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上课(末世)》 第1章 末世降临 “别追我呀！” 南小卦一路狂奔，身后脸色清白的家伙狂追不舍，却因为身体的僵滞转弯困难，就这样和南小卦在办公室里面围着桌子绕圈，硬是抓不到他。 “救命啊！”南小卦拔长了脖子呼救：“有丧尸啊！” 眼看着丧尸又要扑过来，南小卦只能继续绕着桌子跑，宅男体质的他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在跑八百米，不，这或许是一万米！ “校长，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上次月考考了全校第五！”南小卦说到这里，见丧尸校长果然一歪头不再动弹，立刻松了口气，继续和他说话：“我可是学校的尖子生，以后要为校争光的，你你要是把我咬死，学校的荣誉铁定少一项啊！” 丧尸校长脑袋又歪了歪，嘴里突然流出一大串哈喇子，接着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扑向南小卦。 “别别别……”南小卦拔腿就跑，“我体育不好，但我会锻炼的，校长你就别追我了，我以后八百米绝对不逃！” “哐——” 房门被一脚踹开，涅槃一把捏住正好跑到门边的校长脖子，提起来狠狠将他砸在墙上。 “你这是干什么呢？”掏出纸巾，涅槃一边嫌弃地将手上的哈喇子擦干净，一边问南小卦。 “亲亲亲……” “你淘b逛多了？” “秦王绕柱！”南小卦终于将话说完整。 涅槃顿感无语，尔后伸手戳戳对方身后，南小卦回头，就看到被砸到墙上的丧尸校长再一次朝他扑过来，吓得他爬上办公桌就跳，结果脚下一绊整个人趴在涅槃脚前，差一点就从对方双腿下面滑过去。 涅槃眉头一皱，朝后退了一步并合双腿，接着抓起桌子上的一个花盆狠狠将扑过来的丧尸爆了头。 “大神！”南小卦哭了，跪地上一把搂住涅槃的腿不撒手，“带带我啊！” 涅槃甩甩手，总感觉哈喇子擦掉还是不干净，问：“你们学校的卫生间在哪？” “我带你过去！”南小卦连忙起来抱住涅槃的一条胳膊，“小鸟依人”地给他指路。 洗干净手，涅槃又捧水洗了把脸，望着镜子中自己素净的容貌突然露出一抹无奈。 第六次了，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涅槃，专职救世主，拯救了这个世界五次，无论是火山爆发还是陨石撞击地球包括病毒瘟疫都有他的身影在其中忙碌。这些年风光够了也劳苦够了，终于决定退役过过钓鱼养花教孩子的生活，结果尼玛末世了？ “挺住。”涅槃对着镜子告诉自己，“你是一个老师，你只是一个老师！” 让末日去死吧，让世界爆、炸去吧，他才不会再管！ “大神，你还在吗？我有点怕。”南小卦缩在角落，左看看右看看，就担心突然有丧尸冒出来。 涅槃深吸一口气出去，淡淡说道：“首先，我是一名教师，你可以喊我涅老师；其次，这所学校的所有学生，归我管辖。” 强大的力量自他脚下荡开，整个学校的丧尸在此时都是一僵，大脑中的晶核瞬间被震碎，继而倒地。 “是，涅老师。”南小卦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这个老师气场好足，他之前还以为这是军人或者超人来救他了，竟然只是个老师。 不可思议，南小卦感觉这完全可以列入年度十大不可思议事件之一！ 在救下南小卦之前，涅槃其实已经将部分学生聚集到其中一间教室，这会儿领着南小卦进去，推开门整个教室都一片静寂。 一群学生都眼巴巴盯着涅槃，只有强大的涅槃在身边，他们才能够多少获取一些安全感。 涅槃示意南小卦下去坐好，尔后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叫涅槃，是你们未来三年的老师。”涅槃打量着稀稀落落的几个人，道：“我知道，你们或许并不是同一个班级，甚至不是同一个年级的学生，课程方面学习的进度或许会不一样。” 一群学生脑子都快木了，现在这种情况……这个应该不是重点吧？ “所以，我打算从高一开始教。”涅槃打开之前就放到桌子上的教案，道：“请大家打开语文书，我们今天要学的课文是曹操的《短歌行》。” 正楷的三个大字工工整整写在黑板上面，涅槃又看了学生们一眼，语气淡漠的重复：“我说，打开课本。” 下一刻，稀稀拉拉翻书的声音响起，有些没有书的随便找一个人的课本出来看，反正现在多数都已经凶多吉少。 诡异的第一堂课，就这样无比“正经”的开始了。 别的学校已经覆灭，他们学校坚持教学；别的学生都在逃亡，他们几个乖巧学习。 景宁中学，果然非同一般。 “我和你们说，我爸把我送来这学校的时候就和我说过，这学校的师资力量特别强大！”南小卦下课后找同学八卦：“当时我还没感觉，直到我看到了涅大大！” 周围的同学立刻一阵附和，而话题的中心涅槃，却已经悄然出门。 将所有的尸体都丢到学校外边，涅槃看着血淋淋的操场，怎么都感觉不像是学校的环境，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学习，对他学生的身心简直太不健康了。 拿上纸笔，涅槃一边巡视校园，一边在纸上面标注出整个学校的地图，等到上课铃声响起，他也刚好走到广播站。 试了试声音，喇叭还可以用，涅槃打开设备，开始广播：“高一二班的同学，请十分钟内到操场集合，请十分钟内到操场集合。” 二班的学生立刻听到，南小卦小声说：“我跟着涅大大进门的时候，好像看到我们这就是高一二班来着。” “所以，涅大大在喊我们？”有一个女生小声问，身子有些发抖，遭逢末世，虽然男女平等，但很多女孩子在这方面的抗压性要比男生差些。 “嗯，喊我们呢。”南小卦一捶胸口，道：“走吧，不能让涅大大失望！” 一群人动都不动。 “涅大大说不定要带着我们逃出去，你们确定不走？”南小卦眼神狐疑。 立刻，教室里面的人都动作起来，一个个战战兢兢朝楼下走，明明两分钟的路程，几个人硬是走了快二十分钟才到操场。 “你们迟到了。”涅槃已经等在操场，对于这批学生的素质非常不满意，但是也没办法。 一群人不敢吱声，只是期待的望着涅槃，是要带着他们逃出去了吗？ “下不为例。”涅槃只能暂时放过他们，问：“你们下来的时候，有见到丧尸吗？” 一群人立刻摇头，丧尸好像突然间全都不见了。 “这就对了，我已经将所有丧尸都扔到了学校外边了。”聂言安抚这群学生：“所以，现在学校是绝对安全的。” 一群人喜出望外，南小卦更是高兴地欢呼：“涅老师万岁！” “既然没有危险，那我们就开始末世第一堂特殊课程吧。”涅槃将自己画的学校建筑分布图纸拿出来，道：“我在上面已经分了区域，每一块区域一个人负责，将学校打扫一遍。” 一群学生面面相觑，第一堂特殊课是……大扫除？ “大家有疑问吗？”涅槃说完又紧跟了一句：“我不喜欢问题太多的小孩。” 本来想发话的几个人都吞咽了一口口水，闭嘴什么都不敢说了。 “那就开始吧，给你们一天的时间，都收拾好，还学校一个美好的环境。”涅槃将分布好区域的图纸递给南小卦，道：“你是班长，去分配地方吧。” “哦哦。”南小卦傻傻应声，讷讷地接过图纸。 将学校的打扫工作交给学生们处理，涅槃直接离开学校，走到外边开始视察这整个城市。 涅槃到达学校的时候，军警其实就已经来过，留在景宁中学的完全就是一些当时没机会逃走，只能选择躲起来的学生，城市里面的其他人也已经走了个差不多，只剩下少数人在东躲西藏。 涅槃不打算救世，也没有去管那些人，从档案袋里面抽出那些学生的档案，去他们的家各走了一趟，发现他们的家人都不在便在超市拿了些东西，然后重新回学校。 出乎意料，那群学生竟然没听话打扫，反而聚在一起说话，尤其是南小卦废话特多。 “这可是末世，丧尸你们看到没有？我们现在就是被困在笼子里边的困兽，等食物吃完，我们就要吃人了！” 拎着两口袋零食的涅槃满脑子问号。 “还有女生！”南小卦伸手指指那个快哭出来的女同学，“就是你，崔琳琳，就你这样爱哭的女孩子，肯定是第一个被强j的，还会被一群男生当做奴……呜呜……” “你可闭嘴吧。”涅槃将一块面包撕开塞他嘴里，然后伸手扶额，“再说下去就少儿不宜了。” “吃的！”南小卦拿掉面包之后却是满脸激动，幸福的狠狠咬了一大口，接着扑向涅槃：“涅老师我爱你！” 涅槃脚步朝旁一错，漠然看着自己的“乖”学生摔了个大马趴。 第2章 异能 “崔琳琳。”涅槃的视线越过南小卦，望着崔琳琳道：“和我来一下。” “我吗？老师。”崔琳琳眼圈通红，眼见又要哭起来。 “嗯。”涅槃点点头，朝一旁的角落走去。 “完蛋了！”南小卦立刻爬起来朝崔琳琳小声嘀咕：“老师肯定是看你长得漂亮，所以要第一个……” 一块砖头朝南小卦飞来，但他似乎早有准备，立刻偏头闪开。 看着不远处的那个背影，南小卦高举双手，一点点远离崔琳琳。 崔琳琳的眼泪顿时流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小碎步跟上涅槃。 “看吧。”南小卦又朝一旁的同学八卦：“崔琳琳就属于末世里最常见的柔弱女性，这样的女孩子最容易被欺负了！” 然而，在涅槃看来，崔琳琳一点都不常见，更不柔弱。 涅槃带着崔琳琳走到两栋宿舍的中间夹角，这才朝她说道：“哭。” 崔琳琳立刻不敢再哭，但是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不受控制地继续哭。 “老师，我不是……” “尝一下你的眼泪。” 崔琳琳有些奇怪，一边哭一边舔了舔流到嘴角的泪水，顿时怔住，哭得更伤心了，“甜的！” 她是不是要死了啊？为什么流出来的泪水是甜的？ 涅槃伸出手，右手食指轻轻点在崔琳琳的额头，语气镇定：“我命令你，停止哭泣。” 下一刻，崔琳琳眼泪停住，整个人也僵在涅槃身前，望着凝视自己的涅槃，脸颊渐渐泛起红晕。 涅老师……好帅啊。 崔琳琳甚至想捏一捏涅老师的脸，看上去那么嫩，他这样摸着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喜欢自己啊？ 崔琳琳顿时感觉自己热的要冒烟了，越是看着涅槃，就越是忍不住深陷。 下一刻，涅槃移开视线，崔琳琳的所有幻想也通通破碎，再次恢复清醒。 “你回去吧。”涅槃收回手，朝崔琳琳说道：“记得喊他们大扫除。” “是！”崔琳琳落荒而逃，一边跑一边拍着自己的脸，感觉刚刚真的是太羞耻了。 “第一个异能者出现了。”涅槃打开手机，翻开灭世者的著作《回去上课》，开始在上面搜索相关内容。 第一个异能者出现之后，接下来丧尸就会进化，当丧尸进化到四级便可以像人一样拥有强大的异能。 “叮咚”，手机传来消息，这本书的作者又更新了。 末世降临，全世界都在断电断网，能够遇到一个找得到网络还不拖更的作者真是难得。 涅槃打开最新章节，章节名——宿敌。 拥有记忆的丧尸王再一次遭遇他的宿敌，末尾停在一人一尸见面的时刻，作者的卡文功底出神入化，他都有些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如果你现在在景宁就好了。”涅槃叹了口气，道：“那样我也能保护一下人类瑰宝。”末世都在码字的小说家，简直就是书虫的瑰宝。 清理整个学校，用了大家几乎一周的时间，做完这一切之后，所有人都累的瘫软在操场上。 “涅大大简直有病，操场的血迹都让我们用拖把拖一遍！” “我在家都没有干过家务活！” “还有那些玻璃，我什么时候学过装玻璃啊？” 一群学生七嘴八舌抱怨着，涅大大的教学作风简直变态，还什么都没有学呢先来一堆体力劳动。 “我感觉我现在在劳改。”南小卦伸个懒腰，有些好奇地看向崔琳琳，“你最近好像很少哭？” 听到这话，崔琳琳立刻想到那天在角落涅槃“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温声细语对她的安慰”，脸立刻就红了起来。 “你怎么脸红了？”粗壮的汉子一向嗓门很大，李佳岐这一嗓子，几乎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但是，大家的视线却大多数落在他自己身上。 “李佳岐，你脸色比崔琳琳还红！”南小卦说着伸手摸摸李佳岐的额头，“卧槽”一声，夸张地叫起来：“你发烧了！” 而且，好高的温度啊！ 南小卦收回手，立刻去找老师求助，“涅老师，不好了，李佳岐要烧死了！” “是吗？”李佳岐自己摸摸额头，“很烫吗？” “很烫啊。”崔琳琳摸摸他的额头，问：“你自己都没感觉吗？” “我说怎么有点晕，还以为是没睡好。”李佳岐说着打了个哈欠，他也的确是没睡好。 老师“雇佣”童工连续工作一周，致使一名学生高烧不退，经抢救无效死亡！ 南小卦的脑海中满是类似报道，完蛋了，他们的涅大大是个“奸商”，要将他们都害死了！ “涅老师，李佳岐发烧了！”在办公室找到涅槃，南小卦立刻冲上去求救：“学校的医务室都被丧尸翻得乱七八糟，我们之前大扫除的时候把药物全烧了！” 涅槃用手指轻轻在办公桌上划了一下，然后抬起手指递到南小卦面前。 “什么？”南小卦不明白。 “不干净。”涅槃嫌弃的用纸巾擦掉手指上的灰尘，道：“这是我的办公室，以后找专人打扫。” “老师，我们都是学生！”南小卦立刻为自己谋福利，“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不是大扫除！” “也对。”涅槃嘴里“啧”了一声，是时候出去找个小工了。 “不是，老师，我是来告诉你李佳岐发烧了！” “药全烧了？”涅槃眼神幽幽盯着南小卦，这群孩子是傻吗？ 末世最重要的是什么？第一当属食物和水，第二就是武器和药物，结果他们空有宝库分文不取不说，还把宝库给烧了？ 涅槃叹了口气，果然和小说更新的一样，神级角色的身边环绕的一般都是废铁。 “老师，李佳岐……” “走吧。”涅槃无奈的走出去，站在操场上面，将李佳岐和崔琳琳单独喊到自己身边，朝所有人说道：“今天，我们开始末世特殊课程的第二课。” 一群学生立刻呜呼哀哉起来，第一课是大扫除，第二课又是什么啊？刷马桶？ “异能的介绍。”涅槃却没有理会他们的兴致缺缺，也不在意他们此时的情绪变化，只是自顾自的讲解：“异能一般分三大类，强化系，自然系以及特殊系。” 所有人傻呆呆地望着涅槃，异能？是小说里才有的那东西？ “水火异能，便是自然系最常见的两种异能。”涅槃将自己的双手一左一右放在李佳岐与崔琳琳的脑袋上，尔后猛然前伸，张开手掌示意给大家看，一团火球与一团水球顿时显现在涅槃的掌心。 “卧槽！”学生中顿时爆发一串不文明用语。 所以李佳岐不是发烧，是火系异能？崔琳琳不是爱哭，是水系异能？ 一群学生看看崔琳琳，瞬间萎靡，就连柔柔弱弱的小女生都能够拥有异能，怎么他们一点异能的苗头都看不到？ “你们得到能力是一种意外，今天我要讲的不是异能形成的原因，而是异能的危险性与不可控。”涅槃轻轻拍了下崔琳琳的脑袋，将自己之前的禁锢解除：“比如崔琳琳，在无法掌控异能之前，她都无法停止哭泣。” 崔琳琳瞬间就流出泪来，泪水一滴滴落在地上，越来越多，两只眼睛就仿佛两口永不干涸的……喷泉。 “涅老师。”这下崔琳琳真的伤心了，“我这样化妆都没办法。” 一群学生……尤其是女孩子看得惊心胆战，觉醒水系异能真是太惨了！ “火系异能虽然并不会无时无刻都在喷火，但是会发烧。”涅槃指了指一旁的李佳岐，道：“就像他这个样子，烧到一百度都烧不死，但是大脑始终会处于发烧时候的昏沉状态。” “我没有，我很清醒！”李佳岐立刻反驳。 “好，那我问你，我骑车出外旅游，车速平均每分钟二百米，出发五分钟后车子坏掉只能步行，请问我多长时间可以到达目的地。”涅槃出了个简单的数学题。 李佳岐满脸懵逼，这……缺条件吧？ “答案是，五分钟。”涅槃淡淡说道：“因为丢掉车子之后我可以立刻到达，你连这么简单的数学题都答不出来，还说自己清醒？” 李佳岐瞬间闭嘴，是他入世太浅。 涅槃正在给大家讲解，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请问，是你们这里在招清洁工吗？” 涅槃扭头，面无表情的说道：“出去！” 来人长着一张娃娃脸，眉眼一弯露出超级亲善的笑容，语气讨好：“我什么都能干的，尤其是擦桌子，肯定比学生擦得干净！” 涅槃走过去，一把揪住来人的衣领，大步走到校门口打开校门，然后直接将人扔到丧尸群中。 拍拍手上的灰尘，涅槃重新回到操场中间，心平气和地说道：“我们继续讲解异能是特性。” 南小卦忍不住举手，胆战心惊道：“老师，那人……” 涅槃冷冷瞥去个眼神，“我最烦有人打扰我讲课。” 南小卦立刻闭嘴。 “不过没关系，有什么问题你们问，不懂就问是好品德。”涅槃意有所指：“不过最好问一下和课堂有关的事情。” 全场寂静。 第3章 凄凄惨惨戚戚 【丧尸王站在救世主面前，救世主蓄力，冷道：“你和我是宿敌。” 丧尸王大吼一声，答：“对，我们是宿敌，只有睡过的敌人才算宿敌！】 涅槃：…… 退出书籍，点开书架，选中，删除书籍。 这是什么垃圾书？ 他等了一天才等到更新，就是为了给他看这个？ 生死搏斗呢？为什么两个敌人突然就秀起恩爱来了？那个丧尸王贱兮兮的，怎么那么像某个混蛋呢？ 拿着大喇叭，涅槃一边朝楼下走一边用喇叭喊学生们到操场，所有文化课在教室里面上课，特殊课程则是在操场进行。 看到学生到齐，涅槃到外面抓了一个丧尸进来，捏着他的脖子朝所有人介绍：“今天我们要讲的是丧尸。” 学生齐齐退后一步，被这种凶残的教学方式给惊到了。 “想要杀死丧尸有很多种方法，最常见的就是爆头或者断头，其原理是让他脑子里面的晶核无法为身体提供能量，自然死亡。”涅槃说着找来一把小刀，干净利索的给丧尸做了个开颅手术，给大家看里面灰色的晶核，“看，这种就是一级晶核，没有属性，能够提供的能量微弱，所以丧尸才这样弱小。” 一群学生再次退后，他们还是第一次感觉丧尸弱小，而且可怜又无助。 “因为我没有破坏晶核提供能量的路线，所以你们能看到，这只丧尸并没有死，甚至好像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涅槃将丧尸丢到地上，不紧不慢带上橡胶手套。 “吼——”丧尸发出一声野兽的嘶吼，朝着涅槃就扑过去。 涅槃快速移动到丧尸身后，道：“因为丧尸的骨关节僵化，所以行动迟缓，我们如果速度够快就不会受到任何威胁，这个时候只需要将他大脑中的晶核拿出来，丧尸就会自然死亡。” 涅槃伸手，将晶核从丧尸的脑子里面挖了出来。 “呕”，有承受能力弱的同学已经开始呕吐起来。 涅槃走到一旁，将晶核在水龙头处冲洗干净，这才拿回来朝学生们说道：“现在是末世，到处都是丧尸，你们必须要学会习惯。” “老师！”南小卦举手，一脸的酸菜色，“我们就算打丧尸，也没有这么恶心啊。” 他们最多找凳子、砖头给丧尸爆个头，谁像涅大大这样开颅还那样缓慢地挖脑子，好像生怕他们看不清一样！ “我平时也不这样。”涅槃解释：“这样做只是为了教学，你们就忍一下吧。”毕竟他都忍着呢。 一群学生面如菜色，臣妾做不到啊！ “丧尸之间也是会互相吞噬的，他们吃掉晶核之后力量会提升，如果能够吃掉足够的晶核，还会升级。”涅槃说道：“我再去找个丧尸给你们看看。” 结果，转身涅槃就差点被地上的“丧尸”给绊倒。 娃娃脸的“丧尸”僵硬地活动着自己的身体，脑袋左歪一下右歪一下，看起来格外喜感。 涅槃：…… “咔嚓”，涅槃一脚将“丧尸”的左腿踩断，尔后是右腿，在踩断他左臂右臂的时候才对同学们说道：“大家要记得分辨丧尸的真实性，像是这种就不是丧尸。” 说完，涅槃便拎着四肢断掉的娃娃脸直接塞入一旁的垃圾箱里。 在涅槃重新回到学生那边之后，“哐当”一声，垃圾箱一歪，娃娃脸从倒落的垃圾箱爬了出来，一点一点朝涅槃那边蠕动。 “哐”，涅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砍骨刀，狠狠一下剁在之前的丧尸身上，冷道：“像是这种死缠烂打的家伙，只是踩断四肢是不够的，要全都砍下来才行。” 娃娃脸动作一僵，调转方向朝学校外面蠕动离开。 一节课结束，涅槃回到办公室狠狠一巴掌拍碎了办公桌，两次了！ 那个混蛋已经打断了他两次上课！ 而另一边，鸠的身体迅速痊愈，站起来郁闷地望着景宁中学。 又失败了，涅槃好像还是很讨厌他。 不过，在追老婆的道路上，他可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深夜，鸠再一次进入校园，突然出现在宿舍走廊里面，伸手抓住了南小卦的小腿。 “同学，救救我……” “啊，丧尸啊！” “砰”，鸠只见一双鞋底飞速盖来，南小卦一脚把他蹬了个满天星。 该死！ 鸠也不装柔弱了，起身一把捏住南小卦的喉咙，“他打我也就算了，你算是哪根葱，也敢打我？” “他就算是根葱，那也是我地里的葱。”涅槃突然瞬移到他的身后，语气冷漠：“怎么？你想对我的葱做什么？” “没，没做什么。”鸠连忙将南小卦放下，还十分贴心地为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朝涅槃赔笑：“这孩子挺好的，积极向上，热心好学，我是特地过来表扬他的。” 南小卦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立刻躲到涅槃身后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小声告状：“涅老师，他刚刚想杀我！” “哪能呢？”鸠连忙辩解：“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那我也和你开个玩笑如何？”涅槃上前，一把扭断了鸠的脖子，打开窗子从五楼将他抛了下去。 南小卦震惊，老师杀人了？ 不，老师早就杀人了，但是……老师杀了同一个人三次！ 鸠摔在地上郁闷地揉揉脖子，粉碎的骨骼再一次复原，接着朝涅槃挥挥手：“我们明天再见！” “滚！” 望着鸠离开，涅槃这才收回视线，看向南小卦的时候就见对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涅老师，那个人……是富江吗？”南小卦眼睛发光，杀不死的富江啊！ 涅槃叹口气，道：“以后少看点小说。”包括漫画！ 说到这里，涅槃又想到小说中对于“宿敌”的定义，语气更加斩钉截铁：“小说里面没好东西！” “是！”南小卦立正站好，富江虽强，但涅大大才天下无双！ 第二天，所有学生都被干净的校园环境惊呆了，虽然他们之前也打扫过，但是也没有这样一尘不染吧？ “早啊！”今天的鸠，是个清洁工呢。 拿着扫把，鸠看的却并不是那群学生，而是越过那群学生，看向他们身后的涅槃。 “你们和我去食堂吃饭。”涅槃没理会鸠，冷漠的与对方擦肩而过。 食堂里面，此时热气腾腾，学生们惊讶的发现今天有人做饭，不用吃那些乱七八糟的零食了！ “请问需要什么？”打饭窗口，鸠从里面探出头来。 学生们立刻看向操场，却发现本来在那边的“清洁工”已经消失不见，现在的鸠，是个食堂“大爷”呢。 所有人都不敢动，还是和涅槃最熟悉的南小卦小声问了句：“涅老师？” “涅槃，你该不会不让学生们吃饭吧？”鸠满脸笑容，十分殷切地朝他说道：“总是吃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的，他们可是正在发育的年纪。” 涅槃深深看了他一眼，终于松口，朝南小卦说道：“你们去打饭吧。” 听到学生们一声欢呼，涅槃叹了口气走到角落的一张桌子旁落座，伸手轻轻捏着眉心无比烦躁。 学生并不多，很快便为所有人打完饭，鸠盛了两大碗米饭，浇上汤汁之后又在其中一碗米饭上面放了两个鸡腿，犹豫了一下将碗换成盆，将所有鸡腿全装进盆里给涅槃端过去。 “你也吃点。”鸠将盆朝他的方向推了推。 “我是饭桶？”望着满满的一盆鸡腿，涅槃陷入自我怀疑。 “我是，我是。”鸠连忙将盆端到自己这边，然后在自己碗里放了两个鸡腿递给他。 涅槃郁闷地吃了口，鸠的厨艺好了很多，做出来的也不是原来那种黑暗料理了，看样子这两百年对方的确有长进。 “你怎么出来了？” “大佬，槃槃，两百年了，就算是死刑这会儿也该投胎重新成人了吧？”鸠烦躁地揪揪头发，“我看你设置的封印也薄弱了，就出来了。” “你强行破开了我的封印？”涅槃吃饭的动作一顿，目光如刀。 “你当初说过关我99年，是你骗了我！”鸠连忙抗议：“你那封印我花了两百年才一点点磨薄，你是不是就不想我出来啊？” 废话，当然不想！ 涅槃低头吃饭，对破开牢笼的鸠有些不知道如何安置。 鸠，疯狂科学家，在两百多年前制造超级病毒，导致第三次世界末日爆发，涅槃费了好大劲儿才稳住局面，最后将鸠封印起来。从封印鸠开始，他就没想过鸠有能再出来的一天。 “既然你出来了，那这一次的丧尸病毒……” “不关我事！”鸠立刻摆手，眼神诚挚，“我出来之后就没再研究过东西，我改行了，现在的我是一名伟大的作家！” “作家？”涅槃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灭世者啊，我写了一本书叫做《回去上课》，不知道你看过没有？”鸠极力推销着自己的小说，根本没留意涅槃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救世主？”涅槃指指自己。 鸠一下子高兴起来，“你看过啊！我是丧尸王，我是里面的丧尸王！” 涅槃见学生们都在欢乐吃饭，只能拉着鸠出去解决，再回来的时候他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鸠却已经不见踪影。 第4章 信任危机 手机搜索：如何哄老婆高兴？ 