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鬼灭]日常换灵基》 第1章 action1 事情原本不是这样的。 黑色。注入。满盈。 有什么东西。 被「孕育」出来了。 —— 藤丸立香睁开眼。 和往日里灵子转移的感觉不同，没有头昏眼花的眩晕感，反而像睡了个好觉、才心满意足的醒来。 环视一下四周。 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矢车菊花海。 蓝紫色的花朵纷纷扬扬，在微风的吹拂下漾起美丽的弧度。 “唔、这个时候就应该——” 藤丸立香用手挡住嘴唇思索。 “选一个灵基啦！” 大脑飞快地处理各种从者灵基的信息，一一筛选、最后剩下的那个就是—— 新娘尼禄！就决定是你啦！ 虽然对魔力较低，但是在saber之中算是比较优秀的骑乘能力、以及出色的外交手段和幸运a！ 藤丸立香毫不犹豫选择了【saber】新娘尼禄。 轻微的白光温柔的覆盖在他的身上。 榭寄生编织的花环戴在头上，轻盈的白纱垂落背部。 身上迦勒底的御主服化作了新娘尼禄的白色紧身礼服。 藤丸立香站起身，上下活动了一番。 挺好的，活动起来很方便。 藤丸立香满意的点点头。 他沿着矢车菊花海，随便挑了个方向就向前走。 阳光很温暖。花的香味也令人愉快。 嗯。 那么，这件事从何说起呢？ 藤丸立香。 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迦勒底的第48位御主。 与众多从者缔结了契约。 在他身上展现了不可思议的人性的辉光。 而现如今。 有着救世功绩的救世主藤丸立香，得到了阿赖耶识的感激。 他以人类之身，得到了能使用英灵座上所有从者灵基的「权能」。 但是—— 阿赖耶识没有察觉到的是—— 在第七特异点绝对魔兽战线的时候—— 藤丸立香、被生命原初女神提亚玛特的生命之潮「污染」了。 具有超越人类的「不死性」和「深爱一切生命」的特性。 以及原本属于提亚玛特的权能「百兽母胎」。 藤丸立香本身并没有发觉。 嗯。这也是常理之中。 因为「救世主」一直都在包容一切。 虽然藤丸立香是初次使用灵基特权，但他超强的适应力让他无师自通。 如何使用英灵们的能力、如何体会空气中的魔素、如何感知万物。 像是吃饭喝水的一样，不需要思考，只是下意识的「这样」「做」了。 藤丸立香踩着半高不高的厚底鞋，脖子和腰际挂着的锁链略微沉重却不妨碍行动。 身为男子的藤丸立香不是很能理解这些装饰的意义，不过看上去的确很好看不是吗？他也没有在意那么多。 藤丸立香目前思考的是。 自己的来历该如何解释呢？ 他现在已经不是迦勒底的御主，人理已经无需担心，按道理说藤丸立香没有任何理由干涉这个世界的运行。 所以藤丸立香被阿赖耶识投放到了平行世界。 作为拯救人理的回报，藤丸立香可以随意在这些平行世界生活。 在原本的世界线中，藤丸立香被魔术协会通缉，阿赖耶识只能出此下策。 藤丸立香也不介意，欣然同意。 ——所以，关于他的来历的话。果然还是。那样说吧。 尼禄皇帝。 出身罗马帝国。 如今的疆土包括的国家之一是法国。 藤丸立香一路盘算着，很快，他就看到了矢车菊花海尽头、有着一户人家。 传统的日式建筑，石灯笼中还有昨夜燃尽的灰烬。 还有人住在那里！ 藤丸立香立刻跑过去。 他尚且不清楚这里是什么时代，但应该是近代才对，阿赖耶识大概不会把他扔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年代。 若是神明尚且存在的神代、神秘都还不是秘密的「那个时候」，空气中的魔素浓度不应该这么低。由此推断，这是近现代。 仔细审视了一番自己的打扮有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紧身衣和锁什么的......虽然有点奇怪，但不碍事吧？被问起的话、只要说是cosy就好了。 藤丸立香便放心的敲了敲门。 片刻后，一位面容苍老的妇人打开了门。 看到藤丸立香时，她略微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 在天空和花海的衬托下，黑发碧眼的少年姿容端正、气质高洁，含着笑意的碧蓝色眼睛里好像撒了一把光，熠熠生辉。 他看上去像极了娇生惯养的华族小公子，细嫩洁白的皮肤仿佛能反光一样，脸颊软软的让人想掐一把。 衣着华美，像是误入尘世的精灵，裁剪和设计都是从未见过的，更有种朦胧的不思议感。 “您是......” 被藤丸立香的个人魅力所感染，老妇人不由得放缓了语调、轻声询问。 “啊，我的名字是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的光更加璀璨。 “我是来自法国的留学生，不太熟悉这里。一不小心迷路了，希望能帮我指一下方向。” 说着，他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老妇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温柔的告诉藤丸立香：“原来是这样。不过，这里距离镇子可是有点远哦，从现在走的话估计要到晚上才能到，太危险了。” 她没有问藤丸立香为何会走到这里，只是体贴的说：“如果不介意，咱去问问咱家老爷，能在这里住一晚最好啦。” “咱家老爷可是有名的大善人哦。” 藤丸立香立刻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 “这真是......太感谢了！” 老妇人摆摆手，走进了宅邸。 藤丸立香等了一会儿。 大约十几分钟后，老妇人再度打开门，亲切地对他说：“老爷已经同意了，请进来休息休息吧，藤丸少爷。” “少爷什么的——” “咱是知道的。”老妇人请藤丸立香进来，“藤丸少爷的气质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更何况在这个时候能作为留学生，一定是才情和家世都极为出众的人才对。 根本不是啦。 藤丸立香一边走一边想。 他不过是一介普通人，哪怕稍微有些「特殊」，可也仍旧是「凡人」之列。 至于气质什么的，大概是和从者们待久了，无意识间产生的吧。 藤丸立香想到这里就释然了。 他跟随着老妇人去暂时借住的地方，一路上遇见的侍从们都很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唔嗯。大概是这家主人喜静吧。 藤丸立香这么想着。 忽然。他抬起头。 碧绿色的眼睛直直望向某处。 那是在房间门口，恰好站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的男子。 黑色的卷曲短发落在肩膀。红梅色的眼睛平淡的看着他。皮肤很苍白。 顺着藤丸立香目光看过去的老妇人冲着男子鞠躬后，小声对藤丸立香说。 “那位就是咱家老爷，月彦老爷了。” 啊。是这样呀。 藤丸立香连忙也弯腰鞠躬。 名字是月彦的男人没说什么，似乎只是为了确认一下藤丸立香的身份。他转身关上了门。 ......被讨厌了吗？ 藤丸立香在心里“唔”了一声。 属于提亚玛特的「深爱一切生命」的特性在此刻发动。 藤丸立香没有意识到，自己碧蓝色的眼睛上，隐隐约约浮现了白色的十字。 和提亚玛特如出一辙。 他「需要」去「爱着」一切生命。 为此—— 藤丸立香。 将会「同化」其他生命。 第2章 action2 藤丸立香在这里用了晚饭。 他休息得很好。 尼禄本身的性格就是「享乐主义」，随性的很。藤丸立香在使用尼禄的灵基的时候，他的个性也在不自觉中被感染了。 晚饭并不丰盛，但藤丸立香也很满足。 他本来应该睡下的，可是藤丸立香对月彦平淡的那一眼一直念念不忘。 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被「孕育」出来的某物叫嚣着。 「你」应当「爱」所有的「生命」。 所有的「生命」也应当「爱」着「你」。 “那个、我能去见一下月彦先生吗？” 藤丸立香腼腆地笑着：“我希望能感谢一下月彦先生。” “尽管很微不足道啦、但果然。不好好感谢一下就安不下心来。” 好耀眼！ 这孩子太耀眼了！ 老妇人默默惊叹。 “咱会去问问老爷的。”她真心实意地说，“藤丸少爷，您真是太温柔了。” 藤丸立香抿唇笑着。 他随便拿了几本书看着，来等待消息。 之前稍微打听了一下，现在的年号是大正，这倒是让藤丸立香有所意外。 大正时代啊......那还真是遥远，圣杯战争也才举行了第二次吧，据说第二次圣杯战争还是失败的—— 不，说不准这里没有什么圣杯战争呢。 藤丸立香想的很多。 他作为御主，肩负的是人类历史的存续与否，是所有人类的希望。 所以他当然不是什么傻白甜，反而要经常思考，以至于稍微有点白切黑。 唔唔。 话又说回来。 只是去问个话需要这么久吗......？ 藤丸立香撑着下巴。 刚刚他就觉得这家静的有点可怕，现在更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沉寂。 就好像，所有人都不在了。 嗯。这么一想。 空气里。也稍微。有一些血腥味了。 藤丸立香面色不变。 他起身。 如梦如幻的衣料契合的贴着身体。 流动着。波动着。闪耀着。 如此的存在。 藤丸立香大大方方推开门。 按照记忆里看到月彦的地方，藤丸立香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具尸体。 有点眼熟，是刚才给自己送饭的侍女。 藤丸立香稍一回忆就想起了她。 啊啊，多么可怜，多么悲伤啊。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孩子，死掉了—— 藤丸立香看着她肚子上可怖的伤口，心情变得沉重。 他蹲下来，不在乎自己的裙摆沾到了尘土。 只是。 伸出手。温柔的合上她的眼睛。 “啊呀～好温柔喔。” 在藤丸立香的背后，有声音传来。 “你——嗯嗯、——是叫做藤丸立香对吧？真是个好名字呀。” 有着七彩琉璃珠子一般的眼睛的白发的「人」，眼里大大方方的标着「上弦」和「贰」。拿着锋利的金色铁扇，站在藤丸立香的身后。 嘴角有血迹。扇子的边缘也有。 藤丸立香眨眨眼。 “是你做的吗？” 不算是愤怒，不算是质问。似乎只是抱有疑惑、自然而然的问了出来罢了。 “啊，冷静这点我也很喜欢哦～” 他笑眯眯的：“的确是我做的呢。” “我的名字是童磨，不管怎么说，请多指教。” 藤丸立香站起身，他对着童磨笑笑：“请多指教，童磨先生。” 童磨立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啊咧？你不生气吗？嗯、这让我很意外哝。” 虽然他的表情生动，语气更是让人觉得童磨一定是个恶劣性格。但是藤丸立香能敏锐的感知到，他并没什么感情。 “这是难过哦。” 藤丸立香认认真真的教他：“看到生命的逝去，应该抱有同理心的认为这是一件值得难过的事情。” “使得生命逝去的人，也应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抱有惭愧之意。” 童磨一下笑了，他温柔的拍拍藤丸立香的脑袋，手心被榭寄生的叶子弄的微痒。 “你真是个又温柔又奇怪的人呢。” 他轻飘飘的说着：“但是，我要说清楚一点：我不是人类，而是鬼喔。” 藤丸立香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鬼该不会和酒吞童子、茨木童子是同族。 唔嗯，那样的话其实还好？ “你身上的气味真的很好闻呢。” 此刻童磨的眼睛泛起一丝红色。 好像是。有谁。透过他的眼睛在注视着。 一股莫由来的毛骨悚然。 童磨直接拦腰抱起藤丸立香：“但是很可惜，大人非常中意你。” 大人？ 藤丸立香没有发问，因为童磨这样子摆明了是要带他去找「那位大人」。 童磨抱的很紧，藤丸立香有些不舒服。 “呜啊！” 童磨一路都是跳着房檐走的，很不稳，藤丸立香仅仅用胳膊揽着他的脖子。 藤丸立香不期然想起，南丁格尔当时背着自己颠簸了一路。 幸好现在自己用了尼禄的灵基，还能忍耐一会儿。 他被童磨带着来到了「那位大人」面前。 出乎意料的是，「那位大人」竟然是刚才招待他的月彦先生。 仍旧是黑色的卷发。红梅色冰冷平淡的眼神。苍白的皮肤在黑色的和服衬托下更显的病态。 藤丸立香现在也应该知道了，月彦肯定是他的假名。 “已经清理完毕了，无惨大人。” 童磨恭敬的对男子说。 男子微微颔首。 藤丸立香戳了戳童磨的脸：“放我下来。” 童磨笑眯眯的放下藤丸立香。 “你好。” 藤丸立香一脸笑容：“我的名字是藤丸立香，请多指教呀！” 男子短暂沉默。 红梅色的兽类的眼睛，有着莫名的，情绪。 “......鬼舞辻无惨。” “无惨先生！” 似乎被藤丸立香的自来熟噎到了，鬼舞辻无惨没有再对他说话，反而是吩咐童磨： “带他去无限城。” “是，无惨大人。” 童磨还想像刚刚一样抱起藤丸立香。 “不要啦，我自己走就可以。” 藤丸立香抓住了童磨的手，对他微笑。 —— 「你」（我）爱着「生命」。 —— “好厉害！” 藤丸立香真心实意的感叹。 无限城虽然不比尼禄的「黄金剧场」华美，但是日式复古多变的诡谲，像极了葛饰北斋手下的浮世绘。 “立香完全不害怕呀？”童磨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藤丸立香的脑袋。 藤丸立香睫毛微颤。 比起害怕更多的是无措吧？ 他曾遇到过这世上最不可理喻的事，也经历过令人战栗的绝望。 所以—— “我「深爱着」所有的生命。” 他这么腼腆地笑着、说着。 “大家也一定「深爱着」我、对吧？所以完全不害怕呀。” 与世隔绝了一年左右，除了盖提亚和魔神柱外、所接触的人和事也全部是对自己有利的。 藤丸立香会这么想无可厚非。 更重要的还是。提亚玛特对藤丸立香的「污染」。 以前的藤丸立香一定会对轻易夺去人生命的童磨感到愤怒，但是现在—— 因为「一视同仁」，所以反而没有了实感。 看到两只鸟雀打起来、一只鸟儿不幸的死去了，「高等」的「生命」只会唏嘘和悲伤，却不会愤怒的将另一只鸟儿杀死吧？ 说不定还会更加珍视仅存的那一只鸟儿。 生命之间会产生矛盾是「常理」。 神明和人类之间、人类和人类之间都会发生矛盾。这么一想，鬼与人类之间产生了矛盾也是「常理」。 但是。果然。 藤丸立香更「希望」的是不要有任何生命的逝去。 人也好。鬼也好。神也好。 被残酷地对待了。被温柔的对待了。 也请活下去。 无论哪一方都请活下去。 高高在上的神明尚且有过能与人类和谐共处的时段，鬼和人也一定可以的。 这时的藤丸立香是这么想的。 “嗯、很有趣的想法～” 童磨被藤丸立香的话惊住了。 几百年间还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呢。 “那立香可要好好努力呢。”童磨又笑了，“「被爱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也很想「被爱着」呀。” “这样呀……” 藤丸立香想了想：“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爱着」童磨先生哦。” “好孩子好孩子～立香真是好孩子～” “唔、谢谢夸奖？” 一旁的鸣女：......？ 你们可以离开了（冷静发言）。 第3章 action3 大危机。 超级大危机！ 前迦勒底御主现救世主藤丸立香面临大危机！！！ 藤丸立香乖巧地站在鬼舞辻无惨身后。 面前的六只眼睛的鬼武士给他极大的压迫感。 旁边手握铁扇的童磨满脸趣味，期待的看着藤丸立香。他不嫌事大的给藤丸立香呐喊：“加油哦，立香，不要认输呢～！” 旁边站着的其他十二鬼月们。面色各异。 其原因是—— “哎呀，立香竟然是留学生吗？” 童磨星星眼：“立香好厉害！” 藤丸立香心虚的用手挠挠脸颊： “嘛、嘛，还好啦。” “不过，立香一看就很弱的样子，怎么不和仆人一起走啊？一个人的话不是很危险吗？” 趁着鬼舞辻无惨还没回来，童磨不介意和藤丸立香多联络一下感情。 童磨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合心意」的人了。虽然是男子，但他也愿意养藤丸立香一辈子、直到老死。 “那个呀。” 藤丸立香要是面对迦勒底众人的话绝对不会这么说，但童磨和他还不很熟，所以藤丸立香也不惧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我自认为自己（尼禄）的剑术很厉害喔，单说剑术的话——” “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胜过我（尼禄）。” 童磨却意有所指：“可，立香的手完全没有练剑的茧吧？” 这样的剑士的剑法又能有多好呢？ “童磨先生直接来和我比一场好了。”藤丸立香看出来童磨很强，恰好他想稍微测试一下自己对灵基的适应性，便发出了邀请。 尼禄可是超强的呢！虽然是新娘状态的尼禄但也绝对没问题！ “不过我没有剑，只有扇子呢。可以吗？” “可以的哦。” 藤丸立香便暂时用铁扇当作剑。 尼禄的剑一直是形状特别的长剑，使用的剑术也与普通的剑术不同。 况且。用铁扇来战斗、与其说是在用「短剑」，倒不如说是在用「匕首」，近距离之流的对战并不合适。 藤丸立香挥了挥扇子，尝试了一下，手感尚可。用起来也还算流畅。 ......不过。论起「匕首」的话，果然是杰克更厉害吧？ 发散性的想了一下，藤丸立香就出手了。 “我要上了喔，童磨先生。” 童磨的站姿很随意，尽管没有什么破绽，但他轻浮的态度很明显就没有把藤丸立香放在眼里。 ——不过是个小孩子。 童磨是如此想着的。 ——连剑茧都没有磨出来的娇气的...... 他的瞳孔猛缩。 藤丸立香（尼禄）的速度极快。 仅仅只是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金色尾尖的残影。 下一秒。藤丸立香（尼禄）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带着凛然的气势。 冰晶只是刚刚凝聚在空气中。 发冷的。带毒的。雾气尚未笼罩。 藤丸立香（尼禄）手腕一转，锋利的铁扇抵住童磨的脖颈。 利落的一挥。 血液飞溅。 童磨的身体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思维能跟的上藤丸立香（尼禄）的动作不假，但身体却慢了半拍。 当冰晶凝聚成冰柱的时候，藤丸立香（尼禄）已经后跃到最开始的位置了，展开的铁扇也被合上。 童磨摸摸自己伤口完全愈合的脖子。 藤丸立香（尼禄）并没有发挥全力，这点两人都心知肚明。否则，童磨的脖子一定会在刚才就被切断。 “好厉害，立香。”他真心实意，“出乎我的意料，你真的很强呐。” 如果藤丸立香是鬼杀队的剑士、手中拿着日轮刀的话—— 他恐怕在刚才就已经死了。 “谢谢夸奖。”藤丸立香腼腆地说。 就在童磨还想和藤丸立香询问他剑术的事情时，跪坐在某一方格上的鸣女拨弄了一下手中的三味线。 铮—— 伴随着轻灵的响声，鬼舞辻无惨出现在无限城内。 “无惨大人～！” 童磨挥手：“立香好厉害呢！刚才和我比试剑术的时候，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差点死掉呢～” 藤丸立香根本没来得及阻止：“欸......” 或许鬼舞辻无惨通过童磨的眼睛看到了。又或许没看到。 但是。现在。他「知道」了。 鬼舞辻无惨的眼神不同于起初的平淡与漠然，反而变得冷酷。 “那就叫黑死牟与他比试一下吧。” 他轻飘飘的吐出了这句话。 “十二鬼月的会议也是时候召开了。” 于是—— 就造成了本文一开始的情况—— 在一众鬼的注视下，与上弦之壹比试剑术。 藤丸立香对自己很没信心。 他能取胜童磨完全是凑巧，若是童磨认真起来的话，他大概就会输掉了。 虽说上弦之壹仔细一看也和童磨一样很池面啦，但果然不行的啦，自己。战斗什么的。 “......请多指教。” 黑死牟很久没开口说话，嗓音略微沙哑。 藤丸立香艰难地开口：“啊、那个、我没有剑啦，所以——” “...没关系......用我的剑吧。” 黑死牟不为所动，他用自己的血肉很快做出一把剑。 藤丸立香：......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和黑死牟沟通着调整了一下剑的形状后，现在握在藤丸立香手中的剑，除了长满了眼睛之外，其他的与尼禄的剑基本一致。 「陨铁之鞴」是弯曲的、有着长长尖刺的剑，乃是尼禄亲手打造的。 