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五前传之瞎想》 第一章 初至 第一章初至 望着眼前风平浪静的大海,海水清澈惹人泼,头顶的蓝天白云,天空蔚蓝白云如棉。他不禁伸了伸身子,往后一趟。此时似乎听不见后面码头的的热闹和嘈杂,忘了手中的鱼竿。眼中只有空中那只展翅飞翔的海鸟,遨游天际,肆意挥舞双翅,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晚霞中。 一个月前,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偷偷上了家中出海的船,等被发现时,已经是一天后,远离岸边,船长也没办法,只好随了他。可惜的是,这次出海并不想往常一样安全,行至十来天后,遭遇迷雾,失去方向,然后又被龙卷风光顾了一圈,幸好只是处于龙卷风的边缘地带,船只未毁,熟练的船手皆无事,就这具身体原主人掉海里,等被随从拼死救上来的时候,魂魄早已归西。而另一个世界因落水而亡的他却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并且占据了这具身体。 所谓福祸相依,一场龙卷风竟然把他们吹回了熟悉的航道。遭遇了这场生死劫后,众随从再也不敢听任这位“少帮主”的胡闹了,便急急忙忙的打道回府了。当然这位躺在船舱里时昏时醒的“少帮主”也没那个精力来反对。 回到家里,老帮主听了属下的汇报后,见到儿子面色发白,眼光涣散,沉默不语,连忙请了城里的最有名的宋大夫来诊治。 在一翻把脉、翻眼皮、掏舌头后,宋大夫得出结论:“贵公子身体倒无大碍,只是因落水窒息的久了,伤了脑子,造成了失魂症,对以前的事情怕是记不清了,只怕还会影响智力。”(言外之意,就是脑子进水了)于是开了个清明还神的方子,嘱咐多加静养。 老帮主就这一根独苗,如今还得了失魂症,心中那个痛苦自是不必多言,悔不当初管他太严,儿子想要当大侠,喜欢闯荡江湖,爱好冒险,想要做一番大事业。可是自己却只想让儿子在家安安分分的接收帮派家业,一直以来都极力的束缚着他,这才导致儿子偷偷跟着出海,造成了这场祸事。 且说,“少帮主”借着“失魂症”的由头向服侍自己的小厮旁敲侧打的问了许多,才明白,自己来到了一个叫神州的大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名叫海富贵,乃是海鲨帮的少帮主,心中暗暗叹幸,幸好不是叫海大富,不然下半辈子就悲催了。自身所处的地方是海边的一座繁华城市——明州。海鲨帮在明州城只算得上是一个二流帮派,靠船吃饭,帮内大大小小加起来不到两百弟子,船十五艘,所有船加起来还不如明州第一大家族——夏侯家的两艘大船装的多。因此,海鲨帮平时也只能接些夏侯家不愿意接的货或者没什么大的利润的活计,日子过的也还算可以,温饱是不成问题。 海鲨帮帮主叫海顺利,今年快五十五了,一辈子在海上讨生活,辛苦打下这点家业,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继承过去,不求光宗耀祖,只要能守住就行了。 海富贵在床上躺了三天,实在憋不住了,今天便出来活动活动身体。海老帮主想了想,还是没做声,只是让家中两个奴仆在后头好好跟随着。 出了大门,出现在海富贵眼前的是亭台楼阁,廊腰漫回,檐牙高啄,雕梁画栋,这巧夺天工般的古建筑远不是电视城那些山寨货所能比的。一时之间竟然痴了,信着步子,来到了自家码头边时,还在回味街巷那股深深的古风。 来到这个世界也半个多月了,由开始的惊恐到麻木,直到现在坦然。不管怎样,既来之,则安之。海富贵拿了根鱼竿坐在船头,心里头想着自己今后的打算。先前是被眼前的风景所吸引一时思绪乱了。 海富贵收回了目光,坐了起来。根据这些日子的观察和打听,自己身处的这个时代是存在一些武者,别的不说,自家老爹每天早上起来耍的那套刀法,卖相就不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来是需要好好了解下这个江湖了。于是向后面的随从问道:“毕同大哥,你们行走江湖多年,一定遇见许多神奇有趣的经历吧,能跟我讲讲江湖上的事情么?” 毕同听了,和另一个随从尹大有对视一眼,两人小声嘀咕道:“看来少帮主就算是得了失魂症还是忘不了闯荡江湖的梦想啊。” “是啊,唉……,算了,反正我们能知道的,少帮主只要去茶馆随便打听打听也能知道。” 毕同,向前走近了几步,回道:“不知少帮主是想听写武林奇异之事还是江湖趣闻呢。” 海富贵的倒也想听奇异趣闻呢,只不过目前还是先问下正经事才好:“你先说说江湖上的势力分布吧。” 毕同清了清喉咙道:“要说现在的江湖,势力最旺声望最大的便是四大世家,欧阳家、皇甫家、上官家、还有我们明州的夏侯世家,而欧阳世家的门主欧阳英前辈更是被推举为武林盟主,听闻两个月后将举行品剑大会,那可是每年江湖中最大的一件盛事,各路豪杰英雄汇集在折剑山庄……。”毕同一说起品剑大会的事情就有点小激动,被尹大有暗中拉了拉才反应过来:“糟了,咱们这位少帮主一直以来就是想做一个行侠仗义、仗剑江湖的大侠,要是知道品剑大会的事情,肯定会偷偷跑去的。” 听到此时,海富贵心中暗自不禁惊叹:“果然自己没猜错。”也没发现他们俩的小动作。 此时尹大有接过话来道:“不过,中原武林之中,道门之首当推蜀山派!” “蜀山派?”海富贵一时感到惊讶:“那有没有峨眉派?少林寺?” “峨眉派没听说过,少林寺倒是有,不过那只是个烧香拜佛的寺庙,没听说过参与江湖之事。还不如相国寺有名。” 海富贵想了想顿时释然,少林寺一向来都是不问世俗的。 尹大有接着说道:“除了蜀山派还有昆仑派、仙霞派、丹丘门等等道门,皆以蜀山派为龙首,只不过这些修仙道门一向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对于江湖上的凡夫俗事倒是不甚热情。” “除魔卫道!凡夫俗事!”海富贵越听越吃惊。 在掏空尹大有和毕同所知的所有江湖事情后,海富贵总算明白了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是一个仙侠和妖魔共舞的时代。生态环境是极好的,好到野外一不小心就会遇到各种妖怪。得出一个结论:要想在这个时代好好的生存下去,就必须要相应的实力。 有妖魔也有仙侠,还有蜀山派,四大世家,等等,海富贵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会吧,海富贵猛的一惊,连鱼竿都扔了:“尹大哥,夏侯家的少主是不是叫夏侯……瑾轩?” “嗯,少帮主还记得夏侯少主的名字,看了这失魂症有所好转啊。”尹大有高兴的道: “他是不是有个拜把子的兄弟叫姜承?”海富贵紧跟着问道: “拜把子这回事倒没听说过,不过四大世家,同气连枝,同辈相互之间都以师兄弟相称。这个姜承好像是欧阳家的弟子,在江湖上也有不小的名气。”尹大有挠了挠头不解的道:“唉,少帮主,这四大世家现在……” 后面的话,海富贵没有听进去,脑袋完全懵了。他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来了一个让人热血沸腾又纠结缠绵的时代——仙剑时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悲剧了,因为他对仙剑系列了解不多,从仙剑一到四,只匆匆玩了一遍,而且其中许多剧情、支线都是跳过的。而最关键的是夏侯瑾轩这部,因为没有破解版,当时还是学生的他只看过介绍和宣传动画,目前还能记得两个主角的名字和关系已经非常难得。早知道当初砸锅卖铁也要买个正版的来玩一玩啊。 海富贵不禁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嘴里喃喃道:“你喵了个咪的,喵了你个大熊猫……” 这样子倒把尹大有和毕同吓到了:“少帮主,你怎么啦?没事吧” 海富贵回过神来,由他俩拉了起来,但是双腿仍然有点发软,因为他根据仙剑时代的特点,基本上都有妖魔作乱、祸害苍生。如果仅仅只是江湖纷争的话,自己偷偷的做个平民百姓或许能够偷渡一生。 但是现在有了妖魔,作为一向把人类看做是低等动物的魔族,只要杀入人界,那么就是整个天下平民的悲哀。而且,神州还会时不时发生动乱,从魔界泄漏的魔气祸乱一方。根据仙剑的惯例来看,十有八九这一次肯定会有魔族作乱,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死伤多少。 “看来,这个时代不太平啊。我该何去何从呢?”海富贵在心里不禁问自己:“我是不是想个法子回去呢,只是,这里可不是酒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啊!” 一整个晚上,海富贵都在想这个问题,回去是不可能了,当初是灵魂穿越时空而来,就算是找到方法,让灵魂穿越回去,那也不现实,因为原来世界的肉身要么喂鱼要么火化了,没有身躯容纳自己的灵魂只是死路一条。更何况找不到穿越回去的方法。 那么就只能在这个时空好好活下去了。对于目前的生活状态自己还是挺满足的,但是不能保证五年,十年,二十年后,自己是否还有命在。 海富贵想着:“在这个妖魔纵横的时代,自己应该学武健身,万一真的有魔族入侵,力挽狂澜拯救苍生的事情自有主角去承担,自己只求保命,能够活到自然死就行了。” 只是自己怎么提升实力呢?靠家传武学?那明显不行。去别的门派学武?人家凭什么收你,你又不是万里挑一的资质、百年一遇的天才,也不是家财万贯的富二代,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主角身上,很明显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主角,因为没有主角会取这么土的名字。 既然自己不是主角,那么就去抱主角的大腿吧,不过按仙剑的惯例,主角一般都是悲剧结尾。自己到时候只怕也会陪葬。 于是乎,海富贵陷入了死循环。有种抓狂的感觉。 直到第二天早上,海顺利来看望他。面对额角三道纹路,鬓发已白的父亲轻声的问候:“富贵啊,今天身子好些了吗?要是闷的慌,吃过早饭便带上毕同、大有他们两个去逛逛集市吧。” 豁然开朗!海富贵心中骂自己道:“杞人忧天说的就是你吗?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让我来到这个时空,占据了这具身体,那么就替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尽他该有的责任就是了,管他娘的魔族也好,妖族也罢,反正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他作甚。” 一时间,海富贵只感觉识海里一团云雾般的事物慢慢散去,身体也轻松了。长长的舒了口气道:“爹,别担心,儿子全好了,除了对以往的事情记不全以外,身体棒的很。爹爹放心,以后儿子肯定听话,加倍孝敬您!”散去的那团不知名的事物便是这具身体原主人的一团执念,听到新的海富贵愿意负起他的责任后,念头通透,自然便消散了。 海顺利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难道是祖宗保佑?这个兔崽子大病一场竟然懂事了,海顺利不知道是不是得感谢这一场大病了,喜笑颜开的道:“那就好,那就好。” 要想在一个地方好好生存下去,那么必须对周围环境有所了解。吃过早饭,便带了毕同和尹大有两个去了集市。 对于古代的集市,海富贵是极其的好奇。尤其是那些陶瓷、首饰、书画。要是拿回自己原来的世界,价值不可估量。不过现在也只能把玩一下便放下了。 明州由于靠着河流入海口,兼有海运河运,因此极其繁华,人口达三十万。在古时候这绝对是一个超级大城。大城市机会多,当然压力也大。 海富贵想了想自家的产业,主要收入是帮派里的十五艘船,靠接些小活计过日子。明州的海运大头都由夏侯世家把持住了,包括朝廷粮草,税收,商行各类产品贸易运输等等。自己这些小帮派只能靠人家手缝里漏出的几个子。 要想从夏侯家手里抢生意,那基本不可能,所以只能另开财路了。难道要我干回原来的老本行——裁缝。另一个世界的他原来是个服装设计师,当然没什么大名气。 海富贵在集市溜达了一圈。这集市人多,货物也多,但是种类不多。街头鱼龙混杂,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什么算命测字,杂耍卖艺,挑夫吆喝,好不热闹。 作为一个初来乍到者,对什么都感兴趣,当然最感兴趣的是路边这家聚香楼,老远就有一股香气扑鼻,空气中弥漫着醉酒烟花,此时是早晨,不见顾客进,倒见顾客出,一个个脚下虚浮、摇晃行走。里面的招待似乎极其不舍的拖着顾客的双手道:“一定要再来啊,奴家好舍不得您。” 海富贵想着:“这里的服务员这么热情,看来深深体会到顾客是上帝的这句真理,想必里头定有其独特之处。”便对随从道:“咱们去那里瞧瞧。” 还未走,尹大有一把便拉着他,道:“少帮主,您可别害我们了,要是让帮主知道您去这烟花之地寻花问柳的话,少不得我们要挨一顿了。” 海富贵闹了个脸红,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楼妓院了。唉,真是个令人心往的地方。多少凄美的爱情和缠绵的诗词便是在此诞生。 在毕同和尹大有的注视当中,海富贵只好掉头了。 青楼去不了,茶馆是能去的,嗑着瓜子,喝着上好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东海龙舌,听着说书人精彩故事,海富贵觉得,其实这生活也不错。 走马观花似的逛了一天,也只逛了明州小半个区域。 第二天,海富贵起了个大早,在家里信步走了走,才发现,原来自家也蛮大的,三进样式,大小房屋二十来间,后院还有个小小的花园和一个练武场。 用过早膳后,海富贵便对海顺利说起来自己的想法:“爹,以前儿子不懂事,对帮派的事情不上心,现在儿子决定跟爹爹学习打理帮派事物。” 海顺利当然高兴了,欣喜的道:“富贵啊,你总算是长大了。”然后便将帮派的日常运作和人员的情况,以及江湖关系简单的说了下,最后道:“要想管理好帮派,不是一两天就能完全掌握的,你跟在爹身边,慢慢学着,半年后方可熟练。” 海富贵听了海顺利的介绍,心中更是冰凉,原来帮派的收入并不多,还有近两百口人要养活,扣除开支后,运气好的话每月最后结余不足百两,运气不好的话,还是亏损。尤其是近几年,随着海顺利年纪大了,身体差了,有些利润大又路途风险较大的活便接的少了。要是出海不顺利,损失了兄弟,这些收入还不够安置费。 海富贵不禁一摸额头,道:“听爹爹说来,目前帮内最大的问题是,接不到活计,让船空闲了。” 海顺利叹了口气道:“是啊,明州的海运被夏侯家把持着,我们这些小帮派哪里比的过四大世家。” “嗯,夏侯家的漕运我们是争不过来,商运呢,目前也只能分一丁点。那么就只有**了。”海富贵喝了口饭后茶道:“不知明州城的平常百姓所需运输是怎么个情况?” “这个,我倒不曾留意过,虽然平常帮派也接一些个人的小活计,但是不多,而且收益甚微。更何况普通百姓货物少,租一条船都太大,所以百姓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哪里肯花多余钱的租一整条船呢,除了那些达官贵人搬迁或是外出。”说到这,海顺利又叹了口气道:“不过这些达官贵人怎么会看上我们那些又脏又小的破船呢,要租船也是请的夏侯家。” 海富贵算是明白了,现在的经营模式是一对一,因此对于**这一块蛋糕还没人重视,那么我海鲨帮的崛起机会便是在这了,于是道:“既然普通百姓一人难以租一只船,为何不合租?” “合租?怎么可能!”海顺利心中暗叹,自家儿子毕竟世面见得少,还不够成熟,回道:“不同的人去的地方不同,怎么合租?” 海富贵有点伤脑筋,连忙解释道:“那让去相同地方的人合租一趟船不就行了吗?”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海富贵不禁问道:“爹爹有去询问过吗?” 海顺利哈哈一笑,道:“哪里需要询问,我在海上跑了一辈子,你说的合租巧事,一年到头也就那么两三回。” 海富贵还真不信,几十万人的明州城,还凑不起租一条船的人来。其实这也是海顺利的误区,因为他了解的只是他的那个小小的货运码头,对与平民百姓来说,租船运货的事情,本来就不在考虑范围之类,除非是着急的情况。同一时间到海鲨帮来租船去同一个地方的人真不多。 这个问题最关键的便是,平常百姓,对于小物件的运输,从来不曾去想过去租船,认为租一条船不划算。 因此,海富贵决定“对症下药”,你不去租船,那么我就上门来找你租;你觉得租一条船贵,我就给你降价。一家的生意自然是不够跑一趟船的,但是明州城那么大,肯定能够凑满一船的货物去同一个目的地。 于是,海富贵将心中的想法尽量通俗易懂的对海顺利说了。没读什么书的海顺利,听了个半懂不懂,想着,一来帮内许多兄弟都已经闲到去夏侯家码头做搬工的地步了,二来这是儿子第一次想着为帮里做事,还是不要在此时泼他一瓢冷水的好。 海富贵让毕同和尹大有召集了所有闲置的帮内弟子。除了已经出海和外出的弟子,尚有百来号人,挤在在议事厅。看着这些汉子一个个汗流浃背,青铜色的肌肤,披着补丁衣服,双眼望着帮主。海顺利,只打了个手势,大家便安静下来。 这些人以前都是闲散的,有人是打鱼为生,过着今天生明天死的日子;有人是靠在码头卖苦力,过着今天有明天无的日子;有人更是快走投无路了。是海顺利,将这些人组织起来,辛苦奋斗到至今,才有了十五只船。所以帮内弟子无一不对海顺利拜服。 看着眼下这些汉子,有些佝偻着背,有些却未脱稚气。海富贵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些担子。自己要是接手海鲨帮,那么就得让这些人的眼睛不再是迷茫、不再是困惑,要让跟随自己的人有了希望。 海顺利开口道:“今天叫弟兄们来,是有一件事情告诉大家,从今天起,我儿富贵,将正式打理帮派事物。”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热闹起来,有人怀疑,有人嘀咕:“难道这位不着调的少帮主得了圣人教化,开始正经了?” 也有人怀疑,这位不靠谱的少帮主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招数”了。但是本着对海顺利的尊重,竟没有一个人反对。 海富贵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道:“各位叔叔、大哥,以往小弟少不经事,给各位带来了许多麻烦,富贵在这鞠一躬,给大家陪个不是。” 帮众,连忙回礼,道:“不敢,不敢!” 海富贵接着说:“今天请大家过来是为了我海鲨帮今后的发展。……。”海富贵将自己和海顺利制定的新的举措简单介绍了下。 听了海富贵的一翻措施说明,众弟子,你看我,我看你,都对这个新奇的措施感到奇怪,什么“主动寻找客源”、“**,送货到家”。都把眼光投向了帮主海顺利。 海顺利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点子是富贵想出来的,但是我认为或可一试。诸位觉得如何。” 见到帮主同意了,身为元老级的尹船长站出来道:“反正兄弟们也是闲着,不如就听少帮主的安排,干这么一回。” 其它元老级的人物也跟着应和。很快,这件事情便敲定了。剩下的就是具体章程了。 第二天,海鲨帮弟子便出动了——打广告。只是明州太大,能出动的弟子都出去了,也只散布了小半个明州城。两个弟子一伙,在各大街角,集市,茶楼,哪人多哪贴广告。 广告的大概内容便是:现有船至开封、长安、陈州、苏州……以及周边小镇,需运送货物的请与海鲨帮联系。然后就是些货物运送价格。 吸引大家的是那个极低的价格。反而忽略了后面那句——贵重物品另算。本帮承诺按时送货,如有丢失或损伤,照价赔偿。海顺利携海鲨帮两百好手竭诚为您服务。右下角还盖了个红章“海鲨运输集团”。 这份广告吸引大家的就是运送价格,运送一担重的物品至开封,竟然只要三十文钱,简直不敢相信。要知道,目前市面上去租一条最小的船去开封,也得二两银子。 于是有人不禁发问道:“你们海鲨帮,开价这么低,是不是骗人的啊。” 毕同不由大声回道:“您说这话,我就不高兴了。我们海鲨帮成立二十年来,向来是诚信为本,童叟无欺,何曾骗过人呢?” 大家回过头一想,也觉得没错,海鲨帮招牌虽然比不上夏侯家,但也是响当当的。 又有人问道:“那你们要是把货物弄丢了怎么办?” 毕同指着下面一行字道:“大哥,您看,我们海鲨帮承诺,如有丢失或损伤,照价赔偿。” 毕同有条不紊的回答着各位的各种疑问,心中却是对少帮主佩服的五体投地,因为这些问题,昨晚少帮主已经全想到了,而且教了他们怎么回答。 一时之间这里,围了一圈又一圈人。 此时一台上好四人软轿,前后各两名护卫,看那轿子的标识,应是夏侯府的,只是不知是夏侯家的哪位老爷。 只听轿内传出一个温和儒雅的声音:“向才,前方为何如此嘈闹?你过去看看。” 作为护卫头领的向才,应了一声,道:“遵命,二老爷。” 向才记下告示上的内容,然后将它告知了轿中之人,轿中之人听过后,道:“想不到海鲨帮帮主竟然有如此魄力和胆色,倒也是个人物,可惜已年老。不过这经营之法倒也新奇,只是我夏侯家却做不来,也不屑于争这点蝇头小利。”因为夏侯家一向来走的是专营和贵族高层路线,平民的生意一般是不做的。 片刻过后,轿子便再次起身走了。 此时的海富贵,却才刚起床,昨晚费尽口舌,才教会了四、五十位口齿伶俐,脑瓜子灵活的帮员,跟他们逐字逐句的解释广告内容,以及可能会碰到的问题。 对于这个广告,海顺利有点担心,因为以往的运送货物,都有雇主随行,万一途中遇到事故丢了货物,海鲨帮最多不收运送费用,但是不会赔偿。这是所有海运帮派乃至镖行的规矩。现在海鲨帮突然说,丢了货物,照价赔偿。对此海顺利心中忐忑不安,于是找到海富贵,道:“富贵啊,依爹看,这一条照价赔偿就去掉算了,你也知道,咱海鲨帮底子薄,万一丢了贵重物品,只怕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海富贵回道:“爹,你走船一辈子,可丢过几回货物?” “你爹怎么会丢船,”说到这,海顺利豪气满天的道:“你爹我,走船一辈子,从未有过丢船。就是整个海鲨帮内,二十年了,也就那么三四回,老天爷打盹了,遇上了龙卷风,才丢了货。” “这不就得了。咱们是小帮派,要想发展壮大,那么就必须走不寻常的路子。再说要真是贵重物品,这个运送费用,就得根据货物来议价了。”海富贵缓缓道来,心里却计划着,等以后帮派壮大了。那么这个贵重品的运送费用还可以更低。 其实海富贵这一套和他原来世界的物流公司差不多。只不过目前这个时空还没有出现,所以他便抓住这个机会,至于能走多远,还得看后续发展。 当天,海鲨帮的码头,便接到了数十起生意。而去苏州的货物竟然装满了一船,虽然是小船,但是货物总费用比大船还要多。 一时之间,海顺利竟然有点不敢相信,但是看着桌子上的铜钱,却由不得他不信。海顺利哈哈大笑,心中直叹:“祖宗保佑,咱家的小子竟然开窍了,能够想出如此敛财的经营之道。哈哈……。” 海顺利,大笑过后,便对帮内弟子喊道:“弟兄们,从今天开始,我们海鲨帮便不再为生计发愁,只会越壮越大,那些去码头搬工的弟子,明儿个就甭再去了,我们海鲨帮打今儿起将有拉不完的活计,哈……,今晚,帮派庆祝,酒,管够。” 一听今晚喝酒庆祝,众弟子欢呼起来:“帮主威武!少帮主神勇!” 面对这群憨厚的汉子一个个作死的敬酒,海富贵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只好趴在桌子上装醉,怎么叫也不醒。 装醉的感觉真好。 自此,海鲨帮的船运生意蒸蒸日上,一天一个样,最后因船只限制,不得不暂缓接货。面对这么个情况,海顺利决定去购买船只,变卖了部分田产,拿出为海富贵娶媳妇准备的积蓄去了泉州港,打算购买三艘六百料的大船。本来想带海富贵去认认关系,但是海富贵有个当务之急的事情要做——账簿。 海鲨帮的账簿,只能说一个惨不忍睹,各种各样的数据、杂七杂八,不留空格,不分段,一股脑的全写进去,最让他恼火的是,数据的书写是文字而不是数字。 面对那基本厚厚的账簿,海富贵实在是没心思去整理。只好从现在起,重新开始做账。采用的是表格形式,以阿拉伯数字表示。 一开始,老账房先生对于这些格子,倒时容易理解,格子里的“符文”,就不太清楚了。在海富贵的解释后。毕竟当账房多年,对数字就是容易接受,等他彻底明白,这个新的账簿时,对这种新奇、方便、简约、明了、快速的统计方式,彻底拜服,直叹是一种造福人类的创举。于是问:“少帮主,这种新奇的‘算数计算法’,是何人所致?真是闻所未闻。”对于这个没上过几天学堂的的少帮主,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了。肯定是有高人指点。 海富贵早就想好借口了,道:“这是小侄,以前在一本古书上见到的,当时觉得新奇,没想到真的好用,可惜,当时翻过书后,便随手丢了,现在再也找不到了。”为避免老账房先生的“不耻下问”,海富贵只好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了。 账房先生一听此等古书,称为天书也不为过,竟然随手丢了。一时差点背过气去,伸出一根手指道:“你……,你……,竖子……,唉……”无数言语化为一声叹息。 海富贵只好赔笑道:“当时年少,不懂事,您老就别生气了,要是哪天找到了,一定第一时间给您老送来。”说完又是一个赔礼:“小侄还有些琐事,这就先走一步了。帮里的事情要麻烦您老费心了。”说完便走了。 海富贵整了个“海鲨运输集团”后,海鲨帮的运输便一改以往半死不活的气象。每日码头上热火朝天的。仅管是些小生意,但是积少成多。保守估计,每月净利润将近四百两。 在新的措施步上正轨后,海富贵便不再亲力亲为了,偶尔去视察一翻,看看账簿。平时没事就上街溜达。如果要是再牵一只“旺财”,那就更加惬意了。当然背后总少不了毕同和尹大有两人。 这日又来到茶馆,听书倒是其次,打听消息才是最主要的。这个时空没有报纸,也没电视,更没有网络。茶馆就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此处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海富贵刚坐下不久,就听旁边一位富商模样的人,挺着个大肚子,一脸的富态,逗着小鸟,对旁边的另一位差不多模样的人说道:“郑兄,听闻你最近跑了趟北方,可是赚了不少啊。不知可否携带老哥,好为家里的几个妻妾赚点首饰钱。” “哪里!哪里,”姓郑的富商回道:“比起朱兄那日进斗金的鸿业楼来说,小弟这点钱,不值一提。” 姓朱的富商,摸了摸八字胡道:“郑兄何必自谦,我知道你这一趟至少赚了这个数。”伸出了四个指头,接着道:“足够郑兄奢华十年有余。” 海富贵本来没怎么注意,听到这里时,甚是好奇,这什么生意,跑一趟便能过上十年的荣华富贵。便留了个心思。 只听那姓郑的富商接着说道:“都是赚几个卖命钱而已,朱兄是看不上的。” “好说,好说。”姓朱的富商放下鸟笼子道:“几十年的兄弟了,所谓有钱大家一起赚,再说,人多赚的才多,是不是这个理?” 姓郑的富商,哈哈一笑,道:“要是朱兄真的有意,不如今晚来府一聚,如何?” 姓朱的富商一听对方松口了,高兴的道:“要喝酒,当然去我鸿业楼啦,” “那是当然。”姓郑的富商应道: “那便走起?” “走起!” 走的时候,姓朱的富商却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本来是听说,这茶馆来个声音特别好听的小妞唱曲,今儿个特意来捧她的场,哪知却不见人影,真是晦气,不然我朱有财会来这种乌七八糟的茶馆,我呸。”说完便走下楼去,步子格外的重。 此时,海富贵也淡了兴致,喝完杯中茶,便道:“毕同,大有,咱回吧。” 毕同和尹大有正痴迷在说书中呢,听得少帮主说走了,连忙抓了两把瓜子花生,跟着就下楼。 海富贵,走在大街上,心里头却乱的很,本以为凭着海鲨帮每月赚个四五百两银子,算的上是不错了,但是在这些真正的富翁贵族眼里,自己只怕就是个土包子。自己是否需要再谋另一条赚钱之道呢? 这海鲨帮的运输生意,如果仅凭海鲨帮的势力的话,可能并不长久,先不说有夏侯家在一旁。海运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自家老爹年纪大了,肯定不能让他再走船了,看来自己得为他,也为帮里的兄弟谋一件安稳又长久的生计。 唉,那只能做回自己的老本行了。 想到这里,海富贵心中不由开朗起来,感觉天空都明亮了许多。 走了一段,见到前面围了许多人,不时传来叫好声,看样子是有人在卖艺。凑热闹是人的本性,海富贵也便走了过去,由毕同和尹大有开路,海富贵很快便走到了最里头。 卖艺的是位十五六岁的少女,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辫,考虑到耍武卖艺的原因,辫子又简单的缠绕了根红色的带子,一身的粗衣棉布,袖口和衣角各有一个补丁,腰上系了一根——没看错吧——竟然是麻绳。看其装扮极其普通,好似一位农家少女,只是那玉雕精琢般的脸蛋,显得极其可爱,长长的睫毛笼罩下的那双大眼睛,像清澈见底的山泉似的,小巧的鼻子,娇小玲珑;樱桃小嘴,精灵古怪;整齐的刘海,恰如其分,眼角的一颗小痣不损其容貌,反而增添了一份俏皮。 只见她挥舞着双剑,上下飞梭,左右腾空跳转。海富贵不曾见过公孙大娘的舞剑,但是想必没有这位少女的舞剑更能吸引他,并不是少女的剑法高深,而是一种他说不出的感觉。 不知为何,看到这位少女,海富贵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少女脸上的不寻常的白却又让他心怜。一句话概括这位少女,就是玲珑可爱惹人怜。 海富贵不禁对身后的的毕同说:“毕同,身上还有多少银子,全给这位姑娘吧。” “啊!”毕同大吃一惊:“全给了啊,还有十来两呢!” “嗯,都给了。”说完,海富贵便离开了人群。人总有那么一瞬间极其容易感动,然后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可以称为不着调,也可以说是过于感性。 毕同,极其不舍的掏出了身上的银子,一个铜板都没留,全部放在地上的盘子里,临走了,还回头看两眼,要不是尹大有拉着他,估摸着这小子硬是要再拿回去一半。 卖艺少女一套剑法耍完后,还未开口说话,人群哄的一下走了一大半,只见卖艺少女捡起地上的盘子,双手捧着,面向各位观众,一边行礼一边气喘吁吁的道:“小女子初来贵地,感谢各位大哥大姐照顾,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话未说完,见到盘子里竟然躺着一锭亮闪闪的纹银,这起码有十两,惊道:“我的天啦,十两!哪位大爷打赏纹银十两,还请现身,容小女子当面拜谢。”卖艺少女环顾四周也不见有人出来,倒是有人在吆喝道:“我说姑娘,人家偷偷的给钱,肯定是不愿表露身份,你要真谢的话,就再舞一套呗。” 卖艺少女听了,应道:“嗯,既然贵人不愿现身,那么小女子便再舞一套祖传剑法,只盼能博贵人一乐。”说罢,双剑又飞舞起来。 待一套剑法舞完后,人群响起阵阵掌声,但是给钱的却寥寥无几,卖艺少女也不恼,似乎见惯了。而且今天碰到有贵人打赏十两纹银,顶的上自己辛苦卖艺两个月了。因此便乐呵呵的收拾道具,向众位告辞了。 卖艺少女数了数盘子里的银子和铜钱,竟然有十三两还要多,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显得特别可爱。 累了一上午,肚子饿了,卖艺少女打算回客栈填饱肚子,一路向城南走去,见到路上有可怜的乞讨者,便随手给些铜钱,铜钱没了,便给些碎银,到最后只剩下那个十两整的银子了。但是离客栈还有一半的路程。卖艺少女把那锭银子紧紧抓在手中,可是看到那些衣裳褴褛的儿童乞丐,眼中渴望的目光,卖艺少女,走进了路边的店子,把手里的锭银换成了碎银。 到最后回到客栈的时候,钱袋里已经不足二两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二章 生计 第二章生计 且说,海富贵在离开后,心中不禁暗问自己:“怎么啦?自己应该早就过了冲动的年龄了啊!”怎么想也没想明白,刚自己为何突然那么感性,最终只能归于受环境和时代影响。呵呵一笑,便不再去想。 毕同的脑袋却一直顶着个大问号,以往少帮主也喜欢看杂耍,但是给的赏钱不超过十文,但是这次竟然给了十多两,难道失魂症又发作了? 毕同实在耐不住性子,走向前道:“少帮主,您……是不是看上那位卖艺的姑娘了啊?” 海富贵差点给问懵圈了,真想给他一拳,没好气的道:“瞎说什么呢!啊?” 毕同是闭嘴了,但是尹大有接着道:“要说嘛,少帮主也成年了,是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可是以少帮主您现在的身家和地位,怎么能娶一个江湖卖艺的女子为妻呢?” 海富贵听他们越说越离谱了,不由佯怒道:“看来你俩闲的慌啊,正好,陈大叔跟我说,船上缺两个人手,明儿个就派你们去陈大叔那帮忙。” 毕同和尹大有最近一段时间跟着已经“懂事”的少帮主,日子过的那个悠闲、潇洒啊。哪里还想回到船上去过苦日子啊,连忙道:“少帮主,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是啊,少帮主,您就大人大量,绕了我们这一回吧!” “再说,我们留在少帮主身边,多多少少也能做些端茶倒水的事情,是不?” “少帮主,我们离不开您啊!” 听着他俩近乎无赖的话,海富贵一阵头疼啊,但是想到这俩货,这段时间好像有点忘乎所以然了,人都快忘本了,于是坚决的道:“你俩还是先去陈大叔那里帮忙,过段时间,我再安排你们回来。” 一听这话,毕同和尹大有心便凉了,看来这次少帮主是铁了心,也只好认了,却不忘说一句:“少帮主,您贵人事多,但是千万别忘记了我俩啊,我们还盼望着能够回来伺候少帮主您呢。” “放心吧,少帮主是不会忘记你们俩只左右臂的,你们安心去吧。” 打发了这俩货后。接下来一段时间,海富贵身边清净了。便在家中开始谋划起服装生意来。 对于这段时间的市面考察,这个时空的人的衣着打扮,偏于保守,尤其是女子服饰,全身套裙,衣领高耸,手不露腕,双脚藏于裙内,整体显得宽松,把美好身材隐藏于服装下,连一丝遐想的机会都不留。 本着入乡随俗的原则,那些什么超短、热裤、低胸装,肯定是不行的。幸亏当初自己研究过一段时间的古装汉服,不然还真有点难办。 海富贵在房间里忙活了一整天,只绘画出一个样图,衣服料子倒是剪好了,下一步的针线活却难倒了他,在尝试了几遍后,便放弃了,这种专业的事情还是要请专业人员来做。 家里有个老妈子,还有个小丫头叫阿藻。 阿藻认为,少帮主是不是又开始不着调了,好好的帮派不去管理,偏偏在家里做衣服,而且看其样式还较为稀奇古怪。但是经不住少帮主的恳求,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阿藻今年不过十三岁,但是一手女工却是极好的,针法快速,针线整齐跟缝纫机一个效果,海富贵不得不佩服,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熟能生巧吧。 缝纫,锁边,镶边,等等一些列的繁琐事情,阿藻竟然只花了两天就搞定了。最后看到自己的成品,阿藻不敢相信,这件漂亮的衣服就是少帮主想出来的吗? 阿藻情不自禁的道:“少帮主,这件衣服真是漂亮,阿藻还从未见过呢。” 海富贵心中道:“当然漂亮了,只不过这不是少帮主我的功劳。”这件衣服是他根据宋代和汉代的服饰结合的,单身他现在只好厚颜的默认了,谄谄一笑道:“阿藻真觉得漂亮,如果是你,你会买吗?” “会,当然会了!多少钱都买!”阿藻欣喜的道: “二两银子呢?”海富贵试探着问道: 阿藻犹豫了下,回道:“要是以往,肯定不舍得买,但是现在自从少帮主接手帮派事物后,给我们涨了工钱,攒个半年也还是买得起的。” 海富贵又问:“那要是五两银子呢?” “五两!”阿藻嘴巴张的老大,眼睛都圆了,惊道:“少帮主,您知道吗,明州城里最好的裁缝师傅做一套衣服的工钱也才七十文钱,这套衣服虽然好看,料子也是上好的,但是也太贵了吧!肯定没人买!” 见到阿藻这孩子般的模样,海富贵笑了笑,心道:“你还是不懂贵人们的心思啊,五两银子对于那些达官贵人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真碰到自己喜爱之物,别说五两,就是五十两都会有人买。”当然嘴上却说:“咱们先试试嘛,实在卖不出去再降价。” 阿藻这才平静下来,突然又道:“少帮主,您刚才说卖?卖衣服?” “对啊,有问题吗?”海富贵反问道: 阿藻一脸愁容的说:“少帮主你不做走船生意了啊,那帮里的兄弟们吃什么啊?” 海富贵,呵呵一笑:“你觉得帮里的兄弟会做衣服吗?” “不会。”阿藻认真的摇了摇头。 “你放心,”见了她这模样,海富贵不得不安慰着说:“帮里的兄弟还是接着做走船的生意,做衣服的人,我会再去请人。” 这下子,阿藻便放心了,因为他的父亲和俩个哥哥都在海鲨帮里走船,要是少帮主真的停了走船生意,那么家里就没了生计,于是道:“少帮主,不用去外头请了,我就会做,您看,我做的这件还可以吧?”阿藻不无期待夸奖的道。 “呵呵,你一个人能做多少。” “还有帮里的婶婶,大嫂大姐啊,都可以的,他们的手艺可比阿藻强多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海富贵,这年头基本上每个女子或多或少都会点女工,目前不需要去外头找人,在帮内招工即可,一来可以给帮内人员增添收入,二来减少泄密的可能性。 目前先招五十人,招工的事情,便安排阿藻去办了。 帮内的女眷一听说,每月给二两银子,每天只是做五个时辰的女工,这等好事,当然踊跃报名了。 而海富贵此时却陷入了一个矛盾事情当中,要不要推出完美展现女性美好身体的旗袍呢?哦,还还有胸罩。 纠结一番后,还是推出了旗袍,胸罩的事情暂缓,步子跨大了是会扯到蛋的。 只是,在旗袍样式做出来以后,阿藻满脸通红的道:“少帮主,你的这件衣服,是不是少了什么布料啊,太……那个了!” 好吧,海富贵也无奈,看来这个旗袍也是一时半会不能被接受的,但是他还是让人着手准备那么十来件。 工人招到了,原材料也不愁,明州城有众多布料店,海富贵从布料、到线、到镶边物件、挂饰物件、全部用的上好材料。因为他打算走的高端路线,那么就得有质量保证。 而服装生产,采用的是流水线生产,租了个便宜的场地,就无声无息的开工了。当然,工人们对这种做工方式一开始感到新奇,很快便适应了。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在衣服一件一件的生产出来的同时,海富贵开始找店铺了。 思量了许久,海富贵决定在明州城最繁华地段盘下一个店面。 这里聚集了明州城最豪华客栈、最顶级酒楼、最大的钱庄、最古老的字画店、首饰店等等,寸土寸金,其道路宽达六丈。盘下的这家店面,宽一丈五,长两丈四,共有两层。总共花了海富贵近两千两银子,他手上当然没有这么多钱,家中的银子全被海顺利拿到泉州去买船了。虽然海鲨帮目前每日也有不少的毛收入,但是要拿出两千两也不现实 于是海富贵拿了家中的地契去宝丰钱庄作抵押,贷款了三千两银子,月利率一厘二,也就是说一个月后,每个月海富贵要支付三十六两,一年就是四百三十二两。海富贵不得不肉疼一阵,难怪古时候借贷基本上还不起,最后只得卖身为奴。当知道这家宝丰钱庄东家是夏侯家的时候,海富贵豁然明白为何夏侯家是明州最大的家族了,也明白四大世家为何有如此大的势力。 两千两盘下店面,然后便是装修,阿藻并不知道少帮主花了多少银子装修,但是阿藻对这个服装铺子是极其满意的。店内光线良好,各种摆设、装饰品并非奢侈,却显得富丽堂皇。高贵雅致。店内的服装摆设并不拥挤,挂在人型木头上的衣服并未摆满整个屋子,而是稀稀疏疏摆了几个,显得错落有致,更多的地方是些休闲区,还有个小房子,少帮主称它为更衣室。阿藻不知道为何少帮主脑子装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阿藻很喜欢少帮主捣鼓出的这些新奇东西,比如衣角的“尺寸标码”,还有那个鲨鱼样子的绣花,少帮主称它为“露狗”。 前前后后,花了七八天,总算要开张了,看着头顶招牌“海鲨服饰”海富贵已经开始在幻想着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样子。 这年头是没有模特的,不然搞一场服装发布会,岂不是能更快的打入市场。也没有广告代言人,听说苏州有个花魁斗艳大会,自己要是能够赞助某个参赛者,肯定能够一炮打响。要不是考虑到当下民风问题,海富贵有种去聚香楼找几个临时“模特”充充明面的冲动,现在也只能在帮内挑几名还能入眼的姑娘,既做模特又当店员。 第二天上午,在一片敲锣打鼓之中,海鲨服饰便正式开张了,由于卖的是女子服饰,海富贵不方便露面,全部交给阿藻和她的几个帮内姐妹们。 由于海鲨服饰店在装修的时候就搞的神神秘秘,早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大家都等着今天开张,来看看这家神秘的店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隔得老远,眼前就是一亮,看样子是一家服装店,但是又和普通的服装店有所区别。进来之后,仅管店面不大,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然后看到衣服上还标有价格,没看错,就是七两,这个价格吓退了大部分人,但是仍然有不少富太太贵小姐没将价格放在心上。 经过几天的临时培训,海富贵教会他们如何推销产品,从颜色、样式、气质等方面,爆炸般的甜言蜜语狂轰滥炸,不由这些富太太贵小姐不头晕。 再听说新店开张,头三天打八折,每天只卖三十件,前五件再打九折。这些富太太贵小姐们再也按耐不住了,纷纷为自己看中的衣服付账。 只是在付账的时候问:“为何不能还价,做生意哪有不讨价还价的呢?” 这时阿藻只好耐着性子,按照少帮主的吩咐回答:“这位夫人您好,本着公平、公开的原则,本店对所有贵客都是一视同仁,因此价格都是一样的。” 其实还不还价,对于这些人来说少个几钱银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不能买的比别人贵,听到说所有人都是一个价后,便不再纠结,欢欢喜喜的付完账,拿着衣服迫不及待的回家去展示了,这回一定要在闺蜜面前好好的露一把脸,让她们羡慕嫉妒恨去吧! 海富贵躲在街头对面的一个小摊钱,吃着香豆,看到店内生意这么火爆,也就安心了。自己这回冒险搞了把服装生意,看来是不会亏损了,不然还真不好向老爹交代。 果然,海顺利欢欢喜喜的从泉州买了三艘六百料的大船回来,一路上想的尽是今后海鲨帮生意越做越大,自己赚的钱越来越多,然后给家中那小子娶个媳妇,再添个孙子,不行,两个孙子,再有两个孙女…… 回到家中,听到家里的老仆说:少帮主,把宅子拿去钱庄抵押了,开了家衣服铺子。顿时气得直跳脚,大叫:“反了!反了!这个兔崽子刚正常了几天,又发疯了,这次怕是要把老子的棺材本也败光了。秦雷,去把这个兔崽子给我逮回来!” 海富贵早就猜到了自家老爷子知道这件事情后是个什么反应,也想好了应付之法,见到海顺利坐在椅子上,气喘嘘嘘的,看样子正在气头上,于是,舔着个脸道:“爹,您老先别生气,银子是小事,气坏了身子如何是好呢,” “你还说,你这兔崽子今儿个要是不给我个说法,老子就打断你双腿。”见到儿子这么的低姿态,海顺利也只能说几句气头话。 海富贵从身后拿出一个钱袋子,往桌子上倒,只见滚出一袋子的银子,大大小小,估摸着有四百来两。 海顺利见到这桌上的银子,大吃一惊:“什么!三千两只剩四百两了!”,伸出颤抖的手指道:“你这个败家玩意,真是气死老子了!” 海富贵哭笑不得,只好道:“爹,这是服装铺子三天的收入。” 这回海顺利更吃惊了:“三天,四百两?当你老子是三岁小孩啊!” “是真的,” “真的?” “那当然了,这种转眼就能拆穿的谎言,儿子我有必要扯么。”海富贵耸了耸肩道。 海顺利这时由开始的极度气愤,变得极度高兴,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啊,喝了口茶水,定了定神道:“这么说,你搞的那个衣服铺子每天有一百多两的收入。” “嗯……。”海富贵淡定的应了声,又补充了一句:“扣除成本和工钱的。” 海顺利从没想过银子来得这么轻松。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欢喜的道:“想不到,你搞了小小的衣服铺子,竟然比爹拼命了一辈子的海鲨帮还赚钱。” 海富贵挠了挠头,道:“这几天刚开张,生意特别好罢了。” 海富贵估计,等这股开张势头过了以后,名气也打出去了,根据明州城的消费情况,每天销售额能够保持二十件,也就是每天纯收入一百两左右。 不出五天,整个明州城的大大小小女子,都知道了一家名为“海鲨服饰”的衣服铺子,虽然价格贵的吓人,但是仍然挡不住明州城各大富太太和贵小姐的热情光顾。 海富贵不得不进行扩大生产,把生产规模扩大了一倍,方能满足需求。 新开了服装店,而且还弄出了这么大的名气,只要是个女子,便想去逛逛,哪怕什么也不买。仅管那高贵、典雅的门面,便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但是仍然有众多女子只为一睹其风采。 这位少女便是存了这么个心思,自从周围的人听到有这么家高雅的服装店,卖的衣服极其的好看后,这天终于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过来一睹其真貌。 隔得老远就被外面巨大的招牌的装饰所吸引,上面刻着四个字“海鲨服饰”,仅管字体奇特,但是还是认出了,不由心中一笑。走近时才发现,这家店连外面周围的马路都打扫的非常干净。 进了店来后,便有热情的女侍招待。唉呀……,这里卖衣服的女孩子,嘴巴怎么这么厉害。本来本姑娘就被这店内眼花缭乱的服饰深深着迷了,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都舍不得走。她们在一旁不着痕迹的各种夸奖,还不忘记送上好茶,我兜里要是有银子,早就买了。 可惜了,我的漂亮衣服,再见了,等我卖艺赚到了钱,一定要来这里买一件。 不管女侍怎么口若悬河的游说,囊中羞涩的少女就是不买,少女在依依不舍中,还是离开了,而女侍者也不恼,最后微笑着送她出门时还说:“欢迎下次光临。” 少女走出门没几步,又被店长阿藻追了出来,说:“刚刚店员疏忽了,真是不好意思。恭喜姑娘成为本店的第一千名光顾者,因此本店特意为其量身定制一套衣服。” 少女惊讶万分,从没听说过这等好事,心里头想着,反正也不吃亏,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要白不要,于是欢快的跟着阿藻去量了身材尺寸。 三天后,少女试穿新的衣裳从更衣室出来时,站在巨大铜镜前,不敢相信的原地转了转圈。一身绿色上衣带棕色花边,淡黄色的裤子。整体的颜色和样子,自己非常喜欢,淡雅不失高贵。特别喜欢上裤子上绣的梅枝上开放的稀稀几朵梅花。 少女小声的问道:“这真的是免费给我做的吗?” 阿藻也没想到少女穿上这套衣服,竟然有如此大的变化,不由夸道:“这套衣服也只有姑娘您才能穿出其真正的味道。当然是给你做的了,免费的。” 少女此时总算放心了,露出开心的笑容,道:“谢谢你们。”说着少女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看到自己原来的衣服,才恍然大悟的样子。 待少女把原来的麻绳又绑在了腰身,顺手挂起了不离身的葫芦后,阿藻也惊呆了。这是说不出的感觉,如果是别个女子,那会显得不伦不类,但是放在这位少女身上,反而增添了一些俏皮可爱,多了一份惬意潇洒。 少女换了新衣服,不忘记提上旧的棉布衣带着知足的笑容离开了。心里头想着:“看来这明州城真是我的福地,前几天有贵人打赏十多两银子,今天这家店竟然免费送我一件价值七八两的衣裳,呵呵……。” 海富贵的海鲨服饰生意虽然红火,只是有一点让海富贵比较发愁,就是那几件挂在店内的旗袍。听阿藻说,虽然有人停足于前,但都是看了几眼便羞涩的走开了,有些面嫩的小姐甚至只是远远的偷看几眼,不敢靠近。 阿藻不只一次对海富贵抱怨说衣服过于大胆,哪有把衣服穿的那么紧的,衣袖还少了一截,尤其是裙子开叉都到膝盖了。 可是就这款式,还是海富贵一改再改的,没想到还是不能被人们所接收。看样子并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穿,谁都不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平常女子不敢穿,但是有个地方的女子却是有胆子尝试的。 于是海富贵,一个人偷偷的来到了聚香楼,出门前还贴了两撇假胡须。 海富贵两世为人,还是第一回来这种烟花之地,心里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一看这小子,就知道是个未脱壳的货色,这种人最好糊弄了。连忙请进了内室包厢,熟练的介绍了位姑娘给他,没想到他还嫌弃姑娘家不够高;叫了一个高的,又嫌弃太胖。海富贵为了把这旗袍推出市场,自己都舍得一身剐下了青楼,当然要找就的找一个气质、身材具佳的人来做广告了。 **心里一嘀咕:“别看是个雏鸟,眼光倒挺高,难不成是哪家偷偷跑出来的大少爷不成?”见到海富贵眼光如此挑剔,不好糊弄,只得请了四朵金花之一过来。 海富贵只觉眼前一亮,这青楼女子,确实比外头的女子更会打扮些,脂粉淡抹,衣裳如纱,似露不露,一块绣花丝帕半掩粉红小嘴。来的正是聚香楼四朵金花之一怡香。 **微笑着道:“不知公子对这位姑娘可满意?” 海富贵收回目光,道:“满意,当然满意。” **会心一笑,吩咐姑娘好好照顾这位公子后,便退出去了。 怡香听**说来了一位眼光颇高的公子,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位,看样子顶多是个暴发户。也难怪怡香会这么认为,海富贵从小虽然过着衣食不愁的生活,但是在船上的时间待得也不少,虽然没晒成古铜色皮肤,但是跟白嫩是不搭边的,尤其是他对自身穿着却不在意,这一身打扮跟个地主家少爷差不多。 让怡香更加奇怪的是,这位主一不喝酒,二不听曲,难不成直接要成那好事,也从没见过这等没风趣的猴急顾客,毛猴子就是毛猴子。怡香作为四名头牌姑娘,平时接待的顾客不是达官贵人便是书生才子,要不是看他没有什么恶心举止,又是个雏鸟,只怕怡香要借计离开了。 怡香无限风情的朝床上斜斜一趟,醉眼迷离的道:“公子,来嘛。” 海富贵谄谄一笑道:“其实,今儿找姑娘来并非是为了寻欢作乐。” 怡香奇了,问道:“那么,公子是为何而来?” 待海富贵将来意说过之后,怡香才觉得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跑到青楼来就是为了一个漠不相干送件衣服,怡香仔细在记忆中搜索了一遍,确认自己真的不认识此人。 但是当海富贵把那件粉红色旗袍拿出来后,怡香便再无疑问,眼中只有这件旗袍,一颗心完全被它所吸引,她能够想象自己穿上这件衣服是何种风情,只怕自己便要稳居聚香楼第一的名头了,就算是与金凤楼的六只金凤相比,也有与之争艳的本钱了。 怡香不敢相信,道:“这,真的是给我的?” “是的。” 得了海富贵这句,怡香迫不及待的拿过衣服,顺手就脱掉身上的衣服。 “哎呀……”海富贵闹了个脸红,连忙转过身去,没想到,这里的姑娘这么开放,当着客人的面就脱衣服。怡香见他害羞的背过身,不由嗤嗤一笑,道:“哟,没想到公子面嫩的很啦,倒是奴家孟浪了。”说罢,便放下了纱帐。 其实这纱帐半透明,挂与不挂并无区别,幸亏海富贵不存偷窥心思,一直背着身子,低着头,直到后面传来一声软语:“公子,请回头。” 海富贵慢慢转过身来,虽然心里想过这旗袍穿在这等尤物身上是如何观景,到底比不上实实在在的视觉冲击大,只见挺拔酥胸,纤细蛮腰,修长双腿,可谓前凸后翘、曲线玲珑。到底是旗袍,给人的视觉冲击难以阻挡。再配上怡香那勾人的眼神,幸好海富贵没存那方面心思,不然就……,呵呵。 海富贵围绕怡香,走了两圈,嘴里道:“嗯,不错,完美,这件衣服穿在姑娘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怡香捂嘴笑道:“那也多亏公子赐予。” “所谓宝剑赠英雄,美衣当然送佳人了。”海富贵再次夸道。 怡香道:“公子,谬赞了,不过,公子平白无故送出这等极品稀世美衣,当真别无所求。现在,就算是公子提出任何要求,怡香都……都会答应。”话声越来越小。 海富贵不好意思的道:“这个,还真对姑娘有所求。” “哦。公子请说。” 海富贵习惯性的挠了挠头道:“就是如果有人对你这件衣服感兴趣,问起的话,还请怡香姑娘为我海鲨服饰美言几句。” 怡香一开始以为,这等绝世服饰,乃是孤品,哪知竟然存在店家贩售,奇货可居的打算落空了,不过也好,自己是第一个穿出的,至少占有一定优势。于是道:“这个自然。咦……”怡香突然想到什么:“公子刚刚说的可是海鲨服饰?就是几天前开张的那家天价衣服铺子?” “嗯,小店刚开张,未想姑娘也听说过,倒是荣幸之至。” “前两天,听人说,明州城里开了一家天价的衣服铺子,一件上好料子衣服,竟然要卖七两银子,正打算和姐妹几个抽空去瞧瞧,不料,怡香竟然被公子寻着,怡香何其荣幸。” 怡香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海富贵见事情基本谈妥,便准备离开了,只是那怡香姑娘使出浑身解数想要留着这位主,无奈落花有意终漂去。最后海富贵还是推门走了,步子显得有些狼狈,出了聚香楼,海富贵抹了一把冷汗,心道:“还好哥的意志坚定,不然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有了怡香姑娘这位名模现身说法,因此海鲨服饰店内的旗袍转眼之间便一售而空。海富贵,观察了段时间,发现买旗袍的多是烟花女子,良家妇女一个都没有。于是便再推出更保守的一款,不再开叉,只做喇叭口,上身加了一个长袖披肩。这样子后,倒是有人购买了。 海鲨服饰的生意,越做越好,平均每天有一百二十两的纯收入,一个月后,便回本了。海富贵想着要把隔壁的店面盘下来,作为一个休闲区,提茶水等。只是海顺利还惦记着钱庄的房契,总觉得房契不在自己手里不安全。不得已,海富贵只好停止了扩店的步子,只能等下个月了。 有了这服装生意,海鲨帮的整体收入翻了两番。整个帮派,一片喜气洋洋,其乐融融。人人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看到这些辛勤劳动人民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满足感,海富贵心底涌现出一丝成就感。总算是不曾辜负这具身体。 毕同和尹大有两个也招了回来。现在这两人老实很多了,不再随意油嘴滑舌。海富贵每天去茶楼打听各路的靠谱、不靠谱的消息时,他俩就在旁边嗑瓜子。 这段时间茶楼说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品剑大会,一开始海富贵未曾留意,慢慢的这个品剑大会越来越火爆,再不打听清楚就落伍了。于是便对毕同和尹大有道:“你们知道这个品剑大会吗?” “这个当然知道了。”毕同瓜子壳都未来的及吐,便回道。 尹大有也凑过头来,道:“说起这个品剑大会,那可是这几年江湖上最热闹的一件事了。” 海富贵一听,这里面好像大有文章似地,忙道:“那就把你们两个知道的都说一说。” 于是,毕同尹大有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说起了品剑大会。 原来这品剑大会乃是,四大世家之一欧阳世家折剑山庄举办的一次比武大会,只有人品武功俱佳者才有资格获得欧阳世家所铸神兵利器。尤其是今年的品剑大会更是为了庆贺折剑山庄门主欧阳英荣登武林盟主之位,武林中有头有脸的都会去参加。此时各路英雄豪杰正纷纷赶往折剑山庄参加此次的品剑大会,如果要是能在折剑山庄擂台上赢得一把武器,在江湖中也可就扬名立万了。 海富贵不由问道:“那我们海鲨帮是否要去?” 只见毕同,话语一转道:“这个,少帮主,说实话,我们海鲨帮目前名望和势力都不够,老帮主说了,我们就一跑船的,会几个庄稼把式就行了,对于江湖上的事情,不需要参与那么多。” 海富贵算是明白了,自家海鲨帮在江湖上根本不入流,连这种等同奥运会的大事都没有参加的资格。 想到这个品剑大会,好比奥运会与世博会的合体,商机无限啊,海鲨帮要想快速发展壮大,那么就必须去,而且得去抓住商机。 别的不说,海鲨服装还只有在明州开有店铺,但是神州是如此的大,听说比明州大的城镇就有不下十个。这个巨大的市场,仅仅只占有明州这么一小块,显然不能满足海富贵的野心。所以要想开分店,那么品剑大会就是一个绝佳机会,折剑山庄势在必行。 海富贵把心中想法对海顺利说了以后。 要是搁以前,海顺利绝对会立马反对,由于最近海富贵的表现,每每出人意料,到后来事实又验证了海富贵的举措是对的,因此海顺利并未强力反对,只是道:“富贵啊,你爹我老了,雄心壮志早已没了。原以为你能守住家中的船就不错了,没想到你自己倒又搞了个衣服铺子,还办的比老子的海鲨帮红火。老爹认为守住这两个营生,足以让你富贵一生了。但是老爹也知道你年轻气盛,心思大,有想法。所以这件事你就自己拿主意行了,不管怎样,老爹都支持你。” 海富贵来了一个多月了,大概也知道海顺利以前对还富贵是个什么态度,没想到现在竟然对自己有了这么大的改观。作为一个父亲来说,他已经完全尽职了。 最后海富贵还是决定要去一趟折剑山庄,看一看这个什么劳子品剑大会。至少也得拉两个分店的机遇回来。 对于海富贵的决定,海顺利也没说别的,只是强调一条,必须带上毕同和尹大有两个,对于自家儿子那几招难以入眼的花拳绣腿,他再清楚过了,是出不了明州城的。 海富贵将家里的事情一一交代。帮内的走船生意不需要担心,对于海鲨服饰多嘱咐了几句。阿藻一听说少帮主要出远门,心里立马慌了,她现在身负店长和厂长两职,目前能够管好,那是因为有海富贵在,每天在店内都会时不时的望向对面豆腐摊的海富贵。 阿藻着急的快哭了,道:“少帮主,您走了,这衣服铺子怎么办啊?没有您我可什么都干不好。” 看着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海富贵有点谴责自己是不是用童工了。一开始没想到阿藻学东西这么快,跟在自己身边,不知不觉的就把如何管理学会了,而且还把两个场子管理的井井有条,仅管是自己在一旁指导。于是笑了笑,道:“怎么,这段时间,我都没去过店内,你不也管的好好的吗?” “那是,那是有少帮主你在后面撑着。”阿藻委屈的说。 “阿藻,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其实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相信自己,就算我不在,你也可以做的很好。”见到这小姑娘仍然没自信,于是拿出一个平时无聊刻的一个小木偶道:“这个给你,你就把这个当做是我。” 阿藻这才止要哭的架势,收下这个实在看不出是男是女的木偶,道:“那少帮主,您可要早点回来啊,明年的新衣服样式还要您才能做出呢。” 海富贵道:“这个你放心,此事我已有安排。而且此行,短则两月,长则半年便可回家。” 在海顺利和海鲨帮众位弟兄的欢送下,海富贵乘船离开了明州,前往折剑山庄。海顺利挥挥手道:“生意谈不成没关系,记得早点回来。” 尹大叔对儿子尹大有严肃的说道:“少帮主要是少根毫毛,我就打断你的腿。” 阿藻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祈祷,祈祷少帮主路途平安顺利,早点回来。 在大家的不舍中,船越行越远。 从此海富贵开始了他的江湖之旅。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章 旅途 第三章旅途 从明州乘船顺着神州第一大河流可至开封,然后经开封再转旱路,行走十来日便可至欧阳世家的折剑山庄。 海富贵站在船头,望着两侧的青山绿水缓缓迎来,又徐徐消失在身后,见到这清澈见底的江水和绿荫葱葱的青山,海富贵心中难得的舒畅,无污染的河道就是让人心旷神怡。海富贵的心情就跟时而跳出江面的小鱼一样的欢快。 海富贵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虽然没有羽扇纶巾,却也吟了诗词。确切的说,应该是背诗,从早上“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到晚上“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从清晨的“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到傍晚的“云帆望远不相见,日暮长江空自流。” 时不时的来上一首半阙。掌船的大叔是听不懂,不过也觉得自家的少帮主好像也有那么几分的书香风采。 毕同和尹大有两个是对海富贵知根知底的,心中正在奇怪,少帮主从小到大读过多少书,自己是知道的,认识的字绝对比他俩多不了几个。可是这回少帮主却能作出这等,一听就高深的诗词——虽然他们也听不懂。这是个什么情况?少帮主一天好几首诗词,还不带重样的。这才华,怕是状元郎也难及,也幸好他俩识字不多。不然还真会被海富贵这爆炸式的诗词给吓蒙了。要知道海富贵背的可都是些千古绝句,常人作出一首就名垂千古了,哪有人能够似连珠炮一般,一首接一首的没完没了。 海富贵完全被两岸的绝色风景所吸引了,每每遇到怦然心动的美景时,总要停船仔细品味一番,末了还总能找一首诗词与之对应,此时海富贵心中最是悔恨的是没带单反。可惜自己虽然也略懂绘画,但对山水写生完全不懂,涂鸦了几张后,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不再侮辱写生这门艺术。 海富贵似乎早就忘记要去折剑山庄品剑大会的事情了,而毕同和尹大有两个也不提醒他,本来老帮主就不喜欢少帮主参与江湖上的事情,现在少帮主自个忘记了更好。 于是本来十来天的路程,硬是行走了二十来天,还未走一半。这时海富贵才想起品剑大会这回事。好吧,这下子懵圈了,此时赶去折剑山庄只怕黄花菜都凉了。看到毕同和尹大有两个脸上似有似无的幸灾乐祸表情,海富贵也只能长叹一句:“遇人不淑啊!” 此时掌船的大叔说:“少帮主,要想准时赶到折剑山庄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一听这好像有戏,海富贵连忙请道:“曹大叔,请说。” 撑船的曹大叔说:“从此地往上十里,有条小河支道,沿着支道行船至碧溪村,然后走旱路,往西北方向,不出十日便能到达折剑山庄。”说道这里,曹大叔语气一沉,道:“只是最近听说这条道上有山贼做乱,因此很少有人走。” 一听说有山贼,毕同和尹大有两个立马道:“那还是算了吧,少帮主,万一……?” 海富贵眼睛一瞪:“万一什么?就你们俩这点出息,别说几个毛贼你们应付不来。” 被少帮主这么一激,毕同尹大有两个,拍着胸膛豪气满天的说:“怎么可能!咱俩自小跟随帮主习武,一套狂风刀法得了帮主真传,五六个毛贼近不了身。”见到少帮主那怀疑的眼神,又泄气的道:“只是怕打斗时,对方人多势众,伤到了少帮主,那属下就百死也不能赎罪了。” “怕什么了,有你们这两位武功‘高强的’高手,保管小小毛贼闻风而逃,哪里还敢露面。”在海富贵的坚持下,行船还是转向了近路支道。 这条河说是支道,但两百料的船只还是可以行走的。两日后,海富贵一行来到了碧溪村。海富贵还未下船,雅兴便已发作。待一篇《桃花源记》背完后,才下了船。 海富贵没想到这深山里头还有这这等热闹的小村,快赶上小城镇了,有点像是前世见过的那种风景旅游区的古镇。 碧溪村以风景优美著称,依山傍水,山清水秀。水车吱吱,小鸭嘎嘎,农夫耕种,牧童追逐。好一派世外桃源的风貌。小村给人的感觉是静,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慵懒。 曹大叔将海富贵三人送至此处后,只歇息了一会,再三嘱咐了毕同和尹大有俩个路上注意事项,着重强调要好好照顾少帮主,然后便回明州去了。 海富贵下了船,没走多远见到一位年轻道士,面色苍白,脚步虚浮,似乎受了重伤,这年头难道连道士也有人欺负?连忙上前问道:“道长,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年轻道士:“没……事,多谢兄台,贫道无碍。”说完便匆匆离去。 “真是个怪人。”海富贵心中一阵嘀咕,不过转眼便将它置之脑后。 碧溪村不大,百来户人,村里的房屋大都采用吊脚楼方式依山临水而建,海富贵对这种风格的建筑一向好奇,因此并不着急落住,而是在村内到处游逛,领略这世外桃源的风光。 碧溪村虽然小,但是各种事物不缺,有私塾,有货铺,也有客栈,还有小郎中。在毕同和尹大有饿到走不动了时,海富贵这才意犹未尽的走向碧溪村唯一的客栈。 客栈的人不多,店内客厅只有两桌客人,海富贵一行算是第三起。一坐下,店小二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毕同迫不及待的道:“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要快!” 店小二应道:“好嘞,本店有上好的芦花鸡,水煮鸭……。” 话未说完,毕同打断道:“不管什么菜只要有做好的就端上来,要快,我都快饿死了。”尹大有在一旁道:“再准备两个干净的房间,要挨在一起的。” 店小二一听这语气心中一乐,怕是又遇到了有钱的主,今天这是第二起了,生意真是兴隆啊。 此时,店内另一桌却传来一个声音:“哟,敢情又是一个和大少爷一般的有钱又大方的主。”虽然隔得远,但是声音却极其粗犷,响亮。 海富贵自然听到了,闻声望了过去,才发现个那一桌四人很不寻常,刚刚说话的是位身材粗犷高大络腮大汉,浓眉大眼,一身灰色衣服略显邋遢,右脚大大咧咧的放在了椅子上,端起大酒碗,一饮而尽,最令人注意的还是左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而身边那把长剑,竟然出奇的绑着锁链,更添了一份高深莫测。 旁边的一位,青年侠士装扮,脸上菱角分明,剑眉星目,一脸刚毅之色,深邃的眼神透漏出一股沉着冷静,正襟端坐于桌前,全身气势含蓄,似一把入鞘的宝剑。让人不由惊叹,好一位江湖儿郎,海富贵心中暗暗佩服,这人果然帅、酷到了极致,比自己这幅皮囊强多了,让人不由暗生惭愧。 另一位却是一位书生打扮,那张脸更是白嫩如玉的让女人嫉妒,衣着上好的苏州丝绸华服,外披一件紫红色的奢华袍子,腰系羊脂玉,胸前挂着一个巨大紫金项圈长命锁。看其装扮应是一位豪门巨富家的公子,非富即贵,尤其是衣服上绣的墨竹一看便知是出自顶级大家之手。全身透漏出一股书香世家弟子气息,其进食举止极其的斯文有礼,脸上露出淡淡的亲切笑容,只是胸前长命锁却显得有点孩子气。 最后一位是位女子,反而最让海富贵惊讶,这位女子正是在明州城碰到的那位卖艺少女,看到她穿的正是海鲨服饰套装,却仍然用那根麻绳绑了个葫芦在腰间,海富贵不由暗自一笑。 络腮大汉桌前有酒,卖艺少女身前也有酒杯,倒是青年侠士和那书生未曾饮酒。海富贵见对面四人不论打扮还是身份和气质都不尽相同,却相处融洽,本想过去打个招呼,寻思着还是算了,只是远远抱拳,算是回应。 那络腮大汉见了,便端起酒碗,远敬一碗,算是回应。 卖艺少女见了他这样不由问道:“碎大石的,给谁敬酒呢?” 络腮大汉哈哈一笑,回道:“那边的那位公子,嗯,倒是个妙人。” 卖艺少女,顺着所指的方向,瞄了一眼,道:“很平常呀,没什么不同。” 络腮大汉,只是喝酒,未作解释,嘴巴发出嗯唔,像是品酒,又像是在笑话她见识不够、眼力不行。卖艺少女一时也无可奈何,只是猛喝一口烈酒,还得意的扬扬见底的酒杯。 二人说话声音有点小,海富贵听不是很清晰,便不再关注,转身对店小二道:“小二,你们店内可有好酒。” “当然有了!”店小二回的极快,接着道:“说起酒的话,客官您可算来对地方了,咱们碧溪村盛产美酒,尤其是我们客栈酿的百日醉那更是远近闻名。而且,我这里还有个规矩。要是有客人能喝上一杯‘百日醉’而不醉倒的话,免……?”话未说完,被掌柜的打断了,只见掌柜的瞪了店小二一眼,补充道:“免……酒钱,” “哟,还有这等好事。”海富贵倒也奇怪,没想到这么小的地方也有奇人,这等营售手法倒也时尚。 而那边那桌听了掌柜的这话便是一阵笑声,只见卖艺少女道:“掌柜的这次不敢食宿全免了。呵呵……”笑声清脆。 络腮大汉道:“唉呀,掌柜的这是自个毁了招牌,也不想想,这天下能有几个人物能有瑕姑娘这般的好酒量,说实话,我老谢都自愧不如啊。” 书生打扮的公子道:“人家也只是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 青年侠士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掌柜的似乎没听见对方说的,只是脸上有些不自然,回了海富贵的话:“是的,客官,不过咱们的‘百日醉’虽然香醇,但是酒性也是极烈,不知客官是否需要来上一杯?” 海富贵问向两个手下,道:“你们俩要不要试试?” 毕同道:“好男儿当和烈酒,当然要尝尝了。”尹大有也附和道“虽然出门在外不易醉酒,但是小酌一杯也是不错的,少帮主你也试试?” 于是,海富贵便要了三杯。 待酒上来时,发现和普通烧酒无甚区别,毕同只当是普通酒,掌柜的还没来得及提醒,他便猛的一口就灌了下去,只觉的跟吞了一团火似的,从喉咙一路烧到肠胃,久久不化,毕同怪叫一声,端起茶水猛的就漱口。 掌柜的见状,只得道:“客官,这酒太烈,不宜快饮,只能浅尝。” 毕同,缓过气来才道:“这哪里是酒啊,分明是毒药!” 有了毕同这个前车之鉴,海富贵和尹大有,便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果然够烈,估摸着这“百日醉“起码也有六十多度,这时代由于蒸馏之法为未出世,平常的酒只有十多度,这家店想必掌握了什么独门蒸馏之法,因此能够把酒提纯到这个度数。 海富贵不善饮酒,因此只是浅尝一口便作罢。而尹大有倒是把这杯酒喝完了。 只是没想到,这酒不但烈,还极容易上头,后劲也是极大。不到一刻钟,毕同由于空腹喝酒,早已醉倒;而尹大有,看其满脸通红的样子,估摸着也有八九分迷糊了。难怪这掌柜的说,喝不醉的话免酒钱,看样子还真要几分本事才能喝到免费酒。 海富贵看着这俩货,无奈的摇了摇头,正要准备叫店小二帮忙扶进客房时。突然感觉店内气氛一阵凝滞,海富贵感觉这源头应是由门外而来,由于他是背对大门而坐,因此并未第一时间发现门外有什么稀奇之事,见到店内的人都朝门外看去,于是海富贵也便回头一看。 这一回头,海富贵便陷入深深的沉迷当中。 海富贵以前不知道什么是美,不管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还是倾城倾国、国色天香,或是螓首蛾眉、艳若桃李,抑或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些对海富贵来说都没有个确切的概念,但是这位缓缓而来的兰衣劲装的高挑女子却给出了海富贵一个完美的答案。 海富贵完全明白了曹植是为何会作出《洛神赋》这等千古佳文。 如果对于儿童来说,糖葫芦便是心中的最美; 如果对于秀才来说,一首绝句诗词便是心中的最美; 如果对于农夫来说,满仓的粮食便是心中的最美; 如果对于君王来说,座下的龙椅便是心中的最美; 那么对于海富贵来说,眼前这位面若寒霜的女子便是心中的最美。 此时的海富贵,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海富贵感觉自己的世界忽然变成了春天,遍地开满了鲜花;又感觉到像是飘上了天空,全身骨头酥酥麻麻;又像是喝了一坛美酒,飘飘欲仙。 海富贵在心里头在狂喊:“我完了,我完了……” 面对这女子犀利冷眼,海富贵完全不自知,因为此时他的脑袋已经完全懵了。 冷艳女子路过海富贵身边时,低声冷哼一声,厌恶之情不言而喻。远远的找了一张桌子坐下,道:“掌柜的,准备间客房,再做几道菜,我不喜欢荤腥的。” 这句话似犹如天籁之音,狠狠的轰进了海富贵的脑海,深深的划上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海富贵心中叹呼:“完美,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而另外一桌,卖艺少女也不自禁的发出赞美之声:“啊……,好美!” 冷艳女子闻言,露出一个融化冰雪的笑容道:“谢谢姑娘的夸奖,你也很可爱呀!” “啊……,你听到了!”卖艺少女露出一个害羞的表情,道:“没……没有,我比你差远了。” 冷艳女子,转眼扫向那一桌的其他三人,打自己进店来,只有那青年侠士装扮者仅仅扫了一眼,便不再多留。那书生则是稍微多留了几眼,便谨守君子礼仪,不再观望;只有那邋遢的络腮大汉,一直盯着看,本想质问为何如此无礼,最终还是算了,因为门口那桌还有个更加可恶的人,不但上下打量,而且那眼光怎么看都是色色的,最可恨的是还流着哈哩子。只得把手中长剑朝桌子上重重一放,以示警告。 此时,店小二端着盘子上来,道:“客官,这是您的素菜,还有您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是楼上第三间!您先用餐,还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喊我!” 冷艳女子应了一声,又道:“没有我吩咐,不用来我房间打扫。” 且说那一桌,那卖艺少女小声道:“那姑娘真帅气,长的好看,身材又好。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变成这样的大美人就好了。”双手捧脸,陷入深深的遐想中。 书生则对络腮大汉道:“谢兄,你刚才可是……有点失礼了。所谓,君子非礼勿视。” 络腮大汉哈哈一笑道:“开什么玩笑?男人看见女人,要多看几眼才算正常!对吧,姜小哥。”转头对旁边的青年侠士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叫姜小哥的青年侠士回答他的只有无奈和沉默。 络腮大汉见姜小哥并未回应,接着道:“话说回来,刚才那姑娘步伐稳健,气息悠长,绝不是一般人。”话语间透出一股极其肯定的自信。 书生道:“这么说,你是觉得她是位高手,才多看几眼了?” 络腮大汉道:“那倒不是,纯粹是因为她长的漂亮,哈哈……。” 众人一阵无语。 刚好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了,于是姜小哥便道:“好了,赶了一天的路都累了,大家早点回房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众人起身,卖艺少女突然想到什么事情,道:“那我再去要一壶酒,明天在路上喝。”说罢,火急火燎的转身就走,一时太急,踩到什么东西。 只听一个夸张至极的杀猪般的声音:“哎呦……,你踩到我的脚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店内进来三个衣衫褴褛,样子猥琐的家伙,一看便是地痞流氓,其中为首的一个努力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卖艺少女见到踩了人,连忙道歉:“啊,真是不好意思,一时没看见,没伤到你吧?” 地痞道:“没看见?这么大一活人站这儿,你说你没看见?再说你刚才踩我脚了你知道吗?我新买的靴子,让你这么一脚就踩上来了,上面全是泥巴,你看见没?你说怎么赔吧?”一连好几问,且越说越大声。 卖艺少女也是跑江湖多年了,此时已明白,怕是碰到地痞了,于是便不再客气,道:“你们,是故意找茬吧?” 地痞正要再次咆哮时,却被一个人打断了。 打断他的正是海富贵。自见到那位冷艳带剑女子后,海富贵便失了魂似地,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喊:“不能错过这个女子,一定不能错过她!” 此时的海富贵心里头幻想着要是能跟这等女子共度一生,该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情,然后思绪便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了,幻想着怎么样的甜蜜生活。此时正在思索要怎么才能迈开这第一步,有个好的开场搭讪,才能顺利进行下一步,以及下下步,下下下步。 刚要有点头绪,就被那地痞杀猪般的喊声所打断了,心中那个气愤,不需多言,大喝一声:“毕同,大有,把这三个碍事的家伙赶到走。” 毕同已经完全喝醉趴下了,可以忽略;尹大有有七八分的醉意,一听少帮主的吩咐,顿时来了精神:“好的,少帮主。”仗着酒意,借着酒胆,走了过去。 店内其他人都没想到,最先出手的竟然是这位“少帮主”,络腮大汉一行人不由看了海富贵一眼。书生赞道:“没想到这位公子倒是位见义勇为的侠士,谢兄眼光果然高深。”因为先前这位谢兄说过一句:那位公子是位妙人。 只是书生哪里知道海富贵心中的真正意图呢。 尹大有走了过去,开口便喝道:“你们三个是自己滚出去,还是我踹你们滚出去?” 地痞见有人出头,先摆出一个恶脸型,才道:“哟呵……,来个不怕死的二愣子,怎么招,想替人出头啊?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话未说完,只见一个杀过大的拳头直呼脸面而来,这一拳,打中了半边脸,被击退了几步,吼道:“哥几个,上!” 由于脸上吃痛,说话不清楚,两个手下问道:“你说什么?老大。” “我说,给我上!”地痞气急败坏的朝海富贵扑了过去。两个手下再不济也明白了,跟着一起上了。 尹大有从小跟着海顺利学武,虽然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高手,但是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地痞来说,还是足足有余。仗着酒劲,以一敌三,硬是一招都没挨,便把这三个地痞揍的毫无招架之力,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临走时还放下狠话道:“小子你等着,有种别跑!” 尹大有哪里在乎这种瘪三的威胁,转身向海富贵回复道:“少帮主,碍事的家伙被赶走了。” “嗯!”海富贵应了一声,又道:“好了,你扶毕同回房休息吧。” 尹大有应了命令,扶起毕同,笑道:“这小子从小酒量就是比我差,哈……,这回又输了,真是丢人,”说罢,扶了毕同走了。 卖艺少女见了空,便想过来道谢,只是还没来得及,海富贵又有了新的举动。 只见海富贵,整了整衣裳,又弄了弄头发,觉得不是很满意,于是用手沾了点茶水,捋了捋微乱的头发,确认发型完美后,迈着步子,径直向那位漂亮的女子走去。一时间众人都不明白这人要干嘛。 冷艳女子见到这位让自己恶心的讨厌鬼走了过来,心里涌起一阵作呕,心道:“你要敢跟本姑娘搭话,本姑娘就给你一剑,首先刺瞎你这双色狼眼再说。” 海富贵以一个自认为极其优雅的姿势来到这冷艳女子桌前,清了清喉咙,开头时声音仍然有些干涩,道:“姑……娘,你……好美!” “唏……”顿时唏声一片,店内人都未曾料到,这位看似极其普通的公子哥竟然会做出如此般举动,难道他想调戏这位姑娘家? 书生走了过去,一抱拳道:“公子出言略显轻薄,未免于礼不合吧。” 海富贵这才发现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恍然大悟状,向冷艳女子郑重行了一礼,尽量搜索这心中的客气词汇,道:“姑娘,请恕在下无礼,我只是被姑娘的绝世风采所吸引,前来认识一下,敢问姑娘芳名?仙乡何处?家中都有些什么亲人?” 刚说了他无礼,没想到转眼又问对方家住哪,还有什么亲人,这人是要干嘛?书生没见过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只得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海富贵连忙解释道:“哦,是这么回事,我只是想打听清楚姑娘家的情况,好方便将来下聘。” “下聘!”众人齐齐惊讶。 冷艳女子面色狐疑,不知道这位是不是烧坏脑子了。 “是啊!”海富贵一脸从未有过的真诚和严肃,道:“姑娘,在下海富贵,大海的海,富贵满堂的富贵,今年……十七,家在南方明州城,世代走船,家中现有大小船只一十八艘;另有一间衣服铺子;在明州有一套祖宅,房屋十来间;田产有二百七十亩,家境还算殷实。慈母早故,由父亲抚养大,是为三代单传。今日一见姑娘,惊为天人,自问难以忘却姑娘身影,愿娶姑娘为妻,从此祸福与共,生死相依。愿姑娘怜我一片真心,愿意屈身以就。我海富贵保证姑娘一生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此衣食无缺,富贵荣华。” 海富贵在这毫无顾忌的,噼里啪啦说一堆,完全没注意周围人的眼神,跟看怪物一般看着他,书生已经被他这番话雷到外焦里嫩,指着他道:“你……你……,真是孟浪!”你这算是什么?算是提亲吗?有你这样刚见面就提亲的吗? 卖艺少女,惊讶的说不出话,嘴巴张的老大,心中直呼:“你脑子烧坏了啊,哪有一见面就自己上前去提亲的啊!” 连沉默少言的姜小哥也难得的道:“真是个莽撞的小子。” 络腮大汉则是哈哈大笑:“兄台,真爷们,果然好爽。哈……” 而当事人,冷艳女子由一开始的惊讶到木然,听到后来,一张脸已经再也把持不住涨的通红,胸膛不知是因气愤的还是激动,起伏不平。话说,自己行走江湖多年,虽然也遇到不少登徒子,但是像这种初次见面就一脸诚恳的来当面求亲的,还从未见过,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闻所未闻啊。 卖艺少女磕磕巴巴地说:“你,你这算是提亲吗?” 海富贵见道冷艳女子似乎有点吃惊,于是道:“在下知道,这么冒昧前来是有些不合常理,只是在下一见到姑娘便已终生难忘,只盼能与姑娘朝朝暮暮,共结连理,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那份情感,只好自己为自己提亲了。虽然礼数上,欠缺了一点,但是海某一片真心,天人可鉴,还望姑娘垂怜。” 卖艺少女心中气道:“垂怜你个大头鬼,莽撞鬼!” 这番话犹如冬天雷声一般,一句句深深的抨击着冷艳女子的脑海。待渐渐平伏心情后,不知是气的说不出话,还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抑或是懒得说话,只是拿出一块铜镜递到海富贵眼前。 海富贵见了,脸上难得一见的红了起来,竟然变得有点害羞,接过镜子,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初次见面,就送这等贴身之物,可惜我身上并没有什么贵重东西可作为定情信物,就这一个跟我长大的不值钱的铃铛,姑娘要是不嫌弃就先拿着,放心,他日在下定会寻得精致礼物补上。”说罢,从脖子上摘下那个小指大的铃铛,铃铛由于年代久远,里面铛簧早已丢失。 冷艳女子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尴尬的情况,也从未遇到过这般不要脸的主,变得有些手足无措,哪里会去接那什么劳子铃铛,哪怕就是个黄金。愣了半晌,硬是不知如何应付。只得冷哼一声,提剑便走,匆匆回房了。 海富贵在后头追问道:“姑娘,你还没告诉在下,你家住哪呢?”只是并未真个追了过去。 书生单手扶额,心中汗颜:“不知要不要告诉这位公子,人家姑娘的意思是让你照照镜子,那是婉转的拒绝。你倒好,竟然当成定情信物了。”叹了叹气,道:“这位公子,你……真不懂吗?”最终书生也不知如何跟他说,只得长叹一声。转身走了。 青年侠士姜小哥见了,摇了摇头,道:“兄台,你多保重,看情况那个女子似乎动了真怒。”说完也走了。言外之意,就是要小心她的报复。 卖艺少女倒是没说什么了,只是仔细看了看海富贵几眼,确认确实是个人类后,便也走了。 络腮大汉仍然豪爽的大笑:“痛快,我行走江湖多年,这才头一次碰到这么有趣的事情,兄台,不错,爽快!直接!够爷们!”说罢,哈哈大笑,也走了。 对于书生的那句话,海富贵当然知道书生后面想说的是什么,他当然也知道冷艳女子拿块镜子出来是什么意思。冷艳女子没泼杯茶水在地上让自己照照镜子就不错了。只是当时的自己也只能装糊涂啊。 对于那位冷艳女子的如此反应,海富贵倒也不是很意外,毕竟女神岂是那么容易就追到手的,海富贵也不灰心,心中想起了一位大神,牢记不怕苦,不怕累,不要脸三大要点。顿时又燃起熊熊劲头。 海富贵也回房休息,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于是起来走走,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心思动乱之时情不自禁的就背起了《洛神赋》:“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真是个满堂兮美人,倾城当如是。 背完了词,又准备放声高歌几首,想了想还是作罢,要真个半夜唱歌,那就是人神共愤的结果了。但是,海富贵仍然毫无睡意,于是便来到外面的走廊,来来回回走走,时而傻笑,当然徘徊最多的地方,不需多言。 海富贵半夜在走廊上来回走动,却不知阴错阳差的耽误了某些人的行动。到最后海富贵实在是瞌睡压倒了兴奋,便回房睡了,睡觉时,脸上仍然带着微笑,或许是傻笑。 白天那三个地痞流氓吃了亏,这回趁着夜晚漆黑,便来干起了拿手事。打算来客栈偷那些有钱人的行礼,看白天两起人中有位公子哥,随身行李肯定不少。正准备偷偷的从后院翻墙的时候,却见到海富贵一个人在走廊院子,来来回回走,无奈只好静静等着,等到三人都瞌睡了,还不见海富贵回房,正想要不要下个狠手收拾了这个“碍事”的家伙时,海富贵便进房了。三人松了口气,片刻后,便熟练的翻过院墙,兵分两路行动,直奔两个房间。 白天被打的最惨的“老大”去了海富贵房间,原因无它,就是想报仇。只是他运气不怎么好啊。 毕同白天时早早醉倒了,没吃东西,此时被饿醒了,想着是不是去找点吃的垫垫肚子,正准备出去的时候,看到三个身影跳进了院子,于是便又躲了进来,叫醒了尹大有。 看到其中一人竟然往少帮主房间走去,哪里还按耐得住。 且说那地痞老大,轻轻的撬开门,侧身溜了进去,感觉后面紧跟着进来了两人,不由压着嗓子,低声喝道:“不是叫你们两个去另一只肥羊那的吗?”转身一看,分明是白天那两个醉汉,顿时吓的三魂去了两。刚要呼喊,被毕同一拳打了回去,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被毕同和尹大有两个,揍的跪在地上抱头哭爹爹喊爷爷的。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惊醒了海富贵,海富贵刚睡下就被吵醒了,醒了后,点灯一看到这情况,地上的地痞已经是鼻青脸肿了。正想审问时,外面传来打斗声。估计是这货的同伙,于是让毕同和尹大有提了这位分不清面容的地痞走了出去。 此时外面已经是通火如明了,只见外面两个人抱头蹲在地上,看样子也没少挨揍,店内住客早已醒来。毕同将这位地痞“老大”,推了过去,这下三个难兄难弟总算又凑齐了。 那青年侠士姜小哥,见到这海富贵三人也抓了一位,不由一拱手道:“兄台手下真是好本事。轻易便拿下一个蟊贼。” 海富贵也抱了抱拳道:“过奖了,几个不成器的属下献丑了。”只是眼睛看的却是另外一个方向的女子。但是那女子瞧也没瞧他。 姜小哥见人都到齐了,便道:“大家都看看是否丢了什么?”于是各自检查,只有那书生丢了个包袱,道:“我的包袱不见了!” “包袱?是这个吗?”只见冷艳女子,拿了一个青色包裹,看样子是有些份量。 书生见了,欣喜道:“正是这个,没想到这些贼子这么狡诈!” 冷艳女子道:“你打开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书生接过来后,当面就打开,由于包裹稍沉,刚打开便有一个硬块掉了出来,滚到地上,众人眼前一亮,原来是一块二十两的金锭,待书生全部打开包袱后,众人更是连连发出惊叹声,原来这个包袱里头,装的全是金银珠宝,在夜晚的灯光下是那么的耀眼,闪闪发光,牢牢吸住众人的目光,当然某个花痴除外。 卖艺少女首先发出一声惊叹:“哇……!” 络腮大汉道:“呵呵,夏侯家果然是家大业大,你这包袱里少说也有几百两。那帮小贼是没这个福气了。既然有这么多银子,咱们以后的吃喝住宿可不能再跟今天这么将就了!” 连冷艳女子也道:“这……价值量确实不菲。” 只见书生木然道:“这……没多少吧?出门在外的,身上稍微多带点钱总是好的。” 唉,吾等平民是难以琢磨富豪的心态的,卖艺少女没好气的道:“这只是稍微多带了‘点’吗?” 而那三个蟊贼,竟然趁大家注意力都放在那一包袱金银珠宝的时候,蹿出了院子,待大家发现时,已经翻出院墙,逃进茫茫黑夜。 冷艳女子,不由怒道:“哼,可恶的蟊贼,算你们跑的快。” “就是!”卖艺少女也气鼓着脸道:“白天挨了打还不长记性,晚上又来偷东西。” “算了,妹子犯不着生气,有些人就是像苍蝇一样粘人,下回再见到,绑了他们卖去做工就是。”冷艳女子这话明显有所指,于是明白的人都望向海富贵。 只见海富贵,喃喃一笑,道:“呵呵,苍蝇也只粘着自己喜欢的事物。” 好吧,碰到这么没脸没皮的,她也没招,转身对那书生道:“这位公子,出门在外,钱财不外露,公子随身携带如此贵重的钱财,难免会被一些宵小所觊窥,江湖险恶,还望公子小心。” 书生得了冷艳女子帮助追回了钱财,听了此话连忙道谢:“小生明州夏侯瑾轩,多谢姑娘仗义出手相助。” 冷艳女子道:“原来是夏侯公子,难道您是夏侯世家的少主?” 只见书生稍显羞涩的道:“正是在下。” 冷艳女子释然道:“难怪,我道是哪家公子出门带着如此巨款。”书生习惯性的挠了挠头。冷艳女子转身对其他几位道:“在下暮菖兰,敢问几位尊姓大名?” 络腮大汉,大咧咧的道:“我叫谢沧行。” 卖艺少女道:“我叫瑕。” 青年侠士,淡淡的道:“姜承。” 海富贵心中极其高兴:“原来她叫暮菖兰,真是个好名字。”海富贵在心里用尽一切赞美之词。笑着脸,也一抱拳道:“在下海富贵,暮姑娘你知道的,这是我的两个同伴……?” 冷艳女子并未听他说话,也不等他讲完,便开口道:“瑕姑娘,夏侯公子,姜少侠,谢公子……。” 谢沧行立马接上道:“不用谢,请客吃饭就行了。” 暮菖兰心头一阵无语,怎么又碰到个油嘴滑舌的。 瑕姑娘见到谢沧行又在这用名字作弄人了,连忙道:“暮姐姐,不用理他,你叫他碎大石的或者大块头就行了。”这小姑娘,有股天生的亲和感,刚认识的人便叫姐姐,却丝毫不显唐突。一时两个姑娘家便亲近起来,似乎有无穷的话要讲。 几个大老爷们,也便相互聊了起来,谢沧行的话要多了些,天南地北什么都讲,姜承刚好相反,有点惜字如金,而夏侯瑾轩则时不时的问上几句,毕同不知什么时候去找吃的去了,尹大有作为海富贵手下,则远远站着。海富贵呢,心不在焉,大部分的时间在听,因为他刚刚听到了两个名字“夏侯瑾轩”,“姜承”。心中既是激动就又是紧张:“尼玛,就让我这么稀里糊涂的撞上了主角,老天,你不是在玩我吧?”本来不打算和主角有什么牵扯的,没想到还是碰上了。海富贵心想着是不是要趁夜离开这家店了。 折腾了这么久,掌柜的也惊醒了,了解到发生的事情后,才唏嘘气愤不已,说是明天报官处理。于是,此夜便再无事,各自回房睡了个回笼觉。 第二天,海富贵稍微有点睡过头了,毕竟昨晚只有快到天亮时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因此是客栈最后一个起床的,来到前厅时,大家都用完早餐准备启程赶路了。 海富贵,搓着脸庞和双眼向大家打了个招呼道:“各位早啊!” 首先回应他的便是瑕姑娘,只见她道:“还早啊!你也不看看太阳到哪了!” 夏侯瑾轩道:“昨晚耽误了睡眠,我也没睡好,起来的稍微晚点也正常。” 谢沧行则笑道:“睡觉睡到自然醒,逍遥自在,海公子真乃性情中人啊。”也不知他这句是夸还是损。 暮菖兰肯定是当做没听见。 姜承道:“海兄,昨晚相聊甚欢,可惜我们这就要启程前往折剑山庄了,不如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海富贵还是第一次见他说这么多话,一听他们竟然也去折剑山庄,这岂不是和自己同路,难道,老天真的要我抱主角的大腿不成?看了看那边暮菖兰好像是已经加入到他们一行当中,于是问道:“暮姑娘也和你们一同去折剑山庄吗?” 瑕姑娘立马走过来道:“是啊,暮姐姐武功高强,咱们有钱的大少爷,雇了暮姐姐当保镖,护送到折剑山庄。说起来我和碎大石的两个也是大少爷的保镖呢。”语末有些自嘲。 海富贵没时间去想卖艺少女为何成了富家公子的保镖事件,他一听到暮菖兰也去折剑山庄,立马道:“真是太巧了!我也要去折剑山庄,刚好同路,不介意搭个伙吧?” 瑕姑娘刚想答应,听到那边暮菖兰一声咳嗽,于是道:“这个……,还要看夏侯少主的。” 夏侯瑾轩则大方的道:“当然可以啊,人多力量大,路上也安全些,而且海公子的两位随从身手都是不错。” 海富贵喜道:“那就多谢夏侯少主了。”说罢还看了看那边的暮菖兰。只是暮菖兰连个冷眼都没有给他。其实不管夏侯瑾轩答不答应,估计他都会跟在后面。 此时,谢沧行凑了过来笑嘻嘻的道:“海兄弟,你是原本就打算要去折剑山庄,还是临时起意,别有用途啊?” “当然是原本就打算去的折剑山庄的啊。”海富贵理直气壮的道,不过,这里除了毕同和尹大有没人相信。 “嘿嘿……。”谢沧行笑了笑道:“海兄弟,你这可就心口不一了吧,和昨天那个直爽豪迈的海兄弟可不像哦。” 一提到昨天的事情,暮菖兰立马变脸,留了一句:“我去前面探探路。”便先走了。 海富贵发现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也不做解释了,便低头默认了,又惹来谢沧行一阵发笑。 除了海富贵,其它人早已收拾好行礼,只管上路了,海富贵也不欲让大家久等,便多拿了些包子馒头打包走了。 今早,毕同和尹大有就发现客栈里有人在说昨天有个莽撞的少年郎犯了花痴,遇到初次见面的漂亮姑娘,便自个上前求亲。仔细向店小二打听,才知道,这个犯了花痴的少年郎竟然是自家少帮主。 二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家的少帮主会做这么离谱的事情,仅管少帮主以前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没到如此离经叛道的地步啊,因此,二人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在行走时,便刻意的拉着海富贵落后了几步,小声问道:“少帮主,听说您昨天遇到一位心仪的姑娘?” “是啊,你没发现吗?”海富贵脸上洒着得意的笑容:“就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姑娘,怎么样,你家少帮主的眼光不错吧?” “是,是,那位姑娘家确实是位难得一见的绝世佳人。”毕同点了点头,又道:“听说您还当面提亲了?” “嗯,”海富贵丝毫不以为意的承认道:“怎么?有问题吗?” 尹大有顿时头大了,道:“我的少帮主啊!且不说你才第一次见到人家,自古以来,双亲在世,哪有自个去求亲的,你就算是再怎么稀罕人家,也得由老帮主,请媒人先去游说,进行撮合,看过八字……。” 后面还有很多,海富贵没让他说完,挥手阻止道:“好了,别说了,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规矩,我喜欢她,想和她成亲,在一起生活,便去提亲了,难道不行吗?虽然有些突然,但我是真心一片啊。” 面对少帮主这个样子,毕同和尹大有也自知多劝无意,便不再劝说,只是道:“少帮主,好像那位暮姑娘并未看上你呢。” 海富贵并不以然的道:“我相信,百炼钢也怕绕指柔,水滴石穿,只要我持之以恒的的真心追求,相信总有一天,暮姑娘会被我一片真心所打动的。” 海富贵说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因此前面的几人也听到了,姜承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瑕姑娘在心里道:“唉,这个莽撞鬼……,看来暮姐姐要有心烦的日子了。” 夏侯瑾轩轻声道:“看来,海公子当真是固执,丝毫不顾礼法。” 谢沧行却道:“海兄弟,此乃真性情也。” 暮菖兰自然也听见了,不由加快脚步,耳不见为净。估计要不是因为有人在场,剁了海富的心思都有。 这时大路上,有一行人打扮怪异大胆,短衣短裙,头戴一个奇怪的服饰,全身挂了许多银饰,是位妙龄少女,似乎也听到了海富贵的说话,本已他错过身一段距离,听了海富贵这段话后,不由停步回头看了看,露出若有所思状,片刻又露出笑容,像是想通了什么似地。 海富贵因为心不在焉的,此时眼里只有“她”,不然肯定会被刚才那位姑娘的打扮所吸引,因为刚才的那位姑娘的打扮实在是太过火辣了。 毕同和尹大有见少帮主这副痴迷样,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只有等少帮主自己碰的头破血流时才知醒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四章 山贼 第四章山贼 且说,海富贵一行人,出了碧溪村,往西北方向朝折剑山庄出发,走的正是那一条近路。不久便进入了号称石林嶙峋、怪峰林立犹如迷宫的千峰岭。千峰岭少见树木,到处都是石林,一条小道盘旋于各个石峰之上,像似一条纽带。石峰之间的连接要么是巨石横搭,要么便是天然石拱桥。云雾笼罩整个千峰岭,能见度低,加上道路曲折陡峭,如果不是熟悉之人,极易迷路。 站在到一处山峰的怪石前,夏侯瑾轩不禁叹道:“此处的峰峦叠起,陡峭俊险,真是与众不同,。” 在真正有文化人眼前,海富贵便不好再卖弄自己的那点墨水了,忍住了背诗的冲动。 此时瑕姑娘小声嘀咕了一句:“要不是大少爷脑子一热,非要步行,我们哪用得着走这种怪地方。” 夏侯瑾轩好像听到了什么:“瑕姑娘,你说什么?” 瑕姑娘慌道:“没……,没什么。我是说……我们快走吧。” 姜承停下来道:“前面就是千峰岭了。听说那一股山贼便藏在此山中,大家小心点。”显然他们都知道此事,都应了一声,心中暗自提高了警惕。 但是海富贵他们不知道啊,毕同和尹大有一听有山贼,不由靠近海富贵小声道:“少帮主,有山贼,咱们是不是回头啊?” 海富贵瞪了他们一眼,低声喝道:“没出息,连个姑娘家都不如!别给我丢脸!”被海富贵训了一顿,毕同和尹大有也只好硬着皮头跟上,只是紧握腰间刀柄的右手有些微颤。 行至一山腰处时,走在前头的暮菖兰在前天的一个转弯处,突然退了回来,面色略带沉重道:“前面有山贼挡道,拦住了两个老人在索问钱财。” “真有山贼!”夏侯瑾轩道:“刚好,让我等碰到,就顺手解决掉,也算是为这一方百姓除了一害。” 姜承道:“夏侯少主说的是,既然让我等遇见了,就不能不管,只是不知对方底细,还得好好谋划。” 暮菖兰道:“贼子不多,只有三个,只是对方手里抓了两名百姓,只怕到时候逼急了,会以人质做威胁。” 姜承一听,沉默一阵道:“嗯,看来得想个法子,引开他们才好。” 众人商议一阵。海富贵两辈子都没遇见过这等事情,此时能够不转身逃走已是用了极大的努力了,对这种事插不进嘴,只能听着。 众人商议的法子,就是派个人出去露个脸,勾引一下,看看能否勾引一个或者两个过来,同时让暮菖兰悄悄潜行过去,趁留守的人不注意,一举制服。而这个诱饵就落到了海富贵身上,面对众人的目光,尤其是暮菖兰那似嘲笑的目光,海富贵狠了狠心,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毕同立马道:“少帮主,还是让我去吧。”尹大有也道:“让给我去也行啊,少帮主?” 海富贵道:“你们不行的,只能我去。”诱饵嘛,大了会吓住山贼,只能找个柔弱的,夏侯瑾轩肯定是否定了,瑕姑娘当然也不行,暮菖兰有偷袭任务,就只剩海富贵这个看上去比较好欺负的人了。 毕同和尹大有自然也知道事实如此,只是不放心海富贵,做最后的努力劝说罢了。两人看着海富贵整了整衣服便走了。心中恨不得跟随而去。 谢沧行见暮菖兰也悄悄去潜伏了,才道:“你们两个可别坏了你家少帮主的事情,他这是要在暮姑娘面前好好表现呢。” 毕同道:“那也不能拿命去。” “你们少帮主没你想的那么没用。再说有姜小哥在,会让海兄弟遇险吗?” 海富贵平息了心情,心中给自己打气道:“为了她,不能怕。”然后哼起了小曲,就这么悠闲的走了出去,见到前面的三个蟊贼正在勒索,一对年老夫妇,顿时大叫一声:“哎呀……,我的妈!山贼。”说完,便又跳了回来,躲在转弯处的巨石后。 三个蟊贼正在搜查年老夫妇的行礼,突然听到这么一声,回头一看,竟然是为公子哥,看其样子就知道是只大肥羊。其中一个道:“你在这看着他俩,我们过去看看。” 这两蟊贼倒也小心,并未鲁莽的追了过去,而是慢慢的走了过去,四下观望。 海富贵躲到巨石后才发现,自己额头一阵冷汗,见到那蟊贼虽然看见了自己,好像并未上钩一样,于是把头慢慢伸出去。这一伸头,便看见了那两蟊贼,正慢慢的接近巨石,但是那两蟊贼也见到他伸出的半个头了,心中一惊,道:“不好,中计了,快退!” 本欲埋伏在后头准备偷袭的姜承和谢沧行只好提前跳了出来,喝了一声:“此时想跑,晚了。” 这是海富贵第一次见到,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人会轻功,不然他们俩这一跳,怎么会有三四丈远,仅管借了地形优势。只见姜承和谢沧行,两人从空中跳落,飞扑两位蟊贼。这两蟊贼身手也不错,见到来人武功高强,拼死的抵挡两招,一把鬼头刀竟然超常发挥,护住了全身。 姜承的兵器很奇怪,似一把短剑,却无剑柄,而是夹在拳套上,用的招数也奇怪,既似剑法,又似拳法。与其对敌的山贼,只有步步后退,挥舞刀法护住周身要害。 而谢沧行虽然用剑,但是剑未出鞘,只见他举重若轻,只是偶尔或挑,或刺,或砍,招招攻人所必救。与他对敌的蟊贼,心中大寒,此人随意出手几招,自己竟然完全挡不住。 而后面那位看守人质的蟊贼,见到这个状况,立马疾奔向前,想要助两位兄弟一臂之力,却被一阵寒光所阻挡。 暮菖兰等的便是这么一个机会,哪里能错过了。暮菖兰使的便是随身携带的那把长剑,剑招灵活多变,而且极快。蟊贼哪里见过如此高深的剑法,左支右绌,眼看一剑削了过来,躲无可躲时,只得就地一滚,也不管姿势是否狼狈了,感觉头顶一凉,原来是被暮菖兰削了一片毛发。 此时,瑕姑娘则悄悄来到那对年老夫妇身边,将其护在身后。 夏侯瑾轩则是海富贵认为最神秘的一位,只见他嘴里念念有词,双手一甩,一张“纸片”,便飞向与姜承对打的一位蟊贼,“纸片”打在了蟊贼身上,立马着火,蟊贼吓的嗷嗷大叫,也不顾姜承的攻势了,在地上连打了三四个滚,才堪堪扑灭。 海富贵见到他们几个各有本事,自己这边一也不能光看着啊,连忙道:“毕同,大有,你们也上去帮忙啊!” 只见毕同和尹大有两个面露难色的道:“少……帮主,我们那半吊子把戏,就别去添乱了吧。”好吧,海富贵总算明白海鲨帮为何只是个三流帮派了。原来连个普通蟊贼都应付不来,难怪老爹一直劝说自己守住家业便行了。唉,也不知自己这趟出来,倒底是福是祸了。 为首一个蟊贼见到对方人多,且各个武艺高强,大喊一声:“点子棘手,跑!” 姜承见这厮不要命的扑过来猛砍两刀,连忙短剑回挡,只觉得这厮力量突然变得大了一倍,而这蟊贼也不趁此机会连攻,竟然转身就逃,其他两个也是一样猛攻两招便跳往路边,连滚带爬的跑了,姜承也不追赶,暮菖兰和谢沧行见姜承没追,便也没动。这蟊贼似乎对地形特别熟悉,转眼就消失在视线内。 夏侯瑾轩见状,道:“姜兄,不用去追那些逃走的山贼吗?” 姜承回道:“穷寇莫追。我们不清楚山贼的真正实力,不可冒险追击,以免中了埋伏。等到了折剑山庄之后,我会禀告家师,他定会派人来此解决匪患。” 谢沧行随即附和道:“没错,切地地形复杂,咱们又不熟悉,山贼却对这里了如指掌,一转眼就没影了。这山贼很奇怪,刀法一般,力气倒蛮大。” 夏侯瑾轩有些沮丧的道:“唉,看来只好等欧阳盟主派人来才能解决此处祸患了。” 海富贵是第一次见江湖人士的打斗,刚才打斗场面之激烈,尤其是那蟊贼拼死逃出时那股不要命的狠劲,让他第一次有了一股危机感。此时正在发呆呢。 暮菖兰见了他这样子,以为是吓傻了,不由嘟噜了一句:“废物!诱引山贼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一脸的鄙视。 海富贵也不辩解,只是尴尬一笑,低着头。毕竟刚刚自己这个诱饵勾引的不成功,不然就不会放跑了山贼。 瑕姑娘见了海富贵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心中一软,道:“好了,暮姐姐,刚刚海公子差点成功了,只是这山贼过于狡猾,也不能全怪海公子。” 夏侯瑾轩也道:“是啊,海兄第一次见到此等场面,比我当初好多了。”说完自嘲一笑,又挠了挠头。 谢沧行道:“嗯,我倒是觉得海公子不错,尤其是开场,哼着小曲出来。呵呵,看不出来,海公子演戏本领不错啊。”说罢,向海富贵送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倒让海富贵有点不好意思了。 姜承道:“好了,先前看看那对年老夫妇吧。” 这对年老夫妇似乎并未受到多大惊吓,或许是老人家心态平和,本以为夫妻俩要遭难了,没想到死里逃生,千恩万谢场面就不多言。年老夫妇俩经过此事后,便回头去走官道了。 遇上这几个山贼只是路途中一个小小的插曲,大家稍作整理便接着上路了。 但是对海富贵来说,却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他现在终于发现什么叫做江湖险恶了。尤其是前面这些人,刚和山贼进行了一场殊死拼斗,现在竟然跟没事一样,不是他们心里素质好,而是他们司空见惯了,觉得这是“正常现象”。 海富贵快走两步和夏侯瑾轩并齐问道:“夏侯少主,先前你用的是什么招数?飞个纸片过去就能着火?太神奇了!” 夏侯瑾轩解释道:“这个是符咒术,运用五灵之力将事先制作好的符咒激发出去,我也只是学了点皮毛。小时候,二叔见我不喜欢舞刀弄枪,就给我找了一些法术书来修炼,说学会之后,多少也可以自保。唉……”说到这里夏侯瑾轩一阵黯然神伤:“只不过二叔十多年前染了大病,至今都未痊愈,时不时的发作。” 海富贵心中一思量:“看来这个便是法术了。刚才夏侯少主施展的时候极其轻松自如,不知道我能不能学的会?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传绝学,自己一个外人只怕不便相求。”海富贵暂时先把这事情记在心里。不过他二叔得个病,以夏侯家的财力物力治了十多年都没好,看了这个时代的医学并不怎么样啊。自己得锻炼身体了,免得得个感冒就嗝屁了那就悲催了。 这千峰岭的路实在是难走,海富贵又没练过武,仅管姜承四人已经是放慢了速度,但是海富贵还是有点跟不上。海富贵见到作为书生的夏侯瑾轩,竟然走的比自己还快,心中不由气结,怎么说自己也是在船上海里长大的,比体力还不如一个文弱书生吗? 于是,也不要毕同和尹大有的帮扶,硬是死死的撑着,也不吭声,毕同和尹大有两个还是头一次见到少帮主有这么大的毅力。前面四人倒是较为轻松。 自此后,路上倒也顺利,没看到有山贼出现。一整天都在山路上走,除了中间停下来喝了两次水,吃了些干粮。这一天可把海富贵累的够呛。 本来今天计划的行程是要穿过着千峰岭的,但是由于有海富贵这个拖油瓶,所以只走了一大半路程,天就已经黑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千峰岭内视线不好,不便走夜路,于是大家便找了个背风开阔之处,决定就地露宿一晚。明早天亮再赶路。 听到可以休息了,海富贵立马坐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气,毕同和尹大有跑了过来过来,捶腿的捶腿,揉肩的揉肩,有些心疼的道:“少帮主,您从小到大没吃过苦,这回知道这江湖不是那么好闯的了吧?” 海富贵没得力气回他,腿脚麻木疼痛,嘴里发出阵阵冷吸声。 要露宿野外,肯定是要生火的,夏侯瑾轩一行四人显然配合较为默契,各自去做分配的任务。暮菖兰路过海富贵身边时,见到他这副娇弱的模样,一脸厌恶之情,表露无疑。 海富贵哪里肯在女神面前失了面子,连忙推开他俩,严肃的道:“去……,你两就知道偷懒,赶快去帮忙,拾柴火也好啊!” 毕同和尹大有一脸委屈的走开。 片刻后,各自回来,一堆大火便升起,众人席地而坐。 本来计划今天是要穿越千峰岭在前头客栈住宿的,因此大家并未携带多的干粮,随身携带都已经吃完了,而此地,荒山野岭,除了石头就是沙土,连只老鼠都难以见到。此时大家都空着肚子。 熊熊大火,在夜空中摇曳,头顶朦胧月关。除了海富贵,都是习武之人,一顿不吃倒也无妨。至少夏侯瑾轩还有心情对着如此夜景吟诗:“啊,光连虚象白,气与风露寒。谷静夜虫响,岩深青霭残……?” 诗作的不错,无奈这里都是些武人,不懂你的意境啊,大家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夏侯瑾轩一阵羞赧,便闭上了嘴。 两个女眷挨在一起,坐在另一头。暮菖兰凑到瑕姑娘耳边,轻声问道:“夏侯公子一路上都是这样吗?” 瑕姑娘会意的点了点头:“是啊,一路上都是掉书袋。暮姐姐,不用理他,反正这里头就他一个人做这些没人懂的酸文。” 倒是海富贵夸了一句:“好诗,夏侯公子好文采。” 夏侯瑾轩道:“惭愧,不过是拾古人牙慧罢了。要说文采,昨晚在客栈时,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依稀听到一篇辞藻华丽大作,字字珠玑。醒了却再也不记得,然而在下仍然觉得该文蹙金结绣、文章雅致、流水行云可谓是万古流芳之作。可惜醒来只记得一句‘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真是可惜!”原来昨晚夏侯瑾轩和海富贵的房间是紧挨着的,海富贵在背《洛神赋》的时候,夏侯瑾轩刚好隐隐约约能够听到那么几句。 海富贵听了他这话,一时最快,便回了一句:“哦,你说的是《洛神赋》啊。”话一出口,便觉得糟了。 果然,夏侯瑾轩一听,喜道:“原来此文是《洛神赋》,没想到竟然出自海兄之手,海兄大才,瑾轩佩服。” 海富贵发愁了,要怎么去跟他去解释这件事呢?这事情,解释不清楚,只会越描越黑,于是只好再次厚一次脸皮了,道:“哪里,哪里,借用夏侯少主一句话,不过是拾古人牙慧罢了,呵呵……。” 夏侯瑾轩当然不信了,如果真有如此字字珠玉、有如天成般的文章流传下来,自己不会不知道,他认为海富贵是在谦虚,心中对海富贵又添了一分敬佩之情,如此才高八斗的人,却行事这么低调,反而自己读了几篇古人的诗词,一路上便卖弄个没完没了,真是班门弄斧,羞愧!羞愧! 只是昨晚那篇佳文,确实极为难得,忍不住问道:“昨晚听了海兄的佳作,心中便是极度向往,没想到遇到了此文的主人,不知海兄能否再次献作,让在下一饱耳福呢。” 海富贵推脱不住,只好再次背起了《洛神赋》。毕同和尹大有两个心中感到高兴,原来夏侯少主也夸奖少帮主的文采好啊,想必少帮主确实文采出众了,只是想不明白少帮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才华了。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不得不说,洛神赋这篇文章,辞藻极其华丽,是一篇神级大作。就连不懂文学的谢沧行和姜承,也听得津津有味,跟随海富贵的书声心中呈现出一位绝色佳人。不由对海富贵高看了几眼,没想到这位公子哥文采如此的出众,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而那边的两女,瑕姑娘是听不明白海富贵说的啥,看样子应该也是在掉书袋,又见到夏侯瑾轩眯眼摇头状,而且谢沧行和姜承两个竟然也在侧耳听着,感觉甚是奇怪,便对暮菖兰道:“暮姐姐,海公子做的什么诗词?很好吗?” 暮菖兰啐了一口,道:“淫词艳诗,这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瑕姑娘一听,便不再问,转口道:“暮姐姐,你饿了吧,我这里还有点馒头咱们一人一半。”瑕姑娘拿出一个馒头,分了暮菖兰一半,仅管已经又冷有硬,但在此时犹如美味佳肴,暮菖兰道了句谢,接过半个馒头,匆匆几口,半个馒头便已下肚,暮菖兰满足的道:“有了这半个馒头,肚子舒服多了,还是瑕妹子早有先见之明,多带了些干粮上路。” 瑕姑娘道:“哪里,我带的早就吃完了,葫芦里的酒一滴都不剩了,这个馒头是海公子给我的。” “呃……。”暮菖兰一阵干呕,恨不得把刚才吃下的全吐出来,一脸苦状,抱怨道:“瑕妹子,你……,你怎么不早说,害苦我也。” 瑕姑娘,反问道:“怎么啦?暮姐姐,吃坏肚子了?” 暮菖兰没好气的道:“我要早知道是那个无赖色胚的,死都不碰,你可把我害惨了。” 瑕姑娘明白了暮菖兰恶心的是人,而不是馒头,于是笑嘻嘻的道:“暮姐姐,我觉得海公子挺不错的啊,将唯一的一个馒头给了我们,自己还空着肚子呢,看他那样子,从小也吃过什么苦,今天跟着我们赶了一天的山路,硬是一句都不吭。” “那是他自作自受。”暮菖兰冷笑道。 一篇洛神赋结束,夏侯瑾轩不得不唏嘘赞美几句,大有朝闻道夕可死之感。正在这大发感慨的时候。 姜承发出一个警惕手势,喊道:“大家小心!有人来了。” 众人惊起,环望四周。夏侯瑾轩忙问道:“哪里?哪里?” 瑕姑娘道:“又来山贼了吗?” 暮菖兰冷哼一声道:“这些山贼还真是贼心不死,看这次不将他们一网打尽。” 谢沧行对着四周漆黑夜空,喊道:“朋友,别藏头露尾了,出来吧。” 夏侯瑾轩见谢沧行好像发现了敌人在哪里,问道:“谢兄能看见他们?人多么?” 谢沧行哈哈一笑:“人倒是有不少,就是没一个有胆的。” 谢沧行的话说完不久,只见四周山头,出现了大量火把,看样子起码有百八十人。人群举着火把慢慢靠近,将海富贵几人,团团围在中间。 只见为首一个竟然是个青年,青年面色刚毅,眼角分明,一头淡红色的头发,披在后面,迎着夜风乱舞飞扬乱,只看脸的话还是个不错的帅哥,无奈,身上的纹身不符合海富贵的审美观,尤其是袒露出半个膀子,露出的手臂上刻画了些不知名的图案。海富贵不由心中暗道:“这些山贼也是穷啊,连件象样的衣服也没有。” 这青年山贼首领,淡淡的对身后之人道:“就是这几个人?” “没错,老大,就是他们。” 山贼首领,冷声道:“听说你们几个爱管闲事,坏了兄弟们的活计。报上名来吧,我厉岩手下不杀无名之辈。”原来这山贼是为了白天的事情,前来报复的。 姜承站了出来,一抱拳道:“在下是折剑山庄弟子,这几位是夏侯世家的人,我等前往折剑山庄参加品剑大会,路经贵地,本无意冒犯。先前也是一时情急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夏侯瑾轩听到姜承竟然和山贼这么低声下气,有些不解的道:“姜兄……。”可惜被瑕姑娘一声:“别插嘴。”便乖乖闭上了嘴巴。 暮菖兰小声解释道:“现在我们突围不容易,就看你们两家的名头够不够响,能否让这些山贼知难而退。”夏侯瑾轩这才明白过来。 山贼首领厉岩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山庄、世家有几个好东西,我可不吃这一套。伤了我厉岩的弟兄,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安然离开!” 暮菖兰一阵叹息:“唉呀,交涉失败了啊……” 谢沧行将大剑往肩上一扛,哈哈一笑道:“看来这事最后还是要看谁的拳头硬啊。” 夏侯瑾轩一听要打架,自己这边只有八个,而对面百八十啊,看来还是想个法子能和平解决最好,于是整了整衣裳,走向前道:“这位兄台,你们虽然人数众多,但武艺却未必强过我们,交手只会两败俱伤。不如各退一步,众位让我们过去,我愿奉上百两纹银作为赔礼。” 夏侯瑾轩见对面没反应,接着又道:“况且打家劫舍并非正途,生死难料,众位还是早日隐退……” 此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只见山贼内部一阵呼喊叫嚣。 “我呸!敢说大爷们功夫不行?我砍死你个小白脸!” “我管你唧唧歪歪,打了老子的兄弟就得死!” “要不是你们这些该死的人类老子会来当山贼?还敢咒咱们出事?!” “这小子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一百两,身上的银子肯定不少,大哥,咱们上啊!” 夏侯瑾轩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完此话的后果,此时正在嘀嘀咕咕着什么:“咦?!怎会如此?诱之以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胁之以威……书中都是这么写的啊……” 海富贵总算听明白这位大少爷说的啥了,心中一片黯然,不禁有些担心了,自己将要抱大腿的主,不怎么靠谱啊。 其他人也是一阵无语。瑕姑娘连忙阻止道:“唉,乌鸦嘴,麻烦你别说话了!” 夏侯瑾轩还待要上前劝说,被姜承拉着道:“夏侯少主,跟这些莽汉是不能讲道理的。让我来。” 姜承朝对面山贼大喊一声:“诸位听我一言!”,这一声运起了内家功夫,声如洪钟,清晰的送到每个人的耳中,周围山贼还真被怔住了,嘈杂场面顿时静了下来。山贼头领见此人倒有些本事,于是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姜承道:“这位兄台,正如刚才所说,要是双方混战,我们以命相搏,拼死突围,你们也必定死伤惨重,况且也未必拦的住。不如你跟我,两条命,博身后这么多条命,怎样?”姜承豪气冲天的说出这番话。 对面山贼又开始呱噪起来:“呸!你的命哪有老大金贵。老大,别听他废话,大伙一起上,做了他们!” 而此时,谢沧行在一旁道:“要是不敢跟姜小哥打,跟我打也行啊。” 暮菖兰也不忘言语相激道:“你们两个别开玩笑了,人家这么多手下在,要是输了,脸往哪搁啊?” 海富贵却嘀咕道:“人家明显占优势,傻逼才单挑呢。”见到暮菖兰一道犀利的目光扫了过来,顿时感到全身发冷,马上闭嘴。 山贼首领厉岩,不知道是极度相信自己还是怕丢面子,竟然答应了,道:“哼,不就想要单打独斗吗,不用说这些废话!我就如你们所愿,先将他打败,再好好收拾你们!让你们输的心服口服。” 姜承一抱拳道:“那就请了。” 众人退后,给两人留出场地。 姜承亮出了短剑,道:“请亮兵器。” 厉岩冷冷道:“我的双手就是我的兵器。” 姜承不愿占他便宜,于是道:“那好,为了公平起见,我也不用兵刃。”姜承把短剑从拳套上摘了下来。 厉岩道:“随便你。出招吧。” 姜承出自折剑山庄,一身武艺大部分都着落在自身兵器上,现在姜承弃短剑不用,仅管还戴了个拳套,只怕一身武功也要大打折扣。 姜承也不拖沓,身影一纵,扑身向前,用的招式极为保守,乃是折剑山庄的三大绝学之一“震天拳”。 厉岩见到对方来势凶猛,也不躲闪而是采取硬碰硬的方式,迎上便是一拳,只听砰的一声,真气四荡,尘土飞扬,转眼双方便短兵相接,缠斗在一起,一时间拳脚想撞,身影飞扑。 海富贵这才见到姜承的真正武学,眼睛都跟不上他的出拳速度,而山贼头领厉岩竟然能够他以快打快,以硬碰硬,不由问向旁人道:“不知姜兄能否赢得了那山贼头领?” 谢沧行边看边回道:“以姜兄的武艺来看,如果用上兵器的话,肯定不会输。” 海富贵听了,心道:“唉,这个姜承,真是个死脑筋,好好的兵器不用,非得讲什么公平。” 二人越打越快,海富贵已经完全看不见二人的出招状况了,只见的两团身影,上下飞舞交错,时时传来拳脚想击的“砰砰”声。 突然,一声巨响,只见二人在空中对了一拳,各自退开两丈远。姜承道:“阁下武艺高强,在下佩服。” 厉岩吐了口吐沫,道:“你也不错,小心了!”只见厉岩大喝一声,双眼变的通红,右臂涨大了一倍,隐约能够见到鳞片覆盖在表面,右手变成了五爪模样,犀利的指甲,显得格外渗人,全身散发出淡淡的黑气。 海富贵何曾见到过这等状况,一时都说不出话了:“这……这是……?” 谢沧行淡然道:“魔化,难怪先前的三个蟊贼有些寻常,原来这些都是妖魔。” “妖魔!”海富贵感觉自己快疯了,我的神啊,这个世界太危险。 厉岩右手魔化后,力量何止增加一倍,身法也快了一倍,而又修有魔族血脉传承武学。姜承顿时落入下风,只得拼命死守。 夏侯瑾轩见状,心中不由紧张:“姜兄危险了。” 谢沧行却道:“未必,我觉得姜小哥体内隐藏这一个巨大的力量,这输赢一时半会还定不下来。” 瑕姑娘着急的道:“这还看不出来,姜小哥都被那个山贼头领压得没有还手之力了,大块头,你到底是哪一方的啊!” 谢沧行只是笑着不语,似乎不甚关心场面的打斗。 而海富贵则完全看不懂,反正只看到两个身影在哪,噼里啪啦的,打不不停。 姜承被魔化的厉岩死死压着,只有防守的余地,心中不免担心:“所谓久守必失。自己得想办法化解这个局势。”无奈厉岩的魔族武学实在犀利,难以化解。自己要是用剑的话或许能够使出折剑山庄的雷霆剑法与之对抗。 果然,二十多招后,只见厉岩右爪从右横扫,又快速转返而回,此乃厉岩所修魔煞功第三式,回撩式。姜承快速侧身两次,险险躲过,却不见了厉岩的身影,心中大惊,连忙转身回防,可惜晚了。这是厉岩的所修的魔影身法‘“魔影纵”,快速且诡异。 对厉岩窜到身后发出的这凌厉一爪,姜承已经来不及躲闪,只得避开要害。厉岩的一爪狠狠的落在了姜承的左肩之上,衣服撕裂,五道血红的抓痕入肉三分,幸好姜承经验丰富,提早避开一步,才没造成致命伤害。。 夏侯瑾轩惊呼道:“姜兄,没事吧?” 姜承挥手示意无妨,因为他此时根本说不出话来。受了厉岩的这一爪,伤势看上去很惨,其实对身体的伤害不大。真正给姜承造成极**烦的是,这一爪所带的一股魔气钻进了姜承体内,姜承一时之间竟然压制不住,最糟糕的的,这一股魔气像是一根引信,瞬间引爆了自己压抑体内多年的那股奇怪又强大的力量。 一时之间,姜承体内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体内那股压抑多年的力量一经引出,由于出闸的洪水,长蛇猛龙般在体内肆意游动,蹿进了任督二脉。姜承只觉得这股力量要是不发泄出来的话,身体要爆炸了。 姜承对天一声大喊:“啊……。”猛的一拳,使出了自己竟然一直未练成的“炫龙拳”,气劲脱体而出,宛如一条火龙,带起一股热浪飞扑向厉岩。 而厉岩也有绝招,只见他右爪魔气凝聚,转手一翻,打出叠叠重影化成一个巨大的红色爪影,迎面而上,这正是厉岩所修的魔族绝招“血影魔爪”。一时之间,只见飞沙走石。 “哄……”的一声巨响,火龙和爪影相撞在一起,激起一片尘土飞石。海富贵隔了十来丈远,只觉一股气浪扑面而来,竟然后退了两步。 两人大招的对撞,明显火龙要略胜一筹,巨大的爪影,被火龙一穿而过,消散在空中,火龙穿过爪影后直奔厉岩。 厉岩见到自己的魔爪影竟然未能抵挡,只得连发三拳,硬抗了这条火龙。不过这条火龙在对抗了爪影后,显然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厉岩只是匆忙出拳迎级火龙,受了点小伤。 厉岩收了招式,一脸惊讶的道:“你魔族!你既是魔族为何要帮助人类?” 好比水库泄洪一般,姜承将体内的力量发泄了部分出去后,便好多了,只是仍然要分出大量精力来控制这股奇异的力量。见厉岩停手,便也收手,道:“可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从小在折剑山庄长大,怎么会是你口中所说的魔族。” 厉岩也不做多的辩解,只是哈哈一笑道:“日后你自会明白,今日便就此结束吧。” “那可就多谢兄台了。” 厉岩向手下山贼,打了个手势收兵,道:“我们走!”这些山贼倒也听话,立马干脆的便走了。 姜承见人对方走了,才坐倒在地。夏侯瑾轩着急的奔了过去,道:“姜兄,伤的严不严重!” “无妨,肩上只是小伤,上点金疮药便刻意了,只是刚刚打斗时乱了体内真气,我调息片刻就好。” 姜承身体里这股奇异力量,自十岁那年便觉醒了,当时只是运气调息便可将它控制,也未放在心上,后来长大了,才知道自己的这种情况和师兄弟们都不一样。不是简单的走火入魔,也不敢告诉师尊,只得自己暗自压抑着,没想到今天竟然被对方的一股魔气所引爆。差点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了。 待姜承调息完毕后,谢沧行低声沉吟道:“似乎姜小哥体内真气不收控制。” 暮菖兰道:“这种情况江湖上时有发生,都是练功贪快,基础不牢,所造成的。姜小哥年纪轻轻,一身内功却极其深厚,还望姜小哥能够暂缓内功修行,先将体内气息调理顺畅、完全控制后再修行内功。” 姜承知道他们误会了,但这种情况更是他想要的,便道:“多谢暮姑娘提醒。” 海富贵这时道:“姜兄,你肩上的伤不用包扎吗?” 姜承回道:“上点金疮药就行了,你看这不止住血了吗?”海富贵一看果然止住血了,这药效神了,于是道:“那周围不用擦干净消毒吗?” 姜承感到奇怪,道:“消毒?不用,这山贼头领行事倒也光明磊落,并未在爪上抹毒。” 谢沧行也附和道:“是啊,看这山贼头领,驭下严格,行事也光明,可惜了是个魔族,不然,江湖又增一位顶天立地的好汉了。” 海富贵也知道跟这些人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消毒杀菌的事情,于是道:“还是让我来简单处理一下吧,至少别让伤口露在外头。”海富贵略懂一些简单的紧急医疗事故应对手段,对伤口包扎这事倒也马马虎虎。 海富贵刚才还在奇怪,那些山贼说什么“你们人类”,而且山贼头领厉岩右手变异之事,谢沧行也说是魔化。正憋了一肚子的疑问:“谢兄,你说的魔族是怎么回事?能否为在下释然一二?” 谢沧行面露怪异之色,海富贵不由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这年头妖魔横向,祸害一方的事情常用发生,夏侯瑾轩他们在到达碧溪村之前就曾遇到过一只变异的花妖,所以不知道妖魔的人还真不多,众人于是用一种奇怪的看着他。 谢沧行道:“我们这里面夏侯少主对这些妖魔奇异之事情懂的最多,还是让夏侯少主为你解释吧。” 夏侯瑾轩挠了挠头道:“说来惭愧,在下不似海兄,读的是圣贤书,在下从小喜欢一些妖魔狐仙志和一些荒诞怪异之类的野书。我知道的大部分都是在书上看来的,不过我们来的路上倒是真的遇见了一只花妖。” 于是众人开始休息,夏侯瑾轩便给海富贵讲起来自己在书中所见的妖魔狐仙之类事迹,夏侯瑾轩书读的多,说书的口才也是极好,家中一向反对他看这些荒诞怪异的书,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恨不得把平生所读的全部说与海富贵来听。海富贵也忠实做好听众的本分,听的聚精会神,时而发出几个疑问,时而拍掌叫绝,时而为书中人物所惋惜。一时二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啊。 其他人见这二人趣味相投相谈甚欢,也不打扰,各自忙去,瑕姑娘见到这二人这般痴迷状,嘀咕了句:“哼……,两个书呆子!” 今夜有了厉岩这波事后,后半夜便再无人来打扰。众人安心的睡了一个好觉。 当然,夏侯瑾轩拉着海富贵一直畅谈到迷迷糊糊睡倒为止。海富贵倒现在才总算大体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构成,总体来说,这确实就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仙剑五的时代,那么肯定会有魔族,听夏侯瑾轩说,魔族在几千年前祸乱天下,神州大陆涂炭生灵,从而被三位大神伏羲、神农、女娲合力封印于魔界。由于魔族当时势力庞大,人口众多,虽然魔族蚩尤部、罗刹部、夜叉部等八大部落的主力被赶往魔界封印,但仍然有众多魔族躲藏于神州各地。几千来,这些残留魔族虽然遭到了人族的驱逐,只能躲藏在偏远地区或者深山老林里,但也有不少魔族混迹于人类当中生活,隐瞒身份和人类交往,甚至通婚,因此产生了大量的半魔人。先前的山贼头领厉岩便是一位半魔人,现在看来那一伙山贼几乎都是魔族或者半魔人。而且每次神州大陆动荡,都会有魔气从魔界泄漏,从而感染人类,使其变异。由于魔族天性凶残,喜好杀戮,因此虽然经过了几千年,但是并未减少人类对魔族的仇恨,魔族自然也对人类毫无好感,因此魔族仍然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而人类则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两族之间的仇恨并未减少。 海富贵念头一转,心中思索:“照这样子发展,这主角们日后定会和魔族兴起一场种族大战啊。自己只怕是再无安身之地,该何去何从呢?” 一夜无话。 第二天状况,可想而知,夏侯瑾轩和海富贵前一晚都没怎么休息,现在走路哈欠连天。二人一路上迷迷糊糊,瑕姑娘不免要幸灾乐祸的挖苦两句:“谁叫你们两个晚上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而是在哪里聊什么狐仙啊、花妖啊。” 好不容易撑到前面有人的小镇,夏侯瑾轩和海富贵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进了客栈,倒头便睡。 过了千峰岭以后,倒没有特别难走的路,虽然是些小路,也就是过往的人少了点,路上也颇为平静,道路也较为平坦。 由于走的是近道,因此山路居多。路上过往的人几乎没有,偶尔还能见到几只野兔山鸡从路边蹿出,谢沧行眼疾手快,竟然随手便给逮住了。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用起各自的绝学,从这座大山走出来的时候,每个人手里都拧着野味,暮菖兰不要说,身法极快,抓了两只肥兔,还放了一只。瑕姑娘身法没她快,但是一手暗器是极有准头,打下了两只山鸡。姜承则是甩出飞剑,直接把兔子钉在了地上,夏侯瑾轩则更绝,嘴里念了一句咒语,打出一张符咒,顿时将野兔定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就只有海富贵和他手下三人,两手空空,如果让毕同和尹大有下水抓鱼的话,这里没人能比的过,但是上了岸,可就不行了。 因为夏侯瑾轩和海富贵两人耽误了半天的路程,现在不得不再次露宿野外,还好众人都以习惯。 一行人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很快,大家就驾轻就熟的生气了火堆。今晚不再饿肚子,干粮带足够了,而且还打有野味。大家便把各自的野味去掉皮毛,清洗了内脏,准备开始烧烤。 不过都没有人带盐巴和调料,而且大家烧烤手法显然也不怎么样,除了谢沧行烤的野兔还过得去外,其他人烤的,那都是黑乎乎一团,惨不忍睹,毕同和尹大有想笑又不敢笑,拼命的忍住。 瑕姑娘看了看手中这一团乌漆墨黑的烤肉,实在是没有啃一口的勇气,难以下嘴啊。沮丧的丢在了地上,掏出剩下的干粮,道:“唉,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就不祸害了这只可爱的兔子了。” 女人的思维,海富贵是不懂的,都已经考成灰了,现在又开始怜悯起来了。 暮菖兰也可惜的道:“是啊,本来还以为有一餐美味了,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夏侯瑾轩也丢掉手里的烤肉道:“所以说,术业有专攻。如果换成大厨来烤的话,那便是绝佳美味了,你看谢兄烤的就不错。” 谢沧行,撕了一块烤肉,塞进嘴里道:“也不咋地,没有盐巴,也没有佐料。味道极淡且腥,还不如馒头有嚼劲。” “什么香味?”突然,瑕姑娘鼻子在空中嗅了嗅,闻到一阵淡淡的清香。 只见海富贵,手里一个灰团,上下跳动,原来是海富贵抓不到野兔山鸡,就在路边顺了几个地瓜,先前埋在火堆里,现在熟了。 烤地瓜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海富贵从小就会。海富贵轻轻掰开熟地瓜,散发出阵阵地瓜清香,让人口齿生津,于是道:“是我烤了几个地瓜了,瑕姑娘要尝尝吗?” “好啊!”瑕姑娘高兴的道:“正好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吃地瓜了,闻到这个香味就嘴馋,小时候最爱吃了。”瑕姑娘接过一个地瓜,熟练的拍打灰尘、去掉表皮,露出里面的红黄的熟肉,轻轻咬了一口,有点烫嘴,但还是忍不住赞道:“啊……,真……好吃!” 谢沧行放下手中的烤肉道:“瑕姑娘如此称赞,我老谢也来尝尝海公子的手艺。”海富贵递了一个给他,谢沧行也不怕烫,拍拍灰,变大咬一口,道:“确实不错,没看出来海公子还有这一门绝活。” 海富贵道:“大家别客气,在火堆里,都熟了,自己拿啊。” 夏侯瑾轩从小锦衣玉食,对这种粗粮还真没吃过,尝了一口道:“嗯,真的不错,甜而不腻,清香可口,没想到还有这等美食。” 瑕姑娘回了一句:“你是夏侯家的大少爷,从小吃的山珍海味,哪里知道这地瓜可是我们这些穷苦人家里的主食呢。” 夏侯瑾轩还真不知道,一时有些感慨这穷人与富人的差别。 海富贵见暮菖兰并未吃地瓜,仍然吃的干粮,看其面露垂涎的样子,只怕是因为自己而放不下面子,于是起身道:“既然大家喜欢,我再去挖些地瓜来烤。” 姜承道:“海公子,这夜晚天黑,难以辨路,还是算了吧。” “无妨,没多远,我去去就回。”说完便走了。 毕同在后面喊道:“少帮主,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尹大有见了,也跟了过去。 “海公子小心的,有什么事就大声喊。”瑕姑娘大声嘱咐道。 瑕姑娘见暮菖兰手里还是一个馒头,于是问道:“暮姐姐,你不吃地瓜吗?” 暮菖兰回道:“我对地瓜不感兴趣。”心里却道:“这要不是那个无赖色胚烤的,我早就动手了,要知道,我小时候也喜欢吃地瓜的。” 瑕姑娘塞了一个在她手里道:“尝尝吧,可好吃了。” 暮菖兰搪塞了几次后,便接过手来,熟练的拍灰去皮,转眼一个便没了,吃完才发现瑕姑娘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顿时脸色微红:“嗯,这地瓜还不错。” 海富贵又回到先前的地瓜地里,刨了几个地瓜,用衣服兜着。祸害了农家的地瓜,便留下了一块碎银,免得人家背地里骂人。 估摸着时间,才回去。 然后大家便兴高采烈的忙活起烤地瓜来。一晚上过的倒也欢乐愉快。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第五章 雪山 第五章雪山 海富贵一行人,连续赶了三天路程,总算进入了折剑山庄的地界,此时姜承不免松了一口气。 折剑山庄地处北方,位于万里雪峰之中的断剑峰附近。传闻折剑山庄的先祖之所以选择段剑锋建庄立派,是因为那地方有一处地火,对欧阳世家的锻造之术有着巨大作用,因此欧阳世家便在段剑锋的一个山谷建立折剑山庄。 随着越往北方,也越走越高,气候也就越冷。此时出现在海富贵一行人前的是一座巨大的雪山山脉,姜承指着远处一座雪山道:“翻过这座雪山便到了折剑山庄。这是通往折剑山庄的是一条后道,道路偏僻难走,庄内弟子也极少走此道,而庄外来客一般走的东面主道。” 远处那座千丈高的雄伟大山,三分之二被冰雪覆盖,白茫茫一片。海富贵一听到要翻越此山,顿时脚上一阵发软。 踩在地上厚厚的雪上,咯吱咯吱作响,海富贵把自己裹在厚厚棉袄大衣里,只露出半个脸庞,这一行人,就他穿的最多,姜承、谢沧行两个习武之人,自然不怕寒冷;而暮菖兰和瑕姑娘两个女孩子肯定也不会穿这种厚厚的棉衣的;夏侯瑾轩体内修有五灵之气,倒也不怕寒冷,和毕同、尹大有两个一样,只是加了一件披风。 雪山行路自然异常艰难,一路上走走停停,此时已经过了山腰,眼前全是白雪一片。突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行人,看其装扮正是折剑山庄的弟子。 夏侯瑾轩向前挥手呐喊道:“皇甫兄,真的是你!”先前隔得太远,夏侯瑾轩并不敢确认,待走近,才发现,原来正是开封皇甫世家的少主皇甫卓和欧阳世家的大管家欧阳斌以及欧阳世家的大弟子萧长风带领着一队弟子,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这皇甫卓衣着极为整洁干净,面容俊俏稍显严肃,长的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身为皇甫世家的少主,举止大气,端庄有方,俨然一股大家风范。 皇甫卓显得十分惊讶,双方人马打过招呼后,道:“夏侯兄!你不是一直逃避江湖事吗?现在终于想通了?” 夏侯瑾轩稍显无奈的道:“是有些缘由……若是可以,我也不想来此。” 皇甫卓听了,不由正言道:“夏侯家乃是武林名门,你身为少主,参加品剑大会是理所当然之事,前几年缺席已是不该……。” 夏侯瑾轩连忙摇头道:“皇甫兄你就饶了我吧,下回再听你的教诲。先给你介绍几位朋友。”于是夏侯瑾轩便一一介绍了身后几人,姜承是不用介绍了,早已相识;待介绍到暮菖兰时,皇甫卓眼前一亮,心道:“这位女子好美。”但也不多看,恪守世家礼仪,对其谢沧行和瑕姑娘印象也是极好,拱手相待。 看到裹的严严实实的海富贵时,心中不由奇怪了:怎么夏侯瑾轩会和这种俗人在一起。还称呼他“海兄”。听夏侯瑾轩说这位海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皇甫卓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认为这八成是个骗子,夏侯瑾轩又没什么江湖经验,被骗了也很正常。也难怪皇甫卓会这么想,因为此时的海富贵卖相确实不好看,全身裹得想个粽子,只露出半张脸,双手聋拉着,这打扮和乡下串门子的泼皮差不了多少啊。 待双方行过见面礼后,夏侯瑾轩才问道:“皇甫兄,你为何会跟欧阳先生他们在一起?看你们刚才的模样好像是在找什么?” 皇甫卓这才说起了缘由。原来是有百姓向折剑山庄求助,说是在这条雪石路上遭遇风雪,之后同伴就消失无踪,欧阳盟主便派弟子前来搜寻。皇甫卓听闻了这事,便自告奋勇的也参加到搜救的队伍当中,只是从山庄一路搜索到这里都没见到踪迹。 一听闻这等怪事,众人均是惊讶万分,夏侯瑾轩道:“皇甫兄能有如此侠义心肠,我夏侯瑾轩也不能自甘落后,愿与皇甫兄一起寻找失踪百姓。” 姜承也拱手道:“姜承身为折剑山庄弟子,自当义不容辞。” 暮菖兰却道:“夏侯公子,之前跟您说定的,是护送您到折剑山庄。这次保护您半路去寻人,大少爷是不是得另付报酬啊?” “这是自然,有两位在,我们也可放心多了。”夏侯世家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点钱。 皇甫卓听了却觉得奇怪,先前还以为这三位这是夏侯家的随从,没想到是雇来的保镖啊。反而那位“泼皮”海兄,一脸客气的道:“也算我一个,多一个人,多双眼睛,自然多份希望嘛。” 没想到,当场被暮菖兰所拒绝:“我们可是去寻人,不想再丢一个。” 海富贵也不恼,仍然笑嘻嘻的道:“怎么会呢。这一路上不都没跟丢么。” 大家都知道,这一路上因为带了个海富贵所以行程慢了两天,只是大家给他面子都没有说出来而已。于是姜承道:“海兄高义,大家心领了,只是海兄一路颠簸劳累,此地又不比寻常,茫茫雪山,风雪极大,万一海兄有个好歹,岂不是让我们愧疚。” 姜承都这么说了,海富贵觉得八成是没戏了,于是道:“好,我听姜兄安排。” 姜承转身对谢沧行道:“还请谢兄护送海兄回折剑山庄。” 谢沧行拍了怕胸膛,爽快的道:“好的,没问题,我保证把海兄完完整整的送到折剑山庄。” 海富贵一听,忙道:“这个不用了吧,谢兄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寻人吧。” 姜承道:“海兄有所不知,这条道上,常有雪狼出没,还望海兄不要推辞。” “好吧,那就麻烦谢兄了。” 于是,海富贵在谢沧行的陪同下,继续上山,前往折剑山庄。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皇甫卓此时对这位海兄认识却发生根本性改变。虽然这位海兄不是习武之人,但是却比习武之人更具仁心,扶助弱小、侠肝义胆,真是个侠骨仁心的真君子。 海富贵临走的时候隐约听到皇甫卓和夏侯瑾轩在说玉的事情,也未留意。 夏侯瑾轩一行人加入到了搜寻队伍后,一行人在大雪山里寻觅了许久,仍然没有任何发现。要知道,昨晚的大风雪几乎把所有的线索痕迹都淹没了,此时来这茫茫大雪山找人有如大海捞针。 最后还是姜承提出,把队伍分开,扩大搜寻范围。于是,欧阳斌和萧长风带领欧阳家弟子一队,皇甫卓和夏侯瑾轩、姜承和其他人一队,分开搜索。 且说,海富贵一步三回头的离开队伍之后,一路上明显心不在焉的。谢沧行见了不由打趣道:“怎么,才分开片刻,就舍不得你的暮姑娘了。” 海富贵被他取笑,也不脸红,回道:“也不全是,说真的,谢兄,这一路来,多亏了你们的照应,都是你们在照顾我,要不是因为我拖了后腿,只怕你们早就到了折剑山庄了。本想着有一个机会能够帮忙寻人,没想到竟然还要劳烦谢兄护送,唉……。” 谢沧行道:“海兄能有这般想法,说明海兄是个真正有着侠义心肠的人。” 海富贵自嘲一笑,道:“谢兄谬赞了,就我还行侠仗义?能够保着自己就不错了。” 一时二人,边走边聊,倒也欢快。 这山路越来越难走,海富贵恨不得手脚并用,毕同和尹大有两个也好不了多少,但是谢沧行却走的极为悠闲,似闲庭信步般,海富贵注意到,谢沧行踩在雪地上的脚印极其的浅。心中不由暗暗佩服,道:“谢兄真是好本事,你使的这是踏雪无痕的轻功吗?踩在雪地上都没脚印。” 谢沧行哈哈一笑道:“呵呵,年轻的时候,学了点功夫,现在忘记的差不多了,一路上听你两个随从说,海兄以前也是极其爱好学武?” 海富贵道:“那都是以前年轻,瞎胡乱,总想着要拜位武功绝顶的师父,学一身好武艺便能行侠仗义,为天下不公抱不平,倒把家里折腾的鸡飞狗跳。”海富贵也了解到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个多么棒槌的家伙。 谢沧行听了,反问道:“怎么,海兄现在放弃了当初的想法?” 海富贵,抓起一把雪,捏成一团,远远的丢开,砸在树梢,散落一地白雪,道:“我这一路走来,早就明白了,就我这样,能够护住家里人就不错了,哪里是当大侠的料。如果自己以后要是有能力,就力所能及的帮助下周边的人吧。” 谢沧行听了,有些感慨的道:“海兄年纪轻轻便有此番见解,不愧是夏侯少主所说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海富贵羞涩的道:“其实不瞒谢兄,我的那篇‘洛神赋’真的是从古书上看到的,当时夏侯少主误会了,我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于是就这么将错就错了。要说学识,夏侯少主比我要强远了。” “哈……!”谢沧行大声一笑:“有意思,海兄果然是位妙人。”谢沧行见到海富贵竟然如此坦然的承认了,心中对他更是高看了一眼,接着问道:“不知海兄是否还有学武的想法?” 海富贵听他问起这个,犹豫了下,道:“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吧。毕竟有艺伴身,遇事不慌嘛,至少路上遇到三两个蟊贼是不用害怕了,是不?” 谢沧行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书籍,道:“正好我这里有有本武功秘笈,可是无价之宝。十两,只要十两,这本天下无敌的武功秘笈就是你的了!” 看着谢沧行突然的转变,海富贵有点不敢相信,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一脸奸笑的说:“……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我这里有本秘笈,见与你有缘,就十块钱卖给你了。”顿时打了个寒颤,道:“海兄要是缺银子,我这里倒还有些,你尽管开口便是,又何必戏耍与我呢。”海富贵拿出两锭五十两的官银道:“呐,这是一百两,你先用着,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武艺我不在行,但是赚点小钱倒是不难。” “哟,海兄如此豪爽。”谢沧行道:“我也不要你多的,十两足矣。”说着拿起一锭五十两的银子,信手上一捏,便捏下一块,看样子十两刚好,剩下的又还给了海富贵。 这一手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极难,不是武功绝顶之辈,顶多把银子捏扁,哪里像他信手捏断,不过显然海富贵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而是把银子又推过去道:“谢兄,这是看不起我吗?如果这真要是天下无敌的武功秘笈,岂止十两白银,万两黄金都买不到。” 谢沧行辩解道:“那是因为我看你一副侠肝义胆,加之你这性子,对我胃口。换着他人,我哪里会卖。” 海富贵道:“好吧,说不过你,不过,所谓朋友有福同享,谢兄花朋友的银子也是理所当然吧。”海富贵又把银子推了过去。 谢沧行也是个爽快之人,便不再推辞,说:“好吧,有人要送银子给我花,我又怎好推辞呢。” 海富贵见谢沧行收下了银子,接着道:“谢兄今后要是碰到钱财上的困难仅管来明州找我,在下定当倾尽全力相助。” 谢沧行一拱手道:“那谢某便在这里先谢了。” “客气客气。” “哈……” 一炷香后,海富贵实在走不动了,把旁边的石头扫了扫雪,一屁股做下道:“谢兄,我不行了,得先坐会了。” 谢沧行,回过头见到,海富贵满身大汗,此时棉衣已经脱了垫在石头上,不由道:“海兄从未习武,能够一路不停的走来,已是难得。无妨,翻过这座山便到了,今晚之前肯定能够赶到折剑山庄。” 海富贵一听这话,脑海突然闪过一个信息,站了起来,惊道:“糟了,姜兄他们没带火把,这晚上在雪地里,没有火把,别说寻人了,只怕自己都会迷路。” 谢沧行沉思道:“这倒是件麻烦事。”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海富贵想了想道:“看这天气,十有八九还会有场大风雪,咱们分两路,谢兄你脚程快,先去折剑山庄拿火把,我现在便往回走去寻姜兄他们,沿路在树上做下记号,这样就不怕风雪来临淹盖了脚印踪迹。” 谢沧行一听道:“这法子可行。” 海富贵见谢沧行同意了,便道:“毕同,你随谢兄去折剑山庄拿火把,大有跟我去找姜兄他们。” 谢沧行道:“这倒不用了,几个火把而已,我一人足矣,你还是多带个人,路上也安全些。” “好的。”海富贵道:“那我便先去了,希望能够在风雪来临之前,找到姜兄他们。”说完便往回奔,比来时快多了。 谢沧行见了他这火急的样子,跑的飞快,不由摇头自语:“真是个急性子,你是怕暮姑娘迷路吧,连棉袄都忘记在地上了。唉,也不知那本秘笈给了他,对他是好是坏了。”拾起地上的棉袄,转身大步行走,一步足有两丈远,转眼便消失了,地上一个脚印也未留下。 且说,海富贵带着两个随从,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原来分开的地方,顺着地上的脚印跟了去,走到了姜承他们分队的地方。 毕同和尹大有见到脚印到了此地,便分成了两个方向,不由问道:“少帮主,这回怎么办?跟哪边的脚印走?” “还能怎么走,当然是分开了,毕同你往左,我和大有往右,记得一定要在树上留下记号!”海富贵也是突然想到谢沧行的脚印是极浅的,于是仔细看了看两个方向的脚印道,左边的脚印,几乎是一样的深浅,只有两个浅脚印;而右边的脚印则深浅不一。很有可能,左边的是欧阳世家的弟子居多,只有同一个门派的同一批弟子,武功修为才差不多,留在雪地上的脚印深浅自然也差不多。相反,右边的人就是混杂的队伍,而暮姑娘自然不会跟着欧阳家的弟子一个队伍,于是海富贵便选了右边。 这一路跟了过去,越走越远,道路也是越来越幽深。幸好带了个尹大有在身边,不然还真没什么胆量继续跟下去。此时天空已经下起了雪花,大片大片的飘落下来,覆盖在地上的脚印上,海富贵不由心中开始着急了。 跟着快要淹没的脚印,来到了一处小山谷前,隐约似乎听到人声,海富贵心中一喜,或许就在前面。越往里走风雪越小,但是海富贵却感觉越冷,真是奇了怪。 山谷里面有几间茅草屋,还有个茅亭,茅亭前面矗立了几个身影,海富贵肯定是姜承他们,心中便踏实了。 来到山谷内,海富贵却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只见姜承、夏侯瑾轩、皇甫卓、瑕姑娘、暮菖兰五人都在,而且手里都亮出了兵器,成包围之势,被包围的是一位身着白色纱裙的女子,一头银发尽显纤弱之色。 海富贵见到这位绝色女子,赤裸玉足立在雪地之上,面带忧伤,两道泪痕,楚楚可怜,尤其是那幽怨的眼神,像是在盼望情郎归来一般,让人心生怜悯之情。海富贵心中只觉得如此女子正应该好好呵护,万分疼爱才是,怎能兵戎相向呢,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火,问道:“姜兄,你们怎么回事?这么多人欺负一个柔弱女子!” 姜承急道:“海兄小心,此女乃妖物所化,不要被她迷惑了。” 海富贵哪里相信,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保护这位女子,不让其受到伤害。如果换做他人围攻这位女子,只怕海富贵早就冲向前拼命了。 于是海富贵走向前道:“姜兄,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大家先放下兵器,好好谈谈。” “滚!”暮菖兰冷眼喝道,杀气十足,如果在平时海富贵早就退避三舍了,但是此时海富贵却并未回避,见到暮菖兰也“误会”了,无奈的道:“暮姑娘,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瑕姑娘听了这话不由好笑道:“海公子,这个女子真的是妖怪,你看后面的村民全部是她用妖法冰冻了。” 海富贵顺着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七八个栩栩如生的冰雕矗立在茅屋前,以为是他以前见过让人惊叹的鬼斧神工冰雕作品,不由道:“瑕姑娘你误会了,这个就是普通的冰雕,你别看如此逼真,其实都是冰块。” 海富贵还待继续向前走,皇甫卓急道:“这位海少侠,妖魔天性狡诈,善于欺骗人类,你一时不查,上当受骗也再所难免,不过还请你先退后,以免被战斗波及受到伤害。” 海富贵难得被人称为少侠,心中虽是高兴,但该救人还是要救的。此时他也发现不知为何,姜承、夏侯瑾轩、皇甫卓、瑕姑娘、暮菖兰都只是拿着兵器站立不动,好像通过兵器在释放什么力量一样。刚一靠前,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退,这股力量是如此的庞大,海富贵来不及反应,便被震飞了,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落在四五丈开外的雪地上。 先前,姜承他们五人在寻人的时候,突然发现跟在后面的夏侯瑾轩不见了,跟着他的脚印一路寻到了这座小小山谷,见到夏侯瑾轩好像被这位银发白裙女子用幻术迷住了,幸亏瑕姑娘狠狠骂了几句,夏侯瑾轩才凭着意志和智慧清醒过来。 而那些失踪的百姓也正是被这位用幻术迷住夏侯瑾轩的女子所诱获,一个个被法术制成了冰雕,听这女子自报家门乃是这万里雪峰的一只雪妖,并未有多大威胁性,因偶然得到一物品,修为才得以快速增长,竟然能够幻化人形,于是便动了邪心诱捕山中打猎的百姓,吸取人类魂魄增补精元。只是这次运气不佳,用幻术迷住了夏侯瑾轩,却被瑕姑娘惊扰了施法,并“骂”醒夏侯瑾轩,雪妖遭到法术的反噬。 皇甫卓一见到此妖物害人,立马出手,这位公子可不会怜香惜玉,出手绝不容情,皇甫卓从小修炼的乃是皇甫世家的天中剑法,天资出众又刻苦勤奋,一套天中剑法已接近大成,达到了剑气出体的境界,一剑挥出,劈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直袭雪妖。 雪妖天生冰法神通,伸手一挥,一面一尺来厚的冰盾,凭空出现在身前,皇甫卓的剑招虽然刚猛凌厉,但仍未能攻破冰盾。其他人见了,也纷纷出手。但是雪妖修为高深,一身冰法神通更是诡异莫测,只是由于先前遭到幻术的反噬,伤了神魂,实力只能发挥出一半。而姜承他们人多,配合较为默契,一时竟然斗了平手。 不知怎的,打斗竟然陷入了比拼道行内力的地步,雪妖仗着多年的修为,硬是抗着五人的合力攻击,而不落下风。 海富贵赶到时,就刚好碰到这个情形。雪妖一见对方来了帮手,顺手给海富贵使了招“心魅”,这招“心魅”乃是一种上乘幻术,和“媚术”有些类似了。施展起来毫无痕迹,让人难以察觉,中此幻术者会不自觉的对施术者产生好感,哪怕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心中也会想方设法说服自己原谅对方、为对方开脱。海富贵很荣幸的成为了雪妖这招法术的第一个试验品。因此海富贵才会一根筋的要阻止这场斗争,毫无畏惧的走进斗法气场中间。 姜承见到海富贵不听劝阻的闯进来,心道:“糟了!”姜承比在场任何人打斗经验都要丰富,知道海富贵这么冒然闯进斗法圈内,肯定会受伤,而他又未习武,这一下怕凶多吉少。想到这里连忙抽了与雪妖对抗的力道,转而护住海富贵。只是这双方拼劲全力的斗法,力量何其庞大,虽然有姜承一股内劲护体,但也被震飞四五丈,幸好是摔在了厚厚的雪地上,不然非死即残。 由于姜承的力道突然退出来了,其他四人一时压力剧增,围攻的局势漏了一个大的破绽,雪妖怎么会放过这难得的破绽,抓住这一丝机会,猛的运转体内精元。另外的四人果然低挡不住,只听砰的一声,漫天飞雪炸了开来,姜承五人被雪妖深厚的修为震退。 雪妖占了上风,立马反击,嘴里吹出一口精元,转眼化为漫天的冰雪,将姜承五人淹没,待冰雪散去的时候,姜承五人体外都被一层冰块所覆盖,体内灵力和内力犹如冰封了一般,停止了运转,身体也变得僵硬,不能动弹,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珠子了。 且说尹大有见到自家少帮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震飞好远,惊呼一声,立马奔向海富贵的摔落之处,连刨带扒的将海富贵从雪里翻了出来,道:“少帮主,你没事吧?千万别吓我啊!” 海富贵受了这一击,反而化解了幻术,再被冰雪一刺激,顿时清醒了,从雪里爬了出来见到眼前情景,姜承五人被冰封,而那位白裙女子毫发无损,离地一尺悬浮于空中。再蠢也明白过来了,心中大惊,不会是因为我的原因把两大主角坑死在此地了吧。立马跑了过去道:“你……你真的是妖怪?” 只见白裙女子面带笑容的看着他,道:“公子看奴家是妖是人呢?” 海富贵被她的笑容一阵眩晕,甩了甩头,不敢再注视此人,偏着脸道:“不管你是人是妖。反正不许你伤害他们,赶快把他们放了,不然,别怪我……”说到此时,往腰上一摸,却什么也没摸到,转身喊道:“大有,拿刀来!” 尹大有战战兢兢的把随身长刀递了过来。海富贵接过长刀,拔了两次,才拔出来,横刀在胸前,把姜承五人护在了身后,道:“你可别乱来,不然刀剑不长眼,伤到了你,可别说我辣手摧花。” 见了海富贵这翻举动,雪妖笑的花枝乱颤,道:“公子,你好生可爱,奴家都有点舍不得吸食你的神魂精血了呢,不如你留下来陪奴家解闷可好?” 别说雪妖觉得好笑,姜承也是一阵无语,心中不由叹道:“海兄,你真不是混江湖的料啊!” 夏侯瑾轩心道:“海兄,这只雪妖只怕不是那么好讲道理的,刚才我就试过了。” 瑕姑娘要是能出声早就骂人了,肯定会说:“海公子,你个大笨蛋!刀都拔不出,还要威胁雪妖,有时间赶快逃啊。” 暮菖兰心中更是对他增添了一份厌恶:“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怜香惜玉,果然是个无赖色胚。” 就只有皇甫卓心里对海富贵又多了一份敬佩,心中赞道:“这位海兄,明知不敌,却仍然豁去性命挡在妖魔之前,仅管其并非练武之人,但其侠义之道,却是我辈楷模。” 海富贵一听对方还吸食神魂精血,立马把视线移开对方摇曳乱颤的娇躯,道:“你休想!士可杀不可辱。你可别乱来,这里离折剑山庄不远,我早已派人去通知欧阳盟主,你最好赶快逃走,不然欧阳盟主一到来,你只有灰飞烟灭。” 雪妖捂嘴一笑,风情万种,道:“那奴家可要多谢公子的提醒了。”说罢伸手一吸,只见立在茅屋前的一个人形冰雕被摄到了雪妖身前。 海富贵此时才看清,这冰块里头真的有人,看其眼珠子还能动弹,八成还活着。 雪妖伸出芊芊玉手,轻轻放在冰人的头部,海富贵,虽然看不见,但是感觉到到,雪妖正在吸取冰雕里头人什么东西,里头被冰冻的人眼睛突然睁的老大,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却喊不出来,只是瞪大了眼睛,瞳孔慢慢放大,片刻便失去了光彩,看样子已经死了。 海富贵指着雪妖,颤抖着手指道:“你……,你杀了他?” 只听雪妖,轻声软语的道:“这本来便是奴家存放的食物,现在饿了便吃,不可以吗?” 这话说的极其温柔,但海富贵却觉得一股巨大的寒意涌上心头,道:“你……,你太残忍了!” 雪妖轻轻一拍,被吸食完的人形冰雕,便化成漫天的碎冰,消散在空中,雪妖很好的给海富贵解释了什么叫灰飞烟灭。雪妖吸食了一人,恢复了精元的脸色也要红润些,轻盈脚步道:“残忍,你们人类对待我们妖族也还不是一样。” 对于这话,海富贵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人类也确实捕杀妖类。 雪妖接着道:“刚才和他们几个斗法,损失了精元,吸食了这一个只是普通的人类,只够恢复一成,不过,他们几个却神魂强大精血也是旺盛,一个足以抵十个。”雪妖指了指被冰封住的姜承几人,转头向海富贵,柔声问道:“你说我先吃哪一个好呢,公子?” “你谁也不许吃,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海富贵坚决的道。 可惜雪妖不理他,身影一闪,便来到了暮菖兰旁边,娇声道:“就从这一个开始好了,可惜这张漂亮的脸蛋了。”雪妖之所以会第一个选择暮菖兰,很简单,异性相斥,而且又都是绝色美女。 海富贵见到雪妖竟然敢动暮菖兰,再也忍不住,举起大刀,闭着眼就奔了过去,大喊:“我和你拼了……”可惜还未靠近,便被雪妖轻轻吹了口气挡住。海富贵只觉得一股奇寒扑面而来,瞬间手脚冻的僵硬,不能动弹,紧接着,身体表面自脚底而上涌现出一层层冰霜,越来越厚,转眼,也被冰封了。可怜的海富贵双手还举着大刀,只是再也砍不下来。 尹大有见到少帮主遇难,也飞扑过去,大喝一声:“放开少帮……。”话未说完,也成了个大冰雕。 众人一阵叹息,暮菖兰在心里道:“不自量力!” 雪妖施法冰冻住海富贵后,道:“公子为何如此紧张这位姑娘,难不成是你的心上人?” 海富贵当然没法回她。 雪妖接着又无限委屈的道:“唉,可惜你的这位心上人就要变成我的美餐了,公子不会怪罪奴家吧。” 眼看着雪妖的那只柔若无骨又恐怖冷血的魔手拍向暮菖兰,海富贵犹如被雷击,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他从未有过如此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先前的莽撞;更加痛恨自己的懦弱无能;痛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雪妖肆无忌惮的逞凶,看着心爱的女神无助的消失。海富贵甚至痛恨自己连注视的勇气都没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暮菖兰在雪妖挥向自己的那一刻,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眼里露出无限的遗憾:“难道我竟然要……,对不起了哥哥……。” 就在大家都不忍心,闭上双眼的这一刻,突然一道剑光,自天边一闪而过,急速划破天空,快如闪电,携带雷霆之势。雪妖根本来不及躲闪,被剑光直接命中雪妖本体,轰然一声,全身化成碎冰,散落一地。 海富贵只听到轰的一声,睁眼一看,见到难以撼动的雪妖轰然碎裂,而暮菖兰得救了。不知为何,眼泪控制不住的留了下了,幸好被冰封住,也没人看见。 雪妖被一道剑光秒杀,封住的姜承五人的法术失去了雪妖的控制顿时消失,众人体内灵力和内劲也恢复了运转,纷纷打破困住自己的冰块。 “呼……,总算脱困了,刚刚好像是天边飞来一道剑气击杀了雪妖。”瑕姑娘活动了身子道。 姜承道:“嗯……,刚才的剑气极似蜀山派的御剑之术,此次品剑大会,师父有邀请蜀山弟子出席,刚才或许是他们碰巧路经此地,于是出手相助。” 夏侯瑾轩惊叹道:“蜀山派这么厉害啊,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真乃神仙之流!” 皇甫卓道:“书呆子,蜀山派以降魔卫道为己任,修的是仙术,传闻蜀山派开派至今已有好几位修炼到了真仙境界,破空而去。”说起蜀山派,皇甫卓也是一脸的敬仰之情。 其他人都破冰脱困了,但是没有武功的海富贵和尹大有仍然被冰块封住,如果没人帮忙就只有等冰块自然融化才能脱困了。 姜承走到海富贵身边,运气内劲震碎了冰块,拍了拍海富贵的肩膀,道:“海兄,以后做事可不要这么鲁莽了。”说完便去解封尹大有和其他的百姓。 海富贵心中也挺内疚的,因为他的莽撞,害的大家差点成为雪妖的事物了。一时也稍显尴尬,在一旁沉默不语。 暮菖兰来走到海富贵身前,面色铁青,眼神足以杀人,冷冷的道:“这次全是因为你,害的大家差点全部阵亡。自以为是的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后离我远点,不许靠近我一丈以内,否则休怪我手中的剑不长眼。”暮菖兰这次是动了真怒,这个无赖色胚差点害的自己死在这,自己要是死了,村里的人怎么办?所以暮菖兰才这么气愤。 海富贵被暮菖兰这一番重话,差点骂晕了。想要解释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嘴巴张了张,最终只是深深的地下了头。 瑕姑娘见了道:“暮姐姐,你别生气了,海公子也是无意的嘛。” “无意?”暮菖兰道:“要不是他贪念雪妖的美色,闯进来救雪妖,姜小哥也不会撤了内劲去护着他,我们也不会落败。依我说这种窝囊废,姜小哥就不该心善救他。” 瑕姑娘想接着劝解,却被海富贵打断了,只听他淡淡的道:“瑕姑娘,别说了,我知道这次是我害了大家,在这里给大家赔礼了。”说完便深深的鞠了一躬,又道:“以后不会给大家添麻烦了。” 暮菖兰也不看他,冷哼一声,转身走开。 此时姜承已将被困的百姓全部解救,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既然已经寻到了失踪百姓,便赶快回山庄复命吧。” 于是大家便护送村民回折剑山庄,刚出了山谷便见到谢沧行和毕同还有欧阳斌、萧长风一行的欧阳弟子一行人,抱着一捆火把往这边来。谢沧行见到他们不由喜道:“跟着海公子的记号,果然找到你们了。” 两队人马一汇合,见到失踪村民百姓已经获救,不由松了一口气,于是大家一起往折剑山庄走去。 谢沧行来到姜承身边问道:“姜小哥,海兄弟呢?” “海兄还在后面,就在山谷内。”姜承知道海富贵八成是受了打击,心里头不顺。 谢沧行听了对毕同道:“毕小兄弟,你拿两个火把去山谷接应你家少帮主,速速返回折剑山庄,这大晚上的可不安全。” 毕同听到少帮主还在山谷内,应了一声,拿了两个火把飞快跑向山谷。 且说,海富贵因为心中有点郁闷,所以便在山谷内多待了一会,坐在亭子里,静静的想了些事情。尹大有见到少帮主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估计十有八九是被暮姑娘的话伤到了心,于是道:“少帮主,你也别伤心,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暮姑娘虽然漂亮,但是人家分明不喜欢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 海富贵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我现在考虑的不是她喜不喜欢我的事情,而是……,唉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走出亭子,海富贵踢了一脚地上的碎冰,只听“叮当”一声清脆的声音,海富贵感觉踢到了什么和冰块不一样的东西,走了过去捡了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块扁平的三指宽大小淡蓝通透石头,海富贵拿在手上,只觉一股冰凉清爽之息从石头传来,通过手心传至体内,那股清凉之气在体内运行一周后,海富贵感觉念头通透,心中的杂念消除了,刚才的郁闷之情一扫而光,神奇的是自己的疲劳也跟着消除了。 但是海富贵并不知道,自身一切的变化,也不知道这块石头的神奇,未将这块石头放在心上,只是觉得有点好看,搞不好是块值钱的玉石,随手便揣进了兜里。刚刚这块玉的位置好像是雪妖被击杀的位置,难不成是这个雪妖“掉落”的。海富贵的“掉落”是指打boss掉装备的那个掉落。想到这海富贵就来了兴致,道:“大有,快,一起找找,这还掉落什么。” 尹大有不知道少帮主要找什么,但是还是听了少帮主的吩咐,在雪地上仔细的翻找。可惜却一无所获。 毕同来到时正看见这两货蹲在地上找东西,像是地上有金子一样,不由问道:“少帮主,你掉银子了?” “不是,快把火把点起来,一起找地上的宝贝。” 好吧,这三货硬是找了一柱香的时间,把打斗场地翻了个遍,最终,除了先前得到的“玉石”,再无所获。海富贵沮丧的道:“唉,这boss真抠门,就掉一件装备。好了,别找了,咱们也去折剑山庄吧,看看还能不能追上姜兄他们。” 姜承见海富贵迟迟没有跟上,怕是因为暮菖兰的原因,不肯靠近,于是便留了两个欧阳世家弟子在路上接应海富贵主仆三人。其他人则先回了折剑山庄。 留下的这两个欧阳世家的弟子,都是折剑山庄的二代弟子,分别是徐世和徐杰,只听徐世吐了一口唾沫,狠狠的呸了一声道:“他姜承凭什么指挥我们做事啊,要安排,那也是大师兄安排,他算老几啊。” 徐杰也道:“就是,先前分队,把自己分到皇甫少主和夏侯少主一队,把我们却安排去了另一路,明显是借助两位少主的力量来立功,生怕我们分了他的功劳。真乃小人一个!” “分给我们做的事情,全他妈的费力不讨好,说什么接应那个海公子。”徐世阴阳怪气的道。 “一看那个什么海公子就是个没权没势的乡巴佬。我呸!就他那样还能称作公子,那我岂不是王子了。”徐世越说越气愤。 “就是,接应他能有什么好处。” 徐世:“你不会真打算在这等着接应那个什么海公子吧?” 徐杰:“要不,咱们偷偷的溜了吧,那个乡巴佬海公子关我屁事。” 徐世:“嗯,咱们跟在后面走,到了山庄姜承要是问起,就说天色黑了,没看见人。” 二人一拍即合“好,就这样,管他是死是活。”嘀咕一阵后,便跟着回了折剑山庄。 海富贵没找到其它掉落的装备,便悻悻而回了。此时已是将近夜幕时分,走了许久,路上也不见人影,除了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一路上甚是安静。 忽然,听到前面隐约传来一声惊呼:“小姐,你先走,我来挡住这群畜生!” 海富贵问道:“毕同,大有,你们是不是听到人声了?” “嗯,有听到,好像是有人遇到麻烦了。” “走,咱们去看看。”海富贵小跑起来。 走近一看,只见五只雪狼围住两位年轻女子,看其装扮应是一仆一主,蓝衣的是主子,绿衣的是丫鬟。先前出声的应该是这个丫鬟。五只雪狼面露獠牙,嘴里挂着涎沫,低沉咆哮。绿油油的眼睛透露出吃人的目光。 见到美女有难,海富贵不能不管啊,大喝一声:“孽畜尓敢!”说罢,拿了根火把棒子便跳身上前,闯了进去,将二女护在了身后,道:“姑娘别怕,有我在这些畜生伤不了你。”海富贵冲过来就后悔了,心中暗骂自己一声:“怎么会这么冲动了!不应该啊,这真是作死啊!” 毕同和尹大有见到少帮主又这么冒失的冲了进去,没办法,只好跟上了。 五只雪狼,明显合作熟练,稍换阵型,便把五人全部围住。 这主仆二人本已抱着必死之心了,未想到来有人相救,不由欣喜,没忘记提醒道:“多谢少侠仗义出手。这该死的雪狼,凶狠无比,还请少侠小心。” 海富贵听到这声音清脆锐耳,心中舒坦,道:“无妨,几只畜生而已。我两个手下就能解决,是吧,毕同、大有?” 毕同和尹大有,面露难色的道:“少帮主,这可不是一般的狼,而是雪狼啊,一两只倒没问题,现在有五只,只怕……。” “怕什么,我们也有五个人,难道还敌不过五只畜生。”海富贵心中胆寒,话语里倒是不想弱了气势。 两女中的绿衣丫鬟,听了海富贵这番话,不由小声对她主子说:“主子,好像来的这个不怎么靠谱啊。” “小如,别瞎说,要知道江湖奇人,行为做事往往出乎人意料。”蓝衣的主子打扮的少女倒是对来者信心满满。不过海富贵接下来的一句话就问懵了她。 海富贵转过头来道:“姑娘,手上有多余的兵器吗?” 蓝衣少女顿时目瞪口呆,木讷的递出手中长剑道:“只有这一把长剑,少侠不嫌弃的话,先借它御敌。” “哦,那倒不用,你把剑鞘给我就行了。” 绿衣丫鬟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担心了,道:“主子,你还这么认为吗?” 蓝衣少女也不敢肯定的道:“再看看吧,或许……,小心!”蓝衣少女一声惊呼。原来此时五只雪狼再也按耐不住,发起了攻击。只见为首一只最为高大的雪狼,猛的蹦起,张开獠牙大嘴,扑了过来。还是蓝衣少女眼疾手快,拉了海富贵一把,不然就被扑倒了。 海富贵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喃喃骂道:“喵了个咪的,竟然偷袭,连个招呼也不打。” 绿衣丫鬟此时已经对来的这三位完全绝望了。蓝衣少女也是失去了最后的信心,问道:“这位少侠,你不会武功吗?” 海富贵有点不好意思的回道:“这个……,武功,在下并不擅长的。” “你不会武功,冲过来添什么乱啊!……”绿衣丫鬟再也忍不住了,还待再说,却被蓝衣少女制止了。 海富贵听了对方的埋怨,一时没时间搭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躲避雪狼的攻击上。毕同和尹大有挡住前面,主仆两位女子防住雪狼在后方的攻击,倒把海富贵护在了中间。 毕同运起大刀,狠狠的劈在了扑了过来的雪狼,只见雪狼张开嘴便咬住,毕同一时不查,差点脱手,抽到一看,只见这把大刀竟然多了一个大缺口,惊道:“少帮主,这畜生不怕刀,只怕抵挡不了多久了。” 尹大有的刀上已经有了两个缺口,喘了口气道:“少帮主,我们抓个时机冲出去,你先逃,我们还能挡住一时片刻。” 那绿衣丫鬟也道:“主子你也一起先走吧,小如拼死也要拖住这几只畜生。” 蓝衣少女厉声道:“说什么丧气话,还没到要拼命的地步。” 海富贵心思转动飞快,看到手上的火把,心头一呼:“蠢了,有火不知道点。我就不信这畜生不怕刀还能不怕火了。”从身上摸出火折子,点着火把。没想到还真有效果。雪狼果然怕火,步步后退,但还是远远围着,只是把包围圈子扩大。 海富贵见到,火把对付雪狼有效。连忙让毕同把他的火把也点着。五人借助一前一后两个火把,慢慢走出雪狼的包围,向折剑山庄走去。但是五只雪狼并未死心,一直跟在后头,隔着两丈远,看样子随时准备冲过来。走了不到一里路,火把便没油了,开始燃烧木棒,火光也越来越小了,海富贵只得把外衣脱了,绑在火棒上,燃烧起衣服,没了便再脱一件。就这样,小心翼翼的走了近三里路远,快靠近折剑山庄的时候,雪狼才渐渐退去。 绿衣丫鬟死里逃生,不由喜极而泣道:“主子,太好了,总算不用喂狼了。” 蓝衣安慰她道:“好了,没事了,这次多亏了这位少侠,我们才得以逃的性命。多谢少侠出手相救,小女子在此谢过。”说完,深深行了一谢礼。 海富贵道:“不用客气,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换做是任何人都不会不管的。”海富贵尽量装作一副不以为然的清高状,可惜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刚才为了维持火把不灭,已经把衣服脱的只剩最后一身单薄的衣裤了。这冰天雪地。毕同和尹大有两个还好点,毕竟有些武功底子,海富贵就不行了,冷风一吹,浑身发颤。 蓝衣少女又道:“刚才多亏了少侠机智,少侠是如何知道用火把能够驱狼呢?” 海富贵本想说,动物几乎都怕火,这是常识啊,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这是从一个老猎户得知的。”说完,打了两个喷嚏。 蓝衣少女见了海富贵穿着只单薄的衣服,佝偻着背,畏畏缩缩的样子,明显是冻的。便脱下自己的蓝色披风道:“少侠请先用此衣御寒,以免寒气入体,生了疾病。” 海富贵立马挺起佝偻的身子,运起磁性声线,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寒气算什么。姑娘不必担心,在下抗的住。” 蓝衣少女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再坚持,道:“小女子江平安,这位是我的婢女薛如。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海富贵自然不会让今天的落魄样子流传出去,正想用个什么法子推脱。毕同却道:“我们少帮主……”话未说完,只听得,海富贵一声重咳嗽。 毕同跟了海富贵这么久自然知道,这一声故意的重咳嗽是什么意思,立马闭上了嘴巴。 海富贵清了清喉咙,道:“在下只是一个混迹江湖的浪荡游客,居无定所。知不知道名字又有何区别呢,如真有缘,日后自会相见。” 绿衣丫鬟薛如听到自家主子好心问你名字,你还不给面子,要不是看在你刚才帮了我们一次,我早就喷你个狗血淋头了。 蓝衣女子江平安也不恼,道:“少侠高风亮节。既然少侠不愿透露姓名,小女子自然不敢强求。看少侠应该也是前往折剑山庄参加品剑大会,不如在折剑山庄这几日可否由小女子招待,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如何?” 海富贵哪里还想和她多有纠葛,连忙拒绝道:“多谢姑娘好意,只是在下在折剑山庄早有安排,便不再劳烦姑娘了。” 江平安知道多说无益,便不再提起报答之事。转移话题,问道:“不知少侠前往折剑山庄所为何事?” 海富贵随口回道:“听说折剑山庄这次几乎聚集了江湖上所有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人物,在下想来这里寻些机会,看看有没有生钱之道。” 江平安听了,不由噗嗤一笑道:“少侠说笑了。看少侠应不是那种沾满铜臭之人。” 海富贵也不解释,而是问道:“姑娘你来折剑山庄又是为何呢?” 江平安道:“小女子自幼好武,无奈良师难寻,听闻品剑大会汇集了江湖各大武林高手,因此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能否得到某位高人提携,指点一二。”说起这里,江平安露出满脸的期待。 海富贵听了,突然想到谢沧行十两银子卖给他的那本“天下无敌”的武功秘笈,唉,这种“绝世”的武林秘笈放在我身上纯粹是浪费,还是留给那些绝世天才吧,于是道:“我这里前不久刚好得到一本武功秘笈,只是在下对武艺实在是不感兴趣,你我相遇也是缘分,不如就送予姑娘。”说着从怀里掏出那边破旧的秘笈,也不待江平安答应,便塞给了她。 江平安不便推脱,只好接了过来,一看之下,才发现这边武功秘笈连个名称都没有,八成是这位少侠被江湖骗子给骗了。但是想着对方可能是一番好意,便也不说穿,免得对方心里难过。倒是薛如在耳边轻轻说道:“小姐,别上当了,这种破书街边小摊多的是。” 江平安没有回她,而是对海富贵道:“多谢少侠相赠,小女子日后但凡有些许成就,都是少侠今日以武功秘笈相赠之功。”说完又是行了一礼。 薛如虽然生气,但是想着也没花钱,也便不再说话。 海富贵送她秘笈,也多少存了些恶作剧的念头。谢沧行拿本破秘笈糊弄自己,丢了则对不起朋友,修炼则对不起自己,干脆送了出去得了,恰巧有碰到这么一位女武痴,便顺手送了出去。 于是,双方一路上东说西聊,不过海富贵嘴里没什么真话,江平安也不戳穿。两人相聊甚欢。海富贵发现江平安这女子,生性活波、开朗,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却有着普通男子不及的风度,如在上辈子或许是个不错的蓝颜知己。到后来海富贵心里甚至有些后悔说谎骗她。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 第六章 品剑 第六章品剑 有个时候,时间是过的相当快的,不知不觉便到了折剑山庄,此时折剑山庄灯火通明,照映着冰天雪地的山谷,显出一番极度炫丽多彩的光芒景色。海富贵想起了冰雕夜景。 山谷内俨然是一个不小的城镇。虽然是晚上,但是小镇上仍然有着不少的江湖人士穿行,或是聚集在某个面摊酒馆之内,高谈阔论,拼酒比力,热闹非凡。茶馆。酒楼,路边小摊几乎座无虚席。 折剑山庄外面之所以会这么繁华,首先和欧阳世家是分不开的;其次,这里成了一个穿越万里雪峰的补给点。以往要前往东北地区,不得不绕过雪山,那要多走十天的路程,如果从雪山穿过去,但是中间没有补给点,平常人根本无力通行。自从欧阳世家在此建立了折剑山庄后,便成了这条道路的一个中间补给点,不是大队人马车辆的话,一般都愿意走这条雪山近路。来往的客人多了,折剑山庄自然就繁华起来了。 随着参加的品剑大会举办的次数越来越多,参加的人员也越来越多,品剑大会慢慢变成了一个江湖武林人士互通信息,互换兵器、药材、秘笈,互相切磋、结识好友的一个综合交易大会,有的人来此招收护卫,有人便来此卖把武艺以便能够找个好东家,当然品剑大会核心主题还是比武品剑。 海富贵见已到了折剑山庄,便提出要先行一步了。江平安也拱了拱手,道:“后会有期。日后如有需帮忙,请来苏州找我,巨鲸帮定会全力相助。” 海富贵哪里指望去苏州找她,他现在迫不及待的要去找家衣服铺子,穿上十件、八件厚棉衣。这都快冻僵了。 江平安目送海富贵三人走远后,才发出一声叹息:“施恩不望报,君子恩德不过如此,真乃大侠仁义。” 薛如有点不屑的道:“主子,他算什么大侠啊,手无缚鸡之力。” 江平安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问道:“如果今晚换做是你,明知不敌,会丢了性命,还会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救人吗?” “我肯定……?”想了想,薛如迟疑了会,道:“我自己虽然敌不过,但是可以去喊人啊。”后面一句明显小了很多。 江平安道:“这就是他让人敬佩之处。舍己为人,又有几个能做到呢?这不是大侠,那还有谁称得上呢?虽然他不图回报,但是我们巨鲸帮可不能做这等昧良心的事情。救命之恩大过于天,我等自当涌泉相报。” 薛如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主子,他又没告诉你名字,你也不知道他在哪,怎么报答人家啊?” 江平安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道:“虽然他没说名字,但我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薛如一脸好奇的问道:“真的啊!主子您是怎么猜到的啊?” 江平安缓缓道来:“如果我没记错,他的两个随从先前点燃的一套衣服应是明州海鲨帮的弟子服装,尤其是胸前的那条海鲨足以肯定。而他的两个随从有一句话说漏了嘴,称他为‘少帮主’,那么此人的来由便呼之欲出了。” 薛如听了江平安的推断,嘴巴张的老大:“主子,您是说那位少侠是海鲨帮的少帮主,就是和主子你订了……”薛如捂住了嘴,感觉不可思议。 江平安长叹一声,道:“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江平安,看了看手上的无名秘笈,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客栈落脚吧。” 海富贵主仆三人,从衣服铺子出来后,便直奔客栈,可惜这品剑大会来的人实在太多了,有头有脸的当然住进了欧阳世家的庄内客房,还有大部分来凑热闹的只能在外面的客栈住了,小镇的两家客栈全部住满。 海富贵坐在路边的棚子里,放下汤面碗,打了个饱嗝:“呼……,真痛快。”在这冰雪覆盖的地方,吃一碗热汤牛肉面,真是人生一大快事。海富贵想起了大排档,可惜这里没有烧烤。 毕同和尹大有早早吃完了,毕同摸着肚皮,歪撑着脑袋,道:“少帮主,咱们今晚住哪里呢?” 尹大有似乎想到什么好主意道:“少帮主,要不你去折剑山庄找找姜少侠、夏侯少主他们。肯会给安排舒舒服服的暖和房间。” 海富贵白了他一眼道:“你跟他们很熟吗?人家能够一路带着我们赶到折剑山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指望住进欧阳世家?你也不看看外头多少英雄豪杰都没资格住进庄内。真是,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尹大有讨了个没趣,和毕同一阵嘀咕:“哼,这个时候知道要脸了,当初不知道是谁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暮姑娘。” 海富贵站了起来,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结账,咱走。” 海富贵打算去镇子上的居民家借宿。可惜这个法子不只他想到了同样也有他人想到,一连问了三四家,不是说没有空房间,就是说已经有人租住了。就在海富贵认为今晚要睡大街的时候,一个老头给了他希望。 这老头姓齐,头发和胡子全白了,但是红光满面,身子一点都不见佝偻,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真是个健旺的老头。奇怪的是偏偏拄着个拐杖。 齐老伯说话的语气却像是别人欠他几百贯钱没还一样,中气十足的道:“家里还有两间空房,一间是我儿子以前住的,一间是我孙子以前住的。你们想住就住吧。”本来是一句友好客气的话,从他嘴里一出来便变了味。 不过这句话对海富贵来说不亚于天籁之音,连忙道:“真是太感谢,老伯,您放心,我们定会按照最好的客栈付给你房钱的。” “那倒不必。”齐老伯,拄着拐杖,往回走道:“跟老夫来吧,就在前面的街角。” 海富贵没想到这齐老伯虽然说话让人听着稍微有点不舒服,但是人还是挺乐善好施的。跟在后面道:“好的,老伯,您慢点。” 齐老伯突然停下,回头道:“你是不是觉得老夫人老体弱走不动路?告诉你,小伙子,别说走,就算是跑也来的。”说完脚下健步如飞,海富贵还有的跟不上,只得稍微小跑才能跟上。 海富贵没想到这老伯竟然这么好强,这要是走路摔倒了,还不得算我头上来,得想个法子让他慢点才好,分散注意力最好了,于是问道:“老伯,您儿子是外出了吗?” “死了。”齐老伯头也不回,古井不波的道。 “哦,真是对不起。提到您的伤心事了。”海富贵抱歉的道。 齐老伯倒不见伤感,道:“有什么好伤心的,人总是会死的。” 道理是个道理,不过又有几人能看得开,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苦楚谁能知,海富贵也不便多问。一路无话,跟着齐老伯来道了了他家,是一个不大的院子。 齐老伯推开大门道:“都进来吧!” 海富贵一进来便吓了一跳,因为看到屋里有个年轻人,大叫一声:“鬼啊……!” 齐老伯怒声道:“大吼大叫什么!年轻人毛毛躁躁,一点都不稳重。哪里有什么鬼,这是我孙子。” “你不是说已经……”海富贵试探着问道。 齐老伯丢下一句:“莫名其妙!”便走进里屋了,片刻又传来一声:“少琮,招呼客人。” 这年轻人乃是齐老伯的第二个孙子齐少琮,今年不到十六。齐老伯本名齐大石,有一子,去年染病已故,大孙子外出了。家里只剩这两老小,所以空了两间房子。海富贵运气好,正好碰着了。 齐少琮见来了客人,连忙招呼起来,热茶倒上,安排三人住下。海富贵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这一挨床便睡着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海富贵才起床。这一觉睡的真是舒坦,海富贵活动活动手脚,顺便打量了这屋子。只见这屋子,虽然简陋,却摆放整齐、干净,隐约透露出一股书香之气,起码得那种三代书香世家才有的韵味。海富贵觉得有些奇怪,看昨天齐老伯和齐少琮的行为举止,并不是像那种书生秀才,也就一普通百姓,难不成家中还有读书人? 出了屋子,见到齐大石在院子里坐在摇椅上晒太阳,前后摇动,悠闲自得。海富贵正想打招呼,却先听齐大石眯着眼,略带讽刺的语气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日上三竿了,年轻人才起床。真是荒废大好春光哦!” 海富贵知道解释无用,只得低头道:“老伯说的对,小子一时贪睡真是不应该。”海富贵走到齐大石身边,掏出一锭银子,道:“老伯,一点小小钱财,用于这几天的住宿费用,还望老伯不要嫌弃。” 齐大石仍然眯着双眼,似乎极其享受这黄黄的阳光,道:“老夫借宿给你,可不是贪念你的银子。这样吧,你要是真想补偿,那便帮我送封信去折剑山庄内吧。” 海富贵觉得奇怪,折剑山庄就在此地,为何还要送信,就算是送信又为何还要借助他人之手,看来这位老丈是故意寻个由头推脱我,于是道:“当然可以。” 齐大石早就准备好信函了。海富贵接过信函,见到封面上写了个两个字“一尘”,银钩铁画,力透纸背。海富贵情不自禁的叹道:“好书法!老伯这一手字足以问鼎宗师。” 齐大石睁开眼,道:“没想到你这小子也懂书法!” 海富贵喃喃一笑道:“略知皮毛,老伯见笑了。对了,老伯这封信要送给折剑山庄的哪位?” 齐大石:“听闻这次蜀山派也派了人来参加品鉴大会,你要是在折剑山庄见到了那两个蜀山道士,把这封信交给他们就行了。” 听他这语气,似乎对蜀山派没什么好感。海富贵心中也是有点忐忑,不过已经答应了对方,那还是去送吧。 海富贵叫上毕同和尹大有两个,在街边的路摊随便糊弄了下,填饱了肚子,便走进折剑山庄。 今天刚好是品剑大会的第一天,由于海富贵起的晚了,因此错过了品剑大会的开始,很遗憾的错失了一个目睹武林盟主的风采。海富贵顺着指引来到了折剑山庄的巨大比武擂台。 整个品剑大会为期十五天,经过抽签比赛,采用淘汰制,得出最后的三十名获胜者才能获得折剑山庄所打造的兵器。 海富贵一进来便震惊了。巨大的比武擂台成方形布置,长约五百步,宽有三百步,地面铺上光滑整齐的石板,整个比武擂台分成了四个比武场地,中间那个突出三尺高的方台却没有人,看样子是用于决赛。 每个比武场地周围都围满了武林人士,而这些武林人士的服装千奇百怪,兵器更是奇形怪状。海富贵心道:“不愧是江湖上‘奥运会’啊!” 此等盛况,海富贵自然不会错过,于是便挨个比武场去看。比武场面打斗十分精彩,比武者也极为卖力,可惜海富贵不懂武功,也只能看个热闹了。 来到这一处比武场地,这一处围观的人最多。场上的比武者,一个是使刀黄衣武者,一个蓝衣武者使的是剑。二人武艺均是不凡,黄衣服的刀法精湛,蓝衣服的剑术高超,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你来我往,刀剑相交,煞是好看,引起围观之人阵阵喝彩。 突然蓝衣剑客露出一个破绽,黄衣刀客挥刀斜削,蓝衣武者回剑格挡,只是剑不受力,被黄衣刀客一记重砍,击退几步,黄衣刀客跨步贴上,连续挥刀直砍,这招数没有任何取巧之道,全凭一股内劲,抓住一闪即逝的机会,将刀使的快、猛。蓝衣剑客只有举剑横挡,每挡一次便后退一步,眼看就要退出比武场地便是落败了。 此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蓝衣服的!加油啊,我可是把钱全压在你的身上。你傻啊!干嘛和他拼力气啊!” 海富贵觉得这声音熟悉,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瑕姑娘,难怪她如此激动,恨不得自己上台了,原来是压了银子在比赛上,咦……,等等,压银子?不会吧!竟然允许合法赛事赌博。 海富贵心中一亮,连忙向旁边的人确认。才知道,原来这里刚刚比赛开始前,瑕姑娘说蓝衣剑客会赢。恰好被旁边黄衣刀客的朋友听到了,当然不服气,说:“蓝衣剑客肯定输,黄衣刀客绝对赢。”两人争执不下,竟然下了赌注。瑕姑娘把全身银子全部押了蓝衣剑客赢。因此才会如此激动。 海富贵见到夏侯瑾轩也在那,便想要过去打个招呼,突然看到瑕姑娘旁边一道兰色身影,便又止住了脚步。 就在蓝衣剑客将要退出比武场地的那一刻,只见他突然身影一闪,使了招“燕子回头”,身子猛的拔高一丈,竟然从头顶跨国黄衣刀客,看也不看,飞快踢出一记“乌龙摆尾”。黄衣刀客反应也是极快,运气内劲于左手臂,以臂膀当作盾牌,接下了这一记快腿,蓝衣剑客这一招“乌龙摆尾”力量极大,黄衣刀客虽然挡住了,但是后退了几步,才化掉这一腿的力量。 蓝衣剑客,踢出一腿后,便纵身后退,收了兵器。黄衣刀客还想出招时,发现自己已经出了比武场地的界线。听得裁判一声:“蓝方获胜!”黄衣刀客恨恨的一跺脚,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竟然输了比赛。 见到蓝衣剑客获胜,瑕姑娘欢快的跳了起来,对黄衣刀客的那位朋友道:“耶……,我赢了,快拿银子来。”黄衣刀客的朋友愤愤不平的道:“哼……,使剑的投机取巧,如果是生死决斗,我大哥肯不会输。”这人说的是实话,蓝衣剑客只是利用了比武的规矩,在擂台上取巧赢了对方,如果是真正的野外生死决斗,十有八九会败在对方刀下。 瑕姑娘道:“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反正不管怎样,我赢了,这银子就是我的。” 暮菖兰在一旁道:“愿赌服输,兄台想必不会在众人面前出尔反尔吧。” 黄衣刀客的朋友才很不情愿的拿出银子,道:“哼,拿走吧。我断门三刀楚争雄在江湖上名头响当当,出了名的一言九鼎!” 瑕姑娘得了银子,心情极为高兴,对暮菖兰道:“暮姐姐,走我们去吃好吃的去,昨晚上看到路边有好多小吃,我请客!夏侯少主,你也去吧,这回不用你付账了哦。” 暮菖兰道:“瑕妹子赢了钱要请客,我当然要给面子了。” 夏侯瑾轩也道:“好的,瑕姑娘,不过钱财之物要收好,否则容易遭窃。” 瑕姑娘:“放心,丢不了。”一转话语又道:“也不知道海公子他们在哪,不然叫上他们,人多才热闹。” 暮菖兰回道:“叫他干什么,走吧,最近一段时间人多,去晚了可没空位!” 海富贵自从知道赛事赌博合法之后,便想到了坐庄开赌这条发财之道,立马付之行动,在旁边借了张桌子,便开始吆喝起来了。站到桌子上,不知在哪里拿了个大锣:“哐……!” “各位英雄豪杰,兄弟姐妹,想支持你的亲朋好友吗?想为你心中崇拜的偶像擂鼓助威吗?为了给本次品剑大会增添一份热闹,小弟我在此坐庄竞猜。请相信你的眼光!支持蓝方获胜者请到左边下注,赔率一倍余六成,如果你下一两银子,蓝方获胜后,你将得到一两六钱;支持黄方获胜者请到右边下注,赔率一倍余七成……” 海富贵用上电视广告那些功夫,舌灿莲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这些江湖人士或许去过赌场赌钱,但是在这种比武大会赌钱还是头一回,而且还是如此光明正大、底气十足的赌钱,哦不,是竞猜。一时之间,第一场竟然吸引了一百多人下注。 毕同和尹大有不知道自家少帮主要干什么,只是按照少帮主的吩咐,收银子,开收据,写条子,落印,按手纹,记账。条子上用的通用文字;记账本却是用的少帮主要求的阿拉伯数字。 海富贵根据两边收的银子状况不时的调整比率,最后停止下注时,挂牌上的蓝黄比率已经是一点八比一点七了。总的下注倒不是很多,只有三百五十多两。这场比赛,最多可获的三十多两的收入。海富贵知道,因为自己不懂武艺,所以只能保守坐庄,对众人的诱惑不大。要想把庄做大,必须加大赔率,但是加大赔率,风险就大了,搞不好会陪光光。所以需要有个武功和经验都是一流的人做参谋,但是海富贵认识的懂武的人太少。夏侯瑾轩、瑕姑娘是不要想了,他们和暮菖兰在一起,只怕自己还没靠近,就人头落了地。姜承的话,估计也不会参与到自己这些俗气事当作,或许谢沧行可以,只是现在去哪里找他呢。 海富贵开了一场竞猜,有几十人赚到了钱。赔钱了的恨蓝衣方不争气,赚钱了的懊恼自己为何没有多下注。 第二场开始的时候,下注的人便多了一倍,海富贵这个小角落聚集了大量的下注的武林人士,引起了整个比武擂台的关注。人一多,毕同和尹大有两个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就在此时,谢沧行找到了海富贵,一拍他的肩膀,道:“海公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海富贵抬头一看,见是谢沧行,欣喜道:“谢天谢地,你总算来了!” 谢沧行纠正他道:“我可不叫谢天谢地,我叫谢沧行!” 海富贵也懒得跟他贫嘴,拉了谢沧行到一旁小声说道:“谢兄,现在有一个绝佳的发财机会,你干不干?” 谢沧行一听,可以发财,立马有了兴趣,笑道:“海兄,真是够意思,发财不忘照顾朋友,说来听听,什么发财机会?” 海富贵知道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这个坐庄竞猜里面的道道,只好挑重要的说:“谢兄,你武艺怎么样?” “那还用说,打架没输过!”谢沧行自信满满的道。 海富贵也不去分辨他这句话里含了多少水分,于是道:“那好,谢兄你现在帮我观察将要开始的每一场比武双方,凭借你的江湖经验和眼光判断谁胜谁负,提前告诉我。我在这坐庄竞猜,赢了钱咱们五五分成,如何?” 谢沧行有点疑问,道:“你这个坐庄能赚钱?不会亏?” 海富贵道:“刚刚我开了一场,因为没有谢兄这般武艺好手在场,没敢开大的,只赚了三十来两。” “三十多两!你就刚才这么一小会?”谢沧行难以置信。 海富贵点了点头道:“是的,如果谢兄你眼光要是准确,那么我们这次就大赚特赚。到时候我们二一添作五,嘿嘿……。” 谢沧行道:“判断谁胜谁负,那是小菜一碟,有我在,哪个要是想输都难。” 海富贵吓一跳,还以为他掌握暗中操作之法,连忙道:“谢兄,咱们还是别去干扰比武才好,免得欧阳盟主找你麻烦啊。” 谢沧行呵呵一笑,道:“仅仅预测谁胜谁负,我就拿五成的收益,不好。这样,我拿两成即可,毕竟我老谢分文没出。”谢沧行心里认为做生意就的要成本,虽然海富贵没说投入多少成本,但是自己分文不出,就拿走五成的收益,这便宜占大了,过意不去。唉,本来是来打架的,没想到成了看戏的,不过这一届没什么好手,也不值得出手。 他又哪里知道海富贵这是空手套白狼,这场竞猜靠的就是他的眼光赚钱。海富贵推脱不过,便随了他。然后又和谢沧行说了些细节上的事情。 “少侠,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了你。” 海富贵转头一看,只见一位淡蓝透白衣少女,二八佳人,齿白唇红,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像闪亮的墨玉,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细长蓝色发呆扎在身后,胸前飘荡着两缕长发增添了一份潇洒。手提一把长剑,亭亭玉立,巧笑倩兮。 海富贵竟然一时想不起来,这位女子是谁。 谢沧行见了,道:“海兄,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一位俊俏的姑娘,不介绍一下吗?” 海富贵看到这位女子旁边的绿衣少女才想起来,原来这是昨晚遇见打那对主仆,昨晚天色太暗,竟然没发现这位……叫什么来着,悲催,忘记了,没想到这位姑娘竟然是位妍姿俏丽的美貌佳人。 海富贵当然不会露出忘了对方叫什么名字的天大破绽,于是道:“原来是姑娘您啊,真是巧了。来,为你介绍一位武功高强的大侠,这位乃是江湖人称‘玉面飞龙’的谢沧行谢大侠。” 谢沧行眼角一阵抽筋,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外号了。丫鬟薛如心里一阵嘀咕:“就他那满脸胡子拉碴,刀疤上脸,还‘玉面’呢,真是上坟不带纸,糊弄鬼啊!” 海富贵又介绍江平安,开口道:“谢兄,这位乃是……”说到这里,海富贵故意停顿一下,见到江平安并未接话,于是有接着道:“……莲花女侠……”说到这又停一下。 江平安也是慧心巧思之辈,大底猜到了海富贵的心思,于是一拱手道:“苏州,江平安。”不过心里倒是狠狠咒了海富贵一番,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还编个什么“莲花女侠”这般俗气的外号,估计要是不自报名字,他还能接着往下编。 双方见过面。江平安见到海富贵这里热闹非凡,两个手下又忙的不可开交,问道:“少侠,看您这里忙的热火朝天、应接不暇,不知小女子能否为少侠分担一二。’ 正好,海富贵这里缺人手,听到有人愿意来帮忙,当然乐意,于是便安排江平安她们俩去登记注码。 江平安听到海富贵这种新奇的‘阿拉伯’数字,又采用的表格记账方法,一时惊诧万分,用熟练后,又是敬佩万分。先前弄出了这个空前的坐庄竞猜的法子,能赚多少银子暂且不说,至少目前是能赚钱的,现在又创出如此新奇、方便好用的记账方法。江平安只突然觉得海富贵身上处处透漏出神秘气息。 有了谢沧行的精准预测,海富贵就可以加大赔率了,有一场竟然加到了一赔二十,轰动整个全场。不过这一场海富贵也是赚的最多的,光这一场就赚了近四百两。有了谢沧行便知道每一场比武双方的实力,对于那些实力差距非常明显的比武,海富贵便不再做庄,坐庄场次的都是一些实力均衡或者会爆冷门的比武。谢沧行也不亏是他自己所说的“猜个胜负而已,小菜一碟。”一整天下来,做庄近二十场,仅仅猜错一场,还是输的那个比武一不小心脚下滑倒了。 但是坐庄一直赢钱那是不长久的,偶也要故意输两把。海富贵甚至不需要去干扰比武内幕、耍那些不光彩的手段,仅仅凭借场外坐庄下注,就能赚个体满钵。对于庄家的手段,海富贵动用的不多,但也够用了。为此海富贵还刻意营造了不少人赢了好几场,然后大肆宣扬,尤其有个人赢了一十二场,五十文钱赢回来了近千两,可谓是今天的传奇之星。 谢沧行不知道到底赢了多少银子,反正中午、下午都是订的折剑山庄外面小镇最豪华的福喜酒楼美食。估计应该是赢了不少。 最后一场结束后,有人欢喜有人愁。赢钱的高兴,输钱的沮丧。最为高兴的当然是海富贵。众人散场后,正当海富贵准备收拾离场时,姜承来了。 海富贵欣喜道:“姜兄,你怎么来了?” 姜承说话还是那么干练:“海兄你在这里搞出如此大的动静,师父派我来询问发生何事?” 海富贵一听,暗骂自己,太过疏忽,你在东道主家里举办赌彩,竟然不提前和东道主打个招呼,将对方置于何地,又将武林盟主置于何地呢。但是自己所作的事情也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于是道:“是这么回事,在下虽然不懂武艺,但是一直对江湖极其向往,这次的品剑大会虽然不能参加比武,但是也心存幻想,于是便搞了这么一个竞猜活动,没想到江湖朋友给面子,也喜欢这个娱乐活动。所以才把场面稍微搞大了些,给贵山庄带来困扰,这里配个不是。” 姜承当然不知道里面的花花道道,于是道:“海兄,品剑大会人员复杂繁多,容易引起纷争,还望海兄能够控制住场面,以免引起骚乱。” 海富贵一想,自己光顾着赚钱了,没想过万一有人输红了眼,激动之下动了兵器,想到这,海富贵一身冷汗。道:“姜兄提醒的是。在下有一事情想请姜兄帮忙?” “海兄,请说。” “是这样的,你看我身后这个的台子过于简单,不知能否借用北边的那个看台作为竞猜场地,在下愿出两千两银子每天作为租借费用。” 一听到“两千两每天”所有人都惊呆了, 谢沧行第一个道:“海兄,你没说错吧,两千两一天!你哪来那么多银子?” 海富贵肯定的道:“没错就是两千两,只要能够稳定竞猜,每天比武结束立马奉上白银两千两,绝不拖欠。”海富贵露出他的本意,没错,就是要稳定! 姜承道:“两千两就借一个台子,只怕,海兄还别有所图吧?” 海富贵被姜承猜中心思,也不隐瞒,道:“姜兄你也知道,我现在人手不够,没人照看场子维持秩序,万一有人闹事,我又不通拳脚,根本镇不住场面。如果折剑山庄能够出面,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姜承笑了笑,道:“海兄,我就知道你主意多,不过这事我也做不了主,还得请示师父。” “那是自然,在庄外的福喜酒楼静候姜兄佳音。” 送走了姜承,海富贵便招呼众人,收拾东西。这一整天下了,谢沧行最轻松了,只是两地走走,便完事大吉了。最累的当属江平安主仆和毕同、尹大有,四人登记注码,手都快抽筋了。但是当海富贵打开两张桌子下的大箱子时,除了海富贵,其余人都目瞪口呆。 只见两个巨大的箱子里躺满了金银铜钱。幸好此时比武已经结束,人员都离开了比武擂台,不然肯定会引起哄抢。 众人惊讶,一是因为金银铜钱太多,将近满满两大箱;最主要的是,仅仅一天的时间,就跟变魔术似的,多了两箱金银。 海富贵见到他们一个个张大嘴巴道:“别发呆了,一共是四千四百六十九两三十文。哦,不对是三十一文。”海富贵捡起踩在脚下的一个铜钱。 薛如道:“主子,我是眼花了还是在做梦啊!” 江平安也难以置信的道:“少侠,真乃奇才。” 谢沧行捧起一堆金银道:“海兄,这抢钱也没这么快啊,难怪你敢夸下海口,两千两租借折剑山庄的一个台子。不过,两千两租个台子也太贵了,照我看,顶多五……十两。” 海富贵笑了笑说:“做生意嘛,最讳忌的就是吃独食,我们要真是在折剑山庄的眼皮子底下赚了钱,却一个子儿都不给人家,只怕……。呵呵。”海富贵没有说出最后的话,但是谢沧行和江平安都是一点即透的聪明人。 谢沧行道:“想不到,海兄,年纪轻轻便如此老练,真是不简单啊。”江平安也在心里佩服这位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少年郎。今天他给自己的惊讶实在是太多了,超过了人生总合。 海富贵笑了笑道:“谢兄过奖了。好啦,大家把这些银子存到庄外的钱庄吧,等品剑大会后,咱们再来分红。” 谢沧行力气极大,一人扛了一个大箱子,轻松自如。海富贵他们五个抬一个箱子,都有些吃力。海富贵这才发现原来习武之人真的可以力举千斤。其实他是误会了,以为江湖上习武之人都能想谢沧行这般,扛着千斤重的箱子跟没事人一样。真正能做的谢沧行这般的举重若轻者,在江湖上已经可以称为一流高手,凤毛麟角之辈。 海富贵把银子换成了钱庄票号后,便来到福喜酒楼要了个豪华包厢,点了一桌子招牌菜,上了三坛美酒。 酒足饭饱之后,谢沧行喜笑颜开的道:“还是跟着海兄有福,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丰盛。” 海富贵道:“夏侯少主也并非吝啬之人啊。” 谢沧行嫌酒杯小,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倒,满足的的打了个饱嗝道:“夏侯少主倒是大方,可惜身边有个管家婆啊!” 海富贵不解的看向他,谢沧行只好解释道:“就是瑕姑娘嘛。” 海富贵恍然大悟,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心头一阵温馨。看了看江平安主仆二人,均已面露困色,便道:“江女侠,今天辛苦了,如果明天要是空闲的话,能否再帮忙打点这竞猜之事?” 江平安一口答应了:“求之不得,正想跟在海少侠身边学习这生财之道。” 海富贵见她说的客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不敢当。” 众人又聊了些事情,江平安便说身体困乏,先告退了。 江平安一走,谢沧行便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道:“海兄,你和这位姜姑娘好像交情匪浅啊?” “萍水相逢。”海富贵可不想让谢沧行误会什么的,连忙解释道。 谢沧行也不信他,看今天这位江平安对海富贵的表现,非同一般。既然他不愿意说,也不便多问。 这时,姜承来了,带来了欧阳盟主的指示,道:“师父答应租借一个台子给你们,同时派出十名弟子供海兄你的差遣。” 海富贵需求折剑山庄派人来维持秩序,最主要的目的是借助折剑山庄这块牌子,借助欧阳盟主的声望,至于来多少人倒无所谓,没想到欧阳盟主这么大方,直接派了十名弟子,当然对于海富贵来说越多越好了。于是道:“欧阳盟主真是义薄云天,大气非凡。在下铭感在心。” 姜承突然想到什么事情,道:“对了,海兄这几日折剑山庄人士众多,你们可有找到落脚之地。”海富贵告诉他说,住在镇上的一户百姓家里。 姜承听了之后,说要给他安排进折剑山庄内客房住宿,海富贵也是求之不得,能够进庄内的自然都是稍有声望身份之人,住进庄内,自然多了一份认识的机遇。 海富贵跟随姜承来到折剑山庄的西边客房院落,整个院落极大,一眼望去,房屋近千。姜承告诉他,这还只是其中的一个院落,折剑山庄有三个这般大小的院落,折剑山庄花了大成本建立这些客房,也不完全是免费让人住的,根据房间的规格需缴纳不同的费用。 姜承让海富贵在客厅稍微等,自己去禀报。 折剑山庄的门主也就是当今的武林盟主欧阳世家家主欧阳英,育有一子,可惜天妒英才,早年已故,现只有两女。目前在家主事的就是欧阳世家的二小姐欧阳倩,听说二小姐欧阳倩从小体弱多病,不能习武;小女欧阳慧,未满百日,尚在襁褓当中。 姜承身为欧阳英的第四弟子,虽然也有不小权利,但是这等事情却还得先告知管事的欧阳倩。欧阳倩听得是姜承的好友,便亲自来了客厅。对于谢沧行,她已经见过,想必是客厅之中的另外一位。 虽然欧阳倩不会武功,但是身在欧阳世家眼光还是有的。只是看此人并不似江湖中人。心中有些奇怪,客气的道:“听四师兄说带了好友前来折剑山庄,小女子琐事缠身,让贵客久等了,真是抱歉。” 海富贵真在无聊的喝着折剑山庄的招待茶水,打量着客厅错落有致的摆设讲究,突然听到一个娇弱的声音,转头一看,见是一位秀丽端庄、身娇柔弱的女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折剑山庄的二小姐,连忙站了起来道:“明州海鲨帮海富贵见过二小姐。” 欧阳倩轻轻一回礼,行了个万福,道:“海公子无需客气,您是四师兄的朋友,自然也是折剑山庄的朋友。明州真是个地杰人灵的地方,先有夏侯少主才华横溢,现有海公子果敢有为。” 海富贵也不知道她这话恭维成分有多少,不过听起来挺舒服的,尤其是欧阳倩说话柔柔弱弱的,软语绵声,让人难以兴起拒绝之情,道:“二小姐抬举了,夏侯少主乃是人中龙凤,在下嘛,就是一普通俗人。” 欧阳优雅的坐在了主位之上,仪态万方,轻启朱唇道:“四师兄看人的眼光向来是极准的,海公子自然也是出类拔萃,单说海公子天价租借我折剑山庄一座比武看台,便非常人所能。” 海富贵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个,看来这二小姐在折剑山庄的地位不低,刚刚定下来的事情就知道了,或许她便是决策者之一。海富贵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位娇弱的女子,心中对她高看了几分。 对别人夸奖,海富贵也不好意思厚脸就认了,道:“唉,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和谢兄闲着无聊便给自己找了些事情,似我这等不习武之人,也不枉来一趟折剑山庄。” 谢沧行听到这小子竟然把自己拉下水了,明明是你自己的主意,非得搭上我,于是笑呵呵的道:“海兄邀请,反正我也闲着无事,便和海兄胡闹一翻。” 双方又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海富贵也只好尽量配合,心中觉得这同样是四大世家的继承人,夏侯瑾轩、皇甫卓、欧阳倩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这位二小姐,看似热情客气,实则保持距离,或许是男女有别的原因吧。 聊了片刻,欧阳倩安排贴身侍女浣雪带领海富贵去了客房休息。 海富贵一行人离开后,只听欧阳倩道:“四师兄,你的这位朋友不简单,倩儿都有点看不透呢。” 姜承道:“海兄侠骨仁心,舍己为人,可能偶尔会有些荒诞之举,不过海兄心地善良,是个真正君子。” 欧阳倩有些好奇的道:“你说他有些荒诞之举,是指他的那个坐庄竞猜吗?” 姜承有些支支吾吾的道:“这个……,以后再说吧。” 欧阳倩听他说一半留一半,倒也不追问。刚要说话,便是一声咳嗽。 姜承这冷脸汉子竟然难得的露出关切的表情:“二小姐,您身体不好,你有什么事吩咐我……或者其他弟子去做就行了。” 欧阳倩倒是一脸的幸福之情,低首慢声道:“四师兄,那个……有几件新的冬衣放在你的房间了,你回房的时候穿上试试。要是觉得哪里不合身,就跟我说一声……” 姜承又恢复倒了那副表情“嗯”了一声,不过心中是否澎湃便不得而知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七章 意外 第七章意外 且说,海富贵从客厅出来后,和谢沧行约定明天比武擂台见,便分开了,各自回房休息。 海富贵跟着欧阳倩的侍女浣雪前往住所——西院甲子号厢房。这甲字号开头的厢房都是用于招待江湖上一些名声赫赫之辈。海富贵自然不知道有这个规矩,见到客房宽敞舒适,屋里暖和,还以为是这个侍女刻意照顾呢,便拿出一锭银子道:“浣雪姑娘辛苦了,这点碎银子给姑娘买个手帕,还望不要嫌弃。” 浣雪哪里见过还有人会给她这个侍女银子,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这个……,海公子,我不能要你的银子。”浣雪心想,这海公子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吧,要真是这样,我肯定揍他个皮青脸肿、爹妈不识。 “为什么呀?” “就是不能要。” 海富贵想拿过对方手来,塞给她,伸手到一半,才想起来,这男女有别、不符礼节,要真这么做了,估计就要被折剑山庄打出去了。于是道:“浣雪姑娘严于律己,在下甚是佩服,也不勉强,那就不打扰浣雪姑娘了。” 浣雪一听,心头一松,也不知道这位海公子打的什么主意,道:“那海公子休息,我先退了。”浣雪刚走退出门口,听到海富贵道:“既然你不收银子,那么明天买个礼物送你吧。”浣雪吓的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路上总觉得这位海公子太过孟浪,不过自己也不需担心,身为欧阳世家二小姐的贴身侍女,也没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招惹。 第二天,海富贵、谢沧行、江平安凑齐后,占了比武擂台的北边的台子,横幅拉起来,四个大字“比武竞猜”。由于占据了看台这个特需的位置,而且又有折剑山庄的弟子在,因此人们便对这个“比武竞猜”多了份信任,参与的人也更多。 海富贵只需要根据两边下注的多少调整下赔率,偶尔也去看看精彩的比武,虽然他什么也看不懂。一整天下来,开了二十场。散场后,海富贵当场拿出两千两票银交给折剑山庄的弟子,每人还给了十两赏钱。 这十个折剑山庄的弟子,以九师兄季南河为首,一开始听到姜承安排来看场子,心中极度的不满,堂堂折剑山庄的弟子竟然要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使唤,心中也对姜承多了一份抱怨。季南河打一开始就和师兄弟早商量好了——不听号令,可是海富贵并没安排他们做事,而是让他们坐在椅子上喝茶,瓜子、干果、点心样样不缺。中午还有“福喜酒楼”的美味佳肴。一时这些人也摸不透这海富贵到底什么打算,待散场后,竟然还有赏银,比他们月钱还多。顿时高兴万分,大呼:“海公子高义!”对姜承的怨恨变成了感谢,一个个说多亏了四师兄给了他们一个美差,还是四师兄对我们这些师弟们好。 