灼菲。 “快走,这里不安全,警察马上就到。” 第41章 “算了,你们丢下我赶快走吧。”宋炳光手臂支着身子,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地对他们说,“大不了让赫连家拿钱赎我。” 病房里一些护士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放人出去,毕竟检查结果还没有查出来呢。 而且这男人一副马上要死的模样,会不会刚出医院门,就去见上帝,然后家属带人砸医院? “别逞强了!你以为这世界上钱就是万能的吗?如果他们把你当做盗墓者处理,那可是要死人的!”教训完某个不听话的人,冼灼菲转头对刚刚才坐下的肌肉男说,“你赶快扶着他上车。” 张先生看到这幕,无奈叹了声气,一边将东西装入背包一边自言自语:“我待在当铺这么多年,还没经历过需要逃亡的事。” 一行人匆匆来又匆匆去,打扰到了张先生的生死之交,几个人都很不好意思。 不过情势严峻,容不得他们多加耽误。 坐回车上,张先生开车比较累,换成肌肉男在开车。肌肉男还是年轻,开车虚的慌,就算陆地平整,这货也能开出在林间小道的水平。 宋炳光一上车就睡晕过去,失去意识的时候,眉头依旧紧皱,看来身体是真的难受。 冼灼菲坐在车里,上半身扭到后面,伸手将塞在外国女人嘴里的东西抽掉。 终于可以呼吸新鲜空气的外国女人大口大口喘气,可惜手被捆绑在后面,没办法揉揉酸胀的腮帮子。 冼灼菲眼神犀利地盯着外国女人,厉声质问她:“快说,你是不是还有同伙?!” 外国女人看他们又掉头回来,冼灼菲一回来就对自己说这句话。心里差不多也有了底,轻嘲哼笑一声,别过脸。 冼灼菲捏着她下巴,将她脸板正直视自己,“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同伙?!”她又把问题问了一遍。 下巴被她用力捏疼,外国女人眉头颦蹙,扭着头挣脱,“亲爱的,你先放开我……” 她一着急,飙出来英文。 冼灼菲没有松开手,黑漆散发寒气的眸子依然盯着她,生怕她有什么小动作。 那个外国女人懂她意思,如果自己不回答她问题,她是不会松开自己。 “好好好,我说。我被一个神秘人雇来勾引宋先生,那个神秘人没有告诉我,这里还有我的同伙。”外国女人哭笑不得低头看了下自己衣衫凌乱的样子,苦笑说:“如果我有同伙,我还用受这份罪?” 还用被人往嘴里塞臭袜子? 冼灼菲看到她眼神没有闪躲,一片真诚地看着自己,就清楚她没有说谎。 确实,如果她知道这里有自己的同伴,按照雇佣兵的个性,是决绝不会说出来那个人是谁。 不过像她这种低水平半吊子雇佣兵,没有平常雇佣兵的血性,宋灿估计也想到这点,就没有告诉她还有同伙的事情。 眼看前后追兵,自己这里还有叛徒间谍,真的是,烦! 将身子坐直回去,冼灼菲头靠在椅背上,叹气。 宋灿也没跟自己多说几条关键信息,这让自己怎么陪他玩游戏?! 这时车已经上了高速公路,肌肉男突然尿急,想去上厕所,把车停在了停车区。 车里闷得慌,从昨天到现在,一天一夜没睡,还坐了一天一夜的车,全身感觉被人暴揍一顿似得,冼灼菲疲倦极了,准备下车透透气。 刚下车不久,她看到一辆小轿车停在自己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一个中年妇女的脸,“小姑娘,你知道哪里有厕所吗?” 冼灼菲指了指面前那个停车区,说:“这里就可以上厕所。” “好谢谢。”妇女头转头回车厢,拍了拍驾驶座的拥有地中海头型的男人,“你不是说要去上厕所?还不快点!” “你那么凶干嘛,拍的我尿差点出来。”中年男人下车后,那妇女估计也觉得无聊,各种找话题和冼灼菲聊天。 冼灼菲心里有事,有一搭没一搭回答女人的话。 那个女人话突然转到a市刚刚发现古墓的消息,冼灼菲这才认真听她讲话。 妇女先是把文化古都a市吹的好像哪里都能挖掘古墓。 然后又看冼灼菲年轻,就仗着自己年纪大阅历丰富,跟她显摆自己历史。 冼灼菲听了心里直冷笑,妇女老是把一些野史当做历史看待,有几处还是民间传说。不过她没拆穿她,给她留了个面子。 妇女又话头一转到最近治安问题,唉声不断,“本来a市治安还蛮不错的,结果现在同时发现两处古墓,派出去的警力太多,导致我现在去报警都没有理,唉……” 冼灼菲听了一顿,“为什么发现古墓警力就会不够?” “a市太太平了,几乎没什么刑事案件发生,所以警力一直都是差不多,如果遇见一两个古墓挖掘现场,差不多也还行。这次同时发现两处!警力一下子就不够用了,还得去别的市调过来警力……” 冼灼菲听蒙了,她竟然没发现这个事。 第78页 冷风一吹,她头脑好像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下。 她们开车并不算太快,一路上怎么顺风顺水的来,就怎么顺风顺水的去。 好像没那种警匪片的刺激感,也没有警察办案纪录片那种紧张。 她此时冒出一个念头,宋灿这货是不是故意骗自己的? 他为什么要骗自己警察会追赶自己? 明明人手已经不够用了!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因素追人? 所以不是逃亡游戏,而是无间道游戏? 冼灼菲一想到无间道,遍体发冷,感觉自己被人推到了水池里,心都凉透了。 宋灿第一把耍了自己,这招叫做声东击西,让自己等像受惊的鸟,一听任何风吹草动就扑翅逃亡。 不过比起大逃亡,让她从伙伴里挑出来一个叛徒更加不容易。 大逃亡至少自己在暗,对方在明,这次颠倒过来,冼灼菲得把所有事串联在一起想,她突然感觉脑袋疼。 刚从厕所出来的肌肉男,一边扣腰带,一边大声对冼灼菲喊道。 “冼灼菲,走,上车,我们先找个落脚点。” 冼灼菲回头看向肌肉男,又回想了下刚才的事。 “你怎么了?”肌肉男看她一动不动,以为她身体不舒服,走了过来,“伤患有老板一个人就行了,您可别出问题,您出了问题咱们全完蛋了。” “我没事,诶,我该叫你什么?”冼灼菲这才想起来自己使唤人一晚上,连对方名字还不知道。 “我叫李文,叫我小李就行了。”他用下巴指了指靠在车身吸烟的中年男人,对冼灼菲介绍说,“那个人叫张图,叫他张叔或者老张都可以。” “你们俩认识?以前合作过?我不太懂你们当铺的规矩。”冼灼菲讪笑。 李文:“不认识啊,这次还是第一次合作。哎呀,我是自来熟,可能让你觉得我和老张以前就认识。” 冼灼菲若有心事地点点头,“看得出来你这人还挺热情的。” “走吧,上车。”指尖转动钥匙圈,“你不是说警察发现了我们行踪,正要抓我们回去吗?赶紧的,找个落脚点我好睡觉!”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 高速公路四周全是麦野地,这里不是高山地区,没有东西挡风。清晨气温低,大风下一吹,李文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怎么老板娘?快走啊!”他又催了下冼灼菲。 冼灼菲拉住他胳膊,又问:“你加入当铺多久了?” “两年啊。” “那老张呢?”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李文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冼灼菲的手就往车里走,“别怪罪我冒犯,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咱先上车。” 就在离那张先生还有几米距离时,冼灼菲踉踉跄跄跟上他步伐,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问了最后一件事,“老张这段时间有没有单独行动,或者打电话?” 李文纳闷了,她话怎么这么多,跟查户口似得。 他停下脚步,疑惑地啧了一声,低头看她,“您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怀疑我俩其中一人是间谍啊?” 冼灼菲眨了眨眼睛,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娇声娇气地说:“你可别误会我,我没那么聪明破案谁是间谍,更何况如果你们俩中间真有间谍,现在就该出手杀我们不对吗?毕竟宋炳光都累倒了。” “那你刚刚怎么问题那么多。”李文冷笑一声。 “你们叫我一声老板娘,我就得担当起老板娘的职责,关心下属了解下属,这是一个上司该做的事。” 李文翻了个白眼,找不到可以反驳她的点,只好无奈妥协,“行吧,我就当你体恤下属好了吧。” 冼灼菲咧嘴一笑,胳膊肘碰了碰他,“这次回去我给你加薪。” 李文淡淡看了她眼,不相信她,“你又不管账本,加薪我信你才有鬼。” 冼灼菲耸了耸肩,满脸写着无所谓,“不信拉倒,不加薪,我还可以省钱呢!” 两个人有说有笑就走到车旁边,冼灼菲打开车门的时候,发现宋炳光已经睁开眼,眼神迷离地望着自己。 对自己勾勾手指,脸色苍白如霜雪,虚弱地说,“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第42章 见他嘴巴张合,冼灼菲就知道他要对自己说什么话。所以她乖乖地进车,坐在他旁边,低头附在他唇边,安静地听他说:“我们中有叛徒?” 冼灼菲闻声身体一顿,猛地抬眼看着坐在前面的两个人后脑勺,看了一会儿,知道他们应该是没听见后,才抬手拍了拍肌肉男小李的肩膀,指着他盖在腿上的那条毯子说:“小李,帮我把毯子拿过来。” “好嘞。”小李掀起毯子一角,将毯子递到了后面,目光不经意地从宋炳光身上看了眼,又正头看向前方行驶路段,“老板刚刚醒过来了?” “嗯,现在又睡着了。”而这小小的不经意,却被冼灼菲捕捉了个严实。 她把毯子盖在宋炳光身上时,低头在他耳边低声说:“没事的,你先睡吧。有什么事我担待着,我来保护你。” 把毯子盖好,手抽回来的时候,宋炳光却握住她的手,冼灼菲静静地看着他扯动苍白的嘴角,露出一个欣慰地笑容。 第79页 冼灼菲鼓起腮帮子娇嗔:“为了你我这是要操碎了心,你以后该怎么赔偿我。” “呦,你们俩别在单身狗面前闪光了。”坐在前面的小李微侧头眉飞色舞。 老张面无表情的继续把控方向盘开车。 “呵。”后面的那个外国女人带着轻嘲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对谁有意见。 冼灼菲手臂搭在椅背上,回头去看那个女人,那个外国女人对上她犀利的目光,神情一愣,连忙解释道:“您别误会,我没嘲笑你。” “那你在嘲笑谁。” 外国女人将目光转移到那个小李和老张身上,眼神带着轻睨,“俩基佬!” “……” 小李愤怒了,扭头看向外国女人破口大骂:“你这人怎么回事?别老是yy我是基佬行不行?” “你不是基佬?你不是基佬怎么那天晚上,两个两个人进屋睡觉时,非得缠着人家老张一起睡?” “我这不是怕黑嘛!” “等等。”冼灼菲似乎捕捉到其中一个重要信息,一本正经地看着外国女人,抬起下巴示意她接着说。 外国女人扭了下腰,靠坐在车厢里,无视小李快要杀人的目光,继续说:“我们刚刚到那个村子的时候,住的一家里只有两间卧室,两间卧室各有一张双人床。”外国女人眼神鄙夷地看了一眼表情狰狞的小李,哼了声,“这位先生执意要和那位张先生住在一间房!明明放着我这个漂亮的女人,硬是要跟一个臭男人住在一起!你说,他不是基佬,他是什么?!” 沉默已久的张先生转头目光深沉看了女人一眼,闷声闷气地说:“嘴巴放干净点。” “是啊,中国有句古话,长舌妇下地狱可是会被扒掉舌头的!” 张先生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也给我闭嘴!” 听了外国女人这么说,冼灼菲面色不太好看,如果真的是她所说的,只有两间房间的情况下,小李执意要和他们三个男人中的老张一起住。 而留下宋炳光和间谍外国女人住另一间房。 目前来看只有三种情况可以解释他这个行为。 第一,他是基佬,同时也看上了老张。 第二,他不是基佬,他也是间谍,故意给外国女人留取和宋炳光单独在一起的重要时间。 第三,老张也是间谍,他是为了缠着老张才舍身跟老张在一起睡,目的就是看着他不让他和外界联系。 老张他这个人,冼灼菲也不清楚他底细,现在宋炳光也好不容易睡着了,自己也没办法叫醒他。 万一最坏的情况是他们两个人都是间谍,这整车子间谍,自己和一个伤患在一起怎么也亏本。 刚开始,从那个村子出来的时候,其实小李是不愿意出去的。然而自己老板伤势已经那么严重,他第一反应不是赶紧救自己老板命,而是在这里再待一晚上,怎么看怎么觉得嫌疑最大。 再看看老张,这个男人话少,深沉,让人摸不清到底在想些什么。宋炳光生病后,他是第一个联系医院。按道理来说,联系医院合情合理,怎么看都不是间谍。 可是冼灼菲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宋灿到底是从哪儿知道他们所在位置的? 第一,已经确定为外国间谍的女人手脚被绑着,肯定不是他联系的。 第二,小李和老张都有可能。 第三,也可能是这家医院有问题,医院是老张联系的。 冼灼菲一想到这些,颇感无力地躺在椅背上。抬起手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觉得自己前路一片艰辛,他们到底谁是间谍呢? 她抬起头瞥见高速公路的指路牌,瞳孔瞬间收缩,这不是去往c市的路吧? 冼灼菲迅速起身,手扶在老张的椅子上,压下心头疑惑和怒火,黑漆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清秀的侧脸,“这不是去c市的路吧?” 老张点头,没看冼灼菲,“对,这不是去c市的路。” 小李睁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老张,问:“那咱们这是去哪儿?我可不想再劳碌奔波了。老张,你快点开车去c市,到了家咱们不就到达目的地了?” 冼灼菲指尖扎进椅背里,心跳加速。如果老张真的是间谍,那么他们这群人可能真的要完蛋了。 车的行驶权可是在老张手里,如果他想让全车人给自己陪葬也不是没有可能。 “冼灼菲,你是不是认识宋灿?”老张低哑的嗓音传来。 冼灼菲为之一愣,抿唇,盯着他后脑勺,没承认也没反驳。 小李脾性不好,知道自己不是要去c市,就坐卧不安,如果他急到丧失理智,学那些没素质大妈大爷抢车盘也说不定。 “老张,老板娘,你们说的宋灿和咱们不回c市有什么联系啊。”他扭头又看向老张,急切地说:“老张,别闹了,咱们快回c市吧!” 