其原材料是「星之泪」，但现在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战斗开始的标志是鸣女拨弄的三味线的声音。 藤丸立香稍作调整。 他（尼禄）不会失败。 显然，黑死牟也是这么想的。 鸣女在鬼舞辻无惨的示意下，轻轻拨动了弦。 铮—— 两道身影迅速展开交锋。 叮叮当当刀剑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黑死牟暗暗吃惊藤丸立香（尼禄）的速度，他勉强才能跟得上。 两个人的残影交叠分离，令人眼花缭乱，甚至下弦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藤丸立香（尼禄）的剑术大开大合，长长的剑锋在地面上留下深刻的痕迹，一招一式之间却似乎有蔷薇花在绽放。 力量。速度。技巧。 藤丸立香（尼禄）全部具备。 他（尼禄）的剑术过分华丽，与其说是刃上舔血的剑士，倒不如说是在百老汇表演话剧的演员。 藤丸立香（尼禄）对招式运用自如，在应对黑死牟的时候甚至有闲心用剑招勾勒出蔷薇花的纹样。美丽非凡。 黑死牟赞叹。 不过他也并没有用出全力，从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战斗。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宫——” 这一技毫无疑问是极为出色的拔刀斩，无数圆形月刃随着速度快到看不清的刀身散到四周。 “呜哇！” 藤丸立香被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啊？！虽然不是真实存在的圆月刃、但是的确能被看到？这是…… 因为刀技太过出色以至于产生了影响人感知的「势」吗？！ 藤丸立香猛的后跃，险而又险的避开。 好厉害！黑死牟先生！ 那，他（尼禄）也要认真起来了！ “春日阳光、鲜花乱舞——” ——藤丸立香（尼禄）自下而上提起长剑。 “五月之风拂过面颊——” ——他（尼禄）的气息发生了微妙变化。 见势不妙的黑死牟立刻出招抵挡：“月之呼吸·六之型，长月孤夜·无间！” 交错的圆月刃相互叠加，形状大小不一的刃击让人防不胜防。这种大规模的攻击无法闪避，一旦硬抗不死也会重伤，唯一的方法就是化攻击为防御。 可是藤丸立香（尼禄）并未如此。 他（尼禄）反而直接冲了上去。 “祝福传向………”后面的低语隐没在刀剑与刀剑相撞击的声音里。 ——那一定是。 ——极力绽放在春日的蔷薇。 ——纯白无瑕且耀眼至极的美丽。 他（尼禄）化作蔷薇般的少女。 在周身的月刃通通被接住，接不住的就以刁钻的角度避开。通过压制月刃的力量，反而可以借力直冲到黑死牟面前。 那白色的刃光在空中划过的痕迹像是一朵完全绽开的白色蔷薇。 一瞬间拉近了距离！ 四周围观的十二鬼月根本移不开视线。 这是一场精妙绝伦的对决！应接不暇的剑招已经不能依靠眼睛来应对，这更需要战斗天赋和自身对危机的下意识判断！ 而在战场的中心。 看到直冲着他而来的藤丸立香，黑死牟毫不犹豫使出了必杀的一招剑技。 虽然被近身可能会导致失败，但这样不是更好吗？ “月之呼吸·十之型，穿面斩·萝月！” 黑死牟手中的鬼之刃瞬间进化出更锋利的多刃之剑，旋转的两道巨型圆月轮的剑气上缠绕着无数的飞动月刃，似乎下一秒就能把藤丸立香的身体撕裂。 ——可，这对于藤丸立香（尼禄）来说，同样也是机会啊。 “歌颂吧，星辰驰骋的终幕蔷薇——！” 白色的蔷薇。 紫色的月刃。 ——相触的瞬间。 ——不，或许是更之前。 ——对的，一定是挥出那一击的时候。 ——胜负就已经确定了。 好像有洁白的蔷薇花瓣飘落在藤丸立香（尼禄）的身上。 “多谢指教，黑死牟先生。” 他笑的天真纯洁。 而在对面。 黑死牟的脖颈。 被斩断了。 第4章 action4 自从藤丸立香无伤斩下黑死牟的头之后，他总觉得鬼舞辻无惨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算不上生气，也不是忌惮。 唔，更像是发现自己经常喂养的小野猫在洗干净之后竟然格外的好看......？颇有几分意外和惊喜？大概这种眼神？ 藤丸立香无法准确地描述。 新娘尼禄的灵基过于温和，对自己稍微有所好感的角色都会打上一层滤镜。 藤丸立香早就知道，但是到如今他才真正后悔了。 一边在心里想着「这样子根本没办法准确感知大家的情绪嘛」之类的抱怨。 一边却乖乖的听着鬼舞辻无惨的话，跟着黑死牟学习呼吸法。 是的。鬼舞辻无惨除了在第一天尝了一点藤丸立香的血之后，就没再碰过藤丸立香。 反而让他去学习黑死牟的月之呼吸。 藤丸立香没有「人」「鬼」对立的观念，十二鬼月看到鬼舞辻无惨发话了、也不会去自讨苦吃。 也就是说，在鬼舞辻无惨的误导下，藤丸立香是真的认为「人」与「鬼」完全能够和谐共处。 尽管一开始的初见并不美好，可藤丸立香是何人？ 能容忍恶行、坚持善行。 一定会改变的。只要努力的话。 藤丸立香抱着如此乐观向上的想法。 与之相反，负责教导藤丸立香的黑死牟却心情沉重。 他竟然被一个没有学会呼吸法的小鬼打败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黑死牟也不敢对藤丸立香的训练有所敷衍。 这是鬼舞辻无惨的命令。 而对于鬼王的想法，黑死牟虽不甚了解，但多少也能猜到几分。 他注意到了藤丸立香的「异常」。 对一切都「一视同仁」，说是善良倒不如用残忍来形容。尽管有着强大的实力，可心性稚嫩，很容易就能涂抹上他人的色彩。 这样的孩子。若是能作为「棋子」最好不过。 鬼杀队估计也不会想到会有这样充斥着「异常」气味的孩子。被当作卧底吧。 —— 藤丸立香对呼吸法的掌握很快。 不如说是，saber的灵基对于学习剑术是最合适的。 月之呼吸对于剑士的要求很高，是极富技巧性和攻击力的呼吸法，杀伤力极强。 藤丸立香（尼禄）更喜欢直来直去的攻击，一开始的确吃了点苦头，好在很快就被黑死牟纠正过来。 黑死牟也的确是个很好的老师，一招一式都教导的很详细。每一招都是凝练已久的成果，连不同的剑招适合怎样的场合他都告诉了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一开始以为黑死牟是很不好接近的类型，但没想到仅仅过了两三天，他就变得对自己很温柔了。 呀，黑死牟先生真是好人呢。 藤丸立香乐滋滋的想着。完全没有对自己根本不收敛个人魅力、去攻略别人的自觉。 整天“黑死牟先生好帅啊”“黑死牟先生好厉害”的叫着，嘴甜得很。眼里满是闪亮亮的星星，凑近的时候就会被染了一身的蔷薇花的香味。 这谁能顶得住啊。 黑死牟也忍不住越来越惯着藤丸立香。 “对，很不错。” “就是这样，做的很好。” “嗯。立香学的很快。” 用的都是他变成鬼之后再也没有的温柔语调。 这几个月的时间，藤丸立香都在跟随黑死牟学习月之呼吸。 他也多少了解到了一些这个世界的知识。 鬼全部都是被「鬼王」（鬼舞辻无惨）制造出来的。 除了鬼王外最强大的鬼就是「十二鬼月」。 而人类之中有名为「鬼杀队」的存在去歼灭鬼。与十二鬼月相同地位的，就是鬼杀队中的「柱」。 不过若是面对上弦之鬼，至少需要两到三位柱才能对抗。 话虽如此。 上弦之鬼有几百年没有变动过。 可鬼杀队的柱却......能安然退役的没有多少。 “好可怜喔。” 知道了这些的藤丸立香低低叹息了一声。 “要是大家能和谐相处的话......” 他的声音渐低，最后变成嘟囔。 “别想太多。” 黑死牟站在藤丸立香背后，微微弯腰摸上他的头顶，轻轻揉了几下。 藤丸立香干脆直接往后一仰、躺在黑死牟怀里，头不偏不倚的贴在黑死牟肩膀。 黑死牟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他扶住藤丸立香的腰，同时调整自己的姿势，能让藤丸立香比较舒服的靠在自己怀中。 “黑死牟先生——” 他撒娇。 “我没有想太多啦。” 藤丸立香（救世主）仅仅只是想要去「实现」这个想法罢了。 黑死牟也没有再说话。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藤丸立香难得享受短暂的温馨。 日常依然遥远。 但这些生活中的小幸福也要珍惜呢。 不知不觉。藤丸立香躺在黑死牟的怀里睡着了。 黑死牟在藤丸立香睡着之后，动作轻柔的将他拦腰抱起。 鬼舞辻无惨很大方的拿出手下的一间道场让他们训练，所有设施一应俱全。所以黑死牟抱着藤丸立香来到道场里铺着榻榻米的茶室，把他放在那里。 榻榻米比微凉坚硬的地板要好很多，可温度不比黑死牟的怀中那么温暖，藤丸立香下意识抓住黑死牟的袖口。 “呜......” 黑死牟温柔的拨开藤丸立香的手。 “好好休息吧，立香。” 黑发的少年乖巧的躺在榻榻米上，穿着和黑死牟同一款式的紫色和服，白嫩的皮肤一点伤也没有，十分惹人怜爱。 藤丸立香具有超强的「才能」。 经历了训练后也依旧没有任何伤口或者剑茧。 本来应该会「嫉妒」的—— 本来应该会「憎恨」的—— 本来应该会「感到恶心」的—— 但是。 黑死牟只想「爱着」藤丸立香。 他困惑的想。 这太奇怪了。 童磨也是这样吗？无惨大人也—— 「不要想多余的事。」 鬼舞辻无惨冰冷的声音突然回响在黑死牟的脑海中。 黑死牟动作猛地一僵。 无惨大人——！ 那看来……大概就是真的了。 刚才，无惨大人一直通过他的眼睛在看着藤丸立香吧。 众所周知。 这世界上有光（你）。 而藤丸立香（你）就是我们的光。 这不是。 理所当然的吗？ —— 藤丸立香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黑死牟就跪坐在他身旁。 “啊、抱歉......黑死牟先生...。” 他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可爱。 “又让您费心了。” “没关系。” 如果是你的话，没关系的。 黑死牟合上手中的诗集。 他的确是武士不假、但也是受过优良教育的继国家继承人，读诗自然也能被当作消遣。 懒洋洋的起身，顺势扑在黑死牟怀里，藤丸立香撒娇：“呐呐，黑死牟先生，有点心吗？我有点饿了。” “已经准备好了。” “哇，不愧是黑死牟先生！” 藤丸立香兴高采烈的看着黑死牟为他准备的丰盛食物。 各色和果子、羊羹、三色团子等等。 都是些精致小巧、很容易饱腹的食物。 藤丸立香小口小口吃着，他知道鬼不能吃人类的食物，也没有说要请黑死牟一起什么的。 “立香。” 等到看藤丸立香吃完了，黑死牟才对他说。 看到黑死牟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藤丸立香赶紧正襟危坐。 “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月之呼吸的所有形态就是这些，你已经学习的非常好了。” 被这么夸奖的藤丸立香不禁害羞的挠挠脸颊。 “差的就是实战。所以接下来，你就要参加「鬼杀队」的最终试炼了。在一座开满紫藤花的山上，这是我前段时间打听到的消息。” 紫藤花啊…… 藤丸立香回忆了一下。 好像说是一种有轻微毒素的花，鬼们很讨厌的样子。 ......啊，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啦。 是那个那个——「鬼杀队」！ “遇到鬼也不必手下留情，弱者失败是理所当然的。” 黑死牟还在继续说着。 “啊、提问——！” 藤丸立香高高举起手：“「鬼杀队」跟大家不是敌人吗？这样真的好吗？” “这是无惨大人的命令。” “无惨呀。”藤丸立香不明白鬼舞辻无惨怎么想的，“原来他是这种思维。” 难不成，无惨会觉得自己能成为他的「卧底」吗？ 无意间猜到真相的藤丸立香思考。 第5章 action5 “我出发啦！” 藤丸立香腰间挂着黑死牟给的刀剑，形状和「陨铁之鞴」相同，锋利耐用。 他穿着新娘尼禄破满的衣服，蓬松的头纱和裙摆垂落，过膝的靴子勒着腿，边缘有着柔软的弧度。 虽然衣服很花里胡哨，但藤丸立香就是穿着这一身打败了他。黑死牟并不担心这会妨碍藤丸立香的战斗。 控制自己的视线不要落在藤丸立香白净的大腿上，黑死牟克制的为藤丸立香讲解鬼杀队的一些规则。 比如。 鬼杀队。竟然有工资！ 藤丸立香惊讶的睁大眼睛。 他在迦勒底当御主完全没有工资的，本来是当作实习来做的。后来开始拯救人理了，更没有可能有工资。 呀，这么一想鬼杀队的主公好大方呢！ 黑死牟特别叮嘱藤丸立香，他的身上有着浓烈的鬼王的味道，人类可能察觉不出来，但是鬼绝对会感觉到。 所以最好不要留下活口。以免曝露。 藤丸立香若有所思。 ——只要保密就好了吧。 ——没必要做到灭口的。 说起来，杰克的固有技能里有【情报抹消 b】来着...... “祝君。武运昌隆。”黑死牟说。 藤丸立香眯起眼。腼腆地笑了。 他踮起脚。 “啾。” “——！” 黑死牟吃惊的浑身僵硬。 “谢谢您，黑死牟先生。” 光（你）在笑着。 —— 无限城。 鬼舞辻无惨攥紧了双手。 红梅色的眼睛危险的透出兽类一般的杀气。 —— 藤丸立香踏上了前往最终选拔的道路。 大正一九一五年。 舶来品在大城市里不足为奇，洋裙西装在上流社会极为流行。 但藤丸立香这身衣服实在过于华丽。 经常出入鹿鸣馆的夫人先生们都很少穿这样的服饰。 “哇，这就是大正时代吗。” 藤丸立香巧妙用袖摆遮挡腰间的刀剑，他一面好奇四周的景色，一面悄悄获取情报。 人们的平均身体素质很低，看来的确是普通人，没有「神秘」的特性。 可「神秘」依旧是存在的。 根据藤丸立香的估测，在这里，「神秘」属性最高的应该就是鬼舞辻无惨。 但是从者当中对「神秘」特攻的......藤丸立香目前还没想到都有谁。对「鬼」或者「人形」特攻的从者也不一定好用。 啊、不对不对！为什么要想这些呀？！他才不是想要去对付无惨先生的！ 回过神的藤丸立香赶紧勒住自己的思维，他加快脚步朝着藤袭山的方向走过去。 鬼杀队的最终选拔的地点有很多。 藤袭山是距离最近的一个地方，那里「据说」是所有考核地点中、距离鬼杀队总部最近的地方。 经过两三天的时间，藤丸立香来到了藤袭山。 途中竟然很少用到黑死牟给的钱。 其中比较重要的原因是——藤丸立香的攻略力max。 他身上具有超乎常人的人格魅力，若是成为英灵，不说领袖气质的加成，最少也会有【红颜美少年 ex】的属性吧。 旅店的老板不论男女，都十分欢迎藤丸立香入住，甚至免费提供餐点和浴衣。 在藤丸立香带着笑容的说“太感谢了！”的时候，无一例外。都会满脸通红的落荒而逃。 而被问路的人也都愿意让藤丸立香免费搭乘他们的牛车或者别的交通工具走一段。 所以当藤丸立香站在藤袭山山顶时，他一身清爽，甚至蔷薇花的香味仍然萦绕在身上。 因为走过了紫藤花的关系，也有一点点紫藤花的气息。 总之整个人都甜甜的，散发着腻死人的香甜。 反观其他人—— 脸颊和身上都脏兮兮的，甚至有些人的衣服都破了。 藤丸立香仔细环视了一下四周。 哦哦，也不是没有干净的孩子啊。 有几个孩子衣服什么的都还很整洁。 其中有一个干净的孩子让藤丸立香多看了几眼。 穿着蓝色的水纹和服，头上戴着狐狸面具，还带着花纸耳饰。 倒不是他有多么特殊才让藤丸立香侧目，而是自从藤丸立香出现，那个孩子就一直死死盯着自己。 眼神很奇怪。 欸？这是为什么？ 尼禄的新娘衣服虽然在剑士中格格不入了一些，但也没有必要这么死盯着吧？其他的剑士最多就是稍微看了几眼而已。 是、是乡下出身的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吗？还是说比较在意衣服的款式？ 藤丸立香在内心反复想着原因。 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似乎想过来找藤丸立香说点什么。 但是。 “欢迎诸位今夜来参加鬼杀队最终选拔。” 站在鸟居下的双胞胎出声。 一个白发、一个黑发，穿着紫色的和服，手里提着灯笼。 他们面容精致，声音细声细气的，能看出受到了良好的教育。 “在这藤袭山中，关着杀鬼剑士们活捉来的鬼，但鬼无法离开。” “因为从山麓到山腰，一年到头都绽放着鬼们所厌恶的紫藤花。” “但在这前方，就不再有紫藤花。并且会有鬼们出没。” “在这里活过七天，那就是最终选拔的合格条件。” “那么。请一路走好。” 两人弯腰。 ——不。请稍微等等。 藤丸立香严肃地想着。 ——七天？七天！黑死牟先生你没告诉我是这样的啊！我一点吃的都没有带！完全是轻装上阵啊！ 藤丸立香，再度遭遇大危机！ 因为最终选拔开始了，剑士们纷纷收回注视着藤丸立香的目光。 眼看着剑士们四散，藤丸立香却还在犹豫。 要不然、现在下山去买点梅子饭团或者樱饼？ 呜呜呜好犹豫。 他纠结着。 “那个......” 或许是看着藤丸立香迟迟不动，戴着狐狸面具的孩子走上前来搭话。 “我是灶门炭治郎。不好意思、那个、请问你——” “之前遇到过鬼吗？” 欸？这是什么问题？藤丸立香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为什么这么问？我们从来没见过吧。”他笑着回答。 话却是滴水不漏。 灶门炭治郎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他小心的解释：“那个、我的嗅觉天生比较好，所以可以闻到鬼的气味。” 啊。 ——这不是糟糕了吗！ 藤丸立香眨眨眼：“好厉害！” ——先毫不客气的夸奖一番再说！然后尝试看看能不能套到别的情报！ “嗯、怎么说呢。” 藤丸立香做出邀请的手势：“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 ——顺便。趁此机会蹭点吃的吧。 “好的！” 两个并排走入藤袭山深处。 ——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很强大的鬼，有着黑色的头发、红梅色的眼睛。” 藤丸立香面不改色，一边避开横纵交错的树杈，一边在脑海里构思解释的话语。 “我从他那里跑出来后，得到了一位生前是鬼杀队剑士的鬼的帮助。他教给我呼吸法、并让我来参加鬼杀队的最终选拔。” 这其实是事实。只不过说法变得很巧妙了而已。因此也没有「谎言」的味道。 “啊。是、是这样啊......” 灶门炭治郎恍然大悟。 他就说嘛，眼前这人看起来明明非常高洁正直，怎么可能与鬼舞辻无惨同流合污。 因为有自己妹妹变成鬼后不袭击人的先例在，灶门炭治郎很容易就相信了藤丸立香。 “那真的很幸运呢。”灶门炭治郎由衷感叹。 “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哦！” 藤丸立香（你）笑着说。 “我觉得。能遇到大家、记住每一次的相遇，对于我来说是非常幸运的的事。” “藤丸君。真的是个好温柔的人啊。” 灶门炭治郎忍不住说。 他能嗅到「感情」。 而在藤丸立香身上。除却花香、鬼舞辻无惨的味道以外，就全是快要满溢而出的粘稠的温柔。 ——坚定的温柔。 “不必那么生疏啦，称呼我为立香就好了。” 藤丸立香也对灶门炭治郎很有好感。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完全没有参加选拔应该有的紧张感。 走了一会儿后。 “奇怪了。”灶门炭治郎挠头，“不是说有鬼吗？怎么到现在都没有被袭击？” “唔。大概是我们运气比较好？” 藤丸立香想了想。 ......总不可能是因为鬼们惧怕自己身上鬼舞辻无惨的气息，都不敢冒头吧？ 哈哈，怎么可能嘛。 于是两人优哉游哉的朝着东边的方向走去。 结果直到早晨，也没有鬼来袭击他们。 除了偶尔遇到同样参加选拔的几位剑士外，就没有再遇到其他人或鬼了。 最后。两人靠在一棵树下休息。 “总感觉顺利过头了。”灶门炭治郎感叹。 “但这样反而有些让人不舒服了。”藤丸立香也感叹。 “唉。” “唉。” 两人同时叹息。 在得知藤丸立香没有准备食物之后，灶门炭治郎很大方的把准备的海苔饭团分了一些给藤丸立香。 “呜哇炭治郎你真是大好人啊！” 藤丸立香星星眼。 灶门炭治郎被夸的脸红。 到了第五天。 两人完全放下了心，甚至藤丸立香还有心情让灶门炭治郎摘树枝和野果给自己编花环。 青青红红的小果子埋在榭寄生的叶子里，好看极了。 “除了风景不太好，我真的觉得自己是来郊游的呢。”藤丸立香在吃饭团的时候这么说。 白天。剑士们不必担心鬼的袭击。于是大部分剑士都会找一个有充足阳光的地方睡一觉，以应对晚上的战斗。 “立香。”灶门炭治郎无奈笑着。 “不过喔，炭治郎。” 吃完饭团的藤丸立香停顿一下。 “我的身上，还有你口中的鬼的气息吗？” ——直到现在依旧存在着的。 ——是。是。是什么呢？ “啊......” 