待折剑山庄弟子走了后,海富贵一清点收入,比昨天多了一千多两,扣去给折剑山庄的两千两,还赚了三千多两,虽然比昨天少了,但是心里更加踏实了。 照旧存了银子,换成票银。然后去“福喜酒楼”饱吃一顿。大家便各自散去。海富贵也在镇上溜达一会便回折剑山庄客房休息了。 海富贵刚踏进客房院子的时候,便听到有人在争执,好像是在争执武功高低的事情。 “你们天狼堡哪有我们五虎门厉害,我们五大当家各个身手不凡、刀法更是出神入化。” 立马有人反驳:“五虎门算什么,我们血剑门这些年都快赶上四大世家了。今年我们门主和上官门主切磋,三百招后才输了一招。” 一时之间,纷争四起,众说纷纭。 突然,一个声音说:“你们也别争了,就算是四大世家又如何,当今神州最厉害的门派还是蜀山派。” “嗨……,这个还要你说!” “就是,蜀山派是道门仙家,修的是仙术,我们这些世俗门派怎么能比!” 海富贵听到这里,心头一动,看他们似乎对蜀山派极为崇拜,那天在斗雪妖的时候也多亏了蜀山派的高人发出从天而来的一道剑气才得以被救,海富贵在心里嘀咕:是不是要寻个机会拜入蜀山派的门下,修成真仙境界自己是从不奢想的,学个三五招用以防身也不错。等等,我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了。 海富贵猛的一拍额头。终于想起忘记什么事情了。毕同和尹大有两个见到海富贵突然用力拍自己额头,不解的问道:“少帮主,你咋地啦?” 海富贵懊恼的道:“齐老伯让我送信的事情,这两天光顾着赚钱,都给忘了。”不过这让我去哪里找蜀山派的人呢。还是找人来问问吧,或许昨天的那个浣雪知道。 海富贵拿银子开路,找了个折剑山庄的弟子问了浣雪姑娘在哪?那个折剑山庄弟子接过银子,脸上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告诉了海富贵浣雪姑娘的住处。心里却在嘀咕:“就你这样还想讨好浣雪姑娘,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海富贵来到下人住所,找到浣雪姑娘的时候,正好见到她在洗衣服,这大冷雪天的洗衣服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尤其是看浣雪那模样不过是十五六岁,要是在后世,那都还是家里的公主,别说雪天洗衣服,就算是夏天时候,爹妈都不会让她碰这些。 海富贵走了过去道:“浣雪姑娘,冷着了吧,先歇会吧。” 浣雪抬头一看,竟然是昨天那位海公子,心中一个问号:“他又来干什么啊?”但嘴上还是客气的回道:“原来是海公子啊,您是庄上的贵客,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就行了,何须亲自过来呢。”浣雪用挽起衣袖的小手轻理云鬓,接着搓洗衣服。 海富贵见状,寻思着:“得,看来不招待见啊,还得的银子开路,不过这姑娘好像不收银子,对了,刚才回来时在路边看到个漂亮的玉钗便顺手买了。”拿出玉钗道:“浣雪姑娘,昨天答应送给你一个礼物,今天在街头时一眼便看中这个玉钗与浣雪姑娘你极其搭配,于是便买了下来,你看这个玉钗可行?” 浣雪看了一眼这个玉钗,便喜欢上了,款式新颖,玉石通透,一看便价值不菲。但他送我玉钗干什么?难不成真对我有甚企图?哼,我浣雪可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孩子,于是道:“海公子,你这是何意?我可不敢收你的礼物,你还是收回去吧,或者另送佳人。”不过这个玉钗真的很漂亮,浣雪不由多看了一眼。 海富贵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个丫鬟竟然有如此廉洁自好品质,真是难得,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古人都有这种高风亮节?道:“只是个小玩意,不值钱,浣雪姑娘要是腻了就丢弃掉也无妨,不过暂且收下如何。姑娘一向廉洁自好,想必也没人能因为这一个小事物便说姑娘的不是。” 这时院子外头传来一阵交谈嬉笑声,看样子是其他的女仆回来了。浣雪怕被人看见反而不好,便接了过来,快速收了起来,道:“好了,礼物我收下了。海公子你还有别的事吗?” 海富贵迟疑了下,还是把此次的目的说了:“在下听闻蜀山派有人来参加品剑大会,不知浣雪姑娘能否替在下引见引见。” 浣雪听到这人拿只如此贵重的玉钗只为了和蜀山派的人见上一面,不过听二小姐吩咐,蜀山派的道长,不喜欢外人打扰。万一他惹得蜀山派仙长烦躁,从而连累到我,岂不麻烦,自己说不得要被责罚。于是道:“海公子,不是我不帮你,蜀山派道长的住处我也是知道的,但是蜀山道长早有吩咐,不许外人打扰,因此海公子还请不要让我难做。” 海富贵见她说的坚决,因此也不勉强,便告辞了。唉,这姑娘收了礼不办事啊!算了吧,自己再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就只能去找姜承帮忙了。 于是,海富贵便一心一意的扑在了比武竞猜、坐庄赌钱的事情上。 今年的品剑大会出现了“比武竞猜”这么一件轰动整个折剑山庄的事情,爱热闹的瑕姑娘自然也不会错过,听到这个消息了,立马拉着暮菖兰便去了。到了一看,见到坐庄的竟然是海富贵,刚想去打个招呼,顺便也下注,赚些银子。却被暮菖兰拉走了。 因此在接下来的十多天里,瑕姑娘总是哀声叹气:“一赔五啊!暮姐姐,我刚刚要是买了的话,就赚了五倍回来。” 暮菖兰有点不讲理的道:“反正我就是不允许你去这个无赖色胚那里赚钱,更何况你还未必能赢回来呢,自古以来庄家哪里会做亏本生意,你没注意到这总是赢的人多,输的人少吗?” 瑕姑娘低声嘀咕:“海公子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你个人有意见,也没必要拉上我呀。”不过显然,暮菖兰自动忽略了她的这句话。 终于到了最后一天,海富贵这十几天赚了个体满钵。今天将要决出前十位的排名。因此各大掌门和四大世家的门主都有参加。整个比武擂台周围座无虚席,肩肘相接。 海富贵没时间去看比赛,光忙着坐庄了。 前十名的比武都在中央突出高台进行。此时场上胜出的是折剑山庄的大弟子萧长风,和对手比斗百招后,斩断了对方兵器,从而获胜。一时场上掌声四起,众人喝彩,各大掌门和门主也纷纷祝贺欧阳盟主教徒有方、门下弟子不凡。 萧长风环顾四周,拱手示谢。春风满意之情,显露无疑,炽热的眼睛却看着东边看台欧阳世家弟子中的一道倩影,盼望着对方给予回复,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只是这个倩影看的不是台上万众瞩目的他,而是她旁边一个安静的男子。 萧长风视线转道这个男子身上,瞬间妒火中烧,嫉妒的目光一闪而过,咬了咬牙,片刻便又恢复如初,对在看台上的欧阳英行了一礼,道:“师父,徒儿胜了。” 欧阳英点了点头,露出兴慰的笑容道:“嗯,不错。不愧为师教了你那么多年。” 萧长风道:“多谢师父栽培。现在,徒儿有一个不情之请。” 欧阳英沉声道:“什么事?” 萧长风道:“徒儿希望,能够跟四师弟在这擂台上比试一番。”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件事,姜承也错愕万分。而萧长风似乎不给姜承拒绝的时间,接着又道:“四师弟,怎样?你可愿意跟我比试一场?” 整个比武擂台的目光都集中在姜承身上,姜承不由把目光投向他师父。欧阳英示意道:“擂台之上,不分门派,只分彼此。” 姜承得了欧阳英的允许,仍然有些顾忌,道:“弟子不敢,怎能向师兄动武?” 萧长风在台上大声道:“师弟!平日我们拆招喂招都是小心翼翼,大家在师父门下都修行了这么些年,你真的不想知道我们到底谁更强吗?现在我向你挑战,你不应战,莫非是瞧不起我?” 和萧长风平时要好的徐世、徐杰也纷纷起哄道:“是啊!四师兄,师父都说了擂台之上不分门派,只分你我。你就上吧!” “就算是输了,也没什么,毕竟除了大师兄,就属你武功最为高强了。” 本来海富贵在统计下注筹码,突然听得谢沧行回来报告:“临时增加的一场,折剑山庄的萧长风对折剑山庄姜承,姜承胜!” 海富贵拿到的比武名单并没有姜承,听了谢沧行解释才明白,这个萧长风只怕是想借势报复,只要在这品剑大会上胜了姜承,那么便永远可以压他一头。姜承对自己不错,得想个什么方法帮他一把。此时刚好听到徐世、徐杰说的话。心中有些气愤,自己虽然不能上台帮姜承,但是台下造势还是可以的,立马也大声回道:“徐少侠此言不妥,比武尚未开始,胜负难料,徐少侠可不要武断结果,以免影响众位英雄的下注。”海富贵在坐庄比武竞猜,说这番话也是理所应当。 徐杰被海富贵落了面子,却又无可反驳,吃了个暗亏。 此时在场的江湖英雄人士纷纷呼喊道:“姜承,姜承……。”示意姜承出战。 姜承被师兄弟一阵紧逼,难以坚持,不由把目光投向身旁的欧阳倩。只见欧阳倩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道:“四师兄,去吧。现在各门各派都看着,你再一味推辞,事情反倒不好收场。” 姜承这才做了决定,对欧阳英道:“师父,那我便去了。”欧阳英点了点头。 姜承的了欧阳英的允许,便对台上的萧长风道:“既然大师兄坚持切磋,师弟也不便扫了师兄的兴致,还请师兄多加指教。” 正当姜承走上擂台时,海富贵突然喊道:“慢着,姜少侠请稍等,刚才萧大侠比斗过一场,耗了体力,为公平起见,请给与萧大侠一炷香时间调整休息。众位江湖英雄说对不对啊?” 姜承一听,觉得有理,道:“那是应该,便将比武定于一炷香之后。”萧长风也只得暂时先下了台,不过想到一炷香之后便可将姜承击败于台上,狠狠的羞辱他。自己便能获得二小姐的另眼相看,心中压抑不住振奋和得意。 海富贵这一番话在人群引起不同的反应,对于那些想要下注比武竞猜的人来说,海富贵的这番话是不是一个信号呢?难道这位庄家认为姜承实力超出他的大师兄?所以才给萧长风一个调息内劲恢复体力的机会。 而对于一些眼光犀利的人士来说,知道海富贵这番话明着是在帮助萧长风,实则暗助姜承。仅管萧长风刚刚经过了一场战斗,但是根本未耗费多少体力和内力,经过刚才的主动挑衅,此时不管是气势还是气场都达到了顶点,这一柱香时间,对体力和内力的恢复并多大影响,反而使气势和气场衰竭了。但是对姜承来说刚好相反,本来被迫出战,心存压力,本身功夫未必能够全部发挥,经过这一炷香时间后,平稳了心态,更易于发挥。 所以,海富贵说完这番话后,便引起了各大掌门和门主的注意。 不管他们猜的是否正确,反正海富贵刚好乘此机会坐庄。话一说完,立马把赔率牌挂了出来,顿时又引起一阵轰然。原来牌子挂出的赔率,萧长风胜一赔五,姜承胜一赔一点二,也就说庄家认定萧长风必输无疑。 被派来帮助海富贵看场子的季南河等人,首先耐不住,问道:“海公子,你这么肯定姜师兄会赢?” 海富贵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露出一个笑容,道:“你们要想发一笔小财就抓住这次机会了。” 这十人这段时间也从海富贵这里得了一百多两,听到海富贵这么有把握,因此也忍不住,季南河和师兄弟一商量,各自拿出一半的银子买了姜承赢。 倒一炷香时间后,海富贵统计了人数,买姜承胜的比买萧长风胜的人数要多三倍,海富贵心中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似乎什么奸计得逞了。 一炷香时间,转眼即过。萧长风和姜承来到擂台对立而战,二人缓缓走近,行了一礼。海富贵注意到萧长风在姜承耳边说了些什么,而姜承反应似乎有点激动。心道:“难道这萧长风还会心理战术,姜兄你可以不要上当啊,我是不是要再出个招呢?”还没来得及,台上二人已经开打了。 二人一开打,海富贵便只见到两团身影,在台上飞舞交错,兵器映着阳光四射,时时交接铿锵作响,。 萧长风身为折剑山庄的大弟子,已经将折剑山庄的招牌剑法——雷霆剑法修炼到了“引雷”境界。剑光挥舞之时隐约带有阵阵雷声,每一招式均含雷霆之力,让人防不胜防。 姜承使的也是雷霆剑法,只不过用的是短剑,嵌在在拳套上,不但有了雷霆剑法的刚猛凌厉,还多了一份灵活变化。 片刻二人对打已是百招开外了。剑光携带着雷霆之力,声势极其浩大。在场江湖人士不由对折剑山庄增了一份敬佩。 待到两百招之后,萧长风越打越心寒,原以为自己能够稳稳拿下姜承,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如此功力,而且看他那样似乎并未用尽全力。看了非得使出那一招了。萧长风回剑抽身,身影一转,腾空旋转而上。 见到萧长风如此快速的身法,众人一阵喝彩,只是身在主台的欧阳英叹气道:“长风这孩子太过好强,这一招以他的功力还不足以驾驭,只怕是弄巧成拙了。” 萧长风腾空足有十丈高,身影翻转,剑尖朝下,成一字装,大喝一声:“雷击。”剑尖竟然发出淡蓝色光幕,整个人似一道闪电,直霹而下。 姜承显然对这一招也是极其熟悉了,挥剑环绕一圈,一个土黄色的光幕护在体外,看也不看,向天便是一拳。只听“碰”的一声巨响,二人剑尖相撞,尘土飞扬,成一个肉眼可见的圆形气浪四散而开,幸好围观的人员武功也不弱,不然便殃及池鱼了。 待尘土散去后,只见台子上姜承脚下石板碎裂好几块,而萧长风半跪于两丈外,右手握剑撑地,左手抚胸,嘴角似乎挂着一丝红色血丝,而对萧长风来说最为难受的还是强行使出这一招“雷击”后,体内气息涌乱,经脉受创,此时别说出招,便是站起来都难。自己竟然输了,嘴里难以置信的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姜承收了兵器,一拱手道:“师兄,承让了。”说完,便转身下台。 萧长风难以接受自己失败的结局,大喝一声:“我没输、我才……没输!喝啊啊啊啊啊……”萧长风运起手中长剑,化为一道旋转的剑龙,直袭姜承。 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个状况,只来得及惊呼一声。 姜承听得身后动静,运转内劲防御已来不及,只得匆匆避开。只是萧长风这一剑含恨出击,运起了全身所有内劲,剑中携带巨大雷霆之力,姜承哪里能够完全避开,左肩被划了一道。外伤不重,严重的是萧长风这一招所携带的雷霆之力全部涌进了姜承体内。 这一剑有如击在满是蚁穴的水坝上,将姜承平时压抑在体内的魔气彻底释放出来,有如开闸洪水般的游走全身四周,姜承根本控制不住体内肆意的魔气。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海富贵只来得及喊了一句:“萧大侠,你怎么偷袭啊!” 这句话如在平静的湖水丢了个大石块,在场诸位江湖人士,顿时哄然四起,只是顾忌着这是武林盟主的大弟子,才没有大声指责,而是交头接耳。 而姜承体内魔气过于巨大,竟然透出体外,形成了阵阵暗黑色气息,也就在此时姜承的最后一丝理智消失不见,咆哮一声,挥拳便是一击,破风而出,有如龙虎。 欧阳英眼见不对,大喝一声:“住手!” 只是此时姜承早已失去理智,这一拳纯粹是自我保护下意识的一拳。即使萧长风没有用尽最后一丝内劲也无法躲避这近距离的霸道一拳,身子似秋后败絮般飞出擂台,狠狠的摔在地上,未着地便已失去了知觉。 姜承一拳击飞萧长风后,并未清醒,眼睛反而更加凶红。海富贵心中道:“糟了,海兄有走火入魔了。”与之担心的还有夏侯瑾轩、谢沧行、瑕姑娘、暮菖兰。这些人都见过姜承在千峰岭走火入魔的状况。 突然姜承身边出现两个身影,这两个身影悄然声息的就出现了,一男一女,均是一身道袍装扮,男的身后背了一直巨大的毛笔,女的身背一柄古剑、腰间挂了一根长箫。 女道长:“好强大的气息。似乎走火入魔了。”说完轻拍四掌,全部落在姜承身上。男道长则轻轻在姜承后脑玉枕穴一点,姜承不受控制的身体便静了下来,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此时欧阳英才来到台上,对两位道长行了一礼道:“多谢道长出手!” 两位道长:“欧阳盟主无须客气。”随即,又消失在台上。 欧阳英伸手向台下江湖人士一抱拳:“让诸位同道见笑了,门下弟子闹出这种事,扫了大家的兴,老夫在这里陪个不是。今天的比武暂且结束,明日再继续。” 海富贵在远处,只看到台上突然多了两个道士,各自拍了姜承几下,姜承便倒下了。然后又突然的消失了。主要是因为他未修炼武功的原因,所以才看不见如何出现又如何消失,武功高强的人自然能看到这两位道长只是轻功身法极快。 海富贵向旁边的谢沧行问道:“谢兄,那两个道士是什么来路?” 谢沧行先是一愣,然后才道:“哦,你说那两个道士啊,应该是蜀山派的吧。” “蜀山派,听说是神州第一大门派,隐为天下道门之首啊!” 谢沧行嘿嘿一笑道:“虚名,虚名而已。” 海富贵突然想起齐大石还托付自己要给蜀山派的两位道长送信的来着。趁这个机会……。等等,那两个道士去哪里?怎么这么快! 欧阳英宣布比武结束后,众人便开始散场,有众多的江湖人士却来了海富贵这边,无它,要赢的银子,只是大家起了纷争,有人说是姜承赢了,有人说是萧长风赢了。因为裁判并未出示比武结果。不过说萧长风赢了的人似乎并不是那么自信。 海富贵见到这个状况,心中一动,道:“众位英雄好汉,由于本场比武突发意外,裁判并未给出比武结果,因此本人也不便判定谁输谁赢,一切待询问过欧阳盟主后,再做决定。不管是谁赢了,本人绝不赖账。诸位要是不相信本人,可推选几位德高望重之辈和我一起去向欧阳盟主询问。” 众人一听,这也是个办法。很快便推选出几位。 其实海富贵对这一场,不论谁输谁赢,都亏损不了。这么说的目的是为了造势,让众位江湖人士对姜承有个好感,毕竟姜承在台上打伤同门师兄这是事实,有了这几千人支持姜承的话,整个武林对姜承的看法也会随之而改变。所以海富贵就是要这些人存了一个念头——姜承胜,而且是光明正大的胜利,这样赢钱才理所应当。 海富贵和几位推选的江湖同道,在季南河的带领下,去了折剑山庄的主客厅。 萧长风受伤较严重,因此欧阳英不得不再请蜀山派道长前来诊治。这两位蜀山派道长中,男的叫铁笔,倒是和他的兵器挺般配;女的叫凌音。二人是蜀山派的二代弟子,代表蜀山派前来参加本次的品剑大会,只是平时都不露面。 待诊断过萧长风的伤势后,欧阳英问道:“道长,小徒伤势如何?” 凌音道:“伤势虽重,但并无性命之忧。现在只是昏厥,已服下疗伤丹药,稍后就会苏醒。但经脉已然受损,这一年内都要静养,不可动武。” 此时客厅里汇集了众多折剑山庄的二代弟子,听了以后,纷纷要求欧阳英严惩姜承,为大师兄主持公道。 徐世:“师父!平时姜承就和大师兄有嫌隙,这一次肯定是故意下的狠手!” 徐杰:“师父!那姜承一定是故意的!他竟然下这么狠的手,他……” 欧阳英虎躯一震,不怒自威,喝道:“住口。听道长把话说完。” 众弟子一个个低头,欧阳英平时并不发怒,这一发起火来,哪个弟子不害怕。 凌音和铁笔互视一眼,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只听铁笔道:“萧少侠体内的伤似乎是被魔气所致,方才在擂台上,那个姜承所散发的气息,也极像是魔气。” 欧阳英听了,心头一震,道:“道长能否确认?” 凌音:“这个,我们的修为阅历均不如门内前辈,不敢完全肯定,不过那气息确实有些古怪。” 欧阳英这才送了一口气,道:“多谢两位道长了。” 这时欧阳斌来报,说门外一群江湖人士求见,说是要求给出姜承和萧长风比武的结果。欧阳英一开始还没想到这群人为什么这么在意姜承和萧长风的比武结果,听到欧阳斌说是因为比武竞猜,这些人都下了注,才恍然大悟,只好请他们进来。 海富贵带领了十来个被推举的江湖人士进来把来意说明后。徐世徐杰两人立马大声道:“姜承使用歪门邪道的手段,怎么能算赢?” 一听这话,众位江湖人士便不同意了。季南河首先道:“徐师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先前大师兄使出‘雷击’那一招时,未能胜过姜师兄,反噬受伤倒地,胜负已分,在场的诸位英雄都见到了,乃是四师兄赢了。如果不是大师兄从后面袭击四师兄,只怕也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 徐世徐杰两人眼里冒火的看着季南河道:“季南河,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枉大师兄平日里对你多有照顾,你竟然帮着姜承说话!” 季南河倒不是想帮着姜承说话,他是代表那十位师兄弟说话,他们将最近所得,合伙买了七百两银子押在姜承身上,当然希望姜承胜了,于是道:“徐师兄,师弟只是实话实话,并未有任何偏袒之意。” 其它江湖中人说的更加明显,哄哄嚷嚷道:“就是,萧长风早明明已经输了,却不心甘,背后偷袭姜少侠。哪知姜少侠武功高深,偷鸡不成蚀把米。” “嗯,姜少侠先前赢的光明磊落,萧长风本应就此认输。” “姜少侠被偷袭时一时情急出手过重也是情有可原嘛。” “擂台比武哪有不受伤的啊。江湖儿郎哪个身上不背个三刀两剑的。” 一时各种反驳四起,这些人可不会给萧长风面子,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银子,因此说话毫不留情。徐世、徐杰本身就理亏,哪里又能说的过这么多张嘴。 欧阳英见场面闹腾,沉喝一声,武林盟主的气势一放出,众人瞬间便安静了下来。欧阳英道:“诸位请安静,诸位的来意老夫已明白。关于本门弟子姜承和萧长风的比武,现场诸位英雄想必也都清楚,确实是姜承胜了,不过姜承出手过重,伤害同门师兄也是事实。” 这时海富贵道:“欧阳盟主,在下只是个生意人,关心的只是这场比武的结局,既然欧阳盟主已经说了本场比武姜承获胜,那么。”转身对众江湖人士道:“在下便按先前所说赔率,返给大家,保证分文不少,诸位跟我去拿银子吧。”海富贵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给欧阳英反口的机会,便把话说死了。 欧阳英欲言又止,只得叹了叹气。其他二代弟子也只好默认了这么一个结果。 海富贵正要走出客厅时,见到蜀山派的那两位道长也在,便走向前行了一礼道:“敢问二位可是蜀山派的仙长?” 海富贵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一男一女两位道长果真气质不凡。男的背的那只大铁笔足有四尺长,碗口粗的笔杆,海富贵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拖把,不过这位道长,跟海富贵印象中那种瘦弱道士风格不搭边,反而身材高大,脸型粗犷,倒是和谢沧行有点像。不过穿上这一身道袍,却有了有那么一丝出尘的气质。 而这位女道长则更是让海富贵奇怪,先前明明只相隔两丈来远,但是自己总感觉看不真切一样。那是因为蜀山这些修道门派的女弟子平时在外头行走都用法术遮住了面容,海富贵这类凡俗俗子隔远了当然看不清。走近时才发现,原来这位女道长是个天仙般的美人,一身蚕丝道袍裹着玲珑身躯,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尤其是那双朦胧深邃的眼睛,海富贵看了一眼,犹如陷进了深海漩涡一般。心中赞道:“好一位美若天仙、气质除尘女仙姑。”海富贵不由多看了几眼。 铁笔最为厌恶海富贵这种不礼貌的目光,因此冷冷的回道:“我乃蜀山铁笔,你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在下受人之托,转交一封书信给贵派一位名叫一尘的道长。”海富贵拿出齐大石给的信件。 铁笔一看信竟然是给一尘师伯的,顿时收起了心中的不满,道:“一尘师伯?不知是何人请公子送信?” 海富贵道:“是庄外的一位老丈。” 铁笔道:“哦?一尘师伯都好多年没下山了,想不到他在折剑山庄还有相知好友。” 海富贵见信已经送到,便准备告辞,突然心中一动,不知道蜀山派收不收弟子?我姑且试一试,问道道:“铁笔道长,不知蜀山派是否招收新的弟子?在下能否拜入蜀山门下呢?” 这句话不得不说极其唐突,要知道江湖上人想拜入蜀山派门下的人数不胜数,只是蜀山派自古以来收的弟子无一不是天资聪慧、天赋绝顶之辈,而且收徒极其严格,而海富贵不管哪一点看都不符合蜀山派弟子的基本要求。因此客厅内众人均对海富贵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既是惊讶又是有趣,一阵暗笑。 铁笔和凌音也是惊讶,所谓无知者无畏就是如此吧。铁笔心道:“真乃恬不知耻,看你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厚颜无耻之徒。既然要想拜入蜀山派,那我先给你点苦头尝尝。”于是道:“蜀山乃是道家门派,修的是仙家法术,非心志坚毅、坚定之辈不能。我看公子你早已被世俗染身,只怕难有所为,反而白白的浪费了大好时光。如果公子能够独自行走至蜀山,说明公子有着一颗坚忍向道之心,到时才有机会或可收入哪位师兄的门下,做个入门弟子。” 海富贵本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对方还真答应了。喜出望外的道:“多谢道长成全。在下必定前往蜀山,不负道长成全之恩。”海富贵知道他的话语留有退路,不想那么多,立马堵死再说。 铁笔也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本就是出个难题让你知难而退,可你偏偏要迎难而上,那就暂且先让你吃些苦头吧。于是道:“好,那公子一路小心,贫道在蜀山等着你。”说完便和凌音先行走了。 出了客厅,凌音小声道:“师兄,你知道本门的收徒规矩,以他的资质就算是走到蜀山,又怎么能够被收入门下呢。更何况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又怎么能够独自走到蜀山。” 铁笔,呵呵一笑道:“师妹放心,我观此人绝非心智坚毅之徒,估计走不出百里,便回头了。我这一招是让他知难而退。嘿嘿……,就算是他走到蜀山脚下,也上不去啊。” 凌音心想也是,道:“不过,师兄,以后这等伎俩,还是少用的好,万一此人在途中遇难,岂不是为你我修道之途增添业障。” 铁笔道:“好了,好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且说海富贵得了铁笔的口允,只要走到蜀山便可拜入蜀山门下,那么自己也有修仙的机会了。心中正是得意之时。 只是旁人却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高兴。要知道蜀山离此地不但路途遥远且道路艰难,最危险的是,这一路上妖魔鬼怪众多,占山为王的强盗也不少,只怕你一个凡夫俗子还没走一半便丢了性命。于是有人好心提醒他,趁早放弃算了。 不过海富贵显然沉寂在欢喜当中根本听不进去。给这些下注的江湖人士清理完账目后。便整理这十来天比武竞猜坐庄所得的银子。 照常在福喜酒楼叫了一桌上好酒菜,这段时间,谢沧行餐餐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吃的有点腻了。 酒足饭饱之后,海富贵把所有票银都放在了桌上。众人只看到桌上一摞票银纸,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海富贵道:“这些天来,经过咱们共同的努力,除去交给折剑山庄的和其它费用,一共赚了五万三千六百四十七两。” 顿时,包厢雅座内,鸦雀无声、静可听针。 半晌后,谢沧行道:“海兄,老谢现在总算是明白你当初说‘武艺你不在行,但是赚点小钱倒是不难’了,这何止是一点小钱啊!” 江平安也是吃惊,虽然知道坐庄肯定会有赚,没想过会赚这么多,道:“海少侠,你这赚钱的手法可比打家劫舍还要来的快啊!”说完忍不住先笑了。 薛如虽然看不起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侠”但是不得不佩服他敛财之快,道:“海少侠,我看你还是当个海老板得了,何苦蹚江湖这摊浑水。” 毕同和尹大有自然也为少帮主高兴,难怪少帮主死活都要来折剑山庄,原来这么轻轻松松便赚了五万三千多两,搁在以前海鲨帮就算是不吃不喝,拼死拼活十年也未必能够赚到。 海富贵道:“咱们把这个票银,分成十份,先前说好的,谢兄拿五成……。”谢沧行立马推辞道:“不……,不……,明明说好是两成的。”两人相互推辞一番后,谢沧行终究是推辞不过,两人互退一步,拿了一万五千两银票。 然后海富贵又给了江平安主仆五千两,江平安倒是落落大方的收下了。剩下的塞给了毕同和尹大三万两银票。 毕同和尹大有像捧着一团火似地,颤抖道:“少帮主,这个……,这个,银子数目太大了,还是您来保管吧。” 海富贵却道:“从今天起你少帮主我就要去蜀山学道了。这些银子你们拿回明州,交给阿藻,她自会处理!” 毕同和尹大有大吃一惊:“少帮主,你不回明州了啊?好好的去蜀山学什么道啊!” 谢沧行也问道:“海兄,这是为何?” 海富贵得意的道:“今天在折剑山庄遇见了蜀山的铁笔道长,他答应只要我独自走到蜀山,便收我为入门弟子。”说完海富贵没忍住,得意的笑了。 “混账东西,真是胆大包天!”谢沧行低声骂了一句。 海富贵没听清,道:“谢兄,你说什么?” 谢沧行连忙改口道:“我说此去蜀山路途遥远,危险重重,海兄还是趁早作罢算了,我看海兄生意天赋极高,还是赚钱来的实在,去蜀山学什么道啊,有苦又累,还无聊,伙食也差。” 海富贵摇头道:“学道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我连这点苦也吃不了,那还学什么道,谢兄,你可别小看我哦!” 海富贵决定的事情,至少毕同和尹大有两个知道,这是谁也劝阻不了的。江平安见海富贵态度决然的样子,也不便劝说,只是嘱咐一路上小心,注意安全,不要硬撑。 海富贵和谢沧行、江平安在福喜酒楼分开后,便回了折剑山庄的客房。心里头思索着一些事情。 姜承比武打伤萧长风的事情,虽然在自己的暗中推波助澜之下,江湖上的风闻已经变成萧长风在比武落败后偷袭姜承,姜承自卫反击时,出手过重才伤了萧长风。因此对于姜承的处罚应该不会很重。自己能够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凭自己的身份也无能为力了。 至于家中帮内的事情,海鲨帮的走船生意,自己已经不用操心,唯一担心的就是“海鲨服饰”虽然阿藻在自己的培养下成长的极快,但是要挑起整个担子,还是有所压力,不过幸好自己已经把“海鲨服饰”的框架弄好,只要把服装设计图纸带回去,想必问题也不大。 最让海富贵担心的还是海顺利,这些年海顺利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自己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多久。争取早日拜入蜀山门下,修道有成之后,得了空回家探望家中老爹。 还有就是,唉……,海富贵想到那位女神级别的姑娘,心中不禁一阵叹气,脸色坚毅之色越发浓重。 第二天,海富贵早早便起床,收拾好行李,便出发了。在折剑山庄门口时,见到一个淡蓝色倩影,立在雪中,撑着小伞,伞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花。 海富贵走近道:“江女侠,这么早啊!” 江平安小手冻的通红,僵硬的从身后拿出一双靴子道:“小女子先前得以海少侠活命之恩,未能相报,如今海少侠即将远行,小女子特为少侠准备了一双靴子,还望少侠不要嫌弃。” 海富贵见那靴子非丝非棉,又不像兽皮。接了过来一摸,面料极其爽肤,道:“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江平安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海少侠,一路保重!” “你也保重!”海富贵一拱手,转身便走了。毕同和尹大有在后面喊道:“少帮主,你一路小心啊!” “混不下去就早点回来。” 海富贵脚下一个跄踉,差点摔倒。行至远处时,突然一回头喊道:“江女侠,我叫海富贵!明州海鲨帮的。”说完便快步行走,消失在风雪道路之上。 江平安心中默默回道:“我早就知道了,盼你早日而归。” 侍女薛如,一声嘀咕:“哼!主子送你宝靴龙筋履,你却连句谢谢也没有,亏得主子一大清早便在门口等你。”这也只能怪海富贵有眼不识宝。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 第八章 行路 第八章行路 从折剑山庄去蜀山有两条路,一条是大道,先往南至陈州,然后折西,至蜀山,中间要过两条大河;还有一条路便是径直向西南直奔蜀山,此路多山,道路险峻,要翻越奇峰峻岭的司云崖和一片千年古树的西华山,不过路程要短了近一半。海富贵想着早点赶到蜀山,以免事情有变,别去的晚了,铁笔道长以为自己不去了,外出仙游访友什么的,那就亏了。 出了折剑山庄,海富贵仍然走的来时后山小路,感觉脚上似乎多了一股力量似地,在雪地之上仍然健步如飞,走起路来倒比上山时轻松的多,且步子也要轻盈。海富贵也没在意其中缘由,或许是因为下山的缘故。 万里雪峰外面还是刚进入秋天,天气并未转凉,海富贵把棉衣随手送予附近的农家,问了司云崖的方向,便提步上路。 几天以来,一路上海富贵星夜不停,累了就借宿农家或者路边生个火堆躺一会,一路上倒也安全,没出什么意外情况,唯一的变化便是,海富贵一身风尘。海富贵发现两旁的风景地貌渐渐有了变化,各种奇峰开始多了,树木植被越来越稀奇。 在海富贵穿过一个峡谷后,眼前出现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凝神抬望,但见峰峦起伏,重叠环绕,路蜿蜒深邃,到处都是悬崖峭壁、高山深涧山,扎立在岩石上的古老松木,曲奇多折,一道道清澈溪水不知从何而来,飞流直下,又被风吹散化成阵阵雨雾,雨雾缠绕着半山腰。果然应了那句“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只觉自然造物博大神奇,鬼斧神工。面对如此美景,海富贵沉醉了,如果有天能够更自己心爱的人在那一座像腾飞的老鹰一样的山峰顶修建一座小木屋,再引一道溪水流淌在屋前屋后,门前种些兰花绿草,屋后中小瓜果蔬菜,海富贵思绪越飘越远,至于他此时所思的心爱之人是谁,也不必多说。 这就是司云崖,山脚有条羊肠小道,石阶上长了苔藓,海富贵走的时候小心的用手扶着两旁的岩石,也不知道第几次摸到小虫子了。 来到一处三丈方圆的空旷地带,海富贵坐在了中间的人高石头旁,凉风拂面,惬意自然。突然海富贵听到空中隐隐约约有一段若有若无的曲音,海富贵再三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空中确实飘荡着一段古乐,不像是乐器所发出,像是风吹的声音。正因为这个原因,此地被称为曲音坳。 海富贵在空旷地带仔细寻找了一遍,并未发现生源,海富只能佩服这立体音效太强。丧气的一手拍在身旁的石头上,这一掌刚好拍在了石头的孔洞上。 “嘟……”的一声,海富贵吓的跳了起来,没想到这个石头还能出声。海富贵仔细观察了这个椭形的石头,发现前面有五个拳头大的小孔,顶部还有一个大孔,有风从顶部吹进去,每堵住侧面的一个小孔便发出一种不同的声音,有高有底。海富贵不得不赞叹造物者之神奇,真是百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最让海富贵觉得奇怪的是,这空中隐约的曲音似乎能通过这个大石头演绎出来。凭着当初为泡妹子而学的一点毛皮乐理,海富贵试着去演奏了一番。莫搜了好一会终于和空中的音乐对上,二者相辅相成,到有种主和声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海富贵试演了一会,便停手了。毕竟还要赶往蜀山,路上还是不要逗留太久。 “咦,刚才的路好像是在左边吧,怎么变成了右边,唉,倒底是左还是右来着?”海富贵有点记不清了,有路便走吧,反正就只有一条路。 海富贵不知道的是,他刚走没多久,曲音坳变发生了变化,右边的道路消失,再次变成了天然岩石巨壁,左边本已消失的道路也再次出现。 海富贵发现这一段路和先前的比起来要更加的偏僻,可谓真乃人迹罕至,虽然没有杂草丛生,但是石阶上的苔藓极厚,踩在上面稍不留神就会滑倒。 渐渐的,海富贵越走越高,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超出云端了,海富贵心中不禁兴起一个疑问,先前在山脚下看到的那座山峰好像和现在爬的这座不太一样,但又感觉不出哪里不一样,此时的海富贵已经被这神奇的山川流水所深深吸引住了,也就没太在意。 看到云雾在脚下穿梭的感觉,不行,海富贵忍不住要背诗了,“青冥倚天开,彩错疑画出。泠然紫霞赏,果得锦囊术。云间吟琼箫,石上弄宝瑟。平生有微尚,欢笑自此毕。” 海富贵仰天大喊一声:“啊……,喔……!”真是个让人留念的地方。 海富贵收拾心情,继续上路,转过一个转角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童声:“坏蛋来啦,坏蛋又来啦……!”三四个声音,叽叽喳喳嘈杂热闹。很是奇怪,这高山寂静处怎么会有儿童。 海富贵顺着声音寻了去。虽然今天给了他太多的震撼,眼前的一幕,仍然让他半响说不出话来,只见四个一尺来高的儿童模样,白白嫩嫩,手脚肥胖,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没有眉毛,头上不长毛发,而是长了四片叶子,手脚长满了根须。 四个奇怪的儿童见到海富贵时,紧紧靠在一起,面露紧张之色,眼鼓鼓的瞪着海富贵,一眨也不眨。 其中一个壮着胆子,奶声奶气的道:“你不是坏蛋,你是坏蛋的朋友吗?” 海富贵心底一阵柔软,不知道这四个儿童是不是从小被人遗弃在山中,才长成这副模样。尽量用最为温柔的声音道:“我不是坏蛋,也不坏蛋的朋友。” 四个儿童欢呼道:“哦,太好了,你不是坏蛋,你不是坏蛋。” 真是个小孩,极容易满足。海富贵问道:“坏蛋是谁呢?” “坏蛋就是坏蛋啊!”四个儿童很是奇怪海富贵为什么问这个“弱智”的问题。 海富贵被打败了,无奈的耸耸肩。 这时一声响亮的猿叫声,响彻山涧,四个奇怪的儿童似乎很害怕这个声音,听到以后,围在一起,将最小的一个挡在中间,叫喊道:“坏蛋来了!坏蛋来了!” 海富贵总算是见到他们眼中的坏蛋了,乃是一只丈高的长臂猿猴,银白色的毛发迎着太阳是那么的夺目流光。猿猴似乎没看见海富贵,径直朝四个奇怪儿童走去。 四个儿童叫喊声越大了:“坏蛋走开!走开!”四个儿童也没什么词汇量,说来说去就是“坏蛋”,“走开”。 猿猴咆哮一声,竟然也能开口说话:“老夫奉主人命令看守此山,杜绝一切花草飞禽走兽修炼成妖。尔等本为草木,既已开了灵智、化了人形,就别怪老夫不留情面了。”说罢便伸出毛毛大手快速向前一扫,竟由着狂风之势,飞沙走石一般。 这些奇异儿童身躯还不够它一只手大,要真被扫到,肯定逃脱不了。 只见这四个儿童,娇喝一声,身边出现一个淡黄色的光圈,死死将猿猴的巨手挡在了外面。猿猴嘿嘿一笑道:“如果是前些日子,老夫拿你们的这个乌龟罩还没办法,但是现在拦不住我。” 猿猴化掌为拳,“砰,砰,砰……”,一拳拳击在淡黄色光圈上。海富贵感觉地动山摇般,两侧的碎石滚滚落下。海富贵估计这猿猴只怕是修炼有成了,而和它抗衡的四个奇怪的儿童想必也不是寻常之辈,眼见那淡黄色的光圈渐渐越缩越小,光芒越来越弱,里头的四个奇怪儿童,此时真费着吃奶的劲道,小脸憋的通红,而一个儿童嘴角已经流出一丝绿色。 一个孩童吃力的喊道:“老三!老三!一下!一下”似乎是叫老三坚持一下。 猿猴眼见就要击破这个淡黄色的光圈,听到背后一个弱弱的声音:“这个,你们能停下来听我说几句吗?”猿猴竟然真的收手,回过头来道:“人类,你有何话?自从此山封闭以来,还未有过凡夫俗子踏入此地。” 海富贵见这个猿猴说话思路清晰,想必修炼有成,灵智颇高,希望不要跟上次那雪妖一般。自己尽量用客气的话语:“猿猴大妖,在下并不知道,你们双方有何恩怨,不过冤家以解不宜结,为何不做下来好好谈谈,化解此矛盾呢?” 猿猴闭上双眼,似乎在回忆什么,长长吐了口气,才道:“老夫奉命看守此山多年,千百年来一直都是孤独一人,当然也想有个能说话的伴。只是主人留有规定,让小妖照看此山的生灵。” 海富贵越听越糊涂,问道:“既然大妖您也需要同伴,那又为何要打杀这四个呢?” 猿猴叹了叹气道:“你有所不知,主人虽然让我照看此山,却不得让生灵开智化形。千百年来本妖遵循主人的的规定,每每见到有将要开智化形之时,便提前将它们送入轮回。” 说道这,四个奇怪儿童,又是一阵叫喊:“坏蛋!坏蛋……” 海富贵惊道:“还有这般规矩?” “唉,主人说,此山灵力有限,如果有生灵修炼成妖,那么会极大的增加灵力的吸取,造成此山灵力枯竭,因此才定下了这般规矩” 海富贵感觉甚是奇怪,这茫茫天地之广阔,怎会多了这一两只妖怪便造成灵力枯竭,难不成此地的主人是个极度环保主义偏执者?等等,听这猿猴的语气,好像它的主人已经把此山化为私有了,那就难怪了,占山为王,先占先得,好吧,他的地盘他做主。于是道:“那么将修炼成妖的送出此山不久行了。” 猿猴叹了口气道:“迟早你还是要知道的,此山封闭后,别说出去,进来都难,你还是我自封山后见到的第一个凡人。” 海富贵一听这话,便慌了,出不去,那我怎么去蜀山,难不成要我老死此山中?而且还是和一直猴子为伍,老天,你这是要闹哪样?海富贵立马想要往回走。 脚步未移开,就被猿猴叫住了:“不用回头尝试了,来时的路早已消失。” 海富贵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猿猴大妖,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对了您的那位主人呢?” 猿猴道:“吾也有千百年未曾见到过主人了。” 海富贵彻底的绝望。 猿猴接着说:“记得好像有个出口在山的顶部,不过有一个阵法阻挡,你要是能够破解了那个阵法,倒是有机会出去。” 海富贵一听,有希望,立马从地上跳起来,道:“走走,还请猿猴大妖带小子前往。” 猿猴道:“好叫你彻底死心,待我收拾了这几个草妖便走。” 海富贵连忙制止道:“猿猴大妖,如果要真能够出去,让这四个草妖出了此山便是了,何必打打杀杀,伤了他们性命呢?毕竟万物皆有灵,身为花草修炼成妖本身已是千难万难,还望大妖能够发发慈悲。” 猿猴思虑了片刻,对四个小草妖道:“也罢,便留尔等性命些许时刻,如果这位公子破解阵法后,尔等可愿意随公子出去。” 四个草妖收了防御光圈拼命的点头道:“愿意!愿意……。” “那好,跟我来吧。” 只见,四个草妖并未走动,还在原地,只是一脸的着急,嘴里想说不知如何表达,指指点点,嗯嗯啊啊。 海富贵走近一看,原来四个中最小的一个双脚仍然还在泥土之中,估计修炼差了些时日,化形并不完全。想必先前其他三个之所以死守此地,也是因为有一个同伴还不能走动的原因。于是道:“你们是想让我等等,直到他化形?” 三个草妖又是像小鸡啄米般一阵点头,道:“嗯,嗯……”最小的那个竟然还有点害羞,圆圆的脸蛋上兴起一抹微红。 “好的。”海富贵转头对猿猴道:“猿猴大妖,想必耽误几天应该不打紧吧。” 猿猴道:“说起来这四个草妖之所以能够化形,也是吾的失职,二十年前,不该贪吃了一颗果子,结果昏睡至今,幸好这期间只有这四个草妖化形,不然造孽就深重了。也罢,就让吾来帮你一把。”说完口中吐出一股绿色气息吹向这个小草妖,乃是猿猴的本命精气所化。 小草妖倒也机灵,张开小嘴立马吸收猿猴吐出的本命精气,一丝不剩。海富贵见到小草妖吸收完精气后,埋在土里的双脚渐渐发生变化,慢慢华为人形,最终和他的三个哥哥无甚区别,待双脚离地后,小家伙,欢快的挥舞双手,便想要奔跑,只是刚刚化形,未走两步便摔倒在地。海富贵连忙将他抱了起来。小草妖害羞的捂着了脸躲在海富贵怀里。其他草妖见到最小的一个也化形成功,高兴的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围着海富贵欢快的奔走。 猿猴脸上也难得的露出笑容道:“好了,咱们走吧。” 在路上海富贵听得猿猴说起这四个草妖乃是四株琉璃地黄草所化,四个小草妖刚一化形便领悟了这种天生神通“土盾”,四个草妖联合施展起来,只要脚踏大地,便是修炼千年之久的猿猴一开始也难以打破他们的防御,而且他们的这个神通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能够借助大地之力提供源源不断的法力以支撑“土盾”。这次猿猴是服食了一颗金刚果,短时间内提高了巨大力量,才能够稳稳压制住。 海富贵没想到这四个小家伙还有这般能耐,不由夸道:“小家伙,你们真棒!” “诶,我可只能抱一个啊,你们做哥哥的要自己走路嘛。” “哎呀,别拽我裤子,呵呵……,痒,别拔头发。” “勒到脖子了,喔……,我死了,呵呵……” 快到山顶时,猿猴指着前方的一个大石头道:“前面就是阻挡通往山顶的阵法,先提醒你,别使用蛮力硬来,免得伤到自己,这阵法能够反弹一切攻击。” 海富贵听猿猴将阵法说的神奇难解,待见过之后,心中不由踏实了,原来和山脚下的阵法是一样的,都是一块音律石,只不过这里空中飘荡的音律稍微长了点,有着上百个音符,形成一首悦儿动听的古朴歌曲,海富贵摸索了一个多时辰,终于使得音律石所发出和声音和空中飘荡的一致,只见前方,本是绝壁的地方,悄无声息出现一条通道。 海富贵高兴的手足舞蹈:“开了!开了!猿猴前辈,路开了!”四个草妖也欢喜的在地上打滚。 猿猴见到自己研究的千年的阵法毫无进展,而眼前这个人类仅仅花了一个时辰便破解了,不由叹道:“人类灵智果然得天独厚,远非吾等精怪所能比,恭喜海公子。” 海富贵道:“这个阵法和山脚下的一样,都是控制音律石的曲音和空中的曲音同步一致就可以了。” 听到海富贵解释,猿猴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这空中还飘荡着一股曲音,难怪自己摸索了千年毫无结果,只是这股曲音身为妖族的他听不到。不但妖族听不到就算是普通的人类也听不到。而听不到这首曲音,那别说千年,就算是万年也破解不了此阵法。 海富贵抱起小草妖,道:“走咯!” “猿猴前辈,快来啊,不然通道关闭了。”海富贵回头发现猿猴仍然站在原地。 猿猴挥挥手道:“海公子,老朽就不走了,答应了主人照看此山,如今主人未归,老朽又如何能够擅自离开呢。” “贵主人千年都没有消息,而且看守此山也不是非得时刻不离,不如先到外面透透气,过个几年再回来。”海富贵不甘心的劝道。 猿猴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发出银白光晕的背影,渐渐远去。其实猿猴不是不想出去,而是不敢,怕被外界的万千世界所吸引,怕自己忘记回来,怕自己舍不得回来,从而耽误了主人的托付。 对于这等“死脑筋”的家伙,海富贵也没招,道:“那好,猿猴前辈,开启阵法的方法您都记住了,如果哪天想出来散散心便来蜀山找我。” 此时通道缓缓闭拢,在通道将要完全闭合之时,从里头飞出一团东西,海富贵伸手接住,见了是一个圆圆的东西,拳头大小,外壳坚硬;还有一株人参,看样子起码有千年以上的火候。 海富贵见通道完全闭合后,变成了一块长满苔藓的绝壁,毫无痕迹可寻。便不再耽搁,招呼了四个草妖道:“咱们走吧,有机会再回来看望猿猴前辈。” 四个草妖一齐摇头像个拨浪鼓,道:“不来,不来。” 海富贵无奈的笑了笑道“猿猴前辈也不过是奉命办事罢了,你们四个小家伙可不要对他有怨恨哦。” 四个草妖:“不会,不来。不会,不来。”不会是说不怨恨,不来是说打死也不来此地了。 海富贵也不懂这四个草妖倒底什么意思,懒得去管,招呼一声:“走咯,跟上啊。” 唉,这蜀山还没到,便收了四个草妖,也不知道蜀山派对这种精怪是何态度,暂且先不管了,到了再说。 不久,便来到了山顶。眼前是一个宽大的圆形平地突出在悬崖边,周围人高的岩石,不满了苔藓和藤蔓,圆顶的中间有一个大鼎,里面盛有“雨水”。 没道理啊,猿猴前辈说出口便在山顶,为何是悬崖呢?难道要我从悬崖跳下去?海富贵来到悬崖边,探出脑袋,看了一下,什么也没看到,除了一片云雾。海富贵捡了块碎石,丢了下去,数了近四十下才听到,这个高度让海富贵瞠目结舌。 海富贵无奈的道:“小家伙们,咱们只怕要在这山顶和西北风了。”走到大鼎旁边,走了这么久,口干舌燥的,正要伸手捧水的时候,发现有点不对。 原来这大鼎里面装的不是雨水,而是一面“水镜”,镜子里头显示有缩小版的山川地形,用海富贵的解释叫卫星地图。海富贵有点怀疑这个大鼎是不是外星人的产品。这才仔细观察一遍这个大鼎,鼎身方方正正,六尺来宽,鼎身刻有上古图案和纹路,海富贵不能辨认。四只鼎脚上的图案海富贵连猜带蒙认得两个,一龙一凤,另外两个像是老虎和乌龟。这个神秘的大鼎肯定不是天然生成,估计是猿猴的主人所制。 海富贵来到大鼎的正面,发现嵌有一颗拳头大的赤色宝石,海富贵忍不住去扣,手掌刚接触到这块赤色宝石,脑袋轰然一声,一股巨大的信息不受控制的涌进脑海,在一阵头晕目眩之后,海富贵清醒了过来。才明白,原来这山顶的这个圆形的坪地是一整块可以飞行的大石头,而控制它的是这鼎中的山河图,开启的钥匙便是那块赤色的石头。赤石中包含了操控的法门和咒语刚才在一接触的过程中便涌进了海富贵脑海。 海富贵仔细看了看这山河图,整个山河大陆四周是灰蒙一片,东边和南边是大海。海富贵在山河图上仔细寻找着自己熟悉的。如果这里海边的城镇是明州的话,那么这便是苏州,这是开封?这是千里雪山,折剑山庄这个山谷只有一个小点,往西南,海富贵找到自己所处的司云崖,再往西南,这一片奇峰峻岭,还有一片小宫殿,难道是蜀山,这宫殿还真是雄伟,海富贵忍不住用手一指。 只见飞行石,轰然一声振动,左右摇晃起来,渐渐脱开山体,漂浮了起来。海富贵一时不查,竟然摔倒在地,道:“吓我一跳,它果真能飞,看来此地的主人法力修为高深莫测,竟然能够炼制出如此巨大的飞行法器。” 飞行石越飞越高,越来越快,海富贵感觉穿过一层了透明光幕一样,云雾突然消失,眼中再次看到先前的山川河流,只不过位置有点高,对于有恐高症的海富贵来说,就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呕吐”。 有人说,吐着吐着就习惯了。海富贵尽量不去边缘,缩在中间的大鼎附近。倒是四个草妖玩的很是欢快,又是翻跟斗又是打滚,对外界所有一切都是新奇。 海富贵见这飞行石的速度极快,但是人在上面却没有气流的阻碍,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罩子将气流隔绝在外。唉,这等仙家手段,想不明白暂且就不要去管了。 海富贵想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久便要到蜀山了,这四个草妖还是要和他们好好的沟通一番,于是把四个草妖叫了过来,围在了自己身边。道:“你们都是修炼成妖,可有自己的名字?” 四个草妖一齐摇头, “那我给你们起个名字吧?” “好啊,好啊,”四个草妖欢喜的又拽裤腿又翻跟斗。 海富贵问道:“你们谁是老大?” 各子最高的那个,指着自己道:“我,我……。” “好,你们本体都是琉璃地黄草,不如就姓黄吧,老大你就叫黄聪,老二呢就叫黄颖,老三就叫黄灵,至于老么嘛,就叫黄巧。怎么样,连起来就叫聪颖灵巧。” 四个草妖听到有了自己的名字,哪里管名字好坏,欢快的飞奔起来,围着大鼎戏耍闹腾,老么黄巧或许刚化形的缘故还走不太稳路。因此便静静的坐在海富贵身边,看着三个哥哥玩耍,偶尔用肥肥的肉手拍掌以示鼓舞。 由于恐高或许还有点“晕机”吧,迎着落日的晚霞,海富贵不知什么时候便睡觉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 第九章 拜师1 第九章拜师1 海富贵是被一阵轻微的抖动所惊醒,睁眼一看,原来是飞行石着陆了,而天色变成了夜晚,漫天星辰。飞行石停靠的这座山峰极其陡峭,挨着山顶的悬崖。海富贵小心的走了下来,脚踏实地的感觉真是舒服海富贵四脚朝天的躺了下来。四个草妖也下来了,显然对这里充满好奇,到处乱走,海富贵也没的精力去管他们,只是吩咐四个草妖不要走远,就在这崖顶附近玩耍。 突然海富贵眼里出现一双精致的靴子,抬头一看,只见一位头发胡子眉毛全发白的老道长,一袭深色旧道袍,身形略显消瘦,脸上皱纹透漏出这位老道长的年龄已近古稀。这完全符合海富贵心中的道士形象,除了没有浮尘和木剑。 老道长就那么站在那里,也不叫唤海富贵,只是仔细打量着他。原来这老道长本在宫中静坐,突然感觉一股灵气靠近自己所处的岳池峰,中间似乎还有股淡淡的妖气,便来了此地。见到那四个草妖并未放在心上,但是躺在地上的这个少年却引起了他的特别注意。 海富贵连忙爬了起来,一拱手道:“仙长,请问这里是蜀山吗?” 老道长回道:“正是,小哥从何而来?” 海富贵千辛万苦总算是来到了蜀山,看来这个飞行石挺靠谱的。欢喜的跳了起来:“噢耶!总算到了!”见到老道长奇怪的看着自己,连忙道:“不好意思,一时太过激动。”正式行了一礼道:“小子海富贵,得贵派铁笔道长指点,前来蜀山拜师学道。敢问仙长如何称呼?” 老道长咳嗽了一声,道:“贫道一尘!” “您就是一尘道长啊?” 听到海富贵这么吃惊,一尘道长脸色仍然古井不波,道:“小哥,你认识贫道?” 海富贵将齐大石让自己送信的事情一说,一尘道长听完后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久久方叹道:“齐大石他……咳咳咳……他看起来怎麼样?” 海富贵回道:“齐老伯看来精神矍铄,身体健旺,气色红润,像他那个年纪还有一副那么好的身体,真是少见。” 一尘道长,呵呵一笑道:“是吗,那就好。” 海富贵道:“人生难得一知己,更难求得共古稀。对了,道长,您知道怎么去找铁笔道长吗?” 一尘道长并未回他话,而是反问道:“能问问,小哥为何要来蜀山学道吗?” 对于这个问题,海富贵一时也难以回答,于是道:“也没别的原因,就是想学些本事用以防身,保护家人。” 一尘道长道:“如果仅仅只是想学几招防身的话,江湖上众多门派武功皆以足够,小哥刚刚离开的折剑山庄便有着一流的武功——雷霆剑法。小哥为何要舍近求远来我蜀山派呢?” 海富贵有些不好意的道:“道长有所不知,在下并未有学武的天赋,因此才想来蜀山看看是否能够学习到道家法术。” 一尘也没想到海富贵竟然回答的如此干脆、诚实,似笑非笑的看着海富贵,问道:“你这孩子倒也诚实,不过我蜀山派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小哥你随身带了四个草妖来投蜀山派,这又从何说起呢?” 这下子,海富贵犯难了,有些不知所措的道:“这个,蜀山派不会连刚化形的小妖也要消灭吧?”而“聪颖灵巧”四个似乎听懂了刚才一尘道长所说的内容,感觉到一股威胁,因此都藏在海富贵身后,却又各自戒备的探出脑袋、睁着大眼睛看着一尘道长。 一尘道长道:“那么小哥你打算如何对待妖魔呢?” 海富贵想了想道:“这个以前还真没想过,不过,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要他妈生的,都是天地间的生灵,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只不过种族不同、立场不同罢了。如果妖魔吸食人类,当然要将其斩杀,如果妖魔遵守本分,也没必要多造杀孽。当然如果人类肆意残杀妖魔,被妖魔所杀也是咎由自取。大家好好相处,做个邻居岂不是很好。”海富贵说完又摸摸脑袋道:“道长可别笑话小子稚嫩。” 一尘道长,久久不语,叹了口气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有这番见解,也罢,念你一路赶来蜀山艰难不易,蜀山便收了你这个弟子!” 海富贵一听,喜出望外,难不成刚刚便是面试?自己竟然稀里糊涂的通过了?难以置信的道:“道长,我真的可以拜入蜀山门下了?” 一尘道长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道:“嗯,如果你不嫌老道修为低微,便在老道门下做个弟子如何?” 海富贵心想刚才这位一尘道长无声无息的便出现了,想必修为也不低。刚想答应,又面露难色的道:“道长能够收小子为徒,小子自然高兴,只是先前在折剑山庄答应了铁笔道长,因此……。” 一尘道长道:“铁笔目前的修为还不够收徒的资格的,况且公子回想铁笔是否亲口答应收你为弟子呢?” 海富贵回想铁笔所说话语“收为哪位师兄的门下,做个入门弟子。”那么我现在拜在一尘道长足下,倒也不算违约。想到这里,连忙跪倒在地,道:“弟子海富贵,拜见师尊。”连叩了三个响头。 也不见一尘道长伸手,海富贵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扶了起来,一尘道长,捋了捋发白的胡须,连称三声:“好,好,好,从现在起你便是我蜀山弟子,赐你道号凌缺。今晚先行了师徒之礼,待掌门回山后再行禀报,正式收入门下。” 海富贵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这下总算是拜入了蜀山派门下,而且看样子自己的这位师父备份和修为不低。突然想到一件事,道:“师父,那我带来的这四个草妖……?” 一尘道长道:“我蜀山派也不是食古不化之辈,偌大一个蜀山还是能够容纳四个刚刚化形的小妖的。如果四个小家伙要是愿意,就在你身边做个童子,或许也有机会问鼎长生。也不枉辛苦修炼一场。” “聪颖灵巧”四个虽然刚刚化形,当时也懂的这是一场大机缘,草木成妖本就千难万难,如果没有高人指点,最终也不过黄土一抔。连忙向一尘道长拜谢:“愿意!愿意……。”最小的黄巧身体不平衡,一作揖便栽倒在地。 海富贵一听,便彻底的放宽心了,扶起黄巧,道:“多谢师父。”。自己最为担忧的事情也解决了。看了这蜀山派不错嘛。自己可得努力修炼,别辜负了师父的一翻好意才行。这一路走来虽然经历了不少曲折,想到这,便想起了那个飞行石,于是道:“师父,其实弟子之所以能够这么快赶到蜀山,多亏了我身后这块大石头。” 一尘道长早就注意到岳池峰顶突然多出的这一个大圆盘石,大底也猜出了是什么来历,便道:“你倒是福缘深厚,还未修道便已得到了上古飞行法器。此物乃上古时期道家所用的飞行法器,本体材料为一种天地少见的悬浮石,采用盘古之心石炼制而成四首鼎,刻画阵法,并融入山河图,祭炼而成。只是如今盘古之心石难寻不说,四兽鼎和山河图的炼制手法也早已失传。你这个飞行石可以算是独一无二的一件了。” 海富贵一时半会听不懂一尘所说,只是大抵猜到自己无意得到的这个东西很是稀奇珍贵,只是可惜并不完全属于自己,而是属于猿猴的那位神秘主人的,虽然他千多年没出现过了,不过这些修仙之人活个千把岁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也罢,他要真来讨还时,便还给他,自己也不是非得占着这个飞行石,自己可以学习蜀山的御剑飞行术,嘿嘿,这个才拉风。当然,也吹风。 一尘道长又道:“不过,聪颖灵巧四个化形并未彻底,此时并不适合待在岳池峰,蜀山有一片药园,灵气充沛,可供他们居住,这里有一篇化形诀,尔等好生修炼,争取早日修到化形圆满境界。”说罢便打出四团光点,落入“聪颖灵巧”四个头顶。 “聪颖灵巧”四个知道自己得了这位老道长传授的道家法诀,能够完美化形,对日后的修炼有着极大的好处,这等机缘对于精怪妖魔来说,极其的难得。心中极其高兴,欢呼起来,完全就是小孩得了宝贝的那般摸样。 一尘道长见四个草妖乖巧伶俐,心中甚是欣慰,道:“走吧,去药园。”道袍一挥,运起法力裹了海富贵与“聪颖灵巧”四个,就这么凭空飞了起来。海富贵注意到师父并没有御剑。 出了岳池峰,海富贵才在空中把整个蜀山大貌收在眼里,心中惊呼:“大自然果然神奇,似这等大山竟然能够漂浮在空中。” 原来蜀山派建立在八座漂浮于空中的山峰之上。七座山峰成全星拱月之势围绕在中间的主峰周围,和主峰有铁链索桥相连。岳池峰便是七座山峰之一,方圆三四里大小,怪石林立,古树葱葱,涧水婉转,瀑布飞流。和别的山峰比起来,岳池峰的灯光要少。也难怪折剑山庄的那些江湖人士说我到不了蜀山。要不是有飞行石,除非我长了翅膀,不然还真的上不来。晚上光线不太好,海富贵看不太真。 一尘道长似乎知道海富贵要问什么,没等他开口,便道:“天地奇妙无穷,吾等穷其一生也不过能窥探其一丝一毫。这蜀山的形成,藏书阁有记载,你有空时可去向你青书师叔请教一二。” 一尘道长御风的速度看似缓慢,但实际极快,在夜空中轻轻划过便已飞越了数十个山头,来到了一处灵气极其浓厚的山谷,谷内长满了各种花草药材,有些奇花异草能够在夜晚发光,五颜六色把整个山谷照耀的炫彩夺目,海富贵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一束毛茸茸的花草,只见“嗖,嗖,嗖……”附近一大片连锁反应,本来是一根长长的管状全部缩成了一个圆球。 聪颖灵巧四个本身便是生长与天地间的精怪,对于此地有种天然的亲切感,一个个欢快的跑的没影了。片刻,又在花草树枝后露出一张小脸,清脆的笑声给山谷带来一阵新的活力。 海富贵道:“聪颖灵巧你们四个便在这里好好修炼,也顺便照看这山谷里的花草,待有空时我在来看你们。” 四个草妖似乎极其不舍得海富贵离开,尤其是黄巧赖在海富贵怀抱里,不肯下来。好说歹说才和四个草妖约定了,不须多久就回来看他们,这才哄住。 一尘道长见了这一幕,叹了叹气道:“草木皆有情,何况妖魔。” ; 第九章 拜师2 第九章拜师2 海富贵跟一尘道长回了岳池峰的太微宫,由于天色已晚,便吩咐太微宫仅有的二代弟子希岚带他去休息。海富贵拜别后,刚要转身时,被一尘道长叫住了,只见一尘道长本已灰雾的双眼突然绽发出精光,有如夜空中两颗星辰,上下扫视海富贵全身,然后收了功法,双眼又恢复到先前灰雾的情形。海富贵刚才被一尘道长这一翻扫视,只觉得自己是个透明人一般 听到一尘道长问道:“凌缺,你身上是否有块奇怪的玉石?” 海富贵想了想还真有,拿出先前雪妖掉落的那块奇怪石头道:“师父,您说的是这块吗?” 一尘道长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这块,此乃冰魄玄玉,集天地精华而生,对提升修为极有助益。你从何所得?” 海富贵将雪妖的事情讲了,一尘道长听完后,道:“难怪!”沉吟一声道:“不过此玉并未炼制,因此功效不足五成,待为师替你炼制一翻。” “多谢师父。”海富贵将冰魄玄玉交给了一尘道长,说也奇怪,海富贵竟然感觉手中的玉石有些轻微的颤抖,一时没多想,然后随希岚离去。 待海富贵走了以后,突然一尘道长沉喝一声道:“出来吧!” 只见一缕青烟突然从冰魄玄玉中飘了出来,凝成一个人形,正是雪山的那只雪妖,只是要面容虚弱许多。雪妖伏到在地,身子颤颤惊惊,道:“上仙,饶命!小妖再也不敢了!” 先前一尘道长觉得海富贵身上带有妖气,以为是四个琉璃地黄草的缘故,便没有细查,而现在送走了琉璃地黄草,海富贵身上仍然还带有妖气,这就很奇怪了,因此才用了天眼术观察海富贵,才发现妖气出自这块冰魄玄玉,因此才了刚才一幕。 雪妖本体在雪山时被那一记天外飞来剑光早已斩杀,但是因为身处千里雪山内,身为精灵成妖的雪妖元神却未消散,如果没有能够寄宿元神的物件,那么就算是身在千里雪山内,也不出三天,便化为天地元气,消散在天地间。但是刚好她得有集天地精华冰魄玄玉,此物不但有辅助修炼的功效,最大的功效是可以寄宿元神。雪妖当然不会放过这唯一的活命机会,躲在这冰魄玄玉里,灵气充足,待元神恢复后,或许还有机会夺舍重生,而她本是精灵成妖,或许还有重新凝炼本体的希望。于是便一直躲藏在这冰魄玄玉内。哪知海富贵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蜀山,雪妖根本来不及逃脱,便遇见了道行深不可测的一尘道长。 一尘道长道:“如果是贫道年轻之时,依你所做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定然逃不了一个魂飞魄散的结果。” 雪妖更是害怕,她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位道长,别说自己只是一个元神,就算是本体完好,只怕也经不住对方信手一击,雪妖感觉自己的生命完全掌控在对方手里,怎能不害怕,战战兢兢的伏倒在地,头也不敢抬,道:“仙长饶命,求仙长大发慈悲。” 一尘道长继续道:“既然你已知错,贫道也不赶尽杀绝,便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仙长仁心,多谢仙长手下留情。” “你也无需谢我,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便是关押在我蜀山锁妖塔内,待赎罪刑满后方可放出;第二,你可继续寄宿在冰魄玄玉内,不过得奉凌缺为主,百年过后如无过错便解除你的禁制。” 雪妖心中衡量一翻后,自己本是雪之仙灵所化,千辛万苦才修炼出元神。虽然不知道这锁妖塔是何物,但想必也是凶险至极。自身的元神之体只怕还等不到刑满便已消散,到时候化成一股无意识的仙灵,只怕要么被人吞噬,要么慢慢消失在天地间。而留在海富贵身边,虽然得供其驱使,失了自由,但百年转眼即过。衡量一翻道:“小妖选择第二条,原为海公子守护百年。” 一尘道长见她选择过后,也不多说,一道咒语,伸手在空中画了一个不知名的光圈图案,强行将锁神术打进了雪妖元神内。 雪妖只感觉元神一阵钻心的疼痛,元神的外面被一根细细的难以察觉的法力丝线所捆住,雪妖知道这肯定是道门的独特控制手段,只怕是自己百年内的性命都要受海富贵的控制了,而且对他兴不起半点反抗之意。 一尘道长控制住雪妖后,又运起法力在冰魄玄玉上刻画了些阵法图案,能够加快冰魄玄玉聚集灵气速度一倍,这对雪妖和海富贵均有益处。 且说,海富贵跟在希岚后头,双眼打量着太微宫,发现这宫殿不小,大殿小房加起来也有二三十间,但是却冷冷清清的,大部分房间都是没有灯火。便问了问前面的希岚。 希岚回道:“太微宫是一尘师伯的修行宫殿,只是一尘师伯并未收弟子,就连我也是掌门派来替一尘师伯打理些琐碎事的。” 也就是说,诺大一个太微宫,以后就只有三个人,难不成蜀山派人丁这么稀缺?又问道:“这么说我还是师父的大弟子了?” 希岚道:“是的,师弟定然是天资聪明,乃天赋绝佳百年难一遇之辈,不然师伯也不会动了收徒之心。” 海富贵当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但是又不想在希岚师姐前丢了面子,因此便喃喃一笑,道:“师姐谬赞了,师弟不过是运气好才得以被师尊收入门下,以后还需师姐多多指点。” 希岚道:“那是自然,蜀山弟子相互提携,作为师兄师姐指点师弟师妹的修行乃是分内之事,只要师弟不嫌师姐修为低微便是。” 哎呀,这位师姐这么客气,搞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到底这蜀山弟子是热情呢?还是冷淡呢?海富贵也一时捉摸不透。 来到一处小院落,希岚道:“凌缺师弟,今后这个小院便是你的起居之地,我在那边的院落怡景轩,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今晚不早了,师弟早点休息吧。” 海富贵道:“多谢师姐,辛苦了。”海富贵习惯性的往怀里一掏,摸到一把银票,想了想太过俗气,突然想起那猿猴送了自己两个东西,便拿出那一株千年人参,道:“师姐,这是我路上得了一株人参,想必也没多少年份,我一时半会用不上,不如交给师姐炼制丹药。”海富贵认为每个道士都会炼丹。 希岚见到海富贵拿出的人参,脸色一变,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千年以上人形圣参,只要还有一口气,便能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而如今超过五百年年份的人参都极其少见,道:“师姐我可不会炼丹,不过你这人参保存方法不对,我可替你交给草谷师叔,以后你缺少丹药时,可向草谷师叔讨要。” “那就麻烦师姐了!” 希岚微微一笑,接过人参,便御剑离开。海富贵目送希岚御剑而飞,裙带飘飘,似嫦娥奔月般飞走了。 由于岳池峰怪石林立,因此宫殿房子都是,见缝插针般的,那有地方建在哪里,一般都是修建在石峰的顶部,每个宫殿房子之间有些通有盘旋阶梯道路,有些则没有,需得学会御剑飞行或者御风术才可以自由来往。 给海富贵安排的住处小院,便是建在一个石峰上,旁边还有一道流水,形成一道小小的瀑布,小院西面长有一排竹子,刚好作为栏杆,北面靠山,东面便是这一道流水瀑布,南面便是上来的台阶小路。小院有五间房子,一客厅、三卧房、一厨房。中间还有个小小的庭院,摆了一张圆石桌,三个石凳。 推开客厅,屋内摆设极其的简单,也无字画也无花瓶,仅仅就是一张会客桌,四把木椅,这桌椅上的雕刻倒是极其的精致,正厅挂了一幅人物画像,是一个老道长,站在山峰顶端,头上一轮圆月,面容刚毅,右手提剑,左手抚须,迎着夜风,似在沉思,又像是要乘风而去。也没有说是谁,估计不是开派祖师便是哪位太微宫的前辈。 海富贵又去了卧房,同样极其简单,一张床,一个柜子,一把椅子。一张小桌子靠在床头。 海富贵躺在檀木制的床上,呼吸着蜀山的灵气,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想道:“希岚师姐给自己的住处取了个名字叫怡景轩,自己也得给这个小院落取个名字才行,要拉风一点,算了,还是低调一点吧,就叫海富贵之窝?诶,我好歹也算半个读书人,能不能别这么懒啊,那就叫富贵天堂,诶,别开玩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风花雪月场所呢……”最终海富贵带着笑容睡了。 海富贵昨晚睡的极其舒服,醒来的较早。清晨的蜀山如梦如幻,云雾袅袅,微风婆娑,聆听着叮咚泉水声,海富贵有种想静下来的感觉,便坐在了泉水边的一块石头上。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凌缺师弟。” 海富贵回头一看,原来是希岚,提着个小篮子。连忙起身道:“师姐,早!” 希岚走近道:“凌缺师弟,想必你还未辟谷,因此便做了些早点送了过来。” 听她这么一说,海富贵还真感觉有点饿了,道了声谢,打开篮子,只见里头一个白玉盘子上面,盛放有四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糕点,不会吧,就这么点,看来师姐是按她自己的饭量来做的。拿起一个塞进了嘴里,柔软有弹性,不甜也不香,感觉像是嚼了一团面粉。唉,这面粉嚼久了还有甜味呢,这糕点海富贵嚼了半天到最后还有点苦涩的味道了,连忙吞下。 而希岚一脸盼望的眼神道:“怎么样?好吃吗?” 海富贵谄谄的道:“还好,师姐你不吃吗?”要知道好不好吃还是你自己尝吧。 希岚道:“我等修行之人,在到了辟谷之后,便不再食这等俗食,尽量克制口腹之欲,以保持身心灵洁。” 海富贵没想到蜀山还真有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境界,难怪感觉希岚还有凌波都有股出尘的气质。 希岚又道:“好几年没有下厨了,也不知道合不合胃口,师弟要是喜欢,就全吃了吧。” 对于希岚师姐这一翻热情的心意,海富贵推脱不了啊,只能硬着头皮咽了下去。差点噎着了,连忙就地取材,捧了勺泉水灌了下去。感觉肚子撑撑的。 希岚见海富贵吃完后,告诉他:去太微宫拜见一尘道长。然后收拾东西回了怡景轩。 ; 第九章 拜师3 ps:看《仙剑五前传之瞎想》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第九章拜师3 太微宫内,一尘道长盘膝而坐,见到海富贵来了,指了盘边的一个蒲团示意海富贵坐下即可。 一尘道长拿出重新炼制的冰魄玄玉交给他,海富贵接过来一看多些图案和纹路,放在身边有种清爽的舒适感。哪里又知道这里头还有一只已经被下了禁制的雪妖呢。 蜀山派有剑法、术法并称道门双绝,尤其是御剑术更是高深莫测,因此在一尘道长问海富贵想学什么的时候,海富贵毫不犹豫的说:“御剑术。” 一尘道长呵呵一笑道:“那便传你御剑术。”一尘道长凭空拿出一本旧书道:“御剑术讲究的是以气御剑,因此你首先要修炼的便是聚气,要想聚气那么就须懂的感应,这本‘天地感应篇’便是感悟天地的基础。” 海富贵接过来一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海富贵一阵头疼,这等玄之又玄的东西哪里能够看得明白,一时之间面露难色。 一尘道长似乎知道他会如此摸样,道:“这天地之间充斥这各种灵气和灵力,比如……”说着,便在空中伸手一爪,只见一尘道长手中出现一团小火,道:“这便是五灵之一的火灵力,” 然后有两指一弹消散在空中,接着说:“又比如。”双手合拢,缓缓打开,只见一团乌黑气体在手心上跳动,一尘道长道:“这就是魔族所修的魔气。至于我们道家所修炼的真灵之力。”一尘道长随手捏散了手中魔气后,伸手一打开只见一灰白色的如同云雾般的气体安静的躺在手心上:“喏,便是这般摸样。” 海富贵见到演示了三种灵力,虽然他不懂道术,但也估计的出,能够像一尘道长这般信手拈来的也不多吧,心中更是对一尘道长佩服万分,看来自己这个师父真是没拜错,问道:“师父,那我要怎么才能感应到呢?” 一尘道长道:“这天地间虽然充斥了各种灵力,但是天生便能够感应到抓住它的万中无一,这本天地感应篇便是教你如何感应它,要知道天地万物皆有灵,天地灵气更加有灵,要想感应到就必须学会与它沟通。” 海富贵又有疑问了:“沟通?师父怎么沟通呢?难道他们会说话?” 一尘道长笑了笑道:“天地灵气当然不会人言了,但是知善恶、懂亲近、有意识。这感应之道妙不可言。况且每个人的感应方法都不一样。我们要做的便是按照这天地感应篇里头的方法将自身修炼的更加贴近自然、融入天地。自然便能感应到这天地间的灵气所在。” 好吧,最终还是要研究这本天地感应篇。海富贵已经能够倒背如流了,但是仍然没法感觉这天地间无所不在的灵气灵力。无奈的朝后一趟,天空的阳光真是刺眼,随手将这本旧书罩在了脸上,片刻便入睡了。 待他醒来时,已经是皓月当空了。又是一天过去了,但是自己还是毫无进展。海富贵在岳池峰寻了个自认为风水好、风景美的崖顶打坐。整整半个月了。虽然师父说就算是天资绝顶、天赋绝佳之辈也需三年。但是对于这种毫无头绪、看不到希望的修炼,换成任何人时间已久都会觉得没劲。 海富贵拍拍身后的土尘,回了自己的小院落——隐竹楼,因为从远处看,海富贵这个小院落刚好隐藏在那篇竹林里头,便偷懒取了这么个名字,自己还算比价满意。 回来时,见到希岚在院子里,石桌上放了一个大袋子,道:“希岚师姐,你来了啊?” “嗯,看你厨房没有粮食了,给你送了一袋过来。” 原来自从上回吃了希岚做的糕点后,海富贵就再也不敢了,而是委婉的向希岚提出说:“作为师弟怎么能一直麻烦师姐做早点呢,这等琐事自己动手即可。”因此希岚便给他送了些粮食。 海富贵见到这个粮食既不是面粉也不是大米,自己并不是五谷不分之流,但是就认不得这种似粟又像稷的粮食,听希岚解释才知道,是蜀山特有的一种粮食,算是粟的一种,不过有着小麦的粘性,蜀山派称为糯粟。和海富贵以往吃的粮食最大的不同就是特别抗消化,平均一天只需早上一餐吃四个小小的糕团就可以。当然了,也不是一般的地方所能种植的,除了蜀山这等灵气浓厚之地,少有能种的地方。 海富贵也不去探究这到底是什么品种,只要能吃就行。于是海富贵便充分运用起自己的厨艺天赋,各种糕点层出不穷。希岚看到这些极其可爱美观美味的糕点,忍不住尝了一个之后道:“师弟,你这是要坏我道心啊!”于是便缠着海富贵,让他教自己厨艺。 这不半个月过去了,先前的糯粟已经吃完了,便又送了一袋过来。见到海富贵聋拉着脑袋回来,道:“师弟,修道本是应和天道,顺其自然的事情,尤其是你修炼的这种功法,更是不能心急,所谓欲速则不达,或许某个不经意之间便有所获。” 海富贵心不在焉也没注意到希岚这句话里头隐藏的信息,心想难道是自己太过急迫了?好吧,那便慢慢来,道:“多谢师姐提醒。师弟差点步入误区了。”海富贵会有这种急迫的心态也是很正常,对于每个修道之人一开始都是如此。 海富贵收拢了心情,道:“师姐,今天还是学昨天的桂花糕吗?” “嗯,总感觉到差了些火候,没有师弟做的香。”说道厨艺,希岚立马来了兴致。海富贵也不知这位师姐身为修道之人,为何会对厨艺这么感兴趣。自己会的几种高点差不多教完了。 “嗯,揉面要均匀,有力度,唉,也不用这么大力气吧,这可是半个月来第二张砧板了。” “嗯,可以再撒点粉,诶,面粉是用来吃的,可不是用来抹的,哎!唉!别往我脸上抹啊。” “呵呵,谁叫你嘲笑我。” “好吧,下回不敢了。” 海富贵来到这蜀山一个月了,除了岳池峰还没去过别的地方,因为岳池峰和主峰太清峰之间是通过一根条一里多长的铁索桥连接的,海富贵不会御剑,也没学会御风术,恐高的他不敢过去,师父又不允许自己用飞行石在蜀山内使用。说:“身为蜀山弟子,哪有在自家山门内行走还要借助飞行石的。” 这快一月了,和聪颖灵巧四个约定的每个月便去看他们一次到了,自己用飞行石去后山药园应该没问题吧。因此海富贵召唤了飞行石,嗖的一下就到了后山药园。 聪颖灵巧见到飞行石便知道海富贵来了,一个个欢快的跑了出来:“老爷,老爷,你怎么才来啊?”黄巧也走的平稳多了。 海富贵听到这个称呼,甚是奇怪,蹲了下来道:“小家伙,谁教你们这么称呼的啊?” 聪颖灵巧四个齐齐的道:“我们都是老爷的童子啊!”聪颖灵巧四个得了一尘道长传授的化形诀后,在这灵气充足最适合花草类生长的药园里,修炼一日千里,头顶的叶子差不多没了,手脚上的根须也少了很多,最大的变化是修习化形诀使得灵智大开,不但心智成熟了许多,连词汇量也多了。 见到四个胖嘟嘟的小家伙,海富贵心里中的不愉一扫而光,抱起黄巧道:“看你们在这里日子过的挺欢快的嘛。”海富贵拿出给聪颖灵巧准备的衣服,道:“长大了可不能光屁股走路了。”这些都是海富贵自己做的几件儿童肚兜和短裤。 聪颖灵巧一个个欢喜的穿了起来:“老爷真是大善人。” “我们也有宝贝送给老爷。”只见聪颖灵巧每个人小手上都拿了一颗紫红色的果子。 海富贵最近在岳池峰闲着无事的时候也翻阅了些妖魔异志和神农百草书。认得这正是百年一开花的朱果,是炼制多种丹药的材料之一,直接服下也可增长修为,这四个小家伙怎么得来的呢?于是问道:“你们不会是在这药园里摘的吧?让你们看守这药园,你们四个不会监守自盗吧。” 黄聪听了急道:“老爷误会了,这朱果采摘早了没熟,药性极差,晚了会自行掉落化入土中为自身营养,因此小的四个见到这株朱果熟了却没人来摘,才自作主张摘了下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海富贵只从神农百草书中知道有这么种果子,没想到还有这些细节在里头,聪颖灵巧资格身为花草精怪,对这些灵草灵果同类自然要知道的多些。 “就是,就是,我们可不敢给老爷抹黑,万一惹得老爷不高兴,给赶出了门。才是大大的不划算。”聪颖灵巧四个也无甚心机,说话直来直去的。 海富贵道:“好吧,我收下了。” 聪颖灵巧四个平时修炼的极其刻苦,这回海富贵来了,难得放松一刻,一时间嬉笑声四起,黄巧站在旁边乖巧的用小手轻轻的帮海富贵捶腿。 海富贵当初只是一念善意,没想到会个这四个草妖结下如此缘分,心中也是唏嘘不已。见到这药园谷的灵气浓厚,想必如果自己在这里感应天地灵气,成功概率或许会高很多,因此便让聪颖灵巧四个安静了下来,挑了个石头,盘膝做了下去,默念天地感应篇心法。 聪颖灵巧四个也有样学样,坐在海富贵身边排成一排,像是四个胖葫芦,不过却不是打坐,纯粹为了好玩。(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 第九章 拜师4 ps:看《仙剑五前传之瞎想》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第九章拜师4 海富贵在用心感应天地灵气,心思早已不知道飘到那里去了,完全不知道此时的药园谷外来了一个女子。 这名女子,身着朴素的深色道袍,一头乌黑过腰的长发披散在脑后,亭亭玉立,踏风而行,轻飘飘的落在药园谷口,见到有位少年坐在石头上运功修行,心道:“所修的竟是这门心法,志向远大啊!也不知是自己挑的还是有人替他选的?”这女子并未打扰海富贵,而是站着观察了会:“看其装扮乃是我门二代弟子,只是本门二代弟子并未此人,难不成是一尘师兄前段时间所收的那名弟子?此子资质倒是不错,竟然能让消沉了半生的一尘师兄动了收徒之心,可惜也未必能习得这天地感应篇,也不知一尘师兄是何打算?不过一尘师兄能够重新振作起来便是我蜀山的一桩大好事。”这位女子正是蜀山派的长老之一草谷道长,精通医术和炼丹,因此这药园谷便是她在管理。 海富贵思绪飘荡,觉得腻了才收了心神,突然感觉身边好像有人,睁眼一看,原来是位美貌道姑,正在打量自己,于是站了起来,道:“这位姐姐,有什么事吗?” 草谷也没想到海富贵会突然收功,而且还是如此的干脆利索,自己毫无准备。万万没想到的是,海富贵开口就是一句“这位姐姐……。”完全措手不及啊。闹了个哭笑不得,幸好草谷修行多年,道心稳重,片刻便恢复如初道:“贫道草谷,忝为蜀山长老之一。” 海富贵大吃一惊,连忙行礼:“弟子凌缺拜见草谷师叔。”希岚师姐是和自己讲过,蜀山派的一些人员组成,知道有丹药房的一位女师叔叫草谷,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年轻啊,唉,刚才自己是不是对她不敬了啊?一时心中忐忑不安。 草谷声音极其温和,道:“一尘师兄从未收徒,这次突然收了你这个徒弟,果然有些与众不同。” 海富贵也不知道这句话倒底是几个意思,只得道:“弟子资质平凡,有幸才蒙的师尊看重,收入门下。” 草谷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继续修炼吧。”说完便向谷内走去。 海富贵一抹额头的冷汗,还好这位师叔好说话,不然给治个对长辈不敬之罪,那才叫祸从天降呢。 聪颖灵巧四个见了海富贵抹汗的模样,也各自擦了一把额头,道:“老爷,老爷,你很热吗?擦什么汗呀。”海富贵此时两只手也捂不住四张嘴啊。 前面的草谷明显听到了,但是并未做回头,只是盈盈一笑,继续走向谷内。 片刻过后,草谷走了出来,脸上带有些许遗憾之色,低声自语道:“唉,耽搁了几天,便消失了,这等天地灵宝果然非福缘深厚之辈强求不得。” 海富贵听她语气好像是错失了什么东西一样,难道是朱果?不管是不是,先试一下,至少也能挽回一下在丹药长老面前的映像,于是拿出朱果道:“师叔寻的可是这件事物?” 草谷见了海富贵手中朱果,欣喜道:“正是,你是从何而得?看这朱果火候恰到好处。” 海富贵道:“是我的几个童子借住在药园之内,见到此果熟了,才擅自采摘,现在师叔来了,自当奉还。” 草谷先前并未太在意这四个草妖,这时才仔细观察,心中大惊,原来刚才自己看走眼了,这四个不是普通的地黄草妖,而是琉璃地黄草成妖,那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叹道:“原来是这四个小家伙,我也不白拿,这里有四个丹药能够增长些修为,算作谢礼。”草谷出品,必属精品,四颗发着光晕的墨绿色丹药,拇指大小,漂至聪颖灵巧四个跟前。正是雪莲玉参丹,妖灵精怪服食过后起码增长十年修为。 聪颖灵巧四个用小手飞快抓住,献宝似的,举手递给海富贵道:“老爷,老爷,仙丹。” 草谷见自己给的丹药,被他们当面转手就送人了,真是让人恼火啊,哭笑不得的道:“你们老爷修为不够,可不能服食这等丹药。” 海富贵道:“师叔给你们的,就自己拿着。还不拜谢草谷师叔。” 聪颖灵巧牵手一起拜倒在地,叩头道:“多谢草谷师叔。” 海富贵咳嗽一声,侧眼示意改口,叫什么师叔啊,你们应该叫长老。聪颖灵巧见了自家老爷使眼色,立马改口道:“多谢姐姐。” 好吧,海富贵想那块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一时脸红道:“这个,这个门下童子管教不严,师叔不要见怪!” 草谷也不生气,道:“无妨,童言无忌。”接过朱果,正色道:“我等修道之人不同精怪妖魔,还是应依靠自己刻苦修炼,方能大乘,切记不可过多依靠外物,尤其是服用丹药之类增长修为,对日后修行有着难以想象的隐患。”说完便御风而走,只给海富贵留下一个飘盈的身影。 草谷炼制的这些增长修为的丹药一半只给那些已经绝了修道之途、断了再进一步的弟子服用,对于正真有资质天赋的修道之人,服食这等丹药,在初期虽然能够快速提高修为,但是会在体内残留众多杂质,损坏修道资质,留下难以消除的隐患,而且体内灵力也没有依靠自己修炼而来的弟子精纯,施展道法和术法威力也要差上不止一筹,最大的坏处便是影响后期的修炼,因为前期的基础不牢,后期几乎难有进展,一般都止步于丹成境界。 但是海富贵不知道这些啊,见到草谷远去后,小声嘀咕道:“看了还是惹到草谷师叔了啊。” 聪颖灵巧四个却极其高兴,道:“老爷,老爷,这个姐姐好大方。” 海富贵不由沉声道:“叫长老!” “好的,长老姐姐!” “喔……,救救我吧……” 海富贵懒得管了,召唤了飞行石,一溜烟走了。背后聪颖灵巧大声喊道:“老爷,记得来看童子啊!” 海富贵从药园回来后,心里轻松了许多,也不再为感应天地灵气毫无头绪之事而着急,每天就是打坐,运起天地感应篇,心神外游。 这一日打坐时,海富贵突然觉得四周变得极其的安静,连落叶着地的声音也能听见。这种感觉很奇妙,海富贵觉得自己的五感无限放大了,能够看见池底的小鱼身上的鳞片,感觉周围有众多无形的精灵,有欢悦的,也有忧伤的,有暴躁的,也有温和的,海富贵试着用心神和它们打招呼,一个胆小的精灵似乎来海富贵这里寻求安全,随着海富贵的引导而钻进了身体内的某个角落。其它的精灵似乎只是想和海富贵玩耍一般,在四周逗留、戏耍。 海富贵这种状态在道门里称为“坐忘”。这种奇妙状态,海富贵持续了一炷香时间,最后收回了心神,感觉体内多了股力量,难道这就是天地灵气?被我吸收到体内呢? 海富贵来到了太微宫向一尘道长汇报了自己的状况。一尘道长明显的吃了一惊,仔细观察海富贵体内状况后,不由欣喜道:“不错,你先前感应到的确实是天地间的灵气灵力,现在可以修习聚气的法诀了。” 一尘道长,又是拿出一本古旧的秘笈,上面写着五个古字“太清聚气诀”,道:“每个道门都有其相应的聚气法诀,我蜀山派的太清聚气诀讲究的是至纯、至真、至刚。这和我派修行的功法密切相关。这天地中灵气灵力万千种,最适合自己的只有一种,并不是一味的强大便是最好。还须你仔细体会和感悟。一般跟人的体质属性和行为性格相关。” 海富贵接过这本秘笈,打开看了后,就懵圈了,什么丹田、少海穴、冲阳穴、任督二脉,等等这些穴位经脉海富贵完全不懂。 一尘道长便耐着性子给他讲解人体的四百多个主要穴位以及运功行走的奇经八脉,至于更加详细的便让海富贵去藏经楼自行翻阅了。 海富贵欢喜的离开,迫不及待的要去试验一下这本“太清聚气诀”了,自己的修道大业马上就要步入正轨了。 一尘道长此时却面容激动,自言自语道:“果然如此。五百年了!终得一人。此乃我蜀山之幸,道门之幸也!”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 第十章 修行1 ps:看《仙剑五前传之瞎想》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第十章修行 得了太清聚气诀后,海富贵便来到了自己平时修炼的地方,运起天地感应篇再次寻找那种奇妙的感觉,有了第一次的感应之后,再次进入坐忘状态便容易多了。 海富贵再一次感觉到天地间无所不在的灵气和灵力。按一尘道长的说法是找一种最适合自己的灵气、灵力,但是怎么寻找却没说?海富贵便这么干坐了半个时辰。 既然没法分辨,那就只能用一个笨办法了,挨个试吧。按师父说我的体质是五行中属水、七星中于天璇。至于自己的性格自己也不甚明了。 所谓练气便是吸纳天地灵气入体,进行炼化,转化为自身所需的灵力。不同的人所吸纳的天地灵气不同,那么虽然用的是同一门功法但是所炼化出的灵力也略有不同,只是属性略有偏向,有人偏向五行之一,有人偏向阴阳之一,等等。 海富贵按照太清聚气诀所述法诀,纳气入体,然后炼化为灵力储存于丹田之中,海富贵觉得体内多了一股力量,但是运转它的时候有点停滞感,只好将之排出体外。于是海富贵便换了一种灵力,又觉得过于狂野难以控制,只好又舍弃。 于是海富贵便这么一种一种尝试,七天后,终于泄气。唉,试了灵力千百种,自己是不是过于挑剔了,又不是处女座,什么时候也犯轴了,何必去刻意追求完美呢?海富贵这么一想,心中倒是释然了,这次不等他呼吸吐纳,便有一股灵力自行钻进了海富贵体内,这股灵气并不刚猛,也不活跃,较为温和,似五行中的水之力,却又带点冰冷的气息。海富贵也不管那么多了,既然你自己钻了进来,那我就选你了,下了这个决定,体内那股灵力似乎有回应一般,投来一股友好的意识,便自行躲进了丹田之内。 这次倒真的是海富贵陷入自己给自己挖的坑中,一尘道长只是说有一种最适合他,并未要求非得选最适合自己的那种,只要适合就可以了。 海富贵选定了的灵力,给它取了个掉渣的名字“冰霜灵气”修炼进度便快了起来,只见海富贵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灵力漩涡,四周的灵力都被吸引了过来,而且他还带有冰魄玄玉这等极品辅助修行的玉石,加快了聚气速度的一倍。修炼可谓是一日千里。 海富贵似乎忘记了日子,日升日落,依稀记得希岚师姐似乎又送了两次糯粟米过来。 这段时间希岚见海富贵修炼的刻苦,也并未来打扰他,见到海富贵的聚气法诀似乎和自己的不一样,带着疑问去请教了一尘道长,才知道,凌缺师弟修炼的乃是五百年来都没人修炼成功过的“太清聚气诀”。因此心中对这位师弟又高看了一眼,看来一尘师伯收的这位关门弟子确实天资过人。 希岚不知道的是,这门法诀和目前整个蜀山弟子修行的“玄元聚气法”有着本质的区别。太清聚气诀是主动在天地灵气中挑选自己需要的灵气然后吸收进丹田;而玄元聚气法则是一股脑的把所有天地灵气灵力全部吸入体内,然后再把不需要的吐出去,只留下自己需要的那一种,因此玄元聚气法也称玄元吐纳法。由于二者虽然都能达到吸收天地灵气的目的,但是太清聚气诀的速度要比玄元吐纳法要快近十倍,而且吸收的灵气要精纯的多,所以在施展道法之时威力也要大一倍而消耗反而要小一半。只是要想修行太清聚气诀首先要学会天地感应篇。但是五百年来整个蜀山甚至整个道门都没有人能够感悟天地感应篇。 希岚见到海富贵短短时间便已经到了聚气中期的境界,感叹这位师弟修行之快,缓缓走了过去。 海富贵连忙收了功,道:“希岚师姐,你看我现在可以学习御风诀了吗?”原来海富贵自从聚气成功后便想着学习御剑术,希岚告诉他要学御剑术至少要有凝真的境界,海富贵只好退而求其次,学习御风诀,希岚告诉他御风诀的最低门槛是聚气中期,所以海富贵才这么刻苦的修炼。 希岚道:“请师弟对这泉水瀑布打一掌!” 海富贵只学了聚气诀,因此只会一点最基础的灵力运用。就好比一个万贯富翁和人打架只知道拿一锭锭的银子砸人,而不知用银子去想其它方法。于是海富贵运起全身灵力,轰然一掌拍出,只见那五尺宽的流水瀑布竟然倒卷而上,一飞冲天,在空中化成一片雨雾飘散开来。 希岚挥手在两人面前出现一个气盾。将雨雾挡在两人之外,心中大吃一惊,看这架势都快赶上聚气后期修为了,道:“没想到师弟的法力竟然到了这般地步,当然可以修习御风诀了。” 海富贵也没想到自己全力一掌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动静,自己吓了自己一跳。这就是自己这段时间修行的成果?难怪说这世上有着移山倒海的真仙之流。 海富贵学了御风诀,便去了药园谷,已经有两月没有去看这群小家伙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回海富贵舍了飞行石,用起刚学的御风诀,仅管法力也低微、也不甚熟练,没有草谷那般飘逸仙绝,更没有一尘那般信步闲庭,但是不妨碍海富贵卖弄的心情。 海富贵刚学会御风诀,需要时不时的在着地接力,因此便像只雏鸟一样在树顶扑腾扑腾,倒是把众多林中飞禽折腾了一番,只留下海富贵一路欢笑渐渐远去。 两月不见,聪明灵巧四个也有极大的进步,尤其是服用了草谷赠送的雪莲玉参丹后,修为大增,此时手脚上的根须都已消失,头顶的叶子没了,变成了淡黄色的头发,眉毛也长出来了,不过也是淡黄色。 见到海富贵并未驾驭飞行石,而是自身御风而来,知道自己老爷修行了有大变化,黄聪道:“恭贺老爷神功大成!” “老爷修的是仙法。”黄巧纠正道, “不是,不是,老爷修的是道法。”黄灵肯定的道:“应该是恭贺老爷道法大成。” 只有黄巧并未作声,见到他们吵吵闹闹,便道:“别吵了,老爷修道,莫扰乱了清净。”三人立马闭嘴。 两月不见,这四个小家伙个子没长,脾气倒是长了不少啊,现在懂的相互争辩了啊。海富贵也懒得管他们兄弟间,道:“聪颖灵巧,你们四个化形成功,是跟我回岳池峰还是继续在这药园谷修炼呢?” 黄巧道:“长老姐姐说我们刚刚化形,最好在药园谷内巩固修为才外出。” 海富贵一皱眉头道:“是长老,去掉‘姐姐’!” 黄巧一脸疑问,斜拉着脑袋,瞪着大眼睛,嘟着小嘴道:“长老姐姐没说呀!” 好吧,我是被你们打败了。 海富贵陪着聪颖灵巧四个耍了阵子,便在四个的依依不舍中回了岳池峰。只是回去的时候碰到个比较麻烦的事情。岳池峰浮于空中,离地高达三千尺,先前飞下来的时候海富贵可没想着怎么上去啊。 因此在御风到了大半高度的时候,后继无力,像是那冲天炮仗没了火药后继无力,开始往下掉了,海富贵吓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大半,这要摔下去那就真的成了道门第一个摔死的修真者,估计得遗臭千年了。搜刮了体内最后一丝灵力,强行再次使出御风诀。只是这掉落的速度极快,此时使出御风诀已经挽回不了摔下去的局面了,最多能够减缓下降速度,死是死不了,床上躺一个月是肯定的。海富贵已经做好和大地接触的准备了,一声悲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 这一切刚好被一个站在御风台的人全程看在眼里,不由暗骂一声:“真是个蠢材!”这种情况蜀山有多种化解的方法,最好、最直接的方法便是吞服“回气丹”补充体内灵气,那么便可再次施展御风诀飞上来。但这也能这也怨不得海富贵,他只学了御风诀,回气丹也没听说过。 就在海富贵准备四脚着陆的时候,一道白练从天而来,拉住了海富贵,但是这掉落的冲击力是何其的强大,只是略微减缓海富贵的救他之人似乎也预见了这个结果,身影紧随白练而来,在海富贵即将着地的那一刻抓住了系在海富贵身上的白练,但自身也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猛然一扯,自己先前为了抓的牢靠,使的是缠字诀,右手紧紧缠住白练,一时之间拜托不了,自身也被这股大力拉到在地。 海富贵经过高速下坠又急速拉扯停滞,感觉系在腰上的白练快把自己勒断了,还没来得及呼喊,又被一个柔软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自己身上,一口气被憋回了肚子,肋骨不知有没有断。 二人摔在一起,顺着山坡滚了几丈远,才被一块巨石挡住,海富贵脑袋狠狠的撞在了石头上,没来的及看清摔在自己的是哪路神仙,脑袋便轰的一声,满天的星星,彻底无力的躺在了地上。 救他之人乃是个女子,何曾与男子有个如此亲密的接触,虽然江湖儿女落落大方、不拘小节。但是这么搂抱在一起让她落了个脸色通红,连忙从海富贵身上跳了起来。 刚才摔的这一下,伤害全部被海富贵承受了,她倒没受到什么影响。只是此时她心中又是羞臊又是气愤,恨不得踢他两脚,要不是这个蠢材,自己也不会……落到如此尴尬的地步。 海富贵撞倒石头上只是短暂的失去意识,毕竟大部分冲击力早已化解,但也是头昏眼花,无力的揉了揉脑袋,擦擦眼睛,才看到刚才救了自己的人,此时正站在两丈开外,背对自己。海富贵挣扎着站了起来,还好身体完好无损,没有缺胳膊少腿断骨头什么的,向这位女子行了一礼道:“在下凌缺,多谢……”等等,我该怎么称呼呢?看样子是位师姐,搞不好又是位师叔呢?还是保险一点吧,于是道:“……前辈出手相救。”(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 第十章 修行2 ps:看《仙剑五前传之瞎想》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第十章修行2 这一声“前辈”可把这位女子叫愣了,虽然自己从小就上了蜀山,修道十多年,但也不过二十一二,正是花信年华之际,你竟然叫我“前辈”?难道自己很老了吗?这名女子正是蜀山派的凌音。 凌音从小便被收入蜀山门下,在蜀山已修炼多年,平时最喜欢的便是去接天峰的御风台看月亮、看星星。今晚上刚好见到海富贵这个倒霉蛋从空中掉落的情形,才出手相救。 听到海富贵竟然叫自己“前辈”,作为一个花信年华的女子,凌音的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转过身来道:“师弟客气了,同门之间本就应相互扶持,况且以师弟的本事即使摔落下来也伤不到自身。倒是师姐鲁莽了。”凌音从他的道袍便看出是本门的二代弟子。她的这句话两次提到“师弟”,又强调“师姐”二字,用意很明显。 可惜海富贵没去想这里面的道道,见到凌音转过身来后,吃惊的道:“咦!你……,好像在哪见过你,对了!就是在折剑山庄,和铁笔师兄一起的那个。” 凌音道:“正是在下,道号凌音,没想到师弟竟然有此等毅力和恒心,独自行走至蜀山,终得拜入蜀山门下。”凌音这才发现这位师弟竟然是当初折剑山庄被铁笔忽悠的那个俗气公子哥。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到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海富贵便将路上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下,然后问道:“不知凌音师姐是哪位师叔伯门下?” 凌音听完后才知道海富贵并非有毅力恒心,而是走了狗屎运,不由感叹运气奇妙。听到提及师父时,又黯然伤神道:“家师尊号一云,五年前已仙逝。” 原来凌音便是一云师叔的弟子。海富贵知道一云师伯虽是女流之身,但巾帼不让须眉,侠义心肠,斩妖除魔无数,多次挽救苍生与水火之中。只是七年前一云师叔在外突然遭到一名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偷袭,受了重伤,凭借修道多年来的一口本命精血坚持回到了师门,交代了自己探查到魔界已有人潜入到人界暗中行事的事情,便撒手而去。此事在蜀山是一件极其隐晦的事情,非真传弟子不能得知。这五年来掌门和师叔伯都在外暗查,却一直毫无进展。 “一云师叔的事情,我听师父说了,说可能是魔族的暗中所为。”海富贵道. 凌音收起了伤感,道:“此事掌门师叔早有规定,严令门下弟子私自探查。想必是凶手过于强大,才不让我们这些二代弟子卷入其中。”说道凶手时,海富贵没注意到凌音的右手死死的抓住白练,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海富贵一听,心中吓了一跳:“这么说来,蜀山派有个大对头隐藏在暗处啊,连二代弟子都只能躲避,本来自己还以为成为蜀山弟子后,便可以在江湖上横着走了,看了还是要低调啊。”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一下。嘴上还是说:“只恨我修为尚浅,让此等凶手逍遥法外。” 凌音看了他一眼道:“师弟,你入门时日虽短,但资质非凡,假以时日必能大放光彩,成为我蜀山顶梁支柱。” 海富贵也不知她这话是恭是讽,只得谦虚回应几句。二人又接着说了几句师门的事情,海富贵也乘机调息回复下体内灵力。 凌音见海富贵回复的差不多了,道:“这次我在空中助你一臂之力,师弟应当可以上到峰顶。师弟你先吧!” 本来海富贵已经想着借助旁边的树枝弹力一举飞上去,见到凌音这么一说,只好听她安排了,这次海富贵做好了准备,运转全身法力施展御风诀,身子平地拔起,踏风而上,待上升势头渐缓时,身影一转再次急速上升,便这么一节一节飞了上去,只是上升到两千多尺的时候,体内灵力再次耗光。 正在此时,只听头上传来一声:“师弟,接着!” 海富贵抬头一看,只见凌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飞到了自己上方,正甩出手中的那条白练。海富贵伸手接住白练,跟着飞了上来。 海富贵喘了口气道:“多谢师姐。” 凌音道了声:“不需客气。”便回了接天峰。 海富贵今晚闹了个灰头土脸的,总算是明白自身的“脆弱”。因此便静下心来要刻苦修炼一番了,而希岚见到师弟这么刻苦也收拾了贪玩的心态,厨艺糕点先放到一边,开始闭关冲击丹成境界。 这段时间海富贵可谓是鸡鸣而起,不对,蜀山只有鹤,没有鸡,闻光而起,分秒必争,心无旁骛。早、中、晚练气。下午修行法术和道法。 练气倒是没遇到什么阻碍,每日的进展他都能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灵力越来越深厚。但是有些法术和道法便不是那么容易懂,虽然一尘道长教过了,但是并不是当场就能学会的,总需要自行揣摩多加尝试才能学会。遇到难题了,也不便直接就去问师父一尘道长,希岚师姐又闭关了,这去向谁请教呢?这就好比上学时遇到难题第一时间不是去请教老师,而是和同学一起探讨。 在蜀山的二代弟子中,海富只认得三人,希岚已经闭关了,铁笔不知道会不会帮自己,还是去问一下吧。 铁笔在紫阳峰,拜在罡斩师叔门下。听说这位罡斩师叔道法深厚、剑法更是了得,与掌门不相上下,只不过常年不在门内,很多弟子都没见过这位罡斩师叔真容。 海富贵穿越蜀山主峰,来到紫阳峰,这紫阳峰和岳池峰不一样,感觉山体内有一股强大的火灵之力,紫阳峰的石头大部分都是暗红色的,树木植被都是偏火属性。 海富贵并未见到铁笔,听得一位师兄说是去陈州附近除妖了。 铁笔不在,自己认识的人只有凌音师姐了,希望她不要也外出除妖才好。 再次穿越主峰,见到众多门内弟子在学习御剑之术,空中也有师兄弟在练习御剑飞行。海富贵心中叹了一声:“唉,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学习御剑飞行就好了。”暗自加油,鼓气,别人能做到的,相信自己也能做到。 海富贵来到接天峰,接天峰和岳池峰、紫阳峰又不一样,接天峰是整个蜀山最高的一座,山峰的树木植被偏阴寒,整个山峰透漏出一股冰冷之气。海富贵一踏上接天峰,便有一种舒适感,似乎自己修炼的那种“冰霜灵力”在这里要浓厚些,最主要的是,接天峰是个避暑胜地啊,夏天极是凉快。接天峰还有一个号称蜀山风景最好的地方——御风台,在这里能够看到最明亮的星星和最皎洁的月亮,海富贵当然不想错过,直奔御风台。 御风台在接天峰的西方,此时正是太阳西下的时候。海富贵见到“凌音”站在台边,亭立在夕阳中,亭亭玉立,眺望远方。海富贵打了个招呼:“凌音师姐。” 这名女子回过头来,海富贵暗呼:“糟了!认错人了。”这名女子背影和凌音极像,正面也有四五分相似之处,只不过和凌音气质有所不同。一身道袍极其朴素,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云髻峨峨,全身的装饰只有头上的一株银钗及其挂饰,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不施粉黛却秀丽端庄。她的美是温柔的、含蓄的,却又是让人难忘的。 女子回过头来,没有话说,似乎只需一个笑容,海富贵便知她意,连忙道:“真是抱歉,把您看成凌音师姐了。” 只见她轻启朱唇,声音似水温柔道:“我叫凌波,是凌音的姐姐,她接了门内任务和铁笔师弟前往陈州除妖了。这位师弟,你有什么事吗?” 海富贵从想过会有如此温和的声音,简简单单的一句陈述,似清风拂面,又似梦中摇篮曲,有着治疗心灵的神力。 海富贵面对这个温淑含蓄的女子,第一次有了种仓皇失措,举止不安的感觉,道:“也……也没什么事情。” 凌波见他挠头抚面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道:“师弟想必是修道上碰到什么难题了,说来听听,或许我也能解答一二。” 海富贵平复下心来,将道法和法术上的一些疑惑缓缓道来。凌波觉得这位师弟很是奇怪,其思维极其跳跃,所提的这些问题稀奇古怪,比如能否在符咒中炼制几种灵力?能否在施展炎咒的时候施展风咒?最让凌波感到奇怪的是,似乎这位师弟所修的聚气诀和本门的普通弟子所修的不一样。 也幸好凌波道行修为不低,不然还真会被海富贵难倒,凌波问道:“不知师弟是拜在哪位师叔伯的门下?” 海富贵这才想到自己很是失礼,竟然连姓名都没通报,道:“在下凌缺,有幸拜入一尘师尊门下。今日得到师姐指点,受益匪浅。” 凌波道:“原来你就是一尘师伯收的关门弟子,果然资质不凡,入门不到半年便修炼到了聚气后期,师弟修的可是‘太清聚气诀’?” “是的,” 凌波不由仔细打量了这位凌缺师弟。太清聚气诀她也是知道的,必须要有天地感应篇为基础,当初自己也修炼过天地感应篇,只是三年都毫无进展,便放弃了,改修“玄元聚气法”。没想到这五百年没人修炼成功的功法被这位新进师弟学会了。一尘师伯果然眼光独到,终生未收一徒弟,得一弟子便绝世。 凌波道:“先前听得师弟说所修灵气似乎和接天峰的气息较为相似。” “嗯,我感觉这接天峰的冰寒之力异常浓厚,如果在这接天峰修炼聚气速度要快上许多。” 凌波道:“这是因为每座辅峰都有一种独特的气息力量。接天峰刚好是代表水属性,师弟所修灵力偏向于水属性,因此在接天峰修炼往往会事半功倍。师弟要是有意,可常来此地修炼。” 海富贵没想到还有这种门道在里头,能够在接天峰修炼对自身当然有好处,道:“那不会打扰到师姐吧? 凌波嫣然一笑道:“偌大接天峰就只有我和凌音两人,其他的同门不喜这里的冰寒之气,因此师弟来此反而为接天峰增添活力,何来打扰一说。” “那就多谢师姐了!” 凌波道:“师弟太客气了,蜀山七峰一主乃是整个师门所有,除了塟剑锋、天雷峰是门派禁地,没有掌门允许不得入内外,其它任何地方都可以去得。” 有了凌波的应允,海富贵也不客气。灵气最为浓厚当然风景也是最好的御风台,自然要留给凌波师姐的。海富贵便在御风台附近寻了个小山头,开始打坐修炼。(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 第十章 修行3 ps:看《仙剑五前传之瞎想》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第十章修行3 蜀山的七峰一主在上古时期便自然形成,当然和现在差别很大,在众多大神通者合力之下利用这七峰一主布置成一个巨大法阵。每个辅峰都能从天地间吸取不同的灵气和灵力,为大阵提供源源不断的法力。 接天峰的“冰霜灵力”要比岳池峰浓厚几倍,像是一个泉眼一样,散发出一股股的冰霜灵力。因此海富贵在这里聚气要快上一倍。 凌波每天都会来御风台立望,或是傍晚,或是夜晚。海富贵感觉凌波似乎心中藏有大量心事,仅管每每自己向她请教道术上的疑问时,凌波总是百厌不烦的为自己解答,丝毫看不出满腹心事的样子,语声轻柔,如沐春风。但是海富贵知道这张温和柔弱的脸下藏有深深的忧愁。或许是自己的道行修为低微,还帮不上凌波师姐,所以她不说与自己听。看来自己还需更加努力才行。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两月。海富贵在一次打坐练气中突然感觉丹田内的灵力一阵压缩,灵气化为液态,难道这便进入到了师父说的凝真境界?还是去问下师父。 海富贵见到一尘的时候,隐隐发现一尘比以往要虚弱些。一尘道长放出神识探查海富贵体内灵力后,告诉他确实进入到了凝真境界。然后凭空手上又多出一本旧书,道:“这是太清聚气诀的下卷,里面详尽了凝真之法。所谓道门凝真便是一个化气为液的过程,只要按部就班,并无困难之处,直到体内灵气全部化为真灵之力便算大乘,只需等待机缘冲击金丹便可。” 海富贵对一尘的这些话听得仔细,但是更在意的是一尘道长是怎么多出一本书的,好几次了,前两次海富贵以为自己眼神不好使。但这一次分明是看见师父手上凭空就多了本书,不禁问道:“师父,你这一手无中生有是什么法术?” 一尘道长笑道:“让你平时多看些道门典籍,你却总喜欢看些奇物异志、野史杂书。为师这一手在经阁的第一排上的《道家法术记》的第一卷便有介绍。” 海富贵听得一尘道长这般一说,只好摸摸脑袋了,讪讪一笑。 一尘道长接着说道:“为师这个并不是什么法术,只是一个乾坤袋罢了。”说罢冲身上拿出一个暗银色的小袋子,然后又传了海富贵使用口诀,赐予了海富贵一个乾坤袋。 海富贵得了乾坤袋,跟小孩得了玩具一样,迫不及待的施展口诀一探查,只见这个乾坤袋内部空间极大,几乎有一栋三层楼房那么大。心中暗自高兴,这以后就方便多了。正要告退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道:“师父,听希岚师姐说,进入凝真境界便可以学习御剑飞行了,师父你看我可以学了吗?” 一尘道长道:“就知道你不会忘记这茬事。御剑术的秘笈已经给你放在乾坤袋里了。”说完身影一闪,连带海富贵一起御空来到了岳池峰的一个开阔的场地。 海富贵没学道之前还不觉得一尘道长的厉害之处,随着自己的道行修为越深,越发觉得师尊修为深不可测,就刚刚的这一招,乃是蜀山的绝顶功法“御空术”,和御风诀仅仅一字之差,其实本质不同,御空术不但快速而且灵活多变,有其它诸多奇妙之处,非法力高升之辈不能学会,一尘道长使出来的时候却信手拈来。海富贵一时也猜不出自己师父到底到了哪个境界。 一尘道长拿出一把两尺长剑,悬在空中道:“要学御剑术,自然是需要佩剑的。” 在一尘道长拿出这把剑时,海富贵便已经被此剑深深吸引。此剑两尺来长,剑体清秀湛蓝,剑身极薄,剑宽不足一寸,剑尖弯弧尖锐,刃如秋霜,奇怪的是,这把剑并非笔直,剑身有两道弧线,布有锋锐锯齿尖刺有如浪花,剑柄处一道半月收尾似一朵翻滚的巨浪。 海富贵还未接触便感觉一股冰寒之气扑面而来,不惧反喜,自己体内的灵力竟然对它很是期盼,似乎在欢迎它的到来。海富贵伸手握住剑柄,冥冥中有种感觉这把剑便是自己很久前丢失的一部分,现在终于回归,能和这柄剑有种神奇的联系,能感觉到此剑的欢呼,仅管自己现在差点便成冰人了。 一尘道长见状,心中暗叹:“原以为此子只是修道资质绝佳,没想到在剑道也极有天赋。”于是开口道:“此剑名为‘冰息挽浪’,采用北极玄冰寒铁铸造而成,它的上一任主人还是两百年前的一位祖师,由于它性质冰寒,少有人与它属性相符,因此一直雪藏多年,这次你能修炼出冰霜之力,倒也是与它有缘。此剑威力巨大,难以控制,因此为师暂时为它添加了两层封印,待你修为到了之后自会打开。”先前海富贵见到一尘有些虚弱乃是耗费修为封印此剑的缘故。 海富贵全身被一层冰霜覆盖,头发眉毛冻的发白,嘴唇发青,但还是舍不得放弃手中的剑,哆哆嗦嗦的道:“师……父,怎么控……控制它。” 此时一尘变得极其严肃庄严,沉声道:“蜀山弟子凌缺听令,作为蜀山修剑弟子,剑乃修行根基,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一尘道长接着道:“蜀山弟子的一身道术十之七八便在这柄剑上,一损俱损,修炼到高深处时人剑合一,心神相同,有移山倒海之势。要想修习好剑法,必须要懂剑。每一柄剑都是有其意识,身为剑的主人当和剑心意相通,方能发挥出剑法的最大威力,练至剑道的最高境界。如果你想学御剑飞行,那么便要先学会控制它,等你什么时候不觉得寒冷了,再传你御剑术;要么便换一把普通剑?现在就可以教你了。”说完一尘道长还用调侃的眼神看了看海富贵。 海富贵当然舍不得手中这把“冰息挽浪”了。这把剑自己第一眼见到它便喜欢上了,怎么会舍得放弃,打死都不放手。于是便这么拿着它,吃喝拉撒睡都不离手。 海富贵也曾问过一尘:“听说过于锋利的宝剑都有相应的剑鞘,这把是否有剑鞘可以屏蔽它的冰寒之气。”一尘道长告诉他:“当初此剑的锻造者说,如果不能控制此剑的冰寒之气,那么就没有资格拥有此剑。”海富贵只好拼了命的提升修为和练习控剑手法。 海富贵之所以能被“冰息挽浪”的冰寒之息所影响,主要还是他的修为不够,其次就是不懂控剑的法门了。在和“冰息挽浪”抗争了一个月后,海富贵总算是按照御剑术中所授控剑法诀制服住了,这还是在“冰息挽浪”不曾反抗、有意靠近海富贵的情况下。不然起码得再给他一年时间。 此时的“冰息挽浪”气息已经被海富贵控制收敛,不再散发出冰寒之息,动不动就冰住什么事物,只是靠的近了,还是能够感觉到一股冰寒之息。海富贵便正式开始着手修炼御剑飞行了。 一尘道长唤出自身佩剑,道:“御剑术,讲究的是以气御剑,剑随心动。先传你运气法诀……” 海富贵见一尘道长的佩剑使一把极其普通的长剑,也无寒光也无煞气,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的,那就是剑身要比普通长剑更薄、更光亮些,但就是这把普通之极的长剑,在一尘道长的驾驭下,剑光一闪,轻飘飘的便将五丈外的巨大青冈石穿了个窟窿,海富贵没看见有青冈石有任何阻碍。或许师父已经到了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了吧。 御剑飞行,不难学会,难的是持久。道行修为越高深,那么飞行的速度越快,飞的也越久,修为道行终归是修道的根基。不管怎样,海富贵是学会了御剑飞行了。在天空骚包了好几圈,体内灵力耗尽才不舍的下来,兴犹未尽的样子。而其剑术方面,也能达到剑气出体的境界,控制飞剑离手十丈范围内。(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 第十章 修行4 ps:看《仙剑五前传之瞎想》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第十章修行4 这一日,海富贵接到一尘道长的传信,来到太微宫,才知道掌门回来了,那么就要进行入门的试炼任务了。 入门半年多了,还未见过这位天下第一道门的掌门,也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神仙人物。海富贵怀着好奇和担忧的心情来到太清宫。 太清宫内只有一名道人,既不高大、也不魁梧,一身掌门道袍竟然有种破旧之感,灰白的的头发随意扎在脑后,面容略显消瘦,一双眼睛透露出无穷的机灵和与年龄不符调皮,下巴的一小撮胡须又为其增添了一分洒脱与不羁。粗一看这就是一位普通的看门道士,走近仔细一看方觉这是一位明察秋毫的智者,又是一位虚怀若谷的君子,如果释放心神感悟的话,那就是海富贵现在的感觉,眼前这位是一把藏于剑鞘中利剑,剑出必定石破天惊荡九州。 这位道人正是蜀山派当代掌门人一贫道长,见到海富贵走了进来后,一贫道长仔细打量海富贵一翻,道:“你就是一尘师兄新收的关门弟子凌缺,俗名海富贵?” 海富贵心道:“这位掌门不按常理出牌啊,按理来说应该是我先向掌门行礼的啊。怎么倒先问起了我来了。”不过对方是掌门,自己也只有尽量配合,行了一礼道:“弟子凌缺,俗名海富贵,拜见掌门师叔!” 一贫笑了笑道:“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你不必拘礼。” 没想到掌门师叔这么好说话,海富贵顿时轻松了,试探着问道:“真的?” “真的!”一贫还眨了眨眼睛。 海富贵长长的吐了口气,道:“呼……,真是憋死我了,来蜀山半年了,怎么说人话都快忘记了。”海富贵大咧咧的坐在了地上的蒲团上。 一贫竟然也丝毫不顾及掌门身份,坐在了旁边的蒲团之上,神秘兮兮的道:“其实啊,我也觉得这蜀山上有点闷,所以我才变着法子不回来,哈哈……。”笑声极为爽朗得意。 难怪我听说掌门一年到头难道有时间待在蜀山,原以为是在外面斩妖除魔呢,没想到是受不了蜀山的这种别扭气分。咦……,这该不会是哪位人假冒的吧?海富贵仔细的上下观察了一贫。 一贫似乎知道他心中的想法,道:“放心吧,这世上还没有谁有胆子冒充蜀山派掌门。” 海富贵尴尬一笑,转眼抛在脑后,道:“这不是心有疑问嘛,要知道这年头母猪都会上树,皇帝都有人冒充!” 一贫不再接这话茬,而是道:“听师兄说,要想成为正式弟子须得有个入门试炼,还必须由掌门亲自指定,本来想着容易点事情,就去蜀山下集市买瓶醋打壶酱油什么的……。” 海富贵没忍住,笑出声了。 一贫道:“你还真别笑,要不是怕丢你我的脸面,我还真就这么安排了。这样吧,听说开封有小孩失踪的事情,要不你就去查探查探?” 海富贵当然不会拒绝,道:“没问题,有时间限制吗?” 一贫想了想道:“这个应该没有吧,你什么时候办完此事,什么时候成为正式弟子。” “好嘞,弟子这就去办。”海富贵站了起来,拍拍屁股道:“等事情办完后,再来向掌门师叔禀报。” “嗯,去吧,去吧。”见到海富贵走了以后,一贫自言自语道:“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小子,破有贫道年轻时的影子,哈哈……,看了蜀山要热闹了。” 此时殿外传来一人声,进来一位双眼灰白的道长,道:“掌门观此子如何?” 一贫道:“是块璞玉。至于心性嘛,难以琢磨,想必不坏。” “掌门派他前往开封,难道是为了折剑山庄出了妖魔弟子的事情?” 一贫道:“有那么一点,听说此子与那人曾经相识,交情不错。” “此子拜在一尘师兄门下,希望能够明白一尘师兄对待妖魔的处置方法。也不枉一尘师兄耗费三年功力封印冰息挽浪剑。” 一贫道:“一尘师兄看来对此子给予厚望,此子倒也不负所望,竟然练成了太清聚气诀。” “观此子资质和天赋并不是我蜀山近五百年来最好的一位,为何偏偏他能够修的太清聚气诀呢?” 一贫道:“听一尘师兄说,此子神魂本源远大于常人,所以才能感悟天地感应篇。” “原来如此!” 海富贵回了岳池峰,将入门试炼的事情禀报了一尘道长。 一尘道长,应了一声:“嗯,那你便早去早回吧。” 海富贵扭扭捏捏的道:“师父,弟子要下山办事了,师父没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一尘道长道:“道法上你能用的都教了,为人处世方面,你也都懂,为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海富贵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师父,茶楼听说书的说,那些习武的弟子初次下山,师父不都是要给几件宝贝御敌防身的吗?” 一尘道长笑道:“我一尘的弟子难道还需要这些外物吗?一剑足矣!” 海富贵讪讪而回,好吧,那我就一把剑,看一看这个神州,闯一闯这个天下。 下山前海富贵想了想:还是去和凌波师姐打个招呼吧。海富贵来到接天峰时,果然凌波又在御风台发呆。 凌波听了海富贵说要下山进行入门试炼,道:“江湖凶险,师弟此次下山万事多加小心,以师弟的修为只要不是碰上一等一的江湖高手,正面交锋敌不过倒也逃得掉。” “哎呀!师姐怎么说些丧气话呢,不打就逃会不会丢了蜀山面子啊?”海富贵也就是在凌波面前这么一问,如果真要打不过,这小子肯定跑的比兔子还快。 凌波没好气的道:“性命都没了,还要什么面子啊,你可千万记住了,万事别逞强。”其实这也不是凌波一贯行事的原则,只不过看到这位师弟,不愿他丢了性命,才有了这种对亲人的训导。 “好吧,师弟谨记师姐教诲。” 凌波还是不放心,拿出一个玉瓶,道:“这瓶是化毒丹,对一般的毒药都有效果,但是对苗疆的蛊毒却无效,师弟要谨记,遇到苗疆之人,千万要注意,他们的蛊毒无影无形,让人防不胜防,能避则避。”凌波江湖经验丰富,又接着和他讲了诸多注意事项,哪些人惹不得,哪些人有什么歹毒招式,哪些人心怀不轨不可深交。 海富贵还是第一次感到有人对自己如此关心,看着师姐越发忧愁的面容,海富贵涌起了阵阵怜惜,自己必须加油修炼,争取早日能为师姐排忧解难。 离开接天峰后,海富贵又去了药园谷,这回是御剑飞行,聪颖灵巧四个见到自家老爷道行修为又高深了,一齐唱贺:“恭贺老爷,神功大成!” 海富贵也任由这群活宝的口花花,跟他们说了将要外出之事。黄巧道:“老爷,长老姐姐又送了我们些回气丹和疗伤丹,反正我们在这药园谷也用不着,老爷这回要下山,先拿去以备不时之需吧。” 海富贵一听,道:“长老姐姐……,不是,草谷师叔又送你们丹药了啊?”海富贵被他们带拐着,自己都说溜嘴了。 黄聪道:“是啊,不过都是些回气丹啊,疗伤药,又不能增加修为。” “你还真不知足,你当这些丹药是清晨露珠,随手可得啊!我听说有世俗富商为求得一颗丹药不惜万金!” 海富贵对聪颖灵巧交代了些事情,无非就是好好修炼,看好药园谷之类,便离开了。 “老爷,你要早点回来啊!” “老爷,听说山下坏坏的妖怪多,你要小心点啊!” “老爷,吃饭别吃坏肚子了啊!” 在聪颖灵巧四个的无限留恋中,海富贵离开了蜀山。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 第十一章 试炼1 ps:看《仙剑五前传之瞎想》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第十一章试炼1 海富贵告别了聪颖灵巧四个后,便正式准备下山前往开封。蜀山距离开封路途遥远,自己御剑飞行过于吃力,这等长途行走还是飞行石来的靠谱。对于自己捡来的这架“飞行器”自己万分满意,不但安全,快速,而且不需维修,最主要的是没油耗! 海富贵在开封上空停留片刻,高空俯视开封城,发现开封是个四方大城,北面靠山,南面临水,东西两面各有大门,看其占地规模比明州还要大上许多,路上的行人更多,街道更繁华,不愧是中原数一数二的大城镇。 海富贵谨记师门规定,尽量别惊世骇俗,引起百姓恐慌,将飞行石停在了高空云端,自己则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飞了下来,此时的海富贵还达不到那种炼器入体的境界,因此便用一块青布把冰息挽浪包了起来,隐藏宝剑的锋芒,背在身后,与一把普通长剑倒无甚区别。 海富贵沿着街道一路走马观花,看到如此繁华的景色,心中想到一件事:“如果我将海鲨服饰分店开到这里来的话,那么……。”海富贵想到财源滚滚来的情节了,看这街头上的行人衣着华丽之辈众多,分店开过来的话,肯定赚钱。只不过自己在开封没有熟人,万一被这里的地头蛇给暗中耍手段,三天两头找事的话,得不偿失。必须在开封找一位有实力的合伙人。或许皇甫卓是个不错的选择。 海富贵问了皇甫世家在什么位置,得到的答案是:“东大街,知府衙门对面。”原来这皇甫世家在开封势力极大,有着开封小衙门之称。海富贵暗中猜测或许这皇甫世家才是开封府的真正管理者吧,看来自己开分店的事情,还真得找皇甫卓了,或许开封小孩失踪的事情他也能帮上忙。 顺着东大街走了过去,突然见到前面一阵争吵,海富贵听着声音还有点熟悉。走近一看,竟然是夏侯瑾轩拦住一位蓝衣女子正在苦口婆心的说教,只见夏侯瑾轩不厌其烦的,道:“姑娘,所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你以偷盗之法窃取钱财,这乃是作奸犯科,你身为一位姑娘家怎么能够养成这种好逸恶劳的行为习惯呢?再说你万一偷了别人急需的看病抓药的钱,那岂不是间接害人性命。退一步来讲,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万一哪天失手被抓……”夏侯瑾轩从古至今,举例引证,从偷钱说到行为,再说到人生,然后说民风转国家大事……,上引八辈子祖宗,下追十代玄孙,最后一句话总结:“所以,姑娘,在下认为你还是把钱物归原主是为上策。” 别说蓝衣少女被夏侯瑾轩这一翻惊天地泣鬼神的长篇大作所批判的体无完肤、两眼直发白,就是海富贵到后来都捂住耳朵了,听旁边围观的人说,夏侯瑾轩已经拦着这位蓝衣少女说了将近一个时辰了,硬是没有停过,毫无重复。 最后蓝衣少女实在是没招了,道:“公子,你跟我来一下。”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将钱还给夏侯瑾轩,然后逃命似的跑了。夏侯瑾轩不忘记在后面喊道:“姑娘,你要谨记我今天所说的话啊……。”然后对身旁的瑕姑娘和暮菖兰道:“你们看,人之初,性本善,这位姑娘本性还是不坏的。经过我的教育……。” “停……。”瑕姑娘再也忍不住道:“乌鸦嘴,你现在银子也要回来了,就闭上你的嘴巴。再这么下去,我怕会控制不住揍你一顿。”夏侯瑾轩立马闭嘴。 暮菖兰见夏侯瑾轩吃瘪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可瞬间又变的冰冷,因为她见到了一个不想见的人。 海富贵很好的控制着三丈距离,朝夏侯瑾轩挥了挥手。夏侯瑾轩也看见了海富贵,面露惊喜,远远的喊道:“海兄,折剑山庄一别后,没想到会在此地相遇。” 海富贵许久没见到这位世家弟子,见到夏侯瑾轩原本白嫩的脸上多了些风霜,似乎要成熟了许多,道:“夏侯少主,好久不见。” 瑕姑娘也看到这位海少帮主,道:“海公子,这么巧啊,你也来开封了?你那两位随从呢?” 海富贵道:“瑕姑娘好,两位随从已经回明州了,咦……,看瑕姑娘脸色似乎不太好啊?”海富贵见到瑕姑娘脸色不寻常的白,比初次见到的时候要更甚一份。 瑕姑娘略一停顿道:“呃,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吧。放心没事的。” 夏侯瑾轩道:“瑕姑娘,旅途一路疲惫困乏,不如我们暂且在开封休息一晚,明日再前往明州吧。”夏侯瑾轩一脸打担忧,关切之情一览无遗。 瑕姑娘道:“没事的,姜小哥的事情要紧,我们还是早点上路吧。” 海富贵一听,怎么还有姜承的事?问道:“姜兄发生什么事了?” 夏侯瑾轩,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不如寻个安静之地,待我向海兄慢慢道来。” 一行人来到开封的一家酒楼,要了个雅座。仅管暮菖兰不愿意,还是一起来了。 海富贵听了夏侯瑾轩的叙说后,才知道,自己离开折剑山庄后他们发生了众多扑朔迷离又神奇古怪的事情。 当初在折剑山庄的时候,虽然自己将舆论导向对姜承有利的一方,但是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同门相残的影响。姜承比武时打伤同门大师兄这是铁定的事实,虽然出手情有可原,但是欧阳英为了安抚门内弟子还是将姜承遣下山,暂时避开这个漩涡,等到萧长风伤势恢复,门内弟子抵抗情绪不在激烈时,再回折剑山庄,倒时候认个错,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欧阳英这个处理方法不可谓不老道,就是拖字诀。 然后姜承和夏侯瑾轩、瑕姑娘、暮菖兰、皇甫卓五人便去了楼兰散心,在楼兰竟然还遇到了蜀山派的凌波和另一位功力高深的男子龙溟,一行人帮助楼兰城的居民解决了楼兰王鬼魂作祟之事后,凌波和龙溟便先行离开了。 众人在一路上的冒险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只是姜承因不能回归师门之事而心事重重。夏侯瑾轩和皇甫卓瑾轩打算找办法让他重返师门,决定找皇甫一鸣和夏侯彰出面,帮助姜承重回折剑山庄。 众人决定先回开封,哪知刚到开封皇甫世家,皇甫一鸣便派弟子抓捕姜承,说是姜承本是妖魔所化,比武擂台之上时凶性大发,伤了萧长风,害怕事情败露,明里下山,暗中却悄悄潜回,将萧长风杀死灭口。因此欧阳盟主早已下令擒拿杀害同门的凶手妖魔姜承归案。 眼见皇甫一鸣行事凶横,似有死活不论的举动,姜承再次爆发出体内当初比武时那股不受控制的力量,一举冲出皇甫府。现在江湖上到处都在宣扬姜承乃是杀害同门的妖魔,成了人人喊打的局面。 皇甫卓为姜承辩解了几句现在正被关在后院受罚,夏侯瑾轩见自己说服不了皇甫一鸣,只好将希望寄托于自家父亲夏侯彰,便急着赶回明州。哪知还没出城便遭遇到了蓝衣女子偷窃事情,夏侯瑾轩便完美的发挥出了圣人教化的潜质,一翻话将蓝衣女子说的“无地自容”,心甘情愿的将银子返还。 海富贵听完之后唏嘘不已,看了人算不如天算啊,本以为自己能够化解姜承的麻烦,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夏侯瑾轩道:“其实海兄在品剑大会上举办的那个比武竞猜无形之中帮了姜兄一把,还在品剑大会之时,便有众多英雄豪杰说姜兄是赢得理所当然,打伤萧长风也是迫不得已,不然只怕当时已被逐出师门,至于说姜兄暗中杀害萧长风一事,这点我们都可以作证,姜兄一路上都和我们在一起,哪里有机会去行凶杀人呢?” “嗯,”瑕姑娘道:“一路上多亏了有姜小哥的保护,不然楼兰王鬼魂那次大家就丧命了,要说姜小哥是妖魔,我第一个就不信。” 暮菖兰也道:“姜小哥一路上对众人的照顾我们都深有体会,看姜小哥的表现,绝不似那等心狠手辣的妖魔。” 海富贵道:“我也相信姜兄绝不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只不过我们相信没有用,得让天下人都相信,因此我们需要替姜兄还以清白。” 夏侯瑾轩道:“是啊,所以我们正准备回明州,找我爹出面。或许能有机会帮助姜兄,至少也得给姜兄一个辩白的机会。”突然看到海富贵身着较为奇怪,不再是以前的那套地主服饰,而是一身道袍,先前由于异地好友重逢,一时间只顾着叙旧,反而忽略了这件事,于是问道:“看海兄这身行头,似乎是道门弟子?” “难道海公子你出家了?!”瑕姑娘惊呼道。 暮菖兰则心中暗喜,呼,这块粘人的牛皮糖总算是自行脱落了。 海富贵回道:“那倒没有,只不过拜在蜀山门下做了个普通弟子。” 这句话更震撼,谁也没想到海富贵这位毫无武功、平平凡凡的小小帮派少帮主竟然能够被蜀山派看中,瑕姑娘不敢相信的道:“海公子,你竟然做了蜀山弟子!真是了不起!” 夏侯瑾轩道:“恭喜海兄,得以成为蜀山弟子。”看得出这两位是真心的高兴,毕竟与海富贵相识一场,多多少少也算是朋友,自然为他高兴。 但是有一人却不高兴了,暮菖兰心中则是大呼:“天啊!这无赖色胚走什么狗屎运了,蜀山派的人是不是瞎眼了啊,竟然连这种人也收!” 海富贵谦虚两句,想到一个事情,问道:“不知姜兄是妖魔这件事是谁说的呢?” 夏侯瑾轩看了看海富贵,略作迟疑道:“这个……,好像是出自贵派的凌音道长和铁笔道长之口。”当着海富贵这位蜀山弟子面前,夏侯瑾轩也不好多说。 海富贵没想到这事还跟自己门派有关,因此不便发表看法。 倒是瑕姑娘突然想到什么,一惊一乍的道:“哎呀,不会是那两个蜀山弟子和皇甫门主这个混蛋串通好了一起来害人的吧?”立刻又自行否定了:“应该不会,蜀山派是德高望重的名门正派,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瑕姑娘看来对皇甫一鸣很有意见,以她的性子竟然已混球称呼他,海富贵不禁猜测可能是皇甫一鸣做的事情太混账了。 夏侯瑾轩也道:“嗯,蜀山派是天下道门之首,行事光明磊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与我们一同打败楼兰王的凌波道长就是蜀山弟子,她的为人我们都清楚。” 暮菖兰呵呵一笑,不以为然的道:“这可不一定哦,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算是蜀山派的弟子难道就不会有几个无耻小人?”说完还用眼睛瞟了瞟海富贵,意思就是:这就有一个! 海富贵尴尬一笑,道:“蜀山派弟子众多,或许会存在一些宵小之辈,但是以凌音师姐和铁笔师兄的品行断不会行这等含血喷人之事,或许中间存有什么误会。”对于这两人,海富贵都有接触,不似那种面忠心恶之辈。 夏侯瑾轩道:“正是,不如这样好了,我们先回明州请我父亲出面,然后再上蜀山找凌音和铁笔两位道长澄清此事。到时候还需海兄代为引见。” 海富贵道:“这个自然,我与姜兄一见如故,这乃分内之事。” “海公子果然高义。”瑕姑娘开心的说:“暮姐姐你说是吧?”瑕姑娘戏谑的看了看暮菖兰。 暮菖兰没想到瑕姑娘会扯到自己身上来,不过仗着老到,丝毫不见慌张,淡淡的道:“我对他不了解,不做评说。”心中却道:“好啊,你个小妮子,竟然开我的玩笑,这次先记着,下回看我怎么捉弄你。” 海富贵呵呵一笑道:“瑕姑娘过奖了。” 众人又商议了些事情。由于海富贵需要在开封调查小孩失踪的事情,夏侯瑾轩便和海富贵约定待回明州事了后,在开封汇合,再前往蜀山。(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 第十一章 试炼2 ps:看《仙剑五前传之瞎想》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第十一章试炼2 不过在一个问题上有了分歧,瑕姑娘要求立马就走,夏侯瑾轩和暮菖兰则说要休息一晚,双方争执不下,最后海富贵道:“瑕姑娘,姜兄的事情不急于一时,你放心,一晚上耽误不了路程的。更何况此时天色已晚,夜间行路总有诸多不便。” 面对一比三的情况,瑕姑娘也只好少数服从多数了。 夏侯瑾轩和海富贵都是有钱的主,因此便去了开封最好的客栈——悦来客栈休息。在去的路途中,路过一家杂货铺,听得那小贩吆喝:“来来来,南北杂货,杂物小样随意挑,新到的绝版奇书勒!” 暮菖兰停了下来,在书摊上一翻寻找,不禁面露喜色,拿着一本书,道:“老板,这本书怎么卖?” 小贩察言观色,看这群人一个个衣着华丽,尤其是这个紫红大袍的公子只怕家中富得流油,今儿个该我发财了,笑呵呵的道:“姑娘好眼光,一眼就看上了这本逍遥游,不瞒你说这本逍遥游一套五本,全是孤本,小店的这本卷二已有多人出价,您要是诚心要,我给您个底价,一千文您就拿走。” “一千文!你抢钱啊!”瑕姑娘忍不住道。 小贩收了笑容道:“瞧您说的,咱们这做买卖,愿买愿卖,你们不要,自然有别的人愿意出钱买。反正我这是绝版孤本,不愁卖不出去,放在真正识货的人眼里这个价绝对不高。” 暮菖兰冷冷的道:“你这话骗骗别人还可以,骗内行可就太可笑了。这书一看就是抄本,找个酸秀才抄抄也要不了几文钱。” 小贩原以为这几个不是识货之人,没想到竟然拆穿了自己的谎言,不过打死不承认就是了,道:“看你也是识货之人,这样吧,九百文,没得商量。” 于是暮菖兰和瑕姑娘两位大女侠和一个小贩开始了讨价还价的比拼,最后,小贩大喊一声:“五百文,就这价,你们爱要不要!” 一开始海富贵和夏侯瑾轩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无法明白女人这种动物为何如此专注于讨价还价。 最后海富贵实在忍不住,走向前冷冷的道:“四百文。” 小贩:“不卖,五百文少一个子都不行!” “三百文。” “咦……,你这人怎么越还越少啊,有你这么还价的吗?……”小贩还待再说时。 海富贵已经又开口了:“两百文!” “停,停……。”小贩着急了:“好了,好了两百文卖给你。” 海富贵付钱,走人。留下众人目瞪口呆。 瑕姑娘和暮菖兰对视一眼道:“还能这么还价?”暮菖兰也木讷的点了点头,表示佩服 夏侯瑾轩叹道:“海兄果然天生经营之道,难怪姜兄说品剑大会上海兄至少赚了几万两。” 悦来客栈依山傍水,环境极好,房间宽敞豪华舒适,整个客栈占地面积极大,后院还有一个巨大的假山花园,当然也是极贵,天字号房一晚上得花费十两,当然房间舒适宽敞也是最好的。 暮菖兰不由叹道:“这次咱们沾了财大气粗的夏侯少主的光,住上了十两银子一个房间的客栈。” 夏侯瑾轩不由摸摸脑袋道:“这个,暮姑娘房钱是海兄付的,我也是沾了海兄的光。” 暮菖兰顿时气结,一字不吭的走回了自己房间,瑕姑娘笑了笑,喊道:“暮姐姐,等等我。” 暮菖兰不高兴,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没来客厅,海富贵便点了几道精致小菜让店小二送到客房去,又迎来瑕姑娘的阵阵笑声:“海公子还蛮温柔体贴的嘛!” 海富贵只能尴尬一笑。 夜晚,海富贵来到后院,打算寻一个清净之地修炼,他感觉这时间越来越紧张,必须抓紧每一分一秒来修炼。在假山顶寻了块石头,盘膝而坐,开始练气凝真。 开封的天地灵气不但稀薄、而且要浑浊的多,难怪那些修道的人都去山水好的地方,海富贵打坐了两个时辰,正准备收功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声靠近这后院花园,仔细一听,原来是瑕姑娘,正低着头,嘴里默念:“一、二、三、四,不能睡,千万不能睡。”声音很小,但是海富贵还是听到了。身影一动来到瑕姑娘跟前。 瑕姑娘正在自言自语,突然见到海富贵出现在眼前,吓了一跳,看到是海富贵才,拍拍胸脯道:“吓死我了!海公子你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啊?” 海富贵自己倒没觉得自己身法有多诡异,道:“瑕姑娘,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出来干嘛呢?” 瑕姑娘眼睛一转道:“呃,这个,我精神好,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海公子你不也没睡吗?” 海富贵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再问,回道:“在蜀山养成每天晚上做功课的习惯了。刚在在打了会坐。” 瑕姑娘好奇的道:“海公子你是怎么拜入蜀山派的呀?”瑕姑娘心中这个问题存了好久了,终于找到机会了。 海富贵便将事情采用春秋笔法简单的说了下。 瑕姑娘道:“听说蜀山派的人都可以御剑飞行,海公子你学会了吗?”当初遇见雪妖时,瑕姑娘便对蜀山派的御剑术充满好奇,今日难得有机会遇见蜀山弟子可以当面问个清楚。 海富贵有点不好意的道:“这个,刚学会没多久。”毕竟修为不到家,不好卖弄啊,尤其在姑娘家面前,万一弄巧成拙就丢人了。 瑕姑娘惊喜万分,道:“哇!你真厉害,怎么样?飞在天上的感觉如何?”瑕姑娘一脸憧憬,似乎想变成一只小鸟,自由自在的飞翔。 海富贵虽然也喜欢御剑飞行的感觉,但是总不能在不会的面前说:“嗯,很好啊!那感觉太刺激、超酷、太爽了!”只好道:“嗯,挺新奇的,瑕姑娘似乎也想学?” 瑕姑娘道:“小时候见到天上的小鸟自由自在的飞翔在天空,好欢快的样子。”瑕姑娘伸开双手,旋转一圈,道:“所以我从小就想着什么时候我也能飞上天就好了。去天上,摸一摸胖胖的云朵,踩一踩天上的彩虹,还要去摘星星,最好能够到月亮上去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仙子。听老人们说月亮上住着一个可漂亮的仙子了。”瑕姑娘陷入儿时的没好回忆中。 看着瑕姑娘这般的孩童气,海富贵心里道:“真是个可爱天真的小姑娘,星星你肯定是摘不到了,月亮上有没有仙子嘛,我现在是不敢肯定了。”对于这位可爱的小姑娘,海富贵第一次见到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只想宠着她,满足她的任何要求。于是道:“如果瑕姑娘只想飞到天上去的话,我倒有个办法。” 瑕姑娘立马来了精神,道:“什么办法?快说,快说。” 海富贵道一了一声:“那注意了!”说完御起剑飞剑,连同瑕姑娘一起飞上了天。 瑕姑娘感觉到身子“嗖”的一下就到了天上,回过神来才知道踩在一把剑上,稳住身子道:“海公子,这就是御剑飞行吗?” 此时海富贵真憋着一口灵力,那里有机会答话。因为修为低,一开口,泄了体内灵气,只怕就摔下去了。海富贵一鼓作气,来到了停靠在云端的飞行石。 瑕姑娘眼见越飞越高,地面上的房子、树木越来越小,心中涌起一丝紧张。突然见到云里面还藏有个大圆盘石头。惊道:“海公子,这个是什么东西?云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大块石头。” 海富贵落在了飞行石上,喘了口气道:“这个,是无意中得来的一个飞行工具。”本来自己的修为就低,还带一个人御剑飞行消耗就更大了。 “难怪可以藏在云里面,原来可以飞啊!是蜀山派的宝贝吗?”瑕姑娘问道。 海富贵回道:“不是,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既然瑕姑娘喜欢飞行,不如就送给你好了,反正我现在已经学会了御剑飞行,用不上它了。”宝贝肯定可以用的上,就以速度而言,飞行石比海富贵御剑飞行要快的多,而且还不消耗自身的灵力。 瑕姑娘一听竟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先是惊喜,然后又黯然道:“这么贵重的宝贝,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呢。还是算了吧,反正我今天也体会到了在天空飞的感觉。说真的这里好高啊,连月亮都要大许多。” 海富贵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没错,以瑕姑娘的性格肯定不会接受别人的厚礼,于是道:“既然是宝贝就要合理利用,与其在我手中闲置,还不如在你手上发挥此物该有的价值。” 瑕姑娘思索了片刻,为难的道:“那好吧,最近的事情也多,有这么个宝贝也要方便些,等事情办完了再还给你好了。可不许再说送!”说着作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海富贵笑了笑道:“好,你说借就借,什么时候还都可以。”然后便将飞行石的使用方法告诉了瑕姑娘,道:“这个赤色的石头就是使用的关键,此物会自行吸取天地灵力作为飞行的法力,但是一天只能往返一次,如果要继续飞行的话,那就需要用自身的灵力来催动它。”海富贵又往飞行石中灌入灵力,演示了一边如何操作。 瑕姑娘本是心七巧玲珑之人,认真学东西的话,非常快,片刻便掌握的飞行石的操作方法。欢喜的问道:“这个飞行宝贝,叫什么名字呀?” 名字?海富贵还真没想过,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取名,不如你来取一个?” 瑕姑娘以指叩脑,思索一会道:“它藏在云里,不如就叫‘云来石’?” 海富贵当然同意。 又待了片刻,待瑕姑娘完全学会后,二人才回了悦来客栈。 此时海富贵已经累的不行了,体内灵力耗费枯竭,于是又在假山上打坐了两个时辰。而瑕姑娘则兴奋的睡不着,拿着赤色石头看了又看,左手换右手。(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 第十一章 试炼3 ps:看《仙剑五前传之瞎想》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第二天,夏侯瑾轩和暮菖兰见到云来石,在惊奇、赞叹过后便问瑕姑娘这东西哪来的?瑕姑娘未开口。海富贵已道:“这是凌波师姐托我转送给你们。凌波师姐自楼兰与你们分开后,见到你们穿越浩瀚沙漠太过辛苦麻烦,行走江湖甚为不便,因此便将此飞行法器送予你们,作为代步工具。”瑕姑娘欲言又止。 夏侯瑾轩倒没发现什么,沉寂在初次见到如此稀奇巨宝的震撼当中,道:“凌波道长侠义心肠,真是为心地善良的女侠,还请海兄替我等转达谢意,他日上蜀山定会当面致谢。”。暮菖兰作为姑娘家心思细腻,见到瑕姑娘的模样,仿佛猜到什么,但也未点破继续追问。 海富贵送走三人后,便去了皇甫世家。皇甫府很好找,就在知府衙门对面,占据了半边街,高大的朱红色围墙,宽大威严的大门前一对威武的石狮,门口有四名守卫笔直的站立在两旁。 海富贵走了过去,自报家门:“明州海鲨帮少帮主海富贵,前来拜访贵府皇甫少主,还请代为通报一声。” 这门卫见到海富贵一身道袍,却又说是一个帮派的少帮主,海鲨帮似乎没听过,但是作为豪门世家的门卫,断不会行那种狗眼看人低之事,而且对方是来拜访少主的,于是道:“请稍等。”便向府内走去。 皇甫卓听得海富贵前来拜访,回想起来是在折剑山庄见到的那一位不顾自身安慰用于救人的少年,自己对这位侠骨丹心的少年映像还是不错的,于是便亲自来到门口,却见到海富贵是一身道袍,心中甚是奇怪,道:“海兄来访,皇甫卓未能远迎,失礼失礼!” “哪里,哪里,皇甫少主太客气了。”一阵寒暄后,海富贵跟随皇甫卓来到了客厅。 听得海富贵此次前来开封竟然是为的小孩失踪事件,皇甫卓不由心中又是敬佩:“海兄急公好义,虽然已经出家了,但是不忘行侠仗义、心系百姓,正是我辈楷模啊!” 这两天皇甫卓也刚刚接到弟子们的消息说是本城内的常望历夫妇丢失了一名儿童,官府查无消息,自己也带人探查了一番,但也是毫无突破,而常望历夫人则是日日以泪洗面,每天都来皇甫府询问是否找到孩儿常思,时常怨恨皇甫世家办事不利。皇甫卓也因自己不能找到失踪孩子,觉得有负皇甫世家之誉名,此时心中正是烦躁。没想到海富贵也是来查探这件事情,便将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海富贵。 海富贵听完案情后,提出要去失踪孩子常思最后出现地点看看。于是皇甫卓便陪同海富贵前往常思失踪地点。 听得皇甫卓说,常思住在城东,当日他去码头玩耍,临近黄昏下起了雨,他和同伴说怕爹娘担心,要先回家,之后就再没人见过他。那么至少在离开码头的时候,他还平安无事,那麼问题就出在这回家路上。开封城虽然庞大,常思又是自幼生长於此,所以也不存在迷路的可能性,那么便只有被人掳走拐走的可能性居多。而从码头这一路走来,道路两旁,一边是皇甫家,一边是官府,道路又开阔,路上行人也多。换做我是贼子也不会在这条路直接掳人,但是常思又是在这条街失踪的,那么十之八九便只有拐骗了。 此时的常思是因为下雨了,怕爹娘担心才急于回家,那么贼子会以什么方式进行拐骗呢?海富贵将心中的推断和皇甫卓说了,二人仔细研究探讨了一番,各种猜测都被推翻。 海富贵道:“骗小孩的东西,除了糖葫芦吃的,就是玩的,什么小人啊,风车啊,铃铛什么的。但是此时的常思赶着回家,想必不会因为这些玩意就跟人走了,再说城里的小孩都时常被父母告诫,以一个糖葫芦骗走的可能性不大,那到底是什么呢?”突然海富贵脑中闪过一道亮光:“难道是……?”此时皇甫卓也似乎想到了什么,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假扮常思父母!”见到二人说的答案一样,不由哈哈一笑。 有了方向便好办了,仅管这只是一个猜测,但也是一个方向。皇甫卓里面派人去询问常思失踪当天常望历夫妇所穿的服饰和头饰,然后去查开封的裁缝铺子和头饰店。只不过这个范围太大了。海富贵考虑到如果以拐骗的方式或许走不了多远,毕竟拐个小孩路上走越远破绽越大,风险也越大,因此提议先从失踪附近地点查起。 海富贵和皇甫卓顺便去了常望历家,询问常望历夫妇是否身上有标志性的穿着或者头饰。常望历告诉他们说,自家夫人头上的那只银钗从不离身。得了这个关键的信息,那么便好办多了,只要去问开封的头饰店查询最近是否有人来打造或者购买相同的银钗便可。 这是个费时间的辛苦事,海富贵和皇甫卓自然不可能亲自挨家店面去查询,幸好皇甫家的弟子众多,想必不久便有消息,仅管这只是一条线索,不一定有收获,但总比毫无头绪强。 见到案件已经有了进展,皇甫卓紧锁的眉目也稍稍的散开了些,道:“此事多亏有海兄参与,早先听闻海兄善于经营,没想到也善于办案啊。” 海富贵回道:“皇甫少主过奖了,在下只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 皇甫卓故意板起个脸道:“海兄何必如此见外,我称你海兄,你称我少主,这是不把我皇甫卓当朋友么?”皇甫卓对海富贵早就欣赏有加,一直便想结交这位少年英雄,此时能够一起办事,更是机缘。 海富贵道:“既然这样,那在下就高攀了,皇甫兄!”海富贵也对这位心胸坦荡、严于律己的世家弟子心存好感,况且自己正想和他做笔生意呢,也便就坡下驴了。 皇甫卓哈哈一笑道:“海兄!” 稍后,海富贵便将打算在开封合伙开海鲨服饰分店的事情与皇甫卓说了。皇甫卓听了之后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海富贵道:“看来海兄天生就是个生意人啊,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赚钱的机会,你怎么就出家了呢?” 海富贵连忙否认道:“皇甫兄可别误会,蜀山派除了掌门必须出家,对其他弟子并未要求。” 皇甫卓当然答应了海富贵开分店要求,提出自己负责提供店面,不管经营,只占分店两成干股。海富贵知道他这是在送自己的人情,倒也不便拒绝,待分店开起来后再看情况给他增加便是。 皇甫卓之所以痛快答应,是因为他自己早年便参与到家中的经营当中,知道作为世家开支的巨大,虽然皇甫世家目前家大业大,兴旺发达,但是能够多点收入也是不错的。而且这笔生意合作提出者是海富贵,至于只占两成干股,那是因为他以为海富贵的这家海鲨服饰分店的利润会最多也就是普通衣服铺子的一倍以上,所以就做了个顺水人情,本来还想白送的,但是怕海富贵不接受,才提出占两成干股。 皇甫卓派出了大量弟子去金银头饰店查询,没过多久,就听到弟子虞辛来报,说是在西街一家头饰店的老板说,油坊街一户楚姓人家前两天来店里打造过这么一只银钗。 皇甫卓和海富贵立马带领门下弟子前往油坊街,来到那户楚姓人家门前。这家人住的有点偏僻,远离其他居民,靠近时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大门紧锁。皇甫卓让虞辛前去敲门。海富贵觉得奇怪,这年头办案怎么搞的这么客气,不都是直接破门而入的吗? 半响后,才从屋里传来一声:“谁呀?等一下,就来了。” 开门的是个中年汉子,一脸倦容憔悴,见到门外之人,连忙道:“原来是皇甫少主亲至。在下楚南河,因为内子身染为恙,方才先安排她歇下,才出来应门,怠慢贵客了。不知皇甫少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皇甫卓客气的道:“这几日城中发生孩童失踪事件,我们追踪至此,还请楚兄配合。” 楚南河道:“真是抱歉,在下刚来开封不久,也不常出门,对城内发生的事知之甚少,恐怕是帮不了各位的忙。” 皇甫卓好不容易按着线索查到了这里,自然不肯放弃,道:“楚兄可否让我们入内一观?” 楚南河面露难色,挡在门前道:“内子感染了风寒,喝了药已经躺下了,不便打扰……” 海富贵闻着空中的奇怪味道,似有那么点药味,但怎么感觉还有股血腥味?而且中间夹有一种安魂香的问道。海富贵在下山之前由凌波详细教导了江湖上的一些常用的迷魂药之类,因此对安魂香有些熟悉。海富贵心里觉得奇怪,也便管不了那么多了,寻了个空暇从楚南河身旁侧身闯进了屋内。 楚南河没料到海富贵会这般无礼,一个没注意竟然被他闯了进去,连忙伸手欲将其拉了回来。 海富贵感觉后脑一阵疾风,脑袋快速低头,躲过楚南河的这一爪,楚南河见一爪无功而返,再也顾不得隐瞒,双手快速攻向海富贵。 海富贵虽然学了些道术,但是对近身武艺却没接触,只不过练气半年多,身体力量和速度有了巨大的变化,虽然闪避的毫无招法,但也总能在楚南河攻击到自己之前先行险险的避开。(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 第十一章 试炼4 ps:看《仙剑五前传之瞎想》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皇甫卓见到楚南河骤然出手,再明白不过了,大喝一声:“贼子尔敢!”拔剑便攻了过去。皇甫卓经过半年,功力和剑法均有巨大进步,一出招便将楚南河招式封阻,每一剑均发出一道凌厉的剑气。海富贵则趁机走向屋里。 楚南河见到皇甫卓剑法高深,大喝一声,双眼变得血红:“我跟你们拼了!” 只见皇甫卓一套天中剑法,如暴风骤雨般,剑光重重,楚南河难是敌手,但是仍然拼命挥剑阻挡其他人进入屋内。 海富贵闯进屋内后,那股奇怪的味道更加刺鼻,发现墙角还有一套沾血的孩童衣物,海富贵暗呼:“糟了!只怕那孩子……。”海富贵上辈子最恨的便是那种拐卖儿童妇女的畜生,恨不能亲手将那些畜生绳之以法。冲了出来道:“皇甫兄,他就是的凶犯!常思只怕已经被害了。” 皇甫卓听了,火从心来,没想到自己还是晚来了一步,这个贼子如此可恶,连那么小的孩子也下的了手,喝道:“纳命来!”出手不再留情,使出了自己刚刚领悟不久的一招剑吟龙啸。只见皇甫卓手中费隐剑涌现出一阵阵的黄色光芒,四周的空气瞬间停滞了一般,身影闪动间已挥出三剑,每一剑均带有浑厚的黄色剑气脱手而出,三道剑气似长龙一样尾随而至,隐隐有破空之音。皇甫卓经过半年的历练竟然有剑动惊雷之势,算得上是真正步入剑道门槛。 面对这三道极快的剑气,楚南河一声低唱,手中长剑竟然一分为三,化成三把长剑虚影与三道剑气纠缠一起,轰然炸开,楚南河后退一步。 海富贵见了楚南河的剑法心中疑惑:“他这剑法好熟悉,怎么有我蜀山派御剑术的影子?” 皇甫卓的三道剑气只是打了个头阵,真正的杀招还在后头,只见皇甫卓化成一道旋风,在空中翻滚紧随三道剑气之后,长剑劈空,这一剑似乎划破了虚空,楚南河根本来不及反应,挨了个实打实,身影跄踉后退十多步,轰然倒地,胸前多了一道一尺来长的巨大伤口,这一剑不但击伤了楚南河肋骨,还伤及了经脉,楚南河喷出一口鲜血,再也无力还手。这还是皇甫卓最后时刻想到要留活口,收了一份功力,不然楚南河此时只怕是一分为二了。 皇甫卓厉声道:“说!你们将掳来的那孩子到底怎样了?” 楚南河面色狰狞,笑道:“别??????别想找到他们??????呵呵??????。” 此时已有弟子从屋内搜索出来道:“禀少主,我们搜遍屋子,发现了一条密道,几个师弟已经去查探密道的出口了。” 皇甫卓留了两名弟子看押楚南河,便与海富贵一同向密道追去。 密道内狭窄黑暗,而且极长,一炷香后,众人才走到出口,只是出口已经被土石封死,看这痕迹,土石新鲜,似乎就是刚才的事情,而且封死密道的人太过匆忙,土石堆填的不够,海富贵和皇甫卓联手拍出两掌,轰然一声,便将洞口打开。皇甫卓见到海富贵仅仅半年时间,便从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常人变成如今功力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修道者,不由暗自佩服,仅管对方招式上毫无章法。 出了洞口,众人被一阵刺眼的阳光炫目,皇甫卓巡视四周一眼道:“这密道竟然直通城外丹枫谷!看来这贼子早有预谋。” 众人按照线索追寻了过来,但到这里便断了,海富贵心道:“要是有警犬就好了。”从刚才堵住空口的土石来看,凶犯应该没逃多远,只是这山野之间,树木杂草丛生,要藏个把人太容易了。 海富贵在皇甫卓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皇甫点了点头,故意大声道:“大家给我仔细搜!贼子跑不了多远。”海富贵跟他说的是打草惊蛇,看看躲藏在暗处的凶犯是否会按耐不住自露马脚跑出来。而自己则御剑在高空查看。 皇甫卓见到海富贵“嗖……”的一下,御剑冲上了天,叹道:“蜀山派的御剑术果然独步天下,令人心神向往,我皇甫家的剑法虽然也刚猛凌厉,但是却没有这般的灵活飘逸。” 海富贵在空中盘旋了一周,正要放弃的时候,突然见到远处有一个人影在快速慌张移动,不用多想应是楚南河的同犯无疑,向下呼道:“皇甫兄,东南方向。” 海富贵御剑瞬间便已追上那逃跑的凶犯,只见是一个妇人,背着一个小孩,手里还抓着一个,海富贵见到这凶犯竟然还抓了两个孩童,不由气愤道:“呔!那凶妇,站住!” 这妇人哪里会停,头也不回拼命的跑。海富贵运起御风诀,身影一闪便在前方堵住了,喝道:“放开两个小孩!” 这妇人同楚南河一样,面色憔悴疲倦却不掩其艳丽妖娆之风采,护住两个小孩道:“休想!” 海富贵见她像母鸡护崽子一样,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爱护之情,完全不像是一个拐卖犯对待儿童的表现,倒像是一个母亲对待儿子的表情,不由心中留了个念头,看来此事有诸多蹊跷之处,自己可别鲁莽,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于是道:“你且莫慌,切莫伤了孩子,我等只是为了调查失踪孩童之事,如果真与你们无关,定然不会为难你们。” 这妇人并不听海富贵的意见,只想逃走,但是此时晚了,背后皇甫卓已经带了弟子赶了过来,道:“你这凶妇,为何做出这等掳人孩子的伤天害理之事。看你模样也是为人父母的,难道不知道作为父母失去孩子是何等痛苦之事。你束手就擒吧!” 妇人眼见无路可逃,想要同归于尽了,苦笑道:“反正我儿也活不了了,那就一起死吧,路上还有个伴。”说完抚摸一个孩童的头道:“儿啊,娘陪你,不要怕。” 海富贵见不得这种惨事在眼前发生,连忙道:“你要死自己去死!别拖累你儿子,你儿子还小,还有大好时光,他都没有好好的看过这外面的世界,还没娶媳妇,你忍心带他一起死?” 妇人一脸绝望的道:“你知道什么!我儿身中剧毒,好不容易寻得一孩童,以血熬药。只要再过七天便能化解。如今只怕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大少爷不会允许我施展这以命换命的疗法,我儿不出三月必死无疑,与其活在这世上受罪,还不如随我而去,至少在黄泉路上不在孤单。”妇人这番话,说的简单平淡,毫无激动之处。 但是海富贵却听得心里拔凉拔凉的,一个母亲面对绝症的孩儿,这是何等的绝望!眼见妇人颤抖的手将要拍下那孩童脑袋,而孩童似乎毫无恐惧,海富贵急道:“你且住手啊!寻死也不着急这一时三刻。不就是中个毒吗,既然有毒药便有解药,你放心我是蜀山弟子,一般的毒药难不倒我,就算我没办法,还有我草谷师叔医术闻名天下,没有她解不了的毒,我这里有一瓶解毒丹,你且先试试。” 哪知这妇人听到蜀山派的名头并未有惊喜之情,而是道:“没用的,蜀山派的解药都试过了。没有用的。” 海富贵道:“死马当活马医,我这解药是草谷师叔最新炼制的天香九叶雪莲化毒丹,就算解不了也可以压制毒性不再扩散。”海富贵信口胡说,胡乱编了个天花乱坠的丹药名,也亏得他一时间能想的出。 妇人将信将疑,道:“你扔过来。”担心其中有诈,怕他趁递药的时候偷袭。 海富贵依言丢了过去。妇人伸手接住,发现玉瓶精致,不似有假,打开一看,只见一股芳香扑鼻而来,然后就失去知觉了。 海富贵松了口气道:“快,快先救孩子!”皇甫卓也没想到事情会突发急转,但立马反应过来。剩下的事情门下弟子就能办好,不再需要二人亲为。 皇甫卓吩咐门下弟子将这妇人押回皇甫府。然后请常望历夫妇前来认人,常望历夫妇见到儿子常思虽然手臂受了伤、脸色也差,但是总算是活着回来了,自然欢天喜地,连忙磕头拜谢,这些自不必表。 皇甫卓还是没想明白为何这妇人会突然晕倒,拉了拉海富贵衣袖道:“海兄,你先前使的是什么招数,为何她会突然就晕倒在地。”对于皇甫卓这种正人君子是没法想象海富贵会耍诈的。 海富贵道:“也没什么,我给他的那瓶要根本就不是什么解药,而是迷魂药。”原来海富贵在听了凌波说江湖上的一些下三滥的招数后,便想到一个不寻常的大侠,于是便寻了些安神迷魂的药藏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皇甫卓听了海富贵的解释,目瞪口呆道:“海兄,你……你怎能耍诈欺人?何况还是对一名女子。”皇甫卓似乎要开始教育人了。 海富贵看了他一眼,道:“皇甫兄,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现在不是把事情很好的解决了吗?” 皇甫卓道:“海兄,作为堂堂君子,行事当光明磊落,怎能行这种坑骗之事呢?”皇甫卓觉得海富贵这种想法是万万要不得的,得好好教导他。 面对这位死板的有些可爱的君子,海富贵无可奈何的道:“皇甫兄,所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你跟一个罪犯去讲道理,他跟你讲道理吗?真正的君子又何必在乎做事的方法,只要无愧于众人,无愧于本心,就算是卑鄙一点,无耻一点又何妨,如果真有一天需要做点卑鄙无耻的事情才能挽救苍生,你会做吗?” 皇甫卓不明白既然是挽救苍生的事情,那么怎么会是卑鄙无耻呢?他被海富贵一连串的反问给问懵圈了。倒底他是对的还是自己是对的?对于海富贵的话他又兴不起反驳的词语。最后只能一叹气了之。不过海富贵这番话还是狠狠的冲击了一番他的价值观。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 第十二章 解毒1 孩童失踪案件,暂时告一段落,从楚南河夫妇的口供中得知,楚南河与妻子连成本来隐居在一个小镇,日子过的和睦没好,直到有一天十岁的儿子楚念突然中毒,经人指点需找性质相合孩童之血熬药,多番寻找后,便将目标锁定在了常思身上,只是这光天化日之下难以掳掠,因此便想骗拐,但是常思这孩子似乎心思谨慎,寻常的招数竟然不上当,最后化妆成他母亲常氏的模样才将常思拐骗成功。 海富贵他们寻上门时,已经放血熬药三天了,楚南河没想到这么快便寻上门来,在海富贵他们到达之时,他便觉得事情败露,连忙安排妻子带着孩子和常思从密道逃走,自己则想办法在门外拖住,此时他已经做好必死的决心,哪知道海富贵完全不按常理来,直接就闯了进去,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海富贵觉得这件事情处处透露出诡异,楚南河之子楚念为何会中毒?又是谁指点他寻找孩童之血熬药,最让海富贵觉得奇怪的是,楚南河妻子连成似乎散发出一种魔气,想到皇甫一鸣对待妖魔的态度后,海富贵便对看守楚南河夫妇的皇甫世家弟子说:这凶犯话语中有诸多不实不尽之处,接下来自己要施展独门逼供之法,场面太过恐怖,让他们先离开了地牢。 连成一见到海富贵不由恨得咬牙切齿,两眼冒火,骂道:“你这个骗子,把念儿怎么样了?”楚南河受伤较重,虽然有处理,但是脸色仍然苍白靠在妻子怀里。 海富贵听得连成呼自己是个骗子,也不做解释,道:“你放心,你儿子没事,他身上的毒暂时压制住了。” 连成根本不再相信海富贵,道:“念儿中的是血毒,更本不可能压制。你还想说谎,果然你们人类就是狡诈。”连成一激动,话语中说漏了嘴犹不知。 海富贵听后,便确认了心中的猜想,道:“你果然不是人类,是妖是魔?” 连成凄然一笑道:“是妖怎样?是魔又如何?对于你们人类来说不都是一样要赶尽杀绝吗。” 对于连成的这个回答,海富贵一时之间沉默了,目前人类对待妖魔确实是这么个态度,这是由于几千年来双方冲突厮杀累计的仇恨,自己算是幸运的,带着四个草妖投了蜀山派,竟然没有被当成妖魔给诛杀了,或许作为道门之首的蜀山派正在改变这种状况,于是道:“你是妖是魔确实与我不相关,如果不是你们掳掠孩童,或许我们之间都不会有交叉,不瞒你说,我便收了四个草妖作为童子。” 连成嗤之以鼻,道:“你这狡猾的人类,诡计多端,我要再相信你的话,那便是下等的食腐魔。”食腐魔是魔族中最为低等弱智的一个魔族种类。 海富贵不知道食腐魔是何物,但听她这语气似乎不信任我,看来一日为贼便终身是贼了,无奈的笑了笑道:“不管你信不信,你儿子现在只有我蜀山派的草谷师叔或可一救,希望你们能够给你们的儿子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提及楚念的事情,楚南河夫妇再也无法保持淡然的状态,楚南河也不管虚弱的身体,挣扎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海富贵道:“我现在有骗你的必要吗?” “好吧,你需要知道什么?” “你隐瞒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这男人之间的对话就是爽快。楚南河为了自己的儿子,便将所有事情全部交代。 先前楚南河说的也都是事实,只不过隐瞒了指点自己寻找解药的人,楚南河说,那是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袍人,像黑夜一样神秘、强大、可怕。楚南河在说到面具黑袍人的时候,面容明显带有恐惧之情,但黑袍人说话极其温和儒雅,但是却让人兴不起一丝拒绝反抗之情,似乎他的话语就是天道、真理一般。 海富贵还真不相信世上有此等人,那不就跟上帝一样了吗?上帝不过是被人虚构而来,等等,那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海富贵又有点怀疑自己了。不管怎样这个黑袍人是个实力强大的恐怖存在。 楚南河告诉海富贵,他一直怀疑给自己儿子下毒的人或许就是这个黑袍人,但是此人给自己的感觉太过恐怖,甚至自己兴不起在他面前质问的勇气。 那么就只剩一个问题了,黑袍人为什么要弄这么一出事情来? 海富贵想了许久没有想明白之间的联系,便不再浪费时间,突然问道:“楚南河,你是蜀山弟子吧?” 楚南河面色一怔,苦笑道:“果然,我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真正的蜀山弟子,不错,我是蜀山的弟子,只不过十多年前便脱离了门派。怎么,你要清理门户吗?” 见到连成死死抱住楚南河,大有你敢动我相公,我就敢拼命的架势。海富贵道:“你脱离门派就是为了和你妻子在一起?” “不错。”楚南河陷入回忆中:“十多年前,我奉命铲除在徐州作乱的妖魔,却在除魔过程中认识了连成,我与爱妻一见钟情,只恨为何我们不是同族,因为怕师门责备,怕师门容不得连成,我便再也没有回蜀山,制造在除魔过程中死亡的假象,然后隐居在丽山镇。” 海富贵叹道:“你又怎知师门容不下你妻子?” 楚南河惊愕,道:“当时一尘师伯斩妖除魔无数,对待妖魔铁面无私毫不留情,……” 海富贵道:“你可知我拜在蜀山哪位长老门下?正是你所说的这位对待妖魔毫不留情的一尘道长。” 楚南河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一尘师伯怎么会允许门下弟子收草妖为童子。” 海富贵便将一尘道长的现状讲与楚南河听。楚南河激动的抱着爱妻激动的道:“连成妹妹……。”楚南河激动是因为自己或许有机会重回蜀山了。 海富贵道:“好了,你们虽然掳掠孩童,所幸的是并未真个害了人,想必皇甫少主也不会太过为难你们夫妇。不过你们为了救楚念而伤害到了常思,只怕还须受些惩罚,具体如何法办还须掌门定夺。” 楚南河现在回过神来,也知道自己差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以他人之命换取自己的性命,这等行为完全违背了师尊的多年教诲,黯然道:“这是自然,我们夫妇俩愿意做任何事情来弥补所犯下的罪过,哪怕要我的性命也无妨,只要能够救回念儿。” 海富贵道:“你放心,草谷师叔医术高超。定会有办法的。”海富贵正准备走的时候,又回头道:“还有件事情需要你们配合一下。” 楚南河夫妇觉听了海富贵的交代后,自然极力配合,楚南河本身伤重,叫的自然凄惨,连成就差了那么点,最后自己狠狠的掐了一下,才有那么点感觉,这二人极力的在表演惨叫,连成还在楚南河耳边轻轻细语:“你们人类就是鬼点子多。”海富贵拿出随身的疗伤药给了楚南河便走了出去。 地牢外的皇甫世家的弟子却听得心惊胆战的,只觉得里面发生了难以想象的惨绝人寰事情,每叫一声,感觉像是在自己身上割了一刀,众人嘀咕道:“没想到这位海公子,看上去斯斯文文,折磨起人来却如此的心狠手辣,下手真狠啊!”因此看到海富贵从地牢内出来时,众人明显感觉他身上一股杀气,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这个煞星还是离他远点好。 海富贵跟皇甫卓说,师门派自己前来查探孩童失踪的事件,现在已经抓到了真凶,因此想把楚南河夫妇带回蜀山由掌门发落。皇甫卓自然满口答应,他自己也对这件事情棘手,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由蜀山派掌门来处理自然是最好了。 临走时,海富贵给皇甫卓留了张道门传信符作为联系用。这张符本事凌波担心海富贵在外面碰到棘手的事情的时候可用于向师门求助。 皇甫卓也有话对海富贵说,在他耳边轻轻的道:“海兄,我知道你嫉恶如仇,但是在处理罪犯的时候手段还是要温和一点嘛。”海富贵也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要不是在皇甫世家,要不是皇甫一鸣那个仇视妖魔的态度,自己哪里会背上这么个凶神恶煞的名号。 且说,夏侯瑾轩和瑕姑娘、暮菖兰回到了明州夏侯府。夏侯瑾轩请求夏侯彰出面帮助姜承恢复清白,但是夏侯彰一口回绝了,也不愿插手这件事,甚至还不允许夏侯瑾轩参与此事。 夏侯瑾轩不愿在夏侯彰的气头上与其针锋相对,便去找他二叔夏侯韬商量。而瑕姑娘和暮菖兰不招夏侯彰待见,便出了夏侯府。 两女子逛街的现象太过恐怖就不多说,最后瑕姑娘说明州城有一家叫“海鲨服饰”的衣服铺子非常有名,自己身上这套衣服还是他们免费送的呢。暮菖兰自然也想去见识一下,来到店内一打听才知道这家海鲨服饰是海鲨帮的产业,于是暮菖兰只好闭眼忍痛离开,头也不回。不知道她是被价格吓走了还是因为海富贵的原因。 夏侯瑾轩见过夏侯韬商后才知道,原来皇甫一鸣之所以这么大张旗鼓的宣扬姜承为杀人妖魔一事,乃是为了抹黑折剑山庄,削弱欧阳家在江湖上的声望,为自己当上武林盟主造势。夏侯彰不愿参与他们的斗争,只想明哲保身。 夏侯瑾轩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在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找到瑕姑娘和暮菖兰商议下一步行动。最后三人决定先找到姜承再做下一步的打算。三人根据在千峰岭的时候厉岩对姜承说:他和姜小哥是一样的,最后临走时还叫姜小哥以后可以去找他。猜测姜承或许可能在千峰岭和厉岩那群山贼在一块。于是三人决定千万千峰岭寻找姜承。 (ps:感谢投票的各位大侠。也不知道具体名字。) ; 第十二章 解毒2 海富贵带着楚南河一家子三人租了辆马车赶往蜀山。楚南河顺便在车上疗伤打坐,三天时间竟然好了七八成,迫不及待的要前往蜀山为楚念解毒,便带上妻儿御剑飞行。 海富贵见到楚南河功力如此高深,很是奇怪当初为何败于皇甫卓剑下。楚南河似乎看出了海富贵心中的疑问道:“当时因为要给念儿熬药解毒,耗费了大部分灵力。” 站在蜀山派山门前时,楚南河全身激动的微微颤抖,看了一旁的妻儿。连成握住丈夫的手,投去一个眼神,这个眼神代表着生死与共。 海富贵在一旁道:“楚兄,不必紧张,我想掌门师叔不会为难你们的。” 蜀山派的弟子大部分都是在楚南河假死之后才上山的,因此都不认识这位,倒是有些人认得海富贵,一路走来,有不少人向这位凌缺师弟打招呼。海富贵带着楚南河三人去的草谷师叔所在的丹药房。 草谷正在打坐练功,听到弟子禀报:“凌缺求见。”心中一寻思:“这小子来干嘛?难道还惦记着吃丹药涨修为的事情?” 待看到海富贵身后的楚南河时,处事不惊的草谷也不禁面色动容道:“原来是凌河回来了!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 听到草谷这句话,楚南河再也忍不住,拜倒在地,泣声道:“不肖弟子凌河拜见草谷师叔。” “起来吧。” “恳请师叔救救我孩儿,凌河甘愿接受师门的一切处罚,只求师叔能够救得我儿一命。” 草谷道:“哦,这是怎么回事?” 海富贵将楚南河的事情简单的向草谷汇报。草谷听完后,看了看昏迷的楚念,唏嘘道:“楚念的事情,我会查看,你不必担心。” 得了草谷的应允,楚南河总算是方下心来,才从地上起来。 海富贵道:“楚兄,楚念的事情,我在这看着就行了,你还是尽快去面见掌门吧,是处罚还是赦免总要面对的。”于是楚南河再次拜谢草谷,携了妻子连成前往太清殿。 待楚南河夫妇走了后,草谷看了海富贵一眼道:“凌缺,本来这是你的入门试炼任务,那么为楚念解毒之事便也成了你的分内之事了。” “这个自然。” 草谷道:“楚念这孩子所中毒非比寻常,因此我需施展灵力入体仔细查探,但是这孩子身体脆弱,故需要一人在我施法时以灵力护住他的心脉,你可愿意?” 海富贵想着:“草谷师叔只问我愿不愿意,想必是认为我足以胜任此事。”便一口答应了道:“当然愿意,弟子听从师叔安排。” 海富贵总算明白为何草谷师叔会问自己愿不愿意了,这不是个耗费体力的活,而是个耗费心神的活,需极其小心的控制灵力护住楚念的心脉,才能使他不被草谷师叔打入楚念体内查探的灵力所伤。一点小差不能开,丝毫心神不能分散,就连汗水流进眼里都不敢擦,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一刻钟后,草谷的脸色露出疑问。 一炷香后,草谷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后,草谷又面露难色; 两个时辰后,草谷终于收了功力。 这两个时辰海富贵便一直瞪着坐在对面的草谷,心里默念:“怎么还不结束?快点结束吧,求求你了,……”见到草谷收回灵力,此时的海富贵再也坚持不住,“哗……”的一下倒在了地上,此时的他只想好好睡上三天三夜。 草谷在一旁道:“心神耗费过渡,此时最好打坐运气修养,才不至于造成损伤。” 好吧,海富贵只得坚持坐了起来练起了太清聚气诀。没想到一下子便进入了空明状态,海富贵感觉此时的聚气速度要比以往快的多,身体似漩涡一样吸纳外界的灵气。而且好像自己的神魂有所增大,识海中的神魂意识似乎变强了,疯狂吸纳外界的灵力,很快便充满丹田,恢复到最佳状态,但是聚气的速度丝毫没有停止的苗头,反而一直在吸纳灵力,多余的真灵之力将体内经脉和丹田扩充了一倍大小,然填满了整个丹田和经脉这才结束了这次打坐。 海富贵睁开眼睛后发现外面天色早已天黑。而草谷师叔竟然还坐在身旁。 只见草谷语气有点严厉,道:“凌缺,你先前的空明状态是修炼中难以进入的一种绝佳修炼状态,但是也极其容易走火入魔,如果此时被外界干扰,那么必定会损伤经脉,轻者经脉毁伤,重者死亡。你太不小心了!” 海富贵有听一尘道长讲过空明状态的事情,但是自己没遇见过啊,没想到这一次稀里糊涂的就进入了,幸好有草谷师叔护法,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难怪那些在室外修炼的人不是有人护法便是布置了防御阵法,看了我也得去学些阵法。海富贵虚心接受批评并感谢草谷师叔的护法。然后问了楚念的情况。 草谷给的答案是:“楚念体内的血毒已经压制住了,一年内不会恶化。要解此毒不难,需要的药材蜀山几乎都有,只是缺一味主药络玉藤,通体晶莹如玉,生长在苗疆的一种幻木之上,络玉藤离开宿主后药效只能维持十天,所以药房并未备用。” 那就只需要去寻的络玉藤即可,海富贵暂时松了一口气,至少对楚南河有个交代了,也不知道他们夫妇见了掌门是个什么结果,先去问问。 来到太清殿时,刚好看见楚南河跪倒在一位胡须头发发白的老道长跟前,楚南河泣不成声的道:“师父,徒儿有负您的教育之恩,竟然存了害人之心。”海富贵看老道长模样似乎和太武师叔有点像。难道楚南河是太武师叔的弟子? 太武道:“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看透生死,起来吧,掌门罚你面壁十年自有其深意,望你能够体会掌门的用心良苦。”说着拿出一块玉石道:“你既然带了妻儿回师门,为师作为长辈自然不能没有表示,这块玉石可以隐藏体内魔气,对压抑暴躁嗜血的魔念也有奇效。”然后便走了。 楚南河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目送太武离去。师父终究是疼爱自己的,虽然表面不说,但是心中终究是接纳了连成,不然也不会赐她玉石。 海富贵问了楚南河掌门的处理结果,才知道,蜀山派掌门确实很好说话啊,只罚楚南河前往绝刃峰面壁十年,然后让连成暗中守护常思十年直到他长到成人。对于这个结果楚南河夫妇都是乐意接受的,本来这次回来只想着能够让蜀山为楚念解毒便心满意足了,没敢奢望别的。 海富贵与楚南河告别后便走进了太清殿,掌门一贫随意坐在了蒲团之上,海富贵也大咧咧的朝旁边的蒲团一坐,对掌门汇报了这次入门试炼任务的情况。不知道是否能够通过,心中还是有点忐忑不安。 一贫对他的这次试炼任务很是满意,笑着道:“虽然你小子做事有些投机取巧,手段也不甚光彩,不过好在并未违背道义和本心。这是你的道,我也不便多说,好了,恭喜你小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蜀山派的正式入门弟子了。” 海富贵放下心里,这总算是正式弟子了,突然想到一个事情,道:“掌门,加害凌河师兄的那个黑袍人是否需要深入查探。” 一贫一口回绝道:“此事你就到此为止,黑袍人功力高深,以你目前的修为万万不可与之接触,待蜀山锁妖塔事了后,我亲自去查探。” 海富贵知道这次掌门回山的目的就是为了锁妖塔封印的事情,虽然对锁妖塔的事情,自己知道的不多,想必是蜀山一件比较至关重要且机密的事情。 从太清殿出来后,便回了岳池峰拜见了尊师一尘道长。一尘见到海富贵几日不见修为竟然涨了一个小境界,心中也是高兴,便传了几个海富贵用的上的道术。 本想在出发前往苗疆之前去趟接天峰,寻思一会还是作罢,在蜀山休息一晚便直奔苗疆。 草谷只告诉他这种络玉藤在苗疆的什么幻木林,但是苗疆方圆万里,山峰绵绵,郁郁葱葱,童山濯濯而且许多山谷终年云雾笼罩,湿气极大,有些粉红色云雾中含有瘴气这才是致命的。 海富贵寻思着要想在这片茫茫的充满灌木的森林中寻一味草药,这么两眼一抹黑肯定是不行的,最好是找个当地的苗人。不过海富贵现在碰到的问题是:怎么去寻找苗疆的苗族部落。 在周边城镇寻了个行脚商人打听到了苗疆有个叫巫月神殿的地方,聚集了大量的苗族。不过似乎苗疆的人对中原人没什么好感,还劝海富贵千万不要去。 按照行脚商人告诉的路线,来到一处山谷前。此处山谷上空充斥着淡绿色的云雾,海富贵不敢冒险从上空御剑飞过,听行脚商人的说法是,山谷内有条隐蔽的小道,通行时只需用沾有化毒草汁的湿布捂住鼻子呼吸便可安然通过。 走进这个无名山谷,眼前的景色突然一亮。山谷的植被非常的奇特,树干树叶全部成晶莹状,散发出阵阵银光,地上的花草也是一样的晶莹剔透。难道这里就是我要找的络玉藤所寄生的幻木林?按照古书记载所述确实没错。没想到自己运气不错,离成功又进了一步。 只不过这一片幻木森林山谷道路错综复杂,或者说根本没有道路可寻,海富贵已经在这里转了两个时辰,别说找到络玉藤,自己好像有转回了原地入口处。 这个时候的海富贵才明白指南针是有多么重要。重新认定一个方向,一直往前走,一个时辰后突然听到有童声。 ; 第十二章 解毒3 “小宝,你的这个腊鱼真好吃。你也尝尝我摘的山果吧。” “嗯,山果酸酸甜甜的。” “小宝,你明天还会来吗?” “当然,小羽,我们是朋友,我一定会来的。” 海富贵推开灌木丛,走了出来后,见到一男一女,两孩童坐在一个小水塘便相互交换手中的吃食,难道是过家家? 两孩童也看到了海富贵突然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警惕的看着海富贵,男童道:“你也是和村子里那些中原客人一起的吗?” 听这小孩语气似乎村里来了些中原人,而且还得到了很好的招待。海富贵回道:“小弟弟,我是中原人,不过我是一个人来这里采药的。”这个叫小宝的男童犹如邻家小孩,眼睛圆圆的,灵活灵现。倒是那个叫小羽的女童给海富贵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股妖气。女童小羽见到海富贵后,只是警惕的躲在小宝身后。 小宝道:“你来采药?难道你也去密境里头?大哥哥你可千万不能去,密境里到处都是毒气,会死的。”小孩子的心地自然是最为善良的,小宝紧张的提醒道。 海富贵笑了笑道:“我是来采一种叫络玉藤的。就长在这种幻木之上。”海富贵跟小宝描述了络玉藤的模样,然后泄气的道:“只是很遗憾,我已经找了半天了,还是没有找到。”海富贵也感觉到有点好笑,为何自己会跟眼前这个小孩说起这些,难道是病急乱投医? 小宝听了后眉毛紧锁:“嗯……,我也没见过。”转身对小羽道:“小羽,你对这幻木林熟悉,你见过吗?” 小羽迟疑了会,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跟我来吧。” 海富贵没想到这小女孩还真的知道,欣喜道:“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小妹妹。” 小羽对小宝道:“小宝,那边的路不好走,你先回村子里吧,我带这位大哥哥去就行了。” 小宝道:“嗯,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你们就行了。” 小羽在前面带路,海富贵发现小羽的步伐极其轻盈,速度绝不是一般的小孩所能比的。海富贵心中存了个疑问,等等,我不会被这小女孩给拐卖了吧? 海富贵试探着问道:“小妹妹,你会武功吗?” 小羽道:“我不会武功,不过我会飞。”说罢背后伸出一双巨大彩色翅膀,挥舞一下卷起巨大的狂风,尘雾纷飞。海富贵一时不查眼睛里面全是沙子,下意识的唤出冰息挽浪,护在海富贵身前。 海富贵见到眼前的小女孩突然多了双彩色翅膀,飞在了空中,感觉像是一个彩色的天使,看了先前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这个小女孩果然是个妖类。 小羽道:“你是来杀我的?” “杀你?”海富贵摇头道:“不,不,虽然你是妖类,但是只要没有害人之心,我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杀。” 小羽略带哭腔的道:“我不害人,小宝对我最好了,我只想和小宝在一起玩耍。” 海富贵道:“那不就得了,人和妖也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我门下就有四个草妖童子。” “真的?你没骗人?” 海富贵是会骗人,也会骗小孩,但是向这么可爱的小孩,海富贵选择:不骗。真诚的语言总是容易使人相信的,小羽虽然对人类警惕,尤其是修道之人,见到海富贵对到妖类的态度似乎和常人不一样,也便渐渐的相信了他所说的,收了翅膀重新化为人形。这才带着海富贵前往真正的络玉藤所在地。 海富贵本来就不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有妖魔存在的人,对这只可爱的小妖自然也不会存有除妖的心思。 在路上,小羽说络玉藤的地方有一个讨厌的赤色精怪,自称是魑魅魍魉,自己打不过他,所以平时都不去他的那片领地。海富贵顺着小羽的指向看到一个三尺高全身赤色的精怪童子,脚粗手短而细,脑袋圆尖,全身赤色,实在是没什么美观可言,或许是这精怪的审美观就是如此,此时正趴在一颗巨大的幻木树底下睡觉,而络玉藤就寄生在这颗幻木树上,爬满了整个树身。 海富贵小声问道:“还有没有别的络玉藤?”海富贵实在不想和这个精怪接触,能少一事当然最好。最主要的是自己未必打得过,万一失手,岂不是丢脸,尤其在小朋友面前。 小羽摇了摇头道:“整个幻木林只有这一株络玉藤。” 那就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听小羽说,这个魑魅魍魉似乎很难沟通,脾气也怪,而且还会吐火,放火球。于是海富贵又想到用那一招了。 拿了一颗迷魂丹,用火点着,然后让小羽变出真身,挥舞翅膀将迷魂丹所燃烧的迷烟吹了过去。 海富贵等了片刻,估算魑魅魍魉已经昏迷后,便轻手轻脚的爬上了树,摘了一段两尺长的络玉藤,正要下来的时候,趴在地上的魑魅魍魉眼睛已经睁开,看了看树上的海富贵,然后擦了擦眼睛,大喝一声:“小偷!”这类迷魂丹对这个精怪似乎不管用。 海富贵吓的直接跳了下来,想要拔腿就跑时,被魑魅魍魉一口喷出巨大的火焰所包围。连忙唤出飞剑,催发灵力,身边形成一个无形的罩子,将火焰隔绝在外。海富贵抹了一把冷汗,对自身佩剑道了一声谢,冰息挽浪似乎感觉到了海富贵的谢意,变得更加欢悦。海富贵对身后的小羽道:“小羽,你快走。” 此时小羽早已变出翅膀,飞在空中道:“大哥哥,你放心这个小鬼伤不到我。” 海富贵想起小羽是一只五彩禽,打不过也逃得掉。于是便安心对付这只赤色精怪。还是先礼后兵吧,海富贵借助冰息挽浪击退了魑魅魍魉喷出的火焰后,挥手道:“慢着,有话好说嘛,这么大一株络玉藤,不过就是拿了你一段,没必要打打杀杀吧。” 魑魅魍魉道:“哼,偷了我的东西,你是小偷,我不跟小偷说话。” 海富贵道:“万事好商量嘛,我拿东西和你交换便行了吧。” 魑魅魍魉道:“我才不和小偷换东西,你偷了我的东西,我便将你打杀了,干干净净。”魑魅魍魉心思很简单,你要偷我的东西,我便将你杀了,哪有那么多道理跟你讲。 此时在空中的小羽道:“赤鬼你好不要脸,本来这络玉藤便是无主之物,为幻木林生灵共有,你仗着修为高,独霸了络玉藤的露水,还无耻的说是你的东西,不要脸!羞羞羞!”小羽语速又快,毫无顾忌,一点情面都不给。原来这络玉藤会凝结一种雨露,能够提升精怪妖类修为,因此这魑魅魍魉才独占了此地,连睡觉都不愿意离开。 魑魅魍魉被戳了痛处,恼羞成怒道:“你个鸟妖,总有一天我要将你拔了毛,考了吃掉。” 海富贵原本以为这络玉藤是魑魅魍魉所有,现在看来它也是强行占据的,便不再客气,道:“呦呵,既然这络玉藤是天地间无主之物,我拿一小段也无需经过你的同意,告辞了。” 魑魅魍魉哪里会让他走,深吸一口气,喷出一道碗口粗的火柱。海富贵见这火柱来势凶猛,不敢硬接,侧身闪避,哪知躲到哪,魑魅魍魉喷的这道火柱就跟到哪,没完没了一样,好几次差点把衣服点着了,下摆的道袍已经被火柱烧了一块。 海富贵见一味的躲避不是办法,运起御剑术将冰息挽浪化成一道剑光袭向魑魅魍魉。 魑魅魍魉见海富贵连飞剑都脱手了,心中一笑,将火柱转向对方脱手的飞剑,没想到的是冰息挽浪在海富贵的寒霜灵力灌注下,携带一股强大的冰寒之气,魑魅魍魉的火柱节节败退,狼狈的躲开后,发现嘴巴都快冰住了。 魑魅魍魉这才发现这个穿道袍的小子还这有两下子,桀桀一笑,道:“让你看看我的真实力量。” 海富贵哪里允许它发动大招啊,收回飞剑后,正要运气驾驭飞剑时,见到魑魅魍魉突然跳转身子,弯腰翘臀,在屁股上拍了三下,大喊一声:“三昧真火!” 海富贵见到魑魅魍魉这个奇怪的举动还以为它在耍宝,便停了飞剑攻击。却听到小羽在空中喊道:“大哥哥小心!”此时海富贵也看到了危急从何而来,不过想躲是来不及了,原来这魑魅魍魉在屁股上拍三下还真是一个大绝招。 海富贵见到空中落下三个大火球,朝自己砸了下来,躲是来不及了,只得把灵力灌入冰息挽浪,希望能够阻挡,只见冰息挽浪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后直飞而上,与三个火球轰然相撞,三个火球就瞬间湮灭了。 魑魅魍魉见到自己的绝招被对方轻松破掉,于是做出一个让海富贵目瞪口呆的动作。扑到跟前,双膝跪地,举起双手大呼:“好汉饶命,大侠饶命。” 海富贵也没想到自己会赢的这么轻松。这主要还是因为冰息挽浪是这类火属性法术的克星,而且他修炼的又是冰霜灵力,因此才会一举破了魑魅魍魉的山寨版三昧真火。 见到魑魅魍魉没节操的跪地求饶,海富贵有点哭笑不得,你是个精怪好不好?有点尊严节操行不行?最后和魑魅魍魉约法三章,让出络玉藤与幻木林的生灵共享,也不再为难他。 解决了魑魅魍魉的事情后,海富贵拿到了络玉藤,便和小羽返回小水塘。路上海富贵对小羽道:“虽然小宝此时还小或许不明白什么是人妖之别,就算长大后也不在意你的身份,但是其他人未必会和他一样。” 小羽似乎也有担忧,道:“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我相信小宝不会嫌弃是我妖类的。” 海富贵对此也不便多说,只道:“如有遇到麻烦可以来蜀山找我。” ; 第十二章 解毒4 二人返回小水塘时,小宝正在无聊的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走进一看才知画的是两个小人,却带着翅膀。 小宝邀请海富贵回村子里做客,说今晚有非常热闹的篝火会,大家会在一起跳舞,还有好多好吃的,并对小羽说自己会偷偷的藏着好吃的明天带给她。 海富贵想着天色已晚,在幻木林里极容易迷路,不如去村子休息一晚如果能请村子里的人带路出去,那就更好了。 小宝和小羽依依惜别后便带着海富贵回了村子。 海富贵想破头也没想到小宝的村子竟然是建在一颗树上。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潘多拉星球,而这就是那颗生命之树,此时的他完全被眼前的大树所震撼,树身有多大海富贵没法估算,因为他没有看到尽头,这颗大树便是一座大山,树上一个个的房子像是鸟窝,房子与房子之间通过链桥连接。密密麻麻的“鸟窝”通过一根根“带子”连接在一起,组成一个巨大的“绒球”一样。 小宝道:“大哥哥,看到那个挂着木鸟的房子没有?那就是小宝的家。去我们家吃饭吧,我娘做的饭菜可好吃了。” 海富贵摸摸小宝的头道:“好啊,我的饭量可是很大的哦!”苗族好客,从小就有这习惯。 “不怕,我们家有很多谷子、还有豆子、地瓜。” 不过海富贵最终没有去小宝家做客,毕竟小宝娘是个寡妇,瓜田李下的这个时代还是要注意下。海富贵借宿在他邻居家里。小宝邻居是个老头子,姓祝,步入花甲之年,有一个儿子还未成家。 饭后海富贵便想着好好游览此地。如此神奇的所在,对于海富贵来说吸引力就像色狼见到绝色一样。 海富贵信步走在链桥上,来往的苗人见到他时都客气的打招呼,海富贵发现这里的苗人与中原人区别倒也蛮大的,特别的热情。穿着上,男子区别不大,大多短衣短脚裤,头上多了一根雉鸡翎;而女子的穿着则比中原女装要大胆的多,头上乃至全身有大量的银饰品,同样短衣短裤,有些还露出性感的小蛮腰,不过大多数苗人皮肤和身材不符合海富贵的审美观。 海富贵顺着链桥穿擦在巨树之间,向顶部走去,越走越高,视野越开阔,突然后面传来一声清喉娇啭:“喂,那个中原人,你怎么来的青木居?” 海富贵回头一看,只见一位妙龄少女,坐在树枝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瑰姿艳逸,可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两条雪白的双腿前后晃悠,海富贵一阵眩晕,脑袋一热,两滴鲜红的液体滴在脚下。 “喂,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呀?”苗族少女跳了下来,饱满的胸脯上下抖动,摇曳生姿,无限风情的走到海富贵跟前大声的喊道。 海富贵只觉得脑袋一空,转身就逃,却忘记了逃的方向是朝上的。 苗族少女在后头喊道:“你站住!听到没有,小心我放虫子咬你哦!” 海富贵是站住了,但不是因为她说放虫子咬人,而是眼前的这位绿衣少女——瑕姑娘。瑕姑娘见到海富贵匆匆忙忙的在链桥上跑,一开始还以为看错了,道:“海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干嘛跑的这么匆忙?” 海富贵一抬头看到瑕姑娘,也是惊讶万分。他怎么也想不到小宝说的村子里的客人竟然会是夏侯瑾轩一行人。 此时苗族少女已经追了上来,道:“我说你跑什么跑啊。”见到瑕姑娘后,道:“咦,你们认识?他是你们的朋友?” 瑕姑娘点了点头道:“嗯,结萝姑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海鲨帮的少帮主,现在是蜀山派的高徒哦。” 海富贵完全不敢看这位叫结萝的苗族少女,只得侧着头,拱了拱手道:“在下蜀山派凌缺,见过结……萝……姑娘。” 结萝不屑一顾的道:“原来是蜀山派的臭道士啊,怎么?到我黑苗族这里来替白苗族打探情报啊。”结萝所属的黑苗族几十年前和白苗族本为一体,后来因为纠纷两族之间起了战争,白苗族在蜀山派的帮助下才胜了黑苗族,因此黑苗族对蜀山派是没有好感的。 海富贵现在没心思猜测为何结萝听到自己是蜀山派的弟子后脸色就变得难看,下意识的回道:“不敢,不敢,我不认识什么白苗族的人。” “不敢最好,”结萝得意的道:“不然我就喂你一个虫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结萝突然一转身,凑到海富贵跟前,惊讶的道:“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在碧溪村的时候,你那时还说‘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规矩,我喜欢她,就想和她成亲。’我一直以为中原人都是扭扭捏捏、遮遮掩掩的,没想到还有你这么一位大胆的男子啊,你和你喜欢的人成亲了吗?”好吧,这位结萝姑娘思维确实转变的有点快。 海富贵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在碧溪村见过她,不过这话自己倒是说过,只不过……,唉不提也罢,海富贵正准备答话,一低头,瞧见一道深不可测的雪沟,猛的鼻子一热:“哦,搜哈特。”捂着鼻子便跑了。 留下结萝和瑕姑娘两个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了,结萝道:“瑕姑娘,他经常这样吗?” 瑕姑娘茫然道:“没有啊,海公子一直以来都……还算正常,不知道为何见到你就会这样?” 结萝突然想到一个不好的念头,冷声道:“难道他是觉得我很丑?吓到了?”想到海富贵两次见到自己就转身逃走,这种反应还真有点像嫌弃厌恶的样子,结萝气愤不已,想我结萝貌美如花,算是苗疆第一美女也不为过,他竟然嫌我丑! 瑕姑娘连忙解释道:“不会、不会,先不说结萝姑娘漂亮迷人,海公子也不会做出如此无礼之事,估计是吃坏东西拉肚子了吧。” “嗯,这倒有可能,我们苗族的东西可不能随便乱吃的哦,这里有些药拿去给他服下,能够治好他的肚子疼。”结萝拿出一个黑黑的瓶子给她。 海富贵发现,不但夏侯瑾轩、暮菖兰也在这青木居,姜承也在,还有半年前在千峰岭见到的那个山贼半魔头领,而且和姜承走的挺近。没有结萝在场,海富贵自在多了。 姜承虽然经历了诸多不顺的事情,但是见到许久不见的朋友,长久以来阴霾的面孔也多了一丝笑容。 然后夏侯瑾轩便向他讲了为何在此地的原因。 原来那日自开封分别之后,夏侯瑾轩和瑕姑娘还有暮菖兰回明州向夏侯门主夏侯彰询问姜承被通缉的真正缘由,顺便请他出手帮助姜承脱罪。只是夏侯彰见面就是对夏侯瑾轩一顿臭骂,却引得瑕姑娘与之针锋相对,辩解了几句。 夏侯彰以这是皇甫一鸣欲争武林盟主之位而挑起之事,不便参与其中为由,况且牵扯有妖魔之嫌,因此明哲保身,拒绝出头,如果不是他二叔夏侯韬劝说,只怕已被他老子夏侯彰禁足了。夏侯瑾轩无奈,只好和瑕、暮菖兰先去寻找姜承。 瑕姑娘猜测姜承可能会去千峰岭的那个山寨,三人便前往寻找,果然姜承在此。不过却遇见了对厉岩一见钟情的结萝,双方在山寨门口发生了些小纠纷,结萝下了蛊毒,使得瑕姑娘昏迷不醒。厉岩要求结萝解完毒后,瑕姑娘仍然昏迷,大家束手无策之下,瑕姑娘竟然自行醒来。众人才发现瑕姑娘原来一直有病在身,发病时与死人一般,全身冰冷,呼吸脉搏几乎全无。 说到此时海富贵转头看向瑕姑娘,只见她傻傻一笑道:“没事了,现在挺好的。” 结萝说她师父医术高明,或许可以治疗此病。而姜承不愿因为自己而把江湖上追杀自己的正道人士引来,从而给山寨的弟兄带来危险,因此也同意夏侯瑾轩的提议,一起前往苗疆暂时躲避江湖上的追捕,也顺便在暗中寻找杀害萧长风的真正凶手,为自己洗脱罪名。至于厉岩则是被暮菖兰和结萝略施小计给“骗”来青木居的。 而且众人在幻木林的时候竟然碰到了龙溟,龙溟似乎想去附近的神降密境里头寻找草药,因此向结萝打听了不少关于神镜密境的事情。 结萝的师父——蛊婆这几天刚好外出采药了,于是众人便在次等候。 海富贵不急于一时赶回蜀山,便准备在青木居暂时留下,待瑕姑娘的病情有了结果后再回蜀山也不迟。 正在此时,结萝姑娘来了,人未现、声已至:“厉岩大哥,你在不咯?” 海富贵听到结萝的声音,全身就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点发烫,当结萝走进来的时候,海富贵转过头去。 厉岩似乎对结萝爱理不理的样子道:“又有什么事情?” 结萝却不减热情的,腻声道:“厉岩大哥,看这天气,今晚会有又大又圆的月亮,到时候树顶就会有很多的萤火虫。到时候,咱们就一起去顶上看月亮和萤火虫,这叫什么来着……,对了,这就像是汉人说的‘花前月下’吧。”结萝丝毫不在意现场人多。 对于结萝的大胆示爱约会,厉岩显然不适应,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冷冰的脸瞬间红了,丢下一句:“到时候再说吧。”便走了。 结萝追了过去,喊道:“厉岩大哥,你要去哪里呀?等等我嘛。” 听到如此嗲的尾音,海富贵一阵鸡皮疙瘩。 被结萝闹了这么一出,众人似乎被结萝的大胆所影响,好像有点不自在,暮菖兰道:“这苗族女子果然大胆开放,敢爱敢恨,毫不掩饰,遇到喜欢的人便大胆追求……。”突然想到什么,自己倒有点脸红了,便不再说。 不过这番话,众人均有思索,至于具体在想写什么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片刻后,众人散去。 海富贵独自走青木居的时候,见到有村民在建房子,他们并未破坏巨树的本体,而是另外采集木料,在巨树的树干寻一个合适位置,依据不同的位置建的房子也不尽相同。海富贵帮着村民抬一些木头,运起御风诀帮助他们安置了几根不便吊装的主要梁柱,朴实憨厚村民很是感激,但是也不愿麻烦客人太多。 海富贵来到最顶处,透过树叶能够看到远处的风景,甚至能够看到幻木林。海富贵突然兴起也在这里盖一个自己的小屋的念头。反正这里空间也多,自己便在这盖一个“鸟窝”吧。 说做便做,海富贵立马去寻材料,日夜赶工。 海富贵在这欢快的做着自己的幸福事情,有人却不太高兴了。 明月当空,繁星点点,萤火虫漫天飞舞有如星光,夜虫啾唧鸣唱,这等良辰美景就算是在世外桃源的青木居也是极其少有,每年就那么一两次。 结萝本来好不容易约好了她的厉岩大哥在这个浪漫的时刻看月亮看萤火虫,两人正要沉寂在甜蜜的气氛当中你侬我侬时,好几次正准备说点甜言蜜语什么的时候,下面就传来“砰!嘣!哐!”几次过后,气氛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片刻过后厉岩便回房休息了,留下结萝气鼓鼓的在那:“哼,半夜敲房子的家伙,竟然破坏我结萝的好事,不在你房里丢两个蛊虫,我就不叫结萝!”因此结萝恨死这家建房子的了。 结萝气汹汹的去找这个在错误的时间办了一件愚蠢的事的家伙算账,走下去一看,这个破坏她约会气氛的竟然是海富贵,结萝气的心里直咒:“你怎么不拉肚子拉死!”结萝气不过想找海富贵算账。大喊一声:“喂,你深更半夜的敲什么敲啊。” 海富贵听到结萝的声音,抬头一看,白花花一片,身体血液立马加速,脚下一滑,啊……的一声便摔了下去。 结萝非常自信确认自己并未出手,但就是搞不懂海富贵怎么会摔下去的,心中问道:“难道自己很凶吗?厉岩大哥会不会因为自己脾气太凶的原因,才对自己冷淡呢?好,从现在开始,我结萝要做一个温柔娴淑的女子,厉岩大哥,我一定会让你喜欢我的!” 海富贵挂断了几根树枝后,最终被挡在了树干上,倒没受什么伤,只是流了点鼻血。听得上面传来结萝的声音:“喂,你没事吧?” “没……,没事。” 海富贵本来以为青木居顶部没有人居住,才放心的在那里连夜施工,哪里想到会影响到人约会呢。 两天后,海富贵的“鸟窝”算是大功告成。此时蛊婆也采药回到了青木居,夏侯瑾轩迫不及待的请蛊婆为瑕姑娘治病。待蛊婆一翻查探后,众人并没有得到期盼的结果。 蛊婆说:“瑕姑娘的病是天灵受损,并非被人施蛊,因此自己无能为力。几十年前有位和蜀山有关系的中原女子也曾经受了重伤,天灵受损,后来被人用一种蛊术令她复活。” 对于这个结果,大家当然相当的失望,瑕姑娘差点绝望,心情很是失落。夏侯瑾轩劝说了一番才重新燃起希望。 本来夏侯瑾轩就需要前往蜀山请蜀山派为为姜承澄清妖魔的身份,现在瑕姑娘的病情也似乎需要上蜀山求助,因此迫不急的要赶往蜀山。 姜承和厉岩却留在了青木居,毕竟他们不确认蜀山派对待妖魔的态度,海富贵也不敢打包票。结萝自然跟着厉岩留在青木居。 于是海富贵和夏侯瑾轩、瑕姑娘、暮菖兰一行四人便上了云来石前往蜀山。 云来石的速度比海富贵御剑飞行要快的多,而且还有无形的光罩阻隔了外界的瘴气,当天便到了蜀山。夏侯瑾轩三人和海富贵当初一样,被仙气弥漫、绝世而立漂浮于空中的蜀山派所震撼,也难怪蜀山派能够拥有云来石这样的神奇法宝。 海富贵带领他们来到了丹药房,先将络玉藤给了草谷。草谷也没想到海富贵会回来的这般早,果然是个福缘深厚的家伙。 草谷为瑕姑娘诊断后,询问了瑕姑娘的病因。原来在瑕姑娘刚出生的时候家乡便遭遇了一场神州突发的巨大地动,使得之井中的一些魔界煞气涌入人界,瑕姑娘的村庄便遭到了魔气的侵袭,人界生灵若是吸入魔界煞气,轻则身体异变,重则身亡,瑕姑娘并非患病,而是受了魔气侵袭。小的时候,三四年才犯一次。长大了,就变成了一两年一次。到了最近,几乎已经是三四个月就要犯一次。 草谷初步诊断只需将身上魔气驱散,应可恢复如常。只是驱散魔气对身体负担极大,需要一味药引,使得瑕姑娘姑娘身上的魔气平稳缓和的消散。这一味药名为“霖风”,生长在蜀山脚下一处灵力充沛的地方——仙竹林。只是霖风草由林中仙灵看守,强求难获,唯有诚心实意的亲自去采。 夏侯瑾轩是恨不得立即便出发,瑕姑娘倒是不急,说:“大家风尘仆仆,不如在蜀山休整一晚,明日大家养足了精神再出发。”夏侯瑾轩也只好暂时按耐住性子。 海富贵又带领夏侯瑾轩三人去了接天峰拜访凌波。凌波听到瑕姑娘的事情后,心中暗自伤神,感叹这位小姑娘命途多舛,遂要求一同前往竹仙林寻求霜风草。 草谷得了络玉藤炼制解毒丹后,对症下药,楚念的血毒便消失了,不再是昏迷。清醒过后,海富贵对他讲了他父母的事情,楚念倒也乖巧,性子极为文静,不哭不闹,便暂时留在蜀山弟子峰,待楚南河面壁归来后自会教他道法。 海富贵不知怎的又来了接天峰,或许是想和凌波师姐谈谈关于龙溟的事情,想问问她终日紧锁眉头是否因为龙溟。海富贵拖着脚步走到御风台后,见到那个孤单消瘦的身影,话到嘴边终究没有说出口,最终悄悄的离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ps:感谢破碎*空的大力支持。) ; 第十三章 失鼎1 第十三章失鼎1 第二天,众人前往竹仙林,却遇见了一个大家意想不到的人。 “碎大石的?”瑕姑娘道:“真的是你啊,你怎么睡在这里啊?” 只见谢沧行躺在路中央呼呼大睡,似乎梦到什么好事情了,嘴里含糊不清的:“唔唔……不行了……吃不下了……哈哈……豹子……通杀!哈哈哈哈。”笑声在梦里依旧豪迈爽朗。自从折剑山庄过后,谢沧行便和夏侯瑾轩一行分开了。 被暮菖兰一脚踢醒后。谢沧行才猛地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和众人打过招呼,海富贵注意到在和凌波师姐见礼的时候似乎有些不自然。 谢沧行见到海富贵一身道袍,惊讶道:“海兄弟,半年不见,你怎么出家当道士了啊?” 海富贵连忙纠正道:“道士不假,不过我可没有出家。” “万幸,万幸,出家后清规戒律多得很,让人浑身难受。”谢沧行似乎在说自己的亲切体会一般。谢沧行听到众人前往仙竹林寻找霜风草,便主动要求加入帮忙。 海富贵见到凌波和谢沧行之间根本不像是初次见面,却又假装从未见过,不由运起刚学会的传音术对凌波道:“师姐,你和谢兄早就相识吗?” 凌波运起传音术回道:“呵呵,师弟,你现在也是蜀山派弟子了,那么告诉你想必他也不会介意,你的这位谢兄正是本门的罡斩师叔,罡斩师叔爱武成痴,心性不羁。常年在外寻人比武,游戏风尘。你可要为他保守这个秘密哦。” 而谢沧行也传来一声道:“小子,我的事情你可别说出去,不然丢了蜀山派的面子是小,再也没机会蹭吃蹭喝那才恼火。” 海富贵顿时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位传说中剑术出神入化的罡斩师叔,竟然是这般的放荡不羁。你可是蜀山派的长老啊,你的节操呢?海富贵此时想到,千里雪峰和雪妖争斗的那次很有可能便是这位罡斩师叔暗中出手,现在回想起那天外飞来的惊鸿一剑,海富贵记忆尤深,学了御剑术后,才知那一剑是如何的惊艳霸道。 凌波熟悉仙竹林,所以众人倒没遇到什么阻碍便来到了竹林深处,便见到了那一片迎风发出霜茫的霜风草,光华流彩,馥郁芬芳。 瑕姑娘按照草谷道长的吩咐,对着虚空行了一礼道:“小女子瑕,为驱除自身魔气,特来求药,望仙灵赐予几株霖风草。” 片刻过后,那片霜风草竟然飘出了两株,缓缓飞向瑕姑娘,瑕姑娘伸手接住,连忙道谢:“多谢仙灵赐药。” 众人没想到会如此的顺利的拿到霜风草,正准备返回之时,暮菖兰突然道:“只有两棵……太少了吧。” 瑕姑娘道:“可是,草谷道长说只要两棵就好啊。” 暮菖兰道:“炼药……或许会失败,到时候若是再来采草药,不是又费一次功夫?不如多采几棵作为备用。”说完便走了过去,俯身便采。 凌波只来得及呼一声:“且慢……” 只见突然间一阵狂风便将暮菖兰吹退几丈远,虽然未受伤,但也是极其狼狈,吓了众人一跳。而瑕姑娘手里的霜风草竟然被一阵风给卷走了,到了眼前的这位女子手里。 只见这位女子身着五彩羽衣,头戴羽冠,背后一对巨大的白色羽膀的女子,似风一样就出现在众人眼前,厉声道:“大胆凡人,既已拿到药草,却心存贪念,仍想再取,着实可恶。” 看这情形,她似乎是守护此地的仙灵,因为己方的贪心惹怒了她,瑕姑娘急道:“仙灵请息怒,我等并非有意。” 白羽女子道:“无耻凡人,不配得此仙草!” 暮菖兰见到白羽女子如此不留情面,冷冷的道:“要是我打败了你,是不是就想拿多少仙草都可以?” 瑕姑娘听得暮菖兰这火上浇油的一句,连忙劝解道:“暮姑娘,不可再激怒仙灵!” 白羽女子仰天一笑,道:“无知凡人,尔等如此弱小的身体也妄想打败仙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既然你们寻死,我就成全你们。” “慢着!”只见海富贵走向前道:“在下蜀山凌缺,刚才朋友多有得罪,还请仙灵大人大量勿要放在心上。万事好商量,不如我们来做一次交易好了。”海富贵拿出那块冰魄玄玉道:“在下有一灵石,增进道行大有助益,愿将其献给仙灵,还请将药草赐还给瑕姑娘。” 凌波见海富贵竟然拿出冰魄玄玉来交换,脱口而出道:“师弟,你……。”海富贵向她示意笑了笑,凌波便没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谢沧行心中也是一惊:“这小子,倒也大方,如此宝物也舍得拿出来。” 白羽女子道:“想和我交易,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说罢,双翅一挥,一股巨大的风浪扑面而来,将众人全部笼罩在内,手中多了一把怪异的扇子,似刀又似剑,每扇一下便挥出片片风刃。 海富贵没想到这鸟人说打就打,急的道:“诶,要是不满意咱们可以再谈啊。你开个价嘛……” 对于此时还想着谈生意的海富贵,众人也是一阵无语,瑕姑娘道:“海公子,你就别想着和她做生意了,先想着怎么躲避这风刃吧。” “生意不成仁义在,别动手啊!” 白羽女子回答他的是:“你这小子,忒的呱噪。”特别照顾了海富贵,给他多了两道风刃。 白羽女子的攻击很简单却又有效,就是狂风裹带风刃,大范围的攻击,漫天飞舞。一时间将海富贵一行人笼罩在风的海洋中,稍不留神便被犀利的风刃所伤。 谢沧行道:“此乃风之仙灵,在这仙竹林中便有无穷无尽的狂风,这么躲不是办法,必须的接近她才能破解当下的局面。凌波,我掩护你突袭。”说完大剑轻抖一道,左右横扫两剑,一股巨大的剑气化成巨浪脱体而出。白羽女子身影极快,轻松躲避。而此时谢沧行的这一招“摧岳憾”的杀招才至,以力劈山岳之势从天直劈而下,这才是摧岳憾的真正意义所在,以巨大力量劈山裂地。 白羽女子不愧是风之仙灵,身影快的不可思议,就在谢沧行这一招摧岳憾将至的时候,身影突然消失,身影移到了三丈开外,只留下一道残影,这是速度极快的表现,肉眼只看到残影,搁海富贵没学道之前,那就是看到的是白羽女子凭空移动。 不过谢沧行和凌波联手的这一招的最终杀招还是在于凌波,凌波的招式相当的奇特,所用武器海富贵也是头一次见到——凌云拨月,一把半圆弧刀轮,身法也极其快速,似乎算准了白羽女子的闪避所在,刀轮化成三道虚影,成三角阵法从外夹击。结果就像是白羽女子自行闯进了凌波的刀轮攻击圈。 白羽女子受了这一击,断了狂风的攻击,不过却未受伤,冷冷一笑道:“比人多吗?”说完,身影一闪,竟然一分为四,场面上出现了四个白羽女子,反而将海富贵他们围住了。四个身影,或许只有一个是真身,但是给人的感觉像都是真的,至少每个白羽女子都能发动风刃攻击,一时间大家又陷入混乱当中。 谢沧行见状,道:“此乃她的分身术,只有同时击破四个分身,才能破解,我对付东边的个,凌波对付西边的,夏侯少主和瑕姑娘对付北边的,南边的就交给海兄弟和暮姑娘了。” 谢沧行的剑术大开大合,招式简单而且精辟,每一招均携带开山辟地的力量,可谓是化繁为简和一力降十会的结合,剑术高深到了海富贵目前不能理解的境界,对付一个分身毫无压力。 凌波已经将凌云拨月炼化入体,一身道行修为早已进入炼罡境界,招式奇特凌厉,人轮合一,往往出人所料,应付一个分身也是绰绰有余。 夏侯瑾轩和瑕姑娘这边,似乎配合的很不错,夏侯瑾轩先是用笔在空中勾画了几笔,两道黄色的光芒落在两人身上,然后在空中用灵力写了一个“成”字,化四道墨流奔向一个分身,而瑕姑娘则打出漫天的细雨寒针,应付一个分身勉勉强强。 海富贵心里最没底了,说起真正打斗的经验,还只有上次和魑魅魍魉有过一次交手,上回是自己凭借冰息挽浪赢的稀里糊涂,这次也只有靠这件宝贝了,海富贵握住冰息挽浪心里道:“亲,就靠你了。”运起全身灵力灌注到飞剑当中,只见冰息挽浪挣吟一声化成一道寒流飞将出去。白羽女子并不知晓海富贵飞剑的底细,见到飞剑袭来,便用怪扇格挡,哪知海富贵这一击含有一股冰寒之力,白羽女子暗呼不好,却稍稍晚了点,被寒气入体全身灵力突然停滞了片刻,身体反应速度也慢了。 暮菖兰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遇化成一道兰色虚影瞬间即至,恍神中似乎看到了剑刃上散落的花瓣。白羽女子分身消散,于此同时其它三个分身也纷纷告破。 四个分身中一个真身都没有,白羽女子本是风之仙灵所化,刚刚击破的只是她召唤的四个分身,只要仙灵本源不散,她就是不灭之身。只不过她修炼出的实体形态乃是一名羽翼女子。 四个消散的分身转眼又化成一个,回归实体形态。白羽女子道:“没想到你们几个还有两下子。” 海富贵抓住这难得的时机道:“仙灵前辈,有话好说,我们并非……。” 话未说完,白羽女子懒得听他呱噪,喝道:“再接我这一招。”只见背后的白色羽翼化成漫天的羽毛,每一根羽毛均是灵力所化,带有无坚不摧之力,这一招乃是她修炼出实体后领悟的绝招“万羽杀”。 谢沧行呼道:“小心。”长剑升空,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瞬间化成漫天的飞剑,只听空中,叮叮咚咚,灵羽和飞剑相撞,无数撞击声合在一起堪比巨大雷声。只是白羽女子所化的灵力羽毛无孔不入,终究有部分穿过飞剑的阻挡。而此时凌波唤出凌云拨月,化成数十把刀轮将灵羽阻挡在外。海富贵没想到凌波竟然以轮御剑,使出了万剑诀,难怪师父说大道相通,兵器无形。 白羽女子见到自己的绝招万羽杀也被对方所破,不由停了下来道:“尔等能够接下我这一招,便有资格和我交易。” 海富贵听得对方愿意罢手和谈,那是最好不过了,道:“仙灵前辈要什么,尽管开价,在下必定竭尽所能满足前辈的要求。” 白羽女子道:“我也不要你的玉石,只需你承诺我一个人情,日后帮我做一件事情便可。” “没有问题。不过……”海富贵有些为难,转眼又道,“好,我答应你。” 白羽女子哈哈一笑,将两株霜风草扔了过来,道:“你们走吧,穿道袍的小子,记住你的承诺。” “前辈放心,在下定然不会做那等言而无信之人。”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拿了霜风草离开仙竹林。 谢沧行不愿意回蜀山,因此找了个借口就走了,离开之前私底下问了海富贵道:“小子,你也不问问那只鸟人让你做什么事就一口答应了啊,小心将来不能实现诺言而影响道心,到时候你的修道就止步不前咯,甚至还会慢慢退化。” 海富贵道:“既然是交易,那么便没什么后悔的。” “她要是让你杀人放火呢?” “这……,我想仙灵前辈不会让我做这等违背道义之事吧。” “呵呵……,这些仙灵最是刁钻,你自求多福吧。”说完便潇洒的扛着大剑,踏步而去。 ; 第十三章 失鼎2 第十三章失鼎2 众人拿回了霜风草,交予草谷,草谷炼药需要三天的时间,因此夏侯瑾轩、瑕姑娘、暮菖兰则暂留蜀山。而海富贵则回了岳池峰,本想邀请他们三人前来岳池峰一坐,只是暮菖兰拉着瑕姑娘走了,说:“累了,回厢房休息。” 夏侯瑾轩也只有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海兄,改天再去。” 草谷看了看海富贵,莞尔一笑,便去炼药了。 海富贵回了岳池峰,发现希岚师姐闭关冲击金丹还未出关。心中不禁疑问:“这个金丹有这么难吗?”一尘道长给他的回答是:“很难!凝液成丹是修道路上的四大难关的第二大难关。非天资悟性绝佳之辈不能,众多修道者中能够冲击金丹的,百不存一。” 海富贵听到凝炼金丹还只是第二大难关,于是问道:“师父,那还有哪些难关?” 一尘道长道:“此事你并不需要知道,知道了的话反而会对你心里造成魔障,你要知道我等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非坚毅勇敢之辈难成。管它多少道难关,我只凭一股信念冲破眼前的一切阻碍,追寻我的道。” 海富贵似懂非懂的,逆天而行,那岂不是和天斗? 