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异能力独眼之王》 第1章 无声啜泣(修) 第一章 …… “滴答——” 似乎有水滴在了地上。 又或许是血吧,他想。被库因克自眼眶捅穿的脑袋运作起来不堪重负地发出警告,但他却没有力气再惨叫了。 【好累……】白发的独眼喰种努力撑着眼皮。 会死吗?大概会吧。毕竟驱逐自己的,可g那位白色死神啊。 终于要结束了吗,我这荒诞的一生…… 只是…… 金木研终是撑不住,缓缓阖上那只相对完好属于人类的眼睛。 只是好想…… 好想再见你一面啊—— “英。” ………… 日本-横滨。 一个曾经以夜晚闻名的沿海城市。 而今,这座血腥的黑夜之城正处于傍晚,黄昏交错的时候总是容易引起骚乱。硝烟、爆炸和枪声正是这座城市独有的特色。在这里,所有人都为此习以为常。 甚至还会有人在茶余饭后感叹——自从某个统治黑夜的组织换了首领之后,这里的生活明显安逸的许多。 总之,能在这个城市平安长大的人,从某个方面来说,也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哎呀,你醒了吗?” 眼皮动了动,金木研堪堪睁开眼,就听到耳畔传来的亲切询问。 这是……哪里。 思考无果,金木研向左边的声源望去。他微微侧头,才发现视线好像受到了阻碍。 眼睛上的……是什么。 条件反射地往左眼上摸去,摸到一层包裹起来的柔软布料。 绷带? “诶?再找你的眼罩吗?” 摸眼的举动明显让床头坐着、同样也绑着绷带的黑发少年误会。说完,他笑眯眯地拎起床头的一个白色眼罩,递了过去,鸢色的眼睛透着看不清的光。 “在你口袋里找到的哦,不过已经打湿了,就用了我的绷带给你做了个独家造型!!将将将——是不是超棒!”黑发少年举起了一个小圆镜子,对向床上的人家用着仿佛含着蜂蜜的甜腻语气说道。 “谢……谢谢?”金木研有些恍惚的接过纱布制成的眼罩,怔楞地看着镜子里自己和少年同款的绷带遮眼造型,略带迟疑地道了声谢。 是错觉吗?我好像……看起来更年轻了? 但放当下这个不重要,于是他有些磕磕绊绊地开口道, “那……那个,请问……这里是哪里?” “是我的友人家里哦。我们刚刚把你从河里捞上来呢。”少年保持着笑眯眯的模样,“要是问地区的话,是横滨哦。” 横滨?河里?金木研瞪大眼睛,忍不住从被子里窜了一截出来。我不是刚刚从古董出来,怎么会在横滨? “我怎么会在横滨?” 回过神来,他已经惊呼出声。 “你看起来并不知情啊。” “那么,”黑发的绷带少年——也就是太宰治起身为金木研向上掖了掖下滑的被角,俯下身来凝视着他。明明弯着嘴角,眼里却翻涌着令人胆寒的危险神色。 “——你又来自哪里呢。” ………… 两个小时前—— 天色正好,横滨的河流清澈见底,在阳光下荡起了金色的涟漪,一圈又一圈。 如此美景,却不得寂静—— 河边传来争吵。 或许也不是争吵。 “哇呜——织田作。”太宰治又一次在进行日常入水活动的时候被友人捞了上来。 当然,被救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也是日常的一部分。 他裹着湿漉漉的黑色大衣蹲在河边瑟瑟发抖,吐出肚子里的水,整个人都倚靠在河边的桥柱上,面无血色,好像刚刚经受了难以忍受的折磨。 他皱着一张俊秀的脸,有些难受地抱怨道:“这可真是极其不美妙的体验。” “太可恶了织田作!这一次我可是就差一点!差一点就看见黄泉比良坂了!你居然把我捞回来了咳咳咳……” 如果是别人,可能会对他不识好人心的指责破口大骂。 但他身旁的红发男人对于他没良心的指责却没有一丝不满。 一贯天然的他只是茫然的抬了抬眼睛,表情非常认真的说,:“那……抱歉?” “……真是太过分了!要不是是织田作你——诶?!!!这一大坨是什么啊!!”正欲兴师问罪的少年停下了抱怨,抬手戳了戳在岸边横躺着的“尸/体”。 这个“尸/体”,有着与他相似的黑色碎发,湿哒哒的搭在脸颊上,年纪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脸色苍白得好像透明,双眼紧闭,左眼底还渗着血,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可以说是非常狼狈的模样,却依旧无法掩盖五官的精致。 显然,也是个落水者。 “是跟你一起捞上来的。”红发男人——织田作之助神色苦恼的扶起蹲着在地上的男孩,说,“他看起来情况不太好啊。” “呜啊——那真是太可怕了,谢谢你织田作,我差一点就和一个男/性/殉情了。”太宰治用着夸张的语气拍拍胸脯:“这可真是极其不符合我美学的殉情方式。” 不过—— “既然这样,把他放着不管就可以了,反正他是寻死吧。”太宰治敛下眼皮,遮住了眼瞳中鸢色的光。 他神色冷淡的说着,突然又露出极其不甘心的表情: “居然可以比我先一步感受死亡呢。” 这根本没什么好不甘心的吧。 但现场唯一可以吐槽的人并不会注意到这点—— “不行啊,太宰。” 织田作之助还是一贯认真的表情,他好像面对着的是一个孩子无知的提问,而他也确实在极其富有耐心的为他解答, “这还只是个孩子,没有问过他是不是真的想死之前,还是好好把他救回来吧。” 真是心软又好心的织田作。 “嘁,随便你。这不是快醒了?” 太宰治垂眸,望着地上的人——这时,黑发的少年也的确醒了,半睁着那只没受伤的眼望着他。 纵而眼神相接的仅仅只有一刻,少年就又昏迷过去了,太宰治却在与之对视的一瞬间就露出了冰冷的神色。 啊。 要怎样形容那个眼神呢? 那是—— 强烈地渴望“自由”,却在无声啜泣的—— 一心向死的眼神。 …… …… 没有人比太宰治更清楚。 第2章 请别信我(修) 霞光还没有褪尽,横滨的夜还差一刻就要到来。 书桌前开着小灯,少年的面前摊开了一份地图。 金木研在这个世界醒来,已经有三天了。 横滨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横滨,东京也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东京。在看到地图的那一刻,他就心有警醒。 而让他确认这里是异世界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没有喰种。 没有喰种,也没g。 他本以为被改造成喰种已经够让他的人生跌宕起伏了,结果没想到命运又给他开了个玩笑。不仅来到了异世界,身体还缩回了15岁的模样。古董咖啡厅里的友人在此世也大概没有再见面的可能。包括—— 英。 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落水,也不知道有没有回去的可能,不知道在那边他是失踪还是死亡。不过这样也好,想必没有他,英不会过度干涉喰种的世界,也杜绝了陷入危机的可能——大概。 毕竟,他只会给友人带来苦难。 想到这里,他泛起了一丝苦笑,心情说不上是苦涩还是庆幸。 “笃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金木研慌乱的阖上了地图,起身打开了门。 “织田先生——” “喝点什么吧,金木。”织田作之助端了杯咖啡,递了过去,“还是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吗?” 织田先生,全名织田作之助。这位和文豪同名的好心先生就是之前将他和那位同样和文豪同名的太宰桑一起从河里打捞上来的人。 当然,也是制止了太宰桑把自己丢在河边自生自灭的人。 可以说是救了他两命。 “谢谢,”金木研接过咖啡,听到他的话,苦笑,“抱歉,织田先生。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掉进河里。” “那就暂时在这里住下吧。”织田作之助说,并在金木研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时说到,“我那里还有五个孩子,如果不嫌麻烦,就拜托你照看了。” “……嗯。”听到这话,金木研抿了抿唇,没有拒绝,他神色坚定的点点头,“我会的。” 织田作看着眼前略微羞涩腼腆的孩子,微微一笑。他并不打算追问他的过去,也看得出来这是个好孩子。至于太宰那边—— 他大概也不会太过分?他有些不确定的想。 “哟~织田作!”说曹操曹操到,穿着黑色大衣的少年从门缝里漏出个头来,“我来找你玩了。” “啊,太宰。”织田作说。 这是金木研三天里第一次见到太宰治,自从上一次床边的“交谈”后,他就没来过这里。但他俯身冰冷的眼神,让他记忆犹新。 更何况——这个人居然叫太宰治啊! 那个太宰治啊! 一时间,金木研看太宰治的眼神都带着些敬仰。 最初,金木研听到这个名字时本以为是他的父母过于崇拜太宰治的原因,不以为意。 直到得知他的好友居然叫织田作之助。 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那些文豪的作品。 无论是在网页里搜索“太宰治”“《人间失格》”还是“织田作之助”“《夫妇善哉》都显示【查无此人】。甚至连钞票福泽谕吉的大头照也消失不见。 原来,他来到文豪还没有写出作品的世界了么。 