丢垃圾的兔子：买买买啊，女孩子都喜欢买买买，一张卡递出去随便你刷的老公真是太棒了！ 青青草香：甜言蜜语，死缠烂打，千万不能让她自己冷静，她冷静了，你就凉了！ 甜甜圈女孩：如果是我的话，亲亲抱抱就会心情好很多，如果能够有一束玫瑰花，那就更好了。 我爱风男：女孩子其实很好哄的，只要和她一起回忆下你们幸福的过往，怒气自然而然就消了。 购物？甜言蜜语？玫瑰花？幸福过往？ 鸠将自己的身体从垃圾箱里□□，轻轻打了个响指，沾满垃圾的衣服瞬间变幻，一身崭新的燕尾服加身，整个人犹如贵族公子一般。 他的手指轻轻捻了下，一朵玫瑰花凭空出现，带着沁人的玫瑰香。 重新走进食堂，鸠面带微笑，缓缓朝正在吃饭的涅槃走去，之后单膝下跪，双手将玫瑰花递前。 “你做什么？”涅槃放下筷子，周围的学生也都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亲爱的，请允许我向你表达倾慕之意，请允许我对你赞美！”鸠满脸的迷醉。 “不允许。” 冷漠的一句话瞬间让鸠一噎，接着无语的望着涅槃，怎么这样啊？百度上也不是这样写的啊。 “宝贝，我希望……” “那朵花……” “你喜欢吗？”鸠将花朝涅槃递近了一些，高兴地说道：“我精挑细选，这是今天开的最美的一朵，不过还是不及你的美丽。” 涅槃伸手，整朵花在他的力量下瞬间化为灰尘，他这才松了口气，道：“我玫瑰花过敏。” “没关系！”鸠打了个响指，一朵黄色的野菊花出现在他的手上，“看到这朵花，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能想到什么？”涅槃眉头轻蹙。 “那一夜，你衣衫半裸躺在我的床上，菊花开，遍地……” 涅槃一阵头皮发麻，起身拎着凳子当头砸去，却见鸠伸出一只手。 “等下！”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涅槃看着鸠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死人。 鸠的手上突然出现一张黑卡，十分骄傲地递给涅槃，道：“随便刷！” “砰”，凳子碎裂，连带着鸠也被砸在地上，涅槃狠狠一跺脚，地面出现一道裂缝，待鸠滚下去之后才重新闭合。 看着平坦的地面，周围的学生都有一些目瞪口呆，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大型作死现场？ “不用在意无关紧要的人。”涅槃朝自己的学生讲解：“至于地面的裂缝，这属于土系异能者的能力，等以后你们有人觉醒土系异能，我会详细讲解。” 一群学生立马低头吃饭，连窃窃私语都不敢，谁知道涅槃能不能听得到，他们的老师真的好厉害啊。 “又失败了。”食堂外面，鸠如同一只土拨鼠挖地上来，西服上面已经满是泥土，不得以只能再次换了身衣服。 怎么会失败呢？网上说的事情，他明明都照做了啊。 鸠长叹一声，真的想不通啊。 涅槃向来奉行因材施教，尤其是现在的学生，有异能和没有异能的差距实在太大，于是他只能让南小卦将崔琳琳和李佳岐找来，打算给两人特殊培训一下。 李佳岐整个人烧得晕乎乎的，进门的时候都有些晃荡，崔琳琳这会儿强忍住不哭，但是还没在涅槃这里坚持一分钟，眼泪就再一次流了出来。 “有时候，有异能不一定比普通人要强，如果无法控制你们的异能，那就不是助力，而会成为一种负担。”涅槃朝两人说道：“今天，我就要教你们如何控制异能。” “谢谢涅老师！”崔琳琳十分高兴，但却是……喜极而泣。 “啊？要教什么？”李佳岐已经烧迷糊了，只是因为有异能才没有被烧死，这会儿估计可以在他的脑门上面烙饼。 涅槃也没有不高兴，伸出手来，一团等人大的水球与火球同时出现，接着将两个人笼罩，直接裹了进去。 “涅老……”崔琳琳双手乱抓着，已经快要被水球窒息。 “崔琳琳，你是水系异能者，感受水的流动，自然是在水中最为简单，不要担心，你不会被淹死。”涅槃说完又看向李佳岐，道：“你也烧不死，等你们两个可以控制异能力，自然可以从水球和火球中挣脱出来，但是在此之前你们都要在里面接受特训。” “好热啊，我快要被烤熟了！”李佳岐疯狂的想要逃走，但是他跑到哪里，火焰就追到哪里，根本就逃不掉。 另一边的崔琳琳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在水球之中浮浮沉沉，眼见就要窒息死亡。 “涅老师，不会出事吧？”南小卦只感觉四肢发凉，这实在是太残暴了！ “不会有事。”涅槃语气平静：“要对你的同学有些信心。” “可他们都快死了啊！” “你所看到的都是表象。”涅槃伸手拍拍南小卦的脑袋，道：“你要学会通过表象看到实质。” “我看到的就是他们快被你玩死了！”南小卦立刻冲向水球，伸手要将崔琳琳拉出来，“我不管，我要救他们！” 涅槃没办法，走过去轻轻点在他的后脑上面，南小卦立刻昏睡过去，身体朝后倒下被他轻轻接住。 “这小子觉醒的异能很特殊啊。”鸠推门进来，看着南小卦的眼神饶有兴致。 “他是学校里面第一个觉醒异能的。”涅槃淡淡说道。 如果论觉醒时间，其实崔琳琳并不是第一个，但是崔琳琳却是第一个显现出来的，相比起来，南小卦的异能就显得过于隐蔽。 “这种异能，用得好会非常强大，但是似乎没几个能成长起来。”鸠有些惋惜。 “我是他的老师。”涅槃扫了他一眼，语气坚定。 鸠一怔，接着吹了声口哨，语气吊儿郎当：“你还真把自己当老师啊？外边丧尸那么多，你要不要出去灭一下？” 将南小卦放到沙发上，涅槃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上，顿时看的一旁的鸠分外眼红。 “你都没这样对我过！” “我对他好，他知道报答，我对你好，你只会报复。”涅槃看都不看鸠，过去的事情，他可没忘呢。 鸠有些郁闷地摸摸鼻子，突然小声说：“我错了。” 涅槃依旧没理他。 “槃槃，我知道错了。”鸠十分后悔，“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展望未来好不好？” “我的未来没有你。”涅槃直视鸠，指指门口：“从我的办公室出去。” 鸠没办法，只能委委屈屈离开，走到外面内心之中满是悔意，他当年真不该一时贪欢。 将三个孩子都留在办公室里面，涅槃出去给其他学生上课，都是祖国的花朵，文化课是绝对不能少的。 下课之后，涅槃离开教室，才走没几步，就听见教室里面传来学生的窃窃私语。 “你说，南小卦他们是不是死了？” “谁知道呢，都没来上课。” “他们是有异能之后才消失的，丧尸能够吞噬晶核，涅大大也说过，异能者也可以吞噬丧尸的晶核，甚至可以吞噬异能者的晶核，你说会不会……” 教室里面顿时布满恐惧的气氛，所有人都想到一种恐怖的可能性，但是谁都不敢直接说出口。 极度的恐惧似乎刺激到这些未入社会的孩子，终于有一人崩溃，提高音量：“我早就觉得涅槃不对劲儿！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厉害？他不知道吞了多少人的晶核才变厉害的，他把我们养在这里不让我们出去，分明就是想等我们成为异能者杀了我们增强力量！” “可是，我们能怎么办？我们又打不过他。” “我们大家团结起来，一定有办法的，就算不能杀了他，也至少可以逃出去！” 涅槃没有继续听下去，眉眼低垂，清澈的眸子被长长的睫毛半遮半掩，脚步缓缓就要离开。 “不解释一下吗？”鸠有些担忧地握住他的手。 “松手。” 鸠只能松开，无奈地叹口气，道：“他们一群普通人，去了外面根本活不下来，就算找到安全基地，不也是和现在一样被关起来？不，肯定是不如现在好，他们这些没能力的孩子进去，估计连饭都吃不上。” 涅槃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朝前走。 “他们在商量着如何对付你。”鸠有些心疼，见涅槃依旧不说话，只能跟着他一路和他说：“虽然你不会死，但是你也算是他们的老师，他们这样做，你完全可以进去罚他们，他们这是不尊师重道！” 涅槃依旧沉默。 “槃槃，你说句话行不行啊？你这样我挺担心的。”鸠伸手扯扯涅槃的胳膊，“要不然，我去揍他们一顿？” 鸠说着就要行动，胳膊却被涅槃抓住，“别去。” “槃槃？” 涅槃深吸一口气，透过窗子仰望着外面的天空，天空不见末世前的明朗，乌压压的厚重云朵积聚在空中，仿佛压抑的人透不过气来。 “我会让他们离开。”涅槃嗓音低沉：“既然他们不相信我，那就走吧。” 鸠微微动容，涅槃这是…… “我不适合当老师。”松开手，涅槃脚步加快，不多久便已经走过拐角，消失在鸠的视线内。 第5章 出走的庄恒 办公室里面的三个孩子依旧在各自感应着属于他们的异能，涅槃没有打扰他们，心情烦闷的看了会儿书，最终还是看不下去，起身去新整理出来的仓库找东西。 装好四背包食物，涅槃却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里面发呆，直到第二天清晨的起床铃响起，他这才一手拎着两个包走到操场上面，并且招呼学生们集合。 说来，这也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班级，哪里会有一个班才七个人的？涅槃望着前来集合的四名学生，感觉自己来当老师就是一个笑话。 将满满的四个包袱扔到地上，涅槃淡淡说道：“第一，南小卦他们没有死；第二，你们想离开现在就可以走，我不会阻拦。” 鸠没有现身，只是在宿舍楼的二楼阳台站着，静静望着这令人压抑的一幕。 四名学生都有些惊讶，更多的其实是紧张，他们没想到只是下课的时候说两句，竟然就被涅老师听到了。 “你们真想走的话，拿上东西离开吧。”涅槃张开手，一把匕首出现在手上，也扔到地上，朝他们说道：“这把匕首是专门对付丧尸和异能者的，只要被它伤到一丁点，不管是丧尸还是异能者，晶核中的力量便会被源源不断吸收。我之前教过你们，丧尸已经是尸体，能量消失之后自然不会再动。” 四名学生面面相觑，突然有些羞愧，他们之前那样怀疑涅老师，结果涅老师还帮他们准备离开的东西，他们也太不是人了。 “涅老师，对不起。”作为四人中唯一的女生，反倒是宋雨最先道歉：“我不走了。” “是我们搞错了，对不起啊，涅老师。” “涅老师，对不起。”其他人也连忙道歉。 涅槃望着他们，试探着问：“都不走了？” “都不走了！”三个人连忙说话，却发现其中一个男生走上前，竟然真的捡起那把匕首，还将背包背在了背上。 “庄恒，你做什么？”齐封立刻上前，想要将庄恒身后的背包扯下来，却被对方躲开，“你还真想走啊？” “庄恒，我们之前是误会涅老师了。”商阳也连忙劝他，“涅老师对我们这么好，你走什么走？外边可都是丧尸！” “涅老师，对不起。”庄恒没有理会自己的同学，而是愧疚的朝涅槃道歉。 “我知道，我太强大，所有人都害怕强大的人。”涅槃没有任何意外，只是略微感到怅然。 他们都害怕，无论是这些孩子还是其他人。 “我不是害怕。”庄恒却摇摇头，目光坚定的望着涅槃，道：“涅老师是很好的老师，虽然只是短短相处几日，但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们。我也不是因为害怕才离开，我早就想走了，我爸他是个残疾，我妈一个人照顾不了他的，我得去找他们。” 涅槃的心情好了一些，但庄恒还是要离开。 “外面都是丧尸。”涅槃提醒他。 庄恒点点头，“我知道。” “你一个人离开，或许根本见不到他们。”涅槃望着庄恒，问：“不能再留一段时间吗？等过段时间，你说不定会觉醒异能，到时候更有把握活着离开。” 庄恒摇头，他担心自己的父母等不到那个时候。 庄恒今年高三，在学校是一直拿着奖学金过日子的，如果没有这场末世，他今年一定可以考上心仪的大学，等他结束学业工作，家里边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我或许会死在外面，但是涅老师，这是我的选择。”庄恒执着地望着涅槃：“你之前说，如果想走就可以离开，我想走。” 涅槃只能点头，目送他离开学校，接着朝二楼的窗口望了眼。 鸠立刻会意，消失在原地。 四个学生只离开一个，对于涅槃来说这已经是一件好事，他没有追究任何人之前的无礼，却也并没有带着他们去办公室看特训的三人，不然他们恐怕会再一次对自己心生畏惧。 文化课继续开着，反正等三个人特训完毕归队，这些人自然会安心。 庄恒知道，只要自己踏出学校，就会失去涅老师的保护。他紧紧握着匕首，等待着周围的丧尸一拥而上，却只发现零星的两只丧尸僵硬着身体一摇一晃走过来。 庄恒一咬牙，双手握着匕首狠狠插入一只丧尸体内，就见对方的身体一僵，接着倒地再也无法起身。没有时间感叹匕首的强大，另一只丧尸已经扑了过来，他身体快速移动，直接转移到丧尸的身后，然后又是一匕首扎中丧尸。 解决完两个丧尸之后，庄恒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起来，上理论课和实战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哪怕知道丧尸的弱点，他依旧会紧张到两股颤颤。 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庄恒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什么地方，他说不定要花很长的时间来寻找。 庄恒再次起身，一步步朝城外走去。 五天后，庄恒终于走到t市边缘，整个人也被这几天的生死搏斗弄得衣衫褴褛，很是狼狈。 他这五天，被五六只丧尸追着跑过，也击杀过落单的丧尸，骑着摩托撞过树，开着车撞过墙，可以说将他十几年没经历过的刺激事情一下子全都经历了一个遍。 但是，这还没完，要找到自己的父母，路程可远远不止于此。 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庄恒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拖着疲惫的身体朝那人快速靠近。 “你是……”庄恒走到近前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人。 鸠没有解释，只是道：“避难点每隔一两个城市就会有一个，t市这边的人，大部分都转移到g市的避难点，中间还隔了一个城市，你想过去怕是有的走。” 庄恒眼前一亮，他早就知道会很困难，但是现在知道目的地在什么地方，已经算是解决了最大的困难。 “如果你后悔，我可以带你回去。”鸠劝他，“都末世了，谁能够管得了谁？学校里边那么安全，你一个人跑出来很危险的，你该不会以为隔壁市的丧尸和这边的一样温和吧？” “是你？”庄恒早就察觉不对。 虽然庄恒一路上都有遇到丧尸，但是最多的一次还不到十只，按照这边的人口密度，应该远不止这些才对。课堂上明明讲过，只要丧尸吼叫，就可能会引来更多的同类，但是庄恒却发现，他遇到一波丧尸之后，除非他解决完前一波，否则绝对不会遇到第二波。 看样子，不是这边丧尸少，而是早有人为他清了路，还十分细心地留下一些用来磨炼他，以免他之后遇到丧尸会手忙脚乱。 庄恒十分感激的望着鸠，却见对方满脸不屑，“如果不是槃槃，你以为我会管你？回不回去？他教过你一段时间，你死了他会难过的。” “对不起。”庄恒十分愧疚地低下头，他还是不能回去。 “接着。”鸠将一袋子晶核扔给他，问：“看过末世文没？” 庄恒茫然地摇摇头。 “末世文里面，晶核是可以当做货币的，到达避难所之后，你或许可以用这些晶核换点吃的。”鸠朝庄恒伸出手，道：“手伸出来。” 庄恒一手拿着晶核，另一只手伸出去被鸠握住。 “在我的规则下，臣服于我。”鸠望着庄恒，一股力量从两人触碰的手掌荡开，“我的臣民，我将赋予你极致的速度，自此生效。” 庄恒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望着手背上的黑百合纹身，有些茫然地望着鸠。 “强化系异能，速度。”鸠拍拍庄恒的肩膀，道：“如果能活着，记着回来。” “好。”庄恒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却发现鸠已经消失不见。 鸠望着自己手背上的纹身，脚步一错，迅速朝旁移动，停下后满脸震惊。 这是……直接赋予异能的能力吗？ “槃槃，我将他送出去了。”暮色降临，鸠直接趴在涅槃房间窗户上轻轻敲着，“你看我这么能干，就让我进去呗~” “滚！” “这么绝情的吗？”鸠十分郁闷，小声嘟囔着：“我怎么说也这么听话，你怎么就……” “那就听话的滚。” 鸠叹口气，很快恢复：“好嘞！”接着松手，直接落到地上继续郁闷。 涅槃见窗户外面没了动静，这才松了口气，躺到床上刚准备休息，却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 涅槃迅速起身，整理好衣服推门出去，一直走下宿舍到达操场边上，踩了踩大树旁边松软的土壤，弯下腰伸手扒拉了一下。 土壤这时候也动了动，上面的一层土被拱开，露出里面一张稚嫩的脸。 “齐封？”怎么说也当了他们几天老师，自己的学生涅槃还是认得出来的。 “涅老师？”齐封茫然地望着涅槃，再看看自己此时的状况，立刻从土里边爬起来满脸惊恐：“你想埋了我？” 涅槃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咔嚓”一声，将他脑袋上面长出的枝桠掐断。 第6章 悲催的异能体 半小时后，不管之前是不是在睡觉，其他两名学生都走下楼，排成排开始观赏他们学校的第一个木系异能者。 “相比起其他自然系异能，木系异能比较特殊，因为它本身其实是有自我意识的。”涅槃说着，看着齐封脑袋上面重新抽出的新芽，再一次伸手掐断，然后将断掉的嫩芽给大家看：“你们看，只要不从根本摧毁，木系植株就不会消失，这是木系异能的具现化。” “可是齐封脑袋上面不长了。”宋雨有些疑惑。 “大概是怕了吧。”涅槃仔细看看齐封的脑袋，连续掐断两次，就算刚诞生神智也该知道害怕。 齐封满脸郁闷，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动物园里面的猴子，被所有人观赏。 最关键……头上长草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这应该是树，以后会不会还开花啊？ 齐封无法想象，一个大男人顶着满脑袋鲜花，那一定没脸再活下去了。 “涅老师，我为什么会睡在土里？”齐封对这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分外怀疑，真的不是涅老师将他埋起来的？ “木喜土。”涅槃朝齐封解释：“你睡觉的时候，它就趁机操纵你的身体，将自己埋在土里边，这对木系异能的修炼比较好。” 齐封却是狠狠打了个寒颤，追问：“它能操纵我的身体？” 涅槃点头。 “是只有我睡着才能操纵，还是平常都能操纵？”齐封对这一点很是在意，这可是他的身体！ “目前只有你睡着的时候才可以。” “目前？” 涅槃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是他担心的事情的确很可能发生，“其实，这个世界上，的确有过木系异能者被自己异能操纵，木系异能强大，若是异能者本身没有强大的异能操纵能力，就很有可能被反客为主。” 齐封的眼神流露出一抹惧色，这可真是太糟糕了，他该不会也被异能操纵身体吧？ “我之前讲课的时候已经说过，得到异能，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涅槃深深看了他一眼，木系异能，算是比较难搞的自然系异能了。 “涅老师，你帮帮他吧。”商阳连忙朝涅槃求助，“你这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吧？” 涅槃淡淡说道：“我是老师，可以教你们如何解决问题，却不会将问题全都帮你们解决。” “那怎么解决啊？”植物长在自己身上，齐封最是心焦。 “这件事情要从两方面入手，第一，感知木系异能的能量，学会操纵它；第二，限制木系异能的成长，在你能完全操纵它之前，不能让它继续成长下去。”综合这两点，涅槃得出结论：“所以，你最近不能睡在土里边。” “我以后也不睡土里边！”齐封立刻表态，谁要被土埋起来睡觉啊！ 涅槃看着齐封有点恨铁不成钢，学好操纵之后，要尽快提高异能等级，睡土里边可是最好的方法。 为了限制异能的生长，涅槃将齐封扔到了学校的废仓库里边，那里四处都是水泥地板，初生的植物系异能根本无法扎根。 将门一锁，涅槃大手一挥，领着其他学生回去睡觉了。 齐封躺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裹着被子缩成球，为什么不给他弄个褥子来？他快要冻死了！ 第二天，涅槃去仓库开门，却发现仓库大门被外力撞开，齐封已经不知所踪。 “这群孩子真是越来越难带了。”涅槃叹口气，身体升高，居高临下俯视学校，就看到一棵大树身上缠满了藤蔓，旁边的土也似乎被什么新翻过。 没有惊动藤蔓，涅槃叫醒其他两个学生，带着他们拿着园艺剪刀走过去，轻轻扒拉开泥土露出里边齐封的大脑袋。 涅槃指了指那个女孩子，宋雨立刻点头，有些战战兢兢地上前，眼一闭，一剪刀将他脑袋上面的藤蔓从根剪断。 齐封也被剪刀的“咔嚓”声惊醒，十分惊恐地望着宋雨，“你想做什么？” “涅老师带我们来练胆的。”宋雨立刻将剪刀扔到地上，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干的样子。 “练胆？”齐封看着一旁已经枯死的一节藤蔓，震惊：“拿我练胆？” “他们没见过异能者，也没亲手打过丧尸，剪剪花草还是可以的。”涅槃朝他示意：“你是不是先出来再说？” 齐封这才回过神来，“我怎么又睡土里边了？”接着便要朝上钻，却根本没有力气。 “涅老师，他好像发烧了。”商阳摸摸齐封的额头，惊喜：“双系异能者？” 齐封烧得迷迷糊糊，什么双系？ “他就是单纯感冒了。”涅槃无语，双系哪有那么常见？ 商阳一听，立刻找来铁锨将土挖开，齐封昨天在地板上睡了大半宿，又在土里边埋了半宿，这回儿被挖出来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瘫软在商阳身上。 “涅老师，这怎么办啊？”商阳扒拉着他的脑袋，“齐封你还活着吗？” “嗯。”齐封迷迷糊糊应了声。 “问题不大。”涅槃朝宋雨说道：“你去仓库里边找点退烧药，给他吃了让他休息下就好。” 宋雨立刻去办，齐封吃掉退烧药就回宿舍休息，文化课的学生顿时又少了一个。 涅槃站在讲台上面，望着下面一左一右的两名学生，心态瞬间有点炸，再这样下去，他以后说不定要对着空气讲课了。 而此时，宿舍里面，正爆发着一场“世纪大战”。 “不行，不能出去。”齐封迷迷糊糊扒住宿舍的门，“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藤蔓却勾住外面的墙壁，用力朝外面拉扯齐封的身体，这地方它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两天就被弄断了三次！三次！ “这是我的身体，我控制……控……”齐封烧晕了过去。 藤蔓直接打开外面的窗子，勾着窗子的边缘，慢慢将齐封朝楼下放。 “这是准备走啊？”看到藤蔓拉着一个人下楼，鸠在一旁饶有兴致开口。 更多的藤蔓立刻从齐封身体涌出来，直接将鸠捆成了粽子。 “哎呦，我被捆住了，好害怕啊。”鸠害怕的毫无诚意，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模样。 然而，下一刻，鸠便轻轻勾起唇角，眼神流露出一抹危险。 “吸收我的能量？你吃得下吗？”感受着力量被藤蔓吸收，鸠并未阻止，反而主动释放出力量，就见藤蔓越来越粗，越来越粗…… “嘭——”炸了。 鸠慢慢走近，仔细检查齐封身上的异能，木系异能晶核还在，就是无比虚弱，上面布满了裂纹，距离完全破碎也只差一步了。 “太脆了吧。”鸠的手掌释放出能量，治愈的力量笼罩晶核，晶核瞬间被修复，“这可不是我欺负人，是你自己动的手。”力量催动，一朵小花从齐封脑袋上冒了出来，蔫哒哒的一点都不精神。 在木系异能者学会操纵异能之前，异能的具现化是根本没标准的，一会儿是树一会儿是花，只有在木系异能者能够自我操纵之后，植株才会根据异能者的性格及力量定型。 “一点都不鲜艳，开朵鲜艳的，不然我拔了你！”鸠威胁它。 小花瞬间缩了回去，接着一朵深蓝色的大绣球出现在齐封的脑袋上，因为绣球花太大，齐封现在就仿佛脖子上面顶着两个脑袋，喜感十足。 “这个好！”鸠满脸兴奋，直接将绣球花给摘了，然后一点齐封的身体，齐封瞬间回到宿舍房间的床上。 这么大一朵绣球花，得赶紧给涅槃送去！ 鸠兴冲冲跑进教室，涅槃也刚好讲完一节课，扭头一看就看到他傻兮兮捧着一朵不正常大小的绣球花颠颠跑来，立刻有种一巴掌抽飞他的冲动。 “槃槃，槃槃，你看，这是小花送给你的花！”鸠将花朝涅槃的方向一递，“小花特地给你开的，你可不能不要！” “那个木系异能？它特地为我开花？”涅槃根本不相信，木系异能对自己的化形向来十分保护，怎么可能开了花送给他？ “对啊！”鸠重重点头，满脸的认真。 “我不要，你拿走。” “又不是我送的，你就要了呗。”鸠再次朝涅槃递了递，“你看这颜色多漂亮，这花多鲜艳，你要知道，开这么一朵漂亮的很费异能的。” “它为什么送我花？”