一尘道长接着说:“不过我等修道之人切记在追寻天道途中迷失自己,不顾一切的追寻力量,那便是被心魔所控,形同妖魔,切记!切记!” 一尘道长查探了海富贵的修为,道:“凌缺,你体内的灵力已经达到了凝真后期,只待机缘来临便可凝液成丹,进入丹成境界,不过,你修道时间尚短,修为提升的过快反而不妥。为师怕你心境不够,倒时候迷失在获得力量的妄想幻象之中,被力量所驱使,走火入魔。因此为师建议你暂缓修为的提升,先磨练心境,以免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海富贵一听,这难道修炼过快也不是一件好事?不过师父说的话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况且自己最近在打斗的时候总感觉体内的力量不受控制一样,难道这边是要走火入魔的征兆?于是道:“徒儿遵循师尊的教导,不知师尊可有磨练心境之法?” 一尘道长扶须道:“修心养性提升心境本就是玄之又玄的事情,这和每个人的历练相关,自古有人用红尘历练之法,也有人用闭关修养之法,甚至有人用杀戮之法。不同的人所追求的道不同,自然也没有固定之法,不管怎样,你只需坚守自己的道,谨守本心即可。” 海富贵从太微宫出来后,心里有些没底、迷茫。师父说的坚守自己的道,谨守本心。只是我自己的道又是什么样的呢?人心最是变化莫测了。海富贵原以为自己踏上修道之途后,能够多份保障,可是现在看来只怕是路途更加凶险,我是否要激流勇进呢? 三天后,草谷炼药成功,共有炼出九粒驱魔丹药,三日一丸,九粒服食完毕,瑕姑娘便如寻常人一般了。 但是让大家意外的是,瑕姑娘服过第一颗药过后,不但病情没有好转,反而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药效的副作用,但是到后来瑕姑娘脸色发白,全身颤抖冰冷,散发出一股黑气,草谷见状不妙,连忙用金针将她经脉暂时制住,不让药性再发挥效力,瑕姑娘这才恢复过来。 很明显草谷炼制的药不适应瑕姑娘的病,或许刚好是起了相反的作用,作为治人无数的草谷的心情可想而知,惭愧的道:“唉,贫道的过失。原以为能够帮到瑕姑娘,没想到弄巧成拙。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再思其他方法为瑕姑娘治病。” 瑕姑娘再一次失望,就连蜀山医术绝顶的草谷道长都没法治愈自己的病,看了是没希望了,一次次希望最后变成失望和绝望,小姑娘遭受道的打击常人难以想象,可谓是伤上加伤。伤心的掩面跑开了,夏侯瑾轩自然追了上去。 暮菖兰似乎对草谷炼制的药丸很感兴趣,见到瑕姑娘用不上,便预讨要。草谷也不知她要这种可祛除侵蚀入体内不净之气的药有何用,反正此药对寻常人而言也有些许强身健体之效,别无其它害处,便给了她。暮菖兰得了驱魔丹药也便离去。 草谷似乎陷入深深的思索当中,自言自语道:“唉,医药之术博大精深,我自幼研习,原以为已得医术精髓,未曾想到自己竟然如此马虎,差点铸成大错。”来回踱步两圈后,又道:“依常理,瑕姑娘明明被魔气侵蚀,我按照医书配置的驱魔丹也毫无差错,草药也相同,为何反而对瑕姑娘的病情起了反作用呢?难道是我记错了?不行,我的去经阁仔细查探一翻。”说走就走,完全不是以往那个处事不惊、沉着稳重的草谷。 海富贵,轻声咳嗽一声道:“草谷师叔。” 草谷这才发现原来海富贵一直未离去,道:“凌缺,你还未走啊。还有事吗?” 海富贵道:“草谷师叔,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犯错,何况瑕姑娘的病情古怪至极,并非师叔刻意疏忽,师叔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草谷闻言心头一怔,猛然道:“刚才要不是凌缺点醒,自己差点着了魔障,道心不稳。”草谷本是聪明、悟性极佳之人,只是在自己最拿手的医术上突然受挫,因此难免会心生执念,此时已经认识到自己的执念所在,一个呼吸间便将魔障从道心内驱除,道:“嗯,我知道了,只不过瑕姑娘的病确实奇特,我去经阁仔细查阅,看看是否有遗漏之处自己未曾见到。” 海富贵见到草谷又回到了处事不惊、沉着稳重状态,眼里早已没有刚才的慌乱着急,于是道:“依师侄来看,师叔的丹药炼制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或许出在瑕姑娘的病因确诊方面。我也不懂医术,只供师叔作为参考。” 草谷看了看海富贵道:“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重新探查一翻瑕姑娘的病情。”说完便向经阁走去。 命运弄人,对于瑕姑娘这个结果,众人既是意外又是担忧。那么一个可爱善良的小姑娘为何会患上如此怪异的病,难道是天妒红颜。海富贵仰头看看天,除了一轮烈日,几朵白云再无其它。海富贵不禁在心里问自己,逆天而行是否真的可行? 很长一段时间,海富贵没有像今晚一样的难眠,以往倒是打坐练气,修炼的时间总是很快的,只是一尘道长告诫他暂缓修为的提升,先磨练心境,自己倒是不知道干什么了。便随意在蜀山走走,难得有如此空闲的时候。 “咦……,璇光殿那边不是蜀山禁地吗?怎么今晚不见有守卫值班?”海富贵在远处依稀看到璇光殿门口有异动:“那好像是凌波师姐,她怎么会在那里?好像有人进了璇光殿,我且先去看看情况如何再示警。” 海富贵来到璇光殿门口时,见到凌波站立在那,似乎若有所思,见到海富贵过来有些慌张失措。 海富贵见到躺在地上的蜀山弟子,便知道有人闯了进来,连忙问道:“师姐,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凌波心不在焉的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海富贵放下心来道:“师姐可曾看到有人闯进了璇光殿。” 凌波迟疑了片刻,凄然道:“师弟,我不忍骗你,适才确有人闯进了璇光殿内,我……没有阻止。”凌波知道海富贵清楚看到自己放人进了蜀山的重要禁地,第一句话竟然不是责问,而是问的自己有没有受伤?心头一软,实在不忍心欺骗这位心地善良一片赤诚的小师弟。 海富贵不相信凌波会做出对蜀山派的不利的事情,只是不懂她为何会这么做,但是也不问她,指着地上的昏迷的蜀山弟子道:“师姐,这些师兄没有大碍吧?” 凌波道:“他们没事,只是暂时昏迷而已,师弟,你不问我为何不阻止那人闯进璇光殿?” 海富贵淡淡一笑,扶起昏迷的蜀山弟子道:“何必要问。师姐这么做自有你的理由,师姐既然不忍心欺骗师弟,师弟自然也不忍心让师姐难做。”海富贵把地上昏迷的蜀山弟子扶在墙角。 凌波看着海富贵自然的将地上的蜀山弟子一个个扶起,似乎对闯进璇光殿的人毫不关心,这一切就是因为他毫无保留的盲目的相信自己,凌波心中凄然一笑:“师弟,对不起,你如此相信师姐,只怕师姐要让你失望了。” 这时突然见到弟子峰那边有弟子交谈着走了过来,凌波一时面露紧张之色。海富贵道:“没事,让我去。” ; 第十三章 失鼎3 第十三章失鼎3 海富贵几个纵身,跨越链桥,见到来的是弟子峰这边的两位蜀山弟子,二人正在交流修炼心得。海富贵一拱手道:“两位师兄,好雅兴,这么晚了还有闲情雅致月下交谈。” 两人见到海富贵一身蜀山正式弟子道袍,但是却没有印象,于是问道:“这位师弟,怎么称呼?” “在下凌缺。” 两人恍然道:“凌缺?难道是一尘师伯收的关门弟子?” “正是,敢问师兄道号?”海富贵目的是拖住这两个弟子不让去璇光殿那边,自然各种客气客套话,无形的马屁拍的二人极是舒坦,海富贵还故意向两位师兄请教了些修炼上的问题。二人也神采飞扬详尽的为海富贵解答,哪里知道眼前的这个黄脸小子没安好心呢。 最后二人言犹未尽的对海富贵说:“如有疑问,尽管来弟子峰东厢房来找我。” 海富贵笑容可掬的目送两位师兄离开,摸了一把冷汗。连忙赶回了璇光殿,见到凌波已经不在门外,不知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意外之事。海富贵感觉到璇光殿内灵力肆掠,波动明显,寻思着,凌波师姐不会进去了吧?听说这璇光殿内机关重重,阵法无数,师姐不会为了帮助那人也闯了进去了吧?不行,我得去帮师姐一把。于是海富贵也一头闯进璇光殿。 海富贵一脚踏进璇光殿,感觉四周的空间瞬间变幻,发现自己处在一片虚空当中,漂浮有许多巨大的石头散发出阵阵黄色光芒,脚底下是一条土黄色的光幕通道弯曲前进,分叉多如密林树枝。海富贵心头一惊,自己不会是到了外太空了吧?是了,看这情形似乎是书上描述的幻阵。没想到这璇光殿的有机关阵法是真的,看这样子似乎很厉害。 不过海富贵没注意到,其实这个幻阵早已被人所破,里面蕴含的杀招早已失效,不然够他喝一壶的。海富贵走了一段发现有打斗的痕迹,猜测应该是凌波师姐他们所留下的,顺着痕迹跟过去,便能追上他们。 顺着路上留下的打斗痕迹,海富贵一路走到了通道的尽头,见到一扇巨大的光幕门,这里似乎就是出口了,海富贵试探着一脚跨了过去,眼前景色骤然一变。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石台,玉雕栏杆,地上布满图案花纹雕刻,周围远处的虚空燃烧着熊熊烈火,一个个巨大的符文时隐时现。 海富贵见顺着这个台子看去,只见一条高达千丈的石梯上连接着一个巨大的三角石台,此时耳中传来一个威严沧桑的声音:“三皇玄坛!不得……!”似乎没说完便哑声了,海富贵看到三角石台上似乎有人,也懒得管这个声音从哪里来,连忙飞身跑了上去。 “龙溟,即便你能取得神农鼎,将来也逃不出蜀山派的追缉。倒不如就此悬崖勒马,或许还能求得宽恕。”海富贵刚上来便听到夏侯瑾轩神情激动的说话,看到这台子上有五人,凌波、夏侯瑾轩、瑕姑娘、暮菖兰,另一个自然便是龙溟。 “龙溟?似乎师姐与此人关系不浅。”海富贵想起这个龙溟是谁了,只见眼前一位面色刚毅成熟的的英俊男子,直发,戴冠,一身蓝紫色布衣,穿有暗金护手和靴子。让人注意的是他手中的暗金色的兵器长约九尺,非戟非矛,像是一把长槊,似乎里头藏有一条凶兽随时可冲将出来。海富贵没有猜错,此兵器名为“十字妖槊”,由神级工匠采用拘灵之法,将一条有上古凶兽血统的妖兽灵魂炼化入内,不但使得兵器威力更大而且让使用者的招式更为灵活,每次攻击之时附带灵魂震慑的效果,往往会使人瞬间麻痹。只是此兵器非功力深厚之辈不能驾驭,否则会受到兵器内凶兽的反噬。 而眼前的这位高深莫测的男子全身一股让人窒息的魔气有种实质性的压迫,海富贵从他那深邃的眼神中看到了一股百折不屈、无所畏惧的信念,大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此人难道就是龙溟? 龙溟见到海富贵的到来,淡淡一笑道:“呵呵,又来一个不怕死的。”言罢便欲出手制住他。 凌波喊道:“住手,别伤他……们,我帮你取鼎。” 夏侯瑾轩急道:“凌波道长,别受他的威胁。此人身份不明,心怀不轨,动机难测,此番盗取神农鼎还不知会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海富贵这才注意到,原来夏侯瑾轩、瑕姑娘、暮菖兰三人不知为何被制服了,不能动弹。海富贵心中大惊:“不会吧,这个龙溟这么厉害,好吧,自己这回踢到铁板了。夏侯公子不愧是文化人,深明大义,就是不知道这一番道理能否感化对方了。” 这个巨大的石台上三个角落各自悬浮一件散发出一股古老气息的神器,海富贵在经阁的书上见过,正是神农鼎、伏羲剑、女蜗石。台子三个角落之外各自悬浮了一具巨大的石像,观其模样应是上古三位元始神明——神农、伏羲、女娲。 而龙溟似乎便是来盗取神农鼎的。不得不说龙溟盗取神农鼎的时机拿捏的刚刚好,一贫掌门和太武、青石三人刚好在加固锁妖塔处之井封印,无法脱身,而罡斩师叔又未回蜀山,加上今天草谷师叔因为瑕姑娘的病情而一心扑在经阁,可以说今晚便是蜀山防守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刻,龙溟恰巧便挑在今晚前来盗宝。不过看样子,他法力虽然高深但是却无法打破神农鼎的自身禁制。 凌波走到龙溟跟前轻声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取神农鼎,是为了救你的族人?” 龙溟道:“是。” 凌波问道:“若是我们执意阻止,你意欲何为?” 龙溟迟疑片刻,冷冷地道:“杀!”简单一个字却使得空气似乎都凝固了,龙溟接着道:“对你,我有隐瞒,但不会欺骗。” 凌波紧闭双眼,良久才凄然道:“你若是骗我还好,那我便可一心做个守护神器的蜀山弟子。”脚步移向神农鼎。 三皇神器所在之地,外头有幻阵机关阻挡,里头有三皇神像守护,这两大关卡都已被破,但是三皇神器自身带有防御禁制,不懂相应的开启法门的话,只能以绝对力量屈服这三大神器,这只怕要真仙境界才可以。 而这里的三皇神器防御禁制乃是蜀山根据结合三皇神器自身力量所设,非蜀山弟子不能开启,因此才有刚才一幕,龙溟以夏侯瑾轩三人性命要挟凌波,迫其告之取鼎之法。 凌波唤出法器凌云拨月,化成一道成丝寒光剑气,将神农鼎层层包裹。海富贵没想到凌波师姐的御剑术都达到了剑气成丝的境界。 剑动惊雷时所释放的剑气是单独一道一道的,释放出去后不管是否击中目标都不再受控制,而剑气成丝则是在剑气脱体后有如被一道无形的丝线所控制一般,无数道剑气形成各种凌厉的攻击,看表面动静似乎不如剑动惊雷凌厉,其实暗含威力要远远大于它,只要体内灵力不绝,剑气则不灭。神农鼎禁制在凌波的剑气丝线的攻击下下被一层层慢慢剥离,只是这禁制的力量过于庞大,凌波似乎有些灵力不支。 海富贵想去助她一臂之力,才走两步,十字妖槊破空而至,斜插在身前两尺处,槊柄争吟,似洪荒凶兽咆哮,一股煞气扑面而来,海富贵淡淡的道:“三皇神器力量太大,师姐一个人难以抗衡,我去帮她。” 龙溟点了点头。 海富贵来到神农鼎前,正要唤出背后飞剑冰息挽浪时,凌波却呼道:“师弟,你走开,神农鼎的力量不是你所能够面对的。” 海富贵道:“师姐放心,我会小心量力而行的。”说罢冰息挽浪化成一道螺旋气浪,携带着被海富贵全身的冰霜之力所激发的冰寒之气,狠狠的击在神农鼎禁制之上,“当……”的一声闷响,海富贵的全力一击竟然只攻破一块极小的边角,但是携带的冰寒之气却发生了效果,将整个禁制包裹在内,竟然影响到了禁制内支撑阵法的灵力,使其运转要缓慢了些许。这一击虽然对禁制破坏微乎其微,但是起到了削弱了禁制的效果。海富贵见到有效,便加大了灵力的输出。 凌波见到海富贵的功法竟然有如此效果,有些出乎意料,抓住这难得的机会,猛的运转法力,只见神农禁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消失。 当最后禁制最后一层被破去的时候,只见神农鼎突然爆发出一股浑厚威严的力量意摧枯拉朽之势扫向四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灵力气球突然爆炸,凌波和海富贵二人首当其冲。 龙溟在一旁注视这边的情形,见到神农鼎禁制突然反噬,爆发出最后一击,身形一闪便挡在凌波身前,横握长槊,左手一掌推出一道无形之墙,将二人完好的挡住了这铺天盖地的肆掠灵力风暴袭击。 凌波有龙溟护身,海富贵没人挡啊,只有依靠自己的冰息挽浪,双手一撮,运起全身所有灵力,冰息挽浪化成一道旋风,化解扑面而来的灵力风暴,只是海富贵后劲不足,只化解了很小一部分,冰息挽浪便失去了灵力支撑,戛然而止,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凌缺师弟!”凌波见到海富贵有危险,想要救援已来不及,适才凌波的体内灵力绝大部分用用于破解神农鼎的禁制,此时想要救援也是有心无力。 于是海富贵便似秋风败絮一样,在地上一路滚吹,直到撞上台子边缘的玉雕栏杆才停止下来,也亏得这栏杆结石,才没撞个粉碎。 夏侯瑾轩三人离的远,没受到灵力爆炸的影响,连忙跑了过去扶起海富贵,道:“海兄,你没事吧?” 海富贵挣扎起来道:“没……,没事。”见到凌波并未受伤,暗送一口气。 没人受伤,主要是因为禁制被海富贵的冰寒之气所拖滞,其反噬威力大大降低了,而且是由海富贵和龙溟二人分担伤害。 凌波拿出一颗如玉般的丹药道:“师弟,别逞强。快服下这颗天仙玉露丹。”刚才那股恐怖的力量,凌波此时仍心有余悸,只是不知为何凌缺受了一击看上去却并未受到重伤。 天仙玉露丹乃蜀山派独有疗伤丹药,对内伤有着极佳的疗效,往往用于生命垂危之时。只是材料珍贵难寻,草谷两年才能开一炉丹药。海富贵吞服后,入体即化成一道气流散布全身经脉,滋润修补体内受伤的经脉。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想必应是击破了三皇神器的守护机关和阵法,惊动了蜀山弟子。 龙溟转身对凌波道:“此番你做出愧对师门之事,只怕蜀山派再也容不下你,跟我走吧。” 凌波看了看龙溟,欲言又止。 海富贵明白凌波师姐似乎对这个龙溟心有所属,但是却因为种种原因才发展到目前这个地步,于是道:“师姐,你先避一避,待风声过后,有机会再想办法助你返回师门。”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能够听到玉书师叔的声音。海富贵急道:“龙溟,磨磨蹭蹭是不是男人啊!” 海富贵话毕,只见龙溟脚底下出现一个光圈阵法,刚好将二人连同神农鼎罩住,海富贵见他们还不走,催道:“快走吧,不然玉书师叔来了,你们就走不了了,龙溟,照顾好师姐!”海富贵的话未说完,只见光圈阵法一闪,化成一道光芒消失在虚空之中。难怪他不着急走,原来有如此神奇遁术。 而此时海富贵突然面色变得极其苍白,一口鲜血再也压制不住,喷了出来,身体一阵摇晃,脚下一个跄踉,栽倒在地。 ; 第十三章 失鼎4 第十三章失鼎4 “海兄!” “海公子!” 夏侯瑾轩一把扶住海富贵,道:“海兄,你怎么啦?” 刚才神农鼎禁制破裂时爆发出的强大力量对海富贵造成的伤害巨大,伤及体内五脏六腑,经脉受创之严重难以想象,只不过是海富贵为了让凌波走的安心,才一直在强压着体内上涌的气血。 海富贵鲜血含夹着内脏碎块,不住的往嘴外冒,擦了一把,气若游丝的道:“夏侯少主,拜托你……件事,就说是……龙溟以……我们的性命……胁迫……师姐……破解禁制,师姐……受伤……被……龙溟……挟持……逃……。”说未说完便彻底失去了知觉,失去意识之前脑海里似乎听到一声:“奴家好不容易攒积了这点灵力,这次全用在你身上了。” “哼,这都快死了还想着为那个蜀山叛徒开脱。”暮菖兰冷冷的道。 瑕姑娘道:“暮姐姐,别这样,海公子也是一番好意,再说凌波道长也确实有因为我们的性命被龙溟那个混蛋所威胁,才会帮助盗取神农鼎的,我们还是按照海公子的嘱咐说吧。” 蜀山玉书道长和草谷道长携带弟子赶到璇光殿时,见到里面的混乱情形,连忙和草谷合力施法撤了幻阵。夏侯瑾轩三人只见周围景色一变,才发现原来自己一行人一直都在这间大殿之内,伏羲剑,女蜗石静静的浮在角落的玉台之上,中间一个玉台却是空缺,想必是放至神农鼎的所在。 草谷见到夏侯瑾轩抱着昏迷的海富贵走了出来,面色一紧,释放神识一探查,道:“玉书师弟,凌缺受伤极重,我先带他回丹药房医治,这里的事情便交给你了。”说罢,从夏侯瑾轩手里接过海富贵来,便回了丹药房。 衡丝丝见到师父风风火火抱着一个人便返回了丹药房,看那人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丝,胸前一大片血渍,似乎是凌缺师弟,不知道他为何会受了这般严重的伤势。 草谷仔细探查了海富贵的伤势,一阵叹息道:“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那三皇神器岂是你现在就能抵挡的,却还要逞强,强压翻涌气血,要不是凌波心细喂了你一粒天仙玉露丹,只怕你现在早已魂飞魄散了。唉……,二十年才得一炉的九转还魂丹要浪费在你身上了。”草谷凭借自身高超的医术,只是探查了海富贵的伤势便将当时情形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好像就在现场一样。 草谷以九转还魂丹为海富贵吊住一口气,运起妙手仁心针,刺入海富贵周身一百多个主要穴位,运用灵力催化药效,慢慢修复海富贵受伤的经脉和五脏六腑。 整整一个时辰过后,衡丝丝才见到师父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担心的道:“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为师只是灵力耗费过渡,无妨。你照看下凌缺,为师先调息片刻。” 海富贵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一尘道长似乎不担心,看了海富贵一眼,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你小子是运气好还是坏,受了三皇神器禁制反噬一击,竟然使得体内真灵之力有了凝液成丹的迹象。” 草谷道:“凌缺他修炼如此快速,心境却难以跟上,不知一尘师兄可有解决之道?” 一尘道长道:“唉,这是他的道,贫道也无能为力。” 草谷道:“当年掌门也是修为增涨极快,差点陷入万劫不复。” 一尘道长道:“待他丹成后,看看修为是否还是这般增涨迅猛,否则只能强行封印他的修为了。” “强行封印。”草谷面露异色道:“要想不损他的道基而强行封印,师门内只有师兄才能办到,师兄又耗费十年功力在他身上,是否值得?” 一尘道长淡淡一笑道:“值得,值得,此子便是我证道的希望所在,也是吾辈修道之人的希望。” 草谷陷入沉思。 海富贵受伤后的第三天,岳池峰一道黄光冲天而起,正是希岚冲击金丹成功,经过近三月的闭关,希岚总算是进入丹成境界。 希岚出关后正想给海富贵一个惊喜,却听到海富贵受了重伤,此时还躺在草谷师叔的丹药房呢。她见到海富贵的时候,海富贵身体的伤势已经被草谷修复,此时的脸色不再苍白,只是缺少血气,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中和。 听草谷师叔说凌缺师弟受伤昏迷,虽然及时救治了,但是还须静养几天才能醒。希岚见海富贵的样子不像是昏迷而像是睡觉。她坐在床头,嘴里喃喃道:“哎呀,凌缺师弟,怎么我一出关你就受伤了呢?你可不能死啊,我还有好多的糕点没学会呢。”要是海富贵听到的话,估计会再次气昏过去。 就在此时希岚发现海富贵似乎在吸纳外界灵气,难道凌缺师弟昏迷状态也可以修炼?希岚不确定这种情况是好是坏,于是便禀告了草谷师叔。草谷见到海富贵像一个漩涡般的疯狂的吸纳外界的灵气,这种情况自己也未曾见过,连忙派人请了一尘道长。 一尘看了看海富贵的情况,不由叹道:“想不到凌缺会在这种情况下凝液成丹,这种情况古书有记载,称为自在金丹。为在人昏迷时又恰好符合成丹的时机条件,人的深处意识控制体内灵力运转从而凝液成丹。” 草谷似乎想到什么,道:“自在金丹,似乎在某本古书上见过,这自在金丹只分一品和九品,不知凌缺这次成的会是几品?” 一尘:“这自在金丹凝炼时毫无征兆,冲击成功的时候,也没有丹成的外在气象,因此并不好判断,现在就只能看气运了。运气好便是一品,运气差则是九品。”因此这自在金丹也称为气运丹。和常规成丹方法不一样,没有自己的主动控制金丹的成丹过程,因此要么极差,要么极好。 海富贵这次冲击金丹的时间似乎有点长,足有常人的五倍时间,整整三天时间都在疯狂的吸纳灵气,丹田内一开始的出现极小丹粒,慢慢有如黄豆大小,最后形成一个鸡蛋大小,通体晶莹透明,在丹田急速转动,就像是丹田内的一个巨大能源核。 当海富贵醒来后,发现自己丹田中多了一颗圆丹,一头雾水,实在搞不懂自己只是睡了一会便进入丹成境界了,好像这冲击金丹也没什么困难的嘛,为何希岚师姐闭关快三月了,还是没有消息呢? “咦,希岚师姐出关了?”海富贵看到身边的这位不就是希岚师姐吗。 “凌缺师弟,你总算醒了啊?”希岚欣喜的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手脚有没有知觉?会不会痛?” 海富贵一脸愁苦的看着希岚,道:“师姐,你这就这么希望我缺胳膊少腿、大病小灾的啊!” 希岚道:“你不是受伤了吗,师姐关心关心师弟你嘛。” “对哦,我好像是受伤了!”海富贵这才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确实受了严重的内伤来着。 希岚看着迷糊的海富贵,不由她不怀疑,凌缺师弟,是不是伤了脑子?海富贵想起昏迷前的事情,连忙问了师门怎么处理神农鼎丢失的事情。 当天夏侯瑾轩三人按照海富贵所说向蜀山派的长老汇报了神农鼎丢失的事情,蜀山派并未深究,只是派遣弟子外出寻找神农鼎和凌波,也并未怪罪夏侯瑾轩三人协助龙溟破坏璇光殿内幻阵。夏侯瑾轩三人考虑到还要依靠蜀山派治疗瑕姑娘的怪病和澄清姜承的清白,因此自告奋勇的提出要帮蜀山派寻找神农鼎。 夏侯瑾轩三人来了趟丹药房,见到海富贵并无性命之忧,也就放心了,四天前已经下山寻找神农鼎去了。 对这个结果,海富贵喜出望外,再好不过了。思寻着,以师叔伯们的睿智,自己的这个蹩脚谎言并不一定让他们相信,但是师叔伯们却并未追究凌波师姐的责任,也不知道是何打算,算了,这事情我就不用操心了。 海富贵金丹已成,体内灵力雄厚了不知几多,御剑而起,几个呼吸间便到了后山的药园谷,见到聪颖灵巧四个正在谷内欢快的玩耍。 聪颖灵巧四个见到海富贵到来,立马围了过来,道:“老爷,老爷,你是来接我们回岳池峰的吗?” 海富贵道:“怎么,你们化形境界稳定了?” “早稳定了,你看。” “我等在此日日夜夜盼望老爷的到来,眼睛都盼圆了。” “也让我等能有机会伺候老爷。” 黄巧扫了三个一眼,道:“净瞎说,少烦躁,老爷自有安排。”其他三个立马闭嘴。 海富贵见到聪颖灵巧四个化形成功,那么带回岳池峰也无妨,这四个小家伙每天呆待在这药园谷过于孤单烦闷,便道:“那好,你们便同我一起去,不过可要遵守蜀山派的规矩,切记不可胡来。” 聪颖灵巧四个听得海富贵答应了,高兴的跳起来,哪里还管它什么规矩,一个个点头应允:“当然!一定!我等断不会坏了老爷的名声。” 希岚见到海富贵出去了一趟就带了四个孩童回来,心中甚是奇怪,不由问道:“师弟,你带的这四个是……?” 海富贵对聪颖灵巧四个道:“过来,见过你们的希岚师伯。” 聪颖灵巧四个乖巧的喊了一声:“希岚姐姐好!” 海富贵一头黑线,低声道:“叫师伯!” 黄巧也小声的问道:“那长老姐姐呢?” 海富贵没招了,只得尴尬一笑道:“他们四个刚修炼化形成功,不懂规矩,师姐不要介意。” 希岚显然被那一声“姐姐”叫的心花怒放,伸手抱起黄巧,情不自禁的在那胖嘟嘟的肉脸上轻轻捏了一把:“真乖啊,跟姐姐来,有好东西哦!” 聪颖灵巧四个看了海富贵,言外之意就是征求海富贵的同意。海富贵侧头摆了摆手,示意,去吧,去吧,眼不见为净。 第二日海富贵刚起床,只见黄巧端着比自己还要大的脸盆,披了一块毛巾,一摇一摆迈着小步子,盆内水前后波动,时不时的洒出,走进海富贵的房内,小手拿着毛巾在脸盆里清洗一遍,拧干,稚嫩的声音:“服侍老爷洗脸。” 海富贵一阵无语,道:“谁教你做的呀?” “童子不都是做这些端茶倒水、服侍老爷生活起居的吗?”黄巧不解的道。 海富贵一听,单手扶额,丧气的道:“好了,你放下吧,这些我自己能做。” 黄巧等着海富贵洗完脸,然后又抱起脸盆出去,门槛有点高,分两步走,出门时,放下盆,关了门再离去。海富贵一阵头疼。 而黄聪、黄颖、黄灵三个一大早就在厨房噼里啪啦乱搞一通。 海富贵见到桌子上两碗乌漆墨黑他们称为早餐的东西,实在忍不住了,道:“希岚师伯对你们那么好,不如拿这些早点送给她吧。”让希岚去头疼这四个吧。 最后海富贵还是和聪颖灵巧四个约法三章:像你们这么小,以后你们只需要在这岳池峰负责好好的玩耍这件伟大的工作就行了,其它的事情不要操心! 岳池峰有了聪颖灵巧四个,显然气愤活跃多了,不过岳池峰的一些圈养的灵兽和鸟禽可就遭了殃,被聪颖灵巧四个祸害的不轻啊,众多灵兽已经躲在自己洞穴不敢出来了,鸟禽也像是脱毛的公鸡一样,萎了。 海富贵因为金丹已成,自然也就解开了一尘道长为冰息挽浪下的第一层封印。封印一解开,海富贵便感觉一股冻结灵魂的冰寒透体而来,也幸亏他修为足够,不然有免不了一个冰人的结果。 飞剑威力大了,修为也深厚了,催动飞剑更加灵活和快速,每每催动飞剑之时隐隐感觉一股破空之音,或许这就是师尊所说的剑动惊雷境界,因此许多御剑术的的招式都可以修炼。听师傅说蜀山派以御剑术著称,而又以掌门的剑术为最,说要想学到御剑术的最高境界还是需要向掌门多多请教,此时掌门估计也没空,有时间再去吧。 这段时间海富贵听从一尘的告诫,暂缓了修为的提升,一门心思扑在了剑术之上,短短时间倒有了较大的提升。这是因为他的修为和神识已远超他目前的剑术,因此修炼剑术倒也没遇到什么大的阻碍,轻而易举的便达到了剑动惊雷境界。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 第十四章 救援1 第十四章救援1 这一日玉书道长找到了海富贵。玉书道长是蜀山派最为年轻的一位长老,一生好读书,自己修炼的道宫中藏书就不少,平时几乎在经阁里待着。 先前海富贵还以为是因为神农鼎丢失的事情,待见到玉书师叔才知道,原来玉书师叔派自己下山另有事情。青石师叔门下弟子希桓在外头似乎遇到了些麻烦,让自己去看情况帮忙。还拿出一瓶灵药,说或许用的上。 海富贵当然没敢问,为何蜀山派那么多师兄弟,就派我这个最新的弟子去呢?得了命令便出发,仅管觉得此事处处透露出神秘,还是按照玉书的吩咐赶往了司云崖附近。 玉书看着海富贵离去后,不由道:“不管怎样,希桓都是青石师兄的最为看重的弟子,我等还是要做最后的努力,希望这孩子能够回心转意。”几日前希桓来经阁找他借阅了不少典籍,询问的许多与敌玉石俱焚的道术和封印之术,还问及了司云崖之事,当时觉得有些古怪,后来又听了夏侯瑾轩侧面的一些叙说,倒也猜出了其中几分隐情。 一尘道:“师弟派凌缺去,可是因为他对待妖魔的态度与其他弟子不同?” 玉书道:“正是,派其他弟子指不定就会弄巧成拙。” 海富贵按照玉书道长的方法,在司云崖附近寻到了希桓,不过此时的希桓似乎陷入了极大的麻烦之中,被一只巨大的蜘蛛按倒在地,看样子是要被吃了啊。 海富贵虽然对待妖魔一视同仁,但是对于吃人的妖魔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远远的大喝一声:“呔,那妖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出来行凶,快快放开希桓师兄,不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将你打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海富贵也不知道这番话说得是对是错,反正就照着侠客小说里背了一番台词。 蜘蛛一抬头,海富贵才知原来是一只人面蜘蛛,面容倒是极为妖艳,但是长在了蜘蛛身上却显得那么诡异恐怖,人面蜘蛛张开大嘴,露出六颗獠牙,吸溜着黑色舌头,竟然还能口吐人言:“呵呵,又来一个送死的,刚好吸了你的元气。”说罢放开希桓,向海富贵扑了过来,口中吐出一条黑丝,射向海富贵。 海富贵本来还担心人面蜘蛛伤了希桓师兄,见到它放开了希桓,心中再无担忧,唤出飞剑化为一道寒光,直奔人面蜘蛛命门。海富贵第一次除妖,没有打斗经验,只想着制服这妖物,一出手便用尽全力,剑未至,剑气先到,一个照面便将黑丝打落下地。人面蜘蛛一不留神已被一股冰寒之气打中了身躯,只感觉半边身子不受控制,体内的妖力也运转不灵活,跟不上自己的意识,从空中跌落了下来,摔了几个跟斗,一阵头晕眼花。 海富贵没想到自己第一次除妖,竟然一招制敌,顿时信心大增,道:“妖物,束手就擒吧,随我回蜀山听从长老的处置,从今往后改过自新或许能够重获自由。”这也是海富贵,换做他人,哪里会这么多废话,直接一剑就结果了。 人面蜘蛛,爬了起来,甩了甩碗钵大的头颅,嘶吼一声:“你们人类都去死吧!我要吃了你。”竟然再次张开大嘴咬向海富贵,只不过再也吐不出黑丝了。 海富贵喝道:“不知死活!”手握冰息挽浪一道剑气已经凝聚,就在此时听得背后希桓道:“师弟,手下留情。”海富贵此时哪里还收的回,只得把剑气改了方向,倒是斩断了一棵参天古木,轰然倒下,人面蜘蛛躲了剑气,却被古树压在了下面。 希桓连忙跑了过去:“苍葭,你没事吧?” “你走开,要么去杀了他,把他的元气让我吸了。”原来这人面蜘蛛叫苍葭。 “求求你,不要再吸人元气了好不好?”希桓继续劝道。海富贵这才发现原来希桓便是上回在碧溪村见到的那位受伤的道长。 “我是妖怪,不吸人元气怎麼能活!不要你假惺惺,你走开。”苍葭一把推开他。 …… 海富贵越看越糊涂,听了希桓的解释才搞清楚这里头的关系,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人妖相恋的老套故事,蜀山弟子希桓在下山的过程中遇见了化为人形的人面蜘蛛苍葭,并对她一见钟情,似乎这苍葭也对希桓也有好感,于是听从了希桓的建议来到了司云崖附近这等天地灵气充盈的山中修炼,只是苍葭本性难移,最后还是耐不住下山吸人元气,希桓作为道门弟子当然不愿见到苍葭吸人元气,但是又下不了手,空有一身高深修为,反而每次被苍葭打的遍体鳞伤,有时甚至还让苍葭吸食自身的元气,上回在碧溪村估计也是被苍葭所伤。最后希桓在经阁查到了一个将二人同时封印的法子,想和苍葭来个同归于尽被彻底封印。就在刚才正准备施展封印之时,海富贵来了。 海富贵听完后,唏嘘不已,难怪希桓师兄修为比我高深反而被这妖物制服在地上,原来是喜欢上她了,不过这人面蜘蛛看样子性格很是泼辣啊,也不知道希桓师兄喜欢她哪一点,道:“师兄,我问一下,苍葭倒目前为止已经害了多少人的性命?”这关系到海富贵怎么处决妖魔,所以不得不问清楚。 希桓道:“那到没有,苍葭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才下山吸人少量元气,并未伤人性命,只不过被吸食元气的人身体会虚弱三年。” “那就好。”海富贵送了口气,要是苍葭真的害了人性命这是便难办了,于是道:“我也见过不少妖类,妖类吸人元气无非是为了增长修为,并未听说妖类非得吸食人类元气才能活的啊。” 希桓道:“我问过她,她说这也是十年前才有的事情,每隔一段时间不吸人元气的话,就会感觉到饿,难以忍受的饿。” 海富贵道:“也不知道这是病还是入魔了,我建议带回师门让草谷师叔瞧瞧,或许有能解决之法。” “嗯,就是不知道师叔伯能否容的下苍葭这个妖类。”希桓不无担心的道。 海富贵拍拍他的肩膀道:“希桓师兄,请放心,凌河师兄的事情想必你还没听说过吧。” 希桓听了海富贵讲了楚南河的事情,顿时喜出望外,仿佛黑暗中又看到了一丝曙光。 海富贵走到苍葭面前,道:“我们决定带你回蜀山,让草谷师叔瞧瞧你哪出了毛病,你要是真心喜欢希桓师兄,跟我们回蜀山吧。” 苍葭没有答话,冷哼一声,倒是收了獠牙,化为了人形。看样子是默认了海富贵的提议。 海富贵这才见到化为人形的苍葭一身黑衣黑裙,皮肤却白嫩,显得黑白分明,身材凹凸有致,有些消瘦,面容妖艳娇娆,确实是一位难得的美人,尤其是那勾魂离人的眼神。也难怪希桓师兄会为他神魂颠倒。海富贵心中甚是奇怪,想不明白为何这些化形的妖物总是这么绝色,让人想入非非啊。 其实他倒是见识少了,一般的妖类化形的容貌那都是歪瓜裂枣,长的也是奇形怪状,真正能够化形完美的都是一些天赋极佳或是血脉高贵的妖类。 回了蜀山,草谷道长在一番仔细检查后,发现苍葭体内隐藏了一个虫子——食元虫,寄生在体内以吞噬宿主的元气为生,极难察觉,直至将宿主元气吸光,变成一具干尸。不用说,苍葭吸食的那些元气全部喂它了。只是这食元虫人界早已绝迹,只有魔界或许还有踪迹,苍葭为何会种了这等暗算呢? 苍葭解除了体内的隐患,自然不需再吸人元气,于是便在蜀山脚下的集市定居了下来,希桓平常都在蜀山修炼,每月都会有两天时间下山,二人也时常暗中去帮助那些曾经被苍葭吸食过元气的人,这一道一妖相爱相守,倒也让人羡慕。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解决希桓的事情并不难,但是换一个人的话,或许此时只怕带回来的便是两具尸体或者就是两个被封印的木偶,这就是人的缘分。见到海富贵顺利的完美解决了此事,玉书心中甚是高兴,拿出一本古书送予他。 海富贵对书其实并不感兴趣,但是长者赐不敢辞,也便客气的收了下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海富贵便再次回到刻苦修炼剑术和道术的时光,一手御剑术使得有模有样,威力大增,竟然修成了御剑术中气贯长虹和风云残卷,这两招都是御剑术中前期的两大厉害招数,一攻一守,气贯长虹百丈内取人首级,风云残卷则是御剑化解敌人的猛烈攻势。 这几日,海富贵总感觉有点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练剑时各种差错,飞剑不受控制一般。这是由于修道者道行修为高深后,对自身或所关心之人将要遇到劫难时的一种天人感应,一般修为越深,感应的越多、越准确。当然,天地中往往有许多难以预测之人或事,比如,如果你的劫难来自一位道行修为境界高于你的修道者或者是那种命运异常者,那么你根本感觉不到这种劫难。因此这种劫难感应往往只能作为参考 突然,天空飞来一道黄光,落在海富贵身边,海富贵伸手一接,原来是一道神识符。此乃修道之人将自己神识中的一段信息寄托在神识符上,以灵力催动后便可自行寻找目标,和普通传信符不同之处就是,传信符本身炼制之时已经蕴含法力,传信符只能传给标识之人,传信符如果碰到道行高深之辈可以被截取,信息会泄漏,而神识符如果被截取时则会自动摧毁神识符中的信息。 这道神识符是凌波所发,信息只有一句话:“凌缺师弟,以后凌音就麻烦你替我照顾了。” ; 第十四章 救援2 对于凌波这一句话,海富贵是很好理解,就是照顾凌音。话说自己目前的修为还比不上凌音师姐呢,谁照顾谁还不一定。但是凌波为什么会这么说?看这句话怎么有点像是临终遗言……! 想到这里海富贵心头一怔,不会是凌波师姐遇到什么危险了吧?不行,我得赶过去帮她。想到这海富贵便开始坐立不安了,只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凌波师姐目前身在何处。 思量一番后,海富贵决定求助于一尘道长,海富贵拿出神识符道:“师父,我感觉凌波师姐遇到麻烦了,或许有生命危险。” 一尘注视海富贵一番,叹了口气道:“这是她命中该有的劫难,终究是躲不掉的,你确定要逆天改命?” 海富贵道:“师父,您不是说我等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为吗?那又何惧多这一次。” 一尘没有说话,只是接过神识符,双手在前抱圆,全身法力凝聚,衣角无风自动。一尘道长以强大修为,根据神识符中的信息和飞行轨迹,运起道门推衍术,反推神识符的发出者所在地。海富贵见到神识符突然多了一道灵光。 一尘:“神识符中这道灵光会带你找到凌波,去吧。” 海富贵拜谢过后,退出太微宫。 一尘自言自语叹道:“痴儿,天道命运,威严莫测,疏而不漏,岂可再三,强行逆天改命的结果只会将劫难转至自身,这又何苦呢!” 海富贵得了神识符的指引,正欲前往寻找凌波之时,突然天边又飞来一道黄光,瞬间即至,落在海富贵身边,海富贵接手一看,心中直骂:“你喵了个咪的,喵了你个大熊猫的……” 传信符是皇甫卓发来的,皇甫卓在传信符中告知:皇甫一鸣五天前便率领门内弟子暗中前往千峰岭围剿山贼,似乎已经知道姜承和那里的山贼有关。 原来皇甫卓这两天发觉门内弟子中突然走了大批好手,而自己竟然不知道这次行动,显然是皇甫一鸣隐瞒了此事,这一两年来皇甫卓几乎全面参与门内的大大小小各种事情,这次父亲突然行动而且还隐瞒自己,显然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在皇甫卓的再三逼问之下,门下弟子刘言才说了实情,原来皇甫一鸣得到消息说,姜承便躲在千峰岭的一处妖魔贼子山寨中,五天前已率领门内弟子出发。皇甫卓知道此时自己来不及也没有办法阻止,焦急思虑当中便想到了在蜀山修道的海富贵,或许他有办法,因此才用上回海富贵留下的传信符通知海富贵。 海富贵推算时间,皇甫一鸣最迟还有两天便赶到千峰岭,此时千峰岭的山寨中没有一个好手,厉岩和姜承都在青木居,以皇甫一鸣对待妖魔的态度,只怕会是鸡犬不留。 海富贵气的直跺脚,怎么这些棘手的事情都凑到一起了,自己分身乏力啊,凌波师姐的事情不便让蜀山的人知道,而厉岩山寨中那些妖魔更加不能让人知道。海富贵陷入两难当中。 一天后,千峰岭内出现了一个衣着极其华丽的公子哥,穿金戴银,还背了一个沉沉的包袱,此人正是海富贵,海富贵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这般选择,或许是因为这边的事情更加危急。因此便拼了命的御剑赶了过来,幸好此时他金丹已成,灵力雄厚,御剑不但迅速而且持久,日夜不停的赶路也花了一天时间才赶到千峰岭。 但是这茫茫千峰岭去哪里找那个山寨呢?最后海富贵想了个“引蛇出洞”的法子,因此才有了这身打扮。果然,很快便被人盯上了。 “总算来了一只肥羊了!” “嗯,看他背的那个包袱,里面绝对不少金银财宝。” 不过显然他们猜错了,包袱里的全部都是石头,而且这只“肥羊”似乎有点厉害,没见到他出手,便被对方的剑架在脖子上。 海富贵道:“带我去见你们管事的,否则死!”此时的海富贵根本没时间跟他们浪费,出手极其干脆。 但是这两个山贼似乎挺有骨气:“要杀就杀,碗大一个疤,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碰到不怕死的,海富贵也没招,只得耐着性子道:“皇甫世家的门主皇甫一鸣正带领门下精英弟子前来围剿你们山寨,你别不信,他知道你们山寨的藏身之处。如果你们想被他杀个鸡犬不留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告辞!”说完,收了剑便往回走。 两山贼一商量喊道:“壮士请留步,此事容我等禀报二当家。”很明显海富贵的欲擒故纵起了效果。 海富贵没有停而是道:“消息我已经送到,此事我已经尽力,尔等自求多福。” 两山贼急了,跑了过来道:“壮士请息怒,刚才是我们无礼在先,请莫怪。壮士能否跟我们回山寨和几位当家当面一说此事。”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华衣公子说的好像是真的,但是如果自己就这样回山寨说皇甫一鸣要来攻打山寨,只怕会被几位当家的重罚自己谎报军情。 海富贵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便不再推辞,以免弄巧成拙,道:“好吧,谁叫我欠姜兄弟一个人情呢!前面带路吧!” 走了好几段弯曲隐蔽的小路,也亏这些山贼能够寻到如此隐蔽的所在,难怪没人知道这些山贼的老巢所在。行了许久,才见到前方一座简易的山寨,只有一条路进出,山寨的房子非常简陋,海富贵一路走来看到的人数倒有不少,不过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衣衫褴褛,武器破旧败坏。混黑社会混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一件奇事了。 见到海富贵这个陌生人的到来,众山贼一齐围了过来。海富贵见到他们的二当家丁谷路,是位骨骼高大的汉子,面容有些消瘦,待海富贵将事情说了以后。 众山贼哗然一片,有说和他们拼了的,有说抓住这个奸细的,也有说怕什么,皇甫一鸣那老狗未必找的到咱么寨子。 丁谷路一时也难以抉择,无法判断海富贵说的是真是假,这时突然有个山贼似乎认出了海富贵道:“二当家,我记起来了,大半年前,厉大哥和姜大哥比武那次,这个人就在,似乎和姜大哥在一起。” 丁谷路道:“你没记错?” “二当家应当知道我的本事,我四毛虽然没读什么书,但是认人确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丁谷路这才彻底相信了海富贵,连忙客气的请到群英厅大呼:“好酒,好菜上来,姜大哥的朋友来了。” 海富贵见到这些人确认自己是姜承的朋友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看了这些人似乎对姜承很是尊重,道:“二当家且慢,此次皇甫世家来势汹汹,不是我看不起寨子里的各位兄弟,而是对方人多势众,又是有备而来,我觉得应该暂避其锋芒。” 众人一番商量后,觉得听从海富贵的安排,先行撤离,但是往哪撤呢?海富贵建议,化整为零,大家出了千峰岭后,分批进入宝堰城。所谓大隐隐于市,千多人进入十里大城,犹如燕雀归林,踪影全无。 山寨的本身就简陋,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就一套衣服,一把破刀,收拾起来也快,匆匆从千峰岭的小路离去,人还只走了一半,就听到有探子来报:“有大批的江湖弟子奔向山寨而来,距离此地不过五里。” 海富贵道:“别急,我去阻拦一下,这些银子你们先拿着去宝堰城,大家尽量不要露面,也不要集中在一处,我想厉岩兄弟和姜兄弟听到消息后马上就会与你们会合,你们留下暗记就行了。”海富贵的这些银票还是当初在折剑山庄前往蜀山时准备的,一直没用上,这次倒是花了出去。 丁谷路拿着手中一千两银票,眼睛红红的道:“海兄弟高义,不远万里前来报信,挽救我山寨几百兄弟与水火之中,我老丁记下你的这个人情,厉大哥也会记着的!” 海富贵没说多余的话,转身前往来路,去阻止皇甫一鸣。寻了一处狭窄之地,运起剑气狠狠的劈在了两侧的山壁之上,层层落石,轰然而下,将道路全部封死。做完这一切后便匆匆忙忙放出神识符,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西边。 皇甫一鸣率领门内精英一路疾行,赶到这千峰岭时,果然发现那条隐蔽的小路,心中暗喜,看来消息确实没错。此时的他已经看到自己大破妖魔山寨,将一群土鸡瓦狗杀个落花流水。突然听到前头传来一阵轰然巨响,暗道不妙,靠近时发现道路已经被人用落石封死,看山壁上的痕迹应是一位修为高深剑术高超之辈,难道有高人暗中帮助这些妖魔?待清理完道路,赶到山寨时,发现山寨的人早已人去楼空,连个影子都没有。皇甫一鸣气的一把火把山寨烧了个精光以泄愤。 ; 第十四章 救援3 且说海富贵一路跟随神识符向西御剑而行,心中暗自着急,因为千峰岭的事情已经耽误了一天半了,希望凌波师姐不要有事。 越往西越是感觉下方的地貌熟悉,咦,这不是苗疆吗?那就是幻木森林。只见神识符“嗖”的一下钻进了幻木林,海富贵紧随其后。神识符在幻木森林当中似乎失去了方向,上下左右乱窜,最后猛的一声在空中爆裂,化成灰沫,吹散于风中。海富贵的心也顿时随之失去了跳动,似乎是一瞬间,又似乎是一生,海富贵才重新恢复感官知觉。因为神识符爆裂代表目标死亡,还有种可能便是气息被结界所隔绝,海富贵心中不断对劝说自己是后者。 海富贵心中希望的结果当然是第二种,但是此时失去了凌波的踪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幻木森林里头一通乱找。一炷香后,海富贵平静下来,神识符来到这幻木森林,说明凌波师姐来过此地,那么就只能找人打听了。对了上回在这里遇见的小羽,她或许见过也不一定。只是怎么和她联系呢? 海富贵摄了一只飞鸟在手上,释放心神和它沟通,也不知道它是否明白自己的意思,海富贵拿出一粒丹药给它作为奖赏便放飞了。小羽是五彩禽所化,那么自己找一只飞鸟联系应该可以吧。 一炷香过后,就在海富贵要是去耐心的时候,小羽真的出现了,海富贵喜出望外的问她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子,一身道袍,容貌绝佳,海富贵将凌波的容貌大致描绘了下。 小羽道:“昨天似乎见过大哥哥你说的那位女子,和一个穿蓝紫色衣服的英俊男子在一起。” 海富贵一听便肯定这就是龙溟和凌波二人,连忙问道:“那他们去哪了?” 小羽道:“去西北边的神降密境了,大哥哥你可千万别去啊,那里面毒气太重了,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海富贵听到凌波师姐竟然去了这个什么劳子充满毒气的神降密境,心里一阵担忧,道:“小羽,多谢你了。”说便往西北方向的神降密境走去。 小羽急道:“大哥哥你等等。”拿出一颗丹药道:“这是小宝怕我闯进去,从他娘那里拿来的避毒丹,能够暂时屏蔽神降密境的毒气,但是大哥哥要记住,这个避毒丹只有五个时辰的功效,你可千万不要走的太深了。” 海富贵接过这一颗深绿色的丹药,一股芳香扑鼻,于是也拿出一瓶丹药道:“小羽,大哥哥也没什么东西送你,这里有些可以增长修为的丹药倒是对你有用,你且收好。”修道之人最将因果,一物换一物,不欠人情。 小羽目送海富贵走进了神降密境,喊道:“大哥哥,你千万记住,只有五个时辰的药效啊!” 海富贵进了神降密境,发现此地充满黄绿之气,有些恶臭,有些腥臭,可见度相当低,连神识感应的范围都只有不到三丈,要不是有这颗避毒丹的话,只怕自己寸步难行。说也奇怪,这些剧毒的黄绿之气这神降密境之内,并不往外扩散,像是被一个无形的罩子隔绝了一样。 神降密境里头的的植物却让海富贵打开眼界,各种神奇古怪的巨大植物,大部分竟然是活物,可以主动攻击。海富贵一不小心碰了一下差点吃个大亏,要不是自己反应快、飞剑锋利,只怕就被那朵房子般大小的鲜艳妖花伸出的触手卷走了。自己一路行走发现地上有众多的残枝败叶,似乎被人暴力破除了路边的攻击植物,看来这一路上应该是龙溟和凌波师姐所为,自己只需要跟着破坏痕迹便可。 一路上海富贵见到许多经阁书上记载的药草,什么慑神叶、幻偶雾花、复言草等等,名目众多,但是自己没有时间来采这些珍贵难寻的药草,真是可惜了。 神降密境里头道路崎岖,还得时刻注意两旁的植被袭击,仅管有人已经走过一遍,扫除了路上的障碍,但是偶尔也会有突然伸出来的触手和蔓藤攻击,有些巨大的花朵会喷出毒人的烟雾,因此行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海富贵走了近三个时辰仍然没有见到龙溟和凌波的身影,避毒丹的药效时间已经过了一半,自己是继续向前还是退回呢? 四个时辰后,海富贵已经没有了退路,龙溟他们能够进来想必也是有类似避毒丹的道具,自己现在只有往前走与他们会合才有机会活着出去。海富贵有点着急了,以冰息挽浪开路,不管两旁有没有隐藏的危险,只要觉得可疑的地方便是一道剑气,这样虽然耗费灵力要多,但是速度却快了起来。 就在海富贵嘴里的避毒丹将要消失时,听到里头突然传来一声:“该死的地方,此地妖物似乎无穷无尽,怎么也杀不完。” 回应的是一个轻柔之声:“三皇神器禁制反噬之力何其庞大,你终究是被其所伤,又不愿服食我的疗伤丹药,劝你待伤势好转后再进来寻找,你却执意如此急迫。” “时不待我,蜀山派定然有方法追踪这神农鼎,只怕贵师叔伯破关出来便是我龙溟授首之日。” 海富贵听得两个声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凌波师姐未曾出事,海富贵加快脚步,几个起落,总算看见了二人。 二人脚下四周一片狼藉,全是残枝败叶,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打斗,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一看。 “凌缺师弟!你怎么会来此地?”凌波万万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海富贵。神降密境一路上都暗藏凶险,他一个金丹都未成的弟子是怎么来的? 龙溟也看到了海富贵,因为海富贵在璇光殿内帮助凌波破解三皇神器禁制的事情,龙溟心里认为欠他一个人情,不单单是因为他和自己一起分担了三皇神器禁制反噬的伤害,更重要的是听凌波后来说,要不是他施法削弱了三皇神器禁制的力量,禁制反噬威力更大,而自己破除禁制之后绝无抵抗的可能必死无疑,可以说二人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他的原因。因此见到海富贵的时候,龙溟是高兴的,道:“凌缺道长,别来无恙。” “我很好!”海富贵冷冷的道:“但是某人就要不好了。” 海富贵走近时,见到凌波师姐并无大碍,便放心了,对龙溟道:“龙溟,你跟我过来一下。” 龙溟微笑道:“抱歉了,凌缺道长,这里暂时不行,我和凌波只有一颗避毒珠,分开的话有人会被这神降密境的毒气所伤。” 海富贵道:“哦,那好,我就不给你留面子了。”话未说完,抡起右手便是一击重重的右勾拳,愤愤的道:“让你照顾我师姐,你却带她赴险地。让一个深爱你的女人置于危难当中,你还是不是男人?”海富贵揍了一拳,感觉不解气,左手又是一勾拳,虽未用灵力,只凭肉身力量,但是打在脸上也挺疼的,疼的是他的手。 “师弟,你……?”凌波不知海富贵为何突然出手,看其怒不可遏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了,听到海富贵后面那句话,便羞涩的低下了头。海富贵见状,自然明白了,并非龙溟不知怜惜心爱之人,而是凌波师姐不愿他独自冒险,但是作为男人让心爱的女子跟随自己来到此等危险重重之地,就是不应该,海富贵不认为自己两拳有错。 龙溟看出了海富贵未使用灵力,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对自己动手,但是也硬着皮头抗了他两拳,挨了两拳才知道自己这两拳挨的不冤。 海富贵见到龙溟挨了自己两拳,似乎没什么反应,脸上还是那么的玉面俊朗,一副气定神闲,像一切都在把握之中一样,甩了甩手,心里嘀咕道:“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品种,脸面比我拳头还硬。” 龙溟见海富贵打了两拳,气也出了,于是笑了笑道:“凌缺道长,要是没别的事了的话,不如和我们一起扫清这路面的障碍,闯过这神降密境。” 这时,凌波似乎注意到海富贵有些异样,惊道:“师弟,你的避毒珠呢?” 海富贵道:“师姐放心,我得了一颗避毒丹能够克制这神降密境的毒气。”海富贵没告诉她,自己嘴里的避毒丹就在刚才已经化了。 一颗避毒珠的屏蔽范围不大,刚好能够护住三人,因此三人便组成了顶角之势,龙溟修为最为高深处在前方开路,海富贵和凌波防住两侧。 有了海富贵的加入,行进速度便快了许多,不久便来到一处巨大光圈漩涡之前,似乎是一个阻挡通道的结界,散发出一股沧桑古老的气息,稍微靠近便被一股巨大威严的力量排斥,连黄绿毒气都不能靠近。 龙溟道:“看此情形,应是借女娲灵力而成的结界。神农亦是三神之一,借神农鼎之力,应能破此结界。凌缺道长,还请助我一臂之力。” 算了吧,遇见你们算我倒霉,先是破了三皇神器防御禁制,差点嗝儿屁了,这回又是一个女娲灵力的结界,希望这次受伤不要太严重。海富贵按照龙溟的方法,运起全身冰霜之力,狠狠的击在了结界之上,只见结界光圈涌起一层波纹,转眼便恢复平静,海富贵面露愧色,似乎对自己没有给结界造成破坏而不满意。 龙溟道:“多谢!”从凌波那里得知海富贵的法力能够削弱禁制,龙溟便想着或许他也能够削弱此处的结界,一试之下果然有效,海富贵的一击虽然没有对结界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却将结界的力量削弱了三成,龙溟不得不赞叹凌缺的道法之神奇,道门天纵之才辈出,我族进入人界是福是祸呢? 龙溟双手微抬,拍在神农鼎上,只见神农鼎散发出阵阵绿光,飞撞向结界,结界迸发出阵阵耀眼光芒,最后黯然消失。 龙溟道:“咱们进去吧。” ; 第十四章 救援4 穿过结界,里面的景色又完全不一样,没有了树木妖物,只有一个巨大的平地,上面东一撮西一撮的长有人高的杂草,一股苍老气息扑面而来,四周有八个高大的立柱,上面雕刻的图案都是上古神兽,刻满了纹路和咒文,似乎是一个阵法。 “大家小心!感觉到此地有一股危险气息。”龙溟警惕的拿出十字妖槊,横握在手。 海富贵四周走动,扫视一圈道:“也没什么啊,就是有点古怪,或许是年代久远了吧。” 这是凌波突然面色惊恐的喊道:“小心背后!”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海富贵回头一看,魂都没了,只见一条大长“带子”,凌空抽了过来,海富贵就地一滚,险险避过这一偷袭,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对于海富贵这种大丢脸面的滚地躲避方式,龙溟不做评论,反正自己死也不会就是了。 海富贵这才看到偷袭自己的并不是什么带子,而是一条巨大细长的舌头,舌尖分叉,这条舌头的主人更是让海富贵心惊胆寒,是一条巨大的“蜈蚣”,仅仅露出地面部分就高达十丈。海富贵死里逃生,拍了拍胸脯道:“原来是条‘蜈蚣’,虽然很庞大,但是瘦了点,没什么肉,看来没什么可怕的。”刚才那条袭击海富贵的带子就是“蜈蚣”的舌头。 凌波和龙溟面面相觑,反问道:“师弟认为它是一条瘦了点的蜈蚣?” 龙溟道:“凌缺道长真是风趣。” 好吧,其实不是蜈蚣,是一条巨蟒,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肉身毁灭,只剩下一副骨骼仍在,神魂仍附在骨骼上,袭击海富贵的舌头则是以灵力凝聚而成,这骨蛇看起来就像一条巨大的蜈蚣,全身散发出一股古老、阴毒的气息。似乎在这里的守卫什么。 海富贵道:“开个玩笑嘛,大家别紧张,唉!我去……。”海富贵话未说完,骨蛇便先手发动攻击了,巨大的骨骼头颅一闪而至,海富贵又是极其狼狈的才险险躲开。 三人退到骨蛇的攻击范围之外,停了下来,骨蛇见来者退去也不追击,仍然守在原地。龙溟见到骨蛇的背后有一条通道,猜测道:“这条骨蛇守在通道口,看来我们要想通过此处就得打败它。我先来试探番。”只见龙溟身影突然拔高几丈,双手握住十字妖槊,猛的一挥,一道气劲以排山倒海之势轰然而出,击起漫天尘土,简单直接却有效,在绝对的力量下一切都是泡沫。 海富贵感觉地面一阵颤动,待尘土散去后,骨蛇已经变成一堆废渣,散落一地。龙溟不屑一顾的道:“不堪一击!” “好霸道的一击,龙公子厉害!”海富贵真心的赞美,说起来就招式威力来说,龙溟这一击是他见过最为强大霸道的。 只是海富贵的话刚刚说完,只见地上散落的骨蛇渣滓,嗦嗦滚动,转眼又合成一条骨蛇,只见骨蛇低嘶一声,竟然分出两个虚影,气息比刚才强大了不止一倍。海富贵目瞪口呆的道:“龙公子看来这条骨蛇刚刚没睡醒,此时被你打了一下敲醒了。” 龙溟注意到骨蛇的尾部一直埋在地下,道:“原来如此,这条骨蛇和此地已经结为一体,能借此处地势,可无限重生,只要此地不毁,它便生生不灭。” “那怎么办?”海富贵问道。 “杀!”龙溟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杀到它没法复活为止。 骨蛇唤两个虚影之后,力量不但翻倍,而且更加灵活,骨蛇只是使用骨骼身躯蛮撞就让海富贵有点手忙脚乱,飞剑打在骨蛇身上,虽然能够造出伤害,但是骨蛇的身躯太过庞大,这点伤害就跟挠痒痒一样,如果远距离剑气攻击的话,它便使出那条以灵力凝聚的长舌头反击,可以说是远近皆可防守,海富贵一时有点相形见拙。 没想到是这骨蛇还有一个杀招,发动戟骨突刺。时不时的从地上钻出一根巨大的土刺,海富贵只有东奔西跑,拼了命的闪躲。 当然最为烦人的还是这条骨蛇怎么打都打不死,好像每次复生后法力要更加强大,也不知道杀了几回。凌波道:“它变得越来越强了,这么下去只怕首先灵力不支的是我们。” 龙溟似乎也发现有些蹊跷,似乎此地有一个聚集灵力的阵法,为骨蛇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支持,龙溟看了看四周的八根大柱,似乎是上古时期的图腾柱,道:“凌缺道长,这八根图腾柱应是破解此地的关键,就,就交给你了。” 龙溟和凌波加大了攻击力度,两人把骨蛇拖住让它无暇他顾。海富贵则来到一根图腾下,才发现这图腾柱远比自己看到的要大,足有五人合包大小。海富贵运起飞剑狠狠的砍在图腾柱上,只见火星飞溅,这一剑只砍下巴掌大一块石头,这图腾柱似乎极其刚硬,也亏得海富贵飞剑是冰息挽浪极其锋利,不然就是寸寸崩断的结果。这么砍下去只怕是累死自己也毁不了这一根图腾柱。那就试试剑气,海富贵运起自己最强攻击,将冰霜之力灌注飞剑,使出来自己最强的攻击招式“气贯长虹”,一道螺旋剑气,呼啸而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图腾柱上,但是图腾柱仍然好无反应。海富贵有些丧气的转身就走,却听见背后咔嚓一声,回头看去,巨大的图腾柱表面开始出现裂缝,慢慢变大,转眼就四分五裂,轰然倒塌,变成一堆乱石,一时间地动山摇。 这回海富贵更加吃惊了,没想过自己一剑会有这般效果啊。其实是他走了狗屎运,剑气刚好击在图腾柱的最为关键的一个脆弱点,就像是人的死穴,刀剑的砂眼,阵法的阵眼一样。木材有纹路,石头也有纹路,在这纹路之上便有一个至关重要的脆弱节点,只要在这一个节点上轻轻一击,便能将其彻底摧毁,万事万物都有这么一个关键弱点,称为湮灭点。海富贵就是运气好刚好打在这个湮灭点上,于是才轻轻一击便毁了图腾柱。 海富贵不明其真正原因,只知自己的剑气能够毁灭图腾柱,正走去第二根。但是这些图腾柱就是骨蛇的法力源泉,原本没把海富贵这只小猴子放在心上,没想到一时大意竟然让他毁了一根图腾柱,使得阵法不完全,提供灵力就少了三成,顿时怒气冲天,哪里还容得他去毁灭第二根,低嘶一声,只见骨蛇身体里突然出现一个巨大黄绿“火球”,猛的从空中喷出,光球散发出阵阵热浪,似一颗燃烧的陨石,直奔海富贵而去,这乃是毒火触之即腐。 海富贵听道骨蛇发怒时便已经留心骨蛇的报复,在骨蛇喷出的毒火球的一刹那,身影也跟着移动。毒火球在海富贵身边插件而过,带起一股热浪把他一头毛发烫卷了一半。海富贵暗道好险,差点就成光头了。毒火球没有击中海富贵倒是打在了一根图腾柱上,海富贵见到巨大的图腾柱被这火球击中后,便似火炉中的冰块一样,瞬间融化,只留下不到人高的残骸。 “噬魂毒火!”龙溟认出这骨蛇喷涂的火球的来历,道:“大家小心,这毒火能够伤人神魂,沾之不掉。” 骨蛇见到自己愤怒一击不但没有伤到那只猴子,竟然还毁了一另一个图腾柱,再也把持不住了,猛的从地下蹿倒空中,变成一条身长十五丈的骨蛇,飞在空中,不断的朝下喷吐火球。骨蛇无差别的攻击,八根图腾柱又被毁了五根,海富贵好几次差点直接被命中化为灰灭了。 凌波手势一变,凌云拨月化成一道剑气缠上了骨蛇,从尾部缠绕而上,剑气路过之处,骨蛇的骨架碎碎落下,就像是在剥笋,层层往上剥离,偌大一个骨蛇尾部,只剩一根光秃秃的中心脊骨。 这是凌波从御剑术中演化而来的一招,取名为“纠缠不清”,只要被剑气缠绕上,那就是不死不休。剑气不减,转眼骨蛇的身子便毁了近一半,像是半截身躯拖着一根细绳。 凌波的这一招对骨蛇造成的巨大伤害。只见骨蛇收回两道虚影分身,全身燃起熊熊毒火,将缠绕在身上的剑气直接炼化,身影一卷化成一道火海巨浪,变成了一条火焰蛇,张开大嘴,便扑向凌波。这是骨蛇燃烧神魂的一击杀招,以燃烧神魂为代价驱动骨骼为动力,化成一条滔天火焰蛇。 骨蛇的这一招化火,不但化解了凌波的“纠缠不清”,还使得凌波受到了反噬,寄托在法器凌云拨月神识被毒火炼化,反噬伤到了本体,此时已经无法躲避骨蛇的最强一击。 海富贵在远处根本没法救援,此时能救凌波的就只有龙溟。只见龙溟提槊飞空,十字妖槊发出一声远古凶兽般的咆哮,人器合一,化成一道巨大紫色流星,迎面而上。 海富贵这次听到的这一声凶兽咆哮,不是神识感觉,而是实质性的声音,海富贵感觉到刚才龙溟的这一招中似乎含有一个精灵,这一招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难道这就是师父曾经提到过的招灵。传说武功招式练到最高深处时,招式中便有了自己的意识,称之为招灵,这样的招式能击出十倍以上伤害,最为主要的是能够有意识的寻找对方的薄弱点,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 第十四章 救援5 海富贵见到空中一个刺眼的爆炸漩涡,光芒四射,让人炫目,刺眼的光芒久久方才消失。火蛇和流星在空中相撞的结果便是漫天的“烟花”,火花四溅,点燃了地上的杂草,战场成了火场。只是龙溟和骨蛇对撞了这一招后,似乎也失去了踪影。 “龙溟!”凌波着急的哭喊道。 “我在这……”只见龙溟靠躺在一根那一根没被毁的图腾柱背后,伤势看上去很重。也正是因为他躲在图腾柱背后,才没有被爆炸散开的毒火所波及。 凌波慢慢将他扶了起来,道:“严不严重?” 龙溟呵呵一笑道:“死不了,没想到这条小蛇还有点本事。” 海富贵道:“还以为师姐要做寡妇了,幸好!幸好!” “你……!”先前威风凛凛、豪气满天、视骨蛇如无物的龙溟,被海富贵的这句话气的瞠目结舌。凌波更是脸色通红,低头不语。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低吟嘶吼,只见散落在地上的火花骤然聚拢,成一个房子大的火球,这个火球似乎是白色的火焰,宛如一道流星,一闪即至。 此时龙溟和凌波各自受伤,体内灵力也将尽,面对骨蛇的垂死一击已经毫无抵抗,双方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对方最心底的爱恋,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能和心爱的人死在一块,这或许也是中幸福。 海富贵却是三人中唯一还有躲避能力的人,在骨蛇所化白色火球到来的那一刻,只来得及伸手推开师姐和龙溟,便被白色火球所淹没。虽然是火球,但是却不烫,反而冰寒,连海富贵的衣服都未燃烧,但是海富贵只来得及说一句:“照顾好……师姐……”便被一股足以撕裂灵魂的痛苦所覆盖,彻底的失去了只觉。 这一切就发生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龙溟和凌波都已经做好共赴黄泉的准备了,却被海富贵轻柔一推,死里逃生,但是海富贵却被火球淹没。依稀只看到海富贵的飞剑冰息挽浪在那一瞬间自动护主形成一个圆形结界,但是却瞬间破灭。在火球即将吞噬海富贵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突然涌现出另一个难以察觉的结界。然后便是听到海富贵最后一句,头一歪倒地不起。 “师弟!”凌飞奔了过去,蹲下身子,扶起海富贵道:“师弟,你醒醒,别吓我。”不管凌波怎么摇晃海富贵,他就是没反应,全身软瘫,气息变得越来越虚弱,凌波掏出仅有的一颗“天仙玉露丹”给海富贵喂了下去,但是并未好转,不禁失声哭泣道:“你怎么那么傻!” 龙溟走了过来,仔细看了看海富贵身体似乎并无损伤,道:“凌缺应该是中了骨蛇毒火,神魂受损,需找精通神魂医疗之人才能治疗。” 听到神魂受损,凌波嘴里喃喃道:“神魂,对了,有还魂散。”还魂散便是一种治疗神魂的丹药。但是海富贵服下后,只是有点稍微的见效,气息暂时停止变弱,依然是昏迷不醒。 龙溟道:“凌缺体内仍然有毒火在侵蚀神魂,还魂散只能暂时压制。” “那我们赶快出去吧,师弟的伤势耽搁不起。”凌波着急的道,“哪怕回蜀山也行。”凌波的意思是让龙溟以遁术送海富贵会蜀山找草谷医治。但是龙溟现在去蜀山就是自投罗网。 龙溟沉吟一声道:“不行,我身负族人期望,十多年来费尽千辛万苦才寻到水灵珠位置,如今唾手可得,就差最后一步了,我不能因此功亏一篑,置我族千万人的命运不顾。凌缺的事情便交给你了,此处往里走有一条只能出不能进小路可以离开神降密境。”说完便转身往里头,面无表情,留下一个坚决的背影。 凌波则抱起海富贵越来越冰凉的身躯,走上了那条小路出口。 神降密境最深处有一处祭坛,祭坛上一个巨大的蛇身人面女性雕像,龙溟认出是女娲的雕像,雕像右手向上托举,手心拖着一颗拳头大的珠子,晶莹通透,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但是珠子里头却透露出一股苍老澎湃的气息,龙溟面色一喜:“水灵珠,果然在此,十多年了,总算不负所望,我族有救了。” 这时突然身后出现一个声音:“陛下,你受伤了?” 龙溟似乎知道来人的身份,头也不回的道:“无妨,修养四五年便可,如果你早来片刻,或许我便不会欠下一辈子都难以还清的债。” “可是因为那蜀山弟子?” 龙溟沉默不语。 “陛下身负我族千万百姓期望,怎可因这等儿女之情私情而乱了心思。” “但是,孤不想欠人,这种亏欠让孤心中不安。”龙溟道。 “天下事情哪有尽善尽美,陛下这次能够顺利得到神农鼎和水灵珠已是先祖庇佑,也是我夜叉一族的气运。” 龙溟叹了口气,道:“观这祭坛上的的上古文字说明,似乎只有具有女娲血脉之人才能借助神农鼎驱动水灵珠修补地下水脉。只是又要去哪里寻找女娲后人呢?” “当务之急乃是将神农鼎和水灵珠送回魔界,以免被蜀山派找到。陛下也可趁此时间修养恢复身体,待伤势痊愈后再来寻找女娲后人也不晚。” 龙溟单手按住伤口,咳嗽一声道:“长老所言甚是,眼下也只有如此了。孤当日与长老议定,为解我族缺水之患,你我双管齐下,孤深入人界,寻神农鼎及水灵珠等,修复魔界水脉,而长老则谋画打破蜀山锁妖塔封印,使我族能进入人界之策,此时神农鼎和水灵珠已经拿到,不如长老放弃打破蜀山锁妖塔封印算了,只要水源充足,我族在魔界也能生活。” “陛下,不可,先不说此时并未修复地下水脉,就算恢复水源了,魔界气候恶劣,土质贫枯,资源枯竭,族人生活也是艰难,神州得天独厚怎能让人族独占。” 龙溟久久未回,化为一声长叹,道:“也罢。我且先回魔界,长老在人界行事小心,似乎蜀山派已有所察觉。” “无妨,虽然出了点小差子,但是不影响大局,一切按照我指定的发展,马上就有好戏了。” 此时神降密境外又来了一批人。 “咦,刚才,好像有一个黑色的人影。”说话的是姜承,姜承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第一件事便是观察四周的情形,确认是否有危险存在,刚才便是他看到了一个黑影一闪便消失。 暮菖兰道:“这种鬼地方,没有避毒珠,人哪进的来?姜兄弟是把黑烟看岔成人影了吧?” 姜承无法确认自己看到的是人影还是黑烟,也便作罢。 众人来到先前海富贵三人和骨蛇打斗的地方,发现现场一片狼藉废墟,地上到处都是毒火。 “看这情形,这儿应该有过一次激烈的打斗。”暮菖兰巡视一番道。 结萝道:“是啊,我听师父说过,神降密境深处的祭坛是祭祀女娲用的,有很多厉害的机关,还有一条在女娲时期便修炼有成的骨蛇守着,有好多条命,怎么打都不会死。看这情形,那条骨蛇已经消失,不会是被他给干掉了吧。”结萝吃惊的猜测道。 “以龙公子的修为,很有可能。”夏侯瑾轩附和道:“咦,这个好像是……龙公子的那枚蜚螺。”夏侯瑾轩捡起地上的一个烧了的只剩一小半的蜚螺壳:“难道龙公子和骨蛇同归于尽了?” 姜承道:“观此地战斗激烈程度以及现场来看,十有八九只怕龙兄已经凶多吉少了。” 夏侯瑾轩面色落寞的道:“龙公子英勇一世,没想到会陨落在此。只是不见凌波道长的踪影,难道凌波道长也……?” 姜承点了点头,也是如此认为。 但是瑕姑娘却道:“我不想信,凌波道长那么好的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年轻便死了,那样的话老天就太不公平了,我感觉凌波道长还活着,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还有龙溟那个可恶的混蛋,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众人都认为瑕姑娘基于对凌波的感情不愿接受事实罢了,暮菖兰搂住她的肩膀,安慰她道:“瑕妹子,虽然我们都舍不得凌波道长,但是,还是要面对事实。”瑕姑娘哭的更伤心了。 众人见到龙溟已“死”,神农鼎也消失不见,便暂时回了青木居。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 第十五章 医魂1 第十五章医魂1 且说凌波带着昏迷的海富贵,从神降密境的小路走了出来后,到一处陌生的所在地。 在这苗疆万里森林中竟然有一个如此巨大的城镇,这里的建筑和中原风格迥异,房屋大多采用石块堆砌而成,墙面雕刻有各种图案花纹,房顶几乎都有雕饰,各种兽类鸟禽,当然最多的还是蛇身人面的女娲和一个半月石雕,图腾到处可见。古树葱葱,绿意盎然,气候宜人,小河淌过,城镇内竟然还有江南风景的小池塘,荷花争艳盛开。 凌波猜测这个城镇应该是苗疆最大部族白苗族所建立的月光城,月光城并非与世隔绝,常有行脚商人往返于月光城和中原之间,为两地互通有无作出了巨大的贡献,那么此地或许也有还魂散。治疗海富贵体内毒火最好的办法便是赶回蜀山,请草谷师叔出手相救,或许能够医救,但是海富贵目前的的状况,只怕等不到赶回蜀山便死在半路上了。因此凌波才想着在月光城,看看能否寻些治疗神魂的药,先保住海富贵的伤情不在恶化。 只是这月光城虽大,药店的大夫却没有此等治疗神魂之药,但是却给了一个建议:“城中的巫月神殿的圣姑医术高超,或许能够治疗这位公子的伤。” 凌波想起草谷师叔曾经说过,苗疆有位前辈医术仁心均是一流,心神向往已久只是无缘结识。莫非就是这位巫月神殿的圣姑?听说一贫掌门似乎与巫月神殿掌门有些交情,或许看在蜀山派的面子上能够出手相救。 凌波便带着海富贵前往巫月神殿。巫月神殿的弟子有个特点,全是女弟子。见到凌波的到来,看到凌波那一身道袍,便十分的客气道:“这里是巫月神殿,敢问姑娘可是蜀山派弟子。” 凌波迟疑了一会便道:“正是,小女子凌音,这是我师弟凌缺,受了重伤,前来求助贵派的圣姑医治,还请通报一声。”凌波怕此时因为自己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用了妹妹凌音的名字。 巫月神殿弟子得了消息,立马前去禀报掌门,另一个女弟子则是帮着凌波将昏迷的海富贵安置下来,顺便沏了壶茶。只是此时的凌波哪里有心思喝茶。 不消片刻,巫月神殿的掌门便出来了。凌波此时的心里着急,乱成一团,没有心思仔细打量来人,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发现巫月神殿的掌门是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一位美人。 凌波与她见过礼后,方知巫月神殿掌门是海棠,那自己便没猜错,一贫掌门认识的那位苗疆女子正是海棠。 海棠掌门听了凌波的请求后,道:“请跟我来,本门圣姑喜好清净,居住在后山的寒溪谷。” 寒溪谷,在巫月神殿的后山十里附近,谷内一条冰寒刺骨的溪水流淌而出,自古以来便是巫月神殿圣姑所在修行的。谷内花开茂盛,各种小巧可爱的奇珍异兽小动物。 来到一处亭子,只见一位戴着白色面纱的女子,盘膝坐在凉亭内。 海棠掌门跟面纱女子说明了来意,道:“圣姑,那就劳烦您了。” 戴面纱的女子先是放出神识探查海富贵的病情,片刻面色大惊,俯下身子,然后抓住海富贵的手,捏了一个奇异手势,运起一股小小灵力进入海富贵体内再次探查。海棠掌门突然有种感觉,这位凌缺小道长的伤势或许有些棘手,因为以往圣姑为人诊治时往往只需运用神识稍作探查即可,这次竟然使出了“妙灵听心”之法。 一盏茶功法后,圣姑起身道:“你们将他留在此地,明日此时再来。”声音柔和,婉转。即不说是否有救,也不说是否答应救。对于圣姑的这个回答,凌波有些不太明白。 海棠掌门道:“凌音道长,圣姑答应医治凌缺道长了。” “多谢圣姑前辈。”凌波明白了圣姑的意图后,便暂时放宽些心,对圣姑郑重的行了一礼。 待海棠掌门和凌波走后,圣姑低头看了看海富贵,自言自语道:“此人神魂本源远超常人,当真是与众不同,既然这样那你也只能试试我的医魂养魄之法了。” 这一天,对于凌波来说是极其漫长难熬的一天,虽然有海棠掌门在一旁安慰,以圣姑医术定能够妙手回春。 第二天凌波和海棠掌门准时去了寒溪谷,只见圣姑还是在昨天的亭子内盘膝而坐,远处的一个小水潭旁边坐着一个人在钓鱼,不是海富贵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是谁呢。 凌波飞奔过去,试探着喊道:“师……弟?” 那人回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师姐,你来了,快看!这里有罕见的冰寒细鳞鱼,今天有口福了。”海富贵指着鱼篓里的几尾一斤来重的鱼道。 凌波哭笑不得,昨天还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的人,今天便活蹦乱跳的了,还有心思在这钓鱼,难怪草谷师叔说,这位苗疆的圣姑医术有着枯骨生肉、起死回生之功,果然名不虚传,看着海富贵脸上的笑容,凌波有种想哭的冲动,道:“师弟,不得失礼了,你得了圣姑前辈才能活命,怎可祸害了她圈养的灵物。” “圣姑说过,这里的鱼太多了,她心地仁慈,不忍杀生,我便来做这个恶人帮她解决些咯。哦……,上勾了,又是一条。”说着海富贵熟练的起杆,抓鱼,取勾,“好了,今天这些够了,明儿个再钓。” 你还真把这当自家后花园了啊,要知道你可是寄宿在主人家的病人,拜托你收敛点好不好啊。凌波没好气的道:“快点来谢过圣姑前辈,这次要不是圣姑前辈,你这条小命早就没了。”说着拉住海富贵来到圣姑面前,刚要开口道谢时。 只见圣姑道:“先别忙着谢我,凌缺道长乃是被骨蛇的神魂毒火所伤,我目前只能暂时压制凌缺道长体内的毒火。”声音比起昨天来有些柔弱,似乎有些疲倦。 凌波一下子懵了,愣在当场,明明看着海富贵已经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了啊,活蹦乱跳的,自己甚至运用神识有过探查,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但是为何圣姑会这么说呢,难道师弟这是回光返照?凌波不相信的问道:“圣姑前辈,这是为何?” 圣姑道:“神魂毒火,不伤肉身,只伤人神魂,沾之不掉,极为难缠,我医学浅薄,未得师尊真传,因此不能彻底祛除凌缺道长体内毒火。” “那要怎么办?”凌波追问道。 不过回答她的是海富贵:“师姐放心,圣姑前辈说了,想要彻底控制隔绝毒火的话,需要幽檀凝心丹配合,但是要炼制此丹需一味主药洗心果。” “洗心果,怎么才能找到它?”凌波问道。 圣姑道:“洗心果生长于绝顶山峰之上,曾听闻有人在昆仑山上见过,可去昆仑绝顶山峰的背风一面,或许能有机缘寻到。”凌波听到总算还有一丝希望,便向圣姑打听了洗心果的一些生长习性和常见生长点。这洗心果离体后不得超过三天,否则药效便会失散,因此现货是没有的,只能炼丹前临时去采。 而海富贵则去料理他钓的那几条鱼去了。不消半个时辰,海富贵便把做好的鱼汤、红烧鱼、糖醋鱼端了上来,得意的道:“尝尝吧,两位?” 凌波辟谷多年,早已不食五谷杂粮,这位圣姑看样子想必也早已不食人间烟火。海富贵看了看二位,眨了眨眼睛道:“味道很不错哦!” 两位盛情难却,只好勉为其难的,轻挑了几筷子,不过两女均不是逞口腹之慾之辈,凌波偏爱糖醋鱼,而圣姑钟爱碗鱼汤,仅管很美味,只是浅尝即止。 圣姑突然在鱼汤里挑出一块蘑菇,道:“凌缺道长,这可是在后院枯树上摘的?” 海富贵吐出鱼刺,咽了口红烧鱼肉道:“是啊,刚好拿来做配料,怎么样是不是很鲜美?” 听到海富贵这个回答,凌波明显感觉到圣姑脸上微微抽搐,连面纱都挡不住。只见圣姑极力的控制着情绪,道:“凌波道长,这碗鱼汤甚是难得,你也试试,不要浪费了。” 凌波喝下鱼汤后,感觉化成一股热流游走经脉,方知刚刚喝下的鱼汤蕴含巨大的灵气,连忙打坐吸收,一个时辰后,才睁开眼睛,道:“圣姑,这鱼汤似乎有些奇妙。” 圣姑道:“是有些奇妙,那是因为凌缺道长将我后院培育的一株九叶血灵芝做了配料。” 海富贵听了这话差点被鱼刺给卡住了,目瞪口呆。凌波瞪了他一眼,低声道:“看你做的好事!” 海富贵谄谄一笑,低声咕噜道:“幸好!幸好我没喝鱼汤,不然卖掉自己都赔不起!” 凌波和圣姑两人一头黑线,敢情你以为你没吃就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了?倒不是圣姑舍不得这株九叶血灵芝,而是海富贵不懂炼丹之道,白白浪费了这么一株九叶血灵芝的大量灵气。首先九叶血灵芝只差十来年便完全成熟,但是海富贵提早摘了,药效便只有八成,又是随意放在锅里一通乱煮,药效又跑了一半。不然这一株九叶血灵芝如果炼成丹药的话,足够使两个凌波达到炼罡巅峰期。 ; 第十五章 医魂2 第十五章医魂2 第二天,海富贵和凌波便辞别了海棠掌门和圣姑,前往昆仑山寻找洗心果。本来凌波是让海富贵在寒溪谷修养的,但是海富贵死活不依,更是展示了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伤势,也便依了他。 海富贵看了看身后的寒溪谷,圣姑似乎依然坐在凉亭那里,白衣白裙白面色,乌黑的头发随风飘舞。心中叹道:这一走只怕便再也没有机会踏进这寒溪谷了。海富贵脑海里回响起前天圣姑救醒自己所说的:“凌缺道长,我功力尚浅,只能隔绝毒火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能够炼成幽檀凝心丹的话,或许还能将其压制一年。” 也就是说海富贵必须在这一个月内找到洗心果,然后返回寒溪谷交给圣姑,由她炼制幽檀凝心丹,以丹药辅助可运功压制体内毒火一年,也仅仅是一年。 如果在这一个月找不到洗心果,圣姑的忠告犹在耳边:“那将神魂俱灭,再无回天之力。”所以海富贵这段时间有些矛盾,到底是趁这一个月的时间好好的处理下这辈子的遗憾事情,还是去寻找这一丝渺茫的机会呢?看到凌波师姐那兴致勃勃的殷切热情,海富贵还是忍着了,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昆仑山脉延绵几千里,山峰高耸入云,极其宏伟壮观,幽深峡谷随处可见,瀑布飞溅深潭,流水横穿谷底,氤氲山气。海富贵见过了司云崖的清秀幽奇,也见识了蜀山的奇特艰险,面对昆仑山的神秘宏伟不禁感叹一句:深山空谷鸟灵寂,古树老藤兽攀援。 所谓高山有好水,深山藏仙人,海富贵问道:“师姐,昆仑山这等灵气充盈之地没有修仙之人吗?” 凌波道:“昆仑号称修道的发源地,自然是有的,当今此地最有名望的便是昆仑派,千年前昆仑派执掌道门牛耳,钟灵毓秀,天才辈出,当之无愧第一大门派,引领道门几百年。当年昆仑谷月前辈虽为女流,巾帼不让须眉,一把金轮更是出神入化,修为直追创派鼻祖。妖魔闻讯,百里而逃。只是最近些年昆仑派似乎无甚建树,但是也不得小觑。而且昆仑山灵脉之地众多,指不定哪里就隐藏一位道行高深莫测的前辈,或者是妖魔也不一定哦。”说到最后凌波戏谑的看了看海富贵。 不过显然,这句话没有吓到海富贵,如今神州道门势如中天,要真有道行高深的妖魔早就被道门剿灭了,于是道:“我还真希望碰到一个能说话的,不管是妖魔还是道门之人。至少也可以向他打听打听洗心果的下落。” 两人在偌大一个昆仑山找了快半月了,连个洗心果的影子都没发现。凌波不由气急败坏的踢了块脚下的石子,石子撞在旁边的山壁上,飞溅四射。海富贵见到平时稳重温柔的师姐也这般的刷小孩脾气了,暗自好笑,道:“师姐,要不我们去昆仑派问问?昆仑派在此立派千年,或许知道洗心果的下落呢。” “对啊!”凌波狠狠的踢了一下脚下的冰块道,“我也真是被急糊涂了,昆仑派是昆仑山的半个主人,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昆仑山了。”说罢便朝昆仑派所在的昆仑峰飞去。 不过昆仑派这些年似乎变成了隐世门派,早已不问江湖事,这么冒昧的前去打搅,凌波心中也没底。 最恼火的是昆仑派的山门百年前已被昆仑派的先祖启动了隐藏阵法,只有本门的弟子才懂得寻觅和开启之法。凌波也只知道昆仑派山门的大概位置是在昆仑山脉的主峰昆仑峰,因此凌波和海富贵来到昆仑峰时,一筹莫展,这里连个接引弟子都没有。 但凡此类隐藏阵法皆有一个隐藏参照物,也称阵基,这个阵基需得以现实中实物为基础,阵基是无法一起隐藏,阵基的选取根据隐藏事物的大小而定,可以是一个小山丘或是一块绝壁,阵法高深者可以用一棵大树甚至一块巨石代替,只不过或多或少会有些痕迹。找到阵基才能破解此阵,从而找到昆仑派的入口。只是昆仑派祖师道法通天,手段也极其了得,把这个隐藏阵法的阵基设置的完美无缺,极难被发现。 海富贵和凌波在昆仑峰附近寻觅了许久,仍然毫无结果,二人来到一处狭小山谷。海富贵道:“师姐,找了这么些日子,也都累了,此地背风、安静,不如就在此地休整一晚。明天天亮再寻找如何?” 凌波见到海富贵金丹刚成,连续半月来没日没夜的寻找,此时估计体内灵力也将耗尽,于是道:“也好,师弟你重伤初愈,不宜过度劳累,便在此地休整一晚。” 二人本想就在此小峡谷中寻个背风安静之地即可,没想到这峡谷深处还有个山洞,那便再好不过了,海富贵寻了些枯枝干柴,施了个火球术,不消片刻便在洞内生起了一堆大火。 洞内似乎许久没有人或动物的足迹了,到处都是蛛丝灰尘,洞顶偶尔有清脆的水珠滴落声。海富贵和凌波两人对面而坐,一时之间突然安静了下来,谁也没说话,火光照映的双瞳,似乎都隐藏着无限的心事。 海富贵想着要是烤个什么东西,也不至于这样尴尬啊,可惜这冰天雪地连个活物都难寻,也没什么东西烤。最后还是海富贵打破了沉默道:“师姐,龙溟……他人呢?” 凌波双手抱膝,欲言又止,最终一叹息道:“师弟,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那天自从龙溟拿走了神农鼎后,便对我告知了真实身份。龙溟他乃是魔界夜叉国的国王,身为夜叉一族的国王天生便懂的空间穿行遁术,所以能够来到人界。此次前来人界是因为,二十多年前魔界的地下水脉损坏,魔界常年遭受干旱,魔族生活极度艰难,前来人界是为了寻找神农鼎和水灵珠修复魔界地下水脉,拯救族人,还魔界一个水源充沛的家园。我和他前往神降密境便是为了寻求水灵珠,那日你受伤后,我见你伤势过重便先出了神降密境,龙溟他……此时应已得到了水灵珠和神农鼎返回魔界了。” 果然,海富贵先前揍了龙溟两拳,他毫发未伤,自己反而手疼,可见龙溟肉身之强绝不似人类,没想到还是个魔族的一国之主,典型的高富帅啊。凌波师姐也是,心底善良,连妖魔也同情,道:“师姐心地慈悲,竟然对妖魔也一视同仁,只不过魔界的妖魔未必会平等的对待我人族。” 凌波深吸一口气道:“我不知道,但是要让我看着千万的生灵因天灾而死去,我……我做不到。” “师姐以苍生万物刍狗,师弟不如。” 凌波道:“师弟不也收了几个草妖作为童子吗。对南河师兄的事情不也处理的很好吗?”凌波自然也知道蜀山派曾经斩妖除魔无数的一尘师伯竟然收了一位与“妖魔为伍”的弟子。 有些事情的发展那是由不得自己控制的。海富贵暗自在心中问了自己一句:“这算不算是与妖魔为伍呢?”不过说也奇怪,作为道门榜首,一向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蜀山派竟然默许了自己的行为,看来蜀山派也不是外面所传的仙门无情。海富贵傻傻一笑,填了根柴火,道:“我那纯粹是由着性子胡闹,也幸亏师尊包容。但是和师姐的体恤苍生慈悲心怀是不能比的。” 正是由着性子做事,才看的出个人天性,凌波知道自己的这位小师弟,眼中似乎没有什么正邪之分,对妖魔并非一味诛除,只有简单的善恶之分。或许真是年少不懂事吧!那么自己呢?凌波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喃喃道:“慈悲?我助龙溟盗神农鼎难道没有丝毫私心么?” 凌波收拢思绪,捋了捋耳鬓的头发,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过于绝对,但是江湖险恶,各种算计让人防不胜防。师弟你步入江湖时日较短,没有遇见阴险歹毒的妖魔,也难免会对妖魔存有好感,只是,远的不说,就说神降密境里头的花妖树妖,以人血肉为食,千百年来还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百姓,师弟以后行走江湖遇见此类妖魔时,可不得再心慈手软,效仿东郭先生。” 海富贵知道凌波其实想说的是,人类和妖魔终归是异族,且互为敌对,与其是告诫他,还不如说是在劝说她自己,海富贵能够看得出凌波眼中的迷茫,就是那种柔弱的迷茫触动了海富贵心底的那根弦,这位女子,自己容不得任何人伤害她。观门派对师姐的处置态度,似乎并未做绝,或许把神龙鼎找回来后,师叔他们能够让师姐重返蜀山也不一定,最多等龙溟用神龙鼎修复完魔界水脉,再去找他要,等等,那自己岂不是要跑一趟魔界?这去魔界的路怎么走还得找人问问。海富贵没谱的瞎想,还是先问问:“师姐,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凌波回道:“我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师门没有将我抓捕回去接受处罚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等找到洗心果,治好师弟你的伤后,我便再无牵挂,随便找个山谷隐居,度过余生。” 海富贵见凌波说的伤感,也不劝说,等自己把事情办妥了,给师姐一个惊喜也好,于是便不再说话,琢磨着怎么找回神龙鼎的事情,倒时候万一龙溟不还的话,自己是不是要动手呢?如果动手的话,先用什么招数呢?师尊教的御剑术,好像自己学的不咋地,嗯,最好智取……。 ; 第十五章 医魂3 第十五章医魂3 一夜无话,第二日,两人继续寻找,还是一无所获,二人均面露着急之色,海富贵不禁有些气急败坏,道:“昆仑派这么大一个门派,为何就喜欢躲起来呢,又不是偷了隔壁寡妇的……东西。”海富贵一时口不择言。 凌波见他孩子般的样子,想到他未出口的词语,八成不是什么好词,又气又笑道:“师弟,不得胡说,虽然我们看不见昆仑派的前辈,但是他们未必看不见我们,或许你的这句造次的话,已经被他们听见了。” 刚说完,只见悬崖边的虚空处,突然一阵灵力波动,虚空中出现一个丈圆大小的空洞,犹如水滴湖面,涌起一圈波纹,紧接着从空洞中飞出两位道长,空洞随之关闭。但是从那惊鸿一瞥中,海富贵还是通过空洞看到里头鸟语花香,亭楼阁宇,峻峰流水,仙雾袅袅,和外面这冰天雪地恍如两个世界。海富贵甚至想象那不会是仙界吧?可以肯定的是,那绝不是虚幻的景致。 两位道长,一老一少,年少道长,看样子不过二十来岁,手持一把古韵长剑,面色微怒:“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在此口出脏言,行这等诬蔑的歹事!”语气严厉,蕴含昆仑“摄妖诀”,和佛宗的“八字真言”由着异曲同工之妙,往往用于降妖除魔,不过对于常人也有震慑作用。 没想到还真被人家听到了,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个正着,就算是以海富贵的脸皮,也不得不脸红,一时不知所措。凌波心中暗道一声“晦气”,连忙作揖,道:“道友法力高升,修为深厚,想必定是昆仑派的得道高足,道友莫怪,在下师弟年少不经事,一时口误,看在同为道门的情分上,还请宽宏大量原谅则个。” 年少的昆仑道长,从小便在昆仑长大,哪里见过凌波这等貌美如仙的女子,被她这么一夸,反而有点心乱失措,完全没看出对方两人丝毫不受自己的“摄妖诀”所影响,道行明显在其之上。看对方态度诚恳,也不好揪着不放,但是就此了事,好像又有点不划算,尤其那个男的,似乎并不知错毫无悔改之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语气不再那么大声,道:“嗯,身为修道之人,当修身养性,怎能满嘴脏话侮言?” “道友说的极是!”凌波不得不附和道。 年少道长难得有此机会,正待再炫耀几句时,被年老的道长制止了:“永明,不得无礼!” “是,师叔祖!”叫永明道长不得不咽下要说的话语。 年老道长是昆仑派泊字辈长老人物,道号泊奎,就在一个时辰前,昆仑派掌门告知他,昆仑峰似乎来了一位与昆仑派势运攸关的人物,所以才请出眼力最为厉害的泊奎道长。 本来昆仑避世百多年,除了偶尔去世间寻找资质天赋皆佳的传派弟子外,便不再与外界联系,这次之所以惊动泊奎道长,乃是昆仑掌门静德说了一句:“金轮动了!” 一炷香之前,泊奎便来到门派入口,平时这昆仑门派入口终年也只有永明一个守门门童,这次竟然来了师叔祖,永明又惊又奇,一直小心翼翼的在旁边,屏息捻神。不过听到海富贵那句不堪的话语时,便再也忍不住,正想禀告师叔祖,要出去教训这位混账。哪知泊奎反而先打开了阵法,走了出去。永明猜测泊奎师叔祖肯定极其愤怒,所以维护门派声誉的事情,作为弟子当然要奋勇争先,于是才有先前的大声呵斥。不过看师叔祖的样子似乎并未真个发怒。 泊奎,唱了声“无量天尊”,收了浮尘,道:“敢问两位可是蜀山派弟子?” “晚辈凌波,出自蜀山门下,携师弟凌缺,见过昆仑前辈!”不用神识探测,凌波也知道眼前这位道长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道友客气,贫道昆仑泊奎。”泊奎还了一礼,道,“两位不远万里而来,昆仑虽是避世,但也不至于拒之门外、避而不见,还请两位道友前往知客厅一叙。”说完,泊奎随手一拂,打开阵法,先前虚空中的空洞再次出现,泊奎就这么平步虚空,走了进去。 海富贵见到眼前的奇观,不得不赞叹道:“真是神奇!” 泊奎回头道:“祖师余荫,比起蜀山的悬空阵来说,不值一提!” 就昆仑、蜀山门派山址来说,二者各有千秋,一样的仙灵俊丽,比较起来,蜀山多了一份宏伟奇特,昆仑多了一份神秘秀丽。 海富贵没有凌波见识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踩在虚空之中,才发现稳如岩石,又能够看见崖底的云雾,穿过这十来长的空中走廊,便正式跨进了昆仑派。 海富贵没想到,接见他们的阵容如此强大,让他一阵心慌,只见以昆仑掌门静德为首,四位静字辈和两位泊字辈,算上泊奎道长,一共七位,其中两位女道长。汇集了昆仑派掌权人物和实力高深的长老,而且看他们的眼神欣喜中带着些许激动。海富贵小声的在凌波后面说道:“没想到昆仑派这么好客,果然是道门资深门派,作风大气!” 凌波知道肯定不是好客的原因,就算是昆仑蜀山两派再交好,也不至于因为两位小辈出动门内这么多位修为高深的前辈,虽然猜不出是什么原因,但是自己小心一点没错,待询问完洗心果的事情后,不管对方知不知道,离开便是,于是小声嘱咐道:“师弟,小声的,不可失了礼数。” 凌波见过昆仑众位道长之后,由于牵挂洗心果的事情,便直接向静德掌门提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哪知静德掌门听完后,面色一喜,却道:“洗心果乃天地奇珍,具有夺天地造化之功,似此等天地珍宝,而世间只听说昆仑山才有,但是生长极为难得,皆为人迹罕见或人兽难至的险地,可遇不可求。” 凌波见他如此这般一说,心中早已失望,也是她关心心切没注意到静德先前的表情,海富贵江湖经验不足,察言观色的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心道:“糟了,这老道只怕不怀好事,怎么有点奇货可居的感觉?” 果然,静德话锋一转,道:“不过,昆仑派立足昆仑多年,对于昆仑的众多天地奇珍均有保存,这洗心果虽是难寻,但昆仑派后山药园却刚好培育了三株。” 凌波听到寻找多日的洗心果有了着落,心中大喜,忙问:“不知掌门能否割爱赐予此物?只需一颗即可。” 静德面露难色的道:“这个,道友应该知道,自百多年前,祖师启动阵法,我门便避世隐居,不再理会江湖事物。” “晚辈知道这会让掌门为难,只是这洗心果关系到晚辈师弟的性命,晚辈愿意拿出其它珍宝交换,只要掌门提出,就算我们没有,哪怕天涯海角,凌波定会为您寻来。” “贫道倒没有那么市侩,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修道之人行的便是仁义侠道,只是祖师遗训如此……贫道也莫可奈何,”静德仍然面露难色。 海富贵听了静德的话后,心中大叹:“敢情碰到一位高手啊,这老道不去做生意,屈才了。”既然是谈“生意”嘛,还是我比较擅长,于是道:“做生意嘛,讨价还价理所当然,还请道长开出价码,公平买卖,绝不至于让您吃亏。” “这……。”对于海富贵这副生意论,在座的昆仑派诸位均对于这位蜀山弟子的言行感到奇怪,为何蜀山派会收了这么一位市井之徒,虽然有着丹成的修为,奈何心境却停留在世俗凡夫当中。静德笑了笑,接着道:“小友说笑了,昆仑、蜀山同为修道宗门,千百年来相互扶持,交往友好,还不至于舍不得一株洗心果。唉……,可惜……,你们之中要是有一位是昆仑派弟子便好了。” 凌波和海富贵听的一头雾水,这和是不是昆仑派弟子有什么关系。只听静德继续说:“如果是昆仑弟子,别说洗心果,便是圣果玄参也不会违背祖师遗训。” 海富贵一听,心中暗自嘀咕,难不成这老道想收个徒弟?如果看上我?咋办呢?自己要不要背弃师门呢?等等,不会是师姐吧!海富贵试探着问道:“掌门,您的意思是,需要我们当中一位拜入昆仑?” 静德点了点头,道:“正是,将我昆仑之物赐予昆仑弟子,也不算违背祖师遗训,况且以昆仑蜀山两派千百年的交情,想必一贫掌门不至于舍不得一位弟子。” 海富贵总感觉这怪怪的,先前说交情虽深,但是不能违背遗训,这回又说交情。凌波也猜出只怕这里头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毕竟这个理由太过牵强。 见海富贵和凌波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在场的一位女道长,开口了,声音中气十足:“掌门,我早说过,不必遮遮掩掩,日月金轮乃堂堂圣物,据实说便可,以这两位小友智慧,哪里能轻易搪塞。”说话的是一位长老——泊婳。 静德老脸一红,道:“也罢,倒是老道自作聪明了,两位请随我来。” 海富贵和凌波跟随静德掌门等众位,来到一处陡峰,陡峰之上只有一间简单楼房。静德轻轻推开门:“请!” 只见房内仅摆有一件架具,上面放有一把青色弦月金轮,金轮刻有古纹,刀锋犀利,发出阵阵青光,悬浮于架具上,缓缓转动。见到有人进来,嗖的一声,寒光一闪即至。 海富贵潜意识的唤出飞剑就要格挡,哪知这金轮只是虚晃一枪,旋绕一圈后,便停留在凌波身边,围绕凌波来回旋转。 海富贵担心凌波受到伤害,想要飞剑挑开,被凌波制止了:“师弟,暂且住手,看这法器似乎通灵,我能感觉到它并无恶意。”凌波甚至能够感觉到金轮的欢快愉悦,像是私塾放学的孩童,又像是归巢的小鸟。 见此情形,一干昆仑道士面露久违的笑容,隐隐能够听到“金轮认主,昆仑之幸,无量天尊,”之类的话语。 海富贵不禁问道:“静德掌门,这是为何?” ; 第十五章 医魂4 静德这才娓娓道来:“这事牵扯到昆仑的一桩秘闻,还得从五百年前谷月祖师说起。当年谷月祖师只身闯入魔界,只有这件随身兵器日月金轮回到昆仑,而当时魔族刚被镇压不久,怕引起魔族的反弹,便对外宣称谷月祖师成就真仙,已得道飞升。” 原来如此,凌波一直为谷月前辈是飞升仙界了,如此看来,只怕是凶多吉少,战死魔界了,一时唏嘘不已。仅凭借一个名字便能威慑魔族几百年,千年以来也只有谷月一人。 静德掌门接着道:“不瞒两位,自从昆仑番天印两百年前遗失之后,日月金轮已成为昆仑第一法宝,日月金轮在谷月祖师的强大修为淬炼孕育下,早已诞生灵识,几百年来已修成器灵,这本是好事,无奈几百年了,竟无一人可炼化它,也没人能够得到金轮器灵的认可。几百年间便一直安静的躺在这倾天阁,但是今日却主动振鸣,这是遇主的征兆,所以贫道才请出泊奎师叔相请两位。两位进入昆仑后,日月金轮振动更加厉害,因此贫道断定两位中当有一位是它未来主人,所以,贫道才有先前的厚颜之举。倒是让二位见笑了。” 没想到中间有这些原由,凌波心中释然,道:“道长身为一派执掌,所行所虑理所应当为了门派,无可厚非。只是不瞒道长,凌波虽说出自蜀山,却是蜀山弃徒,万万不敢有此非分之想,这日月金轮还请道长收回。” 静德道:“天意也罢,气运也罢。今日,金轮主动认主,只怕自从今以后只有凌波道友才能够驾驭它,才能让它恢复当年绝色风采!而且能够让金轮主动认主之人,贫道相信绝不是奸邪之辈。” “正是。”泊奎道长也劝说道,“观道友面相,乃是菩萨心肠之人,那蜀山弃徒之事,想必也是事出有因,不提也罢。” “师兄观人之术,一向来极其准确。”先前说话的泊婳道长,开口道,“贫道也相信谷月祖师的通灵兵器绝不会有错。” 其它的昆仑派道长,也纷纷同意此事。 海富贵见此情形,怕是师姐真的要该换门派咯。不过看样子不亏,还未拜师便得了一件通天法宝。见凌波似乎犹豫不决,小声在旁边说道:“师姐,这买卖不亏,做得!” 对于海富贵的生意论,凌波一阵无语,道:“承蒙众位前辈看重,只是以晚辈待罪之身,实在不便再加入贵派,给昆仑蒙羞。晚辈愧对众位前辈好意。” 其实大家都知道,凌波只是不舍蜀山而已。众人见凌波一意坚持,也无可奈何,不便勉强,此时,泊奎道:“不如这样。请掌门授予凌波客卿长老身份,如何?”身为客卿长老不需改投门派,只需在昆仑门派需要的时候伸出援助即可,而且身份极高 “此举绝妙,不知凌波意下如何?” 凌波见到一干前辈为自己思虑焦头烂额,她本是心软之人,再也推辞不过,便点头答应。 一时,众人皆大欢喜。 日月金轮的事情解决了,那洗心果便只是小事一桩了。后来海富贵才知道,就算凌波不答应做客卿长老,静德掌门也会送出洗心果,心中暗呼:静德掌门果然厉害!他说的是做生意。 凌波和海富贵随一位昆仑弟子去采摘洗心果后。泊婳见泊奎脸上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先前她就注意到泊奎目光好几次停留在那位叫凌缺的小道士身上,于是问道:“怎么?师兄觉得那小道士有异?” “正是。” “不过是一个丹成境界的道士,我昆仑虽然没落、人才凋零,但是仍有不少年轻一辈要比他优越。” “不知你们是否注意到他的金丹品级?”泊奎面带微笑的道。 整个昆仑派,只有泊奎修习了观人术能够察人修为和境界,众人问道:“几品?” “无品!”不在九品金丹范围之内。 众人皆惊! 摘了洗心果,不再耽误时间,一切顺利。凌波送行海富贵至昆仑山门入口,嘱咐道:“师弟,这洗心果三日内才有药效,路上不可耽误。” “嗯!”海富贵维维是诺。 凌波停顿了一会,道:“师弟,我知道你天赋奇异,今后修为不可估量。凌音性子柔弱,有时却糊涂执着,只怕今后不顺之事较多,还请师弟多加照顾。” “这个放心,我一定把凌音师姐当菩萨一样,爱护有加。” 分别在即,凌波此时也没有心情理会海富贵的油嘴滑舌,接着道:“师弟你心地善良,但是世上的妖魔大多数并非你想象中的那般安分,以后遇见时还需多加戒备,以免身陷危险,遭人暗算。” “嗯,我记着了。”海富贵低头行走,正要跨步走出山门时,一回头道,“师姐,还有什么嘱咐吗?” 凌波欲言又止,最后说了句:“师弟,路上小心!” 海富贵踏出山门,阵门一开即关,将整个昆仑派无限风景巧妙完好的隐藏在虚空之中。海富贵没敢回头,唤出飞剑,御剑而行,直至消失在天际,门内那道倩影方才转身离去。 巫月神殿寒溪谷内。 圣姑不太相信海富贵他们能够段时间内寻找到洗心果,但还是做好炼药准备,只待洗心果的到来。 见到海富贵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手中那颗灰白色的果子,正是洗心果,圣姑惊喜道:“海公子真是福缘深厚,没想到竟有此等机遇,能够这么短的时间便寻到此物,真是女娲大神显灵。” 海富贵将洗心果交给圣姑后,问道:“圣姑,炼制幽檀凝心丹还差什么事物吗?” “一切皆以完备,我这便开炉炼丹。”圣姑回头看了海富贵一眼,道:“咦,海公子面色苍白,神色极差,似乎有点神魂不稳……。”话未说完,只见海富贵摇摇晃晃一头栽倒向自己。原来海富贵能够赶回寒溪谷,凭着的全是心中的一股意志,此时听说一切完备,便放下心来,意志消退,自然晕了过去。只不过这可苦了圣姑,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唉,真是纠结! 海富贵再次在一片洁白雾纱中醒来,还是那张软中偏硬的床,微风吹拂纱帐犹如少女腰,房外溪水叮咚似乐章,安静,舒适,惬意,海富贵有种懒床的念头,侧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见一个画中白衣女子,静坐于一张齐膝古桌旁,桌上一壶,一杯,白衣女子安静的不像话,只有偶尔调皮的清风吹动面纱和那一头乌黑的秀发。 海富贵舍不得破坏这宁静的画面,便这么侧头默默的看着。事与愿违,肚子不争气,咕噜响了,打破这安静和谐的画面。海富贵起床,直奔厨房。 不得不说,海富贵的厨艺还是拿的出手,这水平虽然比不上明州酒楼大厨,但是味道独特,让人嘴齿留香。圣姑比以往吃的稍微多了点。 “这次炼制了四颗幽檀凝心丹,在你昏迷的时候已经服下一颗,剩下三颗,每隔三月服用一颗,服下最后一颗后,海公子还需尽快返回寒溪谷接受治疗。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圣姑放下筷子道。 海富贵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道:“不能多炼制些幽檀凝心丹吗?” “海公子你的神魂之伤乃是被千年骨蛇舍命一击所致,若不是你的神魂远大于常人,只怕也等不及我来医治,但便是如此,以我目前的修为,也无法根治。幽檀凝心丹治标不治本,只能暂时压制,而且一年后,就算是再多的幽檀凝心丹也不能压制神魂毒火。”圣姑的语气还是那么平缓、温柔却又让人兴不起抵抗之情。 “哦,也就是说,我还能活一年咯?”海富贵问的简单。 “没错。”圣姑回答的很是干脆。 虽然病人早猜到是这么个结果,从大夫口中确认后,病人还是一时难以接受。海富贵一时陷入沉默,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好像还不到一年,就要狗儿屁了,难道这真的是一场梦?为何梦的如此真实,可是我还没去魔界找回神龙鼎帮助师姐重返蜀山呢!家中老父还未尽孝,还有师父的恩情尚未报答,等等……,海富贵陷入无限的思绪中。 圣姑见到眼前这个一脸的忧伤的男人,和先前那个嘻嘻哈哈唱着不知名的歌做饭的男人,倒底哪个才是他真的性情?至少能够肯定一点,他在某一方面是个极为体贴的男人,或许他的体贴只有少数人能享受的到,就好像对他师姐而隐藏自身病情一样。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海公子也不必过早放弃。天下奇人众多,总有人能解此毒火。这一年中我尽量查阅古书典籍,或许能够找到化解之法也未可。” 海富贵收拢心思,他本是死过一次的人,倒也看的开,还是趁着还有时间,多尼补些遗憾吧,搓了搓脸庞,道:“嗯,圣姑所言极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年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其实他想说的是,这个妖魔纵横的世间,搞不好自己活过一年就喂了哪知妖魔。 “正是,海公子还请收好这丹药,如有不适,请及时来寒溪谷提早治疗。” “多谢圣姑,打扰多日,也该告辞了,圣姑救命之恩,凌缺永生难忘,日后若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海富贵这么正经的说话,反而让人不习惯。 只听圣姑蔸尔一笑,却掩饰的极好,道:“救死扶伤乃是我辈本分所在。海公子客气了!施恩图报非为善,海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医生不收治疗费,那么医药费自己还是要自觉点,海富贵掏出身上的银票,均是品剑大会所赚来的,上了蜀山之后,没什么机会花,还剩三千多两,一股脑的拿了出来道:“圣姑,我观此地百姓生活较为艰苦,这些俗物就还请圣姑收下,给百姓改善生活所用。” 海富贵知道直接给圣姑,她肯定是不会接受的,但是说给她的子民,那就不一定了。果然,圣姑迟疑片刻,道:“那我便替白苗族的子民感谢海公子的慷慨大义了。” “应该的,应该的。” 海富贵告别圣姑,走出寒溪谷,遇见了巫月神教的掌教。海棠似乎早就在此等候他一样。海富贵上前行了礼,再次感谢巫月神教的侠义出手相救。 一番寒暄过后,海棠问了一个出乎海富贵意料的问题:“不知贵派掌门,近来可好?” 海富贵心中甚是奇怪,这都要走了你问我们掌门,怎么不按套路出招啊,一般不是见面的时候礼貌性的问候一声吗?难不成你和我们掌门有旧,看她相貌不过三十出头,如果保养的好的话,实际年龄应该和掌门差不多,难不成是老相好?无量寿尊!掌门师叔我可不是故意说你坏话。海富贵按下心中的疑问,回道:“晚辈入门较晚,对掌门的行踪不甚了解,半年前倒是有幸被掌门召见过一次。”海富贵看着海棠的脸色继续说,“以掌门修为,天下都可去的。身体也好,无病无灾,能吃能睡……。” 见海富贵越说越不着调,海棠连忙制止道:“那他,平时都在忙些什么?” “他”,而且这个他说的如此温柔,嘿嘿……,肯定有隐情,海富贵心中大胆的猜测。嘴上却不停顿,道:“掌门的事情,我们做弟子的不敢打听,不过听说掌门常常下山,好像是去江南。” “哦……。”海棠语气略显失望,喃喃道:“想也该是如此。”说完拿出一尊奇怪而漂亮古酒杯,不知是什么玉石材质,杯身五色,成半透明状,散发出淡淡的五色彩光,一看就知道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麻烦凌缺道长将此物带给贵派掌门。” 海富贵接了过来,入手微凉:“晚辈定会将它亲自交到掌门手上,一定不会忘记说是巫月神教掌门所送。” 海棠不禁面色一红,斥道:“你这孩子!讨打,快走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海富贵在后面大声喊道:“掌门放心,晚辈定不负所托。” 就在此时一位巫月神教弟子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慌乱的道:“禀告掌教,不好了,圣女偷跑出去了!” 海棠听了,无奈的道:“唉,算了,她从小性子野,现在长大了,想要飞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希望她别像他爹那样闯祸才是。”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 第十六章 情蛊1 且说海富贵离开巫月神殿后,便一路返回蜀山,只是苗疆地区多险地,海富贵还不敢御剑而行,而是一老一实的步行,还好有御风术,倒也不太慢。 这一日,海富贵来到那片幻木林,突然见到林中似乎有两个身影,走近一看,是两个人类,而且还是自己熟悉的,竟然是姜承和夏侯瑾轩。 海富贵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打招呼,是因为他发现这两人似乎有些“不正常”,他俩似乎有些过于“亲密”,海富贵之所以用亲密两字形容。因为他看见姜承手中拿着根笛子,看样子是要送给夏侯瑾轩,而海富贵也隐隐听到“雨色轻风意,柔情怜花殇”之类的话语。 海富贵心中大惊:“不会吧,夏侯瑾轩和姜承!?,不可能,他可是主角,主角的爱情观肯定不会这么畸形!”所以,海富贵决定挽救这两位迷途的青年。 海富贵用力咳嗽了一声,缓缓走了出来,呼道:“姜兄,夏侯少主,真的是你们,我还以为看错人了。” 夏侯瑾轩和姜承见到走出的是海富贵,一时也是惊讶万分,夏侯瑾轩激动的道:“好巧啊,海公子,你怎么也会在这?” 姜承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与海富贵认识已久,对他印象不错,觉得是位可交之人,拱了拱手道:“海兄,好久不见!” 海富贵瞎话张口就来:“师门任务,前往苗疆进行探查,路过此地,没想到遇见两位。”不知为何,海富贵不想让凌波师姐的事情让他们知晓。 “不知探查的结果如何?”夏侯瑾轩猜测蜀山派的事情肯定极其重大,关乎苍生安危,因此才问。 海富贵感到奇怪,为何这两人一点没有被发现秘密的惊慌,毫不愧疚心虚呢?难不成自己猜错了,回道:“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是虚惊一场。”海富贵担心言多必失,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们为何会来苗疆呢?瑕姑娘他们呢?” “哦,他们都在这里!”夏侯瑾轩善解人意的说,然后把他们一行人的经历缓缓道来。 原来自神农鼎丢失后,夏侯瑾轩一行三人便一直在寻找,却没有任何线索,后来瑕姑娘无意中回想起,他们曾经在幻木小径遇见龙溟之事,那时龙溟还向结萝打听了不少关于神降密境的事情,或许他会去那里。 说到此处,海富贵心中起了一个疑问:只怕龙溟上回出现在幻木小径并非偶然,好像是故意在此等候夏侯瑾轩一行人,只是他为何会知道夏侯瑾轩一行人的行踪?不但是他有疑问,夏侯瑾轩也对此起了疑心。 夏侯瑾轩三人来了青木居,一问结萝才知,果然龙溟携带凌波进了神降密境,因此便同仍在青木居做客的姜承、厉岩一起追入神降密境,结萝自然跟着厉岩一起。 只是当众人进入神降密境的时候,看到里面的是一片混乱,毒火肆掠,到处一片狼藉,似乎发生过一场惊天战斗。除了发现一地的不知名碎骨,再无任何线索。众人只好退回青木居,再做打算。 说完,夏侯瑾轩似乎有些疲惫,身体摇晃了一下。姜承连忙扶住道:“夏侯兄,你身体未复原,不可过度劳累,还是先回青木居休息吧。” “夏侯兄,受伤了?”海富贵这才注意到,夏侯瑾轩与以往似乎有些不一样,这位书生公子哥此时脸色有些苍白。 夏侯瑾轩道:“不碍事,在神降密境时,吸入了些许瘴毒,现在已经解除。” 听姜承说起,海富贵才知道,在神降密境中时,夏侯瑾轩的避毒珠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却怕耽误大家的行程,故意蛮着不说,最后坚持不住才晕倒在地。对此海富贵不知是该夸夏侯瑾轩还是该骂他,这就是所为好心办坏事吧,要是不隐瞒遗失避毒珠的事情,就不会中毒,也就不会耽误更多的时间,真是个实诚的孩子啊! 姜承道:“海兄,此时天色已晚,不如在青木居歇息一晚,明日再赶路。” “正有此意,此地民风淳朴,风景独特。上次来此,犹未尽兴。”不过海富贵心底还是有些担心遇见上次那位会使蛊毒和虫子的苗族姑娘。 海富贵害怕遇见的那位姑娘最近比较忙。苗疆多蛊毒,种类繁多,有伤人性命、也有救人性命、有能让人死而复生、也有能让人生不如死。最近结萝在研究的是情蛊,相传这种蛊毒有中神奇的作用,会让中蛊的男女双方相互喜欢,不管他们以前是否认识,哪怕是仇敌,服下情蛊后也会相亲相爱直到死去。可谓是挖人墙角之必备良药!哦,不对,应该是化干戈为玉帛之良药。 结萝一直努力的追求厉岩,可惜这位冷面帅哥眼中只有姜承,错了!他一门心思用于说服姜承承认魔族身份,并举起魔族高贵血统身份,聚集天下所有散落的妖魔,共创大业。因此对结萝的追求总是爱答不理。结萝难免有点泄气,情急之时便想到情蛊。 情蛊少有人会,不过结萝师父蛊婆是黑苗族蛊毒高手。结萝使出浑身解数,又求又哄,最终得到了情蛊的制造方法。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制造情蛊,没有再无时无刻纠缠厉岩了。厉岩倒是过了一段轻松的日子,觉得奇怪,跟在后头尾巴不知何时消失了。 刚到村口便见到瑕姑娘,脸上带有三分着急之色,见面便道:“乌鸦嘴!蛊婆说你瘴毒刚去,身体虚弱的很,需要多加修养,你又跑出去了!咦……,海公子!”瑕姑娘这才发现,扶着夏侯瑾轩的除了姜承还有海富贵。 海富贵见到眼前的小姑娘虽然嘴上说的严厉,但是话语间却藏不住的关切之情,不由好笑,向瑕姑娘打了个招呼,然后给姜承使了个眼色,可惜姜承并未理解,看到海富贵眼睛不正常的一眨一眨,还以为他眼睛不舒服。 海富贵心中暗道一句,真是个木头!伸手一怕姜承的肩膀,道:“姜兄,先前不是说有事相商么?走吧,夏侯兄交给瑕姑娘就行了。” 姜承情商再低,也反应过来了:“哦,对对,海兄,走吧。”说走便走。 瑕姑娘追问道:“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不能知道吗?” “呃,这个……”姜承是个实诚人,不会撒谎。但是海富贵会啊,张口就说:“这是男人间的一些小事,姑娘家不便参与。” “哼,神神秘秘,暮姑娘说的没错,海公子你……”后面的话,瑕姑娘没说出来。而是冲夏侯瑾轩道:“乌鸦嘴,你怎么不去?” 夏侯瑾轩,挠挠头,支支吾吾的道:“我,我,伤还没好嘛。” “告诉你,就算伤好了也不许去!知不知道。”瑕姑娘抱怨道,“姜小哥本来是位坦荡君子,和海公子待久了,竟然也变坏了,近墨者黑说的果然没错。” 夏侯瑾轩只能在一旁低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嗯,不去。” “走啦,身体还没复原,就跑出来,万一摔倒了怎么办?我们现在住在一颗树上,摔下去,骨头都没了。今晚的药吃了吗?你又没吃!拜托,大少爷,你不是小孩子了,吃药还需要人监督吗?”瑕扶着夏侯瑾轩缓缓走了上去,一路啰啰嗦嗦、碎碎念,声音慢慢远去。 海富贵记起上回自己建的那个小木屋,不知道是否还在?海富贵走的极慢,或许是留恋途中的风景,又或许是期待途中“意外”。果然,海富贵上了一层腾梯之后,见到了他期盼中的人,伫立在枝头,身量显得更为高挑,随风摆动的秀发时不时的撩拨着发链。 眺望远方的佳人,似乎发现后面的人,回头一看,见到来者,先是一惊,紧接着冰霜覆盖玉面。 海富贵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搜肠刮肚寻觅着打招呼的方式,最后只挥了挥手,说了句:“嘿,这么巧啊!你也……?” 可惜暮菖兰并未给他机会说完,便转身离去,潇洒的轻功在枝头轻点两下,消失在枝叶中,只留下一阵香风,微风吹过,消散。 海富贵自嘲一笑,离开。 当初建的小木屋仍在,看样子有人来整理打扫过,因为桌椅都干净,不知是哪位好心人所为。 海富贵推开圆拱小窗,贪婪的吸了口夹杂夜雾的空气。或许就在此地渡过接下来的一年也不错。 两个时辰后,海富贵从木床上打坐醒来,驱除一身疲劳,体内灵力恢复完全。海富贵感觉体内金丹似乎有所增大,体内灵力也比以前要深厚。这次打坐修炼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收获,乃是因为此地灵力虽然比不上蜀山充沛,但是却让他感觉到极其的放松、舒适,从而念头通达,打坐修炼自然事半功倍,这种状态道门称为叫“悠然”,仅次于“空明”。 此时月亮早已当空悬挂,难得见到如此又圆又大的月亮,海富贵不禁兴起赏月的兴头,唤出飞剑,御剑而上,来到青木古树顶部,见到云来石便停在不远处。 “咦,那里似乎有人。”海富贵见到云来石上,一人抱膝而坐,看其身影应该是瑕姑娘,这么晚了为何在此呢?难道她还是担心自己一觉不醒? ; 第十六章 情蛊2 瑕似乎在抱膝沉思,连海富贵的到来都没有发现。 “瑕姑娘,在想什么呢?”海富贵轻轻咳嗽一声,道。 “啊!没……没什么!海公子是你啊?”瑕姑娘有些吃惊。 海富贵也在旁边盘膝席地而坐,道:“是不是碰到什么为难之事了?” “没,没什么事情。”瑕姑娘略显慌张,明显不是个会说谎的孩子,当然瞒不过海富贵这撒谎高手了。 海富贵也不继续追问,呵呵一笑,道:“让我来猜猜看,以瑕姑娘性子,自然不会是为自己的事情睡不着,八成是朋友的事情。”海富贵没猜亲人的事情,是因为他知道瑕姑娘是独自一人,亲人早已不在人世,怕提及让她伤心。 海富贵继续道:“是暮姑娘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瑕姑娘脱口而出,说完便捂嘴,糟了!说漏嘴了。海富贵的突然话语袭击,让她措手不及。 海富贵笑了笑道:“如果我说是蒙的,你肯定不信,不过我确实是蒙的。”其实这并不难猜,先前猜测是朋友的事情,海富贵偷偷瞧见瑕姑娘脸色有变,知道方向猜对了。而瑕的朋友并不多,谢沧行并不在此地;结萝正在追求那个冷面厉岩,也不可能是他们俩;姜承的事情虽然麻烦,但是大家一直在想办法帮忙,也不会因此难以入眠;夏侯瑾轩虽说有中瘴毒,但是也化解了,没什么好再担心的;只剩下暮菖兰了,仅管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瑕姑娘无奈的道:“好吧,确实是关于暮姐姐的事情,但是……。”瑕姑娘犹豫了会,还是没有说出口。 海富贵道:“没关系,瑕姑娘,你可以不用告诉我的的。”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出来。”瑕姑娘显然极其为难,双手不断的揉拧衣角。 海富贵心底突然涌现一个不好的念头,只怕这次暮菖兰的事情有点棘手,不然也不会让瑕姑娘为难成这般摸样。 瑕姑娘心中似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道:“海公子,你脑袋比我好使,也是局外人,还是听听你的意见,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乌鸦嘴和姜小哥他们!” 海富贵道:“这个当然!” “是这样的,从碧溪村遇见暮姐姐开始,一路以来,好几次深夜以后我都看见暮姐姐偷偷用一只大禽传递消息,我怀疑,暮姐姐一路以来都在向别人透漏我们的行踪。暮姐姐不知道我自小得了怪病,怕睡觉后再也醒不了,因此晚上很少睡觉,就算睡也不敢睡的太沉,暮姐姐以为我睡觉了,并不知道我发现了她的事情。我知道我不该怀疑暮姐姐的,但是这阵子发生的事情让人不得不多想,尤其是上次龙溟那么巧的出现在幻木小径。”说着说着瑕姑娘不由自主的流出了眼泪。 这件事情,困扰了她太久太深。先前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暮姐姐是不会做出伤害朋友的事情,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她动摇了,因此她才越来越纠结。 海富贵知道身边这位小姑娘心中有多苦,一边是比亲姐姐还要好的暮姐姐,一边是生死相交的朋友,一位朋友伤害另一位朋友,这种事情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海富贵不禁心中涌现无限怜爱,柔声道:“瑕姑娘,从现在开始,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好不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伤害任何人。”听到瑕姑娘说起这些,海富贵倒想起了皇甫一鸣围剿千峰岭山贼的事情,厉岩他们的山寨那么隐蔽,皇甫一鸣是怎么知道?难道……?如果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样,要不是皇甫卓提前通知的话,那暮姑娘你就罪孽深重了! “真的?我相信暮姐姐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想我们只要帮她解决了困扰她的事,暮姐姐便不会再这么做了,对不对?”瑕姑娘泪流满面的道。这个秘密藏在她心中太久了,可是又没人能够替她分担,其痛苦可想而知。 海富贵不禁心中一叹:“到现在,她仍然在担心暮菖兰,还想着要帮她。暮菖兰啊,如果你知道后,会不会还忍心伤害这位善良的姑娘呢?”海富贵哄小孩般的道:“嗯,我也相信暮姑娘的人品,她绝不会真的做出伤害你们的事情,你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瑕姑娘本来便苍白的脸庞,再挂着两行泪,真是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生出万分怜爱。 海富贵见一句不成,接着道:“我在蜀山听草谷师叔说,‘哭多了,会让人脸上长皱纹。’到时变成一个老太婆,那就麻烦了。” 瑕姑娘破涕为笑:“你瞎说,草谷道长才不会说这种话呢!” 海富贵继续一本正经道:“到时,就是不知道夏侯少主会不会嫌弃呢?” 瑕姑娘脸色一红,给了他一拳,道:“就你嘴贫!” 大功告成,唉,看来哄小孩的本事自己还没忘。海富贵想起那个世界自己的妹妹,也是个爱哭的“林妹妹”,自己当初为了哄她,可谓是费尽心思。 “好了,瑕,暮姑娘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从现在开始,你继续当作不知道此事。”海富贵正色道。 “嗯,我听你的。” “还有你的病,别再担心睡觉后便再也醒不过来的事了,你能坚持几天不睡呢?晚上睡不好,白天哪有精神?”海富贵道。 “我是怕万一……。”瑕姑娘辩解道。 “哪有什么万一,真要是病重了,你不睡觉就能抵挡了?”海富贵立马纠正她。 “好吧。”瑕姑娘嘟起小嘴道。 想起瑕姑娘的病,这才是让人最担忧的,也不知道草谷师叔是否想出法子了。不过还是要安慰下这小姑娘,于是道:“你放心,我草谷师叔,医术无双,什么疑难杂症都可以医治,或许不用多久就想出医治你的法子了呢!” “嗯,我相信草谷道长的医术。”其实她对自己的病早已失望,只不过这次碰到了蜀山派的修道者,才又兴起了希望。 当晚,卸下一身包袱的瑕,有了记忆中最安稳的一个觉。 但是海富贵却陷入难眠之中,暮菖兰的事情,虽说毫无危险,但是一个处理不好,会伤害到许多人。直到天亮,还是没有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最后,海富贵决定还是直接去找她,开门见山的谈。 一大清早暮菖兰便见到了自己讨厌的人,看他样子似乎又想过来套近乎了,难道他忘了“三丈之诫”? 海富贵把距离控制的相当完美,三丈,不远不近,开口道:“暮姑娘,有些事想和你谈一谈。” 暮菖兰冷冷的道:“和你这个登徒子,没什么好谈的,不要以为成了蜀山弟子就能让人高看一眼,山鸡跳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 海富贵心头一阵吐血,看来自己在对方心中印象确实糟糕至极啊!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寒冰终有融化日,钢铁也怕绕指柔,于是道:“暮姑娘,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是我要说的事情与我无关,和夏侯少主、瑕姑娘、姜兄他们有些关联。” 暮菖兰脸色微变,走近道:“别影响瑕妹子休息,有什么事出去说。”她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看着她靠近,海富贵反而后退了。暮菖兰转身向村外走去,留下一句:“跟我来。” 幻木林深处,海富贵越走越心惊:“这姑娘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终于暮菖兰停了下来,道:“有什么事,说吧!” 海富贵站在三丈开外。这真到摊牌的时候,也不是那么想当然容易的,海富贵摸了摸鼻子,抬头看看天,道:“呃,这个,暮姑娘用过早饭没?” 暮菖兰脸色一变,双眼透出冷光。 海富贵耸了耸肩,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接着道:“嗯……,这……,今天天色挺不错的啊!” 暮菖兰把手放在了剑柄之上。 海富贵见到暮菖兰将要暴走,连忙喊道:“别,别……,其实嘛,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夏侯兄姜兄瑕姑娘他们挺不错,能够和他们做朋友是人生一大快事。人生能有几个生死相交的知己,那是何等的幸事暮!暮姑娘你说是吧?” “你倒底想说什么,爽快点,别遮遮掩掩。”暮菖兰有些不耐烦了。 海富贵吸了一口气道:“我其实想说,朋友之间,应坦诚相待,无话不说,以免做出什么伤害朋友的事情。” 暮菖兰心中一凉,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什么?”海富贵假装糊涂,道,“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吗?” “铮……”一把冰冷锋利的剑架在了海富贵脖子上,握剑的自然是暮菖兰,只见她冷冷的道:“你少装糊涂!说不说?” 海富贵感觉到脖子上的剑紧贴皮肉,从未想过死亡来的如此突然,如果自己不说,她会不会真的下手呢?在这紧张时刻,海富贵突然想起一个奇怪的情形“当时那把剑,离我只有零点零一厘米……”,现在这把剑可是紧紧贴着自己,海富贵甚至感觉到脖子上已经有了血痕。 “唉,大意了啊!没想到暮菖兰功力如此深厚,尤其短距离突袭,让人猝不及防。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会出剑啊!这不合理啊!这姑娘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此时的你不应该愧疚的痛哭流涕,从而祈求自己保守秘密,然后自己就可以乘机要挟……,呸!我身为蜀山弟子,怎可做出趁人之危如此下作的事情呢。不过这好像是自己离暮姑娘最近的一次,甚至能够闻到她身上的淡淡幽香。”海富贵心中想的蛮远。好吧,海富贵,你没救了! ; 第十六章 情蛊3 “诶,诶……,有话好说,暮姑娘,别冲动,千万别冲动!”海富贵歪着脖子,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喊道:“女孩子家家的,别玩刀剑这么危险的事物,伤到别人是小,伤到自己如何是好呢,到时候留下疤痕,影响容貌美观,就不太好了……” 暮菖兰快气炸了:“你给我闭嘴!” 海富贵乖巧的闭上嘴巴。 片刻之后,暮菖兰平复气息,贴近海富贵耳边,一字一句的道:“你最好永远闭嘴!把你知道的永远藏在心里!”说完后,收剑入鞘,转身离去,三步之后,道:“我暮菖兰不会做出卖朋友、伤害朋友之事,以前不会,今后也不会。”也不知道这是承诺还是宣告。 海富贵送了一口气,心中暗叹:“这妹子,这火爆脾气,真让人受不了啊!”掏出手帕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迹。暮菖兰的力度控制的很好,只是划破一层皮,擦掉的血珠凝固粘在手帕之上。 海富贵在幻木林待了一会,处理了脖子上的红色痕迹,直至红痕难以察觉时,才回了青木居村子。 突然想起一件事,上回千峰岭山寨遭到皇甫一鸣的围剿,其山贼逃离之后,还没有通知他们大当家——厉岩,刚好在此地遇见了,便算是切底了却一桩事情,也算是不负皇甫卓所托。 找到厉岩时,他似乎刚刚从外面练功回来,大汗淋漓,面色红润,脸上更显刚毅俊朗。海富贵不禁心里抱怨道:“为何妖魔都长的这么帅?龙溟如此,姜承不用说,就连一个山寨土匪头子也这么俊,喵了个咪的,让我们人族怎么混啊!”抱怨归抱怨,正事还是要说的。 海富贵将山寨的情况,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海富贵已经尽量把事情说得轻巧了,但还是低估了厉岩的反应。 厉岩听到皇甫一鸣前往千峰岭围剿山寨之时,双眼变的通红,右手的黑色魔纹若隐若现,浑身散发出的魔气,杀机重重。要不是海富贵安抚住的话,只怕他真个会去开封找皇甫一鸣拼个你死我活。听到海富贵前往报信,山寨的弟兄有惊无险,所有人都提前逃了出来,才慢慢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海富贵又将目前山寨的人在宝堰城暂时落脚之事告诉了厉岩。 厉岩听完之后,伸手在海富贵肩膀用力一拍,郑重的道:“虽然我对你们人类没有好感,但是你这个朋友我交了!”说完,便拿起桌上的茶壶,满满倒了一碗,双手递给海富贵,说道:“以茶代酒,敬朋友!” 海富贵被他一拍,感觉整个左边身子都麻了,心中暗自苦苦忍住:“幸好老子最近修道小有成就,不然被你这么一拍,还不散了架,看来,这和妖魔做朋友果然是件危险的事。”面色不改,强自忍住。接过茶碗,道:“敬朋友!”一口干完,幸好不是酒,不然还真喝不下。 厉岩接着道:“此事我得赶快去告诉姜大哥,改日再请海兄弟喝个痛快!” “嗯,你去吧,此事缓不得!”海富贵心中却道:“喝酒还是算了吧,你真的不需要这么客气!” 等厉岩一走,海富贵立马跳了起来,不停的揉捏左肩,甩了甩手臂,好一阵子,疼痛才消失,不由道:“喵了个咪的,出手这么重,不知道人魔有别啊!”嘀嘀咕咕的走回自己的小木屋,却没有注意到,刚才甩臂之时,先前擦了血珠的手帕掉落在地板上。 结萝的情蛊早已制作完成,只差滴血激活最后一道关键的步骤,但就在此时,结萝犹豫了,脑海中时不时的回想起师父的话:“感情的事,勉强是没有用的,靠蛊毒得来的男人,有何稀罕?” 倒底要不要给厉岩哥哥下蛊毒呢?这件事情,困惑了结萝好久。结萝来到青木古树顶,跳上树干,坐了下来,单手撑住脸庞,裸露的雪白双腿前后晃动,这个从小无忧无虑的姑娘一旦陷入情网,便变得极度苦恼。 结萝无聊的折了一段树枝,一片一片的摘着叶子,口里喃喃有词,似乎在念:“下蛊,不下,下蛊,不下……”可能是天意吧,最后一片叶子摘完的时候刚好念到“下蛊”。结萝抬头看了看明月,道:“月神,你也同意我给厉岩哥哥使情蛊吗?”月亮自然不会回答。 这时突然看到有个人上来了,“原来是他!”于是开口喊道:“唉,那个中原人,你过来!” 海富贵本来是揉捏着左肩,走回自己的小木屋,早就远远的看见结萝坐在枝头,晃悠着一双白嫩玉腿,心头便是一紧,这个妹子穿着太火辣了,说话更是能让人骨头都酥了,还是少惹为妙,正想悄悄躲开溜回小木屋时,被她发现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结萝姑娘,贫道可有什么能为你效劳?”海富贵尽量用最虔诚的语气。 结萝爽朗的格格一笑,道:“你这中原道人,说话为何这么……,用瑕姑娘的话来说,是——酸。”一时之间花枝乱颤。 海富贵努力把自己的视线从非礼勿视之处移开,仰着脑袋,心中大呼:“真要人命啊!” 结萝感觉他的举动很是奇怪,问道:“你这人真是,人家有话要问你呢,你抬头看什么天咯?” “有什么事情,结萝姑娘你尽管问吧,贫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话语间明显带有厚重的鼻音,不用猜,估计又流鼻血了,所以海富贵继续仰着头。 “好吧。”结萝见他坚持如此,倒也不勉强,道:“你说过喜欢一个人,就要去追求,和他成亲,但是如果对方不喜欢你怎么办?” 此时的海富贵,大脑早已短路,想也不想,回道:“那还不简单,霸王硬上弓,成了亲,日后再慢慢培养感情,不就行了,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嘛。” 结萝一听,气的脸色发红,道:“你这个中原的道士,怎么这么……这么的野蛮。”海富贵的说法确实野蛮,就连苗族早已不用这般粗鲁、直接、蛮横的求爱之法。结萝一气愤,道:“算啦,你走吧,不想和你说话了。” 海富贵如获大赦,转身便跑。留下结萝一串悦儿的笑声:“你这人也是,每次见面都会匆匆跑开。” 海富贵的话虽然粗糙,但有一句却深深触动了结萝,给了她最后一个理由——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一路上结萝都在思考用什么法子才能得到厉岩的血,遇见谁都不像以前那么热情的打招呼了,直到来到厉岩房屋门口,还没想出来好的法子。推开门,腻声叫道:“厉岩哥哥,你在吗?” 见到厉岩不在,一阵失望,正要转身离去之时,发现地上的手帕,上面似乎有血迹,捡起一看,竟然有血珠,看这血珠的样子离体时间不长,刚好可用激活情蛊。结萝喜出望外,总算拿到厉岩哥哥的血液了,免去自己一番功夫,高兴的离开了。 唉,要么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呢,结萝姑娘你什么时候见过厉岩那半魔用过这么精美的手帕啊! 当晚。 厉岩将山寨被围剿之事告诉姜承后,决定请海富贵好好喝一顿,不然不足以表达心中感激之情,要不是他,估计山寨的弟兄们早已全部去见魔神了。 海富贵推辞不过,只得去了。姜承也有参加。 说起来和姜承认识许久,但是并未一起如此放开怀的喝过酒,三人从碧溪村说起,聊到千峰岭,然后是折剑山庄的品剑大会,畅所欲言,无话不谈。喝到起劲之时,海富贵不得不把“划拳”引了进来,一开始趁着姜承和厉岩不熟悉规则,赢了几把,后来随着二者熟练,海富贵竟然输多赢少,最后耍赖说,不玩了!还是直接喝酒来的痛快。 “一转眼,海兄已成为蜀山派正式弟子,而我身为武林盟主的弟子竟然变成了武林通缉的逃犯。”姜承苦笑着感慨万千,因此也没把持住酒量,喝高了。 “姜兄,男子汉大丈夫,何须在意一时的沉浮,人生漫长,未来如何均在吾辈手中。”海富贵两辈子的酒量加起来不超过二两,如果不是学了段誉招数,此时早已不省人事,就算是只让酒在体内过一遍,那也是件痛苦的事情,感觉这度数不高的老酒似一团团火在体内穿行。海富贵心中早已将厉岩这个半魔骂个半死,喵了个咪的,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喝酒。幸好此时的酒精度数不高,没有醉的彻底,但是也迷糊的很,分不清方向。 厉岩打了个酒嗝,道:“海兄说的极是,那个什么劳子世家弟子不做也罢,姜兄只要你举旗登高一呼,千万散落世间的魔族勇士必定誓死追随,我厉岩算第一个!”厉岩显然也喝高了,不然劝说之词不会说的如此露骨。 姜承歪拉着脑袋,呵呵一笑,并未回答。 三人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感慨万分,时而豪情万丈,时而拍案叫绝。爽朗的笑声穿过窗户散入夜空,传出好远好远。 ; 第十六章 情蛊4 结萝将手帕上的血珠置入自己的母蛊当中,然后又刺破自己手指,挤入一滴鲜血,滴入子蛊。血液化开,情蛊顿时沸腾起来,由紫黑色变为暗红,片刻过后,各自留下一颗粉红色的食指大有如蚕豆的药丸。 结萝小心翼翼的捏起母蛊,犹豫三息,猛然吞下。 半盏茶功夫后,结萝伏在桌上醒了过来,一条红线出现在后手臂上,从手腕开始,一寸来长,藏于肉中,不仔细看的话,难以察觉,三天后这条红线便会直达心脏。在这三天内,将子蛊给爱慕的对象服下,对方手臂也会出现一条红线,同样三天后红线达到心脏之时,便是情蛊开始见效之时,相传,那时服下情蛊的二人会有种莫名的联系,双方之间会产生莫名的好感,直至深深爱上对方。 结萝喃喃的道:“厉岩哥哥,我一定让你喜欢我,谁叫你那么胆小呢,明明喜欢,却装作不在乎。”结萝收起情蛊走出房门。 当结萝来到厉岩房屋时,发现屋内三人喝的昏天暗地,地上不知滚落了几个酒坛子。心中暗喜:“真是月神保佑!”趁三人喝醉之时才方便下蛊。于是道:“哎呦,厉岩哥哥,姜小哥,你们怎么喝的这么多咯!”结萝伸手要去扶将要摔倒的厉岩,却被他推开道:“没……事,我还能喝!哈哈……” “好,好。”结萝软声道:“厉岩哥哥能喝,结萝来给你们倒酒,好不好?”说着抱起酒坛子,拿起厉岩的酒碗,一个调皮的转身,围绕厉岩转了半圈,从他身后绕到左手边,酒已倒满一碗,结萝便是趁刚才一转身的机会把情蛊置入酒碗当中,情蛊见水缓缓化开。三人均喝的迷迷糊糊,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哪里能够看出结萝的手段。那变的淡红的酒水本来是容易察觉的,但是装酒的大窑碗灰不溜秋,此时夜晚灯光昏暗,三个醉汉哪里看的清呢。 结萝窃喜偷笑,然后又给姜承倒满一碗,可是事情总会有各种意外,在给海富贵倒酒的时候,酒没了,结萝四下寻找发现的只是空酒坛。只得无奈的放下酒坛,端起厉岩的酒碗,道:“厉岩哥哥,这碗结萝敬你,请先喝这一碗。” 厉岩见到海富贵碗里没酒,自然不乐意,道:“怎么不给海兄倒满呢?” 结萝无奈的回道:“酒没啦!” “没酒了!呃……”厉岩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道:“海兄,你……等着,我这……就去……拿酒!” 结萝一把扶住他,道:“厉岩哥哥,你醉了,我去拿酒,你先喝了这一碗!”结萝再次端起酒,递至厉岩面前。 厉岩按下酒碗道:“这……不行,海兄……都没酒。” 结萝只得道:“好,厉岩哥哥,我这就去拿酒,你等着我喔!”结萝拗不过厉岩,只得先去拿酒。 结萝一离开房门,酒桌上便热闹起来。 “来,来……,海兄,这碗……你先,不能让……客人碗……空着!”厉岩将酒递了过去。 海富贵一口回绝,道:“呃,不……行,宣兵……不能……夺主。” 姜承道:“那……喝我这……碗!” 海富贵再次推辞。 最后三人只得划拳分酒。 “哥俩好啊!五魁手啊!八匹马啊!……” 海富贵果然再次不敌二人,老老实实喝完两碗。然后,趴到在桌上,最后一个念头便是:这酒怎么味道有点怪! 厉岩姜承两人见到海富贵倒桌不起,哈哈大笑:“哈哈……,你不行了!” 结萝拿酒回来时,看到厉岩的酒碗已空,心头落下半块巨石,问道:“厉岩哥哥,这碗酒被你喝了?” “我没有!”厉岩嘟嘟囔囔的道:“我……没输,海兄弟……输了,他……喝了。”说完再也坚持不住,也趴倒在桌上。 结萝一听,心头大惊,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立马拉抓住海富贵的左手一看,只见一条红线,暗藏在手臂之中,那么暗淡却又那么刺眼,结萝内心瞬间掉进冰窟,浑身颤抖,失声哭喊道:“怎么是你!你怎么喝了它!你怎么能喝!你个天杀的为什么要喝!”像是一个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用力摇晃捶打着海富贵,可惜他醉成一个提线木偶,此时就算是将他摇的散架,他也不会回答你。 结萝将发泄转移至厉岩,猛烈推拉摇晃,声嘶力竭:“为什么你不喝?为什么你不看着啊?为什么你要躲我?为什么啊?”结萝大哭,掩面而跑。 姜承喝的太多了,完全不知道结萝为什么突然发狂,只吐了两字:“哦……,这……。”也醉倒不省人事。 海富贵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回了小木屋,脑袋仍然有些疼痛,宿醉的感觉真是不爽。连忙打坐,将体内污浊之气清除一空。 打坐醒来,正好见到瑕姑娘端着一碗不知是茶还是药的东西,走了进来。 “醒了?赶快喝了吧,蛊婆说这茶醒酒,还能去乏。” “多谢瑕姑娘!”其实海富贵早已清醒无碍,只是不想浪费她的一番好意,仍旧一口喝完。 瑕姑娘道:“你们昨晚喝的那么醉,结萝姑娘好心去照顾你们,你们反而惹的她不高兴,还把她惹哭了!”瑕姑娘对昨晚的事情只了解到冰山一角,通过今天大家的只言片语加上自己的大胆揣测便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没有……吧。”海富贵对昨晚后来的事,记忆太过迷糊,不记得结萝是否有来过,更记不得结萝哭的原因。 “哼……。”瑕姑娘不禁得意的猜想:“一定是你拉着厉岩和姜小哥喝酒,结萝姑娘看厉岩小哥喝的太多了,心疼他,才会不高兴的。” 海富贵心中感到冤屈,辩解道:“哪有的事!明明是厉岩请我喝酒。” 瑕姑娘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那不管怎样,肯定是你惹的结萝姑娘不高兴,这没错吧?” 海富贵刚想反驳,但是突然想起昨晚似乎有人作死的摇晃自己,难道是结萝?难不成真是自己弄哭她的?但是昨晚自己没干什么惹她不快的事啊?一时陷入沉默中。 瑕姑娘见他沉默不语,还以为是自己说中了,道:“你啊!太坏了,姜小哥以前从不喝酒的,竟然被你带坏了!”瑕姑娘假装很是生气的道。 海富贵这才明白,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是件多么冤屈的事情,要说姜承不会喝酒,打死他都不信,昨晚喝的最多的就是他!海富贵郁闷的说不出话,只能嗯啊的支吾。 瑕姑娘见他认错态度极好,这才放过他,道:“结萝姑娘现在还在躲在房里伤心呢,谁也不见,一会你们三个去给她赔个不是。”走了出去门口时又转身道:“最可恶的是,喝酒竟然不叫上我!” 海富贵张大嘴巴,哑口无言。 ; 第十六章 情蛊5 且说结萝昨晚哭着跑回去后,越想越伤心,情蛊被海富贵吃了,万一他喜欢上自己怎么办?自己可是要喜欢厉岩哥哥的。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月神昨晚为什么你就不佑护我呢?直到天亮以后,方才停止抽涕。 不幸中的万幸是,自己服用的情蛊是用厉岩哥哥的血激活的。大不了自己以后不搭理那个讨厌的中原道人就是了。想到这里,结萝立马拿出在厉岩房里捡到的手帕,心中庆幸的道:幸好是厉岩哥哥的血,本来自己就是喜欢他的,服下情蛊也无妨。 突然,结萝发现手帕的左下角绣有一条可爱的小鲨鱼,咦,没想到厉岩哥哥喜欢可爱的类型。结萝把手帕翻过一面,边角处绣有两个小字“富贵”,结萝先前还以为“富贵”两字代表富贵鸿途之意,此时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听说,那个中原道人,叫什么海富贵? 结萝再次被浇了个透心凉,心中如乱麻一般坐立不安,在屋里来回走动,嘴上一直安慰自己说:“不会这么巧!不可能的!一定是厉岩哥哥的!” 于是把被自己拒绝的好几次、堵在门外的厉岩叫了进来,问道:“厉岩哥哥,这手帕是你的吗?” 厉岩瞅了一眼,语气似乎有些不屑道:“不是我的,我从来不用这类东西!” “你出去!”结萝大吼。 厉岩完全不知道结萝突然变得这般暴躁,以前对自己都是温柔有加,绝对不会冲自己大吼大叫。 众人见到厉岩灰头土脸、一脸茫然的的走了出来,均感到万分惊讶,尤其是夏侯瑾轩和姜承心中涌起一个感叹:“难怪说女人心海底针!结萝姑娘平时对厉岩那么温柔,这发起脾气来,连他都不给面子。” 而瑕姑娘和暮菖兰同为女人,心中想法自然不一样:“看来这次结萝姑娘真的很是伤心!” 众人聚在一块,猜测着结萝哭泣的原因,思虑着安慰的法子。 一盏茶功夫后,只见结萝气冲冲的打开房门,冷面寒霜,谁也不理,直奔青木古树树顶。众人猜测她会去哪里?一路远远的暗中跟着。 海富贵见到结萝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拿起一块手绢,无头无绪,劈头就问:“这块手绢是不是你的?”直言了当。 “咦,原来在你这,我还以为丢哪了呢!”这就是海富贵的回答,不温不火。 但就是海富贵的这句话,让结萝彻底崩溃,断了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万念俱灰,感觉天也塌了,地了陷了,世界一片灰暗。结萝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我恨死你啦!”转身跑开。 海富贵一头雾水,见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嘴里那句话终究是没有说了出来,其实他想说:“诶,我的手帕你还没还给我呢!” 瑕姑娘他们一路远远的跟随结萝,来到青木居树顶,见她风风火火的闯进海富贵房间,然后留下一句“我恨死你啦!”便哭着离去。众人心中均是谜团重重,把矛头转向海富贵,事情的根源肯定在他那里。 “你们怎么都来了!”海富贵见到他们约好似地一起来,自己不就喝个酒,醉了一次吗,怎么都来看望自己,有点受宠若惊。 瑕姑娘首先忍不住道:“说吧!昨晚对结萝姑娘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没有啊!”这种冤大头可不能当,会出人命的! 暮菖兰蔑视的看了他一眼,明显不信任,那脸上的表情仿佛就在说:“本性难移,除了你还有谁呢!”确实只有海富贵嫌疑最大。 海富贵无奈的道:“昨晚,我早就喝的一塌糊涂,醉倒了,不信你们问姜兄,厉兄。” 姜承和厉岩复核验证道:“嗯,昨晚大家确实喝的比较多,而海兄是最先倒下的人。” 不是海富贵,也不会是正人君子姜承,更不会是结萝爱慕的厉岩,一时大家陷入了迷惑窘境。大家猜测思考了半响,最后得出结论:“或许是海富贵无意中和结萝产生了什么误会!”这个理由是目前大家认为最为合情合理的。因此要求,海富贵寻个时机去给结萝先道个歉,然后再把误会说开。 苗疆女子,敢爱敢恨,哭笑随心。结萝再次回到自己的闺房时,放声大哭。 蛊婆见到孙女从小到大十多年来,从未哭的如此伤心,猜测估计十有八九是因为情郎的事情。在她的再三追问之下,结萝才把事情前后告诉了蛊婆,蛊婆听完之后,长叹一声:“唉,天意如此!算了,算了!我早已说过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 当海富贵一行人敢来时,正好见到蛊婆从结萝房间走了出来,只见蛊婆看了看厉岩,然后又转视海富贵,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摇了摇头道:“事已至此,希望你以后待她好点。”说完拄着拐杖,缓缓离开。蛊婆这话说的无头无尾,让人摸不着头脑,众人更加迷茫。 海富贵在众人的授意之下,前往敲门。 “结萝姑娘,我能进来吗?”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结萝立马大声回绝,语气带有嘶哑之声。 海富贵无奈的朝众人耸了耸肩,示意这下我也无能为力,并非我不配合。众人只得商量暂时让结萝独自冷静,再想办法。 说也奇怪,当天下午,便不见结萝哭泣。瑕姑娘和暮菖兰均有去看望她,结萝有接见她们,还亲自倒了茶水,二人见到她脸上仍有哭泣泪痕,安慰了几句,说了些女儿家贴己话语,期间瑕姑娘和暮菖兰自然免不了要损几句海富贵,来安稳她,只不过一个是故意为之,一个是真的损。 第二天以后,结萝便恢复正常,只是极少出来走动,也不像往常一样黏着厉岩了。 众人放下心来,都认为结萝这是小孩性子,脾气来的快也去的快,并未深思。 厉岩见到结萝恢复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要去宝堰城,联系山寨的兄弟们,于是和姜承找上瑕姑娘他们,说明来意:需借助云来石送一趟宝堰城。瑕姑娘自然一口答应,夏侯瑾轩听了以后肯定自告奋勇,暮菖兰自然也不会留下。海富贵要赶回蜀山便没有随五人前往,在青木居暂时分别。 在姜承五人前往宝堰城之后,海富贵也离开了青木居,运起御风诀,消失在幻木小径,隐隐感觉青木古树顶有人似乎在眺望。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十七章 公审1 第十七章公审 且说,海富贵回到蜀山之后,直奔丹药房,见到草谷道长之后,便问起了“神魂毒火”之事,海富贵没敢说是自己中了此毒火,只是说多学点知识,以后闯荡江湖之时便多份保命的手段。草谷见他活蹦乱跳的不似中毒迹象,便未作他想,以为这小子这次在外头肯定碰到棘手之事,发现医道的妙处,才来询问。 既然弟子虚心请教,做师叔的当然不会藏私。只是草谷的回答有些出乎海富贵的意料:“神魂之伤,并非我所擅长,听闻在西南苗疆苗族的圣姑对神魂之伤有独特见解和治疗之法,这位不出世的医道圣手,心地极其善良,医术高超,代代相传,如果你有机会的话,可以向她请教一番。” 海富贵心道:“师叔你哪里知道,我便是刚才你说的这位圣姑那里回来的,可惜她给我‘判’了死刑!”心中顿时一凉,原以为草谷师叔医术无双,神魂毒火虽然歹毒难缠,但应该难不倒她,哪知草谷师叔也解不了此毒。 心灰意冷之际,海富贵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岳池峰,没看去见师尊一尘道长,怕被师尊那双似乎能洞察一切慧眼所发觉,偷偷的回了自身住所。 聪颖灵巧四个正在院子里相互玩耍,见到海富贵回来,立马飞奔过来。 “老爷回来啦!”,“老爷回府!”,“老爷回来咯!” “老爷,你身子乏了吧,我去给你倒水洗脸。” “老爷,你饿了不?我去给你做饭吧。” 一时之间,隐竹楼热闹非凡。看着聪颖灵巧四个热情活跃,关切之情表露无遗,海富贵兴起一股莫名的温馨,道:“好了,好了,我不饿也不乏,你们都过来。”。伸出双手,拥抱着四个小家伙,黄聪、黄颖最为调皮,直接跳上肩膀,各自占据一方,黄巧安静的坐在怀里,黄灵则围着转圈。 嬉耍片刻,海富贵道:“好了,你们先停下来,坐好了,看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回来了!”四个小家伙立马端端正正的坐在石凳上。 海富贵拿出四个暗红色的透明果子——昆仑血荔,只有昆仑山脉高峰之处才有,目前已知仅在昆仑派药园存有一株,百年才得一次开花结果,一颗能增三年功力。 昆仑派掌门静德道长只是想在晚辈面前留个好印象,最主要的是看在凌波的情分上。因此才送点见面礼给海富贵这位蜀山晚辈,海富贵自然不会跟他客气,来者不拒。本来静德以为海富贵只身一人,摘一颗就行了,哪知他那时的手法极快,眨眼功夫就摘了四颗,扫荡了近一半,要不是静德拦的及时说:“还请给昆仑留些根基。”只怕海富贵会摘个精光。 聪颖灵巧四个身为精怪自然识得此宝贝,齐声道:“多谢老爷赏赐!”黄聪、黄颖、黄灵三个接过昆仑血荔迫不及待的便咬上一口,小嘴鼓鼓的。只有黄巧拿着果子道:“老爷你呢?你不吃吗?” 其它三个也停了下来道:“对啊,老爷,你吃吧。”说着将咬了一口的昆仑血荔递了过来 海富贵慈爱的摸摸他们的小脑袋道:“你们吃吧,草谷师叔说了人类和精怪不同,修道之人当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修行,这种取巧之事弊大于利,有碍今后的修炼,不可取。” “哦……”四个家伙应了一声,这才欢喜的吃下。 昆仑血荔蕴含巨大灵力,四个小家伙服下之后,跟喝醉酒似地,满脸通红,一个个满足的躺在石板上,打着饱嗝。 海富贵看到这四个粉妆玉琢的家伙,心中涌起无限温馨,对自己说:“不能放弃!” 岳池峰宫殿深处,一个苍老的叹息声:“难道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难道上天真要断绝我辈修道飞升之门?” 海富贵来到蜀山经阁,看看是否有哪本古书上记载了神魂毒火的化解方法,或者找到类似的经历用以参考也行。 拜见玉书道长后,向他问了关于神魂类的经书所在之处。海富贵便一头栽进了这浩瀚的书海当中,这让他想起了在图书馆的那些日子,不知道当时经常做对面的那个有些雀斑的眼镜妹子现在如何了。 蜀山一直以来以降妖除魔为宗旨,这经阁之内倒是藏有不少关于神魂之内的书籍,但都是一些关于神魂术法、争斗之类,什么灵魂出窍、夺舍、附身之类,对神魂之伤治疗方面少之又少,海富贵本着广撒网精神,宁烂勿漏。半月下来,把这些书籍翻了个遍,驱除毒火的法子没找到,倒是让他学会了些神魂争斗的手段,什么驱鬼符、锁魂钉之类都有涉及。 如果不是一个意外的消息,海富贵或许真会宅在经阁之中,直到剩余三颗幽檀凝心丹吃完或者经阁书籍看完,后者只怕是没有可能。 “姜承被捕!三天后在折剑山庄武林公审!” 消息是一名在外历练的蜀山弟子带回来的,掌门一贫不在蜀山,青石师叔决定不参与派人此事。因此蜀山弟子日子照常,除了海富贵。 海富贵回想一下,自己应该算是姜承的朋友,至少自己把他当朋友,那么现在朋友有难,作为朋友的是不是应该去帮一把呢?海富贵心中并未多加犹豫便做出了决定,要是一贫掌门师叔在蜀山就好了,自己或许能够说服他派人去参加这个什么劳子公审,不求为姜承担保开脱,只是能够维护表面的公正。现在门派内是青石师叔在主持事物,海富贵不想去讨个没趣,于是自己一个下山,独自前往。 海富贵一路御剑而行,路上时便在思索,不知夏侯少主他们有何计划?自己应该与他们会合,一人计短众人计长。 折剑山庄自品剑大会结束后,再次成为江湖的焦点,聚集了大量武林人士。仔细一看四大世家弟子居多,江湖豪杰来的不算多,一是因为时日过短大部分人难以赶到折剑山庄;二是路费被海富贵在上次品剑大会时赚光了,所以不像上次人多,海富贵轻易找到了落脚的客栈。 夏侯瑾轩一行人此时住在折剑山庄,海富贵不欲表露身份,白天又不便潜入寻找他们,所以只能在客栈里打听些消息,这消息众多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他运气不错,被厉岩派出打探消息的山寨小喽啰所发现,和厉岩碰头后。厉岩先是感谢海富贵的义气侠骨之举,然后才向他道出这中间的前因后果。 那日夏侯瑾轩三人将姜承和厉岩送至宝堰城外之后,由于山寨刚遭皇甫一鸣围剿,怕夏侯瑾轩这位世家少主的出现引起山寨弟子抵抗反感,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便在城外分开了,夏侯瑾轩三人继续前往寻找神农鼎。姜承和厉岩则按照山寨弟兄留下的暗记去寻找他们的匿藏之处。 山寨的妖魔本以为躲在宝堰城应该安全了,却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山寨的一个弟兄盘晓在城内放哨之时遇见了他弟弟盘幸。盘晓知道自己是半魔身份不愿连累家人,匆匆见面后便离开,但世道险恶,盘晓万万没想到会被自己的亲弟弟所出卖,泄漏了行踪,被跟踪至了山寨的匿藏之处,被皇甫一鸣连窝端了,三十个山寨好手连同二当家丁谷路在内一起被抓。幸好当初听从了海富贵的建议,分开躲藏,不然就全军覆没。 皇甫一鸣放出一个山寨小喽啰带了个信息回来:“让姜承前往折剑山庄自首,否则十日之后便处决所抓的山贼妖魔。”面对皇甫一鸣的要挟,一众山寨山贼焦头烂额,山贼之中没有一个孬种,要让姜承为了二当家他们而去自首送命的事情,没有人会同意,因此山贼们并未打算告诉姜承和厉岩,而是自行准备去劫囚,可惜折剑山庄守卫森严,反而又陪进去一批好手。 因此姜承和厉岩赶到之时,皇甫一鸣手中已经有近百位山寨的弟兄做筹码了。姜承不顾大家的阻拦,执意独自前往折剑山庄,皇甫一鸣倒也说话算话,放回了七八十位山贼,剩下的说是要等到公审之后再放。丁谷路见到姜承也被抓了进来,气的一头撞墙,痛哭流涕,不停的说是自己害了姜兄弟! 皇甫一鸣抓了姜承,便昭告武林:半月之后,公审杀害同门师兄弟的妖魔姜承。皇甫一鸣之所以费尽心机大张旗鼓的操办此事,目的很明确,破坏折剑山庄的形象,给皇甫家造势。因为几十年来武林盟主之位一直为折剑山庄的欧阳英所占据,同为四大世家的皇甫世家仁义山庄,不论门内势力、财力、弟子均要比折剑山庄雄厚,这武林盟主之位也应该挪一挪了。 只要这次将姜承的事情处理好,将妖魔姜承杀害同门师兄的罪名定死了,欧阳英自然无脸再担任武林盟主,到时候中原声望最高的便是我皇甫一鸣,想到此处,皇甫一鸣不禁露出得意之色,等了几十年,总算是快要成功了。 夏侯瑾轩三人在外寻找神农鼎,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赶了过来。联系上厉岩之后,众人商讨对策。 厉岩未对海富贵有任何隐瞒,将众人合计决定之事和盘托出:夏侯瑾轩三人进入折剑山庄想办法,看能否为姜兄洗脱罪名。如果脱罪无望,再行最后手段,厉岩则在外头策应,并安排退路。 海富贵对于这个计策虽不太认可,但并未胡乱见解,只是说如果用的上自己尽管开口。毕竟只有一天就要公审,此时改变计划已来不及。 ; 第十七章 公审2 公审设在折剑山庄的比武擂台,武林英雄好汉来了不少,加上四大世家的弟子,倒也热闹非凡。 各派掌门和主事之人坐正中台,武林盟主欧阳英仍是主位,只不过先开口的是皇甫一鸣,只见他抬手示意,运气出声:“诸位英雄!诸位同道!一路辛苦,公审杀人妖魔姜承,现在开始。”皇甫一鸣功力深厚,一人之声盖压全场。在座武林人士无不佩服暗叹。 “带杀人凶手,妖魔姜承!” 海富贵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先声夺人的伎俩用的挺溜啊!”皇甫一鸣一开口便不着痕迹的先给姜承先定了罪名,给大家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姜承双手双脚皆被重镣锁住,拖着镣铐,叮铃叮铃走了上来,虽然被困多日,但是面对群雄的指责目光,仍然豪不畏惧,面不改色。 “妖魔姜承,杀害同门,血债血偿!”人群中响起一阵阵呼叫声。 海富贵瞅了一眼,发现呼叫最卖力的便是几个皇甫弟子,暗道:“皇甫一鸣果然老奸巨猾。”不能再让他步步先机,必须打乱他的节奏,于是对身边的山寨弟子说了几句。 片刻过后,人群另一边,响起更为大声的呼叫:“请盟主主持审判,维护武林正义!”山寨弟子起了个头,带动人群后,便散开。毕竟武林盟主欧阳英的威名更甚,跟随呼喊的人越来越多,很快便掩盖了皇甫弟子的呼喊声。 皇甫一鸣正要释放后续手段之时,被人群的呼喊所中断,向声音源头望去,没发现任何可疑之人,也不知道是哪路人马在和自己作对,心中愤愤不已。好好的开头局势硬是被人破坏。 一直被皇甫一鸣占据上风的欧阳英此时,站了起来,向群雄拱了拱手,众人渐渐安静,欧阳英说话声音不大,却传出很远,在场每个人犹如话在耳边,清楚明了。 “承蒙江湖诸位英雄看得起,老夫才得以暂添为盟主之位,二十年来克己奉公,倒也无甚差错,无奈家门不幸,出了此等祸事,为了公允起见,老夫应当避嫌,恳请皇甫门主主持这次公审之事。”说完欧阳英看了看皇甫一鸣,言外之意便是,我给你面子,你就不要得寸进尺了,尽量公平公正审理此案。 皇甫一鸣心中暗道:姜还是老的辣,欧阳英这一手看似示弱,其实是以退为进,如此一来自己倒不好太过强硬。皇甫一鸣,拱了拱手道:“皇甫一鸣感谢盟主信任!” 开场客套话说完,便正式公审。 皇甫一鸣道:“姜承,潜藏在折剑山庄多年,被识破后竟然杀死师兄叛逃。此事你可认罪?”唉,本来台词不是这样的,应更为直接犀利!皇甫一鸣心中无可奈何的道:“一步错,步步错啊!” 姜承正色回道:“弟子是冤枉的!我并没有杀死大师兄,也不曾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皇甫一鸣冷哼一声,道:“把人证带上来!” 只见皇甫弟子押着丁谷路等一干山寨弟子,走了上来。关了二十多天,丁谷路明显瘦弱憔悴了不少,衣衫褴褛,掩盖不住身上的淤痕,但一路走上来嘴里不时的嚷道:“别碰老子,皇甫一鸣你这个卑鄙小人,要杀就杀,老子不怕!” 山寨弟子刘金体质不如他,气息较弱,小声道:“二当家,姜兄弟也在那,咱们少说几句,免得连累姜兄弟!” “对,就算死也不能。想我老丁闯荡江湖几十年,竟然被人抓了肉鱼人质,连累了姜兄弟,真是该死,该死啊!”丁谷路语气有些哽吟。 皇甫弟子用力推了二人一把,嘲笑道:“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多话!” “就是,还是留着力气吃断头饭吧!” 丁谷路不再理这些普通弟子,走上台子,来到姜承身边,一脸愧疚的道:“姜兄弟,我丁谷路对不住你!欠你的只有下辈子再还了!” 姜承回了句:“丁兄弟,不必如此,是非自有公断!” 海富贵见此情形,心中暗叹:“唉,姜兄这回真是被你们这群山贼害惨咯,难怪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本来皇甫一鸣没有证据证明姜承与妖魔有关,虽然利用山寨弟子要挟姜承成功,但这只是暗地里的事情,拿不到台面上来说,这回刚好给了他一个理由。 有人忧愁,有人欢喜,皇甫一鸣此时心中大笑:“说吧,你们再多说几句,我正愁缺少姜承的把柄,这下姜承勾结妖魔的事实天下人都看到了!” 皇甫一鸣见时机差不多了,指着山寨弟子道:“这些是盘踞在千峰岭的妖魔,对过往商旅烧杀抢掳,无恶不作……” “放屁!”话未说完,被人打断,刘金脑子较为灵活,知道不能让他这么肆意捏造罪名,因此立马反驳道:“老子从来只抢东西,什么时候杀过人了?!别想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你们……”话未说完,哑言而止,只见刘金面色发青,浑身突然颤抖,软瘫在地上。 一名皇甫弟子,见到他侮辱门主,便使了暗劲,厉声道:“闭嘴!找死!”这名皇甫弟子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这次维护了门主的英名,将来定会得到重用。 哪知皇甫一鸣狠狠的盯了他一眼,真是蠢材,做的如此明显,岂不是让天下人都知道是我皇甫一鸣在公堂霸道欺压,一意专横。这个刘金也忒可恶,竟然假装受伤,故意倒地。 其实也不能怪这名皇甫弟子,他在刘金刚说出“放屁”两字便已出手,哪知刘金平时要死不活的样子,这个时候竟然变得如此坚韧,竟然能够忍着自己的暗劲袭击也要把话说完。 于是大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个情形,刘金公堂之上反驳皇甫一鸣,可惜没让把话说完,就突然倒地不起。这下不管是不是皇甫一鸣暗中所为,大家都认为是他授意主使。 海富贵倒是对刘金高看一眼:“还真是条汉子!竟然能坚持把我的话说完!”原来刘金是听到了海富贵的密语传音,才有了刚才那一出。 可惜事情又起波澜,海富贵给刘金密语传音授意指使之事,姜承并不知情,见到山寨弟子受到虐待而倒地不起,心中不忍,喊道:“住手!” 巧合的是,身为山寨大当家的厉岩,自然也见不到自家兄弟受苦,跳上台子,大喝一声:“住手!” 海富贵一拍额头,糟了!唉,也怪事出突然,来不及通知两位,这两位都是爱护兄弟光明磊落的好汉子。 皇甫本来被人扳了一局,哪知事情突起风涌,对方却又露出这么大一破绽,天助我也,哈哈,皇甫一鸣心中大笑三声,道:“这红发妖人就是这些妖魔的首领厉岩。各位武林同道都看见了,姜承和厉岩关系紧密,和这些妖魔称兄道弟,更出言为他们求情。姜承,铁证如山,你还敢抵赖,说自己不是妖魔?你与这帮妖魔相互勾结、沆瀣一气,又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此时上官世家的上官信也道:“姜承,你生为妖魔,有幸被四大世家收留却不珍惜,还和这种杀人妖魔勾结,真是无药可救。” 厉岩不屑的道:“我呸!你们这些人有几个身上没血债的,也敢说我们害人?”厉岩还待再说,被姜承抢先,姜承面向武林盟主,道:“师父,弟子当日误伤大师兄是事实,但弟子绝对没有悄悄回山杀害师兄。而这些人打劫过往商旅是不假,但弟子以人格担保,他们绝对没有杀过人,而且也早已收手。请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皇甫一鸣见事情又回到自己所预想的状况,心中不免暗自得意,道:“人格担保?可笑至极!你一个杀人妖魔,也敢说以人格担保?诸位武林同道行走江湖多年,可曾见过不伤人的妖魔?” 以皇甫世家弟子为首的武林人士立马附合:“妖魔不伤人?鬼才相信!” “听他胡说八道干什么?杀了他们!杀啊!” 皇甫一鸣见事情大定,接下来便是胁迫欧阳英了,看了看首位的欧阳英,拱了拱手道:“欧阳兄,姜承是你门下得意弟子,还请你给各位武林同道一个交代。” 武林人士:“欧阳盟主,您说话啊!难道因为姜承是您的徒弟,就想徇私?”此话不用猜,海富贵也知道是皇甫一鸣安排人所为。 在天下群雄的注视之下,身为武林盟主的欧阳英此时心中纠结,嘴里乏苦,难道真的要亲手处决视如己出的得意弟子!右手紧握,青经毕露。 不但是他紧张,所有关切姜承的人都紧张。 ; 第十七章 公审3 海富贵见此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只怕今日姜兄弟难以脱身了。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飞身跳上了台子。 众人见到又有一人上台,难道也是妖魔,看样子不是,穿着道袍,是个道人。 海富贵朝四周群雄拱了拱手道:“见过诸位英雄,在下蜀山凌缺,为今日公审之事而来,只可惜来的晚了,错过了许多重要精彩环节,对此事有几个疑问想请教皇甫门主,想必皇甫门主不介意吧?”既然迟早要针锋相对,海富贵也就懒得行那些虚礼之事,开门见山,直接发问。 蜀山派的名头果然响亮,众人立马安静下来。皇甫一鸣也不得不给他面子,道:“原来是蜀山的凌缺道长,蜀山派能来参加此次公审,乃是看得起皇甫一鸣,道长请问,在下定当知无不言,想必在座天下好汉也不在乎等待片刻。”言外之意便是,你蜀山派虽然名头大,但是总不能违背天下英雄之意,做那倒行逆施之事吧。 海富贵假装没听到皇甫一鸣隐藏话语,接着道:“既然是公审,那么便当讲究证据。”海富贵指了指丁谷路和倒在地上的刘金他们这些山寨弟子,道:“皇甫门主控诉这群人烧杀抢掳,可有受害者前来报案?可有证言?” 皇甫一鸣见海富贵又将矛头指向倒地的刘金,恨的直咬牙,但又无可奈何,只得道:“盘踞在千峰岭的妖魔,抢劫对过往商旅之事,众所周知,何须证据。” “哦,也就是说这群山贼有抢劫的前科,并无杀人的罪孽?”海富贵顺着他的话说。 皇甫一鸣话语不严谨,只得承认道:“没错。”不过,事实也是如此,在场诸位只听说千峰岭有伙山贼抢劫商旅,但是从未听说过有人死在千峰岭。 海富贵接着对丁谷路、刘金等人道:“你们是否承认抢劫商旅之事?” 丁谷路道:“男子汉,敢作敢当,没错,我承认在姜兄弟来到之前,为了生计,确实抢了几只肥羊,但是从不见血!在千峰岭几年以来,从未杀过一人。而且姜兄弟来了以后,劝说兄弟们,另谋生路,再也没打过秋风!” 看着皇甫一鸣得意的笑容,海富贵真想狠狠踹丁谷路两脚,自己千方百计的想把姜承从妖魔队伍中摘出,你倒好,一句话就把姜承拖了进去!海富贵只得退而求其次,再寻计策,转身对欧阳英道:“盟主,不知按律法,抢劫商旅该判何罪!” 欧阳英正言道:“按照律法,应发配边疆充军,不过我等江湖之人,行的江湖之事,按照江湖的规矩,既然未伤人性命,则无需偿命,但需赔偿商旅所有损失,并且立下誓言,再也不可行此犯法之事!” 海富贵没想到江湖规矩这么宽松,难怪江湖不平之事屡见不鲜,道:“盟主的处置,尔等可服?” 丁谷路,刘金异口同声道:“欧阳老英雄处置公正,不偏不倚,我们甘愿受服!” “在座诸位英雄,对于盟主的处置可有异议?”海富贵环视一周道。 对于海富贵的这种避重就轻的辩解,这群粗心大头的好汉,自然难以发觉,认为盟主按照武林规矩处置,再公正不过了。 皇甫一鸣看到海富贵将事情这么轻易便化解,哪里肯就此罢休,开口道:“盟主按照武林规矩处置这些抢劫妖魔本无可厚非,可是武林规矩是为我武林人所设,他们不是,他们是妖魔,就该杀!” “对,妖魔该杀!”皇甫世家弟子带领部分武林人士一起附和。 海富贵道:“皇甫门主所说妖魔之事便是我接下来要讨论的问题了。”不管怎样,得到手的不能放,一步一步来,好不容易将山寨弟子的罪名降了下来,从死刑改为赔偿,哪里能轻易放手。 于是海富贵便转移话题,道:“在讨论妖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下姜承杀害同门之事。”海富贵不给人插嘴的机会,立马接着便说:“听闻姜承的罪名是杀害同门师兄,此等罪行天地难容,但正因为罪孽重大,更应该仔细探查,绝不放过杀人凶手,但也不冤枉一人。请问皇甫门主,姜承杀害同门师兄之事,可有杀人动机?可有人证物证?”此番话海富贵说的极快,给人一种暗在的压迫感。 皇甫一鸣一听又是证据,心头苦恼不已,他要是有证据,早就将此事办的铁证如山了,哪里还需等到现在,脸色渐渐凝重,自然不甘示弱,沉声道:“折剑山庄弟子萧长风死时全身经脉寸断,五脏俱裂,全身被魔气所袭,这分明是妖魔所为,这与姜承当日在比武擂台上所泄露的魔功一模一样,不是他是谁?” 海富贵疑惑的道:“我记得当日比武之时,萧长风在比武结束双方罢手后进行偷袭,才被姜承反击所伤,伤势虽重,但绝不致命。而且当日之后,姜承便离开了折剑山庄。” 皇甫一鸣冷笑道:“那是妖魔狡猾,虽然表面离去,但是却暗中潜回行凶,携怨杀人。他曾为折剑山庄的弟子,对山庄了如指掌,想杀重伤在床的萧长风自然轻而易举。道长不知道的是,萧长风所受致命一击,乃是后背一掌,与当日姜承比武击伤萧长风的前胸掌印同出一辙,均是魔族歹毒功夫,这就是最大物证!” “而且。”皇甫一鸣再次加重砝码,道:“当日姜承击伤萧长风所用功夫带有魔气,由贵派凌音道长和铁笔道长亲口所说,以贵派在江湖中的名望,应该不会故意构陷姜承吧。” 此言一出,群雄轰动,交头接耳,基本坐实了姜承是妖魔之名,毕竟蜀山派的名望太盛。 见此情形,一直在一旁密切关注的夏侯瑾轩,知道此时再不出言相助,只怕海富贵孤掌难撑,走了上来,道:“皇甫门主,此事晚辈有话要说。萧师兄被害之时,姜兄正与晚辈身处漠北,怎可能杀害千里之外的萧师兄?” 众人一看又跑上来一人为姜承辩解开脱,有人认出夏侯瑾轩的身份,惊讶道:“这不是夏侯少主吗!难道他也勾结妖魔?”立马就有人反驳:“你放屁,我家少主堂堂正正,怎么会勾结妖魔!” 众人惊呼未止,又发惊叹,原来是皇甫卓也走了上来,道:“盟主,众位掌门,此事我也可以作证,折剑山庄凶案发生之时,在下也与姜承在一起,也可证明他没有行凶。”好吧,皇甫卓这一刀补的漂亮,海富贵心中暗叹,皇甫卓果然有古君子之风,光明磊落,直言不讳! 被自己亲生儿子当面反驳,皇甫一鸣气的面色如刀,厉声道:“卓儿,你年纪尚轻,容易被奸人蒙蔽,胡闹什么,还不下来!” 可惜皇甫卓并未听他的,而是继续道:“在下与姜承自幼结识,之前更是与他一同前往大漠,对姜承为人,有十分认识。他品格方正,刚直不阿,绝非奸恶之徒。无论姜承身世如何,皇甫卓愿为他担保清白!” 皇甫一鸣再也把持不住,向众人赔笑道:“小儿年轻不懂事,不如诸位慧眼识人,因此胡言乱语,还请诸位莫怪。”说完,便对门下弟子喝道:“来人,送少主下山!”老子训儿子,天经地义。 此时夏侯门主夏侯彰也厉声喝道:“瑾轩,你也退下!”夏侯瑾轩向他二叔求助,可惜一向疼爱自己的二叔,这次并未替自己求情。 面对如此良机,海富贵怎么能放弃,呵呵一笑道:“皇甫门主且慢,两位少主侠肝义胆,大义凛然,让人佩服。既然有两位少主作证,想必姜承杀人之事只怕另有隐情。”说到此处,海富贵突然停了下来,拔剑在手,道:“皇甫门主见多识广,不知可识得此招剑法。”说罢长剑一挥,三道剑气连成一道,似长龙一样飞向天空,海富贵提剑化成一道旋风紧随而至,十丈高空之处传来四声巨响,尤其最后一声有如惊雷。雷声消失,海富贵才飘然而下。 海富贵初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现武艺,难免紧张,殊不知,他的这一招让在场所有人都再次兴起对蜀山的景仰之情,蜀山剑术,果然独步天下。 ; 第十七章 公审4 最为吃惊的还是皇甫一鸣,因为海富贵所使招式正是皇甫家绝学——剑吟龙啸。失口问道:“道长怎么会我皇甫家的剑法?” 海富贵道:“当初在开封时,见过皇甫少主使过此招,因此便依葫芦画瓢,形似而神不似,倒是让皇甫门主见笑了。” 皇甫一鸣倒没有见笑,而是吓倒了,此子只见过卓儿使用一次,便有此火候,剑术天赋当真可怕,此招招式老练准确,就是自己使来,也不过如此。道:“道长此招威力巨大,极似我皇甫世家的一式剑招——剑吟龙啸。除了几个细微之处有些许差别之外。”当然,门面还是要撑的,总不能让世人认为皇甫家的绝学这般轻易就被人完全学去。 其实倒不是海富贵剑术天赋多么高,而是此时他早已达到剑动惊雷大成境界,模仿剑吟龙啸这一招,确实不难。海富贵见皇甫一鸣承认剑招与皇甫世家剑法相似,目的便已达到,道:“皇甫门主,如果我已此招伤人后,不知外人认为是皇甫世家弟子所谓还是蜀山派弟子所为呢?” 原来他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就为了在此坑我!没想到他心机如此之深,皇甫一鸣听完便知道,姜承杀人的罪名只怕再也难以坐实,道:“这个,慧眼识真假,聪明之人自然不会被瞒住。”皇甫一鸣做出最后的挽救,却无意中得罪了在座众多武林人士,因为他们完全分辨不出二者有何不同,难道自己都是拙眼? 海富贵也不理会皇甫一鸣的狡辩之词,而是道:“皇甫门主说的没错,正所谓智者的眼睛是雪亮的,想必仅凭死者伤势就断定凶手的话,未免太过武断了。既然姜承有不在场的证明,那么凶手定然另有其人,凶手嫁祸给姜承的目的暂且不知,但是我们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或许他此时正藏在人群之中。” 皇甫一鸣知道难以坐实姜承杀人的罪名,那么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于是道:“道长言之有理,不过虽说姜承不是杀害同门的凶手,但他是妖魔的身份,人所共知,道长不会不相信同门师姐师兄所言吧。”皇甫一鸣实在怕海富贵再次花言巧语,赶忙先用话把他堵死,坐实姜承妖魔的身份再说。 海富贵心中松了一口气,第二步为姜承洗脱杀人罪名总算成功,剩下第三步姜承的妖魔身份,才是最为棘手的,海富贵不禁头疼,偏偏姜承是妖魔的话语出自蜀山派凌音和铁笔,不然倒是能和稀泥,乱搅一通。 姜承本以为今天将背负勾结妖魔,杀害同门,哪知峰回路转,海兄以一己之力,舌战群雄,竟然还我清白,心中早已不在奢望能否去除妖魔的身份嫌疑,而且此事牵扯到他的同门师兄师姐,不愿让他难做,于是面向欧阳英道:“师父,弟子确实是有别常人,但弟子受您多年教诲,绝不敢做出有违正义公理之事!请师父明察!”姜承此言犹如主动承认妖魔身份。 皇甫一鸣再次抢先道:“欧阳盟主,这姜承虽说是得你多年教诲,但是妖魔本性难改,为免他日酿成大祸,还请盟主早作决断!” 欧阳英其实自品剑大会之后便对姜承的身份有所怀疑,想起当初捡到姜承时,那一群狼围着襁褓之中的姜承,情形极度诡异。只是碍于养育之情一直不肯相信,此时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道:“逆子!你当真是妖魔之身?” “弟子……。”面对养育自己的师父,姜承不愿让他失望,更不忍欺骗他,姜承不敢注视,低头喃道:“弟子……,身体确实和魔族有些相似。” 此言犹如当头一棒,欧阳英倒退一步,说不出话来。 皇甫一鸣见机不可失,忙道:“欧阳盟主,既然姜承已经承认妖魔身份,还请盟主清理门户,为武林主持公道,为百姓除害。” “请盟主清理门户!”皇甫世家弟子永远附和的那么及时,此次竟然煽动了大部分武林人士一起呼喊。 欧阳英面对天下武林人士的声讨,心中有如阵阵擂鼓,沉稳的脸颊,变得有些苍白,眼神也开始涣散。要知道欧阳英一直把姜承当门派接班人培养,如今却要亲自处决门下视如己出的弟子,天下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且慢!”就在此时一个嘹亮的声音响在每个人的耳边,群雄停了下来,望向说话之人。说话之人正是海富贵,只见他正了正衣襟道:“贫道有一疑问,便是我先前所说要讨论的问题。请问在场诸位,妖魔和人倒底有何不同?” 面对海富贵如此一问,有些人觉得好笑,你蜀山派自古以来斩妖除魔不知多少,此时你问妖魔和人有何不同,岂不是笑话? 海富贵不理会众人的取笑,接着道:“大家是不是要说‘妖魔残暴,杀人无常’?” 人群中有胆大的,回道:“对,妖魔残暴歹毒,阴险狡诈,杀人不眨眼,还吃人!” 海富贵面带微笑的对这位躲在人群中的人道:“这位仁兄,请问你见过妖魔吗?有和妖魔打过交道吗?有亲眼见到妖魔吃人吗?他是怎么吃的?从头开始吃还是脚?” 面对海富贵这一连串的发问,该人直接被问懵圈,弱弱的说了一句:“我是听人说的。”便不再多言。 “没错!想必在场诸位,大多数都是听人所说,殊不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家没有亲眼所见,怎么能随便相信呢?” 皇甫一鸣心中涌起一丝不妙的念头,担心这小子又耍什么花招,不管怎样,得阻止他。冷笑道:“这么说,凌缺道长认为妖魔是善良的了?” “错!”海富贵丝毫不给他面子,道:“妖魔并非都是善良易于之辈,我凌缺虽然修道不久,但是也斩杀过不少穷凶极恶的妖魔。”此话竟然带有淡淡杀气,众人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冰冷,瞬间便消失。 “但是!”海富贵接着道:“妖魔也并非全是穷凶极恶的杀人魔头,如果真要说杀人,在场诸位谁身上没有几条人命?千百年来人族内部自相残杀死亡之数只怕远大于被妖魔杀害之数!至于半魔,出生之时便是人类,只不过是受魔气侵袭才发生异变,这就像人得了一场大病,难道就不是人了吗?” 皇甫一鸣道:“人和妖魔,自古不两立,有我无他。这是千百年来,那些无数被妖魔残害的众生所带来的血的教训,我皇甫一鸣不敢忘,在场天下英雄也不敢忘!”言外之意,你这个数典忘祖的家伙,再纠缠下去那就是和天下人为敌了! 面对皇甫一鸣的话语陷阱,海富贵只得暂避其锋芒,道:“不知诸位可曾记得八百年前大夏和伯商,八百年前大夏和伯商势同水火,经年战争,双方百姓恨不得食其肉。照算起来,皇甫门主你应是大夏的子民,而上官门主应属伯商的遗民。而现在大夏和伯商之分早已不复存在,只有一个种族——大汉!我们能够摒弃大夏和伯商之分,为何不能接受魔族?” 此言又是一个惊雷响在人群。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讨论、反对、思索。见此情形,皇甫一鸣道:“真是笑话,妖魔天性凶残,以人为食,毫无人性可言,道长欲把妖魔看成人,不知是何居心?”皇甫一鸣从讨论辩解转为攻击人身。 面对他的出言挑衅,海富贵笑了笑道:“妖魔杀人,人类也杀人;妖魔贪婪,人类也贪婪;妖魔食人,人类也猎杀妖魔;人类之间有真情,妖魔之内有义气;人类保卫自己的家园驱除妖魔,妖魔为了生存反抗人类,这有何不同?妖魔和人类具有同等智慧,为何要将之赶尽杀绝?” 海富贵这一番话,说到了厉岩的心中之痛,还从未有过人族能够如此设身处地的为妖魔想过。就凭这一番话,只怕整个天下的妖魔都会感谢海富贵,因为他替整个妖族、魔族说出来千百年来想说的话,一吐淤积千百年的怨气! 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海富贵一句比一句直接,冲击在场所有人心中守护的那道懵懂的观念。 此时,皇甫一鸣面色极其难看,这小子妖言惑众,如果不是看在其是蜀山弟子的身份,只怕早就让人拿下了,此时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说,因为他不敢肯定海富贵这番话是蜀山派的意思还是他个人胡说。想了想道:“凌缺道长年纪尚轻,本性善良,没有见识过妖魔的残暴狠毒之处,所以才会狡猾的妖魔存有宽恕的善心。但是天下百姓,受妖魔祸害之深、之惨烈,是不允许我们对妖魔存有仁慈之心的,妖魔都是一群该杀的东西!不应该存在这个世间” 面对皇甫一鸣如此直白的说自己年轻,没有见识,海富贵也有三分火气,道:“皇甫门主可能忽略了一个事实,世间的妖魔可并非是山间的兔子,说杀便杀,不会还手反击。魔界尚有万千妖魔,个个修为高深,实力绝不弱于人类。皇甫门主说要对妖魔赶尽杀绝,是代表整个人族和妖魔开战吗?”海富贵这话绵里藏针,皇甫门主要承认了,便是自诩为人皇,那就是造反;不承认吗,那就刚好随了他意。 ; 第十七章 公审5 因此皇甫一鸣心中气的差点吐血,本来是姜承的小事,却被海富贵扯到了人魔大战的这个高度,这不是自己所能触及的问题,咬牙道:“凌缺道长,如此这般为妖魔说话,是要助妖魔对抗人族吗?这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代表蜀山派的态度呢?”现学现卖,皇甫一鸣心中愤愤然。 海富贵心中直骂皇甫一鸣老不要脸,竟然拿他的招数反攻他本人,好,既然你把蜀山派扯进来,就别怪我扯大旗了!事到如今,双方二人均已毫无脸面顾忌,海富贵冷冷的道:“我蜀山派千百年来,斩妖除魔,天下有目共睹,其态度立场不需要我再次申明!”言外之意便是,我蜀山派做事如何,还轮不到你来唧唧歪歪。 “你……!”皇甫一鸣气的说不出话。 海富贵接着道:“至于贫道身为蜀山弟子,今日可在次立誓,日后碰见穷凶极恶之妖魔,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但是!贫道的剑也不会加在那些克己守法,勤劳善良的妖魔之上。”这番话,海富贵运起了修真法诀,说的抑扬顿挫,说的豪气冲天,犹如言出法随之意,群雄顿时掌声四起,一浪盖过一浪。尤其是山寨的妖魔弟子,一个个大老爷们感动的热泪满眶。 其实海富贵心中说的是:“喵了个咪的,亏大了,这买卖不划算。姜承,为了你这个主角,老子今天豁出去了,哪天要真是违背了誓言,天打雷劈之时,你可得帮我抵挡一二。”如果他要是知道台下某个高挑女子因为他今天的表现,而改变了看他的目光,只怕他会高兴的跳起来,大呼:“这波不亏!”(纯属恶搞,出自dota) 见到人群呼叫声如海潮,海富贵势如中天,皇甫一鸣知道今天只怕事与愿违,再也挡不住,一时也难以辩解,不禁暗自伤神道:“想我皇甫一鸣聪明一世,竟然载在这个黄毛小子手里,也罢,只看他接下来如何,不是太过分的话,就随他去吧,毕竟他有着蜀山派弟子的身份。” 海富贵见到人群的气势可用,待掌声消退后,转身对欧阳英,道:“欧阳老前辈,您为当今武林盟主,天下武林人士均以您马首是瞻,如何处理妖魔,还需您来决定。” 欧阳英见到海富贵竟然一句话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之上,暗道一句:这小子,好不厚道,好事自己做了,责任却要老夫来承担,也罢,毕竟姜承是自己的弟子,而且自己身为武林盟主这点担当也还应付的起。站起身来,道:“诸位,虽说老夫身为武林盟主,但是对整个妖魔的处置问题,并非老夫一人所能独断,还需群策天下有识之士共同商讨,方为正道。眼下这几位妖魔,并未伤人性命,我人族倒也不便就此诛杀,以免落下口实,因此就按先前所说江湖规矩处置。” 皇甫一鸣不愿今天的事情彻底失败,开口道:“欧阳盟主宽宏大量,不愿重罚这群妖魔山贼,只是,姜承身为妖魔,而他折剑山庄弟子的身份,不知欧阳盟主如何处置?”皇甫一鸣此言纯粹为了恶心欧阳英,明眼人当然知道皇甫一鸣指责欧阳英妇人之仁。只怕过了今日,仁义山庄皇甫世家和折剑山庄欧阳世家,便不再同气连枝,要撕开脸面了,或许连表面功夫都不屑一做。 欧阳英也知道,姜承的妖魔身份一经揭露,便再也不可能回到折剑山庄。无奈的道:“皇甫门主思虑周全。”缓缓来到姜承身边道:“姜承,你虽出自我折剑山庄门下,但如今即已查明妖魔身份,便不再是我折剑山庄的弟子,今日老夫以折剑山庄门主的身份,将你逐出师门,从此与我折剑山庄已再不相干!请天下英雄共见!” 姜承终究还是被逐出师门,此时要想让四大世家接受一个妖魔为弟子,海富贵认为还不到时候,能够保住姜承一命,自己的基本目的已经达到,因此立马拍案订钉,故作遗憾的道:“虽然姜承品格方正,行事端正,但其终归是魔族之人。欧阳盟主将得意弟子逐出师门,其所作所为,乃是为了整个人族着想,大公无私,贫道佩服!”反正夸人的话不用钱。 夏侯瑾轩和皇甫卓他们见到姜承洗脱了罪名,虽然被逐出师门,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仅管他们心底还是不相信姜承是妖魔。 瑕姑娘虽然难以接受姜承被逐出师门的结果,但也知道海富贵尽了最大努力,能有这个结果已经超出计划之外了。 暮菖兰虽然对妖魔没有好感,但是对四大世家也无甚情义,见到姜承已无性命之忧,便放下心里。 厉岩最是高兴,他一直以来便劝说姜承亮出魔族高贵血统身份,无奈姜承心底却一直有回归师门的愿望,或许是为了山庄里的那个人。如今姜承被逐出师门,那么只有走上魔族这一条前途光明的道路了。 姜承虽然心中万分不舍,但最终还是要认清这个事实,心中难免伤心失落。看了看高台后面的那个她,两人四目相对,这一瞬间,似乎都明白了对方心意。 姜承工工整整的给欧阳英磕了三个响头,道:“弟子幼年危难之时,幸得师尊相救,蒙师尊抚养教导二十余年,只可惜,弟子不肖,竟然不能报答师尊的养育之恩。师尊恩情,弟子铭记于心、永生难忘,只能来世再报。”此乃真情流露,毫不做作,一是众人都差点忘了姜承是妖魔身份,感叹这位正人君子命运悲惨。 欧阳英故作无情道:“姜承,你我再无师徒情分,这弟子之称,还请不要再提。希望你切莫行那残害人类之事,否则老夫定当亲自取你人头。” 姜承和厉岩带着山寨弟子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缓缓离开折剑山庄。 海富贵见到事情落幕,自然要急流勇退,说了一句:“欧阳盟主,既然公审大会已经结束,贫道便先行离去。”倒底是有些年少轻狂,在擂台之上,唤出飞剑,御剑而去,只留下众人一片惊叹,却不知此番举动遭了某人一个白眼。 一场声势浩大的公审大会,以一个谁也想不到的结局结尾,皇甫一鸣费尽心机,谋划许久,却只将姜承赶出折剑山庄,对欧阳英的名誉丝毫无损,反而被海富贵趁机送了一个大公无私,真是气煞我也!想到那黄毛小子,就是他的心头之刺,皇甫一鸣恶气难出,胸闷难耐。“哐当……”一个名贵青花瓷杯,被摔个粉碎! 海富贵并未走远,在外头兜了个圈子,又绕回折剑山庄外头小镇,找到姜承和厉岩他们之后,发现他们竟然还在客栈,不禁一阵发愁,未等他们二人开口,便说:“停……!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不过现在没时间了,还是先走出这块是非之地再说!” 厉岩道:“为什么?那些江湖中人不是说只要我们赔偿抢劫商旅之物就行了,并不再追杀我们。” “为什么?如果我是皇甫一鸣的话,绝不会放任你们离开!” “哼,皇甫一鸣自诩正派人士,想必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动手。”厉岩道。 海富贵只得说,孩子,你太天真了,没好气的道:“我就有一百种方法光明正大的将你们全部诛杀在此地。别说皇甫一鸣这个老狐狸了。” 姜承点了点头,毕竟是在四大世家待过多年,知己知彼,道:“海兄说的对,厉兄,赶快召集弟兄们,马上离开此地,越快越好。” 海富贵道:“你们光明正大的走出镇子,皇甫一鸣反而不敢动手,到达镇外之后,先去云来石附近躲藏起来,我去寻瑕姑娘他们,让他们用云来石送一程,到时候就算是皇甫一鸣亲自前来,也莫可奈何。” 果然,刚一离开,皇甫一鸣便亲自带领了大量弟子埋伏在客栈四周,派人一个被妖魔祸害过的江湖人士先进去,得到的回复是:“他们走了。” 当皇甫一鸣带人追出镇外之时,姜承协同山贼弟子刚好乘云来石离开,消失在云端。 皇甫一鸣狠狠得一跺脚,震起一团败雪,道:“好你个蜀山凌缺,又坏我好事!”他认为云来石这等飞行法器只有蜀山才有,肯定是海富贵暗中回来帮忙,没想到歪打正着猜中了。不过自己没有证据,人家要是来个死不认账,自己也无可奈何,只能跺脚发泄一番。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十八章 炽地1 第十八章炽地 且说海富贵和夏侯瑾轩、姜承一行人,离开折剑山庄之后,由于云来石所载人数太多,不能远行,于是在宜州城外停了下来。众人分批进城,在一家客栈聚首。 姜承和厉岩自然对海富贵在折剑山庄据理力争为妖魔说话,感谢万分,海富贵也只能客气几句道:“帮理不帮亲,更何况两位把我当作朋友,朋友有难岂能束手旁观,我想就算我不说,夏侯兄他们也会上台为两位辩解。” 夏侯瑾轩是个实诚孩子,连忙摇头道:“不,不,说实话,我本是计划上台为姜兄辩解一二,但是面对皇甫门主,在天下英雄前面,肯定没有海兄那般谈吐自如,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是的呀。”瑕姑娘道,“尤其是那个皇甫一鸣,姜小哥跟他无冤无仇,却非得至姜小哥于死地。哼,幸亏海公子嘴巴厉害,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见到众人奇怪的看着她,脸色一红道:“哎呀,我嘴笨不会说话,反正我看到那个皇甫一鸣被海公子辩的说不出话来,就高兴。” 众人一阵哄笑,暮菖兰道:“瑕妹子,天真无邪,乃性情中人。” 过后夏侯瑾轩将一个包裹给了姜承,说是受折剑山庄二小姐欧阳倩所托。姜承接过这个打包精细巧妙的包裹,不重,却感到挺沉的。 当晚,在客栈大摆筵席,众人喝酒庆祝、尽情狂欢,店小二不知道抱了多少坛子酒,让他最为吃惊的是,喝的最多的竟然是那个绿衣女子。 海富贵面对几十个山贼“酒桶”,实在招架不住,只得早早装醉回房。 将山寨弟子安顿之后,众人聚在一起,商量今后的打算。姜承提出要去西南之地寻找自己的身世。 夏侯瑾轩和瑕姑娘、暮菖兰三人寻找神农鼎一直没有线索,也不在乎再耽误些日子,便要求一起前往;厉岩现在为姜承马首是瞻,自然也跟随去;海富贵说自己现在闲来无事,跟他们去见识下世面。姜承再次感谢各位的相助。 海富贵提醒厉岩:“人族对妖魔的仇恨已有千百年,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更不是我一人随便说说便能改观,等他们回过头来,只怕你们又将成为江湖人士追杀的对象,所以你们暂时不能公开露面。” 姜承和厉岩均认同他的看法。于是厉岩安排丁谷路将宝郾城的山寨弟子护送宜州。海富贵对此安排有另外的看法,一直在犹豫,想了想道:“那倒没必要,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皇甫一鸣在宝郾城抓住山寨的弟兄,绝对想不到你们仍敢留在宝郾城,这也是这么久以来,宝郾城的弟兄一直安全的原因。而且从宝郾城来宜州,路途遥远,反而容易出现意外。” 厉岩又是狠狠一拍海富贵的肩膀:“海兄,你果然足智多谋!亏得你提醒,不然我又犯下大错!” 海富贵痛的呲牙咧嘴,强自忍住,一再告诫自己,要远离这只半魔野兽,吸了一口冷气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厉兄不必如此。” 厉岩将山寨弟子安排在宜州城,又遣人去宝郾城联系其它弟子,一切妥当后,便随姜承一起前往西南之地。 姜承也并不知道此行的具体地点,只凭手中的一张兽皮地图,好在有云来石,众人的行程倒也不慢,一天之后便已到西南边界,只是寻了许久也未找到地图指示所在地,看地图所示地为一个山洞,标在一座无名山峰上。但是西南多山,就算知道了大致方位,也不是两三天便可以找到的。 云来石上,海富贵问道:“姜兄,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这张地图是欧阳盟主给你的吗?”海富贵猜测捡到姜承的欧阳英应该知道他的大致身世,所以才给了姜承这张地图,甚至有可能这张地图是姜承幼年的随身物品。 姜承迟疑片刻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这是在宜州城时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黑衣人所赠。” “白色面具黑衣人!”暮菖兰惊道。 “嗯,怎么暮姑娘认识此人?”姜承问道。 暮菖兰马上摇了摇头,道:“不,不认识,我只是觉得此人或许意图难明。” 姜承道:“嗯,我所担心与暮姑娘一致,因此一开始便对此人戒备。自去年折剑山庄比武大会后,此人便找上我。一路以来,此人多次寻上自己,并告知我是妖魔一族,而且给了我这张地图,让按照地图上所指引的地方便能揭晓自己的身世,由于此人一直未以真面目示人,因此我也并不相信他所说,如今看来,只怕他所言不假,不管如何,我还是要去一趟,到时在做打算。” 夏侯瑾轩,仔细看了看兽皮地图道:“观此地图,年份已久,不像是临时制作,也就可以排除面具黑衣人作假的可能,除非他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早早做好地图等待姜兄。” 姜承一脸担忧的道:“只是此人意图不明,只怕居心叵测,此行可能凶险异常,或有不测。” 海富贵道:“嗯,既然事关姜兄的身世,那么便有必须去的理由,大家到时见机行事,多加小心,以防他设下埋伏。” 就在此时,瑕姑娘突然道:“你们看,那是不是青木居的那颗大树?”青木古树大如山峰,因此就算是在云端也能轻易辨认。 “确实是青木居,原来地图所示地就在青木居附近。”暮姑娘回道:“不如我们去青木居问问苗疆之人?或许他们知道。” 大家一致同意前往青木居问路,不过海富贵却心里打颤,不知为何,他就是害怕见到青木居的那位苗疆女子——结萝,或许是她着装举止太过大胆,或许是怕自己再次流鼻血。 众人来到青木居,当然去寻找最为熟悉的也是海富贵最怕见到的苗疆人——结萝。 蛊婆发现,结萝最近一段时间变了,不再是以前那般活泼机灵,变得不爱说话了,心中不禁叹息:“唉,情之一事,最是伤人,希望你早点醒悟吧。” 结萝见到姜承他们的来到,极是高兴,尤其是看见厉岩也来了,但是看到最后那人时,心情顿时暗淡,有一点点心慌,接过地图一看,惊道:“咦,你们要去这个地方?” 姜承欣喜道:“结萝姑娘知道?” 结萝回道:“嗯,这个地方离青木居不远,我们族人称它为魔冢!相传是埋了一位大魔头在那里,听说那里极度危险,终日被魔气笼罩,闯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平时族人打猎都不敢靠近百里之内。” 姜承道:“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还望结萝姑娘能够告知此地方位。” “好吧。”结萝答应明日带领他们前往魔冢,此时天色已晚,众人便在青木居暂时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大家对青木居都不陌生,各自回房休息,海富贵第一个离开,回了自己的小木屋。 躺在床上的海富贵,翘着二郎腿,心中寻思着一件事情,所以竟然没发觉茶壶中竟然有水这件蹊跷的事。海富贵心中寻思着:“自折剑山庄离开后,白色面具黑衣人竟然能够如此迅速准确的找到姜承,说明己方行踪肯定被人泄漏。有此动机和前科的人只有暮菖兰一个,难道她又向人泄漏行踪了?她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泄漏姜承和夏侯瑾轩他们的行踪呢?不惜冒着与好友决裂的风险。从她和众人相处看来,并非虚伪做作,而是发自真心,她也不像是会卖友求荣之人。这里面或许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上次没有问清楚,这次要不要去问个清楚呢?” 深夜,海富贵终究还是没忍住,密语传音约了暮菖兰,去了上次二人面谈的幻木林,只不过这次海富贵在前,暮菖兰在后。 海富贵这次不像上次那般支支吾吾,而是直接开口道:“暮姑娘,你是不是碰到什么棘手的难事了?” 暮菖兰知道海富贵今晚所为何事而来,面对海富贵的发问,沉默不语。 “你是不是被人要挟了?”海富贵大胆猜测。 暮菖兰还是不说话。 “难道你是对方自小培养的间谍?” 仅管暮菖兰不知道间谍是什么,但是看的出听懂其意思,脸色渐渐凝重。 海富贵接着猜:“还是为了什么?钱财?武功秘籍?神兵利器还是神丹妙药?”心里却在打鼓:“你可千万别拔剑啊!” “别说了!”暮菖兰有些激动,语声略大,“我的事情你别管!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将他们行踪透露给会伤害他们的人。” 海富贵叹了口气道:“其实呢,这本不关我事,但是如今我和姜兄弟、夏侯兄他们成了朋友,而且他们也把你当做朋友,想必你也把他们当做朋友。难道你就忍心一次次出卖朋友?”这段话有些拗口,也亏得海富贵能一次说完。 ; 第十八章 炽地2 暮菖兰深吸一口气,有些颤抖的道:“你以为我愿意做这等昧着良心的事?我不想!但是我不能。我的事情你不懂。” 海富贵早就猜测她有着不得已的原因,于是道:“既然是朋友,有困难就应该说出来,如果真是不得已,我想朋友是会原谅你的。而且你的事情一人解决不了,不代表大家都不能解决。” 暮菖兰再次沉默。 海富贵趁机加大攻势,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认为你没有直接透露给姜承他们的敌人,但是你能保证得到你消息的人不会透露出去?千峰岭山寨被皇甫一鸣带人围剿的事情,想必你听说过了,难道你要让此等事情再次重演在姜兄、夏侯兄,或是把你视为姐姐的瑕姑娘身上吗?” 此言犹如一击重锤,砰的一声,狠狠的击破暮菖兰的心底防线,暮菖兰有些语无伦次的道:“我没有,我不会,我怎么会伤害瑕妹子!” “但是,你正这么做!” “我不会,我是永远不会伤害瑕妹子的!”暮菖兰有些失声。 到了此时,海富贵反而不在发问,而是静静的等着暮菖兰的反应。 须臾过后,暮菖兰缓缓道:“给姜承地图的白色面具黑衣人,便是雇佣我卖消息的人。我的家人得了一种怪病,而他有药可以缓解。”简单一句话,却有如千斤之重。说完之后暮菖兰忽然觉得好轻松。 海富贵觉得奇怪,问道:“什么病?很难治么?我草谷师叔医术天下无双定能医治,而且师叔她医者仁心,肯定会出手相助的。” 暮菖兰摇了摇头道:“上回在蜀山时,我不便明说,只是侧面向草谷道长询问过家人的病情医治法子,但是草谷道长说此等病情实属罕见,未亲眼所见,不能妄下诊断,而且时日已久只怕也无能为力。” 海富贵不禁一阵脸红,哎呀,自己深信不疑崇拜的五体投地的医术天下无双的草谷师叔怎么最近老是不给力啊,上回说神魂毒火解不了,上上回瑕姑娘的病治不好,这回暮姑娘家人的病又说无能为力,亏我还在外人面前使命的夸你。 不过海富贵是谁,红脸即刻消失不见。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道:“连我草谷师叔都治不了的病,面具黑衣人却有药能够缓解,难道不是病,是毒?面具黑衣人下的毒!所以有解药。”想到此处海富贵不由一拍手,心道:“自己真是太聪明了,事情肯定是这样!” 只不过暮菖兰的回答再次让海富贵一阵脸红:“不是,我家人得病已久,而面具黑衣人是去年瑕姑娘他们从明州城前往折剑山庄之时才找上我的。” 什么叫无地自容,这就是诠释。不过海富贵是谁!片刻,红脸再次消失不见,自言自语道:“面具黑衣人先是买夏侯少主的行踪消息,再是买姜承的行踪消息 ,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话未说完暮菖兰不得不再次打击他,淡淡的道:“他不是要夏侯少主的消息,而是瑕姑娘的行踪消息。” 海富贵低头寻找,看看有没有石头可以给自己撞,连续猜测跑偏千里,已经让海富贵彻底失去信心,已经开始怀疑人生,怀疑智商是不是有问题了。不过海富贵是谁!双手一搓脸,红脸再次消失不见,道:“好吧,这江湖看似平静的下面却激流暗涌,隐藏着一只巨大的黑手啊!” “嗯,面具黑衣人意图不明,居心叵测,从他所行之事看来,只怕所谋甚大。”暮菖兰没好意思直接说,“你这不是废话吗!” 海富贵道:“暮姑娘,此次前往魔冢凶险难料,面具黑衣人既然能给姜承地图,想必也知道魔冢所在,我担心他故意诱导姜兄前往,从而设下埋伏欲对姜兄不利。” “你担心的不无道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泄漏行踪了。”暮菖兰还以为他是提醒自己。 哪知海富贵却道:“不,这次反而你要放出消息,不过……”海富贵故作神秘,笑了笑道:“你要放出假的消息,就说姜承从宜州城出来后,回了千峰岭。” 暮菖兰本是聪明之人,立马想明白中间的缘由,道:“你是要将计就计!将他骗走!” “没错!”海富贵略显得意之色,今晚总算有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了! 他又哪里知道眼前佳人却心中黯然伤神:“看来他并不信任我,借机逼迫我与面具黑衣人彻底决裂,如此一来,面具黑衣人便再也不会相信我的消息,好一招釜底抽薪!难怪他在折剑山庄会将皇甫一鸣说的哑口无言。一直以来都小看他了。”不过她本来也是打算从此收手,拿到这次的药后,便不再泄漏行踪给面具黑衣人,毕竟只能缓解不能根治。按照海富贵所说的做也无不可,挤出一丝笑容道:“海公子好计策!我这就回去传消息。”说完便转身离去。 暮菖兰离开之后,才发现海富贵并没有跟来,心中懊恼万分,不由自责道:“唉,看来是错怪他了,他没有趁机跟来监督,说明他是信任自己的!” 暮菖兰之所以怀疑海富贵,是因为多年的江湖经验教训,以及刚好处在那个尴尬位置,使得她不相信任何人,这是一种潜在的自我保护意识。 其实海富贵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根本就没想这么多,他哪里会想到自己说的一个计策会让暮菖兰误会自己。 见到暮菖兰走了以后,海富贵突然一个颤抖,心道:“好险!好险!刚才竟然逾越了三丈之诫,还好她没有发现自己离她只有两尺距离,不然……” 他又想到暮菖兰离开之时的那句夸奖,心中不禁兴起丝丝窃喜:“嘿嘿,她刚刚竟然叫我海公子!我没听错吧!哎呀,我就说嘛,百炼钢也怕绕指柔,加油!”海富贵握拳打气。 “不过。”海富贵心中再次嘀咕:“暮菖兰走时那个笑容,为何,为何那般怪呢?”海富贵不由仔细回想刚才自己所说。然后,猛的一拍脸,心中骂了自己一句:“糟了!你个蠢猪!”连忙追了上去,大呼:“暮姑娘,你可千万别误会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海富贵暗自庆幸自己在这里发了会呆,没有跟着一起回去,不然暮姑娘只怕彻底误会了。 本来暮菖兰见到海富贵没有跟随而来,还以为自己误会他了,此时见到他大呼小叫的追了上来,不由又气又笑,你这家伙倒底是有意还是无心呢? 天亮,夜虫归穴,晨鸟出巢。白雾染额发,朝露湿鞋裙。结萝带领大家在魔冢十里之外便从云来石下来,此处高空灵力波动变化无常,不便飞行,众人开始脚踏实地行走。 结萝本应返回青木居的,不知为何竟然要求一起前往魔冢,厉岩说了她两句,结萝不听劝阻,执意前往,便由着她了。 魔冢的入口所在的山峰,少有绿色植被,地表多是暗红色石块,偶尔出现的灌木也为暗红之色,山洞入口隐藏在半山腰处,洞口有两丈来高,像是一只巨兽张开大嘴,尤其是顶部倒立的两根尖锐石柱,便是獠牙。 众人不禁疑问:“这地方真的和姜承身世有关?” 姜承道:“应该没错,我总感觉洞内有什么在叫我。”这是一种奇妙的心里感应,属于血脉联系,其微妙仍在神识联系之上。 众人于是未多犹豫,小心走了进去,姜承在前,海富贵垫后。 洞内昏暗,不得不举起火把,洞内通道明显有人为痕迹,虽然年代久远,但是依稀能看出用大块石板所铺设的通廊,如今年久失修,或是遭外界因素所破坏,通道破败,到处石块横路。 通道斜着缓缓朝下,偶有转弯,越往里走,通道竟然越大,只不过给人感觉也越来越热,偶尔洞里吹来的风也是热气滚滚,最先忍不住的自然是女孩子,只听结萝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这鬼地方,热死了!” 暮菖兰也道:“确实热的不寻常,而且来到这里,我便感觉有些头晕作呕,你们感觉如何?” 瑕姑娘回道:“有吗?我倒觉得不是很热,好像比在山下时还要精神点。” 众人觉得不解,前面的姜承、厉岩、夏侯瑾轩也觉得很热,怎么就你感觉不到热呢?一询问才知道问题出在海富贵身上。 只见海富贵像是一个被发现吃独食的小猫,有些羞涩的道:“这个,或许是我飞剑的原因。” 冰息挽浪采用北极玄冰寒铁铸造而成,自带冰霜之力,海富贵平时都将控制住它不外散,先前觉得热了,便略微放出一丝冰寒之气。而瑕姑娘一路离他最近,所以也感觉不是很热。 于是大家围成一个圈,将海富贵围在了正中间,海富贵释放出冰息挽浪的冰寒之气,形成一个丈圆,将热气阻挡在众人之外。 ; 第十八章 炽地3 众人一路缓缓行走,洞内甚是安静,除了见到偶尔飞奔窜逃的地底怪异鼠虫之类,便再也见不到其它活物。只是越往里走越热,已经到了让人难以接受的地步,如果不是有冰息挽浪的话,只怕众人要退回去想别的法子了。 就在此时,来到一处开阔之地,黑暗中有一团火,熊熊燃烧,仔细一看,众人均发出一阵惊叹,原来发出火光的是一匹马——暂且称为马吧,身高两丈,最先吸引眼球的便是它那奇异的五条腿,而火光便是自腿下发出,然后便是马脖子上哪四根巨大的獠牙,獠牙护住一排孔洞,是为呼吸所用,全身灰白,棕黄色鬃毛,其它除了身躯异常高大之外,和普通马就没啥区别了。这匹马站立在中间,眯眼瞌睡,发出阵阵鼾息,刚好挡住了去路。 海富贵首先惊叹道:“我的个乖乖,这明显基因突变啊!” 众人不明白何为“基因突变”,迅速做出防御阵势。 夏侯瑾轩自小读了不少奇物异志,认出对面这匹巨马来历,道:“五腿,生火,巨牙,大家小心!如果没记错的话,对面那怪兽应是幽焰马。” “幽焰马?很厉害吗?”瑕姑娘问道。 “嗯,幽焰马,生于地心火焰之中,以火蚁、地甲虫等地底生物为食,五腿生火,奔跑迅速,皮硬肉厚,刀斧难伤,一撞之下,岩石具裂。” “这么难对付!”结萝不禁吐了吐舌头。 夏侯瑾轩讪讪的道:“我也不知道,书上是这么记载的。” “管它几条腿,照样砍断便是!”暮菖兰握剑在手,一脸沉着,对自身武艺非常自信。 姜承道:“大家小心点,这里地处地底,昏暗难见,危险随处可见,不可掉以轻心。” “让我去试试!”厉岩道。 “等等!”海富贵连忙制止道:“要不我们从边缘绕过去?” “晚了!”暮菖兰道:“它已经发现我们了。” 幽焰马被人吵醒,睁开眼睛,甩了甩脑袋,一头鬃毛摇似波浪,前腿刨了刨地,重重的喘息两声,有如号角声长且远。幽焰马看了看对面的人,发出一阵嘶吼,也不知是不是挑衅。 海富贵看了一眼道:“不如我们先礼后兵,我去打个招呼?” 众人随了他意。 海富贵将冰息挽浪留在人群,独自向前走去,双手摊开,示意:我没带武器,我是来谈判的。 距幽焰马五丈处,海富贵便停了下来,这才发现,幽焰马脚下生的火,并非是真的火,而是一团黄色气息,围绕马腿,发出黄光,远远看去像是火焰,开口道:“嗨,大家伙,做笔交易如何?你让开路,我们给你些好处,怎么样?” 回答海富贵的是一个侧马脸,似乎在说:“这个愚蠢的人类,竟然送上门来!”幽焰马嘶吼一声,五腿用力一登,碎石飞溅,这可真是脱缰的野马,直直的向海富贵撞去。 “海兄,小心!”话毕时,姜承已飞身迎击了上去,猛的一拳,一团淡青色光幕,挡在海富贵身前,只听“砰当”一声,光幕碎裂。而在这阻隔的一瞬间,姜承和海富贵均已闪开,不然那就真成了螳臂当车。海富贵这才发现,姜承自折剑山庄过后,人生大起大落,但是修为却增长极快,看他这一拳的展现,足以媲美丹成修道者的一击,魔族肉身果然强大。 众人见到,幽焰马先行攻击,再也不与它客气,一齐而上,只见各种术法、剑气、飞刀、暗器漫天飞舞,全往幽焰马身上招呼。 幽焰马攻击手段似乎不多,翻来覆去就只有冲撞,头顶,后踢腿这三种手段,可惜冲撞对众人无效,等它蓄势冲撞过来时,大家早已避开;利用坚硬的马头攻击时,却被姜承硬拳抵挡;至于后踢马腿,则有暮菖兰的长剑对付。而它还要面对结萝那无影无踪的蛊毒,瑕姑娘的飞标,厉岩则偶尔抓住一闪即逝的机会上前挠上一爪。 而海富贵倒显得无聊,远远的站在旁看着大家各显神通,也可以说是在一旁压阵,顺便看看众人的修为,发现一段时间不见,大家修为都有所增加,尤其是夏侯瑾轩的术法威力越来越大,也越用越熟练,从其术法威力观之,其修为与凝真后期修道者相当,倒是暮菖兰的剑法让海富贵眼中一亮,这似乎有蜀山剑术的影子,也是修道者,看其修为只差一步即将凝液成丹,其他人修为不相上下,与凝真中期修道者齐平。 夏侯瑾轩运笔在空中画了一道,放了一个五行法术——火炎咒,只见一个脸盆大的火球呼啸而出,准确无误的击中目标,火球砸在幽焰马身上,碎裂而散落一地,不过遗憾的是,没对幽焰马造成然后伤害,夏侯瑾轩见到一击无效,再放一火炎咒,这次幽焰马张口便将火球吞下,反而使它更加精神。 瑕姑娘见状,不由气道:“乌鸦嘴!你都知道幽焰马生长火焰之中,却还用火系术法攻击,这不是给它食物吗!” 夏侯瑾轩一挠头,万分抱歉的道:“哦,那我换水系术法。” 不过幽焰马却没有给他再次施展术法的时间。先前吞下火球之后,幽焰马见到仅凭蛮冲直装、头顶脚踢这种本能攻击对付这群人是无效,反而被对方时不时的击中,虽然一两次无伤大雅,但是久了,浑身变得伤痕累累,再这么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话,只怕要被对方耗死。 于是仰天嘶吼一声,声音尖锐,众人一时不查心神受到攻击,心底涌起一股恶心欲吐的感觉,趁大家分神的这一刹那,幽焰马张开暗红大嘴,快速甩出五个半尺火球,分别击上五人。 其他人倒能够凭借敏捷的身上,清醒过来后的刹那间及时避开,只有夏侯瑾轩虽然清醒了,但是身体反映跟不上,幸好姜承在他身旁,拉了一把,险险避过,火球擦着右肩而过。 “乌鸦嘴!”瑕姑娘急切的担心道,“你没事吧?” 夏侯瑾轩检查一番,道:“没事,只是衣服烧了一个洞。” 与夏侯瑾轩擦肩而过的火球,刚好飞向后面咱在石头上观望的海富贵。 众人只来得及一阵惊呼,海公子,你的运气太差了。只见海富贵运剑信手一挥,火球迸裂彻底消失,众人再次惊呼,原来他再也不是雪山路上的那个不懂武功的海富贵了。 海富贵在见到幽焰马吐出五个火球之后,心中暗自摇头:“真是匹蠢马,不趁机逃走,偏偏还要反攻,而且是群攻,唉,畜生终究是畜生。” 果然,幽焰马在吐出五个火球之后,神情立马衰弱,变得异常疲惫,脚下的火焰也暗淡几乎不见,身形反应越来越慢,所受攻击越来越多,身上伤口也越来越多,最终轰然倒地,致命伤口是头颅被姜承的一拳打出一个凹口和被暮菖兰从脖子下面呼吸孔洞突进直刺心脏的一剑。 本来幽焰马是火焰烈兽,地底的尖端,修为也强悍,如果是一对一,哪怕一对二,都能轻易获胜,即使不敌也能逃走,可惜这群人不讲理啊,群殴啊,最终憋屈的死了。 海富贵见众人圆满放倒怪物,人员毫发无损,喜滋滋的跑到幽焰马身边,小山般的马尸,被海富贵翻来覆去捣腾,众人不解,你看我,我看你。瑕姑娘忍不住问道:“海公子,你这是在干嘛?” 海富贵头也不抬的回道:“摸尸体啊!” 