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厄》 第一章 有客自天上来 2015、12、7、星期一、晴。 早晨七点,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应该是说半睁着,上下眼皮就像是一对被强行拉扯开的恋人一样,对我充满了怨念。脑海里的困意不停的蛊惑着我的意志,像是脱光了衣服的绝世美人儿,不想让我离开那令人迷恋沦陷的温柔之乡。 我勉强扛住了那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还有些混乱的大脑驱使着我沉重的身体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从被窝里伸出手,把那床头桌上吵醒我美梦的闹钟给关了。 耳边终于清静了,那股被闹铃暂时压制住的睡意瞬间又涌了上来,它险些冲垮了我的意志和麻痹我那原本就已经无力的四肢,如果不是因为要上班的话,我会就这样睡死过去。 不甘的爬起来,浑身僵硬的像是千年之后才苏醒的木乃伊一样,摇摇晃晃的进了洗漱间,洗漱时还差点把洗面奶当成了牙膏。 冰冷刺骨的自来水像是一根根细针在我的脸上扎了个遍,纵然是起到了提神的效果,但是镜子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除了稍显疲惫之外,没有丝毫属于我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应有的生机勃勃。 每天都机械的重复做同样的事情,再火热的激情也会无氧自熄,所以镜子里那张年龄只有二十三岁的面孔有些略显老态,那是现代人或多或少都带有些许的空洞与麻木。 稍稍理了理头发,穿戴好了之后,背上我的公文肩包下楼买了几个肉包子加豆浆当中早点,便朝着公司出发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气温也有所上升,这样的天气或许适合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出去游玩,或者也可以躺在床上闷头大睡,对于我这种一个月只有一天休的单身汉却无法奢望,只想着多攒点钱,能让将来的日子好过一些。 我一只手握着微微有些烫手的豆浆取暖,小拇指勾着兜着包子的透明小塑料袋,另一只手拿着包子往嘴里塞。视线略有些不安分的四处寻觅,我从来不会幻想自己会找到一个多漂亮的女孩做我的人生另一半,但是我觉得自己有一双可以探索美的眼睛,不会去奢望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但是却可以用我的双眼来欣赏、赞美。 偶尔看到一对情侣牵着手从我旁边走过,我会在心里无声的报以祝福,因为我希望将来自己的爱情也会得到别人的祝福。 我曾看到过一段话:爱情是生命中的精粹。 我不曾相遇,但也向往,希望那会给我古井无波的人生带来些许波澜,点缀我生命。 公司离我的住址并不远,不一定要坐车,所以我选择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给其他有需要的人。但其实,我并没有那么高尚,只是比起挤公交,我更宁愿走路而已。 我觉得脚踏实地比起在气味混杂,拥挤不堪,能被挤得整个人都悬空的公交车内,要舒坦的多。 嘭! 突然好像一道微弱的白光从我的眼前坠落,随即我就听到了一声似是铁锤砸在地上的闷响,这个声音离很近,我隔着皮鞋的脚都感觉到了微微酥麻。 人类是一个很神奇的物种,不但拥有喜怒哀乐等情绪,还拥有一些常理难以解释的东西,比如:第六感。 就在刚才,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下就停住了脚步,但我的大脑并没有发出这个指令,然而我的步子却兀然停了下来,但我觉得很庆幸。 只是我没看清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究竟是板砖,还是花盆。 我低下头,心跳有些加速,目光的聚焦点凝视着那个差点要了我的命的东西,那是一颗大小跟保龄球大小差不多的水晶球,而地面上的两块地砖被砸出了一道裂痕,两端往外翻翘。难怪会发出这么强烈的震响,这么大的一个水晶球,若是砸在了我的头上,我的头怕是跟装满了水之后爆炸的气球差不多。 我终止了对那段血腥的画面的想象,所谓后知而后觉,后觉而后怕,在知道天上砸下来这么个东西的时候,我眯起了眼睛,那是面部肌肉在抽搐,浑身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样,酥酥麻麻,却又似是蚂蚁撕咬。胸口像是被强电流的起搏器击中了一样,发出嘭嘭的响声。 害怕死亡这是每个正常人类都会拥有的情绪,只要还有七情六欲,就永远做不到不惧死亡。 我也是,此刻的我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四肢有些僵硬,我不敢动,就愣愣的在原地多站了几秒钟时间,我怕自己一动,就会整个人无瘫软下来。 我微微将头一扬,凝视着上方,这个东西怎么会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会不会还会有?或许我该做些什么,避免会有运气差的人直接死于非命。 想了想,我又摇了摇头,明明想做些什么,却被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旧思想阻止了。 各人自扫门前雪,勿管他人瓦上霜。 我还要上班,这种繁琐复杂,且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在我脑海刚刚冒出苗头的时候就被掐灭了。 待僵硬的四肢渐渐回暖之后,我不住长嘘了一口气,低着头看着那颗闪亮却不刺眼的水晶球,没来由的生出了几分好奇的心思,我若是不瞧个仔细,刚才那些惶恐后怕的情绪怕是也难以平复。 吐出一口雾气,想着上班时间还略微充足的我蹲下了身子,细细的打量着这颗差点害我性命的水晶球,那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像一个黑色的圈。 水晶球的外貌光滑圆润,像极了孕育着小生命的胎体,里面那黑色的圈好像就是那即将成型的小生命。 我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早点,用手把那颗水晶球给捡了起来想要看个分明。 哪知道我的手突然一轻,那水晶球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这种宛如荧幕中华丽魔术般的一幕真实的上演了,而我,则是这一幕的唯一观众。街道上来往的行人还不多,或许会有一两道漠然的目光投注到我的身上,也会很快移开,这么早便起床的一定不会是什么闲人,所以他们没工夫将注意力放在一个陌生人身上,并且刚刚发生的事,除了我,也没人注意到。 我也没有功夫理会那些路人略带思疑的目光,心思完全放在了那凭空消失的水晶球上面。 神奇的是,那颗水晶球虽然悄无声息如同雾化一般消失了,但是我的手上却多了一个略微有些分量的东西,我定睛看了看,那是一块形状略显独特的腕表。 也不知道那似是胎体的东西究竟是怎么形成的,用它来包装一款腕表,它的主人应该也是废了不少心思。 这银黑色的腕表看起来很不错,体积比寻常腕表要大,在手中有种沉甸甸的感觉,我在考虑是否将它占为己有,很显然,用那种让人闻所未闻的高科技进行包装的腕表,一定也不是什么次品。 这种脑海突然升起的罪恶感让我的内心感到有些不安,不住的抬头观望,想要找到跟这款腕表有关系线索,毕竟是别人遗落的东西,虽然很想占有它,如果它的主人来找它的话,我也不会藏掖着,我想,我应该是一个很有绅士风度的人。 我在原地等了大概两分钟左右,也没有傻傻的蹲在那里,而是比较自然的站在不会挡住行人正常通行的街道边上继续我没有吃完的早点。 或许没有两分钟,因为等待总会让时间显得特别漫长,我也没有多少耐心,包子吃完了,喝了几口豆浆,便将剩下的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我的手里把玩着这款除了外观很不错但并没有发觉实际内涵的腕表,心思微微动了动,或许我可以尝试将它带在手上看看效果,其实很早我就想要买一款像样的腕表了,可惜,便宜的不喜欢,贵的又买不起,没想到,今天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表的屏幕是黑的,没有指针,没有任何按钮,但是神奇的是,跟腕表仿佛紧密连接,没有丝毫缝隙的软金属表带在套住了我的手腕之后,就自动缩小贴合着我的皮肤,很舒适,并没有金属如同针刺般的冰冷。 很好,但是也不好。我似乎并不知道如何使用这东西,上面连个指针都没有,带着也只是好看,没有实际用处,我要它何用? 或许是坏的? 我不由得沉思起来,那光滑如同镜面的表镜映出我那张略显得有些狐疑的面孔。 难道这只是一个模型?那夸张的包装又是什么意思?那圆润光滑的球晶体倒是有些像雪花一样,一碰到高温就蒸发了。 “正在扫描宿主信息!” “正在确定宿主身份:人类。” “正在确定宿主性别:雄性。” “正在确定宿主物种等级:低等生物。” “正在确定宿主职位:狱警。” “正在确定宿主副职:猎人。级别:丁。” “正在进行基因绑定,正在扫描,抽取基因髓。” 腕表突然弹出一道光幕,我看的分明,那道光幕上旋转的人体轮廓正是自己,两道红色的光幕在上面扫来扫去,这突然出现的光幕让我有些没反应过来,只听到脑子里一顿嗡嗡乱叫,冰冷僵硬的机械音在我的脑子里响起,就像是脑袋里被强行塞进去了一个音响,震的我有些发懵。 随后我感觉到自己的左手手腕一阵剧烈刺痛,像是被钢钻钻了个通透,然后就感觉许多细小的针线一样的东西从我的骨头间的缝隙了钻了进去,那剧烈的刺痛就好像灼热的火炉在烘烤着我的血肉筋骨,然后转瞬被冷却,后又用铁锤进行捶打粉碎。 这一切快到了我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只是一瞬间的剧痛让我另一只手下意识开始拼命的撕扯腕表,剧痛已经混乱我的脑神经中枢。但即使此刻我已经无法再保持清醒的思维,但是我的身体却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这一定是我手腕剧痛的罪魁祸首。 很快,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支配权限,脑袋开始眩晕,再也立不稳了,整个人瘫软在地,没有感觉到地面的冰冷,也没有感觉到那钻心的剧痛在持续,只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消失,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光线也开始扭曲,我所看到的一切渐渐变成了灰白色,最后一片漆黑。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惊呼··· 第二章 医院 2015.12.21.星期一、大雾。 我叫萧强,同小强谐音,所以经常被人恶意称之为小强(蟑螂),那一天,我得到了来自宇宙的智能星核,我曾以为自己捡到了天大的宝贝,却还没有来得及兴奋片刻,就被现实击碎了我所有的幻想。 这一切,只是灾难的开始。 ··· 这是哪? 我像是跌入深渊的遇难者,灵魂脱离了我的躯壳,一只巨大的手笼罩了我,嗖!的一下,把我拉回了自己的身体。 睁开眼,昏暗的光线让我很快就适应了过来,四周一片死寂,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在勉强能目视的封闭空间中回响。 我的身体平躺着,身上铺盖着通体雪白的被子,这里应该是医院。我的视线落在了那已经空了的点滴瓶,一根细长的胶管垂下,针头正插在我的左手手背的血管里,似乎是因为点滴打完了,但是没有及时将针头拔下,血液倒流到了针管里。 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将我送到了医院,我闭上双眼,默默的为那些无名的好心人祈福,上天一定不会辜负这些平凡却神圣的好心人, “护士,护士!我的点滴打完了。” 我皱起了眉头,这家医院的医护人员怎会这么不小心?点滴都打完了,为何没有医护人员过来看一下。 片刻之后,脑袋微微清醒过来的我渐渐安静了下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惆怅似是流水般灌注我的心田,我仿佛看到了那干瘪的钱包里,一张张红艳艳的老爷爷带着我的深爱与惆然,张开双翅,离我而去。 我仿佛看到了自己那双忧郁的眼睛里的痛苦与不安,希望我在这张奢贵的病床上并没有待多长时间。 内心深深的不安使得我几乎忘记了手背上还插着针头,一心想要知道时间能否对我宽恕,我摸索着,将右手伸进了自己的右边裤兜里,掏出了我的手机。 屏幕刺眼的亮光使得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我迅速适应了手机屏幕的光线,炙热的目光停留在了手机屏幕的页面上,2015.12.21。星期一···晚16.47。 手机屏幕显示时间的主屏幕上,那一行简单易懂的数字与汉字深深的印进了我的脑海,它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的敲击着我的心脏。 两个星期。 半个月的时间。 谁能告诉我,我怎么会昏迷这么久? 我的目光死死的钉在了手机屏幕上,又一字一顿的看了一遍,最后不得不接受现实,这并不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不是我的幻觉,在我昏睡之时,调皮的时间加快的脚步,那一张张红艳艳的老爷爷也不甘落后,奋力扑打着双翅追赶着。 我心里难免有些埋怨那个闲的无聊的好心人,为什么他要将我送进医院?如果真有心,那就把我送回家里也好啊?公司的岗位不再对我召唤,平白旷工两个星期,我的接替者应该已经端好了原本属于我的饭碗。 是那个该死的腕表! 我突然想起了使我陷入失业失血痛苦挣扎之中的始作俑者。如果不是它,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也不知我的声音是否传达到了护士的岗位,按了几下床边上的传唤器,也不见有反应。我没有耐心等待那依旧未见身影的白衣天使,用右手将自己的身体撑起,坐起来,然后撕掉手背上的医用胶带,小心翼翼将针管拔了出来。 略带愠怒的目光落在手腕上那悄无声息的腕表上,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它。 “正在唤醒···” “机身运转正常。” “宿主身份:狱警。” “正在检查宿主身体状况:虚弱,暂无生命危险。” 光幕闪烁了闪现出一个人体轮廓,我闭上了眼睛,却依旧能看到光幕,就像那光幕贴在我的眼球上似的,使我看清了那三百六十度旋转的透明人体,正是我本人。 不等我准备实施自己的报复行为,那机械僵硬的声音突然又从我的脑海里冒了出来,手腕上的腕表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羞恼,屏幕突然亮了,像是在刻意讨好,对我求饶。 什么情况? 我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那诡异森然的机械音让我感觉浑身都在冒凉气,一根根寒毛竖立在那一粒粒起栗的小疙瘩上。 我看着手腕上的腕表,心中有些惊疑不定,难道那个声音是这东西发出来的?我似乎想起了我昏迷之前的事情。 “尊敬的宿主,星核已经与您的身体绑定,您现在的权限已经可以查看自己的身体各项指标状况。我来自于大赫跃星系的星际智能星核,您是被大监狱主选定的狱警人选之一,我将成为您的指导者,在适当的时候,为您提供一定的帮助。” 那机械生硬的声音再次在我的脑海响起,我的神经紧绷了起来,身体微微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栗,再次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确定了脑海里的声音并不是我出现的幻听之后,就像是中了几百万彩票一样,令我心跳加速。 我这是捡到了大宝贝?! 外星的高科技? 还是,恶作剧?! 我的胸腔里仿佛有一股热浪在翻腾,呼吸灼热而急促,难以言喻的兴奋几乎难以遏制的表现在了我的脸上,我始终相信自己不是一个平凡的人,或许,我真的很有先见之明。 不过··· 我微微探了探身子,小心的看了看病房的门,依然是紧闭着,或许是值班的护士睡着了,管他呢,我现在倒是希望我刚才的呼声没有引起医生护士的注意,我希望他们能再来晚一些,或者不要来也行,我得把自己意外捡到的这枚神奇腕表弄明白。 “喂。”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不知道自己脑海里那道声音是怎么出现的,也不太肯定是手上腕表弄出来的,我开始小声的尝试与它沟通。 “是的,狱警先生。” 在确定了脑海里的声音之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这真的不是幻觉。 “请宿主确定自己的身份。” “宿主身份:人类。” “宿主性别:雄性。” “宿主物种等级:低等生物。” “宿主职位:狱警。” “宿主副职:猎人。级别:丁。” 狱警?猎人?会是什么东西?这高科技看起来有些胡搞啊,难不成只是某个游戏的试用品?我不会只是被选择的玩家吧。我不由得有些烦躁,我可没什么心思玩游戏,一列列数据在我的眼前闪过,我并没有去注意。 我知道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原因还是出于这款腕表上面,这半个月的住院费我倒是出得起,但是我的饭碗却因为我两星期的旷工铁定是丢了。若是平常还好,毕竟丢工作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接受,但这种事情却偏偏发生在我即将晋升部门主管的时候,未免也有些巧了··· 或许,这只是命运给我的考验。 诚然,我心态再好,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现在,我却是将希望转到了这款高智能腕表上面,只是希望,这并不是什么恶作剧,而只是我塞翁失马。 因为,计较得失,也是人的天性。 “尊敬的狱警先生,由于您的母星被大狱主选中,将成为星际罪犯的放逐之地,介于人类的科技与实力较为落后,避免您的母星快速死亡,大狱主决定从您的母星挑选一些管理者出来,也就是负责遏制监狱罪犯的狱警。 当然,在此之前,宿主您与您的族类将会成为猎物,或者猎人,这里没有成熟的监狱体系,所以,监狱里面的罪犯很自由,或者说,这里,将会是它们的天堂,而您与您的族人,将成为食物。 所以,尊敬的狱警先生,您不但是监狱的管理者之一,还会是猎人,以及食物。” 听起来,这像是一款游戏。 我叹了口气,虽然听起来很神奇,但是我却对游戏并不感兴趣。 “因为星际穿梭,星核机体遭受巨创,星核的部分功能保存,星核即将进入自我修复状态陷入,届时将无法提供数据与宿主智能对话。休眠倒计时···3···2···1···” 脑袋里那机械的声音渐渐微弱,最后从我的脑海彻底消失,那声音就像是飞向夜空的炫目的礼花弹,突然间给我了极大的震撼,令我神迷,却又极快的消失在我的视线,让我突然生起了几分怅然。 我也并非多愁善感,而是对那个声音的消失有着一种莫名的不安。 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了房间。 马上就要天黑了,我掀开了被子,将双脚踩进了摆放在床沿下的鞋子里,心中却思索着手上的腕表所说的东西究竟在表达什么,游戏? 或许··· 这个问题,可以等我回家之后再继续研究,反正我的工作也没有了,时间倒是丰足,只是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钱带的够不够,或许还得去银行取些。 我穿上了外套,顺手按了一下床头的灯光开关。 “啪啪···” 我心想,这是停电了?还是灯管坏了?或者是接触不良?。这里的硬件设施让我有些不太满意。 拿起了就放在床头旁小桌子上的肩包,从里面拿出皮夹,接着房间微弱的光线翻看了一下,没有丢任何东西。 咕噜··· 干瘪的肚子对我发出了抗议声音,我意识到自己应该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难怪自己会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还以为是后遗症呢。 被上了自己的肩包,我打开了病房门,心想待会儿结账时又要莫名消费一笔巨款,心里头总有些不太舒畅。 静! 死寂般诡异安静! 我打开了病房门,没有我想象中柔和的白炽灯照亮整条走廊的画面,反而是一片幽暗。 我走出了病房,站在病房门外的走廊上,浑身的寒毛都倒立了起来,这种阴森恐怖的画面在那些恐怖电影中时有出现,当旁观时,或许并未觉得有多么恐怖,但当自己真实面临这个场景时,脑海中下意识的蹦出了电影画面里那些可怖的东西。 ; 第三章 觅食 “咕噜。” 一股莫名的寒流仿佛冻僵了我的血液,无意识剧烈收缩的喉部发出下咽唾液的声响,在空幽的走廊回荡。深幽昏暗使人看不透看不到头的走廊像是黑暗中张开了血口獠牙的怪物,正冷冷的盯着我,择人而噬。 借着昏幽暗淡的微弱光线,我且还能看清地面上那凌乱洒落的纸屑与文件纸张。 我的脑海里下意识的出现了这样一张画面:前来看病的患者被急促的警报叫醒,打开了病房门,打算询问一下护士医生,却发现那些护士医生像是逃荒一样,脚步急促,手中的文件也洒落在地,那些病人只得到了简单的信息,医院已经不安全。 于是,那些病人跟着护士医生的急促脚步声仓皇如鼠般逃离医院,而我,被遗忘了。 也许,只能这样解释我现在所见到的,我拼命催眠自己,这只是一个梦,却显得莫名可笑,因为我知道,没有梦境会如此真实。 我提起自己微微有些僵硬的双腿,轻轻的,缓慢的朝身后退了几步,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小心翼翼,似乎是害怕惊动了什么东西。在我的身后是一扇开合式的透明钢化玻璃窗,外面看不见里面,从里面却能看清外面。我迫切需要知道外面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眼前的这一切告诉我,绝对不能盲目往外冲,这里并不是发生了火灾,也不见有地震的痕迹,这说明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天灾,胆小的人通常都会比常人谨慎,或许这也是我的一个优点。 我缓缓的移到了窗户边,期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有那砰砰直跳的心脏略显不安。 我的视线穿透了透明的钢化玻璃,将外界的一切景物收入眼帘,但我看到的,却只是一片死寂! 没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没有长龙般的车流,没有喧闹的人群,我看不到任何有明显活动的物体,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死寂。 那一座座林立的高楼大厦像是一块块死气沉沉的墓碑矗立着,像是在祭奠昨日那喧嚣的世界,祭奠那突然消失的人们。 我看到的只是城市的一角,但却告诉我,我所认知的那个世界已经变的陌生了,这种陌生不禁令人心生绝望。 黑暗终于降临了,我不知道自己的大脑究竟空白了多久,等我惊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看不清外面的景物,这才是真正的黑夜,没有灯红酒绿的喧嚣,没有机动车的轰鸣,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团黑暗中,寂如深渊! 心脏像是被起搏器狠狠的击打着,我像是忘记了呼吸,导致大脑缺氧眩晕。但我的身体反应还算正常,下意识的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指尖颤颤栗栗在屏幕上滑动,简单到平时都能解开的手机屏幕锁,竟耗了不少功夫才解开,我压下了粗重的呼吸,点开了通讯录,指尖停在了备注‘‘妈’’的联系人上面,拨了过去。 打不通! 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在发现打不通电话的原因之后,像被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浇灭了我心头的火焰,更使我的心冷如腊月寒冬。 没有信号! 手机竟然是没有信号? 手机显示的无服务,以及屏幕右上角信号格子显示的x,让我有些不敢相信,在城市之中竟然会出现手机没有信号这种笑话。 一股似火焰喷发涌上我心头的眩晕感,使我如同悬崖边坠落的遇难者,原以为抓住了崖壁上的救命草,却发现这种离死亡俞近的恐惧更令人绝望! 不甘,恐惧,使我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终于,手机最后一丝电量被耗尽,轻颤了一下,自动关机。 我的世界骤然只剩下一片黑暗,最后一丝光明被我挥霍殆尽,无尽的黑暗如同汹涌的浪涛一样一波一波拍向我,而我,则是浪涛中一片漂浮的枯叶上乱转的蚂蚁,只剩下惶恐与茫然。 我从来没想过黑暗竟会如此可怕,它使意志缺乏锤炼的我险些崩溃,令我绝望而无助。我开始渴望光明,那应该能使我找回一丝勇气,使我在这绝望崩溃的边缘找到丝丝慰籍,我想起了那能在我脑海中说话的腕表,我还记得它那使人觉得有些可笑的自我介绍,它叫星核,来自外星球,还说我是什么狱警,猎人。。。 我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将电量耗尽的手机往裤兜里一揣,开始在没有任何开关按键的腕表表身摸索起来,试图重新开启它。渐渐的,我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沉到了谷底,它没有给我希望和光明,反而在我绝望之际狠狠的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入了深渊。 “我该怎么办?” 回头望了一眼窗外,那无边无际,森然可怖的黑暗使我打了一个冷颤。 “咕噜。” 空荡荡的腹腔不合时宜的提醒我,它需要食物,它在向我抗议,它已经许久没有进食了。 饥饿驱散了我脑海大部分的恐惧情绪,它使我知道自己还活着,一切并没有结束,不必太过悲观,因为那除了自己吓自己之外,没有任何实际用处。 “咕噜。” 它还在朝我抗议,丝毫没有体谅担惊受怕的我现在的处境,在这空气中遍布福尔马林气味的医院里,尤其是没有任何照明物,这叫我如何去寻找食物来满足它? 我望了一眼幽暗中透着一股莫名阴森的走廊,刚从脑海里生起的一丝想法果断被否决,我还没有勇气在黑暗在黑暗中用自己的双手充当自己的眼睛去寻找食物,这个世界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轻易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想法,所以我只能暂时委屈自己的肚子。 摸了摸干瘪的腹部,希望能撑到明天早上,在此之前我可能需要好好制定一个计划,虽然暂时还没有头绪,但是这很重要,我提醒着自己。 想到这里,僵硬的四肢也仿佛恢复了力气,在黑暗中摸索着,回到了原先下榻的病房里,关上门之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这狭小的空间给了我不少安全感。 将肩包放在床头,回到了被窝里,身体不自然的卷缩,希望能令腹部的饥饿感减轻一些,但仍旧没有起到作用,饥饿是一种比疾病更折磨人的身体反应,它令我翻来覆去,狂躁难安,我只能尝试想着其他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外面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爸,妈,还好吗? 我不敢想象全世界都可能变成了我所见到的那样,整个世界陷入死寂,也不敢想象自己的双亲。。。 我开始懊恼与后悔,如果自己当初能多陪陪他们。。。子欲养而亲不在,我开始理解与懂得了这句话的含义。 显然,自己再如何忏悔也无法让时间倒流回去,却让我暂时忘记了饥饿的困扰,我开始思考,究竟是什么让这个世界变成了这样,似乎这一切的开始与自己手上的腕表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开始回忆并重视它曾在我脑海留下的那些话: 地球被大狱主选中,将成为星际罪犯的放逐之地,自己被选中成了维护秩序的狱警,人类是猎人,同时也是猎物。。。 这像是科幻片里出现的剧情,什么大狱主,星际罪犯,狱警,我闻所未闻,我不知道它们跟猎人,猎物有什么关系,但是听起来却像是外星人入侵地球一样。。。 我的思绪有些混乱,无法逐一将那些词汇理清,但是内心的不安却告诉我应该相信,因为有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已经在开始发生。。。 即使一切并非我想象的那样,我也需要做好心理准备,但却更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或许,这真的只是一场梦,一场真实的梦,等我醒来之后,一切都会恢复原来的样子,我不停的安慰自己,催眠自己。 不知什么时候,我睡了过去,半夜醒来时,我是多么希望一切都过去了,然而,现实总会与人们所希望的唱反调。四周仍然是一片死寂,饥饿使我愈发焦躁,黑暗带来的压抑氛围能令人精神崩溃,我终于体会到了盲人的世界究竟有多可怕,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半夜熬到天亮的。 当第一束阳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像调皮的精灵一样钻进病房里的时候,我如获新生,竟生起了一丝对它的崇仰,我从未如此期盼它的到来。 掀开了被窝,迅速穿好鞋子,用舌头湿润着严重干裂的嘴唇,若不是洗漱间连自来水也抽不上来,我也不用这般苦熬。 在饥饿面前,所有的恐惧与不安都暂时抛之脑后,我几步窜到了窗户前,拉开了窗帘,金色的阳光终于全部倾洒进来,挤满了略显灰暗与压抑的病房使之亮堂起来。我看了一眼窗外,还是如昨天所见,没有任何活动的物体,我可能不需要离开太远,随便找一个便利店就应该可以找得到吃的。但是在此之前我肯定需要找些可以防身的武器。 拉开了病房的门,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走了出去,将门微微虚掩,我便开始小心翼翼的探索起这家空无一人的医院来。昨夜狂风呼啸,早晨有些清冷,使我不由得缩着脖子抱着双臂摩擦取暖,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回响,敲击着我的心脏。 看了一眼走廊上的指示牌,我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是在医院的四层住院部,我该去哪找一个趁手的家伙防身?我看了一眼摆放在墙角的灭火器不由摇了摇头,太沉了。又看了看旁边贴墙倒落的拖把,又否定了它,没有实际杀伤力。 因为没有电,所以电梯不能乘坐,当然,就算有电我也不敢。推开了一旁消防通道的门,我看到楼道边墙上有个刷着红漆的消防箱,走过时下意识的躬着身子往里面瞄了一眼,却惊喜的发现里面竟然有一把通体刷着红色油漆的消防斧,可谓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也总算是有个防身的家伙了。 消防楼道中,我的脚步声一扬一顿的回响着,即使我已经饥饿到土屑都能下咽的地步,也没敢加快自己觅食的脚步,手中刷着鲜艳红色油漆的消防斧虽然给了我安全感,却没有给我多余的勇气与力量。 我想,若不是饥饿的原因,我绝对不会在还没有彻底了解情况之前就做出这么冒险的决定,我的身体此刻已经虚弱到才下两层楼就已经感觉乏力的状态,更别说手上还拿着以现在的身体状况挥动两下就能使我力竭的消防斧。 原以为消防斧能使自己的安全多份保障,却不想竟成了一个累赘,不过我却还没傻到单纯为了省力就将它丢下的程度。 从四层下来,我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一直比较注重自己的身体素质方面的训练,虽然缘由是出自于想要拥有令女性着迷的身材之上。 拉开了通往医院大厅的消防通道门,一股阴风吹向我的面庞,带着针扎般的刺痛,使我在打冷颤的同时也握紧了消防斧,额角在莫名的精神压力下,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在看到大厅空旷幽若遭到过洗劫一般凌乱之后,我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一阵阵冷风从半开合的自动门缝中吹进来,卷起地面的纸屑,在半空打了一个转,然后又飘落,我警惕的四处观察着,双眼企图捕捉隐藏在暗处的危险,在医院大厅待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我开始朝着通向外界的自动开合门移动,观察了片刻,确认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危险之后,我踏出了门。 手中的消防斧一直紧握不敢有半分松弛,尤其是在我下台阶时发现台阶边上那似是溅洒的一滩已经暗红发黑的血迹时,更让我心头莫名一紧,心中下意识的联想到了许多结论,这或许是人群在慌乱逃窜时发生了挤压踩踏时间,但是都已经到了门外,这个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除非是发生了其他的变故,或许是有人行凶,人为?还是? ; 第四章 怪婴 我仔细的观察着这滩已经像是被雨水溅洒后稀释过的血液痕迹,显然是在台阶以外的地方溅上来的,我又看了看周边,发现有类似于血液的小点,但是已经无法判断。 台阶之下没有血迹,干净的就像是被刻意冲洗了一样,也就是说,事情发生之后可能下了一场大雨,将台阶下的血迹都冲刷掉了。 虽然没弄明白这滩血迹造成的原因,但是却让我内心加剧警惕起来,现在自己身处的这座城市看起来像是一座空城,死城,但是谁又知道,会有什么危险出现?要是那名为星核的腕表说的是真实的,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我这样想着,开始朝着外面走去,金色的阳光开始铺满大地,四周的寂静给人一种莫名的安逸,安逸中却透着一股森然。 马路上的车辆横七竖八,因为连续碰撞,有些车子已经翻了过来,虽然在周边没有发现血迹,但我也没敢往车里面看,在我看来,这种程度的车祸,就算是死人也是很正常的,这可是在电影中才会出现的灾难画面。 我沿着街道找到了一个小超市,门没有来得及关,里面有些昏暗,但是却让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钻进去,因为我已经看到了货物架上摆放的零食包装袋。 我几步窜了进去,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在乎什么危险不危险了,鸟为食亡,人又何尝不是,不然也不会有什么易子而食的成语了。 巧克力! 薯片! 我刻意挑选一些热量高的食物,迫不及待的撕开了包装袋,直接就往嘴里塞,也顾不得查看生产日期,从冰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开始暴饮暴食起来。 小超市中不断回荡包装袋被撕开的声响,一边吃喝着,一边继续挑选其他零食。 嗝··· 打了一个饱嗝,我终于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手中已经空了的包装袋。 摊开四肢,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腹部的充实让我感觉此刻竟是人生中最美的时刻,我不曾想到过会有一天,只是一些平常都懒得看上一眼的零食,竟然让我升起一种幸福的错觉。 摸了摸鼓胀的肚皮,然后用双手持撑起身子,开始打量起四周来,或许我应该将暂时的营地搬到这里来,这里有吃的有喝的,大概让我生存一两个月不是问题。不用为吃喝发愁,也能让我静下心来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我拿着消防斧,出了小超市的门,正想着将医院里的被子什么的搬来的时候,我却听到了不远处发出了‘咯咔’的声响。 这个声音有些奇怪,就像是在啃食什么东西一样,使我不由停下了脚步,想要听清发出这个声音的方向。 小超市的旁边是一个小巷,小巷的旁边原来应该是卖早点的小铺子,我听的仔细,那个声音应该就是从小巷里发出来的。 紧了紧手中的消防斧,此时已经吃饱喝足了的我,精神丰沛,体力也已经恢复,也有了些许胆气想要探明究竟。 缓缓走了几步,我将视线往小巷里探了探,没有发现什么东西,那声音好像还在更里面。 还要不要进去看看? 我有些犹豫,但是好奇却驱使着我的脚步缓缓往小巷里移动。 嗬! 突然传来的一声如犬争食的低吼使我停下了脚步,好像数量有好几个?难道是有犬类在找吃的在争抢食物? 我下意识的脑补了一下画面,画面中几只饿的皮包骨头的狗,正在对着对方嘶吼,敌视并警告对方。 要是自己贸然闯进去,会不会被那些饥饿的狗敌视?甚至把自己当成食物? 我再次犹豫,谁也不能体会我此刻的心情,如果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想,我会疯掉会崩溃的,但是这个声音的出现,却让我打消了先前的担忧,我极想知道,究竟还有没有生物跟我一样还活着。 想着,我又走了几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贴着墙角挖建,用来倒废水残羹的臭水沟。然而,我听到的那个声音却是从这臭水沟里发出来的。 近了之后,臭水沟里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臭味疯狂的侵袭着我的嗅觉系统,我将视线探进臭水沟里,发现那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像是发现了我的到来。 我并未发觉有何怪异,就算是人饿到了极致别说能在臭水沟找到吃的,就算吃人肉的都有,更何况是没有智慧的猫狗? 或许是我惊动了到它们了,我开始打算离开了,至少我已经知道了,这座城市里面还有其他生物,至于其他人的消失,或许是事出有因,使他们全部搬离了这座城市,又或许只是我没有碰到。 当我刚打算抽身离开的时候,我听到臭水沟下面寻找食物的狗似乎打算出来了,紧接着,我看到臭水沟黑幽的沟道里爬出来一个东西,那不是狗,也不是猫,而是... 婴儿! 是的,如我所见,它就像是刚学会爬行的婴儿一样,四肢迅速的从沟道里爬了出来,它的头大概有保龄球大小,一对耳朵尖尖的,下巴有些长,眼睛圆圆绿绿的,看的我浑身直发毛,它张着嘴,嘴里的牙齿就像是锯齿一样,黑乎乎的,发出‘嗬嗬’的低吼声。 这···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东西,除了那绿油油的双眼,与那锯齿搬的满嘴尖牙,俨然就如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婴儿一样,就像是变异的怪胎生出来的怪婴。 它爬了出来,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我,带着一丝莫名的诡异,看的我浑身冒冷汗,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双眼睛,能让人看出很多东西,是的,我竟然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诡异的兴奋,就像是饿到了极致的疯狗突然看见了可口的食物一样看着我。 它的三个肢体开始微微弯曲,我看出来了,它的一只前肢受伤了,像是猴爪一样的爪子被它拖行着,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痛楚一样。 我抓紧了手中的消防斧,目光死死的盯着它,这东西会不会就是星核所说的星际罪犯?看着它那娇小的体格,又不由为自己的想法发笑。 我看到了它弯曲的四肢,它把我当做了食物,就像是疯狗一样,可能下一秒就会疯狂的扑向我,我有些紧张,可能是因为它那狰狞的面孔,但是并没有很害怕,或许是因为它那娇小的体格。 然而,我却看到在它身后,又有两只如它一样的同类四肢矫健身手敏捷的爬了出来,那两个的嘴里还叼着东西,我仔细看了看,顿时觉得惊恐莫名。 一只嘴里叼着一个头颅,我看的分明,那是它们的同类!而另一只嘴里叼着的则是躯体,四肢已经被撕咬的只剩丝丝皮肉。 它们竟然在蚕食同类! 同样,它们看到了我,一双绿油油,透着一股诡异森然的目光盯着我,露出与先前那一只一样的眼神,兴奋,炽热! 后面那两只模样狰狞古怪的怪娃娃盯着我,竟然发出类似与兴奋的怪吼,嘴里同类的躯体与头颅在它们张开满是锋利尖牙的嘴时掉了下来,但是它们却毫不在意,似乎是我看起来更加符合它们的胃口! 我已经开始有些发怵,脚步往后一移,只感觉眼前一道黑影窜来,顿时下意识的将手中的消防斧劈了下去! 嘭! 我感觉双手一震,顺眼看去,先前那只出来的怪婴被我劈中,它似乎是在宣布自己对食物的占有权,所以它先扑出来了,消防斧劈在它的上颚,显然是在它张嘴咬向我时劈中的,但是没有开刃的消防斧好像没有给它造成很大的伤害,只是磕掉了它的几颗牙,砸伤了它的鼻子。 吼! 它低吼了一声,后肢一蹬,又黏上了我,它的速度极快,身形灵敏的像是野猴,我一斧头没有劈中,顿时感觉自己的右手小臂一阵剧烈刺痛,痛的我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惨叫,疯狂的甩动右臂,企图将它甩出去,心里却对它的攻击力感到恐惧,我甚至听到了皮肉撕裂的声音,那是我的幻觉,但它的确从我的小臂撕咬下了一块皮肉,因为惯性,它也被我甩了出去。 鲜血从我小臂的伤口汩汩流出,若不是外面的那几层衣物,我的这只手臂可能就废了,我能感觉到它那恐怖的咬合力,要是咬在骨头上,那也是必碎无疑! 我惊恐的退出好几步,看到那险些咬断我手臂的怪婴竟然合着袖口的碎布与血肉一起嚼碎吞咽了下去,鲜血使它的双眼越发明亮森然起来。 后面那两只怪婴紧接着也朝我扑了过来,像是生怕慢一步我就会被吞食的尸骨无存一样。 此时的我又怕又怒,怕的是这东西竟然如此恐怖,要是被它们咬住致命的地方,自己怕也是难以存活。而怒的是,这些杂碎竟然将我当做了食物,竟然将我的血肉当成食物吞咽了下去。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支撑着我,竟然没有吓的转身逃走,而是含怒挥动着消防斧,狠狠的劈了下去。这个时候已经算得上是你死我活了,可能是死亡的恐惧使得我忘记了手臂的剧痛,使我不再退缩,我怒吼着为自己打气,手中的消防斧劈中了一只,但是另一只却咬住了我的大腿,我的右手松开了斧子,掐住了它的脖子,狠狠的将它从我的大腿上扯了下来,连带着一块血肉。 它四肢锋利的爪子在我的大腿挠出了几道血痕,被剧痛刺激的我狠狠的将它摔在地上,无视了其他两只怪婴,手中的消防斧疯狂的砍了下去。 “杂碎,去死吧!!!” 随着我的怒吼,一团黑色的液体溅洒一地,它的头被我砸碎了,四肢抽搐了两下不再动弹,然而剩下的两只怪婴一只跳上了我的背,朝着我的脖子爬去,想要给我致命一击,另一只则是咬在我的肩膀,我穿的是西装,它咬住的是西装肩部的肩垫,并没有伤害到我。 所以我没有去管它,而是反手扯着背上的那只怪异,撕拉一声,我的背被它的利爪抓破,它也落在了我的手上,就像砍杀前一只怪婴一样,将它摔在地上一斧头下去,砸碎了它脑袋。 紧接着第三只被我如法炮制,死在了我的斧头下,然而我并没有罢手,还是疯狂的用消防斧劈砸着它们的尸体,它们咬伤了我,差点吃了我,使我害怕,恐惧,我必须要杀死它们,我疯狂的挥动着消防斧,理智已经被愤怒与恐惧代替,直到将它们全部剁成了肉泥,我手中的消防斧才掉落在地。 “扑通。” 我瘫跪了下来,胸口就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焰,呼吸都带着一股灼热刺痛。 我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恢复清明,冰凉湿粘的液体糊了满脸,这时我在发现,自己的手臂满是鲜血。 哗! 突然一道光幕出现在我的眼前,不,应该是说出现在我的眼睛里,是那该死的腕表。无论那腕表究竟有多宝贝,此时在我心里,它就是一个不详物,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它带来的。 一列列数据飞速在我眼中闪过,光幕中一个人体浮空旋转着,那正是我。 “正在恢复数据。。。” 那机械生硬冰冷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而我却没有任何兴奋情绪,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列列文字数字数据闪过。 “正在扫描。” “宿主身份已确认:狱警,猎人。” “宿主受伤,受伤程度,轻。” “正在扫描地面不明物体。” “不明物体身份已确认:畸婴,进化未完全生命体,无智慧,罪犯级别:级别过低,无法判定。” “宿主初次击毙流放的罪犯三名,无可汲取营养,无功勋,获得一次狱警特权奖励,猎人等级:丁。狱警衔位:半星。” “狱警特权是什么东西?” 我终于相信这名为星核的腕表说的话,它说地球已经成了星际罪犯的监狱,而自己却是监狱中一位垂死挣扎的狱警,这些恐怖的生物便是那些流放至地球的星际罪犯。我内厌恶这给地球,给人类带来灾难的腕表,却又被它的话勾起了好奇的心。 “狱警特权,是给予特警的奖励,在狱警杀死或捕捉了猎物之后,按功勋给予狱警奖励,此次因为是宿主首次击毙罪犯,特予奖励,在宿主遇到危险时,星核将代为宿主计算并寻找最合适的逃亡路线,为宿主增加生存几率,次数:一次。” 第五章 隔离带 “这是游戏?” 我看了看自己手臂的创口,鲜血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流的那么迅猛,听着星核那冰冷僵硬的声音,我终于想到了什么,再次将目光投注到左手手腕的腕表上,一定是这个东西将我带入了游戏里,因为我曾看到过一篇报道,说某某公司已经在开始研究能让人的意识进入游戏画面,感触真实场景的游戏。我觉得很有这个可能,甚至越发肯定这个可能。 “怎么才能退出?” 我问道,我已经开始相信这是一款游戏,即使画面如此真实。 “这并不是游戏,请宿主注意清理自己的伤口,您的身体此刻正处于虚弱状态。” 我得到的是它冰冷的回复,我知道,它在骗我,我不再相信它,我盯着手腕上的腕表,这一定就是我进入游戏的枢纽,我记得我被强制带上它之后,这个世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或许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受伤的右手仍是鲜血淋漓,但是我并没有在意,我只要将这块腕表脱下,我就能离开这里,想到这里,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满是鲜血的右手五指扣住腕带,然后开始拉扯,软金属制的表带很有弹性,它被我拉扯着与我的皮肤分离。然而此刻我却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颤栗,左手手腕钻心的剧痛使我差点松开表带,我不能松开,我咬着牙,认为这是即将离开游戏带来的后遗症,但是在将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的时候,整个人如同跌进了深渊。 无数根密密麻麻透明的丝线从我的皮肤里抽出,它的一端连接在腕表上,另一端则是延伸进了我的皮肤里,剧痛使得我浑身上下的肌肉组织开始抽搐。 “怎么会这样?” “不,这不是真的。” 我不敢相信,即使剧痛几乎使得我几乎晕厥过去,这一定不是真的,我仍然没有放手,反而更疯狂的使尽全身的力气去拉扯它,试图将腕表脱离的我左手。 “请宿主立即停止这种危险的举动,星核机体一旦离开宿主,宿主将会死亡。” 脑海里仍旧是它那冰冷的声音,我无视了它的警告,内心的倔强,与求生的欲望支撑着我,我能感觉到那密密麻麻的透明丝线正在抽离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在一阵阵颤栗,莫名的心悸使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但是立即被我那极其想要离开这里的强大意志所淹没。 “警告!警告!星核将强行制止宿主的危险举动。” 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咬牙冷笑起来,这该死的不详物,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它得逞。 一股强烈的电流从我的心脏蔓延至四肢,身体开始摇晃颤栗,然后我整个人如同无骨之蛆般瘫软下来,我输了。 躺在冰冷的地上,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白云游荡的蓝天,没有什么再比我的心更冷,我认清了现实,这不是游戏,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大概过了几分钟,我从地上爬起来,请原谅我已经向它屈服,我不羁的脊骨在死亡面前弯了下来,我还活着,所以我想活着。 “请宿主注意清理自己的伤口,以免感染。” 那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刺耳,然而我却没有了任何反应,只是默默的听着,默默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消防斧,默默的朝着医院走回去,像它所说,我需要一些药物辅助,消炎,以免感染。 回到了医院,我钻进了医药室,翻箱倒柜的寻找我需要的消炎药,如阿莫西林等...这一类的药物很好找,我还拿了很多备用,用酒精对自己的伤口消毒之后,找了一些对伤口有愈合作用的药物擦拭,然后再用绷带缠上,一共花了我将近两个小时,因为背部的抓伤很不好弄。 吃了消炎药,我坐在地上发呆,一股困意涌了上来,意识渐渐昏沉。 “该死的砸碎!滚开!” 我咆哮着,愤怒的看着那一只只名为畸婴的怪物朝我扑来,它们的数量难以计算,我手中的消防斧挥动起来竟是那般无力,它们前仆后继着,一块块血肉剥离我的身体,使我愤怒,却无能为力。 它们兴奋的啃食着我的血肉,我再也无法动弹,眼泪无法控制的涌出了眼眶,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啊!!! 我咆哮着,从噩梦中惊醒。 背后的抓伤被我的汗液咬的生疼,就像是被无数蚂蚁撕咬一样,但是我却无比庆幸,我还活着,那只是噩梦而已。 但是这短暂而令我恐惧难安的梦境却提醒了我,这里并不安全,可笑我竟然还睡死了过去,要是再来几个那名为畸婴的怪物,我该在梦境中就被它们啃食了。 我该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我害怕再遇到那如同疯狗般的畸婴。如果它们的数量过多,一旦遇上,我恐怕就连骨头渣子都难剩下,杀死了那个如婴儿一样的怪物后,我的内心充斥着罪恶感,它们的形象实在是太像婴儿了,若不是它们要置我于死地,我怎又下的了手? 但是这个噩梦之后,我内心的那些不安与愧疚慢慢变成了恐惧与愤怒,内心甚至对自己的心软讥讽嘲笑起来,我竟然在为杀死这些杂碎而感到内心不安? 我该怎么离开这里?我想到了在我杀死了那几个怪物畸婴之后星核对我说的话,它说我有一次狱警特权。想起这个所谓的狱警特权,我的内心有些不忿,我用命换来的东西竟然只是得到一次逃命时增加生存几率的特权?未免有些太廉价了。 “星核,能听到我说话吗?” 即使我再不忿,我也知道,我需要它帮忙计算,如何以最安全的方式逃离这里,离开这座城市。 “在一定的权限之内,宿主的提问星核将一一解答。” “我该怎么离开这里?” 当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猛的一个激灵,连忙道:“我想到了,你不用说了。” 在我想到了办法之后,我终止了提问,在我看来,即使那廉价的一次增加逃生几率的特权也绝对不能轻易使用,除非是在实在没有了办法。 我开始行动起来,拿起了那溅满了黑色液体的消防斧,再次回到了那个小超市,此时大概是中午时分,温度适宜,使我并不觉寒冷。 我在小超市的墙壁上取下了挂着的三个大的登山包,拍掉了上面的灰尘,然后开始疯狂的在小超市里扫荡,尽量将高热量的食物装进去,直到将三个登山包都装满,其实墙壁上挂着的背包还有很多,但是我却认为足够了,再多,我也拿不动。 做完这些之后,我跑到了马路上,那横七竖八,随手被主人丢弃的车辆都是我的目标,我能否离开这里就看能不能找到一辆忘拔车钥匙的车了。 幸好我当初报考了驾驶证,虽然我不曾有车,但是却没想到当初的心血来潮竟然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 我一只手提着消防斧,另一只收里拿着一个桶装水的矿泉水瓶子,仔细的检查每辆车。 找了许多辆,结果让我有些失望,但就在此时,我发现前面有一辆吉普越野车的车门竟然半开着,这让我开始有些期待起来,步伐直奔目标而去。 谢天谢地,这辆车真的没有拔掉车钥匙,我差点丢了手上的东西欢呼起来,感谢佛祖,感谢上帝,感谢三清,感谢车主! 我嘴里呢喃着,连忙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将手中的东西一放,便窜到了主驾驶的位置上,我开始满怀希望尝试着发动。 轰隆隆! 那刺耳却令我感觉无比亲切的咆哮声使我的灵魂都兴奋的颤栗起来,我熄了火,跑到了小超市,将那三个装满了水和食物,还有少量药物绷带的登山包扔到了车子的后备箱,然后拿着四五个大瓶子去其他车上将汽油灌满做备用,然后便兴奋的坐在主驾驶位置上,发动了汽车。 我要离开这里了! 我发动了车子,从车里找到了一根数据线,将我那已经关机的手机充上电,打开了导航仪,一切准备就绪! 轰! 咆哮声伴随着我的欢呼,吉普越野车开动起来,即使有些手生,但是却还能驾驭的住,毕竟马路上就我一辆开动的车,完全不用担心什么。 寂静的城市里,回荡着我驾驶的越野车发出来的轰鸣声。兴奋的情绪已经过去,手机充了些许电,已经足够开机,我打开之后,仍旧是无服务状态,只能拨打紧急电话。 这个情况,使我情绪再次陷入了低潮,不由恼怒的将手机摔在座椅上。 心烦之际,我打开了车上的广播电台,里面传出的却是断断续续的杂音,然而就在我打算将它关闭之时,一道令我再次兴奋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了起来。 “这里...是幸存者救援广播电台...这里是...幸存者救援广播电台...一则紧急讯息...如果您能...听到我的声音,请迅速用最快的办法离开以下城市:源城,丘临,宜山,北丰,都阳,千河......以上城市将在一天之后建立隔离带,封锁所有关口。” 广播断断续续的重复着,然后再次恢复原来噪杂的声音,当我听清,并理清这些话的意思之后,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差点开着车撞车跑道。 因为我所在的这座城市,就是丘临市。 这里即将拉起隔离带...... 我开始从兴奋变得茫然与无助,兴奋是我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茫然却是因为听到这座城市即将拉起隔离带。 这是一个很熟悉的词,我曾在电影中看到过,当瘟疫爆发后,爆发瘟疫的地区就会拉起隔离带,隔离带里面的人,将无法再出去,强闯的结果就是,立即被执行死刑!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拉起隔离带?广播报出了四十几个城市,其中与丘陵市相邻的就有七座城市之多,我需要在一天时间里穿过至少两至三个城市逃离隔离带,其中还有无法预料的危险......这可能吗? ; 第六章 声音 我没有放弃任何可能,脚大力的踩着油门,在没有来往行人与车辆的大马路上驰骋,双眼长时间盯着前方,已经有些酸涩,我开的太快了,快到已经看不清道路两边的景物,所以我才会如此专注的盯着前方,因为我怕一不小心就会车毁人亡。 我在高速路上已经行驶了几个小时,天色也渐渐暗淡了下来,看着导航仪上的图标与提示,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达到宜山了。 出了丘临,天已经黑了,我已经感觉浑身乏累,但是还是强打着精神,踩着油门继续赶路。 车灯的照射下,路旁的广告牌好像在向我招手,两旁的酒楼,商店,超市,原本应该生意火爆的它们,此刻却无人光顾。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如丘临市一样,整个宜山市也一片死寂,更糟糕的是,车道上横七竖八的车辆将道路完全拥堵,那混乱的场面使我不敢想象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咬了咬牙,将车开上了行人道,然后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将拦路的车辆全部撞开,然后发了疯的往前冲。 中途我看了一下手机,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时间过去了七八个小时,离封锁关口的时间还有十几个小时,甚至可能更短,但是我却看到了曙光,只要我不浪费时间,不做任何休息,绝对能在封锁关口之前离开隔离区。 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赶路,时间在飞速流逝,争分夺秒间,我竟亢奋起来,一点困意也没有了,还有三个小时,我将穿过都阳这个小城市,达到成庆市,成庆市的名字并没有在电台播报的城市名单里,这说明成庆市一定就是隔离区以外的城市,而我,将逃出生天!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就如同一个死亡迷宫,而我却在往迷宫的深处前进,却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还在为此沾沾自喜。 还有一个小时我就能出城了,我开始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欢呼起来。但却在这时,我好像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炸响,那不是鞭炮声响,我似乎明白了,那是枪响声! 怎么会有枪响声,难道是因为提前封锁了关口?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发生这种事情,我祈祷着,嘴里念念有词:“三清老祖在上,佛祖在上,耶稣在上...” 那稀稀拉拉的枪响突然一阵齐鸣,我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嘶吼。 究竟怎么回事? 我越发感觉不对劲,这如今还没有到关口呢,怎么会有枪声。 浓浓的夜色中,我仿佛看到有人向我这边奔跑过来,在车灯的照射下,我看的仔细,有四个人。 这些人一定是遇到了跟我一样的困难,我在考虑要不要停下车搭他们一程,路上也好有个伴。我的车子开的很快,几乎一眨眼间,他们就到了我车子跟前,这个时候我才看清他们的样子。 吼! 我看到的是四张流满脓液的脸,狰狞可怖。那一双双几乎挤出眼眶的猩红的眼睛,仇恨的看着我,似乎是想要将我撕碎啃食,这使我想起了那三只被我杀死的名为畸婴的怪物,与它们不一样的是,这四个人的眼睛里充斥着浓烈的怨毒与仇恨。 他们朝我嘶吼着,像疯子一样撞向了我的车。我有些手足无措,原本打算将车停下来的我猛的踩着油门,只听到‘嘭!’的一声响,朝我的车子撞来的那个人被撞飞了出去,而我则惶恐的踩下了刹车。 我撞死人了!? 我的脑海回放着那个人被我撞飞出去的一幕,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的砸在了我的胸口,使我整个人陷入了空白之中。 怎么办? 惶恐的情绪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蔓延,我坐在驾驶位置上一动不动,四肢僵硬,脑子里却乱作了一团,像是在等待关于我所犯下罪孽的审判。 “应该没人看到我,一定没有人看到我,没人知道会是我撞死他的,或许我可以...” “不,我不能这么做,我撞死人了,我会受到惩罚,我该受到惩罚...” 我的耳边有两个声音争闹不休,我该怎么办? 嘭! 我听到有东西在打砸着我的车,我猜想,一定是他们的同伴在指责我为什么撞了他们的朋友,他们一定是要抓我去报警,我将在监狱里度过一辈子。 “不,我还这么年轻!” 我握紧了拳头,内心的挣扎与不安使得我有些犹豫,我开始在黑白之间徘徊不定,我究竟是无奈堕入罪恶的深渊,还是该等待正义的审判?! 我抬起头,内心一片茫然。 嘭! 我终于回过神来,有人已经爬到了我的挡风玻璃上,他在疯狂的用手锤打我的挡风玻璃,那张狰狞可怖,流满脓液的脸近在咫尺,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我,如同我便是他杀父仇人一样。 这个人衣衫褴褛,像是路边的乞丐,他对我咆哮着,露出满嘴锋利的牙齿,唾液从他的嘴角像是透明拉长的丝线,一滴一滴的滴在我的挡风玻璃上,如饥饿的疯犬。 我的身子下意识的往后躲靠,同时注意到了左侧车窗,那是他的两个同伴,那两个人也在疯狂的锤打着我的车窗,我还能听到他们那歇斯底里的咆哮与怒吼。 他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将他们的模样看的清清楚楚,三个人都像是得了严重的皮肤病一样,浑身溃烂流脓,除了眼睛,几乎连头皮都没有一块完好。 这个时候的我就像是失了魂一样,傻愣愣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被吓懵了,完全失去了判断能力,直到被我撞飞的那个人的出现。 他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褴褛的衣衫滴淌着暗红的血液,他的一只腿严重变形,几乎是被拖着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来,皮肤严重溃烂以致流脓的双手已是鲜血淋漓,他的额角还在流着血,半边脸都被血液覆盖,露出一只眼睛冷冷的看着我,然后向我咆哮嘶吼,我感觉到了他眼中的怨毒,他恨上了我。 怪物! 他们都是怪物! 我几乎从头皮麻到了脚后跟,但是紧接着,我仿佛整个人都放空了,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灵魂像是突然下陷,身体不再受自己的支配,怒吼着踩死了油门,朝他们撞去。 “去死吧,你们这些怪物!” 我的灵魂需要释放,罪恶充斥着我的脑海,它使我癫狂,使我无所畏惧! 方向盘在我的手中转动,越野车在我的驾驭下像是被放出牢笼的野兽,那四个怪物一样的人毫无反抗之力,被碾压在车轮之下。 我仿佛听到了骨骼被碾碎的脆响,我仿佛看到了他们在车轮底下挣扎的模样。 我嘶吼着,释放着内心的恐惧与罪恶,他们已经变成了怪物,灵魂需要救赎,我愿意化作罪恶,来超度他们。 我辩解着,像是在安慰自己。我能感觉到我的灵魂潜意识里对自己满怀恶意的讥讽:“你欺骗不了神,只能欺骗你自己。” 嘭! 黑夜使我看不清周围的景象,癫狂中的我撞倒了道路的护栏,我的越野车一头钻了下去,在一阵失重后,随着一声巨响,安全气囊已经弹出,当我在意识到自己的车子在翻滚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陷入了黑暗。 ······ ······ 我的身体如同遭了雷劈,浑身上下酥酥麻麻的酸痛,像是骨头架子都散了,下意识的发出痛苦的**。 “张队,他好像醒了。” 一句浑厚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辆越野车,我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光线有些昏暗,但是我能感觉到外面的阳光。 我得救了。 我这样想着,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昏昏沉沉的睡意再次涌上来,我将眼睛闭上,放心的睡了过去。 我又做了一个梦,不知道究竟算不算的上是噩梦,梦里面,我开着越野车,前方是一群张牙舞爪类似怪物的人,他们都是人类,浑身溃烂,流着脓,猩红的双眼仇恨的看着我,我冷漠的看着他们,踩上了油门,狞笑着,从他们的身上碾压了过去。 醒来之后,我没有立即睁开眼睛,就那么静静的躺着,浑身都是冷汗。 我开始回忆,忏悔,梦里的那个人不是我,他却长着我的模样,那般无情,冷酷,残忍,我肯定那不是我,我忏悔着,祈祷着,希望能减轻我身上的罪戾,愿昨夜因我而丧生的四个人不再受苦受难,永登极乐。 “勇子怎么样了?” 清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独特的韵味,声音中带着莫名的威严与低沉。 “他...他还好。” 一个浑厚低沉,带着丝丝沙哑的声音响起,我记起来了,好像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张队!你杀了我吧!” “你下令吧。” “你杀了我吧!我活不了了!” “我这样活着难受啊!!!” “呜呜呜。” 我听到的是一个男人的哀嚎,声音很远,像是被关在独立的屋子里,那绝望的歇斯底里让我难以保持镇定,我终于睁开了眼,挣扎着起身,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 第七章 病源体 这是一栋空旷的大楼,窗户都被帘布遮上了,地面布满了灰尘纸屑,许多道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他们像是没有听到那个绝望哀嚎的声音一样,目光淡漠的看着从桌柜上坐起来的我。 我看清楚了他们的着装,他们应该都是军人,穿着非制式的迷彩作战服,或是肩挎着枪带,或是手拿着枪支擦拭。 他们面部轮廓粗犷刚毅,神色有些冷漠,在这群人的注视下,使我有些局促不安,因为我知道自己昏迷之前做了什么,我的内心充满了罪恶,他们是代表正义的军人,这样的情况下,我无法做到面不改色。我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血腥的压迫感,就算他们就这么随便一站,或坐在地上,或疲惫慵懒的躺着,都让我感到不安。 终于,我注意到了一个另类,是一个女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女军人,她静静的坐靠在墙角,同样穿的一身作战服,胸前挂着一把冲锋枪,大腿外侧绑着手枪,头上带着一顶头盔,只露出一张冷漠的面孔,一张沾染了些许灰尘因混合汗水而变有些脏污的脸。她神色淡漠的扫了我一眼,然后又别过头去,将视线转开,顺着她的视线,我看过去,那里有一扇紧闭的门,那哀嚎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你好,我是这里的副指挥、副队长,林少全。” 一个身高体阔,气息浑厚,也带着头盔的军人,只露出一张刚毅粗犷的脸站在我的身前,将手伸了出来。我看着他,他一脸平静的看着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那双平静中带着冷漠的眼睛,或许是他们这群人都不愿意跟我这么一个普通的陌生人打招呼,作为副队长,他不得不出来应付。 “我叫萧强,草字萧,弓虽强。” 我也伸出手,握上了他那张宽大粗糙的手掌,我能感觉到他的手传来的力量,能轻易捏碎我的手掌。 “说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将手收了回去,目光平静的看着我,淡淡语气带着些许不容置疑。 我点了点头,不再去看他那双眼睛,而是将视线转到了那扇门里面,一边讲诉,一边猜测那个人究竟怎么了。 “你是说,你从丘临市跑过来的。”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惊讶,之后,便沉默了起来。 从醒来之后到这里,其中发生了什么我都全部如实交代了,如何杀死那三只怪物畸婴,如何因为害怕恐惧而开车怒撞那些像是失去了神志的人,我都说了。 唯独星核腕表这件事没有,因为我怕他们根本不相信我说的。除此之外,我也不愿意分享这个秘密,这是每个人自私的本性,我也一样,即使它如不祥之物般给地球带来了灾难...请原谅我用这肮脏可笑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我从他沉默的表情中感到了一丝不安:“怎么了?” 我害怕他们会因为我犯的罪而将我拘捕,然而,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他们完全没有乎我做了什么,而只是告诉了我另一件比起被拘捕更残酷,更令我绝望的事实。 “你的方向走错了。” 他一脸平静的告诉我:“撤离的消息,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散布了,你得到的消息太晚了。” 我瞪大了眼睛,嗓子就像是被硬塞进去了一个马桶塞,堵住了我的喉腔,发不出一丝声音。 怎么会这样?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呆滞的表情,继续一脸平静的说道:“成庆市是灾源的爆发区,你往这边跑...”说着,他的嘴角挂起一抹弧度,像是讥讽。 我猜出了他的意思,他一定是在说我,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开,我腾的一下站起来,朝他扑了过去,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咆哮道:“你是在骗我!?” 他转过身,冷冷的看着我,没有说话,用手甩开了我的手,只是我并没有注意到他那皱起的眉头。我不肯罢休,再次缠上去,抓住了他的衣领,声音歇斯底里:“不可能!!!我不可能走错方向,车上的电台播报的内容根本就没有说成庆市是什么灾源区,你在骗我!” 我失去了理智,如果没有失去理智的话,我怎么敢这样对着明显有发怒迹象的军人怒吼,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够了。” 清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呆呆的站在那里,松开了这个名叫林少全的副队的衣领,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开了。 说话的是那个女军人,她站了起来,语气平静。她的军职应该要比这个林少全的副队要高,在她的命令下,那名叫林少全的副队一言不发的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上,倚靠着墙角,耸拉着头,继续沉默。 扑通! 我跪了下来,十指交叉插进了如鸡窝般杂乱的发丝里,狠狠的揪住头发,头重重的朝地面磕了下去,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痛楚。 我该怪谁? 怪自己?怪电台?还是该怪那被自己视为不详物的腕表? 我无法控制内心的悲愤,这种可笑的乌龙事件竟然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是说我可悲呢?还是可笑? 啪...啪... 她朝我走来过来,我猜到了是她,那个在场唯一的一个女人。 “如果你是男人的话,就收起你这副窝囊的模样,想死的话,我的枪借给你。” 她的声音清脆冰冷,好像没有感情一样。我抬起头,看着她,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倒映出了我狼狈的模样。我察觉到了其他人看向我时神色露出的鄙夷,她没有,像是司空见惯了一样。 看到她递来的手枪,我有些发愣,那股狂躁的情绪如火焰一样遇到了倾盆而下的雨水,瞬间被浇灭,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像是有种非凡的魔力,使我冷静了下来。 “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 我缓缓站了起来,微微躬下身子,强忍着内心的压抑,为我刚才的丑态表示歉意。 “拿着。” 她依旧淡漠的看着我,将手中的手枪递向我。 我看着她,以为她是故意在取笑,作弄我,并没有伸手去接。我的脸也冷了下来,我是个普通人没错,但是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尊严,更何况,她这是让我去死,我怎么可能去接。 其中一名军人看向了她,出声道:“张队,这不合适...” 她看了一眼那人,语气平静,似是诫训道:“我们是军人。” 那人听了她的话,看了我一眼,嘀咕了一声:“看他那样子,使得了吗?白白浪费枪弹。” 她不再理会那人,看着我,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么。 “如果你愿意赤手空拳去对付外面那些病源体的话,我不介意。” “病源体?” 我疑惑的看着她,同时也在为自己理解错误而感到羞愧。 “就是你昨晚开车撞死的那些人。” 她面无表情的说道,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我迟疑了片刻,接过了手枪:“谢谢,但是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一听到我昨晚撞死的那些人,我的心里不由有些堵得慌,我很想知道,在我昏迷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个世界变的如此诡异危险。 她指了指我身后的横柜:“坐着说。” “好。” 我点了点头。 听完她的话,我才终于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 原来,在我昏迷之后,也就是12.7当天,发生了一件震惊世界的事情。 外星舰队入侵地球,这不是科幻,而是事实。世界各地都同时出现了这样的景象,为了抵御外星舰队的入侵,世界各国紧急组织反击,在那些外星舰队投放了第一波生物之后,地球上威力强大的核武器,第一次对上了外星的飞船。 据说,那一天,整个天空都是一片火红,即使核爆炸的区域是在一万英尺以上的高空,却也给爆炸下的城市带来的极大的灾难。 那就是,核污染! 国际防卫组织第二天就给出了数据,地球上至少有百分之七的城市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而破坏的源头,就是核爆炸所导致的核污染。 同时,大气层也遭受了极大的破坏,据说,地球将遭受至少三年以上的强烈紫外线照射,同时,酸雨等天灾也会长期持续。 这场灾难,使得全球恐慌。无数人预言,这将是末日到来的前夕。 第三天,据国际防卫组织所报:“这一次的外星入侵,只是外星生物一次尝试性的移民,在我们有力的抵制下,它们尝到了苦头...” 他们尝试安抚惶恐不安的人们,但是却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尤其是在第四天后,瘟疫爆发了。 瘟疫爆发的源头就是核污染,核爆炸后,导致环境污染,各种生物都发生了各种程度的病变,尤其是那些核污染最严重的城市,要么人去楼空,要么发生病变成为隔离区。 而她所说的病源体,就是由于核污染后导致人体病变,他们成了病源,只要与他们接触,就会被感染,感染之后,会全身溃烂,然后触觉神经衰弱,最后失去神智,病变的死亡期暂时还没有确定。 只要是成为病源体的,都会被隔绝在隔离带以外,没有药物治疗,他们将在绝望中死去,所以造成了他们的心理严重扭曲,仇视活人,对活着,或者是没有病变的人类疯狂攻击,要么杀死对方,或者是将对方也变成病源体。 ...... ; 第八章 被感染的... 气氛有些压抑,我像是听科幻故事一样,听完她那丝毫没有感情的讲诉,惶恐的情绪再次涌上脑海。原来在我昏迷的期间,竟然发生了如此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个世界已经变了,我悲观的想到,这可能真的就是末日的前夕。更让我遭受良心谴责的是,我潜意识里认为的四个怪物,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仍然还有感知,有血有肉,却被我当做怪物,碾杀在车轮下。 我该如何忏悔才能偿还我所犯的罪过?难道如我昨夜所想,化身罪恶,让他们的灵魂永登极乐?不,他们会下地狱的,因为他们想将自己的痛苦强加在别人身上,或许我做的是对的,他们这是在犯罪,我有义务制止。 我为自己辩解,减轻了些许良心的谴责与内心的不安。 她不再说话,离开了我的身边,我手捧着枪,沉默着,或许我不是很在意那四个被我杀死的人,而是在意自己的双亲在另一个城市是否安好,应该不会有事,他们都在乡下,我的父亲是猎人,身手很好,他能保护我的母亲。 我这样想着,终于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那扇门里的哀嚎终于渐渐没了声息,我安静的待在原地,目光小心翼翼的看过去,这才发现,那个女人已经站在了那扇门前。 “张队...” 有人出声喊道,在场除去林少全的十五名军人战士将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 我能感觉到这些战士眼神里的那种压抑的痛苦,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沉痛。 她在我与那些军人战士的目光下,拧开了门的把手,我才知道,原来,那扇门根本就没有关。 我下意识的想要走过去,想看看门里究竟是什么情况,我好奇看着她,看着朝内敞开的门。 那十几个战士都默默的站了起来,神情庄严肃穆,还有一丝难以遮掩的痛苦。 那个林少全副队走了过去,将手里的手枪上了膛,目光中闪过些许挣扎之色,但是还是警惕的站在了她的身后,对着门内举起了枪。 “痛吗?” 她轻声的问道,如微风,能拂去人的哀愁般,没有了先前那种生人勿近的冷酷。 “不痛...” 干哑的声音从那门里传出来,我发现,那些默默站在原地,神情肃穆的军人战士,眼圈都有些发红。 “但是...张队,我这样活着难受。” 我能听到那干哑的声音在发颤,好像在强忍着剧烈的疼痛说话。 “出来吃点东西吧?” 她柔声说道,声音中带着鼓励。 “不...不要了张队...我活不了了,就不浪费物资了。” 那干哑的声音像是在祈求,在她目光的注视下,呜咽着:“我...我不希望...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 “不会的,不会有人笑话你的,我们是战友,是能托付后背的兄弟,我们都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们。” 她身后的林少全声音沙哑的说着,手中举起的枪终于在她眼神的示意下,颤栗着放下。 “我...” 那干哑的声音沉默了下来,在我与那些红了眼眶的战士的注视下,她与林少全缓缓退开,他,终于缓步走了出来。 “勇子!!!” 有人情绪激动的哭出声来,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军人,而此刻,却哭得像孩子一样,让我心里莫名堵的难受,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哭的这么伤心,是因为走出来的那个人。 他也是一名穿着作战服的军人战士,只是他的模样看起来令人心颤,脸上皮肤溃烂流脓,一只耳朵不知道哪去了,像是被他自己给挠的,鲜血淋漓。他的脖子,他溃烂的脸上,额头上,手臂上,全部是抓痕,作战服上都是暗红的血迹。 他脚下的一只靴子不知道哪去了,袜子也蹬掉了,露出血肉模糊的一只脚,身上的作战服也有些破烂,像是被野狗撕咬的一样,大腿的些许地方已经露出肉了,他该是受了多大的痛苦,才会将自己挠成那样。 他们抱着枪,情绪很激动,他站在那里,手也不知道放哪里,表情有些躲躲闪闪,看着哭得伤心的战友,他有些不知所措:“兄...兄弟们...没事...我没事...这会儿不是很痛了...” “哭哭哭,哭什么哭,你们都是男人,是军人,你们这是在给军人丢脸!” 那个林少全哽咽着声音吼道:“勇子出来了,你们还不去拿吃的,站着思·春啊!” 他们终于反应了过来,争抢着去拿吃的,我瞄了一眼,那是我的三个装满水和食物的登山包。 “那里有绷带,还有一些消炎药。” 他应该就是被那些所谓的病源体感染了,我有些不忍,这才是一个与我一般年龄的年轻战士,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他。我想要做点什么,所以我想到了自己的登山包里还有些消炎药,与绷带。 听到我的话,那些战士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在登山包里翻弄了起来,找出了那些药物。 我看了一眼她,她也看了一眼我,一脸冷漠,似乎在说,我提到的这些东西没用。 她抬起左手,低头看了看表,沉声道:“十一点了,还有一个小时。”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提这个,那些活跃起来的军人战士都沉默了起来。只有那个名叫勇子,被病源体感染了的军人战士在沉默着的往嘴里僵硬的塞着食物,看来,他是饿坏了。 “中午十二点,紫外线最强的时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我们必须在这个时间段离开这里,那些东西必须要送出去。” 她扫了一眼沉默中的那些战士,语气不容置疑。 “是!” 他们沉声回应道。 然后气氛再次沉闷下来,终于,有人看了一眼沉默中的勇子,鼓起勇气对她问道:“张队,那勇子呢,我们要把他带回去!” 她看着看了一眼说话的那名战士,然后又看向了勇子,眼神平静的看着他。 他在她的注视下有些局促不安,声音好像又干哑了几分,很难听清他在说什么:“张...张队...我...我不知道。” 后来我才知道,被感染之后,声带会渐渐退化,或许他还能说话,是因为他还在感染期初期。 她点了点头:“你也跟我们一起。”说着,她也看向了我。我也点了点头,她的那个‘你’应该把我也包括进去了。 她看向了一个背着像是通讯器械的战士:“还没有回应吗?” “没有,这个区域的信号塔没有信号,无法接受讯息,卫星信号没有恢复迹象。” 她点了点头。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七个军人战士,包括林少全,身上都背上了一个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大包裹,看起来很沉,预估至少有三十公斤重,那应该就是她嘴里的‘那些东西’。 十二点整,他们都已经准备就绪,我也活动了一下身子,虽然身上淤青有很多,但是并不影响行动,也没有其他大的问题。 我将手枪上膛,没开保险,兴奋的把玩了一下,我对它并不是很陌生,因为我在大学时期曾经接触过,军训期间,我实弹训练时成绩很好,甚至因此有个少校来找我表明身份,要我加入军队,但是我拒绝了,那个时候的我可谓是心高气傲,所谓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我怎么可能放弃学业,去当一个受苦受难的大头兵? 至于我为什么打枪的成绩这么好,呵,那倒是多亏了我那猎人出身的老父亲,小时候可没少被他锤炼。 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却不由对自己那猎人出身的父亲多了几分感激,他当年锤炼我打猎的本领,却没想,在以后的时间里无数次救了我的命。 她拉开了遮挡窗户的帘布,往外面看了一眼,然后朝我们点了点头,那些战士动作迅速的搬开了用来抵挡那些病源体,堆积堵在楼道的桌木等重物,然后在一个战士的示意下,我们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 太阳毒辣的让人有些难以忍受,额角脸颊更是汗如雨下,幸好我的三个登山包里的水还能够我们饮用一段时间。 外面一片寂静,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名叫勇子的战士,他脸庞的肌肉在抽出,毒辣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滚落的热汗在他流脓的伤口处撕咬着,他竟受得住。这是一条真汉子! 后来我才知道,毒辣的太阳,更是这种尸化病毒的催化剂。 我们的出行很顺利,没有遇到丝毫阻碍,但是若是要穿过偌大的一个城市,没有代步的工具,是不可能完成的,更别说,城市里还有无数犹如疯狗般对人仇视的病源体。 所以,我们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代步的工具。 他们的军事素质让我感觉很安心,动如脱兔,雷厉风行,说的就是他们。我勉强能跟上他们的速度,但感觉有些吃力。 她冷静的发出指令,两名战士负责侦查前方状况,左右两翼各三名战士持枪警惕的护着我们几人前行,两名战士,加上感染后的勇子断后,中间是她,还有包括那个副队林少全在内的五名背着包裹的战士,再加上我,一共十八人。 ; 第九章 意外 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公交车之类的大型车辆,装载的人多,还能装载重物。我的心里有些着急,这里可是核辐射区,不过据说核爆炸在空中,因为气流的原因,辐射区域虽然大部分扩散,但是还处于可控状态,但是万一待长了,那就不知道能发生什么了。 尤其是在我知道所谓的病源体之后,我就已经知道,这座看起来一片死寂的城市,却是一头蹲伏隐藏起来的野兽,它在暗中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不露声色,却随时都可能张开血盆大口,将我们连皮带肉一口吞下,如核辐射、病源体、诡异的外星生物...这些随便一种都可能致我们于死地。 当然,虽然担心,我却也不敢表现的太过焦躁,因为现在的情况看来,病源体的威胁,显然远远大于另外两种。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勇子,他端着她交还给他的枪,他们相信他,但是我却依旧担心他会不会突然暴起,伤害并将病毒感染给我们。请原谅我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是关乎于性命的问题,由不得我不小心。 我似乎看了出来,他的动作虽然不算拖沓,但是却给人一种硬撑的感觉,他脸上的汗水哗哗往下滑落,脸上那流脓的创口看的我不禁一阵牙根发酸,我不得不佩服他,即使他成了病毒的寄生体,也就是所谓的病源体。我知道自己的担心可能是多余的,但是他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妙,我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得别过头去,埋着头,跟着前面人的跑。 我们一路躲躲藏藏,来到了主干路上,宽阔的大道上没有车辆流动,但是却拥堵许多,它们都是被车主抛下的无主之物,两名负责侦查的战士,小心的转了一圈之后,告诉我们,主干道的对面的建筑物里有活动的物体,我心下了然,怕是说的就是那些病源体了。 话又说回来,除了那天晚上,那四个疯狂攻击我的车子之外的病源体,我也就见过这个勇子这个被感染的病源体了,因为太过紧张,所以不太记得当时的情况了,但是从勇子身上来看,也不见得那些病原体有多丧心病狂啊,为什么需要这么小心翼翼? 但是我却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我的想法后,会该如何嘲笑我的无知与可笑。 她吩咐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要进入建筑物内,通过观察,这个时候,大部分的病源体都在建筑物内集体躲避太阳暴晒,从勇子身上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毒辣的太阳,可能会导致它们身上发生一些不好的状况,至于究竟是什么,我现在还不清楚。 所以说,我们现在若是待在空旷的区域可能还是最安全的,那些能躲避太阳直晒的地方,倒成了危险区域。 主干车道上的车辆很多,公交车有,大卡车有,小汽车,豪车,都有,但是都需要细看一遍,才知道能不能驾驶。比如,找到合适的驾驶车辆之后,如何布置逃离路线,如何以最快的速度甩开因为轰鸣声而吸引来的追击者,诸如此类有很多需要细细考量的。 但是幸好,这些并不需要我来动脑子。 我们蹲在烈日下,将身子尽量低于旁边车辆的高度。她双腿微曲,身子微微弓着,头盔的帽檐下,微抿着唇,鼻梁笔挺刚毅,清澈深邃的眸子直视着前方,平静而冷酷。她对我们示意,指着主干道上的几辆货车:“那几辆车都是我们的目标,第三辆,第四辆地理位置最好,前两辆车周围的车辆需要清理,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我们的主要目标就是后面两辆货车,当然,我们还需要两辆小型车辆护航,为左右两翼抵挡火力。” 说着,我竟然发现她的眼角余光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身后负责警戒中的勇子,让我有些疑惑,难不成,她也在警惕勇子? 等她说完了之后,两名负责侦查的战士犹如灵巧的兔子一样窜了出去,在车辆间穿梭,迅速到达了目标点,然后迅速观看了一眼车辆情况,立即往回跑。 “报告张队,第一辆适用撞开障碍物为突击组,第三辆货车适用装载。” 两名负责侦查的战士统一结果之后,报告道:“一辆牧马人与一辆宝马h7适用护航,一辆皮卡适合火力抵御拦截。” 她点了点头,仔细的吩咐了一遍,我与她还有另外一名战士一组,我负责驾驶那辆牧马人,另外三名战士负责驾驶宝马,林少全与其他四名战士组成火力拦截小组。另外七名战士负责驾驶那两辆货车,一辆用来开路,负责撞开前方障碍物,一辆则是用来装载他们身上背的那些沉重的包裹。 一切布置的条理分明,但显然总会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状况来打乱我们的步骤。 “警戒!” 低沉,略显不安的警报声,另一名负责警戒的战士口中传出。 我心脏一紧,下意识的意识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 我们这些人皆被那警戒的声音所惊动,下意识将目光向后方转去。 一位突然造访的闯入者使得我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他晃晃悠悠的朝我们走过来,就在那‘警戒’的声音传出之后,他像是灵敏的猎犬一样,瞬间就捕捉到了声源,令人头皮发麻的眸光扫向了我们。 那浑身溃烂流脓的模样,那如乞丐般细碎的服饰,我们第一眼就看清了这意外造访的家伙是谁,一位病毒寄生者,病源体! 原本还有些摇头晃脑的他顿时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浑身一僵,立即停在了那里,双目直勾勾的望着我们,像是电影中的行尸走肉一样,但显然,他不是,他只是一位心理扭曲,仇视活人的病源体! 我看了一眼原本想出声警示我们,却只发出‘呃呃’声音的勇子,他的身体僵硬紧绷,端着枪的手有些颤栗,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双肩微不可察的上下耸动。 我似乎猜到了什么,他这应该是在愤怒,他被感染的罪魁祸首,就是病源体。 “迅速解决威胁。” “呃!” 勇子应声,让我心头一震,他前面的发出的‘呃呃’声显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他似乎不会说话了! 这病毒竟然如此厉害,这才多长时间,竟然能让一个人失去语言的能力! 我看了一眼其他人,其他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复杂的神色,就像是已经预料到了这种事情的发生,那个女人一定没有将病毒的危害完全告知我,还有很多东西都是我不了解的。 我又看了一眼神情冷漠的她,将视线转回到了勇子身上,他将突击步枪往身后一背,从重新穿戴好的靴子里抽出匕首,冲了出去。 那突然造访的病源体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像是失去了韧性的上下颚,嘴唇因为溃烂将整个牙床都裸露了出来,他咆哮着,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朝我们冲了过来,没有了上下嘴唇的他,嘴里的唾液像是开了闸门一样往下滴。 他想撞开冲上去的勇子,然后直冲向我们,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勇子突然暴起对它下了杀手! 他手中的匕首如毒蛇的獠牙,随着他的臂膀弯曲用力往上一顶,紧握的匕首无声无息的从那病源体的下颚直插后脑,简单,迅速,一击必杀。那被匕首从下颚插入后脑的病源体身子顿时一僵,原本气势汹汹的他此刻就像是面筋一样,软了下去。 勇子将匕首轻轻的拔了出来,在那病源体的身上擦了擦猩红的血液,然后将匕首插进靴子里,然后风轻云淡的转过身,对着我们打手势。 难道他就丝毫没有意识到,一条生命在他手上就这样消失了?我强咬着打颤的牙齿,别过头去,这一幕对与我这种活在新闻联播中的平民百姓来说,无疑是太残忍了。 我蹲坐了下来,双腿已经有些使不上劲了,那鲜红的血液从下颚飙出来的一幕在我的脑海重复循环播放,使我有些胃部有些难受,我看了一眼其他人,他们像是司空见惯了一样。我猜想,除去病源体,死在他们手上的活人,又有多少?难怪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也就只有他们才能完成发布在灾源区的任务吧。 她看了一眼我,平静清澈的眸子却让我有些不寒而栗,我有些愤怒,我可是有血有肉的人,怎么可能跟你们这些杀人机器、侩子手、屠夫一样可以漠视生命,她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嘴角微微一扬,然后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 我的脸有些发烧,我认为她的表情是对我的想法不屑一顾,这激起了我内心潜藏的大男子主义,以及某种莫名对轻视的抗拒,我一个大男人凭什么被你一个女人看轻?我想着,像是在自顾自话:“蹲久了,腿肚子有些抽筋。” 半响,没人回应我,这使我我才知道,没人会在意我的那些小心思,这让我脸越发烧的慌,我也不再纠结这件事,只是对他们这些人多了一丝莫名的敬畏。 “呃呃。” 就在我小肚鸡肠的计较那些关于自己男人尊严的话题之时,勇子发出的声音顿时令我们再次警惕起来。 另一名负责警戒的战士似乎也发现了情况:“警戒!发现五名病源体!请下达指令!” “全部交给勇子,开始行动,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开枪!” 她立即回应,然后开始打手势,包括林少全副队在内的八名战士率先背着沉重的包裹冲了出去,作为第二梯队,我也跟着她与另外一名战士相继冲了出去,他们能轻松跃过护栏,而我则是稍微要慢那么一点点。 在奔跑途中,我没敢往后看,显然这再次出现的五位病源体警示着我们,一切可能不会像想象中那么顺利... ; 第十章 唯一的机会 呼哧、呼哧! 我的胸口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汗打湿了我的衬衫,小臂缠着的绷带里又痒又痛,像是被蚂蚁撕咬一样,我从来没想过,入冬之后,还会有如此高的气温。 三十秒左右的急速奔跑后,我终于达到了指定的位置,而她与那名战士已经打开了车门钻了进去,就等着我这个司机了。 我将手枪往怀里一揣,猫着身子窜上了驾驶位,将车门一拉,迅速将安全带扣好。 轰! 前面的那两辆货车已经打上了火,第一辆负责开路的已经冲了出去。 轰...轰... 车身微微颤动,却没有打上火... 该死! 我有些着急,汗眯了我的眼睛,使得我越发慌乱起来。 砰砰! 谁开枪了!? 那突然炸响的枪声,在这寂静的城市里如同点爆的炸药,将我脑袋也炸的嗡嗡作响,这可是千嘱咐万叮咛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许开枪啊,这一开枪,那不得炸了锅?! 我慌乱中瞄了一眼后视镜,那突然如潮水涌来的人群让我一阵失神...好多人! 哒哒哒... 第一声枪响之后,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枪响,我看见了那道背影,是勇子,他没有跟上来,而是站在原地,对着那些冲来的人群开枪了。 “开车!” 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的情况,便对我冷声命令道。 我慌忙的打火,却只发出一阵阵的颤鸣。 “打不上火啊!” 我慌了,回应带着哭腔,后来偶尔回想起来,也都会令我有些莫名难堪羞涩。但是现在,我的确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可没有她那种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大心脏,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要知道在此之前,我还在斤斤计较我的工作得失...而不是生死。 “如果你确定搞不定,那么我们三个都会死在这里。” 她皱起了眉,手中的突击步枪已经上膛,她露出半个身子在外边,冰冷的声音如一盆冷水把我从头淋到脚。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淡淡的,没有丝毫感情,却逼迫我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令自己冷静了下来。 拔掉钥匙,然后重新在插上,没用,再继续,我重复了五遍,当我已经开始绝望的时候,那刺耳的轰鸣声顿时让我的心脏有一种炸开,浑身触电的感觉! “好了!” 手掌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盘,为我的劫后余生庆贺了一下,然后挂上档,踩上油门,朝着前面两辆车追了上去。 后面的枪声不断,当我再次看向后视镜时,只看到那道背影被人海淹没的画面,没有留下任何遗言,无声无息的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了,他是勇子,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全名,他可能连头都没有回过。 他死了... 因终于发动车子所生出的些许兴奋感被迅速抽离我的身体,我亲眼见他被人群吞噬,它们张牙舞爪,撕咬着他的身体,仇恨他杀死它们的同类,以一种残忍的方式杀死了他。 病源体,一种因核辐射而产生的一个新的物种,它们残忍的杀死了一个才与我一般大的年轻人,他可能还没有结婚,他的家人可能还在对他翘首以盼。 他可能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死,他知道,所以他负责断后,他用自己的生命为我们争取逃亡的时间,用自己的血肉筑成了一道屏障。 她一定也知道,所以才会显得这么平静,我看了一眼将身子缩进来一脸平静的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面无表情扣上安全带的她。 我的胸口憋着一股气,若不是力气有限的话,我想,方向盘可能会被我捏成废渣,她那一脸平静的样子点爆了我内心的怒火,我对她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你还真是残忍!” “他被感染了。” 她平静而冷酷的回应我,没有表情,漠视着前方。 “他被感染了就该死吗?!他明明还活着,他明明有机会可以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明明知道他会这么做!” 我对她嘶吼着,口水喷溅到了她的脸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嫉恶如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愤怒,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发泄,发泄! 后来,我明白了,我是在害怕,我害怕自己会成为第二个勇子,或许等我感染了,甚至是必要的牺牲的时候,他们会把我推出去,放弃我,像勇子那样,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们争取时间,我做不到像勇子那样,我害怕,所以我会愤怒。 她没有说话,甚至连我不小心喷溅到她脸上的口水都没擦,像是把我的话当做了犬吠而无视。 “这就是所谓的兄弟,所谓的战友,关键时刻用来挡子弹,真好笑,哈哈哈。”我嘲讽着,夸张的大笑着,眼角挤出了泪。 “你知道什么?不要用你的无知来玷污军人的使命与荣耀。” 坐在后排的那个战士打断了我浮夸的表演,他不屑的说着,平静的语句中却带着颤音,他也只是强装平静。 “我无知?因为当事人不是你们所以才会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吧,如果是你们,你们会?哈哈哈。” 我大笑着来掩饰我的无知,我不知道什么是使命,我也不知道什么是荣耀,我只知道,命,比什么都重要。 “会,我们是军人。” 她的眼神古井无波,语气平静而坚定,刹那间竟让我片刻失神,我不再说话,只是,她那平静的目光看向我时,竟让我下意识的生出了羞愤的情绪,那是一种淡漠的鄙夷,她不用对我做出任何表情,甚至可以没有任何情绪,那种平静,就是对我的不屑与鄙夷,这种不屑与鄙夷,胜过任何嘲讽的语言,比任何讥讽嘲笑都又杀伤力。 我对她的这种平静异常羞恼,却再也说不出任何嘲讽的话,道路两旁开始冲出携带着病毒的病源体,它们张牙舞爪的朝着车辆冲撞过来。 我冷漠的看着它们,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它们已经成了怪物,没有了人性,脑子里只剩下仇恨的怪物。 一个病原体冲进了车道,想要以它那瘦弱的身体螳臂当车,我丝毫没有想要绕过他的意思,反而狠狠的踩下油门,直接从他身上碾压了过去! 我漠然的看着那被我撞飞的身影,感觉胸口传来的剧烈跳动,深深的罪恶中却竟让我感到了一丝兴奋。我开始惶恐不安,害怕自己会成为漠视生命的机器。 嘭! 又一个携带病毒的病源体撞上了我的车子,鲜红的血液溅洒在挡风玻璃上,像绽开的鲜红的花朵,像极了用单色颜料画出来的艺术品,我的手颤栗着打开了雨刷,亲手毁了自己作品,使得挡风玻璃像是涂抹了一层薄薄的番茄酱。 哒哒哒... 稀稀拉拉的枪声回荡着,我们甩开了那群疯狂的渣滓。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是在忏悔中度过的,用虚伪的语言来伪装、欺骗自己的灵魂,这是我在灾难后学到的一个本领。 我们离开了都阳市,即将达到另一座城市,开啱市。 大概还有半公里的路程,我们就全部下了车,气氛有些压抑,似乎是因为勇子的死,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悲恸,所有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像是在默哀。直到那名背着卫星通讯器械的战士兴奋的过来朝她汇报:“检测到信号波动。” “能发出讯息吗?” 她沉眉问道,我很少见她有其他表情,一旦有其他表情,这就说明她很重视那件事。 那名战士摇了摇头,指着城市中央的一栋高楼大厦:“那里可能是最理想的信号接收点,其他地方信号太过薄弱,无法发出讯息。” 她沉思了片刻,看向那名战士,沉声问道:“有把握吗?” “军用卫星波段受到的冲击很大,我需要调频试一试。” 她看向了那栋高大致有二十多层的大厦,然后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着那栋大楼:“我们的目标是那栋大楼,如果通讯设备能够接收到信号,我们将可以呼叫直升机救援,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天色快暗了,现在是它们的活跃时段,我们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是。” 所有人的眼中都爆射出炙热的光芒,直升机救援,那代表什么?那代表我们活下去的希望,代表着我们即将逃出生天! “出发!” 悲观的情绪一扫而空,我开始憧憬自己坐上直升机离开的画面,听着她的口令,我们迅速朝目标奔去,那栋大楼,便是我们黑暗中指路的灯塔。 ; 第十一章 这座安静的城市多了一群陌生的潜入者,我们的步伐时而迅速时而缓慢,如刀尖上的舞者,小心翼翼,紧绷着神经。 大街上,道路上不时出现病源体,我们以为自己正在走出困境,奔向光明,却不曾想,竟是将自己送入野兽的牢笼。 “警告!” “警告!” “警告!” 机械僵硬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脑海中炸响,光幕在我眼中闪烁,我的脚步登时慢了下来,当它的声音响起之时,我像是做贼一样,下意识的去看他们的反应,他们像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仍在疾速前行。 除了她看了一眼突然慢了下来的我之外,其他人像是没有察觉一样,往前跑,她也在往前跑,没有人会因为我突然慢下脚步而问我怎么了,他们不会在意我,我只是一个与他们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甚至可能是一个扯后腿的陌生人。 我继续跟了上去,星核的声音继续在我的脑海响着:“检测到前方区域空气中含大量放射性物质,可能威胁到宿主的生命,请宿主做好防护准备。” 我刚提起的脚步又慢了下来,听到它的警告,我下意识的发出声,想要通知他们停下脚步,话却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已经猜到了星核所说的放射性物质是什么了,辐射!核辐射! 虽然都阳市也是核辐射区域笼罩的城市,但是因为气流原因,空气中含有的放射性物质对人体能造成的危害较低,所以星核并未有对我发出警告,但是到了开啱市,它突然出声提醒我,那就说明,我们正在往核辐射最严重的区域跑。 怎么办? 如果我贸然说前方是核辐射最严重的区域,会对我们造成危险,他们会相信我吗?我不想暴露星核的存在,但是就算我愿意暴露,我说是星核告诉我的,他们会相信吗?前面不到六百米就是他们的目标,那栋大楼对他们来说触手可及,他们会因为我所说的而停下脚步吗?我细想了一下,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不会! 深吸了几口气,将卡在喉咙的话吞咽下去,我咬了咬牙,继续跟了上去,希望就在前面,就算是前方是核辐射危险区域,我也愿意冒险试一试,我也想离开这里,逃离这些笼罩在死亡中的城市,然而,听她所说,希望就在前面,试问,谁又愿意放弃这触手可及的宝贵机会。 街道拥堵不堪,车祸的场景到处都是,我甚至能想象到在此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在街道中穿行着,尽量避免接近旁边的建筑物,甚至弓着身子,或是匍匐前进,只为在进入那栋大楼之前,别惊动那些病源体。 累! 这对体能有极高要求的前进方式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我在两车相隔的缝隙中爬行着,我趴下身子,从车盘底下看去,甚至能看到在街道边的建筑物敞开的大门里游荡的脚。 我继续手脚并用爬行着,就像是人形哈巴狗一样,喘着粗气,却小心翼翼的避免自己发出响动。 啪! 突然地面突然传到耳朵里的声响,我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四肢立即僵硬在原地,我没想到插在怀里的枪竟然滑了出去,那清脆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如同坠入水中的石子,向四面扩散的涟漪瞬间化作了惊涛骇浪。 我知道,自己闯大祸了! 我一动不动的趴在原地,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滑落,头却慢慢往下俯去,目光在左右车底的空隙间望去。 果然...我像是吃了黄连一样,不但嘴里是苦的,心是苦的,连命也苦的。 手枪掉落所发出的声响果然惊动了它们,我至少看到有五双粗细不一的脚在朝我这边走来。 怎么办? 我惊慌失措的捡起地上的手枪,将保险打开,看着那愈来愈近的脚,心脏跳到了嗓子眼。我终于体会到了即将面临死刑的犯人在生前那一刻面临的是怎样的一种恐惧,无力的四肢愈发放大了我内心的恐惧。 不能坐以待毙! 我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试图用疼痛来缓解内心的惶恐,紧绷的神经像是已经撑到了极限,我尝试让自己思考,该怎么应对这种危机,却在那脚步身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登时惊的我失了方寸! 跑! 我从地上爬起来,什么也顾不得想了,撒开脚丫子就往前跑,我可没有勇子那种舍己为人的雷锋精神,我只知道,自己活着才是最真实的,我不是战士,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嗬嗬!” 我能听到背后那像是发现猎物般惊喜的嘶吼,这让我疲累的四肢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在横七竖八的车辆中翻腾疾奔,我突然想起了《疯狂的石头》里黑皮狂奔的喜剧画面,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可能也不遑多让,甚至可能更为狼狈。 越来越多的怪吼声从身后钻进我的耳朵,有尖锐的,粗重的,沙哑的。我没敢回头看,我怕会将自己的腿都吓软。 我看见前面几个战士愕然回头的看着我,他们怕是怎么也没想到我会竟然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扯他们的后腿。 “跑!” 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她一定也知道这样下去,我们可能在还没有进入大楼就会被包了饺子,他们疾速,却井然有序的往前跑,以背着大包裹的几名战士为中心,左右两翼,乃至前后的人都做好了战斗准备,那些东西,比他们的性命还要重要。 我不知道该是感谢这拥堵在车道的车辆还是该痛恨,它们为我拖住了后面追逐的脚步,同时却也限制了我的速度,使得中途冲进车道的病源体对我形成围剿之势,我看到我的左前方有一道人影向我冲来,等我看清它的模样之后,竟然生出了几分怪异。 它身上溃烂的皮肤已经结痂,像是正在恢复愈合,甚至有些痂正在脱落,让我悚然的是,它那双泛白的眼睛,黑色的瞳仁只剩下针尖般大小,完全失去了人的气息。 但是我并没有去深思这只病源体为何这么怪异,只是被它那张面孔吓住了,下意识的举起枪,对着它的头射去。 嘭! 我的手剧烈一震,因为奔跑,无法迅速瞄准,子弹打偏了,打在了它的肩膀上。它的身体向后一滞,顿了顿,像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继续朝我跑来,那兴奋的怪吼声就像是看到了可口的食物一样,使我不寒而栗,不再对它多做纠缠,撒腿就跑。 近了! 终于近了! 我横穿过车道,朝着目标跑去,他们已经全部进入了大楼里。 “嗬嗬!!!” “嗬嗬!!!” 杂乱不堪的脚步声在街道上毫无节奏的响起,乱的令人心烦意燥。使得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我的个老天,我才意识到自己开的那一枪竟惊动了周围所有的病源体,它们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食人鱼疯狂的从街道的各个角落涌出来。 它们是最疯狂的追星族,吼叫着,张牙舞爪的朝我追来,我推动了已经没有了电力发动的旋转门,一头扎进了大楼的里。 哒哒哒... 我刚狼狈的从外面进来,便被里面炸响的枪声吓的亡魂皆冒。 我扫了一眼光线昏暗的大厅,地面上已经趟了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尸体,我吓得连忙朝着枪响的方向跑去,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那群军人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枪声是从楼道里传来的,一定是遭遇了病源体。我这样想着,却丝毫不敢放慢自己的脚步,因为我明显看到身后追来的那些病源体正在推动旋转门,可惜它们不懂谦让这个词,争先恐后的一群病源体拥堵在旋转门内,卡住了,怎么推也推不动,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哒哒... 枪声在消防通道中不时炸响,我走了上去,一滴滴鲜红的血液像是被谁打翻了番茄酱的罐子一样在往台阶下滴淌着,我举着枪,对着躺在血泊中的两具病源体的尸体,生怕他们会突然暴起,朝我扑来。 我小心翼翼的避开他们的身体,继续往前走,枪声已经停止,我想他们已经赶到了天台上,再想到下面有那么多病源体正往大楼里涌来,便不由得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好在前面的障碍已经被全部扫清,仅有的几只病源体都被击毙,我是有惊无险的走上了最后一层。 走上了最后一层台阶,昏暗幽黑的光线让我有些发愣,他们进入了天台,通往天台的是一扇小铁门,但是铁门却紧闭着,显然是被他们关了。 砰砰砰! 我敲打着门:“开门啊!是我!” “把门打开,小心一点。” “是!” 我听到了她的声音,然后紧接着,铁门‘哐’的一声响,从外朝里面推开后,对准我的,是四个黑幽空洞,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枪口。 他们冷冷的盯着我,然后看了一眼我的身后,一把将我抓进去,把门关上之后,抓着我的头将我按到了墙上,使我的脸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双手被他们死死的钳住:“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 我听到的是那位名叫林少全副队的低沉嗓音,可我却分明听出来了几分刻意。 他们这是在报复! 我猛的想到了原因,他们认为我惊动了那些病源体,险些让他们也陷入危险,所以他们这是在报复我。 ps:感谢书友书友151206222804902打赏、破费。 ; 第十一章 闯祸 这座安静的城市多了一群陌生的潜入者,我们的步伐时而迅速时而缓慢,如刀尖上的舞者,小心翼翼,紧绷着神经。 大街上,道路上不时出现病源体,我们以为自己正在走出困境,奔向光明,却不曾想,竟是将自己送入野兽的牢笼。 “警告!” “警告!” “警告!” 机械僵硬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脑海中炸响,光幕在我眼中闪烁,我的脚步登时慢了下来,当它的声音响起之时,我像是做贼一样,下意识的去看他们的反应,他们像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仍在疾速前行。 除了她看了一眼突然慢了下来的我之外,其他人像是没有察觉一样,往前跑,她也在往前跑,没有人会因为我突然慢下脚步而问我怎么了,他们不会在意我,我只是一个与他们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甚至可能是一个扯后腿的陌生人。 我继续跟了上去,星核的声音继续在我的脑海响着:“检测到前方区域空气中含大量放射性物质,可能威胁到宿主的生命,请宿主做好防护准备。” 我刚提起的脚步又慢了下来,听到它的警告,我下意识的发出声,想要通知他们停下脚步,话却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已经猜到了星核所说的放射性物质是什么了,辐射!核辐射! 虽然都阳市也是核辐射区域笼罩的城市,但是因为气流原因,空气中含有的放射性物质对人体能造成的危害较低,所以星核并未有对我发出警告,但是到了开啱市,它突然出声提醒我,那就说明,我们正在往核辐射最严重的区域跑。 怎么办? 如果我贸然说前方是核辐射最严重的区域,会对我们造成危险,他们会相信我吗?我不想暴露星核的存在,但是就算我愿意暴露,我说是星核告诉我的,他们会相信吗?前面不到六百米就是他们的目标,那栋大楼对他们来说触手可及,他们会因为我所说的而停下脚步吗?我细想了一下,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不会! 深吸了几口气,将卡在喉咙的话吞咽下去,我咬了咬牙,继续跟了上去,希望就在前面,就算是前方是核辐射危险区域,我也愿意冒险试一试,我也想离开这里,逃离这些笼罩在死亡中的城市,然而,听她所说,希望就在前面,试问,谁又愿意放弃这触手可及的宝贵机会。 街道拥堵不堪,车祸的场景到处都是,我甚至能想象到在此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在街道中穿行着,尽量避免接近旁边的建筑物,甚至弓着身子,或是匍匐前进,只为在进入那栋大楼之前,别惊动那些病源体。 累! 这对体能有极高要求的前进方式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我在两车相隔的缝隙中爬行着,我趴下身子,从车盘底下看去,甚至能看到在街道边的建筑物敞开的大门里游荡的脚。 我继续手脚并用爬行着,就像是人形哈巴狗一样,喘着粗气,却小心翼翼的避免自己发出响动。 啪! 突然地面突然传到耳朵里的声响,我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四肢立即僵硬在原地,我没想到插在怀里的枪竟然滑了出去,那清脆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如同坠入水中的石子,向四面扩散的涟漪瞬间化作了惊涛骇浪。 我知道,自己闯大祸了! 我一动不动的趴在原地,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滑落,头却慢慢往下俯去,目光在左右车底的空隙间望去。 果然...我像是吃了黄连一样,不但嘴里是苦的,心是苦的,连命也苦的。 手枪掉落所发出的声响果然惊动了它们,我至少看到有五双粗细不一的脚在朝我这边走来。 怎么办? 我惊慌失措的捡起地上的手枪,将保险打开,看着那愈来愈近的脚,心脏跳到了嗓子眼。我终于体会到了即将面临死刑的犯人在生前那一刻面临的是怎样的一种恐惧,无力的四肢愈发放大了我内心的恐惧。 不能坐以待毙! 我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试图用疼痛来缓解内心的惶恐,紧绷的神经像是已经撑到了极限,我尝试让自己思考,该怎么应对这种危机,却在那脚步身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登时惊的我失了方寸! 跑! 我从地上爬起来,什么也顾不得想了,撒开脚丫子就往前跑,我可没有勇子那种舍己为人的雷锋精神,我只知道,自己活着才是最真实的,我不是战士,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嗬嗬!” 我能听到背后那像是发现猎物般惊喜的嘶吼,这让我疲累的四肢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在横七竖八的车辆中翻腾疾奔,我突然想起了《疯狂的石头》里黑皮狂奔的喜剧画面,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可能也不遑多让,甚至可能更为狼狈。 越来越多的怪吼声从身后钻进我的耳朵,有尖锐的,粗重的,沙哑的。我没敢回头看,我怕会将自己的腿都吓软。 我看见前面几个战士愕然回头的看着我,他们怕是怎么也没想到我会竟然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扯他们的后腿。 “跑!” 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她一定也知道这样下去,我们可能在还没有进入大楼就会被包了饺子,他们疾速,却井然有序的往前跑,以背着大包裹的几名战士为中心,左右两翼,乃至前后的人都做好了战斗准备,那些东西,比他们的性命还要重要。 我不知道该是感谢这拥堵在车道的车辆还是该痛恨,它们为我拖住了后面追逐的脚步,同时却也限制了我的速度,使得中途冲进车道的病源体对我形成围剿之势,我看到我的左前方有一道人影向我冲来,等我看清它的模样之后,竟然生出了几分怪异。 它身上溃烂的皮肤已经结痂,像是正在恢复愈合,甚至有些痂正在脱落,让我悚然的是,它那双泛白的眼睛,黑色的瞳仁只剩下针尖般大小,完全失去了人的气息。 但是我并没有去深思这只病源体为何这么怪异,只是被它那张面孔吓住了,下意识的举起枪,对着它的头射去。 嘭! 我的手剧烈一震,因为奔跑,无法迅速瞄准,子弹打偏了,打在了它的肩膀上。它的身体向后一滞,顿了顿,像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继续朝我跑来,那兴奋的怪吼声就像是看到了可口的食物一样,使我不寒而栗,不再对它多做纠缠,撒腿就跑。 近了! 终于近了! 我横穿过车道,朝着目标跑去,他们已经全部进入了大楼里。 “嗬嗬!!!” “嗬嗬!!!” 杂乱不堪的脚步声在街道上毫无节奏的响起,乱的令人心烦意燥。使得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我的个老天,我才意识到自己开的那一枪竟惊动了周围所有的病源体,它们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食人鱼疯狂的从街道的各个角落涌出来。 它们是最疯狂的追星族,吼叫着,张牙舞爪的朝我追来,我推动了已经没有了电力发动的旋转门,一头扎进了大楼的里。 哒哒哒... 我刚狼狈的从外面进来,便被里面炸响的枪声吓的亡魂皆冒。 我扫了一眼光线昏暗的大厅,地面上已经趟了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尸体,我吓得连忙朝着枪响的方向跑去,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那群军人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枪声是从楼道里传来的,一定是遭遇了病源体。我这样想着,却丝毫不敢放慢自己的脚步,因为我明显看到身后追来的那些病源体正在推动旋转门,可惜它们不懂谦让这个词,争先恐后的一群病源体拥堵在旋转门内,卡住了,怎么推也推不动,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哒哒... 枪声在消防通道中不时炸响,我走了上去,一滴滴鲜红的血液像是被谁打翻了番茄酱的罐子一样在往台阶下滴淌着,我举着枪,对着躺在血泊中的两具病源体的尸体,生怕他们会突然暴起,朝我扑来。 我小心翼翼的避开他们的身体,继续往前走,枪声已经停止,我想他们已经赶到了天台上,再想到下面有那么多病源体正往大楼里涌来,便不由得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好在前面的障碍已经被全部扫清,仅有的几只病源体都被击毙,我是有惊无险的走上了最后一层。 走上了最后一层台阶,昏暗幽黑的光线让我有些发愣,他们进入了天台,通往天台的是一扇小铁门,但是铁门却紧闭着,显然是被他们关了。 砰砰砰! 我敲打着门:“开门啊!是我!” “把门打开,小心一点。” “是!” 我听到了她的声音,然后紧接着,铁门‘哐’的一声响,从外朝里面推开后,对准我的,是四个黑幽空洞,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枪口。 他们冷冷的盯着我,然后看了一眼我的身后,一把将我抓进去,把门关上之后,抓着我的头将我按到了墙上,使我的脸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双手被他们死死的钳住:“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 我听到的是那位名叫林少全副队的低沉嗓音,可我却分明听出来了几分刻意。 他们这是在报复! 我猛的想到了原因,他们认为我惊动了那些病源体,险些让他们也陷入危险,所以他们这是在报复我。 ps:感谢书友书友151206222804902打赏、破费。 第十二章 希望 他们在我身上摸索检查着,然后跟那个林少全汇报,我的身上并没有检查到什么伤口。 我以为他们会就这样放开我,然而,终究是我自以为是了,我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抓住了我的领子,身边钳住我手脚的人已经松了手。 我像是被拎麻袋一样,被那人拎着倒退,心中升起一种强烈被人羞辱的愤怒,刚转头打算怒视那人,以示我威武不能屈的自尊时,一个黑色的阴影遮住了我的视线,那是称砣般大小的拳头,嘭!的一声,狠狠的打在我的额角上。 霎时,只听双耳万只蜜蜂嗡鸣,眼前星光乱窜,踉跄几步,撞在了墙壁上,然后缓缓倚着墙壁滑落。 这一拳,着实将我打懵了过去,眼中虚晃,耳出幻听,这时,我模糊看见那高大的人影站在了我的跟前,拎着我的衣领,声音浑厚,像是在咆哮,却又听不真实。 “你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吗?惊动了那些家伙,堵在楼下,如果通讯信号无法恢复,我们都得死在这里,是被你害死的。” 我听出来了,是那林少全。他扬起手,似乎还要打我,却又止住了,似乎是也怕将我打出好歹来,只得恨恨的将我的衣领松开。 我晕头晃脑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有将目光落在别处的,也有冷冷看向我的,他们都在怪我,我该怪谁去? 真是恨啊,为何我没有那通天彻地的能力,不然现在也不会吃这闷亏,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焉在这墙角,满肚子苦水,却只得埋在心里。 待那浑浑噩噩的感觉从我的大脑挥散,我开始为自己辩解,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一切只是因为那意外滑落的枪,如果不是如此,如果不是我当时已经命悬一线,我又如何会开枪,如何会将那些病源体吸引出来? 我的枪在被搜身的时候就被收缴走了,或许是他们也害怕我会反抗,一激动,就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他们的担心是正确的,因为我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头脑一发热,就会拿起枪跟他们杠起来,或许那个时候,我就会被他们当做危险分子当场击毙,仔细想想,难道我还应该感谢他们?感谢那个给我一拳的家伙? 我摸了摸不断传来刺痛感的额角,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家伙当真是下得了手,怕是至少起了个大包,呵,头长犄角,难不成是要将我当成吉祥物?那为何又不痛痛快快在我右边再来一下。 我心里发着牢骚,揉了揉还有些发酸发抖的大腿肚子,甩了甩脑袋,将那命悬一线的后怕情绪甩掉,站起身来。 那个背着通讯器械的战士爬到了天台的顶层上,摆弄着那我不认识的铁盒子,带着耳麦的他此时满头大汗,我在下面仰着头,看着他,从他的神色中察觉到了几分急躁,似乎,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 这下怕是要糟,万一无法恢复通讯,那些家伙还不得活活把我给吃了? 我怀着忐忑的目光看了一眼同样跟我一样仰着头看着那名通讯员战士的人。他们没有心思来注意我,怕是心也是悬在了那名通讯员的身上。 我忐忑不安的朝着护栏的方向移动,走到了广告牌的架子边,小心翼翼的探头往下看,那密密麻麻涌动的人头着实是将我吓了一跳,这时,我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那一枪,竟让我们彻底陷入了绝地。 我想起了那林少全说话,如果无法恢复通讯,那我们就得死在这里,而这一切,是我造成的。 我没有心思再发牢骚,只是回头担忧的看着那满头大汗的通讯员战士,祈祷着,默念着,希望上天保佑...我曾经总嘲笑人们都喜欢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佛身上,此刻才意识到,当人们陷入绝境,束手无策时,除了祈祷上天,祈求神佛之外,也只能麻木的等待不幸的降临了... 人们总会将希望给予在那些虚无缥缈的上帝、神佛身上,曾对此轻蔑冷笑的我,竟也不能免俗。或许是自己犯的罪孽太深了,需要一些特殊的方式来安抚那不堪负重的内心。我心怀愧疚的看着他们,这十几个人的性命因为我所犯的错误,而悬在生死之间,或许他们会因我而死去,我却不敢想象,这沉重令我难以承受的负罪感会将我压垮,令我窒息、崩溃。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时一阵恶风刮来,那扑面而来的森冷,令人不由有些瑟瑟发抖。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我的心也仿佛沉到了低谷,无尽的黑暗像是一头张开血口的恶兽,使我恐惧颤栗。 我仰着头,脖子已经僵硬,一阵寒风刮来,才让我意识到,这已是冬季,夜晚的气温竟与白天的气温相差至少二十几度,我们该如何熬过这寒风瑟瑟的夜晚?! 有些战士也开始抱着胳膊摩擦着双臂取暖,我走到了墙角下,背着风,卷缩着身子沉默着。 我该佩服那个顶着寒风还在不停摆弄那个铁盒子的通讯员,或许他也知道我们的性命全部交到了他的手上,其实我该向他们道歉,如果不是我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去楼层下去取暖,甚至还能在明早不惊动那些病源体的情况下,偷偷离开这里。但是现在的楼层里却不知道已经涌入了多少病原体。它们在等待猎物因饥饿寒冷,绝望,而踏入它们的陷阱,或许,他们已经爬上了楼道,爬到了最后一层,只与我们隔着一扇铁门。我甚至开始怀疑,那一扇铁门究竟是否能挡得住它们。 一个战士在她的示意下开始分发食物,也给了我一块巧克力与香肠,他们没有怪罪我,也没有剥夺我吃食的权利,或许是因为那是食物的原主人是我的原因。 食物,能让饥饿的肚子充实起来,更能给人带来希望,与力量。 吃完了那并不能满足饥饿的食物,我突然很想抽支烟,我烟瘾并不重,此刻却感觉有些百爪挠肺,我只是希望此刻能用香烟来使自己清醒片刻,驱逐那些沉重的情绪。 我在啸唳的风声中睡去,不,应该是说半睡半醒。寒冷始终让我无法安睡,困意却始终无法唤醒。 半夜,我醒来了片刻,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要是不活动一下,我今夜睡过去,明早怕是就成了一具僵硬的死尸。 很多人的睡了,但是如我一样,睡得很不踏实,我起来只是活动一个身子,就能将他们惊醒。当然,还有人没睡,那个通讯员战士,他依旧在顶着夜风,在摆弄那铁盒子,我甚至担忧他是否能够撑得下去。 当四肢恢复知觉后,我又开始回到了半睡半醒的状态,没法嫌弃身下冰冷的地面,我也只能忍着,只是希望这一夜能尽快过去,同时也希望那个通讯员战士能带来好消息,我祈祷着... “好了!!!” “哈哈哈,终于好了!” 我在一声沙哑的欢呼中惊醒,随着我反应过来,竟不争气的红了眼眶,我与那些战士欢呼着,蹦跳起来,同时也是为驱逐着清晨的寒冷。 他带着耳麦,双眼布满了血丝,那是因为焦急与不安造成的,身为铁血战士,熬个一两夜,不会有这么严重反应,更多的是因为心理压力与寒冷的双层刺激,让他此刻看起来好像一晚上就苍老了十岁,他嘴唇有些乌黑发紫,我开始为他的身体状况感到担忧,相信其他人也是。 他沙哑着声音,对着耳麦喊道:“这里是红狮第十八军三十六师一〇六旅特战分队,请求总部支援请求总部支援!” 我听着他嘶吼着,能感觉到他溢于言表的激动,对方一定是收到了,并且回复了,然后听着他报告完地标之后,我身边的那些战士们终于欢呼大笑起来。 他放下了耳麦,对着身后那位姓张的女指挥官汇报道:“总部将派遣两辆直升机进行支援,一辆z9we,武装直升机,直-8舰载运输机,将在五个小时之后赶到。” 终于,听到这个答案,我的心总算是落了地,那沉重的负罪感确实令我备受煎熬。 她眼中的波澜一闪而逝,依旧是一脸平静,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保持镇定与平静,不知道究竟要发生什么事情才能打碎她那古井无波的平静。 她拍了拍那位通讯员战士的肩膀,接过了他的耳麦:“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交给我。” “是。” 我们怀揣的希望,在亢奋中等待那两架雄鹰的到来,我们终于要离开这里了,我们即将离开这令人绝望的地方。 ; 第十三章 放弃 嗒嗒嗒——! 五个多小时,太阳已经升到了高空。我们在大楼顶端,像是烤架上的乳猪,加点孜然就能食用了。若不是还有些许饮用水,我们可能会脱水而死,在最后一滴水进入咽喉的半个小时后,在我们满怀期待中,在那姓张的女指挥官的指示下,那缓缓来迟的雄鹰终于展露出了它的翅翼。 精神恹恹的众人像是听到了仙音,我也不外如是,早就站直了身子,拉长了自己的脖子,仰着头,望眼欲穿。 “嘿——!” 有人欢呼着,举着双臂摇晃。 嗒嗒嗒嗒——! 在那两辆直升机准备降落之际,那林少全示意我们退离到屋垛下,给两辆直升机空出降落的空地。 我出神的看着那通体涂着斑斓迷彩的两辆大小不一的直升机,那螺旋桨哗哗转动,卷起的狂风,发出噪鸣,让我竟感觉那般畅快。那呼啸的风打在人脸上不禁令人窒息,雷鸣般的螺旋桨音犹如擂鼓,令我浑身燥热,血液沸腾,先前的那般虚弱与迷茫一扫而空。 那辆直-8舰载运输机轻飘飘,却稳如泰山般落了地,螺旋桨的旋影渐渐变淡,最后停了下来。 我不如那些军人战士淡定,我能感觉到自己因为激动,而躁红的脸颊。 哗啦——! 那舰载运输直升机的机舱门被打开,令我哑然的是,那武装直升机依旧盘旋在上空,我隐约能感觉到这辆武装直升机似乎对我们的警惕。 那舰载运输机上,下来八个人,他们用白色的防护服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就连眼睛也被保护在那连体透明的护目镜下,他们嘴里咬着呼吸器,其中两个人手中拿着喷射枪,背着白色铁罐,另外六个人手里端着突击步枪与冲锋枪,甚至机舱口还有一架重机枪对着我们,那警惕的姿态,看向我们,就像是在防备洪水猛兽一样。 那姓张的女指挥官,唰的一下,从屋背上跳了下来,将手中的匕首枪械卸下,然后昂首阔步走向那八人,八个人中也走出来一个领头人。 “这里是红狮第十八军三十六师一〇六旅特战分队。指挥官、少校、张莹莹向您报道。”她神色肃穆庄严的敬着礼,背脊直挺,声音清脆却铿锵有力。这时,我才知道,这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人,名字竟然这般小家碧玉。 “特勤七组,中校,杜峰。” 对面的那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浑厚低沉的声音穿透了防护服与螺旋桨转动的噪鸣,钻进了在场的人的耳朵里。 “报告中校:红狮第十八军三十六师一零六旅特战分队任务完毕,阵亡战士八名,无伤者。” 她汇报着,却让我一阵哑然,原来在我与他们接触之前,他们就已经阵亡了七名战士。 “辛苦了。” 她没说话,没有说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没有喊那些浮夸的口号。只是转身朝着林少全等八个背着包裹的战士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上前,将东西拿过去。我好像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黯然悲恸,像是在为那死去的八名战士而哀痛,她还是一个有感情的人,她平静的表面下,或许并没有那么冷酷无情,我这样猜想。 八名战士背着包裹,昂首挺胸,背着自己的包裹,站在她身后,将包裹放在地上,整齐的敬了一个礼。 那个叫杜峰的中校看了一眼那些沉重的包裹,两名拿着喷射枪、穿着防护服的战士心领神会,阔步上前,喷射枪枪口对着那些包裹压下了扳机,喷射枪的枪口喷射出大量的白雾,白雾打湿了包裹,像是在进行消毒。 那白雾刺鼻的辛辣味不由让我捏住了鼻头,在我们的注视下,那两个穿着防护服的战士直至将喷射枪里面的白雾全部喷尽,这才归队。 然后,两名端着枪穿着防护服的战士,将枪往身后一背,走向前,抬着一个个包裹往机舱里去,如此往复,八个包裹不一会儿便全部被抬进了机舱。 我静静的看着他们,心想,接下来,便该是我们了吧。 那名叫杜峰的中校看了一眼我们所有人,然后再看向她,敬了一个礼,用一种很沉重肯定的语气,说道:“你们都是英雄。” 我心里认可他的这句话,这些人的确都是英雄,为了国家的任务,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片死地,只为了那些包裹。 那杜峰中校放下了抬起的右手,然后打出一个手势,好像是要回到机舱里。 “报告长官,红狮第十八军三十六师一零六旅特战分队副指挥,上尉,林少全,有个问题,请长官解答。” 我将目光看向了他,不但是我,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包括她。 那个杜峰中校登上机舱舷梯的脚一滞,回头过了头,只是那几名穿着防护服的战士手中的枪立即警惕的对准了我们,还有那在空中盘旋着虎视眈眈的武装直升机。 “请问长官,上面是怎么处置我们的。” 林少全声音浑厚,我能看到他脖子暴起的青筋,像是憋足了气,吼出这句话。 “我们会放下绳梯,带你们到安全的地方。” 那个杜峰上校站在阶梯上,语气听不出喜怒,说完之后,一头扎进了机舱,后面的那几个持枪警戒的战士也陆续钻了进去。 我们目视着直升机螺旋桨缓缓转动,然后盘旋而起。这与我想象的有些出入,在我的想象中,我们应该是坐在直升机里面,坐在窗边然后俯视下空,而不是悬吊在外面,万一绳梯断了,或者是手滑失足掉了下去呢?我的心开始忐忑起来。 当这架体态庞大,完全能将我们装下的舰载运输机盘旋到足够的高度,舱门扔出了一条向下滚落摊开的绳梯。 我们在林少全的指挥下,一个个有序的爬上绳梯,但轮到我的时候,我竟有些腿软,差点犹豫不前,最后还是在后面人的催促下擦了擦汗湿的手心,咬牙朝着绳梯的上方爬去,为后面的人留下位置。 她是最后一个上来的,我却不由为她担心,在我看来,最后那个位置是最危险的,在风的作用下,摇摆的幅度很大,且万一失手滑落,也没人能搭把手。 嗒嗒嗒嗒——! 机体渐渐升高,我的心几乎快跳到了嗓子眼,几乎不敢睁开眼去看,只得死死抓牢绳梯的,任由风声在耳边呼啸。 在半空中,我尝试着睁开双眼,往下看去,却让我一阵眩晕,腿猛的软了一下,差点发生不幸。好在我的适应能力很强,从最初的害怕忐忑,到逐渐适应,也只是用了不到十几分钟。 当适应之后,我俯头往下看去,地面像是在朝着我的后方移动,那飞速倒退的景物令我目眩神迷。刮来的强风使我不再感觉酷热难耐,这真是一次另类的游行,我差点忍不住激动发出呐喊。 一个小时之后,我的手臂开始酸麻,对下面的景物也失去了兴趣。 嗒嗒嗒嗒——! 我明显感觉到直升机的机体在往下降落,下面是一片郊区。这是怎么回事?我开始感到疑惑?难道不是将我们带回去吗?怎么在这里就下降了?或者是,它们需要在这里补充油料?还是? 随着我满脑子疑惑,直升机悬在低空,绳梯落了地,后面的人也陆续回到了地面,我也是,虽然重新回到地面的感觉很好,但是我却希望赶快离开这片危险的区域,再辛苦,我也坚持的住。 然而,那盘旋在半空未曾降落的直升机却让我发觉有些莫名诡异。让我瞬间醒悟,甚至令我大脑一片空白的是,那条绳梯的末端竟被丢了下来,舱门在丢出一个大包裹之后,哗啦一声,关闭了。 然后在我茫然的目光中,两辆直升机悠扬远去,直到它们离开我的视线,我才从大脑空白中反应过来。 这... 我吞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我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发抖,或许那只是第一次另类飞行带来的后遗症,但是内心的猜测却使我感到惶恐不安,使我不敢转过身去看那些人的表情,我怕会看到如我猜测的那般... 我们...被放弃了。 ; 第十四章 烈士 不... 是他们,被放弃了。 而我,恰巧是这令人悲愤绝望的故事中一位不起眼的路人甲,明明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却令我险些崩溃,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我呆呆的愣在原地,心脏就像被针扎一样刺痛,我不应该有这种情绪,这不是我的故事。但狗血的是,但是这却关系到我的生死,连他们被放弃了,这意味什么?意味我这个普通人的性命更加廉价。 不是说他们是英雄吗? 他们就这样对待用生命去付出的英雄?他们怎么能这样做?我令那些浴血奋战的战士们感到悲哀。我僵硬而缓慢的转过身,看着他们,汹涌复杂的情绪却只能用苍白木讷的表情去饰演。 他们应该比我先意识到,我依旧能发觉到他们眼中的不可置信,但是他们身躯笔直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却更显悲壮。唯有她,一脸平静的站在原地。 “他们真得这么做了!?为什么?!为什么?!” 林少全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一拳狠狠的砸在结实的地面上,我都不禁为他的手感到担心。但他好像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脖子上的青筋像是蠕动的小蛇,双眼瞪的像是要吃人,悍戾的双目却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原本应该对他打我那一拳而感到愤恨,但是却在此刻仿佛烟消云散了,我敬佩这种有血有肉的铁血军人。 她静静的走向那从飞机里扔下来的包裹,那是一个大容量的行军包,她拿起了行军包,拉开看了看,然后拎起,朝大家走来。 “张队...我希望你能给兄弟们一个解释,给死去的兄弟们一个解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少全低着头,鼻息粗重,声音略显沙哑。 她静静的站在林少全的身前,手里拎着行军包:“出发前,我们签下了生死状,留下了遗笔。在那一刻,你们就应该意识到,你们已经成了死人。” “是,可是...”他攥紧了双拳:“可是我不想死的这么冤屈,不想兄弟们死的这么冤屈。” “任何灾源区的人,都会被辐射感染,据我所知,在核污染严重区域,只有百分之零点三的人可能不会诱发变异基因,且病毒是否存在潜伏期尚未可知,一旦我们携带病毒回去,那就不再是个人事,而是无数人的灾难,灾源区的人绝对不能离开隔离区,就算我们是因公进入隔离区也不行,更不可能。”她平静而冷酷的说出了一个没有人愿意接受的事实。 林少全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紧攥着拳头,仿佛还没有从情绪中走出来。 她继续说道:“你们知道这次任务的紧要性,它关系到国家存亡,百姓存亡,而你们是军人,为国而死,为百姓而死,是你们的宿命,是军人的宿命。”说着,她看了一眼在场的人,然后将行军包里的东西倒出来,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念道:“红狮第十八军三十六师一〇六旅特战分队全员战士因公殉职,追授烈士荣誉,指挥官,张莹莹,女,军衔,少校,授封烈士,一等功勋。副指挥官,林少全,男,军衔,少校,授封烈士,一等功勋......刘勇,军械,少尉,授封烈士......为红狮第十八军三十六师一〇六旅特战分队全员因公殉职的烈士,敬礼!” “敬礼!!!” 我旁观了一场特殊的仪式,我感觉有些可笑,却笑不出来,这是一群还未死去的烈士在为即将死去的自己敬礼,我是唯一的旁观者,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 “礼毕!!!” 她的声音清脆高昂,笔直的身躯英武不屈,绽放出只属于她特有的铁血英姿。 他们成了烈士...而我呢?一个被遗忘的路人甲... “我们已经死了。” 她这样说着,然后指了指地上那堆从行军包里倒出来的东西:“你们应该感到庆幸,他们给我们留下了可食用三至物天的压缩饼干,以及增强人体免疫的药物。” 她开始分发压缩饼干,分给了我五包用真空袋包装的压缩饼干。拿到注射器的战士们一个个将注射器的胶管拔掉,然后对着自己胳膊将里面的液体注射到体内。而我,则有些犹豫,因为不会使用。 注射中的她看了我一眼,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尴尬,在她注射完之后,然后朝着我走来,拿起了我手中的注射器,拔掉胶管,捞起了我的左手袖子,将针头插进了我的胳膊。 “张队,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林少全走到她跟前,神色复杂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战士,声音沙哑低沉:“难道...还真让兄弟们在这里等死?” 她开始沉默不语,或许她猜到了结果,但是却没有想到之后该如何带着这群人活下去。 “我们应该往源城方向去...” 他们还想活着,这就是我最希望看到的,我最害怕的是他们会心生死志,因为他们才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为了活下去,我的大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像是通了窍一样,飞速运转起来。在她与林少全审视的目光中,我将自己所想的说了出来:“灾源区最严重的城市是成庆市,那里有几百万的市民感染了病毒,成为了病源体,包括里成庆市附近的几个城市,是不是?” 我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看着她与林少全,她沉默不语,林少全则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得到了答案后,我便继续说道:“核辐射的范围很大,我想,灾源区严重的不只是成庆市以及周边吧?其他省也一定或多或少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吧?” 我问道,她依旧沉默不语,林少全犹豫了片刻,迟疑的点了点头。 “附近很多城市都应该有病源体存在,这片区域内,就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这些病源体迟早都会扩散到周边的城市,甚至会因为没有来得及撤离的幸存者,导致隔离带遍布病源体,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我们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往源城市方向去,那是离隔离带最边缘的城市,所有市民应该早就撤离了,按照病毒扩散的速度,那里应该暂时没有病源体的威胁。” 我看到林少全僵硬的面孔微微有些动容,应该是认可我了的计划,但是她还是沉默着,或许这些她早就想到了,我沉默了片刻,将心底的猜测说了出来:“我想,最危险的并不是病源体。” 在林少全疑惑的神色中,我满嘴苦涩的解释:“军方既然拉起了隔离带,就说明这场毁灭性灾难的根源,必须消灭。怎么消灭,消灭谁?自然是那些基因与体质都发生变异的病源体,要想阻止病源体中寄生的病毒停止传播,那就必须根除掉这些病源体。而这些病毒寄生体将近有数百上千万人,要怎么根除?使用核武器是不可能的,我猜测,接下来,就应该是派遣空军,进行地毯式轰炸攻击,然后逐渐收拢隔离带,一点一点将里面的病源体消灭,只要是隔离带内,无论是病源体,还是没有被感染的正常人类,都会被处死...” 她终于不再沉默,明亮的眸子子闪过一丝黯然:“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只要是在隔离带内,无论是病源体,还是幸存者,都不可能存活下去。死亡,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那...我们...” 林少全瞪大了眼睛,他显然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我想,如果不是自己因为内心升起的危机感,或许我也不会想到这么深,而且,我所说的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根据的猜测,却没想到,如此接近事实。我以为自己夸大其词说的这些,能让她升起些许危机感,会想办法带我们逃出隔离带,却没想到,我能猜到的,她也都想到了,甚至她猜到的可能比我更多。 “我们可以想办法离开隔离带,我知道源城海口就是一条很好的逃生线路,我们可以驾船离开海口,或许我们能找到足够多的潜水服,在接近防线的时候,我们可以潜水避开他们的视线,偷偷从底下游出去。”我仍然不甘心就这样认命,不禁将脑海一闪而逝的念头说来出来,竟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这瞎想的一个念头,仔细一想,竟然真的有可能成功,这让我越发兴奋起来,但现实总会想尽办法使人低头认命。 就在我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想法后,下意识想要去看两人认可的表情时,却发现,事情并非我想象的那么完美...她难得换了表情,满脸嘲弄,就像是在看白痴一样看着我:“你当军方都是废物?即使海口防线像你嘴里说的那么不堪,他们就会傻到连防线附近铁网都不拉吗?” 她的话无疑让我遭到了当头棒喝,像是在寒冬季节被泼了盆冰冷刺骨的水...这真叫人难堪,我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火辣辣的刺痛,像是被谁扇了几巴掌,扇醒了我的白日梦。 “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一旁的林少全攥紧了拳头,一脸不甘的看向她,脸庞的肌肉跳动抽搐着。或许,他也想活下去,想带着那群生死兄弟活下去。不然呢?谁又希望自己的生命终结在自己最灿烂的年华里? 我也不想死...不想待在这片危险的隔离带内等死,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要让她有活下去的理由,必须离开隔离带的理由,否则的话,我想活下去的希望,就会越发渺茫。 “我们必须离开隔离带。” 我语气肯定,她看向了我,我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能不能激起她活下去的念想,但是我必须一试。 第十五章 尸体 我像是被即将押上断头台的犯人,鼓起勇气像刑官提出一个要求,生或死,已经不再是自己能够左右。±頂點小說,x. 她看着我,神色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诧然,然后又恢复了平静,那种平静,就像是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蛐蛐,在不甘的奋力嘶吼。或许是她在疑惑我为什么会这么执着,在想明白之后,又对我这种畏惧死亡的怯弱感到可笑。 我看了一眼林少全,他正看向我,古铜色的脸上面写着迷茫,有些呆滞,又有些不自然的希冀。 “你们有必须离开这里的理由。” 我点了点头,像是在自我肯定,却在说完后,感觉自己这句白痴的废话实在有些莫名搞笑,我看了一眼林少全,语气有些不自然:”那个...这个...有件事我需要跟你们张队说,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他又看了我一眼,表情不再呆滞和迷惘,反而平静的像是已经认命了一样,也不再说话,面无表情的掉头离开了。 “你有什么事要说?” 她或许也被我这神秘的姿态勾起了好奇心,终归是没有继续沉默下去。 我伸出了左手,她看着我,看着我的左手,平静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应该是我这种遮遮掩掩,丝毫没有一个男人干净利落的姿态让她有些膈应。 “病源体并不是人类最大的威胁。” 我举起右手,伸出食指,指着天空:“外星生物的存在才是最大的威胁,它们会不断投放外星生物到地球上,而这,只是第一次,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理由。” 她没有反对,也没有认可。因为反对需要理由,认可也需要理由。 我再次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指着左手上那棱角分明,沉厚静默的腕表。它就像是一个洗尽铅华的老人一样,安静的附在我的手上,或许会有人因为它的外观生起一丝好奇,却也不会多留一眼,因为它并不显奢华高贵。 “它告诉我的。” 我指着它,然后又指向天空:“它们每次降临的时间为两月左右,每两个月后会投放一批外星生物,它们对地球没有任何侵略心思,只是把地球当成一个载体,用来装载那些被投放来的外星生物,而我们最大的威胁,就是那些外星生物。” 我看着她的眼睛,说的这些也并非我杜撰的。是的,我刚刚问了星核,它在我的脑海里告诉我,那些被放逐的外星罪犯,每两个月投放一次,种类不一。因为它告诉了我,所以我才有底气说这句话。 “它?” 她平静的看着我手上的腕表,那平静的反问语气没有丝毫嘲弄之意,她很平静,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就像是在与一个疯子对白,对那疯掉的人而心生怜悯。 我没说话,用右手扯住了腕带,拼命的往外拉扯。腕带连着的一根根密密麻麻透明的丝线从我皮肤里抽离出来,随即又是那种令我痛不欲生的感觉,又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那是来自灵魂的颤栗。 她没说话,看着痛的直冒汗的我沉眉深思着。或许,我告诉她的这一切实在是太具冲击力了,她不敢轻易相信。 我已经开始站不稳了,星核在我的脑海里直叫唤,它在对我发出警告,我还在坚持着,希望这样能让她相信我,我的手腕开始渗出鲜血,那一根根透明丝线也沾染的点点小血珠,滴落之后,又变的光滑透明,滴尘不染。 我的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像是小瓶子里的弹力球一样,拼了命的想要跳出我的胸腔。星核的警报在脑海响的急促,我终于还是没坚持住,一个趔趄,一头朝地面扎了下去。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剧烈收缩的瞳孔,地面离我越来越近。 我被强有力的臂膀环抱住,一股清香夹杂着淡淡的汗味儿扑鼻而来。我无力的摊开了四肢,像是虚脱了一样瘫软在她怀里。 “现在...你...相信了..吗?” 我唇齿颤栗的吐出这几个字,想再说些什么,双眼已经开始模糊,我好像看到她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然后被她抱了起来,公主抱... 等我醒来的时候,人躺在沙发上,看着吊着水晶吊灯的天花板,有些茫然,这亮堂宽敞的大厅使我想到了自己梦寐难求的别墅...我嗅到了昏迷前那股淡淡的清香,这使我开始羞涩起来,因为我想起来自己昏迷前,竟然被一个女人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这让有些大男子主义的我实在有些难以接受,想想也都觉得那画面实在有些太恶搞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撑起身子,坐起来。她就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中间隔着桌子,像是在闭目养神,但听到我弄出的声响,很快就睁开了眼。 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确是待在某豪华别墅内,那豪华奢贵的桌椅,及各种装饰摆设都令我生起莫名的不安,动作也莫名小心翼翼起来,生怕碰到了什么东西,打碎了...赔不起。 “好点了吗?” 她坐起身子,看向我,桌上摆着一张摊开的世界地图。 “好多了。” 我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四周:“这是在哪?他们人呢?” “郊区别墅,主人不在,他们负责检查周围区域是否有安全隐患。”她平静的看着我:“你说的,或者说,它,说的,有几分可信?”她指着我左手的腕表,语气肃穆。 我点了点头:“应该可信,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了第一批投放的外星生物,它们叫畸婴,一种类似婴儿的肉食怪物。” “我需要将这个信息传回去。” 她看着我,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那我呢?”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我怕自己被放到解剖台上去被人研究。” “如果是真的话,我必须将这个信息传回去。”她沉着眉,思索着,然后看着我:“我会尽量隐瞒你的事。” 我迟疑着点了点头。问她:“我很好奇你们送回去的包裹是什么东西?” “你想知道?” 她看着我,柳月般的弯眉微不可察的跳动了一下。 我点了点头。 “那些都是外星飞船的碎片。” 我听的瞪大了眼睛,却又不禁好奇的脱口而出:“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因为她们说的实在太严重了,什么为了国家,为了百姓,说的这些东西就像是上帝一样,难不成这些东西还能将那些外星生物消灭?她们冒着生命危险进入隔离带,竟然就是为了找一些外星飞船的碎片?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想想,如果真能因为这些碎片就能研究外星科技的话...呵,我手上的腕表不就是外星科技吗? “忘了告诉你,这是特级机密,知道的人都要被灭口。” 正在我出神的时候,她突然抽出了手枪指着我的头,那空洞的枪口散发出阵阵森冷,吓的我亡魂皆冒,差点就从沙发上滑了下去。 “我...我...我什么都没听到。” 我的牙齿打着颤,额头已经溢出了一层虚汗,这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她收回枪,眼神冷冽的看着我:“那些腕表上的丝线另一端连着你的身体里面?” “应该是。” 我有些不敢看她眼睛,所谓的杀气逼人或许应该就是这样子。 “那它是怎么带在你手腕上的?丝线又是怎么在你的身体里?”她像是审问犯人一样,我生怕手中的枪又抬起来指着我头,不由有些忐忑的回复道:“我也不清楚,昏迷后它就带在我手上,还发现取不下来了。” “报告张队,地下车库发现四具尸体。”林少全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 “带我过去。” 她看了我一眼。不徐不疾的站起身,朝外走去。 这空旷旷的大厅让我一个人待着觉着有些发毛,看她起身离开了,我也立即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随她朝着地下停车场走去。 电梯早就停了,发电机是有的,但是怕晚上光线将那些东西吸引过来,所以就没敢发电。我们是从外面进入的地下车库。 车库的铁门敞开着,两名战士持枪警戒着,我跟着她一头钻进黑幽的地下车库里。林少全递来一个手电,说是在别墅的房间里找到的,想来他们进入别墅之后,早就对别墅扫荡了一遍。 一进车库,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就像是臭水沟里死了猫狗一样,散发出皮肉腐烂气味,好在我适应能力强,也没有出现什么反胃作呕之类的身体反应。 抛开恶臭,这偌大的地下车库着实让我吃了一惊,那形形色色的豪车一排排排列着,像是搔首弄姿仍人挑选的小姐,令我感慨万分,这有钱人的世界的确是让人难以理解,却又令人羡慕不已,若是放在一个月前,这里随便一辆豪车,就够我买个房了。 往里再走几步,一辆福特系列的车令我怦然心动,男人都是爱车的,尽管我经济能力有限,同样也难免俗。一辆福特f550犹如一只钢铁巨兽般耸立在众车之间,如车辆间霸气外侧的君王,令我的视线死死的粘在了上面。然而我却不得不将自己的视线脱离它,因为林少全所说的四具尸体,其中一具就在眼前。 第十六章 凶手 这还算是尸体吗? 我瞪大了眼睛,这只能说勉强还是一具尸骨,而不是尸体。它只剩下零碎的骨架,从下往上看,两根大腿骨与盆骨分离开,上面的筋肉也被什么东西啃食了干净,上面还有清晰的咬痕。两只皮鞋被咬的像是炸开了花,凌乱的搁在一旁,皮鞋旁边一把汽车钥匙倒是让我心头一动,那应该就是那福特皮卡的车钥匙。再往上看,这具尸体生前穿着的皮夹克已经被撕扯成了碎皮块,周围全是暗褐色的血迹。尸体的双掌手指被咬的残缺不齐,但上面还有些筋肉,怕是因为肉少,所以才剩下来的。尸体的腹腔被掏空了,裸.露在外被咬成几段的大肠已经干瘪,通体呈黑色状。尸体的肋骨被咬碎掰断了,胸腔里面还剩下了些许内脏的碎块,黑乎乎的,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尸体的头骨倒是还算还完好,就是脸已经被啃的看不清人形了... “呕...” 我没忍住,转过了头,腹部像是炸开的高压锅一样,没消化完的食物从胃里拼命往上窜,顺带着肺叶都像是要从我的喉咙里挤出来,呛得我鼻涕眼泪拼命的往外涌。我真不敢想象那像是被野狗分食的人在生前究竟遭受了多大的罪,究竟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我的身体还虚着,这一吐,腿都软了。我真不敢再多看一眼那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凄惨尸体,那惨绝人寰的形状已经使我有了心里阴影。 她走到了第二具尸体的跟前,我擦了擦嘴,咬着牙提着软的跟面条似的双腿跟了上去。 这一具尸体应该是一个女人,跟第一具尸体相差将近五六米的距离,她那头染着酒红色的长发与血液凝固在了一起,干巴巴的像是沾了泥的拖把,火红色的羽绒服也像是被遭到变态的凌辱,撕成了碎布条,里面的羽绒也混杂着凝固的血液洒了一地,她的骨架还算完整,但筋肉也都被啃食的干干净净。我只是快速的扫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总之,那凄惨的场面给我的视觉及神经带来了极大的冲击,让我都开始担心起晚上是否会做关于此类的噩梦。 “张队,会不会是...?” 一旁打着手电的林少全欲言又止,沉着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她像是猜到了林少全想说什么,淡淡的摇了摇头:“不是,尸体最先遭到攻击的部位是喉咙,你看他们的喉管,都是被咬断的,周围的爪印...不像是核病变的犬类。”她指着这具女性尸体的喉咙部位,我偷偷看了一眼,那断裂干瘪的气管与食道的确像是被撕咬断的,只是周围那类似于猴爪的爪印...又听她说核病变的犬类,让我疑惑起来...难不成猫狗也会被感染成病源体对人类攻击? 她继续说道:“如果是一具尸体的话还好说,这两具尸体的致命伤都是喉咙,那就显得不同寻常了,叫一个人去看看其他两具尸体是不是。” 林少全对一旁持枪警戒的战士招了招手,示意他去看看其他两具尸体是不是如她所说的那样。 而站在一旁背过身的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电光,顿时脱口而出:“是畸婴!” 是的,我想起了那些对我并不友好的小家伙,它们那狰狞的面孔再次映入了我的脑海,我终于想通了究竟是什么东西将这些尸体啃食的如此干净,且能通过咬断喉咙致人死亡,这绝非猫狗能做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畸婴!因为我清晰的记得它们当初对我攻击时,都是有意识的先攻击我的上半身,那应该是它们的猎食本能,现在想想,我都开始有些后怕起来。 “可能是我说的那种生物,它们也是肉食生物。” 她与林少全的目光转向了我,我咽了一口唾沫,在两人狐疑的目视下,我也开始有些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测,因为我记得那东西的爪子应该没这么大。 “你说的是那种像婴儿一样的怪物?”林少全蹙着眉问道,他们应该还没有遇到过那种生物,所以对我说的话都本能的带着狐疑。 “报告张队,车盘底下有东西!” 突然一名负责巡视车库的战士对我们喊道,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提腿朝着那名战士的方向走去。 “这是什么?” 我指着地上一团类似犬类的排泄物一样的黑色椭圆形状的干硬物,她与林少全停了下来,林少全手中的手电朝周围扫了一下,蹙起了眉头:“张队,这东西还有很多。” 我听林少全这么一说,顺着手电的光线看去,几辆汽车的间隔处,那类似粪物的物质竟到处都是,我说这恶臭怎会如此刺鼻,大概就是这些粪便的原因吧? 那名战士打着手电,看到我们过来,指了指他身前的那辆汽车的车底沉声道:“张队,车底下有东西。”他那蹙眉的神态,似乎知道了是什么东西,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意思好像是叫我们自己看一下再确定。 我看了一眼汽车周围,也都是那些散发出刺鼻怪味的黑色粪便,脑子里好像突然闪过什么东西,但是却没抓住,也没法说出个一二三来。 我们三个俯下身子,顺着林少全的手电看去,我顿时像是呆滞了一样张开了嘴... “畸婴?” 是的,车底下的东西的确是畸婴,但是...这些畸婴真的好像只是婴儿,一共有四只,体型还不到巴掌大,周围囤积着少量供暖的绒毛... “这就是你说的凶残的畸婴?” 林少全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那语气明显带着质疑,因为车盘底下这几只畸婴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完全没有杀伤力。 她也看向了我,似乎想听我解释。 正当我准备解释的时候,心脏突然狠狠一揪,猛的想到了一种可能,立即喊道:“糟了!快去看看其他车底或车之间的缝隙有没有,这里可能是被那些成熟期畸婴当成了交配育种的窝。” 林少全听我这么一说还有些迟疑,但是她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说道:“快,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 其他战士也听到了她的话,纷纷俯下身子打着手电,检查车底与车之间缝隙间隔处。 “这里有!” “这里也有!” 事情果然如我预料的那样,很多间隔区域或车底下都是这体型不到巴掌大的畸婴幼儿,我开始莫名焦急起来:“我们先出去,这里应该不太安全。” 林少全看了我一眼,只是那平静的神态,我的话似乎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好,我们先出去。” 她点了点头,这使我松了一口气。 哒哒哒... 就在这时,车库外突然传来枪响声,我差点想狠狠扇自己一耳瓜子,事情怕是被自己这乌鸦嘴说中了! “张队,外面窜出很多不明生物。” 在车库外警戒的两名战士从外面退了进来,神色带着一抹焦急。 啊! 就在这时,车库门突然窜进来几道黑影,猛的扑到了那两名战士。 砰砰! 林少全与她立即拔出了枪,那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看的我目瞪口呆。更让我呆若木鸡的是,那被击伤的黑影,竟然挣扎着站了起来,它们呲着牙,面目狰狞的望着我们,似乎想要再扑上来,但被补枪的林少全迅速击毙了。 果然,都是畸婴! 让我心头惶恐的是,这些畸婴的体型大的超乎了我的预料,完全不是我当初遇到的那才如出生几个月婴儿大小的畸婴,这些畸婴的体型,竟有野猴般大小,个头直追十岁年满的孩童,但它们的速度丝毫没有因为体型的增大而减缓,反而快到就连历经生死的两名战士都没反应过来的就被其扑倒了。 一名战士的后脖子被咬下了一块肉,顿时血肉模糊,衣襟也被鲜血淋湿了。另一名则是被抓伤了后背,因为带着头盔抵挡住了畸婴的致命一咬,所以受伤并不重,他们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不断有畸婴从车库外往里面涌进来,车库里包括她与林少全在内,一共七名持枪射击的战士,但是因为畸婴那快的出奇的速度,七个人组织起来的防线竟然有摇摇欲倒之势,如薄纸般有种随时都会被那些疯狂的畸婴撕裂的错觉。而我就像是一位与此毫无干系的旁观者,除了干着急,竟什么办法都没有。 哒哒哒... 车库外传来了零星的枪响声,应该是其他负责在附近寻找食物的战士听到枪响赶回来支援了。但是那些畸婴显然没有因此掉头离开,或是却追击外面的支援者,反而越发疯狂的往车库里面扑,我甚至看到七八只畸婴一同扑了进来,差点冲破了枪弹组织出来的防线,那癫狂且不要命的举动令我不寒而栗。我知道那些畸婴为什么会这么疯狂,因为里面全是它们的幼崽,即使再没有智慧,那种舔犊的本能,也会让它们发了疯一样不要命的往车库里扑! “张队,弹药不够了!” 林少全焦躁的喊道,听的我顿时一阵慌乱,这下完了... 我在一旁急的干跳脚,慌乱四顾间,猛的想起了那辆如君王般林立在众车之间的福特f550皮卡与地上掉落的钥匙,想到这里,我哪里还敢耽搁,立即掉头往回跑,希望他们还能坚持一会儿。 我捡起了皮鞋旁边的车钥匙,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对那具尸体产生的什么心理阴影了,更没有了得到自己心爱车辆的兴奋与狂热,拿着钥匙,跨过尸体打开了车门,一边祈祷着,希望不要再遇到那种打不起火的狗血情节,坐上皮质舒适驾驶位上,将钥匙插上,打上火之后,立即对着他们喊道:“快上来,我们冲出去!” ; 第十七章 空白 轰! 车身颤鸣,那狂野的咆哮声,竟遮住了枪响与畸婴的嘶吼,我竟不由有些病态的兴奋起来,那燃烧的血液使我像是找回了刚出社会时的那种热血状态,冷静跳档,脚踩上油门,放开刹车,随着震耳欲聋咆哮声,将车子开到了他们身前。 我能看到满头大汗的林少全看到我将车子开出来时那种激动的眼神,以及她眼中一闪而逝的赞赏,其他几名战士也都松了一口气,在将一批扑进来的畸婴被击毙后,几个人迅速窜进了车里,拥挤在一起,车厢内立即散发出了一股浓热的汗味儿。那没有了枪弹阻挡的畸婴如洪水般一拥而入,如惊涛骇浪般撞上来,我踩上了油门,如逆水行舟般,驾驶着车子疯狂的朝着大门撞去。 拥堵堆积在车库门前的畸婴尸体被我无视了,直接开着车从上面碾压而过。我甚至能听到那令我牙根发酸的骨裂声响,咔嚓,咔嚓,我像是到了它们的头颅被我的车轮直接压爆的血腥画面,不由打了几个冷颤,皮肤上的汗毛在一粒粒起栗的疙瘩上竖了起来。 一只只畸婴狰狞着面孔疯狂的朝我的车子撞来,锋利的爪子在车窗与挡风玻璃上抓出长长的抓痕,那一双双疯狂而冷戾的眼睛都被我无视了,在这车身高3.5米堪比战车的福特皮卡内,我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就它们那弱小的身躯,对上这车体庞大的钢铁怪物,无疑是螳臂当车。 “你们感觉怎么样?” 她坐在我身边的副驾驶车位上,旁边挤着林少全,回过头对着两名受伤的战士询问,似乎不再担心外面那些畸婴能否威胁到我们,看来,她对这辆钢铁怪物般体态庞大的车子也有信心。 我从后视镜上看到了那两名战士苍白的面孔,不由有些担忧,于是加大了油门,直接从前面挡路的畸婴身上碾压了过去,对于杀生的惶恐以及对神佛的忏悔都被我抛之脑后,一心想着活下去的我,怎么可能对这些蚕食人肉的怪物产生罪恶感,我若枪未被缴,怕也是少不得收它们几条性命,亲手送它们去见神佛,不过,死在我车轮下的畸婴,怕也是不少,只是希望它们来生不要再作恶,不然因果轮回,少不了还会得到个死无全尸。 两名战士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我掌握着方向盘,感觉车子的阻力少了不少,看了一眼后视镜,剩下的那几十只畸婴并没有追来,而是全部涌进了车库里,看来是在担心它们的幼崽。 不时,我便看到了那些全部从外返回来支援的战士们,这个时候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我们刚才搞出了这么大的响动,怕是这里也不太安全了,尤其这里还盘踞着数量颇多的畸婴,一个车库里就有这么多,周边附近怕是还有更多。 这里应该是一个别墅区,只是别墅里面都没有人居住,所以便宜了我们。我们在附近找了一栋别墅,战士们四处检查了一遍,便开始入驻。 出去寻找水和食物的战士们报告了今天出去遇到的情况,说是周围几乎没有看到病源体的踪迹,只是碰到了许多被野狗啃食了一样尸骨,我们立即猜测,那应该可能是畸婴的杰作。听起来,这里像是成了畸婴的地盘,活着的生物都成了它们嘴里的食物...想着这里这么危险,于是我们计划着早些离开这里。 夜幕渐渐降临,没有星光点缀的夜空显得异常的幽黑与空寂,两名被畸婴抓伤咬伤的战士在清理包扎了伤口之后便去休息了。我们围在大厅里,嘴里啃着压缩饼干,喝着从外面找回来的矿泉水,打着手电,照着桌子上的从房间里搜出来的地图,正准备计划着如何离开这里。 我能感觉到他们已经逐渐开始接纳我,这群铁血战士们看向我的眼神也不再那么警惕和冷酷,或许我还没有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但也不算是多余的了。 她坐在沙发上,指着地图上的一点,用食指画了一个虚圈:“我们现在在这一块,离潭口市最近,从潭口到干交市需要三天时间,我们需要走近路节省时间到干交,之后再到丘临,到了丘临市之后,我们需要经过昌南市赶到朝平市,朝平市的市民虽然撤离早,但是因为撤离的人员过多,造成朝平组织成隔离防线要晚于其他地方,并且因为市民全部撤离,所以防线的坚固程度,也应该不如隔离带其他的撤离关卡,所以,朝平市是我们最好的撤离地点。” 说着,她指了指地图上的目的地,抬头看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停在我身上:“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其他人都摇了摇头。 我想了想,犹豫了片刻,猜测道:“朝平市的市民都全部撤离了,会不会造成防线提前收缩?那里会不会成为军队发起进攻的突破口?” 她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所以我们需要抓紧时间,在空中进攻发起前,赶到朝平。” 我同意了她的观点,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出发?” 她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最好是现在,因为那些生物的存在,这里并不安全,一旦它们出现,数量少还好说,数量多的话,我们就会很危险,我们身上的弹药除了有数的几颗手雷加起来只有三百发不到了。” 我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头有些不愿意晚上熬夜赶路,但也知道到了晚上就是最危险的时候,尤其是弹药的枯竭,一旦遇到数量过多的病源体,或是畸婴,那我们就危险了。 林少全突然从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面无表情的将一把手枪递给我:“里面还有三颗子弹。” “谢谢。” 这是他从我这里缴走的那把枪,我接过枪,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好了,通知外面的警戒人员,现在出发。” 她将桌子上从房间里搜出来的地图折叠收起来放进了兜里。 叫醒了那两名被抓伤的战士,我们便收拾东西离开了别墅。 因为先前出去寻找食物与饮用水的战士们找回了几辆可供驾驶的车,所以我们并不需要再去寻找车辆。 “警戒!” 一名战士突然发出低沉的警告,听到警戒的我,刚打开车门,便感觉一股恶风从我背后扑来。 砰! 一声枪响后,随即便是拉响枪栓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吓得亡魂皆冒,脚都开始发软了,竟然是一只畸婴,还好被击毙了,我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凉飕飕的,像是真的被咬掉了一块肉一样。 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她收起枪,提醒我:“快上车!” 我立即反应了过来,是她救了我,便不由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立即钻进了车里。 “快上车,快上车!” 车外是林少全的咆哮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枪声炸响。 我急忙打火,招呼着她上车,那两名受伤的战士坐在后座椅上,看他们虚弱的样子,怕是暂时也没有什么战斗力。 轰! 车子轰鸣咆哮着,我打着方向盘将车子掉转了头,这时我才透过挡风玻璃发现,幽黑的四周,竟冒出不知道多少双绿油油的眼睛,它们就像是野狼一样,冷冷的盯着我们,看的我脚底板冒出一股凉气不停往上窜,当真是死里逃生啊,要是再晚一点,我们还不得全被包了饺子? 嘭! 车窗一阵颤动,一只畸婴扑了上来,留下了两道抓痕。我再也不敢耽搁,踩上油门,驾驶着车子便往外冲去。 这片无人区域果然成了它们的地盘,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兴奋、炽热的看着我们,不知是为了报复我们,还是因为我们身上这几两肉。 它们不知疲倦的朝我的车身撞来,在挡风玻璃上张牙舞爪,狰狞扭曲的婴儿脸像是鬼片里的鬼婴一样,令我不寒而栗,我的车轮底下不知道轧死了多少畸婴,咔嚓的骨裂脆响不停的折磨我的耳朵,使我紧握住方向盘的手都有些发软。 啊! 突然,后座上那两名战士猛的惨叫起来,我从后视镜上面看到了他们那痛苦扭曲的面孔,他们在疯狂的用手抓着自己的脸,撕扯自己的衣服,像是被毒虫爬满了身一样,看的我浑身都难受了起来。 “停车!” 她看了一眼身后,立即对我喊道。 我看了一眼后视镜,依旧在追逐我车子的那些畸婴仍旧没有罢休,我怎么敢停车?身后那凄厉的惨叫折磨着我的神经,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他们的脸都被自己抓的血肉模糊了,那凄厉的画面看的我心都在打颤,这究竟是怎么了? “他们今天被抓伤了!” 她冷冷的看着我,语气冰冷的像是要冻僵我一样。 “我知道啊,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知所措的大声回应,脑门和手心急的全是汗,我没有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也没有意思到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看着我。 突然,我的肩膀被两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那庞大的力道竟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那两只手掌像是要抓碎我的锁骨一样,死死的钳住了我的肩膀,我从后视镜看到,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竟然朝着我的后脑勺贴了上来。 砰! 砰! 两枪响后,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呆滞的看着朝身后举起枪的她...她竟然...开枪...打死了他们!? ; 第十八章 酸雨 “你疯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大脑空白了多久,现在脑子还在嗡嗡作响。 “你...你...要干什么?” 当我准备组织语言控诉她的罪行时,发现她的枪口竟然对准了我脑门,她这是要干什么?杀人灭口吗? 她的表情很僵硬,脖子与手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挣扎蠕动,握着枪的手在发抖,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骤然涌出了两行清泪,她...她竟然哭了?但她仍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任凭泪水从脸颊滑落,那清晰的泪痕让我再次陷入了空白。 “你说你曾经被那些东西抓伤过,为什么你没有感染?而他们却感染了?” 她冷冷的看着我,语气冷的让我不自然的打了一个冷颤,我终于想通了后面那两名战士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样子,原来是被感染了。 “我...我怎么知道?!” 我开始口不择言,心脏在突突突的猛跳,当我看到她将食指搭在扳机上的时候,我终于慌了,她会开枪的,她连对自己的战友自己的袍泽都敢开枪,更何况是我?现在还有是她不敢的吗?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别开枪!” 我努力控制颤栗的双手打好方向盘,在死亡逼迫的情况下,我的脑子终于开了窍:“这些畸婴肯定是吃过那些被感染的病源体,所以这两名被抓伤的兄弟才会被感染,而我当时遇到的畸婴还没到成熟期,估计也没有跟病源体有过接触,所以我没有感染。”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感觉心脏都要从我的喉咙里跳出来了,我忐忑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将枪收了回去,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仍旧紧绷着神经,害怕她突然会发疯,将枪对准我的脑袋扣动扳机。 她放下枪的手仍在无声颤抖着,然而我的脑子就像是突然抽了筋一样傻逼似的往她枪口上撞去:“你为什么要开枪打死他们?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打死的是你的战友,你的兄弟,你怎么狠得下心!?” 我想着那被她用枪打死的两名战士,没来由的义愤填膺,嘴就像是泄洪的闸一样,滔滔不绝的数落起了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竟是在与死神谈论道德谈论良知。话音刚落,我便惊醒过来,反应过来的我,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只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下意识的偷偷看向了她。 她的手仍颤抖着,但却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只是脸上清晰的泪痕让我的心没来由的狠狠一揪。 她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我在救你,也是在帮他们解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他们活着,只会更痛苦。” 或是是她在为自己辩解,她需要借口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我不知道事实是不是她说的那样,只是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但是我却不敢相信。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没有骗我,如果那被感染的战士抓伤了我,我也将会成为没有理智的病源体,她确确实实在救我,但我却没有领情。 车内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死去的是正义,腐朽的是良知。我无法指责任何人,我想,如果将我逼入绝境,我会不会做的更加令人发指?我可能会为了自己活下去,不折手段,为了活下去,我可能会抛弃道德良知,抛弃神佛,抛弃所有信仰,只为自己能活下去。我不敢再想下去,那让我感到害怕、恐惧。 我不知道自己将车子开到了哪里,浑浑噩噩的,像是在梦游,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只剩下一片空白,那像是一个死去的人,回归到了出生时的那种懵懂,我开始喜欢上了那种感觉,什么也不用想,也没有喜怒哀乐,那是一种病态的麻木。 天亮了,她好像中途睡了小会儿,脸上未见疲倦之色。只是那双清澈的眼睛,却时而闪过一丝茫然,她在迷茫? 为什么? 我不知道。 车子没油了,刚好前面不远处有个加油站,我将车开到了加油站,下车之前,我需要跟她商量车里那两名战士的尸体该如何处置。是的,他们的尸体已经僵硬了,他们感染了,我害怕他们的尸体在车里腐烂,我害怕自己会被感染。这时,我才发觉自己昨晚冠冕堂皇的指责她究竟有多可笑,明明自己也做不到,为什么还要去堂而皇之的指责他人?我竟开始厌恶起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们该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后座车椅上两名死去的战士,他们的皮肤铁青,额头上有个血洞,但已经不流血了。我表现的没有任何情绪,但发颤的声音还是出卖了我,我不是在恐惧,只是发自于对生命的敬重而已。我冠冕堂皇的为自己辩解着,并同时厌恶着自己的虚伪。 “下车。” 她冷冷的说着,打开了车门,那冰冷的态度令我感到不爽,好像弄的开枪打死人的是我一样。是的,我对她开枪打死两名战士还有很大的怨念,原因出自于一种可笑,甚至可悲的怜悯。 被车内那令人作呕的气味熏了一个晚上,我已经开始渴望车窗外的新鲜空气,打开门,一下车便迫不及待的深深吸了一口,却被猛的一呛,咳嗽起来。空气中那酸酸的气味让我难以忍受,竟比起车内的气味还要差。 这时我才注意到,马路上的汽车竟都锈迹斑斑,像是在这里沉睡了数年未曾经过保养一样。 “张队!” 林少全那些人纷纷从车里出来,并嗅了嗅,显然发觉到了空气中那酸涩的气味。 她面无表情的打开后座的车门,林少全他们立即注意到了车里的情况,他猛的朝我冲了过来,一只手抓住了我的领子狠狠一扯,双眼恶狠狠的瞪着我:“究竟怎么回事儿?!” 我能感觉到他语气中蕴含的怒意,他应该发觉到了什么,只是她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只好将气发在我身上,从我身上来寻求事情的始末。 我是极想狠狠瞪回去的,但是我怯弱了,人在屋檐下,又有什么底气与他们翻脸呢? “他们被感染了。” 我说,只是语气显得有些不忿,不知道是对林少全的不忿,还是对她的不忿。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她,她仍旧面无表情,像是置身事外一样,却将我推进了林少全这恶人的魔爪中。 林少全松开了我的衣领,他应该已经从我的话语中猜到了事情的经过,他的表情看起来与她一样,冷冷的,再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我知道,他们只是将内心的愤怒与哀伤隐藏在冰冷的外表下,他们有感情,只是表达的方式不与常人那样夸张。 “我开的枪。” 她开口了,没有像我想的那样会辩解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我死了,会亲自跟他们道歉的。” 我的心又止不住狠狠一颤,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会去寻死?我想了想,像是突然开窍了,或许她认为我们这些人很难有机会活着回去了吧?我想起了她曾说的一句话:死亡是他们的归宿,是军人的宿命。 他们总会有一天在战场上死去。或许,现在还活着,就是一种幸运了吧。 我开始为他们感到悲哀与不忍,他们的命运,像是早已经注定了一样,难怪会对自己战友的死亡那般麻木,或许,他们已经习惯了吧? 我攥紧了拳头,然后又无力的松开。 他们几个将尸体抬了出来,并列放在加油站储油罐旁边,然后一行人站在尸体前,肃穆庄严的敬了一礼,齐齐吼道:“兄弟们,走好!” 洪亮的声音中夹杂着她那独特的嗓音,我看着她,她看着那两具尸体,或许,她在想自己的结局可能也会是这样吧。 我突然没来由的有些心疼她。或许是因为她是女人的缘故,所以才会产生怜悯的情绪。 轰隆隆! 老天爷像是戏剧里变脸的丑角,瞬间从万里无云变化成阴云欲坠。震耳欲聋的雷声炸响了,像是在为两名死去的战士鸣不平。 嘿,真好,连老天爷都为他们哭了。我开始有些羡慕起来,如果自己死的那天能有这种待遇,怕也是该瞑目了。 我突然莫名的情绪起来,并开始对这种悲观的情绪深恶痛绝,我不想死,再好的死法我也不愿意去死。 哗啦啦! 大雨倾盆而下,雨幕笼罩了整片天地,只是那股酸味儿好像更浓了,像是浸泡在硫磺里一样。我从情绪中醒来,并意识到,这场雨怕可不是什么好来头,我伸出手,沾了些雨水,用舌头尝了尝,立即吐了出来,这竟是酸雨! 还好这加油站位置挺大,先前就将自己的车子停在了停车场内,不然这被酸雨一泡,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的爱车还不得废咯? 我正摇头庆幸,转头发现这加油站内竟然还有个小超市,嘿!这可真叫人兴奋! “这里有个超市!” 我兴奋的对他们招呼着,并一头冲向了小超市,那敞开着的玻璃门近在咫尺,我越发觉得激动起来,终于可以改善伙食了,我这样想着,突然一个人影从里面窜了出来,露出一张惨白可怖的脸向我扑了过来! “嗬——!” 它穿着超市员工的工作服,上面遍布暗黑色的液迹,显得极为脏乱,散乱枯黄的头发向后飘动着,露出了森白的眼球,眼球中间一点黑色瞳仁兴奋收缩着,它张开了嘴,我甚至闻到了它嘴里散发出来的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儿,它张着嘴,露出一嘴锋利尖锐、错落如犬齿的牙,我惊慌的拔出了别在了腰间的枪,拨动了保险,对准了它头,扣动了扳机! ; 第十九章 吃人 嘭! 我的手剧烈一震,借着后坐力,我止住了步子并用力往后一蹬,脚突然一滑,整个人往后倒去。 那颗子弹擦着它的发丝,打掉了它的半截耳朵,它显然不会因为受到的这点小伤而放弃对我的攻击,它显得兴奋极了,嘶吼着张牙舞爪扑向我,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摔的有些不知所措,反应过来,一击未果,看着继续朝我扑来的它,我被吓蒙了,竟差点忘记了开枪。 嘭! 它离我还有半米远时,我再次开枪了,因为整个人的开枪姿势是半躺着的,开枪又仓促,所以打偏了,打在了它的肩膀上,它的身体明显一滞,而后又摇摇晃晃,嘶吼着,面孔狰狞的朝我扑了上来。我像是即将被强行玷污的女人,双脚慌忙的朝后蹬,惊惶乱措的扣动扳机,但却只打出了一发子弹,因为枪里面只有三发子弹。 我彻底蒙了,绝望而呆滞的看着那朝我扑来的影子。 嘭! 它的头狠狠的砸在了我的裤裆以下,抽搐着不再动弹。 我愣在了原地,我...好像打中了。 我打中了!? 死亡就像是一张薄纸,在它被划破了那一刻,突然翻了页,与死神的镰刀擦肩而过,而我,幸运的逃过了一劫。 我还活着! 我几乎热泪盈眶,慌忙的蹬着双腿,手脚并用往后爬。 林少全朝我走了过来,他压抑着声音,一手扯着我的领子:“他妈的,你要死就一个人死去,别拉上我们!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加油站!?你个王八蛋竟然在加油站你开枪!” 他气的一脸铁青,我挣扎着,甩开他的手,扯着嗓子奋力咆哮着:“他妈的,老子就是开枪了怎么着?想让老子一个人死?去你妈的。” 没有人会在死神面前面不改色,谁也不能强求谁在死神面前岿然不动。他竟然要叫我一个人去死,妈的,翻脸又如何?要死那就一起死! 这一刻,人性的丑陋暴露无遗,愤怒中的我没有了对生命的敬畏,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展现出的暴戾与阴暗赤裸·裸的剥开了我那张虚伪的面皮,在死亡面前,我竟如此自私与怯弱。 怪我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差点沦为死神的玩物。恐惧使我的灵魂一分为二,它遏制了本性的良善,使灵魂深处的丑陋与阴暗得到养分,那是灵魂的质变。 他愤怒极了,一双瞪圆的眼睛里燃烧的怒火似乎是要将我烧成灰烬,他的手就像是铁爪一样死死的抓牢了我的衣领,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 “那老子就先送你去死!” 他阴厉的眸子如锋利的匕首一样像是要割碎我的灵魂,拖着我的领子,迎着一只从超市大门钻出来的病源体走去。 我大叫着,双手抓住他的指根,怎么用力也掰不开。我的双脚胡乱的蹬踏、踢打着他。又从超市里窜出来的一只病源体兴奋的看着我们,它的身体因缺少食物而变得枯瘦嶙峋形同骨架,速度也很慢,但我能感觉到那张扭曲的面孔在狞笑着看着送上嘴的食物。 我越发惶恐,我想到了求饶,却因为那病态的自尊如何都喊不出口。它离我愈来愈近了,我绝望了,放弃了挣扎,任凭他拖着我,将我推入死亡的深渊。我回头看了一眼他的那些兄弟,还有她,他们冷眼旁观着,就像是在看一场耍猴的戏。 我该恨他们!? 嘭! 我的身体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他松开了我的领子,然后在我愕然的注视下,他将自动步枪的枪口塞进了那只病源体的嘴里,然后扣动扳机。子弹从它的后脑勺飞了出去,绽放出一朵曼妙的血花,它无力的抽搐着然后朝后倒去。 我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劫后余生,还是该愤恨他们的冷酷无情。我,像是小丑一样,策划着一场又一场闹剧,结局的收尾,尴尬而狼狈。 “这一次就放过你,下一次就没这么幸运了,自以为是的废物。” 耳边响起的是他那不屑的口吻,我再一次被打击的体无完肤。原来我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废物? 或许吧,我开始醒悟,自己并不是什么主人公,他们也不是什么善者,他们是冷血的侩子手,跟他们在一起,如果不能以他们的方式融入,就必然会被他们的方式所淘汰,他在告诉我,要么遵守他们的规则,听命行事...没有第二个要求。 他们四处视察了一遍,在发觉没有了危险之后,才开始进入超市搬拿食物。他们的行事作风显得干练迅疾,他们永远都冷静的像是机器一样,与之相比,我浮躁的表现竟显得那般幼稚。我自以为是将逐渐融入他们这个集体,最后才可悲的发现,自己是那浮在水面的油屑,永远也无法与水比重,永远也无法与水融合。 他们是清澈的水,能予人解渴,我是脏污油屑,满身杂质,只能令人生厌。这就是寄生在地表、满身劣根却无所作为的普通人与那些为国家、为民众舍弃生命却被遗忘的军人之间的差距。 我不再比较,因为越比较,越会发觉自身的卑微与廉价。 爬起身来,看了一眼那两只将我逼的狼狈不堪的病源体,跨步走进了小超市。我没有忘掉这次屈辱,也不再记恨谁,我只是直视了自己的本性,直视了这次屈辱的根源,我需要记住这次屈辱,以让我那变质的灵魂重新得到洗涤与升华。 食物在此刻也不再让我感觉兴奋,我只是平静的撕开了它们的包装,然后将它们送入嘴中,咀嚼着。 滂沱大雨如同天河决堤,丝毫没有要罢休的样子,填充完了肚子,我将视线转向了他们,他们围在那两只病源体的身边,带着从小超市里翻出来的橡胶手套,观察着它们。 我走了过去,想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 “张队,它们应该都变了...” 林少全拨弄着两具病源体的尸体,他的脸色沉静中带着一抹担忧。 我看了一眼那病源体,它们身上的脓水与创口几乎都消失了,有些地方结了一层厚厚的痂,有些痂已经脱落了,露出森白的新生皮肤组织,只是那新长出来的肤肉竟长了类似于肿瘤一样的肉球,不是脓包,而是色泽暗红的肉瘤,且有大有小。 林少全那匕首在肉球上划了一下,那肉球竟显得很有韧性,明显要比皮肤坚韧的多。 他面露担忧的说道:“这东西越大越硬,要是它们吃的人多的话,这东西会不会一直长下去?甚至比钢铁还硬?” “它们还会吃人?!” 我瞪大了眼睛,竟忍不住发出惊呼。 他转过头瞥了我一眼,然后蹙着眉转过了头去。 我实在难耐心中的好奇与震惊,转身走向了另外一名战士,收起情绪,腆着脸套着近乎,低声问:“这位兄弟,我觉得你好像应该是南方人吧?” 他看了我一眼,打量着我,问:“为什么?” “因为我发觉,这些兄弟们当中,你长的比较帅气。”我看着他那一张古铜色并有些疙瘩的大众脸,有些发虚的夸赞道。 “难道帅气就非得是南方人?” 我知道,他被我的话题引起了注意,不禁微微一笑,瞎掰一通:“北方人轮廓粗犷英武,南方人则多显秀气灵敏。而我说的帅气,是指秀气,比如你。” “你猜错了,俺是东北的,叫蒋东。” 他咧着嘴,露出一口整齐森白的牙憨憨的笑了笑。 “呀?原来兄弟你是东北的啊?”我看着他,装做很是惊讶。 他点了点头,问:“那你是哪里人?” “唉...” 我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故作怅然:“你说,这次灾难要死多少人?” “不太清楚。”蒋东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全是那什么劳什子外星人搞出来的祸害。” “对了,你知道那些病源体为什么吃人吗?” 我将话题西扯东拉,给扯到了正题上。 “应该是给饿的吧?” 蒋东想了想:“但俺听林队说:只要是感染了核病毒,就会在一个星期后失去神智,然后就会发了疯的吃人。” 我的心里一个咯噔,偷偷看了她一眼,她不是说只是被感染的人心生怨恨与不甘,才会人格扭曲,对那些没有被感染的人发起攻击吗?似乎,事实并非她说的那样? 吃人?吃人?吃人? 我觉得我要疯了,这个世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吃人!’这令世人感官沦丧殆尽的名词竟然真的存在,这是何等的疯狂与不可思议?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我从林少全那只言片语中得到了信息是,那些变成病源体的人竟能通过吃人长出那些类似于肉瘤的硬物? 那它们还算是人吗?我偷偷看了一眼两只被击毙的病源体。或许,我早该知道,无论原因是它们对人类愤恨,还是因为病化后的需求,它们都已经算不上是人了吧? “我们刚刚发现了加油站里的几具尸骸,他们好像是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林队判断说,可能就是给这些个家伙吃了。”蒋东沉着声,语气有些压抑。 “那...那我杀了它们...应该不算犯法吧?”我闭上眼睛,甩掉了浮现在脑海里的那一张张狰狞而扭曲的面孔,原本对残杀它们而拥堵在胸口的沉闷感,莫名的减轻了许多,但心情却越发沉重起来,压得的我有些喘不过气。 “呵,它们都成了怪物,不杀它们它们就会吃人,杀了它们那是造福人类,再说,现在隔离区里面全是这些个怪物,哪里还有法律?”蒋东的语气突然变得森冷起来。 “是啊,它们都成了怪物。”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莫名堵的慌。 法律与城市一同沦丧了,能裁决它们的...是全人类,它们不该存在,它们成了核病毒的与寄生体,支配它们的,不再是灵魂,而是灭绝人性的蚕食与屠戮。 ; 第二十章 变异犬 在将自己的名字告知于蒋东后,我们停止了谈话,轮到他值守了。 雨看样子是暂时停不下来的了,我坐在冰冷的台阶上,降下的酸雨带来的寒流驱赶走了昨日的灼热,气温迅速回到冰点,望着雨幕,我的双眼好像笼罩了一层薄雾,再也看不清这个世界,我开始回忆起以前单一而无趣的生活,比起现在,那种简单的生活简直就是一种奢侈。 我们在加油站的员工休息室里找到了几件被褥与几件大衣,但明显不够,不过,他们对我这个普通人还算照顾,我分到了一件大衣,足以让我保暖。 夜色在雨幕中降临,外面开始刮风了,我卷缩在员工休息室的小床上,旁边是蒋东与另外一名神态冷酷的战士。气氛有些凝固,与气温一样冰冷,使我也感到越发寒冷,身体不禁瑟瑟发抖,但是看着那这两名什么都没穿的战士,我竟生起了些羞愧的情绪。 “一起挤挤吧。” 我底声说着,摊开了大衣,示意两人过来。 “不用了。” 蒋东憨憨的笑了笑与那名战士一同对我说道。 那名战士的神色有些冷漠,似乎对我有些不太感冒。 蒋东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对我说:“兵子他待会儿要轮班值夜。” 我站起身来,咬了咬牙,拿起大衣,装做丝毫不惧严寒的样子,将大衣递给了那名战士:“你既然要值夜,那就用着吧,我跟蒋东兄弟一起靠着背取暖就行。” 他看着我,冷漠的神色闪过一丝动容,嘴唇微微动了动:“不需要,谢谢。” 见他不接我伸过去的大衣,我也不觉尴尬,直接将大衣往他身上一抛,转身回到了小床上,并招呼蒋东一起挤挤。 他拿起大衣,看了我一眼,然后套在身上,走了出去。 寒风呼啸的夜里,我卷缩着身子与蒋东挤在一起,他似乎感觉到了我因为寒冷而无法入睡,出声道:“兄弟,要不咱两聊聊天,聊着聊着可能就不冷了。” “好啊。” 我应声:“先说说你的故事?怎么想到当兵的?”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迟疑:“俺说了,兄弟你可别笑话哈。” “怎么会。” 我笑了笑。 “其实俺也没什么故事可说的,当兵的原因嘛,就是家里穷。”他顿了顿:“俺出生在深山里,是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兄弟,老子走的早,老娘身体不好,听说当兵每个月都有钱,比小镇里挣钱要多,于是俺就去了,因为从小干的粗活多,身体结实,在部队里成绩好,然后就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可是要命的任务,你不是还要养活家里吗?” 我能猜到,蒋东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特殊部队的一员绝对不容易,但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参加这次任务,他们参加任务前都写好了遗书,难道他就不知道这次的任务的危险? “嘿嘿。”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如果俺牺牲了的话,会得到很大一笔抚恤费,俺的家人也会成为烈士家属,俺三个兄弟读书也不用发愁了,还有各种社会保障,他们甚至可能还能搬到城里居住,不用再窝在山沟沟里了。” 我沉默了。 我该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 “兄弟,你睡了吗?” 他见我不再说话,以为我睡了,于是小心翼翼的出声问道。 “你有对象吗?” 我出声,转移话题。 我好像察觉到了他的不好意思,竟有些扭扭捏捏的感觉:“有吧?” 如果是白天的话,或许我能看到他脸上的羞涩。 “她是俺村里最漂亮的女孩子。”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好像,好多年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她嫁人了没有...应该嫁了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呢喃自语,最后沉默了下去。 我也不再说话,心里有些莫名的堵。 夜风呼啸,但遮不住那淅淅沥沥的落雨声,我沉沉睡去,半夜感觉到了有人进来,但却因寒冷而不想移动身子,甚至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于是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天已经亮了。 雨势虽没有昨日那般浩荡,但却依旧未曾休止,我的身上盖着那件大衣,应该是那名战士半夜将大衣铺盖在了我的身上。旁边的蒋东已经离开了,坐着是便是那名战士,他在正捧着枪细心的擦拭着,就像在抚摸他的爱人一样,眼神也稍显柔和许多。他察觉到我醒来了,微微朝我看了一眼,而后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枪上。 这场雨,一下就是三天。 我能感觉到他们平静的面孔下那种不安的焦躁。 其实我也一样,因为我知道,现在对我们来说,时间就是生命,然而偏偏老天要跟着作对,将我们困在这里,白白浪费了三天时间。而我则是利用这三天的时间里,将车子冲洗了之后,便向蒋东询问训练体力的技巧,我需要锻炼自己的体魄,我需要强壮的体魄来保护自己。虽然三天时间太短,但是却不能浪费,这几天,我将自己练的浑身酸痛,好在这种酸痛感在第三天已经明显减轻。 第四天,雨终于停了。 因为加油站的变压器被酸雨腐蚀坏了,停止了运作,我们也没法用加油器来给车子加油,但幸好我们在停车场的其他车内找到了不少能供我们使用的汽油。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站在一排对那两名死去的战士告别、敬礼。 礼毕之后,我看到林少全从腰间卸下一颗手雷放在了加油器旁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看起来有些浪费资源,但是并没有人制止。 我们上了车,将车子开上了马路,十五人一共七辆车。经过一场持续酸雨后,拥堵在道路上的车子看起来锈的更厉害了,就连地面都被腐蚀的到处都是坑坑洞洞。 砰! 轰隆!!! 林少全站在我的皮卡车厢盖上,我开着车,旁边的她突然示意我停车,我下意识的踩下了刹车,之后,我只听到一声枪响后,突然传来剧烈爆炸的声响,我明显感觉到车子剧烈晃动了一下,着实吓了我一大跳。 我慌忙扫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加油站爆炸了,火光冲天的景象让我的大脑短时间的陷入了空白。这时,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何将手雷置于加油器旁了。 他们这么做,应该是害怕他们的战友死后,尸体会成为其他生物的食物吧?又或许是一种仪式? 她示意我继续开车,我醒了醒神,继续上路。 天仍旧是阴沉沉的,给人一种莫名的森然与可怖,我有些担心它会继续下雨,但是时间却不会给我们机会,我们只能冒险赶路,哪怕它继续再下。 但明显老天爷就没想要放过我们,车才行驶不到一个小时,天空突然飘起了白色的绒毛,我才意识到,现在是冬天... 下雪了。 