金木-上井大学文学系-爱看书-不明觉厉-研:原来是这样么,这里的文坛暂时很凄凉啊。 真是看不出来,太宰桑居然是能写出这样作品的人呢。 “金木君!!!要不要跟我们去酒吧感受一下成年人的氛围呢。”太宰治神情兴奋,手舞足蹈得像是个即将去游乐园的孩子。 “你自己都没有成年吧,太宰桑。”金木研说,想了想又说:“难道你们这里的未成年人也可以喝酒的吗。” 如果法律不一样就没办法啦,金木研这样想着。 “不~是~哦~。法律确实规定未成年人不能饮酒呢。”举止看起来很轻浮实际上也很轻浮的少年用甜腻的语调把回答故意拖长,嘴巴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眼里却闪着诡谲的光,“不过想去的话也不会有人管的。” “怎么样怎么样~要跟我们一起嘛金木君!”太宰治双手捧着脸,睁圆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看起来像一只拼命撒娇求抱抱的可爱幼猫。 金木研有些无措的后退一步:“那个……未成年的话……” …… 结果还是来了啊……金木研趴在吧台上扶了扶额头,偷偷看向吧台前在像酒保无理取闹讨要洗洁/精的黑发少年。 看着灯影下少年被拒又故作伤心的模样,金木研抿了一口咖啡。 面对那种表情,完全没办法拒绝嘛。 酒吧里光线很暗,橙黄的灯光亲吻着透明的酒杯,为它悄悄披上了一层金黄的外衣,也为了酒杯里的冰球,添了一分温暖的色彩。 太宰治并非没有注意到少年含笑的窥探。 他只是在心里说—— “纯真的信赖之心,果然是罪恶的源泉。” 可千万,别太相信我啊。 第3章 苦涩能否酝酿甘甜 “居然在酒吧里也喝咖啡啊,金木。” “嗯,因为喜欢啊。”金木研笑着挠了挠头,另一只自然垂下的手,在视线的死角里不自觉得屈了屈手指。 怎么敢不喜欢呢——毕竟,能让一个喰种尝出来正常味道的,除了咖啡,也就只有尸体了。 说起来,他也有一段时间没进食了。喰种向来是吃一顿管很久的生物,虽然不记得上一次觅食是什么时候,但估计也快到需要解决的日子了。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安定区那样的悬崖,可以在崖底捡一些现成的“食材”。 “啊嘞啊嘞,真过分啊!明明连咖啡都有,为什么就没有洗洁/精呢。”太宰治说,“或许会是我追寻死亡道路上难得的佳酿呢。” “没有洗洁精,客人。”酒保拒绝的话语熟练得让人心疼,擦拭酒杯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如果您实在想尝到那样的‘佳酿`,这边建议您自己回家品尝呢。” “真的吗!可是我家里没有洗洁精啊,不过给出这样建议的你真的是个大好人呢!”太宰治捧着脸对着酒保露出星星眼,在他无语的眼神下兴奋的转头对一旁的织田作之助说,“织田作织田作!今天晚上去你家品尝洗洁精‘佳酿’吧!” 织田作“啊”了一声,思考了一下,“去我家么,可以啊。” “这个时候应该关注的是品尝洗洁精吧,织田先生。”金木研无奈地说,“请务必制止他。” 织田作之助露出了一个“是这样啊”的表情,又思考了一下:“家里多出来房间给金木了呢,太宰你过去了没有地方睡吧。” “诶~怎么办呢。我的御用房间被金木君占领了呢。”太宰治明明说着苦恼的话,脸上却没有苦恼的神色,随又以拳击掌,“决定了,我今天晚上就跟金木君睡吧!” “诶?”金木研有些吃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虽然自己确实是借住没错,但让一个人类睡在自己枕边……怎么想都对太宰桑太危险了吧。 “噗——” 太宰治看着金木研变换鲜明的脸色,笑了出声。 “居然这么为难么?金木君。” “也、也不是为难!就是、就是——”金木研脑袋飞速运转,却一时卡壳。回答的话脱口而出,甚至带了敬语。 “我怕您在床/上有危险,太宰先生。” 酒吧在下一秒陷入寂静,酒保甚至险些摔碎的手中的酒杯。 直到太宰治幽幽地开口,用了然的语气说—— “这样啊,在床/上有危险么。” 金木研的脸在这一瞬间红了个彻底,慌忙解释:“不、不是……我没有……不是这个意思……是、是……” “哦?是什么呢,金木君。是什么,会让我在床/上感到危险呢?”某个黑泥露出了黑泥满满的笑容,坏心眼得打断少年的解释,并对他发起了死亡凝视—— 太宰喵:盯—— 金木喵明显对此无力招架,哪怕从头红到了脚底板,也憋不出半个字,最后只能对着太宰治放空大脑—— 金木喵:回盯—— 两人就这么隔着织田作之助视线胶着了一阵,直到某个黑泥发出了丧心病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真是太有趣了金木君。” 太宰治整个人都笑趴在吧台上,随后单手撑脸。“真是完全拿你没办法,我今天回去睡哦。” “金木。”织田作之助正襟危坐,表情慎重,“你跟太宰一起睡,他是不会有危险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金木研虚弱的抬手。 织田作之助又“啊”了声,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将今晚令人窒息的气氛推上顶峰: “确实,会有危险的可能是你,所以还是不要跟太宰一起睡。” “哈哈哈哈哈哈——”太宰治仿佛被点了笑穴,笑得没完没了,“真不愧是你啊,织田作。” …… 今夜在嬉笑、酒水和暖灯中度过。 这样的夜晚,仿佛会有无数个下一次。 金木研看着两位新认识的友人,望着咖啡上氤氲着的热气,浅浅地喝了一口,闭上了眼睛。 似是在品味苦涩中酝酿的甘甜到底是怎样的滋味。 …… 这样的日子,还不错嘛。 第4章 月光和着泪水的颜色 金木研不知道,在他查询“太宰治”“织田作之助”生平都【查无此人】时,自己的资料也差点被送上了港黑某位准干部的案桌上。 至于为什么会差点,当然是因为—— 【查无此人】 太宰治垂着眸,白净却又骨节分明的手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在面前瑟瑟发抖的黑西装耳朵里,仿佛敲在了他的心头上——或许还可以是坟/头。 这可是港黑里有着【不可与之为敌】传闻的太宰治。 黑西装感受着办公室里的低气压,想强忍住双腿颤抖的欲/望,却怎么也克制不了。他才刚加入游击队没多久,本来想揽下一个简单的查人任务,就可以在恶名在外的上司面前露个脸,结果没想到,这个任务目标会这么棘手。 怎么会有人的履历是一片空白!长这么大一点资料都没有啊!就好像莫名奇妙的突然从河里出现的精怪一样。 “下去吧。” 这一声好像是天籁。 黑西装如负释重,哆嗦着走出门外,还贴心的关上了门。在大门闭上的那一刻,如负释重地舒了一口气,从鬼门关回来了的感觉他再也不想感受第二次。 “查无此人么。” 太宰治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摩挲着桌面上待批改的文件。良久,嗤笑一声: “分明就说自己来自东京。” “不明原因出现在横滨,又不明原因失去一段记忆。” “还有那个求死眼神——” 太宰治低下头,碎发几乎给半张脸都打上了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眸的颜色,声音低不可闻: “可真有趣啊,金木君” …… “让我猜猜……你到底是谁呢。” …… “啊——切!”金木研打了个喷嚏。莫名觉得背脊一凉。 “怎么了金木?是落水的后遗症么。”织田作之助说,神色有些担忧,“需要给你准备药品吗。” “我没事,织田先生。”金木研抿唇一笑,眉眼中诉说着无奈,“都过去好几天了,后遗症难道还会迟到么?” “唔,或许是有人在想念你吧。”织田作之助说,“咲乐总喜欢这么说呢。” 想念我吗? 金木研想起了英的笑容,和他阳光下镀着光亮的金发。 “我倒是有值得想念的人呢。” 金木研弯了弯眼睛,看着织田作怔楞的眼,狡黠一笑: “是个喜欢把头发染成金色假装自己是混血的家伙。” …… 那很好啊。 织田作之助想。 夏日的蝉鸣,总是和思念相配的。 …… “——这里是横滨。 在硝烟和枪声中崛起的城市。” 金木研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在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晚上。 那是很平常的星夜,很平常的横滨大桥,很平常的带孩子去便利店,遇到了很平常的战火洗礼。 ——才怪吧。 金木研靠在墙角,鼻翼间尽是鲜血的味道,耳旁是咲乐无声的啜泣。这对于旁人恶臭又恶心的气味,在他看来,是可以蚀骨的芳香,是绝望的诅咒。甚至还被逼出了赫眼, 饿—— 好饿—— 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独属于喰种、却又无可抑制的恶心本能让他作呕。金木研死死揪着左眼的绷带,后腰-侧里好像有什么要破/体/而/出。他几乎都快遗忘掉的罪恶感,在今天重新笼罩了他。 快逃—— 快逃!!!!! 是谁在耳边嘶喊? 怎么逃怎么逃怎么逃—— 是谁在耳边求饶? “你这个——” 我这个—— “吃人的——” 吃人的—— “怪物。” 