涅槃看破不说破，这花要是木系异能主动送的，他“涅槃”两个字倒过来写！ “因为它感激你！”鸠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是这么的强大，终于将它给打醒，它决定反省自己，好好做一个异能，老老实实听话再也不搞事，这都是你教得好啊！” 涅槃冷哼一声，他信你个鬼！不用想木系异能肯定遭受到鸠极大地压迫，这才忍辱负重开了这朵花。 “收下呗。”鸠满脸委屈，“都开出来了，你不要也浪费。” 涅槃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突然就看到窗外冒出来一股浓烟，这是…… 鸠也迅速走到窗口，身子探出去四处望了望，突然就笑了，“槃槃，你办公室好像着火了。” 第7章 预知 李佳岐嗨了，李佳岐嗨爆了！ 他会喷火了！ 他还会扔火球！ 火球超厉害，随便扔到哪里都可以烧一片！ 然后，李佳岐就被涅槃提起来扔学校池子里了。 学校的池塘多年没人清理，养的鱼早就死了，末世开始之后里面仅剩的几株荷花也枯了，现在满池子脏水。李佳岐在里边泡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感觉和三百年没洗澡一样，简直没人敢靠近。 “我去洗个澡！”李佳岐拔着嗓门喊，然后委委屈屈钻进了一旁宿舍楼去洗澡。 涅槃没有理会他，望着自己的办公室简直想打人，他的办公室就是给对方放火玩的？ 南小卦依旧躺在沙发上，崔琳琳缩在水球之中，两人都被涅槃的力量保护没有受到影响，但其他地方却都惨不忍睹，就连墙壁都黑了一大块。 “换个办公室吧。”鸠嘴里“啧啧”不停，这已经不能要了。 学校空荡荡的，办公室那么多，随便换一个就好，涅槃冷哼一声，一招手，将水球转移到另一间办公室，接着上前抱起南小卦。 “你怎么总抱他？”鸠有点不高兴：“你怎么不去抱那女的？” “因为他是女的。” “他还是男的呢！”鸠分的出轻重，涅槃是个gay，当然是男的威胁更大！ 涅槃没理会他，只是抱着南小卦朝旁边的办公室走。 “看到他，你是不是想到自己了？” “别胡说。” “他不是你，你们不一样。” 涅槃看了他一眼，道：“他的路要比我的路难走，他没有我的力量。” 鸠背过身子，暗搓搓的生着气，南小卦明明就很幸福了，至少有涅槃护着，涅槃当初可全是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 “你为什么抱着我啊？”南小卦声音迷糊。 涅槃愣了下，低头道：“你醒了。” “那就把人放开吧。”鸠立刻冲过去将南小卦扯开。 “哎呦”一声，南小卦直接摔在地上，揉着屁股爬起来，怎么这样啊？ 不过紧接着，南小卦立刻跑到窗口朝外面望，有些担心的和涅槃说：“涅老师，我梦到学校塌了。” “是吗？”涅槃不动声色的说道：“别想太多，只是个梦。” “怎么会塌呢？”鸠却有点好奇，问：“仔细说说看，有我们两个在这里也会踏？” “也不是全都塌，好像就宿舍楼塌了。”南小卦指着不远处的宿舍楼，突然惊呼：“你们看，塌了！真的塌了！” 宿舍楼里面突然冒出一股浓烟，紧接着无数的藤蔓从窗口爬了出来，房子也被弄得崩裂，竟然真的倒塌下来。 “那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涅槃一向淡然的脸色也微微色变，从窗口一跃而下，直奔那边而去，就看到砖石翻飞，藤蔓四处挣扎着将齐封从废墟下面拖出来。 “你做什么啊？”齐封还在发着烧，指着李佳岐满脸控诉：“好好的烧房子干嘛？” 李佳岐也很郁闷，“我控制不住啊。” 涅槃看到这一幕无奈扶额，虽然李佳岐能够成功释放火球并且从他的异能中挣脱出来，但看起来对于火焰的控制力还是不够完美。刚刚泡过水回宿舍又冲澡，这立刻刺激到他体内的火系异能，引起暴走。 “我的天呐！”南小卦十分兴奋地跑下楼，“竟然是真的！我梦到的是真的！” 涅槃脸色一变。 “你可闭嘴吧。”鸠立刻捂住南小卦的嘴巴，“什么真真假假的？小孩子别乱说话，就是个梦而已。” “唔唔唔……”南小卦用力挣扎着，他的梦可是预知梦！ 涅槃心情有些烦躁，让两个惹事的学生暂时到另外的宿舍住下，之后又拉着南小卦离开，现在南小卦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将南小卦带到无人的办公室，南小卦立刻紧张起来，小声问：“涅老师，你该不会要夺走我的金手指吧？” “金手指？”涅槃感觉莫名其妙。 “对啊，我会预知未来！”南小卦说到这里满脸荡漾：“预知未来啊，这是多好的能力，这一看就是男主标配！” “然后呢？” “这还不够吗？”南小卦有些诧异，“我能预知！” “你要告诉所有人你会预知未来？” 南小卦立刻点头，这么厉害的能力，当然要和别人分享！ “现在是末世，的确没有人会将你当作怪物。”涅槃望着南小卦，就像是看到曾经的自己，“如果你能找到军方，你的能力这样奇特，一定会得到军方的征用。运气好的话，只是偶尔用一两次，在你的精神承受范围之内，但是运气不好，你就会变成一个预测未来的工具。” “工具？”南小卦一怔。 “对，比如军队要出征，肯定要找你测一下吉凶。”涅槃问他：“你测不测？” “我要是会控制，肯定会帮忙测啊！”南小卦说到这里十分激动，问：“我可以控制这能力吗？吉凶都可以测？” 没有回答南小卦的问题，涅槃继续说道：“丧尸攻城，你要测一下丧尸会从什么地方发动攻击，我们的防守什么地方最为薄弱，攻城的结果是什么。” 南小卦点点头，这是他应该做的。 “你知道一个人的生机是有限的吧？”涅槃问他，接着说道：“预测未来，消耗的是你的生机。” 南小卦满脸震惊，所以说，他是在烧命？ “如果你一直使用，你的寿命就会越来越短，精神越来越差，最后变成一个枯槁的老头子。”涅槃面无表情地望着南小卦，为他描述着可见的未来：“到时候，大家会同情你吗？不会，他们会榨干你最后一滴价值，直到你因为预测未来而死。” 南小卦有些害怕，不会吧？ “这只是在你顺风顺水情况下的未来。” “这还顺风顺水？”南小卦惊叫失声。 涅槃点头，道：“如果丧尸围城，你预测到的结果是城灭，等待你的不会是众人的拥护，反而是所有人的唾弃，甚至上峰的杀人灭口，以免影响士气。” “涅老师，你别吓唬我。”南小卦腿脚有点发软，“我很胆小的。” “你又不是没半点思想的木头，是不是吓唬你你自己不会判断？”鸠冷哼一声，有点心疼地望向涅槃。 这些事情，涅槃都是经历过的吧？ 正因为一次次对人类失望，现在的涅槃才会如此绝望，原来的他，可不会在这么危机的时候安居一隅，当老师混日子。 “预知梦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涅槃语气严肃：“这是我给你唯一的忠告。” 南小卦有些悚然的点点头，什么都不敢反驳。 烧了办公室又烧了宿舍，虽说第二次纯粹异能失控，但涅槃也没那么轻易就放过李佳岐。 犯错了就要接受惩罚，这是从古至今就流传下来的规矩，谁都不能违反。 涅槃到外面花鸟市场逛了一圈，最后搬回来一个五米长两米高的大鱼缸，应该是在商场里面放观赏鱼用的，现在里面注满了水，关的却是李佳岐。 “不会淹死吧？”这一次南小卦没有上前，李佳岐和崔琳琳都没事，看样子涅老师的确没伤害他们。 “不会。”涅槃摇头，“但是会很不舒服。” 自古水火不相容，将一个火系异能者丢进水里，可以说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如果不是有涅槃的力量压制，恐怕李佳岐的异能就要再一次暴走将鱼缸炸开。 “咔嚓”，一旁传来拍照的音效声。 涅槃扭头望去，就看到宋雨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手机，道：“因为很少看到这样的场景。”所以她下意识就拍照想传朋友圈了，传的时候才想起来末世没网。 “你们……”涅槃语气迟疑，但还是问道：“你们要不要联系一下父母？” “啪”地一声，宋雨的手机掉在地上，本来在嘲笑李佳岐的商阳表情也僵住，就连水里边的李佳岐都愣了。 联系……父母？ 不经历末世与分离，是很难有他们这种体会的，虽然平日里大家都觉得“父母”是很美好的名词，但是究竟如何美好，却很难让人具体表述出来。 如果真要说……在涅槃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几人瞬间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甚至已经是红了眼眶。 “可以吗？”宋雨激动追问：“涅老师你有办法联系到我们父母吗？” “我可以恢复你们手机的信号，只要你们父母也待在有信号的地方，就可以打电话给他们。”涅槃说完，已经做好准备接受他们的质疑。 比如，为什么他可以恢复信号？再比如，为什么庄恒走的时候没有提？总之，涅槃之前的确没说，他们要找茬总有话能说。 “涅老师，谢谢你！”宋雨激动地捡起自己的手机，期待地望着涅槃。 没有质疑吗？也没有指责吗？ 涅槃突然有点不适应，但还是施展力量，将他们的手机恢复通讯。 “去当老师吧，多和孩子在一起的话，心也会变得年轻起来的。” 涅槃望着这群低头兴奋摆弄手机的孩子，突然明白了老头话里的意思。 第8章 彩虹 没人接，始终没人接。 几个孩子都在打电话，就连正在发烧的齐封和水里边的李佳岐也暂时爬起来打电话，但是眼神之中却满是失望。 涅槃抿起嘴唇，这就是他之前没有恢复这些孩子信号的原因，信号塔被破坏，并不只是他们这一块没有信号，恐怕这个世界上有信号的地方不多了。 “我来吧。”南小卦这时候说道，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打电话，不多久对面竟然接通了。 “小卦！”对面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稳重，连声喊道：“小卦，是你吗？” 南小卦张张嘴，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小卦，是不是你？” “是我。”南小卦开口，声音却哽咽了。 “你个臭小子。”对面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但很快就重新调整好情绪，追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如果安全的话，就留在原地不要动，我让你萧叔叔过去接你，我现在没在t市附近。” “不用了。”南小卦拒绝了：“我这边挺好的，你那边没事就好。对了，爸，你帮我查几个人。”说着看向自己的同学。 几人立刻将自己父母的名字报上来，南小卦一个个报给自己的父亲，道：“他们是我同学的父母，你查一下是不是已经进入临近的避难所。” “你还在学校？”南父的语气立刻加重：“我现在就给你萧叔叔打电话，让他去接你。” “不用，我这边非常安全。”南小卦不想离开。 “这事儿听我的！” “我不想听你的！”南小卦也来了脾气，直接挂断。 南父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南小卦看到红着眼睛挂断，接着将手机关机。 感觉大家都在看自己，南小卦揉揉眼睛将泪水逼回去，笑得很没心没肺，问：“干嘛？吵架不行啊！明天我打电话过去，我爸应该就查到了。” 南小卦说完朝一旁跑开，涅槃立刻追过去，就看到南小卦面朝墙蹲在墙角，正不停地抹着眼泪。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南小卦立刻起身，手忙脚乱的又抹抹眼泪，“涅老师，你怎么来了？” “你和你父亲关系不好？” “没有。”南小卦明显心口不一。 “你好像知道你父亲的电话一定可以打通。”涅槃看得出来，在同学打电话之前，南小卦还拿着手机在犹豫，在其他人打不通之后他才下定决心打电话，并且完全没担心电话打不通。 “他是当兵的，有专门的卫星电话。”南小卦这还是第一次说自己家里的事情，有专用卫星电话的人，一定不是普通的士兵。 涅槃却看出另外的事情，“你不喜欢他的工作？” “哪能啊，当兵打仗，为国为民，我不但喜欢我还佩服，超佩服。”南小卦嗤笑一声。 【为国为民，就是不为自己的家人。】听着南小卦的心声，涅槃缓缓走过去，伸手摸着南小卦的后脑勺，将他朝自己怀中一揽。 圣洁的白光在两人身上荡开，涅槃身后的鸠满心的抓耳挠腮，却也只能站原地无奈的看着。 心情倏然一松，南小卦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的时候，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竟然也反手抱住涅槃。 “涅老师，我不想让他当兵。我妈死的时候他就不在，现在这么危险他都不来找我，知道我在学校还让萧叔叔过来，到底萧叔叔是我爸还是他是我爸？”南小卦一边哭一边骂：“他那样的人，就活该没有儿子，我看我死了他都改不了，妈就不应该嫁给他！” “哭吧。”涅槃轻轻摸着南小卦的脑袋，语气温和：“别把自己绷太紧，受不了的。” 鸠一怔，思绪回到两百年前。 两百年前，同样的话，他也对涅槃说过，只是当时涅槃并没有投入他的怀抱放声大哭。 “我找不到那个可以让我放松的人。”涅槃是这样回答的。 他的眼神无比冷静，没有刻意去乞求别人的同情，仿佛只是在述说事实，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含义。 就好像现在……明明涅槃是在安慰南小卦，明明他的语气这样温和，眼神却依旧是令人窒息的冷静。 鸠缓缓退开，压抑地吐出一口浊气，直到现在，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吗？ 他也不行吗？就算是他，也无法成为涅槃的依靠。 直到怀中的南小卦昏沉睡去，涅槃这才朝他轻轻一点，对方的身体立刻消失回到宿舍房间。 “安慰完了？”鸠装作没事人一样走过去，朝涅槃开着玩笑：“槃槃，你以后能不能不抱别人？我会吃醋的。” “为什么会吃醋？” “我喜欢你，当然要吃醋啊。” 涅槃目光平静地望着他，道：“我只是在用我的力量安抚他。” “安抚他就需要抱抱，那以后你如果有能力必须要亲亲才可以发动，你是不是要四处亲别人？”鸠说到这里有些抑郁，满脸控诉地盯着涅槃，仿佛看着一个渣男。 涅槃感觉他莫名其妙，但还是解释：“拥抱不是发动能力的条件，但是我听说，拥抱可以让人心情更好。” “这样啊。”鸠试探着问：“那我抱你，槃槃的心情会好吗？” 涅槃微微一怔，接着立刻退后一步，偏开头低声说道：“我……我不让你抱。”说完便匆匆离开。 看到这一幕，鸠也一下子愣了，半晌后勾起唇角，他的槃槃这是害羞了啊，再加把劲儿是不是就可以追到了？ 想到这里，鸠突然朝不远处的涅槃喊：“槃槃，我可能无法成为那个可以让你完全放松发泄的人，但是我想成为那个可以拥抱你，让你能稍微开心一点的人！” 涅槃没有回应，脚下的步子却更快，甚至有些凌乱。 走进一旁的教学楼，涅槃这才偷偷朝后面看了眼，见鸠还站在原地，小声嘟囔：“鸠是个傻子。”是个大傻子！ 一天的时间过去，第二天南小卦联系父亲，但是却没有得到准确的回应，跨区寻找几个普通人，这对于现在的基地来说太困难了。 末世降临，虽然避难基地都有军人驻守，但是也不如末世之前那样正规，甚至沿途有一些小型的避难所，他们的父母最后会沦落到哪个避难所真的挺难确定的。 一群学生的心再次凉了，南小卦和他们讲着笑话，逗着大家开心，但却作用不大。 “所有学生到操场集合。”涅槃的声音从喇叭里面传出来。 “走吧，涅大大喊我们呢！”南小卦立刻说道，跑在最前面带路。 几个学生兴致不高的下楼，操场正中间却并没有涅槃的影子，几人四处瞅着，最后李佳岐一指天上，发现了涅槃的存在。 见所有人都注意到自己，涅槃左手突然喷发出细密的水雾，右手轻托着一个人造太阳，不但照亮了比较昏沉的大地，照射在水雾上面，一道彩虹横架在操场上方。 鸠站在一旁，轻轻打了个响指，操场上突然有嫩芽从地下钻出，充满生机的绿色顿时布满整个操场，脸盆大小的不知名花卉在几名学生周围绽开，鲜艳的色调为这个灰色的末世增添几分靓丽。 “今天，我们来学习异能的使用。”涅槃轻飘飘落在地上，彩虹却依旧没有消失。 几名学生都已经看傻眼了，这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涅槃的眼睛几乎在放光，异能竟然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吗？ “大家先说，我和鸠之前一共用了几种异能？”涅槃问他们。 李佳岐立刻说道：“水系异能！”昨天泡了一天的澡，他对水格外敏感。 “好像还有木系。”看着周围绽放的不知名花朵，齐封十分羡慕，如果他可以控制自己的异能就好了。 “还有光系。”南小卦说到这里满脸疑惑，问：“有那种异能吗？” “我的名字里面就有一个阳字，我以后该不会也能造太阳吧？”商阳十分兴奋。 宋雨看了他一眼，打破他美好的幻想，“又不是看名字分配的异能，而且能不能有异能都不知道。” “一定会有的。”鸠对这一点倒是很有自信。 涅槃看了鸠一眼，鸠立刻闭嘴，不敢再透露更多。 “得到异能，未必是一种好事，但是使用者若是对异能操纵得体，却可以成全这个世间的很多美好。”涅槃伸手，一朵鲜花自他的掌心绽放，素洁的百合花绽放成不寻常的大小，渐渐铺满他整个手掌。 “我以后也能做到这样吗？”齐封十分激动地望着涅槃，“涅老师，你教我好不好？” “好，你过来。”涅槃朝他伸出手。 两人手掌叠在一起，涅槃的力量带动着齐封体内的异能，不多久齐封的头上便冒出一朵小花，接着又一朵，第三朵…… “哈哈哈！”周围的人哄然大笑。 齐封满脸懵逼，直到一朵花越开越大，开到嫩茎无法承受过大的花朵，整朵花垂到他的脸上时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看着收回手撕扯头顶花朵的齐封，再看看其他哄然大笑的学生，涅槃微敛下眸子，也忍不住轻勾唇角。 第9章 四级 昨晚。 “他们都不高兴。”涅槃望着郁郁不欢的学生，呢喃。 “因为没联系上父母，对于他们来说，父母还是挺重要的吧。”鸠倒是没太在意，反正他对父母没概念。 “明天可以联系上吗？” “可能不行。”鸠摇头，“附近基地这么多，要找几个人可不容易。” “我想让他们高兴。”涅槃看着鸠，道：“你好像很会哄人开心，怎么让他们高兴？” 听涅槃说到这个，鸠立刻一张苦瓜脸，小声嘀咕：“我哄你开心的时候就没成功过。” “不是的。”涅槃声音很低。 “啊？” 涅槃却不再重复，只是道：“告诉我，如何哄他们开心。” 思绪渐渐回笼，鸠望着这群学生，突然就有些羡慕他们，他的槃槃可没这样费心费力的讨好过自己。 涅槃狠下心来不做女娲，不去救世，不去对所有人负责，却又偏偏成了一名教师。鸠深吸一口气，但愿这群孩子别背叛他，不然涅槃就太可怜了。 相比起李佳岐他们，拥有自主意识的异能要更难掌控，齐封一节课上完都快疯了，他的异能体完全不受控制，不但开花还开始结果了？ 这简直人间迷惑！ “还别说，异能体长出来的果子挺好吃的。”南小卦摘了颗樱桃，一边吃一边问：“你那也不是樱桃树啊。” “的确不是。”涅槃看着一条条藤蔓，道：“好像是魔鬼藤，你的异能体想要将自己定型为魔鬼藤。” “魔鬼藤好啊！”齐封眼前一亮，一听这名字就很霸气，反正比乱七八糟的花要好多了，不然他以后战斗的时候满头开花，是要将敌人给笑死吗？ “魔鬼藤的学名叫绿萝。”宋雨在一旁提醒齐封，眼神满是怜悯。 “绿萝？”齐封一怔，是他想的那种绿萝吗？ “就是家养的那种观赏植物，绿萝。”宋雨很肯定的补充。 齐封伸手扶额，不要啊，他的异能体应该威武霸气，怎么搞来搞去还是个观赏性植物？ “吼——”外面突然传来一只丧尸的嘶吼，紧接着吼声此起彼伏，将学生们都被吓了一跳。 “进化的这么快？”鸠满脸愕然。 涅槃的笑意淡去，紧抿嘴唇，这大概是因为他吧。 “我去解决了？”鸠朝涅槃望去。 “算了。”涅槃摇头，他不想管那么多。 “涅老师，怎么回事？”南小卦小声问。 “一个王者诞生了。” “王者？”南小卦茫然，补充：“……荣耀？” “别乱说！”李佳岐拍了他的头一下，问：“是外面出现丧尸王了吗？” “也不算是丧尸王，只是个小头领。”涅槃淡淡说道：“有丧尸升到了四级。” 四级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等级，就像是一个新的阶层，四级丧尸开始拥有异能，也就是说，外面的丧尸是一只拥有异能的丧尸，对人类的威胁更大了。普通人可以轻松与一级丧尸单对单，甚至对付行动快一些的二三级丧尸，但是要对付有异能的丧尸，恐怕就会非常困难。 “那我们这里还安全吗？”商阳焦急追问。 “有什么关系？我也有异能！”齐封很骄傲。 “你的异能只会开花，我看你以后开花店吧！”商阳嘴巴毫不留情。 齐封立刻抑郁了，他的异能怎么可以这样废柴？ 拥有火系异能的李佳岐同样不安，他的异能还不能完全掌控，万一到时候暴走，那绝对是伤人伤己的。 “放心吧，学校不会有事。”涅槃会守着这群学生，别说一个小丧尸，就算真的有丧尸王过来攻击，也讨不到好处。 但是，他能做的，也仅此而已了。 寒意越来越甚，萧隐右脚踏地，碧色的藤蔓自地下涌出，将他身周护了个结结实实。 是异能者吗？ “末世当前，大家应该团结起来，像你这样内斗，只会减损我们的力量。”萧隐朝周围喊话：“我是来自32号基地的萧隐，大家不如做个朋友。” 但是，没有人回应。 “真要打的话，你不一定斗得过我。”萧隐右拳用力一握，属于他的木系异能体现身，一棵垂柳张扬着自己的柳条，狠狠鞭打着周围的地面。 木系异能者天生就要比旁人经历更艰难的驯化过程，但如果完成对异能体的驯化，却也要比其他异能者更为强大，至少初期来看，很少有其他初生异能者可以斗得过木系异能者的异能体。 但是，地面却依旧在冻结，萧隐不得不连连退后，周围的花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冻成冰雕，他却没有任何法子阻止。 冰系？萧隐没有遇到过，32号避难基地根本就没有冰系异能者。 “嗷——”一只丧尸突然出现在萧隐背后，萧隐心中一惊，立刻躲闪避开对方的抓挠，异能体的柳条狠狠朝丧尸抽打过去，柳枝却突然结冰，被丧尸挥爪一抓便破碎掉在地上。 萧隐瞪大眼睛，不是异能者？拥有异能的竟然是一只丧尸！ 眼见丧尸朝自己袭来，萧隐立刻挥臂格挡，却在感受到凛冽寒意之时急速撤回，朝旁横移一步避开丧尸的袭击。 这样不行，萧隐根本没办法碰触到他，这样他根本伤不到丧尸。 危急时刻，萧隐的腰腹突然被柳条缠住，紧接着耳边风声呼啸，木系异能裹着自己的主人拔根就跑，速度极快地撞开一栋楼房而去。 “别……” “啪”，楼房的砖石碎片砸在萧隐的脑袋上，顿时将他砸昏了过去。 半小时后。 柳树的树干已经撑开一道裂缝，萧隐半边身体都被吞入其中，他的脑袋垂在外面显然依旧没有醒来。 终于，萧隐的脑袋动了动，无力地睁开眼睛，当他发现现在是什么情况之后立刻一惊，用力将自己的身体朝外面拔。 异能反噬，他的异能体要吞噬他。 萧隐用力捶打着柳树，但异能体发现他醒来之后明显加快吞噬的速度，萧隐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无力，一个不经意又是朝对方的树干里跌了一截。 “放开我。”萧隐语气悲愤：“你别想吞噬我，我才是你的主人！” 异能体却根本没有回应，继续吞噬对方的身体，等它将萧隐完全吞入自己的树干，就可以开始进行消化，消化完萧隐的力量它便能成为独立的异能体，不用依靠任何人生存。 “萧叔叔！”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萧隐没有抬头，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涅老师，快救救萧叔叔！” 萧隐努力集中精神，好像的确是南小卦的声音。 下一刻，柳树将他整个人吐了回来，化为一道绿光重新没入他的体内，他的力量也在迅速恢复着。 “真的是你。”萧隐从地上站起来，快步过去要拉住南小卦，却被涅槃伸手挡住，立刻质问：“你是谁？” “他是我老师。”南小卦看到萧隐没事才松口气，道：“我感觉很不好，所以求涅老师带我出来看看。”结果就看到萧隐差点被他的异能体吞噬。 “胡闹，有什么好看的？”萧隐喝斥南小卦，接着拍开涅槃的手，一把抓住南小卦的手，道：“我是受长官的命令来找你回去的，你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南小卦不愿意，“我要留在学校里面。” “你留在这里做什么？如果你不放心他们，就让他们现在立刻收拾好，我带着你们离开。”萧隐倒是没有抛弃其他人，扭头朝涅槃说道：“小卦的老师对吧？你现在立刻召集学生，随我离开。” 涅槃却没有动作，只是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 “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你拍开我的手？”涅槃抬眼看他，眼底一片冰冷。 萧隐眉头一皱，这人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是他们的老师，却不是你的老师。”涅槃淡淡说道，突然抬手，虚空一掌将萧隐拍飞，尔后又拉住南小卦的手，“我们回去吧。” “涅老师？”