这是我们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真正的雪上加霜,应该不过如此了吧? 雪花肆意飘舞,竟越下越急,没一会儿,地面竟遮了一层白纱。 但我们并没有降下车速,或许是因为除了我们就没有其他车辆了吧,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况且我这辆霸气狂野的福特皮卡各方面功能数据都是极好的,那硕大的车轮碾压过雪地,丝毫没有打滑的迹象。 我们在大雪中驰骋着,这种疯狂的行径令我不安,但却感到异常刺激与兴奋,我害怕会在路上突然发生什么事故,却在因为这种寻常时候不敢做的疯狂的事情而肾上腺素剧增。 这条高速的一段路修在山腰间,途中我们经过时,发现山下屋舍林立,似乎是一个小城镇。 但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一辆车突然失控,撞出了护栏。 我们急忙停下车,下车去探查情况,结果没有想象中那么惨烈。 车子是翻了,但是护栏下不到两米正是一户人家修的墓地,车子翻过去砸在了坟堆上,并没有持续朝坡下滚落。 里面的人没事,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惜的是,浪费了一辆车子,里面的物资也只能尽量往其他车子里塞,塞不进去了就吃,吃不完了就放弃了。 “警戒!” 突然一名战士发出警戒声,我几乎下意识的心头一跳,因为一旦出现这个词,就意味着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出现。 果然,我们急忙爬上公路,然后爬上皮卡的箱盖上,视线一扫,立即发现了目标。 我滴个乖乖! 那是什么东西? 我仔细一看,一只只浑身没毛的大型犬类从坡上爬上来,像是有意识的堵住了来路和去路。 它们像是犬类品种,却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毛发,且它们浑身都长着糜烂、甚至还有蛆虫蠕动的肉瘤。 它们呲着牙,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凶光,望向我们发出兴奋的低吼。 “变异犬!” 旁边林少全眉头紧锁,低声说出一个我没听说过的名称。 变异? 难道?它们是由犬类变异的?是因为核污染、病毒? 呕呕——! 一只体型庞大,浑身糜烂着肉瘤的犬突然发出高昂的吼叫声,两边的狗群立即骚动起来。 “快快快,快上车!” 林少全焦急的喊了起来,显然,这些变异的狗群明显不是善类! ; 第二十一章 幸存者 我急忙从车厢盖上跳下去,心里不禁有些牢骚,如果不是那辆车失控的话,我们怎么可能被堵在这里?爬上车的时候,我匆匆看了一眼那些家伙,心里有些发毛,这些东西看起来比病源体更具攻击性,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坐在驾驶位上,发动了车子,将枪上膛的林少全与她神情略显凝重。 轰! 我的座驾怒吼着如脱缰的野兽一样冲了出去,管他前方有什么妖魔鬼怪,我倒是不太相信,它们还能将这辆野兽给撕碎了? 或许是我太过乐观了,当我发动了车子之后,咆哮的轰鸣声使得那些骚动的变异犬群瞬间失控,它们呲着牙,像是着了魔一样,疯狂朝我的车撞来,其中体型最为庞大的几乎比半人还高。 嘭! 一只浑身长着肉瘤,皮肤糜烂导致下颚牙床都裸露出来的大型变异犬猛的跃上了我的前车盖,那呲牙咧嘴,犬目猩红的狰狞模样着实将我吓了一跳,身体止不住的往后靠,好在我意识到自己与它还隔着一层挡风玻璃。 它站在我的车盖上,几乎吸引了我的所有注意力,两旁车窗不停传来的击打与刺耳的摩擦声都让我忽略了。 兹~ 它的爪子在挡风玻璃上瞬间抓出几道明显的抓痕,那折磨耳膜的魔音使得我浑身鸡皮疙瘩瞬间立起,更让我惶恐的是,它那锋利的爪子在挡风玻璃上抓出的玻璃屑让我开始对车子的防御担忧起来,但是我仍咬着牙,加大油门,驾驶着车子横冲直撞而去,其中轧死撞死的凶犬也是不少。 它的爪子越发疯狂的抓抛起来,很快就将挡风玻璃抓花了,它不甘心的瞪着我,嘴里黏糊糊的唾液像是**般不停的往下滴落,看来,是我很合它的胃口。 一只凶犬扑上来咬住了我左手边的后视镜,强大的咬合力,将后视镜咬的粉碎,车盖上的那只凶犬见无法抓破我的挡风玻璃,又跳上了我的车顶,那挠人心肺的魔音实在让人难以消受。 “往下开!前面山体滑坡了!” 车盖前的凶犬刚离开视线,旁边神色冷酷的她顿时开腔提醒我。刚准备打方向盘转弯的我定睛一看,顿时吓的打了一个激灵,前面的路因山体滑坡而堵的严严实实,更有半吨重的石头横在路中央,幸好她提醒的及时,不然,结果不是撞死就是喂狗了。 其实我早该料到会是这样,这场酸雨下了三天三夜,就算不是酸雨也可能导致山体滑坡,更何况酸雨的腐蚀性对土壤的结构破坏力极大,就算是水泥地都能被腐蚀的如同发霉的豆腐一样不堪,更何况还是泥土?没有造成泥石流淹没山下的城镇怕已经是大幸了! 我急忙打着方向盘,心一横,一咬牙,撞出了护栏! 嘭! 车顶上的那只凶犬怕也是因为这突然的变向而甩飞了出去,护栏下是一个陡坡,好在不远处是一条通往高速的一条小道,因为下雪的缘故,我能感觉到,车子几乎失去了控制,直接滑下去的,我甚至都不敢动方向盘,怕一动,就会车毁人亡。 嘭! 嘭! 我在车内被摇晃的头晕眼花,几乎差点就将腹腔里的东西喷吐出来,剧烈摇晃的车身像是走在钢索上、摇摇晃晃的人儿一样,让我的心几乎是跳到了嗓子眼。 在我紧绷的神经几乎要被折磨的崩溃时,车子终于安全降落了,同时也停止了疯狂的摇晃,但我的耳膜仍旧还在嗡嗡作响,脑袋也有些发晕。 定了定神,我将车子开上了小路,这条宽不到三米的小路看起来很难承受住我这辆车子的体型,我也生怕车轮打滑,一不小心就又造成一场死亡事故...因为我不觉得车子滚下山后里面的人会有多高的幸存率。 轰隆! 一声炸响,一个巨大的物体砸在了我左边的车窗上,车窗如蜘蛛网一样龟裂,而我看向罪魁祸首时,有些发蒙,那竟是一个车轮胎。 后来,我了解到,一辆车翻了,被追上来的变异凶犬堵住了,里面的战士无法出来,最后无奈的拉响了手雷... 这时,我只是意识到,又有人死了... 身后的林少全一拳狠狠的砸在车窗上,之后,沉默着,不去看窗外。他或许也意识到了那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结果,他唯有沉默,唯有默悼,我能感觉到他那张漠然的面孔下隐藏的无奈与痛苦,他没有歇斯底里疯狂的咆哮怒吼,但越是刻意抑制情绪,越保持沉默,气氛却越让人感觉压抑,压抑中散发中一种极端的癫狂!是的,这种无处发泄的压抑确实是能将一个人活生生的逼疯! 我能体会到。 我狠狠的咬了咬舌尖,刺疼使我冷静了下来,控制好方向盘,顺着小道往山下开去,途中车子开过一座长五米的石桥,虽然不长,但仍旧吓得我胆战心惊,这石桥因酸雨腐蚀的原因而变的不堪负重,我将车子开上去的时候,甚至明显感觉到了车子一阵猛的下陷,但好在石桥里的钢筋勉强吃力的撑住了,没有塌陷下去。 轰隆! 突然,又是一声剧烈的炸响,爆炸中,我似乎听到了夹杂着的‘轰隆’‘哗啦’的声响。我透过龟裂的车窗看了一眼后视镜,那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并不是又有车子爆炸了,而是最后一辆车在开过石桥之后将一颗手雷留在了那里,将原本就不堪负重的石桥炸塌了,除了追上来的二十几只变异凶犬,几乎都被阻挡在了不是很宽、但水流湍急的河对面。 “停车!开车窗!” 听到她的话,我也不敢迟疑,便打开了她右手边,与林少全左手边上的车窗,两人将身子探出车窗外,拿着枪对着那些变异的凶犬开枪射击。 哒哒哒... 一阵激烈的枪声炸响,看到那些追来的变异凶犬全部死在了枪口下,我的心里不由生起一股报复的快感,虽然我没有开枪,却能感同身受。之后,我又开始为弹药的枯竭担忧起来,经过这一通发泄,怕是剩余的子弹,统共也没有四十发了吧?因为我听到了两人手中自动步枪打空子弹后发出的空响。 硝烟散尽,尾声由车辆沉闷的轰鸣声宣告这场短暂的追逐战结束。那些变异凶犬的身影已经消失,或许它们还会追来... 车子开到了山脚下,面对着这座陌生的城镇,我们没有过多的犹豫,便将车子开了进去。 可能是因为下水道的堵塞,所以造成路面严重积水,漂浮在水面的各种垃圾都有,这街道,或许用露天的臭水沟来称呼更为合适。 酸雨的侵蚀下,整座城镇到处都是锈迹斑斑,如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上浮现的尸斑,将死寂的城镇渲染的越发森然。莫名的情绪拥堵在我的胸口,原来这偏居一隅的城镇也未曾幸免于难。 一朵朵白色的雪花温柔款款的飘落,然后融化。它们已经不如先前来得那么湍急,只是以一种悠扬飘逸的姿态舞动着,绽放出它们平静而祥和的美态,为这死气沉沉的城镇带来了丝丝灵动。 我们的车速不快,因为积水将路面的坑坑洼洼掩藏了起来,所以我们开起来很费劲。 街道两旁的店铺门或敞开,或紧闭,我还能看到那些商店里琳琅满目的物品,可惜,我们现在不需要物资。 当我沉浸在思绪里时,她突然叫停了车,我有些诧异的看向她,只见她面色微微有些怪异,一只手不自然的从小腹上移开。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内急啊。 我将车靠边停下,她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喝止了林少全的跟随,进了旁边的小超市里。 不久后,她从小超市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当她将塑料袋放下的时候,我才模糊的看清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原来是她的经期来了,我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但被她狠狠的瞪了回来,只是眼神没有了以往的冷酷,或许是为了掩盖内心的羞意。 正当我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前方街道的拐角竟然有个人影,正探头探脑的看向这边。 “有人。” 我立即出声道,并将手指指向那个方向。 那人像是察觉到了一样,很快将脑袋缩了回去。 她可能没看到,所以看向我的目光带着狐疑。 “我应该没看错。” 我不太肯定的说道。 “难道这里还有幸存者?”林少全蹙眉自语。 砰砰! “救命啊!!!” 就在我们沉默狐疑的时候,突然传出两声枪响,像是刻意在回复我们的猜疑一样。但是紧接着便传出了呼救声。 两声枪响之后,先是一个持有手枪的男子满脸惊恐的朝我们跑来,而后又一个人从后面跌跌撞撞的爬出来,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了条形状,还染着鲜血,像是遭到了变态凌辱一样,而后十几个人影从后面一拥而上,扑到了后面的那个人,围着他撕咬起来。 吃人!!! 是的,就是吃人。 “救命啊!!!” 那人发出凄厉的呼救声,随着朝他扑去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没了声息。 我目睹了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它们就像是一群恶狗,扑在了那位幸存者身上,凄厉的惨叫成了它们进食的号角,兴奋的嘶吼是它们残忍的欢笑。 我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这一幕,只是突然醒悟:人类,终于从食物链顶端的神坛跌落了,沦为了那些怪物的食物。 ; 第二十二章 冯平县 那人成了那些变成了怪物的病源体嘴里的食物,我仿佛能看清那狰狞的面孔沾染的鲜血与肉屑,它们没有过多的咀嚼就将血肉吞咽了下去,因为僧多肉少,它们没有时间去品尝,我也不知道它们究竟能吃出什么味儿,竟吃的那么忘我,也忘记了追那侥幸逃脱的漏网之鱼。 “下车!” 她‘嘭!’的一脚踢开了车门,将手枪拔了出来,冰冷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我能感觉到她平静的语气中,那难以平复的怒意。 那些战士,加我在内一共十三个人全部下了车,雪花飞舞着飘在了我的睫毛上,我没敢闭眼,我想看着那些沦为怪物的家伙如何为它们犯下的滔天罪孽而赎罪,但我更想亲自成为裁决者。 林少全丢给了我两把手枪,他手里拿着当初死去的两名战士遗留下来的自动步枪,另一把被她背在身上,我的两把手枪也是那两名死去的战士的遗物,我不会担心它们会在我的手上蒙羞,我会用它们来裁决那些沦失了本性的怪物,为那些死去的无辜的幸存者,为它们的罪恶,为人性...其实,我没有那么高尚,或许,更多的是因为拥堵在胸腔的愤怒,与一种身同感受的兔死狐悲,谁愿成为那些怪物嘴里的食物? 刷刷! 子弹上膛。 那个侥幸逃脱的家伙像是丧家之犬一样的喘着粗气跑到了我们面前,一脸惶恐的喊着救命,然后缩头躲到了我们的身后,那双不安的三角眼转动着、打量着我们,似乎一有不测便会望风而逃,我不免有些鄙夷的看着他,这人生的一双三角眼,大鼻子冻的通红,两边还有些雀斑,穿的一件不合身的棕色皮夹克,西裤的裤腿被他扎进了黑色的袜子里,穿的一双白色但已经变成了黑色的运动鞋,看起来不伦不类。他拿着枪的手有些发抖,微微弯着腰,害怕的探头去看那些怪物,捎着一口本地口音,颤着声:“救救我,这些怪物要吃我!” 林少全冷着脸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缴了他的枪,然后几个战士便举枪对准了他的脑门,林少全出声问道:“这些怪物还有多少?” “就...就这些。” 他指着那些正在进食的十几只病源体,好像是被林少全那凶恶的表情吓了一跳,但他更害怕的应该是那一支支散发着幽冷气息的枪口,没有人会不害怕。 一听只有这十几只,林少全的表情微微一松,看了一眼我们,发出了进攻的口令。 我们快速齐步向前推进了两百米,离那些病源体不到百米距离,越近,看的越发清晰。 鲜血淌了一地,刚才那活生生的人此刻成了一具尸骸,身上的血肉成了它们嘴里的食物,我甚至能看到冒着热气的内脏从那被剖开的腹腔流了出来,这血腥残忍的画面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的腹腔忽然不再难受,胃部那种仿佛已至痉挛的剧痛猛的消失了,仿佛突然忘记了所有的不适,只想着亲手手刃这些禽兽,送这些怪物去地狱赎罪。 有几只病源体已经注意到了我们,它们抬起头,张了张满是血污的嘴,好像将我们当成了抢食的人,它们吃的很欢,浓郁的血腥气味使得它们没有嗅到我们身上的人味儿,只是警惕的看了一眼我们,然后趴在地上,对着那具尸体啃食起来。我能听到那皮肉组织被生生撕咬下来的那令人浑身颤栗的声音。我已经忍不住想要开枪了,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到了林少全那次对我的教训,我记住了,所以忍住了。 “射击!” 终于,林少全那低沉而浑厚的嗓门响了起来。 我终于可以释放自己,就像是走火入魔一样,兴奋的全身细胞都在颤栗。 砰砰! 我手持双枪平举,抑制了急促的呼吸,听从自己的感觉,就如我父亲教我打猎时所说的:当你看见猎物时,你的情绪将成为你失败的伏笔。当你举起了手里的猎枪,你要忘记前方的猎物,要让自己的眼睛活动起来,让眼睛跟着目标跑,让枪口跟着眼睛跑,让身体成为最沉稳的支架,最后,放松,放松到自己的身体忘记一切感知,只随猎物而动。 我看到了枪口爆射出火光之后飞射出去的子弹,它们旋转着,先后钻进了两只病源体的后脑勺,它们的头因为惯性往前一挺,子弹从前额飞射出去,只留下两个细小的血洞,然后便见它们软绵绵的趴了下去,一头扎进了血肉中。 哒哒哒... 枪声如鞭炮声般炸响,我没有再浪费子弹,在我开枪之后,它们已经全部伏诛,我身旁的这些百战战士手中的枪就如他们延伸的臂膀,说是指哪打哪也不为过,只是数秒不到,便已彻底结束战斗。 我竟有些痴迷的闻着这刺鼻的硝烟,双手仍持枪平举,那种令人血液沸腾的快感使我竟有些不愿放下枪,想要再次享受枪柄在手中震动的感觉,却苦无目标,真叫人遗憾。但片刻之后,我便开始为自己的自私愧疚起来,我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再开枪,这意味着,灾难将结束...我手中已经沾染了鲜血,成为了自己曾厌恶的侩子手,神佛或许将会遗弃满手血腥、成为了侩子手的我,它们不再保佑我,可我...并不后悔。 “枪法不错!”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将我从思绪中唤醒,我回头看了一眼,是蒋东。他憨憨的对我笑了笑,夸赞着我的枪法。 “瞎打的。” 我谦虚的回应,恋恋不舍的将枪的保险拔下,将它们别在腰间,我可不打算再将它们物归原主。 “胡说,俺可看的真切。” 蒋东眉头一拧:“俺们可不喜欢玩虚的,你要这样的话,可没法做兄弟。” 我听他认真了,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也为他的直爽而感到羞愧,我喜欢他的这种真,喜欢他们的真,这让我觉得与他们相处起来很舒服,不像在职场里,为了一个职位勾心斗角,无论碰到谁,都满是虚伪矫饰,我竟一不小心,将那些坏毛病也带到这里来了,这真叫我羞愧难堪。于是我便连忙向他道歉,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谅,并告诉他自己的枪法是向自己打猎的父亲习的。 他抱着枪,嘿嘿笑了笑,表示不在意。 我们回到了自己那已经被变异犬抓的车漆甚至铁皮都翻卷的车跟前,尽管它们此刻看起来惨不忍睹,但也能让我感觉到安全感,因为就算发生什么突发状况,车子就在旁边,也能很快的逃脱。 林少全用枪指着那家伙的头,审问着他,我们也在一旁看着,并警视着周围。 我偷偷看了一眼又回到了车内的她,她刚才并没有开枪,而只是在后面旁观,这很符合她张指挥的身份,但是她那种英姿飒爽的气势却让我有些着迷,那是一种女人独特的气质,与她的冷静沉稳互相融洽,就像是两种气质融合在一起,引人心神。 那家伙在林少全的枪口下,连片刻挣扎沉默都没有,立即就像倒豆子般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他说: 这座城镇,名为冯平县,他是本地冯家镇的一名普通工人,名叫冯三,外号冯麻子。 这灾难后的冯平县并非是一座空城,里面竟还有不少幸存者,只是...这些幸存者因为抢夺物资,分化地盘,竟成了这冯平县的三方势力,且持有刀枪,时常大打出手。 第一个势力是一群外地人,据说老大是一个富豪,人称黄老板,也不知道怎么就在这里落脚了,他手下有五十多个身手不凡的保镖,还带着枪,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富豪。 第二个势力则是本地的几个派出所的公安警员组成的势力,公称警联,手上有少量枪械,但是因为是官方组织,所以愿意加入的幸存者也较多。 第三个势力是本地的黑恶势力组成的,称屠兴帮,据说人人喊打,但是奈何,他们老大原是个姓李的屠夫,但曾幸运的带人闯进了地方武警的弹药库,武器方面成为了他们的大杀器,据说无恶不作。尽管不得人心,但是再这些势力中,他们是最强大的。而这冯三,便是这势力中的一员。 至于他为何出现,原因便是我们被变异的犬群追击时,战士拉响手雷,使得车子爆炸之后,与接下来的爆炸、枪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而这冯三与另一名幸存者便被派遣来探查情况的,可惜他们出师不利。 话说到这里,被隐藏的话题又被提起了,如揭开刚草草包扎过得伤口,又在上面狠狠的摁了一下。我们不得不面对因那两名战士死去时的悲愤与无奈,迟来的沉默哀悼竟如此默契,不是我们不愿意面对事实,而是这种兔死狐悲的感伤未免让人太过绝望,使人不由自问,当死亡持续降临,下一个,会是谁? 默哀持续了三秒,那冯三很有眼力劲儿,在适当的时候闭上了嘴,但又在适当的时候开了腔,打断了我们:“各位大哥,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看...看你们的装扮,像是军人,你们是不是政阁派来来解救我们的啊?” 他先是将我们捧到正义的一方,然后面色悲恸:“我也是被逼的,要不是为了活下去,我怎么可能加入他们,各位大哥、军爷,你们可不可以放了我?我从良!我从良!” 他举起手,伸出三根手指,对我们发誓保证,语气显得很真诚,但是那双狡诈的三角眼却出卖了他。 林少全将冯三一推,将他推到了另外一名战士跟前,命那名战士看住他,自己便朝着我那辆车走去,应该是跟她汇报去了。 ps:抱歉,今日只有一章。 ; 第二十三章 警联 她神色淡漠的走了出来,走到了那冯三的跟前:“你刚才说的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知道这三个势力现在的情况吗?” 那冯三看着她,微微愣了愣,然后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林少全,他可能意识到了这里的头就是这个女军人,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应声:“我知道一点,镇子里有个大型屠宰场,里面有个冰库,冰库里有许多冻肉,听说那里的发电器械都还能运转,现在是在我们手上,哦不,是在屠兴帮手上,听说黄老板好像是要跟警联准备联手抢这个屠宰场,但是因为警联方面没有回复所有就还没有动手。” 联合? 屠宰场? 三大势力? 我听的有些莫名,就像是在听现代版的三国一样,那黑势力屠兴帮便是曹黑脸的魏国,警方的警联便是刘大耳朵的蜀国,那外地富豪黄老板便是碧眼孙权的吴国....而我们...看起来有些像马腾韩遂之流。 不过,她问这些又是做什么?如今我们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若是再不想办法赶路,怕是要误事啊...我有些担忧。 “带我们去警联的据点。”她听完之后,对林少全道:“上车,带上他。” 去警联的据点? 我愣了愣,但是听她说上车,我也没迟疑,便去打开了车门,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但是内心的疑虑让我的心像猫挠似的,想要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明明时间不够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逗留?找警联?难不成找他们帮忙?还是? 根据冯三所说的位置,我们在四十分钟后找到了警联的根据地,是地方政阁的大院,难怪地方警.安局派出所会联合起来,这里是地方政阁大院,领头人估计是个不小的官。 我们下了车,打量着这武装的严严实实的政阁大院,大院占地面积很大,估计也没少剥削,其面积几乎与一所单独的小学差不多,这大院的墙重新焊接过钢筋,就连铁门也是,不但加厚了,且在上面焊接的钢筋削尖对外,若是有不长眼的病源体敢往上边撞,便是找死。看上面斑驳的血迹,我便明了,还真有干傻事的病源体。 听到门外车声轰鸣,铁门上打开了一个方形小口,露出一张长长的马脸,双眼转溜着往外看了看,然后那马脸又将小口紧忙关上,估计是去汇报去了。 没过多久,那个方形小口又打开了,仍旧是那马脸男,他警惕的看着我们:“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解放军战士,叫你们领导出来一下。” 林少全浑厚的嗓音响起,所有战士们此刻都挺直了身板,彰显出军人独特的气质。 那马脸男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在跟谁说话,不一会儿,那马脸男便退开了,一个圆脸小眼睛的中年男人将脸伸到了方形小口边上,也带着一副本地口音:“我是郑富先,原冯平县副县長,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他那绿豆一样的小眼睛警惕的看着我们,如果不是我身旁这些战士穿的非制式特战服,估计想要见着他们都欠奉。 “解方军、华南军区红狮部队。”林少全回应道。 那圆脸小眼睛的郑富先郑副县長仍旧狐疑的打量着我们,最后将目光转落到我与那冯三的身上:“这两个人又是谁?” 可能是我与冯三两人的着装与他们不统一,所以引起了他的怀疑。 “这两人是我们在途中解救的人。” 见林少全说的有理有据,这郑副县長也逐渐放下了警惕心:“你是他们的头?” “我是。”她走了出来:“红狮第十八军三十六师一〇六旅,指挥官少校张莹莹。” 在说出自己的部队名称时,我能发觉他们的神色肃穆而庄严,那是一种神圣的归属感,我想起了一句话,荣耀即吾命,他们部队的名称便是他们的荣耀,成为其中一员更是一种荣誉。全员肃穆的神态使得那郑副县長渐渐相信了他们的身份,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张指挥官,请问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将困在隔离带里的人带出去。”她煞有其事的说着,看她那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我竟差点当了真,她们明明执行的是另一项任务,怎又成了将困在隔离带里的人带出去?我细细一想,便明了,这女人是诓他们的。这女人...真是好生厉害,我也竟差点被他们那刚直正派的面貌给欺骗了。 我有些敬畏的看着她,心里开始明悟,即使他们是代表刚直正派的军人,说的话也不能完全不留余地的相信,不过,我又开始疑惑起来,看她这样子,难不成还真想将这些人带出隔离带?没理由啊?但是明明赶时间,为何她又要在这里滞留?我摸不透她的心思,心里也开始忐忑起来,竟感觉这个女人的心思深的可怕。 “隔离带?带我们出去?!” 那郑副县長的小眼睛猛的一亮,显然是相信了她的话,转头对着一旁的人说道:“小何,赶紧开门!” 不一会儿,焊接着厚重的钢板与钢筋的铁门吱呀一声,嘎嘎嘎的朝外打开了,然后十几个人窜出来,掏出手枪,或老式的1956-c自动步枪,神色警惕,他们当中有少数穿警安制服的,其余的穿着武警制服。 “张少校,你好你好。” 那郑副县長从神色戒备中的武装人群中走出,朝着她走去,双手伸出来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你好。” 她一脸平静的看着比她几乎矮了一个半头的郑副县.长,似乎是想收回手,但是却被郑副县長不识趣的紧紧握住,也不松开。我都不由有些为这个圆脸小眼矮个子的郑副县長担忧,怕她待会儿一个暴起,将他以耍流氓的名义枪毙了。 好在我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那郑副县長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对着他身旁一个身高体阔,魁梧的身材与林少全有的一拼的武警制服男子介绍道:“张少校,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武警支队的队长,严力勇,若是没有他,怕是这政阁大院都已经不复存在了,我们这些人的性命怕也是难以保全。” “你好,张少校。” 这严力勇长的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给人一看便让人感觉这人乃性格耿直之人。 “严队长,你好。”她也神色肃穆的伸出了手,并对他介绍道:“这是我的副官,林少全林上尉。” 林少全也与他握了握手。 “张少校,我们先进去吧,这外面有些不太安全。”那郑副县長小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并对我们招呼道。 “那我们的车...” 林少全闻言,看了一眼身后的车辆。 “院里装得下,装得下。”那郑副县長一脸和善的笑道。 林少全与她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们进了这县政阁大院,那郑副县長热情的给我们安排了食宿。只是,住的还好说,在开会的礼堂里,用桌子椅子拼起来再在上面铺上帘子或红毯,便是简易的床铺。只是吃的就有些...可以说是凄惨吧,水煮泡面...一大碗水里煮着一小块煮烂了的小块泡面,还有水煮面包,一大碗水里一块拇指大的面包屑...说起来真叫人觉得心酸,看他们那一张张显得有些营养不良的菜色面孔,也能猜到,估计这也是他们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看他们喝的那么欢,我竟有些不忍,我知道我们开来的那些车辆里面有许多可食用物资,但是她没开口,我也不敢自作主张。 不过,我见那郑副县長身材圆润,虽然脸色略显焦黄,但也难免心生怀疑,估计这家伙没少藏私,不然如何还能保持着那圆滚滚的身材? 我看着碗里飘着的那块被煮的稀烂的面包屑,叹了口气,怎么也不能浪费人家一片好意啊,不过这水安全吗?我不免有些担忧,因为我知道核爆炸造成的污染究竟有多恐怖,要是地下暗流的井水还好,但要是自来水... 我正想着,一个穿着警安制服的中年男人端着空碗走了过来,我问住了他:“这位大哥,你们这水是从哪打的?你们天天就吃这个能填饱肚子吗?” “这水啊,是用井水煮的,没事,可以放心喝。”他咧嘴笑了笑:“也不是,只是这几天将能吃的都吃的差不多了,所以就...” “哦。” 我应了一声,然后又问:“那你们明天呢?要是到了明天怎么办?” “放心吧,我们专门有人负责在外面寻找物资,人多,吃不饱是真的,但是吃的还是会有的。” 我说呢,统共也没见他们有四五十号人,未免也有些少了,不是说加入他们的幸存者挺多的吗,估计是找吃的去了。 说完,他打量着我:“小伙子,你不是他们一伙儿的?” 我点了点头,笑了笑:“是啊,途中被他们救了一命,因为会开车,被征用当司机了。” “哦。” 他用手搓了搓大腿,尴尬的看着我:“小伙子,你...有烟吗?老烟鬼了,许多天没抽烟,感觉魂都要散了。” 我想起了自己曾在加油站的小超市里顺了两条烟,好像揣了一包往兜里,于是往衣兜里裤兜里都摸了一下,还真给我摸到了,于是便给他发了一支,给自己也点了一支... 烟雾弥漫下,我好像听到了什么躁动的声音,于是转头扫了一眼,顿时心里一个咯噔...只见一群人如恶狼一般看着我,然后只听一人喊道:“嘿!有烟!” 我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善意的举动,竟引起了如此多的觊觎,我只见一群穿着制服的人蜂拥而至,也没问我要,直接就开抢了。 ; 第二十四章 人心 沉闷的气氛在此刻随着烟雾弥漫,与哄抢香烟的场面而显得多了丝生气,那中年警安见我愣神,以为我被吓着了,便歉意道:“小伙子,不好意思哈,这些人都也是好几天没抽烟了,所以有什么冲撞,您别在意。” 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 “好几天没抽烟了?”我看着他,他这话的意思应该是在此之前他们还是有烟抽的。 “是啊,待会儿等那些找吃的的人回来了,运气好的话,应该能分到一两支烟抽。”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雾然后缓缓吐出,将略显菜黄色的脸埋在了烟雾之中,语气有些低沉。 “怎么?有烟抽不好吗?”我问道。 “也不是。”他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复杂:“只是每次出去找吃的,都会死不少人,这样的烟抽着,心不安。” “死人?!”我眼皮跳了跳。 他点了点头,语气说不上是怜悯:“每次出去找吃的的人都有上百人,但是每次回来的人,都会减少许多,要么是因为碰到了那些吃人的怪物,要么就是因为争夺物资,没有一次能全部活着回来的。” “对了,话说,他们真的是来带我们出去的吗?以前有人尝试离开这里,但是大多数都半路返回了,据说是现在连家畜都吃人了,弄的人心惶惶,也没有人再想着离开县城。”他看了一眼林少全那些人,目光闪过一抹希冀,但又有些担忧:“他们就些人吗?能将我们带出去吗?” “可能吧,他们好像是先头部队,大部队还在后头呢。” 我竟有些忍不住想要告诉他真相,但是却又不想残忍的掐灭他的希望,只能应付的欺骗他,他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神竟让我生起了矛盾且复杂的愧疚感。请原谅我不能如实相告,只因真相太过残酷了,我在心里歉意的说了一句。 说完,我又想起了他前面说的那些话,看了一眼他要腰间,带着配枪,于是便出言问他:“话说,你们不是有枪吗?出去找吃的难道没人领头?不是有防身的武器吗?” “枪弹有限啊。” 他摇头叹息,但我却觉得他有些言不由衷。 他看了一眼我,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偷偷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将头靠过来,细声说:“其实是有人不愿意浪费警力与弹药...说是这样的话,在大院里大家的人身安全就有保障。” 我一听这话,脑海里猛地闪过郑副县長那圆滚滚的身材,顿时一股莫名的怒意从胸腔涌了出来,但我还是压制住了火气:“难道出去找物资的人人身安全就不需要保障!?” 他摇了摇头:“那些被派出去找物资的人,都是因为逃难加入进来的幸存者,如果不听话,就会被赶出去,这样的话,他们就更加没法活了。” “我好像听说还有其他势力,不是可以加入他们吗?”我狠狠吸了一口烟雾,却被烟雾呛的眼泪都出来了,连连咳嗽。 他看着我,表情僵硬的一笑:“呵,那陈屠夫手下的人够多了,现在只收女人,如果你有老婆或者闺女送给他,他就会收你,而且就算去了也只是炮灰。那外地的黄老板只收身体健壮有力的年轻人,女人是他打赏手下的物品,去哪里都一样,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我一口气堵在了喉咙,脸憋的燥红,竟突然失语。 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真正的灾难不是外星人入侵,也不是变异的核病毒爆发,而是...人心。 而灾难只是适时的揭开了遮掩人性丑陋的劣根的遮羞布,使它赤裸.裸、且无所顾忌的出现在世人眼前,并越发膨胀。这比病毒更可怕,它也会传染,没有了法律的约束,就如催化剂一样,将这种丑陋无限放大,它会使的每个人的内心都变得阴暗自私,更甚当权者,他们拥有了主宰他人性命的力量时,内心的丑恶便会越发丧心病狂的膨胀,最后失去自我。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掐灭了烟,然后走开了。 我端着碗,看着还在冒着温热气息的水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或许是我太多愁善感了吧。 正当我沉浸在思绪中时,突然听见礼堂外传来一阵阵哄闹声,我醒过神来,看向了与我一样有些茫然的众人,他们好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是蒋东,他指了指外面:“喝完了吗?喝完了俺们出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烟扔在脚下踩灭后,将碗里的汤水一饮而尽,跟喝温水没什么差别,但我却尝到了一丝苦味儿,是一种发霉变质的苦涩,我难以接受,却为了温饱,不得不将它灌进肚子里。 将碗摆放在桌子上,我跟着大家一同出去了。 礼堂外面站着一群人,大概有三四百来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大多都脸色焦黄,脸颊枯瘦。他们站在一起,眼巴巴的望着我们,带着焦躁不安的期盼。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圆脸小眼睛的郑副县长,还有他身边的张指挥与林少全。 郑副县長板着脸,对着人群呵斥着:“你们堵在这干什么?吃的每个人都有,你们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我们只是想来问问,解方军战士来救我们,这是不是真的?!” 一个体格瘦弱,但是身板笔直,带着眼镜,头发有些灰白的中年人站出来问道。看来他们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这才组织人群围在这里的。他们的眼神一个个都带着希冀的神色,我竟有些不敢与他们对视,因为心中有愧。 我将目光投向了她,想要知道她会怎么回答。她似乎要开口说话了,一旁的郑副县長很有眼力劲,扬起手往下压,示意大家停止喧哗。 “我们是华南军区的解方军,但只是先行部队,我们需要时间整顿这里,将你们带出这里与大部队汇合,所以,请你们安心等待。” 她清脆的嗓音在耳边回荡,认真的表情让人不觉便相信了她说的话,人群一阵愕然,他们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略显哄闹的氛围猛的一滞,就像是祈求上帝保佑的人突然听到了上帝开口说话一样... “是真的!是真的!我们能活下去了!?” “感谢老天爷,感谢公产党!” “解方军万岁!” ... 紧接着,他们欢呼起来,焦黄的面孔因这振奋人心的消息染上了些许红晕,看起来多了几分人气,他们真是一群愚蠢的人,竟轻易的便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话...但他们又是最单纯的人,竟毫无保留的相信了她的话,我不知道该作何评价,只是想知道,这个女人将话说出来之后,该如何收场。因为我听的出来,那句‘需要时间整顿’明显就是个托词...又或者...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女人似乎并不在乎时间的流逝,也不着急赶路,像是有意在这里滞留,难道,她真的打算这么做? 人群被遣散了,听那郑副县長的话,好像他们还有活要干...唉,真是赤果果的剥削啊。 我数了数自己这边的人,好像少了两个,便问蒋东:“东哥,咱们还有两个人哪去了?”因为蒋东比我年长三岁,在这里我与他关系最好,于是便尊称他一声东哥。 “咱车里的物资得叫人守着,免得叫人给偷去了,刚才那什么严队长就叫要检查俺们的车呢,张队没让。”蒋东指了指那些四处巡视的武警,有位武警正对几个穿着警安制服的人呵斥着,蒋东说:“林队说,他们这些人可不是啥善茬,对咱防着呢。” 我心想,人家又不是傻子,肯定要防备着点啊,谁知道你们是真的解方军还是假的解方军?才十几个人,任谁谁都会怀疑。 因一路赶车,有些疲惫,正好床铺已经铺好,我跟蒋东打了个招呼,将大衣往身上一盖,便呼呼睡去。 下午时分,我从被病源体吃食人肉的噩梦中惊醒,那一张张沾染着鲜血肉屑的狰狞面孔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梦中,我成了来时所见的那位倒霉的幸存者,被病源体追逐着,然后摔倒,最后成了它们的餐点。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将大衣裹在身上,看了一眼正在熟睡中的战士,一名战士正在礼堂的门口站哨,我出去时对他打了个招呼,尽管被无视了。 这县政阁大院有些过于寂静,所以我好像听到了后院传来的轰鸣声,像是发电机的声音,但还夹杂着类似切割的噪音。 这让我有些好奇,于是便打算过去看看,我从礼堂穿过了花坛途中经过一栋办公楼,发现了这样一幕: 一层的一个房间的门开了,里面出来了一个女人,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服,手里紧抱着一包方便面,然后急匆匆的离开了,没过多久,里面出来的一个武警人员... 我只是觉得这一幕有些怪异,但并无心将他记起,但我又遇到了令我诧异的一幕:一名武警人员一脚踹倒了一个男子,对一旁的一个妇人呵斥,并抢走了那名捂着肚子躺倒在地的男人手中的一瓶牛奶与一包面包,那男子连忙起来,抱着那名武警人员的大腿,面带哀求之色...离得有些远,我并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 第二十五章 制刀 我看到一名穿着警安制服的男人从我这边走来,他微微侧目看了一眼,然后又见怪不怪的转过了头。 我走上前去,对这名警安人员报以问候,并询问道:“那男人是犯了什么错吗?” 这名警安人员打量着我,原本蹙着眉微微舒展开,或许他是想起了我是与那群解方军一同来这里的幸存者:“那名男子的妻子刚生了孩子,缺乏奶水,于是旁边那韩主管好心给了他些牛奶与面包,但是被执勤的武警发现了。”他开腔与我说着,语气有些淡漠。 我听闻,心中更是诧异,不由又望了那边一眼,韩主管,那女人还是个当官的?旋即我又疑问:“那韩主管给他食物,干那武警执勤什么事?他为什么要阻拦,并呵斥那韩主管?” 他看了我一眼,并不做解释,似乎也不再像与我深聊,微微一摇头便离开了。 我微微愣了愣,并发现,那执勤的武警人员已经离开了,那韩主管也走了,只留下了那名面容憔悴的男子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我有些不忍,想要走过去将他拉起来,却发现他自己已经慢慢爬了起来,佝偻着背,缓缓离开了。 我的心里有些发堵,也憋了一肚子疑问,我在为那武警人员的冷酷而感到不解,我在为那韩主管的好心却惹来恶骂而叫屈,我在为那面容憔悴的男子离开时那佝偻的背影而感到心酸。 我像影院观看悲情剧的观众,因里面的演员与情节而充满悲涩的情绪。与我的情绪相比,我的所作所为似乎并没有因我的情绪而得到升华,我像是听到有人在耳边指责我:你有再多悲天悯人的情绪也是吃饱了撑得,懦弱、自私、怕死的性格注定你无所作为,你的慈悲怜悯只会让人觉得可笑。你在慈悲什么?怜悯什么?对自己的胆小自私慈悲?对自己的懦弱怕死怜悯? 我听的到耳边那指责的喝骂声,那是我自己的声音,果然,最了解自己的人,还是莫过于自己,但我竟有些茫然了。因为在此之前,我从来不需要面对这些东西,这些事。 我继续走着,再也没有心思去观赏周围的物景,走着走着,便离那噪音的声源越近了,我深呼吸着,将刚才那悲观的思绪抛开,打算一看究竟。 “嘿,小伙子,你怎么来这了?” 我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步子顿了一下,转头一看,是那名中年的警安。他正微笑着对我打着招呼。 “听到这边有声音,想来看看。”我指了指前面。 “哦。” 他侧头看了一眼我指的方向。 想来他是知道什么,于是我便出言询问:“警官知道那里是在做什么吗?这大白天的这么大的噪音,不会将那些病源体引来吗?” “小伙子,你指的是那些尸鬼?”他问我。我当即明白,他嘴里所说的尸鬼,便是我所说的病源体,不过,用尸鬼来形容那些家伙,的确很形象。 我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的确是有,但是后面建的围墙很高,那些东西爬不上来,时间一长就会离开。至于那里是在做什么,你待会儿可以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提起步子便想去看看,但是突然想起了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一幕,想到这位中年警安言语中透露出来的良善,我迟疑了片刻,便将我所见的告诉了他,并将我的疑问提了出来,如我所见第一幕是否是武警利用权利逼迫女子献.身,第二幕中的武警为何有这么大的权利。 在他解释后,我便明白了。 如我所见第一幕,并非是武警人员利用权利与武力压迫,用这位中年警安的话来说,那是一种交易。想要获得什么,便要付出什么。如我所见那衣衫凌乱的女子,她想获得食物,便用她的身体进行交易,这是大家沉默却认可的一种方式,不会有人指责,也不会有人制止。这是一灾难后的潜规则,为了食物,为了活下去,尊严已经成了一种奢侈品。 他们的权利很大,这是他对我暗指的话语。他们负责政阁大院里的治安,拥有赏罚权利。但他告诉我,说我见的那名好心的韩主管,便是那郑副县長的妻子,叫韩雪,正因为她的好心,所以才会被大家拥戴成为管控物资的主管,但是却有人暗生嫉恨,大家的物资掌控在一个妇人手中,有人不服,尤其这个妇人,还是某副县長的妻子。 听他说完,我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政阁与武警两方的矛盾,政阁拥有名义,并且有物资食物,但是需要武警的武力来威慑那些幸存者。然而武警等人数量虽不多,但拥有绝对的武力,政阁不放心他们又企图控制他们,他们也不服政阁... 这小小的地方,竟然还有这许多门门道道,当真是令我啼笑皆非时又为此感到可悲。 我突然抬起头,看向他:“你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你就不怕我说出去,你会遭他们报复?” 像是明白了什么,这位中年警安会告诉我这些,怕是也有目的吧? 他摇了摇头:“只是有些看不惯。” 说完,他神色诚恳向我解释:“我有个女儿,也在这里。我在这里的时候,她尚且能有我护佑,但是我是一名警安,并...”说着他拍了拍腰间的枪套:“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她会不会受到欺负?” 说完,他离开了。 但我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一名警安,如果有事情发生,肯定要站在第一线,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他不放心他的女儿。但我也听懂了他告诉我这些的意思,更深层的意思,他认为我与那些解方军关系好,他需要我将这些告诉那些解方军,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解决这政阁大院里的一些矛盾与争端。 我有些犹豫,不知道是该将今日的所见所闻告诉那个女人,还是该隐瞒下来。如果告诉了她,她会怎么做?如果不告诉她?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想着想着,我嘴角一扬,自嘲的想到:“这跟我又有何干系?我在这瞎操心什么?” 笑完后,我便朝着那声源走去。 这是政阁大院的物品仓库,我远远便望见了那久违了的灯光,真叫人怀念。但这让我越发好奇里面在搞什么名堂了,发电机轰鸣着,鼓噪着我的耳膜,而我则是朝着仓库外站哨的蒋东打起了招呼,我猜想,既然蒋东都在这里,那个女人与林少全他们也肯定都在。至于旁边站哨的武警执勤官则是被我下意识的忽略了。 “醒了?” 蒋东朝我笑问道。 我点了点头,并询问:“我可以进去吗?” “去吧。” 蒋东露出一口白牙,也不知道他这许多天未曾刷牙,牙齿为何还能这么白净。 我一进去,便见许多光着膀子的男人在呼嘿忙活着,有忙着切割的,有忙着焊接的,也有忙着搬拿的。 我大致的扫了一眼,心中不由有些惊讶,他们这是在制造兵器? 当然,他们制造的,都是粗制的冷兵器,就只是将钢板切割之后,打磨,然后再焊接抓柄制成的简易钢刀。 之后我便发现,那郑副县長正领着她参观里面的东西,而她与林少全也在一本正经的听着,或偶尔提问一两句。 我走了过去,发现他们观看的是一位粗布白发的老者,那老者正忙碌着,好像并没空搭理他们。 我有些好奇,便去看他在制造什么东西,时而打磨,时而校准。我这一看,不由心下惊讶,这位老者竟是制造十字弩!? 难怪他们会看的如此入神,这弩虽然简易,但若是制造出来,怕是除去枪械,会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了。 我听那郑副县長叹气道:“这里会制弩的就刘师傅一个,要是多几个的话,出去寻找物资的人员,手中有了弩,也至少会多几分保障,可惜...” 我的脸有些僵,听这话的意思,难道这小型兵工厂竟是他的意思?这时,我看到那韩主管提着水桶,拿着水杯,正一个一个给忙碌的人们递水,这看起来圆圆滚滚的郑副县長突然颠覆了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或许是怪我以貌取人了吧,我的确没想到,这郑副县長会有这份心地。 后来,我听人说,这郑副县长的独生子在灾难爆发后失踪了,或许他们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为他的孩子祈福,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在做好事,比起那些以力压人的武警... 她拍了拍郑副县長的肩膀:“你做的很好。” 这时,有人从外面进来,喊道:“他们回来了!” 我愣了一愣,谁回来了? 这时,她也回头注意到了我。 同时,这仓库里忙活的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事物,欢呼起来。我才明白过来,应该是那些外出寻找物资的人回来了,难怪他们会这么高兴,这代表他们又有了可供食用的物资了。 同时,郑副县长也发话了:“大家伙儿都辛苦了,走,出去领吃的去。” ; 第二十六章 警报 他们欢呼着,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并跟随者那郑副县长出了仓库门,而我也跟在他们后面。 途中,我看到许多幸存者都从屋舍中出来了,麻木僵硬或布满愁容的脸上终于洋溢出一丝笑容,看来,他们也是得到了消息,灾难爆发后,食物对他们来说,就是维持性命的药物。 准备领取食物的队伍越发壮大,到了停车场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三四百来人,二十多个手持枪械的武警人员赶来了,他们神色戒备,或许是怕引起哄抢。 一辆车头严重变形、挡风玻璃几乎完全龟裂的中型卡车与两辆像是废弃车场开来的皮卡从大门进来,开到了停车场,然后大门就关闭了。我看到了郑副县长陡然变得阴沉的面孔,像是发生了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原本还略显哄闹的人群也突然安静了下来,看着那三辆已经熄火的车辆,气氛兀然凝固。 因为,这三辆几乎已经变形的车明显告诉了人们一件事,他们遭遇了意外... 车上的人下来了,他们的脸上还染着惊魂未定的苍白、与死中逃生后的庆幸,甚至我还看到有人手脚仍然有些发抖,我数了数,不到八个人,不是说将近有上百人吗?我心下咯噔一跳。 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安颤抖的将死死握在手里的手枪收回了枪套,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微带苍白的朝着郑副县长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郑副县长深吸了一口气,他神色凝重的询问道,滑稽的外表此刻竟显得极有威严。 那名警安咽了一口唾沫,神色后怕的将事情的前后说了一遍。 他说:他们一行人分成四组,每组二十来人,配六两车子,一同出去寻找物资,但到了中途就会分头去各个地点寻找,就在他们准备分队去寻找物资的时候,遭到了怪物也就是畸婴的攻击,他们立即转头想要往回赶,但是却被变异的狗群堵住了回来了路,其中更与许多辆车被那些咬合力突然变得强大的变异犬咬破了车胎,造成了翻车,以至于许多人丧生血口。幸存下来的它们被迫离原来的路越来越远,且还遇到了尸鬼群,最后幸存下来的就只剩下他们几人了,甚至他们在外面不吃不喝躲了两天,最后在途中将一个小卖部里的物资搬上了车,走人烟稀少的远路绕了回来。 这名警安哀诉,之所以会遭受这么大的损失,是因为他们几乎没有反抗的力量,他们手中虽然有少量粗制的刀具,但是根本起不到作用,每组分配一把手枪,才堪堪十颗子弹,对那些数量奇多的怪物来说,无异于瘙痒... 听完了这名警安的汇报,那郑副县长的脸阴沉的几乎滴出水来,脸上的肉都抽动了起来,但我感觉到他那双小眼睛里隐藏的颓败与无力,他沉默着,这释义了他内心的仓皇无措。这次对他们来说,损失无疑是巨大的,将近八九十位人员的死亡不说,那些有限的资源几乎无存,比如用来装载的车辆...我看了神色显现出几分老态与颓败的郑副县长一眼,然后看向了那些渐渐骚动起来的人群,他们睁大着眼睛,显然并没有听到那名警安与郑副县长的谈话,但是却从警安的表情察觉到了什么。 郑副县长看了眼旁边面无表情的严队长,以及我们神色淡漠的张指挥,最后无力的摆了摆手:“先叫些人将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分发下去吧,后面的事情再想办法。” 那名警安点了点头。 这些人带回来的那些物资,根本就不够大家分配,能勉强分到半包方便面就已经是极其勉强了。 人群中那一双双带着喜悦与希望的眼神逐渐灰暗了,他们应该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他们灵魂已经麻木了,灾难过后,他们只剩下了一颗怀揣着希望心,灵魂潜藏的怯弱却被无限放大,不敢反抗,只会被动接受。 他们开始麻木的排队,分到手中的食物恐怕只够食用一次,但是他们接受了,只是有人会偶尔将希冀的目光望向他们的领导人,郑副县长,或,那些手持枪械的武警身上。他们期待有人能拯救他们。这使得他们可怜,却又可悲。 人群散去了,他们或将食物抱在怀里,或急忙将食物吞咽下肚,如乞丐般的肢体动作与得到食物后的反应令人心生怜悯。 尖锐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我将有些发僵的脖子拧向后方,便看见是那韩主任,也就是郑副县长的妻子,正对着那严力勇严队长凄厉咆哮着。 “严队长,难道你就真的愿意看到这些人一个个饿死吗?!” 我转身上前了两步,想要听个分明,但是想了想了又退了一步,反正这个距离我也听得见。 那严力勇神色有些略显淡漠:“弹药有限...我不想平白浪费弹药。”说着他冷笑起来,看向了沉默中的郑副县长:“如果不是你,我跟那个什么黄老板联手可能就将那李屠夫占据的屠宰场跟冻肉库抢下来了,如果能从那李屠夫手上抢回一批武器,有又冻肉,还不够养活这些人?如果不是你胆小怕死,用得着死这么多人?你不就是害怕自己的小命没了保障吗?不就是害怕失去手里的权利吗?” “要不是你们的失职,弹药库怎么会丢?”沉默中的郑副县长终于忍不住出声:“我是害怕你们被那个什么黄老板坑了,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就你们这三十来人...”说完,他突然又突然止住了声,沉默了半响,小声的道:“其实我们可以看他们斗...好捡便宜啊。” 后来,我终于弄明白了他们之间的纷争,原来是那严力勇希望能从那屠兴帮的手中抢回冻肉库与武器,而这郑副县长胆小怕死,不愿意他们这么做,而那严力勇却不肯,但是因为郑副县长的极度反对,以及一些警安的拥护,所以妥协了,但是却因为这样,他们积压的怒火,导致他们变得暴躁易怒起来,时不时因为一点小事,便对政阁大院里的幸存者拳打脚踢。 或许他们都有错,又或许他们都没错...我突然觉得自己先前得到的结论有些过于自认为了。每段发生的争端与矛盾,都有它产生的根源,我也不知道该做何评价,或许我也没有资格评价,灾难后的世界,或许已经没有了对错之分,毕竟人是自私的,谁都想活下去,为活下去而不择手段...对当事人来说,情有可原,但对那些因此被伤害甚至因此无辜死去的人来说,只是太残忍了。? 那郑副县长的话像是刺痛了严力勇,他那张略显肃穆威严的脸狰狞扭曲起来,伸出一只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们失职?我们在救人的时候你在哪里?那些警安又在哪里?我们兄弟一个个死去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这里一半的幸存者几乎都是我们救下来的,你有资格说我失职?!!”他咆哮着,手指又指向住着幸存者的屋舍,因过于激动,嘴中飞溅的唾沫全喷在了那郑副县长的圆脸上:“要不是我们?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指手画脚?要不是我们?你们早就喂了那些尸鬼了。” 那郑副县长被吼的哑口无言,他的妻子韩主任张了张嘴,与他一同将目光转向了我们的张指挥,似乎是希望她能帮忙说两句。 “其实...我也赞成严队长的主张。”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那郑副县长,郑副县长夫妇寻求帮助的眼神同时一滞,表情凝固在两人的脸上,显得有些莫名滑稽可笑。 “警报!” “警报!” 就在他们的气氛陷入凝固状态后,在我脑海中沉寂已久的星核却突然发出了警报,顿时如同一盆凉水浇头而下,扑灭了我看热闹的兴趣。 “尊敬的宿主,由于一队押往高级监狱装载着一批流放罪犯的舰队遭到了不明身份罪犯的暴动,以至航线封闭,看押流放罪犯的舰队被迫改航,于两日后在监狱上方降落,请宿主做好准备。” 我愣在了当场。 “什么情况?不是说每隔两个月才会将罪犯送往监狱吗?”反应过来的我开始感到莫名的紧张不安,随之口舌也干燥起来。 “怎么了?” 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是蒋东,他面色怪异的看着我。 我看了一眼蒋东,摇了摇头:“没事,我去解个手。” 说完,我强忍着内心的不安,佯装平静转身离开了,也没心情再看他们争论。之后我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对星核问道:“那批被押往高级监狱的罪犯怎么会改航到地球来?” “刚才已经跟宿主您说明了原因,因不明身份的罪犯暴动,封闭了航道,舰队被迫改航。”星核机械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回荡。 “不不不,它们被迫改航,为什么要在地球的上方降落!?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开始烦躁起来,不由大声质疑星核。 “因为这座监狱与看押流犯的舰队距离最近,而且监狱饱和度也较低。”它解释道:“由于这是突然事件,狱警有权知道流放罪犯的大致数据。即将流放至监狱的罪犯的大致级别为e级,大致种类:低级生命体、半机械生命体。” “那...一个月后呢?” 我渐渐接受了现实,但却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一样,无力的扶着墙根缓缓坐在了冰冷的地上。我不知道这次降临的会是什么怪物,但仍旧感到深深的绝望...这是要将人类推向末路吗? 畸婴、变异犬、病源体... 难道这些足以毁灭全人类的物种诞生的还不够吗?还要将那些外星怪物一批又一批的送往地球...难道人类,连一点喘息的余地都没有吗?这样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我无声祈求着,然而得到的仍旧是星核冰冷残酷的回应:“另一批流犯的行程无法更改。” ; 第二十七章 质疑 星核的回应彻底打碎了我侥幸的想法,我终于明白了,在这世界毁灭之前,它们绝对不会停止对地球的摧残... 该怎么办? 我无力的抬起手,看着那仍旧无声吸附在我臂腕上的星核,似乎除了默哀...便再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了。 我该怎么办? 自己能苟延残喘到什么时候?随着这个世界毁灭吗.... 无助的瘫坐在地上,星核的声音已经在脑海中沉寂...爸妈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突然闪现在我的眼前... 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你若是同情天下人,那何不从自己的父母开始? 我想起了自己的双亲,耳畔响起了他们的旧语,无非是一些点滴小事,他们像是以前我气馁时开解我一般双目柔和的看着我,似是冥冥之中激励我坚强的活下去。那威严肃穆,或慈祥和蔼的面孔让我内心的惶恐无助渐渐平息,使得我给了自己一个借口,这一切,只要有军队,有组织,只要全世界的人联合起来,总会找到办法解决的。所以我不用担心这些。我只希望自己能活下去见到自己的双亲... 我该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我会活下去,并找到自己的双亲! 我找到了她,她与林少全一行战友正在跟严力勇等武警人员交谈,应该是关于屠宰场冻肉库的事情,郑副县長夫妇已经离开了,或许他们已经默认她与严力勇的决定。 “什么事?” 她转过头看着我,那冰冷的态度衡量出了彼此间的距离。我看着她,语气态度也莫名僵硬起来:“你能出来一下吗,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她微微看了一眼严力勇等人,然后踏步跟了出来。 “什么事,说。” 她的行事作风仍旧是那般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沓。 我也不卖关子,指了指左手上的星核腕表:“刚才得到消息,说有一队关押着外星流放的罪犯的舰队将在两日后在地球上方降落。” 她目光凝视着我,如鹰目一般锐利,似乎是想要穿透我的灵魂,探查我说的是否真假。 半响,她缓缓开口:“你不是说,每隔两个月才会降临一次吗?” 我心知她不信,便将星核与我解释的原因与她说了一遍。但是她仍旧冷冷的看着我,嘴角微微一扬:“你很聪明。” “什么东西?” 我听的云里雾里,但是她的表情让我意识到,自己说的消息,听在她的耳朵里,竟成了另一个意思。 “我不知道你是否动过什么手术将这东西植入了你的皮肤组织,但是你没必要拿这东西来诓我,你是怕我们将你丢下不管,所以才会说这些话想要来引起我对你的注意吗?还是想告诉我,你知道外星人的一切,你重要?”她指了指我手上的星核腕表,语气带着明显的讥讽:“我可以将你视为这是在耍小聪明吗?还是,你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我稍稍读过这一类的书籍,有一种心理疾病,叫妄想症,说是能见到别人见不到的东西,比如鬼、外星人之类的...但是我见你的言行举止很正常,所以我有两个判断,要么,是你在对我耍小聪明,要么,就是有病。”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神色平静而淡漠:“是这里有病。” 是的,她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当事人是我的话,我也不会相信这一切,我能理解她...但是,谁来理解我? 我嘴里满是苦涩,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还得硬生生将它吞下肚。我是很想甩一句赌气的话,转身就走。可是...我不该将事情先说出来,让他们的做好准备吗?哪怕只是心理准备。 将紧握的双拳松开,我开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我必须要让她相信我! 而就在我绞尽脑汁组织语言想要说服她相信我时,林少全跑了出来:“张队,严力勇说黄老板派人过来了,叫我们跟他们去看一下。” 她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身随林少全离开了,只剩我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入夜。 即使点上了蜡烛,这宽敞的礼堂内也仍旧显得昏暗,几名战士已经躺在了简易的床铺上,呼呼睡去了。 “怎么了?见你这一下午都失魂落魄的。” 蒋东不解的朝我走来,并小声的询问。 我摇了摇头,抬头问他:“你们张队呢?” 他抱着枪,在我身边坐下:“不是说那什么黄老板的手下过来了吗?给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是那什么屠兴帮那边闹鼠灾,那黄老板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所以商议着明天要不要动手...” “哦。” 我实在没有心思思考蒋东与我说的这些,心不在焉的回复了一句。 他看了看我,见我实在没有心思与他聊天,便站起身来:“我还要值岗,你早些休息吧。” 我嗯了一声。 “小哥,你是哪里人啊?” 没过多久,那一直默不出声的冯三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我的跟前,与我打着招呼。 “怎么?” 我抬起头看着他,那矮小的身子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佝偻。 “你与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啊?” 他问我。 我对他实在生不起什么好感,于是便硬生生的甩了一句:“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没关系...我就是问问...” 他显得有些拘谨,也看出了我对他没有好感:“是...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弟弟,因为以前也是杀猪的,身子骨结实,被那李屠夫抓了壮丁,我听说你们要打李屠夫,我害怕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会被你们打死,所以想找你问问,能不能通融通融。” “抱歉,我可能做不到。” 我摇了摇头,态度有些生硬。 他有些急了:“求求你,你就帮忙问一下行不行。” “好,但是我现在需要安静,所以请你在没有惹怒我之前,离开我的视线。” 我敷衍的答应了他,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或许我待会儿尝试的去跟她说一下吧,反正成不成就不在我的预料之内了。 “谢谢,谢谢。” 他对我又是点头又是鞠躬,让我都有些难以为情。 蜡烛燃烧了一半,烛火飘曳着,似是舞动的精灵,墙壁上的影子时而晃动,像是被禁锢在石墙里的冤魂一样,令人悚然。 不时,她与林少全等几位战士回来了。 我刚站起身想要朝她走去,便见林少全叫醒了那些酣睡中的战士们,然后一个个围起来,听她指示。 我也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听他们在说什么。 原来,他们是在商议明天如何抢下那屠兴帮手中的武器库,而他们与黄老板一方的协议是一起抢下冻肉库,虽然冻肉库附近闹鼠灾,但是仍然掌控在屠兴帮的手里。然而,她的想法却是去偷偷摸摸抢下屠兴帮手里的弹药库。 嘿,这个女人果然是没安好心。 我仔细一思索便明白,这个女人是打算让黄老板跟那严力勇去吸引敌方火力,然后他们这些人就去人家老巢里偷东西。不过他们这样想也是应该的,毕竟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而且,他们弹药已经枯竭,若是不抢些武器回来,自保都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我又突然想到了冯三,脑袋这么一转,寻思着这冯三应该有用,便出言将冯三的事说了出来。 “他是屠兴帮里的人,或许我们可以叫他探探路什么的,我们对那武器库一无所知,刚好叫他摸摸情况。” 看着她那审问的目光,我便将我所想的说了出来,并在心里表示对冯三的歉意。 她目光闪烁,像是在思索我说的是否可行,不久,便见她点了点头。 话题结束后,她便一人将冯三叫了出去,应该和我想的不差,那冯三虽然胆小,但是迫于自己弟弟的生命安全,还是答应了我们的要求。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跟他说的。 她与冯三从外边回来后,我也不再犹豫,像是慷慨赴死一样,走到了她身前:“无论我说的你信与不信,我已经告诉了你,你可以当做我这是疯言疯语,只是希望你们能做好准备,无论只是心理准备也好。” 说完,我掉头就走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将大衣往身上一盖,便假装睡去,也不再想她会是什么表情。其实我根本睡不着,一闭眼,脑子里就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了吧,暂时未曾适应过来。 第二天。 在郑副县長面无表情的注视下,严力勇已经将所有的武警人员全部召集了起来,如今政阁大院里负责守卫的便是那些警安。 他们准备出发了,好像是没准备要带上我,也是,在他们眼中估计我也就是一个累赘。 大门打开后,他们驾驶着车子出发了...我默默的为他们祈福着,希望不要在有伤亡。在他们离开后,我摸了摸怀里的枪,它们能让我感到丝丝安全感。 ; 第二十八章 闹事 我百无聊赖的卷缩在简易的床铺上,摸了摸大衣口袋里我私藏的几块巧克力,还有那几块根本就没有动的压缩饼干,不禁有些怀念肉味了,真希望他们早点从那什么屠兴帮手上将那冻肉库抢下来。 中午时分,我已昏昏欲睡,突然一阵哄闹声将我惊醒。 难道是他们回来了?我暗喜。并迅速爬起来,穿上大衣,急忙跑了出去,希望他们带回来的是个好消息。 但当我看着那聚众哄闹的人群时,我便知道,我猜错了。 他们手里拿着简易制作的钢刀,挥舞着,周围十多个身着制服的警安警惕且有些惶不知措的出言喝止着,郑副县長与他的夫人慌忙的赶了过来,并大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应该是这些幸存者们在聚众闹事。 这些幸存者全是些汉子,有身着西装戴眼镜的,也有农名大汉,还有染着五颜六色发型的混混,甚至还有学生,其中一个两米高的高个子鹤立鸡群,但看起来傻傻的,跟着人一脸茫然的扬着刀,他们大概共有六七十来人,齐声且卖力的嘶喊着:“给我们吃的,我们要吃的。” 那郑副县長急的满头大汗,而我则是躲在一旁,静静的当一个旁观者,当一个事件的点评者。 我心里明了,这些闹事的幸存者显然是仗着自己人多,那些能够制住他们的武警人员走了,所以就开始张牙舞爪的闹腾了,他们显然是没把这些警安与那郑副县长放在眼里。我不禁为那郑副县長感到忧心。那郑副县長不愿意让严力勇他们离开,估计也就是料到了这个结果。 看到郑副县長来了,他们越发肆无忌惮的挥舞着手中的钢刀:“我们要吃的,给我们吃的。” “静一静,静一静,严队长他们就是出去找吃的了,你们只要安心等结果就行了。”那郑副县長急的大喊。 “别信他的鬼话,我们要自己出去找吃的,把那些胆小怕死的警安手里的的枪给我们,我们自己出去找。”聚众闹事的人群中有人起哄,但是却成功带动了其他幸存者的情绪。 “把枪给我们,我们要自己出去找吃的!” “把枪给我们,我们要自己出去找吃的!” “把枪给我们,我们要自己出去找吃的!” 那些闹事的幸存者们不留余力的嘶吼着,气势咄咄逼人,喊一声便向前几步示威,他们的目光盯上了那些警安手中的枪械。 “反了!反了!都反了你们!鸣枪!鸣枪!” 那郑副县長气的脸上的肉都颤动了起来,不禁终于硬气了一把,大喊着,示意那些警安鸣枪,想要以此吓退这些闹事的人。 砰砰! 两声枪响后,气氛猛的一滞,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但是却不曾持续几秒,便被打破了。 “抢他们的枪!” “冲啊!” 有人突然大喊,人群猛的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那十来个警安有些反应了过来,但是却被那些持刀冲到跟前的人潮吓傻了,紧接着,场面一片混乱... 砰砰! 有人被警安开枪打中,但更多的是那些警安被他们拿刀砍的哇哇惨叫,然后弃枪逃跑,人都是怕死的,那些警安也不例外,所以结果就是,他们被数量占据了上风,并且还持有凶器的幸存者们一击而溃。 那郑副县長的脸吓得惨白,一旁的韩主任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后使他反应过来,两个人立即慌慌张张的逃跑了,估计也是看到事态已经无法遏制了... 我在一旁看呆了,僵硬的站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看着这混乱的一幕。 那些抢到枪的幸存者们欢呼了起来,他们竟然忘了地上还躺在血泊中的那近二十来人,有被警安用枪打中的躺在地上哀嚎呻.吟,也有警安被刀砍的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他们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敢如此丧心病狂? 他们无端造成如此多人重伤垂死,竟还有心欢呼?在灾难中,不想着如何同心协力面对困境,却在窝里自相残杀... 他们已经无可救药了!我闭上眼睛,愤恨而无力的想到。 “爸!!!” 如杜鹃泣血般凄厉的哭喊将我从愤怒的情绪中拉回现实,我探出头看去,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这里发生的事情惊动了政阁大院里所有的幸存者,他们都围了过来,冷眼旁观着,目睹着这血淋淋的一幕,而这个女孩子,好像就是从人群中跑出来的,她跑向了一个躺在血泊中的警安。 这时,我猛的想起昨日与我说话的那位中年警安,他说他还有个女儿在这...难道这就是她女儿?那他? 他...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警安,应该就是他吧。 我闭上了眼睛,听着那个女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有些不忍,可却无法给予帮助。怪,只怪这个世道容不得好人吧...我悲观的想到。 我又睁开眼,将视线投向了在场那个昂着头,举着刀与手枪,长着络腮胡,穿着宽松的休闲装,身体高高瘦瘦的男人,他突然将枪指向了跪伏在那生死不知的警安身边的女孩子。 “哭什么哭!再哭我打死你!” 那女孩的哭声好像是惹怒了他。 “你打死我啊!你开枪啊!你们这群魔鬼!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魔鬼!”那个女孩子仰起头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声音尖锐的像是要刺穿那人的耳膜,我没看清她的脸,那应该是一张梨花带雨却带着狰狞怨恨的脸。 “呵,小娘们倒是挺横。” 那络腮胡冷笑着朝那女孩子走去,我的心突然一紧,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怀里的手枪,但是看着他们那么多人,我又犹豫了,思量着后果,那十来个警安都被他们砍杀的落荒而逃,我若是强行出头,岂不是连塞牙缝都不够? 看那络腮胡越发逼近那视死如归的女孩,我心揪得越紧,几乎是快要窒息了,脑海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救她!” “不救她!” “你就是个懦夫,胆小怕死的懦夫!” “平水相逢,盲目出头才是愚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被那两个声音吵的乱了方寸,眼见那女孩便要遭毒手,我却被吓得连步子都迈不动,这实在是叫我良心难安。 该怎么办? 冲出去下场就是跟那些警安一样!可是不救她.... 可笑我时常满口仁义道德,到事了,却是个十足的懦夫... “够了!” 突然,一声苍老却正气凛然的声音使得我心神一震,有人为那女孩出头了!? 我探头看去,是那个做弩的布衣老者,他跨步而出,喝道:“王蛮子,你还要作孽,就不怕遭天谴!” 那叫王蛮子的络腮胡满脸凶厉的转过头,看着那老者:“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我王蛮子要做什么干你什么事?再咋咋呼呼,老子就断送了你条老命。” 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枪:“那老娘们那里肯定有吃的,走,跟老子去找。” 这时,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满心愧疚,好在事情终于遏制了。 那王蛮子吆喝着,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去找吃的去了,结果没过多久,又回到了广场上,那女孩还趴在那警安的身上,我躲在礼堂里,即担忧自己,又担忧这王蛮子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祸事来。 “你们要干什么!?要干什么?!” 被王蛮子拖着衣领子的郑副县長满良狼狈的挣扎着,然后被一把推倒在地,被王蛮子用枪指着脑袋:“说!吃的在哪?” ; 第二十九章 化解 “没...没有吃的了啊!” 那郑副县长瞪圆了他那绿豆大的小眼睛,闪烁着惊恐与无助,一张营养过剩的脸上毫无血色,想必,他现在心里定是恨极了那严力勇,若不是他走了,怎会落得这般田地? “没有?” 那王蛮子脸色阴沉,语气不善:“你让你老婆管着物资,你会没有藏私?嘿,你要是不交出来,老子就把你和地上躺着的这些家伙扔出去喂尸鬼。” “真的没有了啊!” 郑副县长带着哭腔,哭丧着脸,有些莫名喜感,双腿抖的跟筛子一样,我都有些担忧他是否会被吓的小便**。不过,让我浑身发寒的是,那王蛮子竟那般冷血,听他所说,竟是要将躺在血泊中重伤垂死的那些人扔出去,我浑身立起了鸡皮疙瘩,没想到这幸存者当中竟然有他这浑人。这郑副县长好心让他们铸造兵器防身自保,定是没想到竟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那郑副县长身后的韩主管战战兢兢的出声:“我们真的没有食物了,今天早上剩余的食物全被严队长拿去当口粮了,若是要吃的,怕是要等他们回来才有。” “嘿,你这老娘们倒是会耍心思,等他们回来?等他们回来送我的命?”那王蛮子嘿嘿冷笑,眼神越发不善起来。 “我们也没有吃的,实在不行,你们就得自己出去找食物,反正你们手上也有枪了不是?”那韩主管倒是没有像她丈夫一样被吓的连话都说出来,反而倒是有理有据的说了一通,若要是个讲理的人,还真没有办法。 那王蛮子看了看吓得魂不守舍的郑副县长:“看来你们是不愿意把吃的交出来了。” 说着就扬起枪,作势要打。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朝那王蛮子扑了过去,我顿时暗叫了一声不好!我看清了那道人影,是那女孩。 “啊!” 一声惨叫,王蛮子猛的转过身,一脚踹在了那个女孩的肚子上,将那女孩踹倒在地,然后看了看自己被女孩狠狠咬了一口的手背,怒骂:“想死是吧?老子这就送你个畜崽子见你爸!”说着,枪口一转对准了女孩。 而此时我的大脑被突然涌上来的血液冲昏了头,竟迅疾将怀中的枪掏出来,打开了保险,大喊:“住手!” 那一声正气凛然的大喝,竟叫我有种飘飘欲仙的错觉,那是一种热血得到了释放,良知得到了救赎,无关生死恐惧,只凭本心做人的快感,可怜我竟醒悟的如此迟缓,在此刻间,我竟没来由的感激自己的本能,它没有让我做一个胆小怕死的懦夫。 我不是懦夫! 说时迟,那时快,我本能的抬手扣动了扳机,这一刻的感觉就像是剑客手中的剑出鞘一样,剑出无回,剑出无悔,子弹从枪口迸射了出去,火花骤闪,砰!的一声,那王蛮子持枪的手臂猛的一甩,枪应声而落,紧接着便是他那沙哑的惨叫响起,然后就是十数把透着空洞幽冷气息的枪口同时对准了我,而我,并没有像小说故事中的大侠一样,以一敌十,将他们纷纷毙于枪下,而是愣在了当场,腿立即就软的差点就支撑不住我的体重。 我猜我此刻的脸色一定是苍白的,谁能知道我充当英雄之后心里的苦涩与那一瞬间的后悔,若不是我清楚事情已经无法挽救,我此刻一定是转身就跑了。但做便是做了,后悔也没用。就凭这一腔热血,换个好人一词也不算廉价了吧。我心里苦涩的想着。 “杀了他!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那被我一枪打中了手臂的王蛮子歇斯底里的大吼着,发了疯一样满面狰狞,满目怨毒的看着我。早知道,我便不该心软,一枪打在他脑门上就万事皆休了,可若要真说动手杀人,我怕是拿枪的手都会抬不起吧,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做不到。 那十几个拿枪的幸存者们面面相觑,怕是他们也没拿枪打过人,第一次总会犹豫,就像是人在第一次时都杀生一样,无论是杀鸡杀狗还是杀猪,更何况是人?没有人天生就是冷血动物。 “放下枪,不然我就打死他!” 我一只枪指着那王蛮子,一只枪指着那群人:“你们不怕死,想给我赔葬的就开枪!看谁命硬,看谁先死!” 我色厉内荏的大吼着,谁能知道我此刻腿肚子都在发抖。那些个人着实是被我这一通说给吓着了,竟没人愿意做出头鸟。就连那王蛮子也一下止住了声,他也是怕死的,或许他是没想到竟然有个不怕死的愣头青胆敢在这么多枪面前冲出来,怪,只怪他们做的太过,若非是这样,我又没吃错药,何必傻愣愣的来撞枪口。 局面有些僵,我举枪的双手已经开始发酸,眉角滑落的汗眯了我的眼,可我却不敢动手擦一擦,我心中发苦,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我这条小命就该驾鹤西归了。 然而就在这时,所有人都没料到,王蛮子一时被怒火与仇意冲昏了头,再加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停驻在我身上,王蛮子掉在地上的那把枪竟然被那女孩捡了起来,只听她尖叫着,然后,砰砰砰!的连续七八声枪响,直到枪里的子弹都被打光了,场面才静下来...看着王蛮子浑身血洞,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王蛮子的脸僵住了,恐怕他也没有预料到,自己掉落的枪竟然被那女孩悄悄捡了起来,更是送了自己的命。他低下头,咳咳了两声,然后摇摇晃晃踉跄了几步,像是醉酒的酒鬼一样倒了下去,再也没爬起来。倒下的那一刻,不知他是否后悔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那女孩还在下意识的扣动扳机,只是枪里已经没有子弹。倒是那王蛮子自做的孽,最后葬送了自己。 我反应了过来,那群人也反应了过来,我害怕他们会对那女孩开枪,下意识的大喊:“别开枪,我会带你们出去找吃的!” 果然,在我喊完后,他们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神色狐疑的看着我,手中的枪仍然举着,只是失去了领头的人之后,他们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我。 “韩主管,有医药绷带吗?看看地上的人还有多少活着的。”我看到躺在血泊中的人还有痛苦呻.吟的,于是便对那韩主管喊了一声,也想因此分散那些幸存者的注意力。于是我又对着那群幸存者大骂:“你们这些人真是浑的厉害,明知道解方军都来了,会救你们出去,你们倒好,被人家忽悠的满脑子傻气,尽干蠢事,要是他们知道你们竟是些毫无理智的暴民,也活该你们在这里等死!” 我这么一骂,他们好像都意识到了什么,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解方军这三个字的分量起到了作用,他们都是一群因饥饿而暂时失去了理智的幸存者,如果对他们当头棒喝,讲明利害,他们都会害怕,毕竟他们都怕死普通人,不是什么天生的冷血动物、侩子手,解方军这三个字的分量足以唤醒他们的理智,再加上我那句带他们去找吃的,便化解了他们的戾气,并让他们意识到了要再执迷不悟,就是打灯笼去茅厕。 见他们有些发愣,我便趁热打铁:“快搭把手,帮一下韩主管,救救那些还活着的人。” 我收起枪,指了指地上那些重伤垂死的伤者大喊,其实我的心里还有些忐忑的,就是怕有些人死脑筋不听劝,但我还是得赌一赌,毕竟我就一个人,若是早上我跟着张莹莹,林少全他们走了,也不会冒险来管这闲事。 那韩主管要比那软腿的郑副县长强的多,听了我的话,立即便往她储放物资的地方跑去,很快便将绷带药物什么的给带了过来。只是听她说,受伤的人很多,药物绷带不够用。 那些个幸存者也一个个自觉的去搭手帮忙,我也终于吁了一口气,终于解决了。这时我才察觉到自己的背心已经被汗淋湿了,黏糊糊的,好不难受。 许多旁观的妇人也从一旁过来帮忙搭手,甚至有些妇人搀扶着伤者哭骂道:“你跟着凑热闹干啥,这都造的什么孽啊,你不想活了,我还想活呢。” 我走了过去,看着手里仍然紧握着枪不愿放开的女孩,她仍有些狰狞的脸上布满泪痕,一双充斥着仇恨的眼睛被眼泪熏的通红,那双原本应该是水灵有神的大眼睛已经失去了原有的神彩,麻木而绝望。我有些不忍,于是便想安慰安慰她,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不想,她竟猛的朝我扑了过来,去抢夺我怀里的枪。 ; 第三十章 大力 “干什么!?” 我大喊着,将她推开,她仍旧不依不饶的朝我扑来,那双猩红的眼睛充斥着怨毒与仇恨,沙哑着嗓子:“把枪给我。” 我被她的眼神看的一阵悚然,竟有一种面对凶猛野兽的错觉,我意识到她已经完全陷入了仇恨里,她想从我这里抢过枪将那些参与伤害过她父亲的人全部打死。我怜悯她,可怜她,但却不能允许她这么做,因为她的仇恨会葬送她自己。因为那些手里拿着枪的幸存者不会允许她这么做,她是去送死。 “给我!” 她朝我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如金属摩擦般沙哑,状如疯癫,眼神就像是发狂的野兽,扑上来撕扯着我的大衣,她还是不肯罢休。 我死死的钳住她的双手,我没想到她如此娇弱的身躯竟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竟差点从我手中挣脱。 许多人将目光望向了我,我甚至看到有人急忙将收好的枪掏了出来,他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 “很抱歉,我没能救你父亲。” 她挣脱不了我的手,听到我的道歉,最后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是那双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让我有些发憷,她已经被仇恨占有了,我甚至开始害怕自己会不会成为她仇恨的人,但是我仍要阻止她。 “但是...” 我刚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她便摇摇晃晃倒在了我的怀里,好像是晕了过去。 我吁了一口气,终于安静了。安静中的她显得很文静,只是脸色有些病态的红晕,急促的呼吸已经渐渐平缓,希望她能睡个好觉...希望...我有些担心她醒来,会继续刚才的那种疯狂。 我看了一眼那仍旧鲜血淋漓的场面,浓郁的血腥味还未散去,地面的鲜血已经渐渐凝固,有些人已经没有了生机,他们双眼圆瞪,面孔因死亡前的痛苦而狰、铁青。尤其是那年不满二十的女孩的父亲,也就是那个警安,身体早就僵硬了,不知道谁那么残忍,一刀砍在了他脖子的大动脉上,断送了他的生命,我有些不忍再看,我难以接受这血淋淋的场面,我害怕自己会成为其中的一员,我没来由的想到了自己的双亲,害怕他们...我无法接受。 我抱起女孩,转身离开了,我害怕自己再看下去就会再难遏制住内心对那些参与械斗的幸存者的怒火,真是一群头脑简单的暴民,若不是他们手里有枪,我还真想一人给他们几耳刮子扇醒他们,因为他们做的事,实在是叫人气愤! 我将女孩平放在我的铺位上,想了想,将双枪插在皮带里,将大衣脱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她的双眼仍然有些通红,只是她看起来很平静。 她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神失去了色彩,那种绝望的茫然叫我的心不由的狠狠一揪,可悲的是,灾难都没有摧毁她,却被一群愚蠢的暴民打碎了她的希望。 “我的大衣里有些吃的,如果你饿了的话,就拿着吃吧。”我慷慨的说了一句。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人影从屋外边走了进来,他是弓着腰走进来的,整个人几乎遮住了外面照射进来的光线。 “你啥时候带我们去找吃的。” 那是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仔细丈量,起码得有两米三四高。我忍不住心中震撼,这家伙简直比姚明还高,长得就跟个铁塔似的,说话有些瓮声瓮气,我对他有些印象,那些幸存者中好像就他拿着刀子砍的最凶,最狠。 看他一手拿着刀子朝我走来,我的眼皮不自觉的跳了跳,这家伙的体型实在是太有威慑性了,他一倒下来,估计就能压死我。 “有人告诉我,你要不带我们去找吃的,就让我打死你。”他瓮声瓮气的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刀子,但是看起来傻里傻气。听他的意思是有人叫他过来的,是有人挑事吗? 我想了想,悄悄退后了几步,回到铺位边,然后在我的大衣里面摸出了一块巧克力,对他扔了过去。 一看是吃的,他立即弯下腰,一把就将巧克力捡起来,撕开包装,塞进了嘴里。 吧唧两下咽下肚,他摸了摸肚子,瓮声瓮气的朝我说:“好吃,不够。” 我一摊手:“没了。” 这时,我已经意识到,这个长得跟巨人一样的人,脑子可能有些问题。但估计要是脑子没问题也就不会被王蛮子忽悠的那般凶残了。 “可我还想吃。”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双眼瞪的跟铜锣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我,就差流口水了。 “你想吃,怎么办?”我问道。 “问你要。”他傻呵呵的说道。 “可是我没有呢?”我又问。 “带我去找,不带我去找,我就打你。”他抽着鼻子,又扬了扬刀子,上面还有暗红且斑驳的血迹未曾拭去,渲染了几分煞气。 “好,我带你去找。”我说道。 “嘿嘿。” 他憨憨的笑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突然问道。 他想了想:“别人都叫我傻大力,还有大傻。” “那我怎么叫你呢。” 我觉得这个大傻绝对是被人利用了,为他感到有些可怜,但是我又想,这大傻长得跟铁塔似的,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劳动力...我的想法很罪恶,我应该为此忏悔,我的确不应该对一个脑部有疾病的人动心思,但是我的确需要一个助力。我起了想要将大傻带在身边的心思,这样既可以让他离开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又可以当我的保镖。虽然这样很不人道,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像别人那样丧心病狂的去指使他杀人。 我在心里默默为自己辩解着,这好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对别人虚伪也就罢了,却没想,有一天会对自己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但是我需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哄骗自己的良知,要使得它安心,不然的话,我就要面临它那无声的折磨,不痛不痒,却能使人精神崩溃。 “你给了我吃的,你可以叫我大力。”他想了想,对我瓮声瓮气的说道,显然是我刻意讨好他的举动让他对我有了好感。请原谅我的用心不纯。我想着,便又从大衣的衣兜里悄悄摸出一块巧克力给他扔了过去,并说道:“大力,你待会儿跟着我怎么样?我带你去找吃的。” “好。” 他丝毫没有犹豫的就点了头。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我对他笑了笑。 我回头看了一眼她,发现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傻大力,强烈的恨意几乎从那双大眼睛里迸射了出来。 “大力,你先出去吧,我待会儿就出来了。”我看一眼急忙将巧克力塞进嘴里的傻大力,对他说道。他也应声走了出去。 然后我才转身看向她,吁出一口气:“他只是一个傻子,你不要被自己的仇恨蒙蔽了心智。” 说完,她看向了我,声音沙哑但却平静,只是目光冷漠的让人不由一阵心底发寒:“傻子就能随意杀人吗?傻子就能把别人的性命不当回事吗?” 我无法回答他,从法律上讲,有精神疾病的人意外发病杀人并不犯法,但是每每我看到有这样的新闻出现内心都会没来由的愤怒,并指责法律的缺陷。所以,我无法回答她。 “我要跟你去。” 她看着我,眼神已经恢复了些许清明。但是她的要求让我很意外,我想了想,拒绝了她:“你不用去,外面很危险。” “很危险?!很危险我就不用去了吗?在这里等别人来杀死我?凌辱我?!” 她的情绪突然又激动了起来,猛的从铺位上跳了下来抓住我的衣领:“我不去找吃的,指望谁来养活我?!” “他们吗?”她一只手指着外面:“是他们杀死了我爸!!!” ; 第三十一章 喜剧 她朝我歇斯底里的咆哮着,眼里涌出了她的眼眶,绝望而仇恨的眼神叫人心疼莫名,那沙哑如布片撕裂的尖锐声音刺穿了我的耳膜,震得我的心一阵阵刺痛。她才是一个花季少女,却经历了足以压垮她娇弱身躯的不幸与仇恨。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因为我知道,如果当事人是我的话,我可能已经疯了。 我想说我可以,却想到自己都自身难保,却又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我毕竟不是一个慈善家。 她看着我,很快收起了情绪,深吸了一口气,神态逐渐变的冷漠起来,一种令人厌恶的态度:“我不需要你怜悯,我可以自己去找吃的。” “好。”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管的有些多了,不由有些自讨没趣,便点了点头。 “但我需要武器。” 她的眼睛盯着我腰间插着的枪,淡漠的瞳孔闪过一抹希冀之色。 “这个,我无法满足你。”我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告诉她:“这两把枪是我保命的手段。” 是的,我很怕死,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有绅士风度的人。但是得分哪方面,关系到自身安危的方面,我会很谨慎,可以说是自私,但,自私其实就是一种自保,人总会倾向利于自己的选择,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我也不例外。 “我只是用来自保。” 她看着我,以为我不将枪给她是怕她情绪化用枪去报复那些幸存者,可惜,她猜错了。我只是一个胆小怕死的普通人,再照顾她的感受,也做不到面面俱细,我毕竟不是她的父母,或者恋人。于是我再次拒绝了她:“很抱歉,这与你无关,与你想的一样,有武器在手里,总会让人感到有安全感。” “可是你有两把。” 她还是不肯放弃。她看起来很平静,但我却知道,她的这种平静不过是掩饰自己潜意识里的疯狂。在此之前的她会很平静,就像是临死的响尾蛇一样,藏好自己的毒牙,在别人认为它已经死亡之后,再在临死前张嘴给人致命一击。 “你可以选择不去。” 我已经没有耐心再与她说下去,无人可以跟一个内心充斥着仇恨的人沟通,我与她也是一样。 她不再说话。 “大衣你穿不穿,不穿给我。”我看她穿的挺厚,想了想自己的确感觉到有些冷,便问他。 她看着我,摇了摇头,只是眼中却闪过一抹类似鄙夷的神色。或许她开始在想我的好心是别有用心的吧,毕竟英雄救美这种桥段实在太多太俗套了,但仍有无数雄性因而乐此不疲的去导演这种戏码。因为英雄救美的确可以轻易敲开美人的心门。可那却不是我,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绝对不会用这种粗俗的桥段去追求人家...我是一个很有绅士风度的人。 我毫不尴尬的拿过大衣,穿在了自己身上,没有别的想法,只感觉很舒适。 穿好了大衣,我便转身出去了,她也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或许没想到她这个救命恩人竟然如此的没有绅士风度,猛地降低了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很抱歉,其实我真是一个很有绅士风度的男人。我自嘲的笑了笑,不予解释。 我一出来,便看到那韩主管站在门口,那铁塔一样的傻大力杵在她跟前,好像是在问她要吃的。她摇着头,说是没有了,我看不到她眼中对傻大力的畏惧,她就像是在对待小孩一样,一脸和蔼的安慰那傻大力,那傻大力倒是很听她的话,眼巴巴的低着头,委屈的看着比他矮了半个身子的韩主管。 见我一出来,那韩主管便朝我走了过来,说:“那些受伤的人大多都包扎好了,但是缺少药物治疗,恐怕会伤口感染,你们要出去的话,可不可以找些消炎药、伤药回来?” 这是一个心地很好的女人。我看着语言诚恳,并没有将先前那些事情放在心上,可见这女人的心地,我竟感到有些羞愧,比起她来,我却像是在佛祖面前赠香,卖弄慈悲。 我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记得。” 我答应了她,但看她的样子,好像还有话要说。 “还有事吗?”我问道。 “那个...你是要带大力出去找食物吗?”她言语有些犹豫。 “他要带我去找吃的。”听到韩主管的话,那傻大力指着我嘿嘿笑道。 我也点了点头。 “可不可以不要带他去?”她对我说道。 我看了一眼傻大力,他仍旧憨傻的看着我,我说:“他很有力气,或许能帮到一些忙。” “不,他还是个孩子。”那韩主管有些急了,看着我,指了指自己的头:“他这里有问题,智力已经退化到五六岁的孩子都不如,没有思考能力,你带他出去会害了他的。他先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是那该死的王蛮子用食物诱骗他的,他什么都不懂,所以他做了什么都可以原谅的,他真的只是一个孩子。” 韩主管为那傻大力辩解着,激动的满脸痛红,我突然有些理解这韩主管,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她将傻大力当做了自己的孩子,我为她那无上而伟大的母爱感到崇敬钦佩,但我还是将选择权交给了傻大力,请原谅我的用心险恶。我在心里为自己的自私表示歉意。却为自己用来蒙骗自己良知的遣词感到羞愧,这种羞愧竟让我开始不安起来。 那傻大力眼巴巴的看着我,瓮声瓮气:“我饿。” 他的确只是个孩子,我不能将他带出去,那样的确会害了他。是的,我开始有些良心不安起来。请原谅我竟然还会用良心不安这个成语,不知道会不会玷污了这个词。 “我会带吃的回来给你。” 看到那韩主管一脸焦急与不安,我终于做出了选择。对那傻大力安慰道。 “不行!” 那傻大力猛的高吼了一声,将他旁边的韩主管吓了一跳,他的面孔似是痛苦的扭曲起来:“谁也不许抢我吃的。” 但我却突然感觉莫名喜感,这傻大力已经以食为天了...这虽然随了我想将他作为我保镖的愿,但是却也让我发愁起来,因为这个傻大力虽然傻,但是情绪却有些不好控制,当然,如果有食物的话,就另说了。 既然这傻大力如此的不愿意,那也没了法子,我也只能虚伪的跟那韩主管客套:“我会尽量保护他的。” “不行,他不能跟你去。” 那韩主管突然将傻大力护在身后,语气坚决起来,有些像是发飙的老母鸡。看她这样子,我也不好强求,这突然发飙的韩主管还真有几分刚烈的气息,那厌恶排斥的眼神让我不由升起几分羞愧的心思。或许,这韩主管将我当成了另一个王蛮子了吧。 “我要去。” 那傻大力发起疯来,竟然用自己拳头猛砸起自己的脑袋来,这孩子不但傻,竟然还有自残倾向。 那韩主管被吓着了:“大力!大力!你别犯傻!你别吓我!” “呵。” 我身后的女孩子突然冷笑了一声,那冷漠的表情有些令人厌恶,我拧起眉看着她:“很好笑?”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反问我:“一个圣母,一个傻子,还有一个虚伪的骗子,这出喜剧难道不好笑?” 从她的言语中,我感觉得到,她的心智已经被仇恨扭曲了,对世界的感官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或许是她爸的死对她对精神方面造成了极大的冲击,这些都情有可原,可是,我却有些无法接受,她原来应该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而不是一个内心对现实世界充满排斥与仇恨的疯子。 但是...她说的的确很形象。难道我真的是个骗子?还是个虚伪的骗子? “不,即使我是骗子,我也是一个很有绅士风度的骗子。”可这些话我不会跟她说,因为她已经疯了,我感觉她已经被内心的仇恨刺激成了一个精神扭曲的疯子。 一个圣母,一个疯子,一个傻子,还有一个...很有绅士风度的骗子。这的确是一出令人啼笑皆非的喜剧桥段。 ; 第三十二章 砖厂 在韩主管拼命阻止傻大力犯傻的时候,那土肥圆一样的郑副县長脸色苍白、软手软脚的走了回来,好像是已经从死亡的恐吓与鲜血的刺激中恢复了些气色。 “韩雪,你让他去吧。” 那郑副县長一脸虚弱,他看向我,神色有些复杂,然后又看一眼外面正等着我的那些人,道:“小兄弟,食物能找到多少不算,能活着将他们带回来,感激不尽。” 我沉默的点了点头。 那韩主管在郑副县長的规劝下,放开了傻大力。 于是,我们一行将近六十来人,在三百来人幸存者麻木的注视中,踏步走向了大门的方向,我们暂时忘记了那些惨死的人,他们的尸体被火化了,期间,那个充斥着仇恨与疯狂的女孩看着她爸燃烧的尸体又哭晕了过去。在我准备把她留在政阁大院的时候,被仇恨支撑着的她又醒了过来,我不知道她有什么计划,只是从她那双平静中隐藏着疯狂的眸子里,开始怀疑自己究竟将她带出来是对还是错。 大门咯吱一声,呛啷啷的打开了。我从思绪中惊醒,然后踏步前行。 在跨过大门的那一刻,我犹豫了,心脏像是要炸了一样,猛的使我打了一个激灵。我意识到,出了这个门,自己的性命就掌握在老天爷手上了。我忍不住的回头张望,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决定。 我的脚有些发软,是的,才出大门我的脚就已经开始发软了。果然,我不是什么当英雄的料,我心里苦笑。 哐啷! 大门关上了,跟着我出来的人神情都带着戒备,也有人开始腿都打颤了,他们缩着身子,双眼小心翼翼的探视附近,这个时候,我是很想敲开门叫里面的人将我们放进去的。我强忍住了自己的胆怯,因为我开始意识到,当懦弱的人开始失去运气,在这个遍布危险的世界里,结果只会是一具枯骨。 我暗自咬牙给自己打气,跟着一个知道方向的人朝着我们的目标而去,那是一个位置较为偏僻的砖厂,因为我们没有车,而听他们说,那砖厂中有运砖的卡车,那是我们需要的,不然的话,碰到什么危险,我们这些人仅靠双腿是逃不掉的。 气氛很沉默,很压抑。 仿佛空气的粘稠及密度已经严重超标,拼命的往身上挤压,想将人压爆一样,很难受。 我的手随时都准备好了拔枪,说实话,当时逃亡至此,从未感觉到这般紧张,就像是在走钢丝一样,怕一脚踩空,又怕钢丝崩断。 如果他们在就好了,我不禁想到。在林少全他们身边,我几乎感觉不到这种压抑与恐惧的气息,因为我知道,他们身手好,就像是是一层最坚固的堡垒。而现在,就算我们有六十来人,我仍旧感到不安。 现在是下午两点左右,老天爷的脸铁青的像随时都会大发雷霆,不徐不疾的风刮来,却冷的像刀子一样,割的人脸生疼。 我回头见那傻大力好奇的左右张望,显然没有我这般患得患失,他看起来很自然,我不得不感叹一句,无知是福。 “大力,你过来。” 我朝傻大力招了招手,他嘿嘿一笑,颠颠的朝我走来,我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出最后一块巧克力,悄悄的递给他,道:“大力,你就在我身边带着,如果有人要打我,不听我的话,你就帮我打他。” 他接过巧克力,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看来他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想了想,我又用他能听懂的语言跟他说:“有人不听我的话,那就是不去给你找吃的,不给你找吃的,那怎么办?” 他看着我,抽着鼻子,扬了扬手里的刀:“打他。” “对头!”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却发现那女孩一脸冷漠的看着我,眼中的鄙夷之色不加掩饰,让我好不尴尬。 大概步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因为砖厂的所在位置比较偏僻,所以中途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这让我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缓冲,不免松了口气。 向前看去,黄土山下的砖墙内,里面都搭着铁硼,一堆堆已经烧好的砖整齐的排列着,等待着被运走,不远处有十数座砖房,那应该是砖厂工人休息的地方,五六辆运砖的中型卡车停放在大棚里,应该没有受到酸雨的侵蚀。 砖厂很安静,里面的人应该全部撤离了,或者是遇难了。 我看了一眼身后的幸存者,他们手里紧握着钢刀,神色有些忐忑,他们好像是在等我发话。或许吧,可能是我间接使得那王蛮子死于非命,又有可能是我的枪法不错,所以他们下意识的都将目光看向了我,等我做决定。 我突然感觉压力很大,那是一种毫无准备就被推到了风尖浪口的压力,他们稀里糊涂的将我当成了头领,将决定权押在我身上,而我,好像还没有具备这个资格。因为我害怕自己的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让这些人死于非命,即使我对他们先前的所作所为愤慨不已,但仍然做不到让他们为我无辜死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酸涩的空气有些呛肺,但已逐渐适应。 “留下一半人在这里等着,万一发生什么危险,也好有人在外边接应。其他的人跟我去,有枪的,会开车的优先。”我看了他们一眼,试探着发言。他们听到我的话面面相觑,没有反对的声音,他们很自觉的默默的执行了我的方案。 “走吧。” 准备好了之后,我再次绷紧神经,朝着那未知的砖厂去了。 这砖厂里面应该不会出现病源体,就算是有突发状况,有也只会是畸婴! 是的,这地方有畸婴的可能性很大,这里是一个很好的窝。但是在我的猜测中,这会儿,那些大型成熟的畸婴应该在外捕猎,即使有,也只是一些畸婴幼儿。 我仔细计算了一下,包括我在内,有十四个人拿枪,其他的人拿着的都是打磨好的锋利的钢刀,这样的阵容,对付那些畸婴幼儿,应该绰绰有余。 但是就算如此,我们也是小心翼翼的靠近砖厂,不敢有丝毫大意。 我们走进了敞开着的砖厂大门,里面很安静,杂乱的器械随处摆放着,有些已经生锈了。 我注意观察了脚下,曾经的车轮印已经很浅,覆盖的黄土上洒满了凌乱的爪印,与脑海中的脚印对比了一下,我已经确定,这的确是畸婴暂居的巢穴。 “大家速度点。” 我开始催促起来:“去看看车里面有没有钥匙!” 我没敢将我发现的说出来,我怕这一说,会将他们好不容易在凝聚起来的胆气给泄了。 “车里没有钥匙。” 他们听到我的话,一个个急忙去检查那停放的卡车,检查完后回来小声告诉我,没有车钥匙。 我揉了揉眉心,将皱起的眉纹柔散了,视线望向了那十数间门锁敞开的砖房:“去砖房里面找找。” 说完,我掏出了枪。 见我这戒备的姿态,也有人开始警惕起来。 我来到了一间砖房跟前,门是开着的,但是里面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却给人一种森然诡异的安静。 一个手里拿着刀子,被人硬推出去的平头青年撑着胆子走近,看了看我,我向他点了点头。 看到我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刀尖敲了敲门框。 等了数秒,见没有什么反应,那平头青年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神态不免轻松起来,少了几分戒备,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然而,就在那平头青年放下戒备跨步走进去的时候,几道绿油油,森冷的光芒从门口迸射出来,数道黑影猛的从漆黑如墨的砖房里扑出。 而我紧绷的神经如同遭到了雷霆轰炸,一股凉气直冲脑门:“快躲开!!!” ; 第三十三章 恶念 那平头青年听到我呼喝,茫然的回头一探,紧接着一声惨叫,踉踉跄跄的退了出来,然后摔倒在地上。五只个头仅有半岁小孩大小的畸婴扑在他的身上,疯狂的摆动着身体,撕咬起来,鲜血顿时浸透了他的衣裳。 砰! 砰!砰!砰!!! 这一刻,人群紧绷的神经如同遭到了剧力拉扯,骤然崩断,瞬间炸了锅,不知道是谁被吓的下意识就开了枪,一声枪响之后,后面惊慌的人紧跟着就开了枪,接连响起了十多声枪响。那五只畸婴是被打死了,但是那平头青年却瞪圆了不可置信的眼睛,在地上抽出着身体,嘴里吐着血沫,看向我,像是在质问我是谁让人开的枪,他的胸腹急促起伏,最后猛的一滞,头一沉,没了呼吸,只是那双失去了色采的眼睛仍然睁开着,不甘瞑目! “谁他.妈.开的枪!!!” “谁他.妈.开的枪!!!” 我看着那身体停止抽搐的平头青年身上的血洞,脑袋轰隆一声,整个人像是被点爆的炸药,转身看着那些慌忙后腿的人,那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直冲脑门:“谁他.妈.叫你们开的枪!!!” “你们他妈都是狗屎!畜生!!!” 我气的浑身发颤,指着那惨死的平头青年:“他们不是被怪物咬死的,是被你们打死的!你们这些人,简直比那些吃人的怪物更可恨!!!” 他们被我骂的骚动起来,一个穿着棉服,染着黄头发的壮实的青年男子满脸不忿的看着我,他手里拿着枪,指了指那些畸婴:“不开枪难道等它们来吃我啊?我看你他.妈才是有病呢。” “就是,就是。” 有人低声附和,我气的嘴唇都在发颤,愣是咬紧了牙转过身去。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我整个人都处在爆发状态,我真怕自己忍不住一枪崩了这些家伙,我不是林少全那些人,不是冷血的侩子手,无法做到一言不发就拔枪杀人。 我走向前去,蹲了下来,看着那双失去了色彩却无声质问我的眼睛,我竟不敢与这双眼睛对视,羞愧与内疚使我内心的怒火愈燃愈烈,直至迸发到临界点。 “兄弟,对不住了。” 我颤着声对他报以歉意,不知他那不肯安歇的灵魂能否宽恕我的无能,我将他那不肯瞑目的双眼轻轻拨下,捡起了他紧握在手中的钢刀,沉着脸,走了回去。 我看向了她,她仍旧一脸淡漠,我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转化成的恨意,它因我的怒火与恨意扭曲了我的灵魂,曾苦苦遏制的邪恶灵魂突破了禁锢,它淹没了内心那仅有的一丝羞愧与不忍。 “拿着!” 我将一把手枪递给了她,脑海有个声音在咆哮,它在邪恶的引导着我,做出了我本不愿做的事情,它邪恶的怪笑着,看着满脸冷漠的女孩,轻声说:“你不是恨他们吗?恨吧,去为你死去的爸爸报仇吧...” 而我,无视了内心被恶意的灵魂侵蚀的那些愧疚与不忍的声音,无法做到亲手为死去的人伸冤,为冤死的灵魂忏悔,那就让别人来吧。我内心挣扎着,最后臣服了内心邪恶的意念,成了罪恶的奴隶。 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的讥讽,神色丝毫不掩饰厌恶的看着我,我的险恶心思被她看穿了,她鄙夷我的无耻,讥讽我假惺惺的虚伪,那又怎么样?呵,真是不可理喻,我如此绅士的将枪给她自保,如此的嫉恶如仇,竟然瞧不起我? 我那变质的邪恶的灵魂狰狞而扭曲,竟不知羞耻的为自己辩解起来,然后我却并没有意识到。 她接过了我递给她的枪,里面还有七颗子弹,嘴角噙着讥讽与冷笑,但被我无视了。 我的右手握紧着的是手中钢刀的刀柄,左手拿着打开了保险的枪,扫了一眼那些神态麻木自私的人,转身走进了那间漆黑的砖房。 嘶嘶~ 黑暗中,嘶嘶的声音使我警惕起来,我逐渐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大致看清了里面的布置。我顺着声音看去,一张简易的床铺上,棉被里面的棉絮被撕咬的到处都是,棉絮中有残渣,骨骸,我看的清楚,那竟是畸婴幼儿的骨骸。还有三只畸婴幼儿在棉絮中蠕动,浑身都是被撕咬的创口,虚弱的它们已经逐渐步入死亡。我已经明白,在我们来之前,那五只畸婴正在蚕食这三只幼婴。 它们对我已经没有了危险,但是此刻的我内心充斥着暴戾的情绪,无情的扬起了钢刀,无视了那疯狂跳动的心脏,砍了下去,提前送它们下了地狱。我的表情一定很狰狞,这种通过杀戮来发泄情绪的确叫人痛快不已,曾盘踞在我脑海那可笑的怜悯渐渐被我唾弃厌恶。 我剧烈喘息着,平复了内心躁动的血液,走向了床沿边上的那个摆放物品的书桌,挨个将抽屉抽出来,从里面找到了一把钥匙。 砰砰砰! 外面响起的枪声惊动了我,我抓起钥匙放在衣兜里,立即跑了出去。随即目光一扫,找到了原因,原来是其他砖房里、与蜗居在其他地方的畸婴被先前的枪声惊动,全部爬了出来。 仔细一数,竟然有二三十来只,那绿油油的眼睛闪烁着贪婪而**的光芒,叫人不由头皮发麻。 有人已经开始惊慌失措的开起了枪,我大声提醒着他们:“尽量用刀,节省子弹。” 但却没人听我的,我忍住内心的骇然,紧了紧手中钢刀的刀柄,看了一眼竟然满脸惶恐的傻大力。 “我怕。” 那傻大力看着我,竟然怯弱的说出来这么一句使我不禁啼笑皆非的话,这使我突然想起那韩雪韩主管的话来,这傻大力的智力才如五六岁的儿童,陡然见到这恐怖狰狞的怪物,害怕也是正常的,何况那些成年人都有被吓的双腿打颤的。 “大力!它们是要跟你抢吃的!” 我刻意的大声喊道。果然,听到我的话,那傻大力的面孔立刻扭曲起来,竟然带着几分煞气,扬起手里的钢刀,还没等那些畸婴扑来,就杀气腾腾的冲了上去。可我的本意只是为了消除他的恐惧。 嗖嗖! 傻大力这一冲,那些如饥似渴的畸婴如炸了锅一样,全部一拥而上,那狰狞的嘴脸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 砰砰砰! 手中有枪的幸存者完全不知到如何节省子弹,只知道一味疯狂的扣动着扳机,将枪里的子弹倾泻一空。 我扬起钢刀,将一只只飞扑而来,想要置我于死地的畸婴砍杀在地,若是一刀没有砍死,便上去又是一刀。它们不惧生死,不知疼痛,被砍伤的它们面孔更显得狰狞可怖,直教人背脊发凉。 没有枪的人,紧握着钢刀一脸惶恐却做着防备的姿态,竟还有人被那畸婴不惧生死的狰狞与疯狂吓的腿软发颤,有人已经忍不住内心的恐惧转身朝砖厂的大门跑去,对他们来说,命才是最重要的。他们胆敢持刀与警安拼杀夺枪,对上这还未成长的畸婴却露了怯,真叫人觉得可笑。我终于明白,在政阁院里,每次寻找物资回来的幸存者为什么会那么少,为什么每次都会死人,缺乏武器不是根本原因,而是,他们根本连正视与对抗那些怪物的勇气都没有。 有些人咬牙扬起钢刀与畸婴厮杀起来,杀死过一只畸婴的人明显会发现,这些畸婴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它们还只是在成长期当中,没有成熟期畸婴那种可怖的杀伤力,而且数量有限,或许会有人受伤,但是要被它们杀死,除非倒霉透顶。 场面乱的像是一锅炸开了的粥,我将一只畸婴砍杀之后,甩了甩发酸的臂膀,看了一眼已经接近结束的场面,便停歇了下来。我发现那女孩很机智的躲在人群后面,冷眼旁观,手中拿着枪,却毫无动作。看她那个样子,我不由苦笑,这个女人完全没有想要帮忙的心思,这与毫无作为的拖油瓶又有何异? 最后一只畸婴扑腾着后肢抽搐着死去之后,场面安静了下来,终于结束了。有人开始瘫坐在地上剧烈喘息起来,唯有那傻大力拼命的扬起钢刀对已经死去的畸婴奋力劈砍着,嘴里呢喃:“让你抢我吃的,让你抢我吃的。”不禁引人侧目,但细看他那狰狞的面孔,与身下那已经成了肉渣的畸婴,却又教人悚然。 ; 第三十四章 冒险 我意识到现在并不是休息的时候,大声对那些坐下来歇息的人喊道:“去房间里找钥匙!” 他们听到我的话,虽然不愿,但也磨磨蹭蹭的起了身。时间很紧,但是他们却小心翼翼,生怕房间里还有什么妖魔鬼怪,迟迟不敢进去。 我已经懒得再管他们,拿起兜里的钥匙,便一辆车一辆车的去试,我的运气棒极了,在第四辆卡车的时候就打开了车门。 “大力,快,跟着我上车!” 我将刀往车盖上一扔,立即朝傻大力招了招手,他看是我,收起了手里挥舞的刀,蹦蹦跳跳的朝我这边跑了来。那女孩根本就不用我招呼,看到我手里有钥匙,二话不说,便跟了过来,明明是她蹭车坐,却看着她才是车主一样,好不散漫。 我爬上了车,将钥匙插进钥匙孔的时候,发现原本在与畸婴的战斗中,那些被吓的落荒而逃的几个人中,有一个人提着腰带,仓惶的跑了回来,并大喊大叫:“怪物!怪物!” “怎么回事?” 我停止了发动车子,打开车门对他问道。 “怪物,好多怪物回来了!” 那人指着砖厂的左边方向,带着哭腔告诉我,他原本是要跑的,却刚出门就拉起了肚子,便随地解决,却不想刚解决完,一拉裤子,便发现远处黑影窜动,这一看,便惊的魂都飞了,竟全是些怪物,怕是有数百只。我也懒得再听他说下去,更是来不及思索,便急着大喊:“快上车,快叫他们上车!” 我将车门一拉,慌乱之中摸索着,尝试着第一次驾驭这个大家伙,庆幸的是我成功了,但主要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那些怪物回来的方向并不是我们来的那个方向,这说明我留下的那一半人现在暂时是安全的,但是让我担心的是,这运砖的卡车车后身是露天的,那些怪物要是追了上来,一扑就能扑上来,但是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祝后面的那些人好运了。 我急忙发动了车子,剩下的那些人一听怪物回来了,吓的哪里还肯去找钥匙,一股脑全爬了上车,二十几个人挤在上边,还只能站着,施展的空间也有限,我要是开快了,说不定还会有人一不留神给摔了出去。但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谁叫他们磨磨蹭蹭的,活该他们受罪。我心里的怨念还未散去,对他们这些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 “来了!来了!怪物回来了。” 就在我紧张的发动车子的时候,视线一抬,发现那敞开的砖厂大门赫然是黑影浮动,洪潮滚动,如千军万马般,场面甚是煞人。我吓的手一颤,差点把钥匙拧断了,后面更是他们惊慌失措的叫喊。 轰隆隆! 车身剧烈一颤,我心一喜,猛的一踩油门,朝那大门撞去。 我有过经验,呆在这车头里边,两边窗户紧闭,加上这车子马力足,完全不用担心冲不出去。只是,后面那些人怕是要遭殃。可是,这又能怪谁? 我没法多想,只是瞬间,车头就撞上了那黑色的洪流,正是那出去寻食的成熟期畸婴群,它们张牙舞爪,不畏生死的撞了上来。 砰砰!砰砰! 车头被撞的剧烈颤动,有一瞬间,车速竟然猛的一滞,竟将我吓的呼吸一滞,呛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跟着林少全他们经历了不少场面,但是自己独自遇上的时候,还是被吓的够呛,但好在胆气是练出来的,我也渐渐掌握了些许窍门,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惊,一惊,人就慌了,人一慌,就没了主见,思考能力也就没有了,届时,逃生的几率更是渺茫。 一咬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只脚踩死油门,驾驶着车子疯狂的往外冲,咔嚓!咔嚓!这一下,也不知道轧死了多少只畸婴,我也没法数,只能是紧张的瞪圆了眼睛,握紧方向盘。 “啊!” 离那大门百米不到的剧烈,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冲出了大门,我还来不及欢呼,便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盖过了车身的轰鸣,使我的目光不由往后视镜探去,只见一个倒霉的家伙被扑上来的畸婴咬住,一个跟斗,摔下了车去。 这是我原本就料到了的画面,却仍旧叫我心脏狠狠一抽,不忍于心。那扑上来的洪流瞬间淹没了那人,那凄厉的惨叫声就如打鸣的公鸡突然被掐住了脖子,没了后音。 死亡的恐惧压迫着后面的那群人,他们再懦弱,再胆小,在这毫无退路的时候,也终于咬牙奋起反抗了,手中挥舞着刀子,将企图扑上来的畸婴劈飞下去,我再也没有听到枪响声,我知道,他们早就将枪里面的子弹都打光了,到了需要用到枪的时候,却哑了火。我不知道是该嘲讽他们,还是该可怜他们。 也不知道那三十来人怎么样了,现在的情况,我显然是不能将车子开往他们所在的方向,先不说能不能装下那些人,我要是将车子开往他们那方向,那便是引火烧山,后面那些畸婴绝对能一个一个将他们啃食的尸骨无存,到时候,我便是间接的杀人凶手,而且是间接杀死了三十来人,即使对他们再有恨,我也做不到这般残忍。 心想着,我下意识瞥了一眼那个方向。这一看,呵,那些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怕是听到砖厂里的枪声时就跑没影了。这倒是了却了我一件心事,毕竟是我将他们带出来的,要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我良心上也过不去,他们这一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有借口对付政阁大院里的那些人,也能让自己心安。 车后面的畸婴疯狂的追逐着,如追日的夸父,不到渴死便永不罢休,它们虽然没有智慧,但却是最有毅力、也是最疯狂的邪恶种族,除非填饱它们的肚子,否则,它们进食的脚步永远不会停止,这便是它们的可怕之处。 车身后依稀有惨叫声传来,我不敢再去看后视镜,只是一心掌控好方向盘。并绞尽脑汁想办法,要怎么甩掉后面那些畜生。 呼! 我呼出一口气,然后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很冒险的办法,这个办法或许可以让我们甩掉后面那些畸婴,但也能让我们葬身它物之腹。 那就是,将车子开进县城里,招来病源体。 在畸婴的食谱上,病源体应该也是一道美味,但在失去了理智,并以人为食的病源体会不会将这些畸婴当成食物呢?这个我不清楚,但是几率不低,因为无论怎么样,这两个以人为食的种族都不可能和平相处。只要它们掐起架来,那我们也就有了逃离危险的空隙。 我又仔细的想了想,仔细的捋了一遍,觉得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或许可以一试,这才一发狠,一咬牙,掉头,将车子往县城里边开去,无论怎么样,我们的目的地都在县城里面,只有那里才能找到食物。 轰隆隆! 车子狂躁的轰鸣声无疑是吸引狂蜂浪蝶的超级大杀器,这对那些虽然理论上已经失明的病原体来说无疑是一盏明亮的灯塔。 车子一开进县城,便陆续有病源体摇摇晃晃的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至于那些胆敢拦路的病源体,我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直接便从它们的身体上碾轧了过去,最好是轧个稀巴烂,好出出我心里那口恶气。 我疯狂的举动无疑是将后面那群人吓的够呛,然而他们又不敢跳下车,一路上仓惶的尖叫声不绝于耳,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的心里已经逐渐有了底,当时我做出这个决定时,还细心看了一眼油表,满格。这足以让我实施这个计划,并甩掉它们。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偏偏就是我这个细心的举动,几乎葬送了一车人的性命。 ps:签.约被刷下来了,不求安慰,但求问看书的人有几个。 ; 第三十五章 玩脱了 越来越多的病源体从街道两旁的小巷里鱼贯涌出,张牙舞爪着,如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病态苍白的面孔狰狞而可怖,它们嘶吼着,如拾荒者突然见到了金山,疯狂的扑向了我的车子,而我则是化身为冷血的侩子手,虽然心里紧张,但强忍着恐惧一脸冷漠的驾驶着车子,从它们的身上碾轧过去,我无需为此感到不安愧疚,它们已经化身猎食人类的恶魔,成为了病毒的传播者,它们罪孽滔天,这是它们应得的报应,地狱不肯收它们,那就让人类自己来超度审判它们的罪恶吧。 后面追上来的畸婴也终于与它们相遇了。我将视线微微一移,落在了后视镜上面,观察着后面的情况。它们果然是互相厮杀了起来,看到这里,我也终于忍不住为自己这一招驱狼吞虎之计得意起来。 病源体的数量在急剧增加,它们成功的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将我们与畸婴断开,单个的病源体不是畸婴的对手,但是它们的数量足以淹没那些数百只畸婴。但渐渐的,我开始感到不安起来,头皮开始发麻,背脊更是一阵阵发凉,这些病原体的数量实在是多的超乎了我的想象,仔细一数,怕是有近千数,我明显能感觉到车子的速度降了下来,是因为外力,是因为拥堵在车前的病源体数量太多了,强行减缓了车子的速度。 然而我却是将一辆有些老旧的卡车开成了压路机,车轮下不停传来‘咔嚓咔嚓’的骨裂声响,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我侧目看了一眼女孩,发现她一脸苍白,双手死死的拽住安全带,我不由心中叹息一声,终究还只是个女孩,面对这仅仅一墙之隔的死亡恐惧,没有人能泰然处之。 我将视线收了回来,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那是我甩掉它们的好机会,我鼓起气,打算一鼓作气冲出去,却不想车子乌鲁一声一声,竟然停了下来,这是熄火了?! 霎时一股凉气直冲脑门,难以言喻的恐惧从四面八方向我碾压而来。 我立即意识到,玩脱了! 车子怎么会突然熄火?我恨恨的拍了一下方向盘,急的浑身冒汗,立即尝试去重新发动车子,却发现车上的几个表里的指针一动不动,仍然是满格状态,怎么打火都打不起来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细节,就是我在发动车子的时候根本就没注意,那时车上表里的指针根本就没有动过,我将车速开到最快,也没见那时速表里面的指针动一动,我立即想明白了,这些表是坏的,那满格的油量表也是坏的! 我忍不住一拳打在了方向盘上,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牙根都有些发颤,大吼:“下车!” 看了一眼车外的情况,那如饥似渴的病源体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围拢过来,与我们仅仅还有不到二三十米的距离,我再也不敢耽搁时间,打开车门,拿起钢刀,紧握枪,便跳了出去。 “下车,都下车!” 我对着车上那些吓的脸无人色的人大喊着,不甘的跑到车下,对着那覆盖了一层污泥的油箱踢了两脚,框框!随着油箱表面的泥块震落,传来的声音却是空荡荡的回响,果然,我猜的没错,车子是没有油了。它给我的回应如同冰天雪地了猛的给我浇了一盆冷水,身心皆凉,刚才那怀有的侥幸的心思也被这一盆水淹死了。 然而,那些渐渐从四面八方围堵而来的病源体却不能体谅我此刻的心情,它们兴奋的扑向我们,嗬嗬怪叫,张开犬牙错落的嘴,嘴里散发出来的腥臭味立即扑面而来,叫人闻之作呕。 砰! 我抬手一枪对准了一只扑来的病源体的眼窝,子弹激射出去,打爆了它的眼球,钻进了它的脑袋。眼球炸开爆出的黑色的汁液喷溅出来,糊的它满脸都是,最后才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我不敢用刀子与它们近身搏斗,因为我知道,如果一不小心被它们抓一下的话,我这条脆弱的生命也将从此画上句号。 车上那些人从惊魂未定的状态反应了过来,一个个慌不择路的跳了下来,竟然还有人摔伤了腿,看着即将扑上来的病源体,那人愣是咬牙忍住剧痛,一瘸一拐的爬了起来拼了命的往人多的地方挤,似乎是想要叫人帮他挡一挡。 “快,往前跑!” 我见追上来的病源体数量越来越多,心知已经没有时间可以让我们滞留,便立即招呼着他们,转身往病源体数量较少的方向冲去,这个时候,若是多浪费一秒钟,都是在给自己挖坟。 啪啪啪! 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在街道上回响着。我们二十几个人被追的如同丧家之犬,好不狼狈,但却没有人敢放下速度,因为刚才那个摔伤了腿的人被追上来的病源体扑到之后就再也没爬起来了,那凄厉的惨叫声仍然环绕在耳边,久久不散。我知道,那个人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希望。 然而,我更清楚的是,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成为那些病源体嘴里的食物,我们必须要甩掉它们。 一只穿着女式羽绒服,短头发的病源体从街道的车缝隙间窜了出来,它整条手臂已经没有了筋肉,只剩下白森森的骨骼,耸拉着垂地。看到我们,它嘴里发出一声兴奋的怪叫,然后拖着一只已经没有了脚掌的断腿,一瘸一拐的朝我们走来,拦住了去路。 它的突然出现,吓住了不少人,我也吓了一跳,几乎下意识的抬枪打去,咔嚓一声,竟然没了子弹,我刚才一路遇到了不少病原体,全是用枪射杀的,但却没有意识到,竟然这么快就将子弹打光了。 没有了子弹的枪,就好比空有绚丽的包装,却没有实质的内容,我实在想不到它还能有什么作用,但是我却不忍将它丢掉,看着那扑来的病源体,我开始犹豫起来,其实我可以绕开它,避免与它正面接触的,但是我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扬起钢刀劈向了她那娇弱的脖子。 喀! 和我想的不一样,我还以为我这一刀下去就能将它的脖子砍下来,却不想,一声轻微声响,钢刀的刀柄剧烈一震,钢刀竟然死死的卡在了它脖子的脊骨里,一下没砍死它,它的骨头坚硬的如同铁块一样。刀子一砍下去,便立即震的我虎口一阵发麻,叫我吃惊不已。 它那一双泛白的眼球盯着我,瞳孔收缩的如同针尖般细小,我是第一次如此面对面贴近一只活崩乱跳的病源体。它张开嘴,嘴里腥臭难闻的气味几乎快将我熏的晕厥过去,黏如浆糊般的唾液从它那裂开的嘴唇裂缝往下滴落,僵硬的面部肌肉隆起扭曲,黑色的青筋蠕动着像要钻出它那皱巴巴表皮般,令人不寒而栗。它奋力咆哮挣扎着,想要挣脱我到刀子,扑过来咬我,我的腿被吓的有些发软,心脏跳到了我的嗓子眼,几乎要从我的喉咙钻出去了,我下意识的惶恐大喊:“大力!” 也不知道傻大力是不是听懂了我的意思,竟然真的冲了上来,两步一跨,站在我的身侧,一刀子朝着那病源体的面门砍去,那傻大力的力气着实大的吓人,这一刀下去,竟然直接将它整个头颅都带飞了出去,暗红色的液体溅在了我的大衣上,那血腥残忍的画面,着实能将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吓疯了过去。 我这一下虽然被吓的够呛,但脑子里的那根弦还紧绷着,不敢多滞留半分,后面追上来的病源体就如散不去的冤魂一样,紧紧纠缠着,不时还有一堆病源体从其他地方突然冒出来,乐不可支的给我们制造着惊喜,使的我们如同过街的老鼠,四处逃窜。 ; 第三十六章 变剧 “啊!” 一声尖锐的惊呼,疾跑中的我急忙回头看去,好像是那女孩一下没注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跟斗栽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扭伤哪没有。我急忙停下脚步打算上去扶起她。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摔倒的她并没有立即爬起来,反而是掏出枪,顺手就对着旁边的人开了枪,砰砰砰!连开三枪,全部打在人的腿上。 我一下就蒙了。 就像是明明是一场轻喜剧的画面突然一变,变成了血腥惊悚恐怖剧。 三个人,一个中年的秃头大叔,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眼睛一派成功人士的模样,还有就是那个穿着棉服、染着黄色头发的青年。他们三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横祸给撞蒙了,一个个毫无心理准备的一头栽倒在地上,捧着自己的腿惨叫起来,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刺进了我的耳膜,叫我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颤,牙齿不自禁的咬紧,如同一脚踩空掉进了冰窟窿,浑身发凉。 “你.他妈疯了!” 骤停的心脏如突然间被起搏器击中,我从呆滞的状态中惊醒,惊恐的看向收起枪爬起来的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报复性的将枪给她,究竟是犯下了多大的恶果。这是她赤.裸.裸,毫不遮饰的报复! “救我!救我!” 周围围拢过来的那些闻到了血腥味的病源体越发兴奋的嘶吼了起来,那三个被枪打伤了腿的人凄厉的朝我们喊着救命,乞求的眼神望向我们这些埋头逃亡奔命的人,希望我们谁能搭手帮他们一把,然而看到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只顾着逃命,他们终于流露出怨毒绝望的神色咒骂起来,尤其是看向我与那个女孩,那怨毒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是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叫我从头皮麻到了脚后跟,他们知道女孩手里的枪是我给的,或许他们认为是我认为他们不听话唆使女孩这么做的。 我能感觉到他们内心的绝望与对我强烈的恨意,因为我知道死亡的恐惧足以将一个正常人逼疯。这原本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吗?为什么我会如此的惶恐不安?或许我的潜意识里,那只是一个我无意识发泄的恶作剧,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女孩真的会如此的疯狂,然而这一切都发生了,我主导的。 “你是不是疯了!你看看你.他妈.的在做什么。” 我对她咆哮着,想要以此来减轻我内心的不安与痛苦,那凄厉的惨叫声与怨毒的咒骂如同锋利的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剖开了我的胸膛,袒露出里胸腔里那颗贴着罪大恶极标签与套着虚伪外衣而忏悔的心脏,赤.裸.裸、血淋淋的,一丝不挂。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忏悔之色,淡漠而带着病态潮红的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仿佛在讥讽我的虚伪做作,毫不留情面的将我那虚伪的外衣一层一层剥去,然后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打在我血淋淋的伤口上。使得我恼羞成怒,我想要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枪,却被她用枪指住了脑门。望着那幽冷的枪口,我失控的情绪如同刚点燃的火苗,被她轻而易举的掐灭了。 她瞥了一眼那惊恐看着身后的病源体,挣扎爬起来的三个人,眼神流露出报复后的疯狂与快感:“他们三个能给我制造出足够逃命的时间,你要是不忍心,你可以去救他们,他们是三个可能也不介意多拉一个陪葬的。”她的声音沙哑的如同吞了火炭,而我,却似是泥塑木雕般杵在原地,无动于衷。 我沉默了。 看了一眼喊着救命,却又恶毒咒骂着我们的那三个人,我知道,她的那几枪,无疑是给他们三个人判了死刑。 她在用这三个人的性命来拖延后面追来的那些病源体,给我们制造甩掉那些病源体的时间。同时,还成功的报复了他们。为她死去的父亲送去了三个忏悔的灵魂。 冷酷!? 残忍!? 我已经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她这极端而疯狂的举动,从她条理清晰的言语中,我知道,她并没有失去理智,甚至理智的让人觉得恐怖可怕,她有底气毫无顾忌的这么做,因为她手里握着足以掌控他人性命的武器,而我们,早就在仓惶的逃亡中,将仅有的宝贵资源消耗殆尽,根本没有与她对抗的底气与勇气。 我甚至看到有人害怕她再次发疯,成为前面那三个人,竟然冒险脱离了前面的队伍,钻进了街道旁的居民小巷里,我知道,这个女孩病态疯狂的报复已经将他们吓的失去了方寸,宁愿冒险自己一个人去逃命,也不想成为她枪下的亡魂。 我的手在颤抖,一只无形的手掌紧握住了我的心脏,用力的碾压着,那种窒息的感觉折磨的我几乎快要发疯了。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个人,这个时候,就算我想去救他们,也已经来不及了。 她毫无顾忌的开枪给那三个人判了死刑,而作为主导这一切的我,却要遭受良知上无穷尽的折磨与煎熬,我是凶手,却也是受害者,可笑的是,这一切是我自导自演的,想悔之...却已晚矣。 啊! 围上来的病源体开始了它们的血肉盛宴,那三个挣扎起身的人再次被扑到,然后被淹没,伸出的双手还在不甘挣扎,好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结果抓住的却只是一缕空气,他们的每一声惨叫都如同无形的刀子,割绞着我的心脏,如同遭受凌迟之苦的那人,就是自己。 ...... 窗外的天色渐渐变的暗下来了,不知道外面那些病源体离开了没有,不知道那只是用铁拴拴上的大门能不能拦得住它们,应该能吧。 我们躲在了一家幼儿园里的教学楼里,气氛沉闷压抑,从东墙到西墙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 我拿着小板凳坐在角落里,她在另一个角落,剩下的十一个人挤在一起,不知是因寒冷而瑟瑟发抖,还是因为她的缘故。他们当中总会有人时而紧张,时而警惕的看了一眼她。唯有那没心没肺的傻大力一脸稀奇的翻弄着课桌里小孩子遗留下来的小玩具,把玩了个把小时也不见厌倦,只是偶尔朝我投来渴求食物的目光,但被我刻意忽视了。 我将左手端在怀里,端详着那块沉默的黑色金属腕表,摩擦着它那光滑的镜面,倒映出我那张说不上沧桑却显得异常疲倦的脸庞,还有眼白上那盘踞着的网状血丝。许多天没打理的头发已经浮起了一层油垢,杂乱的像是被猪拱过。 星核说,两日后就是那批流放的罪犯到达的时间,我以为两天时间足够我们将寻到物资,回去避难了。我还曾想,这小小的县城难道还会比一线城市二线城市还要危险?现在想来,其实就是我运气好而已。当老天不再眷顾自己,所谓的运气就会变成霉运,从下午两点时分出发,三个小时内,先是遇到畸婴,吓跑了一半人,后是被病源体狂追,六十多个人,到现在还剩下十三个人,有人是自己跑的,有人是被畸婴杀死的,有人是被病源体...还有人是被自己人害死的。 我为什么会忏悔?或许是他们因为我而死所以过意不去吧,可事实就是这样,如果无关于我,我又何苦为难自己?希望那死去的灵魂能够得到安歇吧。 我偷偷瞥了一眼她,她正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可是她的手却紧握着枪,枪的保险开着,像是在警惕谁,我?可能吧。 “大力。” 我沉声道:“别玩了,睡觉,睡醒了我就带你去找吃的。” 他不舍的看着手里的变形金刚小玩具,想了想又将它放进了原来的课桌,然后抱着板凳坐在我身边,搂着钢刀,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 第三十七章 降临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教室里更是一片漆黑,只能听见那略显杂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的传来,躲在教室里的人也都睡着了,可能是今天受的惊吓使得他们特别的疲累,我也是一样,可我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三个死去的人浑身被啃咬的稀烂,血淋淋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他们面目狰狞的数落着我的罪过,说是要让我偿命,耳边回响着的是他们临死前的恶毒咒骂。 我曾经看过一则法制新闻,说是一个杀人犯在三个月后投案自首,而在投案自首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濒临崩溃,说是被他杀死的人天天晚上再梦里纠缠着他,要让他偿命。 我害怕自己这样下去会不会成为另一个他,我很清楚这是心理问题,可是我却跨不过这个坎,他们会不会在梦里找我索命? 我轻轻的将傻大力怀里的钢刀抽了出来,搁置一旁,担心他不小心割伤自己,他睡着了,睡觉的姿势并没有打扰他香甜的美梦,真羡慕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直到突然感觉一阵呼吸困难,这才从疲困中醒来,是那傻大力将身子压在来我身上,压的我有些喘不过气了,我轻轻的矫正了他的睡姿,望了一眼渐渐快亮的窗外,现在应该快七点了吧,冬日的早晨苏醒的要比较晚。 天亮了。 我推了推傻大力,从衣兜里掏出来一小块压缩饼干,递给来他一块,自己也吃来一小块,很干,几乎感觉不到有什么味。 我看向来她,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是没睡好,也有可能一晚上都没睡。 现在的我着实有些讨厌她,可仔细想想,她毕竟也是灾难中的受害者,没有人能平白无故的就变成了冷血的侩子手,看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我也没来由的心一软,拿出来一块压缩比干走过去递给她。 她看我朝她走过去,立即警惕的将抢抬起来将枪口对准了我,提醒着我不要再走近她。 我将饼干直接丢给了她,心里有些恼,这女人当真是不识好人心。 “提醒宿主,看押罪犯的舰队将在三分钟后到达监狱上方,请做好准备。” 星核机械冰冷的声音冷不丁的在我的脑海中响起,像是神出鬼没的幽魂,在人不设防的时候将人吓一大跳,然而它告诉我的消息却让我如泥塑木雕般杵在了原地,半天没缓过神来。 “不是说两日后吗?” 反应过来的我发了疯的将堵在教室门前的桌子搬开,将那些仍在沉睡中的人全部惊醒了过来,然而我却没有心思去照顾这些细节,打开了门,拿起刀子就冲了出去,无疑,星核给我的不准确消息让我大吃了一惊,它的出尔反尔让我不禁怀疑它是不是在恶意捉弄我,我希望是这样的,但又不确定。 “期限计算从当日开始。” 星核话冷冰冰的声音在我的脑海响起。却叫我恨得牙痒痒,当时它并没有对我这么说。 我冲到了外面,呼吸着酸涩的空气,仰起头,看着放亮的天,脑海里是星核的倒计时。 “十” “九” “.” “三” “二” 就在星核数到二的时候,我的心紧张的心瞬间放空了..。该来的,还是来来。 “一” 天空好像就在那一瞬间被乌云覆盖了,黑压压的一片,恍如又回到来黑暗之中,然而云层里的那些东西却看不清实际,我看到有类似火箭的飞行物冲天而起,后面拖着尾气,应该是导弹吧,它们的到来虽然让地球上的人们认识到了自己的弱小,但却不会因为弱小而任人宰割,无论它们有多强大,如果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那就真的完了。 沉闷的爆炸声在云层中炸响,如一道道闷雷,炸的人心里一团糟。 我依稀能看见那爆炸之后的火光,显然没有当初张莹莹指挥官跟我说的第一次时那种毁天灭地的场面,或许是那些军方高层也意识到,用破坏力极强的核弹轰炸,起到的作用也只是将地球破坏的一片狼藉吧,兴许,他们这只是试探性的进攻,在警示对方。 可我却为何感觉到如此无力? 要知道,星核所说,这只是用来看押罪犯的舰队,仅仅只是用来看押罪犯的,而不是入侵,它们哪里将地球放在了眼里?随随便便就将一个星球成为了罪犯的放逐之地,它们的科技文明,应该轻易就能将一颗星球毁灭吧,若是当真将地球放在眼里,早就举兵入境了吧。 突然间云层里坠下来无数黑影,就像是下饺子一样,哗啦啦的往下掉。 轰隆隆! 防空导弹像是廉价的礼炮,纷纷飞向天际,目标正是那些下坠的未知生物,炸开一朵朵绚丽的火花,像是在祭奠人类的过去,迎接末世纪的到来。 轰————! 一架架战斗机出现在空着,如腾空展翅的雄鹰,视死如归般冲往那黑幕最密集的区域。 一声声爆炸响彻天空,我像是在看一场绚丽的科幻大片,紧张到忘记了呼吸。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一样,抬头看着天空,目睹这绝望而无力的单方面战斗。 轰隆! 有一架战斗机被未知的庞然大物砸中,然后爆炸了,战斗机里面的英雄战士顷刻间成了烈士,悲壮无名。 天空被渲染成了火红色,爆炸的硝烟驱走了那酸涩的空气却越发使人觉得难以呼吸。 轰隆! 大地一阵颤动,有个巨大的未知物体砸在来幼儿园的附近,响动惊醒来我,我回头看去,他们都出来来,仰着头,看着天空中厮杀的雄鹰,看着那无数坠落的黑影,表情僵硬的已经看不出情绪,他们应该也如我一样绝望吧。 “快躲教室里去,有东西砸来下来来!” 一团黑影从天空高速坠落,而坠落的方向,正是我们这里,我看的仔细,那好像是一架失控了的战斗机。 我惊呼着,唤醒了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钻进了教室里,我也不例外,还拉了一把那看的一脸稀奇兴奋的傻大力。 轰隆! 沉闷的坠地声在教室的不远处响起,像是天塌下来了一样,震的整栋楼都在摇晃,我们抱着头躲在墙角下,心中担惊受怕,生怕这栋楼晃着晃着就倒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的轰鸣声终于消失了,好像一切都结束了,过去了,可我却知道,是那批押送罪犯的星际舰队离开了,它们完全没有将地球上的生物的挑衅放在眼里,如同在看一只弱小的虫子在垂死挣扎,它们甚至都懒得理睬。 灾难还远远没有结束,要知道,那些降落至地球的外星生物乃是星核所谓的星际罪犯,罪犯是什么?在我浅显的认知当中,它们是邪恶的,灰暗的,可是那无数邪恶灰暗的生物降临地球,残存的人们,会好过吗? 地球将成为它们的狩猎场,一切所见的生物都是它们杀戮蚕食的目标,而弱小的我们该如何去反抗?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那黑色的金属腕表,星核说我是什么狱警,负责维护监狱里的秩序,可我这狱警也当的太窝囊了,我能用什么去维持秩序?一二三,排好队,喊口号?简直开玩笑。可我知道,星核的确能给我帮助,至少,它那里还欠我一个狱警特权 我从墙角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到窗户边上,探头观察着窗外的情况,天亮了,恍如刚才的一切只在梦里出现过,空气中残留的硝烟却提醒着我,一切都正在发生。 外面一片寂静,可我却知道,这寂静只是一种假象,就如深陷远古森林中,时刻都要警惕蛇虫虎豹的攻击,这种滋味着实不好受,我害怕自己那紧绷的神经随时会撑不下去。 ; 第三十八章 闹翻 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家那边应该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吧。我虔诚的祈祷着,希望各方神灵能够保佑。 我刚走到,一缕缕黑烟从不远处飘来,我想起当时有一架从空中坠下来的战斗机掉在附近,心中不免有些痒痒,那个方向好像是在幼儿园的外边,那架飞机会不会就是落在那个地方? 我想去看看,却又有些犹豫,刚才那么大的响动,会不会将那些病源体惊动了? 砰! 啊! 突然响起的枪声,将我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女人又发疯了?听到这突然响起的枪声,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想那架飞机的问题,拔腿就往回跑,心里默默念叨,希望可别出什么事。 “那个疯女人就一把枪,我们一起上。” “谁过来我就开枪打死谁!” 但是跑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屋里面的对话,前面的那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后面那个沙哑的声音我如何听不出来是她,但是听起来好像是事出有因。 但是无论怎么样,我也不能让他们在屋里闹腾起来,只是稍稍停顿了片刻,我便推开了门:“怎么回事?!” 我推开了门,发现他们正在对峙着,双方都神色警惕,散发着浓郁的敌意,女孩举着枪背靠着墙,眼神很冷。一个穿着灰色羽绒服的男人捧着脚,坐在地上哀嚎。他的左脚背被枪打了一个窟窿,猩红的鲜血透过鞋窟窿往外滴淌着,看起来很严重。 一股怒气没来由的涌上了我的心头,看向她:“你他女马够了!你要是那么喜欢开枪打人,有种从自己脑门开枪啊!我当初就不该救你,让你去死好了,省的他女马祸害别人。”我怒不可揭的朝她吼道,实在无法再容忍她这种肆无忌惮的行为。 可她却被我骂的眼圈一红:“你问他们。” 那沙哑的声音竟然带着委屈的颤音,这让我那股怒火渐渐平息,转头看向神态警惕的那几个持刀的男人。 一个左眉角长着一颗黑痣,鼻尖上长着一块黑斑,体态略显宽阔,年龄大概三十来岁的男人,看了看我,语气不忿的解释:“我们害怕这个女人再发疯,用枪打我们,所以我们打算趁她不备,将她手里的枪抢过来。” 我这才明白,原来是他们这些怂货自找的,我都快被气笑了。这个女人是什么人?手上都已经有四条人命了,去招惹她?脑子都有病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没好气的骂道:“你们十个大男人跟一个女人斤斤计较,不嫌丢人啊,有种自己出去找吃的,找医药绷带来给他包扎,我看你们就是自找的!” “我看你是跟她有一腿吧。” 那黑斑男不忿的回了我一句。 “好,你们闹,你们接着闹,大力,走,我们出去找吃的,让他们死在这里吧。”我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出去了。 现在我一点想管闲事的心思都没有了,一个个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尽是窝里斗。 傻大力听到我说去找吃的,傻乐乐的立即屁颠屁颠了跟了出来。 我平复了心中的怒气,发觉自己最近的情绪一点就爆,知道是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 傻大力是我叫出来的,可那个女人也从后面跟了出来,或许是觉得在里面,就她一个人会吃亏吧。 “你怎么出来了?”我语气淡漠的问道。 “跟你一起去找吃的。”她显得很平静,不复刚才那委屈莫名的态度。 “抱歉,我有大力就够了,不许要再多个累赘。”我心里憋着一股气,没给她好脸看。 “大力,姐姐带你去找吃的,好吃的全部给你吃。”她没理会我,将头转向傻大力,冷漠的表情突然变得和蔼了起来,语气也亲切的像是邻家大姐姐。 呵,这个女人倒是打的好算盘,外力无法介入,就打算制造内部矛盾?也不知道这两天傻大力是吃谁的,难道傻大力就真那么傻? 这个女人心里充斥着仇恨,难不成她将矛头对向傻大力?想到这里,我警惕的看着她:“你想对大力做什么?” 她没搭理我,只是看着傻大力,然而那傻大力竟然真的傻呵呵的点头了。 “大力!你别忘了这两天是谁给了你吃的。”我没好气的对傻大力说道。 他看了看我,指了指她:“可她一个人。” “她是女孩儿,需要保护,韩雪妈妈说,强大的人,要保护弱小。”他难得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道。他说的对,那个韩主管也教导的对,强大的人的确肩负着保护弱小的责任。 我又看了看她,或许是他也看到那几个男人欺负她,看不过去了吧,还好我当时立即跑了回去,不然这家伙发起火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时候,那几个男人也磨磨蹭蹭的从教室里走了出来,为首的就是那个鼻子上长黑斑的男人,我在心里给他取了个外号,黑斑男。 “怎么了?”我语气淡漠的问道,心中的气还没消,他们将我恶心的够呛,我也不想给他们好脸。 “那个.小兄弟,要找吃的,我们还是一起吧,人多力量大嘛。”黑斑男讪讪的笑了笑,似乎是打算向我妥协了。 “还.还有我。” 那个被枪打穿了脚背的青年一只脚蹦蹦跳跳的跳了出来,似乎是因为脚下强烈的痛楚,脸的扭曲变形了,额角的冷汗哗啦啦的往下滴,可还是咬着牙跳了过来,或许是害怕我们将他们一个人丢在这里。 “对对对,你看,我们这小兄弟的脚受伤了,流血不止,我们总得带着他去医院将脚包扎好吧,要是将他一个人在这里,他又不愿意。”那鼻子长黑斑的男人小跑过去,扶着他,将他扶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她,瞧你干的好事。 揉了揉眉心,我带着歉意对他说道,希望能打消跟我们出去的心思:“那些尸鬼对血腥的味道特别敏感,你的脚受伤了,一出去可能就会讲附近的尸鬼全部吸引过来。所以你还是别出去了吧,你先将鞋袜脱了吧,不然袜子黏在肉里面,容易感染发炎,等我们找到医药绷带再回来给你包扎。”当然,至于病源体对血腥味敏感只是我的猜测,但是这个猜测很有可能是事实,因为每次那些病源体闻到血腥味都会异常的兴奋。 “不行。” 他突然一把推开了扶着他的那个黑斑男,扑腾一下朝我跪了下来,跪着走到了我跟前,拉着我的裤腿,带着哭腔:“哥,我都知道,你别蒙我了,你们想甩了我,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你们带一起我走吧,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我看了一眼站在我身边三四米远,将脸背过去的她,叹了一口气:“那你想怎么办?” “带我走吧。”他说。 我摇了摇头,委婉的拒绝了他,因为我知道在没有代步工具的情况下,带着一个伤员去找物资不现实。 他低着头,沉默不语,抬了抬左脚,好像是打算站起来还是怎么着,或许他已经认命了,心里已经妥协了吧。 “我要杀了你个婊。子。” 他突然腾的一下猛的朝那女孩扑了过去,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衣服却脱了手,实在是猝不及防,我竟然没有料到他会怎么做,我应该料到的,一个绝望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以为我们已经放弃他了,他又受了伤,我又拒绝了他的请求,他绝望了。因为他绝望了,所以心怀愤恨的他打打算在临死前还要反咬打伤他腿的女孩一口。 我看到黑斑男他们这个时候突然举起了刀朝我冲了过来,我顿时明白了,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女孩被扑倒了,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扑到了她身前,才举起手中的枪就被打掉了。而看到黑斑男他们的举动,我瞬间就意识到了,是黑斑男那些人唆使那个青年来吸引吸引火力的。 “别动!再动我开枪了!” 在黑斑男他们面目狰狞的举刀朝我扑过来的时候,我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枪,对准了黑斑男他们。 ; 第三十九章 怪物 在黑斑男他们面目狰狞的举起刀,杀气腾腾的朝我冲过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自己插在腰带上那把已经没有了子弹的枪,下意识的将它拔了出来,对准了黑斑男他们。 显然,我的恐吓是有效果的,他们完全没有料到我手里还有枪,他们以为我早就将枪丢了,可我偏偏没舍得丢。我能看到黑斑男他们脸上流露出来的愕然与一闪而逝的惊恐,在我掏出枪之后,他们下意识的就止住了步子,身体僵硬的站在了原地,手里刀还提着,想放下,却又害怕我会以为他们想要攻击,对他们开枪。 咕噜! 那黑斑男的喉结微微耸动,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眼神闪烁,像是在想着如何化解这尴尬的局面。 “你.你.你的枪里没有子弹了。” 他试探着却又不确定的说道,显然是在怀疑我手里的枪只是用来吓他们的,可是却又不敢确定,看起来像是电影里的滑稽小角色,却又让我担忧他是不是识破了我的计策。 “你可以试试。” 说着,我微微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那个女孩与那个脚背有枪伤的青年男,他们两个人在地上扭打起来,两个人的手都是伸向了那被打落掉在地上的枪。我不由眼皮一条,那青年的手显然要长,要是被他拿到了枪,我们几个,绝对落不到好下场。 咔嚓! 啊! 那清脆的骨裂声响钻进了我的耳朵,一只超级大码,绝对是定制的鞋子狠狠的踩在了那青年的手腕关节上。 “叫你欺负人家!叫你欺负人家!” 啪啪又是两脚,那傻大力一脸不愤的看着脚下抽搐挣扎的青年:“韩雪妈妈说过,不能欺负女孩子。” 我的眼皮一阵强烈抽搐,太暴力了,不过这傻大力也出力的太及时了:“大力,快把地上的枪捡起来!” 我的话刚说完,黑斑男那群人立马就慌了,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原本还神光闪烁的眼睛突然都带着乞求的神色看向我。 “哦。” 那傻大力捡起枪,作势了个手势,对准了黑斑男,嘴里配合着念叨:“啪啪。”愣是将那黑斑男吓的腿都在打颤,有些肥大的裤腿明显在晃动。 “大力,把枪给我,我这里有吃的。”我一手举着枪,斜着眼睛对着傻大力说道。 听到有吃的,傻大力的眼睛顿时就放光了,屁颠屁颠的将枪送到了我的手里,然后等着我给他掏吃的。 我接过枪,将那没子弹的枪插进了腰带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丢给了他。 “你们走吧。” 我用枪指着一脸挣扎的黑斑男,他的心里或许是在想该不该跟我鱼死网破,毕竟只有我一个人有枪,然而他又见识过我的枪法,远远一枪能打中王蛮子的手腕,这么近的距离,一枪打死他那是肯定的,但是又不知道我肯不肯放过他们,在他们心里,显然是狠狠的得罪了我,听到我这句话,他们一脸意外的看着我,神色有些愕然。 “你们走吧,最好是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冷着脸看着他们,语气带着杀气腾腾的味儿。 “知道知道,这就走,这就走。”那黑斑男难掩脸上的喜色,立马回应我,收起刀子扭头便向,朝幼儿学园的大门而去,他身后的七八个人面面相觑,有人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青年男,紧接着一个个头也不回的走了。 见他们一个个走的那么干净利落,我却为那个被他们唆使去挡枪的青年感到悲哀,我收起枪,朝他走过去,用脚轻轻踢了一下他:“他们都走了。” “我知道。”他侧身躺在地上,弓着身子,捧着那被傻大力踩了几脚的手腕,呼吸有些粗重。我明显看到他猩红的眼睛仍旧仇视的瞄了一眼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的她。 “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审问着他,如果能被人家轻易的唆使去挡枪,这人也活该遭罪。 他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猩红的眼睛怨毒的看着她,声音沙哑:“那婊。子杀了我哥,还打伤了我,我要让她去死,不,我要让她被千人。操,万人。骑,让她不得好死。”说到后面,更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疯狂。 我立即明白了,她打伤他也仅仅只是他报复的一个理由之一,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她杀了他哥哥,被她用来当做牺牲品吸引病源体注意力的三个人之中,应该有一个人是他哥哥。 我心情复杂的斜了她一眼,这些无端的矛头几乎都是因她而起,因为她的仇恨。她仍旧面无表情,像是无关的路人。 “我们也走吧。” 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再去追究谁对谁错也已经无事于补,死去的人,终究无法再复活过来。深知人命如此脆弱,所以我才如此惜命,是我懦弱吗?胆小吗?或许吧,可我只想好好活下去。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类似于金属摩擦的声音,从细微慢慢变得刺耳起来,而且很有节奏的朝这边接近,我的神经立即就绷紧了,心脏也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不由加速跳动了起来。 啪啪啪啪! 急促的奔跑踏步声从幼儿学园外快速往这里接近,我正狐疑是不是黑斑男他们搞出来的动作之时,他们却出现了在我眼中。 “怪物!有.有怪物!!!” 他们挂上带着惊恐与苍白,脚下就像是生了风一样,没命的往我这边跑。 我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 难道是他们出去碰到了畸婴?绝对是这样的,而且他们有可能是将那些畸婴引到了这里来了。想到这里,我手脚一阵发凉,心脏几乎快从胸腔里跳了出来,几乎毫无形象的对女孩和傻大力大吼:“大力,拖着他,躲教室里面去。”我对傻大力指了指地上那个青年,尽管厌恶他的所为,但是终究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算是我对弱者的怜悯吧,至于黑斑男他们,他们赶得上再说。 磁---! 磁---! 磁---! 我跑到了教室门口,那突然传到耳朵里的奇怪声音让我不由回头看去,就像是电影中机械人在走动时发出的金属摩擦声响,然而这一看,却顿时将我的七魂六魄差点全吓的出窍了,一股难以言语的冰冷夹杂着十万伏特的电流从脚底下传来,整个人如遭雷劈. 真的是怪物!!! 我的脑子像是被雷劈的短了路,只剩下一个词在我的脑子里嗡嗡炸响:“怪物!” 一个巨大的阴影将我们笼罩,而这个巨大的阴影的本体也是巨大无比,粗略一看至少有六米高,十来米长! 它有着六条类似节肢动物的机械腿,应该说是类似蟑螂一样往内弧线弯曲的机械腿,上面像是布满了细长而尖锐钢针,而这六条将近三米长的腿完全摧枯拉朽的无视了前面的障碍物,它的接近三米高的上半身肤色猩红,有一半覆盖着类似金属骨骼一样的东西,中间有一个红色的拳头大小的原型光圈,澡盆大的脑袋像是被火烧焦了,头顶两根天线一样,近一米多长的触手晃动着,其中一根耸搭着,像是断了。它就像是蜗牛一样,背后还拖着一个机械壳。 它撞倒了幼儿学园的围墙,澡盆大小像是烧焦的篮球一样的脑袋俯视着奔跑逃命的黑斑男他们,就在这时,它胸口的那个红色光圈照射出一道类似闪电般的蓝色光线,光线射在了一个玩命奔跑的人身上,就只见那人奔跑的动作立即僵硬在原地,硬邦邦的倒了下去。然后那个怪物身后背着的机械壳侧身飞出一根身后拖着钢索的爪子,稳稳的抓牢了那被光线射中的人,它的背后像是蒸汽机一样噗呲一声,好像它的嘴就长在背上一样,裂开,铁爪抓起那人就扔了进去。 ; 第四十章 捕卫 这一切,仅在我愣神的这片刻就发生了。 “快!打破窗户,往外面跑!房子拦不住它!!” 这他女马哪里是怪物?!怪兽吧我的天!我的血液仿佛被凝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无底的深渊,而我却悬在深渊的上方,身上仅仅只是帮着一根细小随时都会崩断的钢丝,反应过来的我,立即跑到教室里,对着目瞪口呆的两人大吼。 “提醒宿主,您的周围一迈乸,也就是一百米范围之内,出现d级罪犯(捕卫),属于半机械生命体,破坏力数值为d,以宿主现阶段实力无法将其拘捕,请避免与它接触。注:为了与宿主沟通,星核所用语种以及衡量数据的单位皆以宿主所在的(星球)监狱系统里面的单位名称来判定。” 在我拿起桌椅砸破玻璃窗户的同时,如同弹幕般的投影在我的眼前闪现,上面排列着关于那个怪物的数据,还有它的投影。星核的声音在同时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然而只顾的逃命的我哪里还有功夫搭理他,我打破了窗户,按照我以往的绅士作风,绝对谦让别人为先,而此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原则,第一个跳了出去,死亡就是如此可怕,它可以让一个人忘记原则,成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而当时却并不觉得羞愧。 我跳了出去,窗户的外边也是围墙,围墙仅有两米来高。我回头看了一眼教室里,傻大力与她也正在往窗户外面爬。 黑斑男就在教室外边,门已经被我关了,他们拍打着门窗咒骂着,开始用手中的钢刀砸起了门窗,请原谅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是下意识的就将门关上了。 磁---! 那声音越来越近,恐惧在我的脑海中越放越大,几乎已经无法遏制,不由自主的跑到了墙下,先是跳起来用刀子将上面倒插的玻璃碎渣敲掉,然后将手中的刀子往外一抛,脚用力一蹬,爬上了墙,一个翻身就过去了,说时迟那时快,做完这些,我仅仅用了不到五秒。 轰隆! 翻过了墙的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轰隆一声巨响,那整栋教室楼都在摇晃起来,地面也是一震晃动。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遏制了,完全是遵照着自己的本能,捡起钢刀没了命的往前跑,往安全的地方跑,其他人已经被我刻意遗忘了,请原谅我害怕死亡,我不想让萧家绝后,对不起。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为他们祈福,希望他们能够避过着一场劫难。 轰隆隆! 那栋教室楼就像是被打上了红圈拆字的楼房,遭到了暴力拆迁队的狂轰乱炸,一声巨响,就像是被地基下安放了强力爆破炸药,按下了爆破按钮,整栋楼轰隆一声倒塌了下来,砖石纷飞,尘雾弥漫。 如同疯狗一样逃窜的我回头看了一眼,便埋头没命的继续逃窜起来。我的心是冰凉的,恍如刚从冰窟中挣脱出来.教室楼倒塌了.他们还能幸存吗? . . . “呼哧,呼哧。” 我贪婪而饥。渴的呼吸着空气,尽管喉咙像是被炙热的火炭烘烤的干裂而酥麻刺痛。我的肺器官差点因为因为这剧烈的喘息而罢工。双腿在颤栗,酸麻无力。可这一切都无关要紧,我还活着,能感觉到活着,这就是上天赐予我的幸福,可是,人们总是在死亡来临之前才会察觉到幸福原来如此简易。庆幸我又一次躲开的死神无情的镰刀,可能是它还没睡醒就开工了吧,呵呵,真幸运。 我几乎掩面而哭,喉咙里却像是卡住了什么东西,对的,是火炭,使得我怎么也发不出声,也将我想哭想发泄的情绪掐灭了。 这是一栋居民楼,距离刚才怪物的方向不过八九百米的距离,很危险,是的,可是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跑了,外面到处都是食人的尸鬼,(关于病源体,现在我反而更愿意称呼它为尸鬼,因为它们很符合这个称呼)我只能毫无选择的躲进这栋漆黑昏暗的居民楼,它尚且能使我感到些许心安,那个怪物应该找不到这里吧。 我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想到那个怪物,内心被刻意掩藏的恐惧又迸发了出来,叫我绝望悲观的想到:这个世界,应该彻底完了吧。不.人类还有军队,有各种武器,炮弹,导弹.可是类似这样的外星怪物该有多少?在以后的日子里,它们会被一批一批的送往地球,人类.还有希望吗? 有的吧?我不太肯定的自我安慰。 它们也不希望这个地球它们所谓的监狱如此的轻易就被那些所谓的星际罪犯推翻吧?总要留有余地吧?比如.所谓维持秩序的狱警。我抬起左手,昏暗借着被我拉起的窗帘间的缝隙照射进来的一点亮光,看着这所谓的智能星核腕表。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个世界上总不可能就我这么一个狱警吧?那还用维持什么秩序,直接一股脑毁灭地球一了百了。 “星核。” 我小声的对着腕表说道。 “宿主可以直接用脑电波与星核交流,比如,在心中默念宿主想要问的问题,星核可以通过感应宿主的脑电波,接收讯息。” 星核的声音立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并告诉了我一个神奇的沟通方式,我开始稀奇的尝试起来,在心中默念:“星核,能听到吗?” “可以。” “这个地球上,也就是监狱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狱警存在?”我将我想到的问题提了出来, “是的。” 星核很简洁的回应了我。 “那有多少?”我继续问道。 “宿主狱警级别过低,超出权限范围,星核无权限回答。” 星核冰冷的回应了我,叫我好不失落,但是好在我知道这个地球上还有一批与我一样得到了星核的人,这叫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就像是无形之中少了一份责任,多了一份轻松。或许是在我得知是个什么监狱狱警,负责维持秩序的时候,将自己当成了唯一可以帮到地球人类的人了吧,但是我却没有实力去执行,这叫我不免悲观绝望,现在倒好,我终于可以背负这个所谓的狱警责任的枷锁了。 “请宿主停止这种危险的思想,宿主的身份是所有星际罪犯的敌人,受到攻击的几率要超出其他生物,请宿尽快提升自身实力,以维护狱警职责。” 当我认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星核的话瞬间又将我打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这是什么意思?在此刻任何言语的难以形容我那糟糕的情绪,就像是刚点了一份大餐,却被送上了一份粪。便套餐,还得强行吃下去。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提升实力?!你叫我他女马怎么提升实力!?想到那恐怖的怪物,我在心里无力而绝望的愤怒咆哮着。 沉默。 我坐在房子主人的床铺上,低着头,凝视着星核腕表,沉默着。 翻江倒海的情绪渐渐褪去,我一片混乱的脑海突然冒出了那个怪物,它那巨大无敌的半机械身体,还有那致命的诡异光线,等等种种,都叫人不由生起绝望的情绪,这样的怪物该怎么去打败它?它会有弱点吗? 我想起了星核在我脑海里的介绍,突然更想细致的了解那个怪物,应该有弱点的吧? “能不能将那个什么捕卫再给我详细介绍一下,或者它的弱点之类的。”我问道。 “好的。” 星核应声:“罪犯:捕卫、半机械低级生命体。 拥有能力:粏素光线 身体数据:高:6。37米。长:13。74米。后背着容纳抓捕猎物的容纳箱,现成为汲取营养的聚能箱,一般身体有超钛钢改造。 犯罪级别:d 罪犯资料:捕卫:原是大狱主派遣至低级监狱复杂抓捕无等级罪犯的半机械生命体,因星际穿越受到未知能量影响,破坏了被植入的控制系统,成为了破坏监狱体系的罪犯,拥有能够短暂凝固硬化纤维组织的粏素光线,任何非机械生物被光线照射都会失去行动能力,弱点,信息接收器及超波系统神经核。” 我仔细的眼前弹射出来的投影上,信息栏里的罪犯:捕卫,它缩小的躯体三百六十度旋转着,一列列关于它的数据排列出来,由星核一条一条念与我听,心里却一片茫然。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知道的越多,也就越无知。 ; 第四十一章 蜕变 半个小时后,平复了一下翻腾的情绪,我开始细心检查起了屋子,一个大厅,两个卧室,一个洗浴间,还有一个厨房,里面有大米,有干瘪的西红柿,还有六个鸡蛋。除此之外,我还找到了几个应该还可以吃的苹果。 屋子的摆设如同主人刚刚才离开,当然,除了地面与桌子上的细尘。我已经好久没有喝水了,嘴干裂的仿佛已经没有了知觉,房间里的饮水机还有半桶水,我已经无法再去思考着能否饮用了,自己跪下来,侧着头对着饮水机狂饮起来,水淋湿了我的衣领,可我没在意。 喝足水之后,我如同刚刚堕入尘世的野人,拿着两颗生鸡蛋,轻轻的敲碎蛋壳,无视了那令我有些作呕的腥味,捏着鼻子将蛋液一饮而尽,然后再拿着表皮已经皱起的苹果啃咬起来。 真幸福。 躺在床上的我如此想到。我仿佛忘记了烦恼,忘记了恐惧,只静心的享受着此间片刻的安宁,这就是幸福,我想,我应该珍惜。 啃咬着苹果,傻大力那憨厚的面貌突然涌现在我眼前,我的嘴停了下来,胸腔猛的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鼻子一酸,眼角至发鬓突然被什么东西烧的灼热起来,本应该有他的一份..可因为我的自私.. 如同嚼蜡般将苹果咀嚼完,我脱掉了大衣,将手枪放在枕边,盖好被子,安静的躺了下来,细细的听着窗外时而传来尸鬼的嘶吼声,最后沉沉睡去。 这一觉,我将近睡了二十个小时,这是我灾难后第一次睡得如此香甜,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醒来后的我,打算将主人家的衣服换上,可惜,我穿不了,最后只好换了一身穿里面的秋衣秋裤,有些紧,但勉强可以穿。 将最后的四个鸡蛋一股脑全吃了,然后塞了两个苹果放在大衣兜里,将窗帘掀开一个小缝,偷偷看了一眼外面,昨天那成群结队的尸鬼群已经散了,或许偶尔有以两只零星落单的,凭借着手中的枪,还有刀子,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想了想,我又开始在屋子里翻找起来,因为我想到了一个跟尸鬼面对面肉搏,但是可以避免被抓伤的办法,我在换衣服的时候,在衣柜的角落里看到了一根四指合并细小的钢管,大概有个一米六七长。 我在抽屉里找到了铁钳,将两个铁丝制的衣架剪开,当成绑绳,将刀柄固定在钢管的一端,这就做成了一把足够长的大刀,如果遇到尸鬼,又害怕使用手枪将其他的尸鬼吸引过来,面对面肉搏,我用它就可以避免被尸鬼抓伤。 做完了这些,我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耽搁,轻轻的打开门,拿着自制的长刀,猫着腰,小心翼翼观察了一遍外界的情况,发觉没有什么问题,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与其在遍布尸鬼的县城里冒险,我更愿意安安分分的呆在居民房里,可我知道,那不现实。 我去的方向,是昨天尸鬼成群的地方,因为这个方向就是我昨天看见的那架飞机坠落的地方,我心里有个不成熟的希冀与幻想,或许那架飞机只是微微受损,飞行员也只是受了些轻伤,万一还能飞行呢?虽然希望很渺茫。 我知道,这个想法很可笑很幼稚,可是谁能明白一个被死亡威胁的人多么希望自己能挣脱死神的镣铐?人的求生欲是没有极限,没有底线的,即使是一丝丝的可能与希望,我也想去尝试,想去看看。 今天的天气很好,初升的朝阳悬挂高空,驱散了寒冷,驱散了笼罩在这座县城的死气。 我手提着长刀,紧绷着神经,可以说是做到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点细微的响动都会使我在原地停留一分钟以上来观察周边是否会有危险出现。人,是最强悍的灵长类生物,强悍就在于人类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以及强大的生存意志。 街道上的一切都锈迹斑斑,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上的尸斑,无论是门窗,还是机动车,那层层厚厚的铁锈总在暗示人们,这是一个失落的城镇,让人的内心不由生出孤独与绝望的情绪。 我尝试着从街道上散乱停驻的汽车中找寻能够驾驶的车辆,可惜没有,但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并不气馁。 我的目标仍旧未变,而且愈来愈近,这使得我内心的好奇与冒险的因子愈发放大与强烈起来。 终于,我看到了我要找的东西,那是一架喷着灰色油漆露出尾翼的战斗机,左侧机翼被烧的焦黑,好像是机翼下的螺旋桨出了问题,但是并没有发生爆炸,它的机头撞进了一栋居民楼的二层阳台的窗户,被机翼卡住了,后面一半的机身悬空在外,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掉下来的错觉,叫人不敢轻易走近。 嗬!!! 我正愣神,突然一声兴奋的嘶吼声钻进了我的耳朵,我回头看去,一只穿着居家服饰的女性尸鬼,也就是病源体,正张牙舞爪的朝我扑来,它的下巴,脸颊,以及上衣都残留着暗红的血迹,这暗示着我,它不久前进行了一场饕餮盛宴,但她现在又饿了。 它光着一只脚,露出了锋利的爪子,这叫我忍不住一阵惊骇,不自觉的往它双手看去,它的十指竟然也是长出了又长又锋利的爪子,那是爪子,野兽般锋利的爪子,而不是指甲,就像是指骨从指尖长了出来一样,微微往内弯曲,非常尖锐且弧度刚刚好,我甚至能够想象到,这一双锋利的爪子抓在人身上那血肉翻卷的场面。 不等它冲过来,我已经高度戒备起来,双手紧握钢管,扬起刀,准备送它一个大礼。 嗬!!! 它张开了犬牙错落的嘴,已经做好了进食的准备,而我,岂能让它得逞? 呼! “哈!” 我鼓足了劲力,不由爆喝出声,一刀斜劈至它的脖子,然而它的速度奇快,我这一刀劈下去,竟然劈在了它张开的嘴里。刀子划破了它两边脸颊皮肉,直至它牙床末端,却被它一口咬住,我竟听到了‘蹦嘎’一声轻响。 劈出去的长刀带着强大的惯性,使它仰天倒去,而我则是猛的用力,打算将长刀抽回来,抽了两下,竟然是被它咬的死死的。好在它打算挣扎的起身来吃我,否则它若是耍赖不肯放开,我还真没辙。等它松开了刀子,我一瞅准机会,再次狠狠的一刀朝着它的脖子劈了去。 咔! 一声轻响,钢刀与骨骼发生了激烈的碰撞,刀锋划过了它的脖子,斩断了它的颈骨,仅仅只剩下丝丝皮肉,将那颗头颅吊在了脖子上。 我成功的超度了它,使它的灵魂得到了安息。但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任何不适,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我竟然能做到心安理得的将别人的头颅砍掉,如刽子手般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的作品,内心生不起丝毫愧疚不安,也没有丝毫不适,经管它已经成了食人的野兽,但在此之前,它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不再思考这些毫无营养的问题,因为我已经渐渐懂得,若是想活下去,那些幼稚的思想在这个灾难中的世界已经无法适用,我只能使自己的神经变的更加坚韧,至少,要能够做到保护自己...至少我已经可以勇敢的面对自己的怯弱,做到了原以为自己永远也无法到的事情,这应该也算是一种蜕变吧。 甩掉了脑海里突然翻涌的情绪,我警惕的探视了一遍四周,在确定已经没有危险之后,爬进了那栋居民楼。 我站在机头前,看了一眼被机翼挤裂的墙壁,凝视了片刻,爬进了机头的机舱。 眼前一具已经没有了生息的男性尸体。他睁着眼睛,但是已经失去了神彩,身上穿着浅灰色的空军战斗制服,带着头盔,是飞机驾驶员,我将他从机舱里背了出来,平放在地上,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可见的伤口,或许是被剧烈的碰撞撞出了内伤,但是怎么看都感觉蹊跷。我又看了一眼整个撞进居民楼的战斗机机头,战斗机座舱盖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掀掉了,机舱里满是尘灰砖土,那机舱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是的,就是因为没有机舱盖,我才能爬进机舱里将他背出来。 ; 第四十二章 盟友 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这样一幕: 这架战斗机在飞往星际罪犯坠落的区域时,一个巨大的阴影恰好在飞机经过时坠落,那个巨大的阴影正主正事d级罪犯:捕卫! 它用它那强悍的粏素光线照射进了机座舱,照射在飞行员的身上,飞行员的身体立即被硬化,捕卫则是下意识的伸出了它的爪子,抓在了机座舱盖上面,将机座舱盖掀掉了,在打算将飞行员抓进它的聚能箱时,双方却因为惯性错位,它爪子被缠进了螺旋桨,机身旋转着砸在了它的头上... 尽管我的推测没有多少根据,但是我在触碰这名轮廓及体型都与我有些相似的飞行员身体时,确实发现他的身体是硬邦邦的,就像是石头铸造的人体模型。所以,我已经确定,这场事故,确实是那个d级罪犯捕卫造成的。 “唉。” 我叹了一口气,注视着那张与我有些相似的轮廓,我与他相比起来,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为民族为百姓而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成为了烈士,一个却只在为自己活下去而斤斤计较。这叫我面对因英勇战斗而死去的他时,不觉有些羞愧,脸上也不禁有些火辣辣灼烧起来...愿他灵魂能够得到安息吧。 我在心里为他默默祈福。 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然而事实总会与设想的轨道跑偏。飞行员死了,飞机毁了,我的希望也破灭了。 我的目光定在了飞行员腰间配枪的枪套上,虽然设想的希望破灭了,但也不是没有收获不是吗? 但我有些犹豫,这是英雄的配枪,我够资格去拥有吗?这是烈士的遗物...在面对自己的道德底线时,我终究还是难以逃脱自己良心的谴责...可那枪如今已经算是无主之物,如果他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它就此蒙尘吧? 我自我安慰着,不由自主的蹲下了身子,将手伸了出去,却像是一个胆小的窃盗者,迟迟不敢动手。 “我只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我会感谢你的,希望你在天有知,能够体谅我。”我嘴里默默的念道,用着虚伪语言欺骗着自己,终于一咬牙,解开了他的枪套。 得寸进尺,贪得无厌也是人性难以治愈的劣根之一,而我也无可避免的遇到了这样的问题。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陈新的战斗制服上,看了看自己这身已经穿的发油的西装及大衣,便难以遏制的想着将这身军服换下来,穿在自己身上。 多无耻的想法啊,若是他的家人、战友得知他死后连一身军服都难以保全,该有多愤怒啊。 可是...。他的灵魂已经得到了归宿,他成了烈士,这身身外之物应该已经用不着了吧?他应该是一个高尚的军人,连生命都可以奉献,又何况一身衣服呢?他那已然安歇的灵魂又怎会与我这虚伪的小人计较这些? 呵,又是那套虚伪的作风。 我一边恬不知耻的用语言来欺骗安慰着自己,一边动手将他的制服脱下,换在了自己身上,就像是在自导自演一场讽刺意味浓厚的喜剧,可笑自己却还乐在其中。 在僵硬如同石头的身体上,将这一身战斗服脱下来,着实有些累人,可成功的喜悦足以让人忘记这些,我成功的将这一身英武的空军战斗制服穿在了身上,绑好军靴,插好军刀,抚平了衣角的褶皱,感觉很合身,就如为自己贴身定制的一样。我这般无耻之尤的想到。 虽然我将他的衣服脱了下来穿在了自己身上,虽然我行了这无耻的窃盗之事,但我应该还不算是个彻底的浑人,于是我便再忍了一番辛累,将自己脱下的衣服给他穿上了。 做完了这些之后,我熟悉了这身军服,除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还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一个证件本。上面写着某某空军甲级飞行员证之类的,上面有他本人的寸照,还有他的身份信息,年龄与我同龄,这时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周鹤。果然人如其名,名字带着鹤字,这便年纪轻轻就成了空军甲级飞行员。他如此年轻便将如此成就摆在我的面前,却是将我羞愧的难以自容,与他同龄的我,在灾难之前也不过一个部门组长,尽管争取到了主管的职位,却于一场灾难而功亏一篑。 可是就算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又能怎么样呢?他死了,我还活着。我不免有些得意,却像是一个毫无自知之明的小丑,在卖弄自己可笑的观点。 我朝他鞠了一躬,算是对他表示歉意吧。 砰! 砰!砰! 然而就在这时,零星的枪响声与慌乱的踏步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坏了! 自己必须得赶紧离开这里,那枪声绝对会引来众多尸鬼,到那时候,自己再想离开,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我立即提起放在一旁的长刀,匆匆离开了这栋葬着一位名叫周鹤烈士的危楼。 砰!砰! 枪声离我很近,距离大概不到六十米,这让我越发焦躁起来,步伐不由的加快,快步跑动起来。而偏偏这个时候,略显慌张的踏步声正朝着我这边跑来,很快。可我却不想被他们拖下水成为那些尸鬼的目标,便不自觉的再次加快了速度,几乎全速奔跑起来。 然而,当人心怀恶念的时候,该有的报应总会降临的,只是有时间早晚而已。而我就是如此,我并没有伸手搭救他们的意思,而且还要撇清关系,远离他们,于是报应来了。 嗬!!! 我慌忙逃窜的街道前方偏偏出现了四只尸鬼,它们回过头,兴奋的看着我,咆哮嘶吼起来,并争先恐后的朝我扑来。 这个时候用刀去与它们肉搏无疑是找死,我慌忙的掏出枪,对准了它们,开了枪。 砰砰砰砰! 接连四枪,全部命中额头,葬送了它们的第二次生命,这般枪法叫我不由生起了几分自得,实力?这应该也算是实力吧?我想起了昨日星核与我说的话。 “有人!!” 一个清脆带着几分惊喜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 我回头看去,一个中年男人与一个妙龄女孩正快速朝我跑来,并很快跑到了我跟前。 “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枪声会将他们全部吸引过来。” 没等我开口,那个穿着棕色皮衣,左手提着两把锋利尖锐的斩骨刀,右手拿着枪,看起来像是个颓废大叔的中年男人开口说道,声音带着机械的生硬,他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死去的四只尸鬼,看到了我套在大衣里面空军战斗制服,这才打量了我一眼。 于是,我便多了两个同伙,为了躲开那些尸鬼的包围,三个人没命的奔跑起来,期间就算是遇到了零星的尸鬼,也是动手解决,那中年大叔手里的斩骨刀锋利无比,尤其是手法狠厉,一刀下去,必然是有一只尸鬼成了无头鬼。 “呼哧!” “呼哧!” 躲在了临时的避难所,一个小超市里面,我与那女孩呼吸都有些急促,她那因剧烈喘息所起伏而显得异常宏伟的山峰吸引了我的眼球,当然,我是个绅士,所投去的目光仅有品鉴与欣赏的意思。 这时我才细细打量起这两个零时的盟友。 这女孩年龄大概也就二十出头,有着一头披肩秀发,修剪着已经有些过长的齐刘海,精致的脸蛋被覆盖的尘污下染着一模红晕,下身穿着皮裤皮靴,上身是黑色修身夹克,身形被塑造的前凸而后翘,修长而丰满,当真是好个现世美人,叫人不由自主便心有悸动。 细细看了她一眼,我便将目光投向了呼吸已经趋于平稳的中年大叔身上,他上身着棕色皮衣,这皮衣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的皮质面料已经开始开裂,上面还烫了好些个斑驳的烟疤,下身则是穿着有些不太搭的黑色休闲裤,休闲裤上染着的灰尘像是刚从建筑场地休工回来。 这大叔年龄大概在四十岁之间,头发有些杂乱,胡子拉碴,左脸一道浅浅的疤痕,这道疤痕长近七八公分,距离他的左眼不过半公分,异常凶险。右眼浑浊,如眼球覆盖着一层看不透膜。手里握着的两把布满着油光的斩骨刀刀锋有几个缺口,却仍旧异常锋利,因为我已经见识过了。 ; 第四十三章 妹妹 “你是军人?!” 那个女孩突然睁大了眼睛问我,眼中闪烁的光芒带着异样的友好,虽然我不追星,但我已经意识到了那是一种什么眼神,一种向往与崇拜。 但是我却不敢回答她,我知道她是因为看到了我的大衣里面套着的作战制服才如此问我的,可是我并不是,这身衣服的主人已经成为了烈士,而我,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幸存者。 “空军?” 那个大叔突然说话,他的眼神平静,平静中带着异样的沧桑,或许只是他的外表如此暗示我,但他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有些尴尬,但还是下意识的微微点了点头,反正我又没有承认,无论他们怎么想吧。我毫不羞耻的如此想到。 但是我的动作却让那大叔眼神微微起了些变化,那警惕而冰冷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些许,可能是这身衣服主人的身份让他放下了对我的警惕吧。 “你们?” 我开口问道,但并没有将话说完整。 “哦,是这样的,我跟我爸走散了,大叔打算陪我去找我爸。” 她显得对我很有好感。但我清楚,这种好感只是一种对军人身份的亲近,这或许让她觉得我可以相信,并没有对我有过多的防备。 “哦。” 我点了点头。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这位大叔说你是空军,那你应该就是昨天在天上战斗的时候发生了意外,然后降落在这里。这里肯定没有你熟悉的人,刚好我们可以一起,人多力量大嘛。” 她甜甜的眨了眨眼睛,想要将我拉入他们的队伍,给人的感觉很单纯,可她说的话,却是利用了诸多东西,就比如她表现出来的单纯,给人的亲切感,很容易打动人,尤其是那种不设防的态度,很容易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她,但是其本质却只是为了她自己增添保护的力量,可以让她找到她的爸爸。但又有可能是灾难发生后,我的神经有些过敏吧,毕竟她还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 我将目光看向了那位大叔,他的表情如一滩死水,亘古不变,淡漠的表情让我想到了她,张指挥官,以这个大叔的身手,再加上他对我身份的感官,他曾应该也是一名军人吧,不然不会这么敏感,我猜想。 “退役军人,徐卫国。”他好像察觉到了我的想法,语气生硬干哑的回复了我。我点了点头,向他致意。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她开口道,明明是一个咄咄逼人的问题,用她那甜甜的嗓音说出来,却显得异常柔和,就仿佛在问一个极其普通的问题,也给我一种并不是必须要得到我的答案的感觉。 我点了点头:“好。” 她得到了我的答案,水灵的大眼睛微微一弯,笑起来让人感觉一阵轻松,可我却有些难以适应,就像是自己钻进了别人的套里,还感到很荣幸。这是一个非常懂得如何利用自己容貌的女孩,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但又不由感觉自己过于阴谋论了,长得漂亮的女人,好像都很会利用自己的容貌吧?这也不怪人家。 “我叫黄颖。”她伸出手,浅笑着自我介绍道。 “周鹤。” 我不得不厚颜无耻的再次借用了那位烈士的名字。 “那我们先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吧,嗯,周哥,你的大衣的口袋很大呢,待会用它多装些吃的带走路上吃。” 她指了指我的大衣口袋,但让我敏感的是她那声什么周哥,叫我不由感觉有些怪异,但她却称呼的如此自然,虽然我知道她叫的只是我的身份,虽然身份不是我的,但仍旧叫我难以适应,但她叫的太自然了,我竟然找不到一丝违和感。 “大叔,你也多吃点,我早就听到你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那女孩甜甜的对那叫徐卫国的大叔取笑道。 那大叔点了点头,将已经拔下了保险的手枪插进了腰带里,在此之前他已经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这个小超市。 不久前我吃了些东西,所以现在并不是很饿,只是吃了几块巧克力,然后便将开始装袋,那个叫黄颖的女孩找来了两个背包,也开始往背包里装食物了,手脚很麻利,动作干净利索,装满之后,她将一个背包递给了那大叔,然后将一个背包自己背上,显然,我不可能自己一个人空着手。男士必修的绅士涵养,一直以来都是我内在修养中的重要一课:“将背包给我吧。” 我说道。 她并不显得意外,也没谦让,眼睛弯弯一笑:“好啊。”于是便将背包递给了我。 “好啦,男士们,我们准备出发吧。” 黄颖举了举拳头,看起来并不是很担心前方会有多少危险出现,或许她认为我与那位大叔足以保护她安全吧,可惜,我只是一个冒牌货,空军?别说开飞机,我连飞机模型都玩不转。 “外面...怎么样了?” 路上,我紧绷着神经探视着四周环境,耳畔响起了徐卫国的声音。 我的步子顿了顿,脑海中是那些畸婴与怪物在城市中肆掠的画面,惊恐的尖叫声仿佛就在我耳畔响起,我仿佛看到了到了自己父母面对着那些怪物,神色惶恐而绝望..。 “还好吧。” 我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中,言不由衷回复他,但其实我也不知道外界是什么情况,可能并不如我想象的那般不堪,毕竟军队不是吃素的,枪支炮弹也不是吃素的。 他可能看出了我内心的不安,也不再问我话。 “哥哥!它们要下来了!!” 我们的右前方,突然传来了小女孩的尖叫声,我与徐卫国对视了一眼,警惕起来。 前方是一座桥,桥下的河水已经干枯了,那声音的方向,正是那桥底下。 我听到了那女孩带着哭腔的尖叫声,不由动了恻隐之心,打算过去一看究竟,但是身后的徐卫国却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仔细听。 嗬!!! 果然,在石桥之上,竟然至少有十几只以上的尸鬼在兴奋的嘶吼着,它们显然是发现了桥底下的小女孩。 “别怕,它们下不来,哥哥会保护你的。” 再仔细一听,竟还有一个人,一个男孩声音温柔的安慰着小女孩。 “哥哥!!它们下来了!!”那女孩突然又尖叫起来。 我不由为那小女孩担忧起来,下意识的掏出了枪。但是却被徐卫国按住了肩膀,我诧异的看向他,有些无法理解。 他沉声解释:“这条桥是冯平县的南北交界处,平常往来人流很多。” 虽然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我读懂了他的潜意思,这人没法救,救了就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因为枪声会惊动那些蛰伏在附近角落中的尸鬼。 但他的表情很淡漠,深邃的瞳孔看不见丝毫对生命的怜悯,神色淡漠到让我不由心头发颤,我想,若不是我顶替了那位烈士的军人身份,他也会对我这般淡漠吧,我不由将头转了过去,看向了黄颖,她竟也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我的耳畔嗡嗡作响,仿佛有两个噪杂的声音在耳边争吵。 难道真的不能出手救她们? 虽然我自诩自己是个绅士,也很清楚自己的本性,不算好人,不是坏人,可明明能够做到,却这样袖手旁观,真的可以吗,我过得去良心那道坎吗? 我攥紧了手里的自制长刀,他的手放开了我的肩膀,沉声道:“这边行不通了,我们换条路走。” 而我就如被操纵的提线木偶一样,听着他们的话,僵硬的跟在后面。 我的脑海突然冒出了小时候的一段画面: “妈妈,我的妹妹呢?刚才村长爷爷带我过来的时候说你给我生了一个小妹妹。” 那是小时候的我,在医院的病房里,无知的对躺在病床上的那个虚弱的女人问的话。她是我的妈妈,嫁给我爸后,便在安分的呆在村里教起了书,听别人说我妈的文化很高,但是嫁给了不识一字的猎人,也就是我爸,据说是因为一场俗套的英雄救美。 我妈长得文静温婉,年轻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躺在病床上的她脸色是苍白的,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许多岁,她仿佛很虚弱,虚弱到没有力气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睁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然而无知我的仍旧不肯罢休的追问着她,尽管她最终都没有回答我。 后来,我才从村里人的碎嘴中得知,我并不是独生子女,我曾还有一个妹妹,但是才刚出生就夭折了。 这是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却在此刻毫无预兆的在我的脑海中播放起来,画面很清晰。 ; 第四十四章 噩梦 如果,我那个刚出生就不幸夭折的妹妹仍旧在人世的话,我也应该会像那个男孩一样,,拼在遇到任何危险的时候,都会命了的保护她吧?一定会。 “哥哥!!” 那个小女孩惊恐的尖叫声又在我的耳畔响起,我的心头一颤,从记忆中挣扎了出来。 我停住了脚步,将背包卸了下来,递给了那个黄颖:“很抱歉,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 说完,我提着长刀,转身朝石桥方向跑去。没有任何犹豫,只有一个想法,希望还来得及。 我的出现,吸引了护栏边上那些尸鬼的注意力。一共十一只,在我到达之前,我看到有两只尸鬼从护栏上钻了下去。 哈! 一只离我最近的尸鬼朝我扑了过来,我双手握紧长刀,一声爆喝,刀锋划向了它的脖子,铮!金属般剧烈碰撞后的反震传来,震的我紧握长刀的双手有些发麻,但是那只尸鬼的头已经被我斩掉了。 第二只尸鬼也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紧接着,第三只也扑了上来,我慌忙的挥刀,勉强挡住了它们两个,但是后面的那些尸鬼却是全部朝我一拥而上,其状如争食的疯狗,好不狰狞。 “死就死吧!” 我已经抵挡不住了,终于一咬牙,大喝一声,一把将长刀掷了出去,插进了一只尸鬼的肚子里,然后从腰间拔出双枪,肆无忌惮的射杀起来,我已经不在乎会不会惊动附近的尸鬼了。 碰砰砰砰! 枪声爆响,七只尸鬼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我赶忙收起枪,从那只仍旧还挣扎的尸鬼腹中抽出长刀,长刀一挥,超度了它,然后走到护栏跟前,探头往下看去。 “哥哥,有人来救我们了。” 一个大概只有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兴奋的指着我,她穿着粉红色的棉袄,肩膀处有些破损,凹陷的脸颊带着铁青色,这是严重缺乏营养的征兆,她应该许久没有吃东西了,那一双原本还带着茫然惊恐的眼睛,看着探出头来的我,仿佛松了一口气一样,瘫坐在河床上,但仍旧强撑着虚弱的对我笑了笑,好像是在对我表示感谢。 她的哥哥正在与两只丧尸搏斗,地面已经躺着了一只被扎穿看后脑脖子的尸鬼。那男孩的手里拿着一柄钢枪,正吃力的对着扑上他的尸鬼挥舞劈刺,钢枪的枪头呈牛角状,不是知从哪淘来的古兵器,卖相不错。 砰! 我不再节省枪里的子弹,帮那男孩超度了另外一只尸鬼,而他则是用那钢枪的枪尖刺进了另外一只男性尸鬼的嘴巴里,锋利的枪尖从它的后脑勺冒了出来。 “快上来!待会儿还会有更多的尸鬼。” 我对着撑着钢枪,弓着身子剧烈喘息的男孩喊道。 听到我的话,他没有丝毫耽搁,明显强撑着抱起女孩,往护栏上抛,我都有些担心他能不能将女孩抛上来,而我又能不能接的住,但是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个女孩抛了上来,被我接住了,我还以为要很大的力气才能接住,谁知道,这个女孩的身体极轻,轻到让我不由吃惊,这小女孩的体重竟然连三十斤都不够! 触摸着她那枯瘦嶙峋的肢体,我不由鼻头一酸,她究竟是受了多少苦才能瘦成这个样子? “快点!” 那个男孩将钢枪抛了上来,然后吃力的爬了上来,没等他喘够气,我便没好气的催促着他,赶紧跑。因为石桥那端已经涌出了许多尸鬼,朝这边涌来。 至于为什么没好气?因为他这个哥哥做的有些不太够格,竟然让妹妹饿成了这个样子,若不是时间紧促,我真想骂他个好歹。 “谢谢。” 他提着钢枪,喘着粗气跟在我身后,一边跑,一边对我道谢。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个男孩大概也就十八九岁,尽管脸上染着泥污,但并没有遮掩他那阳光俊郎的外貌。一头浓密的黑发随风向后摆动着,脸颊虽然消瘦凹陷,但仍有几分棱角分明,鼻梁高挺,脸色苍白,穿着一件棕色棉袄,淡蓝色的牛仔裤磨破了几个洞,染了一片一片黑色的污渍,脚下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已经看不出颜色,左脚鞋尖还开了个口子,修长的手臂,修长枯瘦的五指紧握着钢枪,一如他妹妹一样,怕也是遭了不少罪。 啪啪啪! 杂乱的脚步声朝我们接近,我知道,是附近的尸鬼追了上来,从脚步声就能听的出来,后面的尸鬼数量极多。 我们拼命的跑着,前方突然也冒出来许多尸鬼,数量至少有几十只! 这下完了。 我悲观的想到,我的三把枪里,加起来就只剩下两发子弹,看来今天注定是要喂尸鬼了。可我有些不甘心。 轰隆! 突然一阵轰鸣声从我们的身后传来,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去,一辆白色的路虎如同发狂的野兽,疯狂的撞飞了数十只尸鬼后,开到了我们的身前。 车门打开,正是黄颖,而驾驶位上坐着的,则是那徐卫国。 “周哥,上车!” 黄颖对我们招了招手,我急忙上去,将女孩递给她,然后招呼着男孩上车。 他的手在钢枪上拧了几下,大概一米六长的钢枪成了三截,看我的好不羡慕,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自制长刀,还得打开车窗才能容纳得了。 上了车,坐在后座车椅上,我将两旁的车窗打开了一些,横放着长刀,那男孩坐在我的身边,不住的对我们道谢。我也都欣然接受了,毕竟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搭救他们兄妹的,是他们兄妹两的救命恩人,这是他如何感谢,都难以偿还的恩情。当然,我也没有那携恩求报的想法。 路虎车轰隆隆的发动了。 那徐卫国当真是车技高超,就如专业的赛车手般,狭小的巷子竟然也能将车开动如飞,我也算是终于体验了一次电影镜头里的飞车画面,当真是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不过好在甩掉了那些尸鬼。 奔命的途中,我得知了两兄妹的名字,小女孩叫林慧媚,很秀气的一个名字,男孩则是叫林海铭,他们在灾难后失去了父母的消息,只有他们两兄妹相依为命,直到今天差点喂了尸鬼。 “她受伤了?” 正当我们以为这段插曲即将结束时,黄颖惊愕的回头看向了我。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注意到,并将目光转向了她的哥哥林海铭,他刚刚才吃了些东西,脸上恢复了些许气色,听到黄颖的话,表情猛的一僵,在我们的逼视下,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突然像是猜到了什么,只是没敢说出口,因为我仍心存侥幸的想到,或许是我猜错了,并强迫自己停止了这种胡乱的猜测。 “让我看看。” 徐卫国那干哑的声音响起,顿时让我感到一阵不妙,心脏不由加速跳动了起来。 他单手掌握着方向盘,黄颖抱着女孩,将她的伤口处袒露出来让徐卫国看。 “她是被抓伤的。” 徐卫国看了一眼女孩的伤口,然后淡淡的瞥了一眼后面脸色已经惨白的男孩林海铭,一句话,瞬间给女孩判了死刑。 我的心脏狠狠一揪,传来一阵莫名的抽疼,果然,我的猜测并没有出错,因为,若是简单的伤,黄颖的语气就不会显得那么惊愕,男孩也不会支支吾吾。可是,事实终究是事实,怎么遮掩,也终究会露出端倪。可那该死的贼老天为什么要对一个才六岁不到的小女孩下如此毒手?心肠也太狠了吧?! 我满心同情的看向男孩林海铭,此刻的他犹如深陷噩梦之中,浑身颤栗起来,额角,脖颈间的青筋似蚯蚓般蠕动,仿佛要从他的皮肤里钻了出来。这是一场他无法接受的噩梦,不,应该说,是我们将他从虚幻的梦中拉了出来,他应该知道自己妹妹被抓伤了的后果,所以他不敢去想,不敢接受,无法接受,只好隐藏事实,用谎言催眠自己,可却被我们残忍的点醒了。 嘶刹---! 徐卫国踩下了刹车,转过头,一脸淡漠的看着男孩,眼神冷冽:“下车,带着你妹妹。” ; 第四十五章 科隆 他的心果然与他的表情一样冷酷,见那徐卫国如此果决,我不忍的闭上了眼睛,不由攥紧双拳...默默对他们表示歉意,请原谅我无能为力。 我无法央求他们让他两兄妹留在车上与我们一起,因为他的妹妹被抓伤了,被尸鬼抓伤了,成为病源体也仅仅只是时间问题,而我们,对这种东西的恐惧,几乎成了本能。 呼! 他好像终于认清了现实,呼出一口气,除了眼圈有些发红外,已经趋于平静。 “谢谢你们。” 他微微有些颤抖着声音向我们再次道谢,然后打开了车门,抬起我横放的长刀,一只夹住钢枪,钻下了车。 我也吁出了一口气,至少,这个男孩还是比较通情理的,没有让我们为难。 砰! 突然一声震响,那下车的男孩像是突然被人猛力一撞,背狠狠地砸在了车门上,车身剧烈一颤。 “什么情况?!” 我不由出声,几乎是下意识的掏出了手枪,然而看着空无一人的道路两旁,心中的惊疑渐渐放了下来,难道是男孩故意的?我不由这般想到。 就连徐卫国也蹙起了眉,希望那男孩可不要玩过火了,惹怒了这个煞神。我心里默默念到。 砰! 那个男孩倒在了地上,我已经看不到他,正打算打开车门询问他究竟在搞什么鬼,然而这个时候,星核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脑海中想响起。 “警报,宿主附近出现e级罪犯。” “什么?” 我闻言大惊,e级罪犯?出现了新的罪犯?!听到星核的警报,我的汗毛倒竖了起来,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了心头。 我警惕了起来,透过车窗仔细的观察着外面,然而道路两旁除了荒草,便是乱石堆与干枯的水渠田地,哪里有什么东西。 “星核,是不是搞错了?”我在心里默问道。 “星核监测的讯息出现错误的几率为100000000分之0。。0000000000009。”星核冰冷的回复我。这让我越发感到不安起来,外面明明没有东西,而星核偏偏监测到了有罪犯出现在附近。究竟是星核的问题,还是真的出现了什么诡异的不明生物? 砰! 乒呤乓啷,那男孩吃力的爬起来,想要组装他的钢枪,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打掉了,掉落在地上发出乒呤乓啷的声响,他人也被诡异的击倒在地。徐卫国也明显发现了问题,一把打开车门,拿起了他的斩骨刀,掏出了枪,下了车。 我也不敢在车里多待,连忙跟着下了车,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男孩林海铭,不由出声问道:“什么情况?” 林海铭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咧嘴呲牙的揉了揉胸口,声音因为痛楚而微微有些缓顿:“不知道,像是有个看不见的人在攻击我,而且力气很大。” 我看他神态不似作假,不由感到毛骨悚然,看不见?难不成光天化日之下还出现鬼了? “怎么了?” 下了车的黄颖朝那大叔问道,可能是与一个随时都会变成病源体的小女孩待在一起让她感到不自然吧。 “快上车!” 突然,神色凝重戒备的徐卫国转身对着黄颖喝道,从这方面我就能看出来,这冷酷的大叔对这女孩有着与常人不一样的情愫,可也猜不出来他们是什么关系。 啊! 突然那黄颖发出尖锐的叫声,整个人遭到了莫名剧烈的撞击,朝后腾空倒去,才刚落地,她的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拖着她便往道路边的荒草里面钻,而在我们看来,就像是黄颖脚下安装了喷射器一样,凭空在地面滑行起来。 砰! 徐卫国举枪对着黄颖上方的虚空开了枪,我当以为徐卫国救人心切,脑袋糊涂了,却发现,在他开了枪之后,被拖着在地上滑行的黄颖身体突然停了下来,手也耸搭着,掉了下来。 徐卫国急忙跑了过去,扶起了黄颖。而我却是浑身立起了鸡皮疙瘩,像是活吞了癞蛤蟆一样。紧绷着神经,紧握着枪,害怕自己成为那诡异莫名的猎物。然而,我的害怕是正确的。才不过数秒钟,突然一股恶风朝我扑来,我只感觉一把高速移动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胸口,不由发出一声闷哼,只感觉浑身骨骼都被撞碎了。整个人被撞的腾空了起来,庞大的惯性使得我落地后在地上还滚了数圈才停下来,手中的枪也不知道飞哪去了。 然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那男孩躲在车跟前慌忙组装着他的钢枪,徐卫国在正安抚着一脸惊恐的黄颖,而我则是成了那诡异的东西攻击的目标。 我刚用手撑起身子,就感觉有人从后面掐住了我的脖子,如磨砂般的手掌紧贴着我的皮肤,锋利的指甲几乎已经要划开我的血管,那庞大的力量几乎捏碎了我的颈骨,我的右手也被钳住了,动弹不得,缺氧使得我的意识逐渐消退,强烈的眩晕感让我渐渐失去了对肢体的控制。 