怪物? …… “不。” 1000-7等于多少? “不?” 1000-7等于多少? “我是——人类。”眼部的绷带在黑色的指尖缠绕,似乎拼劲全力地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无力脱落,露出了包裹在其中的血红赫眼。 挣扎有什么用呢? “我是喰种。” 雪白的发丝,像是月光和着泪水的颜色。 …… 部下在前线火-拼,而他们的上司坐镇后方。 夜晚是港口mafia 的专场,这是横滨里世界心照不宣的规则。 然而总有人想打破规则,喜欢试探般在规则边缘反复横跳——最后再被规则狠狠镇压、剿灭。 对于挑衅,港口mafia永远选择为其装点鲜血的颜色。 黑发少年听着耳机里部下的汇报,在枪声肆虐的背景音里,眼神平静无波。 清理一些小虫子还需要他出场,某个首领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不过没办法,谁让那个黑心医生这会的确无人可用呢。 “哦?” 突然,他鸢色的眼睛突然睁大,又弯出了一个可爱的弧度: “你说——战场上突然出现一个白发异能者?” “触-手?” “红眼?” 嘴角勾出一个兴味的弧度,声音却骤然低沉: “拖住他,我马上到。” 第5章 他从月中来 硝烟在低吟。 血红的鳞赫里流动着诡异又绚丽的光。看似美丽柔软,却又凶狠地穿透其他人的身躯。 白发的喰种一手抱着咲乐,一手把她的额头摁在自己胸口上。飞舞的赫子阻拦着四周飞来的子弹,将两人所到的地方,形成一个真空地带。 四周的黑衣人明显是两拨人,互相提防着对方,却又心照不宣地把枪口对准突然出现的白发年轻人。 太宰治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三方对峙的局面。 他看着被围在中间的年轻人和女孩,狐狸似的一笑,跳上了人群后方的高地,挥舞着手臂: “金~木~君~!看~这~里!!” 太宰治?!!他来填什么乱!金木研有些切齿。 几乎是话音刚落,其中一边黑衣人立马调转枪头,对着黑衣少年就是一阵扫射。 “是【他】!是太宰治!” “杀了他!” 电石火光间,一道白影“唰——”的闪过,血红的赫子迅速缠上了黑衣少年的腰间,带着他火速离开了众人眼前。 太宰治:哦呼,被绑了。 港黑众人:…… “……没看错吧。”其中一个黑西装表情有些生无可恋,“那个太宰先生……” “……被掳走了?” …… 此时,横滨的某个旧仓库里—— “咲乐,还好吗。”金木研小心翼翼地把女孩放在一个铁通上坐好,对上的却是女孩浸满泪水的双眼。 “呜——” 金木研抬手屈了屈手指,又无力垂下。有些沮丧地低下头:“抱歉,吓到你了。” 果然,喰种就是血腥又令人畏惧的生物啊。 “呕——” 甫一落地,太宰治就攀着墙壁呕吐起来。 “可真刺激——呕!!” 太宰治扶着墙站好,看着眼前神情沮丧的白发少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腰上环绕的赫子,眨了眨眼。 哪怕主体心情低落还在紧紧扣着我么。 然后,抬手,戳。 没有消失。 嘿——软软哒!凉凉哒! 又忍不住摸了几下,直到赫子上的鳞片骤然缩紧。 诶? 太宰治抬起头望着面前的白发少年,而此刻少年也望了过来,一时两人都没了言语。 “太宰先生,请别/摸/了。”金木研说,语调几近冷酷,“手不需要可以捐给有用的人。” 可真凶啊,这个状态的金木研。 “带咲乐离开吧,我去引开那些追过来的人。” 他到底知不知道白头发会让通红的耳根看起来很明显? 金木研“唰——”得收回赫子,抬脚向仓库门口走去。眼神趋于平静,手掌握成拳,似有着无限力量。 直到被一个细软的小手拉住。 “不是的,金木哥哥。”咲乐扬起小脸,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金木研,“你很厉害。” 又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就是……咲乐本来很害怕,但是因为金木哥哥很厉害,所以咲乐也可以变得很勇敢。” 会心一击。 萝莉真是世界的瑰宝。【bushi】 这个比雏实还要年幼的孩子,说着不输于雏实的温柔的话。 像是一片洁白的羽毛落在湖面,小心地抚起层层涟漪。 金木研怔楞地看着这个孩子,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开口。最后只能蹲下来,用晦涩的声音说: “回家吧。” “哥哥们会担心你的。” …… “咚——嚓——” 仓库外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金木研瞬间进入备战状态,侧身将咲乐挡的严严实实,自然也看不清身后的太宰治无力扶额一脸嫌弃的动作—— “啧。” “太糟糕了,太糟糕了——” “某个蛞蝓,真是阴魂不散。” 笃—— 笃—— 笃—— 门外传来的似乎是脚步声,是皮靴打地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愈来愈近,愈来愈清晰。 怎么回事,人的脚步声会有这么重? “太——宰——治——” 好像是恶魔的低吟—— “听说——” 少年从月色中走进来,他有着橘红的头发,醉人的蓝眼睛。一手狠狠地拉下帽檐,将半张脸陷入阴影,似乎对着在场的谁咬牙切齿,身上汹涌着暴怒的红芒—— 看起来是娇-小-精-致,结果脾气不太好啊。 “——你又被敌人掳走了?” 精致的少年说着,把脚下的地板踏出一个大坑。 “大半夜的,不要老让人加班啊!” 他抬起头,嘴勾出一个血腥的弧度。 “死——青——花——鱼——!!!!!” 第6章 番外-生而为人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黑手党的准干部先生,坐在办公桌前,把这句话写在了书册的第一页。 这一句话,好像穿透了他的一生。 【人间失格】是他与生俱来的异能力,《完全自杀手册》是他奉为圣典的“人生启明书”。 一些国中生喜欢把课业目标写在书的第一页,标题的正下方。 而他把他的“一生”,写在了【完全自杀】四个字的下面。 就好像能证明什么一样。 或许,【完全自杀】就是我的课业目标吧。他想。 说的再具体一点,他的座右铭是【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的自杀】。 他的好友织田作之助,梦想是成为一名小说家。他在不断为之努力,有着自己独特的坚持。他收养孤儿,从不杀人。在他人眼里简直是把一身绝学暴殄天物,是个奇怪的人。 他短暂的一生里,遇到了很多奇怪的人。 比如喜欢把亡者生平写下来装订成册,合在报告里强迫首领看完的坂口安吾。 比如想创造没有犯罪的新世界不惜与恶魔为伍的夜神月。 比如不是人类却重情重义的中原中也。 比如——和他一起被织田作从河里救下的“他”。 这些奇怪的人里,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成了他的友人,夜神月输掉了他与世界的博弈,中原中也成了他相看两厌却默契十足的搭档。 那“他”呢? 他在未来又会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仅仅是河边的一个对视,他就听到了少年眼瞳里诉说的本质。 “活着,是多么让人难以喘息的事。” 强烈的渴望自由,却只能无声的啜泣。 这一刻,他的心脏在叫嚣着、共鸣着,在无声的呐喊——就是他! 能一同前往孤独的深渊的——就是他! 他垂下了眼眸,冰冷了神色。 相似又怎么样呢? 同类又怎么样呢? 先不说同类相斥,我看到自己都觉得难过,难道看到个相似的家伙还能得到救赎吗? 无稽之谈。 他感到兴致缺缺。 但他还是坐在了床边等他醒来。 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他恶意满满地想。 他在他的注视里醒来,睁开眼是无措、疑惑和柔软。 唯独没有他想看到的那个眼神。 是为什么呢? 是什么——让你重新拾起生的希望呢? 哦豁,原来是是丢掉了让你寻死的记忆吗? 是怎样的经历,可以让人堕入深渊呢?或许是天大的不幸吧。 太宰治的眼中没有怜悯。 这世上不幸的人总是各式各样——不,毫不夸张的说,这世上都是不幸的人。 无用且又软弱的悲悯,是黑手党不需要的情绪。 那么,眼前的你,又是抱着怎样的愿望活着呢?如果找回记忆,是不是又会重新陷入绝望呢? 如果能哭红鼻子就好了。 真是可惜啊,在悲伤的河流中, 唯独遇到了我。 告诉我—— 究竟是为什么—— 无论是绝望的你,还是希望的你。 眼中总有着想成为人类的渴望呢? 好吧。 就让我看看,你能否重新踏入【人】的世界。 ——连带着我的份一起。 …… 第7章 蛞蝓和青花鱼 横滨的旧仓库,是鲜少会有人烟的地方。 尤其是夜晚,这里会格外寂静。 而今天,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枪声刚刚在这附近响起,就被重物落地的声音砸到粉碎。渐渐的,枪声停止,似乎有一只恶兽收敛住了爪牙缩回了黑暗角落里悄悄窥探,等待着一击必杀。 重物坠地的轰响,在抵达旧仓库时戛然而止。 