老张还是握着方向盘开车,丝毫没有理会小李的意思。他在等冼灼菲开口,只要他开口,他就知道自己要不要去c市。 冼灼菲看他是认真的,突然气笑了,点头承认:“对,我是认识宋灿,你呢?原来你也认识啊?”她下巴指了下路,没好气地问他:“所以你要把车开到宋灿身边?” 第80页 “宋灿是谁啊?!”外国女人和小李一脸懵逼。 冼灼菲快要被气疯了,原来间谍真的是老张!他藏得可真够深的,如果不是自爆,她可能还真的会一直怀疑小李是间谍。 不过目前来看,她不敢肯定小李是不是也是间谍。 老张转了下方向盘,把车开到另一条路上。在高速公路上,一但走错路,是不可能掉头回来的。 “宋灿,是你的谁?”老张声音沉闷。 “前男友。”冼灼菲如实回答。 小李一脸懵逼:“老张,她是咱们老板娘,你该不会看上咱们老板的女人了吧?所以你这是求不爱得,变态要杀我们全车?” 连人家前男友都知道,不是暗恋他才不信! 身为雇佣兵的外国女人一脸黯然,她中文不是很好,但是也能听懂几句,也知道小李在说什么。 她仰头靠在车厢,一脸茫然。 雇佣兵在做任务时死也是经常发生的,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死在别人感情上,被误杀就很让雇佣兵的她不服气。 “是你告诉他我们的位置?” “是。” 冼灼菲看到他直接承认,愣了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你真的是间谍?” “不是。”老张摇头。 冼灼菲颓废地往后靠,她看了眼正在沉睡中的宋炳光,心情无比复杂。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他我们的行踪。” “对啊,老张,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的行踪告诉别人?”小李不认识宋灿,但是他对于老张擅作主张把行踪告诉别人的这件事上很反感。 “宋灿要的人是你,只要把你送到他身边,他就会给我宋炳光的解药!”老张再也不那么心平气和,他昨天晚上看到宋炳光晕倒,就突然想起来来时接到的电话。 对方跟自己说,这次行程遇到的两个女人,都会害掉宋炳光。 他本来是不相信,结果那个外国女人是真的想杀掉宋炳光,他就开始将信将疑。 直到冼灼菲突然出现在荒村野林,再然后两个人见面时,宋炳光突然晕倒吐血,他就彻底相信那个陌生男人说的话,趁大家休息时,给那个陌生男人打了回去。 陌生男人似乎一早就知道自己会给他打电话,没半点惊奇,直接对自己说,如果想让宋炳光活命,就乖乖听他的话,按照他所说的做。 宋炳光和他没什么交情,但是宋炳光可是赫连家掌管当铺的一把手,宋炳光不能去死。他对宋炳光没什么交情,但是对曾经救过自己性命,肯收留自己的当铺有很深的感情。 当铺不能出事,所以只能放弃冼灼菲,把解药拿来。 然而冼灼菲一脸茫然无措,她艰难地说出自己的疑惑:“什么中毒?宋炳光中毒?他不是得了肺癌吗?” “那个人告诉我是你身上带来的毒。”老张说。 冼灼菲轻嗤:“如果是我身上带来的毒,那我怎么没事?” “宋灿跟我说,老板之前就被外国女人下了毒,而你身上的毒,两者互溶,会致命。” 第43章 车里所有人都愣住了,外面已经步入到新的地方,光秃的山丘,错乱的高速公路,其中还有不少和他们同路的车。 这辆面包车内很安静,就连每个人呼吸声都在压抑,不敢喘得太重。 三个人都紧张地看向老张,害怕老张情急之下会做出一些磨灭的事。 比如制造一场交通事故。 冼灼菲长睫遮住眼底的寒意,她深呼吸使自己情绪尽量平稳,才开口对老张说:“宋灿给我看的是宋炳光的病例单,他是得了肺癌。” “肺癌?”老张嗤笑一声,磨了下后槽牙,反问道:“你怎么确定病例单是真的?” 老张车开的很平稳,这里又是高速公路,车速很快。 高速公路悬空。 大家都不敢出声刺激他。 外国女人倒还不怎么样,她觉得自己迟早都要去死,这时候死了顶多不算太光彩罢了。 而小李刚刚出了大学,这热闹的世界还没玩够,自己生命就要葬送在这里,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老张,你是不是想要我们给你陪葬?” 老张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了小李一眼,不急不忙地说:“我是有过这想法……” 小李紧张到呼吸一窒。 老张:“可是当铺不能没有老板。” “所以你要去哪里?”冼灼菲问。 “去找宋灿,宋灿说只要把你送到他身边,他就会把解药给老板。” “你真以为他就那么好心?” 冼灼菲不是傻子,病例单上的字她都认识,那是真的得了肺癌。 为什么宋灿跟老张说,宋炳光没得肺癌,而是中毒。 中毒还是因为自己。 “宋灿说了,这个外国女人身上带着一种毒,她身上的香水就是毒。” 外国女人面无血色的脸多了分轻嘲,嘴角扯动,“他竟然对你们都说了。” 冼灼菲不懂,“那为什么你们没事,就宋炳光一个人有事。而且,老张你明明知道这个外国女人不简单要害宋炳光,那为什么还偏偏等到她下手?” 第81页 “对啊!”小李瞪大双眼,一脸不信任地看着老张,“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更何况,这老张已经倒戈相向,他宁愿信任认识不多久的冼灼菲,也不愿意再相信叛徒老张。 前方是个交叉口,有收费站。 车速逐渐慢了下来,前面有几辆车排队缴费,所以老张也不急。 他有烟瘾,不太重,一夜未睡精神压力也大,正是需要香烟解乏。 但是为了顾及宋炳光,他没吸。手指交叉,指腹上生了层薄薄的茧子,不是很柔软光滑。 “我以前本来是不相信宋灿说的话。”老张眸子深沉下来,“谁会相信一个要害宋炳光的人,把所有自己要计划的事全部告诉我?” “还不是冼灼菲你的出现,老板突然病倒,你说他是得了肺癌。怎么看你的嫌疑也算大。” 冼灼菲这算是听明白了。 敢情老张把自己成叛徒的原因,都归咎到她身上了。 她嗤笑:“别给你自己找理由。” 小李和外国女人都没说话。 外国女人不说话冼灼菲能理解,毕竟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间谍。 然而小李不说话,剃得很短头发的后脑勺对着冼灼菲。 冼灼菲能看出来,老张刚才说的话,小李他本人也是赞同的。 “所以,老张你还真相信宋灿那家伙说把我送到他身边,他就把解药给你们的鬼话?”面包车地方大,冼灼菲那两条又细又长的腿交叠在一起,她往后靠在椅背上,语气不太好:“我来a市的时候宋灿就在我身边,他为什么偏偏就等到我到了a市,把毒带到宋炳光身边,然后勾引你把我们出卖,把我带到他身边,才给解药?” “你的意思?”老张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是宋灿骗我们?” “他真正的目的不是我,而是宋炳光。” “你们就不会动脑子想一想?”冼灼菲咬牙切齿,他怎么这么笨,打消了她对这种职业人的想象。 “宋炳光待在a市,如果你们不告诉宋灿你们的路途,他怎么会知道宋炳光在哪里?” “所以他就得编个理由,骗你们把宋炳光带到他那里。而那个理由,就是我,和你们并不熟悉,容易滋生间隙的我。” 冼灼菲这一番话,让在坐的所有人都听得明白了。 本来老张急糊涂,忘记还有这层关系。 原来人家想要的人不是冼灼菲,而是宋炳光。 “你还不赶紧找个路回c市?”小李着急地把导航打开,搜索离c市最近的一条路。 老张默然一会儿,最后还是相信了冼灼菲说的话。 毕竟宋灿才是那个最大的危险。 他空出只手摸到衣领,摇下窗,把一个小小的东西扔了出去。 ———— 到了c市,除了外国女人,其他人的心都可以放下来了。 辛亏老张迷途知返,要不然他们这群人还真的是有去无回。 小李扭头看向那个外国女人,向冼灼菲询问意见:“她怎么处理?” 冼灼菲也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外国女人,冷哼一声:“交给警察叔叔处理,就说这人是外国间谍。” 外国女人心跳很快,外国间谍可是要被枪毙的! “那我们先去医院,然后再去把外国女人送到警察局吧。”老张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宋炳光。 “嗯,我们先去医院。”冼灼菲全部心思也都在宋炳光身上,只要他没事,她也就可以安心了。 折腾了一天一夜,他们终于脱离了宋灿的魔抓。 冼灼菲交代完所有事后,从警察局里出来,马上就接到宋灿拨打的电话? “冼灼菲,我没想到你这么聪明。”电话那头,宋灿坐在福利院花坛边缘。 面前是一群小孩子玩耍的画面,温馨又活泼。 他原本让老张拿着东西监听他的话,最后冼灼菲说服了老张,老张把东西给毁掉了。 她可真够厉害的呀。 冼灼菲没有吃饭,人都消瘦了一圈,她单手握着手机举在耳边,有气无力地对宋灿说:“你也挺聪明。这场游戏不是逃亡也不是无间道,我能赢纯属是运气好。” “呵呵。”宋灿冷笑。 是啊,她是运气好,一直如此,又不是自己运气一直都很差。 “你接下来又想玩什么把戏?”冼灼菲眉头紧锁,她不想再跟他玩这种游戏,想好好的学习生活。 “以后再说,我现在还没想到。” “呵呵。”冼灼菲有气无力地冷笑,她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连使点力气嘲讽宋灿,她都没那个精力。 打完电话,冼灼菲看到警察局门口有人在卖煎饼果子。 饥肠辘辘的她赶紧拿起包,掏出来十块钱,加大加量买了一个啃。 解决完肚子问题,冼灼菲就打了辆车去医院看望宋炳光。 到了医院,打了个电话问清宋炳光的病房。推开病房的门,冼灼菲看到里面站着几个挺眼熟的家伙。 一个长得很高很白的男人背对她站在窗前。 一个女人坐在床榻边的板凳上,手里正削苹果。 两个人听到房门响动的声音,同时扭头看向冼灼菲。 第82页 “孟宝宝?”冼灼菲将包放在空出来的床上,目光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孟宝宝淡茶色的眼睛看向站在窗前的男人,有点心虚,“我是赫连辰的女朋友,赫连辰,是宋炳光的弟弟。” 一听赫连这两个字,冼灼菲就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她觉得这个男人很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赫连辰笑容淡淡:“又见面了。” 冼灼菲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真的见过他。 上次在电视台,他出来给自己解围。 他那个青铜器,冼灼菲是真的喜欢。 “原来是你啊。”冼灼菲语气充满了欢喜。 这么说,那个青铜器她还有机会看到? 孟宝宝一脸懵逼,不懂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放下削到一半的苹果,站起来走到冼灼菲身边,拉住她的手走到病床旁。 病床上的男人生的好看极了,可惜闭着眼,脸色苍白无力。 冼灼菲坐在床榻边,握住他的手,问:“医生怎么说?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说是中毒,但是具体什么毒还不知道。”孟宝宝抿唇,心疼冼灼菲。 幻想一下,如果是赫连辰中毒躺在这里,她同样也会很伤心。 更何况宋炳光和冼灼菲痛苦这么久,短暂的甜蜜后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上天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一听到冼灼菲和宋炳光的故事,孟宝宝就觉得自己还挺不错,遇见了赫连辰。 赫连辰走过来,将她揽在怀里,大手放在她头顶揉了揉,看到她眼底的忧伤,叹气:“我哥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症,我家那么有钱,他肯定会没事的。” 这句话也是对冼灼菲说的。 冼灼菲抬起头看到两个人那么亲近,尤其是孟宝宝,她笑容很甜,可能她自己都察觉不出。 她一直有个疑问,想问出来,“所以孟宝宝,你从一开始就无条件支持我,是因为宋炳光吗?” 孟宝宝怔愣片刻,而后才点点头,“不过也不全是因为你是我未来嫂子……”话一出口,孟宝宝听到头顶传来的笑声,脸红了,“我觉得你漂亮啊,我喜欢漂亮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赫连辰:“原来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好看。” 这是我新书的男主,是我最喜欢的人设! 第44章 初夏的风有一股清爽的花香,并不燥热也不寒冷,麻雀落在枝头,不少花被它折腾落了一地。 白天窗户开着透风,冼灼菲照顾他一晚上没睡,此时阳光落在她身上,忽然有了朦胧睡意,就趴在他床边小眯一会。 宋炳光醒来的时候,闻见一股很熟悉的香味。风拂过他,扭头去看敞开的窗,风吹动洁白的窗纱。 手一动,触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他低头看到冼灼菲侧头枕在胳膊上,黑如墨汁的长发被他拨到另一侧,露出冼灼菲那张白如玉的脸颊,还有纤长结巴的脖颈。 指腹轻轻地划过,触感柔软滑腻。 一划就进到心里。 绕是被他弄得很痒,紧闭的长睫抖动几下,而后慢慢睁开。 抬眼看到他笑容温柔的模样,冼灼菲也跟着一起笑,“你什么时候醒的,身体感觉怎么样了?不舒服的话,我去给你叫医生过来。” 宋炳光往后靠在床头,手上还扎着针,连接身边的透明输液管。 他昨晚发烧,嗓音沙哑,“没什么大问题。” 看到冼灼菲眼底下一团青黑,无奈叹息:“你是不是照顾我一夜没睡,真的辛苦你了。” “没什么,是我睡不着。”冼灼菲手堪堪遮掩唇,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 手放在床榻上,慢慢地抓住他没输液的那只手,放在唇边吻了下。 “只要你没事,我就安心了。” 宋炳光看着她小鸟依人的样子,一颗心软得化成了水,不过他的身体他最清楚,全身乏力寒冷,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他忍不住问她:“如果我这次没醒过来,你会怎么办?” 