我的视线已经渐渐模糊,昏昏沉沉间,掐在我脖子上的那只粗糙仿佛磨砂般的爪子竟然松开了,一股腥气扑鼻而来,我的脑海突然冒出一副犬牙交错的嘴正朝我的脖子咬去。 “小心,那东西会隐身!!! 说时迟,那时快,那徐卫国的声音突然在我耳畔炸响!我整个人一个激灵,几乎是下意识的用左手掏出了枪,在身上一磨蹭,蹭开了保险,反着手,对着脖子后面就是一枪! 砰! 那东西好像是被我打中了,松开了我,而我则是惯性的一头砸在了被酸雨腐蚀的坑坑洼洼的地面上,一股灼热的液体从鼻孔里涌了出来,那酸爽,眼泪完全不受控制的哗哗从眼眶里溢了出来。这一下,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恢复了意识的我浑身冒起了冷汗。 一只手朝我伸了过来,我抓住了那只枯瘦的手掌,用手一撑地面,爬了起来。 “谢谢。” 我对林海铭道,他礼貌的笑了笑,让人感觉很舒服,很阳光,很干净:“没事吧。” “没事。” 我扬起头捏住鼻子嗡声道。但是脑海中却正在对星核咨询着,毕竟我又不是个傻子,不可能还意识不到,对我们攻击便是星核所说的e级罪犯。 “星核,将罪犯的资料列出来。” 说完,我又在心里对自己暗骂了一句蠢货,若是早问星核那罪犯的资料不就得了。 但这也让我清醒的认知到了星核的重要性,并且提醒自己以后若是遇到同样的情况,第一时间便找星核询问。 “罪犯:科隆 罪犯级别:e 身高:两至三米。 物种:拥有雅迪斯星域维莫多血脉,但因坏境因素进化为新的种族:科隆。 资料信息:雅迪斯星系的独行者,喜欢攻击比自己弱小的生物,报复性强,极度仇视时,会将敌方吞食,身体覆盖着由体内特殊细胞的分泌物凝结成的(卡若)表皮,如鳞,可以使肤色随周围环境而自由变化,属于拥有(低级)五层智慧的低等生物。因种族能力曾被反叛者利用控制,盗窃了重要的资料,而被判刑! 能力:拥有随环境变化颜色的表皮。” 我看着弹射出来的弹幕,信息栏旁边,那长相狰狞,如同人站立,通体灰墨色,覆盖着颜色浅暗的鳞片,不,那应该不算是鳞片,因为它身上的鳞片就如一粒粒细细的灰尘凝集在一块,如同磨砂一样,就连灰色的瞳孔也是。 它的长相叫我实在难以恭维,头上十几根手指粗大且坚硬的尖锐物往后脑勺弯曲,像是它的头发,且是大背头的发型。双耳旋涡状,双眼与人类形似,竖起的鼻梁鼻翼两侧个三个鼻孔,鼻子下是一张类似恐龙般凸出的嘴,背微微弯曲背脊,肩膀和脑袋差不多大,手臂细长,但手掌极大,指甲锋利弯曲,同手掌一眼,它的脚掌也非常的大,让我更觉古怪的是它肚子上那个肉窟窿,一问星核,才知道,那竟是它的生殖器,臀部上方有一根十公分左右长的尾巴,背脊往外凸出。 ; 第四十六章 笑容 “星核,能不能锁定罪犯科隆的具体位置。” 我见大家神色都警惕着,心中也有些慌,这东西能隐身,叫人防不胜防,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叫人如何防得住它。 “宿主狱警级别不够,无权限,星核无权限锁定目标。” “去你妈。的权限。”我在心里愤愤的骂了一句,像是得到施舍后的乞丐,却不满足的对着施舍者恶骂。 “请宿主注意言词,尊重星核。”星核冰冷的回应我后在我的脑海中沉寂了。 “会不会已经走了?” 黄颖那精致的脸蛋还带着几分后怕与苍白,语气忐忑不定。她因在地面被拖行了数米,腰背后裸露出来的皮肉与坑坑洼洼的地面摩擦,已经血肉模糊,疼的她不禁呲牙咧嘴。 听完她的话,我想了想这个可能,不太确定的说道:“会不会被我打伤了,跑了?” 但我也不敢笃定,因为星核已经说过,那家伙的报复心极强。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林海铭也忍不住插话,显然是对那诡异的东西感到后怕。 “应该是外星生物。”我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仍用着一种不肯定的语气说道。说完,那徐卫国倒是一脸凝重,认可的点了点头,并指了指地面一滩褐色的液体:“它应该是被我们打伤了,这应该就是它留下来的,或许这是它血液。” 吁!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鼻血,但仍提醒道:“它逃走了,但是可能随时会回来报复我们,看来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听到我的话,大家神色凝重,但认可的点了点头。 “我要带她去医院包扎消毒。”徐卫国指了指黄颖背后的伤,沉声说:“这地面被酸雨侵蚀过,她的伤口很容易发生感染。” 听他的解释我不以为意,因为我已经知道这徐卫国很在乎这个黄颖,若不是他的年龄与时而流露的饱经沧桑,我都可能认为,他对黄颖有意思,因为黄颖着实是一个漂亮的美人儿,但是我的心里又不禁起了一个恶意的猜测:难不成这黄颖是他私生女?不然的话,用得着这么在乎,这么麻烦吗? 扑腾! 突然,一声轻响,将我从思绪中惊醒,愕然的看着那朝我们跪下来的林海铭.有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有泪不轻弹,可他却双眼微红的看着我们,声音颤抖着:“我也想将我妹妹带去医院。求你们带我们兄妹一程,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报答,身上就是这把钢枪稍微有点价值。”说着,钢枪一横,低着头,双手朝我们递上枪。 “你妹妹没救了。” 那徐卫国神色平静,说的话却是叫人恨的牙根痒痒。林海铭听罢,身体剧烈一颤,却不肯起身,只是颤抖着手捧着钢枪,声音梗咽:“求你们。” “哥哥!” 就在这时,那个小女孩竟然打开了车门,从车里面下来了。 “求你们了。” 他的背脊弯了下去,额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却如一柄重锤砸在我的心头,任何言语也难以形容此刻心头涌溢出来的酸涩,我着实不忍再看,别过了头。 “哥哥,小媚没事的,哥哥你起来,小媚不要你求人,不喜欢哥哥你哭,你哭的可难看了。”她伸出枯瘦的手,搭在了林海铭的肩膀上,懂事的像个小大人,她安慰他:“小媚没事,哥哥你要是再这样,小媚就再也不理你了。到时候小媚找到爸爸妈妈,小媚叫他们也不理哥哥你。” “可她随时会病变。” 徐卫国仍旧一脸淡漠,但我却察觉到,他的心也触动了,语言已经有微微松动的迹象。 “没事的,我和小媚坐后备箱,一旦有事我会提醒你们的。”他哽咽着,像一个卑微的乞食者,哪怕是一块肮脏的馒头屑,他都争取着。但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他妹妹。 “好。” 徐卫国终于点了头。 “谢谢,谢谢。” 他重重的磕了两个头,站起来,红着眼眶,但脸色感激的将钢枪递向了徐卫国。徐卫国看了看,将头转向了黄颖,问道:“你要不要。” “这么沉,我可舞不动。”黄颖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又看向了我,我赶忙摇了摇头:“我也不需要。” “哦,那你就自己拿着吧。” 他一脸漠然的对着男孩道,然后将枪往腰间一插,上了车。 “谢谢。”男孩再次道谢后,将钢枪拧成三截,打开后备箱后,将钢枪放了进去,然后转身回来抱起了小女孩。 而我则是去捡我那掉在了地上的长刀与手枪,我的三把枪里,现在就还剩一把有子弹,而且只剩一颗子弹了。 “哥哥,以后你再哭我就不做你妹妹了,还有,以后不许跪地上求人家,多丢人啊。” 这是那小女孩的声音,她好像对哥哥的哭泣与乞求的行为感到不愤。 “好。”男孩应声。 “嗯,只许你笑,不许你哭,要永远开开心心的笑,永远都不准哭,就算小媚不在也是。”小女孩好像在强忍着虚弱,大声的对男孩说。 “好。” 他又应声。 “那你笑。”小女孩虚弱但带着撒娇的语气道。 “好。” 我忍不住回头看去,那男孩嘴角扬起了夸张的弧度,咧着嘴,像个小丑。通红的眼眶里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溢。他强忍着抽泣,肩膀微微颤耸,抱起小女孩,蜷缩着躺进了车子的后备箱。 我捡起手枪与长刀,微微叹息了一声,摇摇头,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路虎车在徐卫国的驾驶下原路返回了,近一个小时后,他将我们带到了县医院,看着身后追来的那些尸鬼,我们将车停好之后,便急忙将医院大门的自动铁栏拉好,希望能挡住那些疯狂的尸鬼群。 至于医院里游荡的尸鬼,则是被徐卫国用那两把斩骨刀全分尸了,我也不得不佩服他艺高人胆大,竟敢与那些尸鬼近距离肉搏,看的我都有些心惊胆战,总感觉那尸鬼的锋利的爪子会抓在他身上。 将医院视察了一遍,解决了所有危险之后,徐卫国则是翻找起了消炎药什么的给黄颖消炎治伤。而那叫林海铭的男孩则是发了疯的在医药室里翻找可能治愈小女孩的药,而小女孩已经昏睡了过去。 我则像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旁观者,看他们忙碌着,然后百无聊赖的爬上二楼,拉开窗户看着医院门外面推推搡搡拥堵在门口的尸鬼,不由叹息:“今天怕是离不开了。” 数百只尸鬼将医院外面堵的严严实实,高一米五不到的铁栏拦住了它们,也庆幸这些尸鬼没有脑子,不然的话,要爬进那铁栏还不是轻轻松松,但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世界可就真没有人类的活路了。 夜幕渐渐降临。 我们用医院里找来的纸木点燃了烤火取暖,拿出了背包里的食物与水,准备填饱肚子,打算在这里过夜了。 “你还没给他兄妹两拿吧?” 我看了一眼旁边房门虚掩的治疗室,对黄颖问道。 黄颖点了点头:“还没呢。” “我拿些去送给他们吧。”说着,我从背包里拿出几块巧克力、面包还有水,起身走去。 “哥.哥。” 我顿住了脚步,小女孩好像醒来了,但是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断断续续的,好像在强忍着剧烈的痛楚。 “我在呢,我在呢。”男孩颤抖的声音给我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 “小媚.难受.” 听到小女孩的话,我的心一沉,竟不敢踏步走进去。我知道,这是女孩病变的前兆。 “呜!” “哥哥.你答应过.小媚的。” 男孩哽咽着:“是是是,哥哥只会笑不会哭,永远都笑,开心,高兴的笑。” “小媚.想.爸爸.妈妈。” “坚持一下,你病好了,哥哥就带你去找爸爸妈妈。” 砰砰砰! “小媚!!!!!!” 听到这歇斯底里的嘶吼声,还有那踢打着病床的砰砰声,我的心脏狠狠抽搐起来,明明与之无关,却叫人胸堵的难受。 里面安静了下来,小女孩虚弱的声音消失了,男孩哽咽的声音也消失了,我轻轻的推开了门,他坐在病床边,背对着我。里面昏暗的光线被推开门后照射进来的火光点亮了一角。 我轻轻的走了进去,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走到了他的身后,他仿佛没有察觉到,将手颤颤栗栗的从小女孩的脖子上缩了回来,女孩脸上的表情痛苦而僵硬,瞳孔发生了变化的眼球往外凸,微微张的嘴露出了交错尖锐的犬牙,胸腹停止了起伏,她已经失去了生机。 我用从微弱的光线看清了她脖颈间的掐痕,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小女孩消瘦的脸颊,将她双眼合拢,转身看向我,轻声道:“她说难受。” 落在我眼中的是一张布满泪痕却洋溢着笑容的脸,很阳光,却任凭泪水在那阳光的笑容上画满狰狞与痛苦。 ; 第四十七章 寻仇 “她会在天堂永享安乐,她是一个可爱聪明的精灵,无论在哪里,肯定会得到钟爱。” 我轻声安慰着,将食物搁置在一旁的桌柜上,轻轻的退了出去。 .....。。 时间渐渐流逝,夜色越发昏沉,火光摇曳着,燃烧着自己的生命为无相关的人抵抗着寒冷。 “你不是这里的人吗?怎么感觉你对这里并不了解?” 黄颖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对徐卫国问话,但我却从她的话题中察觉到了有些问题。 “是啊。”她点了点头。 “那你和你爸爸怎么来到这里的?你又怎么去找你爸爸?”我有些诧异。 火光的照耀下,她的侧脸略显有些黯淡,沉默了片刻,她扬起微笑的脸,略显调皮的问我:“我说出来你会不会抓我呢?” 难不成是犯罪组织?尤其是想到那徐卫国彪悍的战斗能力,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但略带着干涩与苦笑回应她:“我都自身难保,再说,徐大叔身手超凡,我即使有心,也无力啊。” 她嘴角牵起的扬起一抹弧度:“说起来也是荒唐,我比较喜欢小说读物,尤其是关于盗墓之类的小说,然而我倒是没想到,其实我爸也对此有特殊爱好,他得到消息,说这里有个王公大墓,于是花费了大功夫,在这边建造别墅,为了挖掘那个古墓而掩人耳目,而我也因为好奇,硬是要求跟了过来,那个墓的确是个大墓,但是有什么用呢?里面的东西再宝贝也不能吃,不能穿,到头来还差点把命搭这里了。” 她苦笑着,我听完之后,脑海却顿时冒出了一个名字:黄老板! 我开始在心里默默打算起来,如果她找的真就是黄老板,那我也可以跟他们一起,顺藤摸瓜找到张莹莹那些人呐? “后面呢?”见她不说了,我又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于是继续追问道。 “后面?后面就是为了吃穿发愁呗,我老爸手下带了好几十号人,有挖墓的,有保镖,都要吃饭呐,听说本地有个混混组织手里有个冻肉库,里面有大量可食用的冻肉,灾难发生后,钱就不是钱了,又没法买,怎么办?抢呗。但是动起手来才知道,对方手里的武器就跟不要钱似得...” 从黄颖的讲述中,我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然后她又说:“从跟那什么屠兴帮抢冻肉库失败后,我爸就找上了本地政阁的警联,打算找他们联手...” 数分钟后,黄颖将她的经历都说完了,而我则在心里细细的理了理她的话,黄颖所说的经历是这样,说:黄老板与那些武警联手去抢冻肉库,到了之后,哪知道冻肉库里根本没有那李屠夫的人,有的竟然是比猫还大的老鼠,数量极多且极其凶悍。然后又据说有军方的人端了李屠夫的老巢,三方乱的像是锅粥一样,到头来除了军方的人得到了些好处之外,其他人全都吃了闷亏。 回到自己地盘的黄老板大发雷霆,让黄颖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然而没过多久,被端了老巢的李屠夫带着他们的人过来报仇了,以为是黄老板搞鬼端了他们的老巢。双方二话没说就打了起来,虽然李屠夫的老巢被端了,但是手里的枪械弹药都比黄老板这边充足,愣是打的黄老板这边节节败退,黄颖也就这样跟她老爸走散了。 黄颖原本是被她爸的两个保镖保护着,谁知道两个保镖因为黄颖的美貌动了歹心,带着黄颖朝着原本指定的汇合地点反方向跑了,并且打算对黄颖实行侵犯,后面便是英雄救美的桥段了。也就是那有着唏嘘的胡渣、深邃的眼神的徐卫国出现了,手持两把斩骨刀,一飞一刀,一刀一个。 事情就是这样。 听完之后,我的头有些大,愣是理了半天才理明白。到最后一段,也不由感叹,漂亮的女孩就是好运。但是那徐卫国为何会对黄颖如此上心我就不太清楚了,黄颖对徐卫国无条件的信任我倒是能理解,毕竟是于危难之中救了她的人,并且有着强悍的身手,要是这大叔再年轻个几岁,估计她以身相许的心思都有,当然,现在也不是不可能。我满怀恶意的猜想到。 “那你知道怎么找到你爸吗?”理清了她说所的话之后,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果然,陷入了沉默中的黄颖摇了摇头,或许是回想起这一路发生的事情让她的心有些难以平静。 我突然又想起了那群政阁大院里的人,或许他们还在希冀着、等待着我的消息?又或许以为我已经死了。想到那群满心希冀的幸存者们仍在挨饿,我不免生出了几分愧疚。 “他?怎么样了?” 黄颖指了指治疗室,小声的对我问道。刚才我并没有告诉她们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或许他俩已经猜到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怎么回答?说男孩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妹妹? 火光渐渐微弱,我又添了些柴火,岔开话题问道:“你知道军方的人在哪吗?我想去找他们。” 黄颖看了看我,好似恍然大悟想起了我的身份,但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渐渐的,气氛变的沉闷了起来。 “困了,睡觉?” 我打了个哈欠。 黄颖看了一眼保持沉默仿佛已经睡着了的徐卫国,点了点头:“也该睡了。” “火要熄灭吗?” 我有些担忧让火继续燃着会不会导致一氧化碳中毒。 “没事。” 这是徐卫国说的:“走廊通着风,我们睡在病房里,不会有事。” 我点了点头,便各自打算在附近的病房就寝了。 刚一起身,突然一阵莫名的冷风朝我背后扑来,我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腾空往后倒飞了去,脑海里下意识的冒出了‘科隆’‘报复’两个词。 砰! 我身体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后脑勺也狠狠的磕了一下,眼前冒着金星,像是喝多了酒一样,明知道很危险,却怎么挣扎也没爬起来,这一下,可是把我撞瓷实了。 眩晕中,我见那徐卫国一把将黄颖拉在身后,掏出了枪,一脸戒备。而那隐藏在黑暗中的星际e级罪犯科隆却一把钳住了我的手,像是甩铅球一样,将我甩了出去,身体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发出嘭!的声响。 “额啊!” 从墙壁上滑落下来,我的喉咙发出一声闷哼,只感觉浑身骨头都散了架,五脏六腑仿佛被那股强大的冲击力震碎了似的,蜷缩在地面,差点就昏厥了过去。 啪!......啪!...... 轻轻的脚步声朝我接近,却不见人影。 “它怎么可能找到我们!” “科隆对自己的血液拥有独特的感知。” 我几乎要爆炸的脑袋里涌出了一个问题,然而星核冰冷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解开了我的迷惑,我想起了自己曾反手一枪打中了身后的科隆,一定就是那个时候溅落的鲜血滴在了我的肩膀上,而我却无从察觉。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浑身骨骼都如同散架了的我,暂时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像个布偶一样忍受寻仇的科隆狂暴的摔打。 砰! 我的脚被拽住,然后整个人又飞了出去,砸在了医务咨询的柜台上,我只能勉强用双手护着自己的头。 呼嗖! 呼嗖! 那个男孩从医疗室里出来了,他见我如此狼狈,立即便拿起组装好了,胡乱的对着虚空挥动着钢枪,为我解围。 而我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不然我怕再这样被摔下去,我这条小命就没了。 “额啊!” 浑身传来酥麻的刺痛感,叫我的喉咙不由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砰! 乒呤哐啷! 当我挣扎爬起来的时候,林海铭也如我一样被撞在了墙壁上,手中的钢枪掉落在地,然而让我寒毛炸起,魂都差点吓出窍的是,那掉落的钢枪竟然悬空了起来,闪烁着寒芒的钢枪的枪尖正对着我。 ; 第四十八章 细胞 砰! 枪声终于炸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震耳。 徐卫国对着钢枪悬浮的方向举起枪,扣动了扳机,应该是打中了它。 哐啷! 钢枪掉在了地上,估计是那中枪的科隆也意识到了钢枪会暴露它的踪迹,也不再去捡它。 而我也终于趁着这片刻空隙间掏出了枪。 “砰砰!砰砰!” 我的心脏在如同遭到了起搏器的击打,像是要在我的胸腔里炸掉了似的。我回想起了星核曾说过的话,自己的狱警身份会被星际罪犯特别的仇视。我也终于想明白了这家伙为何老是找我的麻烦。可我现在手里的枪只剩下一颗子弹,只要一枪打空,自己的这条小命估计会在徐卫国打死它之前,或在它杀死其他人之年,被它第一个了结。 怎么办?! 我额角的冷汗哗哗的往下滑落,紧张的肌肉都僵硬了起来。 呼! 一阵风出来,吹起了火堆里的余烬,我几乎下意识的往铺上了浅浅一层黑色细灰的地面看去,那东西的脚踩在了余烬细灰上,显露出一张蒲扇般大的脚印。 我发现了它的踪迹!!! 然而不等我反应过来,那脚步突然加快,仿佛瞬间就窜到了我跟前,而我几乎是本能的抬起了枪,我的手仿佛被一团粘液包裹住了,砰的一声,扣动了扳机! 枪响之后,我的身体倒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物体迎面压在我身上,几乎压的我窒息了过去。 半响。 当那股强烈的眩晕感从脑海中剥离出去,我也从昏暗的火光中看清了眼前压在我身上的是什么东西。 尽管我已经见过科隆的真实相貌,但当它真实、真正的出现在我眼前时,还是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它死了。 我从它的巨嘴里将手抽了出来,还有那把全裹满了它口腔粘液的枪。我脑补了一下刚才的画面,它快速朝我撞而来,想要将我撞飞,而我却在它撞在我身上之前,将枪对准了它的嘴吧,因为惯性,我的手被它衔在了嘴里,然后我开了枪。 ...... 我仍旧一阵后怕,冷汗哗哗的从毛孔里冒了出来。林海铭帮忙将我从它的身下抽了出来。 我看了一眼将黄颖护在身后,一脸面无表情的徐卫国,感到有些莫名心堵,准确来说应该是不忿,一种被漠视的不忿,但却想到他刚才也开过一枪,更是间接救了我一命,便冲淡了心中不忿的情绪,化作了淡淡的感激。 “谢谢。” 我对林海铭道了一声谢。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摇了摇头,阳光俊朗的面孔看起来很自然,仿佛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恢复了过来,但我却知道,只是他隐藏的很好,因为不久前,我看到过他撕心裂肺的笑,他许诺小女孩,只能笑,不能哭。 “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去休息了。” 徐卫国拉了拉被科隆的真实面目吓的脸色惨白的黄颖,平静的扫了一眼地上死去的科隆。 我有些敷衍的点了点头。因为星核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正在扫描罪犯信息 宿主击毙e级罪犯:科隆 可汲取营养:科隆心脏左侧特殊细胞胎体 奖励宿主狱警特权,但需宿主拥有的低级特权替换 宿主职位信息: 一星功勋:击杀一名e级罪犯,已完成百分之六十 猎人等级:丁 狱警级别:半星 半星级别狱警权限:暂无” 听星核说完,我问:“那个特殊细胞胎体是什么东西?”并且对那个什么警特权直接做出了回答:“同意取消低级特权兑换狱警特权奖励。” 星核回应道:“科隆身体里的特殊细胞胎体可以分泌出如同科隆一样覆盖全身的鳞,并使宿主隐身,星核可以帮助宿主分化细胞胎体组织,重组,增加宿主成功的几率。 宿主已同意取消第一次狱警特权,兑换此次狱警特权:控体! 宿主遇到无法抵御的危险时,可使用控体,届时,星核将控制宿主的身体,发挥出超出宿主身体素质两倍的身体潜能,时效为五分钟。” 控制身体?我心里猛的生出了一丝危机感,下意识的回应星核:“那可不可以不兑换!” “宿主已经同意兑换,无法更改。”星核机械的回应我,当真是叫我气的牙根痒痒,却又找不到可发泄的地方,只是明白,又被这东西给坑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翻腾的情绪,对星核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只要吃了那个什么细胞胎体,就能拥有科隆一样隐身的能力?” 想到这里我的心突然感到喜悦起来,如果我可以隐身...瞬间,各种幻想接踵而来,可谓是拨开云日见青天。 “是的!” 星核回复了我,瞬间叫我难以自控的激动了起来。但我强忍着激动,问了一句:“会不会有后遗症?” “会。” 星核这一个字瞬间就如一盆冷水,浇的我透心凉。 但我仍然有些不甘心:“后遗症是什么?” “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合成细胞失败,使用时效以宿主的体质为准,暂时没有其他信息。” 听完星核的话,我渐渐冷静了下来,好像以上后遗症也不是不可接受,但是几率,以及隐身时效是个问题,尤其是浑身覆盖着那种叫人起鸡皮疙瘩的鳞,会不会被人当做怪物? “周哥?” “嗯?” 我从思绪中惊醒,是那林海铭在叫我。 “怎么了?” 我问他。 “没什么,看你在发呆,以为怎么了。”林海铭不好意思的笑道。 “没事。” 我摇了摇头,却抽风似突然冒出了一句:“你以后打算去哪?” 说完,我立即止住了嘴,生怕戳到了他的伤疤。 “周哥,你觉得我该去哪?” 他笑着摇了摇头,眼神柔和的看了一眼那沉睡着女孩的医疗室,神色流露出与他年龄不相符合的落寞。 他复杂的笑容着实触动了我,沉默了片刻,我开口试探性的问道:“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跟着我如何?” 他看了看我,点了点头:“嗯,虽然我年龄还不算大,但也已经是成年人了,知道知恩图报,周哥你救了我一命,我就跟着你了。” 我笑了笑:“没那么严重。” “星核,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可不可使用那细胞胎体?” 看着眼前着青涩还未褪去的男孩,我着实动了恻隐之心,若是能将这隐身的能力赋予给他在这末世中自保,也算是一片善意吧,而自己有拥有星核这种外星科技,如果运气不是太差的话,我应该也能靠着它活下去吧。但除去这些,自己应该或多或少也是有些其他私心吧,但是潜藏的太深,不是善,也不算恶,或许只是一种本能,我无法将其挖掘出来写成文字。 “可以使用,但是没有星核辅助,需要器物将细胞胎液注射入血管内,并且合成几率只有百分之十,后遗症:容易导致血管堵塞,引起(源)也就是心脏停止运动,监狱体系内病症名称为:血栓、心脏病。” 听完星核的话,我沉默了起来,但想了想还是告诉了林海铭,看他自己选择吧,毕竟这也是一个机遇 “隐身?!” 听完我的话,林海铭的眼睛闪过了一抹亮光,多了几分生气。 我点了点头:“但是容易引发后遗症。” “是做试验吗?” 他问道。 “有百分之十的几率成功。”我只能这么回答他。 “好!” 他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我,郑重的点了点头。就像是准备赴死的战士,而因为我的话,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后来,我才意识到,我无意间动了恻隐之心救的这个男孩,的确是可以为我的一句话,去赴死,但这是后话。 “怎么做?”他问道。 我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科隆的尸体:“取出它心脏左侧的细胞胎体,用注射器,注射进血管。” 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进了医疗室,从里面找除了一把手术切割皮肤用的刀,还一个注射器。 “周哥,是这个吗?”他指着一团乳白色液体包裹在气泡里米娜,类似苦胆一样的细胞胎体 我眼角有些抽搐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剖开科隆的胸腹,看到尸体腹腔里面仍然散发着猩热气息的脏器,胃里一阵翻山倒海,或许是他妹妹的死给他造成了极大的精神伤害,导致他的内在性格变的冷酷,又或许是灾难后发生的一切铸就了这个男孩坚韧的神经。 “是的。” 得到了星核答案,我对他点了点头。 ; 第四十九章 成功 “这东西,看着可真糟心,找块布给它遮上吧。”我指了指楼上,示意我并不想让徐卫国知道,让他将尸体再翻过去,用布盖上。 做好了这些之后,他将注射器的针头缓缓扎进了那胎泡里,缓缓将里面的液体抽进注射器内,不多,就大概也就4毫升左右。然后便将外衣脱下来,将左手的袖口捞起。 我从摇曳的火光中看的见,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喉结耸动,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他的内心显然不平静,或许我不应该叫他冒险尝试,但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叫他停下来时,他却一咬牙,将针头插进了血管,大拇指按下了活塞按手,将注射器里面的液体注射了进去。 他的颤抖着将针头拔出来,将注射器针头用针帽盖上,丢进了火堆里,然后动作缓慢的将衣服穿上。 “怎么样?” 我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不免也有些忐忑。 “还好......好像......没什么感觉。”他的声音有些发颤,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好像在等待身体的回应。 一分钟之后,他睁开眼睛,有些奇怪的说道:“真没有什么反应。” “难不成是合成失败了?”我不由狐疑的对星核问道。 “暂无数据。”星核却只是简简单单的回了我几个字,叫我实在是纳闷。 “周哥,这东西没有。”他笑了笑,说的话却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轰在了我的心脏上。这时我才明了,他还以为我是用他来试药的,可是他却连拒绝都没有,想到这里我的脸却烧了起来,不免有些羞愧起来。 “额!” “好热!好烫!” 突然,林海铭的双眼猛的鼓起,额角与脖间的青筋暴起,仿佛遭受了如凌迟般的痛苦,说出一句话后,仿佛声带都被他所说的灼热烧坏了,我的心猛的沉了下去,然而,紧接着,我便看到他的脸上泛出了油光,他的胸口传出砰砰有力的跳动声,脸渐渐变得模糊起来,那好像是从毛孔中喷薄出来的分泌物开始逐渐在覆盖他的躯体。 “把衣服脱掉!” 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的羽绒服好像在吸收他毛孔中分泌出来的分泌的粘液,不由小声提醒他。 他动作缓慢的将身上的羽绒服脱掉,那从毛孔中溢出来的液体渐渐浸湿了他的秋衣,他的上半身也渐渐变淡,就连地上的影子也渐渐消失了。 “正在分析数据。 初步分析:细胞正在合成。 存在隐患:需要心脏持续跳动速度每分钟一百八十以上才能从毛孔中分泌出(咔怓丝)特殊细胞分泌物,长期会影响心脏使用寿命,建议更换源,监狱数据称呼:心脏。剧烈运动会导致随时进入隐身状态。 特殊细胞作用驱动方式:用外部刺激、剧烈运动或是暂时停止呼吸,来使心脏超速运行,分泌出足够覆盖全身的分泌粘液达到隐身状态。 时效:暂无数据。” 大概三四分钟之后,恍如玻璃碎裂般,能导致林海铭隐身的特殊分泌物凝结成块之后,就像干脆的薯片,蹦嘎蹦嘎,从他身上掉落。 “成功了。” 显露出了身形的林海铭喘着粗气,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就如病入膏肓的人般虚弱,但眼神却很明亮。 我点了点头,轻声将星核告诉我的使用方法以及隐患,说给了他听。 “周哥你早就知道?” 他看着我,眼中多了一丝异样的光芒,也不知道是崇拜,还是属于某种感激,他好像将我所说的隐患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这些都是我推断出来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尝试,是因为我爷爷是个生物学家。” 我拼命的在脑海中组织语言编排一个合理的谎言,希望能将我所知道的东西合理的解释出来,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星核,不是所有人融合外星细胞胎体都能得到星核的帮助,可是,怎么编排都有些逻辑问题。 我想起了一篇自己无意间在网络浏览到的人体进化幻想概念文章,简单的编排了一下,对他解释:“我爷爷有一天喝醉了,告诉我说,如果细胞能够重组,人体就是熔炉,而其他能够放入熔炉的能量就可以被同化,甚至可以催化新生,或如接嫁鸟兽翅翼,也可尝试海中鱼兽,形成一种另类的人体进化,但是几率极低。但如果熔炉能够承受的住外来的能量,就会汲取为己用,如果承受不了,熔炉就会爆炸,人体就会死亡。但我爷爷所说的只是一种概念,而我只是突发奇想,所以尝试了。” “你成功了?” 他问我,似乎是被我忽悠到了,想来也是,他这个年龄应该还没有步入社会吧,要是徐卫国的话,我可能就没法对付了。 我摇了摇头:“我爷爷说,这种都只是概念中的想法而已,我尝试过,但是失败了,实际上国际上都是制止这种关于人体进化的实验的。” “抱歉。” 我看了看有些诧异的他,心知道他在想我为什么要叫他尝试,不免脸有些烧的慌。 “没事,如果没有周哥你,我就不会拥有这种能力,这也算是报答周哥你的救命之恩吧。” 林海铭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但心里应该或多或少还是对我这种没把握就叫他尝试的做法有些芥蒂吧,从他的话里我听的出来,他之所以无条件的按照我的吩咐这么去做,只是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但实际上是我赋予了他隐身的能力不是吗?至少我是认为自己是个慷慨的绅士,就算有点虚伪,那也应该算是一个好人。 “提醒宿主,只有少数星际罪犯的细胞组织可以尝试与人体重组,一般星际罪犯的细胞能量都超出了人体的承受能力,有百分之八十七的可能性会吞噬人体细胞,造成人体防线崩溃并死亡。” “我不希望你将这种不确定的方法传出去。”我对他说,因为星核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了起来,我原本以为可以将这种方法推广出去,却不想星核竟然告诉我后果会这么严重,立即将我脑海里所想的东西全部推翻了。 他点了点头。 “嗯,你先去睡吧,我要找点跌打损伤的药擦擦。”说着,我从背包里找出一个小手电扔给他,自己也拿出来一个小手电,打算去楼下的医药室找点跌打损伤的药。 “不了,我想再陪陪小媚。” 他虚弱的脸上挤出一抹柔和的笑,穿上了衣服,对我道了声晚安,便进了医疗室。 我叹了口气,希望时间很缓解他的伤吧。 我在楼下的医药室里找了到两瓶红花油,上了三楼,找了一间病房,打着手电,将衣服脱了个精光。 丝----! 浑身传来的刺痛叫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从镜子里看,我的身上几乎没几块好肉了,背上,肩膀,还有胸口,全是一块一块的淤青。 “该死的科隆,活该你死在我手上!” 我愤愤的骂了一句。便开始呲牙咧嘴的倒上红花油,对着淤青的地方揉擦了起来,那酸爽,直叫我眼泪似如江河,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涌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不影响行动。但是我却有些担忧会不会伤到内脏,这着实叫我有些心慌,但想了想,担心也有些多余,便安慰着自己,将那担忧心绪连哄带骗的蒙了过去。 躺在床上,全身一阵阵传来的酥酥麻麻的刺痛感叫我难以入睡。 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将细胞合成重组的办法通知给军队的想法,或许通过他们应该可以帮到人类抵御那些凶悍的星际罪犯吧?我想。 但是想到星核所说的后果,我又不免犹豫。说肯定是要说的,但是用什么方法,并且可以绕过自己?我却暂时还没有头绪....。算了,还是等将来看情况吧。 我甩掉了脑海里那些暂且不成熟的想法,脑海里又冒出了林海铭两兄妹,想到他亲手掐死自己妹妹时所要承受的痛苦与精神冲击,不由有些心悸,也不由感同身受的想到了自己的双亲,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们仍旧安好。 想着想着,却是越发难以入睡,或许自己应该早点出去,回去找自己的父母。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军队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进行,对灾源区进行清理,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情况!比如,仍旧暂居着人的城市里出现了星际罪犯,扰乱了城市秩序,全球人心惶惶,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拖住了他们,又或许....。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军队拉起的防线,会不会是被这一轮送来的星际罪犯破坏了?导致病源体病毒外泄? 越想,心便越发惶恐,头皮也是一阵一阵的发麻,叫我不敢在想下去,强行制止了这个可怕的猜测。 ....。 第二天。 昨夜不知到什么时候才入睡的,一觉醒来,那浑身传来的强烈酸痛当真是叫我欲。仙。欲。死。只是简单的轻轻动一下,都感觉浑身像是在被钝刀子切割一样,着实是受罪,心中不免又对那死去的科隆愤骂起来,当是发泄心中积郁。 咬着牙,忍着酸痛,穿戴好了衣服,嗅了嗅身上那刺鼻的药油味,便拿起背包,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我发现了一张纸,好像是门缝下面飘进来的,原本我并未在意,但是上面却写着字,并且署名是:林海铭。 ; 第五十章 老鼠 周哥: 我走了,关于隐身的能力,我按照周哥您的方法摸索着,大概已经找到了窍门,好像力气也变大了许多,但请您放心,我不会将您吩咐的说出去,小媚说她想爸妈了,我想带她去找找,哪怕是照片......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找到间接导致小媚被尸鬼抓伤的人,替小媚伸冤!......此恩永记,若是有缘,定然衔环结草相报! :林海铭 “呵。” 看完之后,我不由苦笑一声,这家伙,难不成想要仗着自己刚有了能力就打算单飞了。想了想,我又摇了摇头,当真是个一根筋的家伙,外面那么多尸鬼,就他这一个人......唉,走吧走吧,祝你这家伙好运吧。 想罢,将纸条揉成一团,随手便推开旁边洗手间的门,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 “你说那家伙走了?!” 黄颖精致的脸蛋上流露出愕然之色:“外面那么多尸鬼,他这就一个人出去了?还晚上?!” 我点了点头,无奈的耸了耸肩:“他可能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吧,好像说是要给他妹妹报仇去,应该是有人间接导致了他妹妹被抓伤感染了,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黄颖叹了口气:“好吧,祝那个家伙好运。” 说罢,我的视线偷偷转向了那徐卫国,那家伙的视线不时落在那盖着白布的科隆尸体上,不时又看了看昨夜火堆燃后的余烬,叫我心头咯噔了一下,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端倪。 正这么想着,他的视线突然看向了我,当真是吓我一跳:“他昨晚三点左右走的。” “你怎么知道?”我脱口而出的问道。 “听到外面有响动,起身看了一下。”徐卫国的眼睛盯着我,仿佛利剑一般,刺的我的眼睛有些莫名的生疼,不由转过了头去,心虚道:“我们也吃点东西,收拾一下出发吧。” “好。”一旁的黄颖倒是不知我心中有鬼,点头应了一声。 我们用背包里的食物填了一下肚子,又观察了一下外面尸鬼的活动情况,准备了一些东西,我们便准备出发了。 出发时,我们的手里多了几个灌满了汽油的盐水玻璃瓶。 那可是我想出来的妙计,我手里的枪械已经没有了弹药,我便不得不苦思有没有什么稍微可以远距离,并且省力有效的攻击方法,吃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了昨夜火堆燃尽后的余烬,下意识的便想到了火,如果用火攻击那些尸鬼的话会不会有效果?想了想觉得可行,便用医院的医用酒精尝试了一下,但是医用酒精浓度较低,威力没有汽油大。于是我们便在医院的停车场里面,找了辆汽车,将汽油倒灌出来,用瓶子装上,然后,再用布块卷成团堵上瓶口,用打火机一点堵在瓶口的布,然后砸出去就行了。 “我说大叔,你怎么没想到呢?” 黄颖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的四五罐汽油瓶,歪着脖子,对着徐卫国问了一句。我的嘴角也不禁扬起了几分得意,却只听那徐卫国面无表情的道:“这一次性的东西,起不到很大的作用。” 嘴犟,我在心里不忿道。 昨日医院外的尸鬼已经散去,我们拉开了铁栏,上了车,当然,在此之前,我是吃了晕车药的,我对徐卫国那彪悍的车技,确实有心理阴影。 轰隆隆! 车子刚发动,便有尸鬼闻讯而来,就像是闻到米田共味儿的狗一样,着实叫人生厌。 徐卫国自然是不会给那些胆敢拦路的家伙好看,一路碾压过去,如收割机一般,将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尸鬼撞飞了出去。 “卧槽!” 才转了弯,前方竟然滞留了将近上百尸鬼,那瞬间回头将头转向这边时,那万众瞩目的压力,着实将我吓的差点岔过气去,还好徐卫国车技过人,一个急转漂移,车头一转,立即朝另一条叉路开去。 后面的尸鬼自然是汹涌如潮一般追来,正好我心痒痒,拿起一个汽油瓶便点燃,打开车窗,将汽油瓶抛了出去,啪!的一下,火焰立即膨胀炸裂,那追上来的尸鬼毫不畏惧的纷纷趟过那妖艳舞动的火焰,一个个似是穿了火红色的裙摆,仍旧毫无察觉的往前追着,我仿佛看见它们毫无知觉的被烧成人干,却仍旧不放弃追逐猎物的画面。 “耶!” 我从车窗外将头缩回,不由低喝了一声,挥了挥拳头:“怎么样?!战果丰硕!” 竟不知何时,我的心里对那些曾经还有过怜悯的病源体如此厌恶仇视起来,将它们杀死,也成了一种发泄心里苦闷的方式,还能从中得到一种报复的快感,这或许就是一种改变吧。 “真厉害!” 从后视镜中看到了我的战果的黄颖钦佩的夸赞了一句,这便又助长了我心中得意的气焰。 磁-----! 磁-----! 在车子从小路过了桥,进入了冯平县的北面县区,我隐隐听到了一个古怪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看了一眼前方的岔路口,顿时感觉浑身血管炸裂了一般,大喊:“快掉头!是捕卫!!!” “捕卫是什么?!”那黄颖还有些茫然的问我。然而我却没有心思回答他 果然! 在我提醒了徐卫国之后,捕卫那庞大的躯体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六只细长布满钢针般细毛的机械腿嘎吱嘎吱的转向,正面对着我们,它的头顶有一根触须是折了的,竟是我当初遇到的那只。 “快!不要在它正前方,它会发出一种让人肢体僵硬,甚至死亡的光线!!!”我惊恐的大喊着,希望以此来提醒徐卫国。 那徐卫国的车技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又一个急转漂移,调转车头,便往右边的小巷里开去。 磁-------! 磁-------! 我不由回头看去,透过暗黑色的后车窗,看见那捕卫的左右两翼竟然射出了它的机械爪,嗖嗖!的朝车子飞来,就如跟踪导弹一般,砰砰!两下,打在了后车窗上面,啪!的一下,将后车窗个打破了,幸好我反应极快,立即就抱头蹲了下来,那两个机械爪,抓在了车椅的椅背上,撕拉一下,应该是将皮棉抓破了。 轰隆!轰隆! 车子好像甩掉了他,但是后面却不停传来轰隆的声音。 我不由抬起身子,回头看去,我滴个乖乖!那家伙竟然爬上了巷子顶上去了,速度也是极快,机械爪也是嗖嗖!的往下窜!吓的我当即又抱住头,伏下了身子。 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脑子里此刻竟是一团浆糊,怎么也想不出怎么躲开这巨大的家伙的办法。 躲?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字,脑子里顿时冒出一个画面,不由惊醒的大喊:“快找井盖!我们弃车,躲井道里面去!” 也不知道徐国伟有没有听进去,反正我就只能想到这么一个狼狈的办法了。 厮刹------! 突然徐卫国一个急刹车,一个漂移,车子横推向了街道:“下车!” 我立即解开了安全带,打开车门一看,徐卫国竟然听进去了我的话,将车子横在了一个井盖前,他一下车便将井盖揭开了,我则是赶紧下车,先将自己的长刀扔下去,然后将一瓶汽油瓶的布拔掉,倒在了汽车里,然后见拿出一个汽油瓶,看了汽车前面急速赶来的捕卫,点燃了汽油瓶,扔进了车子里:“炸死你个狗。日。的!” 刚做完这些,只听到砰砰!机械爪抓住了车子,车身立即悬空了起来,竟嗖的一下,被它抓飞了回去! 我吓的亡魂皆冒,看着徐卫国两人已经爬下了井道,我两步并作一步,窜进了井道,踩着井梯,将井扒了下来。 瞬间,我的眼前仿佛蒙了一块黑布,什么也看不见了。 啪! 到了下面的黄颖打开了手电,照了过来。 砰!!! 我顺着井梯往下爬,只听见砰!的一声炸响,我心中一喜,难不成是车子炸了。 啪! 从井梯上跳下去,落在了实地上,我跳到了嗓子眼的心总算了落了下来。 “刚刚那爆炸是不是你搞的鬼?!” 黄颖的脸上恐惧之色还未褪去,听到那一声爆炸,不由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咕噜咕噜喝了一口:“我把汽油瓶点燃,扔车里边里。” “干得漂亮!” 黄颖伸出了手,与我拍了个掌,显然,黄颖对那大家伙非常没有好感,被那个大家伙吓的够呛。 “你说,它可以发发射光线,让人肢体僵硬,是怎么回事?” 徐卫国对我问道。 “你们忘了我是什么身份?” 我脸不红心不跳的编起了谎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般厚颜无耻了起来,可自己却不以为意:“我是因为它所以才紧急迫降在这里的,降落的时候,又刚好落在它身边,看见它正对这几个幸存者追逐,它的胸口可以发射出闪电色的光线,照射在人身上,那人就会立即僵硬,然后被它的爪子给抓去。” 徐卫国两人听到我的解释,脸色也不由变的凝重起来。 砰砰! 砰砰! 我们头顶上的井盖突然发发出砰砰的声响,将我们吓了一大跳。 “不会有事了吧?”黄颖一脸紧张的盯着上面的井盖。 “应该不会有事了吧?听这声音,好像是它的爪子抓不起井盖了,难道是被刚才炸掉了?”我猜测道。 “我们还是往里面走些吧,以防万一。”黄颖担忧道。 我见徐卫国也点了点头,不由掏出手电往井道里照了照,刚才竟然因为紧张没有感觉到这井道中刺鼻的恶臭,这一稍稍放下心来,那刺鼻的恶臭味,登时扑面而来,叫人瞬间有种窒息的错觉。 吱吱! 吱吱! 吱吱! “那是什么声音?”听到井道前方隐隐传来的声音,我问道,看向黄颖时,却发现,她的眼神流露出一抹惊恐之色,声音有些发颤:“会不会是老鼠?!” 果然,老鼠永远是女人的天地之一,这黄颖害怕老鼠,应该也是正常的吧。我不以为意的想到。 ; 第五十一章 自己人 吱吱! 吱吱! “我说的是......大老鼠,我爸说的,那种大老鼠。” 黄颖不安的说道,脸色也不好看。 大老鼠? 我的脑海里突然将在政阁大院里听到的鼠灾跟黄颖说的大老鼠联系了起来,再加上黄颖的表情不似作假,我也渐渐感到不安起来,看了一眼徐卫国,他亦是一脸凝重。 “你看!” 黄颖突然忍不住尖叫起来,她手电的灯照射在下水井道里的一个转角,两只体格硕大,毛发灰麻色的老鼠,贼偷贼脑的伏在那里,一双猩红却透露出狡诈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那体格着实是能将人吓一大跳,竟真有猫一般大小,见我们发现了它们。顿时吱吱!吱吱!的叫了起来。 “快,我们快退回去,它在召唤同类!”徐卫国沉声喝道。 “快,爬井梯上去!” 见我们后退,那两只硕大的老鼠竟然尖叫着冲了上来,速度奇快,竟然如此凶悍,也不怕人,甚至是将我们当成了猎物! 砰砰! 那冲上来的两只老鼠惨叫着被徐卫国两脚踢飞了出去,让我们目瞪口呆的是,它们后面竟然涌上来了一群! 它们吱吱!兴奋的尖叫着,猩红的眼睛盯着我们,如同在看脱.光的美人一样,我竟从它们的眼神里瞧出了几分戏谑! 我手里提着长刀,一只手搭着井梯往上爬,前面是黄颖,后面是徐卫国,但我们也只能爬到井梯上,也不敢出去,万一外面的那个大家伙还没走呢? 吱吱! 吱吱! 下面那群大老鼠吱吱的叫个不听,就像是在看耍猴一样,交头接耳,哈哈大笑,议论纷纷,当真是叫人耳朵燥的慌。 黄颖在我上面颤声道:“要是还有个汽油瓶就好了。” “那会把我们都烧死。”徐卫国沉声道。 “啊?”她是不知道,这井道里的气体就跟沼气似的,一点就爆。 “你看,那老鼠在往上爬!” 黄颖打着手电往下照去,惊恐的大喊道。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我滴个乖乖,它们竟然用叠罗汉的方式,将高度升到了能使的最上面的大老鼠够着井梯,它们身手矫健的爬上了井梯,硕壮的身体却如猫一般轻盈。 “将你的刀给我。” 徐卫国对我喊到,我赶忙将自己的刀递给了他,他接过我的刀,便往下捅去,将一只只爬上来的老鼠捅了下去。 “快!我们快出去!” 我指着不停往这边涌来的鼠群惊恐的大喊,它们的数量着实多的吓人,手电一照下去,几乎看不见一丝空间,全部被老鼠覆盖了,而且数量还在增加,那些往井梯上方叠罗汉的老鼠速度也越来越快。 黄颖听到我的声音,蹭蹭蹭的往上爬了,用嘴咬着手电,吃力的用双手撑开了井盖。 我们终于爬了出去,却袒露在一个阴影之下,抬起头看去,我们竟然是在那捕卫的身下! 我的瞬间血液像是被冻僵了,从头皮麻到了脚后跟,这叫什么情况?刚驱虎又遇狼,甩开狼又碰虎!? “快跑!不要被它的光线照射到!” 我大喊着,推了一把吓愣住了的黄颖,看着身后徐卫国已经爬了出来,便没了命往它身后跑,希望趁着它转身之际,能够跑远一些! 砰! 一声震响,我几乎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好家伙!那从井道里喷涌而出的大老鼠,就如喷泉一样,连绵不绝的从井道里涌出来,看似如同天女散花般,啪啪啪的一只只大老鼠落地后吱吱的尖叫着,奔向了猎物。 然而,它们的目标却不再是我们,而奔命中的我也不得不感慨它们的心究竟又多大,它们竟然顺着那捕卫的六条腿,唰唰唰的爬了上去! 那捕卫急忙转身,六条腿一震,当即就将它推上的老鼠震落一片,但是那些仍旧不停往外涌,无穷无尽般的大老鼠丝毫不气馁,却是间接的帮了我们的大忙! 我惊慌的回头看了一眼,好像是有老鼠爬到了那捕卫的背上,捕卫那巨大的躯壳颤动了起来,似乎是想要将身上的老鼠抖下去,而忘记了追捕我们。 我们三人狼狈的跑进了一个小巷子里,脏兮兮的小巷里竟然竟然还有个铁门,铁门用铁链锁着的。徐卫国对黄颖招呼着:“来,我扶你翻过去。” 先是他将长刀扔国人,然后黄颖撑起来翻过了铁门,然后自己也翻了过去,我也是一个助跑,翻了过去。接着再往前走,是一个台阶,台阶上面是一栋居民楼,大门紧闭着。 那徐卫国走到了门跟前,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我们不要说话,又指了指门里面,我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是,里面有人! 做完手势,他掏出一根细细的铁丝,拧弯,轻轻的插进钥匙孔里,轻轻的捣鼓了两下,一声轻响,好像是门锁被他打开了。但是他并没有立即拧开门把手,左手握着门把手,手里握着枪,示意我过去,示意黄颖多好。 他附耳对我轻声说:“里面有人,我去从侧面墙壁上的窗户进去,你去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 “啊?” 我愣了愣,没等我反对他就说:“如果黄颖做到到的话,我就不会叫你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万一我一进去就被他们打死了怎么办?”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我:“难道你门空军部队里都不教遭遇突发状况的保命手段吗?” 我能说我没有吗? 慌都说下去了,能怎么办?只能继续包圆了。 我点了点头,强忍着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后果,希望里面只是一些手无寸铁的幸存者。 见我点头,徐卫国吩咐我,数十秒之后再开门,说完他便轻悄悄的退开了,轻声翻过了台阶旁的护栏,朝着楼房的侧面攀爬而去。 而我的心脏却越跳越快,不禁开始幻想,如果是自己昨晚注射的细胞胎液,拥有隐身的能力,也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不是? 数到了十,我终于一咬牙:“死就死吧!” 打开了门! “别动!” 一把半自动步枪的枪口顶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的心瞬间便沉了下去,下意识的举起了手。 “兵子!” “是你?” 我看到眼前着熟悉的人,我立即愣住了,他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我。 他打量了一下我:“这一身是从哪找来的?”然后对门后的人喊道:“是那什么萧强!解除警戒!” “哈,你们都在这里?”我惊喜的问道。但突然想起了去翻墙的徐卫国:“徐大叔!是自己人,不用翻墙了!” “徐大叔是谁?”兵子的脸立即紧绷了起来,放下去的枪又抬了起来。 “是一个退役军人,跟我一起的。”我说道。 “嘿,你小子怎么跑这来了?”说话的是提着枪走来的蒋东,对我打着招呼。 我将门推开了些,徐卫国跟黄颖走上了台阶。 兵子用枪指了指徐卫国:“你们一起的?刚才拧开门锁的是他吧。” 我点了点头。 紧接着,两个人提着枪走了过来,正是林少全与她,张指挥官,张莹莹。 “让他们进来,把门给关上。”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扫了一眼徐卫国跟黄颖,平静的吩咐着。 我们走了进去,我数了数里面的人数,十二个,一个没少,都是我熟悉的脸。我对他们点头示意,他们也朝我点了点头。 “听说你是退役军人?” 她伸出手,问了一句,自我介绍道:“我是这里的指挥官,张莹莹。” “徐卫国。” 徐卫国伸出手,与她握了握手,似乎不想过多的自我介绍。 ; 第五十二章 一起 “徐卫国?” 她愣了一下,沉声问道:“冒昧的问一句,您以前在那个部队服役?” “怎么?” 徐卫国眉头微微一蹙,眼神里流露出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冰冷气息。 林少全他们应该也发现了,神情戒备起来。这突然紧张的气氛叫我有些莫名其妙,黄颖在那徐卫国身后因为这突然紧张的气氛,脸上也流露出了几分担忧。 “我认识一个人,一个教官,跟你同名同姓。”张莹莹平静的说道。 “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徐卫国蹙起的眉逐渐舒展开。 “是的。” 张莹莹似乎并没有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对身后示意了一下,林少全等人也放下了戒备。 “你跟我来一下。” 她突然头转向了我,然后转身走向了里屋。 我愣了愣,跟了上去。 “什么事?” 我在她的示意下将门关上之后问道。 “坐。”她指了指凳子。 在我坐下之后,她对我问道:“你这一身衣服怎么来的?”她指了指我大衣里的作战制服,我早就猜到她肯定是要问我这个的,想到她也是军人,会不会认为我这是在亵渎烈士?想到这里,我的鬓角竟溢出了冷汗,这个女人可是个杀人都不眨眼的主。但在她的逼视下,我也只好将衣服的来历说了一遍,然后忐忑的看着她。 但是她好像并没有介意,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见她不出声,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的抛出话题:“你好像知道那个徐卫国?” 没想到她竟然点了点头:“知道。” “什么身份?” 我有些好奇起来,但听她说道:“他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特种兵,立功无数,退役后被特招为特种教官,但是因为特殊原因,上了军事法庭,成了通缉犯。” “啊?” 我瞪大了眼睛。 她点了点头:“灭了七家,二十五口,其中还有市级官.员。” “卧槽!” 听到她说的话,我下意识的爆了个粗口:“杀人狂魔啊这是?” 她叹了口气:“他早年丧妻,只有一个女儿,也在十七岁那年,被人凌辱,自杀了。” 我一阵愕然,难怪那徐卫国会如此疯狂。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反应过来的我问道。 “不是你问的吗?”她一脸平静的回应道。 “额,好吧,我说不过你。”我讪讪的摇了摇头。 “你说的都发生了。” 她又说道。 “你是说?”我指了指天花板,示意天上。 她点了点头。 “是啊,当初跟你说你还不相信。”我有些埋怨道。 “现在怎么办?”她看着我,竟然流露出一丝莫名的茫然。这叫我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为了报复她当初对我的质疑,我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回复她:“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你有那个东西。”她指了指我左手手腕的腕表。 我有些无奈:“它又不是万能的。” “哦。”她点了点头,沉默了下去。 “应该会有办法的,但是我暂时无法告诉你。”气氛有些沉闷,叫我呼吸都有些压抑,不由想要打破这沉闷的氛围。 “你有什么要求?”她盯着我的双眼,眼神很清澈,但也冰冷。 “我能有什么要求?只是希望自己不会被绑在解剖台上被人研究。”我没好气的说道:“如果你能满足我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告诉你。” “我只是希望你能将一切你知道的告诉我,这关乎一个种族的生存与毁灭。”她郑重的说道。 “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世界上这么多人,总会有办法解决的。”我敷衍道。 “你是个懦夫!” 她冷冷的看着我。 我被她骂的脸上有些烧的慌,可是我却知道,要是真将自己的秘密说出去,自己真的会成为别人研究解剖的对象,绝对有这个可能。 “可你不能保证,我会不会被拉上解剖台。”我嘴犟的反驳道。 “所以我说你是个懦夫!” 她厌恶的眼神如同一根根锋利的尖刺一样,扎在我心上,扎的我有些难受,却激起了我的反抗心理:“我做不到你那么伟大,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没有什么热血,我只是想自己好好活着,活下去找到自己的父母,你凭什么有资格叫我去送死。” “你可以告诉我们,我们该怎么做。” 她服软了,或许吧,但我仍旧敏感的察觉到了那深藏在瞳孔里的厌恶与唾弃。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道那些投放到地球上来的是一些星际罪犯,它们将地球当成了监狱,而我们是那些星际罪犯的猎物,这些我都说过。”我平复了内心的情绪:“还有就是,有些星际罪犯拥有各种各样的能力,我就碰到过会隐身的。” 她看着我,似乎想听我继续说下去。 “外面那个大怪物你们见过吗?”我指了指外面。 她点了点头。 “它拥有一种能将人体硬化的光线,光线一照射到人身上,人的肌肉就会僵硬,然后死亡。”说着,我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不是说了吗,我这衣服就是这么来的。” “还有呢?”她又问。 想了想,我又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抛出一句:“其实不只是我一个人知道这些,还有人跟我一样拥有知道这些的能力。” 这句话说出去,她的眼中有光芒闪动了一下:“还有谁?” 我耸了耸肩:“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跟我一样有这种腕表的就是了。” “政阁大院里面的人怎么样了?”她终于换了一个话题。 我将政阁大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问道:“那个冻肉库情况怎么样了?” 她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什么进展。” 在沉闷的气氛中,我们结束了谈话。 “你们在里面说了什么啊?你们不会是情侣吧?在里面温存?”黄颖出声问我。 叫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张莹莹,仔细看的话,这个女人长得确实很不错,尤其是那股清冷的气质,很吸引人,但就是太冷了。 我突然一愣,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为什么第一时间没有回复黄颖?我的心突然有些乱,脑子里各种茫然,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明明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却又模糊不清。 “不会是你喜欢人家,但是人家并没有答应你的追求吧?”黄颖八卦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否认了黄颖,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女人,开玩笑。她可是个不要命的主,我怎么可能跟她一样不要命。 但黄颖依旧在我耳边念念叨叨,细数着她第六感发现的细节,我实在有些不喜,便想打发她:“他们应该知道你爸在哪,你不去问问?” “真的?” 黄颖瞪大了眼睛,精致狐媚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惊喜之色。 我点了点头,然后偷偷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徐卫国,但是好像被他发现了。 我将目光投向黄颖,黄颖向林少全他们询问,在说出自己是黄老板的女儿之时,林少全那些人还稍显有些愕然。 但在这时我却意外发现徐卫国的神色刹那间有些黯然,虽然一闪而逝,但被我捕捉到了。 难不成他是将黄颖当做了他的女儿,才会这般帮她的?我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但却不由为徐卫国的过往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一个教科书般的悲剧式人物。 “大叔,我知道我爸在哪了!” 黄颖蹦蹦跳跳的跳到徐卫国跟前,兴奋的说道。 徐卫国笑着点了点头。这是我第一次发觉他笑,很复杂很勉强的笑,应该是一种苦涩吧。 “其实在此之前我们正在商议着离开这里,你们是怎么打算的?”林少全走了过来,问道。 “我要去找我爸,大叔你呢?”黄颖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徐卫国,撒娇道。 徐卫国点了点头。 “谢谢大叔。”黄颖笑嘻嘻的道。 林少全将目光转向了我,很淡漠,似乎仍旧对我没有什么好感。 “是去政阁大院吗?”我问道。 林少全点了点头。 “我跟你们一起吧。”我有些厚颜无耻的道。着实,跟他们在一起,的确很有安全感,自己终于要结束一个人担惊受怕的日子了,想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 ; 第五十三章 抓伤 寒阳高升,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张莹莹派遣出去的一名代号名叫老鹰的战士巡视回来,说周围已经安全,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撤离时间。 张莹莹看了一眼徐卫国,从一个大黑包里面掏出一把自动步枪,两个弹夹递给了徐卫国:“我们要离开了,这给你们防身,如果没地方去了,可以来政阁大院找我们。” 那徐卫国点了点头,接过了枪弹。 “你会不会用?” 张莹莹递给我一把nhm-91式步枪,这应该就是他们此行的收获了。我点了点头,接过了枪,大学时期我曾用95式打过靶,反正都是步枪,能差到哪去。手中有枪,心中不慌,这可是实实在在保命的东西,不禁让我心中火热起来,对这女人的感官也不由好了几分,但说起来,其实我对这个女人的感官一直都还不错。 “好了,听我吩咐,老鹰,狐狸,榴弹三人做箭头。”说着,她锐利的目光看向了三名战士,我知道这三名战士的真名,叫老鹰的名字叫李迎,双目锐利,鼻似弯钩,面相老成。狐狸姓胡,叫胡文建,各自较矮,但他的速度奇快,听说脑子也好使,经常将蒋东他们耍的团团转,榴弹的真名叫刘丹,据说是个爆破行家。 “拳头,冬瓜,兵子,三人一队,负责左翼。”她继续吩咐着,仍旧是叫的外号,拳头便是林少全,对于他的铁拳,我着实是深有感触。冬瓜便是蒋东,而兵子,全名叫秦兵,性格属于面冷心热的那种。 “剑人,花和尚,蟑螂三人一队,负责右翼。”说着,她看向了我,这时我才意识到,前面兵子叫我打不死的萧强,是叫打不死的小强,我竟然在他们这也有了个外号,又是蟑螂。我不有些不忿,但是也不敢反驳,至于那剑人,和花和尚我也是知道名字的,剑人叫陈建,长的猴腮脸,皮肤黝黑。花和尚长的很帅气高大,但是个女孩名,叫唐咏花。我与他两只有点头之交,不太熟悉。 “我,大头,油饼,面条,尾后,检查枪械,准备出发!。” 她说完,我也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枪械,跟剑人花和尚站在了一队,但不由瞥了一眼最后一对那四个人,当然,她就不用介绍了,大头叫贺图,油饼叫郑河,还有个外号叫太监,面条叫刘冕。 老鹰为首的三人组率先出发了,然后是林少全的第二队,之后就是我们,出发之前,我还跟徐卫国黄颖两人道了个别。 走时,我还瞥了一眼那把自制的长刀,好吧,它将要被我抛弃了。 我跟在花和尚唐咏花后面,看了一眼前面的队伍,见他们越走越往偏僻的地方去,不由对前面的唐咏花问道:“花和尚,我们这是去哪?” 唐咏花弓着身子,转身白了我一眼:“傻啊你,当然是去找车啊,不然走回政阁大院啊。”说完,便继续疾速前进。我也只好悻悻然的跟着跑。 到了目的地,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将车藏好了,我的目光不由望向了那辆我心爱的福特550,可惜,现在是李迎他们的专车。我们三个则是一辆暗红色的牧马人。 轰隆隆! 我负责开车,它们也没有特殊的要求,只要跟着前面的两辆车别掉队就行。 “冻肉库现在归谁了?” 我开着车对着副驾驶上的花和尚唐咏花问道。 他摇了摇头看,叹了口气:“谁也没归,被一群老鼠霸占着,奶。奶的,那些老鼠都成精了,个头大,而且神出鬼没的,一不留神,被它们围住了,跑都跑掉,那个严力勇严队长手下就被老鼠啃死了十好几个。” “胡说八道,就是个头大而已,哪里成精了。”坐在后面的剑人陈建不忿道。 “嘿嘿,反正我是不知道谁,屁股被老鼠咬了个窟窿。”花和尚呵呵笑道。 “放p,明明是被铁皮挂的。”剑人红着脖子反驳道,倒是叫人越发觉得像是在掩饰。 “可以用火啊?” 我想起了自己自制的汽油瓶,开口说道。 “谁没想到啊,用火倒是能烧死一些,但是烧不完啊,鬼知道它们打了多少个窟窿,反正我们是没什么事,倒是那严队长损失颇大,而且什么也没得到。”花和尚又叹了口气道。 一路上很平静,或许是因为这里出现了一个捕卫,什么病源体啊,畸婴啊,在路上都统统不见了,或许是因为恐惧捕卫的强大,但这又让我想起了那些个头比猫还大的老鼠,却敢骑在那捕卫头上撒野,现在想想,还不知道双方谁胜谁负呢。 凌乱却莫名显得空旷的街道散发着一股萧索凄凉的气息,不时一阵风吹来,卷起地面的包装袋,飞旋,然后又缓缓坠落。 敞开的门窗里面漆黑幽暗,它们在盼着主人归来,等着,等着,门框也生锈了,玻璃也模糊了,台阶上也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大概还有几分钟,就快到政阁大院了,这条道我已经熟悉了,所以知道马上就快到了,也不知道这几天过去了,政阁大院里面怎么样了,会不会又闹出像是那王蛮子那般内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前面车辆的枪响声惊醒了我们,我实在没想到,都到这最后一段路了,竟然还会遇到这么麻烦的事! 变异犬! 它们竟然守在了回政阁大院的路上,看到一旁翻着的车胎干瘪的车辆,我顿时一惊,难道这些畜生竟然学会了守株待兔? 砰! 一只体格硕壮,浑身毛发脱的只剩下了几根杂么,开裂的皮肤鼓出了鲜红的筋肉,像极了尸鬼吃人后长出来的东西,它们悍不畏死的撞了上来,撞在了我的右边车窗上。 我急忙打稳方向盘,却不料车身猛的一阵剧烈摇晃,竟翻了过去! “你tm个死蟑螂,怎么开车的。” 车子翻出去之后,砰砰砰的,又打了几个滚,我绑在身上的安全带几乎将我勒的窒息了过去,脑袋更是一阵强烈眩晕。 “卧槽,我的脚被压住了。” 当我脑袋清醒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停止了旋转,耳边传来了陈建的声音,有些着急。 我下意识的去摸我的枪,看了一眼旁边,花和尚正在用脚踢门:“这边卡死了,蟑螂,从你那边出去!” 我听到花和尚的话,解开了安全带,拉上了枪栓,打开了车门,然后迅速的爬了出去。 吼! 我还没从车上跳下来,就有三只变异犬兴奋的朝我扑了来,速度极快,我甚至看不清它们的脚有没有落地。不过,任凭它们速度再快,难道还能快过我的枪? 哒哒哒. 我扣动了扳机,枪口喷射出一道火舌,后坐力反震在我的肩膀上,有些发麻,从枪口喷射出去的子弹当即打死了两只变异犬,其中一只从我的右侧扑了过来,我冷静的调转枪口,冷漠的看着它,食指扣动扳机,卡!的一声,我的心咯噔一下,像是腊月的寒冬里被浇了盆冷水,透彻心扉的凉! 枪哑火了! 然而就是这短短一瞬间的失神,那只变异犬已经扑到了我的跟前,张开了布满了腥臭粘液的嘴,照着我的脖子咬了过来。 哒哒哒.。 那还腾在半空的变异犬突然像是突然失去了后动力,才跳起来,就一头钻在了地上,死透了。 “还他妈发愣,去帮剑人!” 身后传来了花和尚的声音,我的魂像是归了窍一样,擦了一下满头的冷汗,对花和尚报以感激的眼神,将枪往腰上一垮,翻上车,用枪托砸碎了车窗,将手伸进去,扣住把手,将车门打开了。 哒哒哒. 而就在这时,一股恶风从身后扑了过来,明知道有花和尚守着,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去。这一看,我的头皮又忍不住一阵发麻,又有五只变异犬扑到了我的身前! 哒哒哒. 花和尚的枪口终于转了过来,那五只变异犬,终于离我仅仅不到两米距离时,全部被击毙了。 哒哒哒.。 听到枪声,我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张莹莹他们已经赶了上来,下了车窗,将枪伸出来,开枪扫射,给我们解围,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正准备伸出手搭救陈建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猛的扑在了我的右侧,将我扑倒在地,反应过来的我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脖子上被打了两个枪眼还没死的变异犬骑在我的身上,张开了嘴,朝着我的脖子咬了过来,一股死亡的寒气瞬间蔓延至我的全身,大脑陷入了空白状态,我仿佛听到了死神在我的耳边桀桀怪叫。 砰! 一声枪响,那变异犬的脑袋耸搭了下来,它的头被子弹打了个对穿,彻底死透了,死中逃生的我忙不迭的将它从我身上一脚踢开,从地上爬了起来,剧烈的喘息起来,上天终究还是没有剥夺我呼吸的权利,我忍不住后怕的看着那终于死透了的变异犬,脚还有些发软。 “算你小子命大!” 花和尚呼出一口气,看了一眼我,仿佛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张莹莹他们将车停了过来,下了车,四个人警惕的扫视周围,慢慢围了过来。 “谢了。” 被吓的浑身发软的我,浑然没有注意到刚才手背上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跟花和尚还有过来支援的刘冕他们几个人一起合力,将陈建从车子弄了出来。 陈建的脚被翻车时,凹陷进来的车门给卡死了,又被他自己用力拉扯摩擦,整条腿看起来血肉模糊,好不骇人,不过好在只是皮肉伤,据他自己说并没有伤到骨头。 这辆牧马人也算是废了,我们挤在了张莹莹他们的越野车里,刚好跟她挤在一起。 “枪哑火了。” 我将91式步枪递给她,语气带着些许抱怨,谁知道我刚才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恐惧,差点成为了那些变异犬嘴里的食物。 “你被抓伤了?!” 她的眉头一沉,锐利的目光从我的手上移到了我瞬间僵硬的脸上,我下意识的朝我的右手背看去,那是四道清晰可见的爪痕,从伤口流出来的血液已经凝固,而我,只感觉到一阵莫名强大的吸力,瞬间抽空了我的力量。 ; 第五十四章 交换 我被抓伤了··· 是的,被变异犬抓伤了,它们是因核病毒而变异的,被它们抓伤了,这代表什么? 我看着那双冷酷的眸子,脖子突然像是被绳子勒住了,想开口辩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我能看到她的瞳孔里倒映出的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有不可置信,不甘,还有深深的绝望。 “这···” 我张了张嘴,声带有些发颤,发出来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或者不是。” 她仍旧一脸冷漠,我不是她的战士,不是她的兵,甚至还被她厌恶,她这么对我是应该的,可我的心却感觉一阵剧烈的刺痛,有种心脏被狠狠捅了一刀的感觉,可我找不到怪罪她的理由。 “我···” “回答我。” 强烈的求生欲望在我的脑海里翻腾,我还尝试着辩解,但是她那双眼睛仿佛已经看穿了我的内心,硬生生将我的话再次憋了回去。 “应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吧。” 我还在努力寻找希望,看着她,无声的乞求着,希望能从她嘴里得到一个充满惊喜的答案,可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幻想,事实已经发生了,任何语言都无法改变。 车子很快就停了,停在了政阁大院的门口。 “下车!” 她语气冷漠的对我喝道,却叫我不由浑身发凉,无力的打开车门,拖着两条酸软的腿,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无力对抗死亡,充满绝望与不甘战战栗栗的下了车,就如自己缓慢的爬进棺材一样,那种折磨,对死亡无法释然,却得了绝症人最了解,最清晰,体会也最透彻。 蒋东,秦兵,他们一个个都下了车,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看着我,或许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她举起枪,对准了我的额头,他们才面露出诧异的神色,但是他们没有任何动作,他们是她的兵,而我只是一个无关的普通人。 “为什么···” 我的双腿在颤栗,但是因为自己努力的遏制,只是小幅度的颤栗,或许他们察觉不出来。 “你被感染了。” 她一脸冷漠,对准我额头的枪口散发出的气息冰冷彻骨,使我如坠冰窟。 “那只是变异犬。” 面对死亡,我永远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我想起了那个叫林慧梅的小女孩,她在面对死亡之时的平静,让我震撼,而我却做不到,可笑我竟连一个小女孩都比不上。 “拳头,你说,被变异犬抓伤之后会怎么样!” 她对林少全命令道。 “与病源体一样,被变异犬抓伤的人,会在一至十个小时之内病变,成为病毒的携带者,后会因时间或环境,而失去神智,成为食人的病源体,现已发现两例。” 林少全站了出来,冷漠的眸子看向我时变的平和了,或许是因为我即将要死去的缘故吧。 “还有什么要说的。” 她看着我,意思是叫我说遗言吧,应该是这样的。 “放过我···” 我张了张嘴,祈求的看着她,如果不是因为林少全他们一群人都在这里看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那病态的自尊,如果只是她一个人,我可能会跪下来,对她磕头,恳求她放过我,甚至可能会冒险反抗··· 她摇了摇头,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怜悯,回应却那般残酷,彻底打碎了我的幻想,将我推入了无底深渊。我很想愤怒的对她咆哮,她没有权利杀我,可我却知道,在这秩序崩塌的角落里,那很可笑。 “警报,提醒宿主,未知病毒正在吞噬宿主的免疫细胞。” 星核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脑海里响起,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即满怀希望的对它询问道:“星核,你能不能祛除我身体里的病毒?” “不能。” 星核机械的回应我,残忍的是,它才给了我希望,却又将亲手掐碎了我的希望,还狠狠的捅了我一刀。 “等一下!” 她似乎要扣动扳机了,我用出了浑身力气对她大喊:“放过我,我跟你条件交换,只要你肯放过我,我就告诉你一个消息,一个足以改变人类命运的消息!” 我像是一个绝望而疯狂的赌徒,拿出自己身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去赌,赌她放我一马,我赌对了,她终于动容了。 她似乎在沉思,而我却不敢打扰她,终于,她点了点头:“说。” “我说了之后,你把那辆车给我,我会离开这里。”我指着那辆福特皮卡。 她点了点头。 “少数有特殊能力的星际罪犯的细胞,可以植入到人体,让人也可以用它们的能力,比如隐身,但只是极少数,而且会有很大几率造成死亡。” 我说完之后看着她,害怕她突然不信守承若,开枪打死我。 “真的?” 我几乎看到了她那收缩的瞳孔,她手中的枪也微微颤动了起来,她应该是被我说的话震撼到了。 我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悲呛:“这关乎我的性命。” “就算我不杀你,你也活不成了,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努力消化我的话。 我摇了摇头,我岂能不知道自己也活不成了?但是就算是一线希望,对于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来说,都会去尝试争取,她不会理解这种心态,因为她根本就没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把上面的物资撤下来。” 她终于收起了枪,指了指福特皮卡,对着林少全他们吩咐道,她是个守信的人,我几乎感动到热泪盈眶,一放松下来,腿就软了,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坚持不住了,就自己解决吧。” 她将手枪抛给了我,应该是她最后的施舍吧。 “谢谢。” 我接过枪,颤着音向她道谢。 他们将物资撤了下来,政阁大院里面的人此刻也将门打开了。他们应该早就知道我们回来了,但是却因为她举着枪,所以他们不确定外面的情况,等这里事情解决了,所以他们开门了。 我将枪插进了枪套里,坐在了驾驶座上,将那三把没了子弹的枪,丢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发动了车子,将手搭在方向盘上,我却不知道将车开往哪个方向,开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慢慢死去? 呵呵。 我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却将眼泪从眼眶里挤了出来。 “星核,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我安静的坐在驾驶位上,听着他们将车子物资拉进政阁大院,听着大门哐啷关上的声音,听着车子的轰鸣,感受着死亡前夕的最后一刻安宁,心里却一片茫然,脑海里无意识的对星核问着,却已经不再怀有任何希望,只是希望死亡,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痛苦,可是我的双亲··· “经过分析,星核计算出一个可行的方法,宿主存活几率百分之十,百分九十的几率会因为细胞能力超出人体承受极限,而提前使宿主死亡。” 星核的声音平静而生硬的在我的脑袋里响起,我却敏感的抓住了它的话,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下意识的忽略了那仅有百分之十的存活几率:“什么方法。” “获取d级罪犯,捕卫的细胞源。” 星核的话瞬间如同一柄重锤,打懵了我。 获取d级罪犯,捕卫的细胞源?捕卫? 呵。 我的嘴角抽搐起来,可能吗?我一个人去对付捕卫?还获取捕卫的细胞源?这跟慢性死亡有什么区别? 轰隆隆! 车子咆哮着,像是脱缰的野马,窜了出去。 明知道不可能,可我却还是拉起了安全带,踩上了油门,朝着那一线不可能的希望出发了。这就是绝望迸发出来的勇气,生死间有大勇气,被绝望激发出来的勇气。只是在我的潜意识里,或许死在捕卫的手上,总比成为那些我厌恶的病原体要强。 ; 第五十五章 病变 一路驰骋,我将油门踩到了底,道路两旁荒芜的房屋街景在眼前一闪而逝,我无心留意,也无心感慨。 一个小时快过去了,街道上渐渐出现了病源体,姿态张扬,张牙舞爪向我挑衅着,狰狞可怖的面孔让我厌恶至极,想到自己可能成为这种东西,内心对它们的仇恨又加深了几分,便肆无忌惮的在它们身上碾压过去,来发泄着心中的戾气。 而偏偏就在这时,我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是傻大力,还有那个疯狂的女孩! 他们没死,竟然逃脱了捕卫的魔爪,但此刻的他们看起来很狼狈,衣衫褴褛的像是乞丐一样,被五六只病源体追逐着,亡命奔跑着。 轰隆隆! 我打好方向盘,驾驶着车子,开了过去,在他们惊喜的神色中,将那些追来的病源体全部轧死了。 我打开了自己左手边的车门,他们两跑了过来,脸上透着些许菜黄色,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头。 我将大衣兜里的巧克力、压缩饼干,还有两个苹果,全部掏了出来,递给了他们。 在女孩诧异的神色中,我歉意的说道:“抱歉,我们不顺路。” 她的嘴角微微一扬,像是在嘲讽我:“因为我得罪过你?” 我摇了摇头,想了想,将张莹莹给我的那柄枪掏了出来。 “大力!” 她猛的将傻大力拉到身后,以为我是要开枪射杀他们,我也没想到,女孩的警惕心会这么强,可惜我要做的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而是将弹夹退了出来,取出一颗子弹,再将弹夹装上,递给了她:“给你防身。” 她盯着我的脸,或许是想要看穿我的心思,但我确实什么想法都没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行也善,我想起了这句古话,似乎很适合现在的我。 她接过了枪,我便将车门拉上了,从副驾驶位上拿了一把与张莹莹给我的那把64式手枪一样的64式手枪,将弹夹退出来,将那颗子弹装了进去,心里却希望自己用不上它。做完了这些,我踩上油门,将车子开走了,祝他们好运吧。 或许最糟心的事,不是因为恐惧死亡而绝望,而是明明有了一线希望,老天爷却偏偏要使些手段出来,连你绝望的情绪都掐灭了。 车子开动不到十分钟,车胎炸了,右边的后车胎。 想一想,我竟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样折腾自己?要是真要自己去死,不如直接来个刹车失灵,油门失灵,一头撞死不就好了? 但其实事情也并不是很严重,这辆车有后备车胎的,而且车上的工具槽里面也有扳手起子,千斤顶这些工具,它只是在拖延我的时间而已,想让我深刻的体会这死亡来临前的恐惧,蹂躏我那敏感的神经。 我打开了车门,拿起扳手等工具,花了将近四十多分钟,将车子换上了后备车胎。 然而,我刚刚换好了车胎,却感觉浑身燥热起来,瞬间一股难以言语的恐惧如同狂潮般向我袭来,将我淹没。‘病变’两个字在我的脑海中嗡嗡炸响,我实在没想到它会来的这么快,参考了一下那个叫林慧梅的小女孩病变的时间,我以为自己至少还有七八个小时,可是,这一切都出乎了我的预料,难道老天爷真的看不惯我,要使尽手段,让我去死? 我将手里的工具随手一扔,踉踉跄跄的爬上了车子的后座上,将车门一关,从前面的驾驶座上将手枪拿了过来,放在了旁边,然后将安全带绑在了身上。 我的十根手指头的指尖,还有脚趾头的趾尖剧烈的瘙痒起来,我几乎无法遏制的在皮椅座上抓挠了起来,还有我的嘴,我的身体,仿佛有着成千上万只蚂蚁在我的身上蛰咬,我曾以为自己的毅力应该能抗住这些,就如勇子一样,可我错了,这根本无关毅力,我也终于意识到何为勇子这样铁打的军人也会那般惨叫哀嚎,我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就如狂犬病发作一样。 不该这样下去了,意识似乎要陷入模糊的我迷迷糊糊的想要去摸枪,结束自己的痛苦,却只能后悔刚才太过自信,没有将枪握在手上,自己给自己来一枪。 轰! 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了,我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想要以此来让自己清醒,却不料,那腥咸的血液仿佛点爆了我浑身的细胞,双手在身上,脖子,脸上,抓挠起来,我惨叫着,却无法避开···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虐了自己多久,我从癫狂昏厥的状态中苏醒,却被浑身的剧痛痛的再次昏厥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颤颤栗栗的揭开了勒在身上的安全带,看了一眼车内,到处撒的是皮椅里面的海绵,皮椅的皮套全部被撕烂了。我伸出了手,十指的指尖长出了尖锐的指甲,应该说是爪子吧,长大概一公分左右,这让我原本就绝望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自己已经病变了,只是暂时还有神智······ 我下了车,对着车窗照了照,那可怖的模样却将自己都吓了一跳,脸上,脖子上,胳膊上,布满了一道道可怖的血痕,血肉翻卷着,鲜血已经凝固成痂,呲了呲牙,却发现自己嘴里多长出了两排尖锐错落的犬牙,整个人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我的嘴角抽了抽,勉强对着车窗笑了笑,既然没死,自己不还是有希望吗? 镜子?! 看着反射着我半个身子的车窗,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镜子这两个字,我想起了捕卫的那道光线,我最恐惧的就是它那能将人体硬化的光线,但既然是光线,如果照在镜子上······ 我的心突然激动起来,这一次,我是真的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开上了车,内心绝望的情绪暂时受到了抑制,虽然整个人看起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却莫名多了一股精气神。 轰隆隆! 我将车子开到了冯平县的北区,停了下来。下了车,手里拿着的是那把只有一颗子弹的手枪,然而我的目标并不是寻找捕卫,而是,镜子! 我一个街道一个街道的乱窜,找到了一个卖衣服的店铺,走进了更衣室。刚走进更衣室的时候,我着实又被更衣室的镜子里自己那可怖的模样吓到了,想来,如果自己这样子去吓人的话,效果绝对非同一般,再看了一眼镜子,我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尽管镜子里的人是自己。 我抽出了靴子里的军刀,花了些功夫,将整块更衣室安装镜子的挡板都拆了下来,然后将军刀插回去,将镜子扛了起来。 我扛着镜子在街上寻找着最高的楼层,希望能够在高处找到捕卫的踪影。 太阳升了起来,温度比寻常时候高了几度,我却感觉太阳的温度灼热的要将我烧死,身体莫名的不适,就连动作也仿佛受到了遏制。 我找到了附近最高的一栋楼,将镜子放在楼下,爬上楼顶时,我已经气喘吁吁,汗珠滚落在伤口上,痛的我几乎快要发疯,但是我忍住了。 强忍着浑身不适,站在最高处四处探望,焦急的等待着,终于,在一个小时后,我看到了它那巨大的身形,它好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漫不经心的游荡着,或许它根本没想到,也没有意识到,会有猎物,与之相比蝼蚁一样的生物,打起了自己的注意。 我迅速的跑下了楼,扛起了镜子,朝着捕卫的方向跑了过去。 磁-----! 磁-----! 这是它移动时发出的独特噪音,我一边将镜子立起来扶在身边,一边喘着粗气,听着那独特而刺耳的噪音离自己愈来愈近,心脏不禁在胸腔里疯狂的跳动了起来,神经紧绷到了极限,却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恐惧,还是兴奋而紧张。 ; 第五十六章 地狱 来了! 它晃晃悠悠的出现了,那巨大的体型如同泰山将倾,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汹涌袭来,我几乎下意识的便要转身逃走,脑子里只有一个字:跑。 我狠狠的咬了咬舌尖,腥咸的血液竟在此刻变的甘甜无比,瞬间使我身体的血液与沸腾了起来,使我浑身燥热起来,我知道,是病毒在做怪,然而我却并不抗拒那鲜血的味道,这让我惊恐的意识到,这样下去,我就会成为那些被人类所厌恶的病源体、怪物! 我忍住了对捕卫的恐惧,它头上的触须颤动着,巨大的身形滞停了一下,它好像已经发现了我,加快了脚步朝我过来了。 磁-----! 磁-----! 我轻轻移动了一下镜子,它过来了,离我仅仅不到十米远的距离,两只断了爪的机械臂在它背的两侧晃动着,好像随时会朝我甩来,然而,我等待的,是它的那道恐怖的光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今天便是要它尝试一下自己制造的苦头。 它的上半身微微转动,好像在调整方位,而我只感觉浑身寒毛炸起,几乎是下意识的将镜子当做了挡板拉过来,挡在了身前,并有意将镜子上端往后方倾斜。 嗖! 胳膊大小的机械臂猛的延伸朝我甩了过来,带着尖锐的破空呼啸声,狠狠的抽在了我的身上! 啪! 镜子碎了! 我整个人被机械臂抽飞了出去! 胸腔咔嚓作响。 我能听到自己胸口那清脆的骨裂声,至少有三个肋骨断裂。 嘭! 狠狠的砸在地上,连打了三个滚,我的身体终于停了下来,胸口传来的剧痛几乎叫我下意识的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嗖! 嗖! 两条长近二十米的机械臂来回甩动,发出呼呼的尖啸,我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刚才那一下,难道没有射中它?还是它自己被射中根本没用? 我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心中充斥着绝望,瞬间感觉眼前一片黑暗,身体摇摇晃晃的,竟然差点又一头钻在了地上。 磁-----! 磁-----! 然而,就在我以为下一道光线便即将结束我的性命时,却发现,那捕卫的六条机械腿踉踉跄跄,毫无规则的移动了起来,像是喝多了一样,这边倒一下,那边倒一下,立即使我打了个激灵,并且思索起来。 “星核,怎么回事?”我对星核问道。 “因为宿主将光线反射在捕卫身上,它的身体已经硬化,机械组织与捕卫的神经系统失去了联系,导致它身上的另一半机械体失去了控制。”星核机械的回应我。 “成功了!?” 我忍住胸口传来的剧痛,不由发出惊呼声,随之而来的便是难以言喻的激动! 嗖! 它的机械臂从我的头顶划过,瞬间犹如一盆凉水,扑灭了我内心的激动的情绪,两根急速挥动的机械臂,犹如一道无法攻破的屏障,拦在了我身前,甚至随时会抽打在我的身上,只要挨一下,恐怕自己剩下的这半条命也就没了。 我忍痛弯下了身抽出了军靴里的军刀,有些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对星核道:“星核,使用狱警特权‘控体’,请帮忙将捕卫的细胞源取出来。” “好的,宿主,星核将在限定的时间内,控制宿主的身体,为宿主提升两倍的身体潜力,完成控体程序及时限内的任务。”星核的声音说完,仅仅是一瞬间,我整个人仿佛瘫痪了,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力,甚至连嘴都无法张开,彻彻底底的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任何联系,任何感触,一股莫名的恐慌涌来,充斥在我的脑海,若是星核永远霸占了我的身体,自己这个样子,究竟算是死了,还是活着? 嗖! 机械臂毫无规则的甩动着,砸断了周边的广告牌之后,紧接着朝我甩了过来,然而我却无法避免,我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然而,就在那机械臂呼啸着甩来时,我动了,不,应该说是我被星核控制的身体动了,只是漫不经心的躬下身子,那机械臂便从头顶划了过去。 我被星核控制的身体开始加速,手中的刀放在在嘴中咬着,双腿跑动的速度几乎快到了我难以想象的地步,一条机械臂再度甩来,然而我的身体只是轻轻一跃,便飞了过去。 是跑酷吗?!我想着,但显然不是。 啪! 我那被星核控制的身体一脚踩在了捕卫踉踉跄跄的前肢上,上面布满的细密的钢针扎穿了我的鞋,也扎透了我的右脚背,然而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是被星核控制着,避开了甩来了的机械臂,开始朝着捕卫的身上攀爬而去。 我的双手抓住捕卫的机械足迅速的往上攀爬,双手被扎的全是孔,鲜血汨汨流出,再往上爬个几米,我手上的肉几乎全被扎烂了,鲜血中露出了森森白骨,那恐怖的伤口使我头皮发麻,却感觉不到实质的痛楚, 我的身体被星核控制后,速度极快,一瞬之间便爬上了捕卫的身躯,在爬到捕卫胸口位置时,星核并没有急着用军刀剖开捕卫的身体,去取那个什么细胞源,而是伸出左手,腕表的前侧射出一道白色的光线,在捕卫胸口那个发射粏素光线的红圈上扫描了起来。 紧接着,星核拿下了嘴里咬的刀子,用刀把狠狠的砸碎了光圈外类似玻璃罩的晶体物质,然后用刀锋捣鼓起来,只是被自己光线硬化后的捕卫身躯着实硬的出奇,星核用刀切弄了将近七八分钟,终于将那光圈给抠了出来,然后将手伸进了捕卫的胸腔,而此时,捕卫的生命也彻底结束了,它的机械组织全部停止了工作,终于不再动弹。 “控体时间结束。” 星核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一瞬间,我便恢复了对身体了控制,也恢复了对疼痛的感知,只感觉双手双脚的剧烈的疼痛使得我几乎快昏厥过去,浑身骨骼也仿佛散了架,几乎使不出来一点力气。 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起来,将手从捕卫的身体了抽出来,手上握着一个已经硬化的像是石头一样的红色肉块,那应该就是捕卫的细胞源。 嘭! 我从捕卫的身上掉了下去,耳边的风呼呼作响,之后便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喉咙一甜,竟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我手中硬化的细胞源摔了出去,而我整个人已经接近昏厥状态,在地上抽搐着,伸出了一只满是猩红鲜血、几乎已经半费了的右手在地上摸索着,我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但是我摸到了它,将裹满了灰尘的细胞源拿着便往嘴里塞,是的,星核告诉这么做的,它会配合我,分解细胞源的细胞组织,之后,便只能生死由命了。 我无意识的咀嚼着嘴里的细胞源,浑身已经渐渐冰凉,意识也越来越弱,渐渐的,仿佛浑身轻松了起来,猛的一下,瞬间只感觉浑身被一团炽热的火焰包裹住了,那剧烈的痛楚愣是将我从意识逐渐昏迷的状态中刺激的清醒了过来。 我的身体开始膨胀起来,像是充满了气的气球一样,浑身皮肤渐渐龟裂,几乎要将衣服都撑爆了,我浑身抽出松开了皮带,解开了衣扣,将衣服裤子磨蹭着脱了下来。 我的身体越发膨胀起来,啪啪!一团团血污骤然在我龟裂的皮肤上炸开了,那强烈的痛楚终于淹没了我的意识。 要死了··· 在彻底意识彻底昏迷前,我的脑海里冒出了这几个字,在那一刹那,我想起了星核在此之前跟我说的话,百分之十的存活率,现在想想,这个几率真是低的吓人啊······但至少······自己应该不会变成那吃人的怪物了吧? ······ ······ ······ 我的魂魄在地狱里游荡着,突然围过来无数孤魂野鬼,它们想要吞食了我,有些鬼面孔狰狞的质问我为什么杀死他,有些鬼则是桀桀怪笑,说我这报应来得不晚,我想拔枪射杀它们,却被它们钳住了四肢,抛进了煮沸了的油锅里烹煮起来,翻腾滚烫的热油淹没了我,我四肢扑腾着想喊救命,却给灌进来的油水呛的发不出声,我想要爬出去,却每每爬到油锅的边缘上,便被一把铁叉给叉了下去······ ; 第五十七章 变化 我醒来了。是被水倒流进了鼻子里呛醒的。然而那水,却是雪融化而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撑起僵硬的身躯,放眼看去,周围白茫茫的一片,雪竟然下了近三十公分厚,着实是一场大雪。我站了起来,浑浑噩噩的穿起了已经被融化的雪水浸透的作战服,水珠哗哗的往地面滴落。===『斗破苍穹漫画http://.chuixue.me/cx16/』===。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糜烂的肉已经长了出来,白白嫩嫩的,叫我心中一阵惊喜,指尖那长长的爪子已经脱落了,还有嘴里的那些犬牙,也全部都脱落了,我变成了一个正常人类。“我还活着!!!”双眼瞬间湿润了,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我跪在了地上,捂着脸大哭了起来,大吼着,发泄着,谁能知道一个即将死去的人,重新活了过来的那种激动。我是一个从地狱里、油锅里爬出来的幸存者,老天始终还眷顾着我,我兴奋的大哭着,狂风呼啸着,卷起一片雪花,落在了我的身上,没人倾听我的心声,它们成了我复活的观众,它们在我为庆贺。我从激动的情绪中恢复了平静,捧起了一把大雪,洗了洗脸,感触着那冰凉的感觉,然而我却并没有感觉有多么寒冷,并没有因此而瑟瑟发抖。“恭喜宿主,击毙d级罪犯捕卫。宿主击毙d级罪犯:捕卫可汲取营养:细胞源,已汲取。奖励宿主狱警特权:可利用星核发射一次性粏素光线。宿主职位信息:功勋:击杀一名d级罪犯,完成一星功勋。距离完成二星功勋还有百分之七十。猎人等级:丙,因捕卫细胞源改造,宿主身体素质得到了提升。狱警级别,提升一级:一星一星级别狱警权限:宿主两米内可拥有危险预警,任何生物对宿主发出敌视的波动讯息都将被星核接受,可提前预知危险方位,以及问答权限扩展百分之十。”星核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想起,那机械生硬的声音在此刻却让我感觉极其悦耳,不由对它说了一声:“谢谢。”“我可以发射粏素光线?!”道完谢后,我立即瞪大了眼睛,因为我听到星核说我竟然可以发射粏素光线!?即使是一次性的,也叫我心脏抽搐跳动了起来,那可是一个超级大杀器啊!“是的,在宿主击毙捕卫之前,星核曾扫描了粏素光线的光源分子组织,以及使光线形成的特殊分子结构,星核经过经过分解,并模拟了它形成的原理,在星核内重新组成了一个小型一次性的粏素光线的发射装置,宿主可通过星核,发射出一次性粏素光线。”星核回答道。我看了一眼数据栏,旁边是我的缩小型的身体全况,旁边列着一列列星核刚刚所说的数据,我的狱警等级提升了,还有那个什么猎人等级,难道猎人等级其实就是实力的等级?我猜想到。“我的身体被细胞源改造了?那我有没有得到什么能力?比如隐身啊什么的。”人的贪婪是无尽的,我亦是如此,恨不得拥有无敌的力量,在这末世之中可以好好保护自己,所以不免有些得寸进尺的对星核问道。“没有,捕卫的细胞源融合后只是提升了宿主的身体素质,并没有给宿主带来什么能力,当然,d级罪犯捕卫的细胞源的作用还有就是可以提升宿主融合外界植入细胞的几率,以及其他组织的改造,如机械组装。”星核生硬的回复道。“好吧。”我看了看自己身上浑身都湿漉漉的却不感觉寒冷,不由稀奇:“那我这不怕寒冷也是因为细胞融合重组的缘故?”“不是,是因为细胞源分解重组还未完毕,提醒宿主尽快烘烤干身上的衣物,细胞源融合,将在一个小时后完成。”星核提醒道。我应声点了点头,看着周围景物被大雪完全覆盖,想到自己昏迷过去,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不由对星核问道:“星核,我昏迷了多久?”“按照宿主所在的监狱系统对时间的计算是:十四天第是七个小时。”“什么?!”我的心脏狠狠一抽,自己竟然昏迷了整整两个星期?!“那离下批罪犯到达还有多长时间?”我不由有些焦虑起来。星核回复:“还剩十三天。”十三天?那今天是2016年二十五号了?如果是十三天后到达的话,那就是春节的第三天,大年初三。唉。我叹了口气,知道一切都无力抵抗,想到临近春节,心中的情绪便不由低落了下来,摇了摇头捡起了地上已经钝了军刀,插进了靴子里。咔嚓!咔嚓!我独自一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中行走着,留下了一行孤寂的脚印,狂风呼啸的雪中,却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孤独感,仿佛天地间只剩了自己一个人,至于那具硕大的捕卫尸体,已经被遗忘了。按照脑海中的记忆,我找到了那辆被大雪覆盖了的福特皮卡,打开门钻了进去,拿起了后座椅上的大衣裹在了身上。乌鲁!乌鲁!车子被大雪冻了,车子也发动不起来,没办法,只好找个僻静的地方烤火过夜了。我在大雪中奔波着,跑到了一栋居民楼下,发现门前的台阶上有脚印,好像是有幸存者在里面避难,我迟疑了片刻,想了想,走了上去。我走上了台阶,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里面传来撕开包装袋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吃东西。我敲了敲门,那声音立即停止了。“有人吗?”我轻声的喊道。那人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但是不是朝我这边走来。他可能不会开门了,我这想着,正打算走的时候,阳台上却有人探出了身子喊住了我。“是你!”他很惊讶。我抬起头看去,也有些惊愕:“冯三!?”我没看错,探出身子的这人正是冯麻子,冯三。“就你一个人?”他警惕了看了看楼下。我点了点头。“你等着,我下来给你开门。”他说着,腾腾腾的从二楼跑了下来,给我打开了门。待我走进去,他便急忙将门给关上了,里面的光线有些暗,旁边靠墙一个桌子上还堆着些袋装的方便面,还有几瓶矿泉水,桌子下面全是撕开了的包装袋,他应该在这里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就你一个人?”我在屋中扫视了片刻,并没有发现有第二个人的踪迹,不由出言问道。“嗯。”他点了点头。“你弟呢?”我有些诧异的问道。“死了,被老鼠咬死了。”冯三的眼皮微微一垂,塌陷的三角眼中流露出几分伤感。此时的他换了一身装扮,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深蓝色牛仔裤,黑色的运动鞋,看起来比第一次舒服顺眼的多,但可能更多的是因为他开门喊住了我,我才觉得他顺眼了几分。“抱歉。”我歉意的说道。“没事。”他摇了摇头,然后指着桌子上的方便面对我问道:“要不要吃些东西?这雪下了三天了,没法出门儿,所以就没有去找吃的,只剩这些了。”被他这么一说,我着实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饥饿感瞬间抽空了我的腹腔,想想也是,昏迷了两个星期没吃东西,怎么可能不饿。“谢谢。”道完谢,我便朝桌子走了过去,撕开包装袋,一边干吃着方便面,一边朝嘴里灌着冰冷的矿泉水,不到片刻,便将他最后的那些存货给吃完了。看他一脸惊愕的样子,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时间没吃东西了,所以······”“没事。”他的嘴角抽了抽,勉强的笑了笑。“这里有干柴吗?”我指了指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我想将衣服烘干。”“你竟然穿着湿衣服?”他瞪大那双三角眼,显得很是惊讶与不可置信,反应过来之后,指了指里屋:“有两条木凳,还有些报纸可以用来生火。”“谢谢。”说完,我便将那两条木凳劈断了,掏出大衣兜里的打火机点燃报纸,将衣服脱下烘烤了起来。“你可真壮实,怪不得不怕冻。”看着我那一身饱满结实的肌肉,冯三羡慕的说道。我自己也看了看,发觉自己的肌肉着实壮实了许多,胳膊、大腿上肌肉流线鼓胀,八块腹肌棱角分明,胸肌也是异常饱满。我当即便明白了,估计就是因为融合了捕卫细胞源的缘故,改造了我的身体,使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虽然之前我也有肌肉,但是也没有这么夸张,像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地狱式锻炼一样,现在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完美。我朝冯三笑了笑,敷衍道:“平常经常运动的缘故。”; 第五十八章 马后炮 屋里的浓烟有些呛人,我看了看明明被呛得直咳嗽的冯三,却不愿打开门窗通风,也有些无奈:“没事,你就把窗户打开就行,就算有东西来了,难不成还能从窗户里爬进来。”我又扬了扬还有一颗子弹的手枪,示意我有这东西,就算来了也不怕。 听了我的话,他犹豫了片刻,捂着口鼻,去将西侧墙上的窗户打开了,风倒灌进来,顿时叫人一阵神清气爽。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政阁大院里吗?”冯三抽了一个小凳子,座在我前面烤起火来。 “出来找吃的,走散了。”我摇了摇头,不愿多说。 快一个小时后,我嗖嗖的打了个冷颤,皮肤上栗起了鸡皮疙瘩,我知道是,星核说的细胞源已经融合完毕了,这骤然袭来的寒气叫我有些难以适应,还好我的衣服靴子都已经烤干了,便立马窸窸窣窣的穿在了身上,将大衣紧紧一裹。这才感觉好多了。 我也找了一个小孩坐的小凳子坐下来,对沉默中的冯三问道:“你就打算在这里一直待下去?” 他耸搭着眼皮:“能怎么办呢?我又不会开车,能走哪去?” 我说:“我的车离这里不远,但是被雪冻了,打不上火,估计得等到雪化了才能走。” 冯三低着头,没什么大的反应:“哦。”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政阁大院?”我说道。 他的眼皮一抬,有些犹豫:“去得了吗?” 我点了点头:“等雪化了就能去,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毕竟那些东西还挡不住我那辆大车。”说起那辆野兽般的福特皮卡,我不由有些得意。 “好。”他点了点头。 气氛安静了下来,我和他也没再说话,着实也没有什么话题。 火熄灭了,余烬还冒着热光,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 “没事的话,就去床上歇着吧,有两张床。” 火焰燃尽后的余烬也失去了温度,冯三站起来,将窗户关了。 在这里待了两天,雪也化了,到处都是淅淅沥沥的滴水声,期间我与冯三在周边的居民楼里面找了些吃的,勉强填了填肚子。 轰隆隆! 车子发动了,我看了一眼旁边嘴唇有些哆嗦的冯三,提醒道:“把安全带系上。” “要不······我还是······不去了?”他犹豫道:“万一,待会又碰上啥怪物,就咱两人,连塞牙缝都不够。” “那你就一个待在这里吧。”我着实有些无语,但也无法责怪他,毕竟外面确实很危险,如果他不愿意跟我一起回政阁大院的话,我也不介意。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着实叫我没了耐心:“决定好了吗?” “走吧。”冯三一咬牙,将安全带往身上一扣,那呲牙咧嘴的表情,就像是谁要让他去死似的。 车子开动了,在冒着寒气的路上呼啸驰骋着,偶尔会有一只呲牙咧嘴,但是却行动僵硬的病源体晃晃悠悠的冒了出来,然后被车子从身上轧过去。我倒是习惯了,一点感觉都没有,反倒是将旁边的冯三吓的够呛,不时发出一声:“唉呀妈呀。”叫人啼笑皆非。 我仔细了观察了一路上冒出来的病源体,它们的肢体动作都很僵硬,看来,寒冷的天气对它们也有一定的影响。 大概两三个小时吧,途中经过了好几个镇,我与冯三两人有惊无险的将车子开到了政阁大院的大门前。 下了车,站在大门前,我不由回想起半个月前,我曾在这里,被人用枪举着,灰溜溜的遁走,不知道我活着回来,会不会将那些人吓一大跳? 呵。 我自嘲的笑了笑,走上去,想敲门,却有些胆怯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在胆怯什么。 我摇了摇头,将脑海里那些复杂的情绪甩掉,拍了拍门。却没想,那大门竟然没锁,微微晃动了一下,拉开了一条小缝,我顺手一推,便将门给推开了。 没有站哨值岗的,一走进去,里面静悄悄的,安静的有些诡异。 “是不是没人了?” 冯三瞪着三角眼,四处探看,然后走了进来。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进去看看吧。” 我跟冯三走了进去,走到了空旷的停车场,看了一眼旁边的礼堂,我还记得那些幸存者当时就是在这里闹事的,后来,我一个人两把枪喝住了他们,说来也是运气,要是当时他们当中有谁脑子一热,朝我开了枪,我怕也是命丧于此了。 “这里都没人了,他们都离开了。”冯三有些失落道:“我们应该是来晚了。” 我没有回答他,也没法回答,想想,这么长的时间,他们也应该离开这里了,尤其是从我这里得知可以利用外星生物的细胞植入融合人体里面,可以得到强悍的能力,他们绝对不会将这么重要的消息滞留在这里。 可惜,应该见不到她了吧。 我摇摇头,脑海里不由冒出了她那张冷酷的面孔,曾对她有过憎恶,也有过恐惧,亦有过感激。我对她的感觉很复杂,却知道她离开之后,却莫名的生起了几分惆怅。 “你说,他们是去哪了呢?”冯三问道。 “应该是带他们去安全的地方了吧。”我随口敷衍道。 “那我们?”他指了指自己还又指了指我。 我沉吟了片刻,看向他:“我也打算了要离开这里。”是的,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回去见自己的双亲,哪怕路途在艰险。 “你呢?”我见他沉默不语,问道。 他摇了摇头:“我还是算了吧。” 我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强求,便点了点头:“那我就走了。” 说完,道了一声保重,便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嘭嘭! 打开了车门,我钻了进去,坐在驾驶位上,正打算发动车子,却听到有人在拍我的车窗,我转头看去,是冯三。 “怎么了?”我摇下了车窗。 “我······我还是跟你一起走吧,我一个人害怕。”冯三讪讪笑了笑。 我也没多说,让他打开了车门,上了车。 一场大雪后,那些四处游荡的变异生物也不见了踪影,途中倒是遇到了一只出来捕食的畸婴,但是被我用车子轧死了。 我们出了冯平县,从冯三指的小道开上了高速公路。 一路驰骋,冯三摇下了座椅,睡了过去,而我却并不觉得乏累,好像是融合了捕卫的细胞源之后,我的精神状态就一直都不错,可能是因为心态不一样了吧,可能是经历过死亡的人,神经要比普通人坚韧些。 出了冯平县,三个小时后,我们距离市区已经不远了,大概也就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吧。原本距离最近是潭口市,然而若是我去往潭口市的话,无疑是往回走,于是便将方向定转向了干交市,这也是原本我们之前就定好的路线。 周围的树木渐渐稀少起来,眼界也终于开阔了,一块块巨大的的青石映入了眼帘,我们好像是进入了石山区域,路边上也竖起了一个标示:青石山区 这一片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大石头,模样皆是怪异嶙峋。 “警报!宿主左侧接收到敌意波动,距离宿主不到两米!” 然而正当我开着车,心无防备之时,星核的警报突然在我的脑海响起,下意识的转头看去,一个顶着牛角的怪异生物朝着我的车子撞了过来! 嘭! 一声巨响,我几乎来不及打方向盘,车身便被那身高两米之上的怪异生物撞了个瓷实,直接就翻了过去,而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星核这如马后炮的警报究竟有什么用? 呲----! 车子翻滚了过去,车顶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我整个人的身体倒转了过来,血液直接就倒冲进了脑子里,耳边嗡嗡作响。 从梦中惊醒的冯三,发现自己吊在了安全带上,整个人倒悬着,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我迅速的解开了安全带,推开车门,跟狗爬似的钻了出去。 然而不等我看清罪魁祸首是谁,那个头顶着牛角的怪异生物就已经朝我撞了过来,那如狂潮般涌来的寒意瞬间使得我浑身寒毛炸起,下意识的一个驴打滚,躲开了。 嘭! 车身一震剧烈颤动,后车门直接就凹陷了进去,车里面的冯三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我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几乎报废的福特皮卡,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那要是撞在了我身上,怕是我整个人都要被撞碎了吧。 我终于看清了这个罪魁祸首的相貌,它身体魁梧的吓人,青灰色的皮肤,一根根比拇指还粗的筋暴,在皮肤里抽动着,整个身子大概得有个两米五以上,头有三个角,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还有一个在鼻子的上面,微微弓着身子,生。殖器裸。露在外,粗犷的外貌看起来像是一个活生生顶着牛角的绿巨人。 它那双铜锣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瞳孔是黄色的,鼻子喘着粗气,然后将身子躬了下来。 我身上的汗毛顷刻便又竖了起来,我哪里看不出来,它这是又要攻击了。 轰! 它哼了一声,踏着一双六趾赤足,如同站立奔跑的犀牛,脚下发出嘭嘭!巨响,鼻头上的长有二十公分的尖角对准了我的方向,如同急速移动的火车头一样,轰隆隆的朝我撞了过来! ; 第五十九章 牛囚 砰! 我哪里敢有半分迟疑,忍住心中惊骇,当即掏出了枪,对准了它胸口便扣动了扳机。 它的身体一滞,子弹打进了它的皮肤里,露出一个细小的弹孔,若是仔细去看,便能发现那卡在皮肤间的子弹尾部还没有完全没入进去,我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瞪了出来,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恐怖! 我几乎下意识的转身想逃,遇上这刀枪不入的怪物,不跑还能做什么?! “正在搜索信息 罪犯:牛囚 物种:无智慧生物,二级生命体 犯罪等级:f 犯罪信息:因为神经细胞单一,属于无智慧生物,但却拥有强悍的力量与结实的身体素质,因为其狂暴易怒,无差别攻击活动物体,造成监狱秩序混乱,被量罪判刑。 身体数据:身高两米六七,体重两百零七公斤 拥有能力:拥有强悍的生命力,特殊的细胞源衍生了它们坚韧的表皮、肌肉组织与强悍的愈合能力。以及拥有强悍的嗅觉,能嗅到五百米内的微弱气味,并辨别出来。” 星核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愣住了,它拥有灵敏的嗅觉,这么说来,自己想跑也跑不掉? 怎么办? 难道自己才刚刚拥有一个底牌就要使用出去?想到这里我不禁心在滴血。 嘭嘭嘭! 这名叫牛囚的外星生物踏步朝我撞了过来,俨然是不将我撞成不可活动物体不肯罢休,可我岂能放任它如此嚣张,将我的爱车撞废不说,还要致我于死地,不说它的侵略者身份,单凭这私仇,我也要超度它。 “星核!使用粏素光线!” 我咬住牙,肉疼的对星核道。 “正在准备,请宿主将腕表前端对准牛囚。”星核说着,我当即便将右手抬了起来,对准了那离我不到五米之远的牛囚,骇于它的气势,我的双腿都微微有些发软。 一道微弱的电蓝色光线骤然从腕表的前端迸射而出,照射在那牛囚的身上,只见那牛囚巨大的身形猛然一滞,整个人硬邦邦的倒了下去,砸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震响。 这就解决了? 我瞪大了眼睛,刚才无比强横,几乎致我于死地的怪物,在这眨眼之间成为死尸,着实叫我心中骇然,甚至还有些没缓过神来,虽然知道这粏素光线强横无匹,但真的使用起来,才知道,这完全就是作弊啊!只要是非机械生物,这粏素光线简直无敌了! 想到自己只有这一次使用机会,心中越发肉痛起来,对这死去的牛囚,更加多了几分憎恨! 但不管如何,它已经死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翻腾的情绪,细听起星核说的话。 “宿主击毙f级罪犯:牛囚 可汲取营养:特殊可再生细胞组织,可瞬间强化宿主皮肤肌肉,使宿主在使用能力时,除去速度外力量以及各方面身体素质达到自身的百分之百分之四百,时效,以宿主身体承受程度为标准,融合几率,百分之七十三,失败,死亡,使用方式,使用外物刺激、剧烈运动,或憋气,使心脏跳动频率超出每分钟一百五以上。 奖励宿主特殊狱警特权:拥有指挥三名狱卒的权利,宿主若是有合适的狱卒人选,可使用星核对被选中者使用特殊波频率,对宿主选中者植入精神意志,监狱体系内名称为:洗脑,无论种族,罪犯级别应在f级以下,猎人级别,乙之下。 宿主职位信息: 功勋:距离一星半还差百分之五,距离两星还差百分之五十五。 猎人等级:丙,因捕卫细胞源改造,宿主身体素质得到提升。 狱警级别:一星 一星狱警特权:宿主两米内可拥有危险狱警,任何生物对宿主发出敌意波动频率,都将被星核接收,并且可提前预知危险方位,及问答权限扩展百分之十。” 我静静地听着,心却无法平静起来,心中翻起那汹涌澎湃的浪涛直叫我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浪费了一次粏素光线,也不是没有得到回报,而且听到那狱警特权所说的,好像作用也是极大,尤其是那牛囚身上的可融合特殊细胞,更是我梦寐以求的能力,若是我能融合成功,在这灾难之中,也算是有了真正的自保之力了,这叫我如何不兴奋?如何不激动! 但是狱警特权越强大,我便对星核的能力越发感到惊恐,竟然连洗脑的能力都拥有,若是它有一天,突然对自己发难?自己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越想我便觉得星核越可怕,可自己却又无法将它卸下,而且越发依赖它······想着想着,我竟是一阵毛骨悚然,心也凉了下来,连忙甩掉了脑海里那些东西,专注于查看星核所说的数据来。 看完之后,我拔出了靴子里已经钝了军刀,便打算对那牛囚动手,可想着,那冯三好像还在车里头没出来,便将刀子收了起来,跑去看他。 哪知道,我这一看,发现副驾驶位置边的车门敞开着,里面的人早不知哪去了。 “这胆小的冯麻子。” 我当真是被气的想怒又想笑,竟然偷偷摸摸的就撇开了自己,一个人逃跑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又何必跟着我出来。 我摇了摇头,这家伙跑了就跑了吧,反正跟着自己也是个毫无用处的拖油瓶,他要是愿意跟着自己,自己庇护他也是应该的,他既然撇下我,独自偷生,将来就算遇到他,那开门避雪施食之恩也就两清了。 想到这,我也就释然了。 “怎么弄?” 我拿着刀子在在牛囚的皮肤上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切割着,却没有丝毫进展,额头上的汗不停从脸颊滑落,滴落在牛囚的身上。 “因宿主是第一个成为击杀d级罪犯的狱警,星核特许宿主预支下一次的狱警特权,帮助宿主切开牛囚的皮肤组织与肌肉组织。”星核回应到。 天杀的星核,总是想尽办法剥削我,鬼知道下一次的狱警特权有多丰富。我恨的牙痒痒,却又不甘心放弃眼前这渴求已久的能力,想了想,两者相较,取其重,咬了咬牙,答应了。 “星核将射出铧钯光束,帮助宿主切割开牛囚的皮肤与肌肉组织,请宿主将腕表前端对准牛囚的皮肤,进行切割,然后取出牛囚心脏,进行吞食,星核辅助分解融合。”星核道。 我按照星核所说的,将腕表前端对准了牛囚的胸口,腕表迸射出一道细小的蓝光,我不由一阵菲薄,这不就是激光吗,还铧钯光束呢。 “宿主也可称呼为激光。”星核仿佛感应到了我的想法,那不冷不淡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我也不再撩拨它,移动这叫做铧钯的激光光束,轻而易举的切割开了牛囚的皮肤肌肉以及骨骼,我也成功的取出了牛囚那颗足球般大小的心脏,可惜,我竟提前浪费了一次狱警特权,加起刚才的粏素光线,就是两次狱警特权,真叫我肉疼不已。 “就这么吃了它?” 我手捧着那足球大小的灰色心脏,上面遍布青筋,仍然能感觉到它炽热的温度,但是这也太大了,怎么可能吃的下。 “只需要切下一小块就可以,牛囚身上的特殊细胞属于可再生细胞,繁殖速度极快。” 听星核这么一说,我总算是放下了心来,可是想着这东西是那什么牛囚的心脏,就这么吃下去,感觉跟怪物吃人一样,心里总有些膈应,但是我又想到吃下去的好处,便安慰自己,就当是在吃猪肉吧,反正猪肉能吃,这什么牛囚的肉也应该能吃,不算是丧心病狂,不是人肉就行。 想着我便利用那铧钯光束切下了一小块,吞了下去,这东西可真不比猪肉好吃。 原本还没什么感觉,但不到半分中,只感觉浑身燥热起来,如同千万只蚂蚁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蛰咬起来,尤其是那种剧烈的膨胀感,仿佛自己的身体都要爆炸了似得,我就没想明白,林海铭那小子注射了特殊细胞液为什么就没见像我这样,难道是方式不对? ; 第六十章 防空洞 “额!” 我的心脏在疯狂跳动,仿佛浑身的血液要挤爆自己的血管一样,那种感觉真的叫我生不如死,在地上抽搐打滚了起来,只感觉浑身肌肉鼓胀,几乎将衣服都要撑裂开了。 砰砰! 砰砰! 半分钟过后,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终于褪去,我却感觉浑身燥热,一股难以言喻的戾气涌堵在胸口,无法发泄,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给我自己有种震耳欲聋的错觉,爬起身来,只感觉一股暴戾的气息充斥在我的脑海,想要砸碎眼前看到的任何东西。 我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自己的爱车面前,想要将那股暴戾的情绪发泄出去,无意识的挥出了拳头,对着车子一拳一拳的轰了过去。 只发出嘭嘭!的声响,我一拳便将车门打凹陷进去了十几公分,车身也剧烈摇晃起来,我忍住出拳的冲动,扎了个马步,大喝一声,竟然推起了车子,嘭!的一声,将车身翻正了过来,然而这股气一泄,我整个人便瘫软了下来。 呼! 呼! 我剧烈喘息着,仿佛虚脱了一般,果然,这能力虽然好用,但是却也有缺陷的,但我仍旧很激动。 “请问隔多长时间能使用一次?”想了想,我抑住激动的情绪对星核问道。 “时隔十分钟可勉强使用,但最好是一个小时之后再使用。提醒宿主,因细胞燃烧时输出的力量达到了宿主现在身体状况的承受极限,建议一天最好不要超出三次,否则会导致宿主身体机能陷入瘫痪,进入死亡状态,长期使用也会导致宿主心脏寿命锐减,建议宿主更换心脏。”星核回应道。 “好吧。”我有些无奈的应声道。 歇息了两分钟,恢复了七八分气力,我便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那静悄悄在地上躺着的牛囚尸体,还有那没用完的心脏,觉得有些可惜,便对星核问道:“除了我之外,其他人也应该可以使用的吧?” “可以,但是因为宿主身体细胞经过d级罪犯捕卫的细胞源改造重组,所以融合几率比常人超出百分之八十成功的几率。” 我叹了口,虽然觉得可惜,但星核的话无疑是杜绝了我将它那残缺的心脏带走的想法,要知道我拥有融合重组其他细胞百分之八十的成功几率,融合重组这牛囚的特殊细胞成功率却才百分之七十三,那要是普通人来融合,岂不是必死? “提醒宿主,您的武器已经无法使用,牛囚额下的长角足够尖锐锋利,可以用来充当武器,星核因为宿主取消了下次的特权,将免费负责为宿主切割牛囚的长角。”星核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听到它所说的,我也是眼前一亮,不由感慨,这星核也总算是做了一件人事。 我蹲下来,仔细打量着它那长近三十公分锋利且尖锐的角,越发觉得这着实能做成一把好的防身武器。 于是接下来我便开始了开颅的工作,第一次这么做有些手生,着实有些太过残忍了,我一边念着阿弥陀佛超度它的亡魂,一边动手切割着它的头颅,长角的末端连接着头骨,经过切割,可以做一个很好的握把,我咬着牙,憋着气,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将长角连接的头骨整个切割了下来,并且将外面弯曲圆润的弧线边缘也打磨切割了一番,将两边削薄,切割成了凹凸不平且有些缺口的刃,但是看起来很锋利,而且经过检验,它的硬度可是要超出钢铁太多了。 我拿着它往牛囚身上试着用力一捅,竟然将这简易制作的牛刀捅进去了十公分之多,要知道这家伙的皮肉可是连子弹都难以打穿,我不由激动起来,这看起来简易的牛刀,俨然是一柄锋利的宝刀啊! 做完这些,兴奋过后,我觉得将这牛囚的尸体搁在这大马路上有些不合适,毕竟我从它身上得到了不少好处,让它爆晒于太阳下也有些过于残忍,于是想了想,便将这牛囚的尸体拖到了道路边,将它推下了护栏下的深石沟里。做完这些可是把我累得够呛,因为身体以及细胞个方面经过细胞源改造重组之后,我就算不使用牛囚细胞赋予我的能力,力气也至少要比常人大出一倍多,可拖着这牛囚的尸体,却是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呼! 我嘘了一口气,细想一下,今天算是有惊无险,而且还有喜呢,虽然浪费了一次粏素光线,但是收获也很丰盛。想到这里,我不由咧起了嘴,满意的笑了起来。 将命名为牛刀的长角刀插进靴子里,我便将那彻底报废了的军刀给扔了,走向了我的爱车,看着它凄惨的模样,便忍不住一阵心酸,当真是苦了它了,原本车头就被撞的不成样子,现在两边后车车门也彻底废了,还有它里面的座椅当初也曾被我施暴撕扯的破烂不堪,自从跟了我之后,还真是多灾多难。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开的动。 想着,我便爬进了车里,坐在了驾驶位置上,尝试着发车子。 轰隆隆! 仍是它那熟悉的轰鸣声,还好,虽然外表看起来破烂,但是终归还是实用。 “嘿!”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难道是冯三那家伙又跑回来了?想着,于是我熄灭火,摇下车窗看去,的确是有人在喊我,但是不是冯三,是两个我不认识的人。 难道是求救搭车的? 我想着,下了车,对他们招了招手,他们站在凹凸不平石缝道上,看着我招手,然后从下面爬了上来。 “兄弟你这是要去干交市?” 一个三十岁,穿着染了不少灰的黑色风衣,下身一条发黑的牛仔裤跟开了口的皮鞋的短发男人喘着气对我问道,旁边一个与我一样大的青年看着我这辆破败不堪的车表情有些怪异,他从衣兜里摸出一包软白沙来,给我和问话的男人一人发了一根,笑着问我:“兄弟,有打火机吗?” 我掏出打火机,递给了他,并对风衣男问:“你们也是要去干交市吗?” 他接过了年轻男子的火,点燃烟,摇了摇头:“原本是要去干交市的,但是现在去不了了,现在整个干交市都被丧尸围了起来,没法去。” “什么?丧尸?围城?” 我有些惊愕,心咯噔猛跳了一下。 “是啊,丧尸,就是那些原本是人,后来变成了吃人的怪物就叫丧尸,我们大家都是跟着电视里这么叫的。”他说道。 丧尸我倒是听说过,以前有部美剧挺火的,好像说的就是丧尸,被他这么一说,我突然倒是觉得,这不就是电视里说的那样吗。 “但是围城又是怎么回事?”我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干交市有个幸存者基地,将近有二十多万人,还有军队驻守,原本我们就是奔着这幸存者基地去的,但是后来一去才知道,起码有上百万丧尸将干交市围了个水泄不通,里面的人也出不来,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他将打火机还给我,打量了我一眼,看着我大衣里有些破烂的空军作战制服,随口问了一句:“你是军人?” 我刚才得到能力的喜悦被冲淡了,他的话就如一柄重锤,狠狠的砸在了我的心脏上,将我砸懵了,上百万丧尸?病源体?想想都叫人绝望啊,我甚至连他后面的话都没有听进去。 愣神了好一段时间我才缓过神来,情绪不免有些低沉:“那你们是来?” “哦,对了,我叫方正,方方正正的方正。”风衣男伸出手来,指了指他身边与我一般大的男子:“刘志红,我表侄。” “周鹤。”我下意识的将自己冒名顶替的烈士名字给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这附近有一个防空洞,我们就是在那里面避难,我们两是负责轮流出来站哨的。”那方正说道。 ; 第六十一章 表演 “防空洞?” 防空洞这我倒是知道,是用来躲避空军轰炸的洞道,但是这并不是我想知道的,于是我便问:“请问你是亲眼见过那丧尸围城吗?” 听到我的话,这叫方正的男人微微摇了摇头:“这是别人跟我说的,我并没有亲眼看到。” “这么说来,那丧尸围城也只是传言?”我的话语有些尖锐,因为他所说的消息着实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但不是传言。”旁边给我发烟刘志红出声道:“我们见过一群群丧尸就跟组织好了一样,朝着干交市的方向去,那场面虽然没有百万数量气势宏大,但是也很是吓人,看着都叫人头皮发麻。” “组织好?”我听的有些莫名其妙。 “是啊。”他那有些轻佻的表情变的凝重起来:“就跟有人安排的一样,我们见过所有的丧尸都是朝着干交市的方向去的,而且途中看到我们也不会掉转头来追,这就像是狗不****一样,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这家伙的语气很粗鄙,却叫我心头一沉,难不成,那些东西还要搞出什么大阵仗来?百万丧尸啊?想想都叫人头皮发麻,而且,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它们一个个竟然连人都不吃,往干交市去了呢? “对了,你来的时候有遇到一个长着牛角的怪物吗?”刘志红伸出双手,比出两个六,顶在自己头上:“哞。” “怎么?” 我的嘴角下意识的抽了一下,这家伙还真是不正经,不过听他所说的显然是栽在了我手上的牛囚,但是我却不想告诉他。 “也没什么,刚刚有人说看到一个外星怪物在这外边,防空洞里也有人说见过这怪物,力大无穷,我们也没见过那长牛角的怪物长什么样,只是说跟牛似的,我还寻思着出来看看,能不能吃上一顿荤的。”说着,那刘志红还掀起了外套,拍了拍腰带上插着的手枪,得意的笑道。 “还吃荤的?,你知道那外星怪物真的长什么样?那群人的话也信得?”那方正瞥了一眼刘志宏,敲打着他,但是并没有避开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们防空洞里还有很多人?”这方正显然是在引我的话,当然我也不介意,凭借着刚才从牛囚那里得到的能力,还有自己超出常人的力气,我也是有底气的。 “是啊,好几波呢,就是因为我跟我表侄两个人刚加入不久,这不,让人赶出来,站哨。”方正苦笑了一声,然后正色对我问道:“现在这个样子,干交市也去不了了,你也只能是暂时在这里落脚了,你看,这天也快暗了,不如,我们三个人搭个伙?你要是去了也免得像我们一样,被欺生。” “那是因为你脾气好,要我这暴脾气,早就掏出枪将他们打成筛子了。”一旁的刘志红夸着海口道。 “那我的车?”我指了指自己那辆野兽成了脱毛土狗的福特皮卡。 “这没事,前边下去有条小道。”方正指了指前面三四百米的地方遍布碎石的小道。 “好,那你们上车吧,后面进不去,得挤挤。”我耸了耸肩。 “卧槽,你这车究竟遭遇了什么?这也太磕碜人了吧。” 刘志红呲着牙跟方正挤在副驾驶位置上,看了一眼后座椅,那凌乱的景象:“看起来是有雌雄动物在里边干坏事,太激动了抠烂的,然后被人堵了门捉奸,将车门砸了。” 我有些佩服这家伙天马行空的思维,明明毫无干系,到了他嘴里,就变了味儿。 “嗷---!” “这也算是路,我说表叔,你能不能别老干这些个破事儿啊,咱走路不就得了,非得上车来遭罪。”刘志红鬼哭狼嚎的叫道。 这碎石路也着实难走,我也是被颤的屁股都有些发麻,车身不停左右摇晃,上下抖动,叫人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好在这方正说的防空洞并不是很远,大概也就千百来米。 一到地方,我才知道,并不是我经历过着惨无人道的颠簸,那将近二十几车,也都有过这个待遇,看到这一堆堆各色车辆,我才明白,这防空洞里的人,还真不少。 “嘿,你这车子刚好可以停在左边那个空挡。”那刘志红指了指旁边一个稍微低洼的地方:“挡住了这地方,外面要是来了什么东西,这一排车还能做第一条防线,拖延时间。” 我听他所说的,心中有些诧异,这家伙是有些不太正经,但是脑子好像并不浑。我将车穿插停了进去,下车看了看,还真有些像他所说的那样,这防空洞建在低洼处,只有背面最高,发生什么,事情,可以往后面爬去撤退。这些车子挡在着前面三个方向,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的确可以拖延一阵子。 “这里一共有四拨人。” 方正指了指洞口方方正正的防空洞,入口的台阶建的有些高,全部是用石头堆砌的,这个防空洞也是,在石壁上凿开的洞,坚固程度可见一斑。 他说:“里面人很杂,分做好几波,我们待会就去右边的口道里待着就行,那里清净。” 我点了点头。 有人出来了探出头,警惕的在洞口观望着,看了看我们然后将头缩了回去。可能是回去汇报消息了,谁知道呢,肯定是我的车的轰鸣声惊动了他们。 “走吧。” 方正领头走下了台阶。 里面的光线很暗,听方正说,这里面是一个回字形的通道口,中间是石壁,可能是怕塌方,所以才没有将它凿空。 我一走进去,便能看到通道口横七竖八躺着的幸存者,他们有些穿的衣衫褴褛,有些则是裹着破烂的毛毯,身上或盖着外套,有人饿的瘦骨嶙峋,像是蜗居在地下通道的乞丐,表情僵硬麻木,可他们这些人可能之前是高官,富人,白领,有老人,年轻人,有小孩,我却没发现有女人。 走在前面的方正掏出了一个小手电,指着右道口的一块空地:“我们就待这里吧,在这里过个夜,明天我们三可以商量着去下面的小镇里找些吃的,虽然小镇里基本没什么丧尸了,但是那长得跟猴子一样的外星怪物还有很多,也得小心点,当然,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说完他又指了指后边的一块空地:“那地方原本是一个小年轻带着的一群人,他们今天就去了镇子里找吃的去了。” “那些人他们为什么不去找吃的?”我指了指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人,他们看起来像是饿了很久了,没几个看起来有肉的。 方正摇了摇头:“他们现在已经跟行尸走肉差不多,谁带回来些吃的,就去讨些吃的,当然,他们有些人也是会做,什么按摩啊,捶背啊,反正能怎么讨好别人得到吃的,他们都能做的出来,不愿意花力气出去找吃的,溜须拍马,挤兑起人来倒是一个比一个强。” 我听完,又看了看他们,原本还有些怜悯的情绪却被方正这话给冲淡了,很荒诞,但是我却不觉得违和。他们这些人,只是可悲,不值得可怜。 “哈哈哈哈,对对对,屁股要扭起来!” “别捂着,对,别捂着,你要是捂着了,那还有什么看头?想不想要吃的了?” 污秽噪杂的声音从后面的后通道口穿了过来,我看了看方正,方正若无其实的将从我车里撤下来的垫子垫在地上,坐下来道:“一群女人在表演节目呢。” 我听着有些好奇,发现那刘志红已经偷偷摸摸的走了过去,在转角处,探出头,看的津津有味。 我也是好奇,便走了过去。 ; 第六十二章 李屠夫 “看什么呢?”我拍了拍那刘志宏的肩膀,他转过头,一看是我,便挤眉弄眼的笑道:“你来看看,就只许看一会儿哈,这位置是我的。” 他让出身来,好像有些害怕那边的人发现,并不露身。 我也探出头去,瞄了一眼。 呵,好家伙。 在火光的照耀下,七八个白花花的肉体在搔首弄姿的扭动着,有冷的瑟瑟发抖的,有卖力的扭动身子的,有捂着羞处僵硬的摆动身体的,二十来个男人靠着墙坐着,吹着口哨,说着污言秽语,更叫我目瞪口呆的是,不远处还有人正在行苟且之事,就这么赤条条的大庭广众之下,竟也不知羞。 “这是什么情况?”我回头看了一眼刘志红。 他猥琐的笑了笑:“那些人手里有吃的,这些女人便过来表演节目换吃的呢。”说着,他耸了耸肩:“谁要是能让他们高兴,兴许能换到吃的,要是惹他们不高兴,说不定还要挨一顿暴打。” “女马的,谁在那偷偷摸摸的,叫你们看了吗。” 我好像被发现了,一个坐在地上的男人转头看向这边,嘴里骂骂咧咧的,然后推搡着旁边的一个人道:“过去看看,真当咱们是病猫。” “遭了。” 那刘志宏,拉了我一把:“快坐回去,待会儿保不齐要被教训一顿。” 正说着,好些个脚步声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是谁在偷看?!” 四个男人走了过来,为首的穿着灰色夹克,左边耳朵少一半,还结着血痂,他不爽的打量着我跟那刘志宏:“是你俩?” 他们其中两个人的肩膀上扛着91式步枪,那灰色夹克的男人与另外一个穿蓝衣服的与我一般高的男子敞着外套,腰间插着的手枪袒露出来,好像是在刻意示威。 “那个,是我好奇你们笑的那么开心,所以就······”刘志红站了出来,他有些唯唯诺诺,眼神流露出对他们的惧怕之色,双腿微微颤抖着,像是真的被他们这些人吓到了。 “那就是你咯?” 那穿灰色夹克的家伙指了指刘志红:“跪下。” “嗨嗨嗨,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发生了什么事惹怒了几位大哥啊。”那方正走了过来,带着歉意的谄媚道。 “怎么?” 那灰色夹克的男人冷冷的瞥了一眼方正。 “那个,刚才我跟我表侄听你们纷纷,出去巡逻站哨了好半天,你看,我们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嘛,几位大哥也何必因为一点小事就动怒呢。”那方正讪讪笑道。 “哦,我只是叫他给我磕个头,就放过他,没什么大事。”那灰色夹克男笑了笑:“或者叫我一声爷爷也是可以的。” “嘿嘿,还得叫我二爷爷。”旁边那穿蓝色衣服的家伙笑着插话。 “我是三爷爷。” “我是四爷爷。” 另外两个人也笑着附和。 那嚣张的姿态着实叫人厌恶,我看了一眼那低着头,演技精湛,表现的唯唯诺诺的刘志红,他没有供出我来,反而是一个人担着,这叫我对他多了几分好感,这人倒是值得结交,虽然不太正经,但也不浑。 “只是看了一眼而已,难不成这也得罪你们了?。” 想着,我便忍不住开了口,若不是他们手里拿着枪,我的拳头早就砸过去了。 “嘿,这还有愣头青充好汉呢。” 那穿蓝衣服的家伙恶狠狠的看向我:“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嘿,这家伙好像是个军人,你看他穿的。”另外一个扛着步枪的家伙指了指我套在大衣里面的制服。 这家伙的话一落音,几个人的眼神立即变了,好像跟军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去叫大哥,还有刀疤哥来。”那穿灰色夹克的家伙掏出手枪对准了我,我的心猛地咯噔一跳,背脊一阵发凉,果然,这讲义气强出头还是需要实力的,我这一出头,好像平白有惹出了什么事来,让这些原本还一脸轻佻的家伙瞬间仇视了起来。 原以为自己拥有了能力,就可以在这末世之中保护自己,直到那散发着幽冷气息的枪口对准了我,我才知道,自己还真是个乐天派,简直是天真啊,我怎么可能挡得住那子弹。这一巴掌可是扇的真狠啊,扇醒了我,还扇的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这下就连方正也不说话了,反倒是那刘志红不经意间看向我,还流露出了几分担忧之色。 纷杂的踏步声朝这边走来,我的心脏越跳越快了起来。 “你是军人?” 他们将近二十个人走了过来,目光冷冷的落在了我的身上,说话的人是一个个子不高,而且只有一条手臂的人,他的左边袖子空荡荡的垂落,右手拿着两颗手雷转动着,长相并不凶悍,略显沧桑的面孔,倒显得几分儒雅,但我却能猜出来,他就是刚才穿灰色夹克的家伙嘴里说的老大,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很壮实,长着络腮胡,脸上有着一道长六七公分的刀疤,他应该就是那个什么刀疤哥了。 他们这些人看向我,眼中带着浓烈的仇视与敌意,尤其是那刀疤哥,满脸凶厉的样子,更像是随时准备拿起手上的杀·猪·刀将我砍成碎肉。而我在这些人当中竟然还看到了那畏畏缩缩躲在他们后面的冯三。他当然是认出了我,似乎是觉得有些对不起我,眼神躲躲闪闪的,但是我却并没有对他过多注意,因为,他在不在跟我能有什么关系? 听到他们大哥的问话,我几乎下意识的想要回答自己不是,因为我真的不是,可我却知道,就算我这么说了,也没人相信,只会引来一阵嘲笑。 “怎么?” 我强装着很平静的反问道,心脏跳的极快,但是让我诧异的是,星核所说的是我的心脏只要调速超过一百八,就可以使用能增强自己力量的能力了,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有所增强。 “提醒宿主,牛囚呶啡细胞因为融合了宿主的神经组织,为了避免细胞过度分裂衍生繁殖,导致宿主体内其他细胞生存空间减少并失衡,一般状态下,可强化宿主身体的呶啡细胞处于休眠状态,没有接收到大脑中枢神经的指令,其他情绪导致的心跳加快,只是加快血液流通的速度,一般情况下不会唤醒休眠状态下的呶啡细胞,当然,也有可能出现例外。”星核像是个幽魂一样,声音冷不丁的在我的脑海里炸响,给了我一个解释。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个门道。 “我的这只手,是因为十几个军人失去的。” 他将两颗手雷放进衣兜里,托起那空荡荡的袖管,面无表情的诉说着,然而语气中的寒意却叫我打了个冷颤。 “什么意思?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很快思索出了一个冒险的方案,要是他们这些人真要拿我做文章,那就拼了,我倒是想试试星核的那狱警特权实不实用。 “因为一群军人,害的我差点被感染成尸鬼,要不是我刚被抓伤就叫刀疤把我的手给剁了,或许,你会躲过这一劫。”他略显得云淡风轻道,我却听的一阵毛骨悚然,这家伙竟然叫人把自己的左臂齐根剁了,真狠呐! “所以呢。” 他缓缓放下那空荡荡的衣袖,看着我,语气很平静,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迫人感:“你想要我怎么饶恕你?” “李屠夫?屠兴帮?” 若不是冯三的话,就算他们说到军人,我也可能不会联想到他们,可我的脑子却如突然开了窍似的,猛的就想到了这两个名字。 “你知道我?” 他的眉头微微颤动,眼睛微微眯起,却叫我如芒在背,浑身寒毛炸起:“那你应该就是那些军人当中的一个了吧,也好,还以为这断臂的仇,这辈子也没法报了呢。” ; 第六十三章 大尾巴狼 一滴冷汗从我的鬓角滑落,我当初还真没想到那一入冯平县便听闻的李屠夫居然就是眼前这个稍显儒雅的男人,他旁边面相凶戾的刀疤脸是屠夫倒是形象的很。 我的脚趾已经用力曲起,我必须要出其不意的制住这个李屠夫,不然的话,今天自己怕是要栽在这里,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但是想到自己一个人都能赤手空拳的对付那捕卫,虽然是因为有星核的帮助,但他们这些普通人,总比捕卫好对付吧?想想,也没什么好怕的。 “刀疤,先剁他一只手,剁碎了之后喂给他吃,他要是不吃,就削成人棍,吃了,挑断手筋脚筋就放过他。” 在我为自己打气的时候,那李屠夫终于开了口,古井无波的表情,风轻云淡的语气,却叫我再次打了个冷颤,真狠呐! “是,哥。” 那刀疤脸应声,看向我冷笑着,一张肥大的络腮脸狞成了酥油饼,莫名的滑稽却又叫人不敢直视他那眼神里散发出来的凶残阴冷的气息,这应该就是叫杀气,杀人如麻如屠狗的气息,我终于体会到了这种被人视如猪狗,随意宰杀的无力。 “嘿!给大爷站好!别动!” 一个不着调的声音幽幽的响了起来,我斜着眼睛看过去,正是那刘志红,他掏出了腰带里的枪,指着那李屠夫,但是李屠夫那边的人,立即全部唰唰的将枪口对准了他。 “呵呵,你们可是要看好了我的枪是指在哪哦。”他哼哼怪笑着,指了指李屠夫的衣兜:“你个大傻叉,没事装13玩手雷,叫你玩儿,你们要是敢动,我就对着你的衣兜开枪,分分钟叫你们携手地狱一日游。” 这家伙表现的很轻松,可是谁都能看到他额头上不停渗出来的汗珠,声音也微不可察的有些发抖。 “表叔,我可受不了这鸟气,你要是还愣着,咱们可是都得对世界说古德拜了哈。”刘志红咧了咧嘴,斜着眼对着一脸铁青的方正打着哈哈。 那方正阴沉着脸,满头黑线的掏出了两把手枪,也是对准了李屠夫那个装着手雷的衣兜。我也能体会到他内心奔腾咆哮的草泥马。毫无准备的就被自己那不着调的表侄拖下了水,任谁都会像是吃了*米田共一样,噎得慌。 “这是个人恩怨,你们两真的准备插手?” 那被枪指着的李屠夫仍旧一脸风轻云淡,文绉绉的道:“你们两个要是识趣,我倒是不在意放你们一马。” “小兄弟啊,你们回来啦,一定是辛苦了,我来帮你们按按摩吧,祖传的手艺,绝对能缓解疲劳,你们只需要施舍一些多余的吃的就行。” “放屁!就你那手劲,跟他女马挠痒似的,我的可是跟正宗的按摩师学过的。” 我的身后传来一阵哄闹声,好像是那些原本跟躺尸一样的幸存者打了鸡血一样,哄闹呻·吟起来。 “他们这是怎么啦?” 有人出声问道。 “嘿,听说是有人在偷看那些个女的表演节目呢,这都跟咱们没啥事,可别惹着那帮人,行点好,给点吃的呗。”有幸存者跟那些回来的人解释,但是最后那句话却还是暴露了那人刻意搭话的原因。 “周哥?”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说话的人语气带着些狐疑,好像是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了人。 是林海铭! 我突然想了起来,那小子竟然也在这里,我还真是没想到,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可是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应声,因为我一应声可能就会把那小子卷进来。 李屠夫的眼睛眯了起来,看了一眼我的身后,脸色渐渐阴沉了起来。 “那帮家伙又在欺负生人了,小林不是说那些家伙手里的枪,除了那断了手的家伙,都没子弹了吗?”一个带着说着乡话的中年声音响了起来,而恰好,我却是听懂了他说的话。 不仅是我,那刘志红跟方正也好像听懂了,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刘志红那家伙哈哈大笑:“我当什么呢,这么嚣张,原来是一群大尾巴狼啊,枪里没子弹,你们装个鸟啊。” “你们这是要试试吗?” 那刀疤脸双眼一瞪,神色凶厉的像是个活阎王,将刘志红那家伙也吓的将话噎了进去。但是这样却越发证实了后面那人所说的,尤其是他们那些举着枪的小喽啰们,面面相觑着,表情明显流露出了几分慌乱。 “是周哥吗?” 林海铭那小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我。” 既然是林海铭说李屠夫这帮人枪里没有子弹,那应该就是真的了,因为他的特殊能力。 我的话刚落音,两杆自制的****猎枪从我的身后挺了出来。 其中一个个子有些瘦矮,皮肤黝黑,脸颊骨微微里内凹陷,举着枪的手布满了厚厚的老茧,背着个打着布丁的大布包,腰上挂着四五个用来装火药与铁砂的奶粉罐和用来搥紧枪管里火药的搥子与小布袋的大叔,另一个背着大背包,拿着一杆猎枪的人,正是林海铭,他侧头看了一眼我,朝我笑了笑,然后对着那李屠夫道:“我记得你应该收到过一张纸条吧。” 说完,那李屠夫的脸愈发阴沉了起来,好像是被林海铭那家伙戳到了痛脚。 “回去。” 那李屠夫脸庞像是抽了筋一样,阴沉的几乎滴出水来,看了看林海铭,又看了看我,眼神冷的像是腊月的冰刀子。 “哈哈,这位小兄弟真牛!一句话就让这帮子大尾巴狼灰溜溜的退走了。” 刘志红看着那帮人灰溜溜的离开了,嘿嘿笑着,给林海铭竖了个大拇指。 “谢谢。” 我对着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的林海铭感激道,这一次他着实是帮了我。 林海铭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嘿,还真是得谢谢兄弟你,这次可真悬呐。”那刘志红抹了一把虚汗,扬了扬手里的枪,轻声说:“他们枪里没子弹,我这还是假枪呢。” “你个王八犊子,老子差点他女马被你害死!” 那一头黑线的方正指着刘志红那家伙的鼻子怒骂道,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现在倒是理解了方正为什么会被气成这样,他们要是真枪的话,还好说,但问题是,根本就是假的,这比李屠夫那些大尾巴狼,还大尾巴狼,装的倒是像模像样,连我都糊弄了过去。想着,我都有些哭笑不得,还好我不是他表叔。 “小伙子,听小林说,你救过他的命。” 跟林海铭一起举着猎枪的那个大叔操着一口乡音普通话对我笑问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哪里,是小林太当真了,你看,这不大叔你跟小林不也救了我嘛。” “嘿嘿,小林这人心善,不然我也不会拖家带口的跟着他,你看那拿着铁铳,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就是我儿子,至于其他那几个小娃嘛,我也不认识,是小林的同学。” 他指了指一个拿着自制****,腰间也一样挂着奶粉罐布袋与铁棍搥子,脸跟他爸一样有些黝黑,眉毛很浓,大概也就十三四岁的男孩,还有那五六个坐在地上,准备分吃发食物的少男少女。 “那李屠夫好像很怕你?” 我看着将猎枪靠在石壁上,抽出绑着横放在背包带上的三截钢枪,解下身上背包放的林海铭,对他问道。 “林哥,坐着吃些东西吧。” 两个少女对林海铭招了招手,眼神粘在了林海铭身上,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了我。我突然生起了一个怪异的想法,难道是我老了?还是,这小子真的这么有魅力? 他对我附耳道:“因为我们刚来的时候,他们来骚扰我的同学,所有我写了一张纸条,趁他睡觉的时候,用能力悄悄的放在了他身上,并且还意外听到了他们两个站哨的家伙在聊天,说是枪里没子弹了什么的,后来他们就不来招惹我们了,应该是被吓着了。” ; 第六十四章 黑潮 我点了点头:“你们在这里待了多久?” “快四天了。”林海铭放在背包,对我笑道:“周哥,一起去吃些东西吧。”说完,将头转向了刘志红跟方正脸表叔侄,笑笑:“那个,你们也过来一起吃些吧。” “好嘞,你也别叫我这个那个,我叫刘志红,叫我老刘就行,我也跟着他们叫你小林吧。”那家伙就像个自来熟,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反正就是吊儿郎当的。 一旁的方正也笑了笑:“谢谢,我叫方正。” 说完,我跟方正还有刘志宏那家伙拿起坐垫,坐了过去。 “这可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才找来的食物,凭什么给他们几个吃。” 林海铭的两个男同学神色有些不满,但是他们的想法是很正常的,就算是我也一样,就算是自己愿意给别人,那种肉疼的感觉还是会有的,毕竟现在想要寻找物资着实很困难,吃了上顿没下顿,谁不想自己有足够的食物能填饱肚子。 “要是没有小林哥,你们能找的到吃的?”旁边的女孩不满意了,指责着两个男生,让那两个稚气还未褪尽的男生满脸羞恼,或许是因为太在意面子了吧。但事实是,在灾难中,面子这种东西,真的只能是给自己添堵。 “没事,我这有。” 林海铭对我歉意的笑了笑,打开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些吃的,有方便面,面包巧克力,还拿出了几瓶矿泉水。 我往嘴里塞着吃食,灌了一口矿泉水,吞咽了下去,无视了不远处那些眼巴巴看着我手里的食物吞咽口水的幸存者,对林海铭道:“你们就打算一直在这里待下去?” 林海铭摇了摇头:“其实我们也正在商量,要不要换个路线,但是车子没油了。” “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吧,听说干交市有个重要人物,他们这些人在这里等着,估计也是在猜,可能会有援军过来。”那方正突然插话道。 “援军?” 我有些狐疑的看向他。他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你说,隔离带外面那些掌权的为了消灭那些丧尸,要花多少功夫?这下这么多丧尸聚在了一起,要是真能一起消灭了,可是要省很多力啊,你看,这么浅显的道理我都知道,那些掌权的人会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这么说也有些道理,但是······” 那方正一口将面包塞进嘴里,灌了一口水,呜呜的接着我的话道:“但是丧尸数量太多了,而且还有外星怪物,隔离带外面肯定也是到处都是那些外星怪物,军力,物资方面紧缺,我们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万一没有援军呢?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一直在这里等下去?”一个长相秀气,但长了鼻子上长了两个青春痘的男生撇了撇嘴,然而将自己拿出一块巧克力,将自己背包的拉链拉上,放在了自己身后。 没有人接他的话,都沉默着吃着东西,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我想出去透透气。” 在这散发着腐朽阴暗的防空洞里,压抑的氛围叫我有些气闷,可能是第一次进着防空洞,不适应环境吧,我想着。 “我也去透透气。” 林海铭也跟着我站起了身。 走出了阴暗潮湿的防空洞,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望向干交市的方向时,我的心绪有些莫名躁动,或许是想急着回去见到自己的父母吧,工作在外,也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了,尤其是灾难之后,那思乡的情绪便变得极其浓烈。 我回头看了一眼跟上来的林海铭,叹了一口气,我是在思乡,而他们,却是为了生存,在背井离乡。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背井离乡,或许他们这一次,出去,可能就再也回不去自己的家乡了。 “周哥,你说,这次灾难要多久才能结束?” 他站在我跟前,目视远处干交市隐现的高楼大厦,一张清秀的脸上扬着微笑,眼中却尽是迷茫,让人不由心头一酸。这时,我才忽地想到,这家伙才成年吧,那稚嫩的肩膀,承受的住吗? 我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嘴里溢满了苦涩的味道,是我不敢回答他,这场灾难,或许,我们都可能看不到结束的那天。 “周哥!” 突然,林海铭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 我转头看去,防空洞的左前方,目光一凝,心脏咯噔一下,五六百米远的巨石林立的石林处黑压压的一群畸婴正在快速朝这边移动,速度极快,它们突然就冒出来了,加上庞大的数量,那种强烈的冲击感叫人措手不及。 “遭了,快!回去提醒防空洞里的人。”我对林海铭喝道。心里却知道,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咬了咬牙,我转身疾步跑向了自己的车子钻进了车里,掏出钥匙,打上火,便将车子开向了防空洞的洞口。 林海铭回去提醒了,放空洞里的人,陆续有人慌忙的窜了出来。有人看见那数量多的吓人的黑色洪潮吓的掉头便往防空洞里钻,有人失去了分寸,跑向了自己的车,想要开车离开这里,然而,马力再大的车,在那碎石路上也开不快,遇上那些速度极快的畸婴,这么做完全就是找死。 我将车子开下了台阶,几乎将车子翻了跟斗,吓的我冒了一身冷汗。 有人满脸惶恐的看向我,我憋足力气,将自己的脸憋的通红,瞬间一股暴戾的气息涌上了头,我强忍着那股暴戾的冲动,双手抓住了车的底盘,慢慢往后退,将车子拖着,翻过来,车顶朝外,拖着,堵住了防空洞的洞口。 “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我们出去!我们要出去!”有人惊恐的大喊,但是我这惊人的举动骇住了他们,我回头冷漠的看了一眼他们,撇过头去,害怕自己会遏制不住脑海那股需要发泄的戾气,对他们出拳,将他们打死。 “啊!!!” 防空洞外传来了杂乱哄闹的声音,更有凄厉的惨叫身传了进来,将那些叫嚣的家伙吓住了。 砰砰砰砰! 堵在防空洞外的福特皮卡车一阵颤动,凌乱的爪子在上面敲打着,碰撞着,毫无节奏感,叫人听的心里烦躁。洞口的上端两个露出来的缝隙口露出了狰狞的面孔,正是畸婴,它们从那空隙将头伸了进来,正鼓足了劲往防空洞里挤。 嘭! 一声炸响! 一股浓郁的硝酸味钻进了鼻子里。 是那大叔举着****朝右上角的那只畸婴开了火,那只畸婴的脸被打枪管里的铁砂打的稀烂,两个眼球都打爆了,黑色的粘液流的满脸都是,模样惨不忍睹,却让我有种大快人心的痛快感。 “上钢珠!” 那大叔一脸平静的接过了他儿子手中递来的****,将手里的****递回去,拿起那杆搥好了火药的****,对着另外一只畸婴开了火。 嘭! 那只畸婴也被打糊了脸,倔强的抽动了两下脑袋,然后头一沉,耸搭着垂了下来。那大叔的儿子动作干净利落,打开了奶粉罐子,小漏斗往枪管口一放,拿起铁勺便往里面倒黑火药,拿掉小漏斗,拿着铁棍往里搥,将火药搥紧实了,然后从另一个布袋里拿出一颗钢珠,搥进了枪管里,就连我也做不到他这么迅速利落,就像是在耍杂技一样,动作极快,叫人眼花缭乱。 外面的畸婴还在拼了命的往里面挤,实在挤不进来,便在外面啃食起了那两只死去了的畸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叫人毛骨悚然。 “它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我紧绷着神经,见它们进不来,有人颤抖着嗓音出声,我知道,他们或许只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缓解一下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是他们!” 突然有人将手指向了林海铭他们:“他们去镇子里找吃的,肯定是他们引来的。” ; 第六十五章 挑事 “放屁!” 林海铭的一个男同学立即回敬了一句,昏暗的光线中,我也能看见他那因为愤怒而憋的通红的脸。 “就是你们,这两天都没事,就是你们出去找了吃的之后,它们就来了,要说不是你们引来的,那才有鬼了呢!” 另外一个穿的破旧不堪,头发脸上,到处是油污的男人站了出来,瘦如竹竿的身躯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到了一样,他的脸上带着报复性的冷笑,我隐约有些熟悉,在林海铭他们回来之后,参与讨食的,好像就有这个声音。 “还有你,你把洞口都堵了,叫我们怎么出去?没有吃的,大家都得死在这里。”他的食指指向了我,嘴里骂骂咧咧的,还整出了一列阴谋论:“我怀疑你就是故意想让我们死在这里的,你仗着自己力气大是吧,所以就这么做的是吧,然后我们不听你的话,你就不会开门,以此来威胁我们是吧,所以你才最让人可恨的。大家说,我们该怎么办?” 说完,他握着拳头扬了扬,转身看向那群已经失去了方寸的幸存者。竟然还有人问他:“你……你觉得……该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啊?” 那些幸存者们陆陆续续的出声,气氛也越来越躁动。 “哼,他们有吃的,所以他们不怕,而我们呢?我们没有啊,所以我们就得饿死在这里。”那竹竿男一脸愤慨的数落着我们,然后把食指指向我们:“他们会是害死我们的罪人!” “对!他们这是要害死我们!” 有人应声,也开始跟着指责起我们来了,跟着林海铭的那几个小年轻哪里遇到过这种阵仗,被吓的脸色煞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林海铭。 “你看,那家伙还在笑,他们就是故意的!” 昏暗的光线中,也不知道是谁看清了林海铭的脸,将手指向了林海铭,我微微侧头看去,这家伙倒是在不慌不忙的组装着钢枪,脸上微微带着浅笑,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着实有些刺眼。 “怎么了?” 一个有些拗口的声音从左边的通道了传了出来,那些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了的幸存者瞬间没了音,纷纷站到了通道的两边,仿佛脸呼吸都刻意抑制了几分。 我憋着胸口那股戾气,退到了方正的身边,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看我,也压低了声音:“是一群外国佬,他们当中有个家伙很猛,就连你说的那个什么李屠夫那群人也没敢招惹他们,他们也很安静,但是刚来的时候,那个猛人用拳头打死了两个问他们讨要食物的人。” 说着,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盖着塑料袋的蜷缩在石壁下的两个人,这时我才发现,原来那竟是两个死人,难怪其他人那么慌张,也不见两人起身,还以为两人都睡死过去了呢。 说罢,一个面相阴柔的年轻人领头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六七个人,有一个穿着劲装的金发碧眼的外国妞,这大洋马身材高挑,几乎和我差不多高,两条大腿上绑着枪套,装着手枪,表情有些冷。 还有一个两米多高,身材魁梧庞大,比那刀疤脸还要硕壮的多,黑色的长头发梳在后脑勺扎着马尾,鼻子与下巴留着胡须,穿着定制的迷彩服,鼓胀的肌肉似是要将衣服都要撑裂开。 这个体型庞大的外国佬大腿上绑着棕色的牛皮刀鞘,那样式,好像是一把狗·腿·刀,腰带上插着枪套,他看了一眼堵在洞口的车子,扫了我们这些人一眼,碧绿色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或许是他认为我们这些矮个子怎么可能推得动那辆车。 这个年轻人也穿着丛林迷彩装,手里提着一把精致的双管猎枪,扫了我们一眼,也看了一眼堵在洞口的车,嘴里啧啧了两声,看向我,碧绿的瞳孔上下打量着我,操着一口拗口的美式中文:“中洲军人?” 我眯了眯眼睛,这个长相阴柔的像是个女人一样的年轻人,应该是一个海外华侨,看他们这一个个手里提着猎枪,杀气腾腾的样子,也肯定不是什么好来路。 听到中洲军人这四个字,那壮实的跟蛮人似得外国佬眼睛立即盯上了我,瞪了我一眼,发出一种类似挑衅的眼神,就连旁边那个金发碧眼的大洋马也兴致勃勃的看向我,反到是他们身后那五个保镖一样的家伙端起了手中的******目光冷冷的看向了我,露出了几分警惕之色。 我的眼皮一跳,心道:“看来今天这事还没完没了了。” 那年轻人扫了一眼那些战战兢兢的站在两旁的幸存着,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手指了指我们:“我好像听到你们说是他们将那群怪物引过来的。” 那身躯竹竿一样的家伙又出声了:“是……是……是的,他们出去小镇里找食物了,回来没多久,那些怪物就来了,所以肯定是他们引来了。” “他们身上有吃的?” 年轻人的眉毛一挑:“既然他们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误,你们怎么不问他们要吃的?这不是应该的吗?” 呵,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这外国娘炮是要挑事啊。我感觉自己胸腔的那股气快抑制不住了,已经开始在我的身体里四处乱窜,眼球有些鼓胀,我甚至感觉自己的眼角都要裂开了。 “可他们………他们手里有枪。” 有人支支吾吾的指了指那拿着土·铳的大叔,还有已经将钢枪组装好了的林海铭。 “不,我会制定一个规则,我不允许他们开枪,如果他们开枪的话,我们就会帮你们,而且你们从他们身上抢到的食物,我们也不会要。”他摇了摇头,很诚恳的说道。 “为什么这么做?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我看了一眼这个挑事的家伙,又看了一眼那些被那家伙挑拨的蠢蠢欲动的幸存者们,有对那洋鬼子的愤怒,也有对那些幸存者的怒其不争。 “虽然我是美籍,但我也有一半血液属于华人,我很喜欢华夏传承至今的一句古话,叫做弱肉强食。”他有些无辜的对我笑了笑:“我所以我觉得这很正常啊,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是人的天性。” “天性你姥姥!” 一旁的刘志红爆出一句粗口,骂到:“弱肉强食这成语,从你这卖祖宗的家伙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玷污中洲文化,咱华夏传承五千年,咋就出了你这么个卖祖宗的龟儿子呢,不,应该说,是你老母带着你卖祖宗。” 刘志红那家伙嘴巴跟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顿,骂那家伙有些发愣,可能是他说的太快了,那些家伙没反应过来。 “说的对。” 那拿着********的大叔应了一声,嘴里骂骂咧咧的道:“小林,你说句话,我想一炮轰死这龟儿子。” “提醒宿主,宿主体内蕴含的能量过量,超出身体承受指标,请停止呶啡细胞继续释放能量。” 星核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我身体里的呶啡细胞还在持续给我的身体运输能量,那股能量会强化我的身体,给我常人难以想象的狂暴的力量,但过量了也会撑爆我的身体,我开始犹豫起来。 “我知道那个家伙在骂我,不过没关系,其实我只是想要找一个中洲保镖而已。”那家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看了一眼刘志红,然后看向我:“如果你打不过他们的话,那你们可就麻烦了。” “去吧,食物就在他们的背包里,你们不用挨饿了。”他声音温和的继续煽动着那些幸存者,嘴角噙着一抹叫人心生厌恶的微笑。 “大家一起上,去把那些吃的拿过来,那是我们应得的,我们不能饿死在这里,我们还要活着回去。”那竹竿男继续煽动着,神情激昂。 “一起上啊!” “上啊!” 他见身后的那些人还在犹豫,终于有些着急了起来,作势跑了出来,而那些早就被煽动的蠢蠢欲动,而且被饿的两眼发昏的人顺势就跟着冲了出来。 ; 第六十六章 机会 然而尽量憋住不说话的我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气涌上头,那股暴戾的气息仿佛连我的性格与灵魂都扭曲了,看着那一张张普通的脸,映在我的脑海里却显得黑白扭曲而狰狞,林海铭那几个同学被吓的脸色煞白,连连往后退。 我的心脏疯狂跳动着,如擂鼓般,震动着我的胸腔,仿佛随时会在我的胸腔里炸裂一样,我的血管鼓胀了起来,仿佛也要爆开了一样,这使我想到自己曾吞食了捕卫细胞源时的画面,我无法再遏制它了,终于跨步走了出去,将挡在了我身前的林海铭扒开了,他打了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神色愕然的看了我一眼,或许是在问我为什么这么大力的推开他,但我没跟他解释,难道我跟他说,我没用力吗? 那些人已经冲了过来,以我的脾气,是有些下不了杀手,可能不会超度他们,但我却想要教教他们要怎么好好做人,毕竟,做人总比要做畜生好。 砰! 第一个人冲了上来,一拳朝我的脑门打了过来,营养不良的面孔狰狞扭曲着,像是即将变成丧尸的病毒携带者,是的,他们已经病了。 我轻轻的推了他一把,只是推了他一把,他却脆弱的像是纸糊的墙壁一样,朝后面倒了下去,还带倒了后面冲上来的一个人,其他人仍旧在往这边跑,他们现在是饥饿凶狠的狼,任何劝阻都已经无法让他们停下脚步。 除非! 打痛他们! 啊! 那竹竿男很聪明,想从我身边绕过去,可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他被我抓住了领子,甩到了出去,砸在了墙壁上,右肩膀与石壁碰撞接触,发出‘喀’的一声脆响,然后跌落在了地上,抽搐打滚的他捂着好像脱臼变形了的肩膀发出尖锐的惨叫声,但并没有让我觉得愧疚不忍,我已经尽量在控制自己的力量,并不是有意要伤害他的,我只是给了他一个教训,谁让他不安好心,为了一己之私对我们使坏。 我一个一个将那些冲上来的人推倒了,大概将近有二十来个人吧,有些人躺在地上,假装痛苦抽搐着,惊恐的看着我,发出做作的呻·吟,实际上他们伤的并不重,只有一两个人昏死了过去而已。 我一步一步走到了那娘炮的面前,他很平静,脸上还挂着微笑,好像很欣赏我,他拿起了那刻满了花式图案、且显金贵的双管猎枪顶在了我的头上:“嘿,军人先生,请止步。” 他又笑了笑:“现在你有资格做我的保镖了,我的第一个中洲军人保镖,嘿,说实在的,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厉害,太夸张了,难道这就是中洲功夫,太极里面的四两拨千斤?” 我看着他的眼睛,咧了咧嘴:“小兔崽子,既然是畜生,就别学着说人话。” “什么?!” 他眉头一挑,反应过来的他阴柔俊秀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怒意。 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枪管,他眯起了眼睛,将食指搭在了扳机上:“我劝你最好识相点,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咯嘎---! 他瞪大了眼睛,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惊恐,忍不住往后退去,而我,只是轻轻的拧弯了他的枪管,没用很大的力,然后顺手抓住了企图躲开的他的衣领,将他轻轻的拖了过来。 旁边的那位外国蛮子一拳朝着我的脑门打了过来,或许是他不习惯用枪,那个外国妞就很聪明,用手枪对准了我的头,他们不敢开枪,除了我手上的人质,我的身后还有三杆土·铳呢。 啪! 我接住了那个蛮子的拳头,他的力道很大,震的我的手都有些微微酥麻,这一拳,就算能打死人,我也不会觉得诧异。我左手抓着那娘炮的衣领,右手的五指抓住了那蛮子铅球般大的拳头,五指用力一捏,他的拳头立刻发出了嘣咯嘣咯的脆响,随着我用力一拧,他猛的用力抽动了起来,似乎是想将拳头从我的手里抽出去,发出轻微‘额啊’的吸气声。 “好了,好了,我们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可以放手了。” 被我抓住衣领的这家伙一脸无奈说道:“我实在没想到你会这么厉害。” “这就认怂了?” 我平静的看着他,他摊了摊手:“我只是开一个玩笑而已,没必要这么认真,你可以松开我的衣领了。” “哼,玩笑?” 我眯起了眼睛,没有掩饰语气中的怒火。 “真的只是玩笑。”他诚恳的对我说道:“实际上我并没有想伤害你。” “你这是在当我是白痴?”我险些被气笑了,下巴扬了扬那些被我打伤在地上躺尸的幸存者:“他们也是玩笑?” “可他们是被你打伤的不是吗?而且,如果不是他们想要这么做,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我煽动?”他皱了皱眉,有些不理解的说道,那无辜的样子差点将我气的岔了气。 如果不是我抓着那蛮子拳头的话,可能一拳就朝他脑门砸去了。 “嘿、嘿,别生气,我真的没有恶意,其实我们的枪里也没有子弹的。”他指了指那大洋马手里的枪:“你给他看看。” 那外国妞微微犹豫了片刻,便将弹夹退了出来,给我看了一眼,的确没有子弹。 “你身后的那几个人呢?”我朝他身后扬了扬下巴。 “也没有,不信我叫他们给你看。”他摊了摊手。 我笑了笑:“没有就好。” “什么意思?”他皱了皱眉。 我沉吟了一片刻,认真的告诉他:“这样,我就可以毫无压力的揍你了。” “嘿,伙计,你这样是不道德的。”他呲了呲牙,眼神终于闪过了一丝惶恐:“哦,抱歉,我向你道歉,我承认自己不该招惹你。” “可你做的事,也不道德。”说着,我猛的甩开了那蛮子的拳头,将他甩了一个踉跄,然后抓住这家伙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顶在了石壁上,冷冷的道:“我不接受道歉,说,要我怎么教训你。” “,?n?to?me。,哦不,嘿,伙计,你听我说。”他着急了,连英文都拽了出来。 嘭! 我一拳砸了下去,擦着他的脸,砸在了石壁上,发出嘭!的声响,将他吓了一跳。 “哦,老天,你差点打死我!” 他大叫着:“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是军人,如果我被找到了的话,你也有机会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后面那蛮子打算在我的背后偷袭我,回头瞪了一脸愤怒的他一眼,他庞大的身躯一滞,慢慢将手放在了那狗·腿·刀的刀把上。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林海铭带着微笑,声音却有些冷,他与那林大叔举起了土·铳,对准了那家伙,怪只怪他们这些家伙的枪都是用来装大尾巴狼的,没子弹,就算遇上的是土·铳,也不得不乖乖受擒。 我将腿往后一抬,从靴子里抽出了角刀,将刀尖猛的插进了他脸庞左侧的石壁里:“你刚刚说的什么?” 他咽了一口唾沫:“我说,你有机会离开这里。”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渐渐的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迅速流失,手竟然有些抓不稳他的衣领了,但是我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一定不能露怯,不然不但眼前这些家伙很麻烦,那躲在后面一直观看这一切的李屠夫那些人也会暴起发难,虽然他们现在都被我震慑到了,但是我的力量,是有限制的。 我顺势放下了他,让他以为我相信了他的话。 “你必须相信我,因为你只有相信我,才能有出去的机会。”他见我将他放下来了,脸色终于露出了几分得意:“我身上有一个卫星手机,在灾难发生后,我跟我的父亲联系过,他会跟中洲官方联系,派来搜救人员的,原本事情并没有什么进展,但是因为灾难的缘故,我的父亲也因此得到了很大的权利,因为地球上的科技对上天上的那些东西实在是过于落,联合国提议出各国先进技术共享,然而我的父亲可以代表美坚国否决这个提议,他正在以这个条件对中洲官方施压,用不了多久就会派出搜救人员来营救我们,而你,也有机会跟着我们一起出去。” ; 第六十七章 飞机 “你是在开玩笑?你的手机到现在还会有电?” 我有些不相信的鬼话,但是我的声音有些发颤,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并不是因为激动,而是我太累了,实在太累了,累到我随时躺在地上都可能休克过去。 但是他认为我这是太激动了,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了几分,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一个三指合并大小的黑色晶体外壳的手机,他朝我扬了扬,按亮了屏幕:“这是光能手机,可以吸收光线,转化为电能,哦,对了,这种手机好像在你们国家还只是概念手机。” “哦。”我点了点头,用力从石壁上将角刀抽了出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现在,回到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纵容你的保镖,打死他们。”说着,我指了指石壁下的那两俱尸体,刻意表现的很愤怒。 “what?”他瞪大了眼睛:“他们是你的亲戚?” “不是。”我眯了眯眼:“但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可他们跟你没有关系不是吗?如果没有关系,那你为什么要管这些呢?”他有些诧异。 “在我的能力之内,我能管的,为什么不管?”我轻轻的转动刀把,做出威胁他的样子。 “哦,你这一根筋的中洲军人,你还真将自己当超人了是吧,好吧,我给你解释,杀鸡儆猴,这个成语听说过吧?我们有吃的,但是枪里没子弹了,他们想要问我们要吃的,我不希望自己被一群乞丐围着,叫大蟒教训了他们一下,可惜,他们的身体太脆弱了,而且,这样我还能威慑到其他人。” “哼。” 我轻哼了一声,将刀抽了回来,其实,见过了死人的我,对那两个死去的人,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会在内心强烈谴责作恶者的愤怒情绪,只剩一种麻木的怜悯,或许这种情绪也会随着时间推移,而越发淡薄,我都开始恐惧自己将来会不会回成为一个冷血麻木的家伙。 我缓慢的走了两步,发觉已经实在挪不动腿了,动作缓慢的就地坐了下来,当然,姿势是很自然的,我不会让其他人看出来,此刻的我虚弱到一个小孩都能推倒我的地步,英雄的光环,不好戴啊。 呵,想起来,着实有些好笑。李屠夫他们用空枪装大尾巴狼,刘志红他们用假枪唬人,那群老外也用没子弹的枪吓唬人,一个个都装大尾巴狼,现在倒好,自己也装了起来,可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威慑别人,希望不要找自己的麻烦。 我将右膝的杵起来,将额头枕在膝盖上,脑袋几乎快要休眠了,闭上眼睛,意识就仿佛渐渐要剥离了我的身体。 “你们想干什么?” 这是林海铭的声音,他的声音带着警惕,难道是又要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着实有些烦怒,将沉重如灌满了铅的头抬起来,向林海铭的方向看去。 是那李屠夫,正朝我走来,但是被林海铭喝止了。 “我是来道歉的。”那李屠夫指了指我,脸色平静,但是眼神很复杂,应该是我表现出来的力量震撼到了他吧,他们吓了我一次,我这再吓他们一次,倒也算是两清了。 “道歉?” 林海铭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我。 “好了,你已经道完歉了。”我实在不想说话,但还是不得不强撑着来应付他,难道这家伙已经看出来了我是强弩之末?我开始有些担忧警惕起来。 “很抱歉,我李兴邦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做赔礼,这枚手雷,就用来做道歉的赔礼,希望我们能化干戈为玉帛。” 李屠夫将一枚手雷掏了出来,将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要窜起来,但是自己撑得太久,身体组织被细胞那释放出来的力量伤到了,听星核在我的脑海里说的,估计得个把小时才能恢复点气力,这可比第一次时间长的多。 但是好在那李屠夫弯下腰将手雷轻轻放在地上,就转身离开了,我却对他们又多了几分警惕,但是话说回来,在不知道我身体状况的情况下他们这么做是很正确的,因为他们也害怕我报复,所以才来道歉的,这家伙能将自己的手臂砍了,就说明他这人作风狠辣,现在又能视情况过来赔礼道歉,他的这种能伸能缩,让我有些不安,内心不由自主的就警惕了起来,真累,这种不似勾心斗角,但胜却勾心斗角的感觉,真的让我有些吃不消。 “监测到敌意波动。” “嘿,话说伙计,你们中洲的军人都像你这样,这么能打吗?而且看起来毫不费力的样子。” 星核的警报声刚响起来,那家伙就就地坐在了我的旁边,看起来像是很友好的样子,但是我却更相信星核,因为啊,人心难测。 我没有搭理那家伙,在林海铭这些人都在场的情况下,他要是真敢对我做出什么动作,可能他的脑袋,立马就要被土·铳打成筛子。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克里斯·佳诺,我有一个请求,就是想让你做我的保镖,这肯定要比你们做当兵要好。”他仍旧在我的耳边喋喋不休,一口拗口的中文听的实在有些别扭:“除此之外,我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听我的父亲说,各国已经开启了备战状态,各国已经在紧急全力研发战斗卫星,其中会装载动力炮,超束激光炮等各项威力足以媲美核弹的超级武器,而且不会产生核爆之后的核辐射,到时候,这场灾难应该会很快结束。” 我静静地听他说着,他的消息让我没来由的一阵激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或许,这场灾难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恐怖,至少,人类仍旧拥有反击的力量,不是吗?但是我仍旧有些怀疑,那些控制流放外星生物的高等文明,难道就会眼睁睁的看着人类破坏他们的秩序? “当然,这些我只是听我父亲说的,最重要的,还是将我从这个鬼地方营救出去,已经两天了,我的父亲连个消息都没有,我打过去的电话,也是属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可能他正在与中洲官方协商吧。” “你安静点。” 听他在我耳边向个苍蝇一样喋喋不休,我着实有些厌恶,尤其是听他说,他的父亲会向中洲官方施压,来营救他,想想都觉得好笑,那不成你还能比整个世界还要宝贵?现在是全球备战,如果你爸要是真敢向中洲施压,估计会被人用吐沫淹死吧。 “哦,好吧。看来你还是不太相信我的话。”他无所谓的说了一句,然后起身走开了。 气氛安静了下来,外面仍旧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来,那些畸婴可能还没有离开。 “周哥,现在怎么做?” 林海铭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他可能把我当成了主心骨了吧,这让我想起了那些军人,那时候,我什么都不用想,只要跟着他们就行,想想,也是很轻松的,至少要比现在好,总感觉肩膀上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一份担子,有些压人。 “休息吧,明天那些东西应该就走了。” 我说了一句,意识渐渐陷入了昏沉。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但是的双眼却并没有因为黑暗而受到限制,能将周围看的清楚,可能是因为细胞植入的原因吧。 “周哥,醒来了?” 我站起了身来,右手边传来林海铭的声音。他站在我的旁边,就像是一个站哨的士兵,手里提着土·铳,我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感动,很暖心。 “周哥。” “周哥。” 坐在旁边休息的几个林海铭的同学也发觉我醒来了,礼貌的对我喊道,我能从黑暗中看清他们脸上的敬畏,忐忑,还有类似于崇拜某明星的狂热眼神。 我了然,崇拜强者是人的天性,见我今天的手段,他们自然而然的将原本属于林海铭的崇拜目光转投向了我。 可我有些不解,自己,也算是强者吗?我有些不自信。 “喂喂喂,周哥,你可没告诉我你这么牛掰吼。”那刘志红另外一端,跑过来,坐在了我身边,掏出烟就往我嘴里塞:“来来来,周哥,抽烟。” “待遇这么好?” 看他这不正经的样子,我就有些好笑。 “是啊,你可将我们骗的好苦啊,要知道当时可是把我腿吓的都发软了,哎哎哎,周哥,你的手别往我身上碰,我怕被碰骨折了。”他一脸佯做一脸惊恐的样子,倒真是一个性格跳脱的青年。 “你不去演戏,真是白瞎了你这演技。”我掏出火机,将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雾滑进了我的喉腔,灼烧着我的肺,提起了我的精神,肺泡过滤了烟雾的颗粒,从鼻孔里喷吐出来,我开始迷恋起这种感觉。 “其实啊,我也想过去演戏的,比如什么救万民于水火的大侠啊,一袭白衣飘飘,长剑在手,伊人在侧,万民敬仰。”他一脸向往的说着,我也没打断他。 一夜又过。 一束白光从洞口的缝隙间照射进来,天已经亮了。显然,这防空洞里并不是什么适合休息的地方了,大部分人早早就醒来了。 轰----! 天空传来飞机的轰鸣声。 “嘿!一定是营救我的飞机来了!”那个叫克里斯·佳诺的家伙兴奋的窜了出来,大叫着:“大蟒!快,帮我推开车子。” 当然,他说的是英语,但我大致能听懂些。看他那激动的样子,摇了摇头,感觉有些可怜,这家伙可能是失心疯了,就算是有营救人员来营救他,难道会用战斗机来营救他? 轰----! 一辆辆战斗机从防空洞的上方呼啸而过,那叫大蟒的外国蛮子力气也着实大的惊人,竟然将车子推开了,露出了一人宽的缝隙。 但是,那克里斯·佳诺的脸已经垮了下来,可能他已经意识到是自己过于期盼,所以才会将一切都会往好的方面去想。而事实总是会让人失望,但他还是不甘心的钻了出去。 我倒是没有再注意他,而是开始思索起来,想起了昨天方正与我所说的,援军! 难道,是去解决那些丧尸的? 我也站起了身,跟着走了出去,至于那些畏缩在角落里的幸存者投来的惊惧的目光则被我无视了。 我出来之后,林海铭手提着土·铳,也跟着出来了。 轰----! 天际发出的轰鸣声着实有些震耳,那一架架一闪而逝的战斗机开往了干交市的方向。 “嘿,我知道了,这肯定是去支援干交市那个幸存者基地了!” 我身后传来的是刘志红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都跑了出来。 “这才百十来架飞机,丧尸数量那么多,消灭的了吗?” 林海铭的一个叫刘华的男同学质疑着说道,旁边那鼻子上长着青春痘,名字叫李宏,也跟着点了点头。因为他们互相招呼时喊过名字,所以我都记得了他们叫什么。 另外两个男孩一个穿黄色夹克的叫许志。穿米色大棉衣的,个子也有差不多一米八几,但是很瘦的那位叫唐伟。旁边鼻梁两边长着雀斑,扎着马尾,脸上有些肉嘟嘟的女孩,叫管婷玉,另一个个子稍微高一点,头发披在两肩,背着个黑色背包,手里吃力的帮林海铭拿着钢枪的女孩叫李月,至于林大叔跟他的儿子,则是在后面啃着干粮,我们已经都吃了。 “傻呀你,只要带足了火油,易燃物,飞机一投,然后再发射燃烧弹,这么一烧,不就都解决了?” 那刘志红转头回了一句,那李月也顺着点了点头:“就是就是,不懂就不要装懂了好不,真丢人。” “哪里丢人了?”那刘华有些不忿的回了一句。 “fuke!” 那克里斯·佳诺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一脸愤怒的紧握着手机,想要往地上砸去,但是没敢真砸,好像是他打通了电话,但并没有给他带来好消息。 我们为了能看的更远,爬到了防空洞的顶上,但是仍旧看不清干交市那边的情况,可能是太远了。 “如果有个望远镜就好了。”刘志红那家伙叹口气:“这样子,什么也看不到。” “我有!” 克里斯、佳诺的声音冒了出来。 “怎么了?你不等你老爸来救你了?”刘志红发出调侃的怪笑。 ; 第六十八章 出发 “刚才我跟我爸的通了电话,说要我进入安全地带,中洲方面会实施统一救援。”他牵强的解释道,将他从车里拿出来的望远镜递给了我们,看了看我:“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走,借用一句中洲太祖的一句话,团结就是力量,我想,我们一起的话,会更加安全。” 刘志红接过了他手中的望远镜说了一句:“我只记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也不知道那克里斯·佳诺是没听懂,还是在装不懂,咬牙道:“是的,没错,所以我们要统一把猎枪指向那些该死的侵略者、该死的丧尸。” “来,周哥,你先使。”刘志红没搭理他,将望远镜朝我递过来,我接着朝着远方看了去。 跟这家伙说的一样,望远镜里小的跟苍蝇一样的战斗机在盘旋在往地面抛洒雨点一样的东西,没过多久一缕缕黑烟腾腾的升上了半空,凝而不散。看来是真的将火烧了起来,按照这样下去,只要那些丧尸不走,这一天烧下去,明天就会出结果。 我将望远镜递给了刘志红,他看了一眼:“这得烧到什么时候?” 方正从他手上抢走了望远镜,看了一眼:“应该用不了多久,这干交市的围就算是解了。” “毕竟有二十万人在那里。”我说了一句,心里却有些打鼓,因为得记得当时跟张莹莹他们遇到的情况可不是这样的,当时是隔离带的人绝对不允许出去,无论生死,就连他们那些军人都是一样。但是看着干交市的情况,好像有些出入,难道······我有些想不通,只是希望这不会是一个让我们空欢喜的海市蜃楼。 “fuck,看来我们还得等一天,希望上帝保佑。”那克里斯·佳诺从方正手上拿回望远镜看了一眼,嘴里吐出了一句脏话。 “我很奇怪,你的父亲官职那么大,好好有福不享,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方正随口问了一句,这其实这也是我想问的,但是因为心里还警惕着这家伙,所以并没打算跟他拉近关系。 “别提了。” 克里斯·佳诺一脸不爽:“原本我跟我的几个朋友是组织去非洲打猎的,但是一个朋友说叫我们来中洲玩玩,这里禁猎很严,但是有其他地方没有的好东西,而且感觉很刺激,我们花了大价钱将枪偷运过来,鬼知道那家伙竟然放了我鸽子,没办法,我只好在电话里跟他询问哪里有什么好去处,然后就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他一脸无辜的样子着实有些欠扁,谁也听不出来他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知道我那名家定制的枪有多昂贵吗?!”说着,他一脸肉痛的看向我:“花了我将近一百万美刀啊,就被你给毁了,要不是大蟒打不过你,哼哼。” 他轻轻哼了一声,旁边的那个外国蛮子一脸不忿,眼睛凶凶的看着我,发出挑衅的意味,显然是想要将尊严找回来,但是我却懒得搭理他,实际上,我还是对这个家伙有些发怵,我要是不释放细胞能量的话,肯定会被他完爆,而且不只是力量的原因,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是刀口舔血的,格斗技能,各方面都能完爆我。 “下去吧。” 我收回了思绪,顺着陡坡走了下去。 “看来我们还得歇息一天,不过好在我们并没有白等。”身后的方正说了一句。 刘志红发出一声哀嚎:“可我只剩两根烟了,怎么熬啊。” 我们的视线没有一刻停留在前面半道上停滞的车辆上,有些车门车窗已经被咬烂了,外面覆盖着大片已经干枯的血迹,也有带着血迹被撕咬成碎布的衣裳。我不知道自己与他们的这种态度是不是冷血,但我知道,所有人刻意不去谈论,不去看,或许,是因为恐惧,一种对死亡的恐惧,所有人都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怪物的食物。 又一天过去了,我们做好了准备出发,我看了一眼自己那那辆爱车,有些心酸,此刻的它的外壳已经被啃咬的如同筛子,它也要离开我了,因为我并不打算再释放细胞,将它再搬上去,很不舍,但我放弃它了,或许我会再找一辆车替代它,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方正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们该走了,我收起了那有些无聊且多余的情绪,正准备走,李屠夫他们却向我走来了。 “有事?” 我知道他们慑于我的力量,暂时不会跟我撕破脸皮,或许只是想跟我们一起走。 我猜的没错,他的目的就是这个,李兴邦看着我,一脸诚恳:“我希望加入你们,一起走。” 我几乎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他,但是细细一想,他们肯定是跟我们一个方向的,现在撕破脸皮,万一他们在后面给我们使坏,也不是得不偿失,毕竟我没有真正能将他们彻底收拾的能力,他们也不是没有反抗能力,而且,他只是来通知我一声,而不是请求我,无论我拒绝与否,都无法改变什么。 我的左手边站着的是林海铭,他的钢枪用绳子绑着横插放在背包的背带上,手里提着土·铳,眼睛盯着李兴邦这些人,就仿佛是我专职的保镖护卫一样,自从我来了这里之后,他就成了我的影子,说起来也叫我有些羞愧,但心里的确是有些小小的得意,也没有阻止他这么做。 方正在我的右手边,阻止了想要说话的刘志红,显然知道那家伙一开口,铁定没什么好话。 “可以。”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多余的话。也没有人出声质疑的我决定,我曾当过企业底层管理,也有些了然,强者,总是享有特权,我本该暗自得意的,但一细想,却感觉自己肩膀上仿佛无形中压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强者享有特权,但任何特权都来自于弱者的贡献,强者有能力庇护弱者,享有特权是应该的,如果不能······ 我坐上了方正与刘志红他们的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因为林海铭那些人只有林海铭跟另外一个许志会开车,他要负责当司机,所以并没有跟着我上车,也知道我什么时候竟默认习惯了他的保镖身份,想想,有些羞愧。 其他那些幸存者也出来了,他们也有车,各自开着各自的。 砰砰砰! 我的车窗被敲响了,是一个穿着略显有些单薄的女人,她那显得疲倦憔悴的脸被冻的紫青,嘴唇微微有些发抖,一只手搂着臂膀试图摩擦来给自己的身体带来一丝丝温度,她身后还有四个女人,有些一个脸上好像是被扇了以巴掌,还有些淤青,她们的年龄大多在二十至三十岁左右,说实在的,能从灾难开始活到现在,这些女人的确值得钦佩,虽然我不喜她们生存的方式,但是也知道,那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们唯一能够保证自己活下去的本钱。 我摇下了车窗,面无表情的问道:“什么事?” “你可不可以带上我们一起。”她声音有些发颤,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因为紧张,眼神带着乞求,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我能看到她的脖子因为寒冷而生起的鸡皮疙瘩,她微带着哭腔:“其他人都不愿意带我们。”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们就会带上你们?”我显得有些过于冷漠,这有些不符我以往的绅士作风,或许,是因为自己有心理洁癖吧,又或许是不想带上几个毫无用处的累赘,真是可笑,当初我好像也是一个累赘吧。 ; 第六十九章 求个良心管我 “因为······因为你是军人。”听到我的话,她的脸色变了变,但仍旧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是听他们说的,你很厉害,可以保护我们。” “你们有人会开车吗?”我问道。 “我······我会。”她的身后有个大概三十来岁的女人应声道,听到我说话的,她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或许是认为我已经答应了她们吧。 “那里停了三四辆汽车,你们可以选一辆。”我指了指那些车,那些都是主人被畸婴吃了,外形且有些破烂的车辆。 听到我的话,她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流露出惊恐的神色,敲我车窗的女人说话了:“可······可······那些都是死过人的,上面还有血。” “可它们能帮助你们逃命。”我摇上了车窗,无视了她们可怜巴巴的眼神,有些感慨,自己的心果然变的冷酷了,但就算如此,我仍然很绅士的给她们指出了一条明路不是吗?至少我帮到了她们。 但我却在想,如果没有那几辆没有主人的车,自己会不会让她们搭车······我有些惶恐,因为我无法确定自己会怎么做。在此之前,我通常都会很绅士的去尽量帮助请求自己帮助的人,然而,灾难好像改变了我,不,我不应该认为她们对我没有帮助,认为她们会是累赘就让她们无助绝望的等死,我不应该这么想,我······我突然想到了自己被变异犬抓伤,被用枪指着,那种无助的绝望。 我的心有些乱,方正已经发动了车子,车身剧烈的颤抖,将我从混乱的思绪震醒,我吁出了一口气,想到了一句话,一句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话,突然从我的脑海里冒了出来,然而,它使得我的身体瞬间放空了,这句话叫:求个良心管我,留些余地做人。 这或许可以用来做一把很好的量尺,来衡量自己内心时长时短、时冷时热的良知,我的心静了,好像是良知上勒紧的绳松开了,我终究还是我,还是能控制本性的几分善恶,灾难,只是使得我成熟了几分而已。 “我说,那些怪物会不会听到车子的轰鸣声,追上来啊?”刘志红那家伙嘴里冒出了一句,立即就被方正呵斥了:“乌鸦嘴,别说话。” 但是却叫我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这话说的没错,万一那些畸婴听到轰鸣声,追了上来,我们手里没有枪,几乎没有什么反击力量,它们一旦大量出现,那可是一锅端啊。 想着,我不安的一次又一次的侧头看向车外,心里默默祈祷着。 直到十分钟后,大家都将车子开上了马路,我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最前面的车辆是李兴邦那些人,中间是克里斯·佳诺他们的两辆吉普。我们的前面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跟本田是林海铭跟许志开的,后面那辆红色的宝马晃晃悠悠的跟在我的越野车后面,是那几个女人,她们终究还是拿出了勇气,了然,在死亡面前,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没过多久,副驾驶位置上传来轻轻的哼鼻声,是刘志红那家伙睡着了,我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的心真的很大。 大概一个小时不到吧,我们才开到干交市城外的时候,就被浓郁的烟雾笼罩了,二十米的距离之外就已经看不见前方的景物了。 我们慢慢的开着车前进,地面一片焦黑,偶尔还能看到有火苗未灭,仍在那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冒出黑色的烟雾。 我感觉有些窒息,空气中充斥着皮肉烧焦、油料、棉布的气息,它们全部从车门的缝隙间钻了进来。 一路开过去,尽是焦黑一片,道路两旁的电线柱,护栏,广告牌,全都被烧的焦黑,没有任何东西幸免于难。 车轮下渐渐发出了咯吱咯吱的脆响,越往前,这个声音便越发紧凑密集起来,嘎吱,咔嚓,咔咔声,不绝于耳。 “呕!!!” 负责开车的方正突然发出了作呕声,紧接着就是副驾驶位置上的刘志红,我从后视镜看到,他们两的脸突然变得苍白起来。我透过一缕飘来遮住了车窗的烟雾看去,瞬间只感觉一股凉气冲到了头顶,我的个天! 映入眼帘的不是它物,正是一具具被烧的焦黑的骸骨,那层层叠叠,放眼望去入眼的几乎全是骸骨,有些身上还冒着火焰,有些还在地上蠕动,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叫人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就想要逃离这人间地狱,尤其是那些还在蠕动的骸骨,仿佛正在遭受着地狱里的油锅之刑,身上冒着滴滴油光,那是被生生从身上烧的流出来的尸油。 我梦到过地狱,然而这一次,却真似游荡在地狱之中,这是毫无花假,真真正正的地狱! 前面的车辆停了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的胃并没有因为身体植入了特殊细胞,而变的无敌,它在我的腹腔里兴风作浪,近乎痉挛。 车停了,我下意识的打开了车门,想要呕吐,却被车外那刺鼻的气味硬生生的逼了回来,我无法形容那是什么味,闻一下,便叫人几乎昏厥过去。 呕!!! 刘志红吐了,直接吐在了车里,方正也吐了,然而原本还能强撑一阵子的我,再也忍不住了,酸水夹杂着早晨吃的食物,从嘴里喷了出来,全部吐在了车里。那浓郁的气味叫人无法忍受,然而我们却甘愿忍受,也不敢开门,仿佛一开门,就会被外面的恶鬼啃食的干净,尤其是那几乎能毁坏人嗅觉系统的气味,完全可以归属于生化武器。 前面的车停着,久久不动,将肚子里的酸水几乎吐尽,仿佛连肺都要吐出来的我擦了擦嘴,拿着走前林海铭给我的一瓶水,漱了漱口,然后将大衣的一角浸湿,捂住口鼻,打开车门,强忍着继续想要呕吐的冲动,踩踏着地上烧焦的骸骨,忍着头皮发麻,走了上去。 我原本还想问问怎么了,却发现只有我一个人下车,但是没有多久,我的身后有个人影跟了上来,是林海铭,好吧,他真的成了我的跟班。 “怎么了?” 他捂住口鼻问道,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他的招牌微笑还在脸上挂着。 “不知道,我要去看看。” 我摇了摇头,朝着最前面,李兴邦他们的车辆走去,原本我是打算敲他们的车窗询问他们的,但是看到眼前的景物,却知道了。 进城的大桥被垒起来三米多高的防汛沙袋挡住了,外侧的沙袋被烧的焦黑,里面的砂子流了出来,还冒着腾腾热气,我的眼睛被烟雾熏的眼泪都出来了,擦了擦眼睛,转身示意林海铭,我们两个开始挨个挨个的敲了起了车窗,示意所有人都下车,前面被挡住了,车子明显是开不过去的。 有些人磨磨蹭蹭的,不愿意下车,然而方正他们则是跟着下了车,毕竟他们是打算跟我一起的,林海铭也将他的同学们叫下了车。他们下车了之后的画面我已经猜到了。 呕!!! 接二连三的呕吐声响起,就连那林大叔也不例外,纷纷吐的一塌糊涂。 “走吧。” 我实在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带一刻,捂住口鼻说了一声,也没再管那些磨磨蹭蹭不敢下车的人。 那防汛沙袋被烧的灼热,一翻上去,非常烫手,尤其是那两个女孩子,更是被烫的不敢往上爬,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们。 无奈,这里我的力气最大,我只好再跳下去,一个一个将她们推上去,肢体虽然发生了碰撞摩擦,但是我是一个绅士,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们不在我的喜好范围之内,那五个女的也从车里跑了出来,听着她们感激的谢词,我也接着一个一个将她们送了上去。 ; 第七十章 视同病源体 “!这都是什么鬼?!” 后面传来了克里斯·嘉诺的鬼叫声。我探头看去,那些人纷纷从车里出来了,很默契的躬着身子吐了起来。 我强忍着恶心一脚踢开了旁边烧的成了干棍的尸体,爬上了防汛沙袋顶上,李屠夫那些人也跟着在往上爬,上面已经无法再站人了。 “走吧,下去吧。” 我捂住口鼻说了一声,踢开了旁边趴伏着烧焦的尸体,跳了下去。 啊!! 却不知上面怎么突然就推搡了起来,好像是那些女的不敢下来,有一个被挤了下来,砰!的一声,摔在了一堆焦黑的骸骨上,她尖叫着,我的目光微微一移,落在了她的手上,却发现她的右手腕,被身下一只焦黑的枯手抓住了,她吓的拼命的抽扯起来,我的寒毛瞬间炸起:“不要!” 然而,我的声音刚落,她的手抽了出来,手腕上残留着烧焦且有油迹的皮肉,但让我头皮炸起的是,她的手腕,多了三道血痕。 她转过头看着我,脸上的惊恐之色还未褪去,正是那个脸上有淤青的女人。 我的话堵在了喉咙里,这个女人······被抓伤了。 “大家,小心下面可能还有活着的丧尸,别被抓伤了,一旦被抓伤,可就没救了。” 上面的人一个个跳了下来,说话提醒的是方正,然而,我却知道,他的好心,对那个女人来说,却无异于死神的审判。 那个女人浑身抖的跟筛子一样,抬起自己的抖动的双手,视线垂落在她手腕的抓痕上,砰!的一声,瘫坐在了地上,布满血丝的眼睛神彩涣散,整张脸失去了光彩,如死人一样惨白。 “周哥,怎么了?” 刘志红捂住口鼻,走了上来,他显然是听到了我刚才的低喝声,目光落在那双目无神,坐在地上的女人。 听到刘志红的话,后面那些下来了的人纷纷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的手微微颤抖着,伸出一根食指,仿佛重有千钧,我想起了自己被抓伤后的画面,她可以面无表情的审判我的生死,为什么自己却······我知道,自己一句话,一旦说出口,就等于彻底宣判了这个女人的死刑。 “她······” 我的声带有些发颤,舌头仿佛僵住了,拼命在脑海里告诉自己,自己这么做是正确的,然而,有个声音却在我的脑海里咆哮:“你这是在杀人,你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无助绝望的吗?为什么要将自己所受的罪加在别人身上?” 可张莹莹他们做的,并没有错。 我的眼皮微微一垂,用手指着她,已经趋于平静:“她被抓伤了。” 窸窸窣窣,耳边传来的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他们退了几步,意识到了这个女人现在已经是一个病毒携带者,虽然她还没有成为病源体,但一旦做出过激的举动,一样很危险。就如以往,普通人畏惧艾·滋一样,谈之色变,但这核病毒更叫人发自内心的恐惧。 我回头看了一眼,所有人看向那女人,眼神都警惕了起来,我再看向那女人时,她已经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是要变成丧尸了一样,但并不是。 她的眼皮微微一抬,眼泪从她的眼眶无声的涌了出来,是我杀死了她吗?不是······是灾难杀死了她。 “是你!把我推下来的。” 她的手颤抖着,指向了一个女人,与她同乘一辆车的女人,那个女人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眼神躲闪,嘴唇颤抖着,连忙摇头否认:“不是我!不是我!” “是你!!!当时你就在我身后。”那女人歇斯底里的咆哮着,眼神闪烁怨毒之色,刺的人头皮麻。 “不!不是我,是他!是他!他在我后面推我,然后撞到了你,把你撞了下去!!”那女孩尖叫着,指着李屠夫旁边的刀疤脸,那刀疤脸哼了一声:“自己磨磨蹭蹭的,站着茅坑不拉·屎,还怪别人? 那女人的手抬了起来,指着在了那个女人身上:“你!”说完,又将指尖对准了那刀疤脸:“你,你们都该死!!!”最后将食指指向了我:“还有你!!!” 她朝我嘶吼着:“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是你害死了我,是你们害死了我!!!”