随后传来了一个极其欠揍的声音—— “哦呀~听到这恼人的脚步声我就猜到了,这不是愚蠢的蛞蝓吗?单细胞生物真的是没办法用脑子思考呢!” “满脑子都是暴力的帽-子-放-置-架——” “哈?!!!你这个混蛋说什么让人火大的话呢?死-青-花-鱼!” 在起外号的多样化方面,这位娇小的先生完全输了啊。 “脑袋里只有水的家伙。”太宰治“啧”了一声,凑到金木身后,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浑身上下写着娇软无力。金木背脊一僵,还是放任了他亲昵的动作,他听见太宰治用甜腻至极的声音说: “这你都看不出来么,人家和金木君是-朋-友-啦!” “是朋友哦!我又怎么会被朋友掳走呢?算啦,某个小矮子自己没有朋友当然不会理解啊~,今天我就好心告诉你,突然出现打扰朋友间相处,是会被驴踢的!”太宰治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不过蛞蝓的脑袋就该被驴子践踏!” 这话好像不太对吧。金木研莫名有了不祥的预感。 “哈?!!!去死吧!混蛋太宰!!”帽子少年——中原中也已经被彻底点燃,“能做你这个家伙的朋友才是倒了八辈子霉吧!还有,只有打断情侣相处才会被驴踢吧?” ?!!!他好像猜到太宰治要说什么了!!! “那个……”金木研试图打断两人的争吵,甚至已经伸手准备去捂住太宰治的嘴。却被太宰治灵活避开,说出了那句令人智熄的反驳。 要遭。 “啊?那真不巧呢,我跟金木君就是在床/上互相危险的关系啊~” 这个混蛋,金木研咬牙。 “金木君亲口说的哦~” 仓库里陷入一片寂静。中原中也似乎已经被这个消息震惊到石化了: “你这家伙——” “诶?” 藏在金木研身后的女孩声音稚嫩又天真,在安静的仓库里表达了自己的小小疑惑。 “原来金木哥哥和太宰先生是这样的关系吗?” “……” “回去需要叫织田爸爸煮红豆饭吗?” …… “太——宰——治——” “啊哈哈哈金木君,我说错了么。”太宰治看起来稳如老狗,完全不慌——如果忽略掉脑袋后大大的汗滴的话。 “给我向咲乐单纯的心灵道歉啊混蛋!” 血红的赫子“唰——”地出现,一把圈起太宰治,把他折成一个常人难以做到的弧度,再狠狠的勒紧。 “这就是……腰斩的感觉吗?我好像……看见……天……国了……”太宰治仿佛要吐魂了,“真是……没……有美感的死法。” 糟糕了,忘了白发的金木君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性格。恼羞成怒以后居然会动手么,还是黑发时软软害羞的样子比较可爱。 “砰——” 黑色大衣的少年被狠狠的砸向墙壁,红色砖瓦的墙壁当场倒塌,周围弥漫着碰撞导致的灰尘。 “可恶,太宰你个混蛋竟然又在戏弄我!”中原中也看到此情此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日常辱骂青花鱼后转头对金木研说,“哼,干得不错啊你。” “过奖。”金木研神色冷淡的点点头,接受了另一个打宰达人的夸奖。 “这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中原中也说,“如果不想被他缠上,还是不要总跟他在一起比较好。” 真是个好心人啊。 金木研眨了眨眼,对上了少年的蓝宝石似的眼睛。 像蔚蓝天空下澄澈的海。 过了一会,他哼笑一声:“我知道。” “他身上坏人的味道已经深入骨髓了。” “不过……我还想看看,他到底想透过我——看到什么?” 中原中也眼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震惊这年头还有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的怪人。 “随便你。”中原中也拉了拉帽子,声音低沉:“既然不是敌人,你带着孩子先走吧。后面的追兵我会处理掉的。” 这位先生是天使么? 金木研震惊,不免有些痛心疾首。 这么个好心人居然跟那个浑身散发着黑泥恶臭的太宰治是同事吗? 金木研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这是何等的悲惨职场。 “你看什么!”中原中也被金木研盯的有些发毛。 “不……这位好心的先生。”金木研陈恳地说,“您还是考虑换一份工作吧。” “这样下去您会被职场暴力的。” 中原中也:“……” “喂!!”中原中也无语的声音里带着些咬牙切齿,“我才不会被这个弱鸡青花鱼……暴力!” 您会被精神污染的啊。 金木研叹息一声。 “还有……我也不是什么好心的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橙红头发的少年耳根好像有些绯红,“你叫我中原中也就好了。” “好的,中原先生。” 是中原中也么,金木研看向墙角的某个绷带垃圾存放处。 听说是醉酒后喜欢把太宰治打到被子里嘤嘤哭的人物? 金木研表情慎重,指着那坨绷带怪说: “他就交给您了。” “好……过分……” 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砖石瓦砾中传出。 “疼疼疼疼,好过分啊,金木君。”废墟中探出一个满脸写着“我好柔弱啊”的脑袋,“人家才不要跟蛞蝓走呢。” “啊?!!别给脸不要脸啊死青花鱼。” 看着中原中也身上泛起的红芒,金木研昧着良心劝阻道: “算了吧,中原君。打死了您会很难做的。” “切。”太宰治撇了撇嘴,发出一个极其欠揍的气音。 “太宰桑,你也少说两句吧。” …… 看着白发少年抱着女孩愈走愈远。 中原中也理了理肩头的大衣,叫住了刚从废墟中爬出来的太宰治:“喂,太宰。” “他……算了,你又在想什么?”中原中也说,“boss那边,叫你回去汇报新出现的白发异能者的情况。” “哼。”太宰治微微低头,嘴角勾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弧度,鸢色的眼睛透着看不清的光,“这可不是头脑简单的小矮子能知道的事。” “哈?!!” …… 横滨的夜,是港口mafia的主场。 今晚的夜色,还要走很长的一段路,才能看见太阳。 第8章 人造的好牌。 第八章 横滨市中心的五栋大楼,是横滨的最高建筑,也是港口mafia的心脏地带。 这个城市的静脉血,就是从这里喷涌出来。 “叮——” “叮——” “叮——” 电梯抵达的铃声接连着响了三下,门口的黑衣人们瞬间严阵以待,握紧了手中的qiang。这是港口mafia里内部流传的特殊讯号。——有人上顶层来了。 随着电梯的轻响,港口黑手党的两位准干部踏上了顶楼的走廊。 黑衣人们松了一口气,给两位年轻的黑手党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廊道并不长,修葺的复古又精致,墙壁的两边挂着不知价格的古董画,有着时光雕琢的痕迹。是彻头彻尾的mafia风格。 而这个看起来很mafia的的走廊,正通向港口mafia首领的办公室——这是整个大楼防卫最坚固,武装力量最强的地方。当然,也是整个横滨最难攻克的地方之一。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了走廊的尽头,不等他们开口,门口守卫的两位黑衣人就躬身打开了那扇看起来厚重精美的房门。 “两位大人,boss已经等很久了。” “咳。” 想到这么晚才过来的原因,中原中也有些心虚地摸了摸帽檐。 都是那个死青花鱼——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眼中的罪魁祸首凑了过来,一脚狠狠踩上他的皮鞋,再直挺挺地略过他走了进去。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干的样子。 “太——宰——” 不等他进行日常殴打青花鱼的活动,太宰治转过身,竟然是歉疚的模样。 “哦呀,这不是中也吗?抱歉抱歉,踩到你了吗?” 这个混蛋居然也会道歉吗?!! 中原中也被他这个举动惊到了,随后就是一阵从脊梁骨窜上来的恶寒。 果不其然,太宰治咧了一个虚伪又嚣张的假笑: “嘛,这也不能怪我嘛,谁让中也矮矮小小的,根本看不到嘛。” “……” “下次不要挡在路中央哦!黑漆漆的小——矮——人——” “西内!!!!(去死吧!!!!)” 而就在这时—— “咳咳。请肃静,两位。” 光线昏暗的办公室里骤然亮起了一盏灯,港口mafia的首脑——森鸥外阻止了自己两位年轻部下的斗殴。 ——毕竟目前港黑资金紧缺,耗不起重修大楼的巨额花销。 而这位资金紧张的首领坐在看起来就很昂贵的黑木桌子前,身/下/同样是个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红色沙发椅,浑身上下散发着资本主义的气息。他双手交叉,下巴倚在手指交叠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紫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沉淀着危险的情绪。 看起来就不像个好登西。 “boss。”在礼节上,中原中也可以称为港口mafia的模范。他摘下帽子置于胸前,老老实实地行了个礼。 “boss。”另一位跟他相比,可就没那么礼节周到了。他懒洋洋的喊了一声,微微福身,算是给了座上的人一个面子。 见状,中原中也虽然已经对此习惯,但还是狠狠拧了下眉。 这个家伙——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为何传召你了,太宰。”坐着的人并不在乎太宰的无礼,他还有更感兴趣的东西。 “啊。”太宰治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我确实不太明白呢,boss?” “那么,需要我跟你讲讲清楚吗?”森鸥外也不恼,好像面对聪明孩子的任性,他总是格外宽容。 “比如——双方交战时从后方来到前线,故意暴露自己让不明人士带走?” “太宰,这次的任务,由于你后期的下落不明,可是让几只小老鼠溜回了老巢呢。” 森鸥外笑容更灿烂了些,并没有为了任务没有圆满完成而发火。言语间甚至透露着一丝慈爱: “虽然我并不想因此处罚你,但你的失误是确实存在不是吗?” “还是说,你此番行动,是为了深入敌营,以身试险,试探出了不得了的情报呢?” “放走几只小老鼠而已,当然是为了引诱出它影子里最后的巢穴。”太宰治露出和森鸥外如出一辙的笑容,两人对视着,表情在这一刻惊人的相似。 “我这次深入敌营,确实取得了不得情报呢。”太宰治一字一顿的说,似乎再把这句话细细咀嚼,最后他吐出了两个音节: “boss.” “愿闻其详——” …… “金木研,男,年龄疑似16,于7月xx号被港黑底层员工发现,将其从水中打捞救回。除此之外,来历不明,组织不明,身份空白,异能初步确认为生物系,使用异能时发色会变白,拥有红色疑似触-手的攻击手段。” 太宰治语速飞快地念出一大串,好像这台词烫嘴。完全不管他步入中年的boss究竟能不能听清, “嗯?”中年人首领单手撑脸,到底是听到了他想要的,“生物系吗。如果我没记错……” “是的,boss。”在一旁当透明人的中原中也突然出声,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世界上出名的生物系异能者,大部分来自实验室。” “所以——” 太宰治说:“初步判定他为来自实验室的‘人造异能者’。” “真是可怜呢。”森鸥外低头拨动着桌上黑色鎏金的钢笔,状似无意地说着。随后,他站了起来,把手搭在了黑发少年的肩头。 “今天起,你就是港口mafia的干部了,太宰君。” “……” “……” “啊,还有中原君。” “……是,boss.” 终于在中原中也那里得到了满意的态度,森鸥外大手一挥,“下去吧,两位新晋的干部大人,我要陪我的小爱丽丝酱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了。” …… 厚重的大门关上,房间回归黑暗。 森鸥外并没有召唤他口中的小爱丽丝酱,而是按下了某个开关,办公室的墙壁变成了玻璃。 于是,在这个横滨最高的地方,月光洒了进来。 “会是张好牌吗?” 他手里似乎把玩着什么,在皎白的月光下,透着银色的光。 …… 第9章 异能力者 第九章 哄着受了惊吓的咲乐和她的兄长们一起进入了梦乡,金木研悄声退了出去,为孩子们关上了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他的世界,喰种和人之所以不能和平共处,除了身体构造的不同,最大的原因是两者之间食谱的差异。 后者是前者的猎物。身为猎物的人类,当然不可能愿意跟天敌共处一世。 喰种为了生存,不可能不手染鲜血。 今晚发生的这一场闹剧,或许可以避免,但绝对还有下一次。 鲜血和硝烟终于化作最后一块石子,打破了“金木研”看向虚假外界的窗。 其实不是没有发现异常,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比如看似老好人其实的确是老好人的织田作之助手上有着磨不灭的qiang茧。 比如看似性格纯良但随口就是“处理掉”的中原中也。 比如太宰治去酒吧熟稔的态度和对法律的漠视。 不,不如说,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掩饰。 刚醒来时威胁般的质问,身上沾染着的浓烈的血腥味,对qiang战围歼的习以为常。 太宰治轻浮做作的外表,根本没有把黑色掩埋。 ……是个相当恶劣的人。 他与过去的他不同,过去的自己只会一味的自欺欺人,懦弱又无能地龟缩在自己想象中的美好世界里。 什么文豪还没有动笔的世界?他可没听说这些文豪有着这样过人的武力值。他只知道,就算是相对和平的世界,也有蛰伏的黑暗会伤害自己的友人。 不愿意承认作为喰种的自己又怎么样,能打破局面,救下咲乐了的,只有手上沾染鲜血的他。 逃避,根本没有用处。 “世界上一切状况都是当事者能力不足造成的。”他打开窗,轻声说着。 我已经不想再当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了。 天空飘过一大片云,它遮住了月亮,遮住了星光。 少年银白的发丝,也如云遮月一般,在寂夜中重新染上了乌黑的色彩。 …… 夏日的太阳总是起得很早,晓日将出,把白云染上霞光。 织田作之助是清晨才得到金木研和咲乐被卷入火-拼的消息。 平时为了保障孩子们的安全,他并没有跟他们住在一起,而是拜托了相熟的咖喱店老板,借用了咖喱店的二楼让孩子们居住。这就导致了他不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赶过来。 好在有惊无险。 他一大早就赶来了,先去看了眼还没起床的孩子们,然后站在了金木研的房间门口。 还不等他敲门,门就“咔嚓——”一声被打开了。 “早上好啊,织田。”金木研打开了门,看向了织田作之助。他看着这个年纪不大却浑身上下透露着父爱的青年,柔声到了句早安。 织田作之助一怔,他从太宰治那里听说了白发异能者的事,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还以为会看到少年满头的白发。 结果少年的头发除了发质看起来不是很好以外,从发根到发梢,都是乌黑的颜色。 虽然不知道金木需不需要,但他此行除了安抚咲乐以外,还准备开导开导才从血战中出来的少年。 看起来精神状况还不错啊,织田作之助放下了高悬的心。眨了眨眼,才发觉少年对他的称呼上和往常不一样的地方。 “早上好,金木。”织田作之助说,“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和太宰一样叫我织田作。” 这可比之前的织田先生听起来亲近多了。 闻言,金木莞尔一笑:“织田作,喊我研也可以。” “进来坐一坐吧,是来询问昨晚的事吗?” 织田作之助走进了房间,房间并不大,或者说是有些狭小了,他和金木研都坐在了床沿。 “如果你不愿意说,那那些事就都不重要。”织田作之助说,“你看起来没事真是太好了,研。” “不管怎么样,你都可以在这里住下。”不管你是不是那个白发异能者。 “谢谢你,织田作。”金木研又怎会感受不到织田作之助话语下隐隐的关怀?这个长相老成的青年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怀抱着真挚的善意。 “啊。”织田作应了一声,他其实并不擅长应对这种真挚的感谢,于是他又说,“港口最近在追查昨晚出现的白发异能者的下落。” “异能者?是什么。”金木研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脑袋有一瞬间空白,这难道还是个魔幻世界?然后他想起了昨天中原中也身上泛起的红芒。昨天刚找回记忆,脑袋还没转过弯来,现在想想,正常人身上都不会冒红光吧? “中原中也先生是异能者吗?”他问道。 “你见过中原先生了吗?”织田作之助一怔,然后点点头,“嗯,中原先生是很厉害的异能力者。” “就在昨天晚上,他和太宰一起成为了港口mafia的新晋干部。” “果然,太宰桑和中原先生都是mafia啊。”港口mafia这个名字真是毫不做作,一听就是黑涩会啊。 “织田作你也是吗?” “嗯,”织田作之助并没有避讳这个问题,“不过我只是一个底层人员。” “那也很厉害了。”金木研不禁对这里的能力体系感到新奇,“是每个人都有异能力吗?织田作也有异能力吗?” “啊,有的。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有。”织田作之助挠了挠头,老实巴交的说,“我的异能力叫【天衣无缝】,可以预见有生命危险前5秒之内发生的事情” “《天衣无缝》?!”金木研叫出声来,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那个……太宰有异能力吗……异能力名该不会是……” “太宰吗?”织田作说,“他的异能力很特别,具体作用我不能透露,名字是——” “是【人间失格】哦!” “是《人间失格》吗?” 金木研的问话声和另一道轻快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他和织田作之助都看向房间门口,一个绑着绷带的脑袋钻了出来。 “我不是锁门了吗?”金木研一呆,“你——” “诶?锁门了吗?我只是用了这个轻轻一戳门就开了呢。”来人正是太宰治,他说着,捏着根铁丝在两人眼前晃了晃。 金木研:“……” 这个人怎么可以把撬人门锁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啊! “金木君~你想知道我的异能力吗?大可以来问我啊!”太宰治一脚跨了进来,牵起了金木研的手,半跪——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对你,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怕把整个胸膛打开给你看都可以哦!” “要看吗?!要看吗?!啊~交代完生平再剖心而死,是何等美妙的死法!”太宰治捂着心口,双眼放光,仿佛看见了极乐。 “……”金木研剥开太宰治的手,无情的拒绝,“大可不必。” “说起来,金木君居然听说过我的异能名么??”太宰治靠在书桌上,表情不变,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危险,“可以告诉我,是在哪里听说的吗?” “不……只是略有耳闻罢了。”金木研有些尴尬的说。何止是略有耳闻啊,先不说这本书的文学地位,哪怕是只喜欢恐怖小说的他,这本书也是心头好之一。 总不能告诉他是在书上看到的吧。 “这样啊。”太宰治点点头,没有再问,却让金木研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绝不会就此打住。 “说起来,听说当上干部了啊,太宰。”织田作之助开口说。“恭喜你了。” 第10章 夫妻相 第九章 “说起来,听说当上干部了啊,太宰。”织田作之助说。“恭喜你啊。” “嗯。”谈起这个,太宰治难得情绪不高,嘴角的弧度几不可闻的压了压,淡淡的应了声。 “既然这样,去lupin聚一聚吧。就当庆祝你升职了。”织田作之助表情认真地说,“研君,你也一起去吧。” “研君?!”太宰治耳朵一竖,迅速恢复了活力,仿佛刚刚的没干劲只是错觉,随后他又撇撇嘴,“真是过分呢!我都没有这样喊金木君呢?” “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金木研头疼地说,“去酒吧吗?可以。” 果然,去酒吧这种事只有一次和无数次,金木研全然已经放弃挣扎,就当换个地方喝咖啡了。 …… lupin酒吧内—— “真是稀客啊,安吾。从欧洲回来了啊。” 闻言,金木研看向酒吧的角落,吧台前正坐着了一个人。 是怎样一个人呢?嗯……是一个光看背影就透露着深深社畜气息的人。 原来是那个坂口安吾啊,金木研心想,“无赖派”的三巨头可算是聚齐了。 那人回过头来,笑着应了声,扶了把眼镜,举起手中的番茄汁对着织田作之助遥遥地敬了敬。 破案了。他在心里说,总算知道太宰治和织田作每次聚会前总要放一幅眼镜在空位上的原因了。 眼镜是本体么,金木研嘴角抽了抽。 织田作之助一来就坐了过去,点了杯蒸馏酒, “安吾?!”太宰治走了进来,呲溜一下窜过去,“欧洲好玩吗?安吾。” 坂口安吾扶眼镜的手一顿,说到:“我去欧洲不是为了玩的吧,你以为人人是你吗不务正业的新晋干部大人?!情报人员可是很辛苦的!” 然后他望向金木研:“这位是?!” 金木研朝他点点头,落座:“我是金木研。” 然后对酒保说:“一杯咖啡。” “这可是跟你一样在酒吧不点酒的异端!”太宰治说,“是在织田作家霸占了我房间的小鬼。” “不点酒就是异端了吗?”坂口安吾一脸不知嘈从哪里吐起的表情,“我是因为来的时候开车了啊!再说了,要是说异端,你这个总是点洗/洁/精的家伙才是吧。” 酒保在一旁赞同的点点头,他为此付出了太多。 “还有,织田作家的房间本来就不是给你的吧,那不是他偶尔过去住睡的地方吗?”坂口安吾说望向织田作:“织田作,被霸占民宅是可以报警的。”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认真地点点头:“唔,我下次会的。” ……一群mafia讲什么报警啊,横滨警察也太惨了。这位安吾先生可真是货真价实的吐槽役啊。 金木研都快听不下去了,这时,太宰治做出了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真过分呐,织田作。” “啊,是吗,那我下次不会了。” 太宰治满意地笑了,他扭头望向安吾,笑眯眯地说,“研君是个很有趣的人哦。” “……那他真是太惨了”坂口安吾表情怜悯,对着金木研举杯:“你好,我是坂口安吾。这两个混蛋的朋友。” “您好。”金木研抿唇一笑,和他碰杯。 “金木君,其实我见到你就想问了。”坂口安吾表情有些奇怪,他指了指金木研眼上的绷带,“你……和太宰那家伙是有相同的爱好吗。” “……并没有”金木研深觉自己风评被害,“只是受了点伤。” “是我推荐研君这样绑的!”太宰治突然从金木研身后窜了出来,吓了安吾一跳。他扣住了金木研的肩膀,和他面贴着面,两个一左一右绑着绷带的脸并在了一起,相同的黑发,同样精致的五官。两个人,两只眼,一个鸢眸一个灰瞳,洁白的绷带形成一种残缺的美。或许因为美人总是相似的,这一刻的他们看起来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双胞胎。 ……真是视觉暴击啊。坂口安吾想。 “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很像呢,是吧,织田作。”坂口安吾开始找盟友认同自己的观点,他向太宰治问道:“金木君该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当然不是。”金木研勉强按耐住由于太宰治的突然亲近差点暴起的赫子。听到这话,深深被坂口安吾的脑洞折服了,他来自异世,怎么可能会跟这个黑泥有亲缘,“我的家人很早就去逝了,我也没有兄弟。” “太宰这家伙也没有父母吧。”坂口安吾说完才惊觉自己戳人伤疤了,他歉疚地望着两人,“抱歉。” “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金木笑着说。 “我也是没有兄弟哦,安吾。”太宰治也笑了起来,对关于父母的话题不甚在意。 两人几乎是同时笑起来,眼角都弯成了相似的弧度。 “这更像了!”坂口安吾惊呼,他戳了戳在一旁发呆的友人,“是不是?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仔细端详了一下,点点头:“确实很像。” 想了想又说了句: “不是兄弟的话,应该叫夫妻相吧。” 金木研:“……”(起赫子!!!!) 太宰治:“……”(按下去) 坂口安吾:“……” 一旁的酒保收起了差点脱手的酒杯,今晚的话题终结者,又是织田先生啊。 太宰治:“这可真是吓到我了,织田作。” 金木研:“不要乱说话啊,织田作先生。” “诶?”织田作之助歪了歪脑袋。 “这玩笑也太可怕了。”坂口安吾表情虚弱,看着织田作之助一脸“昂我刚刚开玩笑了么”的表情,感觉胃更痛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造成了冷场应该要道歉吧,织田作这么想着,用一种老实巴交的语气说:“抱歉。” 委屈.jpg “可是你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啊织田作!”坂口安吾已经彻底对友人绝望了。 “噗——哈哈哈哈。”太宰治松开了金木研,笑瘫在吧台上,“织田作完全是什么都不懂嘛。” “唉。”金木研叹了口气,表示依旧无法对织田作之助的语出惊人习以为常。 好像每一次跟太宰治来酒吧话题就会拐向奇怪的地方呢,难道我就逃不开跟太宰治这个男人绑定的宿命吗? 这也太可悲了。 他忧郁地想。 都是太宰治的错。 …… 第11章 咖喱饭和硬豆腐 第十章 “研哥!!!今天吃什么?!!” 几个孩子嬉笑着冲进了厨房,是织田作收养的五个孤儿——幸介、优、克己、真嗣和最小的女孩咲乐。 咲乐一把抱住了金木研的小腿,仰着小脸问。 “今天吃什么呢?” “笨蛋咲乐,看一眼锅里不就知道了??”说话的孩子叫幸介。 “是咖喱饭!!!”克己已经扒在了灶台边,大叫着,“千万不要放辣椒!” “有辣椒才好吃吧!克己。”优这个孩子,倒是跟他父亲口味一样。 “一点都不好吃!” “激辣味最棒!!!” “好了好了,都出去吧,我会做两份不同口味的。”金木研一把圈住几个捣蛋的小萝卜头,推出了厨房。 “研哥。”金木研低头一看,原来咲乐还扒在他腿上,他温柔一笑,“怎么了,咲乐?” “你今天又不跟我们一起吃么。”咲乐眨了眨眼睛,葡萄似的大眼睛巴巴的望着他,“研哥又已经提前吃过了吗?” ……这谁受得住啊。金木研哀叹,到底不想伤害自己的味觉,忍住了向她妥协的yu望。 “我已经提前吃过了,咲乐。”他摸了摸女孩的头,“等会我去餐桌那里陪你吧。” “好吧。”咲乐松开金木研,从他身上下来。 “去餐桌那里找哥哥们吧,咖喱马上就好了。”他揉揉女孩细软的发丝,轻轻拉上厨房的门。 