众人更是不解,一个死了的马尸有什么好摸的啊!而且看他还乐此不疲的样子。 片刻过后,海富贵独自在那小声的嘀咕骂道:“你奶奶个腿的,一件装备都不掉,钱也没有。”极度不甘心的割下幽焰马的两对獠牙,嘴里喃喃有词的道:“这东西,应该和象牙差不多吧。” 众人这才渐渐明白海富贵所说的摸尸体、装备,敢情就是搜索妖兽身上值钱的玩意。对于这个财迷到家的朋友,众人一阵无语,暮菖兰转过头去,表示不认识他。 “海公子也太……”瑕姑娘小声的说。 “雁过拔毛!”暮菖兰冷冷的补充道。 姜承倒是替海富贵解释了一番,道:“海兄修道以前是经商的,因此对于钱财难免有些,嗯……,敏感。” 这时海富贵将两对獠牙丢进了乾坤袋,失望的跑了回来,见到众人看自己奇怪的眼神,连忙道:“这个,古人有云,不积细流无以成江海,家财万贯也是一个个铜钱收集而来,正所谓,积少成多,积沙成塔……” “好了,别说了!大家继续前进吧。”暮菖兰实在受不了他的啰嗦。 经过幽焰马的小插曲后,众人再次往洞内走去。 此时洞内热气已经变得开始伤人,如果不加防护的话,不出十息时间,皮肤将会灼伤。要不是姜承心中听到的呼唤越来越强烈,众人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走错了。不过自从过了幽焰马那里之后,通道豁然再次变大,足以容纳十两马车同时前行,而且变得越来越光亮了,四周石壁早已不是石板铺制,而是简单的人为挖凿,偶尔有发出暗红色光芒的晶石,镶嵌在洞内通道石壁之上,越往里走晶石出现的越来越多。 ; 第十八章 炽地4 不用说海富贵肯定早就检验过此地的晶石,原以为捡到宝贝了,发现不过是普通的火晶石,离开此地便无效,失望的很啦。 可以想象古人开凿如此庞大的工程是需要多大的魄力。 按走过的路程估算,此时应该已经处于地底深处,难道真的要走道地心?也不知地心是什么样的?会不会是地狱入口呢?海富贵不由心中乱想。 “呼……” “砰!” “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已有两人一兽各出手一招。原来在石壁之上突然跳出一只怪兽,袭击的对象正是结萝,“呼……”的一声正是怪兽袭击之时,扑击所夹带的风声;而“砰”的一声则是姜承眼疾手快,迅速反应,伸出一拳格挡;“小心”则是海富贵所发出,在姜承出手的同时,快速将结萝拉向一边。众人反应过来后,迅速散开,成防御之阵势。 怪兽凌空跳下的一击,力量巨大,姜承匆忙出手不敌,被击退一丈,怪兽凌厉巨爪携带一股腥风与结萝擦肩而过,一道无形的气劲划过之后,一缕发丝飘落在地。 结萝惊愕万分的被海富贵一把拉了过去,随即移至两丈开外,身子受惯性影响,倒在海富贵怀中,又猛的将他推开。厉岩来到结萝身边,少见的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结萝似乎才回过神来,小声的道:“我,没事。” 一切都是发生在刚才的瞬间,如果不是姜承的快速格挡和海富贵反应迅速及时将结萝拉开,只怕她早已香消玉损。两人这一次完美配合才让结萝有惊无险的躲开怪兽的这一次必杀偷袭。 怪兽必杀一击未果后,反而不再出手,低伏在地,双眼死死盯着人群。 众人这才看清袭击结萝的怪兽外形像狮子,身形要高大几分,通体暗红,四肢强壮,有的区别是,头顶倒长一对利角,一尺多长,极其尖锐,长长的尾巴尾部带有黄黄火光,像是拖着一个火把。 “灼尾!”夏侯瑾轩惊呼。 “很厉害吗?看他个头这么小,不会比刚才的幽焰马还厉害吧!”瑕姑娘问道。 夏侯瑾轩有些紧张的道:“厉害,按书上记载的说法,五匹幽焰马也敌不过一只灼尾!” 众人一听这才重新审视对面的怪兽,看他并无特别稀奇之处啊。 而海富贵在先前拉开结萝退至两丈外后,便来到众人之前,脸色凝重,似乎都忘记了刚才惊鸿一抱传过来的柔软香袭。 海富贵之所以突然变得凝重是因为从刚才与怪兽过手的一招时,便感知这只叫灼尾的怪兽远非刚才的幽焰马所能比,不但力量更为强大,攻击极其迅速,让人难以防备,而且能够发出气劲伤人,最让海富贵担心的是,对面的灼尾竟然将下巴长长的胡须扎了起来,这说明这只灼尾已经初开灵智,比起未开灵智的怪兽要难对付十倍,而且看它那火把一样的尾巴,还不知道藏有什么常人不知道的手段。 只见海富贵唤出飞剑,念了一道咒语,一个十丈大小的光圈从天而下,众人感觉热气瞬间消失,似乎被光圈隔绝在外。这本是蜀山派一个普通的驱除房屋鬼魅邪气的阵法,被海富贵用冰息挽浪的冰霜之力所布置,将热气驱除,隔绝在外,便成了这般效果,也算是灵活运用吧。 海富贵布下阵法之后,立马道:“姜兄,你左我有,暮姑娘你伺机而上,其他人在一起,警防这畜生偷袭!” 灼尾灵智已开,足以听懂人言,听到海富贵叫它畜生,不由大吼一声,表示反抗,海富贵不懂兽语,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的言语,骂道:“你奶奶个腿的,叫什么叫,你不是畜生是什么!”话刚出口时,便已提剑而上。 冰息挽浪在海富贵手中化成一道道寒光,出手便是一剑气贯长虹,剑气携夹雷音,呼啸即至,蜀山剑法一经展开绵绵不绝,一招接一招,剑气不断。 灼尾甩甩斗大的头颅,心中暗道:“你这道人,好不无耻,不打招呼便上!”它却忘了先前自己的暗中偷袭一事。 姜承见到海富贵已然攻击,也不再等待,运转内劲灌注于拳头之上隐隐发出红色光芒,每出一拳便是一道强悍的气劲,有如有一条条长龙,威力甚是巨大。 面对两人的攻击,灼尾似乎并未慌乱,前后躲闪跳跃,快如魅影,它的全身都可以作为攻击武器,有时趁着攻击间隙便扑至姜承或是海富贵跟前,但是他们两人身法极快,早已避开,显然攻击无效,。 于是灼尾攻击其他人,却发现那五人竟然组成一个龟守之阵,同进同退,集五人之力发出强大一击,反而让自己吃了个大亏,这一击中,有刀,有剑,还有毒,竟然还有一丝魔气!灼尾被搞了个灰头土脸,幸亏自己及时运转妖力抵挡,才未受伤。 灼尾转而攻向在一旁伺机而动的暮菖兰,只不过海富贵并未给机会,飞剑画出一片光幕,剑气一卷,一化为三,三道剑光有如闪电,全部落在灼尾的背上。这是蜀山剑术的基本剑招“一气化三清”海富贵学的最是熟练。海富贵一击得手后,不禁再次嘲笑道:“畜生倒是蛮狡猾的啊!” 灼尾中了三道剑气,背上就开了三道口子,鲜血直流,它都忘记了自己多少年没有再受过伤了,自从成了这地底的王者之后,再也没有妖兽让它流血,尤其是这个道人,不但无耻,嘴巴还不干净,竟然三番五次的侮辱本尊!不给点颜色他们看看是不知本尊的厉害。灼尾身影急转,长尾横扫,朝众人发出一道巨大的火焰圈。 这一道火焰圈将所有人包括在攻击范围之内,夏侯瑾轩四人组成防御阵倒是无妨,每人发出一击便将攻击自己的火焰击散;而姜承则双手一合,推向凶前,形成一个淡红色光罩,火焰打在光罩之上有如海浪扑堤,看似汹涌,实在无功;暮菖兰则是握剑在前,正要施剑抵挡之时,只见海富贵挥出两道冰寒剑气,轻轻松松便斩断了攻击两人的火焰。 暮菖兰看了海富贵一眼,眼神有些幽怨,似乎在怪他多管闲事,自己又不是挡不住。 其实海富贵只是离她最近,因此才刚好出手而已。并未多想,所以也未见到暮菖兰的“责备”眼神。 灼尾见到自己威力巨大、信心满满的一击,竟然毫无效果,不由大吼一声,凌空跳起,长尾在空中快速甩出四道火影。四条火柱斩上对方,这火柱威力远大于前期的火焰圈,招式未至声势先至。 只不过海富贵哪里会让它连续两次出招。飞剑挽了一个剑花,一道巨大冰霜剑气有如潮水将四条未成形的火柱死死顶住,剑气吞吐不息,海富贵猛的运转体内灵力,冰霜剑气有如河流倒灌,将火柱彻底湮灭,而且再次狠狠撞在灼尾身上。 这冰霜剑气如果击在普通事物之上,便是一道冰雕,而灼尾乃火系异兽,因此仅被冰霜覆盖,浑身一个冷颤,手脚变得迟缓,身影也慢了。 这等良机,姜承怎么会错过,身影化为一道旋风,“炫龙拳”,“旋焰蹴”两招接连使出,手脚各发一道气劲,一红一紫,并驾齐驱,有如双龙,分别攻向灼尾头尾两部。灼尾受冰霜剑气影响,动作迟缓,只避开了尾部的一击,头部一击却挨了个正着,整个身子更是被击飞离地。灼尾感觉到被这一拳正中的右角竟然有些松动。 而等待已久的暮菖兰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运起步法“采莲踏”,身影闪动便至灼尾跟前,紧接着一道匹练剑气,从下至上撩起,暮菖兰在灼尾头颅上重踹一脚,借助这一脚之力,身影再次闪动,回到原来的位置。这“采莲踏”便是先前在幻木林威胁海富贵的那一招,短距离袭击,让人防不胜防。 这一击对灼尾伤害巨大,先前为了抗住姜承对其头部的一击,已经运转体内妖力于头颅,而暮菖兰对其闪电一击,剑气在其腹部从下撩起,根本来不及运转妖力抵挡,猝不及防只凭肉身如何能抵挡暮菖兰奋力一击所发剑气,结果便是肚皮划破,鲜血狂喷。 夏侯瑾轩四人自然不会放过这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见状后,各自运起自己威力巨大招式,“玄墨咒”“蛊爆”“魔煞式”“金钱镖”一股脑的全部往其身上招呼。 姜承和暮菖兰也加入到攻击之中,待众人一阵狂轰滥炸,尘雾散去之后,海富贵已经不能辨认地上那摊血肉就是先前的灼尾,唉,这下再也不用摸尸体了,海富贵走近一看,只寻了一对长角,讪讪然的丢进了乾坤袋。 其实也怪这灼尾倒霉,偏偏遇见了他的克星——会使冰息挽浪的海富贵,还被海富贵三言两语便激起了愤怒,从而被海富贵一招打了个措手不及,被冰霜剑气所困,连它最强的招式都来不及用便挂了,灼尾真正厉害之处还是它的一对长角。可惜最终还是死在了对方的群殴之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十九章 觉醒1 第十九章觉醒上回说到海富贵、姜承、夏侯瑾轩一行人再次群殴斩杀妖兽灼尾之后,继续跟着姜承的心中指引,往洞内走去。 过了灼尾战斗之地后,一路上倒也顺利,只是过于安静,连只受惊吓的地鼠都没有,安静的有些可怕。 不多时,众人来到一个巨大石门之前,门前一片碎石散布一地,凌乱倒地石柱随处可见,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只依稀能辨认这是一个巨大的广场。 不过门前的两具两丈来高的雕塑倒是保存的较为完整,两名女性妖魔石雕一左一右,手持奇异魔兵,姿势妖娆婀娜,衣不遮体,让队伍中的三名女性脸色一阵发烫,暗自转头。 大家被阻挡在关闭的石门之前,一时也无计可施。只得停下来商量对策。 厉岩说年代久远,这石门未必牢靠,不如强行击破得了。姜承担心有暗藏的机关危险,因此先看看周围是否开启的方法,夏侯瑾轩则是思索古书是否有记载,只不过,一时间大家都拿这石门无可奈何。 暮菖兰发现队伍中的海富贵此时神情木讷,眼睛痴呆的看着两个雕塑,不由嘀咕一句:“果然还是色性难改!下流!”。 众人这才发现海富贵的异常,顿时暗自摇头,叹息道:“海公子什么都好,就是性情太浮躁了点。” 海富贵发现大家怪异的看着自己,反应过来后,不由暗呼:唉,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于是一本正经的道:“嗯,你们看这两具死物雕塑手持兵器是否有异?”刻意强调死物两字。 两名女性妖魔雕塑手持兵器一为长戟,一为长枪,如果是放在男性手中倒也正常,但是却是一个看似柔弱女子拿着,就显得有些别扭。 大家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误会他了,内心自责万分:“唉,海兄已是修道之人,又岂是迷恋这等俗物、心神不稳之流。原来是发现了蹊跷之处,难怪!” 姜承道:“嗯,海兄眼光独到,这兵器确有蹊跷。” “我看这兵器好像是可以转动!”瑕姑娘走近仔细辨认过后。 于是姜承走了过去用力扭转,丝毫不动。 海富贵道:“要不,两个一起试试?”海富贵和姜承同时扭转两把兵器,果然缓缓转动开了。 只听石门内传来一阵阵生锈机械响动,大家迅速后退,远远避开,就算是有什么机关暗器之内的也能及时躲开。 一阵咯吱、磕碰、摩擦声响动过后,石门猛的一阵震动,然后缓缓朝内,两侧打开,一股热风扑面而来,只见里面红光漫天,热浪滚滚,看不见里面的情形。海富贵不由用灵力催发冰息挽浪,使众人四周温度降低下来。 大家小心翼翼的穿过石门,来到内部才发现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洞坑,四周岩浆翻滚,巨大的铁索连接横空错乱,空气混浊,充满热气尘雾,三丈之外便已难见,海富贵放出神识也不过能伸出十丈远,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制。 出现在大家前面的是四条穿梭在岩浆中的道路,此时姜承的心中指引也难以辨识,于是大家认清一个事实,迷路了! 海富贵突然发现眼前情形和自己在蜀山经阁书中所见有些相似,道:“我观眼前的情况和书中记载的四象归元阵有些类似。” “四象归元阵乃上古奇阵,我只在古书上见它的名字,海兄竟然能够一眼看出,可有破解之道?”夏侯瑾轩对阵法也略有涉及,因此也怀疑眼前的是一个阵法,只是搜过脑海中所读之书,仍然没有找到一种阵法与它相似。 海富贵道:“如果是一人破解,那是极难,但是我们有七人,便要轻松的多。”海富贵向众人介绍四象归元阵的破解方法和一些需注意的细节以及可能的危险,破解四象归元阵的法门便是击破阵法中间所在的四个阵门——春夏秋冬四个象门,四象循环,互守转换,单破一象无用,哪怕只剩一象未破都需重新来过,而此阵借天地之力以地心之火为阵源,便断绝了强行破坏的可能,毕竟人力有穷和天地比起来太过渺小。 “好在此阵似乎并未暗藏其它凶杀阵法于内,因此破解的之法倒也简单,关键就是同时击破四个象门,时间不能相差超过半炷香,我们有七人,可以分成四个队伍同时进行。”海富贵最后总结道。 望着侃侃而谈的海富贵,众人似乎又想起了他在折剑山庄公审之时舌战群雄的风采,只不过和先前贪财好色的那位竟然是同一人。 瑕姑娘道:“海公子,可是此地热火气息伤人,而你又只有一把有冰霜之力的飞剑,怎么分成四个队伍呢?” 海富贵一脸凝重,叹了叹气道:“这就是破解此阵的另一个难点,不过我在蜀山学了些符术,倒是可以暂时隔绝热火,不过只有两个时辰的效果。所以我们现在约定时间破阵,两个时辰内,不管是否破阵都必须回到此地。” 海富贵运转体内冰霜灵气催动飞剑冰息挽浪,以剑气绘制了六张避火符,这符乃是剑气所绘,又不能保存,因此多了也无用。海富贵一一将避火符发给大家,同时说道:“这避火符我也是第一次画,也不知道好不好使,各位还需时刻准备保命手段,万一避火符失效,也不至于措手不及。”海富贵连续催动剑气绘制六张避火符,也是略感疲惫。 这话听了让人直想揍他,敢情把大家当试验对象了啊,看到海富贵那得意的奸笑,瑕姑娘才知道自己又上了他的当,这家伙纯粹是在这个紧张时刻逗大家开心。 接下来便是分配队伍了,海富贵道:“我们七人,分成四队,根据阵法性质,最好一远一近攻击,两人配合默契。瑕姑娘和暮姑娘两人相处已久,可以搭配在一队,结萝姑娘和厉岩兄弟一起如何?” 厉岩回道:“可以!” 结萝迟疑片刻道:“嗯,那我和厉岩大哥一队。” “剩下姜兄和夏侯兄一队。” 海富贵话刚说完,姜承道:“还是让夏侯兄和海兄一起,我独自一队。”姜承的意思是不想让海富贵单独冒险。 “姜兄,我的近身攻击不如你,和夏侯少主搭配适合的还是你。”其实海富贵心中另有安排,只是不便明说。 最后大家同意了海富贵的队伍分配,海富贵将大家手中的避火符一一激发。这避火符乃剑气所化,激发后在大家身旁两尺外形成一个无形的剑气罩,将热浪火息阻挡在外,和五行灵术罩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按照海富贵分配,众人走向各自的通道,海富贵再次总结或是告诫的道:“大家千万要记得,一个时辰后才击破象门阵眼,如果没有达到中间象门所在,便先行退出,切记不可多做犹豫停留,此阵从外部看似乎并未暗藏凶杀阵法,但也可能是我眼力有限不能发现,所以大家还需小心万分才是。” 众人谨记海富贵所说,闯入阵中,海富贵见到他们消失在阵内,这才踏入夏象门所在通道,之所以海富贵选择此通道,是他猜测此四象归元阵的阵灵驻守在此通道,因为此阵以地心之火为阵源,阵灵必定守在属性相对应的夏象门之内,也是威力最大的。这一点海富贵并未向他们明言。 海富贵走的是夏象门,阵内攻击威力最大,一进阵内,便发现身处在一片火海之中,四周飞来大量火球、火蛇。 这火海乃是一片幻象,并无多大威慑,但也不能不做抵挡,海富贵只是将冰息挽浪的冰霜之气释放出,即能完全压制,倒是攻击他的火球和火蛇有些麻烦,数量颇多。海富贵不知道里头还有多少危险,所以尽量节约体内灵力,火球以剑格开,火蛇挥剑斩断,扑面的火浪则是一剑劈开。 好在他有冰息挽浪这把与之相生相克的飞剑在手,势如破竹,一时倒也走的顺利,片刻便推进十来丈远。先前在外面观察时,判断没错,阵内果然并无其它凶杀大阵,只有四象归元阵本身的阵法攻击。 海富贵估摸着时间,在这一片火海中行走了近半个时辰,眼前忽然一变,火海消失,各种火球、火蛇攻击也随即退却,双脚再次踏上实地,回到通道之内,两侧仍然是岩浆滚滚。 一只老鹰般大小的火鸟停滞在空中,也不见它煽动翅膀,却能稳稳停在空中,浑身散发出熊熊火光。一看便知修炼有成。 海富贵猜测到这火鸟的来路,开口道:“火毛鸟,让开通道如何?” 这火鸟乃四象归元阵阵灵所化,千年前仅是一团火焰精气,仅凭布阵之人的一道命令行事,在这四象归元阵中受地心火灵之力洗礼,时间一久,竟然在两百年前有了灵识,然后便自行吞食火焰灵力修炼,二十年前才参照神兽朱雀的模样化形成功,只不过无人指点,所以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雀非雀,鹰非鹰,自诩“火神隼”,两百年来一直镇守此阵,从未被人打扰。 ; 第十九章 觉醒2 火神隼一直对自身化形之事耿耿于怀,而海富贵竟然开口便揭它伤疤,嘲笑它是火毛鸟,实在不可忍,长鸣一声,有如小孩哭啼,尖锐刺耳,振动翅膀流星般的啄向海富贵。 海富贵没想到这鸟飞的这么快,匆匆避让,挥剑斩开,略显狼狈之形。 火神隼心中不免暗自嘲笑:“原来是个不中用的,嘿嘿,看我怎么收拾你!”身形在空中违背常理的快速转身,张口便是一道火焰,呼啸即至,所过之处地面烧结。 海富贵远远便感觉到了这道又快又猛的火焰温度极高,只怕不比道门真火差,出手便是自己目前最厉害招式“两仪生辉”,两道冰寒剑气有如长龙般,上下交错,迎面缠上火焰,用力一绞,火焰顿时熄灭,这冰火相遇在空中激起阵阵气雾。两道冰寒剑气余劲仍在,穿过气雾,再次将火神隼死死缠住。 火神隼心中大叫:“你这道人,真是狡诈!”它以为海富贵先前是故意示弱,然后才借机发力偷袭,那里见过海富贵这等一见面就发绝招的打法,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火神隼当然不会束手就擒,它本是精气所化,如今被冰寒剑气所困,奋力之下竟然没有挣脱,而且这道人的剑气好生古怪,冰寒之气竟然能够伤害到由火焰精气所化的它,妖力运转似乎都不那么流畅。火神隼不能束手待毙,猛的身形突然变大几倍,浑身散发出炽热火舌,口中再次一道巨大的火舌,“呲……”的一声,一道冰寒剑气被火舌焚化,消散不见。 海富贵好不容易抢占先机,当然不会让它挣脱,冰息挽浪再次飞出,围绕着被困的火神隼旋转穿梭,一道道如丝剑气加在其身,像是在缠毛线球,只不过用的却是剑气。如今的海富贵刚刚接触到剑气成丝的境界,还需飞剑离手才能释放。 火神隼眼见被围的剑气越来越多,这冰寒剑气不但锋利无比,而且能够侵袭入体,如果它不是精气所化,只怕早已遍体鳞伤。火神隼一边吐出火舌与剑气对抗,身形也在极力挣扎,只要出了这剑气“囚笼”,自己便可钻入岩浆之中,到时补充元气再来斗过。 显然海富贵看出了它的意图,见到火神隼在空中挣扎乱串、左冲右突,一步一步往岩浆靠近。海富贵变幻剑招,剑气如雷,飞剑化成一道冰锥狠狠的将火神隼撞回通道。 火神隼被这一撞,头晕目昏,摔倒在地。这着了陆的鸟就跟上了岸的鱼,再也蹦跶不了几时,海富贵催动体内灵力,化成一道道剑气将它死死困在地上,不多时火神隼便变成了一个人高的冰雕。 这番打斗看似简短轻便,实则凶险异常。若不是海富贵先是言语激怒对方,趁其不备,出手便是全力攻击,打了火神隼个措手不及,谁胜谁败难料。可谓是斗智斗勇,费心又费力。当然海富贵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在智商上碾压一只小鸟。 海富贵收了飞剑,道:“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及尔修炼不易,我也不想多造杀戮,如果你臣服于我,便饶你一命如何?你不能人言,如果同意便点点头。” “咦,你竟然不理我,看来你是逼我痛下杀手了!”海富贵提起飞剑欲刺。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装可怜?” “哦,我都差点忘记了。”海富贵一拍脑袋,道,“原来你被冰封,动弹不得。好吧,你要是同意,就眨眨眼睛。” 火神隼为了活命,拼命的眨眼,生怕慢了一点就被这道人一剑劈散,千年修炼功亏一篑。 海富贵见火神隼已臣服,正欲将它放出之时,想到一个问题:“且慢,听说尔等精怪有一心神血誓,违者将被天地所诛,你且发个誓言再说。” 没想到这道人竟然知道这等秘闻,火神隼可谓悲呛欲哭,再三犹豫之下,还是性命重要,先臣服于他再说吧。 海富贵收了这火神隼,便不再管它,他也怕火神隼反水,听闻精怪妖兽对誓言极其信服,尤其是以心神起的血誓,违者真的会天地不容,神形俱灭。火神隼倒也乖巧,一直跟在海富贵身边缓缓飞行,本来一路叽叽喳喳,可是海富贵嫌它叫声难听,便让它闭嘴,又嫌它浑身散发的火焰烫人,便让它收了体表的火焰,火神隼现在臣服于他,只能惟命是从咯,本来是一只漂亮炫酷的火神隼,变成了一只暗红羽毛的火鸟。 不多时,海富贵便来到夏象门的阵眼所在,估摸着时间还有一炷香,便盘膝坐下调息,只是此地火焰之力旺盛,海富贵所修的冰霜灵力则极少,一炷香过后,体内灵力也恢复不多。 海富贵估算着一个时辰到了之后,挥出一道剑气,砍断了阵眼,破门而出,只见来到一处十丈宽的高台,四周皆为虚无,火焰熊熊燃烧。 紧接着只见虚空之中,突然被撕开一道口子,跳出两人,正是姜承和夏侯瑾轩。 两人刚刚落地,虚空之中有陆续撕开两道口子,瑕姑娘、暮菖兰和结萝、厉岩四人也破门而出。 见到众人安然无恙,姜承不由松了一口气,道:“真是万幸!大家都未受伤吧?” 众人摇头表示没有,其它三路其实危险不大,所遇到的阵法攻击较夏象门通道要低了一个等级,而且没有阵灵镇守所以大家很顺利的便破开了象门。 此时阵法已破,热气尘雾散去,众人才发现所处高台悬空于岩浆之上,由八条从岩浆洞坑壁周伸出的巨大铁链拉扯固定,四条道路婉曲延伸,连接先前的石门处,还有一条通道在高台另一侧,所通之处,尚未可知。 瑕姑娘突然发海富贵身边跟着的火神隼,惊呼道:“好漂亮的小鸟啊,海公子,你从哪里抓的,这么乖巧听话!”女孩子天生对这种小宠物便是毫无抵抗之力。 海富贵见到瑕姑娘喜欢此物,道:“刚才在里面遇见了此鸟,非得一路跟着我,正好瑕姑娘你喜欢,不如就交给你来收养吧。” 火神隼听到海富贵说起谎话,张口就来,而且面不改色,还能自圆其说,才明白自己栽在这道人手里一点都不冤。自己哪里是要死活跟着你了,分明是你强行要求。火神隼看了看海富贵,意思说:“你真的要把我交给这位女子吗?” 海富贵道:“小鸟,你以后就跟着这位姑娘吧,要乖一点哦!” 火神隼明白他所说的乖一点是何意思,看了看那女子,似乎也不错,起码比这主人好,而且身上似乎有股亲近的气息,便飞了过去,在瑕姑娘身边转着圈欢叫,卖力的讨好新的主人。 瑕姑娘自然愿意收养这么一只可爱的飞禽,打第一眼见到一身暗红羽毛的火神隼便喜欢上了。 小插曲过后,众人再次前进。 瑕姑娘新得了飞禽宠物,满心欢喜,时不时的与之戏耍,因此一路上能听到:“你叫什么名字啊?没有名字,不如就叫你火羽吧,火羽你吃什么呀?火羽,你好乖哦!这是暮姐姐,这是结萝姑娘……”诸如此类的话语。 众人穿过岩浆巨坑之后,再次走过一段通道,来到一处更为宏大的洞穴之内,只不过大家惊叹的不是山腹之内为何出现如此大的空间,而是远处一座宏伟的奇异人面兽首雕像。 这个雕像实在太大了,远超大家的想象。离它还有几十丈时,平视已经看不见雕像的全部,需要仰头才能看见人面兽首雕塑顶端。 面兽首雕塑是由一整座山雕刻而成,手法粗糙,却极具神韵。远远看去,人面兽首雕塑面色森严,眼神凌厉如电,不怒自威,有六只巨大的手臂从后伸出,每只手臂姿势各不相同,两对巨大的尖角,一上一下,下巴张开,有如洞穴,熊熊火焰从中喷出,仅仅一颗普通牙齿便高达一丈。 在这雕像之前,还立有一块巨大石碑,由整块巨石切割而成,高达十丈,竖立在一个巨大的基座之上,基座有两人来高,却只有九个阶梯。 这里的一切现象,显示此地可能是一个巨大的祭坛! 夏侯瑾轩从震撼之中回复过来,喃喃道:“真是意想不到!穿过山腹看见的竟是这般壮观的景色,观此雕像与古书记载的对比,应是蚩尤。” 一听到蚩尤两字,厉岩顿时神情一变,因为蚩尤对妖魔来说太过重要,那是他们的魔族共主,最高魔神。而且姜承似乎感觉在心中一直呼唤自己的那个古老的声音便是从此雕像中发出。 结萝问道:“这么说这个魔冢便是蚩尤之冢了,他很厉害吗?比巫月神殿供的那个女娲还厉害?” 夏侯瑾轩回道:“据书上记载,创世之初,神族与兽族大战,蚩尤正是兽族首领。之后兽族战败,他打开之井将兽族送往魔界,之后就再无记载。蚩尤可说是魔族共主,如此重要人物,他的坟冢既无神族镇压,亦无魔族看守,实难想象。依我之见,此地恐怕并非真正的蚩尤冢所在,由地理来看,与他打开之井处倒有几分关联。” ; 第十九章 觉醒3 话刚说完,只听见一阵摄人心魂的笑声从四周传来,“呵呵……”。 众人一时竟然寻不到发出声的人,只能判断是个女性。 一道红色闪过,在众人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裹着火焰的女妖悬浮在空中,不着片缕,诱人身躯藏在火焰中,若隐若现,最让人注意的是,背后竟然伸出一对火焰翅膀。 女妖充满魅惑的声音,自报家门道:“谁说此地无人看守?炎舞在此,谁敢造次?” 瑕姑娘埋怨的道:“不会吧……我还以为乌鸦嘴的乌鸦嘴已经好了……” 不知为何,暮菖兰此时竟然偷看了一眼海富贵,见到他并不似先前见到石门雕塑那般痴迷,脸上而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之色。 姜承走到众人面前,将大家挡在身后,问道:“你便是此地的看守者?” 女火妖炎舞哈哈一笑,道:“我乃火中之精,在此修炼。这里藏有蚩尤之力,擅闯者杀无赦!” 厉岩不禁喝道:“你是此地看守者,应该看得出我们也是魔族后裔,为何阻碍我们?” 炎舞再次呵呵一笑,似乎在嘲笑他,“我才不管你是魔族血脉还是女娲后人,妖魔信奉便是,强者为尊,弱者当死!” 话一说完,闪动翅膀,挥出两道巨大的火浪,向众人扑来。 火浪来势汹汹,姜承只来得及从此放出拳幕,只护住身后两人,而海富贵一直注意炎舞的动静,在她挥出火浪之时,便已御剑而起,一道匹练的冰寒剑气,席卷而上,将扑向众人的火浪“浇灭”干净。 炎舞有些惊讶的道:“没看出你们还有两下子!” 话刚落音,一个三尺大的火球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众人一丈之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众人猝不及防。 海富贵自一开始便没有说话,全神贯注的盯着女火妖,预防她的偷袭,因此在攻击之时留了余地,此时刚好用上。剑气一转,化成一道激流,险险将火球卸往一旁,撞在远处的洞壁之上,响声哄鸣,回音不绝。 炎舞乃火中之精,对火的掌握远非常人所能理解,释放的火球威力磅礴不说,而且来的悄无声息,毫无踪迹可寻。也不见她念咒,便有一个又一个的巨大火球突然出现在众人一丈范围之内进行攻击。 众人只得围成一个圈便于防御,幸好此时大家修为和历练均有小成,且有姜承和海富贵两人随时支援大家,除开炎舞第一火球让大家措手不及之外,其它的攻击倒也能勉强应付。 这回对方一人便单挑了己方一群,而且还是被对方压着打,只能说实力压倒一切。 炎舞见到自己火球攻击无效,不由咯咯笑道:“我就陪你们这群老鼠好好玩玩!” 众人一听,脸都绿了,敢情对方刚才只是热身活动,可是己方却几乎已经尽了全力。 只见炎舞飞向空中,娇喝一声:“莹烛!”四周凭空聚集了大量火焰蜡烛,手轻轻拂过,一支蜡烛便化成一团巨大火焰向众人扑去,这火焰伤害虽然不如先前的火球,但是范围太大,铺天盖地的的涌来,众人躲无可躲,只能凭借各自手段硬抗,海富贵凭借一把飞剑倒是为大家分担了近一半的伤害。 炎舞每拂过一只火焰蜡烛,便生成一团巨大火焰,众人一时捉襟见肘,手忙脚乱,难以招架,更别说还手。 看她在空中的火焰蜡烛尚且不过用掉两成,众人已经开始坚持不住了,尤其是修为最低的夏侯瑾轩,如果不是有姜承的照顾只怕早已被烧成了灰。 姜承道:“海兄,这样下去不行,需想办法近身,你来掩护我!” 海富贵知道就近身战斗方面,姜承是队伍里最厉害的,点了点头道:“嗯,小心点!这娘们不好对付!” 两道冰寒剑气有如长龙,互相交错,腾空而起,穿透层层火焰,直击炎舞本体。打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有能够造成对自己有伤害的招式出现,如果海富贵的修为深厚一些,这两道穿过火焰之后的冰寒剑气便能击中炎舞,可惜此时,炎舞只是轻挥翅膀,便将剑气化解消散。 炎舞轻描淡写的击散海富贵的两道寒冰剑气之后,正欲嘲笑对方不自量力之时,姜承的炫龙拳已到跟前,姜承早已将体内气劲关注双拳,尾随两道剑气之后而至,只待这一击。炎舞脸色一变,只来得及将火翅护在身前。 只听天空“砰……”的一声,一道身影狠狠的被砸向石碑。 “姜兄!” 姜承的身躯从石碑滑落下来,倒地不起,昏迷不知。本来是完美的一次袭击,可惜对方力量太过强大。 只见炎舞双翅突然变得巨大无比,翅尖竟然多出了一对大钳子,刚才姜承便是被这一对巨大的钳子奋力一击,才被击退倒地。不过姜承的全力一拳,倒也让炎舞不好受。 炎舞变得极其愤怒,因为这两只小老鼠竟然让自己受伤了。双翅骤然展开,两道巨大的流火,前后袭击,快如流星。一道袭向刚才让她受伤的人——姜承;一道袭向人群,首当其冲的竟然是结萝。 此时姜承倒在石碑之下,昏迷不醒,根本躲闪不开,只见一道血影凌空闪过,在流火即将击中姜承之前挡住,右手魔纹密布,一记“魔煞式”轰出。厉岩施展的是魔族血影遁法,比起暮菖兰的采莲踏更快,才能在这极短时间赶在流火击中姜承之前挡住,只不过血影遁法对身体损坏较大,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用。 面对袭向自己流火,结萝一时间竟然不知躲闪,其实结萝使的是蛊毒,攻击无形,但是自身的修为较弱,防御、躲闪方面和夏侯瑾轩不相上下,均是自身的弱项,哪里躲的过这流星一击。 就在她闭上双眼之时,心生绝望之际,只听“砰……”一声巨响,一般飞剑裹着冰寒之气,将这流星一击挡在身前,而持剑之人便是海富贵。海富贵硬接了炎舞的奋力一击,体内气息翻涌不稳,连续后退几步,被结萝一把抵住,才堪堪停止,嘴角挂出一丝鲜血,显然受伤不轻。 而厉岩运起全身魔元之力使出的魔煞式,虽然挡住了炎舞的流火,但是人却收了重伤昏迷不醒,和姜承一起倒在石碑之下。 炎舞见到两人倒地,以为他们已死,便不再理会,转而专心对方海富贵他们。炎舞没想到的是,那个年轻的道人竟然还有些本事,冷哼一声,道:“让你们见识火焰的力量,煌火!” 只见炎舞挥动火焰翅膀,快速旋转,在身边四周形成一道巨大的火焰旋风,越转越快,火焰旋风越来越大,这火焰组成的旋风并不是简单的旋风和火焰威力相加,所过之处,摧枯拉朽,卷进的岩石,瞬间化成灰烬。 面对炎舞发出如此磅礴的一击,海富贵不禁兴起一阵无力感,自己这回应该是招惹到跨等级的boss了,来不及多想,道:“大家合拢过来!”飞剑腾空拉出一道剑气,有如瀑布,也化为一道旋风,将众人护在中间。海富贵能够想到的办法便是以风止风,本来他想使的风云残卷这一守招,面对此时情形,却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将剑气演化而成一道旋风。 巨大的火焰旋风,将一个小小的剑气旋风包裹在内,似剥笋般的一层层将其剥开,有如布匹撕裂之声,绵绵不断。海富贵只得不停的催发剑气补充自己的剑气旋风。 夏侯瑾轩四人,当然也不能光看戏,依托剑气旋风防护,各自运起自身的手段,攻击外界的火焰旋风。只是炎舞所化的火焰旋风太过巨大凌厉,结萝的蛊毒彻底无效,一靠近火炎旋风即被焚化为一道青烟,夏侯瑾轩以笔墨施法,虽然能攻击到,但是收效甚微;瑕姑娘用暗器手法发出的气劲,打在火炎旋风之上也似湖面雨点,顷刻便逝;暮菖兰的剑气对其威胁倒是最大,手中长剑挥舞极快,一道道剑气劈向火焰旋风,撕开一条条缝隙,可惜威力不足,裂缝稍纵即逝。 众人攻击的术法和剑气刚一碰面便被吹散或撕裂,虽然能够击散部分,但是这一股火焰旋风太过巨大,而且施法者炎舞源源不断的提供灵力,火焰旋风持续不断。众人一时陷入绝境。 海富贵不计损耗的催动剑气与之抗衡,可惜的是,炎舞此时占据地利优势,不但其本身妖元便远比海富贵灵力雄厚,而且可以源源不断的借助地心火焰之力随时补充。面对炎舞的绝招煌火,海富贵一时想不出别的手段与之对抗,也没有更好的手段,只能如此比拼。 海富贵先前在四象归元阵中与火神隼斗了一场,耗费了体内近一半的灵力,先前抵挡炎舞时又受了重伤,消耗不少灵力。身上倒有不少回气丹,但是回气丹只用于救急,补充灵力有限,一日之内往往只有服用第一颗才有效,再服无用。 ; 第十九章 觉醒4 因此须臾过后,海富贵管它回气丹多服有用无用,一颗接一颗跟糖豆一般吞服了下去。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过多抗片刻。 终于海富贵体内灵力枯竭一空,一道不详的念头在脑海闪过,这回是真完了!看了看身边的女子,一股不甘从心底涌出,但是又有无能为力,催动最后一道剑气之后,筋疲力尽,身躯缓缓倒下。这种灵力完全枯竭的感觉真不好受,头晕胀痛呕心欲吐,经脉迸裂有如刀绞,手脚无力四肢发抖。最麻烦的是,海富贵灵力枯竭,再也压制不住先前所受伤势,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暮菖兰见到海富贵略带愧疚之色,瘫倒在地,心头不禁一软,自己以前是不是对他太过分刻薄了些,不过此时说这些已经晚了。 剑气旋风失去了剑气的支持本应立即被火焰旋风所攻破,但是此时突生变故,飞剑冰息挽浪突然寒气大涨,有如地泉翻涌。原来是一尘加在飞剑上的第一道封印被自行解开。这道封印本应在海富贵金丹大成,进入炼罡境界时才能解开,此时受了与之想克的火焰之精的挑衅所致,护主心切之下竟然自行解封。 这突然解封的冰霜之气,也只能暂时抵抗,没有人操作使用的话,难以持续,而且修成剑灵的飞剑没有了主人的驾驭,失去了灵力的催动,便会掉落下来,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海富贵瘫倒在地时脑海中似乎听到一个娇媚的声音:“唉,奴家跟着这个主人算是不得安息了!”不知是何人又从何所说,只是觉得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 此时驾驭冰息挽浪的自然是雪妖,自上回在神降密境与骨蛇一战中,舍身救了海富贵之后,辛苦修炼所得灵力消耗一空,不得不再次沉寂在冰魄玄玉修炼,最近海富贵过了一段安稳日子,雪妖也得以恢复灵力,只可惜她的主人不省心,这不又要挂了,不得不从冰魄玄玉飞出,投进飞剑冰息挽浪,大家先前都在全力御敌,谁也没有注意到雪妖出手的事情,只是觉得海富贵这边飞剑甚是神奇,竟然能自动护主,蜀山派果然底蕴深厚! 雪妖本是天地精灵所化,与飞剑结合即可为剑灵,而且冰息挽浪与她属性相近,一时之间倒也操作熟练,只是未修剑术,无法使出剑气攻击,单凭一身妖元和冰息挽浪所携带冰霜之气,将飞剑快速飞舞,将火焰旋风阻挡在外,威力大打折扣,而且不能持久。幸好她与炎舞相生相克,一时倒也能够抵挡。 只是炎舞占据地利,且修为远胜于与她,只怕雪妖落败也不过是一时三刻的事情。炎舞感觉到了雪妖的存在,不由问道:“你我同是天地精灵,为何你要帮助这群人类。” 雪妖此时没有回话,只是传出一道神识回复:“他是我侍奉的主人,我和他同生共死!你要伤他,便是与我为敌。” 炎舞一阵发笑,“哈……,你既然自甘堕落,甘愿为奴,我便成全你!”火焰旋风再次变大,由先前的淡红变成了暗红。雪妖顿时感到压力剧增,难以招架,飞剑也变得左右拙促。时而会有火焰旋风攻入,夏侯瑾轩四人只得放弃攻击,专注防守。 眼见攻入的火焰旋风越来越多,雪妖顾不上五人,只能守护住自己的主人,其他人她也懒的管,倒在地上的海富贵,一筹莫展,眼睁睁的看着火焰旋风将四人淹没。 炎舞见到这群老鼠即将被自己的火焰焚尽,突然感觉到身后一股危及生命的恐怖气息,回头一看,惊讶道:“咦?你这个家伙,怎么有跟蚩尤相似的味道?”回答她的是一股冲天剑形魔气。 原来姜承被先前炎舞巨翅一击,击退倒在石碑之下,并未失去意识,但是却发生了意外。姜承手撑石碑,正要起来之时,从石碑内传来一股磅礴的魔气,如江河一般涌进自己体内,并听到一个久远苍老的声音。 “吾之血脉,承受吾之意念,以其为引,尔将觉醒。” 此言对于姜承而言,有如水珠落入热油,顿时体内血液沸腾起来,体内魔气再也不收控制,肆意乱窜,比起品剑大会比武之时强烈百倍,加上从石碑内如江河倒卸般传来的魔气,姜承意识瞬间被击溃,自然倒地不起,动弹不得,但是体内变化却是翻天覆地,经脉凸显有如蛇走。 对于外界的打斗,姜承毫无知觉,短短一刻钟,又似过了一千年。那股久远苍老的声音再次在姜承脑海响起:“承受吾之意念,觉醒……”。 姜承从痛苦中醒来,发现自己体内多了一股庞大无比的力量,像是要把自己撑爆一样,充斥全身经脉,额头发烫,姜承需要发泄。正好此时看到夏侯瑾轩他们被火焰旋风淹没一幕,血红的眼睛,凶光毕露,双手朝天一握举,一股魔气而起,凝成一柄高达百丈的巨形魔影虚剑,狠狠的斩向炎舞。 面对这把巨形魔影虚剑,炎舞感受到其蕴含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气息,一股血脉压制使她心中战栗不安,竟然忘记了躲闪,被魔剑一剑劈散,化成漫天的火雨,散落一地。 见到炎舞消失,飞剑冰息挽浪也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灵力,跌落在海富贵身旁。 姜承一剑劈散炎舞后,和众人说了觉醒缘由,众人暗自庆幸。姜承探查到自己的身世之后,便不再停留,背起受伤昏迷的厉岩,众人原路返回,一路顺利无事。 出了洞口遇到两个衣衫褴褛的妖魔。乃是聚集在魔冢西边十里处的覆天顶的一伙妖魔,听到魔冢传出轰鸣之响,动静较大,便派出这两妖魔前来探查。 两妖魔一名为风斗、一名为半山,见到姜承额头上的奇异魔纹,立马拜倒在地,大呼姜承为蚩尤大神的后人,并称他为“魔君”,是人界所有半魔的共主。然后说起覆天顶的妖魔部分是早先居住在此,但是大部分都是为了躲避人类围杀才聚集在此,因为有着蚩尤冢(魔族称魔冢为蚩尤冢),散发的魔气所致,人类难以攻入,才得以苟残。恳求姜承前往覆天顶。 姜承自从蚩尤血脉觉醒之后,对妖魔多了一番莫名的亲近,见到二人说的诚恳不似作假,便答应了下来。 为了避免妖魔的仇视,暮菖兰他们则自称是“魔君大人”的手下,也一同前往。 到达覆天顶之后,长老洛祈年亲自在主殿接见,听闻姜承一击便打败火灵炎舞,才确认传闻是真的。于是向众人讲述,人间妖魔内的一个传闻:人间可能尚存有蚩尤后裔,是为魔君!为人界半魔共主,将领导和庇护人间的半魔,带领他们走向辉煌。 所谓魔冢并非埋葬蚩尤所在之地,而是数千年前,蚩尤正是在此处打开了之井通道,将大多数的部众送往了魔界。此地魔冢,便是古时蚩尤的一处祭坛。 蚩尤陨落之后,留在人间的妖魔失去了领袖,便如丧家之犬,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被人类围剿追杀。而此地偏僻,加上上山的路上散有一些蚩尤冢中飘出的魔气,使得周围渺无人烟,人类难以靠近。 于是慢慢的就有些弱小的妖魔隐居到了这里。不过此地环境极差,这些妖魔先人们挣扎求生、苟延残喘,一日比一日希望有一天蚩尤能重现人界,再开之井,带大家去魔界生活。于是便有了这么一个魔君的传闻,或者说是祈望吧。日子越久,相信的人反而越多,他们都相信,蚩尤的后裔,终有一日魔君会出现在我们面前,成为人界所有半魔的共主,他拥有无上的力量,将领导和保护他们,给他们带来能安然生活。 而如今,他们等到了,这个人就是姜承,尤其是姜承额头上的魔纹和族类故老相传石壁上刻画蚩尤一族的魔纹完全一致。 就在此时,有妖魔报告说,通往蚩尤冢的那条路塌了!山上的魔气也散了!原来这附近的魔气均为魔冢祭坛石碑所散发出,此时石碑的魔气均已灌注姜承体内,这魔冢周围的魔气自然也消散了。 但是这魔气是覆天顶妖魔的防御人类攻击的最大屏障,如今突然消散,所有妖魔人心惶惶,惊恐万分。幸好此时魔君大人出现,一齐拜倒在地,恳求姜承领导他们。 覆天顶的所有魔族、妖类、半魔都诚心拜服,原尊姜承为主上,姜承见到眼前这群衣衫褴,面黄肌瘦,有许多竟然带有伤残的妖魔,似乎心得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你应该领导他们,这是你天生的使命!于是姜承答应了他们,成了覆天顶的魔君。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说明:本来这一章许多和原著雷同的情节需一笔带过,因情节需要或是要做些铺垫,不得不如此,就当是凑字数吧。) ; 第二十章 谋划1 第二十章谋划 上回说到覆天顶的妖魔尊奉姜承为魔君。海富贵一行人也跟随上了覆天顶,在覆天顶议事结束后,暂时在大殿后面厢房落宿。 对于姜承成为魔君一事海富贵未作任何阻拦,因为姜承是他知道的两位主角之一,他不想过多干涉主角的人生轨迹。 从走上覆天顶这一路以来,海富贵见到的都是破败不堪的房屋,面黄饥瘦的居民,虽然是体型各异的妖魔,却无精打采、极其消沉。偶尔从路边房内探出脑袋的小妖魔,也是眼眶深陷,手脚瘦小。这哪里是一群妖魔,这分明是一群灾民!覆天顶的大殿倒是颇有规模,房屋完整,看样子时常有修葺,毕竟这是他们心中的圣地,最后的希望所在。 但是有一人却不太高兴,那便是夏侯瑾轩,他本是四大世家的弟子,与姜承自幼*交好,情如手足,他可以不在乎姜承妖魔的身份,但是如今姜承成了魔君,很有可能会带领天下妖魔与人类为敌,这似乎变的让他越来越不不认识了。 先前在覆天顶大殿之内,夏侯瑾轩迫于局势不便阻挠,待大殿议事结束后,本想立刻找姜承谈谈。只是姜承初担大任,手上事情众多,待得空时,已是入夜。夏侯瑾轩犹豫再三,还是连夜找到姜承,将心中所想与他言明。 海富贵听得二人交谈许久,期间似乎有所争执,最后见到夏侯瑾轩有些愤然、失望的走了出来。 第二天,服下治伤丹药的厉岩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仅管还很虚弱,但人已清醒,听到姜承成为了魔君,这是他一直期盼的,立马挣扎起床,向姜承效忠,尊为主上。也得亏他是半魔之躯,抵抗和恢复远超于常人。 海富贵见到姜承已经渐渐有一方霸主之势,也不知该不该为他高兴,索性不去想,走出覆天顶大殿,信步行走在破旧的小巷中。 昨天来的匆忙,未多加留意,此时才发现覆天顶规模颇大,依稀能看出大镇的模样,建在一座巨大的山峰顶部,两面临崖,易守难攻,仅有两条道路可通往山顶,一条便是已经塌陷的后山小路,也就是海富贵他们上山的那条,另一条在对面,依旧道路陡峭,难以行进,称为绝行天途。山顶面积颇大,如果稍加休整规划,可容纳一两万人。 只不过此地环境极差,远离世俗城市,补给不易,周围受魔冢影响,荒凉一片,难以生存,不然倒是一个占山为王的好寨子。 海富贵覆天顶的居民住区,四处乱逛,也没什么目的,走到哪算哪,突然看见瑕姑娘,四周围着一群衣裳破旧面容饥瘦的小妖魔,瑕姑娘将随身的食物一一发放,火羽(火神隼)也在凑热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可惜人多食物少,最后也只得遗憾的告诉大家没有了,小妖魔们这才不舍的离开。 “这里的妖魔真苦。”瑕姑娘见到海富贵走了过来,感叹的道,“原本我以为当初行走江湖卖艺漂泊时已经够辛苦的了,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我有饭吃,有衣穿比起这里的妖魔要幸福的多。唉,也不知道这种妖魔有什么罪孽,被人如此这般追杀。” 海富贵本想逗逗火羽,见它离自己远远的,也就算了。听了瑕姑娘的感慨,不由道:“世间本来便是如此,弱肉强食,如果人类生活在魔界,或许和这里的妖魔一个惨状。” “海公子,为什么人类和妖魔不能像你所说的那样好好相处呢,大家和和气气的不挺好吗?为什么非的打打杀杀呢?”瑕姑娘感慨的问道,这是她自公审大会时听到海富贵对妖魔的看法后,心中思考的问题,以前倒没在意,此时见到这些妖魔生活现状,才明白一直被人类流传的凶狠残忍的妖魔过的如此凄惨,不禁更加认可海富贵的观点。 但是这个问题对于海富贵来说也是个难题,他无奈的耸了耸肩,道:“这个,我也没找到答案,如果我哪天知道了,一定告诉你。” 瑕姑娘一时陷入沉思。海富贵见她眉头紧闭,实在不愿意看见这位本应开心大笑,欢快跳舞的姑娘被这些不该有的忧愁所困扰,于是道:“夏侯兄昨晚似乎和姜兄有些观念冲突,此时神情闷闷不乐,不如你去开导开导他?” 瑕姑娘立马回道:“哼……,这个乌鸦嘴……,唉,算了,这个闷葫芦别人不问,肯定会一直憋在心里的,我去找找他。” 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跟夏侯瑾轩说话的也就只有瑕姑娘了,所以,劝说开导他的事情还是只能交给瑕姑娘来办。 海富贵继续在镇子内走了走,初步估算,这覆天顶的居民老少加起来足有上千人,可惜强壮有力的年轻人男女加起来都不足两百。这里所有妖魔对人类都怀有警惕之心,甚至不欢迎,见到海富贵时,不是远远躲开,便是低头匆匆走过,一个时辰后,把覆天顶走了个遍,于是回了覆天顶大殿。 见到姜承在大殿的后院的石桌旁发呆,似乎在沉思,或许是在忧心覆天顶的未来,嘴里喃喃有词,见到海富贵,便停了下来。 海富贵来时之听到最后一句,似乎是什么“……以王之牺牲换取国之昌盛。”也不知在思索什么,走了过去,道:“姜兄,你这覆天顶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姜承原以为海富贵也是来劝说自己卸掉魔君的位置和责任,对于海富贵,姜承的感情很复杂,可谓生死之交,自己欠他太多。他帮助自己在公审大会安然脱离,又协助自己进入蚩尤冢唤醒了血脉,而且对千峰岭山寨弟子有着活命之恩,如果他要真提出什么条件,自己还真不便拒绝。没想到开口竟然是谈起了覆天顶的现状,一时没反应过来,道:“海兄,你……这话从何说起?” 海富贵在姜承旁边,捡了根石凳,坐了下来,道:“姜兄,你要统领天下妖魔,这个目标宏源伟大,不过首先还是得解决部下的温饱问题吧,眼下覆天顶缺衣少粮,你有何打算呢?” 这个问题刚好是姜承先前思索的事情,叹了口气,道:“眼下覆天顶可谓家徒四壁正是一贫如洗的时候,他们虽然尊我为魔君,可是不瞒海兄,我实在不知如何带领他们走出困境,海兄可有良策教我?”既然你这么问,想必是有计策应付。 海富贵回道:“那就要问姜兄今后的打算了。是占山为王,还是开宗立派,或是割地自立?” “三者有何区别?”姜承继续问道。 海富贵迟吟一声道:“呃……,占山为王,我倒是有几个主意可以参考;开宗立派之事,我不甚了解,只能出几个馊主意;割地自立嘛,只怕你我便是生死敌人,什么也不用说了。”这话说的平平淡淡,毫无杀气,但是其坚决果断之意,让人心惊胆寒。 姜承哈哈一笑,道:“海兄,我并无与世间人族为敌之意,只是想给天下被迫害的妖魔一个安身立命所在,海兄当日在公审大会所言,我仍记忆犹新,不敢忘记。” 海富贵这才叹了叹气,道:“唉,如今人类对妖魔的观念仍旧不变,一旦与之接触,只怕便是你死我活的结果,妖魔要想存活,要么与之正面对抗,要么暗中活动行事。如果选择正面对抗,那么不过是悲剧重演。所以只能暗中活动行事,而且姜兄需严格约束部众,轻易不可与人类冲突,哪怕吃些小亏也算了,待时日一长,人类对妖魔的态度自会改观。不知姜兄能否做到?” 如果是厉岩的话,以他宁折勿弯的性子,肯定不会答应,海富贵也根本不会和他说这番话,但是对于姜承,海富贵选择试一把,一切听凭天意。 显然姜承内心极为挣扎,如果暗中活动,等于向人类服软,丢弃了蚩尤血统的骄傲和尊严,但是海富贵所言却句句在理,姜承出自四大世家,当然知道江湖正派人士的力量有多大,而且还有蜀山派这等神秘莫测的道门,观海富贵一人,便知蜀山派的强大可怕之处。 最终姜承还是选择了后者,道:“时也,命也,也罢,便按海兄所说,暗中行事。”其实他内心深处也有一丝不愿与人类为敌。 海富贵不由暗自佩服姜承大丈夫能屈能伸,道:“姜兄仁义!对于覆天顶的发展我计划分三步走,首先就是要解决目前的窘迫生活状态,说俗一点就是要赚钱!说到赚钱嘛,我倒是有几个主意。” 姜承知道海富贵有赚钱的本事,从品剑大会之时便看出了,道:“海兄的商道,我早有接触,深感佩服,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姜承不着痕迹的赞了一声。 海富贵自然谦虚几句,于是开始向姜承讲述自己对覆天顶未来发展的一些看法和建议:“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以此地现状自然没有屯田种地的可能,那么就只能靠山吃山了,当日在魔冢时,我观其洞穴内含大量品质极高的铁矿铜矿,而中原缺铁和铜,姜兄可派人开采,与中原商人换取粮食物资。” 姜承想起海富贵当时在石壁上扣火焰晶石,大家还取笑他贪财,如今看来他有深意,所思甚远,所以姜承越来越看不明白眼前这个道士了。 海富贵接着说:“一开始,当然只能卖铁矿石和铜矿石,待众人生活改善后,可召集年轻有力的好手,进行冶炼、锻造,不过打铁的法子我不会,这妖魔众多,总有几个会的吧。” 姜承道:“折剑山庄内便有一等一的炼铁和锻造秘法,我年少之时也有涉猎。” 海富贵一拍手,道:“那就更好了,不过你可想好哦,你要是把折剑山庄的锻造秘法传了出去,小心欧阳盟主杀上覆天顶找你算账!” 见到姜承脸上变幻莫定的表情,海富贵一阵好笑,道:“别想那么多了,传些基本炼铁和锻造法子,还是没问题的,毕竟折剑山庄走的是高端精品路线,覆天顶就走平民路线即可,影响不到折剑山庄的生意。”; 第二十章 谋划2 姜承这才放下心里,不过总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对不起养育自己的恩师。想到一个问题,道:“如果炼铁锻造,那便需要火煤。” “可以就地取材。”海富贵道:“覆天顶四周群山环绕,树木众多,砍树烧炭炼铁即可,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们砍树的时候,砍一棵留一棵,砍一棵栽一棵。”毕竟海富贵前世时受可持续发展的影响,能够力所能及的保护环境还是需要的。 姜承不懂海富贵为何要提这个奇怪的请求,不过既然他提出来了,便按他说的办吧,仅管麻烦了些。只要自己能够炼铁锻造,那么对覆天顶的武力是一个巨大的提升,大家也多了一份自保手段。 不过他又被海富贵接下来一句弄得哭笑不得,只听海富贵笑嘻嘻的道:“如果你们用地心之火炼铁锻造也无不可,不过引地心之火乃是折剑山庄的根基所在,你要真偷偷用了,就要准备好和你师傅开战。” “别说我不懂此法,就是知道也不会使用。”姜承哭笑不得的道:“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可不能做出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当初欧阳英对姜承提起过,引地心之火炼铁锻造乃是折剑山庄的根基,还有打算将此秘法传授于他,但是他志不在此,便不了了事。 海富贵接着道:“所谓要致富,先修路,路不好,一切都是扯淡,我向人打听了,从此地向北三十里,有条河,名为漓江,与汌水相接,可直达大江。所以现在最迫切的事情第一件便是在漓江修建码头,并派人探查漓江可行驶船只大小,顺便清理江中的暗礁;第二就是修一条直达漓江的路,哪怕小路也行。” 也不知道他的修路致富明言是哪位圣人所传,不过姜承认为海富贵说的没错,虽然言辞吊儿郎当,看似儿戏,却句句在理。突然姜承想到,似乎大家忽略了一个问题,道:“要是中原商人发现了妖魔身份,不与我们进行交易怎么办?” 哪知海富贵神秘一笑,道:“中原商人唯利是图,就算知道你们妖魔身份又如何?古时商人资敌卖国的事情还少?不过你们倒是要防备商人的故意压价,甚至赖账!这个倒是比较麻烦。”海富贵一时陷入沉思,片刻后道:“只能多找商家,被占些小便宜也就算了。至于寻找商家的事情便交给我来办吧,到时候我再与姜兄联系。” 其实他心里有一计策未必用的上,所以没有说出来。如果姜承要是知道的话,只怕会说:“海兄,你果然是天生的商人!” 见到海富贵说的头头是道,思虑周全,姜承不禁动了心思,道:“海兄,你如此多谋,不如你就此加入我覆天顶,担任右护法如何?”右护法乃魔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海富贵笑了笑道:“好啊,等你打得过我师尊再说吧!” 抛开两人立场不谈,以姜承对海富贵的了解,只怕他对这些并未太多兴致,志不在此,婉言拒绝是意料当中的事情。姜承不无遗憾的道:“海兄淡泊名利,洒脱飘逸,姜承强人所难了。不知海兄所说第二步如何走?” 海富贵道:“计划中的第二步实施的前提,是目前计划实施的结果,此时提及未免过早,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待覆天顶发展有了起色,再谈第二步也不迟。” 两人再次商量了些细节问题,姜承只觉得海富贵似乎无所不懂,但他明明是一个走船人家出身,如果不是有时说的话不三不四,谁都认为他是王侯将相之后。哪里又知道海富贵只是多了几千年的劳动人民总结的智慧知识而已。两人相谈到午后方结束,海富贵不忘记嘱咐道:“姜兄,覆天顶发展的关键还是需要你约束部下,切记不可和人类再起冲突,为了妖魔有个长久的今后,哪怕暂时吃些亏,也是值得的。” 姜承自然是一口答应。不过将来的事谁说的准呢? 夏侯瑾轩对瑕姑娘吐完苦水后,心情好多了,看姜承的目光也不再是愤愤然了,二人恢复以往。不过却提出辞别,并说愿意派人送些粮食物资,帮助覆天顶的妖魔缓解目前的困境。他是夏侯世家的少主,家大业大,倒也不算难事,而且夏侯家拥有神州最多的船只,几船物资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瑕姑娘自然也是和夏侯瑾轩一起走,商定去继续寻找神农鼎;暮菖兰也和瑕姑娘一起;结萝说要回青木居;海富贵当然也是跟着某个姑娘家走咯。 第二天,清晨,厉岩坚持带伤出行和姜承一起给海富贵他们送行,一直出了覆天顶,才止住脚步,众人依依惜别。 海富贵故意让夏侯瑾轩他们先走了几十丈,才对姜承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未来命途如何难以预料。还请姜兄严于律下,如果我见到有妖魔为非作歹,荼毒生灵的话,可不会先问你的意见的。” “那是自然。”姜承道。 最后海富贵再三犹豫,还是决定说:“姜兄,你我虽然是朋友,但是如果你真的走到了人类的对立面,你将面对的第一个对手便是我!” 姜承道:“记得一个朋友说过‘其实只要意气相投,又何必计较身世有别。即便他日因立场不同而刀兵相见,这份情谊还是在的。’不管未来如何,你我永远是兄弟,如果真到了兵戎相见之时,我所欠你甚多,必饶你三回!”姜承是个实诚人,不愿欠人恩情。 海富贵笑了笑道:“谁说我就一定打不过你了?虽然你觉醒了血脉,但我蜀山剑术也不是吃素的,到时你未必就一定能赢我!”其实海富贵知道就凭借姜承击败火灵炎舞的那一击所展现的力量,只怕远超自己目前修为,如果自己修炼不够快的话,在其面前走不过三五回合,所以心里其实在说:“不是说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吗?起码先饶个百八十回,这还只是利息!”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伸出手掌在空中一击,声音响亮,回荡整个山谷。 不过海富贵在转过身后,连忙将手在道袍上擦了擦,心里嘀咕道:“也不知道魔族的性取向如何,不会引起什么误会吧,像你这么帅到掉渣、酷到没朋友的有为青年,怎么会没有红颜相随呢?难不成……?”想到这,海富贵再次擦了擦手,一溜烟的跑了。(逗比恶搞段落,可以去掉,当作笑话。) 瑕姑娘四人见到海富贵一个人又留在后面,和姜承两人又说又笑,不禁问道:“海公子,你和姜小哥两人神神秘秘的在说什么啊?有说又笑的样子。” 这话要换做其他人问肯定会显得极为唐突,但是海富贵知道瑕姑娘并非有意,而是她本性如此,纯粹好奇或者是关心,但是海富贵有意隐瞒,于是谎话张口就来,道:“也没什么,我跟姜小哥说了些男人间的私事?” “私事?”瑕姑娘更加奇怪了,道,“我们也是姜小哥的朋友,男人的事,不让我们女人知道也就算了,为何也不跟乌鸦嘴说呀?” 海富贵连忙道:“夏侯兄,你可别多心了,有些事情只怕夏侯兄脸皮薄,不便说出口。”海富贵连忙解释道:“我跟姜兄说,现在他当了魔君,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找个女人成家了,想必魔君妃子还是挺吸引人的,不愁讨不到老婆。” 三个女人齐齐啐了一口,暮菖兰低声笑骂道:“真是没个正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这事还真像海富贵的行事风格,搞不好说的便是这回事。本来暮菖兰修为在四人中最为深厚,依稀听到些内容,被他这么一胡乱打岔,也就没再多想。 夏侯瑾轩是个实诚的孩子,一本正经的道:“海兄,千万不要做此等莽撞之事,姜兄他心中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并非只有女人才八卦的,男人也八卦,至少海富贵是,他顿时兴致高涨,连忙问道:“谁啊?姜兄这木头喜欢哪个姑娘?漂亮吗?性格如何?对方喜欢他么?” 见到海富贵如此迫切的追问,夏侯瑾轩倒不好意思不说,心里对姜承说了声抱歉,反正海富贵不是外人,于是道:“姜兄和欧阳世家的二小姐,自幼相识,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但是姜兄一直未表露心迹,所以这等事情,还是不要宣张的好,传出去对姑娘家的名声不好。”这时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定终身的事情,难免会让人笑话,尤其还是说某姑娘家喜欢对方。 海富贵对欧阳倩有过一面之缘,记得是一位体弱多病却秀外慧中的女子,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她,倒是姜兄的良配,不过如今他们二人的身份……,唉,前路艰难啊。”难道每个主角的爱情都是如此这般的婉转曲折、凄惨悲凉吗? “姜小哥心地善良,待人真诚,可是命运弄人,希望他和倩姑娘能有个美好的将来。”瑕姑娘有些伤感的说。 海富贵道:“那是自然,所谓有情人终成兄妹。”见到四人奇怪的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哦!不,有情人终成眷属,相信他们肯定会在一起的。” 四人均不再说话,似乎一心赶路的样子,不过海富贵看出他们各有心事,一路上也不再插科打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章 授技1 第二十一章授技 且说海富贵五人,下了覆天顶,前往云来石处。 云来石离此地尚有一段较远的路程,而此地偏僻,人烟罕见,连条小路都找不到,而天空云雾袅袅,可见度较低,因此大家只是认准一个方向前进。幸好海富贵五人有着修为在身,跋山涉水,穿梭树林的倒也不难。 但是这一片树林似乎有些古怪,树林密不透光,有如夜晚,地上落叶覆脚,这里的树木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整个树林只有这一种不知名的老树树干枯萎,枝叶极少,枝干倒挺多。除了踩着树叶断枝沙沙作响,再无声息,安静的不寻常,海富贵不由聚敛心神,运转体内灵力灌注飞剑,小心提防意外的到来。 结萝道:“这里的气息好古怪,让人好不舒服呀。” “没有啊,”瑕姑娘道:“我倒觉得挺好的。” 暮菖兰道:“大家小心点,这片森林似乎有些不寻常。” “你们说会不会有鬼?”海富贵小声的插了一句。 夏侯瑾轩有些紧张的道:“像上回楼兰王那样?应该不会吧!” 瑕姑娘道:“海公子,你可别和大少爷一样,成了乌鸦嘴哦!”对于夏侯瑾轩每次猜测不良之事必中的事情,她深有体会,队伍有一个乌鸦嘴就行了,不想要第二个。 海富贵只好闭上嘴巴,本想开个玩笑,让大家别这么紧张,放松一点。但是显然这片奇怪神秘的树林给大家的压力极大。 五人在树林里,小心翼翼的行走了一个时辰,突然,前方出现一团光亮。 结萝幸喜道:“看,前面亮了,马上就要走出这地方了。” 树林边缘竟然有一圈树藤,海富贵似乎想起,好像先前走进这片树林之时也见过这种树藤,五人小心的避开树藤走了出来。 有惊无险的走出这片怪异树林,五人均暗自松了一口气,结萝道:“总算出来了,这片林子好奇怪,竟然没听村里人提起过。” 按行走路程估算,青木居离此地不过两三百里,有这么一片怪异的树林,她竟然不知道。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大家可能走错路了。 不过好在已经出了树林,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小山谷,与树林恍如两个天地,山谷谈不上鸟语花香,但是却郁郁葱葱,一条山涧从山谷另一边急速流下,让众人更加惊奇的是,山谷内竟然有一座茅草房屋。看样子似乎还有人居住。 海富贵五人,朝茅草房屋走去,如若有人,问个路也好。 离茅草房屋尚有几十丈远,便听到有咳嗽声响起,听声音似乎是一个老媪。茅草房屋前有个篱笆围成的小院子,院子里两侧种有菜瓜,有只黑猫趴在门口,懒懒的躺在地上晒着太阳。 夏侯瑾轩礼貌的喊道:“老人家,方便问个路吗?” 屋内又传出一声咳嗽,听得出是多年的疾病所致,接着屋内老媪道:“院门没锁,有事进来歇息说话。”声音苍老,却不显衰弱,听声音倒不像是个久病缠身的老人。 主人相请,倒也不便推辞,推开篱笆小门走了进去,院子里连个坐的地方没有,也不知道她说的歇息是不是席地而坐。而屋内再无声讯传出,众人也只好在院子四周打量,看看四周的风景。 海富贵顺手摘了根菜园子里的黄瓜,用道袍衣角擦了擦,咬了一口,赞道:“味道不错,清脆爽口,挺嫩的,要不要来一根。”突然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连忙道:“算了,想必你们也不饿。” 四人看着海富贵如此冒失,相互看了看,似乎在说:“眼前这位真的是蜀山弟子?”未经主人允许,便擅自摘东西。 结萝道:“苗疆之人,善于用毒,你就不怕中毒?” 海富贵嘴里含着一口黄瓜,囔囔吾吾的道:“哪有人会在自己家种的蔬菜里下毒啊,又不是防贼。” 瑕姑娘看不下去了,道:“海公子,那也不能不问自取啊,虽然仅是一根黄瓜。” “此地主人盛情相邀,”海富贵咽下最后一口黄瓜,丢掉黄瓜屁股,道:“想必也不会在意一根瓜。” 四人说不过他,只得装作不理他。 谁邀请你了呀?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脸皮这么厚,哦,不对,你第一次见到暮姑娘脸皮就挺厚的。瑕姑娘不禁低声嘟囔了一句:“吃吧,吃吧,吃坏肚子才好!” 一炷香功夫后,茅草房屋大门打开,出来一位年逾七十的古稀老媪,身着一身深色老人苗服,一头灰发,满脸皱纹,双眼浑浊,躬身驼背,瘦小枯萎的手里拄着一根奇异拐杖,杖头雕刻有一只蜘蛛,杖身布满怪异纹路。除开这根拐杖,其它一切和青木居的老人一模一样。 结萝见到老媪竟然是黑苗族服饰,连忙行礼道:“结萝见过阿达。”阿达是苗族对年老的长辈老婆婆的尊称, 老媪看了一眼结萝道:“哦,原来你是阿燕的徒弟!不错,阿燕性子沉闷,又被世俗缠身,你跟着她能学成这样,天赋不错!” “您认识师父?”阿燕是结萝师父的名字。结萝师父蛊婆在族内声望辈分极高,因此黑苗族的人都叫她蛊婆,而此人竟然直呼蛊婆的名字,肯定和师父有渊源。 海富贵见状,心中庆幸,真是太好了,原来是熟人。 老媪又是一阵咳嗽,简单的道:“我是她师父!” 此言犹如一记春雷,在众人耳边轰然震响,没想到他竟然是蛊婆的师父。结萝立马拜倒在地:“弟子拜见师祖!”结萝很小的时候听起蛊婆谈起过,有一位师祖隐居在苗疆深处的事情。 老媪本是苗族上一代的蛊婆,名为甘蓝,不知是何原因,自二十年前隐居此地便再未出去过。 甘蓝点了点头,道:“你叫我一声师祖,可是我却未传你任何本事,这里有两只小动物,就送给你吧。” 她说的小动物,也确实是“小动物”,不知何时结萝肩膀上突然出现两只小狗般大小的蜘蛛,一黑一绿。 海富贵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蜘蛛!这是他前世带来的毛病,一时半会估计难改。只见他立马跳开,觉得不够远,再退了两步,伸手指着道:“这也算动物!”当初面对苍葭没有吓的腿软,一是为了救希桓,二是苍葭乃人面蜘蛛,对他来说恐怖级别要低两级。 “当然是啦!”结萝一见的这两只蛊宠蜘蛛,立马就喜欢上了,回了海富贵一句,便不再理他,向甘蓝拜谢道,“多谢师祖赐下蛊宠!” 结萝对这两只蜘蛛喜爱有加,她修的是蛊术,自然感觉的出这两只蜘蛛的不同之处,乃修蛊之人精心培养蛊宠,起码有五十年以上的修为,威力非比寻常。 蛊宠不但可单独作战,也可与修蛊者配合,有着诸多变化,修蛊者还可战斗时借助蛊宠的力量,瞬间提高修为。当然蛊宠种类也多,大多是些小动物,比如蝎子、毒蛇、蜘蛛等,有些强大的蛊宠比培养它的主人都要来的厉害。而且像这种成对组合的蛊宠更是难得,每多一只威力增加两倍。 甘蓝将培养多年的珍贵蛊宠送了出去,似乎并未显得不舍,面色不改的道:“这两个家伙,陪了我在这荒山老林里几十年,不想让它们随我终老此地,送给你也是缘分所致,还希望你能够善待它们。” 说到这,两只蛊宠蜘蛛竟然跳上甘蓝的肩膀,拳头大的脑袋轻轻摩挲她的脸庞,万分不舍的样子。甘蓝露出慈爱的笑容,道:“好了,好了,去吧!”说完,重重的咳嗽了一阵,比以往都要严重,看其样子像是要背过气去一样,结萝连忙在她后背轻轻拍打,助其减轻痛苦。 见到她如此痛苦,海富贵不禁心中一软,拿出一颗丹药道:“老人家,我这有颗雪参蛇胆丸,对清肺去热,治疗咳嗽颇有疗效。不如您试试?” 甘蓝好不容易缓过来后,重重的喘着气,道:“我这是多年的旧疾,你不需担心。” 其实甘蓝之所以刚才突然加重咳嗽,乃是她自行断了和蛊宠的心神联系,对心神伤害极大。结萝未听说过有人主动隔断心神解散蛊宠的事情,自然不知道这里头的隐情。甘蓝一是看重结萝蛊术的天赋;二是不愿两只培养几十年的蛊宠随着自己一起死去,所以才将两只蛊宠传给自己的徒孙。 海富贵见到这老媪似乎对自己没什么好感,于是也不再多嘴,看到那两只巨大的蜘蛛,突然如小儿啼哭般的,叫了三声,不由心头一麻,再退两步。 瑕姑娘见到海富贵害怕,不由暗自对暮菖兰笑道:“暮姐姐,你看海公子模样,总算有个能制服他的了。” 暮菖兰道:“所谓一物降一物,便是如此吧。”脸上似乎强自忍住笑容。 夏侯瑾轩见了,倒是说了句公平话:“说实话,我初次见到魔物时,比海公子还害怕,习惯了就好。” 海富贵知道自己这肯定不是习惯习惯就能解决的问题,而是一个心理问题,需心理医生才能治疗。 ; 第二十一章 授技2 甘蓝继而有些遗憾的对结萝道:“不过这蛊术终究是小道,算不得什么,这蜘蛛蛊宠本有三只,二十几年前与人相斗,折了一只。不过你要是能集齐四只蛊宠,修得万蛛幽煞,倒也能与其他大神通者一争高下。” 看这老媪修为不浅,竟然还有人能让她吃个大亏,连蛊宠都死了一只,或许她的对手大有来头,海富贵不由暗自猜测,这老媪的对手是谁? 结萝暗自记下师祖所说后,便去屋内收服新得的两只蛊宠,只见结萝割破手指,运转真元,挤出两滴本命精血,滴入两只蜘蛛嘴中,脸色瞬间变的苍白。 修蛊者培养自身蛊宠需以自身精血喂养,待蛊宠修为高深后或与修蛊者心神联系稳定后,便可停止喂养,如果想短时间提高蛊宠的修为,也可再继续喂养精血,不过以精血饲养蛊宠本就是有损修为和人体气血精气的事情,一般修蛊者在与蛊宠心神想通之后,便不再喂养。幸好这两只蜘蛛早已被人培养,因此结萝只需以自身精血喂养与其沟通建立心神联系即可,损耗倒也不大。 见到结萝在屋内静坐修炼,甘蓝转身对海富贵四人道:“你们是结萝的朋友,便是客人,只是老身这里地处深山,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各位的,要是口渴饥饿便自行在院子里摘些瓜果。” 夏侯瑾轩知书达理,忙说打扰老人家清净,向甘蓝说明了来意,询问道路。 海富贵得到主人首肯后,便大胆的去了菜园子,可寻了半天只得了四个青色的橘子,留给了夏侯瑾轩他们四个,自己倒是又摘了根黄瓜,这院子里别的东西也没熟。 甘蓝向大家介绍此地所在,在青木居西北两百里处。众人明白原来果真走错路了,走了半天离云来石所在还是那么远。 这时甘蓝仔细打量着瑕姑娘,神情专注,片刻过后先是惊讶,转而欣喜。走近两步,和蔼可亲的道:“不知这位小姑娘是否有体寒顽疾在身?” 竟然能看出自己的病症,瑕姑娘心中不禁一动,难道她能治我的病?立马又摇了摇头,暗自道:“连蜀山草谷道长医术那么高,都一时难以治愈,还是不要抱有幻想了。”不过老人家一片好心,倒也不愿拒之千里在外,于是道:“是的,老婆婆,我这病是从娘胎带来的,受了魔气的侵袭,才使得体温寒冷,有时还会一睡难醒,问过很多医术高超的大夫,都没有方子,老婆婆你有办法吗?” “哦!一睡难醒?”甘蓝有些惊讶,道,“这倒是稀奇,且让老身替你把脉探查一番。” 瑕姑娘伸出手来,只感觉一股阴寒之气,从手腕处传来,在体内蹿游一圈。虽是阴寒但她并未觉得有何不适。 甘蓝放下手,缓缓的道:“小姑娘你病是受体内的魔气所致,只是情况过于复杂,老身也无法根治,不过却有一法子可以暂时将魔气控制,虽不能缓解你体寒的症状,但是可以使你免除一睡不醒症状。” 众人喜出望外,瑕姑娘的病,求医多年,就连蜀山草谷都瞧过了,也没有法子,没想到这个深山老媪竟然有办法缓解。 夏侯瑾轩惊喜的有些语无伦次,道:“老人家,你……真能治……瑕姑娘的病?”瑕姑娘的病不但困扰了她本人,也困扰了夏侯瑾轩。 海富贵也没想到,这深山之内,竟然藏有高人,虽然不能完全治愈,但是能缓解也是不错。对于瑕这位善良的小姑娘,一直以来海富贵都是心存怜爱,如今见到有人能治她的病,自然高兴。 瑕姑娘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她失望的次数太多了,有些不知所措的道:“老婆婆,我……,真是太好了。”瑕姑娘心善不愿说出,自己的病太过蹊跷,或许是对方没仔细探查,所以才说能治。 甘蓝似乎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回道:“你这病症,并非简单驱除体内魔气就能治愈,如果换做是别人或许难解,但是我苗疆有一门功法,名为婆罗阴煞伤,可将体内魔气暂时控制,使它不伤及大脑和丹田,因此虽不能彻除,倒能使你不再一睡不醒。” 瑕姑娘见她所说病症与草谷道长一直,看来是真的能治了,不由欣喜拜谢道:“小女子得老婆婆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甘蓝温和一笑道:“小姑娘,你学了婆罗阴煞伤,就算是我的记名弟子,又何须谢我” 众人也没想到,这老媪竟然动了收徒的心思,一时之间众目相对,猜不透她的目的,不过应该对人无害。 瑕姑娘以为甘蓝不愿让自己欠她的恩情才故意这么说的,连忙摇头道:“老婆婆您千万别这样,我很笨的,什么都难学会。嗯……,我会记着您的恩情,日后想尽法子报答。” 人家的功法肯定不能随便外传了,你不拜师,她怎么教你?海富贵正想劝说瑕姑娘,可是甘蓝似乎更急, 只见甘蓝正色道:“小姑娘不必谦虚,你的体质特需,是修习本门功法的最佳之人,待老身将全部绝学都教与你之后,我看哪个还敢瞧不起你?”甘蓝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一股豪情不输男子。 见到甘蓝收徒之意极其坚定,怕再推辞的话引起她不高兴,两方闹的不愉快反而不美了,暮菖兰连忙道:“瑕妹子,老前辈眼观独到对你爱护有加,还愣着干什么,快行礼拜师呀。” “徒儿瑕,拜见师尊。” 甘蓝露出满意的笑容,道:“乖徒儿,本门和那些装腔作势的道门不同,没有那么多繁琐的虚礼,只要在心里敬重就可以了。” 夏侯瑾轩也深深的行了一礼,道:“老前辈仁心仁术,晚辈明州夏侯家夏侯瑾轩深感佩服,日后前辈如有差遣或要求,晚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暮菖兰不禁掩嘴一笑,道:“我说大少爷,老前辈收瑕妹子为徒,替瑕妹子治病,你谢什么呀?” 她的这句话,瞬间让两人满脸通红,夏侯瑾轩习惯性的伸手放脑后绕扰,不知所措;而瑕姑娘自然是,脸红的像个苹果,真可谓是霞飞双颊,低眉螓首,害羞的道:“暮姐姐!你……” 暮菖兰笑而不语,装作不知道。 有人开心却有人忧,海富贵突然感觉到一阵肚子疼,巨疼难忍,自从他修道以来还没有过此等情况,面容抽拙倒吸冷气,道:“喔……,喵了个咪的!” 弓着身子,弯腰捂着肚子,匆匆往房屋后院的茅房跑去。 “海公子,他怎么啦?”瑕姑娘问道。 暮菖兰幸灾乐祸的道:“肯定是吃坏肚子了呗。” 这时,甘蓝幽幽传来一句:“老身院子里的东西,也不是谁都可以吃的!” 三人顿时感觉心中一寒,这老前辈手段真是了得,不愧是修蛊高手,下毒无声无息。还是瑕姑娘心软,担心的道:“师父,海公子他不会有事吧?” “没事!”甘蓝无所谓的样子,道,“多上几次茅房就好了。” “啊!早知道先前就不该诅咒他吃坏肚子了!” 哪里是多上几次,海富贵一下午几乎在茅房里没出来,说也晦气,这回中毒拉的屎都奇臭无比。 到了晚上海富贵已经是两腿发软,颤颤抖抖,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道:“不就吃了两根黄瓜吗?至于这样吗?难怪古人说唯……唯那个啥难养也!”见到瑕姑娘在一旁,连忙改了口。 最终瑕姑娘还是向她刚拜的师父求问解药,不过甘蓝却告诉她,这对海富贵没坏处。瑕姑娘听了后才知道海富贵并非中毒,而是甘蓝精心炼制的蛊药,能够驱除人体内杂质。海富贵开始修道的时间晚,他在凡尘世俗中长大,体内杂质众多,虽然修道之后,通过呼吸吐、炼罡淬体也能慢慢驱除体内杂质,但终归要慢上许多,非十年之功不能。 蛊术是一门非常神秘的法术,蛊能毒人,也能治人。而甘蓝一服猛药,将海富贵体内杂质驱除了十之七八,痛苦是痛苦了些,但是为海富贵减少了十年的功夫,也可算是因祸得福吧。 不过这等驱除杂质的丹药可不是轻易便能获得的,首先炼制法门除了几个大门派之外,其他人极少知道;其次炼制所需的两味主药几乎已经灭迹。甘蓝也是早年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炼制了几颗。 瑕姑娘倒了一碗热茶递给海富贵道:“你啊,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虽然师父的手段也确实猛烈了些,但这都是为你好,替你将体内杂质驱除,省了你十年修道功夫,你还不知足么!” 这才刚拜的师傅,就开始向着她了。海富贵只好维维是诺,承诺明儿一大早,便去拜谢甘蓝前辈的大恩大德,感谢她让自己拉了个痛快。 见到他仍旧心存怨气,瑕姑娘不再理会他,嘟囔一句:“那你就好好躺着休息吧!”撅着嘴巴走了出去。 第二十一章 授技3 第二天,海富贵恢复过来,郑重其事的向甘蓝道谢,在瑕姑娘的炯炯目光注视下,工工整整的行了一礼。 甘蓝也不管他心中作何想法,嗯了一声后,道:“你也不必谢我,这算是还了几十年前欠的一个牛鼻子道长的人情。”说完便迫不及待的去教刚收的徒弟了。 海富贵讨了个没趣,也不知道她所说的牛鼻子道长是谁,难不成是门派的先辈?想了一会也没个答案便不再理会,开始琢磨着这中午饭怎么办?自己是不敢去碰甘蓝这院子的东西了,让谁去呢? 首先想到了夏侯瑾轩,不过这位书生虽然“离经叛道”,但是有一条却极其“遵守”——君子远庖厨;瑕姑娘可以排除,现在正忙着学功夫;暮菖兰?犹豫再三,海富贵还是放弃了;最后去找结萝姑娘,至少她也是修蛊者。 以往结萝每次见到海富贵都是伶俐大方,毫无顾忌的,而海富贵每次见到她都是慌慌张张,面红耳赤的,这次刚好相反,海富贵竟然主动找上她,结萝反而有些慌乱忸怩。 “你……,你有什么事呀?”结萝的声音永远是那么的酥麻甜腻,何况这次还带着羞涩之意,海富贵不禁心跳猛的一阵加速,深吸一口气道:“结萝姑娘,这个,你看中午到了,大家都在忙着,我正好没事,可以做个饭菜,只是缺少食材。” 见到海富贵如此这般忸怩作态,结萝反而不再紧张,一颦一笑,媚态万千,道:“哦,你是怕师祖蛊毒是吧?” 被人猜中心思,海富贵一脸尴尬,讪讪一笑,沉默不语,当作是默认了。 结萝道:“好吧,我去帮你摘菜。”一个巧然转身,带起银质挂饰叮当脆响,留下一阵香风。海富贵暗自庆幸,这回没流鼻血,也有可能是自己修道有成、道心稳固的原因。 自从得知了甘蓝的身份后,结萝便在心中暗自思索一件事,这回寻了个机会向甘蓝请教。 甘蓝本在教瑕姑娘,正沉寂在新收的徒儿天赋极佳、自己万分满意的喜悦中,被结萝神秘兮兮的拉了过去。 只见结萝难得的忸怩腼腆,最后猛的下了决定,道:“师祖,你可得救救结萝呀,结萝中了情蛊啦!师祖你蛊术那么高,肯定有法子帮结萝解掉这个害人的情蛊是不?”结萝眼中满怀期望的看着她。 甘蓝面色一怔,道:“你中了情蛊!可是那个道人?” “嗯。”结萝声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甘蓝摇头叹息,道:“这个解不了咯!”说完便摇头离去。 结萝也不知道师祖说的解不了是情蛊不能解还是为时已晚解不了,但是连蛊术最为厉害的师祖都没有办法,想必这情蛊是再无解决的可能,哎呀,这个讨嫌的情蛊真是个害人啊!结萝也只得认命,愤愤然的拿着菜叶发泄。 显然,海富贵对昨天的蛊毒心有余悸,因此在做菜的时候,明显大失水准,不过众人仍是满意,瑕姑娘更是夸赞:“海公子,你以后不修道的话,去开个酒楼,肯定生意很好,到时候我就天天去给你捧场,不过谢大块头要是知道后,肯定会厚着脸皮去蹭饭的。” 说道谢沧行,海富贵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知道这位比起掌门行踪更为飘忽不定的师叔如今又在哪里潇洒呢。 瑕姑娘要留在此地跟随甘蓝修习婆罗阴煞伤治病,一时半会不能离开,夏侯瑾轩也便留了下来,说是要感谢甘蓝,当然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瑕姑娘。于是甘蓝便给他安排了一个事情——给树藤浇水,就是那片奇异的黑木树林外面的树藤,众人才知道原来这树藤是甘蓝种的,大家很是奇怪为何甘蓝要在这片树林外面种了一圈树藤。甘蓝告诉他们,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树林的魔气外泄。 原来十几年前,神州动荡,此地突然出现一道地裂缝隙,有魔气从中溢出,甘蓝所种树藤并不寻常,而是五色彩藤,有着隔绝魔气和灵气的功效,在甘蓝刻意种植和布置之下,才将泄漏的魔气锁在树林之中,不然只怕方圆几十里都是一片被魔气侵袭的黑木。 众人才恍然大悟,也对甘蓝再次深感佩服,如此默默无闻的为整个神州苍生付出,不求回报,这才是真正的侠心仁义,淡泊名利的真君子。 结萝要回青木居,暮菖兰一时无事,决定暂居青木居。海富贵要去寻找买铁矿铁器的商家,自然也要离开。 临走时,海富贵摸出一本书,对夏侯瑾轩道:“夏侯兄,知道你好读书,在这山野间无聊时可以打发打发时间。”这是上回玉书送他的那本,海富贵粗看了一眼,都是关于符道方面的,便没了兴趣,留在自己手中也无用,不如送给这个书呆子。 “还是海兄了解我。”夏侯瑾轩喜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客气客气,物尽其用嘛。” “此言精辟,海兄高才!” 海富贵一阵汗颜,不再与这位真正大才多言,转头走了。 来时七人,回时却只有三人,个人际遇均有不同,不得不说这命运是奇妙的。 结萝新获得两只蛊宠,欢喜的很,也不知道是舍不得将两只蜘蛛蛊宠装进那暗不见光的妖兽袋内,还是故意吓唬海富贵,一路上与两只蛊宠逗耍嬉笑。海富贵只好远远避开,跟在两个女人后头。 结萝自顾自的道:“师祖赐了我两只修为高深的毒囊蜘蛛和腐丝蜘蛛,又传我了万蛛幽煞这等高深蛊术,只是我一时半会哪里去寻找另外两只蜘蛛蛊宠。” 暮菖兰见她少女忧愁般的可爱心思,既是感叹她的运气使然,也为她高兴,道:“结萝姑娘,这等天地奇珍异兽可遇不可求,只能期待日后的机缘,说不定哪天机缘巧合之下,便能凑齐呢。” 结萝若然所失的道:“暮姑娘说的是,哎呀!是我太贪心了,不过这万蛛幽煞所需的另外两只蜘蛛蛊宠确实难寻,白骨蜘蛛我倒可以去阴魂之地,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够寻到,但是幽魔蜘蛛却愁死我了,师祖说,这人界估计早已绝迹,只有魔界或许还有。” 甘蓝一辈子都才凑齐三只蜘蛛蛊宠,却还在几十年前折了一只白骨蜘蛛,可见其难度之大。 海富贵跟在后头,心里不怀好意的诅咒,希望你一辈子也找不到,也不知道这姑娘家家的玩什么不好,偏偏要蜘蛛!你玩蝎子、老鼠、毒蛇也好嘛。 三人一路回了青木居,结萝迫不及待的找到蛊婆,并说了遇见甘蓝师祖的事情,蛊婆听完之后唏嘘不已,语重心长的道:“你师祖待你太过宠爱了,你可不要辜负了师祖对你的期望。” 结萝撒娇的挽着蛊婆的手臂道:“师父对我也很好呀!放心我一定要凑齐四只蜘蛛蛊宠,修成万蛛幽煞,光大黑苗族,到时候将白苗族赶到深山老林里去。” “你可别任性行事!”蛊婆道,“白苗族和我黑苗族,本是一族,只不过理念不同才起了争执,双方死伤已经够多了,你可别再挑起事端。” 结萝吐了吐舌头,嬉笑道:“那我就去挑战蜀山那群牛鼻子道士,将他们一个一个的打败,逼的他们对二十年的事情赔礼道歉。” 蛊婆叹声道:“蜀山派可不是那么好惹的,眼前这个道士你就没办法对付!”蛊婆说的是服了情蛊的海富贵,结萝听出了蛊婆所指意思,不禁幽怨的道:“唉,也是我结萝倒霉,命该如此,师祖说了,她也没有办法解!” 结萝一阵猛甩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地:“哎呀,烦死啦,先不想这件烦心事,我还是去想想怎么找剩下的白骨蜘蛛和幽魔蜘蛛的事情吧。”说完,跟蛊婆道了别,便回自己房间。 蛊婆看着结萝离去,转头望上远方,正是那黑木森林所在方向,深深的叹息道:“这万蛛幽煞岂是那么轻易便能修成的,师父她一辈子都没有寻得最后一只幽魔蜘蛛。” 幽魔蜘蛛之所以难寻,是因为它并非人界物种,乃是真正的魔物,只生存在魔气充足的地方,几千年以前,神州动荡的频繁,魔界与人界通道繁多,时常有魔气泄漏至人界,才有幽魔蜘蛛从魔界逃出,只为来繁盛的人界猎食。但是随着两千年前的大战,众多上古大神通者摧毁了魔界至人界的通道并修补界面缝隙,因此幽魔蜘蛛便渐渐销声匿迹。几千年前苗族修蛊者能轻易修成万蛛幽煞,但是近五百年来还没有记载有人成功过。 暮菖兰暂无它事,这一年多来与人结伴而行、行走江湖、除妖赴险,突然回到以前独自一人的状态,反而不习惯了,因此决定在青木居等待瑕姑娘他们。听瑕姑娘说了,仅学会婆罗阴煞伤这门功法的话,最多不超过半年,但是精通大成的话,还是要勤加修炼,非十年之功不能,自己可以在青木居等他们几个月。 ; 第二十一章 授技4 海富贵决定在青木居休整一晚,明天再回中原寻找铁矿铁器的商家。 是夜,海富贵回到自己的小木屋,想起当日与火焰之精炎舞打斗之时,心中听到的那个女声,以及自己的飞剑冰息挽浪竟然能够自行“护住”,他与飞剑心意相通,当然明白自己的飞剑目前只有些许淡薄的意识,绝没有修炼出剑灵,能够依靠飞剑本身的冰霜之气本能行事,已是难得,绝不可能像当日那样自行挥舞攻击。 因此海富贵猜测很有可能是发出女声的那人在操纵。这几日来,海富贵仔细回想当日情形,并暗自推测,那人应该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是一个寄托在自己身边的元神。 把自己随身物品全部拿到桌上,又将乾坤袋翻了个遍,最终海富贵把嫌疑对象锁定在冰魄玄玉上,全身上下只有这个物什自己摸不透。 海富贵这么静静的瞪着桌上的冰魄玄玉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最后深吸一口气,试探的问道:“嗨?” 冰魄玄玉悄无声息。 “诶,是你吗?” 冰魄玄玉毫无动静。 “嗯,你在吗?” 冰魄玄玉纹丝不动。 海富贵丧气的道:“算了,不出来的原因,要么长的丑,要么做了亏心事没脸见人。”说一个女人丑,这是一件足以让对方跟他拼命的事情。 话未落音,只见冰魄玄玉突然一阵亮光,房内出现一个白色半透明状的女子,娥娜翩跹,千娇百媚,最关键的是她全身未着片缕,酥胸翘腿完美展露在海富贵眼前,只见她低眉螓首,轻启朱唇娇声道:“主人,你真觉得奴家面目可憎、难以示人吗?”这女子自然是藏在冰魄玄玉中修炼的雪妖。 海富贵嗖的一下,快速转身,大呼:“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心中狂念:“无量寿尊……” 雪妖本是精灵修炼成妖,但终究还是妖,没有多少人类的羞耻之心,并不认为自己赤身裸露于人前是件羞耻的事情,尤其还是在自己的主人面前。 听到主人竟然向自己承认错误,雪妖不由欣喜一笑,道:“就说嘛,奴家自认并非国色天香,但也是楚楚动人,咦……主人你干嘛背过身去呀?你叫了奴家出来,奴家出来了,你却又不视见,这又是为何呢?”真可谓是一笑百媚生,如果是真身肉躯的话,更是倾国倾城,也难怪当初仅仅一个眼神便将海富贵迷了个神魂颠倒。 她又哪里知道海富贵所说的“我错了”并非是承认说她丑,而是说自己做错事了,他不知道对方不出来不是因为丑,也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而是没穿衣服。所以才大呼“我错了”。 海富贵心中快速念了一篇道德经,稳守住心神,背着身子道:“你先穿上衣服再说!”按说海富贵前世也非迂腐之人,虽然在这段时间耳濡目染,受了各种习俗和章程所规劝,那也不至于见到一个未穿衣服的女子——而且还是个半透明状的元神,便丢脸到了这般地步。一切都是——用海富贵的话说——这女子真要人命啊! 听得海富贵让她穿衣,雪妖咯咯一笑,花枝乱颤,道:“主人,奴家修为还不够,还未能够凝炼出本体,自然穿不上衣裳。”雪妖自本体被损后,虽然有冰魄玄玉这等神奇修炼辅助法器,但时日尚短,而且还得时不时的帮助这个不靠谱的主人抵挡危险,哪能轻易便再次凝炼出本体,此时能将元神化出人形已是不易。 海富贵见她穿不上衣服,连忙道:“那你先回玉里去。” “诶,等等,你还是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随身的冰魄玄玉中。” “唉,你别过来啊!就在那,别动,无量寿尊!”海富贵一时间语无伦次的说道。 听着雪妖略带幽怨的述说这之间的曲折过完,海富贵才知道原来当日捡到的这个冰魄玄玉竟然带回了一个妖怪,幸好遇见了师尊,才得以降服,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此时想想心中不禁发寒。然后问道:“你先前说能与我心神交流沟通是吧?” “是呀!”雪妖在屋内转了一圈,上下飞舞,道:“奴家本身元神之身,且如今奉你为主,有了契约,自然可以通过心神交流,只是以前奴家大伤未愈,需潜心修炼,才一直未与主人联系。” 其实她自被一尘道长所制服后,被半强制性的和海富贵订下了契约,侍奉他为主人,表面自然是要讨好主人的,但是心中多少有些怨恨不服,因此平时并不太情愿出来,如若不是海富贵遇到了生命危险,她便这么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冰魄玄玉里头,过了百年之后,便可恢复自由之身。如今海富贵得知了她的存在,以后还指不定会怎么使唤自己,雪妖心中担忧的叹息:“只怕以后的日子便不好过了,甚至不良的猜测,这个有心无胆的色色的主人会不会有鼎炉之类的想法,希望他一辈子也不要知道这回事才好。” 哪知海富贵确认可以心神交流后,立马道:“那你快回冰魄玄玉里待着吧,早知如此,还叫你出来干什么,反正你在里头修炼更快。” 雪妖得了主人指令,化作一道白光,回了冰魄玄玉。此时海富贵脑海再次传来那股声音:“主人,奴家就在这冰魄玄玉内,如有需要,可随时唤出奴家。” 娇媚软语,用心神交流更是摄人心魂,海富贵连忙在心里默念一遍“无量寿尊”,稳住心神才道:“那还是算了,以后记得没穿衣服的话,还是不要出现的人前的好。” 雪妖嘻嘻一笑,道:“主人这是心疼奴家,怕奴家被人占了便宜么?” 面对雪妖这般调戏,海富贵无奈的道:“我是怕人笑话,笑话我凌缺道人手下的妖侍竟然连件衣服都穿不起,丢我面子!” 对于主人如此不解风情的打击,雪妖决定不理他,躲在冰魄玄玉里,再无声息。 知道自己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仅管是个妖,但是海富贵还有有点不习惯,比如以往如果自己想睡觉时,衣服一脱,钻进被窝即可,如今却要顾忌着她。 等等,海富贵突然想到一件不好的事情,难不成以前自己的不光彩事迹全部被她知晓,暴露了?唉,这事他也落不下脸面去询问。海富贵辗转难眠,最后脑袋一亮,得意洋洋的将外衣罩住冰魄玄玉,这样应该会好一点吧。 此时脑海中却传来一声:“主人,奴家好不舒服,你的衣服好大的汗臭味。”雪妖最终还是没忍住,抱怨道。 海富贵不禁脸色一红,道:“你一个元神哪来的嗅觉,别闹了。” 雪妖娇声道:“心里不舒服嘛!”娇声欲让人醉。 可惜海富贵明显不解风情,道:“我一个大男人出门在外,几天没洗衣服有些许味道也是很正常的嘛。对了,你是我的妖侍,要是觉得味道难闻也应该你来洗才对,不如明天就开始吧。” 其实修道者,法力高深后,自然可以运起驱尘法诀去除全身汗泥脏污,不会有异味产生,雪妖所说汗臭味纯粹是心里作用。 雪妖听到自家主人竟然让自己这么一个法力高深、娇滴滴的美貌如花的女妖洗衣服?顿时沉默不语。我是法力高深的妖好不好?我可是能帮你抵挡敌人攻击的妖侍,怎么能做洗衣服这种下贱的事情呢!如果真要宣扬出去,只怕自己再也无法在妖界露面了。 不过以海富贵的性子,说不定真能做出让自己的妖侍洗衣做饭擦桌这等凡夫俗事。所以雪妖此时心里恨死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主人了,早知道还不如关进锁妖塔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二十二章 捉鬼1 且说海富贵从青木居离开后,一路东进,来到了夷陵城。 刚一着地,便收到了师门的飞剑传书,一道剑光携着一道意识,乃是暂时代理掌管师门的青石师叔所发,内容简单两字——速回。不过海富贵感觉其蕴含这些许微怒,猜测应该是为了自己在折剑山庄所说妖魔论的事情。 甭说此时有事,不能回蜀山,就是没有,也得等一贫掌门回了门派后,自己再回去。海富贵想到青石师叔那不苟一笑的表情,凌厉严肃的眼神,浑身便是一个颤动,还是一贫掌门好说话,自己先拖着再说。于是海富贵便将这事暂时抛之脑后。 夷陵城虽然繁华客来商往的,但是与开封、明州这类一等一的大城还是有较大差距,只不过此地靠近西南南诏和南方蛮族之地,各地人汇集于此,可谓是异族齐聚,鱼龙混杂,当然中原人还是居多。 海富贵在茶楼花了十文钱找上店小二,店小二拿了十文钱之后,喜笑颜开,竹筒倒豆子一般,快速将夷陵城的各大有钱有势有名的主挨个说了遍,甚至还说起哪些楼子里的姑娘漂亮,哪家赌坊豪华,见到海富贵对这些不感兴趣,才停下嘴来,最后提醒海富贵哪些人不能惹。 海富贵来到店小二所说的王大商人府邸前,只见前面热闹非凡,围了一大圈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对富商夫妻在吵架,旁边还站了一位螓首蛾眉、楚楚可怜的女子。海富贵向围观之人询问才知,吵架的这对夫妻,正是王大商人夫妇,原因便是这王大商人看中红花楼里的梦桃姑娘,不知为何竟然要替梦桃姑娘赎身,而且还要娶她做正室,于是家里的母老虎便发飙了。 这完全不能忍啊,你平时寻花问柳,老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这回还想把她娶进门,好吧,反正家里的妾室不差这狐媚子一个,也遂了你意,可你竟然鬼迷心窍要立她为正室,老娘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一时间这王夫人闹闹打打,把王大商人抓了个大花脸,可这王大商人似乎是铁了心的要娶梦桃姑娘,大吼一声:“你这泼妇,老子今天便休了你!”肥溜溜的身躯一颤一颤。 “王胖子,你个忘恩负义狗东西,老娘辛苦伺候你十多年,拿着嫁妆资助你经商,为你生儿育女,如今发达了,你这老东西却要休妻,大伙评评理,这老东西是不是鬼迷心窍?是不是色欲熏心?是不是忘恩负义?”这王夫人也非等闲之辈,论块头不比王大商人小,气势上更是完全压倒王大商人。 围观众人哄笑一场,起哄者居多,大多都是来看热闹的,有些甚至在一旁添油加醋,恨不得闹出人命才高兴。 海富贵一见这情形,暗笑一声:“得!这摊子浑水,自己没那个能耐蹚了。”本来海富贵根据店小二的叙说,判定这王大商人贪财、只认银子,敢于冒些许风险,却又惜命,这种人是合作的第一人选。 如今只好先放弃了。转而去找李姓商人,此人乃是夷陵城第一富李信茂,祖上世代经商,略有善名,不过海富贵对此人了解不多,决定先去摸个底。 李府占据了夷陵城东边一大片土地,方圆几里,围墙清一色的青砖,高达两丈,门口两只巨大石狮子,光看大铜门便知是底蕴极厚的人家。只是有些奇怪,这经商之人,大门常年敞开,广纳四海之客,这李府却大门紧闭,门口的四个侍卫也显得神情颇为紧张。 海富贵走向前去,随便捏造了个身份,说:“贫道乃一云游道士,路过此地,观府内一股奇怪气象,似乎……。”这本是海富贵照搬那些行走江湖的道士的话语,原本就没指望能糊弄过去。 哪知,话未说完,侍卫立马恭敬的道:“道长,快请!里面请!”然后打开侧门,将海富贵迎了进去,其热情让海富贵有些难以接受,好像对方等他多时了。 海富贵莫名其妙的走了进去,来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客厅,发现客厅内早已有了多人,和尚、道士、郎中、算命先生等等,人员复杂,海富贵一时也摸不清具体情况,便寻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着喝茶。 打量着这客厅的人,有交头接耳,有屏神扶须,也有像海富贵这般安静的品茶,海富贵巡视客厅一周,除了在那个老和尚和一个老道士体内感到有微弱灵力波动之外,其它人平平凡凡。 众人一直在这客厅等着,却不见主人出来,如果不是有众多仆人好茶好酒伺候、瓜果点心不断,只怕众人要暴走了。 直到一个时辰后,日落西山,方才从后堂走出一位紫色锦衣中年人,面容清瘦,略带疲倦,眼中暗藏忧色,向众人拱手示意:“李某来迟,让众位贵客久等,在此赔礼了。”想必这位便是李府的主人李信茂。 众人连忙起身,表示不必如此。几句客套话过后,李信茂黯然开口道:“李某请各位高人前来,想必众位应该知道是为何事。也是家门不幸,才得此祸事。小女十日前得了怪病,忽然性情大变,时而如常,时而陌生,时而夜间嚎叫,时而暴起打人,甚至会自残。如今更是严重,昨日已经伤了两位仆人,就连内子都不能靠近。” 那江湖郎中道:“可有瞧过大夫?” “怎么会没有!”李信茂叹息道,“城里大夫都请了,圣手严大夫说非药石之功,乃污秽邪魅缠身,所以李某才广发告示求医。”李信茂这也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 众人一阵交谈,说先去看看病人症状,再做推算。 随着李信茂穿过几处庭院,行过几座假山花园,才来到一处精致的阁楼前,正是李家小姐起居之所。李府不愧为夷陵城首富之家,光这一路走过的房屋阁楼便已数不胜数,海富贵暗自赞叹,三代才算世家,果然不是目前的海鲨帮所能比的。 尚未靠近阁楼,便听到一阵阵凄惨尖锐的叫声,似半夜猫叫又似狂风刮过,含糊不清,令人胆战心惊,这时突然有个道人说:“贫道尚有一法器,忘记随身带来,回去拿了法器再来。”说完便匆匆告辞。 紧接着,一江湖郎中说忘记带药箱子,一算命的说没带八卦,等等一时间走了五六人人,各有不得已的理由。走的几个都是江湖混饭吃的骗子,平时靠着口舌如簧糊弄一番,如今见了真章,早被那一声凄惨叫声吓软了腿。 李信茂也不点破,吩咐管家每人给了十两银子,希望他们不要将此事外传。毕竟李家小姐未出阁,发的告示只是说,李府小姐得了怪病,如今看来怕是鬼魅妖魔缠身,这些人得了银子便不至于大肆宣扬。 剩下几个都是真本事在身的,老和尚、老道士、还有外地来的郎中、一持剑江湖人士,当然还有海富贵这个年轻道人。 李信茂夫人李氏和几个大胆的女仆守在楼前,隔了十来丈远。李氏双眼通红,面容憔悴,惭愧的道:“小女就住在楼上,只是如今不辨双亲,见人非打则骂,连我这个做娘的也不敢上楼。” 外地郎中不信鬼邪之说,也有心与夷陵城的严圣手一较高下,便主动第一个去探查,快步上楼,见到两位壮实仆妇,战战兢兢的守在门外,虚汗淋漓。突然屋内又是一阵尖叫,似乎连窗户都被振动。郎中鼓气勇气,推门进去。 海富贵在楼下闲着无事,抬头看月,乌云遮挡,一阵阵寒风徐徐吹来。 就在此时,只听阁楼内传来一声嘶吼,像是巨大乌鸦鸣嘶,紧接着,一阵怪异作响,阁楼房门被猛的打开,郎中慌乱跑了出来,语无伦次的道:“鬼……,鬼……,李老板,鄙人不才,先告辞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信茂脸色一暗,唉,又是一个落荒而逃。 这时那江湖剑客,拔出随身长剑,一脸自信道:“在下闯荡江湖多年,牛鬼蛇神见过不少,待我去会一会此间恶鬼。”说完身子一拔,稳稳落在二楼,以剑推门,缓缓走了进去。 三息过后,只听,“砰……”的一声,一个身影被丢了出来,正是那江湖剑客,从地上狼狈的爬了起来,吐了口鲜血,捂着胸口道:“李老板,祸害贵千金的的邪物修为高深,在下不敌,告辞了。” 李信茂脸色再暗,又一次失望,吩咐管家拿了一锭金子,算作是汤药费。 这时,老和尚和老道士,对视一眼,和尚双手唱道:“阿弥陀佛,看来!这邪物有些道行,道友不如携手一起除魔?” “正有此意,请!” 两位进入阁楼,片刻过后,只听老和尚,大喝一声:“孽障,还不显出原形,快快女施主身体出来,待贫僧超度与你。” “原来是只恶鬼,且吃贫道一记真符!” “倒是小看你了!恶鬼,你敢!” “真罡印!” “普渡咒!” ; 第二十二章 捉鬼2 一时间,屋内砰然巨响,灯火闪烁,不知多少桌椅摔倒,多少杯碗破碎,片刻过后,只见大门骤然被人飞身撞开,正是老和尚和老道士两人,在空中连续翻滚,后退十来步,才稳住身形,面色苍白,急促的道:“李老板,快去请仙霞派高人或是蜀山派的仙长,此恶鬼修为深厚,只怕已达鬼将级别,非我等所能制服。”说完也转身离去。 李信茂面若死灰,再一次绝望,刚才见到屋内动静极大,本以为两位法师能够顺利制服这邪物,哪知不出片刻便已败退。听到两位说,祸害自己女儿的竟然是一只有着鬼将修为厉鬼!而且需要去请仙霞派蜀山派的高人才能降服,只是这两派高人从来是仙踪难觅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时半会哪里去寻。 李氏不禁掩面大哭:“我这苦命的女儿啊,我做了什么孽,竟然让你糟这般罪!”双手拼命捶打李信茂,边哭边骂:“都怪你,让你平时多做善事,多为儿女积德,你偏舍不得钱财,赚那么多金银死物有什么用,如果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所以说,女人被逼的无招时,会蛮不讲理的,李信茂也任凭李氏哭闹,哄道:“我们闺女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我这就派人去寻仙霞、蜀山的高人,花再多钱财都舍得!” 这时见到海富贵这个年轻的道士还在一旁,于是叹息道:“道长,你也看到了,这邪物太过凶狠,道长还是请回吧。管家,从账房拿一百两银子给这位道长。”见到海富贵能够坚持到最后都不走,李信茂倒是多给了些赏银。 海富贵见到对方也把自己当做是来混饭吃的假道士了,也不做解释,只是说了一句:“贫道出自蜀山派。” 简单一句话,对于李信茂夫妇却似救命稻草,李信茂面色一惊,睁大眼睛道:“你真的是蜀山派的仙长?” “蜀山派弟子想必还是没人敢冒充吧。”海富贵淡淡的回道。 “仙长能否救救小女?”李氏管他是不是真的,先抓住这个救命稻草再说。 海富贵回道:“我去试试,成与不成,稍后便知分晓。” 李氏连忙跪下哀求:“求仙长救救小女,妾身定当为道长建庙修路,铸身烧香。”只是被海富贵暗中一拂,再也跪不下去,但还是不住的磕头。 海富贵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连忙摇头道:“夫人,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还是李信茂阅历丰富、经验老到,猜测这道士先前迟迟不出手,定时有所求,于是道:“道长,只要你能救得小女,家中所有物件任凭挑选,如有需要李某之处,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海富贵讪讪一笑,道:“那倒不必,如果贫道真能除了这邪物,只需有个机会能和李老板做笔生意即可。” “当然要的,当然要的!”李信茂连连点头,心中道:“别说做笔生意,哪怕是给你座金山,我也出的起。” 海富贵道了一句:“我先上楼,两位稍候。” 也不见他蓄势,也不见他弯腿,便飘然上了阁楼,李信茂夫妇不禁心中多了一份信心:“看来这位道长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比起前面几位修为似乎要高深的多,或许他真的是蜀山派的高人。” 海富贵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屋子里面凌乱不堪,桌椅板凳破败倒地,满地散落碎瓷,横梁悬挂众多白练、麻布、绸缎等等,门窗紧闭,这悬挂布条却无风自动,其阴森诡异倒有几分吓人,海富贵缓缓走入闺阁。 只见巨大粉红绣床红帐垂落,一道身影做我其中,桀桀一笑:“呵呵……,又来了个不怕死的,还是个气血精厚的嫩道人,正合本尊口味!” 一阵阴风吹起红帐,向海富贵扑来。海富贵轻轻一跺脚,一股无形气劲四散而开,阴风瞬间消散,悬挂的布条纷纷绞成片碎,地上零乱不堪的碎瓷,木屑桌椅,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扯,向四周退去,在海富贵四周形成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圆。只听海富贵冷哼一声,里也不理床上的妖邪,自顾自的道:“乌七八糟,什么玩儿,看得老子便心烦!” 海富贵这一脚虽轻,响声也小,但是场面和效果极大,床上的身影明显被海富贵这无声的一记深深震撼,吃了一惊,再次发出声道:“没想到还真有点本事!” 海富贵还是没理会它,仍然自言自语的道:“师父派我来杀鬼,本来还担心寻不到,没想到你这笨鬼却躲在人身体里,倒省了我一番寻找功夫,待我一剑将你这笨鬼连同这阳寿已尽的女子劈了,干脆又省事,也能赶快回到师门,免得耽误了掌门寿辰!” 床上这位就是李家小姐,不过此时却被一只有着百年修为的女鬼附身,先前说话自然并非李家小姐,而是占据她躯体的女鬼。这女鬼本来持仗占据李家小姐身体的优势,如果来人修为不如她自然被她打败击退,如果修为高过头,则会担心伤害到李家小姐而投鼠忌器,哪知这道人不闻不问,见面就喊打喊杀。不由一急,道:“你这道人,好生歹毒,难道就不在乎这娇滴滴美人的死活吗?” “关我何事!”海富贵冷冷的回道,似乎根本就不想和她交谈,也不给对方辩解准备的机会。说完就开始运气蓄势,手中飞剑灌注灵力,剑光闪烁,剑气吞吐不定,即将离体而出。 “你敢滥杀无辜?”女鬼厉声斥问。 “废话真多!”海富贵举起飞剑,毫无犹豫之色,一道丈高的剑气,猛然斩落,干脆利落。轰然一声,一剑将床幔、帷帐劈了个粉碎。 而在这一剑落下来之前,看着海富贵那坚决的气势,女鬼不禁动摇了,在剑气即将劈中前,飞快从李家小姐体内窜了出来。一出来便后悔了,原来就在她出来后的这一刹那,那道人便收了剑势,改劈为挥砍,丈高剑气将绣床硬生生的削掉一截,擦着李家小姐额发而过。 女鬼既是佩服这道人剑法精湛,又不禁被他欺骗而气愤,不由骂道:“你这道人,好生狡猾,竟然连鬼都骗!” 原本海富贵见到这女鬼附身,而自己修的是剑术,如果与这女鬼正面打斗,海富贵丝毫不惧,但是女鬼附身在李家小姐身体内,自己一时之间竟然无计可施,虽然在蜀山也看过几本神魂夺舍方面的秘籍,但是术法并非自己擅长,只得先用这法子试一试,管它成不成先打一枣再说,如若不成,再按照蜀山经阁记载的驱鬼术法慢慢试。 哪知这女鬼竟然上当了,海富贵不禁得意的一笑,道:“一看就知道你笨,果然没错,你还真是只笨鬼,估计前世也是笨死的。贫道要真的狠下心来,哪里还会跟你这多废话!” 这下戳中女鬼的痛处,她前世还真是被至亲之人欺骗致死的,才会怨气滔天,阴魂不散,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修成鬼将,海富贵这旧事重提,犹如在其伤口撒盐。 女鬼厉吼一声:“我要你命!”海富贵不但骗了她,还三番五次的羞辱她,实在不可忍。化成一团黑雾,携带阴寒之风,夹杂摄人心魂的尖锐叫声,向海富贵扑去,呼啸间便至。 海富贵为了赶时间,一出手便是厉害的招式,使出魔冢对方炎舞使出的剑气旋风,将黑雾团团包裹在内。 女鬼没想到海富贵剑术修为如此高深,完全不似一个二十不到的道士该有的修为,一时被困在剑气旋风之内,不得脱困。 而且这该死的剑气竟然凌厉非凡,每道剑气都能破开自己的防御,击在鬼魂本体之上,最为让她害怕的乃是,这剑气之中携带一股极其冰寒之意,竟然能够让自己的鬼气运转变得迟缓。 而海富贵也没想到,这女鬼虽然修为深厚,但是打斗却生涩无比,毫无章法招式可言,全凭一身浑厚的鬼气胡乱冲撞。海富贵不禁心中暗道一句抱歉:“笨鬼,这就别怪贫道欺负你了啊!” 女鬼被困在剑气旋风之中,海富贵一道一道剑气跟不要钱似的,全部加在其上,女鬼每中一剑,便发出一声惨叫,一时间凄惨尖锐嘶吼之声,此起彼伏,宛如地狱,在这深夜更是骇人。 阁楼外的李氏夫妇更是提心吊胆,看这年轻道人进去后,弄出的动静比先前所有人都要大,尤其是这尖锐的叫声,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女鬼见到这道人不但剑术高深,连体内灵力也深厚,原本指望他灵力枯竭,发不出剑气之后便可趁机逃走,如今看来这道士修为似乎深不见底,只怕等不到他灵力枯竭,自己便被剑气削了个干干净净。心中不由怨恨:“这哪里来的天杀的臭道士,竟然如此难缠!只能用那一招了,可惜我百年修为!”。 ; 第二十二章 捉鬼3 只见女鬼所化黑雾突然压缩成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球,墨黑如珠,海富贵还以为这女鬼鬼魂被自己剑气炼化了,留下一个黑珠,心神不禁一松。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百鬼魅影!” 黑珠骤然爆裂开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爆开,化成无数道鬼影,海富贵猝不及防,剑气旋风竟然出现了漏洞,窜出几道鬼影,闪电般的逃出窗外。远处夜空传来一声怨恨咒骂:“臭道士,我记得你了!”声音已是两里开外。 海富贵没敢去追,担心顾此失彼,嘴里喃喃的道:“我也记得你了。”就在刚才,海富贵只来的及打出一道剑诀,虽然没能阻止鬼影的逃脱,但是却留下了一道剑诀印记,可存三日,千里之内,女鬼将无处可逃。 剩余的鬼影,没了女鬼的控制只是一道无主的鬼气罢了,片刻过后,被海富贵剑气炼化干净,房内阴寒之气骤然消失。月亮也从乌云爬出。 这第一次捉鬼,算是成功了一半。海富贵不禁松了口气,转头看上床上的女子,只见这女子面色苍白,左脸鼓起,看不出年纪,全身衣服撕得没剩几块布条,根本挡不住玲珑躯体的无限春光,不过海富贵没心思欣赏,因为这女子全身多处淤青红肿。 海富贵放出神识探查,发现她伤势较重,气若游丝,连忙掏出一粒紫菁玉蓉丹,扶起女子喂与她服下,此时胸前的布条自然脱落,露出一对完美山峰,更让海富贵触目心惊的是胸前一块巴掌宽的伤口,血肉模糊,似乎是被抓伤,伤口上躺着一块二指大小的玉石,发出阵阵热光。 “原来如此!”海富贵想明白其中缘由,“难怪你被厉鬼附身十日仍旧神魂不灭。”又掏出一粒丹药嚼碎,吐在手心,运用灵力化开,轻轻抹在伤口之上,嘴里还喃喃有词:“也罢,再帮你一把,女孩子留下疤痕终究是不好的。唉,这生意亏本了啊!姜兄,你可欠我两粒紫菁玉蓉丹了。” 突然闻的女子:“咽呤!”一声。海富贵吓得手一抖,暗道:“糟了,不会是她醒了吧。”连忙将这女子放下,也不管丹药抹没抹均匀,逃出门外,对门口仍旧吓得抱头蹲下的女仆道:“你们小姐没事了,进去照顾下吧。”说完便走。 其实这床上女子——李家小姐本来意识便是清醒的。十日前的一个晚上,在庭院中赏月之时犯困睡去,突然被那女鬼乘机钻入体内。女鬼自持鬼将修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占据一介凡人李家小姐的身体,然后摇身一变,成了富贵人家的小姐,哪知李家小姐身上竟然带有被高人释了法力刻下符咒的玉石,专克鬼魅邪物,女鬼一时不察,竟然奈何不得。 而李家小姐神魂受了符咒玉石的庇护才得以保全神魂,并以身体原本主人的优势,与女鬼相互争执身体的控制,一时之间倒也不相上下。外人看来便是李家小姐忽然清醒,忽然疯狂,一人在屋内摔拉撞扯,像得了疯症一样,从而才有了全身的瘀伤。 只是李家小姐手无缚鸡之力,从未有过修炼,两人争执的久了,自然落了下风,最后只能依靠符咒玉石保全神魂不灭,再无反抗的力量,如果时日一长想必也会被女鬼所吞噬。 女鬼占据了李家小姐的身体,却被胸前的符咒玉石所克制,这恼人的东西丢又丢不掉,碰又碰不得,每每被其热光灼伤,因此才时不时的用手去拉扯抓扣,所以胸前才会出现一片血腥伤口。 李家小姐虽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还是能够通过五官感受,每次见到有人前来帮自己治病,便心兴希望,而又失望,就在将要绝望的时候海富贵来了。 一开始也被海富贵的无情所吓倒,当时甚至悲观的安慰自己,就这样与身体内的恶鬼同归于尽也好,见到女鬼被海富贵骗出体外之后,不由暗呼这道人好生聪明,此时她虽然重新控制了自己的身体,但是连续多日的争执受伤,早已虚弱无力,意识虽在,却难以醒转。 见到海富贵走近,扶起自己喂药,想到自己二十年来的清白之躯被他瞧了个遍,而且还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一时间羞涩不已。没想到这道人竟然还要给自己胸前伤口抹药,这等敏感部位,一经触碰,有如触电,几个来回之下,服下丹药的李家小姐恢复了第一丝力气后竟然先是一声“嗯呤”,将海富贵吓的逃了。 且说海富贵匆忙下得楼去,李信茂夫妇见他匆匆忙忙走了下来,还以为又是无功而返,不由心中再次失望,正要叹气之时。 海富贵道:“总算不负所托,纠缠李小姐的恶鬼已被驱除,幸亏得了胸前宝玉才未烟消玉损。” 李信茂夫妇听到自家女儿得救,不由眉头一松,心中更是惊喜庆幸万分,没想到这道人竟然成功了。 李氏更是喜极而泣,直呼:“无量天尊,菩萨保佑,好心果然有好报。”原来这符咒玉石乃是她早年施舍了一云游道士所赠,平时自己带着能够心清气爽,百病不生,觉得是块宝玉,自生下李小姐后,便将它给了这唯一的掌上明珠。李氏再次拜谢后,便迫不及待的去阁楼看望她苦命的女儿。 只不过李氏夫妇两人一时激动竟然没注意到海富贵为何会发现李小姐胸前宝玉的事情。 当夜李信茂大摆宴席,将海富贵奉为上座之宾,席间海富贵提起了铁矿铁器生意的事情,李信茂未作犹豫便答应了下来,他本是商人,即便此时海富贵让他做亏本买卖,他也愿意,更何况这生意稳赚不赔。 李信茂不愿亏待了恩人,非得再酬谢海富贵。如今海富贵已然修道,对这些世俗之物倒也没有以前那般贪图,一番推辞之后,海富贵提出让李信茂先筹集些粮食前往西南苗疆以抵酬劳,倒时候自会派人来取,李信茂自然一口答应,然后硬是塞了一叠银票给他。 这铁矿铁器商家已经找到,第二天,海富贵便先行告辞,说要去追那逃走的恶鬼,李信茂不敢留他,请求他除鬼后再来,李家当扫榻相迎,再次隆重款待,盛宴酬谢恩公。 李氏见到自家女儿当夜便清醒过来,第二天身上的瘀伤便已全消,就连胸前的伤口也渐渐好转,一时感叹,这回是真的碰到高人了,连忙嘱咐自己老爷千万要好心结交对方。 只是见到自家女儿自从好转过后,反倒是比以前更为文静了,有时独自一人时还会莫名其妙的脸红、时而唉声叹气。猜不透女儿心思,只能归咎说到了思春的年纪了,女儿早就到了嫁人的年纪,这些年都是自己舍不得女儿,才迟迟未将她嫁人。 且说那女鬼一路逃回自己的老巢,夷陵城往东北向两百里沙阳镇附近的一座村堡——严家堡。说起这严家堡在百年前那不但在沙阳镇无人不晓,就是在整个夷陵府也是极有名望,出过朝中二品大员,严家堡拥有良田万顷,商铺无数。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严家堡一夜之间,两百口人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不分男女,被人屠了个净,血流一地,血腥之气三月不散。此事轰动一时,朝廷派了钦差前来调查,却没有任何线索,知府在朝廷高压之下,只得匆匆结案,把案子归在了当时附近的一处山贼头上,派军将这伙山贼剿了个底朝天,一个不留,做成了死案。朝廷钦差完成了使命,知府破了凶案,双方皆大欢喜,反正这种欺下瞒上的事情只要没人追究,便安然无事。 不过自凶案发生三年后,沙阳镇闹了几回鬼,死了几家大户,镇上的人纷纷搬离,直到后来闹鬼的事情消失后,才陆续有人回来或新迁至此地。 女鬼一路心惊胆战,不时回头看那道士是否有跟来,直至回到了严家堡才感觉到安全。她本是严家堡的三小姐严甜珍,惨遭杀害之后,怨恨难消。也是机缘巧合,年少在家中玩耍时,在古物中寻了块手帕,觉得精美异常,便常年随身携带,也不见其破损,没想到死后竟然因这手帕得以聚魂不散,才知原来是高人所制的聚魂帕。 而严家堡的其他人被屠杀后,也是怨恨难消,受到冲天血气所影响,纷纷化成厉鬼,只不过均是些毫无意识的鬼魂,仅仅是一团浓厚的鬼气罢了,相互攻击和吞噬。严甜珍在聚魂石的帮助下,有了自己的意识,便能避凶趋吉,从弱小的开始吞噬,如滚雪球般,三年下来竟然将此地的无主鬼魂全部吞噬,修为更是大涨,从小鬼变成了鬼将。 严家堡之所以被人一夜之间屠杀,乃是被人暗中下毒所致,而这下毒之人就是严甜珍带进堡中的闺中密友。 当日乃是严家堡一年一度的庆典祭事,所有人都参与狂欢豪饮。凶手在四口水井中同时下毒,一举将全堡的人迷晕沉睡。事后埋伏在外的刽子手涌入堡内,将所有喝醉或迷晕的人悄悄割头,杀到后头血迷了心智,便连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也没放过。 严甜珍成了鬼将之后,便开始寻思着报仇。夜间潜入下毒的闺蜜好友家,一口气将二十余生魂全部吞噬,又逼问出其他仇家所在,连续三晚,将杀害严家堡的三家大户所有生魂吞噬。只有一家姓王的,两年前便离开了沙阳镇,严甜珍追查不到,才得以逃脱。 而严甜珍在世之时本性善良,报了大仇之后,倒也不再乱杀无辜,便回了严家堡,凭着鬼魂本能修炼,依靠聚魂帕,百多年来竟然修到了鬼将的境界。而沙阳县令和夷陵知府担心朝廷再派钦差查案,于是便对外宣称是中了瘟疫而死,因此沙阳闹鬼的事情外地人知之不多。 ; 第二十二章 捉鬼4 十日前,陈州的一位大妖找上严甜珍,半诱半逼,指使她前往夷陵城李府作案,目的是暗中占据李家小姐的身体,然后寻机杀害李信茂夫妇,夺得李家万贯家财。她一个鬼修对这些世俗钱财并无兴趣,但是陈州的那位大妖说事后原送她一本鬼修功法玄阴噬魂真经换取李家财产。 这对严甜珍诱惑极大,她本是野路子出身,没有得到任何指点,百多年来,全凭本能行事,修炼没有心法,打斗毫无章法,就连挣脱海富贵剑气旋风那一招“百鬼魅影”都是对方先给的甜头,虽然吞噬了大量鬼气生魂,有着鬼将修为,却无鬼将的实力。所以她对修炼的功法极其渴望之情可想而知。如今有机会得到鬼修的功法,哪里舍得放弃,衡量过后便和对方达成了协议。 哪知这百年不出门,一出门竟然碰到那个煞星,严甜珍狼狈的逃回严家堡地窖深处,躲进聚魂帕内,不敢再出来。百多年来竟然连个法器都不得窍门炼化,只能将聚魂帕留在自己的老巢,可见其术法的匮乏。 却不知她眼里的煞星已经来到了严家堡外。海富贵跟着留在女鬼身上剑诀印记,一路御剑而来,锁定了严甜珍匿藏的大致范围,在高空搜查一番,发现这严家堡似乎不同寻常,阴煞之气极盛。 落剑而下,来到了严家堡内。这房屋百年未得修葺和烟火,梁歪柱倒,破残不堪,布满灰尘蛛丝,最主要的是堡内阴风阵阵,此地已经变成了沙阳镇老少皆知的鬼堡,百多年来无人敢靠近三里之内。 “唉,也算是做件好事吧!”海富贵以剑气凝画几张净邪符,剑光闪烁,灵力流动。双手一挥,打上空中,飞向堡内七个角落,形成一个六星符阵,嘭然爆开,化成一股股热浪风暴,有如秋风扫落叶般将堡内的阴寒之气驱的干干净净。海富贵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在蜀山经阁学的没错,还是有效果的。 此时天色已晚,海富贵无法判定女鬼的具体位置,只能感觉到在严家堡内,那道剑诀印记似乎被什么法器或宝贝所掩盖。虽然知道这女鬼就藏在此地,只是这严家堡范围过大,一时难以寻找,海富贵念头一闪:“要不,再打一枣?” 只见海富贵御剑来到严家堡上空,放声大笑:“哈哈……,想不到你这笨鬼自寻死路,竟然躲在此地,也好,试试我新学的天地乾坤颠倒五行伏魔诛鬼大阵。” 在海富贵刚来到严家堡之时,严甜珍便觉察到了,见到他打出六张虚符,便将堡内的阴风化的干干净净,看来这道士不但剑术高超,术法也不赖。此时听到他说什么天地乾坤颠倒五行伏魔诛鬼大阵,光听名字就知道威力巨大,严甜珍不禁心中一紧,也不知道这次聚魂帕能不能护的住我。 紧接着又听到海富贵,似乎在自言自语:“师傅说这阵法威力过于巨大,有伤天和。此阵能够炼化一切阵内妖魔鬼怪,哪怕是法器也会被焚化成灰烬。”听其语气似乎有些犹豫,转而又叹息一声:“唉……,算了,谁叫你这笨鬼作恶多端,刚好用来给我试剑!” 说罢,海富贵随手劈出一道剑气,威力全无,响声动静却挺大,有如惊雷,枯败的房梁倒是被震断不少。 严甜珍听到海富贵说能够炼化一切、还能焚化法器时,差点坐耐不住,心头思量:“这阵法如此厉害,估计躲在聚魂帕内也是难以抵挡。”又听到外面惊雷一般的响声,震的房屋楼阁颤动不已,寻思着:“这阵法布置之时气势便如此磅礴,如果真的完全布置开来,只怕足以毁天灭地。” 惊雷一声接一声,每一击像是在严甜珍灵魂深处响起一般,好几次差点忍不住要逃了出去。十一声过后,只听海富贵,放肆得意的大笑:“哈哈……,只差最后一道!落……阵!” 严甜珍再也忍不住,在最后一道惊雷响起之前,窜出聚魂帕,不要命的向堡外逃去,只是此时她的一身修为被海富贵昨晚斩了个七七八八,又不得回气法门,再也使不出“百鬼魅影”,身法速度也慢了几成。 海富贵在高空再次放了一个响炮,见到一缕黑烟向东逃去,不由笑道:“唉,你这笨鬼也果真配合!”身影一闪御剑便追,几个起落便将女鬼严甜珍挡住,喝道:“笨鬼,你跑不了了。” 严甜珍见到海富贵释放了最后一道“惊雷”落阵,却不见那天地乾坤颠倒五行伏魔诛鬼大阵有任何动静,再见到海富贵挡在前路,哪里还不明白,不由破口大骂道:“你这天杀的恶道士,又骗我!” 海富贵道:“我可没骗你,真的有阵法,不信你回去闯一闯!” “上坟不烧纸,你糊弄鬼啊!”严甜珍大声道,“我才不上你的当!” 海富贵不由心神惭愧,暗道:“骗这么一位纯情的小鬼,真的好吗?”他确实在严家堡布置了有阵法,不过不是天地乾坤颠倒五行伏魔诛鬼大阵这个扯淡的阵法,而是布了个剑阵,本是预防严甜珍逃脱之用,只是严甜珍运气好,逃出来时没有闯了进去,如果这回被海富贵一激之下,果真回去的话,那便是真的一头栽进剑阵。 海富贵叹了口气,道:“还好你没笨到家,不过你作恶多端,害人性命,受伏吧!” 严甜珍也不跟他废话,早就憋了一口恶气,化身一团黑雾,将海富贵团团罩住,这次她学了乖,抢先出手,眼见海富贵被自己抢先攻击,“困”在黑雾之内,不由咯咯一笑:“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你也太天真了吧!”海富贵一剑斩出,凌厉的冰霜剑气便将鬼雾削掉一成。 严甜珍大惊,糟了!被气糊涂了,忘记他是个用剑高手,连忙转身便逃! 海富贵一剑分出五道剑气,将严甜珍前后左右还有上五个方位全部封住,严甜珍再次被困在剑气旋风当中,她在剑气旋风这一招吃过亏,此时自己再也没有力量使出“百鬼魅影”这一招来逃命了,不由骂道:“恶道士,你果真要赶尽杀绝!” “对付你这种害人的恶鬼,贫道向来绝不留情!”海富贵冷冷的道,于是不再理会这女鬼,用力催发剑气,欲将其炼化。 就在此时,海富贵突然心中想到一个问题:“也不知蜀山派斩杀妖魔鬼怪之前有没有什么必须的特定仪式,比如像佛门念经超度什么的,唉,这种事情师父也没教过啊。” 说到正儿八经的斩妖除魔,海富贵这还是第一次,也是第一次独自斩杀鬼怪,没有经验,一时也想不出师门有什么交代,于是只好自己编了几句。 海富贵清了清喉咙,尽量显得端庄严肃,沉吟道:“天地有正气,人间有法则,尔等妖魔鬼怪作恶多端,伤天害理,天理难容。日月星辰在上,我仅代表……代表夷陵百姓斩杀尔等,愿尔等放下执念,投入轮回,回归自然。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无量寿尊!”海富贵自觉满意,至少比那句阿弥陀佛要强,不过还是觉得欠缺拉风,不够酷拽狂霸,夏侯瑾轩文采不错,哪天问问他。 严甜珍鬼身被剑气削砍,可谓真是鬼哭狼嚎,虽然听不懂他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想必说完便要动杀手了,连忙呼喊道:“我从未伤害过无辜的人,哪里是害人的恶鬼了,那些真正害人的你又不去杀!” 海富贵道:“还想狡辩,昨日要不是贫道在此,李家小姐早被你害了。” “那不是被你救了没害成吗。”这话说的明显没底气,还带有些许委屈之意。 海富贵不禁被这笨鬼逗乐了,忍住没笑道:“这还只是我见到的,我没看见的只怕多不胜数,你这一身鬼将修为,只怕是害了不少人类生魂而来的吧!” 说罢,将剑气一绞,严甜珍惨呼一声,大声求饶,道:“没有!没有!一个都没有。”言语真切,不似作假。 海富贵见其不似故意为了存活而捏造谎言,再说他也不相信这个笨鬼还能说谎骗人,心中寻思:“难不成这笨鬼真是第一次出来作案?”于是先收了剑气。 严甜珍不由松了一口气,此时鬼气淡薄,神魂衰弱,别说趁机偷袭,就是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哀声叹气的道:“多谢……仙长手下留情!” “我可没说不杀你。”海富贵道,“你且先说说如何修成鬼将的,如若有半句假话,别怪我不给你留遗言的机会。” “小鬼本是百年前严家堡的三女严甜珍……。”于是严甜珍便将严家堡的事情从头说起,连自己吞噬仇家生魂的事情,倒也一句没隐瞒。完罢,连连哀求道:“小鬼被那妖怪蒙骗,一时利令智昏,兴起了害人的念头,幸亏得以仙长阻止才未酿成大祸,求仙长开恩,绕我一命,给小鬼一个存活机会!” 海富贵听完之后,一时感叹不已,没想到这之间还有这等曲折离奇的事情,不由叹道:“你为报家仇,而残害仇家满门……。” 话未说完,只听严甜珍道:“仙长,那都是那群卑鄙小人死有余辜,只为贪图我严家的良田商铺,便屠杀了我严家堡两百多口,连未满周岁的婴儿都没放过,这群畜生该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严甜珍神情极为激动的道,“如果仙长欲追究我报仇之事,我甘愿受罚。” 看来这女鬼对严家堡灭门之事怨恨极大,百多年都为化解,海富贵不由叹气道:“你报仇只诛恶首便是,没必要牵连无辜,不过此乃一百多年前发生的事,孰是孰非我也懒得去管了。念你百多年来,恪守本分,并未做恶,贫道便给你一个存活机会,找个法力高深的和尚给你超度如何?” 严甜珍苦笑道:“没想到,仙长还是不愿放过小鬼,也罢!这是我自作孽,怨不得他人。” “不是说找人超度你,让你去轮回转世吗?”海富贵感觉奇怪,问道。 严甜珍凄凉一笑,道:“似我等这般法力低微的小鬼,哪有转世的能耐,无非是化作天地元气罢了。” 海富贵感觉这和自己了解的不一样,追问道:“人死之后,化成鬼魂,鬼魂进入地狱轮回转世投胎,不都是这样吗?” 这回倒是严甜珍感到奇怪了,问道:“仙长的轮回转世之说倒是新奇,不过我在百年间见过的人死之后,均化成一团鬼气,能变成有意识的鬼魂极少,如果不能寻觅到阴煞污秽之地,也难以抵挡天地净化,烈日来到鬼气便消散,化成了天地元气。仙长所说的轮回转世,想必是大神通者才有的手段。”严甜珍要不是有了鬼将的修为,也难以在白天出没。 海富贵一时陷入沉思,这个问题自己搞不懂,还是回去问问师父,不过眼前倒是一个难题,这女鬼放又不能放;杀了又显得过于狠辣;超度她又不同意。 严甜珍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之处,连忙道:“仙长若不嫌弃,小鬼愿在仙长手下做个鬼仆。”严甜珍并不是真的蠢笨,而是性子直,没有心机,所以才会上当受骗。以前她独自一人躲在严家堡修炼,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凶险,才过的浑浑噩噩,如今修为大损,就算是眼前的道人放个了自己,只怕陈州那位大妖还是会来找麻烦,最主要的是她不懂任何修炼之法,眼前有位现成的靠山,她再笨也要试一试能否抓住这靠山。 海富贵听得她要当自己的鬼仆,不由暗自苦笑:“我要真收了你这个笨鬼当仆人,岂不是拉低了我的智商。” 而此时冰魄玄玉中的雪妖也出来捣乱,在海富贵脑海里咯咯一笑,娇媚销魂,道:“主人,奴家看这小鬼颇有姿色,不如收下她,替奴家分担洗衣做饭这等琐事也好嘛。” 海富贵没好气的道:“你少添乱了!”不过眼下没有别的招,不如先收下,回到蜀山问过师父看看有什么更为妥当的法子。于是道:“也罢,你先跟着,仍旧藏在聚魂帕里。” 严甜珍道:“如今仙长是奴婢的主子,这聚魂帕自然归主子所有,再说,奴婢跟在主子身边,这聚魂帕也用不上了。”严甜珍虽不会见风使舵,但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见到海富贵话语松动,立马打蛇随棍上。而且跟在这道人身边,比起在那不能动的聚魂帕要安全的多,也是她见识少,认不出那宝贝。 海富贵笑道:“这聚魂帕能容人生魂,只怕也是件不得了的宝贝,我也不贪了你的,他日为你寻得容魂之所,你再做决断。” “主子仁慈,多谢主子!”严甜珍欣喜道,总算是找了个靠山,有没有那聚魂帕无所谓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二十三章 遇险1 且说严甜珍领着海富贵去地窖,寻到了那聚魂帕。海富贵见到这聚魂帕非丝非棉也非皮,材质难辨,做工精美,绣花巧妙的融合了许多暗纹,对于这等魂器,自己知之不多,一时半会猜不透里面的玄虚,便不再琢磨,也不知道这女鬼祖上是如何得来。转而道:“你说是受了陈州的一位大妖所指示,可知它姓甚名谁?是何物所化?” 严甜珍惭愧的道:“奴婢道行低微,看不出那妖是何物所化,对付自报姓名乃是陈州金甲大王,手段甚是了得,当然比起主子来相差甚远。” 并不是严甜珍道行低微,而是她不通术法,自然看不出妖怪本体。海富贵也不理会她的吹捧,道:“那你们事先没有约好,事成之后如何联系?” 严甜珍摇摇头道:“那妖怪说,事成之后,去陈州黄石峰找他便可。” “那好,就去陈州黄石峰会它一会。”海富贵决定将这好事做到底,既然降服了这女鬼严甜珍,那么其幕后之人也不能放过。突然想起自己刚收的鬼仆不通术法,于是道:“先前见你打斗毫无章法,如今既已臣归于我手下,先传你基本的驾驭法器的法诀,你且听好。” 严甜珍喜出望外,连忙拜谢。海富贵原以为这道门术法未必适合鬼修,哪知这大道相通,蜀山的纳气心法未必适合——他也没敢传,但是这争斗的术法严甜珍倒是一学就会,先学了御物法诀,又学了几争斗招式和术法,都是些基础术法,别的海富贵没得到师门允许也没敢轻易外传。海富贵也没有过教徒的经历,所有术法通通演示教了一遍,不过严甜珍毕竟有着鬼将的修为,学起这些入门的基础术法来,有如高屋建瓴,自然轻而易举,以前只是缺少人指导,现在有了主子领路,自然拼命的学习,为此,海富贵倒是又在此地耽误了两天。 严甜珍学了术法,心中对海富贵感恩戴德,喜滋滋的进了聚魂帕,安心修炼。海富贵收起聚魂帕,御剑前往陈州黄石峰。 沙阳镇距离陈州尚有五百余里,海富贵一路高空御剑,思索中如何对付这“金甲大王”,进了陈州境内仍未想出对付这妖的好法子,只得先走一步看一步。 黄石峰方圆几十里,幸亏有严甜珍才寻得到“金甲大王”洞府具体所在,只见洞府门口两丈高的洞口,暗黑不见底,腥风回响,也不知道里头有什么机关埋伏,海富贵决定先派严甜珍去试探一番,嘱咐她几句。 严甜珍心中暗自佩服自家主子点子多,问道:“主子,万一这金甲大妖不中计,非得让奴婢进入洞府,如何是好?” “这妖自诩大王,不会连出家门口的胆量也没有吧,如果真是这样,再想办法。”不过这话说的海富贵心中也没底。 严甜珍领了命令前去洞口,先是桀桀一阵大笑,笑声传进洞内不知多远,然后道:“没先到鼎鼎有名的金甲大王,就住在这等寒酸简陋的洞府。沙阳鬼修前来拜会,还请金甲大王出来一见。” 只感觉洞来深渊之处传来一声嘶哑之声:“原来是你,进来说话吧。” “乌漆墨黑,妾身虽是鬼修,却不喜无光之地。”严甜珍是鬼修,本就是生活在黑暗之中,却说怕黑。跟着海富贵才一两天,撒谎的本事倒学了个十全,接着道:“夷陵李府的事情,妾身已经办妥,不知金甲大王有何计划?” 只听洞来一阵噼里啪啦作响,片刻过后,只见一位身着金甲大衣人形男子出现在洞口,身高不过五尺,四肢粗壮,两颊鼓起,说话嘶哑,想必便是那金甲大王,开口道:“非是本大王不愿出来见你,而是最近陈州城里来了两位法力高强的道士,本大王双拳难敌四手,因此才暂避其锋芒。” 严甜珍却笑了笑道:“大王畏惧对方两人,妾身可助大王一臂之力,只是夷陵李府的事情我已办妥,那玄阴噬魂真经何时给我?” 金甲大王道:“这倒不必麻烦你了,我那主上想必这几日将驾临,到时恳请主上出手,两个小道士还不是手到擒来,先让他们蹦跶几天,而且玄阴噬魂真经也在主上手中。”心中却阴恨一笑:“玄阴噬魂真经你是得不到了,待拿到李府家产过后,便不再留你了。” “哼……”严甜珍冷哼一声,道,“原来你是空手套白狼呀,竟敢诓我!”说罢便转身离去,留下一句:“李府的家产,你也别想了!”头也不回。 金甲大王,连忙身影一闪,来到前头,笑脸相迎,只不过那粗糙肉脸一笑却显得更加狰狞,道:“哪里是诓你呢,不过玄阴噬魂真经这等宝贝确实在主上手里,你且安心在洞府静待几日。”见到严甜珍要走,哪里会让她离去,李家财产还指望她附身李家小姐呢。想到此处金甲大王不由脸色一变,暗道:“她既已办妥李家之事,想必此时应附身在李家小姐身上,为何还以原本鬼身前来,不好!” 脑瓜还算是灵活,可是此时已晚,身后传来一道凌厉的剑气,有如惊雷,破空即至。金甲大王躲避不及,只得运转妖元,体表金甲片片倒立,汇集在后背,形成一个金色纹路图案,一时金光四射,只不过瞬间便被一道无形剑气击散。 “砰……”的一声巨响,金光四散而开,片片金甲散落一地。金甲大王,后退五六丈,撞倒一路的大树巨石,在地上留下一条尺深的沟痕,这才爬了起来,吐了一口暗红鲜血,再也无法维持人形战斗,摇身一变,露出本体,乃是一只两丈来长的巨大金色蜥蜴,不过此时全身金甲鳞片屈指可数,尽是鲜血孔洞。 金甲大王才见到袭击自己的是一位年轻道士,不由骂道:“你这道人,好生卑鄙,竟然暗中偷袭。” 海富贵见到自己以金丹大成境界,全力使出气贯长虹这一击,就算是块尺厚铁板也炸的粉碎了,竟然未能将其斩杀,心中不禁多了份警惕,回道:“原来是只连尾巴都没有的蜥蜴,也敢号称大王。贫道今日本就是前来斩杀你的,生死间的争斗,哪管什么偷袭不偷袭。” “无耻!”金甲大王和陈州城里的两位道士有过争斗,虽然对方以多欺少,但双方都是光明正大的打斗,自己不敌,断尾才逃得一命。哪里见过这等偷袭了还理直气壮的正派人士,不由气的哇哇大叫,大吼一声:“无耻无德道人,本大王跟你拼了!” 不过他那鸭公般的喉咙,嘶吼起来确实没什么气势。倒是他接下来的这一招让海富贵吃了一惊,只见金甲大王吐出一条丈来舌头,有如长蛇,卷向海富贵。 一股腥风扑面而来,海富贵匆忙挥出一道剑气斩在长舌之上,却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连忙回剑自救,在身前交织成一片剑气网,长舌击在剑气网上发出“啵……”的一声。 正当海富贵防备着金甲大王的再次攻击之时,只见对方舌头快速一收,转身便逃,四肢在地刨出一片飞沙尘土。原来这金甲大王早就存了逃跑的心思,先前的攻击只是个幌子,他本有两大保命手段,一是断尾替身,与陈州的两个道人相斗时已经用掉,尚未重新修复;二是修炼多年的金甲,可防炼罡境界以下致命一击,却在先前抵挡海富贵背后一击时用掉。 海富贵担心金甲大王修为深厚,须不知金甲大王却更惧怕这年轻道士道行高深,那一道剑气,不但击碎了他的金甲,其中携带的冰寒之气,让他妖元竟然变得运转迟缓,身形也变得有些僵硬,所以他才会虚晃一招,转身就逃走。 海富贵高估了金甲大王,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会转身离去,此时追过去已经来不及了。金甲大王眼看便要逃回洞府,突然一道光芒从天而下,有如雷霆之势,刚好挡住他的去路,如果继续逃回洞府,势必被这雷霆一击打个正着,自己金甲防御已破,必定是九死一生。 金甲大王不由暗呼:“我命休矣!”连忙稳住巨大妖身,硬生生的在地上擦出四条地沟,尘土入膝。 一只巨大的铁笔落在金甲大王鼻尖三尺之前,“砰”的一声巨响,铁笔入地两尺,一时间飞沙走石,地动山摇,尘土飞扬。紧接着两个道人出现在洞府门口,死死的挡住金甲大王的去路。 金甲大王眼中露出惊恐之状,这两道人正是在陈州逼得自己断尾逃生的那两个,一男一女。而后面还有个更厉害的煞星,可谓前有狼后有虎,进退失据。 海富贵本以为追不上金甲大王了,虽然鬼仆严甜珍就在一旁,但也指望不上她,正在懊恼之际,见到眼前这变故,不由喜出望外,一个纵越追了过去,才发现挡住金甲大王去路的两个道人也是蜀山弟子,正是铁笔和凌音。 ; 第二十三章 遇险2 一处奢华客栈的厢房内,一声沉沉的咳嗽声,接着一个温文儒雅有着如沐春风的魔力的声音响起:“原以为用不上这颗棋子,没想到折剑山庄的事情竟然功败垂成,也不知道这只小蜥蜴事情办的如何。”说罢身影一闪便出了客栈,再一闪便到了大街,几次闪动便出了城门,这光天化日之下竟无一人看清其踪影。 铁笔和凌音几月前便奉命来陈州除妖,一番探查后,发现只是一条修炼有成的电驰蟒为害村庄,二人均匀达丹成境界,联手对付一条电驰蟒自然不在话下。铲除电驰蟒后,二人本应立即赶回蜀山复命,只不过凌音却在电驰蟒临死前口中得知有位神秘黑衣人的存在,她立即想到了师父一云正是死于一位面具黑衣人之手,于是便在陈州暗中探查。 几个月来,收获甚少,十几日前,正要放弃返回师门之时,神秘黑衣人出现在了陈州,二人只是远远的看到一个模糊黑影一闪即逝,但是凌音感觉这个黑影便是自己要寻找的面具神秘黑衣人,只不过追上去时,对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凌音相信神秘黑衣人还会出现,因此便一直陈州附近暗查,没想到却发现了金甲大王这妖怪。 也算是金甲大王霉星高照,那日刚好从夷陵赶回,便撞见了凌音和铁笔,双方斗了一场,金甲大王使出断尾替身才得以逃脱。因此这几日凌音和铁笔一直在黄石峰附近寻找金甲大王。先前远远便听到了这边的打斗动静,赶来时刚好见到金甲大王转身逃回洞府,因此铁笔便将随身法器铁笔击出,挡在洞府门口。 铁笔和凌音见到将金甲大王打的亡命而逃的竟然是海富贵,不由齐齐惊呼。 “凌缺师弟!”是凌音所喊 “是你!”铁笔惊讶的道。自海富贵进入蜀山后,他们二人还是第一次见面,他也没想到海富贵竟然真的成了蜀山弟子,虽然听说过一尘师伯收了位了不得弟子是凌缺,但是凌音却从未和他提起过凌缺就是海富贵,因此才有了刚才的惊呼。 海富贵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们,连忙行了一礼道:“原来是铁笔师兄和凌音师姐,多谢铁笔师兄将出手将此妖挡住。不然还不知要多费几番手脚功夫。” 金甲大王一听这双方三人竟然相互认识,心中不由更加绝望,还是先下手为强,趁他们一时未加防备冒然出手,或许能够冲了出去,骤然之间,长舌猛的吐出,当真是快如闪电。袭击的目标是他认为最弱的凌音。 只听“咚……”的一声,有如巨石击鼓。海富贵自见到来人是铁笔和凌音后,既然是同门师兄姐,自然不需要留心注意,转而一门心思便盯在了这只蜥蜴身上。在金甲大王嘴巴即将张开的那一瞬间,他便已经出手,先前剑气击在其舌头之上,并未有起色,此时直接以飞剑削砍,正中舌尖。 金甲大王只觉得舌尖传来一阵透心的冰寒,而且这股冰寒之气似乎随着舌尖传至全身,丈长的舌头瞬间便冻僵,止不住的哈气,喊道:“你这煞星,我金甲虽然吃了不少人,但是绝对没有吃过你的父母!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这舌头冻僵了,话也说不太利索,含含糊糊的不清不楚。 不过海富贵还是大抵听清了,冷冷的回道:“先前没想真个杀你,现在才是真的要斩杀你!”先前海富贵不知道金甲大王还有吃人的罪恶,因此出手之时尚且留有一丝余地,此时出手便是毫不留情,长剑一挥,三道剑气交叉斩出。 铁笔和凌音听到这蜥蜴自暴罪行,不由动怒,也不管人多欺负人少了,一起加入打斗。铁笔手持巨大的铁笔每画一笔便是一道术法,而凌音的法器则是海富贵第一次见到,是一只箫,在嘴边轻轻一吹,无数道微小剑气发出。 一时间,金甲大王只感觉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剑气、术法攻击,将自己死死围住,如果金甲鳞片尚在或许还能支撑片刻,此时却有如一个挨揍的靶子,瞬间便中了七八下,伤口一道比一道深,痛的他哇哇大叫,连忙变幻成人形,跪地求饶。 凌音本就是来探查神秘黑衣人的事情,在未询问之前自然不会真的将他斩杀。也便顺势收手,开始询问金甲大王。 铁笔却道:“师妹先别着急,这里旁边还有个野鬼!一并制服再说。”说罢铁笔在空中一挥,一个巨大的土黄色符文飞向正在观战的严甜珍,他以为这个鬼修是和金甲大王一起的,自然出手攻击。 却被海富贵阻止,只见他后发先至,两道剑气正中符文,在空中剧烈相撞,发出“铮铮”之声,有如剑盾相交,弹指间便轰然炸开。海富贵道:“铁笔师兄且慢,这是师弟我手下的鬼仆,并无恶迹,还请手下留情。” 铁笔没想到短短时间,海富贵修炼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就刚才这一击来看,似乎比自己的修为还要深厚,道:“早就听闻凌缺师弟心地仁慈,对待妖魔也一视同仁,折剑山庄一番妖魔论已轰动江湖。既然此鬼已归顺师弟手下,我便放心了。” “多谢铁笔师兄。”海富贵拱了拱手。 严甜珍见到铁笔和凌音似乎对自己并不像主子那边友好,因此走向前来拜见过后,便躲进了聚魂帕,心中仍有余悸,暗自庆幸自己遇见的是海富贵,找了位心底仁慈的主子。 凌音见到两人误会消除,心中暗松一口气。转而去审问金甲大王。 也不知这金甲大王是畏惧还是忠心,一开始竟然不说。海富贵走向前也懒得废话,寒光一闪,一根手指便脱离了金甲大王身体,化成人形的他伤的更痛,心中直呼:“这个煞星,怎么比我们妖魔还凶狠!” 见到海富贵只是稍作停留,便再次挥剑斩向下一根指头,终于金甲大王再也坚持不住,大呼:“我说,我说,大爷你别砍了!” 金甲大王先是警惕的环顾四周,才战战兢兢的道:“那是十三年前,主上找到了我,当时……。”只见金甲大王头颅突然“砰……”的一声,粉碎! 红花白肉飞溅四射!也亏得三人反应迅速,在身前竖起了气盾,才没被溅了个五花脸。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三人均是措手不及,四下观望,才发现一个白色面具黑衣人不知何事出现在十丈以内。显然给金甲大王爆头一击出自于他,从刚才击杀金甲大王的这一击中,三人看出这黑衣人招式精准老到,炉火纯青,释放神识探查却一无所得,想必修为极其高深,三人立马做出防御之势,刚好是蜀山三才剑阵,乃是蜀山基本剑阵之一。 黑衣人开口,缓缓的道:“说实话,本尊是真不想与蜀山为敌,可是你们这群道士不躲在深山修炼,却喜欢多管闲事。唉,也怨不得本尊心狠手辣了!”声音温文儒雅,哪怕是这等杀机重重的话在他口中说出却依然彬彬有礼。让人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错了,该死。 海富贵甩甩脑袋,道:“大白天的戴个鬼面具,是没脸见人吗?看你修为想必来头不小,非泛泛无名之辈,却只敢行那暗昧之事么?”海富贵这一出声倒是把铁笔和凌音两人惊醒了,他们二人神魂不比海富贵,因此一不留神竟然被对方魔音所惑,走神了。 黑衣人没想到对方中还有个意志坚韧之辈,道:“想不到蜀山新出了位得意门徒,还请报上名来,本尊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海富贵还未回话,凌音先开口,呵斥道:“魔头,五年前可是你暗中偷袭我师尊一云道长?”凌音一直追查的便是这件事,好不容易遇到了嫌疑人,自然迫不及待的发问。 黑衣人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道:“人知道的越多,也就越痛苦,自然也就越危险,就像今天,你们要是不来此地,自然安然无让,也就不会命丧于此。” 铁笔先前吃了个暗亏,此时不由怒道:“魔头!修得猖狂,虽然你修为高深,可我蜀山弟子也非等闲之辈!先吃我一笔!”铁笔在空中飞快画出一道符文,可见符文上灵力流动,黄光闪烁,狠狠的撞向黑衣人。 也不见黑衣人躲闪,只是轻轻一挥衣袖,符文碎裂,消失无痕。 一见黑衣人出手如此犀利,海富贵道:“师姐,敌方凶猛,一起上才有机会。”说话之间已经劈出四道剑气,成井字,上下左右交织。 黑衣人还是不闪不避,左手捏了一个手势,身前便出现一面布满暗纹魔盾,四道剑气打在上面,“铮铮”作响,却丝毫不得前进。黑衣人淡淡的说道:“蜀山派果然人杰地灵,小小年纪却有如此修为,可喜!可惜!”黑袍突然无风自动,黑衣人身后出现四个暗黑幽*洞漩涡,每个黑洞漩涡都吐出一个散发出浓浓魔气黑球,砸向海富贵三人,瞬间即至。 ; 第二十三章 遇险3 海富贵三人依托的三才剑阵,合可叠加三人之力,分可使三人互为攻守,可是每一个黑球均携带着万钧之势,乃是一团团暴烈的魔元组成,每一个都需三人合力一击才能抵挡,面对黑洞漩涡吐出无穷无尽的黑球,三人一时捉襟见肘。 “变阵!”铁笔见情势不妙,从而寻求突变。三人均是蜀山弟子,对阵法极其熟悉,自铁笔招式变化,不需会意便知如何配合,从三人防御变成一攻两防。由海富贵和凌音暂时抵挡黑衣人的魔球攻击,铁笔则催动随身法强,在空中画了个巨大的土黄色符文,当最后一笔画完时,符文黄光一闪,化成一只土黄色剑气巨笔,以雷霆之势攻向黑衣人。 只见黑衣人不慌不忙的伸手在虚空中一爪,一只巨大的黑色魔手,稳稳捏住剑气巨笔,黑衣人道:“如果是你师父玉书道长使出这招,或许有效,而你,太弱!”魔手随意一抓,剑气巨笔变得粉碎,剑气四散而开。 “哇……”铁笔喷出一口鲜血,这道剑气凝念他的一道神识,却被黑衣人轻易捏散,神识受到重创。 就在此时黑衣人感觉一道巨大的剑气旋风,以平行地面的怪异角度向自己袭来,而那威力最大的旋风中心涡底有如一根巨大钻头一样,粗暴的冲击着魔纹盾,发出“铮铮”金属切割般的刺耳之声。这一击正是海富贵趁着黑衣人抓住剑气铁笔的那一刹那所攻出,时机不可谓不准。这一招乃是他在魔冢与炎舞对敌时无意中悟出的剑气旋风,此时变守招为攻击,威力超出自己预料,已成为他攻击最为凌厉的招式。 可是在黑衣人面前却效果不大,只见他双手一挥,两只巨大的黑色魔手,死死握住剑气旋风,缓缓压缩,剑气旋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黑衣人举手投足之间便破了海富贵和铁笔的两大绝招,还伤了一人,不过似乎却并未看不起对方,反而夸奖道:“小道士,招式不错,不拘一格。也接我一招——轮世!”说罢虚空中两只巨大的黑色魔手飞了过去,一上一下。 海富贵三人只看到两只黑色魔手飞了过来却不见了,紧接着发现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巨大的魔阵缓缓转动,四周变得昏暗,三人抬头发现天空也出现一个巨大的魔阵,未来的做出对应之策,天空魔阵中掉出无数的黑色陨石。这些陨石并非真的陨石,但其威力却丝毫不逊,乃黑衣人浑厚魔元所化,中则非死必伤。 三人只得重新变为防守阵型,弹指间已挥出无数道剑气和术法攻击。被击碎的黑色陨石散落在地上的魔阵却又再次转移到天空的魔阵,重新化成黑色陨石,如此轮回,绵绵不绝,生生不息。难怪黑衣人称这招为轮世。 黑衣人似乎在一旁观赏,点了点头道:“道门剑阵果然博大精深,不能小觑。结束了。”双手一合,两个巨大的魔阵有如磨盘快速转动的同时缓缓靠拢,从而使得黑色陨石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 铁笔受伤,三才剑阵存有漏洞,而且面对这生生不息的黑色陨石魔阵,就算是铁笔完好无伤,也难以持久。一个恍惚,铁笔因伤势影响经脉,导致慢了半拍,被一颗黑色陨石钻进剑阵,海富贵和凌音两人此时根本无暇顾及,铁笔再次受伤。 凌音见到铁笔再次受伤,剑阵难以维持,而此时大家却被困在魔阵之中,锁定不了黑衣人的踪迹,更别说反抗还击。凌音不由将曲音一变,发出一股肉耳难闻的的曲音,铁笔和海富贵听不见,黑衣人却听到道,这股曲音暗藏难以琢磨的剑气攻击,让人防不胜防。 只听黑衣人冷哼道:“班门弄斧!”伸手一个清脆的弹指,攻向他的剑气曲音倒卷而回,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巨大的魔音在凌音耳边响起,有如洪荒猛兽的嘶吼,又夹杂着无数恶魔的憎笑,凌音神识瞬间被击溃,昏了过去。 凌音一倒,铁笔重伤,三才剑阵瞬间崩塌,两个巨大魔阵轰然合拢,有如盘磨磨豆子缓缓转动,似乎能够听到咔嚓沙嗒的碾碎声。 尘烟散去,只见地上仅有一团废铁,依稀能看出曾经是一把飞剑,黑衣人沉吟道:“逃了!难道是先前那一道剑光?虽然他们知道的不多,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杀了较为稳妥。”说罢,身影一动,追了上去。 且说海富贵三人此时已经出现在十里之外的一处密林。先前就在两个巨大魔阵即将合拢的那一刹那,铁笔使出了他师父罡斩所赠的保命技能——剑遁。乃是罡斩早年随身飞剑所制,只有一个用途——逃命,罡斩怕这唯一的弟子遇到不测,才送予他保命,一经使出,有如流光,不但快而且毫无踪迹可寻,瞬间可至百里开外,不过唯一的缺点便是仅限一人使用,而且是一次性的。 如果三人使用的话,什么结果呢?那就是本来可遁飞百里,且留不下任何踪迹,现在只出现在十里外,且黑衣人正按照那残留一丝的痕迹追来。 当然这种借助外物剑遁还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使用过后会让人呕心欲吐,海富贵和铁笔弯着腰,狂吐不已,海富贵擦了擦嘴巴,道:“铁笔师兄,这剑遁之法虽然神奇,但是难以瞒过黑衣人,只怕稍后便会追击过来,我们一起走的话只怕一个都逃不掉,我建议分开走。” “分开?凌音怎么办?”铁笔指了指被海富贵扶着早已昏迷的凌音。 “我带着凌音师姐一路,铁笔师兄一路,如何?” “不行!”铁笔拒绝道:“我是师兄,应该我带着师妹走。” 海富贵回道:“铁笔师兄,以你此时的伤势,带着凌音师姐还能御剑吗?” 铁笔一阵无语,海富贵说的是实情,他连中两击,要不是修为偏重身体防御,只怕已经倒地不起了。 海富贵接着道:“其实两边风险一样大。事不宜迟,还请铁笔师兄早作决断!” 铁笔内心一阵纠结,咬牙道:“也罢,是生是死便交给上天决定,我已向师门发了飞剑求援,不管追的是谁,只需坚持半天便可。” “嗯,保重!”说罢海富贵一把抱起昏迷的凌音御剑向东而走。铁笔一转头也御剑朝相反的方向离开。这或许就是生离死别吧。 海富贵选择的是东边——远离蜀山的方向,毕竟三人中他是唯一一个没受伤的,而且分路而走是他提议,最主要的是,对方是同门师兄。因此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风险较大的方向。 黑衣人顺着剑遁在虚空留下的一丝灵力波动痕迹,一路追赶到海富贵他们分开之地,不由眉头一皱,释放出神识仔细探查片刻,喃喃道:“看样子似乎分开了,往东的有两个,而且灵力波动痕迹大,想必是那个小道士带了那个昏迷的女道士,也罢,先拿下你们再说,西边的那个受了伤跑不了多远。” 且说海富贵一路高空御剑,身后背着一个穿道袍的女子,没命的往东逃去,此时真的恨不得爹妈没给自己生双翅膀。 听得海富贵背后,传来一声娇媚的软语:“主人,你真觉得这招瞒天过海能骗得过那黑衣人?” 海富贵憋着一口气全力逃命,只能以神识和她联系:“别小看蜀山的阵法,你亲眼见到我将师姐藏在树中,不也看不出破绽。” 先前说话之人正是雪妖。原来海富贵与铁笔分开后,转过一个山头便停了下来,来到一株双人抱的古树下,挖开块树皮,一剑便凿出一个人形大小的孔洞,随手将木块打入土中,海富贵将凌音放入树洞之中,然后从乾坤袋中拿出自己修炼无聊之时制作的新款式衣服,唤出雪妖道:“你穿凌音师姐的道袍,将此件衣服给她换上。” 雪妖接过衣服,欣喜万分的道:“主人,你还藏有这等精美的衣裳啊,给奴家也做一件好不好?”其撒娇哀求的语气,哪怕是位铁汉也会变得柔情。 只不过此时海富贵在逃命,背着身子,没好气的道:“你认真的行不?后面还有个要命的黑衣人在追杀呢!”他不得不佩服,这女人见到漂亮衣服连生命危险都可以暂时忘记。 “哦!好吧。”雪妖委屈的道,“不过主人你可的给我也做一件啊,我希望后摆裙再长一点,领子可以低一点……” “停……!我答应你,等你凝炼出实体之后一定给你量身定制一件。” “主人对奴家真好!”雪妖这才喜滋滋的换过衣服。 海富贵将树皮开了个小孔盖上,画了个阵法隐藏气息,又摆了个幻阵,对雪妖道:“你看看,是否有破绽?” 雪妖仔细瞅瞅,惊道:“主人,没想到你的阵法造诣也如此之高,奴家丝毫发现不了。” 海富贵也懒得跟她废话,强行背起她便御剑而起,不过雪妖乃是神魂之体,穿着道袍也全靠法力撑起,也没什么重量,不过她还是极其配合的挽着海富贵的脖子,脑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之上,一脸的亲昵。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高考,祝:全国百万学子高考顺利,分手快乐!) 第二十三章 遇险4 海富贵一路高调御剑而行,生怕别人不发现。 因此雪妖略带抱怨的道:“主人,虽然她是你师姐,但也犯不着以身诱敌,将自身置于危险之中啊,奴家观那黑衣人修为深不可测,主人你是逃不了多远的,只怕这回是真的要丧命了。”雪妖暂未凝炼出实体,只得用法力撑起道袍,双手虚揽住海富贵的脖子,在他耳边幽幽的吐气道。 也亏得海富贵此时一心逃命,不然此等诱惑定然让他道心不稳。神识中回道:“我答应了凌波师姐,要照顾凌音师姐,自然不能食言而肥。” 雪妖叹了口气道:“唉,奴家摊上这么一位主子,真是命苦啊!” 海富贵不接这茬话,一心全力逃命。 不出半柱香时间,一个黑影出现在海富贵后方视线可见之处。黑衣人也发现了海富贵,不由心中暗自摇头:“唉,如果你独自一人逃走的话,或许还要浪费本尊一番功夫,却非得背着这女道士,做对亡命鸳鸯。”身影在空中不停的闪动,瞬间拉近两人的距离。 见到海富贵背着一人御剑速度仍然奇快,黑衣人不禁心中赞许道:“就身法速度而言,你这小道士是本尊见过丹成境界内最快的。”不过黑衣人明显弄错了,海富贵背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衣服。 话说回来,如果问海富贵最为傲人的是什么?他肯定回答:“御剑飞行。”因为他自小就憧憬御剑飞行,一是因为帅酷拉风;二嘛,他不会告诉你的。因为他是为了逃命才拼命的修习御剑飞行之术,他的信条就是打不过就逃。所以在丹成境界中很难找到一个比海富贵逃的还快的,除了那些天生遁法神通者之外。 且说铁笔一路御剑向西,往蜀山而逃,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被一股巨大力量所拉扯,身形顿时停滞,铁笔看到来人正自己的师父,才惊慌失措的安静下来。 谢沧行——也就是罡斩,那剑遁飞剑本是他亲自炼制而成,所以在铁笔使出剑遁之时,便已在千里之外感应到,也恰逢他正在此地并不太远,才能在短时间内赶到。 估摸着铁笔既然已经使出了剑遁逃命,自然会往蜀山方向走。一路飞速而来,果然发现仓惶奔跑的铁笔,谢沧行以其强悍的修为硬生生的将高速御剑飞行的铁笔拦了下来,且不伤人,这份功力不可谓不精深。 谢沧行问道:“匆匆忙忙的跑什么呢?我罡斩的弟子就算是逃也要逃的有风度。” 铁笔见到师父到来,心中顿时安稳下来,气喘吁吁的道:“师父,快!快去救凌音和凌缺。”然后三两句将遇到黑衣人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谢沧行听了之后,脸色发青,道:“真丢人!给我滚回蜀山,不至脱劫不许下山。”说罢身影一闪,沿着铁笔逃回的路线追赶过去。 铁笔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发如此大的火,或许是在责备自己没有照顾好师弟师妹,悻悻然的返回蜀山。 其实谢沧行之所以发怒一是门下弟子不争气,竟然让师弟带着师妹走,还是远离蜀山的方向。二是因为竟然有人敢暗中加害蜀山弟子,挑衅蜀山派的威严。谢沧行怒火中烧,我罡斩封剑多年,江湖上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了吗! 自黑衣人出现在海富贵的视线之内后,几个呼吸间便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海富贵眼见就要被拦住,竟然立马一头栽了下去。下方正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在空中肯定是跑不过黑衣人的,只好改变逃跑环境,当然就算是在茂密的树林也是跑不过的。 仅管海富贵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机制,借助各种地形优势,还是被黑衣人挡在了前面,黑衣人感觉到海富贵后背的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只妖,不由微怒:“小道士,有点小聪明,说出女道士藏身之所,本尊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海富贵气喘吁吁,道:“你……,你……”试了好几次没说出来,干脆平复几个呼吸时间,才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以你的行事风格根本不该多此一问。” 黑衣人笑了笑道:“你倒是很了解本尊,也罢,看在你也是位难得的人才,本尊便不做那煞风景之事,给你个痛快。” 海富贵一听,脸都绿了,心中大呼:“尼玛,既然觉得我是难得的人才,不应该劝降招安吗?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反正要死,不如一搏,海富贵抢先出手,大喝一声:“看!迷香!”丢出一个药瓶,一掌将其在空中劈开,四散开了,掌风连碎瓶带迷香一股脑的吹了过去。 在击出这一掌之后,海富贵便转身逃了。不过可惜,海富贵的迷香袭击没有给黑衣人造成半点威胁,他甚至躲都没躲。漫天的迷香碎瓶,被黑衣人轻轻一掌便击散,紧接着右手一旋,一股浑厚的魔元,以摧枯拉朽之势狂泄而出,有如一道洪流,将海富贵湮灭其中。 海富贵只跑出了两丈远,便被黑衣人一掌集中,面对这排山倒海的一掌,封住了他所有退路,海富贵感觉自己就像洪水中的一块木头,毫无抗争之力,人在空中已喷出一口血沫。要不是雪妖与他一起分担,只怕此时已经挂了。 黑衣人见到海富贵受了一掌竟然没有倒地不起,反而借助自己的掌势攻击,逃的更远更快,不由赞叹一声:“好小子,是条汉子!” 如果不是为了逃命,海富贵真想就此倒地不起,不过在此危急关头,肾上激素分泌过量,海富借着掌势,拼着受伤,硬是将身子速度提升一倍。 不过很可惜,黑衣人仅仅身影一闪,便跟了上来,海富贵仅仅跑出不足一里远,就被黑衣人黑色魔手在虚空一抓,重重摔倒在地。这回雪妖也没有了抵抗能力,只得躲进了冰魄玄玉,海富贵独自受了这一击,幸好黑衣人此时只是为了阻人,用的是牵引之法。 但海富贵还是仍然受伤不浅,再次喷血,看到仍然离自己只有五丈不到的黑衣人,海富贵不由感叹,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擦了擦嘴巴,自嘲的笑道:“老子这回是真的要挂了!” 黑衣人道:“本应留你一命,但在吾族万千百姓未来面前,个人恩怨不值一提。你去吧!”再次挥出一掌。简简单单却比先前的一掌声势更大,威力更为凌厉猛烈。 面对黑衣人的再次攻击,海富贵还是不愿束手待命,而是选择跳,转头跳下了身后的山谷。山谷内怨气汹涌如潮,各种力量肆掠,终日被黑雾掩盖,深不见底。与其死在黑衣人手中,不如跳下去试试运气。 黑衣人没有跳,因为他发现这山谷似乎被一个巨大的阵法覆盖,才将谷内的滔天怨气和杂乱灵力压制住,使其不能散发出谷,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八荒伏魔阵,乃是上古时期用来压制妖魔鬼魅,黑衣人及时收住脚步,才没遭到阵法的攻击。看着海富贵消失在浓厚的黑雾中,喃喃道:“原来你早有计划,不过受了如此重的伤,就算不摔死,也经不住谷内的阴寒怨气侵袭。”他之所以没有跟跳下去确认海富贵的死活,一是担心八荒伏魔阵,二是来人了。 远处传来两个声音。 “师姐,整天待在这死气沉沉的黑雾谷,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不如我们去游玩些日子可好?” “师妹,你可别贪玩误了大事,师门派我们前来守护八荒伏魔阵,以免遭人破坏,况且近日来时常有怨灵撞击阵法,万一此阵崩解,谷内怨气溢出,无数怨灵妖魔窜逃神州各地,为害百姓,岂不是我仙霞派的罪孽。” “妖魔根本就不能靠近此阵,更别说破坏了。” “事无绝对。咦……,刚刚似乎感觉到阵法波动,你我去那边探查一番。” 仙霞派一直镇守八荒伏魔阵,两人一轮,每隔三月自有人前来替换,这两人一月前被安排前来看守八荒伏魔阵,师姐名为清雨,师妹名为清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ps:网络不好,没能力去查询仙霞派弟子辈分和名字,暂且乱编一个,若和仙剑二冲突,请忽略。) ; 第二十四章 论剑1 第二十四章论剑 且说黑衣人见到海富贵跳进了八荒伏魔阵,断定其必死之后,转身向西去追铁笔。 不过黑衣人在半途之时,便看到前方一道的人形剑气长河滚滚而来,有如天空划过的一道流星,其势如弘不可匹敌,其速如光一闪即过,其声却耳不可闻。 黑衣人不得不暂避其锋,叹道:“蜀山派底蕴深不可测,纵观此人只怕便是我本体前来也未必能敌。”转身离去,毫不犹豫。转身的一刹那似乎发现天空御剑飞行之人侧眼看了看这边。 仅凭御剑飞行便惊退黑衣人自然就是谢沧行,他一路寻了过来,神识散开,寻找海富贵的踪迹,终于发现下方密林有打斗痕迹,从现场的打斗痕迹可以看出,出自一个魔功极其深厚的人之手,跟随这打斗痕迹,来到了八荒伏魔阵前,谢沧行不由面露苦色,自语道:“你这小子不会是跳下去了吧?” 谢沧行修行游历多年当然知道这是个什么凶险之地了,此地山谷是千年前的一处妖魔尸窟,当年战争时,死伤无数妖魔,为了担心妖魔身躯复活或者异变,才集中在此山谷内处理,并花费巨大物力布置了这个八荒伏魔阵镇压,可谓是一个真正的万妖魔冢。因为堆集了无数的妖魔尸体,才使得此地怨气滔天,千年来滋生出无数的怨灵魔物,从而成为神州的十大凶地之一,黑雾谷。 谢沧行看到黑雾谷周围有两个女道似乎在加固此阵,观其装扮应是仙霞派的弟子,这些年来仙霞派似乎有避世之举,极少在江湖上行走,但是却从未忘记修补和加固八荒伏魔阵。 谢沧行走向前,打了个招呼,问道:“贫道乃蜀山罡斩,见过两位道友,不知两位可见的一位二十岁左右的蜀山弟子?”关心弟子安危,谢沧行也懒得管是否失礼了,不过他本人一贯作风都是如此。 两位仙霞派女弟子,见到来人气势有如一柄冲天巨剑,稍加猜测便断定是蜀山弟子,听得他自报家门,清雨差点惊呼,稳住心神回道:“原来是蜀山罡斩师兄来此,我等师姐妹奉师门命令前来加固八荒伏魔阵,虽在此逗留已有一月,但并未见到其他蜀山弟子。”同为道门弟子虽然门派不同,但多以师兄弟相称。 谢沧行抱拳道谢:“多谢。”转而一叹气,对着黑雾谷自语道:“你这小子给我出了个难题啊,也罢,我便闯一闯这八荒伏魔阵。”运转灵力护体,便要跳下。 清雨、清烟齐齐制止道:“不可!” 清雨解释道:“罡斩师兄既然知道此阵来历,当然知道此阵威力,万万不可以身试险,况且黑雾谷怨气历经千年,谷内怨灵不知何其多,凶险异常,还望三思。” 谢沧行道:“贫道师侄极有可能落入黑雾谷被困于此阵中,如果贫道不将这小子救出,以后就没脸见大师兄了,还望两位仙霞派的师妹能够维持此阵以免其崩溃。”话毕,飞身跳了进去。 清雨、清烟只来得及“诶……。”一声,便看到谢沧行消失在谷内黑雾之中。 清烟不由跺脚道:“真是个鲁莽的家伙,师姐,这个罡斩很厉害吗?明知道此阵危险无比,却还一头钻进去。” 清雨回道:“师妹,你入门稍晚,不知罡斩当年的事迹,简单跟你说吧,就道行而言,连师父也未必能胜他,后来听说是蜀山派的前代长老担心他性子莽撞而闯出大祸,才封了他的飞剑。” “啊!”师妹大吃一惊,张大圆圆小嘴,可以塞进一个馒头了,“难怪他的那把剑缠有铁链,古里古怪。” 且说海富贵一头跳进了这八荒伏魔阵,只觉四周突然变化,眼前一片混乱,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受谷内邪风阴气剧烈流动,身子东飘西荡,一时头晕目胀,重重的摔在了谷底。 如果不是飘荡在四周虎视眈眈的怨灵,海富贵真想躺在地上不起来,就算此时地上是一滩黑色发臭的烂泥。 此时海富贵四周围了一圈怨灵,颜色各异,形状五花八门,有石头状、树枝、断手、胸背、各种兵器状,当然大部分都是一些圆形妖魔头颅状,像是在开篝火晚会,而海富贵就是架在火上的烤肉,只不过惧怕冰息挽浪散发出的冰寒之气,才迟迟没有轻易向前,一个个围着海富贵,如诉如泣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 海富贵以剑撑地,挣扎着坐了起来,将飞剑守在身旁,与冰魄玄玉中雪妖联系道:“你没事吧?” 冰魄玄玉内传来雪妖畏畏缩缩的声音,道:“主人,奴家修为低微,先前受了黑衣人一掌,此时难以抵抗此阵的威严,不能替主人分忧了。” 好吧,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海富贵此时体内灵力混乱,经脉丹田皆受损,哪里有半分力气,难不成要被这些怨灵分尸? 就在此时,新收的鬼仆严甜珍跳了出来,陶醉的深吸一口气道:“好浓厚的鬼气,哇!还有好多怨灵!”两眼放光,就像狼见到了羊群,饥民见到了美食。 严甜珍抓住一只怨灵,张嘴一吸,整只怨灵被她全部吸入腹中,满足的回味道:“好久没有吃过如此的美味了!”似乎都能听得咀嚼声。见到海富贵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才担心的道:“主子,奴婢一时情急失控,吃了个怨灵,您不会怪罪吧?” 海富贵木讷的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你随意。” 严甜珍欢喜的扑向怨灵,这一个个都是美味、补药。她本是因怨恨而生的鬼修,虽然此地被八荒伏魔阵所镇压,但是谷底怨气太重,鬼气浓厚,身为鬼修的她反而如鱼得水。 见到严甜珍狼入羊群般的横扫四周怨灵,暂时得到片刻安全,海富贵服下一颗疗伤丹药,开始打坐恢复,只是此地怨气太盛,灵力几乎全无,呼吸吐纳难有效果。海富贵只好退而求其次,运起灵力催化丹药修复受损的经脉。 正当海富贵沉寂在修复经脉的专注中时,听闻严甜珍大喊道:“主子,不好了,来了个凶狠的,奴婢敌不过。” “我去!”海富贵心中暗骂一声,调息收功。经过刚才的疗伤,能够勉强运转体内灵力,爬了起来,喊道,“打不过,那还不跑!” “哦!”严甜珍嗖的一声钻回聚魂帕内。 海富贵一阵无语,你主子我还指望你帮忙呢,你倒好看见美餐就得意忘形,引来了厉害对手,就躲进去一了百了,气急败坏的道:“你躲什么躲,那不过就是一无脑的怨灵,你学的那些术法一个都不用么。”追过来的怨灵修为比此时的严甜珍要强大些,但仍然毫无智慧可言,不过是一团强大的狼形怨气罢了。 严甜珍嗖的一声又蹿了出来,恍然大悟道:“对啊,主子教过我蜀山的术法,奴婢差点忘了。”她多年形成的本能攻击,一时情急竟然忘记几天前跟着海富贵学过几招基本术法的事情了。 只见严甜珍双手匆忙捏出几个手印,嘴里喃喃念着,大喝一声道:“缚魂印,着!” 这术法简单,但是以鬼将修为施展其威力可想而知。狼形怨灵瞬间被锁,不管如何变化都逃不出那一尺空间,严甜珍欢喜的飘了过去,张大嘴巴深吸一口便其吞的干干净净。 海富贵这才注意到,此时严甜珍早已恢复了鬼将的修为,甚至隐隐有突破之意,看来这短短一刻钟,她吞了不少怨灵,此时能够运用术法攻击想必还能坚持片刻。正想再服用一颗疗伤丹时,发现瓶内空空,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海富贵只好趁时间观察四周,这山谷内,昏暗无光且怨气邪风肆掠,一丈外便什么也看不见,神识也探查不到。 这和魔冢四象归元阵前倒有些相似,海富贵估摸着自己此刻又是身处一个不知名的阵内,但是自己对这个阵法丝毫不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海富贵唤回鬼仆,随便蒙了一个方向,径直向前,也不管路上怪石横立,脚下是水是泥,遇见怨灵便让鬼仆严甜珍吞掉,碰到厉害的就一旁协助她,一路上不知斩杀了多少怨灵,严甜珍倒是吃了个饱饱的,可苦了海富贵,此地没有灵力可共打坐调息,体内灵力只出不进,这样下去不用多久,体内灵力便会枯竭。 突然听到一阵“咯吱哐当”作响,似乎是一种怪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待出现在海富贵身侧一丈之内时,他才发现来的竟然是一具高大的人形骷髅,手中还提着把锈迹斑斑的大头刀。 人形骷髅看到海富贵后,机械般的左右转动头颅,突然张开要掉的下巴,举起大头刀,便砍了过来,刀势中竟然携带着一股凌厉的邪风。 海富贵匆忙闪开,回手便是一道剑气旋风。人形骷髅反应似乎有些笨拙,但终归不像先前那些意识薄弱的怨灵,已经有了初步的灵智,不再是不闪不避胡乱冲撞。 ; 第二十四章 论剑2 只不过人形骷髅反应确实过慢,被剑气狠狠击中,身子一震,后退两步,歪着头颅,愣了一息,又继续冲了过来。 海富贵见到自己奋力一击,竟然不奏效,立马喊道:“鬼仆,牵制住它!” 严甜珍也知道眼前这具人形骷髅是目前碰到最为棘手的,把自己所有术法全都打了出去,什么“缚魂印”,“噬魔咒”,“捆灵术”,“吞煞诀”等等一股脑的全打了过去。 人形骷髅被严甜珍的这些大招小招一时搞的措手不及,不过显然这些招式对它无用,仅仅只是暂时阻止了它的前进。待硬抗了严甜珍最后一道术法之后,人形骷髅再次冲了过来。迎面撞向四道剑气,井字形剑气在其枯骨身躯上剧烈切割,轰然一响,人形骷髅散架了,枯骨散落一地。 海富贵松了口气,道:“还真以为刀枪不入了,都死的霉了,霉的枯了,还作怪……。”话未说完,脸色一变。 原来散落在地的枯骨竟然自行跳动,几个呼吸间便组成了半截身躯,看着这一只不完整的手骨拖着半边肋骨在地上快速爬动,捡起散落在地上一根根的枯骨,熟练的拼接在自己身上。海富贵不禁一阵发麻,这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转头就跑。 不消片刻,人形骷髅再次重组,双手把头骨前后转正,拾起地上的大头锈刀,跨步追了上去。 海富贵慌不择路的奔跑,一边暗自祈祷,希望先前那个人形骷髅是这山谷里唯一一个。上天似乎听到了他的祈祷,而且有了回应,不过是相反的应求。 看着眼前的三个骷髅,一个体大如牛;一个看不出是狗还是狼;另一个最小,像只老鼠,但是给海富贵的威胁是最大的,身法快如闪电;后面还有一个死命追赶的人形骷髅。海富贵不禁欲哭无泪,这回真的是下地无路,上天无门了。而鬼仆严甜珍早就指望不上了,她的术法对这些骷髅毫无作用,能够不让海富贵分心就不错了。 面对这群身硬如铁,打烂又重组的枯骨,海富贵放弃了剑气攻击,用起了最基本的剑招,直接以剑挥砍,贴身肉搏,哦,不,贴身肉与骨相搏。 自从海富贵达到剑气立体之后,极少用这等近身相交的攻击手段,出手便是剑气攻击,从剑动惊雷到剑气成丝,追求的也是剑气攻击的威力和变化。 此时再次回到当初剑随心动的感觉,飞剑在手,攻守由势,出招随心,飘忽不定。快时如闪电,慢时如山巍,密时如暴雨,疏时如荒路,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有如天成。有时动如惊雷,有时静如古井,有时猛如凶兽,有时弱如流水。 海富贵或许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完全控制了战斗场面,一把飞剑,忽东忽西,完全牵引着四具骷髅的攻势,骷髅每被海富贵的飞剑击中一次,便被海富贵古怪的冰霜之气所侵袭一遍,其身形也变得迟缓僵硬一丝。 不过海富贵伤势太重,体内灵力也近枯竭,剑招越来越慢,也越来越无力。横剑拍飞狼骷髅,顺势提剑撩起,格挡住人形骷髅劈下的大头刀,身影一转,斜刺剑尖点飞鼠骷髅,收剑平推,却被巨大的牛形骷髅撞飞,这一切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海富贵只是下意识的出招。 海富贵在地上翻滚不知几个跟斗,感觉一股破空之势急射而来,他知道这必定是那只鼠骷髅的攻击,只是此时自己已经无力抵挡,只能微微侧身做些垂死挣扎罢了,鼠骷髅呼啸擦过,带起一道血丝。 鼠骷髅用那尖锐的利嘴,上下咀嚼,也不知道它一个骷髅为何会出现那般享受的表情,身子一蹬,再次蹿射而去,而其它的骷髅见到鼠骷髅尝到了鲜血的滋味,似乎变得眼红,攻击更为凶猛,一齐扑了上来。 人形骷髅却被严甜珍死命的抱住一条腿,面对一身鬼气的严甜珍,人形骷髅的大头锈刀每次挥砍有如砍在空气之中,也是万分恼火,作为鬼仆的严甜珍只能以这般笨拙直接的方式为自己的主子分担压力。 几个呼吸间,海富贵再受三处重创,看着眼前变越来越大的骷髅,海富贵不由露出绝望之情。 “砰!”离海富贵脑袋只有半尺的狼骷髅突然炸成了粉末。 海富贵看到身边出现一个身材高大的道人,提着那把用铁链捆锁住的黑色大剑。只见他信手间左右挥出两剑,便有两具骷髅变成粉末,鼠骷髅见势不妙,立马转身逃跑,未出一丈,便被一道剑气追上,化成一团粉末飘散一地。 “谢……,罡斩师叔!”海富贵见到来人竟然是谢沧行,不由惊喜万分,自己这回算是捡回一条命了。 这道人正是谢沧行,弹指间,便彻底击毁了四具骷髅,扶起海富贵道:“唉,总算找到你小子了。怎么样?没缺胳膊少腿吧?” “师叔,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海富贵欣喜的回道,“可谓是千钧一发,再晚来半刻,就只能替我收尸了。” 谢沧行道:“你小子可别抱怨,这八荒伏魔阵不是那么好闯的,不过既然我来了,你就死不了。”看了看旁边畏畏缩缩的鬼修严甜珍,问道:“这只小鬼需不需要解决?” “别!”海富贵连忙制止道,“师叔手下留情,这是我收的鬼仆,是只善鬼。” 严甜珍也在一旁附和解释道:“是善鬼,好鬼,坏事只做了半件!” 谢沧行爽朗一笑,道:“你这女鬼倒也实诚,我也没说要超度你。看这谷内似乎有许多怨灵附身在枯骨上,不如你也选一件作为附身之躯?也好过终日以鬼魂之身游历在外,这样才有机会进阶鬼神。” “枯骨?”严甜珍倒是想过寻一躯体附身,不过如今跟随了这正派人士的主子便不好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但是从来没考虑过枯骨啊! 谢沧行道:“怎么?看不上这枯骨?你可别小看了它,要知道这枯骨能够千年不腐,想必生前是位大神通者,你们先前有接触过,知道这枯骨的好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符咒难伤,还有其它众多神妙之处。” 严甜珍看了看海富贵,意思让主子做主。海富贵却道:“这个你自己决定吧。” 于是严甜珍衡量再三,点了点头,拜谢道:“多谢仙长!” 谢沧行道:“不必谢我,算是你先前舍身救主的赏赐吧。” 海富贵在一旁道:“师叔,这情分不会是算在我头上吧?” “她是你的鬼仆,她的债当然是你这个做主人的来还了。”谢沧行哈哈一笑,“好了,走吧,这谷内怨气太盛,待的久了难免会影响人的情绪,有损道心。”说完谢沧行扛着大剑在前开路。 “师叔,怎么往前走,不是原路返回啊?”海富贵问道。 谢沧行信手劈散一只怨灵道:“这八荒伏魔阵,变幻莫测,来时的路早已变化,想要出去的话,得根据阵法变化,重新寻找出路。” 海富贵将鬼仆收进了聚魂帕,跟了上去,道:“原来此阵叫八荒伏魔阵,难怪我在山谷内走了半天却毫无进展,师叔,你应该能破解此阵吧?” 谢沧行叹了叹气道:“当初一心想着学剑,对其它的不屑一顾,只学了个皮毛。”海富贵听到这心中一凉,又听到谢沧行说:“不过要出去不难,大不了一路打出去,只是这样一来会破坏此阵,使得黑雾谷内怨气泄漏,怨灵逃出,那就是天下罪人了。” 海富贵还以为马上就能出去了,看这样子似乎还要在阵内逗留许久,想到自己的伤势,不由问道:“师叔,可曾带有疗伤丹?”他的疗伤丹药先前已经用了最后一颗。 谢沧行道:“我闯荡神州,可从来不带这些繁琐的事物。” 好吧,海富贵不禁佩服他:您老真是太生猛了!连颗疗伤丹都不带,这是何等的自信!难怪能够修得一身如此强悍的道行。转而又听谢沧行道:“不过你可别学我,这是我的道,你有你的道,该怎么做以后还是怎么做?” 海富贵讪讪的道:“我也学不来啊。”让海富贵不随身带丹药,就跟不让他随身带银子一样,浑身难受。 谢沧行笑了笑,道:“当初让你别来蜀山学道,你却不听,如今,平白矮了我一辈,这以后再去你那蹭酒喝,就有点以大欺小了。” 海富贵知道他在开玩笑,也开玩笑的回道:“这还不简单,下届品剑大会我们接着去竞猜开赌不就行了,赚它个十万八万的。”上回坐庄分了他一万五千两,如果买酒的话,足以倒满岳池峰小湖,也不知道他花哪去了,看他平时也没有花钱的地方,海富贵猜测无非是施舍或是募捐了。 “哈……,这个好!”谢沧行笑过之后,道,“只不过江湖儿郎都是在刀口上舔生活,挣点钱也不容易,被咱们这么一把赢了过来,倒有些过意不去。” “那就换个法子嘛,咱们以后专门赚那些有钱人兜里的银子。” “我就说你不去做生意是亏了,偏偏要来学道,走错了路子。” ; 第二十四章 论剑3 海富贵一路跟着谢沧行在谷内左拐右拐,不知走了多久。一路上碰到的怨灵也好,骷髅也罢,都经不住谢沧行一招,便成了一团烟尘。对于他这种大巧若拙,重剑无锋的剑法境界,海富贵看的多了,似乎看出了些门道,脑海中隐隐抓住了些什么,却一闪而过。 突然谢沧行停了下来,道:“前面好像来了只厉害点的家伙。” 能够让谢沧行停足重视,说明即将到来的凶物不同先前,海富贵不由走近两步,收拢心神。 “原来是只蜘蛛。”谢沧行修为深厚,神识探查较远。海富贵却什么也看不到,听闻是只蜘蛛,不由下意识的提高了警惕。 突然从黑雾中射出两束笔直的黑线,目标正是海富贵两人,来势太快,快到海富贵反应不过来,不过他也没打算躲,因为有谢沧行在。 只见谢沧行挥舞大剑在空中快速一绕,缠上两束黑线,微微一抖,黑色大剑发出铮鸣之声,两束黑线瞬间被震成黑气消失。 正在海富贵暗松一口气时,黑雾中突然飞射出漫天的黑线,笼罩而来,海富贵连忙使出风云残卷,用剑气旋风护住自身。 而谢沧行只是简单的一剑横扫,剑气化成一团大火,将漫天的黑丝烧个干净,甚至能听到“滋滋”响。 海富贵注意到谢沧行使的不是术法,而是剑术,为何剑气会变成肉眼可见的燃火? 谢沧行没等他问,便解释道:“这是剑意,以无上剑意幻化成炎火攻击,出剑之前我想着要是一把烈火将这些粘糊糊的黑丝烧掉就痛快了,于是我的剑气便化成火焰状,当然这并非真的火焰。只有领悟了剑意,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手中的飞剑,某人说过如果剑招是水,那么剑意就是容器,剑招威力大小取决于剑意的大小。我观你先前那招风云残卷使得不错,不拘泥形式,很好,假以时日必定能悟出自己的剑意。” 能让谢沧行夸一句剑术不错,那就真的还可以,海富贵却不知道,只是在想着自己何时才能像他一样,悟出自己的剑意,倒时候,剑气随意化形,岂不帅、酷、拉风! 谢沧行一剑不但烧了漫天的黑丝,连前方七丈内的黑雾也烧了个干净,暂时出现一个真空地带。海富贵这才看清,前方攻击自己的是一个什么怪物。 “这也是只蜘蛛?”海富贵看着谢沧行,一脸疑问惊讶的问道。 谢沧行认真的打量前面的怪物,回道:“确实是只蜘蛛,六条腿,地上爬,只不过全是骨头而已,你不介意吧?” 一只房子般大小的白骨蜘蛛,挡在两人面前,海富贵也没搞明白它是怎么吐出黑丝的。而且这白骨蜘蛛还会说话:“多少年啦!终于再次见到活物了,啧……,还是两个人类,多么鲜美的血肉啊!” “我去!见鬼了,骨头会说话!”海富贵吓一大跳。 “不过是一个死了千年,却还舍不得消失的老怪物罢了。”谢沧行满不在乎的道,“老怪物,你死都死了,还死拖着神魂干啥,何苦在这怨气冲天的谷底受罪呢,不如放下执念以求解脱,返归真我回归天地,岂不是顺应天道造化众生。” 海富贵奇怪的看着自己这位师叔,如果这番玄乎的话换做其他任何一位师叔说出来,他都不觉得奇怪。 谢沧行努了努嘴,小声道:“这个,道士当的久了,会两句口头禅很奇怪吗?” 果然!这才是谢沧行的作风。 白骨蜘蛛嘶哑的一声大笑:“小辈口灿莲花,不知出自哪位牛鼻子门下,老祖我生平不知度化了多少人族道士,也不差你一个,快快让我吃掉,说不定能重新修成肉身。”嘶叫一声,吐出无数骨头,这些骨头每一块都有一根黑丝所牵引,能够演化出无数的变化。刚吐出时还是杂乱无章的骨头,瞬间扑至两人面前,变成了一柄巨大的白骨长矛。 在它出招时,谢沧行也同时出招,黑色大剑一飞冲天,化成一道巨大的剑气火柱,迎面而上,只见白骨长矛碎碎崩断。白骨蜘蛛没想到对面的道士如此厉害,收回黑丝白骨,再次吐出时已变成一个巨大的黑球。 不过谢沧行没给它出招的机会,一招占的上风后,纵身一跃,黑色大剑凌空一斩,一道匹练磅礴的剑气化成一只巨大猛虎虚影,张开大嘴,将白骨蜘蛛一口吞下。虚影过后,白骨蜘蛛已经散爬在地。 谢沧行收剑扛起,哼了一声,道:“死都死了,还要出来作怪。”转头对海富贵道:“把你那鬼仆放出来,看看这具白骨可满意?” 海富贵还沉寂在刚才那惊天一招的震撼之中,目瞪口呆,听得他呼唤才回过神来:“师叔,这也是剑意?” “不是,这一招精髓乃是式灵,当你道行高深之后,每一招一式不再是硬生死招,而将有其独自意识,招式变活通灵,修道人士称其为式灵。”谢沧行似乎不太擅长解说这些玄之又玄的事物,“唉,此时说了你也不懂,以后修为高深后自会领悟。” 海富贵确实不懂,他知道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招式要灵活运用,但是没听说过招式是活的,什么式灵就更加不懂了,大概明白一点就是招灵攻击伤害暴击乘五。 严甜珍从聚魂帕钻了出来,见到眼前的白骨蜘蛛散发出一股远古气息,能感觉到白骨之中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对于这白骨蜘蛛,她满意是满意,但是担心自己压制不住白骨的气息,一时犯难了。 谢沧行对她示意点头,道:“放心吧,先前附身的那老怪物已经彻底消失了,以你的修为只要勤加炼化,断然不会遭受反噬。”先前那一剑猛虎式灵直接斩杀了蜘蛛神魂 “多谢仙长赏赐!”严甜珍这才安心的附身上去,适应片刻后,缓缓舞动六只细长的骨腿,像是捡到一个玩具的孩子,一蹦一跳的走向海富贵,欢喜的道:“主子,您看。”伸出长长的前腿,轻轻触碰他的衣角。 “好了,别玩了。”海富贵天性害怕蜘蛛,虽然知道这只巨大的白骨蜘蛛如今已是自己的鬼仆,但是心中仍然有些紧张。 “哦。”想卖乖的严甜珍,只好失望的跟在后头。 自从解决了这只白骨蜘蛛后,一路上倒是平静了许多,突然谢沧行道:“玉书来了,再也不用在这里瞎闯了。” 蜀山派接的铁笔的飞剑求援后,青石立即派出玉书前往相救,并发动门派飞剑传信符通知罡斩一起赶往事发之地,其他的蜀山长老需守护锁妖塔以防中了调虎离山计,没意料到的是罡斩早已赶到。 玉书一路追寻,来到八荒伏魔阵外,见到仙霞派的两女弟子才知罡斩为了救凌缺,闯进了阵内,他当然知道罡斩破阵的方式从来只有一种——以强大蛮力硬生生的破坏阵基,但是此阵可不能破坏,连忙运起蜀山心心相通诀,在神识中联系罡斩。 有了玉书的指引,自然不需要再走弯路了,终于眼前的黑雾越来越稀薄。当海富贵爬上黑雾谷,走出八荒伏魔阵时,再次看到蓝天白云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玉书见到两人无碍,虽然海富贵受了重伤,但性命无忧,不由松了口气,拿出一瓶丹药道:“这是你草谷师叔炼制的雪莲玉参丹,你且先服下,以免身体留下隐患。” 海富贵接过丹药,正要服下时,猛的乍道:“糟了,凌音师姐还被我用阵法藏着,两位师叔赶快去接应。” 玉书笑道:“凌音已被我先行寻到,先前她见到你们二人出阵已无阻碍,便先回了蜀山治疗。”玉书读书无数,精通各种阵法,海富贵的蹩脚幻阵能瞒住其他人,却瞒不过他。 “哦。”海富贵松了口气,道:“凌音师姐所受伤势严重吗?” 玉书回道:“并无大碍,只是神魂受到了震荡,静养一月即可。” “那就好。”海富贵这才服下雪莲玉参丹,就地打坐调息,催化药力疗伤。 谢沧行看了看远处的树林,又看了看海富贵,无奈的耸了耸肩,啥也没说。 玉书趁此时间和谢沧行探讨起这次门下弟子遭人暗算的事情,他原以为谢沧行识破了对方的身份,哪知谢沧行说连面都没碰过,二人也只得作罢,意见一致决定,将此地发生的事情告知青石,这些头疼的事情,还是交给青石来解决吧。 海富贵调息完毕,发现这雪莲玉参丹效果堪称逆天啊,自己那么重的伤势,竟然好了一半,草谷出品,必属精品!果然没错。 正当三人准备返回蜀山时,仙霞派的清雨、清烟赶了过来,清烟将谢沧行拦住,说:“你们可不能走,罡斩师兄,你在阵内大展神威,可将我们师姐妹害苦了,这八荒伏魔阵被你破坏许多,再不修补只怕有崩溃的危险。”言外之意便是要谢沧行帮他们修补阵法。 谢沧行无奈的点了点头,自己闯的祸,含着泪也要补完,郑重的对海富贵说:“凌缺,你记着,欠我一坛好酒,不,两坛!” “师叔,以后我开一个酒坊,老板就是你!” “这敢情好啊,我记着了!你欠我一个酒坊。” 谢沧行苦拉着脸随着仙霞派弟子去补阵。 ; 第二十四章 论剑4 仙霞派的事情解决了,可是海富贵还有个眼前的问题难以解决。以前严甜珍是神魂状态,藏在聚魂帕里就可随身而走,现在她附身在一只房子大的白骨蜘蛛里头,这下子海富贵就犯难了,总不能带个如此庞然大物到处行走吧。 所以说读书多点还是有好处的,玉书学富五车,什么杂书都看,连妖魔卷集也有涉猎,见到海富贵的为难之处,道:“这事要搁在上古时期很好解决,任何一个介子囊都行,可是现在别说介子囊,就是妖兽袋都几百年没现世了。” 海富贵一阵失望。 “不过我倒是在古书上看到过妖族的一种缩骨炼体的功法,可以使你暂时缩小体型,待日后修为提升,完全炼化这具白骨之后,便可随意变化大小了。”玉书说的慢条斯理,豪不着急。 “哎呀,玉书师叔你怎么和夏侯瑾轩一样一样的啊!”海富贵心中叹道, 严甜珍按照玉书的法子,缩小到簸箕大小便是极限,不过已经不影响御剑飞行了。 海富贵和玉书赶回蜀山,海富贵担心上回违抗青石的飞剑传信召他回蜀山的事情,被责罚,因此便假称伤势过重,需回岳池峰静养,待伤势好了之后,在向青石师叔汇报,至于什么时候好,那要看掌门一贫什么时候回来。 玉书也只好由着他。 海富贵回到岳池峰,便看见了一尘道长。一尘似乎在等他,见他时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道:“金丹松动!凌缺,你已开始炼罡?” “炼罡?什么炼罡?”海富贵一头雾水。 一尘叹了口气,道:“你这修炼速度直追当年的一贫掌门。炼罡是丹成的的下一个境界,将全身灵力炼化为真罡之力,乃为圆满,便可寻求机缘脱去自身劫数业火。只是你修炼速度过快,境界极其不稳,此番受伤过后,观你体内灵力混乱,隐隐有走火入魔之意。” “这么严重!”海富贵这几天觉得体内灵力似乎不受控,还以为是受伤未愈的原因。 “没错,此刻必须压下修为增长,闭关稳固境界,刻不容缓,以免失去控制。”一尘严肃的说。 海富贵试探着问道:“晚个一天两天,可以不?” 面对这个不着调的弟子,一尘也无可奈何,笑了笑道:“你啊,还是改不了做生意的本性,什么事情都要讨价还价。” 海富贵只好干笑两声:“习惯,习惯。”然后指着身边那只狼狗般大小的白骨蜘蛛,道:“师尊这是我在外历练时收的一只小鬼,还请师尊定夺。”然后便将严甜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严甜珍在一见到一尘时,就被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老道长所震慑,其散发出那若有若无的气势,有如一泊深不可测的宽广湖水。心中即惊又喜,惊的是对方修为深厚万一不能饶恕自己,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喜的是,对方是主子的师尊,也是自己的大靠山,当然要对方能容的下自己。心中正忐忑不安、左右打鼓,待海富贵述说完后,连忙伏佣在地:“小鬼一时糊涂,还请老神仙给个赎罪的机会,小鬼定当舍身为主,万死不辞。” 一尘早就注意到海富贵身边这只白骨蜘蛛不同寻常,但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如若海富贵不说,他根本不会提及此事,于是道:“本来以你的修为足以去鬼界酆都,不过你能遇见凌缺,倒也是机缘命运,那就洗却过往是非恩怨,好好跟在你主子身边,安心的做个鬼仆,酆都那边就不需再理会了。” “酆都?”海富贵不解的问道,“师父,这酆都是什么地方?难道是鬼魂聚集地?” 一尘道:“鬼界位于盘古大地的阴面,以酆都为通往人界的通道,是其它五界生灵死后轮回的归处,由鬼界强者所控制。这些事情经阁中都有记载。” “这么说,岂不是真的有转世轮回?”海富贵 “轮回自然有,不然世间的生魂如何而来。”一尘道,“但是转世极难,鬼魂进入轮转台后,意识被清除消尽,从神魂井出来的皆已化为初生魂魄,只有那些有着大神通者才能避开轮转台的洗练,带着记忆转世轮回,但是也需高人前往点拨,助其开窍,才能恢复前世记忆。” 这些轮回规则似乎和海富贵前世听到的大致相同,其细微之处有些区别,他可不敢问酆都是不是有阎王、钟馗,牛头马面之类的。只是问了:“要什么境界才能转世轮回?” 一尘叹息道:“轮转台乃上古三大元始神明用先天混沌至宝经过不知多少年才炼化而成,未至大罗金仙,就别想了。” 好吧,大罗金仙,好遥远的事情!听师尊以前说过,神州已经好几百年没出过真仙了,海富贵顿时断了念头。得了师尊的许可,海富贵便能安心的收下严甜珍这个笨笨的鬼仆了,也无它事,便先告退了。 正要离去时,一尘突然问道:“凌缺,你的神魂似乎有些异常,这段时间可有遇到阴邪之物?” 海富贵面不改色的道:“可能是在黑雾谷受了怨气侵袭吧。” “神魂受损,非同小可,且寻常药物难以有效治疗,只能静修,这段时间你便安心的待在岳池峰静修,刚好借此时机稳固境界。”一尘脸色凝重的道。 海富贵自然一口答应。 一尘继续道:“此番你经历生死大险,虽然受了点伤,对修道来说却利大于弊,日后生死劫这一难关便要轻松许多。你且先回房静养吧。” 海富贵拜别师尊,回了自己的隐竹楼,对于如师如父的师尊他自是敬重万分,本不该有任何隐瞒,但是神魂毒火之事海富贵犹豫再三还是隐瞒了下来,他有种莫名的预感:这神魂毒火就算是深不可测的师尊只怕也是无能为力。 坐在石凳上,海富贵脑子漫无目的的寻思,师尊应是看出了些什么,但是并未继续追问,也未向雪妖质问,那是师尊真心爱护自己这个弟子,不愿让自己难做。所以自己更加不能让师尊知道自己只有一年不到的性命,让其担忧伤心。海富贵拜师一年多了,自然知道一尘老年收徒,对自己的期望有多重,爱护有多深,付出有多大,他真不敢想象一个老人最后的期望破灭是何等悲凉状况。 拿起石桌上的一个小泥偶,仔细辨认能看出是一个人形,只不过身体四肢极度不成比例,五官错位,不用说,这定是聪颖灵巧四个的手笔,海富贵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也奇怪,平时都在岳池峰玩的热火朝天的四个活宝,这回怎么不见踪影了,连自家老爷回来,都不见出门迎接。 刚想到聪颖灵巧四个,海富贵便听到一阵愉悦的欢呼声。 “老爷,你回来了?” “老爷,你在哪呢?” “哦,原来老爷在亭子里玩泥巴呀!” 你老爷我都这么大了,还玩泥巴?海富贵顿时气结。 四个胖嘟嘟的小屁孩欢快的奔向海富贵,高兴的不停问这问那,小孩无非就问些,老爷累不累啊,老爷饿不饿啊之类。 海富贵一把抱起黄巧,黄巧极其乖巧的安静的坐在他大腿之上,黄聪则自己爬了上去,占据了海富贵另一支大腿,黄颖、黄灵则爬上石桌让后跳上海富贵肩膀,一左一右。 “哎呀,别弄散了头发,你们祖师爷发明的这个道冠发型,有点难梳。” 黄聪仰着小脑袋,问道:“老爷,这次有没有带什么宝贝回来呀?” “是啊,老爷上次带回来的那个血荔可好吃了!”说到吃黄颖、黄灵两个立马滑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海富贵,希望他那乾坤袋里突然变出一个大大的惊喜。 好吧,原来是惦记着吃啊,难怪见到我那么高兴,不过这次海富贵回来的极是匆忙,没带啥礼物给这四个小家伙。看着他们一眨不眨的瞪着自己的乾坤袋,还真有些难为情。 黄巧道:“好了,别给老爷添乱了,老爷乏了,去给老爷烧水。”也不知道为什么,黄巧年级最小,反而说话最老成,而且其他三个对他也服帖,迈开小退,飞奔就去了。 “老爷,你别理他们三个,整天就知道吃!吃!吃!长老姐姐让他们整理药草,他们倒好,自己偷吃了一半!”也不知道黄巧是在安慰自己老爷还是在告状。 “你们刚才去草谷师叔那里了呀”难怪先前回来没见到,草谷师叔怎么会让你们几个捣蛋鬼整理药草呢,无非是给你们找个有趣的事情玩耍罢了,海富贵道,“那些药草想必是草谷师叔给你们的酬劳赏赐。” 黄巧撅着嘴道:“那也不能吃那么多呀,像我,偷偷吃一两个就行了。”小孩子天性如此,就算是五十步笑百步,那也是自己最听话,最优秀。 海富贵强忍着没笑出来,夸奖道:“嗯,巧儿最乖了。” ; 第二十四章 论剑5 就在这时那边传来黄聪他们的惊讶声。 “啊,好大的蜘蛛啊!” “你看,它的腿好长!” “是骨头!全是骨头。” 想必是黄聪他们三个见到了附身在白骨蜘蛛的严甜珍,海富贵连忙抱起黄巧走了过去。 “哇,它变大了,好大,” “咯咯……,好玩。” 海富贵赶到时,严甜珍已经变身最大,而黄聪、黄颖、黄灵非但不觉得害怕,还和她玩的不亦乐乎,每人抱着一只高长的细腿,麻利的爬了上去,然后有笑嘻嘻的滑了下来。 严甜珍自从进入蜀山便一直小心翼翼,到了岳池峰后,便躲在后院。见到黄聪三个草妖把她当游乐场,知道这是主子的童子,也不敢真个伤了他们,只得把身子变大,让他们知难而退,哪知这三个家伙胖手胖脚的却异常灵活,一时也没招。 黄巧见到房子大的蜘蛛,欢喜的拍着小手,似乎在为三个哥哥加油。 他们正是小孩贪玩的年纪,岳池峰不大,所有的灵兽和鸟禽已经被他们祸害了个遍,所有的石洞都钻过了,蜀山虽大,别的地方他们也不敢去,见到新奇的白骨蜘蛛自然玩的起劲。 海富贵喊道:“好了,大家都都下来吧。” 三个小家伙立马滑了下来,站在自家老爷跟前,等着老爷训话。 “想不想出去玩呀?” “想!去哪玩呀?是长老姐姐那里吗?” “嘿嘿,这回我们要去远一点。” 海富贵不禁有些后悔了。带着聪颖灵巧四个来到距蜀山最近的一个集市,刚一着地,四个家伙飞快的跑了。 此处距离蜀山已有百里,不再是高耸入云的陡峰,地势稍缓。周围有不少村落,集市坐落在一条三丈宽的小河边,名为泸筠镇,镇子不大,只有两条交叉小街。今天刚好是赶集,集市上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各种小贩小摊,吆喝不断。 聪颖灵巧四个见到什么都好奇,到处乱窜,他们会去拽驴子的尾巴;鼓着小脸使劲拉扯打铁风箱;会抓一把胭脂水粉抹的全身到处都是,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时不时惹的姑娘少妇娇声四起。什么糖人、风车、摇鼓、冰糖葫芦等等,不管能不能吃,一股脑的全拿着,至于钱不钱的,不好意思,他们还没有钱的概念,完全就是大圣闹天宫的场景。 海富贵只好跟在后面手忙脚乱的擦屁股掏银子。拿出上回李信茂送的银票,好家伙!千两银票一张,足有五张,整个泸筠镇所有小摊加起来也不需一千两。当时随手丢进了乾坤袋,没想过会是这么大额一张,只得告诉商贩说事后在镇子唯一的客栈统一付账和赔偿。 大家见他一身道袍,认出了他是蜀山弟子,也并未为难,反而笑呵呵的,极其热情。 聪颖灵巧四个小手拿不下了,连忙跑回来,喊道:“老爷,老爷,快拿乾坤袋出来,这里好多好吃好玩的,我们都拿回去吧!” 海富贵没好气的道:“乾坤袋乃是道门法器,岂是用来装这些俗物的?”其实他自己在里头装的俗物也不少,什么酱、醋、盐、布等等。 幸好泸筠镇不大,终于四大捣蛋鬼扫荡完毕,暂时歇息在客栈,心满意足的捣鼓着今天的收获,时不时的看一下海富贵的乾坤袋,因为里头装满了他们的“宝贝”。海富贵则等着镇子里的人来询问赔偿,却不见任何商贩前来。 海富贵大抵猜出了镇民的心思,泸筠镇紧靠蜀山,多年来受蜀山派威名惠及,别说什么妖魔作祟,就连小偷大盗都没有,镇民都感激蜀山派给大家带来安稳生活,被小小道童捣乱一下又有何妨。 镇民有感恩之心,但是蜀山弟子却不能有迫恩之意,海富贵拿出一张银票,交代客栈老板均分于今日集市之人。 正当准备赶回蜀山时,海富贵见到了一个熟人,正是希桓,一身棉布常服,旁边一位黑色麻衣的村姑打扮的丽人,不施粉黛依旧娥娜娇艳,正是苍葭。 海富贵连忙上前打招呼。上回得了海富贵相助,希桓和苍葭才能免于一个凄惨结局,对于海富贵两人均存有感激之心,自那以后希桓一直想找机会拜谢海富贵,却不见其人,没想到会在此碰到。 “希桓师兄,你这是还俗了?”海富贵吃惊的问道。 希桓有些羞赧的样子,回道:“没有,这段时间下山次数较多,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才着常服外出。”蜀山派不禁门下弟子结婚生子,但是你这么公然秀恩爱还是不太好吧,所以希桓每次下山看望苍葭时都换下道袍,身着常服。 自从得了草谷解除掉体内的食元虫之后,苍葭便恢复如常,再也不需吸食人的怨气,在附近的一个村落里暂时定居,种了几亩地,刚好第一次收成,来集市卖些吃不完的蔬菜瓜果,顺便买些日常生活用品。 苍葭对人类的态度变化了许多,眼中早已没有戒备和仇视,粗看上去就是一普通村姑。她已完全融入了人类的生活。 见到苍葭脸上洒着洋洋的幸福,说明她对现状极其满意,海富贵不禁感叹:妖魔其实需要的并不多,仅仅只想和人类一样安稳的活着。 希桓和苍葭邀请海富贵去家里做客,海富贵没有推辞,带着四个活宝去了。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便是海富贵此时的心情,能隐居在如此风景优美的村落也是一种享受。当然,这本不该是一位二十不到的年轻人的想法。 村口有一条极其清澈的小溪流过,海富贵忍不住舀了一捧,有些许甜味。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帮谢沧行办个酒坊,自己得趁还有时间把这件事情办了,本来想把四个捣蛋的家伙先送回蜀山,见到他们那么认真的“帮忙”,海富贵也只好不了了之。 酒坊建在离村子不远处的小山脚,用竹子引来山涧溪水,集市买来高粱和谷物。海富贵不懂酿酒,只懂一个蒸馏之法,因此忙活了好几天,得到的酒不是馊酸味就是烧糊味。 希桓和苍葭听说后主动要求帮忙。一人计短,三人不一定计长,最后还是请教了村里的大婶,才知道问题出在酒酶上。 海富贵只在小时候见过他奶奶自制酒酶,这么多年过去了,哪里还记得制造方法,村里大婶提供的酒酶也不尽如意,三人摸索了三四天,试了七八种,海富贵都差点忍不住去碧溪村买方子了,最后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得到海富贵记忆中的老酒,仅管还有些许的偏差,但是已经能喝了。 希桓尝了一口,以他金丹修为都没忍住吐了出来,哈着气道:“凌缺师弟,这酒也太烈了吧!”倒不是酒的度数有多高,而是相比目前市面上的酒的度数高出许多而已。目前蒸馏之法未现世,因此酒的度数不高,一般的酒也就十来度,年份久一点的不超过二十,这已经是烈酒了,希桓哪里喝过四十度以上的,一时不习惯。 “嗯,是要比普通的酒烈上许多。”苍葭喝了一口道,“不过我倒觉得味道挺好。也亏得凌缺能想到这么个奇特的法子。”不愧为黑蜘蛛妖怪,身体素质远非人类所能比。 海富贵道:“你们也知道罡斩师叔的酒量如海,越是烈的酒越喜欢。” “这倒是,罡斩师叔生平只爱两件事,喝酒和打架。”希桓道。 “哈哈……”海富贵会心一笑。 希桓道:“有如此烈酒问世,需当有个流芳百世的美名,凌缺师弟你文采极好,不如为它命名,好让世人知晓。” 海富贵不禁一阵头麻,自己哪里是文采好了,不过是拾了几句古人牙慧而已,没想到却得了个文采出众的名头,真是伤脑筋啊。不过酒名他倒是有,此地名为泸筠镇让他想起了一个鼎鼎有名的名酒,还是别抄袭了,回道:“既然是为罡斩师叔所建的酒坊,不如就叫‘沧梁’。” 希桓自然不会去与这位文采“出众”的师弟争辩。日后响彻神州的名酒“沧梁”便于今日在此三间简易茅草竹屋问世。 让海富贵没想到的是苍葭这黑蜘蛛妖竟然有酿酒的天赋,而且极其热爱,自从酒坊开张,她倒成了实际掌舵者,变成了真正的“酿酒西施”。 海富贵正好做甩手掌柜,把所有事物都交给苍葭,留了三千两银子当运营费用,便带着聪颖灵巧四个回了蜀山。不过在离开之时他的生意毛病又犯了,嘱咐苍葭千万别泄露了酿造方法,生意嘛,还是垄断最赚钱。 有了好酒,自然要孝敬师父。回到岳池峰,海富贵立刻去了太微宫,给一尘送上一坛“沧梁”。 “师父,弟子这段时间弄了种新酒,请师父尝尝,给些建议指导。”海富贵恭敬的道 一尘欣慰的道:“为师不爱饮酒,对酿酒之道也是一窍不通,不过你掌门师叔嗜酒如命,这坛酒送给他才是物尽其用。”换做是他人,哪怕不喜欢喝酒也要尝尝新鲜,人类总是好奇的,尤其是对新奇事物,由此可见一尘道心之稳。 “掌门师叔回山了?” “是的,你这小滑头不一直在等他回山,才好解释上回不尊门派传信的事情吗?” 海富贵挠头傻笑,抱起酒坛去找一贫。海富贵知道师父不接受自己的酒,并不是不给自己面子,而是他早已进入无欲无求的境界,如果不是牵挂自己这个弟子,只怕早已羽化登仙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章 局势1 太清宫内。 一贫坐在蒲团上,一口气喝下半坛“沧梁”,满足的叹了口气,道:“唉,我戒酒多日,没想到又被你小子破了戒。不过能喝道如此醇厚浓烈的美酒,破戒也是值得的。” 海富贵不知道这个多日是几天,谄媚的道:“师叔喜欢就好,弟子在百里外的泸筠镇办了个小酒坊,只要师叔喜欢,自然管够。” 一贫笑道:“你这是要坏我道心的节奏啊。”见到海富贵今天似乎有些格外的客气热情,于是道,“无事献殷勤,说吧,是不是犯了啥错,想找我徇私枉法来着?” “哪里敢让掌门师叔徇私,弟子确实有错,恳请掌门秉公处理,弟子前段时间接到青石师叔所发的门派飞信,因为紧急事情耽搁,没有第一时间返回门派,还请掌门责罚。”海富贵态度极为诚恳,所说内容却避重就轻,丝毫不提折剑山庄为妖魔辩护之事。 一贫笑了笑,道:“你小子不说实话,什么紧急事情?”突然面色沉重的道,“你在折剑山庄所说的妖魔论,我早有听闻。”然后又叹了口气,道,“说实话,你比我强!” 面对一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海富贵有些不知所谓。 一贫接着说:“你在折剑山庄为妖魔辩论,暗中不知得罪了多少江湖人士,几乎是走到了整个天下的对立面,要不是蜀山派这些年名头还算响亮,只怕你此时已经成为江湖人人喊打的勾结妖魔的罪人了。你青石师叔召你回蜀山,并非是责罚你,而是想保护你。” “弟子鲁莽了。”海富贵回到蜀山十来日,也不见青石师叔有何责罚,大抵也想到其中的缘故。 “鲁莽?”一尘若有所思的道,“以现在人族和妖魔的处境来看,还真需要一位鲁莽的人来搅一搅这潭死水。不过这鲁莽之人非常人所能,需要一位修为和才能均是一等的人。你确认自己能够胜任吗?” 海富贵心中大呼糟糕,自己在折剑山庄所做仅仅只是为了救姜承一人,根本没想那么多。连忙道:“掌门师叔,这么伟大、重要、光荣的任务当然要交给那些胸怀天下、神通广大的绝顶天才了,弟子只想做个混吃等死的不学无术的庸人,哪里担当的起,自然是不行的了。” “晚啦!”一贫严厉的说,“小子,从你在折剑山庄为妖魔辩护的那一刻起,已经和妖魔牵扯不清了。而且是走了一条与蜀山派历来相反的道路?”一贫说的严厉,却怎么看都有点唬人的味道。 “啊!”海富贵暗自吃惊,与蜀山派历来相反,那岂不是背叛师门了? “啊什么啊!”一贫接着道,“蜀山派历来对待妖魔的行事原则都是赶尽杀绝,认为人族和妖魔天生的对立,只有将所有妖魔杀绝了,人族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哪知道,这妖魔就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杀了一批又一批,怎么也杀不净。” 海富贵感叹妖魔生命力的强悍,不由嘀咕了一句:“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嗯?”一贫愣了一下,道,“不错!就是这么回事,这两句说的太贴切了,难怪他们说你文采出众,我都有想法把你送去科考,蜀山开派以来,还没有出过状元,你要是得了状元回来,也算是为师门争光不是。”真是个大胆的想法呀,当上掌门了还如此不着调,可想当年。 “弟子才疏学浅,就不去丢人现眼了。”海富贵谦虚的回道。心中暗自回想:“科考可不是会几句诗词就行的,不然我怎么的也得‘抄’个探花榜眼,也就不需来辛苦学道了。” 一贫笑了笑道:“一尘师兄要是知道我安排你去科考,我就没好日子过了,好了,闲话不说回归正题。二十多年,一尘师兄便意识到妖魔是杀不净的,开始思索人族对待妖魔的方式是否正确?但这是自古以来、各代师祖前辈的遗训,于是师兄迷茫了,我也迷茫了。”一贫的话越说月沉重,注视着海富贵,正色道,“所以说你比我要强,做了我一直想做却没敢做的事情,敢于去寻求一种人族和妖魔和平相处的的新方式。” 海富贵真没想到自己的无意任性之举动,会有这么一些意想不到的后果,手有些不自在的摸摸下巴不存在的胡须,道:“掌门师叔,这样真的可行?”他问的是人族和妖魔真的可以和平相处。 一贫道:“师兄曾经说过,和平是建立在双方势力对等的基础上,指望一方施舍的和平是虚幻的。妖魔要想和人族真正平等的话,那么就需要有和人族平等对话的实力。 海富贵试探着问道:“掌门师叔,您不会是想让我暗中帮助妖魔壮大吧?” “是的!” 海富贵有点担心的问道:“那要是妖魔壮大强盛之后,反过来欺压人族怎么办?” 一贫冷冷的道:“如果神州的妖魔真是不知好歹,蜀山既然能让其强盛,自然也能让其衰亡!” 简单的一句话,海富贵却感受到一贫身上突然之间透露出一股极其强大的自信,那股藐视天下的霸气,舍我其谁。这才是道门榜首掌舵人应有的那种把握一切的气势! 一贫拍了拍海富贵的肩膀,道:“所以,你小子仅管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海富贵被忽悠的一愣一愣,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正要离开时,想到一件事,道:“掌门师叔,前段时间弟子去了月光城,无意之中遇到了巫月神殿的海棠前辈,她拖我给你带个东西。” “哦。”一贫也没问他怎么去的月光城,又是为了何事,此时他脸上涌起一股难言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问道,“她让你带的什么东西?” “呐,就是这个。”海富贵从乾坤袋里拿了出来。见到一贫脸色极其古怪才发现手里拿的是个拨浪鼓玩具,“哎呀,拿错了,是这个。”又拿出一个糖人,海富贵一脸尴尬的道:“又错了,包里的东西太多,等等啊。”聪颖灵巧四个“扫荡”了泸筠镇,乾坤袋几乎装满了。 “我看不是太多,是太杂,你小子不知珍惜,你以为这乾坤袋是谁都有的?整个蜀山双手数的过来,祖师要是知道你小子拿着此等宝贝去装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会被你活活再气死一回。”一贫看到这个比自己当年还不着调的师侄,也是无奈。 总算找到了,海富贵满头大汗的拿出一个精致的酒杯,道:“就是这个,是个杯子,挺精致漂亮的,一看就知道值不少银子。” 一贫缓缓的接过酒杯,喃喃的道:“原来她还记得,九霞觞竟然被她找到了。” “这酒杯叫九霞觞,好有诗意的名字,价值肯定不菲,掌门你赚了啊!” 一贫没接他这茬话,而是问道:“她,她还好吧?” 海富贵谎话张口就来,先是深深一叹气,酝酿出自己想要的那种煽情的情绪,才道:“海棠前辈虽然健健康康,不过弟子看她过的并不如意,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女人,或许是在等待某个人。眼神里藏在深深的忧郁和思念,唉,也不知道她思念的是谁,让一个女人耗费最美的青春等待一段感情,唉,真是……” 话未说完,被一贫打断:“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海富贵自然看出了一贫和海棠之间肯定有些不寻常的关系,开始还以为是海棠单相思,现在看来掌门或许也有那么一丝情意,自己烧的这把火不知道会不会再次被浇灭。 事情解决,海富贵回了岳池峰,见到聪颖灵巧四个正在小水塘戏水,黄巧站在岸边,看着水里的三个哥哥相互打闹,时不时的拍拍小手欢呼。 海富贵走向前问道:“小巧儿,你怎么不下去玩呀?” 出乎意料,黄巧竟然小脸一红,低着头,小手扭捏这衣角,羞涩的道:“人家是女孩子嘛,怎么能脱了衣服和男孩子一起玩耍呢?” 海富贵张大嘴巴,久久不能闭下,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事,一直把他们当做同性四胞胎看待,见到黄巧这副羞涩摸样,又惊又笑,抱起她道:“你这么小,懂什么男女之别啊,喔……,走起!”说罢将她丢进了水里,溅起一滩水花。 黄巧虽说是下了水却还是有着女孩子的矜持,离他们三个远远的,一个人戏耍。 海富贵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道:“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早熟吗?” 见到聪颖灵巧四个正是贪玩的年纪,海富贵不禁萌生了一个念头,要不在岳池峰建一个儿童乐园? 海富贵从来都是想做便做的,把乾坤袋的“杂物”清空后,就立刻动手,寻找各种材料器具,回想起儿童乐园中的各种玩耍的器具,限于条件,只能做些简单,诸如秋千、滑梯、跷跷板、滑水、木马等等。 ; 第二十五章 局势2 聪颖灵巧四个自然会来帮倒忙,海富贵也由着他们瞎捣乱,他明白孩童亲自参与制作自己的玩具是一件多么值得自豪和怀念珍惜的事情。 得亏有严甜珍在,化身白骨蜘蛛,身高力大,许多重活粗活只能交给她完成了,她本认了海富贵做主子,对于海富贵的安排自然不会有任何怨言,但是看到自家主子对门下童子宠爱的不像话,而她又是出身大户,对主仆尊卑有着极强的观念,因此不免有些抱怨:“聪颖灵巧,你们身为主子门下的童子,不想着为主人分忧也就算了,却还整天戏耍捣乱,什么也不会尽帮倒忙,要你们这种童子何用!” 聪颖灵巧四个明显忽略了其它,只抓住了最后一句话,黄聪骄傲的昂着头,道:“谁说我们什么也不会呀?” “我们会帮希岚姐姐做饭呀!”黄颖抱着双臂道。 “还会帮长老姐姐整理药草呢!”黄巧撅着小嘴说。 黄灵凑到海富贵耳边,小手放在嘴边,神秘兮兮的道:“老爷,告诉你个秘密,我们还会救人哦。” 海富贵装作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呀!” 聪颖灵巧四个一齐点头道:“是呀!老爷。” “好,既然你们这么能干,那去把那边的板子抬过来吧。” 聪颖灵巧四个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严甜珍欲言又止,她可不敢随便斥说主子,做出以下犯上的事情。 海富贵笑了笑道:“小孩子嘛,就让他们尽情的玩耍吧!不必计较那么多。” 时间便是这么悄悄过去了两月,这段时间海富贵白天把心思都花在儿童乐园上,就晚上记起来时才修炼片刻,这倒暗自符合了道门无为心境,无为不是无所作为,而是不刻意为之。 海富贵也不知道自己修道进展如何,只感觉到体内先前的那些暴乱、难以控制的灵力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体内灵力似乎产生了变化,变得比以前更加纯粹和浑厚。金丹也由金黄色变成了半透明状,像是一个冰球。 这一日海富贵正陪着聪颖灵巧四个在旋转木马上欢快的唱着儿歌“两只老虎”。不过聪颖灵巧四个非得唱成两只猴子,想必还是对司云崖的老猿猴存有不满呀。 希岚见到海富贵时,他已经披头散发,有如一个疯癫道人,不知是聪颖灵巧中的哪一个正挂在他的背后,呵呵开怀大笑。希岚心中暗道:“整个蜀山也只有这一位才会如此不着调的对待门下童子。” 见到希岚来了,海富贵随意束拢头发,猜测:“难不成希岚师姐又碰到什么厨艺难题了?”这两个月来,海富贵吊儿郎当的修道,而希岚可以说根本没有在修炼上花上时间,自她成就金丹之后,便一门心思扑在了厨房,捣鼓各种自创的“美味佳肴”。不过,说实在的,海富贵对希岚的厨艺不敢恭维,仅管热情高涨,但确实没什么天分。 不过这次希岚可不是因为厨艺的问题来请教海富贵,希岚道:“师弟,师门有任务派我去长安,你陪我去好不好?”希岚自小上了蜀山之后,仅有几次下山,且都是是师兄姐一起,从未有过单独下山历练,这次师门派她独自去长安,心中难免不安,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凌缺。 海富贵当然一口答应,自己上蜀山之后,多亏了希岚师姐的照顾,道:“好啊,什么时候去?” “现在如何?” 海富贵不禁头麻:唉,希岚师姐,你办事都不给人留点准备时间啊!好歹我也得去向师尊请辞啊,万一师尊不许,也得花费一段时间说服他不是。 不过海富贵向一尘请辞,告知同希岚去长安的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一尘看了他一眼,略带欣喜的道:“知道你境界稳固后,便按捺不住,去吧!去吧!” 