她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声带都撕裂了,声音尖锐的像是针一样,刺穿了我的耳膜,她朝我们冲了过来,绝望的表情狰狞扭曲起来:“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砰! 女人的身形戛然而止,她脑门上多了一个血洞,鲜血溢了出来,顺着往下滑落,最后从下巴滴落,她的眼睛睁着,闪过怨毒,不甘,惊恐······最后失去了色彩。 我身边的林海铭举起了土·铳,但···不是他扣动的扳机,我微微侧头看去,是李屠夫李兴邦。他的手里还举着手枪。 砰! 那个女人向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将手枪也收了起来,然而看向我,报以友好的微笑。很刺眼的笑,直叫我毛骨悚然的笑,他这是在对我示好,用一条生命。 “哇哦·哇哦·哇哦!” 那克里斯·嘉诺唯恐不乱,嘴里发出阴阳怪气的叫声:“这就是中洲成语里的自相残杀吗?oh,,真是叫人兴奋!” “兴奋你姥姥!待会儿老子嘣你一脸!” 刘志红掏出了他的假枪,恶狠狠的对着克里斯·嘉诺的脑袋,吓了那家伙一跳,他的几个保镖赶忙拦在了他的身前,他讪讪的笑了笑:“我只是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玩笑,玩笑。” “走吧,小心一下脚下。”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家,他们的表情并不显得多么惊惧,或多或少会闪过一丝怜悯,剩余的人,都显得很冷漠。或许,他们也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灾难起始已经快两个月了,期间死了多少人,他们遇到了多少事,我不知道,但是从大多数人的表情里我能看的出来,对于他人的死亡,他们大都已经习惯了,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是同一种想法:各人自扫门前雪,勿管他人瓦上霜。 我的手里拿着林海铭递过来的钢枪,一只手捂住口鼻,一只手拿着钢枪将地上挡道的尸骸挑开,最后感觉实在太累,为了避免遭遇刚才发生的事情,用钢枪对着有危险的尸骸头骨挨个挨个刺一下,走过了大桥,我探头往桥下看了一眼,那漂浮的尸骸几乎填满了这条江河,这种骇然的画面叫人看去只感觉脑袋发昏,眼前一阵眩晕。 前面拉起了密密麻麻的铁网,高低不一,但几乎都被从防汛袋上面翻过来的丧尸硬生生给崩断了撞开了,要么就是被烧的焦黑,一扯就能崩断,我们已经隐约能见前面高墙了。 哒哒哒······ 我们的脚下闪起了火花,将我们连连逼退了好几步,前方传来了喇叭的声音:“前面的人员,请立即停止前进!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我们是幸存者!!!” 我拿开了捂住口鼻的衣角,忍住那刺鼻的气味,高声对前面喊道。 “基地已经停止接纳幸存者,请你们立即退回去,否则将被视同病源体,立即击毙!”传来的声音异常冷酷,瞬间将我们打入了冰冷的冰窟,我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辛辛苦苦赶到这里,结果会是这样子的。 “fuck!你们中洲军人都是这么冷酷无情吗!” 克里斯·嘉诺一脸愤怒的看着我,他的话,使我又想起了他们,那群冷血的军人······可他们真得冷血吗? “这下该怎么办?” 有人惊恐的发出声来。 “我们会死的,他们这是要让我去死!” 有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绝望。 咕噜。 我的身后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是刘志红,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周哥······我们······该怎么办?” ; 第七十一章 脱光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一个个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闪烁着一种希冀的光芒,我有些窒息,肩膀上的包袱太沉了,压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周哥······你不也是军人吗,你报出自己的身份,他们可能会通融通融的。”刘志红希冀的看着我,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眼中都冒出了莫名的光彩。 “周·····周哥!” 这是那克里斯·嘉诺的声音,他叫的有些拗口,但是神色很诚恳:“虽然我们前面发生了不愉快,我在这里给你道歉,郑重的道歉。”说完,他将腰弯了下来,并转头对着他的几个保镖道,用英文道:“跟我一起给周哥道歉。”他们齐齐的给我鞠了一个躬,这家伙也怕死,而且,他能这么做,说明他的脑子也好使,我也实在没有想到他会玩这么一出,或许,他也是将希望放在了我的身上。 李兴邦那些人也将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李兴邦对着他的那些小弟喊了一声:“给周哥鞠躬!”他的那些小弟没有任何犹豫,齐齐向我弯下了腰,他们没有说要我怎么,但是他们做的,已经告诉了我。 死亡,真是一个可怕的词,看看,当初还剑拔弩张,然而此刻,他们却一个个诚恳的对我鞠躬了······因为他们怕死。 “我只能试试。” 我平静的回应了他们,深吸了一口气,掏出了胸前口袋里的那张证件,大吼道:“中洲空军第三师,第六旅,独立大队,甲级飞行员周鹤前来报到!!!” 我连喊了三声,他们没有回音。 我回头看了一眼,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会不会是也不行?”有人出声说道。 “放屁!”刘志红骂了一声:“看这个样子,他们显然是请示领导去了。” 我的心里有些打鼓,是因为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冒牌的身份究竟有多珍贵,后来我才知道,每一个甲级飞行员都是天之骄子,都珍贵的不得了······他们还有一个别称,叫特级飞行员。 “请你一个人过来出示证明!” 喇叭响了,所有人的目光登时都亮了,无疑,只要我的身份不是假的,那几乎就可以过关了。然而,他们都不知道,我这个身份确确实实就是假的···我的真实名字叫萧强···不叫周鹤。 我微微犹豫了片刻,想了想,将手里的钢枪递还给林海铭,一个人走了上去,不停地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祈求着神佛,喃喃念着着佛经,道经,圣经,只是希望自己的相貌可以蒙混过关,希望······已经别无他法了,只能求神拜佛望保佑了。 入眼的是一堵高近二十几米的水泥墙,应该说是直接用水泥堆砌起来的墙,很粗糙。墙下面尸骸堆积如山,墙上三十多个带着防毒面具的士兵拿着枪指着我,空幽森冷的枪口让我的腿都有些发抖,我真的非常讨厌被人拿枪指着,但更多的时候,害怕······谁知道枪会不会走火? 他们放下来了一个吊篮,一个士兵手里拿着一个喇叭放在嘴边:“请将你的有效身份证明放到吊篮里,等待核实。若是作假,将会被视同病源体,立即击毙。” 他的话叫我心头一颤,几乎下意识的停顿了脚步,我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露怯,否则的话,可能就是下一条亡魂了。我咬着牙,硬着头皮,踩着脚下的尸骸走了上去,将证件放在了吊篮里。 “请等候消息。” 他们吊篮拉了上去,然后对我说了以这么一句,便没了动静。只是那三十多个枪口指着我,没有半分颤动。我着实不敢动弹,深怕引起他们怀疑,直接将我击毙在这里。 我的脚下是厚厚的一层尸骸,我的身上栗起了鸡皮疙瘩,酥酥麻麻的,仿佛有千万只码蚂蚁在身上蛰咬,着实叫人片刻都不敢多待,无法想象的是,这么多丧尸为什么突然之间全部聚集了起来,难道是因为里面有人吗?想想,二十万人,百万丧尸分食,倒也是刚刚好,但我却是不相信这些丧尸是因为这个原因,会从几公里,几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跋涉到这里来。 过了二十来分钟,我却像是在这里等了一个世纪,这般等待,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等待审判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可我却别无他法。 好在,没过多久后他们又放下了吊篮,对我说:“身份需要下一步核实,请你站在吊篮里,我们会将你拉上来,但是希望你听我们的指令,不要做出其他动作,否则将会被立即击毙。” 我站在了吊篮上,握紧吊绳,一点一点的在往上升,心却越发紧张了起来。 我从吊篮上下来了,踩在了有些凹凸不平的水泥墙,这水泥墙大概有个两米多厚吧,这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边,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赶造出来了,估计花了很大的代价吧。 他们调整的枪口,对准了我,一个带着面具的军人拿着我给他们的那个证件,看了看证件上面的寸照,又看了看我,通过护目镜,那一双落在我身上的尖锐目光,使我的心猛的跳到了嗓子眼,冷汗瞬间浸湿了我的后背,我怕的不是他们发觉我的相貌有异,而是害怕他们突然问我关于空军方面的知识,以及周鹤本人的入伍情况,这些我根本就一窍不通,什么都不懂。 “您好,周鹤少校,您的身份已经通过审核,核实,但是下面我们需要对您的身体方面,进行检查,流程没有完成之前,我们仍旧会对您戒备,请您谅解。”这个好像是领头的军官对我敬了一个礼,他说的我倒是能理解,他的语气方面带着尊称,或许是因为歉意,又或许是因为昨天的空军解了他们的围,所以才会如此尊称。 少校? 我回了一礼,因为当时在大学里训练过,所以应该不会被察觉出来姿势会不标准。但是听到他说的少校两个字,我的脑子里微微有些发懵,自己竟稀里糊涂的成了少校? “等一下。”我反应了过来,指了指墙下:“那里还有人。” “这个···抱歉···我们没有权限。”这个军官有些犹豫。 “一旦发生了什么突发事情,他们也是一份助力,他们也是有价值的。”我指了指地面,意思是没有普通人,他们不可能完成这些工程,并带着请求的语气。 “抱歉,周鹤少校,我们需要上面批示。”那军官道:“周鹤少校如果坚持的话,我可以向上面请示。” “麻烦您了。”我连忙道谢:“那可以用你们的喇叭对他们们说一声吗,他们可能会等的着急。” “可以,那请周鹤少校先跟我们去检查一下身体状况。”那军官应声道。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立即我的心又提了起来,他们检查我的身体会不会检查到我身体里的特殊细胞,然后将我当成病毒携带者?想了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也只能跟他们道出实情了,可是他们会相信吗?相信了之后,自己是否就会成为他们解剖台上的试验品?不,我立即就否决了这个方法。 我被六个士兵用枪指着,从垒起来的阶梯上下到了地面,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我的心平静了许多,或许,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坏,我回头看了一下那高耸的水泥墙,很让人安心,只有在灾难中挣扎存活下来的人,才能体会到这种感觉,一种不需要再提心吊担心会随时出现危险的安全感。 石墙下一队队持枪的士兵来回巡逻,仿佛随时都处在备战状态,他们将我带到了一栋楼里,一进去,就能闻到一股药水味儿。 “做身体检查。” 我身后的一名士兵对着里面带着口罩忙碌的护士说道。几个护士的表情立即严肃了起来,一名带着白色口罩的女护士走了过来:“请跟我来。” 她将我们带到了二层的一个房门前,门框上贴着一个‘特殊体检室’的牌子,女护士敲了敲门。 “进来。” 里面传出来一声清脆的声音,是一个女人。 “周鹤少校,请您进去,我们不能进去。”一名士兵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拧开了把手,走了进去。 在白炽灯的照耀下,这寂静的房间给人一种莫名的森冷,各种器械映入眼中,两把步枪的枪口对准了我的脑门,是的,他们还真严谨,这里面竟然也有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士兵,或许是防备会出现特殊情况吧。 “你跟我来。” 一个穿着白色大衣,带着白色口罩的年轻女医生跟我说了一声,身后跟着几个女护士,我被枪指着,跟着她们进了一个房间,那女医生拉开了白幕,我立即打了一个寒颤,那正是我恐惧的,类似于解剖台的病床。 “请将你的衣服全部脱掉。” 那个女医生,将摆弄好机器,转头对我说道。 “脱光?”我有些发愣。 “内裤不用。”她平静的回应了我。 ; 第七十二章 将军 我有些脸红,脖子、脸上,有些发烧,叫我低下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扭扭捏捏的,像什么男人?” 那女医生眉头一蹙,显然没有什么耐心,我也是被她这不屑的语调激的满肚子怒意,呵,你们不用脱所以无所谓,这众目睽睽下,难道我一个男人的清白就不值钱吗? 脱就脱! 我愤愤然的将衣服窸窸窣窣的脱了下来,露出一身精状夸张的肌肉,看到那几个护士眼睛睁大了看着我,眼睛里露出几分羞涩,我还得意的挺了挺肌肉鼓胀的胸。 “躺上去。” 那女医生只是瞄了我一眼,丝毫没有流露出其他神色,显得很是平静,叫我有种莫名的受挫感。 我看了看那另类的手术台,有些发怵,难道真的要在我身上做研究?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却是有些扭捏的爬上了手术台。 “躺好,四肢展开。” 那女医生平静的出声道,天生有些妩媚的双眼却淡漠的俯视着我。 我听着她的话,将手脚叉开,然后几个护士不知道在弄什么,只听到咔!的几声响,我的脖子,手腕,脚腕,还有腰,都被钢铐铐捞了,动也动不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有些不安。 那女医生没有回答我,只是摆弄着机器看了一眼我的身体,问:“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我愣了一下,后背立即就冒出了冷汗,我能跟她说是被我自己抓伤的吗?显然不能,她问我的那些伤,虽然因为细胞源的原因愈合了,但是疤痕还在。 “我拒绝回答。”我言辞义正的回道。 她没有应声,只是对旁边的护士道:“钱氏药剂。” “什么钱氏药剂?”我有些惶恐的问道。 “中洲医学教授,钱老研究出来的一种药剂,它可以催发核病毒,配合机器刺激,会让人体潜伏的病毒快速发作。”她大发善心的告诉了我,接过了旁边护士递过来的注射器,对着我的右臂膀扎了一下。 她的眉头蹙了起来,微微抬头对我说:“请放松你的身体,配合检查。” “什么放松?。”我有些茫然。 她没说话,拿着注射器对我臂膀扎了下去,然后拿起那支针头都弯了的注射器,微带怒意的看着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我是故意的?” 我看着那根弯了的注射器,有些郁闷,知道是自己身上的肌肉太扎实了,这针都没法扎进去,但是她的话让我有些恼火。 “换最大号的。” 她神态微带怒意,语气更是多了几分寒冷,使得我莫名的打了个寒颤,脑海里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个女人,张莹莹,一比起来,她可比这个神经质的女医生可爱多了。 “警报,接收到敌意波动。” 星核的声音一响,我顿时惶恐起来。 “卧槽!你们是想谋杀啊!你这是给猪扎针呢?”看着她拿着那跟小孩手臂差不多粗的钢质注射器,我身上的寒毛瞬间就炸了起来,箍在我身上的钢铐发出嘎嘎声响。 丝——! 她毫不留情的朝着我的手臂扎了进去,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他女马有病吧!” 我实在是恼怒了,对她骂道,这个女人实在是有病,我什么时候得罪过她?还竟然莫名其妙的对我发出了敌意。 她一脸冷漠的将注射器拔了出来,用棉签擦了擦我臂膀针眼里流出来的血,然后,将机器‘咔咔咔’的移到了我身体的上方,从上面抽出一根根类似膏药、连着蓝蓝红红的丝线的布片,一个一个贴在了我的身上。 磁! 从她的动作分析,她好像按下了一个按钮,周围的几个护士眼神开始慢慢起了变化,有担忧,有警惕,有好奇。 一丝丝电流从那布片钻进了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开始颤栗起来,但是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只是感觉有些鼓胀。 我身上的肌肉膨胀起来,箍在我手腕,脚腕,腰上的钢铐开始发出咔咔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炸开一样,那两个举着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士兵也举起了枪,警惕着我。 “痛!” 我的胸口骤然传来一阵剧痛,星核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炸响:“警报,宿主的心脏超负荷运转,请停止刺激细胞自燃!” 我的右臂下意识的用力,砰!锵!一声,崩断了钢铐,扯掉了身上贴着的那些布片,剧烈喘息着:“你们这是谋杀!” 那些护士一脸惊恐的望着我,那两个士兵似乎也要对我开枪,我几乎下意识的想要挣脱所有的钢铐。 “好了!” 那个女医生终于出声:“经试检,身体没有潜伏的核病毒。” 那两个士兵将搭在扳机上的食指松开了,将枪放了下来,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的力气好大哦,竟然连钢铐都扯断了。”我的耳边传来那几个护士的低语声。 嘭!嘭! 她们打开了箍在我身上的钢铐,我也终于解脱了,从上面爬了下来。 那个女医生好像拿着一个表格在填写什么东西,填写完了之后,递了一张给我:“给他们看就可以了。” “周鹤!你是不是真的不认识我了!” 我拿起自己的衣服,穿起来,刚想离开,一个略带着怒意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边,正是那个女医生,我顿时就懵了,什么情况这是?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支支吾吾的道了一声:“秦···秦研。” “你既然认出了我来了,为什么又假装不认识我?”她的语气愈发冷冽,冷厉的眼神叫我有些头皮发麻,我能告诉她,她的名字在她胸口上挂着的牌子写着的吗? “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满脑子一团浆糊,我不就是用了一个周鹤的名字保命吗,用得着这么欺负我吗?这种狗血的事情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这女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周鹤本人认识的,甚至还可能是老相好···我跟周鹤真的长的一模一样吗?我又细细的想了一下,肯定是外面那个士兵叫的一声周鹤少校,被她听见了,即使我跟周鹤的相貌有些许变化,她也不会去想会有人胆敢冒名顶替,只是······这个世界真他女马小。 “滚吧。” 她的语气带着幽怨。 我也没说话,拿着手里的单子就离开了。 “嘿,周哥!谢谢你啊。” 刚一出门,便发现外面排着一群老长的队伍,那克里斯·嘉诺立即窜到了我跟前,一副感激淋涕的模样,他一挥手,对着后面排着长队的人,操着一副拗口的中文:“快,来跟我一起感谢周哥救我们一命!”说完,一个个又齐齐的给我鞠了个躬,齐齐喊道:“感谢周哥救命之恩。” “你们还好意思舔着脸感谢?”那刘志红站了出来,对着那些人一个个指着道:“你们这些个满肚子龌蹉思想的家伙,刚刚在外边谁说周哥把我们忘了?你们刚才倒是骂的挺欢畅,这会儿怎么就怂了呢?” 刘志红叉着腰一个个将他们骂的满脸羞红,就连林海铭的几个同学也是,显然他们也参与了,唯独林大叔拍了拍他的儿子头,带着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当然,林海铭就不用说了,他脸上永远都挂着一抹微笑,但我能看的出来,目光落在的我身上时,他的笑很真诚。 我罢了罢手,现在我的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哪里有什么心思跟他们这些怀有小心思的人计较那么多。 “周鹤少校,秦将军请您过去一趟。”一个士兵突然走到了我的跟前,敬了一个礼,声音洪亮的对我说道。 我原本就浑浑噩噩的脑袋顿时更懵了。 ; 第七十三章 电话 “将军?少校?!”刘志红那些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他指着那些人得意的大笑:“哈哈哈,我是跟周哥周少校混的,你们这些小人,都跟在老子屁股后面吃灰吧!” 将军? 秦将军? 秦研? 我的脑袋里炸了锅,刘志红那没心没肺的家伙完全不能体会我此刻的心情,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想明白之后,几乎差点哭出来,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啊这是?不就冒名顶替了个人吗?用得着这么折腾我吗? “请跟我来。” 那名士兵丝毫不曾体会我此刻心里的悲愤,那是何等的痛苦,何等的折磨,我越发感觉自己的生命似乎已经快到头了,如果他们发觉我只是一个冒名顶替的家伙,会不会活生生的撕了我?周鹤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啊?难道冥冥之中他真的在天有灵?这是他的报复?报复我扒了他的衣服,顶替了他的身份? 我整个人的肢体几乎是僵硬的,跟着那名士兵坐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混混噩噩的被拉到了他们的大营里,他们的大营是在一所高中学校,周围全是全副武装巡逻的士兵,给人一种闯入了战争地带的错觉,这里充斥着铁血与刚硬的气息。 那名士兵将我带进了学校里,带到了学校的会议室,一进门,便能看到里面摆放的各种机器在运转,发出杂乱的声音,还有里面忙碌的人,墙壁上挂着一张地图,还有投影,一个穿着军装,肚子微微有些发福,但是面相刚硬的中年男人朝我走了过来,笑着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哈哈,小子,三年没见了,身体很很结实啊,听着你还活着的消息,我立马就叫人联络了外面,告诉了老周,跟你妈,他们现在在等你的电话呢。” 老周? 不会是周鹤这家伙的老爸吧? 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但却不得不牵强的挤出一丝笑容:“秦将军。” “哎,你小子,三年不见,就跟我生分起来了?叫秦叔。”他有些不满的瞪了瞪眼睛。 “秦···秦叔。” 我的内心真的崩溃了,脚已经开始有些遏制不住的微微抖动了起来。 带我进来的那个士兵朝他敬了一个礼,退了出去,只剩我一个人,独自抵挡这汹涌澎湃的狂潮,我如那水面漂浮的一片枯叶上的蚂蚁,一个不留神,就可能被狂暴的浪潮淹没。 “刚刚跟妍妍见面了吧,怎么样?三年不见了,有没有好好聊聊?”他一脸和善的看着我,上下打量着我,还一边打量一边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见···见了。”我支支吾吾的,声音都有些不自然的发抖。 他的脸突然又变的严肃起来,眼神冷冰冰的看着我,哼了一声:“你小子,我家妍妍就有那么可怕吗,你跟妍妍可是我跟你家老周在你两个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钦点的娃娃亲,你要是敢······” 他突然散发出来的气息叫我打了一个寒颤,着实叫人发自内心恐惧,然而他说的内容却叫我越发想哭,感觉脑袋都要炸开了,娃娃亲?!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怎么就不叫他们十三四岁就生个娃呢?!你们这是想逼死我吗?! “咳咳,记得主动点,毕竟妍妍是个女孩子,你一个大男人的·····”说着他又笑了:“你这性格呢,说不好也好,不会到处沾花惹草。” 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就像是跟一个凶猛的老虎待在一个笼子里一样,稍有不慎,就仿佛随时都会被吃都骨头渣子都不剩。 “走走走,别愣着了,去我办公室,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去报个平安。”他推了我一把,我四肢僵硬的跟在他身后,没有人能体会我此刻的战战兢兢,这种感觉简直比面对那捕卫还要可怕,因为我是假冒的,如果他们知道我是假冒的······我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有多凄惨,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他们的雷霆怒火,然而听到他的话,我的手脚越发冰冷,惶恐的情绪在脑海里越发膨胀,如果是给我自己亲妈打电话,我可能会兴奋的哭出来,然而,现在,可能是我绝望的哭出来,因为我要打的电话,是别人亲妈。 “这···这里能跟外界联系?” 我深吸了一口气,勉强保持着镇定不露怯,避免让眼前这个秦将军发觉。 “就这里能,其他地方还不行。”他回了一句。 “那为什么不叫救援呢?”我有些困惑,让我内心那种不安的情绪受到的影响,微微减轻了些许。 “你当秦叔傻呀,救援不是叫不过来,昨天还叫来了一个团的空军,只是这里的幸存者太多,地面根本行不通,空中救援无非是救几个重要的人回去,那个固执的老头又不愿意,非得研究那个什么球,还差点把我们害死。” “球?老头?” 我听的云里雾里。 “算了,这些有时间再跟你说,先去给你妈打电话,这段时间没有你的消息,真的是苦了她的,听说眼睛都差点哭瞎了,独生子女都是宝贝啊。”他叹了一口气,旁边的两个卫兵打开了他办公的门。他走了进去,走到了办公桌前,上面有两个电话,他先是拿起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喂,我是秦虎,给我接通外线。” 这时,我才知道他的名字,秦虎。 挂了那个电话,他拿起了另一个电话,按了几个键,然后对着电话说了起来:“喂,嫂子啊,我是虎子,对对对,你儿子就在我旁边呢,我叫他跟你聊,没事没事,不用谢,他自己找到这里的。” 说完,他将头转了过来:“小子,快过来接你妈的电话。” 我犹豫着,脚好像就生了根一样,提不动腿,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怕是要瞒不过去了。 “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点!”他朝我瞪了瞪眼睛,那种气势着实是有七八分老虎的悍戾,然而我看在眼里,却像是瞪着猩红的双眼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凶恶老虎。 死就死吧··· 我终于踏出了步子,像是一步一步走向刑场的罪犯,我是个罪人,我即将打碎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期盼与刚刚升起又将破碎的希望,我确实是个罪人,可我也在幻想跟自己的母亲见一面,哪怕是一个电话······然后······哪怕是叫我去死都行啊。 我从他的手里接过电话,他走了出去,将门轻轻的关上了,或许只是想让周鹤跟他母亲好好倾诉这段时间挂念之情。 “小鹤。”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颤抖的声音,她在极力掩盖自己的激动, “嗯。” 我闭上了眼睛,声音有些发抖,害怕她听出来我的声音不对,我害怕自己亲手打碎她的希望,残忍的打碎一个母亲的希望。 她好像没有听出来,终于激动的放声哭了出来,声音哽咽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灼热滚烫的眼泪,从我的眼眶里无法遏制的涌了出来,我的手在颤抖,我的心脏也在颤抖,这是一个母亲的心声,可这句话,为什么不是我的母亲说出来的?她应该也在期盼吧,我多想告诉她,他的孩子还活着,可我却不敢告诉眼前这位母亲,她的儿子,已经遇难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儿子失联了你哭,有儿子的消息了你又哭,活该你的眼睛遭罪。”电话那头,旁边传出了一个极具威严且浑厚洪亮的声音,然而,我听的出来,那个声音也有些发颤,只是他也在极力掩饰。 “鹤啊,妈想你,妈好想你,你活着就好,你活着就好。”她没有理会旁边的声音,声音带着哭腔,激动的语无伦次的重复着刚才的话。 “把电话给我,我来跟小鹤说,他是个军人,你这么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快去给眼睛上药,上好了药再过来跟他聊。”旁边那个中年声音不满的说了一句,但内心显然很急迫的想要跟他儿子说上话。 ; 第七十四章 识破 “鹤啊,你爸的腿受伤了,被一个怪物伤的,现在在家里休养,你看看他,急的跟什么似得,还说我。”她在向我控诉旁边那个中年男人,但她的声音却没有丝毫不满。 “嗯。” 我哽咽着应声,却不敢说多余的话,我不是周鹤,我只能满怀愧疚的听这位母亲的倾诉。 “鹤啊,妈先去上药了,妈可不希望等你回来了,妈就看不见你的模样了。”她有些不舍,但还是说道:“先跟你爸聊,好好说话,不要顶嘴,他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 我应声,电话里的声音变了,变成了一个低沉却浑厚还微不可察的有些发抖的声音:“小鹤,是我。” “嗯。” 我的肌肉无意识的绷紧,应了一声。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默了片刻,突然莫名的平静了起来:“你觉得你秦叔叔怎么样?” 我却下意识的回答:“挺好的。”俨然不知道,电话里头的那个人给我下了一个套,我却无意识的钻了进去。 电话里头的他沉默着,沉默了四五秒,低沉浑厚,却带着如是久经战场的将军般的威严,声音很冷:“你不是我儿子。” 什么? 我愣了,难道周鹤跟他父亲的关系很不好?但是他的下一句话,却叫我如坠冰窟,浑身发凉,不由自主的攥紧了电话,发出嘎嘎声响。 “你是谁?为什么冒充我儿子?”他的声音极具威严,一字一字如同惊雷,在我的脑海里炸响。 “我······” 我仿佛被扼住了喉咙,快要窒息了过去。 紧接着,那个声音起了变化,就像是一个苍老的老人,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小心翼翼的对我询问:“我的儿子呢。” “他···死了。” 砰! 我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等待电话那头的审判,却听到了玻璃杯掉落在地上,摔碎了的脆响。 我的脑海里冒出这样一副画面:一个坐着轮椅的中年男人,伸出颤抖的手,去拿旁边的杯子,想要喝口水,来平复自己内心的不安,却听到了我的回应,手剧烈一颤,水杯从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玻璃渣与滚烫的开水倾洒一地,然而他却浑然不觉,整个人僵硬在了轮椅上,一双威严的虎目涌出了一行老泪。 “为什么冒充我儿子?”那个声音仿佛瞬间苍老了数十岁,颤抖着:“你······就不怕枪毙吗?” “为了······活下去。” 我攥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充斥了谴责的声音,仿佛身上背负了一具沉重的枷锁,沉重的让我喘不过气来,它说我是个罪人,我残忍的打碎了一个父亲的希望,一个家庭的希望,可······我的本意只是想要自己活下去啊?难道这也有错? 电话那头久久不语,仿佛沉浸在失去亲子的悲痛之中,我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我僵硬的站在办公桌前,这一站,就站了半个小时,手里的电话没有挂,对方也没有挂,都沉默着,一个沉浸在悲痛之中,一个陷入了谴责,与被拆穿的恐惧之中。 “我不会拆穿你···希望···请你不要玷污了我儿子的身份···他是一个为国捐躯的军人。”电话里头声音给我一种强撑着的感觉,呼吸有些沉重:“你妈上好药了,好好听她说说话,好好安慰她。” 听到他的话,我本该松了一口气的,却感觉肩膀上那无形的枷锁越发沉重了,压的我愈发窒息,眼眶再次湿润了,眼泪完全无法自控,如失控的洪流,涌出了我的眼眶,灼烧着我的躯壳还有那脆弱的灵魂。我不知道自己这是因为感激对方的大度,还是······因为自己死里逃生。 “喂,鹤啊,妈已经上好药了,这药有些刺鼻,不好闻·····” 她在我的耳边细细碎碎的念叨着,一直说,一直说,我就一直安静的听着,在心里默默的道歉······这位母亲,请原谅我为了活下去,而欺骗了你。 “鹤啊,妈妈是不是太念叨了?你是不是睡着了啊?”她的心情很好,对我打趣着说道。 “没···没呢。”我回答道。 “嗯,妈就不烦你了,你在那里好好听秦虎叔叔的话,好好注意,保护好自己,妈妈等你回来。”她有些不舍:“那妈先挂电话了,你多注意保护自己。” “嗯。” 从开始,到结束,我没有一句话超出五个字,电话里传来了一阵忙音,我仍旧僵硬在原地,攥着电话的手有些发麻,身体有些僵硬。 我轻轻的将电话放回了原地,带着那沉重的枷锁,那沉重的军人身份,走了出去。 “聊完了?” 那秦将军见我出来,递给我一袋盒饭:“吃点东西。”说完,递给我一张纸,骂道:“擦擦你的猫尿,大男人的,没出息。” 我接过纸,擦了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让秦叔你看笑话了。” “看什么笑话,吃完了,就去领军需装备去,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警卫了。”他带着命令的语气,却叫我心里有些暖暖的,他的确是把我当做了周鹤,当做了他的侄儿,说是当他的警卫,其实就是为了保护我吧,毕竟这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他这个将军的身边吧。 “嗯,我还有事,你先吃,吃完了叫他带你去领军需,我先去忙了。”他指了指身边的一个皮肤有些黝黑,双眼炯炯有神的警卫,那警卫朝我敬了一个礼:“周鹤少校。”然后将那张证明我身份的证件递给了我。 我一只手端着盒饭,空出手来给他回了一个礼,接过了那张证件,那是我的另一个身份,一个军人的身份证件。 “周鹤少校,请跟我来。” 我如饿死鬼投胎般,迅速吃完了那微微有些凉的盒饭,喝了一口水,那名警卫便跟我说道。 只是我听到那少校的字眼感觉有些沉重,那是两个沉甸甸的词,我却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将它扛在肩上。 “你叫什么名字?” 路上,我微笑着对着这名警卫问道。 “李勇,叫我勇子就行。”他有些不苟言笑。却叫我想到了另一个人,他也叫勇子,一个用残破的身躯挡在了那些畸婴前的烈士,他被畸婴吞没了,没有留下任何遗言,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多少人像勇子那样,无声的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却没有人曾记得。他们都是无名的英雄,当灾难来临时,总会有人敢于捐献自己的身躯,总会有无数的英雄诞生,用生命的光芒,去驱散黑暗、与诞生于黑暗中的邪恶。 我的嘴里有些发苦,可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平民百姓,却稀里糊涂的成为了一个军人的替身,难道我也要去捐躯卫民?我知道,自己······似乎没有这个能力,没有这个勇气。想着想着,我又摇了摇头,毕竟自己是一个绅士,那些英雄的荣耀称呼就谦虚的让给别人吧。 满脑子浑浑噩噩的我被勇李勇带到了他们的军需库,先是给我配了一身警卫服,然后又给我配了一把07新式自动步枪,还有一把09式的手枪。 拿着那散发着油味的枪,我嗅了嗅,欢喜的把玩了一下,将它挎在了身上,然后便被那李勇领着去洗浴区域了。 路上,许多平民在四处游荡,低着头,像是在寻找地上的东西,也有士兵持枪巡视。 “他们这是?” 我指了指那些到处游荡的平民,他们如同行尸走肉麻木的丧尸,有人因饥饿发出呻·吟,也有人因不愤怒而破口大骂,他们有人在争执,有人在晃悠,有人麻木的卷缩在角落,双眼无神的看着灰白的天空。 “基地里幸存者数量太多了,补给不够,他们四处摇晃,是在寻找食物,或者是在看别人有没有藏有食物,那边是有人在因为争抢食物在争执呢,但氛围还算安静。” “就没有人闹事?” 我问道。 “有,而且每天都有,但是闹事的都被打死了。”李勇一脸平静的回复我。 ; 第七十五章 练手 “打死?” 我瞪大了眼睛。 李勇浓眉一挑,黝黑的脸上带着些许冷淡,颇有些不以为然:“用将军的话来说,那就是乱世当用重典,我们费心费力保护他们,他们还给我找事,那就是自己找麻烦,可惜,每天总会有人傻傻的出来吃枪子儿。” 我了然,在没有完整的秩序法律的环境下,任何试图破坏现存规则的人,都将迎来铁血的镇压,经历了鲜血的我,已经没有了对那些人的不忍与怜悯,不是我的血液冷却了,而是,他们没有自知之明。 他将我带到了洗浴间,一个有着一个大水池子的澡堂里,水池里沉淀着一沉厚厚的淤泥般的污垢,那好像是从人身上洗下来的泥垢,用李勇的话来说,这才是真正的节约用水,循环利用,而且在这里,就算有人两个月不洗澡也不觉得奇怪,但洗的人多了,自然就积淀了一层厚厚的泥垢。 我觉得有些恶心,作为一个有心理洁癖的绅士,确实很难适应,我浑身都起着鸡皮疙瘩,第一次尝试大冬天的洗冷水澡,这种滋味,虽然提神,但普通人还真的承受不住。 “很精神!” 这位满脸愁容,两鬓霜白,但虎目仍旧炯炯有神的打量我的秦将军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部队有没有好好练过拳脚?我记得你小子之前很能打,诺,听勇子说想要跟你过过招,检验你这个警卫何不合格。” 他看着我,语气带着询问的意思,但是眼神却有着鼓励,也许是我当他的警卫,有人可能会不满,又或许,他这是在考验我的实力,毕竟是他的贴身警卫,如果没些拳脚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我的眼角微微有些抽搐,如果我还是原先那个普通人的话,怕是这话都不敢接,但是现在,我就算是不释放细胞燃烧的能量,力气也要比寻常人大的多,如果只是比拳脚的话,我倒还是有些底气。 “听将军吩咐!”没有过多的犹豫,我对这位秦将军,莫须有的秦叔叔敬了一个军礼。 “好,勇子,你带他去吧,也好让他熟悉熟悉基地氛围。”他摆了摆手。 ······ ······ ······ “好!” “好!” “下盘!踢他下盘!” “腰!****腰啊!” 李勇将我带到了一个喧闹的场地,是一个篮球场,篮球场中央,有两名士兵扭打在一起,拳脚相加,周围围着数百个盘膝坐在地上的士兵,有人在下注,有人欢喜的叫好,有人铁青着脸大骂。他们好像都下了赌注,而赌注,好像是香烟饼干之类的物资,有人堵一根,有人赌一包,有人赌面包,也有人赌饼干。带我来的李勇给我解释介绍说:“因为基地里太压抑,所以这些士兵就在这里放松自己,将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铁打的,总要找个方式发泄一下。” 篮球场中央的两个战士打的火热,一旁盘腿坐在地上的战士也叫的欢畅,看着确实叫人血液沸腾。我好像有些明白了那秦将军的意思,估计是叫我过来露露脸的吧,他可对我真放心,就不怕我打输了丢人? 场上的一个战士一脚踢在了另一个战士的小腿上,那名战士一个踉跄,被穷追猛打的那名战士猛的撞倒在地上,然后被扣住了臂膀,膝盖压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另一只手拍地认输了。 “好!” “赢了!快快快,我赌了一包!快给我快给我。” “我五根,快快,快给我。” 接着,下面就哄闹了起来,赌输了的人摇头晃脑,赢了的人满脸欢喜,得意的大笑,那庄家也笑的乐不可支,因为赌的人多,他自然赚的也就多,当然,有输就有赢,庄家也不例外,听李勇说,上场打赢了的人,也可以在庄家那里抽一分利润。 我苦笑:“这真的是军队吗?怎么感觉像是在逛赌场。” 李勇不屑道:“你们空军自然是高高在上的不知道我们泥巴里爬的陆军的苦楚,你知道吗,前些天,因为外面丧尸围城的缘故,还有军人吞枪自杀的,说起来还有些丢人,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前些天每天都会有人因为无法自控内心的恐惧,最后精神崩溃吞枪自杀,是因为我们要面对的战场是你们这些飞来飞去的天子骄子无法想象的,你们是天之骄子,我们就是后娘样子,没法比。” 听他带着的羡妒语气,我有些愕然,却无语,我的身份是空军战士,但是我不是啊。 “下面谁上场!?” 那当庄家的士兵笑眯眯的,扯着脖子喊了起来。 “走吧,上去打一场?格斗技巧你们应该都有训练,但是实战·········”他嘴角微微一扬,我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思,估计是想教训教训我,想让我这个空军少校,知道他们陆军战士的厉害。 然而,那当庄家的战士一看到李勇,脸就黑了:“勇···勇哥。” 他立马变脸讪讪对着那些战士们道:“那个······我肚子不舒服,要去解决一下,你们要是谁愿意当庄家,就当吧,我不当了。” “哈,勇哥来了!勇哥来了,你个精细鬼,别跑,赚了我们的口粮就想跑,门都没有。”那被叫做精细鬼的战士被其他战士堵住了去路,脸色立马就变了:“我不就是赚了点烟抽吗,有必要这么报复我吗?”说着,他抱紧了怀里装满了各种口粮的行军包,神色警惕,眼神尖锐:“谁都别想抢!小心我举报你们。” “哼,想走可以,把怀里的东西留下来,你想滚多远,滚多远。”一名战士冷笑了一声,对身后的战士们招呼道:“今天要是不把这家伙的皮给剥了,咱就别让他离开。” “对!想跑,门都没有。” 也不知道那精细鬼究竟犯了什么众怒,惹怒了这些将士。 “是你们输不起!”那精细鬼扯着脖子,脸色由黑转红,瞪着一双小眼睛,满脸怒容。 “好啊,说我们输不起,那我们继续啊。”一名战士嘿嘿笑道。 “哼!继续就继续,我倒是看谁愿意跟李勇打。”那精细鬼冷笑了一声。 我听的有些愕然,难不成这李勇非常厉害?想着,我的心咯噔一跳,李勇这家伙明显是想叫我上去丢丑啊,嘿,我倒是没想到李勇这家伙长得黑,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原来也是个黑心的主啊。 “今天跟我练练手的是这位周鹤少校,没错,是少校,看看,比你们的官大好几级呢!”那李勇指了指我,微笑着,满脸尽是诡诈,并斜着眼睛挑衅的看了一眼我。 “哇!少校?!哪来的少校?这么面生?” “听说是秦将军的侄子,今天从外面进来的,好像是个空军。” “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 那些战士们低声细语,眼睛冒着光,纷纷落在了我的身上,突然有人大喊:“押上!我全押上!看勇哥吊打少校,这可是难得的好戏啊!”他们没有丝毫对我身份的畏惧,反而兴致勃勃的,叫我有些难以置信。 “对,押上,全押上,就为了勇哥黑面魔君这个外号,老子也得全押上。” 他们掏出了自己的家底,纷纷吼叫起来,那叫精细鬼的战士一脸麻木,就差哭爹喊娘了,一脸幽怨的看了我一眼。 我也幽怨了看了这李勇一眼,女马的,这家伙真的是坏透了,能怎么办呢?上吧,丢人就丢人吧。 李勇率先走了上去,那姿势,那气势,像极了高傲的公鸡,呵,说是公鸡还是恭维他了,我在心里不满的呸了一声,然后提着步子,一步一步绷紧着四肢走了上去,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这众目睽睽之下,还真是有些放不开。 “嘿,这小白脸还挺娇羞。” 有人打趣的大笑道,气的我当时就想骂回去,想想还是算了,先挡住李勇这家伙再说。 ps: 感谢‘悠悠雪野’破费打赏,其实是打算加更的,但是脑袋疼的厉害,而且还是个手残党······作为一个绅士,即使是偷懒,我也会找一个真实的借口·····是理由。 ; 第七十六章 沟堑 “周鹤少校,这拳脚无眼,要是一不小心打伤了你,可别怪罪。”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摆了一个姿势,气势倒是严肃了起来,一双眼睛透出一股逼人的气势,没错,这家伙就是一逼人。 我在心里恨的牙痒痒,也学着他有模有样的摆了个姿势,但却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惹来了窃窃笑声。 而那精细鬼也扯着脖子出声了:“零点五比十咯,倍率零点五比十咯!压这位黑马周少校赢的,赔十,压勇哥的赔零点五。” 这精细鬼当真是打的好算盘,这样一来,总会有人眼红那大赔率,豁出来都一把,这样一来,他就算是亏,也亏不了许多。 “看好咯!” 李勇一声低喝,快速朝我冲来,步如流星,拳出如龙,带着呼呼尖锐的破空声,一拳朝我的面门打来,这面黑心黑的李勇着实没有丝毫谦让,那略显杀气腾腾的眸子一扫,叫人不敢直视。 没有使用细胞的力量,我的反应速度很快,不是细胞燃烧后浑身充满了力量,而速度却得到了限制,他的拳刚出来,我就腾腾的连退了好几步,就像是被他的拳气震退的一样,当然所谓的拳气是不存在的,但是那凶悍的气势,却是叫我不敢硬挡。 他紧接着又一步窜了上来,拳影叫人应接不暇,脚也不停的在我的下盘踢扫,我的额角溢出了冷汗,我没有学过任何格斗招式,面对李勇的拳脚相加,我除了躲,似乎已经找不到解决的方法了,场下的人已经开始在给我喝倒彩了,李勇的眼中也闪过了几分气急败坏,但我知道,这样下去,只要挨个几下,自己铁定就输了。 我咬了咬牙,心中有了打算! 喝! 我的身体停顿了片刻,他迅速抓住了这个机会,一拳朝我胸口打来,但是只是虚晃一枪,紧接着使出了擒拿手,扣住了我的双手,一拉,肩膀立即朝我胸口靠来。 砰! 一声闷响,我的胸口一阵闷疼,但是我等的就是他靠过来,猛的使劲挣脱了他的手,使出了吃奶的劲,将他搂在了怀里,死死的勒住了他的双臂,五指相扣,一只脚用力的盘着他的右腿,然后他就动不了了。 哼,要比格斗技巧,我是比不过你,但是跟我比力气,那你还得训练几年。 他在我怀里挣扎着,想要挣脱我的手臂,一张黑脸憋的紫青,场下传来了哈哈大笑:“这勇哥不会是跟这周少校在相爱相杀吧?你看那亲昵的姿态,哪里像是在比武啊,根本就是在秀恩爱啊。” “王八蛋,你这是在耍赖!” 李勇气急败坏的大吼,连口水都喷溅了出来。 “哼,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我丝毫不觉得羞耻的冷笑道,他的后脑勺猛的朝着我的鼻子撞了过来,狠狠的撞在了我的鼻子上,那酸爽,眼泪哗哗的就涌了出来,鼻孔里更是涌出两行灼热鲜红的液体,我也是气得不行,双手越发用力了起来,勒的他身上的骨骼咔咔作响。 “你·····他女马是属蛇吧。”他有些喘不过起来了,嘴里仍旧咬牙切齿的挑衅我:“有种······你就······别放开我······” “呵,你能耐你就自己挣开啊。” 我也回击了一句。 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弱,身体也不动了。过了一会儿,我将手松开了,他软软的滑了下去,躺倒在了地上。半响,剧烈喘息起来,嘴里喃喃骂道:“你这是耍赖······我不服。” “不服你也输了。”我抹了一把嘴唇上已经凝固的鼻血,眼睛看向了那些目瞪口呆的战士,场面很安静,安静到我能听到远远传来的鞋跟落地声响,那是女性高跟鞋的鞋跟踩在地上发出来的啪啪声。 “我刚刚压了周少校!!!” 有人欢呼起来:“十倍!十倍!” “我也压了!” 有人跟着出声。 那精细鬼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妈卖批的,你要早跟我说你力气这么大,我今天都能把他们皮都剥了。” “周鹤!” 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却听得头皮发麻,几乎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个什么秦研。 “王八蛋!!!” 那李勇从地上爬了起来,喘着粗气,眼睛里冒着杀气,凶狠的看着我:“你耍赖,我们再来一场!” “来你个大头鬼!要不要我们两来打一场!” 那秦研穿着一身黑色短皮夹克,保暖皮裤,高筒皮靴,一头黑发披在双肩,明亮的眼睛散发出幽幽寒意。 “我······” 那李勇被噎的说不出话了,只是不忿的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 “你的那些朋友做完检查了,说要见你。” 那秦研将目光转向我,看着的鼻子上的鲜血,眼神冷冷的扫视全场:“谁打的?!” 篮球场上寂静无声,过了片刻,所有的手指指向了李勇,那李勇脸上还有些愕然。 “李!勇!敢打老娘的未婚夫,够胆!” 那秦研一脸冷笑,声音平静却叫人毛骨悚然,跨着修长的腿走到了篮球场的中央,鞋跟砸在地上,发出啪!啪!声响:“来来来,李勇,我们来打一场。”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场下寂静了片刻之后,一片哗然,纷纷议论起我这莫须有的未婚夫的身份来了,并纷纷嘲笑起了李勇,说着李勇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打秦木兰的未婚夫······她什么时候叫做秦木兰了?不是叫秦研吗?不是说只是娃娃亲吗?怎么又成未婚夫了? “不不不,不打了,万一打伤了你,将军那不好交差。”那李勇讪讪的笑了笑,看了我一眼,眼里并没有敌意,反倒是向我眨了眨眼睛,可能是想让我叫住自己这个莫名其妙就多出来的未婚妻。 “算了吧,反正是我赢了。”我出声道。 她转头看向我,冷哼了一声:“懦夫。”说罢,转身便走了,见我那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她回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你的那些朋友在等你。” “真是莫名其妙的女人。” 我摇了摇头,跟了上去。那李勇也跟了上来,又成了一个面目刚毅冷冽,不苟言笑的警卫。 我跟在了她身后,她将我带去了一个幸存者聚集地带。 “嘿!周,我刚才打通了我爸的电话,说这里明天开始,将派遣巨型军用运输机救援。” 克里斯·嘉诺那家伙窜到了我跟前,一脸兴奋的问我:“你能不能帮帮忙,让我们成为第一批被救援的幸存者?” 听到他说的话,我将脸转向了她,她点了点头:“因为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听我爸说,这里将成为最主要的援救地点,每天将会有三架巨型军用运输机轮流达到,而不再无限制的派发军需与物资。” 听到她的回应,我攥紧了双拳,忍住内心的激动,声音微微有些发颤:“这么说来?我们将不久就会离开隔离带了?” 她有些淡漠的点了点头:“理论上是这么说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这些与我一同来到这里的人,克里斯·嘉诺,刘志红,方正,林海铭他们,转头再看向她,问道:“具体是怎么运作的?” “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 “周哥···不···周少校。” 那刘志红讪笑着,然后被方正拉了一把,便不再说话了。 我心中了然,自己身份的变化,使得他们与自己仿佛无形之间多了一条沟堑,这种变化使我自己手足无措同时,也使得他们因为我的身份而对我望而却步,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变了,将我当成了一颗可以依靠的大树同时也对我的身份开始感到敬畏,双方交流起来畏手畏脚,很是生分,我知道他们想说什么,无疑是想搭上我的关系,央求第一批早些离开这里。其实我是不愿意这样的,我并不高高在上,也不习惯这种身份上的高高在上。因为我的身份根本就是假冒的,我知道,自己被拆穿也只是时间问题,除非自己能够离开这里······偷偷的逃离他们的范围。 “你的钢枪呢?” 我看着林海铭他们除了自己身上的背包,手里都是空荡荡的,他笑了笑:“被收缴了。” 我看了一眼李勇,李勇一脸平静的回道:“这是规矩。” 我默然的点了点头,抬头扫了他们一眼,发现少了李兴邦李屠夫他们的影子,心里觉得好笑,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让他们感到害怕,害怕自己报复他们吧。 “他们就待这里?” 我对那秦研问道,并指了指他们身后空荡荡的场地。 她道:“会有人去带他们领军需帐篷的。” “好。” 我点了点头,再看了一眼林海铭,刘志红他们,心中叹了口气:“有事的话,能帮到你们,我尽量会去帮。” “谢谢。” 方正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他可能理会了我的意思,其他人倒是显得有些茫然,毕竟这里有外人在,我也不能说的太直白。 “那我走了,有无法解决的事情,就来找我,当然,如果是超出我能力之外的话,那你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最后,我干笑了一声,原本是想说个笑话的,可惜,这并不是我的强项,他们也没有人笑出来,反倒是一个个若有所思。 ps: 脑子里有些混乱,后面马上要来事了,希望能好好想好再动笔···今日一章。 ; 第七十七章 电波 “喂,我问你一件事。” 路上,气氛有些沉闷,她走在前面似乎不想搭理我。听到我的话,她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我:“我不叫喂。” 我有些无奈,但是不好表现出来:“好吧,秦研,我问你一件事。” 她微微蹙起眉头,转头看向李勇:“勇哥,你先回去忙你的吧,我带他去他的住处。” 李勇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等李勇走了之后,她才开口问道:“什么事?” “在我之前,有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军人,他们的指挥是一个女的,也是一个少校。”我问道,但是立即感觉到周围的气温发生了变化,她的眼神有些冷,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怎么?看上人家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啊?” 我实在有些恼怒,这女人真的是脑子有病,估计之前那周鹤就不怎么待见她,要我是,我也不会,谁愿意搭理一个脑子有病的女人啊。 “我不可理喻?” 她眉头一挑,冷笑道:“你在我面前问其他女人,你说我不可理喻?” “难道不是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问一下而已,你说有还是没有就行,非得扯到其他上面去?你这不是不可理喻是什么?” “有。” 她的胸部起伏着,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周鹤,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承认过我这个未婚妻的身份。” 听到她说‘有’,我竟然没来由的有些激动:“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她后面说的我没注意,刻意没在意。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看着我,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仇人一样:“你是故意的对吧?” 我愣了一下,发现,好像我跟这个女人的矛盾越来越深了,真的是稀里糊涂的,但是我不想跟这个女人沾上关系,刻意对她的表情视而不见:“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以告诉我他们在哪吗?” “走了,听说他们身上有重要消息,被外面接走了。” 她好像平静了下来,很自然,很陌生的道:“你是要找他们吗?” 我摇了摇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估计就是我说的,外星罪犯的细胞可以用来植入人体,所以她们才会如此急匆匆的就离开了,并且被接走了,显然,上面的人也很看重他们传回去的消息。 我有些心不在焉,对她的表情,以及讥讽的语气都没在意,也没在乎她会气成什么样子,虽然我是一个绅士,但我更看重的是自己的小命,我知道,自己不能跟这个女人有牵扯。 她将我带到了一栋二层楼房的一间房间,房间已经整理好了,很简洁,很规整,除了一张床,一个书桌就没有其他东西了,我嗅了嗅,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跟她身上的气息好像一样,难道是她整理的? 她见我嗅了嗅,脸色微微有些红晕,但正色道:“这就是你暂时住的地方,我原来住这里。” 我微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哦。” 见我这么木纳的反应,她脸上刚才升起的那抹红霞瞬间就褪去了,冷着脸道:“你早点休息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轻轻的关上门,坐在床沿上,用双手垫着头,叹了口气,躺了下去。毕竟我又不是傻子,情商智商都是有一点的,哪里不知道这个女人想的,我是真不能跟她扯上关系,毕竟我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她记忆里的周鹤,尽管我越发表现出对她的排斥,可能就越像她记忆里的周鹤。 第二天。 我穿戴好了衣服,挎着枪,一本正经的做起了从来没有干过的警卫一职,跟着秦虎,看着他们忙碌着,用他们的军用通讯设备,接收外界发来的消息或将消息传达出去。 “报告将军,三架运输机,225、220、220、即将到达机场。” 一个信息官对秦虎汇报,秦虎坐在总台,看着一列列文件,听到信息官的报告,他转头道:“准备接机,安排第一批幸存者上飞机,以官员、商贾、等对国家有贡献的登记人员先上。” “是!” 那信息官应声退去。 那秦虎也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沉着眉,走了出去,我现在的身份是警卫,自然是跟着他,当然还有李勇,他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秦虎来到了一个搭着布棚的地方,布棚很大,用钢架架起来的,高就起码有二十多米,占地面积也是极宽,周围到处都是废墟,地面是龟裂的,有的裂缝至少有数百上千米长,像是这里发生了一场7级以上的地震,周围的楼房也是歪歪扭扭,成了危房。中央地带至少陷下去了几十米深,像是被硬砸出来了一个小湖泊,只是里面没有水。 布棚的外面至少有将近上百名持枪的警卫巡逻站岗,我跟着秦虎走了过去,布棚进口的两名持枪警卫对秦虎敬了一个礼,拉开了布棚。我与李勇则是跟着秦虎走了进去。 一进去,我便看见了那硕大的球!一颗直径十几米、圆形的黑色铁球,深深的砸进了地里,镶了进去,地面如蛛网般龟裂的地缝正是从它的周围蔓延开来的。里面有几十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在忙碌着,他们不是军人,是搞科研的。他们在研究这个球,球体只露出了一半,另一半地里面,他们只是挖开了五六米地面,露了出里的一块。 这个球通体呈黑色,像是被高温烘烤过一样,上面有纹路,浅浅、直直的纹路,除此之外,我就没有其他发现了。 一个正在观察电脑数据的科研人员注意到了我们,他将头套取了下来,是一个老头,一个剃着平头,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目光锐利,显得很是硬朗的老头。 “秦将军。” 那老头看向秦虎,脸色并不太好,带着几分排斥,眉毛微蹙:“您这是来检查工作的?很抱歉,暂时没有什么进展。我们正在对这个陨铁球体进行切割,但显然,这种陨铁的硬度超乎了我们的想象,就算是最有效的激光切割,也只能每分钟切割出两厘米的深度左右。而那种诡异的电波并没有再次出现,我们也无法捕捉。” 诡异的电波? 我在一旁听的好奇,但是我知道,这里不允许我插嘴。 我身前的秦虎摇了摇头:“不是,林老,我知道你们的研究对国家,对人类非常重要,但是你们的安全更重要,救援的运输机已经到达,我希望你们能尽早离开这里。” “放屁!” 这老头眉毛的竖了起来:“你能想办法将这块陨铁带走?” 秦虎苦笑了一声:“林老,你们不是从这块陨铁的密度估算,这至少得有七百多吨以上吗?咱们从他国买来的225巨型运输机最多才只能运输三百吨左右,而且我们统共才五架225,咱们这能派来一架225两架220就已经是极限了,哪里能将这大块头运走啊。” “那你还在胡说八道什么?” 这林老没好气的说道:“你知道从这上面发出来的宇宙电波有多重要吗?你知道这块陨铁有多重要吗?如果宇宙电波再次出现,或者多几次出现,被我们捕捉,如果可以计算出电波的形成方式,进行复制模拟的话,我们将化解一场灾难,它是唯一可以解决病源体危机的办法,如果没有办法将它移到安全的地方,我们就只能在这里进行研究,或切割这块陨铁,尝试如何让它再次发出宇宙电波。” 电波? 解决病源体的办法? 我混乱的脑袋突然联想到了秦虎昨天跟我说的,球,和老头······我瞬间将它们连贯了起来,得到了一个震惊的答案!那就是,所谓的丧尸围城竟然是因为这快陨铁发出来的宇宙电波造成的!? 这么说来,一切都就通了,但这老头竟然还要研究那什么宇宙电波,意思就是说,这里随时都会被那些丧尸再次围住?!我心里突然生起了一股沉重的危机感,要知道,下一批星际罪犯就快要到了······是的,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不会想什么国家大义,人类大义,第一想到的只会是自己是否会有生命危险。 “出现了!出现了!电波!电波!” 一声惊呼,原本还有些死气沉沉的篷布里骤然如同机器般运转起来,那老头也迅速的带上头套,转身离开忙他的去了。 “警报!警报!警报!” 我的脑海里响起了星核急促的警报,带着呲呲的杂音:“警报!发现······发现·····s级······成长······通······缉······反······叛······星核······受到······干扰······警报······星核······机体受到·····干扰······休眠······” 混乱急促模糊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断断续续的响起,在那模糊的休眠两字之后,星核的声音彻底在我的脑海里消失了,沉寂了,无论我怎么叫唤都没有回应。我立即意识到,事情大条了!但我却并没有从星核那里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只听清了一个什么s级、通缉、反叛什么的,其他的全部被杂音代替了。 “电波频段记录下来了吗?!” 这是那林老的声音,他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发颤。 “只记录到了一小段!”有人回应道。 “快,给我看看。”林老尖叫着。 看着他们兴奋的忙碌着,我突然发觉我们三个在这里有些多余,似乎一点忙都帮不上。 “将军,你昨天所说的差点被老头他们害死,不会就是说的他吧?意思就是,丧尸围城,是这个铁球的原因?”我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因为我需要证实自己的猜测。 秦虎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报!!!报告!” 一名士兵喘着粗气走了进来,秦虎转过身,那名士兵朝他敬了一个礼,深吸了一口气:“报告将军!无人机的探索雷达检测到大批病源体活动,正在朝基地移动!” “女马的!老子就知道会这样!”秦虎爆了个粗口:“真他女马是一群祖宗!走!” 检测室里,一个显示屏上传来的画面有些不清晰,但是我们还是能看到那一群群面目狰狞,四肢僵硬的病源体正在进行迁徙,是的,就是迁徙,就如逃难的难民一样,互相拥挤着,催促着,徒步向基地进行迁徙,它们的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 ps: 原本春节是准备在公司加班的,突闻悲讯,亲人过世,需要回家,只能尽量保持不断更,在这里道个歉。 ; 第七十八章 对峙 “第一波病源体预计时间会在什么时候达到?” “第一波病源体预计到达将在两日后,一共检测到有七批,预测数量在六十万之上,预计全部到达,需要三至四天。” 秦虎询问后,立即有信息官进行回答。 “立即备齐基地汽油、木棉等可燃物,必要的时候,可拆卸基地物资。”秦虎传下令去,将军威势尽显! “是!” “通知司令部,南编号十七基地请求空中支援,要求在三日后达到。” “是!” “通知基地所有幸存者,两日后启动全员备战,除登记中十四岁以下,所有男性必须强制备战,除婴幼儿孕育中的女性,所有四肢健全的女性,有义务参与军需、物资运转,表现好的,可提前登机。” “是!” “通知医部,随时做好救援准备!” “是!” “两日后,将物资全部发送下去,务必每个人都要吃饱。” “报告将军,可食用物资不足。” “通知司令部,南编号十七基地请求物资,务必明日到达。” “是!” 一条条,一列列命令有条不紊的下达下去,给我一种即将面临大战的紧迫感与窒息感,随之而来的,竟是浑身燥热,那是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 “报告将军!收到司令部消息,东、西、东南、西南、隔离带防线遭到异生物攻击,面临崩溃危机,接到命令的七个空师正在进行增援,暂无军力对基地进行救援,司令部命令我基地尽量组织有限力量进行抵御,一个星期左右可能会从别处派遣空师进行救援!” 我的热血瞬间冷却了下去,这名信息官的报告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捅进了我的心脏,捅进了整个基地的心脏······我瞬间就意识到了,基地的唯一依仗······没了。 我眼前的秦虎秦将军神色微变,眉毛一拧,眼神越发冷冽,背脊越发笔直:“消息不可泄露,泄露者,以叛国最处置!” “是!” “回复司令部,南编号十七基地西南陆师017师驻军誓死保全基地二十万幸存者,请求装备支援,jqy88机枪百挺,07式重机枪五十挺,pf97两百,pf98两百,枪支弹药若干,手榴弹若干,照明弹,照明灯若干,及食用物资若干。” “是!” 有人说,建国之后的将军都是依靠权势、家势而爬上高位的,我曾对此深信,然而,我今日却见证了一位将军应有的风采······我不禁心中自嘲,小人物,永远只会将别人往小了看,小人物会小看人,大人物有大风采,眼前这位秦将军,无疑是一位值得钦佩的大人物,而自己······ “跟我去抓人!” 大战未气,整个基地便充斥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叫人莫名压抑。我跟在这位秦将军身后,他去的正是那罪魁祸首的陨铁方向······我的身后还有随队的百名持枪带着绳子的士兵,我们要抓的人,正是那些科学家们,实际上我理解这位秦将军的意思,说抓,不过只是气话,不过是打算用强制手段,将这些顽固分子送去登机而已。 “全部都绑了!反抗者,就地枪决!” 一进篷布内,这位满肚子怒火的秦将军立即便展现出了他狂暴的一面,一个个在兴奋忙碌的科研人员竟然无视了这位秦将军的话,仍旧在该干嘛干嘛,我都替这位毫无关系的叔叔感到尴尬。 但是,无论这些科研人员怎么无视他,他的士兵却绝对不会视而不见,一个个如虎入羊群,手段粗暴的打断了这些陷入痴狂状态的科研人员,一个个用套绳绑了起来。 “秦虎!你要干什么。” 那林老的头罩被他甩落在地,怒视着那横眉冷目的秦将军。 我的这位将军叔叔冷哼了一声:“林老爷子,今儿个可怪不得秦某,你们今天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没得商量!”他说话像极了山野土匪,将匪气演的淋漓尽致。 “不可能!” 那林老声音尖锐高亢:“我们的研究刚刚才起步,你不能这么做,不然你会是罪人!人族的罪人!除非你能把这块陨石带回去,否则我林某死也要死在这里!” “对!死也要死在这里!” 有人高声附和,渐渐的,整个棚里的所有科研人员都大声的跟着附和起来,成了一个妆容诡异、却男女齐声的合唱团。 “带走!” 然而,我眼前的这位秦将军只是风轻云淡的一挥手,他们就像是小羊羔子一样,被拖拉着,挣扎着,却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拖出了的布棚。 “秦虎!你个王八蛋!你个罪人!你是罪人!你个王八蛋!孬种!王八蛋······” 那林老跟那些科研人员怒骂着,骂人的话是太过文质彬彬了,重复也就那两句,叫人不得不感叹,果然是文化人。 嗖! 刚出布棚,三架体型庞大的飞机便从我们头顶一飞而过,不是降落,而是离开! “来人!” “在!” “没有老子命令,谁让开走飞机的?!”秦虎怒气冲冲的道。 “报告将军!飞机已经满员!”一名士兵过来汇报。 秦虎将军蹙着眉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骂累了的那些科研人员,只见那林老挺着脖子,瞪着双眼,像是落了枕的老乌龟,一脸紫黑的怒视着我们。 瞪了一会儿,那林老终于服软,但是语气还很硬:“秦虎!他们现在已经走了,你快叫他们放开我们!我们还有时间继续研究。” “把他们全部关起来!” 秦将军冷哼了一声。 “秦虎!你敢!!” 那林老气的须眉倒竖:“我要去司令部告你!你个无法无天的秦老虎,我要告你!你要是敢关我们,我们就绝食!!” “对!绝食!” 我突然想起了小说中,电视里,古代那些高义之士,宁可绝食,也不低头,那傲骨铮铮,正气高洁,着实叫人钦佩不已······他们看起来很像······很像二愣子,一群不知所谓的二愣子,张嘴闭嘴人族大义,张口闭口为了人民祖国,可实际上所谓的科研研究似乎只是在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当然,他们的心是好的,也没错,这种骨气也令人钦佩,为了人族大义,这个出发点很好,任谁听了也为之动容,但是······他们的好奇心似乎已经凌驾在了所谓的大义之上,因为他们还意识不到他们在用二十万生命在做赌注,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没有对社会做出什么贡献,更没有资格批判这些高高在上的高洁之士,他们有知识,有头脑,是国家需要的国宝······只是希望他们的目光不只是放在未来,哪怕是在现在多停留一刻也是好的,因为不止是他们在为人类呕心沥血做贡献······他们忽视了许多人,许多事,因为这些无关他们的研究。 “哼,两天后基地将再次被病源体包围,而我们没有援兵!研究研究,到地狱里研究吧你们。”这秦将军冷哼一声:“绝食?可以啊,刚好给你们醒醒脑!罪人!罪人!要是我们都死在了这里,你们才是罪人!” 说罢,秦虎手一挥:“赶紧送走他们,看着就眼烦!等明天的飞机来了,立即把他们送上飞机。” “是!” “秦虎!” 那林老瞪大了眼睛,突然翻着眼白,身体晃晃悠悠的软了下去。 “快!快把林老送到医部去!其他人全部看起来,别让他们捣乱!”秦虎一看不对,立即对两名士兵命令道,我也是叹了口气,刚才那林老的状态,像是心脏病犯了···这种关头总是有数不清的小事纠缠着,着实叫人心烦,当然,也希望那林老尽快康复,毕竟只是一个性格耿直一根筋的老人,希望他能想开些吧。 基地进入了备战状态,我能看到,一队队士兵正在往那粗建的城墙方向搬放弹药,武器,整个军队的兵力大概在八千人左右,听起来是很多,但是相比起那动辄数十万的病源体,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加起来塞牙缝都不够,就算是数十万头猪,也能叫人杀到手软啊!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基地中充斥着山雨欲来的气氛,叫那些幸存者惶惶不可终日,他们经历过那种被丧尸包围的恐惧,我没有亲身体会过,所以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恐惧。不时传来有人起哄闹事的消息,嚷嚷着说要上飞机离开这里。而且是越闹越大,天黑之际,数千幸存者暴动,与一个连队爆发了流血冲突。 但是在此之前那数千暴动的幸存者都很安静,安静到让人毫无防备,直到天黑之际,他们突发爆发,组成一股人潮将一个毫无防备的连队冲散,抢夺下了他们的枪支,造成了双方数十人死亡!那些士兵,成为了他们手上的人质! 黑夜中,军用帐篷遍布的广场,乃至四周没有一处空地,广场上过道上挤满了人,我顺着强光灯照射的方向,看去,着简直是人山人海啊,这里聚集至少有上万人!人群中央,数十个人死死抓牢着十几个奄奄一息的战士挡在身躯,他们手里拿着从那些战士们手中夺过来的枪,躲在人群中央,是的,那上万人竟然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竟然甘愿为他们做掩护,让他们被围的严严实实,若不是站在高处,几乎看不见他们的人影。 我有些口干舌燥的看着眼前这拥挤不堪的人山人海,这些人要是全部发起疯来,那些丧尸还没到,这个基地恐怕就已经完了。 他们在与数千名战士对峙着,站在我眼前,背脊笔挺的秦将军一脸平静,不,应该是说一脸冷漠,我从他脸上看不出丝毫愤怒的情绪,很平静,平静到让我感觉背脊发凉! ps: 感谢‘一点江山秀’破费打赏。 ; 第七十九章 血夜 一阵微风轻轻的吹来,从皮肤,脖颈见轻抚而过,却叫人不由粒起了一颗颗细粒疙瘩,酥酥麻麻,如针扎,如磨砂。这安静却沉闷的气氛,叫人无不神经紧绷着,我的视线落在了那一个个面色都微带着枯黄的幸存者脸上,他们脸上带着些许不安,眼神却期盼希冀、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这个基地里的将军,秦虎。 我突然明白了,其实他们并不愿意冒险这么做,他们也在害怕,但是他们想要活下去,不想参与与即将到来的那些丧尸、病源体的战斗中,他们只是想要尽早离开这里,离开这随时会被尸潮吞没的危险地带,他们这么冒险,也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因为数量上的庞大,掩盖了他们内心的怯弱,他们希望以这种方式来告诉眼前这位沉默的将军,希望这位将军能服软,能施舍些好心,让他们离开。 我想通了,可我却开始感到害怕,这种情绪没来由的充斥在我的脑海中,我的肢体是僵硬的,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打破了这僵硬的局面,使得双方······ 我目光小心翼翼的注视着眼前这位毫无干系的将军叔叔,李勇给他递来了一个喇叭,他接过喇叭,面无表情的开口了:“限你们一分钟各自散去,我只抓祸首,一分钟之后,后果自负。” 说罢,他放下喇叭,抬起左手,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手表,好像是在计时。 刷刷刷! 所有士兵将子弹上膛,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叫人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神经紧绷到了顶点,我几乎忘记了呼吸,双目直视着那遥眼望去,无边无际的人潮,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就此罢手,不要给自己找麻烦,我在害怕,双手攥紧了枪把,肌肉紧绷着。 听到这位将军如此冷酷的话,人潮瞬间一片哗然,如海浪拍岸,碎浪叠叠。 “我们只是想要离开这里!我们不是罪犯,你们无权囚禁我们!” “对!我们不是罪犯!!!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对我们!!!” “我们不是罪犯!!!我们要离开这里!!!” 他们嘶声咆哮着,如狂风卷尘,似海浪咆哮,人群突然齐声爆发出来的气势,如危楼欲坠,如狂雷震耳,叫人骇然心颤。 他们的齐心驱赶走了刚刚升起了几分不安与胆怯,总归还是仗着人多啊,可这有用吗? 周鹤的这位将军叔叔,身板笔挺,神色平静散发出几分血腥的气息,这使我内心的不安又重了几分,他又看了看表,安静的等待着,如丛林中蹲伏的虎王,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些胆敢挑衅虎威的山羊野兔,任凭他们如何叫嚣,仍然巍然不动·····然而,我却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浓郁的暴戾,他似乎在叹息,眼皮微微低垂了几分,霜白的鬓角在往上蔓延,无形之中我仿佛看见了他佝偻的背脊,难道是真要服软了吗? “时间到了。” 他轻轻的叹息,似是怜悯,又似无奈与坚决的语气很矛盾,叫人琢磨不透。 旁边神色刚毅冷冽的李勇举起了他的右臂,握成拳,往虚空中一劈,刹那间,枪声炸响!炸的人双目眩晕,脑袋一片空白! 哒哒哒······ 无数道火舌喷射,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淹没在枪声之中,成批的人倒了下去,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齐声呐喊着,在枪声炸响之后,似海浪般的咆哮声瞬间戛然而止。 我的手颤栗起来,紧握住枪把,发出咯吱咯吱的尖锐声响,然而我却好像没听见,脑袋里在嗡嗡作响,耳膜似乎要爆炸了······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睁睁、毫无动作的看着那一批批倒在血泊中的幸存者挣扎着,死去。 一朵朵殷虹的血花绽放在这漆黑的夜里,一声声惨叫成了最凄厉的合唱曲,这曲声中,有不可置信,有惊恐,还有悔意。这是一曲残忍的悲歌,用鲜血伴舞,用生命呐喊,用枪声伴乐。 我的灵魂仿佛离开了自己的躯壳,浑身力量被全部抽空,想要呐喊,却发不出声,想要挥舞臂膀阻止这场屠杀,僵硬的身体却始终杵在原地,好像是一具雕像,漠然注视着这一切发生却一脸冷漠僵硬的雕像。 他们只是普通人啊!!! 我心中在悲鸣呐喊,那一声声泣血之声,贯穿了我的耳膜,将我的灵魂染的血红。 恐惧!愤怒!无力! 它们互相交织着,如一张越缠越紧的网,将我牢牢裹缠,所有情绪最终被怯弱代替。 “停下吧。” 他紧抿的嘴巴微微颤动,干裂的嘴唇渗出丝丝血线,佝偻下去的背脊,如行将就木的老人,不,这一切只是他的伪装,他是个屠夫!残忍嗜血的屠夫! 我想咆哮怒吼,却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将那腥咸的血液吞下了肚,我不敢,我怎么敢对一个如此漠视生命的屠夫挑衅,我会被乱枪打的支离粉碎。 我的身体如筛子一样抖动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我闭上了眼睛,枪声已经停了······一声声似是悲鸣的哀嚎与低浅的呻·吟在我的耳边盘旋环绕,我不敢睁开眼睛,只是抽搐的神经却已经不再听我大脑的指令,相互缠绵的上下眼皮分开,看着那七零八落的躺在血泊中的人,我的心突然静了下来,四肢也不再发抖,是我的肢体与灵魂麻木了······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我无法阻止,我甚至仍旧无法判断双方究竟是谁对谁错,今晚上,至少有成百上千人倒在了枪口下,倒在了血泊中。 那些面露惊恐,侥幸没有被枪弹射中的幸存者们一个个跪了下来,跪伏在地上,身如抖筛。唯有那站在中央的数十个持枪的人还战战兢兢的躲在那些不知生死的士兵身后,他们才是罪魁祸首!我将内心所有的愤怒、恐惧、等情绪转化成仇恨目视着那数十个冥顽不灵的人,他们为了一己之私,为了自己能活下去,挑唆了如此多的人为他们挡枪,他们才是最该死的····· “狙击手准备。” 他面色平静的发号施令,但是我能看到,他的裤腿微微有些抖动,不是风吹的,而是因为他的脚在发抖,没有人会在这个当口去注意观察这些细节,然而,我却看到了·····只是猜不透,他是因为杀人兴奋,还是因为恐惧不忍。 他右手上的喇叭抬了起来,放在嘴唇边:“无关人员离开这里,限时一分钟。” 那一群群跪趴在地上的幸存者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抬起头看向我们,哗的一声!所有人都开始往四处溃散。 砰! 一声枪响,紧接着响起一声惨叫,原本以为大难不死,急着往周围撤散的人潮顿时凝固僵硬在原地。 “不准跑!谁跑我就打死谁!”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穿着黑色西服,带着眼睛的男子身上,他面目狰狞、气急败坏的咆哮着,然而,从惊骇中反应过来的人却开始迅速拥挤朝四周散去,愚蠢的他们终于发现了,自己不过是这些人手里的筹码与棋子。 哒哒哒······ 他们手中的枪开始肆无忌惮的朝着人群扫射,希望这样能震慑住那些仍旧往四处逃窜的幸存者。 砰! 其实我并没有听到枪响声,只是眨眼之间,那似乎是首脑的西装男的头像是西瓜一样爆炸开了,白的、红的,混杂在一起四处溅洒,只剩那半截脖子还在喷溅着鲜红的血液。 呕! 经历了数次血腥残忍画面的我,却还是没有忍住胃部强烈的痉挛,下意识的躬下身子,吐了起来,是该怪自己视力太好,还是怪自己承受能力太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晚回去,定然是睡不好了,我的神经就快崩溃了,整个人已经开始浑浑噩噩,好像自己的世界已经成了一片灰白混沌状······ “我们投降!!!” “我们投降!!!” 首脑被狙击手一枪打爆了头,那些从犯终于意识到,与那些被训练成了机械的冷酷军人战士作对,本根就是自寻死路,他们害怕了,他们求饶了,早干什么去了? 那些幸存者陆陆续续的几乎全部撤离了这里,只留下了一地鲜血凝成的湖泊,与满地的尸体,还有那些松开了士兵,跪在地上,低着头,将枪举过头顶试图求饶的人······他们是造成成白上千人死亡的罪魁祸首,因为他们的自私,挑唆,一条条无辜的性命倒在了枪口下,他们难道就不觉得愧疚?! 一队士兵举着枪,警惕着缓步踏着脚下溅起的血泊,慢慢的走了过去,然后迅速将他们的枪缴走,将他们的手反绑了起来,然后将那些几乎奄奄一息的士兵背向了医部的方向。 我身边的这位嗜血冷酷的秦将军,似乎有些疲倦了,眼皮低垂,当一名士兵前来问如何处置这些人的时候,他的双眼骤然迸射出两道寒光,声音平静而冷酷:“枪毙了。” “是!” 哒哒哒······ 我终于停止了呕吐,用袖口擦了擦嘴,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一个个倒在枪口下,我闭上了眼睛,却没有不忍······他们应该去地狱里对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忏悔。 ps:祝大家新年快乐。 ; 第八十章 是梦 一阵威风吹散了浓郁的血腥气,秦虎转头看向我,一张刚毅粗糙的脸有些虚白,但双眼那凶煞的气息仍旧浓烈,那可能是我的错觉,他的双眼盯着我,叫我如立针毡,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声音微弱:“你觉得我不该这么做?”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是那扑面而来的刚烈气息却叫人有些窒息。 我攥紧了枪把,抿了抿嘴唇,倔强的扬起头,直视着那双凶煞逼人的双眼不说话。 “我们是军人。” 他突然说出了一句我很熟悉的话,是的,这句话,她曾经说过,那个叫张莹莹的女指挥官,有关于她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闪过,很清晰,也很模糊,但她从没有做过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她是军人。 “我们保护他们是应该的。” 他继续说道,叹息着,低垂的眼皮与下眼皮合上,似乎已经累到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这里有二十万人。” 他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有痛苦,无力,无奈,那一双眼睛里包涵的东西,足以叫一个活生生的人精神崩溃,他的手上,有上千人的鲜血。 “我们在保护他们......” 他的脖颈、额角的青筋鼓胀凸起蠕动起来,脸上染上了一抹病态的红晕,低沉厚重的声音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来。 “整个基地里的兵力只有八千人不到。”他压着呼吸,很用力,像是在无声的嘶吼,咆哮:“我们只能尽全力去保护他们,同时希望能动员他们自己自保,帮助我们抵抗那些即将到来的病源体,你们嘴里的丧尸,这不是在帮我们,而是在帮他们自己。” 我仍然倔强的扬起头,却仿佛又千钧之重,压的我的脖子有些发酸,僵硬。 “他们觉得我们囚禁了他们,我们在利用他们,我们在将他们当炮灰,我们......” 他突然沉默了,声音有些沙哑,如喉咙里含着火炭。 咔! 我的脖颈脊骨发出咔的一声脆响,微弱的声响,却在我的脑海里无限放大,我高傲不洁,愚昧可笑的思想在渐渐开裂......难道是我错了吗?可我怎么错了?我什么都没做不是吗?杀人的没错,难道是想要阻止杀人的人错了? “他们抓了我的兵。” 他继续开口道,像是要发泄压抑在心里的不痛快,还有那通杀千人后的压抑与罪恶:“保护他们的兵......将他们打的奄奄一息,有人不觉得这是错了,竟然还一次企图威胁我,以此来要挟我,让他们离开这里。” 我的头愈来愈重,重到我如何使出吃奶的劲也无法让它高高昂起。 “我从来没有要阻止他们离开,我随时可以放他们离开基地,但不是将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在基地里,我可以保证,他们会死在我们后面......运输机有限,人员有限,时间有限,我们不能保证能不能挡住那些病源体,但我们能保证,我们绝对不会有一个逃兵,哪怕是精神崩溃,自杀,那也是死在阵地上面,绝不会有人临阵脱逃......”他低声嘶吼着,如受伤的野兽,双眼猩红。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一种状态,是翻然悔悟吗?不是。是羞愧难堪吗?不是。可......其实,我并没有那么高尚不是吗?我只是一个虚伪的绅士,我只是以自己的第一直观来评价这位风轻云淡便叫上千人死在枪口下的将军,我在害怕,我只是害怕他将人命没有当一回事,害怕......自己有可能就会成为那数千人中的一员。 “如果我沉默了...他们会变本加厉,他们会觉得我们就是纸老虎,他们会组织更多,甚至整个基地的幸存者来抵抗我们,我们没有死在对抗那些人类公敌的病源体的阵地上,却死在了自己保护的人手中,我做错了吗?”他看我,声音低沉,似乎是在无声的呜咽。我知道,这只是我的错觉,他是一个军人,一个铁血军人,只会流血不流泪。 他的眼眶湿润了,他微微低了低头,抬了抬手,擦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风有些大了。” 我的心有些发堵,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 他似乎轻松多了,神态也恢复了正常,只是鬓角霜白的发际线,却又往上蔓延了几公分,脸色苍白憔悴,如一位重病中的老人,却倔强的挺直自己的背脊,如一根定海神针,稳稳的,插在幸存者基地里。 我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自己内心翻腾的情绪究竟是悲还是哀,自己终究还是个小人物,除去那个物,自己也就是一个小人,一个以自己利益喜好为主的人,会因损己利着而愤怒,还打着高义的幌子,来欺骗自己的自私小人。而这位名叫秦虎的将军,他用铁血抹掉了小字,写上了军人的魂魄,写下了人物两字。他是个可恨却又值得钦佩的人,可我却不喜欢他的作风,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终究是一个小人物。 “将尸体都烧了吧。” 他看了一眼那些血泊中的尸体,转身提着沉重的脚步,跨着大步,挺直了背脊,走了。 我拖着僵硬的身躯,带着疲倦与沉重压抑的情绪,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直到他吩咐我回去休息,这在一头倒在床上睡死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突然成了一个基地里的将军,我揉了揉梦里那张显得有些粗糙的脸,好像是秦虎,是的,在梦里,我成了秦虎,然而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 在梦里,漆黑的夜色中,微风吹拂着,我注视着眼前涌动的人潮,他们面孔狰狞着,一个个额角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咆哮着,声音却听不真实。这一幕很熟悉,这好像就是是昨夜的画面,那些人在呐喊,他们不是罪犯... 我有些害怕,浑身忍不住的有些发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害怕,在梦里,这个情绪涌现的很莫名甚至比现实中还要压抑沉重。我忍不住的想要后退,因为眼前暴动的人潮俨然如同狰狞的丧尸,仿佛随时都能将我吞没。我吓的连忙转过头,下意识的去看自己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希望能给我意思勇气,能给我一些安全感。 然而,转过头的我很是震惊,那是一张我异常熟悉的面孔,那是我每天照镜子都会看见的面孔,是的,站在我身后,他一脸愤怒的看着我,猩红的双眼仇视着我,仿佛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他如此仇视我,恨不得啃食了我的血肉。 一转眼,画面变了,我的身后是无边无际的尸群,它们张牙舞爪着,白色的眼球里那细如针芒的痛苦透露出诡异的兴奋,它们伸出了爪子,就差一厘米就要够到我的脚了,我站在窄细的墙上,另一边是一群人,是昨晚那些人,他们在狰狞诡笑着,冷眼看着我,我出声求救,希望他们能伸手拉我一把。 可是,他们的回应却叫我绝望,有人在狞笑,说:“跳下去吧,他们只会吃你,吃了你们我们就安全了。” 还有人愤怒的指责我:“你是想叫我们陪你一起死吗?你的心真是恶毒、自私、丑陋。我们才不要跟你一起死,要死,你们自己去死吧。” 还有人讥笑:“自私的家伙,你不是要保护我们吗?为什么还不跳下去,它们只要吃了你就不会再吃我们了,可你说的为什么跟你做的不一样?你不但是个虚伪自私的骗子,还是一个胆小鬼,还好意思说保护我们。” 我哀求:“你们难道就不能帮我一把吗?它们吃了我,肯定就会吃你们,我可以指挥军队抵抗它们,救了我,就相当于救了你们自己。” “放屁,我看你明明就是一个胆小鬼,还说什么救我们自己。”他们朝我怒骂,并一个个狰狞的朝我扑了过来,伸出手,将我推了下去...... 我尖叫着惊醒了过来,下意识的在床上扑腾着手脚,原本在梦里被那些丧尸缠住了手脚的感觉,原来只是被被子裹住了......我剧烈喘息着,揉了揉自己的脸,满是湿黏的冷汗,原来,那只是梦。 我尝试着放空自己的大脑,睁着眼睛,看着一夜未关的白炽灯,有些怔怔出神。这个梦,是想告诉自己吗?可自己为什么一点都没明白? 天应该快亮了吧,我揉了揉有些干涩的鼻子,转头看向了窗外,仍旧是一片漆黑。 ps:手机码的,错别字应该很多,但是修改错别字很麻烦,等家里事情过了之后,回去再一一修改,嗯,字数有些少,也很抱歉。 ; 第八十一章 画饼 我扯了扯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双眼,挡住了那并不刺眼的白炽灯的光线,我不想动,懒得翻身按下就在床头边上的开关,无力而慵懒的闭上的眼睛,眼前闪过的是那些面孔狰狞、张牙舞爪的丧尸,还有那一个个面色惊恐绝望挣扎着的幸存者,画面无声而喧嚣,像是在播放黑白哑剧。 砰砰! 我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处在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当我意识到是有人在敲门的时候,下意识的猛坐了起来。 砰砰砰! 刷着淡黄色漆的硬木门轻轻震响着,声音有些轻缓,并不急促。 我看了一眼灰蒙蒙的窗外,天还没有彻底亮开,这个时候来敲我的门,会是谁呢? 带着狐疑,我掀开了被子,一阵莫名的冷风侵体,叫我打了一个寒颤,也驱散了残存的睡意。 “谁啊?” 我不记得自己昨晚竟然连衣服都没有脱,倒床上就睡了,倒也好,只是将鞋子穿上了就行了,也方便。 “周哥,是我,老刘。” 门外那人压着嗓子回应,但我第一时间便听了出来,是刘志红那家伙。 我穿好了军靴,扯了扯有些皱褶的警卫服,下意识的将我随手放在床头的枪抓在了手上。 我打开了门,便看见了刘志红这家伙环抱着双臂摩擦着驱散早晨那刺骨的寒冷,眼睛溜溜的观察着四周,似乎有些担忧被别人发现,他的身后站着林海铭,他看着我礼貌的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怎么了?” 我问了一声,又见刘志红这家伙冷的有些哆嗦,便道:“你们进来说吧。” 刘志红一溜钻了进来,倒是林海铭那张还略显稚嫩的脸上带着几分年轻人人少有的成熟稳重,我轻轻的将门关上,那刘志红便已伸着脖子打量起室内,并无不羡慕的怪声道:“周哥真是享受,这一个人睡单间,果然是比睡冷冰冰的帐篷要好。”说着,拍了拍床沿,一屁股坐了上去,扯过被子,盖在了大腿上,嘟囔道:“他们可真小气,四个人盖一床毛毯,垫的还是硬纸板,都快将我骨头都冻僵了。” “你也坐吧。” 我没有理会刘志红嘴里的埋怨,将枪带往身上一挎,对着站在一旁的林海铭说了一声,他摇了摇头,示意不用。 “你们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开口询问,视线在林海铭脸上停顿了片刻,便看向了刘志红。 刘志红神色微微起了些许变化,我似乎并没有看到过他如此正经的表情,毕竟在我的印象中,他就是一个不着调的年轻人,他似乎有些犹豫,我甚至能察觉到他眼中隐藏的忐忑。 他眼神微微躲闪了片刻,终于正视着我,开了口:“周哥,你能不能帮我们提前上飞机离开这里?” 他说的要求,我并不感到意外,但我却不好回答他,我将视线转向了林海铭,他指了指刘志红:“他拉我来的。”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有些刻意的回避主题,将目光重新放回到刘志红的身上,并询问道。 “那个······我听说基地又要被丧尸包围了。”他说:“听别人说,没有特殊关系,普通人很难上救援的飞机离开这里。”说罢,他又停顿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昨晚死了好多人,听说是基地里的军人要将我们这些幸存者当炮灰,那些幸存者不愿意,闹了起来,然后全都被打死了。” “你们是听谁胡说的?” 我板着脸,带着几分怒意。但这是我装出来的,尽管事实并不是刘志红嘴里说的那样,但是这种谣言,却能让基地陷入惶恐的危机之中,会有越来越多的幸存者抵触军人、士兵。我的心有些乱,昨晚发生的事情似乎并没有起到很大的威慑作用,却成了一些有心人掌控人心的把柄,肆意的散发莫须有的谣言,让基地里的幸存者人心惶惶。越想,我的心绪便越发杂乱,并生起了几分莫名焦躁。 “好多人都在这么说,我······我也只是拉着小林过来问问,如果周哥你觉得为难的话,还是算了吧。” 那刘志红见我流露出了愠色,有些讪讪,但是我却感觉到了几分距离感。 “这都是谣言,有人刻意在搬弄是非散布谣言,想要基地的幸存者来对抗军队。” 我摇了摇头,对他解释着,心里却在想着自己该怎么办,如果那些病源体包围了基地,然而基地里的兵力却不能坚持一个星期,怎么办? 我甚至开始无耻的想到,自己这个周鹤身份的父亲与那秦虎关系那么好,应该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在这里吧?或许会安排自己离开这里呢?想到自己披在身上的军人身份,我又开始为这种不知羞耻的想法羞愧起来,这层军人身份就像是一具枷锁,牢牢禁锢了我内心的想法与欲求,其实我也是极想离开这里,离开隔离区,想要活下去。 我看了一眼刘志红与林海铭,即使我知道他们两个是代表那些人过来寻求帮助的,我也无法感到不满,因为我自己都是这么想的,哪里有资格去怪罪他们? 见他们都沉默,我默然,沉默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开口道:“的确有丧尸正在往基地的方向移动,但是你们忘了我们之前看到的?到时候会有飞机支援基地,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你们都能坐上运输机,离开隔离带,你们应该知道,全国像这么巨大的运输机才仅有十架不到吧?咱们基地就有三架,你们想想,如果是外面放弃了我们,军队放弃了我们,就没必要这么费心费力了,军队也早就撤离了,你们也没必要瞎担心。” 刘志红露出思索的神色,微微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见他们相信了我的话,我微微松了口气:“放心吧,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糟糕,这一切只是暂时的,坚持一下,我们都能离开这里,离开隔离区,回到外面。”我面带微笑的给他们画着大饼,吃不着,甚至也看不见的大饼,给了他们一个期望,心却带上了沉重的负罪的枷锁。因为,我在欺骗他们。 欺骗是是什么? 欺骗如果是善意的,那比会令人痛苦的实话更容易让人接受。可是,扭曲事实,虚构着绝望中并不存在的所谓的善意的谎言,还去叫绝望的人去抱以希望与期待,那何尝不是一种剜心的极刑?只希望,一切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吧,或许,基地也真的可以抵挡住那些数量庞大的病源体。 他们没有多待,想通了我的话之后便离开了。 没过多久,天也亮了。 坐在吉普车上,透过车窗看去,我能感觉到基地里那四处散发着的惶恐不安的情绪与。实际上,这个时候,基地的领导者应该主导舆论,如那些恶意散发谣言的人一样,去往人群中散布好的消息,安抚人心。 但是这位秦虎将军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一批并没有被雷达探测到的病源体,即将抵达基地,他没有这么做,即使我提出了这个想法······又或许是没有心思这么去做。 他坐在简制的办公桌上,扫视了一眼指挥室里紧张忙碌的众人,神色刚毅而平静,将目光落在备命的传讯官身上,他掷地有声的对传讯官发布着命令:“通知柳团长,303团做好战斗准备,十分钟后将作战计划送到指挥部。通知后勤部,军需物资随时补充,所有物资士兵优先发送。通知304团随时待命!305团负责维护基地治安!” “是!” 那传讯官应声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用传呼器,下达起了秦虎的指令。 “这批病源体还有多久抵达基地?” 秦虎发问。 “报告将军!初步计算还有两小时四十分钟左右,以它们最快时速计算,最快需要两个小时!”负责监测那批数量大概有两万左右的病源体的监测人员汇报道。 大概十分钟不到吧,那303团的柳团长便派人送来了作战计划,那是一张画着简易草图的a4纸,圈圈点点,我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没看明白。倒是着秦虎沉眉一看,沉吟了一声,对那传讯的士兵道:“主动出击有些冒险,他柳志武要是敢将我的兵往死路里带,我秦某人就摘了他的脑袋当夜壶!” “报告将军!柳团长说了,保证不会出任何差错!”那名士兵回复道。 随后秦虎又道:“我会在上墙观战,要是作战指挥失利,他那团长的位置也别干了。” “是!” 那名士兵接过秦虎手里递去的a4纸,应声离开了。 时间流逝,我却越发感到紧张起来,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毕竟我还没有见到了那么多的病源体聚集在一起。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警卫进来汇报:“报告将军!林老说想要见您。” 秦虎闻言,蹙了蹙眉,朝指挥部那些忙碌的人沉声问道:“运输机还有多久达到?”看来他是极想让那帮老头赶紧离开基地。 “因为需要装载军需物资,可能要四小时后才能到达。”有人回复道。 沉眉想了想,秦虎站起身来:“走吧,我去看看他。” ; 第八十二章 放弃? 那林老躺在病床上,手上还吊着点滴,见我们进来,便缓慢的坐了起来:“秦将军。” 他打着招呼,布满皱褶的脸上带着些许疲倦。褪去了那一身庄严的服饰,与研究者的身份,他看起来就是一个面容消瘦的寻常老人。 “哎哎,你老躺好,别动。” 秦虎跨着步子走过去,想要躬身搀扶,被那林老摆手推开了,秦虎转身对一旁穿着大夫服饰的秦研问道:“林老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目前稳定。”她言简意洁的回复。我偷偷看了一眼她,发现她就好像没有注意到我,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也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因为本身的职业素养就是如此。 “林老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秦虎面带微笑的问道,看起来很和蔼,可事实是,眼前这位老人,就是被他气倒的。 那林老看了一眼秦虎,面色还算平静:“因为昨天宇宙电波的缘故,会有大批病源体朝基地迁徙移动吧?我问你一个问题,那些病源体还有神智吗?” 这算是什么问题?站在一旁的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没有神智了啊。 秦虎蹙起了眉:“林老想说什么?” 那林老躺在病床上,自顾自的说:“照目前的研究成果来看,它们并没有神智,因为它们的大脑被病毒浸入,吞噬了大脑组织,而寄生在大脑里的病毒需要存活下去,它们所寄生的寄生体就必须通过进食来给病毒输送养料,它们没有神智,即使是进食,也是因病毒导致的本能。可没有神智,又怎么会感应到这种来自宇宙的奇异的电波?是因为本能?又是什么本能才能驱使它们这么做?” 他的声音很小,似乎是自己在跟自己说话,仿佛陷入了思考之中。我则是听的迷迷糊糊,他说的话,只是在我的耳朵里过了一遍,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些研究什么的东西跟我八竿子打不着边。 “本能?” 秦虎沉吟道:“林老是说,它们还有神智?” 开玩笑吧。我有些嗤之以鼻,但是我的脑海里却冒出了这样一幅诙谐却令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的画面:拥有了神智的病源体们,也就是丧尸们,一个个穿的人模狗样,手里端着高脚杯,高脚杯里面荡漾着的是从人体里抽出来的鲜红的血液,它们姿态优雅且惬意的品尝着,然后用刀子在烤熟了的人肉上面切下一块,优雅的放进嘴里,它们就像对人类的吃法不再单一,煎炸煮炖炒,各种口味,各种吃法······ 我打了一个冷颤,从幻想中挣脱了出来,见那林老摇了摇头,继续道:“它们没有神智。” 秦虎站直了身体,有些无趣道:“我听不懂。” “或许······”他沉吟着:“因为这来自宇宙的电波,这种电波一定是对它们有好处,才会使得它们一个个成群结队的往这边跑,就像往池塘里撒下一把鱼食,池塘里的鱼就会闻讯赶来。”说着,林老顿了顿,继续开口说:“这种电波对它们有着我们不知道的好处,这种来自宇宙的电波甚至让它们发生异变······” “异变?” 秦虎的表情带着狐疑,或者说他狐疑的表情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是跟我一样,听的云里雾里。 “对,异变。”林老重重的点了点头:“或者也可以说是一种进化,它们会从行尸走肉的状态中衍生进化出一种异类生命的意识。” “林老,我一个粗大汉听不懂这些东西,您就别拐弯抹角了,说您叫我来的事吧。”秦虎没有耐心的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林老的表情闪过一丝无奈,还流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似乎是被人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而不好意思。但俨然没有了昨日那种呼声喝气的刚硬,显然是他认识到了,无论他怎么反抗,这个基地做主的,还是眼前这个秦老虎。 “秦将军,我们希望能暂时在基地里再滞留几天。”林老目光灼灼的看着秦虎,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哀求意味,叫我在一旁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我仔细的理了理这位林老所说的东西,虽然是他的一种猜想,但其实,不如说是一种危机感······、 秦虎摇了摇头,拒接了他的请求:“很抱歉林老,上面要求我必须尽快将你们送出去。” “就几天。” 林老尝试的请求道,这与他昨日刚硬的态度俨然相反。 “将军。” 我突然附耳过去细声说道:“三架运输机一起的话,应该可以将那个球运走吧?” “不行。” 秦虎看了一眼我,脸上平静,我却有些忐忑他会不会因为我的贸然出声而生气,我也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插嘴。他道:“如果用三架运输机来运那个什么陨石的话,那些要上飞机的人怎么办?” 我的脸突然有些发烧,下意识的低下头,想要找个地缝转进去。是的,自己的想法的确有些幼稚,如果那三架用来救援人的运输机去运那个什么陨石,原本应该有机会离开的数千人,又要在基地里滞留许久,后面的人也要一直等下去,而且,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基地里的人有多少能被救援出去还两说。 病房里的气氛突然沉闷了下来,有些压抑,那林老沉默着,躺在床头,眼皮耸搭着。 “将军,运输机会持续多长时间的救援?”我突然想起了秦研跟我说的话:因为一些事情,这里成为了最主要的救援地点,每天将会有三架巨型军用运输机轮流到达进行救援运输······会是因为什么事情这里成为主要的救援地点?我能想到的结论只有一个,估计就是林老这些人研究的这些事情了。但是现在秦虎说上面要求尽快将林老这些人送回去,似乎有些矛盾啊? “我们写的研究报告与陨石碎粒成分的研究信息都送走了吧?”那林老突然抬起眼皮,好像听到我的话,突然想通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秦老虎,现在你该不会是想把我们囚禁在这里吧?他们把我们送来研究那块陨石,我们的研究报告刚送回去,就开始急着要你把我们送回去······” 我眼前的秦虎表情冷了下来,听到这林老的话,我还有些莫名其妙,囚禁他们?外面不是要求要送他们离开基地吗? 等等,我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但是我需要仔细的理一理,听这位林老的话,意思是外面把他们送过来的,而不是他们原本就在这里,这里之所以是重点救援地点,是因为他们在这里?应该是这样吧······ 研究信息报告送了回去,外面又要求将林老他们送回去,难道是外面那些领导并不重视林老这些人的研究与推测,还有那些病源体为何会因为那宇宙电波而成群结队的迁徙? 我否定了这个设想,外面若是说不重视显然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将林老他们送了回去,那他们还怎么研究?是的,我刚才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三架运输机同时绑起钢索,将陨石运走,如果外面重视这个事情,林老他们被送回去了之后,接着肯定就是要将陨石运走的,可外面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仅仅是因为提供更好的研究环境?我联想到了隔离带遭到异生物攻击,那边的形势绝对很严峻,不然不会连基地请求简单的空军火力支援都做不到,而且也没有确切的答复。他们现在要将陨石与林老他们送走,难道? 一股凉气从我的脚下蔓延至头皮,自己一阵胡思乱想,竟然将自己吓了一大跳,因为自己得出的结论是,基地要被放弃了!是的,如果基地里最重要的人与物转移了出去的话,这个基地也不再是重点救援地点,这与放弃完全没有差别,因为基地即将面临数十万丧尸的包围。 虽然自己只是毫无根据的瞎猜一通,但是秦虎黑着的脸却让我的心忐忑起来,难道是自己猜中了?还是? 秦虎看了一眼林老道,语气还算平静:“那您老的意思呢?” “还是把我们送回去吧,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受气,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种折腾。”那林老趟在床头,耸搭着眼皮,漫不经心的回应道,我却明显能察觉得到语气中那一丝报复的意味。 秦虎冷着脸:“古话说的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了林老你们能更好的搞研究,为人类做出大贡献,我秦某人决定回绝外面的命令,林老您就安心呆在这里吧。” “哼,你就是一个土匪流氓!”那林老仰起脖子,冷着脸呸了一句,不过看起来他并没有什么不愿意。 “林老,您先安心养病,您的研究团队立即就能继续研究,我先忙去了。”秦虎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转身跨步就走了,我身后的另外两位警卫已经拉开了病房的门。 ps:感谢’随笔下鬼、氏无‘破费打赏,感谢您的支持。 ; 第八十三章 熟人 坐上了吉普车,回到了指挥部,秦虎下令释放了那些被软禁的科研人员,作为警卫,我自然是形影不离的跟在秦虎身边,但是心里想的却是基地是否被外界放弃了这一事,我是极想问清楚的,可我却不敢开口。 负责与外界联系的通讯官再次传来一条讯息,内容是催促秦虎将那些科研人员送上下一班即将到达的运输机,秦虎并没有做什么回应,只是一个劲请求更多的军需物资支援。 四十分钟之后,我随着秦爬登上了水泥墙,水泥墙高大概十四五米,宽两米左右,蜿蜒曲折蔓延近数十公里,每三十米都有搭起来的一个钢架台,有些是供士兵名休息的,有些则是放置武器弹药的,水泥墙上每两米距离都有一名士兵持枪警戒着,各种武器炮弹被陆陆续续抬上了墙,每二十米都有一架高射机枪架起,也有装载火箭弹与炮筒的箱子搁置在边上。这些都是为了那即将到来的尸潮! 墙外的烟雾早已经散开,放眼望去,一片焦黑。秦虎好像派人清理里过,墙边上的尸骸都被清理了,大多数都推进了河道里。 墙上的风很大,像是刀子一样,刮的人脸生疼。 我随着秦虎顺着水泥墙往右走,来到了一个钢架台上搭起的棚里,这个棚不算,大概一共能容纳二十人左右。两名士兵站在外边警戒着,见秦虎来,便敬了一个礼。 我与秦虎走了进去,留下了李勇与其他两名警卫在外头警戒。 “将军。” 一位躬着身在搭起的桌台上看地图,带着制式头盔的男人抬起头,看到秦虎进来,他扶了扶眼镜,打了个招呼。他左右两侧还有几名年纪都在三四十岁左右的军官,应该是他的下属,也一齐朝秦虎敬了个礼:“将军。” 秦虎了头:“准备的怎么样了?” “报告将军,雷区,火沟,电网,等陷阱已经布置完毕,坦克营已经调动起来,三百架八六式炮已经准备就绪,就等鱼进网了。”这位看起来有些儒雅的军官回应的并不显得慷慨激昂,∠↓∠↓∠↓∠↓,m.□.c△om语气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在回答老师出的一道简易的题目,也不觉的得意。 并且从他的话语中,我似乎联想到了一些东西,那就是陷阱,这些陷阱显然在我来之前是没有的,那怎么会突然有陷阱了呢?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从昨天得到消息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调动士兵赶忙布置起了防御陷阱。 “嗯。” 秦虎也一脸平静的了头,但随即画风一转,语气散发出浓烈的强势并带有威胁道:“柳成武,你要是敢把我的坦克营弄没了,自己看着办。” 我有些惊讶,这长相儒雅,气息温和的军官,竟然便是0团的团长柳成武!?在自己的猜测中,柳成武应该会是一个长相粗犷的人。 “是!” 柳成武敬了一个军礼,双目精光湛湛,散发出钢铁般的铁血气息。 “报告,无线频道恢复正常,侦查连已经接近目标,确定人数大概在两万五千左右,将在五十分钟达到渔网。” 一个负责信息传达的士兵汇报,指挥棚里的军官立即忙碌了起来,排兵布阵,调兵遣将,总之,一个字,迅疾,却井然有序。 我知道,战争,似乎就要开始了。心中有即将目睹现代战争的激动、火热,也有对战后结果的茫然与担忧。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秦虎交代了一句,离开了指挥棚,估计是怕自己待在这里,影响他们的发挥。 “走吧,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呆着,看看他们怎么打。”秦虎了一句,跑到了一个空的钢架台里,此时的钢架台里并没有休息的士兵,所有的士兵都在忙碌,甚至有许多被动参与的群众也都在帮忙传递军需,最闲的,就是我们这几个。 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的慢,大风呼呼的吹着,像是临战前的号角,叫人心绪莫名紧张,而压抑。 天色有些阴沉,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我看了看左手上的腕表,可惜,星核在有意识的时候,会有显示时间的功能,如今因为一道莫名其妙的电波而休眠,竟连最基本的功能都消失了。它这么长时间的休眠,竟开始让我有些莫名担忧起来,我没想到,它的休眠会让我如此不安,自己竟然如此依赖它,就像是毒品一样,对它厌恶,却又无法拒绝。 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它存在的好处,它可以使得我拥有别人没有的能力,能让我在这个灾厄的世界中加大几率存活下去······也不知道,它最后的那句模糊不清的话是什么意思,似乎是要告诉我什么,希望它能早苏醒吧。 突然最右边的方向突然出现了一个黑,那黑进入我的视线当中,不,应该是,进入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是一辆汽车! 一辆汽车在急速狂飙,它距离我们大概还有一公里多远,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细的蚂蚁在朝这边移动,但我的视力很好,竟然还能看清那是一辆黑色别克车,我下意识的侧目观察了一眼旁边的人,那些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远远看着那辆别克车开向那空旷的区域。 “嘭!” 一声炸响,那辆别克车被炸飞了起来,在空中翻了几个圈,重重的落在地上,后备箱呼啦啦的燃起了火光。 “是雷区!” 刘勇下意识的出声,秦虎的脸色猛变:“怎么回事?你去问问!” “是!” 刘勇应声,立即跑向了指挥棚,并迅速的跑了回来:“柳团长,是意外出现的幸存者,他们出现的方向并没有布置电网,沟渠以及其他陷阱,重区域全部都在东边方向,南面、西面、北面仅布置了雷区,雷区范围很广,但是埋雷的地很是醒目,时间紧急,又因为是对付那些没有神智的病源体,所以并没有加以遮掩埋雷地。” “看!车里面的人还活着!” 有名警卫出声,我们放眼望去,那被炸飞了的别克车并没有四分五裂,只是车尾被炸的起了火,车头砸在地上,严重瘪陷了下去,车里面的人似乎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很快就从车里面钻了车来,一共有三个人,好像是有一个男人抱着一个似乎陷入了昏迷状态的女人,一个男人跟在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三个人朝着基地的方向跑来。他们跑的很快,但是有意识的避开了地面布置的地雷。 但是我发现水泥墙上的士兵警戒起来,显然,基地并不准备将他们放进基地! “救救我们!!!” 身后跑的有些踉跄的那个男人双手挥舞着,似乎在对我们求救,但是风有些大,距离也有些远,我们完全听不清。 哒哒哒······ 在那他们距离基地水泥墙还有六百米左右的距离时,水泥墙上的高射机枪突然开了火,我没有看清子弹打在了哪里,好像打爆了一颗地雷,那颗地雷就在抱着那个女人的男人身边不远处,只见那个男人猛的一个踉跄,一头钻倒在了地上,手上抱着的那个女人也抛了出去,他身后的那个男人却避开了两人,快步的往前跑,并挥舞着双手,继续呐喊:“不要开枪,救救我们!” 然而,这时的我却在发呆,因为我看到那一男一女的体型以及模糊的相貌,竟然感觉到很熟悉,那个男人穿着棕色的皮夹克,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体有些摇摇晃晃。那个女的好像从动昏迷中醒了过来,她扶住了那个穿着棕色夹克的男人的手,站了起来,却转头看向了撇下他俩,只顾着自己往前跑的男人。 哒哒哒······ 高射机枪又炸响了起来,那个往前跑的男人身上炸开了血雾,他整个人被飞射出去的14。5mm的机枪子弹拦腰打断,成了两截。 “爸!!!” 这一声尖锐而凄厉的声音破空传来,清晰的传进了我们所有人的耳朵里,使人头皮都炸了起来。 那个女孩猛的挣脱了那个穿着皮夹克男人的手,跑向了那个被高射机枪打成了两截的男人,机枪震响的声音停止了,不知是因为那女孩的悲号而怜悯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但是我却观察到秦虎始终都在冷眼漠视着这一切,直到那一批黑潮骤然出现在视线之中。在此之前,我却呆住了,因为那一男一女的确是我认识的两个人,一个叫徐卫国,曾是一名特种教官,脸上有道长疤的中年大叔,那个女孩叫黄颖,很漂亮的一个女孩······那个被枪打死的男人,应该就是那个黄老板了吧,可惜的是,我并没看到这个黄老板的长相,他就死了,而且死的很凄惨。 秦虎的脸色终于变了,不知道是应该形容阴沉,还是愤怒,或是其他。总之,他的脸色很难看,并不是死去的那个黄老板,也不是那跪在黄老板残缺的尸体边上哭号的黄颖,而是因为一群骤然窜出来的怪物! 第八十四章 插播 是的,是一群怪物,那黑压压的一群,数量不下三五千之数,是大批的畸婴群!它们的到来打乱了原来的思路,大概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会在这个时候会出现这中意料之外的变故,这群突如其来的畸婴也叫我莫名紧张起来,我对它们有着强烈的恐惧,即使是我拥有了从外星罪犯身上细胞得到的力量,对于这些没有神智,比病源体还要疯狂可怖的怪物,我仍旧深深感到恐惧与无力,恐惧它们的不知疼痛与死亡以及对血肉食物的狂热,就算是杀死它们,也不会感觉到丝毫发泄的痛快感,却又叫人对它们深恶痛绝。±, “去问一下!这批怪物的出现,为什么监测部没有一点消息!!!”秦虎深吸了一口气,但是任谁都能听的出来,那平静的语气中蕴含的怒火。 “是!” 嘭! 嘭!嘭! 畸婴群冲向了地雷覆盖的区域,一颗颗被触发的地雷爆炸了,发出轰隆震响,那接连炸响的地雷犹如除夕之夜响彻夜空的礼炮,连绵不绝,震耳欲聋! 站在水泥墙外数百米远的徐卫国拿出了手枪,他挡在了哭的悲痛欲绝的黄颖身前,举起了手枪,做出了戒备的姿态,面对那些畸婴,看起来却显得那般弱小与不堪一击,如螳臂当车。 那似乎沉浸在悲痛中的黄颖被爆炸的地雷惊醒,惊恐的看向了那穿梭与雷区,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移动的畸婴群,立即起身拉着徐卫国的胳膊朝着基地的方向跑,他们的速度很慢,是的,那徐卫国的腿好像受伤了,一瘸一拐,怎么也快不起来,叫人心脏都揪了起来。 嘭! 嘭!嘭!嘭! 那畸婴群像是海浪一样高一波,低一波的汹涌拍来,但是至少有五分之三的畸婴留在了那地雷覆盖的区域。 它们就要接近了,所有士兵都拉开了枪栓,打开了保险,将枪举了起来。 “报告,这批怪物好像是附近村落里跑出来的,平时并没有发现活动迹象,出现的很突然,而且许多受到干扰与破坏的雷达传来的信息并不清晰,很难捕捉到这些怪物。”回来的李勇向秦虎汇报道。 秦虎看着那群穿过了雷区残存的畸婴也不说话。 “那好像是徐教官。” 一名警卫有些狐疑地嘀咕了一声,但我有些怀疑他好像是有意的,但是心中却惊讶竟然也有人认识徐卫国,看起来着徐卫国的名头很大呀。 “什么徐教官!?” 秦虎回头看了那名警卫一眼。 “报告,那位穿着棕色皮夹克的中年男人有些像是徐教官。”那名警卫回应道。 “哪个徐教官?”秦虎眸光直视着那名警卫。 “七家、二十五口的那个徐教官。”警卫有些踟蹰的回答道。我从张莹莹的嘴里知道这七家二十五口的意思,但是从这名警卫嘴里说出来时,我才真正知道,这位徐卫国当年搞出来的事情究竟有多大,但是我有些想不通的是他搞出来这么大的事,竟然还活了下来,当真是匪夷所思。 “去指挥营。” 秦虎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声,他似乎没有多大的反应,接着我们又随着他到了柳成武的指挥营,应该说是指挥棚。 “组织火力网,击毙这群怪物!” 我们刚到,便听到柳成武正在发号施令,对下面下达命令。 “将军。” 所有忙碌的军官见到秦虎进来,皆点头敬礼。 “监测部有没有传来其他什么消息。”秦虎问道。 “监测部解释:部分雷达损毁,卫星暂时无法接收。”柳成武回应道。 “报告!监测部传来消息!”一名讯息官汇报道。 “说!” “正东南、西方向出现数只体型庞大的怪物,雷达检测形状不明,无覆盖隐形物质。” 柳成武立即拿出望远镜,跑到水泥墙上,其实根本用不着望远镜,监测部的消息来的太晚了,那数只所谓的体型庞大的怪物已经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哒哒哒··· 组织起来的火力网对畸婴进行了疯狂的射击,就像是过春节放鞭炮一样,耳边全是啪啪啪炸响的回声,边上的高射机枪更是像是电钻一样颤抖着,负责瞄准射击的士兵因那强大的后坐力而双臂抖颤,一旁负责装弹士兵手脚麻利,却不显得慌乱,弹壳乒铃哐啷的往外掉。 一只只奔腾中的畸婴被子弹打的粉碎,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子弹像是雨点般横扫过去,数秒钟便将两三千只畸婴打的七零八落,我没有太过刻意的去注意不远处趴在地上的徐卫国与黄颖两人是否会被流弹击中,只是略扫了一眼,将目光望向了那冒出来的巨大黑影身上,如同魔障了一般,嘴里呢喃数了起来:“一只、两只、三只、······九只。” “命令坦克营,炮兵营往基地方向后撤!!!” “快!迫击炮、火箭炮准备!!!” “推出榴弹炮!!!”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我似乎没听到耳边那急促慌张的命令,望着那九只从三个方向出现的庞大的怪物怔怔出神,真的,这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没有人会想到战意盎然的等待一波提前到达的病源体前来送死,却不想两拨意料之外的敌人突然出现······我从柳成武那些军人自信的神色中,能猜到他们集中布置的陷阱与火力是多么的强大与无坚不摧。我也相信,他们来对付那些没有神智的病源体肯定会如砍瓜切菜般简单轻松,我甚至都想到了他们在解决了那些病源体之后处理战场与继续布置战区陷阱火力的从容,看起来毫无破绽可寻。 直到徐卫国与黄颖他们戏剧性的插播进来,引来了大批畸婴,但这没什么,解决数千只畸婴,这对基地来说并算不上什么,充其量只是浪费一些弹药而已,然而······ 磁——! 磁——! 我仿佛远远就听到了这熟悉而又刺耳的声响,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死死的捏住,要爆炸了一样,我知道这只是我的恐惧心理在作怪。然而我想到了它们那恐怖的粏素光线,只是照一下,就能剥夺人的生命,就忍不住浑身发寒! 我从恐惧的思绪中挣扎出来,左右顾盼,也能看到在场的人脸上那份惊愕与无措,他们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即使命令已经下达,坦克部队,与炮兵部队即将集中起来对那些怪物进行轰炸,但是他们的眼神仍旧被浓浓的恐惧占据着,那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我从灵魂离体的状态中苏醒了过来:“快去找镜子!” 我大声咆哮着,冰冷的双手松开枪把,搓揉着自己有些发僵的脸颊,却被战术手套摩擦的生疼。我不知道炮火是否能对那些庞大的怪物捕卫起到效果,我的内心没有丝毫安全感,此时的我没有了对秦虎的尊卑敬畏,只是对他咆哮着:“镜子!快找镜子!最好是大面积的镜子,它们能发射一种让人体僵硬的光线,挨着就死!”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对我露出了质疑的表情,虽然看起来还算镇定。其他人也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又看了看秦虎。 “它们的胸口能发射出一种光线,可以让人体僵硬死亡,我曾用试衣镜对付过一个这样的怪物,反射它们发射出的光线,照在了它们自己的身上,但是它们身上有三分之二是机械组织,用镜子反射它们发射出来的光线,只能让它们的行动变的迟缓与失去攻击目标,并不能让它们彻底死亡。”我沉声回应了他们的质疑,即使他们的表情还带着质疑,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相不相信就看他们了,这个关头,他们也不应该不相信我,毕竟这对基地没有任何好处! “吩咐下去,发动基地里的幸存者,寻找镜子,最好是试衣镜。”秦虎沉着脸,看不出来他是否相信了我,但是他还是做出了尝试。 命令已经下达了下去,我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些正在急速朝基地方向移动的捕卫,一共九只,我有些害怕,因为我听星核说过,我的狱警身份,最是吸引那些星际罪犯的仇恨,无论是有意识的,还是下意识的!最让我没有安全感的是,星核还没苏醒,它还在休眠,我如同一个瞎子失去了导盲棍一样,惶恐不安着。 那批畸婴已经被消灭了,有两个残喘的也蹦跶不起来了,只能在原地抽搐着等待死亡。我的目光移到了徐卫国与黄颖两个人身上,他们还活着,子弹并没有刻意往他们身上招呼,不知不觉,他们竟然躲到了水泥墙下卷缩了起来,或许是那些士兵本着人道主义放了他们一马,又或许是被畸婴吸引了目光,并没有士兵刻意浪费弹药去射杀他们,这应该算是他们好运吧,只是那个黄老板却没有这种好运气,只是照面就被机枪打成了两截。 轰隆隆··· 我能看到一辆辆坦克开足了马力正在往回赶,但是它们的速度太慢了,如同龟爬般,叫人心燥的很。那些捕卫已经踏入了雷区。听到水泥墙上脚步声急促,我左右侧目看去,一架架轻式迫击炮已经架好,还有许多士兵扛起了火箭筒。同时我听到机车声的轰鸣,探头看去,十数架加农榴弹炮车已经推到了水泥墙下,还有几名士兵举着枪,将徐卫国、黄颖两人压上了车。 准备很充足,我感到松了口气,似乎自己有些过度担忧了,就算那些捕卫再强大,应该也抗不住这狂暴的炮火集中打击吧。我不禁有些自嘲,看来自己是被捕卫吓破了胆,竟如此胆小起来,但自己其实本就是一个胆小的人不是吗?只是希望应该不会用到自己的那个办法。 第八十五章 傻子 嘭! 嘭!嘭!嘭! 它们的机械足踏进了雷区,触发的雷,发出嘭嘭炸响,但是它们几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片刻的迟钝都没有,这叫我的神经再次紧绷了起来,尽管我已经猜到了会是这种结果,但是在亲眼看到它们完好无损,仍旧全速朝我们这边移动时,还是忍不住一阵恐慌,我已经在下意识的找寻掩体了,我可不想成为它们的营养食物。看<> 一只捕卫率先冲出了雷区,机械足撞断了护栏,冲进了被病源体尸体填满了的河道里。 “装弹!” “发射!” 一名连级军官接到了命令,已经开始命令士兵们装弹,炮手们开始调准炮口的精度,得到命令后,装弹手应声将炮弹塞进了炮筒。 嘭! 轰隆! 炮弹打在了河道里,溅起了水雾,那只捕卫从河道里爬了上来,愈近,那身形便显得愈发庞大,直教人不由生出绝望的情绪,那一枚炮弹,竟然没有伤它分毫,完全没有阻止它前进的脚步。 “发射!” 应声,三十多枚炮弹先后发射出去,纷纷落在那只捕卫的身边,只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炸响,大地都仿佛颤动起来,一时间尘雾飞扬,已经看不清那捕卫身影,我却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拳,咬紧了唇齿,看着那尘雾变得透明,露出了捕卫的身形。 我狠狠的咬了咬嘴唇,还是没用吗?! 一丝腥咸的味道溢满了口腔,我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然而自己却毫无察觉,目光落在那只仍旧没有停止脚步的捕卫身上,它的速度慢了下了,有一只机械足好像受到了损伤,但总体上并没有什么大碍,却是仍旧叫人震惊恐慌,数十枚炮弹,竟然只是减缓了它的速度?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右肩一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是秦虎。他的表情很镇定,不知道是否内心也是这般,但这已经足以让人钦佩。 “害怕?” 他开口问道,露出了一抹善意的笑容。 或许吧,我苦涩的笑了笑,面对这种强悍的生物,着实叫人绝望而无力。 他指了指水泥墙的后面,一个个士兵正抬着搜寻来的镜子排列着爬上水泥墙:“也不是没有战胜不了它们办法,不是吗?” 这一刻,他仿佛褪去了一个将军的威严,像一个慈祥的长辈,对我鼓励着开解着,我很感激,但这并不了遏制我内心的恐惧,毕竟它们,又不只是只有发射粏素光线这一种攻击方式,这些镜子有没有用还两说,我声音略带沙哑的回应,提醒道:“它们还有两只长爪,将近有二十来米长。” 他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柳成武道:“告诉战士们这些怪物的攻击方式,加强警惕。” “是。” 我将目光投向前方,后面那八只捕卫以极快的速度先后跨过了河道,匆忙赶来的坦克部队先后发起了攻击,一枚枚炮弹不要钱似的对着那些捕卫轰炸起来。 哒哒哒······ 迫击炮、火箭弹,榴弹炮,先后炸响,脚下的水泥墙仿佛轻轻晃动起来,这让我很不安。 轰隆隆! 那只捕卫一个冲刺,距离我们仅百米不到了,我内心的恐惧越发放大起来。 “将军!这里不安全,请您回到指挥部,我们会随时跟您汇报这里的消息。”那柳成武的话顿时叫我松了一口气,内心却羞愧不已,自己竟这般胆小怯弱。 秦虎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 哒哒哒··· 水泥枪上枪声如同点爆了的爆竹厂,各式炮弹轮番疯狂的轰炸着那只捕卫,它左右各一只机械足都被炸毁,浑身漆黑,庞大的身躯也终于摇摇晃晃了起来,它终于快扛不住了,但是我与我无关,我就要离开这里,躲到安全的地方去了,我的内心有些庆幸。 “趴倒!!!” 那只捕卫胸口迸射出了它的杀招,粏素光线,然而神经紧绷的我目光瞥着它一直在警惕着,就在它胸口的粏素光线迸射出来的那一刻,我几乎下意识的就将秦虎扑倒了,我甚至能感觉到那道太粏素光线从我后背擦过去时令我窒息的寒意,我知道,这是自己的恐惧心理在作怪。 我突然好像感觉到枪声一滞,紧接着那滞停的枪声再次炸响,多了几分慌乱,不再整齐。 “将军!” 我大声喊着。 “咳咳,我没事。”我的身下传来他的咳嗽声,我探头看了看,想要爬起身来,后背却被一个硬物砸了一下,我下意识的撑起手,将压在背上的硬物推开,却发现是秦虎的一名警卫,还有一名警卫僵硬的站在这名倒地的警卫右手边,他的身后是刘勇,就站在我的脚边,他僵硬的将脑袋扭了过来,脸色发白,声音有些发颤:“将军有没有事!?” 我动作缓慢的弓起身子滚在一旁,坐起来,嘴唇有些发抖,他们没有听我的话趴下,全部站立着挡在了我跟秦虎的身前,这哪里是军人?!就是他妈傻子! “他们···” 爬起来的秦虎看了两名警卫一眼,脸色不好看,却没有再出声,作为一名将军,他已经猜的到那两名警卫已经牺牲了,为了他,为了军人的职责。 “将军!” 十几名士兵持着枪跑了过来,护在了我们身前,领头的军官出声道:“由我们护送将军离开。” 哒哒哒··· 轰隆隆··· 嘭!!! 水泥墙一震猛烈的颤抖,仿佛随时都要倒塌了一样。 “将军!快!那怪物撞上了护墙!” 那军官焦急的大叫了起来,所有的士兵神色紧绷,却持枪护在秦虎身前。我站稳了身体,只听到哗啦一阵碎响,那是镜子被打碎的声音。 “女马的!那怪物不是被镜子反射到了吗?!”那名军官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声,立即转身对秦虎道:“将军,我们快离开这里!” “趴下!” 我大吼了一声,这仿佛成了我的专业台词,自己这个警卫至少没有失职,看到那呼呼甩来的机械臂,我几乎下意识的拦在了秦虎的身前,我不是刘勇那些傻子,至少我有些底气可以挡住这接连甩翻十数名士兵的机械臂。 哒哒哒··· 有士兵名对着那机械臂开枪了,却还没有来得及躲闪,就被那机械臂砸飞了,我燃烧了细胞的力量,能感觉到自己皮肤因为那突然膨胀的肌肉撕裂的痛感,浑身燥热的不由发出了大吼的声响! “嘭!” 那机械臂甩飞了挡在我身前的几名士兵,接着朝我甩了过来,被我用双手用力箍住了。然而,我却高估了自己,那机械臂传来的力道几乎将我震飞出去······ 第八十六章 蟑螂 嘭! 一股足以媲与重型卡车的以200迈的速度撞击而来的力量集中砸在了我的胸口上,我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胸口那传来的两声清脆的咔嚓声响,但我却死死的抱住了这根机械臂,以为使劲全身的气力便能将它牢牢禁锢,却被它那强大的惯性直接甩飞了出去,但我仍旧死死的抱住了它,随着它飞出了水泥墙。…≦, “小鹤!!!” 这是秦虎的声音,我却好像从声音里听到了泣血的悲鸣,我有些不理解,但却无法分心去思考这些问题,这只是他在担忧我这个侄子的安危吧,但他并不知道我此刻已经异于常人,自保能力应该还是有的吧?燃烧了细胞能量的我内心倒是多了几分自信,然而却没有保持片刻,便被恐惧侵占。 爆裂的狂风倒灌进了耳朵,压的我耳膜钻心的疼,耳边呼呼声响,遮掩住枪炮的咆哮声,我的脑袋有些眩晕,眼前的景物飞速倒退,我整个人已经悬在了高空,随着那机械臂上下摇摆,胃里的食物几乎要从我的喉咙喷泄出去,被我又硬吞进了胃里。 嗖!的一声,一颗流弹从我的耳边擦过。紧接着,一颗颗流弹从我的身边划过,有些打在了机械臂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不幸的是,有一颗子弹直接打在了我的腹腔上,子弹钻进了肌肉里,我有些害怕自己的肠子是否会被那颗子弹打的粉碎,那炙热而剧烈的疼痛感席卷我的神经中枢,我终于意识到秦虎的声音为什么会带着一丝悲痛的意味,怕是第一时间就想到自己会死在那些战士的枪弹上吧,能怪谁?那些战士也不是故意的。我有些绝望,但是内心却不甘心就这样死去,第一时间想要松开手,却听到一枚炮弹在身下炸响,瞬间如坠冰窟,双臂用力又抓牢了几分。 嗖! 又是一颗流弹从我的耳边擦过,炽热的温度还残存在耳际。一枚炮弹打在了捕卫的身下爆炸开来,捕卫的身体剧烈晃动起来,一个踉跄,又猛的撞上了水泥墙,悬挂在机械臂上的我被机械臂一甩,狠狠的砸在了水泥墙上,右肩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水泥墙上,加上那机械臂强大的惯性力量,对我右胳膊又造成了二次伤害,我整个人被这一下砸的几乎快要昏厥过去,右臂失去了感知,然而捕卫的机械臂并没有打算放过我,猛的朝后甩去,似乎在蓄力,想要将我砸个稀巴烂。 耳边风声呼啸。难以抵抗的惯性力量将我抛了出去,我飞了起来,不知道飞了多高,二十米?三十米?我不知道,这一刻我的脑袋是一片空白,直到空气阻力使我不再上升,我才惊恐的反应过来,四肢下意识的在半空中扑腾了起来,想要抓住能使我不下坠的物体,我甚至怪异的想到,那一个个意外坠落山谷的遇难者在临死前都做过与我同样的尝试与幻想吧?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力。 嗖! 我的身体在急速下坠,我的双手抱住了头,无论是否有效,只是希望自己的脑袋不会被像个西瓜一样摔的稀巴烂,但其实我并没有想这么多,此时我的脑袋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嘭! 我的背部率先着陆,身下传来的巨大力量扩散到了我的全身,仿佛整个人都被那股强大的力量震碎了,眼前有一瞬间的闪黑,在这一瞬间,我短暂的失去了呼吸的能力,但我还有意识,我的身体在下意识的抽搐打滚,张着嘴,努力想要呼吸,想要发出痛苦的嘶吼,却仿佛被一只手掐住了脖子,发不出声。 不知道过了过久,半分钟、一分钟、十分钟?可能才过了几秒,我抽搐的身体终于停止了动弹,呼吸在这一刻也顺畅了起来,鼻腔了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其实真的没有过多久,大概半分钟都不到吧,若是正常人,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也残了吧?但我知道,这不是自己好运,而从牛囚那里得到的细胞力量强化了我的肌肉骨骼,使得我比常人要耐摔而已,我应该感到庆幸。 然而,就在下一秒,我却庆幸不起来了,下意识的想要爬起来奔命。 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了我,我吃力的抬起头,惊恐的看着那只捕卫的机械臂前端尖锐锋利的爪子抓牢了我的身躯,将我拉向了它,它并没有对我发射出粏素光线,或许可能是觉得太浪费了吧。 我再次悬在了半空,惊恐的情绪占据了我的大脑,四肢下意识的挣扎起来,然而,我身体里的呶啡细胞已经停止了释放能量,所以现在我的也只是比普通人力气大一些的普通人,完全无法挣脱这坚硬且牢固的机械爪。 咔! 一声轻响,我已经看到了捕卫背上那裂开了的巨大的机械容纳箱,那是捕卫用来汲取营养的聚能箱,它这是把我当成了他的食物! 啊!!! 我惊恐的扑腾着四肢大吼大叫起来,我知道自己这是要死了,我即将被投进捕卫用来消化食物的聚能箱。 嘭! 机械爪松开了我的身体,想要将我丢进它的聚能箱里,我还试图抓牢机械爪,不肯轻易下去,直到看到捕卫身后出现的另一只捕卫,它的身体朝向我,我几乎下意识的松开了手,那道电蓝色的粏素光线从我的头上擦过,那一瞬间,我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还是该为自己即将成为捕卫的食物而绝望······似乎都一样。 嘭! 我的身体砸在了聚能箱里,耳边传来的是捕卫移动时发出的刺耳的声响,光滑的四壁布满了细密的小孔,一团团白色的烟雾从细密的小孔里喷射出来,这闻起来带着一股酸涩味儿的烟雾立即在聚能箱里扩散开来,似乎是要将我包裹住,我一动不动的躺着,已经认命了,双目呆滞的看着头上那即将合拢的机械壳,浑身已经生不出一丝气力。 咔! 突然一声异响,那机械壳好像卡住了,一动不动,那道缝隙足以让我身体钻出去,我激动,想要爬起来跳出去,却发现,处于体力透支状态的自己连爬都已经爬不起来了。这个时候我也发现聚能箱的四壁也停止了喷吐烟雾,我想到了这只捕卫身后那只捕卫射出来的那道粏素光线被自己躲了过去······难道是光线射在了这只捕卫的身上?!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我开始激动了起来!这意味着自己命不该绝,阎王爷不要自己啊。 自己还真是如蟑螂般顽强的小强,想着想这里,我竟不由自嘲起来,不过自己如今体力透支,而且腹部还中了一弹,使不出分毫力气,一时间也爬不出这聚能箱。 正思考着,我突然感觉到浑身皮肤传来一阵酥麻刺痛感,立即意识到了不对,紧接着,那种刺痛感越来越剧烈,如同被炽热的烈火灼烧一般,叫我发出了痛苦的呼声,这时我才惊恐的发觉到,自己的皮肤竟然在溃烂、融化! 是烟雾! 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聚能箱四壁从细密的小孔里,我翻滚着身体,发现身下也是布满了细密的小孔,立即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论,这恐怖白色的烟雾如同人体的胃液一样,要将我消化掉。 怎么办?!!! 迸发出强烈求生**的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早该想到这个方法的,不过就是勉强再使用一次呶啡细胞的能量而已。 啊!!! 我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浑身的肌肉膨胀了起来,但是皮肤传来的痛感却越发剧烈,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已经被撕裂开,甚至渗出了鲜血,我的心脏在剧烈跳动,如同爆炸前的定时炸弹,并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我知道,这就是代价,我的心脏已经开始难以承受着中狂暴的力量。 我挣扎着,强忍着浑身传来的剧痛站了起来,然后将自己的膝盖弯下,猛力一跳,双手掰住了机械壳的两边,并忍着腹部伤口传来的痛楚,腹部腰部同时用力,将自己的双腿抬起来,搭在了机械壳的两边,双手用力一撑,一个翻滚,终于爬了出来。 我有些激动的呼吸着这弥漫硝酸味的空气,趴着身体,往捕卫前端爬去,机械壳的前端,与捕卫上半身衔接的地方有一处凹陷,那里应该可以避免我被流弹射中,还可以避免被捕卫的机械臂砸到,我爬了进去,这才开始剧烈喘息起来,并同时发出痛苦的呻·吟,但我知道,自己并没有脱离危险。 我探起头往水泥墙上看了一眼,那些战士们还在持枪射击,炮弹仍旧没有停止轰炸,我并没有看到秦虎他们的身影,他们离开了,应该都以为自己死了吧?我苦涩的笑了笑。但是让我唯一有些振奋的是,炮弹的持续轰炸并不是没有效果,九只捕卫,现在还有三只还能动弹,包括我身下的这只在内。剩余的其他六只,都几乎被炸成了废铁,除了有两只机械臂还能晃动,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警···报···” “警···报···” ps:感谢’随笔下鬼‘破费打赏。 第八十七章 又一波 我探出头,打算趁身体还能承受片刻,咬牙跳下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躲开那两根挥舞的机械臂,跑到水泥墙下,对墙上的士兵求救。 然而,这只捕卫虽然不同另外两只捕卫被炮弹重轰炸,但是也不时有炮弹打过来,爆炸的威力掀起的尘灰遮挡住了我的视线。身下的捕卫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像是喝醉了的酒鬼,晃晃荡荡,踉踉跄跄,也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总之是离水泥墙的距离越发远了起来,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避开那两跟机械臂,躲炮弹与枪弹安全的跑到水泥墙下。 思索了片刻,我已经做好了冒险的决定。然而,正当我起身准备一跃而下之时,目光却瞥到了令我心神震动的一幕,一瞬间只感觉浑身僵硬,血液倒流进了心脏,将我的心脏几乎都要挤爆了······那群病源体,这个时候来了。 轰隆隆! 距离我大概六百米远左右,那黑压压的一片,放眼望去,如一片汹涌狂暴的洪潮般涌来,那庞大的数量几乎可以将一个意志薄弱的人吓的精神失守,就连我看去,都一阵手脚发软。 它们无所畏惧的冲进了雷区,更像是悍不畏死的士卒。布置在雷区的地雷好像被它们全部触发了,爆炸声完全掩盖了枪声,轰鸣声不绝于耳,许多坦克都调转了头,将炮口对准了那尸群窜动的区域轰炸了起来,但很有些坦克哑火了,似乎是没炮弹了。 轰隆! 轰隆! 炮弹落入了尸群,却如石子掉进了水里一样,涟漪还未扩散,就被前仆后继的尸群淹没了爆炸区域,叫人忍不住心生无力。 我目光呆滞的望着,也不知道那片区域不知道倒了多少汽油与易燃物,大火窜上了高空,炽烈燃烧了起来,黑烟一圈一圈扩散,但是那些丧尸、病源体们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痛楚般,一个个从火海中窜了出来,身上的衣布燃烧着,如一个个火人,张牙舞爪着继续前进着,如同从地狱里窜出来的恶鬼一样,狰狞恐怖。 然而,正当我从震撼之中-♀-♀-♀-♀,m.$.co±m回过神来,打算纵身跃下捕卫后背之时,脑海竟传来了星核那断断续续的声音,这冰冷却熟悉的声音立即又叫我愣在了当场:“星核?!” “警···报···星核···受到···异端干扰······记忆体·····聚能芯······篡改破坏······异端······发现异端······请宿主·····消灭异端······发现*&#·%贝伯氖······气息波动······数据记录被干扰······” “星核?!什么情况。”我有些发愣,但是脑海里却传来了一阵杂音,但是我听清了前面那段话,什么异端、记忆体、聚能芯、贝伯氖什么的,但是这都是我没听过的东西。 “呼里噜啦···气嘛箍里索···” 这下我已经完全听不懂星核在叽里咕噜的什么东西了,一连串,就像是真的碰到了外星人的外星语一样。 “星核机体遭到破坏,将在三个时后休眠。”然而就当我忧心忡忡认为星核可能出现什么故障了的时候,它的语言突然又通顺了。 “星核,你的异端是什么东西?” 我问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那黑压压窜动的人头,它们正不紧不慢的朝着这边前进,水泥墙上的士兵将大部分的火力转移到了东面,只有少数枪炮负责解决剩余的三只捕卫,因为包括我剩下这三只剩余的捕卫已经构不成了很大的威胁,虽然庞大的身躯看起来给人亚历山大,但是失去了攻击目标的它们,完全就不知道自己才干什么了,就像是被砍了头的蛇一样,完全是神经下意识的抽搐。 我没想到是,星核突然又不正常了:“警···报···星核···受到···异端干扰······记忆体·····聚能芯······篡改破坏······异端······发现异端······请宿主·····消灭异端······发现*&#·%贝伯氖······气息波动······数据记录被干扰······” “警···报···星核···受到···异端干扰······记忆体·····聚能芯······异常······” “警报!!!······发现异端······请宿主·····尽快消灭异端······发现*&#·%贝伯氖······气息波动······数据记录被······异端干扰······无法向·····大狱主发出讯息。” 星核断断续续的了片刻,然后又叽里咕噜了一阵子,好像又恢复了正常:“宿主身体即将到达呶啡细胞能量膨胀承受的极限,身体受到损伤,请立即停止。”星核似乎恢复了正常,但是它的话却爆了我压抑到了极限的情绪:“停止个屁啊停止,老子就要死在这里了!” 轰隆! 一发炮弹朝着捕卫打了过来,把刚要准备跳下去的我又逼退了回来,那不长眼的子弹嗖嗖的从我飞射,更有几颗子弹就打在我裆下的捕卫机械壳上,发出叮当脆响,却叫我感觉裆下凉飕飕的,头也不敢冒出去了,我着实想要指着墙上的那些士兵们怒骂:“没看到这上面还有活人吗!?” “宿主拥有的特殊权限可尝试对捕卫使用。”短暂恢复了星核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内心燃烧的狂暴的怒焰。而我也没再问星核所的异端什么的,我猜测应该是星核机体出现了什么故障。 处在极度焦躁状态的我听到星核的提醒愣了一下:“你是那个什么指挥三名狱卒的特权?” “是的。”星核不冷不淡的回应道。 “不是能使用的对象都得是f级以下的吗?况且,这捕卫死了,还能用精神控制?”我有些狐疑道。 哪知道星核却没心没肺的提示道:“星核只是提议宿主尝试,捕卫的超波系统神经核才是捕卫主体的控制系统,捕卫的指令是从大脑发送到神经核,再通过神经核来控制机械组织的,所以宿主可以尝试使用特权。” “有多大的几率?” 此时的我感觉浑身肌肉都像是要爆炸了一样,一根根血管被那急速流动的血液挤的大了两倍不止,我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管柔韧性已经拉伸到了极限,仿佛再过片刻就要爆炸了,我能想象到,再过几分钟,自己身上的血管怕是都要炸开的,所以我开始对星核询问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百分之十四九。”星核回应道。 “这么低?” 我刚惊呼一声,一枚炮弹砸在了捕卫后背的机械壳上。 嘭!!! 那枚炮弹爆炸了,我完全来不及反应,狂暴的气浪将我掀飞了起来,整个人砸在了捕卫直立硬化的非机械身躯的背脊上,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还能清晰的感觉到大腿,后背,还有后脑勺部位传来的刺痛感,那不是后背被炸伤的那种火辣辣的灼痛······似乎是弹片飞了进去······ ······ ······ ······ 我似乎又做了一个梦,看不见,也摸不着,浑身动弹不了,眼前一片漆黑,想要努力睁开眼,一双眼皮却异常沉重,怎么也睁不开,浑身一气力都使不出来。 轰隆隆··· 哒哒哒··· 耳边传来的是枪炮轰鸣的声音,我感到有些不安,很害怕,疲倦的神经紧绷了起来。我感觉到有烈火在灼烧自己的皮肤,那强烈的刺痛感非常真实。 磁——! 磁——! 磁——! 这是什么声音? 我感觉有些熟悉,混乱空白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张画面:捕卫! 轰隆! 又是一声爆炸,我的身体几乎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沉重的眼皮猛的睁开了。 丝——! 感觉到后背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我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并用力攥紧了双拳,强忍住了后背那剧烈的灼痛感。但这个时候,我的意识也已经清醒了过来。并且意识到自己还在捕卫的背上,它正在毫无目的移动着,时而左窜两步,时而右窜两步,两根长长的机械臂嗖嗖挥扫着,看起来它很无聊。 “星核!” 我醒来的第一时间并不是检查自己受到了多重的伤害,而是依赖性的在脑海中呼唤起了星核。 “宿主是否使用特权。”星核冰冷的声音从我的脑海传来。 丝——! 我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没有回答星核,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背,当即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后背的衣服都炸没了,后背也不知道被炸成了什么样子,似乎已经结痂了,但是碰一下就感觉被硬生生死掉了一块皮肉一样,异常刺痛。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我的腿脚有些发软,心也有些莫名发慌,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将自己吓到了吧。我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水泥墙,上面站满了士兵,好像是增兵了,难不成是指挥部把04团跟05团都调了上去? 增兵? 一直在嗡嗡乱叫的耳朵好像突然清晰了,听到那如奔雷般震耳的踢踏声响,我僵硬的扭过头,只感觉眼前一片发黑,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几乎失去了呼吸的意识。 “又来一波!!!?星核!!!对捕卫使用特权!!!”反应过来的我惊恐的咆哮着,脑海里传来了星核的声音:“是。” 第八十七章 使用 我探出头,打算趁身体还能承受片刻,咬牙跳下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躲开那两根挥舞的机械臂,跑到水泥墙下,对墙上的士兵求救。 然而,这只捕卫虽然不同另外两只捕卫被炮弹重轰炸,但是也不时有炮弹打过来,爆炸的威力掀起的尘灰遮挡住了我的视线。身下的捕卫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像是喝醉了的酒鬼,晃晃荡荡,踉踉跄跄,也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总之是离水泥墙的距离越发远了起来,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避开那两跟机械臂,躲炮弹与枪弹安全的跑到水泥墙下。 思索了片刻,我已经做好了冒险的决定。然而,正当我起身准备一跃而下之时,目光却瞥到了令我心神震动的一幕,一瞬间只感觉浑身僵硬,血液倒流进了心脏,将我的心脏几乎都要挤爆了······那群病源体,这个时候来了。 轰隆隆! 距离我大概六百米远左右,那黑压压的一片,放眼望去,如一片汹涌狂暴的洪潮般涌来,那庞大的数量几乎可以将一个意志薄弱的人吓的精神失守,就连我看去,都一阵手脚发软。 它们无所畏惧的冲进了雷区,更像是悍不畏死的士卒。布置在雷区的地雷好像被它们全部触发了,爆炸声完全掩盖了枪声,轰鸣声不绝于耳,许多坦克都调转了头,将炮口对准了那尸群窜动的区域轰炸了起来,但很有些坦克哑火了,似乎是没炮弹了。 轰隆! 轰隆! 炮弹落入了尸群,却如石子掉进了水里一样,涟漪还未扩散,就被前仆后继的尸群淹没了爆炸区域,叫人忍不住心生无力。 我目光呆滞的望着,也不知道那片区域不知道倒了多少汽油与易燃物,大火窜上了高空,炽烈燃烧了起来,黑烟一圈一圈扩散,但是那些丧尸、病源体们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痛楚般,一个个从火海中窜了出来,身上的衣布燃烧着,如一个个火人,张牙舞爪着继续前进着,如同从地狱里窜出来的恶鬼一样,狰狞恐怖。 然而,正当我从震撼之中-♀-♀-♀-♀,m.$.co±m回过神来,打算纵身跃下捕卫后背之时,脑海竟传来了星核那断断续续的声音,这冰冷却熟悉的声音立即又叫我愣在了当场:“星核?!” “警···报···星核···受到···异端干扰······记忆体·····聚能芯······篡改破坏······异端······发现异端······请宿主·····消灭异端······发现*&#·%贝伯氖······气息波动······数据记录被干扰······” “星核?!什么情况。”我有些发愣,但是脑海里却传来了一阵杂音,但是我听清了前面那段话,什么异端、记忆体、聚能芯、贝伯氖什么的,但是这都是我没听过的东西。 “呼里噜啦···气嘛箍里索···” 这下我已经完全听不懂星核在叽里咕噜的什么东西了,一连串,就像是真的碰到了外星人的外星语一样。 “星核机体遭到破坏,将在三个时后休眠。”然而就当我忧心忡忡认为星核可能出现什么故障了的时候,它的语言突然又通顺了。 “星核,你的异端是什么东西?” 我问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那黑压压窜动的人头,它们正不紧不慢的朝着这边前进,水泥墙上的士兵将大部分的火力转移到了东面,只有少数枪炮负责解决剩余的三只捕卫,因为包括我剩下这三只剩余的捕卫已经构不成了很大的威胁,虽然庞大的身躯看起来给人亚历山大,但是失去了攻击目标的它们,完全就不知道自己才干什么了,就像是被砍了头的蛇一样,完全是神经下意识的抽搐。 我没想到是,星核突然又不正常了:“警···报···星核···受到···异端干扰······记忆体·····聚能芯······篡改破坏······异端······发现异端······请宿主·····消灭异端······发现*&#·%贝伯氖······气息波动······数据记录被干扰······” “警···报···星核···受到···异端干扰······记忆体·····聚能芯······异常······” “警报!!!······发现异端······请宿主·····尽快消灭异端······发现*&#·%贝伯氖······气息波动······数据记录被······异端干扰······无法向·····大狱主发出讯息。” 星核断断续续的了片刻,然后又叽里咕噜了一阵子,好像又恢复了正常:“宿主身体即将到达呶啡细胞能量膨胀承受的极限,身体受到损伤,请立即停止。”星核似乎恢复了正常,但是它的话却爆了我压抑到了极限的情绪:“停止个屁啊停止,老子就要死在这里了!” 轰隆! 一发炮弹朝着捕卫打了过来,把刚要准备跳下去的我又逼退了回来,那不长眼的子弹嗖嗖的从我飞射,更有几颗子弹就打在我裆下的捕卫机械壳上,发出叮当脆响,却叫我感觉裆下凉飕飕的,头也不敢冒出去了,我着实想要指着墙上的那些士兵们怒骂:“没看到这上面还有活人吗!?” “宿主拥有的特殊权限可尝试对捕卫使用。”短暂恢复了星核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内心燃烧的狂暴的怒焰。而我也没再问星核所的异端什么的,我猜测应该是星核机体出现了什么故障。 处在极度焦躁状态的我听到星核的提醒愣了一下:“你是那个什么指挥三名狱卒的特权?” “是的。”星核不冷不淡的回应道。 “不是能使用的对象都得是f级以下的吗?况且,这捕卫死了,还能用精神控制?”我有些狐疑道。 哪知道星核却没心没肺的提示道:“星核只是提议宿主尝试,捕卫的超波系统神经核才是捕卫主体的控制系统,捕卫的指令是从大脑发送到神经核,再通过神经核来控制机械组织的,所以宿主可以尝试使用特权。” “有多大的几率?” 此时的我感觉浑身肌肉都像是要爆炸了一样,一根根血管被那急速流动的血液挤的大了两倍不止,我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管柔韧性已经拉伸到了极限,仿佛再过片刻就要爆炸了,我能想象到,再过几分钟,自己身上的血管怕是都要炸开的,所以我开始对星核询问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百分之十四九。”星核回应道。 “这么低?” 我刚惊呼一声,一枚炮弹砸在了捕卫后背的机械壳上。 嘭!!! 那枚炮弹爆炸了,我完全来不及反应,狂暴的气浪将我掀飞了起来,整个人砸在了捕卫直立硬化的非机械身躯的背脊上,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还能清晰的感觉到大腿,后背,还有后脑勺部位传来的刺痛感,那不是后背被炸伤的那种火辣辣的灼痛······似乎是弹片飞了进去······ ······ ······ ······ 我似乎又做了一个梦,看不见,也摸不着,浑身动弹不了,眼前一片漆黑,想要努力睁开眼,一双眼皮却异常沉重,怎么也睁不开,浑身一气力都使不出来。 轰隆隆··· 哒哒哒··· 耳边传来的是枪炮轰鸣的声音,我感到有些不安,很害怕,疲倦的神经紧绷了起来。我感觉到有烈火在灼烧自己的皮肤,那强烈的刺痛感非常真实。 磁——! 磁——! 磁——! 这是什么声音? 我感觉有些熟悉,混乱空白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张画面:捕卫! 轰隆! 又是一声爆炸,我的身体几乎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沉重的眼皮猛的睁开了。 丝——! 感觉到后背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我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并用力攥紧了双拳,强忍住了后背那剧烈的灼痛感。但这个时候,我的意识也已经清醒了过来。并且意识到自己还在捕卫的背上,它正在毫无目的移动着,时而左窜两步,时而右窜两步,两根长长的机械臂嗖嗖挥扫着,看起来它很无聊。 “星核!” 我醒来的第一时间并不是检查自己受到了多重的伤害,而是依赖性的在脑海中呼唤起了星核。 “宿主是否使用特权。”星核冰冷的声音从我的脑海传来。 丝——! 我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没有回答星核,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背,当即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后背的衣服都炸没了,后背也不知道被炸成了什么样子,似乎已经结痂了,但是碰一下就感觉被硬生生死掉了一块皮肉一样,异常刺痛。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我的腿脚有些发软,心也有些莫名发慌,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将自己吓到了吧。我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水泥墙,上面站满了士兵,好像是增兵了,难不成是指挥部把04团跟05团都调了上去? 增兵? 一直在嗡嗡乱叫的耳朵好像突然清晰了,听到那如奔雷般震耳的踢踏声响,我僵硬的扭过头,只感觉眼前一片发黑,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几乎失去了呼吸的意识。 “又来一波!!!?星核!!!对捕卫使用特权!!!”反应过来的我惊恐的咆哮着,脑海里传来了星核的声音:“是。” 第八十八章 地毯式轰炸 吼!!! 奔雷噪杂的脚步夹杂着渗人的怪叫,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竟全是畸婴! 惶恐中,我惊慌的环视四周,东南西三个方向疯狂涌来的畸婴,竟然是奔着那群丧尸去的,我不敢相信,它们竟然会组成这么庞大的队伍,来这里猎食! 怪只怪我身下这只捕卫着实会选位置,恰好挡在了南边这群畸婴猎食的道上,那铺天盖地涌来的畸婴如滔天洪浪般打来。我如惊涛骇浪中漂浮的枯叶上一只惊慌失措的蚂蚁,惊恐的摸了摸原本挂在胸前的07式自动步枪,却发现早就不知道掉哪去了。 。 砰! 砰! 砰! 我咬紧了牙,硬抗着内心翻腾的恐惧,以极快的速度从大腿右侧的枪套里抽出了手枪,对着半空连开了三枪。 那三只畸婴全部命中,如同瞬间失去了动力的火箭,垂直掉了下去,如三枚石子掉入了翻卷的海浪之中,未曾泛起一丝涟漪。 “控制失败!宿主还拥有两次机会,是否继续尝试。” 那三只畸婴被我打落,却有更多的畸婴爬上了捕卫的机械壳,尽管捕卫的两个机械臂仍旧不知疲倦的来回扫荡,却不曾起到丝毫杀伤的作用。 我探头看了一眼捕卫身下,到处都是窜动的畸婴,我就如孤岛上的幸存者,没有等来救命的船只,却等来了一群嗜血的鲨鱼,它们包围了我,一个个都在寻找机会爬上来,啃食我的血肉。我在期待星核给我带来一个足以救我性命的好消息,我将希望完全寄托给了星核,然而它回应我的却是叫我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 砰砰砰! “继续使用!” 我继续开枪打死了那几个爬上来的畸婴,打光了枪里的子弹,咬着牙,将手枪砸了出去,这个时候还容得我拒绝吗?那已经成了我活下去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不能成功,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我,只能等着被那群该死的怪物啃食。 七八只畸婴爬了上来,我已经开始绝望了,摸遍了全身上下,抽出了那把用牛囚角做的匕首,如困兽一般,咬紧牙关,攥紧了拳头,深呼吸着,心脏嘭嘭的狂跳了起来,那剧烈的胀痛,使我面部肌肉都抽搐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鬓角一滴一滴滑落,是的,我准备第三次释放呶啡细胞的能量了。 “控制成功!” 就在我做出决定之际,捕卫的身躯骤然猛烈颤抖了起来,那七八只准备朝我扑来的畸婴一个踉跄,竟从捕卫的背上掉了下去,我也是踉跄的退了两步,勉强站稳了身子,靠在了捕卫的背脊上,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整个人瘫跪了下来,我几乎激动的掩面而哭,成功了! 星核捕捉到我的想法,立即将指令下达给了捕卫,捕卫两根胡乱挥舞的机械臂仿佛成了我的臂膀,将一只只企图扑上捕卫背上来猎食我的畸婴抓起来扔进了聚能箱。是的,聚能箱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它可以通过消化汲取营养来给捕卫的神经核提供能量,足够的能量可以使捕卫胸口上的光圈重新发射出粏素光线。 “跑!往护墙的方向跑!” 我兴奋的指挥着身下的捕卫,它残存的四只机械足骤然加速,庞大的体型宛如海上乘风破浪的巨船,一路碾压过去,不知道踩死了多少畸婴。 还有畸婴企图尝试爬上来,却点爆了我的怒火,我内心积压恐惧情绪实在是已经到了临界点,我需要得到发泄。两根胳膊粗的机械爪被我当成了钢棍,不再试图将它们抓进聚能箱里来积蓄粏素光线所需的庞大能量,而是一个个将它们砸成了肉泥泄愤。因为星核告诉我,失去了肉身组织的捕卫使用粏素光线需要极其庞大的能量,也需要足够的时间,现在我不需要捕卫积蓄能量,我只需要发泄,只需要自己能够安全的回到基地,我甚至恶趣味的用机械爪抓住一只畸婴,快速旋转,叫它如同挂在风扇上的苍蝇一样,活生生转死它。 然而,做这种没味儿的事情是要遭报应的,我如一个带上了霉运光环的极品倒霉蛋,总会有许多意外的灾难在等待着我,等我得意忘形之时,给我来个狗血淋头。 轰——! 天际传来声声轰鸣,是两架运输机到了,好像是提前到了。我抬起头,看着那如鲲鹏般笼罩而来的两架庞大的运输机,着实感到有些震撼。 两架运输机并没有飞向基地,而是转了个弯,从左右两边对飞而来。 啾——! 无数枚炮弹从运输机的机身下垂直坠落,安装在机翼的机枪如同死神的咆哮,战场瞬间成了地狱,无数畸婴被炸的粉碎,宛如末世降临一般。 轰!!! 嘭!!! 嘭!!! 炮弹如雨点一样坠落,如不要钱一样,炸的火光尘雾漫天都是,我的心脏已经窜到了嗓子眼。 “跑!快跑!!!”我惊恐的咆哮着,手脚都开始发软了,这哪里是运输机?!本根就是两架体型庞大的轰炸机好不好?! 嘭!!! 嘭!!! 嘭!!! 大地剧烈抖动,像是突发了七级地震,震的我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从头皮麻到了脚后跟,这是要进行地毯式轰炸吗?!我已经无法判断这两架运输机投放的是炮弹还是导弹,只是知道,自己他女马就要死了! 我离水泥墙还有三四百米的距离,然而,此刻对我来说俨然就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而来,一枚枚炮弹嗖嗖的垂直坠落,爆炸点已经跟到了我的身后,还有被炸成了碎肉的畸婴肉块砸在了我的脸上。不但如此,水泥墙上的机枪炮弹也纷纷朝着我控制的捕卫发起了攻击。 “把我甩上去!!!” 报应来了,没错,或许我该庆幸自己的恶趣味竟然会成为自己救命的办法。 捕卫的机械爪抓住了我的腿,机械臂呼呼呼旋转了起来,我已经看不清了眼前的景物,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飞速旋转,我终于体会到了那只畸婴的痛苦,五脏六腑仿佛窜到了自己的胸腔里,脑袋里的左脑跟右脑都互换了位置,胃里的食物与酸水从鼻腔与口腔里喷吐了出来,糊的满脸都是,在这个时候,我释放了呶啡细胞的能量,只求捕卫将自己甩出去之后,不会摔死自己,哪怕是摔残了,那至少自己还活着。 呼! 我如一枚炮弹般飞射了出去,昏迷之前,我模糊的看到那只被我控制的捕卫,瞬间被运输机投下的炮弹炸的粉碎···真该庆幸······嘭!的一声之后,我便失去了意识。 ······ ······ ······ “渴!” 这干涩沙哑的如金属摩擦般刺耳的声音是从我的喉咙里发出来的。我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柔和的白炽灯却显得异常刺眼。喉咙里像是含着火炭一样干燥难受,我想动动手脚,却发现难以动弹,但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自己已经得救了。 有人伸出手从我的后脖子穿过去,轻轻的将我扶了起来,那淡淡的清香有些熟悉,那人将水杯轻轻的放在了我干裂的嘴边,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是秦研。 她带着白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我张了张嘴,她轻缓的将水杯倾斜,温热的水缓缓流进了我的嘴里,湿润了我干枯的喉咙。 “谢谢。” 我的声音还有沙哑,但已经不再显得粗糙刺耳。 她不做声,轻轻的将我的头放下,后脑勺传来的刺痛感顿时叫我咧起了嘴,将脑袋往右侧偏了偏,这才好受一些。 第八十九章 命令 “我从你的身上取出了八枚子弹,三颗子弹打在大腿部位,四颗子弹背部和腰部,还有一颗打在了腹部。∽↗,还从你的身上取出了五块弹片,后脑勺一块,后背两块,右腿大腿与小腿上各一块。”她声音清脆却不带丝毫感情的叙述道:“脊椎第五节与第六第七节严重错位,右边肩胛骨开裂,一根锁骨与三根肋骨断裂,并有一根肋骨戳伤了右边肺叶,左腿膝关节脱臼,四肢皮肤大部分烧伤溃烂,后背皮肤严重烧伤。” 我身上的伤有这么重吗?我听的心里有些发毛。 她的声音顿了顿,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真佩服你,这样还能活下来。” 我拧起了眉,看着摘下了口罩,端起了水杯喝水的她,却发现了她脸颊两边不明显的湿痕,怪我视力太好被我发觉了,她似乎是哭了,不明显,却使我内心的情绪有些压抑。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嘭! 她将水杯重重的砸在了桌上,没喝完的水从水杯里溅洒了出来:“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关你什么事?!” 我想要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却不知道哪个字说错了,点爆了她的情绪。 她微微发红的眼眶又湿润了,只是表情很冷,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怎么?你还想去当英雄?还是嫌自己命太长太硬?巴不得早点去死?” “现在几点了?” 我避重就轻的轻声询问了一句,心中叹了一口气,可惜我并不是周鹤,这个女人的关心我着实无福消受,也不能接受。 她沉默了片刻,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凌晨两点。” “嗯。” 我意兴索然的应了一声,便沉默了下来。 气氛一时之间又陷入了尴尬,若不是自己的身份是假冒的,或许我不会如此抵触这个漂亮的女人,或许还能发生些什么,当然,这只是说笑的,我只是一个负责鉴赏与发现美的绅士。 “你先去休息吧,这么晚了。” 我见她神情疲倦,也猜到她肯定是累了,不由好心说道。 她没有出声,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离开之后,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那份沉甸甸的负罪感叫我有些不敢面对她。只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想到那两架运输机一通地毯式的轰炸,我就感到后怕不已,再晚一点,我怕是就要被炸的粉碎了,不过,外面的困境应该解决了吧,明天那些往基地方向移动的丧尸就要全部到达了,如果再进行几次地毯式的轰炸,那要解决那几十万丧尸应该也不算困难。只是那该死的星核又跟我失去了联系,就如灾难前人们离开了手机一样,总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得劲。 她又回来了,刚才似乎是去打电话了:“我通知了我爸,他待会儿会过来。” “哦。” 我应了一声,问道:“我能起身吗?” 她眉头一拧,声音有些冷:“你是不想好了吗?” 其实我知道她这是在关心我,只是她并不知道,我的愈合能力要比常人快的多,至少我感觉自己现在行动能力还是有的,也并没有感觉到特别的难受,反倒是将我绑的像是木乃伊一样的绷带给我带来的那种束缚感叫我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这里就你一个人?那些护士呢,不是应该有很多伤员吗?”感觉这里有些过于安静,我觉得有些奇怪。 “这里容纳不了几个人,外面搭建了临时的战地急救医务部,所有护士都在那里帮忙,需要做的急救手术的已经做完了,剩下已经没我的事了。”她难得详细的解释了一句。 砰砰! 没过多久,医务部的门被敲响了。 她去开门了。 秦虎走了过来,他的身后是李勇,还有三个生面孔的警卫,他们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怪异,类似于钦佩、敬重的感觉,但却带着几分异样,似乎是想询问我什么,应该是想问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吧,毕竟我能活着回来,所经历的困难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当然,我也只是运气好而已。 “小鹤,你感觉怎么样?” 秦虎几步跨到了我的病床边上,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愧疚,语气无意间流露出的关系却是真实的,尽管我对这个冷血的将军有些抵触。 “没事。” 我咧嘴笑了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松了口气,庆幸的说道:“可把你秦叔给吓的够呛,你要是真出什么好歹,我真的无法跟你爸妈交代啊。幸好你小子命硬。” 说完,他扭头对身后的李勇等人说了一句:“你们都出去吧。” “是。” 李勇等警卫应声离开了病房。 “研儿你也出去一会儿吧,我跟小鹤说说话。”秦虎对着一旁的秦研道。 把所有人都支出去了之后,秦虎神色也变的严肃了起来,他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秦叔?怎么了?” 我见他表情严肃,心里有些打鼓,难不成他发现了自己不是周鹤? “基地被放弃了。” 他语气有些沉重。 我的心咯噔一跳,果然是被自己猜中了,但是我还是有些不解:“怎么会?情况严峻到了这种地步吗?” 他点了点头,语气显得有些无力:“司令部下达了最后通牒,明天会派遣五架运输机过来,有三架是负责将那块陨石运走,其他两架运输机负责将剩下的重要人员运送回去,在此之前那五架运输机会负责帮忙减轻基地的负担,对即将到来的病源体进行轰炸,当然在此之前基地还得继续对付一波即将到达基地外围的机械怪物。” “那些幸存者呢?”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 “一架运输机的炮弹意外落在了北面的护墙,将墙炸倒了,许多幸存者都组织逃离了基地。”说完,他转身拿着一张椅子轻放在我的床边,然后坐了下来。我目光瞥了他一眼,然后又收了回来,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没有说话,我想问他:那炮弹真的只是意外吗?或许其实我知道答案。 “小鹤。” 他轻声喊道。 “嗯?” 我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将头偏向了他,那张轮廓刚毅的脸上多了许多皱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跟你商量个事?” 他似乎丢掉了自己将军的身份,仅以我秦叔的身份在跟我说话。 “秦叔,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牵强的笑了笑。 “研儿她······她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一个女孩。”他干笑了一声:“我拜托你一件事。” “秦叔,你这是?”我有些诧异秦虎为什么会对我突然这么客气,就算是叔侄关系,也不应该这么客气才对。 他沉默了下来,似乎在费力组织语言。 “周鹤!” 他突然站起了身来,神色又突然恢复了一个将军应有的威严,或许是他觉得那么跟我一个小辈说话那么客气,有些难为情吧。 “在。” 见他这样,我有些糊涂起来。但我还是回了一声。 “我命令你从明天开始,好好照顾我的女儿,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他低喝了一声。我却被他这没头没脑的命令搞晕乎了。 “你的那些朋友现在就在外边,只要你答应我好好照顾秦研,我会安排他们跟你们一起离开基地。”他似乎像是在交代后事,手指有些颤抖,似乎害怕我看见,将手负在了背后。 “那秦叔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听懂了他的意思,他要送我上运输机,离开基地。但是秦虎却拜托我要好好照顾他的女儿秦研,并且还会浪费几个重要的名额,把我认识的那几个人一齐送上运输机。我本该激动的,然而,我却感到有些茫然。 “我?我自然有我的本职工作要做,我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女儿?”他表情严肃的质问我。 “我?”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到底算哪门子事啊。 “不管你喜不喜欢研儿,秦叔只是希望你能替秦叔照顾一下她,你应该听你爸妈说起过,研儿妈生出研儿之后就去世了。”说罢,他吁了一口气,显露出几分老态,他终究也是一位父亲。 他的眼神有些挣扎,我猜不透那复杂的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后来我才明白,那是一个军人的使命与普通人的天性在做挣扎,他也向往着离开基地,向往着活下去,但是灾难面前,总要有人去扛起那张沉重的旗帜,尽管我还不曾意识到张旗帜意味着什 么。 ps:感谢‘一点秀江山’再次破费打赏。兄台这般抬爱,着实汗颜,谢谢。 第九十章 怯懦 我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应他的,他离开了,不知道是我的心情太压抑还是他的脚步他沉重。 她走了进来,没有好奇我与秦虎谈论了什么,只是淡漠的提醒了一句:“你那些朋友在外面等着,但是我没有允许他们进来。” “让他们进来吧。”我闭上了有些酸涩的眼睛,然后又睁开,床边已经站了三四个人。 林海铭,方正,刘志红,还有那克里斯·嘉诺。他们的眼神里有殷切,担忧,与紧张。 “周哥,你没事吧。”林海铭微笑着关系道。 “周哥是什么人?能有啥事?多休养个一两天就龙精猛虎了,是吧。”刘志红嘿嘿怪笑着看向我,他永远是那不着调的样子,但我知道这家伙并不浑。 “你不是你父亲会通知中洲方面来营救你吗?”我看向了克里斯·嘉诺。 听到我的话,他的表情闪过一丝尴尬,但又露出和善的微笑:“我周,你还是这么喜欢打击人,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没等我话,他又问:“你的伤怎么样了?像你这么强悍的人竟然还会受这么重的伤,简直难以想象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我不会怀疑这个家伙毫无营养的关心是否发自于内心的,他似乎有求于我,应该是想要从我这里攀关系离开基地吧,我扫了一眼其他三个人,方正,刘志红,林海铭,谁又能他们不是没有目的的?但我并没有在意,其实,我比他们更想离开基地,我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所以我理解他们。 “我知道你们来找我为了什么事。” 我看了他们一眼,被我这么直白的出来,除了刘志红脸皮极厚一副被你看穿了又怎么样的表情,其他三个人都显得有些尴尬。 虽然林海铭仍然带着礼貌的笑容,但脸上那抹羞愧的红晕却很显眼,他确实是一个简单的青年,我理解他,他是他那些同学,林大叔父子的依靠。至于方正与刘志红,我对他们的印象还不错,尽管方正看起来是那种很有城府的人,但是他一直表vvvv,m.↙.co↗m现的很规矩。刘志红人虽然不着调,但也是个靠得住的人。 对于克里斯·嘉诺,我也没有过多的想法,他此刻表现的有些不安:“听着周,我知道我们发生过矛盾,但是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我们是朋友,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话,可以出来,我向你道歉,哦不,我要向他一样。” 着,他指了指林海铭:“我要做你的弟。” 罢,他还恭恭敬敬的朝我鞠躬作揖道:“弟拜见大哥,还望大哥摒弃前嫌,原谅弟得罪过大哥。”完,又对林海铭鞠躬作揖,的中文有些结巴:“弟初来···初来···初来炸弹,还望林哥不要···不要···怪罪···哦,怪罪。” “是初来乍到。”刘志红一脸恶心的补了一句。 “哦哦,是初来乍到,见怪见怪。”克里斯·嘉诺难得乖巧的了头。 我有些哭笑不得,他那文绉绉却带着异国腔调的中文听的我心里别扭的慌,这碧眼的家伙真是能作,脸皮简直比刘志红还要厚上几分。 “我呢?叫刘哥。”刘志红扬了扬下巴。 “哦哦,刘哥您好,多多关照,多多关照。”克里斯·嘉诺谦卑的朝刘志红笑了笑,实话,我还真佩服他能拉的下这个脸。 “好了,你们不要闹了,明天的飞机来了,你们就过来找我吧。”我想摆手让他们离开,却发现自己被绷带缠的死死的,也动弹不了。 “嗯?” 迟钝了片刻,他们反应了过来,几个人攥紧了拳头,几乎欢呼起来,一个个强忍住激动就像是便秘了一样憋的脸颊通红:“周哥,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大哥,谢谢你的宽宏大量,救命之恩!”那克里斯·嘉诺一脸激动的朝我拜了拜,我着实想朝他咆哮一声自己还没死呢,用不着这种大礼。 “你可真大方。” 等林海铭这些人走了之后,她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语气冷淡,却透露出几分讥讽。 “我又怎么了?” 我着实有些讨厌这个女人的态度,无论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错误的,我能想象到周鹤本人对她如何的避之如虎,没人能受的了她这种脾性。 “你这些朋友的登机名额原本是属于别人的,因为你的朋友,所以你剥夺了别人的希望。”她不咸不淡的道。 赤果果血淋淋的撕开了我的遮羞布,犀利如刀子一样的言语瞬间刺痛了我,一股暴戾的情绪瞬间涌上了头,立即尖锐的出声反驳道:“少站在道德制高对我指指,你很高大上?那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怎么不去关心那些战死的战士,关心那些受伤的战士?怎么不去守在他们身边?你有什么资格这么我?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有能耐你让他们活着回去啊?我自私?我剥夺了别人活下去的权利?那那些战死的战士们呢?你有能耐怎么不去救其他人,救我干什么?” 我如撕破了脸皮的伪君子,恼羞成怒之后彻底暴露了自私虚伪的本质,我的不是气话,我只是想要为自己所做的决定找个理由而已,我的嗓门很大,却显得很没有底气,典型的色厉内荏。 “周鹤!” 她被我这一通反驳气的嘴唇都在哆嗦,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声音都有些发抖:“你就是个王八蛋!” “我错了吗?” 我闭上眼睛,不忍去看她,声音不自觉的少了几分底气,有些心虚的为自己的自私找出了一个看起来很完美的理由:“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天平,天平倾斜的方向,永远是与自己亲近的人,自私,不过只是做出一个对自己有利的选择而已,再铁面的人都有私心,所有人都是这样啊,所以你不要用这种话的激我。” 是啊,谁不自私?秦虎若是没有私心他会送我跟秦研离开基地吗?他会为了秦研向我许诺,要我好好照顾他的女儿,他就会帮忙将我的那些朋友一齐送上飞机吗?秦研没有私心,她会满脸疲倦却依旧守在我身边,如此关心我吗? “对不起。” 我睁开了眼睛,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她,是的,我没听错,她竟然向我道歉了。 “没···没事。”我突然感觉有些手足无措,我着实没想到她会对我道歉。 她的情绪似乎恢复了平静,伸出手,若无其事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去休息了。” “等一下。” 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还有什么事?”她扭头问道,难得收起了那副冰冷的面孔。 “你有没有见过一男一女?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大叔,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 我出声询问,但是看到她陡然尖锐的眼神,我立马意识到,自己那个‘漂亮’的形容词用的有些多余了,这个女人的醋心实在是太大了,也不知道她究竟受到过什么心理创伤。哦对了,我想了起来,秦虎对我过,秦研出身的时候,她妈妈就去世了,基于到底发生过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应该就是这件事让她有了心理阴影的吧,可惜自己并不是心理学大师,无法走进她的内心去开导她。 “就是一个没有你漂亮的女孩和一个受伤了的大叔,他们曾经帮过我。”我假装没有看到她那凌厉的眼神,悄无声息的给她拍了一个马屁,只是希望她能好好话,我实在是无心跟她争吵。 “你不用我好话。”她冷冷的回了一句,显然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不过眼神倒是柔和了几分,不可否认,我拍马屁的功夫确实不错,尽管这有损我绅士的身份。 “没见过,你还有什么事?” 她又武装起了那副令我反感的姿态,表情冷淡,或许这只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吧。那她呢?我想起了那个叫张莹莹的女指挥官?她为何也总是一副淡漠的表情,似乎除了使命,就没有丝毫能值得她挂念在乎的东西了。 “提醒宿主,押解流放罪犯的一批舰队已经提前进入航道,暂时无法确认到达时间。” “没事了,你先去休息吧。”听到星核突然在我脑海炸响的声音,我面部僵硬的对她笑了笑。 “哦。” 在她离开之后,我猛的坐起身来,对着突然苏醒的星核问道:“不是还有好些天吗?!” “星核无权限决定罪犯流放的准确日期。”星核没有丝毫愧疚的回应了我,却叫我气的嘴唇都哆嗦了:“不知道准确日期,你瞎比比个屁啊。” “请宿主尊重星核。” 呼!呼! 我喘着粗气,心里简直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我尊重你?你尊重我一好不好?不要再折腾我了好不好?你是想要我死还是怎么着,我才刚得到一个好消息,你就要来搞破坏,有完没完啊你,好端端的你玩什么诈尸啊。” 沉默。 星核没有丝毫兴趣理会我毫无理智的控诉,我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想要发泄,内心的恐惧却丝毫没有减少,反而越发暴露了自己内心的脆弱与怯懦。其实,它们终归是要来的,无论是早来还是晚来,都要去面对的。 食人的畸婴,病变的丧尸,会隐身的科隆,力大无穷的牛囚,体型庞大的捕卫······这一个个恐怖的怪物就已经足够让人类绝望了,这一次又会来些什么可怕的怪物?我不知道,但我害怕。这一路过来,我像是在走钢丝一样,时刻紧绷着神经,我害怕死亡,可是一直都在死亡边缘上挣扎着,我以为在基地里呆着就会安全了,可昨天发生了什么?又即将面临什么?我实在是受够了。 我攥紧了拳头,锋利的指甲刺疼着我的掌心,谁他女马把这个世界变成这样了?!! 我很想愤怒的咆哮,发泄,但却起不到丝毫作用。 逃避吗? “我明天就要离开基地了,如果回去了,我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躲起来。” 我的耳朵里有个怯懦的声音在自言自语,它道出了我的心声,我不想面对那些东西,没有人想要面对那些东西,没有人喜欢灾难与死亡。 第九十一章 战争 “不,我怎么能躲起来,我还要去寻找自己的父母,我还答应了秦虎,我······” 一时之间我如陷入了魔障,呆坐在床上,情绪时而暴躁,时而悲观,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这才从那种魔障混乱的状态中挣脱出来。 “你怎么坐起来了?” 她眉头一拧,跨步朝我走来:“你看你······”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很平静的看了她一眼,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平静,混乱的大脑突然清净了,回到了空白状态,她已经准备好要数落的我话却令我有些意外的止住了,只是蹙起的柳眉却没有散开:“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绷带也崩开了。” 我低下头,才发现,束缚在我身上的绷带都已经开始崩开脱落了,好像是被我用力给崩断了。 我给你换一下药。” “好。” 我略有些迟钝的应了一句。 她伸出带着白色手套的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捻着绷带的一头,轻轻的一圈一圈将绷带卸了下来,有绷带黏在了伤口上,她用小钳夹住一个棉球,轻轻的沾湿,涂抹一下,然后便将绷带扯开了,并柔声的问我:“疼不疼?” 或许是我还没有适应她这突然的温柔,迟钝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没事。” “你的伤口愈合的很快。”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常人至少需要三四天才能愈合成你这样。” “可能是我身体素质好吧。”我回应道。 “所以你才这样肆无忌惮的作弄自己?”她瞪了我一眼,钳住沾了药液的棉球在我的伤口上按了一下,我腹部的创口传来丝丝刺痛,但我没出声,其实我该配合她假装喊一声好疼的,来彰显自己很有情趣,好让双方的话题继续下去,让彼此间有些隔阂的灵魂摩擦升温,让暧昧与荷尔蒙的气息扩散在这弥漫着福尔马林气味的房间里,似乎一切都会那么自然。但这得有个前提:如果我是周鹤。 我默不作声的看着她轻柔的用钳子钳住医用棉球在我身上的创口上涂抹药液,我答应了她爸要照顾她,可我该怎么照顾她?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我不是周鹤,而是萧强,她应该会崩溃的吧?我只是一只顽强的想要让自己好好活下去的蟑螂,是蟑螂,不是她的周郎。想想,我应该能猜到那画面会如何的歇斯底里。 “你在看什么?” 她手上的动作一停,轻轻的抬起头看着我,我从她的眼中能看出来她在期待我的答案,而这个她期待的答案无非就是那两个字:看你。 “哦,我在发呆,你继续。”我很僵硬的笑了笑,一种敷衍的笑容,她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继续了手上的动作,但是我能察觉到那原本轻柔的动作开始轻重不一了,她的心有些乱,如我的心一样。 气氛很安静,她少言寡语,我也不愿多说话,任由她在我身上涂抹药液,尽管我很不习惯就这样被一个女人看光了身体,但还是很配合她。 “好了。” 她说完,便将手套口罩取了下来,将小车推走了。 “你还需要什么?”她返回来对我问道。 “不需要了。”我摇了摇头:“谢谢。” “有事就叫我。”说完,她将灯熄灭了,然后将病房门轻轻关上离开了。 房间瞬间陷入了黑暗,我躺了下来,心绪已经平静了下来:“星核,这次来的会是什么罪犯?” 既然要来了,自哀自怨不过是如鸵鸟将头埋在沙子里躲避劫难一样自欺欺人罢了。 “宿主暂无权限,星核也被屏蔽了权限,无法得到准确讯息。”星核冷冰冰的回应叫我有些无奈:“权限权限,到底要什么样的权限才能知道这些?既然要来了,为什么还无权限询问?这跟脱了裤子放屁有差别吗?”。 “请宿主尽快提升自己的星级,星核才能得到相应的权限帮助宿主。” 星核也总算说了一句让我舒心的话,但这句话跟说与不说也没有多少差别。 我对漆黑的环境开始升起了恐惧与抵触的心理,一入睡便会被噩梦惊醒,翻来覆去,我只能求助星核:“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尽快入睡吗?”。 “有。” 星核的声音刚落,便有奇怪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声音清悠,像是金石轻轻碰撞又像是一种奇怪的语言,声段忽高忽低,我的身体仿佛与大脑失去了联系,意识也渐渐挥散昏沉。 嘭!!! 轰隆!!! 哒哒哒··· 这一觉我睡的很香,美中不足的是,基地外那急促的炮火声将我惊醒了。 吱呀! 门外有敲门声,似乎是叫秦研的,之后便听到脚步声离开了医务室,门也‘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伸手打开了床头灯的开关,天还未亮,基地外急促的炮弹声给人一种慌张的感觉,秦研应该也是去帮忙救治受伤的战士了,但我却有些不安。 我看了一眼床头放置的一套崭新的作战制服,我的牛角刀就放在头盔的一旁,那应该是秦虎给我登机时准备的,我的牛角刀并没有被丢掉。 我伸展了一下身体,发现身上传来的痛楚已经不再强烈,这意喻我已经可以下地行动了。我应该好好躺在病床上安心等待运输机到来离开基地的,可我却鬼使神差的从病床下来了。 身上虽然绑着绷带,但并没有给我穿上衣服有所妨碍,尽管有些不适。 我扯了扯军服,轻轻的将头盔的扣带扣上,将牛角刀插进了军靴里,拿起了那本证明我身份的证件,翻开看了看,照片上的周鹤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我看不出来他对我的笑容是否是善意的,将证件本合上,我将它放置在我胸前的兜里,在我意识到自己还缺一把制式步枪的时候,发现他们并没有给我放置配枪。但是我并没有在意,我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或许只是单纯的想去护墙那里看看。 轰隆!!! 嘭!!! 哒哒哒··· 出了医务室,那咆哮的枪弹与震天响的爆炸声便一阵一阵轰炸着我的耳膜,我不由加快了脚步,尽管拉扯到了我腿部的伤口,痛觉神经传来了一阵阵不适。 在距离基地护墙还有一两百米的时候,我能看到那临时搭建起来的棚中灯光下的人都在忙碌着,有护士,也有帮忙的幸存者。棚子外清空的场地上覆盖着一片白色的布,很刺眼。 我停止了脚步,目光落在那白布上被定住了,一···二···三···很多,他们,都是战死的士兵。我能看到他们半伸张的手僵硬的撑起了白布,那是他们拿枪的姿势,甚至大多数手里还握着枪,是捕卫,他们都牺牲在捕卫的粏素光线下,有些甚至就那样放置在空地上,来不及给他们盖上白布,他们的姿势大都很怪异,有些甚至手里还拿着枪,但是他们失去了生命的痕迹。 一队士兵抬着战死的战士过来了,那些战死的战士的身体都硬邦邦的,都是战死在捕卫的粏素光线下的,我有些痛恨自己的视力为什么这么好,在漆黑的夜色中还能看清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他们的面部表情还停留在牺牲的前一刻,或刚毅,或惊恐,或狰狞,或哀怒。但都紧握着枪,食指扣在扳机上,如果不把他们的手切割掉,枪是拿不下来的。 我的呼吸有些粗重,无意识的攥紧了双拳。战争!这就是战争。可笑我在此之前竟然还有些期待即将打响的现代战争。我才意识到,战争是一个深渊,一个用生命才能填满的深渊。 我突然有些胆怯了,想要转身离开这里,我不该来这里的,我害怕自己成为那些死去的战士,害怕······这理由多可笑啊。可为什么我的脚却移不动,为什么我的身体不受思想的控制了?我没有头脑发热啊?我没有!我的内心在咆哮,抗拒。 第九十二章 自杀式反击 我的脚步很沉重,却又有些怪异的轻快,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又有战死的士兵被抬下来了,他们的姿势都定格在死亡前的那一刻,显得那么庄严神圣······到后面,我已经看不到有士兵被抬下来了,似乎那些捕卫都停止了发射粏素光线。…, 护墙上一排排强光灯照射在基地外的区域,夜色越发深沉,仿佛还在午夜,给人一种噬人的惊悚,天怎么还不亮? 够了! 我的脚步还在往前走,前面就是护墙了,我能感觉到脚下传来的一阵阵颤动,那是炮弹爆炸传来的震动,我该回去了。 可我的身体仿佛没有听到我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那卑微丑陋的咆哮声被炮火掩盖了,被心脏跳动的声音吞没了。是紧张吗?害怕吗?不知道,可笑的是我竟然找不到理由,我是要过来送死吗? 我已经能听到护墙上战士们的嘶吼了,还有军官在催促什么,还有4号什么的。 嘭!!! 嘭!!! 火箭弹,迫击炮,加农炮,发射出去的炮弹如雨点一样飞落,爆炸声不绝于耳。 我登上了护墙,像个丧尸一样,四肢僵硬的登上了护墙,难道是因为今天要离开基地了,最后过来看一眼?我找到了一个可笑的理由。 我看到将近有上百只捕卫就在护墙的前面,庞大的体型与数量几乎叫人绝望,它们肆无忌惮的挥扫着机械臂,护墙地面上到处都是镜子的碎片,不知道损失了多少面镜子才使这些捕卫失去了发射粏素光线的能力,是的,我看到几乎没有捕卫还能发射出粏素光线了。 嗖! 一根机械臂甩了过来,有些士兵躲了过去,有些士兵被砸中了,飞了出去。 一名士官冲上来扶起了倒下的高架机枪,扭头对我咆哮道:“还发什么愣!!!快过来装弹!!!” 哒哒哒··· 我手忙脚乱的冲了上去,脑袋里几乎是一片空白,拿着子弹条胡乱的塞进了机枪的弹仓里。 慌乱中,我看到有一队队士兵抬着一个个箱子过来了,每隔百米左右,都放了一个。还有一个就放在我的旁边,箱子边缘部分用白色的漆写着tb-4之类的字样,旁边还放了一把长绳。 “你来我这!” 那名士官对我咆哮了一声,示意我过去机枪的位置,我听从了他的指挥,抓住了机枪的枪把,对着不远处的捕卫扫射了起来,机枪的后坐力震的我身上的伤口都开始隐隐作痛。 那名士官拿起了那把长绳,将绳子的一头绑在了护墙的钢架棚的钢架上,将另一头抛下了护墙,然后动作迅速的打开了箱子,从箱子里捧出来一个看起来很沉的圆形的铁盒子,这个铁盒子大概有脸盆大小,他将铁盒子放在一旁,拿出一个空调遥控大小,却只有一个按钮的遥控递到了我的手上,声音有些发抖:“兄弟,一定要看到我到了那些怪物的身体下面你才按,别提前手抖了。” 他不只是声音有些发抖,连手脚都在发抖。呆滞中的我猛的反应了过来,吞了一口唾沫:“别···别···” 我是想说别开玩笑了,他却转身跑到了绳子边上,一只手抱起了那铁盒子,大声嘶吼了一句:“兄弟们!我何超先去了!!!” 话音一落,他抓着绳子就滑了下去。 “兄弟们!我李迎先走了!!!” “兄弟们!我郝文章下去了!!!” 我才发现,不只是那名士官一个人下了护墙,至少有数十人,乃至上百人怀里抱着那黑铁盒子滑下了护墙。 我目光呆滞的看着他们冲进了捕卫群中,有些战士才刚下去,就被捕卫的机械臂甩中了。 嘭!!! 大地剧烈颤动。剧烈的爆炸声波几乎让我短暂的失去了听觉。 我的手在发抖,目光落在了将遥控放在我手里的那名士官的背影上,他身体灵活的避开了一只捕卫甩来的机械臂,却被另一根机械臂甩在了小腿上,整个人在半空打了一个旋,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怀里的铁盒子也滚了出去。 我的心脏砰砰猛跳,几乎快从我的胸腔里跳了出来。 嘭!!! 我看到一名士兵滚到了一只捕卫的身下,剧烈的爆炸声再次响彻耳畔,我呆呆的看向了那个爆炸的方向,我能看到那只捕卫被炸的侧身翻倒了,裸·露出来的腹部已经被炸烂了,但却看不到那名士兵的身形了,他···被这剧烈的烈性炸弹炸成了尘灰,他先走一步了。 啪! 我的手剧烈颤抖着,突然猛的一个激灵,魂都差点飞了出来,遥控从我的手上掉了下去···咕噜!我咽了一口唾沫,朝那名士兵的方向看了一眼,炸弹没炸,他还趴在地上,只是却将那铁盒子重新抱到了怀里,正缓慢的向前爬行。 嘭!!! 地面又是一阵颤动,又一个捕卫被消灭了,又一个战士的生命消失了,他们正在以自杀的攻击方式对捕卫进行还击,我不知道他们是被强行命令,还是自愿执行的······ 但我却有些无力的意识到,这是唯一且最有效的反击方式,却让我有些难以接受,像我这种战场白痴几乎无法理解,但仿佛又想通了,每一场战争的胜利,都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 这自杀式的反击应该就是基地布置的应对战术吧?先是用镜子反射粏素光线,使捕卫们失去发射粏素光线的能力,然后再发动自杀式反击,很有效······我攥紧了双拳,闭上了眼睛,无力的承认了这个事实。 呼吸粗重的我捡起了遥控装置,目光落在了那名仍旧在地上爬行的士官身上,就快要接近目标了,五米······三米······一米,我几乎快要窒息了,怎么办?我有些呆滞的看着手上的炸弹遥控装置,冷汗一滴一滴从鬓角滑落。内心却在悔恨咆哮:“自己他女马是哪根筋抽疯了?来这里干什么?”我几乎想要狠狠甩自己两巴掌。 他已经爬到了捕卫的身体下方,吃力的翻过身子朝我这边挥了挥手。 嘭!!! ··· ··· ··· 我按下了遥控上唯一的一个按钮,炸弹爆炸了,刺眼的光芒中,那个身影顷刻间消失了。那只捕卫的身体剧烈一震,六只机械足被炸飞了,庞大的身躯落在了地面,两根挥舞的机械臂从空中垂落了下去··· “我杀人了?”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右掌掌心已经被捏碎了的遥控装置,不可置信的呢喃自语:“我杀人了?” “走···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努力遏制着内心翻腾的情绪。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错,可我杀人了,我杀过畸婴,杀过丧尸,杀过外星罪犯科隆、牛囚,甚至捕卫,我没有杀过人······ 啪! 我一巴掌甩在了自己脸上,想要打醒了自己,杀人又怎么了?杀人又怎么了?杀人不是为了救人吗?!还是不是男人!? 深吸了一口气,我站了起来,拔腿朝着战地指挥部方向跑了过去,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既然有这么大威力的炸弹,为什么不提前布置好。 “站住!” 战地指挥部外值岗的两名警卫拦住了我。 “少校周鹤有事要找柳团长。”我站直了身体,敬了个礼,扯开了嗓子吼道。 一名警卫进去,然后又出来:“进去吧。” “找我有什么事?”柳成武看了我一眼:“你是将军的警卫,怎么跑我这来了?” 他旁边的几个军官也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报告!周鹤有一个问题,请柳团长回答!!”我深呼吸着,蓄足了力气,是吼出来的。 “问。” 他蹙起了眉头,我顿时便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不由呼吸一滞。 我眼睛直直的瞪着他:“请问团长,为什么不提前布置好炸弹,非得要将士们用性命去填?!!这是可以远距离触发的,不是手榴弹!!!” 第九十三章 机场 “周鹤?听说这小子是个王牌飞行员,还是将军的侄子。” “不是说这小子昨天挡在秦将军面前被那钢铁怪物的铁臂扇飞了又爬回来了,受了很重的伤吗,这才一天不到又活蹦乱跳了?” “是啊,还真是个怪物,要只是个飞行员有些太屈才了。” 那些军官在细语低耳斜视着我,议论纷纷。那柳成武却一言不发,一双冷冽的目光淡漠的注视着我。 “请柳团长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是血涌上了头,着实是被那烈性炸弹震坏了脑袋,一根筋的不管不顾,拿出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势,跟这柳成武杠了起来。 “警卫!把这家伙押回去,送到秦将军那,叫他处置!” 这柳成武仅是一招,便将我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气势打散了,叫我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我有些发懵,憋着气,脸有些发胀。 “周少校,请。” 将我拖到了外面,两名警卫放开了我,示意我自己走。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愤骂道:“女马的,拿秦虎来压我?大不了我就找秦虎问个明白!” 嘭!!! 护墙外的爆炸声还未休止,我注目望去,还能动弹的捕卫已经没剩下几只了。 “周少校,可能你不知道,4号只有一百枚。如果提前布置的话,是起不到什么效果的。”一名警卫好心的提醒了我一句,却叫我胸腔里凝聚的怒气顿时消散,紧接着浑身冒出了冷汗,我几乎快没力气走路了,我他女马到底在干什么,我刚刚竟然瞪了一个团长?我刚刚竟然还对一个团长问这么傻的一个问题?一百枚4号?又没人跟我说我怎么知道?就算是只有一百枚也用不着去······ 我还在努力给自己辩解,但是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尽管我还有些不能理解,却只能沉默,我弄出了一场闹剧,或许我该学着去冷静的看待事物,冷静的接受灾难后所发生的一切在灾难前都不能理解的事物。 将我送到了秦虎的办公室,两名警卫离开了,而我面临的,则是预料之中的狗血淋头。是的,我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啪!!! “你很能耐?你很能耐你怎么不是团长?!” 骂了半天的秦虎怒气未歇,一巴掌拍在了办公桌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你以为你自己真的能耐了?跑上去送死啊?你要死老子随时都能成全你。” 看起来他真的很愤怒,竟然掏出了手枪一把拍在了办公桌上,我打了一个激灵,却知道他只是在吓唬我。 他似乎骂累了,坐了下来,有些无力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喂,我是秦虎,把秦研给我叫过来。” 挂了电话之后,他便怒其不争的看着我,也不再说话。 砰砰! 二十几分中后,他办公室的门敲响了。 “进来。” 沉着眉,揉着太阳穴,似乎在思考问题的秦虎放下了手,扫了一旁乖乖立正的我一眼,将视线转向了办公室的门。 门朝里面开了,秦研走了进来,她看了我一眼,便将视线转向了秦虎:“找我什么事?”