听了他的话,冼灼菲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声音也冷了下来:“这是现实,哪有什么如果!” 看他默不作声,冼灼菲气不打一处来,“你想什么呢?你想让我怎么办?” 宋炳光抬起手穿过她脸庞,抚摸着,“如果我没醒过来,或者以后真的醒不过来,冼灼菲,你答应我一件事,死后就忘记我,好好的生活。” 他这幅临终前交代遗言的模样,气得冼灼菲想飚脏话。 刚要把一些话说出口,身后的门却被人给敲响。 冼灼菲只好将一些话吞下去,“进来吧。” 门被一个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打开,那个男人五官凌厉,气质成熟稳重,有一股容不得别人拒绝的压力。 冼灼菲抵不住那股凌厉的气质,立刻从板凳上站了起来,问:“您是?” 那个中年男人目光从她身上掠过,放在她身后半躺在床上的男人,说:“我是他父亲。” 他父亲?宋炳光是孤儿。 那么他父亲就是赫连集团的总裁。 第83页 窗外喜鹊登枝,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阳光正好,天气晴朗,天空明朗无云。 冼灼菲身体僵硬,无比尴尬,有一种突然见到自己男朋友家长的紧张感。 而且,赫连总裁长得并不是慈眉善目,让人很有压力。 突然无处安放的手被一只大手包裹住,冼灼菲垂眼看到宋炳光递给自己安心的笑容。 赫连总裁把花放到床头柜子空出来的花瓶里,然后坐在板凳上,看到他们两个人交合的手,眼神复杂。 冼灼菲很心虚,轻轻地咬着下嘴唇。 毕竟宋炳光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 “您好,我是宋炳光的朋友……”在这种情况下,冼灼菲不太好意思把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说出来。 “女朋友。”宋炳光紧紧捏了捏她的手。 她竟然不敢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出来。 以后得给她点惩罚。 看到冼灼菲浑身不自在,赫连总裁心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落寞。 自己长得很吓人吗? 为什么她也这幅兔子见到老虎吓得哆嗦的模样。 冼灼菲觉得他们父子之间有许多话要说,就提着空荡荡的水壶,有点不自在地说:“水壶里没水了,我去接热水。” 赫连总裁点头“嗯”了一声。 他很伤心,为什么你们都害怕我。 看到冼灼菲落荒而逃的背影,躺在床上的某人忍不住笑出声。 然后抬起眼看到自己养父落寞的神情,眼底藏不住的笑意。 赫连总裁看到自己养子笑话自己,为了重振雄风,就必须拿自己养子开刀。 一个眼刀发过去,幽幽地教训他:“你笑什么?都一脚踏在阴阳路上的人了,还有心思去取笑别人。” 宋炳光大病初愈瘦削的脸上笑意不减,抬眸看向故意装严肃的赫连总裁,总觉得自己这个养父很可爱。 他摸了摸鼻尖,闷声闷气地说:“我知道爸你不会放任我不管。” 一提这个赫连总裁就特别生气,一个爆栗落在宋炳光头上,“你还笑,以后再出现这种事,我可不管你们死活了。” 无论是赫连辰,还是宋炳光,都不让他这个五十多岁快退休的人省心。 他还想着以后赫连辰从事房地产等明面工作,宋炳光接任当铺等暗地里的工作。 自己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快活自在。 结果,自己这个本来算是最省心的竟然差点死在了别人手上。 想到这里,赫连总裁忍不住叹气一声,“说正经的,你这次准备怎么做?你现在身体虽然看得算好了,但是医生跟我说,有一种毒还残留在你身体里。” 宋炳光毫不在意地双臂抬起放在头顶枕着,眼神瞥了一眼赫连总裁黑发中不知多少根的白发,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真没办法救我这条命了?” “也不是。”赫连总裁倾身拿起放在桌上的苹果,另只手拿起水果刀,开始认认真真地削皮,“有办法救,但是身体终究是回不到以前。” 宋炳光却不在意,似笑非笑地看着赫连总裁,说:“只要不影响具体生活就行了,活多久我倒是没想那么多。如果以后不能再去干一些收购,我也可以安心待在小诺身边陪着她。” 妻子早亡的赫连总裁,听自己养子光明正大的在自己面前秀恩爱,他有一种想揍他的冲动。 ———— 几天后,冼灼菲耽搁下来的学业在她没日没夜的去图书馆补习下,终于回归正常可以拿奖学金的水平。 她和宋炳光的关系在学园里掀起不小的风波。 一群少年少女集体失恋。 不过也少了很多没长眼的东西过来挑衅。 而咱们前男友先生张志浩,看到女神每天笑容甜蜜的模样,也没了再打扰她的心思。 就在学校里找了一个长得还算可爱的小学妹,甜甜蜜蜜的在校园里秀恩爱。 张志浩和冼灼菲之间的关系,有人也提起过一次,明里说他们俩勾搭不清,被很多人联合在一起喷了个狗血淋头。 后来不知道那个人受了什么刺激,实名在贴吧道歉,说自己因为嫉妒冼灼菲的幸福,所以才造谣。 那天冼灼菲在图书馆补习,孟宝宝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拿着手机让冼灼菲看。 语气里说不清的快感:“造谣你的那个人道歉了,竟然是咱们前室友。哈哈哈,自从陈静怡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进牢里转悠一圈后,就不再住宿舍了。”她下巴高高抬起,很得意:“这下子我看那个姓李的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嘚瑟了!” 冼灼菲无语地看了她眼,她比自己这个正主还激动,低头掀了页,继续看书。 全程没搭理她。 就当她是空气。 终于把学业忙完后,清闲下来,宋炳光也出院回到了两个人居住的小单间。 他看着房间里杂乱一片,无奈扶额叹气。 然后戴上口罩手套,亲手打扫卫生,打扫完卫生以后,又做了一桌子菜。 还差最后一道菜,整桌子菜就大功告成的时候,学习了一天的冼灼菲也正好回来。 一进门就闻到菜香,她蹑手蹑脚的跑到厨房,看到做菜的男人认真的模样帅气的不得了,心里就痒痒的,从他后面抱住了他。 第84页 “我身上都是油烟,你出去坐在客厅。” “我不。”冼灼菲像个小孩子一样,鼻尖蹭了蹭他后背的衣服,上面没有茶香,只有消毒水的味道。 冼灼菲像一个小猫咪一样抱住自己,这让禁欲很久的宋炳光浑身燥热,嗓音暗哑:“你这样我做不成菜,只想做别的。” 那个女人松开了自己,跑到了客厅。 这让宋炳□□笑了。 这家伙,难道都没想过自己怀抱? 吃完饭,冼灼菲自告奋勇去洗碗。累了一天的宋炳光去洗了个澡,从浴室里出来,下半身被浴巾围着,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他发现冼灼菲蹲在电视前面捣鼓什么。 他走过去,看到她往里面塞了个碟子。 他哼笑一声,走到一边,打开装影碟的盒子,取出一张影碟,蹲在她身边,将她放进去的影碟取出,把自己挑出来的这张放进去。 冼灼菲眼神不解地看着他,“你放的什么片子?” 宋炳光一脸嫌弃地把印着鬼头的影碟扔在一边,侧眸看她,唇角含着抹笑:“你猜。” “我不猜。”冼灼菲鼓起腮帮子,伸出胳膊就想去拿恐怖影碟,宋炳光按住她的手,眯着黑眸看她,“我刚从医院回来,你就顺我一次,我想看这个。” 特别想和男朋友看恐怖片的冼灼菲不开心了,站起身就准备回卧室。 手腕被人抓住,她皱眉垂眼,看到宋炳光舌尖舔了下唇角,笑容邪气:“你必须陪我一起看。” 第45章 艳阳高照,天气晴朗,无风。 游乐场内人很多,应该是节假日的原因,所以到处可见小孩子拉着父母的手乱跑。 有个漂亮的女孩子挽着帅气男生的手臂,往摩天轮那边走去。 街头不少人被他们两个人的颜值所吸引,不少人看他们。 不过有点可惜,两个人是男女朋友。 他们没有机会。 登上摩天轮,摩天轮上升时,女孩差一点跌倒。男生拉住她的手,扶着她坐在另一边。 缆车里瞬间没了声音,静得尴尬。 女孩抬起眼含羞带怯地看了他一眼,男生被缆车外的景物所吸引,晕黄的灯光打在他半边侧颜,柔美得不成样子。 “你有没有女朋友?” 女孩终于说出来自己心心念念所想的问题。 男生转过头,表情惊讶地看着她,“没有。” 女孩小手紧紧拽住袖口,“你会谈恋爱吗?” 男生看着她笑,“你要教我吗?” 看到这里,冼灼菲半躺在宋炳光怀里,手边是刚刚放下的冰镇可乐。 她抬起头看到宋炳光专注的神情,打了个哈欠,“这日本爱情片子好无聊,没意思,我们要不然看恐怖片吧。” 做了一整天,宋炳光心疼她才没接着做下去。躺在床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很珍惜这一刻的温存时光。 第二天冼灼菲醒来的时候,手臂已经没了力气,腿酸疼得合不拢。 卧室的门被人打开,宋炳光手端着一杯牛奶,还有烤过的三明治面包,放在床头柜上。 冼灼菲小手拉住被子盖住胸口,红着眼瞪着他,她是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为难你。”宋炳光捧住她脸,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冼灼菲别过脸,不准备原谅他。 她现在真的很累。 宋炳光端着牛奶,放到她唇角,语气温柔得不像话,“乖,喝牛奶。” 冼灼菲嗓子确实干哑,乖乖地张着嘴,小口小口啄着牛奶。 等她喝完以后,宋炳光放下杯子,指腹轻轻擦去她唇边的牛奶。 “你是不是戴套了?”冼灼菲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 宋炳光去端三明治的手顿了一下,而后承认,“是。”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戴吗?”冼灼菲眼神疑惑。 宋炳光看着她,说:“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我不戴吗?”将三明治端起,“先吃饭,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 冼灼菲没那个心思跟他玩绕口令,她觉得有点儿奇怪,这货怎么可能乖乖听话说戴就戴。 她咬了一口三明治,味道还不错,宋炳光手艺确实挺好的。 和他同居的这些日子,饭全部都是宋炳光他做的,味道堪比五星级酒店大厨的水平。 吃完三明治,宋炳光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 后腰一紧,他低头看到玉臂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腰。 冼灼菲下巴放在他肩膀上,闷声问他:“你是不是打消让我给你生孩子这个想法了?” “别多想。” “你身上的毒解决了吗?” “……” “宋炳光,”冼灼菲亲了亲他带着凉气的耳垂,轻轻地说:“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宋炳光叹气:“不行,你还小,你才十九岁。” “你以前不就想让我给你生孩子吗?为什么这时候就突然打消了这个念头。”冼灼菲声音哽咽:“你是不是,怕自己治不好,所以不打算让我给你留下最后的孩子。” 宋炳光没回复她,这确实是自己的想法。 第85页 单亲妈妈不好过,他不想让自己最爱的女人也那么辛苦。 有了孩子就有了羁绊,她才十九岁,这个世界上很多人还没遇到。 如果自己死了,留下孩子给她,多了个羁绊念想,她又该如何重新过新的生活? “这种事,你不要多想,相信我。”宋炳光安慰她。 两个人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两个人闹得不愉快。 冼灼菲如果在平日,肯定会生气发脾气。 但是自己和宋炳光经历了那么多事。 她对现在安静的氛围也很向往,也很珍惜,不想跟他吵架。 她不舍得,因为太珍惜宋炳光了。 可是就是自己这么珍惜的一个人,竟然已经做好抛弃自己的准备,这让她心很疼。 “宋炳光,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不好?”冼灼菲吸了吸鼻涕。 “什么?”宋炳光扭头问她。 “我想要一场婚礼。”冼灼菲眼泪落在他肩膀上,打湿衬衫,灼伤了他的心,“我答应你。” 这个要求他无法拒绝她。 两个人把结婚的准备跟亲近的人都说了下。 院长和白菜很开心,看到宋炳光和冼灼菲的经历那么多忐忑,终于在一起,白菜都哭了,抱住冼灼菲不撒手。 最后还是宫榆林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话,最后她才放手。 院长临走前,把一个盒子递给冼灼菲,“这是你父母给我的,你现在已经大了,有人能够好好照顾你,他们也该安心了。” 十八年前,院长的友人把冼灼菲和这个盒子交给他,对他说,等到冼灼菲有了男朋友,就把这个盒子给她,这里有她想要的。 冼灼菲表情没什么惊喜,她对院长点了点头,指腹轻轻摩擦盒子边缘:“我回去后会好好看的。” 她现在想要的只有宋炳光能够平平安安的待在自己身边。 其余的什么都不想要。 从福利院出来后,宋炳光在车里抱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唇紧紧贴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看她喘息的不行,宋炳光才松开她,依依不舍的在她唇边亲了几下。 “周末跟我回去见爷爷。” 又要见长辈。 冼灼菲打了退堂鼓,她突然想起来赫连总裁,看着不是很好说话的模样。 他们会不会嫌弃自己是孤儿? 察觉到她的犹豫和紧张,宋炳光紧紧抱住她,“我爷爷很好说话,他也喜欢你,不会为难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wb看完整 第46章 转眼即是深夏。 蝉鸣乱人耳,微风撩人发。 一年四季中,这时候的太阳最耀眼。 早上不热,宋炳光带着冼灼菲一大早就上了车。 今天他们要去见一个很尊敬的人。 两个人穿着很正式。 开往一环的路上,格外寂静。 冼灼菲单手托下巴侧头看向窗外。 c市城市绿化做的不错,路道两旁的林木枝叶茂密,底下到脚踝高的花丛开满星星点点的小白花。 车速很快,路边的一切景物都转眼即逝。 