灶门炭治郎愣了愣。 “是的，很浓烈，完全没有消散的迹象。” 他说。 “浓烈到，就好像，立香就是那家伙本人一样的程度。” 第6章 action6 苍白的手掀起洁白鎏金的头纱。 锋利的牙齿嵌入后颈。 血珠溢出又被吸入。 无力抓着男人衣襟的手垂落。再被怜爱的抬起贴在脸旁亲吻。 碧蓝色失焦的瞳孔轻微颤抖。 “......好孩子。” 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 藤丸立香环臂思索。 他对被鬼舞辻无惨吸了血之后的事记不太清了，所以到底有没有被做些什么，藤丸立香不敢确定。 但现在却可以肯定了。 浓烈到挥散不去的鬼（他）的味道。 很奇怪啊。 他一定是做了些什么。鬼舞辻无惨好黑心喔。 所以说那些鬼不来找自己和炭治郎的麻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呐，炭治郎。” 藤丸立香提议：“这是最后一天了，我们分开行动吧。” “说不定是因为我的缘故，我们才一直没有遇到鬼。”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会觉得藤丸立香不可理喻。可灶门炭治郎却立刻能理解藤丸立香的意思。 如果一直逃避鬼的话，说不准将来在藤丸立香不在的时候就会死掉。不如赶紧趁着现在锻炼自己的能力。 果然。藤丸立香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好的。”灶门炭治郎笑着应答，“那终点见，立香。” 和灶门炭治郎告别以后，藤丸立香选择从南边前进。 反正最后也能出去，是哪个方向都不必在意。 藤丸立香一边想着鬼舞辻无惨的事，一边拨开低矮的树枝。 树叶沙沙。 他看到了一个女孩子。 扎着黑色的侧马尾，穿着漂亮的粉色和服，戴着蝴蝶发饰。浑身干干净净的，极为清爽。 能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一点灰尘都不染上的，除了像藤丸立香这样出了意外的，就只有实力极为强劲的剑士了。 这个女孩子应当是后者。 女孩子也同样看到了藤丸立香，她只是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对藤丸立香点了点头。 藤丸立香也露出笑容回应。 两人交错，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擦肩而过而已。 走走停停了大半天。藤丸立香能从树叶的缝隙间看到微亮的光斑。 不知道炭治郎那边怎么样了...... 藤丸立香已经走到了新的一片紫藤花林。 再走一会儿，就能出去了。 结果，自己完全没有遇到鬼嘛。这把剑也没有使用的必要。真是可惜了黑死牟先生的一番心意。 伪装成人类的样子委托铁匠打造刀剑，尽可能的还原了「陨铁之鞴」的外貌。虽不是日轮刀，但也是一把好剑。 ......黑死牟先生会伤心吗？ 啊啦。要是那样的话，就抱着黑死牟先生的腰努力撒娇。实在不行就试着亲几下，总会被原谅吧？ 不过这次参加最终选拔的经历、还是给了藤丸立香新的启示与想法。 灶门炭治郎告诉藤丸立香，鬼们不会群居，总是四散。而其中比例最高的就是树林或者小型的村庄。 简而言之，像saber这种职介，尽管在杀鬼方面能够发挥强大的力量，可是若非在开阔地带的正面战斗，其实是不适合的。 反而是assassin和archer—— 唔唔。 藤丸立香一下子想到了杰克。 开膛手杰克。 战斗力可观。 适宜在夜间活动。 有assassin和basker两种职介可供切换。 其固有技能【情报抹消 b】也能对现在的藤丸立香起到帮助。 决定了！参加完最终选拔就切换灵基！ 阿赖耶识对藤丸立香相当大方，甚至在自己能做到的范围内尽全力帮助藤丸立香。 所以切换灵基这种难以置信的、说不定许多英灵都不到的事情，对于藤丸立香来说，难度只在于要思考切换那一骑从者的灵基罢了。 阿赖耶识是所有人类集合体的「意志」，祂「爱」着藤丸立香（救世主）。 这正是。 人类（你）爱着藤丸立香（光）。 —— 藤丸立香轻松的走出藤袭山。 此时天已大亮。 紫藤花构成的海洋变成为蓝色。 山脚下修筑着台阶，沿着向上就能抵达朱红色的鸟居。 挂在上面的连注绳泛着浅黄的色泽，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 站在鸟居下的是两个少年，以及之前遇到的女孩子。 只走出来了三个人吗？ 藤丸立香不免感到失望。 以及对「生命逝去」的伤心。 啊啊。 若是能帮助他们的话—— 他（光）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在生命逝去之前就去挽救。 ——在生命消逝之后就去祈祷。 这是藤丸立香（救世主）的所行所为。 话又说回来。 怎么没有看到炭治郎呢？ 藤丸立香不觉得灶门炭治郎会在这场选拔中失利，他自认为看人的眼光很不错，灶门炭治郎战斗力应该很不错，再加上超强的嗅觉辅助他。 果不其然。 半个小时后，脸上脏兮兮的灶门炭治郎出来了，额头还有被绑带绑住的伤口。 看样子是经历了一番苦战呢。 藤丸立香在灶门炭治郎走上来时毫不客气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很努力了哟，炭治郎。” “欸、欸？” 灶门炭治郎呆滞了一下，随即害羞的耳朵根都红了：“立立立立立香！” “嗨嗨，是我呢。” “不是这个问题啦！突然被摸头什么的......” “唔，不喜欢吗？” “不对！我不是、啊、就是那个——” 看着灶门炭治郎慌乱的样子，藤丸立香笑出声来。 虽然灶门炭治郎总是在说“我是长男啦”之类的话，但一被当作小孩子的话就会手足无措。 灶门炭治郎有一点像他的后辈玛修。 藤丸立香下意识就很宠他。 “恭喜诸位。” 两人停下打闹的动作，朝着声源处看过去。 之前见到的双胞胎再次走到他们面前。 “能平安归来再好不过了——”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那么？我之后要做什么好？刀呢？” 一个脸上有刀疤、留着莫西干头的凶恶少年问道。 呜哇，这个人好凶啊。藤丸立香想着。但是「感觉」却仍然说明他是个善良的人。 不过也是啦，不善良的人怎么会想着赌上性命来参加鬼杀队的最终选拔呢？ 双胞胎没有理会他，仍使用如往常的语气说：“首先我们将把队服发给各位，我们将先测量身体的尺寸，然后刻上阶级。” “阶级总共有十阶：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现在各位都是最下阶的癸。” 咦，是按照「天干」的顺序来排列的呀。那么所谓的柱就是甲级剑士吗…… 藤丸立香刚陷入思索，就又被那个凶恶少年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刀呢？！”他质问。 “今天各位可以选择造刀用的「玉钢」，但直到刀制成为止要花上十到十五天。” 双胞胎的其中一人淡淡解释。 于是那个凶恶的少年只好嘟囔：“什么啊......” “在这之前。” 白发的孩子拍了拍手：“从现在开始，鎹鸦将会跟随各位。” 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色乌鸦飞了下来，直直落在了几人的肩膀上。 藤丸立香摸摸自己肩膀上的鎹鸦的脑袋，小家伙似乎很喜欢藤丸立香，乖巧的蹭了蹭他的手指。 嗯，有点想念芙芙了呢。 他想着有机会回去的话，就和芙芙一起打一次i wanna吧。 ——不过，鎹鸦里面似乎也有滥竽充数一样的存在。 “乌鸦？这不是麻雀吗？”金发的少年一脸问号，有点茫然也有点崩溃。 他的鎹鸦—— ——不。应该就是麻雀，瞪着豆豆眼，发出了细小的啾啾声。 “这不是很可爱吗？”藤丸立香对金发的少年歪歪头，“很适合你哦。” “啊、啊，是吗…...” 似乎没想到藤丸立香会主动向他搭话，金发的少年愣了一下，有点脸红地说：“这样啊。” 再看着手指上停留的麻雀似乎也顺眼了许多。 面容凶恶的少年似乎很不耐烦，但不知为何仍是忍耐了下来。 只是扭过头，切了一声。 “接下来，就请选择「玉钢」吧。” “灭杀恶鬼。守护自己——的刀的钢。” 黑发的孩子拉开紫色的帷幕，露出了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玉钢。 —— 空气中满是沉默。 光看外表完全分辨不出来这些玉钢到底如何啊！ 最后还是灶门炭治郎嗅到适合水之呼吸的玉钢的味道，率先选择了自己的一块玉钢。 几个人也跟着他随便挑了。 藤丸立香在灶门炭治郎后，直接要了最大的一块玉钢。 他对这些并不了解，但如果要打造适合开膛手杰克的匕首，至少也要五六把匕首备用，多了不算坏。 藤丸立香向黑发的孩子询问：“请问，日轮刀可以定制吗？能不能做成我希望的样子。” 黑发的孩子静静的看着藤丸立香：“当然可以。” 藤丸立香这才松了一口气。 之后他与灶门炭治郎分别，约定好了回去后要保持书信往来。藤丸立香带着自己的鎹鸦，踏上了返回的路途。 真是期待啊。 属于自己的刀。 属于自己的工作。 失业救世主再就职什么的。 藤丸立香顺便在途中给自己的鎹鸦起好了名字： “就叫你凯茜好了。” 鎹鸦——凯茜、跟着叫了几声。 芙芙一定不会介意的。藤丸立香心虚地想着。 不过呢。 和黑死牟先生好久没见了啊——超级想念他—— 不知道。现在的黑死牟先生正在做什么呢？ 第7章 action7 你听到了吗？ ——那在叫嚣的。 ——嘈杂无比的。 ——不可名状的。 把我的一切都奉献出来。 把我的一切都—— 啊。算了。就这样吧。 消失掉吧。消失掉吧。消失掉吧。 你。 —— 藤丸立香从榻榻米上起身。 洁白的被褥软软的掉下来。 他碧蓝色的、澄莹的眼睛里，出现了白色的星辰十字。 「兽」诞生了。 要被孕育出来了。 要被孕育出来了。 想要出生。 想要出生。 想要出生！ ——呦叫着。 “......渴望诞生吗？” 他虚虚的将手放在腹部。 “现在、还不能生下来。” 藤丸立香（提亚玛特）用着奇异的语调。 “被诅咒的......” “我的孩子。” —— 藤丸立香走到道场门口。 天已经黑透了，对于人类来说是休息的时间，对于鬼来说只是新的一天的开始。 穿着紫色和服的黑发剑士站在门口等待。 月光浅浅。柔和了恶鬼的眉眼，六只猩红的眼睛竟然也不显得狰狞可怖。 “黑死牟先生，我回来啦！” 藤丸立香小跑着扑进黑死牟的怀里。 少年骨骼纤细，尚未成年的他也才一米七出头，发顶的高度仅仅只到黑死牟的下颌。 黑死牟的手放在藤丸立香后脑上，轻轻摸了摸：“欢迎回来。” 停在藤丸立香肩膀上的鎹鸦早在藤丸立香跑着扑向黑死牟的时候就腾空飞起。 灰白色的眼睛看到黑死牟眼睛当中的【上弦】【壹】。 “凯茜，过来呀。” 离开了黑死牟怀抱的藤丸立香困惑的看着迟迟不愿意过来的鎹鸦。 这孩子明明在之前很黏自己的。 鎹鸦没有再出声，乖乖的降落在藤丸立香的肩膀。 黑死牟拉起藤丸立香的另一只手，走入道场里。 “......这次选拔怎么样？”他问。 “唔，很失望呢。”藤丸立香沮丧的说，“根本没有鬼来袭击我。一次战斗也没有。” “......” “黑死牟先生？” “那。要好好感谢无惨大人。” 藤丸立香捉摸不透黑死牟说这句话时，内心真正的想法。 生气了吗？不，好像不是？但...... “黑死牟先生。” 藤丸立香扯了扯黑死牟的衣袖，软乎乎的笑着：“亲亲我嘛。” 黑死牟停下脚步： “......可以吗？” 藤丸立香眨眨眼：“为什么不可以呢？” 他反问。 ——啊啊。无条件包容着一切。 黑死牟于是弯下腰。 ——这种温柔。 藤丸立香的下巴被抬起。 ——好想破坏。 他伸出胳膊环住黑死牟的脖颈。 “黑死牟先生......”藤丸立香轻轻亲上黑死牟的唇。 “......” “呜…嗯……” 片刻后。 卧室。 “黑死牟先生太用力啦。” 藤丸立香趴在榻榻米上抱怨。 “牙齿也好尖。” 他唇角都流血了。 “......抱歉。”刻板的剑士老老实实道歉。 四百多年都没接吻过，黑死牟一下子也把握不好力度。 “算啦，原谅你啦。” 藤丸立香打着滚翻到黑死牟前面：“黑死牟先生，一起来睡觉吧。” “好。” 黑死牟顺从着藤丸立香的力道，侧身躺在他旁边。 “晚安！” “......晚安。” —— “凯茜——” “凯茜你在吗——” 藤丸立香挠了挠脸颊：“好奇怪喔，凯茜去哪里了？” “明明昨天晚上还在。” 早上起来的时候，藤丸立香想给凯茜喂点吃的，但怎么也找不到它的身影。 直到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凯茜也没回来。 “大概是去给鬼杀队报信了。” 看着藤丸立香垂头丧气的样子，黑死牟语气轻蔑的告诉他：“没有实力……只有在这方面动歪脑筋。” “这就是鬼杀队。” 藤丸立香对此不做评价。 可他很关心黑死牟的安危：“黑死牟先生要不要先离开呢？” 黑死牟自然是不惧鬼杀队的人的，但是鬼舞辻无惨给他下达了命令，所以...... 他揉揉藤丸立香的发顶。 接着忽然弯下腰亲了藤丸立香的脸颊。 “我会再回来找你的......立香。” 藤丸立香愣了一下，随即唇角勾起，展现元气的笑容：“嗯！” 送别黑死牟之后，藤丸立香坐在道场的茶室里。 他摸摸自己的腹部。 奇怪，是错觉吗？怎么感觉最近肚子好不舒服的样子，有点胀胀的。 自己也没有吃太多食物啊。 虽然这种若有若无的饱胀并不妨碍行动，但藤丸立香就是不喜欢这种多余的异样感。 就像是他第一眼看到罗曼医生的时候一样，极其怪异的感觉席卷了全身。 使他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欸？你是什么东西？” 于是粉橘色长发的男人摔了手中盛着草莓蛋糕的盘子。 “啊、很抱歉！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反应过来的藤丸立香立刻道歉，“非常对不起…！” “没关系——”男人弱气的摆摆手。 和那时候的感觉一样。 是「非人」的—— 被「遮掩」的—— 且「正体不明」的—— 藤丸立香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他突然联想到了「兽」。 ——猜对了。 ——猜对了！ ——妈妈好厉害！ ——这就是答案呢！ ——啊啊。想要见到妈妈！ ——好想...... 细碎的声音与笑声混杂。 “真是的，怎么可能嘛，真是多虑了。” 藤丸立香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笑。 “还是快点切换灵基吧。” 藤丸立香闭上眼。 开膛手杰克。 assassin。 微弱的白光闪耀。 新娘尼禄的花嫁礼服褪去。 转变而成的则是黑色紧身的刺客装。 高领的黑色紧身上衣刚好露出肚脐，肩膀上涂抹了紫色的油彩，鞋子变成了到大腿的黑色长靴。 藤丸立香：好冷！ 只是暮春而已，傍晚不算温暖，还是有些冷的。 而且开膛手杰克的衣服……嗯……也不好做过多评价。 藤丸立香找到黑死牟的一件羽织披在身上。 因为是破满的衣服，所以没有斗篷，藤丸立香竟然有些后悔。 「啊啊，早知道就切换信长公的灵基了」什么的、才没有这么想！ 只是稍微的、迟疑了而已！ 藤丸立香很快打起精神。 他在道场里翻找了一下，找到了几把小刀。 藤丸立香双手握着两把刀，双刀流他还是第一次尝试。 深吸口气，接着毫不犹豫的跟随肌肉记忆挥舞小刀。 “月之呼吸·三之型，厌忌月·销蚀。” 交叠的新月形的月刃飞舞。 还好。通过saber灵基学会的剑招，在使用assassin的时候也能被应用。 藤丸立香一个人在道场里练习，月之呼吸的每一型他都试了一遍。 虽然不比使用saber灵基时那样应心得手，可威力几乎没有差别，assassin灵巧敏捷的特点也更方便他的防御与闪避。 这样的话更方便战斗了呢！ 不过说实在的，藤丸立香比起「战斗人员」，更接近的是谋划一切的「领导者」。 所以真身上战场战斗什么的……他超级期待的！ 可是。不知为何。 藤丸立香皱起眉。 他心中竟然有淡淡的厌恶。 ——不能去伤害生命。 【为什么？】 ——因为您爱着生命。不是吗？ 【但是。但是，有一些恶鬼吃了人啊！并且我只会杀那些吃人的恶鬼！】 ——他们也是生命啊。 【那些死去的人就不是生命了吗？！】 ——既已死去、谈何生命？ 【——！】 ——并且。您很清楚不是吗。黑死牟也好，童磨也好，特别是鬼舞辻无惨。他们都极其看轻人类的生命。 【他们……】 ——不可以这样喔。 【至少他们曾经也是人！说不定他们其实也不想这样——】 ——啊呀，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 ——对于您（救世主）来说、生命就等于人类吗？那可大错特错了。 【你在说什么？我是人类，所以我——】 ——所以您毫无心里负担的对杀人无数的上弦之壹撒娇？和他接吻？与他同枕共眠？ 【我……】 ——野兽就不是生命了吗？植物就不是生命了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您倒是说说看啊，有什么生命不配当做生命存在。 【至、至少，拉赫穆！拉赫穆它们！有着生命却依旧伤害生命，它们才不应该诞生在这世上！】 ——哈。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您在说什么啊？开玩笑也请适可而止吧。 【怎、怎么了？！】 ——拉赫穆、不是您（藤丸立香）的孩子吗？妈妈（提亚玛特）啊。 【——！！！】 藤丸立香猛的睁大眼。 他背后被冷汗浸透，很不舒服。 “是梦吗……” 掀开被子起身，藤丸立香脱下这身里衣。用灵子凝结出开膛手杰克的紧身衣，他叹气。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我当然也——” 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更希望人能与鬼和谐共处啊。 “要是那一天来临的话……” 藤丸立香透过打开的窗子看向月亮：“我一定会——” 【要是那一天来临的话，您一定会做些什么呢？】 不是梦！ 藤丸立香警惕的看向四周。 从哪里……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妈妈。妈妈。妈妈。】 细小的声音、以刺耳的音调笑着。 【您好可爱！好可爱！果然和父亲大人说的一样！您真是太可爱了！】 【我好想现在就被妈妈生出来！】 【我也想！】 【我也想！】 【我也好想！】 藤丸立香紧紧咬着下唇。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状况！ 第8章 action8 ——冷静。藤丸立香，你要冷静。 藤丸立香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 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慌乱。他有着出自绝境的智慧。此刻藤丸立香的头脑愈发清晰。 “你。不、应该是你们——” 藤丸立香低声：“到底是什么东西？” 【妈妈——】 【我们是您的孩子啊——】 【对啊。妈妈——】 【您好残忍啊。妈妈——】 不对。 不是这样的。 藤丸立香（你）不会孕育生命。 他碧蓝色的眼睛里透出冷意。 “......是在这里吗？” 手摸上腹部。 【啊啊——妈妈——】 【您终于——】 【感受到我们了吗——】 【好开心——】 “你们......是不该诞生的......” 藤丸立香的声音颤抖。 ——救世主（你）终于在这个时候明白了。 “被诅咒的......” 他颤抖地抓起旁边的小刀，狠狠刺向自己的腹部。 ——那个名字（正体）出现在脑海中。 “提亚玛特（母神）的孩子！” 血液四溅。 绞痛。恶心。昏沉。 藤丸立香呕出一大口血。 黑红色的血滴滴答答的流出。 【啊啊啊啊——！！！】 【妈妈！妈妈！！】 【为什么啊？！您——】 【不想要我们吗？！！】 最后的声音也随着凄厉的尖叫声消散。 终、终于，结束了吗？ 藤丸立香单膝跪在地上，竭力攥住腹部的伤口，血液从指缝中流出。 “提亚玛特！”他用低哑的声音嘶吼，“从我的身上滚出去！” 「……」 “不要用我的身体——” 「......（笑）」 “为什么你还没有死掉？” 「——」 提亚玛特是「兽」。 持有「回归」之理的原初之兽。 而继承了兽之权能「百兽母胎」的藤丸立香，不仅具有可以对所有从「母胎」中诞生的生命特攻的能力，还同样有着「反创世纪」的概念结界。 