她对她的父亲也是这般冷淡?这我倒是才知道。 “把着小子带回去,今天你就负责看着他,没什么重要的问题你就不用去帮忙了,等中午的飞机来了,你跟这小子一起登机。”秦虎摆了摆手,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你不走?” 秦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现在还不好说。”秦虎叹了口气。我敏锐的察觉到他在听到秦研问的话之后眼神的波动,右手五根指头微微一弯,又松开,然后搓捻着,短暂的陷入了思索之中。 “基地已经没救了。” 秦研语气很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知道。” 秦虎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你先带那小子回去。” 叮铃铃。 秦虎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什么事?”他接了电话。眉头皱的很深,几乎拧到了一块:“调出一个连去查,去找!” 说完,他挂了电话。 “十几具烈士的尸体被偷了。”秦虎深呼吸着,看的出来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 “你继续呆在这里没有任何作用。”秦研直接忽略了秦虎说的话,将话题又扭了回去。 啪!!! “上面没有命令,我怎么走?!!”秦虎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震响。他的表情带着几分狰狞。 “那你就死在这里吧。”秦研面无表情的说出一句话,叫我听的目瞪口呆。 “滚!!!” 秦虎指着门吼道,再也看不到一位将军应有的气度和沉稳,反倒如同一头受伤的老虎,带着歇斯底里的狰狞。 我也实在没有想到,秦研会跟秦虎的关系会这么差,差到我以为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对父女,反而是仇人。但是我知道秦研是在劝秦虎,但是她劝人的方式实在是太另类了,我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脑袋有些发昏,迷迷糊糊的跟着秦研走了出去,耳朵里还回响着秦虎的怒吼。 天边露出了一抹鱼肚白,终于亮了,护墙外的炮火也歇止了。 “把衣服脱了。” 病房里,秦研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乖乖的将衣服脱了,发现身上裹缠的绷带许多处已经被伤口裂开渗出来的鲜血染红了。 她又给我换了一次药,期间气氛一直维持在零度左右。 躺在病床上,期间吃了些她给送来的些许食物,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两个小时过后,护墙外的炮火又开始了,我睁开了眼睛,注视着天花板,默听着墙外炮火喧嚣,那些丧尸,应该到了。 时间持续到了十一点,期间炮火未曾休止片刻。秦研打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来:“穿上衣服,飞机就快来了。” 我爬了起来,这时才感觉到身上的疼痛着实有些折磨人,不但如此,还酥麻酸痒,忍不住便想伸手去挠。 我穿上了衣服,跟着秦研刚出了医务室的门,才发现,他们竟然早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了。 “你们看吧,我早就说了,周哥只要稍稍休息一下就龙精虎猛了。”那刘志红没心没肺的对我挤眉弄眼,又将目光瞥了瞥秦研,仿佛在说他已经猜到了什么,然后又一阵怪笑。 “大哥,中午好。” 那克里斯·嘉诺屁颠屁颠的跑上来,露出谦卑讨好的笑容对我打着招呼,他身后的那些个保镖也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没有了当初那般赤果果的敌视,善意的眼神明显带着几分讨好之色,他们显然也认清了现在的处境。 医务室的几名持枪的警卫都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他们的,让这些人有些拘束。 “周鹤。” 那清脆熟悉的声音叫我一愣,目光一移,竟是黄颖,她的身边站着的便是徐卫国,腰间插着的两把******竟然没有被收缴走。 我将视线转向了秦研,目光带着几分询问。秦研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你不是说他们帮过你吗?”。 就这个理由?我有些愕然。 “周鹤,谢谢你。” 黄颖憔悴的脸上勉强对我露出一丝微笑,她看起来还没有从黄老板死去的心结中摆脱出来。 那徐卫国的目光也落在我的身上,他的大腿绑着绷带,上面的血迹已经凝固结痂:“谢谢。”机械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发了出来,我不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对我道谢,还是因为黄颖。 “走吧,我们先去机场。” 秦研淡然的说了一声,便领着我们坐上了一辆大巴,大巴将我们拉到了机场。护墙外的枪声炮弹声都显得稀薄了许多,可能是在等待运输机的炮火支援吧。车上刘志红的嘴巴像是开了花一样,不停对着黄颖献着殷勤,又对自己的经历美化之后夸夸其谈,黄颖虽然看起来面色憔悴,但是也没有拒绝刘志红的殷勤,时而掩嘴嗤笑出言打趣,不但是刘志红,就连克里斯·嘉诺,还有林海铭的那几个男同学也加入了其中,也算是让车上氛围显得不那么沉闷了。 我偶尔会将目光转向黄颖,她在那些男生中谈笑自若,应付起来游刃有余,说出的话总能很好的把握男性的心理,这是一个聪明且懂得利用自己美貌的女孩。 机场显得有些空旷,然而在机场的外围却是围满了幸存者,他们看过来的目光渴望而炽热,并且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怨毒,若不是有士兵荷枪实弹把守着,恐怕我们都会被他们活撕了。 我叹了口气,心中升起了几分怜悯的情绪被强压了下去,自己是幸运的,若是自己没有这些匪夷所思的经历,怕也是要如那些幸存者一样,被遗弃在基地里,等待死亡。他们对基地仍旧怀有期望,因为那些对基地没有了希望的人都离开了,从那被炮弹炸塌了的北面护墙的缺口离开了,我听到的数据是有四万人陆续离开了基地,但仍旧还有十万幸存者在基地里。他们期望着,然而,最终的结果,会让他们从幻想的天堂跌入地狱。 第九十四章 变故 “请原谅我无能为力,无法对你们伸出援手。”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将心思收了回来。大巴不一会儿就停了,但在这里等待飞机降落的,并不是只有我们,还有一批人,二十来个左右。那些人也都穿着军装,背着包裹,手捧着各种文件和器械。 我们下了车,在驱走了寒冷的阳光下等待了起来。就要离开了,我复杂的心情开始激动兴奋起来,这两个月的苦难着实叫我身心疲惫,但终究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就要回去了。我攥紧了双拳。 轰——! 来了! 我们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凝望着天际,我的身体因为激动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我想,在此刻,所有人都是跟我一样的。 那架运输机庞大的轮廓清晰的映入了我们眼中,它盘旋着,低飞向了丧尸的上方,然后开始投弹。 轰隆隆!!! 爆炸声震耳欲聋,几乎能清晰的感觉到地面在抖颤,仿佛地震了一样,对我们来说却如同一场特别的欢送仪式。 第二架,第三架运输机接连到达战场,开始继续轰炸。我不知道会有多少丧尸死在这次轰炸下,但是我知道,这会让前线的战士减轻许多压力。 完成了轰炸任务的三架运输机飞向了基地,盘旋在基地的上方,那是陨铁坠落的方向。是的,这三架运输机有一个共同且特别的任务,那就是将那块陨铁运回去。 三架运输机降到了同一高度,同时从高空抛下了大腿般粗的特制钢索,并且在尽量控制机体在钢索的长度范围之内,尽管我是一个冒牌的飞行员,但我也知道,这对驾驶运输机的飞行员来说难度极大。 不多时,三架运输机开始同时上升,但是它们拉的不是那块圆形陨铁,而是那个钢架棚,看起来就像是将一栋高楼连根拔起,它们开始朝着基地外飞去,然后将钢架棚卸下,钢架棚垂直朝地面坠落下去,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丧尸会被砸成肉饼。卸下了钢架棚之后,三架运输机又飞回到了陨铁的上方,开始等待地面的人员对陨铁进行捆绑。 终于,第四架与那一架最为庞大的225运输机终于抵达了,化身为轰炸机的它们俨然成了毁灭的代名词,狂暴的炮火顷刻间覆盖了基地外。轰炸了一番,这两架运输机终于将机头转向了机场,那庞大的身躯给人带来压迫感的同时,亦伴随着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在两架运输机降落的同时,有四辆卡车也开了过来,司机将卡车掉了个头,车尾缓缓的对着两架运输机的尾翼倒了过去。 “这是来搬运物资的?” 我将头转向秦研。秦研轻轻的点了点头。 两架运输机的尾翼缓缓上升开启,升降板缓缓延伸垂落至地面,远远便能看到机舱里堆积如山的物资。 咔! 卡车车头的车门打开,几个持枪的士兵迅速跑到车尾,打开了车舱的门。 哗啦啦! 每一辆卡车里都窜下来数十上百持枪的士兵,他们动作很迅速,从中各跑十来人迅速的窜进了机舱,当我以为他们是去搬拿物资的,但是其他数百名士兵的动作瞬间让我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们拉开了枪栓对准了我们与那二十来个穿着军装的人,这明显是警惕防备的姿态,我丝毫不怀疑只要我们有所动作,就会导致他们立即对我们开枪。 “是彭团长。” 秦研的语气有些意外与惊愕:“他这是干什么?”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身着穿作战制服的中年男人从卡车上下来,立即便有十几位士兵将他护在了中间,并且持枪警惕四周。 哒哒哒··· 清脆的枪声透过机舱清晰的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我的心顿时咯噔一跳,神经立即紧绷了起来,我已经意识到事情肯定出现了变故,我回头看了一眼,跟着我的这些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们也都意识到出现意外了。 “周···周哥,怎么了这是?”刘志红语气带着几分忐忑,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我,听到他的话,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我,瞬间叫我压力大增,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将目光转向秦研,询问道:“这个彭团长···”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秦研便摇起了头:“不太清楚,但是我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什么猜测?”尽管我几乎已经意识到了,却还在幻想着一个与我猜测相反的答案。 “他们想要控制飞机,离开基地。”秦研淡漠的神色严肃起来。 “艹!”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我极少说的脏字,我是真的想要骂娘,这他女马不是欺负人吗?! “他们不是军人吗?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我身后的刘志红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他的话也道出了我的心声,在我心里,军人的形象无疑是伟大,尤其是从昨天开始,那一幕幕便深深映在了我的脑海里。 一旁皱眉的方正叹了口气:“他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看这个样子,他们已经计划很久了。” “那现在怎么办?”刘志红哭丧着脸。 怎么办? 这三个字压在我的心头上几乎快叫我喘不过气来了。 “报告!飞机驾驶员与副驾驶员拒绝配合并企图反抗,已被击毙!” 冷酷的声音从一名士兵嘴里发出来的,他站在机舱尾部对着那名被士兵护在中央的彭团长汇报,他们此刻不像是军人,反倒像是赤果果的恐怖分子,因为飞行员拒绝配合就被击毙了?我几乎听的浑身发寒,这还是军人吗? “报告!驾驶员愿意配合。”另一名士兵从那架最为庞大的运输机机舱尾部跑出来汇报道。 那位神色肃穆的彭团长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他呼出了一口气:“快,将里面的物资搬出来,腾出空间!要快!” “怎么你爸他们还没有反应?”我攥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秦研问了一句。这可是我离开基地的唯一一次机会,我怎么可能不紧张不着急? “不知道。”秦研摇了摇头。 这群化身土匪的军人动作极为迅速,窜进了机舱开始一箱一箱的将机舱里的物资搬了出来。 汽车的轰鸣声传了过来,我们扭头看去,是秦虎专用的吉普车。吉普车的后面还有两辆卡车,卡车车门一开,车厢里立即窜下来了两百来个持枪的士兵。 吉普的车门一开,我便看到秦虎从里面走了下来,并疾步朝运输机走来,身后的四名警卫拉动了枪栓护在了秦虎身前,那百十来个士兵也持枪疾步跑来,我能感觉到那突然骤升的紧张的气氛。 “彭建德,你他女马在干什么!!!” 人还没到,秦虎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他的脸色铁青着几乎滴出水来。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中年人,肤色黝黑,穿着作战制服,肃穆的表情带着几分威势,同样被警卫护在中间,应该也是一个军官。 “抱歉,将军,我们该撤离了。”那个叫彭建德的团长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还算镇定,但是他的眼神明显带着几分警惕。 “撤离?!” 秦虎的胸口起伏着,铁青着脸,一只手指着护墙的方向:“那些战士们还在浴血奋战,你堂堂一个团长竟然说该撤离了?你他女马有脸说的出口?!” “站住!再往前我们就开枪了!”那彭建德吼了一声,他身边的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但却还是移动了枪口,对准了秦虎一帮人。 而我们,只是一群不起眼的小人物,再不忿,在那森冷的枪口下,我们也只能在一旁老老实实的当个隐形人,只是心里却越发愤怒绝望,这唯一一次离开基地的机会,竟只是一个玩笑?他们什么时候劫机不行?非得要这一次? “开枪?!有种朝我这开枪!”秦虎怒不可揭的扒开挡在了身前的李勇,伸出拳头锤打着自己的胸口,指着他们咆哮道:“你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你们这是在亵渎军人这两个字,还撤离?上面没有下达命令你们能撤离到哪里去?你们会被送上军事法庭,会被唾弃,会受到制裁的!!!” “将军!!!” 那彭建德也吼了起来:“我们只是想要活下去,我们不是货物,我们没有浴血奋战过吗?上面说放弃就放弃,连个屁都没放,你看看前面送走的都是什么人?满身铜臭的商人,满脑子龌蹉思想的政客,连他女马的村官都送走了,我们军人就不是人了吗?!!我们军人就要活该在这里送死?!我们他女马的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我们是军人!!!”秦虎声音都有些沙哑破音了,他伸出手指着机场外围的那些幸存者:“他们也是人!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他们!只要基地里还有一个幸存者,我们他女马的就得守在这里,死也要死在这里!” “放屁!!!”那彭建德回骂了一句:“爱死你去死,老子要带着自己的兵活着回去,老子没你那么高尚!!大不了老子脱了这身皮不要了!” “搬完了吗?!”骂完了之后,那彭建德对着手下的兵大声问道。 “报告,还有四分之三左右。”一名士兵汇报道。 “别搬了,剩下的物资留给咱们自己用。”那彭建德似乎已经豁出去了,那无所顾忌的样子着实是叫人恨着牙痒痒,这家伙着实是个混球,他为了活下去,丢掉了自己军人的身份,甚至肆无忌惮的杀死拒绝配合的飞机驾驶员,甚至敢对着自己的顶头上司举枪,如果不是他抢占了飞机,夺走了我最后离开基地的机会,我不会对他生起任何鄙夷的心思,因为自私是人的天性······他只是大胆的把自己自私的一面赤果果的展露了出来而已,说实话,如果我只是一个单纯的旁观者的话,我甚至会佩服他,因为我没有胆量做到他这样。 但是,现在我却恨不得他立即被枪毙,我是第一次如此对一个人生起这般难以抑制的仇恨与杀意,只是因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抢夺了飞机,将我离开基地离开隔离带的希望生生掐灭了。如果我手里有枪的话,我绝对会冒着生命危险对着他的胸口开枪,来赌他手下的那些士兵失去了主心骨,放弃反抗。当然,我也只是这么想,如果手里真有枪的话,我的想法可能会往稳妥的方向改变。 ps:原本是打算写出一万字来着,因为我是上夜班的,为了提神,原咖啡喝了两杯,眼睛都憋出血丝了,结果电脑面前坐了十来个小时,才憋出这几个字,真的是欲哭无泪。同时也感谢氏无,一点秀江山的破费打赏。心里暖暖的,只是有些对不住你们的支持。 第九十五章 绑架? “你敢!你要是敢走,老子立马毙了你!!” 秦虎脸色涨红,进而发青,脖子上的青筋狰狞着仿佛要钻了出来,他掏出了腰间的配枪平举着,目光愤怒的盯着那彭建德,眉毛一根根的都竖了起来,他真的怒了,就像是一只被惹毛了的老虎,张开了獠牙。 秦虎身前的几位警卫早就举起了枪,秦虎身后的那名军官的手一挥,那两百来个士兵也齐齐举起了枪,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在阳光下的我,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暖意,看着他们针锋相对,举枪怒视,就如在演绎一场幽默却讽刺的哑剧。 哗! “张!立!远!” 秦虎僵硬的扭过头,低沉颤栗的声音从喉咙中缓缓挤出紧咬的牙缝,一双燃烧着怒火的双眼,有惊愕,却远远不及那般寒心的失望,他举着枪的手在发抖,那不是害怕,我不知道他此刻是否在怀疑自己的坚持了,我从那三个字中听出了一丝泣血与英雄落幕的凄凉。 他错了吗? 是因为那固执,且愚蠢的坚持? 还是那些坚持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战士错了? 还是说,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才是对的?或许吧,因为对活下去的渴望,是每个人的本能,没人能拒绝这种本能。 但可有人曾深思?每个人生命的延续,和每一块生存的乐土,都是那些愚蠢的英雄用生命筑就的,尽管他们难有好下场,甚至最后无名无姓,乃至连一块墓碑都没有。最后又有几个人知道与理解他们? 英雄,是愚蠢的,但是每个有良知的人都应该心存感激,他们愚蠢悲哀,但值得尊敬。 如果说有一天,人性仅剩下自私与贪婪,那会是整个人族的悲哀,因为那才是导致人类灭绝的根源。 我攥紧了拳头,内心翻涌的酸楚叫我不忍再看那无助、落寞摇摇欲坠的背影。 “将军,抱歉。” 那名叫张立远的军官敬了一个礼,由士兵们护着,绕过了秦虎,走向了运输机的尾舱口。 “上飞机!” 由那彭建德与张立远两名军官走进机舱,士兵们也一个个鱼贯而入,我只是静默的看着,他们要离开了,羡慕吗?不羡慕吗? 当蛀虫衷于自己的厚颜无耻与自私贪婪中,连良知都无法唤醒他们,那还有什么好值得羡慕的?如果我活下去,就必须要一头扎进粪缸里与蛆群共舞,我那高尚桀骜的灵魂又岂能瞧得上我那被病菌腐朽的躯壳? 我收回了挣扎复杂的目光,转到了秦虎的身上,他举枪的手颤抖着缓缓垂落,阳光下的阴影越缩越小,仿佛消失了,却一直都在脚下。 嗤——! 运输机的尾翼缓缓垂落合上,秦虎再次举起了枪,他面孔狰狞的咆哮着:“开枪!!开枪!!!把飞机给我打烂了!!!” 砰砰砰!!! 一颗颗子弹打在了合金铸就的机身,发出砰砰乓乓的声响。直到打光了枪里的子弹,秦虎才大口的喘着粗气,将手枪收回到枪套里。 飞机走了,我唯一离开基地的希望湮灭了,我想找到自己的父母的希望仿佛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开始感到害怕和恐惧,我知道,噩梦还没有结束。而我却不得不面对噩梦和恐惧,除非自己已经麻木了,或如那些人一样,屈服于自己本性的贪婪与自私,摒弃那可笑愚昧的坚持及秉持正义的良知,尽管我知道自己只是个胆小怯懦的伪君子,可有些坚持,无论是愚昧还是可笑,它都有存在的权利,你可以鄙夷,那是因为,你正在腐朽。 他提着沉重的步伐朝我走了过来,佝偻的背影却愈发坚挺,英雄总是需要小人来衬托,光辉才会闪耀万丈。 “我会尽量请求司令部派遣救援过来的。” 他看了一眼秦研,然后最后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点了点头,尽管我知道这句话只是安慰我们的。 “都先回去吧。” 秦虎沉声说了一句,将头转向了李勇:“去通知林老他们,不用来了。”说着,他又将头转向了与我们一样一直沉默在一旁的那些穿着军装的人,有男有女,手里都捧着各种文件,身边放置着我不认识的各种器械。他们脸色灰败,低垂着头,其中还有两名名身着军装的女性在呜呜低泣。 “你们也先回去吧。”秦虎罢了罢手,看得出来,他很讨厌这种哭泣的噪音。 而我,则是将目光转向了基地的上方,那三架在不断升高的运输机。它们吊起了那硕大的圆形陨铁,缓缓的,朝着天际飞去,一切都结束了。 “将军。” 正准备离开的李勇突然出声,并用手指着两辆到来的大巴。 大巴停了下来,上面下来的一堆人,一堆被反绑着手的人,我看的很清楚,竟然是那些科研人员,尤其是那林老,也在其中。他们的身后是将近二十来个穿着军服手持着枪的人。 难道又是企图反叛,挟持这些科研人员想要离开基地的军人? 我的嘴角一抽,不由苦笑起来,可惜他们来晚了,飞机已经离开了。 “绑架?” 我身后传来的是刘志红那家伙的声音。 “去叫林老这些人,是谁下的命令?” 我能清晰的听到秦虎强行压制内心愤怒的那种颤音。 “不知道。”李勇摇了摇头,看了看那些人,语气带着些许迟疑道:“将军,这些人好像不是军人。” 是的,被李勇这么一说,我始终感觉有些怪异的地方终于被说通了,那些人,确实不像是军人,无论是走路的姿态,还是整体的感官,都给人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就像是一群披着军装且又胆小的土匪,一个个神色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给人一种心虚的感觉。 那四五十来个穿着白色科研服饰的科研人员像是被赶羊一样,****了过来。然而,当我看清那个断了一只臂膀的军人与其他几个人熟悉的面貌时,不由惊讶的出声:“是他们?!” 第九十六章 试试 “李兴邦!!!?” 我与我身后的那些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惊呼起来,声音或低沉或尖锐,因为他们都认识这些人。 “小鹤,你认识他们?”秦虎沉着眉朝我询问。 我点了点头,却多少带着几分愧疚,如果不是自己心软的话可能就不会出现这么一幕,如果自己当时进基地的时候随便说一句话,恐怕他们这些人都难以进入基地,或许会败坏我的形象,使得我在别人眼中是那种心胸狭隘的小人,但是如果我能料到他们会这么胆大,我即使不要脸,也会把他们拒之门外,而且我早应该料到这些人本就是一些不择手段的亡命之徒。我几乎已经想到,昨晚烈士的尸体被偷,就是他们的杰作。 想着想着,我突然想笑,这大概就叫机关算尽太聪明,最后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李兴邦,好久不见。” 他们走到离我们还有一百米的距离之时停了下来,我则是面色轻松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因为我即将就要告诉他们一个不幸的消息,这算是独哀,不如众哀吧。 “好久不见。” 他也回了一句,手里紧攥着手雷,朝我扬了扬,示意我们别玩花招。 “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我指了指身后,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飞机已经开走了。” “放屁,你小子当我们眼瞎啊!” 说话的是那个一脸横肉的刀疤脸,他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手雷,身上还挂着两个手雷,朝我吼道:“赶紧跟你们身边那个当官的说,我们要离开这里,全都闪开,我们要上飞机。” 见他们的目光均是落在那架220运输机上,我就知道他们为什么以为我骗他们了,道:“那架飞机的飞行员牺牲了,不信你们上去瞧瞧。北面的墙塌了,你们还是从那里离开吧,没人会阻拦你。” 我知道,要劝他们把枪放下,乖乖投降,那是痴人说梦,不如告诉他们一个脱身的办法,也避免他们狗急跳墙。 “你,去看看。” 李兴邦听到的话,示意他的一个手下去运输机上看看。 在这期间,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因为我们也没必要再说什么,事实摆在那呢,除非他们也能开飞机。 李兴邦的那名手下缩着头,警惕的脸上带着些许慌张,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说:“老大,那···那···飞机那个头头里,有两个死人,那家伙说的好像是真的。” 那李兴邦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冷笑了一声:“拿两个死人就想打发我们?你不就是什么个什么甲级飞行员吗?飞机你来开,要是不开的话,我就一个一个打死他们。” 说着,砰!的一声,他的一个手下拿起枪便朝着一个科研人员的大腿开了一枪。 啊!!! 紧接着便是那个科研人员凄厉的惨叫。 “对啊!周哥可是飞行员啊,我们咋把这茬给往了!” 我身后的刘志红一拍手,立即兴奋的尖叫了起来,分贝比那惨叫的科研人员还要高上几分。 秦虎也将目光转向了我,不但如此,就连那些要走的,但是被迫停了下来的那二十来个穿着军服的男女也将目光投向了我。 而我,一脸僵硬。 “小鹤,这飞机你能开吗?”。秦虎试探性的向我询问道,每一架飞机的驾驶方式,系统,以及各种控制器方面都有差异,不是能开一架飞机,就会开所有飞机,然而我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而且我也不知道所谓的王牌飞行员究竟王牌在哪个地方,万一周鹤就会开呢? 咕噜! 我咽了咽口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么办?要被拆穿了吗?该死的李屠夫······ “王八蛋,你们这些畜生,有种就开枪打死我们。”那林老愤怒的嘶吼着,尽管没有什么效果,但表现出了他的不屈。 我也很愤怒,不是因为他们对着科研人员开了枪,而是因为李兴邦一句话便将我逼的无路可退,我几乎无法辩解,也不敢辩解,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因为他们把枪口指在了那些科研人员的脑门上,只是为了威胁我。 怎么办? 秦虎,以及我身后的那些人都在等待我的答案。 “星······星核,你,你会开飞机吗?”。 我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心脏在砰砰狂跳,如悬挂在山崖边上的幸存者,抓住了一颗随时会崩断的救命稻草。 “飞机,低等科技文明的人类研发出来的飞行器。”星核没头没脑来了一句,让我有些火大,但是它后面的一句话,却叫我差点蹦了起来:“宿主可使用最后一次特殊权限,进入飞机驾驶舱,星核可扫描并记录数据与驾驶原理,尝试操作。” “可以。” 我几乎第一时间就同意了,我还以为我的那个特殊权限是对生物用的呢,原来还能对机器使用,原以为自己离不开基地了,却没想到一波三折过后······我攥紧了双拳,兴奋的情绪充斥在我的胸腔。 “我可以试一试。” 我的声音有些微颤,这是兴奋,而不是恐惧。或许可能会被别人理解为对李兴邦等人所作所为的愤怒。 “真可以?” 秦虎的眉毛一挑,眼中明显闪过一抹喜色。 “嗯。” 我点了点头。 “耶!’ 身后的刘志红兴奋的低吼了一声,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除了秦研一脸淡漠之外,其他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兴奋之色,一改先前那般死气沉沉。 “但是我们得先将里面的物资搬出来。”我出声道。 “交给我们了。”刘志红这家伙搓了搓手,扭头招呼道:“兄弟们,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说着,他们便摩拳擦掌的动手了。 “好好照顾研儿。” 而我听完秦虎在我耳边的嘱咐后,点头,心怀忐忑的朝着飞机走了过去,爬上了舷梯,身后提着黑箱子跟上来的秦研说要做我的副手,但被我用会影响到我驾驶拒绝了。 ps: 咳咳,更新的质量与数量都有些低,很快就会恢复的,别着急。 第九十七章 她有病 机舱堆满了物资,刘志红那些人已经在忙活起来了,不但如此,就连那李兴邦也派来了五个人帮忙来了,看的出来他们也很心急。 我爬进了驾驶舱,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怪我鼻子太敏感了,呛人的腥味钻进了鼻腔,肺也紧跟着一阵难受。两名驾驶员翻着身,背脊靠在驾驶盘上,双眼睁着,失去了光泽,面部表情也已经僵硬。他们脖子与胸口上还有几个枪弹,血液已经凝固了。作为飞行员,这种事情很难发生在他们身上,是他们太愚蠢不懂得委身求全,还是······ 他们手上紧握着手枪,很显然,他们做出了抵抗,很不理智的决定,然后被枪杀了,我开始有些憎恨那些士兵,那些人了,可是我知道,这种情绪很无聊,也无用。 “星核,怎么弄?” 坐在驾驶位置上,装模作样的带上耳麦,以及安全带,我出声对星核询问道。 “正在分析数据。” 说着,我眼前的光幕上浮现出这架运输机的机体形状,一列列我看不懂的数据在我眼前飞速闪过,什么引擎,涡轮的我什么都不懂。 “正在启动。” “数配过低,无法自启。” “正在启用手动。” 说完,我手腕上的星核突然咔嚓一声变换了形状,成无数颗粒状包裹住了我手腕一下的整只手掌,那细小的颗粒又衔接在一起,变幻成一只机械手套状,很神奇,星核突然的变化给人的冲击感无疑震撼的,我无法想象,它一个小小的腕表竟然能变幻成这般模样,它那么小的体积如何变幻成体积这般庞大的机械手套的? “飞机是否现在启动?” 星核问了我一句,将我从呆滞的状态中唤醒了过来:“先等等。” 说完,我解开了安全带,取下了耳麦,打开了驾驶舱的舱门,走进了机舱。他们还在忙碌,外边套着白色大夫服饰的秦研,环抱着双臂,目光落在窗户外,她看起来很自然,或许是看我出来了,伪装出来的。 “怎么了?能行吗?”。她扭头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询问道:“你不需要再跟秦叔道个别吗?”。 “不用了。”她摇了摇头。 我默然上前几步,目光透过窗,能看到下面人正是秦虎,他在抬头看着这边,或许是感觉到了秦研在偷偷的注视着他。 “为什么不用了?”我又开口,有些不理解。 “有必要吗?”。 她看着我,语气带着几分冷漠,只是眼眶突然红了,两行眼泪溢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但她的表情仍旧很冷。 我的答案是有必要,但是却无法说出口,因为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矛盾,但是秦虎爱她的女儿这会有假吗? “他留在这里等死,把我送离开很应该不是吗?”。她又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 “他永远都是那么自私,我已经习惯了。”她好像看的很开,只是脸上那两道泪痕却清晰可见,她也懒得擦拭。 “听别人说,我妈怀上的其实是一对龙凤胎,我应该还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但是夭折了,跟我妈同一天死的,他们的忌日就是我的生日,在此之前他完全可以阻止这一切······因为我妈患有先天性遗传的心脏病,那时候的医疗设施对这种病毫无办法。医生说过,她不能有身孕,也不能生育,那对她的心脏是一种极大的负荷,然而我妈还是怀上了,是迫于当时的环境,以及男方的父老,甚至是他也默认了。后来,我出生了,我妈没了,我的孪生兄弟也夭折了,可能是报应,他被长辈唆使着又给我找了一个后妈,报应来了,他因为一场车祸失去了生育能力。” 说着,她突然笑了,一种畅快却带着几分狰狞痛苦的笑:“他是独生子,秦家传宗接代的命根子,最后却断了,而我,被当做了扫把星,被送到了国外的姑家,又被我姑家送了回来,没人要,最后被你爸妈收养了十年。” 我默然,却对她突然产生了几分同情,她是一个可怜的人,我也终于意识到,周鹤这个人,或许是她痛苦的童年中的唯一一个伴。 “周鹤。” 她看着我,声音有些微微颤抖:“他们都讨厌我,厌恶我。” “你为什么也要讨厌我?你当初不是说要保护我吗?你不喜欢当兵,四年前你完全可以拒绝你父母进部队的要求,可你只是因为讨厌我,宁愿跑到你不喜欢的部队里也不愿意见我,四年了,见到我的时候竟然还装作不认识我······” 一滴冷汗从我的额角悄然滑落,对于秦研这般不幸的童年我很同情,对于她倾心周鹤,我也理解,因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且又是她无助的时候闯进她的世界,但是······到现在我能说我不是周鹤吗? “你怎么不说话?” 她声音颤抖着,面部表情很平静,通红的眼睛盯着我,让我莫名生起了几分内疚,她继续平静的出声道:“你可以讨厌我,甚至打骂我,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陌生。” 陌生? 当然陌生了。 我的嘴里满是苦涩,我他女马根本就不是你的周鹤,要不是迫于无奈,我吃多了没事干跑这里来?要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打死也不会拿着那张证件来招摇撞骗。 “我···” 我脑子里根本就想不到词了。 “抱歉。” 她那突如潮涌般的情绪突然止住了,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仍是一脸淡漠,着实叫人看了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没。” 我摇了摇头,心里却腻歪的想要抓狂,这个女人是个麻烦,我却为了生计稀里糊涂的答应了秦虎,真是报应啊。 “我过去看看他们搬完了没有。” 我指了指机舱里忙碌的众人,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想要远离这位尴尬制造者。 她没有应声,只是脸色突然苍白起来,呼吸带着几分急促。我加快了脚步想要逃离这里,别待会儿再从她嘴里整出个什么往事出来,那就更加尴尬了。 “要我搭把手吗?”。 我吆喝着,大步走了过去。 砰! 我扭头一看,那女人靠着窗滑落在了地上,手里提着的黑色箱子掉落了下来,她右手捂着胸口,左手吃力的伸出来去拿箱子,却够不着,脸色从苍白变的乌青,嘴唇也成了紫青色。我看她样子不是装出来,连忙跑了过去,一手拿过箱子扶起她,一边问道:“怎么了?” “箱···箱子···里有···有药。” 她断断续续的用微弱的声音说着,如果不是我口眼耳鼻经过细胞融合之后变得异常灵敏的话,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 药?什么药? 听到她的话,我立即打开了箱子。她的箱子不大,但是东西还不少,放了两件换洗的衣服,还有各种器械,药物,还有绷带。 “哪个?” 看到那将近十来个瓶瓶罐罐,我也不知道是哪个。 “大···大···” 我听清楚了她的意思,是大的那瓶。 我拿出那瓶没有任何说明的药瓶拧开,倒出一粒药,放进了她的嘴里。 大概半分钟过后,我看她脸色好了许多,便问道:“怎么样了?” 她无力的‘嗯’了一声,我便将药瓶放了回去,将箱子盖上了。看着她那张苍白,带着几分病态美的俏脸,我心绪有些复杂,内心已经猜到了几分,却还是下意识的问了出声:“你这是?” “先天遗传的心脏病,如果在二十五岁之前没找到心脏源的话,我就会死,现在还剩下一年时间。”她声音微弱的说道,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很漂亮,却也叫人心疼,就如红楼梦里面病怏怏的林黛玉一般,娇弱却给人一种莫名的美感。 听到她的回答,我的心脏不由狠狠一抽,鼻子竟有些发酸,或许是我对周鹤这个身份代入感太强烈了,但她确实是一个很可怜的女人,这应该就是她仇恨秦虎的主要原因吧:先天遗传的心脏病。 第九十八章 三分钟 没多久,刘志红那些人就忙的差不多了,只是在飞机上留下了些可食用的物资,李兴邦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赶着他们的羊上了机舱。¤, 人群推推搡搡,尽管机舱空间很大,却如菜市场一般杂乱哄闹,这反倒不像是一架飞机,反倒像是拥挤的公交车。李兴邦从人群里走出来,朝我走来,我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警惕起来,目光冷冷的直视他,林海铭也走了过来,面色温和,目光却带着几分凌厉。李兴邦看了一眼林海铭,眼中闪过一抹忌惮之色,然后又看向我,带着几分诚恳:“周哥,很抱歉,我们也只是为了活下去,希望你能理解。” “刚才你们开枪打伤的那个人呢?”我语气有些不善。 “很抱歉,这也是权宜之计,我们也没办法。”李兴邦又歉声道。 “希望你们能收敛一点。” 我也没有什么能威胁他们的,只好冷冷的警告了他一声。 “嗯,我知道。”李兴邦善意的笑了笑,我却觉得很刺眼,这个人给我的感官很不好,狠辣似毒蛇,聪敏又似狐狸,我必须要警惕着他,不然的话,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他咬死。 我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的秦研,她的呼吸也恢复了正常,我伸出粗糙的手擦了擦她刚才眼角又溢出来的泪痕,将她抱起平放在机壁的长凳上,声音莫名的柔和了几分,:“待会儿你身体恢复了,给那个伤员包扎一下吧?” “好。” 她言简意洁的回应了我,眼角带着一抹浅笑,她心情似乎不错,在这离别的场景下,确实有些怪异,是的,她应该为秦虎感到担忧,可她并没有。 “放开我,我还有东西没拿!那很重要,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拿我的东西。” 这愤怒的声音是那林老发出来了,他还是那副暴脾气。 然而,我却没有心思多管闲事,强挤出一丝微笑安慰了一下秦研,我便站起了身来,看了一眼刘志红,方正,以及林大叔与他儿子,还有林海铭的几个同学一眼,以及站在这些人身后的那二十来个穿着军装的男男女女。我将林海铭叫了过来,递给了他一把手枪,想了想,他的那把钢枪被扣留在了基地,结合他的能力,我将那锋利尖锐的角刀从靴子了抽了出来,递给了他:“你适合用这个,看着点他们,如果有什么事我,不能解决就叫我。” “好。” 林海铭点了点头,丝毫不客气的接了过去,却不知表面上大方的我内心有多肉疼。 我爬进了驾驶舱,星核再次变幻成了机械手套,套牢了我的五指与掌心,即使是关节处也没有缝隙,却不感觉闷热,机械指间迸射出一根根细小的银色丝线,有意识的从驾驶盘的缝隙间钻了进去。 啪啪! 驾驶盘上的各种按钮开始自启,其实我知道是星核在控制。 “燃油正常······引擎正常······发动机正常······舷梯、尾翼复位······” 在一段我完全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后,飞机开始在跑道上开动起来,转了一个弯之后,飞机骤然加速,顷刻之后,我的身体开始往后倾斜,背紧紧的贴在座椅的靠背上,飞机升空了,而我什么都不用做,就呆呆的坐着,看着窗外风景就行了。 “请宿主设定航线。” 星核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设定航线?设定什么航线? 想了想,我直接道:“跟着前面的几架飞机就行了,它们到哪我们就到哪。” “好的宿主。” “飞机正在上升,一千米···两千米···五千米···” 听着星核的汇报,还没适应失重状态,头目眩晕的我着实有些耳烦:“不用告诉我,我又不会开,你自己知道怎么弄就行了。” 说完,脑海顿时清净了起来,我探目往下看去,那黑压压的尸海,却如一团凝在一起的蚂蚁,围裹着眼见愈发缩小的基地。目光一凝,我竟发现那凝聚在一起的尸海,竟在渐渐溃散,不,是有一部分在散去,而且并不混乱,反倒是很有秩序,它们要离开了吗?我有些吃惊,但是却为秦虎感到庆幸,这样的话,基地的压力就小了许多,但是,外面似乎已经停止了对基地物资的供应,基地还有那么多人,没有了食物,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想着想着,机身突然一颤,我定神看去,只感觉心中震撼,看着那触手可及的云海,折射出太阳照射下来的金色光泽,使人如同荡漾在金色的海洋中,美不胜收。这种美景我也是这辈子第一次亲眼触目,烦闷的情绪顿时消散一空,心中也宁静了下来,无论基地的未来是什么样子,那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要离开了。 “警报!” 不知何时我竟睡了过去,直到星核的警报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怎么了?” 我的心突然紧张起来,因为星核一说出这两个字,就准没好事。 “下一批押解罪犯的舰队,将在三分钟后到达监狱上空。”星核提醒了一句,却叫我整个人都懵了,眼睛圆睁,几乎能感觉到眼角在撕裂的刺痛,这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呲目欲裂。 一股无名怒火腾腾的涌上了脑门,脑海中,无数脏话充斥在口腔里,我对着星核愤怒的咆哮:“你他女马是不是故意的?什么时候不通知,非得要等到只剩下三分钟才通知?我去你马勒戈壁,你非得整死老子是吧?我他女马哪点得罪你了?非得把你当祖宗供着才行是吧?你他女马老干这种事缺不缺德啊?你究竟是有哪点对我不满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对你人道毁灭?!!” “······” “请宿主做好准备。” 星核沉默了片刻,回应道。 “准备你妹啊准备?!老子现在在天上飘着呢,怎么准备?跳下去?!!”我当真是怒火攻心,急红了眼,飞机上有那么多人呢,这下可怎么弄?尽管我知道这有些自己吓自己。 “请宿主尊重星核······”星核的声音突然小了几分,就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样:“星核下次会注意。”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咬着牙回应道:“下次,下次,能活着着陆就行,星核你说该怎么办吧。” “建议飞机尽快着陆。” “那你倒是快啊。” 我牙齿咬的蹦嘎作响,要是星核早半个小时提醒我,我再怎么着也得挨到这次罪犯全部着陆之后才动身,有上次周鹤本人的前车之鉴,我哪里不知道,天上其实比地面更危险。只是希望降落区域距离飞机远点,因为我从自己的观察中得知,罪犯着陆几乎是遍布全球,那些来自宇宙的舰队也是分区域的,而不只是在一个地方。 嗖! 机身猛的倾斜,如飞机突然失控般直坠下去,叫人忍不住放声尖叫,甚至我听到已经有人在机舱内发出了惊慌的尖叫声。 砰砰砰! 急促踉跄的脚步声临近,驾驶舱的舱门被打开了,刘志红的脑袋钻了进来,他的脸色带着几分惊慌与忐忑:“周哥?飞机怎么了?” “没事,得到消息,前方有危险区域,飞机需要降低飞行高度。”我牵强的解释了一句,反正他们这些人又不懂,好糊弄。 飞机降落的速度极快,飞机雷达的显示器上有四个点距离我不远,三个点形成一个三角形,另一个点,在右边一点。我以推测自然便知道了这是那另外四架运输机。 “星核,通知他们,叫他们也跟我们一样降低飞行高度,尽量尽快着陆。” 我知道,尽管可能性不大,但是该做的我已经做了。 “正在模拟宿主声线,正在发生讯息,已经发送。” 星核表现的很听话,但也可能是我的错觉,这个时候我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即将来临的灾难上,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第九十九章 坠机 飞机降低了飞行高度,但我仍旧没有松一口气,一抬头,瞬间乌云密布,阳光消失了······ 不! 那不是乌云,而是数不清的星舰,我看不清它们的形状,但我能感觉到它们的庞大与数量,天色阴沉了下来,黑压压的,叫人喘不过气来,仿佛老天爷变了脸,怒视众生蝼蚁,即将要降下弥天灾厄,惩罚众生。 天空中那如蚂蚁细小的黑点如雨点般哗啦啦的坠了下来,我的心已经紧张的跳到了嗓子眼,几乎忘记了呼吸,双手紧攥,一股悲呛的酸涩涌上了心头,还是躲不开吗? 嗖! 砰! 这是后背一个长着覆盖了鳞片的翅膀的怪物,体长至少有三四米,头似狼,耳似猪,头有三根犄角,身上布满了漆黑的鳞片,鳞片炸起,如锯齿一样,前爪下端有两鳍,时而展开,时而贴附在腰间,一双狼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如精钢铸就的犬齿间溢出的唾液滴答滴答的滴落在窗沿上,一双比鹰爪还要大上数倍的爪子死死的钉在玻璃上,如蝎尾一样的尾巴,随着身上鳞片起伏而甩动,而它身上的鳞片每次起伏,都会伴随着电弧闪烁······ 这就究竟是什么怪物!!! 我几乎看呆了,直到它头上的三只犄角角尖聚起三团白光,白光连在一起,射出一道电柱,打在飞机风挡窗上,风挡窗瞬间焦黑龟裂。 这时我才惊醒过来,双手慌忙的去松解身上束缚的安全带,还没来得及离开座位,只感觉机身再次一颤,砰砰砰!的震响不停传来,我凝目望去,不由又是一惊,竟然还有,而且是另一种可以飞行的怪物,数量极多,好像是与先前那怪物是敌对的,双方一照面就厮杀起来。 这第二种飞行怪物长相像极了苍蝇,但是体型也很大,大概有两米来长,浑身布满了细密的毛发,细密的毛发中,遍布黑色的椭圆形的蓝绿色晶体,好像是它的眼睛,眼睛与眼睛的间隔间,又遍布小孔,它没有头,也没有嘴巴,只有两对极速煽动的翅膀。它们飞在空中,身上遍布的小孔激射出无数根触手,企图用触手攻击先前那只会发电的怪物。 呲! 我几乎能听到那电弧噼里啪啦的声音,它们显然不是那只会发射电流的怪物的对手,一个照面就有两只怪物被烤焦了,跌落了下去。 “星核!快!降落!!!紧急降落!!!” 我的屁股离开了座椅,右手拔出了手枪上了膛。然而我却不能离开驾驶舱,因为我需要星核帮忙控制飞机。 砰砰砰! 我从全方位的显示镜上能看到飞机几乎已经被第二种怪物包围了,它们的触手紧紧的吸附在飞机的机体上。 “警报!” “飞机引擎异常!!!发动机异常!!!电流失控!!!” 飞机驾驶舱里红光闪烁,警报呜哇呜哇的叫了起来,星核的警报也在我的脑海响了起来。 “怎么办!” 我慌了神。 “飞机失控,正在坠落,预计还有二十秒达到地面。” 星核的警报仍旧我的脑海中回响着,飞机机体已经开始倾下,并旋转起来,我整个人已经趴在了飞机的驾驶盘上,绝望的看着身下,那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山脉,或高耸,或低洼,山脉覆盖的颜色或枯黄、或深绿。 飞机急促的警报声在我的耳边尖叫着,然而我已经绝望了,这下完了。 不! 我一脚踩在驾驶盘上,将枪插进腰带里,收回了星核,脚一蹬,抓住了驾驶舱的舱门,打开舱门,钻了进去,看到那些人惊恐慌乱的表情,我却没有看到秦研,我还没有来的及喊出声,飞机剧烈的一颤,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整耳欲聋的震响几乎将人的五脏六腑都震出了胸腔,我整个人腾飞了起来,身体狠狠地撞在了飞机机顶上,只感觉两耳瞬间失聪,头目眩晕,也不知跌落到了哪里,耳边细微却惶恐的尖叫声离我越来越远。 然而,就在前一瞬间,我已经释放了细胞的能量,我不知道是心中怀揣着侥幸的心理,还是下意识的原因,然而这却救了我一命······ 我被强大的惯性甩了出去,砸在了地面上,不知道滚出去了多远,只是知道,我还没死。 耳朵里充斥着嗡嗡的声音,我的眼前一片血红,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擦了擦,才发现,那是我的鲜血,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感觉到浑身传来火辣辣的剧痛,仿佛在被炽热的火焰灼烧着,吃力的抬起沉重的头,甩了甩,才发现,自己浑都是鲜血与污泥,衣服已经完全成了碎布,身体裹缠着的绷带也尽数散开了,左肩受到了剧烈摩擦,已经是血肉模糊,几乎可以看见白森森的骨骼,尤其是两只手的关节处,白森森的骨头已经裸露了但是被凝固的鲜血覆盖了,我的头皮有些发麻,如果不是我下意识的释放了细胞能量,这个时候的我怕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警报!宿主身体受到严重损伤,建议尽快治疗。”星核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在我的耳边响起,好像它也怎么着了似得。 “他们!他们怎么样了?! 我几乎是一个激灵,昏沉的脑袋也清明了起来,吃力的咬牙爬起来,刚起身,便看见不远处的高空上三架飞机一同,嗖!的一声,坠了下去,紧接着发出了剧烈的爆炸声响,大地都在剧烈的颤抖,看的我的心脏都几乎在胸腔里炸开了。 我甩了甩头,清醒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终于看清了自己身处的环境。周围到处都是林木,地面积淀着厚厚的一层枯枝落叶,周围树木高耸入云,而我的身边却是青木倒横。 这些树都是非自然倒下的,是被飞机头撞断的,我的目光落在了使这些腰粗般的巨木拦腰而断,距离我将近四十多米远的罪魁祸首上,正是我驾驶的那架运输机的另一截,我不知道自己那架飞机怎么断的,前面的三分之一竟然飞到了这里,后面的那一截呢?是爆炸了吗?我惊恐的想到,却又细想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听到爆炸声。 我回头看了一眼,竟然没有看到,那好像是一个峡谷?难不成那一截掉进峡谷里了? 咕噜! 我咽了一口唾沫,手脚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或是因为疼痛的缘故。 我想过去看看,却提不动脚步,害怕,我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去了,看到的只是一具具失去了生命的尸体。 嗡! 刺耳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我抬起看去,那只无头苍蝇般的飞行怪物朝着我俯冲了下来,我下意识的转身就想跑,右手第一反应便是去摸腰间的枪,令我失望的是那把手枪已经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掉哪去了。 哒哒哒······ 他们还活着! 我瞬间激动了起来,左右扫了一眼,找到了一根大腿粗的树干,迅速将它架起来,奋力一脚踩断了树头,只剩下光溜溜的树干,那怪物已经冲了过来,我拿着树干,在它喷出的触手触碰到我之前,狠狠地砸在了它的身上。 砰! 即使我此刻浑身是伤,但是释放了能量的我,力气也不曾减少几分,那怪物被我这一下砸的晕头转向,就像是被蚊香熏晕了的苍蝇,翅膀扑哧扑哧,旋转着跌落了下来,但是它还没死,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翅膀已经开始扑腾起来。 我怎么可能放任它在我眼皮底下逃出我的手掌心,立即抡起木棍痛打落水狗,大腿粗的木棍三两下的就被砸断了,我又抱起身边那重足有两百斤的石头抡了过去,彻底将这身体比棕熊还要大上几分的家伙给砸死了。 第一百章 翼螆 与此同时,星核的声音也在我的脑海里响了起来,它在跟我汇报这个怪物的数据:“罪犯:翼螆。 拥有能力:浑身遍布复眼,可视范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与可以刺穿一公分后的钢板的触手,平均长度约一三米。 身体平均数据:体长两米,宽一五米,重四百公斤。 罪犯级别:e 宿主已有可知级别权限:e级为犯罪级别的最低等级。以上分别f、d、c、b等等,目前监狱容纳罪犯犯罪等级的上限为c级罪犯,高级别的罪犯通常会押往容纳量更高的高级监狱。 罪犯资料:翼螆,产生于罪恶地带的低级生命体,属于无智慧卵生碳基生物,拥有庞大的族群。罪恶地带:也称为三不管区域,存在大量的异生物,也是大量反叛者与异端蜗居的特殊区域,目前不在大警司最终执法的范围内。 宿主击毙翼螆,正在统计数据: 可汲取营养:翼螆可食用的软骨富含众多特殊的营养元素,可强化骨骼韧性,少量食用其复眼,可治疗眼疾,强化视力,翼螆皇除外。 奖励宿主特权:无。 功勋:已可升职为二星狱警 恭喜宿主,晋升二星狱警。 获得二星狱警权限: 异维空间:由思维进入异维空间,进行狱警初级培训,由宿主死亡结束。宿主每月可免费获得一次机会。 能量存储:星核将代替宿主,将宿主暂时无法利用的能量存储起来。存储的能量使用权限:升级三星狱警,并需要星核获得升级拥有能量转换功能才可使用。 炼体技能:由星核为宿主量身定制的炼体技能,可增强身体整体韧性,避免提前老化。 拘捕枪:宿主可由星核发射出‘拘网’进行拘捕罪犯,星核现存储的能量可提供宿主每月发射三次,每三次之后星核将陷入两时的休眠,适用范围,f级及以下。 鋂素弹:粏素光线弱化的一种拘捕弹,可起到麻痹的→↘→↘→↘→↘,m.▼.c$om作用,宿主每月可有一次权限发射一枚鋂素弹,以帮助宿主拘捕与管理罪犯,仅对碳基生物有效,时效为两时。 问答权限:扩展百分之二十。 危险预警:扩展五米。 宿主猎人实力等级:丙。” “我这是从试用期转为正式员工了?” 我的脑海里回响着星核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特权,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嘴里激动的呢喃:“一星比起二星,根本就是后娘养的啊!女马的,终于有保命的底牌了,我这伤没白受,我这伤没白受!” 我激动的几乎掩面而哭,朝着星核腕表就是一阵猛亲,很没出息,但是我无所谓。 砰!砰! 不远处的枪声将我从激动的情绪中拉了回来,深吸了一口气道:“星核,准备拘捕枪!” 咔嚓! 星核腕表在我的手上再次变幻了形状,如同魔幻剧中的场景,简直夺人眼球。片刻间,我的左手便多了一把黑银色的大型枪,很酷,星核的审美观没有让我失望。 此时,星核建议我停止细胞释放能量,我也执行了,但是失去了细胞能量的支撑,我瞬间便感觉到浑身那如石磨碾压般的剧痛在猛烈冲击着我的痛觉神经细胞,但是我还能坚持的住。 “希望那些人能坚持的住。” 想着,我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加快了脚步。 待我走到这飞机的另外半截地的时候发现,飞机的另外一截确确实实的落在了峡谷里,这峡谷近约十几米深,宽三十几米,高度大概有四层楼那么高,让我惊愕的是令飞机断成两截的竟然是峡谷上方的一块体积巨大,又宽又长的岩石,我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飞机以极快的速度滑行坠落,期间在空中还翻了几个身,机翼上去三米左右的飞机脊背恰好落在了峡谷上方,撞击在那块岩石的岩刃上,导致飞机一分为二。 但这也就罢了,令我吃惊并且心惊肉跳的是,飞机竟然没有爆炸,仅是飞机的背部严重下塌,这无疑是这些人的幸运,然而不幸的是,那些尾随而至的怪物,正在企图从飞机那断裂的舱口钻进去,那断裂的口子是往下的,又被一块巨石当住了一半口子,里面正传来惊慌的枪声,还有痛苦的呻吟声。 但庆幸的是,里面的人有枪,那些翼螆一时半会进去不了,舱口旁边就已经留下了不下于三十来只翼螆的尸体,甚至堵住了舱口,只是有些翼螆的尸体是干瘪的,而后我惊恐的发现,残存的翼螆竟然伸出了它们身体里的触手,在吞噬它们的同胞,不应该是在吸食它们的同胞,它们几乎与畸婴一样,但是暂时我没有发现它们对这活着的翼螆下杀手。 我看了看右手上的拘捕枪,又看了看峡谷下那残存的近三十只翼螆,用这个来对付这些翼螆也起不到很大的作用,不由有些犹豫。想了想,秦研还在下面,我答应过秦虎,如果在秦研危险的时候,没有作为,无疑就是食言,而且我在上面配合下面的人,也好让他们自己尽量脱身。想了想,我一咬牙,再次释放了细胞能力,浑身传来的那钻心的痛着实叫我如受凌迟之苦,但是无可奈何,我必须要仰仗它,才能恢复些许战斗力。 我抱起了一块重两三百斤左右的石头,瞄准了方向,低吼了一声,狠狠的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震响,一只翼螆被我砸成了肉泥,而与此同时,我也引起了它们的注意,更有五六只翼螆扑腾着翅膀飞了上来,我已经做好了简单的作战准备,早就瞄准了旁边那水桶粗的树干,这截树干大概三米来长,我应该能挥舞的动。 我抱起了那截树干,又迅速跑回了峡谷边上,一只翼螆已经飞了上来,而等待它的,却是我的当头一棒! 嘭! 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狠狠的砸在了它的脑门上,哦不,它没有脑袋。 啪! 那只翼螆如同被强力电蚊拍电着了一样,翅膀打着旋,呼呼的落了下去,啪!的一声砸在了碎石上。 “我是周鹤!我在外面配合你们!你们快找机会出来!” 我大声喊着,那五只翼螆已经飞了上来,我没有多想,直接便将手中的粗树干砸了下去,将其中四只打落了下去,但是它们却只是被我砸落了,而不是砸死了,那只灵敏的避开了树干的翼螆‘咻!’的一声,疾速朝我飞来,身上复眼间的孔‘嗖!’的射出十数只触手,想要将我刺成窟窿。 我心中虽然惊慌,但是却知道跑不过它,一咬牙,伸出手,死死一把钳住了几根触手,硬生生把它抡了起来,低吼一声脚下旋转着,借着惯性,使出了浑身力气,狠狠的将它砸在了锋利的尖锐的岩石上,将它整个身体都砸的爆开了,腥褐色的液体溅了一滴。然而,它的其余触手却是尽数扎进了我的胳膊里,卡在了我的肌肉间,被我甩出去的时候,它的那些触手也抽了出,在我的两只胳膊上留下了五六个血洞。 我摊开手心看了看颤抖着的双手,掌心火辣辣的刺痛,那触手上竟然还有无数个细的倒刺,将我掌心的血肉都刮带了去,深可见骨,血液立即翻涌而出。 我扯掉了身上的几段绷带,迅速了缠在了两只手的手掌上,我从来没想过我能忍得住这般疼痛,尽管痛的浑身发抖,呲牙咧嘴,也不曾喊出一声。 我爸曾,我是一个天生的猎人胚子,可惜我妈不让我跟他打猎,不然的话,十里八乡中,我绝对会是个好手,他我有韧性,但是年龄不大的我并没有这么以为,其实只要仔细想想,我可能也会认识到自己那为数不多的优之一,如果没有韧性的话,就算有星核帮忙,我也应该早就见祖宗了。 迅速裹缠好了绷带,我探头一看,令我不禁失望愤怒的是,飞机里的人竟然没有一个钻出来帮我,难道是在等我死吗!? 我又仔细想了想,那个洞口只容许一个人出入,外边又有那么多翼螆,他们不出来也是为了自保,毕竟,没有人原因去赌命。 然而,手无寸铁的我却要即将面对那再度扑腾着翅膀飞上来的五六只翼螆。 怎么办?! 我的内心有些动摇了,甩下他们转身跑掉? ps:感谢‘氏无’厚爱,再度破费打赏,暖心,但请多注意钱袋,量力而行。 第一百零一章 尸体 我承认,我很想这么做,如果不是听到这边的枪响声,我或许已经在找借口让自己离开了。 我再次探头往下看了一眼,突然发现峡谷下竟还有将近十几具尸体,我能推想到,他们是因为惯性被甩出飞机的,然而却都成了那些翼螆的食物,让我犹豫的是,下面有三具尸体穿着作战军服,他们身边散落着三把新式自动步枪。 看了看那几只即将飞上来的翼螆,我抱着一块巨石,一咬牙,跳了下去! 砰! 而就在这时,视线一抬,我的动作骤然一滞,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栗起来:“秦研?!” 那······我的目光落在了一具干瘪的尸体上,它被翼螆吸食了血肉,脸趴在地面,一头秀发盘在后脑勺上,那熟悉的白色服饰······ 峡谷下的所有翼螆都面向了我,扑腾着翅膀,朝我飞来了。 “王八蛋!!!” 我红了眼睛,嘶声咆哮着,一只手握住一把枪,枪声随着我的嘶吼声响彻在这峡谷中,我怎么能想到,她······它们都该死!!! 哒哒哒······ 我疯狂扫射着,褐色的液体四溅着,子弹带着我的怒火,炽热焚烧着,毫无保留的钻进了那些翼螆的体内。 我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愧疚?后悔?愤怒?或者是甩掉了麻烦的解脱?愤怒只是自己佯装出来的一种虚伪的态度?不,我或许只是想发泄,又或者是一种对亡者的祭奠,我只是单纯的想要为那可怜的人儿报仇而已,不需要做作,我只是想发泄,想为她报仇。 子弹轻快的飞舞着,枪口喷射着炽热的火舌,我像是一个癫狂的屠夫,对着那些畜生,毫不犹豫的举起了屠刀。 一只只翼螆被我射杀,从半空跌落。剩下的十几只似乎吃饱了,反倒慢慢悠悠的也不着急,在空中盘旋着,避开了我射出的子弹。 咔咔! 枪里没子弹了,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双手一松,枪掉了下去,抓起了挂在身上的那把枪扫射起来。 砰砰砰! 哒哒哒······ 终于有人出来了,我瞥了一眼,是那徐卫国,方正还有刘志红。 他们几个在后面负责点射,一只翼螆,最少要三枪才能打死它们,甚至要五六枪,前面我也只是将它们尽数打落,其实打死的很少。 枪声止住了,但声音还在峡谷中回响。 我没有理会刘志红的招呼,提着沉重的步伐,朝着秦研的尸体走了过去。 缓缓的蹲下身子,我伸出了颤栗的手,又停在了半空,我竟不敢去看她的脸。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再胆怯,又有什么用呢? 我轻扶着她的肩膀,已经只剩下消瘦的骨骼,她身体的血肉已经被吸食一空,我将她扶了过来,原本就有些僵硬的脸却更加僵硬了。 这······ 不是秦研! 随即涌上心头的却是激动,难以言喻的激动,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明明她也是一位可怜的人,而我却未曾对她的死感到几分悲伤,或许这就是人性。我激动,是因为这只是我自己搞出来的一个乌龙,她不是秦研,只是穿着一样的白色大衣,和一样盘在后脑勺的头发。她是那些科研人员当中的一个女孩。 我站起身来,机舱里的人已经开始各自搀扶着出来了,并开始用枪对着那些还没有死去的翼螆补射起来。我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飞机的舱口,里面的人一个个着急的往外钻,他们或轻或重的都受了伤,或手骨骨折,或腿骨骨折,总之,全是痛苦惨叫呻·吟的人。 “让开!我要进去!!” 我急不可耐的怒吼着,他们被我吓了一跳,又或许是被我的形象吓了一跳,纷纷躲开,给我让开了道路。 我钻进了有些幽暗的机舱里,大喊:“林海铭!秦研!!” “周哥!” “大哥!” “这边!” 我听得出来,是林海铭、克里斯·嘉诺还有黄颖的声音。 我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你们没事吧?” 他们目光有些吃惊的看着我,打量着我。 “哦,大哥,这句话应该我们问你才对。” 那克里斯·嘉诺面部表情夸张的指了指我,我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可怖的伤口血迹,也突然觉得有些发虚,顿时感觉所有伤口都剧烈灼烧起来。 “周哥···” 林海铭看向我,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嫂子。” 说着,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黄颖正跪在地上,抱着头上裹着绷带的秦研。秦研双目紧闭,脸色还有血迹,脖子枕在黄颖的大腿上。 “她·····她怎么了?” 我放缓了呼吸,没有意识到自己那有些颤栗的声音,可能是我把承诺放的太重了,所以才会如此在乎吧。 “飞机坠落时,嫂子伤到了头···” 林海铭正解释,我便急着打断了他,朝着黄颖询问:“她只是昏迷了过去是不是??” 黄颖看了一眼秦研略微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我也微微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昏迷了过去。 我打量了一眼机舱内,还有几个重伤昏迷的躺在机舱里,其他的大多数已经出去了,那李兴邦好像受了伤?!他的周围围着几个手下,那个满身横肉的刀疤脸转身朝我们走了过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走路的时候,腿微微有些瘸,可能也是因为这次坠机的时候,他也被吓得够呛,此刻的他没有了平常时候那般浓烈的煞气,反倒像是一个憨厚胆小的胖子,他眼神犹豫,迟疑了片刻对我开口道:“周······周哥。” “什么事?” 我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他脸色变了变,伸出手指了指黄颖身边的那个黑色医药箱:“我哥受伤了,一块钢板划破了他的肚子,我看到这里有绷带和药,想借点。” “好。” 我点了点头,询问黄颖:“你知道哪些是止血的吗?”。其实我并不愿意搭救那李屠夫,但是他们人多,而且有枪,如果拒绝的话,那就是相当于翻脸了,我现在也是身受重伤,如果跟他们翻脸,结果是我无法承受的。 黄颖听到我的话,打开了箱子,翻出来两个小盒子:“这个大的里面是止血粉,小的是针线盒,缝合伤口用的,你们扒开伤口看一下他肚子里面的脏器有没有被伤到,如果内脏伤了的话,需要进行手术清理,但很抱歉,我只知道些简单的医理,不会手术。” “谢谢,谢谢。” 刀疤脸结结巴巴的接过盒子,朝我鞠躬道谢:“谢谢你们愿意救我哥。” “周哥,你不需要包扎一下吗?”。黄颖指了指我。 “先出去再说。”说着,我又看了一眼那些滑到了机尾的箱子,大概有四十来个,都是些水和食物,还有少量的营养液。想到我们现在身处山脉之中,这么多人,对食物的需求量无疑是极大的,这些食物绝对不能浪费。 “好!” 大家都同意了我的话。 我蹲下了身子,从黄颖的手里接过了秦研,将她抱起,走出了机舱。 第一百零二章 古襄山脉 徐卫国,方正、刘志红这些人已经在外面等着我们了。 “小安!小李!” 一出去,我便听到了那林老悲痛的哭嚎:“我对不起你们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把你们带过来了。” 一众科研人员都哭丧着脸,其中几个在安慰悲痛中的林老。 或许他们都应该庆幸,这次坠机,只是死了十几个人,而不是所有人,这是我与他们的幸运,也是死去的那些人的不幸。 十几分钟后,那林老停止了哭号,或许是哭累了吧,一个个都就地坐了下来,也不嫌脏,刀疤脸那些人也把李兴邦抬了出来,我是很好奇他们是怎么给李兴邦手术的,但是我也不好意思开口去问。 黄颖接过了刀疤脸还回来的止血粉与手术针线,对我说:“周哥,给你的伤口清理包扎一下吧。” 谢谢。” “不用谢,周哥你不也是救了我们一命。”黄颖笑了笑。 我抬头看了一眼守在她旁边如同木头一样的徐卫国,他也朝我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我已经停止了释放细胞能量,浑身的气力仿佛被抽空了一样,连抬个胳膊都很吃力,尤其还要忍受那凌迟般的痛楚,头昏昏沉沉的,几乎就要昏厥过去了。 见我龇牙咧嘴,黄颖打开了箱子,翻找了一个小瓶,拧开,倒出来一粒药片递给我:“这是止痛的。” “好。” 我接过黄颖给我递来的止痛药,吞服了下去,似乎确实有效,但或许这只是我的心理作用。 在黄颖给我上药,清理伤口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服饰的男科研人员走了过来,他的脸上有些淤青,好像是因为常年带眼镜,眼窝有些凹陷,给人一种亚健康的感觉,他的眼镜应该是掉了。 “有事吗?”。 一旁的方正替我开口问道。 他指了指黄颖身边的医药箱:“我们有不少人受伤了,需要止血粉,止痛药,还有大量的绷带,有夹板的话最好。” 他一开口说话,便叫我蹙起了眉头,这家伙还真不客气,那种命令的语气叫人很不舒服。 “凭什么?” 刘志红开口呛人的本事是我最佩服的,他一开口,顿时让这男的噎住了,这男的脸色一阵青白,不忿的指了指李兴邦那些人:“你们凭什么给他们用,不给我们用?” 说着,他又恍然大悟,厌恶的看着我们:“原来你们和那些土匪是一伙的啊。” “你说什么?” 不远处的刀疤脸似乎听到了这家伙说的话,脖子上挂着枪带,双手提着两把杀·猪·刀杀气腾腾的走了过来,那一脸煞气的样子,着实将那家伙吓住了。 “我···我···” 那家伙支支吾吾,一张白净却染着淤青的脸憋的通红,哼了一声,急急忙忙的就转身离开了。 “稍微清理伤口就行,给他们留些绷带吧。” 黄颖将我头上的上包扎好了之后,我对黄颖道了一声。 “周哥。” 刘志红一脸不乐意:“你看那些家伙,一脸人模狗样的,说话带着臭气,你别惯着他们。” “我知道。” 我面无表情的回应了他一句,其实我心里对刚才那家伙也有些膈应,但我见那林老也不算是什么坏人,他的那些弟子受了伤,他这个做长辈的肯定会过来问的,做事太绝也不好。 “唉,如果知道我的中洲之行会这么坎坷,打死我我也不会过来。” 一旁坐在地上一脸无力的克里斯·嘉诺沮丧的叹了口气。他身边的大蟒和那洋妞没受什么伤,反倒是那几个黑衣保镖就只剩一个了。 “你爸不是要来营救你吗?”。 刘志红对着他打趣道。 “别提了。” 克里斯·嘉诺一脸尴尬的捂着脸,道:“基地里的那个将军告诉我说,我爸下台了,起初我是不相信的,那个将军又把手机还给了我,结果就是他说的那样。” “难怪你会跟个狗一样,屁颠屁颠来添周哥的pi股。”刘志红一脸嫌恶的冷哼道。 啪! 方正一巴掌拍在了刘志红的后脑勺上,一脸黑线的道:“说什么呢。” “你敢玷污我大哥,我要跟你拼命!!!” 克里斯·嘉诺一脸愤怒的指着刘志红。 那家伙还想给克里斯·嘉诺呛回去,但看到我也一脸黑线,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噗嗤!” 倒是一旁给我清理伤口的黄颖笑了起来,她的手法不算很娴熟,大概也就实习护士的级别吧。 他们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当真是叫我又担忧又无奈,也都不想想现在自己的处境,一群乐天派。 从悲痛中走了出来的林老被一男一女搀扶着朝我们走了过来:“听他们都叫你周哥···” 我还没等他说完,立即站了起来:“哎,林老,您,您叫我小周就行。”我着实有些不好意思,我怎么可能让一个六七十岁的长辈叫我周哥? 一旁的黄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喷雾,在我的伤口上喷了喷,便将东西都收了起来,她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只是将剩下的绷带和止血粉留在了外边。 “好。” 林老点了点头:“我叫林三安。”说着,他微带着几分歉意道:“我那学生不懂交际,说话有些呛人,在这里给你道个歉。” “没事没事,都是年轻人。”我甩了甩昏沉的头,牵强的笑了笑,拿起了剩下的那些绷带和止血粉递给了他旁边的那个女孩:“林老是需要这个吧,我们已经用不着了。” “给小周道歉。” 那林老冷着脸,看了一眼一旁搀扶着他的那个男的,正是那个说话有些不经大脑的家伙。 “对···对不起。” 虽然他的表情不算诚恳,但是我还是宽宏大量、虚伪的笑了笑:“没事。” “那个,林老,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指了指周围,那葱郁高耸,几乎算的上是遮天蔽日的树木,也就是峡谷周边显得空旷些。 他细细的观察着周围,古井无波的双目透出睿智的光芒,略微思索了一番:“我们是从干交市从南边出发的,这应该是临近南湖的古襄山脉。” “古襄山脉?远古森林。”我愣了愣。 他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我们的处境很麻烦啊,不过还好,现在蛇虫猛兽都在冬眠期,不会给我带来太大的麻烦,但是这古襄山脉总面积1.374万平方公里,林木蓄积量0.901亿立方米,我们这么多人,要想走出这里,怕是要大量的食物支撑才行。” 我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我们先把机舱里的物资搬出来吧,先找个地方让大家修养几天,在思考怎么解决食物的问题,毕竟森林里的食物总要比荒漠要好找些。” 那林老点了点头:“这由小周你做决定吧,我这把老骨头反应迟钝,倚老卖老还可以,但这些事,还得靠你们年轻人。” “好,小海,你去通知一下李兴邦那些人,没受伤的,负责将机舱里面的食用物资搬出来。”我对着林海铭道,原本是要叫他小林的,但是这里有个林老,要是叫小林的话,怕出误会。 “小何,你去叫那些没受伤的人也去帮忙吧。”林老看了一眼那科研男道。 刀疤脸或许是因为感激我借了他止血粉与绷带的缘故,发动了李兴邦的手下,一个个都机舱里搬拿物资去了。 “周哥,我们也去帮忙了。” 方正推了一把刘志红,对我说了一声。 “嗯。” 我点了点头。 “你们也去吧。” 那克里斯·嘉诺老神在在的指挥着他的那两个保镖,只留下了那个洋妞在一旁养眼。 “周老,我们先上去吧。”我指了指峡谷里的那道水流仅三尺宽的小溪,上面浮着一层油光:“飞机漏油了。这里怕是不大安全。” 我这么一说大家的神色也都微微起了变化,同意了我的话。 ps:一:书里的一切且莫与现实对比,因为里面的世界地图都是我虚构的。 二:再次感谢‘随笔下鬼’双赏,谢谢你的支持,点滴皆铭记在心。 第一百零三章 负担 我们顺着峡谷往下走了五十米左右,顺着一个坡,爬上了峡谷。同时也将那些受伤的人抬了上去。 因为秦研昏迷未醒,黄颖就成了我们这些人当中最忙碌的一个,利用简单的物具,对受伤颇重的人员进行简单救治,就连徐卫国也加入了其中,据他说,特种士兵都会一些紧急自救的手段。 仔细数数,受伤严重的人,将近有三十来个,好在其中大部分人受伤区域都在手脚肩背部。有骨骼关节脱臼的,也有严重骨折的,但用树干做夹板,绑上绷带矫正后,再用树杈做些简易的拐杖,都还能挺的过去。但在这深山老林里,挺不过去又能怎么办呢? 剩下的那些受伤不重的,则是被我吩咐用树皮与藤条编制绳子,将峡谷里那些从机舱里搬出来的食用物资,给拉上来。 。 等我醒来的时候,大家伙已经都全部上了峡谷,耳边有低声细语,也有呜呜低泣的声音,叫人有些心烦。 我看了一眼那些已经全部搬到了峡谷上的幸存的食用物资,强打起精神,叫来了林海铭跟刘志红:“去把食物跟水发放下去吧,让大家补充些体力。” “嗯。” 水和食物都发放了下去,那些因疼痛而呻·吟,还有低泣的声音都瞬间消失了,果然,在绝望的环境下,也只有食物才能给人力量与希望,只是···我扫了一眼那些剩下的食用物资,又看了一眼如难民般的众人,仅靠这些物资,怕是撑不了几天,最头疼的是,伤员太多了,七十多个人当中,起码有将近四十多个伤员。其他的也至少全部是轻伤。 “林大叔。” 我对着不远处,坐在一块石头上的林大叔父子招了招手,他父子两正在狼吞虎咽,吃着分发下去的食物。 “哎,小周,叫俺啥事?” 那林大叔应声,拍了拍他儿子的后脑勺,两个人边吃着走了过来,看起来这对父子并没有被现在的处境所困扰。 “叔,我就是想问问,您是猎户,我们这么多人,食物怕是不太够,在这森林找食物,怕是还得请教您了。” 我叹了口气,这么多人,对食物的需求量绝对是恐怖的,现在也就只能将希望寄予在这对父子身上了。 那林大叔目光在周围观察了片刻,道:“俺对这也不熟,但是俺觉得,要找吃食,还得顺着这走。” 说着,林大叔的手指了指峡谷:“小周你看,这条沟沟有水流下来,就说明上面有大水。” 林大叔画了个圈,他应该说的是水源:“我们那老猎户都是这么说的,靠山吃水,要找吃的,就得在山里找有水的地方,那里的活物比较多,出现的比较频繁,现在山有了,水跟着走上去,要找吃的也不算麻烦。” 听完,我立即恍然大悟,这可是原始森林,其中不知道存在多少生物,要说起来,那找吃的,还真不算太困难。 正想着,林大叔的儿子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吃食,像个野猴一样乱窜起来。 ‘嗖嗖嗖!’ 他三两下爬上了一颗大树上,我顺着他的方向向上看去,嘿!原来是他发现了一个鸟窝。 他将衣边咬在嘴里,成了一个兜,左手抓牢在树干上,右手往鸟窝里一探,抓起里面的东西便放进了衣兜里,消瘦的身形三两下便从树上滑了下来。 他走到了我的跟前,皮肤虽然黝黑,个子不高,但是那双眼睛当真是炯炯有神,很有灵气,他左手抓住衣角,右手往里边探,抓住四个鸟蛋,也不知道这是啥鸟蛋,上面全是麻点,差不多有鸡蛋大小,只是还没来得及被孵化衍出生命,眼看就要遭毒手了。 他给我递了两枚鸟蛋过来,我接过了鸟蛋,他便在嘴边比划着,旁边的林大叔说:“这野小子说你受伤了,生吃了它,补补。” “谢谢。” 我道了声谢,将头转向林大叔:“您儿子叫啥名啊?这身子可真灵活,活像个灵猴。” “他奶名叫猴儿,你就叫他小猴就行。” 林大叔摸了摸那小猴的头,我也不得不感叹,人如其名。小猴朝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拿着一枚鸟蛋往额头上一磕,咔嚓一声,蛋壳被他用双指撑开,蛋液顺着流进了他的嘴里,喉咙一鼓,吞咽下了肚,动作很是流畅。 吃完之后,他将剩下的那枚鸟蛋递给了忙活完了,走过来的林海铭。 我看着手里的两枚鸟蛋,想了想,也不能白费了别人的好心,便轻轻敲碎了蛋壳,将蛋液倒进了嘴里,当即一股呛人的腥味充斥在我的口腔,就像是在吞咽腥咸的鼻涕一样,着实有些恶人。 吃完了鸟蛋,我喝了一口林海铭递过来的一瓶水,漱了漱口,也没浪费,吞咽了下去。 林大叔朝我搓了搓手,表情带着几分······怎么说来着,应该是羞涩? “林大叔,有什么事您就说。” 我看他这般扭捏,开口便问了出来,也不好让人家憋着,看样子,人家也是不好意思不开口。 “咳咳,小周啊,你看,我们是打猎的,手里没家伙······这······” “哦。” 我恍然大悟,想了想,道:“大叔,你会用枪吗?”。我指了指刀疤脸那些人手里拿着的自动步枪。 “会会会。”林大叔连连点头:“那家伙简单的很。” “哦,那行。”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朝着刀疤脸那些人走了过去。 我一过去,李兴邦的那些手下立即就警惕了起来,一旁的刀疤脸回头一看是我,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下枪,并对我问道:“周哥,啥事?” “你哥怎么样了?”我问道。 “还行,已经醒了。”刀疤脸指了指躺在地上,已经醒来了的李兴邦,此时的他一脸苍白,但是神色还算镇定,不愧是敢拿自己手臂开刀的狠人,他看着我,声音有些虚弱:“有什么事吗?”。 “这个给你哥补补。”说着,我将手里剩下的那枚鸟蛋递给了刀疤脸:“你们还有多余的枪支吗?给我一支?” 其实我也只是过来试试,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刀疤脸他们纷纷将目光落在了李兴邦的脸上。 李兴邦想了想,对刀疤脸问道:“刀疤,还有多少支枪?” 刀疤脸回应道:“十二支。” “给你们三支够吗?手雷要不要?”李兴邦看向我。 “谢谢,也给我三颗手雷吧。”我点了点头,意识到了李兴邦刻意交好的心思,尽管我对这个人有很深的抵触心理,但是我没法拒绝他的大度,在这深山老林里,有武器在手里绝对不一样,我甚至巴不得他能多给我几支枪,虽然这有违我的绅士原则。 “哥。” 有人不乐意了,我看了一眼,是那个缺了个半截耳朵的家伙。但是被刀疤脸将他剩下的话给瞪了回去。 我从李兴邦那里拿了三枝枪三枚手雷,一支枪给了林大叔,一支枪给了徐卫国,然后想了想,将原来那支还剩下几颗子弹的自动步枪给了林海铭,刘志红跟方正手上还各有一支枪,都是李兴邦的手下掉的,被他们捡来的,手雷则是给了一枚给林海铭,其他两枚都给了徐卫国。因为我感觉武器在徐卫国身上,才能真正的发挥它们的威力。 将武器分发完,我站在了峡谷边上,看了一眼下面那将近十几二十具干枯的尸体,想着在这深山老林里,现在又是冬期,晚上冷的很,大家身上的衣服都不算厚,尤其是我,上半身几乎是裸·露的,或许我的想法很不人道······ 看着那静静的躺在峡谷中的大半机身,如果不是飞机漏油了的话,那完全可以成为我们暂时避风多雨的洞穴,可惜······ “徐哥。” 我对着徐卫国喊了一声。 他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什么事?” 我指了指峡谷里那些尸体:“可不可以麻烦把那些尸体的衣服拔下来带走?叫其他人做,怕他们对那些尸体有抵触心理,不愿意,所以得麻烦一下徐哥您了。” “好。” 他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或许是大家都在心里默认了我的领导位置,吩咐下去的话,也没有受到什么抵触。当然,我知道这只是因为大家的心态都处于茫然期间,被绝望占据着,他们需要强大的人领导他们走出困境,所以我才成了这复杂的群体中一位临时的指挥者,如果不是这样,这样由四波人组成的群体,是很难和平共处的。 “咱们的伤员有点多,但是还有食物物资什么的也不能放在这里,我们需要砍些藤蔓树枝编成人力拖车,来拉动这些物资,去找一个安全点的地方,暂居起来。所以能动的都忙活起来吧。”我开始对着众人发号施令,他们没有任何抵触,都开始忙活了起来,反倒是我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当然,我也是一个伤员,尽管我表现的不太像。 “辛苦了。” 这时忙的满头大汗的黄颖也终于忙完了。 “没事。” 黄颖笑了笑:“这说明我一个女流之辈还是有存在的用处的。” 我也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因为这是一个很功利的事实。 回头看了一眼静趟在铺着一层干草上的秦研,叹了口气,感觉心里又平添了几分负担,略有些沉重,因为不只是秦研,那些伤员都是负担,沉重,却无法强行卸载的负担、。 我可以冷血的将他们抛下,然而却会使这个群体立即四分五裂,因为他们需要强大的依靠,绝对无法接受一个冷血的领导者,因为他们也害怕自己受伤,成为下一批被放弃的人。而我,被他们抵触的同时,也会成为他们的威胁。就连那些亲近我的人,也会产生隔阂,甚至貌合神离。 “警报!” 星核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脑海炸响,我几乎第一时间意识到了某种危险出现了,神经立马紧绷了起来。 徐卫国抱着一堆衣服从峡谷里爬了上来,而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一道硕大的黑影从天而降,以极快的速度俯冲而来! “趴下!!!”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大喊出声,徐卫国亦是下意识的一个就地翻滚躲开了。 那黑影,‘嗖!’的一声一跃而过,爪子几乎是擦着徐卫国的衣角掠了过去,异常惊险。 哒哒哒······ ps:感谢‘随笔下鬼’厚爱打赏,名字很独特(请原谅你又让我凑字数了)。 第一百零四章 咆哮 哒哒哒······ 我几乎第一时间拉开了枪栓,扣动了扳机。我的反应是极其迅速的,尽管此刻我处在虚弱状态。 但是那展开了双翅的怪物速度却比我更快,我几乎没有一颗子弹打中它,眼睁睁的看着它那锋利的爪子,轻而易举的穿透了一个正拄着拐杖,还有反应过来的军装男子的身体,据说他们是信息官与实习军官,而且大多数都是红二代。 没有痛苦与惶恐的尖叫,一击致命,一闪而逝。它飞掠而过,瞬间又飞向了高空,远远躲开了枪的射击范围。 啊!!! 那些正在小憩的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发出了惊恐尖锐的惊叫。 他们一个个都爬了起来,拄着木棍,或简易拐杖,似乎都想逃离这里,如果他们没有受伤的话,或许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刘志红,林海铭,刀疤脸等人一个个都反应了过来,拿起了枪拉开了枪声,脸上带着恐惧之色。 “周···周哥···”刘志红吞咽了一口唾沫,目光流露出浓烈的惊恐:“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我摇了摇头,将问题抛给了星核。 “正在匹配数据,正在查询。” 我眼前的光幕上闪过一个个形象类似的怪物,但是都不是,因为我见过,是那个会发电的怪物。 “罪犯:古咝岐:远古碳基异体物种。 能力:如监狱中土著生物电鳗一样,浑身带着电流,不同的是,古咝岐头顶的三根犄角形成了一个原始输出装置,随怒气或惊恐或敌意,古咝岐的鳞片会剧烈起伏,电伏剧增,那时古咝岐身体会成为一个超级能量载体,犄角是它排出多余的能量避免自己身体承受不足,同时也是攻击的武器,发射出的电柱长度三米。 罪犯级别:d 罪犯资料:古咝岐,诞生于罪恶地带的土著,庞大的数量组织在一起可以导致一颗星球能量失衡,并导致星域异荡,是罪恶地带中被厌恶的族群,它们拥有情绪与感知,脑域已经初步开化。” “弱点呢?我不想听介绍,我只想知道它的弱点在哪。” 我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着神经,穿过树木高耸的枝叶缝隙间,看着那盘旋于高空并未远去,名叫古咝岐的怪物,惶恐的情绪占据了脑海,但我知道,我不能慌,我一旦慌了,其他人就没了主心骨,一溃而散,最后一个个都会成为那个怪物的羊羔。 “古咝岐属于碳基生物。”星核不带丝毫感情的回应了我,它不能体触人类的情绪,也不理解,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恐惧害怕。 “我知道,但是我问的是它的弱点。”我恨声道。 “它是碳基生物,这就是弱点。”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人与机器的差别,机器之所以是机器,不但是它们没有灵魂,还因为它永远不会设身处地的去想问题,它客观的回答对我来说,无疑就是人体排泄出来的没用的废气。 我想到了自己拥有的能力:“拘捕枪有用吗?” “没用。” 它越发简洁的回应了我,或许是我哪点又得罪它了,可是我知道,跟一个没用感情与情绪的机器怄气,是在虐待自己。 我努力克制着内心愤怒且紧张的情绪:“那鋂素弹呢?” “时效在三十秒内有用。”星核回应道。 “三十秒?!” 我几乎惊呆了,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不是说对碳基生物使用时效都会有两个小时的吗?” “古咝岐是异体碳基生物。” 听到星核的回答,我紧张、惶恐的情绪突然消失了······我能感觉到我的脸色现在一定是赤红色的,那股突然想对星核人道毁灭的情绪强·暴了我的意识。 “警报!” 听到星核的声音我瞪直了眼睛,心脏被挤到了嗓子眼:“准备鋂素弹!!!” 那叫古咝岐的怪物从高空俯冲下,穿过了茂密的枝叶,‘嗖!’的一声,亮出了它锋利的爪牙! 我的左手多了一把手枪,是星核模仿97式手枪变换而成的,它只有一发子弹,一发鋂素弹。 这一刻,没有惊恐的尖叫声,只有枪声炸响。 哒哒哒······ 我几乎能看见他们开枪后喷射出去的子弹打在那古咝岐炸起来的鳞片上,发出金属般的碰撞声响,然后跌落。 仿佛时间都变慢了,它探出了一只爪子,爪子轻轻的穿透了一个人的胸腔,从后背裸·露了出来,还闪烁着噼里啪啦的电弧。它头顶的犄角冒出了白光,只是‘嘶!’的一声,一道电柱打在了李兴邦一个手下身上,这时,那人正在惊慌的扣动着扳机后退,脸色苍白,还带着浓烈的惊恐之色,他倒退的时候,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尖叫,电柱打在他身上,他的身上骤然爆出一阵火光,衣服猛的燃烧了起来,爆开的皮肉颜色是乳白的,散发着烧焦的气味。 我没有开枪,仍旧是眼睁睁的看着它一掠而过,如同在发呆,不,其实我没有发呆,我在犹豫,犹豫开不开枪,只有三十秒的时间,它浑身是电,又如精钢般坚硬,我开枪了之后又该如何对付它?我只有一次机会。 然而,就是我犹豫了那零点几秒,两个人的生命消失了,以一种残酷的死法。 惊恐的惨叫声骤然钻进了我的耳朵里,人群如炸开了的锅,开始四处溃散,各自找掩体去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是徐卫国,他将黄颖护在身边,背贴着我,语气带着凝重。可他在询问我,可我又怎么知道怎么办?看着刘志红那些人一个个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几乎想嘶吼咆哮:你们就一定知道我们怎么办? 可我不敢。 我皮肤的毛孔剧烈收缩,渗出的热汗流进了我的伤口,撕咬着,灼烧着。 “把衣服给我。” 我看了一眼洒落在一旁的衣服,对着徐卫国说道。 他迟疑着。 “把衣服给我!!!” 我咆哮着,声带都几乎撕裂了,或许是心理压力太大了,所以我才会如此歇斯底里。 徐卫国没有动作,他拿着枪警惕着,并没有彻底相信我,他们也不知道我那那些衣服做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人 徐卫国没有动作,但是一旁的黄颖动了,她不知道我要拿衣服干什么,但是她窜了出去,撸起一把衣服边跑了回来,在此之间,那天上盘旋着的怪物古咝岐,它并没有发起攻击,它在进食。¢£, 我接过了黄颖递过来的一大把衣服,拿着衣服撕成条状,一圈又一圈的裹在双手上,裹的很厚,就连开枪都受到了影响,他们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做完了这些之后,我深吸了一口气:“你们都趴下!!!”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神色带着惊疑,还有人选择在悄悄找掩体躲起来。 “不趴下,待会儿下一个就是你们!”我嘶吼着,语气带着威胁,如果他们不听我的,死了也不能怪我。 “徐哥,待会配合我。” 时间一滴一滴流逝,仿佛过去了好久,一滴一滴汗珠从我的脸上滚落,灼烧着我的伤口,提醒着我不能掉以轻心。 那盘旋在天空上的怪物终于进食完了,我几乎能看到被它浪费的残肢肉屑,还有腹腔里的器脏从空中垂落。但它的行为已经表示,它显然还没有满足,它的胃口很大,还需要食物。 “来了!”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是生是死,就在这一瞬间了,所有人都趴了下来,但是看到那‘嗖!’的一声,从高空俯冲下来的巨大阴影的时候,还是有人忍不住内心的恐惧,爬起来朝着密林了窜去,一个个开始为了自己的生命做出了选择,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离开了,这一句不是我考虑的了。 作为目标的我最为醒目,因为在这周围,就我一个站立的目标,我吸引了它的目光,它是朝着我来的。 呼!!! 巨大的翅膀卷起的狂风吹打着我的面庞,我眯起了眼睛,迅速举起了双手:“开枪!!” 我左手上的星核幻化的手枪已经准备好了,只有一次机会。 哒哒哒··· “鋂素弹!” 嘭! 伴随着炸响的枪声,裹在衣服下的星核发射出了了一枚金色的光弹,打在了那俯冲而至的古咝岐的身上,它才对我亮出了锋利的爪子。 嘭!!! 它一个跟头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庞大的躯体翻滚滑行着,朝我撞了过来,它身上闪烁的电弧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 我的双手再次迅速卷起了两件衣服裹起来,并第一时间释放了细胞的能量,星核化作了机械手套,裹住了我的左手。 “啊!!!” 我冲了上去,伸出了双手,挡住体型庞大的怪物。 砰! 因为庞大的惯性力,将我弹飞了出去。我很快爬了起来,浑身都是酥麻刺痛,如同在那一瞬间被煮熟了一样,我裹在双手上的衣服已经被烧烂了,左手露出了星核变幻的手套,右手手掌皮肉已经烧焦了。 没时间了! “徐卫国!!把手雷往飞机下面扔!!!” 我嘶声咆哮着,再一次冲了上去。 “啊!!!” 我怒吼着,狂暴的电流在我的身上流窜起来,尽管星核可以帮忙吸收一部分,也只是尽量保住我不会被第一时间电成熟食。 我的右手整只胳膊不断散发出皮肉烧焦的气味,可我忍住了,使出了全身气力,将这怪物庞大的身躯推下了峡谷。 嘭! 嘭!!! 徐卫国扔出去的手雷爆炸了,紧接着漏油的飞机也爆炸了,山体在剧烈颤抖,碎石纷飞,然而,我却在那一瞬间被那狂暴的气浪冲飞了出去,还未坠地,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 ······ 我静静的躺着,不知道躺在哪里,只是感觉身下有些咯人,然而我却动不了,仿佛身体已经僵硬了,眼睛也睁不开。我还能感觉到身上还有微末的电流窜动,我还有呼吸,我没死。我能听到周围那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但除此之外很安静。 “宿主击毙罪犯:古咝岐 罪犯级别:d 获得功勋百分之七,加上原有的百分之四,现有百分之十一,还差百分之八十九点功勋值获得升职。 可汲取营养:无 特殊权限:无。” 星核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淡淡的响起,我无法开口,却莫名其妙的可以用意识与它沟通。 “现在是什么时间。” “凌晨一点。” “哦。” 我沉默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但看起来已经安全了。 “宿主是否尝试进入异维空间?”星核问道。 “好。” 我有些无所事事,明明意识已经醒了过来,可惜身体却动弹不了,或许是白天将身体的能量都用尽了,肌肉组织已经瘫痪。听星核说那个什么一个月可以进入一次的异维空间,我有些好奇,所以想看看,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宿主可去的异维空间暂时有三个低级培训面位: 大狱主麾下的狱警训练场:昼维刑狱 大警司麾下的超警训练场:罪恶猎场 大军主麾下的战士训练场:砂蛮阵地。” “大狱主、大警司、大军主这都是人名?不,是生物的名称?”我询问道。 “宿主暂无权限。”星核冷冰冰的回应了我。 呵,据我猜测,这大狱主估计就是将别的星球规化成关押罪犯的监狱的罪魁祸首,可笑又无奈的是,我还成了其中的一份子。至于那大警司跟大军主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是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猜测,心中不免为那宇宙外的高等文明的存在感到震撼与敬畏。但其实我的内心是激动的,因为我即将成为地球上第一个目睹宇宙之外的世界的人。 “请宿主选择要进行训练的面位。”星核在催促我。 “昼维刑狱。”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正在模拟面位画面······” 就在我的意识开始失去感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这是不是就是灾难之前那家游戏公司宣传的游戏开启的模式? 嗖! 无数道色彩交织的光芒在我的眼前急速闪过,我的身体开始失重,在往下坠落,耳边的风很清晰,很真实的吹打在我的身体及面庞上。 剧烈的眩晕之后,我睁开了眼睛。 “唔,这是哪?” 我发现自己突然身处在一个庞大的空间里,周围到处是穿着银色铠甲,并手持类似枪械武器的生物,因为我不知道它们到底长什么样子,身形被银色的机械铠甲包裹着,或庞大或低矮,但应该都是智慧生物,它们来回走动着,是在巡逻。 我低下头,发现自己身上也是裹着银色的铠甲,但是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沉重。当然,在我的手上的着把类似枪械,却要比普通枪械大上许多的武器,肯定是沉重的,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子弹。 我往左边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只是排在最右边的第一个,也是最矮的一个,这一列看去,起码有两百人以上,最高的超过五米!块头也是极为庞大!当然,它们不是人,但我习惯了用人名词。 它们抱着枪,庄严肃穆。我能感觉到他们很紧张,这沉闷而压抑的氛围将我也带入了进去,心脏莫名的狂跳了起来。 嘭! 一道电蓝色的光线扫了过来,打在了我的身上,将我打飞了出去。我的身体狠狠的撞在了不知道用什么钢铁铸成的坚硬厚实的墙壁上,骨骼都几乎要散架了,身上仿佛有无数道电流在撕咬,传到大脑的剧烈的痛感竟然那么真实,这完全就是真实的,我几乎找不出丝毫破绽。 我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道电蓝色光线,像是鞭子一样抽打在我的身上,那庞大的力量打在我的背上,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切开了一样,我能感觉到铠甲上爆出的火花。 我一声闷哼,口腔与嘴角湿润了,是的,味道是腥咸的,那是鲜血。 ps:你们说这一章会不会太突兀? 第一百零六章 差点 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无名怒火,这他女马是什么情况?! 我抬起头怒视着前方,这时才发现一个裹着赤红色铠甲,面部隐藏在头盔面罩里的家伙,他有三米多高,体型很是硕壮,我几乎能感觉到他那被铠甲包裹的身躯所蕴含的力量是有多么狂暴,仿佛铠甲都要被它的身躯挤裂了,鼓鼓囊囊的。 他看着我,面罩上那对拳头大小类似护目镜的里面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我能感觉到那双赤红色的眼睛里散发出来的森森寒意。他手背上一个机械护腕拖着一条类似激光一样的长鞭,他就是用这东西攻击我的。 “……%;;;;;……¥%……%” 我沉默了,我能感觉到他说的不是假话,狱警长?是我的顶头上司?见那些如我一般但模样奇形怪状都有的狱警们一个个噤若寒暄,我便知道,自己这顿苦头是白吃了。 “归位!” “是!” 听到他的命令,我几乎第一时间做出了回应,强忍着身上传来的痛楚,爬起来,抱起枪,回到了我原来的位置。 “星秩监测到刑狱内暴动的罪犯有超钜之源的迹象,仲裁官已经下达了审判命令,我们将配合大军主麾下的战士对那些暴动的罪犯进行处决,清空刑狱。” 他那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却让人感觉杀气腾腾,竟让我背脊阵阵发凉,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执行者即将到达目的地,我是行动长官,一切命令将由我干阿斯来下达。” 他视线在我们这些狱警身上来回扫荡,我却分明觉得他锐利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的时长最久,或许是我对他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尤其是他那可以随意打杀我的语气与权力,这让我学乖了,即使这只是虚幻的面位培训,我也犯不着跟着这家伙怄气,就算我跟他打起来了,我也肯定是被完虐,这一点我毫不怀疑。 “执行者已经到达目的地上方,做好准备!” 半分钟过后,他护腕拖着的激光长鞭缩了回去,大手一挥,便率面向了墙壁,我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反倒是注意到了他双手上只有三根手指,三根大概有四十公分长且粗的手指,先前是完全蜷缩着,像是拳头一样,一开始我倒是没有太注意到。 他身上背着武器,武器要比我的大的多,像是一面盾牌,但是好像可以组装成枪支形状?!当然,我也按照盾牌的形状猜测的。 咔! 一声轻响,我以为的墙壁,竟然是一扇门,一扇舱门。 厚重的黑银色舱门缓缓打开,一股热风铺面而来,那狂暴的热风几乎将我吹倒了,只见那名叫干阿斯的狱警长率先跳了下去。 跳了下去?!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之后就该轮到我了,怎么办? “我是星核,这次面位培训将由我来带领指示宿主。” 那熟悉的冰冷且机械僵硬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了起来,我一个激灵,兴奋起来:“星核,是你吗?”。 “请宿主准备着陆。” 它不是星核,我能听的出来。它正在催促着我跳下去。尽管知道跳下去我也不会真实的死亡,但这太真实了,我仍旧是忍不住恐惧。 想了想,我一咬牙,死就死吧。 我走到了舱门的边沿上,探目往下看去,狂暴的热风呼卷着,吹打着我的面庞,尽管带着面罩,我还是感觉到一阵刺痛,赤红与白光交织着,我看不清地面,但我知道很高,这使我愈发恐惧害怕起来。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着。 “准备启动超氢能源飞行装置,请宿主将武器置于后背。” 听到星核的话,我毫无选择的执行了,我的武器仿佛粘在了我的背上,咔咔的响动起来,我的脚底也在发出震动。 跳! 我一咬牙,眼睛一闭,屈膝一跃,跳了下去。 呼呼! 耳边热风呼呼炸响,强压像是凝固的空气在积压着我的躯体,让我有些窒息。 “超氢能源飞行装置开启,能源充足。” 嗤! 我的脚下喷出了两道白色的火光,还有我的背部应该也是,我眼前的光幕一角,正是我的形态,我突然感觉有些兴奋,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竟如钢铁侠一样,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酷毙了。 一股强大的推动力,将我往前推去,但是我的身体没有施展开,开始旋转了起来,瞬间只感觉头晕目眩。 “请宿主选择推进速度,按照宿主所在监狱信息翻译:有平速,音速,超音速,三大档速。平速率有一至三、小档速。” “平速,一档。” 我几乎要吐出来了,腹腔胸腔里的器脏都移位了,整个人几乎像是个抽风的蛇,在空中翻滚舞动。说完之后,后背与脚下的推动装置的力度突然一减,速度降缓了下来, 嗖! 一道道银光在我眼前闪过,是他们。他们在我后面跳了下来,速度比我快多了,就像是流星雨一样,直直坠落,显然是比我要有飞行经验。 我尝试着控制自己的身体,渐渐掌控了飞行装置的控制方式之后,开始加快了速度,眼前的光幕在计算着我与空中热风摩擦之后产生的热量,竟有两百多度,然而我只是感觉有些热,并没有被灼烧的痛觉传来,应该是我身上的铠甲抵御住了那人体绝对无法承受的高温。 “请宿主选择降落地点。” 我眼前的光幕弹出几个红圈,第一个红圈是其他的那些狱警降落的地方,其他几个红圈也是些稍微平坦的地面,也适合降落。 我选择了第一个,大概还有二十米的高度左右,飞行推动装置被我控制着暂时熄灭了,然后等我在半空站直了身体,又启动了,身体摇摇晃晃的开始缓速降落,像是在半空中扭秧歌一样,姿态着实有些不堪入目。 落在了深灰色且有些凹凸不平,遍布颜色深浅不一的碎石地面上,我那紧张狂跳的心脏终于平缓了下来,但是看到其他狱警看向我的目光好像有些怪异。 “你还有三秒时间,你很幸运。” 那干阿斯狱警长走了出来,以一种森冷的语调在告诉我,我差点成为他建立威信的炮灰。尽管他没有说出来,但是我听出来了意思,难怪其他狱警会那般怪异的目视着我。 我有些尴尬,也有些庆幸。 “我们将从这条路线推进,十位狱警为一组,分为二十一小组,小组领导各自挑选,我将随时给你们传达指令。” 随着干阿斯的声音,我眼前的光幕上弹出一张地图,地图上画着一条歪歪扭扭的蓝线,那是我们的任务路线。 ps:正常更新模式是双更····除忙碌之外。 第一百零七章 擎炽 我们开始自主分成小组,十个狱警为一组。一时间感觉场面有些混乱,总感觉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在那干阿斯狱警长寒光森然的注视中,我像是被针扎了屁股一样,迅速选了个位置便做出了决定。 “你们应该感到庆幸,这是你们赚取功勋的机会。” 那干阿斯淡漠的扫了我们一眼,沙哑与那古怪的语调有些刺耳,可我却察觉到听到他的话,我身边的那些狱警们似乎气息都变了,我能听到他们那急促的呼吸声,声如牛哞。 赚取功勋?我暗暗思索着这句话的意思,就在这个时候,星核的声音在我的脑海响了起来:“处决一名罪犯,宿主可获得一点功勋,功勋,是宿主升职与提升实力的主要途径。” 原来是这样! 听到星核的解释,我也有些兴奋起来,反正自己又死不了,就相当无错小说于完一场真人游戏而已,而且还有奖励,越想,我便越发觉得这异维空间还真是一个大礼,可惜的是,我需要一个月才能进来一次。 “出发。” 听着干阿斯狱警长发出的命令,除了我反应还有些迟钝,其他的那些狱警飞了出去。是的,他们将武器迅速放在后背,转换成超氢能源推动装作,呼的一声,就飞出去好远了。反应过来的我也第一时间将武器放在了后背,启动了推动装置,还没有突然适应那突如其来的巨大推力,我的身体刚离开地面,便一头往下钻了下去,脸就像是犁地一样向前摩擦前进,那暴起的火花吓得我立即通知星核停止了推动装置。 我站起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幸好是带着面罩,不然的话,我这张脸可就没了。 呼! 我终于驾驭住了那推动装置,尽管看起来姿态怪异,但已经不往地面钻了。 “在此之前,星核将告诉宿主如何使用武器:擎炽。 擎炽有三种功能,可调节: 枪械形状,可拆卸组装双用形枪,可发射聚爆、氢爆弹、镭光弹、节能弹四种超能量弹。 可发射聚爆一枚:射程一万米,爆炸直径为三千米,除一些超强的防御武器之外,聚爆引起空间的乱流将会撕碎爆炸范围内的任何物体。使用之后,将需要更换能量弹芯。 可发射二十枚氢爆弹:射程三千米,爆炸直径六十米。发射完之后将需要更换能量弹芯。 可发射五十枚镭光弹:射程七千米,可穿十公分星钢,厚密、坚硬度与宿主监狱体系的超合金钢比例,为1比10。发射完之后需要更换能量弹芯。 可发射一千二百枚节能弹:节能弹为主要攻击弹,穿透力与杀伤力与宿主监狱体系的机枪比例为1比4。根据宿主的级别与权限以及功勋,暂无其他能量弹芯,只能使用节能弹。 飞行状态:与星铠可合体组成超氢能推动器。 近战武器:可任意变幻宿主熟悉的近战武器,但一般都是用于武器能量弹芯用完之后。” 听到星核的话,我的内心不由有些发热,这要是放地球上,那绝对是单兵超级大杀器,可遗憾的是,我无法使用前面那些杀伤力大的能量弹。在星核与我详解武器擎炽的使用方式的时候,我已经赶上了前面的九个狱警,每一组狱警与其他组的间隔大概有六百米左右。他们也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便继续埋头往前飞去。 前面已经开始出现了阴影,是这个星球的建筑,越往前,便越能看的清晰,那是一座高耸漆黑的城墙,仿佛全是由精钢铸就的,让人一看,便升起一股渺小的感觉。这便是这个星球上土著文明的防御建筑吗? 嗖! 远处一束拳头大小的赤红光线激射而至,光线穿过了我右侧前方一名狱警的身躯,没有任何征兆。 那名狱警庞大的身躯瞬间化作了飞灰,飘散了。目视了这一切的我,此时大脑是一片空白的,或许是被吓傻了吧,或许在地球上,也就只有核爆炸才会有这种威力吧,悄无声息间,将人化作了飞灰,毫无知觉,没有恐惧,也没有痛苦的死去,但对其他人来说,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精神冲击。 “贴地飞行!!我们被发现了!” 直到我的脑海中响起了那名狱警长干阿斯的声音,我才从一种空白的状态中惊醒过来:“停止前进!” 嗖! 所有狱警听到命令后关闭了飞行装置,落在了地上,我也是,但是却在落地之后还翻了几个滚才停住身子,还惹来了一阵类似嘲笑的怪叫,或许是我的丑态百出冲淡了其他八个狱警对刚才敌方的武器恐怖攻击的后怕情绪。 “狱警长这是要干什么?” 一个手臂粗长如同长臂猿般的狱警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有些狐疑的出声道。他的声音和语调显然不同于狱警长干阿斯,这表明这些狱警都不是来自同一个星球的,但是我却能听懂他们说的是什么,我已经知道,这是星核的作用,直接将他们说的话,翻译成了地球的语言几乎同一时间转达给了我。 “不知道,但是我听说狱警长拥有一枚聚爆弹芯,或许······” 一个形状高度两米左右,比我高不了许多的狱警说出了他的猜测。他虽然比我高不了多少,但是却拥有四只手臂,虽然这在地球上算是一种畸形,但是拿着拆卸组装成两把武器的他显然要比两只胳膊的我要有优势。 但是我见这些外星球的狱警大致形状都是人形的,不由感到有些稀奇,想起了自己看到的一篇科学幻想文章,说是人形是生物进化成完美形态的一种初级形态,也是智慧生物的代表形态。或许,事实真的就是如此。 听他们低语间,突然空气中传来一股超强的压迫感在挤压蹂躏我的身躯,仿佛要撕裂我一样,力量非常强大,我惊骇的注目望去,只见远处高耸的黑色城墙扭曲起来,深灰色的地面开始慢慢龟裂,诡异的是我竟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其他狱警交谈的话,听在耳边也开始断断续续语调混乱尖锐或迟钝怪异起来,像是声波被空间扭曲了。 “聚爆!” 尽管他们说的话是扭曲且顺序混乱,但我还是反应了过来。 果然! 前方三千米范围类的一切物体开始如同遭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拧碎了一样,所有物体都在三秒钟化作了尘埃,黑色的尘埃漂浮在空中,缓缓坠落,这时,我的脚下开始传来一阵强烈的震动,难道是聚爆中连声音都被扭曲的无法逃离? 我几乎看傻了,整个人都呆滞住了,这种完全无法抵御的超级武器,实在是太强悍了,强悍到令人恐惧! “敌方超武防御区已经摧毁,我将回到执行者进行能源补充,带领下一批狱警从另一条路线推进,你们按照任务指示继续前进。”干阿斯的声音再次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接着其他几个狱警启动了装置,朝着前方飞去。我也摇摇摆摆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启动了推动装置。 第一百零八章 屠杀 那坚硬的钢铁城墙然而却只是被一枚聚爆,轻而易举的摧毁了。我们飞速前进着,掠过了身下那片废墟,降落在了城墙里,这里的建筑全是黑灰色的,每一座高耸的建筑都形同铁通般严密,建筑上的窗口,都是只有澡盆大的大孔,里面一片漆黑,看起来给人一种空洞森幽的感觉。 我见那八个狱警都是一副戒备的姿态,也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抱起了武器,做好了射击准备,我观察着他们,希望能从他们身上学到一些经验,并且也有收获,他们都是在警惕建筑上那些窗口。很显然,可能出现的危险,一定是来自那些窗口。 我们继续跑动前进,各自分散大概有二三十米左右。 前方宽阔的空地堆砌着一堆乱石,周围的建筑大部分都是坍塌的废墟,整座城看起来如同饱经沧桑却行将就木的老者,且残破不堪。 嗖嗖!!! 一名狱警的胸前突然炸起了一朵火花,整个人如被重型卡车撞击在了身上,倒飞出去。其他的狱警纷纷就地打滚,躲在了离自己最近的掩体中,我也不例外。 “敌方发射是钍量弹,威力与节能弹相等,所有弹药也统称:能量弹。” 我一个虎跃,扑在了废墟中的一个坑洼里,头顶上前方的碎石炸裂的飞灰与碎石纷纷跌落在我的身上,星核的声音也马后炮般在我的脑海中响起。那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叫我的心脏砰砰狂跳!那突如其来的能量弹,是从一座地面上一层的窗口中发射出来的。 “嘿!有没有事?” 我对那个被钍量弹打飞的狱警喊道,他在地上抽出着,看起来很痛苦,很快他便强忍着痛楚扭着身体拖着武器,朝着我这边爬了过来,他有些艰难的抬起头,面罩被打碎了,射进去的钍量弹几乎打烂了他的三分之一的脑袋,绿色的液体一滴一滴往外滴淌,那应该是他的血液。 他朝我伸出了手,好像是在示意我拉他一把。我犹豫了片刻,见敌方狱警停止了发射钍量弹,我一咬牙,冲了过去,将他一把往回拖了过来,他三米多高大的身形也着实有些沉重。 “没事吧?” 我问道。 他翻过身,没有搭理我的废话,腾出了一只手伸到右侧腰带上一个贴在腰带上的小匣子,他按下了匣子的按钮按钮,匣子的顶盖弹开,他从里面抽出了一根手指粗长的玻璃管,应该是类似玻璃管的物质,也是透明的,但是里面则是一些颜色各异的液体,他拿出来的那根玻璃管里面液体的颜色是红色的。只见他弹指将玻璃管的口子弹破,对着他碎烂的脑袋倒了下去。 我询问了星核,那一小管子红色的液体相当于半条命,可以止住伤口的同时,还能起到对伤口的修复,使的伤口加快愈合,长出新肉。不止红色的液体,还有蓝色,绿色的各种能量剂,但是都需要用功勋来兑换,一小瓶需要一百功勋,所以说,虽然我的腰带上有与他一样装载能量剂的小匣子,但是却兑换不起。不但是这能量剂需要兑换,就连武器的能量弹芯也是要功勋兑换的,我左边腰带上空荡荡的盒子就是用来装载能量弹芯的。 当然,星核告诉了我一个途径,也是所有狱警都知道的途径,那就是发战争财,可以从死去的狱警身上捡起武器继续使用,但是在战后得到的弹药或能量剂等、都要上缴三分之二,否则的话,就会被处决。 很快,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胸口上还露出两个窟窿,那是被钍量弹打的,他的血液是绿色的,所以看起来反倒不是特别凄惨,只是感觉有些恶心。 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应该骂的是家乡土话,就连星核都没给我翻译。 “谢谢。” 他扫了我一眼,便端起武器冲了出去。 好吧,尽管他没有什么表示,但总算还是给我道了一声谢。 我也跟着冲了出去,敌方的弹药资源似乎开始枯竭了,发射出的能量弹也稀疏了起来,其他狱警已经开始冲锋了。 “星核,我在地球上的能力,在这里应该也都可以使用吧?”我一边躲躲闪闪,一边保险的问了一句。 “是的,但是在真正的战场上,那些能力不会起到很大的作用,但可以自保,一般不建议在无生命危险的时候使用。”星核一边肯定,一边对我泼着冷水,但是我却松了一口气,因为人总会习惯性的依赖亲近自己熟悉的东西。 砰砰! 我扣动着扳机,漫无目的的扫射着,这武器使用起来着实轻快,后坐力也是极小,不过我这样也只能算是浪费弹药。 我们越来越接近前面的土著建筑,就在这时,四五个个衣不蔽体的土著,抱着武器从一个建筑里跑了出来,他们没有弹芯了,正在试图逃窜。 有狱警立即将武器往背后一放,飞驰着追了过去,面对可以飞行的狱警,那些徒步用高挑的双腿行动的土著想逃绝对是一种奢望。 嘭! 有人发射了镭光弹,一道炽热的烟火中,黑色的气浪将地皮都刮了厚厚一层,那几个试图逃脱的土著瞬间被炸成了飞灰,尘雾散去,便只剩下了一个下陷的低洼。 音浪消散,这一片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一名狱警挥了挥手,指向了那些土著逃出来的对面那座略显低矮的建筑,其他狱警都仿佛心领神会,就我一个人没有猜透那名狱警的意思,星核对战争方面也不会有过多的指导,它只会告诉我一些粗浅的东西。或许只是我没有经验吧,我想。 想着,我也跟了进去。 建筑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里面光线有些暗淡,但是对与穿上了星铠的狱警来说,黑暗如白天没有差别。 他们四处扫荡着,企图寻找什么东西,只有我一个人呆愣愣的不知道要干什么。 “又是这种拙劣的伎俩,还想调虎离山?” 有人俯下身对着地面听了起来,指了指地下,怪笑了起来,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星核的翻译还给我蹦出了一句成语,难道这个狱警的意思是指那些从建筑里逃窜走的土著? 他的话说完,三个狱警手中的武器顿时变换成激光切割器,听星核说,那叫星钼战剑,一种可做强力切割的近战武器。其他五个狱警手里拿着武器对着地面警惕着。 磁——! 他们对着地面划拉着,切割起来。 紧接着,被他们切割的地面突然一沉。嘭!!!的一声,被他们切割的那一块地面陷落了下去。听到那块地面坠落传来的震动声,我才反应过来,这地下,竟然还有空间。 紧接着那些狱警一个个抱着武器,跳了下去。 他们完全不曾搭理我,也不管我会做什么,但也没有排挤我,我就像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旁观者,显得无聊。甩了甩脑袋,心想着这些家伙都可能不是真的,我也就不做计较看,也跟跳了下去。 这是一个极大的空间,黑暗中,角落里挤满了人,哦,不是人,是这个星球的土著生命,但是他们和人差不多,就是一双腿细长细长的,每一个土著都显得很是高挑细长,我大致的数了数,这里面大概有两百多个土著生物。 “你,过来。” 有一个狱警叫我了,是那个我们几个狱警中最高最硕壮的一个。 我走了过去:“什么事?” “那里,是你的。” 他的其他三根手指蜷缩着,伸出一根指头,指着一个角落,划拉了一下,像是画一个圈,那个圈里的东西就是我的了,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是五六个幼儿与两个雌性土著,她们没有头发,皮肤黑灰色,细小的眼睛是灰麻色的,我能从她胸口上凸起的几个乳·房分辨出来,她们应该就是雌性。但是这里好像没有雄性。 “哦。” 虽然我不懂他的意思,但还是应了一声,然后他们就不理我了,八个人围做一团,什么这是你的,那是我的,就像是一群土匪在分赃一样怪异。 嘭!!! 一个高挑的雌性土著拿着一根十公分长的铁棍冲了过来,那铁棍的一头突然激射出了一枚能量弹,但可惜的是,在他刚发射出去的时候就被一名狱警发射出去的能量弹将她的上半身打成了肉沫,这凄惨的死状,着实叫我胃部有些不舒服。 “好,开始了。” 一名狱警出声道,出了我之外,那八个狱警分别将枪组装开,一手拿枪,一手拿着弹射而出的星钼战剑开始了他们的屠杀。 是的,就是屠杀。 叫我手脚冰凉,头皮发麻,身体止不住颤栗的屠杀。 ps:感谢‘随笔下鬼’’氏无‘两位的厚爱破费。 第一百零九章 鸟人 或许我已经明白了那句调虎离山是什么意思了,那群拥有武器的土著人,在用自己的生命企图将我们引走,是为了保护这些雌性土著与他们的幼儿,然而却被察觉到了。 她们凄厉的惨叫着,我的耳边充斥着惊恐他们惊恐与恶毒的咒骂,还有赤手空拳歇斯底里的反抗,但是没用。 那群侩子手并没有在意,他们手中的星钼战剑挥动着,而那些被打上罪犯标签的外星异人,纷纷惨死在那战剑下,头颅与残肢纷飞,黄褐色的血液四溅,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用战剑,应该是为了节省子弹吧,真是一群有经验的侩子手。 “呜哇!” 那是那些蜷缩着的婴幼儿发出来的哭声,应该是哭声吧? 好快,那些反抗的女性外星异人就已经全部奄奄一息了,是的,有些被战剑斩做了两截仍旧还没有死去,嘴巴在蠕动,那是在咒骂,那怨毒的目光注视着他们,还包括我在内······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她们只是妇孺和孩子? 难道是我的心太软了吗?不是,是因为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功勋,她们是罪犯,她们被打上了罪犯的标签,每杀死一个,就能获得一点功勋,多省力啊,完全不需要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去获得那用生命换来的功勋,面对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妇孺,只需要挥一挥手就行了,这种买卖谁不想做啊? 呼哧! 呼哧! 我突然有些呼吸困难,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胸腔里灌满了铅,我想离开这里。我看不下去了,没有人有资格可以说我懦弱、废物。第一次走上战场的战士都不是天生的侩子手,亲眼目睹屠杀的人没有任何反应,那才是心理变态······画面太残忍了,我甚至希望他们用枪打死她们,哪怕快点结束也好。 “哈!!!” 是那最后守着六个幼儿的女性外星异人,她们是我的份额,是的,是那些残忍的狱警好心施舍给我的。她们朝我冲了过来,张牙舞爪的,企图发起最后的反抗。 我能让她们得逞吗? 不能。 面对两个妇孺,我几乎花不了很大的气力,就能轻易制服她们。她们还没到我跟前,就被冲上去的我三拳两脚就打退了回去,我将擎炽搁在身后,启动了推动装置,掐住她俩的脖子,往后倒飞了过去,直直的撞在了墙壁上。 她们看起来太虚弱了,直接就撞晕过去了。 “嘿!” 有人在叫我,是那个受伤的狱警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身上全是那黄褐色的血液,他已经解决完了他的猎物。他朝我扬了扬手里的战剑,好像在示意我说,要这么干。 滴答! 滴答! 此时地面流淌着的,全是那黄褐色的血液,每提一步脚,都能溅起那血液。其他的几个已经在开始屠杀幼儿了,就像是砍大白菜一样,那般轻松写意。 他们全部解决完了,就只剩我了。其他那些狱警并没有打算等我,也没有在意我怎么做。他们离开了,只剩我一个人还在这个充满血腥阴暗的空间里,耳畔回荡的是那些外星异人怨毒的咒骂。 我看着那几个蜷缩着的幼儿,其中一个稍大一些的目光惊恐的盯着我,但是却跪趴着直起身子,当在了我的身前,那单薄的身体颤栗着,灰麻色的眼睛给人一种无助却又彷徨的悲伤,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昏迷了过去的女性异人,朝我咆哮着:“乌嘎!!!”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因为星核没有给我翻译。 “咕噜。” 我的喉结在耸动,攥紧了双拳:“星核······他们、他们都是虚幻的人物,对吧?” “是的。” 星核回应了我。 我有些不理解,带着几分抵触与反感,但知道他们是虚幻的之后,我却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虚化出这种画面?” “异维里每一个生命物种或画面,曾经都是真实存在的,除了宿主之外。” 星核的话却如一盆凉水,将我身体刚升起的温热扑灭了,我刚刚启动的星钼战剑还攥在手上,却被我手一松,跌落在地上。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了,我刚才甚至还想着,既然是虚幻的,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或许我可以尝试获得这些免费的功勋。 可事实是,她们曾经都是存在的,真实存在的。 “它们是罪犯。狱警拥有权利处决它们。” 星核冷漠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却那般刺耳,如同针尖在扎我的耳朵,五感,甚至心脏。 “罪犯?他们是罪犯?” 我指着那些幼儿,嘶声咆哮着:“你们他女马的眼瞎了是吧!!!” “它们还是幼儿啊!他女马的偷个东西都无法做到,它们怎么就是罪犯了?!我看你们才是,你们都是屠夫,侩子手,最该去死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说它们是罪犯?就因为你们实力强大?有可以屠杀它们的能力?!!” 我像是抽疯了一样,手舞足蹈的发泄自己内心抑郁阴暗的情绪,我知道这只是我无脑的发泄,可我需要发泄,我甚至有些后悔进入这里了,可恨的是,我仍旧对那功勋心怀觊觎和渴求。一个标准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警报!” 星核对我发出了警报,我原以为是我的话触怒了它,但并不是。 轰隆!!!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从外面传了出来,我所在的建筑也在剧烈颤动,显然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也没有再继续发泄,最终也没有对那些外星异人的幼儿下手,而是启动了推动装置,但我更喜欢叫它为飞行器。我驾驭着飞行器,摇摇晃晃的钻出了洞口,飞到了建筑外面。 “该死的契诺!” 不知道是哪个狱警发出的愤怒的咆哮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但是契诺的意思,通过翻译,是类似于鸟人的意思。 是的,因为我一出来就看到了两个长着翅膀的人形生物在天空盘旋着,这些外星异人的手里也有武器,正在对我们这些狱警发起攻击。 第一百一十章 时间论 那些盘旋在天空上的外星异人的攻势异常迅猛,我才从建筑里面出来,便立即就被它们盯上了,甚至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一枚威力巨大的能量弹便在我身边的不远处炸开了,狂暴的气浪将我掀飞了出去,不仅如此,那威力巨大的气浪还极具穿透力,仿佛在一瞬间,便将我的身体刺穿的千疮百孔。 砰!!! 我的身体如软绵绵的豆腐一样砸在了地面上,翻滚了几圈,耳边在嗡嗡作响,星核的警报声也在骚扰着我的耳蜗:“警报,星铠受到重创!宿主受到重创,身体机能下降到百分之零点七。” 我要死了吗? 轰隆! 那一枚爆炸的能量弹结束了我短暂的异维之旅,死亡前夕,我也没有理清自己那一刻在想什么。 不舍、恐惧、害怕? 或许都有。 因为我把异维里的训练当真了,这里的画面,人物,都是那么的真实,就如一场真实的‘楚门的世界’,这一切的一切都会让我生起对死亡的恐惧,潜意识里会害怕自己真实的死去。但是这次死亡是短暂的,就如我的一场噩梦,在噩梦结束后,我便会苏醒过来,去接受现实中所发生的一切真实的······噩梦。 我不知道自己在死亡后又昏睡了多久,直到饥饿将我的大脑唤醒。 “因进入异维面位需要扣除十点功勋,宿主未在异维面位中获得功勋,目前功勋:一。” 星核的声音适时的在我脑海中响了起来,仍旧冰冷机械且僵硬,还给我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可我却总觉得它要比昼维刑狱里的那个星核要亲切的多,可是,因为刑狱里发生的一切让我开始怀疑了狱警存在的意义,或许······ “周哥醒了!?” 刘志红的声音打断了我,我也停止了那些无用的思索,总觉得那些东西离自己太远了,也没想过去真的计较什么。 “水。” 我睁开了眼睛,看见了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他们或担忧或兴奋的看着我。 “快快快,快给周哥拿水。” 刘志红吆喝着,黄颖拿着别人递过来的水瓶,拧开,用瓶盖倒上些许送到了我的嘴边。 “哎!” 微微湿润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我有些不尽兴,便伸出手抢过了黄颖手中的水瓶,在她惊愕的表情中,将水全部灌进了肚子里。 “周哥你?” 他们似乎对我的动作有些吃惊。 “怎么了?” 我坐了起来,感觉自己虚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恢复:“还有吃的吗?我很饿。” “哦哦,快给周哥拿点吃的。” 刘志红完全成了我的代言人,吆喝着:“林大叔,你看还能不能搞几只野家伙,给周哥补补?” “好嘞。” 看的出来,他一个个都很兴奋,是因为我。我那颗有些忧郁的心在此时的确感觉被暖到了,尽管这一切都是基于我的力量可以保护他们,但是想得到什么,总得付出什么不是吗?一切都是相互的,我很开心,这让我觉得自己做的得到了认肯。 林海铭他们拿来了营养液,和一些高能量的压缩饼干,我也借此机会观察了一下周围,这是在一个低矮往山体凹陷进去的低洼,他们用树枝藤条在这里搭了几个简易的棚子作为暂居的营地,虽然简陋,但是也还能勉强遮风挡雨。 “我昏睡了多久?” 我一边狼吞虎咽咀嚼着食物,一边唇齿不清的询问道。 “两天半吧。” 刘志红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却叫我蹙起了眉头,不由对星核发起了疑问:“我在异维面位呆了多长时间?外面的时间怎么会过的这么快?” “在异维面位里,宿主所在的现实世界时间相对来说是静止的。”星核回应道。 “怎么可能。” 我第一时间发出了自己的质疑:“时间会静止?开玩笑吧?” “打个简单的比方:分别两个盆,里面的水是静止的,将一枚石子投进其中一个水盆里,水盆里的水会荡漾出涟漪,而另一个水盆里的水并不会受到影响。”星核解释道。 我仍旧不肯相信,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星核继续向我解释:“有一种生物,在人类的世界中,与认知的时间流速中,它们一千年才会有一点细微的动作,没有人能看清与察觉到它们的动作,然而在它们的世界中,那一千年对它们来说只是短短的一秒钟,也只是它们一眨眼的时间,而它们一眨眼的时间,人类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十个世纪,在它们的世界中,人类时间的流速便是光速,就比如人类对光速的认知,或许它对人类来说是一种无法企及的速度,但如果‘光’有意识的话,人类的活动迹象,它们也完全察觉不到,因为对‘光’来说,人类就如同以上星核所说的那种生物,动作慢到了无法察觉。” “周哥?” “嗯?” 他们见我呆滞住了,以为我怎么了,便叫了我一声,将我从灵魂出窍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是的,或许是星核说的太让人不可置信了,却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将我震住了,连嘴里的食物也忘记了咀嚼。 “对了,秦研她·····” 我想起了一样如我陷入了昏迷中的秦研,便不由对着黄颖等人询问道。 “嫂子昨天早上就已经醒了,只是······” 黄颖还没说话,林海铭便开了口,他前面的那句话让我松了一口气,但是后面那句话却叫我担忧了起来,我的视线从林海铭那张略带几分尴尬的笑脸上转向了黄颖。 黄颖面色带着几分难色:“秦姐她······她好像谁都不认识了。” “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你说她谁都不认识了?” “嗯。” 黄颖点了点头。 我将目光看向林海铭、刘志红一干人,他们都低着头,似乎有些害怕我训斥他们。 “这个······嫂子她······她就是不让我们接近,也害怕我们接近。”刘志红硬着头皮,迎着我的目光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 “我去看看。” 我将手里最后的那点食物吞咽下了肚,灌了几口水,便站了起来:“她现在在哪?” “周哥你?” “我的身体没事。” 因为紧张秦研,我也没有注意自己身体强悍的恢复能力会给这些人带来多大的冲击,无视了他们如同看怪物般的眼神,便朝着棚子外走去。 林海铭带着我走到了另一个简易搭起来的棚子,无视了那些穿着白衣或军装的人从棚子里钻出来对我行的注目礼。 我看到了蜷缩在棚子角落中的秦研,她的身下是一堆杂乱的枯草干絮,旁边散落的是一两件供她遮暖的衣物,还有些水和食物,但是那些水和食物几乎没有动过。 她站了起来,一身洁白的白大衣遍布脏污,她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举起来指着我们,另一只手抱着的是她的那个医药箱,一脸警惕的看着我们,她头上还裹缠着血迹已经干硬的绷带,双眼布满血丝,原本一张俏丽的脸蛋此时却苍白无神,脸颊也凹陷了下去,活像个失去了神志的疯子。她警惕看着我们,并挥动着手里的手术刀,像是一只受了伤,却还呲着牙,面露疯狂捍卫自己领地的狼,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道:“你们不要过来。” “秦姐现在的状态······像是失忆了,但是······” 黄颖在一旁说道,我知道她后面的那句但是是什么意思,秦研的这种状态虽然像是失忆,但更像是得了失心疯。 看到她那一张憔悴消瘦的脸,与那一脸警惕不安的神态,我竟没来由的鼻子一酸。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安全 “你们先避一下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那股涌上心头的酸涩,对着黄颖等人说道。他们听了我的话,也都一个个退开了,只剩我一个人面对那似乎失忆了的秦研。 见我身后的那些都退走了,她眼中的警惕与不安终于减弱了几分,手中举起的手术刀也微微低垂了下来,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的朝我问道:“你是谁?” 她的声音少了几分歇斯底里,多了几分娇弱与无助,我不知道失忆的她为何这般没有安全感,可我知道,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不该受这种折磨。 “我······” 我沉默了片刻,将到嘴边的萧强两个字强吞了回去,带着几分愧疚:“我是你哥,我叫周鹤。” “周鹤?” 她蹙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思索什么,目光却柔和的许多。 “那我是谁?” 她问道。 “你叫秦研。” “秦研?” 她眼中带着狐疑,却又突然闪过了意思清明:“我叫秦研?你是周鹤?” “对。” 我挤出一抹微笑点了点头。 她眼神突然锐利的看向我:“你不是我哥。” 我的心突然一个咯噔,难不成······ 但是紧接着,她表情又变的激动起来:“周鹤哥哥?我想起来了,你是周鹤哥,你不是我哥,是周鹤哥。” 我松了口气,心情却又莫名的沉重起来,她似乎记起了周鹤,可周鹤······ 她放下了手术刀,怀里黑色的医药箱也跌落在地,但是她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是一脸激动的朝我跑了过来:“周鹤哥。” 一个踉跄,她的腿一软,猛的朝着地面了倒下去,但是被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了。 她应该从醒来就没有吃东西,所有才会这么虚弱,看到她那布满血丝的双眼,还有那干裂的嘴唇,我的心便莫名的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你怎么不吃东西?” 我看着她,语气显得很温和。 她看着我,想了想:“不想吃。” 她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警惕,仿佛那些水和食物便是毒虫猛兽般让她不敢碰触。 我托着她,让她坐在垫着枯叶衣布的地上,捡起那些散落一旁的矿泉水与营养液、压缩饼干等食物。 “吃点。” 我蹲下身子,将食物摆放在她身前,第一次这般心平气和的与她面对面交流。 她伸出双手抓住我的手腕,清澈的眸子看着的我,微微摇了摇头,带着撒娇的意味,但还是不愿意吃。 我蹙起了眉,她看到我的表情,脸色突然白,变的惶恐起来。她在害怕我的表情。 “我吃。” 她沙哑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一丝委屈。 我舒展开眉头,她苍白的面孔也好看了许多:“周鹤哥,你喂我。” 在她身上的那种淡漠的气息仿佛已经离她远去了,这突然的亲近却叫我有些束手无策,甚至有些异样的抵触,也不知道自己在抵触什么。 “好。” 我终究没有拒接她,撕开了压缩饼干的包装,拧开了水瓶盖,第一次如此服侍别人。 砰! 一声枪响从不远处传来,震的飞鸟惊叫展翅乱飞,林中枝叶簌簌作响。 我起身便要往外走去,一股力道抓牢了我的手腕,我回头看去,正是秦研,她正眼巴巴的看着我,似乎不想让我离开。 “我只是出去看看。” 我心中情绪略有些烦躁,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害怕吓到这个失忆后异常敏感的女人。 “哦。” 她松开了我的手腕,但是起了身,吃了点东西的她恢复了些许生气,脸色也不再显得那么苍白无神,看她的样子,俨然是要跟着我。 “怎么了?” 我出去后对那些无所事事的众人询问了一句。 坐在树下乘凉的方正站起身来道:“应该是那林大叔找着猎物了。” 我点了点头,心中那抹不安也平息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天空上的太阳,感觉异常燥热,晚上却明明冻的叫人直发抖,这怪天气,着实叫人不适应。 没过多久,那林大叔跟他的儿子便扛着枪,拎着一只血淋淋的灰兔子走了回来。便走,便对我们喊道:“刚才见了好多大家伙,手里一杆枪,没敢跟它们硬干,嘿!要是我们再去说不定还能搞几个大熊筢子,和野猪,又够我们大吃一餐了。” “什么大熊筢子?是熊吗?”。 不远处的黄颖走了过来,徐卫国是默不作声的跟在她身后。 “是咯。” 将那已经死了的野兔往地上一扔,林大叔随地便坐下来了歇气。 “大叔,别开完笑了,这大冬天的。熊都在冬眠呢,这是常识。”一旁的刘志红插话道。 林海铭的那个叫唐伟的男同学提起手里的木制拐杖指了指天:“熊有没有冬眠我不知道,但是你们看看这大太阳晒的,我要是熊,我也不愿意待在洞里受这份罪。” “这到也是。” 刘志红抹了一把鼻头的细汗,有些郁闷的念叨:“这大冬天过的跟大夏天似的,真是受罪。” “大兄弟,你刚才说的野猪,熊都怎么了?” 这里年龄最大,恰巧也姓林的那位搞研究的林老爷子也拄着木棍制作的拐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对着那林大叔问了一句。 那林大叔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的的灰,憨笑一声:“就是看见了很多,它们都哗啦啦的往那个方向跑嘞,也不打架,很稀奇嘞,这大林子里,这大家伙就是多。” 说着,伸出手指了指右边方向,也就是西边的方向。 说道这里,我似乎感觉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但是却将目光投向了那林老,他特意过来问,显然是有原因的。 “它们像不像是逃荒?并且成群结队的,行动很是匆忙?” 林老爷子又问了一句。 “是嘞是嘞。” 林大叔点了点头。 “会不会是那些怪物造成的?” 我下意识的出声道。 那林老爷子听罢,沉眉思索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有可能。” 气氛瞬间变的沉闷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待在这深山老林里,可就一点都不安全了,要是再遇到那么一个古咝岐,也就是那会发电的怪物有,那我们这些人,怕是连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了。因为我们没有第二架飞机用来轰炸它。 我伸出自己绑着绷带的右手,伤势已经恢复了一半,我记得当时我的手都被电熟了,那种感觉,真是记忆犹新。我甚至有些后怕,只是差一点,我就要死了。但是比起这些,更让我记忆犹新,连灵魂都恐惧抵触的是在异维空间中的经历,我有些害怕第二次进入了,我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拒绝这种能够便利赚取功勋的能力。 ps:感谢‘随笔下鬼’的不离不弃与打赏支持,在这里对你报以衷心的感谢,这个月的更新可能会少些,但是下个月我保证每天两更保底,除出意料,第一次在这里许诺,欢迎监督。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前狼后虎 “哈,唔想那多嘞,周兄弟,我将这兔子烧熟了给你吃,补补身子。” 林大叔拎起死去的野兔,便打算去一旁作弄去了。我环顾看了一眼:“你们都吃过了?” 其实我想的是,要是我一个人吃的话,铁定是不行的,毕竟这里这么多人,哪怕我再饿,再想吃野味,一旦吃独食,就会让其他人的心里产生许多杂乱的想法,哪怕是一点点。 “吃过了,前天不是两头野猪乱闯到这里来了吗,被林大叔给做了,都大饱口福了,原本给周哥你跟嫂子留着的,但是太阳一晒就变味儿了,就扔了。”刘志红看了看那正被林大叔剥皮的野兔子,眨巴眨巴了两下嘴巴,似乎是在回味。 “哦。” 我将头转向林老爷子:“林老您要不要吃点?” 林老摆了摆手:“我吃过了。” 询问了一下大家我昏迷的这两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状况,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那林大叔便拿着烤着有些焦黑的野兔肉给我递送了过来,还加了三个在余烬中烤的壳都炸裂了的鸟蛋。 我撕下一只兔腿,将焦皮剥去递给了我身边死死攥住我衣角,眼神惊慌警惕还带着几分凌厉的秦研,她一只手松开了我的衣角,用另一只手攥住,便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我则显得有几分粗犷,和着焦皮不多时便将去了内脏与头颅的兔肉吞食的干干净净,只剩些许骨渣。 灌了一口水,打了一个嗝,腹中终于发出了饱和的信息。 我刚吃完,那李兴邦便由他的几个手下兄弟陪同,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可能是他腹部的伤口还没有恢复,因为他没有我这种恐怖的恢复能力。 “周哥,既然你醒了,那我们就商量商量怎么出这深山老林吧。”李兴邦很诚恳的看着我,他的脸色略显几分疲倦,但也不是很苍白。 我看了一眼林老爷子那些人,还有那八九个穿着军装,却是文官的男男女女,同样是军人身份,他们希冀的目光也落在我的身上,或许是因为我的身份能让他们感到亲切吧。 “林老,您是长辈,而且也有丰富的经验,你说怎么着?” 我将目光投向了林老。 林老思索了片刻,指着北边方向:“我觉得我们应该往这个方向走,再往上走,就算找到水源,我们也出不去,还是在这深山老林里绕圈圈,这个地方峡谷分叉的走向比较区直,我们沿着峡谷走的话,或许能快一点走出去。” “那边?” 我沉眉看着林老所指的方向:“我曾看到那三架运输机也坠机了,只是我现在已经无法分辨方向。” 那林老听到我的话,眼中明显闪过了一抹亮光,他显然还对那个陨铁球念念不忘,但是紧接着他便声道:“要是那陨铁球还发出那种宇宙波段的话,恐怕这里也不安全······” “看来我们需要抓紧时间了。” 我原本还算镇静的心绪瞬间焦躁起来了,但我已经做到了面不改色,或许,这也算是一种成长吧。 我抬头透过枝叶的缝隙,望着那愈发毒辣的太阳,对大家吩咐道:“轻伤的都担待着点,能拿的起剩下的物资就尽量帮着拿一下。” “好。” “嗯。” 得到的稀稀拉拉的回应,我感觉有些无奈,但却没有任何办法。 “都听周哥的。” 李兴邦回头对着他那十来个手下道。他的那些手下们也纷纷点了点头。 说罢,林海铭已经收拾好了包裹,背在身上,走到了我的身后,他那几个受伤不轻的同学也是一瘸一拐的跟在林海铭身后,当然,我知道他们的目的是想往我跟前凑,是因为我有保护他们的力量。 “等一下。”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前面与黄颖走在一起的徐卫国突然朝我们压了压手,示意我们不要出声。 簌簌! 簌簌! 我们的右前方的树木突然颤栗抖动起来,树叶一片一片像是下雪一般,野鸟展翅纷飞惊叫,纷纷飞向天际避难去了,如同那林中深处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巨兽在朝我们这边急速前进。 “警戒!” 我沉声低喝,所有人全部围拢在一起,举起了枪,我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双手,不由有些无奈,想出声要一把,却发现枪支着实短缺,竟没有我的份额,只好对星核发出命令,做好了发射拘网的准备。 簌簌! 不远处的树干摇晃的愈发剧烈,那吵杂却令人心神紧绷的声音令人心中不知觉的生起了惶恐的情绪,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越来越近了! 我已经屏住了呼吸,心神专注到了极致,额间的细汗的凝成了珠滑落了下来。 簌簌! 唰!!! 率先窜出来的是一只长着刚硬黑毛的野猪,这只野猪极大,初步估计起码有三百公斤,大腿粗的小树被它轻轻一顶,就拦腰而断,那散发出的狂暴的力量叫人心惊肉跳的同时却也愕然,它显然对我们没意思,仿若无视般,仓惶的逃离的这里。 簌簌!!! 不只是它那一头野猪,那个头极大的野猪身后紧接着窜出来一大群,大大小小的,竟然有十数只。 原本以为只是一只野猪的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因为我们十几支枪要对付一只野猪肯定是轻轻松松的,但是直到这一大堆野猪横冲直撞的窜了出来,顿时将我们惊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然而,它们完全对我们视而不见,仿佛身后还有更致命怪物在追赶它们。 簌簌! 我们像是在参观动物园一样,竟静静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很快,那庞大的生物便出现在了我们的眼中,一只巨大的黑熊!不!是一群黑熊! “哦!哦买噶!!!还有老虎!我竟然看见了老虎!!!”克里斯·嘉诺不可思议的大呼。 “它们是在逃离这里!” 林老严肃的低喝声传到了耳际。 “难不成是那些会飞的怪物?!!!” “怎么办?周哥,我们也跟着跑吧。” 听到刘志红的声音,我几乎已经做出选择了,但是我们接下来看到的景象却越发怪异。 那些野兽竟然都聚集在了一起,是背靠背的那种,野猪!黑熊!老虎! 完全让人无法想象!!! 但是它们很焦躁,嘶吼着,显然察觉到了前面的危险,所以停止了奔逃。 嗡嗡!!! 我紧绷的神经顿时狠狠的扯了一下,这剧烈鸣响的嗡鸣声除了那些怪物翼螆,还会是谁?! “周哥,你看那边!!!” 听到那惊呼声,我扫了一眼面色惊恐慌张的众人,回头看去,从茂密的林中窜出来的,竟是两头牛囚!!! 我立即便明白了,那些野兽们显然是遭到了这两头牛囚的追赶才会惊慌逃命的,而我们却被它们祸害了,甚至还遇到了不知数量的恐怖翼螆! 我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浓烈的不安与无力感,怎么办?这前有狼后有虎,更可怕的是两只牛囚的力量完全可以压制我······ 第一百一十三章 无力 该死! 我从来没想过在这深山老林里还会遇到这种家伙,它们可是刀枪不入啊。 嗡嗡!!! 那嗡嗡声愈来愈近。 簌簌! 二十几只翼螆从高耸的树端穿过了枝叶,直飞而来,还有飞鸟没有来得及逃离,被其中的一只翼螆身体里射出的触手一刺,瞬间吸食成了枯尸,旋转着缓缓飘落。 “小海!把角刀给我,你保护好秦研!!” 我回头大声吼道,以此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恐惧:“谁还有手雷,给我两个!!!” “我这有!” 李兴邦旁边的刀疤脸拿出了他身上挂着的两个手雷朝我丢了过来。 “克里斯!叫你的那个大个子保镖跟徐大哥一起对付一只牛头怪,我对付一只!!!”说着,我接住了手雷,回头看了一眼拿着手枪的徐卫国,提醒道:“小心点,它们的皮肤很坚硬!力气很大!” “是。” 克里斯·嘉诺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个大洋马,或许是觉得没有安全感,所以显得有些犹豫的将我的话告诉了那个名叫大蟒的大个子保镖。 那两只相距大概二十来米的牛囚一同冲了过来,眼前的棘刺与树木完全抵挡不住它们那狂暴的冲击,那比野猪的冲击力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其他人集中火力对付那些会飞的怪物!!” 咔! 一颗颗树木发出碦咔的声响,直挺挺的倒落下来,大家瞬间被迫分散开来,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硬抗那一颗颗迎头砸下来的巨木。 “其他人找掩体躲起来!!!” 我吼了一声,看着那逼近的牛囚,身后的枪声已经炸响,伴随着野猪与,黑熊,与老虎的嘶吼声,我手里拿着那把牛囚角做的角刀咬牙冲了出去。 哞怒!! 两只牛囚嘶吼着,硕大的眼球死死的盯着我,迸射出无形的怒火,庞大的体型化作了推土机一路犁了过来,木屑土石纷飞。 嘭嘭! 两只牛蹄踩踏发出来的声响,地面都仿佛震动来。 我立即释放了细胞的能力,浑身肌肉鼓胀如同岩石一般,那种充满力量的感觉给我带来了些许底气,但又担忧,自己力量的来源却是来自牛囚······ 怒哞! 三米多高的牛囚已经冲到了我的身前,伸开两只粗壮的前爪,似乎想要将我撕扯碎片。一米八几我的在它身前就如同小孩子一样,在这一刻,我悲观的认识到,自己的力量来自与它,却完全无法与它匹敌,只能鼠窜般一个滑步,逃离它的攻击范围。 嘭! 噪杂的枪声中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与咒骂,我回头看去,是那个叫大蟒的粗壮老外,我明明已经提醒了他们,这牛囚的力气极大,可显然这家伙没有将我的话往深处想,竟然敢对牛囚面对面开干,直接被撞了个底朝天,摔的浑身是血,左胳膊反折了过去,尖锐断裂的白森森的骨头刺破了他后肩膀的皮肉,裸·露了出来,看起来异常可怖。 砰砰! 徐卫国拿着手枪对着牛囚开了枪,子弹打在了牛囚的身上,一颗是打在头上,一颗是打在腹部,打在头上的那颗子弹只是嘣的一声,闪出丝丝火花便不知道弹飞到哪去了,打在牛囚腹部的那颗子弹却也只是让牛囚的肌肉微微凹陷,连皮肤都没有破开,其实我早就料到了。 怒哞!!! 那被子弹击中的牛囚显得异常愤怒,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锯齿,两个塞的进乒乓球的鼻孔喷出一股白雾,牛蹄子在地上猛踏,发了疯的撞向了徐卫国。 如果我还有粏素光线就好了! 我咬了咬牙,我对付的那只牛囚已经转过身来,发起了它的绝命撞击。 “星核!” 我在脑海中怒吼着:“拘捕枪!!” 混乱之中,已经没有人将目光转落在我的身上了,大多数人都选择四处散去,各自寻找掩体逃命了。 我左手腕的星核幻化成一柄手枪的形状,枪口对准了那只奋力冲撞而来的牛囚。 “发射拘网!” 一声轻响,我几乎没有任何感觉到后坐力,枪口迸射出一个小型的白色圆球,在圆球击向牛囚的时候,猛的炸开,如同化作薄雾,裹住了牛囚,然后消失了。然而我却看清楚,发射出去的圆球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化作了一个个连接着的细小到了极致的丝线,丝线紧紧的勒住了牛囚的身体,我甚至能看到牛囚身上的肌肉被网口勒的一块一块鼓起的肌肉,我甚至能够想象到,如果着拘网勒在人的身上,怕是瞬间就能将人体切割成无数碎块。 被网住了的牛囚身体猛的一滞,一头钻倒在地,并朝我的往下滑行,它在挣扎着,那看不见,如同空气一样的丝线越勒也紧,我几乎能听到那丝线崩断的‘嘣咯’声响。牛囚的力气太大了,这拘网的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但这对我来说已经是立了大功了。 “去死!!!” 我抓住了这个机会,握紧了角刀,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一跃而起,奋力扎了下去。 嘣咯! 嘣咯! 一瞬间,‘嘣咯’如同被点爆的鞭炮般炸响,我人还腾在半空,几乎还来不及反应,那牛囚怒吼一声站立了起来,反手打在我的左肩上,我的角刀直直插在了它的肩背上,就仿佛插在钢板上一样,震的我双手发麻。 嘭! 我被牛囚反手一下就打的倒飞了出去,浑身如同散架了一样,嘭!的一声砸在了一颗两人合抱粗的巨树的主干上,震的大树抖颤着,枝叶簌簌作响,叶子如同下雪一样一片一片飘落。 噗! 一口鲜血从我的嘴里喷了出来,腥咸的味道侵占了我的味蕾,无力的摊开双手,睁开眼睛,眼前竟是重影叠叠,耳朵也是嗡嗡作响,惨叫声,惊呼声,枪声,一片混乱。 那是谁? 迷迷糊糊中,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大树的我勉强睁开眼,看到了一人跑向了那只因为被我的角刀插在背上,吃痛的想要将角刀拔下来,却发现够不着,正准备怒气冲冲朝我撞击而来的牛囚。 真是个傻子,我都难以力扛的怪物,还有人敢去触摸胡须,又有一个人要死了吗?我的心里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悲观,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清那个人是谁,恢复了些许力气的手,拍了拍脑袋,眼前顿时清明了过来,也看清了那人是谁。 是秦研! 秦研手里握着一把手术刀,冲向了背对着它的牛囚,她的表情看起来很狰狞,背对着她的牛囚突然回过了头,秦研手里的手术刀扎在了牛囚的腰上。 “不要!!!” 我伸出了手,眼角仿佛要瞪裂了,歇斯底里的呐喊着,声带陡然受到的强大冲击撕裂了我的声音,尖锐刺耳。我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绝望,无力,眼睁睁的看着那牛囚抬起的臂膀往下秦研的头砸了去,霎时,我的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 第一百一十四章 泣血 “星核!” “发射拘网!” 我挣扎着抬起了左手,闭上了眼睛,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吧?那么近,哪怕是牛囚不用任何力气,只是压在秦研身上,也能将她压成肉饼,我几乎看不到秦研能够生还的希望了,她为什么那么做?我的心脏在狠狠抽搐。 我终究还是睁开了眼睛,拘网射中了那只牛囚,然而牛囚的那只粗壮的胳膊还是砸了下去,一切都完了,我几乎看到秦研那张俏丽的脸蛋下一瞬间就将四分五裂······ 晚了··· 发射了拘网之后的我脑海陷入了空白状态,手脚无力的跌落,仿佛灵魂都被抽空了,那酸涩悔恨还有愤怒的情绪交织在胸口,让我的心脏难以负荷,却又空灵到没有任何想法。 我麻木的看着,认命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周围一切嘈杂的声音都静止了。 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奔向了秦研,我猛的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仿佛停止了跳动的心脏瞬间窜到了嗓子眼,是林海铭!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一瞬之间,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我的心从深渊跳到了悬崖边上,悬在了半空,如同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我不知道林海铭何时竟然拥有了这么快的速度,没命一样撞向了秦研,将秦研撞开了,牛囚的胳膊砸中了他,我只是看见林海铭狠狠地砸在地上,像是一块磁铁一样被地面吸了下去,发出嘭!的一声震响。 其实我看到了,他被牛囚的粗壮的胳膊硬生生的砸在了背上,那渗人的骨裂声响,叫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我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当初仗着粏素光线杀死一只牛囚究竟有多侥幸。然而我得到的力量却让我变得自大起来,这是典型的弱者心态,一种愚蠢无知的心态,我因为杀死过一只牛囚,而开始变得自大起来,以为牛囚并不是很难对付······我的自大,终于得到了报应。 我得到了报应,可这些报应······不应该发生在我亲近的人身上······ 我的呼吸粗重起来,力量在一点一点恢复,我挣扎着,摇摇晃晃的扶着大树站了起来。 “小海!!!” 这是那林大叔的嘶吼声,他从对付翼螆的阵线上脱离了出来,举起枪对着牛囚扣动了扳机,子弹打在牛囚身上,它发出吃痛的嘶吼,却显然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愤怒让它越发狂暴,他的爪子抓住了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林海铭的脚腕,毫不费力的拎起了他,就如同摔鞭子一样,锤击着地面,捶打着我那几乎将要爆炸的心脏。 “啊!!!王八蛋!!!” 我怒吼着,终于失去了理智,如同一个发疯的精神病患者,踉踉跄跄的冲了出去,冲向了那只牛囚,血液几乎将我的心脏与血管都挤爆了,但我的脚步越来越稳,速度越来越快,我不知道自己这么赤手空拳的冲上去怎么跟牛囚对着干,但是我的心里却只有一个想法,极端,偏激的想法,杀死他!撕碎它! 我学着牛囚一样,如同炮弹般用肩膀狠狠地撞在了牛囚的身上,将它撞的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却也将自己的肩膀撞的发麻无力,仿佛骨骼尽碎。 它转头如同扔垃圾一样,将血肉模糊,几乎已经不成人形的林海铭丢开了,看向了我。 我气喘如牛,仇视着它,我几乎能看到自己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的怒火,还有那狰狞的表情。 “拘网!!!” 在它冲向我的时候,我将最后一次拘网发射,它被拘网禁锢住了,张开了血盆大口咆哮着,我摸出了身上的一枚手雷,扯掉了拉环,跳起来勾住它的脖子,将手雷塞进了它的嘴里,这原本就是我预想好的攻击方法,然而大意我的并没有一开始就使用。 我一把推开了牛囚,自己倒退了几步,牛囚也挣扎着崩断了拘网。 嘭! 一声闷响,牛囚的面部肌肉与皮肤如同气球一样膨胀,并且撕裂,灰色的烟雾从它的口耳鼻中喷射出来,手雷在它的嘴里爆炸了,狂暴的力量瞬间震碎了它的大脑,它死了。像是坚硬的石像般倒砸下来,直挺挺的砸在地上,后背上还插着我扎进了它后背的角刀。 “小海!!!” 那林大叔发了疯的跑了过来,将手里的枪丢在身后,跪坐在林海铭身前,黝黑的脸颊抽搐着,双眼发红,双手颤栗着想要伸手去触摸林海铭的身体,却又僵硬在半空中。 拔下了角刀的我转身看着身体不规则扭曲,像是一条软绵绵的虫子,但腹部还略有起伏的林海铭,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栗起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后悔?自责?又或者是不忍?他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我不认为被砸碎了全身骨骼的人还能救活的了,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回头看了一眼还躺在不远处的秦研,心里的情绪不知道是愤怒还是什么,却升起了一股厌恶,可这股厌恶的情绪却有些复杂,我能猜到,秦研是因为看到我被牛囚打飞了,所以才会不自量力的冲向牛囚,却间接害死了一个人,一个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让我此生都会愧疚内疚的人。 我是该责怪她,还是责怪自己? 嗡嗡! 然而就在我情绪翻涌时,一只狡猾的翼螆飞向了一脸茫然失措的秦研。 我知道自己又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一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在战场上让情绪主导自己,使得自己忽略掉身边的危险。 我几乎下意识的冲向了秦研,一个猛跃,拿起角刀扎进了背对着我的翼螆的背上,并且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它身体里的触手激射向了我,被我一把抓住,便往地面上砸去,如同砸地鼠一样,跟牛囚一样的动作,将这只企图偷袭秦研的翼螆砸的半死。 “爸!!!” 听到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我几乎下意识的回过了头,松开了已经没有了挣扎迹象的翼螆。 然而,这时我才发现,其实不是只有一只翼螆,而是两只,还有一只翼螆飞向了完全丢掉了防备,甚至连枪都丢掉了的林大叔,那只翼螆身体上激射出来的触手从林大叔的后背刺了进去。 我几乎能看到林大叔因为痛苦而鼓胀的眼球,还有那快速枯瘦下去的脸颊。 “爸!!!” 那一声稚嫩却叫我浑身触电的泣血声,撕裂了我的耳膜,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胸口上,将我砸的头晕目眩。 第一百一十五章 在劫难逃 我还不如那乳名叫小猴的孩子,那瘦小的身影强忍着悲痛,疾跑而至,捡起了地上林大叔丢落的枪支,对准了那奋力进食的翼螆后背,扣动了扳机。n∈, 那瘦小的身体因枪支强大的后坐力而摇晃颤栗,仿佛那把自动步枪随时会在他的手上震落出去。但没有,他咬紧了嘴唇,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只已经被打落的翼螆,闪烁着强烈到让我头皮发麻的仇恨与怨毒,直到枪里的子弹打光了,他才丢下枪,跑到了他爸的跟前,然而······我却提不动脚步,仿佛被粏素光线照射了一样,僵硬在原地,目睹着这一切,这是冷眼旁观吗?不,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跟我亲近的人,会一个一个死在我的眼前。 我竟然如此脆弱? 我强大的力量呢? 我愤世嫉俗的勇气呢? 我不甘屈服的灵魂呢? 都哪去了? 或许,这才是真实的我,空有一身常人无法企及的力量,却拥有一颗脆弱如薄纸般不堪的灵魂。我终于看清了自己,当力量那层可以保护我的膜与被神化的伪装,被更强大的力量撕烂撕碎掉之后,裸·露出来的,是一颗脆弱,怯弱,不堪负重的心脏。真实的我,是自私而胆小的,是怯弱卑微的,但这一切都被武装在我强大的力量之下,直到今日,被好不留情面的现实击碎,赤·裸·裸、血淋淋的坦露了出来,将我打击的体无完肤。 我的脚仿佛灌了铅一样,脑海这充斥着愧疚、不安与自责,我竟然不敢靠近,或许是在潜意识的保护自己,害怕自己那不堪负重的神经陡然崩断,崩溃。 可我不能,我······提着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脚,一步一步,走了过去,仿佛将要面临某种可怕不敢面对的事,血液在血管里僵硬了,手脚也是冰凉的。 他终究还是个孩子,纵然有勇气独自持枪杀死一只翼螆,稚嫩的肩膀却扛不住至亲死去的事实,他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双眼也酸涩起来,愧疚与自责的情绪越发浓烈,我该怎么面对他? 他也快死了吧。 我的目光落在几乎要停止呼吸的林海铭身上,血肉模糊的他看起来就如同一块烂肉,然而我却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他快死了,但是他还没死。 我要救他! 他是因为秦研而遭的罪,他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但却如同我的弟弟一样,他不应该是我的保镖,我的手下,而是我的亲人,可我该怎么去救我的亲人? “给我一颗手雷!!!” 这是徐卫国的声音。 他在嘶吼着,我将目光投向他,他此时看起来非常狼狈,衣衫褴褛,血染红了脸颊,手枪早就没了子弹,两把剔骨刀也对那只牛囚造不成很大的上海,却被牛囚逼的几乎无路可退,或许是看到了我杀死囚牛的办法,他也打算这么做。 那只牛囚没有受伤,或许是感觉到了同伴的死亡,让它越发愤怒起来,它甚至开始使用工具了,抱起一颗被它撞到的树,便开始横扫起来,徐卫国的处境越来越不妙了,慌忙逃窜中,一把被牛囚扫来的大树上的枝桠抽在脚上,摔倒在地,但是他一个翻滚就爬了起来,并朝着牛囚跑了过去。他在等我朝他扔手雷,因为他注意到了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让我想到了一个如何救林海铭的办法,一个希望渺茫的办法。 “接着!” 我见徐卫国侧身之际,不再迟疑,将怀里最后一颗手雷扔向了徐卫国,并转头对着哭嚎中的小猴吼道:“小猴!帮我警戒,我要救你小海哥!” 他听到我的话,抹了一把眼泪,强忍着悲痛,站了起来,声音沙哑且有些抖颤:“能救我爸吗?”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微微一颤,沉默的提着角刀快速走向了那只牛囚的尸体,不是我不想回答他,而是,我做不到,星核也做不到,我询问了星核,它说林大叔身体里的血肉已经被吸干了,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哪怕再强悍的再生能力,也无法救治,除非······星核说到那个除非之后,便又卡顿混乱了,我意识到,当它说到一些重要的东西的时候,总会出现各种意外,又或者是程序的问题,也可能是权限的问题。 百分之一点三的机会能救活林海铭,是的,我打算用囚牛尸体里的呶啡细胞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大···大哥!” 在我借着角刀的坚韧与锋利的质量对牛囚奋力解剖时,那克里斯·嘉诺埋头鼠窜,一脸惶恐的跑了过来,他身边的那个大洋马不见了,我只是略微扫了一眼,发现那个大洋马正一脸警戒的护在秦研身边,哪怕我知道克里斯·嘉诺这么做只是为了寻求更强大的庇护,但我那颗已经满目疮痍的心脏仍旧有些触动。 这时,我早已经完成了解剖,并将牛囚的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心脏碎块捏碎了,敷在了林海铭的伤口上,普通人不能跟我一样吞食,而我却觉得普通人的方式才是最人道的。 “周哥!顶不住了!” 刘志红,跟方正那些拥有枪支的人渐渐在往我这边靠近,他们显得很是焦急,这让祈祷林海铭能起死回生的我,也有些慌乱起来,是的,我该用的底牌都用尽了。 “周哥!是那会放电的怪物!” “快看!还有怪物飞来了。” 惊恐的惊呼声,我回头看去,越来越多的翼螆飞了过来,甚至还有好多古丝岐,也就是那些会放电的怪物。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似乎老天爷已经将我们抛弃了······我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就是一个扫把星,这般多灾作难,后来我知道我错了,并不是只有我在遭遇这些事情,这个时间上到处都有人与我一样,每一秒都有人在死去,这场灾难,是全球性的,就连隔离区以外的人也无法避免。 我站起身来,看了一眼与我一样绝望的那些人,恐惧,害怕,惊慌,染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这一次,在劫难逃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金色风暴 。 在风暴中,无法控制身形的我不停的与风暴中的物体碰撞,即使我第二次使用了细胞的能量,还是不堪承受,浑身衣服被刮蹭成了条状,皮肉绽开了无数道口子,鲜血淋漓。 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我,我抬头看去,霎时间,将我吓的魂飞天外,那浑身闪着电弧的黑影,古咝岐! 它在风暴中极力的扑腾着翅膀,阴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奋力向我前进,尽管速度极慢,但是却仍旧暴露了它将我当成了猎物的野望。 我没有翅膀,虽然腾飞在空中,却只能任由风暴控制我的方向,或高或低,或快或慢。 嗖! 一股急速旋转的龙卷风暴与我所在的这股龙卷风暴发生了碰撞,无声无息的碰撞,那夹在两股风暴中央的古咝岐便在我惊恐的目光中,身体被拉长,撕裂了?????只是瞬间,就它那坚硬的身体就被无形的利刃切开了。 我没有感到庆幸,而是生起了一股难以遏制的恐惧,任何处在风暴中央的物体开始被切割撕裂,无数龙卷风暴开始碰撞起来,气流摩擦产生的炽热,几乎要将我烧干了,我觉的我就要死了。 慌乱中,一块巨石朝我飞来,我伸出手去抵挡,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那双手竟然变的枯瘦如柴,松弛的皮肤上长满了老年斑。 我简直不敢相信,几乎是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脸,那松弛的皮肤??????自己是变了一个人吗? 可我左手的手腕上星核仍静静的吸附着,平滑的镜面倒映出了我那张苍老的面孔,那熟悉的轮廓,就是我本人,只是,我的这张脸上布满了皱纹,满头银发,眉须也是灰白色。 这个行将就木的老者是我吗? 我怎会变的如此苍老? 嗖! 又是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我的身边擦过,我看的清楚,那是一架飞机的残骸?????等等,飞机的残骸? 这里又怎么会出现飞机的残骸? 我就如在做一场混沌不清的梦,大脑仿佛死机了,已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可这,真的是一场梦吗? 捏了捏自己那张苍老的脸,感触着劲风撕裂身体的痛楚,呼吸似乎越发困难了,我不由在心中呐喊:可为什么这么真实? 我知道,这不是梦。 可我为什么会在一瞬之间变的如此苍老? ???那是什么? 我的视线透过风暴气浪旋转的内壁,看到了无数个风暴在肆虐这片土地,天空中笼罩了一层阴霾,阴霾下,是一片金色的世界,天空的中央,一道金色的风柱仿佛是一根擎天柱般立在那里,远远看起一只只古咝岐,与无数的翼&#;细小如蚂蚁般,在风暴中挣扎,企图逃离风暴??????可惜我并没有看到那些我熟悉的人,不知他们,被风暴卷到哪去了。 我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在等死,还是在等这场梦结束。 第一百七十一章 罪魁祸首 风暴好像停止了,我睁开了眼睛,那一束束狂暴的龙卷风暴正在消失,我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松弛的皮肤上那麻斑色的老年斑在渐渐褪去,我抬起左手,星核光滑的腕表镜面对着自己的脸,那细细密密的皱纹正在消失,灰白色的眉须正在变黑,还有那一头杂乱如鸡窝的银发,渐渐变成了灰白,然后从灰白迅速变为成黑色······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皱纹消失了,我回到了原来的那副模样,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不知道。 所以,充当镜子的腕表镜面里的我表情扭曲的像是个疯子,眼角噙着泪水,嘴角却带着笑容,惊恐还未褪去,却又夹杂着惊喜······ 我还活着,可其他人呢? 僵硬的放下左手,内心止不住一阵悲楚,我环视了一眼周围与我一样,都在缓缓往下坠落的物体,并没有&无&错&小说{}.{}.}发现有其他人,哪怕是死去的。 空气凝固了,还是时间被放慢了?或者说,引力似乎消失了,重足有七十五公斤的我,却如同鹅毛一般,在轻飘飘的往下落,几乎感觉不到失重。 不,一切还没有结束。 我目光凝视着那一道金黄色的风柱,却且的说来,那应该是一道光柱,刺眼的光柱,正是它的光芒,将整片天地变成了金黄色。 它开始旋转了,庞大的吸力开始将我往它的方向拉扯去,确切的说,是浮在半空的所有物体都被吸向了它。 我从年轻变成苍老,却又从苍老变回年轻,亦是于不甘到绝望,却又从绝望中得到希望,然而,这该死的一切还没有结束,我不知道它还要怎么折腾我,我似乎只能接受它的蹂躏,可我不甘自己的生命被它摆弄,我似乎就要死了,因为我看到了离那道光柱最近的物体接触到光柱之后就莫名的力量碾碎了,在此刻,我甚至连呼吸都无比的吃力,氧气似乎都被它那强大的吸力吸空了。 嘭! 轰! 像是太空中发生了一场无声的剧烈爆炸,我能看到从光柱周边一圈一圈荡漾出来的波浪,如同金色的海浪一样,一波一波朝着四面八方拍打而去,然而这样形容它着实有些太唯美了,准确的说它就像是一列列压土机一样,从四面八方碾压而去,无论是巨石,还是林木,亦或是其他东西,都如同遭受了巨大的挤压而开始变形,撕裂。在此同时,那股巨大的吸力也被这一波波浪潮拍散了,瞬间消失了。 然而,我却愈发绝望了,看着挡在身前的那块高楼般巨大的石块无声破碎,一块块碎石被金色的浪潮拍向了我,就要到我眼前了······我要死了,相比于那些悲壮死去的烈士,我死去的场面显得这般落寞、寂静、无声。 我的鼻子有些酸涩,觉得有些委屈,我绝不承认这是我因为恐惧死亡而哭鼻子,但是,哭就哭吧,既然要死了,难道还不然哭吗?反正又没有人看到。 我闭上了眼睛,这一次我是真的认为自己要死了,直到那股巨大的吸力再次回来,将我的皮肤都撕裂了,才发觉到,那股吸力,竟然救了我一命。然而,我却开始大出血了,一滴一滴的血珠子从我裂开的伤口被吸出去了,离我而去,然而我却无法遏制这种情况,甚至无法用手去捂住伤口制止它们逃离我的身体。这简直就是一种残酷的折磨,它一点一点的在消磨我的生命,让我慢慢的死去,死于失血过多,我开始憎恨,与怒骂。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发现那道刺眼的光柱散发出来的光芒在渐渐消淡,光晕也一圈一圈的缩了回去。 嘭! 那道光柱扭曲了起来,散发出来的刺眼的光线也扭曲了起来,就像是无规则荡漾的水面,那道光柱终于炸开了。束缚在我身上的那股吸力突然消失了,光线越发暗淡了,光芒暗淡的光柱中露出一道人影。 是的,没错,就是一道人影,而却愈发清晰,我甚至能透过那愈发暗淡的光柱的光壁看起里面的人儿身上裹着的水晶反射出的光线,还有那一头被金色光芒映衬的金黄的长发。 那是一个女孩儿! 笼罩在天地间的金色光芒在迅速褪去,而在这一刻,仿佛时间恢复了正常,那该死的引力又回到了我的身上,我的身体开始迅速下坠。 呃啊! 就在我下坠的那一刻,金色的光芒终于暗淡了下去,世界恢复了正常,巨石林木,还有死去的野兽的尸体纷纷如雨滴般垂直坠落,唯有我,还浮在半空中。 然而,这并非我所愿,在下坠的那一刻,我仿佛被空气束缚住了,浑身骨骼被那股强大的压力压的咔咔作响,几乎要被碾碎了。 “卑贱的偷生者!” 这清晰且清脆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炸响,我几乎呆滞的看着前方,那悬浮在半空中的人儿,正是我被束缚在半空中的罪魁祸首。 这是一个女性,是的,从她的扮相上来看,就是一名女性。 浑身裹着水晶般镶接而成的铠甲,除了那裸·露在空气中的一头几乎长达1.5米的银发,她整个人几乎被那水晶铠甲裹的严严实实。 而在我脑海中炸响的声音,正是由她发出来的,我终于知道了这场金色风暴的灾难始作俑者是谁了,就是眼前这个家伙。她朝我生出了一只手,形成爪状,如同武侠小说中动用内力将人禁锢住一样,着实玄幻,却也叫我惊恐万分,因为我是真真实实的被她禁锢在了半空中,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武侠里的绝世神功是真实的,却也无法理解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怎么会传达到我的大脑,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我说什么卑贱的偷生者,看起来她对我没有丝毫好感,我能听得出她的平淡的语气中的寒意,却高高在上带着对蝼蚁的蔑视。 然而,我也并不是很在意,如果我可以说话的话,我一定不会吝啬毕生所熟知的所有粗鄙的话语,将这个家伙骂的狗血淋透。她竟然还好意思说我是什么卑贱的偷生者?她自己又是个什么货色?不包括野兽,就单单我们一行人,除了我之外,还有几个人活着? 想到这里,我对这个家伙便凭空生起了一股强烈的恨意。当然,这是因为我此时的神智已经开始恍惚了。 咕! 嗡嗡! 就在这个时候,我似乎听到了那熟悉的嗡嗡声,还有鸣叫声。 咕噜。 我艰难的扭过头,喉咙里无法遏制的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原本那决绝愤怒的情绪被一击而溃,显得那般自然,而又可笑。 第一百十一七章 罪魁祸首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咕! 嗡嗡! 这两种异样的噪音听起来很不和谐。其实发出声音的那些怪物本身也不和谐,它们失去了束缚,重新得到了自由,也恢复了原来可憎的可怖面貌。它们相互攻击,数量大致百十来只的古丝岐们对上那成千乃至上万的翼螆并不落下风,那些数量庞大的翼螆没有古丝岐那种可怕的杀伤力,但是它们的数量却可以弥补。 是的,它们在互相厮杀,这看起来跟我没有丝毫关xi,而且我应该感到庆幸以及解气,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我并不介yi它们互相厮杀,但也只介于它们不要以我为圆心,慢慢接近靠拢。 它们在朝我靠近,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慢慢在靠拢收缩,我丝毫不怀疑,下一刻,我与那个浑身裹着水晶铠甲的女性生物,将成为它们的攻击目标。她此刻看起来显得很是怪异,带着面盔的头神经般晃动着,一头长长的银发飘舞着,身体不时颤栗,悬浮在半空的我,也感觉浑身的束缚时而松,时而紧。 嗡嗡! 咕! 咕噜! 七八只翼螆和两只古丝岐脱离了它们的战斗区域,急速飞向了我,我的心脏剧烈抽出起来,喉咙里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麻麻的酥酥的,仿佛整个人都坠入了冰窟,我成了它们的猎物。 恐惧的情绪瞬间占据了我的脑海,我终究还是做不到坦然面对死亡,我无法形容那种情绪究jing有多剧烈,几乎可以轻易击溃我的神经,想逃,动不了,似乎我只有等死了,这种绝望的感觉几乎让我崩溃了,想要挣扎,逃离,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我想起了网上看到的一篇实yàn文章:说是把一个人放进黑屋子里,捆绑住,蒙住双眼,然hou再用纸片轻轻在那个人的手腕上划一下,然hou再用水管滴出水滴,模拟出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声响······实yàn结果,那个人死亡。 还有一篇文章,说是一个人被关在了冰车里,冰车里的温度低到了零下,几乎无法存活,那个人几度求救无果,陷入了绝望······第二天,人们打开了冰车,发现了那个人已经死亡,可事实是,那一天,冰车并没有制冷,而且是正常温度。 他们,都是死于恐惧,一种自己臆想的死亡恐惧。 而我,也面临了这种恐惧,真实而绝望的恐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奇怪的女性生物终于恢复了正常,她抬起了另一只臂膀,手腕处带着一个银色金属环,像是护腕,那金属的环背面形状发生了变化,形成了一个竹筒般大小的圆形器物,上miàn有许多几乎看不见的小孔,那些细密的小孔骤然迸射出无数道细密如针状般的光线。 我急促的呼吸在这一瞬间仿佛停止了,我的眼前出现了这样一幕,那细密的针状光线轻而易举的穿透了那些怪物的身体,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武侠小说中出现过的超级暗器:暴雨梨花针。 看起来确实很像,可出现在我眼前的这种暴雨梨花针,却远远不是武侠小说里的暴雨梨花针可以匹敌的。它发射出的细小针状光线一根根没入了那些怪物的体内,之后我惊恐的发现,当针状光线没入了它们的身体,无论是翼螆,还是恐怖的古丝岐,它们的身体毫无差异的溃散了,如同被风吹散的泡沫一样,无声无息的溃散了,哦,准què的说应该是溶解,它们的身体无声无息的溃散溶解了,这种恐怖诡异的死亡方式让我忍不住唇齿发颤,浑身发麻。 我艰难的扭过头,目光看着她,没有解除危机的兴奋、激动,有的只是浓浓的恐惧和震hàn,那究jing是一种什么样可怕武qi?竟然······ 仅仅只是半分钟不到,她风轻云淡的放下了手臂,手腕上的恐怖武qi也变换成了金属环,看起来人畜无害,也丝毫不起眼,然而,这区域上方,已经看不见还有其他飞行怪物的身影,它们仿佛都凭空消失了,但不是,强大的它们可以肆意凌虐猎食人类,却被这个女性生物的一个金属环顷刻间消灭了成千上万之数。 甚至我一度认为的超级大杀器粏素光线也比不上这种武qi,不,因该说是几乎没法比,哪怕是我在‘昼维刑狱’里的使用过的擎炽,以及那位而干阿斯狱警长使用的‘聚爆’,也没有这般恐怖的杀伤力,这种武qi,完全不应该出现在现实当中。 她,究jing是什么人? 怎么会拥有这么恐怖的武qi? 外星异人? 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的脑海里有许多的疑问,却无法得到答案,但我能猜的道,从她对我说的那句话,就知道,她对我绝对没有好感。 但我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对我使用那种可怕的武qi,这让我内心暗自庆幸的同时,却又感到不解,难道我对她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还是? 嘭! 一声轻响,她身上的水晶质感的铠甲开始一点一点炸裂,她似乎很痛苦,浑身都在颤栗,束缚住我的那股力量也越发薄弱,消减。 “我······我是来自······古杜帕尔斯星系的最后一名······幸存者······” 我的脑海响起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声音时而尖锐,时而模糊,但我能从声音中感觉到她此时正在承shou着我难以想xiàng的痛苦。 她似乎想告诉我什么。 我看着她,她身上的水晶铠甲完全龟裂,裂缝中爆射出一道道金色刺眼的光芒,伴随着她不堪痛苦的惨叫,她身上裹着的水晶铠甲骤然炸裂成无数碎块朝四面八方散落。 束缚我的那股力量骤然消失,我整个人开始失重,在极速往下坠落的那一刹那,我看清了她的面貌,那雪白如羊脂的肌肤,精致的面孔,银色的眉毛还有银白色的瞳孔,整个人赤果果出现在我眼中,她犹如降临凡间的天使般洁净无暇,给人一种震hàn窒息的美感,我几乎没有来得及思考她为何这般形似人类,便被强大的引力往地面拽了下去,在这一刹那,她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了一段话,一段断断续续,我来不及思考的话: “当监狱满载罪恶之际,将迎来邪恶的审判,所有生命都将面临毁灭,包括这颗星球······他们······文明毁灭······帮我······” “他们······” “会······摧毁···” “所有···文明···星···”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第一百一十八章 恐怖武器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咕! 嗡嗡! 这两种异样的噪音听起来很不和谐。其实发出声音的那些怪物本身也不和谐,它们失去了束缚,重新得到了自由,也恢复了原来可憎的可怖面貌。它们相互攻击,数量大致百十来只的古丝岐们对上那成千乃至上万的翼螆并不落下风,那些数量庞大的翼螆没有古丝岐那种可怕的杀伤力,但是它们的数量却可以弥补。 是的,它们在互相厮杀,这看起来跟我没有丝毫关xi,而且我应该感到庆幸以及解气,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我并不介yi它们互相厮杀,但也只介于它们不要以我为圆心,慢慢接近靠拢。 它们在朝我靠近,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慢慢在靠拢收缩,我丝毫不怀疑,下一刻,我与那个浑身裹着水晶铠甲的女性生物,将成为它们的攻击目标。她此刻看起来显得很是怪异,带着面盔的头神经般晃动着,一头长长的银发飘舞着,身体不时颤栗,悬浮在半空的我,也感觉浑身的束缚时而松,时而紧。 嗡嗡! 咕! 咕噜! 七八只翼螆和两只古丝岐脱离了它们的战斗区域,急速飞向了我,我的心脏剧烈抽出起来,喉咙里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麻麻的酥酥的,仿佛整个人都坠入了冰窟,我成了它们的猎物。 恐惧的情绪瞬间占据了我的脑海,我终究还是做不到坦然面对死亡,我无法形容那种情绪究jing有多剧烈,几乎可以轻易击溃我的神经,想逃,动不了,似乎我只有等死了,这种绝望的感觉几乎让我崩溃了,想要挣扎,逃离,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我想起了网上看到的一篇实yàn文章:说是把一个人放进黑屋子里,捆绑住,蒙住双眼,然hou再用纸片轻轻在那个人的手腕上划一下,然hou再用水管滴出水滴,模拟出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声响······实yàn结果,那个人死亡。 还有一篇文章,说是一个人被关在了冰车里,冰车里的温度低到了零下,几乎无法存活,那个人几度求救无果,陷入了绝望······第二天,人们打开了冰车,发现了那个人已经死亡,可事实是,那一天,冰车并没有制冷,而且是正常温度。 他们,都是死于恐惧,一种自己臆想的死亡恐惧。 而我,也面临了这种恐惧,真实而绝望的恐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奇怪的女性生物终于恢复了正常,她抬起了另一只臂膀,手腕处带着一个银色金属环,像是护腕,那金属的环背面形状发生了变化,形成了一个竹筒般大小的圆形器物,上miàn有许多几乎看不见的小孔,那些细密的小孔骤然迸射出无数道细密如针状般的光线。 我急促的呼吸在这一瞬间仿佛停止了,我的眼前出现了这样一幕,那细密的针状光线轻而易举的穿透了那些怪物的身体,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武侠小说中出现过的超级暗器:暴雨梨花针。 看起来确实很像,可出现在我眼前的这种暴雨梨花针,却远远不是武侠小说里的暴雨梨花针可以匹敌的。它发射出的细小针状光线一根根没入了那些怪物的体内,之后我惊恐的发现,当针状光线没入了它们的身体,无论是翼螆,还是恐怖的古丝岐,它们的身体毫无差异的溃散了,如同被风吹散的泡沫一样,无声无息的溃散了,哦,准què的说应该是溶解,它们的身体无声无息的溃散溶解了,这种恐怖诡异的死亡方式让我忍不住唇齿发颤,浑身发麻。 我艰难的扭过头,目光看着她,没有解除危机的兴奋、激动,有的只是浓浓的恐惧和震hàn,那究jing是一种什么样可怕武qi?竟然······ 仅仅只是半分钟不到,她风轻云淡的放下了手臂,手腕上的恐怖武qi也变换成了金属环,看起来人畜无害,也丝毫不起眼,然而,这区域上方,已经看不见还有其他飞行怪物的身影,它们仿佛都凭空消失了,但不是,强大的它们可以肆意凌虐猎食人类,却被这个女性生物的一个金属环顷刻间消灭了成千上万之数。 甚至我一度认为的超级大杀器粏素光线也比不上这种武qi,不,因该说是几乎没法比,哪怕是我在‘昼维刑狱’里的使用过的擎炽,以及那位而干阿斯狱警长使用的‘聚爆’,也没有这般恐怖的杀伤力,这种武qi,完全不应该出现在现实当中。 她,究jing是什么人? 怎么会拥有这么恐怖的武qi? 外星异人? 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的脑海里有许多的疑问,却无法得到答案,但我能猜的道,从她对我说的那句话,就知道,她对我绝对没有好感。 但我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对我使用那种可怕的武qi,这让我内心暗自庆幸的同时,却又感到不解,难道我对她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还是? 嘭! 一声轻响,她身上的水晶质感的铠甲开始一点一点炸裂,她似乎很痛苦,浑身都在颤栗,束缚住我的那股力量也越发薄弱,消减。 “我······我是来自······古杜帕尔斯星系的最后一名······幸存者······” 我的脑海响起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声音时而尖锐,时而模糊,但我能从声音中感觉到她此时正在承shou着我难以想xiàng的痛苦。 她似乎想告诉我什么。 我看着她,她身上的水晶铠甲完全龟裂,裂缝中爆射出一道道金色刺眼的光芒,伴随着她不堪痛苦的惨叫,她身上裹着的水晶铠甲骤然炸裂成无数碎块朝四面八方散落。 束缚我的那股力量骤然消失,我整个人开始失重,在极速往下坠落的那一刹那,我看清了她的面貌,那雪白如羊脂的肌肤,精致的面孔,银色的眉毛还有银白色的瞳孔,整个人赤果果出现在我眼中,她犹如降临凡间的天使般洁净无暇,给人一种震hàn窒息的美感,我几乎没有来得及思考她为何这般形似人类,便被强大的引力往地面拽了下去,在这一刹那,她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了一段话,一段断断续续,我来不及思考的话: “当监狱满载罪恶之际,将迎来邪恶的审判,所有生命都将面临毁灭,包括这颗星球······他们······文明毁灭······帮我······” “他们······” “会······摧毁···” “所有···文明···星···”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第一百一十九章 赌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砰! 但在此之前,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即悲愤又无力的想法:自己又要昏过去了······ ······ ······ 在我意识毫无知觉时,时间并没有为我停止,没有什么能阻挡它前进的脚步。 一滴一滴冰凉的水滴滴在我的脸颊,随后宛如倾盆,并顺着灌入我的耳朵,从我的嘴角嵌了进去,我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不是酸的。 我还想继续睡死过去,可我还是睁开了眼睛。 呃···啊··· 下意识的释放了细胞能量,自己恐怕已经被摔成肉泥了吧,想想,真令人觉得惊恐。 我抬起了头,发现自己身处在泥潭之中,浑浊的泥水已经淹没了我半个身子,目光余角瞥到了周围林立的巨石,我又不由得暗自庆幸,幸好自己不是摔在那上面,否则此时因该是去报道了。 撑起身子,艰难缓慢的爬起身来,抬头一瞥,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在了原地,或许只是被冰凉的雨水冻僵了动作,毕竟这是冬天,毕竟······我只剩一身湿漉漉且成了碎条状的乞丐服。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的声音有些发颤,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不,应该是说,下意识生起了掉头就跑的心思。 她静静的杵在我前方七八米距离的地方,站在一块形同鹅卵却被腐蚀的到处都是空洞的大石头上,也不嫌咯脚,浑身赤·裸,一丝不挂。 雪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不带丝毫绯淫气息,玉峰挺立,湿漉漉的白色长发黏在一起,垂下后背,于细白的小腿处,冰冷的白色瞳孔冷冷的看着我,不带丝毫生气,左手手腕上的那枚人畜无害的银色手环静静的吸附在她细嫩的手腕处。 她没有回答我,仍旧冷冷的看着我。 大雨朦胧,她就如隐身于雨幕中的天使,与这片天地不融洽却又不违和,并给人朦胧美感,然而,我知道,她不是天使,而是个恶魔,那些在我身边消失的人,朋友,兄弟,都是因为她,我如何不希望他们还活着,都活的好好的,可这难道不是一种奢望吗。 更令我悲愤尴尬的,却是我竟然起了生理反应,这个该死的女人,我攥紧了双拳,咬了咬舌尖,凭借了内心翻腾不息的那股愤怒,质问:“你到底是谁!” 我战战栗栗的从泥潭中抽出脚,一步一步,向她走去,没有别的想法,甚至忘记了警惕她手上那恐怖至极的武器,我只是单纯的想走过去,扇她几巴掌,先平复自己内心的愤怒与孤独的凄惘,再好好审问她。 不得不说,失去了理智的男人是极端而又自大的。 我越走越快,脚下泥水飞溅,她动了动,这叫我心里惊惧的同时,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仿佛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双腿好似发力的引擎般,迅速飞奔向她,或许此时的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在她抬起左手之前,制服她。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直撞向她,然而她仍旧冷冷的看着我,没有任何动作,她这是不屑我的挑衅吗? 我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带下了卵石,一只手钳着她的左手,一只手掐着她细嫩的脖子,将她按在泥泞里。 她仍旧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象征性的反抗动作都没有,只是被雨水打湿的白色透明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白色诡异的瞳孔看着我,还是那般冰冷、死寂,没有任何波动。 不,不是这样的,她的瞳孔在变化,从白色的渐渐变成了黑色,她这是干什么?!变色龙吗?不止是她瞳孔的颜色在变化,她的睫毛,眉毛,头发,都在变化,都在以极快的速度变化成黑色。 突然,大地猛的一颤,将我的注意力从她的变化上拉开,我抬起头往她的身后一瞥,顿时一阵失神,那···那不就是那颗陨铁球吗?! 不! 我现在看到的陨铁球并不是当初我看到的球形状态,而是开合状的,但我知道,这就是那个陨铁球,它因运输机失事,而坠落在这里。它沉陷在地里,或许是因为巨大的坠落的力量将它砸开了,但是这可能吗?我下意识的否定了这个想法。 此时的它在颤动,发出巨大的响动。 然而,只是瞬间,那陨铁球‘嗖’的一下,喷射而出,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我的目光随着它移动,却在这一刻失了神。 我好像看到了科幻片,它如变形金刚里的汽车人一样,咔咔的几下就变换了形状。 轰隆!! 大地一阵剧烈颤动,我低下头,那一双硕大的机械脚就落在我的跟前,硬生生将地面踩的塌陷了几十公分,我只能抬头仰望它,高度至少达到二三十米的它宛如一个机械巨人一样俯视着我,机械腿的膝盖微微弯曲,一双眼睛如同两枚硕大的蓝晶石,一闪一闪,时而明亮,时而灰暗。 咔咔! 它俯下身子,盯着我,抬起了它右边的机械臂,不说其他的,只是单单这一条机械上的一根手指,就足以将我压成碎肉,我整个人已经呆滞了,或者是,被吓傻了。 没有人可以面对这么庞大的机械巨人而面不改色,在我看来,它要比那捕卫可怕的多,至少,我在面对捕卫的时候,还有胆量逃跑,面对它,我的大脑便只剩一片空白与绝望。 更可怕的是,它还对我流露出了敌意,我多想毫不知羞耻朝它大喊求饶,企图让它放过我,但它应该听不懂我说的话吧? 它将它右边的机械臂对着我,一只硕大的铁拳正对着我,距离我仅仅三五米的距离,只要落下来,就铁定能将我与我身下的这个女人砸成碎肉。 咕噜··· 我的喉咙发出略显刺耳的声音,心脏剧烈跳动,我低下头,看着被我按在泥泞里毫无反应的女人,我是多么希望她动弹一下,是啊,就如与一个女人发生关系一样,你奋力耕耘,她却在躺尸,那是多无趣啊。 “女人,你···你听不听得懂我说的话?听得懂就赶紧用你的武器解决那个大家伙吧,咱两好聚好散。” 我微张了张嘴唇,声音沙哑且微弱,颤栗的同时,却还带着我自己都没有发觉到的讨饶。 可惜她无视了我,只是微微扭了一下头,看向了那个庞大的机械巨人,让我惊恐的是,她竟然还露出了一抹浅浅微笑。 这一抹微笑对我来说,却如死神的冷笑,让我的心彻底冷了下去,我意识到了它们是一伙的! 此时,我才终于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林老他们费尽心思想要破开的陨铁球里面,竟然是一个来自外星的异人,我不知道她们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她们要做什么,我只知道,自己毫无自知之明的惹上了两个怪物。 咔嚓嚓! 那机械巨人的小臂上弹射出四根巨大的炮管,旋转了片刻立定住,对准了我,空洞的炮管中散发着幽冷的气息,那是死亡的气息。 我深吸了一口气,顺带着将雨水也吸进了鼻腔。冷汗掺和着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滴落,滴落在她那如雪般白皙的肌肤上。 我的嘴角一咧,脸颊肌肉抽搐着,仇视着身下这个赤·裸的女人,无视了她天资容貌与诱人的身躯,声音沙哑而阴冷,带着一股决绝:“那你就陪我一起死吧!!” 我自知逃不过去了,一发狠,掐着她的脖子,猛的翻身站起来,将她锢在怀中,直视着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炮管与那庞大的机械巨人,蹭蹭的往后退。我在赌,赌它不敢朝我开火。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一百二十章 销毁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我应该是赌对了。 它巨大的机械臂随着我移dong而移dong,却并没有朝我开火,是投鼠忌器吗? 或许吧,可我却无法摆脱它的追踪,我甚至能想xiàng到,只要我放开了这个女人,等待自己的,绝对是这个机械巨人毁灭般的轰炸,我完全想不到自己能有什么机hui逃脱,恐怕就算是星核在,也毫无办法吧。 难道真的要跟这个女人一起死? 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想死,即使要死,那也的是轰轰烈烈的死,要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连个给我喊冤的人都没有,我得多不甘心啊。 然而,现实又给了我一次重击,一拳重重的打在我的心头,将我打懵了。 她轻轻的挣脱了我的手臂,那么自然,仿佛是我主dong松开手一样,但并不是,我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甚至用上了呶啡细胞的释放出来的能量转换成的强悍的力量,可在她面前,却显得那么无力、不堪一击,就像是挣脱一个小孩子的双手一样,那般轻松。 有比这更让我绝望的吗? 我呆滞的看着她雪白的背影走向那机械巨人,一切都结束了吗? 我已经放qi了反抗,胸口剧烈起伏着,喘着粗气,瘫跪在地上。 然而,我等待着的死亡轰炸并没有到来,他们这是在怜悯我?还是想让我好好感受一下死亡前夕的绝望? 我抬起头,怒视前方,让我愕然的是,他们并没有我想xiàng中的准备对我发起攻击。 她伸出了细长白皙的左手,那个机械巨人再度弯下身,收起了手臂上的炮筒,机械臂朝她伸了过去。 它的四根机械手指缓缓裂开重组,成一个倒斗状,那倒斗轻缓、小心翼翼的罩住了她的头。 机械巨人的一双蓝晶石般的眼睛开始剧烈闪烁起来,片刻后停止了闪烁,失去了光芒,形态也开始发生了变化,一块块紧密连接的机械关节开始脱节重组,后背突然伸展出来的四个机械翅翼开始弯曲将机械巨人的身体包裹在其中,似乎是在变回球形的形态。但不是,它变成了一个梭子的形状,尖锐的一端单对着地面转动起来,眨眼间便没入了地面消失不见了。 只留她还在我的视线之中,我丝毫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我还没有从混杂灰暗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她转过了身,就那么看着我,我却看不透她,仿佛笼罩着一层雨幕,朦胧的让人看不透彻。 雨越来越小了,雨幕中的她赤·裸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她似乎并没有介yi我用这种赤·裸·裸的目光打量她。 “宿主击毙f级罪犯:牛囚。 击毙e级罪犯:翼螆。 共获得十三点功勋。 获得二级狱警特权: 初始权利:可对两名d级以下罪犯赦免,消除罪犯身份,成为宿主可控制的警卫。 强化:星核检测到宿主身体遭未知能量强化,身体机能可承shou一次星核强化,强化后,宿主的力量可再次提升两倍,但会对宿主心脏造成极大的负荷。 宿主可随意选zé其中一项特权。” 死去多时的星核终于复活了,它的声音再度在我的脑海中响起,它感受不到我的怨念,我却能感觉到自己内心那消退了几分的不安,还有难以言喻的激动。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翻腾的情绪,攥了攥拳,想到那个女人轻易挣脱我的束缚,这无yi是让我彻底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只要遇上比我力量更强的敌人,我只会输的一塌涂地,甚至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我需要力量,更强悍的力量,哪怕我知道第一项特权要比第二项更有价值,但是我选zé第二项。 星核感知到了我的想法:“建议宿主尽早更换心脏。” 它的话被我无视了,强大的欲望不会因为人的制止而消减,只会因压制而越发强烈。 在星核的话说完之后,一股强烈的痛楚骤然遍布全身,我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皮肤肌肉膨胀,毛孔也被越发放大,整个人形同一个鼓胀的气球。然而那剧烈的痛楚却叫我仿佛被人扔进了绞肉机里面,被疯狂的粉碎,搅拌! 啊!!!! 我的喉咙剧烈收缩,发出凄厉嘶哑的惨叫,痛楚占据的大脑下意识的生起了终止强化的想法,却在它刚冒出苗头的时候,就被我掐灭了。 如果追求能自保的力量需要经li这般痛楚,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我的状态仿佛像是练功走了火入了魔,疯了般的大吼大叫,不停的用拳头锤打着自己的身体,揪着自己的头发在泥泞里打滚抽出。 我的眼角却溢出了眼泪,酸涩的泪。 这一切都是被逼的,被逼出来的,我不想承shou这些极端的痛苦,可是,如果没有力量,我就会死在这遍布灾厄的世界,这个世界已经变了,我要活下去,我要找到自己的亲人,要保护自己的亲人,就必须要拥有力量,强大的力量。 多想像以前一样,就那么平平凡凡的活下去啊,上班、下班、睡觉、吃饭、多简单啊。 可能吗? 没有可能了,这是一场永yuǎn都醒不来的噩梦,随时会被剥夺生命的噩梦。 啊!!! 终于,我无力再挣扎了,摊开了四肢。 浑身炽热如烧红的烙铁般的我静静的躺在泥泞里,感受着身下传来的清凉,来减缓我的痛楚。 嗒! 嗒! 我艰难的扭头看过去,她赤脚踩在泥泞里,染上了污浊的泥渍,朝我走了过来。 我终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波动,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厌恶,与仇恨。 呵! 还以为这个家伙真的连情绪都没有呢,可我又有什么好值得她厌恶的?玷污了她?非礼了她?还是怎么着了? 她伸出了能令无数女人都羡慕嫉妒的白皙细嫩的手,其他三根手指蜷缩着,是的,她只有四根手指,她指着我的左手手腕上的星核,声音如星核一样诡异的在我的脑海中响起,声音断断续续,让人完全无法理解:“枷锁···罪恶···毁灭。” 我没有听懂她说的意思,但是我却明白了,她的厌恶并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星核。 我有心想要开口询问,但是却无力张口。 “销毁!” 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冷冽,仿佛一股寒流侵进了我的身体,冻的我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她左手手腕上的银色手环变成了一个炮筒,将她的拳头包裹住,对着我的手腕,冒出一阵阵刺眼的蓝光。 “危险!来自未知的危险!星核部分权限被屏蔽,无法感知!” 星核的声音非常急促,完全感觉不到它初始时的冰冷僵硬。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躲开,身体却不听我大脑的指挥,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便停歇了下来,我实在是没有力气挣扎了,该死的星核,这下应该是要与它连带着一起被人道毁灭了吧,我早就应该知道它是一个灾星,哪里会给我带来好运。 啊!!! 她的表情突然扭曲起来,双手抱头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变成了炮筒的银色手环也变回了原来的形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叫她如此痛苦,浑身白皙的皮肤渗出金黄色的汗液,应该是汗液吧? 不是,那好像是她的血液。 她的皮肤剧烈膨胀,甚至开始龟裂,渗出了许多金黄色的液体,模yàng比我刚才的状态还要恐怖,那金黄色的液体应该就是她的血液,然而想到她本来就不是这个星球的人,自己也没必要去深究着原因,甚至我该感谢那突然让她如此痛苦的‘未知’,因为它扑灭了星核被销毁的危机,也间接的救了我一命。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太惜命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星核,有这个女人的资料吗?她是不是就是你所说的异端?怎么会有除罪犯之外的外星智慧生物来到地球?那个会变形的球又是什么东西?宇宙文明中的科技吗?” “异端:暂无权限。 会变形的球:数据太多,无法查询。 宇宙中的科技:数据太多,无法口述,星核代表其中之一。 小说>  星核无法感知到宿主所说的女人,可能存在未知能量,部分权限已被屏蔽,部分资料已被屏蔽,并导致无法向外界传达本次信息。” 我很吃惊,竟然连星核都无法感知,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生物?我几乎已经可以认定,这个女人应该就是星核所说的异端了。 那一对玉峰随着她的胸口起伏着,波澜壮阔,令人心神震荡,但她丝毫没有想过要放弃销毁星核的想法,强忍着疼痛,一步一步朝我走近,并伸出手来抓我的手腕,应该是来抓星核的,凭借她那强大的力量,完全能一把抓住星核,并将星核抽离我的身体。 我听星核说过,只要它离开了宿主,宿主就会死亡,或许只是恐吓,但是从它说话的可信度来看,我完全没有必要怀疑,因为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当然,我暂时是这么想的。 她的手伸了过来,但是被我挡开了,渐渐恢复了力量的我,一个条件反射,便从泥泞里翻身爬了起来,动作很是利索,我已经了解了自己被强化后,力量大了一大截,就连速度也快了许多,只是身体有些僵硬,星核告诉过我一个炼体的技能,我知道方式,但是我还没有时间来得及锻炼,据星核所说,那是最适合人体锻炼柔韧性,并巩固身体机能不会因超负荷能量而崩溃的炼体方式。 “它······禁锢······” 她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并指着我:“奴隶。” 