等开进居民区,一路上冼灼菲看到不少豪车停在路边,数量过多有点咋舌,一眼看到还以为这里是别墅区。 她不知道的是,这里虽然是像盒子一样的四合院,但是每一座宅子都比c市任何一个别墅都要贵十倍。 住在这里的人非贵即富,有这么多豪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两个人下了车,冼灼菲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穿着正装,笑容和蔼地看着自己。 不禁悱恻:“应该是赫连老爷爷吧。” 面前的老人比气势汹汹的赫连总裁柔和不是一两分。 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明明是父子,但是一个很温柔,一个看起来很凶。 “呦两个人这么早就过来了呀。”赫连爷爷笑嘻嘻地背手而立。 身后红漆大门敞开着,里面院落林木外人能一览无余。 冼灼菲对林木不太了解,不过赫连家是名声响当当的豪门,这里面种的树估计比自己都要贵。 第一次见男方家长,冼灼菲说不出的不自在,顶着老爷爷打量的目光,点头轻轻地打招呼:“爷爷你好,我是冼灼菲。” 赫连老爷爷早就在电视上见过自己的孙媳妇。 这一次是见到了真人,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不过太拘束了。 但总而言之,自己很满意这个孙媳妇。 宋炳光把车停在路边,摁动车钥匙,车发出一声脆响。 然后揽着冼灼菲的肩膀,恭恭敬敬地给老爷子鞠了个躬。 冼灼菲在一旁纠结,自己要不要也鞠个躬表示表示? 她还没纠结个够,就已经被宋炳光揽着肩膀走进四合院里。 老爷子先他们一步走进客厅,然后坐在最里面的太爷椅上。 冼灼菲跟在后面进入,目光从里面的红木家具上一扫而过。 这真够气派的。 这里面无论挑出来哪一件,都是清朝的古物,价值连城。 她目光放在宋炳光按着自己坐下的椅子上。 突然不敢使劲做,害怕坐坏了,一百个自己都不够赔的。 第86页 不过客厅中央悬挂在墙上被红布蒙上的画,有点让她疑惑。 太碍眼了,这画上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们感情好啊。”老爷子最不擅长的就是见小辈的对象。 他就是一个老顽童,装不出正经模样。 上次赫连辰带孟宝宝过来见他,他差一点破功。 后来几个人熟悉后,他还是在孟宝宝面前显露出自己本性。 “嗯,我们感情很好。”冼灼菲捧着一杯热茶,热茶的白气笼罩她的眉眼,漆黑的眸子更加黑亮。 白皙细长的手指将茶杯禁锢在手心。 那双手白的比瓷杯还要白。 宋炳光看他们两个人尴尬的劲儿,心里就想笑,不过为了在爷爷面前保持良好的人设。 他还是憋住了。 把茶杯放在紫檀木小桌上,他抬起眼皮从自己女朋友那张白净的瓜子脸上一扫而过,落在赫连老爷子身上。 “爷爷,咳咳,冼灼菲第一次来,您就没什么表示表示?”宋炳光对赫连老爷子挤眉弄眼。 赫连老爷子恍然大悟:“对对对,你第一次来我得给你个好东西。” 冼灼菲睁大眼睛,摆了摆手,拒绝:“这不行,我不能要。” 她才第一次见家长,本来想拿东西给爷爷,可是宋炳光却说不用。 现在自己空手而来,怎么能回去的时候,手里掂着东西?! 宋炳光握住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自己大腿上,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对她说:“你别紧张,这都是爷爷的好意,你别拒绝啊。” “可是……”冼灼菲挺尴尬的。 赫连老爷子站起来,将一串铜钥匙圈在指尖转悠,等他反应过来冼灼菲也在这儿的时候,就咬咬牙,不正经就不正经吧。 走在前面带着他们两个去往院子右侧的西厢房。 打开门,冼灼菲眉心一皱,她似乎闻见了价值不菲文物的味道。 走了进去,里面四五个架子上摆放的各种古玩,应征了冼灼菲的猜想。 “爷爷,我不能要!”她是学考古的,这里面的文物看一眼就能辨别真伪。 每一件,她看在眼里,仿佛自动变成黑卡。 赫连辰老爷子转头看她,“你别觉得不好意思,我知道你职业是干嘛的,这里的东西别人看不懂,你能看懂其中价值。” “给那些看不懂的人,我还不如给看得懂的人安心。” 他走到摆放簪子的架子旁边,将放在最上面的金钗拿了下来,“这金钗是你奶奶活着的时候,亲手买回来的,说要给未来孙媳妇。” 冼灼菲眼睁睁看着老爷子手里掂着金钗,笑盈盈地走到自己面前。 宋炳光双手接过,自己女朋友今天是披着头发过来,插不上去。 他颠颠了手里的金钗,分量不轻。 模样挺精致漂亮,顶端还镶嵌着红宝石。 等回去后,他必须哄冼灼菲给自己戴上。 在脑海中幻想一下她穿着古典嫁衣的模样,头上再戴着这只金钗,美得勾人心魄。 他咽了咽,似笑非笑地看着冼灼菲。 冼灼菲也觉得这金钗好看。 这支金钗分量不低,在脑海里搜寻一遍记忆,两年前有个相同的金钗拍卖了五十万。 第一次见家长,就是五十万的金钗。 冼灼菲震惊。 有钱的生活,自己真不太懂。 真实的挥土如金。 赫连老爷子笑眯眯地抬手指着自己这些年搜罗来的宝贝,对冼灼菲和宋炳光说:“这些东西美不美?” “美。” 宋炳光和冼灼菲读的专业一样。 对这些宝贝的赞叹是真心的。 赫连老爷子拉住冼灼菲的手,把铜钥匙放到她手心里。 对她说:“这里全部都是你的了。” 这里总价值十位数以上。 第一次见面,还没过门,赫连老爷子就大大方方将自己搜罗一辈子的宝贝全部送给了冼灼菲。 冼灼菲震惊住了,嘴巴微微张开,魂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 赫连老爷子看着宋炳光,宋炳光很感激地看着他。 冼灼菲没有家人,自然也没有嫁妆。 赫连家娶媳妇很多人都在盯着新娘子,如果新娘子没有够出手的嫁妆,指不定会被别人在背后说什么笑话。 而且冼灼菲以后自然是不甘寂寞,一定会掌管当铺。 有了这些宝贝,别人总会高看她,不会故意为难她。 冼灼菲不太了解豪门林林总总。 而宋炳光从小在豪门交际圈中长大,深知那些人模人样的人,嘴有多毒。 赫连老爷子笑着拍了拍宋炳光的肩膀,没说话,但是宋炳光懂。 自己女朋友身价快比自己高了。 他得努力经营当铺。 才能配上自己女朋友。 在爷爷家里吃了顿饭,两个人出门后,冼灼菲手掌心里的铜钥匙她仍觉得烫手。 想在老爷子看不到的地方,把铜钥匙交给宋炳光。 可宋炳光没接。 宋炳光看了眼铜钥匙,对她解释:“这是爷爷给你的,你就收下吧。他老人家觉得自己都活这么大了,里面的宝贝也不能一直看,所以你收下也算是对得起那些宝贝。” 第87页 “可是,我是你女朋友的身份接受的,你还是拿着吧。”冼灼菲抿唇。 宋炳光手扶着她肩膀,看到她吓呆的模样,低声笑着:“才不是我女朋友的身份。” “嗯?” “爷爷是按你的身份,把东西交给你的,我没资格替你保管。” 冼灼菲蒙住了。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宋炳光把车锁摁开,打开门,示意冼灼菲进去。 往家里走的时候,冼灼菲一直缠着他问他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可是宋炳光笑而不语,故作深沉。 到了小区楼下,宋炳光曲指刮了下她小巧鼻尖,柔声说:“想知道我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啊?” 冼灼菲重重点头。 他低头吻了吻她甜丝丝的唇角,薄唇轻掀:“想知道的话,今天晚上,看你的表现。” 今天晚上,必须哄她穿上古典嫁衣。 好像没有嫁衣。 算了,不穿衣服更好。 冼灼菲因为他这句话,脸气得红彤彤的。 这人怎么这么不正经。 “我现在还是学生!我跟你说,宋炳光你注意点,禁欲吧你!” “别想了,怎么可能禁欲。”宋炳光俯身去解她安全带的时候,垂眸看到她郁闷的表情,心里就觉得她这模样可爱极了,“我都想死在你身上。” 想…… 冼灼菲下车,宋炳光开车去小区停车场停车。 这小区虽然看着破破旧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住着比普通小区舒服多了。 这时是午休时间,小区里空荡荡的,看到一个人影。 宋炳光车影在眼前消失后,冼灼菲就怎么都觉得不□□心。 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看。 那种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辛亏不到十分钟,宋炳光就停完车走了回来。 看到宋炳光回来,那种盯着自己后脑勺的阴森眼神消失不见,冼灼菲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第47章 番外 毕业怀孕生子 六月燥热成风,就连呼出的气都很灼热。 尤其是太阳烧得跟火球似得,人站在日头底下不一会儿,稳妥妥就变成了个非洲人。 c大新生中有个非洲朋友,今年是他在这儿过得第一个夏天。本来他觉得自己离开家乡,去世界各地哪儿过夏天都跟过秋天似得爽快。 但是他在c市军训时晕倒了,在一群黄种人眼底下,本大家觉得最耐热的家伙都中暑,这件事就变成一个大新闻,还有记者过来采访他。 站在绿油油绿化带前边的非洲哥们,抹了一把辛酸泪,一提这件事心里就觉得委屈,自己在非洲生活了十几年都没中暑,来到离非洲那么远的中国却罕见的中暑。 这事要是传到了自己老家,他可能都没脸回去了。 记者不停用湿巾擦额头上的汗渍,早上抹的防晒霜都化了,她心里很烦躁,估计又要被晒黑了。 摄像师大哥看到路过的一个女生,不自觉地将摄像机对准她。 那个女生黑发披肩,肤如白雪,穿了一条淡蓝色连衣裙,气质清爽到看到她仿佛看到了大海。 在一群被太阳晒成狗的人群中,那个女生着实耀眼。 大家看到她都觉得清爽起来。 那个非洲大兄弟也看到了那个姑娘,他愣住了,“我没听说c大还有白种人留学生啊。” 记者顺着他目光看到那个女生,眼神也为之一亮,“哪里看出她是白种人了?明明是我们中国人!” 说完,就晾下非洲大兄弟不管,握着话筒从阴凉地跑到太阳底下追那个女生去了。 “诶?你们不是要采访我吗?人呢?你们这是要去哪儿?!!”非洲大兄弟冲他们挥手。 好不容易追到人家,记者整个人都快融化了。 那个女生眼神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背着摄像机喘着粗气的摄影师一眼。 “你们是?” “我们是c市日报的。”记者捂住胸口喘气平复心跳。 那个女生眉头颦蹙,不太喜欢被采访,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挡住脸,“我不接受采访。”往一旁走去。 那个记者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感觉比那些明星还漂亮,气质还好。 更何况这里可是c市,学霸云集的地方! 如果自己采访了她,说不定自己能被带着上一次热搜呢! “别啊小姐姐,你等等。”记者对摄影师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赶紧跟上那个女生。 一辆红得像火的跑车停在了空旷的广场中央,一群大学生半脚踏入社会,不少人一眼就能看出这车贵得要死。 那个女生看到这车,扭头又看了一眼穷追不舍的记者,咬咬牙,快步往跑车那边跑去。 一些人看到那个女神级人物往跑车那边去,就嗤之以鼻。 “再怎么清爽的女生,最终也会拜到金钱下面。” “拜金女,开车的人估计丑得要死。” “是啊,钱多好啊,无论多漂亮的人最终还是败给了金钱。” 那个记者看到那辆车,也冷笑一声。 看向那个女生的眼神都变得鄙夷,这年头学校大门还没出,就榜上了大款。 第88页 因为那个女生拒绝了自己的采访,以为她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真仙女。 谁知道人家转头就上了跑车。 车门向上掀开,一把女士遮阳伞打开,大家都探头探脑的去看开这种豪车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在他们目光短浅的视力里,只要豪车女神捆绑的都是大腹便便的土豪。 有些本来看到女生漂亮变得自卑的女同学,看了眼自己的男朋友,心里差不多有了安慰。 等那个男人整个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大家也都看到了那个人全部长相。 长得比当红偶像还要帅的一个男人,人特别高,气质也很沉稳。 大长腿只用几步,就走到那个美女身边,体贴的将遮阳伞遮在她头顶上方。 刚刚还有点自我安慰的女生都愣住了,再看一眼人家的男朋友,再看一眼自己的男朋友。 本来觉得自己男朋友长得还算好看,这时被那个高富帅一对比,丑得跟鱿鱼似得。 “你好,我们是c市日报的……”那个记者硬着头皮走上前。 宋炳光淡淡看了眼话筒贴着的名牌,目光转移在她那张汗流如雨的脸上。 那个女记者采访过不少当红偶像,这时被这个男人一看,心跳还是忍不住加快。 “对不起,我们赶时间,没时间接受采访。”说罢,遮阳伞下的两个人就准备离开。 那个记者不肯放弃,冼灼菲小手拉了拉他衣摆,宋炳光垂眸看她,问:“怎么了?” “拒绝人家挺不好意思的。”冼灼菲尴尬地笑了笑。 宋炳光敛眸轻笑,从身上摸出一张小卡片,转身递给记者。 “如果还想采访,来这里。” 那个记者觉得他这态度太嚣张,不都是有钱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目光在卡片上扫视一番,被两个字给吓了一跳。 “赫连。” ———— 坐在车里,被冷气一吹,冼灼菲整个人都变得清爽起来。 “你怎么把车开到c大里了?”冼灼菲嘟着嘴,略微有些不满,“我都说过了,你不用来接我,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她不喜欢被人在背后议论。 宋炳光手握着方向盘,瞥见冼灼菲那一身略微保守的衣服,会心一笑。 听见他的笑声,冼灼菲心里就来气。 今天早上,她本来选了一条白色露背连衣裙,她特别喜欢这条裙子,衬托自己腰线纤细。 毕业典礼很隆重,她得上台演讲。 女生都很爱美,冼灼菲也是。 可是宋炳光进来一看,整张脸就耷拉下来。珉着唇,将自己推在床上折腾了一次。 衣服上全是两个人的汗,没法穿了。 又去衣柜里看了一次,稍微暴露的衣服通通不见,她只能选择一条优雅的衣裙。 “你今天不是还开会嘛。”冼灼菲问。 “会以后还能开,但是女朋友毕业只有一次,我必须得来。”车内的凉风吹动他额发,一双黑漆的眼睛锐利,他目视前方,认真开车。 冼灼菲翻了个白眼,“我才不信。” 宋炳光低笑,眼底快速掠过一丝锋利:“有没有不长眼的兔崽子跟你告白?” 这才是他今天把车开到学校里来的真正目的。 毕业季也是告白季,女神马上就要毕业了,保不齐就有一些人春心荡漾,精虫上脑去给女神告白。 宋炳光就特别害怕一种人,还没什么逼数,人家妹子不同意交往就强吻人。 所以他把车开过来,人也打扮一下,就是为了告诉那些兔崽子,要想撬墙角,摸摸自己那张脸,比自己有钱还是比自己帅? 今天下了台,有个长得不错的学弟上去给冼灼菲送了一大束玫瑰花。 有些爱凑热闹的人还起哄,喊叫让两个人在一起。 冼灼菲两条腿都还有些酸疼,揉了揉腰,又看了眼自己的男朋友,她不禁皱眉,可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他。 要不然今天晚上自己又要嗓子哭哑了。 “没有……” 宋炳光单手执着方向盘,另只手空出来把手机扔在她腿上。 这是校园贴吧,里面被回复最高楼层的帖子正好就是那个学弟给自己告白的事。 宋炳光扭头看她脸色苍白,咬牙切齿:“胆子不小,竟然敢骗我。” “哥哥,你就饶过我好不好。”冼灼菲立马服软,柔软的指尖搭在他手背上。 宋炳光低头看了眼漂亮的手,轻笑:“你这是在勾引我?” “天气太热,不适宜运动。”冼灼菲抿唇。 “你是在怀疑我的身体能力?” 冼灼菲彻底死心,无论自己今天说什么,都逃不过被他翻来覆去的下场。 自从两个人在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宋炳光就跟人形泰迪一样,好像有使不完的体力。 她最后想出一个法子,说自己现在大学还没毕业,这么过劳的事情得节约精力。 大学里怀孕不负责任,她不能拖累自己的学习小组。 宋炳光想了下,当时她还有两年才毕业,所以就忍了很久,一个星期里可以做四天,一天不能超过两次。 不能做的时候,宋炳光也不放过她,拉着她给自己用手解决问题。 第89页 好不容易熬了两年,冼灼菲终于毕业了。 自己也可以为所欲为,生孩子得尽快提上日程。 今天最好了。他在公司里高兴得跟当爸爸似得,坐卧不安,想立马把自己小娇妻压在身下。 然后他就来了,来的路上看到这条帖子,心里很气。 一生气,就需要做些美好的事转移注意力。 冼灼菲认栽。 眼皮无力耷拉着,整个人跟蔫了的黄花菜一样。 而自己身边的男人开心的就像向日葵,恨不得24小时追着太阳。 ———— “怀孕了!” 冼灼菲看到两条红杠,激动到不可自拔,捂住嘴快哭出来。 她赶紧从洗手间里出来,走到正躺在沙发上找影碟的男人,将这个神圣的东西扔在他面前。 宋炳光不明所以地抬眼看她,自己的小娇妻一脸兴奋的模样,他低下头看着那个东西。 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打着备孕做坏事的时候补习过。 他气笑了。 怀了孕就像得到了免死金牌,去做孕检的时候,冼灼菲故意问医生:“我怀孕以后,是不是不能跑步什么的?” 医生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自然懂她晦涩的含义,双手搭在桌面上,轻轻飘飘瞥了一眼面色冷峻的男人,对两个人叮嘱:“这是头胎不稳定,最好暂时别做房事。孕妇头胎的时候睡眠不好,经常半夜起来上厕所,或者想吃点什么东西,作为丈夫呢,你是要好好照顾孕妇,担待孕妇所有的情绪。” 站在自己小娇妻背后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抬起手握在小娇妻的肩膀,使劲握了下,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我记住了,谢谢医生。” 两个人从医院里走出来,宋炳光去停车场开车,把车开回来的时候,看到刚刚成为准妈妈的某个女人,抱着检查单兴奋到原地蹦哒。 宋炳光眸色暗沉,闭上眼,告诉自己只能忍。忍过一年,自己又是一条好汉。 冼灼菲平日里看着身体挺健康的,但是怀孕的时候什么都吃不下,一吃就想吐,宋炳光一看她吐,自己心都揪在一起疼。 她不吃饭的时候,宋炳光也吃不下,跟她一起饿着。 半夜,冼灼菲因为胎动醒了过来。转头就看到自己男人那张俊美的侧颜,睡不着后,她就侧躺着欣赏他的脸。 这张脸看了很多年都看不厌倦,怎么看都觉得赏心悦目。 她看到宋炳光眼底下的青黑,忍不住就心疼起来。 想想自己怀孕这五个月,可把他折腾坏了。 自己睡不好,他也睡不好。 她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指腹轻轻揉着他紧皱的眉心,男人现在一点动静都能被惊醒,醒来后看到悬在脸上的那只娇小的手,侧眸看向含情脉脉的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成了准妈妈,现在身上凌厉的气质都柔化下来。 宋炳光握住那只手,放在唇上亲了下。 “对不起。”看到他醒了过来,冼灼菲就感到抱歉,“是不是我刚才把你弄醒了。” 冼灼菲将手抽走,乖乖地对他说:“我不弄你了,你快睡吧。” 宋炳光长臂支头,侧身看着她笑容诡异。 她知道他这种笑容是什么含义,将头埋在被窝里,只露出眼睛看着他,警告道:“我现在怀孕了,不能做。” 宋炳光看到她紧张,心里就愈发想笑。 他翻身压在她身上,不敢全部压上去,大部□□体悬在半空。 他低头附在她耳边,亲了亲她的耳朵。闻见丝丝缕缕勾人心魄的香气,他埋在她脖颈处深呼吸一口。 唉,只能看着,不能做。 真的折磨死人了。 被他喷洒在脖颈处的呼吸弄得很痒,冼灼菲不满地推了推他,“我都说了我怀孕不能做,你起来。” “你别那么紧张啊。”他笑声暗哑迷人,“太久没做,听了你的声音我都快爽死了。” 他们居住的别墅在山腰,邻里之间隔着很大的距离,所以有什么声音其他人根本听不到。 保姆们都住在一楼,他们住在三楼,离得很远,冼灼菲只要按一下铃,她们就能听到。 可是自己被宋炳光禁锢住,根本腾不出来手去按铃。 这就很尴尬,又很让她着急。 突然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起身,披了件外套,没打开灯,摸黑去了卧室配着的洗手间。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男人压抑情/欲的喘息,冼灼菲眼皮耷拉着,眼神说不出来的愧疚。 自己光顾着怀孕后不用被他折腾来折腾去快活了,根本就没顾及宋炳光的感受。 他为了压抑活得该有多累,就他那种一天不做到晚就浑身不舒服的人,自己怀孕的五个月里,一次都没提碰自己的话。 就连让自己帮他解决,都没那个念头。 看着洗手间亮着的光,埋在被窝里的头耸动了下,“对不起啊。” 白天宋炳光去上班以后,冼灼菲挺着不是很明显的孕肚坐在花园喝茶。 花园里种的都是自己喜欢的花,宋炳光花了很多钱设计的花园,她很喜欢。 阳光很好的时候,她就去花园里坐坐,泡一壶茶,一碟爽口的小点心,一天也就过了。 第90页 这天她总觉得不太对劲,坐在花园里,那些保姆修剪花草的时候眼神总爱往她身上瞟。 那眼神有种惋惜的感觉。 冼灼菲窝在藤椅里,放下吃到一半的点心,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女人摆了摆手,“王妈你过来。”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一眼,王妈叹了声气,放下剪刀,走了过去。 走到冼灼菲面前,关心地问:“夫人怎么了?” 冼灼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那群人里就王妈看着老实,是个厚道的人,不会撒谎。 她也就长话不如直接说,开门见山地问:“你们刚刚都在说什么呢?” 王妈脸色忽然变得煞白,偷偷瞥了眼面容姣好的女人,心里为她感到可惜。 目光又扫到她隆起的小腹,无奈叹气:“没什么事,就是讨论一些家常。” 她也不想撒谎,可实在说不出口。 “王妈,”冼灼菲面色不悦地看着她,从容地又问了一句:“我不希望下人里有欺瞒我的人存在。王妈你是个本分厚道的人,说实话吧?你们刚才都在聊什么呢?” 冼灼菲确实没看错人,王妈她本人为人厚道,没什么坏心眼。跟其他那些人不一样,聊起那件事的时候,她很生气。 别人都说,有钱人家都会朝三暮四,夫人怀孕不能行房事,先生难免不会被外面的野花给勾了魂。 这都是正常的,以后或许还能看到小三上门找事的趣事。 她尽量把一些话说的很婉约,顾及她的情绪,还有她小腹里的孩子。 她其实不太相信那些人说的话,先生对待夫人如何她都看在眼里,“夫人,我觉得你还是跟先生好好谈谈,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冼灼菲闭上眼睛,自从怀孕以后,她脾气暴躁得很,“你下去吧。” 下午,别墅里就开进来一辆车。保安拦下,“别墅里不许开车进去。” 车里下来一个美妇人,美眸含嗔,刚要发作的时候,车窗摇下,一张素净的脸露了出来,保安忍不住看了一眼,便愣住了,这张脸和这户人家女主人相似度极高。 “妈妈,别为难他。”女生语气很温柔,她对保安歉意笑了笑:“对不起,我们现在就下车。” 人家已经退步,保安也没什么心思再拦着。 就让他们进了别墅区。 走在路上,那个美妇人抬头挺胸,感觉这是去看房子似得。 而她身边的那个女生却看起来稳重多了。 “妈妈,人家还怀孕,你别太刺激她。”她皱眉看了眼妇人。 她妈妈嗤笑:“怀孕?也对,要不是她怀孕,我们根本不可能趁机而入。” 那个女生不太喜欢这个词,秀眉颦蹙,看向前方的美眸中多了些疑虑。 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为了爱情,该不该去打扰那个女人。 买菜回来的王妈也看到那个女人那张和自己家夫人极其相似的脸,当时就想到那张照片,立刻拨了电话给宋炳光。 冼灼菲坐在花园里晒太阳,模样还是像往常那样,只不过多了些急躁。 这种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大,带着她头疼得厉害。 “呦,这里的地方够大的呀。”一道肆意的笑声传了过来。 冼灼菲目光移了过去,看到那两个人,那个女生娇柔的脸庞,心里差不多有了数。 可是那些下人看到陌生人进来都不拦着? 自从自己怀孕以后,就听不得噪音,所以宋炳光就命令下人不允许贸然放人进来。 然而她气得想笑,他们不拦着这两个人,怕不是看到那张和自己特别相像的脸? 她这时想起王妈说得话话,或者那群下人照顾过其他有钱人,对于那些有钱人三妻四妾的生活见怪不怪。 也不知道这女人和自己谁能博得宋炳光的宠爱,索性就放她进来。 “您是?”冼灼菲都没从藤椅里坐起,目光犀利地穿过妇人看向那个女人的脸。 “这里可真不错,呵呵。”那个妇人看着这里点头称好,这里设计的跟贵族花园一般,她很满意。 以后女儿进来住,自己也能沾沾光。 妇人拉着有点害羞的女生坐下,下巴高高抬起,目光放在冼灼菲微隆的小腹上。 “怀孕多久了?” 冼灼菲语气淡淡:“五个月。” 那个妇人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难怪呢。” 冼灼菲眸色冷淡下来,她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生就比美妇人有眼力见,看到冼灼菲面前的茶杯里没了茶,就倾身去给她倒茶,然后双手端着茶,“姐姐,给。” 那模样乖巧极了,赶着给人家做小的。 冼灼菲眉梢上挑,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姑娘,说:“妹妹?哪家的妹妹?我孤儿一个,哪来的妹妹。”冼灼菲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子,憋了一天的气,此时遇到个送上门的打气筒,也终于爆发了,“你该不会以为,长得跟我像就想攀亲带故吧?” 那个女生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眼眶中迅速蓄满了泪水,“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妇人看不得自己宝贝女儿受委屈,就一拍桌子,食指指着冼灼菲尖酸刻薄的骂道:“跟你攀亲带故有什么好处,别把自己想的太高,小心从高处跌下来,一屁股灰没人收拾。” 第91页 在自己家还受这种委屈,冼灼菲这个孕妇受不了了,“来人,什么东西都敢给我放进来?!” “什么东西?”妇人气得呵呵冷笑,高耸的胸脯抖动,那个女生听了冼灼菲的话,哭得更凶了。 冼灼菲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真的疼。 下人们装作没听见,头撇到一边,没人敢过来。 万一真的跟传说中的话一样,先生真的移情别恋,他们还是别上去拦的好。 “姐姐怀孕了,妈妈,你别气姐姐,万一姐姐动了胎气,孩子没了炳光会伤心的。”那个女生拉着自己母亲坐下,小手拍着妇人的背,给她顺气,“姐姐只有这个孩子,你别气她呀。” 那个妇人看着她隆起的小腹,心想如果没有这孩子,这个女人会不会被自己女儿彻底取代。 就在她站起来,朝着冼灼菲走去的时候,身后传来声色俱厉的训斥声:“你们在干什么!” 赫连总裁眸子冰冷,身后跟着两个脸色不大好看的女人一起走过来。 冼灼菲气得头疼,看到赫连总裁身后的那两个女人,终于有了些安全感。 孟宝宝快步走到自己好朋友身边,路过那个年轻女人身边的时候,肩膀故意使劲撞了下。 “哎呀。”那个女人坐在沙发上,捂住肩膀,咬着唇瓣含泪带怯地看着孟宝宝。 赫连总裁来了以后,把佣人叫了下去训话。这里都是女人,他一个男人不好下手。 但是贸然放人进来,少奶奶被人欺负都不吭声,奇怪的很。 孟宝宝和她旁边的那个高个子女人都听过这个小姑娘和宋炳光之间的传闻。 看到她们现在在这里,刚才还趾高气扬的模样,心里就愈发气愤。 那个妇人也认识孟宝宝,孟宝宝是赫连独生子的老婆,他们结婚的时候她还过去呢。 她是个没眼力价的人,看到身份高贵的就想贴上去,没看到自己女儿一脸警惕。她想着只要和孟宝宝搞好关系,自己女儿做正更有把握了。 冼灼菲被那个妇人气得心悸,拉住孟宝宝的手,恳求她带自己离开。 