南小卦难以置信地看着涅槃。 “我应你的要求出来，现在看也看过，该回去了。”涅槃语气坚定，硬拉着南小卦离开。 “你给我放开他！”萧隐显然并没有受伤，立刻朝涅槃冲去，柳条从地下钻出，直接缠上涅槃的脚腕。 涅槃没有任何停留，依旧拉着南小卦离开，脚上的柳条也在他移动脚步的瞬间化为齑粉。 萧隐怔住，难以置信的望着涅槃，等他再追上去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拉着南小卦消失不见。 “涅老师！”南小卦见一转眼就回到学校，有些着急地朝涅槃喊：“他是我萧叔叔，不是坏人！” “他想带你走。” “我不会走的！” “我知道。”涅槃点头，“所以我把他留在外面。” 南小卦想走，他不会拦，但南小卦想留下来，就没有人能从他手里夺人，谁都不行。 南小卦立刻朝校门口跑去，却见一道蓝色的光膜将整个学校罩住，摸上去软软的，却根本就无法突破。 “涅老师！” “我没有伤他。”涅槃朝南小卦解释。 “那你也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外面啊！”南小卦十分心焦：“萧叔叔是来找我的，我和你说过的！” 涅槃知道，但是他不想让萧隐进入学校。 “涅老师，你打开这个好不好？”南小卦哀求：“外面有一只四级的丧尸，很危险的！” 涅槃薄唇紧抿，任由南小卦如何哀求，都没有打开护罩的意思。 第10章 梦魇 办公室里，鸠一直望着外面，南小卦依旧在校门附近徘徊不肯放弃。 “来，喝杯水。”鸠给涅槃倒了一杯菊花茶，哄着他：“你就把门给他打开呗。” 涅槃没有碰水，也没有回应他。 “你这样虽然可以留住南小卦，但如果他那个叔叔死了，他会恨你的。” “你很关心他？”涅槃抬头看了鸠一眼。 “我关心个屁！”鸠忍不住爆粗口，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这明明是关心你！” 涅槃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却依旧没有开门的意思。 “外边那只四级丧尸又盯上那人了。”鸠的视线透过层层墙壁，望向正与丧尸殊死搏斗的萧隐，“槃槃，你真想让他死？” “我又不是救世主。”涅槃放下水杯，望着杯中绽开的白菊花努力保持冷静，“我没有义务救任何人。” “救世主只是一个称谓！”鸠认真朝涅槃说道：“谁告诉你不做救世主就一定不救别人的？” “没有人。”涅槃冷道：“但是，救世主却一定要救人。” 没有人告诉他不做救世主也可以救人，但是却有很多人告诉他救世主一定要救人，凭什么？又为什么？ “你真的要看着他死？”鸠不在意萧隐的死活，但是他在乎涅槃的心情。 涅槃又灌了一大口茶水，这才说道：“我不会去救他。” 鸠微微一怔，点头，自己出去了。 涅槃也没有喊住他，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或许他本来就希望鸠去救人。 “这里，就是这里！”南小卦找来李佳岐，指着防护罩上面的一小块说道：“用你的火球轰这里，就我圈的这一小块！” “别闹了。”李佳岐感觉很不靠谱，“这可是涅大大的防护罩。” “我让你做你就做！”南小卦双目金黄，一把抓住李佳岐的手，将他的手硬生生摁在那个地方，“用你全部的力量，将这里轰开！” 李佳岐有些被南小卦的眼神吓到，立刻动用自己的力量，防护罩最为薄弱的地方被击中，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防护罩立刻破碎。 “谢谢！”南小卦松了口气，松开李佳岐的手就跑了出去。 李佳岐的身体却几近虚脱，双膝一弯差点跪在地上，却被瞬移过来的涅槃伸手扶住。 “涅老师。”李佳岐有些愧疚，“对不起，我刚刚……” “你做得很好。”涅槃将李佳岐放到一旁，让他先在石头上休息一下，尔后便大步踏出校园，一个没有任何薄弱点的防护罩重新出现，将学校的学生保护起来。 预知异能往往拥有伴生异能，真实之眼最为契合，涅槃曾经让南小卦努力看透事情的本质，但最终所激发的却只是他预知的能力，真实之眼在此时方才显现。 真实之眼，可以看透一切事物的本质，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拥有真实之眼的人往往是号令一方的王者。只可惜，它只能看透事物，却无法洞穿人心。 涅槃一直跟着南小卦，双目也渐渐转为金色，透过表象看南小卦，对方体内现在不只有真实之眼与预知能力的异能流动，甚至有一团炽烈在手掌燃烧，是他刚刚握住李佳岐的时候所夺走的那部分火焰的力量。 拥有真实之眼的人若能成长，可以说是逆天的存在，因为他就是掌控一切的神，没有任何异能，却可以借任何人的异能化为己用，只是鲜少有人能成长起来。 涅槃没想到南小卦竟然成长的如此迅速，人总是在危机中爆发，这句话果然没错。 一团火焰丢到一只丧尸头上，南小卦手上的火气已经完全消失，他还太弱小，暂时无法借用太多的力量。 眼看着又有丧尸朝南小卦扑去，涅槃才想上前，就见南小卦迅速避开，在丧尸还没来得及扭转身子的时候到了他的身后，然后一脚踹在丧尸腿上。 “啪”，丧尸倒地。 南小卦似乎也并没想和丧尸纠缠，快速朝前面跑，萧叔叔可一定不能有事。 涅槃一脚踩碎丧尸的脑袋，突然有些恍惚，这个南小卦，会是下一任救世主吗？ 南小卦在外面疯跑了一天，涅槃始终在他的身后保驾护航却没有出去，太阳渐渐落山，他似乎也终于气馁，拖着疲乏的身体重新回到学校。 “你没事吧？”学生们都担忧地站在门口等着南小卦。 南小卦摇摇头，隔着防护罩问他们：“涅大大呢？” “在你身后啊！”宋雨指了指南小卦背后的涅槃。 南小卦一怔，立刻转身，就见涅槃目光平静地站在自己背后，眼眶顿时有些发热。 涅老师……他陪着自己在外面疯了一整天吗？ “当当当当！”鸠拉着萧隐过来，十分高兴地给涅槃惊喜：“你看，我们有清洁工了！” “萧叔叔！”南小卦惊喜，但下一刻就忍不住笑喷了。 萧隐黑着一张脸，穿着学校保安的衣服，手上却拿着拖把，最关键脑袋上面还顶着一个厨师帽，真一个四不像！ 又累又饿，南小卦吃了三大碗白米饭，最后揉着肚子坐在食堂的椅子上根本不想起来。 “恨我吗？” 南小卦扭头，朝涅槃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怎么会？涅老师，你今天不让我出去，是不是想激发我的异能？” 涅槃没回答。 “我今天超厉害！”南小卦十分骄傲的朝涅槃说：“我今天会喷火了！可是只有一个火球，我是不是觉醒了火系异能？” 看着南小卦亮晶晶的眼睛，涅槃伸手轻轻敲了他的脑袋一下，学生太笨，连自己的异能是什么都没搞清楚。 就算是跟着南小卦在外面跑了一整天，也要比原来当救世主的日子轻松多了，涅槃心情不错的回到宿舍，脸色骤然一冷，伸手将自己的床冻结，然后直接将窗户打开，拎起被子下面的冰棍从窗子丢下去。 “咣”地一声，冰块碎裂，里面的“冰冻人”双手抱胸冻得瑟瑟发抖，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望着窗口。 “槃槃。”鸠感觉超委屈。 涅槃冷哼一声，将窗户关闭，这才躺到床上睡觉。 鸠直挺挺躺倒在地，郁闷地望着天上的星星，涅槃的床真的好难爬啊。 一头张扬的红发，那时候的鸠吊儿郎当中还透着野心勃勃，暴戾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的人。 忌惮，猜疑，嫉妒，恨意……偌大的客厅中，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所有人脸上的表情清晰可见。 “是我。”鸠冷笑一声，一团火焰点燃了整个客厅，猖狂地大笑起来，道：“我就是利用涅槃，我和他睡了，我共享了他的力量，你们想关我？现在没有人能关得了我！” 涅槃睡得并不踏实，睡梦中鸠猖狂的样子、阴谋的样子、他放火烧房，他大言不惭……他利用了自己。 “槃槃？” “槃槃，起床了。” 鸠一大早来找涅槃，就看到涅槃紧紧皱着眉头，牙齿咬得“咯咯”响，立刻就担忧起来伸手摇晃起他的身子。 “槃槃，槃槃你怎么了？” “涅槃。”睡梦中，鸠缓缓朝涅槃走去，伸手抚摸他的侧脸，扬声道：“和我一起称霸这个世界，将不合心意的人全都杀光，如何？” 涅槃惊醒，一眼便看到鸠凑过来的大脸，狠狠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干嘛呀？”鸠捂着脸委屈的快哭了，“槃槃，我关心你呢。” 涅槃这才回过神来，松了口气。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啊？”鸠顾不上自己，又凑过去小声问涅槃：“梦到什么了？没事，我在呢。” “就是有你在！”涅槃一把推开他，若不是鸠，他怎么会陷入梦魇？这个混蛋！ 鸠却满脸茫然，无辜地望着涅槃，他只是来关心一下，又做错什么了啊？ “滚远一点，看到你就烦。”涅槃明显有些气息不稳，将鸠赶出去才伸手扶额，即便两百年过去过往的一幕幕依旧刻骨铭心，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鸠站在门口，一边揉着自己的脸一边朝里面喊：“槃槃，你今天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开小灶！” 涅槃没回话，洗漱完毕直接瞬移到食堂，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 鸠感受到房间中属于涅槃的气息消失，整个人无比郁闷，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是怎么招惹涅槃了，是将萧隐弄进学校他不高兴了吗？ “涅老师！” “涅老师好！” “涅老师，我给你去打饭！” 几个学生高兴的围在涅槃身边大献殷勤，涅槃倒是并没有拒绝，这些孩子可比鸠靠谱多了。 等所有孩子散去，萧隐这才走向涅槃，沉默的在涅槃对面落座。 涅槃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似乎根本就看不到他那个人。 “我已经通知上级这边有四级丧尸的事情。”萧隐看着他吃了半碗饭，这才终于没忍住开口：“景宁中学的事情，我也已经汇报上去，你是个强者，如果能进入军方，大可以一展宏图，不如……” “景宁中学的学生去留他们自己决定，我也不会加入军方。”涅槃看都不看他，“我只是他们的老师，没想大展宏图。” “为什么？你要比我强吧？凭你和那位鸠先生的能力，完全可以……” “请你闭嘴。”涅槃只是淡淡的一句话，萧隐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张着嘴巴惊讶地望着涅槃。 第11章 精神系异能 这所学校……很古怪。 从教室门口离开，孩子的读书声渐行渐远，萧隐缓缓走下教学楼，鸠正一个人在操场上练习投篮。 明明没有哪里不对劲儿，却处处都透着不对劲儿，末世当前，还有这样正常的学校吗？ “帮我捡一下球！” 萧隐回过神来，将滚到自己脚边的球捡起来朝对方抛扔过去，就看到鸠再一次投篮，却十分遗憾的没有投中。 “你不是有异能吗？”萧隐不解地望着他，“为什么不用？” “用异能打篮球？”鸠满脸愕然地望着他，嗤笑：“你是有多无聊？这样普普通通玩球才好玩！要玩吗？” 萧隐轻轻摇头。 鸠也不勉强，继续练习投篮，就听萧隐又喊他：“鸠，你愿意加入军方吗？” “不去。” “为什么？” “不想去。”鸠的声音始终懒洋洋的，槃槃在哪里他在哪里，才不去给人当免费的苦力。 “你和涅先生的关系很好吗？” 听到这话，鸠将篮球一扔，十分得意地走过去，道：“当然，我们关系天下第一好！”他们可是睡过的关系！ “真佩服你。”萧隐笑了下，剑眉下一双眸子透露出几分敬佩，“涅先生好像很难相处。” “有吗？”鸠倒没觉得。 “而且很危险。”萧隐回忆着涅槃与自己的几次碰撞，那样冷漠的一个人拥有强大的力量，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危险？”鸠瞪大眼睛，然后指指自己，问：“那我呢？” 萧隐倒是对鸠很有好感，“你很好啊，我还要多谢你救了我。” 鸠立刻退后好几步远离萧隐，满脸嫌弃地看着他。 “鸠先生？” “你别过来！”鸠伸出手阻止对方靠近，道：“我要离你远一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你靠的太近我会变傻的！” 鸠说完快速跑开，连球都不捡了，仿佛萧隐是什么病毒一般。 萧隐茫然的站在原地，什么意思？ “我们必须开一个小会！”下课后，南小卦将所有同学聚集到一起，小声问：“过几天就会有人过来带我们去避难所，你们走不走？” “我爸妈应该也在避难所吧？”商阳想到自己的父母，有些纠结。 宋雨面露难色，显然也是想到了父母。 对于一群高中生来说，父母依旧是越不过去的坎，父母当前，这些孩子自然会陷入选择僵局。 “你们真的要走？”南小卦有些着急，“涅老师会难过的！” “可是我不回去，我爸他们会担心的。”齐封低垂下头，他也不想涅老师难过，但是才认识几天的老师，怎么也比不过自己的父母重要。 “你们就没有孤儿吗？” “你才孤儿！”李佳岐这暴脾气，一巴掌拍在南小卦脑袋上，会不会说话啊这小子！ “你不走吗？”宋雨虽然是个女生，但自从末世开始到现在都表现得非常冷静，“你应该也有一个当兵的爸爸吧？他还特地让萧叔叔来找你，这说明他很关心你，如果你不回去的话……” “我就是不回去！”南小卦冷哼一声，他才不要回去，最好死在外面，让那个人后悔去吧！ 宋雨还想说什么，却突然伸手扶额，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意识到大家都在看自己又强行稳住，朝他们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宋雨，你怎么了？”齐封伸手摸摸宋雨的额头，疑惑：“也没发烧啊。” 宋雨朝几人解释：“我之前头疼的时候就量过体温，的确没有发烧的迹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大姨妈来了？”南小卦的大嘴巴语速很快：“我听说你们女生每个月要流很多血，你会不会是失血过多所以才头晕……嗷~”南小卦立刻捂住被敲的脑袋，有些郁闷地望着宋雨，“你干嘛突然打人？” 宋雨一本书卷成卷，抓在手上笑容温柔地望着南小卦：“小卦，你刚刚说什么啊？” “我说……” “嘘，别说话！”齐封连忙捂住南小卦的嘴巴，“你不知道女人比老虎还可怕吗？” “啪”，这一下挨敲的是齐封。 两个有异能的男生对视一眼，都紧紧闭着嘴巴认怂，不敢怒不敢言。 “你们男生真无聊！”宋雨冷哼一声，不愿意搭理他们转身走了。 “大姨妈！”南小卦这时候才朝齐封坚定说道。 齐封肯定点头，“一定是，来大姨妈都心情不好，我妈就那样！” 岂料，宋雨竟然还没走远，直接打开门朝里面吼：“我没你那么大的不孝子！” 两人再次闭嘴，这回真的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商阳看了他们一眼，走出去到仓库找红糖泡了杯红糖水，这才给站在楼顶看景的宋雨送过去。 “楼顶风很大，你一个女生吹冷风不好。”商阳将红糖水递给她，“暖暖身子。” “我不是。”宋雨伸手扶额，感觉自己的同学都被南小卦带歪了。 “我也没说你是，所以只是让你暖暖身子，吹了冷风容易着凉。”等宋雨接过水杯，商阳又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为她披上，笑道：“女孩子喝一点甜的，心情会好很多。” “谢谢。”宋雨低声感谢。 “不用感谢，末世到了，大家都需要互相扶持才能够活下去。”商阳伸手抓在楼顶边缘的安全护栏上，问：“如果真的要离开这里，你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没找到父母会过得很难，不如跟着我走吧。” “跟着你？”宋雨有些疑惑。 商阳点点头，背靠在护栏上面对宋雨，道：“你我都是没有异能的人，日后更能互相扶持，你说呢……涅老师！”看到涅槃突然出现在宋雨身后，商阳连忙立正站好，仿佛做坏事被抓包一样紧张兮兮。 “涅老师。”宋雨倒是没有紧张，扭头朝涅槃礼貌地打招呼。 “我说过，你们要走我不会阻拦，所以不需要紧张。”涅槃说完看向商阳，又道：“如果你是因为其他事情而紧张，算我没说。” 商阳额上的冷汗淌了下来，连忙朝涅槃说道：“涅老师，我功课还没做完，先走了！”说完便匆匆下楼。 “他怎么了？”宋雨有些奇怪。 “做了亏心事，怕我。”涅槃对这样的事情并不惊讶，很少有做了亏心事不害怕他的人。 宋雨眼神茫然，商阳明明就很好啊。 “你头疼吗？” 宋雨没想到自己的头痛竟然会惊动涅槃，连忙说道：“涅老师，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不是生病，是异能要出现的征兆。”涅槃望着宋雨，道：“每一种异能的出现都是有征兆的，头疼的话，应该是精神控制类的异能。” 宋雨眼神惊喜，“真的吗？” “嗯。” “可是……”宋雨却突然很疑惑，朝涅槃询问：“萧叔叔说，全世界觉醒异能的人百不足一，可是我们学校好像除了商阳没有觉醒异能，其他人都觉醒了。” “嗯。” “为什么呢？” 涅槃一滞，没有回答。 “涅老师果然知道啊。”宋雨突然笑了。 涅槃也点点头，道：“精神系异能的宿主，果然比一般人对情绪更敏感。” “宿主？” “对，宿主。”涅槃给宋雨讲解：“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异能因子飘散在空气中，理论上所有人都可以拥有异能，但是异能是会选择自己宿主的。的确，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无法成为异能者，但是你们不同，你们是我的学生。” “是你的学生又如何？”宋雨还是不太明白。 “是我的学生，就会百受青睐！” 听着涅槃语气中的坚定，宋雨忍不住笑出声来，说：“涅老师，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这样自恋！” 涅槃还想和宋雨解释，手却突然被对方握住。 “我抓住涅老师的手了！”宋雨失了往日的沉稳，如同追星族的小女生一般高兴地尖叫起来，朝涅槃说道：“涅老师的手好软，你平常那副模样太吓人了，我都不敢靠近你，不过自恋的你好亲近多了！” 将解释的话吞回腹中，涅槃无奈地望着宋雨，就任由这孩子胡乱猜测吧。 另一边，萧隐又在和上面联系，顺便汇报这边的情况。 “学校里面一共八人，其中两名教师六名学生，异能者六人。”萧隐汇报着景宁中学的详细情况。 “那么多异能者？” “是。”萧隐语气凝重：“这边的情况非常特殊，我建议派科研人员过来研究一下，看周围是不是存在能够影响人体质的东西。”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催生出那么多的异能者？ “你试试吧。”涅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隐愣了一下，朝对面说道：“抱歉，稍等一下。”接着将手机拿远，朝涅槃摆摆手示意自己在讲电话。 “涅老师？”宋雨有点担心。 “放手去做。”涅槃握住她的手，帮她牵引异能。 宋雨点点头，这才壮着胆子朝萧隐说道：“将手机挂断。” 萧隐疑惑地望着两人，手却突然不受控制地挂断通话。 “我的电话！”萧隐焦急，他还没汇报完呢！ “很好。”涅槃松开宋雨的手，朝她说道：“你的异能能控制人的肢体，而不是精神，是能够直接越过对方大脑对他的身体发号指令的。” 第12章 商阳的心魔 又一个异能者！ 这所学校真的很特别，只差一个人，他们学校就全员异能者了。 “不科学。”夜幕降临，萧隐却依旧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整个学校的学生都是不世出的天才吧？ 难不成……景宁中学教学严谨，所以天才比较多？ 萧隐很快打消这个念头，反正等过些天科研人员就会过来探查，这些学生也会带回去保护起来，不该他想的事情还是不要想了，费脑子。 萧隐现在是学校的保安，虽然这所学校看起来十分安宁，但还是履行职责打算巡逻一圈，结果才走到外面没两步就脚下一绊。 好险没摔倒，萧隐立刻低头仔细看，手电光的照射下，就看到齐封身子埋在土里只剩下一张脸露在外头，这会儿正睡得香甜。 哦……木系。 萧隐沉默片刻，没打算打扰他，就见涅槃缓缓走过来，轻车熟路地将对方从土里挖了出来。 “你……” “嘘。”涅槃示意他小点声，压低声音道：“你也是木系。” “对。”萧隐点头，同样压低声音说道：“木系异能者睡在土里，异能就算在睡梦中也能够修炼，你将他抱出去对他的异能成长很不利。” “不冷吗？” 萧隐：？ “不硬吗？” 萧隐茫然地望着涅槃。 “土里边睡起来很不舒服，睡一晚上就会腰酸背痛的，还可能着凉。”涅槃像是看傻子一样扫过萧隐，抱着齐封上楼了。 “这……”萧隐有些有气没地发，这是溺爱，这明明就是溺爱！ 末世都来了，这样溺爱孩子是害了他！ 萧隐和学生们都在期待着救援小组的到来，然而，第二天清晨，救援小组没来，反倒是噩耗先传了过来。 “什么？”一大早，萧隐的大嗓门就在楼下响起：“怎么会这样？是，我确定，这边就只有一只冰系的四级丧尸。他升到五级了？还有十几个四级丧尸？” 挂断电话后，萧隐伸手用力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一副仿佛没睡醒的模样。 这才几天时间？四级变成五级也就罢了，还出现十几只新的四级丧尸，这边的丧尸是吃了大力丸吗升级那么快！ 救援小组连同那些专家，才进入到t市边缘就惨遭团灭，大部队目前固守避难所根本就过不来，萧隐这边暂时不会有人过来，可以说已经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 然而…… 望着炊烟袅袅的食堂，萧隐一点绝望的感觉都没感受到，反而处处充满着普通学校的日常，如果不是外面有丧尸在嚎叫，他甚至感觉末世根本就不存在。 五级丧尸……萧隐叹了口气，虽然那个涅槃看起来很厉害，鸠也能将他从四级丧尸手里边救出来，但面对五级丧尸他们也不够看，现在不要说离开这里，就算是看起来固若金汤的学校此时都岌岌可危。 为了这群孩子，萧隐不能坐以待毙，目光坚毅地走出学校，开始观察周围的地形做一些布置。 涅槃吃过饭，忍不住站到学校门口，望着在不远处挖坑的萧隐问一旁的鸠：“他在做什么？” “挖陷阱吧。”鸠朝涅槃解释：“一二级的丧尸栽进坑里，如果挖得深一些，根本就蹦不出来，只有三级以上的丧尸身体灵活度较高，才有爬出来的可能。”在末世初期，的确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涅槃点点头，又道：“但是，在这里没用吧？” t市因为涅槃的存在，现在丧尸一二级的已经少之又少，一个个都像是吃了激素一样快速成长，这点坑能有什么用？ “军人嘛，喜欢用部队战斗的方法来布置，随他好了。”鸠突然兴奋起来，朝涅槃说道：“我发现那只冰系的已经进化为五级丧尸了，要不要挖了他的晶核？” “算了，学生中没有冰系异能。”涅槃摇头，四级晶核开始拥有属性，就不能再随便吸收了，“你注意一下有没有和学生们属性匹配的丧尸，一旦升到五级就挖来给他们。”四级的丧尸，涅槃还看不上。 “好嘞！”鸠对于涅槃的吩咐向来不会拒绝。 萧隐干得热火朝天，等将周围一圈都挖了壕沟才停下来擦擦汗，扭头就看到涅槃和鸠站在门口，鸠还猛挥手朝他打着招呼。 萧隐叹了口气，还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等他们发现有五级丧尸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宋雨，释放你的异能给大家看看。”又开始末世特别课程，涅槃站在操场上面示意宋雨做给众人看。 宋雨点头，按照涅槃之前引导的那样开始释放自己的异能，朝李佳岐说道：“李佳岐，你上前一步。” 李佳岐大踏步上前，回过神来十分惊讶，“我的天，我的身体刚刚不受控制了！” 宋雨十分高兴，但是精神却格外疲惫，甚至打了个哈欠有些想睡觉。 “你的异能暂时并不强大，所以使用异能会感觉非常疲惫。”涅槃伸手握住宋雨的手，用自己的异能帮她恢复精神，又朝其他学生说道：“但是你们能感受到吗？宋雨这种对异能的掌控力，是你们其他人暂时无法做到的。” 不管是李佳岐还是齐封，包括南小卦都没办法如此自如的掌控自己的异能，宋雨不愧为精神系异能的觉醒者，在这方面要比其他人强大太多。 “精神系异能属于特殊系的一种，一般分为能够操纵神智的异能与能够操纵躯体的异能。”涅槃给所有人讲解：“宋雨的异能就属于后者，她暂时只能普通地控制人的躯体，比如走两步，做一些动作，等再强大一些，她甚至可以控制别人使用异能。” “那不就是傀儡吗？”南小卦十分惊讶，望着宋雨感叹：“宋雨你好厉害啊！” “其实也没有啦，那都是以后的事情，我现在只是让李佳岐走一步就很疲倦了。”宋雨谦虚地说道。 商阳望着宋雨，眼神深处闪过一抹羡慕，但立刻便垂下头掩住眼底更激烈的情绪。 “你没有异能该如何生活？” “现在你的同学都有了异能，你一个普通人，不管是离开这里还是留下来，都是废物一个。” 闭嘴。 “末世来了，你们家已经破产了，没人因为你是大少爷就迁就你，你现在只是一个拖油瓶，他们觉得你是累赘，说不定再过不久就把你丢掉了。” 闭嘴啊！ 商阳的心神严重不稳，冷冰冰的恐惧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包裹住，拖着他跌向绝望的深渊。 “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你甚至和他们不是一个班级的，他们想要抛弃你一点心理负担都不会有。” 商阳的眼睛渐渐变得猩红，耳畔却突然传来涅槃的声音：“固守心神。” 如同洪钟大吕，将所有的杂念全部击溃，商阳立刻回神，有些茫然地望着涅槃。 “你们自己练习。”涅槃抬手，一只三级丧尸越过萧隐布置的障碍，从外面冲了进来，成为几个学生的陪练对象。 拉着商阳离开，一只走进教学楼涅槃才停下来，打量着自己这个差点陷入魔障的学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求我救你，还给我塞了银行卡。”涅槃和他拉着家常，“现在倒是不给我塞钱了？” “你是在嘲讽我吗？”商阳退后一步，有些颓然地背靠墙壁，道：“钱有什么用？现在就算拿出十几二十万，照样连一碗粥都买不来，你想嘲笑我也应该，我都想鄙视当时的自己。” 涅槃微微一怔，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开句玩笑想缓解气氛。 “难过的话，就趴到我怀里哭一会儿，会好受很多。”涅槃说着要拥抱他，却被商阳将手打开。 商阳的叛逆在此时完全展现出来，冷哼一声，道：“别可怜我。” 他是有钱人，他是富二代，他风光无限，所有女孩子都围着他转。 商阳紧紧攥着拳头，但是现在呢？所有人都有异能就只有他没有，他大概是之前风光太多，现在老天故意要折磨他。 “就算你是我的学生，也不能这么不听话，尊师重道没有听说过吗？”涅槃凝望着他，“商阳，如果你是因为自己没有异能……” “是，我没有异能，你专门开的特别课程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商阳指着涅槃怒道：“从第一次见面，你就将我当傻子了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涅槃眉头轻皱，感觉商阳的想法有些极端。 “我性格恶劣，花心还喜欢拿钱压人，你是不是都知道？涅老师，我知道你无所不能，你之前突然出现在宋雨背后，不就是为了警告我吗？”商阳十分激动地说道：“我连宋雨都不如，所以我才想拉着她一起，现在好了，宋雨也有了异能，他们没人看得起我了！” “他们没有看不起你。” “他们就是看不起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你也一样！”商阳愤怒地叫嚣：“没有异能，在你们眼里就是个废物是不是？” “没有异能对你打击那么大吗？”涅槃眼眸低垂，沉声道：“抱歉，我是第一次当老师，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 商阳微微一怔，接着又激动起来，“你道什么歉啊？我是在骂你！” 涅槃依旧没生气，只是道：“你想要异能，我给你。” 下一刻，商阳眼前一花，突然发现自己周围出现无数的光团。 涅槃目光平静地望着商阳，语气云淡风轻：“你自己挑。” 第13章 手表 商阳目光惊讶地扫过那些颜色不一的光团，最终将视线定格在涅槃身上，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些光团就是漂浮在周围的异能因子，它们会自主选择自己的宿主，然后进入宿主体内进行孕育。”涅槃朝商阳解释：“一旦成功，人便会成为异能者，失败则会成为丧尸。” “丧尸？”商阳有些紧张。 “有我在，你不会成为丧尸。”涅槃张开手，几个光团争先恐后落入他的手上，“一般人没有选择异能的机会，只能等待被选择。只需要再过一段时间，自然会有和你匹配的异能体选择你，你现在没有异能不是因为弱小，只是因为这里的光团并不合适。” 商阳渐渐回去平静，问：“那我是不是也不能选择它们？” “有我在，你可以选。”涅槃一挥手，光团散开又聚拢，一个个在商阳身边环绕漂浮。 无论商阳选择什么异能，涅槃都会强行注入他的体内，至于是不是合适，商阳能不能承受，有涅槃在，这些都不是问题。 作为他的学生，自然有选择异能的权利。 “再过一段时间，真的会有适合我的异能吗？”商阳抬头望着涅槃，眼神澄澈。 “肯定会有。” “那就算了吧。”商阳轻轻摇头，低声道：“我相信涅老师，我再等一段时间就好。” “等待是痛苦的。”涅槃虽然这样说，却还是挥散那些光团，突然抓住商阳的肩膀，道：“我带你去找！” 商阳满脸惊讶，紧接着就发现自己飞在天上，“啊”地一声惊呼之后，已经再一次落地。 不远处，一只丧尸歪头看向这边，显然是没有预料到会突然出现两个人。 “这就是你的心魔。” “我的心魔？”商阳不太明白。 “这只丧尸觉醒的是精神系的异能，分属于能够控制人神智的精神系。”涅槃伸手，丧尸直接被一股力量吸过来，“咔嚓”一声脖子被掰断，脑壳裂开里面橙色的晶核飞了出来，“既然他妄图控制你，就用晶核来补偿你吧。” 涅槃扔掉丧尸，伸手朝晶核一点，晶核立刻飞到商阳眉心的位置，竟然缓缓融入他的身体。 商阳回过神来一切已成定局，惊讶：“我现在已经有异能了？” “是能够控制人神智的精神系异能。”涅槃给他讲解：“这只丧尸马上就要进阶五级，你现在是四级巅峰异能者。” “四级巅峰？”商阳张大嘴巴，他可是听说过，萧隐好像才四级初期异能者，他现在要比萧隐更强？ 慢着，被控制又是怎么回事？ 商阳立刻想追问涅槃，却发现涅槃已经朝一旁的店铺走去。 “涅老师，我之前是被丧尸控制了吗？我脑海里出现的声音是丧尸说的？” “只是影响了你的神智。”涅槃伸手砸碎防弹玻璃，将里面的一条白金项链拿了起来，想了想又拿了一条。 “我就知道，我才不会故意发火。”商阳给自己找着借口，“都是这个丧尸，我才……” “丧尸只是放大你的情绪，你当时的确不满，也觉得自卑。” 涅槃这样赤、裸裸将对方的伤口揭开，商阳的脸色顿时开始表演川剧，最后一捂胸口郁闷，“涅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会聊天？” “我倒是知道你很会聊天。”涅槃扭头看向他，问：“特别会讨好女孩子，对吧？” 商阳立刻干咳一声，满脸尴尬。 涅槃已经拿着两条项链离开，又转身走进另一家店，从货架上面找了找，最后拿了一些船模与飞机模型，看了看一旁的手办也很漂亮，同样拿了一些。 “嘿嘿。”商阳仿佛发现了涅槃的小秘密，“涅老师竟然会喜欢手办，我和你说，我家里有一柜子的手办和模型，可惜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毁掉了。” “我们回去吧。”涅槃却已经拿完东西，朝商阳望去，似乎在询问他有没有想拿的。 商阳摇头，便感觉眼前一花，再定睛的时候已经回到学校的操场。 有鸠在一旁看着，几个学生自然没有受伤，这会儿那个丧尸已经被一块大石头压在地上，就等着涅槃验收成果。 “做得很不错。”涅槃看了眼丧尸，对他们的实力表示肯定，然后一把火将丧尸烧成灰烬，一边走过去一边从口袋里面掏东西。 “喜欢模型还是手办？”涅槃站在南小卦面前。 “啊？”南小卦疑惑。 涅槃叹口气，将模型和手办都给了他一份。 齐封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激动地说道：“那个机模，我想要很久了！” “涅老师那个天依可以给我吗？”李佳岐也过去凑热闹。 商阳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突然反应过来涅槃是什么意思，原来手办不是涅老师喜欢的，都是给他们准备的。 “宋雨，给你这个。”涅槃递给宋雨一条白金的项链，吊坠是一枚玫瑰金的小鹿，看起来十分可爱。 宋雨有些惊讶，这好像不适合她吧？ 涅槃见宋雨没有接过去，直接为她戴上，满意地打量着宋雨，点头，“这样就可爱多了。”女孩子，就应该可可爱爱的。 “别将自己绷太紧。”涅槃又提醒宋雨。 宋雨点点头，摸着吊坠上面的小鹿，一颗心暖烘烘的。 “崔琳琳现在还没有醒来，这个是给她的。”涅槃又将另一枚水滴形状的吊坠递给宋雨，道：“你帮她收着。” “好，谢谢涅老师。”宋雨接过来，朝涅槃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宋雨，你笑起来真好看。”南小卦忍不住凑过去感叹，“比以前一张丧门星的脸好看多了！” 宋雨听到前半句还有点羞涩，听到后半句脸上的笑容一淡，接着却又更加灿烂，指了指一旁的脏水池子，道：“南小卦，跳下去。” “啊？”南小卦眼神茫然，下一刻冲过去纵身一跃，整个人扑入脏水中。 看着宋雨虚弱的模样，李佳岐和齐封紧紧抱在一起，感觉真的好恐怖。 “我扶你回宿舍。”商阳上前搀扶住宋雨，笑着说道：“我现在有异能了。” “恭喜。”宋雨边走边恭喜他。 “涅老师亲自带我去找的！” “涅老师人很好。” “涅老师天下第一好！” 宋雨的脑海渐渐冒出一个问号，涅老师带着他出去一趟，又养成了一个南小卦？ “槃槃，你偏心啊。”鸠突然从背后抱住涅槃，语气带着些小委屈：“我辛辛苦苦帮你带学生，你出去就只给他们带礼物，都不理理我。” “你还需要礼物吗？”涅槃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和一群孩子抢东西？” “因为是你给的嘛。”鸠轻轻摇晃着涅槃，“我也想要礼物，我也想要嘛。” “你是在撒娇吗？”涅槃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甩开，“别和我撒娇，没用！”说完便匆匆走开。 鸠并没有追上去，而是惊喜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突然出现的手表，高兴的简直想在地上打个滚。 槃槃送他的礼物，槃槃没有忘记他！ 涅槃走进教学楼，这才将另一枚同款的手表为自己戴上，偷偷打量了外面傻笑的鸠一眼，有些无奈的叹口气。两百多年过去了，鸠还是傻里傻气的，怎么这方面就一点都不见长进？ “情侣款？”萧隐的声音突然从涅槃背后传来。 涅槃扭头，立刻说道：“没有你的！”然后便急匆匆上楼去给学生们上文化课。 萧隐满脸疑惑，什么没有他的？涅槃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一节课过后，涅槃通知自己的学生：“明天进行一次小考，排在最后一名的同学将要独自一人出去打丧尸，打死十个丧尸才准回来。” “啊？”一群学生立刻呜呼哀哉起来。 “涅老师，我的火还不能控制！” “我稍微一用异能就想睡觉。” “我的异能是控制神智，但是丧尸没有神智啊！” ……一群学生七嘴八舌开始求情，独自一人出去打丧尸，这听起来就很可怕！ “还没有开始考试，你们就认输了？”涅槃望着他们，用板擦敲敲桌子，道：“想要不出去，就努力学习，努力超越自己的同学，不是最后一名就不用出去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南小卦和宋雨相视一笑，轻轻击了个掌。 “操。”李佳岐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对狗、男女，学霸了不起啊！ 涅槃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鸠正站在楼道一端，朝他疯狂挥舞着手臂，伸出来的还是戴手表的那只手，简直刻意到不行。 涅槃转身，穿墙离开。 “嘿嘿，槃槃害羞了。”鸠十分高兴，双手握拳十分激动，“槃槃的手上也有手表，情侣款~情侣款~” “打开啊！放我进去！”外面突然传来的喊声打断鸠的激动心情。 鸠缓缓走到窗口，透过窗子望向学校大门口的位置，萧隐那大傻子又被结界挡在外头了。 不让他挖陷阱还总是出去挖，还没有能力进来，鸠伸手扶额，感觉这个小弟真心带不起来。 第14章 倒数第一 竞争是激烈的！ 所有学生都在啃书，努力将涅槃教授的知识点记清楚，倒数第一的惩罚对他们来说太恐怖了。 “平时不努力，考试准漏气。”下课的时候，南小卦在一旁笑着逗其他人，“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说不定可以超过我，谁还没做过梦呢？” “滚吧！”李佳岐拳头上面带火，怒道：“给我闪远点，再打扰我学习我就烤了你！” “好怕啊，你小心别烧了教室，到时候涅大大还把你扔水里！”南小卦嘴上说着“怕”，却依旧在挑衅。 对于南小卦这种学霸来说，涅槃的政策简直再友好不过，他甚至想在教室里跳上一段四小天鹅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愉悦。 南小卦走出教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萧隐正躲着鸠，鸠一直在他身边锲而不舍，两个人看起来相处融洽却又无比矛盾。 “萧叔叔，鸠老师。”南小卦乖巧喊人。 “小卦啊！”鸠非常高兴地抛弃萧隐跑到南小卦身边，然后朝他伸出一只手。 南小卦愣了下，也伸出手与他的手握了握。 “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鸠见对方没注意到，立刻问道，同时摆了个可以凸显手表的poss。 “不同？”南小卦疑惑地看着他，突然了然，夸奖：“今天份的鸠老师更帅了！” “哪里帅？” “全都帅！” 鸠不高兴了，这小子分明没有注意到。 拿出一块眼镜布展开，鸠小心翼翼开始擦拭自己手表的玻璃，一下一下无比专注。 “鸠老师，你戴手表了？”就算是再后知后觉，南小卦也明白鸠是在炫耀什么，装作无比惊喜的模样夸奖：“哇，你手表好漂亮！” “对吧对吧！”鸠十分开心地说道：“超准时，超精致，超适合我！” 南小卦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明白了，因为鸠已经满脸幸福地用另一只手开始抚摸手表。 “最重要的是，这是槃槃送我的。”鸠一歪头，露出一抹傻笑。 “哦，原来是涅老师送你的啊！”南小卦装作无比惊讶的模样，感叹：“涅老师对你真好！” “槃槃对我特别好！”鸠像是找到知己一般拉着南小卦就开始絮叨：“我和你说，当时我们两个联手作战的时候，谁不说我们两个配合默契？那个时候啊……” 看着鸠找到新“猎物”，萧隐松了口气连忙溜掉，真是太可怕了，就让鸠帮忙开个“门”，硬生生拉着他说了两个多小时。他错了，鸠一点都不好相处，一点也不！ 南小卦旷课了，就算是学霸，旷课也是十分言重的事情，当涅槃找到南小卦的时候，对方眼带泪花，看着涅槃就仿佛看到救世主一样。 “涅老师！”南小卦一把抱住涅槃，满眼的控诉。 “你怎么旷课了？”涅槃看看南小卦又看看鸠，问：“是鸠拦着你不让你上课吗？” “不不不，不是！”南小卦可不敢出卖鸠，只是紧紧揪着涅槃的衣服，“涅老师，我要去上课，我爱学习！真的！” 南小卦恨不得指天骂誓，涅槃的视线再次扫过两人，但南小卦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鸠又是满脸乖巧，他实在是不好说什么，只是带着南小卦回教室重新上课。 次日，考试结束。 涅槃就坐在教室里面现场批阅考卷，几个学生们坐在下面自习，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企图对一下答案却又不太敢。 直到下课铃声打响，几人才跑出教室凑在一起，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完了，我课文都没有背会！”齐封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满脸悲愤：“我本来把书都带回宿舍要看的，结果晚上忘了！” “我对数学一窍不通。”商阳捏着自己的眉心，满脸苦涩，“这次倒数第一恐怕会是我了。” “还别说，涅老师出题很刁钻，我很多都不太会，宋雨，你全写上没有？”南小卦询问宋雨。 宋雨轻轻摇头，叹息：“不知道能不能及格。” “你们都不会？”李佳岐突然笑了，“嘿嘿，你们都不会！” “你高兴什么？”南小卦看大傻子一样看着他。 “你们都不会我就放心了！”李佳岐哈哈大笑，满脸得意：“我告诉你们，我都填上了！” 一群人惊讶地望着他，似乎很难相信李佳岐竟然还是个学霸。 “看样子我是不会出去了，你们要是被罚的话，用不用哥哥帮忙啊？”李佳岐骄傲地挺起胸膛，“你们也真是，一个个都是学渣之前还吓唬我，我还以为肯定我倒数第一呢。” 看着李佳岐迈着无比豪迈的步伐回教室，各自谦虚的四个学霸对视一眼，心情复杂。 考试排名下来。 宋雨第一，南小卦第二，商阳第三，齐封第四…… 倒数第一的李佳岐呆呆看着几人的成绩表，然后又抬头呆呆地看了自己的同学一眼，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你们不是都不会吗？”李佳岐发出质问。 “不是没背会课文吗？不是没有记好公式吗？”李佳岐发出灵魂责问。 “为什么都比我考得好啊？”李佳岐心态完全崩了。 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最基本的信任了？一个个都这样，这不是欺负人吗？ “冷静，淡定，你可以的！”南小卦的手放到了李佳岐肩膀上，语重心长：“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像你这种与众不同的，放在小说里面完全就是妥妥的主角啊！” “真的？”李佳岐半信半疑。 “我们是朋友，我不会骗你。”南小卦眼神坚定，“李佳岐，你是最棒的！” 李佳岐重重点头，然后抓起地上的椅子举起来就要砸南小卦，“我信你个鬼！” 南小卦拔腿就跑，“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啊？都把主角让你当了你还不高兴！” “你给我站住！”李佳岐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吼：“啊啊啊啊啊，南小卦我今天要和你同归于尽！” 其余几人默默无语的望着两人，同样是欺骗，南小卦的嘲讽值永远一骑绝尘。 涅槃将李佳岐送出结界，沉声道：“你在外面可能会遭遇危险，但是你必须学会与丧尸对抗，当你独立打死十个丧尸并带着晶核回到这里的时候，我会帮你打开结界放你进来。” “还要把晶核带回来啊？”李佳岐顿时苦了脸，还要挖脑子吗？ “嗯。”涅槃点头，“这是末世生存的必要手段。” “可是我平时又用不到。”李佳岐小声嘟囔。 涅槃当做没听到，转身直接离开了。 看到涅槃真的不管自己，李佳岐顿时有些傻眼，这下可糟糕了，他不会死在外头吧？如果他现在服服软，求求情，或许涅老师…… 李佳岐很快便摇头打消这个主意，那可就太丢人了，而且他有异能，十个丧尸而已，也不一定干不过。 涅槃回到教学楼，站在楼顶远远看着李佳岐转身离开，顿时有些欣慰。虽然他们暂时的确不需要对抗丧尸，但他们却有了离开的打算，就算他们都拥有异能，但没有真正的与丧尸搏杀过，是很难在离开自己之后生存下来的。 “今天的手表也很漂亮呢。”鸠的声音出现在涅槃的背后。 涅槃没有回头，任由对方沾沾自衒。 “你看这反光，简直恰到好处，表盘里面还有十二颗小钻石，真是太漂亮了！”鸠提高音量，企图引起涅槃的注意。 然而，涅槃却始终不为所动，他一下子就泄了气，走过去和涅槃并排站着，看向校门外面问：“在担心李佳岐吗？” “不会。”涅槃这才回应：“李佳岐现在的火系异能已经到达三级巅峰，很难有丧尸可以伤到他。” “不是吧？外面明明……” “我会威吓三级以上的丧尸，不让他们靠近李佳岐。” 鸠忍不住笑了，果然还是不放心啊。但也难怪，这边的丧尸和打了激素一样疯狂成长，早就不是这些学生能对付的了。 “快十五了。”涅槃突然转移话题。 鸠一怔，十五，月圆之夜…… “明天我会离开这里，十六号我会再回来。” “你要离开？”鸠伸手握住涅槃的手，追问：“这些年，你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涅槃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鸠握得更紧。 “一直都没人陪着你？都是你一个人？”鸠神色间闪过一抹愧疚，“对不起，如果我知道……” “就算你知道，你一直在我的封印中，能做什么？”涅槃反问，金色的眸子威严却充满冰冷，语气凉薄：“当年你选择那样做，就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以为，除了你还有谁会在我身边？你从来就没有考虑过。” 鸠张着嘴，却根本说不出辩解的话。 “算了。”涅槃用力，终于将自己的手抽回，淡淡说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我多话了。” 鸠愧疚的望着涅槃，这一刻，他甚至没了拥抱涅槃的勇气。 第15章 投机取巧不可取 李佳岐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突然伸手裹紧自己的衣服。 “外边好冷啊。”之前不知道，但是走出学校的结界才发现外边气温竟然这么低，他还以为结界只是抵御丧尸，没想到还起蔬菜大棚的作用。 早知道这么冷，他出来的时候就穿厚点了。 毕竟是火系异能者，李佳岐的异能流过自己四肢百骸，总算是将彻骨的寒意摒退，同时有些担忧地望向周围。 外面这么冷，真的还有人能活吗？ 如果……如果当时没有跟随救援部队离开，那些人是不是全都活不成了？ 李佳岐很快便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全抛掉，他只是一个学生而已，他救不了这些人，如果不是涅大大，他肯定也早就死了。 “吼——”丧尸的嘶吼声如同野兽，却没有虎豹的声音嘹亮，李佳岐之前听到的时候还觉得恐怖，但或许是因为有了异能，现在再听到对方的吼声，突然就感觉很可笑。 看到朝自己冲来的丧尸，李佳岐抬手，熟练地逼出一个火球，尔后狠狠朝丧尸当头砸去。 “轰”，火球砸在丧尸脑袋上，整只丧尸身子一僵，尔后直挺挺倒在地上，对方的脑袋不像是被什么烧过，反而像是被炸、弹炸过，整只脑袋都没了。 “一只！”李佳岐兴奋地一挥拳头。 一秒，两秒，三秒…… 李佳岐脸色一白，立刻走过去看丧尸的尸体，脑袋都没了自然也没有晶核，天，他要挖十个晶核才能回去的！ 所以……他不能用异能直接击杀丧尸！ “看样子他已经明白了。”远远望着李佳岐懊恼的表情，涅槃心中十分欣慰，这么快就可以明白，看样子还不算太笨。 用异能猎杀丧尸自然可以，但却要保证不破坏对方的脑子，毕竟末世除了活下来，利用晶核提升实力也很重要，这些李佳岐都必须注意才行。而李佳岐的异能爆发性十足，却偏生无法精确掌控，这也就代表他无法使用异能猎杀丧尸，至少不能直接轰杀。 “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涅槃扭头，回答：“他如果能够熟练掌控自己的异能，离开我之后也能生活得很好。” “就算他未来要离开，你还是要教他？”鸠为涅槃不值。 “我是老师，又不是逼着他们签卖身契的黑工头。”涅槃回答得很自然：“他们是想留想走，都可以自己决定，我只是做我应做的事情。” “你救他们性命，送他们礼物，收留萧隐哄他们开心，你做的早就超过一般老师该做的事情了。” “我第一次当老师。”涅槃无法掌握那个度。 鸠不太明白，涅槃这样的人，怎么会想要来做一个老师呢？ “这两百年，你到底……” “我出去看看。”涅槃却似乎根本不想和鸠谈论这些，直接瞬移消失在鸠的面前。 鸠无聊的蹲下来画圈圈，这两百年，涅槃一定过得很不好。 而此时，李佳岐已经招惹了一大群的丧尸，刚刚被堵到死胡同。 “别过来啊！”李佳岐大嗓门的朝丧尸们吼着，举着一团大火球威吓他们，“谁过来我就烧死他！” 但是丧尸却根本听不懂，依旧大步上前。 “你们再过来我就动手了！”李佳岐一团火球扔过去，然后指着被自己烧死的丧尸朝他们喊：“你们看到没有？那就是下场！” 然而，没有卵用。 几十只丧尸拥挤着上前，李佳岐越退越后，最后身体直接贴到了墙上。 “你们怎么就说不听呢？”李佳岐都快哭出来了，这什么辣鸡丧尸？都不知道害怕吗！ “哈！”李佳岐一声大喝，浑身都充满了火焰，朝那些丧尸一挥手火焰便蹿出去，“怕不怕？我全身着火！” 涅槃就站在对方身后的墙壁上，看到这一幕不由扶额，李佳岐这是在做什么？打算和丧尸们谈谈人生吗？ 这个世界上，企图和低阶丧尸交流的人，恐怕就李佳岐一个奇葩了。 本来涅槃是要帮忙的，但是看到李佳岐全身覆盖火焰又停住，这是原本的李佳岐无法做出来的，果然在危急时刻比较能激发一个人的潜能，他也想看看李佳岐可以被逼到什么程度。 “你们不走是不是？我要动手了，我真的要动手了！”