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如星核一样,声音会钻进我的脑袋里,但是这不是我关注的重点,我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心脏微微抽搐着,凝视着她,指了指星核:“你是说,它,是枷锁,禁锢了我,会把我当做奴隶?” 我想,这应该就是她要表达的意思吧?可她又怎么知道星核便是会囚禁人的枷锁,会把我当做奴隶? 她身上的怪状消失了,微微喘息着,沉默了片刻,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能量冲击···阿罗······记忆数据·····传达不足······未恢复。” 我听得似懂非懂,这种感觉着实让人不爽,我也只好带着猜测询问道:“你是说?你失忆了?” 她思考了片刻,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估计也没太明白我在说什么东西,我有些无奈的想起一句话:学会一门外语是很重要的。 当我以为气氛似乎变得不那么紧张后,她的一句话,却叫我立即紧绷了神经:“它······销毁。” 说完,整个人犹如闪电般窜到了我的跟前,并将我扑倒,一只手将我按在泥地里,一只手去抓我的手腕。 我的右手掰住了她压在我身上的手,她胸口上的一对玉峰上,两颗金色的豆芒在我的眼前晃动,似是在上演一场粉红的诱惑,我知道她是无意的,我也没有任何想法,这一刻的我只想保住我的星核,我的性命。 我的左手死死的钳着她的手腕,她的力气超乎寻常的大,即使是强化过后的我,也难以力抗,我的五指一根一根的被她挣脱,情急之下,我猛的挺腰,探头,张嘴咬向了她在我眼前晃动的金豆。 似乎时间停止了。 当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我竟然下意识的松开了嘴,不,我怎么能松开嘴,在那刹那我便后悔了,因为我意识到自己这个绅士的举动会害了自己。 果然,她并没有因为我的绅士举动而被感化,反而是挣脱了我的手,对着星核伸出了她的魔爪。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愤怒的咆哮着,双眼血红的仇视着她。 我是一个惜命的绅士,我害怕死亡,她凭什么要剥夺我活下去的权利?!每个人都有逆鳞,亲人,爱人,兄弟,都是,但真正一旦被碰触就会爆发的逆鳞只有自己的生命,每个人在受到生命的迫害或危害之际,都会下意识的反抗,疯狂的反抗,除了心生死志的人,没有人可以做到无动于衷的被人剥夺掉自己的生命······就算是法律。 她冷着脸,一双变得如我一样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却又被一抹坚定决绝的眼神占据了:“销毁···它。” “可我会死!!!” 我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口水飞溅在她的脸上,浑身青筋暴起跳动着:“你销毁了它我就会死!你是在销毁我!你比它囚禁我,让我变成奴隶更让人憎恨,更残忍,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你凭什么这么做!!!” 她沉默了,动作停止了。我却明显看到她的眼角湿润了,她的眼神······那是一种浓烈且复杂的痛苦,一种能让别人带入进去的痛苦,这种充斥着孤独与痛苦的眼神足以让人窒息,语言难以形态它的内容,里面的灰暗绝望,是人想象不到的。 然而。 愤怒中的我却将这种眼神演化成了另一种意思:是猫哭耗子吗? 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自私,这种自私已经嵌进了我的骨子里,或许吧,等我将来意识到的时候······ 她松开了我,站起身来,背过了身。 我却能感觉到,那滴充斥着灰暗绝望的眼泪,正在悄然滑落。 我静静的躺在泥泞中,身背下的碎石咯的我很不舒服,可我却没有在意,是在庆幸自己终于又逃过了一劫? 或许吧。 我喘息着,轻轻闭上了双眼,那是来自灵魂的疲倦,如果能毫无痛苦的死去,毫无知觉的死去,死后,灵魂能去一个无灾无厄的世界······我想,没有人会吝啬自己的生命吧?那是多少灵魂都向往的圣地啊,是因为稀有、没有,所以才会向往渴望吧,才会珍惜自己的命。毕竟,生命只有一次。 四周都静悄悄的,金色风暴过后,这片区域,怕是除了我跟那个女人就没有多少活着的了吧? 可这种安静真让人觉得可怕,每个生命死亡后,世界都是安静的吧,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呵呵。 我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看来自己是活够了,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胡思乱想。 爬起身来,我早已经成了泥人,她也是一样,浑身裹着浑浊的黄泥,却又不让人觉得脏。 她看了看我,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也并没有继续要将星核销毁的意思,或许我应该庆幸,没有不明不白的死在一个女人手里,如果不是后来所发生的,我倒是希望自己就这么死在她手里,可惜我太惜命了,并不理解这个女人话的意思。 注目四顾,一股孤独凄惘的情绪油然而生,又只剩我一个人了,我该去往哪个方向?哪个方向又是我的目的地? 秦研、林海铭、刘志红、小猴······ 他们都不在了。 “她害的。” 我闭上了眼睛,一股复杂的恨意在胸腔翻涌,强忍着双眼的酸涩······ “不······不······不是······是······” 她听到了我的声音,朝我走了过来,似乎在向我解释,她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银色手环:“里面···它···不是······” 说着,又指了指自己,她是在解释这一切的发生并不是她,而是她的手环,又或者说她的手环里面有什么鬼怪作祟,应该是吧。 或许吧。 人力又怎么可能造成那么大的响动? 可谁又知道呢? 谁又真正见过几个高级文明中的外星人?谁能肯定它们做不到?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节日 “滚!” “不要跟着我好吗?”。 我一脚踢开横在脚下的一根胳膊粗的树,转身对着她咆哮出声:“你是真听不懂我说的还是假听不懂?!!” 她一脸木讷的看着我,无论我如何咆哮怒骂,她都像个幽灵一样,不知羞耻的跟在我身后。 “滚···” “不要跟着我好吗···” “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她的嘴里念叨着,是的,很让人吃惊,她仅仅是跟了我半天,就开始学着我说话了,虽然有些口齿不清,听起来却不会让人觉得别扭。 我几乎快要抓狂了,攥紧双拳,恨恨的横了她一眼,转身走开了。 我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快黑了。 可惜这片区域没有地方可供人栖息,到处都是杂乱横倒的巨木林枝。 我在按照自己模糊的记忆寻找那条峡谷,当初,我们就是协商顺着峡谷往下走。 她仍旧跟着我,像是一块粘人的牛皮糖,无论怎么甩也甩不掉,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天黑了,我还是没有找到那条峡谷,反而却发现了一句残存的野猪尸体,这头野猪浑身骨骼都是粉碎的,肚子也爆开了,原以为可以饱餐一顿的我,却没能在野猪尸体上发现几块好肉。 我用树枝搭了个简易的棚子,确实是简易,不挡风也不挡雨,但幸好晚上也只是气温低,并没有风雨。 将那几块合并起来没有半斤的野猪肉搁置在树干上,我开始干起了钻木取火的活计。这确实很有难度,尤其是下过雨之后,根本没有干柴,我只能尽量找一些棉絮,以及一些细碎的枯木来做引火物。 大概是过了两三个小时吧,火终于点燃了,原本还觉得冷飕飕的我却是一身大汗,也着实有些疲累了,令我心情略显轻松的是,那块牛皮糖终于消失了,或许是没有耐心再跟下去了吧,这样也好。 然而,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又出现了,扛着两头死相不算凄惨的野猪,嘭!嘭!两下扔在了我的跟前,将我吓了一大跳。 她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地上的野猪:“你···找···的。” “不需要。” 我冷着脸回绝了她。 并开始用树枝插着野猪肉在火焰上翻烤起来,她似乎感觉很稀奇,或许吧,说不定人家星球上根本就看不起这种食物呢,我耸了耸肩。 十几分钟后,野猪肉已经开始散发出烧焦的气味儿了,可以开吃了。 咔嚓! 焦硬的野猪肉并不好吃,但勉强可以下咽,我也不抵触,只是三两下便将它吞咽的干净。吃完后,我偷偷瞥了她一眼,她沉着眉,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东西,然后偷偷摸摸的又消失了。 我躺进了潮湿的棚子里,地面铺盖着一层青皮苔藓,我躺在上面环抱着双臂,蜷缩着对抗着寒冷,我想,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素质已经到了非人的程度,恐怕不到一个小时就会被冻僵吧? 嘭!嘭! 时间悄悄流逝,半睡半醒中的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两声沉闷的响声,下意识的坐起身,警惕起来,钻出了棚子,我才发现,又是她! 她竟又扛着两头死野猪回来了,嘭!嘭!两下扔在地上后,身影又消失在了夜色中。 “有病。” 骂了一句后,我又钻进了棚子里。 结果,一晚上接连听到的‘嘭嘭’声已经引不起我的警惕了,我已经麻木了。 一大早,我便看到了这样一幕:成堆的野猪尸体摆放的整整齐齐,堆成了墙,围成了全,我的棚子也在圈里,只留下了一个进出口。 事实上,我是被野猪尸体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还有一股浓烟味给熏醒的。 转出了棚子,蹙着眉,走出了这被野猪尸体围成的圈墙,我又看到了令我目瞪口呆的一幕:浑身被烟熏的漆黑的她抱着一根比大腿还粗的树干高举着。树干上,是一头被斩了首的野猪尸体,树干的尖端直接从野猪的脖子捅了进去,从后门出来了。她生了一堆火,火焰蹿起的高度足足有四五米,她就那么抱着树干,捅着一只野猪,翻烤了起来,姿势看起来还有模有样。 我捂住了自己的脸,任何语言都已经无法描述我此刻内心的阴影,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 深吸了一口气,搓了搓脸,打起精神出发了,至于那个来自外星的神经病,她爱干嘛干嘛,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仍旧一边翻找着,一边做着记号,高高升起的太阳驱走了昨夜残存的寒冷,这篇区域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危险生物了,该死的都死绝了。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心头思亲的情绪莫名的浓烈,这种情绪挤压在心头,让人有些烦躁。 “星核,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我象征性的对星核询问了一句。 “按照监狱体系记录时间的列表,是:二零一六年二月八号,上午九点十三分。” 我的脚步一顿,伸出手揉了揉胸口,那突然颤抖的感觉异常强烈,叫我有些呼吸粗重起来。 我的身后传来的急促的踏步声,不用猜,是那块牛皮糖又粘了上来。 我扭过头看到她正抱着那根被火考的漆黑的树干,以及那头被烤的焦黑还冒着浓烟的野猪。 她看到了我,加快了脚步,扛着野猪的她仍旧是异常轻快,很快就窜到了我的跟前,将那窜着野猪的树干递给了我:“给你···道歉···” 她被烟熏成了黑人,除了那一口森白的牙,我完全看不到她身上哪还有一点白皙的标志,一头长发好几撮被烫卷了,令人莫名可惜,再加上她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实力派的喜角儿,可我却没有生起丝毫笑意。 我接过了她递来的巨型烤串,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之色,或许是觉得我仍旧会给她脸色看吧。 “新年好。” 我抱着略沉的巨型烤串,将它放置在地上,撕开了野猪外面厚厚的一层烤焦的皮,露出了里面白嫩的肉,象征性的撕下一块,放进了嘴里。 “新年好。” 她有模有样的学了一句,或许在她的宇宙语言翻译中,并没有这个地球上特有的词汇吧。 我咧起嘴角,僵硬的笑了笑,心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多熟悉的词啊,可为什么这么扎人呢? 或许,将来的日历中,就不再有春节这个节日了,或许将来的节日是这样的:入侵日,生存日,灾难日······又或许,等人类灭绝之后,再也不会出现人类的文明节日,就算它们有重现天日的那一天,那也应该是遥远的将来,新的一轮考古风潮崛起之时,也不知道会是谁,哪个星球的外星人能发现这种古老的节日文明。 “不吃了?” 我的脑海里响起了她的声音,似乎突然有些变化,我深吸了一口气,抛掉了脑海中混乱的思绪,问道:“你好像不太结巴了?” “部分记忆恢复···其他脑域受到的冲击严重···需要时间···暂···休愈中。”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地上那头野猪:“我曾在古老的图书上···发现过···这种···这种进食方式。” 听她所说,我的脑海里出现这样一幕:她翻出了一本古老的书籍,上面还是白纸黑字,翻开的其中一页,有这样一幅画:画里一个赤·裸着身体的人抱着一根大腿粗的树干生着一堆大火,在火焰中烤着野猪·····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惊动 我瞥了她一眼:“有这么彪悍的祖先,也难怪。” 她似乎没有听出我话里的意思,神色有些稀奇的道:“没想到你···你们星球也有。” “没错,我的星球很落后,但我热爱它,热爱这颗给予了我生命的故乡,如果不是你们这些所谓的高级文明,实际上的侵略者,我们会生活的很好。” 我冷冷的打断了她,没有心思再与她聊下去。 她突然沉默了下来,复杂而沉重的情绪溢于言表,有些干硬的解释了一句:“我···不是···侵略者。” 一路上,她沉默的跟在我身后,我也不再驱赶她,如两只迷途的羔羊,迷惘中寻找着,却不知道自己寻找的东西是什么。 ,只是想要这么做而已。 途中,沉默的她突然对我询问了一句:“新年好···什么···意思。” 我不想回答,可却不由自主的开腔回应了她:“一个重要的节日,一个与家人团聚的节日。” 她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望了望天际,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我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满脸黑灰的她脸上那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真是稀奇,除了少一根手指外,她的眼泪也是透明的,表达情绪的方式并没有什么差别。 “我们家乡···也有一个类似的节日···叫扎笃。” 她缓缓地下头,或许她也像我一样,在思念自己的亲人,思念自己的家乡。 或许是这种情绪上产生的共鸣,是我对她的抵触减弱了些许,但仍旧有些报复性的怪声怪气:“那你没事跑地球上干嘛?旅游?” “不···不是···” 她突然揪住了头发,一脸痛苦的扭曲,那状态,完全像是精神病发作的征兆:“不···不知道···” “不······不是······” 看到她的状况,我又想到了秦研,情绪愈发低沉,我甚至在想,再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得抑郁症?然后自杀? 我摇了摇头,自己舍得死吗?如果真舍得死去,又何必这么艰辛的苟延残喘着。 我又瞥了她一眼,难得对她升起了一丝怜悯,失忆,当真是一种可怕的病症。 我回到了出发当初出发的地点,应该是吧,即使因风暴而面目全非,我也记得清楚这地放,峡谷的宽窄度我还记得清楚。 结果是令人失望的,我没有发现任何人存活的踪迹,我只能祈祷他们还活着。 我开始掉头往回走,一天,两天,或是十天半个月,究竟走了多久,我已经记不清了。 站在一块石峰上,注目望去,那广阔无尽的枯黄之色宛如行将就木的老人,风暴摧残的痕迹到这里就结束了,山脉前方到处都是枯黄的颜色,所有的树木植物都死了,一片静悄悄的,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它们没有遭受到风暴的袭击,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草木植物都已经枯死了。 我想到了自己从飞机上坠落之时看到的山脉全景,一块枯黄色,一块墨绿色,像是患了皮肤病一样。 我回头看了一眼她,自从上次说了那句话之后,她就沉默着,很少说话,或者说还沉浸在情绪中,我已经有些习惯了这块牛皮糖,抵触的情绪几乎消失殆尽了,应该是被她给消磨光了。 “走吧。” 我看了一眼前方漫无边际的枯黄的林木,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 踏入了这片枯黄的区域,我便瞬间感觉到了这里的异样,腐朽、潮湿的腥臭与霉味异常刺鼻。 地面上铺满了已经腐烂的树叶,踩上去,脚会微微沉陷下去至少三四公分,并伴随着枯枝崩断的干脆声。 崩咔! 一根干枯的树枝被我踩断了,翘了起来,掀开了几张树叶,裸·露出一块碎布,碎布的颜色已经很难分辨,但上面暗褐色的血迹却异常显眼,我仔细的打量了许久,突然醒悟:这好像是军装上被撕裂的碎布,我想起了那些绑架了一架运输机的逃离基地的那些军人,难道是他们? 我带着狐疑继续深入了两至三公里左右,发现了十几具残骸,应该说是散落的人骨,东一根西一块,无法想象他们当时经历了什么,看这些尸骸的散落的形状,他们应该是被分尸了,周围散落的是碎骨与他们被撕裂的军服,我已经可以肯定是那群军人了。 为这些死去的生命祈福之时,我却看到了另外两具异样的尸骸,那好像是野猪的尸骸? 我应该是没看错,它们的皮肉已经被不知名动物吃的差不多了,剩余的也在腐烂,并散发出刺鼻的腐臭,腹腔里裸·露出来的脏器还算完整。 我仔细看了看尸骸的周围,并用树枝翻动了一下被枯叶覆盖的地面,发现了有流弹的痕迹,我又仔细看了看尸骸的形状,猜测到这两头野猪真正的致命伤应该是被一枚手榴弹扔进了口腔,炸开了喉咙,因为我能看到它被炸的完全脱落的下颚骨骼上面的一些痕迹,以及还有一枚镶在骨缝中的弹片。 这两具野猪尸骸体型异常庞大,周围许多树木齐腰而断,应该就是它们的缘故,我还重来没有见过这么庞大的野猪,它若是四肢站立,起码得有两米多高,完全就是两架重型坦克,一旦冲击过来,说夸张点,别说是火车头了,恐怕就连火箭头,它也敢与之分个高低。 我又看了看周围,有了一个惊喜的发现,四周还有些许林乱散落的枪支,这对我来说无疑是幸运的,我的手上正缺少防御的武器呢。 我有些兴奋的一把一把将那散落的07式自动步枪捡起来,微微检查了一下,有许多弹夹里都没有子弹了,但枪应该还能使用,我选了一把枪,将其他步枪的弹夹卸了下来,数了数子弹,插进了我的腰带里,。意外的收获,是的我的心情也好了几分,临走时,我还对着那些军人残骸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希望他们在天有灵,不会怪罪我占用了他们的遗物,同是也感激他们给了我可以防御危险的枪弹。 我们继续劈荆斩刺前进着,期间没有遇到任何危险,直到我没入了这片枯黄林区的深处。 下午时分,我们照常前进,走到了一条峡谷的交汇处,此时的峡谷中因昨日的暴雨所致,已经形成了一道激流,浑浊的溪水哗啦啦的冲击着两岸的岩壁,一个小型瀑布下,我们遭遇到了一群黑熊,它们有些不同寻常,直立起来身高足有四米,身上的毛发都脱落的差不多了,浑身到处都是被利齿撕裂开的伤口,皮肉往外翻着,异常可怖。它们在溪边或溪水里捕鱼。怪异的是,它们根本不像是在捕鱼,反倒像是在钓鱼, 因为总会有鱼飞跃出来咬在它们身上,这种鱼长相非常可怖,体型半米长,长有锋利两排足有六七公分长的牙齿,只是一咬,便能扎进那些熊的肉里面,那是食人鱼了吗? 但是那些长相庞大的熊仿佛失去了疼痛的感知,只是伸出利爪,扯下挂在自己身上的食人鱼,也不管食人鱼嘴里还有它自己的肉,便塞嘴里咀嚼起来,它们完全不需要有任何动作,只要动动爪就能吃到食物,所以说,它们这完全像是在钓鱼。 但是只要稍微一思索,便能联想到,究竟是什么让它们的行为变得如此古怪起来······森林枯死的植物,野兽膨胀的体型,与它们怪异的行为,我很难想不到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一切。 核辐射,病毒异变。 可我没想到,就连这原始深林的深处,也不能避免灾厄的入侵。 我已经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往前走了,在这里,水不能喝,肉也不能食,原来一切可供求生者利用的东西都成了致命的毒药与陷阱。 我轻轻的拉动了枪栓,对她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她轻声的退回去,可我们没能如愿,还是惊动了它们。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斗蛇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那些变了异的熊齐刷刷的将头转了过来,那骤然回眸的惊悚,着实让人心惊肉跳。 “跑!” 在它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们必须要尽快逃离它们的视线,它们异变之前的嗅觉功能极其强大,我不知道它们变异后会不会仍jiu那般距离几公里还能嗅到我们的气味,这也不是我该考lu的问题,我该考lu的是,我们必须要在天黑之前退出这片被辐射污染,遍布死气的林区。 事实上,我身上的弹夹足够支撑我击毙这些溪边捕食的熊群,但在这寂静且遍布未知变异野兽的森林中,一旦开枪,我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响动,怕是能把方圆几里的野兽都能吸引过来。 她可能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跑,一脸狐疑跟在我身后,但我哪里有时间跟她解释。 我已经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嘶吼声,再度加快了速度:女马的!我就不信人肉就比鱼肉好吃,好好的鱼肉不吃,非要费那劲来追我们,畜生就是畜生。 我在心里愤骂了一句,但却忘了野兽虽然没有头脑,领地意识却是极强的。 事实上以我现在的体能与速度要摆脱身后那些家伙也并非难事,这一点我很自xin,至于我身后的那个女人,我从来就没想过这对她会有问题。 我们按照原来的路线飞速往回跑,不时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已经暗了,尽管黑夜并不会对我造成很大的影响,但是我绝对不想晚上要在这里过夜。 吼!! 令我感到糟糕的是,四周竟然传出了其他野兽的吼叫声,这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等等! 什么声音? 我猛的停住步子,屏住呼吸仔细听了起来。不见落叶簌簌声,却能听到‘沙沙’声响。会是什么东西?难道是自己太多疑?? 我有些不太确定,但是却将食指搭在了扳机上,比对这她嘘了一声,示意她别出声,也没管她能不能看懂我的意思。 沙沙! 沙沙! 砰砰!砰砰! 我的心脏微微有些加速,这种莫名的感觉让我越发警惕起来。 簌簌! 一阵落叶纷飞,一堆枯死的荆棘植物中‘嗖!’的一声,一道黑影似闪电般朝我们袭来,我几乎还没来得及看清突袭者是什么东西,便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 啪啪啪··· 枪声炸响,弹壳哗哗的往枪壳外窜,枪口喷射出一道炽热的火舌,子弹全部击中了目标。 子弹阻止了它的速度,这时我才看清它的相貌,竟是一条体型硕大的黑色巨蛇,仅是蛇头便有脸盆大小,一双阴冷的眸子冷冷的盯着我们,子弹打在它的头部,发出金属般碰撞的声响,但却让它吃痛的发出的‘嘶嘶’的声音,蛇头剧烈甩动,前半个身子几乎直立了起来,露出雪白的腹部。 好机hui! 头皮发麻的同时,我的脑海闪过一丝电光,抓住了它直立身体的这个机hui,我就不相信它的腹部还能挡得住子弹。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继续扣动了扳机。 碦咔!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枪哑火了。 “跑!” 我慌忙的将枪一扔,转头对着一旁面不改色的她大喊了一声。 只见那巨蛇抖擞了一下,嗖的一声!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尖锐的獠牙,似是利箭般激射向一旁的她。 那一声死亡的尖啸,刺穿了我的耳膜,我的目光凝固在她那张无知的俏脸上,惊恐的情绪充斥在胸口,喉部肌肉剧烈收缩:“小心!!!” 嘭! 一声沉闷的声响宛如一记擂鼓,顿时敲回了我的魂,没有脑海中那血肉淋漓的画面,场面也只是令我略有些目瞪口呆而已,那刹那间我竟然忘了她那如吃了大力神丸般的巨力,忘了她来自那无尽且神秘的宇宙。 她伸出了白皙的双手硬生生的撑住了巨蛇的上下两颚,那宛如弯刀般锋利尖锐的獠牙仅离她三五公分,真的是险的叫人头皮发麻,我都几乎能感同身受般闻到从巨蛇口腔里扑鼻而来的腥臭,可她却连脸色都没变过,我完全无法想xiàng她的神经究jing有多粗,多大条。 一人一蛇僵持着,我却莫名其妙的想到了‘美女与野兽’字眼,但迅速被我抛出了脑外。 刚才这一切的发生几乎是眨眼睛的事,从巨蛇突袭,到我开枪,卡壳,再到一人一蛇僵持,看似发生了很多,但其实仅仅就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了。 那巨蛇发起了闪电般的攻击,被她双手持撑住了上下两颚,紧接着它腰猛力一扭,空中骤然响起尖锐的呼啸声,蛇尾‘呼!’的一声甩了过来,我来不及做出躲闪的动作,下意识的弯曲着腿,做出了防御姿态,双手护在胸前,硬生生用血肉之躯去抵挡那来势汹汹的攻击。 啪! 蛇尾狠狠的甩在了我的手臂上,顿时将我震的倒退了六七米远,才甩了甩发麻的双手,那蛇尾竟朝着她甩了过去,我顿时就知晓了这条巨蛇的目的,扯开了嗓子大喊:“小心!它要缠住你!” 情急之下,我往地下扫了一眼,捧起一块比脸盆要稍小些许的石头便狂追了上去,这个时候我是紧张的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是本能冲了出去,所有对这条体型庞大身长近二十米的巨蛇所产生的恐惧下意识的被屏蔽了。 那巨蛇的蛇尾已经缠上了她纤细的腰肢,并且正在迅速用力紧缩,要不是我知道她力大无穷,几乎不用怀疑,只是顷刻间,那巨蛇就能将她挤成肉泥。 “松手!!!” 我咆哮着,捧起石头,一个箭步,脚猛力一蹬,越上了蛇背,却哪知道这条该死的巨蛇身上的鳞片如抹了油一样,我毫无准备的被它身上的鳞片阴了一下,顿时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往前扑了去。 说时迟,那时快,我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信任我,我说松手她就了松手,而我完全是下意识的喊出声的,但在这个时候我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限,下意识的便将手里的石头猛的砸了出去,而就在这时,巨蛇的嘴朝着她狠狠的咬了下去,我用尽全身力气砸出去的石头正巧砸进了它张成了直线的嘴里,它的嘴一合,咬住了石头,碰巧它的獠牙又长,愣是将石头卡在嘴里,卡的死死的。 呼呼! 巨蛇的头疯狂甩动起来,企图将卡在口腔里的石头甩出去,却自己的獠牙卡住了,嘴张开的宽度已经到了极限,任凭它如何摇晃,那石头就是甩不掉。 我一个跟斗栽在了地上,好在地面潮湿且有许多覆盖着厚厚的枝叶,我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见她还被蛇身死死的缠裹着,为了回应她刚才的信任,我的头脑一阵发热,释放燃烧了身体的细胞能量,咆哮着,化作了人形炮弹,用我的肩膀狠狠的撞上了巨蛇的身体。 嘭!! 我不由发出一声闷哼,狂暴的反作力震的我的肩膀都发麻了,但是被我用尽浑身力量凶狠的一撞,这条巨蛇的侧身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痕,许多鳞片也翻翘了起来。 “嘶嘶——!” 巨蛇吃痛,发出尖锐的啸声,头摇晃的跟剧烈起来,并且企图用它的头砸向我。 我躲开了巨蛇的一击,再度的撞了上去,并用双手抠下了好几块碗大的鳞片,疯狂的对着那一个地方用拳头猛砸,我不禁想起了自己那把角刀,如果角刀在手上的话,自己也用不着这里吃力了。 噗嗤! 巨蛇被我抠掉了鳞片的地方被我砸的血肉迸裂,一拳便打进了它迸裂的伤口里,并五指用力狠狠的在里面抠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血肉来,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会变的如此狠辣,会使出这种手段来,但我并不抵触,反而越发的变本加厉起来,企图将它的伤口撕裂的更大,我也是溅的满脸腥臭的蛇血。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第一百二十五章 遵序秩序 巨蛇吃到了苦头,身体扭曲翻滚起来,也终于松开了她,它似乎也不肯吃亏,松开了她之后,蛇尾迅速朝我甩了过来,狠狠的抽在了我的身上,抽在了我的右肩上,将我抽翻在地。 吃了一个闷亏,我也是打出了真火,但是失去了血盆大口与獠牙的主攻手段,巨蛇将我抽翻在地之后,嗖!的一下,滑出去了十好几米远。 “你怎么了?” 那巨蛇退开,我便看见她一脸扭曲痛苦的捧着头瘫跪在地上,我心中有疑惑,被巨蛇缠绕,伤也不会伤在头上吧?而且她的力气这么大,怎么会这么脆弱不堪? 我跑过去拖着她便往后退,因为我知道那条巨蛇还没走,绝对不能放松警惕,如果不是碰巧那个石头砸的好,恐怕现在又是另一个结果了。 “怎么了?” “遣星···” 她剧烈喘息着,好似刚才遭受了强烈的痛苦,但直觉告诉并不是因为巨蛇缠绕的缘故。 “不能使用,它···”她略显疲累的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银色手环:“我无法承受它的能量。” “遣星?” 我仔细的看了看她手上的银环,很光滑,却看不出任何东西。遣星?应该是跟星核一样的宇宙科技吧,但看起来似乎要比星核厉害的多? “你无法承受的能量?意思就是,无法使用?武器也无法使用?” 我有些狐疑,随即我又想起了上次的金色风暴,难道··· “你说的能量是不是上次?”我有些不太肯定的询问道。 她点了点头,对我解释:“我的记忆脑域给我的答案并不是很多,但勉强可以解释这一切。” 说着她又指了指她那名叫‘遣星’的银环:“遣星勉强可以当做它的容器,可以避免它的能量外泄,但是一旦使用遣星,它就会从温和状态骤变成狂暴状态,沸腾的能量无法计量,最少超出贝录的计量极限,贝录是我的家乡计量能量值的一种计量词,也是一种科技,任何物体可产生的能量都能被它检测并确定数值,超出十三数值的能量就会对生命产生危害,并且导致生命细胞异变,最常见的便是能量辐射,它,应该也类似。” “它,指的是什么?” 我沉着眉,并没有完全相信这个女人的话。 “不知道,但很重要。”她摇了摇头,气色已经恢复了过来,但是神色有些低落:“我会得到答案的。” 嘭嘭! 不远处传来的沉闷的声响打断了我们短暂的谈话,我不得不收起脑海中所有的疑问,沉声道:“我们走,那条蛇还没走,等它甩掉了石头,肯定会追来的。” 事实上我们并没有耽搁,刚才谈话所用的时间也是极短,听到了不远处那‘彭彭’的震响,我知道现在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了,只希望刚才的枪声不会引来更多的野兽。 然而正当我们急速奔逃之际,那巨蛇已经追了上来,它快速移动而产生的摩擦声已经传进了我的耳朵。 真是阴魂不散,心中那股沸腾的血液平息之后,我便能越发感觉到内心翻涌的恐惧情绪,这种情绪让我有些抵触,但它证明了我还是一个正常人。 快速在丛林中穿梭,我带着些许期望的扭头对她问道:“你说你的‘遣星不能使用了?” “是的。” 她回应了我,简洁干练的话语打碎了我的期望,这让我无法抑制的急躁起来,除了骂娘,完全没有办法可以解决身后的危机,难道真的只能面对面硬抗呢? “你的那个机械巨人呢?叫它出来啊,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一个手指就能碾死我的那个会变换形状的机械人。 “我无法做到给它补给,它进入了休眠储能的状态,如果我的脑域记忆再恢复的清晰些,或许可以找到联系它的频率,将它唤醒。”她显然不能感受到我心情,那现在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只能硬抗了? 身后那条蛇的速度太快了,它被我激怒了,我能感觉到它怨毒阴冷的眸子正死死的盯着我。 吭昂! 前面是一个开阔地,使得我视界也宽阔起来,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我们惊动了一群在这里拱地磨牙的野猪群,变异的野猪群,它们腐烂的伤口结着细密的红色肉球,后背乃至身侧的毛发都形同利剑一样骨刺,没错!就是骨刺,起码有而是公分长的骨刺,体型庞大不说,整个就像是全副武装的巨型刺猬,一挨着,铁定就能将人扎的浑身是窟窿。 我们惊动了它们,它们‘吭吭’的乱叫起来,磨刀霍霍,不假思索的朝着我们这边冲撞了过来。 我只能把这种事情当做人倒霉了喝凉水了会塞牙来解释,只有一个选择,调转方向。 事实上我是非常希望这群变异的野猪能跟身后穷追不舍的巨蛇对上眼,然后互相攻击,给我们摆脱它们的时间。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灰暗了下来,我的心也越发急躁,几乎难以平静下来静心去思考。 “我们···为什么要跑?” 我的脑海中传来了她的声音。 我头都没回的大骂道:“不跑等着被它们吃啊?!” “我以为你不想伤害它们。” 她的话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不想伤害它们?我又不是观音菩萨。 呼哧呼哧。 急速跑动,使得我呼吸急促起来,每吸口气都好像在吞刀子一样,割的我喉腔,肺叶生疼。 “我们家乡低级生命稀少,所以它们很自由,也会得到我们的保护,即便它们具有攻击性,我们也不能伤害它们,除非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才能使用一些规定中能够使用的方式来使得自己脱离被低级生命攻击的危险。” “这里是地球,我的星球,不是你的家乡!”我低吼了一声。她的脚步却停了下来,难道是生气了? “你在做什么!” 我强忍着内心沸腾翻涌的怒火,低吼了一声。 “每个星球都有独自的秩序与律法,我是一个外来者,任何外来者到达另一个生命星球时,都必须遵守那个星球的秩序与律法,这是联盟拟定的秩序与法则······我不是入侵者,也不想被视为侵略者,所以我想遵序你星球上的秩序。” 她幽幽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她的表情为什么会突然变的这么丰富,看来我的话确实让她有些难受,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秩序律法?我几乎咆哮出声,完全失去了一个绅士应有的风度:“我管你什么联盟的秩序,那你要死你就去死好了,别拖着我下水。” 第一百二十六章 渔夫 她沉默了片刻:“碳基生命体所承受的力量是有极限的,我···属于以碳基体进化成的更完善更高级的碳基生命体,可以称为‘超碳基体’简称:超体。” “超体?” 我听的一头雾水,但这跟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系。 “它们正处于生命体进化更迭的状态,但身体所能爆发的力量终究是有限度的。”她转头看了一眼,那些奔驰而来的变异野兽:“我模糊的记忆使我判断出,它们,伤害不了我。” 我从负面情绪的状态中平复了下来,冷静下来的我细想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确实是超人般的存在,她所说的东西我没有听说过,但是这不妨碍她所说的真实性,或许我应该相信她,但是把自己的性命轻易交给别人,这对惜命的我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的精神考验。这也间接的说明了我的这个人又多自私与怯弱&无&错&小说{}.{}.},也难怪我基本上没交到过什么朋友。 “那你,要怎么做?” 我仍旧有些怀疑,或者说是忐忑。 “它们力量没有超出我身体承受极限,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我不会受伤。” 她很平淡的解释了一句,却给给我一种莫名的高高在上的错觉,没有不屑,却更让人不适,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感觉,然而从她说话越来越顺开始,那种态度便慢慢的出现了,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吧。 那条巨蛇的速度极快,转眼便进入了我们的视线,但是它很谨慎的停住了身子,头抬起来,吐着蛇信,一双冰冷竖立的棕色瞳孔里收缩成了针芒状,给人一种极度暴戾且夹杂着怨毒的错觉。 “嘶——!” 它张开了嘴,发出一声尖啸,我去明显看到了它嘴里四颗尖锐的獠牙右上角少了一颗,还有下边那一颗獠牙也是往外撇着,口腔里鲜血混杂着涎液正往外溢。 想着刚才那嘭嘭!的震响,我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条巨蛇竟然是自毁獠牙将那石头给砸出了口腔,我的心悬了起来,从这条巨蛇表现出来的态度,我已经意识到,今天怕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但是它并没有贸然出击,或许是仍旧心有余悸,只是试探性的挑衅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了震耳的奔踏声,速度有些缓慢。如果那些野猪拥有了那么庞大的体型和力量还会拥有速度,那就完全无敌了,所幸是上帝把它的另一扇窗给关了,只要跑起来,我完全不用担心这些野猪能追上我。 然而那条巨蛇竟然也不心急,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些变异的巨型野猪,给人一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错觉。 结果就是那些没有脑子的野猪仗着自己强悍的身体横冲直撞了过来,硕大的猪蹄踩踏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奔踏声,再加上庞大的体型,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就宛如数辆坦克直接迎面碾压而来,叫人忍不住一阵窒息。 嘭!! 低沉的闷响声宛如一道天雷在我的耳边炸响,她伸出了双手,爪住了领头冲撞而至的野猪嘴里那两颗长长的獠牙,然后猛的往下一摁,那野猪的嘴狠狠的对着地面亲了下去,半个头都陷进了地面,因为惯性的缘故,后半身高高的翘了起来,两只后腿慌乱的踢打起来。 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太震撼了,我甚至都生起了强烈想要尝试的心思,但是很快被理智强压了下去,一般正常情况下,只要脑子没发热,我是绝对不会去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去开玩笑的。 哼昂——! 紧接着一阵尖锐且混乱的哼叫声,被她硬生生把猪头都压在地里的野猪横倒了下来,震得地面都仿佛晃动了起来,它身后的那些野猪也没止住蹄子,乱步撞向了它们的领头,就像是出现了连环车祸一样,场面一片混乱。 第一个回合,完胜! 她霸道的表现完全震撼了我,也让我紧张的情绪得到了释放,我几乎忍不住想要为她欢呼鼓掌了。 但这还没完,她的手抓住那领头的野猪的巨牙,竟硬生生的甩了起来,身体在原地旋转,我仿佛看到了一只会飞的猪。 休————! 嘭!!! 被她甩出去的野猪狠狠的砸在了一头刚从地上爬起来企图发起攻击的野猪身上,咔嚓几声脆响,它们后背与身侧倒竖弯曲的骨刺纷纷折断,紧接着更是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听的我头皮发麻,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不由庆幸这是一个有理智、讲道理、守规矩的外星友人,不然她的铁拳砸在我的身上,我想我可能承受不住,我甚至在想自己以后跟她说话要不要注意一下语气与方式,万一把她惹怒了···想着,我又猛甩了甩头,强烈的大男子主义将那无耻懦弱的小心思压了下去。 然而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条伺机而动的巨蛇终于发起了攻击。 “小心!” 我的心脏狠狠一跳,下意识的喊出了声。 那巨蛇张开了血盆大口,阴冷的眼神充满着仇恨的暴戾,那令人猝不及防的速度,瞬间让我的心悬了起来。 嘭!! 她的反应速度超乎了我的想象,几乎在同一时间,她只是转身屈膝往后一跃,闪身躲开了巨蛇的死亡袭击。 巨蛇一击落空,头钻在了地上,震的土石飞溅。但还没完,巨蛇一击扑了空,便又立即抬起头,张开巨嘴,露出阴冷锋利的獠牙狠狠朝她咬去,她的脚刚落地便直直的往前一蹬,在我看来并无杀伤力的拳头狠狠的一拳打在了鼻孔中央,我竟能看到巨蛇浑身的鳞片在那一刹都炸了起来。但吃痛的巨蛇的攻击并没有结束,它那粗长的蛇尾竟然卷起一块巨石横扫了过来,我有心想要冲上去出一把力,看到那破空呼啸而来的巨石,却又胆怯了。 她也发现了巨蛇蛇尾卷着巨石朝她甩了来,只是原地一跃,竟然跃起三四米高,完全无视了地球引力,叫人心中震撼,却又莫名惊恐。 而在这时,那些一出头便出了连环车祸的野猪群也重整旗鼓,怒气冲冲的直冲了上去,她一跃躲开了巨蛇甩来的尾巴与石头,刚落地,那巨蛇挺起头,蛇尾又横扫了过来,恰好那一只野猪冲撞到了她跟前,她双手抓紧了野猪的大獠牙,旋转着挥起野猪,砸在了巨蛇尾巴卷起的石头上,紧接着一声沉闷的震响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与野猪凄厉的惨叫,演绎起了一曲合奏,尖锐且刺耳。 而我,从被巨蛇追杀的目标之一,变成了一个打酱油的旁观者。 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位不速之客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骤然从天空中俯冲而下,听到了熟悉的鸣叫声,我惊恐的一回头,果然是古咝岐,这一刻我才突然反应过来,我们竟然成了风蚌,而它,成了渔夫。 嗖! 那古咝岐如同从天而降的一道闪电,闪电般伸出了它的巨爪,抓向了我,在它看来,在场的这些生物中,显然是我的体型比较好入口。 我一个激灵,迅速一个就地打滚,躲开了它的死亡之爪,却没想到它一击不中,竟然猛扑上了前方。直接一道闪电激射了出去,直直的打在了她的身上,如果不是她一跃而起,却因为巨蛇的头猛扑向她,没有她做出反应的空间,那道闪电应该射不中她。 闪电打在了她的背部,我只见她腾空的身体剧烈一颤,直直的跌落了下去,这个时候对巨蛇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巨嘴往下一咬,就能将她吞进肚里,包一箭之仇,但是它放弃了,竟然扭头就走了,我完全不敢相信,它阴冷的眸子竟然会流露出类似恐惧的神色,难道它竟然还能思考到比起报仇,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听天由命 她好像被那一下就击晕了过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完全没有了反应,那古咝岐却轻缓的扑腾着翅膀朝她飞了去,目的明了,它要进食了。 而我,可能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头脑空白的状态中,我竟然没有选择掉头就走,而是下意识的腿一蹬扑向了低飞的古咝岐,在那瞬间释放了细胞能量的同时双手爪住了它的一只爪子,它的身体猛的一滞,越发用力的扑打着翅膀,扇起了一阵阵狂暴的风浪。 而我的双手却发出了‘嗤嗤’的声响,散发出了我自己都能嗅到了皮肉烤焦的气味,一波波强力的电流在我的身上乱窜,身体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起来,浑身冒出了缕缕烟雾,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荡着,我的力量瞬间也被消弱了一半。 “如果我能选择一个漂亮的死法就好了。” 在这一刻,我的脑海里生起的不是恐惧,就像是被电傻了一样,在为自己不能选择一个漂亮的死法而可惜,一段段如回放电影般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个与我相遇,却又离开消失或者死去的人的面孔模糊的从我眼前划过。 “啊!!!” 然而该做的还要继续,我怒吼着,血液逆流进了脑海,死死的抓牢了它的爪子,任它身上的电弧在我身上乱窜,我开始撑不住了,力量几乎被掏空了,意识也开始模糊了,它愤怒的鸣叫着,扑腾着翅膀,疯狂的踢蹬着爪子,企图将我甩下去,剧烈扑打着的双翅却将我越带越高。 嘭!! 在它狂暴的甩动中,它的尾翼上长着倒刺的尾巴扎向了我的后背,扎破了我的皮肉,仿佛也刺穿了我的脊椎骨,一股更强烈的电流在我的身体里炸开了,我终于无力的松开了手,直直从半空坠落跌落在地上,身上还闪烁着丝丝电弧,神经反射般抽搐着。 呼呼! 它立马调转了头,扑腾着翅膀朝我俯冲而来,狰狞的面孔清晰的映入我的眼里,一双狼绿色的眸子阴冷的盯着我,恨不得想要将我活活撕碎般燃烧着怒火。 这一刻我的脑海里什么都没有,恐惧,不甘,没有。只有一片空白,和突然莫名的轻松,可能是累到了极致吧,都不想动了,没有任何临死前的恐惧与挣扎。 咕——! 它发出了一声长鸣,声音却戛然而止。 突然间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仿佛在观看一场无声的哑剧······ 在我刹那间清醒的意识中,我看到了它那巨大的体型从空中俯冲而下时骤然一滞,一道刺眼的蓝光从它的下颚穿过,无声无息的击碎了它的头。 嘭!!! 它的双翅停止了起伏,庞大的体型从半空滚落了下来,一头扎在地上,溅起的泥土飞溅在我的脸上,我扭过头,看到的是它那不停往外冒着浓绿色液体的脖子还闪烁着电弧。它的头已经没了,身体却还在扑腾,似乎还想站起来,还想飞上天空,还想······ 最后,它死了。 是的,它死了。 我瞪着眼睛,所有意识与疼痛的感知猛的扎进了我的身体,下意识的翻滚着爬了起来,将头扭向了她。 她站了起来,身体在颤栗,却还一只举着左手胳膊,是她发射的那道蓝色光线杀死了它。 啪! 啪啪! 她的身体骤然膨胀起来,皮肉开始龟裂,金黄色的液体如一朵朵鲜艳的金花在她身上一朵朵绽放开,她的血肉爆炸了,就像是每一寸皮肤下都埋着炮仗一样,啪啪啪的炸响了。 她说过,她不能使用遣星。 我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呼吸,呆滞的看着她,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激动,有的只是不可置信与不解,她······我能······理解成她牺牲自己救了我的命吗? 她为什么这么做?做了也是死,不做也是死······我想不明白。 我踉踉跄跄的跑到了她身前,却不敢去触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眼中的色彩渐渐消失,她要死了吗? 哼昂——!! 我身后传来野猪发出来的‘哼哼’声与奔踏声,惊醒的我回头一看,却骤然看到了那条隐藏在林木中的巨蛇,它正慢悠悠的朝着这边游动过来,猛然竖起的蛇头上一双冰冷的眸子正冷冷的盯着我,准备伺机而动,它没有忘记自己的仇恨,仍旧准备报复我们。 她倒了下来,我扭过头抱住了倒下的她。 跑!! 我一抱起她,便跨开了步子疯狂的奔逃起来。 “啊!!!” 我使用了第三次细胞能量,身体仿佛被碾碎了般,浑身骨骼发出了‘咯咯’的脆响声,仿佛随时都会崩溃,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跑,只有跑,这就是侥幸活了下来的我能做的,本能的,疯狂的,用尽浑身力量,双腿就像是马达一样的奔跑。 嘶嘶——! 巨蛇在我的身后迅速追了上来,它吐着蛇信,不徐不疾的跟着我,它是回来报复的我,有怎么可能容我逃脱掉。 撕拉! 啪! 簌簌! 我在棘刺中抱着不知是死是活的她疯狂的穿梭着,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还有棘刺枝条抽打在脸上的声音。 嘭! 我突然一脚踏空,猛的一个跟斗钻了出去,怀里的她也被我抛了出去,狠狠的砸落在地翻滚了几圈。 嘶嘶——! 身后的巨蛇越来越近了。 轰轰——! 惊慌中的我突然隐约听到了激流撞击岩壁的声音,但是我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慌忙的爬起来,继续将她抱起来往前跑,没有目的地,如没头的苍蝇一样,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脑海早就缺氧了,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轰轰——! 哗啦啦! 我的眼前骤然宽阔起来,猛地停住了脚,惯性使我的滑行了一段,差点毫无追被的跌落了身前的洪水翻滚的峡谷里。 我剧烈喘息着,低头看了一眼身下有十几米高度的峡谷,洪流翻滚着浑浊的波浪,如煮开的黄色染料一样。 “畜牲!!别让我活着,我会翻了这座山,活剥了你的皮生吃了你!!!” 我回头看了一眼距离我仅仅不到三四十米左右的巨蛇,双眼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深吸了一口气,憋着那股在我胸腔里沸腾的怒火,抱着怀里浑身是血的她,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落入了激流中。 浑浊狂暴的激流瞬间将我们淹没了,我死死的抱牢了她,任凭激流冲荡,顺着激流顺流而下。 扑通! 一声细微的声音从激荡噪杂的激流下传进我的耳朵,我知道,那条巨蛇也跟着跃下了激流,它不杀死,不活吞了我们食绝对不会罢休吧。而我,只能死死的屏住呼吸和口鼻,是生是死,就听天由命了。 呃!!! 我的嘴里猛的冒出一窜气泡,大腿的部位传来了皮肉被撕裂的刺痛,我骤然惊恐的反应过来,是食人鱼!!! 我惊慌的踢蹬着双腿,企图将它震开,但是我的双脚传来的感知让我彻底绝望了,刚才那几下踢蹬让我感觉到了有起码四五只甚至更多的食人鱼朝我围拢,它们因为激流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方向,但是却有越来越多的食人鱼在朝我靠近,我绝望而悲哀的想到,自己没有死在蛇腹里,却没想到要被那些我当初没有放在心上的食人鱼分尸了。 轰!!! 我的身体随着洪流翻涌而毫无规则的翻滚着,前方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我只是感觉身体骤然一坠,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吸了下去,我只能死死的抱着她,身体在水流中急速旋转着。 嘭! 我的后脑勺狠狠的砸在了一块石头上,激荡狂暴的激流声在我的耳边消失了,我的意识也消失了。 ······ ······ ······ 第一百二十八章 苏醒 滴答! 滴答! 滴答! 水滴清脆的滴答着,声音轻轻的回响着,似有水浪声轻轻回应那水滴声,起此彼伏。宛如一曲旋律单一却令人沉醉的催眠曲。 我呼吸有些困难,好像有一块巨石压在我的胸口上,我从冰凉的水里抽出双手,无力的推搡了两下,但那石头还重重的压在我的胸口上。 咳咳! 我的喉咙突然起了一阵瘙痒,剧烈咳嗽起来,水从我的鼻腔口腔里喷吐了出来,终于将我从意识昏沉的状态中呛醒了。 这是哪? 光线幽暗的空间里,我胸口以下的部位都潜埋在水里,浑身被冻的有些发麻,而她,正压在我的身上,那种难以呼吸的感觉,正是她造成的。 “我好像没死。” 我咧嘴笑了笑,僵硬的脸颊抽搐起来,抬头无神的看着头顶上那潮湿而遍布尖锐石锥的岩壁。这种感觉可真熟悉,好像,我经历的已经不少了吧,可我却没有丝毫生起应该有的庆幸,与激动,为什么我会这么平静? 她好像死了,我推了推她,她已经没有了反应,浑身凉的跟冰块一样,应该是死了。 啪! 我将她从我的身上推开了,落在了水里,溅起了一朵朵水花,涟漪朝着幽暗的另一端荡漾而去,这好像是条地下暗河。 “真幸运,这种死里逃生的剧情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不知道会不会见到武功秘籍从此练成绝世武功。” 我抑制着内心的酸涩,对自己开导着,自言自语的玩着黑色幽默,声音在幽暗的空间里低沉的回荡着,它在打趣我,它觉得很好笑。 我从水里爬起来,转身爬到了身后看起来很宽敞,却遍布碎石的岸上,摸了摸湿滑的地面:“真幸运,这里看起来真是个世外桃源。” 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搓了搓双臂,手掌传来一阵刺痛,我才想起来自己的一双手掌好像都被烤焦了,摊开了双手,发现有些地方的肉的脱落了,那结满了蛛网般的血丝,好像是在开始长新肉了,被我这么一搓,鲜血又溢了出来,但是很快就结痂了,覆盖了那森白的手骨。 我想,没有一个正常人看到自己的双手变成这个摸样而不浑身发寒的吧?但它应该没有废掉,该有的感知都有。 我瘫坐在地上,随地躺了下来,身背下的碎石有些咯人,但我却不想动,一动也不动不想动。甚至生起了一个阴暗极端的想法:就让自己死在这里好了。 啪! 我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猛的坐起身来,剧烈喘息起来,我不知道那种想法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觉得有些恐惧,背脊传来了一阵阵莫名的寒意,那绝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会想死?我要活下去,我还有自己的父母要赡养,还有周鹤······还有······我传宗接代的使命还没完成,我必须苟活下去。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我的那一巴掌绝对没有那么重,我心里有数,不禁伸出手,用手指触碰着自己的脸、头、后脑勺。 丝——! 那强烈的痛感,使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有一面镜子的话,我可以肯定,镜子里的我绝对是一个猪头,不知道是谁在我昏睡的时候竟还免费给我整了个容,但我不想感谢它。 她的尸体因水浪的起伏而浮动着,我爬起来,一步一步走过去,将她拖上了岸,不想她在水里泡的浑身发肿,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我就觉得有些惨不忍睹,她不应该死后还要遭受这种罪。 她身上遍布着裂痕,就如同一个即将碎裂的瓷娃娃一样,让人看的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楚,或许吧,我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认同了这个来自外星的女人,想起她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身上的每一寸气息都显得那般高高在上,宛如从天而降的天使一样,圣洁、冰冷、清澈。 我轻轻的触碰着她的那如蛛网般龟裂的脸颊,已不如先前精致了,可我却不觉得失去了美感,她宛如沉睡的美人,在梦境中舍不得回来了。 我将手移到了她的胸口,她仍旧赤·裸着身体,可我却生不起一丝邪念,她没有心跳,我内心那微弱的希冀,终于还是破灭了。 我轻缓的闭上了眼睛,不想在一滞内心翻涌的酸楚,眼眶渐渐湿润了,是因为她吗?不是,我倔强的认为,除了死亡与父母,没有谁能让我的眼眶湿润,这只是我的眼睛里进了异物导致的。 我猛的睁开了眼睛,难道? 我低下头看着她,她还是那般痴迷于梦境,轻轻的沉睡着,没有异动,可我刚才感觉到的明亮的金黄色的光芒是自己的错觉吗?难道是自己太疲累了,出现了幻觉。 我仔细的看着她,沉浸在她遍布瑕疵的美貌里。 她的眼皮猛地睁开,露出一双毫无人气的白色眸子盯着我,在那一刻的我,心脏瞬间在胸腔里炸开了,下意识的一蹬腿,往后倒爬而去,剧烈喘息起来。 呼呼!呼呼! 太惊悚了,太吓人了。 我心有余悸的扭头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又闭上了,难道这又是我的幻觉,我有些不敢确定,犹豫着,却不敢动,不敢靠近。 等等! 黑暗中,我看到她的头发,眉毛正在褪色,从黑色渐渐褪成了晶莹的白色,她身上龟裂的伤痕也在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啪! “女马的!” 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嘴巴,并不是我有自虐倾向,而是想要一巴掌扇醒自己,我倔强的以为自己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 “你···你···在做什么?” 我的脑海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我惊恐的看着缓缓坐起来的她,蹬着腿往后腿,指着他:“你···你···你是人是鬼?” “鬼?······是什么···生物?” 她微蹙着眉头思索着。 我大口的喘息着,我知道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但是脑海却挤满了疑问:“你怎么活过来的?” “我···没有死去······而是陷入了···休眠。” 她看着我,晶莹的眼球里那白色的瞳孔给人一种怪异的美感,却令我感到有些不适。她顺了顺自己一头湿漉漉的白色长发,眉毛,瞳孔,头发,渐渐又开始变回了黑色状。 “怎么可能,你的心脏都不跳了。” 幽暗的空间里回荡着我那尖锐且带着不可置信的声音。 “···当我的身体陷入休眠时···你所说的···心脏···会自动停止,避免多余的能量消耗。” 她微微沉默思索了片刻,给了我一个我几乎不能理解的答案。但是想到她异于常人根本就不是这个星球的人,也就释然了,但是她的复活带我的震撼,还是难以消化,这哪里还是人啊。 “对了,你苏醒的前一刻,那一闪而逝的金光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还有,你不是说不能再使用遣星了吗?这不现在还活的好好的?”我想起了自己闭上眼睛后,眼前闪过的那道金光,还有她说过的,却与她苏醒复活自相矛盾的话。 她低垂着头,缓缓将目光移到了她的左手手腕上的银环上,复杂的神色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是它救了我。” “遣星?” 我问道。 她摇了摇头:“是它。” “它?你是说那种能量?”我有些不理解,她却点了点头。 “把你的手给我。” 她的话突然连贯了起来,没有了刚才的断断续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欣赏美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把双手伸给了她。 她将食指伸到自己的嘴边,用牙咬破了自己的指尖,一滴金黄色的鲜血从她的咬破的指尖上涌了出来,然后滴落在我皮肉糜烂的掌心上,接连咬了两次,然后各在我的掌上滴了一滴她的鲜血,我有些迷糊,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是却没有生起什么警惕的心思。 一股温热的气息从我的手心散发至我的全身,驱走了我身体里淤积的寒意,暖洋洋的好不舒服,仿佛瞬间所有疲累的感觉都消失了,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 “这···这···” 我开始语无伦次了,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这是它···残留在我身体里的能量。” 她解释了一句,平静的表情闪过一丝复杂。 “它···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这么神奇的东西我几乎无法遏制我内心的好奇,我目光灼热的盯着她,这可是一个人形宝贝啊,活死人,肉白骨,太玄幻了,太宝贝了,要是以后有个重伤重病,有她在,那就太疯狂了。 我这般赤·裸·裸的盯着她,好像让她有些不适。微微的扭过了头,蹙起了眉:“不知道···但它残存在我身体里的能量···很微弱···快要消散了。” 砰砰!砰砰! “这是你的心跳声?”我惊讶的是,她胸口突然响起的心跳声竟然这般强烈,像擂鼓一样。 她将头扭过来,看着我,眼神有些冷,让我有些愕然,她这是怎么了? “好吧。” 我有些无趣的耸了耸肩。 “听······” 她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有声音···” 我还以为她要让我听她的心跳声,水浪突然剧烈翻涌的声音让我反应了过来。 哗——! 正当我凝神静听的时候,水面突然跃出一个黑影,朝我们扑了过来。但是那黑影身形瞬间就在半空止住了,她在那一刻迅速的站了起来,一把就擒住了那道黑影腹部,四指深深的抓进了它的肉了,鲜血顺着她的手滴淌起来。 我看清了那黑影的模样,是食人鱼! 它的头和尾巴在剧烈挣扎摇晃着,企图挣脱她的手,那狰狞的面孔,与锋利如耙齿的长牙的叫人看的毛骨悚然,但更悚然的还是第二只从水里窜出来的那一只,它的体型起码有一百三十公左右分长,但却被她抬脚一脚踹了回去,溅起了一阵水花。我艰难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念叨着自编的清心咒:“南无阿弥陀佛,上帝啊,三清啊,耶稣啊,给她一个裤衩吧,我会走火入魔的。” 啪! 我狠狠的抽了自己嘴巴,强压下了心头生起了那股邪火。 “你···又怎么办呢?” 她狐疑的看着我。 我深呼吸着,微微躬了躬身,不想让她看出我的糗样,指了指她赤·裸曼妙的身体:“你···可不可以穿一件衣服。” “这样···不好吗?我觉得很舒适。”她蹙了蹙眉,顺手将手里的食人鱼甩了出去,砸掉了又一只跃出水面的食人鱼。 “你们星球都是这个样子吗?”。我惊愕的指了指她一丝不挂的身体。 她的表情突然扭曲起来,眼神痛苦却又茫然:“不·····我模糊的记忆脑域里···那是一个非常大的星球···但有很多环境恶劣的区域···我们必须每时每刻都穿带防护衣饰保护自己,可我···想不起我的星球究竟怎么了···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它···是什么东西···谁给我的···” “不着急,总会想起来的。” 我的口气莫名温和了起来,或许是她痛苦茫然的表情让我有些触动。 想了想,我撕下了我的两条裤腿,递给了她:“把你身上的重要部位遮上吧。” 她又一拳打飞了一只飞扑而来的食人鱼,面色茫然的看着我:“重要部位?” “嗯,你的胸,你的胯。” 我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视线却还是透过了指缝看向了她的身体部位,内心那火热而邪恶的念头几乎要击溃了我内心的正义,几乎要撕裂了我虚伪的武装。 “好。” 她单手接过了从我撕下的两条裤腿,一只手拿着一条,就真的遮起来了,然后一脸茫然的告诉我:“这样的话···我就没有···多余的手来打退那些攻击我们的生物了。” “你继续,我来帮你。” 我继续深呼吸着,别过了脸,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咕噜!” 我从她手上拿过裤管,吞咽了一口唾沫,强忍着那种冲动的念头告诉自己:“不能冲动啊,不能冲动啊,会被她打死的。” 是啊,她若是一拳打在我身上,绝对是不死也残了,更何况。要是真冲动了,那岂不是跟一个幼稚园的小娃娃‘那啥’一样,真的太禽兽了。 想到这里,我也终于呼出了一口气,感觉轻松了许多,因为我想起了一句话:如果连自己的欲望都无法控制,迟早会成为欲望的奴隶。欲望基生于人性,而人性不是只有性,人终究是高等动物,而不是牲畜。 逐渐恢复了清明的我撕开了裤管,成了两条布片,然后绑住了她的上半身跟下半生的隐私部位,之后便用我那只负责鉴赏美的眼睛欣赏起了自己的杰作,确实很不错,很性感,这种半遮不遮的诱惑确实要比她赤·裸着身体要更吸引人的眼球,也更有美感。 我也有些佩服自己,自己终究还是那个只会欣赏美的绅士,一切都没有变,没变。只是内心是怎么想的,我有些羞于示众,自己应该是属于那种浪漫型的绅士,喜欢顺其自然,而不是粗暴的占有······但她粗暴的拳头应该占了其中三分之二的原因。 “好了。” 我拍了拍手,扭头看向她,她正挥出了拳头,将一条食人鱼打飞出去。 哗啦! 水花飞溅,一头庞然大物从水下钻了出来,张开了血盆大口,将那飞去的食人鱼吞如了嘴里。 那阴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我,眼神怨毒中还夹杂着几分戏虐,我不知道它是怎么拥有这些表情的。是那条巨蛇,它找到了这里······ 内心翻涌的怒火淹没了我心头生起了那一丝恐惧与惊愕,我想起了之前自己那狼狈逃窜的画面,不知道自己内心那燃起的熊熊怒火究竟是因为恼羞成怒,还是因为那差点死于蛇腹的生死之仇。 ps:感谢‘随笔下鬼’的破费打赏与支持,决定了,明天为你加更,多少就不论了,我手残,别介意。 第一百三十章 出不去 “嘶嘶——!” 它吐着蛇信,微微晃动且直立的身体静止了,仿佛一根立柱一样,我紧绷着神经,下意识的释放的细胞能量,我知道,这是它攻击的前兆。 “哗!” 水花随着它闪电般的攻击炸响起来,张开了血盆大口,朝我咬了过来,我几乎的下意识的往后一跃。 “嘭!” 沉闷的声音响起之后,空旷幽暗的空间里,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它的攻击被她拦了下来,一双纤纤玉手轻松的撑住了它的上下两颚,我明显看到它阴冷的眸子里一闪而逝的惊恐,它终于意识到了,它曾以为死去了的天敌此刻又活蹦乱跳了起来。以为要与它殊死搏斗的我却没有什么事了。 “哗!” “嘭!!” 地面一阵剧烈的颤动,将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她抓住了巨蛇的上下两颚,狠狠的砸在了地面,刹那间,地面颤裂,巨蛇七寸之下剧烈扭动,蛇身在水里疯狂的搅动起来,水幕飞溅犹如雨下。 真出气!! 我恨恨的咬了咬牙,发泄了一下内心淤积的怒火,算是过了一下干瘾。 “嘶嘶——!” 巨蛇凄厉的尖啸起来了,身上的鳞片时而炸起时而贴合。 “嘭!!” 又是一下,她提起巨蛇的头,恍如轻提鹅毛般,举重若轻。而后猛的一甩,直接将巨蛇长长的身体从暗河里抽了出来,狠狠的砸在了我身后潮湿的岩壁上。而我则在那瞬间猛的蹲下了身子,扭头看了一眼被她犹如挥鞭疯狂抽打的巨蛇,我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胸口,有些不忿的喊道:“你能不能注意点,别砸到我了。” “嘭嘭!!” “嘭嘭!!” 水面轻轻颤动,水浪一波一波的起伏着,我脚下的碎石也在欢快的跳动着,我的耳边像是有人在击鼓,‘嘭嘭’的炸响着,我有些不忍去看,太残忍了,但我的心情是愉悦的,如果我是她的话,我可能会更加残暴的轻抚它。 此时的巨蛇浑身的鳞片几乎都剥落了,皮肉炸裂,鲜血淋漓,几乎已经奄奄一息了。 “嘭嘭!!” “嘭嘭!!” 结束了。 巨蛇的身体在地面轻轻抽搐着,我知道,那是它的神经反射才做出的动作,它快死了,被完全的单方面虐杀,或许它从来就没想过会自己的结局会是这个样子的吧,它一定拥有了初浅的灵智,但可惜的是,没等它进化成智慧生物,它的命运便就此终止了。 它的眼睛还睁着,鲜血从它的嘴里,鼻子里,眼睛里往下滴淌着。它还没彻底死去,头还微微动了一下。 “嘭!!!” 她跳了起来,两只手握成锤状,低喝了一声,锤在了巨蛇的头顶上,给了它最后一击,也是最致命的一击。 “咔嚓!” 那渗人的骨骼碎裂声令我浑身寒毛都炸了起来,巨蛇的头塌陷了下去,眼球‘啪’的一声炸开了,浓汁飞溅,上下两颚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两颗长长的獠牙‘嘣’了出来,只有蛇信在嘴巴外耸搭着,滴淌着鲜血。 它的身体抽搐了片刻后,终于静止了,它彻底死了。 如果有火的话,或许我可以烤些蛇肉来果腹,但这里找不到生火物,生吃的话真的不太卫生,所以我并不打算履行我当时失去理智时的承诺,那只是我绝望时的怒吼。 “呼!呼!” 她也喘息了起来,总算不是很出格,她的体力终究也还是有极限的。 “把它扔水里喂鱼吧,看着怪渗人的。” 我呲着牙看着那条死的惨不忍睹的巨蛇,残忍的决定了它死后的命运,我怎么能让它这么简单的就死去呢。 她没做声,揪着巨蛇的尾巴将巨蛇的尸体甩下了水,只是瞬间,水面沸腾了,如煮开了的沸水‘哗啦啦’的炸响了起来。 那是食人鱼群,它们欢快的鱼跃涌来,去分食巨蛇的尸体去了,如果不是老天眷顾,或许被分食的···是我。 “我们想个办法离开这里吧。” 环顾四周,我并没有找到可以让我们离开这里的出路,心一点一点沉了下来,只怪我当时没想到自己还会这么活蹦乱跳,脑子里根本没想过怎么离开这里。 我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离开这里,却悲哀的发现,除了暗河,我想不到其他办法,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度过余生?怎么可能,这个地方潮湿阴暗不说,暗河里还有随时能给我致命一击的食人鱼,更要命的是,这里没有食物。 怎么办? 我蹲坐下来,双手插进了杂乱的头发里,用力的揪住了发根,绝望的气息似乎又一点一点朝我笼罩而来,挤压着我的胸腔,令我开始窒息。 “怎么了?” 她略带狐疑的询问我,或许她根本没想过之后该怎么办吧?头脑简单的人果然要比常人活的轻松。 “我们出不去了。” 我耸拉着头,声音沙哑而无力。 “这堵石墙······” 她指了指我身后的岩壁。 我扭头瞥了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会土遁吗?”。 “后面·····应该是空的。” “真的?!” 我立马就从地上蹿了起来,她的语气听不出真假,但是我却愿意相信,每个人在绝望的时候,只要有一丝可能都愿意去尝试,我也愿意。 我走近了岩壁的根脚,发现岩壁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裂痕,那是她抽打巨蛇的时候造成的,但让我开始相信,她说的应该不假,因为如果这岩壁后是实心的话,不会龟裂成这个样子,据我猜测,这岩壁的厚度应该不会超过四至五十公分,如果是这样的话,利用她的巨力,我们确实有希望打破岩壁,从这里出去。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岩壁的后面会是什么?万一也只是一条暗河呢? 我思索了片刻,将耳朵贴在了潮湿的岩壁上,屏气凝神的静听着,并没有听到有水流的声音,不由暗自推测,岩壁的那一面应该不是暗河,但不是暗河,又会是什么?通往地下的溶洞?火山口?还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是打破了这堵岩壁,我们的处境也不会有丝毫变化,还是无法逃出生天。 我有些犹豫,但我知道,我们必须尝试,否则的话我们只能顺着暗河往下流,可看了一眼那已经是一片血红的水面,我就彻底杜绝了这个想法,从洪流中被冲到这里没有被吞到鱼肚子里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我不敢冒险,也不认为在水里斗的过那些凶残的食人鱼。 我的视线落在了那两颗从巨蛇嘴里‘嘣’出来的獠牙上,两颗森白的獠牙长有二十好几公分,锋利且尖锐,弯做了弧月状,黏带着血丝的牙根刚好可以做一个握柄,俨然就是一把天然的弯刀。 想了想,我将头扭向了一旁的她:“你能打破这层岩壁吗?”。 她想了想,有些犹豫:“很勉强。” “要不这样吧,你先拿着它在这个裂缝处给它凿开一个洞。” 我指了指地上的巨蛇獠牙,又指了指岩壁上的裂缝,无耻的将她当做了我的劳力使唤起来,但她没有拒绝,而是弯腰捡起了獠牙,开始卖力的开凿了起来。 一旁的我显得有些无聊,看她卖力的凿着岩壁,碎石飞溅,才想起来,我竟然连这个女人的称呼都没有。 “你叫什么名字?”我对她问道。 她的动作一滞,停顿了下来扭头看向了我。 “怎么了?你不会是脸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吧?”我眼神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是···这样的吗?我的名字?” ps:后面还有两章,但最后一章要到凌晨才能写出来,抱歉。 第一百三十一章 武器库 她蹙起了眉头,却像一枚针扎在了我的心头,让我的心莫名的一阵颤栗,她竟然真的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古···古···” 她表情突然痛苦起来,身体也摇晃了起来,我立马冲过去扶住了她,柔声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会慢慢想起来的。” 她的表情有些扭曲,显然是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痛苦的自言自语着:“我的名字···名字···” 半响,她蹙起的柳叶弯眉轻轻的散开了,表情也轻松了许多,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我的名字···好像···古瑟·羽。” “古瑟·羽?” 我轻声念了一遍,她的眉毛轻轻一颤,一双清澈的眼眸里溢出了晶莹的泪光。 “怎么了?”我问道。 她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古瑟·羽?真是奇怪的名字。” 我摇了摇头,放开了她:“那我就叫你‘羽’好了。”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奋力凿起了岩壁。 大概花了将近二十几分钟,她凿穿了岩壁,将头扭向了我,好像是问我然后怎么做。我跑过去,站在了她的位置上,跨着腿微微蹲下,视线透过凿孔看去,里面一片漆黑,但是我能看的清楚,好像是个仓库?难道?我们被洪流冲出了山脉? 我的内心翻涌起了难以言喻的激动,但还是强忍着激动仔细观察起了里面,里面是一排排覆盖着帆布的物品,帆布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因为隔着帆布,所以我不知道帆布里时什么东西,这个仓库好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 管他呢,反正我们是可以出去了,想到这里我激动的对她喊道:“继续凿,凿到可以钻进去为止。” 她继续拿着那个已经崩断过一截的獠牙继续凿了起来,而我则是在一旁急不可待的走来走去,终于可以出去了,我激动极了,感觉时间时间突然变慢了好多,我知道是我太心急了。 “碦碴!” “碦碴!” “碦碴!” 我的耳边回响着她凿岩壁的噪音,此刻那对我来说无疑也是一种折磨,只要这个声音停止了,就代表我可以出去了。 终于,羽的动作停了下来,我紧张的心也松了下了,不由呼出了一口浊气,问道:“可以了?” 她点了点头,微微喘息着,此刻的她一已经是香汗淋漓,发丝也湿漉漉的,就像是洗了一个澡一样,确实是辛苦她了。 我捡起了另一颗巨蛇的獠牙,打算将它充作我的武器,将它插进了我几乎张开嘴的破靴子里。 “让我看看。” 我走了过去,她凿开的孔不是很大,大概也就二十几寸,但是足够我们钻出去了。 “走吧,我们从这里钻进去。” 我迫不及待的将身子钻了进去,瞪了瞪腿,一个翻身,滚了进去。 “快进来。” 我丝毫没有对那个让我得以幸存的暗河的岸上的空间有丝毫留念,小声的对她催促着。 她很快也从外面钻了进来,香汗上黏上了不少灰尘,但是丝毫没有破坏她的美感。但是这个时候我丝毫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东西,只想欢呼庆祝,但是从灾难之始到现在,我经历的险恶着实太多了,下意识的抑制了内心的激动,冷静的观察起了四周,看看这里是否真的安全。 这个仓库很大,一根根一排排石柱间隔着,矗立着,撑起了天花板,高起码有十米以上。在帆布的覆盖下,一排排高矮不等的物品错落有致的排列着,我踮着脚走过去,在帆布上用手指轻轻蘸了一下,灰尘竟将近有半指厚。也不知道这个仓库被废弃了多久。 我扭头看了看她:“我们在仓库里转转,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出去的。” 说是转转,其实也就是想看看这个仓库有多大,里面究竟放了些什么东西,仓库里排放满了物品,却被废弃了,这让我有些好奇。 可我将近转了十好几分钟都没有转完,这使得我的耐心都被消磨完了,走到那些高低错落排列的物品边上,用蛇刃,也就是被我命名为蛇刃的巨蛇獠牙划断了帆布边角上的麻绳,然后捏住帆布的边角,将帆布掀开了。 “咳咳!” 灰尘顿时漫天扑来,我捏住鼻子伸手扇了扇,扬尘散去后,我便将目光落在了那些堆放起来的,一米长、半米宽的木质箱子上,上面涂着已经褪色的白色染料,是一个危险的标志。 这里好像全部都是这中东西?箱子里放的是什么东西?废弃的东西应该不用放置的这么严实吧?我仔细看了看,开合的地方还被用钉子密封了起来。 想了想,我便想拿下一箱来。 “唔!” 我不由有些吃惊,很沉。但我还是将它抬放了下来,轻轻的放在了地上,指不定里面是些什么东西,还是轻拿轻放的好。 我迫不及待的拿着蛇刃撬开了被钉子钉得严严实实的箱子,打开了箱子的顶盖,一股呛人,却让我有感觉好像在哪接触过的气味儿顿时扑鼻而来。 这气味,难道是?!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目光却下意识的往盒子里探了去。 上面覆盖着一层油纸,我轻轻的用蛇刃划开了油纸,挑开,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难道真的印证了我想的,是枪械?! 里面的东西也被油纸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是我从它们的形状已经几乎可以判断,是枪械。为了继续印证我的判断,我用蛇刃划开了包裹着它们的油纸,果然是枪械,而且还是机枪!! 我的呼吸一瞬间停止了,只听见我的心脏在‘砰砰!’‘砰砰!’的快速跳动着。 渐渐的,我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我将目光放在了其他的帆布上,拿着手里的蛇刃,隔断一根根麻绳,掀开了一块块帆布··· 这些都是武器吗? 我撬开了一个又一个箱子,里面有弹药,有枪支、榴弹还有·····坦克、火炮!! 我没有任何想法,从脑袋空白的状态中,呼吸急促中慢慢冷静了下来,这里,应该是一个被遗忘的武器库,它们···应该是抗战时期遗留下来的,一直默默无声的沉寂在这里。 我看到了武器库的大门,没有光线从大门的缝隙间照射进来,大门上布满了蛛网,然而我却在大门下看到了一张静趟在地上,被灰尘掩盖了的纸张。 我捡起了纸张,上面写着这么几个字:****,某某驻军xxx封。这是国民派系的驻军遗留下来的武器库,应该是的吧?我是这么猜测的。 “那是···你们星球的武器吗?” 我的脑海中响起了她的询问声。我回头看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从战争时期遗留下来的。” “是啊,战争时期。” 我叹息着,情绪莫名的低沉起来,好像有好多话淤积在胸口,憋的我有些难受,我想说出来:“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混乱时期了,其他国家入侵了我的国家,我们胜利了······之后,我们的生活就渐渐平静了,我们除了在荧幕中看到的那些战争故事,从来没有亲历过,太遥远了,遥远的我们都以为战争消失了。 我们生活的很平静,很安稳,都渐渐遗忘了战争。只是偶尔会在新闻中看到,某某国家又了发生战争,暴乱,死伤了几十人几百人,只有那时候会觉得,这个世界好混乱啊,好混乱啊,可离我们太遥远了,我们一个个幸福安稳的生活着,在安稳幸福的生活中,却处处有着埋怨,争斗,可那太寻常了,人们总是需要那些来点缀自己平静的生活,不让它像一潭死水一样,人们总是需要话题。 可多少人都觉得这样如机器一样生活着,吃饭,睡觉,上班,挣钱,无奈的挥霍着青春与光阴,太无趣了。每个人都埋怨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趣了,他们厌倦这种生活,他们沉浸在幻想中,**中,荧幕中,科技里,金钱里。” 我沉浸在回忆里,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声音微微有些颤栗,有些哽咽:“可这一切都消失了···再灾难中消失了···那是我们生活过的天堂,每一个在灾难中苟活的人······都向往的天堂。” 第一百三十一章 风景 加!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灾难······” 她浅浅低吟着,一遍又一遍重复。在她的记忆彻底恢复之前,她应该还不理解灾难这个沉重的词吧,它带给人类带来的心灵创伤难以抹去,难以平息,也难以遗忘。 “呼!”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些许,我没有奢望过她是否会理解,但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 我将头扭向了那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这里,是唯一的出路了吗?看来,我只能寄希望于那些武器了。 我拿起了一张帆布,将落慢了灰尘的一面翻了过来,铺在了地上。 我平躺在了帆布上,看了看她,心想:或许,我可以将帆布栽下来给她做一身简易的衣服,也好不让她那般暴露,就快出去了,万一被人看了,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很吃亏。 怀揣着这种自私的想法,见她也在我的身旁缓缓躺下,慢慢的,我进入了睡梦中,这一觉我睡的很舒服,很轻松,那应该是一个美梦,但我忘了那是一个什么样美梦,能让我睡得如此香甜。 她也睡着了,或许她也累了,像一个八爪鱼一样搂着我,我能嗅到她的鼻息,我是第一次与一位女性如此亲近,或许是太多的歪念头早早就消耗完了吧,所以我才会如此平静,没有生起一丝邪念。 她粉嫩的嘴唇轻轻颤动着,像是在梦呓,声音太小了,我听的不是很清晰,那应该是她家乡的语言,她的眼角还有泪痕,应该是想家了吧。 我看着她,她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睁开了眼睛,清澈无尘,驱走了我最后一丝睡意。 “早上好。” 我微笑着与她说着早安。 “早上好。” 她有些茫然,像是在重复我的话,嘴唇轻轻颤动着,并不是通过我的大脑给我传达的声音,很清脆,也很好听。 “我们该起来了。” 我微笑着,像是她的伴侣一样,自然而又亲切的唤醒睡眼惺忪的她,情景温馨浪漫。 可惜这不是属于我的爱情故事,我们只是因为灾难而走在一起的,她如那些与我相遇,却又匆匆离去的人们一样,只是我生命中的旅者,而我,也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活动了一下筋骨,我们开始为出去而做努力了。 我看着箱子里排列放置整齐的手雷,不知道是拿五枚,还是三枚的量去炸开那道铁门。而她则是被我使唤着在大铁门下凿洞去了,那是我用来放置手雷的。 “好了吗?”。 我询问着她。 她站了起来,身上穿着的是我用帆布为她裁制的简易的服装,我应该是没有那种天赋,看起来这一身衣服毫无美感,并且遮掩了她身体的曲线,让她美丽的光环也消减了几分。 “好了。” 她轻轻的点着头,是一个很合格的劳力者,我很满意她做的工作。 我将三枚手雷埋在了她凿开的洞里,我已经隐约看到了外面透进来的光线了,不是很亮,应该正值天亮前夕。 “我们退远点。” 我招呼着她,往后退,我的手里拿着一把崭新的重机枪,上面用来保养它的枪油已经被我用帆布擦拭掉了,但那股浓浓的枪油味儿还是有些刺鼻。 “你可以告诉我怎么使用你星球上的武器吗?”。 我的脑海里响起了她的声音,我扭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离我近点。 “这是弹夹······这是枪栓······这是叫保险······这是备用枪管······” 我将我所知的那些粗浅的枪械知识都悉数告诉了她,并且告诉她如何瞄准,如何射击,姿势什么的。 “哒哒哒!!!” 突然炸响的枪声将我吓的心脏都差点挤出了胸腔,耳畔嗡嗡乱叫着,整个武器库里都回荡着枪械声,我怒瞪着她:“你在干什么!” 她的怀里抱着我给她枪,我正在教她拿枪瞄准的姿势,没叫她扣动扳机。她也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眼神闪过一抹委屈:“我······想试试。” “呼!” “把枪给我吧,到一边去。” 我呼了一口气,心里隐隐有些后怕,这里可是遍布弹药的武器库啊,万一点爆了哪里,那可就真的尸骨无存了。 她将枪递给了我,我举起了对我现在的力量来说轻若鸿毛的重机枪,准星对准了距离我二十米处埋放手雷的凿洞里,身前是为我遮挡弹片的木箱,这是我害怕爆炸的弹片会飞过伤到我而做的准备。 “哒哒!!” 第一枪打响了,子弹不知道反弹到了哪里,总之是叫我心里‘突突’的猛跳,我现在的举动无疑是在玩火,万一反弹的子弹真的打爆了哪一个放置着炸药的木箱,那可就真的玩完了。 我的手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着,额角渗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脸颊滑落了下来,我的心理压力确实是有些大。 “呼!” 我又呼出了一口气,慢慢的调整心态与气息,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缓缓的调低了枪口的射击点,然后······扣动了扳机。 “哒哒!!” “嘭!!!” “嘭嘭嘭!!!” 手雷爆炸了,地面颤动了起来,烟雾遮住了我的视线,浓烈的硝酸味扑鼻而来。 “吱!” “嘎嘎!!” “嘭!!!” 地面又是一阵剧烈的颤动,铁门倾斜着倒塌了下来,那一抹久违但有些朦胧的光线娇羞着如遮上了薄纱,欲拒还休一样,照射了进来,带着一阵阵冰凉的清风。 天色还有些暗,说是光线也有些勉强,可我却忍不住心头的欣喜,止不住的激动起来。 “呼!” 我提着机枪,迫不及待的穿过了扬在空气中的烟尘,小跑了过去,急不可待的想要一观外面的风景,一阵瑟瑟的冷风吹来,风干了我身上的细汗。 一眼望去,朦胧的白雾笼罩着山林,如是未被世俗侵袭的世外桃源,满目的银色如这片世界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银纱,不知何时,这里竟下了一场小雪,它赋予了这山林间秀丽的风景一颗灵魂,山林化作血肉承载着如雾如幻的它,令人遗忘了世俗,遗忘了那横行世间的灾难,沉浸在了这方山水间,不愿醒来,可它留不住我,我也······带不走它。这让我有些失落。 一抹初阳唤醒了沉睡了的生灵,唤醒了灾难中幸存的灵魂,它轻柔的抚摸着我的肌肤,带给我丝丝温暖与问候,我想与它道一声感谢,感谢它告诉了我,在灾难中,总有一抹能唤醒沉沦的灵魂的风景。 她静静的站在我的身后,如我一样,沉浸在这如梦如幻的仙境中,我竟不忍惊醒她,或许在她的星球,并没有这种能令人沉沦不可自拔的仙境,想着,我的嘴角一扬,有些得意。 “准备一下吧,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我轻声唤醒了沉浸在梦幻般的仙境中的她,语气中有些不舍,毕竟······留不住的风景才是最美的,或许吧,我只是它的过客,就容许它存在我的梦里吧。 我遍布裂痕的腰带上挂满了手雷,插满了装满了子弹的弹夹,身上背着两杆重机枪。摸了摸左胸上的胸袋,它还在。我微微一用力,扣开了纽扣,拿出了那一张证明我另一个身份的证件,轻轻的翻开,因为水的浸泡让上面的文字微微有些模糊,但不严重,或许我还能继续使用它,继续用它招摇撞骗。 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座掩藏在林木下的武器库,我砍伐了许多树木将它的仓库口遮掩了起来,它继续沉寂了,沉默着,被人们遗忘。或许它们都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但希望,它们不会给人类带来灾难,而是······帮助人类,抵抗灾难。 ps:感谢‘晓月卧风0’破费打赏。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一百三十二章 风景 加! nt_up();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思~路~客』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思~路~客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灾难······” 她浅浅低吟着,一遍又一遍重复。在她的记忆彻底恢复之前,她应该还不理解灾难这个沉重的词吧,它带给人类带来的心灵创伤难以抹去,难以平息,也难以遗忘。 “呼!”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些许,我没有奢望过她是否会理解,但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 我将头扭向了那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这里,是唯一的出路了吗?看来,我只能寄希望于那些武qi了。 我拿起了一张帆布,将落慢了灰尘的一面翻了过来,铺在了地上。 “我们先休息一下吧,睡一觉,恢复一下体力再做打算。” 我平躺在了帆布上,看了看她,心想:或许,我可以将帆布栽下来给她做一身简易的衣服,也好不让她那般暴露,就快出去了,万一被人看了,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很吃亏。 怀揣着这种自私的想法,见她也在我的身旁缓缓躺下,慢慢的,我进入了睡梦中,这一觉我睡的很舒服,很轻松,那应该是一个美梦,但我忘了那是一个什么样美梦,能让我睡得如此香甜。 她也睡着了,或许她也累了,像一个八爪鱼一样搂着我,我能嗅到她的鼻息,我是第一次与一位女性如此亲近,或许是太多的歪念头早早就消耗完了吧,所以我才会如此平静,没有生起一丝邪念。 她粉嫩的嘴唇轻轻颤动着,像是在梦呓,声音太小了,我听的不是很清晰,那应该是她家乡的语言,她的眼角还有泪痕,应该是想家了吧。 我看着她,她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睁开了眼睛,清澈无尘,驱走了我最后一丝睡意。 “早shàng好。” 我微xiào着与她说着早安。 “早shàng好。” 她有些茫然,像是在重复我的话,嘴唇轻轻颤动着,并不是通过我的大脑给我传达的声音,很清脆,也很好听。 “我们该起来了。” 我微xiào着,像是她的伴侣一样,自然而又亲切的唤醒睡眼惺忪的她,情景温馨浪漫。 可惜这不是属于我的爱情故事,我们只是因为灾难而走在一起的,她如那些与我相遇,却又匆匆离去的人们一样,只是我生命中的旅者,而我,也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活动了一下筋骨,我们开始为出去而做努力了。 我看着箱子里排列放置整齐的手雷,不知道是拿五枚,还是三枚的量去炸开那道铁门。而她则是被我使唤着在大铁门下凿洞去了,那是我用来放置手雷的。 “好了吗?” 我询问着她。 她站了起来,身上穿着的是我用帆布为她裁制的简易的服装,我应该是没有那种天fu,看起来这一身衣服毫无美感,并且遮掩了她身体的曲线,让她美丽的光环也消减了几分。 “好了。” 她轻轻的点着头,是一个很合格的劳力者,我很满意她做的工作。 我将三枚手雷埋在了她凿开的洞里,我已经隐约看到了外面透进来的光线了,不是很亮,应该正值天亮前夕。 “我们退远点。” 我招呼着她,往后退,我的手里拿着一把崭新的重机枪,上miàn用来保养它的枪油已经被我用帆布擦拭掉了,但那股浓浓的枪油味儿还是有些刺鼻。 “你可以告诉我怎么使用你星球上的武qi吗?” 我的脑海里响起了她的声音,我扭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离我近点。 “这是弹夹······这是枪栓······这是叫保险······这是备用枪管······” 我将我所知的那些粗浅的枪械知识都悉数告诉了她,并且告诉她如何瞄准,如何射击,姿势什么的。 “哒哒哒!!!” 突然炸响的枪声将我吓的心脏都差点挤出了胸腔,耳畔嗡嗡乱叫着,整个武qi库里都回荡着枪械声,我怒瞪着她:“你在干什么!” 她的怀里抱着我给她枪,我正在教她拿枪瞄准的姿势,没叫她扣动扳机。她也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眼神闪过一抹委屈:“我······想试试。” “呼!” “把枪给我吧,到一边去。” 我呼了一口气,心里隐隐有些后怕,这里可是遍布弹药的武qi库啊,万一点爆了哪里,那可就真的尸骨无存了。 她将枪递给了我,我举起了对我现在的力量来说轻若鸿毛的重机枪,准星对准了距离我二十米处埋放手雷的凿洞里,身前是为我遮挡弹片的木箱,这是我害怕爆zhà的弹片会飞过伤到我而做的准备。 “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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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遍布裂痕的腰带上挂满了手雷,插满了装满了子弹的弹夹,身上背着两杆重机枪。摸了摸左胸上的胸袋,它还在。我微微一用力,扣开了纽扣,拿出了那一张证明我另一个身份的证件,轻轻的翻开,因为水的浸泡让上miàn的文字微微有些模糊,但不严重,或许我还能继续使用它,继续用它招摇撞骗。 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座掩藏在林木下的武qi库,我砍伐了许多树木将它的仓库口遮掩了起来,它继续沉寂了,沉默着,被人们遗忘。或许它们都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但希望,它们不会给人类带来灾难,而是······帮助人类,抵抗灾难。 ps:感谢‘晓月卧风0’破费打赏。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友好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我们一步一步踩踏在积雪上,留了两行浅浅的足迹,它们就快消失了,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了,积雪在融化,冰凉的水液浸透了我的靴子,冻的我双脚有些发僵发麻,但我终究还有一双靴子,可她却只有一双赤足,我将手伸给了她,想要给她丝丝温暖,她有些茫然的看了看我,我绅士的柔声道:“把手给我,我牵着你。{我们不写小说,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可?乐小?说?网~随~梦~小~说~” 或许她从来没有被人牵过,所以看起来动作有些僵硬,但神态却又很自然。 我牵着她,翻过。了一座山又一座山,越过了一条小溪,又一条小溪,远处时而传来稀疏的鸟鸣声,恍若在为‘滴答’‘滴答’融化的积雪滴落的水滴伴奏。 我走在这条已经被林木植被覆盖了的古道上,是的,这应该是一条战争时期开辟出来的古道,可它已经荒了,若是不仔细,便看不出来它曾存在的痕迹,我知道,只要我顺着它走,就会走出这里。 攀上了山涧,将她拉上来,扭头一看,山腰下,那是一个村庄,一个寂静却好像存在人迹的村庄,因为我能看到村庄外围搭建起来的木墙,应该是用来抵御外界危险的,希望里面的人的还安好,因为我需要下去向他们借点粮食果腹。 “沙——沙——” “沙——沙——”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有人在草木植被见走动摩擦出来的声音,声音并不急促,且离我们不远,但我已经警惕了起来,将背在身后的机枪卸了下来,打开了保险,并对她‘嘘’了一声,示意保持安静。 我轻轻的走向了前面那低矮的土坡,趴在上面,任由尖锐的青草扎弄着我的皮肤,我扒开了草丛,将视线探向了前方,看到声源后,我的心微微沉了下来。 正朝这边晃晃悠悠过来的是三只丧尸,它们衣衫褴褛,彼此间隔都不是很远,但很默契的朝着我这边一个方向过来了,腐烂的皮肉,垂落在脸颊上的眼球,以及可怖的面孔是它们模样的特写,但是它们显得有些过于枯瘦,像是很久没有进食了,这说明山下的那些村民布置的防御围墙很成功。 “过来。” 我扭头对她招了招手。 她轻缓着踩踏着地面的石土青草植被,仿佛感觉不到碎石咯在脚心上的不适。 “怎么了?” 她轻声询问着我,不慌不忙,仿佛在郊游一样轻松写意,与我严肃的面孔成了一个对比。 我随手捡起了三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递给了她两块:“那里有三个我们的敌人,你负责解决两个,我解决剩下的那一个。”我害怕开枪会引来更多的丧尸与其他怪物,所以便想到了用石头来解决它们,而且还能节省我有限的子弹。 她接过了石头,表情显得有些犹豫:“它们······不是你们星球的土著生物吗?” “是。” 我点了点头,有些狐疑的看着她:“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不是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我不能杀死它们······”她犹豫了片刻告诉了我答案。 “是那个什么宇宙联盟的秩序规定吧?”我撇了撇嘴:“它们病变了,被一种可怕的辐射病毒侵蚀了灵魂与灵智,它们已经死了,只是一个会移动,会进食的死物,被我们称作丧尸,不在生物体系之内。它们的存在只会伤害其他生物,在我们星球上,它们是最最罪不可赦,也是最该存在的东西,同样也是被我们星球所有幸存的生物排斥的怪物,我们星球也有秩序与法律,但是不包括它们在内。” 她还是犹豫着,像是古板的老一辈,只会遵序古老的规矩,而被潮流与新生的体系所排斥。 我看着她的眼睛,用一种真诚的口吻,像是怪大叔诱骗小萝莉一样真诚的口吻:“你,相信我吗?” 她微微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微笑着,带着鼓励的口吻、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告诉她:“你看,只要你肯相信我,事情就这么完美的解决了,你也没有疑问了,是不是?” 她又微微迟疑了小片刻,点了点头。 “那好,那就让我们用铁血的手段,去救赎这些失去了灵魂的恶鬼吧,它们会在另一个世界感激我们的,它们也不想这么痛苦的活着。” 我抛了抛手里的石头,看了一眼那三只丧尸,它们距离我们只有十几米之遥了。 她仿佛终于想通了,下定了决心,神色也不再犹豫。我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瞄准了一只丧尸。它们已经发现了我们,加快了速度跑了过来,张牙舞爪,面孔狰狞丑陋而令人作呕。 “一” “二” “三!” 我的心里默念着,然后用力挥出了手里的尸体。 “砰!” 一声轻响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我甩出去的石头,正中一只丧尸的眉心,在我的目光中,它凸起的额骨瞬间龟裂着塌陷了下去,褐色中带着些许暗红的脑汁迸裂了出来,多恐怖的力量啊,我真该庆幸自己拥有这种恐怖的力量,它让我在遍布灾厄的世界里有了几分活下去的底气与希望。 我并没有忽略它那迸裂的脑袋,画面是很残忍,很血腥,可它已经无法再刺激到我麻木的神经了,它们不是人类,不值得我同情。 她学着我,将手里的两枚石头抛了出去,砸在了剩下的两只丧尸的头上。她的力量比我要大的多,而且非常精准,挥出去的石头宛如超大威力的狙击枪射出去的穿甲弹。 “嘭!” “嘭!” 两声轻响,那两只丧尸的头如炸裂的西瓜一样‘嘭!’的一声炸开了花,碎裂的头骨夹杂着脑汁四处溅洒在植被上,失去了头颅的身体摇摇晃晃,抽搐颤抖着仰天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微笑着,对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我好像看到她的嘴角以细微的幅度,微不可察的向上扬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再看的时候,她的表情却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遇到了三只丧尸,这使得我们的行动速度降缓了些许,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遇到什么类似的危险,所以,警惕些是很必要的。 我们来到了山脚下,走在荒芜且长满了杂草的田脊小道上,朝着那用木柱扎进地里捆绑起来的围墙走去。 “砰砰!” 我拍打着木墙,呼喊着:“有人吗?” 没有回应。 “砰砰!” 我又拍打了两下,继续喊道:“有人吗?” 我狐疑的扭头与她对视了一眼:“好像没人?” “算了,我还是爬进去吧,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我抬头看了一眼,这木墙只有两三米高,里面是用木桩挂钩固定着的,只要我轻轻一跃,用手一撑,就能翻过去。 “嘿!” 我轻轻喝了一声,在原地一跳,双手勾住木墙的顶端,用力一撑,便撑了上去。刚一上去,我便看到三个男人还有一个老人手里握着锄头、钉耙等农用工具冲了过来,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他们打声招呼,他们就挥舞起了手里的锄头与钉耙狠狠的照着我的脑门呼了过来,这绝对是让我最为惊恐,也是最另类的打招呼的方式。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用手一撑,倒退着蹦了下去,那尖锐的四齿钉耙几乎就在我的眼前划过,只差一点点,就要扎进我的脑门里了。 “腾腾腾!” 我落在了地上,带着惯性倒退了几步然后止住了身子,却差点无力的瘫软下来,不由剧烈的喘息起来,心脏还在胸腔里惊慌乱窜,太险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不是怪物!!” 我朝着木墙里怒吼着,发泄着内心后怕的情绪。我能理解他们,因为都是灾难中的幸存者,有这种反应也不奇怪,但是我还是想要发泄出心里那口恶气,因为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攻击的态度实在太不友好了,如果换做一个普通人的话,铁定会被他们用锄头、钉耙给活活打死,真的是让人难以遏制内心的愤怒。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一百三十四章 张家村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怪物。” 夹杂着乡音的普通话从木墙里传了出来,那丝毫没有悔改的语气让我内心努力遏制怒火‘呼’的一下就蹿上了脑门,态度上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寻食者,直接爆发了:“你们他女马眼瞎啊!” “你走吧,我们这里不让生人进的。” 或许是里面的人自知理亏,只是冷冷的给我甩了这么一句逐客的话。 “我们只是打算在这里寻些吃的,并没有其他企图。” “我们没有吃的。” 那生冷的语气让我很受打击,或许是我讨要食物的方式不对吧,可作为一个绅士,我又岂会卑躬屈膝的去祈求他们。 “哒哒哒!!” 我卸下了背上的机枪,打开了保险,对着天空扣动了扳机,并对里面的村民怒吼着:“打开木墙!不然我就用手雷炸死你们。” 我现在这个样子着实有几分强盗才有的粗鲁与霸道,但我并不是强盗,我是一个虚伪的绅士,尽管内心有些鄙夷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我却并不打算悔改,因为有句古话说的好:‘先礼后兵!’所以我认为自己做的也不算出格。 原本木墙里面还你一句我一句低声细语讨论的他们好像是哑巴了,也不开口说话回应我,应该是被我霸道的气息震慑到了。 “我数三声!” “一!” ······ “二!” ······ “等一下,等一下,你行行好,别开枪,别开枪······待会儿,待会儿会把那些吃人的怪物全都引过来的。” 说话的是四个村民当中的那个老者,从里面传入我耳朵里的苍老的声音可以分辨出来。他的语气微微颤抖着,夹杂着几分祈求,这让我的内心突然生起了羞愧不忍的情绪,但我甩了甩头,将那种自我厌恶的矛盾情绪压了下去,我有人性,我有同情心,但是不代表我自己就真的是个什么绝世大善人,我只是一个绅士,一个喜欢穿着虚伪外衣,喜欢用双眼欣赏美的绅士。 他们果然还是服软了,不一会儿他们就变用着锄头钉耙开始拆卸起了挂钩,拔掉了里面的木桩,从木墙中拆开了一个一次仅供一人可以通过的空隙。 他们几个看到了我手里拿着的机枪,神色带着畏惧,还夹带着一丝我能读懂却装作没有看到的眼神,那是厌恶与痛恨,但因为我手里的枪械而收敛遮掩着。 是的,我的所作所为确实应该被他们痛恨,但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作为一个拥有合格绅士休养的男人,脸皮厚,是必修课程。但是我终究还是没有修到家,我不喜欢那种眼神,内心抵触那种眼神,却不得不接受,不接受又能怎么办?打他们一顿?还是要杀死他们?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又何必浪费子弹对着天空开枪,有欺负他们的功夫,我还不如去多杀几只丧尸,让这个世界多几寸清净的土地来的舒坦。况且,我也没有打算在这里多待,顶多是问他们要些填肚子的食物吃完便就离开了,哪怕是几根萝卜,我也能满足,并且会感激他们。 我跟羽,也就是她进来之后,他们便仿佛被鬼催促着,赶忙又把铁挂钩跟木桩扎了起来,我打量了他们一眼,语气和善的对那为首的老者询问道:“老叔,这里就你们几个人?” “么有么有,都在屋呢,在屋呢。” 他们见我语气这么和善,好像松了口气,那种战战兢兢的神态也消退了几分,或许已经从我的态度中发觉到我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强盗、土匪了吧。 “那个······这个·····” 我有些羞于开口,但事实上我更希望他们主动开口询问我,然后我再开口说我的要求,这样就不会显的过于突兀,而那肩上扛着锄头,头发苍白,面容带着几分憔悴,穿着平时农作的衣服,且上面满是脏污与破洞的老者看起来有些邋遢,但他着实是个过来人,应该说是人老成精,仿佛一眼就看透了我的想法,开口便问道:“小兄弟来这里是?” 我将机枪背在身后,想着自己跟羽的力量,也不怕他们会拿起锄头跟我翻脸,然后装作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老叔啊,我们两来这里也只是想找点吃的,吃完就会离开,并没有其他坏心思,哦对了,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麻烦老叔给我们两个找两身合身的衣服?”我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身上破烂的衣衫,与她那怪异的简易装扮。 “哦对了,这是我的证件。”我想起了自己胸袋里的那个证件本:“我是一名空军少校,这是我的证件,你看我这一身衣服虽然破烂,但是是军装,这两个应该可以证明我的身份,刚才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饿极了,想不到其他办法了。”我厚颜无耻的继续拿着那张证件招摇撞骗着,没有感到丝毫羞愧。 老者狐疑的打量了我一眼,接过了我递过去的证件本,翻开后看着上面的照片与我本人对照了一下,原本还有几分狐疑的脸上顿时绽开了和蔼的笑容,说出的话,话里的乡音也浓郁了几分:“我说呢,原来是军人兄弟啊,你要是早说你是军人,我这老头子咋还会指使这些个小青年干这种傻事,对不住了,着实对不住了。” 他将证件递给了我,伸出一双指甲焦黄且枯瘦的手握住了我的手对我表示歉意,一旁那三个男人眼睛里的警惕之色也逐渐消退了,只听那个拎着耙齿的高壮男人走上来握住我的手,用力的摇晃了两下:“军人兄弟,对不住了,刚才那一下子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他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露出一口常年被烟熏的大黄牙。 “空军少校咧?听说是一个很大的官哦。” 另一个年龄看起来只是比我大了几岁,裹着厚重的深绿色大军衣的男青年语气略带着夸张的对一旁那个大概也就三十岁左右穿着泛着油光的破旧夹克,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的男人说了一句,那男人则是吃惊的看了我一眼,或许他只是听说过少校是一个很大的官,但是到底有多大,估摸着就一头水雾了。 “走走走,军人兄弟,咱屋里坐,屋里坐去。”他象征性的表示亲切的拉了拉我的手,然后又很自然的放开,对着我身后的羽问道:“这个女娃是?” “哦,她是我的副手,我们在任务中遭遇到了怪物攻击,坠机了,她的脑袋受了点伤,暂时不会说话了。”我解释了一句,因为在进来之前我进跟她说过不要用她的沟通方式跟其他人说话,会吓到别人的,虽然她有疑问,但是被我霸道的打断了,反正我知道,这是一个理智的外星友人,以现在的关系,她应该不会伤害我,所以这让我有些得寸进尺了。 “也是,你们都是开飞机飞来飞去的,可危险咧。”他语气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那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青年道:“张年生,你去神婆那里问些吃食去,给军人兄弟两个拿过来,多要点米,再问问还有没有肉。” “好嘞。” 那青年应了一声,便扛着锄头急忙走了。 说完,那老叔又对着那个挥着耙齿差点要了我的命的高壮汉子吩咐:“铁子,你去给军人兄弟两个找两身合身、穿着暖和的衣服来。” “好嘞。” 那叫铁子的高壮汉子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了他标志性的一口大黄牙,然后扛着耙齿跨着步子走开了。 吩咐完之后,那老叔便笑着自我介绍道:“小鹤兄弟,我刚才看到你的名字叫周鹤,仗着辈分大,我就叫你小鹤兄弟了怎么样?我叫张大千,这里是张家村,大部分人都信张,你叫我张叔就行。” “嗯,好。”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听到这个张字,我却想到了另一个人,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或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吧,毕竟在她的眼里,我已经是一个死去许久的人了。 正失神,一个看起来大概也就十五六岁的男孩急匆匆的跑来过来,对着张大叔,也就是张大千说道:“村长爷爷,刚才神婆要我来问你,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神婆?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个词他们已经提起过了两次,这让我有些好奇起来,难不成是个装神弄鬼跳大神的?至于这个张大叔是村长,我也没有显得很惊讶,因为他做人做事的态度上,有个村长的身份,也丝毫不违和。 ps:从昨天晚上熬到现在才写出这几章,确实也是有些精疲力尽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可疑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冒事冒事,就你跟神婆说来了两个落难的军娃子就行了,不会打扰到她。” 这张村长罢了罢手,打发了那男孩子,对我道:“小鹤兄弟,走罢,先去我家喝口水歇歇,等饭食煮好了,就给你端过来了。” “那就叨扰张叔了。”我道了一声谢。 跟着这张村长到了他的家,是个二层的小洋房,在这个不大的村子里是比较显眼的,看起来也比较阔气。 他将桌椅抬了出来,放在了大门口的空地上,对我们两招呼道:“坐坐坐。” 家了。 “张叔,别光忙活,你也坐。” 我招呼着,他‘哎’的应了一声,抽了条板凳,坐了下来。 “张叔,我刚才听到你们说的神婆,是村里的人?还是?” 我也只是单纯的想找个话题,哪知道,我的话刚落音,他的表情立马就变了:“小兄弟可莫乱说话,她呀,不是人,是神仙转世咧。”说着,还用手指了指天。 “神仙转世?” 我狐疑的看着他,心里却在嘀咕:“不知道是哪路神仙,这本事还不低,还能把村里的人忽悠的深信不疑。” “我说小兄弟,你还别不信,这个神婆呀,还真就个神仙转世咧,能跟天上的神仙沟通,还有大法力咧。”他见我不信,脸上挂起了一副你还别不信的表情:“告诉你呀,当初咧,我们也都不相信,那神婆两口子也就是哪个村子里死人咧,去给办白事嘚。” “神婆还是一对夫妻?” 我眉毛一挑,继续问道:“然后呢?” 他一脸感慨道:“我们哪里知道她两口子还真就是个活神仙呐。” 我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却表现出非常好奇的样子,希望他能告诉我这两口子究竟是怎么个神了。但事实上,我也只是好奇那神婆是怎么忽悠这些村民的。 他一脸神乎的看着我:“你知道,那些个吃人的怪物是怎么出现的吗?”。 难道不是因为核辐射的缘故吗? 我想了想,又将话咽了进去,好奇的看着他:“怎么出现的?” “唉!” 他突然叹起了气,摇了摇头:“这是老天爷看不惯我们,罚下的天谴呐,人祸太多了,天上的神仙看不过去了,派下来祸害人间的啊。” “是神婆说的吗?”。 我问了一声,却不由心想,这神婆倒是对人心把握的挺透彻,遇上这种灾祸,说是天谴倒也忽悠的过去。 他点了点头,往灶里添了点柴,说道:“要不是神婆呀,我们这个村里的人怕是早就被那些吃人的恶鬼吃光咯。” “哦?” 听他这么一说,我又好奇起来了:“是神婆救了你们吗?”。 “是啊。”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脸心有余悸的回忆起来:“那天镇子里赶集,大部分人都去镇子里赶集去了。但是因为我还有点事没磨蹭完,就没去。大概是下午一二点吧,村里的狗啊,就突然一个个叫个没停。我心想,村里的人赶集回来,这些狗也不会叫成这个样子,难道是有贼?我有些纳闷,就心想着去看看。 哪知道,这一看啊,就不得了咧。那满田地里,马路上到处都是人脑壳,它们浑身就像打摆子一样,晃悠晃悠就往我们村走了来,当时隔得远,我不知道他们都是来干嘛的,就走近了点看,我当时就吓傻了,哎呀妈呀,这哪里是人啊,全都是阎王爷那里跑出来的凶神恶鬼呀。” 说着,他一巴掌拍在了大腿上,声情并茂,口溅水花:“我当时就想啊,这下子完了,村里面还有好多放学在家里的娃子、婆娘,要是让这些怪物进了村,那可是比鬼子还要狠咧,它们那凶狠的模样我都不敢再想,好几只半个人高的狼狗,被它们扑上去就咬死了,吓的我的腿当时就软了。” 说着,他停顿了顿,脸色舒缓了些许,声调也放低了许多:“当时我脑壳都空了,啥都没想,以为全完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神婆赶集回来了。” 张村长压的声音,将探了探身子,一脸钦佩敬慕:“小鹤兄弟你是没见到过,当时啊,那些恶鬼啊,看到神婆,就自动散开了,还有好多恶鬼要去咬神婆,但是全都被其中的恶鬼挡了下来,而且活活被它们自己咬死了。” “所以说啊,这个神婆啊,是有真法力的,要不是她命令那些恶鬼不准进来,我们村啊,估计就没咯。” 听他说的这么玄乎,却又不像是假的,我也是有些云里雾里,不由狐疑的问了一句:“张叔,这都是你亲眼所见?” 这张村长又一脸感慨的点了点:“绝对是我亲眼所见,要不是神婆用尽了法力挡住那些恶鬼,我们哪里有时间去打桩子排成墙拦住他们,不过现在神婆有其他的事情,冒办法分心,所以外面这些恶鬼就交给我们来挡住了,一旦有响动啊,就要拿起锄头去看看。” 这就奇怪了,亲眼所见?难道还真有这么神乎的事情? 我不由开始思考起来,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我好像抓住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呢?对了!难不成那个神婆也跟我一样,拥有星核?! 一定是这样子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张大千张村长所说的话就完全没有理由解释,这么玄乎的事情,估计也只有星核才能做的到了。 我以为原因也就是自己想的这样了,没想到,这张村长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再次疑惑起来。他道:“不过呀,神婆说外面的恶鬼太多了,以她的法力还没法让那些恶鬼离开这里,她只能用法力把我们一个个送走,送到仙界去咧。” “把你们送走?送到仙界?怎么送?”我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当然是神婆用她的法力把我们送走啊,还能怎么送。”他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 他肯定的语气让我产生了怀疑:“那张大叔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我说小鹤兄弟,你这样子就不对了嘛,刚才不是说了嘛,神婆法力冒有恢复好,只能一个一个把我们送走,现在这个张家村就剩下我张大千,还有铁子、张年生、张鹏升,这几个人了,还有你看到的那个男娃子,刚才就是准备把他送走的,估计是神婆还没做法,你们就来了,所以就派他来问话了。” 张村长的脸上表现出了对我质疑的语气的不满,但是却让我越发怀疑,肯定有什么问题,但是能有什么问题呢? 我想了想,对张村长问道:“你是说,除了你们几个,其他人全部都送走了?” “是啊。” 张村长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水也开了,他拿了几个碗摆在了桌子上,将壶里的开水倒进了壶里:“我长着一辈子,想不到还能有机会到仙界看看咧,真是八辈子大福气啊。”他有些憧憬的感叹了一句。 “你们有去过那神婆家吗?”。我问道。 “没有。” 他摇了摇头:“一般都是我们按时送人过去,只能是要被送走的人才能到神婆的屋子里去,其他人不让去,说会打扰到她作法。” 他越说,我就越觉得这个神婆可疑,这个村子里大部分人几乎都送到了那神婆家,如果不是真的被神婆送走了的话,神婆的房子得有多大才能装的下?既然装不下,那又到底被神婆送到哪去了? “村长!”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叫张年生的男青年跑了过来,但是他空荡荡的手上并没有我所期待的食物,这让饥肠辘辘的我有些失望,我看了看那个张年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的神色那么严肃。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两个灵魂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他将脸贴近张村长的耳旁,可能是有外人听不得的事吧,他的嘴唇微微张动着,声音细微 “神婆说,这两个人是个瘟主,不能让他们留在村子里,要让他们赶紧走。” 我能看到那张村长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愕,然后又迅速恢复了正常,摆了摆手,笑着说:“知道了。” 只是他们两还不知道我也知道了,只是我的耳朵是如此灵敏,并不是有意去偷听他们的悄悄话。 张村长将头扭向了我,仍旧一脸自然、但带着些许歉意:“小鹤兄弟啊,是这样的,我们也没有食物了,真的对不住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捧着衣服过来的铁子,点了点头:“叨扰村长了。” “好,那你们就进我屋里去换吧。” 看着铁子将衣服鞋子放在桌子上,张村长指了指他的房子。 “好。” 我抱起衣服,看了一眼她,示意她跟着我进去,她在铁子跟那个张年生两个的人注目下,跟着我进了屋子,至于那两个人心里想的什么龌蹉事,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只是我以己心去渡人罢。 “你去那个屋里,我去这个屋里。” 我指了指房间的两个卧室门,将她要穿的衣服递给了她,听到她‘哦’的一声,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我知道自己这种心理很不健康,我要遏制它,避免它将我拖进了肉·欲的深渊里,而不能自拔。 想着,我甩掉了脑海里的杂念,拉开了卧室的门,走进了阴暗的卧室。 将衣裤鞋子和背后挎着的机枪以及身上插着的手雷、弹夹放在床上,便窸窸窣窣的脱掉了衣服。 轻轻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进来,我警惕的拿起了机枪对准了门,门打开了,是她。 “你怎么来了?” 见她手里捧着衣服鞋子,我问了一句。 “我···不会。” 她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听到她的解释,我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还得伺候她更衣了。 “你把门关上,先把衣服放床上吧,我换好了给你换。” 听到我的话,她把门轻轻关上,将衣服放在了床上,木讷的站在了一旁。 那个铁子给我拿的是那个张年生穿的一样的军绿色的大衣,有些泛旧,但里面全是厚重的羊毛,非常暖和,还有一件保暖的秋衣秋裤,裤子是一件洗的有些褪色的牛仔裤,鞋子是靴子,里面是羊毛,外面色棕黄色的硬皮,这种鞋子很耐穿,也很暖和。我知道,这件军大衣和靴子都很珍贵,那突然涌起的感激情绪,让我的内心很矛盾,也很不自然。 我背过身,穿上了裤子、鞋子,腰带还是我原来的那一根,然后将秋衣套在了身上,穿上了军大衣,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捋了捋长长了十几公分的头发,摸了摸下巴长出来的胡须,那一张粗糙却显露出几分刚毅威严的面孔真的是自己吗?变化真的太大了,竟让我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似乎自己那刚劲凌厉的眼神,也越来越像照片里的他了······这是命运的捉弄,我无法抗争,那就只能好好的对待这个烈士的身份,与互不相关却又互相牵扯的两个灵魂。 微微失神过后,我拿起了搁置在一旁的剪刀,‘咔嚓’‘咔嚓’自己修剪起了头发与胡须,还有长的不像话的指甲。 穿戴整理好了之后,看了看模样又发生了变化的自己,摸了摸被我剪成了寸头的头发,弹了弹肩膀上的碎发,放下了剪刀,端正的对着镜子敬了一个礼,对自己,也是对周鹤。 我对着镜子道了一声谢,便转身朝她走去,将她身上由我裁制的衣服脱落了下来,她又赤·裸·裸的站在我的身前,那弹指可破的嫩肤与精致清澈的容貌,也难怪铁子跟那个张年生眼睛都转不开了。 她的身体任由我摆弄着,一件一件衣服套在了她的身上,若不是她的容貌,有这一身装扮,还真是像极了一个普通的城市少女,黑色的羽绒服,牛仔裤,还有雪地靴,也不知道铁子是从哪找来的,或许是他妹妹的,又或许是他配偶的,但是她穿起来确实很好看,让我微略沉重的心情也被愉悦了几分。 期间肌肤上的摩擦与视觉上的挑逗,让我起了生理反应,我坐在了床沿上也没遮遮掩掩,估计她也看不出来我是怎么了,我开始拿着搁放旁边的手雷,弹夹往腰带里插,并将那本现在已经属于了我的证件本,放进了军大衣里面的口袋里,贴近我的心脏。 最后将机枪的枪带挎在肩背上,我坐在床上有些犹豫的看着她:“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拆穿那个神婆?” “神婆?” 她嘴里重复着我的话,茫然的看着我。 “你身上穿着的这身衣服是人家给的。” 我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又对着卧室的门扬了扬下巴,叹了口气,吃人嘴软,拿人手软,确实是一句真理,事实上原本我是不想管那么多的,想着在这里吃点,穿点就走吧,但是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这是一种犯贱的情绪,我也反感,但无可奈何。 “神婆?···敌人?” 她有些不解的问道。 “或许吧。” 我叹了口气:“我们可能要做些什么,我也想看看那个神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装神弄鬼,你说,会不会是跟你一样的外星人呢?”说着,又被我自己否定了,因为听那张村长说,这个神婆本来就是他们村里人,而且本职工作是给人家办白事的。 “走吧,听到我们来了,就要他们赶我们走,肯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还就不信她还真是个什么神仙转世。” 做出了选择,我也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将挎在肩背上两杆机枪拿下来了一杆,提在手上,冷峻着脸,打开了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好了呀。” 那张村长和蔼的对我笑了笑:“我说咋用了这么长时间咧,还剪了个头发嗨。” 不知何时,那个叫做张鹏升的男人也过来了,他们四个人好像在等着我,等着我赶紧离开这里,可惜我却难以让他们如愿,对着张村长笑了笑:“张叔,我有个冒昧的请求,就是想瞻仰一下你们村里的神婆,你看?” “不行!” 这个张村长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年轻人不要得寸进尺,我们给你找了衣服,让你们不冻着身子已经是客气了,你走!” 他冷着脸指了指着村口的方向,将桌子上那半袋子花生丢给了我,落在了我的脚下:“我们不待见你了,穿着那身衣服走吧,这些花生你拿去,该去哪去哪。”一旁的那三个人也是一脸警惕的看着我,眼神里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咔嚓!” 我拉动了枪栓,但是没有打开保险,枪口对着他们,沉着脸:“只是想见见那个神婆而已。张叔你没必要这么大火气。” “好哇你!!你!!你!!” 张村长满是皱褶的脸顿时气的变了色,手颤抖着指着我:“我倒是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这样狼心狗肺!!你走!我们是不会带你去见神婆的。” 这种感觉真的很窝火,这种被人唾弃的眼神,被人仇恨的神态,真的让我的心脏都在一颤儿一颤儿的,很难受,我几乎差点放下了枪,带着那些愤怒仇恨的眼神逃离这座村庄,可我怎么做到无动于衷呢,这一切好像都是我自找的吧,他们被那个神婆荼毒的太深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一百三十七章 老妇 越深思,我便越觉得不能如了那个神婆的愿,非我愿意从中作梗,而是我只是想追究个明白,那个神婆究竟要那些村民做什么,她的目的是什么?我决然不肯相信所谓的法力能真的将那些村民送到仙界。∽↗, “对不住了,张叔,今天你们要是不带我去······” “哒哒哒!!” 我的眼神渐渐冷冽起来,打开了保险对着他们的脚下开几枪,吓的他们几个急跳脚,并将枪口对准了他们,请原谅我做出这种不可能被原谅的危险举动,我知道,他们是铁了心的,如果不这么做,他们是不可能带我去见那个所谓的神婆的。所以我只有硬着心肠,这么去做,不为别的,只为那施衣之恩,若是我错了,我会道歉,会努力弥补我的过失,我知道这都是我因为有一颗感激之心罢了。 “扑腾!” 那张村长跪了下来,一脸惨白的看着我,颤栗着身子:“娃呀,你!你!” 说着,他用他那枯瘦的手指着自己的胸膛:“娃呀···你···你往着打,你往着里打。”说着又指了指身后,红着眼看着我,哇哇哭道:“他们可没犯法,没做错啥事啊,你要看不惯你就打死我吧,他们还要活着离开啊,叔不惜命,不惜命啊。” “咕噜!” 我着实是没有做坏事的天赋,竟然胆怯起来了,心肝一颤儿一颤儿,要不是强忍着那不忍的情绪作怪,我差点就要丢掉枪给他磕头了,张叔是个好人,我知道,我从听到他说看到那些怪物,还想到村里的妇孺,放学在家的孩子,我就知道,这个他是个好人。 “我就是要看看那个神婆是个什么东西,你个死老头子就那么想死吗!!!” 我咆哮着,努力让自己发红的眼眶像是愤怒到了极致的神态,我的手颤栗着,那不是愤怒,可我的表情应该能成功的欺骗他们。 “村长可是好人呐!你要打,就打死我!!!” 那铁子也‘扑腾’一下跪在了那张大千的跟前猩红着眼睛瞪着我,脖间额角蠕动的青筋,我毫不怀疑,他心里的怒火足以将我烧成灰烬,他是个憨厚的汉子,他的身后张年生跟张鹏升两个人的目光躲躲闪闪中却也挣扎着,不出声,也没求饶。 我有些发懵,自己这是犯的什么贱啊这是?我以为···我以为···是我点错了火,用错了招······ “那你们就全都去死吧,死了我自己去找那神婆去!!” 我作势要开枪,一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的疯狂形态,只是我已经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进行下去了,实在是没有勇气,我要是是真正的浑人就好了,哪里还会有这么多想法?直接抢吃的,抢穿的,完事拍拍屁股就走人,哪里用得着这么折腾自己。 “娃呀!你!你!” 那张叔拍着大腿哭嚎起来,一副撕心裂肺的模样着实催人泪下:“带你去罢,去罢去罢,就怕那神婆降罪,让村里人不好过啊。” “别废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一口浊气,心颤时,却是松了口气,背脊已经满是湿汗,可能是铁子的军大衣太暖和的缘故吧。 “他们···是敌人吗啊?” 我的脑海里传来的她不解的询问。 “没你的事。” 我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铁子搀扶着张村长,两个人站了起来,只是铁子那凶悍的恨不得生吃了我的眼神,着实叫我心里憋屈的很,要不是看他施衣之恩上,我真是脑子被雷劈了,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走罢走罢。” 张村长转过身,背影愈发的佝偻,那是一种绝望的无奈,我不知道他这种迂腐的思想是可笑还是可悲,或许我真的是那个残忍的打破了他希望的侩子手吧,我的眼睛忍不住一酸,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哦,竟然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举动来,心里不禁恨恨的想到,要是被我揪出来那个神婆真的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我要活剥了她的皮! 大概五六分钟左右,我已经看到了那依着山脚而建造的二层小洋房。 “你去罢,去罢,那就是神婆的家了,我······我是没脸过去了。”张村长抹了一把老泪,气息虚弱的罢了罢手。 但恰好,一个妇人从那屋里走出门,手里提着一个黑旧大皮包,带着些许慌张的神态,似乎是想要离开,但是她一出门就瞧见了我们,猛的又将那箱子推进了屋子里,对着我的方向呵斥着:“你们是哪个?!哪个要你们过来的?!” 我心里冷笑:“嘿嘿,这可是被撞了个正着,还想偷跑!?” 我正想着该用什么语气来质问拆穿她的伪神面目,却听到身后传来哭腔。 “神婆哟!都是我这个没用的老头子的罪,不怪别人,你莫怪罪其他人哟,你要怪,就怪我。” 我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神婆的洋房,她站在门口也不动弹,慌乱的神色闪过之后竟显得平静起来,我终于看清了她的容貌,个子不到一米五八,穿着一身农村老妇的普通装扮,眼皮耸搭着,左眼是一块黑疤,那是一块很大的痣,抿着微带着青色的嘴唇,一双手负在后背,眼神就那么不冷不淡的盯着我,让我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毛。 “原来是个毛孩子,怎么着?哪点不顺心了?想要找老婆子开导开导?” 她一点都没有提及她所谓的神仙法力,我越接近,她反倒是越来越平静。这让我开始疑惑起来,我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抬着枪,距离她不过三五米远。 “你就不怕我开枪打死你?” 我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不惧反倒是笑了起来,莫名阴森的冷笑:“打死我?” 她显得很不屑:“我堂堂摩蹲大仙转世,你打死我?就你个毛都没长齐的你娃子?仗着杆枪棍棍就要打死我?” 她终于报出了她的名号,一个我翻阅了自己脑海里的记忆存库都没找到的神仙称呼,我不由冷笑了一声:“你不怕你跑什么?” 她哼了一声:“想来你个瓜娃子是不相信了,要是耍的起,就过来看看,本大仙倒是没把你这泥娃子的触犯放在心里。” 说完,她竟然负着手转身就回到了屋里,大门敞开着,里面一片昏暗,让我看不出虚实,她这一手心理攻势当真是使的熟练,让我有些迟疑,但越发警惕起来,我还真不相信,她是个什么真大仙,只是她哪来的底气说出这种话的?而且,刚才她的那副神态明显是要偷跑,难道是在咋呼我? 我提起了步子,警惕着,走向了洋房敞开的门。 “造孽哟!” 我的身后又传来了那张叔拍打着大腿哭嚎的嗓门:“造孽哟!你个造孽的蠢脑壳,你要是要闯泼天的大祸哟!” 我心里有些烦躁,但是却没有停下脚步,眯着眼睛,跨进了门。 “嗬!!” 一声不似人声的尖锐嘶吼声在我的耳边炸响,炸的我浑身的毛发都被强力的电流炸开了一样,惊骇的扭过头,下意识的调转了枪口,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我惊骇的扣动着扳机,那狰狞可怖的面孔距离我仅一步之遥,锋利的爪子停在了我的胸前,我的枪口插进了它犬齿交错溢着腥臭粘液的嘴里,子弹‘嗖嗖’的从它的后脑勺带着一块碎裂的头骨盖,和腥臭的汁液飞溅出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古怪 “哈!” 听到那一声尖锐暴喝,我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抽出枪横起,挡住了那狠狠朝我劈来的厚重锋利的斩骨·刀,却只感觉手臂一麻,心中却震惊这装神弄鬼的老妇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她手里提着斩骨·刀,‘铿锵’一声砍在了我的机枪上,火星飞溅,一双森冷凶厉的眼神凶狠的盯着我,嘴里怪叫着,那狰狞扭曲的面孔,更是诡异的叫我头皮都要炸开了,一击不中,竟然伸出手来抓我的脸,指尖那锋利尖锐的指甲哪里还是人的指甲? “哈!”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吐气开声,一脚踢了出去,怪只怪她个子太矮,我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了她的肚子上,那力气用的也是极足,一脚就将她踹飞了五米开外,她的身体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她家摆设灵台的桌子上,那桌子应声‘咔嚓’一声散了架,上面摆放着的蜡烛、大米、香灰,贡品什么的抛飞起来撒了她一身,她爬起来就想往旁边屋里跑,嘴里发着诡异的尖叫,刺的我耳膜都有像是要炸了,头也隐隐作痛,像是有针扎一样。 我哪里还不知道是她在捣鬼,对着她的腿就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一颗子弹打在了她的右腿腿上,几乎要将她的腿打成了半截,只剩一皮肉连接着,鲜血翻涌着流了出来,她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抱着腿发出一声惨厉的尖叫声,在地上扑腾翻滚起来,一张狰狞且带着阴森煞气的脸终于只剩痛苦的扭曲,眼神更是惊恐的看着我,凄厉的尖叫着讨饶:“莫杀我,莫杀我,你行行好,莫杀我。” “造孽哟!你个泥娃子不晓得发了什么羊癫疯哦。” 我身后又传来了那张村长的哭嚎,他跟铁子应该是听到了屋里面的枪声,跟了上来,留下了张鹏升,跟张年生。但很快,我身后的哭腔戛然而止,我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后的是羽,她听到了枪声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张村长几个人也一路哭嚎着跟了过来,结果一跑到门边上,声音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了%%%%,m.⊕.c≤om一样,卡住了。 “他!他!他不是张富贵吗?!” 那张村长惊恐的指着地上那只抽搐了一会儿就不动弹了的家伙,嘴突然就结巴了,手都在发颤。是的,他指着的那个叫张富贵的家伙竟然是一头丧尸。 “张富贵是谁?” 我沉声问了一句,将目光转向了神色越发惊恐的神婆身上,她似乎想挣扎着用双手撑着偷偷爬走,但是却我盯着了,她也不敢动了,浑身都在瑟瑟发抖,这哪里有个神仙转世的样子? “张富贵···张富贵···张富贵是她家那口子啊!” 那张村长将发抖的手指向了瑟瑟发抖的她,她的眼神躲闪着,然后突然一下浑身抽搐起来,翻起了白眼,真像是发了癫痫一样,想要吐沫,但我却明显能看见她的嘴鼓动着,想要制造出口沫子来,她耍的这个把戏,我一眼就看穿了。 “张贵他!他咋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张村长着,将颤抖着的手指指着那正在演戏的神婆,脸色是一片苍白:“王先梅,你个狗·日的莫装死,你跟我清楚,到底是咋回事!” “!再装我就一枪打死你!!” 我作势要开枪,她抽搐的动作顿时一滞,翻着白眼的表情也恢复了正常,只是目光躲躲闪闪,忍着痛,反驳道:“我咋知道咋回事,鬼晓得它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你!你!。” 着,她还用手指着我们几个,歇斯底里的尖叫着:“你们竟敢冒犯神灵,心遭报应哟!!” “扑通!” 张村长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表情不再是对所谓的神灵的惊恐,而是一种绝望,他的嘴皮颤抖着,声音干哑,还怀揣着一丝希望,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希望:“王仙梅······他们·····他们······都被你弄哪里去了。” “村······村······村长,那些恶鬼把村口围起来了!” 那张年生跟张蓬升手里提着锄头,耙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话还没完,看到屋里的情况,顿时目瞪口呆:“这······这是咋回事?” “他们?” 那个王先梅嘴里念叨着,眼神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又被疯狂的眼神所代替,尖叫着,指着我:“他们都要死!要死的!你敢冲撞我!他们都要死!你们快把他打死,我就放过他们!” “砰砰砰!” 那张村长猛的跪在地上,磕起了响头,额头上都磕出了血印子,声音沙哑:“神婆哟!你就行行好,行行好吧!你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我求你,求你。” “啪!” 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呲目欲裂的瞪着她,枪口对着她的另一条腿扣动了扳机,子弹打进了她的左腿上,威力极大的子弹在她的左腿大腿上打出了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她终于惨叫一声,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我知道,她这一次是真的昏死了过去。 “你!你!” 那张村长抬着头,指着我,一双老泪纵横的眸子里满是无助,绝望,令人心颤、心若死灰的绝望,他还没有得到答案,我就残忍的将那个王先梅打的昏死了过去。 “你现在还在想她是神灵转世吗?!你看看她那个样子,她要是神灵转世会是这个鸟样吗?她要是那么有本事她怎么不杀死我?她怎么会昏死过去?”我指着那个昏死过去的王先梅咆哮道:“你们还在这里看着,去找人啊!就算是先前的人不见了,那个男孩子呢?他才消失多久?能跑哪去?!!” 他们从空白的状态中惊醒,张村长‘唰!’的一下从地上蹦起来,四个人分别钻进了屋子里翻箱倒柜去了。 而我,却是将目光落在那被我用枪打死的丧尸身上,也就是王先梅的丈夫张富贵身上,我在疑惑一个问题,王先梅的丈夫变成了丧尸,为什么她变成了丧尸的丈夫不会咬她?甚至是帮她来咬我!这是为什么?还有就是,这个王先梅的力气为什么那么大,那一刀子,竟然震的我的手都有些发麻? 我走近了过去,仔细的观察着她,却发现她身上并没有我猜测的所谓有关星核的东西,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东西,除了耳朵上的一对金耳环。还有她那另类的指甲,起码有三至四公分长,且异常尖锐,看起来就像是从指间长出来的尖锐的骨头一样,人怎么会长出跟丧尸一样的指甲?很是古怪。 一定有问题! 但是问题究竟出在哪呢?竟然能让丧尸都不咬她? 她的眼皮颤动了两下,好像是要醒过来了,我决定要好好问一问她,一定要弄明白这个问题才行。 她的眼睛睁开了,惊恐的看着我,试图往后退:“莫要杀我,莫要杀我!” “,你是怎么让丧尸不咬你的!” 我用枪指着她的头,狠狠的看着她,却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想到她竟然想要杀死我,心里那股难以扑灭的怒火燃烧了我的理智。 “啊!!” 突然一声凄厉的惊叫声从屋后面传了过来,那是张蓬升的声音,是一种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而不是因为遭到了某种伤害发出来的痛呼。 “看住她,别让她跑了!”我扭头对着身后沉默着的她吩咐了一句,提着枪冲出了后门,跑到了后院。 看到了这样惨绝人寰的一幕:张鹏升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墙根下,那是一个用砖头山泥堆砌起来的一个大灶,大灶上有一口大锅,大锅里的热水还翻腾着热气,旁边是一个沟渠。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吃人 再旁边···是一个案板···那案板上···是一具****的无头尸体,尸体的头正竖着摆放在案板的一角,是那个男孩,他的眼睛睁开,灰暗的眸子里还带着一抹不解,仿佛再说:“仙界,这么黑吗?”。 在半个小时之前,他还活着,喘息着,跑到张村长的跟前汇报着王先梅要询问的话。他死了,被人扒了衣服,把头都切了下来。 鲜血···滴答!滴答! 从案板的边沿低落,恶臭味掩盖了血腥味儿。 “三娃子!!!” 这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惊恐与浓浓的绝望,张村长站在我的身后,倚着门框,捂着胸口剧烈喘息着,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他张了张嘴,却仿佛被堵住了。 “她,就是这么送你们去仙界的。” 我往前走了几步,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鲜血淋漓的尸体上转开,那是依着山脚而挖建的窖洞,我如魔怔了一般,不知道是谁,推动了我的脚步,将我推了过去,我伸出了手,轻轻的,却仿佛在与一道万斤重的门对抗。 它在用力往里拉,我用力往外拉,像是在拔河,最后···我赢了。 木门‘嘎吱···’了一声,终于宛如掀开了地狱之门的门帘,熏眼刺鼻的恶臭如同逃出了地狱的恶鬼,‘呼呼!’的往外跑。 声音都静止了,仿佛一切声音都静止了,呼吸声···心跳声。 里面有囤积的蔬果······蔬果被淹没了,被凌乱堆积着的森森白骨淹没了。 “这就是进入仙界的结界吗?这么阴暗,他们找的到方向吗?”。 “你···你们。” 我转身退到了屋里,看着呆滞的铁子与张年生,我将头微微一抬,嘴颤动着:“你们去看看那个窖洞···那里面···” 张年生与铁子从不可置信的愤怒中惊醒,张年生听到我的话,脚像是灌了铅,却还是一步一步走向了那个依着山脚而挖建的窖洞走了过去,犹豫着,拉开了那一道低矮的木门,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我仿佛都已经料到了这一幕,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双手拍打着地,撕心裂肺的哭嚎了起来:“娃啊!!” 我身旁的铁子,他的脚颤抖起来,裤腿摇晃着,轻轻的放开了搀扶着的张村长,他仿佛知道了什么,却还是倔强的朝着那窖洞走了去。 我转身走了,这里没有我的故事,这也不是我想参与的故事。 我从后院回到了大厅,那个王先梅正用双手,往着门外爬。羽静静的站在那里,她看着她,像是在好奇的看着一个蜗牛,不,是残忍血腥的恶鬼往外爬,她竟然想要逃离她赖以生存的地狱? “哒哒哒!!” 我开了枪,子弹打在了那王先梅的身边,溅起了火星沫子。她惊恐的回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发了疯的往外爬了起来,并尖叫着:“莫杀我,莫杀我!” “哒哒!” 我的子弹打在了她的两只手臂上,一颗子弹‘嗖’的打在了她的左胳膊上,‘嗖’又一颗子弹打在了她的右边胳膊上。 她的下巴磕在了地上,抽搐着,扭动着,尖叫着,她还想着要跑。 “你为什么会吃人?” 我的声音身沙哑,却莫名诡异的平静,仿佛在问一个,你为什么穿这件衣服,而不穿那件一样简单的问题。 她听到我的话,蠕动的身体停止了,声音抖颤着:“我······我······” “说吧,说了我就放了你。” 我轻轻的放下了枪,一步一步的跨过她的身边,那么轻松,那么自然的蹲在她的身前,仔细的看着她那张痛苦而扭曲的脸,我不知道,此刻···住在我身体里的那个平静的灵魂,究竟是谁,没有一丝愤怒,没有任何情绪,像个与之无关的路人,旁观者,然而我确确实实是个旁观者,只是参与了最后落幕的真相。 “真的?”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迟疑,却还没有放弃这一丝飘渺的希望,她听到了自家后院传来的凄厉的哭声,她在害怕,她此刻才真正的像是一个普通的农村老妇,稀奇的是,那些惨绝人寰的事,竟然只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老妇。 “这不怪我啊!!” 她突然撕心裂肺的哭起来:“我也不想这么做啊,不怪我啊!” “不怪你怪谁?” 我眉毛一挑:“难道说,那些人不是你杀的,不是你···吃的?” 她沉默着,眼角的余光仍在观察我的表情,然后张了张嘴:“你发誓,我说了你就要放过我,还有,你还要挡住他们,不能让他们伤害我。” 我笑了笑,掏出了口袋里的那张证件,摊开,递给她看来看,然后端正了态度,郑重的看着她:“我叫周鹤,我以周鹤名义发誓,你说了,我就会放了你,并阻止那些人伤害你,如果违反的话,不得好死。” 听完我的话,她又哭了起来:“这真的不怪我啊!!” 我没说话,静静的听着。 “那天······” 她陷入了回忆中:“我正去镇里赶集,发现镇子里的人全部变成了恶鬼的样子,咬人,吃人,我还看到,被它们抓伤咬上的人,都会变成那个样子。” 她顿了顿,声音微微颤栗着:“我也被抓伤了。” 我的眉毛顿时拧了起来:“你被抓伤了?”心里顿时起了怀疑,她被抓伤了,怎么没变成丧尸的样子? “是啊,我也被抓伤了。”她惨然一笑,闭上了眼睛,却又睁开了:“但是我没有变成那样啊。” “这不怪我啊!” 说着,她又呜呜哭了起来:“我也不想吃人肉的。” “好好说,赶紧说完了我就放了你。”我沉声呵斥了她一句。 她干哭了两声,继续诉说了起来:“我被抓上了,没有变成恶鬼的样子,还······” “还···” 她的声音便的微弱起来:“还可以······控制那些吃人的恶鬼。” 我静静的看着她,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她没有骗我:“但控制的不多,超出百来只就不行了。” “你是怎么控制他们的?”我沉声询问了一句。 “我也不晓得。”她艰难的摇了摇头,声音干哑而急促:“我也不晓得自个咋就能让他们听话了,只要我用脑壳一想,它们就会听我的,但是距离一远,数量一多,就控制不了了,它们就会想吃我,吃我!” 听她这么一说,就终于解释的通了,她确实有这个本事,但不是神仙的本事,而是控制丧尸的本事,可她怎么能控制丧尸的?她怎么会被丧尸抓伤,却没有变成丧尸? “我从镇子里回来后···我也没想到,我一不小心把我丈夫抓伤了······他······他也变成了那个样子!” 我扭头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丧尸尸体,那是这个王先梅的张富贵,只是我没想到···他丈夫变成丧尸的缘故,还是因为这个王先梅。 “但是······我要吃肉啊!血、肉、要吃好多,这不是我想的···是···”她哭着解释:“我没有想要吃人肉···但是村里的活鸡、活鸭都吃完了,没得办法呀!我也不想吃生的啊,但我试了,生的吃不进啊!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控制不了!”她痛苦的嘶吼着。 第一百四十章 沟通方式 “所以你就说你是神仙,你吩咐他们把村子圈起来,就像是圈养鸡鸭一样,把村民们圈养起来,用你的能力与谎言,编织了一个并不完美,却令人敬畏到生不起疑心的理由,让他们一个个,一个个,把村民送到你的嘴里,亲手送到你的嘴里,被你杀了,活吃,还要对你感恩戴德,你好狠!你好狠!你这种人,就该被一点一点也活活生吃了!” 我冷冷的看着她,语气中蕴含着熊熊怒火,胸腔几乎要被愤怒憎恨的情绪挤炸了,声音却平静的不像话,我还是那么平静的看着她,好像忘记了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你!你!你说过不会杀我的!” 她尖叫起来:“你发过誓的!你会遭报应的!你快挡住他们,快挡住他们!!你不挡住他们,你们都会死的!!那些恶鬼已经进村了!你们都会死的!!” 我回头一眼,铁子,张年生两个人,双眼猩红着从后院跑了回来,他们表情狰狞着,手里拿着锄头,耙齿蹿了过来。 “她的肉不能吃,能让人变成张富贵一样的恶鬼。” 我抬起头看了两个人一眼,站起身来,无视了她恶毒的诅咒,招呼着羽·····走出了洋房的范围。 “你们也吃了肉哇!!!你们在我这里拿的肉!都是他们身上刮下来的!!!” 她凄厉的尖叫着,怒骂着,咒诅着,却叫我的心颤栗的像是要炸了,她竟然还把肉分给了村民吃······呵呵···这样就能安慰自己大家都吃了人肉吗?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宰杀他们了吗? 我没看身后的情况,但我好像看到了一样,脑海中的话面是这样的:铁子的耙齿砸了下去,锋利的耙齿扎进了她的胸腔,张年生的锄头砸在了她的脑门上,将她的脑袋砸开了花··· 村外那些丧尸用力撞开了并不是很牢固的木墙,很多吗?不是很多,也就是百十来只丧尸,可能是其他没被控制的丧尸都离开了,这些丧尸,只是她用来威胁那些村民,不让他们离开的戏法而已。 “哒哒哒!!” 我手里的枪炸响了,愤怒的咆哮着,扫射着。 我怒吼着,声音沙哑了,嘶哑了,然后发不出声了。 它们都被我杀死了,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一个个倒了下去。 枪声停歇了,我扭头看了一眼,那是王先梅的房子烧了起来,大火蹿上了半空,浓烟翻滚着···不知道是谁点的火,铁子?张年生?张鹏升,还是张村长? 这个村子的故事结束了,他们或许都去往了仙界,不······他们是去找那些村民赎罪、请罪去了,找他们的孩子,媳妇儿,父母···请罪去了。 ······ ······ ······ 我虚脱了,躺在冰冷的田地里,双眼呆滞的看着天空。那是蓝色的,可为什么就这么暗呢? 她好像生我气了,都不搭理我了,是因为我那句话吗?可能是我那句:“没你的事。”让她生气了。 浓烟还在翻滚着,大火无情的燃烧着,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自己点火****···如果不是王先梅那句:“你们也吃了肉······”或许,总有一个人有勇气活下去的,但这一切都葬在那句话里、那场大火里了,那是何等的绝望啊才会做的出活活把自己烧死啊,自己的亲人,孩子,被自己亲手送进了恶鬼的嘴里,亲手喂食,结果那恶鬼竟然还好心的分给了他们一点果腹······他们没脸、也没勇气再苟延残喘下去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村子的故事,可有多少相同的故事,在这遍地狼藉的土地上肆虐? 眼角滑落的那冰冷的液体,那是同情与怜悯,就像是在看一场苦情戏一样,总是忍不住双眼就湿润了,湿润了······ 盘踞在我头上的浓烟散开了,太阳直射着我的眼睛,恶毒的光线让我闭上眼睛还是难以承受它的灼热。 我爬起身来,看了一眼平静的她,声音有些嘶哑:“走吧,村子里的事,没你的事,也没我的事,我的事···才是你的事。” 我们的故事没有结束,没有理由停下脚步,我没有忘记我的初衷,我饥饿的腹腔还在催促着我给它食物,但是我的情绪有些欠佳,没有理会它。 淤积在胸腔里的情绪渐渐散开了,我的心头却仍旧有着散不开的忧虑,如果···这个世界还有好多如王先梅这样的人,被丧尸抓伤了,却还有理智,他们吃人,能控制丧尸,甚至还能将人变成丧尸··· 想想···突然我就觉得这个世界又昏暗了几分,但我知道自己太悲观了,万一这个世界上跟我一样的人更多呢? 我们一路跋涉,走到了镇子里。 事实上,这个小镇里的丧尸并不多,大马路上,也就那么零零散散几只丧尸,可惜我身上有限的弹夹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一杆机枪被我丢给了她当做了棍使。 “给我···子弹···” 她朝我伸出手,摊开手心,虽然只有四根手指,但不是很影响她手的美观。 我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那些晃晃悠悠,明显没什么力气,却还是倔强、坚强的朝我们走来的几只丧尸:“没多少子弹了,节省一点。” “给我···” 她倔强的看着我,好像我不给她,她就不会罢休一样,对于这中带有淡淡的威胁意味的语气,我从来就不会选择低头或退步。 “亲我一下。”说着,我还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 “亲你···一下?”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的嘴角微微一扬,满怀恶意的搂过她的头,在她脸上重重的‘吧唧’了一下:“就是这样。” “哦···” 她没有犹豫,反而搂过我的头,在我的脸上‘吧唧’了一下。然后放开我,对我伸出了手。 我掏出了出了我机枪里的最后一个弹夹递给了她:“记住,要节省子弹。” 她摇了摇头。 我瞪了瞪眼睛:“为什么?” “没你的事!” 她扭过头,粉嫩的嘴唇撇了一下,声音不是在我的脑海里响起的,而是在我的耳边,她这是在用我的话,报复我啊。 我黑着脸,声带略微恢复了些许,声音也不显得特别沙哑了:“那你把弹夹还给我。” 她摇了摇头,已经把机枪上没有了子弹的弹夹拆了下来,将弹夹装了上去。我有些不忿道:“那你就得节省子弹,我们就这么点子弹了,万一碰到什么危险·····”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她伸出手指着自己的左边脸颊点了点,声音清脆:“亲我一下。”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然后就听到她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了起来:“跟你一样···不然···我就不会答应你。” 我呼出一口,或许她还不知道她的现学现卖,还以为这是一种交易或者付出的方式,却让我沉重的心情莫名轻松了许多。 “吧唧!” 我搂着她的头,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突然又想了起来一件事,万一她以后对别人也这么着呢? “对了,你要记住,这只有我们两才能使用的特殊的沟通方式,不能跟别人使用,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行。” 说完,她却已经对着那几只丧尸扣动了扳机。 “哒!” “哒!哒” 枪口冒出炽热的硝烟,在我呆滞的目光下,那一只只丧尸的脑袋,就像是炸开了花的西瓜,全被爆了头,她的枪法,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恐怖了? “你!” 我震惊看着她,她却又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亲我一下。” 好吧,看来,我刚才说的话,必须要付诸于行动,她才会答应我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去哪 我们找了一个的小超市,吃饱喝足后,又找了一个背包装了一满高热量的食物与水,见天色已经黑了,找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便过将就着过夜了。 第二天。 第一抹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宛如调皮的精灵偷偷钻了进来,我从睡梦中醒来,她如八爪鱼一样将我搂在怀里,睫毛一颤一颤,然后睁开了眼睛。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还是说这样的方式会有助于她的睡眠?总之,我也不是很在意,轻轻的掰开了她用力搂在我身上的臂弯,起身下床,穿起了鞋子,拉开了窗帘。 刺眼的阳光照射了进来,我眯起了眼睛,看着窗外,这真是一个安静的清晨,金色的阳光铺洒在地上,没有行人的街道显得是那么空旷,听不见一丝喧闹的声音,太安静了,可我已经习惯了。 “走吧,收拾一下我们就离开这里。”我回头看了一眼还赖在床上的她,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不娇媚,却令人莫名行动,她对我眨了眨眼睛,好像还没有从睡意中回过神来。 我觉得有些好笑,将大衣披在身上,坐在床沿上,轻轻的刮了一下她娇小可爱的鼻子:“还准备赖在床上不起了吗?”。 她看了看我,用双手撑起身子,坐起来,有些不乐意:“亲我一下。” “你还有起床气?” 我微微一愣,轻轻的在她光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好了,起来吧。” 她只是将鞋子与羽绒服脱下,而且我也教了她好些遍,她已经会了。略有些笨拙的穿上衣服,鞋子,她看着我,眨巴着眼睛:“我们···要去哪?” 我微微一愣,将装满食物与水的背包背在身上,检查了一下机枪,思索了一下,却想不到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地方,看来,自己需要找一张地图了。 “走吧,到哪算哪。” 我也想不到自己要去哪,但是目标是明确的,找到自己的父母,之后···我也没有想过。 我们找了一辆桑塔纳汽车,用瓶子装了些备用汽油放后备箱,便开始漫无目的的启程了。穿过了小镇的街道,开上了朝往县城的方向,一路上也偶尔会碰到一两只丧尸,看到它们狰狞的面孔却能给我丝丝慰籍,总算还是能碰到个人影不是吗?纵然它们已经不算是人了。 “嘭!” 一声清脆的枪响,她端着机枪,枪口对着车窗外的丧尸,被瞄准的丧尸总是那么不幸,它们真是命苦,在这寻不到生命踪迹的土地上饿肚子就算了,却还要平白的遭受来自她那充满恶意的攻击,然后早早就结束了自己的第二次生命。 “如果不必要的话,我们可以节省子弹。” 看她玩得尽兴,如果不是子弹着实短缺的话,我也不想扫了她的兴。 “亲我一下。” 她抽了抽鼻子,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我,嘴里的普通话也说的越来越熟练,当然,也就是那几句她会的话而已,也只是我们两个人说话少,不然的话,她强悍的学习能力足以让我顶礼膜拜。 “开车呢,别闹。” 我白了她一眼,她似乎对这句话已经说上了瘾,或许也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玩吧,她的记忆终归还是没有恢复,因为我体会过当时的她是多么的高高在上,那是一种淡漠却又叫人不可触碰亵渎的神圣气息,宛如天使一样不接地气,相比于那样的她,我还是喜欢她这种如孩子般的单纯,如一张空白的纸,单纯的让人发自心底的疼惜。 两个小时左右,我们到达了一个叫宣齐的县城,丧尸倒是不多见,反倒是遇到了数量颇多的畸婴。 然而,无论是丧尸还是畸婴,给我的威胁已经大不如前了,或许吧,因为我对它们已经没有了恐惧,再胆小的人在用的强大的实力之后总会被强撑起几分勇气与淡然,之所以有恐惧,是因为没有实力战胜恐惧,就像是对领导的敬畏一样,如果有可以随意开除领导的权利,敬畏就会变成一种高高在上的心态,一句话,实力决定心态。‘牛’的人为什么‘牛’?因为有实力。 “嘭!” “嘭!” “嘭!” 面对那成群结对冲撞来的畸婴,我不慌不忙的踩上了油门。‘轰!’跟它们对撞了起来,然后一路碾压了过去,然后硬生生的冲出了包围圈,结果就是车头变了形,车盖都掀飞了,挡风玻璃也龟裂的像是蜘蛛网一样,像是用手轻轻一碰,就会‘哗啦啦’碎裂。 我看了一眼她,她一脸平静的回了我一个茫然的表情,这就叫不知者不畏吧,又或者说,这些畸婴,根本就对她产生不了威胁,因为她有实力。要是换做任意一个普通人,也会吓的脸色惨白吧? 它们在后面锲而不舍的追击着我的车子,我也没有在意,偶尔来了一下兴趣,便打开车窗,扔出去一个手雷。 “嘭!” 一声炸响,也不知道会炸死几只畸婴。 “我可以试试吗?”。 她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脑海中响起,我瞥了一眼她,她指了指我手里的方向盘,吓的我赶忙摇了摇头:“不行。” “吧唧!” 她搂过我的头,便在我脸上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还是不行。” 我可不敢作死,将身家性命交于她手上。 她又在我脸上来了一下,可我还是摇头拒绝了她:“绝对不行,亲多少次也不行。” 她沉默着,气氛沉闷了起来,她看起来很不高兴,冷着一张脸,撇过头看着车窗外,应该是真的生气了。 “等有时间了我教你。” 我着实有些无奈:“听话。” 她也没搭理我,自顾自的看着窗外,身体很僵硬,一动不动的,很难想象她这样孩子气与她当初刚见面时的形象,差别太大了···或许是脑子受伤太严重了。 “他···要醒了。” 听到她的声音,我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看她,她正蹙着眉头。 “谁也醒来?”我问道。 “他···” “他?” 我有些疑惑起来:“难道你还有同伴?”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没烧啊。” 她看了看我,指了指她手腕上的遣星:“它感觉到了···熟悉的···” “你不会是真有同伴吧?”我的话刚说完,就发现她的表情突然痛苦起来,一种茫然的痛苦,眼泪悄然的溢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模糊的记忆里···我···” 她的表情突然让我有些看不透彻,痛苦,狰狞,仇恨,绝望,歇斯底里,还有茫然,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复杂,看着,没有感觉到画面,就有一种让人触目惊心的既视感,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怀着这种越发强烈的好奇,我想询问她,却又不敢开口,我甚至有些害怕,如果她哪天恢复了记忆,她还是她吗? “我好难受。” 她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让我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样,她就像个孩子一样,受伤了,想这个人倾诉,可我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我的车子在路上急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前面的路被拦住了,被一只体型庞大的捕卫。 第一百四十二章 陌生 “该死!!” 我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咒骂一句,没有任何犹豫,疯狂的打着方向盘调转方向,我实在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这该死的家伙,心猛的沉了下去。 “磁——!” “磁——! 我急速打着方向盘,将油门踩到底,原路返回,身后是捕卫传来的噪音,它发现了我们,调转了头追了上来。 “嘭!” “嘭!” 车道两旁是一排树叶枯黄的樟树,捕卫强行挤进了车道,挤的一颗颗樟树东倒西歪,甚至被连根拔起,或是被它的机械臂拦腰劈断。 “嘭!” 它的速度快极了,机械足‘磁磁’的噪响,像是发了疯的狗一样,对我穷追不舍,一条机械臂就砸在了我车子的油车,在马路上砸出了一个坑,将我吓的浑身冷汗。 “哒哒哒!!” 枪声炸响着,却丝毫没有对捕卫产生任何威胁,别说机枪,连炮弹都难以对它造成威胁,面对体型庞大,且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的捕卫,我们除了逃,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怎么办?你有对付它的办法吗?”。 在这渺无人烟的县道上,我们无法找到能过躲避捕卫攻击的掩体,就像是一个活靶子一样,面对它那甩来的机械臂毫无办法,这种憋屈的感觉,让人吃了·屎一样难受。 她摇了摇头:“除非···” “除非什么?”我大声的问了一句,以为她有办法了。 “除非我使用遣星。” 我沉默着,但其实我的心已经动了,但我知道这种想法太无耻了,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能用吗?”。 她的语气有点平淡:“可能我会死。” “不用了,前面有个隧道。” 我咬了咬牙,我想起了前面有一个隧道,距离我们不是很远,只要我们能避开捕卫的攻击,躲进隧道,就暂时安全了。 “嘭!” 桑塔纳的车头猛的翘了起来,我吓的心头猛跳,回头看了一眼,是捕卫的机械臂砸在了车尾上,车尾已经冒出了浓烟。 “低头!别被它的光线射到了。” 我低吼了一声,勉强掌控着方向盘,心已经开始狂跳起来了,捕卫离车子已经越来越近了,如果它没有那能够瞬间将人体硬化的光线,或许我们还能一搏,但对上拥有粏素光线的捕卫,我们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无论力量有多强悍,面对它的粏素光线,都逃不过厄运,除非有威力强大的远程武器。 而我也越发想到自己当初一个普通人,杀死了一只捕卫得到了捕卫的细胞源究竟是有多侥幸。 “快了!” 看着距离还有一百米不到的山体隧道,我的声音因为紧张所以有些发抖,只要再撑一会儿!一会儿就可以了! “嘭!” 捕卫的机械臂劈了过来,砸掉了左边的后视镜,我也因为剧烈的打方向盘,而让车身摇摆起来。 快了!还有一百米! 一百米已经很近了! “嘭!” 可惜,捕卫并没有给我们机会,它的机械臂横扫了过来,打在了左边的车门上,车门凹陷,而车身,也被那庞大的力量掀起了起来,摩擦着,连翻了几个滚,才停了下来。 我摇了摇眩晕了脑袋,透过已经碎裂的挡风玻璃看到那近在咫尺的隧道,强大的求生欲望使我迅速的解开了安全带,她看了我一眼,解开了安全带,但是表情却一脸平静,或许她不知道捕卫的光线究竟有多恐怖。 “嘭!” 我一脚踢开了车身已经倒着反了过来的车门,对她大声了提醒了一句:“小心它的光线,会让人体僵硬死亡!” “跑!!” 我爬出了车门,看了一眼同样爬出了车子的她,拿起了机枪便疯狂的朝着隧道跑去。 “嘭!” 又是一下,捕卫的机械臂狠狠的抽在了车身上,彻底将车报废了。 快了! 十步! 五步! 骤然一道光芒闪过,她的身体猛的一滞,僵硬在了原地,她僵硬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 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脑髓仿佛一下就被抽空了,她······被粏素光线射中了?! “羽!!!” 我浑身颤栗起来,那种心如刀绞的痛苦让我几乎崩溃了,我难以接受···她···被粏素光线射中了。 “啊!!王八蛋!!” “哒哒哒!!” 我转身对着急速移动过来的捕卫扣动了扳机,然后迅速将枪往肩上一挎,扛起了她···我的心凉了···她的身体真的僵硬了。 “呃!” 在我一步跨进隧道之前,捕卫的机械臂扫过来,狠狠打在了我的左腋下,将我抽飞了出去,她也甩落了出去。 “嘭!” 我狠狠砸在了隧道的墙壁上,落了下来,有心想要将她的尸体拉回来,看到捕卫甩来的两条机械臂,却下意识的连滚带爬的蹿进了隧道,捕卫的机械爪抓向了她。 “啊!!!” 我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如孤雁泣血的悲鸣,我身上的青筋暴涨蠕动起来,我终于战胜了胆怯,发了疯的冲了出去,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机枪,对着捕卫的机械臂扣动了扳机,只想拖延一下她被机械臂抓进身后的聚能箱里的时间,却也只能绝望的看着她被迅速抽离的机械臂拖走······已经,无力回天了。 我僵硬的站在原地,呆滞着端着枪······已经认命了。 我为什么会···难受。 我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的画面,还有后来······渐渐的,画面消失了。 她死了。 我的心莫名绞痛着,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受,或许··· 耀眼的金光爆射四周,像是炽热的太阳一样,刺得我的双眼生疼。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但又猛的睁开了,激动起来,那是从她身上爆发出来了。 她! 还活着! 捕卫的机械臂停在了半空,就是那一瞬间,我看到她动了,真的动了!浑身僵硬的动了,像是机器人一样,一阵阵狂暴的气浪朝四周席卷开来,她身上的金光越来越刺眼,我仿佛看到空气都扭曲了起来,抓牢在她身上的机械爪粉碎了,身上的衣服也悄无声息的炸成了齑粉。 一头长长的白发激扬飘荡,她轻轻的落在了地上,晶莹的光芒从她的左腕延伸,瞬间将她包裹住了,那是我初次见她时的那一身,水晶一样镶接而成的铠甲,紧密缝合着,没有一丝缝隙,护肩上三根长短不一的倒刺,整个铠甲紧密的贴合着她的肌肤,关节处也是紧密连接着,没有一丝缝隙,给人一种流线型的美感。 她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过了身,她的后背上是一个飞行推动器,与她的脚底同时喷射出白色的光芒,轻飘飘飞浮上了半空。 金色的光芒消失了,狂暴的气浪停息了,她漂浮在半空中,长发飘散着,平视着前方的捕卫。 我呆呆的看着她,那是一种熟悉的陌生,仿佛伸出手便碰触不到她了,这是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距离,彼此间相隔遥远的距离,但她终归还是活着,没有因为捕卫的粏素光线死去,或许我该松一口气了。 “嗖!” 捕卫率先发起了攻击,胸口的粏素光线激射而出,照射在她身上,光线消失了,她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是捕卫还是没有放弃,它将那死去了机械爪的机械臂甩向了她。 第一百四十三章 公粮 她风轻云淡的平举起双手,双掌对着捕卫。 “嗖!” 她的掌心骤然爆射出两道足有臂膀粗的白色光芒,那两道白色的光芒穿透了捕卫的身体,如钢针刺透的泡沫一样,轻松洞穿了捕卫的身体,在空气中留下了两道长长的白色尾巴。 很快,那两道白色的光芒在空气中渐渐暗淡消散了,就像是白雾蒸发了一样。 捕卫两条绷直的机械臂软趴趴的掉落了下去,它的胸口显露出两个篮球大小的洞,正‘嗤嗤’的冒着黑烟,那两道白色的光芒洞穿了它的身体,直接摧毁了它的生机。 它死了。 毫无反抗的被洞穿了身体,在那两道白光下,体型庞大的捕卫却那般脆弱,完全不是一合之敌,就像是一脚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太轻松了,就如同我们被它的粏素光线打的抬不起头一样,它终于遭》无>错》小说到了报应。 对于那两道威力强大的白光,我心里不知道震惊,还是惊恐,或许···都有吧。上一次的那似如暴雨梨花针的超级毁灭性武器并没有出现,或许可能是她觉得用那个大杀器对付捕卫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她转过身,不徐不疾的飘了过来,浮在半空中,我抬起头,仰视着她,她俯视着我,头上的面盔消失了,露出一张冷漠的面孔,我看到了她的那双白色的瞳孔里,一抹淡淡的怜悯一闪而逝。 这种陌生的眼神让我有些莫名不舒服,激起了我抵触的心理,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的记忆恢复了吗?”。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或许是她给我的感觉太陌生了吧,还是说,我不习惯她这种态度。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猜测可能是她的记忆恢复了。 她淡漠的看着我,目光在我手腕上的星核扫过,淡漠的瞳孔里闪过一抹我看不透的神色,怜悯?鄙夷?痛苦?我看不懂。 她缓缓扭过头,看向了远方,在我脑海里响起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他···要醒了,带我···去找他···杀死···他。” “找谁?” 她艰难的将头扭回来,身体开始膨胀破裂,表情也痛苦扭曲起来,金色的光芒从她铠甲龟裂的缝隙间透射出来,仿佛她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般,身上的水晶质的铠甲骤然炸裂,然后如水雾一样蒸发在空气中。 “掠夺···” 她只来得及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两个让我一头雾水的字眼,然后整个人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被我接住了,抱在了怀里。 她的身体破裂的像是即将崩碎的瓷娃娃一样触目惊心,肌肤上一道道可怖的裂痕里疯狂的往外涌出金黄色的鲜血,她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痛苦的双眼,她似乎想告诉我什么。 她的毛发渐渐从如水银般流动的纯白色褪成黑色,呼吸也渐渐微弱,来不及跟我说一个字,便没了声息。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死去,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胸口,没有心跳了,我想起了她曾跟我说起过的,她的心脏停止跳动,是为了节省能量消耗。 我瘫坐在地上,将赤·裸着身体,满身鲜血的她搂在怀里,苦笑了起来,这杀死捕卫的代价太大了,我不知道她的那个银色手环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也不知道她告诉我要找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死他,但我却知道,她说的,一定很重要。 我脱下了大衣,将她赤·裸的身体包裹了起来,也没有在意是否她浑身鲜血,捡起了机枪与装着食物的背包,抱着它,继续启程了。 渺无人迹的马路上,从中午走到黄昏,我眼前的影子越拉越长,越拉越长,像是一个孤独的旅者,在漫无终点的路上,寻找着去往天堂的方向。 天黑了。 我停下了脚步,将她放在了马路上。 或许是太无聊了,我突然想起了星核告诉我的那个什么炼体的技能,或许我可以从现在开始尝试一下。 “哼哼!” “哼哼!” 用一种怪异的姿势躺在地上,我的鼻孔剧烈收缩,快速呼吸着,扭曲的着自己的身体,牙齿在嘴里‘咯嘣’‘咯嘣’脆响着。我在练习星核给我的那个什么炼体术,就是增强身体机能与柔韧性的炼体技能,都是很怪异的姿势,几十个各种别扭,各种吃力的高难度动作,比如把脚后跟踢到自己的下巴,下巴碰到肚脐眼什么的,着实是有些惨无人道。 因为难度太高了,我完全做不到。所以是星核在控制我的身体,它甚至残忍的关闭了我的声道,哪怕是痛苦的呻·吟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用鼻子哼哼。 最后···我昏了过去,但我的意识还没有消失,还能听到那‘嘣咯!’‘嘣咯!’的声音,那是我的浑身骨骼,如炒豆一样脆响着。 天亮了。 我睁开了眼睛,睫毛上头发上起了霜露,我顺手抹了一下,抹在脸上,顺带着提了提神。 想到昨晚自己昏死过去,竟然一觉睡到了早上,幸好没有发生什么危险,不然的话,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着,我就觉得有些后怕。觉得自己以后还是不要在野外发神经找虐的比较好。想着昨晚遭的罪,我有些不自然的扭动了两下身体,发现并没有什么不适,反倒是有一种莫名轻快的感觉。 吃了点东西,填了一下肚子,我抱着仍旧没有醒来迹象的她出发了,我在途中看到了标识牌,我现在身处的地方叫横平市,而我,已经走上了国道,正在去往横平市的路上。 如果我有一架飞机就好了,哪里还要这么折腾自己,直接就飞回去了,飞出了隔离区。但是我又想到了古咝岐跟翼螆,才想起来,现在天上也不安全了,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在地面步行。 渐渐的,我在路上看到了废弃的车辆,但是并没有我所看到的可以供我使用的车子,越我往前走,废弃的车辆也就越来越多,也渐渐的出现了丧尸的踪影。 “哒哒哒!!” 我单手持枪,开枪击毙了朝我跑过来的两只丧尸。 走着走着,我停下了脚步,因为我好像隐约听到了另一条朝这边延伸过来的马路的远处传来了车辆的轰鸣声。而且,数量还不算少。 “轰——!” 轰鸣声愈来愈近,我终于看清了,是一辆吉普车,还有一辆越野车,与一辆公交车。 我站在了原地,将枪背在了身后,打算试一试运气,在车辆距离我还有五六百米远的时候我就开始朝着它们挥手了。 “嗤——!” 随着领头的公交车一个急刹车,其他两辆车也停了下来,公交车的门打开了,上面下来了好几个人,都是些小年轻,大概也就是我这个年龄段的,让我印象深一点的是一个女孩。剪着中短发,穿着破烂的牛仔裤,黑色的皮夹克,像极了社会上的大姐大,其他几个从中间的车门下来的是三个青年,有手里拿着大砍刀的,也有拿着手枪的。 那个短发女孩从公交车的驾驶座上下来,站在公交车门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撑着门框,做出一副痞相,对我扬了扬下巴,一口中性音:“有搭车费吗?”。 我蹙起了眉:“现在钱还有用吗?”。 那几个男青年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枪的青年搭腔道:“钟姐,咱还是走吧,这家伙是个****。” “****啊你,没看到他后面背着包啊,里面肯定是吃的,虽然不多,但是蚊子小也是肉啊。”另外一个青年骂了一句。 那拿着枪的青年回骂道:“放屁,他那一背包吃的,还不够他交的公粮呢。” 这时我才明白过来,原来她说的搭车费是吃的。但是他们说的交公粮又是什么意思? ps:昨天欠了两章,今天补一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异人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我这里有些吃的。” 我隐约猜懂了他们的意思,将背包拿下来,丢给了那个女孩。 那女孩一把接过了背包,打开看了一下,便往公交车里一扔,打量了我一眼:“我说大叔,如果只有这些的话,可不够啊。” “可我只有这些。” 我蹙起蹙眉,心想自己有那么老吗? “你的枪是真家伙吗?” 那女孩扬了扬下巴,目光盯住了我背后的机枪。我立即猜到了她的想法,有些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还有三十二发子弹,一枪可以打穿厚十五公分左右的砖墙。” 我的话说完,那几个青年眼里都冒出了火热的光芒。那叫钟姐的女孩点了点头:“行,我要它了。” 但是我摇了摇头:“我需要武器,你们可以拿一把手枪跟我交换。” “嘿!想得倒美。” 那个拿着手枪的青年瞪了我一眼。 “嗬!!” 一声嘶吼传来,他们的脸色一变,有人对那女孩道:“钟姐,我们赶紧走吧,有丧尸。” “滴!滴!” 话音刚落,那两辆汽车也催促起来,打起了喇叭。 我扭头看了一眼,只有一只丧尸,心里估摸着,得露两手震一震他们,于是便卸下了机枪,打开了保险,单手举起机枪,只是偷偷瞄了一眼,假装没看,便扣动了扳机。 从他们震惊的目光中,我已经猜到,自己精准的打爆了那只丧尸的头,然后轻轻的拔下保险,面无表情的提醒道:“现在还有三十一发。” “太浪费了。” 那个叫钟姐的女孩一脸肉疼,朝那青年挥了挥手:“换换换,郑斌,赶紧拿枪换去。” “滴滴!” 两辆汽车又打起了喇叭。 那钟姐扯着嗓子大骂道:“催催催,催着投胎啊!” 一个长相还不错的男人打开了车窗,探出头来,瞥了我一眼,然后看向那女孩:“笑笑,我们得赶紧回去了。” “知道了。” 那叫钟姐,又被称作笑笑的女孩瞥了那个男人一眼,又看向我:“我说大叔,你怀里抱着的那个女人怎么了?要是被丧尸抓伤了,我可不让上车。” “不是。” 我摇了摇头。 那个叫郑斌的青年一脸不满的走过来,将手枪递给我:“诺,还有五法子弹。” 说罢,便从我手里扯过了机枪,态度有些恶劣,但是我没有心思跟他们计较。我检查了一下这把54手枪,虽然磨损严重,但还能使用,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将手枪插进了腰带里,便朝车门走去,准备上车了。 “等等。” 另一个拿着刀的青年拦住了我:“我们要知道你抱着的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被丧尸抓伤了。” “我说了,不是。” 我蹙起眉,但并没有露出不满的语气,因为我知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也这么做,毕竟这关系到很多人的人身安全。 “我们要检查一下。”他指了指我怀里的羽。 他微微愣了一下,眼睛里突然冒出了异样的光芒,他看到了她的脸,但是又看到我的脸沉了下去,他明显犹豫了要不要这么做。 “邱志,你在干嘛呢?小心这位大叔一枪嘣你了的脑门。”那个我猜测全名叫钟笑笑的女孩探出头来催促道:“赶紧上车。” 听到她的话,这个叫邱志的青年脸色微微有了些变化,但还是倔强的回了一句:“你们就不怕他抱着的女人真就是个丧尸吗。” “丧尸怕个毛线啊,不是有钟姐在吗?” 公交车里有人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一旁还有人附和:“就是。” 他偷偷的瞥了一眼我怀里的羽,又看了看我,瞥了一眼那只被我爆了头的丧尸,应该能猜到,我应该也是一个从丧尸堆里爬出来的狠人,便有些悻悻然的上了车。 我跟着上了车,微微扫了一眼,一共有七八个人,其中两个手里还拿着两把霰·弹枪,其他的或是手枪,或是自制的钢刀,车里面堆积着不少食物,还有二十好几袋大米,让人不多的公交车里,瞬间拥挤了起来。 我坐在了靠前的一个座位上,那个女孩正拿着我的机枪,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并招呼着:“胖子,过来开车!” “好嘞。” 一个拿着霰·弹枪,虽然名叫胖子但不是很胖,穿着黑色休闲服,带着个橙色鸭舌帽的青年,从车后座挤到了前面开,做在了驾驶椅上,然后打上火,开动了车子。 “我叫钟笑笑,你叫我笑笑就行。” 那女孩收起枪,坐在了我的旁边,对我伸出了手。 我腾出一只手,跟她握了握:“周鹤。” “哦,大叔,你的枪是从哪来的?” 她无视了我告诉她的名字,一脸热切的对我询问道。 “我是军人。” 我早早就从军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了那张证件本,递给了她。 她接过了证件本,打开看了一眼,声音变的尖锐起来:“我艹,少校嘞,甲级特种飞行员。” 听到她的话,我微微瞥了一眼车内,其他人的表情也微微都起了些变化,或不屑,或好奇的看了我一眼。 她将证件本递给了我,瞥了一下我怀里的羽:“她这是怎么了?” “我的副手,坠机了,脑部受到了重创,现在还没醒过来。”我神色微微有些沉重的叹了口气,当然,我的心情是沉重的,但表情只是亦假亦真。 “我艹,难不成是植物人?”她瞪了瞪眼睛,但是看到面色有些不好看的我,眼睛溜溜的转了两下:“大叔,不会你们俩有什么故事吧?” 我装作勉强的笑了笑,没有作答。她也没有再问我,自顾自的把玩起了机枪。看的出来,她确实很喜欢。 “对了,你先前说的交公粮,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她的脸微微一沉,咬牙切齿道:“公粮就是,我们出来找的食物,回去了要交出一半给那些守城的军队。”她一脸肉疼道:“那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说起来我就来气,我们冒着生命危险,辛辛苦苦找来的物资,每次都要被他们剥夺一半去。” “哦?军队?” 我挑了挑眉:“这么说来,横平市并没有沦陷?” “喂,我说大叔,你关注一下重点好不好,要不是看你是空军,跟他们挂不上钩,我早就把你踢下去了。”她有些不爽道。 我耸了耸肩。 她发泄了一下情绪,对我解释道:“横平市四面环山,虽然在隔离带里面,但只属于轻度受灾区,大部分丧尸都是其他城市里蹿过来的,更多的只是祸害县镇区域,市区建起了城墙,里面有将近八万士兵守着呢,它们祸害不了。别说他们了,他们都是一群吸血鬼。” “哦。” 我应了一声。 她挑了挑眉继续道:“你知道吧,前一阵子这一大片区域,包括横平市在内,都遭到了未知辐射覆盖,导致人体发生了异变?” “异变?” 我心里咯噔一跳。 “哈,大叔,没必要那么紧张。”她罢了罢手:“这次辐射可不是核辐射。” “哦?” 我看着她,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就是前一阵子,突然一道金光闪过,然后就消失了···”她顿了顿,明显在吊我的胃口:“那道金光就是辐射光线,因为那道辐射,很多人的身体都发生了变化,但大多数人都只是力量上发生了变化,有极少数人拥有了特殊的能力。” “特殊的能力?”我接着问了一句。 “是啊,比如我。” 她挑了挑眉,有些得意道。 “什么能力?”我配合着她,露出好奇的目光。 “也不是什么超级能力啦,就是可以让肌肉变硬,硬到连刀子都扎不进去,我们这类人,被称作为异人。”她嘴里虽然谦虚,但表情上很是得意。 “子弹呢?”我又问道。 “嘿嘿嘿,我说大叔,你还成好奇宝宝了是把?”她瞪了我一眼:“子弹我没试过,行了吧。” 我善意的露出一抹微笑,心里却在猜测她所说的辐射,究竟是什么,金光?难不成?? 我似乎有些模糊的猜测,所谓的辐射,或许可能就是那次金色风暴,我似乎也想起来了,记得那次星核好像也跟我说过,我的身体得到了未知能量强化,所以我才选择了强化自己的身体力量。 想到这里,我低下头,看了看昏迷沉睡中的她,情绪莫名压抑起来,但是我知道,那次金色辐射绝对是有益人类的,它可以强化人类的身体,甚至可以导致人体异变,这让处于弱势的人类拥有了些许抵抗灾难的底气, “异人?” 我咀嚼着这个异类的词,将目光看向她:“你是说,这一类的人很多?” 她点了点头:“是啊,很多人都是力量变的比常人要大,但是这很普遍,特殊的是,因为辐射而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也就比如我,可以让肌肉变硬,而且小数异人里面这个能力也是有很多的,还有可以让身体某个部位石化的,其实跟我的能力差不多,还有些人力气不只是普通的变大,而是变的特别大,可以直接用手捏碎砖块,有些就是眼睛可以当做望远镜,放大镜来使用,反正有很多,我也没见过多少。” 我轻轻点了点头:“你说的力气变大,是不是这个样子?” 说着,我用手轻轻的握住了扶手,然后一拧,将它拧弯,然后又拧直了。事实上我也只是轻轻一用力而已,如果我真的释放呶啡细胞的能量的话,我的力气绝对不比囚牛要小。 她一脸震惊的看着我:“没想到大叔也是同道中人啊。” ps:今天就一更,但欠的章节一定会悉数补上的。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人为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或许,这可以很好的解释我的力量是来源于何处。 “大叔。” 她看了看我,眼睛溜溜的转了转,问道:“你是去投靠那些政阁军的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如果是军队的话,应该会收留我的吧。” “万一他们不收留你呢?”她道。 我轻轻的换了一个姿势,让羽的头靠在我的胸口,舒展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我也不知道。” “大叔,这样吧,如果他们不收留你,你就来找我们吧?”她一脸诚恳的看着我。 “好。”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她。 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车厢里的气氛微微有些沉闷,叫人昏昏欲睡。 “嗤——!” 在一声刹车后,将我们从沉闷的泥潭里拔了出来。 “哦!到了!” 他们欢呼了起来,互相击掌拥抱,一张张普通的面孔露出轻松的笑容,可能是在为自己活着回来而庆贺吧。 我抱着羽,下了车。 两队荷枪实弹的士兵拦住车子,他们正在跟钟笑笑他们交涉,后边是高七八米左右的水泥护墙,护墙外面,是一个个用破布,或者是用木板简易搭制的帐篷,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幸存者,它们宛如游尸一样,四处晃荡,比之灾难前的乞丐不差分毫。 有些幸存者已经开始结成结队的过来了,眼睛冒出跟狼一样绿油油的光。 有士兵爬进了车厢,开始搬物资了,那些士兵开来了一辆卡车,搬的物资全是往卡车里扔去。 “让我们进去!!” “让我们进去!!” “我们也有帮忙建墙!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开始有幸存者在举着拳头呐喊,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呐喊起来。 但是我并没有看到那些士兵紧张起来,哪怕是钟笑笑他们,也是一脸平静,笑的笑,聊天的聊天。 “没事,他们也就是喊喊,过过嘴瘾,每天不喊,心里不舒服。” 钟笑笑两步走了过来,附在我的耳边对我说道:“走吧,我们要进去了。” “等一下!” 一个士兵对我伸出了手,手正对我着我,示意我停下来。 “她是怎么回事?” 那名士兵冷着脸看着我,目光从我怀里的羽的身上扫过。 “脑部受伤了,昏睡了过去。”我解释了一句,然后顺手从裤兜里掏出了证件本递给他,然后敬了一个礼:“空军,xxxx周鹤。” 他并没给我回礼,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证件本,朝我甩了回来,一副熟视无睹的态度,这让我的心微微一沉,看起来,他们并不接受,也不欢迎我。 “我们需要检查,她是否是被丧尸抓伤了。”他指了指我怀里的羽。 “怎么检查?” “脱了衣服。” 他扫了一眼羽被包裹着的军大衣露出的一双白皙的腿。 我低头看了一下羽,看向他:“是女士兵检查吗?”。 “男。” 他言简意赅的说道。 “不行。” 我摇了摇头。 旁边的钟笑笑扯了扯我的衣服,我知道她的意思,但是我摇头拒绝了。 “不明身份的人禁止入城。”这名士兵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威胁。 我在犹豫,微微低垂着头,看着她那张精致却没有血色的面孔,心里升起了一丝无奈,抬头看了一眼车强上荷枪实弹的守城士兵们,我知道,如果我拒绝的话,这一趟,就白跑了。 可我怎么能不拒绝呢?谁知道这些士兵是不是明目张胆的在进行潜规则,应该是他们的潜规则吧,从钟笑笑的表情上应该能看的出来,这横平市里,这些人就是天王老子。 我还是摇了摇头,听到了钟笑笑微带可惜的叹息声,或许是觉得我太过迂腐了吧?因为我明显看到后面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摊开了衣服,让一名士兵把玩,然后被士兵带走了,带进了城。这一幕从在场的人的表情上看来,似乎很正常,也很寻常,事实上真的很正常,毕竟,当法律跟秩序崩塌了之后,任何身份,也无法让遏制蓬勃生长的欲望,他们是士兵,也是人,也有欲望。 我抵触,是因为他们的欲望即将发泄在与我有关的人的身上,又或者说,恰好是这个士兵更年期来了,心里不舒服,我成了他泄愤的目标。 他们的车开动了,乌隆隆的进去了,而我站在了原地,怀里抱着她,手里拿着一个背包,是钟笑笑给我的,她的心还真好,还给我留下了些吃的。 那名士兵回到了城墙下,目光警惕的看着我,或者说是有意盯着我,盯着我犯傻。因为刚才钟笑笑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这些士兵拥有生杀大权,有闹事的人,他们可以无条件射杀。但是她又告诉我,如果我能找到足够的物资,他们就会让我进去。 为了自己的性命,我不可能犯傻,但是我又怎么去找食物? 我扫了一眼周围,到处都是游荡的幸存者,他们应该也是因为各种原因才被阻挡在城外的。而我,已经成了他们中的一员了,或许城脚下,还留我一个位子,可供我打个破帐篷。 事实上,钟笑笑还告诉了我一个办法,就是东边的城墙夜间的守卫比较薄弱,如果我能爬的上去。并且避开守卫,就能进城。我看了一眼城墙,心想,要爬上去也不是很困难。 “把吃的交出来!” 一个尖锐的物体轻轻的抵在了我的腰间,听到这句带着威胁的话,我却感觉有些好笑,在灾难前,这句话应该是:“把钱叫出来!” 我看了一眼那些守在大门边上,并来回巡逻的士兵,他们明显看到了我这边发生了什么,却都是一副熟视无睹的模样。 我心觉得有些悲哀,‘百姓’这个词已经被有实力保护他们的人唾弃了,他们被放弃了,秩序与法律崩塌,是必然的。然而···当权者不去努力维护秩序与法律,却是人为的。 ps:目前已欠三章,一晚通宵,准备加班码字,努力补缺。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站出来 我心觉得有些悲哀,‘百姓’这个词已经被有实力保护他们的人唾弃了,他们被放弃了,秩序与法律崩塌,是必然的。然而···当权者不去努力维护秩序与法律,却是人为的。 有人曾说:邪恶唯一能盛行的条件,是善良人的沉默。 我很信奉这句话,甚至将这句话深深的记在了脑海里,刻在了骨髓里,可我还是高估了人性,我该为这句话再添上一句:邪恶能盛行的条件,是善良人的沉默,而秩序的维护者沉默,是邪恶滋生的养料,他们的沉默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压低了善良者的头,抬不起头去看那一片美好的蓝天,而低下的头,看到的是阴影中、内心的阴暗中疯狂滋生的恶魔。 我看到还有十好几个人正盯着我,双眼冒着贪婪与饥渴的凶光,他们看上了我的背包,钟笑笑可能也不知道,她的好心,却给我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但是我没有想过要责怪她,只怪这些人的心,已经被内心的阴暗滋生的魔鬼占据了,他们是可怜却又可悲的,如果我没有这一系列的遭遇,或许我的心,也早早成了魔鬼的养料。 那个被我踢飞的人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抽搐着,但我知道,我这一脚踢不死他,他的身旁,是从他手里掉落出来的一把螺丝刀,但是被他磨的很尖,上面还有血迹,这说明,我并不是第一个被他抢劫的。 那些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幸存者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手里的背包,他们警惕却又露出疯狂的神色,他们一步一步的朝我逼近,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盛,我毫不怀疑为了抢夺食物,他们绝对不会让我好过,甚至可能杀死我。 我将背包往肩上一挎,漠视着他们,掏出了腰带里的手枪。 他们的动作一滞,不敢再向前来,但是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想法,他们真得像极了饥饿的狼群,可既然这么有勇气,为什么不去自己找食物呢? 我终于咬了咬牙,扣动了扳机。 “嘭!” 子弹打在了一个人的小腿的肌肉里,他抱着腿栽倒在地上惨叫起来,鲜血从裤管中溢了出来,滴答滴答,滴在地面。 他们终于做鸟兽般一哄而散,丝毫没有停留,也没有去管那个被我用枪击倒在地上的家伙。他也被抛弃了。哪怕惨叫再凄厉,也没人去搭理他。 他们是一群既可怜又可悲的人,因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将保险拔下,将枪插进了腰带里,拉开了背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面包,给那个被我击倒在地的幸存者丢了过去,这算是我给他的补偿吧。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使我知道,我又做错了,我终究还是没有意识到秩序与法律崩溃后的世界有多残酷。 原本散去了的那些幸存者疯狂的扑向了那块面包,那个被我用枪打倒在地上的家伙也忘记了疼痛,死死的将面包搂在了怀里。 他们哄抢起来,还有许多其他旁观的幸存者也加入了其中,包括那个抢劫我但被我一脚踹飞了的家伙,他捡起了被他磨尖的螺丝刀冲进了人群,疯狂的扎向了挡住他的人。 我耳中听到的是惨叫,眼前看到的是倾洒在地面上的鲜血,他们像是疯狗一样,互相撕咬着,我看到有人的眼睛被人用手戳的鲜血淋漓,有人的耳朵被人生生咬了下来···他们真的像极了一群疯狗,在对着一根骨头疯抢。 我呆滞的站在原地,手脚冰凉,我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纵然我在内心如何贬低人性,可我始终以为,是环境污染了人性,始终以为性本善,可我忘了,为了生存,这个世界有的是易子而食,有的是杀人抢食,有无数的丧心病狂的事情正在发生,我忘记了,畜生不能变成人,而人却能变成畜生。 炽热的阳光下,到处都是阴暗与疯狂,我不禁开始怀疑,究竟是灾难摧毁了人类世界,还是人性滋生的阴暗与疯狂将人类带向了灭亡。 这是一个无解的题,但人不能一味的绝望,因为我知道,灾难之际,总会有人站出来,抛头颅洒热血,带着绝望的人们去寻找希望,我环视四周,没有人啊?那个英雄在哪呢?在哪?中洲民族五千年的历史会就此沦亡吗?那高贵的传统,坚贞不屈的灵魂会消散吗?肯定不会的。 中洲民族五千年的历史中,每一次灾难,总有英雄会站出来的,远时代的大禹、岳飞、冉闵、戚继光、数之不尽。近时代的孙、毛。或那些血肉腐化在中洲土地上的无名英雄,都是真实的存在不是吗? 每逢灾难,总会有英雄、有人站出来的不是吗?中央政阁还存在不是吗?军队在存在不是吗?人性总向往着光明的不是吗? 没有人回应我! 没有人回应我······· “你们是要找吃的吗?”。 我怒吼着:“谁想要吃的?” “谁想要吃的!!” 我走着,一步一步爬上了不远处碎石水泥堆积起来的废墟上,我站在上面,嘶吼着:“我这里有吃的!” 我高高举起了手里的背包:“你们谁想要!?” 有人听到了我的话,有人选择了漠视,继续四处游荡着,有人眼中闪烁着贪婪张望着,有人犹豫着不知道是否相信我。 我吐出了一口气,终究没有让自己失望,还是有人站出来了,真的有人站出来了。每个人都可以是这个时代的救世主,可一个个的为什么都选择沉默呢? 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英雄,如果我做不了这个年代的英雄,那就求问心无愧吧,哪怕只是做一个可以改变少数人的带头人,我也应该知足了,至少还是有人站出来了,无论是他,是她,还是我。至少这代表着,象征着这个民族的高贵的灵魂仍旧在影响着这一个时代的人,我坚信不只是我,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有人,有英雄站出来,只是没有出现在我的目光里而已。 第一百四十七章 组队 我开始有些佩服自己,没想到自诩精明的我也会干出这种莽夫才能做出来的蠢事,但事实上做过好事的人心里都清楚,那种感觉永远比作恶事要畅快,要淋漓尽致,要坦然,感觉自己的人格都升华了,自己的灵魂是高贵而优秀的。言情首发¥f,因为,每个人都有幻想过自己成为英雄,成为别人崇拜的那个人。 其实,我还是有私心的,我出来带个头,只是想找些帮手,去找食物与物资而已。 有人走过来了,一个年纪不大,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男孩,他的身体枯瘦,显然是缺少营养造成的。 又有一个人走过来了,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个子不是很高,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了,他们围观着我,目光都盯着我手里的背包,因为里面有吃的。 “你们都是想要吃的,对吗?” 我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刚才喊的声音有些大,破音了。 他们没有回答我,但是他们的目光已经露出了他们的想法,没错,他们是想要吃的。 “看到没有。” 我扭过头,指向了不远处,马路上到处都是被抛弃的汽车:“那里有车子,我们可以去找几辆可以使用的车子,去找物资,只要你们愿意,都不会挨饿。” 他们没有出声,但是神色流露出了几分失望,显然,他们已经猜到了,我并不是无偿的施舍他们。 “你们都是在挨饿等死的不是吗?!” 我加大了音量:“那看看那些人!” 我指向了那些躺在地上浑身鲜血,已经奄奄一息的人:“他们只是因为一块面包,一块面包!!!就发了疯的自相残杀!!看到了吗?!!我从来没有看到如此愚蠢的人!!为了一块面包,就搭上了自己命!值吗?!!!那一块面包,还不够补充那费劲争抢到它而消耗的体力吧!” “你们说,这样值吗?!为什么为了一块面包甘愿搭上自己的性命,却不愿自己去寻找食物,吃个饱,喝个足呢?!”我嘶吼着,指着他们怒骂着:“因为你们就是一群脑子里装满了水的蠢货!” 人群骚动起来,他们厌恶或带着讥讽的神色像在看一个小丑一样看着我,有人开始转身离开了,有人嘴里咒骂着。我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根火腿肠,那些转身离开的人的脚步止住了,他们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手里的火腿肠,那些嘴里咒骂着的人也闭嘴了,他们在等着我,等我将手里的火腿肠抛出去,然后准备争抢。 我都被气笑了,指着那些个躺在血泊中呻·吟的幸存者:“你们看看,你们是不是也想跟他们一样,吃的没抢到,结果搭上自己的命?” 我用脚剁碎了脚下的水泥块,从里面抽出一根一米来长,拇指粗的钢筋,用力拧断,然后掰直了:“谁敢过来拿着这根钢筋做武器,跟着我去找食物跟物资,我就把这根火腿肠给谁!” 人群开始犹豫了,我看到有人上来了,是那个瘦弱的男孩,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手里的火腿肠,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但是他还是先拿住了钢筋,然而将希冀的目光看向了我。 “给你。” 我笑了笑,将手里的火腿肠递给了他。 他畏畏缩缩的伸出了手,接过了我递给他的火腿肠,然后小心翼翼的藏进了怀里,我看到下面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那是贪婪而令我厌恶的目光。 “你怎么不吃?” 我问道:“你就不怕他们把它给抢走了?” 他的目光闪过犹豫与畏怯,表现的很紧张,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我妈···病了···我给她留着。” “好,那你就待会跟着我去找吃的,你在我旁边呆着,没有人敢抢,我保护你!”我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他带着些许畏怯的目光终于安定了许多,紧张的神色也微微一松。 说完,我又抽出了一根钢筋,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块巧克力:“还有谁?” “我!!” 