孟宝宝对她点了点头,看了眼自己旁边那个高个子女人,“这里就交给你了,你想怎么玩都可以,但是别把血染在这里就行了。” 然后就扶着冼灼菲站了起来,那个妇人看到孟宝宝离开,依依不舍地站起来准备挡住她们去路。 那个高个子女人摩拳擦掌挡住她,呵呵冷笑:“你来的时候是不是有点儿累了,我给你按摩按摩?” “我们离开这里吧。”冼灼菲眼帘低垂,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冼灼菲,除了这儿,你还去哪儿?”孟宝宝看得心里就是一阵心疼,怪宋炳光为什么不保护好冼灼菲,让那群下三滥进来气她。 冼灼菲脸色苍白,捂住小腹,抿唇一笑,“五个月,迟不迟?” 孟宝宝大骇。 ———— 接到王妈电话后,宋炳光二话不说开车就往这里赶。赶到别墅时,就听到里面传来尖锐的哭嚎声。 他心里一咯噔,把西装外套狠狠扔进车里,没了平时的风度,快步跑了过去。 走到花园里,只看到三个人,两个女人头发凌乱地坐在地上。 听到有人过来,其中有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抬起头,看到宋炳光,立马站起来扑向宋炳光的怀里。 宋炳光往旁边一闪,躲了过去,看到这里没冼灼菲,表情急切地看着高个子女人:“诗文,小诺呢?” “哎呦,要杀人咯。”那妇人正坐在地上哭嚎着,听到头顶传来宋炳光的声音,就急忙地站起来,“宋先生你可来了,您再来晚点,我和兰兰怕不是要死在这女人手上了!” 宋炳光低头看着衣衫凌乱的妇人,眼底的寒意隐藏不住。 这两个人是谁?怎么这么惹人烦? 一想到自己赶过来的时候,冼灼菲那张苍白的小脸,乐诗文愤愤地埋怨宋炳光:“你他妈到底和这女人有没有关系?冼灼菲都被你气得快流产了!” 宋炳光不解。 乐诗文把自己听到的传闻一一告诉他后,越说越气,现在在她眼里,宋炳光就是当代陈世美。 那个妇人和那个女人依然在哭,宋炳光走到那个女人身边,蹲下来,食指和大拇指用力地捏住那个女人的下巴,那个女人对上他的视线,吓得魂都丢了,他那种眼神并不是凶,而是一种想杀人的狠戾。 宋炳光看着她那张和冼灼菲极其相似的脸,抬起的手握住,一拳捶在地上。 他现在害怕极了,和当初宋灿绑架冼灼菲那时候一样害怕。 不敢细想,冼灼菲看到这张脸会是什么心情,会想些什么。 “诗文。”宋炳光面无表情地看着女人这张脸露出痛苦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说:“帮我杀了她们。” 诗文一看他这神情,心底的疑惑烟消云散,他是动了杀心,肯定没出轨这女人。 如果真的有情况,他不可能一点活路都不给她留。 宋炳光开车离开后,乐诗文双臂环胸地看着那这两个人冷笑,“惹谁不好,你以为你整得像冼灼菲,就能当第二个宋炳光心头人?” 那个女人原本长得并不好看,大学毕业后整容顺利进入一家公司。公司里的同事没一个人看到她这张脸不提起宋炳光,导致她以为自己能力那么差进入公司是因为宋炳光的原因。 第92页 她以为那些企业高管都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直到她看到宋炳光真容,第一眼就爱上了他。 后来有人跟自己说,宋炳光喜欢你,只可惜他有老婆,因为他老婆他不能接受你,所以他现在很纠结很痛苦。 刚开始,她觉得这是人家玩笑话,当不了真。后来越听越多,自己就越相信这传言是真的。 有时候上班时出身发呆,她心想只要那女人没怀孕,宋炳光是不是就可以接触自己。 ———— 宋炳光问了所有人都没问到冼灼菲在哪儿,直到孟宝宝一通电话打过来,哭着对他说:“你快来中心医院!冼灼菲不顾一切都不想要孩子啦。” 他心彻底碎了,挂了这通电话,眼泪掉了下来。这里离中心医院很远,怕不是赶不及了。他闭上眼睛,很快,就选择结果。 就算没有那个孩子存在,他不会怪冼灼菲贸然的决定,他只能怪自己,他更多的是心疼冼灼菲。 这件事是自己的错,没保护好她,都怪自己。 他又不禁心生疑惑,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就自己一个人不知道? 到了中心医院,孟宝宝手握着手机,一脸不安地看着路。宋炳光把车停下,打开车门,慌里慌张拉住孟宝宝,问:“冼灼菲在哪儿?!” 孟宝宝看到他通红的眼睛,愣了下,吸了吸鼻涕,告诉他冼灼菲已经做完手术,正躺在病房里休息。 说完这句话,她看到宋炳光这个大男人抱头痛哭起来。 周围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停了下来。 和孟宝宝一样的想法,宋炳光被吓住了。 宋炳光想起自己和冼灼菲在一起的回忆,站了起来,红着眼往楼上跑。 留在一脸不安的孟宝宝在原地跺脚,“玩大了吧?!怎么收场?!” 宋炳光如果知道冼灼菲玩他的,会不会杀了冼灼菲?! 等宋炳光赶到病房门前,停了脚步,有点害怕看到冼灼菲的眼神。 她该不会对自己很失望吧。在妻子怀孕的时候,出了这种绯闻。 还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在她面前晃悠。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宋炳光接通。 赫连总裁没什么话说,只交代了谁安排的事后,就挂了电话。 他刚开始以为是宋灿做的。结果并不是! 而是有些自作聪明的高管,想拿那个女人当自己枕边人。 路过的病人看到这个帅的不得了的男人,呼吸沉重,一副被气得想杀人的模样,被吓得赶紧离开。 门被他打开,里面的女人懒懒抬起眼皮看向他,就看了一眼,便垂眸。 宋炳光心里一咯噔,“扑腾”一声狠狠跪在地上,头颅低垂,看到她脸色苍白的模样,眼泪砸在地上。 “哈?”冼灼菲冷笑,“你来干嘛?” “对不起……” 冼灼菲眼眶红了起来,他没有解释,他说对不起!所以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是真的! 冼灼菲手指着门,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宋炳光没动。 等孟宝宝赶了过来,推开门,发现里面气压低得都不用开冷气。 她小心翼翼地越过跪在地上的宋炳光,走到冼灼菲身边,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话。 本来正在气头的冼灼菲,一下子将泪意缩了回去。 她看着低头跪在地上的男人,心里一咯噔。 宋炳光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样,根本就不会低下头颅跪在人面前。就连做的时候自己说要在上面,宋炳光也不让,这…… 现在玩得太大,宋炳光知道自己在玩他,没把孩子堕掉,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把自己杀了? “那我该怎么办?”冼灼菲压低声音急切地问孟宝宝。 孟宝宝两根手指比做小人,从她们这里走到外面,“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也行。”冼灼菲提上一口气,下床穿上鞋子,准备和孟宝宝从宋炳光身边悄悄离开。 结果走到宋炳光身边的时候,宋炳光突然起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带着哭音恳求自己:“别走好不……” 他察觉出来一些不对劲儿,怎么感觉冼灼菲小腹有点凸起。 孟宝宝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也不再管冼灼菲的死活,拔腿就跑。 冼灼菲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艹,玩大了! 场面一瞬间变得特别安静,冼灼菲听到他沉重喘气的声音吓到快哭了。 自己才25岁,还有好多东西没看,这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知道谁打过来的电话,打破此刻的宁静。 宋炳光空出只手从裤兜里掏出来手机,冼灼菲身体一动,他另只手扣住她的腰,紧紧地将她压着。 别他妈再想跑出老子怀里。 “嗯,我知道了,谢谢医生。”挂断电话,宋炳光才扶着她肩膀,让她离自己远了些。 手摸着她凸起的小腹,一下比一下轻柔。 他是真的害怕失去这个孩子,也害怕失去冼灼菲。 冼灼菲浑身紧绷,她低着头,问:“谁打来的电话呀?” 声音轻柔得很,一点儿都没刚才盛气凌人的那股劲儿。 第93页 冼灼菲听到他低笑,闭上眼睛,是死是活就交给上天来定夺吧! 宋炳光懒懒抬起眼看到冼灼菲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心里并不气她开这种吓人的玩笑。 只要她不离开自己,他就安心了。 冼灼菲感觉男人灼热的呼吸越来越迫近,她听到男人好听带着沙哑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轻轻地说:“医生打来的电话。” “他……他怎么说?”冼灼菲不敢睁开眼,心想竟然有人这么快把自己没堕胎的消息告诉宋炳光,真是够牛的。 宋炳光唇角一勾:“医生说……” 冼灼菲咬紧牙关,一次不说完,太折磨人了? “医生说,五个月后就可以行房事,只不过要注意力度。" 冼灼菲松了口气,自己已经被吓得浑身软成水,她有气无力地头抵在他胸口,说:“你把我抱到床上,我被你吓得都没力气走路了。” 宋炳光打横抱起她,冼灼菲很配合的双臂勾着他脖子,他把自己放下来后,唇压了下来,大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唔……你,我还怀孕呢!” “我刚才不是说了,医生说只要注意力道就可以行房事。” “那也不用急得现在啊!” 宋炳光黑到发亮的眸子看着她红透的小脸,眼神贪婪藏不住的情动,语气透露着他现在很开心:“本来不打算现在做,结果,谁叫你激怒我。我现在必须马上立刻消火!” 冼灼菲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可怜兮兮地说:“但是我心情不好,那个女人气得我胎气不稳,所以你就别进去了。” “好,我不进去。”宋炳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底下动作不断。 冼灼菲皱眉,“那你还脱我衣服干嘛?!” 宋炳光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说:“老婆受了刺激,我得安慰安慰。” 给冼灼菲一点阳光,她就灿烂,“我都说了,我不舒服你别进去!” 下身暴露在冷空气中,冼灼菲迅速闭上腿。 宋炳光眸中带笑地将她两条腿张开,跪在床上,将她两条腿背在肩膀上,冼灼菲不解,宋炳光贴心解释:“做不一定非得进去,女人的快感最多是在外面。” 做完以后,冼灼菲害羞到快要爆炸了。 而宋炳光心满意足的整理衣衫,扭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人,他还没让她帮自己解决,就已经这么害羞了。 ———— 生完孩子后,宋炳光这段时间都快抑郁了。他不仅要关注孩子的一举一动,还要关心孕妇的心理状态。 白菜也怀孕了,心里对未来有些不安。所以把冼灼菲约到附近咖啡厅里,向她咨询怀孕和生孩子以后的事。 两个人从孕吐聊到喂奶。 冼灼菲抿了口咖啡,放下杯子,双手托腮,“堵奶特别不好受,脾气很急躁,现在想想那段时间真是难为宋炳光了。” “那怎么解决的。”白菜不解。 冼灼菲脸突然红了。 赫连总裁的妻子去世得早,这么多年也没续弦。家里的女人只有没怀孕的孟宝宝,还有怀孕迷茫的自己。 宋炳光请来月嫂,月嫂摸了下,然后就出去找宋炳光。 等宋炳光从外面回来后,冼灼菲看到他脸不是一般红,就很纳闷他这人竟然还会有害羞的时候! 然后当他抿唇,手指发抖的给自己解扣子,她才知道他脸为什么会这么红。 第一口奶竟然…… 每次给她揉的时候,宋炳光动作很轻柔,没有带一点情/欲,揉几下,抬头问问她感觉如何,疼不疼。 弄得冼灼菲特别不好意思。 过了几个月,冼灼菲每天晚上躺在被窝里心跳如鼓,等待宋炳光这个禽/兽,结果,人家宋炳光洗洗澡,亲了自己的额头一下,就躺床上睡着了。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前凸后翘的模样,心里很迷茫,他这是嫌弃自己了? 终于有天晚上,宋炳光亲了她额头后,把她被子盖好,就躺床上睡下。 冼灼菲咬牙切齿,翻身压在他身上,宋炳光瞪大眼睛看着她,问:“你这是干嘛?” 冼灼菲将他睡衣扣子解开,唇角绽放一抹勾人心魄的笑容,“犒劳老公这段时间的辛苦啊。” 做完以后,冼灼菲腰酸疼痛地躺在床上喘气。 被强上的男人嘴角上扬。 计划得逞 第48章 番外:她是一缕阳光 宋灿家住在c市的城中村,他每天从幼儿园回到家里,都要绕过菜市场还有一座小区。家里也没有厕所,每次尿急都得跑到菜市场的厕所里解决生理问题。 星期天的周末,已经上了一年级的宋灿待在家里看电视。 父母从清晨四点,开门去菜市场摆摊。 临走前,宋灿听到院子里有响动,穿上小拖鞋推开卧室的门,发现父亲坐在院子里吸烟。 “爸爸。”小宋灿揉着还犯迷糊的眼睛,右手扶着门框。 男人抬起头,隔着袅袅升起的烟雾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满脸疲惫中却带有一抹和蔼的笑容,他朝小宋灿挥了挥手。 小宋灿走过去,乖乖坐在男人结实的大腿上。 第94页 男人大手放在他头顶揉了揉,笑盈盈地问:“天还没亮,你怎么起来了?” “爸爸,天没亮你为什么要起来?” “因为爸爸要出去工作。” 小小的手拽了拽他的衣领,小宋灿对他说,“爸爸,我也想跟你,还有妈妈一起去上班。” 这时跨上零钱包的妈妈掀开帘子,笑着走了出来。 “你想去的话,也可以,不过要乖哦。” 男人眼神暗淡下来,“你别跟他一个小孩子一样胡闹。” 最终爸爸还是同意宋灿跟着他们一起去。 小宋灿开心地坐上了三轮车,和妈妈紧紧挨在一起,爸爸在前面开车。 夏天的清晨风吹过,很凉爽,空气也比白天清新。 那天清晨,他能看到满天繁星下,东边出现一条金灿灿的线条。高楼耸立,有几间灯还亮着,马路上时不时行驶的车辆还开着大灯一闪而过。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时候的天空,还有c市。 