李佳岐威胁着没有任何智慧的丧尸，身上的火焰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李佳岐也注意到这件事情，连忙催动异能想加大火焰，但是却只感觉疲惫感一阵阵传来，整个人都懵逼了。 糟糕，他的力量好像快用光了。 “火大一点，大一点啊。”最后，全身的火焰散去，只剩下手上还有烛光大小的火苗，李佳岐立刻用另一只手挡风小心翼翼维持着，但失去异能支持的火苗依旧越来越小，最后完全熄灭。 完了，李佳岐瞪着俩大眼珠子傻、逼了，这真是上天和他开的最大的一个玩笑！ 几十只丧尸一拥而上，李佳岐满脸惊恐的抱头转身蹲在地上，涅槃也终于看不下去动手，一群四级不到的丧尸被他的异能扫过，直接灭杀。 听到丧尸倒地的动静，李佳岐这才扭头，立刻惊喜起来：“涅老师！” “我出手帮你，所以你的惩罚加倍，你必须挖出二十个晶核才可以回学校。”涅槃对李佳岐十分不满，道：“注意一点，行动的时候吸引来大量丧尸，是找死的行为。”这孩子简直一丁点末世求生的基础都没有。 “哦。”李佳岐点点头，心里边却突然有了底气，涅老师看样子不会让他死，既然这样他还怕什么？ 似乎是看出李佳岐的想法，涅槃淡淡说道：“我的确不会让你死，这一次出手我会将惩罚加倍，下一次我再出手，回去之后就把你泡在鱼缸里面，三天。” 李佳岐打了个哆嗦，连忙举手保证：“我绝对不乱引丧尸了！” 涅槃点点头，不想打扰他的试炼，直接离开了。 “吓死我了。”李佳岐拍拍胸口，还以为又要被扔水里，这下可要小心了。 李佳岐才想走，突然看到地上一大堆的丧尸尸体，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三小时后。 涅槃眼睁睁看着李佳岐在外边转悠了一圈混时间，然后将自己帮他打死的丧尸挖了晶核回来，一时间又好笑又好气。 “涅老师，我带来晶核了！”李佳岐没有敢多挖，大喊着：“可累死我了，差一点就死在外头。” 涅槃却根本没回应。 “涅老师！”李佳岐又喊了声。 结果，涅槃没有来，反倒是鸠晃荡到他身边。 “鸠老师，让我进去啊！” “投机取巧不可取。”鸠提醒他，“你是打算让涅槃把你扔水里不放出来了吗？” 李佳岐脸色一变，不会吧？这样都被发现了？ 没有办法，李佳岐只能转身离开，继续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任务。 深夜。 李佳岐一天的时间都没能完成，这会儿可怜兮兮缩在一个废仓库睡觉，涅槃趁他睡熟出现，叹了口气为他披了一件毛毯。 走出仓库，涅槃望着天上将圆的月亮有些出神，一旁鸠小声嘟囔：“一个火系异能者，睡觉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烧把火暖和一下吗？” “他的异能耗光了。” “不是吧？可是异能……” 涅槃瞥了他一眼，反问：“你以为他是身经百战的异能者吗？无论何时都会留一些异能防身。他只是一个高中生，白天拼命打丧尸，根本没注意这些。” “你说的也有道理。”鸠点点头，有些想要靠近涅槃，却又担心自己会被排斥。 “鸠。”涅槃突然喊他。 “啊？” “你原来没这么胆小。” 鸠一愣，再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涅槃已经瞬移离开，顿时一拳头砸在自己脑袋上。 天啊，他就是头猪！ 鸠恨不得以头抢地，他到底在做什么啊？刚刚涅槃明明在等着他抱过去的！ 鸠哭丧着脸回到学校，再想索要拥抱的时候，却发现涅槃已经回到宿舍，躺进被窝睡着了。 “我真傻。”鸠扒着窗户朝里边探头，他真的太傻了，这样的智商简直就应该回炉重造！ 涅槃其实并没有睡觉，在床上等了一会儿，就感觉鸠已经离开，脑袋立刻钻出被子，抓着被子的边缘偷偷朝窗口望，脸上少有的流露出几分失望。 不进来吗？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 鸠落到地上之后一边走一边踢着地上的石子，简直恨不得将几分钟前的自己给掐死，槃槃在等他拥抱呢，他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混蛋，大混蛋！ 渣男，大渣男！ “笨死我了！”鸠用力一踢。 “啊——”齐封捂着自己的脑袋从地底下爬起来，第一次如此懵逼，看看周围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鸠的身上，差一点就哭出来。 “鸠老师，就算我睡在外边，你也没必要谋杀吧？” 鸠满脸拒绝，他不是！他没有！ 齐封脑袋上的小花被一脚踹断，这会儿只剩下半根绿茎耷拉在头上，摇摇晃晃的满满都是对鸠的控诉。 第16章 失魂落魄 对于齐封来说，两位大佬比丧尸还可怕。 “它造反的时候喜欢开花，最初还会开篮球大小的花，后来就变成了烧饼大小，再过几天，估计就要缩水成乒乓球大小了！”第二天，齐封用手比着大小在两位大佬面前诉苦。 求求你们做个人吧！ 别的木系异能体异能者最多担心它们反噬，但是到齐封这里，反噬是不用担心了，但他真的担心再过几天自己的异能体就被玩死了！ “你又摘花了？”涅槃扭头看鸠，不要矫枉过正啊，本来不让齐封睡土里就是不给异能体补充成长的机会，这样一次次摘花，真的受不了的。 鸠满脸无辜，举起一只手发誓：“我没有！” “你是没摘，但昨天一脚踹断了它的花！”齐封摸摸自己的脑袋，就仿佛在摸着那朵已经横空去世的小花。 “你是个男孩子。”鸠语重心长地说道：“别总想着自己头顶的花，你觉得自己脑袋上开花好看吗？” “我……” “不好看吧？所以没花怎么了？你不觉得这样更神清气爽吗？” “可是……” 鸠连环打断：“还是说，你喜欢在自己头顶顶花？” 齐封不说话了，这简直就是欺负人，鸠偷换概念的能力太强了，他想说的分明不是这个！ “涅老师！”门口李佳岐在叫门：“我完成任务回来了！” 涅槃心念一动，结界打开，李佳岐兴冲冲跑过来将晶核放下，然后便钻进宿舍楼不见了。 “他去干嘛？”齐封不明白。 “大概是洗澡吧。”鸠也没想到，就弄死几个丧尸而已，李佳岐一天的时间硬生生没搞定。 “涅老师，你一定要救救小花！”齐封又开始控诉，委委屈屈拉住涅槃的手，“我感觉它快死了！” “我看看。”涅槃伸手抚摸齐封的脑袋，对方头顶很快长出一朵小花，白色的小花还不如乒乓球大，蔫哒哒没有一点精神。 齐封也拿出镜子看小花的状态，立刻更担忧了。 “没事。”涅槃朝齐封说道：“你在土里边睡几天，这几天多晒晒太阳，多喝水，它会恢复过来的。” 齐封点头，小眼神偷偷看一旁的鸠。 “看我做什么？我没摘！”鸠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炸了，“你别随便诬陷好人！” “你是好人吗？”涅槃帮齐封怼回去：“你这几天少靠近齐封，听到没有？” “知道了。”鸠满脸抑郁，他满打满算，也就坑了一朵绣球花而已，怎么全算他身上了？ 齐封得到鸠的保证，这才松了口气到一旁去晒太阳，他必须趁着这几天没人谋害小花，将小花重新养起来，会开花总比死了强。 等李佳岐洗好澡，涅槃立刻召集所有学生来操场，一方面表扬李佳岐在外面斩杀二十只丧尸的壮举，另一方面也说明自己明天将会离开一天。 前面大家听着还好，听到最后一个个全都紧张起来。 “涅老师，你该不会不要我们了吧？”南小卦问出了所有学生此时的担忧。 “不会，我会让鸠在这里陪着你们。” “那更惨！”南小卦惊恐起来：“你早就不想要鸠了！”所以这是打算将他们和鸠一起丢下？ “说什么呢？”鸠不爱听了，怒道：“我告诉你们，槃槃对我好着呢！” 南小卦吐吐舌头，却依旧可怜巴巴望着涅槃，涅老师可不能走啊，就算不是不要他们，但是让鸠管他们一天，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小卦。”涅槃语气虽然平静，但却不容置疑：“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的人生并非只有你们。” 南小卦一怔，低垂下头不说话了。 涅老师当然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涅老师肯救他们，还肯教导他们，哪怕涅槃是要永远离开他们，他们也根本没有挽留的立场。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只是离开一天，后天就会回来。”涅槃望着自己的学生，扬声：“我可以拥有你们的信任吗？” “当然可以！”宋雨第一个开口，十分认真地说道：“涅老师，你放心吧，我们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涅老师不会骗我们的。”商阳点头，也对涅槃表达自己的信任。 齐封、李佳岐点点头，涅老师想做什么，他们都是支持的。 “小卦？”就只有南小卦没有表态，对于这个同自己一样都拥有预知能力的学生，他总要多放在他身上一些关注。 “他们表态太快了，说的和我一点不懂事一样。”南小卦悠哉朝涅槃走过去，然后猝不及防地给了涅槃一个拥抱，小声说：“涅老师，你一定要回来啊，如果是有什么危险的话，你也回来，我们大家一起解决。” “喂喂喂喂喂喂喂！”鸠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直了，反应过来后立刻将两人分开，怼他：“槃槃遇到问题你能解决才怪，少占他的便宜！” 南小卦看着鸠，突然轻摇下头，满脸失望：“有怎样的一颗心，就会看到怎样的事情，鸠老师，你心不纯啊。” 看着对方叹息扼腕的模样，鸠被他气笑了，一巴掌抽在他脑袋上，惹得学生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气氛一下子活跃，涅槃也不反复说自己要离开的事情给大家添堵，一直到深夜学生睡去，他也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里？”鸠拉住他的手，问：“你要躲到哪里去度过月圆之夜？” “极寒之地。” 鸠点点头，却仍是没有放开涅槃的手。 涅槃低头，扫过自己被握着的手，鸠这才干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的。”鸠见涅槃要走，连忙喊住他，道：“你忘了吗？之前月圆的时候，也是我陪着你的。” “我记得。” “所以……” “我希望你留下来，帮我保护这群学生，可以吗？”涅槃没有让鸠继续说下去，神色平静地请求。 说是请求，但其实已经是坚定地拒绝。 鸠满脸愧色，低声说道：“我知道，这么多年你有怨气，但如果我在你身边……”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涅槃却再一次打断，他凝望鸠，墨色的眸子渐渐变成金色，三角的纹路出现在眼球中，越接近月圆，他便越难控制自己的力量。 涅槃再不停留，在鸠挽留的眼神中凭空消失，对于鸠的期许毫不回应。 鸠郁闷的想踢两下石头发泄，却又突然反应过来朝四处看看，果然在距自己不远处看到了睡地里的齐封。 鸠：…… 次日，清晨。 “文化课挺无聊的，我带你们上实践课，我们出去砍丧尸吧。”鸠满脸都写着没精打采。 几个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出去砍丧尸？这么刺激的吗？ “太危险了。”萧隐不同意，之前让李佳岐出去他就不同意，结果直接被鸠用力量封印起来，这会儿才挣脱出来就听见他提议更危险的事情。 “没危险。”鸠就是想稍微发泄一些，“会留一点丧尸用作以后教材的。” 萧隐满头问号，立刻反驳：“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不想出去砍丧尸？”鸠问他。 萧隐再次反驳：“不是我不想去，而是这群学生不能去！” “你想阻止我们出去砍丧尸？” “外面有五级丧尸！” 鸠明白了，也懒得继续和他争辩，一个红色的光罩将他罩住，算是再一次将萧隐封印。 “我们走了。”鸠打了个哈欠，郁郁不乐的在前头带路。 “鸠，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啊！你这是带着他们去送死！”萧隐用力捶打着结界，却根本就连丁点都没办法撼动。 鸠出手，外边的丧尸可以说是倒了大霉，五级丧尸在他面前和一级丧尸也没有什么区别，击杀根本用不着第二下，如同切白菜一般带着学生们杀出一条血路。几个学生只是在旁边看着，压根没有出手的机会。 “鸠老师好可怕。”齐封受害最多，看到鸠杀丧尸时候的狰狞，立刻感觉两股颤颤。 商阳与宋雨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样子的鸠，对他们一群没入社会的学生来说太具有冲击性了。 “有什么可怕的？”在外面厮杀两天的李佳岐十分骄傲，“砍得是丧尸又不是人，这也算是为民除害。” “不一定。”南小卦轻轻摇头，总感觉鸠就算是砍人，同样会毫不留情。 “丧尸太少了。”鸠扭头，有些不满地说道：“不够砍，我们去隔壁市走走吧。” “鸠老师！”宋雨感觉不能这样，轻声说道：“你是在担心涅老师吧？” “没有。” “可是，自从涅老师离开，你就开始心神不宁了。”宋雨语气温和：“如果鸠老师你真的担心，不如去找他。” 鸠没有说话，当他不想？但是这群学生没人看着，万一出事槃槃肯定饶不了他。 最关键的是，如果他们出事，槃槃肯定会伤心的。 南小卦眼睛一转，拉着鸠到一旁，小声和他说：“鸠老师，你是在担心我们吧？” “废话。” “可是，我们能照顾好自己。”南小卦指指自己的眼睛，十分认真：“我看到的！” 第17章 光明与黑暗 南小卦拥有预知能力，这一点鸠是知道的，他所看到的未来一定是正确的。 鸠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样一说，自己真的可以放心离开？ 带着几个学生风风火火回到学校，鸠第一时间将萧隐释放，然后用力握住他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萧隐被鸠的热情吓了一跳，连忙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无论如何都抽不回来。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鸠郑重其事地夸赞。 萧隐：…… 突然给他发好人卡？ “如果这群学生有事，你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对吧？” “我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虽然不知道鸠到底什么意思，但萧隐在这一点上立场十分坚定，“我是个军人，天职就是保家卫国。” “我就知道！”鸠十分激动的夸奖他：“从第一次遇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我见过的最靠谱的人！” 萧隐却感觉越来越不好，这样一直夸奖他，怎么他总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鸠下一句便说道：“所以，学生们就交给你了！” “你去哪？”萧隐连忙拉住他。 “我去找槃槃~”鸠说着语气都荡漾了，他的槃槃在等他。 “涅槃在哪？”萧隐完全搞不清状况。 “萧叔叔，你能够保护好我们的。”南小卦立刻拉开萧隐，不让他阻止鸠离开。 萧隐完全搞不懂，想问问南小卦但是小卦又被鸠喊走，只能茫然望着其余的学生。 鸠的掌心突然出现一抹红芒，红芒一闪而逝，钻入南小卦的体内消失不见。 “鸠老师，你刚刚做了什么？” “将结界的控制权给你而已。”鸠指了指守护他们的结界，道：“这个结界，十级以下的丧尸都无法突破，现在应该没有那么强大的丧尸，你控制好结界，等我回来。” 南小卦的眼睛一亮，又连忙拉住鸠的手。 “我不会不回来的。”鸠知道他害怕什么，安抚他：“结界离开我们的力量，只能够存在一周的时间，我们明天都会回来的。” 结界是有时限的，这一点非但没有让南小卦紧张，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他相信两位老师肯定不会不管他们。 “鸠老师，你为什么不将开启结界的权限交给萧叔叔？”南小卦有点不明白，萧叔叔是个大人，总比他一个高中生靠谱吧？ “因为你的眼睛。”鸠伸手抚摸南小卦的眼睛边缘，望着那双在他力量下变成金色的眸子，既熟悉又令人伤感：“这双眼睛可以看透一切事物的本质，也是独属于王者的象征。” “王者？”南小卦可没感觉自己像个王。 “答应我，保护好他们。”鸠右手握拳，平伸到南小卦身前。 南小卦微笑着与他的拳头轻轻碰了碰，点头答应：“鸠老师，我会看好大家的！” 鸠点头，深深看了一眼其他的学生，没有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极寒之地并不是什么特定的地方，而是一个领域，属于涅槃的领域。 这仿佛是独属于另一个空间，冰冷而枯败，不含任何生机却也没有现实中丑恶人性带来的绝望。 五次末世，五次救世，每当世间和平的的时候，涅槃便会将自己封印在这个异度空间，独享着这个世界对他来说仿佛最后的一片净土。 “天黑了吗？”涅槃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抬腕看看手表，已经七点五十二分，月亮将要露头，每个月最难熬的一晚上即将来临。 重新将手垂下，本该没有日夜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血月临空，为冰冷的大地更增加几分嗜血。 涅槃的短发快速生长，发色也由黑色转为雪一般的冷白，金色的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楚，双拳紧紧攥起身体也颤抖起来。 这两百年……不，应该说近千年的时间，每年十二个月将近万日的时间，涅槃都是这样度过的。 痛苦，挣扎，嗜血，暴戾。 如果顺着自己的心意将整个世界毁灭，会不会就会好受一些？但每次涅槃都是强行压制，最出格的事，也不过是将独属于他的极寒之地毁个一塌糊涂。 他所做的，仅此而已了。 “他是个妖怪！” “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离我远一点，你离我远一点啊！” 涅槃的眼中存不住眼泪，这么多年，情感也被一点点磨灭殆尽，就只有最初时候受过的谩骂与攻击，自始至终不曾消淡过。 如果那个时候他不是选择逃走，而是选择将那里的人都打服打怕，是不是一切就不同了？ 他凭什么要做救世主？ 他凭什么不能伤害那些人？ 他明明这么强大，他强大到可以将一切反抗的声音都灭杀掉，他明明可以做这个世界上最逍遥自在的人！ 他最终所选择的，却是一条布满荆棘最艰难的道路， 涅槃翻身而起，狠狠一拳击在坚冰一般的大地上，地面寸寸崩裂，体内肆虐的力量却依旧无法完全被发泄。 还不行，还不够！ 他的力量随着成长越来越强大，过于强大的力量已经对他的身体造成负担，极寒之地已经无法满足他让他尽情发泄。 既然如此，就出去吧，出去尽情的发泄一下，哪怕就只有一天。 涅槃挥手，极寒之地被完全收起，一头银发的涅槃凌空而立，金色的眸子俯瞰大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该是由他所掌控的。 “槃槃！” 涅槃的身体微微一僵，抬手，却被对方抓住手腕。 “还真难找，你在极寒之地的时候，一点气息都流露不出来，害我找了好久。”鸠握着涅槃的手，突然用力将他揽入怀中，温声说道：“我来了，槃槃，你想打，我来和你打好不好？” “……鸠。” “我现在共享着你的力量，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毁掉这个世界，所以让我来陪你练手，好吗？”鸠说着，展开自己的领域，无尽血色在周围铺展开，完全隔绝与现世的联系。 涅槃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胸口，鸠立刻倒飞出去，这一次却并没有倒在地上装死，而是很快稳住身形站定望向涅槃。 “我失约了二百多年，现在来陪你一起面对了。”鸠说着，双拳紧握，眼神闪过一抹厉色狠狠朝涅槃锤去。 “嘘，我带你去偷红薯好吗？” “我知道你是救世主，但救世主也会累啊。” “为了帝国！” “涅槃大人，我……我做了巧克力，你要不要尝尝看？” “涅槃是神，不是人，更不是魔鬼！” “去当老师吧，多和孩子在一起的话，心也会变得年轻起来的。” ……过去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这是仅有的能支撑涅槃压制灭世念头的光，是涅槃在这千年间所见过的属于人性的美好。 涅槃的眼角滑下一滴晶莹，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他不好，因为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注定要受到更多的打击与非议，但也得到了比常人更多的关注与照料。 他见过浴血奋战到最后一刻仍不灭军魂的将军，也收到过来自羞涩小女生怀有爱意的巧克力，这样的人间或许并不美满，却也是他想再看一眼，想要去保护的人间。 涅槃挥拳，将所有的力量宣泄一般挥出，与鸠的拳头狠狠撞击在一起。 学校，灯火通明。 “那个彩灯就不用挂了。”宋雨阻止在门框上挂彩灯的李佳岐，“涅老师大概会在白天回来，挂了彩灯也没用啊，不如做一些气球黏在门框周围。” “也不一定！”李佳岐摇头，“也许明晚上才回来呢。” “还有可能今晚回来！”商阳紧跟着说道：“时间都是要往前面赶的，李佳岐你竟然还私自延后，我看最多明早我们就能看到涅老师！” “配合一点行不行？”南小卦在一旁不满地拉着齐封。 “不，坚决不配合！”齐封紧紧抱着垃圾桶不肯离开，“你放过我吧！” “教室里面应该多一点生机！”南小卦和他讲着道理：“你看，末世来了，花草不是死了就是变异了，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能开花，你就开一朵好看的，我保证就一朵，花瓶我都找来了！” “别想！”齐封依旧死死抱着垃圾桶，“我和小花都不会同意的！” “你说你……” “别逼他了。”宋雨苦恼地扶额，走过去拉开南小卦，“齐封已经够艰难了。”这学校所有的人好像都和木系犯克。 “所以我才要一朵花，不然的话就让他开九百九十九朵了。”南小卦叹口气，伸手拍拍齐封的肩膀，“小同志，组织对你很失望啊。” “你滚！”齐封超委屈，他明明应该是一个狂炫酷霸拽的异能者，怎么就混成这样了？是个人都想摘他的花！ “找点塑料花吧。”宋雨有些不忍心，硬拉着南小卦离开。 南小卦还有点不甘心，挣扎着说道：“不行，塑料花硬邦邦的一点都不好看，没诚意啊！” 齐封更加搂紧垃圾桶，要诚意你自己开花啊，混蛋！ 萧隐在一旁看着这群学生为涅槃准备欢迎仪式，十分无奈地打开窗子透透风，感觉这个学校真没救了，从老师到学生整体都疯了。 突然，萧隐的眼神一凝，喊停他们：“你们看外面，有一群人逃过来了！” 第18章 人心险恶 说是一群人，不过也只是六七人而已。 几人的身后追了一大片丧尸，虽然等级不高但足够吓人，在这个断水断电的末世，突然看到景宁中学灯火通明，自然被吸引过来，却被涅槃设置的结界阻挡。 “救命啊！” “救救我们！” “我不想死！” 几人哭喊着，一个个非常惊慌，在末世里面摸爬滚打的他们见识过太多的死亡，经历过多少磨难就接受过多少的恐吓，这会儿距离崩溃只差一线。 萧隐带着学生下去，看到丧尸马上就要追过来，一群人立刻将视线集中在南小卦身上，南小卦也并未犹豫，将手贴在结界上将结界打开，几人立刻被放了进来。 结界再次闭合，看着一群丧尸在外面扑打结界却没有任何效果，进来的那群人喜极而泣，互相拥抱，嚎哭声在一小片区域响起。 宋雨想过去安慰他们，却被萧隐伸手拦住，萧隐死死盯着几人，准确来说，是盯着那些人身上的伤口。 丧尸的抓挠以及唾液都可以传染病毒，感染丧尸病毒的普通人会在几分钟到三天的时间内转变为丧尸，虽然也有变成异能者的几率，但那种几率实在太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这六个人，其中三人身上有明显的异能波动，另外三人却好像是普通人。 “砰——” 六人中的小瘦子突然推开与自己拥抱的兄弟，枪口沾染对方的鲜血，倒下的人眼神茫然，似乎还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双吊角眼的小瘦子脸上的悲痛消失，又朝另外两名被挠伤的普通人开、枪，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浩哥？” “他们被丧尸病毒感染，已经没救了。”小瘦子将手、枪收了起来，突然朝萧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华北军区143编队邵文浩，见过萧长官！” 活着的另外两名异能者也都朝萧隐敬礼，但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是军人？”