是那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人,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站着的人群,咬了咬牙,应了一声,然后走了上来,拿过了钢筋,然后拿着我给他的巧克力,咬开了包装袋便塞进了嘴里,三两口下咽。 “老弟,有水吗?” 他眼巴巴的看着我,想了想,我从背包了拿出了半瓶矿泉水递给了他,那是我没有喝完的。但是他显然没有介意,拧开了瓶盖,咕噜咕噜就喝了个精光,还打了个嗝,下面的人群露出的神色有后悔、懊恼,也有跃跃欲试。 我知道,自己的方法起到作用了。 “这位老弟可是一位厉害的异人,你们看到没有,他一脚就可以轻松剁碎水泥,跟着他铁定能安全的找到吃的,我想,只要不是个傻子,这种不会赔本的买卖会没有人干。” 我还没有说话,我旁边这个中年男人就帮着开腔了,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反而起到的效果更大,下面的人仿佛一个个都醒悟了过来,目光敬畏却又渴望的看着我。 我接连剁碎了好几块水泥块,抽出了五六根钢筋放在地上:“谁愿意跟着我去找吃的,就过来拿起这些钢筋。” “嘭!” 一下冲出了十几个人哄抢了起来,我立即掏出了枪,对着天上开了枪:“保持秩序!” 他们都被我吓到了,他们终究还是人,懂得敬畏与害怕,因为我的实力可以碾压他们,他们的生存法则,在我这里起不到效果。 那六个抢到了钢筋的人眼巴巴的看着我,他们在等我从背包里掏食物。 “你们都散了吧。” 我指着后面那些跃跃欲试,等待机会的人群说道。听到我的话,他们的表情流露出了愕然。 “你们也不一定要跟着我,也可以自发的去组织队伍去找吃的,如果不愿意的话,你们可以在这里等着,等我们找回吃的了,或许可以再组织一队人去找食物。” 听到我的话,他们明显不相信,带着失望的神色,一个个转身离开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自发的组队去找吃的。 “走吧,等找到了车子,我再把吃的发给你们。” 看着那六个人眼巴巴的样子,我罢了罢手,他们的神色中流露出了失望,还有犹豫。 “我叫周鹤,你们都叫什么名字?”我自我介绍道。 “我叫陈建,以前是一名商人,叫我老陈就行了。”那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拍了拍胸脯也做出了自我介绍。 “我···我···我叫杨木,是一名学生。”我旁边的那个男孩有些怯弱的出声道。 “王兵。” “周云。” “李浩东。” “曹文浩。” “朱辉。” “李贺。” 那六个人也依次做出了自我介绍,只是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走吧,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说着,我走下了废墟,带着他们走向了堆满了废弃的车辆的马路。 “老弟,你怀里抱着的······”那个叫陈建的中年男人看了看我怀里的羽。 “我是一名军人,空军,她是我的副手,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坠机了,她的头部受了伤。”说着我将那个证件本习惯性的递了出去,希望能增加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威慑力与信服力吧。 “没想到老弟你还是个少校啊,这不应该啊,都是军人,他们怎么不让你进城呢?”陈建将证件本递了回来,语气带着几分不解。 “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 第一百四十八章 掠夺者 “估计是看上了周兄弟的副手了,周兄弟不愿意。” 那个叫朱辉的男人瞟了一眼我怀里的羽,明显流露出了几分异样,我不禁苦笑了一声,是吧,应该是吧,她的长相对男人来说,确实是很有诱惑力,就连我这种绅士都难以把持,更何况是别人。 “呸!一群蛀虫。” 那个叫王兵的年轻人呸了声,有些不忿道:“都是当兵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他们开始恢复了些许生气,不再显得那么死气沉沉,一个个有一句,每一句的聊了起来,我拿下了背包,递给了他们:“你们自己分吧,但是我不想你们因为饥饿···连人性都能吞食了。” 见大家也没有拒绝,陈建便开始盘点背包里那些为数不多的食物与水,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我说,咱们就拿着钢筋做武器,是不是有些太简陋了?真要是遇到危险了也没啥用啊。” 将食物塞进嘴里,那个叫曹文浩男人有些担忧的出声道。听到他的话,其他人的眼里也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我说你们不会是吃完了抹干净嘴就不认账了吧。”陈建指着他们鼻子骂道。 “哪有,我说的不是实话吗。”那个曹文浩梗着脖子说道。 “周鹤老弟可是异人,有他在,怕啥。”陈建指了指我:“你看看那些大车小车往城里跑的,有几个遇到危险了?要是怕危险,你拿啥钢筋,你吃啥吃,不如饿死得了。” 那曹文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不过陈建,还是因为陈建说的有道理,也不搭腔了。 “你们在护墙外面安全吗?”。我出声问了一句。却没想到他们都沉默了。 我将目光看向陈建,陈建自知躲不过,便摆了摆手:“安全个屁啊,挨饿挨冻不说,还时常会出现怪物,哪里安全,要说安全,还的进城里才行。”说着,其他几个人也神色带着希冀的扭头看了一眼护墙,显然,他们也是希望进去的,那样,他们就不用面对城外那些可能会出现的危险了,比如丧尸、或者畸婴以及其他危险。 “进去了,没有吃的喝的,你们待的下吗?”。我又问道。 他们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下愣住了。 “说的倒也是。” 反应过来的陈建点了点头,语气有些落寞:“听说里面都是这个势力,那个势力的,要想活下去,还得加入一个势力,加入了势力,也还得跟着他们往外跑,找物资,其实都是一样的,想要活下去,就得自己去找吃的,交的起公粮,别人才会让你进去,才会得到保护。” 听到陈建说的话,他们都深思了起来。 可能是我的出发点是好的吧,就连老天爷都帮了我们,愣是让我们碰了巧,捡了三辆可以开动的汽车,而陈建跟朱辉都会开车,于是我们加上羽,十个人分坐了三辆车,朝着陈建指的一个县城出发了。 中午的太阳尤其酷热,我坐在驾驶位上,开着这辆五菱车,副驾驶位置上躺着的是她,后面坐着的是男孩杨木,跟曹文浩。 希望这一趟不会白跑吧,我心想着,偷偷看了一眼她,却发觉到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 “鹤。” “嗤——!!” 我的车身一震晃动,将后面两个人吓的脸色惨白。 “你醒了?!” 我没有管他们俩是不是被吓着了,猛的踩下了刹车,激动的看着她。 她睁开了眼睛,看着我,不是那种陌生冰冷的眼神,而是一种类似依赖的目光,我不知道她的眼神里什么时候多出了这种神态。 我伸出手轻轻的扶正了她的身子,,她的双手从军大衣的衣袖里伸了出来,身上那些可怖的创口已经愈合了。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很难受?饿不饿?”我的语速有些快,这也正代表着我确实有些激动。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我:“我的···记忆···恢复了一些。” “恢复了一些?是多少?”我看着她,她的表情有些茫然。 “我的星球···被毁灭了。”她的眼睛里涌出了两行清泪,让我的心狠狠的一颤。 “砰砰!” “怎么了?” 有人在敲我的车窗,我扭头一看,是陈建。 “没事,继续走吧。”我笑着应声道。 但是等陈建走了之后,我的脸却僵硬了起来,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她说的就是她的星球被毁灭了。星球怎么会被毁灭?难道还有能摧毁一个星球的武器?我不知道,也没有见过,只是知道,星球确实会老去死去,甚至会自己爆炸后,那也是因为它的寿命到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或许沉默,才是最合适的。 “因为它。” 她指了指我手腕上的星核,神色渐渐恢复了些许生气,但是眼神却带着痛苦与茫然:“我恢复的部分记忆里······它来自于我的星球······我的家乡被摧毁好像···是因为它。” 怎么可能?! 我的内心几乎尖叫起来,狠狠的抽搐着,因为她说的话实在是让人骇然心惊,如果她的星球毁灭是因为星核,那星核出现在地球上······我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我发动了车子,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努力让自己的双手停止颤栗,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却有些言不由衷的对她问道:“会不会,是有其他原因啊。”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有。” “呼!” 我松了一口气,自欺欺人的想到,至少这已经表明,星核并不是她星球毁灭的罪魁祸首,毕竟她刚才都说了,星核只是来自于她的星球,或许说的只是她们星球的人制造出了星核。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问道。 她摇了摇头:“记忆脑域恢复的记忆有些杂乱···” “嗯,那就别想了,好好休息一下。”我将头扭向她,露出一个自认为灿烂的微笑。却没想到,她的嘴角却露出了一抹微笑。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你···你会笑?” “这是你们表达情绪的方式吗?”。她问道。 “嗯。” 我点了点头:“你的身体恢复好了吗?”。 她点了点头:“恢复了···但是还有问题,它的能量刺激了我的细胞,让我的身体开始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进化了,但是我的身体难以承受这种能量,即使只是它泄露出来的一丝微末的能量,也足以让我的身体崩溃。” “那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诧异的问了一句。 她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沉重:“我的身体···随时都有可能承受不住,而被那种能量摧毁···我需要尽快找到能够承装它的容器,摆脱它。” “对了?你昏迷前说的那个‘他’究竟指的是谁?”我想起了先前她所说的话。 “掠夺者!” 她回应道。 “掠夺者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她摇了摇头:“记忆不完整,但是···我必须杀死他。” “好吧。” 我耸了耸肩:“希望我们能找到他。” “周···周哥。” 年纪比我还要大些的曹文浩与那杨木一脸呆滞的看着我,结结巴巴道:“你···你这是?” “没事。” 我扭头对他们露出一抹微笑:“我跟她说话呢,她能听得懂的话。” “哦!” 曹文浩一头雾水的点了点头,应该是被我糊弄了过去,估计看到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他们是被吓到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助纣为虐 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就算出现了丧尸,也追赶不上车子的速度,即使它们锲而不舍,也不过是在后面吃灰。≧, 我们到达了陈建所指的县城,与所有灾难区域的县城一样,空旷旷的,被世人遗弃了,我们的到来,倒是给它带来了些许生气,让它看起来不显得那么死气沉沉了。 “快快快,这里有吃的。” 除了我跟她之外,他们那些人像是饿了几辈子一样,下了车便奔向了道路两旁的小卖铺,或者是超市。 “你现在已经恢复了好了对吗?”我微笑着看着她。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走吧,那我们也下去吧。”我打开了车门。示意她也跟着我一起下车,因为我要去给她找一身合适的衣服。 “嘭!” 听到这一声轻响,我无奈的扶住了额头。 “不是这样吗?” 她一脸无辜的看着我,指了指被她暴力摧残了的车门,已经关不上了。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下次开车门的时候我教你。” “哦。” 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我也没特意点出来,车门反正都已经坏了,待会儿再找一辆车子就行了。 “你们都注意点,不要走远了,以免遇到危险。” 我下了车,对着那些看到了吃的,就忘了危险了家伙提醒道。 “知道了。” “知道了。” 听到这稀疏的两声回应,我着实有些无奈,但是我明白,饥饿是恐怖的,我也体会过,所以并没有过多的要求他们。 “走吧,带你找一身衣服穿去。” 我牵起了她的手,漫步在这空旷的县城里,像是一对在古迹中观光的情侣,你侬我侬,确实是有些不符场合。 “那有一家服装店。” 我指着一家装潢都已经泛黄的服装店,在灾难之前,这应该是一架很不错的服装店,装潢个方面都很不错,但很可惜。 店门被拇指粗的锁链锁住了。 “嘭!” 我用力掰掉了把手,明目张胆的打开了店门,牵着对着一切都显的像是好奇宝宝一样的她走了进去。 “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样式的?” 我指着那一排排女式服装,大手一挥,阔气的道:“喜欢哪个就拿。”反正也不用买单。 “那个可以吗?” 她的手指向了一个橱柜里模特身上穿着的用来展示的衣服,上衣是长至小腿部位的黑色皮风衣,下身则是修身的皮裤。 我看了看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觉得可以,便跑过去,把模特抱了出来,剥·了·个·精光。 “等一下。” 她拿着衣服示意我给她穿上,但是发觉明显还少了些什么,便在服装店了逛了两圈,选了两套文胸与小·内·内,还以一件白衬衫跟马甲。 我将军大衣披到了身上,看着她那一身犀利的装扮,满意的点了点头:“还差鞋子了。” “好看吗?” 她有些稀奇的转了一圈,这一身衣服,还真是符合她的风格,我的脑海顿时生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她似乎···就少一根皮鞭了? “走吧,我去带你选双鞋子。” 我牵着她的手走出了服装店,走到了街头对面,这里有个鞋子的专卖店,我同样以暴力的手段打开了店门,没有过多的选择,也没有征求她的意见,选了一双皮靴,靴底是平高的,大概五公分左右,属于中高筒,有鞋带。 我让她坐下来,找了一块布擦了擦她占了灰尘的脚,然后拿着准备好的袜子给她穿上,再给穿上了鞋子,绑好了鞋带:“走走看,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挺好的。” 她站在了我的跟前,原本就不矮的她身高已经比我矮不了多少了。 “好,新时代的御姐范。”我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她也跟着露出了一抹浅笑。 “走吧,我们该去做正事了。” 我牵着她的手,走出了鞋店。 “啊!” 刚出鞋店,我便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惨叫,心道不好,陈建那些人估计是遇到危险了。便立即掏出了手枪,对她催促了一声:“走,我们过去看看!” “嘭!!!” 刚一到,我便看到一只牛囚正踏着牛蹄子,气势汹汹的走向那半趟在地上,嘴里脸上全是鲜血的李浩东,他的眼睛里布满了恐惧,双腿不停的往后蹬,其他人也不知道躲哪去了,旁边还有那个叫周云的半死不活的躺在一个店铺的门口,周围到处都是玻璃门碎裂后洒落的玻璃渣,我急忙对着牛囚扣动了扳机,成功了吸引了牛囚的注意力。 “哝!” 这是牛囚的怒吼声,它的鼻孔里吐出白气,愤怒的跺了跺腿,底下了头,锋利的犄角正对这我,疯狂的冲撞了过来,我只感觉一辆重型坦克向我碾压了过来,地面都在颤栗,几乎下意识的便想释放细胞的力量。直到她挡在了我的身前。 “呼!” 我松了一口气,那是因为我想到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形怪物在呢,看她这么自觉的便站到我的身前,不由心里一暖,自己似乎从认识她开始,就不用孤军作战了,这种感觉还真是轻松。 “加油!解决了它,我就亲你一下。” 我在她身后许诺道,她转头看了我一眼,郑重的点了点头,原本还有些平静的面孔好像看起来凝重了许多,我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她对上牛囚也是半斤八两?还是···? “嘭!” 听到这一声闷响,我只感觉浑身一紧,仿佛一辆卡车撞在了身上一样,心脏都砰砰直跳。不过好在当事人不是我,而是她,她一把抓住了牛囚的尖角,脚下的水泥地面像是蜘蛛网般龟裂开来,可想而知,牛囚那一下,足以将人撞的稀巴烂。 “嘭!” 地面剧烈一颤,碎石炸飞起来,她硬生生的抓着牛囚的角,将牛囚整个身体都抬了起来,牛蹄子在半空中疯狂的踢蹬,然后被她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路面上顿时形成了一个大坑,水泥块翘了起来。 “嘭!” “嘭!” 她宛如提着一柄重锤,疯狂的捶打着路面,将马路砸的到处是坑,被她抓住了犄角的牛囚疯狂的嘶吼着,分不清是凄厉还是愤怒,应该两者都有吧。 我几乎不敢睁开眼睛,实在是太暴力了,完全就是虐杀,在普通人面前完全无敌的牛囚在她手上几乎没有反抗的力量。 “哝!!” 随着一声凄厉的嘶鸣,牛囚的犄角终于在她的摧残中,‘咔嚓’一声,断裂了。而牛囚也终于摆脱了她的摧残,浑身颤栗着,晃晃悠悠从地上爬了起来,如淤泥般黑灰色的液体从它犄角断裂的伤口处顺着流了下来,让它的面孔看起来又狰狞了几分,那应该是它的血液。 “哼!哼!” 牛囚剧烈喘息着,我着实有些佩服它,实在是太抗打了,太耐摔了,要是换做任意一个普通人,估计早就被摔成烂肉了。 “用这个戳它的眼睛。” 我将蛇刃拔出来,丢给了她,内心却莫名生起了一丝助纣为虐的罪恶感。 第一百五十章 拥护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她凝重的神色不是她对敌人的重视,而是我的那句话,让她认真了。认真的女人是恐怖的,更恐怖的是,这个认真的女人还有着让人恐怖的力量。 “嗤!” 一声轻响,蛇刃插进了牛囚的右眼,直接没入柄端,瞬间终止了狂暴的牛囚的攻击,它的身体像是被电击了一样,颤抖起来,嘴一张一张,像是在喘息,那应该是神经反射的而致使它做出的动作。 “等一下!” 我连忙两步冲进了战斗圈,在她不解的注视中,抓住了蛇刃的把柄,绞动了起来,绞碎了牛囚头部里面的神经中枢,它没有发出那最后一声惨叫,待我抽出了蛇刃,它的身体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宿主击毙f级罪犯:牛囚。 奖励宿主狱警特权,初始近战武器:星核战剑。 宿主击毙f级罪犯牛囚获得十点功勋,目前功勋值:二十三。” “呼!” 我呼出一口气,还真没想到自己的突发奇想还真能捡到便宜,这真的是运气。 “星核战剑是什么?” 我对着星核询问道,我的眼前弹出一道光幕,星核腕表的形状突然变换成一把尖锐的剑,长大概三十公分左右,它可以随时变换成战剑,效果在于出其不意,但不像擎炽一样可以随意变换成自己心中所想的形状,但这也我欣喜了一把,有总比没有要好,要不是有外人在的话,我都忍不住想要试一试它有多锋利了。 “周···周哥···” 陈建那几个人不知道躲到了那里,见牛囚已经死了,这才慌慌张张的跑出来,拿着钢筋的手还有些发颤,目光惊恐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牛囚与被破坏的坑坑洼洼的地面,目光敬畏的看了一眼羽,或许他们这才意识到,我身边的这个女人,才是最恐怖的,她刚才的表演,估计将这些人都吓傻了。 “这···您的副手,也是异人啊?” 陈建的话带上了敬语,同时看向我的目光也带着敬畏。 “去看看李浩东,跟周云怎么样了。” 我指了指仿佛被吓傻了的李浩东,跟趴在地上不知道是生是死的周云。 “好···好。” 陈建几个人应声,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扶起了李浩东。 “这家伙没事只是把舌头给咬破了,脸上破了点相。”扶起李浩东的李贺说道。 “这家伙好像没什么大事,就是昏过去了。”朱辉跟曹文浩将周云抬了过来,然后掐着他的人中,过了一会,面相清秀,是个标准的奶油小生的周云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便踢蹬着腿,挥舞着手尖叫起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啪啪。” 朱辉给他脸上扇了两巴掌,道:“那怪物已经死了。” “死···死了?” 周云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 “哈哈哈,你这是尿裤子了吧。”那个叫李贺的青年捏着鼻子,假作腥臭的扇了扇,指着李浩东的裤裆大笑起来。 我扭头看去,他那棕黄色的休闲裤虽然黑的已经看不清颜色了,但还是能看到他那湿了一团的裆下。 李浩东一脸尴尬的捂住了裆部,但梗着脖子狡辩道:“哪里,这是我刚才喝水的时候不小心弄湿的。” “好了好了,该干正事了。” 我打断了他们,也没有取笑那李浩东是不是尿了裤子。 “周哥···” 陈建对我叫道。 “你还是叫我周老弟吧,这称呼,我听着有些不习惯。”我知道陈建为什么会这么称呼我,但是年龄上的差距使我觉得有些怪异。 “嘿嘿,没事没事,叫周哥是敬称,我老陈是决定跟着周哥您干了,这称呼没叫错,没叫错。”陈建带着谄媚的笑容罢了罢手,自己内心的想法对大家袒露了出来,虽然有些市侩,但事实上,我也没有抵触,因为强大的人总是容易得到别人的拥护与跟随。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点了点头,目光敬畏的扫了一眼羽,又将目光看向了我,似乎在看我的反应,显然他们也觉得陈建说的没错。 我笑了笑,也没有点破他们的心思,事实上我也不抗拒被人拥护,自己还是有些没习惯自己现在的角色。或许将来会有更多的人拥护我,更多的人更着我吃饭,而我,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仔细想想,自己仿佛被这种关系束缚住了,却又并不抗拒。 我的脑海里有一个模糊的念头,只是我没有抓住,现在还没有清晰,我也不知道这种念头是好是坏,但希望我还能在这秩序崩塌的灾难中秉持本性,而不被内心滋生的欲望吞没。因为我有能力秉持本性,超于常人的力量足以保护我在灾难中苟活下去,当然,它也可能成为将我推入深渊的魔鬼。 “周哥,我觉得我们应该找几辆承载量大的车子,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装更多的物资。”陈建提议道。 “嗯。” 我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提议。 “走吧,我们去找吧,别分散的太远,有危险就招呼一声。” 陈建挥了挥手,吩咐了起来,并扭头对我跟羽道:“周哥,您跟···您的副手···”说着,他偷偷看了一眼羽的反应。 “哦,你们叫她小羽就行了。”说着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摇了摇手,示意她不会说话。 陈建点了点头:“那您跟羽副官先歇会儿,刚才打死那个怪物也是费了不少力气,万一待会儿再遇到什么危险,可还得麻烦周哥您跟羽副官呢,这中力气活我们可使不来。”说着,便笑着拉着一旁像个隐形人一样的杨木便开了。 我心里有些感叹,这陈建着实是个老江湖,也能拉的下来脸,不过我心里也不抵触。而且,有个擅长交际的老江湖做帮手,似乎省了我很多事。想着,我又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有些太早了。 “呜隆——!” 也没过多久,他们便开着两辆贴着搬家公司标签的小卡车招呼了我一声,将车子开到了旁边的商场,我帮忙翘开了商场的门,他们一个个都很自觉的往车里搬起了食用物资。 大概花了两个多小时吧,两辆卡车也都差不多装满了,卡车上面堆的全是崭新的包装好的棉被,白天天气却是炎热,但是到了晚上却很冷,这些东西也是必需品。 “大家伙儿都辛苦了,都歇会儿吃点东西。”陈建招呼着,并对我喊道:“周哥,羽副官也吃点东西,喝点水吧。” 事实上我也没有闲着,一些大的物件,比如像大桶的纯净水啊,大米啊什么的都是我提车里去的,他们一个个都不知道挨了多长时间的饿,有一顿没一顿的,身体还没恢复过来,自然也就没什么力气。 “好。”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笑了笑:“大家都辛苦了。” “没···没有,周哥才辛苦呢。” 这些人得到了实际的好处,也知道我跟羽有强大的力量可以庇护他们,完全不用他人开导,也不用我多费口舌去对他们洗脑、做思想工作,他们很自觉也很默契的都在心里承认了我的领导位置,这一切源自于什么我也不会傻傻的去点破,只是应声道:“好了,大家都吃点东西吧,天已经快黑了,晚上赶路不太安全,我们先在这里过一夜,明天再回去。” “好。” “行。” 事实上我是为了照顾他们才这么说的,因为晚上对我照成了影响并不大,但是就害怕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他们又不像我跟羽,可以在夜间看的见东西,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之后,大家伙都吃了些东西,便用棉被在商场里空旷的场地上打起了地铺。 “今晚终于不用挨冻挨饿了。” 曹文浩裹着厚厚的棉被,声音有些嘶哑,随着他的话传到大家的耳朵里,气氛陡然沉闷了下来,所有人都闭口不言,似乎很默契的不去接这个话题。 我似乎听到了轻轻的抽泣声,默不作声的将目光看了过去,是那个长相清秀的奶油小生周云,他用捂住脸轻声发出了呜咽声,盖在身上的棉被一颤一颤的,却没有人说他不男人。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拉下了商场的卷帘门,打起了从商场里找到的手电,回到了我的位置,她安安静静的躺在用了三床棉被铺成的简易床铺上,身上还盖了一床棉被。 我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蹬掉了鞋子,缩进了被窝,她的双手很自然的搂住了我,脚也是很不淑女的勾住了我的大腿。我现在也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己跟这个外星球的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ps:目前欠更两章,我有罪,我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对不起广大群众对我的支持—— 最后一段话是我的yy 第一百五十一章 念头 我有些失眠,直至夜半,我的精神似乎都未枯竭,或许是对未知的未来惶恐不安使得我有些患得患失,从灾难初始到现在,已经小半年了,我却仍旧没有见到主政者对灾难有效的控制,我的希冀已经被一点一点消磨光了,如果我的母亲在就好了,她虽然是个妇人,但是极有主见,她可能会告诉我,我该怎么去做。 我想找到她,找到我的家人,我的耳边有人在轻轻呓语,说话模糊不清,可我却听的出来,是有人在思念自己的亲人,更是加重了我思亲的情绪。 我的母亲应该会告诉我怎么做的吧?一定不会像我这样,自称是绅士,却是一个内心脆弱的迷途者。 我该怎么做? 我该怎么做才能找到她们? 得过且过? 我偏过头,看着那几个熟睡中的人,他们本是学生、普通人亦或者是商人,可在灾难的摧残下,一个个宛如乞丐一样,对未来充满了恐惧。 或许我可以把这些人一个个都聚集起来,把那些人都聚集起来,让他们重新拥有秩序··· 事实上这个念头早就存在我的脑海里了,只是我没有做出尝试而已,或许我该这么做。我的心有点大,大到了想要重建秩序的夸张程度,是有点痴心妄想。但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念头总会在脑海中越放越大,像是一种欲望。但我的出发点是好的,因为我想,如果我能组织起这个城市的所有武装力量,或许可以更好的抵挡外来的侵害,比如下一波外星罪犯的降临。这么说起来有些自大,这个世界上能人多的去了,为什么要自己来?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但我也有一丝丝底气去支撑着我这个念头,我意外所发现的那个武器库就是我的底气,但是我也有私心,我不敢轻易告诉别人,甚至我曾想投靠的军队,我也没想过要告诉他们,除非出了是各部门意外。 我攥起了拳头,因为我是一个没用什么野心但却有私心的家伙,这种决定使我有些摇摆不定,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种能力··· 但是···一切都要尝试之后才能知道自己的斤两不是吗? 天亮了。 我一宿都没有睡,但是精神状态还不错,甚至可以说是亢奋,有点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他们一个个也都醒来了,看起来都休息的不错。 陈建早早就醒来,给大家发好了食物跟水,还笑着说:“这是我这个老大哥该做的。” “周哥,你抽烟吗?这都是大家伙从商场里收的干货,有好几箱呢。” 大家吃完了之后,陈建拿着一包香烟跟一个打火机递给了我,我看了一眼,见他们都一个个吞云吐雾了起来,我沉寂已久的烟瘾也被勾了出来,只觉得心痒痒。便微笑着接过了烟,撕开了包装,抽出来一只,叼在了嘴里,他拿出打火机连忙给我打上了火。我道了一声谢,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灼烧着我的喉咙,穿过了我的肺叶,劲头涌上了头。 我轻轻咳嗽了两声,长时间没有吸烟了,有些辣喉,经过肺部过滤掉的烟雾从鼻孔里喷射出来,我透过烟雾,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陈哥,你对这个县城熟悉吗?”。 他摆了摆手,笑道:“叫我老陈就行,这个县城也不算熟悉,以前这里招商,过来光顾过几次。” “这个县城似乎还没有被人光顾过,我们应该是第一批来的。”我点了点头。 “周哥的意思是?” 陈建听到我的话,目光微微闪动着,似乎在揣测我在想什么。 “我只有一把枪。或许我们可以找在这个县城里找些称手的武器。”我将我所想的说了出来。 他略微思索了片刻,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周哥说的是这个县城里的安全部门?” 我点了点头。 “周哥这是要带我们去找枪?” 不远处的曹文浩也听懂了我的意思,顿时惊呼起来,听到他的话,大家都激动的看向了我,那赤·裸·裸的目光叫我有些不太适应,仿佛我就是那剥·光·了衣服的小羊羔一样,对他们充满了诱惑。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哇哦!” 他们欢呼了起来,像是年终奖得了头奖一样。 “安静点,听周哥怎么说。”那曹文浩站了出来努力做出维护秩序的模样,却遭到了大家的逼视,那李贺更是直言道:“明明就是你最先叫出来了。” 唯有陈建表最冷静,也很符合他的年龄跟身份,但是他的目光是最炽热的:“周哥这个提议很不错,我们找到了物资,就算回去了没有防身的家伙,也会被抢走的。我听说几个进城的路口会有人打埋伏,拦截那些找到了物资回城的车辆,然后直接强占为己用,我们回去的时候也必须要警惕些。” 听陈建这么一说,我不由蹙眉:“还有这事儿?” “是啊。” 陈建点了点头:“而且还闹的很厉害,但是枪战的很少,只要我们有枪,那些人就会投鼠忌器。” “这么说来,我这随便一提,看来还不得不去找些防身的武器。”我掐灭了烟,将烟头扔了出去:“那我们就多在这县城里转两圈,应该能找到些武器。” 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担心过自己会缺少武器,只要我愿意,那个武器库里的武器就全是我的,但是我知道,时机还没到,杀手锏总是要留到最后才能拿出来。 “怎么了?” 我扭头一看,发现羽正目光正盯着我手上的烟盒。 她指了指:“那是什么?食物吗?”。 我摇头微笑:“这是用来提神的,你用不着。” “哦。” 她的表情有些平淡,但是我却莫名觉得她有些不满意我的回答。 “走吧,该干活了。” 那陈建将烟头丢往地上踩灭,招呼着已经跃跃欲试的大家,奔向了来时的车子。 我的车子换成了一辆桑塔纳,陈建又找了一辆本田车。三辆车开始在这空旷的县城中观光起来,不时惊动了残存的丧尸,但一般都会遭到车轮碾压的极刑,杨木跟曹文浩两人从一开始的脸色苍白,到后面的渐渐适应也没有花多长时间,也没当初跟我一样那般愚蠢的愤青,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表现,让我想起了当初的自己,都觉的有些难为情,不过仔细想想,我的改变确实是很大。 我们停在了一个大院外,大门两旁上的标示写着:田兴县政阁武警xx支队。 大门敞开着,里面并空荡荡的,一副人走楼空的景象,显得几分萧索。 “走吧,进去看看,大家都小心点。” 我吩咐了一声,率先走了进去。其他人一个个都紧握着钢管,听到我的话,面色略微有些紧张,毕竟这个县城里也不只是只有我们,单单只是丧尸,就能对他们构成威胁。 我们的运气还不错,库房中找到了十来件防弹衣,还有五把91式步枪以及七支54手枪,但子弹数量相对来说要少了许多,并没有多余的弹夹。 “大丰收啊!” 陈建不无激动的抱着怀里的枪支,对我询问道:“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转转吗?”。 我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激动的众人:“大家先熟悉一下枪械,应该都很好懂,但是老陈,你跟曹文浩、李贺两个人要注意些,相对与手枪,你们三个人手里的91步枪后坐力很大,如果遭遇了意外,一定要注意后座力,以免枪口对准了自己人,造成误伤。” “知道了。” 几个人点了点头。 我再次提醒道:“大家都注意了,不到必要的时候千万不能打开保险,一定要注意保险是否在保险位置上。” 第一百五十二章 劫道 “好了,我们再找一家医院,搬点医用物资就可以回去了。?.??`” 对注意事项多次重申之后,我也不在多费口舌。 ······ “嘭!嘭!” “枪口要对准它们的头部。” 略显慌乱的枪响声后,看着那两只丧尸中了几弹后仍旧摇摇晃晃的朝我们走来,我也不好再让他们浪费子弹,便掏出手枪对着两只丧尸的脑门开了枪,并再次重申了一遍,事实上他们这些人也还算幸运,其他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遍布丧尸与畸婴的夹缝间艰难的求存,或死去,他们也只是挨饿而已。 当我们准备启程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做为这个小团体里面的中坚战力,我跟羽当仁不让的开着桑塔纳在前面为车队开起了路,这使我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也能尽快的做出反应。 行车是枯燥的,三个小时左右,我们就快要到横平市了,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变故。前方的路道上被人刻意设置了路障,路面上撒满了三角钉。 “嗤——!” 我打起了后车红灯,将车停了下来,将枪提在了手上,没有下车,而是警惕的目视着前方。因为听陈建提起过,所以我知道,自己这些人也遇到了那些劫道的,心里不由有些恼怒。 果然,没过多久,前方便出现了二十来人,手里都有家伙,手枪或者是步枪,一个个神色冷漠的看着向我们,营造出来的气势倒是有几分慑人。 他们并没有急着朝我们开枪,反而是他们其中一个唯一拿着霰·弹·枪的长发男人给朝我们打了一个下车的手势。 “子弹能对你构成威胁吗?”我扭头对她询问道。??.?` 她点了点头:“除眼睛、耳朵是我的弱点外,只要集中火力攻击我身体同一处部位,会对我构成威胁。” 我点了点头。通过后视镜看到后座椅上的杨木跟曹文浩都有些紧张,目光惊惧的看着我,似乎在询问我该怎么办。 “我们下车。”我动手打开了羽旁边的车门,扭头对着杨木两人道:“你们在车上待着,有危险就跑。” 我也知道我带的着几个人并不能帮到我什么忙,也只能这么说,该出面的还是要自己来。 “把手举起来。 刚下车,他们便将枪口指向了我,示意我的双手放开枪把,举起来。 我跟羽的身体都躲在车门后面,如果他们开枪的话,车门可以帮我们挡住一波攻击,可以让我们迅速做出反应。 “把物资留下,你们可以离开了,我们并不打算伤害你们。” 那个将头发扎在后脑勺的长发男人语气还挺和气,只是神态有些张狂,明显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羽,稍微出去一点,朝地面用力踩一脚。”我轻声对羽嘱咐了一句,不用她听懂我的意思,只要她去执行就行了。 说罢,我也走出了车门,然后释放了呶啡细胞的能量,霎时间,气沉丹田,然后低喝一声,一脚踩在了地面上。 地面剧烈一颤,路面塌陷了几公分,并龟裂开来,车身都剧烈摇晃了起来,这不是我造成的响动,而是她,她的力气在人类当中几乎是没有敌手。 事实上我释放呶啡细胞的能量不只是单单用来威慑他们的,如果威慑不住他们,那就只有直接开干了。因为我并没有打算要妥协,即使我没有跟人发生过争斗,但是有些时候,是不能退步的。??.` 我的手微举着,目光凝视着那些因我跟羽的表演而使得他们面面相觑的人,我能清晰的听到他们说的三个字:“是异人。” “怕什么,难不成他们还挡得住子弹?” 有人在嘀咕,尽管我跟羽的表现震慑到了他们,却也没有到让他们胆寒的地步,因为他们手上有枪,有能令人致命的武器。 “等一等。” “两位,或许你们可以加入我们。”那个长发男人对我喊了起来,竟然对我起了招安的心思。 “很抱歉!” 我表示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作为一个绅士,我怎么可能跟他们同流合污,当然,我的语气并不是很激烈。 “嘭!!” “哒哒哒!!” 他们显然不是一群讲道理的人,在我拒绝的第一时间便开了枪,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躲到了车门后面,耳边是车窗玻璃哗啦啦的碎裂声响,以及子弹打在车门上的震响。 “咔!” 一声轻响,我探头一看,竟然是羽拧下了车门,当做护盾挡在身前冲了出去,彪悍的让我捏了一把汗,想起自己这如缩头乌龟一般,便不觉有些羞愧。但是这也是没办法,我的身体可挡不住几颗子弹,纵然我的肌肉组织足够坚硬,可子弹还是能穿透我的皮肤组织,对我造成伤害。 “你们俩下车,躲后面去!” 我对着车里面爬在车座下,吓的瑟瑟发抖的两个喊了一声,两个人连滚带爬的躬着身子下了车,一溜烟跑没影了,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我也有自知之明,也不会自大到觉得自己的人格魅力可以影响到他们为我卖命,他们都是一群普通人。 我躬着身子,坐在了车盘下,用手压下了油门,车‘轰!’的一声便冲了出去,这是我第一次跟人发生激战,甚至到了要对方性命的地步,我是一个惜命的人,在这个时候,我早就将所谓的怜悯与仁慈压在了心底,不让它们窜出来祸害我。 事实上,当我的车冲过去,冲到他们的位置时,就已经没有我什么事了。 她一个人拿着车门当成了武器三两下便干倒了一大片,剩下的人一溜烟就跑没了,我只听到他们慌忙发动车子的轰鸣声,剩下的便就是倒在地上呻吟的十来个人,一场原以为激烈的战斗,因为一个非人的怪物加入,一回合便终止了战争。 “没事吧?” 将车停在了路障边,下了车,我担忧的走向她,她的皮风衣上多了几个弹孔,一颗子弹从她的脸颊上掉落在地上,发出叮当脆响,脸颊的皮肤已经破裂,明显溢出了鲜血,金黄色的,将我吓的心都蹿到了嗓子眼,但还好,她并没有严重的伤害。 我伸出手,动作轻柔的擦掉了她脸上的血迹,责怪道:“下一次别这么冲动,要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有足够的把握,再做决定。” “我···有把握。” 她轻轻的扭过头,我怕明显听出来了她对我责怪的语气有些不满。 “有把握?有把握那你还受伤了?算了。”我摆了摆手。见她不回答我,我也自觉的闭上了嘴,只是觉得她似乎越来越有主见了,这让我开始有些患得患失起来,因为我发觉自己明显的对她产生了依赖的感觉,比如,她是一个非常棒的打手,这么说虽然有些无耻,但事实就是如此。 “啊!!” 我的身后传来了陈建等人的尖叫,不,应该是吼叫声,他们手里端着枪,吼叫着,表现出一股子视死如归的气势冲了上来,然后用枪对着地上那十来个已经没有了威胁的人,扭头对我问道:“周哥,没事了吧?” 我着实是想翻个白眼来表示自己对他们的鄙夷,但是他们表的这种衷心既让人开心不起来,却也愤怒不起来,我也没有点破,只是指着地上散落的枪支道与路障道:“都收起来吧,顺带把路障清理一下。” “是!” 他们朝我敬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敬畏的看了一眼羽,然后老老实实干起了战后工作。 “周哥,我们这次要进城吗?” 问我的是曹文浩,他的面相看起来虽然憨厚,但是表现还算精明。 事实上我也在考虑这件事情,或者说,我面本的打算是用这批物资帮助一些人,并让他们为我所用,但是我却感觉实际操作起来,却是有些困难,尤其是人越多便越难管理。 陈建似乎是猜到了我的心思,提议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进城,在城里面稳住了脚跟,再利用物资招收人手也不迟,要是冒冒失失的将这一批物资搬过去做动员,可能会造成哄抢,以及无法控制的暴乱场面,可能会白白打了水漂。” 说罢陈建停顿了片刻,略有自嘲的道:“现在的人,是最廉价最不值钱的,只要有吃的,就不怕招不到人。” 听到陈建的话,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陈建收起了刚才的情绪,继续道:“那我们可以选择另一条城口进城,以免我们刚进城,便遭到刚才那些逃走的人的打击报复。” “我···” 我刚想点头,便看到杨木畏畏缩缩的举起了手:“你有什么事?” “我···可不可以带上我妈妈?”他有些胆怯的看了看我,又怕我拒接,没等我开口便继续说道:“她···她也是一名异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腐蚀 “哦?” 我的眉头一挑,我有些稀奇的看向他。 “她···她可以腐蚀。”那杨木目光躲闪着:“碰到什么东西,都能被她腐蚀掉,。” “这也算是能力?” 一旁的曹文浩稀奇的惊呼道:“怎么看,这都是一种病啊?” “不是!” 杨木的声音突然高了几分:“她是因为那个什么辐射才会变成那样子的。” “再说···再说,我也算是异人。”杨木突然底下头,似乎有些说不出口:“我···我的记忆力很强大,可以记住所有出现过在我视线中的东西,人,或者是物体。” “好,那我问你,从昨天到今天,我一共说了多少句话?”我问道。 “我知道的,有一百零二句话。”杨木看了看我,但是语气很肯定。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句话,也就是随口问出来的。 “好吧,我们会带上你妈妈的,但是你不是说你妈可以腐蚀任何东西吗?那她?”我不无担忧道。 “她···塑料可以降缓她腐蚀的速度,她的身上都裹着厚厚的塑料袋,一般不会伤到别人的。”杨木连忙摇摇头。 “好,那就走吧。” ······ 我开着这辆两边车门都没有了的桑塔纳,开向了我们出发时的方向,因为杨木的妈妈在那里,事实上我并不是很愿意去接的,但是我又对杨木所说的她妈妈的那种腐蚀能力很好奇。 半个小时的车程后,我们到了横平市的护墙外,将车停下,由曹文浩等人持枪在车外守着,杨木那小子原本还想抱着一大堆吃的往外跑,想急着给她妈送去,但是被陈建拉住了:“你小子是想死啊,被外面的人看到你有吃的,我看你怎么活着去见你妈。” “这···” 想了想,杨木又将手里的吃的给放下了。 很快,我就见到了杨木的妈妈。她的双腿好像是受了伤,趴在地上,用双手缓慢的爬行着,逢人便拉着人家的裤脚:“你有没有见到我的儿子!” “你有没有见到我的儿子!” 她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像是喉咙里含着火炭一样,她一遍一遍的询问着那些从她身边游荡而过的幸存者,他们一脸僵硬而麻木,不做回应。甚至还有一名幸存者被惹恼了,抬起脚,狠狠的在她的胸口上踹了一脚。 杨木呆滞的站在原地:“妈!”他的声音颤抖着,从呆滞中反应了过来,连忙几步跑过去,跪在了那个女人身边:“妈。” 那个女人将脸转了过来,深灰色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绝望,眼神空洞而麻木,但下一刻,看到了杨木的她,面孔狰狞起来,她撑起身子,用力的一巴掌甩在了杨木脸上,然后趴在地上痛哭起来:“你是要我去死啊!你跑哪去了啊,没有你,我还活什么啊。” 我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杨木的肩膀,却看到了杨木嘴角溢出了一条血线,左边的脸颊红肿了起来,可想而知,刚才她妈妈的那一巴掌是用了极大的力气的。 “妈,我找到吃的了。” 他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他妈妈的后背,他没有怨恨她母亲,眼神还带着愧疚。 “要什么吃的,我不要吃的。” 她妈还在情绪当中,说着气话,也不抬头。 “妈。” 他轻轻的推了推她的肩膀。她才终于抬起头来,但是却眼神却落在了我跟羽身上,顿时一脸警惕的扒开了杨木:“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要对阿木做什么?”她就像护崽的母狮子一样恶狠狠的瞪着我们。 “妈,周哥是好人。”杨木出声解释了一句。 “放屁!这世道还有好人吗?!”她的声音沙哑而虚弱,但目光仍旧冷冷的盯着我们:“你们走!” “妈,就是周哥带我去找吃的食物,找了两车子,你也不用挨饿了。”杨木继续解释道。 “不要,等妈的腿好了,妈去给你找吃的,他们这些人一个个心思歹毒,指不定什么时候把你当做炮灰了,是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她的眼神很冷,而且布满了血丝,皮肤是深灰色的,嘴唇干裂着,一双粗大的手上面裹着的是塑料袋,这诡异的形象让人一看心里便不由发毛。 “不会的,周哥是好人,你看,这是周哥他们给我穿的防弹衣,他们还给了我一把枪,你看。”杨木有些着急,将外套的拉链拉了下来,里面正套着一件防弹衣,他的腰带里也别着一把我发给他的手枪 她看了看杨木,又看了看我,虽然表情缓和了许多,但是对我们的警惕却未曾减少,或许是长时间没有进食了,她很虚弱,似乎还想说什么,却不想头一沉,昏迷了过去。吓的杨木脸色顿时一片惨白,叫了一声‘妈’之后,对我投向了求助的目光。 “她需要补充食物。” 我见状,顿时便知道了她妈妈是因为饥饿的原意才会导致昏迷了,说罢,我便走过去,打算抱起她,杨木赶忙提醒道:“不要碰我妈妈的皮肤。” 见杨木不似说假,我心里也多了几分警惕,抱起了她,走向不远处的车子。 将杨木妈妈放进了车里,我便想起来在医院的时候曹文浩还拿了几盒口服的葡萄糖,便叫他从车里翻找了出来,他也有些眼力劲,帮忙敲碎的瓶口,递给了我。 “等一下。” 我刚想掐住杨木妈妈的脸颊迫使她张开嘴,便听到杨木的声音,一回头便见他递来了两个塑料袋,见我狐疑,他拿着当初我给她的那根火腿肠,咬开了包装,轻轻的碰了碰他妈妈的脸,接下来我便见到了这样恐怖的一幕,那火腿肠在碰触到她的皮肤之时,几乎没有缓冲时间,火腿接触她皮肤的一头瞬间萎缩,就像是被白蚁蚀空了一样,轻轻一碰便化作灰粒飘落了。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也太恐怖了,我不敢想象自己的手要是碰在了她的皮肤上会有什么后果,绝对不会比这跟火腿肠的下场要好。她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人形烈性硫酸。 ps:欠的章节我都记着,会在时间充足的时候尽量补上,嗯,今天又要欠章了。 ; 第一百五十四章 猫腻 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我的内心止不住的一阵惊颤,像是被电击般酥麻的感觉从我的指尖荡漾至我的全身,我能感觉到自己皮肤那炸起来的汗毛,正飘散出一阵阵刺痛皮肤寒意,我有些后怕,我想,刚才如果是我的手触碰在她的皮肤上,恐怕再强大的愈合能力,也无法挽救我的手指。 这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如果她极具攻击性的话,她的危险性一定不会亚于任何一个外星罪犯,幸好她的能力无法远程攻击。同时,我的内心也对她升起了一丝丝怜悯,这是一种强悍的能力,却也是一种将她隔离在人类圈外的能力····· “你妈妈的腿怎么呢?” 小心翼翼的喂完了葡萄糖液,我目光微微往下一移,注意到了她的裤腿上那已经干枯暗黑的血迹,联想到她不能行走,便猜到她的腿受了极重伤,我将目光转向了杨木,他的表情此刻很平静,不复之前的紧张,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我猜,可能是因为找到了自己的妈妈,找到了自己的精神脊柱才会变成这样吧。 “被车轧的。” 杨木脸颊的咬肌鼓动着,语气有些僵硬,似乎有些不愿意说出来。攥紧的双拳松开后,他那带着阴霾的表情略微一松:“我妈妈是异人,为了我能过的好一点,她加入了一个车队,我也跟着帮忙在车队里打杂,跟着出车。但是在一次出车的半道上,一辆车子出了故障,我下车帮忙查看故障,但是却出现了大批丧尸,车队慌忙逃窜,将我落下了,我妈从车上跳了下来,想要拦住后面的车辆载上我,但是车子直接从她身上碾了过去,如果不是发现路边不远处有个沟渠能让我们钻进去,我就已经被丧尸吃了。” 说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当时我害怕极了,只顾得自己逃跑,却没有注意到妈妈从车上跳了下来,但幸好·····” 杨木的神色闪过一丝痛苦:“因为妈妈的能力,那些丧尸都不会吃她的肉,所以她避过了一劫。”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稚嫩,却被灾难催生着开始成熟了:“我们会好好活下去的,只要有信念,就会击溃一切灾厄与困难。我们拥有的灵魂,是最高贵的,因为那些行尸走肉没有。” 信念? 说实话,如果胆小怕死也算是一种信念的话,那我还真的拥有。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信念?哦,对了,我有,如果我真的有信念的话,我希望地球能度过这次灾难,我能找到自己的亲人,我能好好活下去···这么说起来,我的信念还不少。当然,灾难中拥有的灵魂一定是高贵的,它们还未麻木,我也是。 但杨木终究还是个孩子,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我,眼中闪过强烈崇拜与敬慕,我的友善与力量得到了他的敬仰,这不奇怪,因为他还是个心智不算成熟的孩子。 “大伙们准备一下,老陈,你安排一下,尊准备进城吧。” 我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都该上车了。 老陈知道我昨天在这个城口遇到了麻烦,有个守卫似乎看我不顺眼,将我阻在了城外,尽管今天执勤的城卫中我并没有看到他,但是我还是没有到打算从这个城口进入,不是我害怕会发生昨天同样的事情,而是我不想将自己的粮食供给一个得罪过我的城卫们,我很记仇,如果别人扇我一巴掌,我即使还不了手,我也会在心里狠狠的诅咒他,现实中无能为力,那就在梦里掐死他。 当然,以上都是因为我无聊的胡思乱想,阿q独有的精神支撑着他欢乐的活着,我也尝试一下,确实可以减轻我内心的怨念。 花了不到半个小时时间,我们的车队开到了第二个城门口,但是却被一群游手好闲的幸存者围堵了,这次我没有施舍自己那廉价的怜悯,而是摇下了车窗,将枪口递了出去,没有出乎我所料,那些围拢过来的幸存者们冷漠阴暗的眼神被仇视与畏惧所代替,表情像是便秘了一样不甘的退散开了,没有人有勇气冲上来抢夺我的枪支,我已经明白了这群人为什么喜欢在城门不远处游荡了,他们总是希望会出现弱小却带有食物的幸存者的到来,然后抢夺食物,这仿佛成为了他们的生存方式,而且不会很危险,他们虽然饥饿,但是他们的精神很欢乐。 我们的车被城门的守卫拦住了,一列士兵将枪指着我们,示意我们下车,并把车门打开。 他们检查我们的车厢,一名士兵对着城门里停住的卡车招了招手,卡车隆隆退了出来,看来是准备收缴我们的物资了,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一阵肉疼,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谁是车队队长?” 那名士兵板着脸对我们询问道。 陈建他们将目光望向了我,我点了点头,应声道:“是我。”其实我是习惯性的想将那本证件掏出来的,但是想到第一次自己吃的闭门羹便作罢了,主要是我害怕他们不允许我们持有枪支,但是我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士兵无视了我们手中的枪支,冷漠的目光射向了我:“你是这支车队的队长?请出示车队拍照。” 听到他的话,我微微愣了一下,心微微一沉,询问道:“长官,还要出示车队牌照?” 他的眉头一蹙:“新来的?” 我点了点头。 “办理车队拍照需要交纳税务,你们可以留下三天口粮,剩下的需要全部缴纳。”他语气淡漠的解释了一遍。 心真黑! 一群披着人皮的恶魔,蚕食人肉的畜生!黑心的蛆虫! 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对这些士兵与驻守的军队首领骂了个遍。 这名士兵对其他准备搬拿物资的士兵招呼了一声,便对我道:“你跟我来。” 我在心里对他们恶劣的服务态度提出了抗议,并怒吼的对漫天诸神投诉,客户是上帝!黑心的蛆虫门,我是你们的上帝! 愤怒的我在脑海中已经将他们揍的他们老妈都已经不认识他们了,这才罢休···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我跟着这名士兵进了城门,扫了一眼那十公分左右厚实的大门,上面刷着显眼的红漆,溅满了暗红色的血迹,我像是进入了地狱中的酆都城一样,打了一个寒颤,也不知道这些黑心的蛆虫门杀死了多少人,故意不给它擦拭掉用来震慑我们。 城门往前走几步,我便看到了一个窗口,士兵走过去敲了敲窗口的钢化玻璃,对里面说道:“办车证。”说完,便叫我过去。 我走了过去,玻璃窗正中央有个足以钻进一个成年人的窗口,应该方便外面跟里面沟通的窗口,我有些不明白这么大的窗口存在的意义,难不成是为了里面的人员紧急逃生用的。 里面有一个办公桌,还有一个凳子,以及一个床铺,床铺上有个女人,我只能看到她的脸,她用被子将自己的身体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还带着绯红的瓜子脸,一张漂亮的脸蛋上还有汗液,旁边是一个中年男人正骂骂咧咧的穿裤子,一个典型的地中海造型,圆的像是面饼一样却满是疙瘩的脸上阴沉的像是要下雨了,眼中的怒火像是荒野上燃烧的篝火。 “什么事?!” 他拉开了凳子,抽紧了皮带,勒的肥硕的肚皮都移了出来,不慌不慌的系上衬衣的纽扣,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语气带着刺。 “您好,办理车队的牌照。” 我知道自己的突然造访妨碍了这个家伙的好事,但是一个男人的尊严告诉我···这个时候语气要好一点,但是却止不住的在心里怒骂:“黑心的蛆虫,裹着皮囊恶魔,简直是不堪目视,真恶心。” “啪!” 他抬起头看了看我,一双小的像绿豆一样的眼睛冷冷的扫了我一眼,手拍了一下桌子,然后面色冷漠的搓了搓手。 那是什么意思?我愣了一下,却迅速的反应了过来,那不就是搓钱的手势吗? 他是问我要‘猫腻’()? ; 第一百五十五章 飞鹤 他见我有些发愣,表情不悦,像是吃了粪·便噎着了一样,眼神在骂我,说我这个小畜生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么清晰细腻的手势都看不明白? 他冷着脸抽出办公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烟跟一个打火机,眼神却瞟向了一旁,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堆积起来有半人高的香烟,一条一条摆放的整整齐齐,我摸了摸衣兜,身上却没有装着烟,立即歉意的对他说道:“长官,实在抱歉,第一次来,不知道规矩,下一次一定记得,一定记得。” “哼。” 他抽出一支烟将烟嘴竖着在凝满了黑色污渍的办公桌上轻轻的敲了敲,然后塞进嘴里,不满的哼了一声,点上了火。 喷吐出来的烟雾遮住了他那张丑陋的面孔,只听他怪声怪气道:“干什么来了?” 我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迎合着他,也没在意他的态度:“长官您好,我是来办理车队牌照的。” “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可以证明你的身份?物资缴纳了吗?”他语气不善的询问了一声。 “叫周鹤,这是我的身份证明,物资已经缴纳了,正是因为第一次来,物资全部缴纳光了,才没有东西孝敬您,实在是抱歉。”我递出了那张军官证,略带歉意的解释了一句,心里却早已将他骂的狗血淋头了,想到这里,又不由佩服自己的演技,应该可以拿个小奖。 他肥胖的像是香肠般粗壮的手指夹住烟嘴,听到我的解释,表情才好看了几分,接过了我的军官证,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哟,还是个飞行员呢。” “嘿嘿,不足为道,不足为道。” 此时的我舔着脸像是一条哈巴狗一样,着实让我自己都觉得有些羞愧,让我感觉自己那高傲不屈的灵魂受到了屈辱,攥紧的拳头又迅速松开,表情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你的车队名称叫什么?”他喷吐出一口烟雾,语态高高在上。然而,我只能安慰自己,自己是站着,他坐着,是他在仰视我,而我,俯视他。 我也没有多想,随便想了个称呼:“就叫飞鹤车队吧。” 他又抽出了抽屉,拿出了一张卡片,还有一只中性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盖上了印章,然后将军官证一起递回给了我:“我可是师团长汪齐政他舅的小姨的二弟家的堂哥,要记住你的话,不然有你好看。” “一定一定,辛苦长官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双手接过军官证跟那张小卡片,这家伙虽然其貌不扬,但是那一手字却写的令人赏心悦目,我没有在意他的威胁,看了一眼卡片上面一行,写着的飞鹤车队,左下角盖的军用章,便放回了大衣的口袋里,看了一眼一旁持枪的士兵,他刚从一旁另外一个窗口回来,我对他点了点头:“长官,好了。” 他递给了我一张纸,纸张上面写着一些信息,还盖上了鲜红的印章,上面写着‘一〇三师’军用证章:“这是你们车队的暂住证明,上面车队名称一行你们自己写,介于你们缴纳的物资,你们的居地场所面积为八亩地左右,没有暂住证明的地方,你的居住证明上写的多少面积,如果要扩展居地面积需要缴纳更多的物资,到时候过来更改信息就行了。” “谢谢长官。” 我感激的着接过了纸张,在慰籍自己终于得到了一块可以安歇的土地之时,也在恶骂这些蛆虫们的黑心,只是一张纸便将我们辛苦找回来的物资剥削的干干净净。 但是我知道,任何东西都不是平白无故就能得到的,尤其是灾难时期,这对那些掌权者来说,同样是一种契机,有无数人会乘机建立自己的权势来获得弱者的供奉,且一本万利······有个词,叫发战争财。他们给我们栖息地与保护,索取的,是大量的物资回报。也难怪他们不在乎普通人持有枪支,因为有枪支的人更有能力获得更多的物资,给他们回报更得的物资。 “好了,已经解决了。” 我将那张纸递给了的陈建,点头回应了翘首以盼的曹文浩等人,并向他们说了一遍那名士兵跟我说的信息。 陈建接过了那代表着我们的领地的纸张,看了一眼,苦笑了一声:“但是我们很快就要再次出来寻找物资了。他们真得只给我们留下了三天的口粮。” 我看了一眼两辆几乎被搬空了的卡车车厢,心同样再滴血,但是我知道,在他们面前,我可不能表现出来,这样会显得我气量狭窄,让他们觉得追随我可能并不是很明智,一个英明的头领,绝对不能在手下面前失态。 我拍了拍陈建的肩膀,笑了笑:“这算什么,我们现在已经拥有了领地,不用再忍饥挨饿了,只要再出去几趟,物资会堆的我们都吃不完的,而且你们就只想这样吗?如果你们有才能的话,再加上我跟我副手的武力,我们的领地说不定会一天一天扩张,人手也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我们只需要派遣人手出去寻找物资就行了,完全不需要再自己劳力,你们想想,这样的日子离我们还会远吗?” 看到他们这几个人眼中的狂热与向往,我知道,自己的这些空话起到了效果,他们显然被我调动起了热情,不复死气沉沉的神态,情绪激动而高昂,这种炽热的眼神,我在公司当组长带队攻破新的项目,并为了调动手下的热情给手下员工许诺奖金多少时,在那些组员的眼中看到过。 “好了,我们的车队名叫飞鹤车队,我是车队长,老陈你就辛苦一点,为副队吧。”我拍了拍陈建的肩膀,一副你任重而道远的语气与神态,而陈建也不愧是老江湖,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之后便恢复了平静,他应该看穿了我的手段,但他并没有抵触,而是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说实话,好歹我也是有个组长资历的人,这种小手段在职场上很常见,但在灾难中用起来却比在职场中实用几倍甚至百倍。因为灾难中的人已经撕掉了虚伪的面孔,一个个都赤·裸·裸的袒露出了胸腔那颗充满了阴暗的心脏,在生存面前,没有人再有耐心对他人虚伪,每个人都显得那个直白热冷漠,像我这种还能裹着虚伪的面皮也不嫌热的人,已经不多了,这种人,应该都是掌权者,再不济,也应该是个小头领。 看到他们炽热的神情我并没有沾沾自喜,我给他们画了一张饼,就如当初对自己的手下许诺会的得到多少奖金一般,压力却不同于往日,以前的目标是生活,为了高额奖金带着手下得到更好的生活资金,而现在···是为了生存。 “我妈醒了。” 杨木从车里走了出来,他的神色显得很轻松,还带着一抹青涩的笑意:“周哥,我妈同意跟着你了。” 他青涩的笑容也感染到了我,压在我肩膀上无形的重量仿佛减轻了血多,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我妈说,让你过去一趟。”杨木说道。 “好。”我点了点头,并走向了桑塔纳。 “你叫我。” 我语气和善的对她询问道。 她已经坐了起来,我能看到她靠过的椅子的皮垫与里面的海绵都被腐蚀了,呈现出她半边脸形轮廓的形状。若不是这个女人的能力导致她的皮肤脱落成青灰色的状态,她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杨木像她,模样也很秀气。但此刻的她眼中布满了血丝,嘴唇惨白干裂,再加上青灰色的皮肤,模样着实有些吓人。 “我叫张月。” 她的声音有些干哑,带着几分虚弱,但眼神却很平淡。 “我叫周鹤,你的年龄比我大,那我以后就叫你张姐好吗?”我微笑着的询问了一声,和善的态度彰显了我完美的绅士风度。 ;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进城 这个叫张月的女人没有应声,她的表情僵硬而麻木,目光停驻在杨木身上停滞了数秒,这才将视线转向我:“我可以为你的车队出力。” “欢迎你的加入。”我微笑着回应道。 “但我有个要求。”她平淡如死水般的眼神陡然尖锐起来,平静中带着几分歇斯底里:“我希望你能保证杨木的安全。” 她的要求让我产生了抵触的心理,见我蹙起了眉,她转变了语气:“我只是希望他能安全的活下去,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为你做任何事情。” 她的表情很平静,语气却带着几分祈求,我能看到她脖颈见鼓胀蠕动的青筋,她的声音不高,但很用力。 “我无法保证他的安全。” 我摇了摇头:“但我会尽量安排他的位置,安排一个相对来说安全性高的位置,我也不需要你为我做多少事情,我不需要奴隶,我只是希望大家包括我自己在内,都能活下去,就像你希望你儿子能好好活下去一样。” “你们现在是要准备进城了吗?”她问道。 她突然转变了话题,让我感到有些突兀,但我的视线余光看到了陈建已经在吩咐曹文浩,李浩东他们做准备了。 “是的,我们现在已经拥有了自己的领地。”我点了点头。 “城里面也很乱。” 她说道,让我有些摸不清她的心思,不知道她是同意了还是拒绝了加入我的车队,但这叫我想起来了,她与杨木进过城,应该了解里面的情况。 “能跟我说说吗?”我询问道。 见她点了点头,我把陈建也叫了过来,并互相介绍:“她叫张月,新加入我们的队员。”因为我不知道张月的心思,所以有些自作主张的介绍给了陈建,并对张月介绍到:“这是陈建,叫他老陈就可以了,他是我们车队的副队长,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商量,如果无法解决的话,可以找我。” “您好。” 陈建对张月伸出了手,但见张月裹着厚厚的塑料袋的粗大且灰青色皮肤的手时,似乎是想到了她可怕的腐蚀能力,又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但很快便又伸了出来,表情也显得非常诚恳,这让我很是满意,作为车队的副队长,他表现的很合格。 我明显看到张月也微微愣了一下,她明显也发现了陈建那个细微的动作。 “谢谢。” 张月的声音微微带着几分颤抖,但是表情很平静的伸出手,但只是与陈建的手碰了一下,便很快收了回去,她的那声谢谢,应该是有其他的意思,而不是礼貌用语。 “城里的规矩我了解的不多,但知道一些。”张月僵硬的神态终于多了一丝生气,将所知的跟我们缓缓道来:“我听说,城里边有五个大势力,他们是守着城墙的五个军队,大家暗地里都叫他们军阀,也就是分别守着五个城口收取物资的军队,除此之外,他们并不会管城里面的人的生死,无论是死多少人,只要是没有碰触到那几个军阀的利益,他们就不会管。 因为这样,所以导致城里比外面还混乱,偷窃、抢劫、杀人、死人、以及车队跟车队之间利益的抢夺产生的矛盾而互相厮杀,这些都经常发生。” 说着,顿了顿了,她看了看我:“所以说,城里比外面还要危险。” 听她这么一说,让我心惊的同时内心也生起了一丝紧张的感觉,如果真是张月说的那样,这无疑就是一座现实存在的罪恶之城,而我们,在里面也不会太好过。 陈建也露出了惊愕的神色看了我一眼,但迅速的恢复了正常神色,并带着安慰的语气对张月道:“周哥跟他的副官是也是异人,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我们的安全也不是完全没有保障的,放心吧。” 张月没有应声,只是继续说道:“里面大大小小的势力很多,就跟你们的车队一样,小的几个人,大的有几百人,甚至几千人,里面有交易市场,也有划分势力区域,如果你们车队进去的话,是要交保给大型车队险费的,或者是被大型车队直接强征,让你们加入他们。” 听到张月所说的话,让我有些头大,似乎城里面麻烦更多啊。 “应该不会很麻烦。” 但我还是一副底气十足的神态,在外人面前,我怎么能露怯。 “还有吗?” 我继续问道。 张月摇了摇头。 “张姐,很感谢你的加入以及提供的重要信息。”我再次伸出了手,并微笑道:“这次你就不要拒绝了吧,这样会让我很没面子。” 张月也不再无动于衷,伸出了手,与我轻轻的碰了碰手。 “杨木,给你妈妈准备些吃的,叫朱辉过来开这辆车,你留在这辆车里跟你妈妈说说话。”我招呼了一下,跟羽钻进了一辆卡车,与陈建各开一辆卡车,李贺自告奋勇的开着另外一辆汽车,其他人则是钻进了卡车的车厢里。 “乌隆!” 我发动车子,驾驶的卡车穿过了城口,进了城。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之前以为可以获得的安全感,因为张月告诉了我,这个城里的没有秩序、而混乱滋生的罪恶遍布在这座城市的角落。 在十分钟之后,我们进入了城区,没有被清洁车洗刷过的街道覆盖着厚厚的各种垃圾,目视厚度起码超过十公分,我几乎能透过车窗闻到那刺鼻的异味。 如果不是我视力够好,我都差点以为那一个个横七竖八,随意躺在街道两旁的人行道上的人都是尸体。 我们车队的到来,使得他们如同嗅到到了血腥味儿的鲨鱼一样,吃力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并嘶声大喊:“求求你们,给点吃的吧!给点吃的吧。” 他们乞食的理由各种各样,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但被我无视了,不说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食物可以施舍他们,就算是有,我也不会,因为当初城外的那一幕已经给了我警示,他们就是一群抢食的丧尸,施舍他们食物,就如在喂一群饥饿的狼。 越往里面行驶,人便越来越多,我看到了有人在摆摊,或者是开起了店铺,有吃的,有对讲机,有电视机,汽油,柴油,甚至是小型的发电机以及各种电器,等等,也算是灾难中一个五脏俱全的摊位店铺,而且摊位店铺都很多,周围也没有闲杂人等,很显然,他们拥有强大的武力,可以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街道两旁开始有了灯光,那‘嗡隆隆’噪响的,应该是发电机的声音。 我看到有女性在街道上挥舞着文胸,街道旁从半开着的门里面看到了五颜六色的灯光,还听到了重金属的dj音乐。那是迪吧吗?但是看起来生意还不错。 我的车子越开越慢,最后被人彻底堵的动不了了,因为我听到有人说轧着人了,但是其他人都在拍打着我的车门与车头,推搡着,叫喊着,如果他们是一群丧尸的话,我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踩上油门,便直接碾压了过去。 我的心开始烦躁起来,已经准备摇下车窗,用枪械来震慑他们了,但在这时,对面来了一队车队,看样子他们是准备出城寻找物资,但是他们的车速极快,而且没有人去围堵,甚至迅速的四散躲开,有人避之不及,直接被车子撞飞了出去,但是那些车辆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一辆接着一辆在那个人的身上碾压了过去,无视了那些无辜被他们撞伤撞死,凄厉惨叫的人,然后与我的车队擦肩而过。 我的双手用力的抓紧了方向盘,几乎听到了方向盘的握把龟裂的声音,没有秩序的城市里,人命竟然廉价的如同草芥一般。我不知道自己是愤怒还是悲哀,但接下来的一幕却叫我几乎气的岔气了。 那些散去的人又渐渐围拢了上来,他们无视了那些被撞死撞上的人,像是鬼魂一样,死死的黏着我的车,寸步不离,我一踩油门前进一小步,他们就缓缓的后退一小步。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绪,只觉得这一幕令人愤怒而可笑,难怪他们刚才那般惧怕那支车队,而对我的车队粘的像是牛皮糖一样,这是欺负我们是新来的吗?还是说他们是出去的,不会有物资施舍给他们? “轰隆隆!” 我愤怒的踩下了油门,车身剧烈颤鸣起来,但是我还没有放开刹车,他们好像是感觉到了我的愤怒,神色都开始带着惧意退开了,但还是有人黏在我的车头前,甚至有人爬上了车杠,抓掉了车子的后视镜。 “嘭!” 我右手边的车窗被人用一块石头砸了一下,如蜘蛛网一样龟裂开,那一声震响,使得我内心的愤怒像是被打开了闸门的泄洪般汹涌而出,他们触碰到了我的底线,如一根尖锐的针扎破了气球一样,‘嘭’的一声,炸了。 ; 第一百五十七章 震慑 我的双手捏碎了方向盘的握把,卡车宛如脱缰的野马冲撞了出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此刻失去理智,不,应该不是失去理智,我的这种举动是偶然,却也是必然的。我看起来像是失去了理智,但其实是我的性格,我的内心,开始在厌恶那些不知好歹的幸存者,也开始慢慢离善良的道路越来越远,我开始摸索着,该用哪种方式在这个到处是灾难的世界立足了。 但终归来说错的还是我,那些幸存者虽然有错,但罪不该死。或许在他们眼中,我,将被冠名为冷血的侩子手。 “啊!” 几声微弱的惨叫声宛如尖锐的针芒扎进了我的耳膜。 我的内心在狡辩,这是他们做的太过分了,但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却如同尖刀一样狠狠的朝着我的心窝捅了下去,我知道是我太仁慈了,还不够冷血。 而做出了这种残忍的事情,我的内心甚至还有些小庆幸,似乎在庆幸秩序崩坏了,而我完全不用受到任何惩罚,哈,多可笑啊。 我冷酷的举动终于惊散了人群,而车道两旁的行人麻木的行走着,或者拉开了道路旁们,钻进了那闪烁着红绿光的迪厅里,很少见有投过来异样的目光,他们似乎见怪不怪了。 真是该死!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在针对谁。 用力咬紧了牙,尝试不让它在我的口腔里打颤,因为这显得我太怯弱了,但是我颤栗的双手,与几乎失去力气去踩油门的腿暴露了我挣扎的内心,但幸好只有羽在我的身边,没有让我丢丑。 我颤抖的双手抓住了方向盘,只能抓住它的左右两边的根部,我有些懊恼与后悔,不知道自己待会怎么跟陈建那些人解释,他们会怎么看我?会不会让他们觉得我太冷血了。我突然想到了张莹莹那些人,想到了自己跟着他们的时候他们的态度。我终于笑出声来了,苦涩与无力的笑,我知道自己想的太多了,因为我已经得到答案了,我需要向陈建他们解释吗?不需要。 我的心态渐渐放宽了,尽管我知道自己应该努力去制止、遏制自己的负面情绪,可坚守本性,实在太难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制止、遏制那些积压在内衣的暴戾情绪,或许可能遏制的过头了,需要疏通一下。管他呢,罪恶···就罪恶吧,我已经开始明白,正义与善良解决不了的,就只能用暴力去解决,尽管这算是给自己一个勉强合理的借口。 我们在城市里脏乱的街道了乱窜,像是迷途的蚂蚁,但不是这样,而是我发现一路来,大部分区域都被别人占据了,而小部分区域,都被其他幸存者占据了,他们把一些空荡的楼层与空地当做了贫民区,他们并没有车队证明。 或许,我又要使用一些罪恶的手段了,阿门,希望耶稣不会怪罪我这个不是信徒的家伙。 “嗤——!” 我的车停在了一所幼儿园的大门前,但是被人挡住了,大概有十来个人,他们手里都拿着棍棒刀子,眼神很是凶恶。看来我得下去跟他们交涉一番了,因为我刚才在大街上抓了一个人用一根火腿肠跟一个幸存者做了一个交易,他们告诉我,这所幼儿园并没有主人,而是被一群没有车队证明的人霸占了。 “下车!” 我提着枪,招呼着羽,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并朝着后面的陈建他们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也下车。 看到我的手上提着枪,守在大门前的十几个裹着厚重的破棉服的幸存者的眼神终于染上了些许惊惧,他们慌忙的退回到了幼儿园里面,‘哐啷’一声,将大门给关上了,并且将门闩给拨上,我甚至还听到了他们慌忙的把锁挂上,并招呼里面的人赶紧出来帮忙,然后便传出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听起来人数还不少。 “周哥。” 陈建跟曹文浩那些人也提着枪走了过来,只有杨木在车里照顾她妈妈。他们看向我的眼神略微有了些变化,崇敬的同时,多了些许敬畏,我知道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我开车碾轧那些挡在车前的幸存者时的冷酷让他们知道了,看起来正义感爆棚的我,也是一个冷酷的人,但是他们并没有不适或者厌恶,这说明···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周哥,我们要在这里安家了吗?”高个子的王兵兴奋的看了一眼幼儿园,不止是他,其他人表情也显得很是亢奋。 “是啊,但是看起来有些麻烦。” 我扬了扬下巴,暗示他们,里面的人不走,我们就没法安家。 陈建走了出来,走近了几步,对着大门里喊道:“请你们出示车队证明,否则没有权利占用这里,我们将会用特殊的手段驱赶你们。” “你们不是清道夫的人?” 里面有人回应,但是他们的回应显然脱离的主题,因为他们说的什么清道夫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所说的清道夫跟我们没有关系,请出示你们的车队证明,否则的话,我们将用特殊手段驱赶你们。”陈建冷声重复了一句,一副没有了耐心的语气。 “既然不是清道夫,那你们就滚吧。” 他们看起来并不惧怕我们,甚至还低声接头交耳道:“女马的,吓死我,还以为是他们的人来了呢。” “可他们有枪啊。”里面有人还是不放心的道。但是有人底气十足的回应道:“怕啥,咱们队长也不是有一把枪吗?” 陈建将目光转向了我,其他人也是,似乎是在询问我该怎么办。 我摸了摸大衣口袋,口袋里还剩下了一个手雷,那是原本我想着用来贿赂那个可能会卡住我,不给我开车队证明的肥猪的,但是好在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我也省下来了。我寻思的要不要扔个手雷进去吓吓他们,但是想一想觉得还是算了,太浪费了。 “羽,你去把门推开吧。” 我看向了身旁四处观望像个好奇宝宝的羽,她听到我的话,没有回应,而是把脸偏了过来。 “有人呢。” 我小声提醒道,现在的场合不适合做这种交易。她不依我,倔强的将脸伸道了我的眼前。 “咳咳。” 陈建轻声咳嗽了一下,给了我一个从了她的眼神。 我扭头看了一眼我身后的那些崽子们,他们早早就将头扭了过去,只有曹文浩那小子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周哥你就从了嫂子吧,反正我们也不是外人。” “是啊是啊。” 朱辉那些人听到这话,也一个个将头转了过来,附和道:“我们也不是外人。” 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我也就勉为其难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满了她的意。 见她走向了大门,我不无担忧的提醒了一句:“轻一点。”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她的双手贴在了大门上,然后一按,大门‘嘣’的一声,然后‘嘭’的倒了下去,之后便听到里面发出一阵惊呼声。 我无奈的捂住了脸,果然是这样。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始作俑者还是我本人,我也不好责怪她。便准备将矛头转向里面的人,却看到他们一个个脸上挂满了惊恐与愕然,他们张大了嘴巴,呆滞的站在原地,就连被大门压住的几个在叫帮忙的人都无视了。 是的,他们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傻傻的站在那里,要是我开枪扫过去的话,起码要倒一排。 “是异人!!” 有人反应了过来,声音颤抖着看着淡漠的站在原地的羽。 “你···你···你们好。” 有人站了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我能看到他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似乎连举枪的勇气也没有了,刚才我好像听到了他们的队长也有枪,这个队长应该就射这个长相稍显粗犷的汉子了,他的身高比我要稍微矮一点,身体看起来也很结实,虽然在强作镇定,但是他结结巴巴的样子明显出卖了他的内心,看来我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我要羽出手,就是为了震慑他们,告诉他们我们拥有特殊的力量。 ps:感谢书友‘午夜霸气’的破费打赏,感激不尽。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新家 “你好。” 羽转身回到了我的身边,这个时候我站了出来,一副智珠在握,自信而强势的回应着,并掏出了车队证明:“我是车队的队长,请出示你们的车队证明,否则请你们离开这里。”我觉得自己此刻特别有气势,表现的特别完美,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有底气,或许是经历改变了我的视界与内心吧。 想着,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自己当初弱小的影子,那时候的自己,像是被大人抛弃了的幼儿,一路跌跌撞撞,带着迷惘与恐惧战战兢兢的前进着,逃避着。而我现在已经看不到当初自己稚嫩的模样了,我甚至还略带自嘲的想到自己当初竟然还对丧尸有过怜悯,甚至对张莹莹那些人的冷酷愤慨,却不想,短短的时间里我的变化竟然如此的大,大到让自己都有些难以适应,却又这般自然。 “我们没有。” 对面的这个汉子终于恢复了平静,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沉默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其他的那些幸存者,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与不忍以及一声无能为力的叹息并微微垂下了头。 “嗯。” 我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汉子竟然会这么直白的承认了,一时间也没组织起语言,只得一脸淡漠的点了点头。 他得到了我淡漠的回应,手微微颤抖起来,用力的攥紧,我能看到他手指关节失去了血色而惨白,他太用力了,我似乎能听到他的内心不甘的怒吼。他沉默片刻,终于抬起头,直视着我,平静的语气夹杂着几分不明显的哀求:“可不可以收留我们?” 我蹙起了眉,扫了一眼那三十来个汉子,他们当中有人眼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紧接着是粗重的呼吸,然后出声:“队长!我们可以找其他地方住去,这里又不只是这一个地方。” 但他们当中也有人眼中闪过了一丝窃喜与激动,我能理解,没有车队证明的他们就如同灾难前没有身份证一样的黑户。但事实上,他们这么多人,离开了这里,也确实能在其他地方生存。 我看到了陈建投过来的目光,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表达自己的想法,他得到的我的允许,轻声咳嗽了一下,便自我介绍道:“我叫陈建,车队的副队长,我们的车队叫飞鹤车队,虽然我们只有十一个成员,但是我们有四个异人。” 听到陈建的话,他们一阵哗然,脸上带着震惊与质疑,我也作势轻轻的一脚在了脚边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泥块上,一用力,便将那水泥块踩的粉碎。 陈建似乎很满意对方表现出来的震惊,微笑道:“还有两位在车里面,一位受了点伤,所以不便出来。” “你们这是在炫耀武力?” 对方的那名队长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但是眼中的那一抹警惕与惊惧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不是。”陈建摇了摇头:“我在叙述一个事实,并且想要告诉你,你的选择很明智。” “您的意思?” 对方的那名队长眼中明显闪过了一抹亮光,声音也微微有些发抖,明显是听出了陈建话里的意思。 “是的,我们车队组建不久,缺少人力,但是你们应该明白,拥有异人的车队对普通的幸存者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陈建一边抬高己方,一边说的对方有多廉价,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引起他们的不满。 “谢谢。” 对方的那个队长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感激,但是表情还算平静,当然相比他,他的那些手下就显得激动的多了,哪怕是当初不同意他们队长的那些人也沉默了下来。 “我叫郑杰。”他自我介绍道,显然已经开始打算融入我们了,尽管表现的很是平静。 “等等。” 陈建突然出声,让那名叫郑杰的队长脸色微微一变,就连他的那些手下脸色也开始忐忑起来,可能是在害怕陈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我们现在的物资只能维持我们几个人三天左右,所以没有多余的物资提供给你们。”陈建解释道。 那郑洁的神色微微一松:“物资方面我们都有,而起囤积了不少,待会儿我们会列个清单给你们,这个你放心。”说着,扭头扫了一眼自己的那些手下:“我打算加入飞鹤车队,成为飞鹤车队的一员,如果有不愿意的打算离开的,我会提供他七天的口粮,愿意的就留下来。” 气氛微微一凝,但很快便消散了。 “我愿意。” “我也愿意。” 他们一个个开始表态,没有打算要离开的。 陈建将目光投向了我,我知道自己该出面了,便轻轻咳嗽了一声,站出来道:“容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鹤,飞鹤车队的队长,我与飞鹤车队的所有队员们欢迎大家的加入。” 说罢,我顿了顿,神色严肃了起来:“但我是一个直白的人,并且有自己道德观念的人,希望大家能够在车队期间,不要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否则,轻则会被我驱逐车队,重则······” 说完,我的眼神凌厉且尖锐的扫了他们一眼,并释放了呶啡细胞的能量,抬起右脚,重重的踏了下去,在我周围两米左右的水泥地面尽数龟裂塌陷,声音如同擂鼓般闷响,我的双脚陷了下去。 看到他们脸色惨变,我的心里很是满意,于是便笑着走了出去:“当然,你们也没有必要过于拘谨。”说着,我轻松的扶起了倒塌在地上的铁门,里面压着的三个人已经被拉救了出来,我将大铁门扶靠在围墙上,扭头歉意的对他们笑道:“你们有没有会修这个的?很抱歉,我的助手没有控制好力度。” “没事。” 郑杰摇了摇头:“咱们车队好几个人会修,我也干过这个,再说了,队长你有权利支配自己的东西。” 听着他的话,我还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三十来岁,看起来憨厚正直的汉子也会拍马屁?而且还拍的这么清新脱俗。看到我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郑杰脸上闪过了一抹尴尬。 我拍了拍手,拍掉了手上的锈屑,对他伸出手,与他握了握手,道:“我命你为飞鹤车队副队长,职位与老陈相等,怎么样?” 说着,我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陈建的态度,但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这让我很满意,于是便笑着拍了拍郑杰的肩膀:“当然,也不是我喜新厌旧,就是怕老陈一个人忙不过来,给他加个帮手,秩序方面由你来把关,老陈则负责车队各方面的运转以及物资管理分配等等,毕竟我们车队还会继续扩展的,这些就交给你们俩了。” “谢谢。” 郑杰沉着声对我道了一声谢,神色闪过了一抹惊喜与一抹微不可察的感激之色。 “好了,大家都进去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自己的新家了。”我拍了拍手,对着大家招呼了一声。 我跟羽比肩走进了这所幼儿园,当然,现在它已经不是幼儿园了,而属于飞鹤车队,后面的人将车开到了幼儿园前供小孩玩耍的空地上,那现在已经成了我们的停车场地,上面除了我们的几辆车,停了十好几辆送快递的车子,这让我有些好奇。 郑杰派了一个叫何家的小伙陪着我在幼儿园转了一圈,我不由叹了一口气,这地方还是有些小了,它已经无法满足于我内心渐渐萌芽并茁壮的野心,当然,我知道这事急不来,但我的也有了一个暂时性的目标,那就是把飞鹤车队,发展到这座城市里的第一大车队。: “小何,那些送快递的车,是做什么用的?”回到了停车场,我指着那些三轮车对身边的何家问道。 “回周队,这都是我们用来做任务的。” 何家看起来有些紧张,双手攥了攥衣角,似乎很害怕我。 “不用紧张。”我知道他紧张是源自我刚才的表现,似乎是害怕一不小心触怒了我,担心承受不起我那一脚,我也有些哑然,似乎震慑的有些过头了。想着,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年龄相差不大,他们都叫我周哥,你也这么叫吧。” “是,周哥。” 他呼出了一口气,解释道:“那是我们用来送尸体的车。” “送尸体?”我微微一愣。 “是啊。” 他不假思索的回应道。 ps:感谢‘午夜霸气’的多次破费打赏,也感谢那些默默支持我的几个读者。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清道夫 “送什么尸体?”我问道。 “死人的尸体啊。” 何家可能察觉到我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可怕,说话也顺溜了起来:“我们就是靠这个挣吃的的,这个城市里每天都有很多人死,要么是车队之间爆发冲突互相火并,要么就是些饿死的、冷死的,我们只要给死去的人拍张照片作为证据,再把尸体送到焚尸的场地,就可以拿着照片去问政阁军讨要食物。 因为前段时间死的人太多了,城市里倒处都是恶臭,政阁军害怕出现瘟疫,便临时组织了一些人清理城市的尸体,并且每一具尸体可以得到半斤食物,那些人清理尸体的叫清道夫,领头的跟政阁军的某个军官有些关系,我们队长以前就是跟着他们干的,但是跟他们发生了矛盾,就离开了,并组织了我们单干。 因为我们队长原本是退伍军人,跟一个军官也有些关系,就默许了我们也可以干这一行,不然的话,我们可没这么好运,因为那些清道夫可霸道了,要不是队长原本有些关系在,我们早就被赶走了,普通人要是想这么做就会被他们活活打死。” 说着说着,他的神色突然一阵黯然:“可惜,队长认识的那个军官前段时间被人杀死了,清道夫那些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开始见着我们的人就打,说我们抢他们的生意,还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经常来堵门,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出任务了。” 听到他的话,我微微蹙了蹙眉,心里生起了几分不快,于是便朝着郑杰给我们安排的楼室走去,正好碰到了郑杰,我出声暗指:“郑杰,你是不是还事情没有跟我们说清楚啊。” 他正朝我打招呼,听到我的话,微微一愣:“什么事?” 说着,他看了我旁边的何家一眼:“周哥问的是清道夫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沉着脸看着他,倒是想要看看他打算怎么跟我解释。 “对不起周哥。” 他道了一声歉:“我是打算找个时间好好跟你说说这件事情的。” “我只想要一个解释。”我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他沉默了,头微微低垂着,片刻后抬起头看着我:“我跟他们有矛盾。” “什么矛盾?”我淡漠的问了一句。 郑杰神色并没有躲闪,而是直视着我:“因为他们送的尸体,至少有五分之一是活人!”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继续道:“以前因为我的一个老战友的缘故,我也被安排到了清道夫里面。所以我跟他们干过,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货色,为了多挣点物资,他们就抓那些快死的,或者是受伤的,偷偷的打死,然后当做尸体,充当他们的任务量去领取物资。我看不惯,所以就不干了,独自拉了一个队伍出来单干,但是他们看不惯我,所以就处处跟我作对,以前还有所收敛,但是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说完,他神色平静的看着我,摆出了一副随我处置的态度。 我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不是郑杰的错,但是想着自己平白无故就要面对一个有着军队关系的麻烦,想想就有些头痛,但是我并没有表现出来。 “好了,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摆了摆手:“既然现在你们都是我飞鹤车队的成员,我也有义务去管这件事情。” 听到我的话,郑杰咧嘴笑了笑,但随即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提醒我道:“他们也有一个异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们也不会被他们欺负成这样。” “哦?说说。”我眉头一挑,心兀的一紧,希望可不是什么变态的能力。 “他们那个异人好像是个傻子,长的人高马大,手里拿着一根长两米多,胳膊粗的实心钢钎,挥起来挨着就伤,砸着就死,力气·····” 说着,他瞟了一眼我身旁的羽,估计是说,比她也不差。 “行了行了,说的跟金箍棒似的。”听到这话,我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实话,说比力气,我可不相信还有人能比的过我身边的这个女人。 “哦,那我忙去了,老陈叫我呢。” 教师楼后面原本是用来堆放杂物的杂物库,现在用来堆放物资了,老陈正在那里叫唤着,他着指了指,却气的我恨不得一拳砸扁他那张憨厚的脸,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眼中中那一闪而逝的狡黠,只是瞬间就明白了他那险恶的心思,他加入我的车队,估计就是因为清道夫的原因。 “滚吧,叫几个人先去把大门修好。” 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脾突然染上了一丝痞性,估计是因为气急了吧。 “是!” 他应声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了。而我,却苦思该怎么对付那什么清道夫,因为他们背后的关系着实有些棘手,可是想到好歹自己也是从那万千畸婴丧尸中拼杀出来的人物,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着实是有些杞人忧天,也有些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于是便收起了那怯弱的想法,给自己打气,反正已经这样了,自己也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把郑杰他们给赶走,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什么好怕的。 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太阳没入了云层也不出来,燥热的气温被冬末的寒风驱走了,何家带着我跟羽来到了他们特地为我腾出来的一间幼师的办公室,添床加被,已经都布置好了,办公桌上还放置着一盒牛奶跟一袋蛋黄派,看起来伙食还可以,但是我猜的出来,估计这里最好的伙食也就是这样了。 “砰砰!” “门没关。” 我扭头看去,是陈建,他一本正经的拿着纸笔。 “进来吧。” 我知道陈建只是在提醒我,规矩就是规矩,我这个队长必须要立起规矩才能管的住下面的人。 “飞鹤车队现有成员四十五名,这是成员名单,队长你看看。”陈建将本子递给我,让我过了一下目,便继续道:“我跟郑队长商议了一下,将车队人员分作了四个小队,三个小队长,曹文浩这些人分作一队,作为队长你的直系下属,其他的三个小队队长是郑队长原先的属下,分别叫王坤,赵龙,吴成功。” “嗯。” 我点了点头,记住了这些名字,将本子还了回去。 陈建继续道:“教师楼后面囤积物资的杂物库现有物资半吨左右,大米有两百斤左右,这些物资可以供我们食用十来天左右。” “嗯。” 我点了点头。 “对了,这是我拟定的一份车队成员守则草稿。”陈建翻开了一页纸,将本子递给我,他此刻看起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在很认真的一本正经,怎么说来着,应该是一种气势。 我接过了本子,看了一眼前面几条: 一.车队的宗旨就是是为了让车队成员更好的生存生活、为车队服务就是为自己服务,忠于车队,就忠于自己。 二.每一条规矩都是为了车队利益而服务、为车队成员的利益而服务,任何严重损害到车队利益的人员都会被撤掉队员资格驱逐车队。 三.每一个车队成员都应该将车队成员守则熟记于心··· 四.车队成员的表现将会以积分的形式出现在办公室名单上,表现好的会有额外奖励,差的,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诸如此类,看的我是有些头疼,连连罢手将本子递还了回去,道:“会不会有些太苛刻了?” “有赏有罚,表现好的赏,表现差的罚,这样才会激起他们的动力,这样有利于车队更好的发展。”陈建收回了本子,似乎有想起了什么,执笔在上面涂写起来。 “队长!!” 一声急促的叫喊声传来,一名车队成员一脸慌张的出现在门外。 “什么事?” 我的眉头微蹙,下意识的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清道夫的人来了。” “清道夫?” 陈建停下了笔,看他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这些事情。 “走,带我过去。” 因为一直以来的遭遇,导致我非常缺乏安全感,下意识的拉开了枪栓,提着枪,神色冷冽的走出了门。 ps:感谢‘揩拭’等各位有爱的小伙伴们的破费打赏。 ; 第一百六十章 穷 我出来的时候,郑杰已经组织了所有成员与来的那些人对峙了起来,气氛有些凝重。 “队长来了。” 有人回头看向了我,喊了一声,所有车队的队员纷纷转过了头,将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我读懂了那一双双带着些许希冀的眼神,心安的同时还带着些许担忧的目光,似乎是害怕我得罪了那些清道夫惹上他们背后的关系,至于他们是否会害怕我会放弃他们,这一点我也曾考虑过,但显然是我多虑了,郑杰应该事先就将我的话告诉了他们,并安抚了他们,毕竟作为车队的第一领导者,我必须让他们拥有对车队的归属感。 “队长。” 郑杰对我点头示意,并将目光转向了大门外,那个穿着军装男子的身上,站在我身旁说道:“他的外号叫黑皮,清道夫里面的一个小队长,为人心狠手辣。” 听郑杰这么一说,我也将目光投向了他,这名男子身材并不高大,穿着一身军装松松垮垮,腰间别着把手枪,带着个钢盔露出一双细小却闪着得意与凶煞之色的三角眼,皮肤像是火炭一样黝黑。 尤其是他的那双倒三角一样的眼睛人,让我想起了曾在冯平镇见到的冯麻子,自坠机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他了,或许,他的生命也在那儿得到了解脱。 大门静静的躺在地面,原本它应该是扶靠在墙上的,应该是在我车队的队员对它进行维修时,清道夫的人把它推倒了,又或许是我的车队成员慌张逃窜,才由它顺势倒地的,但是这与现状无关,因为有人来找麻烦了,让我有些莫名气躁,这是我的地盘,我的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人来找麻烦了。 “哟?这还找来帮手了?” 那黑皮脸一拉,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屑的冷笑,随即一双三角眼猛的瞪开,直勾勾的看向了我身旁的羽。 那赤·裸裸的眼神让我感到很不舒服,虽然不是在看我。他搓了搓手,扭头看了一眼散乱的站在他身后的那些拿着制式刀具的手下,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如果是外人的话,我劝你们还是站远一点,不然误伤了,那可就不怪我皮爷了,尤其是那位美女,你这么细皮嫩肉的,皮爷可不忍心伤着你。”说着还笑眯眯的打量着羽。 他很绅士的劝告我们一句,并微笑着掏出了腰间的手枪把玩,然后动作一滞,目光看向的正是我挎在胸前的步枪,这说明他刚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是带着枪来的,我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想错了,还是说这个家伙太自大了? 他看到了我的枪明显要比他的瓷实,脸色顿时就变了,而这个时候陈建领着曹文浩几个我的直属小队来了,这些人手上一个个都端着枪,尽管这些人都不曾对人开过枪,也没有多少所谓的杀气,但是他们手里的枪明显能给他们的威势加分,吓得对方那些人脸色纷纷变了色,不由自护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黑皮眯了眯眼睛,将手枪插回了腰带里:“好啊,原来是有了几个家伙,你们等着。”说着就要转身离开,但我哪能让他如意,如果让他们在我面前立了威然后施施然的离开,我这个车队长还有什么威严?想着,我便立即掏出了手枪,眼睛微微一眯,对着他的钢盔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一震,只听那黑皮‘啊!’的一声惨叫,子弹打在了他的钢盔上,将他的钢盔打歪了,他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双手战战栗栗的摸了摸钢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被一枪打死,甩掉了自己带来的那三十来个手下一溜烟跑出了我的视线,并边跑边喊,声音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惊惧:“你们给我等着,等着!!!” “好枪法!” 众人都被我这突然的一枪给震懵了,应该是都没有想到我会开枪,反应过来的郑杰意外的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几分敬佩。 我没说话,而是晃了晃手枪,散了散热,将枪插进了枪套里,陈建身后的曹文浩倒是替我开了腔,面带自豪道:“那是,周哥也是军人,而且还是少校级别的军人。” 郑杰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我,似乎是在询问我,曹文浩说的是真是假,而我已经习惯了周鹤这个冒牌的身份,毫不羞耻的点了头,且一脸自然。 郑杰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是没有追问,扭头对着队员们到:“好了,大家伙先把门修上吧,把那些没用的桌椅搬到围墙脚下,估计那些人还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下次要是再来的话,估计会带足家伙。”吩咐完,郑杰便将目光落在了我胸前的91步枪上,一脸热切,眼中毫不掩饰他对它的炽热与渴望。 “老陈,我们回来的时候不是收缴了几把枪吗?给老郑吧。”我扭头看了一眼陈建。 陈建将挎在身上的步枪取了下来,递给了我:“好,这枪也给队员们使吧,我也用不着他。” 我点了点头,接过了枪,解下了大腿上的枪套递给了陈建,在陈建不解的目光中,我面色自然道:“用来防身。” “好。” 他也没拒绝,接过了枪,丢进了他皱巴巴的西装口袋里。 我将陈建卸下来的枪递给了郑杰,并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也有很多枪支?” “很多?” 郑杰的嘴角勾勒起一抹苦涩的笑:“只要有物资,什么东西都能换到,知道现在这里什么是通用货币吗?除了物资,就是枪和子弹。当然,有足够的物资,也能兑换到枪,但是大势力购买物资通常都是用子弹。”说着他掏出了腰间的那把手枪:“这把枪就是我用五十斤大米换来的。” “枪和子弹做货币?” 我眉头一挑,想起了我当初来时,那个叫钟笑笑的姑娘从我手里拿走的那把机枪,现在听郑杰这么一说,我顿时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被那个看起来和善的姑娘给蒙骗了,不说蒙骗,也绝对是被她趁火打劫了,但是细想一番,也不再深究,好歹人家也搭了我一程。 郑杰点了点头:“是的,食用物资也可以充当货币,可以兑换一些有用的装备,比如像对讲机、发电机、汽油菜油刀具之类的物资。” “只要是子弹都可以兑换物资吗?”我继续问道。 郑杰摇了摇头:“那要看商家需要什么子弹,他们一般都会在商品旁边竖起一个牌子,上面会写着他们需要的型号。” “好吧。” 看来我的想法是落空了,真要是什么子弹都可以兑换物资,我把山里那武器库里面的子弹全部搬出来,那我可就是这座城市里最富有的土豪了,可惜。 “对了,你刚才说是有对讲机可以兑换对吧?”我问道。 “嗯。”郑杰点了点头:“这东西现在可是奢侈品,比手机还要贵,现在手机都打不了电话,最大的功能也就是拍照听音乐。” “我觉得我们很需要这个,尤其是我们需要出去寻找物资的时候,我们应该需要有彼此的联系方式,再不济,至少我们车队的几个小队长也要有一个。”我带着肯定的语气道。 “好。” 郑杰虽然点了点头,但是眉头却紧蹙着:“如果要对讲机的话,那我们就需要一台发电机与柴油,加上最少六台对讲机,我们这点物资就算加上队长你们带回来的那些物资也不够。” “斯——” 我咧起嘴的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揉了揉眉心,我这刚刚组建的车队也着实太穷了些,想了想:“用子弹怎么样?或者是枪?” ps:感谢‘午夜霸气’的多次破费打赏,更新难当厚爱,着实汗颜。 ; 第一百六十一章 猎人 郑杰微微张了张嘴:“没有了枪,那清道夫那些人来了怎么办?” “呼——” 我呼出一口气,食指重重的揉了揉眉心,这群家伙也确实是个麻烦,想了想,我咬牙发狠道:“要是他们再来,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郑杰不解的看着我,我放下了抬起的手,指了指墙外:“你不是说黑皮只是一个小队长吗?你说他们会不会再度过来报复呢?” 郑杰粗糙的脸色流露出一抹凝重,他点了点头:“要是队长你们不在的话,他们也只会派出黑皮这种小角色出来祸害一下我们,但是队长你开了枪,这一定会被他们视为挑衅,那群家伙可是一群疯狗,逮着谁了都会狠狠咬一下,这片区域的一些小车队没少被他们祸害,除了大一点的车队,几乎都被他们收过保护费。” 郑杰的意思简单明了,不是他们会不会报复,而是一定会报复,而且报复也会来的很快。 “那就狠狠干他们一顿!” 我攥起了拳头在空气中重重挥了一下,我没想到自己这么好脾气且有几分胆小的家伙竟然会说出这种强硬的话,或许是因为知道这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了,而且我骨子里的傲气很难让自己向别人低头服软,要么在沉默中死亡,要么···恶从胆边生。我清楚自己的性格,要么怯弱的令人可笑,要么极端到让自己害怕。 我知道,如果我不能做出应对清道夫那些人的方法,我就很难在这里立足,像是一条脱毛的流浪狗一样被狼狈的驱走,而且,我也不想服软,郑杰也说了,清道夫那些人干的都是令人发指的事,如果我对他们服软的话,无疑是对自己灵魂的一种亵渎。 我找了一个借口,终于强硬了一次:“老郑,你去把那几把枪分发下去,带着曹文浩这些人去外面埋伏起来,既然是得罪了,那就得罪死他们,想找我们麻烦,那就狠狠咬下他们一块肉!” 我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有多狰狞,低沉的声音是多么冷厉,我想起了自己才十三四岁时独自扛着土·铳去山上打猎,却被一头野猪堵在树上瑟瑟发抖时的绝望,我的****跌落在树下,野猪在疯狂的刨着树根,我以为自己会等到它离开,但是它却不肯放过我,疯狂的刨着树根,企图刨断那颗宛如孤岛的树,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绝望了,然后发了疯一样,大吼着从树上跳了下去,瘸着腿捡起了****对着扭头冲撞过来的野猪扣动了扳机。 “嘭!!” 我从回忆中惊醒,其实我知道面对清道夫也不是没有退路,也没有那时的绝望,只是我,也不像以前那样软弱了,不会被逼到无路可走的时候才会展露出自己骨子里极端的疯狂,我也知道自己的另一个性格,就像是精神分裂症一样,一个软弱胆小,另个一个疯狂而极端,只是它很少出现,但它现在已经开始在影响我了,一如自己疯狂开车撞飞路人一样。 郑杰微微有些发愣,或许他刚开始还以为我只是说说罢了,却没想到我的表情会这般认真,他的双手微微有些发抖,攥紧了抢把:“真的要这样?” “周哥···” 身后的陈建也出声了,我扭头看向他,他的神色流露出几分担忧:“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努力平息了身体里那翻滚的血液,指了指脚下,我想要呐喊出声,但是声音却异常平静,也异常坚决:“这是我的地盘,我们的营地。” 是的,我的地盘。我好不容易在拥有了自己的一块净土,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停驻脚步不再四处流浪,好不容易有了目标,好不容易有了归属感,有了自己微弱的势利,那些丧尸与来自外星的怪物已经让我无家可归,让我所熟悉的亲人朋友一个个失散,他们也是丧尸吗?我会让他们尝尝枪子儿的炽热,让他们尝尝我的报复,让他们知道,千万不要把我逼得无路可走。 “可是···” 陈建似乎还想劝诫我。我低沉的嘶吼道,像极了发怒的狮子:“你们还想到处流浪吗?到处面对那些丧尸怪物吗?衣不蔽体,忍受饥饿与寒冷?这不只是我的地盘,也是你们的地盘!!” “对!这也是我们的地盘!!飞鹤车队的地盘!!”曹文浩那些小年轻们跟着附和道,他们不知道我的私心,但是我很满意他们被我激起了热血。 “是!队长。” 郑杰应声,郑重的点了点头:“那我们该商议一下之后该怎么对付他们?” “你对这里的地形了解,你说。”我将话题抛给了郑杰。 郑杰点了点头:“其实也不麻烦,外面主道两旁就有小巷子,他们一来,一旦发起争端,我们就从他们后面出现打他个措手不及,只是,队长你们会不会不太安全?他们要是带着武器的话,我们出去了,营地就······” 我摆了摆手,显得很是自信:“没事,我跟我的助手在营地里就行,队员们都撤出去埋伏好,也用得上。” “是!” 郑杰应声,转身离开去装备组织队员了,并带走了曹文浩等人。 好几个人扶着大门,拿着大铁锤与钢钉螺丝在乒乒乓乓的捶打着,没过多久,那铁门看起来已经维修好了,似乎恢复如初了,但事实上只是被稍微加固了一下,上下两端都是用铁丝固定的,我几乎可以想象,它看起来似乎已经被固定好了,但是只要一用力推,它就会脆弱的像是一张纸片倒下,几乎不能让我感到有任何安全感。 原本还有些喧闹了营地里顷刻安静了,为了安全着想,我让陈建也跟着出去了,现在营地里只剩下我跟羽,她安静的站在我身边,如果穿着的是一身华丽的服装,她一定会像是一尊华美的雕像,可惜,她被我从高贵的台阶上拉了下来,容我肆意亵渎,如果她的记忆全部恢复,再度变成了那个冷漠而高高在上的女人,不知道会不会报复我。 但是,现在我应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想着,我的手抬起来轻轻的捏了捏她那白皙细嫩的脸蛋,不由‘啧啧’了两声,真是稀奇,真的有外星人长得跟人类一样,如果不是她的血液是金黄色的,几乎难以让人察觉到她竟会是一个来自外星系的外星异人。这让我想起了曾看过的一片科幻书籍,蓝血人。也不知道那些生活在地底的蓝血人是否真实存在。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晚了,也不知道那些人还会不会来?我要不要做些准备? 我的目光停驻在那些停在空旷的场地上有些占地的山轮车,或许趁这个机会,可以淘汰掉它们了,于是我附耳过去带着几分阴暗的心思,对她道:“待会儿,只要我的枪声一响,你就把那些三个轮子的车子全都甩出去。” 她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我,黑色的瞳孔表达出了她要说的话,我有些好笑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等待总是让人感觉时间缓慢的像是蜗牛,我已经回到了专属我的房间,躺在安静的躺在床上,兀然失去了手机和电脑,我能想到打发时间的方法唯有发呆。她也安静的趟在我的身边,安静的看着天花板,而我,安静看着她。 “呜轰——!” 外面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从声音判断,起码有四五辆,我一个激灵猛的坐起,端起枪跨步走了出去,她也不紧不慢的跟在我身后。 我跑到了两米来高倒插着三角防盗钢叉的围墙下,下面堆积着不少废弃的杂物,我跨步踩了上去,头高过了围墙,目光看向了那些不速之客。 一共有六辆车,两辆轻卡车,其他的都是吉普跟越野车。一个个带着刀具或枪支的人杀气腾腾的从车厢里窜出来,看起来阵容非常庞大,他们气势汹汹的看向这边,似乎在等待进攻的命令。 “哦。” 我不由感叹出声,他们竟然有三十多支枪,真是一股令人胆颤的恐怖势力。 “哒哒!!!” 可我却冷漠的眯起了眼睛,手高高抬起了枪,像是等到了猎物的猎人,对着领头的那辆越野车毫不犹豫的开了枪! 哗啦!! 越野车的挡风玻璃被我打的稀碎。 ps:感谢‘揩拭’多次破费打赏。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毒蛇 “呼呼!” 开了枪之后,我低下了头,她完美的执行了我对她下达的任务,一辆辆送快递的三轮车被她甩了出去,就像是快递人员甩快递一样,简单而迅疾,丝毫不用考虑是否会将它摔坏了,毕竟是与自己不太相关的东西,也没必要心疼。 “嘭!” “嘭!” 紧接着是外面慌乱的呼喊声,还有三轮车砸中了车辆的碰撞与摩擦的声响,以及不幸被砸中的人凄厉的惨叫声,其实也不算凄厉,只是哼哼啊啊的痛呼声,因为真正受伤严重的,应该没有机会发出声音就昏死了过去或者···。 “我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哦,又是这种可笑的怜悯,我有些厌恶的将那些不相关的情绪压了下去,低着头退开了墙角。 “哒哒哒!!!” “嘭!!” 步枪与霰·弹枪的枪声炸响了,外面的人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反击,子弹打在围墙上,或者从墙上飞掠,又或者打在那才维修好的铁门上,将那原本就不堪摧残的铁门打的千疮百孔,但还好,它坚挺的撑住了,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再一次倒下来。 “嘭!” 围墙微微抖栗,那霰·弹枪的威力还真是惊人,听脚步声,他们就快要到围墙脚下了。 “傻子!你上!” 震耳的枪声中,我好像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嘭!” 紧接着,那似乎已经撑到了极限的铁门像是一片生命到了寿限的枯叶一样轻飘飘的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掀起一阵扬尘。 我扭头看了一眼羽,她将所有的三轮车都甩了出去,见她目光落在了敞开的大门前,我警惕的调转了枪口,心跳愈发加速跳动了起来,不知是炽热还是冰冷,手心已经溢出了冷汗。 对于一个且还心存良知的人来说,在这秩序崩坏的城市里,还真是有些束手束脚,可我的食指还是搭在了扳机上,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或许已经知道了,但是还在欺骗自己的内心,因为我还没有找到更好的借口,做出的举动显得有些仓惶,但无论怎么样自己的性命还是最重要的。 是他吗? 我眯起了眼睛,也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是郑杰说的那个异人,这么大的力气,应该就是了吧? 他终于露出了身形,他的举动看起来有些鲁莽,也确实有些鲁莽,在还不知道这里形势的时候贸然冲撞进来能不叫鲁莽吗?难道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那这信心未免也太足了些。 我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如果我跟羽是普通人的话,或许,他这么做,并不会吃亏。但是··· 等等! 我瞪大了眼睛,这个人··· 高耸如一尊小山,头发乱糟糟的像是鸡窝,对他来说身上的那件衣服明显不合身,勒的紧紧的,肌肉夸张的臌胀着,他肩上扛着一根钢钎,赤着双脚,眼睛扫向了我这边,还没有看清情形,便挥舞着钢钎跨着步子,像是一辆人形坦克般,气势汹汹的冲撞了过来。 “大力?!!” 我下意识的喊出声,却有些怀疑,因为他的变化有些大,他似乎越发高壮了,身形起码有两米五高,身上隆起的肌肉块像是石块一样,壮的吓人,只是他的面貌,还是那样憨厚,没有多大变化。 他猛地停住了脚,瞪大了眼睛,挥舞在半空中的钢钎也止住了,像是被定身了一样。 “是!!!是!!!是你!!!” 他张大了嘴巴,迷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惊喜与茫然,声音还是那么憨傻,听到他的回应,我便知晓自己没有认错人,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也想不到,郑杰所说的异人竟然是傻大力,难道傻大力的身体变化,也是因为那金色的辐射? “他不是敌人。” 我扭头一看,便见她神色少见的染上了一抹凝重,明显是要出手的样子,目光看向我,似乎在等我发话。 “你这是?” 我看向傻大力,他似乎有些发懵,手里的钢钎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该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 “啊。” 他‘啊’一声,慌忙的将手里的钢钎放了下去,指了指外面,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知所措:“他···他们叫我打你们。” 我心里不由发笑,这傻大力力气似乎变得更大了,可表现的却还是像个孩子一样,我想,如果不是这样,那些人也没法让傻大力为他们冲锋陷阵吧。 听到傻大力的话,我冷着脸问道:“那你是要打我吗?” 傻大力听到我的话,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你怎么会跟着他们?” 看到傻大力的反应,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家伙还念旧情。 “有···有吃的。” 他耸搭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挨我的训斥了。 听到他的回答,我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却也猜想到了,他还是那个有奶便是娘的小孩子。当然,这么说有些过分,但是也差不多。 外面的枪声停止了,或许是为了节省子弹,又或许是在等待傻大力的消息。 “他们都是坏人。” 我指了指外面。 他仍旧耸搭着头,手指绞在了一起,做着显得有些幼稚的小动作并低声嘟囔道:“他们有吃的。” “但是他们要打我。”我继续逼问道。 他脸庞肌肉抽搐着,有些抓狂的揪住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倔强的将头扭向一边:“我不知道。” “我也有吃的。” 我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阴险的将诱饵摆放了出来。 “真的。” 他像是嗅到了奶酪的老鼠,猛地扭过头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期盼,这幼稚而可笑的反应引得我心里一阵发笑,尽管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龌蹉,但还是身不由心的点了点头:“是的。” “嘿嘿。” 他憨笑着抓了抓后脑勺。 “傻子!!” 外面的人开始喊了起来。 “嘟鲁鲁。” 傻大力抽着鼻子吹着气,上下嘴唇颤动着,发出怪异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的回应道:“干嘛。” “解决了吗?” 外面的人气急败坏的催促着:“还想不想要吃的?” “不要了!” 傻大力气愤的咆哮道,但我明显感觉到他的心在滴血,他的脸上肌肉在抽搐,他说出这么一句话,对他来说,不亚于剜心的极刑一样痛苦。 “他们要打我。” 我指了指外面,无耻的流露出一副弱小的姿态,但事实上的意思就是问他:该怎么办? 傻大力狠狠的抽了抽鼻子,憨声憨气的道:“我去打他们。” “小心点。” 我面带微笑的嘱咐了一句,无耻到让我自己都感到作呕,是的,我把自己都恶心到了。 “羽,去帮他。” 说完,我的脸冷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我认识傻大力的话,如果不是因为是不是普通人的话,我想,自己已经被那根粗重的钢钎砸成了碎肉,我欺骗着自己,并煽动着,成功激起了内心愤怒的情绪。 “哒哒哒!!!” 枪声再度炸响,我听了出来,这是郑杰那些人发动了攻击。 见傻大力跟羽都走出了大门,我也几步蹿到了墙根,眯着眼睛,抬起枪,阴冷的像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所有怜悯与不忍的情绪以及念头都被我无情的打入了冷宫。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感触 见傻大力跟羽都走出了大门,我也几步蹿到了墙根,眯着眼睛,抬起枪,阴冷的像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所有怜悯与不忍的情绪以及念头都被我无情的打入了冷宫。 傻大力跟羽走了出去,但是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因为那些人被郑杰的突然袭击打的有些措手不及,一个个慌忙的拿着枪或是刀具寻找掩体反击,至于那些拿着刀具的人,所起到的作用也就是造势吧,为他们的人数增添作用。 有人注意到了傻大力,或者说是注意到了羽,他们的表情带着几分不解,或者是说对傻大力带出来一个女人而不解,但是有人很快就做出了反应,是面部表情做出了反应,那恍然大悟的表情应该是觉得傻大力也突然有想女人的时候,有个躲在卡车旁边持着枪不时扣动扳机的家伙也回头看到了两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收起枪嘴里骂骂咧咧的走向了傻大力身后的羽,并且放下了枪,伸出了手想去抓住羽的领子。 但是他们没有料想到的是,迎面而来的是一根钢钎,他毫无防备的就被傻大力那挥来钢钎砸在了胸口上,然后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划出了一道弧线,狠狠的砸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我仿佛听到了那令人牙根发酸的骨裂声,几乎不用怀疑,那个人被这钢钎砸的这一下,几乎没有救活的可能。 枪声猛地一滞,有人发出惊叫声,一个个调转枪口,将枪口对向了傻大力,表情带着几分惊恐与愤怒。 而就在这时,我微微眯起眼睛,用力咬了咬牙,然后放松了身体,扣动了扳机。 “嘭!” “哦。” 我有些失望,可能是还有没有调整好状态,竟然打偏了,原本应该是瞄准了一个人持枪的手腕,但是子弹却从他手腕下划过,打在了另一个人的大腿上。 我微微直起了身子,冒着别人子弹会蹿上我脑门的风险,迅速调整了射击姿势,并急忙扣动了扳机,因为我发现傻大力已经挥舞着钢钎冲进了人群,再加上我这边打出去的黑枪,那些人也终于意识到了傻大力已经不再是己方的人,摆出了战斗的阵势。我也终于找回了感觉,对着那些手持枪械的家伙扣动了扳机,子弹‘飕飕’的飞射出去,宛如灵巧而迅疾的马蜂,露出尾部的毒针,纷纷扎向了那些持械者的手腕。 “呃!” “啊!” 惨叫声宛如针锥一样扎着我的耳膜,我不止一次想要闭上眼睛,收起枪,转身逃离。但是我却憋着一口气,仍由胸腔里的心脏碰撞轰鸣,我终究还是太仁慈了。 “嘭!” “嘭!” 事实上,此刻的我状态很差,但是我的枪法却出奇的好,难道我已经开始适应了杀戮?不,是我在适应别人杀戮,我一枪又一枪的打掉了那些持械者手中的枪,造成的后果是,没有了枪械威胁的傻大力完全成了一个人命的收割机,挥舞的钢钎犹如死神的镰刀般砸翻了那一个个面带惊恐的人,那骨骼碎裂的声音让人不禁产生了进入了厨房听到了妇人在爆炒黄豆的声音。 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手也在发抖,枪也在发抖,我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个持械者身上,他的腿上被我打了一枪,翻到在地上,手里抱着枪瑟瑟发抖,甚至已经找不到扳机了,眼中只剩下惊恐了,因为只剩一个人他了。 领头的人躲在悍马车里根本就没有出来,或者说,我还没有见着他张什么样子,他就开着车子跑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从我开枪起,以及傻大力的叛变,都发生的太突然了,这些人不是正规军队,完全没有丝毫纪律可言,他们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发生了溃逃,或许他们认为从后面袭击他们的有很多人,再加上我这边两面夹击,他们就忍不住溃逃了,那些只持有刀具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可事实上,郑杰那些人造成的伤害,可能还没有我跟傻大力两个人这般默契的合力造成的伤害大。 “不要!” 看着那挥舞着砸下去的钢钎,我终于喊出了声,声音有些发抖,有些沙哑。 傻大力的身形微微一滞,一脸茫然的看向了我这边。我闭上了眼睛,腹内一阵翻江倒海,或许是自己真的太仁慈了,可笑的是自己喊出了那一声,然而傻大力的钢钎终究还是砸开了那个人的脑门,红的、白的。脑浆鲜血混杂着倾洒在地面,我想起了自己也喜欢这么做,喜欢恶狠狠的打爆那些丧尸的头颅,并以此获得快感。可那些人不是丧尸,我难以做到无动于衷,更别说快感。 我倚靠着墙瘫坐了下来,手里抱着炽热的枪,手在发抖,我没有枪杀一个人,却间接杀死了将近十几个人,这可真是一份难以赎清的罪孽啊 枪声停歇了,可环绕在我耳边的枪声还未歇止,那一幕幕鲜血淋漓的画面叫我仍不住开始干呕,鼻子酸的眼泪都仍不住溢出来了,我还真是一个懦夫,我觉得有些可笑,发抖的手轻轻的擦了擦脸,将手伸到了嘴边,轻轻一舔,很涩,有点像是猫哭老鼠感觉,可我已经习惯了这一贯的虚伪作风。 我听到有人过来了,哦,还有那恨不得将肠子和胃都吐出来的呕吐声,如果我走过去,再看两眼的话,应该跟那些人也差不了多少,可笑我还自诩是见过了大场面的人。 也好,让他们看看这个世界的残酷吧,没有了秩序和法律的存在,人命真的廉价到一袋大米都不值了。 或许,这一次由我发起的械斗,得到的感触就只有这一个吧,可这又能怎么样?我总要学会心狠的···或许我可以依仗自己的力量苟且的活下去,可那跟一条流浪狗又有什么差别。我开始劝诫自己,用力的蹂躏着胸腔里那颗炽热的心脏中残存的良知与怜悯,要好好的活下去,就要疯的跟一条狗一样才行,那些没用的良知,等有时间再施舍出去吧,总不会让它发霉的。 “呸!” 我站了起来,搓了搓发僵的脸,狠狠的吐出一口唾沫,咬牙恨道:“千万不要惹我,别祸害了其他人的性命。”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是她? “疼吗?” 我看着宛如从修罗地狱里走出来的傻大力,他的身上脸上溅满了鲜血,宛如修罗恶煞般,一看便让人背脊发凉,可他的表情仍旧是那般憨傻,他挠了挠后脑勺,低着头看着身上的几个枪眼,终于反应了过来,脸上肌肉抽搐起来,哭丧着脸,瓮声瓮气的诉苦道:“疼。” 一旁的陈建捂着嘴,脸色有些苍白,不时发出干呕的声音,我能感觉到他此时很虚弱,他瞟向傻大力的眼神总是带着几分警惕与惧意,或许他是在警惕傻大力可能会突然发疯,将那根沾满了血迹的钢纤砸在他的脑门上。 于是陈建便一边干呕一边对我汇报这次械斗后的善后问题。比如死了多少人啊,多少人是被三轮车砸死的,又有多少人是被枪打死的,或是被傻大力用钢纤砸死的。又收缴了多少支枪,多少辆车,又说什么该怎么奖赏有功的队员,怎么怎么安排。都说的事事巨细,让人揪不出一丝毛病。 “嗯,按你说的去做吧。” 我点了点头。 陈建再次干呕了一声:“那我先出去了。” “好,你去找把匕首、酒精和一些消炎药、麻醉、以及医用绷带过来。”我对着转身离开的陈建道。 “嗯。” 陈建应了一声,匆匆跑了出去,之后便是一阵急促的呕吐声。 但是很快陈建就吩咐了一个人,将我要的东西送了过来,这些药物是我们在县医院里找出来的,并没有被收缴,但可惜的是,我们并没有医师,哪怕是非专业的也没有。这使我再次想起了秦研,那个孤傲而脆弱的女孩,不知她是否得到了老天的眷顾幸存了下来,我不知道,所以只能祈祷祝福。 我将门轻轻观赏,将队员送过来的那个盘子端到了床边,示意傻大力坐在床上,他站起来的个头实在是太高了,给人的压迫感有些强烈。 “怕疼吗?” 我面无表情的问道,或许是此刻的我还没有从情绪中挣脱出来,所以对傻大力的态度有些冷淡,这却越发显得我究竟有多伪善,这一切明明是我去叫傻大力去做的,最后却还怪罪傻大力残暴血腥,真是无耻的紧。 “怕。” 傻大力仍旧哭丧着脸。 “好吧,我们有麻药,所以你不用害怕。”我尝试着改变自己的态度,并收起了自己想要吓唬他的心思,勉强的带着微笑安慰着他。 傻大力点了点头,只是他惧怕的眼神明显出卖了他,倒是显得我像是个拐卖儿童的犯罪分子。 “把衣服脱了吧。” 我拿起了盘子上的匕首,并拿起一个镊子,夹起了酒精瓶里面的一块棉球在上面擦了擦,并用镊子捏起了麻醉药瓶里的棉球。 听到我的话,傻大力的脸猛的涨红起来,眼神躲躲闪闪起来,也没有动作。 “怎么了?” 我蹙起了眉。 “我···我不脱。” 傻大力红着脸,嘟着嘴扭过了头。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因为羽的原因,没想到这傻大力竟然还会害羞,想到这里,我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也冲淡了内心对他的丝丝成见。 “羽,你转过身去吧。” 我对着羽道。 “为什么?” 羽突然问道,面色流露出丝丝不解。她突然的询问让我有些愕然,也顿时让我明白了,这个女人也开始渐渐有了自己的主见,对自己的话也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开始感到了一丝不适,这是一种莫名的怅然若失的感觉,但还是耐着心道:“没事,你转过身去就行了,等我叫你你再转过身来吧。” 我已经做好了决定,如果她再拒绝的话,我想,自己可能会发脾气,难道还要我跟她解释什么害羞是一种什么情绪吗?当然如果我心情很不错的话,可能会耐心向她解释解释地球的某些特殊文明。 “哦。” 我从她的语气里听到了丝丝不满,但她还是转过了身去。 “好了,你现在可以脱衣服了。”我没好气的对着傻大力道。 他的作态有些扭捏,但是看着我板着脸,明显流露出了一丝怒意,他这才终于战战兢兢的将衣服脱了个干净,我还以为自己吓到他了呢,却不想这家伙却朝我腆着脸问道:“我···我的吃的呢?”说着,还拍了拍肚皮,憨声憨气道:“我饿了。” “待会儿!” 我终于仍不住怒意低吼出声,将他吓了一跳。就连羽也一脸诧异的将头转了过来。 我朝她摆了摆手:“没事。” “好吧。” 傻大力嘟着嘴,明显的一脸不忿。 我也终于在傻大力一脸抽搐惊恐的表情下,开始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外科手术。 傻大力的身上有五个弹孔,大腿上有两个,胳膊上有一个,腹部有两个,但事实上他的身上不止有这几个枪眼,上面有刀伤,烧伤,还有枪伤,有很多伤口,几乎如我一样,我不由为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不由鼻子有些发酸:“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轻轻的拿着镊子钳着麻药的药棉涂抹在他的枪眼上,然后问出声。 “我。” 他刚应声,便连忙摇了摇头:“不知道。” 只是他不会说谎,我一眼就从他的表情上看了出来,不由猜测,难道是有人教他这么说的?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突然蹿出来一个声音,画面中,是那个双眼赤红,歇斯底里咆哮怒骂的女孩,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是知道她是一个有着警安身份的父亲被人杀死后,成为了一个仇视他人,甚至有毁灭倾向的女孩。 “是不是她?” 我轻轻的用匕首划开了他的皮肉,横一道,竖一道,成十字形状。并挑开了皮肉,很快就看到了夹在了肌肉里的子弹,这家伙的肌肉像是石块一样坚硬,几乎跟我释放了呶啡细胞之后的状态有的一拼,也庆幸他的身躯有这么强悍,不然的话,也不知道这个傻大个还有没有命活下去。 傻大力像是听懂了我的话,明明点下了头,却又快速的摇头,让人有一种掩耳盗铃的感觉。 “是她说不让你说的吗?” 我没有拆穿他,而是继续问道,并用镊子伸进了枪眼里,夹住了子弹,拔了出来,鲜红的血液顿时溢了出。 傻大力点了点头,又急忙摇了摇头,这已经可以让我判断出,那个女孩确实还活着。 ;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诱拐 “她现在在哪?” 我问道,但是并没有什么多少情绪,或许是我对那个女孩的感觉并不好,她在我心目中并比不上傻大力,或许是因为她的那种极端的仇视他人的阴暗心态。 傻大力这次仿佛突然醒悟了般,赶忙摇了摇头,那作态,仿佛生怕我知道了他的秘密。没想到傻大力跟那女孩的感情竟然这么好。 “是她让你不要说出来的是不是?其实你不说话也行,点头也没错啊,为什么要摇头呢?反正你又没有说出来。”我面无表情的蛊惑道,看起来一本正经,挑不出一丝破绽,单其实内心全是龌蹉的心思。 傻大力听到了我的话,也终于不再摇头,而是眼中闪过了思索的神色,真难得,他还会思考。而我也是趁着这个时候,夹出了他血肉里的第二颗染着鲜血的子弹,并将止血棉塞住了他的伤口。 傻大力的脸一阵抽搐之后,终于点下了他那高贵的头颅,我的嘴角也露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内心也止不住一阵幼稚的得意:小样,还制不住你。 “她在这座城市,对吗?” 我拿起了带血的匕首,露出森然的笑意问道,仿佛一个来自地狱里的恶魔,在对一个幼稚儿蛊惑威胁。 傻大力打了一个冷颤,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事实上我这么绞尽心机去套傻大力的话,其实只是为了得到那个女孩而已,他们两个人能活到这座城市里,我不得不猜测,或许那个女孩也是一个异人,被辐射改变了身体素质,或用于了特殊能力的异人。但是她为什么不让傻大力告诉别人她的消息呢?还是···在防备什么?她需要防备什么?还是与他人结仇了? “她的身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为了得到自己猜测女孩是异人的可能性,我对傻大力问道。而傻大力也直接的点了点头,也不奇怪,当跨出了第一步之后,第二步也就容易跨出来了,就如作恶一样···这是人性的通病。 果然,那个女孩也是个异人。 我从傻大力那里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内心也不由开始火热起来,如果要扩展自己的车队,并让自己的车队战斗力让他人敬畏,就必须要有足够多的异人,如果说刚开始我对女孩的第一反应是想到她极端的性格,想到的是她的疯狂,并抵触厌恶,而这个时候,我就必须要想到该怎么将女孩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至于她的性格···足够的利益可以让人对另一个人改变看法,或许我可以容忍,并且尝试改变她也不一定。 “你知道她在哪,对吗?” 当我问出声的时候,傻大力终于忍不住出声吼了出来,他的表情很狰狞:“她不让我说!!” 他这突然的暴吼声着实吓了我一挑,但是看到他涨红的脸,我也明白,可能是女孩着重对他说了这一段,让他忍不住出声拒绝我。 “你觉得我会伤害她吗?” 我出声问道,并极力让自己表现的非常温和。 “不会。” 傻大力凡人表情非常狰狞,应该说是挣扎。 “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我的语气虽然温和,内容确实咄咄逼人,傻大力的智商可不比一个成年人,他用力攥紧了拳头,浑身青筋鼓胀蠕动,肌肉紧绷着,鲜血从他的伤口里再次溢了出来,半饷,他松开了拳头,耸搭着脑袋,流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无奈神态:“相信。” “那你肯不肯告诉我,她在哪?”我开始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有些害怕再次触怒了他,虽然傻大力看起来个子魁梧的吓人,但是他的心里承受能力,可着实差的紧,我想起了当初他为了吃的而自残的画面,害怕他再次做出这种举动,所以这才小心翼翼。 “我带你去。” 他嘟着嘴发出‘嘟噜噜’的怪响声,这也证明他着实到了极限,已经没了让步的可能。 但是我心里大喜,终于达到了目的,不由点头道:“好。” “只许你一个人,不许别人去。”傻大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关的严实的门窗,附到了我耳边与说悄声说道。 我想了想,思索了一下可能性,看了一眼窗外天色,便点了点头:“好。”并问道:“什么时候去?” 傻大力看了看窗外,天色还没暗,便小声道:“一会儿,一会儿你给我弄好了,我吃饱了就去。” 说到吃的,他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应该说是红光满面,那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堆又一堆的食物朝他扑了过去。 而我也越发熟练的开始给他处理枪伤,消毒、麻药、再用匕首划开伤口,再涂抹麻药,放下匕首,两只手各拿一个镊子,一个夹着止血棉,一个用来夹出子弹。 很快,我将他的伤口开始用药棉与绷带包扎好,终于搞定了。 “穿上衣服吧。” 我放下了镊子,吁出一口气。 “我要吃的!” 傻大力精神奕奕的欢呼起来。 我无奈的点头应声,打开了仿佛,通了通气,散去了药水的气味,这是才发现,门口竟然还有两人持枪为我站着岗,而这两人,正是我的直属小队里的人,曹文浩与李贺。 “你们这是?” 我诧异的问道。 “报告,陈队说,需要保证队长你的安全,我们是轮班的,两个小时一班,一班两个人。”曹文浩一本正经的出声道。只是他那个礼着实是有些不伦不类,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眼睛看起来很精神。 我心里有些好笑,想说,究竟是谁保证谁的安全还不一定呢,但是也没说出口,害怕伤了这些人的自尊。 “好,辛苦你们了。”我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不辛苦。” 两人像是得到了夸奖的小同学一样,神采奕奕,却又强忍着内心的欢喜,谦虚的回应着。 “好了,不过基于你们的身体素质,我想,你们应该要勤加练习,我觉得郑队长就是一个很好的教练,你们可以把我的想法跟老陈说说。” 但事实上我确实是有这么一个想法,把自己的队伍军队化,而不会像今天清道夫那些人一样,完全是散兵游勇,一打就溃散了,看起来人多势众,但其实就是一张看起来结实却一触即破的薄纸。 “是!”曹文浩再次敬礼道。 “好了,你把这个盘子端到医务室吧,记得叫人打理好。”我拍了拍曹文浩的肩膀。至于医务室,则是清理出来的一个空房间,但是还没有人选,因为没有人懂这些。 “是!” “李贺,你去问陈建拿些吃的过来吧,越多越好,说是我要的就行。”我对李贺道。 “没事,我去就行。”曹文浩出声道:“陈队说,要保证你身边有人。” “嗯。”我点了点头,但其实内心有些无奈,也说不出这样是好,还是坏。 ; 第一百六十六章 私心作祟 不久后,曹文浩抱来了一大堆食物,像方便面啊,饼干啊,或是面包,总之分量不少。然而,摆在比牛还壮实的傻大力面前,不过是顷刻间,便只剩包装袋与纸壳残骸。 吃完之后,傻大力这才露出一副满足的神态,看的出来他很开心,咧着嘴傻笑着摸了摸缠着绷带的肚子。 我递给了他一瓶矿泉水,还有一些消炎药。 “吃了它。” 虽然傻大力看起来非常壮实,但是我并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万一发生了伤口发炎等症状,那也只能是一筹莫展,所以还是要小心一点好。 傻大力明显有些不情愿,但是看我板着脸,他还是有些害怕,于是便耸拉着脸,一脸不愿的服用了消炎药。 之后,他便将我拉过去,悄悄对我说道:“我们走吧。” “唔。” 我沉吟了片刻,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看天色并没有太晚,或许并不用多长时间,于是便道:“等我交代一下。” 说完,便招呼了曹文浩一声:“你去把老陈叫来吧。” “是。” 曹文浩又跑了一趟腿,把老陈给叫了过来。 “什么事?” 陈建的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但是看向傻大力的眼神还是带着几分警惕。 “我要出去一趟。” 我嘱咐道。 “哦。” 陈建蹙起了眉头:“要带多少人?” 我看了一眼傻大力,他脸色着急的看着我,我知道他的意思,于是便对陈建摇了摇头:“不带人。” “这恐怕不太合适,你是车队队长,万一你出了什么事,那是整个车队的事。”陈建摇了摇头,或许是因为我是车队长的原因,他的语气很委婉,但是很坚决。 “你认为会有人能伤害到我?” 我眉头一挑,表现的很自信,但也是事实,只要不是大面积的枪弹射击,很难有人能伤害到我,除非是异人。 “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陈建继续劝道。 “但我要出去一趟,或许可能会给我们车队再带回来一个异人。”我小声的说道,并且偷偷的观察了一眼傻大力,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陈建的脸色微微缓和了许多,但是他没有说话。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也只是出去一趟而已。” “我去叫人给你备车。”陈建点了点头,拗不过我这个车队队长的胳膊,只能点头。但事实上,我也是尊重他才会通知他,他应该也知道底限,如果我真的做出了决定,他只能选择服从,而不能干涉。 “走吧,你先去车上等着我。” 我招呼了一声傻大力。但是我身后的羽明显打算要跟着我一起去,无论我怎么劝,她都倔的跟驴一样,知道陈建出面,偷偷跟她说了两句话,她就改变了注意。我有些好奇陈建是怎么说通她的,但是陈建明显没打算告诉我。 “哦,妈得。” 走到了陈建给我备好的一辆桑塔纳跟前,发现傻大力正吃力的往车厢里钻,我无奈的捂住了脸,这娇小的汽车显然容不下他那庞大的身躯。 “坐卡车吧,他坐车厢里应该可以。”陈建指了指旁边的卡车,并走到了桑塔纳车门,钻进去,将里面枪支拿出来,放进了卡车的驾驶舱。 我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傻大力抓着钢纤,爬进了卡车的车厢里,陈建便将车厢门给关上了。 “你这是?”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陈建这才小声道:“队长,我觉得现在外面不太安全,我跟郑队长询问过,清道夫是算是一个很庞大的势力,他们今天吃了一个大亏,显然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会派人在外面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有些明白了陈建的心思,但是我的表情有些冷淡,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态度,连忙道:“请原谅我自作主张,事实上我也愿意你的助手在营地里,起码能让我们感觉到心安,但是这样不行,我害怕他们一旦发现我们有人出了门,就会遭到他们的报复,所以···” “嗯。” 我看着他,语气算不上冷淡,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所以你打算派一个会开车的载上羽,在后面跟着我们?再加上大力,我们三个异人,就算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也会应付的过来。” “是···是这样的。”陈建脸色微微一变。 “好了,下次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记得跟我商量,就跟我一样,做什么事情之前也会通知你一声。” 说完之后,我便钻进了卡车的车厢。我心里有些难受,对自己内心那突然生起的莫名的警惕感感到抵触,事实上我并不怪罪陈建所做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一旦有这个苗头的时候,就需要及时制止,或者敲打,没有上位者会喜欢一个自作主张的属下,哪怕是再聪明。一旦过头,就会引起内心的警惕与抵触。 哦,看来我还真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这才第一天,就开始有了所谓上位者的脾气,真是可笑。但其实我知道,这是我的自私心在作祟。 吁出一口气,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一个小窗口,能看到卡车车厢内的情况,傻大力的脸就贴在窗口上,吓了我一跳。 “砰砰!” 有人敲了敲车门,我扭头看了一眼,是陈建。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黑色的鸭舌帽递给了我。我接过了鸭舌帽带上,轻轻的往下拉。对陈建道:“营地就交给你了,嗯,你尽量先安排大家伙今天晚上吃一顿好的,我可能会晚些回来。” “嗯。” 陈建点了点头,他似乎摸透了我的心思,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神态,反而是微笑道:“队长你放心吧,今天收缴了那十几把枪已经足够武装两个小队了,就算是出现了意外状况,也不会有什么事。” “好,那我先走了,营地有你我很放心。” 我点了点头,也知道棒子跟胡萝卜要一起,便收起了淡漠的表情,夸赞了他一句。 “往哪边走?” 将车子开出了门外,我对着问道。 傻大力伸出一只手,用力压碎了玻璃,将手伸出窗口,指了指东南方向,瓮声瓮气道:“诺,这边走。” ;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杀人 目光从前面那一滩仍旧鲜红刺眼却已经凝固的血迹前移开,我驾驶着这辆小卡车开向了傻大力所指的方向,马路上时有车流穿梭,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尽管穿着打扮都不如灾难前那么华丽奢侈、干净整洁,但却仍旧给人一种喧闹的错觉。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我有些犹豫起来,这似乎并不是出行的好时机,重金属音乐在街道上回响着,有人在街道上拿着酒瓶蹦蹦跳跳,他们似乎是刚从一间迪厅出来,哦,我简直佩服那些人,或者说是佩服那些在灾难中还能一贯会享受生活的人。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太阳落下了地平线,寒冷的空气开始席卷而来,因为我已经看到挡风玻璃上渐渐起了一层薄雾,于是便打开了雨刷。 太阳一消失,天色突然就暗了许多,时间仿佛过的飞快,但我知道,这才过去不到几分钟。但我眼前的街道人群仿佛变少了,偶尔能看到一个个人躺在台阶下,或角落中,他们环抱着双臂,或是用报纸废旧木材点着火取暖。 “哒哒哒!!!” 我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枪声,距离不是很远,所以我听得很清晰,难不成是哪里又发生了械斗?我想着,不由感叹这座城市的混乱,但突然间,我的身体猛的一僵,脑海中猛的划过一道闪电,无声在脑海中炸响,完全是下意识的踩下了刹车。 我急忙打开了车门,然后探出身体往营地的方向看去,心猛的沉如了深渊,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背脊爬了上来。 “该死!!” 那急促的枪声绝对是从营地的方向传来的,从失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我赶忙坐回了驾驶座,拉上了车门,急忙调转车头,心跳宛如擂鼓般在胸腔里震响,将油门踩到了底。 “该死!该死!” 我知道,一定是清道夫的那些人回来报复了,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的报复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猛烈。听这急促的枪声,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营地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就如狂风巨浪中的孤船一样,不知道会何时被巨浪吞没。 该死!早知道就不应该这么急着出来,早知道就应该听陈建的,但是我知道,现在懊恼也没有什么用了。 我的车只在马路上极速穿梭着,甚至看到了一辆我熟悉的桑塔纳,里面驾驶的人是朱辉,是陈建的命令,命令他驾驶车子,载着羽在我的后面保护我,一旦发生什么事情,朱辉也能赶回去通知他们搬救兵,但是现在出现的情况是营地遭到的攻击,他们跟在我的身后根本就是在消耗营地的战斗力。我、傻大力、还有羽,三个战斗主力全部在外面,营地里几乎没有人能与他们正面抗争。 我的心越发焦急,心里懊恼的同时也异常的愤怒,希望他们能坚持住,坚持到我赶回去。我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态会如此的急促,若是当初,恐怕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会是自己的安全,而不是营地,或许这跟营地是自己的也有关系吧,那些人,可全都是自己车队的队员啊。 枪声越发急促,如鞭炮一样在耳边‘啪啪’炸响。 我看到了眼前那一群手持枪械对着我的营地狂轰乱炸的罪魁祸首,一股无名怒火在我的胸腔里炽热燃烧起来不,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血管仿佛已经膨胀到要炸裂开了。 “啊!!” “王八蛋!” 我咬着牙,踩死了油门,疯狂的撞了过去。 他们也在第一时间将枪口转向了我,并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子弹飞梭,击打在我的挡风玻璃上,它脆弱的宛如泡沫般,在顷刻间便炸的粉碎,在我低头的那瞬间,一枚灼热而炽烈的子弹划过我的脸颊,打在了我身后的座椅,碎裂的玻璃倾撒在我的后背,甚至钻进了我的脖子里。 “磕咔!” 我弯着腰,将身体埋在了方向盘的下面,并伸出手拿起了一旁陈建给我备好的枪,拉动了枪栓。在松开油门的瞬间,我拉开了车门,一头蹿了出去。 “啊!!” 紧接着,惨叫声响起,但很宽淹没在噪响的枪声中,卡车宛如脱缰的野马,冲撞向了一群持枪的人,将好几个人卷进了车盘下。 我弓着身,持枪激射,并同时拉开了停下来的卡车后车厢的门,企图让傻大力支援我,并同一时间释放的呶啡细胞。 一颗子弹打在了我的胳膊上,剧痛席卷至我的大脑,却让我愈发狂暴起来,嘶吼着对着蹿出来的敌人扣动了扳机,子弹一颗颗激射出去,打在了那些人的胸腔,或是脑门上···而我,也仿佛失去了对生命的敬重与怜悯,只有愤怒,无尽而极端的愤怒。 除了那次按下遥控,亲手炸死了一名军人,这次,才真的算是第一次杀人吧,可我却没有丝毫不适,只是死死的扣着扳机对着人群扫射,冷漠的像是来自地狱里的恶魔一样,收割着他们充满罪孽与阴暗的灵魂。 我终于还是将它释放了出来,恶魔的意识占据了我的身躯,使得我灵魂战栗的同时竟然还感觉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畅快,这是一种病态的状态,却让我如同瘾君子般癫狂起来。 “哒哒哒!!” “嗑咔!” 我终于打光了枪里的子弹,下意识的将枪一扔,弯下腰迅速去捡起敌人跌落在车盘下的枪支。 而此时一枚子弹打在了我的腰间,但是被我穿着的防弹服挡住了,那庞大的力道却还是叫我往前踉跄了两步,我的双手撑在了地上,捡起了两把沾着血的枪,转身便对着冒出来的两个人开了枪,子弹在两人的脑门上打出了好几个窟窿,鲜血汨汨涌出,流的他们满脸都是,看起来异常恐怖,但是他们已经死了,身体抽搐着仰天倒了下去。 傻大力此时也从车厢了钻了出来,这家伙就是一个二愣子,完全不知道躲避子弹,挥舞着钢纤就冲了出去。 我的后背贴在车厢侧面,一手握着一把枪,分别指着两个方向,胆敢冒头的都会被我的枪子儿在他的脑门上打出一个血窟窿。 “哼!” 一枚子弹从车盘下穿梭而过,打在了我左腿小腿上,我强忍住剧痛,将枪带挂在了脖子上,从兜里摸出了手雷,用牙咬着栓拔掉之后,用力在车厢铁皮上一磕,扔进了车盘下。然后双腿发力,跑了出去,并将傻大力扑倒在地上。 “轰!” 手雷炸响之后,紧接着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炽热的气浪席卷而来,隔着军大衣,都能感觉到那股炽热而凌厉的热浪。 ; 第一百六十八章 狞笑 爆炸的气浪过后,紧接着袭来一阵炽热滚烫的浓烟,浓烟将我与傻大力完全笼罩起来,我几乎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而就在这时,一个迅疾如雷霆般的疾步声在我的身后响起,我双手一撑,一个翻滚后迅速站了起来,忍住那呛的我眼泪都涌出来的浓烟,迅速捡起枪扣动了扳机。 这完全是我下意识的自我保护,我以为在步枪的扫射下,又将有几个不幸的家伙毙命在我的抢下。然而,现实给了我雷霆一击,模糊不清的视线中,我看到了一个人拿着一块类似盾牌,半人高大宽敞,像是一块漆黑的不规则形状的钢板,它仿佛被人随意撕裂成了一块,边沿歪歪扭扭,棱角参差不齐,丝毫不对称。 但就是这么一块漆黑而怪异的盾牌,却将我的子弹全部挡飞了出去,没有金属碰撞而产生的‘铿锵’尖锐的声音,就像是一块石子扔进了棉花里,没有一丝声响,而我也没有丝毫阻止那人前进的步伐,他的上半身完全隐藏在盾牌后面,只露出一双宛如风火轮一样迅疾如电般跑动的双腿,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冲到了我的身前,那漆黑的盾牌狠狠的撞在了我的身上,没有任何声音,我被撞飞了出去,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脑袋止不住的一阵眩晕。 我晃了晃眩晕的脑袋,视线开始逐渐清晰,我看到了傻大力似乎站了起来,我也不禁一咬牙,继续拿起了枪,对着那个家伙扫射了起来。 “哒哒哒!!” 子弹激射出去,直到傻大力露出了他的身形,我才猛的停了枪。 此时的傻大力状态有些怪异,他的脚步有些踉跄,摇头晃脑的,像是磕了药一样,我的心开始慢慢沉了下去,几乎是下意识的意识到了不对劲,那个人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不对! 那个拿着盾牌的家伙后面还有一个人!我看到了,那个人个子不高,紧紧一米六不到,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眼睛隐藏在帽檐里,他的嘴在念叨着,声音听不清晰,但是傻大力的面部表情却非常痛苦,他开始捶打自己的头,然后攥紧了钢纤嘶吼起来,像是发狂的野兽一样,嘶吼着,咆哮着。 究竟是什么情况! 短短的瞬间,这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便让我慌了神,我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什么!?但是内心升起的强烈的危机感告诉我:快离开这里! 我听到了车辆的轰鸣声,回头看了一眼,是朱辉的车赶到了。 咬了咬牙,我鼓足了气,低吼了一声,疯狂的冲了上去,或许是自己对那个女人有信心,又或者是那残存的良知告诉自己,不应该把傻大力留在这里。 “啊!!!” 这是傻大力的嘶吼,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傻大力的钢纤,竟然朝着我挥了过来,而那个手持盾牌的家伙,也微微放低了盾牌的高度,露出一张像是被强烈硫酸烧伤过的脸,一双阴冷的眸子流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他似乎没有再动手的想法,而是想看我们自相残杀。 “大力!是我!!” 我低吼着,企图唤醒傻大力对我的印象,可他一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里,除了暴戾,完全再看不到一丝人性,他就如同一个被鲜血激发了兽性的野兽,对我疯狂的挥舞着钢纤,那暴戾的眼神告诉我,他要将我砸成碎肉! “砰!” 就在我慌忙躲避傻大力攻击的同时,抬起了枪,想要瞄准那个露出了头的家伙,而这时,傻大力的钢纤却砸了过来,砸在了枪身上,那爆裂的力量将枪砸的四分五裂,瞬间报废,甚至连带着我的手也是一阵发麻,如果傻大力的钢纤是砸在我的手腕上,我都不敢怀疑自己的手还能完整的保存下来。 “该死!” 这个时候的我几乎要发疯了,在傻大力的钢纤挥过的那一刹那,我猛的一蹬双腿,朝他冲撞了过去,肩膀狠狠的撞在了傻大力的胳膊上,他的手明显一阵失力,我腾出来双手,猛的拽出了他的钢纤,用力一扯,借着他倒退的惯性力量,再加上我的这一扯,他手中的钢纤便立即脱手。 然而失去了钢纤的傻大力并没有像野兽失去了爪牙般虚弱下去,而是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挥舞着双拳,朝我扑了上来。 “砰!!” 他一拳砸在了我横档在胸前的钢纤上,将我砸的倒退了五六米远,双手一阵发麻,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但是傻大力并没有就此停下对我的攻击,而是攥紧了拳头再次冲了上来。 “嘭!” 一声闷响,傻大力的身形终于停止了,他硕大如碗盘的拳头打在了她白皙细长的手掌上,两人各自都被震的倒退了两步。 “哒!!” 一声枪响,傻大力的右边胳膊上绽出一朵血花。我扭头看去,竟然是朱辉。 他双手颤抖着的端着微微抖动的枪,脸色紧张而惶恐的看着这边,我丝毫不怀疑,他那一枪,完全是瞎打的,但是却打在了傻大力的胳膊上。 “周···周哥!快上车!” 朱辉声音有些发抖,但他还是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赶紧上他的车离开这里。 “上!!” 突然安静下来的场面,突然传出一声沉闷的命令,十几个弓着身体躲在掩体下且持枪的家伙突然冒出了头,并端起了枪,然后开始朝着我们开了枪,子弹宛如雨幕一样密集的飞梭而来,我几乎被打的抱头就蹿,下意识的四处寻找掩体,但是我发现子弹明显避过了那两个家伙。为了躲避子弹,我几乎是下意识的鼓足了劲,冲了上去。 傻大力此时在疯狂的攻击羽,但是羽的力气明显要比傻大力大的多,就在这时,那个拿着盾牌的家伙也冲了上来,他明显是来助战傻大力的。 “哒哒哒!!!” 我知道那个家伙是去助战傻大力的,但是我没有企图去拦截他,而是将愤怒的目光投瞩在了那个矮个子的男人身上,他正在往后撤,这让我瞬间意识到,这个家伙或许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但是他不敢与我正面厮杀,他在跑、在逃! 弹雨终于停歇,那个拿着盾牌的家伙察觉到了我的目的,变向朝我横冲了过来,我挥起了钢纤,狠狠的朝着他的盾牌砸了下去,结果是,我的钢纤发生了轻微变形,双手虎口崩裂出了鲜血,而他却没有受到丝毫伤害,甚至更加疯狂的撞向了我。 我被撞飞了出去,钢纤被我抛了出去,然后整个人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我的目光落在了那辆被子弹打的千疮百孔的桑塔纳车上,朱辉的身体横倒在车门边,身下一滩鲜红的血液,手里的枪撒落在一旁,目光盯着我的方向···他的目光里残留着一丝惊恐。 他? 死了么? 怎么会?! 他不是穿着防弹衣吗? 我的喉咙微微耸动,吞下了一口唾液,身体也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 扭头看了一眼羽,她挣脱了傻大力,正奋力朝这边冲过来,试图解救我,我甚至看到了她已经准备启动遣星了,她要发疯了。 可惜还是太慢了,那个拿着盾牌的家伙已经疾步走到了我的跟前,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钢纤,狞笑着举起了盾牌,似乎是想要用盾牌下面那个尖锐的棱角将我的头砸成西瓜,从他得意而残忍的冷笑看来,他似乎已经得逞了。 而我··· 嘴角勾勒起了一抹弧度,面部肌肉开始变形,同样回敬了他一个狰狞的微笑,在他狐疑不解甚至开始察觉到什么的时候,在他狠厉的眼神中,星核战剑从星核腕表的前端弹射出来,就在他举起盾牌的时候,我用右手撑起身子,左手快速划过了他的双腿,他终于惊恐的惨叫起来,‘扑通!’一声跌落在地,双腿膝盖以下的部位与他的双腿错开了,鲜血翻涌了出来。 他应该意识到了吧?被他撞飞,只是我以身作饵的诡计罢了。 ; 第一百六十九章 消息 我踉踉跄跄的爬起身来,听到他那惊恐而尖锐的惨叫声,我很得意,笑着咧开了嘴,我发誓我遇到过很多疯狂和不可置信的事以及各种危险的经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灵魂是如此酣畅疯狂,它在为我的冷血欢呼雀跃,甚至颤栗,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走火入魔了,但是我没有克制自己,任由血液在我的大脑中沸腾,癫狂的像是一个乞丐突然捡到了一百万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角的泪花都挤了出来。 “砰!” 我的心口猛的一震,身体止不住的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刺耳的怪笑声噎在了喉咙,我的背脊有些发凉,手颤抖着摸着胸口。 “咕噜···” 我的喉咙终于发出了那存留在喉腔里的气团,然后吞咽了一口唾沫。 “没事?” 但是此刻我没有功夫去想这些,后怕与恐惧侵占了我的大脑,随即被愤怒与疯狂占据,我仿佛看到自己眼前已经是一片猩红,血丝如网状般覆盖了我的眼球,所以导致我的世界···一片猩红。 我怒视着躺倒在地上,手颤抖着举着手枪的家伙,他被我削断了双腿,却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忍着剧痛掏出事先就备好的手枪对我突然发动偷袭。庆幸他并没有瞄准我的脑门。 他的手微微一沉,被烧焦了的恐怖面孔布满了惊恐与狰狞,那是他临死前的挣扎,他额角的青筋都仿佛要鼓爆了一样,双眼赤红的怒视着我。 “嘭!” 他要开枪了,不幸的是,一块脸盆大小、一指厚的钢板‘嗖’的一声飞过去,插进了他的脖子,钢板直接镶进了地面,他的头颅像是离开了支架的保龄球一样,不规则的滚动了起来,只是那双充血的眼睛还直愣愣的盯着我。 他死了。 但他的身体还在轻轻抽搐着,然后渐渐的停止了动作。 我将目光看向了她,罪魁祸首,不,是我的战友,羽。 她脸上有道裂痕,就像是洁白的墙壁悄悄裂开的一条细微的裂缝,但正在消失,她的右眼瞳孔变成了白色的,却也在逐渐变回黑色,只是手微微有些发颤。 “谢谢。” 我的声音变得尖锐而沙哑,就像是金属摩擦产生的噪音一样。 急促而慌张的脚步声伴随着那着急离开的汽车轰鸣声渐渐远去,他们都退走了。 我扭过头看了一眼,那个矮个子的男人跟那些战斗成员一起逃离了,他们意识到了我们的战斗力有多么的彪悍,最后只剩下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刺鼻的硝烟味与皮肉烧焦的气味。 我所看到的景象仿佛都变成了灰白色,营地的墙壁上到处都是弹孔,像是得了狂犬病一样的傻大力也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瘫软在地上,我的脚下到处都是鲜血,还有尸体。 就好像是在观看一场灰白电影,战争,杀戮,死亡,灰暗而压抑。 “嘭!” 我的世界开始变得安静,像是电影闭幕一样,耳旁嘈杂的声音也只剩下一声‘嘭’的声响。 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倒了下去,后脑勺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仿佛溅起了水花,那应该是已经冷却了的鲜血,不知道会不会凝固在我的头发上。 我听到了有人在呼喊,耳旁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我被抬了起来,但是我没有反抗,就像是在刻意躲避清醒一样···躲避现实。 ··· ··· ··· 我从噩梦中惊醒,猛的坐起,探手去抓放在一旁的枪,但是被我抓到的明显是一只女人的臂膀。 “呼!” 是她。 我呼出了一口气,惊恐的情绪如潮水一般褪去,看到她那张在烛光下淡漠却精美如图画般的面孔,我的心莫名的安宁了下来,就像是被打了一针镇静剂一样,安静的像是一个旁观者,静静的看着她收拾桌上铁盘里带血的止血棉纱,铁盘里还有好几颗带血的子弹头,以及刀具与镊子。 我低着头,看了一眼身上缠绑着的绷带,虽然有些不太舒适,但是还像模像样,但内心却止不住一阵狐疑,望向她:“是你弄的?” “嗯。” 她转过身,一脸平静的看着我。 “谢谢。” 我点了点头,对她那强悍的学习能力,确实不能让我内心产生多大的惊讶情绪,毕竟她不是人类,不受人类世界观的常规限制。 “他怎么样了。” 我问道。房间里并没有傻大力的身影,我有些担心。 “没事,只是大脑受到的一场脑意识波段攻击。” 从她冷淡的表情上,我已经逐渐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像那个她了,或许吧,她的记忆总有一天会全部恢复了,时间并不会太久。 “脑意识波段?” 我有些难以琢磨透彻她给我传达的信息。 她蹙起了眉,似乎也不太理解自己说的这个词汇,或许是记忆恢复的不够完全,她只知道有这么一个词。 是那个矮个子的男人搞的鬼? 我琢磨着,手轻轻的拍了拍床沿,道:“坐吧,你也辛苦了。” 她轻轻的坐在我的床沿上,轻轻的推了推我,示意我挤进去一点,我已经明白了,她也想躺上来。 “唔,你先帮我把陈建带来好吗?”。我苦笑道,也知道矜持这种东西,或许并不存在她的星球文明中。 “他就在外面。” 她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房,然后又站起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老陈。” 我轻声呼喊着。 陈建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天色漆黑如墨,但我昏迷时便已经天黑了,这让我意识到,自己昏迷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队长。” 陈建一脸疲倦的站在了距离我大概两米的位置,羽轻轻的坐在我的旁边,目光淡漠的看着他。 “车队伤亡怎么样?”我声音凝重而低沉的询问道,带着一抹小心翼翼的意味。是的,我害怕车队的伤亡超出自己内心预估的承受范围,因为那些突袭的清道夫那般猛烈的攻击让我心里有些没底。 陈建轻轻的翻开了他手里捧着的一个本子:“车队伤亡不算严重,共有四命成员死亡,五名成员重伤,七名成员轻伤。” 我点了点头,尽管有伤亡,却还是叫我松了一口气:“受伤的队员个人物资补给翻倍,战死的成员将名字登记在功勋簿上,收好尸骨,有时间了,我们要为他们立碑,吩咐下去,所有车队成员都有资格立碑,但会因车队现在规模难以实行,实行期将在车队壮大之后。”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安抚那些受惊的车队成员,或许效果并不会很大,但只希望能尽快凝聚起他们对车队的归属感。 “嗯。” 陈建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我一眼,但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或许对我的这条安抚人心的计策感到满意。 “还有一件事。” 陈建沉吟了片刻,吐声道。 “什么事?” “在你昏迷之后,有一个大型车队派来了一个人,说是要将我们并入他们车队,明天他们的首领会过来与你商议。”陈建的表情有些犹豫。 “哦?大型车队?” 我的眉头不由紧蹙起来。 “嗯。” 陈建点了点头。 “好了,我知道了。” 我摆手示意陈建可以离开了。 陈建轻轻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并轻声将房门拉上了。而我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却不由一阵心烦意燥。 第一百七十章 来了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大型车队么? 我用食指重重的按揉着自己的眉心,如何能不明白,他们的目标就是我跟羽以及傻大力,他们看上了我们的战斗力。 她轻手轻脚的钻入了我的被窝,习惯性的用四肢缠抱住了我,像是八爪鱼一样,也不顾及这样是否会让我呼吸困难,是否会牵扯到我的伤口。 ··· ··· 第二天。 “砰砰!” 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 她慵懒的依偎在我身旁,有些迷糊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我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掀开了被窝,并对外道:“等一下。” 两人穿着好了之后,我打开了房门,门口两旁是持枪值岗的是王兵跟周云,陈建手拿着他的记录本站在门前。 “进来吧。” 我转身回到了房间,并拉开了文案下的椅子坐了下来。 陈建则是附在周云耳边低语了几句,便打发周云离开了。 “队长。” 陈建点了点头,翻开了本子:“昨天清道夫一共死亡了三十四人,我们收缴了二十七把95式步枪,以及两辆货车。” 我轻轻点了点头,面色平静的问道:“那个大型车队来人了吗?” “还没有。”陈建轻轻合上了记录本。 我的手搭在文案上,食指快速而有力的敲击着桌面,以便掩饰内心的躁虑:“有他们的车队信息吗?” “我昨夜查问了一下,郑队长知道一些信息并且都告诉了我。” 陈建顿了顿道:“这个车队的名zi叫‘hero’翻译过来,也就是英雄的意思。” “英雄?英雄车队?” 我嘴里咀嚼着这个无处不透露着古怪的名zi。陈建则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们的车队队长叫英雄?”我不由狐疑的问道,不然谁会堂而皇之的称自己为英雄。 陈建摇了摇头:“这个英雄车队的队长姓王,名简。” 我眉头微蹙,觉得这个英雄车队有些不靠谱,英雄车队的队长更不靠谱,难不成他还想收集所有的异人,组一个中国复联? 陈建脸色凝重的道:“郑队长说,这个英雄车队成员近有上千,而且手中握有各师团军都觊觎的武qi枪弹,有一个十好几个异人组成的异人分队以及四十名退役特种军人组成的特战分队,而他们的车队队长王简,原来是淮覃省省長的儿子。” “官贰代?” 我默不作声的将手收回,握成了拳头,尽管内心震惊这个英雄车队的庞大势力与战斗力,但是表现的还算平静,看着陈建那凝重的神色,我不由狐疑的问道:“他们的势力既然这么庞大,为什么还要我们加入?” “估计是为了组建他的异人分队。”陈建回应道。 “报告。” 不久,离开的周云提着一大袋牛奶面包回来了。 “进来吧。” 我示意周云将食物放在桌子上就行。 “有什么想说的?或者说,有什么想法。”我对陈建问道。 陈建苦笑了一声:“我的想法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陈建的小心思我倒明白,在飞鹤车队里面,他好歹还能做个副队长,一旦到了那大型车队里,估计也就什么都不是了,事实上我也是这么想的,像我这么自私的人,可从来没想过要为谁冲锋陷阵,哪怕是独自一个人,也比为别人去死的好。 “走吧,我们先去看看那些受伤的队员们。”我站起身来,离开了椅子,走出了门外,她则是默不作声的跟在我的身后。 陈建应了一声,走在了我的前头,周云跟王兵则是抱着枪做起了我的亲兵,尽职的护佑在两侧。 安抚激励完了车队的成员,并将物资zhi量都翻倍提供之后,在那些成员感激与崇敬的目光中我便离开了,因为自己那些虚伪的空话与承诺都让我内心感到不耻,但我不得不这么去说。 “对了,你们收缴的武qi里面是不是有一个盾牌?”我突然想起了那块质地坚硬的盾牌。 “嗯。”陈建点了点头,并对一旁的王兵与周云吩咐了一声。 “老郑,我们先不急着兑换通讯设备,先将那些枪支分发下去。”我对着一旁愁眉苦脸的郑杰道。 “嗯。” 郑杰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终于仍不住出声问道:“队长,关于英雄车队的事,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淡淡的看了一眼他,道:“现在还说不定,要等我接触了他们之后才会再做打算,毕竟我还不知道对方究jing是什么态度。” “哦。” 没有得到准què的回答,郑杰显的有些心不在焉,或许他在向往那些大型车队,又或许···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能看透他人心思的能力。 “那你们先去忙吧,有消息再通知我。”话说到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我也乐于做一个甩手掌柜,自己清闲片刻,毕竟我身上还有伤。 “王兵,你们俩带我去看看大力。”我摆了摆手,对着王兵吩咐了一声。 “是。” 因为傻大力当时发狂不分敌我的无差别攻击,使得陈建不得不防备他再次发狂,于是便将他关在了教师楼后面的杂物库里。 王兵拿着钥匙打开了涂抹着绿漆但是已经生锈的铁门,事实上我并不认为这道铁门能将傻大力关在屋里,但是这铁门并没有被暴力损坏,这便告诉了我,傻大力并没有再出现当初那种情况。王兵将里面那道门的门把手拧开,我便听到了库房里发出了‘咯哧’‘咯哧’的咀嚼声响。 傻大力正背对着我们,他的身旁堆放着一堆半人高的食物,还有饮用水。他正盘膝坐在地上,一脸忘我的享shou着。 听到了我们到来的声音,他似乎没空搭理我。直到我走近之后,他才一脸警惕的回头瞥了一眼,这才发现是我,然hou正在快速咀嚼食物的嘴猛的停滞了下来,看着我有些发愣。 “怎么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是说要跟我去···” 话说一半,他瞄了一眼我身后的羽,爬起来,站在我身边,将头垂低至我的耳旁,小声道:“不是说我们要去找她吗?” 看他一脸茫然的模yàng,我原本想要寻问他的话突然又咽了回去,或许,可能是他忘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没事,我们可以晚一点再去。”我轻轻拍了拍他那粗大的胳膊:“你先吃,去的时候我再叫你。” “不了。” 傻大力反倒是瓮声瓮气的摇了摇头,在库房里探头探脑的找了一个塑料袋,抓了好几把食物放塑料袋里,将塑料袋装的满满当当,站起来道:“我们要早点去找她,她也要吃。” 傻大力说着,还摸了摸肚皮,有些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塑料袋里面的各种包装食品。 就在这个时候,陈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脸凝重的对我道:“他们来了,就在营地外面。” “来了多少人?”我沉眉问道。 “四辆卡车,一辆经过改装的装甲车。”陈建回答道。 我扭头对傻大力道:“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儿,我解决完事情就和你一起去。” “走。”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杂物库的库房。 正走着,我便见曹文浩与李贺两人抬着那块漆黑的盾牌气喘吁吁地来到了我的跟前,并将那盾牌搁置在了地上。 盾牌的背面是一个焊接上的钢制把柄,曹文浩与李贺俩人见我过来,便退开了,我弯下腰,手抓住把柄,眉头微微一沉,初步估计,这块盾牌起码有一百公斤以上,很沉。 见我只是弯腰,伸手一抓,便将盾牌提了起来,一旁的几人都露出震hàn但又不出所料的神色,对我的力量也不由流露出几分羡慕,他们显然没有异人那般好运,并没有因为金色辐射而拥有超凡的力量与能力。 “这果然是个好东西。” 我手中掂量着,因为需要用力,在肌肉的牵扯下,身上的伤口都有些隐隐作痛,这使我的鼻尖已经溢出了细密的汗珠。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第一百七十一章 思想另类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走吧。” 手里提着让我感到略微有些吃力,但又令我能有强烈安全感的盾牌,回头看了一眼羽:“你先在这里待着吧。” 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的相貌容易引起他人的觊觎,万一对方因为她的相貌,而生起了坏心思,无yi是棘手的,因为对方的实力与势力完全可以碾压我这个组建才仅仅一天左右的飞鹤车队。 但是她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一脸木然的杵在原地,我有些无奈,也发现了她的性格很犟,是很不要脸的那种,无论怎么驱赶,她都会犟着不走,这也使我想起了当初遇到她时,她那锲而不舍的追逐态度。 仔细一想,我便感觉是自己有些多虑了,不说她的实力是否有被人觊觎的可能性,作为一个大型势力,如果那个英雄车队会这么做的话,我想,以他们的作风与实力,也没必要来亲自来让我们加入他们,而是用实力直接碾压。 “走吧。” 我手提着盾牌,强忍着内心忐忑与不安,表现出一丝凌厉与强势,跨步走向了营地的大门。 依稀可见的是大门铁门上千疮百孔的弹眼,它仍jiu顽强的悬挂在门框边上,但其实是被钢丝绑扎起来的罢了。 郑杰正领着二十几号人持着枪,一脸忐忑的对着墙外,那畏畏缩缩的模yàng与作态让我内心感到有些不舒服,虽然郑杰表现还可以,但是那些人的表现着实是有些差劲,或许是时间原因吧,他们还没有经li足够的铁血。 “开门吧。” 我摆了摆手,右手提着盾牌,心想着是不是要学学美国队长,弄一个绑带将盾牌背在身上会比较省力。 摇摇欲坠的铁门晃晃悠悠,‘嘎吱嘎吱’的打开了,我手提着盾牌,强做风轻云淡,跨步走了出去。 对面,则是上百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应该是精锐吧,冰冷的眼神与一致的动作以及那铁血的气势,就像是我见过的那些曾厮杀与战场上的士兵一样,与我的车队成员有着云壤之别,想着,我的心不由有些酸,人比人气死人,这句戳心窝子的话果然是有着厚重的历史经li才终结出来的。 我的心里也不由酸了一句,不过是出生好罢了···如果我有对方队长的身份,我也不一定会比对方差不是吗?其实我知道这一点可能都没有,如果我真有那种身份,指不定也是个仗着身份,坏事做绝的种。 我的目光落在了一辆形状古怪的车上,确实像是一辆装甲车,它的车轱辘起码就有一米来高,前面焊接着尖锐的钢锥,缝隙间还有锯齿,车轱辘上还有随着车轮旋转的三叶刀,车厢盖与挡风玻璃上都覆盖着小拇指粗钢网,车顶上是一架流弹发射器与重机枪,车厢盖两旁是两个机枪管,车门的玻璃窗有个可供枪射击的小孔。 单单只是这辆无处不透露着狰狞与狂暴的车就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我不知道车里面那个家伙究jing要有多胆小,才会将车子改装成这刀枪不入,令人不敢触碰的形状,尽管我知道这辆车是一个大杀器,但是上miàn却没有沾染有丝毫血迹,它被四辆卡车围在中央,彰显出了它的身份。 车门打开了,是一个穿着白色西装,西裤,皮鞋的男人,甚至还带着一双纯白的棉质手套,他的一身白让人感觉很是刺眼,在这秩序崩塌之后的社会,我的潜意识里只有灰色与黑色,他的着装下意识的让我感觉到不适。 他就是王简么? 我微微眯着眼睛打量这这个将头发往后梳的一丝不苟,面相算的上非常俊朗的男人,但并没有感觉到预料中的强势与霸道的压迫感,两个面貌普通的中性打扮的女性与三名荷枪实弹的男性士兵护佑在他前后左右。 他摆了摆手,遣散了几名贴身保镖,姿态给人一种高雅而赏心悦目的感觉,并跨步朝我走了过来。 只有他一个人。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底气,或者说有着别人不知道的超强能力,才让他如此的淡然且不需要任何保护,只身一人走向我们。 “你好,鄙人王简。” 他一脸微xiào的走到了我的身前,并伸出了手,但并没有取掉手上的手套,似乎感觉到我观察到他的这个细节,他带有歉意的道:“很抱歉,我有很严重的洁癖,嗯,一种心理疾病。” 他的表情很诚恳,阳光而自然的微xiào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他仿佛在无形之间便化解了双方紧张的气氛。 但我很抵触,甚至认为这个男人太会装了,因为他表现的非常完美,完美的让人指不出有丝毫破绽,而让我恐惧的是,我竟然被他带着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握在了他那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上,并且还摇头表示没事。 “对了,我这次来,是想让你们加入我们的车队。” 王简轻轻的将手收了回去,一脸温和谦逊的微xiào,并将手套脱了下来,露出一双堪比女人白皙修长的手。我猛的绷紧了神经,因为一个全副武装的女人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接过了他脱落的手套,并撕开了一个真空包装袋,真空包装袋里面是一双新的白色手套。 我微微眯起眼睛,尽管内心带着丝丝警惕与惊惧,但也不由有些鄙夷,这家伙的花样还真多。 见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他似乎也没有生qi,只是歉意的笑了笑,重新戴上了手套:“确实是有些突兀,但我很诚恳的表示,想请你们加入我们的团队,‘’英雄团队。” “为什么?” 我语气算不上好,但也没有咄咄逼人,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唔?你是在问我为什么要取这么一个名zi吗?”他的嘴角微微一杨,笑起来很阳光,很有感染力,让人不自觉的感到一阵轻松,仿佛彼此之间没有丝毫隔阂一样,但话里明显有些答非所问:“因为我们都是英雄。” 他指着我,又指了指自己,还转身指了指在场的所有人,表情很真诚,像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童一样,说出来的话让人想笑,却又找不到笑的理由,或许是他表情很认真的缘故。 “哦,照你的意思,那英雄这个词,就显得有些过于脱俗了,我觉得你理解错了这个词的用意。” 我面无表情的说着,并指了指身后:“要进qu坐坐吗?” “我不认可你所说的···”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但很快又谦逊的对我点头致意:“荣幸之至。” 哦,或许是我遇到了一个思想另类的奇葩。 见他并没有流露出强势的态度,我的心态也微微受到了一丝影响,变得不那么敌视起来,紧张的气氛也明显有所改善,并扭头对着身后明显有些拘谨的陈建道:“去准备一下。我要邀王简先生进qu坐一坐。” 感谢书友‘一点秀江山’的破费打赏。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第一百七十二章 生存狂人 陈建吩咐人清理了一个教室,王简坐在我对面的一个木椅上,屁股下垫着的是他那身洁白的西装,唔,我是从来没有见到过洁癖到这种地步的人,不过他的手下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自己的队长这般作风,早有准备,所以,他身上还是穿着一件洁白的西装。 他歉意的笑了笑,目光看向了我身旁的羽,赞美了一句:“真是完美的女孩,我昨天得到的消息,其中就有一条说是有一个力气巨大的女超人,说的应该就是这位美丽的小姐吧?。” 说完便将目光看向我:“很抱歉,我们团队里有分布很广的许多信息官,负责收集周边的信息,希望不会让你感到不满。” 见他眼神清明,并没有流露出对羽的美貌有所觊觎之色,我也不由微微对他高看了几分,有些言不由衷道:“我想,以你这样的身份,应该没少见吧。” 闲话就先不说了,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 “哦?” 我耸了耸肩:“是要拉我们入伙的话题吗?”。 “不不不。” 王简摇了摇头,神色流露出几分严肃,浓眉微微一蹙,语气多了一丝不满:“我觉得用入伙这两个字,明显是对我们英雄团队的一种侮辱。” “我说了,我们都是英雄,我想,对英雄的理解,以及这个词的意义,大家所知所想的都是共通的。” 说着,王简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火热,不,应该是说狂热,尤其是在说到英雄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神会给人一种疯狂而炽热的错觉。我想,他应该很热衷去做一个英雄。 “很抱歉,我想,我害怕玷辱英雄这个神圣的词汇,它在人的心目中是完美的,是悲壮的,是热血的,也是短命的。”我摇了摇头:“我还要寻找我的双亲,还有未完成的责任,背负不起英雄的荣耀称呼。” “不!你就是个懦夫!” 他仿佛被我的话激到了,猛的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几乎是嘶吼着,我能感觉到从他喉腔里涌出来的炽热的怒焰:“懦夫!” 看到他宛如神经质一样的举动,我微微一愣,终于明白了与自己打交道的家伙是个什么人了,一个拥有幻想性人格的精神病患者,还外加心理疾病,比如严重洁癖。 “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甚至很多人都如你一样,在想,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是不是脑子不正常?不,我告诉你,你的想法是错的!” 他似乎猜透了我心中所想的,一脸哀其不争的怒吼着,并用手指着外面:“你看看!你看看!现在这个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尔虞我诈,易子而食,每天都有人死亡,每一个人都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麻木不仁,如同行尸走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不是世界末日!这是因为这个世界失去了信仰!比灵魂还重要的信仰!!!” “所以你想当英雄?”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慷慨激昂的演讲,尽管内心承认了他说的是对的,但却令我给他带上了一顶神棍的帽子,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神棍,打着信仰的幌子,在末世中舞弄人心,让他人为他的信仰而服务,为了他的洁癖而服务,看起来他似乎很成功,或许,我可能是他第一个触碰到的霉头,对此我很抱歉,他要失败了,因为我的信仰就是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唔,那似乎并不算信仰。 “不!不是我想当英雄。” 尽管他摇头否认,但我还是察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狂热:“我想塑造出一个信仰,人类的信仰将不再是金钱,不再是美色,我想塑造出一个个为人类生死存亡而奋战的英雄,他们就是信仰,英雄的荣誉就是信仰!我想让所有人都再次拥有信仰,让他们为英雄们欢呼,为信仰歌颂!” 他似乎越说越来劲了,不得不说他确实很有口才,可惜,雷打不动的我尽管不是铁石心肠,但也不是任由人忽悠的大傻帽。 “你!我!他!甚至所有人,都可以成为信仰!因为我们是英雄,为人类生死存亡而奋战,为人类失去的信仰而奋战的英雄!可以想象这个世界已经到了末世纪,人类世界已经摇摇欲坠,你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世界崩塌,看着你所熟知的人,一个个的死去!!!” 他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完全看不出刚才那般优雅而高贵的姿态。 “去为王简先生拿一瓶水过来。” 我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对着身后的陈建吩咐道。 听到我的话,王简声音微微一顿,见我这般作态,眉头拧了起来:“很抱歉,我所说的一切,都有道德绑架的嫌疑,但是我非常真诚的想要恳请你们加入我们,加入英雄的信仰与荣耀中。” 陈建拿了一瓶水过来,但是被王简身后的那名女保镖接了过去,那女保镖从口袋里再次掏出来一个真空包装袋,撕开包装,拿出了一张洁白的手巾,然后带上手套,拿着手巾在水瓶上仔细的擦抹起来,然后拧开了瓶盖,递给了他。 王简浅浅的喝了一口,激动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下来,沉默了很久,他终于出声道:“你说的没错,是我想做英雄。” “你很有这个气质。” 我点头认可道。 “不,不是。” 他摇了摇头,神态流露出几分复杂:“在此之前,我只是一个官贰代。” “哦。” 我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他似乎有些真情流露,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打感情牌,但我想,应该不太可能吧,毕竟,他所拥有的实力,可以完全碾压我们,王简没有在乎我的态度,似乎在自言自语:“我的父亲是一个非常有权势的官员,可以想象,我的人生几乎是一路顺风,耳边到处都是恭维与虚伪的夸赞。 成年之后,因为我不想走我的父亲给我安排的路子,所以借用着他的权势,做了一些很疯狂的事情。 哦,忘了说了,因为受科幻灾难片的影响,我是一个生存狂人。” “哦,抱歉,我不太理解这个词,因为我没有接触过。”我歉意的摇了摇头。 “杞人忧天你总听说过吧?” 王简仿佛从情绪中恢复过来,气息一如初始般温润尔雅,他的性格变化令人有些捉摸不透。 “听说过。” 我点了点头。 王简继续到:“对于生存狂人,我说一个名字,你可能会感到熟悉,‘贝尔·格里尔斯’” “听说过。”我点了点头:“他的荒野求生很出名,我也很喜欢。” “事实上生存狂人就如他一样,不是自我挑战,而是为了避免有一天灾难真的发生了,能让自己在灾难中活下去,为此诸多如我一样的生存狂人,便自发组织去各种极限严酷的地带进行挑战和生存,我们恐惧灾难,但又希望灾难降临,因为那样才会显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有意义的。” 王简顿了顿:“当然,像我这种出生在权贵之家,虽然有着严格的约束,但也是娇生贵养长大的,自然是胆小怕死,所以我并没有像那些生存狂人一样,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去挑战那些极端的环境。” “那你?” 或许是猜到了我想要说的,王简道:“我有权势,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向他们一样去各种严酷地带训练挑战,我消耗着我父亲的权势为自己建造了许多地下避难所,甚至控制了许多军火商,不论是军火,还是各种生存物资,只要在灾难中需要的东西我都有。” “果然,一个好的出身,便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我嘴角一扬,不无羡妒的讥笑了一声。 “不。”他再次摇了摇头:“你错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威胁 王简一脸平静的否定了我:“这个世界不公平,也很公平,那就是,无论权贵还是平民,都在为了名利而щww{][lā}” “哦。” 我不可置否的应了一声。 “因为我利用我父亲的权势,做出了很多疯狂且让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当我那个古板的父亲知道了我的事情之后,可想而知他会何等的暴怒。” 王简一脸平静的指了指他的右腿:“很难想象,他直接打断了我的这条腿,甚至为此,我的母亲也哭昏过好几次。” “你恨他吗?” 我不无八卦的问道,对于他会有这种报应,我的内心明显轻快了不少。或许吧,难怪现实中总会有人喜欢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或许我该自我反省,毕竟这也是我曾深恶痛绝的。 王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但表情还是那般平静,仿佛在述说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或许是老天眷顾我,只是在第五天,也就是我打着厚重的石膏离开医院回到家里的那一天,灾难就发生了。” 呵,还老天眷顾。 我不由对他的言语产生了反感。 “那天,从天而降的婴儿一样的恐怖怪物如同海潮一样,遍布城市之中,将城市变成了一片血海。而不幸的是,我的腿被我的亲生父亲打断了。”他一脸平静的道:“那时候的我正在院子里散心,我的母亲浑身是血踉踉跄跄的跑到了我跟前,推拉着我往后院跑。但是那些怪物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扑倒了我的母亲,并且在她身上撕咬了起来,我甚至看到那些怪物咬开了我母亲的肚子,还咬住了她的脖子。 我被吓懵了,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当灾难真的发生的时候,会如此残酷血腥,瘫坐在地上的我看到了我的母亲嘴微微动了两下,我能听到她在说什么,她在叫我快跑。可是当时我的腿都已经下软了,况且还瘸着一条腿,所以只能拼命的喊警卫,喊救命。 而这个时候,已经有一只怪物朝着我扑了过来,那凶狠的目光仿佛恨不得要咬断我的脖子,吸干我的血肉。 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汽车的轰鸣声,是我父亲的车子,他坐在副驾驶上,一脸惨白,驾驶位置上是他的警卫兼司机。 汽车撞飞了许多怪物,但是引来了更多的怪物,我的父亲急促而慌张的招呼着我上车,我忘记了正在被怪物蚕食着的母亲,一瘸一拐的朝着车子跑了过去,但很不幸的是,怪物太多了,车子根本没法开出去,可能是我父亲的警卫发现了这一点,还没等我跑到车子跟前,我父亲便从车上蹿了下了来。 那个警卫叔叔很称职的将唯一的一把手枪递给了我的父亲,而他自己则是开车车子挡住了那些怪物,企图给我们争取逃生的时间,我的父亲拿着手枪,开枪打死了扑在我母亲身上撕咬的几只怪物,拖着已经死去的母亲,架着我往后院跑。 但是那个警卫叔叔终究还是没有挡住那些怪物,它们就像是得了狂犬病一样,一个个朝着我们涌了过来,甚至将我们全部扑倒了。 我父亲的身上就起码吊着有四只怪物,它们将他身上的西装撕破了,将他的身体咬的浑身是血,我的父亲惨叫着,搬开了身旁的一个井盖,仍凭怪物撕咬着,然后奋力将我拖到了井盖边,将手里的枪塞给了我,把我推下了井盖,而在井盖关上的那一刹那,一只怪物也锲而不舍的跟着钻了进来。 事实上,我该感谢那只该死的怪物。” 他歇了一口气,并拿着水又浅浅的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活下去··· 在井盖盖上的那一下,我听到了我父亲痛苦的呼吼声,他好像叫的是我的小名,很亲切,却又很陌生。 后来,我仔细思考过,那个警卫叔叔和我的父亲是非常有可能活下去,当然,前提是他们不来救我,如果他们活了下去,死的也就是我了。但是在我绝望的时刻,他出现了,就像是英雄一样,用他的血肉背脊挡住了那些凶残的怪物,使得我拥有了第二条性命。当然,我也要感谢我的母亲,希望贤惠却又娇弱的她在天堂不再为我忧心,只会为我的现在而感到自豪。” 说着,一脸温和的他终于停顿了下来,他从西装里面的衬衫兜里掏出一块显得有些老旧的小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外面已经生锈了的老旧怀表,打开怀表,里面有一张纸条卷着:“这是我活下来之后,在我房间书桌抽屉的角落里找到的。” 他小心翼翼的捻着那卷纸条,脱下了手套,动作轻柔的打开了纸条:“这是我小时候刚满周岁的时候抓周抓住的一块怀表,对我父亲来说很有纪念意义的怀表,似乎好像也是他儿时抓周时抓到的,当然,那个时候并没有这张纸条,因为这是他写给我的。” 说着,他摊开纸条让我看了一眼,上面写着这么一行字,字迹刚硬却又圆润,却又带着几分潦草,就像是匆忙写下的一样:我希望我的儿子将来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见我看完了之后,他再次小心翼翼的将纸条卷起来,轻轻的放进怀表里,然后道:“是的,看起来他很匆忙,据说当时我满周岁的时候他并不在场。” “唔,确实很有意义。”我点了点头:“不过,你刚才说,你要感谢那只怪物,是什么意思?” 他动作轻柔的将怀表放进木盒里,然后将木盒放进衬衫的兜里面,这让我感觉,他为了说服我,准备做的很充足,但事实上,以他的势力,不应该这么礼贤下士才对? “没错,因为正是那只怪物让我活了下来。” 他平静的点了点头:“我的运气很不好,我掉下去的那个井坑,是一个排污的井池,下面是一个粪坑。” “哦?” 我的眉头一挑,不由产生了一种身临其境的恶寒。 “是的,我掉进了那里面,而那只贪婪的怪物想要吃我的肉,但是为了活下去,我开枪把他打死了。你知道的,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爆发的潜力都是巨大的,为了活下去,我把它吃了,就这样,我在粪池里面待了一个多星期,唔,饿了就吃怪物的尸体,渴了就·······” 他微笑着,轻描淡写的掠过了这一段情节:“所以我现在患有非常严重的洁癖,唔,之后我就活着找到了自己花了大精力建造的避难所。” 我感到有些恶寒,胃里止不住的翻滚,里面的消化物仿佛随时都会倒泄出来。 “很抱歉,我说的故事情节可能让你感到不适。” 他谦逊的对我抱以歉意,但后面又加了一句:“我的故事讲完了,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吧。” 我微微沉默了片刻:“这真是一个很不幸的故事。” “不,这只是一个颓废的灵魂蜕变之后拥有信仰的英雄故事。”王简笑了笑:“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很有趣吗?你看我如此卖弄自己绞尽脑汁才编出来的故事,就应该理解一下我,想做好一个英雄,不容易啊。” 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让我越发难以判断他说出的每一句话的真假,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认定,他绝对是一个患有幻想症精神疾病的患者,或者说,他在此之前,就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病人。 “当然,我知道你非常不愿意,但是很抱歉,你们不加入我们,可能就无法再继续生存下去,我想,你们已经没有选择了。”他终于收起了那一副谦逊而温和的笑容,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戏谑,冰冷而平静的戏虐:”事实上我今天过来,只是想看看即将加入英雄团队的新的英雄人物究竟是什么样子,当然,通过我对你的接触,尽管你有些铁石心肠,但是我还是很满意。“ 这是威胁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交易 王简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理变化,脸上再次露出谦逊而温和的神态,并用手指了指我搁置在一旁的盾牌:“Щщш..lā” 他将手收回去:“唔,被你们杀死的那个家伙的就叫黑盾。” “你对他很熟悉?”我皱了皱眉,眼前这个人着实让无法捉摸,他说的话,似乎另有所指。 “不,不熟悉。” 他摇了摇头:“只是因为这块盾牌很出名罢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我眼睛微微一眯。 “唔,还有一个人,对吧,他被人叫做催眠师。唔,据说在他原本就是一个催眠师,但是因为辐射的原因,强化了他的大脑,强化了他的催眠术,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可惜,被你们给放跑了。”他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表情越来越冷,一个劲的在触碰我的忍耐底线。 “你觉得清道夫他们有这种实力吗?”他突然对我问道。 我的心猛的一跳,难道他的意思是,袭击我营地的那群人,并不是清道夫? 王简好像猜到了我的想法,又摇了摇头:“不,忘了告诉你,清道夫的首领,是一位连长的堂兄,而那两个异人,就是那位连长的人,而那位连长,则是某位师团长的亲信。” 听到他的话,我只感觉背脊一阵发寒,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不,我已经开始相信了,该死的,这次绝对是戳到马蜂窝了。 王简的语气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所以你应该明白,我来邀请你加入我们,可是相当于间接的救了你们。” “当然,如果你选择拒绝的话,那也没关系。我想,不用到明天,你们这个车队就会被团灭,唔,就像这样。”说着,他伸出手,然后摊开五指,嘴里发出怪声:“嘭!尸骨无存。” “然后···你们就死光光了。”说着,他又笑了笑:“单单只是那一个连长的势力,就可以将你们连根拔除。” 看着他那带着恶趣味的笑容,我就恨不得一巴掌甩上去,但是我做不到,或者说,我已经被他带入到了他的话里面,像是陷入到泥潭里,灵魂仿佛都被抽走了,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冷汗,渐渐浸湿了我的后背,仿佛就连握拳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没有情绪,甚至生不起一丝情绪。 “怎么?还没想好吗?” 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面带淡淡的笑容,那从容的神态染着自信,胸有成竹的他仿佛已经认定了我就是他手中的泥团,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呼···” 我呼出一口浊气,露出一抹冷笑,讥讽道:“所谓的英雄,就只会乘人之危吗?” “不不不。” 他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我这是在帮你,是雪中送炭,你可不要本末倒置。” “你很欠揍。” 我眯起眼睛,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而他身后的那名女保镖则是一晃身,便挡在了他的身前,眼中流露出来的浓烈的杀意令人头皮发麻,而羽,也一脸淡漠的向前跨了一步。 “唔,你也很有个性,就是脑子不是很正常。” 他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那女保镖退开。而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被我认为脑子不正常的,说我脑子不正常。 “陈建,你先出去一下,安抚一下队员们。放心吧,我们车队没事。” 我对着身后的陈建吩咐了一声,并且安抚了一下他忐忑的心态,尽管他有些不太相信我的话,但还是应声退了出去。 “唔,你看起来似乎很有底气。” 王简的神态流露出一丝好奇。 “我想,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我从大衣的兜里摸出一包香烟,抽出来两支,递给了他一支,但是他摆了摆手,示意不抽。 “啪。” 点上火,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雾,我将香烟揣回了兜里。 “说说。”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有一批军火。” 将胸腔里的烟雾喷吐出来,我终于做出了决定。 “哦?” 王简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我的话似乎并没有打动他。 “是很大一批军火。” 我加重了语气。 “哦?” 还是同样的回应,只是他的神态稍稍有了些变化:“很大,是多大?” “足以武装一个加强师。” 我的目光透过漂浮在空气中的烟雾,看到了他猛的剧烈收缩的瞳孔,但是他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只是空气仿佛突然间变得浓稠了起来,气氛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但是他不知道,我抛出去话,对他来说无疑就是一个超级大蛋糕,但那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诱饵而已······只是饵料有些过于充足。 