不过目前，藤丸立香尚未知晓。 他只是陷入了惶恐。 在神话中。提亚玛特产下了十一魔兽反抗诸神。 也就是说，自己怀着的那些生命，就是十一魔兽的「幼体」吗。 突然，腹部的剧痛袭来。 “呜......” 藤丸立香额头渗出了汗珠。 开膛手杰克灵基的自愈能力很强，可现在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 什么东西（生命）。 想要诞生。 【妈妈——】 【我——好想——】 【出生——】 【我想活下去——】 藤丸立香无法阻止。 他的手指碰到了温热柔软的东西。 随后。 生命诞生了。 一点一点掉落在榻榻米上。 这是黑色的「死胎」。 而藤丸立香的腹部则完好如初，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梦一般。 但不是。 藤丸立香眼前的这东西就是最好的证明。 已经不存在了。 这孩子。 已经「死去」了。 被冥府女神埃列什基伽勒拥入怀抱。 藤丸立香弯腰，颤抖的伸出手握住不到一个手掌大的死胎。 尽管死去。但。 有着极其美丽的、七色的玻璃珠子一般的眼睛。 恬静的。温柔的。美丽的。 ——是童磨。 藤丸立香死死咬住嘴唇。 ——这个孩子。是童磨的。 ——多么可笑荒谬啊。 “提亚玛特……” 藤丸立香喃喃：“你到底......” 「死掉了......」 轻柔的话语像是划过耳畔的微风。 「但是......」 是母神在说话。 依托于人类之身、因而产生了理智的母神，温柔的附在藤丸立香耳边低语。 「还有十个孩子呢...仍然有十个孩子.........在你的身体里......」 “还有十个......？” 藤丸立香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部。 「有些尚未孕育、有些还未诞生、有些并未成型……」 “我——” 「这是你的孩子。」 “但是、我也没有做什么事，为什么会......” 「......神的繁衍依靠灵魂。」 “......” 「你也明白了吧......我的...孩子......」 “......嗯。稍微的。” 原来如此。 并非是藤丸立香【被迫】诞下子嗣。 而是藤丸立香的灵魂【渴求】子嗣。 所以他会有童磨的孩子。 那么，剩下的十个孩子—— “我，不想让他们诞生......” 破碎的话语。哭腔。泪水。 「......为什么？」 「因为被宠爱着、所以不畏惧死亡吗......」 「所以......不需要这些孩子吗......」 「......好羡慕……」 「不过...一切的决定权都在于你……」 「...现在......你才是他们的母亲......」 母神的声音消失了。 “呜……” 藤丸立香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手中的「死胎」随着风卷入空气中，变为不可考据的奢望。 “我只是、想要、呜哇……获得幸福……呜、而已……” 【妈妈、不要哭了啦——】 【那种家伙，死就死了嘛。】 【您还有我们呢！】 “……哈、你们？……你们到底…还有多少……呜……” 【嗯？一个？】 【不是啦！是两个！】 【还有我呢还有我呢！是三个哦——】 三个？ 现在腹中、还有三个孩子？ 都是谁的？黑死牟先生？无惨先生？ 藤丸立香胡乱抹了一把脸。 “你们的父亲......呜、是谁？” 有一个孩子是童磨的，这是肯定的。那其他的呢？这三个孩子也都是童磨的吗？ 【妈妈的问题好奇怪。】 【父亲不就是父亲吗？】 【就是就是。】 ……看样子问不出来。 藤丸立香勉强用手扶着膝盖支撑起身体。 他摇摇晃晃的回到床铺上。 有多余的时间伤感、倒不如学会控制自己。 【妈妈晚安！】 【妈妈要好好休息喔。】 【妈妈睡着的样子也好可爱！】 【最喜欢妈妈了——】 【妈妈……】 ——好吵。 藤丸立香闭上眼。 我到底。如何活下去呢？ —— 清晨。 藤丸立香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并且在他用早餐的时候，凯茜回来了。 同时一起来的还有两位穿着鬼杀队队服的人。 一位是和藤丸立香一样、黑发蓝眼的男子剑士，另一位则是有着奇异美丽的樱饼一般发色的美少女剑士。 “啊、请进来吧，两位前辈。” 藤丸立香赶紧邀请他们进来。 “癸阶剑士、藤丸立香，是吗？”黑发剑士一板一眼的询问。 “是的？”藤丸立香迷茫的看着他们，“那个……怎么了？” “有情报说，你与上弦之鬼有联络。跟我们到总部去一趟。”他冷漠的说。 “啊！富冈先生，不要那么粗鲁。” 旁边的美少女连忙制止了他，然后对藤丸立香温柔的笑笑：“藤丸君，请务必和我们走一趟。” 藤丸立香迷惑的眨眨眼。 自己这是、被盯上了吗？ “好、好的。” 他点头。 “另外，我们想问一下。” 美少女接着说：“那个上弦之鬼，是上弦壹对吧？他现在在哪里呢？” “啊、黑死牟先生出去了。” 藤丸立香伸出手挠挠脸颊：“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 “总之，先和我们走吧。” 藤丸立香茫然的跟着两个人一起走了。 在路上，藤丸立香也明白了这两个人的身份。 水柱，富冈义勇。 恋柱，甘露寺蜜璃。 “欸——竟然是柱吗？”藤丸立香星星眼，“蜜璃好厉害。不仅这么厉害还很可爱呢！” 甘露寺蜜璃红着脸：“立香弟弟也很可爱喔。” 两人已经熟到可以互相叫名字了。 并且。甘露寺蜜璃认为，藤丸立香这么单纯善良的人，绝不可能与鬼串谋的，他一定是被骗了！都是鬼的错！ ……黑死牟先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突然开始担心你了。 这则是藤丸立香的心理活动。 “我还以为，鬼杀队的柱们年龄都很大来着。” 藤丸立香微笑：“因为啊，柱不是超——厉害的人吗，但是蜜璃太可爱了，我最开始都不敢相信呢。” “呜！好害羞！” 甘露寺蜜璃双手捂着通红的脸：“立香弟弟太可爱了！我好想把你带回家养着～” “啊，那我要偷偷高兴呢——” 两人一路都在说笑着。 跟在两人身后的富冈义勇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但又跟不上话题，只能闭上嘴沉默。 还是藤丸立香发现了这种情况，贴心的询问富冈义勇：“义勇先生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富冈义勇说。 藤丸立香自动把这句话翻译成“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们聊，所以没有话说”。 “既然这样的话——嗯——义勇先生有什么杀鬼的技巧能和我聊聊吗？” “可以。” 富冈义勇迷惑了一下话题怎么跳转的这么快之后，就从善如流的说起之前自己杀鬼的经历。 藤丸立香配合的发出“哦哦”“义勇先生好厉害”“原来是这样”的声音。 同时，他也时不时提起甘露寺蜜璃。尽力做到不让任何一个人被冷落到。 直到抵达旅店。 甘露寺蜜璃轻轻戳了戳藤丸立香柔软的脸颊：“立香弟弟好厉害。” 她佩服地说：“我还从没见过富冈先生说过这么多话！” 藤丸立香很自然的、笑着回答： “是吗？可能是义勇先生心情很好的缘故吧。” 第9章 action9 在休息时，为了防止藤丸立香找机会溜走——虽然富冈义勇和甘露寺蜜璃并不认为藤丸立香会这样做——富冈义勇与他同住一间客房。 而藤丸立香为避免「孩子」的出现，特意与富冈义勇隔了好几个榻榻米的距离。 富冈义勇看了一眼在一旁展开被褥的藤丸立香，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许。 既然是睡觉，当然不能穿羽织。 藤丸立香脱下紫色的羽织，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枕头旁。 “你......” 身后传来富冈义勇的声音：“这身衣服......” “嗯？” 藤丸立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他小心地问：“怎么了吗，义勇先生？” 开膛手杰克的服装在大正年间格格不入。 大片露出的白腻的皮肤上面留下了红印子，紧束着的绷带和皮带包裹着柔软的身体。 ——但是藤丸立香早就在迦勒底学会了一件事。 那就是。 奇怪的人永远不会觉得自己奇怪。 只要觉得自己很正常，那就一定没问题。 “......不，没什么。” 果然。最后富冈义勇什么也没说。 —— 夜晚。 吵闹的那些孩子们又生了出来。 【妈妈——】 【那是父亲吗？】 【不是父亲吧？】 【弟弟妹妹们要出生了吗？】 【诶——我才不要呢——】 ——闭嘴。 藤丸立香能感觉到自己在黑色的海洋中起伏。 那是「生命之潮」。 呼吸好困难。 传入神经的声音也是刺耳无比。 ——给我消失啊！ ——消失掉啊。 ——你。你们。 【妈妈......】 【好难过。】 【被讨厌了......】 “提亚玛特——” 终于。声带震动。发出了声音。 「......」 「看样子......你...察觉到了——」 「我（提亚玛特）就是你（藤丸立香）的事实......」 —— “蜜璃早上好呀！” 藤丸立香熟稔的对甘露寺蜜璃打招呼。 “立香弟弟早上好。” 甘露寺蜜璃脸红红的笑着。 她对藤丸立香非常有好感，所以愿意主动透露一些情报：“今天就能够到达总部了喔。” “为了避免总部的位置泄露，会有「隐」的成员蒙上眼睛背着你去那里。” 「隐」是由一群没有剑术天赋的普通人组成的，负责清扫战场、侦察情报等辅助后勤工作。 哇。 藤丸立香感叹。 鬼杀队的保密手段还是很不错嘛。 迦勒底也有自己的保密手段。 位于南极大陆的迦勒底，其空间坐标很容易就会被探测到，所以每次灵子转移的时候罗曼医生都会慎之又慎。 这么一想，其实迦勒底和鬼杀队也差不太多？ 藤丸立香于是说：“好的，我明白了！” 甘露寺蜜璃温柔的摸了摸藤丸立香的发顶。 在走出旅店后，门外果然站了几位「隐」的队员。 藤丸立香乖乖的戴上眼罩，趴在一位隐的后背。 “麻烦你啦。” 用着轻柔的声音。 要不是蒙着厚厚的黑色面罩，那位隐通红的脸就要被发现了。 “是...是的！”他声音颤抖。 不对！为什么啊？！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吧！为啥自己就不好意思了？？ 几人朝着鬼杀队总部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换了好几个隐，稍有些颠簸。不过尚在藤丸立香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南丁格尔背着自己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要飞出去了；童磨抱着自己的时候上下摇晃得太强烈，以至于想要呕吐。 果然还是人类最好了。 藤丸立香在心里默默想着。 最终摘下眼罩，出现在藤丸立香面前的是繁盛的紫藤花林，和一座典型的日式和居。 —— ......找到了。 感受到的鬼舞辻无惨，红梅色的眼睛色泽转深。 —— “距离柱合会议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只有我们两个柱。完全不用害怕。” 轻巧站在藤丸立香身后的甘露寺蜜璃对满脸好奇的藤丸立香解释。她温柔地拉起藤丸立香的手：“来吧，立香弟弟。” 藤丸立香顺着甘露寺蜜璃的力道，来到和居的廊前。 富冈义勇走在他们旁边。 啊。那位就是主公了吗？ 藤丸立香惊讶的看着鬼杀队的主公。 黑色的短发，从额间以下遍布紫色的淤痕，双眼虽然无神但却有种温柔的感觉。 “无惨先生......？” 藤丸立香下意识的出声。 “啊、不对......非常抱歉！”他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很不妥当之后立刻鞠躬道歉，“我把您当成了其他人。” 主公只是淡淡微笑着，声音平静，令人感到无比的放松和愉快。 “没关系的。”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错过藤丸立香刚才的话。 无惨。 那一定就是鬼舞辻无惨了！ 富冈义勇没忍住，握上了腰间的刀。 产屋敷耀哉在听说有一位剑士和上弦之壹关系亲昵时，就做好了他可能认识鬼舞辻无惨的准备。 “我，很像你说的那个人吗？”他带着笑容询问：“藤丸君？” 藤丸立香腼腆地说：“唔。是的。” 羞赧的表情显得少年十分可爱，这样纯洁的孩子，无法令人将他与鬼联想到一起。 “那个呀、您的长相和我认识的一个人简直是一模一样呢。真的是吓了一跳。” 这不是巧合。 鬼舞辻无惨千年前就是出自产屋敷家族的旁枝。 所以长得相似…… 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诅咒。」 提亚玛特笑意盈盈的开口。 「啊啊，自那时以后就很久没有遇到过——」 「可怜的……孩子啊……」 拥有了理智、与藤丸立香融为一体的母神不再憎恶人类。也不妄图制造新人类。 「深爱一切生命」的「母」的特质得到了最大的发挥。 “您没事吧——？” 藤丸立香下意识的关心起产屋敷耀哉的身体。 “我吗？没事的，这只是家族遗传的诅咒罢了。”产屋敷耀哉用着轻松的口吻。 “现在。重要的是你喔，立香君。” 产屋敷耀哉声音平缓的询问：“你是怎么想的呢？鬼？人？你认为你是以怎样的立场加入的鬼杀队呢？” ——我？ 藤丸立香在产屋敷耀哉温和、富冈义勇认真、甘露寺蜜璃紧张的眼神中思考。 ——我的立场？ 救世主。人类最后的御主（master）。藤丸立香。 从冬木市的特异点f。 到终位特异点时间冠位神殿。 ——我（你）所坚持的立场是？ 终于。 藤丸立香开口了。 “我是人类。保护人类、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职责。” 他（光）如此说。 “但是。我爱着所有的生命。鬼、人、动物、植物——只要他们是以生命的方式存在着的话。” “我会毫无保留的「深爱着」他们。” “所以我——” “希望所有生命都可以和谐共处。” “我很喜欢黑死牟先生，也很喜欢无惨先生。我相信只要努力的话、一定。大家一定能好好相处的。” 静静的听着藤丸立香说完，产屋敷耀哉用更轻柔的语气说：“立香君。你知道鬼都是要吃人的对吧？” “你所喜欢的鬼破坏了无数家庭。杀死了无数的人。犯下了无数的罪。” “他们已经不能被原谅了。” “而且，你又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继续吃人呢？他们践踏了底线，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藤丸立香认真的看着产屋敷耀哉：“我相信黑死牟先生！在我和他学习剑术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人了！” “我也相信，有好的人，坏的人。自然也有好的鬼，坏的鬼。” “只要坚持的话，绝对、绝对能找到方法的！” 产屋敷耀哉笑了。 他虽然看不到了，但却能感觉到。 那生生不息、灼热耀眼的「光」。 这世界上有光（你）。 原来这件事是真的。 “那要好好努力啊，藤丸君。” 于是。 这件事就这么被揭过去了。 —— 藤丸立香迷茫的来到了总部，又被迷茫的送出了总部。 走的时候拿到了自己的队服和定制的日轮刀。 “唔，我果然搞不懂大人的心思呢。” 他摸摸自己肩膀上的鎹鸦凯茜。 “咕咕！” 凯茜叫了几声：“任务！任务！” “好啦好啦。”藤丸立香作投降状，“现在就去啦！” 他穿上鬼杀队的队服。为了方便，藤丸立香特地请求制作衣服的裁缝为自己做了短裤，而非长裤。 这样的衣服不会妨碍行动，也便于从后腰取出六把匕首形状的日轮刀。 甘露寺蜜璃建议藤丸立香最好穿上羽织，毕竟大正年间已经颁布了《废刀令》，被当地的警察抓住还是很麻烦的。 藤丸立香却表示不必。 他可是带着六把匕首耶！怎么可能会被羽织挡住！那样反而更奇怪吧。 告别了来送他的甘露寺蜜璃和富冈义勇，藤丸立香踏上了前往第一次任务的道路。 目标是在某处的小村庄。 那里在侍奉「御馔神」。 不过根据隐的情报来看，估计所谓的御馔神只是假借名号的鬼而已。有极大可能是会「血鬼术」的强大的鬼。 “那么，走吧——” 凯茜腾飞在藤丸立香的上方。 藤丸立香微微弯腰，伸腿蹬地，瞬间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奔进。 花费时间在无意义的赶路上是很不明智的。 这可是他的第一次任务！一定要努力呀。 —— “是吗？” 黑发红眼的男子低笑。 “真希望到了那个时候......你也能这么说啊。” “我亲爱的。” 第10章 action10 御馔神。 也被称为「御馔津」或者「御津神」。 藤丸立香回忆了一下。 如果是英灵的话，一定有「神性」的加成。哪怕其本人并非真正的御馔神，也会被赋予等同御馔神的「权能」和「职责」。 ......第一反应是需要切换恩奇都的灵基。真是的。 恩奇都本身就是「有意识的宝具」。他是「天之锁」，对「神性」特攻。 藤丸立香踩着树枝奔跃，飒飒风声和树叶沙沙的声音交错，他现在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人类能达到的极限。 但无论是肌肉的收缩还是反复地呼吸都没有一丝紊乱，平衡也掌握的恰到好处，闪避着错乱纷杂的树枝。 碧蓝色眼睛在四周漆黑的环境里更显得明亮，为了捕捉光线，瞳孔放大甚至能隐约窥见内里涌动不息的「生命之潮」。 瘦削的身体在略有束缚感的鬼杀队队服之中，更显得腰肢纤细。 而挂在后腰的六把匕首，让少年有种隐秘的危险。 ——惊人的美丽。 伴随着美丽而生的，同样还有那刺骨的。令人恐惧。 「某种东西」。 把藤丸立香（你）包裹起来了。 ——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藤丸立香态度极为端正的敲了敲门，在三下之后就大声说：“我的名字是藤丸立香，有事想打听！” 没有回应。 藤丸立香并不气馁，他又喊了一声：“不好意思——请问有人在吗？” 依旧是可怕的静谧。 “啊啊，这里也没有人吗......” 藤丸立香伸出手指挠挠脸颊。 这已经是藤丸立香拜访的第七户人家了。 整个村子从藤丸立香踏入时就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动物的声音，没有人的声音，也没有活动造成的声音。 没有灯火。 没有人影。 仿佛所有人都凭空蒸发了一样。 真是「异样」啊。 藤丸立香拜访的人家也都没有回声。 在几乎转了整个村庄以后，藤丸立香终于放弃。 最后。他在村子最里面的神社前停下了脚步。 明明整个村庄的房舍都很破旧，但是这座神社却非常华美。鸟居的颜色在夜晚像是血一样，让人感到深深的不详。 藤丸立香皱眉。 「异样」感越来越强烈了。 他抽出两把匕首握在手中。 锋利的刀刃带着锯齿状的边缘，在月之呼吸的作用下反射出冷冽的银色光芒。 鎹鸦不知道哪里去了。 藤丸立香小心的进入神社。 然而。 就是在他刚刚进入「神社」这个概念的地方时。 咻——！ 一道黑影袭来。 藤丸立香神色不动，淡然的一甩手腕，匕首切断了黑影，将其一分为二。 随后便是切开肉块的声音。 黑影消失不见。 藤丸立香继续往前走。 似乎是感受到了藤丸立香的强大，更多的黑影冒出，像是藤蔓或是触手一样的形状，疯狂的袭击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两手交替，用最简单的动作进行反击，匕首在手中飞舞，往往只需要一下就能切断黑影。 完全没有一点阻碍。 “请出来吧。” 藤丸立香彬彬有礼，他的动作却完全没停下。锋利的每一击都形成了回旋状的月刃。 “不知名的鬼先生或者鬼小姐？” 似乎是被藤丸立香游刃有余的态度刺激到，那隐藏的鬼终于现身了。 以「御馔津」为名的女鬼伴随着黑影，一身淡色的和服沾着斑斑血迹。 白色长发、淡绿色眼睛的女鬼、长相可以称得上俏丽，头顶有尖角，脸上有着黑色的花纹。 “你这家伙……” 她看起来非常愤怒，伸出的长又尖锐的指甲，黑影的数量在她的背后不断增加。 那些黑影是—— 啊啊。原来如此。 藤丸立香看清楚了。 那是「影子」。 地面的影子里长出的黑影。 只要有光，有影子，就能被她作为攻击的手段。 “那个。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对她微笑：“我并不想伤害你。