萧隐望着邵文浩，叹口气道：“将兄弟们葬了吧。” “是！”对方应声，带着其他两名兄弟去埋葬死去的人。 一群学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隐也沉默下来，被丧尸抓伤的普通人默认没救，邵文浩的做法虽然显得冷血无情，但也并不是说不过去。 团队中突然就多了几个人，萧隐示意学生们散了，自己走到那边去看看邵文浩他们。 邵文浩正在不远处抽烟，摸摸自己的光头，似乎是在为兄弟们哀悼，让萧隐的脚步不觉缓慢了很多。 “143编队，那边的长官是谁？”萧隐感觉还是应该问清楚。 “祥仁贵，我是接了护送研究员的任务过来的，没想到半路遇到个五级丧尸，大家都死了。”邵文浩回答的很流利，望着萧隐满脸晦气，问：“萧长官，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不会，至少这里是安全的。”萧隐并没有和他透露太多，心中难免伤感，说到底，这些人会折戟沉沙，还是因为他的情报错误，没有发现五级丧尸已经出现。 邵文浩是军队上面唯一存活下来的人，后来认识这些兄弟，本来是和他们躲起来的，结果外面的丧尸突然减少，饿了好几天的他们这才壮着胆子出来找吃的，没想到立刻就被丧尸发现，一直追赶他们到这里。 听说邵文浩他们没吃饭，萧隐立刻招呼几人先去教学楼，然后又去仓库找来吃的分发给他们，邵文浩还知道道谢，其余两个却已经狼吞虎咽起来，根本顾不上说话。 “我看你们都是异能者。”邵文浩拿出一个口袋扔给商阳，说道：“里面全都是我这些天在外面得到的丧尸晶核，各种属性都有，你们自己挑挑看。” “哎呦！”南小卦凑到邵文浩面前，盯着他的光头笑道：“邵叔叔，没想到你长得不像好人，性子还蛮好的。” “你又不会说话了！”宋雨轻轻敲了下南小卦的头，朝邵文浩说道：“抱歉，邵叔叔，小卦就是这样，碎嘴还永远学不会说话！” “没事。”邵文浩笑了下，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一群学生开始吸收晶核，符合南小卦吸收的晶核根本没有，只能继续布置教室，明天一定要给涅大大一个惊喜才行。 “萧长官，你怎么不吸收？里边还有一些木系的。”邵文浩说着苦笑一声，道：“也对，你异能等级那么高，肯定看不上那些低级的。” “不是，有人比我更需要。”萧隐指了指齐封，再不好好养养，他的异能体就要死了。 “不愧是萧长官，舍己为人。”邵文浩给萧隐递了根烟，“末世来了，压力大的时候抽一根，不然啊，就算是我们也迟早要疯。” 萧隐接过来点着，狠狠吸了一口说道：“会好起来的。” 这末世，终会好起来的。 红色的脉络缠绕全身，这是来自于鸠却与他血脉相连的力量，涅槃的银发恢复为黑色，昭示着这一场“闹剧”的结束。 “砰”，涅槃跌在地上，与被他打落下来的鸠并排躺着。 赤色的眸子渐渐恢复，鸠眨眨眼睛，艰难一翻身，伸手抱住了身边的涅槃。 太好了，这个月的月圆之夜算是挨过去了。 涅槃没有说话，举起自己的右手，从右手的缝隙望着天空的血月。月圆之夜，是涅槃力量最为强盛的时刻，但是他的力量本来就强，超出身体承受能力的力量更是伤害着他的身体，甚至令他的性格也因为痛苦变得暴戾。 涅槃仍能记得，他第一次被人当作怪物，便是六岁的时候第一次无法控制力量而爆发，村民的神一下子变成恶魔。曾经信仰着他的人不见了，涅槃看到的只有一张张丑恶的嘴脸，他们狰狞着举着火把，口口声声要将信奉了那么多年的“神灵”烧死。 那时候，涅槃才发现原来神与魔只一线之隔，而决定的从来就不是本身，而是周围的“信徒”。 涅槃被迫出走之后，就再也没回过那个村子，沧海桑田，不要说那个村子，哪怕是关于他当年的一丁点传说，也早已经消失不见。大家只知道救世主的现世，却不知道救世主由神转魔的过往，更不知道第一批信仰着他的人，也是第一批攻击他的人。 在那场“战役”中，他明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头发被鸠轻轻抚摸，他的声音也在旁温声响起：“我还是比较喜欢短发时候的你。” 涅槃看了他一眼。 “虽然冷淡了点，但做的事情，至少都是你想做的事情。”鸠轻轻亲吻涅槃还未缩短的长发，闭上眼睛感受此时的静谧。 鸠很少有如此安静的时候，涅槃反而有些不太适应，他扭过头，就见对方苍白着一张脸，仿佛日本恐怖片中精致却渗人的幽灵娃娃。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能伤害到涅槃，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一抹金色的光芒凝聚在指尖，涅槃的手指就要点上鸠的眉心，却被鸠伸手捉住。 “你知道我有多强的自愈力，就算不治疗，过几天也就好了。”鸠张开眼睛，将涅槃的手指轻轻含、入口中，就仿佛连同那一抹光芒吞之入腹，之后轻轻舔了舔嘴唇，道：“槃槃的手指是甜的。”是棉花糖上面又撒了一层糖霜般的甜。 涅槃连忙抽回自己的手，快速起身，道：“我要回去了。” “天还没亮。” “我的力量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涅槃偏开头不去看他，鸠的无尽血狱中到处都是血红一片，反而很好地遮掩住了涅槃脸上少见的红晕。 鸠起身，拉住涅槃的手笑道：“你其实不用太担心，我已经将结界的控制权交给南小卦了，你休息一下再回去，不会有事的。” 涅槃却脸色一变，南小卦？ “怎么了？”见涅槃脸色不好，鸠却根本没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应该将他们封在里面，而不是给他们结界的控制权。”涅槃眉头轻蹙，南小卦虽然有预知能力与真实之眼，但和他当年太像，反而是最容易走他老路的人。 学校。 南小卦实在是要不来齐封的花，只能将塑料花插到花瓶里面，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心思一动打算去找萧叔叔要几朵花。 对啊，萧叔叔明明也是木系异能者，一定也可以开花！ 南小卦高兴地跑出教室，就看到自己的同学已经被绑了起来，邵文浩正一步步逼近萧隐。 “小卦，快跑！”萧隐朝南小卦呼喊。 发生了什么？南小卦还没回过神来，脚下的大地突然动荡，一双泥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腕。 是土系异能者，邵文浩三人中有土系异能者！ “别杀他。”邵文浩朝手下吩咐，“他能开启结界。” “哗”地一声，地板破碎，无数柳枝从地底钻出，直接将三人抽飞，尔后卷了所有学生从窗口快速逃蹿。 第19章 引狼入室 萧隐艰难掌控着自己的异能体，抱着南小卦朝前跑，语气急促：“开启结界，将他们封在里面！” “可是外面有丧尸！” “开结界！”这个时候，人比丧尸可怕。 但是已经迟了，前方的道路被一面突然蹿高土墙封死，萧隐本想让异能体突破围困，却脚下一软跌在地上，巨大的柳树也因为力量不足而消失，被救出来的孩子一个个摔在地上。 “萧叔叔？”南小卦有些焦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毒。” “邵文浩给你下毒？”南小卦看看萧隐又看看周围的同学，满脸不敢置信。 萧隐却轻轻摇头，沉声道：“他不是邵文浩。” 在末世降临之前，王炳就是t市这边的混混头子，末世降临之后更是觉醒异能成为一名毒系异能者，而他身边的两人一个是土系异能者一个是精神系异能者。真正的邵文浩逃过了丧尸，却没有逃过同类的残杀，在被精神系异能者诱导出所有信息之后直接被杀死。王炳得知学校情况之后一直都想打他们注意，只是前些天丧尸太多，鸠清扫了一遍街道之后反而给了他们机会，装作逃难的跑到这边骗他们打开结界。 之前，王炳给学生的晶核以及给萧隐的香烟都带有他的毒，这会发作起来，就算萧隐的异能等级远超对方，也根本无力使用。 “没想到你还能用异能。”王炳唇角勾起一抹讥嘲，朝萧隐说道：“也对，毒系本来就是木系的变异，所以你比较能扛也很正常。” 萧隐感应着自己的身体没有说话。 “姓萧的，你要是识趣就将南小卦给我，投降算了，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王炳劝着萧隐：“你们体内都有我的毒，就算逃走，最后该死还是会死，投降之后我倒是可以给你们解毒，这笔买卖是不是很划算？” 南小卦看向萧隐，用眼神示意他暂时投降，等涅老师回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萧隐却坚定摇头，沉声道：“他们之前，想挖齐封的晶核。” 这群学生一个木系两个精神系，他们体内的晶核刚好可以给王炳和他的木系手下使用，这样的机会他们不会放过。一旦投降，学生就会有生命危险，看他们今晚就展开行动，这么急促萧隐担心根本等不到涅槃。 “那怎么办？”南小卦满脸彷徨，他根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别紧张，毒系是木系异能变异的产物，我对毒系还有一些抵抗力。”萧隐说着，异能体柳树再一次显现，立刻惊得三人退后。 然而，这一次柳树却没有攻击也没有逃走，而是将柳枝分为五条，分别与五名中毒的学生身体链接，毒素源源不断被吸收进入异能体。 “你疯了吗？”王炳没想到他竟然这样破釜沉舟，气急败坏：“你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异能体与萧隐相连，萧隐的脸色多出几分不正常的青色，毒素在他的体内快速蔓延，他毕竟不是正统毒系异能者，根本无法消化这么多的毒。 见萧隐不停手，王炳朝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精神系异能者上前，就要将虚弱中的萧隐神智摧毁，却见南小卦双目金黄，指着他命令：“退！” 精神系异能者退后一步，难以置信地望着南小卦，反而被自己的精神力伤到，大脑一片空白吐血昏迷倒地。 南小卦同样虚弱地跌在萧隐身旁，虽然从原理上来说，他可以掌控周围人的异能，但异能强度到底太弱。 因为南小卦拖延了时间，萧隐已经将所有学生体内的毒素吸了出来，毒素对于身体的损伤却已经形成，一群学生依旧十分虚弱无法战斗。 萧隐艰难地起身，道：“我答应了鸠，要将你们保护好。” “萧叔叔？”南小卦紧张地望着他，“萧叔叔你要做什么？” 萧隐没回答，只是冷漠地望着王炳，道：“你想要这群孩子的命是吗？我现在浑身剧毒，反正也活不下来，如果你敢动手，我就引爆异能体，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王炳吓了一跳，“你冷静点！” 萧隐没有再说，柳树挡在他们所有人面前，王炳也连忙一摆手示意手下跟自己退后，两方人中间立刻空出一片空白区域，只有精神系异能者半死不活的昏迷在地上。 如果有一点可能，萧隐就绝对不会引爆异能体，他跌坐在地上，脸色越来越难看，学生们的体力反而迅速恢复着。 是他没用，他拥有的只是最普通的木系异能。 如果他的异能变异为毒系，就可以在吸收完剧毒之后不至于没有再战之力，如果他的异能变异为治愈系，也可以让学生的体力更快恢复，但他偏偏只是最普通的木系异能。 萧隐曾经对自己的异能有多骄傲，现在就有多无助，他真的在这个学校见识过太多，他打不过两个老师，竟然也斗不过几个混混，人心险恶，他还是太缺少防备心了。 萧隐只感觉四肢越来越冷，胸口却是火烧火燎的灼烧感，南小卦一边哭一边给他擦拭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整个人无助极了。 “涅老师，涅老师你快回来啊！”南小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涅老师要是再不回来，萧叔叔就要死了。 另一边，王炳正在和手下商量。 “萧隐的木系异能快维持不住了，等下异能体消失我们立刻过去，先杀他，不能再让他坏我们的事。” 王炳的手下眼神呆滞，突然伸手，土刺从地底冒出，将没有任何防备的王炳自下而上贯穿，对方仿佛被草梗穿起来的蚱蜢，四肢扭曲地挣扎着，难以相信自己的手下会叛变。 下一刻，王炳便眼睁睁看着一道土刺穿透手下的头，对方死不瞑目地一头栽在地上。 “脏死了。”涅槃嫌弃的一挥手，火焰席卷大地，将两人连同昏迷中的精神系异能者一起烧为灰烬，又狠狠瞪了鸠一眼。 鸠耸耸肩膀，他的错。 南小卦眼里还闪着泪花，还没来得及开口，涅槃已经伸手点在他的身上让他昏睡过去。 温暖的力量笼罩整个操场，将学生心中的恐惧完全驱散，被毒素侵蚀过的身体快速恢复着，就连萧隐体内的毒素也被瞬间净化。 收回手，涅槃十分满意地看看昏睡过去的学生和萧隐，一挥手将他们全部转移到宿舍。 “教学楼毁了啊。”鸠有些郁闷的望着教学楼，问：“我重新盖一个？” 涅槃没说话，朝教学楼的方向走了两步，脚下不小心踩到异物，彩纸剪成的拉花已经断裂，但依稀可见拉花边缘学生们的字迹。 欢迎涅老师回归！ 涅老师是最好的老师！ 涅老师，齐封不肯给我头上的花！ 涅老师，南小卦总想祸害小花！ “扑哧”一声，涅槃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群小鬼到底都在搞什么啊？自己只是离开一天而已，不但把教学楼毁了，还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真是……涅槃偏开头不承认自己的感动，他才不会被如此幼稚的事情感动到。 “啪”，鸠踩到一个幸存下来的气球，顿时将他吓了一跳，茫然：“他们趁我们不在吹气球玩？” “或许吧。”涅槃弯下身子，将那一小截拉花捡起来塞进口袋。 “你拿了什么？” 涅槃却并不回答，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重建教学楼的事情，就交给鸠了。 或许是因为涅槃温暖的力量，也或许是因为人总是擅长在困境中做美梦，所有人都睡了一个好觉。 醒来之后，一群学生心照不宣地走出宿舍楼，一眼便看到一栋颜色光鲜的教学楼已经出现在原来的废墟上面，比原来的教学楼要小，却更加精致。 鸠是个习惯偷懒的人，他才懒得平地起高楼，直接在t市转了一圈，然后挑了个新建的学校将教学楼搬了过来，反正都末世了全是无主之物。 “你们的新教学楼，漂亮吧！”鸠语气得意：“我刚刚建好的。” “这应该是平城中学的教学楼吧？”李佳岐怀疑地望着鸠，道：“上个月开运动会的时候，我有幸参观过他们学校。” “你说什么？”鸠立刻盯死李佳岐。 “我说……呜呜呜……” 商阳一把捂住李佳岐的嘴巴，宋雨则是十分自然的夸奖：“不愧是鸠老师，我很喜欢你新盖的教学楼。” “对，我们超喜欢的！”齐封十分夸张的说道，生怕鸠看不出自己的诚意来摘花。 鸠真的是越看越觉得假，冷哼一声，将矛头指向南小卦：“涅槃喊你。” “啊？”南小卦一怂，完蛋，他随便放人进来，这会儿要被训了。 新教学楼的办公室有点难找，鸠又没有告诉他，南小卦从一楼找到三楼的办公室，这才在里面见到涅槃，萧隐竟然也在。 萧隐的脸色十分严肃，甚至让南小卦看出几分剑拔弩张的架势，一时间僵在门口有点不敢进去。 第20章 异变 杯中的水已经喝完，涅槃却并没有去倒，对面萧隐始终死死盯着他，气氛在这种仿佛没有尽头的沉默中逐渐压抑。 南小卦的开门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萧隐扭头看了南小卦一眼，对方立刻出去关好门，在外面拍着胸口感觉透不过气来。 搞什么啊？为什么涅老师和萧叔叔好像要打起来一样？ 涅槃也终于起身，走到饮水机旁重新接了一杯水，然后又回到座位看着教案。虽然他活的时间长，却从未做过老师，教案方面还是好好啃透才行，自己知道知识和教授旁人知识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 “你一点都不肯配合。”萧隐望着涅槃，紧紧咬牙。 涅槃手一顿，接着讲教材合拢，抬头看他，问：“你在这里质问我半个多小时，我一来没有将你丢出去，二来也没有一把火烧了你毁尸灭迹，这还不够配合吗？” “但是你什么都没告诉我！” “不，我已经全说了。”涅槃语气淡泊：“这场末世和我无关，我突然离开不是进行恐怖活动，我的确杀死了王炳他们，但他们的所作所为，难道不该死吗？” 萧隐没有反驳，王炳当时的行为，就算换做是他也会下杀手，他并不是因为王炳的死质问涅槃，而是为涅槃杀人时候的冷漠。昨日，强势归来的涅槃给他一种很凌人的感觉，仿佛主宰一切的创世神，那种对世人的冷漠是他之前从未感受过的。 涅槃原来虽然冷漠，但却远不如昨日给他的感觉如此强烈，他不得不多想些什么。 “至于你的异能突变，也是因为我，但我只是进行引导，突变的方向是你自己控制的。”涅槃继续说着：“我也没想到明明吸收了那么多毒素的你，异能竟然会朝着治愈的方向突变。” 就算是最普通的异能，也是有无限可能性的，异能突变的方向和当时异能者的身体状况、外在环境以及性格都有关，当日涅槃真觉得萧隐会变成一个毒系异能者，没想到一觉醒来他就成了治愈系。 这件事情就算是涅槃也是猝不及防，他并没有拿异能开玩笑的意思，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整蛊他。 萧隐紧接着说道：“你为什么能引导我异能突变？你了解我的异能吗？” “了解。” 萧隐顿时哑口无言，涅槃的确无所不答，但是他所说出的答案却常常让萧隐不知道如何接话，了解？涅槃又不是木系异能者，凭什么说他了解？ “你真的不打算加入军方？” “我是一名教师。”涅槃很喜欢这个职业，虽然学生们的欢迎仪式没有收到，但他们的心意已经传达到涅槃这里了，连同过去那些美好的记忆，一起藏在他心底最柔软的位置。 “我不明白。”萧隐完全看不透涅槃，反问：“你当老师能教什么？文化课？现在是末世，教他们文化课有用？你是教过他们一些末世里边的常识，但他们现在都是异能者，你难道还能教他们如何修炼不成？” 涅槃的神色没有任何动摇，道：“能。” 萧隐张大嘴巴，涅槃他又……他总是用这种话来搪塞他！ “你能教他们？你还能说你所有的异能都了解？就算是科研人员，也没能……” “能。”涅槃再次回答。 萧隐不说话了。 涅槃也没有继续解释，他知道自己的话萧隐不可能相信，但他只是说出事实，也没想逼着萧隐一定去相信。 末世来了，大家很彷徨，变得不信任任何人，处处都在防备，末世的一切都是崭新而令人没有任何头绪的。这些涅槃都明白，这个时候有人说出了解末世的一切，换做是谁都不可能相信，他说，只是希望萧隐不要再纠缠。 “好啊，那你教我，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都了解！”萧隐憋了很久，终于算是不服气地挤出一句。 涅槃微愕，问：“你也要当我的学生？” 萧隐只感觉憋屈，但索性破罐破摔，打定主意一定要拆穿涅槃，咬牙道：“当！” 涅槃打量着萧隐，半晌后轻轻摇头，“我不要，你太老了。” 萧隐：…… “砰——” 看着萧叔叔负气离开，房门被摔上的巨响顿时将南小卦吓得一哆嗦，什么情况啊？看起来两个人谈的并不愉快。 “小卦。” “我在！”南小卦立刻应声，推门走了进去，有些紧张地望着涅槃，刚想认错就看到涅槃丢给他一个小布袋，里面全都是与学生属性匹配的丧尸晶核。 南小卦震惊地看着袋子里面的晶核，透过真实之眼，他自然可以看得出这些晶核要比王炳给他们的晶核力量精纯许多，没想到涅老师出去一趟，还给他们带回这么多晶核。 “等下拿去分给他们，不过里面没有属于你的晶核。” “嗨。”南小卦没在意，说道：“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该放王炳他们进来，涅老师是应该罚我。” “不是罚你，是根本就没有与你属性相符的丧尸。”涅槃申明这一点，又道：“其实，我也猜到你会放人进来。” 南小卦错愕，这都能猜到？ 涅槃没有解释，只是摆摆手示意南小卦离开，南小卦和他太像，他当年犯的蠢，这孩子恐怕全都要再犯一遍才行。他也没打算阻止，不让南小卦自己了解，他是根本看不透这个世界的，拥有真实之眼，可也无法明辨人心。 涅槃觉得萧隐被自己气走之后就不会再闹，没想到他竟然还认真来上课，涅槃看着一群学生之中突然出现一个“叔叔”，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一个大人来蹭课，还要脸不要了？ 就算是蹭课，站一旁也就算了，原来涅槃也没管过，但萧隐这一次竟然还真到学生之中，别说学生懵了，就连涅槃都有些懵。 涅槃淡淡扫了他一眼，也不生气，只是道：“今天我教你们吸收晶核。” 半小时后，看着除了南小卦外所有学生都拿着他赠送的晶核开始吸收，涅槃满意了，萧隐却在一旁气得脸色铁青。 这分明就是针对他，那么多可以教的，涅槃非要教一个需要“道具”的课程，萧隐总不可能和齐封抢晶核。 “涅老师，我怎么办啊？”南小卦也有一丢丢郁闷，没有和他属性一致的丧尸，也就代表着没有晶核让他吸收，那他今后该如何提升异能？ 涅槃一抬手，南小卦的眼神立刻变得空洞，思绪仿佛已经到了另一个时空。 “你对他做了什么？”萧隐十分担心。 “给他提供训练的条件。”涅槃淡淡说道，没有晶核，南小卦只能够通过一次次战斗来磨炼精神力和异能强度，在幻境中训练最好。 萧隐还想多问，却突然被鸠从身后用胳膊勒住脖子，问：“你是不是想知道南小卦在经历什么？” “放开……” “我这就放开。”鸠的确松手，却是将萧隐扔到自己展开的领域之中。 “别闹出人命。”涅槃看了他一眼，虽然这样说，却也并未阻止。 鸠嬉皮笑脸点头，他当然不会闹出人命，只是给萧隐一个难忘的教训而已。总纠缠槃槃，不知道槃槃是谁罩着的吗？ 恰在此时，宿舍楼突然传出一声嘹亮的歌声，涅槃与鸠同时捂住耳朵，倒不是被音波震到，而是真的好难听。 “我去，异变了？”鸠愕然地望着涅槃，问：“这是异变吧？” 涅槃点点头，很久没有见过异变成这个的了。 鸠立刻就想过去看看，却被涅槃伸手拦住，崔琳琳的水系异能本来就特别强大导致一直无法醒来，再加上这一次异变，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是醒不了，可不能让鸠过去打扰。 谁料，涅槃只是随手一拉，鸠却仿佛被千万钧力道扯住，整个人跌跌撞撞朝后退，直接跌入涅槃怀中。 “哎呦。”鸠抬头，艳红的碎发下一双眼睛满是狡黠，语气带笑：“我被槃槃抱住了，槃槃真好。” 涅槃的眼神也微微浮现一抹笑意，接着身子朝后一退手一松，直接将鸠摔在地上，脸上再度恢复冷漠。 碰瓷？和他碰瓷？ 涅槃抬起脚，十分随意地踏前一步，却正好将脚落在鸠左手上。 “疼疼疼！”鸠吃痛，可怜巴巴望着涅槃，另一只手连忙去抬涅槃的脚，却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 涅槃根本不理会他的求饶，若无其事地望着他，问：“你该不会认为，和我过了一个月圆，我就完全原谅你了吧？” “还不行吗？”鸠顾不上疼了，立刻紧张起来，槃槃还没有原谅他吗？ “我不会原谅你的。”涅槃语气凉薄，另一只脚抬起，硬生生从鸠的手上踩了过去，继续朝教学楼的方向走。 望着涅槃远去的背影，鸠揉揉自己被踩踏的手，眉眼中满是担忧，槃槃还是不肯原谅他，这可怎么办啊？ 其实想想……鸠满脸迷惑，他当年也没做的太过分吧？ 第21章 小孩 “救命啊——”南小卦一边跑一边呼喊，身后的黄皮老虎已经越来越靠近，朝着他狂追而来。 前方是一个环境优美的小村落，有良田围绕村子，庄稼才刚刚冒出嫩芽，一个身穿白色斗篷的小孩站在村口位置，眼神无悲无喜地望着他。 “快跑，快跑啊！”南小卦十分紧张，那个小孩会被咬死的，一定会被咬死的！ 不行，不能再过去了！ 南小卦转身，就算是怕死也不能连累那么小的孩子，他有异能，说不定可以将老虎拦下来，说不定…… “不行啊。”南小卦蹲下身子抱头，他的异能消失了！ “吼——”老虎一声怒吼，穿透南小卦的身体狠狠朝孩子扑去，就见那孩子朝后退了一步，老虎落地的一瞬间跌入深坑，尖锐的木刺立刻将老虎的身体扎穿。 “抓住老虎了！” “抓住了，真抓住了！” 一群村民欢呼着跑出来，站在坑边围着里面的老虎你一言我一语，喜不自胜。 小孩被挤到一旁，却也并没生气，在看向村民的时候目光反而温柔了些。 “先知大人，谢谢你，都是你预知到老虎要来袭击村子，我们才能挖陷阱对付它！”有人终于注意到小孩，走过去大声感谢。 “没什么。”小孩摇头，语气很淡：“这是我应该做的。” 发生了什么？南小卦这会儿才察觉不对，老虎从他身体穿过去了？而且这里是哪？ “涅老师？涅老师你在哪啊！”南小卦呼喊起来，但是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村民们抬着老虎离开，只剩下那小孩还在这里，南小卦走过去问他：“你有看到一个这么高这么瘦的人吗？短发，挺冷淡的，长得又白又漂亮。” 南小卦自己说着都被自己的形容词给尴尬到，怎么感觉自己在描述一个小白脸呢？ “哦对，他带着一块镶钻的手表！”南小卦终于又想到比较标志性的东西，指指手腕位置，说道：“他手腕上有道伤疤，手表正好盖住，但还是能看出一点的。” 小孩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理了下衣服，转身缓缓离开。 “小孩，你说话啊！”南小卦喊了声，接着一拍脑门，这种事情还是问大人才好。 