咖喱好了,金木研泡了一杯咖啡,如约坐在了餐桌前。 “今天吃的咖喱啊。”是织田作之助回来了。 他走进门,说:“是研下的厨啊。” “介意让我尝尝吗?我还没尝过你的手艺呢。” “是织田作!!”“织田爸爸!!” 几个孩子一拥而上,把织田作之助团团围住。 “研哥做饭超好吃哦!” “是因为织田作你从来不在饭点回来才吃不到吧!” 织田作之助挨个揉了揉几个孩子的头,笑着点头道,“这的确是我的损失。” “织田爸爸!”咲乐抿了抿唇,决定向监护人告状,“研哥从来不跟我们一起吃饭!他总是一个人在厨房吃完了再出来。” 失策了,这个小鬼头。 金木研一僵,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要怎么圆过去。 “阿……是我家那边的习惯……就风俗之类的。” 然而老天好像并不会放过他,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身影跟着织田作之助走了进来。 欠揍又难搞的人物来了。 “诶?还有这样的风俗吗?”浑身缠满了绷带的少年说,“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怎么哪哪都有他,真是阴魂不散。 倒是织田作之助说:“我听说有的地方女/性不能上餐桌吃饭,研那边居然是男/性不能上桌吗?” 他自顾自的点点头:“那就没办法了,咲乐,要尊重每一个人的习惯。” 居然就这么坦然的相信了啊,织田作。 “……辣咖喱还有一份。”金木研心情复杂,“在厨房。” “研君的手艺吗?!”太宰治亮起了星星眼,双颊浮上红晕,卖萌攻击max——!,“想吃洗洁/精特别版!” “已经没有了。”他拒绝到,灰色的瞳孔里是不为所动,免疫max——。 “啧,居然没用了吗。” “……你果然是故意的吧!” “既然吃不到研君的料理,将将将——”太宰治从身后掏出一块豆腐,“吃我做的如何?!!!” “治酱特制版硬豆腐哦!!” “不要。” “诶?!!好过分!” “不要。我不会再上当了。” 到不是担心味道不好,反正喰种吃正常食物也吃不出什么好味道。 而是太宰治的第一次料理——“活力鸡肉汤”,他和织田作出于鼓励态度勉强塞进了嘴巴里……他用喰种惯用的伪装方法咀嚼几下去卫生间吐了出来,同样的受害人织田作之助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吃完了之后活力四射充满干劲了整整三天……然后他就直接宕机失忆了(捂脸)。 为了不露出破绽,他还得跟着装了好几天失忆啊! 令人窒息。 再说—— “你一个mafia干部跑去做什么豆腐啊。” “为了研究可以用来自杀的豆腐啊!就算成了mafia干部也不能阻止我寻找死亡的步伐。”太宰治说,“这次织田作吃了也说没问题哦,是吧织田作?!” “味道意外的不错呢。”织田作埋头吃着辣咖喱,辣得满头大汗,抽空点了个头,说到。 织田作居然又被迫害了吗……(捂脸) “总之,我是不会吃的。” “好遗憾……”太宰治露出一个大失所望的表情,突然低沉了声音,“其实研君你,根本什么都没吃吧。” 金木研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周围——织田作之助已经带着孩子们去洗碗了。 随后,又听到太宰治语速不急不缓地说:“咖喱的味道不小,刚在厨房吃完饭的研君,为什么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呢?!” “我吃的不是咖喱。”金木研不动声色的说。“是昨天剩下的一点稀饭。” “是吗?”太宰治挑了挑眉,眼神晦涩不明,最后像是相信他的话一般了,径直走进了房间。 ……真是敏锐的洞察力啊,这个男人,金木研想。没有相信又怎么样,最多也只能查出来个味觉有异,不如交给他自己去脑补真相——说来心酸,这是他常年混迹在英身边被他的推理迫害而训练出来的应对方法。 说起来……他也有很久没进食了。 虽说习惯了忍耐饥饿——但他的身体好像发生了异变。 那天晚上后,只要不喰种化,他就不会有那种强烈渴求食物的疯魔感。简单来说,就是饿还是很饿,但不想吃饭。 难道我患上了厌食症?金木研眼神有些恍惚,喰种居然也会得厌食症吗? “研君?站在门口干什么?”织田作抱着咲乐,从厨房走出来。 “啊……没什么。” 不大的客厅的客厅里充斥着孩子们的嬉闹声,似乎在争论是假面超人帅气还是咸蛋超人英勇。有的在玩积木,有的在玩模型。织田作之助坐在沙发上,任由咲乐给她扎了满头的小辫子,太宰治趴沙发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结果也被咲乐抓着绑了一个。 他走过去,拿起手机,“咔嚓——”。 “造型不错嘛——太宰。” …… 不管怎么说……这对于我来说,是好事吧。 第12章 两张名片 第十一章 家里的屯粮吃完了,只剩下太宰治留下的据说很好吃的硬豆腐。考虑到孩子们的肠胃以及精神安全,金木研收拾收拾出了门。 来到异世有一段时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上街。说起来……他的身体已经满了16岁了,应该可以去做兼职了。 虽然是被织田作拜托在家照顾孩子就好了……还是会不好意思啊。 莫名有种家庭煮夫的感觉(微笑)。 金木研推着小推车在蔬果区挑挑捡捡,虽然几个孩子都不爱吃蔬菜,考虑到营养均衡…… “乱步,不要再拿零食了,要注意营养均衡。” 正当他这么想时,一道稳重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随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金木研的面前,拿走了一颗卷心菜。 这是一只剑客的手。 金木研望了过去,是一位银灰色头发的男人,神似雪松,身着一件绿色的传统和服,外披一件黑色的羽织,彻彻底底的武道打扮。分明是冷峻的面容,却对着身旁的少年说着几近温柔的话。 羽织下稍稍tu起的,就是他的武器吧。金木研下意识的想。 察觉到身旁的人在打量他的刀,福泽谕吉微微拧眉,身体稍微侧了侧,挡住了他的视线。 “乱步大人不需要吃蔬菜!” 说话的是银发武士身旁的少年。看起来刚成年的样子啊……眼前的少年面容稚嫩,一副侦探打扮,抱着一大堆零食鼓着嘴巴,翡翠般的眼睛有些嫌弃的看着那颗卷心菜,一副想把它放回货架的样子却迟迟没有动手。 有点可爱。 “收起你的想法,乱步大人24岁了!小鬼头!” 诶?我刚刚把心里话说出口了吗? 金木研一怔,盯着“少”年气鼓鼓的脸庞有些出神。居然有24岁了吗,真是完全看不出来啊。 “喂!小鬼头,最近看到白大褂的变/态记得跑远点!”江户川乱步皱着脸说,“别怪乱步大人没有提醒你。” “白大褂?”金木研歪头想了想,脑海里浮现出嘉纳明博的模样,当即冷笑着点头:“变/态医生确实很讨厌,我会好好‘招待’他的。” 虽然理解有些差错,但结果应该差不多。江户川乱步点点头,苦着脸把卷心菜丢进购物车。 “要不是是保镖先生拿的……” “无论如何,请君多加注意。”一旁当人形立牌的银发武士开口道,变态医生的形容显然让他联想到某个宿敌,于是他递出一张名片,“我预备开一家侦探社,如果你遇到困难,可以来侦探社找我。” “噢噢……好的?”金木研一头雾水的接下名片,没能理解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大概是在为新工作做宣传吧,他想。 “走了,乱步。等会还得去特务科拿个东西。”银发的武士说,带着青年和他的小零食推着小推车向收银台走去。 “喂喂,保镖先生,他就是那位横滨夜里的‘白发鬼’哦。”走到了超市门口,江户川乱步嚼着小零食说,“或许可以让我们还没开的侦探社多一分干活的苦力呢!” “我知道了,乱步。”银发的武士眼神温柔,“名片已经给他了,人事已尽,接下来就是天命了。” “可别让某个坏医生捷足先登了。”江户川乱步小声嘟囔着,“算了,无论什么问题,碰到乱步大人总是会迎刃而解的!” …… 如果说横滨的夜是沐浴在血液与斗争里的持枪者,那么她的白天则恰恰相反,她是沉醉在浪漫和消费里的美妇人。 横滨最大的商业街总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庄重又复古,浪漫又典雅。这里是连接美丽与繁华的圣地,有古色古香的传统建筑,也有富丽浓烈的欧式风情。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亲子节日,在告别银发武士和他家孩子后,金木研就遇到了另一个中年人带孩子的组合。 起初,是一个金发萝莉撞上了他的腰。 “大哥哥救命!!!” “诶?怎么了吗,小姑娘。”金木研手里捏着的传单都差点被撞飞,他把它放里购物袋,蹲下身问。 “有个喜欢抓美少女买衣服的大变/态在追我!” “爱丽丝酱~拜托拜托!今天就再买一件好不好?!绝对是最后一件了! 买了我们就去吃甜品!” 一个甜腻中带着讨好的声音几乎和女孩的声音同时响起。金木研看向声源处——是一个西装马甲外面套白大褂的中年大叔。发型杂乱,胡子拉碴,及其不修边幅。 