只要你发誓以后不再伤害人类，我不会杀你的。” “哈？你在说什么啊？”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藤丸立香，对他冷笑：“真是可笑又幼稚。不过你是这几天以来唯一一个走到这里的人，那就记好我的名字吧。” “「御馔神」——晃世——就是我。” 藤丸立香并没有生气。 他只是。用温柔的声音。温柔的笑容。温柔的一切来包容—— “我要是赢了你的话，就一定要改过自新啊，晃世小姐。” 于是战斗开始了。 —— 好快。 速度太快了。 晃世的瞳孔都在颤抖。 黑影增加的速度根本赶不上藤丸立香切断的速度。 她匆忙抵抗，但是完全没有效果。 于是晃世一咬牙，直接控制从自己的影子中长出的黑影，想要击中他的眼睛，以减缓藤丸立香的速度。 可藤丸立香轻松的避开攻向眼睛的黑影，劲风划过脸颊。 他低头弯腰，挥出匕首。 开膛手杰克的宝具特性很奇怪。必须要满足三个条件才能完全展开。 一，对象是女性。 二，有雾。 三，夜晚。 虽然只满足了两个条件，可也足够了。 “此处为地狱。” 藤丸立香举起有着月牙印记的匕首。 “「我们」是火炎、雨水、力量——。” “杀戮降临此地。” 晃世的身为女人的直觉在她脑子拼命尖叫着危险。 “解体圣母——” 内脏被取出。 晃世的身体断成了两截。 藤丸立香还算手下留情，根本没对准晃世的脖子。 尽管鬼的身体能迅速恢复，但是晃世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恐惧。 这种战斗力、该不会—— “你、你难道是柱吗？！” 晃世恐惧的看着藤丸立香，她一挥手，黑影密密麻麻的缠上了她的脖颈。 “欸？不是哦。” 藤丸立香还是无辜的笑笑：“只是刚入队的新人啦，癸阶剑士。” 不可能！不可能！晃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败在这么一个新人手里。 “我只差一点就能成为下弦了啊！可恶！！！” 晃世怨恨的看着藤丸立香，接着转身就要跑。 反正她已经把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吃掉了，逃了也没关系！ 她气的牙痒痒。 “我很失望。晃世小姐——” 声音在耳边响起。 晃世睁大了双眼。 不是因为这声音的出现，而是因为藤丸立香褪去了提亚玛特的气息，露出了鬼舞辻无惨的气息—— “无惨大人......？” 下一秒。 晃世的脖子被日轮刀切断。 —— ......咦？ 这是…… 黑发的女孩茫然的睁着淡绿色的眼睛。 我在哪里？ 我不是正在......啊咧？我正在做什么？ 对了。我是。巫女。 是侍奉「御馔神」大人的巫女。 女孩低头。自己的身上果然穿的是红白的巫女服。 “晃世——” “晃世————” 和女孩面容相似的夫妇，笑眯眯的向着女孩伸出手。 “......爸爸、妈妈？” 你们不是死了吗？ 女孩惊讶。 不对。为什么自己会认为爸爸妈妈死了呢？ 这到底是——？ “晃世，没关系的，爸爸妈妈都在喔。” 女人抱住自己的孩子，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 “不用再害怕了。”男人也抚摸上晃世的头顶。 火光。重影。尖叫。尸体。 是这样吗？ 眼泪涌了出来。 “爸爸！妈妈！爸爸！妈妈......” 终于再也忍不住。 晃世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御馔神」大人没有来救你们？！” “为什么最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无惨大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成为不了「御馔神」大人？！” “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啊！呜呜——” 女人和男人抱住晃世。 “没事了，晃世。” “爸爸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哪怕接下来要去地狱也一样。” “我们一家人永远都要在一起。” 女孩崩溃的哭着。 将自己的罪孽。自己的一切。 都葬送在了「此岸」。 —— 脚下涌动着的是「生命之潮」。 吞下了尚未消逝的晃世。 “我的孩子啊......” 他（母神）叹息。 “你的一切恶行，全部让我来背负吧。” 藤丸立香愿意怜悯这个可怜的孩子。 但他也知道。 在他注意到能用提亚玛特的气息掩盖来自鬼舞辻无惨的气息的时候。 藤丸立香，就已经彻底变成了提亚玛特（母神）。 能随意控制「生命之潮」。 能制造出不可名的「怪兽」。 以及。在自己胎内的那些孩子们。 藤丸立香已经知道它们的父亲都是谁了。 三个孩子。 一个是鬼舞辻无惨的。 一个是黑死牟的。 还有一个……是灶门炭治郎的。 不论哪一个都好不妙。 藤丸立香叹气。 他收回了「生命之潮」。 把匕首放入刀鞘。藤丸立香整理一下其实根本没有凌乱的队服。 鎹鸦凯茜不知何时又出现，落在了藤丸立香的肩膀上。 “新队友！新队友！我妻善逸！已经到达！已经到达！” 它叫着。 藤丸立香眨眨眼。 他朝着村口的方向过去，不忘继续用提亚玛特的气息围绕自己。 —— “不行啊不行啊！这里太阴森了！” 金色头发的少年眼泪汪汪的赖在村口，死活不进去。 “啾！啾啾！” 小小的麻雀啄着我妻善逸的头发，似乎在催促。 “不要！绝对不要！我一定会死掉的吧？！”我妻善逸不为所动。 突然。他耳朵动了动。 好温柔、好熟悉的心跳声...... 就像是暖和的阳光洒在刚绽放的樱花上，那样的轻盈，几乎能令人哭出来。 “是善逸君，对吧？” 黑发蓝眼的少年从村子里走出。 带着灿烂的笑容。 他（光）。 出现了。 第11章 action11 “你是、选拔的那个时候的……” 我妻善逸瞪大了双眼。 “我的名字是藤丸立香、以后就请多指教了——” 藤丸立香对他伸出手：“放心吧，目标的鬼已经被我解决了，不用再害怕了。” 欸？ 我妻善逸呆呆的，他也不自觉的伸出自己的手放在藤丸立香的手心。 “好了，我们继续去下一个目标那里吧。” 藤丸立香拉着我妻善逸的手，率先迈开步伐。凯茜在前面引路，属于我妻善逸的麻雀落在鎹鸦的背上。 我妻善逸直到被藤丸立香拉着走了十几米才突然反应过来。 既不是女孩子也不是小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会让他这么轻飘飘的啊？！ 但是。但是。 我妻善逸偷偷看了一眼前方少年的侧脸。 几乎能看到脸上细小的绒毛。 握着他的那只手也柔软、温暖，根本不像是练剑的手，更像是哪家名门出身的少爷的手。 “那个，藤丸君——” “立香就好啦，叫我立香。” 【叮咚】 “嗯、就是、立香啊，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叮咚】【叮咚】 “我吗？我以前只是学生而已。” 【叮咚】【叮咚】【叮咚】 “这样啊......”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这是。 ——什么声音来着？ 是清澈的泉水滴入溪流。樱花的花瓣被击散。打着转儿回旋不止。 是风吹过透明的风铃。露水凝结在屋檐变成冰晶。反射出七彩的阳光。 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 想要一直留在他身边，看着他笑。甚至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能「感觉」到他的存在，那就是是一件幸福到极致的事了。 我妻善逸的想法藤丸立香一点也不知道，他只是很认真的听了凯茜诉说的情报。 “嗯嗯，下一个目标是有多个女子失踪的教会啊。” 藤丸立香仔细想了想：“善逸去过教会吗？” “……我吗？” 我妻善逸做贼心虚一般的撇开头：“没有。我一直是和爷爷住在桃山上的。” “我倒是去过几次基督教的教会和佛堂。” 藤丸立香用指尖抵住嘴唇，这幅样子显得有些稚嫩，格外惹人怜爱。 “但这个教会——万世极乐教——听起来就像是三流教会的名字呢，梵蒂冈听了一定会哭的吧。” 说着竟自己也忍不住笑出来。 “……啊。” 我妻善逸的心脏也随着藤丸立香的一举一动逐渐加速。 敏锐的听力在此刻反倒成了让人害羞的能力。 因为—— 因为——。 少年轻快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构成了美妙的旋律。萦绕着，不断震动着。 好像深入骨髓，直到深处，粘稠且粘连。 “接下来一起努力吧，善逸。” “是...。” —— “哇，居然有车耶......” 藤丸立香看着那一排黑色的汽车：“是凯迪拉克吗？这种老爷车？” “立香、懂得好多啊......” 我妻善逸虽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土包子，但对于车类什么的的确没有研究。 “不是啦不是啦。”藤丸立香连忙摆手，他只是下意识的嘟囔出声，“我之前在法国留学、对，就是在留学的时候知道的。” 由于在第六特异点被迫飙车的经历，藤丸立香稍微了解了一点车相关的知识。 “那么，一起上去吧，善逸。” 藤丸立香踏上台阶。 “好的！立香......” 我妻善逸连忙跟上。 万世极乐教是修筑在山顶上的教会，绵延着长长的台阶，台阶下面停靠着许多车辆。 绕过这些车，两人踩着台阶往上走。 教徒有一定经济基础，绝对不是穷苦的人强行创造出的宗教，很明显有一定吸引力，也说明这个教会已经存在了一段时间。 若真的是鬼在控制，那教徒很可能已经被洗脑，且鬼的实力很强大。 ......难对付了。这样的鬼也不容易被劝说呢。 关于藤丸立香的头脑风暴、我妻善逸一点也不知道。 他只是心惊胆战抱着自己的日轮刀，左看看右看看，生怕被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跑出的鬼杀死。 “立香、我说啊，这是你第几次任务？”我妻善逸声音颤抖，“你看起来完、完全不紧张呢，哈哈......” “我吗？” 藤丸立香看上去很不好意思：“这是第二次任务呢。” “欸欸欸？？？才第二次吗？？？” 我妻善逸惨叫。 “我不是不相信立香你啦！但是、但是啊！才第二次啊！这个教会给我一种相当危险的感觉！” “就是那种、警惕到极致也会被杀死的感觉——” 善逸，你是直觉系的吗？ 藤丸立香无奈。 “放心吧，我会保护善逸的。” 他这么说。 我妻善逸又往藤丸立香的身后凑了凑。 这段路不是很长，藤丸立香和我妻善逸两人走了一会儿就到了。 门口扫地的教徒注意到两人，理所当然的把他们当作了前来参拜的武士。 “啊呀，是新的教徒吗，请进来吧。” “好的，麻烦您了！” 藤丸立香熟稔的笑着上前与其攀谈。 “听闻万世极乐教的大名很久了呢——终于有幸在今日拜访。” “这绝对是武士大人您做过最正确的选项了！我们的教主大人是一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可以听到神明声音的神之子。” 教徒的表情如梦如幻：“那位大人一定可以带我们前往极乐。” 越听越危险了好吗！ 我妻善逸几乎整个人都想躲在藤丸立香的背后。 他佩服的看着藤丸立香面不改色的与教徒聊天套取情报。 立香，从各种方面来说都好厉害......！ —— “无惨大人......？” 高居莲花座台上的童磨眯起七彩琉璃般的眼睛，他打开金色的铁扇遮住自己的面容。 “竟然需要无惨大人亲自叮嘱啊，藤丸立香，你果然是个有趣的孩子～” —— 教徒把藤丸立香和我妻善逸两人带到了祈祷的主厅。 隔着层层莲花花纹的帷幕，仍可以听见细碎的声音。是哭声，笑声，还是别的什么？ 我妻善逸突然紧紧抓住藤丸立香的袖口。 他瞳孔紧缩，声音几乎颤抖到听不清：“立香、我们、逃——” “下一位教徒，进来吧。” 轻飘飘的声音打断了我妻善逸支离破碎的话语。 藤丸立香愣了愣。 这个声音...... 他拉着我妻善逸的手，掀开帷幕，走了进去。 上一位信徒和两人侧肩而过。 而映入两人眼中的，是一位身材颀长、面容俊美的男人。 ——童磨，上弦之贰。 “啊、是童磨先生呀。” 藤丸立香露出的轻松的笑容。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敌人呢。” “很久不见了呢，立香～” ——不。 ——不是的、立香。 ——他就是敌人！他就是鬼！ 我妻善逸能分辨出「人类」和「鬼」的声音，面前这个名为“童磨”的男人，发出的声音正是鬼的声音！ 这个鬼、欺骗了立香！ “这样我就安心啦。” 藤丸立香转头对我妻善逸说：“善逸，你先下山休息吧，我想和童磨先生聊一会儿。” “立香——” 童磨冰冷的眼神落在我妻善逸身上。 藤丸立香背对着童磨，并没有注意到。 “下山吧，善逸。” 他重复了一遍。 我妻善逸突然明白了。 ——立香是知道这个家伙是鬼。 因为对方实力太强了、所以让自己逃跑去寻求支援吗？ 如果自己再强一点点...... 不甘心。 我妻善逸低头，几秒后露出颤巍巍的笑，有几分勉强：“好、好的......” 我一定会回来的，立香。 碧蓝色的眼睛带着包容与金色的眼睛对视。 在这里头脑发热是不正确的选择，相反若是自己快点传信给总部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在我妻善逸转身要出去的一瞬间。 藤丸立香飞快的低语： “上弦之贰。” 我妻善逸瞪大了眼。 藤丸立香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轻轻推了一把我妻善逸的后背：“不要这么犹豫啦，童磨先生是好人哦，善逸。” 我妻善逸攥紧拳头。 他缓步走出，甚至不敢回头。 在我妻善逸走后。 “立香——好温柔。” 童磨扬起迷惑人心的笑容：“那孩子都害怕到发抖了，真可怜。” “童磨先生真恶趣味。” 藤丸立香没有接童磨的话茬，反而走到童磨的面前，双手插腰：“竟然创立了教会，这样不好哦。” “啊，立香认真说教的样子也好可爱～” “不要总引开话题啦！童磨先生！” “哦？我没有呢。” “童、磨、先、生——” “好啦好啦，立香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喔。” 童磨赶紧安抚看起来真的生气的藤丸立香，藤丸立香认真的说：“童磨先生不可以随便伤害别人，这样很不好。” “为什么很不好呀？” “生命是需要尊重的。生命消逝，这是世界上最悲伤的事。” 童磨用扇子点点自己的手心：“可我不会感觉悲伤呢。” “总归都是些愚昧之人，我将他们引领到无嗔无怨的极乐，这不是好事吗？” “呐呐，立香，难道不是这样吗？” 像是纯真的稚子。 扯掉了蝴蝶的翅膀。 对呵斥与责骂感到了迷茫。 ——如此这般的模样。 “啊，童磨先生。” 藤丸立香眨了眨眼。 “你感受不到「情感」、是吗？” “我明白了。”救世主下定了决心，“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让你懂得「情感」的意义。” “立香要怎么做？”童磨起了兴趣，“我当然不会拒绝立香哦。” “那——” “我（提亚玛特）——” 藤丸立香弯下腰，双手捧起童磨的脸。 缓慢的。 在他唇上。 落下一吻。 第12章 action12 舌尖舔到尖锐的牙齿。 黑色的「生命之潮」被渡过来。 眼角涌出泪珠。 童磨眯起眼。 掐住了少年的腰、将他强行拽到自己怀里。 ——去夺取更多吧。 ——把这孩子的所有都夺过来。 ——连同身体、灵魂、一切的一切。 随着童磨咽下「生命之潮」，温热的感觉在心口孕育。 咦？ 童磨一边死死按着藤丸立香的后脑，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 和无惨大人的联系断掉了？ 过了一会儿，藤丸立香受不住，推了推童磨的肩膀。 “呜呜......” 唇齿分开，藤丸立香的眼泪也掉在脸上。 “立香好容易哭呢。” 童磨伸出舌头舔掉藤丸立香脸颊上的泪珠：“但这样的立香，我也——” “「爱」着呢。” 他解开藤丸立香身上鬼杀队队服上的第一粒扣子。 咬上锁骨。 “这就是「爱」吗？炙热的、滚烫的、真好呢——” 黏糊的笑声，伴随着刺骨的杀意。 “立香，变成我的吧。” 童磨把藤丸立香压在莲花座台上。 尖锐的指甲扯开队服的扣子。 白皙的胸膛与冰冷的空气接触微微颤抖。 “从里到外都变成我的东西。” “呐？立香。” “我「爱」你啊——” 童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藤丸立香眨了眨湿润的双眼。 声音软绵绵的： “嗯......” —— 此处发生了一段我无法在晋江写出来的事情，对此我深表遗憾。 虽然我非常渴望写出来让大家感到快乐，但是根据经历来说，这种东西绝对会被屏蔽，我还不想锁文处理，所以姐妹们意会一下就可以。 这是一辆空气车。 谢谢大家对童磨咕哒的爱。 —— 藤丸立香被童磨抱在怀里。 鬼杀队的队服被弄出了好多褶皱，他干脆穿上了童磨的衣服。 “好可爱，立香太可爱了。” 童磨一下一下拍着藤丸立香的后背。 “这就是「情感」吗、好棒！” 藤丸立香没说话。 他现在后腰那地方特别酸，根本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呐，立香也「爱」我对吧？” “这样的话、绝对绝对不能抛弃我呢！” 童磨的头在藤丸立香的颈窝里乱蹭。 “......啊，「爱」着呢。” 藤丸立香声音沙哑。 他勉强抬起手摸了摸童磨的脑袋。 童磨笑眯眯的抱起藤丸立香，贴在他耳边低声说：“那个金发的小鬼也要来了吧，立香要躲起来吗？” “......好。” 这副样子也不适合被善逸看到。 “把队服...给我吧......。” 童磨吧唧一下亲在藤丸立香脸上：“立香的要求我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我帮你换，好吗？” 七彩的眼睛紧紧盯着怀里的少年。 “......” 只是犹豫一下。 “......好吧。” 最后还是同意了。 —— 藤丸立香重新穿上队服。 好在那种事也可以当作「补魔」来看待，即使流出来了大半，但藤丸立香也用嘴吃进去了一些。 身体略有疼痛，可战斗还是能做得到的。 因为顾忌着我妻善逸和增援的鬼杀队队员，童磨也没和藤丸立香弄的太久。 擦掉那些东西，把日轮刀重新绑在腰上。 稍微活动一下肢体。 “立香这身衣服真好看。” 童磨撑着下巴，赞美之词从他口中溢出。 “明明是我讨厌的衣服，但是被立香穿着就特别让人喜欢呢。” “我好想养立香养一辈子啊。” 藤丸立香还在发愁自己脖颈上的痕迹不好遮掩，听见童磨的甜言蜜语只是不轻不重的训他一句： “不可以说养人类。” 他坐到童磨腿上，童磨从善如流的环住藤丸立香的腰。 “嗯？那该怎么说呢？” 童磨咬咬藤丸立香的耳垂：“难不成立香是想被我一直——” 藤丸立香拧了一下童磨的大腿。 ......接下来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想。 “善逸是个好孩子，不能伤害他。” 藤丸立香决定换个话题。 “鬼杀队的大家也是，都是拼上了性命在战斗。也都是好孩子。” 他很认真。 就像迦勒底的大家一样。 坚守着人类最后的战线。 绝不屈服。 “欸——” 童磨嘟起嘴：“那我呢？我是好孩子吗？立香。” 藤丸立香没说话。 “默认了吗？立香？是默认对吧？” “......唔、你要这样理解也可以。” “呜哇好过分！太过分了！立香伤害到我的心了！” 以往说着这样不着调的话，童磨内心其实真的什么都没感觉到。唯一能驱使他的也只有浅薄的好奇心。 【改变了吗】 偶尔找点有趣的事打发时间。 【改变了吗？】 也是为此才变为了鬼。 【改变了吗？】 但是现在。 【改变了吗？】 的确是改变了呢。 这是为了藤丸立香的心跳。 这是为了藤丸立香的呼吸。 这是为了藤丸立香的生命。 童磨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些以往对他来说过分陌生的词汇的含义。 ——喜悦是什么？ ——满足是什么？ ——一切都有了意义。 “立香。” 童磨、满含着心意说。 “我的生命——原来是为了你而存在的啊。” “那个......童磨先生，这样的话还是少说吧。” 藤丸立香视线游移。 “这样很容易被误会的。” 童磨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为什么？