海富贵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已稳固在炼罡境界,去掉一个包袱,心中轻松不小。然后又匆匆忙忙的与聪颖灵巧四个辞别,挨个抱了一下,嘱咐道:“老爷有事要出门一趟,你们要在家好好看家哦。” “当然了,老爷你放心吧!” “如果觉得烦闷了,可以去帮草谷师叔整理药草。不过千万别走出蜀山!”海富贵郑重的提醒道。他担心这四个家伙贪玩跑了出去,虽然蜀山看在师尊的份上默认了他们的存在,但是世间其他修道之人未必容的下他们,万一撞上了麻烦就大了。 “嗯,我们听老爷的,绝不离开蜀山,一有时间就去帮长老姐姐整理药草。”聪颖灵巧四个极其乖巧的说。 “好了,老爷走了!你们要乖哦!” 严甜珍也完全掌控了新的躯体,能够自由变化体型大小,她这位称职的鬼仆自然也跟着海富贵一起去,变成沙子般大小藏在了海富贵毛发之中。 不知为何,海富贵感觉这次离开蜀山有些不一样,比以往多了一份不舍,留念的看了一眼蜀山的风景,再次领略了悬空大阵的宏伟,转身离去。 海富贵和希岚两人修为均已不弱,御剑而行,速度极快。路上海富贵问:“师姐,师门这次派你去长安具体什么事情呢?” 希岚回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去参加当今圣上的六十寿辰。” “参加皇帝的寿宴?”海富贵心中甚是奇怪,按理来说蜀山本是世外门派,不参与世俗中事,以掌门的性子,就算是当今圣上寿辰,也未必会给他面子,于是问道,“以往都有派人去吗?” 希岚道:“没有,这次有些特别,当今圣上有五位皇子,却一直未册封太子,计划在寿宴上宣布太子之位。”希岚对这些事情毫不关心,说的也是极为轻巧,就像是在说白菜已经洗过了,只需要冲一次水就行了。 但是海富贵心中却涌起巨大波澜,暗呼:“这回被掌门坑了!”这任务明显是安排给自己的,只不过掌门怕自己偷奸耍滑,才绕了这么一个弯,让自己跳了进去。想到这里不由叹气,问道:“师姐,掌门有什么其它的指示或者安排吗?” “没有啊,掌门师叔说,让我去走个过场就行了,以前也是,道门从不干涉世俗皇权。” 海富贵却不这么想,就神州目前的状况看来,道门虽然超脱世外,不轻易干涉世俗之事,但也仅仅是不轻易,如有需要,还是会插手的,毕竟道门才是神州的真正守护者。而蜀山已经是道门榜首,掌门师叔如此安排,肯定有其深意,自己是不是要装傻充愣呢?唉,这老皇帝也是,太子之位对于江山社稷极其关键重要,却迟迟不肯册立,非要等到要进棺材时才宣布,还搞的这般神秘兮兮,万一你一不小心狗儿屁,你五个儿子谁也不服谁,相互争夺厮杀,天下岂不是乱了。喔……,这不会是要上演一出狗血的五子争嫡的戏码吧? 海富贵一路胡思乱想,却没想到此行对他、对整个神州的重要性。也怪他受了几千年的封建皇权思想所影响,思维惯性所致,没弄明白神州和原来的世界终究是不一样的,海富贵想到了道门的存在对世俗皇权终究是有影响的,但是没想到影响是如此的大,足以变天。 道门不轻易干涉皇权,但是如果皇帝残暴无能,道门不介意换一位皇帝,当今圣上之所以不着急立太子,一是想看看五个皇子中谁最有才能,最主要的是要看道门的态度,而道门以蜀山为首,所以蜀山派出的人就至关重要。好在千百年来道门一直无心插手世俗权力,一心追求的是仙道,对皇权的更替也是睁一眼闭一眼,从不干涉。 至于海富贵担心的五子夺嫡使得天下大乱,也不可能的,皇帝要真是突然驾崩,只要道门出面,公然支持某位皇子的话,基本上就定下来了,除非五位皇子全部死亡。 长安城,海富贵早就想来了,他想看看是不是有三十车道宽的朱雀大街;也想看看是不是有意瞻天恋阙、走鸾飞凤的未央宫;顺便看看是不是有神秘而文艺的大小雁塔;甚至想去看看某面白壁上是不是刻有“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这样的绝美诗句。 当然他最主要的还是想来看看长安的文化风气,毕竟长安是京都,是政治和文化的中心,引领天下文化走向,自然也引领天下服饰潮流,要是将分店开在长安,哈哈……,想想海富贵做梦都会笑醒。 眼前的长安城没让他惊叹,也没让他失望,作为京都,自然极为繁华和宏伟,街头热闹非凡,比起明州、开封都要强,百姓脸上透露出一股安详、满足的笑容,带着些许自豪。 皇帝为道门在长安建了一座道观——朝天观,海富贵来到时,观内已有不少的道人,汇集天下大大小小的门派弟子,什么炎祖派、正一派、真武派、纯阳派等等。只不过琼华覆灭,昆仑避世,仙霞隐居,其它昆仑六派只有天墉来人,还只是个半只脚踏进丹成境界的中年道人,却是这一干道人中修为最深的一个。 第二十五章 局势3 蜀山作为道门榜首,其弟子的到来,自然引起朝天观的轰动,所有道门中人都来拜访,话语中恭维吹捧之意较多,希岚不喜这种刻意营造的虚伪气氛,对于这些人吹捧夸奖也有些厌恶,与众人见过面后,便匆匆回了自己厢房。海富贵红尘世俗打滚过来的,自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和谁都能聊的开。众人见到这位蜀山派的高徒毫无架子,而且看不出他的修为深浅,自然多了一份敬畏和好感。 海富贵和这一干人天南海北的扯了会谈,觉得无甚意思,便告辞了,回了自己厢房,本想着找个机会出去逛逛京都长安,希岚反而先来找他。 希岚试探着说:“师弟,听说长安城有座天下闻名的福华楼,其菜肴美味,让人流连忘返,四海皆知。不如我们去看看?” 海富贵知道这位师姐是真的只想去看看,并非口舌之欲,而是厨艺心思动了,自然一口答应道:“好啊!” “不过听说福华楼一桌酒席非常贵,我身上没银子,师弟你得付账!” “没问题!”原来是这事,唉,这位师姐出门都不带银子,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海富贵从来都不会忘记。 由于恰逢皇帝大寿,长安城比以往更为热闹,街头上时不时有达官贵人、公孙王侯驾驭豪华马车或者乘坐八人大轿子穿行。 海富贵和希岚来到福华楼时,发现三层高的福华楼座无虚席,一眼看去,在座各位非富即贵,打消了海富贵拿银子“砸人”的想法,无奈的对希岚道:“师姐,看来我们来的不巧,刚才问过店小二了,这席位预订到了五天后。” 希岚一脸失望的道:“唉,想必这家酒楼的菜肴独具一格,确实名不虚传,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多的客人,可惜了,难得来一次长安。” “不如我们偷偷溜进厨房去?反正师姐只是冲着厨艺来的。”海富贵从来不是按规矩办事的,见到师姐满脸的失望,自然想别的办法了。 “这不太好吧!”希岚有些担心的道,“这违反了师门规定,有凭道法欺压百姓之嫌。” 海富贵道:“那以后再来吧,估计等皇帝的寿辰过后,这福华楼也就不再如此爆满。” 正当两人转身离去时,突然听得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海兄?”海富贵听得声音熟悉,回头发现来人竟是皇甫卓。 只见皇甫卓一脸欣喜的从福华楼跑了出来:“海兄,真的是你!先前在楼上远远看到不敢确认。” 海富贵也没想到会在此地遇到皇甫卓,对于这位忠厚的世家公子,海富贵一直心存好感,连忙道:“巧了,他乡遇故知,没想到会在此地与皇甫兄相遇,哦,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我师姐,希岚。”海富贵看到一向处事不惊、知书达理的皇甫卓此时竟然发呆了,看他的目光似乎痴痴的停留在希岚身上。 海富贵重重的一声咳嗽,巧妙的拍了下皇甫卓肩膀,道:“这位就是皇甫世家的公子,皇甫卓。” 皇甫卓浑身一抖,有如梦醒,惭愧的底下头,抱拳行礼道:“在下皇甫卓,见过希岚……姑娘。” 海富贵不禁叹息一声,这皇甫卓不会是遇到命中克星了吧。暗中提醒他一句:“唉,皇甫兄,我师姐乃是道门弟子。” “抱歉,在下失礼了,希岚道长!”皇甫卓脸色一红,双手不自在的道。 希岚只是淡淡的回了句:“你好。” 见到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突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海富贵只得替他解围了,道:“皇甫兄,见你刚才福华楼里出来,想必是在里头有位置了,不介意多填两双碗筷吧。” “当然不会,能够宴请两位,是我莫大的荣幸。” 福华楼的顶楼全是豪华包厢,金碧辉煌,摆设的器具则是各种名贵花瓷、古董、金银饰品,但是海富贵却认为,从风格和装饰皆称得上是俗不可耐,也就不做评价,不过皇甫卓订的包厢位置倒是不错,临街靠窗,视野开阔,还能看到远处的燕湖。 皇甫卓吩咐店小二撤掉刚上的宴席,重新上菜。没有菜单,海富贵只好来了一句:“把你们这招牌菜全端上来。” 店小二明显一怔,抬头看了看皇甫卓。皇甫卓示意他赶快去办,才躬身退下。 希岚心头一紧,小声的道:“师弟,是不是太铺张了些啊?” “放心,皇甫兄家大业大,一桌酒席还是吃不穷他的。”海富贵丝毫不在乎的道。 皇甫卓能够在如此紧张的时段一人独占一间豪华包厢,说明皇甫世家在长安有着不小的势力,自然不需要为他节约。不过,希岚的这句话却使得皇甫卓心中对她有了一个贤淑节俭的评价。 等候上菜时间,皇甫卓道:“海兄,自上次开封一别,已有近半年未见面,未料在圣上大寿这个普天同庆的时机相遇,倒也是缘分。”说话温和有礼,极为客气。 海富贵听了这话感觉怪怪的,开口道:“皇甫兄,圣上大寿难道江湖上人士也来参加吗?四大世家都来了?”心中嘀咕道:“你小子要在佳人面前装斯文,也罢,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哥就不拆穿你了。” 皇甫卓回道:“自古以来,江湖中人从不参与朝廷之事,只不过上官世家地处京都长安,自然免不了和朝廷打交道,欧阳世家和夏侯世家仅和朝廷有些商业来往,但是也不参与这些事情,前几天见到夏侯韬世叔来了长安,想必为的是运送官粮之事;而我皇甫家则是和当今圣上有些渊源。” 听了皇甫卓的介绍,海富贵才知道他还是位皇亲国戚,他过世的奶奶是当今皇帝的亲姑姑,这次来长安是为了给皇帝表舅祝寿。难怪皇甫世家在江湖上势如中天。 海富贵发现皇甫卓经过这一段时间,功力突飞猛进,就修为来讲可以媲美道门丹成境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修炼的。皇甫卓没说,他也不好意思问。 自折剑山庄皇甫一鸣谋划武林盟主之位一事功败垂成之后,最痛恨的当然是搅黄他好事的海富贵,对自家那位与他作对的儿子,也是气愤不已,回到家中便欲家法伺候,哪知平时温顺的儿子,这次竟然公然顶撞,言语与之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皇甫一鸣恨铁不成钢的说他年少不懂事,不懂自己所谋划一切全是为了皇甫世家。皇甫卓则说:“如果我想要武林盟主之位,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去争取便是,这种阴晦勾当之事非我皇甫世家所为,有违仁义中正之名,非我皇甫卓所愿!”这番话说的激昂慷慨正气凛然,把他老子说了个哑口无。言皇甫一鸣一气之下,便把他给禁足了。 皇甫卓和他老子吵了一架,被关在后院之中,只得把一腔愤怒热血化作动力,竟然修成了皇甫一鸣都未修炼成功的“纯阳正气功”,一举领悟了祖传的“天道正气剑法”。 此时皇甫一鸣才醒悟过来,开始反思自己最近几年所为确实不那么光彩,违背了祖训。祖传的“纯阳正气功”和“天道正气剑法”要求修习者需一身正气,仁义无双,难怪自己这年来功力不进反退,刚好恰逢皇帝表哥大寿,便借此机会将皇甫卓放了出来。 这里面的弯弯曲曲,海富贵自然不知道,与皇甫卓交谈之时也刻意避开皇甫一鸣不谈。 海富贵也没想到福华楼的招牌菜竟然把偌大一张八仙桌布满,面对一整桌让人目不暇接的美味佳肴,希岚的目光有如野狼见到小绵羊,海富贵不禁暗自捏了一把汗:“师姐,淑女一点呀!”但是落在皇甫卓眼中却是那么的可爱、直率,眼神也就更加的迷醉了。 让皇甫卓感到惊讶的是海富贵对于吃的讲究,竟然比自己这位世家弟子都要有品位,在主菜端来之时,他又吩咐店小二上了些生菜、水果、葱花、蒜泥、酱醋等等。他调和的酱料香味四溢,对于每一道菜都从色、香、味都一一进行了评论,而且句句在理,就连他的进餐方式都是那么优雅,像是一位书法大家在品传世大作一般。他信手切了两片橘子在蒸鲤鱼上有如点睛之笔,为其增添了三分色彩;他切的烤鸭每一片都极其到位、皮肉均匀;皇甫卓都暗自惭愧,原来这烤鸭需要就着黄瓜丝或者生菜吃。 他不知道的是,海富贵心中也在庆幸,幸好还记得不少饮食综艺节目内容。 总之这顿饭,让皇甫卓花的心甘情愿,且不说有佳人在旁,光海富贵哪些让人眼花缭乱却又极其高贵典雅的进餐方式,便让他觉得物超所值。希岚更是心满意足,下楼时仍在回味无穷,又像是在细心默记。 皇甫卓站在街口,目送两人离去,直至对方消失不见,仍久久伫立在那,良久脸上才突然一怔,窃喜万分的一拍手。 ; 第二十五章 局势4 此时天色已晚,海富贵和希岚没在街头多做逗留,便直接回了朝天观。 宫里来人了,是个道人,而且是找他们的。海富贵得了希岚提醒才知道眼前这位白须老道人也曾是蜀山弟子,还是和掌门同一辈,连忙行了一礼:“凌缺,见过师叔。” 白须道人声音有些苍老,道:“无量天尊,道友不必客气,贫道钰冲,自二十年前接了这供奉一职位,便不再是蜀山弟子,因此这一声师叔不敢当。” “这是为何?”海富贵不禁问道。 钰冲:“修道之人当需远离世俗荣华权贵,否则道心污染,修道一途便止步于脱劫。二者不可兼得,接受了朝廷供奉便是自动放弃追寻仙道,放弃蜀山弟子身份。” 海富贵这才发现眼前这位白须道人似乎仍在炼罡境界徘徊,不由兴起敬仰之情:“道长为护佑朝廷安稳,为天下安稳,为百姓安稳,甘愿舍弃自身仙途,这份情怀,凌缺当行一重礼。”说罢重新郑重行了一弟子礼,工整的喊了一声“师叔!”这次倒是海富贵难得的一次认真。 钰冲笑了笑道:“道友严重了,贫道只不过是贪念凡尘荣华富贵而已,哪有道友说的这般高尚。” 难道自己想多了?海富贵心中不禁兴起一个疑问。不过看他仍以掌门称呼一贫,想必内心深处还是把自己当做是蜀山弟子。 钰冲不再理会这件小事,转而问道:“道友,不知掌门对这次太子册立之事有何安排?”钰冲识人无数,一眼便看出这一男一女中,男的才是主事之人,直接问向海富贵。 “安排?”海富贵摇了摇头,向希岚问道:“师姐,掌门师叔有什么特别安排吗?” 希岚一脸茫然的道:“没有啊!掌门师叔没有什么特别交代的。” 这回换做钰冲茫然了,眉头一皱,道:“奇怪,掌门既然没有特别指示,为何要派道友前来呢?” 海富贵道:“这有问题吗?”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冲突矛盾之处。 钰冲道:“蜀山这些年来已为道门之首,所行之事便是代表整个道门。如果对册立太子之事毫无意见的话,并不需要派人前来,只需飞剑传信与我即可,这千百年来道门一贯都是如此做法,除非是对太子之位已有人选,才会派人前来,千百年来也不过两三回。” 海富贵听得迷迷糊糊的,不过他还是发现一个大疑问:“前辈,难道道门还能指定太子?” 钰冲回道:“那倒不是,不过,道门对太子人选的确定的意见还是相当重要的,指定太子的事情,千百年来仅有的两三回,历代皇帝也都听了。”钰冲又补充道,“但是道门极少参与太子册立之事。” 这还不是一样吗!海富贵没想到道门的权利如此之大,他突然有点明白一贫派他代表蜀山前往参加太子的册立仪式的目的了,就是想让他挑一个自己看得上眼的、不会妨碍他今后处理妖魔之事的皇帝。心中不禁有些慌张:“这么大的生意,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唉,不对,如此严肃而隆重的事情,怎能说是生意呢?哎呀,万一要是这些个皇子都来贿赂我怎么办?我收还是不收?收多少?钱财收不收?美女呢?……”心中没谱的瞎想,嘴上却不停顿,道:“但是掌门师叔也没明说啊,只是让我们来参加皇帝的寿宴。” 钰冲也想不明白,自言自语的说了一阵,末了一句:“算了,掌门深意,我等也不需妄自揣测。” 希岚不愿事情复杂化,也道:“是啊,师弟,我们就按照掌门的吩咐,参加完圣上寿宴便回蜀山。” 海富贵倒来了兴趣,问道:“前辈在宫中消息灵通,可知皇帝将立谁为太子?” 这本是极为机密之事,海富贵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钰冲还真回答了:“圣上欲立三皇子为太子,听闻蜀山派人前来,便让贫道前来与道友沟通此事,想听听道门的意见。” “哦!”海富贵没想到这皇帝竟然这么客气,自家的事情,竟然找我商量,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参考参考给个意见吧,问道:“前辈觉得这三皇子如何?” 钰冲缓缓道来:“依贫道在宫中这些年所见所闻,这三皇子性情仁厚,爱惜百姓,为人谦和,对朝廷百官谦逊有加,对待兄弟相处和睦,才智和能力也是五个皇子中最为突出的,其他皇子平时对他便极为折服。” 希岚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道:“从前辈所言,三皇子将是位仁心爱民的储君,立他为太子很好啊。” 其实海富贵关心的不是三皇子为人如何,他只关心是否有人不服他?听到钰冲说的最后一句,心中不禁一凉,唉,贿赂之事估计没戏了!也没了心情,于是道:“册立太子,乃是皇帝的家事,外人还是不便多说,皇帝自行决定就行了。” 钰冲今晚来此的目的便是为了这句话,此时不禁心中大喜,道:“既然道友对此事无异议,贫道便回宫复命了。” 走了两步,钰冲又转身道:“差点忘了,人老了,记性也差了,有件事情想和道友说说?” “前辈请讲!” 钰冲沉吟道:“最近贫道见到长安城内似乎有妖魔的活动踪迹,而且其修为不低,要不是贫道占据地利优势,竟然不得发现,还请道友将此事禀告掌门。或许,掌门早已推算得知此事,派道友前来便是为了除妖斩魔。” 海富贵才不相信人有人能未卜先知,至少那个同样不着调的掌门不会,因此这件事情肯定跟自己无关,不过既然来了还是可以参谋参谋,思虑一会,突然惊讶的道:“不会是妖魔想趁着皇帝寿宴,人多杂乱,趁机行刺皇帝吧?” “不可能的!”钰冲摇摇头道。 “为什么?”海富贵不解的问道。 钰冲犹豫一会,道:“此事也无需瞒你,这也并非什么秘闻,千年前道门众位大神通者为护佑人皇免遭妖魔刺杀,在长安城皇宫内布下‘遮天锁地阵’,此阵专为克制妖魔,威力巨大,哪怕是修炼大乘的魔尊也不敢轻易闯进,贫道身为朝廷供奉,便是此阵的四位掌管者之一。” 希岚听了后,暗中松了口气。 一个阵就能挡住妖魔进入,海富贵不得不佩服前人的智慧和神通,喃喃道:“如此说来,只要皇帝不出宫,便是绝对安全的?” “正是!”钰冲肯定的道,“至少千百年来还未有皇帝在宫内遭妖魔刺杀的记载。” 海富贵这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妖魔会在这个特需的时刻甘冒巨险,出现在人族极为重视的藏龙卧虎之地京都长安?肯定是有所图谋,只不过自己一时想不到。 在钰冲将要走出朝天观时,海富追了上去,在其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钰冲一脸惊愕的道:“道友,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总不会有错,反正也不损失什么。”海富贵淡然的道。既然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只好多做防御了。 钰冲道:“只不过五位皇子早已成年,均有在宫外开府,此时搬进宫中,于理不合。” 海富贵最烦这些乱七八糟的规定礼仪,道:“事急从权嘛,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本来他还想带着朝天观里头这些道门弟子前去挖坑埋伏,考虑到钰冲所说妖魔修为高深,以免白白牺牲这些金丹未成的弟子,便没说出口。 “也罢,就依道友所言,贫道回宫将此事凑请皇上。”钰冲道。 接下来两天,海富贵便在朝天观中等待其他皇子派人前来行贿,可惜,望穿秋水,连个人影都没有。海富贵心中暗自纳闷:“难道这些个皇子真这么和谐?或者是三皇子真是太过优秀,各方面碾压其他皇子没脾气?” 两天后的下午,总算来人了,还是个富家公子,海富贵喜出望外的出门相见,也忘了要故作矜持,哪知一见之下不由大失所望。 “皇甫兄,怎么是你?” 皇甫卓见到海富贵脸色突然变得失望之极,心中一惊:“难道海兄未卜先知,知道我来此的目的了?”本已踌躇的心情再次变得忐忑,一个大男人竟然扭扭捏捏的道:“这个,海兄,今日晴空万里,秋高气爽,蓝蓝的天上白云飘,春风拂面,春暖花开,风和日丽,润红的娇阳为晴天添加了一抹色彩,夏日的阳光如流水般灿烂的流动……” “嗯……?”海富贵一个长长的鼻音打断这位诗性大发的世家公子。 “呵……,”皇甫卓尴尬一笑,清了清嗓子,道,“海兄,所谓,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你我相交相知,志同道合,情同手足,理当守望相助,同甘共苦……” “说人话!” “希岚姑娘有心仪对象了吗?”皇甫卓快速说道。 ; 第二十五章 局势5 海富贵半响才反应过来,能让这位谦和有礼、循规蹈矩的君子,抛弃一贯遵循的礼法,大胆说出追求示爱的话语,看来这位公子哥是真动情了呀。海富贵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点了点头,道:“怎么,你喜欢上我师姐了?” “嗯……,”皇甫卓沉吟一声,大声道,“是啊!自从上次见到希岚姑娘,我便对她念念不忘,脑海中全是她的身影,茶饭不思,辗转难眠,我想我是喜欢上她了。” 海富贵无奈的拍拍皇甫卓的肩膀,道:“皇甫兄,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而不是荷尔蒙激素分泌过多,一时头脑发热才这样的?” “我当然清楚自己心中所想了。”皇甫卓不知道什么是荷尔蒙激素,但是肯定自己不是一时头脑发热,道,“古人云‘有美人兮,见之难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说的便是我,不见时,想念欲狂;见之,则心怯。海兄,你我相识一场,可得帮帮兄弟啊!” 海富贵心中叹息:“好吧,看来你是真的掉进了爱情陷阱咯,你这温良君子一旦被丘比特射中,情感便来的如此汹涌,不过,不是兄弟不仗义啊,而是对方是我敬爱的希岚师姐,要帮也是帮她啊。”嘴上却叹息摇头说道:“不是兄弟不帮您啊,你知道希岚师姐是蜀山多少人心中的理想道侣吗?追求她的人光丹成境界以上的便数不过来,这还只是蜀山派内,还有昆仑、天墉、峨眉、等等,皇甫兄,说实话兄弟看你希望不大。”唉,皇甫卓,看来你所托非人啊! 皇甫卓听了海富贵的打击话语,反而面色一喜:“只要不是名花有主,我便有希望,海兄,不如你去帮我探探口风?” “这……。”红娘月老之事,海富贵没做过呀,也不知道要怎么牵这红线,见到皇甫卓那殷切的目光,不忍拒绝,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吧。” 皇甫卓给了海富贵一个大力拥抱,激动的道:“海兄,你我兄弟间,感谢之言不必多说,日后,你要是看上哪家姑娘,我去帮你说媒。” 海富贵喃喃道:“这,倒不必了。”心中却在叹息:“只怕我看上的姑娘,你未必有胆量去说媒哦,唉,这买卖亏了啊!” 皇甫卓如愿以偿的得到自己所需的信息,托付海富贵这位兄弟帮忙的事情也定了下来,道了一句:“海兄,那我便静候佳音。”说完,便美滋滋的回了。 留下海富贵一脸苦笑的在那,他都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去帮他探师姐的口风,唉,也不知道师姐会不会臭骂我一顿。 明天就是皇帝的寿辰,也是宣布太子之位的时刻,海富贵终于确定没有人找他行贿了,在皇甫卓离开没多久,也豪不掩饰失望之情,悻悻然的离开了朝天观。 三皇子府邸位于长安城的西南,是所新建的府邸,建府的时候一切从简,八排铜钉的朱红大门上,挂着御赐的牌匾——谨王府。这里是贫民区,当初是三皇子再三坚持将府邸建在此处。 今晚月黑,有风。谨王府两条街道外,屋檐勾角阴影处,一位裹着黑色披风的黑衣人,完好的将面容藏在了巨大披风风帽之中,眼睛盯着谨王府方向,似乎有些犹豫、举棋不定的样子,身影闪动落入另一处阴影之中,仅仅带起一丝灵力波动,瞬间即逝,几次闪动便来的谨王府对面的一处栏檐角下。 黑衣人停了下来,和周围黑暗似乎融为一体,整整一炷香时间,丝毫声响动静都未发出,最终,黑衣人暗自叹息一声,悄悄退去,有如幽影,闪烁间便消失在黑夜。片刻过后便出现在一家豪华客栈的甲子号房内,似乎憋了很久,释放出一声重重的咳嗽,自语道:“唉,要不是覆天顶的事情出了变故,也不会行此险招,无奈长安乃人族京都,高手如云,宫内有大阵护着难以接近,今晚谨王府内的那位,要不是先前见过,只怕也难以发现谨王府内那股隐约的杀气。唉,覆天顶的事情,只能再寻其它计策。” 谨王府内,乍眼一看,除了房屋按照亲王规格建设外,和普通富家府邸无甚区别。主卧之内,装饰极为简朴,没有过多的瓷器、盆景,也无珠宝、字画。最值钱的就是那一面御赐的仕女图屏风。 屏风内一张老爷椅轻轻摇晃,上面躺着一位年轻人,是个道人,背对着窗户,只见他微闭双眼,道:“事发突然,贫道逾礼了,竟然让王妃执扇,唉,这可是会折寿的呀。”他口中所说的王妃,便是身边这位摇曳玉扇仪态万端的女子。 只见她身着普通淡粉家居衣裙,长及曳地,一举一动显得极为雍容华贵,轻启朱唇道:“道长赤子之心,行事高风亮节,为了王爷安危,不惜甘冒奇险,以身为饵,妾身摇摇扇子又有何妨。” 这个年轻的道人就是海富贵了,他从钰冲口中得知长安城内来了位修为高深的妖魔,猜测妖魔来长安肯定和太子册立的事情有关,先前已经让钰冲给皇帝带了信,将五位皇子暗中藏于宫内。既然往这方面猜了,不如就猜远一点,妖魔想要破坏太子的册立,要么刺杀皇帝,可是这一条已经被钰冲否决了;要么刺杀五位皇子,而三皇子谨王又是最为关键的。 于是海富贵便假装成三皇子,在谨王府布下陷阱,守株待兔,不管对方先从哪位皇子下手,肯定会来谨王府,而且他直觉对方肯定会先来刺杀最有希望被册立为太子的谨王,换做自己也会先这么做。至于他为什么前两天不来谨王府,一是因为他很忙,忙着等人,等人行贿;二是他等的人,也就是藏在谨王府,吓退黑衣人的那两位还没到;三是,他以己度人,换位思考,今晚动手造成的混乱最大。 至于他为什么要弄这么一出,纯粹是他打枣心思作祟,闲着也是闲着,万一对方中计,岂不快哉! 他本想独自一人坐等房内,哪知王妃是位心细之人,说:“王爷就寝,王妃不在身旁的话,破绽太大。”也不顾男女之嫌,和他共处一室,或许是因为看到海富贵乃是出家的道人。 有了王妃在室内,海富贵自然不敢去那张精致檀香木床了,只能老老实实的躺在老爷椅上轻轻摇晃。哪知这王妃演戏极为敬业,竟然脱掉销金裙缎和大袖锦服,穿着贴身的绸缎素衣,拿着一把玉扇,像一位贤良淑德的妻子一般,在旁边摇曳扇风。 玉扇香风扑面,海富贵自然不敢睁眼了,心中念了几句“无量天尊。”混乱的思绪刚刚平复,神识中又听到一个娇媚的声音:“主人,这女子姿色气质都是上等哦,您真的不看一眼?”雪妖自上回黑雾谷事情之后,一直沉寂不出,也不知道是在潜修还是因为愧疚,但每次出现都是要命的时机。 “你闭嘴呀!”海富贵心中恶狠狠的道。 可惜,雪妖明显不吃他这一套,呵呵一笑道:“您看,这肌肤娇嫩,都快赶上奴家,身材曼妙玲珑,柔若无骨,啧啧……,雪散胸前,嫩脸红唇,真是我见犹怜呀……” “信不信,我将你送回师尊那!” “主人饶命啦,奴家再也不敢了。”求饶都说的娇媚无比,明显是故意为之。 不过好在没有再撩拨海富贵,没有了雪妖的胡闹,海富贵很快便睡了,睡得极为安稳,甚至脸上都带着丝丝微笑,似乎梦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完全忘记了自己这诱饵的身份。 王妃见到他在如此紧张的时刻都能淡定的睡觉,反而心中越发佩服这位年轻道长处事不惊,行事淡定有序、从容不迫。 “小子!该醒了!” 海富贵被一声粗犷的叫声吵醒,睁眼一看,只见一脸络腮胡须的谢沧行大咧咧的站在身边。海富贵连忙掀开不知是谁盖在身上的狐皮毛毯,起身道:“罡斩师叔,你们怎么出来了,玉书师叔呢?” “他一大清早就回蜀山了。”谢沧行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吞下,有如牛饮,接着说:“你小子倒睡的安稳啊,让两位师叔为你守夜。” 海富贵谄媚一笑,道:“嘿嘿,这还不都是为了抓住那狡猾的妖魔吗。对了,那要妖魔呢?”他从钰冲口中得知妖魔修为高深,便传信回了蜀山,他可不认为自己能抓住这位让钰冲都发现不了踪迹的妖魔,万一又碰到陈州黑衣人那种让人无力反抗的高手,自己可没命再等到师门的救援。 “那人胆小的很,昨晚根本没敢进府。”谢沧行嗤鼻一笑,道,“不过,从他散发的妖魔气息可以看出,此人是一个顶级魔族。”其实他昨晚在黑衣人暗自退去之后也呼呼大睡。真正守夜的只有玉书一人。 ; 第二十五章 局势6 海富贵略有失望的道:“时间太过匆忙,看来还是露出了破绽,被他发现了。” “嘿嘿,这次算他走运,下次可没这么好运气了。”谢沧行道。 “嗯,所谓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只要黑衣人再出现,总有一天会抓住他。” 谢沧行道:“好了,你小子赶快抓紧时间去参加那什么寿宴吧,我看这隐藏在长安的妖魔也兴不起风浪,我先走了啊。”话虽如此,不过他最终还是在长安停留了三天,未再发现那股熟悉的妖魔气息,才离开长安。 海富贵终究还是没有去参加皇帝的寿宴,他担心一件事:见到皇帝,自己跪还是不跪?犹豫之下,索性直接回了朝天观。却不知道门在神州的地位超然,自古以来道门弟子见帝不跪,而且,朝廷百官,如非重大祭祀典礼,也无需行跪拜之礼。都是封建思想害死人啊! 因此在寿宴之后,希岚回来见到海富贵,便是一顿数落,竟然独自开溜,让师姐一人去参加那个枯燥无味繁琐的寿宴。面对希岚的数落唠叨,海富贵只用一句话便完美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师姐,寿宴上的宴席如何?有没有发现什么新奇的菜肴?” 希岚立马来了兴致,缠着海富贵不停的分析今日宫廷寿宴各种菜肴的优缺点,并探讨其制作秘诀所在。连皇帝册立谨王为太子的事情都忘记了说。 海富贵也只好硬着头皮和这位厨艺爱好修道者探讨一番宫廷御厨,心中侥幸,幸好不是满汉全席,不然就有得乐了。 皇帝的寿辰已经结束,希岚也顺利的完成了师门任务,便和海富贵赶回蜀山。路途较远,两人和来时一样在中途的宣江镇暂作停留休息。 第二天即将赶路时,海富贵对希岚说道:“师姐,我有点私事要去处理下,先不回蜀山了。” “哦,什么事情?师姐可以帮你呀,你都陪师姐来长安,礼尚往来嘛。”希岚热情的道。 海富贵回道:“些许小事,只是有些繁琐费时间而已,没什么难度。如果有需要我再飞剑传信给你。” 希岚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师弟一个独自在外,万事小心。” “嗯,我会的。” “如果见到什么新奇的菜式,记得留心,回来告诉我。”希岚补充道。 海富贵对这位痴迷厨艺的师姐的过度痴迷,不禁感到好笑,道:“这个自然是必须的,一定帮师姐留意。” “好了,师弟速去速回,遇到麻烦记得传信回蜀山。”希岚嘱咐道。 海富贵想起皇甫卓拜托的事情,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不如趁此时间问问师姐,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希岚见到平时轻松从容的凌缺师弟,突然变得忸怩不自在,问道:“师弟,你……?” 死就死吧,海富贵鼓起勇气道:“是这样的,师姐。有那么一个年轻人,长的那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为人更是急公好义,正直无私,光明磊落;年纪轻轻,一身武艺非凡,能文能武;难得的是他忠孝两全,勤俭顾家,爱情专一;当然最难得的是家中财产万贯,十辈子都花不完,可谓是一个才貌双全的暖男,万千少女梦想的高富帅!”海富贵一口气将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把皇甫卓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不过这些似乎对希岚毫无吸引,只见她疑惑的问道:“然后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他喜欢你。” 声音弱不可闻,但是希岚还是听见了。先是惊讶,然后恍然大悟,用略带教导的口吻道:“什么暖男,高富帅的我听不懂。不过,师弟,你说的这个年轻人是你吧?师弟,你想和我结成道侣?这可要不得的,师姐我是一心追求仙道的。” 海富贵不禁要吐血了,你哪里听出说的是我了啊!你追求的哪里是仙道,明明是厨道好不好! 而且此时雪妖又出现了,也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得意洋洋,神识中说道:“哎呀,主人,你这是媒娘变新娘么?哦,不对,是媒夫变丈夫。”对于雪妖的挖苦,海富贵自动忽略。 希岚一本正经的道:“师弟,平时师姐确实对你多有照顾,接触较多,但是师姐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待的,你可不要对师姐有什么想法呀!” 海富贵已经被彻底击溃,无力反驳。雪妖继续火上浇油,道:“哎呀,主人,你师姐看不上你,怎么办呢?要不奴家出来劝劝?” 希岚没发现海富贵有些不一样,自顾自的接着道:“再说,师弟你虽然略有薄财,但是我们是修道之人,要什么钱财;文采嘛,还算不错;至于长相,师弟,虽然你不难看,但是和玉树临风绝对不搭边的……,哎呀,师弟,你在低头找什么呢?” “我在找地上有什么坚硬的石头好撞呀!”海富贵被打击的体无完肤,无地自容了,尤其是最后一句“和玉树临风不搭边”,简直伤害乘十啊。而雪妖却不以为然的道:“主人哪里长的不好看了。”海富贵心中略有好转,还是有人欣赏我的。 只听雪妖继续道:“只不过你们的审美观不同,看不到主人的英俊罢了,主人只是长的有新意,俊俏的不明显而已。”这一记神补刀使海富贵彻底崩溃。 “哎呀,师弟,你不要伤心嘛。”希岚好心的安慰他道,“虽然我不能做你的道侣,但是蜀山还有许多优秀的师姐师妹呀,我看凌音师妹就挺不错,不如回师门后,我帮你们撮合撮合?” 海富贵总算领略道了什么叫做舌剑唇枪、言语如刀了,他担心再不走的话,会暴毙在这里。御起飞剑,冲天而起,以自己最快速度,逃了。 远远传回一句:“师姐,我房间留有一本手记,或许你用的着。还有,帮我照顾聪颖灵巧四个。”最后一句话已经若有若无,难以听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二十六章 归乡1 海富贵不想回蜀山,他想在这不到半年的时间,好好看看这个多姿多彩的神州,然后回到明州看看年迈的老父,看看海鲨帮那些古铜色皮肤的兄弟,还有将要成为“总裁”的可爱阿藻。 海富贵漫无目的行走,走走停停,不管他走在乡间小路看着辛勤的人们日落而归;还是站在高峰览看群山峻岭流川瀑布;或是坐在嘈杂闹市茶楼听着那竹板快书,心中一直有个倩影挥之不去,于是他慕名奇妙的来了青木居,至少还是要见她一次,偷偷的也行。 深夜,他悄悄的来到了青木居,谁也没有惊动,或许只是想静静的看一眼,便悄悄的离开。 夜晚的青木居绝对是人间仙境,就算没有漫天的萤火虫,但是有满天的繁星。 轻柔的踩在最顶枝头,深深吸一口带着雾露的夜风,在这里总能让他感受到最静的安静,抬头看看天空那颗熟悉又陌生的星星,他轻轻的哼起了歌。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 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 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照亮我前行 清唱的歌声似乎陶醉了夜空,良久,才有“观众”欢呼。 海富贵神识中传来一道声音:“好美的歌曲,主人,你唱的真好听!奴家还要!”说话的是雪妖,语气那么销魂,让海富贵心中不禁一荡,没好气的道:“喵了个咪的,你就不能把话说完整吗?” 雪妖想不出自己哪句话有毛病,无辜的道:“奴家还要嘛,还要听嘛。”腻声娇语。 “你就不能像鬼仆一样安静点么?” 严甜珍安静的在海富贵发冠上跳来跳去,表示欢呼支持。 “奴家才不像这个笨女人呢,没情调,无趣得很。” 海富贵心中长长一声叹息:“唉,我倒希望你少点情调!”严甜珍跟着海富贵身边这么久了,雪妖都没和她见过面,平时和海富贵也都是神识沟通,严甜珍甚至都不知道雪妖的存在,也不知道雪妖哪里来的这般高傲。 天边亮起第一道曙光的时候,海富贵飘落下来,来到自己建的小木屋,发现屋内有人来过,因为茶壶的水还温着。海富贵给自己倒了一杯,正是苗疆上顶的黑蔓藤,入口略苦,久后甘甜清香。 海富贵在小木屋内,静静的坐了会,或许有一个时辰,直到茶水喝完,正要悄悄离去之时,见到天边出现一个黑点,快速接近青木居,黑点越来越大,海富贵看到那是云来石,上头两人,正是夏侯瑾轩和瑕姑娘。这下子倒是不方便离开了。 瑕姑娘的到来为青木居增添了不少活力,一只火红的小鸟“火羽”跟随在身旁,这个善良的小姑娘走到哪便把欢乐带到哪里。一路上和青木居的村民热情的打招呼问好,找到在青木居等待她的暮菖兰,两个女人几月不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妹子,几月不见,你脸色好了很多,以前苍白的脸庞变得红润有血气了。”暮菖兰拉着瑕姑娘双手上下打量着道。不知为何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担忧之色,瞬间即逝。 “师父说,我修习的婆罗阴煞伤功法已经小有成就,能够很好的将体内魔气控制起来,所以身体暂时有所好转。” “妹子多年的顽疾得以除去,此事当值得庆祝。” 瑕姑娘道:“只是暂时控制住,还不能彻底驱除。” 暮菖兰怕再次引起瑕姑娘的伤感,连忙转移话题,看了看旁边的夏侯瑾轩,不由笑道:“哟,大少爷,这几个月来,你倒是变黑了呀,看来照顾瑕妹子的事情很是尽忠职守呢。” 夏侯瑾轩羞涩的挠挠头,那带着风霜的脸上却藏不住的喜悦和幸福,瑕姑娘病情好转,最为高兴的反而是他。 瑕姑娘比他更为害羞,脸色一红道:“暮姐姐,你……!” 而火羽在一旁叽叽喳喳的道:“乌鸦嘴为了主人,这几个月来又做饭,又浇水,对主人可好了,主人师父说他任劳任怨,毫无世家弟子陋习,是位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暮姐姐你知道什么是‘托付终身的人’吗?。”也算作是童言无忌吧。 瑕姑娘脸色更红了,嗔怒道:“火羽,别瞎说!” 暮菖兰不再逗她,转而聊起一些女儿家的话语,夏侯瑾轩自然很识趣的离开,这几月来,他最大的收获便是学会了做饭,虽然做的不尽如意,但从无到有,也是一大进步。 结萝也来了,三个女人一台戏,总有说不完的话题,道不腻的事迹,聊不尽的八卦。 不知如何,就聊到朋友之间了,瑕姑娘不由叹道:“结萝姑娘你喜欢冒险,那一定要去楼兰,暮姐姐你还记得当初去楼兰时遇到的布雨神龙穹武吧,哦,对了还有,那个楼兰鬼王,。” “是啊,也不知道楼兰的干旱是否有好转。” 结萝道:“我听师父说,楼兰古城只能进不能出,没想到被你们打破了这个禁制,解救了当地的人民,真是了不起。” 瑕姑娘道:“那是多亏了凌波道长还有那个臭龙溟的帮忙,姜小哥的功劳最大。”瑕姑娘突然变得伤感起来,幽幽的道,“只是现在凌波道长和龙溟下落不明,唉……。” 暮菖兰知道瑕姑娘一直不相信神降密境中凌波和龙溟“遇害”的事情,也不挑破,道:“龙溟和凌波两人心心相印,或许此时已经了却尘缘,隐居在某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呢。”既然如此还不如往好的方面猜想。 “是啊。”瑕姑娘高兴的道,“肯定是这样了。他们两人情投意合,能够在一起最好了。” “嗯,结萝姑娘,你喜欢厉岩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相信总有一天厉岩那块冷石头会明白你的心意的。”女人之间难免会聊些情情爱爱,暮菖兰把话题引向结萝。 哪知平时大胆奔放的结萝突然变得有些腼腆羞涩,支支吾吾的道:“这个……,感情的事情还是看天意吧。” 自从上次结萝突生变故,又哭又闹,虽然第二天便好转,但是大家一直都没搞明白其原因,见到她兴致不大,便不再提及她的事情。 瑕姑娘善解人意的转移话题道:“姜小哥现在做了魔君,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听乌鸦嘴说,他和欧阳世家的二小姐两人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只是人魔相隔,唉,阻碍太多了。” 结萝道:“只要两人真心相爱,再高的障碍都拦不住,人魔有别又如何呢?要是真的逼急了,大不了欧阳姑娘离家去覆天顶和姜大哥在一起不就行了。”这才符合她的一贯说话风格,对事情执着到固执。 暮菖兰不由佩服结萝的大胆,道:“是啊,听村里打猎的人说,覆天顶那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里的人生活有了好转,想必姜小哥现在状况不错,等他将覆天顶经营好了,便将欧阳姑娘接了过去,呵呵……。”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 瑕姑娘也被这个大胆的提议怔住了,此时女孩子离家私奔是一件极其大胆叛逆的事情,心性柔弱传统的女子会觉得羞愧。还是往好的方面想吧,不由叹道:“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海公子虽然有时会油嘴滑舌,但是这句话说的还是挺对的,是吧,暮姐姐?”嘿嘿,谁叫你先前调侃我。 “好好的,提他干什么。”暮菖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瑕姑娘接着道:“也不知道海公子现在怎么样了?”这话没有调侃暮菖兰的意思,而是她真的有点想念这位一直以来像位大哥哥一样对自己照顾有加的不着调的家伙。 暮菖兰不接她这茬话。结萝倒是弱弱的说了一句:“今早似乎见到树顶的小木屋有人,莫不是他来了?” “怎么会!”暮菖兰立马否定道。 瑕姑娘欣喜道:“肯定是的啦,除了海公子谁还会去那个像鸟窝一样的小木屋。” “肯定不是他,要么结萝姑娘看错了,要么就是小孩子在耍闹。”暮菖兰仍然坚持她的看法。 不过却被人彻底击溃她的坚持,只见远处传来一个令她厌恶却又难以忘记的声音:“嗨,大家都在呀!” “海公子,你果然在这,我就说吗,肯定是你,暮姐姐还不相信呢。”瑕姑娘欣喜的道。 海富贵走了过来,习惯性的停在了三丈之外,开口道:“瑕姑娘看到你病情好转,便放心了。这么说来那老巫婆还真有点本事。” “海公子,不许你这么说师父!”瑕姑娘故作生气的道。 海富贵立马改口道:“甘蓝前辈,医术高超、仁心仁术是我辈楷模,贫道对其敬仰有如大江之水,滔滔不绝……。” “别理他。”暮菖兰,“你还不知道他,一向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 第二十六章 归乡2 瑕姑娘见到暮菖兰严厉的“批评”了海富贵一番,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也不是啦,海公子只是有口无心的。哎呀,海公子,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说着走过去,双手推着海富贵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海富贵被推了过来,打了声招呼。暮菖兰没理他,结萝倒是忸怩的回了句:“海公子,好久不见。”火羽见到海富贵这位原主人的到来非但不欣喜,反而离他远远的。海富贵也不跟一只鸟怄气。 结萝正欲低头时,突然脸色一变,似乎发现什么新奇之物,惊呼道:“海公子,你头发上有只蜘蛛。” 暮菖兰和瑕姑娘顺着目光看了过去,果然见到一只沙子般大小的白色蜘蛛潜伏在海富贵发冠之中,暮菖兰道:“还是结萝姑娘关心人,这种细小之物都能发现。” “我,我只是研习蛊毒,经常和这类虫子打交道,所以才能发现。”结萝小声的解释道。 瑕姑娘略微担心的道:“海公子,这苗疆之地的虫子多含剧毒,你小心点,别被它咬了,结萝姑娘你不是对付这些小毒虫最为拿手么,帮他赶走吧。” 结萝正要伸手去抓时。 海富贵道:“大家不用担心,这只是我前段时间收服的一只精怪。鬼仆,出来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严甜珍将身躯变大,一只小狗大小的白骨蜘蛛出现在众人眼前,口吐人言:“见过各位小娘子。” 暮菖兰和瑕姑娘均捂嘴惊呼:“天啦!这么神奇,世间万物真是无奇不有。”第一次见到如此骨感的精怪,不知道是不是羡慕其纤细的身材。 而结萝则是两眼放光,叹道:“好完美的一只白骨蜘蛛,用来做蛊宠修习万蛛幽煞最好不过了,海公子,你把她送给我我好不好?” 软玉柔声最易销魂,海富贵不禁心头一荡。要不是有人在旁,或许一口就答应了。 严甜珍立马躲在主子身后,警惕的看着结萝。 海富贵知道结萝跟随甘蓝前辈学了高深的蛊术,但是却不知道她寻找蜘蛛蛊宠的事情,先前因为心底畏惧蜘蛛,也一直未了解她修习万蛛幽煞的事情,此时听她提出要求,自己倒不便拒绝。 结萝见到白骨蜘蛛畏惧的躲在海富贵身后,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修习的万蛛幽煞术不同一般蛊术,修习者和蛊宠共享修为,心神相通,有如一体。我一定会像亲姐妹一样好好待你的,你看阿墨和阿绿两个不是挺好的吗?”说罢放出毒囊蜘蛛,腐丝蜘蛛,她极其宠爱两只蛊宠,因此为它们各取了两个名字。 这回倒是把海富贵吓一大跳,连连退了好几步。身边这只白骨蜘蛛乃是对她知根知底,才能克服畏惧之心,突然见到两只幽黑、墨绿的大蜘蛛,心底的恐惧又占了上风。 结萝见到海富贵害怕的样子,不禁蔸尔一笑,道:“海公子,你不用害怕,阿墨、阿绿很乖的,不会乱咬人。” 海富贵还是不愿相信,仍然保持一丈距离,对严甜珍商量着道:“鬼仆,你也看到了,这位姑娘非常喜欢你,你可愿意跟随于她呀。”其实他心中是在想着为严甜珍这位傻乎乎的鬼仆找个依靠,以免自己挂掉后,到处流浪漂泊。 严甜珍用两只长长的前骨腿,轻轻拽着海富贵的裤腿,道:“主子,奴婢不想离开你。” 面对这只念主情深的精怪,三女均是感动不已。 海富贵安慰她道:“鬼仆,跟着我东飘西荡,居无定所,而且危机重重,但是这位结萝姑娘不一样了,她修习的是极为高深的蛊术万蛛幽煞,能够帮你快速提升修为。” “那奴婢以后还能去蜀山看你么?”严甜珍小声的问道。 “当然可以了,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都可以来的。”心中海富贵却沮丧的道:“只怕你我主仆缘分已尽,再想见面只能去那酆都了。” 严甜珍这才缓缓点头答应。结萝高兴的一把将她抱起,欢喜的亲了她一口,道:“你放心啦,我会对你好的。” 此时,暮菖兰道:“哟,想不到财迷也有大方的时候,竟然将如此稀有的仆从送给了结萝姑娘。”不知是在挖苦海富贵还是什么别的。 海富贵脸皮厚没什么,结萝倒是脸色一红,抱着白骨蜘蛛不说话。 “鬼仆跟着结萝比跟着我要好,对她修炼来说要快的多。”海富贵解释道,“而且我和鬼仆并无契约,严格来说,她并不能算是我的仆从。” 这话严甜珍不同意了,立马道:“主子,当日奴婢发下誓言,一日为主,终身追随,您永远是奴婢的主子。” 不管怎样,这位傻乎乎的鬼仆还是让海富贵蛮感动的,道:“结萝姑娘,鬼仆原本是人类,机缘巧合之下才以鬼魂附身在白骨蜘蛛上,还望结萝姑娘能够善待她。” 三女均是惊奇,没想到还这等奇事,瑕姑娘更是刨根问底,海富贵没办法只好以春秋笔法简要说了下严甜珍的事情,不过却隐瞒了黑衣人和黑雾谷的事情。 听完严甜珍的事情后,结萝更加疼爱她了,原以为是精怪,没想到是鬼魂附身,其智商远不是普通精怪所能比的,如果作为蛊宠的话和修蛊者联系更为紧密,威力更大,毕竟两人总比一人一兽强。不过这种情况自古以来从未有过,也不知道到时万蛛幽煞大乘时是何等的状况。结萝被严甜珍的经历深深触动,情真意切的道:“严姐姐,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可好?” 严甜珍在世时交友不慎,误交匪人,此时见到结萝真情流露,不免心中激动,算是彻底认可了她。两人之所以能够段时间便心心相印,情同姐妹,乃是二人性格相似都是那种直率真情之人。 海富贵为严甜珍这位忠心的傻鬼仆寻了个最佳的归宿,算是了却一件事。转而向瑕姑娘问道:“瑕姑娘,你现在病情好转了,有什么打算吗?”如果他们还是要接着去寻神农鼎,海富贵便将实情告诉他们算了,免得让他们辛苦奔波却毫无功效。 瑕姑娘道:“先前暮姐姐说,想回家一趟,因此我打算也去暮姐姐家乡看看,海公子你也去吧,一起走,人多热闹,把乌鸦嘴也叫上。”瑕姑娘说的欢快热情,但是有人不高兴了。 暮菖兰凑在瑕姑娘耳边,咬牙道:“你叫他去干什么呀!” “海公子身为蜀山弟子,修为高深,万一在路上碰到什么妖魔歹人,也好打发嘛。”瑕姑娘明显胡搅蛮缠。 “我就回家而已,会碰到什么危险呀!”暮菖兰气呼呼的道。 瑕姑娘则大包大揽的道:“没事嘛,多个人,多分助力,再说,海公子随身携带金银万千,当个付账的也不错嘛。” 暮菖兰不知道瑕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气道:“我看你是为你们家乌鸦嘴省钱吧。” 这句话戳到瑕姑娘的死穴,立马不出声了。 海富贵也不管两位小女子在嘀咕什么,立马先答应再说:“好呀,愿为两位效劳。”他是真想去看看她的家乡,看看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谁要你效劳了呀!”暮菖兰心中恨恨的道,面上又无可奈何,这个无赖顺水推舟太不要脸了。 瑕姑娘见到海富贵答应了,也就不管暮菖兰是否高兴了,转而对结萝道:“结萝姑娘,你也一起去吧。” 结萝偷偷看了看海富贵,又看了看暮菖兰,道:“我,我和严姐姐刚刚结识,还是先抓紧时间修炼,争取早日能够心神相通。”众人以为她新得蛊伴,要抓紧时间修炼万蛛幽煞,也是理所应当,便未作强求。 瑕姑娘说要去通知“乌鸦嘴”也就是夏侯瑾轩,便先走一步,随即,结萝和严甜珍也离开。此地便只剩海富贵和暮菖兰两人。 一时间有些安静,两人谁也没说话,也没看对方,海富贵是没敢看,暮菖兰就不知道什么原因了。 最终还是海富贵打破沉默,道:“暮姑娘,先前见你听到瑕姑娘病情好转时,似乎有些担忧,可是担心瑕姑娘旧疾复发时难以控制,有生命之忧?” 暮菖兰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心细,连那一刹那的变化也能抓住,仅管猜错了原因,回道:“这只是一方面,我担心的是黑衣面具人的事情?” “什么事情?”海富贵疑惑的道,“按理来说,黑衣面具人和瑕姑娘之间毫无联系,为何他如此急迫的需要知道瑕姑娘的行踪呢?” 暮菖兰道:“有一事我未对你详说,去魔冢之前,他曾传信给我,要我……要我随时准备将瑕妹子交给他。” “将瑕妹子交给他!”海富贵吃惊的道,“交给他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没说原因,但是我不会伤害瑕妹子的。”暮菖兰信誓旦旦的道。 海富贵当然相信暮菖兰对瑕姑娘的感情,绝不会伤害到她,但是他搞不明白黑衣人为什么要抓瑕姑娘?瑕姑娘对他有什么用处?而且他又打探姜承的踪迹,看他一直以来的所为,似乎有将姜承诱惑或者暗中逼迫到与人族对立的一面。 想了许久,仍然不得结果,最后心中一横:“只有釜底抽薪了!” ; 第二十六章 归乡3 海富贵四人乘云来石离开。站在云来石上,海富贵总感觉青木居那里有人在注视自己的离去,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暮菖兰的家乡在东南方向,地处偏僻,暮菖兰每次回家乡都会带许多家用生活物资,这次也不例外。 兴远城,和开封、长安当然不能比,位于两条河流和管道交接处,人来人往较多,倒也比较繁华,物品齐全。众人来到此处采买物资。 瑕姑娘小声对海富贵道:“海公子,现在是你表现的机会了。” 海富贵这人精当然不需明言,抢着给暮菖兰付账买单,一开始暮菖兰坚持自己付账,无奈囊中羞涩,钱袋见底以后,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行走江湖所赚的银子全用在给家人买药上面,平时自己过的紧吧紧吧,余钱不多。 于是,海富贵过了一把花钱的瘾,这大款的感觉,倍儿爽啊!尤其是给爱慕之人花费,那不眨眼,可谓是花钱如流水,但是心中却痛快。而一旁的夏侯瑾轩夸他:“仗义!”瑕姑娘则时不时的说:“海公子,真豪爽!” 这一切,暮菖兰只当没听见,也没看见。 四人中只有海富贵有乾坤袋,因此他既是“钱包”又是“仓库”,一个人在后面乐此不疲的付账、装东西、提袋子,乾坤袋自上回被聪颖灵巧四个填满后又再次被填满。 来到一处书摊前,暮菖兰停了下来,在书摊上扫视一眼,突然面露喜色,拿起一本古书道:“老板,这本逍遥游怎么卖?” “哟!这位姑娘好眼识,一眼便看中此书,不瞒您说,这本逍遥游极是难得,世间少有,看在姑娘您眼观独到,又是读书人的份上,便收个成本价,一千五百文,当作交个朋友。”书贩口灿莲花,说的天花乱坠。 “一千五百文!你怎么不去抢!”瑕姑娘大声的道。 “就是,那回开封的那个奸商开出天价才一千文。你倒好出口便是一千五百文,也不怕撑死。”暮菖兰讥讽道。 书贩见到对方一行人各个相貌不凡,男均女俏,原以为是没有金钱概念的公子贵女,才狮子大开口,没想到被人识破,倒也不尴尬脸红,立马道:“原来各位都是识货之人,那好,便收一千文,你拿去吧。” “太贵了,五百。” 书贩道:“姑娘,你看这装订,这书的纸质,岂止五百文?,八百文,一个子都不能少了。” “四百文。” “嘿……,姑娘,别人还价都是涨,你倒好,越还越少。” “三百文!” 书贩一把将书夺了过来:“行,你们都是大人、贵人,小的我不伺候了,这书你不买,自然有识货的人买。”书贩立马翻脸,嚷嚷道:“姑娘,你不买书,还请让一让,别挡着我做生意。” 暮菖兰和瑕姑娘面面相觑,这人怎么不按套路来呀!上回海富贵也是这么还价的啊。 “砰!”一锭闪亮的银子砸在书摊上,书贩手中的书不是何时到了海富贵手中。 海富贵先前一直在后面付账,这时才赶上来,只听到书贩开价八百文,然后就见到书贩开始摆架子了,既然如此,那么只能用钱砸死他了。拿到书后,道:“这位老板,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这本书你既然开了价,就由不得你不卖了,这是十两银子,扣除书费,还需找还九两二钱。” 书贩自然不会跟钱过不去,立马笑脸相迎,道:“贵客稍等,马上找你钱,你且拿好了。” 瑕姑娘不解的问道:“海公子,上回在开封,你也是这么还价的呀,为何这次暮姐姐用了就不好使呢?” 海富贵精神奕奕的道:“瑕姑娘,这讨价还价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里面的道道比较多,真要说起来,只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先简单将两句,首先呢,古人有云,商者,唯利也,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曾有圣人曰‘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说的就是一个供求关系……。” 听到什么子曰、者也瑕姑娘头便大了,暮菖兰本来还在侧耳旁听,听了两句之后,顿时也没了兴趣,打断了海富贵的高谈阔论,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买东西吧。” 唯一在思索海富贵所说的话语的便是夏侯瑾轩,他搜刮肚肠也记不起哪位圣人说过‘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这句话极富有哲理的话,因此一脸的疑惑,暗中感叹:“海兄果然博学多才!看来自己切不可沾沾自满,需更加努力,多读些书才是。” 众人在即将出城时,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又熟识的人,正是谢沧行,只见他老远就在喊:“小少爷!小少爷!快来救命啊!” 救命是假,救急倒是真,不用说,肯定是又吃饭喝酒没钱给,夏侯瑾轩不禁摇头道:“谢兄,为何每次遇见你,都是这般情景……” 暮菖兰呵呵一笑,道:“吃白食和赖账,都成了谢兄的专长了。” 谢沧行倒是丝毫不觉得愧疚,爽朗的一笑:“哈哈,没办法,我一向不拘小节,没钱这种小事总是发现的比较晚嘛。” 有海富贵在,当然不用别人给这位游戏风尘的师叔付账了,海富贵得了谢沧行的嘱咐,依旧没有挑破他的身份。 “对啦,看你们买了不少好东西,这是有什么好事啊?”谢沧行问道。 瑕心直口快,道:“我们是来采买货品的,待会还要去暮姐姐的家乡。” “哦?加我一个吧,刚好这几天我又没钱吃饭了,哈哈哈……”谢沧行道,“对了,上次在仙竹林,你们还欠我一顿饭呢,过了这么多天,利滚利怎么也该有好几十顿了吧?” “还有这么不要脸的算法啊……”瑕姑娘为之气结。 海富贵总算知道这位师叔是怎么混江湖的了,不禁暗叹道:“罡斩师叔呀,你可是蜀山派的高人啊!好歹你在我这个师侄面前也有点长辈的样子嘛,这要传了出去,只怕祖师都的气的活过来再死一遍。” 暮菖兰道:“算了,你爱来就来吧。” 此时天色已晚,暮菖兰说,回家乡得穿过走一处名叫“雾荫谷”的地方才能进去,夜晚不便行路,因此决定在城内休整一晚。 当然住宿费还是海富贵掏的腰包,他也不心疼银子,选了城内最为豪华的客栈。 夜晚,海富贵来到谢沧行房间,见到他仍在喝酒,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喝醉过。 谢沧行放下酒碗,道:“唉,这酒味极淡,没意思,还是碧溪村的酒过瘾。” 海富贵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坛“沧梁”,道:“师叔,这是一种新酒,尝尝看?” 在海富贵将酒拿出来的瞬间,谢沧行便感觉到了一股封泥都挡不住的酒味,不禁食指大动,一把拿了过来,赞道:“一看便是好酒。”凑在鼻前,深深闻上一口,叹道:“酒中极品!起码有五十年的年份,咦,不对,你小子说是新酒,这是怎么回事?”他犯糊涂了。 “哦,上回不是答应给师叔您办个酒坊么,就在蜀山脚下的泸筠镇,这酒就是自己酿造的,现在是希恒那家里的婆娘在打理,师叔有空可以去酒坊看看。” 谢沧行道:“一句笑话,你倒当真了,费了不少功夫吧,大师兄要是知道你为我酿酒而耽误修行,非得训我一顿不可!”排开封泥,一股浓醇酒香扑面而来。 “好酒!”未喝先赞,待喝过一口后,谢沧行久久不语。 海富贵瞪大眼睛看着他,是好是坏,你倒是出个声呀! “真他娘的好喝!”谢沧行突然叫道,“老子我以前的酒算是白喝了,今天才喝到真正的酒,此生无憾啊!这酒叫什么名字?”谢沧行激动之下,大大咧咧的他竟然爆了粗口。 海富贵心中暗道一声:“无量寿尊!祖师莫怪。”回道:“酿造的主要材料是高粱,因此取名叫‘沧梁’。” “你倒是有心了。”谢沧行听了后自然知道这酒名和自己有关,拍拍海富贵的肩膀道,“唉,你倒是比我那不成器的弟子要孝顺,大师兄向来看人极准,收了你这么个弟子,果然没错。” “师叔过奖了!弟子本分而已。”海富贵难得的谦逊道。 “你也不必自谦,蜀山二代弟子中,本来以南河为首,可惜为了一个妖魔女子,便自毁前程,好不容易凌波顶了上来,却为了一个男人,不惜违背师门,助其盗取了神农鼎,如今更是成了昆仑弟子,不过你能后来居上,蜀山今后便看你的了。”谢沧行有些感慨的道。 “凌波师姐的事情您知道啦?”凌波的事情,海富贵谁都没说,但是谢沧行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还不知龙溟的真实身份而已,毕竟他和龙溟从未见过面。 谢沧行道:“凌波协助龙溟盗取神农鼎的事情,你小子不会真以为自己那几句蹩脚的谎话便能瞒过了我们吧。” ; 第二十六章 归乡4 “各位师叔都是绝圣弃智,洞察秋毫之人,弟子的那些小聪明自然瞒不过的。”海富贵挠挠头道。 “可惜,凌波心性太过耿直,自以为做了愧对师门的事情,便没脸回来了,可知师门从未怪罪过她,虽然昆仑同为道门,如今成为了昆仑弟子,便再难回蜀山了。”谢沧行叹道, “等等,师姐她虽然加入了昆仑派,但是并非以弟子身份,而是以客卿长老身份呀。”海富贵奇怪的问道。 谢沧行听后,气的大叫:“静德这个老不要脸的,竟然诓我!” 敢骂昆仑掌门老不要脸,全天下也只有这位主了,海富贵抹了一把冷汗,心中猜测,静德看中了凌波的绝佳修道天赋,估计是舍不得被日月金轮选中的凌波师姐离开昆仑回蜀山,才传信给蜀山的长老,谎说凌波已经加入昆仑,成为了昆仑弟子,好让蜀山彻底对其放弃。 这不是什么大事,海富贵这二代弟子身份也不便插手,不过听到谢沧行说师门并未怪罪凌波,而且还希望她回归师门,这对凌波是好消息,他心中倒是放心了一件事情,有机会将此事和师姐说说。于是便开始转移话题,不提此事。 海富贵等谢沧行过了酒瘾,才道:“师叔,有件事情想和你说一下,如果你碰上上回袭击我和铁笔师兄、凌音师姐的那位黑衣人,两人争斗,胜负如何?” 谢沧行见海富贵问的甚是凝重,并非玩笑之事,因此也慎重的回道:“不解开飞剑封印的话,胜负难料。”他说的是解开随身的那边缠绕这黑铁链的巨大黑剑 “那解开飞剑封印呢?” “那当然是他必败无疑!”谢沧行肯定的道。 “这就好。”海富贵松了口气,突然又问道,“师叔,你能解开飞剑的封印吧?” 谢沧行道:“那是自然!与其说是封印,不如说是个警醒来的恰当。” “这我就放心了。”海富贵道。 谢沧行见到海富贵没头没脑的的问了这么一出,不由觉得奇怪,道:“你小子是不是又在打什么注意?难道又发现了黑衣人的踪迹?” 海富贵却道:“师叔,此事牵扯到一人,因此我不便透露,反正到时,还得师叔你出手才能对付这黑衣人。” “神秘兮兮的,你小子小心阴沟里翻船!” “有师叔在,就是是翻了船也能扶正过来不是。”有了谢沧行在身旁,海富贵才不担心会有危险差错,信心满满的道。 谢沧行笑骂一声:“你小子少拍马屁,这酒全留下来,当作是定金了。” 留下所有的沧梁酒,海富贵得意的离开了。 海富贵自得知黑衣人将对瑕姑娘心怀不轨之后,便想着怎么解决这个**烦,虽然不能肯定这个黑衣人便是上次袭击自己的那位,但是能确定他们是一伙人,想必修为也差不多,因此今天见到谢沧行后,便涌现了这么一个想法。 他的想法很简单,便是将黑衣人引出来,变被动为主动。 于是海富贵又找到了暮菖兰,向她说出了心中的计策。 “什么,你又要我骗黑衣人?”暮菖兰觉得不可思议的道,“黑衣人上次被我骗去了千峰岭,难道还会相信我的传信?”她觉得海富贵脑子坏掉了。 海富贵道:“没错,你只要说瑕姑娘遇险被困,我想他必定会赶来。” “是人都会吃一堑长一智,你觉得黑衣人是傻子,会被同一个伎俩骗两次?”暮菖兰不解的问道。 海富贵会心一笑,道:“正常人不会,但是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那就会,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而且我感觉,瑕姑娘对其至关重要,所以他就算是明知是陷阱,也会来探究一番。” 暮菖兰再三确认道:“你确定要这样做?” “就算是黑衣人不上当,反正又不损失什么?”海富贵打枣的作风就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敲一棒。 暮菖兰最终还是依了海富贵的计策。诱饵已经放下去,只等对方上钩了。 总算是明白为何暮菖兰会说“雾荫谷”夜晚不便通行了。暮菖兰的家乡叫暮霭村,进出需穿的过一处名为雾荫谷的地方,这里终日被黑气笼罩,就连云来石都不能靠近,因此众人只得下来步行。 雾荫谷的情形和甘蓝前辈控管的那片黑木林有些类似,树林密不透光,别说是夜晚,白天都是一片昏暗,树枝枯老而怪异,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阴森感觉。好在有暮菖兰带路,众人有惊无险的穿过来雾荫谷,来到了暮霭村。 回到家乡的暮菖兰似乎变了一个人似地,脸上的冰冷之色消失不见,一片似水的温柔和热情,不时的和村子的的人打招呼。 村里的人见到暮菖兰回来也表现出极大的欢呼:“小兰,小兰,你回来啦。”虽然对海富贵这群陌生人的到来有着警惕目光,但因为暮菖兰的原因,并未向前质问。 海富贵只觉得这村子处处透着怪异,首先天空和雾荫谷一样,昏暗无比;其次,村里四周有农田土地,却不见任何庄稼;而且这里的村民给人的感觉非常冰冷。海富贵不禁传音问了问谢沧行,道:“师叔,这村子似有些不寻常,阴森冰冷。” “没错,这个村子似乎被一古鬼气所笼罩着。”谢沧行传音回道,“得找个机会打探打探。” 海富贵道:“师叔你目标大,容易被发觉,我去就行了。” “也好,你小子主意多。一会我找个机会转移他们的注意。” 突然,瑕姑娘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奇之物,欣喜的叫了一声:“喵……,喵……,过来。” “啊呜……”一声回应,过来的是一只黑色的猫状动物。 暮菖兰呵呵一笑,道:“小黑连我都不大理,居然跟妹子你一见面就这么亲近,看来是很喜欢你啊。” 夏侯瑾轩奇怪的问道:“它的个头好像比外面的猫要大上一圈,山里的猫都这么肥吗?” 小黑:“嗷……,嗷嗷……”的叫了两声不知是表示抗议还是赞同。 海富贵看了小黑一眼,心道:“这明明是一只黑豹,哪里是只猫了。”正要说出时,暮菖兰却先开口了。她道:“小黑的个子是大一点,说不定它是山神的孩子吧,呵呵……” 众人不解,等着她解释原由。 暮菖兰缓缓道来:“据说很久以前,这个地方经常碰到暴雨、山崩之类的天灾,所以在这的生活很艰苦。后来有一天,一个人上山的时候不小心跌落悬崖,摔断了腿,又饿又痛快死了,绝望之下他大喊‘要是这山有山神的话,救救我,我回村后一定天天供奉你’。然后山神就真的出现了……” 对这类无稽的神话,海富贵不感兴趣,见大家刚好被小黑的事情所吸引,于是一个人趁机悄悄离开,看看这个村子倒底有什么古怪。 海富贵来到村子偏僻之处,见到有孩童在路边,灵机一动,所谓童言无忌,虽然这位小孩举止行为有些成熟老练,但是应该不会撒谎。 海富贵从乾坤袋中摸出一个苹果,尽量展现亲和力,一脸笑容的走了过去,道:“小弟弟,一个人在玩啦?” 小孩稚嫩的声音,语气却老气横秋,道:“小兄弟,你可别乱叫,我的年纪比你大,你得叫大哥才是。” 真是碰到鬼了!出师不利啊!海富贵心中暗呼,一脸尴尬的道:“兄台,真是抱歉,贫道鲁莽了,敢问兄台尊姓大名。”他以为碰到的是一位侏儒。 “我叫暮小柚。”小孩回道,然后仔细的看着他:“小兄弟,你一个外人是如何闯进来的?” 呀,这小孩,不,这位大哥警惕性蛮高的嘛,海富贵不着痕迹的将苹果换成了一袋子精米,道:“这位大哥,我是随着暮菖兰姑娘进村,给大家分派粮食的。” 暮小柚立马变得和善起来:“哦,原来是小兰的朋友啊,村子里好久没来客人了,小兄弟进屋坐坐。” 海富贵也不管他看在暮菖兰还是这袋精米的份上,主人相邀,正好可以拉近关系,趁机多打探些消息。 暮小柚屋子里极其简单,三间房屋,谈不上什么家具,海富贵也没见到他的父母家人,随口问道:“暮大哥,你一个人在家么?家中其他人务工去了?。 “死了。”暮小柚平静的回道,“爹娘在十七年前的一场地震中被巨石压倒。” “抱歉了。”今儿个怎么一开口便出错呀,一点眼力劲也没有!海富贵暗自奇怪。 暮小柚倒是极其坦然,装了一壶茶水,道:“没关系,都死了十几年了,你要不提都快忘了。”呲的一声,点火煮茶。 海富贵先前便注意到这村子规模蛮大,但是这里似乎曾经遭到过毁灭性的的破坏,从残留的断壁残垣依稀能看出当日的繁盛,于是问道:“暮大哥能说说十七年地震的事情么?” ; 第二十七章 真相1 上回说到暮小柚将要讲述暮霭村十七年前地震的事情。 只见暮小柚陷入深深的回忆中,缓缓道:“那时候,我年纪还小,许多事情都记不清,只记得小时候村子里的天是蓝的,有花也有鸟,但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的大地震,把整个村子都毁了,许多爷爷姥姥叔叔婶婶都被埋在了碎石当中,爹娘也死了。然后天空就变成了现在的这样子,昏暗,阴沉。后来又是瘟疫,又夺去了许多人的性命,我也感染了瘟疫,身体越来越虚弱,慢慢的什么也听不清、看不见,后来的事情我记不得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听村里的人说,是村长,也就是小兰的哥哥——檀桓大哥,请到了山神救了村子里的人,还复活了许多在瘟疫中死去的人。” 地震过后,如果死尸不处理好,极有可能便是瘟疫爆发。海富贵听他说暮菖兰的哥哥请山神救了村民,还复活了许多死去的人,喵了个咪的的,这山神法力无边呀!还能起死回生。或许,是当时的暮小柚年纪太小,把昏迷的人当做了死去。 海富贵道:“暮大哥,你这长不大的病,也是在瘟疫中落下的?” “没有啊!这不是病!”暮小柚回道,“檀桓大哥说,我们是在修仙,长生不老,自然容貌不变,也就长不大咯,不止是我,村里的人都没有变化,和十七年前是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海富贵失口问道,这算是海富贵来到神州听到最为稀奇的一件事了,修仙能否长生不老自己不敢确定,但是绝对能肯定修仙的人不会长不大。 暮小柚道:“村长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们虽然能够长生不老,但是却离不开这个村子。” “这又是为何?”海富贵这时完全能肯定这里的村民绝对不是修仙。 “我也不知道,曾经有人出去过,待不了半个时辰,便难受痛苦,返回村子时便死了。”茶水烧开,暮小柚给海富贵倒了一碗。 海富贵道:“暮大哥,我是蜀山修道之人,以我所见,你们修的根本不是仙道,只怕你们都被那个什么山神骗了。” 暮小柚摇摇头道:“山神没必要骗我们,这些年来,山神只和檀桓大哥联系,从未对村民提过任何要求。仅管有人怀疑,但是,毕竟是村长请到了山神驱除了瘟疫,也救了大家。因此大家便在村子里好好活着。” 这回让海富贵纳闷了,如果是欺骗,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可这山神偏偏没有任何要求,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暮大哥,我见到你们村里似乎并未有任何庄稼,难道你们修仙可以不吃不喝?” “这倒不是,不过自从地震过后,村里的庄稼就全莫名的枯死了,而且再也种不出来,本以为会饿死了,但是自从修仙之后,不再感觉到饥饿,三五天食一顿便可以了,这都多亏了小兰,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带物资进村。” 难道是不食人间烟火?海富贵心中疑问,如果是修炼到辟谷境界倒是可以做到,可是这里的人明明没有任何修为。 暮小柚吹了吹热茶,喝下一口,接着道:“小兰是村里唯一能够进出的人,不过檀桓大哥从来不许她在村里逗留时间超过两天,也不让她经常回家。” 海富贵这才知道,原来暮菖兰的日子过的如此凄凉,这些年一个人养活全村人,也难为她一个弱女子了,而且似乎和唯一的亲哥哥关系不太好。看来自己得想个法子帮她呀,一时陷入了沉默。 “小兄弟,这茶刚刚好。”暮小柚端起茶碗,做了个请的手势。 海富贵早就注意到这茶水中含有大量的鬼气,不过主人盛情难却,喝下去倒无碍,运功化解便是,正要端起茶碗时,被暮小柚制止了。只听他懊恼的道:“你看我,这记性,檀桓大哥说过,村里的水小兰不能喝,外面的人也不能喝,唉,都是怪我,多年没见到外人,犯糊涂了。” “无妨,暮大哥心性好客,不必如此过意不去。” 茶是喝不上了,海富贵又问了些其它细节问题,暮小柚倒是知无不言。不久之后,海富贵留下两袋精米,便告辞了。 海富贵得了消息,怕引起村里的人怀疑,不便久待,便赶去和谢沧行一行人汇合。 老远就听到有人的争吵声,似乎是暮菖兰与谢沧行和夏侯瑾轩在争执什么,刚一进屋,就听谢沧行道:“好了,救星来了,海兄是裁缝出身,补衣服什么的是出了名的在行,修补这本书,自然不再话下。”说完便将海富贵拉了过去,将一本被撕烂的书交到海富贵手中。暗自传音道:“小子,我可是为了给你拖延时间才故意撕烂这本书的,你可得负责呀。” 海富贵哭笑不得,心中大呼:“我是服装设计师!不是裁缝!”对于眼前的事,他一头雾水,懵懂的拿着这本被撕烂的书,不知所措。谢沧行倒好,把书交给了海富贵,便一走了之。 见到其他人把目光都望上了他,海富贵道了一句:“这是什么个情况?” 暮菖兰冷冷的留下一句:“最好把书修补好了,一字都不能差。”愤愤然的离开了。 “暮姑娘,她……?”海富贵也不知道暮菖兰为何如此生气,而留下的那句话又是对谁所说呢? 瑕姑娘叹了口气,道:“海公子你别见怪,暮姐姐先前和他哥哥大吵了一架,心情很差,而又被大块头把她买给心上人的逍遥游书籍撕烂了一本。于是才生的气,等气消了就没事了,放心,暮姐姐不会太过计较的。” 自听到“心上人”三字后,海富贵就没听清后面的话了,脑袋有如被巨钟撞击,轰然嗡嗡作响,那颗热浪滚滚的心,被浇了几十盆冰水,哇凉哇凉的,甚至能听见炭火被谁浇灭的嗤嗤声。 “海公子?海公子……,你没事吧?”瑕姑娘连续叫了他三遍,才把他魂收了回来。 “没……没事。”海富贵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道,“瑕姑娘,你能把事情详细说一遍么?”心上人不怕,就怕是相公,只要没成亲,我就还有机会,我应该向韦爵爷学习他的百折不饶的精神,就算成了亲,呸!不可能的,海富贵在心中不断的安慰自己。 “哦,事情是这样的。”瑕姑娘便将先前所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众人跟随暮菖兰来到村子的广场,见到暮菖兰竟然称呼一个少年为“哥”,正觉得奇怪时,那少年见面便是一顿厉声指责,责怪暮菖兰带外人进村。这少年自然就是暮菖兰的哥哥暮檀桓了。 暮菖兰拿了上回草谷为瑕姑娘治病剩余的丹药,想让村民试一试,却被暮檀桓严厉制止,两兄妹吵了起来。暮檀桓坚持认为自己带领村民修的是仙道,有山神的庇护,根本不是生病,不需要吃药。而暮菖兰这次竟然犯了轴,铁了心的让他服药,大声道:“那上次带回来的丹药,不是有效果吗?远松哥服下之后,能去外界停留三天的时间,回来后也安然无事,这次的丹药是蜀山有名的仙长炼制,说不定能够彻底医治呢。”暮菖兰指的是上次从黑衣人那里得来的药。 暮檀桓气愤的道:“哼!以前吃了你带回来的药,那是大家不愿浪费你辛苦寻来的丹药,怕你伤心,惯着你而已,这次再也不能让你胡闹了。” 暮菖兰大声道:“我这次在天下闻名的蜀山派,见到了一位精通医术的草谷道长。她告诉我,十六年前那场地震,导致一些魔气泄漏到人间。接触到魔气的人,有些会死,有些则会被魔气侵蚀,而使身体变得跟寻常人不一样。我以前找来的药都是寻常大夫开的,自然无法对付魔气。但这次不同,这药是蜀山高人所炼制,一定可以洗去魔气,让大家恢复正常。” 暮檀桓道:“什么蜀山,从没听说过!你拿这种所谓的仙丹来,是想害了村里的人吗?你闹够了!” 瑕姑娘三人也不便插手他们兄妹之间的家事,于是看着他们越闹越僵。最后暮檀桓怒发冲冠的训斥了暮菖兰一顿,让她明天就滚出村子。 “后来,我们就暂时住在了村里的空屋子里。”瑕姑娘接着道,“不久前来了一位叫叶霖的少年,但是却唤暮姐姐为‘小兰儿’,那个人和暮姐姐肯定狠亲近,第一次看见暮姐姐跟人抱怨呢,大块头说他是暮姐姐的心上人,我说不是,很有可能是暮姐姐帮他收集书的那个狠好的朋友。” “收集书?就是那套逍遥游?”这才是海富贵最为关心的内容。 “是啊,大块头听了以后,竟然要看看是什么书,粗手粗脚的,乌鸦嘴说让他翻书不要太用力,结果他倒好,竟然把书撕破了。”瑕姑娘不无抱怨的道,“暮姐姐本来就在气头上,见到辛苦寻来的书被撕破了,当然生气啦,后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海富贵暗自放下心来,猜测那个叫叶霖的或许是和暮菖兰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自己还有希望,瞬间打起了精神。 ; 第二十七章 真相2 海富贵熬了些米汤,小心的将撕破的那本逍遥游粘好。夏侯瑾轩见到海富贵将书修补的极其完美,不由赞道:“海兄,果然心灵手巧,这种事情我是万万做不来的。” “术业有专攻嘛。”海富贵随口答道。 “此言精辟,海兄高才!” 不知不觉又漏出一句,海富贵也懒得管,把书交给瑕姑娘道:“瑕姑娘,你们女孩子间好说话,麻烦你把它交给暮姑娘吧。” “好的,我去看看暮姐姐。” 海富贵也随即离开,寻到了谢沧行,向他说起了自己打探到的事情,谢沧行听了之后也一时弄不清楚这里的状况,猜不出这位神秘的山神倒底是哪路神仙,又欲何为? 于是二人商量,分开在村子周围仔细查查,看看能否探出山神的所在。 夜晚的暮霭村更加的昏暗,不过这村子里其实白天黑夜分别也不大,海富贵尽量往一些偏僻的地方走,希望能发现一些可疑之处,无奈搜寻许久仍不得线索。 突然听得村子里传来一阵争吵声,隔得远了,听不是很清楚,海富贵只能判断争吵并非出自自己一行人中。 海富贵正想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突然见到一道黑影在地上“嗖”的一声,一闪而过,看样子似乎是先前见到的小黑豹,这小短腿没想到跑的挺快,难道它偷吃什么东西了? 对于此事,海富贵并未上心,但是几个呼吸之后,见到暮菖兰快速朝这边奔来,用尽全力施展轻功,似乎在追赶什么,难不成小短腿偷了她的东西?又是逍遥游? 海富贵连忙赶了上去,问道:“暮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暮菖兰脚不停息,匆匆说道:“小黑夺了我给远松哥带回草谷道长炼制的丹药。”身影丝毫不见缓慢。 听了以后,海富贵才知事情的严重性,也不再多问,运起御风诀和暮菖兰一起追了上去。 瞬间急速奔跑是黑豹的天赋,它可是速度中的王者,眨眼即逝,转眼便逃出了村子,钻进了雾荫谷,由于道路曲崎,枯枝横拦,海富贵两人一时间竟然追不上,只能远远的吊在后头,跟着小黑留下的踪迹一路寻了过去。 只见小黑蹿进了雾荫谷的一条极其隐蔽的小路,暮菖兰面露诧异之色,道:“咦……,我从来都不知道这里还有条小路。” 海富贵想着:“你常年不在村里,不知道也正常的很啦。”他发现小路越来越偏僻,但是并非毫无人烟踪迹,依稀能看出有人经常出没此处,只不过通过此路的人可能就是那么一两个。 两人追寻小黑一路来到一处小山谷,海富贵远远看见山谷内一股滔天的鬼气溢出,心中猜测,或许自己一直追查的线索便在这山谷之内。 走进山谷,海富贵猛的大吃一惊,见到一只体型堪比成年恐龙的巨大黑豹,小山般的身躯趴在地上都有一丈来高。通体乌黑,流线型的身躯,健壮的四肢布有发出暗蓝色淡光的条纹,一双水桶大的眼睛,像是一对巨大的黑珍珠,流转滚动,炯炯有神,小心的瞪着海富贵和暮菖兰两人。 小黑,嘴里叼着个药瓶,躲在大黑豹身后,就像是一颗小石子。看样子应该是这只黑豹的子嗣。 两人均被这只巨大的黑豹所怔住了,停住了脚步,这才发现,黑豹趴着的地下,有一条三尺多宽,十二三丈的地缝,幽暗的鬼气正从地缝中滚滚溢出。 暮菖兰一见此情形,再也按捺不住,怒火中烧,俏脸变得狰狞,大喝一声:“原来你就是祸害村子的幕后凶手,纳命来!”拔剑便飞奔而上,身影突然拔高冲天而起,一道巨大剑气从天砍下。 面对暮菖兰这含愤怒一击,黑豹站起身子,巨吼一声,一股气浪,有如罡风,不但吹散了攻击它的剑气,还把暮菖兰吹了回来。 海富贵想要扶住连连后退暮菖兰,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却被她一把推开,道:“你要帮我的话,就去杀了它。”话一说完,身影再次飞扑了过去。 这可是她第一次开口提出要求,自己是帮还是不帮呢?看这黑豹出手极有分寸,而且身子一直未离开原地,海富贵不禁犹豫起来。 暮菖兰此时正在愤怒之中,一心要杀了这个祸害村民的妖魔,竟然运起了自己还不熟练的招式“浮香掠影”,也不怕反噬受伤,只见身影突然变得极快,让人不可捉摸,有如一团虚影灵活的围绕黑豹巨大身体攻击,刮起一阵阵旋风,剑光如电,顷刻之间已攻出上千剑。 黑豹只是简单的用两只前脚交替着格挡,但是它的每一击都带着巨大的劲风,每次挥击都能化解暮菖兰的无数攻击,其刮骨劲风让人不得不躲避,可谓是以拙破巧。只见呼吸之间巨大的钢爪与长剑进行了无数次碰撞,剑光火花迸射。 暮菖兰见到浮香掠影攻击无效,立马变换招式,脚采乘莲踏,身影极速闪动,在黑豹身躯上轻点两次,便出现在其头顶上空,娇喝一声:“玩剑诀!” 只见天空突然出现无数剑影,海富贵心中一惊,这一招式怎么如此熟悉?到底是玩剑诀还是万剑诀? 每一道剑影都是一道剑气,万道飞流直下,直刺黑豹头顶。在这万道剑影中,隐藏着一柄真实长剑,剑身散发出青色剑气光芒,威力最为巨大。这一招几乎耗费了暮菖兰体内所有灵力。 “当……”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本应是给黑豹的致命一击,却被人撞偏了三尺。 暮菖兰铁青着脸看着海富贵,道:“你要阻我?”横剑指向海富贵。 “暮姑娘,别误会,我看此事有些蹊跷,不如先问个清楚。”先前海富贵见到黑豹就算是遇到致命一击仍然不愿移动身影,而它的不离开原地似乎在守护这道地缝,对于暮菖兰的攻击也只是防御。这种情况不合常理,因此他才在最后出手挡住了暮菖兰的那一剑,只是出手的时间晚了点,黑豹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生命无碍,但被剑气入体,估计仍然受到了不轻的伤害,再次趴在了地上,站不起来。 暮菖兰此时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语,冷冷的道:“事实摆在眼前,就是这只妖兽放出鬼气害的村里人。”说罢提剑便欲再上。 这时躲在黑豹身后的小黑不知何时,突然来到黑豹身前,或许是因为暮菖兰伤害了它的母亲,小短腿竟然目露凶光,浑身散发出阵阵黑气,身子猛然拔高,变成了水牛般大小,对着两人便是一声嘶吼,像是在说,放马过来吧!只是先前叼住的药瓶不知去了哪里。 这倒把海富贵吓的跳开:“我的乖乖,这算什么?变身?” “看到了吧?你还要阻拦么,让开!”暮菖兰喝道。 海富贵犹豫了,这倒底该怎么着呢?暮菖兰绕开海富贵,大声道:“我不管你还是不是小黑,先把药还给我。”提剑做出攻击状。 “住手!” 暮菖兰停住了,因为这一声是暮檀桓所喊,只见他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挡在暮菖兰前面,怒道:“拔剑放下!” “哥!你让开!” 暮檀桓大声吼道:“我叫你住手啊!” 暮菖兰从未见过他哥如此大声的跟自己说话,一股委屈之情涌起,眼泪在打转。 “暮姑娘,还是先听听大哥怎么说吧。”海富贵在一旁小声的道。 谢沧行也在一旁道:“大家先冷静点,先把事情弄清楚。”暮檀桓之所以能如此快的赶了过来,还得多亏了谢沧行的帮忙,带了他一程。 此时夏侯瑾轩和瑕姑娘也赶了过来,瑕姑娘劝说道:“暮姐姐,先别急,暮大哥似乎有话要说。” 暮菖兰这才收了长剑,站在一边。 暮檀桓见她收了兵器,也松下绷紧的神情,简短的向大家说出了这中间的缘由。 原来十七年前的地震不仅毁了村子,还在这儿撕开了一条连接鬼界的缝隙,当时弥漫到村子里的,就是这里泄露出来的鬼气。刚死的人接触到鬼气,本该离体的魂魄却被鬼气勉强与躯体维系起来,因此才留在世间。后来缝隙逐渐合拢,漏出来的鬼气越来越少,等鬼气完全消失,他们的魂魄就会再度离体,而暮菖兰的小妹她也就是这么死的。 当时村里逃出去的人寥寥无几,暮檀桓和暮菖兰兄妹都在其中,但是暮檀桓又回了村子,见到一个个死去的村民邻亲,心中不忍,在绝望之际,想到了曾经在后山机缘巧合之下救过一只“黑猫”,也就是小黑。 当时黑豹刚产下小黑,身体虚弱,但是它们有一个仇家死敌,平时敌不过黑豹夫妇两人,于是趁着黑豹产子之后,元气大伤,前来偷袭,小黑的父亲为了保护它们娘俩,与仇家同归于尽了。 而小黑在三大妖兽的争斗中受了伤,黑豹因在争斗中伤势过重,自身都难保,它一个妖兽又没有丹药,竟然无力救治自己的孩儿,这时刚好暮檀桓撞上此事,对小黑进行了医治和照顾,才救了小黑一命,黑豹感恩他救了自己的孩子,答应他不管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它。 于是暮檀桓便找到了黑豹,但是黑豹并非造物者,并无起死回生之术,也救不了那么多人,只能一直撑开这条缝隙,让鬼气能持续流到村子里,让本该死去的村民们可以勉强留在世间。而这一撑便是十七年。 ; 第二十七章 真相3 暮檀桓因为要照顾村民,在鬼气中待的久了,早已是半人半鬼,和村民一样再也出不了这个村子。 人们总是不停的追寻真相,只是真相往往是残忍的。暮菖兰失声痛哭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真相……为什么不告诉我啊,哥……!” 暮檀桓道:“你一直拼命地找大夫、找药,好像除了这件事,你活着就没有其他希望了一样……,我很害怕,怕你知道真相后,会、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人活着总要有目标的,一旦失去了目标,便会迷茫,有如行尸走肉。 海富贵明白为什么暮檀桓要谎称村民是在修仙,长生不老,却怎么都不愿服药,因为暮菖兰这次带回的是草谷师叔炼制的驱除魔气的丹药,如果真的能祛除鬼气,那失去鬼气的人,恐怕就会死。突然之间他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只怕今日之事还有重大变故。 暮檀桓将事情说出后,神情显得极为落寞、无奈,转身来到黑豹身边,关切问道:“山神大人,您没事吧?”小身子还不够不着黑豹的鼻子。 黑豹的声音有些虚弱,道:“无……碍……,伤了经脉,再……也撑不住地缝。”语句有些停顿迟缓。 喵了个咪的,海富贵心中暗呼:“山神你能说话,先前为什么不解释呢,否则也不会闹到如此地步。”他倒忘记了以暮菖兰当时的情形,哪怕黑豹出言解释她也听不进,只当是狡辩,更何况黑豹这语言说的明显不利索。 暮檀桓听到地缝撑不住,一下子慌了:“我明白,您一直撑开鬼界缝隙很辛苦,可是求您再支撑一会儿,让他们能多活一刻也好啊!求求您!” “暮……檀桓,对不起了,答应……你的事情,完不成了。”黑豹有些愧疚的道。 见到黑豹为了一个承诺便坚守了十七年,如今因伤势过重无法兑现,反而心生抱歉之情,海富贵不禁心头一阵触动,这真是一只重情重义的妖兽!拿出疗伤的丹药道:“山神,这是我蜀山的疗伤圣药,你试一试?” 黑豹巨大的头颅,竟然露出一丝微笑,道:“好心的道人,不必了,人类丹药,不适合我们兽类,我,体型巨大,丹药,不够。” 海富贵听懂它的意思了,如果是外伤或许有效,不过由于黑豹体型太过庞大,所需丹药的份量也是人类的百倍,这么点丹药无异于杯水车薪。如今伤及经脉,内伤丹药未必适用。这类体型巨大的妖兽受了伤,往往只能自行修复,像黑豹受了如此重的伤,起码要一两年时间才能复原。 此时黑豹再也无力撑起地缝,三尺宽的地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靠拢,巨大爪子划过一道道地沟,碎石崩落至深不可测的地缝深渊。 这地缝是因为地震的原因,才与人鬼两界的空间缝隙相连,如果一旦合拢,地缝便再难打开,而且空间缝隙也会消失,就算是耗费巨大的人力再次打开地缝,也打不开空间缝隙,鬼气便再也不能到达村子,村子的人没了鬼气,便会一个个彻底死去。 “鬼气……要没了……大家都会死……”暮菖兰不断的责备自己,懊恼万分的痛骂自己,“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哥,是我害死了霖哥,害死了邻亲村人。” 她一心想救村民,没想到到头来却因为自己亲手葬送了村民还有自己唯一的亲人,其中痛苦悔恨自是不必多言。一向来刚强坚韧的女强人突然变得极其脆弱,神识将近崩溃。 见到暮菖兰悔恨交加,痛哭流涕的样子,像是失去了魂魄,瘫倒在地,幸亏有着瑕姑娘扶着。暮檀桓喝道:“鬼气不是一两天就会全部消散的,你给我起来,先保住你这条命,再给我想办法怎么救大家!” 暮菖兰哭道:“到了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 “办法不都是人找出来的。”谢沧行道,“山神能靠自己的力量撑住缝隙,现在就换我来!”语音简短,却有着极强的自信和霸气。 只见谢沧行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地缝之处,气势一沉,兴起一股罡风,双手握住黑色重剑,大喝一声,猛的打入地缝之中,出现一个丈宽的剑阵,剑气运转时光芒闪烁,竟然阻止了地缝的合拢。 众人只感觉地面突然一阵震动。海富贵没想到罡斩师叔修为如此深厚,竟然凭一人之力便撑起了地缝,我的个乖乖,师叔真是太强大了。 但是人力有穷,怎能和黑豹这种天赋异禀的妖兽相比呢, 暮菖兰先是惊喜,转而又黯然道:“可是……山神都撑不住了,你又能撑得了多久……” “只要还有希望就别放弃,撑个把月还是没问题的。”谢沧行说的轻松,似乎毫不费力一般,道,“你的亲人朋友,都还要靠你去寻解救之法!你可得振作起来。” 瑕姑娘也在一旁安慰道:“是啊,暮姐姐,我们一起去寻法子,总会有希望的,别那么快放弃。” 海富贵在一旁看的干着急,此事他真是无能为力,自身修为见识都不够,只能道了一句:“天无绝人之路。” “是啊,暮姑娘,上天有好生之德,不会如此无情的夺去这么多村民的性命。”夏侯瑾轩道。 不过他这话海富贵真不敢苟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能给魔界带来旱灾,就也会给人界带来地震,黑豹以强大的肉身力量逆天而为,强行为村民争取了十七年时间,如今天道拾漏补缺,让这里重归原本的运行轨迹也不一定。如果是以前海富贵不会有此想法,但是自从得知自己活不过一年后,他便时常暗想,会不会真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发现了自己这条漏网之鱼,就算是自己上了蜀山,学得了高深道法,依旧逃不掉天道的追踪,躲不开命运的枷锁。 在众人的劝说之下,暮菖兰再次燃起斗志,重新振作起来,坚定的道:“哥……,我一定会找到法子的,一定!” “嗯,我相信你一定行的。”暮檀桓见到妹子又恢复到以往的神采,不由心中高兴,虽然他感到这希望渺茫。 此时,黑豹突然道:“梳辫子的姑娘,你……你和这里的村人……很像。” 瑕姑娘不解的问道:“山神你是说我和村里的人一样都是半人半鬼?” “嗯,又不完全一样。”黑豹道,“你的魂魄……被一股……魔力……勉强留在……身体里。” 几人同时望向瑕姑娘,难道这就是瑕姑娘的病因?如果真是这样怪异的原因,也难怪医术丰富的草谷竟然一时也会看走眼。 瑕姑娘见到众人关心的看着自己,不由摊摊手道:“没关系的啦,我跟着师父学了婆罗阴煞伤,身体早就无碍了。” 就在此时,瑕姑娘突然伸手一指,惊呼:“啊,那个人!” 海富贵顺着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村民不知何时竟然寻到了药瓶,已经打开,正欲服下。 “远松!快把药给我,吃了它你会……”暮檀桓心急如焚的喊道。 原来此人就是暮远松,上回敢于尝试丹药的也是他,只见他淡然的道:“檀桓,我都听见了。我已经在这世上多呆了十六年,可是这十六年真的能算活吗?我要赌一把,就算死掉也没关系,至少那样我是作为一个人而死的。”说着便欲吞服丹药。 这一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眼看着暮远松就要吞下丹药。就在此时,突然一阵怪异的黑风席卷而来,飞沙枯枝满天,吹的众人睁不开眼。 “啊……” 瑕姑娘发出一阵惊呼,似乎受到了袭击。众人只看到暗风中一道黑影快速闪动,便来到瑕姑娘身边,出手极其怪异,招式精练老到,让人防不胜防。 眼看瑕姑娘要被这黑影擒拿住,一道剑气从旁边悄无声息的劈向了黑衣人,海富贵出手便是全力使出气贯长虹这一又快又准的一招,冷冷的道:“我等你多时了,黑衣人你总算现身了。”当然这句话恐吓的成分要多些,在黑豹受伤后,他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这黑衣人对时机的把握太精准了。 面对这一道凌厉的剑气攻击,黑衣人不得不放弃出手,选择后退躲开,这策划精准蓄势已久的一击,竟然被走了狗屎运的海富贵所破坏,不由惊讶道:“才三月不见,你的修为竟然上升了一个大境界。” 这电光火石间所出变故,尤其是黑衣人出人意料的出现,让在场众人大惊失色。暮菖兰更是惊愕万分,脱口道:“黑衣面具人!” 瑕姑娘不知为何眼前这黑衣人要袭击自己,但是刚才对方的那一记擒拿,自己是没有抵挡的可能,显得有些惊魂未定。夏侯瑾轩反应过来后,将瑕姑娘紧紧护在身后,出口问道:“你是谁?为何要袭击我们?” (题外话:网速极慢,今天才看到原来还有人打赏,感谢:天地.天魔、albless) ; 第二十七章 真相4 “夏侯兄,此人早在明州便暗中盯上了你们,一路上对你们心怀不轨,而姜兄的事情,便是此人在暗中推波助澜。”海富贵半猜半唬的道。 对于海富贵的话,黑衣人既不出声反对,也不回应承认,这倒让海富贵的一番心思全然落空,只要黑衣人开口说话,不管是承认或是否认,对海富贵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信息。哪知这黑衣人竟然如此精明,似乎看出了海富贵打的小算盘,根本不搭这茬话。 海富贵见到自己诈人无效,只能换种方式了,大声喝道:“黑衣人,早知你隐藏在暗处伺机作恶,因此才布下这陷阱,就等你自投罗网了,你束手就擒吧。”海富贵知道谢沧行被要撑住地缝,没有他的参与,自己这些人万万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因此只能声张虚势,希望这黑衣人能胆小怕死点,被自己吓走才是。 黑衣人一阵讥笑,道:“小朋友,收起你的那些小聪明吧,本尊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要多,你就别刷什么把戏了,说实话,就你们这几个小角色,本尊没兴趣。”黑衣人扫视一圈,摇了摇头,这是一种极度轻蔑。 “你好像还忘了一个人吧!”一个深沉的声音响起。 “你?”黑衣人望向说话的谢沧行,笑道,“有这条小小的地缝拖住你便足够了!如果你愿意放开地缝,本尊立马离开。” 此言戳到痛处,谢沧行哑口无言,看了看暮檀桓兄妹,又看了看受伤的黑豹,黑衣人说的对,为了村民谢沧行不能放弃。 海富贵的引蛇出洞计策成功的将黑衣人引了过来,黑衣人在一刻钟之前便来到了暮霭村,先前一直在远处观察,因为有谢沧行在,出手没把握,一直在暗中等待机会,由于雾荫谷充斥着大量鬼气,给黑衣人带来极好的隐藏便利,就连修为高深的谢沧行竟然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黑衣人得意的一笑,对众人道:“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别再拦本尊!”黑衣人缓缓走向瑕姑娘,像是一个得胜而归的战士一样。 “放你娘的屁!”海富贵懒得跟他废话,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瑕姑娘被抓走,那不是他的性格,虽然他怕死,但是自己本来就快死了,怕个球!冰息挽浪在空中画出一道道剑痕,化成一道道剑气漩涡,这是海富贵掌握的最大杀招,自从晋升炼罡境界后,这一招式又多了些许变化。 只见一道道细小漩涡组成一个巨大的剑气漩涡,直奔黑衣人而去,似乎将其全部笼罩在内。 “不得不夸你一句,剑术天赋极佳。可惜……”黑衣人淡淡的道,不慌不忙的双手合拢,捏了一个手势,身体周围出现一个丈圆大小的黑色罩子,无数剑气漩涡相似一个个钻头一样前仆后继的打在黑色罩子上,叮咚作响,有如冰雹,不过效果全无。黑衣人心中更为惊讶的是,海富贵攻击的剑气属性,极为怪异,自己竟然从未见过,其属性有点类似冰霜,又不完全是。 海富贵不禁泄气了,喵了个咪的,三十级对上六十级的无力感。好在海富贵不是一人,见到他先行动手后,暮菖兰最先反应过来,提剑攻了过去,只不过她先前大部分灵力都耗在与黑豹的打斗中,但是见到此时异常的危机,再次施展出了“浮香掠影”这一招,化作一团虚影,急速穿梭于黑衣人四周,挥出一道道诡异刁钻的剑气。 暮菖兰的身法和攻击速度在常人看来已是极快,但是黑衣人摇了摇头,说了一声:“太慢了!”轻轻一个弹指,一道凌厉的魔元劲风,破空而至,“当……”的一声,暮菖兰手中长剑断成两截,匆匆急速退回,这一击不但毁了她的长剑,还伤了她本人。 夏侯瑾轩自然也不闲着,早已提笔在空中不知画的什么,当最后一笔落成时,地上突然出现许多黑色墨马,当然全是灵力所化,虽然个头不大,但是劲头挺大,数量也不少,以万马奔腾之势撞向黑衣人。 可是这黑衣人修为超出夏侯瑾轩不知多少节,就那么站在那里,犹如江河中的巨石,面对滚滚的墨马洪流,纹丝不动,墨马撞上去,有如以卵击石,无不粉碎。 瑕姑娘缓过神后,不再心慌,运起新学的功法,双手成一个奇怪的姿势,低头快速的喃喃念咒一般,她的攻击最为平静,但是黑衣人的反应却是最大。 黑衣人感到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有些泥稠,各种灵力魔元鬼气似乎被排斥出外,感觉像是被一场看不见的雨所笼罩着,如果被“淋湿”了,那也就中招了,这一招乃是瑕姑娘所学婆罗阴煞伤中的一式——怜雨,不过瑕姑娘终究是初学,功力不够。 只见黑衣人略微赞赏的道:“功法不错,不过火候差的太多。”手心突然出现一团暗黑魔火,打出之时已变成了一片火海,将这场无形的怜雨烧的干干净净,反而让施术的瑕姑娘受了反噬之伤。雨尽火息,黑衣人对招式力度掌握的相当到位。 四人攻击均已落空,被黑衣人轻描淡写的便化解了。不过海富贵不会轻易认命,大喝一声:“大家一起上!”说罢剑气一化为三,有如三条长龙,隐约能听到剑气长龙在空中奔腾之声,海富贵此时才不会去管他什么以多欺少,剑气一道一道不要本钱的攻了过去。 夏侯瑾轩三人见状,也再次运起各自的绝招,加入了战斗。 但是黑衣人不会给他们机会,只听他一声叹息:“真是自不量力。魔恸!”头顶突然出现一团黑光,瞬间涨大,形成一个不断膨胀压缩的巨大魔能球。随着黑衣人的一声冷哼:“爆!” 一股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山谷响起,一时间地动山摇,海富贵四人被魔能球爆炸所发出这股铺天盖地的气劲,炸了个人仰马翻,身形不受控制的被震开,纷纷倒地不起,受了不同程度的内伤,再也无力反抗。 黑衣人终究没敢伤人性命,他担心激怒谢沧行,出手时的力度控制的极好,刚好将四人伤到无力反抗的地步,夏侯瑾轩和瑕姑娘均已昏迷,暮菖兰功力稍深,也处于昏迷边缘,唯一还清醒的海富贵,脑袋里全是先前爆炸之声,嗡嗡作响,连抬手揉头的力气都没有。 海富贵只能用神识和雪妖沟通:“雪妖,江湖救急呀,借点灵力给我!” 雪妖回道:“主人,奴家可是精灵修炼成妖,修的是妖元,你能用吗?”面对先前的骤然爆炸,雪妖都来不及护住,当然以此时她的修为,就算是现身也不过是多一妖躺倒在地而已。 “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所谓病急乱投医说的就是现在的海富贵。 黑衣人一招放倒四人,山谷内再也无人阻拦自己,不由走向昏迷的瑕,伸手一抬,一股无形的魔气,将昏迷的瑕姑娘轻轻托起,跟在黑衣人身后,眼看便要走出山谷。 “留下吧!”一道粗犷的声音,在黑衣人身后响起。 黑衣人回头便看见一只巨大有如小山的猛虎虚影,呼啸而来,虚影猛虎像是一只活物,竟然发出一声气势磅礴的咆哮,张开巨嘴一口欲将黑衣人吞下。 不用说,打出这一猛虎招灵的自然是谢沧行。他能够及时出招留住黑衣人还得多亏了小黑。 先前在海富贵四人与黑衣人战斗时,一旁的黑豹见到黑衣人修为高深,海富贵四人远不是其对手,于是一脸慈爱的对小**:“孩子,你去代替道人撑起地缝。”用的是兽语。 小黑仰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用稚嫩的声音,回道:“妈妈,他们伤了你,你还要帮他们吗?” “孩子,这只是误会而已,我们欠着人类的恩情,不能不报!” 小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哦,可是,妈妈我能撑起地缝吗?” “傻孩子,你当然能了!要相信自己,你是一只无比强大的黑豹!”黑豹妈妈鼓励这自己的孩子。 “好的,娘可以,小黑也可以。” 谢沧行也没想到小黑才这么小,竟然也能撑起地缝,虽然很吃力的样子,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劲,用着不熟练的稚嫩人语,道:“大个子,我来撑,你去帮……忙,打坏人。” 于是谢沧行才能在最后时刻出手留住黑衣人。 面对这气吞山河的一击,黑衣人瞬间便做出了最佳反应,放弃手中的瑕姑娘,全力抵抗,因为以他的见识自然知晓攻击自己的乃是招灵,远不是先前海富贵四人所能比的,其威力巨大,足以移山倒海,最主要的是招式有灵识,只伤指定目标,而且是不灭不休。 只见黑衣人在身前画了一个大圈,猛的拍出一掌,一个巨大的虚影出现在身后,手持矛叉,状若妖魔,面目极其狰狞古怪,怪叫一声,迎头而上。 ; 第二十七章 真相5 海富贵认出黑衣人所使的也是招灵攻击,但是看不出他的招灵是何来路,只觉得像是一只上古妖魔夜叉,浑身散发着黑色魔气,与谢沧行的猛虎撕斗在一块,一时间山谷内风云变色,两只巨大招灵在天空你来我往,斗了个旗鼓相当。 不过黑衣人是仓促出手,终究还是占了下风,其招灵夜叉被猛虎撕碎消散,黑衣人猛的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子,发出一阵沉重的咳嗽声,像是受伤所致又像是陈年旧疾。 海富贵见到谢沧行大发神威,一举便重创了黑衣人,心中暂时安稳下来,有了他的出手,这黑衣人再也放肆不起来。 谢沧行一招得手后,身影一闪,将瑕姑娘夺了回来,把众人护在身后,开口道:“上回谨王府外的也是你吧?” 黑衣人依旧不做正面回答,虽然受伤,但是话语依旧那么儒雅温和,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我一招,冥然!”本已昏暗的天空突然变得漆黑无比,黑衣人双手平推,打出一个暗蓝色魔焰,瞬间变的巨大无比,燃起熊熊的暗蓝火焰,几乎填满整个山谷谷口,魔焰内部魔元肆掠流转,暗光闪动穿梭,一看便知蕴涵毁天灭地的力量,其所过之处一切事物灰飞烟灭,以摧枯拉朽之势朝谢沧行撞来,地面似乎被一把巨大的犁耕了一遍,翻起一条深深的地沟。 “卑鄙!”谢沧行气愤的骂了一句。 原来黑衣人攻击的魔焰突然急转升空,一份为四,有如四道流星一泻千里,一大三小,其最大的一道攻击谢沧行,其它三道攻击的对象竟然是重伤倒地的海富贵和暮菖兰两人还有远处昏迷不知死活的暮檀桓。黑衣人根本就没想和谢沧行打斗,一开始便存了逃跑之心,于是使了这么一招拖住谢沧行,既是声东击西又是围魏救赵,其心思敏捷不可谓不老练。 如果是谢沧行一人独斗,这一招对其根本造不成威胁,但是此时要维护其它三人的周全,就相当的困难了,也亏得他当机立断,重剑快速打出两道剑诀,化成两条剑气长龙,凌空腾跃,张牙舞爪,有如真龙一般灵活威严,依稀能听到一声沉闷的吟啸声,分别缠上攻击海富贵和暮菖兰的两朵魔焰。 在打出剑诀的同时,谢沧行将黑色重剑打向了攻击暮檀桓的那一朵魔焰,已他的飞剑对抗一朵魔焰,足以。做完这一切之后,只见谢沧行身形微蹲,气沉丹田,双手合拢,身体四周出现一条条土黄色的光链,纠缠围绕,在魔焰即将攻击倒来时,刚好覆盖住全身。这是他意剑意演化术法防御罩,乃是他早年的成名招式“罡链释锁”。 一时间,山谷内雷霆爆炸声四起,能量肆掠,各种光芒四射,穿透笼罩上空鬼气,经久不息。 暮檀桓有谢沧行的飞剑护住,自然无碍;谢沧行运起自身的防御盾对付魔焰也绰绰有余;倒是攻击海富贵和暮菖兰的两朵魔焰,虽然有谢沧行的两条剑气长龙与之缠绕抵抗,但是由于时间太短,谢沧行所发的剑气长龙并未彻底成型,竟然锁不住魔焰冲击,被其蹿出,余势仍旧凌厉,携着巨大严威,砸向海富贵和暮菖兰二人。 山谷内再无人能出手救的他们俩,暮菖兰不禁闭上了双眼,眼角滑过一丝泪痕,或许是因为解脱,或许是因为再也不能拯救村民的不甘。 此时海富贵从雪妖那里借来的妖元正好派上用场。人妖身体内部经脉完全不一样,妖元入体,有如气劲长蛇在经脉乱窜,难以控制,幸好雪妖和海富贵订了契约,有了心神链接,而且雪妖乃是精灵所化的妖灵,其妖元纯净,不然海富贵这么做只会是自掘坟墓。但此时他也不好受忍受着刮骨的钻痛,强忍着运转从雪妖借来的妖元,全力施展出最快的身法,在魔焰即将击中暮菖兰的一瞬间,挡在了她的上面,蓄力发出的剑气才成型一半,便被魔焰摧毁,可谓是一触即溃,海富贵被魔焰击了个正着,身子被其巨大冲击力直接打趴下,一口鲜血喷在暮菖兰胸前。 魔焰入体之后,说也奇怪,本来海富贵还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此时却清醒的很,不过这种清醒有些可怕,他不但说不出话,眼睛都不能眨,而且失去了全身的知觉,更别说动动手指了,海富贵心中暗惊:“喵了个咪的,哥不会是变成植物人了吧!” 本已做好必死准备的暮菖兰,见到海富贵在这危急关头奋不顾身的为自己挡了这必杀一击,此时正生死不知的趴在自己身上,似乎听到心中有什么东西突然破碎了,再也不去想也不去管这个无赖是不是又在占自己的便宜。当然如果她有力气动的话,或许还会一脚踹飞身上的这摊“软泥”。 海富贵没有当场死亡,当然不是他身体强硬,而是黑衣人的刻意为之,他的目的是逃走,伤人比杀人更有利,如果杀了人,那么谢沧行将会彻底暴走,没有后顾之忧的追击,自己未必能逃得掉。而此时谢沧行破除攻击自己的魔焰后,第一时间不是追黑衣人,而是一把拉起海富贵,问道:“小子,你没死吧?” 海富贵当然不能回答他了。谢沧行只好用神识沟通,道:“小子,还活着吗?” “还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海富贵虚弱的在识海中回道。 “没死就好。”谢沧行不禁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死,草谷师姐就能将你治好。”谢沧行七手八脚的将海富贵的乾坤袋粗鲁的打开,挑了几种丹药,也不管有用没用,一股脑的给他服下。 “好了,师叔,我暂时还死不了,你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谢沧行道:“他们倒无碍,就是你伤的最为严重了,而且伤情有些怪异,较为麻烦。”谢沧行只是神识一扫便清楚在场的人伤势如何是死是活一目了然。 谢沧行将海富贵安置好后,开始一一救治山谷中倒地的人,喂其服下丹药,暮菖兰最先恢复,默默的看着靠着石块而坐的海富贵,久久不语。只见海富贵靠着石头都坐不稳,身子缓缓斜倒,暮菖兰下意识的奔了过去,扶起他,道:“你……,你没事吧?”她自己都没发现说话时的关切之意。 海富贵倒想回她话,有心无力啊,难道爱慕的女神对自己温柔有加,可惜自己无福消受,也感觉不到。 谢沧行替他答了,道:“海兄受伤较重,我先送他回蜀山,需草谷道长才能医治。” 夏侯瑾轩和瑕姑娘也醒转过来,他们受伤最轻,只不过被先前的魔能球的剧烈爆炸,暂时震晕了过去,听了谢沧行说起后,不由来到海富贵身边,关切的问道:“大块头,海公子他怎么会伤成这样啊?黑衣人呢?” 因为海富贵的伤势容不得半点拖延,于是谢沧行长话短说,道:“黑衣人跑了,逃走之前伤了海兄弟,我需送他回蜀山医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一直以来大家见到的谢沧行都是大咧咧的性子,什么都不在乎,难得碰到如此紧迫情形,大家这才担心起来,看来海富贵受伤不轻。夏侯瑾轩忙道:“那就麻烦谢兄了。” “大块头,我用云来石送你去蜀山吧,而且这云来石本来就是海公子的。”瑕姑娘着急的道。 “那倒不用了,我的速度并不比云来石慢。” 何止不慢啊,谢沧行全力御剑飞行起来起码比云来石快两倍,就算带着海富贵也比云来石快上一半,死个时辰便赶回了蜀山。 谢沧行带着海富贵离开后,夏侯瑾轩三人开始整理这战后的凌乱山谷,发现还是死了一人。在远处的角落,暮远松静静的躺在地上,一脸满足的幸福,手中的丹药早已不见,看其样子,似乎在黑衣人到来之时,趁大家没有注意,便已服下驱魔丹药。 “远松,你怎么这么傻啊!”暮檀桓抱着暮远松的尸体,激动的痛哭,他一直以来以村长自居,目的就是保护所有村民,如今却有人死去,自然伤心了。 对于暮远松最终还是放弃了半人半鬼的生活,还是选择了重新做人,哪怕就只有这么短短一刻,从其死去时幸福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没有后悔。对于他的选择,众人不好评判,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也佩服他的勇气。 暮菖兰来到正吃力的撑住地缝的小黑身边,愧疚的道:“小黑,我对不起你,不该伤害了你的妈妈。” “不用的,妈妈说……不怪你们。”小黑有些吃力的回答。 “我会想办法补偿了,一定要医治好你的妈妈。” 趴在一旁的黑豹,缓缓的说:“不用担心,一两年……我便可以……自愈。” 瑕姑娘看到小黑撑的如此辛苦,爱心泛滥了,关心的道:“小黑,你还撑的住吗?” “我……撑的住。救人的办法,你们陪小兰去找。娘能做到,我也能。不要放弃。”小黑稚嫩的声音,深深的鼓舞了大家。 小黑不放弃,大家就更没有理由放弃了。 众人收拢心情,不管悲伤也好,惊险也罢,一律放在脑后,开始计划着今后的打算。 如今知道了村民的病因,要想医治村民还得请教医术圣手,众人知道的医术最为高超的非蜀山草谷莫属,于是大家决定立刻前往蜀山向草谷请教,而且从黑豹口中得知到了瑕姑娘的病因和村民相似,也需要通知草谷道长,顺便去看看受伤的海富贵。于是众人不再耽搁,上了云来石,直奔蜀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二十八章 出海1 第二十八章出海 且说谢沧行带着海富贵一路御剑高飞赶回蜀山,直奔丹药房,火急火燎的喊道:“师姐,师姐,这小子要不行了。” 草谷正在炼丹,突然见到从来都是不慌不忙的罡斩变得像是火烧眉毛一样乱了分寸,心中涌起一丝不安,果断放弃这一炉即将出炉的丹药。 见到谢沧行手中托起生死不知的凌缺,草谷心头一震,急切问道:“师弟,凌缺怎么啦?” “伤势古怪,你快看看,有没有什么救命神丹,赶快喂他一粒,先吊着一口气再说。” “药岂能乱吃!先把他平放好。”草谷责备的瞄了他一眼,然后专心探查海富贵的伤势,神识才一入其体内,草谷脸色聚变,道了一句:“师弟为我护法。”盘膝而坐,一股柔和的元气隔空输入海富贵体内。 谢沧行在一旁坐立不安,着急的看着面色变得越来越凝重的草谷,一盏茶功夫后,草谷才收了功法。 “师姐,这小子还有救吗?”谢沧行迫不及待的问道。 草谷似乎有些疲惫,调息片刻,才道:“凌缺此次受伤极其严重,我以用元气稳住他的伤势,使其暂时不会恶化。” “死不了吧?” “死是死不了,但是和死了差不多。”草谷摇摇头道。 谢沧行奇怪的问道:“此言怎讲?” 草谷道:“凌缺本已受伤,却强自吸纳妖元于体内,严重损坏经脉,没走火入魔已是万幸,而又受了一记致命魔焰攻击,魔焰入体损伤了其多处经脉和穴位,尤其是损坏了中枢经脉,才造成了他现在的结果,失去全身知觉,也控制不了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的。我猜测伤害凌缺的黑衣人应该是魔界的大能,其魔功之精纯绝非人界妖魔所能拥有。”说到这里,草谷面色愤然,狠狠的道:“此人手段太过阴毒,如此重伤,让人生不如死。” “那可有医治之法?”谢沧行关心的问道。 草谷摇摇头道:“普通经脉损坏,穴位损伤,这些都容易治疗,但是中枢经脉的损坏却是极难。” 听了草谷的诊断结果,不但谢沧行失望之极,海富贵也大失所望,心道:“草谷师叔呀!你不是天下医术最厉害的么?怎么最近老不给力呢,唉……”不过,海富贵对于自己成为植物人,并不觉得有任何伤心痛苦,反正自己没多久活命了。 “为何?”谢沧行不禁问道。 “医治损坏的中枢经脉,本身不难,以金针飞渡的刺穴气疗手法我也会,但是需要通络补天丹的辅助,否则伤者难以承受金针刺穴所带来的损伤和痛苦,极易失败,从而损伤大脑,轻者痴呆,重者死亡。”草谷向两人讲述了其中的医治风险,紧接着话语一转,道,“但是,通络补天丹所需的一味主药天香果仁,已经几百年没有现世了。”剩下的话不用说,他们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谢沧行古怪的看着海富贵,似乎在问:“小子,你愿意赌吗?是选择终身瘫痪,还是选择痴呆?” 这种险,海富贵是不愿意去冒的,反正自己活不过今年了,要是没有骨蛇毒火那一码子事,或许他会搏一搏。 草谷拿出一瓶丹药,看了看海富贵,有些嗔怒的道:“这瓶雪莲玉参丹,本是得了你的千年玉参才炼成一炉,上回你与凌音遇袭已用两颗,加上这回,已去一小半。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猜到自己会受伤,才故意把这千年玉参给我的。”草谷作为医者,自然心疼这极为难得的丹药,因为这雪莲玉参丹所需药材无一不是天地奇珍,极为难得,尤其是这千年玉参,更是几乎绝迹,草谷收集了一辈子才炼了这么一炉,还得多亏了海富贵在司云崖得的千年玉参。 对于草谷师叔的责骂,海富贵当然得老实认错了,不过此时他不能说话,只能神识沟通道:“这千年玉参也只有在医术无双的师叔手里才能发挥其最大价值嘛。” “你也不用尽说好听的,说实话,没有通络补天丹,师叔我是不敢轻易对你施展金针飞渡的手法治疗的。”草谷以为海富贵想冒险赌一把,才这么一说。 谢沧行听到千年玉参的事情,不由起了兴趣,道:“你小子修道不久,运气却好的一塌糊涂,瑕姑娘的上古奇珍飞行石说是你送的,连千年玉参这种夺天地造化的圣物也能得到,我看看你这乾坤袋里倒底还有些什么。”说完便找出海富贵的乾坤袋,一通乱翻,海富贵手指都不能动,当然也阻止不了他。 于是丹药房内便出现这么一幕,柴米油盐酱醋茶,齐溜溜的摆在放置丹药的玉桌上;锅碗瓢盆杯筷勺,一整套的放在地上,还有四五把不同样式的菜刀,还有块砧板。 谢沧行和草谷两人脸色越来越怪,大师兄收的这弟子可谓是千年以来蜀山第一不着调!比起掌门当年有过之无不及,还真有人用乾坤袋装这些俗物啊! 海富贵不禁在神识中道:“师叔,手下留情啊,给师侄留一点隐私呀!” 不过显然谢沧行来了极大兴趣,想看看海富贵在乾坤袋里倒底还藏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的玩意,看了看一旁的草谷,似乎也极其关心此事,于是一股脑的翻了出来。海富贵差点被这两八卦的师叔气的背过气去。 银票一摞,碎银若干,然后是各种针线,布匹,还有七八件款式不一的锦衣美服。海富贵大呼:“师叔,这可是未现世的服装款式,商业机密啊!千万不能流露出去!”不亏是生意人啊,半截入土了,还惦记着商业机密。 “都到这地步了,还想着经商赚钱的事情,你可真是掉钱眼里了!”草谷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声。于是海富贵只好闭口不言,不对,锁住神识。 “还有一坛酒!”谢沧行叫道,“小子,在兴远城不是说全留给我了吗,竟然偷偷藏了一坛,难怪你会受此重伤,要知道修道切忌为人不实,违背诺言了。” 这半吓半忽悠的话,海富贵才不相信,说谎要是遭天谴的话,自己不知死了多少回,早就挫骨扬灰了。 而草谷的目光停在那几套衣服上,似乎极为感兴趣。 谢沧行迫不及待的,打开酒的封泥,猛灌一口,深吐一口气,道:“小子,你放心,我就是跑遍天涯海角也会帮你寻回天香果仁,交给草谷师姐炼成通络补天丹,保证你做不成白痴。”刚才自己说了修道之人最为忌讳诺言,这回他自己便许下了一个。 这位平时大咧咧的师叔,其表面满不在乎,装作毫不关心的样子,心底却是对自己极其关切,海富贵不禁有些感动,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这么一群神仙人物的关心和爱护。 “没事的,以我的身体素质,没有通络补天丹,也抗的住金针飞渡的气疗。”海富贵打肿脸充胖子,他实在不愿谢沧行为了自己半年性命而背负一个几乎不能实现的诺言。 “咦,这乾坤袋里似乎还有件物品。”其实草谷目的本来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漂亮款式衣服。 “拜托,两位师叔,适可而止啊!”这句话海富贵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了。 谢沧行一听乾坤袋内还有东西,立马将其掏了出来:“什么东西?像个核桃,刚好用来下酒。”以海富贵的性子,极有可能是。就在他将捏碎这个“核桃”时。 “慢!”只见草谷一脸激动的道,“如果没记错的话,此物正是天香果仁!” “不会吧?师姐你没看错?”谢沧行既是惊讶又是欢喜,还有些许兴奋激动。 草谷肯定的道:“绝对错不了,你快将它给我,千万别损坏了,这东西外壳一经破坏,其里面的果仁药效便会挥发消失。”草谷有些紧张的从谢沧行手里接过天香果仁。 “哈哈……!”谢沧行豪迈的大笑一番,道,“这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也算你小子运气好,竟然让我这么快就找到了天香果仁,你小子命不该绝啊!小子,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海富贵总算知道为什么瑕姑娘他们说谢沧行脸皮厚了,无奈的道:“师叔,你这纯粹是饭锅里捡饭勺啊!拿我的东西送我人情!” “这我不管,反正是我找到天香果仁的。” 好吧,被你的无敌厚脸皮打败了,海富贵心中丧气的道。 ; 第二十八章 出海2 夏侯瑾轩三人处理完暮霭村的事情后,便赶来蜀山,向草谷求教村民的解救之法。仅比谢沧行晚了一天。 草谷听了三人的述说,才恍然大悟,喃喃有词道:“魂体分离……魔气加固……,难怪……上次的仙草效用是驱逐魔气,与你无益,反而有害。幸得药效未将魔气驱尽,才免于铸成大错。” 既然查明了病因,便可以对症下药,草谷查阅医集,得知,人之魂魄,魂掌灵智,魄掌肉身。以瑕姑娘和暮霭村的村民,均是魂体联系细微,想要复原,使得魂体紧系,需要固魂之物。 但是天下虽有许多玲珑福地,但这固魂药材却不可多得,古老医书中有记载,海外有一处大战时代便存在的仙境,其中生长一种草药“誓缘芝”,可用于魂体紧固,不过书中只记载此仙境在东海中,且有结界环伺,寻常人即便觅到,也无法进入其中。 有了线索,事情便有了眉目,办起来就方便,明确了目标只需勇往直前即可。三人决定在蜀山休息一晚,再去东海寻药。 “暮姐姐,海公子此次受了重伤,我们去看看他吧?”瑕姑娘提议道。 暮菖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三人前往岳池峰。 海富贵受伤,在隐竹楼绝对是一件天塌地陷的事情,聪颖灵巧四个顿时忙的不可开交,严格负责其童子的事情,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熬药喂食,全部承包了,还不许希岚插手,非得要他们来照顾自己老爷。对于这四个捣蛋鬼,希岚也是无奈,只负责监督熬药,其它的事情只好由着他们四个了。 黄巧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中药,迈着小碎步,嘴里嚷嚷道:“让开,让开,老爷的药来了。”其他三个立马齐齐的站到一旁。 黄巧把药轻轻放在桌上,欣喜的道:“一滴都没有撒哦!我厉害吧。” “嗯,小巧儿乖,可能耐了。”海富贵躺在床上,虚弱的说道,声音极其生硬、机械。草谷虽然医治了他受伤的经脉和穴位,也以金针飞渡气疗手法成功的修复了中枢经脉,但是中枢经脉乃人体极其神秘复杂且脆弱的部位,一经受损,没三五个月的调理难以复原。 因此他目前的状况是,全身不能动,也没什么感觉,不过能慢慢说话和眨眼了,但是喝药这种事情还需雪妖暗中帮忙。 “老爷,我刚才尝了下,这药可苦了,你要放点糖吗?”黄巧做出一个脸色难受的样子,似乎是因为这个药太苦了。 “没事的,小灵儿,你去摘一根空心草来。”对这四个,海富贵也是无语了,煎个药你都要尝一下,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现在没有味觉,再苦的药都不怕。 海富贵喝药只能借助空心草这种天然吸管了,聪颖灵巧四个站在床边瞪着眼睛看着海富贵把药喝完,不知道是不是监督。 黄聪好奇的问道:“老爷,你真的什么也感觉不到啦?” “嗯。不过,会好的,你们不用担心。”海富贵欣慰的回道。 “那你还能感觉到痛么?” “不能。” “这样呢?”黄颖小手捏着海富贵的鼻子 “不痛,但是捏久了,会把老爷我憋死。”我的天啊,谁来救救我,把这四个捣蛋玩意收走吧,海富贵心底抱怨道。 “那这样呢?”黄聪伸手开始挠海富贵的腋支窝,不停的问道,“痒不痒?痒不痒?” “一点也不痒,好了,老爷要休息了,你们先出去玩会吧!”海富贵实在受不了这四个。 好在聪颖灵巧还算听话,各自说着:“老爷,渴了,饿了就叫我们啊。我们就在门外玩,哪里也不去。” 总算能够安静会了,海富贵松了口气。不过,安静无扰的时间并不久,只听黄巧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喊道:“老爷,老爷,外面来了两个好漂亮的姐姐,还有个好好看的哥哥。”说到哥哥的时候,明显看到黄巧的小脸一红。 “好看的哥哥?能有你老爷我帅?”如此自恋的话,海富贵也只能在心里吹吹牛逼,嘴上说道,“他们有没有报上名字呀?” “哦,没有,他们说是老爷的朋友。” 海富贵猜到是谁了,连忙道:“快请他们进来。” 隐竹楼外面,黄聪三个伸开手摊成一排,死死的将夏侯瑾轩三人挡住,得了自家老爷吩咐,立刻变得欢喜,将三人请了进去,又是倒茶,又是搬椅子,热情好客的样子都有些让夏侯瑾轩三人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瑕姑娘见到聪颖灵巧四个之后,被他们萌晕了,爱心模式开启,抱抱这个,捏捏那个,和他们打成一片,嬉笑不断,都忘记自己来这的事情。 暮菖兰见到她如此喜爱小孩,不禁打趣道:“妹子,这么喜欢小孩,何不自己生一个呢?” “暮姐姐!你又笑话我!”瑕姑娘顿时满脸通红。 “不过这四个家伙真是可爱,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拐来的四个活宝。”说到此处时,暮菖兰忍不住伸手在黄灵肉嘟嘟的脸上轻轻一捏,道,“小家伙,你们是怎么遇上你们老爷的呀?” 聪颖灵巧四个立马凑在一起,小声嘀咕商量着:“要不要告诉他们呢?” “他们是老爷的朋友,应该没关系吧?” “还是问过老爷再说吧。” “对,先说个谎话骗着他们。” 四个当着对方的面商量骗人,唉,就这智商,你们老爷真是着急啊!真是给你们老爷丢脸啊!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暮菖兰抱怨道,“好好的四个纯真无邪的孩子,跟着他好的没学,就学会骗人了!” 瑕姑娘不由担任起先生的职份,道:“小宝贝们,骗人是不对的,千万别学你们家老爷。” “老爷说过,人生如戏,纯靠演技,能躲则躲,能骗则骗。”这四个还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生搬硬抄,不过这可泄了你们老爷的老底咯。 瑕姑娘听后,不由脸色一绿,这都是什么混蛋逻辑、流氓信条啊,耐着性子道:“听姐姐的话,骗人是不对的,答应姐姐,以后不要骗人了好不好?姐姐给你们糖吃,还有好玩的纸人。” “嗯,不骗人,老爷说这是忽悠。”四个乖巧的齐齐说道。 “不行,我得找你们老爷好好说话,问问他是怎么教育孩子的。”瑕姑娘怒气冲冲的走了进去。看到海富贵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怒火瞬间又消失了。 “海公子,你……你怎么伤的这样重呀?”瑕姑娘有些不知所措的道。 海富贵一动也不动,目不斜视,一字一顿,生硬且缓慢的说:“瑕姑娘,你们来啦,怎么样,见到草谷师叔了吗?你的病师叔怎么说?”简短几句,硬是说了好久,让人听的直着急。 “草谷道长说,只要去东海寻的誓缘芝,使魂体紧固即可。”瑕姑娘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海富贵心中算是放下一件大事,一直以来担心这位从小被病魔缠身可怜的女子,现在总算是看到了希望,道:“大海茫茫,凶险异常,而且仙境之中福祸难料,这一次只怕我是不能同你们去了,真是抱歉了。”海富贵的伤,没个三五月不能调动体内灵力。 “海公子,你快别这么说。”瑕姑娘道,“你就安心养伤吧,先前遇到大个子,他说和我们一起去,运气好的话,或许不需要几天便回来了。” 有谢沧行一同前往,海富贵自然就放心了,道:“这样最好了,预祝你们马到成功。” “哎呀,别光说我的事,你的伤到底什么情况?”瑕姑娘有些着急的道。 夏侯瑾轩和暮菖兰也早已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海富贵,这个原本活蹦乱跳,总能做出些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事情的家伙,突然变得如此虚弱,道:“海兄,你的状况似乎颇为严重,草谷道长如何说?” “无碍,师叔治过了,修养个几月便好了。” “不幸中的万幸,那就好,也得亏草谷道长医术高超,将海兄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说道此时,夏侯瑾轩突然变的有些愤怒,恨恨的道,“我听谢兄说了,那黑衣人真是无耻,明明在与谢兄比斗,却偷袭受伤倒地的人,真是无耻之极!”他乃是文明君子,就算是愤怒之极也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语。 不过他的观念海富贵却不敢苟同,虽然这次受伤的是自己一方,但是双方争斗本来便是你死我活的,哪管什么手段光不光彩,当然这些道理和这位世家出身、知书达理的公子是说不通的,只能说道:“生死争斗,刀剑无眼,有些死伤也再所难免。” “哼……。别让我再见到他,非得跟他好好理论理论!”夏侯瑾轩愤愤然的道。 好吧,要理论的话,也得用拳头说话,等你打的过对方在说咯。当然海富贵嘴上说的是:“暮霭村时,见到夏侯兄术法较三月前进展极大,莫非有了奇遇?” ; 第二十八章 出海3 “哪里是奇遇。”夏侯瑾轩回道,“说起来还得多谢海兄当日赠书,书中记载众多关于符道术法的修炼,这三月来,我闲着无事,慢慢的摸索出了些门道。” 海富贵这才明白,心中叹道:“主角光环就是不一样,他仅凭一本书,没有名师指导,却能练的有模有样。”这书是玉书送的,如此说来,他也算是玉书师叔的半个记名弟子了。见到夏侯瑾轩修炼有成,海富贵也为之高兴,道:“这天下乱象众生,能够多学些护身手段自然是好的。” “是啊!”夏侯瑾轩也感叹道,“以前我总是不爱习武,出来行走江湖才知道,没有武艺就连身边人都不能保护,真是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听爹爹的话好好习武,不过幸好学了些符道术法,亡羊补牢犹未晚矣。”以他温和柔弱的性子,能有这番认识,想必是所遇之事对自己触动极大,或许是因为黑衣人抓瑕姑娘时,而他的无力阻拦,这件事情深深刺激了他。 几人又聊了会别的事,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去东海寻找誓缘芝的事情,云来石没有海域地图,去不了海外,因此夏侯瑾轩他们决定从明州乘大船出海,而夏侯世家本身便是航海走船起家,对海航有着丰富的经验,也不缺好的舵手,其它的事情也没什么好嘱咐的,不过海富贵还是提了一句,在船上多带些橘子。 夏侯瑾轩不明白海富贵为何要求多带些橘子,海富贵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维生素c的作用,只能糊弄忽悠过去了。 整个过程中暮菖兰只是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床上瘫痪的海富贵,就是这个无赖舍身救了自己,不然躺在床上的便是自己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就忘记了“三丈之诫”,不知什么时候曾经的厌恶的无赖色狼变的风趣多谋。 只是在离开时,暮菖兰刻意最后一个走,弱不可闻的说了一句:“谢谢你。”然后便快步走出房门。 简单的一句话,三个字,在海富贵听来就是冬天的阳光,夏天的雪糕,黑暗中的灯泡,饥饿中的面包,深深的温暖了他的那颗弱小的心灵,于是他陶醉了,沉迷了,感动了,连佳人何时离去都没有注意到。 “主人,你追求的女神,好像对你有好感了哦!”雪妖凑热闹从来都是这么的及时。 海富贵无意识的回应了一声:“嗯……。” “千年寒冰要被你的热情所融化了,主人,加油哦!” “咦,等等。”海富贵这才反应过来,“雪妖,我好像没和你说过这码子事吧。你怎么知道的?” “哎呦,主人,就你那没尊严的热恋贴冷屁股的追求方式,瞎子也看的出,好不啦。” “真有这么不要脸?” “真的有!”雪妖肯定的道。 有了聪颖灵巧这四个尽忠职守的童子照顾,海富贵在隐竹楼安心的养伤,有什么事情这四个争先恐后的去做,每天他们还去岳池峰外打探各种实时消息向老爷汇报,当然也仅限于蜀山之内,哪个师兄弟比斗赢了啊;哪个师兄向师妹表白了啊,等等各种八卦。 这一日突然听到黄颖风风火火的跑回隐竹楼,还未进院子,老远便呼喊道:“老爷,老爷,山门口来了个好凶的姐姐!” “哦,这事自有巡逻弟子解决。”海富贵顿时没了兴趣,意兴阑珊的问道,“那女人什么来路呀?有说是为了何事么?” 黄颖歪着脑袋,皱眉思索一会,道:“嗯,什么来路,好像没说,听她说是来找什么缸战,老爷,谁是缸战啊?” 海富贵一听,知道这孩子肯定没听清楚,要么就是说话不准,对方定然是来找罡斩师叔的,连忙道:“快,抬老爷去山门口看看。”海富贵以前闲着无事的时候,制了把老爷椅,如今恰好派上用场,聪颖灵巧四个本是精怪,力气极大,各抬一只椅腿,走的飞快,一脸欢快愉悦的神气表情。 隔着甚远,海富贵便听到山门口有争执之声,连忙让四个童子慢了下来,仔细听了会,才知道是个女道长来蜀山找罡斩师叔,估计是因为些许口角与看守山门的弟子起了争执,便相互试探了几招,却引来了巡逻护卫队的注意,此时双方剑拔弩张,这女子似乎有一人单挑一群的想法。 海富贵不由一声咳嗽,在一旁慢条斯理的道:“这是要打群架的节奏吗?” 众蜀山弟子气势立马萎了,在自家师门内,以多欺少,传出去,就算赢了都不光彩,见到说话的人是凌缺后,更加的羞愧,纷纷退后站在旁边。此时的海富贵在蜀山之内早已不再是默默无名之辈,尤其是在折剑山庄那番振聋发聩的妖魔论之后,几乎所有蜀山弟子都知道了一尘长老收了个了不起的弟子——凌缺,而且听说其修为达到炼罡境界,隐约成为自凌波后蜀山二代弟子的第一人。对于这位修炼奇快的同门师兄弟,二代弟子中无人不服。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仙霞派的弟子清烟,一个弱女子面对一群蜀山弟子,丝毫不露怯,见到四个小童抬着一个不能动弹的年轻道人,看着人似乎有些面熟,突然,清烟长大嘴巴,惊讶的道:“我认的你,你……,你不是上回从黑雾谷里头出来的那个人吗?你怎么会残疾瘫痪了呀?”众蜀山弟子听了后,才知道原来凌缺还有这么光辉的事迹,连十大凶地的黑雾谷都敢闯了进去,而且还能能全身而退。不由暗自更加佩服。 “正是贫道,前段时间受了点伤,倒让道友见笑了。”唉,哥只是暂时不能动,怎么在你口里一说就成了残疾瘫痪了呢,海富贵心中无奈的道。 “哦。”清烟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么重的伤,应该差点死了吧?” 我说,这位大姐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啊!海富贵顿时为之气结,只能回道:“此乃贫道命中该有劫数,幸亏草谷师叔妙手回春,才让贫道捡回一条性命。”劫数是所有修道者都会面临的,谁也别笑谁。 “哎呀。”清烟叹息,然后告诫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当初便莽撞的闯进黑雾谷,如此下去迟早有一天会丢了性命,平白浪费多年的辛苦修炼。”她本来是好意劝说海富贵今后历练时多加小心,结果话一出口便是如此的让人难以接受。 海富贵心中快吐血了,他也看出了,这位心直口快的大姐,心地善良的,人也张的俊俏漂亮,只不过说话忒难听了些。不能在自己身上纠缠不清了,赶快转移话题,道:“多谢道友好意,贫道凌缺,还未请教道友道号?” “我叫清烟。”清烟爽快的说,接着问道,“对了,当日和你在一起的罡斩呢,他有没有回蜀山?” “你问罡斩师叔啊,他两日前去了明州,准备前往东海,你找他有什么事吗?”海富贵随口回道,现在他只想快点打发了这位女汉子。 “去东海?两天前便走了。”清烟重复念叨了一遍,转而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说走就走,才走四五步,又转身,拿出一瓶丹药,抛给海富贵,然后嘱咐道:“这是我们仙霞派的疗伤圣药百草霜,在经脉损伤治疗方面,比你们蜀山的要强。你还需多加静养,没事别动弹,免得落下病根,手脚不灵活。” “多谢道友赐药!”海富贵心中却是快气炸了,你是盼着哥残废么?明明是送人情的事情,在你口中说出来就像是在挖苦讽刺了,唉……,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会在山门口和蜀山弟子吵了起来了,就你这性子……,你赶快走吧,好走,不送! 海富贵带着职业式的笑容欢送这位仙霞派的道友离开,突然脑海闪过一丝念头,猛然醒悟过啦,心中大呼:“糟了!看她样子似乎找谢沧行没什么好事啊。我告诉她行踪后,不会给他带来麻烦吧?抱歉了,罡斩师叔,我不是故意的,你自求多福吧,希望你们早早离开了明州。”不过依海富贵的估算,如果顺利的话,此时他们应该已经出海了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五个月过去了,对于修道之人来说,五个月不过是眨眼功夫,但是这五个月对于海富贵来说却过得极其难熬,好在有聪颖灵巧四个捣蛋鬼的苦中作乐,烦闷的时候雪妖便出来撩拨下这位**的主人。 他主要是担心夏侯瑾轩他们出海的情况,本来以为不过个把月的事情,最多也就是两个月,但是现在五个月过去了,没有丝毫的消息。 海富贵向一尘请教过,一尘能感应到罡斩仍然还活着,但是不知具体方位,极有可能是进入了某处密境,隔绝了气息,才难以锁定。正因为知道谢沧行还活着,所以海富贵才能按耐住性子在隐竹楼修养。 ; 第二十八章 出海4 不过他除了静心修养也没别的事可做,每天闲的慌,草谷对他的病情估算错误,原以为三五个月便能完全复原,但是现在五个月过去了,海富贵仍然只恢复到凝真水平,草谷错误的估算了他的身体素质,原以为海富贵修道速度奇快,想必经脉天赋绝佳,哪知道海富贵的身体天赋与他修道的速度根本不匹配,他只是神魂本源远大于常人而已。 好在现在经脉穴位均匀恢复,中枢经脉也好的差不多了,能够行动自如。恢复到凝真境界后,便容易多了,不出一月便能回到受伤前的炼罡境界。 不过海富贵没时间等待了,两个月前,他便服下了最后一颗幽檀凝心丹,他的一年期限快到了。 海富贵来到太微宫,向他师尊一尘辞别,或许这次是最后一次辞别了。 一尘看着眼前的弟子,道:“修为未复原,便着急外出,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没有。”海富贵低头回道,“弟子答应一位同道前往苗疆,不想失约。” “也罢!”一尘叹了口气道,“你未至脱劫,却已经历过几番生死劫难,也不知是你命中该有的劫数,还是天道紊乱强加于你身,此番外出,一切低调行事。” “弟子谨遵师命。” 在海富贵即将走出太微宫时,一尘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开口道:“凌缺,如若碰到不可化解的变故时,记得回蜀山,毕竟蜀山有着千年底蕴,无法处理的事情不多。” 海富贵再次离开蜀山,这次走的极其干脆。 路过青木居的时候,海富贵犹豫了会,最终还是没有进去,直接去了月光城。 海富贵先去拜见巫月神殿的掌教海棠,向她汇报了酒杯九霞觞圆满送到一贫掌门手中。海棠不出所料的问了许多关于一贫的事情。海富贵见人说人话,自然挑好听的讲,看到海棠一脸小女人状,他越发肯定一贫师叔和海棠之间绝对有着不一般的暧昧关系,这两人的感情酝酿了几十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自己是不是要找个机会撮合一下呢,帮他们捅开这层纸?如果还有时间的话。 寒溪谷还是原来的样子,气候宜人,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各种小动物戏耍打闹,那位白衣圣姑依旧在凉亭之中,盘膝而坐,旁边矮石桌上放着一壶茶,两个杯,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自然。 “你来啦。” “嗯。”海富贵环顾山谷四周,道,“圣姑,你这寒溪谷四季如春,鸟语花香,可总是感觉缺了点什么。” “哦,缺少什么呢?”圣姑古井不波的问道。 海富贵思索一会,似乎豁然开朗一样,道:“对!是人气,这里太幽静了。” “一个人住的久了,也就习惯了。” 好吧,既然宅到这个地步,我也就无话可说了,海富贵转而道:“圣姑,可有事情为你效劳么?比如哪块药园菜地除草捉虫,清扫久未居住的空房间,或者挑水劈柴什么的?” “海公子,你就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病情么?”圣姑有些好奇的问。 海富贵笑了笑回道:“这不有圣姑你在么,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呀。”他这有些耍赖般的回答,将圣姑的后话全部堵死。 也没见过你这般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人,圣姑心中叹息,只好道:“这次治疗的时间有些长,你去把上次住过的厢房打扫一遍,或许要在这住上一段时间。” “哦,好的。”海富贵转身离开,找到扫把和抹布,哼着圣姑没听过的歌曲,看其样子,根本不像是一个知道自己即将死去的人。圣姑看不透这位年轻道人,她能肯定他是位贪生怕死之辈,可在死亡真正来到时却能坦然面对,这看似有些矛盾的事情放在他身上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合理。 海富贵发现这间屋子快一年没住人,似乎并不显脏,没有想象中的蛛丝满屋,灰尘铺地,海富贵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在寒溪谷安心住了下来。 有了海富贵在,许久没生火的厨房再次冒起了炊烟,圣姑不愿浪费他的一番心意,浅尝几口,饭间,两人似乎极为默契,互相不说话,也不显得沉闷尴尬。 海富贵来到寒溪谷两三日了,也不见圣姑有任何的治疗措施,每天除了偶尔晒晒药草、研磨药粉,便在风亭中静坐,似乎也忘记了为海富贵医治的事情。 而海富贵这位病人,更加离谱,每天不是制作各种美食,便是捣弄各种小玩意。他见到厨房用水不方便,便用竹管接来了山泉;见到圣姑研磨药粉繁琐费时,于是花了三天时间按照记忆中的模样,在小溪旁边做了个水车,圣姑对他捣鼓的这个机械式研磨器倒是赞许有佳,甚至大胆提出,要是用在农田灌溉上或许会为百姓节约大量的劳力,还可以用于小作坊。海富贵不禁佩服她心思敏捷,举一反三,更让海富贵心中赞许的是,他原以为这位医术高超的圣姑应是那种远离人间世俗烟火,不沾红尘的神仙人物,没想到却时时关注民生之事,看样子似乎还极为精通。 只不过海富贵最近一段时间偶尔会感到困乏。他自从修道有成后便没再有过困乏感,疲倦之时,打坐呼吸吐纳即可。否则以他的性子或许会认为神魂毒火乃子虚乌有的事情。 闲的无聊的海富贵捣起蛋来,丝毫不逊于聪颖灵巧四个,他见到圣姑经常静坐在风亭中,太安静乏味了,于是便接了根竹管引水至亭子顶部,形成一道人工瀑布。 水帘挂川于眼前,流水哗啦叮咚悦儿,海富贵本想给圣姑一个惊喜,他也确实做到了,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美好,圣姑脸上露出难得的惊喜之情,只不过海富贵忽略了一件事。 山风一吹,水帘浇了两人措手不及,海富贵有着冰息挽浪在身边,水珠一经靠近便化成冰珠,散落在地,发出叮咚脆响。但是圣姑可没他那么幸运了,被淋了个正着,织衣湿透,紧贴身躯。海富贵明显感觉到了圣姑的嗔怒,在对方暴走之前,道了一句:“哦,差点忘了,厨房还炖着汤,我先去看看。”说完便孩子气的抱头而逃,留下圣姑一人风中凌乱。 海富贵在寒溪谷搜寻着一切可以吃的,有了上次一不小心煮了千年雪灵芝的莽撞经历,这次他倒是学了乖,碰到没把握的食材都向圣姑询问再采摘。 “奇了,这西南之地竟然有一株荔枝树。”海富贵在寒溪谷的一个角落发现的这颗荔枝树估摸着有十来年份。树上荔枝个儿不大,尚未完全成熟,不过海富贵向来都是从生吃到熟,从来都等不到它完全成熟,树上就光了。 摘了荔枝,然后拿了个木盆打了盆清水,运起冰霜灵力,捻了个术法,一掌挥出,清水瞬间成冰。 圣姑看到眼前这一盆冰镇荔枝,不由寻思着,眼前这人脑子都装了些什么,好好的一个道人,口舌之欲,五花八门,仅仅在寒溪谷待了不到七天,却把所有能吃的全吃了,还变着花样不重复。不过,话说回来,他做的美食确实还不错。 “这荔枝经过冰镇之后,确实冷甜爽口,别又风味,不过似此等冰寒之物,对肠胃刺激较大,容易伤身体,还是尽量少吃为妙。”不愧为医道圣手,三句话不离本行啊。 当然以此时海富贵的修为自然不可能会因为吃了冰冷的水果便拉稀,圣姑说这话的本意是劝说海富贵应当收敛口腹之欲,一心修道才是正事。 海富贵没往深处想,就算想到了也会当做不知道,于是问道:“荔枝生长与南方湿热地带,异地难以存活,能在此处见到满树的荔枝,自然难以抵挡它的诱惑。”海富贵一口一个,冰霜清甜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赞道:“难怪古人会说,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哦,此诗朴素自然、含蓄绝妙,不知诗中妃子又是哪一位呢?此中有何典故么?”圣姑好奇的问道,牵扯到女人,尤其是美人的典故,同为女人的圣姑也不可避免的八卦起来了。 “哦。”海富贵顿时哑声,他总不能说是杨贵妃吧,只好支支吾吾的道,“这个妃子乃是以为北方的美人,对,有名的美人,特别喜爱吃荔枝,但是北方天寒不产荔枝,于是当地的一位富商挖空心思想讨美人欢心,便不惜花万金从南方采摘荔枝,马不停歇的送来新鲜的荔枝,以博美人一笑。”也不知这个蹩脚的典故能否糊弄住。 圣姑听了后,若有所思的道:“你们中原人果然才学广博,这等争艳夺欢的俗事也能说的如此文雅。” 海富贵心中只好对杜牧说声无量天尊抱歉了,好好的一首暗讽时事的名诗,硬是被海富贵歪曲成了一首附弄风雅的艳诗。 ; 第二十九章 灾难1 美倒是挺美的,四大美人之一,能差吗?倾国倾城一点也没有说错,有人说她差点毁了整个王朝,海富贵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免得越说漏的越多,于是道:“将这荔枝树从南方移植过来,想必所费心思也不少吧。” 此时,圣姑突然有些玩味的说:“此事我得提醒你了,别的事物你动了倒无所谓,唯独这棵荔枝树你却不能全部摘完了,这是神殿中的一位小妮子所有,她从小在江南长大,回到神殿之后,惦记着江南的水果,她父亲便使了大神通才从江南移植了四棵荔枝树,但是也只存活了一棵。” “哦,这位大神通者是什么来头?”海富贵来了兴趣。 “此事,你以后自会知道。”圣姑竟然卖起了关子。 好吧,看样子这位还挺神秘的,不过海富贵从来不会被唬住,大神通者?能有我师尊修为高?能有一贫掌门厉害?会不会摘完,那得看自己心情。海富贵突然发现自己也是一位背景深不可测的主,有着嚣张跋扈的本钱,可惜自己只怕没机会了。 圣姑见他根本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叹了口气,道:“也罢,你便趁这段时间多吃些,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一听这话,海富贵心中大惊,怎么这话如此熟悉呀!怎么听都像是大夫在暗示病人,趁还有时间多吃多玩,少留憾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章灾难 这一日,突然有巫月神殿的弟子来报,说是有人得了痘疮,恳请圣姑出手相救。月光城中自有大夫,如若不是碰到棘手的病情,一般不会惊动圣姑。海富贵闲着无事,也跟着去了。 得了痘疮的人并不在城中,在城外十里的一个小村庄里。一路上圣姑向那弟子了解病情的来龙去脉。 痘疮最先是在一位叫小峻的放牛娃身上出现,小峻一开始只是高烧、头痛、呕吐,第三天时其身上出现红疹,吃了两副药茶,烧退了些,不再呕吐但是红疹变得更加严重,出现了暗红色斑疹,又过了两三天,变成水疱,全身都是。 更为严重的是放牛娃一家四口,被感染了三个,只有他母亲仍旧完好健康,三天前,已经有邻居开始被感染。 村里的赤脚医生,一开始按普通发热诊断治疗,未见效果,才去请来城中乌大夫,发现乃是瘟疫。 乌大夫对此等棘手的烈性瘟疫,也束手无策,只能做了些简单的防护措施,要求隔绝了这个小村庄,尤其是已经感染的几家被严格控制。然后派人向巫月神殿求救。 海富贵和圣姑赶到时,远在村口就能听到村子里哀声一片,似乎能闻到一股腐腥臭味。 此时的村子已经被巫月神殿弟子严格控制,禁止外出和随意走动,由海棠亲自坐镇指挥,见到圣姑来了后,脸上才凝重绷紧的神色才稍微放松一丝,连忙将乌大夫唤来,与圣姑说明村中瘟疫详情。 听了乌大夫的叙说后,圣姑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得了瘟疫的村民症状,进行详细观察诊断。却被乌大夫出言劝止:“圣姑乃千金之躯,切不可以身犯险,如果有上丝毫损伤,吾等便万死难辞了。” 历代圣姑在白苗族中的地位超然,是白苗族心中的神女,其身份比起巫月神殿掌教都尊敬,海棠见到此次瘟疫非比寻常,也有些担心的道:“是啊,圣姑如若观察村民病情,将人带出来即可,没必要身赴险地。” 圣姑若无其事的道:“瘟疫不比寻常疾病,需实地考察,才知其具体起因,方能找到病因所在,从而对症下药。掌教请放心,以我的医道修为,还不至于被些许瘟疫感染。”她说这话说的极为坚定,也存了安慰人的心思,此时正是需要一位稳住局势的人物站出来。 “既然如此,我便陪同圣姑一起进村,就当做个帮手。”海棠见到劝说无用,便提出一起,主要是为了防止圣姑做出什么以身试毒的危险举动。 “也算我一个。”海富贵在一旁凑热闹。 “你?”圣姑无意打击海富贵,只是实话实说,“你旧伤未愈,毒火已有失控的苗头,还是不要去添乱的好。” 海富贵打定主意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的,道:“圣姑放心,我有飞剑护体,寻常污秽难以近身,这瘟疫是感染不了我的。”说罢释放出飞剑,四周温度急剧下降,有如寒冬。 “好吧。”圣姑拿海富贵这个犟脾气也无可奈何,拿出一颗白色的玉珠,道:“那你把这颗珠子带在身边,进村后不可随意触碰任何事物,还有人。” 海富贵见到在圣姑拿出这颗珠子时,海棠的脸色微微一变,猜测这颗珠子只怕是了不得的宝物,于是装作不知情的道:“男人保护女人乃是天经地义,本应是我来护卫两位的周全才是,哪能让圣姑再费心思呢。” 对于他的这番有些不讲理的大男子主义话,两位均是又惊又气又好笑,圣姑只好收回珠子,道:“也罢,不过你尽量不要离开我一丈范围。” 好吧,一丈就一丈,海富贵突然想到一句诡言巧辩之搞笑话语: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 村中出了瘟疫,人人自危,未感染的村民恐慌性的逃离,却被巫月神殿的弟子所阻止,幸好巫月神殿在白苗族中威信极高,又是掌教海棠亲自前来,村民才得以控制安稳,各自返回家中,紧锁门窗,偶尔传出哀叹之声。而那几户感染瘟疫的村民,则是户户恸哭。 圣姑来到瘟疫始发的放牛娃小峻家中,房门紧闭,窗户挂着厚布。开门的是他的母亲郦氏,一脸悲痛,见到圣姑的到来,连忙跪下哀求,以手伏地,额头触碰圣姑脚尖,此乃白苗族最高最虔诚的礼仪,嘶哑的喉咙哽咽着吐出几个不成词句的字,其声不可闻。海棠见到郦氏悲痛欲绝的样子,都忘记了阻止其靠近圣姑以免传染。 圣姑轻轻扶起她,安慰道:“阿姐,快快请起,我会尽我所能救治他们,女娲大神会保佑她的子民平安无事。” 小峻家已有三人感染痘疮,最早发病的小峻已经躺在床上昏迷不知,全身长满了脓疱,身体再次高烧发烫,有些脓疱已经开始破裂,流出浓汁黄水。他的姐姐情况较他稍微好点,神智清醒,只不过躲在被窝不敢见人,全身起满了水疱,而他父亲的症状似乎要轻的多,暗红色疹子并未转为脓疱,只是皮肤有些发黑,全身无力,躺在床上。 圣姑先是释放灵力仔细探查小峻体内病情,完后,才问道:“阿姐,小峻发病之前可有外出过?” “没有,小峻……很乖,每天都会放牛,喂鸡喂鸭。从不出去乱走。”小峻妈用嘶哑的声音,吃力的回道。 “怎么样?”海棠关切的问道,“圣姑,可查出了病因?” “我们先出去说。” 出了小峻家后,圣姑一脸凝重之色,面容忧愁,道:“掌教,这次情况不容小觑,这是一种新的瘟疫,从未有过记载,也未有对付之法,而且就其状况看了,这是一种烈性瘟疫,传染极快,感染后死亡可能也极高。还请掌教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就是舍弃整个村子,海棠不禁后退一步,惊道:“就连圣姑你也解不了?” 圣姑沉默不语,但是海富贵能看出面纱下的她一脸的愁眉不展,医者面对患者束手无策的那种自责的苦楚难言。对未知瘟疫的恐惧倒是其次,给她压力最大的还是,肩负了所有人对她的期望,而她却无能为力。 圣姑想了想,道:“这种瘟疫从未记载,无法探究病因,我也只能按照去毒清热的方子来配药,如果女娲大神保佑的话,或许能够得救。”这已经是她所目前所能想到最好方法,仅管是治标不治本。 海富贵根据一路上所闻所见,尤其是在小峻家见到三位患者,他心中越发肯定,这种症状和传说中天花何其相似,在他以前的世界,天花的恐怖号称人类最大的杀手,其传染极易,死亡率极高。最主要的是天花无有效的治疗手段,只能靠预防,好在经过人类不屑的努力,天花早已被扑灭。 如果真的是天花,以此时的医疗水平,一旦处理不好,那只怕不单单是一个村子会灭绝,整个神州人类都将遭受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但是天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苗疆呢?海富贵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怪异的念头——蝴蝶效应。难不成因为我这只小小的翅膀轻轻扇动,才导致了这一场天花瘟疫的出现? 海富贵有些颤颤惊惊的小声道:“呃,这个,我好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这种病症的记载?” “当真?”圣姑一把抓住海富贵的手,急切的问道,“哪一本古籍?”完全失去了平时的镇静,也没管这样是否合符礼仪,尤其她还是白苗族的圣姑。 海富贵知道圣姑担心瘟疫,一时情急,所以也未刻意提醒,免得两人都难堪,回道:“小时候的事情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一本奇异游记。说的是某人在海外遭遇风暴,漂流到一个海外无名岛,见到那里曾经爆发过痘疮瘟疫,和这里发生的有些类似。”海富贵只能编一个子虚乌有的海外漂流故事,如果对方还要详细问的话,把鲁滨孙搬出来就是了。 ; 第二十九章 灾难2 竹篮打水一场空,圣姑瞬间神情一暗,抓住海富贵的手不自觉的便松开了。是游记,不是医书,游记自然是空幻虚构、饭后余谈,无从考究之事,当然不能作为诊断依据,而且不一定有记载治疗的方法。圣姑只是不死心的随口一问:“书中可有提到治疗之法?” “游记中说岛上的人用一种白牛虱和绿豆熬药,再辅以丝瓜煮汤来治疗,这也是当地的土法子,不知是否有效,所以一切还是以圣姑的去毒清热方子为主。”海富贵仔细回忆起前世的天花治疗之法。 圣姑听了后,陷入深深的思考中,嘴里念叨着“白牛虱”,突然道:“走,我们去看看他们家的牛。” 对于圣姑这个奇异举动,海棠觉得甚是奇怪,人得了瘟疫,去看什么牛呀?但是海富贵却知道这天花最先并非出自人体,而是来自动物身上,自己只是随意说了几句,竟然让圣姑抓到了病毒的根源所在,不管是不是巧合,海富贵还是佩服圣姑医道高深,至少第六感奇准。 小峻家的老黄牛表面看并未有任何异常,安静的在牛栏里嚼着枯草,圣姑不死心,使出了“妙灵听心”之法,仔细探查。 片刻过后,圣姑有些激动的道:“适才经过我的探查,老黄牛曾经得过和小峻相类似的痘疮病,却自行痊愈了,但是不知为何竟然传染给了小峻,才有了这场祸事。” 原来这次瘟疫的最终祸首就是这条看似健康的老黄牛。 “如此说来,老黄牛既然能够痊愈,想必还是有办法治愈村民的。”海棠不禁露出一丝欣喜,这总归算是一丝希望。 “嗯,我们去问问小峻的母亲,看看这老黄牛曾经是否有异常。” 从郦氏口中得知:“老黄牛确实在两月前突然变得衰弱,病怏怏的,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自行好转了。我也就没在意。”圣姑没敢告诉她这瘟疫就是这老黄牛带来了,否则以此时她的状态,不把这老黄牛千刀万剐了才怪。 “自行好转了?”圣姑陷入疑问中,“这不可能啊!阿姐,你仔细想想,老黄牛好转时可吃了什么与平时不一样的东西?” 郦氏仔细回想,道:“哦,记起来了,我那苦命孩子小峻,心疼老黄牛,见到它衰萎了,就背着我们偷偷的喂了它一斗绿豆。” “哦,”圣姑似乎抓住了什么,问道:“可有喂丝瓜?” “丝瓜?或许有吧,两月前刚好是丝瓜的季节,家里丝瓜较多,多多少少有喂过一些坏掉的丝瓜。”郦氏有些不敢肯定。 听到郦氏的回答,圣姑不禁暗自点了点头,眉头一展,一扫先前的忧色,有些欣喜激动的抓住海富贵的双手道:“海公子,如果此次瘟疫能够得到治愈,你功不可没,整个苗族都将欠你的恩情。” 郦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稳重的圣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圣姑这才反应过来,好在面纱遮挡住了面容,看不出是否有脸红尴尬,转而道:“我们马上去配药。” 海富贵心中不禁先松了一口气,要想不着痕迹的把天花治疗之法透露出去,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接下来还有更为困难的一步,天花并无针对之药,只能预防,怎么才能把种牛痘的方法告诉她呢?先不想那么多了,一步步来。 海富贵所说的治疗痘疮的三种物品,丝瓜,绿豆都不缺,但是白牛虱不够,好在这里是苗疆,精通蛊术的人众多,寻到一只白牛虱,不出三天就可以培育出千万。 圣姑亲自煎药,因为海富贵记不得这个方子的具体份量,好在圣姑医术高超,根据三种事物的药性,摸索出了方子的配比。 海富贵在一旁思索了许久,还是决定直截了当的说,于是道:“圣姑,先前有海棠前辈在,我不便明说。” “哦,什么事?”圣姑专注的熬药,随口一问。 “那游记上记载,这种痘疮就算是及时服药后,也未必能治愈,要想彻底根治,以绝后患,还需预防和隔绝。” “怎么会这样?”圣姑停下手中的药勺,不解的问道,“如何预防?又是怎么个隔绝法?” 海富贵一口气将种牛痘之法说完。当然还是以那海外无名岛为依托。 “种牛痘?”圣姑仔细思索着海富贵所说,道,“你所说的种牛痘之法,虽然新奇大胆,但也并非毫无依据,古书上曾有过记载‘少以弱毒试之,可使其体健’,苗疆曾有一门失传歹毒功夫,以身试毒,最终练成百毒不侵的毒体,和它倒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我有一疑问,为何要种牛痘,种人痘不更好么?” 海富贵当然不能告诉她,这是千千万万人用生命才得出来的医学经验,只能糊弄道:“想必是那海外无名岛的人们摸索出来的吧。” 圣姑默认了他这个蹩脚的理由,总感觉今天的海富贵有些说不出来的怪怪的,又问道:“你所说的隔绝,又有哪些措施呢?” “圣姑你精通医道,隔绝之法比我更加了解。”海富贵深吸一口气道,“只不过圣姑你心地仁慈,狠不下心来施展雷霆手段。” 圣姑神情一怔,她早就感觉到这次瘟疫的非比寻常,没想到还是估算低了,所谓雷霆手段就是将所有感染瘟疫之人,集中处理,如若病情有变,则实行人道毁灭;将所有接触过的人,集中看管,一一排查;将所有接触过的事物,全部销毁。只是如此一来只怕整个村子也就毁了。 海富贵见到圣姑神情没落,黯然神伤的样子,想必心中正进行纠结的挣扎抉择,于是不再打扰,提醒了一句:“若是处理感染的污秽事物,切记不可火烧,需混合石灰之类的驱毒之物,挖坑深埋。”便先行离开。 海富贵提供的土方子起了效果,配合去毒清热药剂,治愈率远超海富贵的预期,除了那些皮肤发黑的感染者没救过来,其它患者都已治愈,只不过身上留下了难以消除的丑陋麻斑。 而其他村民经过种下牛痘后,倒也再无人感染,此时圣姑已经确定种牛痘可以有效预防痘疮瘟疫,于是下令所有月光城的子民必须种痘,巫月神殿威信极高,加上此命令又是出自地位崇高的圣姑,所有百姓倒也没有什么抵抗情绪。 小峻所在的村庄已经被划为禁地,而那些染上痘疮的村民,虽然已经被治愈,但是其他人却不再接受他们,刻意的疏远,这也是百姓内心的恐惧,无法避免的事情,海棠也没有办法解决此事,只得划了一处偏僻的山谷,让那些曾经染上痘疮的村民过着隐居生活,其中还有不少未见过世面的孩子。或许只有靠时间才能冲淡大家的顾忌和恐惧。 眼看瘟疫即将被消灭,但是海富贵却病倒了,毫无征兆的就晕倒了,当时他正在掩埋感染者所接触过的物品和死亡的村民。 海富贵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是躺着那张软中带硬的板床上,见到圣姑守在一旁,身形似乎有些疲倦。为了瘟疫之事,她已经近半月未好好休息过,好不容易控制瘟疫,海富贵却又病倒了。 “真是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海富贵难得的认清自己,略带愧疚的道,“为了我一人的事情,让你离开瘟疫前线,真是不应该。” “没事,村民的瘟疫已经得到了控制,种痘之法也传授给了城中的大夫,剩下的照方抓药的事情倒也不需我亲力亲为,此次瘟疫能够如此快被扑灭,还是多亏了你提供的方法。”圣姑道。 本来将要引起人族大量灭亡的一场瘟疫,在众人努力和配合下,就这样惊险的被扑灭,圣姑把此归功于海富贵,但是他却认为此事中乌大夫才是大功臣,若不是他及时隔绝了村民,死伤人数将十倍百倍的增加,就算有了种痘之法也于事无补。 海富贵听到瘟疫被控制住后,心中放下了一块巨石,那种轻松舒坦感不可明喻,感觉到似乎有股莫名的神奇力量涌入体内将神魂静静的洗涤了一遍,神魂似乎变得清明了些,这一切不过弹指间的功法,海富贵也搞不清是不是幻觉,也未留意,转而问道:“圣姑,这次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半。” 唉,这个症状很不理想,预示着自己随时可能去见阎罗王呀。海富贵想了想,道:“圣姑,能不能透露下,我还有多少天?我想在死前回去看看家中的老父。” 圣姑转头,道:“你放心,我会把你治好的。” “别再安慰我了,我早就做好准备,人生自古谁无死,没什么好怕的,能多活一年已是幸运,岂可再贪。以后每逢清明帮我烧些纸钱即可,嫌少不怕多。不过家父还盼着我给他生个孙子,这倒是件遗憾的事情,算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哪能事事尽善尽美。还有,其实我这条命……。”海富贵喋喋不休的唠叨着。 “我说过,你死不了就死不了!”圣姑背着身子,突然大声说。 海富贵还从未见过圣姑有过如此激动神情,于是闭上嘴巴,看样子是犯忌讳了?病人怎么能够质疑大夫呢?真是不应该! “你好好准备下,后天为你治疗。”说完,圣姑便起身离去。 她是不是生气了?是因为我吗?海富贵暗自问了一句。 第二十九章 灾难3 两天时间,眨眼即过,圣姑领着海富贵来到一处静室,指着地上一处软垫,道:“你先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嗯。”海富贵坐了下来,四周打量这间静室,发现这个“手术室”并无特别之处。 圣姑也在一旁坐了下来道:“先前和你说过,你所受神魂毒火,阴险难缠,世所罕见,而我功力不足以施展清心炼魂诀,无法清除。这是因为我目前的功力无法在清除毒火时而不伤及你的神魂。如若强行,极有可能会损伤你的神魂,导致你死亡。” 海富贵听懂了,点了点头道:“哦,也就是说,这个手术风险很大?”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不是很大。” 海富贵心中叹幸:“那还算好。” 圣姑接着道:“是非常大,百死一生的机率。” 百分之九十九的失败率,那风险确实非常大,还不如说是必死无疑呢,唉……,圣姑,你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幽默了啊,你说这些是不是想让我签个手术前的免责协议呀。海富贵耸耸肩道:“死马当活马医,那也总比坐着等死强。” 圣姑又道:“不过我在这一年当中查阅古籍,发现一种……一种秘法,可暂时稳妥的施展清心炼魂诀。” 剧情急转啊,海富贵心情大起大落,欣喜之余竟然没有发现圣姑在说这句话时,明显有些不自然。喜出望外道:“这是好事啊,也就没有什么风险了呗。”等等,海富贵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良的念头:会不会还有变故呢? 果然,圣姑话锋一转,道:“但是,依旧不能清除,只能暂时压制,除非找到能够冻结神魂的物品用以辅助施展清心炼魂诀,才能彻底根除,或者等上几十年,待我修炼有成达到已故师尊的境界。”这回圣姑倒是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好吧,又是暂时压制,但是总比没有的强,海富贵问道:“冻结神魂的物品,这要去哪里找?” 圣姑回道:“冻结神魂的物品,少之又少,说真的,我也不知存在世间的哪个角落。料想应存在于极寒之地。” 既然圣姑都不知道,那么就只能回蜀山问问师门的前辈了。只是不知道时间还来的及么?于是海富贵问道:“圣姑,这次能够压制多久?”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春秋应该不成问题。” 那就是一年咯,不管怎样,自己又多了一年的性命,海富贵毕恭毕敬的道:“又得圣姑活命一年,这等大恩,如何报答呢?” 圣姑摇头道:“你别忙着谢我,这也并非万无一失的事情,最好能够找到冻结神魂之物。” 唉,你这不像是手术前一个医生应该对病人的话呀,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把七分把握说成十分,好让我心安么。海富贵无奈的聋拉着肩膀。 这时,圣姑拿出两颗丹药,一红一绿,开口道:“施展清心炼魂诀要求双方心神稳固,容不得半点差错,但是在压制毒火时,难免会触及神魂,造成剧烈的痛楚,这种来自神魂的痛伤,常人难以忍受,心神极易崩溃,因此红色药丸可让你昏睡不再感受到痛苦,而绿色药丸……用于修补神魂。” 海富贵算是明白了,接过药丸,道:“这就相当于麻醉呗。” “麻醉?”圣姑不解的问道,“这这个词倒是新鲜,不过道理差不多。” 差点又说漏了,海富贵不敢再多说,一口吞了下去,未出三息时间,一股难以抗拒的睡意如潮水般涌来,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药效好……强……。”一头便倒在地上。倒地之时似乎听到圣姑发出一声幽怨的叹息声。 海富贵感觉自己做了个好长的梦,梦中出现各种各样的人,有前世的,也有今生的,有认识的,也有陌生的;发生了些稀奇古怪的的事情,有欢乐的,也有伤感的,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但是一觉醒来后,却什么也记不得。 “海公子,你醒了?” “咦,怎么是你?圣姑呢?”海富贵发现旁边的是一位巫月神殿的女弟子。 “圣姑闭关了,圣姑让我转告海公子你,你的伤暂时已无碍,不过请切记一年后需来寒溪谷再次接受治疗。” “哦。”海富贵应了一声,心中暗自猜测:“闭关?莫非是因为治疗我而耗费大量修为?唉……,这个情就难还咯。” “海公子,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先告退了。” “嗯,多谢了。” 海富贵在识海中和雪妖联系上,问道:“雪妖,你可知道在我昏睡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雪妖略带撒娇的口语道:“主人,这位圣姑修为不高,但是手段极其了得,只是施了个法咒,便将奴家封禁在冰魄玄玉中,失去了外界的联系,待奴家再次感觉外界时,已经是一天以后,所知道的的事情不比主人多。” 海富贵这时才知道原来圣姑早就发现了隐藏自己身边雪妖,只是一直未点破,以雪妖目前的修为能够被毫无声息的制住,说明圣姑术法果真了得。 其实海富贵高估了,圣姑乃是魂医,对付普通修道之人或许有些麻烦,但却是雪妖这类元神魂魄的克星,自然手到擒来,事半功倍。 既然主人已经闭关,自己倒也不便久留。海富贵本想去和海棠告辞,见到她正在忙于处理瘟疫过后的烂摊子,也就没去打扰,让巫月神殿的弟子代为转告,便离开了月光城。 出了月光城,海富贵有些茫然了,本来以为自己这回要挂了,哪知峰回路转,性命暂时无忧了。 想到此地离覆天顶不算太远,也罢,既然来了西南,那就去顺路看看姜承把覆天顶经营的如何。 此时他的修为以恢复到了丹成境界,一路御风御剑,不出半天,就来的了覆天顶附近。 最先看到的是魔冢洞口处有身影进进出出,背着竹篓。不用说,定是覆天顶的妖魔在开采魔冢内的矿石,这个时代没有机械设备运输,此地山路陡峭,采用竹篓背已是最好的方式。 看到那些妖魔佝偻着身子,从炽热的魔冢内,一步一步背出一娄娄的矿石,麻衣被汗水染湿又烘干,海富贵想到了前世的那些私人煤矿的背煤工。这些妖魔为了生存,这点苦根本不算什么,看其脸上洒着幸福的笑容,显然他们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海富贵在远处看了几眼,便直接去了覆天顶。 覆天顶已经大有变化,其规模扩大了不止一倍,先前的破败房屋早已推倒重建,以前那些面黄肌瘦的妖魔如今一个个身体强壮,至少挡在海富贵去路的四个妖魔巡逻侍卫熊腰虎背,武装齐全,气势汹汹。 “站住!来者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还好不是说的“此树是我栽”,海富贵一抱拳,道:“贫道蜀山凌缺……。”话未说完即被对方打断。 只见为首的巡逻侍卫,大喝一声:“原来是道门派来奸细,兄弟们,快快将他拿下,禀告魔君大人,人族来攻打覆天顶了!” 唉,海富贵心中叹息一声,姜承派你们几个莽撞的人巡逻,也算是失策了,也罢,哥今儿个心情好,就替姜兄管教一番,唤出飞剑,信手便是四道剑气,分别攻击四名巡逻侍卫。 这四个巡逻侍卫也就炼体境界修为,如何是海富贵的敌手,不出一招,手中兵器已被剑气削成几段,胸前两把大叉刚好破开了盔甲,四道猩红印记,却不见血,倒是出奇的痛,痛的让人难以忍受,四个妖魔大汗淋漓,面露青经。 四个妖魔才知碰到棘手的人,对方远远不是自己所能抵挡的,此时想要逃跑已来不及,不知被这道人施了什么术法,双脚像是被黏住一样,半步也不能动。 为首的巡逻侍卫,刚拿出怀中的信号弹,正要偷偷释放时,突然手中信号弹不翼而飞,到了对方手中,四个妖魔不由面露死灰,这黄脸道人不但道行高深,心思也异常聪慧,竟然能事事抢先,断了己方最后的手段,不由大呼小叫:“牛鼻子!别得意,有魔君大人在,你们休想得逞!” 海富贵掂了掂手中的信号弹,摇了摇头道:“你们不用紧张,贫道虽出自蜀山,却非前来剿灭尔等,贫道和你们魔君大人乃是旧识,不知哪位可愿意前往通报,就说蜀山故人来访,倒时自有分晓。”海富贵虽说是询问哪位愿意,但是他却胡乱解开一位的禁制,然后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歇息,翘起二郎腿,没有一丝修道者的稳重,似乎算准了对方的心思。被解开禁制的妖魔,捂着胸口,转身返回山顶前往通风报讯。 不出一炷香时间,只见覆天顶一道身影飞奔而来,几个起落便已接近。从来人的身法便可看出其修为之高,海富贵不由心中赞叹:“姜承的修为越来越深厚了,哪怕自己未受伤也难以抗衡,魔族出了位逆天的人物,也不知是福是祸。”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三十章 净天1 第三十章净天 魔功和道术修炼系统不同,魔攻追求的是迅猛速急,前期修炼自然极快,而且魔族肉身比人族强悍,这是一种天然优势,况且姜承身负远古魔神蚩尤的血脉,一经觉醒,其修为理所当然的突飞猛进;而道术讲究的是循序渐进,前期进展缓慢,厚积薄发,这种优势在修炼后期极为明显。而修炼一途越到后来越是困难,因此魔功和道术谁能最先大乘还看个人天赋和机缘。 来人正是姜承,老远便听到他喊道:“海兄,果然是你!”一年不见,姜承不但修为突飞猛进,其上位者气势更是逼人,一身紫衣锦袍,隐隐有王者之风。 “姜兄,别来无恙乎?”海富贵客气的一抱拳。 “哈哈,托你的福,覆天顶才有今日之兴旺。”姜承双手一伸给了海富贵一个大大的熊抱,按说姜承本是寡言稳重内敛之人,难得有此热情举动。 海富贵见到姜承头冠有些怪异,仔细一看才发现头冠前后颠倒了,由于两人靠的极近,下意识的伸手替他扶正,笑道:“古人有倒履相迎,今日姜兄倒冠而出,倒是让我有些不适应了。” “你我情同兄弟,不分彼此,这么说就见外了!” 等等,兄弟归兄弟,你别拉我的手呀,海富贵不着痕迹的挣脱,暗呼:差点忘了他和夏侯瑾轩在幻木林的那茬事了。 巡逻侍卫见了此情形哪里还不明白魔君大人和这位道士的关系,不由暗自懊恼,希望魔君大人不要责怪才是。 覆天顶的变化确实很大,不但新增了许多房屋,还多了许多妖魔新面孔,原来的覆天顶妖魔一改面黄肌瘦,精神萎靡,个个变得精神抖擞,身强力壮。 姜承以极其隆重仪式迎接海富贵,几乎出动了所有覆天顶的民众夹道欢迎,这种隆重形式让海富贵有些不自然,自己这算什么?大臣出访? 来到先前覆天顶大殿处,大殿门口已被清理出一个巨大的广场,中间一杆黑色大旗稳稳的立在五级台阶的石坛上,随风扑腾。 大殿经过扩建,门口多了一道森严的巨大石门,左右两头石兽镇守,石门上雕刻各种怪兽,顶部一块黑色匾牌,写着三个大字“净天教”,苍劲有力,入木三分,似乎透漏出无限魔力,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穿过大门,才看见原来的覆天顶大殿,不过现在已经改名叫“定武殿”。在大殿之上,姜承当着众妖魔弟子,宣布道:“众弟子听令,我净天教能有今日昌盛,均是我身旁这位海少侠所赐,他是我姜承的兄弟,也是净天教永远最尊贵的客人。” 整个大殿的所有妖魔均无异声,齐声拜服:“参见海少侠!” 海富贵何曾见过这等场面,手都不知放哪了,忍住没哆嗦,说了一句:“不敢当,不敢当,覆天顶的发展那都是你们自己的努力,我有什么功劳。”他没昏头,当然清楚这些妖魔之所以尊重他,完全是因为姜承,虽然自己有那么一点半点贡献。 “海兄不必过谦,当日是你为处于危难贫困之中的覆天顶指明了发展道路,又是你一手策划,为我们带来生活物资,使得天下前来投靠的妖魔能吃饱饭,不再衣不遮体,覆天顶才能发展壮大成为今天的净天教。” 经过姜承细数海富贵的事迹,众妖魔方知魔君大人先前所说并非无的放矢。妖魔讲究的是恩怨分明,眼前这位少侠虽是道门之人,却与大家有着巨大恩情,是位真正的衣食父母呀,转而脸上露出发自内心尊敬。 当晚,覆天顶大摆宴席,海富贵当然成了所有人的敬酒对象,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便使出段誉的看门招数,幸好自己修为高了,白酒一入肚子,便用灵力催发,散发出体外,当然表面上还是得装成一脸通红,摇摇欲坠的样子。 敬酒的肯定有厉岩,海富贵清楚的记得别人都是一杯或一碗,就他拿了一坛子。对其他妖魔,只有一小部分依稀有点印象,大部分都是些新面孔。不过他有着作弊的方法和脸面,对于大家的热情敬酒,倒也是来者不拒,一一干杯见底。也不知是不是喝醉了,竟然看到了人类。 待月亮偏西,时过三更,众妖魔才缓缓散去。大殿之中仅剩下姜承和海富贵两人,一人斜坐于主位,一人斜躺在玉阶。 “海兄,当日你定下三步走的谋略,如今第一步你看走的如何?是否能开始第二步?”姜承显得极其随意,像是在聊家常,似乎在问,今天中午茄子不错,明天煮点南瓜怎么样?丝毫没有王者霸气。这才是兄弟间的谈话。 只不过海富贵似乎装醉装过头了,好像没听见。 姜承坐直身子,道:“海兄,我知道你修为了得,这点酒是奈何不了你的。” 好吧,既然被你识破了,那……,那我还是得继续装,海富贵假装刚醒,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含在嘴里,咕噜咕噜,然后用力喷出老远。 姜承见到海富贵不答话,于是道:“海兄可是怪罪我先前在大殿所说的话?这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不该未和你商量就将你与净天教的关系宣布示众。本想着借你蜀山弟子的身份向净天教弟子、也向天下人族展示出,我净天教将率领天下妖魔与和人族修好的意图。” “姜兄,不必如此。”海富贵正了正歪扭的衣襟,道,“你我情同手足,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姜兄身负万千妖魔族人的希望,我知道有些事情并非出自你本意。更何况与人族修好的策略出自于我,我当然不能只说不做,只不过我倒是愿意代表蜀山向妖魔展示和平相处的态度,可妖魔愿意吗?而且其他道门态度并不可知。”说罢,海富贵叹了口气,坐在姜承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所以,前路漫漫,这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吾辈需坚定上下求索。” “那当日海兄所说,第二步时机可已成熟?” “这个得明天看看覆天顶,哦,是净天教的弟子,才能做出相应对策。”海富贵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姜承起身相送:“也罢,是我操之过急了,今日为时已晚,人也乏了,海兄早些休息,明日再聚。” 月光下,海富贵拖动长长身影,抬头看着天空半月,似乎比以前要更加明亮,但总感觉有些不同,或许是围绕四周的淡淡云雾衬托所致。 一日之计在于晨,大清早海富贵便起来了,再次走在覆天顶的小巷中,却是两种不同的景观,旧屋翻新,街道上的妖魔不再是消沉害怕,个个精神饱满,不再胆怯,不少人还会主动和他打招呼。 “海兄,原来你在这里。” 海富贵回头一看,原来是厉岩,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位人类,昨日在覆天顶大殿时有见过,记得他所站位置较为靠前,想必在这净天教中职位不低。 “厉岩兄弟,仅仅一年不见,你的功力突飞猛进啊!”较去年离开之时,此时的厉岩修为至少涨了一个大境界,海富贵也搞不明白,难不成魔族修炼真的这么快?姜承如此,厉岩也是如此。 “多亏主上激发了我的魔族血脉,唤醒了隐藏于体内的魔力,才使得我功力大增。”厉岩简单的解释了下。原来远古魔神蚩尤乃天下妖魔统领,有着激发其他妖魔血脉的天赋,姜承身负魔神蚩尤血脉,自然也继承了这一天赋神通。当然也只能激发那些有着高贵血统的妖魔,比如厉岩,而其他普通的妖魔血脉平凡,自然没有被激发的可能。 厉岩一拍脑袋,道:“看我这性子,光顾者和海兄叙旧了,忘了正事。”说着指着身边的那位人类,道:“这位是教中的无天尊者,负责与人族商贸往来,正有些事情想向海兄你请教。” “见过海少侠!” “幸会,幸会,少侠不敢当。”海富贵客客气气的道。 厉岩道:“你们谈的生意上的事情,我也不感兴趣,教中还有些琐事,我就先告辞了。” 待厉岩走后,海富贵才仔细打量着这位无天尊者,虽是和妖魔混迹一块,但是却气宇轩昂,彬彬有礼,下巴一小撮短须为其增添了几分成熟。 无天见到海富贵虽是客气,但隐隐有种拒人远之的气氛,略加思索便发现问题出在自己身上,恍然笑道:“失礼了,在下青州唐风,早年受主上救命之恩,蒙主上不嫌弃,添为教中八位尊者之一,主要负责和人族商贸的往来,听闻海少侠乃经商奇才,本教发展策略出自你一人之手,特诚心前来请教,还望少侠不要觉得唐某过于突然。”想想也是,自己知道对方身份,而对方却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对方怎么会和你真心交谈呢。 “好说,好说。”海富贵回道,“不过是些纸上谈兵而已,真正有实才的是你们。能在异族教中担任要职,想必唐兄也有不凡之处。” ; 第三十章 净天2 唐风心头一高兴,总算是把关系拉近了,道:“那都是得亏了海兄的指引,我不过是跑跑腿而已,只不过目前教中确实碰到了难题,还需海兄帮忙出个计策。” “哦!”海富贵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不如边走边说。” 唐风立马跟上,道:“本教一直按照海兄你先前定下的策略,以矿石换取米粮物资等,也取得了重大发展,现在正计划按照海兄你所说的自行炼铁锻造,教中也有不少懂的炼铁锻造的兄弟,但是缺少炼铁的炉子,可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海富贵还以为现在仍然是土法冶炼生铁,听这么一说,这里炼铁术已经发展成为窑炉炼铁了,于是道:“炉子容易,只是需要耐火砖和鼓风器难以制作,需向人族购买,有跟夷陵的李信茂提过此事么?” “提了,不过他也无能为力。”唐风叹了口气道,“李兄说,炼铁炉子所需的耐火砖和鼓风器乃官方严格管制的物品,普通百姓难以获得。” 此一时彼一时,海富贵忘记这茬事了,毕竟这还是冷兵器时期,官府对铁器管理极其严格,净天教能够偷偷开采铁铜矿,那是因为地处偏僻,官府一时难以发现。但是要想获得炼铁所需的设备那就不容易咯。 办法还是有的,海富贵首先想到的是贿赂官府的相关人员,私下买几套设备,转而想到妖魔最终还是要光明正大的的走出去,这等暗箱操作之事,还是少做为妙,免得落人话柄,于是道:“这事虽然难办,但是还有一丝希望,可去开封找一位朋友,姜兄也认识,让他代为引见官府人员,就说是以官商合作的名义,为官府炼铁,每年负责提供官府多少铁,至于能剩多少,就得看兄弟们的努力了。”说到此时,海富贵不由会心一笑。这其中蕴含的道道,自是不必明言, 唐风有如拨开云雾见青天,为难多日无头绪的事情,被海富贵一句话点醒,不由喜道:“一语惊醒梦中人,让我茅塞顿开。海兄果然谋略过人,看来主上为你在教中留的位置是无比的明智。” “哦?”海富贵来了兴趣,问道,“姜兄还为我留了个位置?什么职位呀?” 唐风道:“本教自主上以下,先后有八位尊者,而在八位尊者之上却设有一位天尊,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教中不少兄弟都好奇这天尊一职位为何迟迟空缺,就连枯木仍旧只能担任八位尊者之首,主上说这是留给一位经天纬地之人。现在看来,想必是海兄无疑了。” 海富贵呵呵一笑,他对这什么天尊自然毫无兴趣,问道:“教中尊者已有八位,看来势力已然不小,对了,枯木又是何人?竟然能位列八位尊者之首。”海富贵先前以为首位必定是厉岩。 “说起枯木,我唐某不得不再次佩服。”唐风神采奕奕的道,“不瞒你说,先前,除了主上我最佩服的就是海兄你了。” “过奖,过奖” “如今又多了一位,就是枯木,净天教能够迅速发展壮大,教中弟子翻番,和主上的威望自然分不开,除开主上,功劳最大就是枯木了,目前教中一半的弟子都是他游说拉拢而来,而净天教的成立也是出自他的建议,可以说他一手促成了净天教的成立。此人满腹经纶,见多识广,所行所为大气深远,为人却温文儒雅,让人如沐春风。” 这倒让海富贵更加感兴趣,问道:“教中还有如此人物,堪比诸葛再世啊,他是什么来路?” 唐风也没搞明白什么是诸葛再世,还以为自己学识短浅,于是回道:“枯木的来历极其神秘,终日一身黑袍,带着面具,估计教中只有主上才知道他的来历,不过以主上的为人,向来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哪怕枯木来历再神秘可疑,主上也不会轻易怀疑。” 海富贵也知道姜承的性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唐风描述的这位枯木为何如此熟悉,同样是黑衣面具,难不成这么巧?自己要不要先去会一会他呢?想到此处不由问道:“他可在教中?能否引见一二,见识下这位博学多才,莫测高深的贤良?” “可惜了,所谓英雄相惜,海兄和枯木同是高瞻远瞩之人,定然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唐风有些遗憾的道,“只是枯木他常年在外寻找散落在神州各地的妖魔,很少待在覆天顶,对教中的日常事务也极少参与。” 这就让海富贵更加奇怪了,本来以为对方是居心叵测之辈,会有什么心怀不轨的目的,毕竟兵马是他拉来的,教中地位又是最高的,其威望仅次于教主姜承,难保有一天不会举旗造反,如今看来他真是一心为他人做嫁衣呀。难道姜承运气这么好,碰到了自己的萧何?海富贵见不到人,也就只能通过唐风旁敲侧打了。 突然旁边飞过来一个毽子,海富贵侧身避开,反腿一弹,毽子飞到前头,轻轻一点,毽子飞回路旁玩耍的孩童处,这一行云流水的脚法引来孩童们的阵阵掌声,海富贵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做为回应。见到海富贵孩子般的举动,唐风对他更是好奇。 海富贵不着痕迹的询问这枯木有关的事情,只不过就像唐风所说,枯木太神秘了,外人对他知之甚少,而且他常年在外发展教中弟子,平常难得见上一面,问来问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既然从他本人查不出什么,那就从他所做的事情去探查,不管你目的如何,总会有个方向。于是海富贵问道:“唐兄,这位枯木尊者发展的弟子品质如何?” 唐风回道:“妖魔嘛,自然有好有坏,良莠不齐是肯定的。” “也就是不计后果的发展壮大咯。”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枯木所行所为来看,对本教忠心耿耿,其发展的弟子也一心忠于本教,唯主上命令是从,主上终究是魔君,是人界妖魔的希望所在。” 海富贵总感觉有些说不出来的蹊跷,想了想,又问道:“新来的弟子和原先的弟子有过什么冲突吗?” 唐风道:“冲突自然会有,不过都是些小问题,不值一提。”突然想到什么事情,恍然道:“哦,对了,这位枯木尊者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过于偏激,他不相信人族,认为人族都是一群狡诈的人,对妖魔不可能存有仁慈之心,一直以来都建议主上警惕人族,甚至正面抗衡也无不可。” 海富贵终于明白自己怀疑的问题所在了,这枯木尊者的根本理念刚好与自己相反,自己一心想走和平共处的道路,他却坚持刀戟相争,针尖对麦芒,这可不行,哥辛辛苦苦才达成今天的局面,哪能被你一手破坏呢。于是问道:“唐兄,不知如今教中弟子对人族态度如何?” 唐风有些丧气的道:“唉,其实人族口中的妖魔本性不坏,也无侵略之心,只不过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而已,先前覆天顶和千峰岭的弟子经过一段时间后,已经对人族有了很大的改观,怀疑和警惕之心已经淡薄不少,但是随着新来的弟子的增多,教中关于被人族欺压伤害过的事情也流传的越来越多,如今情况有些令人担忧,不过幸好主上并无与人族争雄心思,一直安抚教中弟子要谦让忍耐。” 看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严重,只要给与妖魔安稳的生活,也就不会存有什么暴动之心。听唐风刚才所说的语气,想必他也是希望走和平共处的道路,毕竟他也是人族。想到这海富贵不禁暗自计划接下来的步骤。 这时唐风道:“这些教务本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我也不便插手,只能尽量为教中弟子创造一个好的生活,这样一来心中的仇恨和愤慨自然就消磨了。” “没错,这才是解决妖魔与人族仇恨对立的根治之法。”海富贵点了点头, 唐风话锋一转,道,“但是,本教初立,目前教中所遇生活问题颇多,最为棘手的还是缺少食盐,官府对食盐管制的紧,而教中弟子突然增进太快,其它的生活物资倒还好,就是食盐一时难以跟上。” 这倒是个迫切的问题,食盐是生活必需物资,当今盐税占朝廷税负的很大一块,官府对盐管制相当严格,各地只有持有盐引的盐商才能购买和销售。如果要是靠海,倒是容易解决,这深山老林中就困难了。 海富贵道:“我曾听说宁琅镇产井盐,观覆天顶北边四十里出的地貌似乎和宁琅镇有些相似,或许也能产出井盐也不一定,可请其有经验的盐夫前来指导。” “要是能开出井盐,不但解了本教燃眉之急,还能带来巨大收益。”唐风下意识忽略了海富贵为何能看出北边和宁琅镇地貌相似,又为何能判断可以产出井盐,想想主上说他是位经天纬地的奇人,一切皆有可能。其实这个点子海富贵蒙的成分居多。 ; 第三十章 净天3 海富贵又问了些净天教的细节问题,唐风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相谈尽欢,话语一点即通,有种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对这位能在全是妖魔的净天教中脱颖而出,成为教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海富贵心存极大的好感,最难得的是他奉行理念和目的是帮助姜承打理净天教,给妖魔一个安稳的生活,使妖魔不再与人族产生争执和仇恨。这一点和海富贵同出一辙。 在两人即将分开时,唐风突然道:“哦,对了,海兄,夷陵的李老板曾经不止一次向我打听你的消息。” “李信茂?” “是啊,他是本教生意上最大的合作人,不过没得你的同意,我也没敢轻易泄漏你的信息。” 海富贵有些奇怪,自己上回已经帮李家除了鬼,难道又碰到什么疑难了?问道:“莫非他家中又闹鬼了?” “这倒没有,他一直询问海兄你是哪里人士?是否婚配?” 海富贵想不明白李信茂的意图,于是就不想,道:“他和净天教商贸往来较多,难免会被一些名门正派弟子所惦记,万一有些莽汉被人教唆蒙蔽,去找他麻烦,伤了李家的人那就不妙了,此事还需唐兄你派些信得过的弟子暗中护卫李家的周全,以免有人去故意挑起事端。” 唐风哈哈一笑,道:“海兄倒是和主上想到一块去了,主上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早已派人暗中守护李家。” 姜承本就是位心思细腻的人,能够有此安排也是理所当然,既然是教主亲自安排,海富贵也就放心了。两人就此分开。 通过和唐风的交谈后,海富贵不禁面露一丝忧色,这净天教虽是发展迅速,今非昔比,势如中天,但是却隐藏着巨大危机,就像是走在一条布满岔路的大道上,一不小心就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海富贵回到住所时,姜承早已在院中等他,见他回来,迫不及待的问道:“教中状况如何?时机是否成熟?”姜承问的当然是第二步发展计划。 “今非昔比!”海富贵感慨的道,“覆天顶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势力更是突飞猛进,俨然成了一方霸主,可喜可贺啊!” “这都是教中兄弟尽心尽力的结果,妖魔以往被欺压的惨了,如今得了机会,自然拼命的卖力。”姜承道。 海富贵道:“不过事情都有两面性,迅速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不少问题,想必姜兄也已经发现了,教中新增弟子野性难除,最近一段时间惹是生非的教中新增弟子居多,而且最主要的是,新增弟子对待人族的态度与老弟子不同,对于人族他们似乎存有较大的怨恨和敌对之心。” 姜承叹了叹气道:“野性和仇恨都是需要时间来才能驯服和冲淡的。” “是的。”海富贵坐了下来,给两人倒了杯茶水,道:“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枯木尊者乃是位不出世的奇人,一人促成教派成立,居功甚伟,但是不知是忽略还是遗忘了一点。” “哦?”姜承问道,“哪一点?” “教规!” 姜承恍然大悟,自己最近处理好几起责罚事件,所凭借的全是自身威望,罚的也是有大有小,全凭自我感觉,经海富贵一提醒,才知问题所在,忙道:“还请海兄教我。” 海富贵笑了笑道:“说实话,道门的规章我尚且记不全,就更别说魔族的教规了,此事还需姜兄集教中智者一起商定,只不过光有教规不行,还需一个独立的执法队,领导执法队的必须是一位刚正不阿的又极具威望的人,做到一视同仁、公平公正公开。” 姜承点了点头,如今净天教一日日的壮大,自然不能以千峰岭山寨模式来管理了,经海富贵提起后,此时心中已有初步的计划和人选。 海富贵接着道:“从净天教的规模来看,已经具备走出去的实力了,当然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我建议先在鱼龙混杂的夷陵城建立据点,和人族开始初步的接触,比如开个铁器铺;收购粮食布匹;教中不乏好手,也能开个镖局,赚不赚钱倒是其次,但是招牌要响亮,要挑明妖魔的身份,水滴石穿,只要妖魔能够诚信经营,安分守己,相信总有一天会被人族接受的。” 姜承有些担心的道:“亮出妖魔的身份?会不会引来正派人士的围剿?” “这正是此事的难点所在。”海富贵道,“不瞒姜兄,道门已经默许了你们的发展,只要能够安分守己,道门是不会主动前来挑起事端,至于其它江湖人士和那些曾经被妖魔祸害过的人,自然会前来闹事和报复。但是目前净天教只能忍气吞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忍耐忍耐再忍耐。所以还需姜兄亲自前往,才能压制住教中的弟子,以免此事弄巧成拙,反而加深了妖魔和人族的仇恨。” “只怕时间一长,教中弟子多有怨言!”姜承喃喃的道,他也看出此事的艰难。妖魔向来讲究的是恩怨分明,你砍我一刀,我自然还你一剑,你杀我一弟兄,我肯定要你偿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让其一味的忍让,那是不可能的。 “确实很艰难,不但要防住江湖人士的正面挑斗,还得提防其暗中诡计和陷害,此事只有姜兄亲自前往才能胜任。”海富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条道路本来就极其艰辛,或许会付出不少无辜的牺牲,可能几年,也可能几十年,但是为了妖魔有个长久的安稳将来,这点血是必须的,也是值得的。” 真的值得吗?在人族面前如此忍气吞声和摇尾乞怜有什么区别,妖魔的尊严何在?姜承陷入了沉思。 海富贵也知道姜承的为难之处,话只是点到为止,不再多言,转而道:“其它物资上的问题,我尽量帮忙解决,至少要让教中弟子饭能吃饱,衣能穿暖。” “让海兄费心了!” “借用你一句话,你我情同兄弟,无需客气!” 姜承面色一笑,两人不约而同的伸出右手击了一响掌。 海富贵在覆天顶也无其他事情,便向姜承提出辞呈。姜承拿出一块半掌宽大小的牌子,道:“海兄,此物为净天令,见令牌如教主亲至,可调动本教任意弟子,还请你收下。”他这是担心教中的弟子又冲撞了海富贵,发生什么误会,因此才将净天教的最高信物送予他,当然也是信任对方的一种表现。 海富贵自然明白姜承的心意,于是欣然接受,发现令牌非木非铁,却极为沉淀,入手微凉,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打造而成,一面刻“魔”,一面刻“天”。道:“姜兄,前路艰辛,你我共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净天教的事情叙述篇幅较多,因为净天教才是原游戏中最大的一个矛盾冲突,而且难以化解。) 第三十一章 盐引1 第三十一章盐引 海富贵出了覆天顶,修为尽复的他俨然已达炼罡境界的巅峰,再也不惧南疆的瘴气,放出剑气罡罩,直接御剑而起,在天空划过一道白线,直奔徐州。 徐州是天下盐都,但是它不产盐,而是盐运集散地,全国六成的盐通过大江运来此地,再分派全国各地。因此徐州有着天下最富也最多的盐商。 由于徐州巨富之人数不胜数,此地奢靡之风也是天下闻名,就比如海富贵眼前这家名为“金丝窝”的青楼,清一色的琉璃瓦,门口四根镀金实心铜柱,从大门阶梯到大厅全部铺有镀金铜砖,听说还参有纯金砖块,而大厅之内则是名副其实的金碧辉煌,其奢华程度丝毫不比海富贵印象中的“天上人间”差,这还只是硬件设施。而楼子里的姑娘可谓是各个貌美如花,多才多艺,一颦一笑皆勾人心魂。最差的茶叶也是大红袍,当然这里的消费也是极贵的,一杯普通茶水就需一两银子,可谓是挥金如土的销金窟 要问海富贵为何对金丝窝了解的如此清楚,因为他此时正坐在金丝窝大厅的二楼雅座,为了能坐上这个视野开阔的位置,可把他乾坤袋里的银子几乎花光,因此连个招呼的姑娘都不敢叫。至于海富贵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男人都懂的,就不必多言了。 二楼的雅座,每一个都是独立的包间,前方敞开,能够清楚的看到大厅舞台的表演。海富贵一身纨绔公子的服饰,大咧咧的坐着,极其不雅的喝着一口一两、贵的让人心疼的茶水,眼睛却没有停在大厅中间舞台上妖娆起舞的女子身上,而是四处打量着,像是在寻找什么猎物一样。 先前他在大街上行走时,无意中听到有人说,金丝窝的头牌——香菱姑娘今天将举行梳弄仪式。海富贵心中不屑的道:“不就个**准备下海接客么,至于这般炒作吗,看来这炒作自古就有啊。” 突然海富贵心中闪过一道念头,顿时露出笑容,自己正愁食盐没有着落,这下子有希望了。自己还真的好好感谢这位,什么姑娘来着? 香菱姑娘在徐州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为其争风吃醋的达官贵人何其之多,尤其是这两年来,更是香名远播,是金丝窝最大的一颗摇钱树。她的梳弄自然引起了徐州城极大的轰动,幸亏海富来的早,不然就进不来了。 海富贵一边观察四周,一边不时的摇摇头,此时冰魄玄玉中的雪妖略带不屑的道:“主人,你也觉得这些狐媚子俗不可耐是不?” “嗯。”海富贵随口应了一声。转而发现不对,回道:“要说狐媚子,你才是最大的那一个好不好?” 雪妖娇羞的道:“这些淫娃荡妇哪能和奴家相提并论呢,奴家向来走的是幻道,只不过是将人心中隐藏的欲望勾引出来,无限放大而已,才不不屑于使这种下贱手段魅惑人呢。” 海富贵回想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这区别很大吗?海富贵无所谓的道:“反正都是魅惑人的招数,都一样。” 雪妖立马纠正道:“怎么能一样?奴家天生丽质、绝代天香,哪里是这些俗物能比的。你看这一个个腰粗腿短,长的歪瓜裂枣,跳的这下流舞蹈更是僵硬难看,无非就是出卖肉相,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看上哪一点,一个个像是被勾了魂,……” 其实金丝窝的姑娘都还不错,没她说的那么难堪。海富贵也不知道她吃的哪门子飞醋,嫌她太过呱噪,一句话就堵死了雪妖后续滔滔不绝的数落,只听海富贵道:“总比你连个躯体都没有强吧。” 雪妖被气的硬是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气鼓鼓的“哼”了一声,躲进了冰魄玄玉,不再出声。 话说回来,金丝窝里的这些姑娘自然没有雪妖说的那么难看,但是这些所谓艳舞,在海富贵眼中是真正的浮云,他是真心没什么兴趣,前世时已经被铺天盖地的各种诱惑舞姿熏陶的麻木了,尤其是某国的那些层出不穷的女子团体,怎么诱惑、怎么性感就怎么跳,丝毫不管人受得了受不了。他之所以如此认真观察,是在寻找猎物,突然面色一喜,自言自语道:“好了,就是他了。” 海富贵的目光落在以为大腹便便的中年富商身上,一看此人就是虚胖无力的那种,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就在此时,突然**上台,先是卖弄风骚的恭维在座贵宾,但是在座的大爷们明显等不及了,大声嚷嚷:“柳妈妈,香菱姑娘怎么还不出现!大伙都是冲着香菱姑娘的梳弄之夜来的,兜里的银票都跳起来了!” 千呼万呼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一位身着大红长裙,头顶一缕粉色纱巾,顺着一道红菱,从天飘落。大厅瞬间安静众人一时忘了呼喊,屏息凝神,生怕发出一点声响而惊扰了这位天仙般的美人。众人心中既是可惜又是可喜,可惜的是这么位貌若天仙的美人竟然流落风尘,金丝窝的东家竟然也舍得;可喜的是有这么漂亮的女子流落风尘,得到其**虽难,但是以后总有机会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这位从天而降的红衣女子自然就是香菱姑娘了,只见她低眉垂袖,柔柔的道了一句:“小女子香菱,拜谢各位客官前来捧场。”然后便不再说话,静静的站在一旁,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却像是黑暗中的一团火,吸引这众多飞蛾扑来。 接下来就是**柳妈妈主持梳弄仪式,仪式很简单,香菱姑娘只有一个,**也只有一次,自然是价高者得,起价就是一百两,是黄金,相当于白银一万两。 于是就到了在座诸位富豪大显神通的时间了,一个个惊人的数字满不在乎的从嘴里蹦出,不消片刻就涨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一百五十两!” “王胖子,你肥的肥头猪,别压坏了香菱姑娘的床了,老子我出一百六十两!” 哈哈,满堂哄笑,叫王胖子的富商,自然不甘被辱,得找回场子,气愤的道:“孙矮子,就你那丑到半夜出门被当做鬼的面容,就别去吓着了香菱姑娘了,老子我也不差钱,就出一百七十两!” 竞价攀比此起彼伏,热闹欢呼不断。海富贵对这些无甚兴趣,干脆盘膝而坐,暗自打坐,开始了呼吸吐纳,只不过此间乌烟瘴气,灵气混杂而稀薄,修炼效率极低。 那个柔弱的女子便静静的站在台上,等待着自己注定又未知的命运到来,像是一只小羔羊被围在了一群恶狗中间。 而躲在冰魄玄玉内的雪妖,见到台上那位娇滴滴的柔弱女子马上就要被这些臭男人糟蹋了,或许是因为同是绝色佳人才同情她的悲惨遭遇,雪妖不由产生了怜悯之心了,再也按耐不住了,主动说道:“主人,奴家观这位香菱姑娘,姿色不错,容貌和身量都是上等,主人你不心动吗?” “没钱。”海富贵眼都没睁开,回了一句。 “哎呦!”雪妖无限娇腻的道,“主人你道法高深,飞剑一出,这些个无用的凡人哪敢和您争啦!带走香菱姑娘还不是举手间的事情。” 海富贵还是眯着眼,道:“以道法欺压平民,这是门规所严厉禁止的,我可不想被师尊关进了锁妖塔。” 锁妖塔三字倒是提醒了雪妖,自己可别落个诱导主人犯罪的罪名,从而被一尘关进锁妖塔,不过台上这位姐妹真是我见犹怜,想了想还是道:“主人,这么一位楚楚动人的美人,想必是身世极为可怜,才落得个卖身青楼的地步,你难道就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么?” “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海富贵显得很是无可奈何一样。 雪妖也猜出了海富贵这回是铁了心的见死不救了,知道再说无益,便不再多言。 此时竞价已达有一个高峰。 “二百两!你们俩就别争了,老哥我追求香菱姑娘已久,给个薄面如何?” “曹麻子,谁不知道你早已痿了多年,家里十七房妻妾都喂不饱,何必来凑这个热闹,自讨没趣呢!还是回家早早生个带把的吧!” 众人笑的更加放肆,曹麻子因为有次在妓院正奋力耕耘时,妓院突然起了大火,顿时吓软了,从此不举,此事一时沦为徐州的笑谈,曹麻子被人当众接了短,顿时气的没脾气。他确实不举,也吃了不少药,花了不少钱,什么偏方秘方都试了,就是没效果,他吃喝嫖赌中其它三样均不太感兴趣,唯独对女色情有独钟,如今刚过不惑之年就萎了,自然不甘心,可惜空有家财万贯,却换不回一个健壮的身体,最主要的是年过四十,妻妾虽有生育,但连连四个均是姑娘,连个传承香火的也没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要是不努力,只怕死后没脸进宗祠。本来想着借着香菱姑娘的绝世佳容看看能不能一举将自己的顽疾治好,哪知被人当众点破,再也没脸留在此地,灰突突的走了。 ; 第三十一章 盐引2 曹麻子一走,海富贵也跟着走了。雪妖这回是彻底死了心,这位主人明显对台上的美人不上心,也不关心其将面临的凄惨命运。 且说曹麻子愤愤然的出了金丝窝,家中奴仆早已将马车赶到门口,曹麻子狠狠的一甩褂子,骂咧咧的踩着马夫背,使劲一蹬,上了马车,嘴里仍不时的咬牙道:“孙矮子你个鳖孙,爷爷我跟你不共戴天!” 一路上口不择言的骂遍了孙矮子前后八代,就连身边何时多了一个道人都不知道。 “他奶奶的,说老子阳痿,干你老婆个死去活来没问题,给你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嗯,只需要一颗小小的药丸就行了!” “药丸?老子我不需要照样干翻她!咦……,你是谁?”曹麻子突然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上来的?” 海富贵掏出一颗蓝色药丸道,笑眯眯的道:“曹老板,无需惊慌,贫道乃一远游道士,知道曹老板身有隐疾,贫道刚好有一秘方,专治不孕不育,不对,专治男性秘药科疾病,对阳痿、早泄有着奇效,让你雄风再起,重震夫纲,恢复做男人的自信!” “哪里来的疯道士,满嘴胡话,竟然骗到我曹某人的头上了,滚……滚,滚下车去!”曹麻子气急败坏的叫道。 海富贵也知道这生意不是头一次就能成的,于是留下药丸,飘然而去。 曹麻子见到这年轻道人,来时无影,去时无踪,擦擦眼睛,确认手中的药丸真实存在,心中不禁有些后悔了:“看其来去无影无声,难不成他真是位传说中的奇人?”此时耳中又听到一个声音:“贫道在来福客栈将停留两日,曹老板有兴趣的话,可前来一晤。” 不见其人,但闻其声。见到这道人竟然还有这等神奇本事,曹麻子心中又多了一份信任。 回家中的曹麻子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将蓝色药丸用水化开,找来一条土狗,喂了一勺,不消片刻,土狗便两眼发红,咆哮气喘吁吁,挣脱铁链而去,奔向了狗窝,火急火燎的对上了母狗,不停的抽动。 见此情形的曹麻子欣喜万分,迫不及待的将剩余药水一饮而尽,果然,不出片刻,全身开始发热,有反应了,欣喜之余丝毫没发觉一股灵力透空而来,打入自身体内,还以为是药效起而来作用。当晚曹麻子雄风大振,让一干旷日持久的妻妾久旱逢甘霖,女人满足,男人得意,再也不用担心家中妻妾耐不住寂寞而给自己戴绿帽子了。 先前在暗处做手脚的自然就是海富贵了,见到事情按照自己料想的发展,不禁露出会心的笑容,这鱼已经把饵吞下,只待时机起钩了。 海富贵舒了一口气,暗道:“想我堂堂蜀山弟子,竟然沦落道卖春药的地步了,唉,这世道不好混啊!” “而且还是卖的假药!”雪妖不失时宜的插嘴道。 海富贵回道:“当然是假药了,我又不是炼丹士,哪里会有这等让男人疯狂的药丸。要真有这本事,哈哈……”海富贵得意的大笑,“那就发大财咯!” 笑过之后,海富贵不忘记嘱咐,道:“雪妖,这事你可不能告诉师尊,不然只怕你主人我逃不掉一个关押锁妖塔的下场。” 雪妖好不容易抓到海富贵的小辫子,哪能轻易放过,嘻嘻一笑,得意的道:“那就得看奴家心情了,如果要是见到漂亮衣服,心中一高兴或许会忘记,但要是见到哪位女子即将落难,心中自然伤感,难免会一不小心说漏嘴。”看来她还没忘记那香菱姑娘的事情。 可惜海富贵明显不吃她的这一套,假装叹了口气道:“唉,我被关进了锁妖塔倒没事,不过我怕连累你啊,你我签订了契约,倒时候还不是一起被关了进去,你说是吧?” “你……。”雪妖气得说不出话,撂下一句,“你无赖!”便躲进了冰魄玄玉,自行断了神识联系,碰到这种无赖主人,算自己倒霉。 海富贵心中不禁一笑:“跟哥斗,你还嫩了点,哥就耍无赖了,怎么着?” 走到来福客栈时,海富贵见到了一位熟人,正是千峰岭的一位山寨弟子——刘金,在公审大会时此人表现略为出彩,因此海富贵对他有些印象。 而刘金对海富贵这位千峰岭的恩人、也是魔君大人的好友,自然铭记于心。本来和一位净天教的弟子在客栈大堂喝闷酒,见到海富贵走了进来,一眼就认出,连忙向前拜见。 原来刘金被唐风派来徐州买盐,只不过来此地多日,却毫无进展,徐州的这些个盐商,一个个眼高于顶,根本就不接见他。 海富贵估算着曹麻子的事情要是能成,盐引就不成问题,于是对他说:“你且在此多待两天,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刘金听出海富贵话中意思,猜想这位莫测高深的海少侠定然要暗中出手相助,连忙拜谢,道:“海少侠多次挽救本教弟子于危难之中,刘某无以为报,日后若有差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无须客气,此事我已答应贵教的无天尊者。你且安心在客栈住着,如若我所料不差,明日即将有消息。” 刘金自然千恩万谢。心中却是极为遗憾:“海少侠要是加入净天教就好了,肯定能当上至尊!”他不知道的是,净天教的至尊本就是姜承为海富贵而设立。 海富贵用身上仅有的碎银开了一间豪华客房,刘金抢着要付账,却被海富贵阻止了,他知道净天教目前状况,生活虽有改善,但并不宽裕,刘金和其随从作为公出,竟然住的是丁字号房。 回到房内,海富贵便盘膝坐在床头,开始打坐。 此时雪妖再次忍不住,从冰魄玄玉中飞了出来,神魂之体若隐若现,半透明状的元神较上次更加凝实,曼妙玲珑,曲线尽露无遗,得亏海富贵是闭着眼,没看到,不然又是两道鼻血挂于脸前。 雪妖腻歪的道:“主人,你真的对那香菱姑娘不上心么?如此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眼看就要贞洁不保,落得个凄惨命运,主人你就帮帮她嘛。”原来她还惦记着这事。 “无能为力啊!”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或许那香菱姑娘感激主人你挽救她与水火之中,甘愿为奴,为主人你端茶递水,或许还能暖脚哦!”雪妖想着法子诱惑自家主人。 可惜的是,海富贵似乎铁石心肠一般,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 雪妖听不懂啥意思,但是能感觉到海富贵的冷漠态度,不由娇哼了一句:“不救就算了,奴家自己去。”说罢便欲往外走,原本想着海富贵会回心转意,或者出言挽留。 哪知海富贵眼也不睁开,道:“外面风大,穿件衣服御寒,以免着凉。”从乾坤袋内随手拿出一件,丢了过去。 “着凉你个大头鬼!”雪妖心中没好气的道,本妖乃是雪之精灵所化,我是雪妖啊!难道还怕冷?还会着凉?雪妖化成一道青烟,“套”上外衣,摔门而出。 海富贵不禁暗自摇了摇头:“哎呀,这女人啦,脾气越来越怪了。” 一个时辰后,雪妖面色古怪的回了客栈,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斜着眼睛看着打坐的海富贵,欲言又止,两人都不说话,最后还是雪妖耐不住性子,开口道:“主人,你是不是早就看出香菱是妖类?” 海富贵平静的回道:“是啊。”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奴家呀?”雪妖快速追问,略微气愤的道,“害的奴家白跑一趟不说,一片好心反而成了多管闲事。” 海富贵不温不火的道:“你也没问呀!” “你……!”雪妖顿时为之气结,自己确实没问。想想自己一片好心前去解救那女子,哪知香菱不但不领情,还怪她多管闲事,叫她不要来破坏自己的好事。 原来香菱乃蛾妖所化,藏身青楼只有一个目的——吸食男人精气而增进修为,只不过平时有所节制,三年来均未闹出人命,因此一直相安无事,瞒过了所有人。这次梳弄仪式不过是一位头牌红楼女子特定的程序罢了。 当雪妖赶到金丝窝时,竞拍已经结束,雪妖立刻施展神识搜索,找到了香菱所在,一进房间,发现香菱斜坐在外室矮桌旁,单手扶额,品着好茶,时不时的娇呼两声。透过屏风,依稀能看出一具肥胖丑陋的身躯,正趴在床上,抱着大红棉被,气喘吁吁的卖力耕耘。 精通幻道的雪妖哪里还不明白,这胖子明显是被魅惑所致,中了幻术,迷失了意识,自以为抱着的是一具红粉佳人,实际上却是一团棉絮。而这香菱的身份则呼之欲出,定然是妖类无疑。 香菱见到雪妖的到来,丝毫不显惊讶,反而出口问道:“这位姐姐也要来分一羹么?” ; 第三十一章 盐引3 雪妖啐了一口,道:“不要脸!”邪恶手段,雪妖曾经也耍过,但是从来不用这等下流龌蹉手段,而且自己早已戒“腥”。 “呵呵……。”香菱咯咯作笑,道,“你情我愿的事情,各取所需罢了。” 这时只见内室那抱着棉絮的胖子突然一声怪叫,全身猛的一阵抽搐。香菱则是快速赶了过去,伸出修长右手,五指微曲,隔空从肥胖男子身躯内抓出一团白雾般的精气,满意的笑了笑,迈着一字步,摇曳生姿,来到雪妖面前,望着手中滚动的精气,眼神迷离的说道:“多么可口的美餐,姐姐不去尝试,怎知其中美好滋味呢?” 雪妖露出厌恶的表情,观这娥妖手段比起以前的自己差的太多,不屑的道:“旁门左道,难成气候。看着同是妖类的份上,奉劝你一句,还是安分守己的好,免得落下个万劫不复。这世间大神通比比皆是,收拾你这么一个小妖,不过是反手间的事情。” 娥妖不以为然的道:“世间男子皆好色,小妹不过是陪他们演出戏而已,又未真个伤了其性命。既然姐姐自恃清高,小妹也不愿强人所难。”说罢深吸一口吞下精气,脸上露出迷醉表情,喃喃的道,“舒服……。” “也罢。”雪妖见她不听劝阻,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推门而去。 