沉默了片刻,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但是笑容明显淡了几分:“你这个笑话不好笑,我希望你不要再消磨我的时间···以及···耐心。” “你觉得我有这个必要吗?”我反问他。 他轻轻点了点头:“你想做什么交易,唔,虽然我还是不相信你,但是,怎么说呢,似乎相信你,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说着,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眉宇间染上了一丝愁绪:“啧啧,这真是个让人心动的谎言。” “事实上没这个必要,只要你帮助我的车队渡过这一劫,我都会定时给你送去一批军火,我想,当你见到了实物,就会选择相信我,甚至···我们会因此成为盟友。” “啧啧啧。” 王简摇了摇头,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我这个英雄做的还真是失败。” 他似乎有些失落:“如果你加入我们就好了,否则,我哪里还用跟你做这个交易啊。” 我的心里发出了一声冷笑,想的还真美,加入你们,我的东西还会是我的吗? 王简放下双手,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真不甘心啊,明明是件好事,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好像吃亏了呢。” “好吧,是叫我帮你摆平那些人对吧?”他捏了捏下吧,思索道:“也行,交易就交易吧,唔,一个星期后,我要看到家伙。” 尽管他还是那副人畜无害,一脸温和谦逊的神态,但是我明显从他的眼中发觉到了一抹冷厉,这是威胁吗? “没问题。” 我面无表情的应声道。 “唔,那就这样吧。” 王简站起了身来,微笑着对我伸出手:“合作愉快。” 我握住了他那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合作愉快。” “唔,命运真奇怪。” 他收回了手,若有所思的感叹了一句,姿态散漫的脱掉手套,踏着轻盈却又沉着的步伐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光线中模糊的背影,就如他的那令人捉摸不透的性格一样。 我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其实解决清道夫的麻烦,并不一定要牺牲那些军火武器,我只要解散飞鹤车队就行了,只不过,这样的话,我就会失去一批手下,再次四处流浪。 就像他说的,命运就是如此奇怪。 如果没有这次麻烦的话,我并不会想到让那批军火这么快就重现天日,或许,我能得到那批军火,就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吧,至少,它是帮到了我。 我轻缓的呼吸着,心态很平静,大脑出奇的清明,我似乎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能影响到我将来的命运的决定,我甚至已经开始在思考之后的路该怎么走了,我已经踏出了第一步,甚至别有用心的用大批军火武器的诱惑,将一个大势力与我捆绑在了一起,成为了我的靠山,有武器库做我消灾避难的护身符,想必,王简的英雄车队应该会很乐意为我效劳。 我甚至能想象得到,我将来为王简的英雄车队提供越来越多的军火,他就会越来越知道我手里的那批军火武器是有多诱人,他们会想方设法在我手上得到更多的军火,甚至不惜威胁我···这是一个潜在的大麻烦。但是至少,现在我是安全的,同时,也是车队的安全期,同时也是车队发展扩张的时期。 第一百七十五章 焚尸地 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或许是过了一个小时,又可能是过了两个小时,陈建过来了,他带着一脸担忧与忐忑,或许是以为我这么长时间没有出去,害怕我怕出事了吧,所以忍不住的过来看了我一眼,不过看到我并没有事,他也长吁了一..lā “队长。” 陈建轻轻呼声道。 “嗯?” 我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 “事···事情解决了?” 他的眼中带着几分复杂与疑问,但是听他的语气,他好像猜到了些什么。 “嗯,解决了。” 我也没想要吊他胃口,一脸平静的点了点头。 “哦。” 他应声,声音微微带着几分颤动,脸色也浮现出一抹潮红:“刚才英雄车队的人留下了一句话,说有事可以去找他们。” “嗯。” 我淡漠的点了点头:“我们现在是盟友,有事确实可以找他们帮忙解决。” “嗯,那我先出去了。”陈建一脸轻松的点了点头。 “等等,你去通知一下老郑,叫他留下二十五支枪与子弹,其他的用去兑换通讯设备。”我叫住了陈建:“明天我要组织一队人出去找物资。” “是。” 陈建点了点头,信步走了出去,脚步轻快,微显佝偻的背影也挺的笔直。 我站起身来,缓步走向那王简先前坐过的那张椅子,他忘了拿走他的衣服了,应该是不要了吧。 我抓起衣服,轻笑了一声,还真奢侈,好歹也是一件名牌,想了想,我又轻轻将它放下,略微思索了一番,心里便有了底。 “我们走吧。” 我轻轻的捏了捏她精致的脸蛋,心情也轻松了许多,抓住她那白皙细嫩的手在手中揉捏着,便出了门。 ······ “把门打开吧。” 我对着两名守着杂物库房的队员吩咐了一声,他们连忙应声,收回了崇慕、火热与忐忑的目光,打开了们。 门一打开,我便看到傻大力蹲在地上,背对着我们,在地上画圈圈。 “大力。” 我叫唤道。 傻大力明显听到了我的声音,但是他没有搭理我,继续蹲在地上画着圈圈,我有些想笑,心知道是傻大力以为我欺骗了他,让他等了这么久。事实上我完全可以用食物来引诱或逼迫他,但是我却不想这么做,于是便笑了笑:“走吧,带我去找她。” 傻大力的身体微微一抖,但还是倔强的不搭理我。 “唔,你要是不去的话,说不定她会生气哦。”我提醒道。 “她不会生我气的,就像韩妈妈一样,她对我可好了。”傻大力扭头对我吼道,似乎是我不经意的话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好了好了,乖,她不会生气的,但是你忍心让她等那么久吗?” 事实上我也是有些恶寒,不过他确实是个小孩子,我也不想用一些强迫性的手段来逼迫他。 “哼。” 傻大力哼了一声,但还是站起来朝我走了过来。 “她也要去。” 我指了指羽。 “不行!” 傻大力脑袋一偏,一副没得商量的神态。 “咳咳。”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做出一副惊讶:“你确定不要她去?她昨天可是保护你了哦?” “没有,我不记得。”傻大力头甩的跟拨浪鼓一样。 “那就算了。”我点了点头,语气淡漠了几分:“可惜她刚才还跟我说明天要跟我一起去找吃的给你,想想,还是不要费这个神去喂一个白眼狼了。” “真的。” 傻大力一脸狐疑了看了她一眼,但是眼中冒出的精光却怎么也藏不住。 我给羽打了一个眼色,并捏了捏她的手。她似乎是勉强的理解了我的意思,头不轻不重的点了一下。 “那就让她去!就只能她去,别人不行。” 傻大力一脸挣扎,最后终于咬了咬牙,瓮声瓮气的答应了。 “走吧。” 我坐在了卡车的驾驶位置上,回头看了一眼营地,在陈建一脸担忧的神色中踩上油门离开了,营地前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是那残留的血迹却示意了昨天发生的一切,或许吧,有些东西是抹不去的,但将那些令人不适的记忆压在心底某一处不让它窜到脑海里来,或许会好受一些。尽管自我安慰与自我欺骗是同一个意思。 我终于彻底的领略到了这座叫黑暗之城的城市里的风土人情,一路上我起码有注意到三拨人互相厮杀拼斗···抢劫、杀人、斗殴、强暴、霸凌···没有丝毫掩饰,都赤·裸·裸的展现在眼前,仿佛这座城市除了令人绝望,就只剩阴暗与疯狂了。 我突然若有所思,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人性,似乎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这座城市就是一座滋生邪恶、阴暗与疯狂的囚笼。无力抗争的灵魂,就像是白纸的屑沫般飘进了墨瓶里,被染黑的透彻。他们渴望光明,无可自拔的陷入了黑暗的淤泥中,企图他人来挽救他们,在那之前,他们将永远都沉陷在淤泥中。 地方越来越偏了,似乎已经到了郊区。 按理说,现在的郊区才是最安全的地带,人少地广,但现在的城市之中拥挤不堪,这郊区里应该也是堆满了认才对。 后来,我听了傻大力含糊不清的话,思索了一阵之后才明白过来,这里确实是堆满了人,但是堆的,都是尸体。 但是我放眼望去,不远处尽管是一片焦黑,或焦土中透露着灰白,并没有看到多少尸体。 “都要被烧的。” 傻大力瓮声瓮气的道:“人死了,就烧掉。” 这下我才明白过来,想想也是,将那么多死人堆放在一起,不说恶臭熏天,万一发生瘟疫了,那又是一场灾难。 到了傻大力指定的地方,我们下了车。 尽管这一路来,我都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诸多恶劣的环境,但是一下车,闻到那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皮肉烧焦与腐烂发霉的气味,还是忍不住的蹙起了眉头,但是想到这是焚化尸体的地方,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她在哪?” 我对着探头探脑的傻大力问道。 此时的他左右环顾,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四周一番,这才对我招了招手,小声道:“跟我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女孩 我跟着傻大力左转右转,走到了一条干涸的河道边,然后慢慢的爬过护栏,跳下了干涸的河床,事实上河里也没有彻底干涸,还有浅浅的一层污水,傻大力一跳下去,两条腿就被淤泥淹到了膝盖。 我不知道傻大力这是在做什么,心里有些打鼓,难不成那个女孩还会藏在着里? 带着狐疑,我也招呼着羽翻身跳了下去,浑浊的淤泥瞬间淹到了我的大腿,倒灌进了我的靴子里,刺鼻的恶臭更是铺面而来。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将挎在胸前的枪往身后拨了拨,看来明天就要打赤脚了。 “一···二···” 傻大力指着河道两旁的大型排水孔数来数去,最后指着不远处的排水空道:“那一个!” 这下我已经看明白了,看来那女孩还真是躲在了这里面,只是让我越发糊涂起来,好好的,为什么要躲下水道里面? 我们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那排水孔走去,到了之后,傻大力先是将手里提着的一袋子食品扔进了排水孔,然后用手一撑,爬了进去。之后我和羽也跟着爬了进去,与傻大力一样弓着身子,在排水孔里穿行起来,往里面走了十几米,空间也渐渐的大了许多,尽管还是狭窄,但也可以容纳两三个人同时进出,于是我们也直起了腰。 “吼!!” 一个转弯处,突然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声,黑暗中突然蹿出来一只通体火红,像是皮肉都被剥落了一样怪异的人体,面目狰狞的冲向了我们。 我几乎下意识的举起了枪,拨下了保险,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暴烈的枪声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尤其震耳,令人耳膜都感到刺痛。 子弹打在了那只明显像是丧尸的家伙身上,成功阻止了它往前冲的趋势,但是它似乎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反而更暴烈的嘶吼起来,浑身一根根密密麻麻的黑色青筋仿佛要从它的肉里面蹿出来了一样··· 在它身后,起码又响起了十好几只丧尸∑∑∑∑,m.≥.co→m的嘶吼声,我顿时便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这只通体血红的丧尸身上明显有古怪,它的**就仿佛一只人形牛囚一样,弹头钻进去便被卡死了,眨眼就就被排出了体外,哪怕是我跟羽,还有傻大力三个人在这里,对上这些东西,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婷婷姐,是我!!!” 正当我想着叫他们往回退的时候,傻大力突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我还有些发蒙,或者不知道傻大力这是犯了哪门子的病,在这个时候大呼叫了起来,但是事实却让我大吃了一惊,就在傻大力喊完之后,那只丧尸的动作明显停止了,狰狞的面孔突然呆滞了起来,它身后赶来的那些丧尸也停止了动作,仿佛傻大力这一嗓子就将它们震傻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正狐疑着看,就见傻大力提着袋子欢快的往前跑了去,我害怕会出什么事,回头看了羽一眼,握着枪,警惕的跟了上去,便看到那些丧尸已经开始晃晃悠悠的往回走了,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疯狂的状态。 狭窄幽暗的前方突然起了篝火,傻大力看到那燃起来的火光,加快了速度:“婷婷姐。” 我渐渐放慢了脚步,目光警惕的看着前方,傻大力似乎很很开心,回头招呼着我:“快。” “你怎么带人来了?” 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响起了一个令我感到熟悉却又沙哑而模糊的声音,声音里带着丝丝警惕,但却没有责怪。 真的有人? 虽然惊讶,但是我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握紧了抢把。 “不不不···是他···是那个···” 傻大力吃力的解释并用手比划着,但是他似乎并不知道我的名字,所有显得有些词穷。 我已经走了过去,入目的是一堆篝火,杂乱堆在一起的衣服,还有地上铺着的棉被,上面坐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只穿着一身简单的睡衣,一旁还放着几桶纯净水,以及一把菜刀与砧板。 阴冷的目光透过散乱的头发,落在了我的身上,只是很快,她的身体猛的一颤,仿佛认出了我是谁,别过了头,似乎不想让我看到她,但明显是掩耳盗铃般的自我安慰。 是她! 尽管她的变化极大,甚至我连她的面孔都没有看清,但我认出来了,这就是那个女孩,那个浑身充斥着戾气与仇恨的女孩,只是······她怎么会与丧尸为伍? “你···” “我不是!” 我刚出声,便被她激烈的回应堵了回来,沙哑的声音并不难听,甚至还带着几分诱人的磁性,只是话语有些幼稚,到这个时候了,否认难道就真的有用? 我放下了枪,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但心里还是有些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但当我问出口的时候,心脏猛的一颤···立即便想到了答案,不应该,其实我的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因为我想起了自己曾遇到的那个神婆,吃人的神婆。 “关你什么事?” 她仍旧倔强的背对着的,语气带着孩子气,却不知道我此时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我也不知道我的心为什么会乱成这个样子,惋惜?憎恨?不忍?愤怒? 我不知道,只是这个,这个女孩,已经不属于人类这个物种了。 “你···你被丧尸抓伤过?” 我声音微微有些发抖,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没想到,我与她再次见面,会以这种方式。 事实上这种事情本应该与我无关,我只需要站在正义的一方,然后将代表正义的枪口指向她,就可以杀死一个可以为祸人类的怪物了。但这显然是一件复杂的事情,尽管不承认,尽管我对这个女孩并没有多少好感,但是···至少我从来没有讨厌过她,甚至,潜意识当中,她应该是自己人。 她的身体再次剧烈一颤,声音颤抖着,将头扭了过来,那是一张苍白的面孔,还带着有几分稚嫩,但她本来就处在一个花季的年龄,漂亮的面孔苍白而麻木,只是那一双清澈的眼睛却充斥着痛苦与狰狞,令人看了不由自主的心颤,仿佛被带入进去了一样。 “是大力告诉你的?” “不是。” 我似乎有些胆怯起来,不敢直视她那坦然却又复杂的眸子,只好将头转向一旁,却看到了她的前方,竟有一个三五岁左右,似乎已经死去了的孩子,孩的四肢都怪异扭曲着,看的令人头皮直发麻,愤怒的血液瞬间直冲我的大脑。 “你!!!你竟然!!!”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人道 “你竟然吃人!!!” 我瞬间只感觉浑身血管都要炸裂开了,眼前已经是一片血红,事实上我应该预料到的,但可惜我不想承认··· “呵。随-梦-小说.” 面对我愤怒的指责,她只是一声轻笑,眼神有些不屑,嘴角也带着几分讥讽。 我眯起了眼睛,因为愤怒而颤抖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抢把,眼前这个女人,已经···算不上是人了,她这么活着,应该也很痛苦吧,或许我应该早点结束她的痛苦,哪怕是用一种极端的方式。 “胡说!!!婷婷姐才不会吃人!!” 傻大力挡在了她的身前,他的表情很愤怒,但是他的作态告诉了我,想要伤害他的婷婷姐,没门。 我的眼角余光也注意到了不远处有将近二十几只浑身猩红的丧尸在晃荡着,我想,他们应该就是受她控制的吧,加上傻大力,就算有羽在我身边,胜算似乎也不大。 气氛仿佛瞬间紧张了起来,空气仿佛凝固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女孩的见面会是这种剑拔弩张的方式,也没想到,傻大力会这么护着她,或许,这是他们一路走来而产生的依赖与情感吧。 “呵。” 只是她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指挥那些丧尸对我进行攻击,只是轻笑了一声:“这个小女孩是我从尸体堆里捡回来的,她的四肢被扭断了,但是还没有死,但是应该活不长了。” “那也不是你吃人的借口。” 我出言打断了她,冷着脸指责道。 “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人了?”她不屑且带着几分冷淡的眸子浮现出不加掩饰的厌恶与鄙夷:“自私而卑微的人,永远都是那么自我。” 她的话无疑是刺中了我的心窝,但强忍住了愤怒,因为我从她的话里面听出来事情似乎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是我太过主观了,但事实上我也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想法,只是想听她一个解释,一个可以给我自我安慰的借口。 她从旁边一个胶桶里拿出来一只老鼠,应该是变异的老鼠,体型比猫还要巨大,我曾经见过这种老鼠,杀伤力特别惊人。 但她手上的那只变异老鼠应该是死了,但是死了没有多久,像是被活活掐死的,她熟练的抓起了砧板上的菜刀,从铺垫在地上的棉席上站起来,走到一旁,用刀在变异老鼠的脖子上划拉了一刀,然后熟练的将整张鼠皮完整的剥落下来,然后将老鼠头切掉,将老鼠的腹部刨开,掏出内脏,并稍微用水冲洗了一下,扭头看向我:“唔,这就是我的食物,你要尝尝吗?我做过试验,它们仅仅是因为病毒而变异了,应该说是病毒在它们的身体里发生了变异,并不会像丧尸一样传播病毒。” 她那淡漠的表情让我有些背脊发凉,但是她并没有管我是怎么想的,而是撕下了老鼠的一只血肉淋漓的大腿,开始咀嚼起来。 尽管我已经准备相信她了,但是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腹内翻腾,头皮也在发麻。 傻大力仿佛也习以为常了一脸见怪不怪,他蹲坐在地上,面向她,指了指他带来的那一袋子食品:“婷婷姐,我也带吃的来了,待会儿我去帮你捉老鼠。” 她听完,将沾满了鲜血的手在身上擦了擦,确认擦干净了之后,这才将手放在傻大力的头上搓揉起来,一脸自然而柔和的微笑:“乖。” 事实上这个女孩很漂亮,我还没有见到她笑过,但是她的笑容给我的触动非常大,那是一种带有母性光辉般温柔的笑容,也难怪傻大力会这么护着她,想着,我竟也有些吃醋。 “这里遍布变异的老鼠,你觉得,为了食物,我需要吃人吗?”说着,她对我笑了笑,是那种淡漠的玩笑话:“正是因为我的存在,这才让住在地面上的人,避免了变异老鼠的侵害。” 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诚恳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 “你没有误会我。”她摇了摇头,将手指向了那些丧尸,一脸坦然:“我不吃人,可不代表它们不吃人。” 听到这话,我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头。 “当然,只有自保的时候我才会让它们攻击活物,外面经常有成堆的尸体,所以,它们的食物很充足。” “这不人道。” 我的语气有些重。是的,对死去的人来说,这是很不尊敬的,这些简单且在灾难之前常见的世界观还存在我的脑海中,并且影响着我,尽管这很可笑,但这至少说明,我还是一个正常人。 “人道?” 她的嘴角又勾勒起了一抹冷笑:“杀人就是人道了?这些死人是怎么来的?冻死的,饿死的之外,几乎有十分之三是非正常死亡,人道?呵。” 她不屑的轻笑了一声,将手指向了那个四肢被扭曲的女孩:“我在尸体堆里捡到她的时候,有好几个偷尸体吃的家伙在为她大打出手,认为她的营养价值比较高,肉嫩多汁······哦,忘了告诉你,每到晚上,我都能碰到好几批来这里偷尸体来填饱肚子的人。” 她似乎是说累了,也没有了食欲,便将手中的那只被剥了皮的死老鼠放在了砧板上,擦了擦手,坐在棉席上,一脸平静与淡漠: “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人道了,请将你那些虚伪的正义感放置在有用的地方上吧,你会发现,这些正义感就像是喷壶里的水一样,每消耗一点出去,就会少一点,是因为,周围没有人能给你补充所谓的正能量,他们就像磁铁一样,会一点一点,将你吸向他们,掏空你内心秉持的东西。” 我微微皱眉,她说的话有些老气横秋,但是我能看到她眼睛里那绝望与空洞,以及突然的轻松···这让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说罢,她微微一笑,看向我:“大力是个好孩子。” 我沉默的看了一眼依偎在她旁边,一脸安心的傻大力,呼出一口气安慰道:“其实你没必要说这些,你也还年轻,这个世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至少,太阳还会照常升起不是吗?” “呵。” 她又笑了,那美丽而淡然的笑带来的却是一种无欲无求的绝望情绪,她仿佛已经在寻求解脱了:“太阳?我还能见着太阳?连你都想开枪打死我,你认为外面世界里的人,能接受我这种异类存在?” 说着,她摇了摇头:“不可能的,除了大力,没有人能接受我的存在,甚至是我,也已经快要承受不了了。” 说着,她伸出双手,仍旧白皙细嫩,仿佛并没有遭到环境的改变而粗糙不堪,只是,她的十根手指,好像没有手指头,不,就是没有,上面还结着暗红的血痂。 “你不用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她好像注意到了我眼中的怜悯与同情以及一丝复杂的情绪。 “它们每隔两天就会再长出来,每隔两天,我都要拿着菜刀一根一根指头把它削掉,并且每隔几天都要遭受一遍毒·瘾一样的痛苦。”说着,她的身体微微抽搐了起来,面孔狰狞而痛苦,声音有些发颤,语气却平静的让人心脏仿佛被针刺了一样:“这样活着,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不···” 我内心挣扎着,自私与正义的秉持在互相搏斗,但是好像有一个胜利了,我也不知道是哪一个。 “我能接受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紧攥的拳头,或许吧,是自己同情心过剩,又或许是在庆幸自己曾逃过一劫没有遭受她这样的痛苦,但我能体会到她的绝望,一如我被丧尸抓伤时的绝望。 “不,你不用安慰我,这种所谓的善意的欺骗会令我感到恶心。” 她摇了摇头,但我看到了她绝望的眼中突然一闪而逝的渴望,她在渴望被认可,却又倔强而决绝的拒绝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荒诞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因为,我也被丧尸抓伤过。”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不等她否疑,我便继续道:“还记得我们最后见面的那一次吗?我给了你们一把枪···” 微微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勾起她的回忆,我继续道:“那个时候,我就被丧尸抓伤了···很抱歉,我当时并没有考lu到将你们送的安全的地方,对不起。” 她眼中仍然带着几分质疑,但我能看到她颤抖的双手与颤动的眸光,那是渴望:“那···那你···” 我知道,她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变成她那样,她想在我这里寻求希望,而我也很乐yi给她一个希望:“我吃了一个怪物的心脏···” “怪物的心脏?” 她的瞳孔微微一缩:“你是说···如果我吃了···就可能恢复?” 我点了点头,但语气不是太肯定,也没敢说几率有多少,只能将事情往好的方面说:“应该会的,至少这也是一个办法,一个希望不是吗?” 我能感觉得到她内心的挣扎,或许是在考lu该不该相信我说的话,但她终于做出了选zé,复杂而带着一抹激动的绯红的脸也变得坦然:“我或许也可以试试。” 说着,她看向了我,眼神中带着一抹希冀,她希望得到我的认肯。 “是的,你必须试试。” 见她同意了,我也终于松了口气,这应该也是意liào之中的事情,每一个濒临死亡的绝望者,一旦有一线生机,他们都愿yi去尝试,没有人真的想要死去,真的想要死去的人,都是因为彻底没有了希望,活着比死去还痛苦。 事实上,这么做,我也是有私心的,如果她真的不像那神婆一样吃食人肉,那她就是一个很好的帮手,她可以控制丧尸,这样的话,我们出行一般就可以避免与丧尸遭遇并且发生战斗,可以很好的减少损失与资源,想着,我道:“那你···现在要跟我们走吗?” 但令我失望的是,她摇了摇头,说:“你一个星期之后再过来吧,如果我还活着,就带我走吧。” 尽管没有达到我的目的,但我也不是很失望,只是她并没有我想xiàng中的那么急促,想要着急去得到我所谓的怪物的心脏吞食,这让我意外的同时,心里也有一丝紧张,害怕她还会被绝望的情绪左右心智。 “你把她带回去吧。” 她指了指那个像是被扭断了四肢的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怎么看都像是活不过来了。 “她还能救活吗?” 我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她摇了摇头:“但是她在我这里已经呆了十来天了,呼吸跟心跳虽然虚弱,但是比起当时已经好了许多,如果可以的话,救救她。” “十来天了还没死?也没进过食?”我感到非常诧异。 她点了点头:“没有进过食,但是我喂过她水喝。” 这就奇怪了,难道这小女孩还真有被救活的可能? 想了想,我点了点头:“我尽量。” “唔,好,那你们就先走吧,我有些困了。”说着,她打了一个哈欠,手揉了揉傻大力的脑袋,安慰了几句。 我走过去,轻轻的抱起小女孩,生怕触碰到她那已经被拧做了麻花的四肢,害怕造成她二次伤害,小心翼翼的吹了吹她脸上的灰尘,虽然小女孩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且消瘦,但能看的出来,她很可爱,就像是被丢弃在垃圾堆里的瓷娃娃一样。 我真的不知道竟然还有人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会将一个如此可爱的小女孩四肢残忍的折断了,想到,我的内心就忍不住的喷发出一股令我自己都感到心悸的戾气。 “对了。” 正当我抱着大概体重不到三十来斤的小女孩,催促着傻大力往回走的时候,她叫住了我。 “什么事?” 我扭头问道。 “你的名zi。”她说。 “哦,我叫周鹤,你呢?” 我熟练的报出了那个名zi,将自己的真是名zi死死的掩藏在内心深处,或许有一天,它也能重现天日。 “张婷婷。” 她也说出了自己的名zi,但不经意间,我却想到了另一个人,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名zi,不知道何时,竟然让我记忆如此深刻。 “还有一件事。”她继续说道,并没察觉到我此刻的状态:“半个月前,我曾经遭遇到了一堆丧尸,它们被操控着···但是,操控它们的,是一只丧尸。” 听她这么说,我顿时惊yà起来:“你是说,丧尸也拥有了控制其他丧尸的能力。” “不。” 她摇了摇头:“不只如此,那只可以操控其他丧尸的丧尸,应该是拥有了智慧。” 智慧? 丧尸拥有智慧?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荒诞’两个字,但一深思,却顿时手脚冰凉,头皮一阵发麻,若是她说的是真的······ 我几乎不敢想xiàng。 “不过,当时它把我当成了同类,想要控制我,但是我跟它拥有同样的能力,互相抵制着,对双方都起不到实质的伤害,之后,它开始一路对我追杀,甚至操控其他丧尸对我围追堵截,并且制造障碍,甚至是陷阱,如果不是我见过它的真实面目,我甚至怀疑控制那些丧尸几乎是人为操纵的,因为他们的攻击方式不再是简单的追逐撕咬,而是互相协作、制造陷阱、围猎。” 她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唔,就是这样,我睡了。” “晚安。” 我轻声道别之后,离开了这个污臭遍布的下水道,只是心情异样沉重复杂,我原本以为,人类最dà的敌人会是那些来自宇宙中的怪物,却没想到,那些被我忽略掉的丧尸却同样拥有的恐怖的能力,如它们进食就能进化成那通体猩红的坚rèn身体一样,没想到连智慧都能拥有。 然而,我却想不到任何办法,通知别人?说丧尸有了智慧?开玩笑。谁会相信我?就算相信了又怎么样?谁会在意?只希望那些丧尸的智慧并不能如同人一样吧,或许只是张婷婷说的太过严重了,用夸张的语言渲染了几分,或许,它们充其量也就如同狼一样,只是拥有了简单的围猎本能? 想着,安慰着那颗有些不安的心脏,紧张而沉重的情绪也微微得到了缓解。是的,自我安慰其实就是一种自我催眠,它有着如阿q精神一样自愈的作用···只是希望,一切都是只是我想xiàng的那样吧。 我与不停回头,目光透露着几分念念不舍的傻大力回到了车子停放的地方,见傻大力情绪不高,我也只得安慰他:“不用担心,一个星期后她就能和我们在一起了。” “哦,一个星期。” 傻大力听到我的话,伸出手,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数了半天也没数清楚一个星期究jing是多少天,多少根手指头。 “上车慢慢数,不着急。”我轻轻的抱着小女孩,打开了车厢门,让傻大力进qu。 上车了,拉上了车门,我便将小女孩递给了羽:“抱着她,轻轻的,别伤到她。” 我们开始原路返回了,太阳也越来越炽热,不经意间,已经过了中午,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赶趟午饭。 或许是因为着急回去,所以我将车子开的很快,街道上晃晃荡荡的行人都迅速的躲开了,或许在他们看来,我也是如其他车队一样,轻贱人命,其实不是,在知道这座城市里竟然存在吃人的人,我对那些四处晃荡的流浪者便难以遏制的生起了厌恶感,尽管我知道这种情绪很不应该,那些丧心病狂的人只是少数。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网,无弹窗! 第一百七十九章 借 我们回到了营地,将小女孩轻轻的放置在床上,她仍在昏睡中,不知何时才能醒,但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病症···植物人。 想到这里,我也不由有些揪心,这小女孩或许可能将一直昏睡下去吧,但愁的是,我却难以为她找到医生。 不多时,郑杰也回来了,并且拿着大量的通讯对讲,并且还有配备耳机。他看起来很开心:“嘿,真没想到,那些恨不得活剥了人皮的小气家伙,今儿个竟然这么大方。” 说着,他对出来的我扬了扬手:“队长,唔,一共有三十个通讯对讲,商家赠送的耳机,还有我兑换了一个发电机,他们还给咱送了一桶油,咱们已经可以恢复电器设备了。” 一旁清点数目的陈建正色的点了点头:“他们应该也打听到了咱们车队跟那个英雄车队有些关系,巴结一下也是正常的,他们应该都对你们无错小说报过名号吧?” “对,有个叫野熊车队,一个叫秦商车队,唔,还有一个叫临湘的车队,这些东西就是在他们的商铺那买的。”郑杰喜滋滋的把玩着一个对讲,调着频,不时能听到一阵阵刺耳的杂音:“这都是好货,警用的,通讯距离远着呢” “别玩了,你们先去发电吧,把这些家伙的电都充满了,我们明天得出去寻找物资。”我摆了摆手,然后又想起一件事,对着郑杰吩咐道:“老郑,你先去选二十来个身体壮实点的队员,明天跟我一起出去,告诉他们怎么使用对讲,对讲频道统一,发电的事,交给老陈。” “是。” 郑杰应声,便急忙招呼队员去了。 “老陈,做好记录后,你去吩咐人发电吧。”我对着陈建道。 “嗯。”陈建点了点头。 吩咐完这些,似乎已经没我的事了,事实上我是想找些事情来做,好彰显一下我这个车队的最高领导人的存在感。 但事实上,比起陈建与郑杰,似乎我与那些队员们隔着一条鸿沟,难以建立关系,不,应该说,是我的身份以及强大的个人力量,让他们感觉到遥不可及,无形间增加了他们在面对我时的压力,但这样并不是不好,至少,我的存在,能让他们感觉到安全,并且能让他们仰望而尊崇。 我想到了王简的一句话,信仰,我没有信仰,但是突然有了一个如王简一样的想法,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制造出一个信仰,让手下的人拥有信仰? 似乎这个想法有些疯狂,但是我很心动,如果有一天,我能成为他们的信仰,我不敢想象会有多少人会为了我、为了信仰而冲锋陷阵···哈,权利果然是会令人疯狂。 面无表情的压下了内心的火热,对着巡逻的一队队员们露出淡然的微笑,看着他们眼中炽热与崇敬,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叫住了他们,他们也停下了步伐。 “队长!” 他们一个个努力表现出一副彪悍而沉着的神态,但营养不良的他们看起来就想是刚打了败仗且显得有些良莠不齐的败兵。 看着他们火热的目光,我毫不客气的批评道:“你们这么瘦,应该多吃点。” “报···报告队长···物资有限,每个人分配的食物也有限···所以。”一个家伙壮着胆对我回复道,但他的眼神有些躲闪,似乎害怕我斥责他。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们就去跟陈队长申请,说是我吩咐的······” 说着,我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深沉,有点老气横秋的意思:“我对自己的队员是很挑剔的,很快我就们会扩张车队的规模,将会有很多新成员加入进来,你们是老队员,但是···老队员要是比新队员还弱···那我的脸上就挂不住了,毕竟你们要给将来新来的队员们一个榜样。” “你们也不用怀疑,想来你们都应该知道了,我们车队是与一个大型车队,也就是英雄车队是结盟关系,有这层关系在,想要加入我们的人很多,所以说呢,如果你们还是这幅弱不禁风的样子,或许可能会被淘汰,当然,我会吩咐郑队长,他是退役军人,应该懂的一些训练方式,让他们对你们进行针对性的训练,物资管够,但是···成绩差的人,会遭到惩罚的,比如减少物资分配。” 说完,拍了拍那些人的肩膀:“加油!将来车队的骨干,或许就有你们。” 原本眸子里的神光渐渐冷却的他们,听到我最后一句话之后,再度冒出火热的神色,或许,他们也开始幻想着拥有陈建与郑杰的身份了吧,车队骨干啊,那该有多风光,想当初我也曾被公司管理层忽悠的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公司不可或缺的骨干,为了这个荣誉而拼了命的工作,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说出这种虚假的话来。 我走了,带着几分怅然若失,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因为自己离普通人的身份越来越远了吧,说来有些可笑,只是一个小车队的队长,我竟然开始依赖这种拥有权力的感觉。这不像在公司里当个所谓的管理者,而是拥有控制他人的权利,它如跗骨之蛆一样,对我的影响越来越深,但我知道权力是把双刃剑···但不知道的是,这条路,会走多远。或许,在一下场未知的灾难来临之后······ 郑杰得到了我的通知,召集了车队除伤员外的所有成员,但显然他不是陈建那种会动脑子的人,我很欣赏他,因为只要是我说的话,他就会执行,我希望他的这种作态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并且让那些目前显得有些良莠不齐的队员也学习到这种军人作风。 操场上盘坐着四排车队成员,不多,四十来人,他们交头接耳的交谈着,或许是想知道我这次召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站在前面,咳嗽了两声,示意他们安静,然后发表讲话,按照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对着众人侃侃而谈,郑杰负责维持秩序,陈建则是负责记录。 “明天,我们将进行车队第一次成立后外出寻找物资,但这不是今天的主题。我的主题是,成员等级的划分。 是因为,等我们寻找回来之后,就要开始扩张车队了,我主张划分了两个等级:正式队员与非正式队员。 正式队员:可以拥有持枪资格,是车队里的主要成员,也就是车队骨干,主要负责的是,外出寻找物资。” “非正式队员,也可以称为普通队员,可以通过考核,然后转为正式队员,非正式队员的主要负责是车队的后勤,以及各种人力工作,为正式队员提供后勤保障。 除去要跟我出城寻找物资的二十五名车队成员,剩下的成员们,将要在郑队长的训练下,进行两周制的军事化训练,我会在回来之后进行考核,成绩不及格的,将被划分到普通队员的行列,但是物资分配方面会减少。” 在郑杰的呵斥下,冒出来的一些不和谐的哀鸣声停歇了,我也丝毫不在意,我说的话,他们没有资格反抗也没有权利反抗,唯一能做的,就是执行。 “队长。” 陈建突然出声。 “嗯?” 我看向他。 “物资可能不够,怕是难以支撑队员们高强度训练。”陈建道。 “那就借。” 这个时候,我必须要表现出自己的底气来:“我待会儿要去英雄车队一趟,他们会很乐意借给我们粮食,所以这一点不用担心。” 见大家都沉默着,我的目光扫过了眼前一个个神色平静的面孔,有稚嫩,也有老态:“现在大家还有什么问题?或者说,还有什么要求?” “没有了,那就解散吧。” 见他们还是沉默,我摆了摆手,然后还没等大家起身,我又补充了一句:“谁知道英雄车队的营地在哪?” 这时,郑杰举起了手:“我知道。” “好,叫上几个会开车的,开两辆卡车跟我去英雄车队借物资去。”我大手一挥手,把‘借’东西说的大气凛然,但事实上我心里也没什么底,毕竟物资是人家的,他们凭什么借给自己? “是!” 郑杰倒是没什么反应,应声便去执行我的吩咐去了。 第一百八十章 羡慕 我脱下了靴子、袜子。上面裹着的黑泥已经干了,但臭味还是很浓郁,拿着一块抹布擦洗了一下手,轻轻的抱起了静趟在床上的小女孩,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睫毛好像轻轻眨了一下,但又有可能是我的呼吸吹动了她的睫毛。 我用毛巾沾湿了纯净水,轻轻的擦了擦她的脸,将她脸上的污垢抹去。真是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蛋。我叹息着,带着一抹惋惜与怅然,或许在灾难之前,她应该是一个人人都疼爱怜惜,聚疼爱于一身的可爱小女孩。可被这该死的灾难剥夺了属于她的快乐与幸福。 “走吧。” 我轻轻抱起她,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希望在王简那里能找到医生,哪怕不能将她治疗好,将她的四肢矫正也好,未免让人看了心里难受。 郑杰都准备好了,安排了三个身体稍显硕壮的队员负责开车,当然,我坐上的则是一辆小汽车,那张黑色的盾牌放在了一辆卡车的车厢里,卡车则是由那三位队员负责驾驶。 傻大力没有跟来,他负责解决我用来安慰他的食物,当然,他肯定不会注意到陈建那一脸肉疼的表情。 “开车吧。” 我对着驾驶位置上的郑杰吩咐道。 “嗯。” 我跟羽坐在后排,手里轻轻的抱着宛如易碎的瓷器般的小女孩,时而看向车窗外,看那纷扰的人群在这罪恶的城市里游荡,我看到有人在演讲,三两个小青年,脸上带着稚嫩,在简易搭建的台子上慷慨激昂,就如昨日王简一样,那深沉而激昂的表情仿佛在进行一场革命式的演讲。 郑杰仿佛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轻快的掌握着方向盘,轻轻往窗外瞥了一眼道:“这都是一些车队招人的方式。” “哦。” 我轻轻应声,有些失落,原来他们不是为了唤醒人类沉睡的良知,而是有目的的用一些虚假的空话,用这种方式去吸引众多幸存者的眼球。 “对于我们招人,你觉得哪种方式比较合适,比较有效果?”我突然出声对郑杰问道。 “哪里还要有什么方式?有吃的,有穿的,就能招的到人,不过想要让他们为咱卖命,估计也得像那些人一样,去说些乱七八糟用来骗鬼的话。”郑杰虽然有些小心计,但也是个直肠子,这个时候的他说话异常坦白,坦白到让我都有些羞愧,卖命啊?难道这家伙的脑子里也是这么想的吗? 可他说的就是事实,不对吗? 现在想要活下去,不就得卖命吗?赌上自己的性命只为了能让自己不会饿死冻死,想想却觉得有些可笑,但讽刺的是,这是现实,为了活下去还得卖自己的命。 我不再出声,郑杰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有些紧张:“队···队长,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没有。” 我摇了摇头,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没有错,无论是善还是恶,都是可悲的,因为错的是这个世道,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要遭受这场罪过。 我似乎有些犯困,怀抱着小女孩,迷迷顿顿的靠在了羽的肩膀上,什么都不想去想,就想这样安静一会儿,享受一会儿片刻的安逸,多轻松的感觉啊,可这个时候偏偏为什么要想到自己的双亲?我把他们忘了吗?没有啊,我在想着创建自己的势力,将来好去找到他们的时候,好为他们提供保护,这没错···可我却突然觉得是如此的虚幻,如此心虚。 郑杰踩下了刹车,那一刻惯性的失重导致我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惊醒过来,警惕的眼神顿时看向车外。 “到了。” 郑杰道。 这时我才放下警惕,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也仿佛接收到了什么指令,平缓了下来。 刚一下车,我便注意到了我们一行人已经被数十支枪指住了。唔,数十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军装成员正虎视着我们,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建筑堡垒,应该是堡垒吧?这护墙,起码也有二十米高吧?上面还建造着瞭望塔,每隔三十米就有一个瞭望塔,里面的人驾着机枪扫视了下面。 “真是胆小怕死的家伙。” 我嘴里酸了一句,可却又难以遏制内心的羡慕,我若是有这么一座堡垒就好了,在这座城市里,恐怕就连那些军队,也不敢轻易招惹自己吧? “我是飞鹤车队的队长,周鹤。找你们队长有要事相商。”我扯着嗓子吼了一声,便见有人拿着对讲呼叫起来,应该是在询问什么。 不多时,那刷着大红色漆的大门打开了,那些荷枪实弹的成员也放下了手中的枪,但他们示意我们将车停放在外面,并且还有人来搜了搜身,当然,羽自然是由女性成员搜的身,不然我可不乐意其他男性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 我打着赤脚,由王简的人带领着,走进了大门。一进去,我便能看到里面那巨大的空间,一队队持枪巡逻的成员穿插而过,不时还能听到训练时发出的号子。这座城堡占地面积极大,这里当初应该可能是一所大学,但是经过王简的手,进行的改造。 “砰砰!” 带领着我们的那个武装人员敲响了王简所在的会议室的门,两旁是由两名女性武装人员守卫着。 “请进。” 我听到了王简的声音,随着门打开,将郑杰几人吩咐在外面,我一进去,便发现,这家伙着实会享受,他正翘着二郎腿躺在躺椅上,穿着高筒靴的脚搭在大理石板的茶几上,墙壁上挂着的大尺寸显示屏正在播放终结者系列电影,他的手里端着高脚杯,轻轻的摇晃着里面鲜红如血一般的酒液,旁边做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性,唔,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国外的混血儿,很漂亮。 “唔,,来客人了。”他轻轻呼唤了一声那个正拿着笔记本敲打的漂亮女性,她抬起头,淡蓝色色彩的眸子打量了我一眼,紧接着将目光落在了我身后的羽身上,轻轻的扬起了下巴,唔,那是一种什么姿态?挑衅?或许吧。 “漂亮的女人···永远都敌视漂亮的女人。”王简轻轻的摇晃着高脚杯,浅尝了一口,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我看到那个名叫的女孩将手掐在了王简的腰下,唔,应该是狠狠的捏了一把。 “唔,介绍一下,,英俄混血,是我的伴侣···”王简刚说话,那女人又将手伸到了他的腰下,王简面不改色,浅浅的饮了一口酒液:“唔,我的女人。” “这位,是飞鹤车队的队长,周鹤。”王简将脚放下来,端起酒杯对我扬了扬:“要不要喝一杯?” “不用。” 我摇头拒绝了他的邀请。 那个叫的女人走到我的身前,一只手抱着笔记本,伸出了另一只手:“周,你好。” “你好。” 我与她握手致意:“你的中文说的很棒。” “谢谢夸赞,你可以叫我的中文名,李。”她笑了笑,有点像是没有涂抹烟熏妆的艾薇儿,但身材各方面倒是有些差别,她的手很有力量,我能感觉的出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丟雷老牟 “Щщш..lā” 我松开了手。 说着,她将手伸到了羽的身前,但是羽并没有反应,所以这让她的眼中闪过了一抹不悦。 “唔,很抱歉小姐,她···”我指了指自己的头,轻轻的摇了摇头。 “哦,很抱歉。”她带着歉意与惋惜看了一眼羽,放下了自己的手,将目光落在了我怀里的小女孩身上,手捂在鲜红的嘴唇上,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哦,天呐,她的手脚是怎么了?” “被残忍的刽子手拧断的,我抱她过来,就是想请求你们帮帮这个孩子。”我一脸诚恳的请求道。 她回头看了一眼王简,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一点我可以帮助你们,当然,如果你愿意相信我。” “谢谢。” 我点头致谢。 “她这是昏迷了吗?”问道。 “是的,而且昏迷有很长时间了,大概有十来天了。”我如实说道。 她面露犹豫:“这很难办,或许···根据我的初步判断,有三种原因导致她昏迷不醒,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所以···。” “请求您救救她。” 我请求道。 “她是你的女儿吗?”她说着,指了指我跟羽。 我摇了摇头:“不是,她是我一个朋友从尸体里面捡到的。” “唔,周,你的心真好。”她夸赞了一句:“能把她给我吗?现在,我想带她去检查一下,之后才能判断用什么治疗方法。”说着,她将手里的笔记本搁置在了一旁的会议桌上。 “谢谢。”我再次道谢,轻轻地将小女孩放在了她手上。 “那好,我先带着她去检查了,当然,她的病症看起来不容乐观,所以无论是什么结果,希望周你能保持理智。”她说着,抱着小女孩离开了,看起来很雷厉风行,在走的时候,她的视线在我的赤脚上停留了片刻,眼中还闪过了一抹诧异。 “唔,现在我们该谈正事了。” 王简见出了门,示意我将门掩上,将酒杯放置在了茶几上,并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我:“你为什么会是这么一身打扮?” 我耸了耸肩,从会议桌下搬出一条皮椅坐下:“我来是有三件事。” “说说。” 他一脸好奇的道。 “唔,第一件事,将你落下的衣服还给你。”说着,我从羽的手上拿过那间白色的西装扔给了他。但是被他一脸嫌恶的避开了,掉落在地上,并且还用脚踢了踢。 “第二件事就是请求你们救治刚才那个小女孩。”我继续说道。 “唔,第三件事呢?” “第三件事就是找你们借点粮食。”我指了指自己打着赤脚的双脚,以及裹着以及干裂了的黑泥:“合适的话,你也可以多借给我一身衣服,你知道的,我们车队很穷,没有你们这么奢华。” “我为什么要借给你?”他面无表情的端起高脚杯将酒杯里的酒液一饮而尽,姿态很优雅,像个真正的贵族绅士。 “我觉得很有必要。” 我翘起了二郎腿,姿态很自然,但却不如他那么雅观。 他嫌恶的看了一眼我那裹着脏污泥垢的双脚脚:“你将我的地板踩脏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脚趾头扇动了两下,耸了耸肩:“很抱歉,你总不能让我在外面对你隔空喊话吧。” “不借。” 他将身体再度躺在躺椅上,散漫的姿态非常欠揍。 “唔,你不借我粮食,我怎么出去安心给你搬运武器?” 我也不着急,反正是利益交换,没有谁能压谁一头。 他沉默的看着我,语气多了几分深沉与冷淡:“你这是威胁我?” “没有。” 我干净利落的摇了摇头。 “唔。” 他闭上了眼睛,轻轻的摇晃着皮质躺椅,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扶手:“好。” “同意了?” 我没有任何诧异,但还是礼貌性的询问了一句。 “唔,为了和平与信仰。” 神棍了一句虚伪到令我作呕的话,他坐起身来,拿起了茶几上的红酒瓶倒了半杯,然后又从茶几下拿出来一个用真空袋包装的高脚杯,将酒液倒入里面,也是半杯,然后手对着酒杯平着横切了一下,一个随意的邀请手势:“过来喝一杯,这是我的要求。” “好吧,尽管我不太喜欢喝酒。” 我站起身来,走过去,随手抓起酒杯与他轻轻碰了一下杯,在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后,将酒液一饮而尽:“唔,很不错。” 当然,我并没有喝出来这救有哪里可以值得令我夸赞的,那不过是善意而虚伪的赞扬而已。 “唔,真虚伪。” 他嫌恶的看了我一眼:“我怀疑自己选择与你为伍是错误的,英雄的直爽与荣耀都被你染脏了。” “挂在嘴上的英雄到处都是。”我反驳了他, “唔,好吧,你是对的。”王简耸了耸肩。然后站起来,拿起了摆放一旁在会议室靠墙的讲桌上的电话,打了出去。 “喂,我是王简,给我准备一套战斗制服送到会议室来,唔,再叫几个人过来打扫一下会议室。” 挂了电话,他拿起遥控对着墙壁上的显示屏按了按,扭头对我问道:“你喜欢哪个英雄?” 我扭头看了一眼显示屏,播放的是某联盟科幻片。胡诌了一句:“我想,我挺适合当个中洲队长的,我也有一块盾牌。” 王简轻轻的哼了一声,继续回到了躺椅上:“请别侮辱这个神奇的英雄领袖好吗?我欣赏他的正义感。” 说着,他打量了我一眼:“你的身材应该比他要好一点,没有那么浮夸。” “当然。”我自得的点了点头。 “砰砰!” 在闲扯中,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王简目不转睛的盯着显示屏,头也不扭一下。 “首领,这是您要的衣服。”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人,穿着武装制服,稍显稚嫩却带着几分张狂的脸上染着一抹红晕,看向王简的眼神是狂热的,如同神祗的信徒一样,面对王简,姿态尊敬而谦卑。我有些吃味的看了一眼那个家伙,不由有些羡慕,看来他对手下的思想工作做的很不错,看来自己也要抓紧了。 “放桌上吧。”他毫无反应的回了一句。 “好的首领。” 面对王简冷淡的反应,该年轻男子非但没有失落,呼吸反倒是粗重了几分,眼神仿佛燃烧着炽热的烈火,面孔神圣而肃穆,仿佛受到了神祗的夸赞一样,激动的浑身颤栗,我甚至毫不怀疑,只要是王简这家伙一句话,这名年轻的男子现在就愿意为他去死,甚至为此感到荣幸。 “我……我的心里有些发酸,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甚至忍不住的想问他一句,这思想工作是怎么做的,自己也想学学,我甚至怀疑,这家伙在灾难之前是不是就是搞传销洗脑工作的。 那个年轻的男子出去了,轻轻的关上了会议室的门,从头到尾没有看过我一眼,没有看我也就罢了,羽都没被他瞄过一眼,这也太不正常了吧?王简这家伙又不是什么绝世美人?眼神用得着那么火热吗? 王简好像察觉到了我的想法,扭过头,看着我,眉毛微微一蹙:“请不要用你的龌蹉思想来揣疑我的人格魅力。” “我屮人格魅力?我丟雷老牟啊。 “唔,这就是信仰的力量。”他自得的自夸了一句。 “神棍。” 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把衣服换了吧,面对你那一副脏兮兮的模样,我感到非常的恶心,请不要再恶意的针对我好吗?”他语气带着一丝不爽。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上帝的洗礼 “在这?” 我指了指地面。∮, “当然。”他点了点头:“如果你愿意在外面换,有这种喜欢暴露身体的癖好,我也不会介意,唔,就像是我的洁癖一样,我会同情你的。” “我没病。” 拿起了那套搁置在会议桌上的武装制服,不经意间发现这套制服似乎非常沉重,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在衣服里面灌了铅?” 他摇了摇头:“这是一套顶级的防弹制服套装,可比你穿的那一身邋遢的衣服要值钱的多,要知道,这一套,在灾难值钱,起码要上百万。” “有这么夸张吗?” 我扭头对羽道了一声背过身去,然后干净利落的将衣服脱下,只剩一件羊毛衫与裤衩。 “当然,如果不是它太过沉重,我也会很乐意将它穿在身上。”王简点了点头。 我将黑色的制服套在了身上,外表看起来与其他作战制服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只要套在身上,便能感觉的到,它的重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谢谢。” 我道了一声谢,满意的扯了扯衣领,并将腰带缠好,将军大衣披在了身上。 王简将地上那件白色的西装踢了过来,并丢给我一瓶水,嫌恶道:“擦擦脚再穿鞋。” “你该叫为你治疗一下了,有病就要治。” 我耸了耸肩,拧开了水瓶倒在了脚上搓洗了一下,然后用他的西装擦干,穿上他的手下送来的袜子,然后再套上了那像是钢铁铸就般的靴子,我想,里面一定是灌了铅的。 但是他并没有搭理我,而是继续打了个电话,是关于物资的电话。 “借你们这个数。”他竖起了一根指头,重申了一遍:“是借。” “一吨?好吧,我知道是借。”我耸了耸肩。 “十吨。”他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然后顿了顿:“唔,看来我不应该借这么多的,要是你还不上,那我就太吃亏了。” “英雄说话都是一言九鼎的不是吗?唔,我佩服你的眼光,前期投资很重要。”我夸赞了他一句:“当然,武器的话,希望你跟守卫们商量一下,不然的话,我害怕会被他们扣下来” “这个不用你提醒。”他摆了摆手:“叫你的手下跟着门外的英雄战士去搬物资吧。” “ok。” 我打了一个手势,打开了会议室的门,对着郑杰吩咐了一句,我还没来得及多享受几分钟郑杰他们钦佩的目光,王简的人就将他们带走了。 “砰砰。” 我刚将门关上,便又有人来敲门了,我不得不再次将门打开,哦,是,她好像换了一身装扮,穿的是一身医生穿的白大褂。 她脱掉了一次性医用手套,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篓,歉意的对我道:“很抱歉,周。对于那可爱的小女孩的病症,我们感到非常棘手。” “怎么了?” 我的心不由咯噔一跳。 “她可能患有严重的自闭症,她的这种症状跟植物人非常相似,但是并不是大脑死亡,而是她自己关闭了身体和外界的感知,强迫自己不让自己醒过来。”解释了一句。 “不让自己醒过来?”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她不愿意醒过来,所以就这么一直沉睡着。这是一种对某种事物或者回忆非常恐惧,害怕的病症,在此之前她应该遭受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精神折磨。”叹息了声:“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很难想象在此之前她遭受了怎样的一种痛苦,她才这么小。” “谢谢。” 我的心情很沉重,难道,小女孩没救了? “不,周,她还有救。”仿佛察觉到了我的想法,解释了一句:“毕竟她不是脑死亡,而是潜意识里不想醒过来,如果她愿意的话,随时都能苏醒,但是这个时间并不能确定,甚至可能直至她死亡都不会醒过来。” “呼。” 我呼出了一口气:“还是得谢谢你。” “不客气的周,你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并且,那小女孩很可爱,我很愿意帮助她。”谦虚了一句。 “那她的四肢?”我继续询问了一句。 点了点头:“放心吧周,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一个星期左右她的四肢就能恢复,我刚刚给她做了简单的检查,发现她的恢复能力异于常人,应该也受到过上帝的洗礼······哦,我所说的‘上帝的洗礼’就是金色的辐射,我觉得它就是上帝赐予人类战胜灾难与苦厄的礼物。” “谢谢你,我同意你的观点。” 我再次点头致谢,尽管我知道所谓的‘上帝的洗礼’是什么原因。 “嗯,我们准备马上对小女孩进行手脚骨骼分裂接嫁手术,所以特意过来通知你一声,想要得到你的确切回复,哦,当然,这是免费的。”说道,见我认可她的观点,她那礼貌的笑容明显真诚了许多。 “我同意手术,辛苦你们了。”我点头致意道,并再度与她握了握手,表示自己最真挚的谢意。 她露出优雅而和善的笑意:“不客气的,周。”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唔,她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我偏过头,瞥了她一眼。 “嗯,对外确实是这样。”他端起酒杯,又倒了半杯酒液。 “大白菜被猪拱了。”我恶心了他一句。 王简丝毫不介意的对我扬了扬手里的酒杯:“我可以当做是你的夸赞吗?当然,你可以用一个更恰当的词,比如:英雄美人···” “呵。” 我很理智的没有回应他,这家伙夸不得,一夸就打蛇上棍,飞上天了。 “好了,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他下了逐客令。 “没问题,毕竟你又不是什么美人,我多待一会儿都觉得糟心,浑身都不舒服。”我从皮椅上起身,晃了晃脖子,发出‘蹦咯’脆响。 “要是被外面的人听到了,我害怕你会被他们活活撕碎。”王简瞥了我一眼:“知不知道你的态度让很人不爽,我觉得自己跟你打交道完全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唔,我觉得让你不爽我很开心。”我挥了挥手:“走了,就不劳烦你相送了。” 说罢,打开了门,直径走了出去。 “队长。” 走出了王简的地盘,郑杰几人正在等着我,语气眼神个方面都有些变化,唔,我觉得这种变化有利于我将飞鹤车队变成自己的一言堂,当然,尽管我承认自己喜欢搞一言堂,但也会乐于接受别人给我的意见或者是建议。 “她刚才为什么会敌视我?” 坐在车上,像个闷葫芦一样的羽突然对我问道。她说的应该是> 我捏了捏她细嫩白皙的脸蛋:“这是一个深奥的问题,你不用想那么多,她误会了一些东西,当然,她之后对你抱有歉意,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她默不作声,像是在努力消化我跟她说的东西,但她这个样子确实是越来越有个人样了,这种变化令我开心的同时,也在担忧她会在什么时候彻底恢复记忆,说是担忧,其实就是一种不舍吧,这是一种自私的情绪。 我们将那十吨粮食搬回到了营地,郑杰告诉我说,十吨粮食里面有一吨是压缩饼干,但是我并没有介意,尽管压缩饼干并不合人胃口,但易携带,很方便,而且足够食用非常之久,尤其是明天出发时,我会吩咐队员们,干粮就带压缩饼干。 十吨粮食的到了营地引起了大家伙的欢呼,在他们崇敬的目光中,我微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了门,傻大力正在发呆,看到我回来了,他抬起头瞄了我一眼,瓮声瓮气的询问了一句,语气有些不满:“你把她带哪去了。” “她是谁?” 我有些不解。 “她!” 傻大力支支吾吾的比划了一下,划弄了半天我才看明白,原来傻大力说的是那个小女孩:“怎么?你怎么关心起她来了?” 傻大力的脸突然一红······ 我的心立即咯噔一跳······坏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潜规则 “大力啊·····你还年轻······” 微微愣了片刻,我将憋在胸口的这句意味深然的话吐了щww{][lā} “胡说!” 傻大力那粗糙的脸由红色变得紫青,他发怒了,反驳了我:“我已经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说着他朝我伸出四根手指头,怒吼着回应我:“我已经六岁了!!!” “嗯。”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尽管心里很无奈,但还是要做出一副认可的模样:“你长大了。” “那···她哪去了?” 傻大力停止了他的狮子吼,声音微弱的像是蚊吟一样,那羞答答的模样再陪上一副野兽般的身躯,着实令人头皮发麻,我几乎能隔着厚厚的衣服感觉到自己那一颗颗栗起的鸡皮疙瘩。 “送她看病去了。”我白了一眼,实在是没心思去哄他。 “哦。” 傻大力看起来很失落,得到了我确切的回答,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焉巴了。 “你先回库房休息去吧,明天就带你出去找吃的,在此之前,你需要养足精神,否则的话···” 听到我的话,傻大力抬起了头,果然,食物的诱惑可以让他忘却一切烦恼,眼神忽然明亮的他立即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脸神圣而郑重的回应我:“我知道了。” ······ ······ 经过一天的休整,我已经确定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一半,撕开了那粘在皮肉里的绷带,鲜血微微从那细小的伤口处溢了出来,覆盖了那森白的肉芽。 我的身前是半块试衣镜,摆放在书桌上,倚靠着蔷墙。镜子里的我赤·身裸·体,身上遍布可怖的疤痕,就像是被粗心的大汉拙劣的手艺缝合起来的布娃娃,给人视觉上的震撼如同目触肢解的尸体一样,令人头皮发麻,事实上,我已经开始习惯了这伤痕累累的身躯,我的能力可以愈合我的伤口,却无法抹去疤痕,就如回忆可以隐藏,却无法忘却一样。 真羡慕她。 我回头看了一眼还慵懒的躺在床上的羽,她雪白的手臂搭在被子上,迷蒙的双眼时而看向我,时而闭上,仿佛在思考一个异常深奥的问题。她身上的肌肤每一寸都光滑雪白,哪怕再重的伤,也不会留下疤痕,比起我这具破烂不堪的身躯,她拥有了太多令人羡慕的东西。 强大的实力,强悍的机械巨人伙伴,以及美貌。或许唯一的遗憾就是,她现在正处于半失忆状态。 “该起床了。” 我收回了脑海中驳杂混乱的情绪,走到床沿,手撑着床栏,在她秀美玲珑的琼鼻上轻轻一刮。 她有些不情愿的坐起身来,身上一·丝·不挂,坦露在我的眼前,纵然我已经习惯她这般坦然相待,却也难以遏制内心炽热的本能,并非我无能,而是我知道,此刻并非贪图享乐的时候,男人本色,纵然要放纵,也要在一切都允许的情况下······起码现在要以身作则,不能被手下诟病。 我轻轻的转身拿起了书桌上摆放着放有药物与绷带的铁盘,我将盘子递给了她,她穿带好了衣服,便开始为我清理伤口,并再次对伤口进行包扎。 都穿戴好了之后,我打开了房门,是王兵与李贺两人值守,他们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洗漱用品,还有两个装满水的脸盆。 脸盆里的水自然是纯净水,很奢侈··· 洗漱完之后,吃完早点,车队已经在做最后出行的准备了。 “各小队队长都检查一下对讲机,枪支。” 出发之前,我再次重申了一遍。这次出城由我带队,人员包括我、傻大力还有羽在内,一共二十七人,其他人员则是分作两个小队,由赵龙、吴成功两个小队长分别作为领队。 我们一共配对了三个对讲,分别由我,以及赵龙与吴成功两人,通讯频道是> 检查完枪械以及对讲机的使用状态,在全车队人员的瞩目下,我率先走向了一辆货车,赵龙与吴成功两名小队长分队带队驾驶四辆卡车。这已经是车队里所有的大型车辆。 事实上我的目标并不是为车队寻找足够的物资,昨天借到的十吨物资已经足够车队食用非常长一段时间,所以我们对物资的需求并不大。而且车队只有这五辆卡车,开出去,纵然是超载,也拉不了太多的吨物资回来,充其量也就二十来吨左右的样子,而且还得看拉的是什么。当然,如果是大米面粉之内的话,或许能拉个三十来吨的样子。 “出发!” 我带上了对讲机上配对的耳机,对着耳麦发出了号令。 “轰隆隆!” 车子的轰鸣声在耳畔炸响,车身微微颤栗,营地的大门也已经打开。 我踩下了油门,在‘呜隆隆’的噪响中,将车开出了营地。 将近一个小时后,我们车队一行将车开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卫兵对我打出了停车的手势,将车停下,我摇下了车窗,将车队证明递了出去。 那卫兵只是扫了一眼车队证明,便递了回来,并对着负责开启与关闭城门的卫兵打出了通行的手势。 厚重的铁门‘吱呀呀’的敞开了,我已经能看到外面浪荡的幸存者,他们麻木的目光扫过我们的车队,然后转到了别方。 出城了。 此刻的我莫名的有些紧张,或许吧,安逸了两天,再次体会到了没有了城墙保护的那种潜意识里的危机感,仿佛四面八方的恶意都在朝自己汇拢,但我知道这其实就是一种心理作用,只是还没有调整好心态罢了。 看着前方被流浪的幸存者占据的道路,掌握着方向盘,按着喇叭,我摸了摸自己的头,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好像少带了一个什么东西,是什么? 钢盔。 是的,我得到了令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的答案,是钢盔,我的头上还缺一顶保护自己脑袋的钢盔,我知道是自己太小心了,这种心态令自己都感到鄙夷的同时,却又深得我心。 早晨还有些清冷,我的车鸣声惊醒了许多蜷缩在道路边的幸存者,他们看向了我带领的车队,麻木的神色中不约而同的闪烁起了令我无法琢磨的色彩。 “队长,第二小队吴成功呼叫队长。” 我的耳机里听到了吴成功的呼叫,他粗犷的嗓门带着几分急促,我仿佛看到了这个黑脸汉子脸上的焦躁。 “我是周鹤,怎么了?” 我按着耳机上的按钮回应道。 但吴成功回应的话立即让我想明白了,那些幸存者的脸上为什么会闪烁起那令人捉摸不透且意味深燃的神采。 “队长,请加快车速,不然我们会被那些人堵在路上。” 说着,吴成功语速飞快的向我解释:“我以前在别的车队里干过一阵子,这里有个潜规则,车子出城不能按喇叭,这会让那些幸存者知道咱们是刚刚组成不久、还没有出过城的车队,他们会全部聚集起来,堵在路上不让我们走,以此勒索我们,企图在我们身上得到一些好处。” 听到吴成功的解释,我才知道,我刚刚犯了一个什么错误,但这明明是我好心提醒那些幸存者我们的车子要开过来了,让他们避开。 我有些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只感觉嘴里面充斥着苦涩的味道:“我知道了。” 我加大了油门,车速也提了起来,但很快,随着眼前那逐渐拥堵,几乎看不见路面的熙推推搡搡的人群,我又不得不降缓速度。 “队···队长···” 又是吴成功的呼叫。 我蹙着眉头回应了一句:“收到、请讲。” “我们开过去吧······” 吴成功的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和迟疑,说完,便立即支支吾吾的对我解释:“其他······其他车队都是这样的······吃到苦头了,他们就不敢拦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唔,通篇胡说八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路况,这与进城时的那一幕何其相似啊,可此刻的我心里除了愤怒却没有当时的疯狂情绪,或许,是内心残存的那一丝理智与良知在死死的遏制我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疯狂吧。 他们这是在对我挑衅,对人性的挑衅。 “我们要进城!!!” “我们要食物!!!” “给我们枪支!!!” “我们要加入你们!!!” “对!让我们加入!!” 他们嘶吼着,使得场面杂乱无章,一张张稚嫩或老态的面孔还残留着污垢,乞丐一样的装扮已经看不出他们还有什么形象,他们应该是被可怜的人群,他们是被冠名怯弱与可悲的人群,但是此刻,他们的面孔在我看来,是那么狰狞。 他的做法满含深意,同过对车队是否有按喇叭,来判断这个车队是否好欺负·····很聪明。 可这真的是聪明吗?在我看来,这就是玩火·自·焚,任何胆敢触碰人性底线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们正在光明正大的拿着尺子,以为已经衡量出了人性的底线,可以以这种方法勒索一些被人性光辉所照耀着的人······我想起了灾难之前看到的一则新闻报道:数百人夜间高数路上拦下一辆运载数百只狗的卡车,导致卡车司机损失亏欠二十万,以及高数公路堵塞。 唔,这是只是一则例子。 犹如现在这一幕,他们的举动涉及到了一系列的挑衅,对人性的挑衅。比如将爱狗这一事当做自己的事情自己的利益,他们的举动就是为了危害他人利益,来维护自己的利益。他们做的很有底气,因为秩序与法律约束,他们所付出的仅仅是被警告,然而对于卡车司机来,他只有两个选择,一,直接碾压过去(坐牢或死刑),二,停车(损失自己利益,也就是二十来万,并且失去这个工作)。 在当时的背景下,那些人用生命的挑衅,换来的是胜利,换来的是卡车司机的无奈与损失,他们成f±f±f±f±,m.¢.co※m功了,成功的危害到了他人的利益而满足了自己所需求的东西。 但是,换做这个背景,在现在这个秩序崩塌的环境中,那些人有勇气这么做吗?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在没有法律的威胁下,没有秩序的统治下,卡车司机一定会选择维护自己的利益······ “叫一个会开车的人过来驾驶车辆。” 我沉着脸,呼叫了对讲机,踩下了刹车。 “你坐好!” 我瞪了一眼想跟着我起身下车的羽,这一次她并没有倔强的起身,而是很听话的坐了下来,但眼中却闪过一抹类似委屈的神色,但是我并没有安慰她,而是打开了车门,爬上了车。 俯视下面叫嚷的人群,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们应该值得庆幸,这次遇到的并不是其他车队,因为我很乐意亏损一些子弹,不像其他车队,为了节省子弹,节省不必要的开支,而直接碾压过去。 “砰!” 一颗石子砸在了车玻璃上,但是砸石子的人并没有用力,或许是他们并不是很想激怒我们,不然的话,那颗石子应该会砸在我的脸上,我想,是我想错了。 “他们要开枪了!” 是的,有人在叫嚷,看到了我身上挎着的枪,猜到了我的想法。 “砰!!” 他们没有退缩,仿佛是我激怒了他们,这显得有些荒唐,但更荒唐的是,他们竟然朝着我开枪了。 我环顾四周,心却冷的发寒,他们人多······个十百千,唔,差不多吧,聚集了好多人。 子弹打在了我的胸口上,因为王简送的制服的原因,并没有伤到我。我揉了揉,手里捻着那一颗镶在制服上的子弹,这是一颗手枪子弹。我冷冷的扫了一眼哄闹中的人群,看来是有人不怕闲事大,对我乘乱进行报复。 是想仗着人多吗? 还是我猜错了?是有人刻意捣乱? 远远望去,我好想看到有人在远处观望,似乎真的是有人在捣乱,我想我已经猜到结果了,清道夫的人吧?不能光明正大的对付我们,所以就用这个恶心人的手段? 但事实上,我很也成功的被他们恶心到了,他们成功了,本来彼此就是水火不容,使出这种手段也不奇怪不是吗? 我拿出了放置在车头与车厢链接空隙处的盾牌,唔,我叫它黑盾。 盾牌挡在了我的身前,看着逼近车身的人群,我拉开了枪栓。 “哒···” “哒哒···” 一声声惨叫在我的耳畔中响起,仁慈的我并没有击杀他们,而是对着他们的腿开了枪,一个,两个···十个··· 弹夹打完了。 场面突然清净了好多,仿佛只剩下惨叫声了。 应该是震慑到了他们吧,没有医生,没有药物···在这阴暗的环境中,打伤比打死应该更能震慑到他们吧。 “砰!” 又是一声枪响。 我看到了那个开枪的人,他们有三五个一起的,但是已经准备离开人群了。 我掏出了手枪,做好姿势准备瞄准。但是身下的车突然加快了速度,疯狂的撞上了人群。 “怎么回事?!” “我有过开车撞过去吗?!!!” 我蹲下来愤怒的敲击着车子的挡风玻璃,没有敢用力,因为挡风玻璃已经被子弹打的开裂了,我怕敲碎了它。 “啊!!!” 一个个来不及躲闪的幸存者被卷入了车底,我能看到车轮下那一蓬蓬炸开的血花。 很快···人群散开了。 他们什么也没得到,付出了多少条性命?十个?二十个? 我不知道,我没敢去仔细看,没敢去数。 人终究是这个世界上对环境的适应能力最强悍的生物,我仿佛突然间也适应了,不,应该突然间通彻了许多,但忏悔是必不可少的,至少可以让我那受到了冲击的精神与灵魂得到平息,可以是虚伪,但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救赎? 道路渐渐开阔了,仿佛刚才的喧闹与死亡的尖啸声已经远去。 而我也没有了当初那般多愁善感,对踩死一只蚂蚁都要自恼与沉思忏悔一番,无疑只是一种对命运轮回的敬畏罢了,敢当着佛像面杀和尚的人会指望自己得到佛主的救赎?就如我一样,杀了人,忏悔一番,就能避免将来自己死于非命?事实已经发生了,忏悔也只是对自己的一种约束与开解罢了,它并不能代表什么······充其量也就是一种自我暗示:我不会因为自己的杀戮,与满手的鲜血而失去应有的良知。 事实上,自己这种令人咋舌的改变与对鲜血的适应并不显得突兀······ 当对人开了第一枪,跨过了那道坎,第二枪,第三枪,一切也就自然而然了。 从古自今,人都是战争中的消耗品与必需品。和平结束了,人类灵魂深处的战争本能就会再度觉醒,它的觉醒,是为了下一次和平的到来,这好像就像是一个轮回一样,仿佛每个人生来都在战斗,为了自己一生的和平、利益战斗,人生每一场战争都是为了自己能够和平安稳的幸福生活·······为了和平的战争,唔,确实是个深入人心的噱头。 想着想着,我被自己这种荒唐的想法逗笑了,这么来自己做的并没有错不是吗? 这种自我安慰的手段似乎已经愈发熟练了,甚至已经深入骨髓,在我需要它的时候,它总会从我的脑海中蹦出来,安慰我,:这一切都无法避免。 ps:感谢‘随笔下鬼’的破费打赏······章节名称不要多想,没错,我就是在胡八道,因为人性的复杂结构是无法言述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本书内容仅是主角个人观点,与作者无关······ 我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路况,这与进城时的那一幕何其相似啊,可此刻的我心里除了愤怒却没有当时的疯狂情绪,或许,是内心残存的那一丝理智与良知在死死的遏制我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疯狂吧。 他们这是在对我挑衅,对人性的挑衅。 “我们要进城!!!” “我们要食物!!!” “给我们枪支!!!” “我们要加入你们!!!” “对!让我们加入!!” 他们嘶吼着,使得场面杂乱无章,一张张稚嫩或老态的面孔还残留着污垢,乞丐一样的装扮已经看不出他们还有什么形象,他们应该是被可怜的人群,他们是被冠名怯弱与可悲的人群,但是此刻,他们的面孔在我看来,是那么狰狞。 他的做法满含深意,同过对车队是否有按喇叭,来判断这个车队是否好欺负·····很聪明。 可这真的是聪明吗?在我看来,这就是玩火·自·焚,任何胆敢触碰人性底线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们正在光明正大的拿着尺子,以为已经衡量出了人性的底线,可以以这种方法勒索一些被人性光辉所照耀着的人······我想起了灾难之前看到的一则新闻报道:数百人夜间高数路上拦下一辆运载数百只狗的卡车,导致卡车司机损失亏欠二十万,以及高数公路堵塞。 唔,这是只是一则例子。 犹如现在这一幕,他们的举动涉及到了一系列的挑衅,对人性的挑衅。比如将爱狗这一事当做自己的事情自己的利益,他们的举动就是为了危害他人利益,来维护自己的利益。他们做的很有底气,因为秩序与法律约束,他们所付出的仅仅是被警告,然而对于卡车司机来说,他只有两个选择,一,直接碾压过去(坐牢或死刑),二,停车(损失自己利益,也就是二十来万,并且失去这个工作)。 在当时的背景下,那些人用生命的挑衅,换来的是胜利,换来的是卡车司机的无奈与损失,他们成功了,成功的危害到了他人的利益而满足了自己所需求的东西。 但是,换做这个背景,在现在这个秩序崩塌的环境中,那些人有勇气这么做吗?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在没有法律的威胁下,没有秩序的统治下,卡车司机一定会选择维护自己的利益······ “叫一个会开车的人过来驾驶车辆。” 我沉着脸,呼叫了对讲机,踩下了刹车。 “你坐好!” 我瞪了一眼想跟着我起身下车的羽,这一次她并没有倔强的起身,而是很听话的坐了下来,但眼中却闪过一抹类似委屈的神色,但是我并没有安慰她,而是打开了车门,爬上了车顶。 俯视下面叫嚷的人群,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们应该值得庆幸,这次遇到的并不是其他车队,因为我很乐意亏损一些子弹,不像其他车队,为了节省子弹,节省不必要的开支,而直接碾压过去。 “砰!” 一颗石子砸在了车玻璃上,但是砸石子的人并没有用力,或许是他们并不是很想激怒我们,不然的话,那颗石子应该会砸在我的脸上,我想,是我想错了。 “他们要开枪了!” 是的,有人在叫嚷,看到了我身上挎着的枪,猜到了我的想法。 “砰!!” 他们没有退缩,仿佛是我激怒了他们,这显得有些荒唐,但更荒唐的是,他们竟然朝着我开枪了。 我环顾四周,心却冷的发寒,他们人多······个十百千,唔,差不多吧,聚集了好多人。 子弹打在了我的胸口上,因为王简送的制服的原因,并没有伤到我。我揉了揉,手里捻着那一颗镶在制服上的子弹,这是一颗手枪子弹。我冷冷的扫了一眼哄闹中的人群,看来是有人不怕闲事大,对我乘乱进行报复。 是想仗着人多吗? 还是我猜错了?是有人刻意捣乱? 远远望去,我好想看到有人在远处观望,似乎真的是有人在捣乱,我想我已经猜到结果了,清道夫的人吧?不能光明正大的对付我们,所以就用这个恶心人的手段? 但事实上,我很也成功的被他们恶心到了,他们成功了,本来彼此就是水火不容,使出这种手段也不奇怪不是吗? 我拿出了放置在车头与车厢链接空隙处的盾牌,唔,我叫它黑盾。 盾牌挡在了我的身前,看着逼近车身的人群,我拉开了枪栓。 “哒···” “哒哒···” 一声声惨叫在我的耳畔中响起,仁慈的我并没有击杀他们,而是对着他们的腿开了枪,一个,两个···十个··· 弹夹打完了。 场面突然清净了好多,仿佛只剩下惨叫声了。 应该是震慑到了他们吧,没有医生,没有药物···在这阴暗的环境中,打伤比打死应该更能震慑到他们吧。 “砰!” 又是一声枪响。 我看到了那个开枪的人,他们有三五个一起的,但是已经准备离开人群了。 我掏出了手枪,做好姿势准备瞄准。但是身下的车突然加快了速度,疯狂的撞上了人群。 “怎么回事?!” “我有说过开车撞过去吗?!!!” 我蹲下来愤怒的敲击着车子的挡风玻璃,没有敢用力,因为挡风玻璃已经被子弹打的开裂了,我怕敲碎了它。 “啊!!!” 一个个来不及躲闪的幸存者被卷入了车底,我能看到车轮下那一蓬蓬炸开的血花。 很快···人群散开了。 他们什么也没得到,付出了多少条性命?十个?二十个? 我不知道,我没敢去仔细看,没敢去数。 人终究是这个世界上对环境的适应能力最强悍的生物,我仿佛突然间也适应了,不,应该说突然间通彻了许多,但忏悔是必不可少的,至少可以让我那受到了冲击的精神与灵魂得到平息,可以说是虚伪,但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救赎? 道路渐渐开阔了,仿佛刚才的喧闹与死亡的尖啸声已经远去。 而我也没有了当初那般多愁善感,对踩死一只蚂蚁都要自恼与沉思忏悔一番,无疑只是一种对命运轮回的敬畏罢了,敢当着佛像面杀和尚的人会指望自己得到佛主的救赎?就如我一样,杀了人,忏悔一番,就能避免将来自己死于非命?事实已经发生了,忏悔也只是对自己的一种约束与开解罢了,它并不能代表什么······充其量也就是一种自我暗示:我不会因为自己的杀戮,与满手的鲜血而失去应有的良知。 事实上,自己这种令人咋舌的改变与对鲜血的适应并不显得突兀······ 当对人开了第一枪,跨过了那道坎,第二枪,第三枪,一切也就自然而然了。 从古自今,人都是战争中的消耗品与必需品。和平结束了,人类灵魂深处的战争本能就会再度觉醒,它的觉醒,是为了下一次和平的到来,这好像就像是一个轮回一样,仿佛每个人生来都在战斗,为了自己一生的和平、利益战斗,人生每一场战争都是为了自己能够和平安稳的幸福生活·······为了和平的战争,唔,确实是个深入人心的噱头。 想着想着,我被自己这种荒唐的想法逗笑了,这么说来自己做的并没有错不是吗? 这种自我安慰的手段似乎已经愈发熟练了,甚至已经深入骨髓,在我需要它的时候,它总会从我的脑海中蹦出来,安慰我,说:这一切都无法避免。 ps:感谢‘随笔下鬼’的破费打赏······章节名称不要多想,没错,我就是在胡说八道,因为人性的复杂结构是无法言述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觊觎 车停了,放下了盾牌,将它重新卡回车头与车厢的间隙处,确认已经稳固,我便从车顶上一跃而下。 落地之后,站起身来,我的表情是冷漠且蕴蓄着怒意,是的,我想质问开车的人,是谁的命令允许他这么做的。 但下一秒,我便愣了,车门打开了,坐在驾驶位置上的人是羽,而那一个接到命令来负责驾驶的人则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他的表情就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儿一样,战战兢兢的靠着车门,脸色有些苍白。 “队···队长。” 看到我杀气腾腾的模样,他显然被吓住了,说话也有些结巴:“这···这···” 我知道他想跟我解释什么,将情绪收敛起来,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是。” 待那名队员离开,我爬上了车,关上了车门,目光落在羽的身上,她一脸木讷,似乎并不想搭理我。 “为什么这么做?” 我看着她,语气稍稍有些重:“你这么做,不是破坏了你的原则吗?请给我一个解释。” 她将头扭向我,一脸淡漠:“他们威胁到了我的生命。” 她脸上那淡漠的神色令我感到莫名的抵触与不适,她的话叫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难道说,你杀死的是我的同胞?这样更显得我有多么自私与可笑。 “······” 看了一眼挡风玻璃上的枪眼,再看到跌落在她脚下的那一枚子弹,我沉默了。 “既然你已经学会了,那就你开车吧。” 沉默良久,我才开口出声。 她沉默着,脚踩着油门,驾驶着车子出发了。 “继续出发。” 我对着耳麦发出了命令。 “收到!” “收到!” 车内气氛有些凝固,但这是我与她平常的相处模式,但因她出格的疯狂以及冷漠与暴戾的举动,令我无法做到与平常一样心静。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了一个岔路口,我的双手再度掌控了方向盘,原因是她不知道路。 又一个小时候,我们达到了一个小镇,这个小镇很安逸,散发着腐朽与死亡的气息,我们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我们找到了一家市场,里面存储着大量腐烂的蔬菜,以及各种不知可否还能食用的肉质熟食。 面粉,大米等主食率先搬上了车,我们开始在这座安逸的小镇里扫荡,时而用枪击毙能够威胁到我们的丧尸。 事实上,这是一座被眷顾的城市,就连周边的县城,或小镇,能够威胁到我们的也只有丧尸,除了来时我所遭遇的那只落单的捕卫,没有碰到过任何其他外星怪物,这是好事。 经过一天的扫荡,车厢似乎都装载的差不多了,看到那些车队成员脸上洋溢的笑容,就猜的到他们所想的是什么,无非在想,这寻找物资也太过简单了,车只要开出来,再费点时间装车就行了。其实哪有那么简单,只是我们运气好,并没有遭遇到大批丧尸,甚至就连超过十只以上的小批丧尸群也少见,只能说我们这次出来是幸运的。 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了,但见天色还未太暗,我们寻找了一个地势个方面都较为安全的厂房,里面没有人,有的只是因为缺少保养而生锈的机械机器等物件。 我叫来了赵龙与吴成功。 “队长。” 两人对我点头致意,各方面都对我表现出了极大的尊敬的态度。 “车厢都装满了吗?”我问了一句。 “装满了。”赵龙回应道。 身材比赵龙略瘦小一些的吴成功慢了半拍,见话被赵龙抢了去,眼睛骨碌一转,对我道:“队长,还有您那辆车没装。”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要离开一阵子。”我继续道。 赵龙与吴成功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有点私事,明天下午左右,我们在这里集合,你们约束下队员们,不能随意走动。”我面色平淡道。 “这···” 赵龙似乎想要询问缘由,但是被吴成功悄悄用手碰了一下,反应了过来,两人一同应声:“是,队长。” “大力就交给你们了,多给点吃的,只要他不做太过出格的事情,就尽量别约束他,有他在,你们的安全应该会有足够的保障。”我吩咐了一句便遣散了两人,然后又对着正在奋力与食物作战的傻大力嘱咐了几句,便与羽开着车离开了。 夜色在我们行车的途中降临了,我们回到了当初去城里的那条路,回到了那条隧道,捕卫那具硕大的尸体仍然在原地静躺着,只是它身上的皮肉都已经腐烂了,只身下一具钢架,事实上我是非常想要将捕卫身体的特殊金属拉回去,如果能对其加以利用,或许能造出有利于自己的东西,但可惜的是,我并么有这个时间,也没有这种能力,除了国家的力量,我想,没有哪个势力可以消化得了。 因为路上并没有其他车辆,所以我毫无顾忌的打开了远光灯,但就在十分钟后,在远光灯的照射下,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前端,它发现了我们,开始踏步朝着我的车子冲撞而来。 是牛囚。 我踩下了刹车,有羽在,我可没有傻到要开车去撞这个家伙,它庞大的力气以及体型都足以将整个车头撞废。 我们下了车,但是那囚牛也已经冲到了我们跟前,沉重的脚步踏在路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一辆重型卡车朝我们撞来了一样。 如果不是羽在,我绝对不敢跟这个家伙面对面硬碰硬,哪怕我持有了锋利的武器,也知道,只要被这个家伙一撞,自己就能被它头上锋利尖锐的角捅个窟窿。 战剑已经从星核的前端弹射了出来,羽出手了,她阻止了牛囚的攻势,因为牛囚那巨大的冲击力,她的脚下已经龟裂下陷,身上的风衣被那袭来的劲风吹的猎猎作响。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宛如古代的刺客一样,在最合适的时间,卯足了劲,趁着空当,只是向前连跨两步,将战剑锋利的尖端从牛囚的下巴插了进去,而后从他的头顶冒了出来。 是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解决了战斗,用完美的配合,结果了这一只傻的只剩力气的牛囚。 它灯泡大的双眼一根根黑色类似青筋一样的血管暴起,双眼凸出,布满利齿的嘴边还滴淌着唾液,身体仿佛僵硬了,我仰视着它,举着左手,抽出了战剑。 “砰!” 它硕大的身躯倒了下去,但是我并没有放过它,目光打量着它身上的皮肤,心里起了贪婪的念头。 是的,我在觊觎它身上那层可以防弹的皮,这一定是拥有比之防弹衣还要强悍的防御功能,若不是当初没有切割它皮肉的工具,我又怎么可能舍弃掉。 可怜的牛囚在此刻终于得到了它应有的报应,我的脑海中蹦出来这样一个画面,全世界的人类开始大量捕杀,甚至饲养牛囚,所有人的身上都披着牛囚的皮用来防御··· 这个画面简直···或许牛囚的末日将要开启了吧,在无所不能的人类面前,在它那坚韧的皮肤面前,所有面对它的恐惧都将被它所带来的利益淹没。 想着,我摇了摇头,甩掉了脑海里那些暂时还有些遥远有些可笑的画面,开始了自己的解剖工作。 星核战剑在我的手里成为了解剖工具,接下来的画面有些血腥,那是一个屠夫在制作一张略显粗糙但实用的工艺品。 第一百八十六章 科幻 我体内的艺术细胞仿佛在此刻得到释放,一张鲜血淋漓的牛囚皮铺在地上,很大,我从它的背部直划了一条直线,我想,在这个地方可以缝制一条拉链。 真完美。 若是穿上了这一层牛囚皮,除了头部以外,其他地方都能起到非常好的防护作用,我不由为自己绝妙的想法而发出感叹,我应该是一个非常出色的艺术家才对,而不是碌碌无为的平凡者。 夜风轻轻吹来,带来了一阵阵暖意,这似乎代表着,该死的寒冷终于被驱逐了。 我收起了那张牛囚皮,在车里找了一块布以及一瓶矿泉水,擦洗了一下手。 路上这小小的插曲算是播放完了,我们开始继续赶路,但在路上,我有察觉到羽的神色似乎有些怪异,或许是因为之前那件事吧。 一夜的奔波,在黎明之前,我来到了那座小镇,就要到了······ 路上只有一辆孤独的卡车轰鸣着,简单的节奏在这开往山里的荒路上回响着,不时有枝桠打在挡风玻璃上,发出‘沙沙’声响。 路越来越陡,也越来越颠簸,但我已经找到了那条我曾走过的路,回首往下看去,那是被烈火焚烧过的村庄,很远,又很近,我似乎能看清那焦黑的痕迹,那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的扎在我的心头,一碰,就莫名的抽疼。 甩了甩头,我将注意力拉回到了眼前,驾驶着重卡颠簸着,开向了那条通往尘封的军火库。 眼前突然出现的游荡着的孤影使我下意识的踩下了刹车。 是一只幸存的丧尸。 它身体干瘦如材,单薄且破烂的衣裳遮不住它那包夹着骨骼的青灰色皮肤,它看起来很虚弱,好像很久没有进食了。 “哈···” 它的吼声很无力,像是已经病入膏肓了,张开布满利牙的嘴,里面已经溃烂了,没有舌头,可能是因为它很饥饿,所以吃到了自己的舌头充饥。 一步一步,它的脚步踉跄却又坚定,抬起了无力的手臂探向我的车辆,白色的眼球中间那一点针芒状的瞳孔似乎都要消失溃散了。 “啪!” 它倒了下来,压断了一根干枯的树枝,四肢轻轻的拨动着,似乎还想爬起来。 可怜的丧尸。 我想,或许我该结束它的痛苦······尽管这会让我损失一颗子弹。 “砰!!!” ······ 直到站在了那覆盖着已经显露出枯黄却还带点绿意的树堆前,我耳中回荡的枪响声才渐渐熄灭,这些被砍伐掉的树树枝上的叶子卷了起来,像是临死前的自我保护,叶尖枯黄,是我当初走时砍伐用来掩盖军火库大门。 现在我要将它们全都搬开,这并不费力。 很快,这扇沉重敦实的大铁门便露出了本来面目,那如老年斑一样的锈迹与铁屑给人的感觉是苍凉而沉重的。 我推开了它,像是推开了一座血腥的地狱,不,是我将从这里获取死神的镰刀,用里面的武器,为自己求取生存之地。 请原谅我擅自打开了这座大门,可我需要它们。 我掀开了那些覆盖着厚厚的尘灰的帆布,露出了四角都包着铁皮,刷着绿漆皮的箱子,打开了那些散发着刺鼻却又令人为之着迷的箱子,看了一眼那些狰狞的家伙拾,再重重的盖上。 就在我忙碌着,将那些散发着浓郁的枪油味的家伙搬上车箱时,原本帮我忙的羽突然怔在了原地,她的肩上还扛着一个比她还大的箱子。 “怎么了?” 我停下了忙碌的脚步,将询问的目光探向她。 “阿罗···” 我的脑海里得到她给我传达的信息。 “阿罗?”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机器巨人。 她的目光看向我,清澈的同时流露出一丝冰冷的寒意,叫我如同身处在冰窟中一般,汗毛在栗起的鸡皮疙瘩上竖了起来。 “阿罗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恶牧已经苏醒。” 她目光往向大门外。 “恶牧是谁?是你说的他?!” 我似乎猜测到了什么,这使得我内心颇为不安,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很快,我得到了答案。 羽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他的战兵。” “战兵?” 她表情清冷却又闪过一丝柔和:“阿罗···我的战兵。” “那种东西叫战兵?!”我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说的那个他也有一个跟你一样巨大的机械巨人?!” “是的。” 得到了她的回应,我终于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害怕什么,尽管内心有了猜测,但我仍旧想要询问清楚,问题简单而直白:“你说的他,究竟是好的还是坏的?” 她看向我,目光清澈:“你说的好与坏,是以什么标准来衡量的?” 听到她的话,我深吸了一口气:“能危害到我们星球,危害我们人类生存环境的。” 听到我的话,她点了点头:“坏的。” 她这么直白的答案让我的大脑短时间里陷入了休克,她的意思是那个家伙会危害到我们星球?危害到人类的生存环境?” 想着,我不由苦笑,若是说起来,我眼前的这个人不也拥有这种能力吗?尤其是那巨大的机械巨人,和那威力巨大的超级武器,只要她有心想要毁灭这颗星球,似乎并不是很难办到不是吗? 但她并没有在乎我是否有在想这些问题,而是自顾自的告诉我她所知,不,应该是她逐渐恢复记忆的记忆力的信息:“掠夺者。” 她的语气难得的多了一丝沉重:“他们被称之为星源掠夺者,也叫生命掠夺者。” 我一听这名字就知道,羽所说的掠夺者该是些什么家伙,但我没想到接下来她所说的会如此的令人震惊。 “他们是宇宙中的一个特殊势力,如强盗一样,喜欢掠夺其他星球的资源,有他们的地方,伴随着的,都是死亡与毁灭。他们不针对谁,只会出现在能源富足的星系,通常难以察觉到他们的行踪。” “你是说,他们掠夺完一个星球的资源之后,那颗星球就会死亡?”我吞了一口唾沫,努力消化着,这令人难以接受的信息······因为这太疯狂了,完全就是科幻好吗? “是的。” 她肯定的回应了我。 我努力平静了下来,带着一抹质疑:“那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们地球还是一个资源富足的星球?” 冷静下来的我可不好糊弄,如果她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的话,我只能判定她的神经出了毛病,唔,就像精神病一样,患有幻想症一样的疾病。 “因为我。” 她扛着肩上的箱子走出了大门,将箱子放进了车厢。 “因为你?” 我诧异的出声。 她伸了左手,指了指手环,眼神里突然闪过一抹讥讽与一抹高高在上的不屑:“也因为它,它所蕴含的能量,足以让那些恶棍为之疯狂。” “你······你的记忆,恢复了多少?” 我突然发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像她恢复记忆的那种状态。 她表情微微一怔,然后面向我,清明的眼神显得那般纯净,宛如一汪清水,毫无杂质:“只是恢复了一些,脑海里只是多了一些信息,我很熟悉的信息,这些应该是我当初熟知的。” “哦。” 我有些庆幸,却也有些失落,但我知道这些情绪是很多余的,便立即收起了那些小心思,将话题转到了‘他’上面:“那你打算怎么做?找到他?” ps:感谢‘牧女神我来了’‘永恒腹黑’‘杜宇航’等书友的破费打赏。 第一百八十七章 惊呆 她看了我一眼,忽的陷入了沉思,眉毛微微蹙将起来,凭添了几分英武。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不知何时她已学会用动作来表达:“情况不允许,阿罗机体重创,多处损伤,现在正在寻找这颗星球下的物质融合自身,补充能量。” 说着,她将目光看向了我:“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尽量在他苏醒前,找到他,并摧毁他。”说吧,她清澈的眸光骤然闪过一抹寒光,那杀气腾腾的眼神,骤然只是一瞬,也叫我浑身毛发陡然炸起,那是一种危险的感觉,就好像我的第六感察觉到了自身难以抵抗的危险,身体机能下意识的发生了反应。 这提醒了我,这个来自外星系的女人只是失忆,她的恐怖,不亚于任何来自星际怪物。 “干活吧。” 呼出一口气,我便将注意力移开了。 很快,卡车的轮胎已经开始变形,并且有了下陷的迹象,车也装的差不多了,我们再次将那厚重的铁门关闭,并且用当初砍伐的树枝做好了掩护。 上了车,我并没有急着大火,而是从兜里掏出香烟火机点上了一根,我渐渐习惯用这种方式来理清我脑海中杂乱的思绪。 烟雾弥漫在车内,香烟吸入喉腔,并进入肺部,而后又从鼻孔喷吐出来,辛辣的刺激让我的脑海出奇的清明。 也不知道这些已经尘封多年的老家伙们能不能让王简那家伙眼前一亮,五十架捷克机枪,一百架m26轻机枪,以及数百只m1a1冲锋枪,以及上百颗仿24式手木柄手榴弹,以及一架水冷式马克沁重机枪,我认识它,抗战时战场上的大杀器,可惜我并不了解它。 这武器库里的武器驳杂繁多,各国各式都有,怕都是蒋军撤湾时,来不及撤走落下的,却又不甘心让别人占了便宜,所以尘封了它。 将香烟熄灭,拿起搁置在我身边那已经被我用抹布擦得锃亮的轻机枪,作势对着车外远处一颗巨树瞄了瞄,轻轻嗅了嗅那令人沉醉的枪油味儿,然后心满意足放下了它。 关上了车门,我意兴盎然的打起火,踩上了油门。 一路颇为平静,中午时分已经下起了绵绵细雨,春雨贵如油啊,这一场春雨仿佛驱散了空气中腐烂的气息,给这片沉默的土地带来了丝丝生气,我甚至特意摇下车窗,尝了尝,没有辛酸苦涩的味道。 这一场春雨,使得这一番枯燥的旅行也仿佛多了一丝惬意,多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很快,我驾驶着卡车再度回到了那座小镇,当我将车开往那工厂时,却发觉气氛有些怪异。 距离工厂还有百米,我便停了车,手提着枪,内心也警惕了起来。 此时的工厂大门紧闭着,但是外面却停了一辆外表已经烧的焦黑了红色汽车,车头也有多处重创,车盖都是翘着的。 莫不幸存者? 想着,我松了一口气。 但我并没有失去警惕性,而是将枪带往肩上一挎,屈膝一跃,双手撑墙,翻身越了过去。羽当然不用说,她的身手之矫健不是我能比的,翻墙的姿态比我要优雅的多。当然,如果不是当初她烤野猪时毁了形象,或许她还能跟优雅扯上关系。 但就在这时,我却听到厂房里面传来的叫好声,与质疑声。 “话说当时,百万丧尸围城,眼看城门就要被那钢铁怪攻破······” 这古怪的卷舌口音为何这么熟悉? 我想着,将耳朵贴近门前,只听那声音仍在大吹大擂:“我独自一人手持双枪,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我悄悄的逼近厂房,目光一探,便看到一个浑身焦黑,几乎一丝不挂的黑人在操着一口古怪的中文正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表演,唔,应该是表演吧,可能他知道自己的口音容易让人听不懂,所以肢体动作才会这么丰富。 “你们在做什么?” 我跨步进去,目光逼视着那一个个盘腿坐在地上目光看向我一个个都面露惊愕的队员,冰冷的语气中蕴含着的愤怒丝毫不加以掩饰? “我留你们在这里就是让你们在这里看节目的?”面对我的审问的眸光,大部分队员有些愕然,或许他们知道我为什么训斥他们? “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吗?” 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而后指了指厂房外,愤怒的咆哮出声:“堂而皇之的从墙外翻进来的。” “要是敌人,你们已经全部死了!!!” 我指着他们,表情愤怒:“一个个老神在在的,生活好了是吧?吃好穿好了是吧?谁来给我个解释,为什么外面一个巡视人员都没有?!” “报告队长···” 那一脸忐忑之色的赵龙吞吞吐吐的出声。 “大声点!!” “报告队长!我们每十分钟都会派人去巡逻一番。”赵龙挺胸吐气,肺活量倒是颇大。 “十分钟一次?” 我收起了愤怒的表情,冷淡下来,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如果敌人在这十分钟内出现呢?!!” 说着,我瞥了一眼那浑身焦黑的黑人,他身上没有毛发,就连眉毛都没有,若不是这样,我怕是会把他当做一个熟人,只是瞥了一眼,我便将目光转向了手下的队员们,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审视众人,沉声喝声道:“十分钟?!现在的秩序有多混乱?是他女马人吃人的世界!! 人吃人!! 任何放松警惕都会要了你们命!你们忘了就在前几日咱们营地遭到了什么?那一颗颗子弹,是会吃人性命的!!!” “那座城墙里是什么样子你们不知道吗?杀人发生的事情还少吗?可城里就算这样,城外面的人还都垫着脚,恨不得把皮都扒了也要钻进城,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外面比城里面更危险!!!” 我冷冷的扫视着他们,怒喝道:“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 众人见我如此愤怒,如此的大作文章,连大声喘息都不敢,见我出声询问,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吼出声来,深怕他们的不积极会使得我更加愤怒,甚至将某些人剔除车队以儆效尤。 “这种事,我希望没有下次。” 敲打了一番之后,我也收回了情绪,希望这次敲打能让他们长长记性,但是我已经下定了决心,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命令郑杰狠狠地操练他们,死死的操练他们。 “老······老大······” 正想着,突然听到有人出声,我扭头看去,是那黑人,但此刻他竟然双眼通红,猛的向我扑了过来,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出脚想要将他踹退出去,但是没想到的是,他竟抱住了我的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并大哭了起来,眼泪‘唰唰’涌出了眼眶。那凄厉的哭声仿佛受了多大委屈的小媳妇一样,令人莫名其妙的同时,也是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你···你这是。” 我抽了抽腿,但却被他死死的搂在怀里。 听到我的话,他抬起头来,泪眼模糊的看着我,哽咽着:“我···我是克里斯·嘉诺啊。” “哇!” 说罢,他又放声大哭起来。 “我糙!!!是你!!!” 我瞪大了眼睛。如我这般绅士很少口出脏话,但在此时,还是忍不住爆出声来。 而就在此刻,他糊满了泪水的脸上骤然爆燃出火光,竟然燃烧了起来,是的,我没有看错,他的脸,竟然凭空着火了!就像是被点着的汽油一样燃烧了起来。 “哦!该死!该死!这该死的火焰!!” 克里斯·嘉诺也察觉到了自己脸上燃烧的火焰,猛的松开了我的大腿站了起来,双手对着脸颊猛烈搓揉起来,结果就是擦得手上,脸上全是火,看的我几乎惊呆了,因为,那火焰似乎对他无法造成伤害,就像是听话的孩子一样,甚至被他搓揉着,团成团塞进了嘴里。 “你这是在变魔术吗?”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ps:感谢‘涧飞’的破费打赏。 第一百八十八章 玩火 他也微微愣了愣,从地上站了起来,我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浑身焦黑,一丝毛发都没有,只有裆部裹缠了一块破布的家伙,竟然是那长相阴柔且俊美的克里斯·嘉诺,或许只有那双仿佛带着美瞳的碧蓝色眼睛才能勉强认出他来。∈♀, 克里斯·嘉诺肩膀微微颤抖着,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才让他哭的如此伤心。 “老···老大···” 克里斯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眼泪顿时又从眼眶里滚了出来,那委屈的表情与那拗口的美式中文当真是令人闻之心上,见而落泪。 “哦,该死,该死!!” 只是瞬间,从尴尬古怪的气氛再度回到相逢时感慨与悲伤的氛围时,他愤怒的话语顿时间又将这重聚的气氛毁的支离破碎。 从他眼眶里滚落出来的眼泪如白磷一样自燃起来,煞是渗人,任何人看到别人脸上着火了,大概也都是我这种心情。 “该死的火焰!!!**!!!我恨你!!!” 克里斯手忙脚乱的搓了搓脸,将眼泪擦干净,然后将手上的火焰放在嘴边,然后一吸气,就将那团炽热燃烧着的火焰吸进了嘴里,就像他在表演一个表面危险却安全的魔术一样。 “老大···我···” 克里斯一张嘴,然后猛的捂住了嘴,估计他也是害怕自己再次哭出来。 “好了好了,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也很喜欢你给我表演的这个魔术,非常棒。”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 “这可不是魔术。” 克里斯摇了摇头,不过他的情绪也终于平复了下来,只是声音还有些沙哑:“这是我的能力。” “能力?” 我下意识的一挑眉头,心想,克里斯那些人也如我一样身处在金属辐射风暴中央,既然他说这是他的能力,那应该就是了,他的身体也得到了辐射的改造,发生了异变。 “非常棒的能力。”我夸了一句。 克里斯听到我的话,愣了愣,然后猛的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最后用手捂住了脸:“哦,老天。”他的声音中夹杂着痛苦,仿佛为此已经饱受折磨:“老大,你知道吗,我甚至想过去死······” “为什么?” 我诧异的问道。 “你已经看到了。”克里斯将手放了下来,哭丧着脸,却也不敢真哭出来:“我的眼泪流出来之后,就会燃烧。” 我点了点头,确实,克里斯的眼泪流出来之后,不过多久便像是被点燃的火油一样,燃烧了起来。这可真是一个稀奇的能力,但是我暂时还想不到这个能力有多大的效果,或者说,他能给克里斯带来多大的伤害,看样子他自己并不会受到这火焰的伤害。 “不但是我的眼泪,我的唾液,汗水,哪怕是尿液,都会燃烧,只要接触空气,不用多久就能燃烧起来······”克里斯双手抱着自己黑黢黢的光头蹲了下来。 “哦?” 他的话顿时让我好奇起来:“真厉害!” 此时的克里斯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耷着脑袋,眼神空洞:“你能想象我上个厕所,然后屁股后面就着了火的画面吗?而我,根本无法控制。” “你的意思是说?它们燃烧起来,不是你控制的?你无法控制它们燃烧?也就是就说,只要你的身体排出汗液,它们就会自动燃烧起来?” 听到克里斯的话,我的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他如厕时的画面,当然,很有喜感,忍俊不禁的同时,也为此感到庆幸,幸好自己只是力气增大了,并没有得到什么稀奇古怪的能力,就如杨木的妈妈一样,对他人永远恐怖的杀伤力,却就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无法触碰,这种感觉,真的想象都觉得可怕。 我轻轻的拍了拍克里斯的肩膀,再度安慰他:“但这些火焰并不会伤害到你不是吗?” “我宁愿它将我烧死!!” 克里斯猛的蹿起,沙哑的声音很尖锐,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脸部肌肉抽搐着,眼神非常狰狞:“你知道吗?这层黢黑的皮能保护我不被火焰伤害,可那火焰伤害了我!!!” 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指着自己的眼睛,声音异常凄厉:“头发,眉毛,甚至是汗毛都被烧光了!!” 我蹙起眉头,沉声低喝道:“够了!难道你就这么在意你的容貌?” 克里斯捂住了自己的脸:“在意?在意又能怎么样?反正都已经没了。” “呜呜呜!” 他捂着脸痛哭了起来,炽热的火焰从他的指缝中蹿了出来,欢脱的宛如精灵一样跃动,可它对克里斯·嘉诺来说,却是导致他深陷绝望与痛苦的罪魁祸首。 “我现在连女人都没法睡了,呜呜呜!” 听到克里斯这句话,原本空气中四处弥漫的绝望气息顿时一变,而我内心原本对他同情怜悯的情绪瞬间被冲散的干干净净,甚至恨不得一脚将他踹飞出去,我说这家伙这么会这么悲观,这么绝望,妈赖个巴子,竟然是因为这件事情。 “呜呜呜·······” 我沉默着别过了头,其实想想也是,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确实是难以接受,如果是我的话,我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唔···其实也并不是无解。” 沉吟了片刻,我打算给他出个主意。 “别开玩笑了,哪个女人敢玩火?!这是真玩火!她们会被我烧死的!”克里斯龇牙咧嘴的像是发狂的野狗一样对我反驳。 “你可以找一个跟拥有同一种能力的女人啊?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不是吗?说不定还能生出个自带火焰的娃出来······你可以创造一个新的种族。”我半忽悠半认真的对他道。 克里斯听到我的话,顿时愣了,两眼睛呆滞的看着我,而后猛的朝我扑了过来:“呜呜呜!老大!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当然,克里斯那拗口的中文常人是很难听的懂得,不过我可以从他的动作和表情上判断得出来大致的意思。 “滚开!你是想烧死我吗!!” 见他泪眼汪汪的扑过来,我顿时下意识的往后一跳,心脏‘怦怦’直跳。 “唔。” “哇喔,好漂亮的女人!” 听到我的话,克里斯止住了动作,目光转向一旁,嘴里吹起了哨子,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只是这副凄惨的形象着实叫人难以入目。 我瞪了他一眼。 他讪讪笑了笑,贱兮兮的道:“老···老大好福气。” 第一百八十九章 害怕 “你的车还能开吗?我可不希望你坐我的车,害怕你突然着火,烧死我。”我瞥了一眼克里斯。 “老大你这是歧视我!!” 克里斯瞪大了眼睛,努力要装出愤怒的表情,一副声厉色荏的作态,最后在我的漠视下,讪讪道:“能开。” 但事实上我确实是很担心他会突然着火···我的车上可都是一些极度危险的物品,那要是着起火来,我可不觉得自己会有多大几率活下来,最好的结果都可能是尸骨无存,这么一想,我的背脊隐隐有些发凉,我肯定要做好安排,保证途中自己车辆的行车安全,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我该找个人·····换乘一辆车? 目光在众人充满希望的脸上扫过,他们目光炽热而带着个人崇拜情绪注视着我,尽管还夹杂着敬畏,但却让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无比的罪恶,但我知道这就是人性的劣根,它深扎在灵魂深处,随时都影响着一个人的思维。 “集合!” 深吸了一口气,我摆脱了那种对死亡的极度恐惧,用一种侥幸的心理安慰着自己那在胸腔里挣扎的私心:“收拾一下,准备回城。” “是!” 这一声声中气十足的回应让我很欣慰,这些人的心态已经在逐渐好转,他们开始充满希望,活下去的希望!我甚至考虑应该在那座城市里给这些人一个个都找一个伴侣,然后将他们捆绑在我的船上,我需要他们为我出力,有了妻儿牵绊,或许他们就会多几分对车队的归属感。 思索着,车队上路了,由克里斯在前面开路,其他车辆将我所驾驶的车辆护在中央,尽管这种作态很容易让人意识到我所驾驶的这辆大卡车可能装载着价值高昂的物资,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庆幸的是,一路上并没有遭遇到什么特别危险的意外,无非是一小波丧尸,或是一小波畸婴,但基本上已经不用我出手,刺耳的枪声,与克里斯的鬼叫夹杂着···走后,只留下那一团团未被扑灭的火焰。但我却不曾担忧是否会引起大型火灾。 下午两点左右。 刺眼的阳光刹那间消失在滚动的黑云里。 车队已经开到了城门前,没有被过多的盘查,只是将车队证明拿出来给那巡查的士兵过了一眼,便得到指示,我们可以进城了。我不得不感叹,王简在这座城里,确实有着不菲的能量。 进城不久,我便听到了车辆的鸣笛声,五辆悍马车顶装备着机枪,将中间那辆怪兽一般的车辆保护在中央,车的前方两百名左右全副武装的士兵。 几乎不用猜,是王简。 我也鸣笛回应,并在对讲机里叫停了车队。 王简的那辆专属座驾的车门打开了,他副驾驶的位置上下来,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仿佛得到了什么指令,纷纷走向前来,只留下可以容许他一人通过的通道,前面是两名身材粗犷高大的男性保镖开路,后面是三位女性报表,其中一位还端拿着王简日用所需的必需品,我能猜到,那都是一些给他浪费的东西。 “欢迎回来。” 王简一脸温和的笑意,步伐不徐不疾,明亮却又深沉的眸子落在了我的大卡车上。 我也下了车,但态度显得有些懒散,瞥了他一眼:“难不成你还想我死在外面?” “此言差矣。” 见我这般作态,王简也不恼怒,眉眼带笑:“这番出城,想来周鹤老弟也乏了,老哥已经备好了酒水,去坐坐?” 我瞥了他一眼,在对讲机里对吴成功赵龙吩咐道:“你们先带队,将物资拉回营地,我事后就回来。” “是。” 耳机中得到了两位小队长的回应,我便翻身爬进了卡车,探出头,对着王简道:“走吧,你们的人带路。” 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思索着,此番去王简营地与自入虎穴无异,我担心的就是王简突然翻脸发难,逼迫我供出军火库的位置,其实,我是在赌··· 就在我犹豫间,只感觉手背一阵冰凉,转头看去,是羽将她的手搭在了我的手背上。她的表情如一汪清泉般评价,目光清冷。 脑海中响起了她的声音:“你在害怕?” 害怕? 是害怕吗? 我微微有些发愣,随即一股愤怒的情绪涌上了大脑,且夹杂着一丝被撕去了伪装的歇斯底里的刺痛,想要张嘴狡辩,声音却堵住了喉咙。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情绪,清冷的目光直视着前方,王简的人已经发动了车子。 “如果没有你要保护的人或物,或某种信念,就迎合恐惧的支配吧。” 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有细微的颤抖,她的手收了回去,再次睁开眼睛,却显得那般淡漠无神。 “如果没有你要保护的人或物,或某种信念,就迎合恐惧的支配吧。” 她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响,那淡淡浅浅,甚至逐渐被我刻意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仿佛被触动了。可我又如此的抵触,如此的抗拒。 轰隆隆。 车辆发动了,我沉默着,踩着油门,跟着前面的车辆缓缓前进着,此时的我脑海有些混乱,像是被重击了一拳,余威荡漾起无形的涟漪,一遍又一遍,使得我备受煎熬。 “你有要保护的东西吗?” 我佯装平静,淡漠的回应她。 她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将人类表达‘是与否’的肢体语言表达的很透彻,但却令我一头雾水。 “我的家乡被毁灭了,我所要保护的···亲人,家园···被摧毁了。” 她冷漠的回应了我的疑惑,目光低垂着,落在了她的手腕上,深情却带着仇恨与痛苦,那种复杂的眼神难以形容,有幸目睹的我难以体会,但我能感觉到她眉宇间那越发清晰的淡漠与孤傲的神采,我知道,她的记忆似乎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种感觉非常痛苦,我希望她还是那一个此前朝夕相处宛如初生的精灵一样清澈冰灵的女孩,但现实难如我愿,她终究还是会变成那一个陌生而冰冷的异星外来者。这仿佛有人砍去了我赖以生存的手臂,令我恐惧痛苦的同时,并为此后如何生存而惶恐不安。 我的手攥紧了方向盘,内心那空落落的感觉就仿佛失去了魂魄一样,堵得我内心发慌,挣扎着,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在此刻也莫名微颤着,沙哑着:“我······你还可以保护我。我也可以···保护你···” 说罢,我闭上了嘴,不敢去看她,不敢想象此前还如木偶人一般随我摆弄的羽,此刻给我的压力竟然会这么大,大到我不敢与她对视,大到我感觉此刻的自己,在她面前,微弱如尘埃。 她沉默。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僵硬着。 第一百九十章 麻烦 话题终止,而我们也达到了王简的营地。 随着他的手下带领,我将装载满了军火武器的打车开到了貌似是他们营地的库房,这片区域遍布武装巡逻人员,王简对这地方的重视也让我明白,这里绝对是王简底牌的所在。 他们将我带到了其中一个库房,这在此之前,应该是学校礼堂。但经过了重新装修,用钢架将周围防护固定的严严实实,就连玻璃也被封闭了。 “哐啷!” 库房的大门打开,一名持枪的武装人员示意我调转车头,将车倒进去。但我跟羽下了车,并拿下了我的黑盾。 “验验货吧,可能不那么合你心意。” 我对着端着红酒杯,款步走来,并示意身后的女性保镖给我跟羽递来两杯红酒的王简道了一声,并顺手接过了红酒杯,咕噜两口吞下了肚,由此可见,我并没有品酒的天赋,也没有那种闲心。之所以会一饮而尽,并非是我对王简不设防,而是通过对星核的询问,它告诉我,里面并没有对我,或者说对人体有害,的物资成分,至少这一点,我是非常相信星核的。 羽看了我一眼,摇头拒绝了。 王简轻轻拍了拍手,示意那名女保镖腿下后,道:“走吧,去看看周鹤老弟给我带来了什么惊喜。” 随着他的示意,两名武装人员打开了卡车的车厢后门。 一股浓郁的油味儿铺面而来,我能看到王简那陡然闪亮的眸光:“把东西都搬出来,动作轻点!” “是。” 在那些武装人员的忙碌中,王简也没闲着,叫人搬来了一个皮质座椅,那番娇贵的作态着实让人抵触,但他却显得那么自然。 直到最后几个大箱子被搬出来,王简这才施施然从躺椅中坐起,起身走去。 “打开。” 王简从纯白色的西装裤兜里掏出一张白色的手巾捂住了鼻子,眼神却灼灼发光。 两名几名武装人员听到他的命令,动作的迅速的打开了箱子,那些被尘封的武器再度出现在世人的眼前,尽管它们已经经历了一个时代,但它们仍旧是致命的。 “哇哦!” 王简回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抹惊异:“这·····都是些老家伙了吧?说实话,你哪找来的?” “别管我从哪儿找来的,能使就行了,不是吗?”我摇头道。 他笑道:“也是。” 王简看着那一架被他示意抬出来的马克沁机枪,嘴里啧啧出声:“真想试试这些家伙什儿。” 说罢,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一挺挺发射榴弹的炮筒上,对着那些手下,指了指装载榴弹的箱子,又指了指前边来时的一块空地:“试试。” “是!” 那些武装人员有些生疏的检查着榴弹发射器,并找来了关于军火的书籍资料查看了一番,不一会儿便开始操纵起来。 “轰!” 榴弹筒‘砰’的一声响,装载的榴弹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白雾,落在了空地上,炸开来。霎时巨响便在耳畔回荡起来,烟雾腾升。 “呜哇~呜哇~呜哇~!” 巨响后,王简的营地霎时到处传来刺耳的警报,急促的脚步声在营地中纷扰起来,一个个手持军械的武装人员做好了战斗准备,脸上带着肃穆的神采。 “取消警报。” 王简摆了摆手,仿佛没有收到任何干扰。 “首脑命令:取消警报!取消警报!” 一名武装人员得到王简的命令,面无表情的对着耳麦呼叫起来。 而那刺耳的警报声也停止了叫唤。 “满意吗?” 我面无表情的询问道。 王简听到我的话,夸张的拍了拍手,大笑:“满意!非常满意!老弟你可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啊!” 他此时应该已经完全相信了我的话,只是他的作态让我无法看透他心里想的是什么,王简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变得肃穆起来:“可我需要的不止这些。” “我知道。”我拉耸着眼皮。 “这样。” 他坐了下来,背靠着皮椅,双手交叉着,自然的吊起了二郎腿,但神态认真:“我给你一个承诺,只要不触及‘英雄’的利益,你需要什么,一句话就成。” “你不亏。” 我也认真的说道。 他嘴角勾勒起一抹意味深然的笑意:“说句实话,你就不怕我起别的心思?你应该没有这么蠢吧?” 我静静的看着他,良久,嘴角也露出一抹对他人来说显得意味深然的笑意:“你也没摸清我的底牌是什么不是吗?” “不。” 他摇了摇头:“我只是好奇,你有这么大一座金山,为什么还选择跑到这犄角旮旯里来,有这些东西,就算不在这里,你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我摇了摇头,东西再好?也得有人使不是吗?但王简注定是得不到我的答案,我也不会告诉王简,这里不但有军队驻守,与到危险时不会孤军奋战的同时······那无数召之即来的免费的人手,同样是我需要的。 “合作愉快。” 王简站起身来,取下白色手套,对我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 “走走走,我也送你一件礼物。” 王简在一名女性保镖端来的面盆里洗完手,擦干净后,带上手套,拍了拍我的肩膀,带我走向了他的地下停车库。 那零零总总的各式车辆,整齐的排列在车库中,王简将手指向了一辆在众车间显得非常魁梧的车子,这使得我想起了自己曾驾驶过的那辆福特巨兽。 “掠夺者,南非才有的民用装甲车,防弹防爆,送给你了。” 王简笑着道:“这可是我当初花费了极大的功夫才搞到的,尽管不太舒适,但一度是我的最爱,也是我靠它才活着来到这里的。” 说着,他轻轻的拍了拍手,身后有人递来的钥匙,他接过钥匙,转手递给了我:“上面有驾驶指导书,功能还挺多的,适合你。”说着,王简停顿了一下:“我再送你两辆大卡车。” “好。” 我接过钥匙,也没道谢,我想,这是应该的吧?对于王简的要求,我也没有拒绝。只是听到‘掠夺者’这三个字眼,我不由看了身旁的羽一眼,她的眼神微微闪动着。 “叫你们的人给我搬几十把枪吧,我的人也需要,就放这车里,我拉回去。”我指着这辆如怪兽般名叫掠夺者的车道。 “没问题。” 王简应声,便指示他的手下去做了。 “现在没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个小女孩?昨天她可是给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王简道。 “她醒了?” 我的眼睛一亮,这对我来说,应该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王简摇了摇头:“据说,她在昏迷中大叫了一声,然后三个给她做检查的医生纷纷遭到莫名能量场的冲击,七孔流血昏迷了过去,有两个还没醒,剩下的一个死了,经检查,是脑死亡。庆幸的是,当时并不在场,这些都是她翻查监控在发现的,不然的话。” 说着,他的脸拉了下,用一种很淡漠的语气:“很麻烦。” “如果不是坚持等你回来之后,将她交还给你的话,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已经去给那名医生陪葬了。”王简的语气很轻松,但我听得出来,他是认真的。 “抱歉。” 尽管王简的语气让我很不爽,但我不得不向他表示歉意。 ; 第一百九十一章 尽力而为 “她现在是一个不稳定因数,可能会随时造成我的人员伤亡。”王简指了指身旁的一名男性保镖:“跟着他,把她领回去吧。” “好。” 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了王简的那名保镖身后,但与他沉稳的脚步相比,我的脚步显得有些过于沉重,仿佛地上涂满了黏胶,却又觉得这条路的距离有些过短,恨不得能让这条路再长个几公里,好让我做出选择。 但我的表情显得那么平静,跟羽脸上的淡漠互相匹配,事实上,此刻的我内心异常复杂,如果由王简所说,那小女孩只是大叫了一声便随即剥夺了他人的生命,无疑,她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尽管这可能是无心的,但因为不确定因素,导致她非常危险,就如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这让我开始犹豫,是否还要继续收留那个随时可能致他人死亡,甚至是我···的小女孩。 趋吉避害是人的天赋与本性,更何况非亲非故,我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明明想弃之于不顾,却又碍于道德与人伦的禁锢,在这两个选择之间摇摆不定。 放弃她? 这显然不符合道义,不说小女孩自己是否有自保能力,单凭她仍处在昏迷之中,就让人难以做出这残酷的抉择。我默不作声的抬起左手,轻轻的掩在胸前,感受着那颗突然加速跳动的心脏,输送到全身的血液,应该还是炽热的。 可收留她? 营地里所有人的人身安全将处于不确定的危险中,甚至危及到我,乃至羽。 我的手悄无声息的攥成了拳,眼角的余光察觉到了鼻尖那渗出来的汗珠,沉重的脚步声像是雷鸣般敲击着我的心脏,那无形透明的网被我强行撕破了一道缺口,但它却越发用力束缚着我,仿佛要跟我来个网破鱼死。 “呼!” 汗珠,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摇摆不定的内心也终于在此刻做出了选择,我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那漫天翻滚的乌云中闪电穿梭着,雷鸣震耳。难怪我会感觉如此闷热。 “周,你来了。” 英雄营地中戒备森严的医务楼前,站在楼下说话的那位靓丽的女性正是adeline。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大夫服饰,淡黄色波浪卷的长发披在两肩,双手环抱着一摞书籍资料,俏丽的脸庞多出一抹认真严肃的凌厉。 我朝她点了点头:“是的,所发生的事情王简已经跟我说了,发生这种事情,我感到很抱歉。” 沉默片刻,我道:“我是来将她带走的。” adeline点了点头:“是的,虽然我很希望治愈她,但是碍于她现在的状况,我们不得不将她交还给你。希望你不要怪罪。” “嗯,我知道。”我轻轻点了点头。 “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气氛微微有些沉闷,我目光注视着adeline。 adeline微微沉默了片刻后,回答道:“上帝的洗礼,她一定也获得了上帝的洗礼,我想,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那通过尖锐的声音就能致人死亡的能力。” “但她很危险。”说着,adeline目光注视着我:“她的能力不受她控制,她的内心充满了敌意,对陌生人的敌意。” 默不作声,却显得有些掩耳盗铃的吞了一口唾沫,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可我的答案显然有些敷衍,她的目光非常尖锐:“我也知道,我只是想知道,周先生,你会怎么做?”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撕破我表面那层虚伪的外衣,尽管有可能是无心的,但引起了我内心的抵触。我的真实想法,对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一类结果非常抵触。 “尽力而为。” 但人终究是虚伪的,当然,这种‘人’指的是谁,有着很大的延伸性,或许它包括了整个人类,又或许,只是指某一个人。面对adeline那凌厉而不加掩饰的询问,我不想说出来,或者说:‘不敢说’。 adeline点了点头,表情柔和了许多:“我准备了她一个星期的营养液,你将她带回去之后,只需要定时为她补充人体所需的营养即可。当然,现在是非常时期,这类的营养液非常昂贵,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谢谢,让你费心了。” 听到adeline的话,我突然有些羞愧,这是我的内心再次挣扎起来,我开始尝试性的安慰自己,或许还有第三种解决办法不是吗? “不客气,你跟他是合作伙伴不是吗?” adeline微微一笑,显得很是迷人。 “是的。”我神色略显的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给我自己的感觉就是自欺欺人。 “周,你们随我上楼吧。”adeline收起脸上那算不得亲和的微笑,转身走向了楼道。 我跟在她身后,穿着靴子的她脚下发出不急不缓的清脆的嘀嗒声,丰满圆润的臀部包裹在那白大衣内,凸翘着,容易令人想入非非。 我抬着头,目光略过楼道边站着的几个持枪的战士,那刚毅凌厉的眼神令人下意识的收起了内心的小心思,我有些羡慕王简,如果我车队的成员也如他的手下一样就好了,不用依仗我们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就足够令人畏惧。 我与羽随着adeline走到了三楼,相比二楼楼道不时有持枪的警卫来回巡逻,以及医务护士或穿着如adeline一样的白大褂满脸肃穆,或急促的医生拥挤的走动着,三楼却显得有些冷清。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表情上微妙的变化,站在走向三楼最后的一层台阶上转头看向我的adeline道:“为了保险起见,我将三楼的人员都清空了。” 说着,她微微朝边上移了一步,看样子,她并不打算上去了。但我能理解,没有人会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她能做到这一步,其实我已经很感激了。 “右边的第三个房间。”adeline示意我们可以过去了。 尽管我的内心天人交战着,但我行动上并没有犹豫,右脚已经将步伐踏上了台阶,但我的右胳膊被人拉住了,是羽。 “怎么了?” 我不解的问道。 “我···过去。”她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清脆却不甜腻,我不知道这是否只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声音,但确实令人心动不已。 我的眼角余光将一旁的adeline脸上的表情收拢在脑海,微笑的看向脸上表情不算淡漠,却也算不上平易近人的羽:“一起。” 她并没有过多的思索,便跟着我一同走向了那被我内心视作虎穴的房间,不知道那只小老虎是否安睡着。 想着,我跟羽已经走到了adeline所说的那间房,房门中间有一面覆盖着暖色花纹的磨砂玻璃,不锈钢制的门颜色是浅灰色的。 我的手搭在了门把手上,只是需要轻轻往下一压,却仿佛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门,打开了。 我仿佛即将要面对一头凶猛的巨兽一样,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表面上看起来轻松自然,但实则上我的心跳已经调到了嗓子眼,我讨厌这种刀尖上跳舞的感觉,讨厌这种将自己置身与危险之中,然而我又却无法摆脱道德的束缚,但不得不说,我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演员。 柔和的白炽灯倾洒在房间里,我能嗅到那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我讨厌这种气味。我走了进去,羽就在我身后,但她表情一如既往的自然而淡漠。 房间了布满了医疗器械,那心电监护仪上忽高忽低来回波动的绿色线条随着细微的机器鸣响声跳动着,这意味着小女孩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因为她的心跳速率已经回归到了正常。 :。: 第一百九十二章 回营 她仍在昏睡之中,枯瘦的手脚上打着厚厚的石膏,绑着医疗绷带,右手背上插着针管,为她输送着营养液。她的状态应该还不错,脸上有了血色,看起来红润白皙,多可爱的小女孩啊,可她那古怪可怕的能力却又叫人望而却步。 我轻轻的走到了病床边,仔细而又小心的观察着,她是如此的娇弱瘦小,如何经得起这世道的摧残? 深吸了一口气,我轻轻的掀开了盖在她胸腹上的被角,轻轻的将她抱起,害怕自己动作过大而对她造成二次损伤。 可能是我的错觉,她长长的弯弯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嘴角好像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爸···爸···” 她嘴里嘟囔了一句几乎听不清的话,然而我却听出来了,她仍在睡梦中,好像做了一个美梦。 我紧绷的神经没来由的松懈了下来,仿佛整个灵魂都轻松了,微笑着,看着昏睡中的她:“不怕,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 在我的吩咐下,羽的手里拿着一根用来撑着营养品的架子,我轻轻的抱着她,走出了医疗室的门。 adeline在楼道等着我们,看到我们出来,她仿佛也松了口气,露出令人不由心醉的微笑,她确实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我觉得这是王简那家伙的福气,但我并不羡慕,因为我也有一个陪伴在我身边的女孩,她更漂亮,只不过一个是来自异国他乡,而另一个则是来自遥远的宇宙。 “她体质非常棒,恢复能力特别出色,两天后她身上的石膏就可以脱落了。”adeline跟在我们身后,吩咐了一句。 “谢谢。”我由衷的表示对这个有着善良心肠的女人表示感谢。 “不客气的,周。”adeline微笑着对我告别道:“我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忙,就先离开了。” “好的,慢走。”我点了点头。 临走之前,我跟王简打了个招呼,跟他说了一声,我会派人来将那几辆卡车开回去。然而便拿着王简赠送给我的那辆掠夺者装甲车的钥匙,打开了车门,抱着昏睡中的小女孩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这辆车非常巨大,车窗是防弹玻璃,上面有一个可以开启的小圆孔,两扇车窗外的后视镜上面是两架加特林机枪,弹夹装置在车门内侧,车后座放满了备用弹箱以及我叫王简留下的几十把mp18冲锋枪,与四架99式轻机枪的木箱。不仅如此,车顶还有一架榴弹发射器,可自动装载,同时可以装置十枚榴弹炮。算的上是全副武装了,这很符合王简的风格。 羽负责驾驶车子,我按照指导书上所叙述的驾驶功能简单的跟羽描述了一遍,比如发射榴弹的键是哪个,和机枪开火键是哪个。 说起来我还是比较满意的,从现在开始我终于有了一辆专属于自己的座驾,它强悍的防御能力也能给我带来丝丝安全感,开着它横冲直撞在丧尸群里,我只需要担心车会没油,而不用担心车是否会被那些丧尸撕碎,因为就算是前方挡着一堵石墙,这车也可以肆无忌惮的撞过去。 我坐在副驾驶上,怀里抱着昏睡中的小女孩,右手高举着营养液瓶。 羽驾驶着车辆开出了王简的英雄营地。马上就要回到营地了,尽管它较之王简那武装的密不透风的营地显得异常简陋,但终究是我的大本营,毕竟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羡慕是羡慕,但是回到自己所栖息的地方,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却也不是他人能给的。 羽将车开到营地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因为营地的大门是关闭着的。 我教羽按了两下喇叭,这才有人从围墙上探出头来,一看是我,那人便匆匆开了门。 车刚进营地,陈建等人便赶了上来,看的出来,他们气色还不错。 “周哥!” 我一下车,营队里的人便一个个开始对我打招呼,那一声声尊敬的称呼不停的在我耳边响起,我也一一对他们点头致意。 “郑队长,你吩咐人去把车里的枪支拿出来给兄弟们分发下去吧,给我留两挺机枪就行。” 我指了指身后的车,对大步流星走来的郑杰吩咐一句,看样子他刚忙完,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 “枪?!” 郑杰的眼睛忽的放亮,就像是看到了血肉的饿狼一样,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拉开了车门,而后再叫了俩人,开始搬拿里面装放着枪支和弹药的箱子。听到了‘枪’这个字眼儿,其他人同样也激动的满脸通红,目光纷纷落在了郑杰等人手里抬着的刷着已经掉皮的绿漆的木箱子。 “最近营地情况怎么样?” 我将目光投向陈建,他的手里捧着本子和笔,听到我的问话,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其他的一切正常,物资也非常充足,就是我们最近招收了二十个身体勉强算健硕的成员,但是营地规模有限,再多,也挤不下去,所以就暂时停止了招收人员。“ 听到这里,我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要迅速的扩张飞鹤车队的规模,就必须要换个大一点的地盘,不然先天不足,再怎么想扩大势力也是空想。 想了想,我开口道:“先叫上几个会开车的人去英雄营地里将那停放的三辆卡车开回来,待会咱们组织一下车队的骨干成员开个会,计划一下咱们车队将来的发展与规划。” “好的。” 陈建点了点头。 “对了,你叫两个人去打扫整理一下仓库边上那个储物间,我马上要用。”我对陈建吩咐了一句。 “好。” 陈建看了一眼我手里抱着的小女孩,虽然狐疑,但也没吱声,点头便去忙碌了。他可能猜到了我要那储物间做何用,但又有些狐疑的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把小女孩安置在那里,因为那个储物间没有窗户,不透光,空气也不流通,不太适合人居住。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如果他们知道这个小女孩有多危险的话,估计第一件事就是劝我,让这个小女孩远离营地。而我将小女孩安置在那儿的原因也就是,那个位置属于营地最偏的一角,也是为了避免她不经意间释放了她那完全无法自控的恐怖能力会伤到营地里的人。 欢呼声,咂舌声,在我耳边响起,几个营地的正式成员手里端着的枪还散发着浓郁的枪油味儿。但是他们毫不在意,激动和兴奋溢于言表。就连郑杰也在端着一挺机枪摆弄着,不时还比划两下。 但是就在他们的目光和心思都放在枪上面的时候,我却看到杨木安静的站在一旁,看到我注意到他,他显得有些紧张,但清澈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却是一种对我的崇拜,脸颊也因为激动而通红。 “周···周哥。” 他打招呼道。 “你妈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我微笑着点头对他问了一句。 “挺好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周哥,谢谢你。”说着,杨木又诚恳的对我鞠了一躬,这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孩子。 :。: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下一批 “周哥,下次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找物资吗?!”杨木攥了攥拳头,抬起头,一脸希冀的看着我。 “嗯?” 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周哥···” 杨木目光微微有些躲闪,但又非常坚定的说道:“我能做到的!我能帮上忙的!” “为什么?”我不由出声问道。 他没说话,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仔细打量了一下看起来瘦弱无力的他,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想要表现出他在这个营地的存在感吧? “队长,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这时陈建走了过来。 “好。”我点了点头,而后又将目光转向杨木:“你的想法很不错,但是我想建议你,可以先跟郑队长他们训练一下,将自己的体能和身体素质提上去。”说完,我笑了笑:“我也相信你可以的。” “嗯。” 杨木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那紧攥的拳头似乎是在表示他对自己的决心。 “走吧。” 我对陈建招呼了一声:“被褥什么的铺垫好了吗?” “好了。” 陈建点了点头。 我们来到了仓库,那储物间的门敞开着,散发着淡淡的柠檬清香。应该是为了让空气好闻一点,陈建叫人还喷了点空气清新剂。 陈建在一旁那了一个架子,吊着营养液瓶,我动作轻缓的将小女孩轻轻的放在了床褥上,然而就在这一刻,我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像是被定了身一样,僵在了原地,屈着膝,弯着腰,双手也还没从小女孩的身背抽出来。 她睁开了眼睛,一只手死死的抓着我的衣角,双眼流露出惊恐的神色,仿佛死死的攥住了我的心脏。 “爸爸···不要走···” 眼泪从她那布满惊恐的眼睛里顺着眼角滑落了下去,声音沙哑却又如一柄重锤一样重重的击打在我的胸口:“冉冉乖···爸爸不要打冉冉···” 我的喉结下意识的耸动着,眼睛莫名有些酸涩,嘴角强撑起一抹微笑:“冉冉乖。” 我才知道,这个小女孩的名字叫冉冉,我不知道她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透露出来的信息却不敢让人深想。 “你是爸爸?” 她努力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我的脸,可能是眼泪导致她的视线模糊了,错把我当成了她的爸爸。 我没敢做声,同时跟陈建打了个眼神,示意他去忙他的。 “爸爸···不要生气···不要打冉冉···” 她仍旧死死的攥着我的衣角,动作突然剧烈起来,吓了我一跳,拼命的摇着头:“不要吃冉冉,冉冉不好吃!” “不吃不吃,冉冉乖,冉冉最乖了。” 我急忙安抚她,害怕她突然会发出她那无法自控的怪异可怕的能力。 “疼!” 她泪眼模糊的看着我,声音哽咽着,带着哭腔:“爸爸···冉冉疼。” “不疼不疼,来,抱抱,抱抱就不疼了。” 我连忙出声安慰,又再度把她抱回了怀里,毕竟才是个三四岁的孩子。 她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是视线一直盯着我看,时而茫然,时而担忧,时而惊恐。很难想象一个才这么点大的孩子,会有这么复杂的眼神。 她终于安静了,静静的躺在我怀里。 “饿。” 她说,那可怜又委屈的模样,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意。 “好,待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我微笑着安抚道,听到我的话,她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我抬头看了一眼羽手里举着的营养液瓶,里面的营养液已经输完了,这毕竟不如吃在肚子里的实在。 我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动作轻缓的将她手背上的针管取下,她既然已经醒了,应该也用不着输液了。 我抱起了她,并用对讲呼叫了后勤:“煮些瘦肉粥,稀一点,待会儿送到我的房间来。” “收到。” 她醒了,我显然不能她一个人放在这里。 一出仓库,便看到周云跟王兵两人各自持枪站在两旁,等我们出来之后,便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自觉的当起了我的护卫。 “王兵,你去跟通知一下老陈,说一个小时后开会,。”我对王兵吩咐了一声,他点头应声:“是。” 不一会儿,王兵便完成了我吩咐给他的事儿,回来了。 回到了房间,羽无所事事的坐在床沿边上发呆,而我则是抱着冉冉,等着她的粥送来。 “砰砰!” 门敲响了。 “进来。” 门开了,王兵端着粥进来了,至于送粥的那人,应该是被他打发走了。 将粥放在桌上,王兵带上门出去了。 “冉冉,我们吃粥了。” 我对着勺子,舀着冒着热气的粥吹了吹,然后递到她嘴边。她显然是饿极了,张开嘴,似乎恨不得将勺子都吞咽下去,但动作并不急促,而显得很轻缓,她吃的很认真,一口一口。 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沿上的羽,她仍旧在发着呆,从刚才一回来就是如此,她一定有心事,我这般猜想。 “我要去阻止它。” 良久,粥已经喂完了,冉冉安静的躺在我怀里,而我也在想着心事,羽的声音却传达到了我的脑海。 我回头看向她:“你说的是···掠夺者?” 她看向我,眼神清澈有神却很冷,像极了我当初刚遇见她时那种冷漠的态度。但她没说话,眼神突然有些迷惘,又有些凶狠,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哀伤,最后又恢复成了木讷。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金属环,那金属环弹射出一道蓝色的光幕,光幕中有着密密麻麻的光点,有大有小,有红有黄。 很快,光幕消失了,她的目光恢复了清澈,只是视线却落在了我手腕的星核上面:“你应该想办法把它摘除掉。”说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然,你会成为它的奴隶,你的星球,也会因为它而毁灭。”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星核腕表,不由苦笑:“如果有能摘除的办法就好了。”至于,地球是否会因此毁灭,这并是我说了算。 “可能会有。”她说,只是她不确定的语气让我感到有些好笑,这种安慰人的方式确实有些怪异。 “它现在无法跟外部连接信息,除此之外,其他功能还保持着。”她说。 “嗯?” 我狐疑的看向她。 “因为它切断了它与外界的联系。”羽指了指她手腕上的金属环。 我点了点头。 “所以,它可能无法告知你,下一波来自外星被流放的低级生命,可能很快就要到了。”她指了指天上。 “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截取了它要接收的部分信息,只要在我所在的范围里,它所要接收的信息都会被我截取。”羽一脸淡漠的解释了一句。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那你知道,下一批生物会是什么吗?” “不知道。”她很确定的回复我。 :。: 第一百九十四章 裂痕 气氛有些凝固了,仿佛空气粘稠了,我在强迫自己消化这些信息,这两天的安逸一度让我以为,这世界上的灾难再残酷也就不过如此了,我幸运的有了自保之力,然而,终究是我内心太过侥幸,有些时间没有跟星核沟通了,我几乎快要遗忘了,人类未被毁灭,那些来自外星的生物,就不会停下赶往地球的脚步,应该说,地球还未满员,那些被名为罪犯的外星生物,就会源源不断的被送往这,因为这是那些高等文明所谓的监狱,用来关押罪犯还可以摧毁低等文明,然而,却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而我们,注定走在了灭亡的路上。 想想未免有些可笑,那些高等文明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什么监狱?他们凭什么?武力?科技?和对这个宇宙的认知? 我没来由的有些愤怒,但这愤怒就像是摇晃过后的汽水冒的气泡,一拧瓶盖,它就自己融化了消亡了,味道也变了,变的酸涩难咽。 我看着她,内心复杂的像是炒了一锅大杂烩,黑的白的,酸的辣的,应有尽有,更多的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她个人就如此强悍,可想而知,她所在的星球,科技文明已经发展到了何等程度?然而,她的星球被毁灭了,她以一个逃亡者的身份来到了地球,狼狈的像一只丧家犬。 难道人类文明就注定要走向毁灭吗? 我无力的攥了攥拳头。 因为我无法改变这一切,且不说外来的威胁······那些该死的丧尸也是人类的大敌,若是它们仅仅是灾难之始那般只是面相恐怖和可以感染,到也是算不上什么特大的威胁,国家的军队也总有一天能将它们清理完,然而不止于此,它们甚至可能会产生智慧,通过精神,它们的身体还会进化的特别坚固。 说到底,真正的威胁也并不在此,而是来自外界。若是人类可以自我团结,努力开发科技,或许还能有机会苟延残喘,可是·····我所看到的,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始社会,无数人在如丧尸一般游荡着等死,或是为了物资,而朝身边的人动刀,甚至易子而食。 或许,只有真正等到人类文明消亡的那一天,大家才会幡然醒悟,然后彼此放下成见,放下欲望,放下身份·····共同走向灭亡。 但结局不应该是这样,起码,可以适当的做出一些反抗才对,人类有欲望也有热血啊,起码临死时,也应该让外界,让那些高等文明意识到,这个不起眼的星球上,曾诞生过一个人类文明,他们有着不屈的意志,面对死亡,他们迸发出来的能量,是任何科技,任何东西,都无法征服和销毁的。 “你会帮我的,对吗?” 我看着她,真诚中带着些许希冀、渴求。 她沉默着,眼神挣扎着,愤恨着,迷惘着。 “我的星球会重蹈覆辙对吗?”我继续说着,语态,表情显得那么平静。可能是有些无所谓了罢,毕竟我不是圣人,可能觉得想着有那么多人跟自己一起死亡,一起陪同着这个文明灭亡,那似乎也并不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事情,说到底,麻木和悲观···才是最恐怖的。它直接摧毁了一个人的信仰,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如此。 “起码,我要找到它。”她说着,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这是我极少在她的脸上能看见的复杂表情:“如果不能在它苏醒前找到它,就算你的星球和文明能够在那些不断被送来的低级生命中残存,也难以逃脱厄运。” “掠夺者吗?” 我又问。 “是的。” 她回答了我,也似乎曾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它们是宇宙中的清道夫,也有着庞大的势力,无数的文明在它们到来后毁灭,它们奴役文明,掠夺文明和资源。” “是它们毁灭了你们的文明吗?”我继续问道,似乎引起了她的抵触,撕开了她的伤疤。 羽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冷漠的让我感觉有些陌生,似乎以往的那种亲近感都随着这道眼神消亡了。 “不是。” 她说。而后沉默,似乎在等着我继续询问。 “它们是为了你·····” 我突然醒悟了过来,手颤抖着指向了她手腕上的银环,想起了她似乎曾跟我说过,那银环中,放置着某个东西,正是这个东西,才会掀起那一场金色的风暴,得以让许多人得到各种各样的能力,它能掀起一场生命进化的风暴,但它给这个星球带来的不只是这些,还有即将到来的灾难···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是为了这个东西。 原来,罪魁祸首竟然······ “我会去找到它,终止这一场浩劫。” 她冷冷的瞥了我一眼,似乎察觉到了我所想的,也没有说出口的,只是那眼神令我难受,有着厌恶和不屑,和高高在上,我只能闭上嘴,打落牙吞进肚子里,再难以指责她。仿佛我跟她的关系就此产生了一道裂痕,这道裂痕很深,如同一道鸿沟,划分了彼此的立场。这是我意料过的,却又在我意料之外的,它来的有些早了,令我有些猝不及防。 我不敢再胡乱说话,害怕她会就此离开,去找它,所谓的掠夺者。 沉默许久,我终于找到了话头,说:“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 她只是看了我一眼,而后将目光望向了窗外,只是我无法从她的目光中解读出来,她不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砰砰!” 门被轻轻的敲响了。 “进来。” 门开了,站在门外的是陈建:“开会吧?” 陈建问道。 “走吧。” 我抱起了安静的窝在我怀里的冉冉,她姓丁,这是我喂粥时问出来的,但她似乎将我当做了她的生父,开口便是爸爸,这让我有些苦恼,似乎我总能碰到这样的事情,想到这儿,我有不由的想起了另一个女人,心里升起了一丝内疚,她叫秦研,至今不知道是死是活,然而我却曾答应过她的父亲秦虎秦将军,要保护好她,而我却没有尽到该尽的责任,希望她也安好,如那克里斯·嘉诺一样,不论变成了什么样子,能活着,总是好的。 一进教室,看到大家都在等我,这都是目前营地的骨干,如陈建、郑杰,以及三个小队长,王坤、赵龙和吴成功。人很少,是的,但起码我们已经开始在努力经营了,我想,总有一天,我会组织起一个很大的势力,然而与他们并肩作战,去对抗那些人类文明的大敌。 他们都端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了我怀里的丁冉冉身上。 “她是我认的干女儿,从尸堆里救回来的,也是一个异人。”我平静的解释了一句。听到我的话,虽然他们的神色还有些狐疑,但眼中却也闪过一丝亮光,可能觉得自己的营地里多一个异人,就多一分实力,哪怕她还是个小孩。 我站在讲台上,轻轻的敲了敲讲桌:“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请大家来一起开个小会,讨论一下飞鹤车队将来的发展,大家可以各抒己见,都说说有什么好的想法。” 说罢,我停顿了一下,将目光转向陈建:“陈队,说说你的想法吧。” “好。”陈建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队长跟英雄车队有着不错的合作关系,这是车队发展的一个契机,当然,我们最近也在招收人手,营地里也多了二十来号人,但是我们停止了继续招收人手,是因为,场地限制了我们的发展。” 说罢,陈建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就是简单的一句话,人手随时都能招收,但是我们的营地太小了,不适合我们继续扩张发展,所以要换一个大的营地,可以供上百人,甚至上千人的营地,我想,我们飞鹤车队也是有实力可以扩张到哪一步的,到那个时候,谁想吞并我们都要掂量掂量,同样也是因为这个,我们也要必须在这里站稳脚跟。” 陈建的话让一旁的郑杰深思起来,而几个小队长则是眼冒精光,兴奋溢于言表,显然飞鹤车队里的人都希望自己的营地能够扩展,如同王简的英雄车队一样,哪怕是当地军阀,也不会轻易交恶。 :。: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古怪的医院 这样的氛围是极好的,人数虽小,气氛却热烈,有生气。我甚至觉得,如果我们没有外界的威胁,很有可能在这混乱的世界中,成为一个大势力,因为我们有武力。然而,我却只能小心翼翼的掩藏着我所知道的一些东西,我害怕这些东西让他们知道之后,会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可能是都要死的,又何必过多挣扎呢? 然而最后导致人类灭亡的,可能就是这种可笑的麻木和悲观。所以我也只能强迫自己,给自己打气。毕竟,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一个人在挣扎在抗争。 几个队长都在积极的回应说着有哪些场地够大,可以供营地发展,但是在我和陈建看来都不够理想。 一旁眉头微蹙的郑杰沉吟了片刻,说话了,说:“我倒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非常适合我们营地发展,只是···” 我将目光看向他,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那是全市最大的一家公立医院,占地面积将近有十万平方米。”郑杰说着,却一脸苦笑。 我的眉头不由跳了跳,这可是个大地方了,但这么大个地方肯定会有一个大势力占据着,不说别的,就说里面的医疗物资,就足以让这些大势力斗个头破血流。 郑杰可能猜到我所想的,摇了摇头:“不少大势力眼红着,但是却极少有打它主意的。” “为什么?”我不由好奇起来。 郑杰又摇了摇头:“那里整片区域都被怪雾笼罩着,非常古怪,那怪雾教人一沾染上,就全身溃烂流脓,非常恐怖,那些军阀们到也动过脑筋,甚至还动过枪炮,最后都不了了之了,毕竟武器弹药实在是太贵重了,说要将那儿夷为平地,谁也不想这么出血。不过那怪雾却也只在那一片,远了就没了。” “防毒面具都没用吗?”我疑惑道。 郑杰仿佛摇头摇习惯了,又摇了摇:“没用,估计是那些军阀手里的防毒面具有限,再说了,那防毒面具也有时间限制,能起到的作用不大。” “那就可惜了。” 我叹了口气,但心里却动了些心思。想着去那儿瞧一瞧,说不定还能瞧出些端倪呢,至于后面的事儿,我倒是没有仔细深想。 “明儿个去瞧瞧,郑队你带个路。”我敲板下来,虽然可能会空跑一趟,但郑杰也没有拒绝,干脆的应了声。 最后再讨论了一下其他的事情,便散会了。 才走不远,我便看到克里斯·嘉诺正在手舞足蹈的对着一群席地而坐的成员们绘声绘色的演讲着他之前的那些传奇故事,在没了电脑手机的灾难后,这也算是他们仅有的娱乐方式中的之一了吧。 “队长!” 他们有人注意到了我,站起来身躯笔直,如军队里见到了长官一样,对我敬礼。于是乎大家都站了起来,对着我敬礼,我觉得郑杰这两天对他们调教的还不错,心里微微有些得意,微笑着对他们颔首示意。 “大哥!” 克里斯转头看到了我,卷着大舌头,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怎么了?” 我问道。 他脸上挂着谄媚的微笑,锅灰般黢黑的皮肤泛起的皱纹像是波浪一样,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大哥,不知道你要给我分配什么样的任务啊,你看,我这应该算你的嫡系吧。”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我觉得自己担当得起重任。” 说完,一脸希冀的看着我,估计是刚才吹完了牛,跑着过来想要当众卖弄一下他跟我的关系······ 好吧,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也只能礼貌的回应他:“我觉得作为营地里的一员,总会有你发光发热的时候。” “恩恩。” 克里斯点了点头:“我现在就会发光发热。” 说着,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不一会儿就燃起了火光。 我想离他远一点,怕他说话太激动,火星子会溅在我脸上,保不齐就会给我整个毁容,再说,我怀里还有个孩子,怎么着也得让孩子远离危险啊,但是我又突然想到,我怀里这孩子似乎也挺危险的。再加上克里斯这个时不时会冒火的家伙,不由让我有些头大。 “咳,我说的发光发热,意思是,你并不需要担负什么责任,就能在营地需要你的时候起到很大的作用,比如省电?晚上的时候,你要是闲不住,就可以运动一下,在这空旷的场地上燃烧自己照亮他人,而且还可以添柴加火···” 说着,我一拍脑袋:“你做个伙夫绝对不错!” 克里斯瞪大了眼睛,久久不语,那晦暗的眸子迸发出一种叫绝望的目光,整个人肢体僵硬在原地,我不经意的语言似乎打击到了他。 似乎说的有些过了。 我轻轻将身子探过去,小声说道:“那里有个女人,也有一种怪异的能力,也不能与人接触。” 听到我的话,克里斯瞪大的眼睛忽的恢复了神彩,迸射出来的亮光像是燃烧的火焰一样炽热,哦,确实是燃烧了起来。 他哽咽了起来,一脸激动:“打嗝!(沃得亲打嗝)我的亲大哥!” 说着,他擦了擦眼睛,将眼睛里闪烁的火光抹灭掉,振奋道:“我一定会担当好伙夫这个职位的,绝对不会辜负大哥你的期望。” 当然,他卷着大舌头几乎有一半话我没听清楚,甚至还有一小部分夹杂着英文,都是靠我蒙的。 “去吧。” 我摆了摆手。 “得令!” 他一脸的热血沸腾,转身便跑向了人群,问道:“哥们儿,你们做饭的地方在哪儿?兄弟我现在光荣的担任了伙夫一职。” 他重复了好几遍,终于被那人蒙对了,指了指做饭的地儿,看他打了鸡血的那样儿,我也不想打击他,希望那张月张姐勿要怪罪。说不定我还能撮合一对好搭档也不一定。我心里默念了几句安慰自己的话,便抱着冉冉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打开了门,她还坐在那,只是表情仍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叫人忍不住想要在她精致完美的脸上画上几个小乌龟,好让她那自带的高贵光环暗淡一些。 “我明天想带你出去一趟,看一看地方,到时候营地安置好了之后,再去找它?如何?”我轻轻的将在我怀里睡着的丁冉冉放在了床上,当然是放在最里边的一处,好在这是一张大床,到也不算拥挤。 “好。” 她应声。 我莫名的有些失落,但只好安慰自己,起码自己能跟她正常沟通了。 ······ ······ 脑海中的睡意已经渐渐挥散,我睁开了眼睛,轻轻侧头看了一眼一如往常一样,如八爪鱼一样死死将我束缚住的她,精致完美到几乎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的脸蛋距离我不到十公分,她那细长的眼睫毛轻轻一颤,也睁开了眼睛。 我身旁的冉冉已经在叫爸爸了,总体来说还好,她不哭也不闹,算的上是非常乖。 “爸爸,饿。” 她奶声奶气的说着,我将脸转过去,看向她:“好,这就起床,洗漱完我们就吃饭了。” 吃完了饭,郑杰那边也安排妥当后,带上了五六个持枪的正式成员,便出发朝着那笼罩着怪雾的医院去了,我对那充满了好奇,也确实想要亲眼看一看,想要弄明白这儿到底有多玄乎,让那些持有枪支大炮的军阀们都望之兴叹。 :。: 第一百九十六章 筹备 我们很快到达了目的地附近,在靠近那医院时,周围的人便稀少了许多,只能看到零零散散在空旷的街上游荡着的幸存者,有表情麻木的,有时而哭吼的,时而傻笑的,也有如幼稚儿一样在地上攀爬嬉闹的成人; 我像是进入了一个流放精神病病人的地区,好似看不到几个正常人,他们似乎都疯了,傻了,还有人在地上挖着泥土吃。一些树木的躯干上也到处都是牙印,甚至有些连树皮都剥光了,还有些被掘了树根。 我不想去注意这些,躲在车里,像个鸵鸟一样将头深埋在沙土里面。如果用一些简单的成语可以来形容的话,无疑就是两句,哀鸿遍野,满目苍夷。 远远看去,入眼之处好像发生了大型火灾一样,烟雾笼罩了整片区域,仿佛将应矗立在此处的高楼也吞没了,看不清雾里有什么,哪怕是我视力极好,也无法透过着厚厚的浓雾去探视里面的景象。周围已经没有生人,但依稀可见那浓雾里随地洒落的尸骨,肉身早已经干枯,像是到了一片鬼蜮,好似还有诡异的惨叫声若有若无的在耳边响起,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车队停了下来,随行的曹文浩跑来敲了敲我的车窗,想来他的原意是来帮忙开车门的,但是我还没将保险关闭,所以车门是外力打不开的。 下了车,郑杰也走了过来,但是他的脸上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似乎在说:看,就是这么个地方,来了也是白来。 那凄厉而诡异的惨叫声似乎越来越明显了,我发觉到众人的脸上也多丝警惕,和对未知的恐惧。 曹文浩看了我一眼,便对身后随行的几个飞鹤成员点了点头,悄悄将枪上了膛,做出了随时作战的姿态。 “啊哈哈哈哈哈!” 那不知是惨叫还是怪笑的声音穿透了浓雾,我们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朝我们走来,也越发清晰。 “可能是···意外闯进去的人。” 郑杰突然开口说话了。果不其然,郑杰话音刚落,那人便从浓雾里窜了出来,浑身颤抖着,双手时而蜷曲,时而伸挺,近时,便看到他脸上被他自己抓的满是血痕,已经开始流脓。他的脸上皮肤肌肉仿佛痉挛了抽搐着,狰狞而痛苦,嘴里发出怪叫声。 “是那毒雾。” 郑杰蹙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但看到那人模样,我却是浑身发寒,仿佛全身的寒毛都炸了开,肌肉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他这模样跟自己当初差点尸化那模样没有几分差别。 “他这还能活下来吗?” 良久,见那人颤颤巍巍的离开,我才开口问道。 “悬,见他那模样,估计是疯了,不然见识过这毒雾厉害的正常人也不会跑里面去送死的。”郑杰回答道。 说罢,目光转向了我,似乎在询问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示意曹文浩将枪收起来,将抱在怀里的冉冉交给了他抱着,双手环抱着双臂,围着那毒雾的区域转悠了起来,他们在我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这雾会散吗?” 我对郑杰问了一句。 他摇了摇头:“没见散过,有段时间了。” 这就让我更加好奇起来:“这总得有些缘由,难不成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作怪?” “难说。” 郑杰回应道。 我心头一动,想到了星核,不由发问:“星核,你能帮忙侦查一下吗?” 星核呲呲的响了两下,像是对讲机里发出的杂音一样,而后那僵硬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星核暂时无此类数据,正在检测。” 说罢,一道光幕在我眼前弹出,一条条我难以辨识的数据在我眼前滚动,不时出现各种复杂的公式。 “数据分析,此雾对宿主身体有着极强的危害,接触之后可以导致宿主皮肤防御系统崩溃,不建议宿主触碰。源头是一种化学石料以及各类化学物质融化后添加某种生物活性细胞,在零下30摄氏度及50摄氏度之间会不断的发生化学反应在有氧状态中挥发。” “怎么才能扑灭?” 我问道。 “真空状态。”星核的回应非常简洁:“或者等反应时效过后。” 我叹了口气,请教星核也没有有效的解决办法,显然,我们该打道回府了,至于营地的事情,还得从长计议。说实话,我也不是没想过将营地迁至郊区,但是那儿除了一个供焚烧尸体的场地外,其他区域大部分都掌控在军队手里。我倒还没胆子去跟他们争抢地盘儿。 想着想着,我们已经上了车,我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看向了羽,她一脸平静的驾驶着车,开始将车往回开。 “那些雾,无法伤害到我。” 羽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脑海中响起,这令我突然想了起来,她说,她自己是个什么生命体来着?超碳基生命体?好像是的。 “你是说,这雾,对超碳基生命体无害?”我心头微微一动。 她轻轻点了点头,似有些人味儿了,道:“我身体细胞的新陈代谢速度远超于你们,细胞活性指数远超于碳基生命体,身体的整个防御系统的坚韧程度是你们碳基生命无法相比的,仅仅是皮外层细胞膜就可以轻易杀死并吞噬分解外界入侵的有害细胞,它只能对我造成轻微的不适。” 她的表情很淡漠,可能是觉得我可能会为她担忧,而多说了几句话为我解惑,但总体上来说,她那种潜藏在骨子里的高傲还是在不经意间泄露了出来,这是一个物种上的差距,我也只能说,造物主是不公平的,给了她们聪慧,同时还给了她们超凡的身躯。 “需要我怎么做?” 她问了一句。 我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那弥漫着浓雾的地方,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女孩:“晚上过来一趟吧。”想着,我又将星核跟我说的那些与她说了一遍:“有办法解决吗?” “将它们埋在土壤里,应该可以解决。”她回了一句。 “好。” 我轻轻点了点头,看来今晚有事要做了。说实话,如果不是会有一批来自宇宙的流放罪犯可能会近期到来,我也不会如此着急,起码我要在那些未知的威胁到达之前,先将自己的势力安顿好,将营地的问题解决了,然后还得再出去一趟,将武器筹备齐,好随时做好可以战斗的准备,起码有了武器傍身,总归会多一丝安全感的。 想着,我又对小女孩道:“今晚爸爸有事儿要忙,可能不能陪冉冉了,冉冉怕不怕?” 她睁大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气色已经恢复了红润,声音有些稚气:“冉冉不怕,爸爸什么时候会回来?” “明天,明天就会回来的。”我笑着道:“到时候我安排一下周云叔叔照顾你好吗?” “好。” 她很听话很乖巧的点了点头,我轻轻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表示我对这个并无血缘关系的女儿一种关爱的宠溺。 很快,我们回到了营地,下车后,我和郑杰说了一句:“郑队,我今晚可能不在营地里,出去办点事儿,你跟陈队说一声,有什么事也还是和他商量就行。” 郑杰点了点头,也没打算问我去干什么。 一回到房间,便看到身材粗犷高大的傻大力堵在我的门口,几乎看不到他身后还有一扇门了,他怀里捧着仿佛永远吃不完的零食,一本正经的问我:“啥时候把婷婷姐接出来?” “这不还没到一个星期吗?” 我反问到,只见他伸出一只蒲扇大的手,一二一,一二一的数了起来,数了半天也不知道一个星期到底是几天,最后只好作罢,一副气急了的样子,瓮声瓮气的问我:“那还有几天?” “四天。” 我伸出了四个手指头。 “哦。” 傻大力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我怀里的冉冉身上,神色莫名有些局促起来,刚好她也在好奇的打量着傻大力。 “给,吃的。” 傻大力抓了一把捧在怀里的零食递了过来,一副讨好的模样看着小女孩。 “谢谢哥哥。” 小女孩道谢,因为她手上打着的石膏还没有拆除,所以是由我替她将傻大力递来的零食拿着。 “嘿嘿。”傻大力一脸傻笑,‘噗’的一下冒出一个鼻涕泡,在脸上炸开了,逗的小女孩咯咯笑了起来。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夜探 晚饭过后,夜便深了,营地里安静下来,只听见发电机的声音在轰轰做响。 安排好了周云照顾冉冉,我便全副武装跟羽出发了,打算夜探那怪雾笼罩的医院,或许明天我们便可以吩咐下去,将营地搬迁至那儿,希望会一切顺利。 车在羽的驾驶下,驶出了营地。 街道也不算冷清,时而有人结伴来往,他们也持有武器,也有人聚众闹事而,酒瓶碎裂的哗啦声也是时有听见。 “嘭!” 羽踩下了刹车,似乎有一醉汉撞在了车上,导致她不得不踩下刹车。 四五个拎着酒瓶的人围了上来,他们刚从那叫嚣着金属乐的迪厅出来,还有两个不算漂亮,但妆画的有些浓的女孩依偎在他们怀里,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 “砰砰!” 他们开始有人敲打车窗,看样子是不打算让我们离开了,但仗着武力,我也不怵他们,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去看了一下车头,一年轻醉汉额角擦破里皮,起了个包,还流出了丝丝鲜血,但伤也不重,可能是醉意上了头,嘴里嘟囔了几句骂人的脏话,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拎着个摔破了的酒瓶指了指我:“嗨,你···你···撞着我了。” “对啊,你撞着我哥们儿了。”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他个子不高,眼角有颗痣,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样,一说话便喷出一口酒气。 他们中有人拍了拍我的车:“这车真不错,结实。”说着,还看了一眼车上那架着的榴弹炮,和两旁车门上焊接的机枪,神色流露出几分贪婪。 说罢,扭头看向我:“这么着,兄弟,你撞了我哥们儿,这车就归我们了,咱也不追究了,你看怎么样?我们是” 说着他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子,双手用力一捏,将那酒瓶捏碎,手却没有受伤,我知道他这儿举动是什么意思,在跟我炫耀武力,表示自己是异人,拥有强大的武力,想用这么方法让我服软。 “咦。” 那爬起来的醉汉打了个酒嗝,发出一声惊咦声,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驾驶位置上的羽,连忙摇头:“不行,那能这么算了,那娘们儿归我,车也得归咱。” 说着,这几个人顺着那醉汉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与一脸淡漠的坐在驾驶位置上,我都能听到他们那突然加速的心跳声,她确实太漂亮了,紧紧凭这个就能让无数男人心动。 说实话,我也还真没把他们几个人放在眼里,说生气吧,也有那么点,但毕竟是撞了他们的人,原本想道声歉意的,但现在却没了这个心思,因为我现在已经意识到了,讲道理的时代过去了,现在讲的是拳头,讲的是武力。希望他们注意到这车全副武装后,意识到我并不好惹。 “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你们也别挡道,别喝多了猫尿,就到处撒酒疯。”说实话,我也真不想跟他们纠缠什么,如果他们要是硬来的话,我也没话可说了,然而现实是,你口气不硬,就永远有人觉得你在服软,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性格应该再改改。 那捏碎了酒瓶的家伙,伸出手,手掌用力压在我的胸口上:“哥们儿,你什么意思?这就完了?” 我瞥了一眼左右两旁,有人已经掏出了手枪在手上把弄,那无言的威胁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有着难以抵抗的压力。 “嘭!” 我突然动了,可能是随着仗着自己的实力,脾气也暴躁了许多,不如之前那么能忍了,一脚便踹了出去,将那自持武力的家伙踹飞了出去,整个人狠狠的撞在了车门上。 “嘭!” 我的后背突然传来震痛,像是谁拿着锤钉子的小锤锤在了我后背上,浑身的寒毛炸了起来,他们开枪了。这街上偶尔会响起稀疏的枪响声,但是我倒是没有猜想到,这其中一发子弹,会打在我的身上,但好在那王简送的防弹衣着实强悍,并没有伤我分毫,但这已经让我意识到,自己大意了。 “轰!!!” 我没猜到的是,羽的脾气居然那么暴躁,她所驾驶的怪兽一样的掠夺者像是猛兽一样疯狂的窜了出去,只听到几声惨叫,开枪的便抛飞了出去,还有一人被压在了车轮下痛苦的拍打着地面,发出凄厉的叫吼声。 我三步并作两步窜了上去,拉开了车门,钻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将搁置在后座的机枪拿在了手上,拉开了枪栓。我没有怪罪她手段如此暴戾,因为自那家伙一开枪,我就知道,这是不死不休了,同时我也愤怒了,心也凉透了,确实,在枪口下,人命贱如草芥。 不少人听到枪声,从酒吧里走了出来,也有人手里拿着枪,做出警戒的姿态。但我却透过车窗,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是那当初用手枪换了我一挺机枪的钟笑笑,她脸上挂着怒色,带着一队人手里举着枪,对着我的车:“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到我的地盘上闹事儿。” 说罢,她还扭头询问了一下一旁被吓的脸上的妆的掉了的女人,那女的手舞足蹈的讲解着,我也没听清说的什么,可能在添油加醋的叙述我们有多可恶。 “熄火。”我对羽道了一声,见她那副作态,似乎还要踩下油门撞出去。 我推开了车门,探出头,道了一声:“钟笑笑?” 她瞪了瞪眼睛,似乎想起我是谁了:“大叔?” 但是她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叫起了我的名字:“周鹤,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我这闹事?当初亏我还好心帮你。” “是他们要抢我的车。” 我指了指那被撞倒的那些人。“并且是他们先朝我开的枪。” “是这样吗?” 她突然将枪口对准了一旁不说话的女人,将那女人吓了一跳:“是···是这样的。” “艹!什么狗屁玩意。尽给我惹事。”她收起了枪,对那一旁并没有被撞倒的家伙踹了一脚,怒骂了一句,并让那些看热闹的都散了。 说罢,看向我,打量了一下我的车,道:“那你现在混的还不错?是打算过来喝两杯吗?我请客?给你赔礼道歉。” “不用了,我现在有事儿。”我罢了罢手。 “哦。” 钟笑笑应声,看的出来,她心情并不怎么好:“那就下次吧。” “好。” 我应声,将车门拉上了,示意羽该离开了。 趟在车椅上,我呼出了一口气,突然有些羡慕他们,找到充足的物资后,他们就可以继续醉生梦死,来发泄自己的生存压力。 车穿过了略有些喧哗的街道,在无街灯的马路上驰骋着,应该不会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故了,所到处也是一片寂静,也看不到人影了。 我们到达了目的地,下了车,但车灯还开着,尽管我们在黑暗中也能目视,但灯光总能给人带来一丝慰藉,驱走寂静的深夜里那一丝不适。 我站在车旁,看着羽一步一步踏入浓雾中,而后消失在浓雾里。说实话我也并不是很担心是否会发生什么意外。 等待总是漫长的,哪怕才过半个小时,我也觉得是如此的漫长。 两个小时后,她从慢慢变的稀薄的雾里走了出来。 “好了?” 我满心欣喜的询问。 她点了点头:“里面,有生物存在。” “嗯?”我的眼皮一跳:“多少?” 难不成这雾是里面的人弄出来的? “检测到生命体数量有二十三个。”羽回复道。 我开始沉思起来,抬头问道:“那有没有惊动到他们?” 羽道:“应该没有。” 渐渐的那浓雾逐渐散开,我也能看清不远处的建筑物了:“等雾散了,我们进去看看。毕竟来了这一趟也不能白跑了。” 所谓是艺高人胆大,虽然里面可能存在危险,但我也不能白折腾这好半天,怎么着也得进去探探情况。说罢,我将车上的另一挺机枪拿了下来,递给了她,将备用弹夹塞满了腰。 :。: 第一百九十八章 老少 两个小时后,那毒雾彻底散去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罢?至少能避免了再有人意外闯入着毒雾里,被侵蚀的体无完肤。它就像硫磺一样,能将人腐蚀、吞噬。 “走吧。” 我看了她一眼,将子弹上膛,目光直视那已显露出庐山面目的建筑群,这是一个占地面积极大,集医学、教育、研究为一体的大型附属医院,大门也是极为气派,足能使十数量车并驾齐驱,有花园喷井,但那花草树木早已枯萎凋谢,喷井池也干枯了,大门广场那足有五米高的石山上雕刻有某某医院的镶金大名,气派中多了丝丝俗气。 我们横穿过绿化带,绕过石山,便见大门电动门将我们阻在大门外,无他,只能翻越过去。 这里简直冷清的不像话,没有灾难前的喧闹,和川流不息,有的只是寂静和森然。我们绕过了门诊部大楼,继而又绕过了住院部大楼,以及学院区域,直径到了科研大楼下。据羽所说,她是从这座大楼中得知的,有生命迹象存在。也唯有这栋楼的灯是亮这的。 大楼设有安检通道,但现在可无用处。因为空有机器,而无人操持。 大楼下那一排并不刺眼的白炽灯莫名的让我的心跳加速起来,给我凭添了几分心理压力。 我站在大楼进口前踌躇着,内心稍有不安,似乎觉得有些太莽撞了,这栋楼处处透露这诡异,我若是不加以小心,会有什么后果,我也不敢妄加猜测。 “走吧。” 迎着楼道闪亮的白炽灯,我终于下定决心,上去探探,但动作却十分小心,落脚十分轻盈,不敢弄出响动,就像是做贼一样。毕竟我已经知道,这医院,并非无主之物,而是有主。但我不知道霸占这地儿的家伙为什么要弄出那怪雾来,但显然不会是什么良善之地。 我们走进了大厅,让人意外的是,这空荡荡显得非常宽敞的大厅,空置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有积尘,很是干净敞亮,好像不时有人打扫,而且打扫的非常细致,哪怕是置物架脚下也未曾发现有灰尘。 电梯的灯还亮着,我不知道是该走电梯,还是该走消防通道。想了一会儿工夫,我还是决定走消防通道,置身于电梯之中,会让我感到非常不安,然而令我难堪的是,消防通道的门是关闭着的,只有从里面才能打开,外面是进不去的。 所以我只剩下一个选择,而如果我选择坐电梯的话,就一定会惊动这座楼里的人,或者说是生物。 我们在楼道的一层转了一圈,时而有贴着禁字标牌的门,它们需要身份才能打开,除非用暴力将门拆除,否则的话,我是无法知晓里面有什么东西的,有些则是科研室,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 一层并没有人,我们站在电梯口,按亮了电梯,电梯一共有九层,但我们只能一层一层的去看,虽然方法有点笨,但也只能这样,只有扫除了这里潜在的危险,我们才能入驻这里。 “叮咚。” 电梯响了,门打开,我们进入了电梯。在电梯里,我的目光掠过了摄像头,仿佛有人在观察我们,这使得我加倍小心起来,将枪口对着即将要打开的电梯门,随时做好了开枪的准备。 二层、三层、四层。 紧接着,这几个楼层都被我们绕了一圈,都没有什么发现,再次进入电梯后,羽的神色微微有些变化,目光紧盯着电梯门。 我的身体就像是皮筋一样紧绷起来,食指搭在了扳机上,抿了抿嘴唇。 “叮咚!” 电梯门缓缓打开,但我并没有发现目标,或者说是我臆想中的敌人。眼前是走廊,走廊两侧的灯都亮着,玻璃窗上倒映着我跟羽的身影。 但我没有放松警惕,轻轻往前几步,而后左看一眼,右边扫一眼,突然两个穿着白色大夫服饰的人从距离我近十米左右的门里走了出来,一老一少,均是面无表情。我几乎下意识的想要开枪,但又理性的制止了自己的动作。 “欢迎你们的到来。” 那年纪六七十岁左右的大夫,身体稍显得瘦弱,满头白发似乎长时间没有修剪,显得有些不修边幅,鼻梁上是一副黑边近视眼镜,他眯着眼微笑着,从他们的脸上我没有发现任何惧意,哪怕我跟她手里拿着随时能将他们毙命的武器。 “我很好奇,你们居然没有受那些雾的影响。”他继续说道,视线转向了窗外,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异,而后又将视线转向我们,上下打量着。 “哦,冒昧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刘,全名刘海德,是一位基因学专研者。”他微笑并向我们介绍了一下一旁的年轻人:“这是我的学生,李卫民。” 那叫李卫民的年轻人板着一张脸,他身高大概有一米八几,但很瘦,就像一根竹竿一样,背也微微有些佝偻,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满是漠视着我们,似乎没有兴趣对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打招呼。 “你们是一群拥有了能力的异人吧?” 那刘的老学者一脸客气的询问道,眼神充满了好奇,但姿态却很儒雅,显得是那么的人畜无害。 我轻轻点了点头,道:“这里就你们两个人?” 听到我的话,那刘海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笑的就像是稚气未脱的孩童一样,并摇了摇头,卖了个关子:“不不不,这里不止我们两个,还有些非常可爱的孩子们,待会儿,你们就能看到他们,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罢,一脸神秘的拍了拍他学生李卫民的臂膀,我想,他可能是要拍那李卫民的肩膀,但因为个子矮小的原因,所以才拍的臂膀,而后转身回到了那间透着古怪贴着标牌的临床勘察室,只留下他的学生李卫民站在我们对面,并一脸冷漠的看着我们,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古怪笑意。 原本紧绷的神经微微有些松懈后,我突然感觉到气氛有些古怪,不由又打起了几分精神,警惕的看着他。 只见他捞起自己左手的袖子,露出枯瘦的手臂,右手拿着一只注射器,里面有透明的液体,他拔掉了注射器针头上套着的胶管,像是瘾君子一样,将针头缓缓刺进了左手皮下静脉血管里,而后将那液体注射了进去,看他那一脸享受的样子,我都有些不忍打断,但他古怪的举动让我的心跳不由加速起来,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她,只见她一脸淡漠,像是局外人一样注视着这一切,眼中还不时闪过好奇与不屑的神光,这使得我又安定了些许。 “呃!” 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只见那李卫民那枯瘦的躯体迅速隆起,套着的衣物开始撕裂,发出刺耳的声音。 “吼!” 那是一声类似于野兽般的嘶吼,刺痛着我的耳膜。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屠宰 那李卫民在顷刻间化作了身材魁梧的巨人,原本那张消瘦惨白的脸此刻已经满是狰狞的横肉,皮肤青灰色的,浑身肌肉宛如磐石般扎实,青筋跳动着,身上的衣服尽数撕裂,化作一块块条状碎布。 而他变成这番模样,原因便是那注射器里面不知名的液体。 “吼!” 他张开了嘴嘶吼着,唾液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流下来,并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每一步都如同击鼓般,轰击着人的心脏。 “哒哒哒···” 我不相信他们这番举动会是带着善意的,所以我毫无顾忌的扣动了扳机,枪声在夜色中回荡,但在这稍显的有些狭长的走廊里更为刺耳,恍若有鞭炮悬在耳边炸响了一般,叫人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手中的机枪枪口喷吐着火舌,子弹一颗一颗倾泻,没有一颗子弹浪费,全部打在了他的身躯上,像是小石子镶在泥巴里一样,刺破了他的皮肤镶进了肌肉里,使他的动作迟缓了下来。 “吼!” 那张布满横肉的脸扭曲起来,藏在**里的双眼流露出愤怒之色,他抬起那粗壮如石柱般的手臂,横在身前挡下子弹,双膝微微屈下,如炮弹一般弹射出来,脚下石砖龟裂塌陷,碎石飞溅。 那横冲直撞而来的巨大的身躯如同炮弹一样撞了上来,她也终于出手了,跨步而出,那扑面而来的劲风吹鼓着她的风衣,而我也停止了开枪,左手星核腕表上弹射出战剑,伺机而动。 “嘭!” 一声震响,李卫民那庞大的身躯被羽双手拦截了下来,画面有些不太和谐,就像是一只螳螂将正在急速冲刺的坦克挡下来了一般,还是那么的轻描淡写,叫人难免会为此膛目结舌。 “哗啦!” 她身着的风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屈着膝,脚下的石砖已经碎裂下陷,甚至能看见水泥里的钢筋。 李卫民的双眼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仿佛在这一刻大脑都失去了思维一样,而一旁的我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战剑‘噗嗤’一声,穿透了他的脖颈,再轻轻一划,便将那一颗篮球般大小的头颅给挑飞起来,鲜热粘稠的血液喷溅而出,洒了我一脸。 “嘭!” 一声轻响,他的头颅滚落在地,双眼已经渐渐失去了神彩,他的身躯就如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萎缩,而后仰天倒下,没了声息。 “别折磨他们了,我们刚好还差两个可以用来测验【神怒】二号的实验体,他们两个就非常合适。” 刘海德的声音悠悠扬扬的从那房间里传来,似乎害怕那李卫民将我们错手打死了,坏了他的好事,所以不由出言提醒。 杀死了李卫民,我没有任何心理压力,或者说是不适,就如我上次痛快的杀死一只囚牛一样,或者说,我已经渐渐适应了杀戮,只要对我有威胁的,或者要来杀死我的,最后被我杀死,我都不会有、也不应该有任何不适,毕竟人类的天性就是适应环境,哪怕是再残酷的环境。 我收起了战剑,抬起头,便看到刘海德走出了门,一脸惊骇的看着我们,不,应该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滚落在地上的李卫民的头颅。 “你···你们!!!” 他气的浑身发抖,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我们,脸色由红变白,最后变的发青,惊骇的表情也变成了狰狞:“你们杀死了他!!” 他像个被噩耗打击的失去了神智的老人,歇斯揭底的嘶吼着:“你们居然杀死了他!杀死了一个为基因力量奉献生命的先驱!你们会简直就是侩子手!魔鬼!” “你等着!你们等着!” 他突然从疯狂的状态中恢复了正常,眼睛阴冷的注视着我们,而后窜进了那间房屋,将门关上了,没有多想,我们跨步追了上去,因为我从他的语气中嗅到了危险的感觉,他冷静而透露着狰狞与疯狂的表情令我感到有些不安。 “出来吧,我的孩子们!” 他尖锐的声音从门缝间穿透了出来,我一脚踹开了大门,视线迅速的略过房间,却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原来那里面居然还有两个大门,只是一个门是开着的,一个门则是关闭着的,房间的左侧是一排大铁柜,箱柜门敞开着,像是停尸间装尸体的柜子,它们一个个被拉出来了,里面发出‘砰砰’声响。 一个个长相狰狞的家伙从里面爬了出来,是的,是从里面爬了出来,我甚至很难确认它们到底是什么物种,但其中有一个家伙我倒是可以确认,是丧尸!绝对是的,它的身上覆盖着一层白白的鳞片似的骨头,鳞片缝隙间是一坨一坨红色的肉瘤。它张开了犬牙交错的嘴,针尖状的瞳仁在眼白上收缩,它率先注意到了我们,并迅速朝我们窜了过来,速度极快! “哒哒哒···” 我扣动了扳机,对着它们扫射,一个个怪物从那箱柜里爬了出来,我甚至注意到,一个怪物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皮肤,不,应该说,它原本应该就是一个人,但被活剥了皮,全身只剩下血淋淋的血肉,但很快,它的身上便覆盖了一层黑漆漆的鳞片,这种鳞片我曾在一种叫‘科隆’的外星物种上看到过,让我惊骇的是,它居然片刻间便消失了,它拥有科隆那样的隐身能力!! “哒哒哒···” 机枪的火舌喷射着,像是钝刀子一样,切割着它们的身躯,鲜血残肢喷溅倾洒在地,顷刻间这里仿佛成了一个屠宰场,而我和她便是那举起屠刀的屠夫! “碦咔!” 我迅速的退换下弹夹,正扣动扳机,一股无形的力量打飞了我手中的枪。 “是它!” 我一直在警惕着,却没想到还是被它近了身,我几乎来不及惊骇,便驱使星核弹射出了战剑,对着空气胡乱的挥舞起来,像是着了魔一样,因为我看不见它。 就在这时,我看到羽突然将枪口对准了我,并猛的扣动了扳机。 时间仿佛放慢了,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仿佛跳到了嗓子眼,我几乎僵硬在了原地,恐惧下意识了占据了我的意识。 “哒哒哒···” 子弹一颗一颗朝我飞来,我几乎是下意识就地打滚。 “噗!噗!” “你疯了!” 我爬起来瞪着眼睛看着她,胸腔里那颗心脏几乎要炸裂开,内心充满了不可置信。 而后,我便看到那打飞了我枪的家伙‘噗’的一声,仰天躺倒在地上,就躺在我眼前。这使我突然明白,是她感觉到了它的踪迹,并朝它开了枪,目标并不是我。 场面似乎安静了下来,是的,除了一些不和谐的细微声音,气氛突然变的诡异安静了。那些陆续爬出了箱柜的家伙并没有急着朝我们扑来,而是趴在地上,对那些残破的尸体和血肉撕咬吞食了起来,像是一群恶狗一样,并对抢食的家伙撕咬驱赶。 “嘭!” 那敞开着门的房间里发出了些许细微的声响,那个屋管着灯,里面漆黑一片,虽然我能目视,但却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想到,那刘海德是不是就藏在里面。 :。: 第二百章 天使≠天使 但我没有过多深想,只是迅速拾回枪,对着那些饥饿的怪物开枪扫荡,一声声凄厉的嘶吼在我耳边回荡。 “哒哒哒···” 这声音美妙的像是贝多芬月光曲的二重奏,高昂激荡,伴随着那低沉的死亡声,在这宽敞的科研室的置物间里回响,我挥舞着指挥棒,音节时而高,时而低,直到我的机枪被哑弹卡的失了声,这一场廉价的音乐表演才就此落幕。 满地的残尸和碎肉,鲜血的颜色有红有黄,洒的地上墙壁上都是,像是一幅幅生动的油画。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左肩,一颗回弹的子弹打在了我的左肩上,痛楚并不明显,可能只是造成了些淤青,毕竟王简送的那防弹衣价格不菲,效果也是非常好的。 “嘭!” “嘭!” “嘭!” 沉闷的声音仿佛是在耳边响起的闷雷,我脚下在颤栗,洒落在脚边的弹壳也跳跃起来。 “嘭!!” 这是一声巨响,那敞着门的科研室突然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像是某个古老的巨兽苏醒了,一拳打在了那钢制的门框上的暗梁上,那厚厚的钢混结构的墙连带着钢制的门像一块豆腐般被打碎了,我自认为自己可能一脚可以踹裂它,但也做不到如此轻松,我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整栋大楼仿佛都在颤抖,我只见得那天花板渐渐龟裂,而后一块一块的巨大的水泥块掉落下来,它挤破了钢混结构的厚重墙壁,露出了它那狰狞的原貌。 这天花板距地面有五米高,而它,足足有五米二三,这宽敞的空间居然容不下它,并被它几乎将这大楼催婚。 这是一个恍若来自荒古的巨人,一个胳膊就几乎有我一人粗,但它的脑袋却小的可怜,就像是一颗玻璃球放在了啤酒瓶上,大小比例非常的不协调,皮肤灰褐色的,没有意思毛发。 而就在这时,那另一个科研室的门打开了,是那刘海德,他正一脸阴鸷的看着我们:“这是我跟小李花费了极大心血创造出来的第一例基因生物,它叫【天使】,它将颠覆基因学历史,而你们···是第一例见证者。” 说罢,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与狂热:“我将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基因学家,而我的学生也同样可以获得此类殊荣。”说着,眼神怨毒的看着我:“而你们,却将他扼杀在这里,他是除我之外最伟大的基因学者,因为他奉献了自己,成为人类史上第一例通过基因注射,而获得超出人类潜力之外的力量,使人体进化的更加完美,他是人类基因学史上第一个甘愿为此付出生命的学者,他成功了,但是你们却······” “哈哈哈!” 说着,刘海德哈哈大笑起来,而后又呜呜怪叫,表情似哭又似笑,叫人不寒而栗,他拿起一枚注射器,眼中闪烁着疯狂与暴戾:“那就让你们这些肮脏的家伙去祭奠我的学生。” “不不不。” 说着,他又摇了摇头,看向那巨大的基因怪物,居然一脸慈祥和蔼,声音低沉:“我的孩子需要食物。” 说罢,他一脸平静的将针管拔掉,而后掀起了自己的袖子,将针头刺进了自己的血管中:“我也将成为历史中通过特殊基因注射,而使得自己进化的完美人类。”说完,看向我们竟是一脸的厌恶嫌弃,仿佛自己平地高升成佛了一般,眼神透露出一种对世人的不屑,仿佛在说:“卑贱。” “轰隆隆!” 那叫天使的丑陋怪物庞大的身躯摇晃起来,天花板摇摇欲坠,它屈着身子,眼球是灰绿色的,目光向我们探来,整个庞大的身躯朝我们压来,那只张开足有浴盆大的手掌向着我们伸了过来,似乎想要将我们擒住。 “退出去!” 我将手中那失去了作用的枪一甩,拉住一脸淡漠的她便往外冲,显然,这不是一个适合厮杀拼斗的地方,那一块块掉落的水泥板就足以让我们尝尽苦头。 “轰隆,!” 我们刚退到走廊外,那叫天使的基因怪物便冲破了科研室的外墙,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巨大的力量使得她甩脱了我的手,因为惯性,那基因怪物居然猛的撞向了走廊外墙,那脆弱的玻璃像是一层薄薄的纸张,一触即碎,而后像下雨一样哗啦啦的掉落,墙体更像是豆腐铸就一般,毫无作用,连带着被它抓在手里的羽,一同跌下了楼。 “羽!!” “嘭!!” 我探出手,却抓了个空,而后便只听到‘嘭’的一声巨响。 “别着急,我这就送你去见她。” 而就在这时,那刘海德阴测测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的表情阴冷的像是僵硬的尸块,声音也沙哑的像是磨砂纸摩擦发出来的声音一样刺耳。 我回头一看,他居然就站在我身前,摊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他的手非常冰,像是刚从冷冻室里拿出来的一样,也非常僵硬。我几乎是下意识的一脚踹了出去,踹在了他的小腹上,只感觉一脚踢在了钢板上,那反弹回来的力量居然使得我的腿一阵酥麻。 “这,怎么可能?” 我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他。普通人若是被我一脚踹中,怕是脾脏都得碎裂了,他却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 “你知道吗?有一个像你们一样,基因通过辐射照射后变异,他的身体会变的像钢铁一样坚硬,他进入了这里,被我们捕捉到了,而后从他的身上提取了那因辐射而变异衍化的基因。” 他露出得意的微笑:“但是···因为过于坚硬,失了韧性,会导致行动不便,我对这种基因进行了引导性的改造。” “当然,跟你说这些无疑是对牛弹琴。” 说罢,他掐在我脖子上的五指渐渐用力了起来,但我又怎么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战剑从星核的前端弹射了出来,没有丝毫犹豫,我直接变划向了他的脖颈,只见得闪过一抹火花,他脖颈间皮肉翻起,就像是翻卷的铁皮一样,一丝丝鲜血渗透了出来,如果不是他脑袋往后仰了一下,我的战剑,可能就砍进了他的脖子里。 他的手下意识的松开了我的脖子,并迅速的退了几步,摸了摸自己流着鲜血的脖子,一脸阴鸷的看着我左手的战剑,露出思索之色:“居然能伤到我。” 说罢,我竟注意到他脖颈间那被划开的皮肉居然开始愈合,像是钢铁融化后重组般,令人不可置信。 :。: 第二百零一章 恐怖能力 刘海德看到我如此吃惊,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露出满意的微笑,不由赞叹:“完美的愈合能力。” 说罢,眼中又闪过类似于失落的色彩,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失落,我只是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很危险。 我眯起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深吸了一口气,体内的特殊细胞已经开始沸腾,全身被灌满了力量,轻轻的晃了晃自己的左臂,心里暗自思量,他那恐怖的防御能力再强,也无法抵挡住战剑的锋芒,但纵然战剑能伤害到他,却无法奈何刘海德那恐怖的愈合能力,所以,我务必要做到一击必杀。 他一直注意着我左手上的战剑,目光透露出警惕之色,或许他与我想的也一样。只见他从白大衣的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打开盒子,拿出了一把透露着寒光的手术刀,捻在手里。 我们彼此对峙着,楼下不时发出‘嘭!嘭!’巨响,有玻璃碎裂声,也有墙壁倒塌声,像是有拆迁队驾驶的推土机在进行暴力作业。 这声音引起了刘海德的注意,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怪异之色,似乎很奇怪那个女孩为什么还没死? 就在这时,我猛的一蹬腿,宛如炮弹一般弹射出去,挥舞着战剑,直直的朝他劈了过去,纵然有着钢铁之躯,刘海德却也本能的倒退了两步,剑锋划过他的胸前,闪过一抹火花,将他的白大衣划开了一道口子,但却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原本年迈的刘海德却在注射了所谓的基因药剂后,身手显得异常敏捷,一抹寒光直接划向我的脖颈,那是他手中的手术刀。而我只能后退,因为我没有刘海德所拥有的能力,我确信他那一刀足以划开我的喉颈血管,置我于死地。 “去死!” 见我连连倒退,那刘海德脸色狰狞的朝我扑来,待我将战剑刺向他的胸口,却被他一把用手钳住了战剑,鲜血从他指缝间溢出,但他却一脸疯狂的扬起了他的右手,手术刀刺向了我的脖颈。 我未曾想到他居然会如此疯狂! “滚!!” 我的身体往后一仰,怒吼着,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拼尽浑身力气,左手猛的往回一抽,将那战剑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啊!” 刘海德终究低估了战剑的锋利,它本就不是地球的产物,甚至是什么材料制成的也未可知,竟敢用手去抓,被我这狠狠一抽回,居然划断了他的四根指头,即使他愈合速度再快,我却也不可能在让他将那四根洒落在地上的指头捡回去再愈合上。 他抱着断指的左手连连倒退,眼中闪过了一抹惊惧,那是对我手中战剑的恐惧,他没想到自己钢铁之躯居然能被砍断手指,他可能自信连枪弹都无法击杀他,然而,这种自信,葬送了他的四根指头。 “呼!” “呼!” 刘海德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的脸上已经是一片紫青,狰狞的几乎扭曲了五官,眼睛里闪烁着浓郁的仇恨与歇斯底里的疯狂,几乎没有过多的滞留,他转身便往回跑,往他那科研室里跑,我拔腿便跟了上去,想要将他击杀,但奈何距离过远,他的速度也非常的快。 “嘭!” 门被关上了,我几乎下意识的一脚踹了过去,却不想这门竟然是特制的防弹门,仅是被我一脚踹的瘪了进去,却没有一下踹开。 “嘭!” “嘭!” 我又连续踹了好几脚,墙体都踹裂了,那特制的防弹门终于难以抵抗我暴力的摧残,轰隆一声倒塌了下去。 只见那刘海德一脸阴沉的注视着我,就那么站在放置了不少瓶瓶罐罐的实验架旁,我却感觉莫名的有一股压力扑面而来,但他此刻脸上布满了皱纹,人也显得老了许多,背也佝偻了起来,看起来似乎行将就木几乎要入土了一般。 “哗啦啦!” “嘎吱!” 很快,我就察觉到了怪异,他身边的那些瓶瓶罐罐仿佛受到了重力击打纷纷碎裂,里面的液体也随之喷溅了出来,弥漫着刺鼻的气味,甚至连他身旁的那具推车也仿佛被液压器压着了一样,竟被压扁了。 他缓步朝我走来,眼神闪烁着阴冷的光芒。我终于感觉到了···一股强压笼罩在我的身上,使得我重重的趴在地上,没有任何反抗和挣扎之力,不仅如此,就连他周围身边所有的东西,都仿佛被那无形的力量压的扁平,死死的贴在地面。 我的呼吸开始变的困难,身边像是被抽空了空气,形成了一个真空状态,后背仿佛有数万吨的重物压在我的身上。 恐惧瞬间弥漫在我的心头,这是未知的,更是恐怖的一种能力,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轰隆!” 我身下的地板开始塌陷。 “哗啦!” “轰隆!” “啪!啪!” 我的脑袋开始眩晕,眼球已经充血,口耳眼鼻都溢出了鲜血,胸口得骨骼几乎全部碎裂,那一声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在我耳边听的异常的清晰,就像是被压碎的干脆面一样,碦咔、碦咔的响。 “这就是他的能力?” 我的内心几乎升不起类似于恐惧的情绪了,就像是被人用刀砍掉了脖子,只能下意识的想,自己的脑袋怎么飞起来了? “我会把你压成齑粉!你这团肮脏的烂肉!” 我的耳边传来刘海德那咬牙切齿的声音,是带着仇恨与疯狂的声音,似乎恨不得要喝我的血吃我的肉一样的仇恨。 “轰隆!” 我身下的地面塌了,是的,它也抵抗不住那强压,轰的一声整块塌陷了下去,我和他掉了下去,我整个人就像个人形榔头,将地板几乎砸出了一个大坑,扬起了一阵飞尘,一根凸起了钢筋刺穿了我的锁骨,大脑已经开始缺氧,只是那剧痛使得我又恢复了些许神智,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就会被那刘海德活活给压成一团烂肉,我怎么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星核!!!” 我几乎用尽了全身了力气,嘶吼着,声带仿佛撕裂了,发出一声尖啸,抓住了他比我晚落地那零点几秒的空隙,艰难的抬起了左手,发射出了一枚鋂素弹。 我有每个月发射一枚鋂素弹的特权,但我来不及庆幸,我发射出去的鋂素弹正中目标,刘海德整个人僵硬的仰天倒了下去,我强撑起自己残破的身躯,尽管那种压力并没有减缓多少,但我知道,杀死了刘海德,我就能活下去。我甚至在懊恼当时为何没有想到,又或者说,舍不得浪费这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东西,终究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所以为此吃了苦头。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尤其是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我的视线已经模糊了,被溢出来的鲜血遮挡了视线,腿一蹬又一蹬,艰难的挪动着自己的身躯,拼死爬到了刘海德的身边,而后弹射出战剑,切断了他的脖子,就如切豆腐一样,新的能力并没有赐予他钢铁般的身躯,鲜血迸射在我脸上,涂满了我的脸庞,鲜热而腥。 “呼!” 他死了,我周身的压力骤然消失了,但我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像死尸一样趴在地上,眼前的血红色渐渐便成了灰白,而后一片漆黑,好似被黑暗吞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