立香嫌弃我吗？” “不是这个问题啦——” 藤丸立香刚要说什么，他的身上忽然泛起白光。 童磨罕见的愣了一下：“这是......” 藤丸立香倒是感受到了。 这是从者召唤。 有魔术师......或者其他人，在召唤从者。 而切换了英灵灵基的藤丸立香成为了人选之一。 本来藤丸立香可以不去回应召唤的，但是、召唤从者什么的—— 是为了圣杯战争对吧？ 圣杯的话...... “童磨先生。” 藤丸立香亲上童磨的眼睑。 “稍微、闭上眼可以吗？” 童磨顺从的闭上眼。 —— “宣告。汝之身托吾麾下，吾之命运附汝剑上。” “响应圣杯之召唤，遵从这意志、道理者，回应我。” “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者，吾乃集世间万恶之总成者。” “缠绕三大言灵之七天。穿越抑制之轮出现吧，天平的守护者——” 血液汇聚成召唤阵。 衣着破烂的男人看着手中的书籍，眼神狂热。 地上倒着好几个人，全部一动不动。 白色的光自召唤阵上闪现。 一道身影逐渐走出白光。 金色的灵子漂浮在空气中。 “assassin。开膛手杰克。请多关照，妈妈。” 黑发蓝眼的少年身着紧身的黑色衣服，腰上挂着匕首。他扬起笑容。 “啊啊、这就是英灵吗！” 男人紧盯着藤丸立香：“请务必实现我的愿望！！” 藤丸立香扫了一眼地面上的尸体。 “请问，这是你做的吗？” 他和颜悦色，声音也很平缓。 “没错！为了召唤您，我——” “愿望。” 藤丸立香打断了他：“你的愿望是什么？” 这家伙一看就是个门外汉。 不仅分不清楚英灵与从者的区别，能供给的魔力也少的可怜。 “我希望您能将那些曾经对我看不起的家伙全部杀死！”男人说到这里，表情都扭曲了，“让他们看不起我！” “您是开膛手杰克、这样的话一定做得到的！” “不能选择宽恕生命吗？你已经杀死了这么多人了。”藤丸立香劝他。 “不可能！我绝不会原谅他们！我会让他们用命来——咕呃？” 白亮的光闪过。 男人的头和身体分离。 藤丸立香叹息。 ......看起来不行了，这个人。 对所作所为无悔改之意。其实藤丸立香可以原谅他杀死这么多人只为了召唤从者这件事，只要去赎罪了就好。 但是。还执迷不悟的话，那就不能再活下去了。 只会平添罪孽。 “哇，立香好狠心。” 童磨走出小巷的阴影，他打开扇子，笑眯眯的说。 自藤丸立香被召唤来那一刻，童磨也跟着来到了这个世界。不过他借着藤丸立香出现的时机，找了个地方隐藏起身形，所以一直没被发现。 “没办法。再放任下去只会有更多的人被害。”藤丸立香很冷静地回答。 懂魔术的人一般的手段是制服不了他们的。 “那立香可以告诉我，「开膛手杰克」是什么吗？”童磨亲昵的揽住藤丸立香的腰。 因为是开膛手杰克的灵装状态，童磨能感觉到手心里肌肤的柔嫩。 应该口感很好吧。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逝。 “唔，这个说来话长——” 藤丸立香看着童磨：“总之，因为我的御主（master）死了，所以我要和你缔结一下契约。” 他是作为从者来到这个世界的，所以世界的规则限制了他的身份。 开膛手杰克的灵基在这里肯定不能用了，那就换一个—— 藤丸立香踮起脚亲上童磨。 童磨有些意外，但还是低头与藤丸立香接吻。 ......条件达成。 藤丸立香由灵子凝结的衣服改变。 “回应召唤前来，archer的从者（servant）。” 他腼腆的笑着：“名为清少纳言。” 扎着双马尾的少年穿着夸张的和服和头饰，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一把折扇。 “虽然已封笔，但我充足的知识一定也能帮助你。” 与此同时。 关于从者的知识也全部灌入童磨的脑子里。 他的手背上出现了三划鲜红的令咒。 “从者吗......” 童磨的笑容令人捉摸不透。 “从某些方面来说，真是便利啊......” 第13章 action13 清少纳言是一位活泼的从者。 在「以灵基为基础」存在的「从者」而非人类的状态下，藤丸立香受到清少纳言本身灵基的影响很大。 举措上也不经意透露出几分女气。 “没想到立香可以变成清少纳言呢，好厉害。”童磨揉揉藤丸立香的头发，“这样穿着和服的样子特别可爱喔？” 清少纳言在日本史上太过有名，童磨自然听说过她的名字。 藤丸立香嗔怪的看了童磨一眼：“童磨先生不要打趣我啦，我也是没办法呀。” 身为archer的清少纳言，宝具却属于「诗歌宝具」。乃是固有结界具现化的便利能力，不具有杀伤力却能够无伤的反制住敌人。 战斗什么的，交给童磨就好了。 藤丸立香想。 过长的和服不方便行动，藤丸立香将自己的衣服换成了灵基再临第二阶段的华丽蓬蓬裙。 “正好现在是晚上，我们先去看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藤丸立香摸了摸自己刘海上的蝴蝶结发夹，转头对童磨笑着。 “好呀。” 童磨保持揽着藤丸立香腰的姿势，带着他出了小巷。 他低笑：“立香现在简直就像是我的女朋友一样，呐？” “真讨厌，童磨先生。” 藤丸立香没有拒绝，他只是不好意思往童磨怀里缩了缩。 的确，现在穿着蓬蓬裙、扎着双马尾的藤丸立香，看起来比一般的女孩子还要可爱。 两人走在街上。 虽然是夜晚，但是仍然灯火通明。 “唔，这是......” 童磨微微瞪大眼。 车水马龙。灯火通明。巨大的高楼矗立，还有标志性的摩天轮。 “现代都市、而且这个摩天轮......这里不是横滨吗！”藤丸立香立刻明白过来。 说起来横滨啊......藤丸立香以前的修学旅行就是去的神奈川的横滨。尽管一般来说修学旅行都要去京都的，可很不巧，藤丸立香就是在京都上的学。 “童磨先生，我把记忆传给你——” 御主和从者的便利之处就在这里体现出来了，御主可以共享从者的感官和记忆。 记忆的输送不同于感官的共享。 最佳方法应该是肢体接触，可童磨一副「喔我知道啦」的样子，低头含住藤丸立香的下唇。 哎哎、不是这样的啦、童磨先生。 藤丸立香推了推童磨。 “真容易害羞呀，立香——” 没办法...... —— 完全理解了现代概念，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童磨和藤丸立香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远望还能看到发光的横滨港湾大桥的轮廓和波动的海面。 “未来。好神奇。” 他感叹。 “嘛，其实还好啦。”藤丸立香想起自己曾见到过的大秦异闻带。 “既然能被召唤，我们要做的就是回收圣杯。” 他细细想着以前回收圣杯的流程：“第一，先找找有没有能结为同盟的主从；第二，排除敌人和隐患；第三，与同盟谈判获取圣杯。” “我的职介最开始是assassin，现在改变为archer，不知道圣杯会怎样判断我的概念灵基。” “啊，说不准我算是「额外」的存在，圣杯战争有这个很正常呢......” 童磨笑眯眯的听着藤丸立香说话，他用没被藤丸立香抱住的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穿过黑发，细细梳理。 ——在黑夜里也如此耀眼的。 ——闪耀着的是。是。 “童磨先生、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少年像猫咪一样睁着大大的眼睛，挥舞着小爪子不轻不重的用肉垫压着自己的胸膛。 “嗯嗯。在听哦。” 童磨的语调轻飘飘的：“不过，比起这些问题，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到合理的身份吧？” “我「看到」现代社会很重视的样子。” ......啊，这么说也是。 藤丸立香沮丧的靠在童磨的肩头，抱着童磨的手臂，小声嘟囔： “我也没办法呀，这么突然的召唤，完全没准备好。” 童磨微笑。 突然，属于手电筒的光一阵乱晃，照在两人身上。 “喂！不知道现在很危险吗？！” 那是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拿着手电筒，腰间别着手铐，看上去非常的严肃。 “通缉犯还没被找到呢，不要在晚上出来啊！快点回去！” 是人。 藤丸立香最开始有被吓到，他紧紧抱着童磨的手臂。在看到来人模样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稍微放开了一些。 可童磨起身，藤丸立香被迫也跟着站起来。他扬起假笑、用轻松的口吻询问：“但是这么危险的话，为什么还是一个人呢？” 单独巡查的警察抽了抽嘴角。 这个时候还能问出这种问题......这家伙是真的傻吗。而且...... 仔细一看这家伙女朋友怎么这么可爱！就连这种人都能有女朋友、但是反观自己——可恶！ “别问那么多，快点回去。”警察没好气地说。 连续杀人犯仍然在逃，现在还在夜晚外出的人几乎没有。出来的都是在添乱，增加警方的工作量。 “好吧——” 童磨拉长声音。 “但是我现在，有些「饿」了——” 他琉璃般的眼睛泛起红色。 【危险！】 像是位于食物链上层的野兽张开的獠牙，死死盯住猎物。 “你......” 直面杀意的警察、背后起了一身冷汗，他几乎眩晕到无法站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 童磨感觉自己的手被藤丸立香轻轻拉了一下。 他仍然带着虚伪的假笑低头，询问：“怎么了，立香？” 警察的视线也不由自主的落到了藤丸立香身上。 黑发双马尾的「少女」用碧蓝色的眼睛无言的劝说，「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简直让人心都化了，想要将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让「她」露出微笑。 「少女」轻轻地摇头。 童磨一副苦恼的样子：“好吧好吧，真是没办法。既然立香都这么恳求我的话。” 他又对一脸冷汗的警察轻声说：“再见啦，警察先生。” 警察甚至在两人走过的时候下意识的屏息。 好可怕。 刚才，自己真的会死。 难不成那个男人就是—— 猛然想到一种可能的警察在两人的身影渐远后、立刻拿出胸口的对讲机报告长官： “是我！负责鹤见川c区的小林！就在刚才、我——” —— “不可以再吃人了！” 藤丸立香警告童磨：“哪怕是童磨先生，要是再做出这种事，我也绝对不会原谅的！” “呜哇好严格——” “我不是在开玩笑啦！” “是是、我不会再吃人了～” 童磨笑意盎然：“但不吃人的话我会好饿的、说不定还会饿死，怎么办呢？” “啊、这个......” 藤丸立香犹豫了。 不让童磨吃人童磨会死，让童磨吃人那些无辜的人也会受害。这是什么难度ex的选择题啊！ “所以。立香。” 童磨停下脚步，眼睛的颜色愈发接近红色。 “让我「吃」你好不好？” “我？”藤丸立香惊讶，“那倒没关系、可——” 童磨的指尖点在藤丸立香的嘴唇上，止住他的话语：“不会让你死掉的，立香。每天只需要一点点就够了喔。” “毕竟。我「爱」着你嘛。” “......好吧。” 藤丸立香终于也露出笑：“我相信童磨先生。” “这样的话就不要那么生疏啦，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童磨？” “好乖好乖，就是这样。” ——啊啊。是的。就是这样。 ——把天真的孩子变成属于自己的「物品」。 ——至于方法？过程？手段？那都是不重要的东西。 “不过还是立香受不了就要和我说哦。” 童磨温柔的看着藤丸立香。 “毕竟你还怀着「孩子」嘛。” 被突然说到这个问题，藤丸立香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 “努力怀上我的孩子吧，立香。” 童磨看着无措的藤丸立香又笑起来。 ......不是的。 其实、你的孩子、已经被我—— 藤丸立香不再多说什么，而是乖顺的低下头。 —— “什么！疑似犯人的人出现了？！” 负责追查连续杀人犯案件的组长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召集所有人开会。 整个小组的人都被动员起来。 监控录像、证人记录、案件档案统统被调取出来，只为了能与目击证言对上。 那个遇到童磨和藤丸立香的警察小林还是第一次在全小组人面前发言，不免有些紧张。 舒缓了一下情绪后，他才开口。 “当时是东京时间九点左右，我在港湾大桥那里巡查的时候，注意到一对情侣正在附近山丘公园的长椅上坐着聊天。我就走上前去提醒他们晚上出门太危险了。” “女方从头到尾都没说话，是男方一直占据主导地位。” “男方身长大约在一百八十公分，有明显锻炼过的痕迹，腰间挂着两把锋利的铁扇。头发是白色或者浅黄色，眼睛的颜色很特殊，像是琉璃一样。” “女方身长一百七十公分，大概是穿了高跟鞋的缘故。看上去没什么危害，应该不是胁从者，更像是被强迫了一样。她有着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长相也很可爱。” 小林又回忆了一下： “而且男方称呼女方为「りつか」，可能是汉字立香、立花、律歌之类的名字。” 副组长转了转手里的圆珠笔：“嫌疑者有什么特别的行动吗？” “呃、男方当时说自己饿了，并且具有一定的攻击倾向，这时候女方拉着男方的手臂制止了他。” 组内的人纷纷讨论起来： “杀人者常有的心理吗......” “很有可能，看起来这次的凶手一定是心态扭曲的家伙......” “不过还不能确定女方不是从犯......” 组长环视一周，清了清嗓子，下达了决定：“全员调查这两名嫌疑者的身份！务必找到他们！” “是！”组员们齐声喊道 好不容易掌握到线索......这次可绝对不能再让你跑了！ 组长暗自握紧了拳头。 第14章 action14 “不过，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藤丸立香眨眨眼，略显苦恼。 “唔、我们可以先去旅店住一下吧？我记得这个年代应该有一些不用登记身份的旅店吧？” 童磨提议。 “欸？也不是没有那种旅店啦，可是我们还没有——” 钱。 话还没说完，藤丸立香就看到童磨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的钱包。 “嗯嗯，这是那位好心的警察先生的哟～”他笑嘻嘻的。 藤丸立香“唔”了好长一声。 “......等到我们赚到钱，就立刻补偿上。” 他这么说。 —— 结果两人去旅馆住的时候被用好奇怪的眼神看了。 藤丸立香下意识的往童磨的怀里缩了缩。 被当成援/交的女学生了。他想。 除此之外，旅馆是不记名的。这让藤丸立香稍有些疑惑。横滨的治安极好，鹤见区的旅馆还有不记名的吗？这么巧就被他们撞上了？ “明天我去咖啡厅或者酒吧看看，应该有招收打工的女仆。” 藤丸立香和童磨商量。 “童磨打算做什么呢？”他问。 童磨却动作轻柔的抚开藤丸立香后颈的碎发，尖锐的牙齿刺入肌肤。 “咕......！” 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藤丸立香的腰被童磨死死勒住，他只能勉强伸出手压住童磨的小臂来支撑身体。 ......稍微、也回答我一下啊。 被推倒在床上扯开衣服时，藤丸立香恍惚的想着。 —— 半夜的时候童磨离开了。 藤丸立香被童磨亲的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看到他醒了，童磨低声在藤丸立香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但混沌的大脑尚未完全清醒。依靠睡眠补充魔力的从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御主就已经推开门走出去。 挣扎着起身，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腿一开始仍有些颤抖。走了几步后才缓过来。 清少纳言，筋力e，耐久d。 ——开膛手杰克最起码筋力和耐久还都是c呢！ 藤丸立香揉揉腰。 “灵基再现，第一形态。” 换下了蓬蓬裙，藤丸立香现在的衣着是黑白蓝红相间的短摆和服，顺手将在黑夜中显眼的白色外套变为灵子消散。 打开窗户，用手中的红伞支撑身体、几下跳跃到房顶。 从者良好的视力让藤丸立香很快发现了童磨的身影。 那个方向—— 啊。等等。 藤丸立香眨眨眼，仔细看了看。 咦？？！！为什么横滨会突然出现那么大的一个凹洞啊？？？ 说起来横滨的坐标大厦也多了几个—— 好吧。看起来这个横滨真的是异世界的横滨。 藤丸立香翻身回到房间里。 走几步扑在床上。 困死了。再睡一会。明天去找工作。 —— 第二天。 藤丸立香保持着灵基再临第一阶形态的样貌，去街道旁的所有咖啡厅、酒吧和奶茶店应聘。 借口是来玩的京都学生，因为丢了钱包所以希望能在店里打工一段时间，攒到票钱就离开。 大部分店家都委婉的拒绝了。 似乎很警惕外地人。 藤丸立香不泄气，从早上一直试验到中午，终于有一家名为uzumaki的咖啡厅接受了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念了一下店名。 uzumaki，うずまき，漩涡吗？很适合咖啡厅的名字。 店长是个温和的中年大叔，首席女仆似乎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暂时告假，只剩下名为露西的外国女孩子，人手上确实不太够。 “你好，露西！” 藤丸立香笑容灿烂的对红发碧眼的女孩儿打招呼。 以藤丸立香的审美来看，露西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性格也很外向活泼。 露西上下打量了藤丸立香一番，露出了还算满意的神色：“挺可爱的。” “嗯？那个，谢谢夸奖？” 藤丸立香迟疑地说。 他碧蓝色的眼睛闪耀着温润的光，好像星星一样亮晶晶的。 然后被露西丢了工作的女仆服推到了更衣室。 “快去换衣服啦！不要露出这种笑容！！！” 藤丸立香摸摸脸。 他的笑有什么问题吗？藤丸立香困惑的想。明明迦勒底的大家和鬼杀队的大家都很喜欢、童磨和其他的鬼先生也...... 嘛。总之先换好衣服吧。 挥手把衣服灵子化，金色的灵子逸散。 这件衣服对藤丸立香来说还算合适，但是裙子长度有些短，而且胸口很宽松，一拍就塌下去了。 ......唔！ 没办法，藤丸立香稍微调了一下后背的蝴蝶结，将胸口的布料收紧了一些。 这样还好。 藤丸立香松了口气，推门出来。 “怎么样？”他问露西。 露西一手叉腰、一手摸摸下巴：“转一圈我看看。” 藤丸立香听话的转了一圈。 “不错！”她比了个大拇指。 “嗯。立香这样很漂亮。”坐在吧台里面的店长也夸奖。 虽然男孩子被夸漂亮有点奇怪，但是藤丸立香自动把自己代换成清少纳言，就坦然接受了。 那可是清少纳言嘛！超级可爱的新星潮流女高中生！被夸是当然的！ “谢谢。” 于是藤丸立香也笑起来。 露西突然伸出手捂着脸。从指缝中还能看到发红的脸。 藤丸立香以为她不舒服，连忙问：“怎么了，露西，是头晕了吗？” “不。” 露西一巴掌按在藤丸立香的额头，用深沉的语气说：“以后，你就对那些客人们这么笑，笑的时候顺便多推荐一些昂贵的饮品，懂了吗？” “？” “露西，别打趣立香了。” 店长笑呵呵地说。 “嘛。总而言之，以后好好相处喽，立香。” 露西清爽的一笑，伸出自己的右手。 “好的，露西。” 藤丸立香握上了女孩的手。 —— “立香立香，这里要续杯～” “是！” “小立香，能再来一份鲜奶咖啡吗？” “可以的！” “立香，来点冰块。” “好的！” “立香——” “马上！” 平日里客人不多的咖啡厅此刻却爆满，喧哗声让这里显得热闹非常。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为何。 在客人之间穿梭来往的黑发蓝眼的少女，穿着可爱的黑白女仆裙，跑动时从袖口和裙摆到白袜之间露出了白嫩的皮肤，双马尾也跟着一摇一摇的。 「她」的面容可爱，说是女孩子但也有点像男孩子。不过双马尾和女仆的特点很好的抹消了男女的分界线。 藤丸立香也没想到这家店这么受欢迎，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也足够让他熟悉了。 “立香，幸苦了。” 终于给最后一位客人上了咖啡，藤丸立香靠在吧台上休息。他的额头有点点汗珠。 