好心当作驴肝肺,雪妖一肚子无名怒火无处发泄,愤愤然的回了客栈,此时又听到海富贵说他早就知道香菱是妖类的事情,却不提醒她,才让她热脸贴了冷屁股。得亏她是元神,不然真会气炸了酥胸。 过了许久,雪妖才平复了心中怒火,道:“主人,蜀山弟子以除妖斩魔为己任,难道就如此放任那娥妖祸害一方?” “祸害一方?不至于吧,我观她面色仍旧不带凶厉,想必应该未伤人命。” “只需要给她个教训就行了。”雪妖道。 海富贵点头又摇头,道:“不太好吧,以什么借口呢?难不成就因为她乱搞**,败坏社会风气?” 雪妖被海富贵这么开放大胆的一句,闹了个一脸微红,道:“那娥妖似乎陷入了魔障,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弄出人命。” 海富贵耸了耸肩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自然有人前来收拾她,你我就不用担心了。” 这么一说,好像也没错哦,不对,雪妖差点被自家主人绕糊涂了,反驳道:“这么做和不教而诛有什么区别呀?”你身为蜀山弟子,以正派人士自居,对待这些即将走上歧途的堕落者,不应该是询询教导,让其迷途知返么?这样才是功德无量啊! 面对她的责问,海富贵反问道:“我和她八竿子打不着,非亲非故的,干嘛要费那功夫教育她呢?” 雪妖竟然无言以对,对啊,我和她也非亲非故的,何必替她担心呢?虽然同是妖族,但是道路终归是自己选择的,结果再苦涩也得自己吞下。喃喃的道:“就当是做善事呗。” “善事?”海富贵呵呵一笑,道,“世间不平不公的事情多着呢,每天都发生着不同的、相同的悲剧,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况且,想必你也提醒过她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她最终结局如何,就看她的造化了。” 雪妖辩不过他,想不通自家主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漠了呢?神情黯然的道:“主人你变了。” “对,也不对。”海富贵回道,“我还是原来的我,变得只是你。” 我真的变了吗?雪妖出神的望着烛火,思绪万千,不可否认跟随这主人日子久了,是多了那么一份人情味。只不过主人就没变吗? 第二天,尝到甜头的曹麻子不出所料的来了来福客栈,他可不愿意放弃这救命稻草。 海富贵见到鱼已上钩,那就由不得你了,拿出一瓶药丸,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此乃本门采用天地三十六种奇珍异物秘制而成的回春锁元丹,只需连服半月,即可根除你的隐疾,包你生龙活虎。丹药神奇,自然价值不菲,银票十万两,外加两万石的盐引。”也就是海富贵才敢这么狮子大开口。 银子,曹麻子有的是,十万两虽多,但是对于曹麻子来说也不难拿的出手,但是这盐引可是棵摇钱树,每年都能带来巨大收益。曹家受祖荫余庇,才得了二十万石的盐引,对方开口就是一成,这可是真正的放血啊!毁曹家基业。曹麻子不禁面色为难的道:“道长,不如全部换成银票如何?曹某愿出银票四十万两。” 海富贵笑眯眯的摇摇头,道:“曹老板,家财再多又如何?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生最遗憾的事情,就是人死了钱没花完,更何况,人生短短几十年尚且不能及时行乐,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话戳到了曹麻子的痛处,他对吃、喝、赌均不太感兴趣,独独喜好女色,可惜的是身子坏了,让他每每面对美人时却无能为力,空有万贯家财无处挥霍。曹麻子想到昨天金丝窝被嘲笑的场景,又想起昨晚妻妾爱之如宝的甜蜜,一咬牙,道:“得了,两万石就两万石。道长远道而来,不如去府中歇息几日,让曹某好生款待。”曹麻子经商多年也不傻,还是留了个心眼,万一你拿了钱财走了,而我的病却没治好,去哪说理去! 海富贵自然一口答应,夸赞的道:“曹老板果然豪爽,和您做生意就是痛快,难怪能够把家业做的富可敌国,这瓶回春锁元丹就归您了。” 曹麻子有些哆嗦接过这个精致的玉瓶,倒出一粒,和昨晚的蓝色药丸一模一样,心中一喜,这总算是回去对家中的那群如狼似虎的妻妾有个交代了。然后识趣的拿出一叠银票道:“这是五万两银票,道长请收好,盐引还需回府才能交涉。”货物已交,先付一半的货款,此乃经商规矩。 “好说,好说。”海富贵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收下银票,然后跟着曹麻子去了曹府。 当晚,曹麻子服下药丸,果然雄风再现,一夜欢快自是不必多说,第二日便给了海富贵一万石的盐引,心中想着:“这回春锁元丹,虽然贵的离谱,但确实有效,只要能将自己的隐疾治好,这些花费也是值得,如若能够生个带把的,也对祖宗有个交代。” 海富贵得了盐引,转手就给了刘金,吩咐他尽快赶回覆天顶。 半月时间,转眼即过,曹麻子得了“回春锁元丹”,重振雄风,生龙活虎,夜夜乏旦,让家中一干如狼似虎的妻妾竟然有些吃不消,曹麻子估摸着,按这状况发展下去,起码还得再纳几房小妾啊。 可惜这也只能心中想想了,“回春锁元丹”一吃完,瞬间被打回原形,连忙火急火燎的去寻那居住家中的道人,可惜海富贵早已身在几百里之外。此时曹麻子哪里还不知道上了这野道士的大当。一气之下竟然病倒了。 海富贵当了半个月的夜猫子,早已乏闷,如今期限已过,迫不及待的的走了,御剑而起,赶往泉州方向。 雪妖见到自家主人将一瓶价值不到一千两的血鹿人参丹卖了个让人不敢相信的天价,真是太坏了,奸商一个,不由道:“主人,身为蜀山弟子,如此招摇撞骗,真的好么?” “怎么能算是招摇撞骗呢?”海富贵立马纠正道,“你可不要含血喷人啊,咱们这顶多算是劫富济贫。” 雪妖咯咯一笑,道:“奴家看来,劫富是真,济贫是假。” “也不能这么说吧,覆天顶的妖魔确实很贫穷啊。” “哼,你总是有理,奴家说不过你。” 海富贵叹了口气道:“虽然是卖假药,但是效果不差呀,而且让他重新做了半个月的真男人,怎么地也得生下个一儿半女吧,要是能得个儿子,也不枉这些许钱财,是不?” 雪妖不理他,反正也说不过他。 那曹麻子病倒后,自然回复到原样,悔恨难耐,不过一月后,家中妻妾好几个都诊断出有喜,曹麻子心情才好转了些,十月过后,竟然得了三女两儿,不禁老泪纵横,唉,这野道士,虽然没治好自己的隐疾,但是让自己生了两儿子,也算还有些良心,这一万石盐引也没算白花,此事就此作罢不提。此乃后话,不再多表。 海富贵离开徐州后,便去了泉州,其目的是想按自己的要求打造一艘大船。泉州乃天下最大的造船地,自己想要的船也只有泉州才能造的出来。 造船那是实实在在的的事情,弄不的假,不能再像盐引一样坑蒙拐骗了,好在海富贵刚得了一笔巨款,舍得麻油煎豆腐,海富贵为了赶工期,要求船厂直接将一艘八百料的大船进行改装,去除了船中所有繁琐无用的结构和装饰,只留必要的骨架和船体,外表包铁,挂上自己记忆中的船帆,并装上机械舵盘,简化操作。他对造船的事情知之甚少,所以之提出了一个大的方案思路,其它的事情全部交给船厂的工人。 谢沧行他们困在海外,无非两个原因,要么被困于某秘境中无法出来;要么船只毁坏,无法返航。所以海富贵得打造一艘极其坚固结实的大船。 这翻改动,并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尤其海富贵增添的许多新奇事物,船厂的师傅说至少要半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三十二章 海域1 第三十二章海域 站在船坞附近的码头,海富贵注视着一望无际的海洋,心中期待有那么一个黑点慢慢变大,可惜的是天边除了一道白线,什么也没有。 他早就听一尘说过,远离神州大陆的海域之上,气流紊乱,罡风肆掠,灵力极其暴乱,而且气候极其多变,转眼间从艳阳高照变成暴风骤雨,巨浪如山,龙卷风暴说来就来,因此难以御风,更难御剑飞行。 不过海富贵还是想去试一试,御剑直飞了五百余里,并未有遇到任何异常,除了看不到任何陆地,放眼望去全是汪洋,天空连只海鸟都见不到,显的有些孤寂,深不可测的海底像是一个天地巨兽张大的嘴巴,似乎将要吞噬一切,让人心中涌起一种深渊恐惧。 突然前方出现一片迷雾,海富贵放慢速度,全神戒备,欲从迷雾上方通过。 想法是美好的,实际是伤人的,刚至迷雾上方,只见一股如刀的罡风,扑面而来,海富贵身子快速沉下五丈,匆忙躲过,哪知下方也不安全,四面八方的混乱罡风吹的他东飘西荡,真正成了风中的无根浮萍,海富贵只得越降越低,狼狈的翻了几个跟斗,直至掉入迷雾中时,这要人命的罡风才消失,看来从上面通过是不用想了。 这一番颠倒,差点让他苦水都吐了出来。海富贵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发现自己处在迷雾之中,前后左右上,全是白雾,已经分不清方向,还好自己早有准备,海富贵果断的拿出自制的指南针,一看之下,傻眼了! 平时好使的指南针,此时像是走火入魔一般,指针摇摆不定,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停不下来,好吧,海富贵以亲身经历又为远海总结出一条——磁场混乱。 海富贵环顾四周,终于确定一件事,自己迷路了,这下子只能看天意,凭运气了。御剑术的灵力消耗远比御风术要大,不适宜低空低速飞行,海富贵只好收了飞剑,运起御风术,踏浪而行。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这句话并不适合这一片海域,海富贵像是一块打水漂的石头,在暗流急涌的海面,认准一个方向,蜻蜓点水般的飞越,如果灵力无限的话,或许能够找到出口。 但是人力终有穷,在这迷雾中也记不清时间的流失,当体内灵力不足三成时,海富贵不得不想个法子回复灵力,从乾坤袋中丢出一只小木船。 木船一落入海面,竟然随着海水缓缓转圈,见了鬼!海富贵也懒得去管它,盘膝坐在起伏波动又旋转不安的船内,唤出雪妖为其护法,开始打坐进行呼吸吐纳。 雪妖自知此时状况危机,也不跟自家主人怄气了,全神贯注的在一旁为其戒备守护。 艺高人胆大,也得亏他神魂本源强大,在如此混乱波动的海面,竟然能静得下心来打坐。 突然,雪妖感觉到海底一股巨大危机快速接近,连忙在神识中唤醒海富贵:“主人,快醒醒!有危险!” 海富贵刚一收功,就感觉到海水猛的上涌,小木船被急剧顶起,说那时快,海富贵身形眨眼间拔高三丈。 紧接着一头巨大怪鱼,蹿出海面,张开血盆大口,“咔嚓”一声,将木船咬了个粉碎,巨大身躯在空中停顿了一息,尾、翅摇摆甩动两下,这才不甘的掉入海中。巨嘴咬合间竟然带起一股大风,吹的水珠激溅四射。 海富贵一掌挥出,滴水不得靠近三尺之内,好好的打坐,竟然被这畜生袭击,看这怪鱼袭击之后竟然不离去,一直在海富贵下方徘徊游动伺机而动,海富贵顿时火从心来:“喵了个咪的,大爷我不发威,当我是hellokitty。” “主人,什么是hellokitty啊?”回到冰魄玄玉中的雪妖好奇的问道。 这下子,海富贵犯难了,怎么跟她解释这玩意呢?先忽悠糊弄再说,道:“你就当做是一只温顺可爱的猫吧。” “哦,”雪妖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道,“主人怎么会是猫呢,主人这么厉害,至少是狗,不对,是虎,是龙,就算是猫,也是上古神兽龙猫。” “好了,拍马屁的功夫,你还没学到家,就别卖弄了。”海富贵不再理会雪妖,转而专心对方下方这巨大怪鱼。大怪鱼起码有百万斤重,看其模样像是虎鲸,但是脑袋又有较大区别,尤其是那张占了半个脑袋的巨嘴,怪异的慎人。 没有对付这类巨兽的经验,海富贵只得估摸着需用多大劲道,最后心中一横,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可不能掉以轻心,先试一试深浅。挥剑就是一招“气贯长虹”,巨大寒霜剑气打了个正着。 海富贵也没想到自己炼罡巅峰的修为,随手一剑竟然有如此效果,寒霜剑气直接将怪鱼一剑两段,整齐的伤口被全部冰冻,连一丝血迹都未溢出。 雪妖及时拍手欢呼:“主人好厉害哦,奴家好崇拜你!” 海富贵张大嘴巴,这不科学啊!还以为这怪鱼有些本事呢,哪知如此不堪一击! 怪鱼被一剑砍成两段,翻了白肚皮,海水不停拍打侵袭着断裂的冰封伤口,冰块融化后,才涌出鲜红血迹,不到一炷香时间,方圆一里的海域均被染成了红色。 巨大的血腥味引来了其它食肉鱼,海富贵看不清远方的情形,但是听的到,初步估计,起码有百条以上。 果然,一群白色的鱼出现在视线之内,速度极快,翻着白浪,潮水一样扑向小山般的巨大怪鱼尸身。一时间血肉翻滚,红浪翻涌。 看这群凶狠异常的鱼,身躯一丈有余,背部的鱼鳍像是一柄长矛,高高耸起,嘴巴不大,但是牙齿极为锋利,片刻间已将怪鱼吃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团红色海水和一具缓缓下沉的巨大鱼骨。 海富贵以前听海鲨帮的老人酒后吹嘘过,曾经在一头长矛白鲨的袭击下逃生,从其描述的样子,看来和下方这群凶猛的鱼相差无几,应该就是长矛白鲨无疑。 长矛白鲨将怪鱼尸身吃完之后,似乎意犹未尽,竟然不肯离去,瞪着上方的那个渺小食物。 见到这群白鲨游走队形有序,典型的群狼战术天然阵型,可攻可守,为首的一条长矛白鲨,体型比一般的打了两倍以上,近四丈身躯,活动最为敏捷迅速。海富贵寻思着,这大海茫茫要不要找个引路者呢?好吧,就是你了。 锁定为首的长矛白鲨,飞身飘落下来,白鲨见到猎物竟然自投罗网,两眼放光,在水中猛的一个跳跃,张开獠牙,想将海富贵一口直接吞下。 可惜迎接它的是一团寒霜灵力,白鲨瞬间被冻住,重重的砸在了海面之上,溅起一团巨大浪花。 其它的白鲨见到首领被攻击,自然前来相助,海富贵也懒得跟这群没有灵智的畜生废话,一剑一条,不消片刻,已有几十条被一分为二,海面上浮起一层鱼尸,剩余的长矛白鲨,哪里还敢跟这杀星缠斗,四散而逃。 海富贵也不追击,飞身落在为首的长矛白鲨之上,两次打斗未费多大力气,但是在天空停滞过久,倒是又消耗一成灵力。 长矛白鲨首领受了海富贵一击,变成了冻鱼,但是没死。海富贵唤出雪妖,笑呵呵的道:“你是雪妖,它是鱼妖,同为妖族,应该算是近亲吧,要不你去和它沟通一下?问问它可否臣服于我?”这话是没错,但是让人听了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雪妖无限风情的白了他一眼,道:“奴家是雪之精灵所化,才不是它的近亲同族呢。要去你自己去!”看样子是来脾气了呀。 海富贵连忙赔笑道:“我错了,我错了,您别生气。” 雪妖背着身子不理他。 “一件新款玉萝缎。” “哎呦,奴家是您的妖侍,哪需这般客气呢。两件!” “成交!” 因为一句话,做了一笔亏本生意,海富贵自然得从别的方面找回这成本,趁着雪妖和那长矛白鲨谈判的时间,海富贵将漂浮在海面上的长矛白鲨挨个处理了,收集了几十柄长矛,这些白鲨长矛鱼鳍,坚硬锐利,乃绝佳的天然兵器。本着雁过拔毛的原则,又割了些鱼翅、鱼肝这等稀有营养补品。 雪妖换了好几种法子,仍未和这长矛白鲨首领沟通上,最后只得放弃,道:“主人,这白鲨,根本就未开化灵智,就是一条普通的鲨鱼,哪里称得上是鱼妖了。” 好吧,看来自己高估了这畜生了,先礼后兵,既然谈不拢,只能以武力蛮横的驯服了,海富贵解开这白鲨头领的冰冻限制,然后费了老大拳脚功夫,才让这条白鲨懂得指令。 白鲨首领虽然灵智未开,但好歹也有些智慧,在不可抵抗的暴力面前乖乖的低头了,在自由和生死间还是选择了屈服,甘愿作为一条海中坐骑,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 第三十二章 海域2 一条白浪似箭一般划过海面,海富贵站在白鲨背上,手握长矛鱼鳍控制方向,也算是体验了一把海上冲浪,忍不住要高歌一曲。有了这白鲨坐骑,即省时又省力。海富贵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只好吩咐脚下的白鲨先走出这该死的迷雾海再说。白鲨得了指令顺着洋流的方向,一路飞射前进。 终于,前方迷雾渐渐稀薄,重见天日的感觉真爽,海富贵吹了一个响哨,传出老远老远。一个飞纵,来到天空,放眼眺望,前方天际之处似乎有一黑点。海富贵欣喜的跳了下来,催动白鲨前往。 这倒霉的白鲨头领,在迷雾中被海富贵奴役了一整天,早已困乏不堪,好不容易休息片刻,又得继续卖苦力,可谓是身心疲惫,无奈背上这杀星太过凶狠,也只好把悲伤往深心里塞了,谁叫自己去招惹了这杀星呢,自己闯的祸,含着泪也要补完。 黑点越来越大,海富贵判断前方应是一个岛屿,刚好可以稍作休整。 小岛不大,露出海面部分成平缓的圆拱状,前后不过三十来丈距离。奇怪的是,看不见沙滩,倒是长了不少绿色苔藓。 海富贵将白鲨留在小岛附近,不过白鲨没得海富贵的允许,也不敢轻易离去,只得在水中暂作休息。 只花了半柱香功夫,便把小岛探了个究竟。小岛地势极为平衡,没什么出奇。 这大海之中,天气说变就变,处处隐藏危机,海富贵总觉得此地有些怪异,心中隐隐感觉到有一股巨大危机潜伏在周围,或许是自己太过紧张的缘故。海富贵在岛上寻了一舒适地点,盘膝而坐,抓紧这片刻的安宁,开始打坐调息,回复灵力,保险起见依旧唤出雪妖为其望风护法。 “主人,奴家感觉到这附近有一个强大的存在。”雪妖出言提醒道。 海富贵叹了口气,道:“我也感觉到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唤醒我。” 意外不出意料的发生了,不过这一次,不需要雪妖唤醒。 “咦!难道是地震了?”海富贵明显感觉到地面一阵晃动,连忙收功。 并非错觉,小岛一阵摇晃后,竟然缓缓升起,海水向四周涌去,超出海面部分岛屿越来越大,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两丈大小孔洞。 突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呼啸声,像是隧道内刮起了狂风,海富贵还未找到其声音来源,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从那深孔所发出,迸发出一股冲天水柱成漏斗状直上云霄,才向四周散开,化成暴雨般打落下来,覆盖方圆一里宽。 面对即将落下的“暴雨”,雪妖道了一句:“这水太脏,奴家先避了。”快速躲进了冰魄玄玉呢。 而海富贵则不慌不忙的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小油伞,在暴雨即将落下那一刻撑开,站在这突如其来的咆哮喷泉旁,对这场莫名其妙的的暴雨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是地震断开了地下水脉,造成水流上涌,才形成了喷泉?但这都是海平面,哪来的水压高差呢?海富贵伸手接了些“雨水”,似乎和海水并不不同,只是多了一股腥味。 巨大喷泉和暴雨持续了近半个时辰,待暴雨停止后,天空竟然出现了一道雨后彩虹,也算是一道风景。 当一切归于平静后,此时的小岛已经超出海面四五丈,面积大了近十倍,对于这等奇异蹊跷的事情,还是需要探究个明白。 海富贵释放出神识,仔细探查这个奇异小岛,神识刚一放出,便收到一股浑厚苍老的信息传来。 “人类,你为何来到南琼海?” 南琼海?这么说自己跑错了一个大方向。海富贵能感觉到释放出这道神识的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存在,让他担心的是,不知道对方在哪里。摸不清对方底细,只能收敛点了,客气的回道:“敢问是何方神圣,贫道蜀山凌缺,恳请现身一见。” “吾就在你脚下。” 海富贵低头一看,除了小岛,什么也没有,正在纳闷之时,脚下岛屿又猛的一阵上升。这次剧烈程度远非先前能比,把海富贵吓了一大跳,连忙御风腾空,手握飞剑,警惕的看着下方升起的岛屿。 只见这岛屿,就像是一个巨大黑色葫芦突然从水下浮了上来,海水像瀑布一样退去,激荡起山峰高的惊涛巨浪。这番动静,波及甚广,搅乱了这一片宽广无边的平静海域,就像是大水缸里捞起了瓢,被搅了个动荡不安。 “我的个乖乖!”海富贵木讷的张大嘴巴,久久不能闭拢。 这哪里是什么小岛,明明是一条超级大鲸,长约三里,宽达百丈,山峦般的黑色身躯,漂浮在海面,像是一个人工岛屿,先前的巨大喷泉产生的暴雨就是它一个呼吸喷发所致。这条大鲸不知修炼了多少年才有了如今的模样,想必就是它发出的神识。 海富贵已经无法形容此时心中的震撼,喃喃有词的念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不知几千里也……。” 那个苍老的神识又传来一道信息,道:“鲲为上古神兽,吾差之甚远,吾名黑真,不过是修炼的日子久了点,自然也就要比一般的鲸要大些。” 何止要大一些!您真是太谦虚了。 黑真作为海族的八大守护者之一,负责镇守南琼海门户,自然要盘问海富贵这突如其来的异族人士,问道:“几千年前,神州和海族约定以迷雾之海为界限,互不侵犯,不得踏入对方领地。如今人族是打算撕毁约定,进攻我海族么?” “大妖别误会,贫道并无此意,只是因为采药才误闯入海族领地。”这可马虎不得,要是一个不小心为人族引来一个大敌,那就是千古罪人了。于是海富贵将来到此地的过程简单说了下,不过却将寻友说成是为了采药——为暮霭村那山神黑豹寻药,神州没有治疗巨兽的药草,只能来海域碰碰运气,哪知碰上了龙卷风,混乱之中一不小心闯进了迷雾之海,结果迷失了方向,这才误闯入南琼海,至于斩杀怪鱼和长矛白鲨的事情自然被其忽略了,他本是心思灵活紧密、口灿莲花之辈,十句话来八句真,这种忽悠人的事情信手拈来,说的煞有其事,有模有样。别说初次见面的黑真,就是熟人都分辨不出真假。 黑真果然深信不疑,听得他为一兽族黑豹甘愿冒奇险前来海域寻药,这番心思倒也可嘉,其情可原。说起来自己也是兽类,他误闯南琼海乃是为了本族,也就算不得撕毁约定。于是道:“如此看来,神州依旧信守约定。不过你如此没头没脑的的瞎找,那是不行的,念在你是好心救助兽类的份上,吾便帮你一把。” “多谢大妖相助。”海富贵也没想到这黑真大妖竟然如此热情。 “无须客气。” 黑真发出一阵人耳听闻不见怪异的沉闷声,这是海族独有的传达信息方法,若不是海富贵修为高深且神识强大也难以发现,但是也不知具体内容。 不出片刻,从远处游来一群虾——暂且称为虾吧,只不过个头有些大,身长三尺,像个老人佝偻着身子,快速游动,头顶一把锯齿大骨刀,闪闪发光,一对长长的触须像是头冠翎子摇摆不定,本是一副天然武装形象,却被那一双卖萌的黑色大眼所破坏,变的有些滑稽可爱。 虾兵听到了黑真的传呼,便快速赶来,听从吩咐后,又转身离去,钻进了海底,过了不久,又纷纷冒出海面,不过各自那小短手抱着一捆绿色海藻模样的事物。 黑真道:“此物乃是海族独有的龙须藻,我海族常以此药治伤,你且带回治疗那黑豹兽。” 海富贵自然不客气的将这龙须藻全部装进了乾坤袋内,见到这黑真大鲸一个招呼,便让这些虾兵听话的采来龙须藻,不如问问他誓缘芝的事情。先行谢过,再客气的道:“不瞒大妖您说,贫道一至交好友得了一种怪病,需一味誓缘芝才能治疗,大妖可知此物?贫道身上也无宝贵之物,便以手中飞剑交换如何?”冰息挽浪本已是绝世飞剑,和他的寒霜灵力配合如鱼得水,相辅相成,可谓是量身打造的绝佳兵器,这抠门小子竟然也舍得。 不过,这事要让海富贵失望了,黑真回道:“此剑一看便出自名师之手,其材料珍贵稀有难得,炼器火候恰到好处,以此剑交换誓缘芝,足足有余,不过誓缘芝乃东海才有,吾也爱莫能助。” 也罢,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能太贪心,海富贵心中安慰自己道,然后便向黑真大妖告辞,道:“贫道欲回神州,无奈迷雾之海相隔,难以穿行,恳请大妖指点。”是非之地不久留,万一惹的对方不愉快,丢了小命可不划算。 这迷雾之海是神州和海域之间的一道天然屏障,穿越迷雾之海的方法自然不能告知你的,黑真思索一会道:“此事好办,吾派一族人送你回去。” ; 第三十二章 海域3 好事做到底,黑真不但派了一海族指引道路,还送了一条小鱼给海富贵当坐骑,就是他来时所乘骑的长矛白鲨。如此周到、热情的服务,倒是让海富贵心头有些愧疚,自己误闯了对方领地,对方不但没怪罪,还送礼物送坐骑,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忽悠老实人啊? 因此连雪妖都有点看不过去了,抱怨道:“主人,你太狡猾了!” “你主人我不聪明点,今天我俩或许就命丧于此了。”海富贵心不在焉的回道,因为他的大部分注意力全在前方带路的海族身上。 这海族有些奇特,七尺来长,鱼尾人身,通体白磷流光,其面容和人族已经极为相似,不过大部分脸颊覆盖了点点鱼鳞,一头柔软的秀发有如海草,最让海富贵吃惊的是,这海族的前肢已经不是鱼翅,而是有点像人类的手臂,只不过没有精致的五指。这完全是海富贵前世听说过的美人鱼模样,他甚至偷偷的打量了对方的上半身,胸前确实有突起两团,不过覆盖了白色鱼鳞。 巨大鱼尾轻轻拨动,玲珑皎白的身躯灵活的涌动翻滚,已蹿出好远,其游行姿势优美且高雅,但是速度又不慢,极其轻巧欢快的在前方带路。 海富贵好几次和对方搭讪,无奈种族不同,语言不通,对方虽是热情的回应,说话声音叮铃悦儿,但是海富贵听来听去,只是那几个简单音符,完全不懂。 “主人,你不会看上这丑陋的鱼妖了吧?”雪妖惊讶的问道。 “是啊。”海富贵随口回了一句。 雪妖有些鄙夷的道:“主人,你的品位真是独特啊!” 海富贵摇了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有些事情,你不懂。”这是一种他人不懂的情怀。 有了这海族带路,回来的路上既是快捷又是安全,也无其它海域妖类前来捣乱,于是海富贵那雁过拔毛的心思又犯了。一路上见到海底任何稀奇之物都停下来,管它有用无用,先采到手再说。什么黑白珍珠、各色珊瑚得了无数;齐草异果见到就收;甚至还寻到了星空石这等珍稀之物。前方带路的美人鱼见到海富贵走走停停,也不催促他,有时甚至帮忙一起采捞。 夜晚为迷雾之海增添了一份神秘色彩。美人鱼和海鲨赶了一天的路,均已疲乏,选了一处水流平静的海面暂作歇息。 白鲨这没头脑的早已疲惫不堪,听到可以休息,立马两眼一闭,沉沉睡去。 而美人鱼就不同了,先是洗了洗身上不存在的污渍,然后轻轻梳洗着那一头茂密的“水草”秀发。海富贵见到她用着有如树叉的五指梳头发,真是替她着急。连忙在乾坤袋拿出一把木梳,送了过去,简单比划几下,示意其用途。 美人鱼欣喜的接过这“新奇”的木梳,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欢快的唱起了歌,歌声轻柔愉悦,曲子高雅而悠远,仅管海富贵听不懂,但是歌曲是不分种族界限的,他能够感觉到歌曲中的那股轻快和喜悦,余音绕梁,久久回荡在耳边。 连雪妖也赞赏道:“这鱼妖,虽然长得丑,但是歌唱的挺不错。”末了又加一句,“不过还是和主人有些差距。”这马屁拍的太明显了。 “唉,雪妖,说话不能太违心啦。”海富贵知道自己那破锣嗓子唱歌肯定是不好听的,所以难得诚恳的道,“人家这是天籁之声,岂是我能比?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各有千秋嘛,主人唱歌感人,这鱼妖唱歌动听。”雪妖笑嘻嘻的道。 海富贵不再理会雪妖的打趣,安心听起这殿堂级的美声。 “咦……!难道我眼花了?”海富贵明显看到海底突然亮了一下。 确实没眼花,海底像是进入夜晚的城市,亮起了一盏又一盏的彩色灯光,把这一片海域照了个五彩缤纷,炫丽多姿。 海富贵仔细瞧去,才发现,原来发光的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小鱼,还有海底那一片像是霓虹灯管的不知名海草,映射着海水,晶莹剔透有如水晶,真乃人间天堂。美人鱼被一群发光的小鱼拥簇在中央,就像是舞台的仙子。海富贵情不自禁的赞叹,为这神奇的大自然所震撼,为这梦幻般的海域所迷醉。 只有雪妖惊喜的喊道:“主人,这可是极其稀有的幽光水晶鱼,有着生肌复骨的神奇疗效,赶快抓住它们。” “太夸张了吧,有没有这么神奇啊?” “奴家怎么会骗你呢,这幽光水晶鱼还有个最大的功效,可以滋润皮肤,让人容颜常驻,青春不老。”雪妖激动的道,生怕错过了似的。 恐怕常驻容颜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容颜不老对女人诱惑力太大,几乎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挡的住,不过海富贵对这些不感兴趣,意兴阑珊的道:“还是算了吧,咱们就不要做这等煞风景的事了。更何况万物皆有灵,我又是修道之人,无辜杀生总是不好的,还是少造些杀孽吧。” 雪妖心中那个气愤啊:“你杀生何曾少过,就说前几天吧,眼睛都不眨就砍了几十头长矛白鲨,这时候就惺惺作态假慈悲了。”不过这幽光水晶鱼,可遇不可求,自己能不能得到它,从而让自己容颜不老,还得靠这位气人的主人,于是用着最为娇媚的语气,哀求道:“就一条好不好,主人,好不好嘛?” 对于这种让人骨头都酥麻的娇声软语,海富贵早已麻木,沉吟一番后,摇摇头道:“杀一也是杀,我等修道之人岂可为了一己私欲而妄自掠夺生灵,杀孽过多,业火缠身,迟早会被天道毁灭。” 雪妖见到海富贵面色不愉,也不敢再做纠缠,只是不甘心的嘀咕了一句:“也不在乎多这一条小鱼。”虱子多了不怕咬。 对于她的抱怨,海富贵只当没听见,转而道:“再说你都是一元神,连个肉身躯体都没有,追求哪门子容颜呢?” 你不帮忙也用不着打击人吧,雪妖道:“奴家修为最近大涨,只要再进一个境界即可重新凝炼肉身实体。”雪妖重新修炼,再次凝炼肉身实体后,其修为较之前要更为精深。 海富贵平淡的道:“那也等你修炼出肉身之后再想别的招。无辜杀生这种事,我是不会干的,你只要还跟着我,也就别想这事。” 听不出话语中是怒是喜,但就是这种平静让雪妖有些心慌,于是噜了噜嘴,像个认错的孩子,道:“好啦,奴家不要就是了嘛。”然后沉寂不做声了。雪妖总感觉海富贵最近有些怪怪的,这种变化好像从上次寒溪谷醒来后开始的。这主人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在徐州城时对那娥妖香菱的冷漠无情,对前几日白鲨虎鲸又大开杀戒,现在对这些弱小却珍稀的小鱼又心怀慈悲,真是搞不懂主人心里在想什么。 此时,美人鱼的歌声似乎到了高潮部分,声音婉转急剧却又清晰分明,高音嘹亮清脆却不刺耳,这群发光的幽光水晶鱼穿错交织在美人鱼身旁。美人鱼双手成捧状,然后出现一道奇异的现象,小鱼一个接一个的跳进美人鱼的手里,然后再跳了出来。 待歌声结束后,幽光水晶鱼才念念不舍般的离去,只见美人鱼游了过来,双手捧着透明的粘稠液体,递于海富贵。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吃又不能吃,想必是先前的幽光水晶鱼所留下,海富贵不知这美人鱼送的这玩意有何用。但是雪妖知道,惊喜万分的道:“主人,快收下,这是幽光水晶鱼的唾液,将其敷在脸上即可使得容颜不变。” 没想到这鱼的唾液也这么神奇,不知这美人鱼的眼泪会不会珍珠呢?要不自己想个法子弄哭她?海富贵拿出玉瓶将这粘稠的鱼唾液小心装好。投之以李报之以桃,用一把小梳子,换来如此珍贵的事物,好像这买卖不亏啊,于是海富贵又拿出一面光滑精致的镜子,这面镜子市面上没有,不是铜镜,是他琢磨了近一月时间,炼器得来的玻璃镜子。 美人鱼看到镜子里清晰的自己,张大嘴巴,欢呼的围绕海富贵转了几圈,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哇!主人你还有这宝贝,奴家也要嘛。”雪妖两眼放光的道。 唉,真是搞不懂这些女人,海富贵无奈的道:“镜子就一面,在镜子和容颜之间你选一个吧。” 这根本不是选择题,雪妖眨了眨眼,狡黠的道:“那还是算了吧,镜子给她,反正主人你以后还会炼制是不?” “有时间再说吧。” “主人真好。” 美人鱼将海富贵送出迷雾之海后,便盈盈一行礼,准备告辞,返回南琼海。在这分别之时,海富贵脑子一抽,传了美人鱼一篇化形诀,并非为了感谢对方为他带路,他纯粹是看着这美人鱼全身鳞片的样子太过别扭,想看看美人鱼化成人形后倒底是何模样,会不会变成心中期盼的美人鱼呢? 海富贵这一随心之举,却为美人鱼这一族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这美人鱼没太留意海富贵说的化形诀,记得不多,日后醒悟之时,忘记了一大半,所以并未真个完全化形成功,但是上半身却已和人类无异,只不过还拖着个巨大的尾巴,但是仅仅这一进化却使得美人鱼一族修为突飞猛进,实力大增,甚至晋升了一位新的海域守护者。 (题外话: 1、明天回国,路上可能耽搁几天不能更新,最迟一个星期,请见谅。 2、听说国产动漫“西游记之大声归来”非常不错,国漫巅峰,制作很用心,导演曾经参与99版西游记动画监制。) ; 第三十二章 海域4 第三十二章海域4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出了迷雾之海,海富贵本想御剑飞行,却有点舍不得脚下的坐骑——长矛白鲨。这畜生被海富贵驯服了好些日子,本身已有些许智慧,知道这位主人虽然蛮横暴力,但却是位真正有本事的强者,跟在他身边自然有无尽的好处,因此它早已彻底诚服,安心做个称职的坐骑。 海富贵也舍不得这听话乖巧又拉风的海中坐骑,于是驾驭着它直奔明州。 长矛白鲨卖力讨好的一路狂奔,仅仅一天,便赶到了明州。海富贵在远处望着繁华而忙碌的明州码头,最大的那个自然是夏侯世家的;海鲨帮的码头俨然成为了明州第二,扩大了好几倍,停泊着好几艘千料帆船,依稀能看到船头上帮内兄弟的熟悉身影。 “大有!大有!看什么呢?叫你好几声了,发什么呆!”毕同从船舱走了出来,猛的一拍尹大有的肩膀。 尹大有骇了一跳,却未理会他的恶作剧,嘴里喃喃的道:“毕同,我刚刚好像看到少帮主了。” “你眼花了吧?”毕同笑道,“少帮主在蜀山学道,就算是回家省亲,那也是踏马而归,怎么会走海路呢?”以毕同的对蜀山的了解,蜀山弟子应该是骑马走江湖的潇洒侠客。 尹大有道:“不,先前看到破浪号一个青色身影,一闪而过,那背影极似少帮主,我从小和少帮主长大,自然不会弄错。” 毕同却不以为然的道:“我看啊,你是太过想念少帮主了,才会看花了眼。”突然一叹气,道,“说真的,我也很想少帮主,也不知道他在蜀山学道学的怎么样?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师,回家看看呢?” “是啊,老帮主还惦记他传承香火,继承家业呢,海鲨帮得亏有了少帮主的策略,才能发展壮大道今天的局面。”尹大有也感慨的道。 这时毕同突然神秘兮兮的,道:“这次和老爷去苏州提亲,你一定猜不到未来的少奶奶是谁吧?” “快说!别卖关子。” “这个月的酒钱,你请!”毕同跳开道。 “少来,说不说?”尹大有追了上去。 “那你得请一个月的酒。”毕同转身跑开,像是捂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请你喝酒!请你喝西北风!”尹大有猛的加速追了过去。 “哈哈……,没抓到。” 两人从小在船上长大,对船头的熟悉,超过自己床头,灵活矫健的在甲板上追逐打闹。这时一位海鲨帮弟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堂主,发财了,咱们船上突然多出好多的鱼翅和鱼肝!”海鲨帮发展太快,毕同和尹大有两人都已晋升为堂主。 “还有这奇事?走去看看,你小子要敢骗我,今晚罚你请喝酒!” 海富贵终究还是没有回家。或许是近乡情更怯,到家门口时,海富贵反而退却了,只是御剑在高空看了看。帮派变化很大,发展迅速稳定;老父亲海顺利脸色红润,正和帮内几个老一辈的叔叔喝茶聊天,似乎遇到什么开心之事,时不时的扶须大笑;没见到阿藻,估计去别的地方忙了。 家中一切安好,海富贵心中放下一处牵挂,轻松了不少,念头更加通达明悟,这一刻他似乎悟到了什么,一丝难以捉摸的信息在脑海中一闪即过。 海富贵带着会心的笑容,离开了明州,至于他的坐骑——长矛白鲨,则被他留在了明州附近的海域,赐予了它一瓶百灵蟠桃丹,至于能在修行的道路上走多远就看它造化了。长矛白鲨得了主人赐丹,欣喜万分,安心的听从主人吩咐,守护海鲨帮,为其走船护航。 海富贵带着龙须藻来到了暮霭村。暮檀桓一听海富贵带来可以治疗山神黑豹的草药,激动万分,对于海富贵带来的那些物资,看也不看,拉着海富贵就去了雾荫谷。 雾荫谷内,一切如常,小黑依旧稳稳的撑住地缝,神情略显疲惫,但比起几个月前,似乎要更为轻松。几月不见,小黑个头反而长大了一圈,难道是压力越大动力越大?不愧为是天生的异兽! 黑豹经过半年的修养,其伤势已好了几分,不再那么虚弱,见到海富贵拿出一捆捆的龙须藻时,眼里不由放出夺目光彩,道:“这是龙须藻,产自深远海域,年轻的道人,你如何得来的?” 海富贵自然不能告诉她,自己是从一条黑色大鲸鱼那里忽悠过来的,随口捏造了一句,道:“前段时间,在海边遇到一群渔民,从他们手里收购的,不知对你的伤势可有疗效?” 什么时候普通渔民也能采到龙须藻了?黑豹半信半疑的接了过去,道:“龙须藻是海族的疗伤之药,对我们兽类也有作用。年轻道人,今日赐药之情,他日若有差遣,我定当全力相报。” “还有小黑,感谢你给妈妈带来了草药,小黑也记着你的恩情。”小黑也奶声奶气的在一旁道。 对于黑豹母子的这种知恩图报品德,海富贵深感佩服,常言道受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可惜人心不古,多是恩将仇报之辈,能正真知恩图报之人少之又少。海富贵伸手刚好够着小黑的脑袋,轻轻抚摸,道:“小黑,你们不需要如此,你妈妈的伤,本来就是我们造成的,现在只不过是弥补我们所犯下的错而已。”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黑豹道。 “无须客气,你快试试这草药。” 肉食动物黑豹吃草的画面太美,海富贵不敢看。不过这龙须藻确实起到了对症下药的作用,快速修复剑气所创的内伤。 海富贵既然来了暮霭村,自然要和心中认定的未来大舅哥修好关系。这黄脸小子要是存心讨好一个人,还真没什么人能抵挡得住。海富贵拿出乾坤袋内各种物资当敲门砖,见谁都是笑脸相迎、亲热万分,当然不包括他认定的情敌——叶霖。(题外话:总算告别了那乌龟般的网速。) ; 第三十二章 海域5 这个小气的男子,短短时间,便获得了全村人的好感。而暮檀桓本来对他映像不坏,从上次海富贵舍身救了暮菖兰之时,暮檀桓便看出了他对自家妹子的心思,只不过自己虽是暮菖兰唯一的亲人,虽然有长兄如父之说,但是对于她的感情自己也不便干涉,因此暮檀桓也仅限于对海富贵有好感,并未许下任何承诺。而这恰恰就是海富贵此行的目的,有好感就行了,至少家长这一关是过了。 不出三天,伤势便已好了七八分,黑豹心疼自己的崽子,替换了小黑,再次撑起了地缝。 小黑卸下重担,再次变成了以前的小短腿模样,无忧无虑,欢快的围绕在海富贵脚下,稚嫩的说着:“道人,谢谢你。” 海富贵蹲下了,摸摸它那小脑袋,柔声道:“不用谢,小黑,我们回村子吧。” 小黑和黑豹打了个招呼:“妈妈,我回村子啦。” “嗯,回去吧,好好守护这里的村民。”黑豹一脸慈爱的俯下巨大的脑袋,轻轻触碰地上那个小黑点。 “嗯,小黑会的!”小黑伸出舌头,舔了舔母亲的鼻子,才依依不舍的和海富贵返回村里。 小黑这个欢乐的小短腿,跟在海富贵身后,摇着小尾巴,像个问题宝宝,什么都好奇,上次是因为情况特需,来不及问,这次总算逮到机会了。小黑仰着小脑袋问道:“道人,这次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暮菖兰他们呢?找到解救村民的方法了吗?还有那个扎辫子的姑娘呢,她怎么没来呀?对了,还有那个大胡子,好大的力气,竟然比小黑还厉害!”小黑一口气问了三四个问题。 可惜这几个问题海富贵一个也不能回答,叹了口气,道:“暮姑娘他们一起去了海外寻找治疗村民的神药,路程有点远,所以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哦。”小黑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不出海富贵所料的,又问了:“那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海富贵在心里对自己说,当然嘴上还是道:“她们没说,不过应该快了吧。快则几月。”只能用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先忽悠住再说,快的话几个月;慢的话,自己可没说。 小黑这种涉世未深的幼齿自然发现不了海富贵话语的不妥之处,转而问道:“道人,你从村外哪里来的啊?” “我来自蜀山。” “蜀山?”小黑记忆中没有蜀山,道:“蜀山在哪呢?远不远?山里有野猪么?小黑现在不怕野猪了,你要是打不过,小黑可以帮你。” 要是我蜀山弟子连头野猪也收拾不了,那就不用混了,不过还是不能打击他幼小的心灵,海富贵回道:“好的,要是遇到的话,有时间定来请您。” 小黑接着问:“村子外面好玩吗?” 总算是来了机会,今儿个不把你忽悠的找不到北,妄对我“文采出众”的称号,对付问题宝宝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没机会开口,于是海富贵运起茶楼说书先生的本事,将外面的花花世界说的天花乱坠,各种五花八门的稀奇玩意被他描述的极为形象生动,一个五彩缤纷、琳琅满目的新世界展现在小黑面前。 “哇……,村子外面这么好玩!”小黑一激动,忘情之下竟然变身了,身躯猛的拔高七尺,“道人,真的有你说的能够呼风唤雨的神龙?” “当然了,暮姑娘她们亲眼见到的,还能有假?” “还有发光的白树?” “没错,那里还有一个蝶妖所化的可爱小女孩。”海富贵以道祖名头起誓,自己所说句句属实,毫无虚假,只不过用词或许有些华丽夸张。带着狼外婆的招牌笑容,道:“小黑,想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呀?”这倒并非完全是忽悠小黑。小黑自小在暮霭村长大,从未离开过村子,见不到外面的精彩世界,对一只超级巨兽来说,是有些残忍。 “想!”小黑一口答应,道:“我去和暮檀桓说一声。” “好的,我等你。” 小黑缩小身子,一溜烟跑回了村子。不消片刻,就跑了回来,其结果海富贵早已预料到,暮檀桓自然不会阻拦小黑离开村子。 小黑开始想着走出村子要做的事情,记着那些好玩、好吃的,自己可不能落下了,突然道:“道人,你说外面的人买东西要银子,你有吗?” 海富贵得意的道:“嘿嘿,别的我或许没有,银子这东西你不用担心,要多少有多少,足够你花。” “我还想去看看大海,道人,你能带我去不?”小黑歪着脑袋问道。 海富贵一口应允,道:“没问题!还可以冲浪哦,你会游水吗,小黑?” “不会,应该不难学吧。”小黑没底气的说。其实许多兽类天生就会游水。 海富贵安慰的道:“就算不会也没关系,我有只鲨鱼坐骑,可以带你遨游大海毫无压力。” “鲨鱼?有小黑厉害吗?” 呃,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海富贵打了个马虎眼,道:“在陆地上你肯定比他厉害,在水里就不知道了。” 小黑点了点头,一本正经,认真的道:“嗯,没错,等小黑学会了游泳,在水里也会比他厉害!” 两人一路默契的问答,在即将走出雾荫谷的时候,小黑却停住了脚步,小眼睛里露出了迷茫和犹豫。海富贵不禁问道:“小黑,怎么不走了呀?” 小黑沉默了一会,才道:“我担心妈妈。” 海富贵明白小黑的心思,小黑他不放心黑豹独自在雾荫谷,担心自己的妈妈再次出现意外,所以要守护在妈妈身边,小小年纪却能克制住心中的欲望和外界的诱惑,其母子情深让海富贵再次感动和震撼,也不再劝说。 小黑说了一句:“道人,下次我再跟你出去玩。”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回村子。 海富贵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牛皮球,丢了过去,喊道:“小黑,这个送给你。” 皮球是所有犬类的最爱玩具,小黑这头豹子自然也难以幸免,两眼放光,欢快的跳起,在空中准确无误的叼住,又笨拙的踢开,追了上去,扑住皮球,踢开,追上去,扑住,踢开……。小小身影消失在黑雾之中,远远传来一声:“谢谢你,道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三十三章 解封1 第三十三章解封 “驾!驾!禀告将军,前方发现大量敌军。” “先锋将军,从正面攻击!” “得令!” “左将军,左翼突袭!” “好咧!” “右将军,迂回敌军后方,见机行事!” “遵命,大将军,不留人保护你吗?” “我乃堂堂大将军,需要人保护吗?” “属下失言了。” “众将士听令,全军出击!” “喔……,喔啦啦……,杀……,冲啊……。” 海富贵回到岳池峰时,听到的便是这般威风凛凛却毫无杀气的对话。见到聪颖灵巧四个手持木剑木刀,骑着木马,一摇一拍,喊的那个撕心裂肺啊。这群小子也忒无聊了点,过家家玩的不过瘾,竟然玩的这么大!扮起了军队交战的把戏,也不知他们四个人是怎么“导演”这一出庞大的戏码。不过终究见识有限,才有了什么“先锋将军”“见机行事”这等笑话词语。 “来得好,本将军早就算到了你们会来偷袭,预先埋好伏兵在此。”说罢,黄巧从兜里抓出一把黄豆对着幻想的敌军,小手一撒,娇嫩的声音喝道,“骁骑营,给我……,咦……,老爷你回来啦!” 黄巧丢开手里的木剑和小旗子,跳下木马,飞奔向海富贵,哪知踩到自己撒的黄豆,脚下一滑,“哎哟……”。 “当心!大将军。”幸亏海富贵反应够快,一把捞起,抱了起来。 这下子丢人丢大发了,堂堂大将军竟然会脚滑摔倒。黄巧羞涩的用手捂脸,埋头在怀中,不肯抬起。 海富贵笑道:“你这坐镇中军,指挥若定,倒底是撒豆成兵的诸葛亮,还是巾帼英雄花木兰呢?” 黄聪、黄颖见到海富贵回来,再也不管手下的“士兵”,丢军弃马,跑了过来,欢呼道:“老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只有黄灵仍骑在“马”上,“驾!驾……,”卖力的吆喝个不停,一拍马臀,喊道:“倔马别偷懒!老爷回来了,咱们得去迎接。算了,本将军先行一步。”跨步下马,撩起不存在的下摆,雄赳赳的走了过来。唉……,这小子入戏太深啊! 不过,在海富贵拿出从南琼海带回的奇珍异果时,聪颖灵巧四个全部恢复以往正常状态,一手拿住一个,小嘴塞的鼓鼓的。 这次外出时日不长,但是再次回到隐竹楼的心情较以往不一样,少了一份浮华和偏执,多了一份稳重和豁达,总体心情不错。 “咦……?”海富贵面露疑色,“岳池峰什么时候来外人了?”自修为恢复之后,海富贵神识壮大了近几倍,对四周的感知要更加清晰准确,尤其是对灵力的感知极其敏锐,能够清楚探测到方圆三里内的灵力波动。此时他在神识中发现岳池峰来人所产生的灵力波动明显与蜀山弟子不一样。 海富贵的疑问,黄巧给了他答案,只见黄巧咽下嘴里的果子,道:“老爷,是一个大哥哥,长的也好帅哦!” 唉,别在你老爷面前提别人帅,行不行呀?这样我很受伤呢。 “怎么是你?” “海兄,你回蜀山了!”皇甫卓一脸惊讶的道,只不过心里纳闷:“为什么最近两次见面,海兄总是极其诧异呢?上回在长安朝天观外也是如此,难道海兄心思如此玲珑剔透,猜出我来蜀山的目的了?” 好友造访,海富贵自然盛情款待,连忙招呼聪颖灵巧四个,道:“有贵客到来,赶快生火煮茶,去拿架子最顶上的那坛茶叶。” 哪知黄聪道:“老爷,那坛紫峰毛尖已经被喝完了。” “什么情况?”海富贵知道聪颖灵巧四个从来不泡茶,岳池峰的师尊一尘无欲无求自然也不会,常来隐竹楼的希岚师姐对茶也无兴趣,以她的眼光自然不会看中这坛卖相不佳的茶道中的极品——紫峰毛尖。 黄颖抢先回道:“皇甫大哥哥这段时间常来,就喝完了啊。” 皇甫卓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道:“紫峰毛尖乃世间难得的极品茶叶,香久甘甜,托海兄的福,我才有幸在此尝到。” 海富贵带着玩味的笑容看了看皇甫卓,以皇甫卓的性子自然不会为了喝茶而常来,肯定是别的原因,而且海富贵猜到了,也猜对了。随口问了一句:“皇甫兄,来蜀山多久了呢?” “一月有余。”照此算来,自上回长安分别之后,没过多久他就来了蜀山。 海富贵又随口说了一句:“见到了?” “嗯,见到了。” “表白了?”又是一句像是无心之语。 “没……,”皇甫卓猛的醒悟过来,“表白……,表白什么啊?海兄你这问的没头没脑。” 海富贵笑了笑,心中暗道:“这小子竟然面嫩了。”从乾坤袋里拿出这次出海得来的草药,吩咐聪颖灵巧四个,道:“帮老爷把这些草药给草谷师叔送过去。”术业有专攻,这些从南琼海得来的珍稀草药还是交给炼丹大师草谷才能物尽其用。 “哇,这么多啊?能吃吗?” “这些不能吃,不然拉肚子。” “哦,我们一定亲自送到长老姐姐手里!一个都不会偷吃的!”聪颖灵巧四个极其郑重的点了点头。 “还有这个。”海富贵拿出美人鱼送的那瓶幽光水晶鱼唾液,分出一份至另一个空玉瓶,道:“把这个也带去,看看草谷师叔喜不喜欢。” “肯定喜欢啦,哪有女孩子不爱惜自己的容颜呢。”雪妖在神识中答了一句。 海富贵回了她一句,道:“我看,也就只有你了!”言外之意,爱臭美的只有你一个。 “哼……,”雪妖决定再次不理他。 待聪颖灵巧四个走了之后,海富贵才道:“皇甫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蜀山的真正目的。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敢爱敢恨,喜欢一个人就大胆的说出来啊。” 好吧,被人戳穿,皇甫卓也不再狡辩,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唉……,说也奇怪,一见到她就紧张的说不出话,更别提什么表白了,对了上次跟你说过,探口风的事情,结果如何?”他所说的她自然是指希岚。 自长安一别之后,皇甫卓便开始有些茶饭不思了,这个陷入爱情漩涡的君子,有些迷茫无助了。而海富贵上次探过希岚的口风之后,不愿把这个“噩耗”告诉皇甫卓,于是一直拖着。皇甫卓等了半年多,毫无消息,再也按耐不住,鼓起勇气来了蜀山。有个很好的借口做掩饰——拜访好友海富贵。 只不过恰好海富贵不在蜀山,皇甫卓从聪颖灵巧四个嘴里得知希岚偶尔会来岳池峰,于是他便三天两头的来岳池峰看看海富贵有没有回来,其真实目的不言而喻。 功夫不负有心人,皇甫卓守株待兔般的辛苦没白费,倒也见过佳人几次面,可惜每次都是刚一见面,心里就变得极度紧张,思维乱了,嘴巴也笨了,匆匆两句客气话后,便说再见。 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他来蜀山追求爱情的事情一筹莫展,但是剑术一途却大有长进,因为他碰到了太武。太武见到皇甫卓一身正气,儒雅君子,谦谦之风,赞许有加,顿时心生爱才之意,忍不住指点了他的剑术。因此这一个月来皇甫卓的剑术倒是突飞猛进,在太武的指点下,领悟了其家传的天道正气剑法诸多不解之处。 海富贵听了皇甫卓的近乎发牢骚的叹息声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道:“兄弟,我帮你问了师姐,接下来的话,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砰!砰!砰!”皇甫卓心跳明显加速,有如擂鼓的心跳,表明他此时紧张万分,但是仍故作坦然的道:“你说吧,我承受的住。” 海富贵深吸一口气,迟疑不决的样子,缓缓的说道:“师姐她说……。” 你倒是赶快说呀!皇甫卓着急的盯着他。 “师姐说,她一心向道,暂时没考虑过儿女私情。” 皇甫卓心中一凉,有如掉下万丈深渊,脑袋一片空虚。 “不过……” 还有转机,还有希望。皇甫卓追问道:“不过什么?” 海富贵不急不慢的扶起倒在地上的木马,才道:“不过师姐暂时单身,你还是有机会的。” 这算什么?是好是坏?皇甫卓不解。 海富贵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还得看你自己,作为男人就是要主动些、大胆些,所谓水滴石穿,我相信只要你一如既往的真诚追求,自然有一天师姐会被你的真情打动。” 皇甫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中思量道:“这么说来,事情也并非没有转机,咦,等等,我是不是被海兄耍了一回?他先前干嘛故作深沉凝重?” 没等他开口,海富贵继续道:“我或许将要外出,皇甫兄,干脆你也别住蜀山的客房了,就在我这隐竹楼住下来,希岚师姐常来岳池峰,你也多些接触的机会是不,顺便帮我照看下聪颖灵巧四个。” ; 第三十三章 解封2 第三十三章解封2“你才刚回来,又要出去!有什么紧急事情么?”皇甫卓问道。 神魂毒火的事情,海富贵没想让其他人知道,于是捏了个谎言道:“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出门碰碰运气,寻个宝贝。” 急公好义的皇甫卓一听朋友有事,连忙道:“正好我手头无事,和你一同前往,多个人多份希望。” 海富贵婉言拒绝道:“这是我的道,个人机缘,旁人是帮不上忙的。” 皇甫卓也听说过修道者讲究一个机缘,缘分未到,去再多的人也无益。既然如此,也只好作罢,于是道:“如若碰到棘手之事,切不可孤身犯险,先回来搬救兵啊!” 海富贵笑了笑道:“这个你放心,我比谁都怕死!绝对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对于海富贵的自嘲,皇甫卓当作是开玩笑,他可从来不认为海富贵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从雪山初次见面就看出他有着侠义之风。 海富贵来到太微宫见到师尊一尘正在打坐中,本想屏息敛神在一旁等待,却不知一尘早已发觉他的到来,见到他走进太微宫时,面露赞许之色,和蔼可亲的道:“怎么,刚回来又要外出?” “师父,您怎么知道弟子将要外出的呀?”师尊真是神了,自己什么都没说,他便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是孙行者的火眼金睛啊,海富贵心中不由佩服万分。 一尘欣慰的道:“你已步入脱劫境界,自然需要外出历练,洗练神魂,寻求机缘进入化神境界,就算你不来,为师也会安排你下山。” “哦!这就进入脱劫境界了?”海富贵吃惊的问道。 一尘呵呵一笑,道:“全身灵力已转化为真罡之力,炼罡圆满,自然进入脱劫。”对于自己唯一的弟子能修炼如此快速,自己既是欣慰又是担心,不到两年,懵懵懂懂就进入了脱劫。这算是什么?傻人有傻福? 海富贵挠挠脑袋,道:“难怪最近一段时间修为不涨,神识倒是强大不少。” 但是修炼过快也并非全然是福,一尘郑重的道:“你修炼时日太短,在脱劫一关只怕困难重重。所谓脱劫便是脱去自身劫数,洗练神魂,直至神魂化神成功,只不过,自古以来脱劫一关便是修道者面临的最大的难关,绝大多数人都逃不脱自身的命运劫数,从而命陨于此。” 听一尘说的如此严重,海富贵不禁开始想走捷径了,躬身道:“还请师父指点。”捷径当然是走前人走过的路咯,即安全又快速。 不过这次一尘的回答让他失望了,只见一尘摇摇头道:“每个人走的路不同,每个人的道也不同,每个人的的命运自然也不相同,其自身劫数当然也就不一样,因此脱劫一关最是无迹可寻,旁人更是无法相助,一切全凭个人机缘。” 海富贵顿时就傻眼了,原本以为蜀山立派已久,对于修道自然有着其对应的套路,哪知这最凶险的一关竟然没有应对之策,这可如何是好呢? 一尘看出了海富贵的为难,但是自己也无能为力,只能道:“为师虽然无法为你指明脱劫的道路,但是多年来对脱劫一关有着自身体会和领悟,可供你参考。” “请师父教导!”有个牛逼的师父就是强!省事省力。 一尘深吸一口气,从未有过的凝重,道:“劫数乃天定,欲脱劫,必先历劫,君子当自强不息,不避不躲不怕不慌,坚守本心,破除虚幻,才能挣脱天道的枷锁,如此一来,或许有一线生机。” “也就是说,劫数是躲不过的,与其逃避,不如勇敢面对。” 一尘点了点头道:“没错,不过这劫数来时毫无征兆,大小不一,为师的这番见解也不一定正确,所以,能否脱劫,还看你个人运气和机缘。” 也罢,一年后自己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自己先把最大的一个生死劫——神魂毒火搞定再说,这么一想,海富贵心中反而坦然开朗,道:“那就顺其自然咯。” “你有这种心态是好的,不骄不躁不怯不懦。”一尘也同意他的做法。 于是海富贵不再理会脱劫的事情,问道:“师父,您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何处有极寒之物?” “极寒之物?”一尘也不问他为何要打听此物,搜索脑海记忆,过了一会,道,“极寒之物自古以来出现极少,如果神州大地上有的话,只有一个地方——万里雪山深处!” 海富贵回想起折剑山庄所处的那一片万里雪山,完全超出他对自然的理解范围,而且自从修道以来,通过古籍和历练,也对神州大陆也有不少了解,除了那一片雪山之外,神州再无终日冰封的地方,师尊说的没错,除了万里雪山,再也难寻极寒之物。 “万里雪山何其之广,这叫人如何去找呢?”海富贵一筹莫展的样子,泄气的道。 一尘道:“你有雪妖相助,比世上任何人都有优势。” 一语惊醒梦中人,雪妖就是在雪山内长大的,怎么说也算是雪山的半个熟人,想到此处海富贵不由放宽了心,道:“雪妖的事情,弟子一直未感谢师尊。师尊对弟子爱护有加,竟然早就为弟子暗中安排了位守护者,弟子在外历练时,好几次遇险差点丢了性命,多亏了雪妖暗中相助,才幸免于难。” 一尘沉吟一声道:“嗯,她倒也算是尽忠职守,理应嘉奖。”这一句,算是肯定了雪妖的所为。 雪妖从冰魄玄玉内回应道:“小妖早年罪孽深重,能得仙长宽恕,已是万幸,不敢奢求其它,只盼能够跟在主人身边做些善事,弥补些许当年所犯下的过错。”在一尘面前,雪妖一改先前的娇媚之态,变得极其庄重。 “放心,贫道不会食言,待时机成熟自会为你解除禁制。” “不敢,不敢。” 其实海富贵先前所说也有给雪妖表功之意,看来效果不错,这种机会多几次,指不定师尊就提早为雪妖解除了禁制,也算是了却自己一件心事。于是笑嘻嘻的道:“师父,您看我也修炼至脱劫境界了,师父您可有什么琐事,弟子能够效劳的么?” “难得你有这份心思。”一尘脸带慈爱,欣慰的道,“为师早已了却红尘,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早日修道大乘,成就真仙。” 没想到师尊对我期望这么高!海富贵有点诚惶诚恐,小声的道:“真仙这么遥远的事情,弟子从未想过,以弟子的资质只怕要让师尊失望了。” 对于海富贵这般没出息的回答,一尘也不厉声责备,而是温和的道:“要相信自己,在这世上你是独一无二的,修道前期看天赋,而后期看心性,你的天赋并非上等,但是心性极佳,况且你有着世人无法比拟的优势,为师相信你会打破神州五百年来无人升仙的魔咒!” 海富贵以为一尘这番话只是鼓励自己,并未往深处想,道了一句:“弟子谨遵师父教诲。”后便离开了太微宫。 从太微宫出来后,海富贵想到师尊说自己已达脱劫境界,这么说来师尊加在飞剑冰息挽浪上的最后一道封印可以解开了。 海富贵释放神识寻到冰息挽浪中的封印所在,运起真罡之力注入其中,以其脱劫修为自然水到渠成,一举冲开一尘耗费三年功力所布置的最后一道封印。 完全解除封印的冰息挽浪,彻底展现出其锋利冷绝的一面,寒光流动,刃如秋霜,海富贵轻指一弹,飞剑发出一股清脆的铮吟声,能够感觉到飞剑传来一股难以捉摸的欢快的信息,此乃心剑想通的征兆,可谓是,其色潋灩於颜间,其声发而为文章。 海富贵忍不住长啸一声,信手一挥,一道匹练宽广的剑气卷起三丈湖面,而后消失在天际,整个湖面为之冻结,涌起浪花成了冰雕。海富贵大笑一声,御剑冲天而起,整个蜀山都感觉到岳池峰传来一股冲天的剑意。真乃个,秋老芙蓉一夜霜,月光潋灩荡湖光。 对于海富贵的得意耍宝行为,太微宫内一尘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自己这名弟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不太稳重。 青石放下手中的白子,抬头看了看岳池峰方向,一声叹息:“唉,太过浮躁,和当年掌门如出一辙。” 经阁中,青书翻了一页书籍,带着古怪的笑容,自言自语道:“你这小家伙,这是要让一干师兄师姐闭关苦修么?”海富贵后来居上,蜀山的师兄师姐自然压力极大,尤其这一道剑气释放出的信号,再明显不过了——我已经步入脱劫境界了,你们还不努力么?仅管他本意并非如此。 就连镇守锁妖塔的太武都被惊动了,掐指一算,道:“不是铁笔,那定是一尘师兄所收的弟子。蜀山后继有人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三十四章 极寒1 第三十四章极寒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在这一片银白色的世界里,是那么的孤寂,一处陡峰尖冰顶,站着两道身影,一道臃肿的青色身影;另一个则是纤细苗条。 这位捂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像个粽子的正是海富贵,带着厚实手套的双手藏于腋窝下,耸拉着肩膀,全身上下只露出两只眼睛,这番庸俗形象和孤峰绝顶完全不搭边啊!只见他吐出一口白雾,诗意的表情,凑了两句既不押韵也不工整的诗句,深情的道:“冰缩寒流,川凝冻霭,堆琼滴露冰壶莹,井底玉冰洞地明……。” 另个纤细苗条的身影自然就是雪妖了,如今的她虽未完全凝炼实体,但是能够以元神之躯行动,尤其是在这冰天雪地的极寒之地,身为雪之精灵的她有如龙游大海,能够毫无顾忌的在外逗留。雪妖这个没文化的见到自家主人出口成章,还以为他才高八斗,痴迷的眼神,一脸的崇拜,正要欢呼鼓掌夸奖之时,只听海富贵接下来一句:“这鸟不拉屎鬼地方,真要人命啊,撒泡尿都冻成了冰棍。” 雪妖面色瞬间僵硬,这……?这前后反差太大了吧!从高雅急转为粗俗,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啊,雪妖差点为之咽结,缓过神来道:“这里是寒冷了些,但是主人你修为高深,随便施个术法便能隔绝这冰寒之息,偏偏要裹成这样,难看又受罪。” 不得不说,海富贵穿的确实有点多,里三层,外三层,棉衣棉袄毛衣皮衣披风一件不落,臃肿的不像话,仅管如此,海富贵丝毫不觉得难看,不以为然的道:“此地天气变化多端,**悉,指不定哪里就藏在巨大危险,还是小心点好,这灵力省一分算一分。”不管是释放剑气盾罩还是五灵术罩,都是需要消耗灵力的,在风度和温度面前,海富贵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当然雪妖选择风度是毋庸置疑的,换做别的险地也一样。 海富贵在蜀山没待多久,学了几招脱劫境界用得着的剑术,便匆匆来了万里雪山。认准一个方向,朝雪山中心深处走,越走气温越低,从一开始的雪花漫天,到冰封大地,道路也越来越难走。孤峰绝岭,悬冰倒挂,低温一开始只是将手脚冻的僵硬,这几天来海富贵明显感觉到外界的奇寒已经开始影响到体内灵力的运转,得亏他自身所修的是冰霜之力,不然所受影响更大。 看着眼前的冰晶世界,海富贵早已失去了先前的赏景心思,用力的吐了口唾沫,还未着地便已化成冰块,飞出老远,砸在冰面上叮咚作响,滚落好远不知去向。海富贵有些不耐烦的发着牢骚道:“唉,这里四周都是一个样,方向也难以判定,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我们迷路了!”他之所以有此认识,是因为最近两天以来似乎一直在绕圈子,并未靠近雪山中心半分。 雪妖略微抱歉的回道:“主人,真是不好意思啊,奴家对雪山中心地带也知之甚少,仅仅听闻雪山中心区域是个天然的阵型,地势错乱,方位也随时变化,奴家以前法力低微从不敢靠近,因此帮不上忙了。” 原以为雪山是雪妖的家乡,怎么的她也算是半个熟人,对雪山不说了如指掌,带个路应该没问题的,哪知让海富贵极度失望,可自己还不能因此而责怪她,看来还是得自己想办法了。海富贵手握飞剑,无聊的在冰面上毫无节奏的敲敲打打,脑袋却转的奇快,可是搜刮肚肠一遍,仍旧未找到破解这天然阵势的方法。此地奇寒无比,御剑飞行是不可能了,只能贴地慢行,那么就必须破解这随时变化的方位,一时间海富贵陷入了沉思。 “主人?”雪妖一旁轻轻喊了一声。 “嗯?”海富贵随口应道。 “想出法子了吗?” “没有,怎么啦?” “奴家想说,不管想没想出法子,都该走了。”雪妖不紧不慢的道。 “走?往哪走?” “不管朝哪走,反正先离开此地再说,因为这里快塌了。” 话刚落音,只听脚下“咔嚓”一声巨响,海富贵所踩在的冰峰腰间裂开一道缝隙,缝隙越来越大,有如连锁反应,瞬间蔓延至整个冰峰,只见“轰”的一声拦腰崩断。 “真是晦气!”海富贵用力在冰峰踩了一脚,运气御风诀,借势飘然远去。 巨大的冰峰倾倒而下,摔成了碎冰,大如桌子,小如磨盘,顺着山坡一路滚远,有如洪荒猛兽一般,横冲直撞,此地没有树木,地表全是光滑的冰面,最远的滚出四五里。 “好好的冰峰怎么会崩裂呢?”海富贵不解的道。 雪妖回道:“还不是你先前吐了口口水,打在了冰峰折点处,然后又一直在不停的敲敲敲打打,才震裂了这常年不见人迹的冰块,引起了这番动静。” 听得雪妖解释,海富贵张大嘴巴、目瞪口呆,以前只听过,在雪山大声说话会引起雪崩,从没听过吐口唾沫会引起冰裂啊!自己运气真这么背?难怪有人说:点背的话喝水都塞牙。 海富贵讪讪的道:“看来最近功力大增啊,吐口唾沫都有如此威力,难得难得!” 如此往自己脸上贴金,唉,算了,谁叫你是主人呢,奴家也就不揭穿你了,雪妖转而道:“主人,现在怎么走?” “怎么走?”海富贵无奈的脱掉右手的手套,用手贴住冰面道:“现在只能用笨法子了。”海富贵的法子很简单,既然空中找不到方位只能从地上想办法了。从雪山外围到中心的气温是随着越往里越低的,海富贵每隔一里便用神识探查一遍冰面的温度,虽然这种温差极小,但是他的神识感知极其强大,依旧能够分辨出这细小的差别,哪里更冷就往哪走,总会走到雪山的正中心。 这个法子虽然繁琐缓慢且笨拙,也不一定就完全科学可靠,但却是目前唯一能寻找正确方向的法子。 几个时辰后…… “这可真是个体力活啊!”海富贵缩回冰面的手,用力的哈了几口热气,道:“方向在身后,这回也是点背,探了三个方位才找准。”海富贵迫切希望有个温度计来替代自己的双手。 雪妖不禁心疼的道:“哎呀,主人,你的手都冻僵了,要不奴家帮你捂捂吧。” 海富贵没好气的道:“少说风凉话了,你连个躯体都没有,怎么捂热?” “奴家的心是火热的嘛。”雪妖有些撒娇的道。 “行了,行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赶快走路吧。” ; 第三十四章 极寒2 第三十四章极寒2 两人又艰难的前进了十来里,此时外界的温度低至到了让人恐怖的境界,迫使海富贵不得不施展术法护盾来御寒。突然,海富贵眉头一紧,淡淡的道:“前方有打斗,雪妖你先藏进冰魄玄玉中。”海富贵虽说的平静,但是暗中却运转了灵力,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预防突变。 “哦。”雪妖乖巧的应了一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从守护者变成了被保护的对象了,并非自己修为低了,而是跟随的这主人修为涨的太快。不过这种被保护的感觉真的很温暖、很舒心。 海富贵几个纵身起落,绕过前方的陡峰,见到眼前的一个山谷内,漫天的冰雪中两团光影,一白一幽斗了个昏天暗地、雷闪电鸣,其身影速度之快,常人难以捕捉。海富贵悄悄躲在远处,感受到山谷内气劲肆掠,仅仅余波即将谷内的千年坚硬寒冰削了一层又一层。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白色光影乃是一只尺余大小的白貂,通体雪白,和普通貂的唯一区别就是那一对紫色的眼睛,光芒四射,紫色眼睛一眨便是一道蓝色闪电,快速而刁钻,偶尔落在冰面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幽色身影乃是三尺高的冰狼,全身冰晶有如冰雕,体表毛发根根竖起有如冰针,身形虽是比紫瞳貂大了几倍,但是其灵活敏捷程度丝毫不差,像是一只幽灵,每当紫瞳貂进行闪电攻击时,便咆哮一声,一股磅礴的气劲波直接蓝色闪电彻底淹没。 依海富贵的判断,这两只异兽实力非凡,堪比人类脱劫修道者,自己要不要去蹚这浑水呢?尤其是那冰针幽狼气势如洪,凶猛异常,虽非超级巨兽,也未化形,但给人压力有如洪荒猛兽,就算是脱劫巅峰修道者也未必能占得便宜。 冰针幽狼的实力明显在紫瞳貂之上,海富贵赶到之时,紫瞳貂身上已挂彩三处,此时不过是在苦苦垂死挣扎而已。只见冰针幽狼吐出一招咆哮气劲波后,身形快速蹿了过去,有如闪现,紫瞳貂本以速度灵活见长,无奈身受重伤,而且打斗多时早已疲乏,面对冰狼的突袭,只来得及避开要害,尾巴被冰狼狠狠的咬了一口,就地滚开十来长远,蹲在地上痛苦的添着伤口。这尾巴虽非致命要害,但一经受伤,功力也将大打折扣。 冰针幽狼一招得手后,竟然不着急攻击,舔净嘴里带血的毛发,一口吐在冰面,柔软的毛发竟然将冰面,打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得意的大吼一声,似乎在宣判失败者的命运。 海富贵心中暗自吃了一惊,担忧的道:“我去!这畜生如此厉害!咱们还是走吧,此乃妖族内部争斗,我身为一个人族也不便插手。” 雪妖回道:“主人,奴家对这头冰针幽狼有印象,奴家以前并非在雪山外围修炼,而是被这头蛮横的冰针幽狼赶了出来的,这畜生仗着修为高深,独自霸占了一处灵力充沛的绝佳修炼之地,还经常偷偷猎食其他妖类的妖丹,得亏奴家是精灵所化,才免遭其毒手。” “喵了个咪的!”海富贵一听之后,火冒三丈,“竟敢欺负我家雪妖,活得不耐烦了啊!看老爷我给你报仇。” 对于海富贵这不讲道理的护犊子,雪妖感动的一塌糊涂,只差哭个稀里哗啦了。 海富贵虽是说的疾言厉色,一脸怒火中烧的样子,但是却未蛮撞的冲了出去,而是在一旁蓄势准备,不忘跟雪妖解释道:“我估计这紫瞳貂还有拼命绝招,待它和冰针幽狼拼斗到关键时刻,我再出手,一来,可以打冰狼个措手不及;二来嘛,或许还能救得这紫瞳貂一命。” 雪妖有些不理解海富贵的这番话,作为一个正派人士暗中偷袭,这样真的好吗?而且早出手和晚出手不都是救助紫瞳貂,有区别吗?咦……?主人到底是帮我报仇还是有其它目的呢? 海富贵猜的没错,就在冰针幽狼准备扑食自己的猎物时,只见紫瞳貂发出一声刺耳的厉声,回荡整个山谷,全身散发出阵阵紫雾,眨眼间本体消失,化成一团巨大的紫雾,雾内紫电密布,随风一扭,再次变成貂的形状,不过却是一团带着闪电的紫雾组成的貂,大如山峦,占据了半个山谷。 面对紫瞳貂的终极杀招,冰针幽狼丝毫不惧,身躯迎风猛长,瞬间拔高十丈,仰天咆哮一声,地动山摇,山谷两侧冰块簌簌落下,迎面而上,张开巨嘴,以孤狼吞月之势,一口欲将紫雾吞下。 顷刻之间,巨大紫雾便被吞了个干干净净,冰针幽狼身形再次缩小为原来三尺来高,甩甩耳朵,一脸的不屑。 海富贵心头再次犹豫,自己倒底还要不要出手?这头狼有点厉害啊! 就在此时只见冰针幽狼突然两眼放出红光,猛的咳嗽两声,吐出一团白色物体,正是先前被它吞下的紫瞳貂。原来紫瞳貂先前释放的那团紫雾,表面虽是布满凌厉的闪电,但真正杀招在于紫雾中蕴含着奇特毒素,此毒乃紫瞳貂天生具有,常人沾之即死。冰针幽狼竟然托大,一口全部团下,有如吞下一团烈火在体内肆掠,以它强悍的修为和身躯也抵挡不住紫瞳貂毒的侵蚀,幸亏反应及时,吐了出来,不然免不了一个同归于尽的结果。 紫瞳貂在冰针幽狼肚子里打了个来回,虽未丧命,但也再无反抗之力,微缩在一旁,抱卷着身子,再无反抗之力,就算是见到冰针幽狼被自己毒得手脚发软,大口喷出黑血,想要补刀也是无能为力,但是有个人可以。 天空无声无息的出现一柄由剑气所化的巨大冰剑。 “乾坤斩”海富贵大喝一声,巨大冰剑,狠狠的劈中了冰针幽狼。 “砰!”的一声巨响,磅礴的气劲余波,以排山倒海之势将山谷底的碎冰击扫而空。冰针幽狼被海富贵当头劈了一剑,只听“呲”的一声,地面的坚冰被划出四道深沟,冰针幽狼滑出几十丈远,才化解了余劲,稳住身子。 海富贵也不知道这一剑是否奏效,只感觉到道剑气所化的冰剑,咔嚓一声,碎碎崩断,这一招“乾坤斩”乃是他进入脱劫境界后才学会的剑招,威力虽是巨大,但是此时的效果只怕不大。 (感谢:感谢天地.天魔的打赏。) ; 第三十四章 极寒3 果然,待那冰针幽狼稳住身子后,甩甩有些发晕的脑袋,口吐人言道:“人类,你为何要干涉妖族内部的争斗?” 海富贵见到自己全力一击,竟然只在对方头上削掉一块小小的皮毛,不禁一拍额头,心中直骂自己:“真是个猪脑袋,狼头乃是全身最为坚硬的部位,自己竟然忘了这茬事了。”如今良机已失,只怕再难悄悄退去,于是正声道:“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江湖侠义二郎的本份。尔依仗修为,欺凌弱小,贫道为何管不得?” 冰针幽狼嗤鼻一笑,道:“虚伪至极,暗中偷袭也称狭义,可笑可笑。” “生死争斗,还分什么偷袭。”海富贵不以为然的道。 冰针幽狼面色一怔:“道门行事何时变得如此无耻了?” 海富贵哈哈一笑道:“真乃恬不知耻,贫道行事虽是不够光明磊落,但是比起你欺凌弱小,霸占他人巢穴,猎食同族妖丹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来说,要强上百倍。” 海富贵这番话针针见血,句句揭其伤疤,只见冰针幽狼恼羞成怒,大吼一声,道:“既然如此,本尊便将你一齐吞了,反正此地也没人看见。”一句话暴露了其阴暗歹毒的狼子野心。 海富贵握剑横于胸前,冷冷的道:“贫道斩妖除魔无数,手上不在乎多杀你一条畜生。”他这句话故作声势的成分居多,输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势。 冰针幽狼再次被他激怒,它虽是修炼多年,修为高深,但是一直未得到化形的机缘,最恨别人说它是畜生,平时躲在这雪山冰域中也无人羞辱它,被海富贵正面直呼它是畜生,哪能不火,赤红眼睛盯着眼前的猎物,咆哮一声:“人类,本尊要将你撕碎!”后腿一蹬,百丈距离闪现即至。 海富贵亲自与之交锋才知这头冰针幽狼速度之快,身影敏捷的让人难以分辨,好在自己最近修为大涨,倒也能勉强应付,不过要是一直与它近身相搏那就真的蠢到家了,所以,海富贵第一时间挥出三道剑气,身形快速后退,紧接着一记“气贯长虹”,以此时他脱劫境界修为再次施展“气贯长虹”这一招,其威力不同以往,只见一道十丈宽的剑气以雷霆万钧之势撞向对方。 冰针幽狼身形再次拔高,变成了一头高达十丈的庞大巨兽,一声吼叫,有如惊雷,地面都为之颤抖,海富贵所发剑气还未靠近,便被其雷霆气劲波所冲散。 喵了个咪的,不能硬拼啊,海富贵飞剑招式一转,使出“剑气化三清”三条剑气长龙,相互纠缠有如绞链,呼啸即至。可惜,一条被拍散,一条咬断,还有一条虽是打中了冰针幽狼,但是在剑气击中的一刹那,冰针幽狼的身躯突然覆盖了一层冰铠,剑气虽然凌厉,但是并未破防。冰针幽狼一脸不屑的道:“人类,你太弱了,乖乖做本尊的食物吧。” “我靠!他娘的!这都不行?”海富贵不禁爆了一句粗口,正待变换招式时,对方已先行攻击,只见冰针幽狼大嘴一张,漫天的冰雪铺天盖地的涌来。此乃冰针幽狼在这雪山冰原中所修多年的术法招式——冰雪遮天,以妖元催动,化为漫天冰雪,不但奇寒无比,触之即僵,而且每块冰雪都蕴含巨大的妖元暗劲,炼罡境界以下的修道者难以承受一击。 但是,这一招真正暗藏的杀机连冰针幽狼自己都没搞明白,它只知道每当自己施展冰雪遮天时,敌方身形将会变得迟缓,先前与之打斗的紫瞳貂本是以身法灵活迅捷见长,一开始冰针幽狼根本触碰不到对方,使出冰雪遮天这招之后,紫瞳貂的身法速度莫名其妙的变缓了两成,才被其所伤。 面对着铺天盖地的冰雪攻击,海富贵果断开出剑气护盾,坚冰打在剑盾之上,砰砰作响,有如被万箭所射。 “砰!”的一声,冰针幽狼趁机扑了上来,前爪一拍,地面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海富贵看了看身上被撕裂的棉袄,心头一寒,好险!差一点就被拍成了肉泥。 “停……” 冰针幽狼举起巨掌正待横扫之时,见到对手突然喊停?难道这小蚂蚁要投降?冰针幽狼沉声问道:“人类,你是害怕了,要投降么?不过就算你乖乖投降,本尊还是要吃掉你,最多生吞不嚼碎,让你死的痛快些。” 海富贵甩掉身上臃肿的棉衣棉絮,道:“投降?你想多了,待贫道脱了衣服好好和你打过。”还是穿着道袍轻松,看来祖师爷这身道袍款式是有讲究的,堪称服装设计师的传世良品,此事过后得好好研究一下。 冰针幽狼哈哈一笑:“脱了也好,省的本尊吃的时候还要剥!喂……,你又偷袭!”一道剑光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贴地横扫而来,冰针幽狼反应不及,只得爬在地上双掌翻转于前,运起护身冰凯,剑光击在冰凯之上有如机械切割一般,发出刺耳之声,这一剑虽未破防,但也相差不多了。 “你个棒槌,我说停,你就傻了吧唧的停,我说打,自然就开打。”海富贵身形快速移动,招式变幻莫测,一道道剑气,有如流光,速度快的让人难以躲闪。这是他前段时间得知自己进入脱劫境界后,才一举突破剑气成丝的境界,领悟了剑光分影剑术,每道剑气当真是快如流光,肉眼不辨,一打一个准,招招命中,拉风又实用。 一时间冰针幽狼只能被动防御,仗着冰凯厚实,才没受伤,但是却无力反击,对面的道士剑光太快,自己根本扑捉不到,只得奋力催动妖元,使得冰雪遮天威力猛增一倍,希望耗死对方。 冰针幽狼打的郁闷,海富贵更加郁闷,让他郁闷的是,自身的身法速度越来越慢了,而且剑招变换也开始迟缓了,就连剑光的出击速度也开始变慢,以前自己使用冰霜剑气与人对敌,只会让对方变得迟缓,这次竟然反过来了。 一开始以为是此地过于寒冷的缘故,片刻之后,海富贵才发现了问题的真正所在,原来是自己身处在冰针幽狼的冰雪攻击范围之内,有一股奇异的力量限制了自己的身法和攻击速度,和自己的冰霜剑气攻击效果类似,但是本质不同,对方招式攻击范围内似乎带有一股奇异的力场。 ; 第三十四章 极寒4 第三十四章极寒4 这就是冰针幽狼所修炼的冰雪遮天这一招是暗藏的杀机,是为领域攻击,不过仅仅是的前期征兆,一点未入门的皮毛。领域攻击如果修炼至大乘,彻底领悟之后,将会是毁天灭地存在,招式一出,自成一界,在其领域之中,可随意更改法则,颠倒规则,无限放大自身力量的同时无限压制对手的能力,可以说是不该存在于世间的招式,自古以来对领域攻击的记载少之又少,尚且无人能懂。 冰针幽狼不过是在变异之后无意中所得,只蕴含领域攻击的些许理念皮毛,自身不懂领域理念,当然更加无法对其进行领悟加深,因此只能生搬硬套的凭感觉使用,十次尚有七次不成功,但是海富贵运起差到极点,这一次冰针幽狼施展成功了。仅凭这一丁点的领域攻击理念,便让它受益匪浅,招式威力大大提升。 海富贵自然也不懂领域攻击的概念,只想着,再这么下去,自己就真的挂在这里了。飞剑一挽,招式变化,沉喝一声:“剑圣风暴!”请原谅海富贵的小恶搞,自他修习了剑气漩涡这一招式之后,心头总有个伟岸的身影在自己脑海徘徊,那就是兽族英雄——剑圣。 面对这漫天的冰雪攻击,还是来一场风暴比较直接,只见以海富贵为中心,刮起了一股巨大剑气漩涡风暴,风暴所致,冰雪消散,待冰雪消散后,余势不减,将冰针幽狼裹入其中,只听见“咔嚓咯吱哐当轰啦”各种杂乱刺耳之声响彻整个山谷。 冰针幽狼体表的冰凯,被剑气风暴削了一层又生一层,作为一头冰原孤狼,自然不会甘于挨打,四肢猛的一拍,地面为之一颤,仰天咆哮一声,一股冲天雷霆气劲波,骤然炸开,冰针幽狼凭借自身强大的妖元修为,硬生生的破了海富贵的剑圣风暴。 海富贵暗自摇了摇头,这畜生,防御高,攻击也高,敏捷还高!喵了个咪的,真是块硬骨头。 冰针幽狼被海富贵先前一招弄了个灰头土脸,此时寻得间隙,哪能错失良机,只见它浑身一抖,全身的尖锐的冰针体毛,激射而出,飞至空中,化成漫天的箭雨,覆盖了整个山谷,心中不禁得意的道:“本尊看你这回怎么躲!”此乃它压箱的保命绝招,有损元气,不到万不得已不使用,但是威力确实巨大。 哪知对面的人类丝毫不显慌张。海富贵心头一乐:“你这傻缺,竟然在蜀山弟子面前用群攻!”双手合拢,大喝一声:“万剑诀!”飞剑一化三,三生万,海富贵背后升起无数柄由剑气组成的飞剑。 飞剑对狼毛的结果可想而知,漫天的冰针箭雨有如蝗虫遇到了飞鸟,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冰针幽狼两眼一怔,自己的保命招式竟然被破解的如此干脆?这只能怪它招式用错了对象。 而此时,海富贵占得上风,顺势猛攻而来,捏了个手势,沉喝一声:“归一!” 一贫曾对他说过:“万剑诀如果不能归一,还是别使出来丢人现眼的好,那样只会弄巧成拙,在真正有本事的人面前如同儿戏。” 只不过海富贵这次将万道剑气归成了两柄,一大一小,大的足有百丈,以泰山压顶之势,急速坠落下来;小的那道消失不见了。 冰针幽狼见到头顶那柄巨剑,心头便发虚,还是硬着皮头抗吧,运转全身妖元在头顶形成一面厚厚的冰铠,正在奋力抵抗巨大剑气的撞击时,突然惨叫一声,猛地跳至高空,紧接着又狠狠的摔落下来,再也维持不了巨大身躯,变成了先前三尺模样,一脸痛苦的瘫倒在地,四肢不停的抽搐。 海富贵一击得手,不禁松了口气,道:“畜生终究是畜生,简单的一个声东击西就将你骗了。”原来先前万道剑气所归成的那柄一小的飞剑,被海富贵暗中隐藏,趁着冰针幽狼全力抵抗大剑时,悄悄的从后袭击,并且挑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猥琐角度,从冰针幽狼肛门而入,直捣妖丹。海富贵猜想这冰针幽狼全身覆盖冰铠,难道连拉屎的地方也护住了?于是堵了一把,结果赌对了。 其实海富贵的飞剑隐藏手段不到家,依旧有着明显的痕迹,他虽然掌握了万剑归一,但是这个一却遁不掉的,差之甚远。只是这冰针幽狼对修道的术法和剑术知之甚少,才未发现其中的破绽。 破了妖丹的冰针幽狼有如死狗般的躺在地上,眼神涣散,再无先前的凶厉之气。海富贵收了飞剑,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冰针幽狼,道:“身为人族,本不该理会尔等妖族内部争斗之事,不过你行事过于凶残阴险,所谓天道恢恢,才让贫道撞上此事,上苍借贫道之手前来惩罚与你,本应取你性命,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及尔修行不易,留你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破你妖丹是为小惩。”海富贵说了这么一通自己都绕糊涂的话语,总结来就是一句:想活命可以,留下值钱的玩意,你就可以走了。 冰针幽狼听到能够捡回一命,已是大幸,挣扎伏佣在地,一顿磕首,感激零涕的道:“小妖多谢道长不杀之恩,定当谨记道长今日教诲,痛改前非。” 哟,你这畜生还记仇啊!也罢,道爷我能制服你一次,便能杀你第二次,也不怕你前来报复,海富贵恍若不知,慢慢蹲下身子,一脸和气,商量的语气道:“虽说不杀你,不过你那犯罪的工具还是要没收的。”说罢双手发劲,有如铁钳,强行拔掉冰针幽狼嘴里八颗最为锋利的獠牙。 冰针幽狼还未反应过来,只感觉嘴里一阵剧痛,便失去了最为锋利的牙齿,满嘴带血,哀嚎不已,眼前的道人太过恐怖,哪里还有记仇报复的心思。听得他说:“好了,你走吧!”如获敕令,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站了起来,朝雪山外围跑去。 破了妖丹、拔了狼牙的冰针幽狼已经失去了在雪山中心区域修炼的资格,现在只想逃的远远的,避开以往的那些被自己欺负过仇家,尤其是眼前这位温和、恐怖的道人!(题外话:这两天琐事特别多!) ; 第三十四章 极寒5 第三十四章极寒5 海富贵解决完冰针幽狼的事情后,不慌不忙的用冰雪洗净手里的八颗有如钢钉的狼牙,打了个大boss,可惜没掉装备,要不是自己临时动了心思,连手上这点收获都没有,不过这狼牙对修道者来说没什么用处,倒是制造魂器的好材料,比如锁魂钉之类,可惜自己对神魂术法不太精通,随手将它丢进了乾坤袋内,这才走向倒在远处的紫瞳貂。 紫瞳貂所受外伤不轻,而且又在最后关头被破了保命绝招,妖元反噬,内伤更是严重,不过性命倒是无碍。虚弱的道:“道人,谢谢你出手相救。” “无须客气,我这里有些丹药,你且先服下。”海富贵拿出一瓶金创药和上回剩下的龙须藻给了紫瞳貂。 内服外敷之下,不出半个时辰,紫瞳貂的伤势已得到良好控制,大有好转之色,不再那么虚弱,恢复了几分力气,站了起来,后腿直立,前爪抱拳,装成人的样子,工整的行了一礼,道:“小妖得以活命,全拜道长所赐,小妖铭记于心,他日定当黄雀衔环,报答恩人救命之情。”深深的鞠了一躬,样子极其呆萌。 海富贵一脸和气,笑呵呵的道:“也别他日了,不如就今天吧。” 呃……,原来是施恩图报啊!紫瞳貂神情立马一变,圆圆的紫色眼珠直溜溜转个不停,它糊涂了,这道人怎么不按常理来啊!你不应该说“无妨,无妨,小事一桩,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的么?紫瞳貂叹了口气道:“好吧,道长请吩咐,小妖定当全力以赴。” 对于海富贵如此现世的德行,冰魄玄玉中的雪妖看不惯了,抱怨道:“主人,你这是有心为善!用心不良,虽善不赏。” 讲道理,哥从来没输过啊!海富贵理直气壮地道:“有心为善其善不赏,那么请问:为何要行善?再说了,我跟它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冒着什么危险救它呢?既然是施了恩情,就得要有回报,对此事有个果断的了结,免得让人家终日惦记牵挂报恩的事情,耽误修行,是不?” 好像是这么回事,这么说也有道理啊,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对劲,雪妖一时陷入沉思。好吧,被海富贵带到沟里,您就慢慢的爬出来吧。 海富贵见到这紫瞳貂如此上路,说话痛快,那么自己也爽快点,道:“也没什么难事。贫道此行打算前往雪山最中心,无奈此地混乱,方向难辨,你在这雪山中心修行已久,想必对此地状况非常了解,带个路如何?” “你要去玄冰峰?”紫瞳貂惊讶的问道。 “如果玄冰峰是雪山的最中心的话,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了。” 紫瞳貂上下打量着海富贵,思索了一会,才道:“玄冰峰周围奇寒无比,以你的修为倒也去的,我可以带你去。” “那真是太好了。”海富贵心中一喜,总算找到熟人领路了,也没算白救它一命。 “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玄冰峰乃是整个雪山的发源地,也是我们雪山内妖族心中的圣地,我们妖族从不靠近十里之内,玄冰峰其中暗藏的种种神秘,我也不清楚。”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需带我来到山脚就行了。” 有了紫瞳貂这个靠谱的熟人带路,行程便快多了,仅管越往里走越寒冷,海富贵不得不运起灵力施了个火屏的术法于体外,可惜术法并非他所擅长,不消片刻,火屏便已消失,最后还是剑盾来的实在。 “玄冰峰到了。”紫瞳貂领着海富贵来到一处陡峭的山峰下,一脸神圣的道。此时的紫瞳貂身体四周流转着一个炫目的妖元罩,用以御寒,虽然它常年在雪山内部区域修炼,但是也难以抵挡这玄冰峰四周足以冻结一切的奇寒,不得不运转妖元法力用以抵抗。 “这就是了?”海富贵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山峰并无其它任何独特之处,既没高大几圈,也不陡峭几分,同样的冰天冻地,如果硬要说区别,或许多了一丝寒意肃杀之气。 “是的,这就是玄冰峰,小妖就不上去了。” 好吧,既然请了对方,就要相信对方,海富贵一抱拳,道:“多谢!”转身往峰顶走去。 行了一炷香时间,海富贵开始相信,这确实就是玄冰峰——雪山的最中心,因为越往上走,奇寒反而渐渐消失,此时的海富贵已经散去剑盾,运起御风诀,几个起落,轻轻松松便来到峰顶。原以为会困难重重,等待自己的将是关二哥所遇的五关闯六将,哪知自己的那些准备全然白费。 峰顶不大,仅有几丈方圆,有位灰袍老者蹲在地上,拿着一段木枝,不停的在地上画画写写,似乎在演算什么。时不时的扶额沉思,转而又面露欣喜之色,擦去地上所写几个字,重新写过,又擦去,又更改…… 这孤峰绝顶竟然有人!总比没人好,海富贵观察这老者似乎修为不低,拿根普通的木枝竟然在这坚硬如冰的地面轻松自若的涂写,而且不损木枝半分,难得的是他信手拈来的风度,就像是在白纸上书写一般。或许自己此行的目的要着落在此人身上。 “老前辈?老前辈……”海富贵连叫了三声,一声大过一声,可惜对面的老者太过专注,全神贯注的埋头沉思演算,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海富贵也不好意思打扰如此专注的一位学者,不禁对他演算的东西起了兴趣,踮起脚的走了过去。 “别踩字!”灰袍大声喊道。 这一声突然的呵斥,吓的海富贵猛的跳了起来,退出一丈来远。 灰袍老者,衣袖一挥,先前被海富贵踩变形的字迹瞬间恢复原样,然后不再理会海富贵这位冒然到访者,继续低头沉思演算。 海富贵只得绕到其身后,才发现地上写了一道算术题,其内容为“李白街上走,提壶去打酒;遇店加一倍,见花喝一斗;三遇店和花,喝光壶中酒。试问酒壶中,原有多少酒?”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抱歉了,各位。因为老家有点急事,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回家了。今儿起,继续更新。) ; 第三十五章 至宝1 第三十五章至宝 上回说到海富贵瞄了一眼灰袍老者地上的演算题。 看完后,海富贵下意识的随口念道:“八升七合十龠。” “对,没错,就是八升七合十龠!”灰袍老者双手一拍,转而有回过头来,问道:“嗯……,你怎么知道?为何算的如此之快?难道以前演算过?” 海富贵瞄了一眼地上写的密密麻麻的字,看出了这位老者采用的是试探之法,也是最繁琐、最笨拙的方法,也亏的他沉的住性子,竟然从一合挨个试探到了七升九合。这本是小学的一道简单数学题,知其方法者,自然轻而易举;不知者,当然要想破脑袋了。让他纳闷的是,此李白,莫非也是诗仙? 于是海富贵便当了一回数学教师,蹲了下来,捡起地上的木枝,尽量挑着简单易懂的词语,边写边解释道:“我假设酒壶中有酒未知,遇店乘二,再喝一斗……。” “哦,我懂了。”灰袍老者恍然大悟,抚额一拍,叹道:“少侠才华横溢,思维敏捷,独具一格,老朽佩服,佩服。” 其实海富贵心中反而更加佩服他,自己只是稍加提点,对方便能明白原理,而且还能在心中快速推演结果,有如阿基米德附体,果然不简单,自己也便收起来玩世不恭的心态,谦虚的道:“不敢当,不敢当。” 而灰袍老者却兴致勃勃,难得碰到志同道合之人,可谓是伯牙遇子期,撩起零乱的头发,道:“老夫还有一题,想与少侠一同参详。” “老前辈,请说!” “长安老妪去买布,遇第一人买一匹,遇第二人买前者一半,长安城中人无数,试问最终老妪买了多少匹?”这长安城果然地杰人灵,尽出数学家啊。 “两匹啊!”海富贵脱口答道。感谢高中数学老师,这只是高中所学的一个简单的极限问题。 灰袍老者面露疑色,反问道:“为什么是两匹?老妪遇一人,便买布,仅管只是上次的一半,但是长安城人有无数个,每次买布虽然不多,但是买了无穷的次数,聚沙成塔,总会累积成无穷匹布。” 这个无穷小和无穷大的极限问题,海富贵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只好道:“老前辈,不如我们换个问题,假设您有一壶酒,每次只喝壶中酒的一半,试问需要喝多少次才能喝完?” 灰袍老者沉思片刻,才道:“永远喝不完。” “没错,喝来喝去,都是那一壶酒。反过来也是一样,老妪自遇第二人以后,所买的布匹之和也无限接近一匹。” “对啊!”灰袍老者双手一拍,“我怎么没想到反过来算呢!少侠思维独特,与众不同,往往能够另辟蹊径,简便明了,老朽佩服!” “老前辈过奖了,小子只是碰巧而已。”海富贵心中汗颜不已,自己只不过是学了历史人民留下的智慧结晶罢了,与眼前这位正真的数学家的先驱,那是万万不能比的。 遇到同道中人,而且还是个有着深厚造诣的的年轻人,灰袍老者欣喜若狂,丝毫没注意到海富贵脸上的不自在,继续道:“少侠,有一问题,困扰老夫已久,还请少侠指教。”海富贵连续轻松解答两道难题,灰袍老者不得不另眼相看,以大师相待。 “不敢当,不敢当,共同探讨,共同探讨。” 只见灰袍老者,伸手一指,在坚硬的地面上画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圆,然后又在正中心打了一点,画上一条线,贯穿中心和圆两端。然后道:“圆者,一中同长也,老夫经过多年的研究得出,圆的周边长度和这条贯穿中心的线长存在一个比例关系,其数值大约是三点一四一五九三,老夫猜想这个数后面一定还有,但是老夫只能演算到此,还请少侠斧正。” 灰袍老者一脸诚恳的请教之态,殊不知,海富贵心中有如翻江倒海,真想问一句:“您可是姓祖,名冲之?” 圆是最复杂的平面几何图形,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更不是海富贵随便就能糊弄的,对于眼前这位牛逼的数学家,海富贵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海富贵的答案是:“这类问题,在下鲜有涉及,因此也不能给出任何建议,不过在下曾在一本不知名的古书上见过一段奇怪的话语,当时不知其意,但是刚才听了老前辈所说圆的有关比例数值后,此时回想起来,或许有些联系也不一定。” “哦?少侠请说。” 海富贵清了清喉咙道:“那书上是这么说的,在深山中有一座不知名的寺庙,庙里有位辈分极高却又喜欢喝酒的犯戒和尚,有一天又喝醉了,说了段迷迷糊糊的的酒话,其言为:山巅一寺一壶酒,尔乐苦煞吾,把酒吃,酒杀尔,杀不死,乐尔乐。众僧只当是醉言胡说,哄然大笑。” 此言有如一道惊雷,将灰袍老者怔在了当场,一言不发,久久嘴里才喃喃道:“三点一四一五九,二六五三五,八九七,九三二,三八四,六二六。此乃天道神迹,上天对世人的指引。”灰袍老者激动的抓住海富贵的双手,道:“少侠,此书尚在否?” 还好,自己早就将退路铺好,海富贵假装懵懂的道:“当时以为是无用的胡书,也并未留意,过后即忘,记不得是在哪位好友家所见了。” “也罢,天道神迹可遇不可强求。”灰袍老者松开手,道,“能有这番结果已是上天的仁慈。” 海富贵假装无辜的道:“唉……,早知道要是能对前辈有用的话,当时就用心记住了,也怪我,早年不经事,贪玩不好学。”其实对于圆周率,他也只能背到这,后面的真的不记得了。 灰袍老者道:“少侠请勿自责,少侠今日对老夫的指点已经太多,让老夫茅塞顿开,有如醍醐灌顶,老夫今日所获非百年之功不能得。”(大学一个要好的室友,他的口头禅就是:那书上都说了……。) ; 第三十五章 至宝2 这倒是实情,这些数学成果,虽然看似简单,但却是劳动人民千百年来经过无数次总结计算得来的智慧结晶,不过海富贵可不敢居功,而是谦逊的回道:“小子胡言乱语,不敢贪功,前辈不必在意。” 灰袍老者扶须一笑,道:“小友何必扭扭捏捏,隐藏真性情呢,老夫观你并非惺惺作态之辈,你来此地想必也是为了洞中那件宝贝吧?”灰袍老者指了指身后那个普通之极的山洞。 海富贵一抱拳,道:“让前辈见笑了,在下此行目的确实是为寻求一件极寒之物,前辈所说洞内的宝贝莫非就是在下所寻的极寒之物?” “正是!” 自己运气还算是不错了,虽然来的路上有些小波折,但总归是找到了,海富贵不禁松了口气,道:“不瞒前辈,在下正需此物用于治病去疾,不知前辈能否割爱?” 灰袍老者,丢掉手中的枯枝,走向旁边的石凳,道:“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想要的话就拿去好了。” 这么好说话?这幸福是不是来得太突然了?海富贵面色一怔,问道:“这样就行了?不需要什么交换或抵押?” 灰袍老者坐了下来,不知从拿摸出一套茶具,难得的是茶壶中的茶水竟然还是热的,倒上一杯,道:“你要觉得过意不去,随便留点什么也行。” 海富贵翻了翻随身乾坤袋,还真没什么拿的出手,想那洞中的宝贝定然价值非凡,自己身上唯一能称的上宝贝的就是飞剑冰息挽浪和冰魄玄玉以及那聚魂帕了,但是这三件物品中,一件离不开自己;一件雪妖离不开;还有一件并非是自己的,海富贵不禁有些泄气,自己闯荡神州时间也不短了,竟然只顾着挣银子,一件值钱的宝贝都没捞到,叹了口气,道:“在下囊中羞涩,只有这等黄白之物,让前辈见笑了。”海富贵掏出一把白纸黑字,货真价实的银票。 “无妨,无妨。银子可是个好东西,世间谁人不爱。” 海富贵放下银票,抱拳道:“些许薄礼,权当在下租借费用,他日定当归还。” 灰袍老者笑了笑,示意请便。于是海富贵也不再啰嗦,转身走向山洞。 洞内仅有丈圆,一个水晶般的珠宝静静的悬浮在正中间,半个鹅蛋大小,之所以说半个鹅蛋大小,是因为它就像是一个鹅蛋被人正中切了一刀。乍眼看去,珠宝毫无奇异之处,既没有钻石般的闪耀,也不似夜明珠一样光芒四射,不过海富贵还是谨慎的开出剑盾,运转体内灵力,以防不测。 海富贵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放出神识试探一番。这半个鹅蛋大的水晶,并不存在任何杀伤力,至少海富贵没感觉到。海富贵不禁松了口气,伸手一把握住。 冷,出奇的冷,瞬间的冰冻,让海富贵来不及反应,便被冻结,奇怪的是体表并未结有冰霜,但是海富贵却不能控制自己的任何部位,包括元神,就连思维都变得缓慢无比,就像是猛虎陷入了泥塘沼泽,有心无力干着急。海富贵只觉得四周突然变得极其的安静,感官被冻结的他,听不见也看不见,无法呼吸,就像是深度睡眠。元神也被冻结的他,就连神识都无法释放出来。 早就该想到,世上不会掉馅饼,自己又不是带有主角光环,哪会有如此好运,轻而易举便得到这等奇物至宝呢。这回自己可算是掉进了坑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主人?”雪妖见到海富贵突然变得木讷僵硬,试探着在神识中唤了一声。 对于学员的呼唤,海富贵根本就听不见,自然也就无法回应她。 雪妖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从冰魄玄玉内飞了出来,直奔洞外。如果说这是阴谋陷阱,那么和洞外的灰袍老者肯定脱不了干系。 “说!你布的什么阴险陷阱,将我主人怎么了?”雪妖杀气腾腾的来到灰袍老者面前,双手运转妖元,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之势。 灰袍老者不急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道:“这么多年了,性子还是这般冲动。” 对于灰袍老者这句无头无脑的话语,雪妖一头雾水,疑问:“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识我?” 灰袍老者没有回答,反而道:“你主人没事。” “没事?都叫不应了,还说没事!”雪妖急道。 灰袍老者徐徐道来:“玄冰珠乃先天鸿蒙至宝,天地间至寒之物,能够冻结万物……。” “那你为什么骗我主人去取它,你怀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雪妖双手一扬,蓄势便要攻击。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灰袍老者不由加快语速,道:“玄冰珠乃至寒之物,你主人要想得到它,自然要凭自己能力去收服它,目前被冻结乃是正常状况,你放心,他暂时死不了,不过要想脱困就得磨上一段时间了。” 听到海富贵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雪妖不禁松了口气,但是这老者的话,自己并不完全相信,问道:“我主人他多久能脱困?” “时间可长可短,这得看他的气运和智慧了。” 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放在以前,雪妖会安心,但是和海富贵待的久了,自然知道,这完全是忽悠人的话,于是道:“你不能帮帮主人么?” 灰袍老者道:“能帮的我都帮了,要不是看在你份上,就凭他那不足万两的银票也想得到玄冰珠?” “因为我?为什么?”雪妖不解的问道。灰袍老者话语中再次提及自己,看样子似乎和自己早就相识,可是自己对他毫无印象。 灰袍老者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就当是对你亏欠的补偿吧,以后你自然会明白。”其言辞略显闪烁,不过雪妖也就将信将疑,暂时收起了攻势,道:“那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光等着?” “你要是觉得乏闷,我这里有一篇修行的功法,是我多年所悟,对天地精灵所成妖类精怪的修炼极为有效。”灰袍老者说的极为轻巧。 可惜雪妖的回答让他失望了,只见雪妖瘪了瘪嘴,道:“我可没那个闲工夫修炼你的那套什么功法。”其心中思量着:“主人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才不上你的当。” ; 第三十六章 剧变1 被人毫不留情的果断、干脆的拒绝,灰袍老者面容明显一抽,道:“你和那道人签订了契约,二者同心同命,有如一体。我观那道人天赋极佳,如今即将跨过修道的第二道难关,今后的修炼只会越发激进迅猛,未来不可估量,而你乃天地精灵所化,虽然上天赐予了你得天独厚的的天赋,但是如果不勤加修炼,今后与那道人的差距只会越来越远。” 后面的话灰袍老者没说,但是雪妖也猜出来了,如果妖侍和主人修为相差过于巨大,对主人毫无用处,自然就会被抛弃。她自身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这位主人修炼速度快的不寻常,其修为早已超越自己,自己从保护者便成了被保护的人,说难听点是拖累,没有人愿意带一个拖累的妖侍在身边。雪妖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你就将那什么功法说来听听,无聊时,我就练上那么几天。” 对于雪妖有些孩子气的死要面子,灰袍老者也不点破,屏息稳神,将自己多年所悟的功法通过神识全部传给了雪妖。 雪妖识海中多了这一股脑的复杂信息,修炼多年的她自然知道这功法虽然深奥难懂,却极其适合她这类天地精灵,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而且隐隐有直通大道之象。好奇之下,不禁问道:“这是什么功法?” “混元衍生诀。” 且说海富贵被冻结之后,便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感应,就像是掉进了无边的寂静黑暗中,这种感觉爽到爆啊!时间一长,足以让人疯狂,不过海富贵是死过一回的人,有种驾轻就熟的感觉。意识到自己的肉身并未死去,被冻结的元神一时半会也指望不上了,唯一能够勉强活动的就是自己的思维,所以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听天由命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六章剧变1 日升日落,神州大陆这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就连作乱的妖魔都几乎绝迹,处处欢声笑语,一片歌舞升平之气。 地处神州大陆西南的苗疆,有一颗巨大的苍天古树,月亮之下,树顶之上,升起了熊熊篝火,年轻的苗族男女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欢笑连连。 这是青木居的黑苗族人们在祭祀庆祝,感谢上苍、感谢女娲大神的保佑,让黑苗族的人们有了一个丰收的年份。 祭祀过后,便是热烈的庆祝,各种美食烤肉让人眼接不暇,一坛坛美酒足以让人流连忘返,当然最美的还是今晚的姑娘们,一个个花枝招展,活力四射,因为今晚还有个关键的环节——斗舞。这么一个巨大的篝火晚会,自然也是年轻男女求偶探闺的好时机。 严甜珍第一次见到苗疆的篝火晚会,一切都是好奇,恨不得化成鬼躯与那些苗族少女一起狂舞,不过此时的她只能,挥舞着两对修长白皙的蜘蛛骨腿,表示欢呼赞许。 以往斗舞魁首自然非结萝莫属,但是今晚的结萝表现的非常安静,只是静静的双手抱膝坐在角落里,映着火光的大眼睛看着欢笑的村民同伴们,思绪不知飘到了何方。平时大家也都知道结萝的性子,了解她早已有了爱慕的对象,因此并未有哪个不开眼的男子敢前来勾搭。 蛊婆拿了一个南瓜饼,递了过去,道:“怎么了?有心事?” “嗯。”结萝嘟了嘟嘴,深深的点了点脑袋。 蛊婆继续问道:“为了情郎的事?”这话如果是别人问,结萝可能不会搭理,但是蛊婆是她师父,从小到大什么心事都会对蛊婆说。 结萝舒了口气,道:“是啊,师父,结萝都快烦死了。”不愧是大胆奔放的结萝,毫不掩饰心中的感情,结萝有些抱怨的道:“我本来是喜欢厉岩哥哥的,但是却中了那口花花、没个正形的作死的海富贵的情蛊,尤其是这段时间,脑海里那坏蛋竟然出现的比厉岩哥哥还要多。师父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说海富贵的坏话可不能被严甜珍听到,不然两姐妹肯定闹矛盾。 蛊婆道:“傻孩子,其实这情蛊……。”突然蛊婆话语一转,道:“那你现在心中倒底喜欢谁多一些呢?” “结萝就是不知道,所以才烦嘛。” 蛊婆道:“汉人中流传一个让人难以抉择的问答,你也可以试试。” “什么问答?”结萝眼前一亮,自己都快被折磨疯了,如果能通过一个问答就能解决此事,那真是太好了。 蛊婆看着结萝的眼睛,认真的道:“如果厉岩和海富贵同时中了剧毒,生命垂危,而你只有一颗解药,那么你会救谁?”如果是海富贵在此,肯定会有疑问,蛊婆所说的汉人问题难道是那个让所有男人头疼欲狂的反人性问题——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怎么会有如此纠结的问题,真是恼火啊!结萝沉默了半刻才道:“我会救厉岩哥哥。” 蛊婆笑了笑,说了句:“这不,你已经知道答案了,跟着自己的感觉走,眼睛耳朵会骗人,但是心不会。”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蝴蝶儿忙蜜蜂也忙小鸟儿忙着白云也忙,矮马蹄践得落花香(有没有跟着唱起了的同学)。 神州大地一片美好,人们丰衣足食,就连做包子的大叔,都多放了些肉馅。但是神州的对面——魔界,却截然不同景象。 此事还得从四十多年前说起。那年魔界的魔神峰毫无征兆的崩塌,由于地处偏僻的黑魔山脉,并未造成多大的伤亡。高耸入云、直插天际的魔神峰倒落之后,紧接着魔界连着下了七天的大雨,发起了洪水,洪水比起魔神峰崩塌造成的伤亡更大,众魔族以为魔神发怒,要惩戒他的子民。 哪知大雨在第七天之后便停了,也再无其它任何灾难发生,大家以为躲过一劫,但是从那以后,魔界雨水一年少过一年,刚开始下的雨水还能维持庄稼不枯,到后来一年都难得下几场雨,大家只能从湖泊河流汲水,只是降雨量不足,湖泊河流也慢慢枯竭,魔族人们只得挖井取水。 (昨天没注意到章节到了末尾,没处理好章节划分,真是抱歉了。); 第三十六章 剧变2 干旱一年比一年严重,本来缺少耕地的魔界,如此一来粮食更加稀缺紧张,就连许多抗旱植被也慢慢枯萎,原本就荒凉的魔界,变得更加荒芜。耕地爆裂,山林枯萎,植被消失,土地风化。 尤其是这几年水井从几尺深挖到几丈,再到几十丈,雨水没了,地下水也渐渐消失了,造成的结果就是,耕地缩减,粮食急剧减产,魔族人们食不果腹,饿殍满地。 先前魔界的人们以为这种干旱终究会过去的,魔神是不会放弃自己的子民的,但是在连续干旱了几十年后,而且这状况越来越糟糕,看不到变好的希望,魔族开始认识到,魔界已经完了,再也不适合居住了,魔族的最后一片家园也将要毁灭。 穷则思变,怎么办?既然魔界不再适合居住,那么便杀回人界。人类凭什么独占富饶美丽的神州大陆? 魔界和人界唯一的通道便是之井,但是魔族要想从魔界到达人界有三道关卡,第一道便是魔界通往之井的界门,由魔界的一位大神通者——魔尊所镇守,没有人胆敢靠近。第二,之井是为两界通道,由两界间互相冲突的灵力构成的,每时每刻都在变动,如果魔族在穿行之井时,对面的人界修士稍加破坏,便会被空间通道所撕毁,消失不见。第三,听闻之井在人界的出口处,上古时期人类的大神通者修建了一个威力巨大的封印塔,要想从魔界这边强行打开,除非魔神蚩尤复活。 但是面对灭族的死亡威胁,魔族人们不得不做垂死的挣扎,尤其是这些年来,那位守护界门的大神通者,似乎已经离开了,传闻是去了天外天寻找对手。于是魔族的人们心思便活跃起来了。 这里先说一下魔界的大致势力组成,当年蚩尤将魔族部下迁入魔界,自身陨落之后,八大部众各自不服,强大的魔族瞬间瓦解,分崩离析成了八个部落,各自发展,到现今已成了八个王国,分别为:蚩尤国、夜叉国、罗刹国、乾婆国、迦楼国、娜罗国、修罗国、摩迦国。 而界门便位于夜叉国内,因此夜叉国便成了众矢之的。加上最近传出夜叉国的国王身受重伤的消息,其它魔族国家一个个对其虎视眈眈,集合一起,准备攻打夜叉国,就算是打不开魔界通往人界的通道,能够分割了夜叉国的领土也是不错的。 由于夜叉国把守着界门,如果在以往,界门不是那么重要,与夜叉国友好的几个魔国或许会施以援手,但此时,能够保持束手旁观就不错了。其中迦楼国地处黑魔山脉另一边,未受旱灾影响,几十年了一直扼守黑魔关,谨防他国偷袭侵略,自然不会派兵参战;娜罗国与夜叉国上代有联姻,是为亲家,也未出兵;势力最大的蚩尤国,暂时没有任何动静。 但就这剩下的五国组成的同盟,合力出兵也不容小觑,浩浩荡荡,足有二十万魔兵魔将。而夜叉国兵力,老少病残加起来不足五万,如何阻挡? 因此在廷议之时,已有人提出,与其殊死抵抗,国破家亡,不如把界门所在的埋骨荒原让出去算了,反正埋骨荒原在干旱之前便是一片荒凉之地,就让他们去攻打界门和人界的封印塔,如果能打开通道更好,夜叉国也能搭个顺风车,一同进入人界。提议看上去挺完美,但被夜叉国大长老当廷斥责:“鼠目寸光!让敌军进入埋骨荒原,等同引狼入室,夜叉便再无还手余地,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夜叉国的生死便掌握在别人手中,覆灭不过是顷刻之间,那时才是正真的万劫不复!” 最终廷议结果便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夜叉国集全国之兵力,将五国联盟军阻挡在魔荆关外。 祭都,是为夜叉国都所在。这一日,祭都来了一位雍荣华贵、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一身紫袍,剑眉星目,其势如红日,行走间有如龙腾阔步。片刻过后,该男子出现在一酒楼正中间,食客皆避其锋芒,无人靠近其三丈之内,因此一人独占了酒馆二楼,宽大的桌上,摆满了上好的美酒佳肴。 “蚩尤国殿下大驾光临,本座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一位容貌俊秀的中年男子突然坐在了华贵男子的对面,其灰白色长发,身着黑色金镶边大氅,面容略显深沉稳重,一言一语不急不慢,声音温尔儒雅,隐隐流露出一股让人暗自敬佩之势。 这位华贵男子正是蚩尤国的王子殿下姜昊宇,对于眼前中年男子的出现,他似乎早就料到,并不惊讶,喝完杯中酒,才道:“竟然是大长老出面,看来外界传言夜叉国国主伤重难愈是真的了。” 大长老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而是回道:“国主的行踪和状况是为夜叉国机密,我们做臣子的不便打听,就像蚩尤少主独自前来祭都一样,想必也鲜有人知晓。”言外之意就是,你一人独自前来,可别太放肆了,免得莫名的失踪。 姜昊宇呵呵一笑,道:“早就听闻夜叉大长老才华横溢,睿智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长老谦虚的一抱拳,道:“过奖了,本座只是做了一个臣子的本份所职而已。殿下此次亲自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姜昊宇继续给自己倒上一杯美酒,道:“五国联盟,集兵二十万攻打魔荆关,想必大长老早已知晓,不知大长老是否愿意见到关外再增十万精兵的场景呢?”说完后,玩味的看了看对方。 大长老面容不改,伸手道:“殿下若有所需,还请明说。” “啪,啪,啪。”姜昊宇,双手连连拍掌三次,道:“大长老果然见微知著,痛快!既然如此,本王就直说了。听闻,十七年前,贵国施展大神通,曾找到过之井裂隙,并且成功进入人界,现今只怕在人界留有诸多手段。” ; 第三十六章 剧变3 “哈哈……。”大长老大笑一声,道:“撕开空间裂隙这等逆天之事,殿下也会相信?就算是有,也只会发生在殿下所属的蚩尤部。”蚩尤部是魔神的直系血脉部落,拥有魔族最强的力量,最佳的天赋,最神秘的神通。 姜昊宇面色一冷,道:“夜叉王族天生拥有穿行空间的能力,别的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我蚩尤部乃魔神直属血脉,当然知道。如果由夜叉王族出手,寻找之井裂隙,穿行到人界,就并非不可能的事。” 夜叉王族天生拥有穿行空间的能力,在夜叉国内是为最高机密,知晓这件事的不超过三个。而对方一个外人竟然知道,大长老藏于衣袖之内的手掌悄然凝聚一团魔元,念头一转,瞬间又放松,依旧温和的道:“本座并非夜叉王族之人,并不知王族所拥有的秘密天赋。” 姜昊宇冷冷的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本王此次前来的目的是要夜叉一族助本王穿行至人界,如果你们愿意合作,那是最好;否则,魔荆关的战事如何大长老想必也清楚,本王将亲自率领十万蚩尤部族精兵攻破魔荆关,前来祭都。”赤裸裸的威胁,说的却理直气壮。 大长老依旧面不改色,道:“此事并非本座所能决断,需请示国主,方能回复。” “好,那本王便在这祭都等着,听闻祭都有着魔界最美的国都之称,本王刚好借此机会领略下祭都的风景,可别让本王等的太久哦。哈哈……。”姜昊宇笑着离开,走下楼去。 在姜昊宇离去之后,大长老扫视了一眼坐上琳琅满目的美食,冷哼一声:“国难当前,竟然还有如此奢靡之风的酒楼,看来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整个魔界都陷入了粮食危机,普通百姓连顿饱饭都难得,这家店竟然还有如此奢华的美食,确实不应该。 祭都,王宫之内。 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国家恰逢多事之秋,危机四伏,难免会有些宵小趁火打劫,行那落井下石之事,也罢,孤便答应了他。”接着又冷笑一声,道:“人界岂是他想的那般弱小,到时碰断门牙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唉……,情况特需,不得不忍辱负重,只是让陛下受委屈了。”大长老叹道。虽然助姜昊宇穿行至人界,对夜叉国并未有何损伤,但是被人逼迫行事,总有中城下之盟的耻辱感。 “长老不是从小教导我们‘国者,无民不立,无王不兴。王乃民献与国之祭品,受民之膏血,是为以王之牺牲换取国之昌盛。’只是被人要挟,施个术法,算不得什么。” 大长老愤慨的道:“他蚩尤部趁我夜叉国危机之时,辱我国主,今日之耻,他日定当奉还。” “此乃小事,长老无须过多费心,以姜昊宇的性格,自然不会使用外人所建的传送祭台,必定让本王前往蚩尤国都重新建造,这段时间,夜叉国的事情就有长老全权负责,孤最为担心的还是魔荆关的战事,虽然有傲煞将军亲自驻守,但是敌我兵力悬殊,还请长老多加留意。” “这个自然,陛下安心去吧,在魔都时一切小心谨慎,有如变故,须果断离开。” “大长老放心,这世间少有能够困住孤的地方。” 姜昊宇果然不出所料,并不信任夜叉国。而是要求返回蚩尤国魔都,新建传送祭台。对于夜叉国主的顺从配合,自然心中得意满足,只是建造传送祭台的花费和物资,着实让他心疼了一把。 姜昊宇身为蚩尤国王子,只身前往人界,肯定有着非同小可的目的,不然身为王子的他不会亲自冒险,而且这一切都是在秘密中进行。 夜叉国主在一块手掌大的薄黑金上,刻画完毕最后一道符文,收起功力,道:“到达人界后,只要激发这张传送金符便可再次传送回祭台,但是穿行两界乃逆天行事,其中风险难测,当年孤和大长老也只是通过之井的裂隙,将魂体送了过去,姜殿下真的决定要亲自前往人界吗?” 姜昊宇畅然一笑,信心满满的道:“本王乃身负最纯净的魔神血脉,是为天命所选,自有魔神佑护,一个小小的之井岂能伤我!龙国主就等着我在人界的传回来的好消息吧,要不是本王混元魔体未至大乘,否则,一人便足以杀上蜀山,捣毁锁妖塔。” 夜叉国龙国主未作声,只是笑了笑。但是,知子莫若父,姜昊宇有几斤几两,蚩尤国国主姜啸灼那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只见姜啸灼一阵咳嗽过后,道:“宇儿,魔界已经多年未有人界的消息,对人界知之甚少,人类虽然弱小,但是也有不少修道者,切忌不可大意,还是让龙国主多准备一张传送符,以防意外发生。” “好吧。” 在姜昊宇即将踏入传送祭台之时,姜啸灼在姜昊宇耳边,一脸严肃的小声说道:“宇儿,此次前往人界,一切当以任务为重,不得滋生事端,切忌招惹其它不相干的人和事,一经得手,需立即返回魔界,待你魔功大乘之后,一统魔界八国,摧毁锁妖塔,率领百万魔兵,攻入人界,方能成就千古大事!” “放心吧,父王,儿臣此次前往人界,有着血脉搜魂的指引,寻找当年的漏网之鱼,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定能斩草除根,夺回魔神令。” 姜啸灼再次一阵重重的咳嗽,有些虚弱的道:“那个孽障杀与不杀,不重要,重要的是夺回魔神令,这是你魔功大乘的关键,也是你完全掌管蚩尤国的利器和信物。” “儿臣知道,这便去了,父王就安心等候我的佳音吧。”转身踏进传送祭台。祭台中突然爆发出一股冲天的夺目炫眼的光柱,将其包裹在中,光柱洪流直插天际,有如锋利长矛戳薄纸, “轰……”的一声划破天空,如同百雷齐响。 ; 第三十六章 剧变4 第三十六章剧变4 光柱只持续了不到一息时间,便消失不见,与之同时消失的还有姜昊宇,这神奇的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眨眼之间,只有空中久久回荡的巨响雷声方能证明刚才的事确实有过发生。 姜昊宇在被传送光柱笼罩的那一刻,便失去了对周围的感应,肉眼所见除了白光,再无其它,只得运转魔元,紧守肉身,虽然有着传送祭台的支撑,但是姜昊宇依旧感受到了两界空间的巨大撕扯的力量。 在一番空间扭曲之后,姜昊宇狼狈的从空中掉了下来。四周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姜昊宇甩甩脑袋,眩晕的目光才恢复正常,但是眼前的依旧是白色茫茫。 “这……,这难道古书中记载的人界白雪?”姜昊宇有些激动的蹲在地上,双手捧起一团雪花。白雪渐渐融化,化成清澈透明的水珠,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姜昊宇低头俯首,轻轻咬上一口棉絮般的雪花。 “真甜……。”姜昊宇露出灿烂的笑容,高兴的像个孩子,欣喜若狂的在雪地里翻滚打爬,丝毫不在乎整齐的头发和衣冠变得凌乱不堪,此时这个从未见过雪的魔族,比起闯进满是黄金珠宝的宝库还要来的激动。 “人类何其之幸,又有何能耐独占这美丽富饶的神州大陆!”姜昊宇站在一个石峰之上,俯瞰四周,扎起散乱的头发,冷哼一声,又像是对世间所发出的宣告:“迟早有一天,我将成为这片大陆的最高统治者!”脚下重重一蹬,几个起落已消失在远处山峰之后。 姜昊宇跟着心中的血脉指引一路南下,他感觉到前方不远处有要寻找之人的气息。不消一个时辰,视野内出现了一处人迹,是为一所刻画有勾角雕栏石亭,亭内似乎有两个身影,一大一小。姜昊宇悄悄的飞身靠近。 待那身着淡蓝色狐皮披风的女子转身回头之时,姜昊宇只感觉脑袋内一声轰然,体内魔元瞬间停滞运转,飞腾的身形嘎然而止,狠狠的摔落下了,连续翻滚五六丈,撞进了深深的雪地之中才停了下来。 “姐姐,那边有人。”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 女子收起手中的玉笛,蹙眉细看一眼,道:“没有人啊,慧儿,你是不是看错了?” 叫慧儿的女童,扎着两个羊角辫,一脸认真的肯定道:“真的有人,掉进雪里了,是在躲猫猫吗?” 此地已近后山,常有野兽的出没,她莫不是看到雪狼了?想到这点,女子道:“慧儿,今天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改天再来。” “嗯。”女童乖巧的点了点头,伸出双手,撒娇道:“姐姐,抱抱。” 女子俯身抱起女童,一脸的疼爱之情,柔声说:“慧儿,回去如果爹爹问起‘你到哪玩了?’你怎么说呢?” “慧儿说‘和姐姐去庄外堆雪人了’。”女童拽着手指,一口回道。 “慧儿真乖!”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一声:“小娘子,留步。” 女子回头一看,出声的是一陌生的金衣男子,正是先前摔倒的姜昊宇。只见女子脸色一冷,先前的温柔之色消失不见,成了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怒。女子未加理会,脚步不做停留。 姜昊宇一个飞身,在空中越过一道华丽的弧线,以一个极其潇洒的姿势,轻飘飘的落在了前方,甩了甩长长刘海,双手理弄下已然整齐的衣领,用着他这辈子最为典雅平和的声音,道:“小娘子莫慌,本王乃蚩尤国王子,身为蚩尤魔神传人,今后将率领魔族一统三界,成为三界共主,众神之王。自然需要一位艳绝人寰、美丽贤淑的王后,小娘子你生的好比那紫晶玉兰花,举世无双、独一无二,当然只有我这位独一无二的未来众神之王才配的上。”紫晶玉兰花是魔界公认的最为漂亮,也最为罕见的花,一直活在传说中。 “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在折剑山庄放肆,滚……。”最后一个字已是咬牙所发。只不过折剑山庄的名头能够怔住大部分江湖人,却吓不住姜昊宇,因为他没听说过,就算有听说,也不会放在眼里。 “啧……,啧……。”姜昊宇浑身一个酥麻,道:“发脾气都显得那么可爱,真是好看。小娘子,跟我回魔界,做我的王妃吧。” 女子气的七窍生烟,愤怒的身躯起伏不定,怒目而视,厉声道:“下流!恬不知耻。” 姜昊宇摇摇头,道:“还从未有人敢这般对本王说话,不过是你的话,另当别论。小娘子,既然你不配合,就别怪本王冒犯了。”伸手一指,一个暗红色的魔力圈便罩了过去。 这女子从小体弱多病,即未习得武功,也未学的术法,毫无抵抗躲闪的能力,被禁锢在原地,一动不能动。心中大惊:“这魔头功力深厚,手段如此了得,只怕爹爹都不是他的对手。”强自压下心中的惊慌,开口道:“我乃折剑山庄二小姐,前来此地迎接蜀山的真人共商要事,你若识趣,尽快逃命,不然待蜀山的仙长一至,难逃身首异处的下场。”折剑山庄吓不倒你,蜀山派的名头应该是够了吧。 哪知姜昊宇嗤鼻一笑:“蜀山派的牛鼻子,还未放在本王眼里,小娘子,你就乖乖跟我回魔界,做我的王妃吧,你我共享三界。” “糟了,遇到无知的白痴!”女子心头一凉,暗如死灰。碰见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打又打不过,吓又吓不走,也算是她倒霉了。 没想到,刚至人界,就遇见了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这是不是命中注定呢?姜昊宇欣喜的走了过去,认真的道:“小娘子,你放心,本王定会待你如同珍宝蒂芙之心,一生一世只宠爱你一人。”蒂芙之心在魔界的价值等同海富贵所知的和氏璧。 “走开,坏人!”被女子抱在怀中的女童大声的喊道。 却被姜昊宇一把提了下来,随手甩开一边好几丈远。 “别伤慧儿!”女子紧张的喊道。 ; 第三十六章 剧变5 听了女子这话,姜昊宇右手一挥,手掌微曲,一股柔和的魔元在女童即将摔落之地的瞬间将其吸住,轻轻托起,然后缓缓放置在地。姜昊宇收了劲力,抚了抚衣袖道:“美人,你的亲人,本王又怎么会去伤害呢。” 女童落地之后,未显慌张,反而拧起肉肉的小拳头,冲了过来大喊着:“坏蛋,放开我姐姐。” 姜昊宇未加理会女童的“攻击”威胁,拿出两张金符,运起魔元激发,金符化成两团金光,将二人罩住。在女童握起拳头,短腿大力的迈着小步子,奋力冲了过来时,金光消失了,坏蛋也消失了,但是姐姐也不见了,女童“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哭声在的雪山之间久久回荡。 净天教这两年的发展,可以说是日新月异、突飞猛进,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俨然成为了江湖第一大教派,教内弟子成千上万,尤其是教主武功更是惊世骇俗、莫测高深。 自从上回海富贵帮净天教解决了食盐的民生基础问题之后,净天教便再无后顾之忧。这一日净天教教主姜承在覆天顶定武殿内,召集所有教内高层管理者,八大尊者齐聚覆天顶的时机不多,目的是为了年终的总结大会。姜承听取各自对所辖教务的汇报,不时的点头表示赞许。 “主上,”无天尊者唐风捧着个小本子,念道:“本教今年共新增两座炼铁火炉,夷陵城内铁器铺卖出刀剑等兵器一千三百七十二件,镖局接单六次……” 这一连串的数字,说明净天教的事务蒸蒸日上,姜承脸上不由露出欣慰的表情,这些巨大的发展多亏了一个人,想到那人,姜承目光不由停留在右手边第一个空位,好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难道他去海外寻找夏侯瑾轩一行人了?海兄,你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啊!姜承只能在心里暗自长叹一句。突然眉头一皱,一股莫名的燥乱,让他心神顿时失守,心跳猛然加速,血液无故沸腾,体内魔元乱窜,像是走火入魔一般,姜承似乎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一样,心慌意乱难自在,挥手示意唐风停止叙说,道了一句:“今天先到这里,我有事外出,改日再叙。”说罢,身影已在殿外。 厉岩追了上去,喊道:“主上,可需属下随行?” “不必了,你留在覆天顶。”话毕之时,人已经消失在覆天顶。 厉岩看着姜承消失的背影,心中暗暗佩服,叹道:“主上的功力越发的深厚了,我是拍马也难以跟随他的脚步了。” 姜承这一去,却得了一个让他崩溃的消息,在神州引发了一起惊天动地的变故,一时间神州风起云涌,剑拔弩张。 且说海富贵被深度冻结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万年,海富贵终于能够再次感应到元神了,虽然仅仅只是简单的感应,但这好比黑暗中的一道烛光,给他带来了希望,海富贵要做的就是维持这点烛光不灭,并且以这星星之火燎原整个黑暗,最终重新控制元神,通过元神来控制那该死的半颗鹅蛋珠子。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海富贵的锲而不舍的努力下,总算将这坑爹的玄冰珠制伏了。 “你个老不死的,道爷我好心好意帮你解决算术难题,你就这么恩将仇报,坑了道爷一把,让道爷我被那破珠子冰封了不知道多少年,你特么知不知道这种被冻结的滋味会让人发疯的啊!要不是道爷我意志足够强大,早就死翘翘了,今儿个要不给道爷一个说法,道爷我就将你这把老骨头拆了烧火,然后丢进东海喂鱼。”一字一句,说的那个是咬牙切齿啊。海富贵一经脱困,立马离开石洞,来到灰袍老者面前,开口便是叫嚣大骂。 海富贵闯荡江湖以来,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毫无征兆的就被人制伏了。经过刚才一番狂啸大骂,总算为长久被冻结、失去外界感应的压抑寻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换做一般人,被关在一个绝对安静的屋子里,不出三天,只怕早就疯了。 面对海富贵的无理咆哮,灰袍老者并未回答,反而赞许有加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要早了两年,不过你如此拿着玄冰珠回到中原,只怕会给中原带来巨大灾难,使绿色葱葱的中原变成另一个雪山。” 哇靠!涵养这么好?竟然修到了唾面自干的境界?海富贵见到被自己骂了一通的灰袍老者没有丝毫的生气,这种感觉如同全力一拳打在了空气,好!算你牛逼,道爷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海富贵虽然制伏了玄冰珠,但是并不敢以肉身直接接触,而是用强大的元神控制住,使得玄冰珠漂浮在周身一尺之内。不过灰袍老者说的一点没错,如果自己不能将玄冰珠完全控制,那么是带不到苗疆月光城的。于是鼻子一哼,道:“别卖关子,有什么方法,赶快说!”海富贵也知道这灰袍老者对自己并未恶意,最多有捉弄之意,但自己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戏耍,开玩笑!男子汉大丈夫,可杀不可辱。 灰袍老者不急不慢的说道:“方法呢,有两个,一个就是凭借你的个人修为,强自将玄冰珠的寒冷控制在一个小范围之内;另一个就是,把玄冰珠装进一个可以隔绝寒冷的容器之中,结界也行的。”末了,灰袍老者还补充一句:“你选哪一个呢?” “废话!”海富贵怒道,“道爷我要是修为足够强,早就把这破珠子制伏了,还用的着你说!拿来吧!”海富贵伸手招了招。 “拿什么?”灰袍老者不解的问道。 “盒子啊,就是你说的装玄冰珠的容器啊,爽快点拿出来,别逼道爷我动粗,道爷我从来不欺负老人的,别逼我破戒啊!”海富贵不耐烦的说道,被冻结了这么久,现在的他只想尽情的发泄破坏一场,已经控制不住要打人了,哪里还有耐心和他讨价还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章 围攻1 第三十七章围攻 灰袍老者双手一翻,道:“这东西,老夫没有。” “你敢说你没有!”海富贵眼睛一蹬,怒火立马蹿了上来。 “真没有,不过你有。”灰袍老者指了指海富贵背后的飞剑道。 海富贵拔出飞剑冰息挽浪,上下观察,以自己对冰息挽浪的了解,怎么也看不出它还有这一功能啊?不解的问道:“你说我的飞剑可以隔绝玄冰珠的寒气?” 灰袍老者道:“你的飞剑是不能隔绝的……” 海富贵脸色立马一变,握剑的右手青经毕露。 “但是……。”灰袍老者连忙说:“你的飞剑和玄冰珠材料性质相似,你可以把玄冰珠和你的飞剑炼化为一体,你通过控制飞剑来控制玄冰珠。” 这方法听上去,怎么那么的玄乎?海富贵蹙着眉头想了想。 就在这时,一旁的雪妖打坐收功完毕,睁眼一看,那不是自己期盼已久的熟悉主人么?欣喜的跑了过来,喊道:“主人,你脱困了啊?”先前在打坐,她并不知道海富贵已经咆哮了一番。 “是啊。”海富贵没好气的应了一声。哥被冻结了这么久,你就不知道想个什么法子助我脱困么?或者去找人求援也行啊!竟然还若无其事的在这里打坐修炼,哥要是挂了,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你这种妖侍有何用啊!海富贵一肚子的无名怒火,雪妖这是撞枪口上了,成了失火城门前的鱼,遭了秧。 雪妖见到海富贵的回应,不冷不热,心中一凉,主人这是“暴风骤雨”的前奏啊。一脸委屈的走了过来,轻声道:“主人,你别生气啦,老前辈说,这玄冰珠只有你独自降服,才能得到它的认可,因此奴婢也没敢轻易出手相助,怕弄巧成拙,反而误了主人的大事。”雪妖自从修炼混元衍生诀以来,修为增长一日千里,早已能够重新凝炼实体。因此对这灰袍老者多了些尊重,以老前辈称呼,但这恰恰有如火中浇油。 海富贵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老不死说的话你也信啊!枉费你跟了我那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这样子,就算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被海富贵劈头盖脸的数落一顿,雪妖低下头,极其乖巧老实,以一个标准的小学生认错的态度说道:“雪妖知道了,以后除了主人的话,谁的也不信。”唉,主人这火爆脾气,啥时候是个头啊! “嗯,这才像话嘛。”海富贵略感兴慰,然后又着重嘱咐道:“我现在要炼化这玄冰珠,你在一旁看着这老不死的,如果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把这老不死的宰了替主人我报仇。” “好的,奴婢遵命。”雪妖拼命的点头应允道。 待海富贵收敛神识,盘膝静坐,控制元神全力炼化玄冰珠和冰息挽浪之后,雪妖和灰袍老者两人不由松了口气,总算能够安静会了。 雪妖有些抱歉的说道:“老前辈,不好意思啊,主人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估计是被困的久了,心中烦躁,语气才会那么的冲,您别放在心上。” 灰袍老者一脸无所谓的态度,道:“老夫活了这么久,早就过了易怒的年纪,不过,这小子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错!此时竟然能够控制自己,没有狂暴出手攻击,也算是万中无一的意志坚韧之辈了,看来这两年,他所获颇多,想必早已跨越脱劫境界。” 听到海富贵轻轻松松的便跨越了修道的第二道难关,步入了化神境界,雪妖也为主人感到高兴,略带自豪的说道:“我雪妖的主人,岂是碌碌无为的凡夫俗子,主人乃万中无一的修道天才。” “天才算不上。”灰袍老者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一本正经的说:“他的资质和天赋最多算是中上之流,仅仅灵魂本源远超常人,有些独特。” 雪妖却不以为然,也懒得和他争辩,依旧固执的认为:“反正主人在我眼中,那是最厉害的修道者,没有人比的上。” 你这是盲目的偏见!灰袍老者一阵无语,不在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的千里召唤术修习的如何?” “已经差不多了吧。” 什么叫“差不多了吧”,练功岂能草率马虎!对于雪妖修炼的吊儿郎当,灰袍老者也是无可奈何,有些语重心长的道:“你和这道人建立了契约主仆关系,正是是修习千里召唤术的最佳人选,千里召唤术能够突破空间限制,瞬间将你传送至对方的身边,对主仆双方都有好处,其中玄妙之处,日后你自有体会。” 好吧,既然你说的这么郑重其事,那我以后有空就再好好修炼吧。 海富贵这一次静坐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顺利的将玄冰珠和冰息挽浪炼化成了一体,只是海富贵对于炼器之道不甚精通啊,好好的两件绝世精品材料,被他搞的一塌糊涂,他只是简单的将玄冰珠镶嵌在了冰息挽浪的剑柄之处,本来浑然天成的飞剑,被他这么一胡弄瞎搞,完全破坏了原来的完美形象,毫无美感可言,好在二者倒是完好的融合在了一起,仅管外形有些不协调——说直接点,就是丑,但是冰息挽浪的威力还是有了巨大的提升,产生了质的变化。海富贵之感觉手中握的不再是一把普通的飞剑,而是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这种感觉就像是随时提了个核弹在身边啊。 海富贵收好飞剑,转身对雪妖道:“雪妖,你的事情忙完了吗?没事的话,我们就该回去了。”玄冰珠到手,海富贵完全无视了灰袍老者的存在,算的上是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了。 “没事,奴婢没事了。”雪妖答道。 “既然没事,那就走了。”说走就走,丝毫不做停留,身子一飞跃便下山了。 待快到山脚之时,才传回一句:“玄冰珠我借走了,什么时候记起了就来还你!”借东西也借的如此理直气粗,看来这憋了两年的怨气还未彻底发泄干净啊。 灰袍老者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长长的一声叹息,心中似乎卸掉了一个重大包袱,露出轻松的表情,有点答非所问的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当年夺了你一道气运先机,如今算是还给你了。”也不知对谁所说。 ; 第三十七章 围攻2 海富贵径直下了雪圣山,一刻也不愿多做停留。来到山脚时见到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正是先前有过接触的紫瞳貂,两年来一直守在玄冰峰山脚下等待海富贵的下来。 “你可总算下来了。”紫瞳貂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了过来,口吐人言,庆幸的说道。 海富贵心中奇了,看这小东西,难不成一直在等?道爷我也没欠它钱啊。问道:“有何事啊?贫道没记错的话,你我之间的恩怨早已了清。” 紫瞳貂不屑的道:“我们妖族可不像你们人类,我们妖族讲究的是有恩必报,你救过我,本妖是不会忘记的,虽然带你来了玄冰峰,但这不足以偿还你的救命之恩。” “哦,那你打算怎么着呢?” 紫瞳貂前爪梳了梳嘴边几根长长的胡须,一本正经的道:“本妖决定跟在你身边,这样才有机会报答,到时你我两不相欠,本妖自会离去。” 海富贵无所谓的回道:“好吧,随你咯,不过先说好,贫道可不管饭。”跟就跟着吧,反正也没损失。 “本妖早已不吃人间俗食,以天地元气为生,不要你的饭。”紫瞳貂认真的道。 海富贵心中呵呵一笑,你还真是可爱呢! 冰溪莽在雪山修炼多年,其修为在雪山众妖内足以排进前三,尤其是这两年没有了那头霸道蛮狠的冰针幽狼的打压,冰溪莽的日子过的分外的惬意,如果在以往,自己守护的这朵世所罕见的白玉雪莲,只怕没有自己的份,定然会让那贪婪的冰针幽狼夺了过去。 看着身旁的即将成熟的白玉雪莲,冰溪莽不禁幻想着:“待本妖吞食了这株白玉雪莲后,必定能够突破现有凝魄境界,到时雪山之内再也无妖能敌,再遇上冰针幽狼的话,必能一雪前耻,抽它皮,扒它筋,夺它内丹,方能消本妖心头之恨。” “咦……,那边有动静。”盘曲着的冰溪莽,有如一个小山包,圆尖的脑袋升出两丈来高,水缸大的眼珠仔细瞪着雪山中心区域飞奔出来的三道身影。 “原来是紫瞳貂,手下败将;另外一个精灵,不足为惧;哈哈……,还有个人类,送上门的食物,本妖还未吃过这等美味呢。” 且说海富贵一行,一人两妖,风驰电掣一般,从雪山中心朝着西南方向,马不停蹄的前进,因为巫月神殿的圣姑跟他说的一年期限早已过了,虽然暂时没感觉到神魂毒火的侵袭,身体也没什么不适,但是保不定会随时暴毙,因此海富贵恨不得插上翅膀飞。 突然一股磅礴凌厉的冰息从天而降,巨大的冰息攻击将三位全部囊括在内,海富贵在冰息即将着落的瞬间,一手拽一妖,硬生生的闪出了三四丈。 冰息攻击落空,砸在了坚硬的冻地之上,轰出一个三丈来宽大坑。一时间尘土飞扬、碎冰四射。 “道人,你又救我一次,本妖又欠你一个人情。”紫瞳貂被尘土呛的咳嗽两声,道。 雪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厌恶的说道:“衣服都脏了,真是该死!” 海富贵右手衣袖一拂,尘土碎冰,颗粒不得进入其近身两丈之内,一脸的铁青。竟然有人偷袭,飞剑已然在手,咬牙道:“道爷我倒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活得不耐烦了!”海富贵正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 偷袭海富贵一行的正是冰溪莽,它本是蛇类,行事于黑暗之中,一身隐匿功夫甚是了得,何况此时它乃守株待兔之势,奋力出手偷袭,当真是让人猝不防及,要不是海富贵已步入化神境界,神识强大,在它出手攻击之时已生感应,只怕也难逃一劫。 冰溪莽见到自己的全力一击,竟然被他们躲过了,心中一惊,这回遇到硬茬了,如果不是身后有白玉雪莲的话,冰溪莽已经转身逃了,但是这株白玉雪莲世所罕见,可遇不可求,而且眼看就要成熟了,自己决不能放弃这次晋升的几乎,因此心中一衡量——拼了!张口血盆大口,猛的一吐,一道携带着冲天腥味的冰息洪流,有如瀑布般,再次扑面而来。 “这是冰溪莽那毒蛇的看家绝技,冰息中蕴含剧毒,不可硬抗。”紫瞳貂和冰溪莽算是老对手了,对于它的攻击招数,一眼便分辨出来。 不过海富贵在它出言提醒之前已经着手反击了。从来只有哥先手打别人,何曾被别人偷袭过!可一不可再。融合了玄冰珠的冰息挽浪,轻轻一个挥砍,一道刺骨的奇寒剑气倾泻而出,直接将冰溪莽吐出的剧毒冰息,全然冰冻,化成淡红冰块,堆砌在冰溪莽的周围。 “这人类为何如此厉害!难道是修道者,莫不是蜀山的剑修?”冰溪莽心中大呼倒霉,这点子太棘手了,自己的妖元术法攻击完全无效,只得采用肉身物理攻击,巨大的长尾,横空扫过,带起一股巨大的腥风。 但是海富贵比它更快,飞剑在空中一个翻转,仅仅打出一道剑光,此时的他再次施展剑光分影,其威力已是今非昔比,虽然只是一道剑光,却快如闪电,而且蕴含的能量足以开山裂地。 冰溪莽只感到眼前一花,后颈七寸之处一阵剧痛,有如一把尖锥深深的扎了进去,而且还有爆炸的余威,顷刻之间,七寸之处有如浆糊。 七寸乃所有蛇类的要害所在,一经毁伤,直接导致经脉断裂、妖丹受损,冰溪莽再也受耐不住,猛的喷出一口鲜血,长嘶一声,翻滚倒底,而那奋力甩出的长尾,在惯性的作用下,带起整个身躯,连连在地上翻滚不已。 海富贵乘胜追击,手持飞剑,带起一道巨大的剑气,从天而降,大喝一声:“去死吧!” 冰溪莽看到天空那道无可阻挡的巨大剑气,心如死灰,自己为何这般倒霉,竟然招惹了如此厉害的杀星,自己竟然毫无招架之力。你这么厉害的一个修道者,竟然打扮的如此邋遢随便,让本妖起来轻视之心,本妖要是早知道你的修为有这般的高深,哪里敢来招惹你啊!本妖心有不甘啊! ; 第三十七章 围攻3 第三十七章围攻3 “砰……”的一声巨响,冰溪莽整个上半截身躯全部拍进了坚硬的冻地之内,只有那长长的尾巴露在外面偶尔摇动,显示它依旧未死或者没死透。 并非海富贵攻击不给力,而是他最后之时突然收手了,改劈为拍,不然冰溪莽此时只怕已变成无数节蛇肉了。海富贵在先前的两记出手已将心中因被冻结两年所积累的最后怨气全然发泄出去,因此才能在关键时刻控制住自己的杀意。冰溪莽才能捡回一条命。 雪妖见到海富贵大显神通,轻松便将一条修为高深的冰溪莽制伏,不由拍掌欢呼:“主人威武霸气,天下无敌。” 紫瞳貂看了看身边的这位雪妖,一脸的不解,它不明白为何有如此不成熟的妖,竟然还修成了人身! 海富贵收了飞剑,吐了口唾沫,道:“算你运气好,道爷我今天斋戒,不杀生。” 就你这杀星,还斋戒!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啊!不过胜王败寇,他怎么说就怎么着了,冰溪莽努力的将脑袋拱出土坑内,有气无力的回道:“多谢……道长不杀之恩。” “嗯,虽是不杀你,但是你偷袭道爷的事情,不能这么就过去了。”海富贵踱着步子道,“道爷我受到了惊吓,还伤到了……毛发。”海富贵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断发。 “还弄脏了我的衣服!”雪妖在一旁补充道,以她对自家主人的了解,自然知道海富贵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冰溪莽拼命的乞求:“小妖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道长,还望道长开恩。” 海富贵道:“既然这样,你就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医药费、服装费就行了。” “不知要小妖如何赔偿呢?” “你修行多年,总有些天地珍宝灵物之类的吧,随便拿个百八十件就行了。”海富贵认为,看你这偌大的身躯,想必也是修炼了几百年,一年得一件也有几百件,我拿走百八十件,不算过分吧。 哪里知道这冰溪莽不属于那种收集宝物的妖类,身上根本就没有存货,因此一听海富贵提出百八十件天地珍宝,大声哀呼:“道长饶命,小妖修行多年,并未得到过其它的天地珍宝灵物,只有这一颗伴随自己多年的月诞珠。”冰溪莽吐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发出暗红色的柔和光芒。 “主人,这是个好东西。”雪妖见后,不由呼道,“月诞珠,乃蛇妖长年吸收月亮光华,并以自身诞液精华凝聚而成,稍加炼化,即可成为一颗避毒珠,往往蛇妖修为越是深厚,其月诞珠的功效越是强大。”所谓天地万物,阴阳互生,这毒蛇体内蕴涵着剧毒液体,却也有着能够解毒之物。 碰到个穷鬼,算了,有总比没有好,海富贵不了解月诞珠的珍贵之处,随手将其丢进了乾坤袋,正要准备离开之时,紫瞳貂说道:“道人且慢,冰溪莽的老巢并不在此处,依本妖对其了解,只怕它出现在此地,是为了什么即将出土的天地灵物,待本妖来四下寻找一番。” “不用找了。”海富贵一听之后,道了一句,脸色看不出愠怒,缓缓来到冰溪莽跟前,慢条斯理的道:“这小蚯蚓不老实,竟敢糊弄道爷,道爷让他尝尝什么叫做扒皮抽筋。”十来丈的冰溪莽被他说成了小蚯蚓。 “道长饶命啊,小妖再也不敢了,那白玉雪莲就在前方山谷的一处半月形石壁之后。”冰溪莽面若死灰的苦苦哀求道,白玉雪莲虽然重要,但是性命更加重要。 “算你识趣!”海富贵愤愤然的一脚再次踹在冰溪莽的七寸之处,挥剑一挽,挑起冰溪莽全身仅有一片红色逆鳞,海富贵顺手就走,喊了一声:“我们走!”留下冰溪莽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三位来到前方山谷之中,寻到那一块半月形的石壁,石壁之后果然有一朵巴掌大的雪莲,晶莹剔透,通体白嫩,有如白玉。 “主人,发财了,白玉雪莲千年不出世,奴家还是头一回见到呢,传闻它集天地之精华而生,蕴含着无比深厚的天地灵气,能够让凝魄境界以下的妖类提升一个大境界。”雪妖两眼放光,这等天地灵物对妖族有着无法拒绝的诱惑,就像是银子对海富贵的吸引——以前的海富贵。如果草谷道长在此,肯定也会发出感叹:“有了这株逆天的白玉雪莲,我便可以再炼一炉传奇丹药了。” 紫瞳貂看了看,有些遗憾的道:“可惜的是,这株白玉雪莲还差两年才能完全成熟,此时的药效不足……。”话未说完,当场惊愕。 只见海富贵,大手一挥,连土带根一同拔起,整个丢进了乾坤袋内,道:“贫道可没时间在这等它两年。”转身便走,干脆利落。天宝地宝,到手的才是珍宝。 紫瞳貂张大嘴巴,久久才吐出后面的两个字:“……六成。”简直是暴殄天物啊!你以为连土拔起就能移植走了?想的太天真了!没文化!白玉雪莲这等天地灵物,一经移开,便破坏了其吸食天地灵气的脉路,哪里还能栽培活! 出了雪山中心区域之后,海富贵才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一变化来自雪妖,只见雪妖路过之处,踏草成霜,遇水结冰,一路下来,留下一条晶莹的白链,海富贵不禁道:“雪妖,你这是功力大增呢,还是火候不够呢?” 雪妖修炼混元衍生诀后,功力确实大有增涨,但是还未圆满,因此控制不住外散的冰雪之息,在雪山中心时全是冰天冻地,倒也无大碍,但是出了中心区域之后,其对外界的影响,就体现出来了。 雪妖有些汗颜自惭的道:“奴家功法没练到家,还不能完全控制体内的冰雪之息。” “招式是蛮炫酷。”海富贵叹了口气,道,“但是,所过之处,只怕花花草草会全然凋零,还是低调点好,你先回到冰魄玄玉内,等什么时候能够控制自如了,再出来也不迟。” “哦。”雪妖应了一声,留恋的看了看外界的景色,才不舍的化成一团白光钻进了冰魄玄玉内。 ; 第三十七章 围攻4 海富贵转头对紫瞳貂说道:“你会飞吗?” “本妖又没有翅膀,也未凝魄,怎么会飞?”紫瞳貂一脸鄙视的看了看他,接着道,“不过本妖奔跑的速度丝毫不比禽妖慢,喂!你干嘛?” 原来海富贵拧起紫瞳貂的后颈,御剑飞上了天空。你不会飞,还唧唧歪歪说这么多干嘛,哥可以带你飞啊!因此海富贵也懒得和它招呼。 “这么说,本妖倒是成了第一只未凝魄便会飞的貂了。”紫瞳貂有些新奇的看着脚下的云彩,道:“不过,道人,你能不能别这么提着本妖的脖子呢?这样有损本妖的光辉伟大形象,本妖好歹也是雪山排行前五的大妖。” “就你废话多。”海富贵不耐烦的随手一丢,紫瞳貂利落的爬上他的肩膀,双腿直立,两爪叉腰,透出一股俾睨天下的气势,打量着神州大地:“哇……,中原果然多姿多彩,山青,水绿,花也红,本妖都有点不想回雪山了。” 海富贵一路风尘仆仆的御剑赶到了寒溪谷,由于事前从急,也就未去拜访巫月神殿掌门海棠。 寒溪谷依旧是四季如春,鸟语花香,这里的一切依旧没有变化,山谷两旁开着各种缤纷夺艳的奇花。 海富贵注意到一株孤品幽兰花被采摘的一片狼藉,心中直呼:“真是可惜,怎么会有人这么粗鲁,糟蹋了这一株世间珍品。”心中一个疑问,圣姑断然是不会行此焚琴煮鹤之事的,难不成寒溪谷来了外人? 走进不远,海富贵终于发现了“罪魁祸首”。但是海富贵的目光却被这个祸害了名花的正主所深深吸引。 只见一个白衣女童,坐在小溪边的石板上,手里抓着一个小木棍,正认真的捣鼓着身前一个石碗里的幽兰花,嘴里咿呀咿的不知道是在唱还是在说。 女童身着棉布白衣白裙,粉嘟嘟的脸庞惹人疼爱,大大的眼睛黑溜溜,透出一股子狡黠,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增添了几分俏皮可爱,小鼻子小嘴玲珑小巧,两排嫩白的乳牙,告诉世人,别惹我哦,我咬人很疼的。 海富贵被这个粉嫩玉琢般小精灵惊呆了。这一刻他忘记了烦恼,忘记了病情,忘记了世俗,也忘记了道术。海富贵蹑手蹑脚的缓缓靠近,生怕打扰到了这个小天使。慢慢的来到女童身边,缓缓蹲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静静的看着这个认真的小娃子,海富贵还从未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刻。 女童似乎感觉到了身边多了一人,抬头看了看,一脸的疑惑,大眼睛不解的眨了眨,心中似乎在奇怪:“这个大叔是哪里来的。” “嗨!”海富贵心中万千的言语化成一个字,用着今生最为温柔的声音和语气,依旧觉得不够,生怕惊吓到了她。 女童冲着海富贵咯咯一笑。瞬间海富贵只觉得这天不再是天,而是光明;这水不再是水,而是生命;这核桃不再是核桃,而是核桃仁,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天地是多么的宽广,人生是充满着希望,整个灵魂似乎都被洗涤过了一遍。 女童从石碗里拿了一片花瓣,小手递了过去,奶声奶气的说:“吃……。”小娃娃,你的“羊羊饭”就煮熟了吗?竟然还懂的了与人分享。 而海富贵也极其配合的接了过来,塞进嘴巴,极其认真的吧叽着,不时的赞道:“好吃!好吃!” 紫瞳貂看不下去海富贵这痴呆样了,出言道:“道人,你是脑子坏掉了么?你可是人类,怎么能吃花呢!这是不是你们人类所说的‘牛嚼牡丹’?” 女童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了这只会说话的貂身上,丢掉手里的石碗和木棍,双手撑地,努力的爬了起来,欢喜的喊道:“狗狗……。”伸手就要去抓,无奈够不着。 虽然女童的话语不甚清晰,但是紫瞳貂还是听清了,蹲在海富贵肩膀上,前爪恼火的乱挠,愤愤然的道:“本妖是貂!还是异种紫瞳貂,万中无一,千年难出一只的紫瞳貂,不是你所说的狗!” 不过紫瞳貂自我辩解的这一切都没有用,只见海富贵提着它的脖子,将送至女童面前,道:“她说你是,你不是也得是!” “道人,你指貂为狗,讲不讲理了!”紫瞳貂愤怒的喊道。 可惜被海富贵一句话堵死,海富贵轻轻一句:“她说的就是理!” 额,好吧,你赢了,谁叫本妖打不过你,拳头大就是硬道理。看到海富贵背后那柄飞剑,紫瞳貂只好忍了。 女童欢喜的双手揽抱住这只一尺来高的“小狗”,哪知紫瞳貂虽然只有一尺来高,但是块头不轻,女童不满两岁,哪里报的起,小脸一时憋得通红,吃奶的力都使出了,还是分毫未动。 紫瞳貂不禁得意的想:“本妖法力通天,岂是你这一个乳牙未齐的女娃娃抱的起的。”但是这份得意只持续了片刻,识海中便听到一句“你最好配合下,不然道爷将你做成衣服。”貂皮大衣还是蛮值钱的。 紫瞳貂只觉得万念俱灰,心头一阵丧气:“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咯,就当是本妖偿还你的救命之恩了,两次。” 紫瞳貂不得不配合的使出妖术,身形瞬间变得极其轻便,女童轻松的抱了起来,欢呼的大笑,童声笑语充满着整个山谷,飘向远方。 “汪汪……,你抓不到我。” “咯咯……” “汪……,差一点。” “咯咯……” “汪……,额,被抓到了,该我来抓你了。” “咯咯……” “汪……。” “咯咯……” 伴随这女童天真无邪的笑声,这一大一小一狗,哦不,一貂,玩的不亦乐乎,仅管那只貂显的是那么的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丝毫不影响这和谐欢乐的一幕。 圣姑出来看到的便是女童骑着一只异兽紫瞳貂,和一个趴在地上做鬼脸的道人,在相互追逐和戏耍,这不寻常的一幕却是如此的温馨,圣姑不由有些痴了。 ; 第三十七章 围攻5 海富贵向来人投出一个微笑以示招呼。虽然圣姑依旧面纱蒙脸,但是从那双深邃的眼睛内,海富贵读懂了“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 “汪……,抓到咯。”海富贵一把抱起女童,欢呼的转了两圈。女童咯咯大笑,意犹未尽,挣扎着要下来骑“狗”,想要继续玩游戏,却在转身时看到了圣姑,立马摇摇晃晃的奔了过去,伸出小短手喊道:“师父,抱……。” 这段距离可不短,海富贵胆战心惊的看着女童跑了过去,还好,有惊无险没摔倒。 圣姑走向前,一脸疼爱的将女童抱在怀里,为其轻轻擦去脸上的泥土,问道:“朵朵,谁给你扎的辫子呀?” 女童不做声,只是捂脸埋在圣姑怀里咯咯的笑。 那边的海富贵倒是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扎辫子的当然是他,他见到女童玩的起劲,满头大汗,便将她的乌黑短发全部扎了起来,前面两只冲天辫,后头还有一只,三只冲天辫很好的破坏了女童的小精灵形象,从天使瞬间拉低成了和泥巴的女娃娃。不过女童倒是蛮喜欢这个新颖的发型,小手不时的摸摸头顶的冲天辫,看看还在不在。 圣姑又问道:“饿了吗,朵朵?” “饿。”女童朵朵吸允着手指,含糊不清的应道。 “那我们回去吃饭了好不好?” “嗯!”朵朵认真的点了点头。 海富贵来到被自己改造过、飘着雨帘的凉亭内,凉亭未改,景色依旧,只是这回他再也感觉不到寒溪谷内缺少人气了,反而显得朝气蓬勃,这一切的变化全然来自那个女童朵朵。海富贵坐在凉亭石凳上,感觉很温馨。而紫瞳貂总算暂时摆脱了“狗”的工作,不知躲哪去了。 没过多久,圣姑从屋内走了出来,来到凉亭内。 海富贵问道:“圣姑,朵朵呢?” 圣姑盘膝而坐,回道:“吃了点稀饭,睡下了,玩了一天累坏了。” “哦。”海富贵应了一声,眼睛却看着那边的厢房,似乎目光能够透过木墙,看到躺在摇篮内安然入睡的女童, “海公子,你似乎很喜欢小孩子?”圣姑露在面纱外的眼睛看着海富贵,问道。 海富贵道:“朵朵活波可爱、天真烂漫,就像是画中的小……仙子,人人都会喜爱。”还好反应快,将小天使改口成了小仙子。 圣姑道:“朵朵从小就好动,现在会走路了,更加的顽皮,再大一点,只怕整个寒溪谷都要被她翻了过来,今后只怕比神殿那小妮子还要野。” “活跃点好,活跃的孩子比较聪明,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的优良基因,竟然长的这般的漂亮,太讨人喜欢了。”海富贵也不知道她所说的神殿那个野妮子是谁。 “基因?”圣姑不解的问道。 “哦,就是血脉,我们家乡的方言说基因。”海富贵连忙改口道。 圣姑也未过多想,回道:“那年瘟疫时,朵朵妈妈在怀上她时便感染了疾病。朵朵在刚一出生便成了孤儿,刚好我也需要一个传人,便收了她为弟子。” 海富贵叹道:“这小孩子身世真是太可怜了,幸好遇到了一个菩萨心肠的好师父,也算她的福气。” 圣姑微微一笑,转而道:“你本应在一年前便赶来寒溪谷,不知体内的神魂毒火如今是何状况。” 海富贵道:“虽然时限早已过了,但是也未感觉到有何异状,但心里还是不放心,这不来圣姑这诊断了么。” 按两年前的诊断结果,海富贵体内的神魂毒火此时早就该将他“烧”死,但是海富贵依旧活蹦乱跳,别说海富贵不知道原因,就连圣姑也觉得奇怪,于是施展出“妙灵听心”之法进行探究。 圣姑先是惊讶,然后欣喜,一盏茶功夫后,圣姑收回神识,道:“恭喜海公子,你体内的神魂毒火已经完全清除,彻底消失了。” “没了?”海富贵惊道,“怎么会稀里糊涂的就消失了呢?” “此事,我还想问你呢,这两年来是否有过奇遇,或者吞服过什么天地灵物?” 海富贵一头雾水的挠挠脑袋,道:“奇遇嘛,没有,险遇倒是真的有。”海富贵想来想去,只有被玄冰珠冻结这件事自己不太透彻,于是便将此事简单说了一下,当然依旧是春秋笔法,该省则省,该略就略。说完,海富贵将炼化过后的飞剑冰息挽浪拿了出来,道:“喏,这就是那颗玄冰珠。” 虽然玄冰珠的奇寒之气已经被海富贵控制在了飞剑之内,但是圣姑已经能够感觉到这飞剑剑柄的那颗半个鹅蛋大的珠子之内,蕴含着一股洪荒古老的寒气,足以冻结一切,有着毁天灭地的能量。因此并不敢直接碰触,只是用神识探查了一番。 片刻过后,圣姑似乎想明白了中间的缘由,叹道:“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海公子你福缘深厚,竟然能够得到如此先天至宝,你体内的神魂毒火便是在冻结的两年中被这颗世间至寒的玄冰珠所消除。” 海富贵这才明白,道:“哦,原来如此。”这么说来,那灰袍老者也并非完全刻意坑了自己,不过这先天至宝可是自己借的,迟早还是要还的。 圣姑道:“我先前还以为是因为魔族的事情,让你耽误了时间。”圣姑认为海富贵在这两年中与魔族争斗时陨落了。 “魔族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吗?”海富贵随口问道。 “你不知道吗?”圣姑显得很是惊讶,道,“魔族成立了一个净天教,尤其是这几年的发展突飞猛进,隐隐有和道门抗衡之势。” 这些海富贵都知道,他从覆天顶出来后,便知道,从那以后的净天教就像是一只脱了僵笼的猛虎,势无可挡,但是圣姑接下来的话让他差点跳了起来。 圣姑道:“一个月前,净天教教主姜承不知为何,亲自率领教内弟子围攻蜀山,如今还不知结果怎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三十八章 弩张1 第三十八章弩张 靠!姜承率领魔族围攻蜀山,他吃错药了,还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对于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不是从圣姑嘴里说出,海富贵是不会相信的,自己当初在覆天顶时和姜承对净天教的规划发展很是清晰,姜承也做出承诺,并且他的想法也是和自己一致,都希望走和平共处的道路,而净天教的发展也一直在正轨之上,并未偏离原来的初衷。 海富贵心中唉声叹气:“难不成出了变故?唉,姜承你搞这么一出,不是逼哥走到你的对立面吗?尼玛,和主角唱对头戏,自己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其实海富贵心中还有个大疑问:“蜀山遭净天教围攻,如此重大的事情,蜀山肯定召回所有外出历练的弟子,但是自己却未收到任何传信,这是为何?因为我和姜承关系友好的原因吗?” 一边是待自己恩重如山的师门,一边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该如何选择呢?海富贵陷入了纠结当中。 一个呼吸间,海富贵心中已经思虑万千,收回思虑,道:“圣姑,门派内发生变故,我身为蜀山弟子,理当赶回蜀山,以防止魔族作乱,为害蜀山。” 圣姑道:“我观净天教成立以来的所作所为,均是安分守己,遇事先忍让三分,这次围攻蜀山,想必事出有因,或许有什么误会。” “我知道了。”海富贵点了点头。圣姑提醒的对,海富贵相信姜承不是一个阴险残暴的枭雄,不会为了一己权欲而至天下百姓于水火当中,围攻蜀山也不是为了谋夺天下而打的第一战,想必是碰到了什么意外的变故,或者中了谁的挑拨离间也不一定,自己暂时还未拖入这趟浑水,身在局外,应当先查清事情起因再说,可不要脑袋一热,草率的就判断是非,更不要鲁莽的用拳头说话。 海富贵呼了一声:“小貂!” 紫瞳貂不知从哪个花丛中,蹿了出来,嘴角还带着花粉,想必是在偷吃花蜜,小爪子一抹嘴道:“道人,什么事?” 海富贵道:“是这样的,你也看到了,朵朵非常喜欢你,不如你就留在寒溪谷做她的玩伴吧。” “道人,你让本妖陪一个小娃娃玩泥巴?本妖还要跟在你身边,报道你的救命之恩呢。”紫瞳貂惊讶的说道。 海富贵道:“不瞒你说,贫道我的命也是身边这位圣姑所救,而朵朵是圣姑的弟子,所以你留在,做朵朵的守护者,就算是报答了。” 这寒溪谷好是好,鸟语花香的,但是太小了,本妖在这很没自由啊,尤其是陪一个乳牙未齐的小娃娃!紫瞳貂不甘心的问了一句:“道人,你这是商量呢还是要求呢?” “既是商量,也是要求,更是命令。” “本妖就知道,你不是个讲理的人!”紫瞳貂气愤的道。 但是海富贵直接无视了,不忘嘱咐道:“好好守护朵朵哦,如果朵朵有什么损伤,你知道的,我刚好还缺件貂皮围巾。” “知道啦!道人你烦不烦啊!本妖现在就去,寸步不离朵朵身边。”紫瞳貂一溜烟跑了。 看着紫瞳貂委屈的离开,圣姑不禁一笑,道:“紫瞳貂可是世间少有的异兽,妖力高深,神通广大,敢这么对它的,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了。” 海富贵讪讪一笑,道:“不管不成器,不教不成材。呵呵……。” 确认了神魂毒火已消除,紫瞳貂也安顿好了,海富贵惦记着蜀山被围攻的事情,便告辞了,道:“圣姑,蜀山被围攻,我需尽快赶回,就不多做停留了。” “嗯,你忙你的事情去吧。”圣姑道。 海富贵本想再说“我再去看看朵朵。”话到嘴边没说出口,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又回头看看朵朵睡觉的厢房,这才御剑离开,而目光似乎留在了那里。 没过多久,一个女声在亭内响起:“为什么选他?” “他不行么?他的神魂本源远大于常人,对魂医一道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需要吗?” “唉……,这个身份害苦了你。” “魂医一脉终究是要传下去的。” 姜承率领净天教围攻蜀山,这件事还得从当日姜承离开覆天顶时说起。 话说那日,姜承心中突感慌乱,离开覆天顶后,便偷偷来到了折剑山庄,他从小在折剑山庄长大,对这里的各个哨岗和道路了如指掌,没有惊动任何人,便进入了庄内,来到雪竹林内,却未见到想见的佳人,反而看到了婢女浣雪在唉声叹气,嘴里喃喃有词,似乎在祈祷二小姐平平安安,早日归来。姜承感觉情况不妙,追问之下,才从浣雪口中得知“欧阳倩失踪了!”。姜承有如雷击,懵在了当场,又被丢进了冰窟,全身冰冷。 欧阳倩失踪的消息并未外传,毕竟是姑娘家,传扬出去有损名声,浣雪也是身为欧阳倩的贴身婢女才知晓,此事一直是欧阳英暗中在探查,为了此事,可算是把他愁白了头,苍老了几年。 欧阳倩的失踪,让姜承心急如焚,停下了所有事情,只为寻找欧阳倩,无奈一点头绪都没有,仅仅从四岁女童欧阳慧的口中得知,欧阳倩是被一个金衣男子掳走的。 就在姜承一筹莫展的时候,枯木不知从哪查到了消息,掳走欧阳倩的金衣男子就是魔界的蚩尤国王子姜昊宇。姜承二话不说,便要前往魔界,被枯木劝阻说:“主上虽然魔功盖世,但是姜昊宇身负蚩尤血脉,一身修为也是深不可测,而且蚩尤国国立强势,拥有魔兵魔将二十万,主上只身前往,陷入重兵包围的话,难免会力竭,何况还要救出欧阳小姐。还请从长计议。” 枯木建议,只有带领净天教的数万弟子去魔界,方有与之一争高下的机会。净天教弟子个个对魔君姜承惟命是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别说是回到向往已久的魔界了。一时间教内弟子个个热情高涨,士气如虹。 姜承此时虽然心乱如麻,倒底还未疯狂,于是只身前往蜀山,找到了当时在蜀山主事的青石道长,言明来意。 ; 第三十八章 弩张2 青石一听姜承要率领数万弟子进入锁妖塔,通过之井,前往魔界。当场便拒绝了,锁妖塔乃是人界阻挡魔界进入的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通道封印所在,就算是蜀山的普通弟子都没资格靠近,更别说让姜承一个魔君,带领数万魔族进入锁妖塔了。而且此时的锁妖塔本就已经是残破不已,万一姜承从中再次破坏——就算姜承信守承诺不碰锁妖塔的一砖一瓦,难不保其部下弟子有心存不轨之辈,将锁妖塔彻底毁灭,到时魔界的百万魔族便可长驱直入,迎接人界的将是一场腥风血雨的灾难,神州必然掀起一场浩劫。 因此青石是万万不会冒这个险的,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位长老,结果也都是一样。无论姜承如何恳求和保证、发誓,青石道心坚守,依旧摇头,最后姜承怒了,留下一句:“既然蜀山不放行,那我净天教便只好硬攻了。” 果然,十天后,姜承便率领了数万净天教弟子,将蜀山团团围住,进攻之前,姜承抱着最后的希望,再次前往交涉,得到的回复是“蜀山立派千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主上,蜀山派这群臭道士,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不给主上面子,属下愿为先锋,主攻蜀山山门。”八部尊者之一鬼眼率先请战。 “属下也请战。”魔衣尊者也站了出来道。 姜承脸上看不出表情和喜怒,语气平缓,道:“你们有此求战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们这次不是来打架的,也并非要和蜀山派争个你死我活,因此,在进攻之前,先立两条规定,一,我教弟子不得先行出手攻击;二,不得伤人性命,违令者斩!” 众净天教弟子你望我,我看你,都一头雾水,搞不懂魔君为何定下这么一个束手束脚的规定,枯木欲言又止,正要开口时,姜承一挥手制止了,道:“你不用说了,现在不是和道门彻底翻脸的时刻。” 见到姜承临时制定了这一规定,唐风脸色稍显缓解,如此一来,神州的魔族和人类的关系还不至于彻底闹僵,无法修复。 只有厉岩心中一叹:“主上立下这个损己利敌的规定,只怕是因为海兄弟也是蜀山弟子。既然如此,还是我来吧,免得门下弟子不受控制。”侧身一步,道:“主上,属下请求主攻蜀山山门。” “好!就由你负责主攻,鬼眼和魔衣左右策应,听你指挥。”姜承开始布置下进攻路线和方略。 净天教围攻蜀山,蜀山派内部却一如往常,仅仅只是将外出历练的弟子全部召回,再无其它反常之事。 青石来到丹药房,道:“师姐,罡斩未归,不得不打扰你炼丹了。” “我身为蜀山长老,理当为蜀山分忧,何来打扰一说。”草谷转身对衡丝丝,说道:“丝丝,这炉丹药只差最后一步淬丹,就交给你了。” “遵命,师父。”衡丝丝应道。 出了丹药房,草谷问道:“青石师弟,山外状况如何?” “一切如常,前门由我镇守,应无大碍。至于后山小道的守护,师姐不喜争斗,不如和守护锁妖塔的太武师兄交换岗位如何?” “也好。掌门还未回来?” 青石道:“回来了,锁妖塔有些松动,正在施法加固封印。” “那好,我就和掌门守护锁妖塔,山外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对了,魔教弟子善于使毒,还请师姐配备一些解毒丹,以防门下弟子中了暗算。” 草谷道:“此事,我已有准备。”说罢拿出三个个丹药瓶,道:“这是最新的解毒丹,只需含在嘴里,便可化解大多数毒物。说起这解毒丹,还多亏了凌缺从海外带回的药草,也不知道这小子这两年跑到哪里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青石接过解毒丹,道:“大师兄说,凌缺外出历练,以求脱劫,此时只怕正是紧要关头。” “所有弟子均已召回,唯独没有召回凌缺,师弟,你不仅仅是怕耽误凌缺脱劫吧。”草谷问道。 青石不做回答,只是微微一笑,一幅心知肚明无需多说。 草谷叹道:“师弟,你总是这般心细,担心凌缺面对好友姜承时,夹在师门和友情之间难以抉择,干脆不通知他。” 青石道:“师姐,我担心前门有变,先行去了。” 面对来势汹汹的魔族,看守山门的蜀山弟子难免有些心慌和紧张,见到青石长老赶来,心里顿时踏实了,纷纷行礼,道:“见过长老!” “非常时刻,无需多礼,尔等结成蜀山剑阵,像往常一样守护山门即可!尽量少造杀戮。”青石不急不慢的简单一句,就像一个坚固的后盾,给了众弟子无限的安全感。抱剑齐齐喊道:“弟子遵命!” 青石双眼看不见,神识却无比强大,能够清晰的感应到山脚那些纷纷攘攘的魔族,淡淡的说了一句:“刚好试试我新研习的‘黑白乾坤阵’。”说罢,打出漫天的黑白棋子,青石沉喝一声:“棋落!” “噗噗……”漫天的黑白棋子,井然有序的落下,如果从上空俯视,可以看到黑白棋子已全部化成了一个个流动的符文,隐约组成了了一个巨大的篆体“困”字。 “难于上青天!”一条荒废多年、长满荆棘杂草的路口处,一个紫衣男子立于一块布满藤蔓苔藓的石壁前,嘴里喃喃念道石壁上刻画的模糊不清的字迹。 这位唏嘘不已的紫衣男子正是姜承。当日在布置进攻方略时,枯木曾言:“蜀山凭借盘古之心的灵力悬浮于空,四周陡峰环绕,且群山四周更有上古周天剑阵守护,唯有前后山门两条道路方可通行,但是均是易守难攻,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因此硬攻不得,只能智取。听闻蜀山东面曾有一条古道,可避开周天剑阵直达蜀山内部,从内部里应外合,这是破解上古周天剑阵的唯一方法。” ; 第三十八章 弩张3 第三十八章弩张3 既然打算出奇兵偷袭,那么人员就不能太多,而且蜀山古道虽然荒废多年,但是山势险峻,机关重重,非修为高深之辈不能通行,因此姜承安排厉岩和鬼眼、魔衣三人率领一万弟子主攻前门,安排玄火、幻月、毒魔三人率领一万弟子攻打后门,两路一开始只是佯攻,而自己一人独自前往蜀山古道,待进入剑阵内部后,再里外合击,全力进攻。(注:原著中净天教八位尊者并无毒魔,而是毒影结萝。) 枯木原本要一同前去,却被姜承拒绝了,安排他和无天尊者唐风两人一同镇守大营,以防止其它道门的支援。或许是枯木平时对人类的态度使得姜承担心攻入蜀山之后,枯木会大开杀戒,收不住手。 蜀山古道,曾是通往蜀山的重要道路,但是多年前遭到毁灭性的的破坏,如今可算是寸步难行,要不是姜承功力高深,只怕早就知难而退了。一路上绝壁挡道,沟壑天堑,还得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机关。 因此,姜承费劲了能耐,总算要看到尽头了,姜承不由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前方应是一个守护阵法,虽然已经废弃,但是威力尚存几分。 就在此时,阵内突然一个女声传来:“姜教主,请回吧!” 姜承先前还在暗自奇怪:“为何蜀山派会留下这么大一个漏洞,竟然不派人把守这条通道,原来守护的人是在最后。” 姜承站在阵外,看不清阵内的状况,一抱拳道:“姜承无意与蜀山为敌,更无意与人界为敌,只想率领魔族回到魔界,绝不损坏蜀山一砖一瓦,还请蜀山道长通融。” 阵内女子回道:“对于此事,本门长老已作出决断。贫道只是奉命守护此路,不得放过任何一个魔族通过。” “既然如此,姜某得罪了!”说罢,姜承飞身闯了进去,也是他艺高人胆大,自从血脉觉醒后,不但魔功增进迅猛,而且还从血脉天赋中感悟到了众多神通功法,如今的姜承早已混体境界大圆满,魔功运转时,肉身强悍堪比法器。 刚一进阵,迎接他的是一道凌厉的剑气,姜承直拳出击,打出一团暗红魔劲,化解了迎面而来的剑气攻击。这才看清阵内之人。 对于阵内的人,姜承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一抱拳道:“原来是凌波道长,好久不见!”当初姜承与夏侯瑾轩一行人前往古楼兰时,遇见了龙溟和凌波,而且曾并肩作战,一同对战古楼兰鬼王,双方映像都不坏。 凌波自从在昆仑派得到日月金轮之后,便一直在潜心修炼,如果不是这次蜀山派遭到魔族攻击,或许仍在昆仑过着隐居修炼的日子。这一次她是一人独自暗中前来,并未告知蜀山派内任何人。 赶到蜀山山门外时,凌波见到护山的上古周天剑阵已经启动,就算她曾是蜀山弟子,熟悉剑阵,也不敢冒然闯进,因此便想从这条蜀山古道悄悄进入蜀山派内,万一上古周天剑阵被攻破,自己便暗中见机行事,相助蜀山,毕竟她出自蜀山,对蜀山派有着独特的情怀和不舍的依恋。 凌波只比姜承早到不久,见到姜承从蜀山古道进来后,心中一惊,暗道不妙。几年不见,自己竟然探查不到姜承的功力深浅,看来要想阻挡他,唯有借助阵势,于是便守在了最后的关卡。 “姜教主,你我虽然曾有盟友之情,但如今你我双方立场不同,便是敌人。你若就此退去,你我依旧是朋友。”凌波淡淡的回道。 姜承哈哈一笑,赞许道:“公私分明,凌波道长果然是个光明磊落的爽快人。不过姜某有不得不为之的理由。既然来了还是要个结果。” 凌波轻轻拨动流转在身边的散发青色光芒的日月金轮,道:“听闻姜教主身负魔神血脉,魔功无双,凌波不才,愿在这驱煞剑阵内,厚颜请教。”她的意思很明显,既然如此只有拳脚上分高低了,不过这不是比武,因此我便占据了剑阵的优势,当然你同不同意我都占了。 姜承道:“理所应当,以剑阵为守,此乃堂堂正正之事,有何不可。”话语一转,姜承戴上随身兵器——崩雷,郑重的说道:“姜某今日便来见识见识独步天下的蜀山剑术,还请凌波道长不吝赐教。”蜀山弟子配合蜀山剑阵,其威力起码加上一半,尤其是凌波这类深得剑术和阵法精髓的弟子,能够最大限度的增幅剑术和阵法威力,因此姜承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拿出了净天教弟子专为魔君打造的兵器——崩雷。传闻崩雷本是深山中一块废弃铁料,某日风云突变被惊雷击中,化为此器胚胎,被魔族弟子偶然所得,献给了魔君姜承,经净天教内炼器大师一年打造方成。 “自当全力以赴!”凌波招呼一声,也不婆妈,便先行出手,日月金轮化成一道青色流云,瀑泻而至。虽然凌波占据了驱煞剑阵优势,但是这剑阵早已毁坏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威力仅存三分,好在凌波的兵器日月金轮威力不凡,经过多年的淬炼,如今和凌波融为一体,剑气一出,有如瀑布流水,绵绵循环不息,自然不容小觑。 姜承的打法很是直接,硬碰硬!魔元运转,双拳燃烧暗红烈火,猛的一拳,一条巨大的火龙从空中掠过,砰的一声与那剑气瀑布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一时间,火光飞溅,余劲引起地面一阵震动。 先前这一招,双方均只是相互试探,因此一触即退,并未过多纠缠。接着凌波手势一转,召回日月金轮,喝了一声:“玄月舞!”只见日月金轮在身后一个流转,化成六柄,六柄青色金轮虚影飞快的旋转,齐齐立在身后,组成了一个玄月,眨眼间一闪即逝。如此看来,凌波的剑术也应是到了剑光分影的初步境界。 ; 第三十八章 弩张4 日月金轮的飞逝轨迹,肉眼难寻,姜承干脆不去找它,直拳击地,打一个古老的魔纹,金光闪烁,迸发出一股冲天暗红光柱。六道剑气组成的青色金轮,几乎同时击在了光柱之上,由于时间间隔过短,六声化为一声,砰的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锐响声,光柱碎裂,但是姜承人完好无损,紧接着姜承便挥出一拳,沉喝一声:“炫龙!” 拳尖喷出三条火龙,以气吞山河之势,狂啸而出。三条火龙,相互交错,齐头并进,带起一股难以抗拒的热浪,凌波只得暂避其锋芒,改攻为守,剑招一变,日月金轮在身边一个旋转,挽出一道青色流元,紧紧护在体外。 但是姜承的战斗风格便是一招既出,其后招式便如大江之水,绵绵不绝,一招接一招,让人无法喘息。因此炫龙拳刚一出手,便化拳为掌,双手十握上举,大喊一声:“炎弑斩!” 这一招,姜承曾在血脉刚刚觉醒时用过,一剑便将火中之精炎舞斩了个湮灭,如今的姜承修为非当日所能比,百丈的巨形魔影虚剑,变得更加的厚重,有如实体化一般,起杀伤力不知要强上多少,呼啸间,百丈魔影虚剑,带起一股罡风,以开天辟地之势狂斩而下。 “哐当……!”巨响之声久久不息,一剑之威,竟然将破败不堪的驱煞剑阵彻底毁了。而凌波有着日月金轮的守护,倒也无碍,只是略显仓促的向旁边蹿出几丈远。 姜承一招破阵之后,便收手暂停了,道:“凌波道长,姜某此次前来蜀山,只想前往魔界,不愿见到与人类有任何流血之事发生,就此点到为止如何?” “胜负未分,此时言之过早,况且,维护人界安危,本就是我修道者分内之事,道门弟子早就做好为天下苍生而陨落的准备。”凌波依旧淡淡的说道。眼神如水,却极为坚定。 至生死于事外,说她是固执也好,愚昧也罢。若不是为了因为需去魔界救出欧阳倩,姜承真心不愿与这位奇女子为敌,但此时只能心里说声抱歉了,道:“也罢!凌波道长请出招!” 近身攻击是姜承的强项,自然不能与其短兵相接,因此凌波只得远程攻击,以超高的剑术修为控制日月金轮,化成一道道剑光,铺天盖地的倾泻而至。配合其捉摸不透的神秘身法,一时间占据了上风。 姜承暂时只能被动防御,一时间,剑光四射,时不时的有击空或打偏的剑光飞射向四周的山壁,形成一道道切割痕迹或是一个个圆溜溜的剑气深孔。不过姜承从来都是逆境中爆发型,绝对不会一味的被动的防御。 凌波占据了兵器的优势,一连续的强攻快打,虽然声势上占据了上风,但是姜承紧守近身三尺之地,好整以暇,只待时机,便反守为攻。 如果凌波能够持续不断的进行抢攻,总会寻得姜承的防守破绽,但是一炷香过后,一套剑术已使完,正待变化剑术之时,这一分毫间隔机会被姜承抓住了,只见姜承原地一个扫腿,带起一个紫色光圈,将剑光阻挡在外,紧接着身形急速旋转,有如脱腔的炮弹,急射而出。 面对将自身化成兵器的姜承,就像一个被紫色焰火包裹的陨石飞射而来,凌波连忙召回日月金轮,捏了一个法诀,金轮化成一面青色光幕,险险将其阻挡在外,借势退出十来丈远,才化解了姜承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这一招是姜承早年所悟的成名绝技“旋焰蹴”,用于反守为攻再也适合不过了,如今以他混体大圆满的魔道修为再次施展,其威力足以天崩地裂,得亏日月金轮乃通灵兵器才能防住。 姜承一脚踢在了日月金轮所化的光幕之上,只听“哐……”的一声闷响,知道对方并未落败,见到凌波再次以神秘身法拉开距离,心中暗想:“不能再耽搁了,如此,只能使用那一招了,只是自己对这一招掌握不甚熟练。”他担心有点控制不住威力,念头婉转不过是刹那间,只见姜承突然猛的运转体内魔元,暗红怒火逆流于身,左拳一挥,一道匹练的魔元成分裂之势,贴地而出,蕴含一股混乱的力量攻击,就连虚空似乎也被撕裂了一样。姜承虽然近战强悍,并不代表他就没有远程攻击手段,这一招是为“怒煌绝天拳”,是由血脉天赋遗传而来,或许是上古魔神蚩尤的神通。 面对这道足以撕裂一切的混乱魔元攻击,凌波当机立断,剑诀快速施展,日月金轮化成一柄巨大的青色光剑,自向而下,一闪即落,带起一道青色光幕,斩向了裂缝正中间。 凌波集蜀山、昆仑两派之长,一眼便看出姜承招式的弱点所在,青色光剑将混乱的分裂攻击魔元一分为二,带起一股飓风从身旁擦肩而过。 但是“怒煌绝天拳”乃姜承从血脉中继承而来,有着魔神蚩尤的影子,自然不会只有这点看头。果然,姜承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受,似乎在极力控制着什么,大喝一声,右拳在身前一个轮转,再次打出一拳。 只见姜承全身的暗红焰火消失不见,似乎全然凝结在了右拳之中,一经挥出,只怕是天地将为之变色,这才是“怒煌绝天拳”的杀招所在。 面对这扑面而来的漫天的暗红光梭,每一道光梭携带着熊熊的焰火,凌波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当时被三皇神器禁制反噬时的情形,日月金轮再次护住,化成一个青色剑盾,将主人仅仅守护在内。 “啵!”一声脆响,这是青色光圈被一道光梭击破的声音。魔神蚩尤所传的神通果然不同凡响,或者是说蚩尤血脉的强悍,仅仅一道光梭便将凌波以全身灵力催动日月金轮法强所形成的剑盾所击破。 这还仅仅是一道光梭,紧接着的还有不知多少道在天空飞舞,每一道均带有姜承的意念,可谓是不死不休,不灭不息。 但是凌波此时已无它法,处于暗红焰火世界包围的她只能凭借日月金轮这件通灵兵器紧紧守护,剑盾一经破灭,便立马再次凝结,只是如此一来,还能坚持的了多久? ; 第三十八章 弩张5 怒煌绝天拳一经打出,此时就算姜承也无能为力了,这一招,他还未掌握熟练,出手过后,便再也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下雪了。”凌波看到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嘴里喃喃的念道。 这“雪”下的也真是奇怪,稀稀疏疏的,但是每一片都有鹅毛大,“雪花”落在焰火之上,化成一道青烟,隐约能听见呲呲之声。 不对!这没到下雪的季节,蜀山怎么下雪?而且这“雪花”竟然能浇灭姜承魔元所化的焰火! 凌波仔细一看,才知,这哪里是什么雪花,分明是剑气所化,凌波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温馨的笑容,她已猜出来者是谁了,那人总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及时赶到。 先是飘落漫天“雪花”,紧接着,下起来“冰雹”,拳头大的“冰雹”似乎有意识一样,每一个都准确无误的砸在了暗红光梭之上,与之一起变得粉碎而后消失,一时间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待“雪花”和“冰雹”下完,场上的魔元所化的暗红光梭和焰火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不过却多了一个青色道人,手持一把散发出淡蓝色光芒的长蛇剑,正是海富贵!能够以剑气化成雪花的,除了那位拥有寒霜剑气的凌缺道长,还能是谁呢? 且说海富贵出了寒溪谷之后便直奔蜀山,御剑飞行速度极快,只是回到蜀山山门外才发现,蜀山的前门和后门均已被净天教包围,而且上古周天剑阵已经启动,海富贵一寻思:“自己可没那本事硬闯这上古周天剑阵,还是偷偷溜进去吧。”于是他也想到了蜀山那天荒废的古道,因此才能撞见凌波阻拦姜承而发起的打斗。 海富贵收了飞剑,笑呵呵的道:“姜兄,何事让你这般大动干戈呢?你看这青山绿水,秀丽多娇,打打杀杀真是大煞风景,万一伤到花花草草多不好啊。” 姜承先是松了一口气,见到来人后,又变得惊讶万分,转而又喜出望外的说道:“海兄!你……你回来了!你可算是回来了!”总算是没真个伤到了凌波道长,但是今天进攻蜀山的事情只怕是要夭折了,有了海富贵的到来,这条蜀山古道只怕自己是没法闯过了,先前的怒煌绝天拳虽然在出手时有所控制,并未尽全力,但是看他破解的招式是那么的轻描淡写,只怕他的功力不在我之下,就算侥幸能胜他,万一他也跟凌波一样打算舍身卫道,自己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此姜承心中已是放弃了这次偷袭。 海富贵嘿嘿一笑,回道,“出去溜达了一圈,忘记了时间,回来的晚了。不过,这才两年,变化也太大了吧,姜兄,当初你我在覆天顶制定的发展线路可不是这样的。” 姜承长叹一声,道:“如今的局面也不是我所想要的,世事难料,总有各种变故,天灾人祸非常人所能预料。” “这中间是否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海富贵问道。 姜承略做犹豫,最终还是道:“也罢,纸是包不住火的。二小姐失踪了?” “二小姐?哪家的二小姐?”海富贵更加糊涂,看到姜承脸上的着急和忧郁之色,才恍然明白,“哦,是欧阳倩姑娘?” “是的。” 海富贵还是不解,问道:“欧阳姑娘失踪,和你围攻蜀山有什么关系?总不会是我蜀山派掳走了她吧?” “那倒不是,事情是这样的。”姜承连忙解释道,“是魔界蚩尤国王子姜昊宇所为,我来蜀山的目的是想带领部下通过锁妖塔前往魔界,虽说是去解救二小姐,但是带领魔族返回心中向往的魔界,也是神州魔族多年的心愿,我只不过是将其提早了。” 这番话海富贵却不信,暗自嘀咕道:“救马子就救马子嘛,事情都闹的这么大了,还非的扯个幌子,年轻人就是脸皮薄。”海富贵听姜承说了这么一个隐情,心中倒是放下了一块石头,姜承虽然有着称霸天下的潜力,可惜为了一个女人便将自己逼上了绝路,暴露了他的弱点,这种性子是难以成就霸业的。 可是作为女人的凌波心中却大有感触,轻叹一声道:“原来如此,姜教主乃是至情至性之人,为一红颜不惜与整个天下为敌,此情可叹,足以感天动地。” 诶……,师姐,你可是修道之人,应当清心寡欲才是,怎么能像那些年轻的少男少女一样,这么容易伤感呢!而且还是因为一些狗血的情情爱爱,真是的,一点都不成熟!海富贵心中直报怨,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于是开口问道:“姜兄,此事我有些疑问。” “海兄请说!” 海富贵道:“人界已经许久未听闻有关魔界的消息了,姜兄又是如何肯定掳走欧阳姑娘的就是魔界的姜昊宇呢?” “这……。”姜承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才道:“这是我净天教的一位尊者所打听到的消息,这位尊者身份来历神秘,是教内秘闻,教中只有我才知道,因为他来自魔界,所以才会知晓魔界的事情。” “哦。”海富贵点了点头,他已经猜出姜承所说那位神秘尊者是哪个了,接着说道:“既然他来自魔界,不知他有没有将魔界正在闹旱灾的消息告诉你呢?” 姜承脸上明显一怔,惊道:“魔界闹旱灾!海兄如何得知?”如果魔界真的闹旱灾,那自己带领魔族去魔界就是带领大家去了一条死路!姜承一身冷汗。 海富贵道:“不知姜兄是否还记得龙溟?”说到龙溟,海富贵还特意看了一眼凌波,只不过让他失望了,凌波脸上静若止水,看不出有什么信息。 “记得。”姜承到现在仍然记得那次龙溟对自己所说的话,只不过龙溟不是已经死在了神降密境了吗?对了,凌波道长都完好如初的站在这,想必龙溟依旧活着。 海富贵道:“你或许不知道,龙溟就是魔界的人,还是个上等的魔族,他来人界的目的就是取得神农鼎解决魔界地下水脉枯竭的事情,这事你可以问我师姐。” ; 第三十八章 弩张6 姜承不用问,只需看凌波的眼神便知道海富贵所说不假,而且以他对海富贵的了解,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在大是大非之前,却分的很清晰,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骗人。因此他已确信魔界确实在闹旱灾,于是道:“这么说来,带领魔族前往魔界是个错误的决定了。” “错误倒谈不上,不过呢,确实有点冒失。”海富贵耸耸肩道,“这就要看,你们魔族是想在魔界的干旱土地上自由的呼吸,还是在神州畏手畏脚的过着拘束的日子了?不过,从龙溟的行事看来,魔界也不是那么好混的。不然也不好冒奇险来偷神农鼎、闯那啥神降密境了。” 知道了魔界闹旱灾的消息,姜承反而显得更加的为难了,道:“只是二小姐被掳走,我终究是要前往魔界,救出她的。” “唉,这事倒难办,不过办法总是想出来的是不?又何必这搞这么一出红颜伤霸王怒呢!”海富贵有点发愁。 被海富贵这么一调侃,姜承这个脸皮薄的小子哪里耐的住,正待出言解释时,却被海富贵阻止了,只见海富贵一挥手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呢,你这么蛮干是不行的,就算蜀山答应你通过锁妖塔,去了魔界,又如何?就你那几万老少打得过人家精兵强将的蚩尤国吗?好!就算你救出了欧阳姑娘,请问你怎么回来呢?我是在古书上见了,魔界充斥着魔气,可不那么的适合人类居住,到时候万一蜀山担心魔界的大魔头尾随你们而通过锁妖塔,不放行呢?”说到底,道门对魔族就是缺乏信任。 句句切中要害啊!姜承一时显得不知所措,哪里还有半点魔君的形象呢,看着这个为情所困的汉子,海富贵摇了摇头,所谓红颜乃是英雄冢,你算是掉坑里咯!海富贵不禁拍拍姜承的肩膀道:“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呢,先把你这几万弟子带会覆天顶吧,我来想办法,看看能否说服师叔他们,放行个把人前往魔界,先去探探消息也好。” 姜承眼前一亮,道:“海兄,你是说先派个探子过去?” “对啊,古时候那些个有名的大将军,哪个不是派出斥候探查前方几十里。万一运气好,直接将欧阳姑娘救出来了,岂不是皆大欢喜,不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起那些个叱咤风云、指挥若定、弹指灰飞烟灭的大将军,海富贵内心便激动,一时间都有点忘乎所以了。 不过姜承还有一疑问,道:“只是,蜀山长老会同意放行个别魔族进入锁妖塔吗?” 这事海富贵也不敢打包票,只得含糊道:“如果有道门弟子同行监督,应该没问题吧,到时候,我去说服掌门师叔他们,我与你一同前往魔界,顺便监督你们,免得在锁妖塔内搞破坏,这样一来想必会让长老们安心。” 姜承连忙摇头道:“此去凶险异常,哪能让海兄你一个人类为我私事前往魔界赴险呢。” 不过他又哪里说得过海富贵,只见海富贵装模作样的说道:“话说回来啊,欧阳姑娘乃是人族,而且是武林盟主的女儿,要论救人,也得是我们人族的正派人士冲锋在前吧。” 姜承哑口无言,道理是没错,而且他早已被欧阳英逐出了折剑山庄,真没这个权利和义务。 “就这么定了!你赶快带着你的弟子们回覆天顶吧,蜀山又不管饭。”海富贵道,“我全力说服师叔他们,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强攻蜀山是没戏了,奇兵偷袭又被海富贵破坏了,也只能等他的消息了。姜承一抱拳道:“那此事就拜托海兄了!” “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其实海富贵心里是这么说的,“谁叫你是主角呢!要想日子过的好,还得把你们这些主角伺候到位,只是另一位主角——夏侯兄,你此时又在哪呢?还有暮姑娘……” 看到姜承原路返回后。海富贵不禁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个魔君送走了。转头看到凌波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海富贵上下仔细自检,确信衣服没穿反,扣子也是整齐的,左右摸脸,脸上也没残存的饭粒,海富贵被看的有开始怀疑自己了,弱弱的问道:“师姐,我……哪里不对吗?” 凌波欣慰的笑了笑,道:“你长大了。” “嗯?” 凌波缓缓的说:“你入门最晚,如今道行反而最深。师姐我都探查不出你的修为呢,想必你已步入化神境界。观你先前所使那招,并非蜀山所传却有着蜀山剑术的影子,定是你领悟了剑意,有了自己的剑道,剑术俨然大乘,直追师叔他们,师姐真心为你高兴。”脸上流出淡淡的自豪感,就是一个姐姐看到弟弟成才的那种幸福笑容。 哎呀,这么夸我,怎么好意思啊!我会骄傲的呢,海富贵扭捏的摸摸脑袋,道:“额,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境界,至于师姐你说的剑意,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看到满场全是滚烫的焰火,出剑之时便想要是来点冰凉的东西就好了,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打出了那些‘雪花’和‘冰雹’。”海富贵突然想起当日谢沧行在黑雾谷时对自己说了那一番关于剑道的话,现在想来还真是那么回事,不由暗自窃喜,难道自己真的掌握了那飘渺难以捉摸、可遇不可求的剑意? 看到海富贵这副身在福中不知福样子,真是气人啦!凌波不由叹道:“难怪当初师父说,修道一途,三分天赋,三分努力,四分机遇,也不知你是不是什么天神转世,修道的气运好的不像话。” 自己的运气好不好海富贵不敢肯定,但是有一点自己能够确信,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天神转世,上辈子自己可是个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海富贵嘿嘿一笑,道:“我的运气当然好啦,要不是我的运气好,哪能成为蜀山弟子呢,还能遇到心地善良的凌波师姐,当初刚入门的时候,多亏了师姐的指点和照顾,解开了我不少的迷惑,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 凌波道:“我可不敢居功,你有现在的成就,最应该感谢的是大师伯,大师伯的眼光向来极高,也是极准!” “这是自然。”说到一尘,海富贵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对我恩同再造。对了,师姐,你可知道师父他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作为弟子让人要为师父分担忧愁,以作报答。 凌波摇摇头道:“大师伯隐居岳池峰,多年不问世事,我也很少见到,又怎会知道呢?不过曾听闻大师伯年轻时嫉恶如仇,行侠仗义,以斩妖除魔己任,如果你真想报答他,不如效仿大师伯,多为百姓做些实事,做个为国为民的大英雄。”说到后来凌波也笑了,以她对海富贵的了解,能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会忧国忧民呢。 海富贵也知道自己的性子,只得讪讪赔笑,不过他天性乐观,转眼又道:“师姐,此间事情已了,姜承也不是出尔反尔之人,断然不会再行偷袭,我们回去吧。” 凌波回头看了看远处悬浮于高空的蜀山七峰,无限怀恋的道:“我就不回去了。” 海富贵知道凌波是因为神龙鼎的事情,不敢面对师叔他们,仅管师叔并未公开责备,但是过不了心中的那个坎。只是不死心的劝道:“师姐,神龙鼎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师叔他们也知道了其中原委,但是并未怪罪你,不如就此回去认个错,我拿几坛美酒贿赂下掌门师叔,师叔他们那么疼爱你,定会从轻发落,顶多禁闭几个月或者一两年年。” 好吧,竟然将贿赂的不正之风带来了蜀山,凌波没好气的道:“你啊!说话还是那么不着调,先前看你处理姜承的事情,还以为你真的长大成熟了呢!”说完,唤出日月金轮,化成一道流云,走了。 海富贵下意识的伸手去抓,指尖却空空如也,耳边传来一句:“照顾好凌音!” 直到凌波的身影消失在天际,许久过后,海富贵才聋拉着脑袋,自言自语的道:“知道啦。”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三十九章 家书1 第三十九章家书 海富贵目送凌波离开后,悻悻然的返回了蜀山,心中略作思虑,决定先前往太清宫,找掌门师叔探探口风,如果实在不行,再去找师父求求情。 刚一飞上来,便听到两人似乎在争执什么,仔细一看,原来是希岚正挡在铁笔路前,语气坚定的道:“大师伯说了,这次净天教围攻蜀山,不需要你出手。” “师妹,虽然蜀山有上古周天大阵防护,但是我担心敌人会派身手好的人从蜀山古道偷偷潜入。到时候被人里外夹击,蜀山便真的祸事了!”铁笔一脸着急的解释道。 但是希岚一口回绝,道:“你说的这些,大师伯早已预料到,大师伯说,蜀山古道已有人把守,不需要你前去,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剑阁,大师伯算到你此行将有生死之灾,因此才刻意让我看着你,免得你跑出去,平白丢了性命。” 一听会有生命危险,铁笔反而热血高涨,豪情万丈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贪生怕死而做缩头乌龟,我已炼罡圆满,步入脱劫,这生死劫难免会遇上,有什么好怕的。要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我还怎么脱劫,又怎么去东海寻找师父。”谢沧行他们已经快三年没消息了,铁笔身为谢沧行的唯一传人,担心着急也是正常。 希岚依旧不为所动,一板一眼的道:“大师伯说,修道者当自强不息,勇于面对自身劫难,但是如果明知此行必死,还执意前往,那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海富贵听了不禁心中一笑,师尊还真是豁达啊!这一出声,倒是引起了前方二人的注意。 希岚回头一看,先是惊愕,紧接着带点责备的语气道:“凌缺师弟,你回来啦!快说,这两年跑到哪里去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海富贵还未来得及回道,铁笔急忙问道:“上古周天剑阵已经启动,凌缺师弟,你是怎么进来的?” “哦,我是从那荒废的古道进来的。”海富贵回道。 “糟了!师弟有没有见到净天教的人?”铁笔紧张的追问道。 “有啊。” “完了!”铁笔不禁捶胸顿足,叹气道:“师弟,你怎么不守在古道呢,提前示警也好啊!”铁笔猜测此时净天教已经攻了进来,一时间心急如焚。 海富贵道:“铁笔师兄,别担心,我虽然在古道遇见了姜承……。” “你竟然遇到了姜承!”话没说完,被希岚打断了,只见希岚两眼盯着海富贵全身,恨不得前前后后检查一遍了,接着道:“你有没有伤到哪啊?他没把你怎么着吧?”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海富贵只好耐心解释道,“我在古道刚好碰上了姜承,对他言明事情的要害利弊之后,姜承再三衡量,便退回去了。” “就这样?”希岚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是啊,就这样。”海富贵两手一摊。 铁笔却不太相信,沉思片刻,道:“姜承兴师动众前来蜀山,断然不会因为三言两语便退兵的,肯定是因为从古道偷袭的阴谋被师弟你发现了,才暂时退去,以便再次卷土重来。” 对于姜承,海富贵还是选择相信他,于是道:“铁笔师兄,其实事情并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或许姜承本来也不想与蜀山为敌,只是一时冲动,才骑虎难下,如今刚好有个台阶,便退兵了呢。” 铁笔仍旧不相信,摇了摇头,道:“我还是觉得有疑问,不行,我得把此事禀报青石师叔,交由他来定夺。” 你不信就算了,省的我去禀报,海富贵道:“也好,那就麻烦铁笔师兄了。” 铁笔应了一声,再三嘱咐说:“一定要留意净天教再次从古道偷袭。”这才匆匆离去,向青云道长禀报姜承退兵一事。 希岚道:“铁笔师兄性子就是这样,你别介意啊,他也是担心蜀山的安危,才变得如此疑神的。” 海富贵才不会因为这种事而自恼,转眼就忘记这茬事了,问道:“师姐,掌门师叔有回蜀山吗?” “掌门师叔早已回山,只不过他事物繁忙,我也不知道在哪?” “哦,那我去太清宫找他。” 海富贵惦记着姜承的事情,也就没和希岚多做交谈,便去了太清宫,一路上想了各种理由、借口和开头语,可惜一贫不在,海富贵正要失望而回时,却见到一贫正好从大殿之外走了进来,神情略显疲惫。 海富贵连忙行了一礼,道:“弟子凌缺,见过掌门师叔。” “哟。你小子回来了啊。”一贫打量了海富贵一眼,道:“不错啊,已经进入化神境界了。” 掌门夸赞,做弟子的只得谦逊接受,海富贵道:“多亏了祖师爷的佑护,弟子侥幸得以脱劫。” 一贫呵呵一笑,道:“你小子,尽说瞎话,祖师爷都作古千多年了,哪里还能佑护你,而且你从未给他烧过一炷香,就算是显灵,也没你的份啊。” 海富贵只得跟在后头赔笑。 “唉,才过了几年平静日子,这又起风波,连偷闲的功夫都没有,真是个劳累命啊!”一贫走进大殿,随意坐在地上的蒲团之上,示意海富贵也坐下来,道:“说吧,你小子回了蜀山不先去拜见你师父,反而来找我,肯定有所求。” 海富贵盘着一条腿坐了下来,笑嘻嘻的道:“是有点小事情。不过最主要的是弟子在外头得了两坛好酒,蜀山也只有掌门师叔您才是真正董酒的人,这不赶着拿来孝敬您。”海富贵随手从乾坤袋里拿出两坛美酒,递了过去。 哪知一贫这次竟然不吃这一套,嗤之以鼻道:“别以为你把贴条撕掉了,我就不知道你这酒的来历,这不就是你上回的那个‘沧梁酒’么,告诉你,泸筠镇离蜀山才百多里,我可是经常去的,我这乾坤袋里还藏有不少上个月新酿的酒呢。”真是的,太没诚意了! 被人当面揭穿,海富贵也不脸红,一本正经的的道:“掌门师叔,我这酒和你买的不一样,虽然是同一个品种,我这一缸所采用的的是一年中最好的高粱酿造而成,而且酿酒的火候也是最好的,是为精品中的精品,向来都不对外出售,只有极少部分限量版流出市场。”海富贵说的一板一眼,煞有回事,这张嘴真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明天出差,不一定会更新。抱歉。) ; 第三十九章 家书2 第三十九章家书2 “竟然还有限量版?我怎么不知道!”限量版三字充满魔力。一贫不禁来了兴趣,斜视看了两眼。 “嗯,这个限量版极少对外出售,一般只送不卖。”海富贵骗死人不偿命呐,心中得意的道,“‘限量版’可是男女老少通杀啊!” “拿来尝尝。”一贫拍开泥封,深吸了一口,眼珠子左右转动,半响才道:“味道好像是多了一份香醇。”又猛喝一口,才道:“好吧,酒也喝了,你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海富贵这才笑嘻嘻的道:“是这样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姜承想通过锁妖塔前往魔界,救回折剑山庄的欧阳倩姑娘。” “等等。”一贫听的满头雾水,不解的问道:“这和欧阳倩有什么关系?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说。” 于是海富贵便将事情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连龙溟的事情一并说了,也提起了自己将一同前往,海富贵大咧咧的道:“……,弟子一同前往,顺便监督他们,免得在锁妖塔内使坏。只要一救出欧阳姑娘便回来。”他认为,加上这么一条,会让掌门师叔心中更加放心。 听完海富贵的述说之后,一贫脸色凝重,目光如炬,双眼变得越来越锐利,海富贵似乎听到了一把宝剑正在剑鞘中铮铮作响,须臾过后,一贫又恢复到以往的潇洒飘逸,眼睛似乎闪烁这聪慧的光芒,道:“如此说来,龙溟乃是魔界的上等魔族,前来神州寻找神农鼎以修复魔界地下水脉,而神州多年未现魔踪,如今恰逢魔界旱灾多年,只怕魔界这次所谋甚大,在灭族的持续干旱威胁下,足以让人不择手段,魔族极有可能是想寻求机会进攻人界,重回神州,争夺天下大地。”所谓屁股决定思维,由于蜀山掌门的身份决定了一贫思考问题的方向。 “不至于吧?”海富贵哪里会想这么多,原以为是个人纠纷,如今或许会成为天下争执。 一贫冷道:“魔族从未放弃过对神州的贪婪。万多年前,人魔相争,血染神州万里,枯骨遗路,死伤无数,不知陨落了多少大神通者,人族在神族的援助下,才将魔族驱赶至魔界,但是后来神族却凌驾于人族之上,借人族之手以统治大地,神族的日益腐败和专制,使得人族为了生存不得不对抗神界,神州又爆发起了一场滔天大祸,天地残缺,洪水肆掠,在女娲大神的全力帮助下,人族才得以残存,从此神族封闭天界之门,人神二界完全隔绝,人族才真正成为神州大地的主人。” 这些事情,有些在经阁中有记载,有些却没有,海富贵也是第一次听闻,因此既是新奇又是惊讶。一贫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道:“人族和神族的争执是为秘闻,并未记载流传,别说你小子从不看书,整个天下知晓的人屈指可数。” “哦,原来如此。”难怪海富贵不知道原来神族还奴役过人族的事情。 一贫接着道:“大师兄说的对,君子当自强不息,求人不如求己。如今魔族亡我人族之心不死,已经开始再次染指神州大地,身为道门之首,人族的守护者,岂能坐视不理,自当奋勇在前,做好随时与魔族战斗的准备,力争将魔族阻挡在界门之外,神州大陆绝对不能多一个魔界之魔。”一贫说的极是平淡,但是那种蔑视天下的无我霸气可吞山河,舍我其谁! 海富贵心中大惊,道:“掌门师叔,您这是要和魔界开战呐。”他哪里知道事情会有这般严重呢。 一贫反问道:“开战又怎么了?人族先祖能够将魔族逼得逃亡魔界,我们这些后代难道连阻挡魔族垂死反攻的能力也没有?” 海富贵没底气的道:“那以前不是有神族的的援助嘛。” 一贫斩钉截铁的说:“没有神族,就没胆了?只要魔族敢来,我便敢杀,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这才是真正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海富贵看着一贫坚毅的脸庞,眼里全是小星星,崇拜之情瞬间爆满。掌门师叔您可不要太帅了啊! 不过一贫的帅气在海富贵眼里没持续多久,只见一贫目光突然变得极为和善,道:“不过人界已经多年没有魔界的消息了,对魔界的了解也知之甚少,不知其势力组成,亦不知其兵力如何,但是魔界已经开始潜入人界打探情报了,人族也不能落后,所以这趟魔界之行,正是当务之急,势在必行,这个重大的使命就交给你了。” 掌门师叔,不带你这么坑人的啊,海富贵心中大呼倒霉,这才是真正的自掘坟墓啊!自己原本只是想着陪姜承去魔界,看看魔界的风俗人情,就当是旅游了,哪知一贫会交给自己这么一个重担,难不成要自己去魔界做个探子还是间谍?or007?海富贵显得比先前知晓人族神族秘闻更惊愕,哀愁瞬间布满脸,叹气道:“掌门师叔,弟子修为低微,难以担当如此大任,到时丢了小命到是其次,给蜀山丢脸抹黑也罢,误了掌门师叔您的大事可就麻烦了。” 一贫装作没听懂,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你如今已步入化神,是为二代弟子中的第一人,当然有此能力了。要是罡斩在的话,此事也轮不到你。这家伙游戏江湖,这次玩的起劲,只怕是忘记回来了。” 海富贵心中大哭,后悔不已,心中直恨自己,没事修炼那么快干什么!早知道就不脱劫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挡。不过罡斩前往东海,可以说是替自己陪同暮菖兰和瑕姑娘他们寻找誓缘芝,自己这回替他前往魔界打探消息,算是还了他的情,而且掌门师叔话已开口,自然收不回去的,海富贵只得认了,聋拉着脑袋道:“不过弟子修为低微,不一定能打探到多少有用的消息。到时候还请掌门师叔不要怪罪弟子办事不利。”还是先打个预防针,留条后路,未战先言退,这才是海富贵的行事风格。 (趁有网络,更一章。) 第三十九章 家书3 第三十九章家书3 一贫自然宽慰的说:“那是当然了,不过,我相信以你的机智和修为,定然会取得巨大收获,圆满安然的返回。” 自己哪有什么机智,顶多有点小聪明而已,既然已经躲不掉了,不如先捞点好处,不对,先做好事前的充分准备装备,海富贵道:“魔界充满未知,可谓是步步危机,凶险无比,弟子一人前往,孤立无援,而且魔界高手无数。掌门师叔可有什么防护的法宝传给弟子呢?”海富贵心里想着,任务总有奖励吧,我都豁出这条小命了,给个十件八件上品法宝也是应该的吧。 哪知一贫正色道:“身为蜀山弟子,岂可过于依赖外力,法宝丹药只会成为修道途中的阻碍。蜀山剑修,一剑足矣!法宝没有,剑术我倒是还可以教你几招。” 海富贵真想问:“掌门师叔,你以前是不是做生意出身的?真是太精……明了!典型的资本家啊!克扣至极!一毛不拔!”还未等到海富贵出言辩解,一贫立马转移话题,道:“欧阳倩失踪之事,虽有姜承查探到是魔界姜昊宇所为,但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事情真相并未揭晓之前,这只是无数可能的一种。锁妖塔需要七天后方可通行,你趁这段时间前往折剑山庄一行,探查案发之地,寻找事情的真相,也可从掳走欧阳青的金衣人侧面推敲魔界的魔族的修为状况。” 也罢,自己便当一回狄仁杰!海富贵被一贫一番逻辑严谨的话搅的稀里糊涂,都没注意到,为何锁妖塔需要七天之后方可通行。 海富贵领了个沉重如山的任务,低着头走出了太清宫。许久未回蜀山,当然得去拜见师尊一尘,海富贵径直回了岳池峰。 “月亮粑粑, 豆里坐个嗲嗲, 嗲嗲出来绣花, 豆里坐个奶奶, 奶奶出来买菜, 买菜做个糍粑, 糍粑跌得井里, 变杂蛤蟆……。” “不对,是变杂喜鹊。” “是蛤蟆!” “喜鹊!” “老爷明明教的是蛤蟆!” “你记错了,是喜鹊!” “你个哈脑壳,井里怎么会有喜鹊!” 上回海富贵回来时,看见聪颖灵巧四个闷的慌,便教了他们几首儿歌童谣,别的没学会,就学会这首月亮粑粑,目前看来也忘记的差不多了。 两年不见,聪颖灵巧四个也不见长个子,不过一个个越来越精致了,活脱脱的瓷娃娃。见到海富贵回来后,欢天喜地的跑了过来,围着海富贵,黄颖迫不及待的问道:“老爷你说,是变个蛤蟆还是变个喜鹊?” 海富贵只得打圆场道:“糍粑有七十二变,即会变蛤蟆,也会变喜鹊。” “哇!糍粑这么厉害啊!”黄灵惊讶的张大小嘴说道。 黄聪问道:“老爷,你有多少变啊?” “是啊,老爷,你会变什么呢?”黄巧问道。 我又不是孙大圣,怎么会千变万化,海富贵一时被问住了,看着这些家伙,眼光中充满期待,自己要是说什么也不会变,只怕会让他们失望至极,影响自己光辉伟大的形象啊,于是道:“老爷我会变魔术。” “魔术是什么啊?” “魔术啊,就是这个。”说完,海富贵手中多出一块麻布。无中生有啊! “哇……”聪颖灵巧四个极其配合的惊呼。 海富贵把麻布前后翻转示意,什么也没有,放在手上,一揭开,手中多了一颗夜明珠,炫目闪耀。聪颖灵巧快速拍打小手,热烈鼓掌。 魔术不是海富贵的擅长,也没做什么准备,只能利用自身修为,表演几个简单的魔术,什么吹灯复明,那都是五行术法的火球术;流水化冰,他有寒霜剑气,自然轻而易举。当然最受欢迎的还是无中生有,空手变物,因为变出来的都是些天地灵物珍宝,而且可以吃,这才是最关键的。 海富贵陪着聪颖灵巧四个打闹玩耍了一会,才前往太微宫。 “弟子拜见师尊。” 见到海富贵走了进来,一尘面露兴慰之色,点了点头,赞许道:“虽然境界还有些不稳,但总算是跨进了化神境界的门槛了。有关化神境界的心法也是时候传授给你了。”一尘似乎早就料到海富贵能顺利脱劫,而且对蜀山被围之事片字不提。 这怎么有种开学第一天检查完作业便上新课的感觉啊,一尘老师越来越专业了啊,当然这些海富贵只能在心里嘀咕下。工工整整的盘膝坐在下方,乖巧的听讲。 一尘先是打出一道神识传给了海富贵,这道神识中包含了化神境界的心法以及参悟。然后道:“化神修的是元神,炼化元神大圆满之后,成就阳神,当阳神与肉身完美融合之后,便为大乘,而且修道的诸多大神通只有成就阳神后方可施展。