在众人沉睡时,有人就匆匆忙忙开始新的一天,而有的人却永远停止在这一天。 车祸发生的那瞬间,母亲立刻抱住了宋灿,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背对向失控的车辆。 小宋灿愣住了,全身上下都酸疼得厉害,母亲身上的血液黏在自己身上,仿佛也黏住了自己的呼吸,他看着慌乱的行人,终于承受不住刺激晕厥过去。 举行葬礼的那天,小宋灿作为这个家最后的主人,却被自己的舅舅关在门外。 他看着摇摇欲坠的红漆木门,里面传来几声凄厉的声音。 “你们至少给宋灿留点东西,他什么都没有,你们这些强盗还想不想要他活下去了。” “他一个孩子懂什么?大不了一年一轮,大家把他养到成年就得了。这房子给他,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你都拿了他父母的赔偿金,还想要房子,还不想养他,你要点脸行不行?!” 小宋灿坐在台阶上,双手捂住耳朵,姑姑和舅舅的声音太尖锐,他觉得心情烦躁,他觉得很不安,他好想爸爸妈妈。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东西被摔碎的声音,有几个人从自己身边路过,往里面走。 “啊呀,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别哭了李兰,你难道想让外人看咱们家笑话?” 有人出来,把宋灿带进去,他目光平静的看着屋里的几个人。 有人在他背后推了一把,“宋灿,你姑姑最疼你了,你快安慰你姑姑。” 宋灿张开双臂,抱住了姑姑,“姑姑别哭了。” 他外表很乖,但是心里却急不可耐。 这是自己父母的葬礼,自己所谓的姑姑都没在落棺时哭,而在闹事时哭。 还有,这个女人,他从来都没见过,所谓的亲,是哪种亲? 葬礼举办完,姑姑如愿以偿,全家都搬了进来。 作为主人的小宋灿,看着姑姑那两个打扮漂亮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抿着唇,一言不发。 这就是自己所谓的表姐表哥。 宋灿的家有两层,一层有两间房,一间客厅,还有在走廊组装的厨房。 二楼同样只有两间卧室,一间客厅。 足够住五口人的房子,却被姑姑硬生生地告诉自己,家里房间不够,只能委屈他住在西厢房的杂物室。 杂物室的窗户是坏的,夏天的时候里面飞进来蚊虫,宋灿被叮的满头包。 冬天的时候,冷风冷雨都从那个小口吹进来,令盖在身上的被子弄得潮湿,被姑姑骂。 有天,姑姑告诉自己今天晚上不吃饭。 他抱膝坐在房间里,却能听到一楼客厅传来的小声嘀咕吧唧嘴的声音。 他口渴,打开门去厨房接自来水喝。 表姐嘴巴油光发亮地从客厅里出来,看到没开灯站在厨房的宋灿吓了一跳,捂住胸口喘气。 她恼羞成怒瞪了宋灿一眼,小声骂了句:“丧家狗!” 就用袖子抹了把嘴,趾高气扬地噔噔噔上楼。 姑姑将吃完的鸡架骨倒进门口的垃圾桶里,一抬头就看到正往这里打量的宋灿,情急之下,她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解释说:“这是两天前的鸡,我忘记扔。” 小宋灿手里端着瓷碗,头顶的圆月在碗中聚不成圆形,黑暗中的双眼默然地看着她,低声说:“两天前我也没吃到鸡肉。”言外之意是说她可以不用骗人,他都明白。 可姑姑却总仗着自己是大人,所以就觉得孩子什么都不懂,好糊弄,没有一点反思之心。 “那不是前两天你说胃疼嘛。” “你没有给我买药,我以为你觉得我没多大事。” “胃疼吃肉不好。” “所以胃疼不给我买药就是好的?” 就这么一句话,引来姑父的暴怒,他从屋里出来,手指指着宋灿骂:“你他妈的兔崽子给你吃给你喝给你穿给你住,你还想要啥?吃鸡肉?就你他妈这态度得给你吃屎!” 男人认为自己气势已经够厉害,却没想到男孩一双眸子平淡的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着。 “你们住的是我家,你们花的是我父母的赔偿金,哪里是你们的?”宋灿终于将这句话说出口。 第95页 反抗不公的代价,并不是迎来正义,给自己带来该有的利益,而是带来麻烦和灾难。 在学校里,被老师找去谈话,老师细声细气的对自己说要体谅姑父姑姑,不要跟他们怄气,他们是爱你的。 宋灿将姑父姑姑对自己所作所为,鸠占鹊巢的事全部给老师说了一遍。 老师还是那副温柔嘴角,但是说出口的话,弦外之音是自己有被害妄想症,又或者这一切都是他在说谎。 小宋灿在七岁时懂得,说出事实,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利益,将自己身上的不公祛除。 反而会被扣上精神病的帽子,不懂事的帽子。 上了小学以后,就没有校车管接管送,从学校走回家的这段路上。 他从开满商店的热闹街头,路过小区门口,再穿过菜市场回到家里。 然而事情的祸端就出现在菜市场这段路,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经过这里的时候,有些人会以自己认为的小声议论关于自己的事。 “这家孩子本来觉得怪可怜,谁知就是个白眼狼。” “李兰昨天哭得那么痛,咱们都去安慰她,唉,真是,原本以为老宋家的孩子聪明懂事,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谁知道他父母的死是不是他害得!那天可是他第一次和老宋两口子一起去摆摊!” 小宋灿站在原地,犀利的目光如炬,将每一个骂自己的人的脸刻进脑海里。 他发誓,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将他们每一个人全部杀掉。 他背着书包回到家里,站在门口的时候,他就听到里面传来男男女女很多人的声音。 第六感告诉他,让他这时候别进去,站在门外听他们到底在讨论什么事。 “我早就厌烦他了。”这是姑姑的声音。 “那怎么?我也不想照顾他啊!” “你不是他舅舅吗?你就没有承担的责任?” “责任?噗嗤,哈哈哈。” “责任算个屁,他爸妈是他害死的,又不是我害死的。” 小宋灿靠墙坐下去,他听到他们谈话第一反应就是,他姑姑要将他从家中赶出去。 这里是他自己的家,而被一群从自己出生就没见过的亲戚占据。 还想把自己赶出去。 小小的手攥成拳头,指佳扎进软软的掌心肉里。 宋灿红了眼眶,眼泪快要从中溢出来时,旁边的门突然响了起来。 “反正这房子不是我住,我才不管他。”舅舅捏动一个小东西,不远处停放的黑车发出响声。 躲在不远处红石砖头墙后面的小宋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辆车。 他在想,这辆车是不是用父母的赔偿金买的! 舅舅那辆黑车开走后,宋灿准备回家,但是刚走到门口,还没转个弯踏上台阶,他就听见姑姑咬牙切齿的声音。 “实在不行,咱们给宋灿买个保险,杀了他得了!我是实在不想对上他那双晦气的眼!谁知道他爸爸妈妈全死了,就他一个人活下来究竟是不是他身上东西搞得鬼。” “得了吧你,鬼什么鬼,这都是跟外头人传谣说的,你还信上了,呵呵。” “老白,你快点去买保险,咱们先下手为强。” “嗯?买什么保险?什么下手为强?” 躲在一旁偷听的宋灿浑身发冷,这是他除了那次车祸外,第一次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给宋灿啊!” “臭娘们儿心怪狠毒,不知道小孩子死了保险也不赔?” “为什么不赔?” “呵,你说为什么。” 那天,宋灿坐在阻挡噪音而把村落和城市隔开的墙前。 他看着马路上行驶的车辆,还有说笑的行人,却温暖不了自己的身体,他还是觉得很冷,比大冬天有人把手往你脖子里伸还冷。 他还很焦急,不知道姑姑以后还会想出什么办法来杀自己。 这种焦急就像有人在室外舔铁棍,舌头黏上去后,自己喜欢的人马上要经过这里。 但是宋灿多了百分之十的恐惧,百分之八十的愤怒。 一年以来的身体折磨,精神折磨,别人当做坏孩子骂,用冷眼嘲讽,他已经受够了。 深夜,姑姑姑父都睡着了,表哥表姐房间的灯也关了。 小宋灿把自己的衣服被子全部倒上油,放在二楼一楼的门口和窗户。 他坐在爸爸经常坐的地方歪头想了会儿,还是觉得不行,又推开客厅的门,把油倒在了沙发上,先拿着打火机把客厅点燃,接着就是外面,再然后就是厨房。 —— 舅舅一家不敢见宋灿,警察只好开车将他送往最近的福利院。 坐在车里,警察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待他。 未成年犯罪他见过太多了,只不过这次的小孩子太没良心,竟然把肯照顾自己的姑姑姑父杀掉。 案件了结那天,警官将白开水倒在纸杯里,推到不请而来的村民面前。 村民没喝,愤愤不平的将从宋灿姑姑那里听来的事,夸大给警官说。 宋灿坐在角落里,头没抬,眼中的惊恐被喜悦替代。 姑姑一家全部都死了! 而自己因为年纪小,被免除杀人和纵火所犯下的罪。 第96页 警官走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一瓶娃娃哈,“你为什么要杀你姑姑一家呢?他们有没有虐待你?” 宋灿抬起头,对上警官充满疑惑的眼睛,他想了下,记得妈妈曾经告诉过自己警察叔叔都是明白是非的人,所以把所有事全部告诉了他。 没过多久,一个漂亮女人走到他身边坐下,他很喜欢她身上的香水味,跟妈妈身上的烟火味,和姑姑身上的劣质香水味都不同。 她把一张白纸,和装满五颜六色的笔桶从包里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 宋灿看着笔筒和白纸很开心,女人笑容温柔示意自己往上面画点什么。 他刚用黑色的笔勾勒自己和父母的身影,白纸就被女人从手掌下抽走,他还来得及反应,黑笔就已经从三个人身上画了一道,破坏了画面。 女人起身,敲响警官办公室。 里面传来很庄严的两个字:“进来。” 女人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出来后就直接背包离开,看都没看一眼宋灿。 宋灿以为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不知道就是她,害别人以为自己是精神病。 辗转多个地方,终于有人肯收留亲手杀掉姑姑一家的自己,被人看作白眼狼不懂得回报,结果在病发时,杀了姑姑一家。 宋灿坐在车里,警察将装着药的袋子扔给了他。 那年国内心理专家多数是拿着香港或者国际的证书,有许多人被误认为得了精神病。 一个本身就是弱者的人,一旦被人认作是精神病,那么他这辈子全部都会被毁掉。 宋灿将药推到一边,抬起头,明亮的眸子正对警察,警察没有多留,转过头,手臂搭在方向盘上。 宋灿说:“你不用害怕我,我没得精神病。” 警察:“我知道你没得。你不用紧张。” 宋灿垂眼看着透明塑料袋里的药,问:“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药?” “你生病了,这是治疗你的药物。” 宋灿自嘲般地笑了笑,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全部都是废话。 无论自己如何解释,有人会听吗? 到了终于肯接受自己的福利院门前,那年的福利院是热闹的,很多好心人都过来送福利。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有两个人从里面走出来,有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跟在他们后面,几个人有说有笑的从里面出来。 警察指着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对他说:“这位就是咱们c市的好心人,就他肯接受你,你这次到里面要好好听话,这里可没人再宽恕你的坏脾气。” 宋灿敛去眼底的狠戾,唇角一勾,推开门蹦到地上。 警察双手扶着他的肩膀,推到那个中年男人的面前,“这个孩子就是宋灿。” 福利院院长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岁月绕过他,没在他脸上刻坏,反而给他添上几笔成熟男人的稳重。 宋灿低垂着头,他认为这只是刚出了狼窝又进了老虎窝。 警察走后,有个小女孩穿着白裙子从里面蹦蹦跳跳走出来。 一把拉住院长的袖子撒娇,“院长,小诺老是欺负我。” “谁说我欺负你了?”一道盛气凌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宋灿闻声抬头,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子,双手叉腰站在门台。 她看到白衣小姑娘怯生生地躲在院长身后,这才满意地将目光转移到院长另一边的宋灿身上。 四目相对,女生毫不掩饰的打量,让宋灿感到难以切齿的害羞。 “他是新来的?几岁了?” “七岁。” “不,是七岁半,下个月二十号是我的生日。” 宋灿话刚一说出口,四周寂静的氛围,让他紧张到低下头。 他只是想摆明一件事,没有其他意思,他们会不会误会自己? 一只软软的手拉住自己,鼻间能闻见一股甜甜的奶香,他抬起头,看到少女月牙笑眼,心中的紧张消失不见。 “真羡慕你知道自己的出生日期。” “嗯?”宋灿愣住了,“你不知道自己出生日期?” 小女孩摇了摇头,“不知道,没人知道我出生在哪里,生日是什么时候。” “为什么?” “我从记事开始,就在这里啦。” “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家,我是你们的大家长。”院长大大的手一边拉住一个人的手,往院子里走,“不管你们来这里之前遭遇了什么,我只能许诺,你们在这里肯定是快快乐乐的长大。” 宋灿看到里面有一群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在玩游戏,很羡慕。 自己家穷,要在家里看门,根本没有时间和其他人玩游戏。 晚上,快要睡觉的时候,院长走进男生睡觉的房间,找到了躺在床上的宋灿。 宋灿发现他站在自己床头,立马睁开眼,警惕的看着他。 院长很温柔的拍了拍他肩膀,安抚他:“你不用紧张,这里没人再会害你。” 听了院长的话,宋灿愣了下,而后脖颈僵硬的点点头。 