露西见状，从橱柜里取了一杯牛奶递给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无奈地说：“我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呀......”他接过牛奶道了声谢。 “这都多亏了立香啊。”露西说，“以前可没有这么多人呢。” “我？” 藤丸立香指指自己：“为什么啊？” “......你这家伙还真没自觉啊。” 露西只能叹气。 “不过，店里的材料也不太够了，你去买一些吧，店里的客人交给我好了。” “欸？可以吗？这样不会麻烦你吗？”藤丸立香担心的看着露西。 比起在店里照顾客人，明显是去买东西更轻松，动作快写的话说不定还能买点奶茶喝。 “放心放心，我应付得来。” 露西自信满满：“我可是曾和「老虎」打过架喔，体力完全没问题。” 藤丸立香只以为她在开玩笑，于是也捧场：“是是，露西最厉害了。” 拿着店长写好的单子，藤丸立香揣上钱，去了商业街。 修学旅行是很久之前的事情，留下的记忆也不多。藤丸立香问了几个路人才打听到商场的位置。 仔细挑选好固定品牌的材料，大约花了藤丸立香两个多小时。 “呼，终于好了。” 藤丸立香拎着沉甸甸的袋子，往uzumaki咖啡厅那边走。 不少人都过来询问藤丸立香是否需要帮助，都被藤丸立香委婉拒绝了。 奇怪，他也不是显得很累啊？ 迷惑的走了没一会儿，藤丸立香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小姑娘，脸贴在玻璃橱窗上，眼巴巴的看着里面的奶油蛋糕。 身边也没有监护人的样子...... 藤丸立香一下心软了，他走到小姑娘身边蹲下，轻声问：“这位小姐，你的监护人呢？找不到的话还是快点去找警察吧。” 注意到藤丸立香，金发碧眼的红裙小姑娘扭头，把手背在背后，对他笑的天真烂漫： “没有哦，林太郎在做自己的事，我在等他。” 藤丸立香松了口气，看来不是走失了。 他起身拍了拍小姑娘的头，温柔的安抚她：“小心一些，最好还是呆在大人身边。” 藤丸立香想起昨天晚上的警察说的事，又多对小姑娘说了一句：“最近不是有什么连续杀人犯在活跃嘛，要当心。” 小姑娘眯起眼。 “那我走啦。”藤丸立香挥挥手。 “再见，大姐姐。” 于是小姑娘也甜美笑着对他挥手。 不，其实我是男的啦？藤丸立香犹豫一下，还是没反驳。 反正只是偶遇而已，没关系吧。 在藤丸立香走后不久。 一个穿着白大褂、脸上还有没剃干净胡茬的黑发男人匆忙跑到小姑娘身边。 “对不起、小爱丽丝～” 他讨好地笑：“稍微被耽误了一下，现在就去买洋裙好不好？” 小姑娘气哼哼地：“才不要！林太郎是大骗子！先要买甜点啦！” 她手一指，点向橱窗里的奶油蛋糕。 “当然当然，小爱丽丝说什么都好～” 买到了合心意的甜点，小姑娘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她漫不经心的吃着甜点，对男人说： “说起来，林太郎啊。” “嗯，怎么了吗？小爱丽丝？” “刚才有一个穿着uzumaki标志的女仆大姐姐让我小心一些，小心那个最近经常出没的连续杀人犯。” “哦？” 男人眯起眼：“只针对异能力者下手的那个......假面的暗杀者吗。” “应该就是他了。” 名为「爱丽丝」的人形异能，也露出了和男人——港口黑手党的boss、森鸥外——如出一辙的笑容。 第15章 action15 女人在哭泣着。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 那是痛苦。不甘。茫然。 “对啊，为什么呢。” 层层帷幕之后，传出男人的声音。 他叹息着，用温柔的声音说出宽恕罪恶的话语，将羔羊驯化。 “愚昧之中有罪恶诞生。不足之物却总在渴望。而腐朽的污泥里会开出烂醉的花。” “所以，将一切寄托于神（他）吧。” “忘却一切苦恼，快乐轻松的获得救赎。” 女人似乎恍然大悟。 毕竟零散的碎片聚在一起还是能看出原物的模样，于是她感动的双手合十，泪水顺着下巴滴下，浸透了衣服。 “教主大人......” 她的心被刀轻轻剜开，变成了莲花的形状，被男人握在手中。 —— uzumaki不仅有工资还包了午餐的食物，可以说是非常良心的店。 虽然从者之身本来无需进食，来自童磨的较为充沛的魔力也让藤丸立香不必依靠进食补充魔力。 但是为了避免与「凡人」的标准出现扭曲，藤丸立香还是与店长和露西一起吃了午餐。 这才是藤丸立香工作的第一天，客人的数量就远超他的预料。 终于到了歇业的时间，街头巷尾都亮起灯火，黄昏暮色深沉。 藤丸立香在更衣室里换下女仆装之后走出来。 “幸苦了，立香。”店长温和地说。 “今天表现的不错。” 露西也走过来拍拍藤丸立香的肩膀。 她穿着洋裙，披散开的红色长发也被梳成麻花辫，显得更加精神了。 “正好，我带你去逛逛夜市，给你买几件衣服。”露西说，“用我的工资就行啦。” “这怎么好意思。” 藤丸立香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他现在是从者状态，灵基再临的灵衣不仅合身而且具有一定抗魔和防御力，实在没必要让露西破费。 “没关系，反正我也挺喜欢你的。”露西不在意的摆摆手。 “不是这个问题啦——” 两人一个努力劝说一个努力拒绝，僵持不下的时候，咖啡厅的大门又被推开了。 “咦？” 不是已经歇业了吗？怎么还有人......？藤丸立香抬头望过去。 “哎呀，早就听客人们说今天新来的女仆小姐是位美人、这么一看的确非常标志呢。” 脖子和手腕处都缠着绷带的鸢发青年率先进来。 “喂，太宰。” 在他身后的金发青年推了推眼镜，不满的教训他：“你这样说话太失礼了。” 名为太宰的青年笑眯眯的走到藤丸立香身前，绅士的弯下腰抬起藤丸立香的手：“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您有兴趣和我殉情吗？” 殉情？是他想的那个殉情吗？ 藤丸立香顿了顿。 随即笑得眉眼弯弯，十分有礼貌的拒绝了青年：“很抱歉，目前我还不能死掉，但如果我想死的话一定会来找您的。” “还有就是......”藤丸立香斟酌一下，“就是那个啦、我是男孩子哦？” “什么？？！！！” “什么？？！！！” 同时受到打击的竟然不止跪坐在地上失语的太宰治。 还有露西。 露西一脸崩溃的表情，似乎想冲过来抓着藤丸立香的脖子摇晃：“你是男的？？？你怎么会是男的？？？” “欸、露西不知道吗？” 藤丸立香也很惊讶：“我以为你和店长都知道。” 再看看店长。 ......好吧，他也是一副有些惊讶的神色。 “等下喔、你们。” 藤丸立香无奈：“该不会你们都认为我是女孩子吧？真是的。” 他说出了如果是「清少纳言」本人在此一定会说的话。 “我的确很可爱、但也没必要这样子噢？” 啊，那个金发青年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的样子。 —— 半个小时后。 店长端着四杯咖啡，放到桌子上。 “为什么呢......竟然是男人......” “为什么呢......竟然不是女孩子......” 那两个人完全丧气起来了，脸压在桌子上，同时碎碎念着，怨念十分之深的样子。 藤丸立香端起咖啡，小口抿了一下。热气蒸腾让他碧蓝色的眼睛变得湿润。 “谢谢店长。” 软软的声音。可爱的面容。纤瘦的身材。 “所以说你为什么是男的啊！” 露西一下子拍桌站起来，眼角红红的：“怎么看都是女孩子吧！” ......大概是因为清少纳言的魅力太强大了吧。 藤丸立香干笑几声。 “喂，太宰，你也该振作一下了。” 金发青年谢过店长，喝一口热热的咖啡后，低头撇了一眼身边的鸢发青年。 “不可以不可以......必须要有漂亮的小姐姐陪我殉情——” 金发青年狠狠拿出怀里的本子拍在他脸上。 终于消声了。 “真不好意思。”金发青年向藤丸立香致歉，“我的名字是国木田独步，这是我的搭档，太宰治。” 嗯？国木田独步？太宰治？ 虽然他有一年的时间都在拯救人理、没有上过学，可这种文豪的名字藤丸立香绝不可能不知道。 但藤丸立香的表情看不出一点惊愕的样子。他用温柔的、平常的语调说：“我的名字是藤丸立香，请多指教。” “立香君——” 太宰治恹恹地从桌子上抬起头，眼睛无光的看着他：“为什么会来横滨呢？还在这里打工。” “啊、这个呀......” 藤丸立香用了之前给店长说过的理由。 他拿捏不准太宰治的情绪，这倒是很少见的事。 藤丸立香本身对于感情的敏锐程度就很可怕，再加上提亚玛特的「生命之潮」，他应该能够理解所有生命的感情才对。 之前唯有童磨是个例外，因为童磨本身不理解感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现在的话...... 这个和文豪太宰治同名同姓的青年，藤丸立香也很难读懂他的感情。 不是没有，而是太过空洞。 说起来，历史上的文豪太宰治，好像也和这个青年一样，追求死亡。 “是这样吗。” 太宰治笑笑，并没有为难藤丸立香、直接说出他十分差劲的谎言中的种种漏洞。 “说起来，治先生和独步先生为什么这个时间来咖啡厅呀？” 藤丸立香询问。 “哦，我们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办公楼就在楼上。我是来拿资料回去处理的。” 国木田独步解释道 这时候。 “立香——立香、我来找你啦～” 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 这个声音是—— 藤丸立香连忙起身：“不好意思，我应该走了。” 国木田独步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也是呢，都已经六点多了，月亮已经出来了。” “是你朋友吗？” 露西现在也摆正了心态，用比较端正的态度对待藤丸立香。 就把他当作女孩子看啦，女孩子女孩子。露西安慰自己。 “是的。” 藤丸立香腼腆地笑笑。 外面的人似乎等的不耐烦了，直接推开门进来。 “立香你好慢哦。” 披着黑色祭典服的男人走进来，他异于常人的白像色的头发和七彩的眼睛都惹人注目，漫不经心的笑容十分虚伪。 说话间露出的尖锐牙齿极其锋利，光是看着就能明白，那是足矣咬断喉骨的兽类一般的牙。 “抱歉呐，稍微和朋友聊了一下。” 藤丸立香快步走到童磨面前，羞涩的笑笑。 “哦？” 童磨眯起眼，忽然低头在藤丸立香的脖颈附近嗅了嗅： “嗯嗯。好浓呀、这是咖啡的味道，对吧？你今天一整天都在这里吗。” 藤丸立香“唔”了一声。 “是的，我从今天开始就在这里打工了。” 御主能够根据魔力回响定位到从者的大体位置，藤丸立香并不惊讶。 “这样啊。” 童磨这才看向国木田独步几人。 “立香麻烦你们照顾了呢？”他用相当随意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开始催促着藤丸立香离开，“好啦好啦，那我们快点走吧，立香。” 藤丸立香回头对店长鞠躬：“那么，我先走了，店长。” 他抬头微笑：“露西、治先生、独步先生，再见啦。” “那个......立香。”露西小心的问出声，“这是你朋友吗？” 她感觉极度的不适，并非人类、更像是什么丑陋狰狞的恶兽站在那里。 孤儿院出身的露西敏锐的感知到了这点。 “哦？” 童磨却先出声。 “不是朋友啦。我是——立香的恋人，呢。” —— “那个男人......” 藤丸立香走后，国木田独步突然出声。 “啊，对，大概就是他吧。” 太宰治一下倒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好像没有骨头。 “就是警长和我们说过的、疑似连续杀人犯的嫌疑者吧。” “我这就去通知乱步先生。” 国木田独步马上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不着急不着急。” 太宰治却制止了国木田独步的动作，他勾起嘴角：“立香君恐怕还不知道吧？我们明天先试探一下立香君好了。” 听到了他们对话的露西起身，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 “我非常相信立香，他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露西高高扬起下巴，“绝对不能把他牵扯到这件事当中。” “是，大小姐。” 太宰治哼笑：“我知道该怎么做。” 第16章 action16 ——你所看到的景色。是什么样的呢。 ——你曾经遇到过的某人。现在会有所改变吗。 ——你。你。你。 ——你到底。 ——有后悔过吗？ 【在一片火光中】 “前辈......” 淡紫色短发的少女，颤抖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对不起...能把手给我吗？” 【在一片废墟中】 黑发少年将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郑重的握住了少女的手。 “当然啦。” ——你（光）在身旁。 —— 恶鬼很少会做梦。 他们不需要睡眠，偶尔的浅憩也只是眨眼的功夫。 童磨也只有听说下弦的壹是睡眠的鬼，血鬼术有渗透梦境的能力。 “好神奇......” 他呢喃。 那是属于「藤丸立香」个体的过去和回忆。 珍贵的。细碎的。无法抹去的。 少女和少年。如此眷恋，如此悲伤，如此深刻，如此朦胧。 此为「羁绊」。 “立香，立香。” 于是童磨轻声叫醒了睡在他身侧的藤丸立香。 “唔？......童磨？” 藤丸立香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立香。” 童磨抱着藤丸立香，头发蹭的藤丸立香的颈窝痒痒。 “玛修——是谁呢？” 顿时。 藤丸立香睡意全消。 “......原来如此。”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抽搐一下，“童磨梦到了我的过去吗？” 御主（master）是拥有窥见从者（servant）过去的可能性的。 “那是很遥远、很遥远的故事了。” 藤丸立香温柔地拍着童磨的后背。 “当时我还在上学......” 话尚未说完。 两人都同时意识到了什么。 就好像是「根源」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圣杯战争的最后一骑从者。出现了。 圣杯战争。 开始了。 —— 【黑暗的地下室】 “哦哦，老爷，这可真是完美的杰作——” 橘发的青年面露痴迷的神色。 他甩开匕首上的血。 “嚯嚯嚯嚯，这才是死之艺术啊。” 有着巨大金鱼眼的男人抚摸手中的书皮。 【阴森的虫室】 密密麻麻的虫子在房间里攀爬。 “小樱......” 白发的男人攥紧拳头。 “我一定会......救你的......” 【神圣的教堂】 神父将扣子系到最上面，圣经被他放到一边。 十字架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assassin，情况如何。” 他询问。 【豪华的别墅】 金发的王摇晃着杯中的红酒。 “越来越有趣了。” 他愉悦的低声自语。 “裁定者（ruler）吗。哈。” 【明亮的客房】 “怎么样ncer，查到他的身份了吗。” 金发男人和他红发的未婚妻坐在一起。 “抱歉，御主（master）。” 武者模样的男人单膝跪地：“那人远在横滨，圣堂教会没有透露太多信息。” 【砖瓦的房顶】 青发的少年苦恼的看着手里的魔术书。 星光照耀下，书页上的文字逐渐呈现不同的形状。 “你在做什么？” 面容粗犷的红发男人突然出现。 “呜哇！”少年被吓了一大跳，不停拍着自己的胸口。 【白雪覆盖的城堡】 “saber。” 白发的美丽女子担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黑色马尾的剑士于是转过头。 他额角生着红色的斑纹。耳朵上戴着日轮纹案的花纸耳饰。 “何事吩咐，御主（master）？” —— 看啊。 这不是你（■■■■）期待的吗。 已经开始了。 已经停不下来了。 那孩子——想必也是—— 迫不及待了。 —— 横滨。 鹤见区。 关于连续杀人犯的案件被挪移给了异能特务科。 小林巡警有些沮丧的在自己负责的区域里巡逻。 好不容易有这次机会的...... 结果最后，又落到港口黑手党那里了。 在横滨这座城市，由于是租界区，缺乏军警的管理。所以在这里，作为威震的暴力机构竟然是港口黑手党。 属于白天的异能特务科。 属于黑夜的港口黑手党。 属于黄昏的武装侦探社。 如此三足鼎立。 童磨和藤丸立香尚不知道这些事。 —— “好神奇。” 童磨虹色的眼睛凝望着藤丸立香。 “圣杯战争什么的，这种东西，我竟然真的有点感觉呢。” “我也是第一次参加正式的「圣杯战争」呢。”藤丸立香有些纠结，“职介什么的现在是大问题，如果最后实在不行......” 他看上去下定了决心：“就用裁定者（ruler）吧。” ruler的首选当然是天草时贞四郎。 ruler的职介来回收圣杯十分合理，而且加上有「真名识破」和「神明裁决」的能力，对付不肯合作的从者也更轻松。 “裁定者（ruler）是......？”童磨好奇的出声。 “啊，差点忘记童磨你不太清楚呢。” 藤丸立香立刻解释：“所谓裁定者（ruler），即为圣杯的使役。是这场圣杯战争的裁判。” “当圣杯战争的形式发生变化、结果未知，或者可能产生令世界扭曲的影响时，裁定者（ruler）就会被召唤出来。” 童磨乖乖巧巧的点头：“是这样吗。” 这样子的童磨显然很让藤丸立香喜欢，不那么令人捉摸不透。 所以藤丸立香轻轻环住童磨的腰：“不过我还没确定这次的圣杯战争的从者都有谁，要先仔细探查一番才好呢。” “童磨有感觉到圣杯在哪里吗？” 童磨脸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他用嘴唇蹭蹭藤丸立香的脸颊，尖锐的牙齿抵上柔软的皮肤。 “立香想知道吗？呐，立香很想知道吧。” “嗯嗯，我很想知道。” 又开始撒娇了吗？藤丸立香这么想着，主动把脖颈露出来。 【啊啊又来了。】 【妈妈好像很喜欢他——】 【好恶心。好恶心。】 【父亲好像很讨厌他。】 【我也不喜欢他——！】 【讨厌他！讨厌他！最讨厌他了！】 ——吵死了。 ——闭嘴。 【呜......】 【妈妈——】 【这个味道是、是。】 【是妈妈的第一个孩子吗？】 【是哥哥的父亲吗？】 【妈妈是感觉到愧疚了吧。】 【嘻嘻嘻。好可怜哟。好可怜哟。】 【是可悲的孩子。】 ——...... ——不要再说了。 藤丸立香刻意不去思考，它们口中的「可悲的孩子」指的是谁。 是死去的那个胎儿？ 是身为父亲的童磨？ 亦或者是藤丸立香？ 脖颈的刺痛猛地被放大。 “欸......？” 藤丸立香瞳孔一缩。 “这可不好呢，立香。在这种时候走神了呢。” 童磨用的力气变大了。 “不过立香到目前为止做的还是很好，我很高兴。”他说，“明天小心一点吧。” 我做的很好吗？ 我又要小心什么呢？ 我、到底...... 藤丸立香顺从童磨的力度，扬起脖子。 又是为了什么，才...... —— 【想要诞生了。】 【也差不多了吧？时间。】 【嗯嗯，我可以出生吗？】 【出生吧。】 【出生吧。】 【出生吧。】 【出生吧。】 【这是为了妈妈。】 【说起来呀——】 【我们是不是，有新的弟弟妹妹了？】 —— 被孕育出来了。 那「幼体」正在从腹部里钻出。 “痛......” 藤丸立香忍不住用手抓挠童磨的背部。 “嗯？我并没有——”太过用力。 童磨话说到一半就顿住。 “这就是立香的孩子吗？好可爱。”的确是夸奖的话，从童磨嘴里说出来了。 藤丸立香痛的眼前发白。 “掏出来......呜......杀了......” 他几乎都要发不出声音了。 成熟的「幼体」几乎算是半成品，只需要吞噬一些生命即可达到完美的成品状态。 藤丸立香杀死的第一个幼胎自然不能与其相比。 “立香想把这孩子杀死吗？” 童磨于是伸手握住了从藤丸立香的腹部钻出的黑色的肉塊。血液顺着流出，还带着点点肉末。 “对这种事感到害羞这点也不错呢，我很喜欢喔？” 所以用力的。 将它搅碎了。 惨不忍睹的腹部也迅速愈合。 藤丸立香像是终于得以入水的鱼一样大口呼吸着。 “哈......哈......” 这孩子是—— 鬼舞辻无惨的—— 他无力的半眯起眼睛。 “真糟糕......” —— “立香，今天有点憔悴哦？” 露西向藤丸立香丢了一颗果味的硬糖。 “啊，是吗？”藤丸立香试图露出元气的笑，“大概因为想快点回家，所以睡的不太好吧。” “回家？” 在一旁的太宰治很有兴致的发问：“立香君要回东京吗？” “啊、嗯，是的！” 