南小卦走进村子，看着正忙碌的村民立刻跑过去，“大伯，村子里面有没有来过外人？” 对方却仿佛根本没看到他一样，依旧和身边穿着粗麻布的老婆一边聊着一边干活。 “大伯！”南小卦伸手想扯扯他的衣服，但是手伸过去，却只是碰到一团空气。 穿过去了？ 南小卦看自己的手穿透对方身体，整个人懵逼起来，这……他死了？还是这一切都是幻象？ 办公室中，涅槃将手表拿下来把玩，这不是鸠第一次送他东西，但是鸠第一次送他的东西，已经伴随着鸠当年的背叛，一同湮灭在那场封印中了。 鸠那个人，迟钝起来的时候，真让人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但回过神细细想来，心里却总是不忍的。 “你手腕上的伤怎么还在？”鸠伸手捉住涅槃的手，看他手腕上的伤疤，和以往不同，这一次他拥有与涅槃相当的能力，一抹血色凝聚在指尖就想要帮他将疤痕抹去，赤色过后伤口依旧是伤口，没有半分痊愈的迹象，反倒是将涅槃用来封住伤口的灵力抹掉，此时“汩汩”渗出血来。 自从得到涅槃的能力，鸠还是第一次碰壁，不相信的就要再试试，手却已经被涅槃抽了回去。 “你骗我！”鸠望着涅槃，当初涅槃说是不小心划伤的，但两百年前的伤口，为什么两百年后没有一点要愈合的迹象？ 涅槃拿出纸巾擦掉血迹，重新用灵力封住伤口不让血液流出，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鸠却有一点受不了，死死抓住涅槃另一只手，几乎是质问的语气：“为什么你伤口还在？任何伤在你身上都会快速自愈，这伤口为什么没有愈合？” “放手。”涅槃眉头紧皱，用力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 “你告诉我是谁欺负你，我不会放过他的！”鸠满脸愤怒，倒是让涅槃的挣扎停了。 涅槃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双目金黄，再度说道：“放手。” 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鸠有些控制不住的被甩开，却依旧望着涅槃满脸担忧与不忿。 那个人就这样让涅槃维护吗？明明给他造成永远不可愈合的伤口，涅槃却只字不提，是涅槃在认识自己之前的某个情人吗？ 手表放到桌上的轻响将鸠的思绪拉回，涅槃凝望着自己手上的伤口，道：“只有我的本源之力，才可以对我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鸠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满脸错愕，“你自己……” “谁都有少不更事的时候。”涅槃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你不懂事的时候干的傻事还少吗？” 鸠突然就抱着肚子笑了起来，指着涅槃说道：“你竟然用自己试能力？自己给自己划一道你是有多傻、逼啊哈哈哈哈，我可没有你这么傻！” 涅槃的表情逐渐凝固，接着咬牙切齿，揪着鸠的衣服将他丢出自己办公室，“你就是大傻、逼！” “呦~”鸠在门外还在说：“我再傻，也不自己划自己啊，槃槃你可真是太可爱了。” 涅槃靠在门上没有说话，那家伙……什么时候可以成熟一点？ “喂。”外面的笑声突然一顿，鸠的声音软软传了进来：“疼不疼？” 涅槃眼神放空。 “一直……都很疼吗？” 涅槃的眼圈红了，缓缓退开，任由鸠推门进来。 鸠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抓着涅槃的手开始对手腕上的伤口覆盖各种治愈的力量，但是最后却除了能用微小的屏障封住鲜血，其他的能力完全没用。涅槃本身便具有破除百法的力量，又是被自己的本源之力所伤，这个世界上怕不会有任何力量可以治愈这道伤口。 鸠蹲在涅槃身边，望着坐在凳子上眼神无波的青年，突然伏低身子，虔诚地在伤口上落下一吻。 “我的槃槃真傻，这得多疼啊。”鸠起身，抓过自己送给他的手表，说道：“这东西就不要戴了，磨着伤口会更疼。” “你不会不高兴吗？”涅槃问他，鸠在这方面可执着了。 鸠摇摇头，道：“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你戴着我心疼。” 涅槃却再一次夺了过来，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换到另一只手上。 幻境内的时间流速真的很奇怪，有时候南小卦一觉醒来，就已经从春天变成秋天，他还是无法接触到那些人，但所幸也不会感受到饥饿，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和他无关，每天都会无聊地跑到村东边的草垛上面去睡觉。 “你又来了。”看到那小孩过来，南小卦自娱自乐和他打声照顾，虽然知道他看不到也听不到，但也能消解一下无聊的情绪。 小孩蹲下来，草垛子正好挡住阳光，也遮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只有在这个村子最东头的地方，他才显得活泼几分。 一把小刀被磨得锃光瓦亮，也不知道一天要磨上多少次，小孩拿起一块木头开始雕刻，南小卦是眼睁睁看着他从手艺生疏雕得不论不论到现在已经有板有眼的。 “你的无聊程度和我有一拼啊，怎么不去找那些小孩玩？”每次南小卦看到他，他都是一个人。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每天除了在自己的房间里头打坐，就是来这里削木头玩，南小卦真有点搞不懂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嘿！”草垛一旁突然探出一个小脑袋，黑壮的孩子刚换牙，说话的时候还有点漏风，快速朝小孩招手，说道：“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自从南小卦注意到小孩开始，第一次在小孩脸上看到冷静之外的情绪，他小跑过去一把接过对方手中的红薯，高兴地咬了一口，却啃了个满嘴泥。 “哈哈，不是这样吃的！”黑壮的小孩从他手里接过刀子，帮他将外面的皮削掉厚厚的一层，露出里面黄壤的“肉”，“很甜的，烤熟了更甜，以后我带烤熟的给你。” “谢谢大壮哥。”小孩的语气也不似平日般死气沉沉，十分高兴地咬了一口，脸上的表情突然惊讶起来，好像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好吃，又连连啃了好几口。 “我今天偷红薯的时候，差一点就被逮到，还好我跑得快。”大壮朝小孩说道：“反正你能够预知未来，等以后我带你一起去偷，我倒要看看谁能够抓得住我们。” “不行的。”小孩轻轻摇头，用手背抹抹嘴，声音很轻：“我是先知，不能偷东西。” “那你能做什么？” 小孩掰着手指，一件件数着：“驱赶野兽，占卜吉凶，占卜收成，占卜……” “好无聊啊。”大壮一听就觉得很郁闷，晃晃脑袋说道：“我要是你，非要无聊死了！你都不来找我们玩！” 小孩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红着小脸说：“我是先知啊，不能和你们一起玩的，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大壮比比自己和他的身高，“嘿嘿”笑了起来，拍了下他的脑袋说道：“大什么人啊？我听阿妈说了，你比我还小两岁！” 小孩伸手揉揉自己被打的脑袋，有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转身，将刚刚削好的木头兔子递给他，立刻引得大壮连声惊呼，抱着喜欢得不得了。 第22章 神与奴 南小卦看着小孩占卜吉凶，看着小孩向天祈福，看着他以一己之力抵御洪水，又看着他求雨治旱。 大壮不能永远陪着他，大部分时间，大壮都有自己的事情，小孩还是每天自己削木头玩，偶尔接到大壮偷来的红薯与果子都仿佛过年一般开心。 蝗灾来得很突然，就算是先知，小孩也有疏漏的时候。 第一天晚上蝗虫来袭，第二天早上再出来的时候，地里将要成熟的庄稼已经颗粒不保。 或许是看着小孩始终保护村民却不被重视积压的怨气，南小卦竟然感觉很解气，特意在庄稼地里边溜达了很久，等他再回村子的时候，却看到小孩在曾经祭天的祭台上说着自己的罪过，那模样仿佛做错事当中念检查的坏学生。 可是，小孩明明不是个坏学生。 “没人性。”知道这一切自己无法插手，南小卦郁闷地回草垛上继续待着，真是自找的，有抵御洪水的力量，随便挥一挥手就将这些人抽飞了，谁敢让他去道歉？ 更何况，这也不需要道歉！ 南小卦越想越气，都是惯的，明明帮助村民是美德，这会儿却变成义务了，有一次疏漏，竟然还成为大家攻击的理由了，都一群什么混蛋！涅老师要是在，一定抽飞那些村民！ “先知的预知越来越不准了。” “我看他是故意的吧？我们上次让他认错之后，就不准了，他一定是故意的！” “嘘，别瞎说，不要被他听到了。” 时间快速变动，南小卦眼睁睁看着日升月落，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天，村民们的声音一句句灌入耳中，他想不听都不行，就算是捂住耳朵，声音依旧会到达脑海。 他们对小孩的敬畏变成了纯粹的畏惧，他们对小孩的预知越来越不抱希望。南小卦听到小孩朝天祈求，他祈求的不是让上天收回能力，而是让上天再次赋予他预知的能力，时至今日，他依旧想为村民做什么。 小孩没变，变得是那些村民。 夜晚的风很冷，小孩捧着大壮哥给他的肉包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望着天上的圆月。小孩的房子虽然结实，但家里边却只有一张床，他的吃穿用度，都是村民们集资供应的，除了那把不知道磨了多少次都有些短的小刀，房子里其实没有任何真正属于他的东西。 流星划过天空，小孩立刻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愿，南小卦坐在他的身边，能够清晰地听到小孩软软的声音：“我还想为村民占卜吉凶，我不想再出错了。” “真幼稚。”南小卦虚空摸了摸他的头，果然还是个孩子，就算被村民反复灌输“你已经是个大人了”的观念，也依旧只是个孩子。 不懂险恶，依赖大人，仿佛雏鸟一般，明明强大却又脆弱不堪。 南小卦突然一怔，小孩的头发变长了，睁开的眸子也变成了金黄色，接着一道落雷，小孩身后的房子已经被劈成飞灰。 “不是我。”小孩被吓了一跳，连忙跑开，却还是有雷在他的周围落下。 “救命，救命啊。”小孩睁着茫然无措的大眼睛，“我控制不住了，我控制不住它们！” 晶核吸收完毕，学生们先后起身，虽然这些晶核没有提升他们的异能等级，却也让他们的异能更加强大。 南小卦依旧困在幻境中，几人不知道是谁带了头，这会儿正拿着水彩笔在对方脸上画画，你画一朵小花我画一只小王八，不多久便将南小卦的脸填充的五颜六色。 “杰作。”齐封十分骄傲，仿佛画完一张旷世之作。 “我们这样不太好吧？”宋雨虽然这样说着，却又用黑色的水彩笔将南小卦的鼻子涂黑，问商阳：“你看像不像小狗？” “少了尾巴。”商阳说着看看周围，捡起一根跳绳，扯开对方的裤子将一端塞在裤子里面，这才满意点头，像极了！ 一群学生哄然大笑，涅槃走到操场的时候，也被这一幕给逗笑，却很快敛去，上前虎着脸看他们。 四人立刻排队站好，一个个神情紧绷水彩笔都扔得远远的，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你们懂不懂什么叫做互帮互助？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团结友爱？”涅槃故意训斥他们，“南小卦也是你们中的一员，怎么能这样对他！” “其实……”李佳岐壮着胆子说：“我们是一起干的，这是不是团结？” “啪”，涅槃伸手敲了下他的头， “顶嘴？” “不敢了。”李佳岐连忙闭嘴，忍不住摸摸脑袋，涅老师力气好大。 涅槃看看他们再看看南小卦，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拿出几个气球吹好，然后一边一个用绳子挂在南小卦的两只耳朵上。 几个学生一看涅老师都开始玩，也就放的更开了，学着他的样子在南小卦身上做布置，整个将他当做一圣诞节的圣诞树来装扮。 尤其是齐封，或许是饱受南小卦的“压迫”，这会儿总算是找到机会报复，催动自己的木系异能一连开了好几朵花，全都插在南小卦脑袋上了。 “嘿嘿。”齐封的笑容很阴沉：“想要我的花？我给你，我全都给你！” 其他学生看着齐封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是黑化了吧？这绝对是黑化了吧！ “鸠老师呢？”齐封还不尽兴，立刻兴奋地望向涅槃：“鸠老师应该也喜欢这种活动，让他一起来玩啊！”一起来作弄南小卦啊！ “他啊。”涅槃下意识望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手腕，道：“他暂时有事。” 办公室中，鸠小心翼翼用细针在手表的背面刻着铭文，虽然无法治好涅槃的伤口，但是如果能止疼的话也好啊。 看了看又觉得不太满意，手中红芒一闪，治愈的力量一股脑丢到铭文上面，各种力量碰撞，眼见铭文就要碎裂又连忙稳住。 “成了。”鸠满眼开心。 把玩着精致的手表，鸠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自己弄的？骗鬼去吧！ 他又不是真傻子，涅槃就算是自己弄的，那也是在情不得已的情况下，而这个世界上谁能够将他逼到那种程度？涅槃的过去并不好过，但是他也不好问，不，应该说他问过，只是涅槃从来不告诉他。 鸠就算是再抓心挠肺，也都无法参与涅槃的过去，他所能做的，也只有现在好好对涅槃，将涅槃环在他的身边，再不要去做那些傻事。 “快跑啊！”大壮说。 “快跑啊！”南小卦也说。 看着两人在村民的追赶下逃跑，南小卦恨不得将那些村民全打一顿，但是他谁都碰不到，谁都阻止不了。 “你快点逃吧！”大壮突然停住脚步，朝小孩说：“你从这里一直朝前跑，别让他们抓到！” “你呢？”小孩回头，有些慌乱地望着自己的大壮哥。 “我要回去找阿妈了，有阿爸阿妈在，没人会对我做什么。”大壮推推小孩，“明明就不是你的错，你快走，他们抓到你会打你的！” 小孩的眸子有泪光闪烁，他和大壮哥不一样，他的阿爸阿妈早死了，没有人会护着他，村民也都不喜欢他，他昨天晚上还毁掉了自己的房子，他是妖怪…… 看着大壮和小孩分开，南小卦立刻跟上小孩，虽然小孩逃出来了，但一个孩子能跑到什么地方去？他有点担心，却根本帮不上忙。 突然，小孩的脚步顿住，转身猛地又朝回跑，看得南小卦一阵错愕。 “不行！”南小卦回过神来，立刻追上小孩要伸手拉住他，却只是拉了一个空，“你不能回去！” 大壮的确有爱他的父母，村民也不会对一个孩子做什么，小孩远远看着大壮被父母训斥，也朝村民们走过去，或许挨一顿骂就没事了。 “抓住他，他是怪物！” “他都不会受伤的！” “他会召唤雷！” “我不是怪物。”小孩连忙解释，想了想拿出自己削木头的小刀，将全身力量覆盖在上面，忍着疼朝自己的手腕划了一道，举起鲜血流淌没有愈合的伤口给大家看：“我的伤口也不会愈合。” 村民们一怔，紧接着有人惊恐大喊：“他手上有刀！” 小孩茫然地望着村民，一把铁锨狠狠拍在他的脑袋上，小孩立刻身子一晃，小刀也掉在了地上，埋没在泥土之中。 泪水夺眶而出，连带着现实中的南小卦一同落泪，看得一群学生连同涅槃都有些错愕。 “涅老师，小卦哭了。”商阳有点担忧：“会不会是我们做的太过分了？” “他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涅槃轻轻摇头，也不明白南小卦是怎么回事。 涅槃伸手为他擦掉泪水，却见南小卦突然睁开眼睛，一把就抱住了他，“哇”得哭出声来。 “啪”，气球被两人的身体挤爆，南小卦脸上没干的染料也蹭到涅槃的衣服上面，南小卦却又就在哭，管也不管。 “别哭了。”涅槃才说一句，便被南小卦抢过话头。 “你是神啊！涅老师，神爱众人，不是让众人去肆意踩踏的！”南小卦将满腔的憋屈全都发泄出来，一边哭一边吼：“不是，那不是神，那是奴、隶！” 涅槃微微一怔，安慰的话哽在喉间，最后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道：“所以，我不当奴、隶了。” 他不再救世了。 第23章 热吻 天台的风很清爽，这是末世不该有的清新。 一大一小两个人并排坐着，四条腿轻轻荡在半空中，百般思绪尽在心头。 “你当时为什么没杀了他们呢？”南小卦十分不甘心，那些人应该受到惩罚。 “也许是太小了吧。” “可是小孩子，不更应该任性一些吗？”说到这里，南小卦又突然一哽，涅大大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涅槃没有父母，没人疼爱，他如同雏鸟一般向往着那些温暖，得到的却是村民为他一遍遍灌输所谓的“道理”。他不能偷东西，他不能任性，不能和那些孩子一起玩甚至不能出错，南小卦很伤心，涅槃小时候完全就是被那群村民给洗脑了。 “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好不好？将他们狠狠地揍一顿！”南小卦想要为涅槃出气，“大壮就不揍了，最多放过他的父母，其他村民都要揍一顿！” “已经不存在了。” “啊？”南小卦愕然，“你离开之后，又回去灭了那个村子吗？” “不是，时间太久了，早就不在了。”涅槃无悲无喜，关于那个村子的一切，不管是爱他的人还是背弃他的人，都已经完全消失了，连带着曾经的那份心情，一起埋葬在时间的尘埃中。 “这样啊。”南小卦点点头，忍不住又问：“涅老师，你离开那里之后，是怎么生活的？” “不记得了。”涅槃摇头，又说：“时间太久了。” 南小卦只感觉涅槃是在敷衍自己，怎么可能不记得呢？肯定是因为涅老师过得很不好，所以不想再去回忆。 “没关系！”南小卦握住涅槃的手，笑着说道：“以后有我们，涅老师，我会像大壮一样保护你的，而且我有异能，我一定可以护住你！” 涅槃望着南小卦，眼底有笑容绽开，轻声说道：“谢谢。” 曾经也有很多人这样对涅槃说过，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人，涅槃才依旧保有现在的平常心，不去愤世嫉俗，也没有暴戾成性。 “涅老师，你来当老师之前在做什么啊？”南小卦突然对涅槃的过去十分担忧，有这种能力的话，虽然会享有便利，但一旦暴露就很难收场吧？毕竟之前不是末世。 涅槃没有回答，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老人。 那个人躺在病床上，明明气若游丝却还是握着他的手，他手上的力道是那样大，说出的话那样清晰。 涅槃，别去怪这个世界，他们不理解。 涅槃，你要记住，我们永远都会爱你。 如果你没有什么想要去做的事，去当老师吧，多和孩子在一起的话，心也会变得年轻起来的。 “涅老师？” “和一个很熟悉的朋友在一起，他开了一家孤儿院，我是那里的义工。”涅槃回过神来，朝南小卦解释：“吃穿什么的，都是我那个朋友提供的，在孤儿院都是一群孩子，也不用担心什么。” 南小卦点点头，“也挺好的，那为什么又要来当老师呢？” 涅槃抿唇，少有的露出一抹怅然，“他死了。” “啊？”南小卦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什么好难过的。”涅槃语气温煦：“他一辈子顺风顺水，受人景仰，最后还寿终正寝，挺好的。” 涅槃看着那人从小不点一点点长大，然后成家立业，最后老死……涅槃见过很多令人悲伤的死亡，但是老头那种死法，却是少有能让他感到欣慰的。如果爱他的人都能那样无病无灾的安然离开，涅槃会非常高兴的。 南小卦不太懂涅槃的情感，懵懂点头，壮着胆子伸出手摸摸涅槃手腕处的伤口，当时的涅老师一定很绝望吧？涅槃也低头望着自己的伤口，抬头深深看了南小卦一眼，他是有用障眼法遮掩的，不撤掉障眼法就连鸠都发现不了，真实之眼真是非常神奇的一种异能。 一条红线突然缠住涅槃手腕刻意避开伤口的位置，紧接着被各种铭文镶嵌的手表从红线另一头滑落，直接落入涅槃腕上，腕上伤口的痛楚竟然也被铭文的力量缓解不少。 涅槃愕然抬头，红线在他与鸠腕上隐去，对方从空中缓缓踏来，打了个响指奉上漂亮的塑料玫瑰花。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用。”涅槃没有接过花，只是伸手抚摸着精致的手表，问：“很麻烦吗？” “不算麻烦，你忘记我之前做什么的吗？”鸠一耸肩膀坐到涅槃身边，笑道：“我之前可是研究出差点毁灭世界的病毒，只是弄这点小东西，小意思而已。”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涅槃说着嘴巴突然被对方的手指抵住。 “你我之间，别说‘谢’字。” 涅槃看着鸠神采飞扬的模样，突然生出几分童心，张嘴轻轻咬了下他的手指。 鸠一怔，指尖传来的感觉并不疼，反而麻酥酥的，让他的脸一下子红了。 南小卦看看两人，知道不是自己该掺和的场合，小心翼翼退走，到操场上才大喝一声：“你们这些混蛋，我南汉三又回来了！” 操场上的学生一个个闻风而遁，南小卦却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们，在他脸上乱涂乱画，知道他洗了多长时间吗？还给他耳朵上面绑气球，这是哪个傻缺才能想出来的馊主意？ 南小卦金色的眸子环视四周，露出黑化一般的冷笑，谁都别想逃，不管是谁，都别想逃掉！ 天台上面，涅槃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推推鸠，耳根渐渐红了。 看涅槃也害羞起来，鸠反而放开了，用力抱住涅槃的身体，将脑袋埋在他的颈间如同吸猫一般狠狠吸了一大口，槃槃今天也香喷喷的。 “别闹。”涅槃又推推他，鸠真是一点礼义廉耻都不懂。 “嘿嘿。”鸠一乐，涅槃的动作这样轻，明显就是不讨厌的。 看着鸠一副傻样，涅槃有些不太自在的起身，打算去给自己的学生们上课，却被鸠从后面伸手环住。 两条手臂顺着涅槃的脖子垂到胸口位置，鸠轻声问他：“你又想躲了吗？” “谁要躲了？” “每次我追求你，你都去给他们上课，这还不叫躲着我？”鸠嗓音低沉，轻轻在涅槃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说：“有时候我真希望我们这是一个abo的世界，那样只要我咬你一口，你就属于我了。” 可惜，这个世界不存在信息素，也没有什么完全绑定的法子。 鸠追求涅槃，就仿佛在攀登一条永远看不到终点的天梯，明明那样遥远，却锲而不舍。 涅槃将他搂在自己胸口的手移开，他听不懂鸠在说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都听到了。”就突然说道，让涅槃的动作一顿。 涅槃转过身，对上鸠眸中的一片血色，赤色的头发迎风飞扬，似乎又有了几分过去的意气风发，只是少了那时候的些许暴戾。 鸠一把搂住涅槃，涅槃只觉得腰间的力道一瞬间环紧，更透出鸠的坚决。 “我没想灭世，就算是当初不小心将病毒流失导致灭世之灾，也只是不小心而已。”鸠语气认真地望着涅槃，“但是我刚刚……南小卦所见到的过去是真的吧？”如果那是真实的过去，如果这就是涅槃最初的遭遇，甚至是涅槃这么多年一直在遭遇的事情，那么，就算是毁掉这个世界又如何？ 这样的一个世界，不值得涅槃去救，甚至不应该存在。 涅槃用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脸，贴近过去，温和而虔诚地吻上对方血色的眸子，鸠轻轻合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平常人的褐色。 “鸠，你的心里始终隐藏着一头猛兽，你不能放他出来，知道吗？”涅槃望着鸠，用自己的力量安抚着他。 不管当初是有意还是无意，致力于能摧毁全人类的病毒研究，鸠的内心是没有多少良善的，嗜血与暴戾的因子一直隐藏在他的内心深处，是涅槃永远都不希望见光的东西。 “别用你的力量来安抚我。”鸠搂住涅槃的脖子，“没用。” 涅槃望着他，眸中依旧澄澈无波， “用你来安抚吧！”鸠张扬笑着，吻上了涅槃柔软的唇。 两人在天台的微风中热吻，也曾在乱世浮沉中疯狂索求，金色与赤色的力量相互交融，仿佛连同两个青年也本就是一体的。 文化课对于学生来说依旧无聊，即便他们是那样喜欢着涅槃，也还是在他平淡无波的语气中昏昏欲睡。 手机铃声响起，涅槃低头看了眼号码，朝学生们说道：“抱歉，我接个电话。”说完朝教室外面走去。 一群学生立刻来了精神，小声议论着来电的是谁，印象中可没人给涅老师打过电话。 教室外，涅槃按下通话键，里面立刻传来熟悉的声音。 “涅槃！”打电话的是一个女人，似乎是想要向涅槃展示自己过得很好，说话的语调十分轻快，但很快，那种强装出来的活跃便溃不成军。 她说：“北北死了。” 带着哭腔，令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