用一个字来概括——静,而你所要做的便是静坐,呼吸吐纳以灵力炼化元神,这其中所需耗费的灵力之多,谁也无法猜测,元神越为强大的人,所需灵力越多,当然成就的阳神也就越为强大。因此修道者往往在这个境界时都采取闭关的方式安心修炼,待成就阳神之后,才外出寻找机遇与肉身融合。” 海富贵一听,看这节奏师父是要自己闭关啊,那种小黑屋?还是小石洞?不行,自己可不能把自己软禁了,于是将一贫派自己前往魔界打探消息的事情先说了。 一尘听后,迟疑了一会才道:“如此也好,数万年前,魔族在鼎盛时期,居三界之首,其功法自有可取之处,只是自从魔族被迫迁徙魔界之后,神州残存的魔族功法,十不存一,而且大多残缺不全,你去魔界开阔视野,见识上古魔族的功法,取百家之长,对你今后的修炼也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只要不闭关就好,于是海富贵便向一尘请教化神心法的疑问,对于修道的天分,海富贵却是仅仅一般,那些拗口至极的词语,让他头麻,这一段段虚幻的文字,就像是悬浮在头顶的星星,看得见摸不着,还闪烁不停,让人眼花缭乱,好在有一尘这位修为高深的修道先驱,不厌其烦的耐心教导。而且采用的是大神通手段——神识相传,更加易懂明了。 (起点后台乱来,本书不见了。明天开始,正常更新。) ; 第三十九章 家书4 不知过了多久,海富贵总算是初步理解了,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告退的时候,想到一个事情,于是问道:“师父,弟子有一疑问,不知要多深的修为才能穿越人界和魔界的空间结界?” 一尘笑了笑道:“你是不是想着万一在魔界遇险,便撕裂空间结界返回神州?” 海富贵挠挠头,讪讪一笑,算是默认。 但是一尘却给了他一个极其打击人的信息,一尘道:“人魔两界的空间结界,是何等的虚无又是何等的坚固,像你所说的随意撕开两界空间,任意穿梭,只有上古三大元始神明才能做到,其他人要想来往两界,只能寻找两界的空间裂缝,而且至少须真仙以上的修为。” 又是要真仙以上的修为,海富贵不由失望的低垂着脑袋,突然一惊:“这么说来,那掳走欧阳倩的姜昊宇的修为,岂不是在真仙之上?” “那倒未必,上古时期有魔族天生拥有穿梭空间的神通,人魔两界结界虽然坚固,但是只要找到之井这种空间裂隙,无需真仙修为也可通行。”一尘道。 “哦,难怪龙溟可以不通过锁妖塔,便进入神州,原来是这样。”这样海富贵才安心些,如果魔界要真的一个个修为堪比真仙,那自己闯进去去,岂不是屎壳郎出洞。 得了这个结果,不好也不坏。海富贵在离开之时,本想厚着脸皮向师父求件关键时刻可以救命的法宝,就像上回铁笔的那种一次性的飞剑遁符一样。后来想想当初自己下山试炼时,师父也没给,这回也就没再提,免得自讨没趣。 海富贵提溜着脑袋,歪歪扭扭御剑去了折剑山庄,速度倒是蛮快,能够将潇洒之极的御剑飞行整成如此接地气的醉滑雪,古往今来也只有这位不着调的凌缺道长了。 到了折剑山庄之后,海富贵便将七上八下的踌躇心情暂时收拢。看门弟子认出眼前这位身着道袍的便是当日在公审大会上惊座全场的蜀山弟子凌缺道长,连忙领路进去。 海富贵发现,才两三年不见,欧阳英明显苍老了许多,这位老人一生经历了太多揪心的事情,早年长子夭折;大弟子又遭人毒手;视如己出的得意弟子却是魔族;如今掌上明珠被人掳走,下落不明。这种白发送黑发的惨事,任何一件一件都足以让人绝望崩溃,要不是有着高强的武功修为,只怕早已倒下了。(海富贵极度怀疑,原著作者是不是和这老头有仇。改编作者,你就不要再折磨他了。) 欧阳英见到海富贵的到来,大抵猜到了是为何事,于是,屏退门下弟子,仅留下夫人和大管家欧阳斌,才道:“凌缺道长,想必是为了小女失踪之事而来吧?”欧阳倩失踪几月,但是并未在江湖上传开,那是因为折剑山庄内部就已经封锁了消息。 海富贵点了点头,道:“正是。欧阳盟主,此事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或许和魔界有关。” “哦?”欧阳英有些惊讶。看来姜承并没有把欧阳倩是被魔界的姜昊宇掳走的消息告诉他,或许是怕他绝望,也或许是怕自己视如父亲的师父因为此事而痛恨整个魔族。 于是海富贵便将姜承打探的消息还有一贫的推断说了出来,毕竟欧阳英是武林盟主,也是受害人的家属,自然有权利知晓此事。 欧阳英听完后,面色发木,难怪自己暗中寻找了整个江湖,也没找到任何一点金衣人的踪迹,也未探查出一丝信息,原来是去了魔界,自己在人界寻找,当然找不到了,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总算是一条线索,欧阳英道:“难怪从小女慧儿会说‘金光一炸,姐姐就不见了’。原先我还以为是对方身法速度太快,小女难以辨清,金衣人才会凭空消失,如今看来此人极有可能是身负魔族大神通的大魔头。” 还有第三人在场?看样子还亲眼目睹了案情的发生,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此人对破案有着决定性的作用,看来自己很快便能断定金衣人是不是魔界的了嘛,于是海富贵道:“欧阳盟主,不知贫道能否见一见慧儿小姐,向她询问下当时事情的发生经过?” “当然可以,慧儿就在后院竹林练剑。” 这时欧阳夫人本已布满忧伤的脸上,再挂几分担忧,说道道:“自从倩儿出事后,慧儿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之间长大了,每天早起练剑六七个时辰,如此下去,只怕身体抗不住,早晚会垮了。凌缺道长,你素来才辩无双,伶牙俐齿,还请帮老身劝劝慧儿。” 海富贵差点咽结,不就是在公审大会上耍了会嘴皮子吗,也不用说我牙尖嘴利吧,也罢,也罢,贫道不跟你这个伤心人一般见识,就去当一回心理治疗师。 不过,当海富贵看到这位案发目击证人的时候,惊呆了!唉……,自己的打算只怕要落空了,只见一个四岁女童,正心无旁骛的在雪地里认真练剑,虽然手里是吧小木剑,但是那一丝不苟的态度,一招一式耍得有板有眼,娇嫩的声音,喝嚯哈呼,也有那么几分气势。 海富贵看到女童为练剑而剪短了心爱的秀发,衣服已经沾满泥巴,通红的小脸大汗淋漓,不禁感叹道,这个年纪的你不应该是玩蚂蚁,躲猫猫,唱儿歌,摘小花的吗?看到女童握剑的小手,竟然起了茧子,海富贵心头一阵疼。 “嗨,小姑娘,先歇会。”海富贵发现这位四岁女童值得自己尊敬,真是个狠人呐,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影响,这么小就如此刻苦努力。 这位四岁女童自然就是折剑山庄的三小姐欧阳慧了,只见她看了一眼来人后,便再无其它反应,剑招不停,一招接一招的练着,也不理会海富贵。 海富贵苦笑不已,自己直接被人无视了,今儿个要是搞不定你这个四岁女童,我就白活了,接着问道:“小姑娘你看这里的雪是多么的白净啊,我们来堆雪人怎么样?” 欧阳慧剑不停手,气喘吁吁的道:“我要练剑,练好剑法就能从坏人手里救回姐姐。没空陪你玩。” (起点查违禁作品,也不先给个通知,我还以为作品被封了呢。) (应书友要求,建立qq书友群:314690879,链接【仙剑五前传之瞎想】:http://jq./?_wv=1027&k=gyop2t,) ; 第三十九章 家书5 好吧,看来我只好出绝招了,于是海富贵在一旁故作高深的缓缓念道:“剑者,兵器之王,剑道,在其意,而不在其形,练剑无需拘泥于形式,当灵活贯通,剑术本乃逍遥惬意,自然需随心所欲,剑由心发,高深剑术,在心在悟……。” 欧阳慧不禁停了下来,看着这位胡言乱语呱噪不停的道士,气的喊道:“太吵了!你又不会剑术,瞎说什么呀!” “谁说我不会呀?”海富贵笑问道。就怕你不开口,开口就好办。 欧阳慧再问:“那你的剑呢?” 冰息挽浪自然背海富贵身后,只是被布包起来了,欧阳慧认为剑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要有个好的剑匣,要么抱在身前,要么挂在腰间。海富贵背的,在她看来就是块破布。 海富贵却会心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回道:“剑在我的心里。” “我不信,你怎么吃进去的?”欧阳慧小脸写满不信,就像是在说,我就不信你能把那铁疙瘩吃进去,不崩坏你的牙齿才怪! “不信啊?那叔叔就让你看一下,不过呢,叔叔的剑太神奇、太锋利、太漂亮了,一般的人可是看不见的,只有那些聪明漂亮的人才看的见。”海富贵开启忽悠模式,呃,这怎么那么像皇帝的新装啊。 欧阳慧有点拿捏不住,到底要不要看?万一自己看不见,岂不是说明自己是个愚蠢的丑丫头?小眼睛左右转动不停,眉头紧皱,举棋不定的样子煞是可爱,最终一咬牙,道:“拿出来吧,让我看看,慧儿一定看的见。” “真的要看啊?那好,你可看仔细了,别眨眼哦。”海富贵说完后,气势突然有了颠覆性的改变,一股惊人寒意缓缓散发出来。海富贵没忽悠人,这股寒意一般人还真感觉不出来,这是他的释放的一道剑意,只有真正懂剑的人才能感觉到这股飘渺剑意的神奇和凌厉所在。 欧阳慧只感觉眼前这位道士叔叔突然消失了,竹林也消失了,白雪也消失了,自己慕名奇妙的来到一处山泉边,听到轰隆作响,顺着泉水逆流走了上去,欧阳慧看到一处从天际而降落的巨大瀑布,这瀑布好像一柄剑,只不过好高好大,看不到尽头……。 海富贵抱起倒在雪地的欧阳慧,看着此时熟睡的她脸上才流露出孩童那天真般的微笑,不禁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道:“你这娃娃,天赋不错,至于能够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原来刚才海富贵将自身所领悟的剑意,分离了一道,打进了欧阳慧的体内,这道剑意不会提升她的修为,却会成为她今后剑道上的一盏指明灯,能够让她在剑术的修炼上如鱼得水,事半功倍,最主要的是能够指引她领悟自身的剑意,这道弱不可闻的剑意就像是一颗剑意种子,总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背负了如此大的压力包袱,不过要想前往魔界救出欧阳倩,这还真有点头疼啊,你还是安心的做个快乐的小孩吧,你姐姐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海富贵将欧阳慧交予欧阳夫人后,欧阳夫人看着熟睡的欧阳慧,脸上充满慈爱和欣喜,夸赞的道:“凌缺道长果然能言善道,短短时间便能将固执的慧儿哄的安然入睡,慧儿好久没有睡的这么香了。”欧阳夫人轻轻的理了理欧阳慧贴在脸皮的秀发。 海富贵脚下一个跄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折剑山庄,算了,算了……。 既然从目击者这里这里打听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只好去案发现场查探了。只是当海富贵来到案发的石亭子时,傻眼了! 眼前的石亭早已被白雪覆盖,哪里还能寻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海富贵心头一阵丧气,这两眼一抹黑,让自己去哪里寻找线索和证据咯,自己又不会天眼通,传闻上古时期有大神通者将天眼通修炼至最高境界,可以推算出某个地点前后所发生的事情,号称神算子。 神算自己不会,神棍倒是一个,正在海富贵准备失望而回时,发现路旁蹿出一只出来觅食的野兔,顿时脑海闪过一道亮光,这万里雪山内,藏有大大小小的妖类无数,总有见过那金衣人姜昊宇的吧。 于是海富贵唤出雪妖道:“这是你的老家,肯定有亲朋好友啊,不如发动大家一起帮忙查查,人多力量大嘛。” 雪妖白了他一眼,道:“主人,你是人类的修道者,竟然上门去找妖类帮忙查案子,不怕他们认为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啊,你以为他们会搭理你?” “所以这事得你去嘛,你们妖族生性好客,深明大义,想必这点小忙还是会帮的吧。”海富贵道。 雪妖摇了摇头,道:“奴家看来此事未必能成,妖族是好客,不过不是对人类热情,奴家也只能勉力一试了。” 海富贵道:“没关系,先去探探口风。”雪妖才转身,又被海富贵叫住了,道:“雪妖,你跟他们说,这事算我凌缺欠妖族一个人情,要是还不愿意帮忙,那贫道心情就会很糟糕,没事来这里打打猎,挖挖宝,散散心。”他这是急眼了,时间过于紧急,只好软的不行来硬的啊。 “主人,你这是威胁!哪有你这么求人办事的。”雪妖不禁气道。 海富贵却义正言辞、正气凛然的道:“怎么能说是威胁呢,先礼后兵嘛,如果一开始他们就答应了,后面的话自然就不存在了,岂不是皆大欢喜。再说了,神州养育了妖族,如今神州即将遭遇大劫,妖族也有义务也有责任为保卫神州贡献一份力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才是巧舌如簧。 “强词夺理。”雪妖冷哼一声,走了。 在海富贵的蜜枣和大棒之下,雪山这一片顿时沸腾了起来,雪山内大大小小的妖族,纷纷离开自己的老巢,去询问自己的子子孙孙,就为了一个金衣人,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海富贵,反而悠然自得的坐在石亭之内,只需将各方的消息进行归纳汇总即可,让海富贵想起上辈子那些金字塔顶的领导者,手底下一群苦哈哈为其卖命工作。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经过几天的探查,海富贵总算是将这个金衣人的情况能打听到的几乎都打听到了,不过依旧了解不多,仅仅知道金衣人是凭空就出现在了雪山之内,能够御风而行,从其简单的两次出手,虽然看不出具体招式和来路,但也可以估算出其修为不低于化神境界的修道者,至于最后那个金色光圈,自己就搞不懂了,还需回去请教师父。 就在此时,天际飞来一道剑光,海富贵伸手一招,剑光落下,手中多了一柄纸叠的小剑。这是蜀山独有的飞剑传信,有此修为的屈指可数。 海富贵展开信纸一看,心头猛的一惊,差点摔倒在地。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说个题外话:当初玩仙剑五时,被欧阳家的三小姐虐的死去活来,最终刷小怪到吐血,升了几级后,方过关。)(还有,这次国庆中秋连在一起放假9天,看样子是逃不开旅游了。) ; 第四十章 香囊1 第四十章香囊 上回说到海富贵看了信纸之后大惊失色,有如一个晴天霹雳当场砸在了头上,海富贵二话不说,召回雪妖,御剑冲天而起,向东南而去,快若流光,眨眼便消失在云端,留下一群大小各异妖类,众目相对,不过总算是高兴的,这个煞星总算是走了。 海富贵为何会如此惊慌?在冰魄玄玉内的雪妖不禁问道:“主人,什么事情让一向从容不迫你的,变得这么匆忙慌张呢?” 海富贵回道:“家里出事了。” 这一变故当然来自那张信纸,只因那信纸之上写了四个字“父危速归”。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种无言的伤痛,足以令人枯槁而死。 从雪山到明州,万里迢迢,海富贵全力之下,竟然不到一日便已赶至。 尹大有只感到眼前一花,便多了一人,咦,这个人怎么那么的像少帮主啊,不对,他就是少帮主!尹大有幸喜若狂的喊道:“少帮主,你……可算回来了!”由于过于激动,情急之下话语略带哭腔。 海富贵见到尹大有一见自己便哭,心头再凉几分,紧张的问道:“大有,我爹怎么样了?” “帮主……,帮主,他……。”尹大有真是太激动了。 海富贵见到尹大有迟迟说不出个结果,也不等他说完,径直走进大门,直奔他父亲的起居室。 海顺利走船一辈子,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也遇到过不少意外危险,最终都能顺利度过,至少能够保的性命,但是这一次所遇的状况还是头一回,差点让他当场归西。 这事还得从七天前说起。自海富贵的海鲨服饰开业,帮内的经济告别了拮据的窘迫之后,海顺利便不再亲自走船,毕竟年纪大了。 但是七天前来了一个姓汪的大顾客,汪老板是白瓯城的大富商,常年来往于明州和白瓯城,他本是显贵之人,以往都是请的夏侯家船队,对海鲨帮这种小帮派自然看不上眼,但是这一次竟然主动找上了海鲨帮。 海顺利想着,虽然海鲨帮这几年发展迅猛,壮大了好几翻,已然成为了明州第二大帮派,但是一直活跃于普通平民百姓之间,而权贵富商的这一块肥肉却从未插足,如今有了这等良机,海顺利自然欢喜。 汪老板贪图海鲨帮的费用低廉,才找上了海鲨帮,但是有个条件,需要帮主海顺利亲自押运。 海顺利舍不得到嘴的肥肉又丢掉,因此便答应了下来。头一天,海运途中一帆风顺,转入内河后,反而出了事故。当晚夜色明亮,无风无雾,本应是个平静的夜晚,可是,随行的船队接二连三的出故障,不是撞上河底搁浅,便是被水中暗藏的巨木击穿船身,这条水路海顺利再熟悉不过了,在第三艘船沉了后,发现今晚的事绝非意外,而是人为,只怕遇到拦路的水匪了。衡量之下,海顺利果断放弃货船,货丢了赔得起,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正要招呼弟兄们冲出陷阱时,只见天空明月突然被一个巨大的黑影掩盖。仔细一看,才发现遮住月亮的是一只黑狗,小山般的身躯,就像是一团黑云一样。 海鲨帮的弟子虽然常在江湖走动,也听闻过妖魔的存在,但是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凶妖,只见黑狗大妖低沉的狂啸一声,河面都震荡开来,像是沸腾了一般,众弟子当场吓的双腿发软,倒了一半。紧接着黑狗大妖化成一团黑云朝着主船扑了过来。 一时间哀声四起,尖叫哭喊,混乱不堪,护卫还没来得及保护帮主跳水逃走,就见到帮主已经倒在了甲板上,这等鬼神莫测的手段,让这群凡夫俗子如何抵挡呢。 待黑云散去后,所有船只已沉没,只有唯一的一艘八百料的主船,还剩余一个尖顶露在水面,几个护卫拼死护住不知生死的海顺利,使其不至于喂了河底鱼虾。 货船全毁,帮主遇难,正当大家不知所措时,只见水底突然走出一个白脸汉子,脸上还布有鳞片,虽是水里走出来的,衣服却滴水不沾,难道还有妖怪前来趁火打劫?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这白脸汉子,拿出一粒丹药喂给了海顺利服下之后,不到一炷香时间,海顺利竟然醒了,只是异常虚弱。 海顺利毕竟阅历要丰富些,得知自己被这白脸汉子所救后,连忙道谢,无奈伤势过重,话都说不清晰。 让海顺利惊讶的是,这白脸汉子见到海顺利醒了之后,不但没有要求回报,反而跪倒在前,说什么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海顺利一头雾水,而这白脸汉子口齿不清,吐字不明,旁边的护卫问了好久才明白,原来这白脸汉子真的是妖类,只不过是自家少帮主收服的妖奴,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这白脸汉子自然就是海富贵在南琼海收服的那坐骑——长矛白鲨,得了海富贵的点化后,修炼有了质的飞越,已经可以初步化形了。 一提到海富贵,自己这个当爹的都好几年没见他的面了,也不知在蜀山修炼的结果如何,如今自己遭了大难,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得通知这不孝子回来接手管理帮派才是当务之急,于是便命人写了封书信,让这白鲨大妖送去蜀山。 长矛白鲨顺着水路,一路逆流,速度飞快,也是他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未完全化形的小妖便敢前来蜀山,要不是揣着凌缺道长的家信,只怕早被人剥皮炼器做了护甲。 海顺利被弟子抬了回来后,养了几日,伤势渐渐好转,在毕同的服侍下,先前刚刚喝下汤药,正准备躺下休息时,见到海富贵突然的走了进来。 几年不见独子,可谓是日思夜想,望眼欲穿,哪怕是穿着道袍也能一眼便认出,什么?道袍!海顺利顺手拿了旁边的药碗便丢了过去,气的大骂道:“你个不孝子,竟然出家了!硬是断了我海家的香火,你让我有何脸面去列祖列宗?咳……”海顺利伤势未愈,气急之下,咳嗽不已。 海富贵真是哭笑不得,不过悬在半空的小心脏总算是踏实了,父亲还能骂人,这中气挺足的嘛,说明并无大碍。连忙伸手将药碗接住,走向前,轻轻拍着海顺利的后背,道:“爹,您别生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您听儿子给你解释。”暗中却渡过去一股灵力,缓缓修复海顺利的伤势。 (这个假好长,可惜的是,2015再也没假了。) ; 第四十章 香囊 可惜海顺利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缓过气来继续道:“小兔崽子,你从小到大都是这般的任性妄为,你要去蜀山修炼,为父也由着你,哪知你个天杀的是出家当道士,你这是要气死老子么?好,你当道士,老子我管不着,但是你好歹也要给海家传宗接代后再出家啊!” “道士不假,但是没出家,不耽误生儿育女。”海富贵无奈的解释道。 “真的?” “我怎么敢骗爹爹您呢。”海富贵认真的道。 海顺利高兴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拉着海富贵的手,前后仔细看了一遍,才道:“你小子虽然任性,但总归没做出有辱祖宗的事情,既然你这假道士可以生儿育女,那正好,这里有一桩上好的亲事,这次无论如何,你必须成完亲,生了娃后方可外出,为父也知道你志不在此,一心想着游历江湖,等你生了娃后,江湖任凭你去闯荡,为父我绝不拦你。”说到海富贵的亲事,海顺利便喜笑颜开,心里那个乐开了花,竟然没发现自己伤势已近痊愈,可以下床了。 “亲事?这是怎么回事?”海富贵一阵头大,难不成自家也要上演一出逼亲的戏码?要自己娶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子,万一对方长的跟无盐媲美,自己向谁哭诉去? “就是说,少帮主你马上就要成亲了,老爷一切都给你安排好了。”毕同也万分高兴,道:“去年便已纳征,送了聘礼,而且双方商定只待少帮主你回来,便前往女方家中迎亲。” 海富贵大吃一惊,道:“我都不在家,爹你就为了订了亲!还催我立刻去迎亲!”这是什么状况?也太快了吧,我这个正主儿的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就过了提亲、纳采、向名、纳吉、纳征、请期等等一系列的繁琐复杂环节,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包办婚姻了。说我不着调,我看这是有遗传的。 海顺利道:“其实这门亲事,在你还未出生便定下来的。” “指腹为婚?”海富贵脱口而出。 “没错。富贵,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海顺利抚掌大笑。 真是被你打败了,我就随口一说,知道个什么呀,海富贵心中纳闷的道。 海顺利见到海富贵不解的表情,笑嘻嘻解释道:“早些年,你爹我和苏州的江帮主那可是斩鸡煮酒,拜过把子的,当时我和江大侠气味相投,性情相近,创立的帮派名字都像似,我建立了海鲨帮,而他则取名巨鲸,我们一起在行走于苏州和明州的海运,说来也巧,那年你娘和江夫人双双先后有喜,两家人走的极近,常常一起安胎,情同姐妹。在那年的中秋大家团聚高兴之时,双方便为定下了这门娃娃亲。只是后来,江大侠在苏州发展越来越快,隐隐成了苏州数一数二的大帮派,而你爹创立的海鲨帮,缺依旧不入流,因此我也就没指望这么亲事能成,就当是酒后戏言,十几年来双方也并未提及此事,哪知三年前,江家竟然主动派人前来提起这门亲事,还责怪我为何迟迟不派媒人前去提亲。这可算是喜从天降,只不过你不在家,因此为父就替你做主了,将这门亲事敲定了下来,只待你回家便可成亲。” “就这样就定下来了?” 海顺利道:“当然啊,你和江家小姐早有婚约,如今只不过是顺理成章,按约行事,有何不可。而且那江家小姐,我也见过,长的那个自然是貌若天仙,而且淑良贤惠,是个不可多得好女子,你娶到她,算你福气,上辈子积德。” 毕同一旁插嘴道:“是的,那江家小姐,少帮主你也见过。不但美丽贤淑,而且武艺不凡。” “我见过?”海富贵奇了怪了,自己何曾见过呢?实在想不出来。 毕同神秘一笑道:“咱们的这位未来的少夫人,就是当初在折剑山庄见到的那位江平安小姐。” 原来是她!海富贵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他自然记得那位秀雅、开朗的女子,原以为不过是萍水相逢,仅为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哪知自己和她还有这等缘分,唉,当初自己可是拿了本“假秘籍”忽悠过对方,也不知她是否还记得此事。海富贵不由叹道:“世界真是小。” 这时尹大有才跟了进来,接上话语,笑呵呵的道:“只能说姻缘天注定,冥冥之中有股神力,让你们走在了一起,这都是缘分呐。” 缘分?自己的缘分真的就是这位江小姐吗?虽然自己对她心存好感,印象也是极好的,是位不错的蓝颜知己,可是自己从未想过要娶她呀。如今搞成这般地步,要如何收场咯,这个时代,只要纳征,收了聘礼,五礼已成,严格说起来,江家小姐已是海家的儿媳妇,此时悔婚如同休妻。 海富贵不禁一时头疼,唉,见到屋内三人不停的说着这门亲事是如何如何的美好,江家小姐又是如何如何的贤惠,少帮主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才能取到江家小姐这等良配。三人越说越起劲,恨不得海富贵明天就前往苏州迎亲。这苗头可不对,海富贵连忙转移话题,道:“爹,听说你这次遭难是遇见的妖怪了?” “没错,不但是我见到了,随行的弟子也都看见了,好大一只狗妖,法力无边,我们根本无从抵抗,幸亏有你收服的那头白鲨大妖喂我服下一颗救命丹药,不然只怕你便见不到我咯。”海顺利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 长矛白鲨有的只不过是些增长修为的丹药,有着那么一丝的疗伤药效。海富贵拿出一粒金色丹药道:“爹,这是我在蜀山所得的疗伤圣药,你快服下,能够回复元气,彻底驱除体内暗疾。” 海海顺利并不接手,而是道:“我这把老骨头了,哪里还用的着这等仙丹,还是你留着行走江湖用吧。”为人父母都是这样,好东西自己舍不得用,最先想到的是儿女。 “别担心,我还多着呢。”海富贵拿出一个药瓶,在其面前晃荡道。 海顺利这才安心服下,其实他的伤势已近痊愈,这粒丹药乃是强身健体之用,海顺利服下之后,至少能够延寿十年。这也算是海富贵的一点小私心。运起灵力暗中助其化开药效,完全吸收后,海顺利已沉沉睡去。 ; 第四十章 香囊2 可惜海顺利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缓过气来继续道:“小兔崽子,你从小到大都是这般的任性妄为,你要去蜀山修炼,为父也由着你,哪知你个天杀的是出家当道士,你这是要气死老子么?好,你当道士,老子我管不着,但是你好歹也要给海家传宗接代后再出家啊!” “道士不假,但是没出家,不耽误生儿育女。”海富贵无奈的解释道。 “真的?” “我怎么敢骗爹爹您呢。”海富贵认真的道。 海顺利高兴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拉着海富贵的手,前后仔细看了一遍,才道:“你小子虽然任性,但总归没做出有辱祖宗的事情,既然你这假道士可以生儿育女,那正好,这里有一桩上好的亲事,这次无论如何,你必须成完亲,生了娃后方可外出,为父也知道你志不在此,一心想着游历江湖,等你生了娃后,江湖任凭你去闯荡,为父我绝不拦你。”说到海富贵的亲事,海顺利便喜笑颜开,心里那个乐开了花,竟然没发现自己伤势已近痊愈,可以下床了。 “亲事?这是怎么回事?”海富贵一阵头大,难不成自家也要上演一出逼亲的戏码?要自己娶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子,万一对方长的跟无盐媲美,自己向谁哭诉去? “就是说,少帮主你马上就要成亲了,老爷一切都给你安排好了。”毕同也万分高兴,道:“去年便已纳征,送了聘礼,而且双方商定只待少帮主你回来,便前往女方家中迎亲。” 海富贵大吃一惊,道:“我都不在家,爹你就为了订了亲!还催我立刻去迎亲!”这是什么状况?也太快了吧,我这个正主儿的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就过了提亲、纳采、向名、纳吉、纳征、请期等等一系列的繁琐复杂环节,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包办婚姻了。说我不着调,我看这是有遗传的。 海顺利道:“其实这门亲事,在你还未出生便定下来的。” “指腹为婚?”海富贵脱口而出。 “没错。富贵,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海顺利抚掌大笑。 真是被你打败了,我就随口一说,知道个什么呀,海富贵心中纳闷的道。 海顺利见到海富贵不解的表情,笑嘻嘻解释道:“早些年,你爹我和苏州的江帮主那可是斩鸡煮酒,拜过把子的,当时我和江大侠气味相投,性情相近,创立的帮派名字都像似,我建立了海鲨帮,而他则取名巨鲸,我们一起在行走于苏州和明州的海运,说来也巧,那年你娘和江夫人双双先后有喜,两家人走的极近,常常一起安胎,情同姐妹。在那年的中秋大家团聚高兴之时,双方便为定下了这门娃娃亲。只是后来,江大侠在苏州发展越来越快,隐隐成了苏州数一数二的大帮派,而你爹创立的海鲨帮,缺依旧不入流,因此我也就没指望这么亲事能成,就当是酒后戏言,十几年来双方也并未提及此事,哪知三年前,江家竟然主动派人前来提起这门亲事,还责怪我为何迟迟不派媒人前去提亲。这可算是喜从天降,只不过你不在家,因此为父就替你做主了,将这门亲事敲定了下来,只待你回家便可成亲。” “就这样就定下来了?” 海顺利道:“当然啊,你和江家小姐早有婚约,如今只不过是顺理成章,按约行事,有何不可。而且那江家小姐,我也见过,长的那个自然是貌若天仙,而且淑良贤惠,是个不可多得好女子,你娶到她,算你福气,上辈子积德。” 毕同一旁插嘴道:“是的,那江家小姐,少帮主你也见过。不但美丽贤淑,而且武艺不凡。” “我见过?”海富贵奇了怪了,自己何曾见过呢?实在想不出来。 毕同神秘一笑道:“咱们的这位未来的少夫人,就是当初在折剑山庄见到的那位江平安小姐。” 原来是她!海富贵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他自然记得那位秀雅、开朗的女子,原以为不过是萍水相逢,仅为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哪知自己和她还有这等缘分,唉,当初自己可是拿了本“假秘籍”忽悠过对方,也不知她是否还记得此事。海富贵不由叹道:“世界真是小。” 这时尹大有才跟了进来,接上话语,笑呵呵的道:“只能说姻缘天注定,冥冥之中有股神力,让你们走在了一起,这都是缘分呐。” 缘分?自己的缘分真的就是这位江小姐吗?虽然自己对她心存好感,印象也是极好的,是位不错的蓝颜知己,可是自己从未想过要娶她呀。如今搞成这般地步,要如何收场咯,这个时代,只要纳征,收了聘礼,五礼已成,严格说起来,江家小姐已是海家的儿媳妇,此时悔婚如同休妻。 海富贵不禁一时头疼,唉,见到屋内三人不停的说着这门亲事是如何如何的美好,江家小姐又是如何如何的贤惠,少帮主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才能取到江家小姐这等良配。三人越说越起劲,恨不得海富贵明天就前往苏州迎亲。这苗头可不对,海富贵连忙转移话题,道:“爹,听说你这次遭难是遇见的妖怪了?” “没错,不但是我见到了,随行的弟子也都看见了,好大一只狗妖,法力无边,我们根本无从抵抗,幸亏有你收服的那头白鲨大妖喂我服下一颗救命丹药,不然只怕你便见不到我咯。”海顺利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 长矛白鲨有的只不过是些增长修为的丹药,有着那么一丝的疗伤药效。海富贵拿出一粒金色丹药道:“爹,这是我在蜀山所得的疗伤圣药,你快服下,能够回复元气,彻底驱除体内暗疾。” 海海顺利并不接手,而是道:“我这把老骨头了,哪里还用的着这等仙丹,还是你留着行走江湖用吧。”为人父母都是这样,好东西自己舍不得用,最先想到的是儿女。 “别担心,我还多着呢。”海富贵拿出一个药瓶,在其面前晃荡道。 海顺利这才安心服下,其实他的伤势已近痊愈,这粒丹药乃是强身健体之用,海顺利服下之后,至少能够延寿十年。这也算是海富贵的一点小私心。运起灵力暗中助其化开药效,完全吸收后,海顺利已沉沉睡去。 第四十章 香囊3 海富贵转而问向毕同道:“毕同大哥,你把这次我爹遇险的经过详细说下。”因为他总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听完毕同的叙说之后,海富贵越发觉得此事透漏出一股怪异,疑云重重,只不过自己没有柯南的天赋和敏锐,抓不到其中的关键之处。看来自己真的没有当侦探的潜质,干脆便不再纠结此问题。 这次海顺利能够大难不死,最大的功臣非长矛白鲨莫属,自己当初不过是顺手收了这条白鲨当坐骑,没想到会有这般因果,只能说是天意。既然下属立了大功,自然是要嘉赏的,由于海富贵御剑速度极快,反而比长矛白鲨先回到明州。 于是海富贵拿出一个玉瓶对尹大有二人说道:“如果那白鲨妖回来后,便将此丹给他。你二人可各服一颗,切记需兑水,分十日服下。”这是雪莲玉参丹,于妖类修为大有好处,但是尹大有和毕同两个凡夫俗子,受身体限制,只能兑水慢慢消化。海富贵见他们二人天赋平平,这辈子在修炼也难有大成就,不如使用药物提升功力。 毕同见到海富贵随身丹药就跟掏豆子一样,猜想:“看来少帮主在蜀山混的还不错,竟然能够得到蜀山前辈赐予这么多丹药,少帮主总算是如了多年的心愿,圆了他的侠士江湖梦。” 尹大有接过丹药后,却从海富贵话里得知一个信息,想那白鲨大妖也就这两日便可返回,少帮主为何要让我们代劳呢?难道又要出门?不由急道:“少帮主,你是打算现在就回蜀山么?” 海富贵道:“先不回蜀山,我去苏州。” “哦……。”毕同发出一个大长音,露出一个我会心的笑容,道:“原来少帮主迫不及待要去迎亲了呀。” “少帮主,此事虽然越快越好,但是不是等帮主醒来后之后,备齐彩礼,才前去苏州迎娶江小姐呢?”尹大有劝道 “嗯,那就明日吧。”海富贵道。 尹大有不禁松了口气,这个不着调的少帮主总算是听了一回劝,看了这几年中,少帮主成长很大呀,道:“那是最好了,少帮主你这次前往蜀山学艺,一去便是好几年多,帮里的弟子都盼着你回来。” “尤其是阿藻,每次回家,第一件事便是问,少帮主有没有回来。”毕同道。 前段时间,阿藻一直在扬州忙着开海鲨服饰分店的事情,得了帮内传信,方知帮主遇难,于是放下手中事情,立刻赶了回来,不过扬州到明州路途不近,阿藻一路换马不换车,路上没做任何停留,日夜兼程,总算是在今日城门关闭之前进了明州城。 阿藻一路风尘仆仆,眼里布满了血丝,一脸的忧色,也不知帮主伤势是否好转了?心中担心着帮主的伤势,也未留意海家大门外今日不同以往。 阿藻走了进去,才发现,府内上上下下忙的不可开交,看样子又不像是丧事,大家都是喜气洋洋的。大厅上倒是坐了一个悠闲的道士,正低头喝茶,似乎在思索什么?原来是府中来了客人,也不见有人招待?阿藻正要转身回后院时,却发现这个道士的身形竟然如此的熟悉呢? “少……帮主?”阿藻在门外试探着小声喊了一句。 这道士就是海富贵了,只见他一抬头,看到大厅门口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先是面露疑色,心中奇怪:“帮内何时有这么标致的姑娘?虽然一身丫鬟装扮,却流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蕙质兰心。” “少帮主,真的是你,你……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阿藻有种想哭的念头,奔了进来。 “阿藻?”海富贵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眼前的少女是阿藻那丫头啊,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如今的阿藻早已褪去当年的青涩,已然成为了神州第一位女总裁,那股干练自信的气质,就算是海富贵记忆中的女白领也比不过,要是穿上职业装,我的乖乖,杀伤力翻倍啊,不过这身丫鬟服饰也是有些改动的,时尚又得体,看来阿藻已深得服装设计的要领,贴身、融洽、自然才是最佳设计。不过海富贵依旧觉得西服套裙白衬衫才是最适合现在的阿藻。 “当然是我,唔……,少帮主你都不认得阿藻了,把阿藻忘记了啊。”阿藻这回是真的哭了。可谓是一秒变回土丫头。 海富贵连忙哄道:“记得,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我们可爱的阿藻呢,只不过阿藻你长大了,变成了大姑娘、大美女,少帮主我有些不敢认,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呢。” 阿藻抽涕着鼻子道:“阿藻不是大美女,也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阿藻只是少帮主身边的一个小丫鬟。” “阿藻不是小丫鬟咯,阿藻现在可是掌管着神州最大的服装公司,手底下有着上千人的女强人了,女强人那是不能在人前随便哭的,只能一个人躲在房里偷偷的哭。” 阿藻不禁破涕为笑道:“少帮主净胡说,哪里有这般规定了,再说了,阿藻只是小丫鬟,想哭就哭。” 唉,你还是太嫩了啊,身为领导,怎么能轻易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呢,尤其是在下属面前,这一点,你迟早要明白的。 第二天,大清早,海鲨帮码头,一群海鲨帮弟子脸上洒着喜悦的笑容,忙的热火朝天,因为这是给少帮主搬运彩礼。毕同时不时的在一旁紧张的喊道:“慢点、慢点,轻,手脚要轻,这可不是以往的粗货。” 海顺利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富贵啊,虽然你这次只是去商定婚期的事情,但是你是头一次登未来老丈人的门,这些礼数不能忘了,江家在苏州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咱家现在也不比以往了,手头宽裕,所以这彩礼方面自然不能亏待了对方,得配得上对方的家世才是,别让外人指点笑话。” 面对父亲的殷切之心,海富贵也只好维维是诺。 “至于婚期的确定。”海顺利接着道:“一切以江家为主,反正我们这边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随时都可以的。” “嗯,我记下了,请爹爹放心。” 海顺利总觉得有件重要的事情忘记说,看到海富贵穿的衣服,才恍然大悟,连忙道:“还有,你总不能穿着这身道士服去见未来老丈人吧,赶快把它换了。” “是,是,一会上了船就换。”反正不管海顺利说什么,海富贵都一口应了下来。 千叮万嘱之后,海富贵总算是动身了,带着一船货物,在众人的期待之中,驶出了码头。 刚出了明州不远,海富贵便找了个借口,说要先去苏州,随行的陈大叔拗不过他,只得叮嘱他前往不要失了礼数,等到船到了,带着彩礼,才去江家。 ; 第四十章 香囊4 有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位于震泽湖旁,地势平缓,旱涝保收,是为江南鱼米之乡,温饱无忧,自然书香盛行,当然也有不少滋事斗殴之辈,其实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闲的慌,好在此地文化底蕴深厚,大家还比较讲理,争执不休时往往请一些德高望重之辈前来评定调解,实在调解不了的,便让其双方公平比斗一场。每天类似的争执调解比斗都有发生。 这不,今天这一起争执算的上是两年来的最大了,是苏州两个大帮派,因为地盘而起的争执,双方各执一词,互不退让,最后只得请人居中调解。双方定于今日,在城外五里的柳叶亭解决这件纠纷。 海富贵本在高空御剑飞行,看到地面黑压压围了数百人,聚集在一个亭子附近,人群分为两派,一红一蓝,均是身着劲装,手持刀剑枪棒等等五花八门的兵器,看样子是要打群架啊。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海富贵在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落了下来,走近一看,才发现双方吵的极其激烈,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 一位偏瘦的青脸人,将手中黑色扇子轻拍收拢,道:“马老大,你我今日本是为调停而来,莫不是要在江女侠来之前,打一场不成?” 马老大一脸横肉,左右两条刀疤,大声回道:“打就打,我万龙堂还会怕了你敖武门不成。” “啪,”扇子发出一声脆响,青脸人正是敖武门的卢门主,冷冷的道:“敖武门下个个都是铮铮铁骨的汉子,也不曾怕过谁,虽然不愿招惹别人,但是被欺负到门上来了,敖武门哪怕是拼掉最后一人,也得啃对方几口肉。” “放你娘的狗臭屁!”马老大吐了口浓痰道,“明明是你敖武门先挑起事端,抢我万龙堂的生意地盘不说,还杀害了梁香主,这个仇,万龙堂必报不可!” “我敖武门的董坛主,现在依旧躺在床上,生死不知,这个仇恨可得好好算算了。” “我呸!”马老大不屑的骂道:“敖武门最是无耻,净行些暗中偷袭的无耻之事,要不是三只眼趁梁香主不备而偷袭,怎么可能打的过他。” “马老大,空口无凭,可不要污蔑人,自己没本事就怪别人偷袭,可笑,可笑!”卢门主大笑两声,门下弟子哄然而起。 “你……。”马老大被气的不轻,厉声道:“有没有本事,嘴上说没用,还是手底下见个真章吧!”话一说完,马老大拔出自己的九环大刀,猛的挑起,一招泰山压顶力劈而下。 卢门主以身法见长,自然不会跟他硬拼,脚底一转,“当!”一声,扇骨击在了刀面上,原来不是竹骨纸扇,而是把铁骨扇。 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斗了个旗鼓相当,双方门下弟子未得老大的命令,也没有妄动,各自拔出兵器,在一旁蓄势以待,只等一声命令便冲杀上去。 就在马老大和卢门主斗的难分你我时,一柄青锋长剑从天而降,将二人架了开来,亭内多了一位蓝衣女子,这人来时身影极快,所使剑法也极其精妙神速,在场之人仅有一人看清。 “是她!”海富贵心中诧异的道。几年不见,没想到她的武艺有了天壤之别,从这一招看来,已可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蓝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海富贵所识的江平安,只见她收回长剑,一抱拳道:“小女子江平安来迟一步,还请各位见谅。” “岂敢,岂敢。”马老大见到来人后,立马收了兵器,客气的道。 卢门主也把铁扇收了起来,道:“江女侠能来,已是给了敖武门天大的面子,多等片刻又何妨,只是有些人性子急躁,没什么耐心。”这所指的有些人不说自知。 “你……。”马老大又吃了个暗亏,气的说不出话,只得道:“在江女侠面前,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徒逞口舌之利。”如此一来,卢门主倒也不便再说什么。 江平安见到双方暂时冷静了下来,道:“承蒙各位看的起,让我来做这个中间调解人,你们两方争执的问题,小女子也有所了解,在来之前,我先去了一趟聚客酒楼,也就是当日梁香主和董坛主发生争执的地点,详细询问过酒楼老板和店小二。” 大家这才明白,原来江女侠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来晚了,做事真是细心周全呐,让人感觉其行事更加的公平公正。 江平安接着道:“聚客酒楼所在的石湖街原本是万龙堂的势力范围,只不过今年换了东家,而新的东家与敖武门关系较好,因此便想和敖武门合作,虽说买卖讲究你情我愿,但是这样一来却难免坏了先前定下的规矩。” “就是,张老板初入行不懂规矩,难道你敖武门也不懂么?”马老大不由愤然的道。 “呵呵。”卢门主立马回道:“我与张兄乃早年旧识,交情匪浅,如同一家,有事情当然找我敖武门了,又何须你万龙堂。” 江平安见到二人又将开始争吵,不由示意道:“二位莫着急,请听我把话说完。”马老大和卢门主只得把话暂时咽了回去。 江平安继续道:“当日在聚客酒楼,确实是董坛主先出的手,确有偷袭之嫌,不过出手之前双方本已是剑拔弩张,倒也不完全算是偷袭,而梁香主之所欲殒命,乃是大厅楼梯年久失修,在打斗时断裂,以至于倒塌砸死了梁香主,可以说是一半天命一半人为。这一点大家都认可么?” 虽然当日马老大和卢门主不在场,但是通过询问门下弟子,了解倒的事实和江平安所说相差不远,因此双方均无异议,点头默认。 “既然如此。”江平安道:“梁香主的安家费还需敖武门来赔偿。” “这个自然。”卢门主答应的很爽快。 “那聚客酒楼的生意?”这个才是二人最为关心的。 江平安回道:“按江湖的规矩,聚客酒楼在石湖街,当归万龙堂所管,但是聚客酒楼的老板又是卢门主的旧友,不如双方各占一半吧,二位可同意?” 马老大和卢门主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对于这个折中结果双方都不太满意,但是要是不服从调解,而打一场的话,从先前二人过手的几招看来,又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这么做就是不给江女侠面子,以后只怕在苏州难以混的下去。最终只得心中叹了口气,认了。 ; 第四十章 香囊5 “既然请了江女侠前来居中调解,自然要听从江女侠的裁断,我敖武门同意江女侠的裁断。”卢门主道 马老大也道:“我万龙堂也无异议,服从江女侠安排。” “很好,二位不愧是身名在外的好汉英雄,侠肝义胆,识得大体,此事能够和平解决,还多亏了二位能够顾全大局,避免了一场兵祸血灾,小女子在这里多谢二位。”万龙堂要真和敖武门火拼起来,只怕整个苏州会为之一震,免不了个血流成河,江平安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愿意出面调解。 “哪里,哪里,此事多亏有江女侠的公平调解,才能化解干戈。” 江平安见到事情得以解决,虽然自己的处理方式不够成熟、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总归是没有发生流血事件,也算是顺利完成,不由心中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大家能够放下成见和仇恨,握手言和,那么此事就此揭过,日后双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再提及此事。”趁热打铁,将此事办成铁案。 “那是自然。敖武门从不将陈年旧账挂在嘴边。”卢门主一口应允道。 马老大自然也不甘落后,说道:“谁提谁王八蛋!” 见到两人如此爽快,江平安也落得个轻松,道:“大家同属苏州弟子,既然已经消除了冤仇,还望能够睦邻友好,共同为苏州百姓谋福求安才是。小女子还有些琐事,这就先行告辞了。” “告辞!” “慢走!” 且说江平安离开柳叶亭之后,并未回苏州城,而是朝着相反的七子山方向走去。七子山在苏州附近,并不是最为雄伟秀丽山峰,但是视野开阔,即能看到西边的远处的官道,又可看见连接大江和震泽湖的九曲河。 江平安一路上施展轻功,身法极快,转眼便去两三里。突然见到前方路上,缓缓走来一位道人,江平安不由放慢脚步。 这位道人就是海富贵了,不知何时他已绕到了江平安的前方,这次来苏州本就是为她而来,可是见到她之后反而不知怎么办了,一直到江平安离开了柳叶亭,海富贵还没想出该如何面对她,只得一路暗中跟着。后来一想,迟早要见面把话说清的,于是一咬牙便来到了前头,还自欺欺人的设了个偶遇情节。 “嗨,江姑娘,这么巧,没想到在这里就遇上你了。”海富贵将心中想好的那些经不起推敲的词,生硬的说了出来。 “你……怎么一个人先来了呀?”江平安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海富贵,一时间措手不及,问了这么一句看上去有些不知所谓的话,脸上瞬间涌起难得一见的红晕。她不是高兴的说“你来了!”也不是惊讶的问“你怎么来了?”也不是责问“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而是说的“你怎么一个人先来了?”在惊喜之余略带一点羞怒的责备, 看到江平安含羞欲怒的表情,海富贵立刻明白了,在心里叹道:“好吧,这个误会算是解不开了!她肯定是误认为自己此次前来是为了请期之事,而且还来的如此心急,竟然等不及随行队伍就独自先来了。”恼火的是,这个误会海富贵还不能跟她解释清楚,不然也太伤人心了,只得支支吾吾的道:“呃,这个……,这个……。”海富贵穷尽心中所想,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借口,总不能说,“今早天气真好,一不小心,散步走的远了点。” 见到海富贵沉吟不决的样子,江平安捂嘴一笑,善解人意的换了个问题,以聊家常的语气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哦,昨天。”海富贵如释重负。 “昨天?”江平安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问道。 “嗯。” 在江平安的认识中,就算是千里马也不能一天便从明州赶到了苏州,这让她如何相信?因此她心中认为海富贵比起自己要紧张的多,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于是也不点破,不跟他较真,而是问道:“在蜀山学艺,辛苦不?” “还好,算不得上辛苦。”海富贵回道。 江平安身在江湖知道所有江湖门派内难免存在些欺压新人的现象,新入门的弟子总是从被欺凌者,慢慢成为欺凌者,而海富贵进蜀山之前,丝毫不懂武功,只怕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于是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前往蜀山学艺,当日你赠我的那本武功秘籍,所述功法博大精深,剑术精妙无比,已是当世一流水平,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难怪她的功力增长的如此快,海富贵总算明白了,原来当天在雪山时谢沧行卖给自己的那本秘籍不是忽悠人的地摊货,是本货真价实的武功秘籍。 当初江平安一开始也没在意,回到家中后,闲着无聊才仔细翻阅,方知海富贵随手赠送自己的是一本无价的武功秘籍。而他竟然毫不在乎的便送人了。不过这本武功秘籍,对于江湖人士来说,是足以让人拼个头破血流的无上至宝,但是对于道门弟子来说,那就稀松平常的很了。 海富贵正是知道江平安受于眼界局限,关心自己才这么说的,可自己还不能跟她说实情,于是道:“你也知道的,我这人学武是没什么天分,所以只能换个门路去学道术了。”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江平安只得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你喜欢,学什么都行。” 海富贵嗯了一声,心中思索着如何跟她开口提及那件事情,便没再答话,一时两人有些成沉闷。还是江平安先开口道:“海伯伯,近来身体可好?” “我爹他挺好的。”海富贵没将海顺利遇险的事情说出来,是认为事情已经过去就别提了,免得让对方担心。 接下来,江平安又陆陆续续的,以平平淡淡的口吻问了些琐琐碎碎的事情,但是给海富贵的压力却如坐针毡,深吸一口气,道:“江姑娘,其实这次来……,是想……。” (昨天便在修改这一段,依旧不甚满意,唉,水平有限。) ; 第四十章 香囊6 见他迟迟不说,江平安心中早就猜到了,低头含情脉脉的道了一句:“我知道。” 海富贵心中犯愁:“你要真知道就好咯。”想了想,还是道:“这个,你我的婚事,我也是这次回家才知道的,但是很不巧,我身负师门重任,必须立刻前往魔界。” “魔界?那里是否凶险?”江平安瞬间紧张起来,她虽然知道世间有妖魔存在,但是不知妖魔之间还存有一个魔界,于是才有此一问。 “不知道。”海富贵确实不知道,因为他也没去过。 未知之地,凶险可想而知,江平安再问:“能否不去?” “只怕是不能不去。”海富贵摇摇头道。 “蜀山那么多的前辈高人,为何派你一个刚入门几年的弟子前往如此凶险之地。”江平安变得有些激动,语声也大了几分。 海富贵回道:“这并非师门刻意刁难,我是最适合的人选,而且此行最主要的目的乃是陪同一位至交好友。”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总有些无法避免的责任需要承担,或是为国为民,或是为情为义。江平安出身江湖门派,懂的这个道理,因此她不禁后退两步,面色呆然,心中再难平静,失声道:“这么说来,你这次并非前来请期,而是……。” “告别。”海富贵终究没有让那两字说出口,接过话来道:“此次前往魔界,凶险未知,归期更是难料,因此在动身之前想着回家探望一次,这次得知你我的婚事,而我爹催的急,命我翌日便来请期,我不忍伤他老人家的心,只好先行答应了他,又怕误了姑娘你的终身大事,于是才撇开了随行队伍,先行一步赶来向你解释。” 江平安本是聪慧女子,自然明白海富贵话中含义,道:“我虽不知你前往魔界所为何事,但既然是蜀山派的安排,想必自有其深意,你有着非去不可的缘由,我也非不明大义的女子,你就放心去吧,家里有我,我会向海伯伯和我爹解释清楚的。” 海富贵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哪里发现江平安此时说话的身份已经变换,而是继续说道:“那就多谢了。还有一事,此番我前往魔界凶险异常,不一定能够安然回来,只怕是要辜负江姑娘了,至于你我的婚事,不如……。” “我等你回来。”未等他说完,江平安便打断道:“你我早有婚约,如今已完聘纳征,我早已是你海家的人,江家也是要脸面的,断然不会行那背信弃义之事。况且我相信你此行虽然凶险,但终归化险为夷,平安归来。” 为何要这般的重情重义呢?你就不能薄情一点么?这又是何苦嘛?越是这样,越让海富贵心中难安,叹了口气道:“也罢,一切由你,若是我迟迟未归,切莫空等白了头……。”剩下一句没说,但是江平安也知道,让她另寻他人,可是自己会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江平安久久不语。 该说的都说了,海富贵却未感到轻松丝毫,道了一句:“师门传信催促,我便先走了。” “前路凶险,望君珍重!”江平安没让自己露出一丝不舍之情。直至海富贵转身离去之时,才记起了什么,喊道:“你等等。” 海富贵停下脚步,回头只见江平安奔了过来,海富贵心中打鼓:“你不会是要来个离别的拥抱吧?虽说此地偏僻,无人看见,那也不太好吧。” 江平安拿出一个粉红色的小布包,面色有点扭捏不自然,道:“我娘说,女孩子家不能成天舞刀弄枪的,让我学些女红。香囊绣的不好,你不能嫌弃。” 哦,原来这个乱成一团的是个香囊呀,海富贵依稀能够辨认,确实有那么几分相似,丑是丑了点,但好歹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海富贵接了过来,夸了一句:“款式很新颖,我很喜欢。”小小香囊,本应很轻,掂在手里却感觉沉甸甸的。 江平安欣喜一笑,道:“喜欢就好,这里面有我从相国寺度古大师那里求得的一张平安符,能够助人逢凶化吉,保人平安,很灵的,好多人求都还求不到呢,你可要随身带着。” “嗯,人在,香囊在。”其实这种所谓的平安符,不含一丝灵力,仅仅有个心里安慰作用,海富贵一眼便看穿了。 “又胡说了。”江平安道:“其实丢了也没关系的,下次绣个更好的给你。” 海富贵把香囊稳稳的塞进了怀里,还用手拍了拍,道:“放心,不会丢的。” “好了,你赶快走吧,别回去的晚了,耽误了时间而被师门责罚。” “那我走了。” “嗯,一路保重。” 海富贵告别江平安之后,并未御剑飞行,而是沿着管道,以正常步速行走,也未回头,也不需用神识,便能感知在身后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远去。 “主人,依奴家看,你这未过门的妻子可是痴情的很哦,主人你又心软,不想直截了当的说些绝情的话语,是怕伤了人家的心吧?可是,你喜欢的暮姑娘怎么办呢?上次暮姑娘出海前可是对你印象大有改观呢,似乎已经心动了耶……。”雪妖还待喋喋不休的碎碎念。 海富贵不耐烦的道:“雪妖,你能休息一会吗?” 在那七子山上,一道倩影立在峰顶,眺望着西方官道,似乎能看到遥远处有山峰悬浮于空中。早春的微风还有些凉,吹起了束带,吹乱了秀发,吹来了惆怅。 “小姐,我就知道,你不在府里,定然是又来这了。”来人是一个身着绿衣的丫鬟,正是薛如,气喘吁吁的爬上山顶,见到江平安讷然的看着远方,不由抱怨道:“别看了,官道上没来,江面上也没有海鲨帮的船。” 见到江平安还是没有搭理她,薛如叹了口气道:“唉,也不知道这个海公子有什么好的,值得小姐你这般的挂念。” 江平安似乎有些答非所问,幽幽的道了一句:“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四十一章 界门1 第四十一章界门 且说海富贵回到蜀山后,先是去向一贫掌门禀报了这次雪山调查金衣人的结果,一贫见到海富贵回来,感到挺惊讶的,道:“你怎么就回来了,你父亲怎么样了?”先前长矛白鲨送信到了蜀山,可是海富贵刚好不在,是一贫用飞剑传信告知他的。 海富贵行了一礼,道:“劳烦掌门挂念,家父虽遭遇大难,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如今已恢复如常,完好如初。” “没事就好,不幸中的万幸。”一贫庆幸的道。 然后海富贵便将调查金衣人的结果一一禀报,当然隐瞒了胁迫雪山妖族之事,只说是自己请求雪山妖族帮忙,一笔带过,一贫也未作他想。听完海富贵的汇报后,一贫神思略显深沉,道:“你的调查结果印证了姜承所说,如今已可确定这金衣人确实是魔界之人,具体身份嘛,还待证实,不过这趟魔界之行已经刻不容缓了。” 海富贵道:“弟子在去雪山之前,便已通知了姜承,让他做好准备,七日之后便可动身前往魔界,现在时日已过,只怕他已经在泸筠镇等的着急了。” 一贫叹了口气道:“蜀山不信任净天教,可净天教又何曾信任过蜀山派呢。不过好在有你这层关系,可以做个中间人,双方都能信任妥协。你去告诉姜承,净天教前往魔界之人不得超过六人。” “为何要限制六人呢?难不成之井的通道太过狭窄?”海富贵有些奇怪,这趟魔界凶险未知,当然是人越多越好了。 一贫回道:“本来这锁妖塔是不可能放任任何魔族之人进入内塔的,但是前段时间,我连同几位长老布置了一个防御阵法,可以防止魔族在里面破坏锁妖塔,但是阵法威力毕竟有限,所以这个人数嘛……。” “弟子明白了。”原来蜀山终究信不过姜承,怕净天教去的人过多,蜀山难以控制。不过,话说回来,敢于放行魔族进入锁妖塔,将神州的最核心关键的防御暴露于一群魔族的眼前,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换做是他人,还真没这魄力和胆量!。 不知为何,一贫突然面露异色,似乎心中某事有点犹豫不决,转而道:“在你即将前往魔界之时,家中严父却遭遇灾难,莫不是是天意如此,让你不得前去?” 海富贵微微一笑,小声的道:“难不成掌门师叔也相信那虚无缥缈的天意?” “哈哈……。”一贫大笑一声,道:“你小子,果真是无法无天呐。” “虽不敢妄言人定胜天,但我相信事在人为。”不过海富贵说这句话并未有多大的底气呀。 “有魄力!”一贫用力的拍了拍海富贵的肩膀,接着道:“本来我都准备安排南河去完成这个任务了,顺便免了他的面壁之罚,就当是将功赎罪,不过,既然你回来了,还是你去吧。” “嗯,还是别打扰了南河师兄的苦修了,只需掌门师叔多赐予些防身的宝贝,弟子还是不会给蜀山丢脸的。”绕来绕去,海富贵还是绕到了护身法宝这个问题上。 一贫叹道:“我就知道你惦记着这事,早给你准备好了,蜀山立派几千年,要说逆天神兵嘛,没有,几件上品法宝还是有的。” “多谢掌门师叔赏赐。”海富贵不等一贫说完,见到他口风松动,立马将话说死,你总不能反悔了吧。 一贫摇摇头,道:“你啊,还是改不了当初的市侩之气,也罢,你本性就是如此,倒也算是不改如初,坚持初衷了。”一贫拿出一颗墨玉色的珠子,海富贵也没发现有什么稀奇,看来这件法宝连自己也看不透,想必威力极大。 一贫道:“魔界充斥着魔气,魔气对魔族无害反而有益,但是却会损伤人类的身体,时间一长便会致人死亡或是导致人类产生变异,而这颗避魔珠,虽然不能抵挡攻击,但是却可隔绝魔气不得近身。” 海富贵顿时泄气,心道:“原来是件任务物品,我要的是任务奖励物品啊,装备呐。”无精打采的接了过来,看也没看,顺手丢进了乾坤袋。 “你还别嫌弃。”一贫看到海富贵失望的表情,道:“这避魔珠稀缺的很,整个蜀山就这一颗了,你用完还得还回来的。” 真抠啊!铁公鸡!一毛不拔! “是不是又在心里说我抠门啊?”一贫假装不悦的道。 海富贵立马道:“哪能呢,弟子是在想这么重要的宝贝,弟子该如何保管才能不让它遗失了。”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能不知道?到时候找个借口说遗失在魔界了,就顺理成章的把公物暗中私吞。”一贫得意的道,似乎在说,嘿嘿,小子,你的这些把戏,我早就玩剩的。 海富贵讪讪一笑,道:“怎么会呢,不过掌门师叔您倒是教了我一个好门道呢。”好吧,就看谁更没底线咯。 “好了。”一贫收起言笑,拿出一面火红色的旗子,正经的道:“皇帝还不差饿兵呢,蜀山派也不是不通情理的门派,这面旗子叫离地焰光旗,你且收好了。” 海富贵依旧看不出这旗子有何与众不同之处,只当又是一个不顶用的糊弄人的玩意,没精打采的接了过来,左看右看,还是没发现有何奇妙之处。 一贫双手环抱,在一旁看着海富贵那副痴呆不解的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大师兄真是没说错你,经阁那些书,你就喜欢挑些杂谈啊、趣闻啊、奇遇之类的,正经典籍一本都不看,这事物你虽然没见过,但是经阁的《至宝汇集》一书记载的很清楚。” 听这口风,看来是件了不得的宝贝啊,海富贵立马一改先前的要死不活,顿时神采奕奕,道:“还请师叔解惑。” 一贫没好气的道:“听好了,离地焰光旗,乃上古顶级防御灵宝,有着混乱阴阳、颠倒五行的巨大威力,一经使出诸邪避退、万法不侵。” “能具体形象点么?” “打个比喻,此旗一开,净天教上下老少全部一起上还不够它一击。”一贫丝毫没有夸大其词,就像是在叙说一个普通事实一样。 “我的个乖乖,这么厉害!”海富贵张大嘴巴合不拢,难怪先前掌门师叔一点也不担心净天教的围攻,原来有这件逆天的宝贝。 “不过这件是仿制品。”一贫补充了一句。 “诶,你别着急走啊。”一贫在后面追着喊道,“还有开启旗子的咒语没告诉你呢。唉,别丧气嘛,虽然是仿制品,但是威力也不小啊,唉,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 第四十一章 界门2 第四十一章界门2 且说海富贵闷闷不乐的从太微宫走了出来,便去了泸筠镇。 当日姜承从蜀山密道离开之后,便下令净天教的弟子全部返回覆天顶,姜承在接到海富贵的传信后,便着手准备此事,三日前便已经来到了泸筠镇,等候海富贵的消息,可谓是望眼欲穿啊。终于,期盼已久的身影总算是出现在了客栈门外。 海富贵走进客栈,发现姜承携同净天教八大尊者全部在场,让海富贵感到意外的是,结萝姑娘也在,依旧是那么的火辣性感,瑰姿艳逸,只不过眼角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忧郁。 青木居离覆天顶极近,因此在净天教发兵围攻蜀山之时结萝便已得知消息,严甜珍想起海富贵也在蜀山,惦记着主子的安危,于是便同结萝赶来了蜀山,只不过那时蜀山启动了上古周天大阵,剑阵封山,结萝和严甜珍不得门路,进不去,只好先在泸筠镇落脚,静观其变。净天教弟子退却后,她们也未立刻回青木居,后来就遇见了姜承他们。于是便一直待到了现在,何况还有厉岩在此。 “海兄,你可算来了,怎么样?蜀山长老同意了吗?”一见面,姜承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海富贵本还想着先开个玩笑,捉弄一下姜承,调节下紧张的气愤,不知为何,一见到结萝,海富贵便紧张,眼睛都不敢往那边看,心里想好的说词全部都忘了,只是道:“掌门同意了,不过只许姜兄带四名随从通过锁妖塔,而且需要我一旁同行。” “四名?那怎么够?”厉岩立马出言反对道:“主上前往魔界是何等的凶险,怎么能够只带四名护卫,至少八大尊者一个也不能落下。” “正是,属下誓死追随主上。”其他尊者齐齐喊道。 海富贵心中早已料到会有此状况出现,正愁怎么跟他们解释。还是姜承顾全大局,看出了海富贵的为难,于是道:“四名够了,就算是只许我一人通过,我就感激不尽了,只是连累海兄了。” “可是。”厉岩着急的道:“魔界中高手众多,虽然主上魔功盖世,海兄弟的剑术也是不凡,但是万一陷入敌方包围之中,寡不敌众……。” 姜承挥手制止了他,道:“好了,别说了,此次又不是与人开战,人员多少,影响不大,而且覆天顶也需人留守,主持日常事务。” 既然教主已经有了决断,下属也不便再多劝阻,于是厉岩道:“四名就四名,反正不管怎样,四人中必须有我。” 见到厉岩一副斩钉截铁的坚决,姜承也只好由着他了,道:“好,你算一个。” 其他尊者见到厉岩已率先争得一个名额,也纷纷出言,争先恐后的恳请教主带自己前往。 属下纷纷甘愿为主上而死,看来姜承在净天教的威望确实无与伦比,不单单是因为一个魔君的身份。海富贵神识强大,也大抵能够判断出在场人的修为如何,唯独一人他看不透,就是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枯木尊者,也唯有他并未起哄争先,似乎早就知晓结果一样。 “好了,大家也别争了,名额有限,自然要挑选最适合的人选。”姜承喊道:“在座各位,唯有枯木尊者了解魔界的情况,因此,随行的人员中必须有他,至于剩下两位,鬼眼善于寻觅踪迹线索,正好用的上,而幻月身法快,可以用于打听情报消息,也算一个,其他人就留下管理教内日常事务吧。” 剩余没选上的四位尊者,虽有不甘,但还是严格遵从了教主的命令,不再多言。 姜承又吩咐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教内一切大小事务交由无天尊者主持。不得与人族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哪怕暂缓发展也是可以的……。”姜承安排教内事务,却没有回避海富贵,就是想让海富贵参谋下,看看是否有遗漏或者不妥之处,哪知海富贵心不在焉的,一开始迫于结萝姑娘在场,心中莫名紧张,后来又在心中暗自琢磨枯木尊者,因此一个字都没回他。 一旁的结萝,听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姜承要带人去魔界,海富贵也要同行,心里不知在思索什么,出口便惊人,道:“厉岩哥,我也要陪你去魔界,好不好?” “胡闹,你去干什么?”厉岩立马反对,态度极其坚决。 结萝依旧是那么大胆,直言不讳的道:“魔界那么危险,我可不放心你。” 厉岩面色一冷,道:“不行,你功力低微,反而会拖累大家。若是误了主上的大事,那我百死不能赎罪。”” 结萝道:“厉岩哥,你可别小看了我,结萝虽是女子,但是我的蛊毒可不是吃素的。”见到厉岩不好说话,转而对姜承道:“姜承大哥,结萝欲挑战你的八个尊者,想证明给厉岩哥看看,结萝是不是功力低微。”自从结萝自从得了严甜珍相助之后,修习万蛛幽煞的四只蛊宠已得其三,功力大有增进,虽未大乘,但已非当年可比,八部尊者虽得了姜承激活了魔族的天赋血脉,但能言胜者,除了深不可知的枯木,也就厉岩一人了。 不过八大尊者均是堂堂八尺男儿,自然不愿和一个女子比斗,赢了不光彩,输了更没面子,一时大家只当没听懂,纷纷转头。 还是得姜承来解围,道:“结萝姑娘,前往魔界必须通过锁妖塔,就算是我同意了,但是蜀山派也不会答应,不信你可以问海兄。” “海公子,真的是这样吗?”结萝眼睛看着海富贵,柔柔的问道。 海富贵没想到姜承竟然把皮球踢给了自己,面对结萝那炽热而殷切的目光,已为化神境界的他,心跳骤然加速,闪烁其词的道:“呃……,这个,锁妖塔乃蜀山禁地,门内弟子尚且不得靠近。” 结萝并未死心,而是道:“那好,我便去问问蜀山掌门,恳求他也让我通过锁妖塔不就行了。”说走就走。 海富贵他们也没放在心上,反正蜀山掌门不可能让她进入锁妖塔的。接下来又和姜承他们商量了些去魔界的具体行程和事宜,约定三日之后出发。 ; 第四十一章 界门3 有一事海富贵略有担心,姜承走后,留下净天教几万魔族,单凭唐风一人,只怕难以约束这些桀骜不驯的暴躁之士,于是海富贵临走时,借口说,泸筠镇有商机,带唐风去结识此地的商贾,其他人也不疑有他。 唐风跟着海富贵走了出来,才知道对方只是找个借口而已,海富贵拿出上回姜承所赠的净天令,说道:“我相信以唐兄的能力,足以将净天教管理的井井有条,但是为防万一,你还是拿着这东西比较好。”净天令在手,等同教主亲至。 “这是为何?”唐风不解的问道。 海富贵不便明说,只得含糊其辞的道:“说实话我看不透这个枯木尊者,也不太信任此人,虽然他此次跟随姜承一同前往魔界,但是我担心他留有后手,若是煽起了净天教弟子与人族的争斗,引发了动乱,那我们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唐风不再说话,因为这两年来,枯木尊者的一些行事,让他心里的怀疑越来越大。甚至大胆的猜测过,这次净天教围攻蜀山,或许就是枯木暗中操作,只不过没有证据,而这个想法也太过惊人,唐风不便在姜承面前提起。接过净天令,唐风郑重的道:“海兄,你放心,唐某绝不会让净天教走上与人族对立的一面。” 海富贵又嘱咐了唐风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这才分开,然后便回了蜀山。 一回到蜀山,海富贵便见到了结萝,只见她面带笑容,似乎心情很不错,和一位女子有说有笑,缓缓从太清宫方向走了过来,而这位女子,海富贵更是没想到,正是凌波。他连忙走了上去,欣喜的道:“太好了,师姐,你终于肯回蜀山了。”海富贵以为,凌波已经放下了心中的那道坎,愿意重回蜀山,自然高兴万分。 凌波微微点头,还未答话,结萝倒是先开口,略带得意的说道:“海公子,你没想到吧,你们掌门已经答应我可以进入锁妖塔了,嘻嘻……,我也可以和你们一起去魔界了。” “怎么可能?”海富贵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结萝道:“有什么不可能呢,现在看来,蜀山的道士也并非人们说的那么顽固,无情嘛。”看来结萝是真的很是开心高兴,忘记身边两位均是出自蜀山派的道士了。 海富贵还是不太相信,问道:“你是怎么说服掌门同意你的呢?” 结萝眨了眨眼道:“我说,我修习的万蛛幽煞所需的幽魔蜘蛛只有魔界才有,因此恳请同意我通过锁妖塔前往魔界。” “就这样一个理由,掌门就答应了?” 这时一直与结萝形影不离,却不知藏在哪里的严甜珍,跳到海富贵的肩膀上道:“主子,是这样的,一开始,一贫掌门确实不同意,后来,主子的师尊一尘来了,跟一贫掌门说了几句,一贫掌门便同意了?”凌波见到,跳到海富贵肩膀那只小蜘蛛竟然会说话,却丝毫不感到惊讶,显然早已知晓严甜珍的事情。 “竟然是师父出面!”海富贵大惊,师尊一直隐居岳池峰,怎么会出面帮助结萝呢。 “正是大师伯。”凌波回道。 “师姐当时也在场?” 结萝嘴快,又道:“是的,凌波道长也在,一贫掌门也同意她去魔界。” 一个比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刹那间,海富贵内心思绪万千,久久才道:“师姐,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我既然去了魔界,自然会找到他的,让他再来人界便是,若是不愿,我便绑了他来。” 凌波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胡思乱想,师姐此番去魔界,并非为了一己私情,而是当年谷月祖师陨落在魔界,如今我已继承了她的衣钵,作为弟子,怎能让师祖埋骨他乡,理所当然要将师祖的遗骸收回,安葬于昆仑圣峰才是。” “这件事也可以交给我呀。”海富贵连忙道:“师姐,你放心我绝不会误了你的事,一定将谷月前辈的遗骸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凌波摇摇头道:“此事怎能假借他人之手呢,师祖若是泉下有知,也定然会不高兴。”这时,日月金轮也围绕主人灵性活跃的转了两圈,似乎也认同凌波所说,就像是谷月的化身一般。 海富贵继续劝道:“可是,魔界充斥了魔气,师姐你没有避魔珠如何去的?”说完还看了结萝一眼,示意,你也一样。 可凌波的回复,让他彻底没辙,凌波道:“昆仑立派早于蜀山,底蕴丝毫不弱,蜀山有避魔珠,昆仑也是有的。” 结萝也道:“论起使毒,无人敢与我苗疆争锋,要想避开魔气的侵袭,轻而易举。” 这下子海富贵再也没有劝说的理由,何况这两位女子均是极有主见之人。见到海富贵一副丧气无奈的摸样,凌波不禁温暖一笑,道:“好啦,你也别太担心了,不是还有师弟你一起同行么。更何况,魔界就算是龙潭虎穴,九死一生之地,难不成我道门弟子就只敢畏首畏尾,连闯一闯的勇气也没有?” 师姐风采依旧不改当年,外柔内刚,如今加上同样一个固执的结萝,哪里能够劝阻的了海富贵只得叹道:“也罢,只是魔界终究是未知之地,若是事不可为,不得强求,可先行退回,来日做好万全准备后,再缓缓图之。” “那是自然,师姐也不是鲁莽之辈。” “就是,这次不行,可以下次嘛,这个道理结萝还是懂得的。” 只有严甜珍乐观的道:“主子,这样不是很好吗?奴婢又可以和主子你一起冒险了。”严甜珍挥舞着两只骨腿,从左肩跳到右肩,丝毫不担心此行的危险。 海富贵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道:“是啊,人多力量大,到时候少不了要你奋勇御敌。” 严甜珍跳回结萝的髪冠,道:“主子,奴婢和结萝妹妹这几年修行进步可大了,应付几个魔族不成问题。当然和主子你比起来还是差的远。”在她的心里,盲目的认为自家主子是最厉害的。 海富贵只是微微一笑,不答话。 “好了,即将前往魔界,想必师弟你也有诸多事情要安排和准备。结萝姑娘和严姑娘随我去御风台歇息,如何?”凌波道。 “好呀。”结萝道:“这蜀山仙气袅袅,钟灵秀丽,比起苗疆,是另一种不同的风景,我还是第一次来呢,可得好好逛逛。” 就因为一贫掌门答应了她通过锁妖塔前往魔界,使得原本对道门毫无好感的结萝,一改心中多年的偏见,海富贵只得心中摇头:“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呐!” ; 第四十一章 界门4 其实海富贵也没什么要准备的,三日后,海富贵辞别师尊,安顿好了聪颖灵巧四个,带领姜承一行人,还有凌波以及结萝,在蜀山一众长老的送行中,也可说是监视中,进入锁妖塔。 锁妖塔在早年已遭毁坏,如今虽然有过修补,但是依旧能够看出当年崩塌之剧烈,姜承一路上奉君子之礼,对锁妖塔的内部没有丝毫的窥探之意,而厉岩、鬼眼、幻月三人海富贵也并不担心,因此他的注意力全在枯木一人身上。 一直到了锁妖塔最深处,也未见枯木有何异常举动,但海富贵可半点也没松懈。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断壁残垣,巨大断剑斜插于地,铁锁横链杂乱无章,中间一个深不见底的大黑口子,止不住的滔天魔气往外冒,黑烟滚滚,汹涌肆掠,不过却被一个无形的罩子将其死死禁锢在其中。 姜承问道:“这就是之井的入口所在?。” “不错,通过之井便可直趋魔界,只是此处有着蜀山历年以来施加的多重阵法封印,无影无形,却有如铜墙铁壁,威力极强。”回答他的是枯木。枯木平时寡言少语,海富贵与其接触机会本来就不多,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其声音似乎略带沙哑,应该是个中年人。 “喔,原来锁妖塔下面是这般奇观。”海富贵叹了一句,接着道:“说来惭愧,我身为蜀山弟子对这里的了解,却还没有枯木尊者清楚。” 枯木道:“不过是听前人所说而已,我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姜承着急,不愿耽误一刻,问道:“既然有封印,那我们要怎么通过呢?” 枯木道:“蜀山既然应允主上通行,想必早有安排,或许会暂时关闭封印,还请主上耐心等待片刻。” “正是。”凌波道:“师叔他们此时正在控制封印阵法,让其暂停,好让我们进入之井。” 于是大家便紧张又耐心的等着,唯有两人似乎显得心不在焉,一位便是枯木,他正有意无意的观察着这锁妖塔底部结构,也不知是真的对这之井入口感兴趣还是其它什么,而另一个就是海富贵,他也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枯木,眼睛溜溜,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厉岩将结萝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魔界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结萝却以正常话音,回道:“我也不是去玩的呀。” “你……。”厉岩被气的不行,本欲呵斥两句,看到大家的目光都转向这边,也就作罢,只是猛的一转身,不再理会,反正我就是不高兴!可是结萝把他的不高兴当作没看见。 一炷香过后,突然,洞口的黑雾魔气就像是出洞的蝙蝠,纷纷冲了出来,瞬间充斥了整个锁妖塔底层。 “就是现在,大家赶快进去。”凌波一见封印消失,便喊道。 众人不做犹豫,由姜承领头纷纷飞入了之井,待最后的海富贵也消失在之井时,锁妖塔底才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唉,又得费力清理这些污浊之气,真是个劳累命啊,早知道当年就不接这烫手山芋了,当什么劳子掌门呢。” 之井的封印被打开,魔气自然外泄,所以一贫前段时间在锁妖塔底层之上又加了一道封印,待海富贵他们到达底层之后再打开,这样一来,外泄的魔气依旧控制在锁妖塔底层,只是需要大量精力来清除。 五颜六色的光束让人眼花缭乱,各种奇异形状的光幕令人目接不暇,远处闪烁的星芒似乎触手可及,一进入之井之后,海富贵便看到一个炫丽缤纷的世界,却也是一个无声的世界,凌波就在她的前方不远处,可是海富贵喊了几遍,对方都没没听见,运起神识沟通也好无反应,对方就像是一个幻影一样,在前方不急不慢的行走,海富贵想要加快步伐追赶,却毫无效果。 而前方姜承他们,则更加的奇怪,有侧行的,有倒立的,竟然还有平行向下走的,莫不是来到了太空?却又不像那般的黑暗,而且似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海富贵只能在心中默数,不过这种感觉好熟悉,自己似乎在哪里遇见过一样。 近千数时,海富贵只感觉眼前突然一暗,紧接着身子突然重了,再次感觉到重力的作用,原来大家已穿过了之井,来到一处灰蒙混乱又昏暗的所在。 “魔气如此浓厚,难道这就是魔界?”一着地,姜承便问道。 枯木回道:“还不是,此地甚是奇异,只是一处空间节点,可以说是之井的一部分。”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这里死气沉沉的,比起先前通道内的绚丽多姿,可谓是天壤之别。”结萝意犹未尽的道,“这之井真是又漂亮,又新奇,结萝果然没来错。”一行人中也就她一人最为兴奋。 大家还在感慨之井的奇特时,突然感觉地面一阵震动。只听前方一个远古苍老的声音响起:“非魔族者,不得通过!” 接着又传来另一个类似的声音,多了一份威严:“非魔族者,欲过此门必死!” 众人这才看清,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光球,由中间极暗渐变为极白再次渐变为淡蓝,最为抢眼的还是前方两尊三丈高的巨力魔,一左一右,将道路死死挡住,就像是两尊门神,一个手持长戟,一个手持圆杖,面目狰狞,足以吓哭孩童,让人不敢直视。 枯木解释道:“此乃守门魔将——武法二魔将,具体来源已无从考究,其身后的便是两界之门,武法二魔将严守界门多年,禁绝非魔族者进入魔界。上古时期便已存在,未曾想至今仍在,倒是麻烦了。” “喵了个咪的,整个一自动收费机器人啊。”大家都在专心听枯木的解说,也没太在意海富贵刚才这句小声的嘀咕。 “不就两个大块头吗,打倒不就行了。”结萝轻松的说道 枯木道:“武法二魔将修为深厚,法力高深,防御也是极其的坚韧,非一时之功能敌,而且此地空间极其不稳,不能施展动静大的打斗。” ; 第四十一章 界门5 一门之隔,一步之遥,两个世界。 海富贵回首望向身后高达十丈的石门,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表面的各种浮雕和纹路早已被风沙彻底侵蚀,只有中间那一团光球,偶尔发出流转的炫光,奇异的是竟然偶尔还夹杂了些许画面片段,若不是海富贵神识强大也看不清画面片段的内容,只是画面片段实在太过短暂和模糊,海富贵也分辨不出具体是什么,显得有些困惑,算了!想不通就不想,还是赶快开启避魔珠才是。 “哇!这里的天空是灰红色的!”结萝惊讶的呼道。 头顶的天空低沉又昏暗,凌波喃喃的道:“倒像是下雨的前兆,只不过空气干燥,又不是下雨的条件。” “魔界已经干旱多年。”枯木道,“以至于天空漂浮了大量的尘土,看上去才像是灰红色。” 姜承抓起地上一把暗红色的干燥土壤,轻易便碾成了粉末,道:“这里土地倒是肥沃,就是气候过于干燥,难怪一眼望去不见任何树草。” 枯木道:“主上明见,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叫埋骨荒原,自古以来便是荒漠,处于夜叉国内,蚩尤国在其西边,我们可先前往西南方向走,先到夜叉国都城祭都,暂作休整,也可打探消息,大家准备妥当后,再去蚩尤国救出欧阳姑娘。” 姜承稍作犹豫,道:“还是算了,海兄和凌波、结萝姑娘,三人身份敏感,万一被发现了其人族的身份,只怕难以脱身,我们还是尽量挑人烟稀少的偏僻之地行走吧。” “这样确实会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不过魔界不比人界,野外危机四伏,各种毒虫凶兽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 姜承道:“不要紧,我们人多,相互注意点,就没问题了。” 于是,大家往西行走,直奔蚩尤国而去,大家修为皆是不俗,御风贴地而行,速度倒也不慢,只是风沙有点大,男人倒无所谓,结萝这位爱惜容颜的妹子却不能接受,只不过大家一心赶路,而且同行的凌波似乎毫不在意风沙吹面,结萝也只好心里抱怨几句鬼天气了。 在即将走出埋骨荒原时,碰到了点小意外,前方似乎有人在追赶。一位满脸尘土的妇孺带着一个同样灰头土脸的十来岁孩童,正拼尽全力的往这边跑来。 “噗通。”小孩被地面凸起的一块石头绊倒,一个跄踉摔倒在地,妇女连带被摔了个跟头,不顾脸颊划破的流血,快速爬了起来,拉起倒地的孩童道:“没事的,小峰,加把劲,我们只要跑到界门那里就安全了。” “妈妈,我跑不动了,你先走吧,别管小峰了。”孩童双腿疼痛无力,挣扎了好几次都没起来。 “傻孩子,妈妈怎么会抛下你独自逃走,你阿爸为了你,已经舍了性命拖住敌人,你若不能活着,怎对得起他的牺牲,我死后又有何脸面去见他。” 小峰听后,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一咬牙硬是爬了起来:“我不能让阿爸白白死了,我要逃出去,活下来,为阿爸报仇,为爷爷奶奶,叔叔婶婶报仇,为小金报仇!” “哈哈……,”身后传来一阵狂笑,“报仇!下辈子吧,我这就送你们下去,全家团聚。”追杀的仇家不知何时已到身后视线之内。 妇女大惊,一把将孩童拉至身后,喊道:“小峰,你快走!” “不,妈妈,一起走!” “听话!”妇女厉声呵斥道。 小峰知道阿妈又要跟阿爸一样,拼死拖住追杀的仇家,只为让自己逃到界门,活下去,相传魔界的魔尊便守在界门,自己一定要拜他为师,学了高深功法为家人报仇,将仇家一刀一刀,碎尸万段!小峰转头仰面狂奔,两行热泪刚一流出,便已吹干,只留下两道灰痕。 为首的追杀者见状,冷哼一声:“又是这一招!你们倒也真是不怕死啊,去两人逮住那小杂种,至于这个女人嘛,将她活捉,兄弟们为了追杀这一家三口,在这荒漠里折损了不少人手,是该好好放松了。”说完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其余黑衣追杀者也跟着哈哈大笑,将这妇女围在中间,看着即将到手的猎物,眼露吃人的绿光。 姜承一行人在远处,恰好看到了这一幕,看着那拼命向前奔跑的孩童,似乎触动了姜承心底的某根弦。 “幻月,救下这对母子。” “是,主上。”幻月身影一闪,领命离去。 “莫留活口。”枯木补上一句,示意幻月对那群追杀者不留活口,见到姜承看向自己,连忙解释道:“还请主上原谅属下胆大妄为,为了保守行踪,还是杀了干脆。” 姜承没说什么,也没反对,算是默认了。 海富贵也没做声,一是因为那些是魔族,姜承都没开口,自己更加没理由说了,二是那群人犯了海富贵的忌讳。 那妇女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自己宁愿死也不能落在这群畜生的手里,但是自己又不能死的太早,必须拖着这些人,才能让儿子逃的更远,活命机会就更大。见到对方竟然分出两人去追杀小峰,妇女不由急了,嘶喊一声:“你们这群畜生,我跟你们拼了!” 情绪激动时露出的破绽就越多,而且这群追杀者所使用的手段又阴险之极,以多欺少不说,什么暗器,毒针,绊锁一股脑的全招呼上去,不出几个回合,妇女后背中了三只毒针,顷刻倒底不起,这回算是生死两难了,妇女面露死灰,两眼空洞无神,心底一阵凄凉:就当是被狗欺负了吧。 等待妇女的是“扑通,扑通……”连续八声闷响,这是有人倒地的声音。 幻月将这妇女扶起时,顺手给她解了毒,妇女缓过来后,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还请尊上救救我的孩儿。” “别担心,你儿子没事。” 妇女看到正向自己奔回来的小峰,脸上不由露出了安然的笑容,接着两眼一闭,昏了过去,这回是精力憔悴,累倒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四十二章 除恶1 上回说到姜承一时心软救下了一对遇难母子,却也捡了个麻烦,听完幻月转述这对母子的遭遇之后,众人皆唏嘘愤慨不已。 原来,这对母子来自夜叉国埋骨荒原边缘附近的一个偏远山村,妇女名为代梅,十多年前嫁进了仲家,仲家在在当地并非大富之族,若不是因为多年的干旱,导致水脉枯竭,仲家根本不会引起人的注意。因为仲家有一口古井,说也奇怪,村里的水井都枯竭了,唯有仲家的这口水量虽然缩减不足一成,但始终未断,少是少了点,但是足以应付村里人的饮用所需,仲家也并未私下藏掖,而是与全村人共享。 在这个水比油贵的年代,这一口水井足以为仲家带来灭顶之灾,一夜间被害了五口人,代梅夫妇刚好带着儿子仲小峰回娘家探亲,才躲过一劫,却也遭到了对方的斩草除根,一路逃逃躲躲,仲小峰的父亲已在前天为了拖住追杀者死在了路上。 姜承原本是想派幻月救下代梅母子之后便暗中离去,但是凌波和结萝二人听了代梅母子的遭遇之后,心中既是同情他们的遭遇,又愤慨那群霸占水井恶徒之恶行。 结萝激动之下,提出要帮助代梅母子夺回水井,铲除那群霸占水井的恶徒。只是这样一来,还不知道要耽误多久时间,而且指不定会有别的意外之事发生,姜承心中牵挂着欧阳倩,晚一天,她就多一份危险,因此并未同意。 于是大家分成了两队,姜承带着净天教的四大尊者继续向西,前往蚩尤国;凌波和结萝则护送代梅母子二人回村,并铲车霸占水井的恶徒。 世间不平之事何其多,管得了一件,管不了所有,再说了,这些人是魔族,敌方内部争斗,我方不火上浇油已经是仁义道德了,还去帮忙伸张正义?对于凌波和结萝这两女人如此感性,海富贵也无可奈何,只得道:“姜兄,你们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你们到达魔都后,先暗中摸清状况,打听到欧阳倩的具体所在后,我们再见机行事,若是能一举而功自然最好,若是事不可为,再从长计议。”两位女子单独一队,姜承也不放心,有海富贵随行,这是合理的安排。 带着代梅和仲小峰母子,行进的速度就慢了许多,此时的天空已渐渐暗了下来,魔界的昼夜温差极大,白天还热如夏日,晚上却冷如凉冬。而且代梅母子早已疲惫不堪,因此凌波提议,原地休息一晚。 海富贵出行自然要做好周全的准备,从乾坤袋内,拿出仅有的两顶帐篷,找了个背风区,熟练的撑了起来。凌波、结萝和代梅三位女子住在一起,结萝正好向代梅问了许多关于魔界之事,这让代梅很是费解,为何这三人明明修为不俗,却似乎什么都不懂。只不过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将助自己复仇,也不便多问,免得结萝各种奇怪问题,也一一耐心作答。 海富贵和仲小峰两个大小男人则住在不远处的另一顶帐篷。海富贵闲着无事,就在帐篷内开始打坐,坐在他对面的小孩仲小峰则更加无聊,只能眼直直的看着他,半响也未见海富贵有何动静,仲小峰只得将注意力转移到火堆之上,眼中倒映舞动的火舌,心里却不知想些什么,或许是这段时间家庭的悲惨遭遇。 终于,海富贵有了动静,只见他突然站了起来,道:“在这帐篷里待着,别出来。”说完走了出去。 小孩天性好奇,仲小峰见到海富贵走出帐篷之后,立马跟了上去,把脑袋探出帐外,眼前的景象让他吓了一大跳,帐篷外地面上不知何时伸出无数的“触手”,两尺来长,通体幽黑,带有倒钩荆刺,像手臂一样摇摆挥舞,将两个帐篷团团围住,看不到边际。 对面凌波三人也闻讯走了出来,代梅生在魔界,一眼便看出眼前是何物,惊恐万分的道:“完了,我们被刺蛇藤魔包围了!” “刺蛇藤魔是什么东西?”结萝问道。 “刺蛇藤魔是一种生活在地底的魔兽,能够像树根一样,分散出无数的触手,触手坚如铜铁,韧如牛筋,而且体表倒刺含有剧毒,能够无声无息的的在地底将猎物暗中包围,然后破土而出,使得猎物无处可逃。” 结萝听后决定试一试,看看这个刺蛇藤魔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打出一个飞镖,准确无误的击中一根刺蛇触手,只听“叮”的一声,飞镖竟然被弹开了,而触手上只留下一个手指大的坑。 “果然坚韧!” 海富贵见状,拔出飞剑,信手便斩断一根,这下子就跟水滴入沸油一样,四周的刺蛇触手发了疯的一样,开始攻击,不时的有刺蛇触手缩进地底,然后又出其不意的在另一个地方蹿了出来,一时间,嗖、嗖、砰、砰,响彻夜空。 海富贵似乎没见到眼前的险况一样,用剑挑起斩断的刺蛇触手,虽是彻底断了,却没死透,依旧不甘心的扭动,黑色汁液从断口流出,粘糊糊的挂垂至地,还带有腥臭之味,海富贵一脸厌恶的表情,将其丢的远远的,吐了吐口水:“喵了个咪的,真恶心!” 代梅见到刺蛇藤魔开始攻击,吓的不知所措,突然想起儿子不在身边,着急道:“小峰!小峰还在对面!”说完便要奔了过去,情急的她完全没发现脚下一丈之内没有一根刺蛇触手丝毫进入。 凌波连忙拉住代梅,劝道:“大嫂,请放心,我师弟在那,小峰不会有事的。” “真的?那位年轻的修士可以挡住刺蛇藤魔的攻击?”代梅半信半疑的道。 “你放心,我师弟的修为在我之上,应付小小藤魔,自然不在话下。” 代梅听了凌波的劝阻,暂时按下心来。 这时只见黑暗天空中突然一阵光亮,有如一道炫丽的烟花爆炸,无数剑光就像冰雹一样,快速砸落下来,一道剑光便斩断一根触手,仅仅两个呼吸间,伸出地表的刺蛇触手全部斩断,横七竖八的倒落一地,在地上做着垂死的挣扎扭动,黑色汁液流了一地。 (终于解禁了!!终于啊!!!) ; 第四十二章 除恶2 这一招万剑诀的使出者当然是海富贵,看到地上一片狼藉的恶心状,不由浑身一个颤抖,收了飞剑,呸了一句:“真是晦气!”转身回了帐篷,也亏他定力够,没有吐出来,但是也懒得去追那逃走的刺蛇藤魔本体,不过这刺蛇藤魔受了海富贵万剑诀一击,没个百八十年休想恢复元气。 而对面三个女子中,两个吐了,只有结萝反而捡起一根触手,兴奋的道:“哦,这刺蛇触手的毒素不错,我又可以炼制一种新的蛊毒了!看来这魔界是来对了!” 海富贵回到帐篷内,继续打坐,就好像刚才只是起夜撒了泡尿,但是仲小峰内心再也按耐不住,噗通一下,跪倒在海富贵身前,不停的磕头,喊道:“请尊上收我为徒!传我功法,徒儿愿做牛做马来报答师尊。”海富贵先前那招给他的震撼太过巨大,自己只要学了这般功法,何愁大仇不报。 果然,麻烦还是来了,海富贵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快别行此大礼,首先,我闲散惯了,不收徒;其次,我的功法你学不来,我也不会教给你。”回答的够清楚,拒绝的够干脆。 仲小峰眼里露出复杂的表情,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呢?” “说了你也不懂。”其实海富贵是想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看到仲小峰迷惑的样子,只怕要是不说清楚,这小孩估计会郁闷很长一段时间,于是海富贵道:“你想学功法,是为了报仇吧?” “是!”毕竟是十来岁小孩,不会掩饰,仲小峰直接的承认,大声道:“我就是要报仇,将杀害我家人的那群人,全部杀了!” 海富贵道:“这个简单呀,你的仇我帮你报了。” “这……。”仲小峰不知该如何了。 海富贵继续道:“你放心,我绝对将你的仇家全部捉了起来,一个不落,然后是交予当地的官府,还是你自行处理,都由你决定。” 话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仲小峰脑袋一时没转过这个弯。 海富贵将他扶了起来,道:“你还小,人生不应只有仇恨,还有很多别的好玩的呀,比如美食,音乐,读书,这些我倒是可以教教你,对了,你喜欢服装设计吗?哦,听不懂啊,就是做衣服,我可以教你做出各种漂亮衣服,女装,男装,中性装都可以,成熟的,青春的,简约的,华丽的,各种各样,保证能够畅销魔界,倒时候你就是魔界的服装大亨,富可敌国,足以名垂青史……”海富贵滔滔不绝的讲起来服装设计美好未来,无奈对面的仲小峰一句也听不懂,也就根本不存在憧憬,听得直迷糊,上下眼皮打架,最后实在困了,沉沉睡去。 海富贵不收仲小峰为徒,原因只有一个,他是魔族!非我族类其心是否有异,海富贵不敢确定,所以他不能教出一个可能和人族作对的魔族,而且他也没法想师门交代。更何况这小孩,幼年惨遭巨变,内心已有不可磨灭的阴影和伤痕,容易走向极端,还是让他平平安安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吧。 当夜,再无其它动静,直至天明。 海富贵一大清早便来到附近最高的一个山头,想看看这魔界的日出与人界有何不同,可惜的是,等了个把时辰,只看到一团红光,在尘云中缓缓升起,海富贵顿时没了兴致,心中准备的诗句也做了废,意兴阑珊的走了回来。 凌波和结萝也是修炼之人,虽然魔界的灵气混乱,不利于呼吸吐纳,经过一晚的休息,也早早恢复,体内灵力充盈,天色一亮,两人呼吸早晨的新鲜空气信步走了出来。结萝见到海富贵从外边走了回来,身上穿的不再是道袍,而是一套简约的粗衣麻布,穿在他的身上却显得那么合体干练。打了个招呼:“海公子,早啊!” 海富贵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礼貌性的回应。虽然和结萝接触了有段时间,但是海富贵还是不能完全轻松自然的面对她。凌波看到平时洒脱的凌缺师弟,在结萝面前竟然变得如此羞怯,暗自一笑。 海富贵走了过来道:“师姐,昨天姜承我们三人身份太过敏感,我觉得他说的没错,我们还是稍微易装改容比较好,这样不易招人注意,能够省下不少的麻烦。”海富贵和凌波还穿的是道袍,这岂不是明宣“我是人族!”,普通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就当是奇装异服,但是总有人认得出人界的道袍。说完,海富贵拿出一套叠好的农家村姑服饰递给了凌波。 “还是师弟你想的周全。”凌波接了过来说道。没人能够凭空变物,想必这些衣服海富贵在蜀山之时便已准备妥当。 结萝见到海富贵给了凌波一套,就再无后续了,两眼眨了眨,期盼的道:“那我的呢?” “你?你身上穿的这套不是挺好的吗?一点也看不出你是人族。”从结萝的短衣,短裙风格来看,确实蛮符合魔族的风格。 “我不管,反正我也要。” “好吧。”海富贵实在是怕了结萝那种嗲的让人骨头酥麻的语声,立刻答应了下来。 结萝欢喜的接了过去,道了一声:“这才对嘛,不能厚此……,什么来着,对,厚此薄彼。”对于她的胡搅蛮缠,海富贵也是无语了。 海富贵、凌波、结萝三人随同代梅和仲小峰母子,顺着他们逃亡的方向,原路返回,来到了代梅夫君断后之地,虽然代梅心里早已接受夫君死亡的事实,但是看到支离破碎的尸体时,还是悲痛的昏厥过去。 人死不能复生,海富贵也无能为力,只能帮助代梅母子将死者就地安葬了,看到仲小峰一声都未哭,闷声跪在父亲的坟前,只是双手紧紧攥紧,鲜血从指缝中悄悄流出。海富贵心中一叹:“这孩子心中的仇恨越发的浓烈,若不能手刃仇人,那是消不掉的。” ; 第四十二章 除恶3 两天后,代梅母子再次回到仲家村,已物是人非。杀害仲小峰一家、霸占其水井的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就是村镇的一个恶霸哈烈,这些年仗着自身武艺,欺凌乡里,霸占水资源再高价卖出,算是富得流油,可惜好日子到头了。 结萝二话不说,一脚下去,连门带框一齐踹飞,海富贵见到这女汉子冲天怒火的一脚,心底一阵寒颤,不由后退一步,下意识的双手往下一捂,见到凌波、结萝二人一脸的诧异,又连忙甩开,装模作样的弄了弄头发。 哈烈此时正和他的打手在家中醉酒狂欢,这倒省了结萝一番功夫去搜寻,只需一道蛊毒便毒翻了整个院子,连墙角两条半人高的黑犬也没落下。 结萝本想就此了结了这群畜生,却被海富贵制止道:“这些人欺凌乡里,恶迹斑斑,还是交给村民来处理吧。” “好,暂且让他们多活几日。”结萝诡秘一笑,道,“可是,有时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这话怎么说?” “等会你就知道了。”结萝故作神秘的道。 这时,海富贵发现原本昏倒在地上的哈烈他们,一个接一个的醒了过来,醒来的人,无不痛苦哀嚎,在地上翻滚不停,双手不是捧腹,便是抓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这下,海富贵不用问,也知道是结萝的“杰作”,只怕她又暗中给这些人下了另一种蛊毒。凌波终究是修道的女孩子,虽然地上这些人死有余辜,但是也于心不忍,干脆视而不见,走了出去。 “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哈烈是恶首,自然受到了“特别照顾”,施加蛊毒的份量也最为严重,此时真个痛不欲生,竟然求死。 “真是吵!”结萝再次挥手,洒出一股无形之物,不消片刻,整个院子再无一声哀嚎,只有满院子打滚,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的魔族,成了无声的地狱。 海富贵见到结萝的蛊毒无影无形,打了个冷颤,算了,这种悲惨场面不宜久留啊,道了一句:“我去把附近的村民叫来处置这些恶徒。”头也不回,连忙走了出去。 结萝总算不是太迟钝,发现凌波和海富贵两人对自己的行事似乎有些不满,只是碍于朋友之情,才未阻止,于是便问向严甜珍,道:“严姐姐,我是不是太凶了啊?” 不过这算是白问了,严甜珍回道:“没有啊,这些人死有余辜,活该!”她可是位恩怨分明、有仇必报的姑娘,当初为报自家灭门之仇时,将仇家也灭了门,因此她才不会对这些畜生心存慈悲之心。 话虽如此,不过结萝也没了继续折磨这些恶徒的心思,但走时也没给这些人解毒,这种足以让人发疯的痛苦起码还得持续三个时辰。 没过多久,附近的村民听到消息,为害一方、横行霸道的恶霸哈烈还有他的爪牙全部遭了天谴,吃坏了肚子,中了奇毒,此时正倒在自家院子里,生死不知,真是报应啊!于是便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将早已痛的麻木,昏死过去的哈烈等人,全部捆绑起来。 在村民中年长者的领导下,开始审判哈烈等人的罪行,村民纷纷出言指控。 海富贵三人不再进行任何干涉,仅仅立于一旁观看。海富贵发现这些赶过来的村民有个特点,于是道:“师姐,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村民老弱妇孺居多,成年男子则很少,而且其中大部分均为伤残人士。” 凌波点了点头,道:“确实与一般的村庄有异,按理来说,就算是遇上干旱的灾荒,也是成年男子更容易生存下去。” 结萝感慨的道:“想必是这里的男人都把食物让给了老人、妇女和小孩吧。”但是她似乎不认同这种做法,道:“不过我们黑苗族以往遇到饥荒时,食物往往优先给族里男人和小孩,小孩是族里的希望;男人吃饱了才有力气为族里找回更多的食物,才能保护族人不受外敌和野兽的入侵。” 海富贵心中有种猜测:“出现这种状况,只有一个原因——战争!”只不过未加证实,因此也就没说。 众怒难消,海富贵都没想到哈烈这些人所犯的罪行,真乃个罄竹难书啊。这时村民对哈烈等人的审判已到了炽热化的地步,一个个愤怒仇恨,恨不得食其肉,不过哈烈等人因为中了蛊毒,自个抓的皮发脱落,早就体无完肤了,也无从下口啊。仅仅只是审判到一半时,村民激动之下,便决定给予哈烈等人火刑——活活烧死!这样方能消解心中积压多年的仇恨。 魔界干旱已久,也不知这些村民哪里凑来这么多柴火。看着哈烈等人呆滞的目光,海富贵上辈子是现代人,对于这种非人道处决,还是看不下去的,于是暗中一道剑气断了他们生机,算是给了个痛快,心底一句:“无量寿尊,人死债消,尔等下辈子重新做个好人吧。” 海富贵的这些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凌波,不过她并未制止和揭发,反而松了口气。 打倒恶霸,大仇以雪,受到过迫害的村民,看到一直欺压在头顶的恶徒葬身火海时,欢呼的激动哭了。而海富贵三人则暗中悄悄离开了。 路上,结萝道:“先前我向村里的大婶打听了,原来夜叉国这几年来一直在打仗,村里的成年人被征了一批又一批,先前我们见的那些身体残疾的人都是在战场上受的伤,才被遣送回来的,但是大部分都没回来了。” 果然如此,自己没猜错,海富贵道:“夜叉国打仗?是主动侵略他国还是被动防御?” “防御,两年前,五国联合攻打夜叉国,如今魔荆关外依旧战火不断。” 灾荒还打仗,这魔界的人是活的厌烦了?不过自己刚好可以去看看魔界的军队战斗力如何、看看军队风气好不好,又是如何行军布阵的,真是个天赐良机!海富贵道:“先前听枯木说,蚩尤国在西边,魔荆关刚好顺路,不如我们去瞧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四十三章 战场1 第四十三章战场 上回说到,海富贵提议去魔荆关,结萝没有反对,凌波算是默认。于是三人便一路向魔荆关走去。 海富贵三人也未刻意影藏行踪,仅仅只是捏造了个身份:一个小厮,陪着两位大户人家的小娘子外出走亲戚,其实海富贵是想,若是能够扮成一位魔族少爷带着两个丫鬟外出历练,这样更合理些,不过这种大胆的想法他是不敢说出口的,尤其见识过结萝的“惊天一脚”后。 自从结萝换下自己的苗族短衣短裙服饰,穿上从海富贵手里半抢半哄得来的长袖长裙后,海富贵心中的那股紧张感便消失了一大半。只不过这衣服结萝穿来略显小,凌波看来就是太“紧”了,也就是海富贵眼里的“修身”,将所有性感火辣全部藏于棉衣之内,显得有些前凸后翘,不过结萝倒是满欢喜的,显然极其满意。(最近查的严,一点敏感词都不敢出现,改了又改!) 一路上鞍前马后,端茶递水,海富贵这位称职的“小厮”可谓是完美表现、小厮的楷模。小厮就要有小厮的觉悟,比如在这个茶店歇息时,小厮是不能和主子同桌的。 在这个干旱的季节,在官道的岔路口开个茶店,确实是个暴利的行当,海富贵端了碗大凉茶,蹲在门口,打量着官道上的行人,偶尔瞄了瞄一脸笑容的掌柜,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天气炎热难耐,大部分行人都会停下来,喝上一碗凉茶,或者两人共喝一碗,也有些人舍不得喝这十个铜板一碗的白开水,宁愿忍一忍,赶到五十里外的魔荆关再喝。 此地靠近魔荆关,而魔荆关打仗已经两年多了,因此路上的行人无非两种,一种是军人;一种是军人家属。军人要么是上前线的,要么因伤从前线撤离的;而军人家属,探亲者少,前去收敛尸骨的居多。 海富贵三人来到茶店时,刚好碰到一拨军人离店,看样子像是新兵蛋子,一个个面孔稚嫩的很,走时还有说有笑,很是兴奋和高兴,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跨入鬼门关,或许是不在乎。 在喝茶时,又陆陆续续来了两拨,走了两起,都是军人,而且都有结账,不过伤残的军人可以免费。 结萝看到蹲在门口的海富贵那略带贼眉鼠眼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见到他眼睛四周溜个不停,不禁小声问道:“凌波道长,海公子这是在干嘛呢?是在算什么东西吗?” 凌波笑道:“还能干什么呢,无非就是在算计这茶店的掌柜一天有多少收入、多少利润,此时他估摸着已经开始谋划着如何在魔界开茶店了。” “不会吧?”结萝根本不相信海富贵是这种人,虽然从上次去魔冢时便知道他爱财,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的蜀山嫡传弟子,怎么会这般世俗呢! “那是你不了解他,我这个师弟啊。”凌波摇了摇头,“虽然天赋高,修道速度也奇快,但是性子可顽皮的很,平生最爱的便是银子!时时想着如何做买卖。” 这时小白骨蜘蛛严甜珍跳了出来,用着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觉得主子这样挺好啊,上回主子在泸筠镇建的那个酒坊,酿造出了世间独一无二的沧梁酒,利润何止三五翻啊,把一种酒卖出了天价,也就主子能够做到,主子就是经商的天才。”严甜珍生前家族就是经商大鳄,所以她最“懂”自己的主子,因此也最崇拜了。 凌波听后,无奈的道:“你看,没说错吧。” 结萝木讷的点了点头,果真如此啊! 三人本是修炼之人,进茶店休息不过是装装样子,免得让人起了疑心,因此没过多久,三人继续想魔荆关走去,凌波、结萝二人在前,海富贵背着两个假包袱跟在后头。 此地已经靠近魔荆关了,想必有着不少的魔族高手,因此海富贵三人也就不再施展御风诀赶路,以免被人察觉。 走出两里地后,此时路上人行几乎没有,海富贵才道:“师姐,先前我在茶店里看了下……。” 凌波和结萝对视一眼,不禁一笑,心中极有默契的同时说道:“果然,这个财迷开始琢磨开茶店的事情了。” 哪知海富贵接下来说道:“这魔界的军队不容小觑!人界安危堪忧啊!” “此话怎讲?”这个弯转的太快了,谁也没想到海富贵竟然会说魔界军队的事情,凌波一头雾水,不解的问道。 海富贵回道:“先前我们在茶店待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前后来了四批进店喝茶的军人,竟然没有一个赖账的。” “这没什么啊,喝茶付账,天经地义,很正常啊。”凌波更加糊涂了。 海富贵道:“师姐你常年在道门行走,或许对世俗中的军队或许不太了解,我所知的那些个当兵的,若是知道自己即将赶赴战场,连自己是生是死都难以预料,所以这账债嘛,能拖就拖,能赖就赖,万一自己狗儿屁了,不就一了百了;至于那些从前线撤回的军大爷那就更加的志气高昂了,一个个以国家守护神自居,哪里还会在乎这些个酒水账!” 凌波本是聪慧女子,一点即透,恍然道:“哦,师弟你是想说,这里的军人都遵纪守法,军队风气很好?”如果连蛮横凶残的魔族都开始遵纪守法懂规矩了,那确实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没错,不但军队作风优良,而且这治军之人更是令人佩服。”这回没等凌波问,海富贵便说,“夜叉国打仗已经两年多了,而且是面对五国联盟的攻打,虽然仅仅居关防守,但是其中军需消耗之大,可想而知,而夜叉国的军人竟然喝得起十个铜板的茶水,说明军队的军饷没有断!军队中几乎不存在贪墨克扣军饷之事,这位军队的后勤军需官了不起!” 凌波叹道:“这么说,魔荆关的将军颇有古名将之遗风,治军严格,爱惜士兵如同手足,看来这魔族也并非人类所说的那般冷血残酷。” 海富贵却有些忧心忡忡,道:“而且从我们先前看到的那些魔族士兵来说,就单人武力来说,五个人类士兵都未必敌的过对方一个。” “魔族天生就比人类强大,人类若是不修行的话,确实敌不过魔族。”言外之意,人类修行之后未必不敌魔族。 ; 第四十三章 战场2 海富贵道:“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毕竟行军打仗不是靠的个人勇武,比的是综合实力,胜负因素也太多。夜叉国此次战争几乎是举全国之力,动员了一切力量,但是我们一路走来,并未见到任何民怨,其国内人民虽然生活的很是艰苦,但是却依旧生活的有章有序,国内机制运行的有条不紊,能够在旱灾如此严重之年依旧撑起一场如此庞大的战争,这位治国之人方是最为可怕!如此冠绝千古的人物,若是一统魔界,训练出百万魔兵魔将,一旦攻入人界,人类将毫无还手之地。” “师弟,你是不是有点太过紧张了啊。”凌波道,“别太悲观了,人族能够至今仍旧安稳的生活在神州,也并非任人宰割的对象,更何况还有道门守护,只要蜀山还在,魔族便休想通过之井。” 海富贵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了,“希望是我杞人忧天吧。”此时他越发觉得这趟魔荆关来的太对了。必须看看其他魔国的士兵是否也像夜叉国一样严于律己,武力彪悍。 结萝对他们所谈的军队之事一点也不感兴趣,也不太关心魔族是否进攻人界,因此没太在意他们的谈话,不过她还是明白海富贵所说的和个人生意买卖是无关的,于是唏嘘叹道:“海公子,原来你先前不是思索在魔界开茶店的事情啊。” “有琢磨啊!”原本神情略带萎靡的海富贵,瞬间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道,“原来结萝姑娘也有此想法,同道中人啊!” “我……我……。”结萝硬是被噎的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恨恨的道:“你这个掉钱眼里的贪财鬼,鬼才跟你同道中人呢。” 海富贵才没注意到结萝不自然的表情,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生意经:“我刚才看到后院有掌柜雇的工人正好背水回来,他们是用一个致密的木箱子背水,还随身带着干粮,说明这水源不但遥远而且路途不好走,我估计一天一人只能背一次水,扣除了其它的成本、人工费,估摸着这利润也没有想象中的高……。 很显然,凌波和结萝对他所说的这些丝毫不感兴趣,看在朋友的情面上才没有甩脸离去,只是在一旁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海富贵正说到起劲处,哪里会注意到这种事,自顾自的道:“所以要想开个茶店,需得有几个必要的条件,一,要能找到秘密的水源,二,要一个人流量多而且缺水地段。” 总算说完了,凌波和结萝心中松一口气了,不必再忍受海富贵的唠叨折磨了。 哪知海富贵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故作悬念的道:“当然,还有一个最关键的条件,那就是需要一个强大的后台,我想那家茶店的老板,肯定是得到了魔荆关军方的首肯,不然这店子早就被眼红之人霸占了……。”接下来海富贵开始分析开茶店的可行性,从三个必要条件,一一开始论证,可谓是旁征博引,事无巨细,编成竹简足以书写一马车。 结萝实在忍受不了,凑到凌波耳边,小声的问道:“凌波道长,海公子以前都是这样……啰嗦烦人吗?” 凌波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道:“只要不提起做买卖的事情,别的倒也还好。” “真难为你们蜀山派的同门了。”结萝无法想象一个嗡嗡声音在耳边没完没了的响,是何等的痛苦,真佩服蜀山的弟子竟然还能安心修炼。 “习惯了就好。”凌波陪笑道。 最后,海富贵总结道:“……,所以,经过我的初步论证,在魔界开茶店可行性不高。” 好吧,您老总算是说完了,凌波和结萝连忙道:“是的,是的,所以我们还是别说开茶店的事情了。” “不如我们开个服装店,怎么样?”海富贵话锋一转,兴致丝毫不减,接着道,“我这一路走来,看到这魔界的服装真是简陋,样式也极其单一,虽然魔界因为旱灾影响了收成,但是总有富贵之人,若是我能把‘海鲨服饰’的市场开拓到魔界……。”光想想就激动。 这回就连耐心最好的凌波也受不了了,道:“师弟,我们还是专心赶路吧。” “没关系啊,边走边谈挺好,反而更能开阔思维。”海富贵神经大条的道。 结萝几乎是咬着牙齿,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尽量克制自己,递上水袋,温和的道:“海公子,天气炎热,说话容易口干,先喝口水吧。”这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吧!你要再不识趣,别怪姑奶奶我发飙! “多谢结萝姑娘。”海富贵一把接过水袋,也没多想,猛的一口就灌下,然后继续道:“要说这个服装店,我觉得可以分两个方向走,一是走高端奢华路线,二是走亲民路线……。”海富贵说的忘乎所以之时,竟然连用毒高手结萝的水都敢喝,真是不知死活啊! 天啊,请打个雷把这个烦人精劈死吧!结萝心中仰天长叹一声。 海富贵又接着说了好几段:“……至于价格方面,还需进行市场调查后,方能……。”声音怎么会嘶哑了?海富贵清了清喉咙,感觉有点不舒服,“方能……。”声音还是有点嘶哑。看来确实天干口渴啊,海富贵再喝一口水,润了润喉咙。但是声音嘶哑的问题依旧未能解决,看来是说话太多,从而导致声音嘶哑了。 总算清静了,结萝走在前方,露出窃喜的笑容。 三人安静的走了一个时辰,突然,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整齐划一,有如一骑。骑兵转过山角,出现在视野之后,猛的一个急停,果断干脆,马蹄纷纷高扬,但没有一人多行一步,更无慌乱之色。 海富贵暗自叹服一声:“好强的一队骑兵!” “咦……,领头的那个是不是龙溟啊?” “没错。”海富贵肯定的回道,“他就是龙溟。”高富帅永远是那么的闪耀,更何况此时龙溟还骑着一匹高大的良骊驹,一身紫衣英姿俊朗,黑色披风迎风飘扬,气势凌云,就连身影都高大了不少,海富贵不由自惭形秽:“喵了个咪的,这小子几年不见,还是那么帅酷!” ; 第四十三章 战场3 “他怎么会来这里?”结萝不解的问道:“看他的样子,似乎刻意在此等候一样。” 海富贵道:“想必是撞见姜承他们了呗。” 龙溟策马缓步走了过来,面带微笑,道:“凌缺道长,结萝姑娘,没想到竟然在魔界见到三位,幸哉,幸哉!”没有刻意念凌波的名字,只是给了个眼神。 海富贵没先答话,反而是伸手在面前轻轻扇了扇,因为他刚好处在下风区,马蹄震起灰尘全部吹了过来。虽然是轻轻扇了扇,可是这动静并不小,风向立马转向返回,而且更大,灰尘更浓,倒把对面弄了个灰头土脸,可是尽管如此,跟随的近三十骑兵,一个都没做声。 然后,海富贵才懒洋洋的道:“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虽是幸会,不过我却高兴不起来。”嘴上这么说,暗中却给凌波传了一道神识:“师姐,我逗逗这混蛋,你不介意吧。”得来一个嗔怒的回应:“讨打,是不是!” 龙溟笑了笑,道:“凌缺道长说笑了,当日凌缺道长舍身相救,这份恩情,龙某永记于心。” 海富贵装作一脸嫌弃的道:“千万别!你可别惦记着,我当时可不是为了救你。”这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了。 “哪里来的奴工,竟敢如此跟我哥说话!”一个俊朗少年,从侧面冲向前来,一脸怒气,斥责的喝道。 海富贵一身小厮的打扮,说是奴工也不为过。见到这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不过这魔族的年龄海富贵也估算不准,一身蓝紫色锦衣,就像是一把亮光长枪,锋芒毕露,好一个少年郎,不过你又是哪位呢?海富贵歪着脑袋,学着古惑仔的摸样,吊儿郎当的问道:“龙溟,这是你弟弟?”十足痞像。 “正是舍弟,年少不懂事,性子冲动,还望凌缺道长海涵。”龙溟拱了拱手,赔了了个不是。 海富贵摇了摇头,道:“哪里,哪里,都是从小屁孩长大的,令弟天真可爱,恰是少年天性,讨人喜欢的紧呢,这个年纪正是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玩耍的时光,好怀念童年的时光,可以玩玩泥偶啊,放放风筝啊。”海富贵左口一个小屁孩,右嘴一个天真童年,明显就是在说:“小屁孩,哥哥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就原谅你了,回家自己玩泥巴去吧。” 这少年郎哪里经得起对方这般的挑衅,不由火冒三丈,手中九尺长枪“噌……”的一声抖了出来,瞠目而视,喝道:“我不是小孩!有本事,咱两比划比划。” 海富贵连忙后退一步,就连身子都有些微微后倾,以一种长辈的语气,面色稍带不喜的道:“你这孩子,真是的,玩什么不好,偏偏玩枪,虽然是根银样蜡枪头,万一失手伤到了人了怎么办?就算没伤到别人,万一扭伤手臂了如何是好呢,快,快放下来,我这有个玩具,给你换。”海富贵从乾坤袋里摸出一个拨浪鼓,上回聪颖灵巧四个买的玩具太多,海富贵没清理干净。 海富贵这番哄小孩的话语,别说对面少年郎听不下去,就是结萝都忍不住笑了,轻声对凌波说道:“海公子什么时候也学会作弄人了呀!” 凌波无奈的叹道:“唉……,我这师弟,做事全凭喜好,率性而为,极其不着调,相处的久了你就明白了。” 且说那少年郎不知是被海富贵气懵圈了还是没听懂,竟然回道:“我这长枪不是银杆,也不是什么蜡枪头,虽然枪头有所破损,但是击石有如破蛋,由上古名师息未采地心之铁冶炼而成,名为‘霹雳锐锋’,自出世以来,饮血无数,枪下冤魂数不胜数。” “啪,啪。”海富贵怕了拍手掌,道:“哦,原来这么厉害呀,不过既然是凶器,还是交给大人保管吧,来哥哥拿这个小鼓跟你换。”说着还波动两声。 “少废话,打过再说,赢得了我再说教也不迟,若是输了。”少年郎信心满满的一笑,“那你便是本王的死奴!”说着挥动长枪,策马冲了过来。 “喵了个咪的,你这小屁孩这么冲动!”海富贵没想到这少年郎说打就打,只得先行避开再说,一时也没深处想他先前所说的话。哪知对方虽然年纪小,但是修为可不低,一杆长枪挥舞起来,有着排山倒海的气势,而且枪法娴熟,一招一式绵绵不绝,每一招都携带万钧之力,果然是英雄少年! “龙溟,你不管管你弟弟!”海富贵急急忙忙的喊道。 “小幽,不得无礼!” 龙溟虽有出言喝止,但是这少年郎全当没听见,见到自己连续好几招都没碰到对方的影子,面对一个只会躲闪刷无赖的胆小鬼,少年郎气急败坏的道:“有种你别躲!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好吧,如你所愿!”只见寒光一闪,海富贵已收剑归鞘。而少年郎正以一个横扫千军之势,猛扫而来,突然发现长枪断了一截,顿时愣在了当场。 “你看,我说你这是银样蜡枪头吧,你还不信,肯定是被人骗了,就是一个玩具,还拿着当宝贝,说说看,被人骗了多少银子?要不要哥哥帮你去讨回来呢?”海富贵在一边说着风凉话道。 少年郎也不理会他的挖苦讽刺,而是不甘心的道。“你……,你不过是仗着兵器之利罢了,胜之不武!” “你看,你看,输了还不认账,不过这也是你的权利,毕竟小屁孩是有耍赖的权利的。” “哼……,谁不认账了,这回就算你赢了,但是神兵利器,我夜叉国也不是没有,你等着,等我拿了神兵利器,咱们再来比过。下回谁胜谁负就不一定了!”说完拍马调头,扬长而去,转眼就消失在尘土灰雾之中。 见状,海富贵心里暗道一句:“糟了,一时嘴贱,惹了个烦人精,真是欠抽!” 这时龙溟下马走了过来,道:“舍弟性子狂野,一向不知天高地厚,得亏凌缺道长给他一个当头棒喝,不然以后还不知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哟,你小子倒也知趣,也罢,既然如此,贫道也并非小气之人,海富贵嘿嘿一笑道:“这小子,是块料,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必定名动一时……。”海富贵这话说的极其老成,本想接着侃两句,神识中却听到凌波道:“还说别人是小孩子,我看你也没长大!”海富贵这才停了下来,唉,师姐看不下去了啊! (题外话:明天要远行,在途中大概4天左右,暂时不能更新,抱歉了。) ; 第四十三章 战场4 龙溟当然知道海富贵这话恭维成分居多,也不当真,一笑而过,道:“龙某在人界之时得到诸位不少帮助,如今诸位莅临魔界,龙溟自当尽地主之谊,盛情款待,三位远道而来,想必旅途劳累,不如随我前往魔荆关暂作歇息,如何?” “说实话,我真不想去,不过,既然你盛情相邀,也不能辜负你一番好意。”海富贵依旧是谎话连篇,明明自己就是冲着魔荆关去的。然后还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凌波,问道:“师姐,要不我们就去魔荆关歇歇脚?” “你决定吧。”凌波淡淡的回了一句。 隔着十来里,海富贵便感觉前方一股冲天的血腥之气,上方灰云密布,却不是下雨的前奏,运起神识隐约能感知到里头夹杂着各种不屈怨气,似乎能够听到死者生前的不甘呐喊。海富贵心头一阵莫名的难受,作呕欲吐。反观其他人,却无此反应,难道是自己开始水土不服了? 海富贵三人跟随龙溟进入魔荆关,一路畅通无阻,遇到的所有魔兵守将、巡逻将士,无不恭敬万分,停伫立身,单手扶胸,躬身行礼。海富贵心里寻思着:“这肯定不是欢迎自己的,想必是龙溟的身份在夜叉国不低。”突然心头闪过一道信息:“先前那个少年郎口称‘本王’,莫非这龙溟是夜叉国的王族?” 在魔荆关内,海富贵果然见到了姜承等人,见到双方人员皆安然无恙,不禁都放下心来,尤其是血手厉岩,虽然冷着个脸,嘴上不说,但见到结萝时,眼里露出的那种担忧之情瞬间松懈开来,还是蛮明显的。 当日姜承带领四大尊者,一路轻装便行,不出两日,便到了魔荆关,刚好撞见四国盟军攻打魔荆关的场面,这是半年内四国盟军发起的第六次进攻,也是今年以来最为猛烈的一次。 姜承站在高处,看着城墙上下厮杀在一起分不清敌我的魔军,心中可谓是打翻了调味盒,不是个滋味啊,如果自己这个魔君的身份是真实的,那么下面死伤的这些都是自己的子民啦,这算不算是自相残杀呢。 枯木在一旁道:“主上,看来我们在路上打听到的消息是真的,夜叉国果然遭到了四国联盟的攻打,我们是暗中离去,还是助其一方?” “还是先看看吧。” 战争正在激烈的进行,随时都有人倒下,鲜血将破损的城墙再次染了一遍色,墙角下的土地已变成了血塘烂泥。正在姜承心中犹豫不决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一队五十余骑兵突然从左侧的山坳中杀了出来,领头的正是姜承认识的一个人——龙溟。 龙溟率领着五十余骑,有如狼入羊群一般,所向披靡,在攻城军后方来回杀了两个对穿。本已陷入下风的守军,再次变得极其兴奋,气势瞬间拉伸,一举又将城墙上的敌军赶了下去。可惜的是,骑兵就算是再威猛,但是面对百倍的敌军时,就算敌军只用尸体堆,也能将骑兵阻拦下来,何况面对的还是魔族士兵。骑兵一旦被拖住,失去了冲驰速度,相当于陷进了沼泽,不过是一个骑在马上的普通步兵,有心无力。 龙溟所率的骑兵,在第三次冲锋时,便陷入了危局,队伍就像是剥竹笋一样,少了一层。龙溟心中不禁暗自后悔:“唉,不该贪功的!”眼看自己带的骑兵即将全军覆没时,突然五道身影,从天而降,而且个个修为不凡,真可谓是天降神兵啊!尤其是领头者,竟无人是其一招之敌,修为只怕比自己都要高出一截。 “原来是他!”龙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男人之间,有些话不用说便明白,有些事只需一个眼神便了解,双方配合的极其默契,有了姜承五位高手的相助,龙溟率领的骑兵总算保存了一半,冲了出来。 而姜承五人所带来的战场压力远远不止放翻几个魔兵那么简单,这五位高手,不但修为高深,而且来历神秘,难不成夜叉国找到后援了?还是早就暗藏的精兵?这种高手还有多少呢? 攻城军统帅一时拿捏不准,加上被骑兵冲散了后方阵型,最主要的是冲散了军心,于是只能悻悻然的鸣金收兵了。 龙溟得了姜承相助,不但保存了一半的精锐骑兵,还因此打退了敌军,心中既是兴奋又是高兴,当晚便摆宴庆祝。 自从姜承那里得知凌波也来了魔界的消息之后,龙溟心中便未平静过,因此这几天便一直在来魔荆关的路上溜达,其心中所想不需明说。于是才有了先前遇见海富贵三人的那一幕。 虽说是盛宴款待,但是桌上的美食却略显寒酸,龙溟抱歉的解释道:“由于持久干旱和战争,因此国内物资匮乏,只能略备薄酒,还望不要嫌弃。” 在座各位都不是口舌之欲的人,盛宴只是一个形式,表示出主人的热情和对客人的尊敬。因此并未在意其是否丰盛,浅尝即止,当然,除了海富贵。 第一次见识魔界正宗美食,自然要好好品味一番,整个宴会大厅,用餐最认真的就是他了,打第一道菜送上来开始,从色、香、味各个方面,挨个品头论足,而且是有一说一,毫不留情啊,当然咯,是自言自语小声的嘀咕,外人看来——这个人也太失礼了吧!要不是看在他是大王的客人,早就有人前来呵斥了。 本该是一场平常的接风宴,无奈魔界是非多,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声,一个将士冲了进来,喊道:“禀大王,军情急报!十万火急!” 宴会就此散场,龙溟要去召开军情会议,海富贵也没机会去追究龙溟竟然是夜叉国国王的身份。 这也是海富贵的惯性思维所致,魔荆关虽然是边陲重关,但是不至于御驾亲征,所以一开始他没敢往那方面猜,再者,目前国难当前,君王不是应该坐镇后方、安抚民众、统筹全局、调度资源吗?哪里会想到一国之主竟然会亲自前来守边关! ; 第四十三章 战场5 此时夜叉国在魔荆关内绝大部分千夫长以上的将领,以及高阶魔修都被召集开会去了。海富贵难得有此机会,来到魔界军队大兵营,可得好好看看这个以一御四的夜叉国,其军队有何出众之处,顺便看看其军队管理,尤其是让他佩服的后勤。 晃悠着小步子,提拧着一包油炸豆,只差内哼着小曲了,这军营也不是什么地方都允许陌生人进去的,但是难不倒他。海富贵有心来探查, 要想避开几个守卫还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今晚的魔荆关似乎并不像以往的那么平静,窥探军营的不止海富贵一个,还有姜承和枯木两人,他们不但把魔荆关内的军队探查了一番,还去关外四国联盟军营走了一趟,两人修为不俗,身法也是极其高超,连闯两大军营,竟然没引发任何警报。 这次探查出自枯木的提议,姜承想着:以后对付蚩尤国难免会与魔界军队交战,不如趁早打探其战斗力如何?弄清魔界的军队部署,方便日后行事。 一个时辰后,两人来到魔荆关南边的山峰之上,此处地势颇高,能够将关内外两大军营都收于眼下。枯木道:“主上,自进入魔界以来,吾等所见,魔界恰逢大旱灾,是为千年来最为虚弱的时机,纵观魔界军队,罗刹国、乾婆国、修罗国、摩迦国四国兵力涣散,粮草匮乏,不足为虑,夜叉国军队虽强,但是连年战争早已疲惫不堪,此时正是我净天教入主魔界的最佳机会,届时,主上只需领兵攻破锁妖塔,这些个虚弱残兵在我数万精兵面前,如同虚设,主上可趁机要求五国割让领土,净天教便可立国开疆,永久摆脱人界之苦。”枯木温文儒雅的声音,不急不慢的语速,却能让人产生极大的兴奋,不知不觉中被其鼓舞煽动。 姜承听后,认真看了枯木一眼,面具下的枯木没有给出任何姜承想要的。两息过后,姜承这才转身道:“魔界虽然受天灾影响,以至于国力虚弱,但是不乏大能、大神通者,而且魔界诸国,在魔界经营数万年,还不知藏有什么神秘高深的手段,所谓瘦死骆驼比马大,魔界还不是我净天教所能染指的。更何况锁妖塔是人魔两界通道的封印,摧毁锁妖塔势必与蜀山为敌,这些年来蜀山派对我净天教的发展未加任何阻拦,已经默许了净天教的存在,此时与其开战,有失大义,而且海兄也在蜀山派。”说到这里,姜承不禁转头看向枯木,说道:“先不说我与海兄的交情,单凭海兄的修为,净天教上下无人敢言胜他。”头脑冷静下来的姜承,有着大局观,看问题非常透彻,利弊分析衡量相当到位,当初要不是因为欧阳倩的事情,情急之下也不会莽撞的围攻蜀山。 枯木道:“属下承认,海公子修为和智谋均属世间一流,而且对我净天教也有莫大的恩情,但是净天教并不是要与蜀山为敌,也不是要和蜀山正面交锋,我们的目的是锁妖塔,只需好好谋划,将其调开引走两个时辰,锁妖塔便可攻破,到时我净天教弟子全部进入魔界,蜀山派自然不会追杀过来。” 姜承叹道:“锁妖塔乃蜀山看守禁地,要想一人不伤便摧毁锁妖塔,这根本无法实现,而且,就目前魔界的状况而言,并不适合净天教举族迁移。” 枯木不甘的继续劝道:“只要摧毁了锁妖塔,我净天教进入魔界之后,可随时返回人界,进退之路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再也不必看他人眼色,不再受制于道门,请主上三思!”说道激动之时,枯木不禁咳嗽起来。 不过姜承是个极其自主的人,显然没有听从枯木的劝说,而是坚决的道:“算了,此事我已有决断,日后不要再提了。” 教主既然定了决策,做下属的自然不能一味的谏言,那就有挑战教主权威的嫌疑了。 魔荆关北城墙的角楼边,一男一女,男的走在前方,女的跟随其后。 “厉岩哥,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后面说话的女子正是结萝。花前月下,这本是她一直想要的,不过今晚的月亮好像比较害羞,藏在深深的尘雾乌云背后。 厉岩没有回头,迟疑一声,才简短的说了一句:“你留在魔荆关吧!” “为什么呀?” “魔界动荡,路途不安,魔都太危险了。龙溟算是旧交,在魔荆关比较安全。”厉岩的意思是让结萝留在魔荆关,在龙溟的地盘比较安全,就别跟着去魔都冒险了。这个冷面人连关心的话也说的如此含糊不清。 不过结萝听懂了,支支吾吾的回道:“可是,我……我……已经答应了陪……凌波道长去……寻找她师祖的遗骸了。”你总不能让我失信爽约吧,这是为人不齿的事情。 “你……。”厉岩气的一转身,看见结萝低着个脑袋,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口气没出发,只得叹气一声:“唉……,你自己多加小心!”说完转身就走了。厉岩不是个心细之人,自然发觉不了对面女子的异常之处,要是海富贵在的话一定会提醒他:“厉岩兄,你可得省点心咯,女人一旦开始撒谎,那问题就比较严重了啊!” 且说海富贵在魔荆关内军营溜达了一圈之后,嘴里小声的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这夜叉国的军队后勤管理果然极有章法,看不出龙溟这高富帅还有点真才实学嘛,不过这里的士兵眼神似乎无精打采的,难不成打仗久了,腻了?还是想家了?白天见到的那三十骑兵估摸着是龙溟凑出来的精锐,这下我就安心了。”海富贵担心若是魔界士兵都像白天见到的龙溟的骑兵护卫那般精悍,那么人界根本不用打,可以直接投降了。 海富贵看到夜叉国的军队都是如此的疲弱了,就没了心思去关外的四国联军军营探查。是找了个空旷地方,拿出自己的随身帐篷撑开,钻了进去,安心的呼吸吐纳起来。他倒是静的下心来,只是今晚难眠的人可有不少。 ; 第四十三章 战场6 第二天的早上,海富贵发现军营里有点过分的压抑,寻思着:“莫不是昨晚紧急军情带来了坏消息?”海富贵决定去大厅看个究竟。 海富贵找到龙溟时,只见他眉头紧锁,正对着天花板发愁。 看来,自己猜中了! “怎么着?遇上棘手的事了?难不成关外有动静了?又准备攻城了?”海富贵随手取下壁上挂着的一把黑弓,轻轻拨动弓弦,发出一道铮吟之门响,久久不绝,外行人海富贵都能看出这是把好弓! 龙溟深深叹了口气,道:“比这个更为棘手!” “哦,说来听听。”海富贵随口问道,注意力却在手中这把黑弓之上,他并不精通炼器,自然发觉不了这把黑弓的古怪之处,伸手一拉,竟然只开了半寸。 龙溟没在意他的小动作,虽然与他接触不多,但是龙溟了解眼前这位看似吊儿郎当的道人,并不能以常理看待,于是一本正经的回道:“四国联合攻打我夜叉国,两年来,发起了大小二十余次的进攻,我军虽然防守的艰难,好几次差点关口被攻破,但最后总算把关卡守住了,只是昨晚得到情报,罗刹国、乾婆国、修罗国、摩迦国每国均派出四位混体境界的魔修前来助阵,不出三日便可至魔荆关外,而我夜叉国此时最多还能再派出三位混体境与其抗衡,如此一来,魔荆关想要守住便难了。”毕竟在这个冷兵器的魔幻时代,高阶修士对战场的影响相当大,有时足以左右一场战争的大局。 “混体境界?很厉害么?你是什么境界了?”海富贵对魔族修真等级划分不太清楚,随口问了一句,暗中却运起了灵力,猛的一拉,竟然开了个满月弓。不过他对于龙溟能够将敌方军情动态能够打听的如此清楚,还是蛮佩服的,肯定早就在四国中埋了间谍,看来凭借一国之力抗衡四国联盟也并非靠的是运气。 “龙溟不才,也仅到了混体境,若是……。”话未说完,只听海富贵一声惊呼:“喵了个咪的,对方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个等同你这个国王修为的人来,贫道我真是佩服你们竟然能够坚守到现在。”甩甩发麻的手指,喵了个咪的,这弓术也并非天生就会的,开弓方式不对的话,经常会出现弓弦割断手指的状况,也就这些皮糙肉厚的魔族能受的了。 龙溟本是惊讶他竟然能够将此弓开满,却被他突然的一惊一乍转移了注意力,回道:“全仗夜叉子民奋勇抗敌,才能坚持住。” 海富贵四周寻视了一眼,道:“这些联军也是奇怪,不增兵,单增将。” “想必是前几日姜兄在战场上的出现,才引起对方的重视,特意增派高阶魔修,用来对付我方魔修。”龙溟猜测道。 海富贵在屋子里扫视了几遍,依旧没有发现与黑弓配套的箭,只得放弃,失望的道:“也就是说,对方高估了你们的实力,这才一次增派十六名混体境魔修。”这算怎么回事呢?歪打正着?对方决策层犯了个估算敌情的大错误,但是又不能去跟他们说清楚‘诶,你们搞错了,其实那天出现的那几个修为高深的家伙,只是路过,并不是我们的人。” “正是如此!”龙溟无奈的道。 “这还真是个死局啊。”海富贵把玩着手里的黑弓,虽然没有箭,但是他舍不得放手,接着说道:“不过呢,并非毫无生机。” “还请指教!” 海富贵清了清喉咙,道:“对方不过是增派了十六名混体境的魔修而已,你们不也是来了几个修为高深的客人么。” 龙溟大喜,深深一鞠躬,道:“龙某替夜叉国子民谢过凌缺道长的援助之情。”其实龙溟并非忧愁如何退敌,而是忧愁如何请姜承和海富贵他们出手相助,毕竟对方只是路过,能够出手帮助一次已是交情。邀请好友前来做客,却厚着脸皮去求对方为自己出战,这……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龙溟大帅哥是做不出来的。此时听到海富贵有着自告奋勇的意思,哪能不喜。 海富贵才不会做亏本的生意,立马回绝了,道:“别谢我,我可没答应替你出力。”海富贵故意停顿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你脸皮薄,不好意思跟姜承开口,我帮你跑一趟吧,姜兄是个实在人,一定会帮你的。凭借姜兄以及他四大尊者,应付七、八个混体境魔修应该不成问题。” 大起大落,就是龙溟此时的心情写照,有海富贵的出面,姜承自然不会拒绝,问题也就解决了一半,但是剩下的八名混体境魔修呢? 看着龙溟变幻的表情,海富贵笑了笑,道:“剩下的八名魔修,我可以帮你解决一半。” 听到海富贵这句话,龙溟紧锁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咦,等等,会不会还有变故? 果然,海富贵接下来说道:“但是,我有个条件。” “请说!龙溟必定全力满足。” 这时,海富贵突然变得郑重起来,道:“不管什么情况,这事不得让我师姐知道。”这才是海富贵担心的,以凌波的性子,一旦知道龙溟的夜叉国有难,难保不会出手相助。 “那是自然,夜叉国还从未让女子走上过前线。” “好,这是条件的前提,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海富贵道,“其实我师姐这次来魔界是为了寻找昆仑派一位先辈的遗骸,你也知道,魔界向来仇视人族,因此,我需要你做的是,想方设法把她留在这里,若是遇到危险,你就把师姐送回人界去,我知道你有着穿梭两界的神通,这事对你不难。” 送个把人回人界,对于龙溟来说不难,难的是,如何把凌波留在夜叉国内,因此,龙溟面色有点犯难,道:“以凌波的性子,只怕我拖延不了太久。”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要是我能在师姐的耐心用完之前,把昆仑前辈的遗骸带回来,自然最好。”海富贵当然知道凌波的脾气,也没指望龙溟能拖多久,因此他还有终极手段:“若是拖不住了,便强行把她送回人界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四十四章 奇袭1 第四十四章奇袭 上回说到,海富贵为龙溟出了个馊主意。 若真是这么做了,那凌波还不得恨我一辈子,可是……目前这个状况,龙溟衡量再三,还是点了点头,先答应了再说,道:“也罢,只能如此了。” 事情谈妥,海富贵本应离开,突然想到一个事情,道:“目前应付对方增派的高手倒是不成问题,但是姜兄他们不会长留此地,一旦姜兄他们离开后,你怎么办?”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说实话,夜叉国能够坚持到现在,早已是强弩之末。”龙溟叹气的说道。 “你们是本土防卫战,尚且疲乏不堪,而对方远距离作战,后勤补给远难于你们,我估计对方也是处于崩溃的边缘,如今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 “是啊,魔界八国之间,虽然不时发起战争,但是像这么持久的战争还是极少见的,而且我总感觉这次战争是对面故意在拖延一样。” “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确实不好受。”海富贵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说道:“这两年来,你们一直处于被动防御状态,可有主动出击过?” 龙溟道:“敌众我寡,借关据守是为上策,并未有过主动出关迎敌。” “要不试一次?”海富贵开玩笑的口吻,试探的说道。 龙溟摇摇头道:“行军打仗,并非儿戏,还是按部就班稳打稳扎的好。”知道你修为高,也有谋略,但行军打仗你是外行,还是不要瞎指挥的好。 海富贵似乎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继续说道:“圣人云,万事万物都是相对 的,没有规定守城者就不能主动出击,贫道认为此时主动出击有几个理由,第一,出人意料,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第二,对方几乎没有防备,若是两军对垒, 定然会在安营扎寨时防备对方偷袭,但是两年来,对方从未有过被偷袭的事情发生,就算早先设置的防备措施,此时也消磨的差不多了;第三,你们等不起,与其等 对方后援到来,重振士气,鼓旗重攻,不如乘对方士气低迷之时先行出击。” 龙溟不知道哪个圣人说过“相对论”,不过海富贵所说的也并非毫无道理, 最主要的是己方耗不起,一旦姜承他们走后,己方必败无疑。一时陷入了纠结当中:“出奇制胜,这个险是否值得冒呢?”毕竟他肩上担着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决定 都要经过深思熟虑,更不用说关系国家命运的大决策。 “奇袭讲究的就是出人意料,攻人不备,这两点已经具备了,要求己方熟悉地形和对方部署,这两点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而且对方将士处于一种崩溃的边缘状态,只要我方突然发起攻击,直击军营,这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海富贵也不管他是否接受,依旧不急不慢的说着,似乎在说一件毫不关己的事情。 “难道要将最后的决战提前了?”龙溟怅然的自言了一句。 “什么是决战?非得被人逼至宫墙之下方是决战吗?”海富贵淡淡的反问一句。 龙溟紧抿嘴唇,眉头紧皱,一咬牙,道:“这个决策太过大胆,我需和谋士大臣仔细商量再做决定。” 海富贵也明白龙溟的处境,自己可以作为旁观者随意指手画脚,但是他不行,他能够耐心听完而且进行过考虑,已经是做到了职位的最大限度,于是也不再刺激他,转而道:“好了,我们现在来谈谈,万一这次奇袭失败了结果如何?” 未言胜,先虑败,龙溟心中一怔,难道他不是随口提提,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对自己提出这个大胆的策略的?至于主动出击失败?其结局自然可以预料,龙溟道:“袭击失败,自然有去无回,全军覆没。” “贫道并不以为。”海富贵摇摇头道,“如果能够在明晚之前,突袭对方军营,就算不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给对方造成巨大损失,至少已方大部分军队能够安然返回,最多不过是劳师动众一番罢了,除非对方能够洞察先机或是预先得到了情报。” 确实如此,如果事不可为,大不了原路返回,万一和对方军队纠缠在了一块,不过是将决战提前罢了,不管怎样对己方来说,都是有赚不赔。 海富贵转了转手中的黑弓,说了一句很不负责任的话:“当然,这只是贫道的一己之见,至于是否有理,是否可行,还需你们这些专业人员再三斟酌。”然后甩晃着黑弓,走了。 海富贵刚走不久,一个身披紫色盔甲的少年,匆匆走进主帐大厅,还未进门,便喊道:“哥,你的那把黑弦魔弓呢?借我用用。”称呼龙溟为“哥”的除了他唯一的弟弟——龙幽,别无他人。 “黑弦,它就挂在……。”龙溟突然哑口了,因为刚才海富贵离开时,手里就提着把弓,而且是边走边把玩,自己当时在思考夜间奇袭的事情,竟然没留意,唉,你这道人怎么能这样呢?不问自取。 龙溟转移话题道:“呃……,你拿黑弦干什么?以你目前的功力根本无法驾驭它,就是我也只能开两弓。” “我……,我自有用处。”龙幽支支吾吾的道,“反正不会去干坏事。” “我还不知道你,连紫金盔甲都拿出来了,这回又来借黑弦。肯定是心里不甘昨天败于凌缺道长之手,想要去再行挑战是不?” “没错。”既然被戳穿了,龙幽也就大胆的承认,道:“昨天那道人不过是仗着兵器锋利,才赢了的,今天我带着黑弦去,肯定能打败他。” 不知天高地厚,龙溟真是不知该骂他还是笑他,面色一冷,道:“你连我的‘十字妖槊’尚且不能完全掌握,还妄想驾驭黑弦,忘记当初被兵器反噬的事情了?” 十字妖槊就是龙溟的本命兵器,乃世间少有的凶器,在魔界兵器谱的排名也是响当当的,而这把黑弦魔弓,别看不起眼,却是上古遗留的魔器,排名远在其之上,具体炼制者也无从考究,就连弓身的材料也难以分辨,只能认出弓弦来源于幽暗沼泽的一条千年黑蛟。 ; 第四十四章 奇袭2 上古时期与这把弓一起炼制的还有九支黑羽箭,只是如今弓虽在,但是羽箭早已遗失,相传每一支箭都曾带走过一位真仙性命,由于弓器威力太过巨大,以至于难以寻找与之匹配的羽箭,寻常羽箭根本经不住黑弦的瞬间爆发力,因此被雪藏了许久。直到七千年前,魔界一位弓术大师后迁横空出世,无意间得到黑弦之后,经过百年的苦心钻研,终于找到一种新的射击方法,以自身庞大精厚的魔元凝炼成“羽箭”,不但威力惊人,还附加了一个功能“追魂夺命”,箭一离弦,不死不休。后迁也凭借黑弦一举称霸魔界多年,只是在其过世之后,黑弦魔弓一度成为无主之物,几经辗转便流落到了夜叉国王族手里。但是世人虽然效仿后迁以魔元为箭,却无人再现当时的辉煌风采,而且常有修为不足的人强行开弓,反被兵器所伤的事情发生。 龙幽见到哥哥将自己早年旧事重提,不禁脸色一红,当年自己贪玩,偷偷的去捣鼓十字妖槊,却被十字妖槊所蕴含的浓厚煞气所伤,不由羞愧的道:“好了,好了,我努力练功就是了。”说罢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慢着!” “还有什么事呀?” 龙溟叮嘱道:“凌缺道长的身份特需,你没事尽量不要去招惹他,更加不得泄露他的身份。” “知道啦!” 海富贵当然不知道自己随手顺走的一张弓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只是觉得此弓不凡,有点爱不释手,在回自己帐篷的路上,又顺手摸了根羽箭,找了个空旷没人的地方,将箭轻搭与黑弓之上,运起体内灵力,猛的一拉。 远点,海富贵摇摇头,估摸着还得再瞄远一点,虽然没用过弓箭,但是他能感觉出这张弓所蕴含的惊天威力,就像是一口捂着的火山。只待自己手指松开,便可爆发出天崩地坼的能量,海富贵感觉,自己似乎能把天上的太阳射下来。 也罢,就让我来学学大神后羿,海富贵最后把箭瞄向天空,然后手指突然松开。 “呸……,呸……”海富贵连呛了几声,先前他仰着脑袋射箭,结果被喷了一脸的铁屑粉末,眼里嘴里鼻子里全都是。原本以为能把天射个大窟窿,至少也要打只飞鸟下来,哪里知道,箭刚离弦,便化成了粉末。于是就被弄了个灰头土脸。 使劲吐了几口唾沫,还是感觉嘴里一股怪怪的味道,赶紧释放了一个五行术法——凝水术,可惜魔界干旱,空气太过干燥,水属性术法大打折扣,不过漱口还是没问题。 海富贵抱怨道:“喵了个咪的,这把弓竟然厉害到没朋友!没有箭的弓就是一个玩具,难不成让我拿着它去和对方近身搏斗,当木棒一样敲人?这也太坑爹了吧!” 随手就丢进了乾坤袋。 转身又拿了出来。海富贵仔细端详着手里的黑弓,不解的嘀咕道:“就一张黑不溜秋的破弓,你竟然还流露出不舍之情,难不成你还修炼出了器灵?” “哟,竟然还学会撒娇!”海富贵神识中似乎感觉到这张黑弓传来一股清晰的欢悦信息,已经能够断定此弓具有器灵,而且这器灵并不弱小,已初具雏形。世间兵器都有一颗体现自身价值上进心,尤其是这等诞生了灵识的兵器,更加不愿被埋没,因此见到海富贵毫不留情的将它丢进了乾坤袋最偏僻角落,黑弦魔弓便按耐不住了,不由透出一股信息,希望能够引起注意。 海富贵心中既是高兴又是忧愁,高兴的是,总算得到一把具有器灵的神兵利器了,忧愁的是,这件神兵缺了一个关键组件,箭啊!箭呢!没有箭啊!唉,好不容易捡了把神狙巴雷特m82a1,却发现没有mk211子弹。还有比这个更忧伤的事情吗?(郑重说明:我没有玩过cf) 寻常羽箭因为材料强度不够,才导致离弦即碎。海富贵思索着去哪里找箭呢?或者是代替品,自身唯一能够经得起这把弓威力的只有飞剑“冰息挽浪”了,但飞剑可是自己的本命兵器,岂能随意糟蹋,不如……? 海富贵脑海突然闪过一道念头,伸手搭弓,弓弦缓缓张开,待至满弓时,弓上多了一支两尺来长隐约透明的“箭”,通体流光,带着一丝丝寒气,这是海富贵以剑气所化,凝炼出这支接近实体化的“气箭”可费了海富贵不少的灵力。 松开手指,气箭消失。 “咦……,它去哪了?”以海富贵的神识竟然捕捉不到气箭的踪迹,难不成又弄了个大笑话? 这一次,海富贵能够肯定自己以剑气所化的“气箭”并未粉碎,只不过自己找不到了,寻觅一番,依旧毫无踪迹,也就不了了之。 百里外的一处荒野高山之上,一直花斑长耳兔耐不住肚中的饥饿,来到一片父母千叮万嘱不得靠近的区域寻找食物,这里虽然土肥草盛,却是一头魔狼的捕食场所,长耳兔一边偷偷摸摸的快速往嘴里塞草,一边警惕的扫视四周,心中对自己说:“再吃两口,便走!” 可惜的是,终究还是被魔狼闻到了气息,长耳兔顾不得嘴里没吞下的青草,拔腿就跑,却又哪里跑得过魔狼呢,眼看就要命丧狼口,突然背后追逐的魔狼猛的扑倒在地,滚出好几丈远,然后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身体不知为何突然多了个窟窿,血流不止,生机全断。长耳兔死里逃生,捡回一条性命:“吓死宝宝了,再也不来这鬼地方咯。” 海富贵回到自己帐篷,没过多久,便有护卫前来通报:“大王请先生前往主帐商议军情。” 效率挺快的呀,海富贵微微一笑,回了一句:“嗯,你先回去禀报你家大王,我随后就来。” 长痛不如短痛,看来龙溟已经下定决心要一战定乾坤了。 既然要定作战计划,那么中坚力量姜承自然不能缺席,海富贵找到姜承,一同前往。 ; 第四十四章 奇袭3 第四十四章奇袭3 主帐中的人员不多,夜叉国除了龙溟这位国主,只有一名帅将,五名军将,五名参事,偏将及以下只有一个——龙幽。加上海富贵一行人,总共不超过二十人。 作战会议自然由龙溟主持,只不过龙溟刚说了个开场白,便把话题交给了海富贵。 海富贵对具体军事细节行动安排并不在行,只能说个总体思路,站在丈宽的牛皮地图前徐徐道来:“……突袭讲究的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因此这次行动成败的关键便是——如何保密,如此大规模的偷袭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几乎不可能,更何况对方阵营中不乏高阶魔修,好在敌我相距较近,行军途中暴露的概率较低,但是也只能靠近对方军营五里外,就算是骑兵全速冲锋也要一刻钟,不知在座各位可有法子让对方的高阶魔修在半个时辰内暂时失去感知呢?”高阶修士神识强大,方圆几里内动静了如指掌,足以起到示警的作用。 对方阵营魔修众多,仅混体境的魔修便有十二位,要想同时让十二位混体境的魔修变成瞎聋人士,除非是魔尊莅临。众人一时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哦,暂时蒙骗也行的。”海富贵补充道。这样一来难度就低多了。 这时一位参事说道:“如果仅仅只需暂时蒙骗对方神识感知的话,遮天幻阵倒是可以做到,只不过此阵消耗极大,而且需要六位混体境魔修才能施展。” “此战,关乎我夜叉国的生死存亡,消耗再大也是值得的。”龙溟道 “有舍才有得,此阵不需要维持多久,半个时辰足以,六位布阵者刚好可以纳入后备军,谨防意外情况发生,用以接应;若是先锋军进展顺利,后备军可用做奇兵,击溃对方临时组成的防御。”海富贵接着道:“然后就是如何避开对方的哨岗了,对方虽然防备松懈,但是基本的监视哨岗肯定还在,军队出关这么大动静,定然是瞒不过的。” “这个简单,敌军在关外布的三处明哨、两处暗哨,我们早就了如指掌,只需派几支小队,便可轻易拔掉,保证神不知鬼不觉。”一位年轻的军将说道。 帅将傲煞摇摇头,道:“不妥,敌军的哨岗,会定时以特定的秘法向军营汇报,若是全部杀了,对方军营得不到哨兵信息,只怕会引起怀疑和警觉。” 傲煞统军多年,从一个魔兵一步一步爬到帅将之位,作战经验极其丰富,一眼便看出此法的漏洞。 遮天幻阵只能蒙蔽人的神识,但是却不能欺骗人的五官,这倒又是个新的难题? 海富贵有了一个主意,开口道:“我有一个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还请大家斟酌。这哨岗是必须要拔除的,不过这个时间不能太早,就在明晚行动前,待对方换班之后,就可以派人清除了,但是在拔除哨岗之后,必须拷问哨兵,得出其汇报的方法,然后派自己人暂时替代即可。” 大家听后点了点头,不失为一条可行之道。 龙溟似乎有点担心,道:“不过,若是对方的哨兵都是些宁死不屈的铁汉,不招供,又如何呢?” 这不是没有可能,也许一个小小的失误,足以导致整个计划的失败。 海富贵见到没人来解决这个问题,只好自己上了,道:“呃……,那就交给我来对付吧!” 大家见他说的轻巧,想必是极有把握,也便没再做多想。 “只要我军能够避开对方的探查,成功到达对方军营之中的话,那么这次偷袭便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靠将士们的英勇了,不过这次偷袭,杀敌并非第一,给对方制造混乱才是首要任务,因此我建议用火攻,除精卫营骑兵外,所有士兵都带上火引,若是有精通火术法的更好……。”海富贵一条接一条的缓缓道出,虽然话语中略微青涩、不成熟,但是在坐各位听的极其认真,对于海富贵提出的某些计策和部署,既感觉新奇,又是佩服。 尤其是姜承,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已经把海富贵看的够高了,哪知这道人有如一泊深不见底的湖水一般,给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惊讶,说是一片汪洋也不为过,不由暗中庆幸:“幸好没有和海兄走向对立的一面,不然他这一个接一个的计谋,我可招架不住。能得此人为知己,是为幸事。” 这时海富贵话锋一转,道:“刚才说的都是理想状态,若是不甚走漏了消息,或是对方军中智者算出我军的行动,提早组织起了防御又或是设下埋伏,那么是继续硬拼还是及时后撤?”仅管这种概率极其微小,但也必须要有考虑。 推演败局,预埋后手,是一个将军是否成熟的标志,夜叉国一众将领不禁暗自点头,大王的这位客人,果然有些名堂,思虑甚是周全。 “当然是和敌人拼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大不了与敌军同归于尽。”有军将热血的喊道,魔族多好汉,他的提议引起多人的共鸣。 也有人提议:“暂时后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没必要硬拼,不划算,也拼不起。” 一时间各执一词,谁也不服谁。 海富贵没说话,而是等待龙溟的决断。毕竟自己是外人,不能够替他们决断生死。 过了片刻,龙溟才道:“大家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是也没必要以卵击石,这个问题还需根据那时对方的状况来决定,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 海富贵接过话来,道:“嗯,那我们来讨论下,有防御的话,怎么打?有埋伏的话,又怎么撤……” 这么一论起来,事情就有多种可能,而其应付的对策多达几十种,所以对主帅的要求极高,不但要精通军事,还得有临场发挥,懂的随机应变,没有丰富的经验是不行的,所以主帅一职自然只有龙溟才能担任。 ; 第四十四章 奇袭4 “……这次行动中,压力最大的当属精卫营骑兵,对方军营也有精锐部队,在经过一开始的混乱之后,很快就会阻止起来抵抗,你们要做的就是,像尖刀一样,刺穿挡在面前的一切敌人,而军中的高阶魔修则负责盯着对面的将领、千夫长、百夫长,一旦有人站出来,牵头聚集混乱的士兵,便第一时间将其放倒,只要对面的士兵组织不起来,那就是一盘散沙,战斗力为负的渣……”海富贵说到兴奋之时,忘乎所以了,用词出现了漏洞,本想用一句慷慨激昂的话语来个漂亮的结尾,却被人打断了。 “什么是战斗力为负的渣?”龙幽不解的问道? “呃……,就是一群羔羊。”海富贵随便糊弄一下。这样一说,大家都懂了。 所有人都有分工,唯独漏了龙幽,见到会议结束,都没有给自己安排任务,龙幽不禁急道:“那我呢?你是不是忘记给我安排任务了?”以他的性子能够忍到现在才说,已是耐心的极限。 “哦!”海富贵一拍额头,道:“差点忘了,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什么任务?”龙幽欣喜的问道。一脸的盼切之情,果然,压轴的重头戏还是得交给我——龙幽! 海富贵指着地图上一处偏僻的峡谷,道:“如果敌军溃败,极有可能从这里逃跑,你的任务就是,在峡谷之上埋伏,尽可能的阻杀敌军,不得让敌军匹马而归,能做到吧?”海富贵郑重的问道。 “能!”龙幽大喊一声。信心十足! 海富贵的这个安排,在场的人,看懂的或许只有两个,一个是龙溟;一个是傲煞,但是都没有反对,龙溟是不想让唯一的弟弟赴险;傲煞是不想让王族仅有的两位血脉同时赴险。三人互视一眼,心照不宣。 龙溟原本只是想让海富贵开个头,然后自己便开始部署具体的军事行动,哪知海富贵竟然将事情安排的如此精密周全,心中大为惊叹,此人昨天才来魔荆关,今日便做出如此大规模的偷袭计划,不但可行,而且事无巨细,说的条条是道,可谓是面面俱到。对方要么是早就来了魔界,先行打听清楚了战情;要么就是个军事天才。心中不禁在想:“若是一旦发起人魔战争,此人必定是我魔族最大的拦路石。” 其实,此时海富贵心中也是直打鼓:“喵了个咪的,幸亏贫道看过不少的兵书,熟读太公六韬,倒背孙家兵法,翻烂三国演义,不然还真不好糊弄。”纸上谈兵,说的就是他呀。 龙溟要知道他心里是这么想的,肯定会立刻打消偷袭的念头。 会议结束后,大家开始准备明晚的行动,布阵的布阵;磨刀的磨刀;擦抢的擦枪,全军都在养精蓄锐,等待明晚的决一死战。 海富贵也有要准备的,他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去到结萝,先前他提议用火攻,其实他一开始是想用毒,后来仔细思索:“要毒翻近十万的魔族,这得多少的生化炸弹啊!肯定不现实。”不过他还是决定去找用毒高手结萝,借上那么些,以备不时之需。 结萝和凌波两位女眷住在军营的东北区域,与其它帐营独立开来,相隔较远。 海富贵来到时,凌波并不在帐营内,只有结萝坐在桌边,单手促颊,修身的衣服将美好身材紧紧包裹,曲线玲珑。 “海公子,你来啦。”结萝连忙站了起来道。 海富贵一个长长的深呼吸,平息心中的紧张,问道:“结萝姑娘,我师姐呢?” “凌波道长一大早就去了军营的伤员区,帮助他们治疗伤兵。” 果然不出所料,海富贵不由心中叹道:“师姐,总是这般心善。也罢,就当是人道主义救援了。不过,师姐不在,反而省了麻烦。”于是海富贵“哦”了一声,然后将心中早已演化过好几遍的词说了出来,客气的道:“结萝姑娘,能不能找你解点蛊毒使使呀?” “蛊毒?”结萝嘻嘻一笑,道:“你借毒干什么?是不是要去做坏事呀?” “当然不是。”你这思维怎么如此天马行空呢,我像是做坏事的人吗? 结萝一脸的不相信,努嘴一笑道:“蛊毒呢,我当然可以借给你,不过你得带我去。” “这……。”海富贵面露犹豫,结萝战斗力不弱,带去倒是一个好帮手,但是带女人上战场是会被鄙视的,海富贵叹了口气,道:“那……,还是算了吧。”说罢,转头就欲离去。 “诶!你等等。”结萝连忙叫住他,喊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呀!人家又没说不借给你,干嘛这么着急走呀!” 海富贵见到事有转机,不由喜道:“哦,这么说结萝姑娘答应借咯?” “借,当然借。”结萝没好气的道。 “那便多谢了。” 结萝拿出一个黑色的瓶子子,道:“这里面是一袋安鸩毒……,哎呀!你小心点!”见到海富贵直接伸手去接,结萝不由急道:“你不是使毒的,别用手接触瓶子。”说着结萝拿出一个羊皮符文袋,将装有安鸩毒的瓶子再装了进去,多了一份保险,这才交给海富贵。 不忘嘱咐道:“这毒可厉害着,指甲丁点,便能毒死三个大汉。别以为你修为高,就可以乱来,要是粘上了,照样要你半条命。” 结萝如此一说,海富贵倒不敢要了,完全就是揣个核弹在身上呀,有种想退还给她的冲动。 结萝见他害怕的样子,忍俊不禁,道:“你放心啦,我的毒,我自己当然会解,所以你带我一起去,就可以放心大胆的使用了,再说,使毒当然是我最在行啦,我帮你怎么样?”结萝依旧不忘跟随一起去。 “呃,我小心点,应该没事。”海富贵含糊的道,“就不麻烦您亲自动手了。”唉,又不是什么好事情,凑什么热闹呢。 “好吧。”结萝再拿出一个瓶子,泄气的道:“这是解药,万一自己人中毒了,服用一颗,记得,中毒了才能服用。” “嗯,多谢提醒。那我先告辞了。”说完,海富贵接过解药瓶子,连忙转身就走。 看着海富贵匆忙离去的背影,结萝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哼……,你不带我去,难道我就不会偷偷的跟着去么?” ; 第四十四章 奇袭5 祁泰是修罗国的一名普通士兵,从军近二十年,在五年前的一场战争中,伤了右手,伤残人士本应退伍回家,不知为何又被选中成了这次攻打夜叉国的一员。祁泰心想:或许是军队认为自己是多年的老兵,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所以才会被选上。魔族尚武崇兵,能够被选中是件光荣的事情。 随着战争的发展,从试探、到胶着,四国联军发起了几十次进攻,人员损伤过半,却连夜叉国的一个关卡都没拿下。祁泰凭着多年的从军经验,才在多次的战斗中活到至今,心中不禁开始怀疑这件光荣的任务的是否真的值?对面那个染红了的残关破墙,就像是一只恐怖巨兽,吞噬了无数的兄弟战袍。 戌时将近,祁泰用力咽下到最后一口夹杂着“夭夭草”的黑面团,装上半壶水,向军营外走去,按照规定,自己必须在戌时之前赶到夜影哨岗换班。 祁泰虽然伤了一只手,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监视敌军的工作,自从调到这个岗位以来,从未出错,这个暗哨也是近一年来唯一一个未被对方发现的。 戌时刚过,祁泰和他的两个搭档便赶到暗哨处,双方默契的换位。离开的哨兵小声的交代一句:“老泰,今天对面似乎有些不寻常,晚上别眯眼了。” “我省的!我老泰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保证对面别想偷偷放出一只地鼠!” 祁泰小声的回道。 “嗯,注意点,我感觉今晚会有事情发生!”同样有着十几年侦查经验的队友再三嘱咐,这才离开。 不用队友提醒,半个时辰过后,祁泰也注意到对面关内的不寻常,安静,比以往要安静!祁泰有种直觉,对面一定是在谋划什么大事情!正当祁泰心中在犹豫是否要将消息汇报时,突然发现身边无声无息的多了年轻的陌生人,对方脸上正带着一脸的歉意,看着趴在灌木丛中的自己,然后冲着自己咧嘴一笑,露出白牙是那么的刺眼。祁泰张嘴欲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心中顿时发凉。 祁泰知道自己完了,对方是个超出自己想象的“魔修”,根本无力反抗,这命是保不住了,只希望能在死之前发出警报的话那便死也瞑目了。祁泰假装缓缓站起来,左手却暗中去摸埋在土里的一个警报装置,哪知手刚触地,却如遭电击。虽然久经沙场,但是那种痛到骨髓的疼痛,让祁泰不禁大汗淋漓。 年轻人冷冷的说道:“你已经折了一只右手,不想左手也废了的话,还请老实点。” 这回祁泰心中算是彻底绝望了,对方不但修为奇高,就连眼光都是如此的毒辣精准。不用指望另外两个至今没有反应的队友了,肯定早已被对方解决。 这时一个夜叉国的士兵跑了过来,道:“禀海公子!小的无能,那两个是硬嘴茬子,不愿招供,趁小的不备,自尽了!”这位海公子带着小分队一连拔了对方的五个哨岗,顺利轻松搞定,还发现了对方隐藏在另一个山头的一个己方从未发觉的哨岗。因此这些夜叉国的士兵对这位高深莫测的海公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死了?”这个年轻人自然就是海富贵了。以他化神期的修为来对付一群侦察哨兵,简直就是牛刀杀鸡,有点以大欺小的嫌疑。 “是的。” 海富贵连忙给倒在地上的祁泰补上一道“束缚法术”,免得让这最后一个活口也没了,那么就没机会得到对方传送信息的方法,偷袭计划就有可能失败。 祁泰只差一点点就能送自己去见魔神了,却被海富贵的一个束缚术所阻止,不由心中暗恨那两个蠢货为什么不死晚一点! 海富贵蹲了下来,仔细看了看地上的老兵,然后对夜叉国士兵说道:“你们有把握,撬开他的嘴吗?” 夜叉国士兵,摇了摇头,干脆的回道:“不能,看其手臂上的纹身,应该是出自修罗国破军营,是修罗国最为精锐的部队,出来的每一个士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都是铁打的硬汉!虽然修罗国是我们的敌军,但是破军营的军人是值得我们尊敬的。” 海富贵长舒了一口气:“唉……,真有宁死不屈的种呀,好吧,就让我来见识什么是铁打的硬汉。”转身对夜叉国的士兵说道:“既然是值得尊敬的对手,那么就去把那两人埋了吧。” “遵命!” 海富贵把夜叉国的士兵支开,是方便自己施展逼供的手段,因为这手段有点……不光彩。他之所以在昨天的会议上说“把那些宁死不屈的硬汉交给自己解决。”并不是他有特殊的逼供手段能让对方开口,而是他认识一个人有此能力——雪妖。 海富贵在神识中试着和雪妖去沟通,半响却没得到回应。要不是和雪妖有着契约关系,神识上有着特定的感知,海富贵都开始怀疑雪妖是否还在冰魄玄玉内。 “嗨!雪妖?”没动静。 “喂!雪妖,你在吗?”依旧没回应 “雪妖大姐,你醒了吗?”话一出口,海富贵便知道:闯祸了! “叫谁大姐呢!”雪妖立刻反驳,气愤的道:“奴家很老吗?奴家正值花季妙龄,主人你看不到么?” “好了,好了,我错了!”海富贵连忙认输,违心的恭维道,“雪灵大妖您丰神绰约,乃妖界第一美女,千娇百媚永远十八岁!” “哼……。”雪妖白了他一眼,道:“这么久都不叫奴家出来透透气,还以为主人你把奴家忘了呢。”这话说的一股子酸味呀。 海富贵赔笑道:“哪里会呢,不是看您一直在潜心修炼么,我也就没敢打扰。” 雪妖没好气的道:“主人呀,你可真是撒谎不眨眼,忘记了你我契约一体么?奴家要不是整天跟随在你身边,还真会被你给骗了!” 海富贵脸色一红,唉……,这回算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咯,期期艾艾的道:“呃,这段时间,事情有点多,所以……也就……你懂的,而且,魔界黄沙漫天,对皮肤损害极大,天气也干燥,容易使皮肤失水衰老。”海富贵开启忽悠模式。 ; 第四十四章 奇袭6 第四十四章奇袭6 一说到皮肤问题,雪妖便开始紧张起来,自己凝炼实体身躯接近圆满了,此时最易被外界影响,要真因为风沙导致一脸的雀斑麻子,那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看来主人还是蛮关心自己的嘛。雪妖不禁抱怨道:“这魔界的鬼天气,真是讨人厌!主人,咱们还是早点回人界去吧。” 果然,女人一说到容貌,智商就断崖式下跌,海富贵深知这一点,每次都能顺利转移话题,不由暗自庆幸,回道:“还有些事情没办完。一旦事情解决,我们立刻回去,不过眼下有件棘手的事情还需你帮忙。” “什么事情?” 海富贵弱弱的说道:“你不是精通幻术么,帮忙使用幻术问下这个哨兵的汇报方法,如何?” “你……。”雪妖先是惊愕,然后才娇滴滴的道:“主人你这是让奴家施展色诱吗?” 海富贵纠正道:“怎么能说色诱呢,幻术,是术法!” 雪妖突然话语一转,阴阳怪气的道:“唉……,这幻术多年未用,奴家已经生疏了。” “术法也会生疏!”这个拒绝的理由真是太强大了!i服了you! “就是忘记了,不行吗?” 女人就是有不讲理的权利!海富贵无可奈何的道:“好吧,那我自己来想办法咯。”心里却嘀咕:“还说生疏忘记了,当初可是一个眼神就把我迷倒了。” “那是主人你贪恋奴家的美色,鬼迷心窍了,才会被奴家乘虚而入。”雪妖在神识中得意的取笑他。 得!得!得!贫道早年的臭事就不提了。 海富贵看着地上一心寻死的哨兵,寻思着要怎么让他开口呢?随手打出一个隔绝术法罩,方圆两丈,与周围隔绝开来。 “我现在解开你说话的穴道,你也不要试着大声呼喊,这是没有用的。” 祁泰虽然修为不高,但是也见识过不少的神通,知道对方施展了隔绝术,哪怕自己喊破喉咙,一丝声音也别想传出这个罩子。因此也不做没必要的挣扎,仅仅只是坐了起来,便再无动静。 这种一声不吭的家伙,最难对付!海富贵用着平和的语气说道:“我也就不问你的名字了,反正此事过后,你我便再无交集。其实呢,我并非夜叉国的人,你我之间既无私怨也无国仇,我也犯不着非得杀你,不过那些夜叉国的士兵就不一样了,会让你做个光荣的烈士,烈士听不懂啊?就是英雄,做一个让后人缅怀的英雄,不过我想十有八九是一个无名的英雄。我知道,你们这些人不求名不求利,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人活在世上不单单是为了自己,对了,你成亲了吗?”海富贵注视着祁泰的眼睛,诚恳的问道。 祁泰没理会他,但是眼珠刹那间的转动被海富贵抓住了。 “没有成亲,这还好,没有妻儿的牵绊。家庭不怎么富裕吧,父母尚在否?” “真是抱歉了。想必应该还有兄弟姐妹吧?是个弟弟?看来是个妹妹了” 祁泰心中在颤抖,这个年轻人,既不用刑逼供,也不危言恐吓,就像是聊家常一样,虽然自己没有给出一个“是否”的答复,但是他却一说一个准,将自己的家庭背景一层一层慢慢的剥出。他确实因为家里穷才从军的,在十六岁那年父母双亡后,为了养活四岁的妹妹,不得不从军,这样不但能解决个人温饱,还能得到一笔银子给堂叔父,用于小妹的抚养费。 海富贵看到祁泰脸上表情瞬间的变化,不禁暗松一口气:“看来自己猜对方向了,铁汉又如何,是人就有弱点,铁汉也有柔情的嘛。”也不管祁泰回不回应,自顾自的说道:“看你从军年份应该不短了,想必家妹早已成年,应该到了待嫁的年纪了吧?” “这个可恶的年轻人,怎么猜的这么准!”祁泰心中恨恨的骂道,他妹子确实已成年,这次随军出发之前,妹妹跟他说过:“堂叔父给她说了门亲事,对方家境不错。”还说等他回家主婚。祁泰知道因为自己这些年在军中混的还不错,对方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会看上家妹的。 海富贵继续说道:“你对妹妹的爱护之情,自然不必多说,想必你妹妹也是极其敬重你这位兄长的吧,都说长兄如父,你定然希望看到自己的妹妹成亲生子,然后好好培养你的外甥,让他像你一样,长大后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没错,祁泰心中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教导或鞭策外甥成长的情景,那是他在军队多年坚持的动力。 海富贵话语突然一转,变得有些生冷,道:“可是你想过吗,如果你今天死在这,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妹妹了,看不到她成亲,更别说你未来的外甥。万一你妹妹嫁的人不如意,成天受夫家的欺负,非打即骂,却没有一个给他撑腰的娘家人。又或者被人卖了呢?你也知道,这年头饥荒严重,很有可能因为一袋面粉就被人拐卖,到时谁去救他呢?” “别说了!”祁泰嘶喊一声。海富贵的这段话,就像一把锯齿剑,一节一节慢慢捅进了祁泰的心,又一节一节缓缓拖了出来,将他的防备全部击碎!因为海富贵说的全中!他深知目前世道的可怕,他是妹妹的唯一依靠,一旦自己不在,柔弱的妹妹将会被人榨干最后一滴血,连骨头都不剩。 既然开了口,后面的就顺理成章了,海富贵很快从祁泰嘴里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原来这个暗哨是独立于外,传达情报的方式更是新奇,不是像其它哨岗一样通过传信的飞鸟,而是旗语。 海富贵得到了信息,自然信守承诺,道:“我在你身上下了禁制,一天后就能解除。顺便提醒一句,你脱困后,不要再回军营了,从北边绕道回家吧。” 祁泰痛哭流涕的倒在地上,自己终究是背离了军队,背弃了战友,背叛了修罗国,自己还能回家吗? ; 第四十五章 血火1 第四十五章血火 “月黑风高夜,真他娘的杀人放火好天气。”海富贵吐掉嘴里嚼了半天的枯草根,虽然他是今晚大偷袭的总导演,但是却没给他自己安排特定的角色。独自来到一处高峰之上,眺望西方的山影,似乎能够看到战场的厮杀。 夜叉国的军队已经出发了两个时辰,算算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此时应该是精卫营骑兵首发冲锋了。 “还是去瞅一眼吧。”运筹帷幄之中,决算千里之外,并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虽然事前尽可能布置详尽的计划,而且此时事情的发展已经由不得自己改变,但是海富贵却没有稳坐钓鱼台的把握或者是耐心。犹豫之下,还是决定亲自去现场看看自己的“成果”。 龙溟是今晚偷袭的总指挥,亲率精卫营,身先士卒。他发觉今晚的偷袭竟然出奇的顺利,就算是碰到些许意外,也不需要自己亲自处理,随行的百夫长,便按照事先安排的应对之策便能迅速处理,一路无惊无险的就来到敌军军营之外,龙溟把这一切归功于事前详细周全的策划,心中不由感叹:“善战者,必善虑。真是个奇人也!” 相距一里之时,骑兵开始冲锋,龙溟身骑丈高龙驹,平端十字妖槊,人、马、槊合成一体,一马当先,化成一柄巨大的黑色长枪,是为骑兵阵营的尖峰所在,率领精卫营骑兵以所向披靡之势将对方军营狠狠的撞了个对穿。骑兵的一壶火箭已射完,造成的结果也是出乎意料的巨大,魔界正值干旱,火灾系数高,四里宽的大营,中间多了一道“火河”。后面紧随随而来的游走兵,趁机四散开来,这些步兵个个身手敏捷,目的只有一个,四处点火,各种制造混乱。最后才是步兵团,在百夫长的带领下,以百人为单位,就像是一具具的杀人机器,将战果无限扩大。 “老柴,醒醒,快醒醒,敌军打进了!” 老柴迷迷糊糊擦着眼睛,爬了起来,含糊不清的道:“什么事啊,老吉?我正刚好梦到吃羊肉呢,就被你吵醒了!” “还做梦呢!赶快逃命吧,敌军偷袭!外面全是火!”老吉着急的喊道。 这下子,老柴彻底醒了,慌忙中抓起衣服就就往外跑。 “喂!老柴,先别走,帮忙抬着哈岳一起走啊!”老吉唤道。可惜老柴似乎没听见,转眼便出了帐营。 哈岳一月前在一次攻城中受了重伤,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只能躺卧在床,无法行走,平时和老吉的关系较好,都是老吉在照顾他。 老吉是这个帐篷里最早醒过来的,一连叫醒了所有人,但是没有任何一个愿意和他一起帮助哈岳离开,眼看大火就要烧过来了,老吉心急如焚。 哈岳倒是很淡定,说:“老吉,你走吧,别管我了,若是能逃得性命,记得帮我把这袋军饷带回家。”军饷其实不多,哈岳之所以让老吉带回家是希望老吉活下去,别死在了路上。 “说什么胡话,我的命是你救的,虽然他们忘恩负义,但是我老吉不是那种人,要走一起走。” “带着我这个累赘,我们俩都活不了。你若是还把我当兄弟,就帮我把军饷带回家去,让我幺儿认你做干爹,为你养老送终。” “哈岳……” “呜……呼……,这次出征之前,我就有预感,将会死在他乡,不止我一个……,不止我一个……。”哈岳不断的重复着最后一句。 在哈岳的呓语喃声中,老吉含泪离开。一出帐篷,老吉便迷茫了,漆黑的夜里,火焰四起,到处都是窜逃奔走的人,分不清是哪国的人;也分不清是哪个营;甚至分不清敌我。 四国盟军,在遭到偷袭之时,大多数都是想老吉所在的这个小队一样,好不容易忍着饥饿睡了,正是酣睡之时,有些人甚至是被火烧疼才醒。一睁眼,全营混乱,到处都是衣冠不整、只顾逃命的人和受了惊吓四处乱窜的马。哭声、喊声、骂声混成一片,淹没了其中暗藏的致命刀枪声。 老吉突然脚下踢到一个东西,圆圆的,被踢滚了好远,仔细一看,竟然是颗人头,双眼睁的老大,死不瞑目,正是先前丢下自己和哈岳的老柴。不知为何,老吉突然想起哈岳说的那句话,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哈岳说的没错,你果然没有逃掉。” 老吉将哈岳的军饷紧紧藏在胸前,随便蒙了个方向,弓着身子抱头就走。老吉年纪大了,不时被乱窜的人群撞的东倒西歪,突然侧面帐篷内冲出一匹受了惊吓的战马,老吉惊险的就地一滚,虽然避开了战马的冲撞,可惜,还未等老吉爬起来,便被人群踩到,老吉只得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 “咔嚓”一声,手骨断裂,再次被人踩到,这一次老吉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埋没在混乱的人群脚底,来来回回。 海富贵赶到时,刚好是战争最为胶着的状态,四国盟军内依旧有着不少见过世面经历过战火洗礼的,经过了一开始的混乱之后,不需上头下令,众多清醒的十夫长、百夫长等低级军官开始自发的组织抵抗。混乱使人失去方向,此时只要有人举旗登高一呼,自然会有人争先拥护追随。这时便是姜承这类高阶修士发挥作用的时刻了,不给对方任何机会,一旦有人站出来,不出片刻,便被莫名其妙的点杀了,聚拢的人群瞬间四哄而散,这样一来不但没有起到制止混乱局面的作用,反而让混乱的人群更加的惊恐,变得不再相信自己人。 四国盟军自然也有高阶魔修,其联军统帅格森更是一位修为几近混体境巅峰的魔修,不过这位统帅似乎晚上喝多了,被外面吵闹声闹醒,才在女人堆里爬了起来。一开始还以为是下头士兵又因为食物的问题发起了暴动,根本没放在心上,听到派出的卫兵回来传信,方知夜叉国袭营! ; 第四十五章 血火2 “不自量力!”格森巨掌一拍,身前的石桌变得粉碎,格森暴跳如雷的吼道,“左脚龙这是自寻死路!来人,鸣鼓聚兵!”此时的战争全靠鼓角指挥,尤其是超过万人规模的团战。“左脚龙”是指龙溟,传言夜叉乃魔神的左脚脚掌所化,因此夜叉王族有了“臭脚龙”这么一个难听的绰号,当然也就暗地里说说。 “统帅,牛皮鼓和号角均已被毁!”卫兵在一旁弱弱的回道。这件事是姜承干的,不过是他的一念之间,没想到会给对方造成了莫大的困扰。今晚的姜承已记不得终结了多少个百夫长、千夫长,内心早已麻木,他的修为极高,无人是他一招制敌,乘着空闲之际,顺手打出一记“炫龙拳”,不但毁了鼓角,还把点将台拆了个稀巴烂。 “混蛋!”格森气的大叫,“去,把所有的祭司、长老、供奉通通都叫来,先把这该死的火给老子灭了!”如今魔界缺水,要想灭火只能依靠术法,一旦火被扑灭,混乱局面便解决了一半。 “遵命!” 四国盟军中的高阶魔修数量不少,而且修为不低,血手厉岩便碰到了几个实力与其相当的。 这已经是厉岩施展新悟的天赋神通“魔魇式”第三次失手了,而且对方还是个女将!厉岩慢慢收起了心中的那份傲气,原以为除主上姜承之外,自己不需要惧怕任何人,来到魔界之后,方知魔界高手如云,自己还需多加修炼才是。 好在厉岩经过几年的磨练之后,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的倔强,一击无果之后,即刻遁走,并不与之纠缠。 因此在这些高阶魔修的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无主士兵,慢慢镇定下来之后,便开始有效的反击,如果没有人来制止的话,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很有可能将兵力不足己方四分之一的夜叉国士兵反向包围,再一一歼灭,从而扭转局势。 而这些高阶魔修只有姜承等少数几个人能应付,姜承就算是修为再高,也分身乏力啊。当然海富贵自然是其中一个,不过此时的海富贵在干嘛呢?在发呆! 没错!这小子就是在发呆,当他御剑而至时,看到下方人踩人的混乱情形,不时有人葬身火海;或是被自己人撞倒踩死;或是被暗中的刀子隔断喉咙,这一幅幅血腥悲惨的画面呈现眼前时,海富贵瞬间就懵圈了。 “是不是有点玩大了啊!”海富贵喃喃的道。两世为人的他都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局面,当然以前电影里的那些假镜头根本就不算。 他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脚已触地,此时的他似乎陷入了呆滞状态,耳边依稀听人唤了一声:“海公子,对方的魔修长老正在施法灭火,姜公子被四个混体境的供奉缠住脱不开身,只能靠你来对付这些魔修了。”说话的正是傲煞。 “哦。”海富贵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有劳了!”傲煞说完,片刻也不敢耽误,立马带领部下投入战斗。傲煞又哪里知道那个足智多谋、谈笑风生的海公子此时正在发蒙了呢。 天空突然涌来大量的乌云,团聚于军营上空,看样子是要下雨了,这正是四国盟军中七位高阶长老和祭司合力施展降雨术,可惜迟迟不见雨点落下。 “蠢货!”一位紫袍大祭司,怒气冲天的跑了过来,对着这群施法者吼道:“一群蠢货,不知道魔界干旱吗?竟然施展水系术法灭火!脑子被啰猪撞了?” 一位魔修长老辩解道:“可是灭火不用水,用什么……” 未等他说完便迎来一顿臭骂:“用沙啊、土啊!蠢材!”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停了降雨术,改用土系术法。 不过这个未成功的降雨术还是产生了点作用,那就是把海富贵唤醒了。 海富贵抬头看了看天:“要下雨了么?对了,刚才谁跟我说话来着?糟了!对方魔修要灭火!”他回神的时间还是晚了点。 对方的魔修在紫袍大祭司的领导下,快速施展了一个巨大的土系术法——狂沙突涌,再配合一个风系术法——风卷残云,威力瞬间加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沙尘风暴。这种恰到好处的无差别打击,死不了人,却能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对混乱的四国盟军来说最为有利,最主要的是能够扑灭这危害最大的火焰! “归一!”海富贵直接施展自己的杀招万剑诀,万千柄飞剑化成一柄,这一招比起先前雪域对付冰针幽狼时要更为强大,虽然还是百丈来高,但是剑身却有如实质化,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挡住他!全力!”紫袍大祭司见识老到,虽然海富贵的招式陌生,但是能够感觉到此招的威力所在,若真是头顶的巨剑落了下来,只怕施法的几人全逃脱不了灰飞烟灭的结局。 紫袍大祭司奥查图来自摩迦国的祭司,有着摩迦王族的血统,在盟军之中个人修为也是数一数二,本来是负责暗中为施法者护法,却被这群“蠢货”气过头了,竟然亲自加入到了施法者的阵营,只留了两个混体境初期的魔修护法 。又如何挡得住海富贵的致命一击呢。 “圣盾!”得了奥查图的提醒,两位混体境初期的魔修倒也不傻,直接激发精血,也管不了是否会损耗寿命。在飞剑落下的前一刻,硬生生的在上空形成了一个血红色的圆盾。 “哐当!”一触之际,圣盾破裂。海富贵的修习的是太清聚气诀,体内灵力远比一般的化神期剑修要浑厚精深的多,所以这万剑归一诀的威力自然要大的多。 混体境魔修其修为和化神期的道修相当,不过毕竟是是两位混体境魔修耗费精血施展的圣盾,当海富贵的万剑归一诀将其击破之后,余威已不足三成,但是声势依旧浩大。 于是,令人诧舌的一幕出现了,施法的八位祭司、长老其中两位担心被秒杀,竟然突然收功自保。典型的卖队友啊!奥查图来不及骂人,一口鲜血已喷出!其余五位受伤则更重,纷纷倒地,而那两个率先收功自保的也并未安然无恙,反而受伤最重。 ; 第四十五章 血火3 远处的傲煞将军看到刚刚成形的沙尘风暴骤然停止,漫天的黄沙失去了魔元的支持,“簌簌……”的落在地面堆起了一个小沙丘。傲煞不由露出会心的笑容:“海公子果然神秘莫测,一人竟然击败了对方十位混体境魔修!” 其实海富贵这一剑在击破圣盾之后,威力已经大打折扣,飞剑隐隐有涣散之像,就算是硬挨一剑,凭着深厚的修为和强大的体魄,不过是受点小伤,然后便可集八人之力,合力对付那位卑鄙的偷袭者,这是奥查图的计划,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哪里会想到两个长老突然先行收功,导致大家被术法反噬受伤,要不然海富贵此时便危险了。果然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两个蠢猪!”奥查图虚弱的骂了一声。 盟军统帅格森见到大火迟迟没有扑灭的迹象,不由暗骂一声:“本帅就知道这群魔修上不了台面,这点小事都干不好!传令兵!死绝了吗?为何其他将帅还不来?” “禀统帅,巴努将军和乌德将军已经带着自己的亲兵逃了,只有红姬将军集结了几百护卫在奋力抵抗,但是被敌军挡住了,过不来。” “两个孬种,连个女人都不如!”格森气愤的骂道,平时格森便对乾婆国、摩迦国的这两位酒囊饭袋看不顺眼。可是骂也无用,被骂者又听不见,听见也不会回来,格森转而问道:“集结了多少士兵了?” “禀统帅,到处都是火,军营太混乱了,属下只集结了五百名士兵,大部分都是护卫队。” “五百名,足够了!就让本帅去会会那阴险小人龙溟,这只臭虫蹦跶不了多久了!”格森大喊一声:“小的们,跟老子去杀敌去,撕碎这群狗娘养的!” “格帅威武!” 龙溟率领着精卫营骑兵,撞穿了对方的军营之后,绕了个大弯,队伍掉转一百八十度,看着眼前被自己撕开一道裂缝的军营,龙溟心中却过分的沉重,因为自己必须带领精卫营再次冲回去,先前不过是趁着对方没反应防备,骑兵才能一路冲杀,势不可挡,造成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今对方已然醒转,有了防备,再次冲锋所遇的阻力之大可想而知,这才是一个巨大的生死考验。 龙溟回头大喊一声:“兄弟们,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要么敌人将我们砍下马,要么我们踏著敌人的尸体过去。” “宁死勿退!” “将敌人赶回老家!”龙溟长槊一挥,槊尖迸发出一道道黑色的波纹,待波纹消失后,所有骑兵加上一个黑色的光环,这正是夜叉国王族才拥有的神通“战吼”,能够在短时间内极大的激发士气和力量,当然也只有对魔族才有效。 龙溟扬鞭策马,呼啸一声:“为了夜叉!” “为了夜叉!”全营回应,整个夜空都回荡着这近千骑兵的呐喊声。 且说海富贵全力一剑之后,没想到竟然撂倒了八位混体境魔修,心中暗呼一声:“糟了!捅了个蚂蜂窝!” 果然,紫袍大祭司奥查图顾不得追骂手下的愚蠢,起身后第一件事,便是朝着海富贵打出一记“闪电光链”。这个小贼太可恶了!不杀不足以平息心中的愤怒。只不过海富贵早就没了人影,奥查图的闪电光链反而伤了不少自己人。果然是神仙打架,殃及凡人。 “追!死活不论!”一定要将这个小贼挫骨扬灰!奥查图带领九位魔修迅速追了上去。 双拳难敌四手,海富贵自知打不过,便把脸一抹黑,混在了拥挤的人群乱流之中,反正先前对方又没看清自己的脸。 躲进人群中的海富贵,佝偻着背,尽量装的和对方的士兵一样,慌慌张张,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东奔西跑。他却不知魔界有种神通,足以让他无处可逃。 奥查图见到他竟然躲进人群,企图蒙混过关,不禁冷笑道:“无知的小儿,看本尊如何将你捉出!”说罢,咬破手指,挤出一滴暗红血珠,嘴里喃喃念了一段晦涩的古怪咒语。这是摩迦国祭司所拥有的独门秘法追踪手段——天赋追踪!三个时辰内,可以根据对方招式残留的气息进行准确的指引追踪,千里之内均有效。 血珠悬在空中猛的一阵剧烈转动,然后朝着一个方向极飞而去。奥查图领着九位魔修连忙跟上。 海富贵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种隐隐的附骨之痛,这是化神期修士以上才拥有的能力——先天感知。这是一种天赋神通,并不需要刻意修炼,也没有修炼之法。上古的大神通修士,往往能够准确预测到与自己相关的事情,尤其是即将到来的灾难或劫数,除非是对方行动前施法进行了遮掩,或者是遇到天命这等不可预测的劫数。 人界道门修真较上古时期自然没落了许多,但是这种天赋神通依旧还在,只是感知能力变得极其的薄弱,海富贵虽然没有上古修士那么准,感知不到自己的劫数,却能感觉到有股危险即将到来!立刻停止了伪装游戏,身影快速移动,向姜承那边靠去。刚一移动,便被对方发现。 “小蚯蚓!你跑不了的!”奥查图桀桀一笑,身形突然加速,瞬间拉近几丈。 “喵了个咪的,追的这么快!”海富贵暗骂一句,“幸亏贫道学会了御空术!”海富贵进入化神期学的第一个技能便是“御空术”,目的无他,只有一个——逃命。这次果然不负期望的派上了用场。 “跑的倒是挺快,不过你别想逃出本尊的手掌心。” 海富贵逃的虽快,并未远离,依旧在战场中逃窜。奥查图见状之后,回头道:“你们几个,从左边包抄过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他拖住!” 见到对方竟然分兵合围,海富贵大为鄙视:“前后包抄?太无耻了啊!” 眼看这条活跃的小蚯蚓就将被团团围住之时,只见海富贵突然喊了一声:“姜兄!救命啊!” ; 第四十五章 血火4 “叫人求救?”奥查图咧嘴一笑,露出一张镶满银牙的大嘴,得意的道:“神仙也救不了你!小蚯蚓,你死定了,本尊要将你炼制成傀儡魔兵,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奥查图见到海富贵突然停了下来,还以为他准备束手就缚了,正暗自高兴呢,哪知海富贵一回头,身上的气势猛的一变,冷喝一声:“剑域!”飞剑冰息挽浪锵然出鞘,在天空快速画了一个大圈,以剑指地,打出无数细小剑气漩涡。 两方紧追而来的魔修,撞在了一起,突然发觉失去了对方的踪迹,四而周气温骤然降低,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 奥查图浑身打了个冷颤:“大意了!没想到对方竟然领悟出了意境,夜叉国何时多了位青年高手,难道是国主龙溟的弟弟?” 一位祭司回道:“龙溟的弟弟叫龙幽,属下见过,属下敢肯定,此人绝不是龙幽,修为对不上,而且招式也和夜叉国王族的惊涛御魔诀完全不同。” “先不管此人是何来路,大家集结阵法,合力抵抗,不要让剑气雪花落在身上,本尊观此人意境初悟,并不稳定,大家只需坚持片刻,待本尊施展天火流星,便可破了此招。”末了奥查图着重补充一句,“本尊再次警告各位,没有本尊的命令,不得随意收功!”吃一堑长一智,奥查图再也不想犯同样的错误。 意境攻击玄妙且高深,一旦被对方拖入自己的意境,要么凭借强大修为硬闯出来,要么凭借精深的道术和智慧破解对方的意境,半点也不能取巧。海富贵这一手突然发难,时机不可谓不准,一剑之下将对方全部罩住。 可是对方有十位混体境魔修,海富贵不过是化神期修士,就算体内灵力再浑厚,也不能以一当十啊!面对十位混体境魔修的反抗,海富贵全力催动体内灵力,尚且不能稳固自己的剑域,意境有着渐渐崩溃的迹象。一旦被对方破解自己的剑意攻击,海富贵便只能束手以待。 这时海富贵所修的冰霜灵气暗含的一种特需性质——削弱,再次发挥出了奇效。身处剑域攻击范围内的魔修感觉体内魔元运转越来越迟缓,不过谁也没在意,只是当做魔元消耗过渡,难以持续输出罢了。也正是冰霜灵气的削弱能力,让海富贵能够多支撑片刻。 意境攻击,虽然深奥难懂,一般只有不灭境的魔修才能领悟,但是魔界人才辈出,也有混体境便初步领悟了的天才人物,奥查图就是其中一个,在混体境后期时便领悟了些许皮毛意境攻击手段,虽然被海富贵的剑域所困,但是九位魔修的全力守护支撑下,以其混体巅峰的修为,硬生生的召唤出一道天火流星! 海富贵抬头看了看天空的那道耀眼的巨大流星,心中着急万分:“姜兄,你要再不来,贫道我就要去见道祖了!” 眼看天火流星就将砸落下来,奥查图不禁冷笑道:“意境攻击,会的不止你……!”后面的两字没说出口,被一口暗血所代替,奥查图手捂胸口,一脸的难以置信的表情。 原来,姜承听得海富贵的呼唤之后,便开始接应,只不过,与之缠斗的四位供奉,修为皆是不俗,若是一对一,姜承轻松可以解决;一对二,也飞不了多少功夫;一对三的话,不过是多耽误点时间,但是四个一起上,而且还修炼有阵法配合,四人你攻我守,合力而击,配合的相当默契,这一战打的让姜承想要吐血啊! 见到海富贵一剑困住了十位混体魔修,姜承不由暗赞一声:“海兄真乃天才!”可惜的是自己不能立刻接应啊,眼见这大好良机即将错过。最让姜承担心的还是海富贵的处境岌岌可危,随时可能遭到对方的反击,甚至有生命危险,着急压迫之下,姜承血脉突然沸腾起来,迸发出一股莫名的神奇力量!双眼变得暗红!体内魔元瞬间翻倍。姜承的变化引起了四位供奉的注意,尤其是额头上忽隐忽现的魔纹,更是让其面色一怔。 姜承趁着对方出神的这一刹那,使出一招旋焰蹴猛扫一圈,脱围而出,立刻飞奔过来。人未至,招式先到,姜承出手便是最强攻击“怒煌绝天拳”,两道足以撕裂虚空的魔元裹挟着无数的无坚不摧的焰火光梭,对着困在剑域之内的魔修,径直轰了过去。两招意境攻击的叠加,造成的结果便是,十位混体境魔修,四死六伤。 “又是偷袭!卑鄙!”奥查图在逃走之余,只能匆匆留下这么一句。他召唤的天火流星,因受到姜承的攻击,以至功败垂成,术法反噬造成的伤害加上连中两道焰火光梭,足以让他修为跌落一个大境界。剩余五位祭司、长老也不顾身体的损伤,直接燃烧精血逃遁,先逃得性命再说。 海富贵和姜承两人的一次完美配合,打出了一个漂亮的连击,将各自力量最大限度发挥了出来,给对手造成了最大伤害,看似简单甚至是巧合,但是这对二人来说,必须极度的信任,海富贵若不是相信姜承肯定会在最后关头赶来,怎么敢全力施展意境攻击拖住对面十位混体境魔修呢,姜承要是迟来一步,便只有替他收尸的机会了。 危险警报解除,海富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虚脱无力:“喵了个咪的,贫道差点交待在这里了。这种以身为饵的事情,太他娘的刺激了,贫道打死也不会再干了!” “海兄,你可有受伤?”姜承关切的问道。 “没事,不过是累了,坐在地上歇会。”海富贵头也不抬的回道。 “哦,那我先去解决了那四个麻烦再来。”远处的四位供奉仅仅一个走神,便让对手逃脱,而且还让己方的六位同伴提早退出战场,更是彻底解决了四个,即怒且惊,嗷嗷大叫,飞扑了过来。 ; 第四十五章 血火5 第四十五章血火5 可是血脉沸腾的姜承,招式威力何止翻了一倍,以强大修为,硬压四位供奉,稳居上风。 四位供奉对视一眼,共同做了个决定——血祭,体表血脉青筋根根突起,就像是小蛇盘踞于上,血祭之后,四位供奉功力瞬间飙升,身法也快了几分,将局势再次拉平。 其实四位供奉和姜承的做法同根同源,都是魔族特有的天赋——狂化,有些魔族也称之为魔化,都是通过临时激发血脉的方式,透支体内魔元,使功力提升一个等级,获得短暂的双倍力量,甚至多倍。 只不过姜承身赋魔神蚩尤血脉,与其他魔族狂化的方式有着两个重大的区别:一、狂化不会损害体质;二,狂化过后,不会立刻虚弱,除非魔元耗尽。所以自古以来魔神只有蚩尤一个!而蚩尤部也因为这一点,自诩为最高等的魔族! 且说海富贵虚脱的坐在地上,双手一摸,满手粘糊糊的,仔细一看,才发现地上全是鲜血,方圆几丈之内,竟然找不到一片干净的落脚之地,到处都是断肢残尸,有些还带着跳动的火舌。 海富贵想要用衣服将手擦干,却发现,原来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沾满了鲜血,放眼望去,视野内所见,除了火焰便是混乱的人群,五国士兵混杂在一块,分不清敌我,相互攻击,厮杀,最为混乱的当属着火的军粮仓库附近,一开始还有人在拼命灭火,后来就变成了不要命的疯抢,然后变成相互争夺! 先前海富贵疲于逃命,没有时间观察,现在得了空闲,倒是可以仔细看看如今的这个乱局了。不久,他便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为何这些盟军都是些老弱病残?难不成自己闯进了伤员区?那为何又有如此多的老兵?” 海富贵连续换了好几个营区,发现情形都是一样,盟军的士兵组成几乎全是老弱病残,看着满地的瘦弱死尸,海富贵的心就像地上流淌的血液开始慢慢变冷!他可不相信魔界是因为极度老龄化才造成了这个极不寻常的现象,他猜到一个让他极其心寒的事实!难怪龙溟说这次战争对方表现的很拖拉!难怪夜叉国凭借一个魔荆关就能将对方挡在关外两年,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屠杀,是罗刹、乾婆、修罗、摩迦四国借助夜叉之手,对本国的一些老弱病残的残酷屠杀! 魔界连年旱灾,食物大减,但是魔族平均寿命却是人类的三到四倍,加上多年的相互战争,魔界有着大量的老人和伤残人士。在魔界的统治者眼里:这些人体力早已不复当年,比不得正值壮年的年轻人,但是食量却不少,活着只是浪费粮食,却又没有正当的理由不管不问,毕竟他们也曾为国效力过,怎么办?于是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战争!刚好又有夜叉国这个受国,于是便有了这么一起诡秘的战争,争夺界门,不过是个借口,借助战争来处理国内的“拖累”才是真正目的。 打上一仗,即能解决国内的“拖累”难题,又能耗费夜叉国的国力,如能一举攻占了夜叉国自然最好,就当是意外收获。 海富贵不知道的是,两年战争下来,四国盟军这边的基层士兵损耗了一大半,战前的二十万魔兵,加上后来陆续补充的五万运粮兵,整整二十五万,如今不足十万,但是高级将领却一个都没死。 海富贵没法去证实自己的猜想,也不想去证实,因为他此时的心中充满愤怒!一个国家竟然如此冷血无情的对待自己的子民!天道何在?海富贵仰头看看黑漆的天空,想问问这个高高在上的老天,却没有给他任何答复,除了漆黑的空洞。 海富贵注意到军营边缘逃离的人群中,似乎有两个胖子被十几个士兵团团护在中间,看其样子非将即帅,海富贵最恨这种人,平时高高在上,作威作福,一到关键时刻便丢下部队先行逃离,甚至拿部下做挡箭牌,此时他恨透了四国盟军统治者的无情冷血做法,因此更加怒火中烧,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天道不公,既然老天不收你!那就让我来替天行道吧。” 也不管体内灵力匮乏,海富贵拿出黑弦魔弓,伸手一搭:“他娘的!去死吧!你这群杂碎通通见鬼去吧!”海富贵连朝两个方向各发一支“气箭”,以剑气凝炼成实质化的气箭,经过黑弦射出,其威力可想而知。箭已不是箭,而是成了大炮,两箭之下,不对,应该是两“炮”之下,将地面犁出两道宽达三丈的地沟!足有半里来长。至于海富贵要射的那两个胖子将军,早就连同护卫亲兵灰飞烟灭了。 海富贵没想到自己两箭竟然造成了如此大的破坏,只听“砰”“砰”两声巨响,目标便没了,只留下一个大坑和一条巨沟!半响过后,命中之地,方才下起了一场血雨,其中夹杂着无数的碎肉。 海富贵虽然隔的远,但是神识强大,能够清晰的看到落下的每一滴血雨,混合着尘土变成了泥巴,能够清楚的感知到每一块碎肉的落地,粘在了泥土之上,最后变成了泥浆。 “呃……。”海富贵跄踉几步,狂吐不已,这不是他第一次开杀戒,但却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而且是以一极度血腥的方式。 手里的黑弦魔弓却欢悦的跳动,就像是被长久关押在笼中的猛虎,突然打开了闸门一样,一发不可收拾,这种疯狂的气息和嗜血的冲动似乎感染了它的主人。 大脑已经混乱的海富贵,双眼也变得通红,体内气息有如翻江倒海,隐隐有走火入魔的迹象,眼里除了熊熊的烈火就是漫天的热血,心中的愤怒早已被点燃,浑身是血的海富贵似乎杀红了眼,扫视战场一周,此时的他迫切需要一个靶子来平息心中的愤恨。 ; 第四十五章 血火6 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内,好!就是你了! 海富贵再次开弓,却凝炼不出“气箭”,先前与十位混体境魔修游斗,费神又费力,体内灵力所剩无几,刚才又连射两箭,体内灵力早已枯竭,可是此时的海富贵已经失去了理智,拼了命也要再开一箭,几乎是以燃烧精血的方式将体内最深层的灵力全部搜刮出来,当然,这种固泽而鱼的过度输出方式对身体损害极大,可是海富贵此时似乎着了魔,这一箭若是不射出的话,只怕会成为心中的一个死结,对道心的损坏将会更大。 且说龙溟一马当先,再次带领骑兵反冲回去,这一次所遇到的阻力和抵抗要大的多,虽然四国盟军大部分都在混乱逃命,只有部分士兵进行了抵抗,但是对方人员太多了,哪怕只是几个零星的抵抗,加起来也足以给精卫营骑兵带来巨大伤害。而且对方军营中不乏热血高手,面对那股黑色铁甲洪流,明知是螳臂挡车,也不惜身躯拦马蹄,正是这群热血魔兵,一个个前仆后继的投入到这一场悲壮的道路上,从而给夜叉国精卫营骑兵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龙溟修为不俗,手中的十字妖槊更是有名的凶兵,但是面对这群疯子不要命的攻击,砍的手都酸了,盔甲早就染满了鲜血,但是,龙溟深知战争的残酷,战场上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讲不得半点仁慈,对此他早已司空见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锋!将阻挡眼前的一切障碍通通撞碎,他现在必须不停的杀戮;不停的冲锋,绝对不能给对方有喘息的机会;绝对不能让对方有时间将混乱的士兵组织起来,否则失败的便是夜叉国。 “呼!”一道沉闷的破空声骤然响起,龙溟侧眼望去,只见一柄巨大的斧头,以流星赶月之势携万钧之力,正朝自己飞旋而来。龙溟当机立断,回槊斜挡,“哐!”的一声刺耳的巨响,巨大飞斧擦者槊杆,划出一道尖锐的声音,倾卸而下。 龙溟虽然在匆忙之际避开了飞斧的攻击,但是坐骑却逃脱不了厄运,丈高龙驹被飞斧斜劈成了两截,连一声死亡的嘶吼都没力气发出便断了气。 “龙溟小儿,可敢与我一战?”百丈开外一个巨形大汉吼了一声,块头虽大,但是速度却不慢,话落音时,身影已来到龙溟十丈跟前。此人正是四国盟军的统帅格森,混体境巅峰的魔武双修强者,先前扔出飞斧的就是他,只见格森单手轻描淡写的接住飞旋而回的三尺飞斧,声如洪钟,吼道:“龙溟小儿,胆子不小,竟敢偷袭老子的军营,今夜老子让你进得来,出不去!” 龙溟匆忙之际后手应招,先吃了一个暗亏,对方是个力量型魔修,与其硬碰硬最为吃亏,但是自己不挡下那一记飞斧,只怕身后的士兵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格森的飞斧全力一击,力道何止千钧,龙溟虽然使用巧力卸了一大半,还牺牲了心爱坐骑,依旧手臂发麻,体内血液翻涌不息。不过此时决不能输了气势,龙溟冷冷的道:“废话少说,要打便打。” 兵对兵,将对将,该来的终究要来,这个局面龙溟在开战起便已想到。 “纳命来!”格森突然加速,大步助跑,三步之后巨大身影猛的跳起四丈来高,双手举握门叶宽的巨斧,大喝一声:“崩裂!”以开山之势,直劈而下。 龙溟不慌不忙,双手紧握长槊,原地快速拧了几圈,带起一股旋风,从下撩起,旋风停止,长槊却如出海之龙,猛然跃上,气势上丝毫不弱,与其针锋相对。 十字妖槊乃魔界有名的凶兵,而格森的飞斧也并非无名,乃鼎鼎有名的飞斧鬼牙,魔界兵器谱排行还在十字妖槊之前,所饮鲜血绝不比十字妖槊少,两大绝世凶兵相遇,到底孰强孰弱呢? “当……”的一声巨响,飞斧长槊在空中剧烈相撞,惊起千层气浪,将十丈内的双方的魔兵马匹掀了个人仰马翻,一招之下,仅余波便造成了上百人的损伤。因此双方魔兵打的再激烈红眼,也也无人敢靠近两大主帅的十丈之内,于是龙溟和格森周围便成了一块空地,在混乱的战场上格外的显眼。 “哈……”格森的招式被挡,不怒反笑,“痛快!再吃我一斧头。” 龙溟再和他硬拼就真傻逼了,右手挥动长槊在前方快速画出一个暗紫色符文圈,左手合十,念出一道咒文之后,猛的朝符文圈打出一掌,像是开起了机关似地,符文圈内突然迸发出无数的紫色气刃,劈头盖脸的朝格森打了过去。这正是夜叉国王族修习的惊涛御魔诀的成名绝招——暗息御魔。 面对铺天盖地的紫色气刃,格森大喝一声:“横击!”猛的运转魔元,手中鬼牙散发出黑色魔焰,依旧是大开大合,朝前连劈三斧,打出三面黑色风墙,迎上紫色气刃,一时间气劲交织,发出一连串爆裂之声,最终二者一同消失。 龙溟根本就没指望仅凭一招“暗息御魔”便能击败对方,因此在招式出手之后,立刻激发体内气血,进行狂化。魔元瞬间飙升,双眼发出紫色的光芒,双手则不停的往长槊灌注魔元,蓄满魔元的长槊,通体发出紫色魔气,隐约似乎能够听到它发出一声回味感叹。 格森见到龙溟狂化的情形,不由蔑视一笑,道:“狂化!老子也会!”狂化是魔族的天赋神通,但并不是所有魔族都会,只有高等魔族才有狂化技能,格森出自修罗国王族,自然也会。 只见格森猛的一跺脚,地面为止一震,嗷嗷狂叫两声,接近一丈高的身躯再次增大两圈,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巨人!小山般的身躯,三尺来宽的巨斧鬼牙,被他握在手里,大小刚好合适。 “来吧!”格森吐了口拳头大的浓痰,“让老子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 第四十五章 血火7 龙溟蓄势已久,体内魔元几乎全部灌注于长槊之内,只为这一击,哪里会跟他客气。右手挥动饮满魔元十字妖槊,斜握指地,竟然率先踏步狂奔,迎着格森冲了过去,只是刚行一丈远时,手中兵器发出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槊尖之处竟然从地底涌出一匹紫焰幽灵马,狂奔中的龙溟即刻提槊上马,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借着马势,龙溟将手中长槊全力掷出,长槊飞出之时,似乎连同紫焰幽灵马也一并带走了。 对面的格森见到龙溟狂奔过来之时,还以为他要与自己施展近战,正要挥斧迎敌之时,突然发现龙溟消失了,紧接着一匹暴烈的紫焰幽灵马以雷霆万钧之势破空而出,对着自己冲撞而来。格森虽然块头大,皮糙肉厚防御高,但是面对这破空而来的紫焰幽灵马,也不敢托大,迅速打出一拳,击打在斧面之上,鬼牙发出一声嗡响,形成了一个土黄色的圆环,正是他的最强防御招式:“撼壁!” 在紫焰幽灵马撞上的一瞬间,险险将撼壁圆环挡在了身前。 挡是挡住了,但是龙溟蓄势已久的全力一击并不是用来好看的,其蕴含的威力之大足以断河裂山。格森的感觉就像是被一座山撞了,身形不受控制的后退,在空中翻了不知几个跟斗,才落在了地上,然后又滚出十几丈远,一连撞飞无数的魔兵,穿越了三四顶着火的帐篷,这才停了下来。 但是就算如此,格森依旧没死,只在地上趴了片刻,然后甩了甩脑袋,便爬了起来。手中的兵器鬼牙不知飞到哪去了,就连身上的盔甲也几乎残存不了几片,格森摇了摇脖子,吐了口带着内脏碎肉的血沫,道:“以……你的修为,根本不能施展式灵攻击,你的兵器……有古怪!” 龙溟的兵器确实有古怪,十字妖槊在五百年前确实只是一件少有名气的兵器,但是夜叉国族出了一位极其大胆有想法的天才炼器师,他想出一个人工培养器灵的方法,经过无数次的尝试,拼了老命,以自身精血为祭,才将一匹魔界凶兽赫赫的紫焰马的灵魂炼化了进去,哪知器灵没生成,倒是让十字妖槊多了个意料之外的功能,低阶修为的人也可以通过这件兵器施展出式灵攻击,不过式灵只有一种,就是先前的紫焰幽灵马,当然兵器的主人必须先行以魔元喂养才可发动攻击。这个秘密当然只有夜叉国王族的人知道。 所以这一招取名为——幽驹袭天,龙溟在人界对付神降密境的骨蛇一战时也曾用过,只不过当时龙溟身负重伤,所以施展的威力也小的多,那时海富贵只听到了一声马嘶,连个马影子都没见到。 但是,这一次,龙溟以完好状态、倾尽全力打出一击,其威力不可同日而语,也亏的格森魔武双修加之皮糙肉厚,防御确实惊人,正面硬挨一记,竟然没死。 龙溟全力打出终极杀招之后,自身体内魔元也几近枯竭,本以为能毕其功于一役,哪知这格森防御太强竟然没死,看上去似乎战斗力还不错,此时自己又拿什么抵挡呢? 面对格森的质问,龙溟并未回答,只是挥槊横卧,冷冷的道:“要战便战,魔族子民何时变得这般婆妈。” 火爆脾气的格森一听这话,那还了得!气得差点蹦了起来:“敢说老子婆妈,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祖宗!”伸手一招,不知滚到哪个角落的飞斧鬼牙“嗖”的一声,又回到手里,格森提起斧头便大步狂奔,奔跑中已开始蓄势,手中鬼牙渐渐发出黄色光元。格森心中不禁得意的道:“他娘的,现在该轮到老子发威了,你也吃我一斧吧!。” 见到格森虽然受伤,但是魔元充沛,气势依旧强大,挥舞着鬼牙横冲过来,龙溟不禁苦笑,依稀看到自己命丧鬼牙,被劈成了两半的局面。 “怒斩!”隔着十丈远,格森便一跃而起,手握鬼牙飞斧带起一道巨大的黄色气劲波。 然后,“噗通!”一声,就像半空的小鸟突然被石子打中,猛的坠落下来,在地上翻滚了五六圈,倒在了一条浅沟之中,这次格森再也没起来。 龙溟走近一看,见到格森胸前一个拳头大窟窿贯穿前后,眼睛瞪的圆大圆大的,却毫无光彩,看样子已经彻底死了。 龙溟回想起格森腾跃而起至最高处时,似乎有一道青色的光箭一闪而过,然后格森就跌落下来。龙溟顺着光箭来的方向看了过去,见到一个熟悉的人,不由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格森一死,好不容易聚拢的五百护卫兵,也就成了无主之兵,很快就被龙溟率领的精卫营击溃。龙溟扫视战场局势,发觉时机已然成熟,对着天空放了一道烟花。 在战场外早已等不及的预备军,看到天空的烟花信号后,立刻冲杀了进去,每人带着两支火把,摇旗挥舞,敲鼓吹号,喊声冲天,声势极其浩大。 预备军不多,不到一千人,而且大部分都在前几天的防卫战中多多少少带了点伤,领头的六位混体境魔修,因为布置遮天幻阵消耗过大,实力不足一成,但是这支预备奇军却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四国盟军本就处于极度惊恐和混乱之中,好不容易得到一丁点的喘息机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突然见到敌方再次冲出一直奇军,看到对面万人规模的旗帜,别说普通士兵,就是众多将领心都凉了,夜叉国竟然还留有如此多的一支伏兵!这仗还打个锤子! 当预备军冲出之后,击溃了对方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四国盟军的士气全无,再也兴不起反抗的念头,还是逃命去吧。这一千声张虚势的预备军,便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龙溟敏锐的目光,即可便发现战场局势的变化,立马吹响号角,两声急促末尾一声悠长。 号角一响,所有夜叉国的魔兵按照先前演练的方式迅速靠拢,渐渐组成了三支军团,朝着三个方向不急不慢的追赶。此时的盟军丧失斗志,各相奔命,四窜而逃,根本不需要与之交锋厮杀,大部分们盟军都倒在自己人的脚下,夜叉国追兵要做的只是跟在后面补刀即可。 战事已成定局,夜叉国军队只需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逐步接收战果即可。这次以少胜多的奇袭,算的上获得圆满的成功,最大功臣当属奇袭计划制定者——海富贵。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四十六章 迷茫1 第四十六章迷茫 且说拼了老命才射出最后一箭的海富贵,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伤势,喷出一口血雾,双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站立的身躯也缓缓倾斜,手中的魔弓黯然滑落,掉在地上,弹了两次后,和它的主人同时倒在了血地之上。 