藤丸立香马上想到这次圣杯战争的地点，根据童磨的感应来看，就是在东京的冬木市举办。 “是东京的冬木啦，就是那里。” 话说冬木市的圣杯战争，嗯，一下子就会联想到二世老师呢。 太宰治的笑容变深。 “我听说过那里呢，冬木大桥可是非常著名的景点。” 他轻快地说：“立香在冬木上学吗？” “没错。” 坐在太宰治对面、戴着贝雷帽、穿着一身乡下打扮的学生制服的少年抬头看了一眼藤丸立香。 接着好像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一样，稍稍睁大了眼。 “草莓奶昔！”他举手。 “马上来。”藤丸立香对他微微鞠躬。 趁着藤丸立香转身去取草莓奶昔的时间，太宰治故作神秘般的压低了声音：“乱步先生乱步先生，怎么样，这孩子？” “超级有意思！” 拥有几乎可以看透一切智慧的江户川乱步大力点头：“我竟然没能看透他，他身上有许多矛盾并且冲突的地方，有意思！” “好想要更多的了解他！” 第17章 action17 江户川乱步嘴里咬着花生大福，盯着藤丸立香忙碌的身影。 虽然没有恋爱经历，但是现在却有稳定交往的对象、还不止一个。曾经有过关系很好的异/性/朋友，现在却分开了。被迫？自愿？好像都有。 对扮演女性的身份并没有抵触，是爱好吗？还是仅仅是单纯的包容？能坦然到如此地步，大概率是性/别认知障碍。 对现代的东西有些生疏，应该是在文明较为落后的地方生活过。可身上没有相关的痕迹。同时，擅长应对各种各样的人，却不怎么会说谎。 他真的好好奇。 这个名为「藤丸立香」的人—— 不。是否是「人类」尚且存疑。 是否叫「藤丸立香」也有待确认。 江户川乱步对太宰治摇摇头。 太宰治了然。 但不论藤丸立香究竟有多可疑，就目前来说，江户川乱步判断，他没有参与到伤害武装侦探社社长福泽谕吉的案件里。 “立香，这里这里。” 江户川乱步一口吞下花生大福，朝着藤丸立香招手。 “啊，乱步先生。” 藤丸立香微笑着走过来，看到江户川乱步嘴角沾着糯米粉，就从兜里拿出手绢递给他。 “这里，沾到糯米粉了。”他用指尖点点自己的嘴角。 “啊。”江户川乱步歪歪头，“谢谢啦。” “立香君好温柔。”太宰治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翻看着自己面前的书，“对谁都这么温柔吗？” “欸？” 藤丸立香不明所以：“...唔，还好？”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看到客人这样子，不是就应该提醒一下吗？ 江户川乱步擦干净嘴角，抬头看着藤丸立香：“立香呀。” 他像是猫咪一样，藤丸立香总忍不住用对待小孩子的态度：“有什么吩咐吗，乱步先生。” ——有照顾小孩子的经验，并且对此习以为常。看起来是有过一段奇特的经历，是不属于十六岁高中生的经历。 太宰治合上被他奉为「圣典」的书。 “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有一个很恶劣的连续杀人犯。”他对藤丸立香发出了邀请，“因为他伤害了我们的社长，所以现在我们非常苦恼。” “要一起和我去案发现场看看吗，立香？” 藤丸立香没说话。 他此刻正在飞快思考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对了吗，有透露出自己不同于常人的身份了吗。 不然为何，太宰治会主动邀请他这个与案件本身无关的人呢？ ——是童磨吗？ ——是童磨吧。 藤丸立香无奈的回应：“我明白了。” 如果是和童磨有关系的话，那他身为从者（servant），也要为御主（master）解决。 “那快走吧。” 太宰治立刻起身，拉着藤丸立香的手就往外走。 “欸欸欸？等下、治先生，我还在打工——” “露西亲～～～”太宰治对正在擦桌子的露西摆手，“拜托你啦！” 藤丸立香看到露西一挑眉：“嗯。” 咦？露西怎么这么配合？ 疑惑的情绪没有保留在心中太长时间，藤丸立香直接被太宰治拉着手带出了uzumaki。 店内的客人无不叹息。 其中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女偷偷询问露西、藤丸立香要去干什么。 露西无语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满脸通红的少女。 “我也不知道。”她干脆利落，看着少女失望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真是没办法。 露西给江户川乱步一份柠檬奶冻。算是帮藤丸立香正名的报酬。 ——自从藤丸立香是男孩子的事情不知道被透露出来，来的客人反而更多了。男生和女生都占了一半比例。 难不成现在女装的男孩子更受欢迎吗？ 露西仔细想想。 不。大概可能。是因为藤丸立香长得太可爱了吧。 —— 藤丸立香身上还穿着uzumaki的女仆装。 “那个呀、治先生......” 他小心看了一眼走在前面哼着歌的太宰治。 “那个连续杀人犯、你们有线索了吗？” 来了。一上来就是这个问题吗。 太宰治声音轻快：“有的哟。对方是男子，身高一米八左右，一般在晚上出没。” 童磨的确比较符合描述，不过他可是昨天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怎么可能是已经犯案多起的犯人。 因此藤丸立香没有纠结太多。 他的关注点反而是犯人的能力。 太宰治详细的讲述了侦探社社长遇到袭击后发生了一系列状态。 浑身无力，胸口处有悬浮的花纹，并且伤口无法被治愈。 啊。乍一听像是魔术。 如果圣杯战争的发生地在横滨，藤丸立香绝对会怀疑这是否是caster的某种技能。 但这种情况...... 藤丸立香沉吟：“说不定是魔术——” “嗯？”太宰治回头，“魔术？” 藤丸立香连忙摆手。 “自言自语罢了！是自言自语！” 太宰治没再问下去。 —— 太宰治顺着点点血迹，来到昨晚福泽谕吉被袭击的地方。 他们之所以怀疑童磨，也是因为童磨和藤丸立香出现的时间太巧合了。入职的当天，福泽谕吉就被袭击了。 巷子有些深。 藤丸立香没有进去，就站在拐角的地方。 他看着太宰治只是蹲下，点了些血迹在手里，就说出了“原来如此，我知道犯人是谁了”的话。 ......啊。夏洛克先生，我好像，的确是个笨蛋呢。 藤丸立香回想起了以前在迦勒底的往事。 “走吧，立香君。”太宰治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苹果，“陪我再去一个地方吧。” “好。” 想着既然都出来了，藤丸立香也就不着急花费多少时间，点点头跟上太宰治的脚步。 七拐八扭，又来到一处小巷。 太宰治从一个紫色的大回收箱里翻了翻，翻出一顶干净的帽子戴在头上。 “啊、治先生？你在干什么？” 藤丸立香歪头。 “嘛嘛，立香君等会儿能稍微保护一下我吗？”太宰治笑得天真无邪，“待会儿大概有狙/击手呢。” 这是试探。 但想来，太宰治早就意识到他的不对劲了。 藤丸立香没怎么思考就应了下来：“我会努力的。” 太宰治就拉着藤丸立香躲在了巷口对面的一家店附近。 等了一会儿，有个警察打扮的人走进了巷子。 太宰治就拉着藤丸立香走过去。 青年翻找了一下之前被太宰治拿出帽子的紫色回收箱，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毛绒披风。 “帽子不见了......” 他低语。 “你在找这个吗？” 戴着对方帽子的太宰治悠闲的走出来，还漫不经心的打了个招呼。 “你好呀，魔人——费奥多尔君。” 他挑衅的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 哇。治先生好厉害。 藤丸立香亦步亦趋跟在太宰治背后，看到这幅场景，情不自禁的想到。 如果他是敌人，一定特别生气。 “原来是你啊。上次见面还是在骸塞吧。” 但是病弱的青年似乎并不吃惊。 他们两个原来认识啊。藤丸立香想。 “这场双重暗杀，甚至把假面男也当成了诱饵。我就知道，你应该会做到如此地步的。” 太宰治突然笑了：“之前还把立香君当作犯人是我的错误呢。抱歉啦，立香君。” 青年的视线也落到了太宰治背后的藤丸立香身上。 “没关系。”藤丸立香温柔地笑笑。 “藤丸立香吗。”青年打量了一下藤丸立香，“虽然对你有点在意，不过现在最好不要打扰我的计划。” “啊哈哈，费奥多尔君，你这话好有意思呀。” 太宰治将手中的苹果一下子抛向费奥多尔。 “你所谓的计划，就是逃亡吗？” ——险险擦过发丝，落入了紫色的回收箱内。 发出一阵落地的响声，回荡在巷子里。 “说起来，这帽子适合吗？” 太宰治挑衅完费奥多尔后，却突然指着自己头顶戴着的帽子，像个小孩子一样笑了。 “完全不。” 果然。费奥多尔冷淡的回答。 在这方面，太宰治意外的和童磨有些像。藤丸立香想。包括声音，声音也很相似呢，两个人。 “啊。是吗。”太宰治一下变得很沮丧，他随意扯下帽子，扔在费奥多尔面前，“那就还给你吧。” 像是在丢弃什么垃圾。 短短的一分钟之内，太宰治就是在不断刺激这个叫费奥多尔的青年。似乎想要看到他露出些除了冷漠以外的表情。 可费奥多尔只是面色如常的捡起自己的帽子，拍干净上面的灰尘。 “那么，你想要什么？”费奥多尔无奈般的发问。 太宰治可爱的笑着说：“告诉我吧，你在社长身上下了什么毒。”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为了「书」吧。”他说，“可是你们老鼠却缺少足够的兵力。” “呵。” 似乎因为藤丸立香在场，两人并未深谈些什么。 费奥多尔直接说出了答案：“我下的毒，是名为「共噬」的异能。” 太宰治神色变了。 “是某个罪犯拥有的病毒型的异能，极其微小的异能生物会在四十八小时内成长。” “除非杀死另外一方，否则无法让异能停止。”费奥多尔有些意味不明的笑了，“你们也没有手段去除掉那些在内脏里面生长的异能生物吧。” “明知道了中了他人的计划却无法停止战争，人类就是这样。必须有人站出来净化这些罪孽。” 他说：“所以我才想要得到「书」，就像这样。” 费奥多尔举起了手中的帽子。 ——这是信号！危险！ 藤丸立香来不及多想，身为从者（servant）的判断能力就有所感应。 他一个转身，枪/声随即炸裂在耳边。 “......哈？” 金色的灵子飞舞在空中。 像是「神」突然降临。 扎着黑色双马尾、一身短摆和服、穿着白色外套的「少女」攥紧横在胸前的手。 咯啦。 是金属扭曲的声音。 「她」张开雪般洁白且纤细的手指。 深金色的弹/壳掉落在地上。 “就只有这点本事吗、躲在某处的——” 碧蓝色的眼睛眯起，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老鼠」啊。” 含着笑的叹息。 第18章 action18 耀眼。 非常的。耀眼。 就好像是星星在闪烁。 那是绝对的「光」。 ——“怎么了，「小老鼠」？” 藤丸立香此刻与清少纳言的灵基的频率高度接近，说话方式也发生了些许改变。 他轻笑着，泛着金色微光的瞳孔迅速捕捉到狙/击手的位置。 “啊，立香君，麻烦你了。” 太宰治脸上的惊讶神色一闪而逝，温和的对藤丸立香说：“把那家伙带到警局吧。” “嗯，可以的。” 藤丸立香歪歪头，以人类几乎做不到的弹跳力跃到十几米的高度，在空中实现了连续的二段跳，翻跃到了屋顶。 飒飒的风吹起和服的下摆，黑色的贴身衣物没入肌肤的阴影中。 太宰治看着费奥多尔少见的变了脸色，不禁对他吹起口哨：“啊呀呀，费奥多尔君，你也喜欢上立香君了对吧？” “立香君呐，可是我们咖啡厅里最受欢迎的「女仆」喔？” 费奥多尔神情不免有些阴翳。 超出了计划之外的事情。总是令人不快的。 “嘛嘛，费奥多尔君。有立香君在，你的计划肯定不会实现啦。” 两人仍在针锋相对。 —— “哟，「小老鼠」。” 藤丸立香逆着光，黑发的双马尾细细的透过光，碧蓝色的眼睛已经有大半变为金色。 “虽然人家并不喜欢麻烦啦？但是呀、但是呢，果然这种事是不对的吧？” 他抬起手，红色的纸伞却像是盛开在地狱的花。 “嗯、稍微揍一顿吧。” 筋力值再低的从者，也不能是区区人类可以抗衡的。 ...... “真是的。不是合格的诗人就算了、再这么暴力的话会让亲小御讨厌的～” 藤丸立香嘟起嘴。 他拎着晕过去的狙/击手的后领，在屋顶上来回跳跃前进。 “亲小御最近都在做什么呀——好想知道——” 自言自语的话被风吹散。 “嘻嘻，不过亲小御最喜欢的就是人家啦，倒是不需要担心～” 童磨当然是最喜欢自己的啦。藤丸立香愉快的、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 将倒霉的狙/击手和那把/枪/一起丢到警察局门口，藤丸立香拍拍手，折返回那条小巷。 “呀，立香君。” 等待了一小会儿的太宰治朝着藤丸立香挥手：“已经可以了哟。” 费奥多尔姑且被他放过，等着随后太宰治自然有手段让费奥多尔付出代价。 藤丸立香轻轻跳下房顶。 明明踏着那么厚的高齿木屐，但落地几乎无声。 只是溅起一小圈尘土。 “稍微给人家解释一下原因吧，小治？” 藤丸立香单手叉腰，挂在胸前的黑色小鸟徽章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摇晃。 “欸？解释什么呀？”太宰治笑眯眯的，“立香君才是要解释的那一个吧？” 如此的「异常」根本就不是人类应当拥有的。 像是想起了以前面对「非人物」的什么往事，太宰治的内心不快了起来。 “本来人家要做的事你们就不应该牵扯进来的、真是的。讨厌。” 藤丸立香不满的嘟囔，同时松开手，红色的纸伞和类似水手服的和服都化作灵子消失。 身上依然是那身女仆装。 闭上眼片刻。 随后睁开。 金色消弭，重回碧蓝。 甜甜的女孩子腔调的声音也变回了原本正常清爽的感觉。 “不好意思，治先生。” 藤丸立香抱歉的露出笑。 “我并不想过于介入你们的事。” ——所以。也请你们。不要介入我的事。 这层意思太宰治自然明白。 但刚才发生的事让太宰治极度的好奇。 “是是，我不会追究的。”如此说了。 故作可爱的眯起眼。 他自己不追究。不代表...... 森先生也不追究啊？ —— 还不太清楚太宰治这个人完全是一肚子污泥的藤丸立香轻而易举的相信了他。 或许不是如此。 更重要的是。「灵魂」也驯服的选择了太宰治。 新的生命正在被孕育。 亟待诞生。 藤丸立香不经意的隔着衣料抚摸自己柔软的腹部。 “......回到出生以前吧。” 出生以前。 出生以前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 就是「死」啊。 —— 走入uzumaki的咖啡厅，藤丸立香不出意料的看到侦探社的社员全部到位。 除了他见过的国木田独步、江户川乱步以外，还有一位白发的少年、紫发的少女、一对橘发和黑发的兄妹和黑发的女性。 “哟，大家～” 太宰治欢快的向他们打招呼。 “太宰先生！”白发少年紧张兮兮的冲着太宰治说，“春野小姐已经去避难了。” “那个...这位是......” 他迟疑的看着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露出无害的笑容：“我的名字是藤丸立香，不必太在意我喔？” “你们要讨论的事情与我无关，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离开了。” 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只是。 “那倒不一定呢，立香君。” 太宰治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怀中的手机，把屏幕给藤丸立香看。 “港口黑手党好像盯上你了呢。”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张通缉令。 刚刚发出五分钟。 内容是认定藤丸立香与假面暗杀者有关，必须要求活口。 “哎呀，费奥多尔君真是小心眼，你说对吧，立香君？” 被算计了。 藤丸立香忍不住皱起眉。 “为了安全，立香君还是和我们一起行动吧？”太宰治笑着建议，但却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江户川乱步停下了来回在转椅上扭动身体的动作，微微睁开碧绿色的眼睛： “呐，立香。”他说，“你有办法的吧，关于，如何拯救社长这件事。” 话音刚落，侦探社的成员们立刻都看向了藤丸立香。 ......这不是被完全看穿了吗。 藤丸立香只能无奈的叹气。 嘛。算了。 这算是为了露西和店长。 —— “武装侦探社给我们发来了信息。” 广津柳浪将情报汇报给干部。 “说是有办法解决这个异能「诅咒」。和我们相约在晚上八点，在uzumaki咖啡厅里商谈。” “哈？” 港口黑手党干部——中原中原——首先发出疑问：“不会是想要拖延时间吧？” “应该没有这种可能。” 另一位干部——尾崎红叶——用振袖遮住下半张脸。 “侦探社不是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住了吗。” “这倒也是。”中原中原仔细一想，确实是这样，“难不成他们真的有办法。” “尝试一下也无妨。” 尾崎红叶半敛眼眸。 在首领森鸥外倒下后，资历最深的干部尾崎红叶的发话是极有重量的。 其余人也并没有意义。 —— 夜晚八点。 uzumaki咖啡厅内。 一张大桌子摆在正中间。软沙发被平均的分在两边。 左边坐着以江户川乱步、太宰治等人为首的武装侦探社社员。 右边坐着以中原中叶、尾崎红叶等人为首的港口黑手党。 唯独一张沙发被摆在了侧面。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个黑色双马尾、穿着和服的「少女」。 竟然隐隐有以「她」为首的错觉。 “已经八点了。”中原中叶挑起眉，“还不打算说吗。” “再等等。” 藤丸立香理直气壮的：“这么没耐心是不会受女孩子喜欢的哦？再等一下又能怎样。” “......啧。” 虽然很不爽，但中原中叶还是忍耐住了。 ——从刚才起就是这样了。 性格急躁的青年和冷静的「少女」之间的对话。 解决方法的「钥匙」在——也只在——「少女」手中。于是只能接受。 “什么嘛，中也。” 第一次，中原中也勉强忍耐下的时候，太宰治像是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大呼小叫： “依靠蛞蝓的小小脑袋思考的你竟然没有出手！” 换来中原中也冷冷的注视。 但仍然没有攻击。因为坐在他身旁的尾崎红叶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在反复询问藤丸立香多次、中原中也都选择了等待后，太宰治也在国木田独步的武力下不再多说什么。 不过。太宰治的好奇心也越来越大。 藤丸立香。真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呢，不是吗？ 只要他愿意，几乎所有人都很难对他产生恶意。 空气的味道是沉默。 冷风的出现吹散了沉默。 “晚上好。” 不知何时。突然的。传出了这么一句话。 白像色发丝、虹色眼睛的青年蹲在窗台上，冷风从大开的窗户中涌入。 什么时候——？！ 中原中也下意识的抬起手。 他完全没有发觉。 “童磨！” 正对着窗户的藤丸立香立刻欢喜地喊着：“你来啦。” 童磨跳下窗户，忽略不重要之人的警惕眼神，面带着笑容走到藤丸立香面前抱住他。 “不好意思呀，立香～”他蹭蹭藤丸立香的脸，“遇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来到稍微晚了些。” 顺势坐到藤丸立香的身旁。 “没关系。” 软软甜甜的扬起了笑，藤丸立香随即对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人拍了拍手：“嘛，人都到齐了话，就开始我们今天的谈话吧。” 金色的眼睛含着笑意：“那个「中毒」效果的异能，人家是可以解决的哦。” 只是这一句话，就让在场的所有人注意力集中。 “人家有一个特殊的能力。” 藤丸立香如此解释：“名为「生命之潮（此世全部之恶）」，可以改造并控制生命。” “你的意思是......” 中原中叶压了压头顶的黑色礼帽。 “没错。” “把那些异能生物全部吞噬并改造不就好了吗？” 如此轻松地笑着。 说出了这般的话。 就好像。 只是用剪刀剪开打结的红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