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金木研把女孩往身后藏了藏,想起了江户川乱步的告诫,戒备的看着他。谁知,那个男人听到女孩的话后,立马露出一个心痛如刀搅的表情,非常受伤:“爱丽丝酱竟然是这么看我的吗?!!怎么可以这样,我可是最爱你了爱丽丝酱~” “林太郎本来就是大变态!林太郎是不守信用的笨蛋林太郎!!”金发女孩从金木研身后露出了一个头来,大声的声讨着。 “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我保证!” 啊……看来是笨蛋爸爸和他的傲娇女儿啊,金木研松了口气。这时,金木研听到那个笨蛋家长说: “抱歉,年轻人。我可爱的女儿给你添麻烦了。” 金木研看了看身后,原来女孩已经回到了中年人身边。他拎起购物袋,笑着说:“没事的,被可爱的女孩叨扰是我的荣幸。” “诶?!!”那位先生眼神放光,“说的太对了!真是精妙的见解,想不到我们是同道中人!鄙人森林太郎,可以请你去旁边的咖啡厅聊一聊吗。” 虽然感觉哪里怪怪的,但这是准备和他交流育儿经?金木研眨了眨眼,还是拒绝了:“抱歉,森先生,我得回家做饭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自称森林太郎的中年人耸了耸肩,突然指着金木研的购物袋说:“年轻人,你在找兼职么。” 金木研看了眼购物袋里印着兼职信息的传单说,点点头,“有这个意向,毕竟家里有五个孩子啊。虽然很热闹,但是还是给家里的大人造成了点经济负担。” “原来如此,真是不容易啊。准备去那个咖啡厅吗,他们家需要身份证上满了十八岁才可以去呢,审核非常严格哦。”森先生说,仿佛自己真的是个热心肠的普通市民,“如果实在缺钱,可以来我的诊所找我哦。” 他对着横滨最高的那栋建筑遥遥一指:“我在那里工作,这是我的名片,你有意就去那里找我吧。” 金木-前青铜树成员-异世界来客-不是黑户就g通缉犯-研:“……” 哦豁,当黑户太久了,忘了找兼职还需要身份证明了。 “……那谢谢您了,我会考虑的。”他收下今天的第二张名片,心情些许复杂。 横滨人民真热情啊,在路上递名片是传统么? “我很期待。”白大褂先生露出一个和笨蛋医生截然不同的微笑,不等金木研细看,他迅速垮下了脸,追着跑走的幼女离开: “爱丽丝酱~等等我啊——” 真是奇怪的人啊。 …… 随着时间的流逝,黄昏逐渐来临。 “您的咖啡,客人。” “谢谢。”来自异国的黑发少年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微笑着接过咖啡,尾音绵软缠绵,引得年轻的侍者脸颊通红。 他拍了拍头上的毛绒帽子,望着窗外亮起霓虹灯的街道,浅浅抿了口咖啡。 “横滨夜间的‘白发鬼’吗。” “还挺有趣的。” 第13章 次元魔女 第十二章 这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家旁边……不是一块空地吗?看着突然出现在咖喱店旁边的店铺,金木研有些疑惑。 “老板,这旁边新开了家店吗?”金木研向楼下咖喱店老板打了声招呼,问道。 “诶?新开了家店?”老板探头往门外望了望,“没有啊,金木君。你要去买什么吗?骑我的单车去吧。这一块就算是最近的便利店靠走需要点时间呢。” “啊……不用了,老板,我就是问问。”金木研讪笑两声,“我先回去咯。” 刚出店门,金木研面色一沉。原来如此,老板看不见么。想到织田作之前提到的异能者,他稍稍拧眉……不妙啊,离孩子们太近了,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这样想着,他已经走到了店门口。 “唰——”店门被突然推开,金木研惊得退后一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带着圆框眼睛的少年。 少年看到金木研,也是一怔,“是你——” 随后他就朝着房间里喊道:“侑子小姐——别再喝啦,有客人来啦!” 这位侑子小姐,应该就是这家店的店长了吧。 “阿拉,我早就知道了哦。”一位身着艳红和服的女子走了出来,倚着门框啄了口烟斗,右手还拎着壶酒。 她提起酒壶晃了晃,对着金木研露出一个动人心魄的笑:“这位客人,要来一点吗?” 等金木研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在桌前,拿着酒杯了。 “那个……打扰了。”他把酒杯放在桌上,“请问……这里卖些什么呢?” “能走进这里的,都是有心有愿望的有缘人呢。”店长小姐喝着酒,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所以,这里贩卖的——是愿望哦。” “所以,来到这里的你,又有什么愿望呢?”她托着腮,把碎发别在耳后。 “愿望吗——”金木研想了想,没有对她的话表示质疑,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说,“一定会付出什么代价吧。” “如果你是想回去原来的世界——”店长小姐拖长了尾音,无视了金木研震惊的眼神,露出一个恶劣的笑,“你也付不起这个代价。” “你怎么会——!”金木研惊得站了起来,“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呢?” “哦?”店长小姐表情不变,她甚至轻轻笑了两声,表情意味深长,“付出什么都可以吗?第一步就是斩断你和这里的缘,杀了那些与你有牵扯的人如何?比如——隔壁楼上的几个孩子?” 这当然不可能!金木研一变,露出戒备的目光,死死盯着她,只要她有些多余的举动,赫子马上就会暴起。 店长小姐——壹原侑子顶着他的眼神又喝下了一杯酒,慢悠悠地说,“所以,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小小的烦恼呢?讲出来听听吧。” 小小的烦恼?金木研沉吟了一声,“如果说是小小的烦恼,稍微困扰我的……大概是我最近好像患上了厌食症吧。” “厌食症?”壹原侑子表情有些古怪,然后噗嗤一声,“那的确很难为人呢。” 她拿出一个盒子,推给金木研。“你身上某些数值超标的时候尝尝看吧。” 金木研打开盒子,几乎是瞬间,他绷带下的赫眼就是一红——盒子里飘散出来味道太香了。他定睛一看,里面是一块黑色表皮的“肉”,他联想到喰种的食谱,脸色一变:“这该不会是人肉吧。” “不是哦。”壹原侑子笑眯眯地说,突然话锋一转,“不妨尝尝我的酒,味道不错的。” 金木研犹豫了一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味道还不错,就是过于辣舌头。 过于辣舌头?!! 金木研瞪大了眼睛,灰色的瞳孔猛然一缩,竟然有了泪意。 “这酒……这味道……我能……”他有些语无伦次。 “唔,我这当然不是普通的酒。”她看着金木研一脸“果然是这样”的表情,把话转了个弯, “不过,你不喰种化的时候,是可以吃人类食物的哦。” 这怎么可能。金木研抿唇,有些不愿意相信。 “诶呀,果然如此呢,你来到这里没有吃过人类食物吧。”她说,“回去尝尝看吧。” 不,其实他吃过太宰治的活力鸡肉汤……吃在嘴巴里确实是犹如下水道的肥皂味道…… “如果吃了味道不好,不妨猜猜是不是有人在食物里加了什么。”这位次元的魔女当即猜到了事情的原委,“阿拉,真是恶劣的人类呢。” 难道是太宰治—— 不,一定是太宰治那个魔鬼。 金木研拳头一紧,咬牙切齿。这个混蛋—— “我知道了,谢谢您,店长。”金木研磨着牙说,他手里拿着盒子,“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我需要付出什么?” “嗯?不必了。”这位店长小姐施施然提起裙摆,站了起来,为金木研推开了房门,说,“你已经付过了。” “现在,请离开吧。” 看着金木研神情恍惚的走出大门,之前开门的圆框眼镜男孩走了进来,他端着一盘烤秋刀鱼,坐在了壹原侑子的面前。 “真是想不到呢,那位先生竟然变成了那副模样。” “不过,您也太恶劣了,侑子小姐。仅仅是斩缘,根本不需要杀人吧。” “哦呀,长见识了不少呢,四月一日。”次元的魔女笑着说,“他逗弄起来很有趣啊。而且——” 这位魔女瘪瘪嘴说: “谁让他之前说我这里是黑店的。” …… 星星点缀在深蓝的夜幕上,夏风掠过树梢,在地面上投下摇摇曳曳的影。月光如水,慢慢的流淌,不断荡漾。 “喔喔~殉情~一个人是无法办到的~两个人就可以~殉情……殉情……” 略微走调的歌声和着蝉鸣响在街道上,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咖喱店门口,抬头看了看二楼窗里透出的暖黄灯光。 他垂眸看着手里的手机,里面播放着不知名的影像。看到其中一段时,他勾唇一笑,月光穿过睫羽在眼底投下轻轻浅浅的影。 他脚步轻快地走到旁边的空地上,抬手隔空摸索着。 “在哪里呢~……啊!找到了!” 他拍了拍手,消失在那里。 今晚不是满月,夜间的光线并不是那么清亮。一只蟋蟀在草丛里奋力叫着,没有看见地上投了一瞬高墙的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