直到院长布满老茧的手抚上自己脸庞,温柔地替自己擦拭掉眼角的泪水,他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 “哭吧孩子。”院长将他抱在怀里,大手轻轻地拍打他的后背,语气温柔地像自己母亲对自己说:“有什么委屈哭一顿就好了。” 第97页 他并没有像其他人,让自己闭嘴。 其他人都还没睡着,听到院长在安慰新朋友的话,都坐起来,有些孩子还跑过去抱住宋灿。 “哭吧。” “以后待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 “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 长达一年的压抑生活,宋灿终于在此刻爆发,他哭了。 小小的他以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黑暗,大人不会了解孩子们的心情,自动将他们看作小猫小狗,不懂他们的眼神,不懂他们的动作,不懂他们的把戏。 他们只会告诉自己这些年纪小的孩子,只有乖巧,不哭才会得到大人的喜欢。 大人讨厌你,肯定是你自己的问题。 他总觉得他们把孩子看做了宠物,孩子们不需要思想,不需要脾气,也不需要人性。 孩子们需要的,是他们所制定出来的,他们什么时候想让你有这些,你才能拥有。 院长看到怀里哭得哽咽的孩子,也忍不住鼻子发酸。 当福利院院长好多年,他见过许多孩子,也是真的能从他眼神中看到孩子的内心心情。 当他在门口看到宋灿眼中一片灰蒙蒙对生活毫无热情的模样,就知道这孩子身上有故事。 而不是警察局局长,对自己所说的儿童杀人犯。 没有一个孩子,是天生的杀人犯。 在他成长的背后,或许有很多的成长艰辛。 宋灿本来以为自己到了这里,这个院长和其他人肯定会好奇自己身上的故事。 但是自己来到福利院已经一个月,那些孩子只有热情拉着自己去玩,从来都没一个人试图从自己嘴中打听私事的想法。 他隐隐约约觉得,他们和外面的那些人不一样。 他坐在散播阳光的阳台上,看着那些孩子无忧无虑的玩耍,手臂撑在膝盖上,舒了口气。 可能这里就是书上写的世外桃源,这里的人单纯热情不像话,跟福利院外面那些肮脏的只想窥伺别人秘密的人不一样。 他抬起两只手放到大腿上,看着这两只小小的手,想起来那天晚上自己亲手了结的生命。 突然烦躁起来,自己这么肮脏,会不会不适合待在这里。 又想,他们如果有一天知道自己的故事,会不会离开自己,也跟那些人一样想方设法抛弃自己? 突然一只白白净净的手搭在自己手里,十指交叉握上。 他抬头看到逆光站着的红衣小姑娘,这个福利院最漂亮的小姑娘。 此时就站在自己面前,与自己双手交握。 命运多舛导致早熟的宋灿,早就了解爱情是何物。 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对自己笑,他懂心律不齐并不是病,而是喜欢上一个人的举动。 “你……干什么?”宋灿低下头,脸颊好烫。 小姑娘蹲在他面前,抬起头看他,“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玩?” “啊?”他木讷回应。 小姑娘拉着他从板凳上站起来,接着把他带到那群正在玩耍的孩子里。 她就像一个孩子王,踢了踢一个孩子的屁股,抬起下巴问那个孩子:“你们在玩什么?缺不缺一个人?” 那个孩子好奇地看着唯唯诺诺站在她身后的人,点点头,问:“但是他会玩一二三木头人吗?” 小姑娘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胸口,扭头问:“问你呢,你会玩他说的游戏吗?” “啊?”宋灿呆头呆脑的摇了摇头,“不会。” “是这样。”那个孩子很热情走上前,跟他解释游戏怎么玩:“就是,一个人当鬼,趴在前面的墙上数数,说完一二三木头人后,回头看谁动了,三次之后,就挑出来站在外面。等人摸了强再回去,剩下被挑出来的人就石头剪刀布,输了的人成鬼!” “这样啊。”宋灿听得半懂半不懂的点了点头。 “会了吗?”小姑娘拉着他往人群里走,走到那群正在玩游戏的孩子中间,出声打断他们,“喂喂喂,都停一停,游戏重新开始,我们也要玩。” 里面有个正在玩游戏的白衣服小姑娘站出来,不服气,倨傲地看着她说:“不行,想玩就等下一轮,凭什么让我们顺着你们啊?” 宋灿看了眼那个小姑娘,他认识她。 在福利院里这一个月,这个小姑娘和拉着自己手的小姑娘不对盘,经常打架。 不想惹事的宋灿拉了拉红衣服小姑娘的袖子,低声说:“我们还是等下一轮吧。” “不行。”红衣服小姑娘睁大眼睛,趾高气扬地对那个白衣服小姑娘说:“信不信我把你喜欢……” “诶!!”白衣服小姑娘几步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妥协:“姑奶奶你别说啊!我同意还不行么!” 周围那群人可都听见了,都挤眉弄眼地看着白菜。 有些人还学着外面社会上吹口哨,起哄。 “白菜你别挡着小诺,让小诺说说你到底喜欢谁啊。” “就是啊!别管她小诺,你快点说她到底喜欢谁?” “哎呦,某人该伤心咯~” 这个年龄段正是爱玩的孩子们,对男女感情的事格外感兴趣。 第98页 白菜脸颊滚烫,在他们不正经起哄下,捂着脸逃跑了。 看到她逃跑后,几个人感觉没意思,又因为白菜是鬼,所以这游戏名正言顺的开始重新玩。 几轮下来后,刚刚才玩的宋灿当了鬼。 他双臂搭在墙上遮住眼睛,慢慢地说:“一二三木头人。” 然后快速扭头,犀利的眼神从几个孩子上游走,最后他念出来几个人的名字:“大壮,小贵,你们动了。” 叫大壮的那个人还真不壮,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食指指着宋灿耍赖:“你错了,我可没有动!” 小诺一脚将他踹到一边,对宋灿点头说:“没事,你继续。” 那个叫大壮的人害怕小诺,闭上嘴,重新玩游戏。 “一二三木头人……” 几次下来,已经有人摸到了墙。 “一二三木头人……” 宋灿转头,睁开眼,嘴唇快速擦过柔软滑腻的肌肤,四目相对,宋灿连忙转过头。 这一幕被在场不少孩子看到,起哄。 “新朋友是不是喜欢小诺,还故意亲她!” “难道不是小诺对新朋友有意思吗?主动拉他一起过来玩,还故意站在他背后,离他那么近。” “滚!不想死的都给我闭嘴!”小诺凶巴巴的声音一出,在场的人没一个敢开她玩笑。 心跳如鼓的宋灿,抿了抿唇,像是在回忆刚才的触觉。 软软的,甜甜的。 那些孩子起哄的话,年幼的他当了真。 尤其是有个孩子说,小诺是对他有意思,才会拉他一起玩,故意站在自己后面。 这场游戏他玩的很开心,心里某个地方被一个明丽的人给占据住。 冰山开始融化,心脏复活重新开始跳跃。 你是解冻冰山的重要因素,缺你不可,非你不可。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在自己九岁那年,宋炳光的到来,将小诺对自己的那份温暖,分割给他一部分。 那时候宋炳光还不叫这个名字,他叫阿弥。 刚开始,看到小诺一直绕在他身边,他知道她并不是故意冷落自己。 宋灿坐在花坛边缘,手里捏着将割裂阳光成三种颜色用糖纸包的千纸鹤,低下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嫉妒别人。 后来又看到这个人还是冷着脸,对小诺还有其他人都恶语相向。 这才将宋灿压在心底的那只恶魔唤醒,有个声音在自己耳边怂恿自己,拉那些被他冷落的孩子去敌对他。 看到其他人不跟他玩,站在阳台上的宋灿,笑的很开心。 一瞬间,一双黑漆的瞳孔与自己对视,宋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并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躲避他的目光,而是勇敢的与他对视。 有天,宋灿刚上完厕所,出门就撞到了一个人怀里,抬起头看到那张脸帅气的脸,唇角绽放一抹轻嘲的笑容。 阿弥伸出手臂拦住自己,侧眸眼神不解地看着自己,“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你说什么?” “别装了,你这双眼睛看我的时候和看别人的时候明显不一样!” 把阴暗面藏了三年的宋灿,这还是第一遇见能揭穿自己真面目的人。 “那你想怎么样?去告诉院长吗?” “我才不那么幼稚。”阿弥瞥了他一眼,双手插兜,像个成熟的大人,用一种老成的语气对他劝诫:“做人还是善良点的好。” 人?善良? 在他出生在城中村,从小就知道别人看自己的眼神和对待别人和自己明显不同,对待的态度也不同。 明明自己有钱买东西,可他们总用那种轻睨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们并不善良,不是也还活的得好好的吗? 那个偷走自己父母赔偿金的舅舅,他善良吗?他不也还活得好好的吗? 他曾经也很善良,结果姑姑辜负了自己善良,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折磨自己。 让所有人眼中那个善良乖巧的孩子,一夜之间,成为一个无恶不作的白眼狼。 在那个谣言散播的时候,善良的他早就死了。 那场大火刚开始时,周边的人都还在沉睡,没人发现这块地方已经成了火海。 姑姑姑父警觉性强,闻到东西燃烧的臭味已经醒了。 他们捂住鼻子冲出房间的时候,却怎么也打不开门。 宋灿把客厅他能搬动的东西全部挡在了卧室门口,其中就包括他们扔掉的自己父母结婚照片。 他们用板凳砸碎玻璃,想跳窗逃跑。 刚出了窗口,有东西从上面砸了下来。 是两具孩子的尸体。 姑姑姑父被尸体砸得骨头断裂,咬牙切齿地仰头看向楼上,火光将那个孩子清秀的眉眼,印在两个人眼里。 孩子手里握着把滴着血的刀具,笑容甜蜜。 他还有能搬动的,就是自己所谓表哥表姐的尸体。 —————— 三年里,宋灿看到自己身边有好几个人被人领养走的人。 有不少生不出孩子夫妇,看准了几个看着伶俐的孩子。 其中就有宋灿和阿弥,和小诺。 一天,一辆豪华的轿车停在福利院门口,一群打扮时髦华贵的人走进福利院里。 第99页 院长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笑盈盈地跟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女人握了握手,“您就是电话里说的本女士?” 女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画着精致眼妆的眼睛,她伸出手和院长握了握,点头:“对,我是。咱们什么事都在电话里说好了,s市有对夫妇想领养一个孩子,他们很有钱,赫连集团,你应该听说过。” 躲在一旁偷听的小诺和宋灿,两个人都知道赫连集团。 每年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赫连集团提供的。 他们对赫连集团很有好感。 手臂被身边的人碰了碰,宋灿扭头看到小诺两眼发光地看着他,“你想过自己被人领养走吗?” “你呢?”宋灿问。 小诺抿唇,点头,“当然想过。” 接着问:“你想被什么样的人领养走吗?或者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吗?” 宋灿看着她漂亮的眼睛,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的时候,顺口问了句,“你呢?” “嗯……我想去国外看看。” “我也是。” “你想去哪个国家?” 宋灿在脑海里把那些国家名字快速浏览一遍,“美国。” 他并不想去美国。 “对,宋灿,那对夫妇看中你们这里的宋灿或者阿弥。宋灿年纪比阿弥小,他们最希望领养的是宋灿。” 那个女人的话,宋灿听到了,说实话,被赫连集团领养走,怎么说他也会心动一分。 他低头看向自己喜欢的姑娘,他忽然想改变主意。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带她一起离开。 小诺抬起头,看着他,撒娇说:“宋灿,你帮我一个忙呗。” “嗯。”他都没有问什么忙,就直接同意下来。 因为无论什么忙,他都会帮她。 直到小诺说出,“你不是想去国外吗?这次的机会给阿弥好不好。” 听到她用娇软的嗓音叫自己名字,宋灿就算当场死了,也心甘情愿。 “好。” 这声好,给别人做了嫁衣,也给自己做了血衣。 —————— 那是个雨夜,宋灿将最后一笔任务完成后,就可以过自己想要度过的生活。 如愿以偿回到中国,他只用两年的时间,学完小学到高中所有的知识,考上了国内重点大学c大,成为了冼灼菲的同学。 他对冼灼菲告白,冼灼菲点头同意了。 其实别人不知道,分手是他向她提的。 因为有仇家因为自己想要杀掉冼灼菲。 他必须离开她,这样她才能够安全。 本来准备完成任务后,再回国,跟她告白结婚。 生育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 谁知道宋炳光也回来了,将他所有的计划打乱。 与此同时,他也查出自己中了毒,肺部感染细菌,将在不久之后死去。 得知死亡的那一刻,宋灿就打消对他们两个人的恨意。 人在死亡来临前,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怨恨别人。 他策划了一切,就是为了测试两个人是不是真的爱对方。 结果还真是,冼灼菲为了爱,甘愿和危险战斗,和自己对抗。 宋炳光为了爱,心甘情愿喝下那杯毒酒。 那杯毒酒并不是毒酒,这是他最后的解药。 这场游戏最后的结局。 如果宋炳光为了活命不喝,不救被绑架的冼灼菲。 那么他也活不长。 站在天台楼顶,俯视底下枯草丛生。 宋灿张开双臂,想象自己就是只准备翱翔的鸟,从十层楼跳下,这悲惨的一生也算作了结。 冼灼菲是他悲剧人生中,为了烘托自己身上的悲惨结局的快乐戏份。 就算这笔快乐也是残酷无情,他也毫无怨言,也感谢上天把冼灼菲送到自己身边。 操蛋的人生不值得歌颂。 能遇到她自己就已经花光所有的幸运。 从楼上跳下前,他已经通知人将自己尸体收拾好,给自己制造出逃往外国的假象。 不要让冼灼菲在将来的几十年后,每次度过结婚纪念日,就会想到同样有个人在这一天自杀。 他选择这一天自杀,并不是讨厌他们的婚姻。 而是为了遵从有始有终,十月九日,这一天也是自己20岁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