望着漆黑的虚空,眼中闪过战场上一幕幕凄惨而壮烈的画面,耳中全是来自地狱的嘶喊和惨叫,交织成了一个血与火的天地,一个随时有无数人死去的世界。 而又是谁主导这一切造成了这番惨象的呢?是四国的统治者吗?还是策划这场战斗的自己?海富贵不止一次问自己,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心中一个飘忽不定声音悄悄的响起:“是的,就是你!是你策划了这次偷袭,是你率先拔出了哨岗,是你亲手将这群苦命的底层魔族送进了地狱,你看,你的飞剑沾满了鲜血。” 海富贵感觉自己站在了一个无边无际的血海中央,半步也不敢移动,眼睁睁的看着血海面慢慢上升,先是遮覆了膝盖,然后浸染了腰身,上升至脖子、嘴唇、鼻子、眼睛,最后将整个人都淹没。窒息使得海富贵本能的游动,可是越往上游,反而越陷越深。 不,不是我。 “就是你,你不记得了吗?”那个奇怪的声音再次道:“你的黑弓收割了一、二、三……,数都数不清了吧!嘿……,你就是那个最大最狠的刽子手!最血腥地狱使者!最凶残大魔头!” 筋疲力尽,无力再挣扎,头顶的光越来越暗,海富贵渐渐沉沦在血海深底。 “主人,地上凉,别躺了。”雪妖发现海富贵气息极其微弱,思绪却极其混乱,她并非修道者,自然不知道海富贵神智已经涣散,处在走火入魔的边缘,甚至可以说已经开始走火入魔了,雪妖只是觉得自己主人不对劲,于是在神识中轻轻的唤了一声。 雪妖与海富贵签订了契约,可谓是心灵相通,她的一声呼唤堪比佛门十字真言咒,直接传达至海富贵的灵魂深处。 “哦。”海富贵似乎听到了,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双手撑地,努力的爬了起来,双眼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然后移动脚步朝着一个方向缓缓走去。塌拉着背,耸拉着肩,低着个脑袋,也不看路,就这么一脚高一脚低的走了。 倒在地上的黑弦魔弓见到主人离开,竟然突然跳起,嗖的一下,自行钻进了海富贵的乾坤袋,看其灵性的样子,就像是在说:“主人,别丢下我呀!” 龙溟来到一个地势颇高之处,扫视战场,发现四国盟军已溃不成军,夜叉国士兵正在后面有条不紊追杀,此时大局已定,四国盟军经此一役,再也无力进攻,夜叉国暂时安全了,一直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的重担总算可以卸下了。和格森火拼之后的龙溟早已体力透支干净,全凭一股信念才支撑到现在,此时不禁松懈了下来,不得不以槊撑地才能维持身体不倒。 “去,把傲煞将军叫过来。”龙溟对身边的亲兵吩咐道。 傲煞身为帅将,负责调度,并未直接参与残兵的追杀,因此很快便赶了过来,道:“大王,你叫我来,有何吩咐?” 龙溟道:“你即刻去找到大长老,告诉他说,‘海公子是夜叉国的客人,不能受到任何伤害’。”这话说的甚是奇怪。 傲煞一听,便笑了,道:“大王,您不知道呀,这位海公子修为深不可测啊,先前在战场上独挑对方十位混体境的魔修,又有谁能伤到他呢。”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龙溟不耐烦大声道。 傲煞还未见过大王有过如此怒火,哪敢多说,立刻领命道:“是,臣即刻回祭都,禀告大长老。” “不用回祭都,大长老就在魔荆关。” 这边战场打得热火朝天,离战场十里外的一处峡谷,埋伏着上百人马,却是异常的安静。龙幽不止一次从想要离开这连只鸟都没有飞过的“重要埋伏点”,不耐烦的道:“都打了这么久了,连一个敌军影子都没见着!会不会从别的路逃走呢?”他倒是信心十足,就未考虑过主军袭营失败的可能。 手下亲兵队长得了密令,因此一而再的劝说道:“大王和海公子制定的战略中,殿下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绝对不能出错的,大王一再提醒,殿下你不得擅自行动,以免打乱整个计划!殿下你还是耐心等等吧。” 就在龙幽耐心用完的时候,探子来报:“殿下,敌军来了!” “来了?”龙幽高兴的道,“真是太好了,兄弟们,都精神点,不要放过一个敌军!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前方来的敌军不多,不足三百来人,领头的是竟然是位女将军,四国盟军中唯一的女将军只有罗刹国的红姬将军。 兵败如山倒,场面太过混乱,红姬能在如此乱局中集合了几百名士兵杀出重围,算的上是临危不乱、有勇有谋了。 “格森这个莽夫!早不听我的,非得把战事一拖再拖!如今竟然被夜叉反袭,以至大败,死了也算你活该!只是可惜了我罗刹国几万男儿好汉跟着你陪葬。”红姬好不容易逃出对方的追赶,踹了口气,便愤愤然的骂道。一路上不知数落了格森多少回。 “将军,前方是一处峡谷,是否要派人探查再行通过。”手下偏将提醒道。 红姬看了一眼前方的峡谷,道:“我们撤离的方向与所有溃军都不一样,而且是反向逃离,除非敌军将领脑子进水了,会浪费人员,把伏兵安排反的方向。况且我们哪有时间在此耽误。” 只不过红姬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真的有个脑子进水的,于是就打了一场稀里糊涂的的仗。一进入峡谷,便遭到箭雨攻击,瞬间损伤了两成的人员。幸好对方人员不多,红姬才能抵挡片刻,不过那个年轻的将领,说话也太气人了! ; 第四十六章 迷茫2 “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缴械投降吧,本将可饶你不死!”红姬气的那个七窍生烟呐,都怪父王不许我带红姬军出征,而且若不是派给我的全是些老弱病残,我红姬何至于大败窘迫到这般地步!本就困乏的败军再次损失过半,也亏得手下士兵拼死效命,红姬才能杀出重围,仅带着带着几十个残兵,留下一句:“今日之耻,来日红姬必定奉还!”匆匆逃了。龙幽追出十来里地,也只捡了几个垫后的残兵虾鱼,而对方主帅却早已消失的毫无踪迹,只得悻悻然的收兵回营。还不知道要怎么汇报此事呢,自己当初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绝不放过一个敌军逃走,如今竟然从自己手里逃走了一员大将,那个凌缺道长肯定会笑话自己的!此时的凌缺道长哪有那个心思笑话他呢。海富贵从战场上离开后,便一路漫无目的的走,不停也不歇,不吃也不喝,没日没夜的。路越走越偏僻,荆刺挂破了血染的衣衫、碎石磨穿了脚底的靴子,脸上布满了风沙痕迹。多日未进滴水的海富贵,嘴唇干裂,束发散乱,长发遮脸,靴子早已不知所踪,赤脚上尽是泥土,外衣烂的只剩几块碎布挂在身上,里衣也破了几个大洞,露出满是灰泥的胸脯,一排肋骨是那么的显眼。这样子像极了精神病流浪者。对于海富贵的这种不正常现象,雪妖也无能为力,只能暗中护住他的周全,不让他受到伤害,这也是海富贵全身邋遢肮脏,但是没有一丝伤口的原因,不然早死在哪条路边野沟了,或者成为了野兽的食物。山脚传来一阵阵的孩童声。“小莲,你快点!”。“就你最慢了,每次都要等你。”“就是,小心被野狼叼走!”原来是一群十岁左右小孩正从山上采野菜回来,每人背着个小竹篮,篮子里的野菜有多有少。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努力的在后面跟着,前方几个大孩子则在不停的催促。“快看!这里有个乞丐!”“真的耶,这个叫花子好臭!”孩童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海富贵停下脚步,缓缓转头,看向路边的孩童,然后咧嘴傻傻一笑。“我看不是叫花子,而是个癫子!”小孩明显没有被海富贵的傻笑吓住。一个胆子大的孩童捡起路边的一个石子,道:“我来试试!看看倒底是癫子还是叫花子?”孩童用力将手中的石子朝海富贵扔了过去。就隔了七八丈远,竟然没中!引起其他孩童的大声嘲笑:“哈哈……,阿庆,你太挫了了,这么近都扔不中!”“刚才我手麻了!看我再砸个你们瞧瞧!”叫阿庆的孩童自然不服,捡了两块石子,接连扔了过去。怪事发生了,石子原本飞的直直的,一靠近海富贵三尺范围就偏了。“哈哈……,废材。”哄笑声更大。阿庆不甘的道:“有本事你们砸一个!”“挫就挫呗,还赖皮不认,看我的。”其他孩童连续扔了好几块石子,不出意外,全都擦身而过,一个没中!这下子找到个好玩的把戏了!几个孩童开始玩起了丢石子的比赛游戏,看谁先丢中对面的那个“癫子”。跟在后面的小莲总算赶了上来,见到他们在欺负一个“癫子”,不由制止道:“他都不还手,你们就不要欺负他了!”“哈哈……,他是个癫傻子!当然不会还手啦!”孩童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又继续扔石子游戏。鸽子蛋大的石子真砸在身上,免不了个头破血流,雪妖断然不会让自己主人受到伤害,给海富贵套了个护盾,石子一靠近就偏移了。可是这群熊孩子也忒可恶了,说的话语也难听!可不能让主人被这群熊孩子给欺负了,正当雪妖准备现身赶走他们时,一声娇喝在身后响起。“住手!”一个浅蓝色的身影飞奔了过来,护在海富贵身前,柳眉倒竖,疾言倨色,呵斥道:“你们这群王八蛋,都给我滚!滚远点!”孩童见到突然跑来一个比村花还要漂亮好多倍的女子,竟然出手保护这个“癫子”,可是这个漂亮女人看上去好凶的样子,孩童们一时间被怔住了,不由停下来问道:“他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护着他?”“再不走的话,让你们一个个都肚子疼的打滚!”这个“凶女人”正是结萝,面对孩童的如此一问,倒是不好回答,只得把大眼睛圆圆一瞪,没有一个孩童敢目视。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竟然还拿肚子疼来吓唬我们,孩童笑了,可是没笑几声。“哎呦!不行了,我好像要拉肚子了!”“哎呦,我也是……”“我也……”一个个捂着肚子,朝路旁的山上跑去,转眼就跑光了,只不过这个肚子疼可不一般,没个把时辰是消不了的。结萝略施小惩,算是给这群熊孩子一个教训,只留下一个小女孩小莲,也是结萝注意到她没参与“扔石子游戏”才留了手。“活该肚子疼,遭报应了吧,让你们欺负人!”小莲弱弱的道。熊孩子散开了,结萝这才仔细端详身边人,看到海富贵蓬头垢面、衣裳不整、神情呆滞的样子,这还是以前那个谈笑风生的海公子吗?还是那个逍遥洒脱的凌缺道长吗?“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一瞬间,结萝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海富贵似乎不认得她,没有回答一个字,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结萝试着用手拨开他额前的头发。藏在脏兮兮的头发下的脸,呆滞而又憔悴,海富贵茫然的瞅了瞅她,然后咧嘴一笑。结萝忍不住捂嘴痛哭,她不敢相信、也不敢认眼前的就是海富贵。“你说话啊!你倒底怎么啦?”结萝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海富贵依旧木讷的表情,看不出任何信息,歪扭着脖子,脑袋跟随这摇摆不定,目光游离而又涣散。(题外话,前两章本想给大家呈现一场灰红壮观庞大的魔界战争,可惜水平有限,请大家听着背景曲自行脑补好了,推荐歌曲:two_steps_from_hell——ckheart;john_dreamer——brotherhood) ; 第四十六章 迷茫3 半响过后,结萝内心稍加平复,掏出一块手绢,想要给海富贵擦去脸上的污垢,只是沉淀多日的污垢没有水是擦不掉的,结萝倾尽羊皮袋也只倒出了几滴。结萝使毒厉害,但是不会五行法术,以前和海富贵、凌波在一起从未想过平日里所使用的水哪来的,如今方知魔界干旱的厉害,而四周似乎也不像有水的样子。这脸上的污垢怎么也擦不掉,结萝不由急了。 “大姐姐,我们家还有点水。”小莲在一旁小声的道。 “谢谢你,小姑娘。”也是结萝情绪太过激动,一时间没想到这一点,这里有成群的孩童,自然也有村庄,肯定有水。 结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事情还得从当天的奇袭说起。 那天龙幽苦追对方逃跑的大将无果之后,只得无奈回营,此时魔荆关内一片庆贺之声,这次奇袭大胜而归,以少胜多打了个漂亮的大胜仗,一举解了夜叉之围。 唯一显得闷闷不乐的就是龙幽了,因为他办事不利,正不知该如何向哥哥交代呢,低着头走向主帐,却听到了一段奇怪的话语。 “为何阻止我?莫不是你真把他当朋友了?” “孤不想做一个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 “通过这次的战斗你也看出了,此人不但修为增加迅猛无比,而且谋略智慧均属一流。来日就算我们费劲艰辛,打通了人魔通道,他也必将成为我魔族进入人界最大的阻碍!” “孤明白。小时候舅舅曾给我们讲过农夫与蛇的故事,教导我们不要做心慈手软的农夫,但是我也不愿做冷血无情的毒蛇,就算不是朋友,我也不能乘着对方帮助自己而受伤之际暗下杀手!” “妇人之仁,糊涂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孤不能违背心中的底线!况且孤已找到神龙鼎和水灵珠,只需找到女娲后人便可修复地下水脉,魔族并非只有进入人界一条生路!” “女娲后人,岂是那么容易找到,我在人界这么多年了,依旧毫无线索!” “事在人为。不管怎样,我们绝对不能在魔界对他动手!” “呵呵……,你心慈手软,别人可不一定,魔界不灭境的大能不在少数。再说他还知道能不能过得了这一关呢?” “什么意思?你把他是人族的消息放出去了?” “我还不至于用这种小手段,放心吧,我答应你,在魔界时不再对他动手,但是他自寻死路可就怪不得我了。” “不再?难道你已出过手了?” “算不得出手,只不过稍微扇了把火而已。那小子没见过战场的血腥场面,加上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肆意使用黑弦,以至于被黑弦的嗜血浸染了心智,我不过是给他下了一道心禅魔影,没想到他竟然会走火入魔,此时只怕已经用不着我去对付了。” 龙幽在外头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一个是自己的兄长,另一个好像是……,快步走进去一看,果然没错:“舅舅!你什么时候来了?” “哦,刚好有一批粮草需要运送,我便一起来了。”一位身着紫袍的中年人温和的回道。此人正是夜叉国大长老魔翳,还有一个身份,当今夜叉国的国舅,执掌财政民生,在夜叉国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 龙幽高兴的道:“这么巧啊,我们刚打了个大胜仗,将四国盟军这群乌合之众,杀了个屁滚尿流,将他们全部通通赶回老家了!” “我听说了,这是大喜事,夜叉当举国欢庆,只可惜目前旱灾严重,国内物资极度匮乏,没有什么好东西犒劳诸位在战场拼死保卫家国的英雄。”魔翳说的同时还看了看龙溟。 龙溟道:“虽是胜利,但是来之不易,因为这场战事,夜叉有太多子民为其牺牲,庆贺之事不宜操之过大,目前最主要的是休养生息,此事还得劳烦大长老多加费心了。” “这是臣的本分!” 一场战事下来,夜叉国虽然获得的胜利,但是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兵将损失近半,更别说其中耗费的大量物资,好在是赢了,获得了暂时修养的机会。 姜承和他的四大得力手下,除了鬼眼和幻月受了点小伤,其余人员完好无损。姜承因为初次狂化,在狂化状态消失后,魔元衰竭有些不适应。 魔界的魔气充盈,姜承休整了一天,元气便已恢复,心中惦记着欧阳倩的事情,于是便匆忙向龙溟提出告辞。临行前本想去和海富贵打个招呼,却没见到他的身影,猜想或许是去忙别的事情了,这样也好,自己已经欠下海兄太多,不能让他再跟着自己去魔都冒险了。于是带着手下四个便暗中悄悄赶往魔都,这样也随了厉岩的心意,刚好可趁此摆脱结萝那个尾巴。 夜叉国这边所有重要人员依旧健在,唯独这次偷袭的策划者海富贵却失踪了。但是海富贵的失踪却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海富贵刚来魔荆关没几天,自然没有熟识者会牵挂他的行踪,姜承他们走后,能够想起他的只有凌波和结萝两人了。 凌波前些日子一直在伤兵营区忙碌,本以为可以暂时告一段落,哪知这一天伤员突然再次猛增,不用说,肯定又发生了战事,凌波仅凭伤兵的伤情就可以猜出战场的激烈,可惜对于魔族的战争她也无能为力。 在帮忙治疗护理伤兵的时候,听到一个伤兵们骄傲的谈起他们小队在海公子的带领下如何在半个时辰内便端掉了对方五处哨岗,还有一处极其隐秘的暗哨。 不用问,凌波也猜出了这位海公子除了自己那位师弟别无他人,心中奇怪:“师弟怎么会掺和到魔族的战争之中,无利不起早,他肯定不会做亏本的买卖,难道因为我?不行,自己可得好好告诫他一翻,没事别瞎掺和魔族的纷争!”想到这里,凌波即刻放下手中的事情。 可惜找遍了魔荆关依旧没有海富贵的踪迹。师弟绝对不会不告而别的,凌波不禁有些心慌了。 ; 第四十六章 迷茫4 “我师弟呢?”凌波第一个询问的人就是龙溟,海富贵在魔荆关消失,他这个地头主人不会不知道。 面对凌波的质问,龙溟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海富贵虽然失踪了,但是自己当初答应过他,把凌波安稳的留在魔荆关。若是把真相告诉她,只怕凌波片刻也待不住,可是身为一国之主,平时说话都是一言九鼎,哪能像海富贵那般坦然的说谎呢,龙溟支支吾吾的道:“凌缺道长,他……有些私事说要出去几天。” “你说谎!”凌波立刻发现不对,道:“你从不撒谎的,别想瞒住我,我师弟去了什么地方还是发生什么事情?” “我就说瞒不住的嘛。”龙幽不知从哪钻了出来,道:“其实凌缺道长和姜公子他们一起去魔都了,他怕你担心,才让我们瞒着不告诉你的。”龙幽的这个谎言不可谓是不高明。 “这个臭小子,尽胡来!”以海富贵的性子,还真会这么做,凌波回想起,先前似乎也没找到姜承他们。若是和姜承他们在一起,路上也有个照应,暂时应该没什么危险,如此一想,凌波才按下心来。 待凌波走后,龙幽不禁道:“说真的,我也好几天没见到凌缺道长了,哥,他到底去干嘛了?” “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 “不说就不说!谁稀罕了!”龙幽气鼓鼓的转身走了,小声的嘀咕道:“过河拆桥!要不是我刚才替你解围,你此时还能这么大气的说话?” 龙幽的话,能骗得了凌波,却骗不过结萝,因为那天的偷袭行动她也在场。 结萝在海富贵借走的安鸩毒中动了手脚,放了点特制桑梓粉,散发出一种极其薄弱而特需的气味。因此海富贵在偷袭行动前,一出魔荆关,结萝便暗中跟上了,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看你要去做什么坏事。” 结萝担心海富贵修为高,怕被他发觉,因此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呢,没想到他只是捉住了对方几个普通的魔兵,觉得无甚意思,正想回去时,发现海富贵突然御剑疾飞,结萝随即跟上,心中猜测,大事即将来临。 果然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结萝速度慢了,比海富贵晚来了一刻,此时战场上已经是混乱不堪,冲天的血气完全掩盖了将桑梓粉的味道,别说是黑夜里,就是大白天也甭想在如此庞大混乱的战场上找到人。 一直到战事结束,结萝也没发现海富贵的身影,倒是发现了姜承以一敌四而不落下风的壮观场面。后来四国盟军溃败,净天教的几位尊者前来支援教主姜承,与姜承缠斗的四位混体境魔修见势不妙,随即逃了。 结萝在大军归营之前先回了魔荆关,见到姜承他们都回来了,却不见海富贵的身影,心中甚是奇怪,战事已经结束了,他又去哪里了呢? 听到凌波回到帐营,抱怨海富贵一个招呼也不打,便偷偷的跟随姜承去了魔都,真是任性! 结萝虽然不知道海富贵倒底去了哪,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和姜承他们在一块,但是这个信息又是出自龙溟之口,想着龙溟和凌波的关系,自己身为外人若是提出质疑,倒是有挑拨离间之嫌。于是结萝便独自一人,再次暗中前往当日的战场寻找线索。 虽然经过夜叉国几天的清理,却也仅仅只是掩埋了尸体,地面依旧是一片暗红,到处都是烧焦的帐篷和器具,血腥之中夹杂了一股子焦臭,甭想找到桑梓粉的气味。结萝只得借助她的小伙伴们了,放出了大量的蛊虫在战场周围血腥味稀薄的地区,不抱希望的网罗寻找了一番。 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也算她运气,真被她找到了那么一丝混杂这血气的桑梓粉的味道,欣喜的结萝便一路跟着桑梓粉的气味,果然找到了海富贵,只是此时的海富贵模样、气质变化太大,让她有点不敢相信。 小莲所住的村子叫晏田村,就在前方不远,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基本上都是芮家宗族的人。小莲的父母见到小莲竟然带了两个自称是兄妹的陌生人回来,倒也未曾责怪,反而热情的招待,只是当结萝提出要借水给身边那位脏的不成样的“傻子”哥哥清洗时,芮尔图夫妇眼中犯难了。 村里干旱已久,只剩一口井有水,而且还经常见底,村子里的人只得排队轮流打水,因此必须省着用,家里是还存有一桶水,但那是全家人一天的生活必需用水,看那“傻子”身上的脏泥几尺厚,只怕十桶也不够。最终还是家里的大女儿先行答应了,水先用着,明日清早去十里外的甸尾镇打水,应该还来得及。 水的问题算是解决了,结萝又碰到一个恼人的难题,原本是拜托了芮大叔帮海富贵清洗,可平时傻呆呆的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海富贵,一见到外人靠近,便本能的拒绝,完全不配合,还把芮尔图推倒在地。结萝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 芮家夫妇见到清洗干净的海富贵,还算是眉清目秀,看起来顺眼多了,这桶水倒也没白花,再看了看细心服侍他的结萝,夫妇俩怎还不明白,这对年轻的男女绝对不是兄妹关系,心中猜测这两人早就情投意合,然而这男的估计是遭了什么意外,以至于伤了神智,于是女方家人就不再同意两人的婚事,所以女子就带着情郎私奔家逃了出来。 看着芮家夫妇脸上露出的意味深长的笑容,本就心中小鹿直窜的结萝,脸色变得更红了,和以往大胆的风格迥然不同。 海富贵失了神智,结萝便带着他暂时留在了晏田村,一方面照顾他的起居,一方面寻找使其恢复的方法。可结萝使毒虽是厉害,但是瞧病却只能说马马虎虎了,更何况是海富贵这种不寻常的精神病。经过几天的观察后,结萝猜测海富贵受了什么大的刺激,只能靠他自行清醒,因此结萝能做的也只有在平日里和他多说说话。 ; 第四十六章 迷茫5 海富贵失了神智,结萝便带着他暂时留在了晏田村,一方面照顾他的起居,一方面寻找使其恢复的方法。可结萝使毒虽是厉害,但是瞧病却只能说马马虎虎了,更何况是海富贵这种不寻常的精神病。经过几天的观察后,结萝猜测海富贵受了什么大的刺激,只能靠他自行清醒,因此结萝能做的也只有在平日里和他多说说话,一旁开导他。 从海富贵的反应来看,估计一句也没听进,因为他作息时间极其不稳定,有时甚至会半夜跑到村子周围的最高的山顶,也不干什么,就是在那里傻傻站着,话也不说。结萝担心他摔死在哪个崖谷里,因此每次都有跟随。 “你又来这里了,每天都来,这里也没什么奇特的呀。”结萝知道自己问了也白问,轻轻的为其摘去粘在发间的落叶。 果然,海富贵似乎根本就没听见,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毫无表情的看着翻涌云海和山间的尘雾。 “想必是此处视野开阔,主子才喜欢来这里吧。”为免惊世骇俗,严甜珍也只有在没人的地方才敢露出白骨蜘蛛真身,开口说话。 “可能是吧。”结萝喃喃的道,“也不知道他这个病什么时候能好。” “放心吧,结萝妹子,好人自有好报,主子他心地善良,老天不会对他这么残忍的。”好人好报确实没错,只不过你确定这句话用在海富贵身上真的适合? 结萝抬头看了看天空,唉声叹气道:“月神啊,你若是有灵,便显身吧!保佑他尽快恢复清醒,结萝以后再也不去您的案堂前捣乱啦,一定好好供奉您,每日三炷香,风雨不断!”月神不知有没有听到她的祷告,反正是没露脸,天空除了灰蒙一片,什么也没有。 远方天际渐渐明亮,站在闷黄的太阳正底下,相当于轻度烧烤,结萝早有准备,拿出布伞在一旁为其撑开。 “讨人厌的鬼天气,这么热,也不下场雨!”结萝只有一把小伞,遮了他就没遮住自个,几天来,露在衣袖外的手臂明显晒黑了。 “结萝妹子还是我来撑伞吧,我不怕晒。”严甜珍身为白骨之躯,没有晒不晒的概念。 “还是我来吧,你毕竟是鬼修,长时间出现在烈日下有损元魂。” 晏田村来了两个外人,似乎并未造成任何轰动,只是芮尔图家里多了两张嘴吃饭,压力不少,魔界虽是干旱,但总归还有饮用的水,但是干旱造成庄稼枯萎,收成急剧减少,缺粮才是最为严重的问题,好在结萝他们也并非吃白食的,每天从山上回来时,严甜珍只需去山中兜一个圈子,都能带些野味肉食。不过用水方面却得每天去甸尾镇挑水,方能满足使用。 天蒙蒙亮时,芮大婶带着她大女儿芮芙便去了甸尾镇,赶到甸尾镇时天色已经大亮,井边已有不少邻村的人在排队打水,芮家娘俩自觉的排在队伍最后。 随着时间推移,后面来挑水的人越来越多,队伍排的越来越长,这时来了个芮大婶熟识的同村人,正是村里的媒婆菜花姑,去年还张罗着给芮芙做媒来着,可是芮尔图认为对方是个游手好闲之徒,坚决不同意,今年也就没再提这事。 菜花姑看到芮大婶在队伍的前头,不由笑着大声打个招呼,走过来道:“哟,尔图家的婆姨,你也来打水啊,你可起的真早,不像我,睡的死沉死沉,日上三竿了才晓得起。小芙也在啊,大了一岁,出落的越发秀丽了,别说咱们晏田村没人比的上,就是放在整个甸尾镇也是数一数二,比起那些高贵魔族的姑娘丝毫不差!” 芮芙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被她当众这么一吹夸,羞的抬不起头。 “菜姑婆,快别这么说。”芮大婶道,“我们家小芙就是个土丫头,哪能和高等贵族相比。” “比的,比的。”菜花姑笑嘻嘻的道,似乎她也沾了很大的光一样,末了道:“尔图家的婆姨啊,我家里孙子还等着水回去熬粥,我在你前面插个队,不介意吧。” “您随意。”芮大婶似乎早就猜到了菜花姑的目的,并未显得惊讶。 “那真是太感谢了。”菜花姑又对后面的人一脸歉意的说道,“家里娃娃还饿着肚子,不好意思了啊。” 其他人不做声,既不反对也不说同意,毕竟井水随时会见底,前面多一个人,自己便少一份希望。 菜花姑说完之后便心安理得的排在了芮大婶前面,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些没营养的家常话。 来打水的大多是妇女,因此家常八卦那是聊不完的。这时人群似乎在说起祭祀贞女的事情。原来最近十里八村都在流传一件大事情,说是王国的祭祀长老正在筹备天大的求雨祭祀,需征集全国的雨节卯时出生的女子,作为祭祀的贞女,施展神通集合所有祭祀贞女的愿力来求雨,这样才能将魔族子民的祈求传达至魔神的耳中,魔神才能给魔界带来雨水,从而解决魔族多年的干旱。 “对了,尔图家的婆姨。”菜花姑突然回过头来道,“你们家小芙不是雨节卯时出生的吗,那岂不是可以成为祭祀贞女,这样说不定还有机会感受魔神的神威严呢。”她去年给芮芙做过煤,因此记得芮芙的生辰。 芮大婶面色一怔,不自然的回道:“菜姑婆,您记错了吧,我们家小芙是雨节出生的没错,但不是卯时,而是辰时生的。” “哦,你看我这记性,原来是我记错了,真是可惜了啊。” 芮大婶回道:“是可惜了,只怪我们家小芙没这个福分。”然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小声的在芮芙耳边嘱咐道:“要记住,不管谁问你,都说是辰时生的!” “哦。”芮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一天海富贵习惯性的又跑去了山顶,结萝只好耐着性子跟着他,辛苦照顾了他一整天。 日落西山多时,天色近暗,可是海富贵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结萝不禁在一旁小声的催道:“天黑了,我们回去好不好?明天再来。” 可是海富贵根本就没听见,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最终还是结萝半拉半扯的将他拖了回去。 刚到小莲家院子门口时,便听到了屋内有哭泣声。小莲见到结萝回来,立刻奔了过来,小脸带着泪花,哭道:“结萝姐姐,我姐姐被人抓走了,我知道你本事大,你去把姐姐救回来好不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四十七章 祭祀 1 第四十七章祭祀 上回小莲说她姐姐被抓走了。 “怎么回事?”结萝惊讶的问道,“小芙怎么会被抓走?被什么人抓走了?” 小莲年纪小,说话也不清不楚,而芮大婶泣不成声,最后还是坐在灶边沉闷的芮尔图把事情结束清楚:“今天中午,来了两个祭祀堂的侍者大人,拿着一个发光玉石对小芙照了照后,说小芙是雨节卯时出生的女子,符合祭祀的贞女的条件,要带去刹都王城参加求雨的祭祀,然后就把她带走了。” 结萝对这个求雨的祭祀不了解,因此问道:“小芙去参加这个祭祀有什么危险吗?”不然为何芮大婶会如此伤心呢? 芮尔图道:“为苍生求雨是件光荣的事情,就算是最后被魔神带走了,若能给魔界带来雨水,小芙此举也是莫大的功德,整个罗刹百姓都会恩记于心。”他所说的被魔神带走,是指成为祭祀的祭品,贡献给了魔神。 因此芮大婶立马哭着反对道:“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自然不心疼了,我才不稀罕什么功德,也不要人感恩于心,只要我的芙儿平平安安就好。”果然,最疼子女的还是母亲。 结萝这才明白为何芮大婶会哭的这么伤心,先前听芮尔图叙说中,似乎这两个祭祀侍者目标很明确,径直来的芮尔图家中,于是问道:“他们怎么会知道小芙的生辰呢?” 芮大婶道:“肯定是昨天甸尾镇打水的时候,菜花姑说漏了嘴,才泄漏出了消息。” 原来如此,说起来还是因为自己和海富贵的到来,才使得芮芙前去甸尾镇打水,导致了这场事故,于是结萝道:“这样吧,明天我去甸尾镇瞧瞧,若是有机会就把小芙带回来。”当然,就算不是因为自身导致芮芙被抓走,以结萝的性子,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芮大婶见到结萝愿意出手相助,心中顿时宽慰不少,经过几天的相处,虽然结萝没露出身手,但能感觉的到,她有着不俗的修为,只要她肯出手,小芙回来的机会也就大多了。 结萝答应前去解救芮芙,但是有个问题比较棘手——海富贵怎么办?看他歪着脑袋迷糊的样子,结萝也就断了原本想把他留在此地的心思。 不得不说,带着海富贵上路,是个极其糟糕的决定! “我说,海公子啊,海大爷,拜托你走快点行不?蜗牛都超过你啦!”结萝在后面无可奈何的推着他走。 一路上,海富贵各种开小差,走半里就停下来坐在路旁石头歇会,东看西瞅,完全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路边有一群蚂蚁在拖拉一只昆虫,他硬是看着蚂蚁把昆虫拖进了洞,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又要歇?大爷啊,这才走了几步路呀!好啦,好啦,就歇一会,十个数时间,现在开始,一、二、三、四……十,好,时间到了,我们赶快走,照这速度,天黑了也未必能到。” 在结萝的推、拉、哄、骗中,总算是来到了甸尾镇,仅仅十来里的路,从清早出发,下午才到,可见路途是有多么的“艰险”。 祭祀枢不仅仅在罗刹国,即便是在整个魔界也拥有超然的地位,负责传达魔神的旨意和普及司法戒律,有时也帮助百姓处理些妖兽作乱和天灾之类的。祭祀枢权力极大,分布也极广,当然也只有那些修为高深的魔族才能成为真正的祭祀,大部分修为低微的魔族只能作为祭祀的侍者,也就是跑腿的啰啰。 甸尾镇有祭祀枢的一处小分坛,当结萝打听其所在,匆忙赶到之时,分坛内只有几个看门扫地的仆人,逼问之下才知,原来今天早上,此间的祭祀就已经带着祭祀贞女去了王城刹都。 “都是你,在路上磨磨蹭蹭的,不然我们就能早点赶到,或许能够将小芙留下来。” 在门口与石兽比谁的眼睛大的海富贵,明显没听见结萝的抱怨。 抱怨归抱怨,结萝又不能真打他一顿出气,于是就把怨气撒在了这群看门的仆人身上。 如今看来,必须走一趟王城刹都了。只不过想到带着“淘气”的海富贵一起赶路,结萝便觉得头痛发愁,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这一次结萝吸取了教训,问清了去王城刹都的的路之后,便租了辆马车赶路。一开始海富贵还能安静的待在马车内,时间一长,便失去了耐心,挣扎着要下去。 “对不起了。”结萝只得说了声抱歉,然后一把蛊毒便将海富贵毒晕了,这下子总算消停了。 看着此时的他,熟睡的就像个孩子,结萝心中兴起无限的柔情,怕马车颠簸而碰到头,细心的将其轻轻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喃喃的自语:“你就安静睡一觉吧,醒来之后我们就到了。” 刹都,是结萝来到魔界之后见到第一个王城,也是目前见过魔界最大的城镇,此地的建筑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粗犷厚实,城墙高达二十丈,马车在城门洞内走了近百步,才进入城内,中间光线过暗,甚至白天都亮有火把。若是海富贵清醒着的话,肯定又会唏嘘赞叹一翻,背两句半生不熟的古诗“半壁旌旗落日殷,宏城陡倚白云间;西风瘦马官道边,一片喧声飞上天”用以感慨刹都的巍峨和雄伟。 刹都不比甸尾这种偏远小镇,高手如云,结萝就算是打听到了祭祀枢的所在,也不敢冒然闯进去要人,因此结萝只得先在附近找了家客栈安顿了下来,尤其是已经昏睡了好几天的海富贵,再不让他醒来,只怕会损害身体。 海富贵睁开眼,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之后,变得极其安静,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变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是不是睡了几天把身子睡麻了。他的这个表现反倒让结萝感到轻松了些,刚好可以趁他安静的时间出去打探些消息。于是第二天,结萝便将海富贵安置妥当后,就去祭祀枢暗中探查了。 ; 第四十七章 祭祀2 第四十七章祭祀2 一开始海富贵确实乖巧的坐在房内,如果不是窗外街头传来一阵锣鼓声的话,他不会打开窗户,也就不会被窗外的风景吸引,于是他就直接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径直走向熙熙攘攘的热闹街道。魔族的房屋一层足有丈半高,得亏雪妖暗中帮助,不然跳下来非死即残啊!雪妖叹息了一声:“主人啊,你这是真的傻了么?” 祭祀枢的位置极其显眼,刹都之中最高的建筑物——祭祀天台,便落在祭祀枢之内,结萝没费多少功夫就来到了祭祀枢的大门之外。门口立了十二尊丈高石兽,整齐的列于道路两侧,石兽皆是仿照上古神兽雕刻而成,栩栩如生,比起门前的守卫魔兵,更具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结萝没敢从大门闯进去,沿着围墙绕了半圈,使出蛊修独有的隐蛊术,挑了个偏僻的拐角翻墙而入。饶是结萝胆子大,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骇了一跳,心中一阵发冷。墙内的房屋清一色的黑漆,就连光线也突然变的暗了,这个股暗黑带来的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祭祀枢内部的防卫似乎很松懈,就连巡逻的魔兵都很少见,越是如此,结萝越是小心,危险往往是自己看不见的,结萝小心翼翼搜索着的各个区域,但是毫无发现,只剩下两个地方没有搜索了,一个是祭祀枢的大厅,厅内聚集了众多的祭祀长老和执事,这个地方人员太多,结萝虽然借助隐蛊能够暂时获得隐身的功能,但是距离太近的的话,不一定能瞒的过修为高深之辈的神识感应,所以她并不敢轻举妄动;另一个地方是祭祀枢的一片荒院,还未靠近,与结萝形影不离的严甜珍便发出警告,说:“里面有股让人很不舒服的气息!”结萝只得暂时避开。 按照打听到的情报,各地的祭祀贞女确实都被安排在祭祀枢内,照目前这个探查结果来说,除了在大厅就是在荒院之内,看来是不得不冒一次险了,结萝先选择去荒院,毕竟大厅的危险是明摆在那的。 在严甜珍的再三坚持下,结萝放弃了亲自进入荒院探查想法,而是派出她的小伙伴。上古时期修蛊者有一门法诀,名为噬魂共生诀,修习到高深处可吞噬蛊宠的灵魂,二者合为一体,这个功法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借助蛊宠为自身消挡致命的伤害和劫数,可以说是以蛊宠的命替自己挡一命。当然,目前整个修真没落,这么逆天的法诀自然失传已久,只留有几段残篇。但是结萝修习万蛛幽煞,她已有三只蛊宠,而且其中更有一直接近鬼王修为的白骨蜘蛛,倒也可以施展些粗浅的手段。比如,在严甜珍的帮助下,结萝可以暂时把神识寄托在蛊宠腐丝蜘蛛身上,然后驱使蛊宠进行一些简单的活动,能够让主人和蛊宠的神识和感官互通,当然这个范围不能太大。 结萝把神识寄托在腐丝蜘蛛上,驱使其悄悄潜入荒院。荒原内多年未经修葺,有几间房屋甚至已经坍塌,横梁卧地,布满了灰尘,但是却不见任何蛛丝网,也没有其它昆虫飞蛾的活动迹象,荒凉的极其诡异。结萝匆匆搜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人影,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关押人的暗室。 正当结萝准备返回之时,发现荒院正中间的枯井似乎有些人为活动的痕迹,像是有人出入一样。结萝打算跳下去探个究竟。 “结萝妹子,有人来了,他的修为我看不透。”在外头即负责提供灵力支撑又肩负起护法和放哨的严甜珍出言提醒道。 “快回来,他朝这边走来了!”严甜珍急促的喊道。 结萝不得不撤了回来,迅速收回神识,朝着另一个方向暗中离去。时机不可谓不险,结萝刚一离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之内的人影便走了过来,黑衣人走路似乎脚不落地一样,毫无声息,还刻意停了下来朝结萝消失的墙角看了一眼,并未没有发现可疑之处,这才走进了荒院之内。 结萝有惊无险的从祭祀枢安然退出,这一趟暗查虽并未找到芮芙的确切位置,也不算毫无收获,至少知道了祭祀贞女十有八九都在大厅。 “出来时间不短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安稳的待在房内。”结萝想起那个不让人省心的海富贵,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了几分,心中期盼,希望别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匆匆赶回落脚的客栈,打开门一看,果不其然,海富贵果然不在房内,结萝一看被打开的窗户,暗道一声:“糟了!” 询问客栈的老板和店小二,都说没有看到有人进出。结萝回到房内,看着窗外人群来来往往,心中顿时慌了:“你个杀千刀的,又跑到哪里去了!” 且说,海富贵懵懵懂懂的从窗户径直“走”了下来之后,便开始了他的魔界街头游荡之旅,这一次他纯属游街,街头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新奇事物,让人目不暇接;各色奇异魔族,美丑艳俗让人眼花缭乱,也不知他在看人还是在看物,反正走了几条街,一件也没买,不过他对事物的留恋还是让人印象极为深刻的,比如爱不释手的在热腾腾的白馒头上留下一个显眼的黑手印;顺手帮茶叶蛋的老板检测生蛋是否熟了。 魔界的事物和人界相比要粗犷高大,就说这头这匹全身红色的骅骝,丈高个头,一色血红,没有半根杂色,外行人都能看出这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骑在马上的少年更加显得春风得意,尽情的在街头策马狂奔,一骑绝尘,只留下狼藉一片,前方不管是行人还是商贩纷纷避让,唯恐不及。 却有一个不怕死的,依旧站在路中间,不避也不让,似乎根本就没瞧见,骑马少年得意的想:“既然不躲,就别怪不得本侯了!”速度不减,反而策鞭加速,临近一丈之时,猛的纵马一跃。好一招马跃腾空!丈高的骅骝跃起九尺来高,在天空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 第四十七章 祭祀3 却有一个不怕死的,依旧站在路中间,不避也不让,似乎根本就没瞧见,骑马少年得意的想:“既然不躲,就别怪不得本侯了!”速度不减,反而策鞭加速,临近一丈之时,猛的纵马一跃。 好一招马跃腾空!丈高的骅骝跃起九尺来高,在天空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可惜的是弧线只画了一半,便戛然而止,连马带人一齐滚落,跌倒在地,连续翻了四五圈,撞翻了不知多少摊位,这才停止。 宝马骅骝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算是彻底废了,而骑马的少年,虽然在最后一刻弃马逃生,但依旧摔了个灰头土脸。 “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暗中袭击本侯!”骑马少年顶着两片残败菜叶子,从一片狼藉的废墟中爬了起来。 自然没有哪个傻子跳出来承认“是老子干的!”,街头百姓见状瞬间一哄而散,连摊位都不要了,街边两侧的店铺也快速关门,一时间半条街道瞬间清冷,看不到任何人影, 唯独先前那人依旧站在那里,还冲着自己笑!肯定就是你,本侯还以为是个傻蛋,没想到扮猪吃老虎。少年怒不可遏的冲了过来,大吼道:“是不是你?” 冲他笑的正是海富贵,面对少年的大声吼叫,他恍若不觉,反而走向摔倒在路边的骅骝马。 “喂!本侯在问你话呢!” 海富贵头也未回,似乎眼里只有骅骝马,看着它无助的倒在地上,海富贵缓缓蹲了下去,伸手轻轻抚摸马首,就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小孩。 “本侯的坐骑,轮不到你来同情。”少年气急败坏的跟了上来,想要踢开海富贵,哪知一脚下去,横空飞出一根大铁棍,骨腿和铁棍的碰撞的结果可想而知。 “啊……”的一声惨叫,少年痛的脸色发青,抱着小腿,倒吸冷气,哀嚎不已。 海富贵似乎看不到身边的少年的痛苦表情和哀嚎,专心的摩挲抚慰快死的骅骝马,等到它闭眼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你给本侯站住!”这句话喊道极具气势、威严。可惜海富贵的脚步丝毫没有因此停顿。 少年肺都要气炸了,可是自己右腿受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偷袭者在一翻惺惺作态的假慈悲之后再放肆的离去。也不知道平时像个跟屁虫的护卫队这时又死到哪里去了!这少年乃罗刹国奉常之子阿刹离,身份极其尊贵,小小年纪便已封侯,平时都有护卫寸步不离,这次因为在外头得了匹良驹骅骝,赶着回王城在朋友圈内炫耀,因此一路快马加鞭。骅骝马乃马中极品,速如疾风,护卫队一时没跟上。 “侯爷,你没事吧?”护卫队总算及时赶到。 少年见到自己的护卫气喘吁吁的奔了过来,立刻命令道:“快,将前面那个青衣人拦住!” 这群护卫身手倒是不俗,尤其是护卫队长已具魔婴前期修为,顷刻之间便将海富贵团团围住。 “跑!你再跑啊?看你能往哪跑?”阿刹离在护卫的搀扶下,得意的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似乎对方已成了囊中之物,心中压抑的恶气总算可以发泄了,阿刹离高傲的道:“你若是投降,本侯可以给你个痛快!” 可是对方根本就不答话。一而再的被对方无视,就算泥菩萨都有火,阿刹离哪里还能遏制心中的怒火,吼道:“将这个狂徒给本侯拿下,先打断两条腿再说!” 不管这位主子的命令有多么的奇葩,这群护卫也不知为何侯爷要为难一个看上去傻兮兮的人,既然主子有命令,护卫也只能奉命行事了。但是对付这么一个“傻子”似乎用不着群攻吧,两名护卫率先上前,出手便是擒拿招数。 本以为手到擒来,可结果让人瞠目结舌,两名靠近海富贵的护卫,连衣服对方都没碰到便被击飞几丈远,砰砰两声摔倒在地,传来的痛苦**显示两人还活着。 出手的是雪妖,她可不会对胆敢伤害或威胁到主人的人心慈手软,那两个护卫没当场死亡已经是幸运的了,她跟随海富贵几年,多多少少受了些影响,出手不再那么绝情。 “都说了,一起上!”阿刹离气愤的大吼大叫! 护卫队这才发现,原来对方深藏不漏,敢情是碰到了高手,再也不敢轻视,纷纷出手攻击,只有护卫队长丁锵良隐隐感觉今天的事情不同以往,因为自己根本看不出对方如何出手,只怕对方的修为要高出自己两个大境界,因此当机立断,沉喝一声:“合击!”。 其实是丁锵良高估了,因为暗中出手的是雪妖,海富贵一根手指头都没动,他自然看不出啦。 合击术是魔界军队才有的一种战斗方法,介于阵法和术法之间,能将多人的力量聚集于一人身上,虽然能够大幅度的提升主阵之人的修为和力量,但是首先要求有一支训练有素、能够协调统一队伍,最主要的是对主阵之人的修为和体质均有严格的要求,修为越高、体质越强,所能聚集的力量也就越多,发挥出的威力也就越大。而且合击术还有个致命的缺陷——移动不便,往往只能用于防御之类的战斗。此时的丁锵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他担心对方突然暴起伤了阿刹离,因此先手发起了合击术。 护卫队常年演练这套合击的阵法,因此在丁锵良一声令下后,立马各司其位,双手互牵,成一个拱圆,将海富贵围在起中间,隐隐能看出一道道魔元通过彼此最终汇集与主阵之人丁锵良身上,使其修为瞬间达到魔婴境界的巅峰,所使的招数也是极其简单,魔元攻击。 本来雪妖能够轻松打发的护卫队,没想到在组成合击之后,威力大增,竟然变得棘手了,若是她一个人自然可以轻松突围,可是海富贵不知是不是在在等对方让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雪妖若是不现身的话,只能和对方比拼灵力了。 阿刹离见到对方这回被死死困住,不由高兴的道:“好!就是这样,看他能嚣张到何时?” 殊不知此时的丁锵良也是有苦说不出,越打越心惊,因为对方此时依旧纹丝不动,没有展现任何攻击手法,便能将自己完全挡住,若是一旦出手,那肯定是惊天动地,自己绝对抵挡不住的。 而阿刹离还在一旁大呼小叫:“丁护卫,加油,一举将这个恶徒制伏!”看他激动的样子,若不是小腿骨折的话,恨不得亲自参战了。 他这番举动落在雪妖眼里却显得无比的讨厌,正想现身给他一个深刻教训时,看到了街角一个熟悉的身影。 ; 第四十七章 祭祀4 结萝自从上回找到海富贵后,便在他身上留了一个蛊虫,名为千里蛊,蛊虫有一对,一雌一雄,没有什么战斗力,只有一个比较有趣的功能,若是把两只蛊虫分开的话,哪怕相隔千里,两只蛊虫之间依旧有联系。结萝正是凭借千里蛊才找到海富贵的,但是眼前的现象不由让她怒发冲冠!因为她正好看到海富贵被人“群殴”! “你们全都该死!”结萝人未到,招式先至,出手便是“蛊爆”,双手蛛丝覆盖,凝聚了一团黑色蛊毒毒液于掌心,形成一个大型毒液弹,直接轰将了过去。剧毒爆裂,覆盖了对方所有人员。 招式物理伤害不大,但是结萝的攻击从来不是靠力量伤人,其暗藏的蛊毒才是致命的攻击。一击蛊爆毒翻了所有护卫,在场还站立的只有海富贵和阿刹离。海富贵,她自然舍不得伤害,在攻击时刻意避开了;而阿刹离没倒,估计是身上佩戴有什么避毒珠之类的法宝,才能躲过一劫。 阿刹离本事不高,但是见识还是有的,见到来人一招便放倒自己的所有护卫,顿时觉得不妙,立马转身而逃。而结萝关心海富贵的“伤势”,暂时也没理会他。 “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结萝双手摇晃着海富贵的肩膀,关切的问道。 结萝早已习惯了没有他的回复,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一遍,确实没有受到伤害,连衣服也没损坏,只是双手比较脏,黑乎乎的。 “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跑出来呢?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啊!下次不许这样了知不知道?”结萝拿出手绢轻轻为其擦拭双手。 “到哪里沾的这个东西?脏兮兮,擦也擦不掉。” 这个污渍成份嘛,比较复杂,有面粉、蛋清、糖、油漆等等 擦不掉就先不擦,结萝想起好像还有个漏网之鱼跑掉了,转身去追时发现对方竟然快消失在街尾了,心中不由冷笑道:“想跑,没那么容易!”然后对严甜珍道:“严姐姐,你留在这里照顾他,我先去解决了那个胆怯鬼。”结萝使出魅影穿风的身法,快速追赶了过去。 阿刹离瘸了条腿,使出吃奶的劲也快不起来,见到对方身法极快,几个起落便来到自己身后,看她先前出手的狠绝,自己要是被追上必死无疑,此时只恨爹妈没给自己多生条腿。突然见到前方两个熟悉的人,大声哭喊求救道:“红姬姐姐,救命啊!” 结萝才不理会他的垂死挣扎,隔空使出一招“千蛛碎影”,掌间聚集千万条蛛丝,形成一张巨大蛛网。 阿刹离感到背后一股劲风,回头一看,一张巨大的黑网朝自己罩了下来,心中大呼:“我命休矣!” 就在此时,前方飞来一位老者,左手画出一圆,给阿刹离套上一个金色圆盾,右手平推,一股凌厉的魔元狂泄而出,有如蛟龙,迎面撞上蛛丝网,左冲右突,几个回合便将坚韧的蛛丝网撞毁。 “多谢柏长老出手相救!”阿刹离似乎认识来人,躲在他的身后,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怎么也不肯出来。 结萝见到来人简单两招,连守带攻,轻松便化解了自己的攻势,招式老练力量控制的极好,救下阿刹离之后便不再出手。初步估算其修为应在自己之上,结萝一时也不知是否应该继续出手。 这时阿刹离呼喊的那位“红姬姐姐”才走了过来,此人正是从魔荆关战场上捡回一条性命最后在龙幽手下逃掉的那位红姬将军,她本是罗刹国公主,身为女儿身却不爱红装爱武装,从小生性好强,有着男儿的争霸梦想。不过她倒也有些真本事,由她组建的红姬军其战斗力在罗刹国数一数二。红姬一见到结萝身为一位女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不俗的修为,同为女子的她有股莫名的好感,顿时起了爱才之意,因此才叫柏长老出手之时留有余地。 红姬道:“这位姑娘好身手,不知是否有意加入我红姬军?”果然够直接,这妹子性子太急了点吧,见面就提出招揽,连句客套话都不先说一下。 “等我先杀了这个宵小之徒再说。”结萝说着就要动手。 吓的阿刹离连忙躲到红姬背后,喊道:“红姬姐姐,快,让柏长老挡住她,这个女人太凶了!把我的护卫全部杀死了!” 红姬只呵斥了一句:“没出息!”便不再理会阿刹离的哭闹,转而对结萝道:“姑娘,这中间可有什么误会?小离他虽然顽劣,但心性不坏!可有地方冲撞到姑娘你?” 结萝道:“他指使属下行凶,派人殴打我……哥!” “红姬姐姐,你别听她胡说。”阿刹离哭着辩解道,“我连他哥一根头发都没碰到,反而被他哥暗中杀了我准备献给你的骅骝马,还把我的腿打断了。”说罢还露出已经肿的像根萝卜的右腿,委屈的哭道:“哪里是我欺负人了,分明是被人欺负!就连护卫都被他们杀了!” 红姬听后,猜出了事情的大概,肯定是阿刹离在街头又蛮横霸道了,没想到遇到了硬茬子,反而折损了人手,也算是活该,可是为什么她依旧一副不饶人的样子呢?于是问道:“姑娘,令兄可有受伤?” “并未受伤!”结萝据实而答道。 结萝的回答让红姬心中大加赞许:“果然是个实诚坦率的女子!”于是道:“既然如此,小离也受到惩罚,姑娘能否给本将一个薄面,此事就此作罢?”身为公主不称本宫而称本将的整个魔界只有这一位。 结萝回想起当时海富贵虽然被对方围住,但确实没有受到殴打之类的,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激动了?加上旁边有个看不透修为的柏长老,今日也难以讨到好处,于是道:“好,此事就此一笔勾销!” 红姬性子直爽,见到结萝大方的答应,心中不由对其再添一份好感:“好,够爽快,你这个朋友我红姬交定了!”转身对柏长老道:“柏长老,你先送小离回去吧,然后跟父王说,我晚点再进宫去看母后!” 阿刹离也看出了红姬对结萝存有结交之意,要想让她帮着自己报仇是不可能了,能够安然脱身就算幸运,因此也不再多言,转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 第四十七章 祭祀5 结萝见到事情了结,想起海富贵还留在那里,也就不再耽搁,转身往回走。红姬有意结交与她,哪里舍得错失一位修为高、为人实诚的魔修呢,而且最主要的对方和自己一样同为女子,性格也相近,红姬军正缺这么一位副将!红姬连忙跟了上去,道:“这位姐姐,不知你是哪里人呢?” 若是换作他人这么冒然的靠近打招呼,以结萝的习性就算不给她一把蛊毒也不会搭理她,但是红姬率直、开朗的性子和她极像,让结萝反而觉得有股亲切感,于是回道:“我是从甸尾镇来的。” “甸尾镇?离刹都很远呐。我叫红姬,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叫我结萝就行了。” …… 短短半条街的距离,两位性格相近的姑娘交谈甚欢,俨然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当结萝赶到先前离开的地点时,发现海富贵果然没有老老实实的待在那里,好在有严甜珍跟着他。 红姬见到倒地的护卫面色发黑,还有微弱的呼吸,于是便向结萝求了个情。毕竟这群护卫只是听命行事,而且海富贵也没受到伤害,加上又是红姬开口,结萝也就顺手解了他们的蛊毒。 海富贵这一次倒没走多远,结萝很快就找到了他,发现他就在前面的一条街道上的一个面摊吃面,而严甜珍则化成米粒大的白骨蜘蛛藏在他的发冠之上。 红姬见到那位让阿刹离吃尽了苦头的高手,顿时就傻眼了,因为对方吃面不是用的筷子,而是手抓,怎么看也不像位正常的人,亏自己还想着对方是为何等高深的魔修呢,想着如何才能让他为罗刹国效力,一见之下,大失所望啊!不过这人的模样似乎哪里见过,红姬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也就没再深思。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用手!你烫不烫啊?”结萝生气的拍掉海富贵手里的面条,然后用力的吹着凉气,拿出手帕帮他擦拭手上的油渍,略带责怪的道:“手也没洗,这么脏!”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喂他。 “结萝姐姐,你哥哥他……?”红姬小声的试探问道。 结萝回道:“我哥他前段时间得了场大病,现在神智有些不清楚,但是会好的。”看着海富贵认真吃面的样子,结萝又补充了一句:“一定会好的!” 红姬大概猜出了结萝为什么会从偏远的小镇来到刹都,想到结萝一个人不远千里,不怨艰辛带着一个神志不清的哥哥,来到人生地不熟的王城刹都看病,红姬觉得她太伟大了,道:“结萝姐姐,你们初到刹都,一定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吧,不如去我府里,先安顿下来,改天我请池野长老替他诊断,池野长老医术高超,肯定能够治好你哥哥的。” 结萝见到海富贵多日未有好转,或许是应该找个高明的大夫瞧瞧了,于是便同意了红姬的邀请。 红姬住的不是公主府,而是将军府!结萝原本以为红姬只是位普通的公主,没想到竟然是位有着实权的带兵公主,这么说来,或许芮芙的事情她能帮上忙也不一定。于是结萝道:“其实我这次来刹都,是答应了一位芮大婶,要把芮芙安然无恙的带回去……”然后结萝便将芮芙被当做祭祀贞女被抓来刹都的事情对红姬说了。 “祭祀求雨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红姬听后,回道,“这都是祭祀枢在故弄玄虚,也不知道父王为什么要同意这么一件劳民伤财的事情。魔神都多少年未显露神迹了,反正我红姬是没见过。你放心吧,明天我们就去祭祀枢要人,祭祀贞女那么多,少一个人误不了求雨的事,应该会给这个面子的。” “多谢红姬妹子。”结萝没想到红姬答应的这么爽快、自信,看来事情可成,如此一来,也算是不负芮大婶所托。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就安心的在我府里住下,有什么需要仅管吩咐仆人即可。” 魔界虽然干旱,但是红姬身为罗刹国国主最宠爱的公主,其将军府自然一应俱全,尤其是水源充足,结萝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尽情的洗漱一翻。 第二天用过早膳后,红姬便主动提出前往祭祀枢要人,结萝自然一口应允,这一次她再也不敢将海富贵独自留下了。红姬能体会他们兄妹情深,但祭祀枢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因此便让海富贵装扮成自己的护卫,只不过魔族体型高大,尤其是将军府的护卫,个个牛高马大,比起海富贵那四级残疾的身材,要高出两个头都不止,好在将军府还有女护卫,女护卫装穿在他身上大小刚好合适,仅管样子略显滑稽,红姬忍住笑意,道:“结萝姐姐,真是抱歉,事急从权,只好委屈令兄了。” “没关系的。”其实结萝看到海富贵穿着女装,心中笑开了花,“哈哈……,上回给我的村姑衣服那么丑,这回也让你尝尝滋味。” 只有雪妖暗自惋惜:“主人,您可真是遇人不淑呐,一代服装设计师的美名就此毁于一旦!” 红姬公主出面,祭祀枢的门卫自然不敢阻拦。结萝根据昨天探查到的结果,带着红姬直奔祭祀枢的主厅。 “不知姬公主驾临,本座有失远迎。”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响起。 结萝看到挡在面前的人,身披斗篷,全身笼罩在黑袍之内,就连眼珠子都没露出,听其声音,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妪。 红姬道:“大祭司不必客气,红姬今日前来,是向大祭司讨要一个人。”开门见山,说话还是那么直接! 原来此人就是罗刹国的大祭司,难怪给结萝一股莫大的压力,就像是一座高山于眼前,结萝平生只有在蜀山的长老面前才有这种压迫感。 “哦,不知姬公主看中了我祭祀枢的哪位祭祀,还是执事呢?”听她这语气,似乎红姬以前经常干那种挖人墙角的事情。 “哎呀,这次不是来向你要手下的,而是我有一位至交好友,被你们祭祀枢的人当作祭祀贞女带来了。” “原来如此,既然是公主的好友,本座岂能为难。”大祭司侧身让来道路,“所有祭祀贞女都在大厅之内,公主可自行去选。”她才不会相信什么至交好友的借口,无非是看上了哪个祭祀贞女,想把她收为红姬军罢了。不过她是公主身份,自己也没必要为了一个祭祀贞女而拂了她的面子。 ; 第四十七章 祭祀6 双方过身时,跟红姬身边的那个穿着有些别扭的“护卫”引起了大祭司念白风的注意力在,心中暗自奇怪:“那个女护卫修为倒是一般,但是这一个护卫却是相当不凡,仅管此人面色呆滞,但是一身修为却不可小觑,姬公主何时寻到了如此青年高手相助?难怪看不上我祭祀枢的人了”念白风能够掌管地位超然的祭祀枢,其修为绝不会低,早已步入不灭境,神识强大,眼光也犀利,因此能够轻易看出海富贵的修为,但是她的注意力明显被海富贵的装扮所转移,“年纪轻轻就着混体境的修为,莫不是修炼的阴阳颠倒功,是了!姬公主身边怎么会有男性贴身护卫呢!此人定然是个女的,修炼了这门功夫才使得相貌转变成了男性。”结萝要是知道因为无意中给海富贵换了套女护卫装,导致大祭司都看走了眼,只怕心中又会大笑三声。 这次选派的祭祀贞女人数不少,莫约有三四十人,在祭祀枢执事长老的组织下,正跪坐在厅内静念祈祷咒文,为后天的祭祀求雨仪式的做演练。 结萝挨个看了过去,芮芙竟然不在其内,又仔细查了一遍,还是没找到芮芙,不由对红姬摇了摇头。 既然芮芙不在这里,难道会在那荒院之中吗?结萝想到昨天在荒院中看到那口有着人为活动痕迹的枯井,于是便暗中将心中的猜测对红姬说出。 红姬点了点头,道:“嗯,我们待会寻个机会去暗中瞧瞧。” “姬公主,可曾寻到你的那位至交好友?”见到红姬走了出来,念白风亲切的问道,只是通过她那嘶哑的声音说出,听起来却变了味。 红姬早就想好了搪塞之词,道:“可能是我的属下办事不利,弄错了消息,我的那位好友不是来了祭祀枢,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念白风明知她谎言的漏洞百出,却也不加以指出,而是道:“下人们办事,的确不让人省心,经常出差错。” 红姬厚着脸皮,道:“说起来,我从小在刹都长大,却还未好好参观过本国的祭祀枢呢,今日恰好有时间,大祭司,不介意红姬我四处逛逛吧?”毕竟生在帝王家,逢场作戏的本事多多少少有一点。 “怎么会呢,姬公主莅临,是我祭祀枢的荣幸。”念白风道,“就由本座亲自带领姬公主熟悉熟悉祭祀枢,如何?” “大祭司,不必客气了!”红姬立马回绝道,“大祭司事务繁忙,红姬怎敢劳烦,我就随便溜达一圈,然后就回去。” “如此,还请姬公主随意。”念白风也不做坚持,礼节性行了一礼,恭送公主的离开。 红姬装模作样的瞧了瞧祭祀枢的各种祭台和雕塑,一离开念白风的视线后,便和结萝直奔荒院而去。 再次来到那口枯井。结萝犹豫之下,道:“红姬妹子,里头情况未知,你就别进去了,帮我在外头看着我哥,别让他再次乱跑。” “你我情同姐妹,怎能让你一人赴险呢,要下去自然一起。” “可是我哥他……” 以海富贵目前的样子,万一在里头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只怕他反而会添乱。红姬只好答应了下来,道:“那我就在外面,随时待命,有需要的话,仅管呼喊。” “嗯,我会小心的。” 红姬依旧不放心,嘱咐道:“若是遇到不明情况,切莫以身犯险,暂且退回来,大不了我把红姬军调来,把这个枯井翻个底朝天!” 结萝微笑示意,表示自己绝不会,然后朝枯井之内丢了一个火把,枯井倒是不深,也就六七丈高,结萝没废多少功夫便到达了井底,向井口上方的红姬做了个手势,表示安全到达。 枯井越往下越大,到达井底时,已有房屋大小,只不过井底太过黑暗,难以看出具体模样,依稀发觉四周石壁有些凌乱的划痕。结萝捡起先前丢下来的火把,火舌燃旺,井底瞬间变得明亮些。 果然井底另有乾坤,结萝发现了一个丈高的黑洞与井底相连,结萝举起火把向洞内走去,哪知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两声“噗通”作响,回头一看,只见海富贵和红姬接连跳了下来。 红姬抱歉的解释道:“令兄不知为何,非得跳下来,我拦也拦不住,只好带他下来了。” 看着海富贵那一副“不关我事”的无辜表情,结萝气得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生气的道:“你啊!尽给我添乱!” “结萝姐姐,有什么发现吗?”红姬似好奇的问道。 “井底有一个暗洞,正准备去查探呢,你们就下来了。” “反正都下来了,那就一起吧,我们多留个心照看令兄,应该没有问题。” 结萝叹了口气,道:“只能如此了。” 两人一前一后,举着火把慢慢在洞内消息的摸索前进,由于洞内曲折,地面也凹凸不平,两侧更是有着尖锐的石块凸出,加上洞内昏暗,两人专心走路,却没注意到走在中间的海富贵那闲庭信步的样子,就像是来游玩一样。此时的海富贵失去了神智,所行所为全凭潜意识,有点类似梦游,而他的神识强大,黑暗中有没有光并不影响他走路,因此三人之中,反而他最轻松。 走了一段距离后,仍旧没有发现人影或密室之类的,因此红姬不禁道:“结萝姐姐,你确定芮芙姑娘被藏在这里面?” 结萝回道:“我也不敢肯定,但是根据我昨天的探查结果,这里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了。” “哦。”红姬应了一声,突然感觉踩到一根圆圆的东西,拿着火把照了过去,眼前的事物是比较骇人的,但是红姬并不显得的惊吓,平淡的说道:“咦……,这洞内怎么会有人的枯骨?”红姬常年带兵作战,对于枯骨残骸早就见怪不怪。 “枯骨?”结萝立刻走了过来,她身为蛊修,按海富贵的话来说,蜘蛛都不怕,还会怕死人骨?结萝捡起地上的枯骨,仔细端详,道:“看这根骨头,应该是人的大腿骨,从骨头上的伤痕能看出,应该是被什么野兽撕咬所致。” “难道这洞内藏有什么凶残猛兽?”红姬猜测道,转而又自行否定的了,“不应该啊,祭祀枢内高手如云,怎么可能存有猛兽,早被人消灭了。” 这时洞内突然吹来一股气流,夹杂着浓浓的腥风,就连火把都吹的摇摆不定,感觉就在前方不远之处传来。 ; 第四十八章 幽魔1 第四十八章幽魔 “走,去瞧瞧看。”结萝放下枯骨,继续朝洞内走去。 再次向里走,越往里走,洞穴越大,地上的枯骨也出现的也越频繁,有时甚至接二连三的踩到。两位姑娘均感到事情的不同寻常,此地定然有蹊跷,正想着是否要先行退出,将红姬军调来搜查时,前方洞穴豁然开阔。 结萝和红姬将所有火把点燃,扔向四周,才发现这个洞穴两三丈高,却足有一个演兵场那么大。 “没想到祭祀枢的地底,竟然藏有这么大一个洞穴!”红姬惊叹的道。 结萝似乎发现了什么,指了指方向道:“红姬妹子,你看那是什么?是枯骨吗?”结萝不敢确认,是因为那里的枯骨太多了,堆积如山,让人不敢相信! “没错,就是枯骨?怎么会有这么多,起码有千人以上!”红姬身为将军,一眼便看出枯骨的数量。 结萝还来不及惊讶,就听得一直形影不离的严甜珍出言示警:“快看!洞顶上有东西!” 两人抬头看去,一同吓的连退几步,原来洞顶倒挂着一只蜘蛛,只不过这只蜘蛛有点大,就算是严甜珍现出最大本体,也不足它的一半,而且她只有个骨头架子,不像洞顶的那只有着两排闪亮的大眼睛,怪异的慎人!更为怪异的是这只巨大的蜘蛛身躯是呈半透明状,就算是喜爱蜘蛛结萝也不禁吓了一跳。 当然她俩还不是表现最差的,最差的自然是某个天生就害怕蜘蛛的凌缺道长,他对蜘蛛的害怕到了骨子里,就算是潜意识中都感觉到恐惧。因此第一个逃走就是他。却没逃多远,因为一个黑影拦住了退路,海富贵只得又倒退而回,当然是朝着远离洞顶那只大的离谱的蜘蛛方向退。 黑影发出一个嘶哑的叹息声:“女娃子,为何要这般的好奇呢!”听其声音,竟然是大祭司念白风。 话刚落音,只听红姬**一声,身子便软软的倒下,黑暗中竟然看不出她是如何出手。 结萝一把扶起红姬,关切的喊道:“红姬妹子,你怎么啦?” 念白风用着叹息的口吻,说道:“她没事,毕竟是本国的公主,本座若杀了她,麻烦也不小,但是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咯!” 这时倒挂在洞顶的大蜘蛛,发出嘶嘶两声,声音不大,但是刺耳之极,让人听了呕心欲吐。 “哦,我知道了,宝贝,乖,马上就有食物了。”念白风用着嘶哑的声音说着溺爱的话语,分外的怪异恐怖,“好些天没吃肉,饿坏了吧,放心,这两个美食都是你的。” 此时结萝哪里还不明白那一堆枯骨的由来,对方的凶残歹毒令人发指:“原来那些枯骨都是你养的这只蜘蛛所致!” “没错!是不是觉得很残忍?”念白风大方的承认了,“不过,这白骨堆上将增添两具新的骸骨了。” “太狠毒了!你就是个恶魔!” 念白风桀桀一笑:“女娃子,你太年轻了,还没有见过比这更残忍的事情!比起那些真正的刽子手,本座已经算是仁慈的了。” 结萝来魔界之前听人说起过,魔界是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以前倒不觉,发现魔族其实和人族差不多,并非冷血无情的魔!尤其是晏田村的芮尔图一家,给结萝的感觉就像是族人一样。但是念白风的话语和所为,让她全然意识到魔界的残酷,不禁道:“你竟然对自己的同族都能下得了手,还有没有人性?” 念白风不以为然的道:“不过是一群低等的魔族,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有什么好可惜的! “恶魔!”结萝已经想不出其它词语来形容她的所作所为。 “恶魔也好,圣人也罢!反正你已是将死之人,本座也不屑跟你废话。”念白风道,“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都怪你好奇心太重,既然发现了本座的秘密,也就留不得你了!”说罢手中打出两道缚神印,两道暗光,一道奔向结萝,另一道的目标竟然是在一旁观望看戏的海富贵。 黑暗中缚神印的攻击更加让人难以发觉,结萝身为蛊修,对付这类隐秘的攻击手段并不陌生,而且她早就暗中提防念白风的出手,因此瞬间打出一张蛛丝网,将缚神印的攻击隔绝在外, 但是在一旁的海富贵竟然丝毫没有躲闪,也没进行任何抵挡,一击就中,就这么直挺挺的到了下去。 “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念白风这一招只不过是试探而已,哪知道竟然一击奏效,这么说来,自己先前看走眼了?想到这里,念白风不由气愤的暗自骂了一句,“废物!活该成为我的宝贝蜘蛛的食物!” 结萝见到对方顷刻之间便放倒了已方的两人,红姬的状况不过是昏迷,暂无危险,但是那边倒地的海富贵却生死不知,结萝正想跑过去瞧瞧他的状况,对方的攻击便再次来到。 念白风修炼的是嗜魂阴决,以阴系术法见长,经过多年的浸淫,早已炉火纯青,只见她双手微合,猛的张开,便打出一道符咒攻击,依旧是那么悄无声息,让人防不胜防,正是嗜魂阴决中的让人最为难防的梦眠咒。 结萝自知对方的咒术攻击诡秘莫测,因此一开始便使出了黑蛊蜃罩,运转蛊毒将全身团团护住,无影无踪的阴晦咒术对上同样无形的蛊毒,产生了一场看不见的波动,一声闷响之后,结萝终究是修为低了,被击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看不出,你还有些本事,女娃子你这使得可是蛊术?”念白风对结萝的功法产生了兴趣。 “是又如何?” “唉……。”念白风惋惜的叹了一声,“魔界已经多年未有蛊修出现了,要不是你撞见了本座的秘密,本座还真有些舍不得杀你呢。” “少在这里假惺惺了!看招!”说话之时,结萝便已使出了千蛛碎影,万千的蛛丝从掌心发出,在与严甜珍的合力施展之下,每一道蛛丝均带有千钧之力,刚劲迅猛,当然最厉害的还是附带的蛊毒,蚀骨销魂,沾之即死。 ; 第四十八章 幽魔2 面对漫天飞射而来的黑色蛛丝,念白风似乎毫不在意,仅仅只是双手一拍,一面无形的符盾立于身前,漫天的蛛丝打在符盾之上,发出“啵!啵!……”鼓点声。 结萝知道对方修为高深,没指望此招能够伤敌,紧接着就变换了手法,漫天的蛛丝瞬间变得灵活起来,绕过符盾,从四面八方向念白风缠绕过去,正是千蛛碎影的后手招式“蛛丝纤纤结”。 只要蛛丝能将对方缠住,哪怕就是真仙也挡不住蛊毒的浸袭。可是念白风身为不灭期的魔修,岂会让带有蛊毒的蛛丝沾身?只见她微握的左掌,猛的打开,然后就只看见漫天的黑色蛛丝发出滋滋作响,化成一股黑烟,消失了。念白风这一把九幽业火烧的无声无息,让结萝吃了一个不小的暗亏,就连蛊宠腐丝蜘蛛都变得有些萎靡了!这把“阴火”还波及到了另一个人,就是倒在一旁不知生死的海富贵。 “女娃子,原来你的蛊宠是蜘蛛呀!兴趣和本座很是相近。”念白风阴阳怪气的道,“本座就让你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蛛丝天网!”然后对着到挂于洞顶的那只超大的蜘蛛,喊了一声:“乖宝贝,该活动活动了!” 话刚落音,结萝便感觉的头顶落下一张无形的蛛网,这是一张由幽煞之气组成的蛛网,无影无形,挡是挡不住的,而此处是密闭的地底,躲也没法多,唯一的办法只有正面化解了。顷刻之间结萝和严甜珍两人便达成共识,只见结萝双手微曲,似乎在召唤什么,果然在其身边瞬间涌现出十二只巨大的蓝色蜘蛛,这些蜘蛛都是由蛊毒凝化而成,却灵活灵现,正是结萝修习万蛛幽煞中的一招,名为“巨毒噬骨”,也是她最强的攻击,所以这些蛊毒蜘蛛肯定不是用来助威加油的,只见结萝双手自上而下快速扫落,十二只蛊毒蜘蛛似乎得到了号令,齐齐喷出一股白色的蛛丝洪流,交织成了一个巨大的阵网,冲向上方的幽煞蛛网。 结萝虽然倾尽了全力,依旧处于下风,而且对方出手时,好整以暇,那种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根本未用全力。只见念白风摇了摇头,道了一句:“可惜了,多好的蛊修苗子!” 话刚落音,结萝的神识中受到了一阵剧震,感觉就像是一只洪荒猛兽闯了进来,灵魂遭到了一股莫名的攻击,紧接着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痛传来,像是灵魂被生生撕咬了一部分,结萝再也无法维持巨毒噬骨的攻击,猛的喷一口鲜血,捂着胸口,瘫倒在地,十二只巨大的蛊毒蜘蛛烟消云散,而漫天的蛛丝也随之消失。结萝在全力应付洞顶蜘蛛的幽煞蛛网攻击时,却忘记了念白风才是最大的威胁,因此给了念白风一个绝佳的机会,使出一记天妖索魂,重伤了结萝。毕竟念白风的修为高出结萝太多,若不是她对蛊修好奇,想看看蛊术攻击手法,只怕结萝早就败了。 再说海富贵,在开打之前便送了一个“人头”,幸好随身携带一张保命符,雪妖暗中为其挡住了缚神印的大部分攻击,但是海富贵依旧受到了微小的伤害,当然这点微小伤害若是换做他人承受,只怕不死也得脑瘫,可是海富贵曾经苦受神魂毒火多年的折磨,他的神魂在与毒火腐蚀的抗争中,也变得越发的强大,当神魂毒火一经祛除之后,他的神魂对这类阴毒的神魂攻击就具有了一定的免疫,因此海富贵仅仅只是晕了过去。而刚刚念白风的九幽业火攻击时虽然控制了范围,却忽略了“已死的他”,海富贵被九幽业火的于波烧了一下,直接疼醒了。 海富贵一爬起来,就看到了结萝重伤倒地,而洞顶的那只超级蜘蛛正张开血盆大口,挥舞着巨大獠牙,缓缓靠近它的食物。 战斗开始之前,结萝便知道自己这次只怕凶多吉少了,如今伤倒在地、任人宰割的情形并不意外,她也并未露出临死前的恐惧,而是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海富贵。 “跑啊!你还站着干什么啊?”结萝发现海富贵竟然没死,还站起来了,因此立刻喊道。 可惜的是,海富贵似乎没听见她的话,站在那里,左看右看。 “原来你不但是个草包,还是个痴货!”念白风看见海富贵的这副痴呆的摸样哪里还不明白,“真是好笑,两个不知死活的蠢货带着一个神志不清的痴货,也敢随意闯我祭祀枢,本座真是不明白,你们哪来的勇气?” “跑啊!赶快跑啊!为什么不跑?你为什么不跑啊?”结萝双手拍打地面哭喊着,可是海富贵依旧在那发呆,一步也没动。心如死灰的结萝,哽吟道:“大祭司,他确实神志不清,就是一个傻子,什么也不懂,也就绝对不会泄露你的秘密,你能不能把他放了?” “斩草要除根,姬公主修为低,知道的也不多,本座尚且可以施展手段消除她的这段记忆,但是这傻小子,知道的太多了,本座可不想将自己的功力浪费在一个傻子身上。” 结萝知道她的心肠歹毒之极,绝对不会答应的,哪怕只有一丝丝泄漏的可能,她都将斩除!因此结萝也没报希望,于是道:“那能不能求你件事?可不可以把我们的骸骨单独放在一起?哪怕只是头骨也行!” “啧啧……不过是个草包傻子,哪里只得你如此真情对他呢,真是个痴情的女子呀!本座当年……。”念白风掐断了回忆,转而道,“也罢,本座就成全你,将你们埋在一起!” 听到念白风答应自己的请求,结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转头望向海富贵,苍白的脸上布满柔情,嘴里虚弱的念道:“我不知道此时的你听不听的懂,你们汉人有句话‘生不能同衾死亦同穴’能够跟你死在一块,结萝觉得很满足了!”此时的她似乎忘记了灵魂的剧烈,努力的挣扎着要爬过去。可惜她魂魄受到重创,根本爬不动! “唉……”念白风叹息一声,道:“女娃子,本座很是欣赏你,就给你个痛快的死法吧,让你别再受那撕咬之苦,就当是做善事了。”念白风走向前去,右手运起魔元,正待击出时,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危机,瞬间改了出手方向,反手向后,全力猛击一掌。 ; 第四十八章 幽魔3 念白风转身看了一眼便知道,自己匆促之间发出的这一掌绝对挡不住攻向自己的那道剑气,剑气不大,却极其的迅猛凌厉,有着锐不可挡的气势,一往直前。念白风果断甩出一张黑符。 作为一个术法修士,肯定会有应付敌人近身突袭的保命手段,这张黑符是念白风采用杻阳墨龟之壳为本,以五尾赤狰异兽之血为墨,耗费了她大量的心神才炼制的一张保命金符,专用于刺客偷袭之类的危机。黑符一开,在念白风周围形成一个黑色的椭圆盾罩,依稀能看出黑罩之上有着龟壳纹路,无数的黑色的符文流转于之上。 剑气轻松穿过掌势,毫无停滞的划向黑符盾罩,然后便听到一声尖锐的刺耳声,黑符盾罩一份为二,变成两片无用的石板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叩击声。 “好险!”念白风心中惊道,“总算是挡住了!”就在此时原本破开黑符盾罩之后已经消散的剑气,骤然再次聚起,化成一道剑气旋风,迎面袭来。念白风不愧是不灭境的魔修,作为一个术法修士,竟然能够在此转瞬即逝的一刹那,快速做出反应,使出了她的躲避绝招——黑耀闪魂,这一招是嗜魂阴决中的后期高深术法,以燃烧魂魄为代价,进行短距离的空间移动,而且所费魔元巨大,因此不到关键时刻,念白风是不会用这招保命。 能够在此时以剑气攻击念白风的,当然只有海富贵了,只见他一剑逼退念白风之后,即刻向前扶起结萝,抱歉的一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梦醒的有些晚了,你没事吧?” 结萝原本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哪知最后一刻,却死里逃生,但是她却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哭了,哭的很大声:“你个杀千刀的,怎么才醒啊!唔……”扑倒在他怀里,双手环住脖子,用力的捶打个不停。 “中气十足,还能打人,说明并无大碍嘛。”海富贵见到结萝神魂有些虚弱,于是拿出一瓶还神丹道,“好了,你且先服几颗,站在我身后,让我解决了这个老妖婆再说!”他身上有着大把的神魂疗伤丹药,种类繁多,什么还神丹、凝心丸、雪莲玉参丹。 海富贵先前的一剑,看似简单,实则不凡,仅从剑术而言,这简单的一剑中包含了他对剑术的全部理解,不管是从角度、力度还是时机、准度都是相当的完美,所以那一剑才有着势不可挡威力,连破对方两道防御。可以说,这倾尽全力化繁为简的一招已经达到了他目前剑术的最高峰,尤其是后续的剑气变化,已经掌握了剑意之精髓,有了剑道的影子。而且海富贵最后剑气骤变的时机不可谓不刁钻,刚好乘对方放松防备之际。 剑气旋风攻击太近了,而且又是那么的出其不意,念白风虽然及时使出了黑耀闪魂,但是依旧被剑气沾到了衣角,因此当她出现在五丈之外时,笼罩的黑袍已经变得破烂不堪,露出了黑袍披风下的真实容貌。 “芮芙!”结萝看到黑袍下的人竟然是自己一直在苦心寻找的芮芙,不由惊呼道,“怎么可能是你?” “她是你认识的朋友?”海富贵见过芮芙,但那时的他神志不清,因此也没什么印象。 “不!”结萝摇摇头道,“她虽然是芮芙,但绝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芮芙。” 海富贵一头雾水:“你这是绕口令么?我都听糊涂了。” 结萝道:“我认识的那个芮芙,就是个普通农家姑娘,根本不会术法,但是的她的样貌、身形又和芮芙一模一样。” 这时只见念白风,撕去挂在身上的破烂黑袍,眼里露出阴森的目光看着海富贵,恨恨的道:“原来你不是个傻子,竟然装傻充愣,连本座都瞒过了,好!好!好!”说话的声音从先前的嘶哑的苍老声变成了少女声,念白风连叫三声“好”,可谓是对这个暗中偷袭,让自己连出两张保命牌,以燃烧灵魂为代价才躲掉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恨到了极点,咬牙切齿的道:“本座若不将你挫骨扬灰,难消本座心头之恨!” “你……,你的声音?你倒底是芮芙还是大祭司?”结萝发现对方的声音竟然突然变了,变得和芮芙一模一样。 念白风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嘿嘿一笑:“本座既是大祭司,也是……” 突然,话语就变成了:“老妖婆,给我出去!从我身体里……”话未说完,就戛然而止。 “小姑娘,你可真顽强呀!若不是本座被事情耽搁,早就将你彻底炼化了。” 看着念白风不知所谓的自言自语,海富贵和结萝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搞不懂对方是不是抽风了?倒是严甜珍跳了出来,道:“我知道了,夺舍!肯定是的,大祭司强行夺取了芮芙的身体。”严甜珍曾经有过夺舍的经历,因此看到对方的异常表现之后,即刻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尾。 “夺舍又如何?”念白风桀桀一笑,“只要把你们杀了,又有谁知道呢?”夺舍这种阴毒的逆天之事,不止在人界世所不容,在魔界也是一大禁忌,因此念白风只能偷偷的进行。 海富贵没有理会她的威胁,指着一旁昏迷的女子,向结萝问道:“地上这个,可是你的同伴?” “是的。”结萝服下丹药后,压制住了神魂的损伤带来的剧痛,能够简单的活动,吃力的扶起红姬,回道:“她是罗刹国的红姬公主,不知被老妖婆用什么方法弄昏迷了。” “哦,既然如此,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不用太过担心。”末了暗中用神识传了一句:“这老妖婆功力深厚,你一有机会便抓住时机带着这位公主跑出去。” 结萝没回复他,而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海富贵早知道会这样,于是继续道:“这老妖婆修为至少高出我一个等级,你只有带着公主出去找到罗刹国的高手前来营救,我们才有一丝生机。” 结萝还是摇头,她担心若海富贵真的不敌,只怕等不到自己找到人前来营救。 对于结萝这个犟脾气,多说无用,海富贵暗中吩咐严甜珍,道:“鬼仆,你若是还当我是你的主子,一会便强行带着她们离开!” ; 第四十八章 幽魔4 哪知严甜珍那犯轴的脾气又来了,坚决的道:“哪有奴婢舍弃主子自行逃生的,主子,你先走,奴婢来拖着这个老妖婆!” 海富贵只得心中长叹:“真拿你们两个蠢女人没办法!”既然如此只能拼命了:“那你们靠后点,免得被战斗波及伤到,也……”。话未说完,海富贵突然挽了一个剑花,向前打出两道井字剑气,飞出一丈便轰然爆炸开来,原来是念白风刚才暗中释放了一道无声的术法攻击,海富贵虽然看不到,但是神识能够感觉到一股攻击的力量朝自己方向袭来,于是便蒙了一下。 念白风的嗜魂阴决虽然无影无声,不着痕迹,但是并未大乘,不能彻底的隐形,于是术法撞上剑气激烈的碰撞而引起爆炸。 “没想到,你这傻小子倒有几分真本事,竟然能挡住我的阴煞咒!”念白风不禁赞了一句,紧接着脸色一变:“小子!你……。” 原来是海富贵剑气攻击已经到来,既然已经开打,海富贵从来不会拖泥带水,也不屑于说那些无意义的话语,起手便是一记“剑气化三清”,此时的他的剑术早已步入剑光分影的境界,再次施展“剑气化三清”这一招,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剑光化成三条交织长龙,瞬息即至。 念白风看到眼前的剑气长龙像光一样,急射而来,不慌不忙的双手合十,大喝一声:“血魔咒!”全身散发出暗红的光雾,剑光击在暗红光雾之中,有如泥牛大海,变得无影无踪,而念白风的血魔咒的威力自然不止这一点,暗红光雾,在空中翻滚涌动一番之后,变成一个巨大的血魔头颅虚影,张开猩红大嘴,扑了过来。 海富贵看不透对方修为,仅管知道对方很强,却没想到会强到这般地步,轻而易举的便化解了自己的攻击,还能着手反击,看来自己先前攻击是占了偷袭之利,对方猝不及防,才会那么狼狈。面对扑面而来的暗红虚影头颅,海富贵只得猛的运起全身灵力,化成一道巨大剑气风暴。 剑气和暗红虚影头颅在空中激烈的纠缠,发出一阵阵的凄厉之声,战斗于波击打在洞底石壁之上,碎石簌簌,紧接着虚影头颅“轰隆”发出一声巨响,和剑气漩涡风暴同时消失,一时间地动山摇,洞顶的碎石大块大块的往下掉。 “你的剑法……?”念白风似乎认出了海富贵的来历,惊讶的道:“不像是魔界的,你不是魔界之人!是人界的剑修?” “想知道啊?”海富贵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贱贱的说了一句:“大爷我就不告诉你!”你就大胆的慢慢猜吧。 “可恶!小子,太狂妄了!”念白风气的脸都绿了,作为不灭境的魔修,掌管着罗刹国的祭祀枢,在魔界也算是呼风唤雨的尖顶之人,还从没有人敢如此对她说话,火冒三丈的她吼了一声:“本座要将你碎尸万段!魔灵渡生!” 随着念白风的一声咒语,海富贵发现自己四周环境突然变了样,不再是地底的石洞,而是来到了一处陌生的所在,上方天空漆黑无比,漂浮着无数的符文;而下方地面则一片苍白,布满了一条条的暗纹,紧接着在脚底冒出一道黑烟,黑烟瞬间开始旋转,转眼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风眼,散发出无穷无尽的黑色风刃,这还不是最具威胁的,真正威胁到海富贵的是天空不知何时飘荡着无数魔灵!张牙舞爪,凶相毕露,一旦被其缠上,必败无疑! “糟了,竟然被她拖入了意境攻击之中。”海富贵也算是领悟了意境攻击的人,即刻便明白了过来。只得运起御空术,凭借多年苦修的逃命身法暂时躲避,心中在寻思着破解之法,他知道要想破解对方的意境,要么以绝对的力量强行突破;要么凭借自身的意境抗衡,于是神识中道:“雪妖,暂时交给你了,只需要为我争取两息的时间即可。能做到么?” “主人,你放心吧。”这个时候了,雪妖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给他一个无限风情的眼神,回道,“奴家苦修了这么久,两息时间当然没问题。”她并不懂意境攻击,但是她和海富贵签订了契约,心神相通,因此可以通过海富贵的识海进行抵抗,当然这种抵抗对妖元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念白风见到对方被自己拖入魔灵渡生的意境攻击之中,虽然燃烧了部分灵魂为代价,但总归是不出意料的困住了对方,相信对方绝对撑不过十息的时间,念白风不禁面露不屑之色:“蚍蜉撼树,自不量力,不灭境的争斗的手段,岂是你们这种连门槛都没摸着的无知小儿所能明白的?”继续输出魔元,以维持魔灵意境不破。 “咦……,他要干什么?”念白风发现海富贵突然盘膝而坐,但是意境中的魔灵却近不了他的三尺之地,“难道这小子,身怀防御至宝?” 就在此时,念白风突然感觉到自己施展的魔灵意境突然变得异常的寒冷,而且这种寒冷正在急速加剧,奇寒使得意境中的温度降到了极点,黑色风刃就像陷入了泥沼之中越来越慢,渐渐失去了动力,而苍白的地面竟然开始结霜,寒霜覆盖了地面的暗纹之后,黑色风刃彻底消失。 “难道,这小子也会意境攻击?”念白风心中不禁猜测道,“可是看他不过是一个化神期的剑修,怎么可能懂得意境攻击?” 海富贵在此之前一共使用过两次剑意攻击,一次是在蜀山故道,一剑破了姜承“怒煌绝天拳”的拳意,当时两人都是初悟意境攻击,海富贵也是瞎打瞎撞;另一次是在魔荆关的偷袭战场上使出了剑域,以剑意困在了对方十名混体境魔修,虽是海富贵主动施展,但是剑意这东西玄妙难悟,高深莫测,不可捉摸,海富贵当时并未领悟多少,施展的威力有限,意境也不甚稳固。 而这一次,海富贵施展的剑意攻击,明显不同以往,有着完整的意境体系,真正做到剑随意动,以意御剑,海富贵以自身独特的寒霜灵力催动剑意,展现出一个奇寒无比意境,他觉得起名为“霜落”比较贴切。 ; 第四十八章 幽魔5 既然有霜,自然也会出现雪,果然,魔灵意境之中开始出现雪花,漫天的雪花落在飘荡魔灵之上,使得魔灵一个个变成了“雪人”,发出一阵惨厉的怪叫后,便不甘的消散了,而魔灵意境天空中漂浮的符文,遇到剑意雪花之后,开始了剧烈的震动,僵持了片刻最终“啪”的一声,就像是爆裂的烟花,这一招海富贵称其为“飘雪”,当最后一片符文也消散之后,念白风的魔灵意境彻底瓦解。 意境被破使得念白风的神识遭到近乎致命一击,招式的反噬,让她吐血不已,肉身受到巨大的重创。擦去嘴角的血迹,念白风捂着胸口,道:“若不是本座正处于虚弱期,你一个小小化神期剑修也能伤的了!”虽然败了,但是语气依旧傲娇,不知是因为不灭境的高傲,还是对失败的不甘。 “那只能怪你运气太背了点。”海富贵一招反击得手,立刻趁胜追击,提剑挥落,一道无形的剑意,破空而去。 此时的念白风虚弱到了极点,哪里还能挡得住海富贵的致命追魂的剑意攻击,只见她身形突然一怔,然后便缓缓倒了下去。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却只发生在短短的几个呼吸间。旁人只看到海富贵突然坐起,又突然站起来,然后朝着念白风劈了一剑,对方就倒地了。严甜珍不由惊讶的欢呼道:“主子,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一剑当初要是劈在我的身上,只怕奴婢早就烟消云散了。” 海富贵说的没错,念白风的运气太差了点。 夺舍一途不但要求苛刻,而且风险巨大,因此除非肉身毁灭,不然没有谁愿意冒险夺舍。念白风早年便已达到不灭境,多年来一直苦心寻求突破之法,希望有一天能够晋升至天魔境,成为近千年来的魔界第一人。在利用手中的权力多方搜索之后,还真被她找到了一种方法,她无意中获得了一只近乎绝迹的异兽幽魔蜘蛛,幽魔蜘蛛的攻击自然不必多说,而且她发现了幽魔蜘蛛还有一个世人所不知的隐藏天赋功能——吞噬生魂,这对修炼嗜魂阴决的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若是能够获得幽魔蜘蛛的吞噬生魂的功能,自己的嗜魂阴决必定能够大乘,一举突破不灭境,达到天魔境界,因此念白风便想出了一个前所未有有的方式,与幽魔蜘蛛进行融合,吸收它的天赋,可是幽魔蜘蛛身含剧毒,念白风在融合了一部分的吞噬生魂的能力之后,自身的躯体也遭到了毒素的浸袭,开始慢慢腐烂,于是她只得以袍遮面,将自己藏在黑袍之中,甚至平时走路都不敢触碰地面,生怕留下腐蚀的毒水。 由于自身的躯体越发腐败不堪,于是念白风便动了重新换一个的想法,可是夺舍重生并不是随便一个肉身就可以的,新的躯体必须和自己相似、亲和度高,才能容纳自己的神魂,因此念白风便发起了祭祀求雨的活动,在全国之内征集祭祀贞女,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最适合的新躯体,而芮芙则很不幸运的被她选中 昨天晚上念白风才在这洞底施展秘法成功夺舍,今天若不是红姬带着结萝前来,打断了她炼化躯体原主人芮芙的灵魂,只怕此时芮芙真的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上。 而念白风在夺舍之时便一耗费了大量的功力,而且在之后,由于神魂暂时不适应新的躯体,导致修为大降,不然以她不灭境的修为要收拾一个化神期的海富贵,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也可以说是天道昭昭疏而不漏,刚好在她修为大降的虚弱的时刻撞上了海富贵,刚好海富贵还在关键的时刻清醒了过来,而且这个海富贵竟然还领悟了意境攻击,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海富贵身体里藏了一个修为不俗的雪妖,为他争取了两息的关键时间,才能让海富贵发动剑意反击。海富贵要是知道真相的话,只怕会庆幸:“无量天尊,道祖保佑,撞上了个残血的boss!” “她死了吗?”结萝问道。 “应该死了吧。”海富贵也不确定不灭境的魔修是否拥有一些自己不知道保命手段。 “那芮芙呢?”结萝关切的道。 “若是神魂未被老妖婆炼化的话,应该还活着,我的那道剑意,不伤躯体,只诛神魂。” 结萝这才放心下来,正想要过去看看芮芙的状况时,只听到洞顶传来两声嘶嘶。 原来洞顶的幽魔蜘蛛见到自己的主人倒下之后,挥舞着两只巨爪,做出攻击的模样,像要来报仇一样。 海富贵情不自禁的便后退一步,望向结萝,问道:“这个大蜘蛛,你可有对付的法子?” 见到他害怕的模样,结萝蔸尔一笑,道:“怎么?你还是害怕蜘蛛?”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海富贵竟然怕蜘蛛,结萝便觉得好玩,唤出腐丝蜘蛛和毒囊蜘蛛两只蛊宠,立在肩头,冲着他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道:“其实,蜘蛛没那么可怕,还很可爱,你说是吧,严姐姐?” “是的,是的。”严甜珍挥舞着两只骨腿,一个劲的点头。 “呃……,我不是害怕。”海富贵强作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它样子有点……。”看了看眼前的两位,又转口道:“……不习惯!” 这时洞顶的幽魔蜘蛛,突然涨大了身躯。 “小心!”结萝与幽魔蜘蛛交过手,自然知道它的攻击手段。 果然,只见幽魔蜘蛛张开巨嘴,吐出一口庞大的妖元,化成一张巨大的幽煞蛛丝天网,罩落下来。 其实海富贵先前在破解念白风的意境攻击时,几乎是耗尽了精力,此时体内灵力几近枯竭,神识也是疲惫不堪,几近昏睡的边缘,毕竟对方是超出他一个境界的魔修,能够险胜已是运气,所以先前他说让结萝来对付这只蜘蛛,也并非完全的偷懒害怕。 但此时眼前两位女子都是伤号,海富贵这个大男人只得硬着皮头上了,用尽最后一丝灵力,使出“万剑诀!”无数剑气组成的飞剑,齐齐飞出,撞上幽煞蛛丝天网之后,结果全部粘在蛛丝网上。 ; 第四十八章 幽魔6 “归一!”本应迅速归一的飞剑,却被蛛网黏住,一时间挣扎颤动不已,铮铮作响,这时海富贵独特的寒霜灵力又显示出了异效,奇寒使得极其柔韧的蛛丝慢慢变得冷硬。最终结果便是无数飞剑强行撕裂蛛网,沾有大量的幽煞蛛丝汇成一柄巨大无比的“臃肿”飞剑,轰撞在了幽魔蜘蛛身上。 幽魔蜘蛛吃了一击万剑诀,从洞顶跌落下来,吐出了一地的白色汁液,软趴在地上,原本半透明的身躯,开始慢慢变成乳白色,显然受伤不浅。 海富贵嫌其恶心,正待再补一剑了结它时,被结萝阻止了:“且慢,看我能不能收服它。” “你要它做蛊宠?” “是的。”结萝回道,“看它的模样,有点像是传说中的幽魔蜘蛛,而我修习万蛛幽煞正缺一只。” “哦,那你小心点。”海富贵好像记起了有这么回事,真是搞不懂,万千的功法不修,偏偏要修炼万蛛幽煞,万千的蛊宠不选,偏偏要选个蜘蛛,而且还是四只! 结萝兴慰一笑,道:“放心啦,对付蜘蛛我最在行了,再说,不是有你在一旁么。” 海富贵一阵无语,却也拿她没招,只得在一旁专心为其护法,服下一颗回灵丹,以防意外发生。 结萝运起蛊术与那蜘蛛一番沟通,心中大喜,果然是幽魔蜘蛛。幽魔蜘蛛灵智已开,自然知道自己此时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苟且偷生。终究还是死亡的恐惧占据了上风,无奈的答应了下来。接下来就没费多大功夫,结萝按照万蛛幽煞的记载的法子,顺利的收服了这只幽魔蜘蛛。 幽魔蜘蛛庞大的身躯开始慢慢缩小,最后变得和毒囊、腐丝蜘蛛两个一样大。成为了蛊宠之后,虽然实力会暂时下降,但日后必定能够重回巅峰,甚至超越。 “哈哈……”结萝不禁得意的大笑。 “不就得到了一个蜘蛛吗?有必要这么开心么?”海富贵小声的嘀咕道, 可是此地处于洞底,话音传播的要比地面强,结萝听清了,于是回道:“你不知道,原来先前的老妖婆竟然藏了一个神魂分身在这幽魔蜘蛛之内。” “啊!”海富贵大吃一惊,“难道老妖婆还没死?” 结萝再次忍不住笑道:“这回她比死了还难受。和严姐姐不一样,我是强行收服的这只幽魔蜘蛛的,并非契约共生关系,而是主仆关系,随着它成为我的蛊宠,藏在它身体里的老妖婆的神魂也变成了蛊奴,今后将完全被我控制。”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这才是人算不如天算。先前念白风受了海富贵的一道剑意攻击之后,神魂处于涣散边缘,本应魂飞魄散,但是她修炼的是嗜魂阴诀,对于神魂的运用可谓是无人能比,于是念白风果断舍弃肉身,使出魔婴遁世,将一缕虚弱的神魂暂时藏在了幽魔蜘蛛身上,只是由于神魂太过虚弱,念白风只得暂时使用术法封闭自身神魂,以保证神魂不灭。念白风算定海富贵虽然击败了自己,但是作为一个化神期的剑修,就算不力竭而倒,灵力也应该所剩无几,定难阻挡幽魔蜘蛛的攻击;而另一个早已受伤的结萝,也绝无还手之力,只需等到幽魔蜘蛛吃掉他们之后,经过一段时间修养,念白风神魂自行苏醒,那时再寻找机会夺舍重生。 念白风的打算不可谓不精妙高明,却没有算到海富贵修行的是太清聚气诀,体内灵力远比常人浑厚,竟然在击败自己还有灵力使出万剑诀击败幽魔蜘蛛,于是便稀里糊涂的成为了结萝的蛊宠奴仆。 结萝神识中感觉到念白风神魂传来的不甘和愤怒:“女娃子,你最好主动解除契约,不然本座脱困后,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显然她的威胁用错了对象,结萝的字典里没有威胁两字,得意的回道:“祖师婆婆说过的,我们蛊修与蛊宠的契约关系是为天道法则的一种,你要想脱困,除非跳脱天道之外,不过,我看你此时连我的半分意志都不能违背,而且我若是死了,你也活不了,所以就别想着脱困报复了,要是我一个不高兴,随时会让你彻底消失。” 念白风换着法子威胁了几句,但是结萝就是不吃这一套,反而对其一番挖苦。最后念白风终于放下不灭境的傲娇,低声下气的哀求道:“女娃子,本座好歹也是不灭境的魔修,曾经叱咤风云过,沦为你一个凡人的蛊宠,也太丢人了,不如你把我放了,我以神魂对魔神发誓,绝不报复,还将毫无条件的为你做十件事当作报答,如何?” “哈哈……,老妖婆,让你作恶多端,如今遭了报应,老天爷才让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结萝不理会她的哀求和诱惑,主动断了神识的联系,今后随着她的修为增进,这种主仆契约只会更加的牢固,念白风要想脱困只有一个可能,等哪天结萝心情非常非常的好。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于念白风这个结局,海富贵也不觉得可怜。 这时昏倒在地上芮芙突然动了一下,结萝见到她醒转了过来,便要去扶她,却被海富贵阻止了。 “你到底是芮芙还是那个老妖婆?”海富贵对念白风的高深莫测的神魂手段太忌惮了,还是稳妥点好。 “我当然是芮芙啊。”芮芙虚弱的站了起来,单手扶额,手指捏揉太阳穴。 海富贵当然不会凭她一句话就相信了,于是就暗中向结萝了解她知道的信息,然后让她问芮芙几个只有芮芙知道的问题。 结萝听了海富贵提出的问题后,不由暗中笑骂一声:“你真是太坏了!”因为海富贵让她问的问题比较坑人。 “小芙,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那个老妖婆手段太诡异了,不得不小心。”结萝道。 “好吧。结萝姐姐你问吧!” “我是什么时候来到晏田村你们家的?”这是结萝的第一个问题。 “快一个月了,应该是二十七天前。” 其实是二十八天前,但是芮芙有过一天的时间没有意识,所以她说二十七天,反而证明了她不是念白风。 结萝又问道:“当天我们是骑一匹马还是两匹马来的呢?”这才是那个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四十九章 魔都1 第四十九章魔都 上回说到海富贵让结萝问了一个坑人的问题。 “马?”芮芙疑惑的道,“你们没有骑马啊!” 结萝欢喜的跑了过去:“真是太好了,小芙,果然是你!” 海富贵也算是松了口气,看样子不用担心那老妖婆作怪了,在这世上仅存的一个神魂分身也成为了蛊奴。看了看虚弱的芮芙和昏迷的红姬公主都是女子,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方便照顾,还是让结萝辛苦一点算了,于是道:“我看看这洞里是否还藏有其她的被害者。”其实他是这么想的:“老妖婆怎么说也是一个不灭境魔修,掌管着一国的祭祀枢,总得有几个藏身的宝贝吧。” 在费了老大一番功夫和时间后,海富贵终于死心了,这漆黑的洞底,除了那一堆高如小山的白骨之外,只有一具尸体在那石台上,还是一具流着脓水的的尸体。 “看这尸体的模样,似乎和大祭司有些相像。”说话的是红姬。结萝给她服下醒神丹后不久,她就醒来过来,然后结萝向她简要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当然省去了念白风成为蛊奴之事。 海富贵捂着鼻子走开,道:“原来是这副丑模样,难怪她要夺舍霸占芮芙的身体。” “我记得大祭司虽然面色冷了点,但是样子并不丑,听父王说,年轻时的大祭司在罗刹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但是在三年前大祭司突然批起了黑袍,从此再也没人见过她的面容,没想到是身体生疮了。”念白风与幽魔蜘蛛融合的秘密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谁知道呢,估计是坏事做多了,坏到流脓水了呗。”芮芙差点被念白风生生炼化,自然对她恨之入骨。 红姬道:“算了,人死债消,我们把这里封填了吧,将这一切的罪恶都掩埋在这地底,随着大祭司的死去一同消失吧。” 海富贵看了她一眼,说了句:“希望这地底够深。”他猜测红姬公主定然是不想将此事公布于众。祭祀枢的大祭司竟然使用邪恶手段残害魔族子民,此事一旦曝光,只怕整个罗刹国的子民都将沸腾,将引起巨大的民怨暴乱,甚至会威胁的王权,这是作为罗刹国公主所不愿看到的。毕竟这是罗刹国内部的事情,海富贵也不便多说,但是他又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便宜了作恶者,于是在走的时候,他偷偷的将念白风的尸骨放在人骨山堆前,摆成一个叩首的跪姿。 随着“轰隆”一声,枯井被彻底崩塌,埋葬了洞底万千的枯骨和滔天的罪恶,还有真相。 总算是把芮芙安然救了出来,结萝想想此事自己还是太过鲁莽了点,事后回想依旧心有余悸,幸好关键时刻海富贵醒了过来,难道他醒的时机真的那么巧?想到这里结萝不禁起了兴趣,好奇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醒的呀?” 芮芙也两眼眨了眨,期盼着道:“对啊,黑牛哥,你什么时候醒来的?听结萝姐姐说,多亏你清醒了过来,才打败了老妖婆,救下了我们。” “黑牛?”海富贵满头黑线,他抓住了一个重要的关键词!看了看一旁坏笑不已的结萝,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土掉渣的名字肯定是她起的,悲催的是自己还不能解释这个已定的“事实”,海富贵欲哭无泪,只得甩开双臂,一言不发的快速往前走。手臂一甩,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好像有点不对劲。 “苍天啊!谁给我穿的这套女装,我的一世英名啊!”海富贵这回真的暴走了。 “结萝姐姐,你哥会不会再次气疯掉啊?”红姬小声的问道。 “应该……不会吧。” 结萝在与念白风打斗时,中了一记天妖索魂,需要休养,而且她刚刚获得了蛊宠也需要时间修炼才能与其心神想通,蛊宠方能彻底为其所用。不过海富贵只给她三天的时间。 “为什么?”结萝不解的问道。 海富贵叹了口气,道:“我们让罗刹国损失了一位实力不凡的大祭司,换做是你,会不会来找麻烦呀?” “可是,老妖婆作恶多端,咎由自取啊。我们替他们铲除这个大恶人,罗刹国的百姓应该感谢我们才对呀!”结萝还是不明白。 海富贵只得在心里叹了一声:“唉……,政治觉悟这种事情也是要看天赋的吗?”于是只好明说了:“普通百姓会感谢,但是掌权者就不一定咯。就说祭祀枢的那一群长老和执事吧,我们杀了他们的老大,难道对方就不会来报仇?幸好我们住在公主的将军府里,不然只怕对方此时已经找上门了。” “哦。”结萝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然后又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你先安心养伤,我则将芮芙送回晏田村,也算是对芮大婶他们有个交代。” “然后呢?”结萝关切的问道。 “然后,我去魔都。” “魔都?”结萝惊讶的道。 “是的。”海富贵放下手中把玩的墨玉马,怅然若失的道:“我答应姜兄来魔界营救欧阳倩姑娘,没想到自己稀里糊涂的的昏睡了一个多月,姜兄他们估计早已去了魔都,希望我此时赶去还来得及。至于你……。”海富贵看了看结萝,道:“你还是回魔荆关去吧,师姐应该还在那里,你们……” 话未说完,就被结萝打断了:“不,我也要去魔都。” “你……。”看到结萝坚决的俏脸,这一次海富贵倒是没有坚持,叹了一句:“也罢,随你了,三天后启程。” 耶!结萝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既然已经展露出了自己的修为,于是海富贵也就不再遮遮掩掩,只要不使用御剑飞行这种招牌剑术,暂时也没人怀疑他是人族。运起御风术,很快便将芮芙送回了晏田村,儿女安然归来的那种喜悦和激动不需多表,海富贵走的时候暗中将几个银锭融化成了一块留下了,算作是报答芮大叔一家收留的恩情。 回到刹都时,海富贵听到一件意外的事情,红姬也要和他们一起去魔都!一开始海富贵还以为这位公主要出国“访问”,本不想凑这趟子浑水,但是红姬说这次是去走亲戚,看望外公,纯粹是以私人的身份前去,也不带护卫,若是一起走的话,路上有个照应。 ; 第四十九章 魔都2 海富贵看到眼前这只趴下了都比自己要高的黑狮子,顿时两眼放光,喵了个咪的,这只坐骑太拉风了!迫不及待的问道:“红姬公主,请问这种狮子一般出没在哪一片?” 红姬猜测了他的意图,不由笑了笑,道:“黑牛大哥,你也想要一只黑鬉魔狮坐骑吗?不过要让你失望了,黑鬉魔狮只有罗刹国的女子才能驯服。”这时黑鬉魔狮似乎能够听懂人言一样,吼了一声算作回应,眼睛斜斜的看着他。 不会吧!只有女人才能驯服?海富贵看了看美貌的红姬,心中涌现出一个不良的念头,转眼又排除了这个可能,因为这只黑鬉魔狮是个母的,于是问道:“为什么呢?” 红姬露出个神秘的笑容,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上天对我罗刹一族的眷顾吧。”黑鬉魔狮生性凶猛、力量巨大,一旦驯服,可上得战场常成为罗刹魔族的绝佳助力,而红姬组建的红姬军之所以能够成为罗刹国最强的一只队伍,威震诸国,就是因为有了黑鬉魔狮的帮助。 “哦,原来是上天赐予的能力啊。”海富贵心中却不屑的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这种糊弄人的话哥也会信?”驯服黑鬉魔狮的方法对罗刹国而言,绝对是个国家军事机密,自然不能泄露给外人知道。这一点海富贵稍加思索便明白,心中也就释然了:“你这狮子连人话都不会说,哥也不稀罕。”海富贵想起暮霭村的那只小黑豹了,若是能够将它骗到手,嘿嘿……。 看到海富贵脸上露出那种不怀好意的奸笑,结萝就知道他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不由暗中提醒红姬,道:“红姬妹子,你还是好生看着你的坐骑,免得丢了。” 红姬没懂她的意思,而是道:“结萝姐姐,你放心,黑鬉魔狮一经驯服,终身都不会弃主而去的。”拍了拍黑鬉魔狮的脑袋,道:“而且我这只魔狮的尾巴是金色的,是黑鬉魔狮中的黄金一族,最为聪明、忠诚了。”黑鬉魔狮似乎听到主人的夸奖,努力的用脑袋亲昵的磨蹭着它的主人。 黑鬉魔狮个头挺大,坐个三五人都不成问题,但是海富贵一个大男人也有自知之明,并未和两个女人挤一块,好在他的修为不俗,运起御风诀赶路,不论耐力和速度均远超于它。 一路上,海富贵惦记着姜承的事情,对于许多事情也就睁一眼闭一眼,所以并未发生大的波折,只是路上所见的灾民饿殍,确实有些触目心惊。 杯水车薪,海富贵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乾坤袋里储备的粮食和水早被他散了个精光,除了在魔界不流通的银票,随身的金银也被他全部送了出去。换做以前的他,肯定会给留着自己的口粮的。 听红姬说,罗刹国和蚩尤国的灾情在魔界八国之中并不是最糟糕的,那么由此推想,整个魔界的状况就岌岌可危了,照这么发展下去,这群正处于热锅上烘烤的魔族,迟早有一天要爆发,一旦魔界满足不了生存的需要,必定会想尽一切方法进入人界。 人界仅凭一个锁妖塔,岂能完全挡住整个魔界,或许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之井呢,该如何才能彻底阻止魔族的入侵呢? 海富贵抬头看了看暗红的天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声骂了一句:“贼老天,下场雨会死么!”他骂的倒是痛快了,可如此莽撞的一句把雪妖吓一跳,神识中:“主人,举头三尺有神明,对苍天不敬,小心遭雷劈哦!” “我倒希望它劈个雷下来瞧瞧。”海富贵耸了耸肩,不在乎的回道。 “前面就是魔都了!”红姬和结萝坐在黑鬉魔狮上,位置高,率先看到了坡顶那头的景物。 海富贵加快两步,也走向坡顶,望向远处的魔都,情不自禁的的道:“真是宏伟、高大!”激动之下都忘记走路,矗在了坡顶。 雪妖见到海富贵被魔都的壮观给予极大的冲击,不由暗中提醒道:“主人,你文采好,不如作诗一首呀?” “雪妖,这是你最及时的一次提醒!”海富贵夸了一句,然后清了清喉咙:“啊……。”哎呀!悲催了,记不得有什么应景的诗句,张口就哑了,在雪妖面前丢了面子也就算了,关键是还有两位美女在场。 “黑牛大哥,你是要作诗么?”红姬惊喜的赞道,“没想到黑牛大哥你不但修为高超,竟然还懂诗词,是个文武全才呀!” 海富贵脸色一红,这话不好接啊,只得讪讪的道:“有些口干啊。” 结萝也一脸盼切的看着他,期待他的大作,心道:“只听问别人说过他文采出众,这次刚好亲自见识下,看看他比起哪个酸书生夏侯少主来,哪个书袋子要更重!” 骑虎难下啊,海富贵只得再次咳嗽两声:“啊……,”一个“啊”字,被他说得抑扬顿挫、此起彼伏、情感饱满而曲折,直接“啊”了半口气,就在两女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海富贵终于开口了。 “骏马啊,你四条腿!” 结萝和红姬明显一愣! “大海啊,你全是水!” 两女脸色变了的古怪至极。 “美女啊,你说你多美!” 两女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啐了一口:“呸!真是没个正行!”“此时结萝终于明白当时凌波说起她这个师弟时,为何一脸的头疼表情了。就连雪妖都看不下去了,暗中劝道:“主人,行啦,这脸已经丢到家了,就别在继续了!” 诗作的再烂,也要有始有终,这一点海富贵还是值得表扬的,顶着莫大的压力,将最后一句说完:“城墙啊!你特么一身血!” 不过显然,最后一句,都没人注意听。海富贵自嘲一笑,向两女拱了拱手,道:“仓促成文,瑕疵难免颇多,拙诗还请二位斧正,不胜雀跃!”谦虚是一个好孩子的必备品质,仅管这几句酸不拉几的自谦之词,说的那个皱皱巴巴,也就是那个贱贱的模样,让人真想揍他一顿啊。 ; 第四十九章 魔都3 第四十九章魔都3你这诗,不对,你这也好意思称作为诗?还说什么瑕疵颇多,何来瑕疵一说,你这根本不是“玉”!好不好?红姬不禁小声在结萝耳边说道:“结萝姐姐,你哥他以前也是这般自我感觉良好吗?”这是委婉的说他脸皮厚。唉,真是不该认识你,结萝气的道:“我们别理他!让他一个人慢慢疯。”两人骑着魔师快速奔向魔都而去,留下海富贵一人不慌不忙的跟在后头,朝天高歌:“自古帝王州,郁郁葱葱佳气浮。四百年来成一梦,堪愁,晋代衣冠成古丘。”……“你看什么呢?哥脸上又没长花?”路人只当他是疯子、醉汉,纷纷避让,唯恐不及。“哈哈……。”海富贵大笑一声,继续放声高歌:“晋家南渡日,次地旧长安;地即帝王宅,山为龙虎盘。金陵空壮观,天堑净波澜;醉客回桡去,吴歌且自欢。”“奴家虽然不懂诗词,但是感觉这首,还不错呀!”雪妖道,“主人,为何你先前不作呢?”海富贵没回她,而是自夸了一句:“岂止还不错!足以惊风雨、泣鬼神。要是有酒就好了!”其实他还有一句没说出来,“半山先生的词、李谪仙的诗当然是无可挑剔的啦!”雪妖仔细回味一遍,越发觉得文采斐然,雄奇飘逸,只是她有个疑问:“主人,这金陵在哪里呀?”“金陵啊,金陵在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海富贵的目光看向远方的天际。这一番疯疯癫癫的举动,路人只当没看见,这种醉汉,大街上每天多的是。魔都的城墙比起罗刹国的王城刹都还要高出近一倍,高达八丈的城门,就想是一道山谷口子,这么宽的城门平时也用不着全部打开,只开了一个两丈宽的小门,因为打开一次至少需要两百人队伍耗费一个时辰的功夫。城门口有不少人在排队,似乎在检查,还要收进城税,海富贵小声嘀咕了一句:“建这么高的城墙干什么呢,劳民伤财!”前面红姬回头道:“蚩尤国一向来以魔神嫡传血脉自居,自诩天下魔族共主,事事当为他人之尊,就连城墙都要建的比别的国家高。”此时红姬已经下了坐骑,和海富贵三人在按照次序排队进城。“有什么用吗?再坚固的城墙,也挡不住内部的攻击!”海富贵随口一句,最可怕的敌人总是来自于己方。红姬眼前一亮:“黑牛大哥,你的这句话颇有深意,红姬受教了!”“他都是瞎说的,红姬妹子你别当真,免得误了自己!”结萝算是领教过海富贵的言谈高论了。红姬微微一笑,道:“其实这城墙建的高,也并非完全是为了阻挡敌人的进攻,也是为了防止妖兽的入侵。”这时红姬指着天空道:“你看那天空的肉翼鸟,经常会暗中猎食家畜,有时甚至会攻击百姓。”海富贵看到天空有一只巨大的肥鸟,一对肉翅展开足有丈宽,似乎想飞进城内,突然从城楼中激射出一支七尺重弩,正中目标,肥鸟发出一声凄惨的厉声,便栽落下来。城墙上传来魔兵的欢呼,很快就有魔兵前来捡肉翼鸟的尸体,算是打个牙祭,百姓对这种状况似乎习以为常。“听闻魔都的城墙是魔界中唯一设有法阵的,一经开启,便是不灭境的魔修也难以飞渡。”这个信息让海富贵大吃一惊,有种不想进去的冲动,要真是这样,一旦开启法阵,岂不是变成了瓮中之鳖?这时红姬小声的在二人身边,神神秘秘的道:“其实啊,我怀疑这个法阵是子乌虚有,吓唬人的,五百年都没有开启过了,至少我是没见过。”这让海富贵放心多了,信口说了一句:“可能是开启法阵的消耗太大吧!”“嗯。”红姬点了点头,“很有可能,蚩尤国都是打肿脸充胖子,自以为是八国之首,其实内部虚得很。”说的煞有其事的,这话也就结萝信了。海富贵心中很是奇怪,“你一个他国公主,又怎么会真正了解蚩尤国的实力呢,而且看你说的把握十足的样子,好像确有其事一样。”这时轮到了海富贵他们,只是身上的钱财都被海富贵散光了,进城的费用都掏不起,可以说是海富贵最穷的一刻。城门的守卫原以为能有黑鬉魔狮当坐骑,非富即贵,哪知一个铜板也掏不出,正想呵斥时,只见那位红衣女子拿出一块金色的令牌,边缘的紫色花纹让他大吃一惊,连忙恭恭敬敬的放行了。“你刚刚出示的是什么?难道是通关文牒?”海富贵不禁好奇的问道。红姬嘻嘻一笑道:“这是我外公给我的令牌。”“你外公难道是蚩尤国的权贵?”“嗯。”红姬点了点头。喵了个咪的,富二代就是不一样!海富贵心中叹息一声。在走过狭长的城门洞之后,终于进城了,海富贵发现这出城查的比进城还要严格,城中肯定发生了大事,难道是……?海富贵心中有个猜测,仔细一看城门的告示。果然,城门口贴了五张缉拿要犯的告示,上面的画像和姜承厉岩他们五人极其的相似,可以断定就是他们无疑,难道他们已经闯过一次王宫了?欧阳倩救出来了吗?是否有人受伤?海富贵海富贵心中疑问太多。结萝也看到了告示的内容,不禁面色一变,由于红姬在场,不便明说,但是藏不住事的她,一脸的担忧,谁都看得出来心事重重,幸亏红姬走在前头,没有注意到。海富贵只得假装不经意的提醒道:“这魔都也有人犯案么?魔都防卫如此森严,高手更是如云,竟然让他们逃了,还满城的贴着告示抓捕!”还在抓捕,说明姜承他们暂时没有落网,还是安全的。“蚩尤国自持为诸国之首,对魔界他国的人员来者不拒,魔都汇集了魔界各国魔族,人员繁杂混乱,生事之徒也就多了,尤其是修罗国的人最喜欢争强好胜、打架斗殴。”红姬似乎对修罗国的人没什么好感。 ; 第四十九章 魔都3 修正 第四十九章魔都3 (网络又开始闹脾气了,用手机更了一章,系统没自动分段) 你这诗,不对,你这也好意思称作为诗?还说什么瑕疵颇多,何来瑕疵一说,你这根本不是“玉”!好不好? 红姬不禁小声在结萝耳边说道:“结萝姐姐,你哥他以前也是这般自我感觉良好吗?”这是委婉的说他脸皮厚。 唉,真是不该认识你,结萝气的道:“我们别理他!让他一个人慢慢疯。”两人骑着魔师快速奔向魔都而去,留下海富贵一人不慌不忙的跟在后头,朝天高歌: “自古帝王州,郁郁葱葱佳气浮。 四百年来成一梦,堪愁,晋代衣冠成古丘。” …… “你看什么呢?哥脸上又没长花?” 路人只当他是疯子、醉汉,纷纷避让,唯恐不及。 “哈哈……。”海富贵大笑一声,继续放声高歌: “晋家南渡日,次地旧长安; 地即帝王宅,山为龙虎盘。 金陵空壮观,天堑净波澜; 醉客回桡去,吴歌且自欢。” “奴家虽然不懂诗词,但是感觉这首,还不错呀!”雪妖道,“主人,为何你先前不作呢?” 海富贵没回她,而是自夸了一句:“岂止还不错!足以惊风雨、泣鬼神。要是有酒就好了!”其实他还有一句没说出来,“半山先生的词、李谪仙的诗当然是无可挑剔的啦!” 雪妖仔细回味一遍,越发觉得文采斐然,雄奇飘逸,只是她有个疑问:“主人,这金陵在哪里呀?” “金陵啊,金陵在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海富贵的目光看向远方的天际。 这一番疯疯癫癫的举动,路人只当没看见,这种醉汉,大街上每天多的是。 魔都的城墙比起罗刹国的王城刹都还要高出近一倍,高达八丈的城门,就想是一道山谷口子,这么宽的城门平时也用不着全部打开,只开了一个两丈宽的小门,因为打开一次至少需要两百人队伍耗费一个时辰的功夫。 城门口有不少人在排队,似乎在检查,还要收进城税,海富贵小声嘀咕了一句:“建这么高的城墙干什么呢,劳民伤财!” 前面红姬回头道:“蚩尤国一向来以魔神嫡传血脉自居,自诩天下魔族共主,事事当为他人之尊,就连城墙都要建的比别的国家高。”此时红姬已经下了坐骑,和海富贵三人在按照次序排队进城。 “有什么用吗?再坚固的城墙,也挡不住内部的攻击!”海富贵随口一句,最可怕的敌人总是来自于己方。 红姬眼前一亮:“黑牛大哥,你的这句话颇有深意,红姬受教了!” “他都是瞎说的,红姬妹子你别当真,免得误了自己!”结萝算是领教过海富贵的言谈高论了。 红姬微微一笑,道:“其实这城墙建的高,也并非完全是为了阻挡敌人的进攻,也是为了防止妖兽的入侵。”这时红姬指着天空道:“你看那天空的肉翼鸟,经常会暗中猎食家畜,有时甚至会攻击百姓。” 海富贵看到天空有一只巨大的肥鸟,一对肉翅展开足有丈宽,似乎想飞进城内,突然从城楼中激射出一支七尺重弩,正中目标,肥鸟发出一声凄惨的厉声,便栽落下来。城墙上传来魔兵的欢呼,很快就有魔兵前来捡肉翼鸟的尸体,算是打个牙祭,百姓对这种状况似乎习以为常。 “听闻魔都的城墙是魔界中唯一设有法阵的,一经开启,便是不灭境的魔修也难以飞渡。” 这个信息让海富贵大吃一惊,有种不想进去的冲动,要真是这样,一旦开启法阵,岂不是变成了瓮中之鳖? 这时红姬小声的在二人身边,神神秘秘的道:“其实啊,我怀疑这个法阵是子乌虚有,吓唬人的,五百年都没有开启过了,至少我是没见过。” 这让海富贵放心多了,信口说了一句:“可能是开启法阵的消耗太大吧!” “嗯。”红姬点了点头,“很有可能,蚩尤国都是打肿脸充胖子,自以为是八国之首,其实内部虚得很。”说的煞有其事的,这话也就结萝信了。 海富贵心中很是奇怪,“你一个他国公主,又怎么会真正了解蚩尤国的实力呢,而且看你说的把握十足的样子,好像确有其事一样。” 这时轮到了海富贵他们,只是身上的钱财都被海富贵散光了,进城的费用都掏不起,可以说是海富贵最穷的一刻。城门的守卫原以为能有黑鬉魔狮当坐骑,非富即贵,哪知一个铜板也掏不出,正想呵斥时,只见那位红衣女子拿出一块金色的令牌,边缘的紫色花纹让他大吃一惊,连忙恭恭敬敬的放行了。 “你刚刚出示的是什么?难道是通关文牒?”海富贵不禁好奇的问道。 红姬嘻嘻一笑道:“这是我外公给我的令牌。” “你外公难道是蚩尤国的权贵?” “嗯。”红姬点了点头。 喵了个咪的,富二代就是不一样!海富贵心中叹息一声。 在走过狭长的城门洞之后,终于进城了,海富贵发现这出城查的比进城还要严格,城中肯定发生了大事,难道是……?海富贵心中有个猜测,仔细一看城门的告示。 果然,城门口贴了五张缉拿要犯的告示,上面的画像和姜承厉岩他们五人极其的相似,可以断定就是他们无疑,难道他们已经闯过一次王宫了?欧阳倩救出来了吗?是否有人受伤?海富贵海富贵心中疑问太多。 结萝也看到了告示的内容,不禁面色一变,由于红姬在场,不便明说,但是藏不住事的她,一脸的担忧,谁都看得出来心事重重,幸亏红姬走在前头,没有注意到。 海富贵只得假装不经意的提醒道:“这魔都也有人犯案么?魔都防卫如此森严,高手更是如云,竟然让他们逃了,还满城的贴着告示抓捕!”还在抓捕,说明姜承他们暂时没有落网,还是安全的。 “蚩尤国自持为诸国之首,对魔界他国的人员来者不拒,魔都汇集了魔界各国魔族,人员繁杂混乱,生事之徒也就多了,尤其是修罗国的人最喜欢争强好胜、打架斗殴。”红姬似乎对修罗国的人没什么好感。 ; 第四十九章 魔都4 红姬知道结萝“兄妹”初来魔都,自己算是半个魔都人,主动邀请他们前往外公家做客。海富贵想了想,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也就没有拒绝,最主要的是身无分文。 先前知道红姬的外公是魔都的权贵之人,却没想到这权力是如此的大,海富贵看到门前立了一根高达三丈的石柱,上面刻有三个苍劲有力的字——相国府。这段时间他了解到,此时的魔界诸国的权力机构组成,相国府的权力极大,总领九卿,推行中央行政,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万万没想到红姬的外公竟然是蚩尤国的相国,足以权倾朝野! 红姬这次来时并未事先通知,而且多年没来走访,门口的守卫竟然不认识,坚决的将其拒之门外,就在红姬即将暴走的时候。 “都瞎了眼了么?连大小姐也不认识!”总管仲怀恩走了出来,喝退门卫,一脸笑容的来到红姬面前,行了一个跪礼,道:“这几个是前年换的门卫,不认识大小姐,冲撞了您,还请大小姐莫怪。 “怀恩伯伯,这么多年了,您还是一点都没老!”红姬哪能真让胡子都发白的仲怀恩跪下,连忙扶了起来。 “老咯,老咯!”仲怀恩,一脸慈爱的打量着红姬,嘴笑的合不拢,“大小姐倒是出落得越发标致了,越来越像你娘了。对了,这次你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呢,难道又闯了什么祸事?偷偷跑出来的?”看来这红姬公主也不是个省事的孩子。 红姬撒娇道:“没有呢,这次是专程前来看外公的,外公在家么?” “老爷在朝,还需些时辰才能回来。”仲怀恩看向海富贵他们俩,问道:“这两位英雄是……?” “这是我的结拜姐妹,结萝姑娘,他是结萝的大哥。”红姬拉着结萝的手,亲热的介绍,然后又介绍了中怀恩的身份。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对于这位老到的总管大人,海富贵可不敢小瞧了,刚才暗中用神识探查了下,修为可不低,比起自己在魔荆关外遇到的那些魔修不相上下,而且对方身为相国府总管,专事迎来送往,见多识广、眼光犀利,自己还是低调一点好。 “呵呵……,那就都是一家人咯,快请进!”仲怀恩笑眯眯道。眼光在海富贵身上不着痕迹的多留了片刻。 红姬在相国府有着专门的院落,也就是她娘出阁前的小院——茱萸阁,庭院前后四进,内有假山,还有鱼池,栽种了不少的山茱萸,只是天气干燥,显得有些萎靡。这装修的风格和魔界的粗犷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倒有些像是江南小院。 一进入茱萸阁,红姬变得非常的欢悦,就像是归巢的小鸟,道:“结萝姐姐,这个院子是我娘以前住的,娘出嫁后,外公一直留着这个院子,方便我和娘回来时住。这里的房子都是空的,你想住哪间都可以,有什么需要仅管吩咐仆人。我得赶快洗个澡,好多天没洗,身上都臭了。”说着还闻了闻衣袖,然后做了个鬼脸,调皮的跑开了。 海富贵是个男人,自然不能像结萝一样住进内院,为了避嫌,他在最外头挑了间空房子。 魔都已经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海富贵坐在椅子上,呆呆的出神,一壶水都被他喝完了,依旧没想出个头绪。 还是出去探探风向吧,待在家里空想哪会有结果。海富贵一拉开门,一位俏丽的佳人出现在眼前。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于是海富贵呆了! 结萝低着头,脸上略带红晕,小声的道:“喂,你发什么呆呢?”结萝洗出身上多日的风尘,换上了一身魔族少女的服饰,肤如凝脂,明艳不可方物。从性感火辣的苗妹子变成了楚楚动人的小家碧玉,怎能让海富贵不痴呆。 “哦……,没……,没什么。”海富贵不由自主的说了句大实话:“只是有些不习惯。” “不好看么?”结萝眉头一皱,这个问题比较严肃了。 “好看。”海富贵傻傻的说了一句,要不是雪妖在神识唤了他一句:“主人啊!该醒了哦!你不怕你的暮姑娘知道吃醋么?”只怕他还在继续迷糊。 被雪妖暗中施了个冰雪法术,海富贵冻的浑身一个冷颤,彻底清醒了,道:“正准备出去打探姜兄他们的消息呢,你就来了。” 结萝本来心中暗自有些小喜悦,被海富贵突然间转移了话题,才想起自己这是来找他商量,怎么联系姜承他们的事情?见到海富贵说要出去,随即道:“我也一起去!” “这次算了吧,我要去的地方,你或许有些不方便。” “还有什么地方,我不能去的吗?”结萝神气十足的道,“连魔冢我都去了,老妖婆的万骨枯井我也闯了,还有什么地方不敢去。”一秒变回那个大胆奔放的苗妹子。 海富贵用弱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两个字:“妓院。” “下流!”结萝脸色涨的通红,恨不得甩他一巴掌。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回头,道:“你骗人的是不是?你不想我跟着去,才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 “这个真没有。”海富贵道,“何况,待会姬公主肯定会来找你。” 话刚说完,就听见红姬的声音在墙外响起:“结萝姐姐,你果然在这,走,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东西。” 结萝回头看向海富贵,那眼神似乎在问:“你是怎么知道红姬会来找我的?” 海富贵耸耸肩,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似乎在说:“这种料事如神的手段,不能外传。” 结萝朝他瘪了瘪嘴,算作是回应。 海富贵走出相国府,来到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心中无比的惆怅,因为他兜里一个子也没有,叹了口气:“雪妖,你有什么生财之道吗?” “奴家对这些俗气的铜臭,一向来不感兴趣。”雪妖只对衣裳感兴趣,道:“你先前怎么不向姬公主借呢?” “向女人开口要钱,这不太好吧,传言出去,我凌缺道长还如何在道门立足啊!”海富贵假装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这魔界有没有人买妖奴的?这行情又如何?价钱高不高呢?” ; 第四十九章 魔都5 雪妖立马急了:“你若是敢把我卖了,奴家立即回蜀山,向一尘道长告你的状,把你做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哼……。” “嘿!你急什么呀?”海富贵笑道,“我又没说卖掉你,何况就你这样也卖不了几个钱呀。魔界这么大,妖魔异兽肯定不少,咱们去猎一头值钱的妖兽,就算没人买来看家驯化,可以宰了零卖呀,妖兽皮可以卖给制甲者,妖兽骨可以卖给炼器者,妖兽血可以卖给炼丹者,妖兽的肉还可以卖给屠夫,要是运气好,碰到一只修炼有内丹的,那就更好了,妖兽全身都是宝,这可是个无本万利的生意买卖啊。” “主人,你在一位大妖面前,肆无忌惮的谈论如何宰杀买卖妖类,就不怕奴家和你翻脸么?”雪妖恨的牙痒痒,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杀气。 “好吧。”海富贵勉强的道,“也就不去和那些猎妖者抢生意了,还是干回哥的老本行吧!” “什么?主人你要把这么漂亮的衣裳卖掉?”雪妖见到海富贵来到一家衣服铺子,拿出精心制作还未问世的款式服装,竟然要卖给这些俗不可耐、毫无美感的魔族!迫不及待的制止。 海富贵回道:“没办法啊,身上能卖的就只有衣裳了,你又不允许我去猎妖兽。” “唉,好吧。”雪妖极不情愿的答应了下来,末了又补充一句:“那只许这一次啊。” 海富贵费尽口舌忽悠这位掌柜买下自己的衣服,给他展现了一个无比远大的未来,买下这件独一无二的衣服款式后,照样制作销售,从此财源滚滚,富甲天下指日可待。可惜的是,无论海富贵说的如何天花乱坠,这掌柜就是不为所动,坚持一句话:“本店小本生意,无法消受,您还是去别家看看吧。”要不是看他身后似乎背了一把剑,掌柜的早就一棍子将这个痴心妄想的家伙赶了出去。 口干舌燥的海富贵终于放弃了,摇了摇头,心中万分的鄙视:“没文化!鼠目寸光!贫道真是没法跟你们这群庸人交流!” 看来自己终究不是做销售的那块料,海富贵埋头丧气的走了出来,衣服没卖成,最高兴的当然是雪妖了,心中暗自庆幸:“总算保住了一件!” 掌柜的不买海富贵的衣服,价格过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衣服的款式太过新颖,风格过于大胆。海富贵估计,目前唯一有兴趣买的,只有那青楼里的姐儿们了,所以先前海富贵跟结萝说要去妓院,也并非说谎。只是不知这魔界有没有这种勾栏呢? 海富贵在远处看着聚芳楼门口的四个彪形大汉,还有那个嘴里抹了蜜、银子却一个也不少收的**,自己身无分文,肯定是要被挡在门外的,难不成翻墙进去? “哎呦,郎朝魔少,您可有好几日没来看含玉姑娘了。”**无限风情的拉住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 那公子拿出一块银锭,放在**手里,道:“这几日,被老爹看得紧,今天乘他上朝未归,才偷偷溜出来的,怎么样,含玉姑娘这几日身体可好些了?” “本来还有几分病寒未全去,不过要是见到郎朝魔少你来了,心中一欢喜,保不定就全好了。”**笑嘻嘻的将银锭塞进胸前的鼓兜里,欢喜的迎着那郎朝魔少走了进去。 就在此时,一个陌生人拍了下郎朝公子的肩膀,一脸夸张的惊喜表情,喊道:“这么巧啊!郎朝魔少,你也在这。”脚下不停,将郎朝魔少从**手中拉了过来,揽着他的肩膀快速朝里走去。 郎朝魔少一脸疑问的看着这个亲热的跟自己打招呼的陌生人:“你……?” “唉,不用不好意思,英雄爱美女,都是同道中人嘛,能够理解。”没给郎朝魔少说话的机会。 “我……。” “你放心,我不会和你争含玉姑娘的。我有相好的在里头。”再一次抢断。 “那就好。” 那人凑在郎朝魔少耳边,带着**的笑容,小声的说道:“不过待会可以把你的含玉姑娘叫来一块,来个双美同……桌……。哈哈……” 郎朝魔少面子薄,结结巴巴的道:“这个……,这个……,不太好吧,含玉姑娘未必肯。” 终于混了进来,哥哪还管你什么含玉姑娘肯不肯的,海富贵转眼便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中。 那**一直在思索:先前的那位和郎朝公子,倒底是哪家的呢?糟了,还没收银子呢!却已找不到他的身影。 明争暗斗存在与世间任何地方,这聚芳楼自然也不例外,海富贵没花多少时间,便将这楼子里的错综关系弄清了个七七八八。 聚芳楼的的头牌是一位叫曼柔的姑娘,占据凤首之位已经多年,不知招了楼子里多少姑娘的嫉妒,与她争斗的最激烈的不是含玉姑娘,而是梦情姑娘。这不,梦情姑娘又被曼柔占了风头,抢了她的一位出手极其大方的土豪顾客,正一脸铁青、气冲冲的回了香房。 机会来了!海富贵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神识中道:“雪妖,你的躯体凝炼的如何了?” “还差一丝火候,才至完美。”雪妖羞羞的道,“怎么,主人,你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奴家的娥娜风姿了吗?” “无量寿尊!”海富贵被她一句软声细语,麻的骨头都酥了,真是头疼啊,扶额长叹:“你这脑瓜子都在想什么呢,你主人我现在缺个模特!” “什么是模特啊?” “就是活衣服架子!” 雪妖立即来了兴趣,道:“原来是让奴家试衣服呀,没问题啊。” “但是有个要求。不知你能不能答应?”海富贵试着问道。 “奴家什么都依你!”这句话带了一个长长的尾音,说的特别嗲! 偶的个神啊!早知道就不来招惹你,海富贵有点后悔和雪妖搭话了,心中狂念三遍无量寿尊,最近难道雪妖功力大增,还是我定力下降了,怎么越来越难以抵抗她的诱惑了,这么下去迟早要出事呀!海富贵甩开脑中那些复杂的念头,道:“我需要你扮的丑一些。” “为什么呀!”雪妖不答应,女子从来只恨自己不够美,哪有把自己扮丑的。 ; 第四十九章 魔都6 海富贵谄媚的道“你想啊,你生的如此千娇百媚、倾国倾城,容易掩盖衣裳的光彩,别人会认为衣裳美是因为穿在你身上才美。所以呢,你需要把自己扮的丑一些,才能突显出衣裳的华丽和惊艳。” 这话雪妖爱听,被海富贵一记无形的马屁拍舒坦了,竟然答应了海富贵奇怪要求,舍得糟蹋自己惜之如命的容貌,任由海富贵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海富贵捡起地上一支画眉炭笔,找了偏僻的角落,将雪妖唤了出来,然后开始精心“打扮”。 片刻过后,海富贵对自己的首席模特满意的点了点头,期间雪妖好几次忍不住好奇,想要拿出玻璃镜子瞧瞧,都被海富贵制止了,连镜子也暂时保管了起来,心中直打鼓:“要真让你看到自己的这副尊容,那还不得跟我拼命啊!” 海富贵来到梦情姑娘的香房外,跟门外的贴身婢女低声的说道:“劳烦小姐姐通报一声,在下有法子助你家姑娘把那曼柔姑娘的风头比下去,赢得聚芳楼凤首之位。” 小婢女还是头一回有人如此客气的跟她说话,嘴角一笑,半信半疑走了进去。不出片刻,小婢女再次出来,请海富贵进去。 这一次的商品推销出乎意料的顺利,梦情姑娘一见到跟在海富贵后头的雪妖,就被那身尽显美好身材的新颖衣服深深的吸引了眼球,还未等海富贵开口,就直接问:“你的婢女身上穿的那件衣裳哪里买的?能否转手卖给我?” “姑娘的请求,有点强人所难啊。”海富贵故作犹豫道,“这是婢女空闲时自己做的,平时惜之如珍宝。”言外之意就是,看你出什么价咯。 “一千两银子,如何?”这梦情姑娘很上道啊,不愧为风尘女子,察言观色的本领就是不一样。 “成交!”海富贵干脆的回道,本来看你一个烟花女子,挣点钱也不容易,开价三百两再讨价还价一番,最终心里价位二百两,哪知你出手如此大方阔气,那贫道也就笑纳了。 “但是我有个条件。” “姑娘请说!”现在你是财神爷,甭说一个,两个三个都可以! 梦情姑娘表情严肃的道:“我以天价买下你的这款衣裳,所以你不得再卖给其他人,尤其是这楼子里的!” “没问题!”这本来就是海富贵的售价范围之内,所以一口便答应了,而且他时刻谨记恪守商业道德,是一个商人的本分。 于是,一场买卖顺利成交,海富贵得到了急需的银子,梦情姑娘得到了自己喜爱的衣裳,迫不及待的便换上了,只不过略有遗憾,海富贵的衣裳都是以雪妖的身材尺寸做的,对比起来,梦情姑娘该大的地方小一码,该小的地方大一码。为了有个好的售后评价,海富贵不得不提供“售后服务”,教会她如何技巧性的勒腰、挤胸。 最后双方都极其满意,梦情姑娘站在大铜镜前,转了几圈,越看越满意:“有了这件衣裳,我看曼柔那小贱人还怎么和我挣!这聚芳楼的凤首之位非我莫属了,说不定还有机会进入八方阁呢。” “所谓宝剑赠英雄,佳衣配美人,这件霓裳羽衣也只有梦情姑娘才能穿出那种鲜艳夺目的气质。”反正夸人的话不费钱,海富贵鼓舌摇唇的接着道,“裙拖六幅湘江水,鬓耸巫山一段云,这件衣服梦情姑娘你穿上之后还多了一份高贵神秘的气息,有着女王般的气场,艳压群芳,无人能与你争锋。” 夸人的话谁都爱听,但是梦情姑娘混迹烟花场所多年,岂会被海富贵乖嘴蜜舌的几句花言巧语所忽悠,虽然高兴,但是并未昏了头,捂嘴一笑,道:“看不出公子你还是位读书人呐,读书人的的记性应该要更好一些,你可听清了,这件衣服若是被我发现你再卖给了别人的话,就得看公子你的骨头是否比这银子更硬了!”梦情从婢女端着的盒子里拿出一锭银子,轻轻的慢慢的放在了海富贵手中,本来完好的银锭,变成了银陀。 海富贵信誓旦旦的道:“绝对不会,我海富贵做生意,一向来诚信为本,童叟无欺。”看不出这位梦情姑娘手劲这么大啊! “好了,小绿把银子给这位公子,顺便送他出去。”梦情姑娘下了逐客令。 海富贵刚一出门,只见飞来一个“大物体”,连忙侧身避开,那“物体”撞上墙后才停了下来,滚落在地。原来是一个人,不知是何原因,竟然被人从大堂对面的楼上扔了过来。 “郎朝魔少?”没想到竟然是他,嫖个妓也这般的轰动,这魔族的方式果然与众不同啊!海富贵将他扶了起来,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郎朝魔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冲着楼对面嚷道,“于泰熊,你莫猖狂,要不是老子昨天受了伤,元气未复,老子未必会输!”说话声音中气十足,被人像丢沙包一样,摔了一遍,竟然毫发无损。海富贵不得不再次佩服这魔族强悍的体质! 对面一个熊腰虎背的大汉,粗大嗓门,声如洪钟:“郎朝武砺,你个无力的软脚虾!输了还不认账,难怪含香姑娘不喜欢你!”楼下大堂一片哄笑,武砺谐音无力,作为男人岂能“无力”,郎朝武砺因为名字的问题不知被人取笑多少回! 郎朝武砺被他一句话气的满脸通红,没底气的回道:“待老子养好伤,重新打过!” “对付你这个软蛋!老子一只手便够了!哈哈……”于泰熊放肆大笑。 海富贵算是看出来了,原来是争风吃醋给闹的呀,这魔族的作风也太彪悍了吧!妓院内不都是比谁的银子多么,谁钱多谁是大爷,难不成魔界的烟花场所是奉行谁拳头大谁是大爷? 面对嘲笑,郎朝武砺气的嚷道:“雄气个球!有本事去八方阁呀!” 于泰熊道:“老子又不是没去过!” “切……,还不是一样从富贵门进的!”郎朝武砺自知不敌他,只得说了几句话场面话,便灰头土脸的离开聚芳楼。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五十章 身世2 海富贵甩出七个银锭,一字一句的冷森的说道:“滚!莫让我在魔都再见到你!”浓须大汉如获大赦,捡起地上的银锭,慌不择路的跑了。 围观的人群还以为这浓须大汉担心年轻人反悔,所以匆忙离开,于是纷纷劝说道:“年轻人,你这钱怕是打水漂咯,这女修罗根本就不听教化的,没人能够驯服她们!” 面对这群“好心人”的提醒,海富贵只得以僵硬的笑容回复,并不答话,拿出一件长衣,为小女孩披上,这种事情自己管得了一件,管不了所有,天下还不知有多少类似事件发生呢,不过既然遇上了,也就尽我所能的帮上一帮吧。众人见他不听劝,也就不再理会,纷纷散了。 衣服有点长,海富贵只得为小女孩在腰上绑了绑,这才系好,道:“好了,你现在自由了,回家吧。”说完也转身离开。 没想到小女孩竟然跟了上来,紧紧跟随在身后一丈。 “你是饿了吧?”海富贵回头试着问道。 小女孩点了点头。 “那跟我来吧。”海富贵在路边找了家面摊,看着小女孩吃面时狼吞虎咽不怕烫的模样,就知道饿了很长一段时间了,真是太可怜了,正是花骨朵的年纪就被拐卖,遭受这般苦罪,家里人还不知道多担心呢。 “慢点吃,别着急。”海富贵担心她烫着,道,“钱我已经付了,足够你吃三大碗的。” 小女孩嘴里含着面,支吾的点了点头,似乎在说谢谢之类。 海富贵道:“那你吃完面,就回家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哪知海富贵刚一起身,小女孩也放下面碗,看样子是要跟着一起走。海富贵蹲了下来,问道:“你是没有路费回家,对不对?”说着拿出一锭银子,道:“你拿着这些银子,去租辆马车回家,好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并不接他的银子,而是指了指旁边的路人。 海富贵一拍额头,自恼的道:“看我这脑子!”这小小年纪拿着巨款,极容易遭到打劫,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海富贵道:“那我送你去车马行,帮你寻辆马车,你的家在哪里呢?” 小女孩再次摇头说:“爹娘都饿死了。” 简单一句话,叙述了一个残酷惨事,海富贵半响没做声,没想到魔界干旱已经到了如此严峻的地步,良久过后,才道:“那你还有别的亲人吗?” 小女孩还是摇头。 这下子麻烦了,海富贵一脸的愁容,你说让我怎么安置你才好呢?魔界又没有孤儿院,不知道红姬会不会收留她?想了想道:“你先在这吃面,等我忙完事情后,再来接你。” 这回小女孩不摇头了,却也没点头答应,只是当海富贵转身离去时,则紧紧跟在后头。 海富贵无奈的道:“你放心,我说话算数,答应来接你,就一定会来,你就安心的待在这吧!”自己要去八方阁,带着她哪里方便?若是先回相国府,只怕结萝又会跟着出来。 但是小女孩既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就这么,海富贵走一步,她就跟一步,不远不近的像根小尾巴一样,吊在后头。 “好啦,好啦!”海富贵拿她没辙,只得道:“你也别像个跟屁虫似地了,走到前面来吧。带你一起去。” 小女孩脸庞露出灿烂的笑容,欢快的跑了上来。 “叫什么名字呀?”海富贵有一句没一句的问道。 小女孩小声的回道:“我娘叫我,芋头!” “哦,姓什么啊?” “我爹姓阮!” “哪个‘软’呢?” “弦琴的那个‘阮’。” “哦,那就是阮芋头咯,好菜……,不,好名字啊,让人食欲大振!” 海富贵抬头看了看八方阁的大门,也没见到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门要高大一些,唯一让他多看一眼的,就是门口的匾牌上写的四个字“八方进宝”,虽然俗气了点,但是字写的不错,入木三分。 海富贵径直走了进去,却被门口的守卫挡住了,要钱! “那为什么前面几个进去的不收银子?”海富贵问道,难道看我好欺负?虽然你们几个有点修为,但是哥一个打百个还是没问题的。 守卫哈哈一笑,道:“你可知先前进去的是哪二位魔修大师吗?” “是谁呢?”难不成是至尊vip,所以不用交门票? “听好了,那是魔界赫赫有名的混世蛟龙和魔煞金豹,两位魔师早已得到了八方阁尊贵的黑珏令,当然可以随意进出了。”言外之意就是,你又是哪根葱?竟然还想和他们同等待遇! 海富贵还从没被人如此鄙视过,不禁冷笑道:“那你可知我又是谁?” “敢问尊姓大名?” “听好了!说出来怕吓死你!”海富贵撸起衣袖,吐了口口水,四十五的仰望天空,神情陶醉的道:“我就是传说中的‘玉面郎君小白龙’的海大少富贵先生!哼……,吓着了吧?”外号谁不会起啊,要不是怕吓死你,哥还省略了前面的许多定语——上天下地唯我独尊宇内无双剑气长江铜皮铁骨侠义无双…… 接守卫对视一眼,齐齐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 “哦,那你们这个要交多少钱才能进去啊。”海富贵话锋一转,低声问道。 雪妖看不下去了:“主人,节操啊!骨气呢?” “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不值一提。”海富贵不以为然的回道。 守卫暗自嘲笑,神气的说道:“一人五百两。”还以为有多大来头呢,原来只是个吹牛逼的家伙。 “那小孩呢,是不是可以半价呀?”海富贵指着阮芋头说道。 这守卫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带着闺女来八方阁寻欢作乐的,都被海富贵问懵圈了,不过好像没有规定啊,想了想道:“按规矩来说,小孩子,还是个女娃娃,不收钱!” “嗯!那很好。”海富贵点了点头,五百两的门票,你咋不去抢啊!算了,还是想别的招吧,道:“顺便问一下,你说的那个黑珏令怎么获得啊?” “你想获得黑珏令?”守卫似乎发觉今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有问题吗?” 守卫摇了摇头,道:“左转,请走英杰门,只要你能通过,便能获得黑珏令!” ; 第五十章 身世3 第五十章身世3 海富贵道了一声:“多谢!”转身向左边走去。 他还未走远,守卫就开始嘀咕:“又来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雪妖忍不住了:“主人,你就这么眼睁睁的任凭对方羞辱你,被人瞧不起?” “没有啊!”海富贵不屑一顾的道,“不过是一群尽忠职守的门卫而已,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再说,他们也不算过分啊!认不出哥与众不凡,那是他们没本事、眼光低,你不能因为对方低能就和他怄气吧?” 好吧,对于你这种唾面自干的精神,奴家只能表示佩服了,雪妖也没话说。 八方阁左侧的英杰门,显得比较冷清,几可罗雀,不过这门建立的倒是比较讲究,暗藏一股凌厉的威严,让人内心有着压迫感。 海富贵微微一笑,威严气势有如清风拂面,丝毫无觉,轻轻念道门前的对联:“聚八方英雄,纳九州豪杰。此地主人胸怀不小啊!” 英杰门的规矩简单明了,闯过三关就行了,第一关由一位魔婴境的魔修看守;第二关看守的是位离识境魔修;第三关就难了,是位混体境魔修。只要将他们统统打败就行了,若是年纪不大的青年魔修,第三关也可以酌情放放水,毕竟混体境不是街头大白菜,能够达到这个境界的极少,而年轻的混体境魔修,则少之又少,每一个都是天赋绝伦之辈,未来潜力无穷,晋升不灭境只是时日的问题。 海富贵闯关的方式也很是简单,或者说有点粗暴。第一关的守关者连海富贵的影子都没见到,就被他闯了过去;第二关的那位也莫名其妙的的就倒在对方脚下,最可气的是对方还抱着个女娃娃! 第三关的混体境魔修老者大惊失色,一看这情势不对啊,哪里还敢存有轻视,立马走了出来,道:“少侠好修为!” 哪知海富贵竟然没理他,而是先将阮芋头放了下来,道:“乖,你先去一旁待会。” 阮芋头数着步子,刚好走了一丈,回头看看海富贵,似乎在问:“够远了吗?” “再走两步嘛。” 于是阮芋头真的只走了两步,然后回头,大眼睛看着海富贵:“可以了不?” 真是无语了,海富贵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就那吧。” 真是太没礼貌了!守关老者被他无视,内心火冒三丈!气的胡子都翘了来了。 这时海富贵才拔出飞剑冰息挽浪,转头面对守关老者,说道:“赶时间,我就不客气了啊,请接招!”说打就打! 守关老者原以为已经够重视对手了,没想到对方的真正实力是如此的恐怖,自己竟然在他手下走不过三招,他的剑光是如此之快,快到无法捉摸;剑势是如此之猛,猛到一触即溃,看到脖子上的冰冷的剑,守关老者不由心如死灰,难道自己真的老了么?这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海富贵朝他咧齿一笑,道:“你输了,把黑珏令拿来吧。” 守关老者,哆哆嗦嗦的回道:“少侠……闯关通过,自会……有人送上……黑珏令。”因为对方的剑实在太冷了,直透心胸,就连神识都有被冻僵的趋势。 “哦。”海富贵收回飞剑,道:“那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可以,当然可以!”寒剑一拿开,守关老者感觉好多了,说话也利索了。 “那,回头见!”这个时候你却礼貌的说再见了,这不是存心气人吗。海富贵牵着阮芋头,得意的左看右看,离开时嘴里还说着无心的风凉话:“唉,欺负你们这群小朋友,哥觉得很不好意思耶!没成就感啊!” 守关老者仰天吐血半升。 海富贵的这番嚣张快速闯关,自然惊动了八方阁的幕后之人。在八方阁深处的一所小院中,一位红衣女子慵懒的趴在木躺椅上,身材姣好,夸张的曲线一览无遗,红衣女子专心的挑选石桌上精致玉盘里的鱼食,时不时的丢进亭子下方的水池,引起一干鱼群争抢,搅起层层浪花。 这时,一位侍女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低首道:“阁主,季谆长老求见,说是英杰门那边有事禀报。” 红衣女子单手撑扶木椅,缓缓坐了起来,懒洋洋的道:“请他进来吧。” “是!”侍女应命退去,不多时,一位白发驼背老者走进小院,想必就是侍女口中的季谆长老,离亭子尚有两丈之地,他便驻步不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属下参见阁主!” 红衣女子专注喂鱼,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有什么事?说吧。” “英杰门又有人闯过了。” “嗯,我知道了。”红衣女子淡淡的道。 “是个年轻人。” “哦!”红衣女子略感诧异,转过身来问道:“用的什么功法?” 季谆长老愧疚的说道:“属下看不出,只知道使的是剑,很快,守关的欧有皆说,他的剑很冷!” “连你也看不出,这人的来历有些神秘了。让樱琪去查查。”红衣女子,似乎有了兴趣,接着问道:“对方什么修为?” 季谆长老老脸一红,道:“属下无能,看不出。” “你修炼天眼通,竟然看不出他的修为也看不出他的功法,”红衣女子脸色微动,显得有点惊讶,急促的问道:“那他闯关花了多长时间?” 季谆长老回道:“欧有皆坚持不到三招!” “啪!”红衣女子也不理会跌落在地鱼食盘子,转身走出凉亭:“这天下是怎么啦?这个月已经出现第二个了,我得亲自去会会!” 海富贵看到英杰门的那副对联时,便已经决定了进去后该怎么做,没错!就是要展现惊人的实力从而引起八方阁幕后之人的注意,显然他成功了。 八方阁对于每一位从英杰门闯关成功的都极其重视,在闯关通过之后,便有人前来接待他,还是位美丽大方、楚楚动人的女郎,迈着标准的职业步伐,摇曳生风,让人不禁多看了两眼。 ; 第五十章 身世4 海富贵心中感叹:“这八方阁果然不同凡响,就连招待的侍女都非同一般,一看就知道经过长久的培训才上岗的!待人接物的那份亲切典雅,让人如沐春风,绝对是出自大家之手。只不过收五百两的门票还是特么的太贵了点!”而且五百两还只是门票,若是在里头消费,还需再次掏银子。不过接待的侍女说,海富贵是第一次通过英杰门,这一次的所有消费均可免除。 此言正中下怀,本来海富贵还在担心自己兜里的三百两能喝几杯茶的事情,听到对方说今日免单,立马问道:“这里有洗浴吧?” “有的,客官,我们这里有热浴、寒浴、百花浴,客官需要现在就去吗?” 花样还不少啊,海富贵蹲下来,道:“芋头,你先跟这位姐姐去洗个澡,好不好?” 阮芋头看了看自己黝黑的双手,都记不清有多久没洗过澡了,身上的污垢估计都发臭了,真的真的很想去洗个痛快的热水澡,哪怕只是湿布擦拭一下也行,但是……,阮芋头犹豫一番后,还是没有点头。 海富贵知道她担心什么,无非是怕自己丢下她不管了,再次沦为流浪儿,所以才片刻不得离开视线。于是道:“你放心,我不会偷偷离开的。” 阮芋头伸出小手,道:“那我们拉钩,不许骗人。” “好吧,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海富贵陪她完成这个童年的游戏,涌现出儿时的记忆。阮芋头这才安心的跟着侍女去了。 海富贵得了空闲,开始打量着这八方阁内部结构,主体是一栋巨大的三层圆环建筑,堪称是石块与木头的完美结合,尤其是巨大的圆拱顶,让海富贵都不禁暗自佩服此时劳动人民的伟大智慧,中间是一个巨大舞台,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正在台上展现优美多姿的舞蹈,整个一楼都是各种休闲娱乐的房间,有豪华的、也有高雅的;二楼则是为特需宾客和有钱的富豪准备的独立包厢,都能清晰的看到大厅中间舞台的表演;三楼不许宾客随意进入,都是八方阁里头的有名的姑娘的香闺,除非得了姑娘们的邀请许可。 整个大厅通火明亮,给人的感觉就是,大气,高贵,典雅。看不出此地的主人还有些本事,估计花了不少的心思吧。海富贵坐在二楼的一个包厢内,翘着二郎腿,品着魔界上等的偶雾花茶,吃魔界不知名的奇异果,还能欣赏曼妙的舞姿,听听魔族风情歌声乐曲,这份惬意,真是好久没有过了。 果然是温柔乡、英雄冢,海富贵开始觉得自己有些迷恋这个地方了,微闭双眼,慢摇脑袋,手里拿根筷子,叮咚叮咚敲打碗盆,与楼下的琴声配合相得益彰,竟然有着琴磬相合的感觉。 “没想到,尊驾不但修为高超,竟然对音律也有着不凡的造诣。”话虽说的突然,但是声音极其动听,温声软语让人兴不起丝毫的愠怒,而却说话之人虽然面容被红纱遮住,单凭那曼妙玲珑、丰神绰约的体态便让足以让人呼吸急促。 但是早就被雪妖“训练”得百色不侵、视红粉如骷髅的海富贵,并不觉得有何特别,他早就知道红衣女子的到来,但是琴声未完,自己也没空搭理,而是将她晾在一旁,可是你这么冒然的打扰哥听音乐,就不太好了吧,海富贵放下筷子,也不起身,淡淡的回了一句:“进来门也不敲,好像有点不妥吧。” 红纱下的面容明显一怔,她还是头一回遇到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尤其对方还是个年轻的魔修,竟然丝毫不受自己的美色和媚术影响,红衣女子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挫败感,决定换个套路,微微欠身道:“小女子冒然来访,打扰了尊驾的雅兴,还请海涵!” 海富贵瞄了一眼对方的v字领,心中嘀咕道:“小女子?哪里小了?我看你一点也不小?” “嗯,主人你眼光不错。”雪妖随声附和道,“就姿色而言,这女子能和奴家一较高下了,不过……,嘻嘻,比起奴家来还是要差上那么几分。”果然两位绝色女子相遇,第一件事必定是对容貌身材气质的攀比。 海富贵一阵头疼:“雪妖,这个女人不简单,你再来添乱的话,我未必应付的了啊!”站了起来,道:“不来也来了,阁下有何贵干呢?” 红衣女子道:“小女子添为八方阁的东家,今日听说尊驾三招便闯过了英杰门,这番身手放眼整个魔界都不可多见,小女子既是佩服又是好奇,想来见见哪位英雄豪杰,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深厚修为?” “过奖了。”海富贵一拱手,道,“不过我有个问题,阁下若是觉得唐突,还请见谅。” “尊驾请说。”我都还没开始问你,你倒先问起我来了。 海富贵道:“阁下带着面巾,是不是族内习俗要求啊?不能让外人见到自己的真容,否则就得让对方负责?若是如此的话,咱们还是就此打住吧。免得在下无意间犯了您的忌讳。” 喂!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啊?跟随而来的侍女正想出言教训下这个无礼的登徒子,被红衣女子阻止了,其实红衣女子也被他呛的不轻,凭借多年的修养才让她克制住了自己暴走的冲动,微微一笑,道:“尊驾说笑了,这八方阁的来人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小女子带着面巾只不过是为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当然,在尊驾这等赤诚君子面前,也就没有必要了。”说着红衣女子优雅的摘下红纱,露出一张吹弹可破、光滑如玉的脸,朝着海富贵微微一笑。 换做一般的人,只怕魂都没了,彻底迷失在红衣女子的醉人笑容中。只见海富贵倒吸一口冷气,凑过身来,神秘兮兮的道:“姑娘,你的胭脂粉是哪买的?或是自家的独门秘方?” 红衣女子差点没站稳,此时的内心应该是这样的:“老娘这是天生丽质好不好?最多只算是画了个淡妆,你竟然说老娘这如玉般的皮肤是胭脂粉堆起来的,真是气煞我也!老娘跟你拼了!”本以为放出大杀招,能够挽回点面子,哪知对方油盐不进!自己这回算是完败。红衣女子只得收起自己的无形媚术,提了提衣领道:“不过是街头买的普通脂粉,还未请教尊驾高姓大名呢?” ; 第五十章 身世5 海富贵内心暗舒一口气:“无量寿尊,总算是顶住了,还好哥的意志坚定。感谢雪妖常年的锻炼!”不过不能掉以轻心,接着说道:“在问别人姓名前,是不是得先自报家门呢?” 真是个小气的男人,一步都不让!红衣女子无奈的道:“小女子冷亦霜,敢问尊驾如何称呼?” 海富贵很自然的回道:“我叫海富贵。” 这个名字确实过于俗气了点,他还说的这般大声。所以,旁边的侍女“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发觉不对连忙用手捂住嘴。海富贵倒是没什么,但是红衣女子冷亦霜脸色却变得有些尴尬了,抱歉的说道:“下人们不懂规矩,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然后对那侍女,冷冷的道:“自己下去领十鞭子,服一颗禁言丹,好好反省一下!” 海富贵不知道什么是禁言丹,但是看那侍女脸色变得发青,估计这个惩罚还是蛮重的,心想:“你这八方阁的规矩也太森严了吧!”连忙道:“哪有什么冲撞不冲撞的,贱名能够博的美人一笑,高兴还来不及呢,冷大家,您严重了。” “大家”是对音律、书画、雕刻等某艺术方面有着深厚造诣的人尊称,但是在这种寻欢作乐的烟花之地,意思就变了味,因此冷亦霜的内心是崩溃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妓院的老*鸨?还是卖笑的风尘女子?你这仇报的也够快的啊!”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碰撞巨响,所在的包厢石墙竟然被人撞了一个窟窿,原来是两个魔族不知因为何事殴打在了一块,用力过猛竟然打到了隔壁房。 海富贵见到这二位修为皆是不俗,但是那长相嘛,有些惨不忍睹,让海富贵瞬间找回自信,其中一个那脸就跟个车祸现场没甚区别,另一个则胸前突然鼓起一大坨,背后还带了一对巨大的肉翅膀。这两魔族算是海富贵见过最奇葩的了。 两位专心斗殴的魔族丝毫没有闯进他人包厢的歉意觉悟,依旧打的热火朝天,甚至还渐渐的靠向海富贵,似乎想要把他也卷进去。海富贵当然不会去蹚这种毫无意义的浑水,运起御空术,一个侧身,迅速脱离开来。 冷亦霜再次被他的举动雷倒,你身为一个大男人,遇到这种突发的暴乱事情不应该挺身而出保护女人周全和安危么,你倒好!竟然躲在女人身后!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这一切再正常不过了。冷亦霜装作害怕的样子,退后一步,娇滴滴的道:“富贵勇士,你的修为高超,能否将他们二位制服呢,小女子家底薄,经不起毁伤,哎呦……。”冷亦霜心疼的道:“我的上等梨花木雕桌!真是可惜了!”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海富贵一眼便看出缠斗的两位魔族并未用全力,不过是在逢场作戏,若是自己真的掺和进去,那可能就是真打了!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是万万不会做的,于是凑到冷亦霜的耳边,轻声说道:“冷大家,你也不用枉费心机了,让你的两个手下就别再演戏了,说实话他们的演技真的不敢恭维。” “你是怎么发现的?”既然双方都挑明了,冷亦霜再装糊涂也就失去了意义,因此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两个魔族确实是她安排来试探海富贵的修为的。 海富贵道:“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闯进来时,见到闭月羞花、千娇百媚的冷大家,不说立即发呆停手,也绝然做不到目不斜视!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你的手下!” 真是疏忽了!见他拆穿了自己的安排的戏码,冷亦霜只得暗中使了个眼色,两位打斗的魔族装模作样的又追打着从破洞的墙离开了这间包厢。不过他刚才是在赞美自己吗?可是你先前的表现完全不像啊,冷亦霜娇羞的道:“多谢海尊君的美誉!小女子蒲柳之姿,实在担当不起您的谬赞。” 明里暗里,该过的招都过了,海富贵不再跟她打马虎眼,直截了当的说道:“冷大家你不必过于紧张,今日并非冲着你八方阁而来。前些日子应该有五位修为不俗的魔修躲在这里吧。”管你有没有,先打一枣再说,未等冷亦霜开口,海富贵便抢先道,“你不用急着否认,只需帮我带个信就行了,告诉他们,我来了,一切自会有分晓。” 冷亦霜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面色自若的道:“八方阁敞开大门做生意,云集天下魔族英豪,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小女子不知海尊君指的是哪几位?” 海富贵捡起地上一个魔界特有的黑榛梅,吹了吹灰,然后塞进了嘴里,道:“冷大家这么说的话,就没法继续交谈了呀。”一屁股坐了下来,意思很明显——送客! “既然如此,小女子就不打扰尊驾的雅兴了。”冷亦霜盈盈一欠身,道:“雅室损坏,理当为客人重新更换,请稍等片刻。” “不用了。”海富贵一摆手,道,“我还要在这里等人,冷大家若是觉得抱歉,不如再送几盘黑榛梅?” 冷亦霜心里恨得直咬牙,嘴上还得客气的说:“当然没问题,八方阁的宗旨就是竭尽所能,满足宾客的一切合理要求。”她倒不是生疼这五十两银子一盘的黑榛梅,而是碰到了海富贵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异类,使出了浑身招数,却连对方一丝底细都没摸到,还被对方奚落一番,算的上有史以来最失败的一次,之所以说“最”,是因为不久前她刚碰了一鼻子灰,不过那人是心有所属才会意志坚定,难不成这位吊儿郎当的家伙也早有心仪的姑娘了? 冷亦霜走后,海富贵便开始计算着时间,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敲门声,海富贵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没想到自己那番连蒙带猜的话语,竟然起了效果!”起身开门。 “咦……,你们找谁?”海富贵惊讶的问道,门外来了两个女子,一大的牵着一个小的,大的那位长的那是倾国倾城,尤其是那双眼睛,勾人心魂;;的只有十来岁,水灵秀气,小小年纪竟然有种清艳脱俗的妩媚,咦……?她穿的衣服怎么如此的眼熟? ; 第五十章 身世6 “你是芋头?”海富贵试探着问道。 “嗯!”阮芋头重重的点了点头,提着裙子,来到海富贵身后,习惯性的抓着他的衣角。 “那你是?”海富贵问向门口的陌生女子。 该女子微微一个欠身,轻启朱唇,道:“小女子香薇冒昧前来拜访先生,这厢有礼了。”一颦一笑都显得仪态万端,有如婉风流转,就算是爆两句粗口都不会有人觉得粗俗难听,更别说如此客气的打招呼。 “呼……”海富贵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汹涌澎湃,“这八方阁果然名不虚传,难不成整个魔界的佳丽都云集如此?老板娘的千娇百媚让人终生难忘,而这个这个香薇姑娘更是美的不像话!”好在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并未闹出丑相,侧身让开门,左手优雅的由里向外打开,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道:“姑娘,里面请!”在过身的那一刻,海富贵明显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异香,不是胭脂香粉,也非花香。 香薇见到房内凌乱不堪的样子,目光停留在那破了一个大洞的石墙,脸上倒没有露出过度的惊讶,一个呼吸过后,道:“今日小女子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于先生。” 海富贵纳闷了:“你我既不相识,也未曾见面,会有什么事哦?”当然他还是客气的道:“姑娘请说!” “我想赎回芋头。”香薇面色紧张的道,生怕海富贵当场拒绝了。 “这是为何?” “是这样的……。”于是香薇便开始说起了其中的缘故,原来香薇和阮芋头同属柔侇族,多年以来遭到外族的欺压和入侵,以至于流离失所,造成柔侇族的人口急剧减少,因此每一个柔侇族人只有谨记同族共生、互相扶持,团结起来才能不至于彻底灭亡,所以魔界的柔侇族都已成超出了族的界限,视如一家人。香薇道:“因此,小女子恳请先生能够答应,小女子原意付出任何代价!” 海富贵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的道:“要想赎回芋头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小女子原意付予先生十倍的价格。” “这……不是钱的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难道……?香薇心中涌起一股不良的预感,“难道他起了龌龊念头?若是这样,自己该如何是好?”忐忑不安的问道:“先生有何为难之处呢?” 海富贵道:“姑娘视芋头为亲妹,这番仁心情谊,在下深感佩服,不过在下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要求?香薇心底涌起一阵冰凉,“果然,这个好色的混蛋动了歪心思。但是芋头又是柔侇族千年难得一见的天香巫女血脉,是柔侇族复兴的希望所在。魔神在上,真的只有舍弃多年的清白之躯才能换回芋头吗?”香薇脸色开始发白,说话也不似先前那般的温柔如水了,变得有些冷漠:“先生有何要求?” 海富贵蹲下了将阮芋头系反了的腰带,重新系过,一边说道:“其实姑娘你弄错了,芋头虽是我从贩子那买来的,但是她并不是我的奴仆,她是自由的,所以她的归宿,并不取决于我,而是她本人。我的要求很简单,让芋头自己选择,只要她愿意,我当然没问题啦,。”海富贵摸摸阮芋头还有些湿润的头发,问道:“芋头,你愿意跟这个姐姐生活吗?”没想到先前那个脏了吧唧的小丫头,一经梳洗打扮,变得竟是如此的俊俏俊美,简直就是一个小女神啊! 真是太好了,香薇内心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先前误会他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这也怪不得自己,谁叫他的眼神那么的……色!”见到海富贵松了口,香薇连忙道:“多谢先生成全!芋头,快谢谢这位叔叔。” 海富贵心中一叹:“你就这么肯定芋头会跟你走?还是觉得芋头留着我身边就是个悲剧的延续?不过自己终究是人族,不能将她长留在身边的,与其托付给红姬,不如让她回到族人的身边。” 但是阮芋头的表现让海富贵心中感到一阵兴慰却又纠结,只见阮芋头圆圆的大眼睛在海富贵和香薇之间徘徊,最后还是静静的站在海富贵身边,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角。 香薇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没想到芋头会选择这位仅仅相处不到一个时辰的大叔而不愿选择自己这位族人。 海富贵看了看香薇,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似乎在说:“这可不是我教的哦!”心中虽然感到高兴,但还是理智的说道:“芋头啊,有个事呢,要和你说清楚,叔叔我浪迹江湖,漂泊不定,所以原本我是打算把你托付给罗刹国的红姬公主的……”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行!”香薇突然变得极其紧张,“绝对不能把芋头交给罗刹国那群阴险的背叛者!”香薇紧张的把芋头拉回身边,紧紧护住。 “这……”海富贵目瞪口呆,不知为何香薇情绪会这般激动?看这情形,似乎她们和罗刹国有着深仇大恨。 阮芋头小声的为海富贵解释道:“以前的老族长总是告诫我们千万不能相信罗刹魔族,他们都是一群见利忘义的阴险小人。” 是什么样的宗族仇恨,让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孩都能铭记于心!海富贵嘴角瘪了瘪,道:“那没办法咯,芋头你只能跟着香薇姑娘了。” “哦。”阮芋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先生高义,小女子代表柔侇全族感谢您。”香薇郑重的向海富贵行了一礼,双手交叉抱胸,然后闭眼似乎在祈祷,再慢慢的躬下身子,双手捧花缓缓打开,郑重的道:“柔侇族欠您一个恩情!日后若有需要,柔侇全族必定竭力报答。” 海富贵还是头一回碰到这么隆重的礼节,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于是手忙脚乱的抓住香薇软若无骨的小手,拉了起来,道:“香薇姑娘你太客气了。” 香薇脸色一红,不着痕迹的挣脱双手,道:“先生可是修罗魔族?” “不是啊。”海富贵摇摇头道。 “不是就好。”香薇松了口气,拿出一块绿色的小木牌,三指来宽,上面刻有一朵奇怪的花,交给海富贵道,“先生凭此天香花令,可让任意柔侇族人为你做一件不背叛宗族的事情。” ; 第五十章 身世7 这么说的话,这个令牌份量可不轻啊,海富贵想要推辞:“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此礼,香薇姑娘还请收回。” “先生于我族有大恩,当得!当得!” 好吧,反正我也不是魔界的人,拿不拿也无所谓了,海富贵推辞不过,也只得收了起来。 事情办妥,香薇便牵着阮芋头离开,行至门口时,阮芋头又跑了回来,仰着脑袋看着海富贵,道:“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啊。”虽然仅仅只相处了一个时辰,到了要分开的时候,还真有些舍不得,海富贵蹲了下来,摸摸阮芋头的小脑袋,“叔叔来自蜀山派,师父给叔叔起了个名字,叫做凌缺,这可是个秘密,不要告诉别人哦。”本想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 “嗯!”阮芋头重重的点了点头,飞快的跑到角落边捡起一把小剪刀,快速剪掉自己的一缕长发,扯起裙角将其包了起来,似乎发觉什么不对,又拿了出来,然后用里头的汗衣紧紧包裹,一剪刀干脆利落的剪掉,然后笨拙的打了个死结。 海富贵静静的看着她这番怪异的举动,觉得甚是奇怪,却没有见到门口的香薇比他吃惊百倍,紧捂小嘴、一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阮芋头将打好结包裹有头发的小布包,放在海富贵手里,道:“拿着,别丢了。” 海富贵只当是小孩子的礼物,于是欢快的接了过来,塞进怀里,还使劲的拍了拍,道:“不会的,你放心吧。” 阮芋头这才依依不舍的随着香薇离开。 海富贵目送两位大小女神的离去,心中略显惆怅,不过做了好事的心情还是极其美好的。 没过多久,又来人敲门,是位传信的侍女:“海尊君,我家掌柜请你移驾后院叙话,掌柜的说,有你的朋友在等你。” 终于来了!海富贵跟随侍女前往八方阁的后院。 与前面的大厅有了截然不同,一道围墙将大厅的热闹喧哗完全隔开,后院的清静、幽雅有如两个世界。 侍女领着海富贵来到一处独立的小院,不管从格局还是院子里的景观盆栽,无一不透漏出一种高贵和雅致。海富贵猜测:“这等高雅小院,可不是有钱就能住进来的。” “海兄,见到你太好了!”说话的正是姜承,大跨两步走了过来。他听到海富贵来了,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前厅找他,得了冷亦霜的提醒:“前厅中王朝的耳目众多,还是请海尊君前来后院比较稳妥。”姜承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满城追捕的逃犯,为了不给此地主人添麻烦,只好耐着性子等待。 海富贵见到姜承竟然早就在门外等候,心道:“姜承依旧还是那个视兄弟如手足的姜承。”海富贵注意到净天教的四位尊者都在,唯有鬼眼受了点小伤,应无大碍。让他吃惊的是,八方阁的幕后老板冷亦霜竟然和净天教的四位尊者站在一起,难不成她也加入了净天教?海富贵笑着说道:“姜兄,你混的不错啊,来魔都没几天,就得了一个如此精明能干的女……下属。”本来他是想说“女秘书”的。 姜承连忙解释道:“海兄误会了。我们几人被通缉,多亏了冷姑娘甘冒巨险收留,才有个安稳的藏身之地。” “哦,原来是这样啊。”海富贵故意装糊涂的道,“只不过冷姑娘舍得身家性命收留几个通缉要犯,这笔生意好像不怎么划算啊。” “海兄说笑了。冷姑娘出手相助,纯粹是侠心仁义。”姜承又转身对冷亦霜道,“你别见怪,我这兄弟为人有些放浪不羁,喜欢开玩笑,姑娘你别当真。” 冷亦霜没有一丝愠怒之意,反而柔声细语的道:“海公子言语风趣,我早已见识过了。” 有鬼!肯定有问题,海富贵总感觉冷亦霜的表现怪怪的,“看这冷姑娘一脸春风之情,莫不是看上了一表人才、气宇轩昂的姜兄?肯定是了!不然谁会无缘无故的顶着王朝铁甲军的搜索压力,收留几位毫不相干的逃犯呢?”海富贵不得不感叹:“这主角光环果然牛逼啊!连冷亦霜这等成熟老练见惯了世道的女子都能对其一见倾心。看她的模样似乎用情颇深,自己要不要撮合一下呢?万一欧阳倩没救出来,还有个女人可以安慰他,不至于爆发君王红颜怒火!” 姜承知道海富贵的性子,难得正经,若是不及时阻止,只怕他还会说出什么尴尬的话,于是道:“海兄,我现在陷入了困境,你向来足智多谋,快帮忙出个主意。”边说边拉着海富贵朝屋里走去。 “哦,你们闯过王宫了?” “是的!” 海富贵问道:“有见到欧阳姑娘吗?”心中琢磨着:“姜兄连闯王宫的救人的事情都没有回避冷亦霜,这两人关系到哪一步了呢?”无形的八卦的心思挡也挡不住。 姜承面色忧愁的道:“蚩尤国王宫的戒备太过森严,我等还未找到二小姐的所在就被发现了,但是能肯定二小姐就在王宫之内。只不过禁卫军施展的军阵,威力巨大、坚如铜墙铁壁,差点脱不了身,不得已只好暂时退了出来。” 还称呼二小姐呢?为了欧阳倩不惜围攻蜀山、闯进魔界,这番心思瞎子都看出来了,你不装会死呀!对于姜承的薄脸皮,海富贵也算是服了,道:“先说说你们当天闯进王宫的情况。” “月前,我们便已赶到魔都,经过几天的暗中摸索查探,了解到了王宫的基本防卫后,于十天前的晚上组织了一次营救行动……。”姜承简要的述说了当晚的行动。 姜承之所以迫不及待的发起营救行动,是因为鬼眼在暗中查探王宫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笛声,姜承凭借笛声曲子断定欧阳倩一定就在王宫之内,一旦知道欧阳倩的消息,姜承哪里还安耐得住,当晚便开始行动。但是蚩尤国王宫的的防卫何止用森严来形容,白天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晚上更是加倍,常驻禁卫军三千,这还只是表面上的,其中暗藏的魔修高手不计其数,是否有防御、示警类的阵法还不得知,姜承五人当晚还未接近后宫,便被发现,姜承本想凭借强大修为硬闯,哪知五百禁卫军组成的军阵有如一道铜墙,丝毫不得突进,而此时宫内大量的魔修闻讯前来,姜承只带了四个人,双拳难敌四手,鬼眼修为偏弱,最先受伤,不得已姜承只好暂时撤退。 ; 第五十章 身世8 “也就是说,你们这次行动,毫无所获咯?”海富贵总结性说了一句。 姜承面色惭愧的道:“唉,确实是我鲁莽了。不但没有救出二小姐,反而打草惊蛇,让对方有了警惕,下次再想营救就难了。” 海富贵猛的狂抓头发,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事情正朝最坏的方向发展。 “海兄,可有良策?” 海富贵用力的搓揉脸庞,咧了咧嘴,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吐出两个字:“没有!”回答的够干脆啊。 “毕竟海兄也是一介凡人,他也不是无所不能。”姜承心中叹息了一句,脸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望。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我想目前当务之急,应该是转移藏身之所。”海富贵接着道,“先前我在前面大厅时,见到不少行迹奇怪之人,估摸着是追铺军队派来的探子。我想这事冷姑娘最清楚了。” 见到大家的目光都转向自己,冷亦霜只得道:“这两天确实有不少铁甲军的暗探在前厅活动,不过请放心,铁甲军没有大王颁发的旨意是不敢公然进来搜查的。” “若是蚩尤国主亲自下令呢?”海富贵问道。 “这……”冷亦霜沉默了。 海富贵道:“我估计铁甲军此时或许已经蓄势待发,只待旨意的到来,便冲进八方阁,搜个底朝天,王朝从来不缺少各种奇能异士,这小院虽然隐秘,却也未必瞒得过对方的神识搜查。”他说的这些,冷亦霜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不知为何当初就着了魔似的主动庇护姜承五人,若真的被铁甲军从八方阁里搜了出来,只怕自己经营多年的八方阁将毁于一旦。 此时大家哪还不明白处境的危险。枯木道:“既然如此,主上,我们暂且先离开此地。” “我也赞同枯木尊者的提议。”厉岩道,“冷姑娘出于江湖道义对我们伸出援手,我们可不能连累了她。”厉岩向来重义气,恩怨分明,属于那种死也不愿连累朋友的汉子。 姜承先前没想到会给冷亦霜带来如此大的风险,既然知道了,那绝然不会再将牵连对方,于是道:“海兄可有其它藏身之地?” “有倒是有一个,不过可能要委屈你们几位了。” “非常时期,顾及不了那么多,就依海兄所说的办。” 海富贵道:“冷姑娘,你能瞒过铁甲军的耳目将姜兄他们几个安然送出去么?” “海公子放心,八方阁在魔都经营多年,暗中送几个人出去,不成问题。” “那最好了!” 海富贵猜的没错,铁甲军不但派了暗探进入八方阁查探,而且在其周围布下了无数的监视耳目。 “报告统领,八方阁有动静。”一位兵勇匆忙跑了过来禀报道。 “说!” “八方阁有马车走了出来!” “还要我教吗!”统领厉声道,“按老规矩办,暗中派人跟着,通知铁甲军在前方堵截,必须查明车上人的身份才放行!” “可是八方阁一下子从前后左右出来了八辆马车朝着八个不同的方向离去。”这话比较拗口,慌乱的兵勇说了两次才完整的说出。 统领冷笑一声:“哼……,欲盖弥彰!八方阁肯定有问题。所有人出动,五人跟一辆马车,务必让马车时刻在我方的视线之内,通知左营的兄弟,全体出动拦截!” 只不过铁甲军今晚大张旗鼓的行动,注定要毫无所获!因为此时姜承等人已经出现在两里外的一处普通住户之中。 冷亦霜先是故意大摇大摆的出动八辆马车,将铁甲军的兵力完全调动分散开来,然后再通过隐秘的地道,将姜承等人神不知鬼不觉送到此处。冷亦霜从原路返回,临走时还依依不舍的说道:“若有需要,只需派人前来八方阁知会一声。”姜承再次拱手道谢。 先前从八方阁中出来的八辆马车之上其一就有海富贵。刚出两条街,便被铁甲军拦住,海富贵装模作样的发一顿脾气,然后才不耐烦的同意搜查马车,当然,马车上除了一位娇滴滴的姑娘,再也没有其他人。 搜查的铁甲军终于知道海富贵为什么会发脾气了,被人撞破这等好事!换做自己只怕还会动手打人呢,于是万分抱歉的离开了。 海富贵骂骂咧咧的啰嗦几句之后,便继续吩咐车夫前进,来到事前约定的一处普通住户的后门,将姜承几人接上马车。海富贵本想让车夫和遮人耳目的女子先回去,但是怕那冷亦霜寒心,也就没做声。 顺利骗过铁甲军的搜查,厉岩不禁叹道:“冷姑娘这一招漫天过海实在是高!” “是啊,简单一个调虎离山计就将铁甲军骗得满城乱蹿!”幻月随声附和道。 众人赞叹冷亦霜的足智多谋时,只有枯木在一旁淡淡的说了一句:“海少侠这一招虚虚实实才是点睛之笔呢。”他这话只有两人听懂了,一个是姜承;另一个是海富贵本人。 海富贵微微一笑不做回应,开始转移话题,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姜承道:“这条隐蔽的地道,想必是冷姑娘为自己准备的最后逃生手段,为了姜兄不惜提前暴露,这番情意可不是简单的江湖道义哦。” 姜承知道海富贵话里的意思,但是不善言辞的他又解释不清楚,躲躲闪闪的说道:“我只求能够顺利救出二小姐,安然返回人界就行了,不做他想。” “最难消受美人恩呀!” 铁甲军的统领在将左营的士兵全部派出之后,正坐在桌前,一脸的深沉,等待下属的汇报,当第四个小队传来信息“要犯不在马车之上!”时,统领猛的一拍桌子,惊呼:“糟了!中了调虎离山计!快!传讯全营,彻查八方阁周围三里之内所有出来的马车!” 姜承等人所在的马车,行出没多远,再次遇上一队铁甲军,数量还不少。 “报告营佐,前方来了一辆马车,应该是从八方阁那边过来的,是否要拦下?”这位魔兵眼睛倒是挺尖锐明亮的,不过却换来营佐的一顿臭骂:“你是新来的吧!不知道这辆马车已经做了标记,搜查过了。今晚得罪的权贵已经够多了,你想要铁甲军以后都没好日子过是吧!今晚本来人手就不够,赶快去别的街道搜查!没时间浪费在这里!”今晚铁甲军无差别的搜查,势必得罪了不少的权贵之人。 厉岩在马车内听到前方铁甲军说要搜查时,右手已经开始魔化,蓄势以待,听得营佐的一番训斥之后,竟然不再搜查就放行了,可谓是与危险擦肩而过,有惊无险。此时厉岩才明白先前枯木说的那句“虚虚实实”是何意思,自己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何海兄要提出独自一人驾车,不禁心中再次佩服:“海兄弟真是神机妙算,要是能加入净天教就好了!” ; 第五十章 身世9 一路上再无惊险,马车顺利的来到一处深院高墙背后。 “这是哪里?”姜承问道, “一个朋友的家里,我们暂且借宿在此,铁甲军就算想破脑袋也猜不到我们会躲在这里,就算猜到了也不敢轻易进来。” 枯木打量围墙一番后,道:“看这围墙的规格,此间府邸的主人想必位列九卿。海少侠刚来魔都,便结实了此等权贵,果真是神通广大!”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哦。”海富贵回道,“我也是沾了结萝的光!” “结萝也在这里!”厉岩紧张的问道。 “呃……,是……的。”海富贵支支吾吾的道。 厉岩略带责备的道:“都已经把她撇开在了魔荆关,没想到还是跟了过来。” 海富贵闪烁其词的道:“这个……,中间出了些变故,机缘巧合之下就来了。”不知是何缘故,海富贵不敢和厉岩答话,于是道:“大家别站着了,赶快进去吧。” 说是进去,其实是翻墙而入。 “我等冒然闯入,会不会显得过于唐突?”姜承担心的道,“也不知此间主人是否欢迎我们这些不速之客?” 海富贵道:“这个倒不必担心,此间的小主人,也就是结萝的那位知心好友,生性豪迈阔达,最喜结交江湖豪杰,尤其是姜兄这等年轻有为的修士。” “哦,他是位公子?”厉岩淡淡的问了一句。 为何有如此一问呢?难不成你这位冷脸汉子吃醋了?海富贵心中不禁胡乱猜测,口中还是回道:“是位女公子!” “哦。”厉岩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似乎松了一口气。 也是巧了,海富贵刚领着姜承五人进入了茱萸阁,便在花园之中遇见了结萝和红姬两人,她们正在凉亭中夜下聊天,谈的多是两人的童年往事,或许还有些女孩子家的悄悄话。 “你回来了……。”结萝最新看到的是海富贵,刚打了个招呼,紧接着看到后面还跟着五人,惊讶的道,“姜教主,厉岩哥,见到你们安然无恙太好了。” 厉岩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冷着个脸,看不出喜怒,也不答话。 红姬修为不高,眼光还是不错的,一眼便发现了姜承几人绝非寻常之人,走了过来,道:“这几位是……。” 海富贵自然充当起介绍人了:“姬公主,给你介绍几位江湖豪杰,我身边这位叫姜承,一身修为举世无双,远超于我……。”还未介绍完呢,就见到红姬一脸的疑惑,面色甚是古怪,踱着步子,仔细打量着姜承,突然猛的后退几步,大喊一声:“来人啦!将这几个夜叉国的奸细抓起来!” “姬公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姜承是我兄弟,根本不是夜叉国的人,怎么可能是夜叉国的奸细!”海富贵糊涂了,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红姬冷冷的道:“休得狡辩,当天在魔荆关的战场上我亲眼见到他帮助夜叉国攻打我军,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得,还有他……!”红姬指着厉岩道,“当日你曾偷袭我,还过了两招,你的右手力量很大,我没说错吧!” 完犊子了!海富贵心中懊恼不已,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红姬当日也在魔荆关的战场上,而且还好死不死的认出了姜承他们,唉……,姜兄啊!谁叫你主角光环如此的夺目耀眼,让人不想记得你都难啊。不过话说回来,当日我也在场啊,为何她就没认出我呢?难不成我真的长了一张大众脸,过目即忘的那种,丢进人群就找不出来么?还是说我的气质太low?难道是衣服的问题……。海富贵开始没谱的胡思乱想,完全忘了此时的红姬已经招呼了大量的府兵护卫过来。其实红姬一开始也怀疑过海富贵,只不过那时的海富贵痴痴呆呆,与战场上那个叱咤风云、箭箭夺命的杀神完全不搭边,再加上结萝的关系,红姬也就没再深思。 “大小姐,有何吩咐?”总管仲怀恩带领了大量护卫率先赶了过来。 “怀恩伯伯,快将这几个夜叉国的奸细抓了起来!”红姬指着姜承几人道。 姜承道:“姬公主若是不欢迎我等,我们离开便是了,没必要大动干戈。” “哼!此时想逃,晚了!”红姬打手一挥,“护卫,给我将他拿下!” 尽职的护卫得了主子的吩咐,快速将姜承五人团团围住。相国府的护卫每一个都是精锐,合围之势,威力不小,换做寻常的魔修只怕难以抵挡,但是姜承五人不是普通人啊!顾忌着结萝的面子,姜承才没下狠手。 红姬见到护卫迟迟无功,不由急了,自己亲自参与战斗。仲怀恩本来觉得事情过于突然,还在思索事情的原尾,见到她冲了进去,也只得加入了战斗,千万不能让他们伤害到了大小姐。 现场唯一没加入战斗的只有两人,一个是结萝,她左右为难,不知该帮哪一方;另一个是海富贵,他似乎仍然在发呆,或许还在思考如何改善自己这张大众脸的人生难题。 有了仲怀恩和红姬的加入,姜承他们顿时感到压力倍增,因为这两人都可以发动军队合击术,集合众人力量于一体,每一击都集合了所有人的力量。 姜承和仲怀恩对了一掌,双方各退两步,姜承见到对方施展的阵法与蚩尤国王宫禁卫军的阵法同出一辙,顿时收起轻视之心,开始全力应付,体内魔元高速运转,使得额头上的魔纹时隐时现。 而仲怀恩心中更是惊讶:“此人年纪轻轻,修为如此之深,就算是夜叉国国主龙溟也未必能及,但是他却默默无闻,夜叉国怎会有如此年轻高手?” 双方缠斗一阵,姜承既不愿束手就擒,也不想失手打伤对方,正欲下令撤离之时,听得一声沉喝“住手!” 此言有如一道军令,所有护卫都立即收手,退离两丈之外。 姜承这才发现先前出言制止的是一位老者,虽然满头白发,但是气势如虹,精神抖擞,灰白的眉宇间透漏出一股威严。 “外公!”红姬埋怨的一跺脚,“您怎么不帮孙女,反而帮外人呐?” 原来这位老者便是此间的主人蚩尤国的相国,难怪一声令下所有护卫都停止了攻击。面对红姬的抱怨,老者只是回了一句:“乖孙女,你的事情先暂缓,外公我要先确认一件举足轻重的大事情。”然后就不再理会红姬,转身对姜承道,“尊驾,可否让老夫看清你的魔纹?”话语间竟然有些颤抖。 姜承不知老者所为何故,但看他一脸真诚,也不忍拒绝一个老人并不过分的要求,拨开额前的头发,运起魔元激发魔纹。 此时的老者能够清晰的看到姜承额头上的奇异暗金魔纹,面色瞬变,情形极为激动,不禁老泪纵横:“少主,老臣总算等到你回来了!”说罢,便躬身跪了下去,众护卫见到主子都跪了,齐齐跟着跪倒在地。 ; 第五十章 身世10 红姬见状,气的大叫:“外公!您糊涂了?他们是夜叉国的奸细!” “我不会认错的!”老者坚定的道,“蚩尤国王族的独一无二的暗金魔纹,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姜承没想到事情发生急转,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道:“老人家,你先起来说话。” 老者先恭敬的道了一声谢,才缓缓起来。 “咦……?这又是演的哪一出了?”神游四海天际的海富贵回过神来,发现场上的情形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急转。 这一切疑问还须红姬的外公,也就是蚩尤国相国大人仲勋吟才能解答!在众人的期盼中,仲勋吟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事情还须从三十年前说起,那时候魔界的降雨越来越少,先王预料到魔界将面临一场千年不曾一遇大旱灾,于是先王将国事托付于我,亲自去寻找解救之法,为整个魔族寻找出路,三年后先王回朝,并带回了王后,也就是少主你的母亲……” “她可健在?”姜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换做任何人一旦知道自己生母的消息,都会紧张,仅管只是一个可能。 仲勋吟道:“少主莫急,待老臣详细道来。”接着说道,“这次先王回来并未在魔都待多久,甚至没等到少主你的出生,便匆忙再次外出,老臣曾私底下问过先王,是否发生了异事?还是遇到了难题?老臣清楚记得当时先王眉头紧锁,叹息了一句‘时不我待’,然后吩咐老臣处理好国事,便再次独自一人出走。一年后,先王暗中悄然回朝,却是身受重伤,先王当时已是不灭境的高手,普天之下能伤他的只有那多年未显露踪迹的魔尊,但先王说伤他的不是魔尊,也不许老臣多问,只是吩咐老臣暗中建立一个奇怪的祭台,就连他回朝的消息都不许透露。老臣虽有满腹的疑问,但还是按照先王的吩咐建立了祭台,祭台就在魔都西边的晁天峰之上,当祭台完工之后,先王仅带着王后还有少主上山,老臣若是知道晁天峰会出现变故,无能如何都要跟着上去的,只记得先王上去不久,晁天峰突然迸发出一股冲天的光柱,紧接着传来一声惊天巨响,地动山摇,老臣担心先王的安危,违背的先王的吩咐,自行冲了上去,可是当老臣赶到峰顶之时,祭台已毁,少主你却不知所踪,王后倒在先王怀里,浑身是血,先王见到老臣之后,只是说了一句‘寡人自私了一回’,大笑一声,便再也喊不应了……” 此时的仲勋吟,话语哽吟不已,连连擦去脸庞的泪水,才道:“由于先王突然驾崩,少主你又失踪,所以王位便由啸亲王继承,但是老臣相信少主仍在世间,总有一天会回归!果然苍天有眼,魔神在上,少主你终于回来了。” 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仅管仲勋吟说的有板有眼,真情流露不似捏造作假,但是姜承一时难以接受,道:“老先生,仅凭一个魔纹便断定我是那位失踪的‘少主’会不会太过武断了点?” “绝对不会有错!”仲勋吟言之凿凿的道,“少主你的暗金魔纹和先王的一模一样,老臣跟随先王身边多年,绝不会弄错。当年晁天峰变故之后,老臣查阅了大量古籍,才得知先王吩咐老臣建立的那个祭台是用于穿越人魔两界空间壁垒,少主你当时失踪,老臣若是没猜错的话,少主肯定是被先王施法送去了人界。” 姜承道:“我虽是从人界而来,但是……。”姜承总感觉此事过于玄乎,最主要的是事情关乎自己的身世,由不得自己不慎重! 仲勋吟道:“这就对上了,少主若是还不相信,还有一物可以作为副证!” “哦,什么东西?” “魔神令!”仲勋吟道,“先王当时将魔神令随同少主一起送去人界。魔神令是本国的传国信物,代代相传,是君王的象征。” 姜承想到随身带着的那块带有奇异花纹的金属牌,师父曾告诉过自己,“当日在雪地之中捡到自己的时候,这块金属牌就在身边,或许与自己的身世有关。”姜承从怀中拿了出来,道:“可是此物?” 若是海富贵没走神的话,或许会暗中阻止姜承拿出来,因为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魔神令真的这么重要,谁知道这位老者是否居心叵测呢?但是此时海富贵在听到仲勋吟说‘曾经建立了一个祭台,可以穿越人魔两界’,思想早就不知飘到哪个嘎落了,后面的事他根本没注意听。海富贵想到了关乎他本身的一件意义非凡的人生大事:“既然可以穿越两界空间,能否穿越回到我以前的世界呢?”任何一个穿越者都心系故土,时刻心存回归的梦想,海富贵也不例外。 仲勋吟见到暗金色的金属牌,情形再次变得激动不已,震了震衣袖,拜呼:“老臣参见大王!” 姜承手里的正是魔神令,他既是先王遗孤,又持有魔神令,仲勋吟直接改了称呼,把王宫里的那位抛之脑后,少主回归,自然要拿回原本就是自己的王位!在各方面的印证之下,姜承慢慢接受了这个身世的事实,但是没有接受“大王”这个身份,仅管仲勋吟乐此不疲的一口一个大王的称呼。 但是一旁的红姬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道:“哼……,就算你是蚩尤国未来的国主,但是你曾帮助夜叉国攻打我军的事情也不能就此揭过,这个仇我红姬无论如何都要报的!” “胡闹!”仲勋吟呵斥道,“姬儿啊,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四国盟军围为何要攻打夜叉国么?法瑞小儿还是这般的目光短浅,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说罢再次冷哼一声。法瑞是红姬父亲,也就是罗刹国国主的名讳,敢如此大胆称呼他的也只有这位相国岳父了。 红姬脸色一红,罗刹国攻打夜叉国的真正意图,她也是兵败回国后才渐渐明白的,可是生性好强的她依旧倔强的道:“我红姬从没在战场上吃过败仗,魔荆关一战我输得不服气。终有一日,我会率领我的红姬军洗刷耻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一章 君临1 第五十一章君临 “输了就是输了!哪有不甘心一说!”仲勋吟道,“魔荆关的战事,我也听说了,先前还在奇怪夜叉国竟然能够以少胜多,打出一场如此漂亮的反击战,现在知道原来是大王当日在场作战,那也就算不得奇事了!”看来这位相国大人对姜家血脉有股子盲目的追崇呀。 姜承是老实人,自然不会将他人功绩据为己有,连忙否认道:“说来惭愧,当日魔荆关一战,我只是作为一个普通士兵,出了几分薄力,真正的统军之人是龙溟。” “龙溟!不可能!”红姬先是诧异,然后立即否定,道“龙溟此人我了解,作战风格保守稳重,绝然不会兵行险招,主动出击!” 姜承解释道:“统帅虽是龙溟,但是奇袭的计谋出自另一人。” “是谁?”红姬追问道,手拳紧握,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吃了那人。 “此人远在天边,正是……。”姜承话未出口,就被人打断了。 “是龙幽!”海富贵总算是云游而归,接上话,道,“就是龙溟的弟弟,此人横空出世,年纪轻轻,但是熟读兵书,心思缜密,能掐会算,行军打仗料事如神,可谓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其人才华横溢,足智多谋,遇事英明果断,当的是,胸有丘壑化乾坤,羽扇纶巾点江山。龙幽以逸待劳,有心算无心,姬公主你对他行事作风不熟悉,一时间吃了败仗,也是难免。”海富贵将龙幽吹上了天,顺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黑锅”。 “龙幽……。”红姬反复念叨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似乎想要把它刻在心里,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们并非罪魁祸首,我红姬也不是恩怨不分之人,这个仇我自会找龙幽来报!” 海富贵抹了一把冷汗,心道:“总算是忽悠过去了!”其他熟知内情之人则被海富贵的弥天大谎惊呆了,尤其是枯木心中最是惊讶:“此子甚是狡猾!谎言张口就来,而且还说的如此有板有眼,若不是我等知晓内情,只怕也要被他给骗了。” 而姜承则心中叹道:“海兄能把这等子虚乌有之事说的如此真切、煞有其事的模样,吾不如也!” 厉岩心中则:“海兄什么都好,就是说话真真假假实在让人难以分辨。反正我是学不来的。” 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谁也没去揭破海富贵的谎言。 接下来姜承也就顺理成章的在相国府住了下来,仲勋吟甚至要让出东院主厢房这位“新王”,但是姜承不愿反客为主,坚持住在了西院。不过议事厅的主位仲勋吟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坐的,姜承拗不过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也只得随了他的意愿,好在他也是一教之主,也曾掌管过几万人的净天教,倒也不胆怯,这番从容不迫的主动,落在仲勋吟眼里,对这位新王越发满意,似乎看到了先王俾睨天下、蔑视群雄的身影。 议事的内容对蚩尤国来说就有点惊世骇俗了,姜承说要闯进蚩尤王宫,尽快将欧阳倩救出来,而仲勋吟则提出当务之急是助少主拿回属于自己的王位。在姜承的再三要求强调之下,仲勋吟总算暂时改回了先前的称呼,不再称姜承为大王,而是少主。仲勋吟认为姜承一旦登机,救出欧阳姑娘也就水到渠成了。姜承的目的只想救出欧阳倩,其它的事情暂且搁后;仲勋吟说,若是不夺回王位,就算救出欧阳姑娘,也出不了魔都。双方一番讨论后,最后议事的主题变成了如何发起一场政变,将现在的姜啸灼赶下台,并且救出欧阳倩。接着以此议题展开了一系列可行性的推演。 整个过程海富贵一声没吭,他来到这个世界,还未开过如此隆重的会议呢,虽然姜承依旧将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给了他,反而让他更加局促,连手都不知该往哪放,无聊的他用手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又擦擦涂涂。 经过众人的商议,决定由仲勋吟在朝议上当庭提出,要求姜啸灼还王位于少主,九卿之中的卫尉、太仆、卫尉、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少府皆为先王旧属,对先王忠心不二,因此仲勋吟很有把握此提议获得群臣的支持,而在军队方面,大司马和大将军也是旧臣,骠骑将军则是仲勋吟的长子,当然是支持姜承的,可以说姜承的归来是人心所属、众望所归。唯一拿捏不准的就是祭祀枢的态度,若是能获得祭祀枢的支持,那几乎是乾坤已定、铁板钉钉。 “海兄,对于这个计划,你有何看法?”姜承习惯性的问道。 “啊……?”海富贵快速擦去桌上的茶水痕迹,道:“计划甚好,姜兄你乃蚩尤国先王遗孤,此为大义;朝廷之内有相国大人率领群臣支持,此乃人心;朝廷之外有全国兵马拥护,此乃势力,拿回王位只是个形式而已。所谓谋定而后动,不动则已,一动必果,因此我有个小问题,魔都的铁甲军由谁控制?” “海少侠可是担心铁甲军作乱?”仲勋吟问道,他有点不明白为何少主如此看重这位吊儿郎当的小子?不过既然是少主的朋友,自己理当尊敬。 海富贵点了点头,道:“不无可能。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大司马和大将军的兵马并不在朝,虽然大司马有掌管全国兵马的权利,万一这位铁甲军统帅只听王令,不遵军令呢?” 仲勋吟回道:“铁甲军的统领虽是啸王委任,但是铁甲军不过万数,只需将魔都二十里外的戍卫营暗中调来,到时即可牵制住铁甲军。”至于怎么个暗中调动法,作为相国自有那个能耐。 “如此甚好,铁甲军的问题解决了。”海富贵接着道,“剩下的就是宫中的三千禁卫军了,不知这禁卫军又由谁来掌控呢?相国大人可以暗中调来戍卫营牵制铁甲军,可有办法牵制禁卫军?” 仲勋吟微微一笑,道:“这个倒不必担心,禁卫军由光禄勋郎朝力邦统领,职管宫内安危,只要不在宫内发生冲突打斗,禁卫军是不会对大臣们动手的。” (题外话:各位书友,觉得本文对魔界情节描写怎么样?我感觉不太好,总想着要快进啊。欢迎书评或者qq群指导。) ; 第五十一章 君临2 “不过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海富贵道,“万一对方被逼到了穷途末路时,不再顾忌颜面和道德,行事超出了底线,下令禁卫军将所有支持姜兄的大臣一一诛杀呢?”这个时代的魔界,礼乐尚未崩坏,海富贵提出的这个严峻的问题,让大家吓了一跳,谁也不曾想到会有人做事无所不用其极。 “这……”仲勋吟一时陷入无言,最终脸色一沉,“若是啸王敢行此天下之大不韪,那是他自取灭亡,禁卫军虽然全军皆是精锐,就算是啸王亲自统领军阵,也拦不住老臣护住少主的离开!到时少主便可名正言顺的亲率四军,将其授首伏诛!”话语间隐隐散发出一股磅礴的威严气势。 海富贵这才注意到,这位相国大人修为可不低,早该想到,作为魔界的一国之相,执掌朝政多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修为怎么可能会低呢。但是若真的彻底与啸王彻底翻脸,走到那般地步,您倒是可以护着姜承冲出王宫,但是其他的大臣呢?最主要的是欧阳倩怎么办呢?万一对方来个玉石俱焚,你让姜承找谁哭去?海富贵从姜承忧郁的眼神中似乎也看到了他的担心之处。 果然姜承并不赞同,而是道:“若是拿回王位,需要付出满朝大臣的牺牲,这个沾满鲜血的王位,我情愿不要!”其实他本意是想说:“若是不能救出她,我得了王位又有何用?” 这番话倒让仲勋吟心生触动,道:“少主和先王当年一样,宅心仁厚,体恤下属,不过我等臣子为了少主牺牲,乃是本份,少主不必介怀。” 哦?魔族真有这般忠诚?还是他们的价值观我不懂?这个问题海富贵想不明白,于是道:“能够兵不血刃的夺回王位,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可避免要发生冲突,那就尽量减少伤亡。禁卫军难以对付,我们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将其调开?” “不可能。”仲勋吟摇摇头道,“禁卫军的职责就是守卫王宫,是不可能离开王宫的。” “那至少想个法子分散禁卫军的注意力,让其无法抽出足够的兵力前往大殿!”海富贵脑海闪过一道念头,问道:“先前相国大人说的禁卫军统领是郎朝力邦?” “没错。海少侠认识此人?”仲勋吟不知海富贵为何提到他。 “不认识,相国大人能简单说说此人么?” 仲勋吟道:“郎朝力邦乃啸王早年府中侍卫,自啸王登基后,便一直担任光禄勋一职,统领禁卫军,为人一丝不苟,多年来毫无差错,对啸王忠心耿耿,深的啸王信任。” 好吧,硬骨头一块,看来只有出个损招了,海富贵道:“他是不是有个儿子叫郎朝武砺?” 这个问题倒把仲勋吟问倒了,因为郎朝武砺一未封爵位,二未入官职,不过是魔都一个普通的权贵魔少,仲勋吟哪里会知道呢。倒是他的长子仲煊有些印象,开口道:“嗯,有听说过,不过这个郎朝武砺,生性纨绔,留恋花丛青楼,并没有任何出众之处。” 海富贵一听反而露出笑容,道:“他要不纨绔,我还真没辙了呢。”众人不解他为何有此一说。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海富贵也不便说的太多,于是道:“这样吧,所谓不打无准备之仗,给我几天时间,或许我能解决了禁卫军这个麻烦,至少让它不能干涉大殿内的事情。” 众人也不知海富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等着海富贵的下文呢。 说出来就不灵了嘛,海富贵并未透露过多,而是道:“而相国大人则在这几天探探大臣们的口风,争取做到万无一失,在朝廷上形成众口同声之势,顺便探探祭祀枢的态度,若是祭祀枢也支持姜兄,那就由不得啸王不退位了。” 议事也就此结束,众人散去之后。仲煊看着海富贵离去时洒脱中略显不羁的背影,不禁对仲勋吟道:“爹,观这位海少侠行为举止似乎有些过于荒诞,他说有办法解决禁卫军这个难题,孩儿怎么感觉有些不靠谱啊。” 仲勋吟先前也觉得此人放浪不羁,并非一位可以共谋大事的人,但是经过刚才的几段对话后,便有了颠覆性的改观,回道:“煊儿啊,这些年你虽然有了不少的成长,但是这识人方面还得加强,这位海少侠嘛……”仲勋吟扶须一笑,道:“论修为,你们兄弟两人一起上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论心智,此人思维天马行空,心思甚是缜密。为父先前从少主口中得知当日魔荆关一战,这位海少侠也在场,因此为父估计魔荆关的战事十有八九出自此子之手!” 目瞪口呆的仲煊没想到父亲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喃喃的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那是自然!”仲勋吟道,“能够让少主引为知己的好友,岂是寻常之辈!”一提到姜承,仲勋吟就显得万分的自豪,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激动,因为等待多年的少主让他极其的满意,这么些年的辛苦等待没有白费。 海富贵出了议事厅,直接去了茱萸阁,因为他有件事情需要红姬的帮忙。海富贵的最终目的是救出欧阳倩,至于姜承能不能夺回王位,姜承本人尚且不在意,他也就根本没放在心上。 因为姜承曾为夜叉国出过力的事情,红姬虽然不再找他麻烦,但是也不想有太多牵扯,仅管他是外公最为尊敬的少主、未来的大王,但是红姬的性子就是如此,老娘,不对,本宫就是不甩你!所以先前的议事她也没参加,和同样对这种政事不感兴趣的的结萝在茱萸阁里修剪茱萸枝叶,打发时间。 “什么?让我去帮姜承打听欧阳倩的关押地点?”说到姜承两字明显加重了不少,红姬一听到海富贵的请求后,立即拒绝道:“你想都别想!本宫不找他的麻烦已经是看在外公的面子上了,还想我帮他?做梦吧!” 结萝见到红姬拒绝的干脆、果断,毫无商量的余地,无奈的看了看海富贵,示意,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啊。 要想救出欧阳倩,首先得知道她被关押的具体地点,但是欧阳倩被关在王宫之内,作为外臣没有旨意不得进入后宫,不过红姬可以,她的身份和地位有多种借口进入后宫,所以她是打探欧阳倩具体所在的最佳人选。 ; 第五十一章 君临3 因此海富贵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只见他面色忧伤,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姬公主,你且听我把话说完。姜承从小是个孤儿,虽然被人收养,但是经常遭到师门的师兄弟的欺负,也没人替他主持公道,只有欧阳倩对他暗中照顾,两人青梅竹马,心心相印,情投意合,可是上苍似乎要刻意为难这对恋人……”于是海富贵给红姬讲了一个千古奇有的凄美爱情故事,具体情节请参考宁采臣和小倩、许仙和白娘子、罗密欧和朱丽叶,并结合西游记的各种劫难模式。描绘出姜承和欧阳倩历经千辛万苦,经过无数的灾难和波折最终才走到一起,海富贵趁着红姬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之际,背过身去,在眼角抹了把口水,接着哽吟的道:“……可是两人还未来得及享受片刻的温存,欧阳姑娘再次遭了劫难,被人劫持来了魔界,于是姜承只身入魔界、闯王宫、斗魔王,只为了解救心爱之人。如今眼看心爱的女人在王宫内受苦,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痛不欲生的伤痛,姬公主,你可了解?”不得不说,海富贵这次的演技可以给个八十分。到底不是专业演员,泪腺无法自行控制,就是通红的双眼也是来茱萸阁之前揉红的。 结萝擦去眼角的泪水,抽涕的道“没想到,姜教主和欧阳姑娘之间还有这般曲折凄惨过往!”她可不是和海富贵一起演戏,而是真情流露,海富贵的这个真真假假的凄美故事,最先感动的不是红姬而是她。 海富贵见到时机差不多了,继续悠悠的道:“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一墙之隔,有如咫尺天涯。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我们不应该帮一帮这对多灾多难的苦命鸳鸯吗?让世间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番凄美的千古绝句,句句直击女子心扉。 “黑牛大哥,你别说了!”红姬哭泣道,“我去!”抹去脸上的泪水,倔强的道:“事先说好,我答应你去打听欧阳姑娘的所在,不是为帮姜承,而是欧阳姑娘。”虽然知道了海富贵的真实姓名,结萝也亲口对她言明了二人并非兄妹关系,但是红姬依旧习惯称呼海富贵为“黑牛”。 “晓得,晓得。”海富贵维维是诺,心中却偷笑:“噢耶……!对付女孩子就得用言情剧!越是凄惨杀伤力越大!”事情搞定。 海富贵换了套行头,顺便从相国仲勋吟那里要来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活动经费,在相国府内选了辆豪华的马车去了光禄勋府第。 看门的守卫一听他说“前来拜访郎朝魔少。”竟然极其知趣的将海富贵引到了侧门,因为海富贵这身华丽的服装,让他以为是郎朝武砺的那些个狐朋狗友,尤其是得了海富贵的一块碎银赏赐,门卫笑眯眯的跑进去通报了。 郎朝武砺鬼鬼祟祟来到侧门,见到来人竟然是前日在聚芳楼所遇的那位同道仁兄,顿时喜出望外。听到海富贵说邀他聚芳楼寻欢,当即把他老子对他的禁足警告忘记的一干二净,衣衫都不换,立即就上了马车。 两人有说有笑来到了聚芳楼,海富贵自然主动付了两人的费用。可是冤家路窄,竟然又遇上了于泰熊,郎朝武砺本想认个耸得了,哪知这于泰熊喝高了似的,一个劲的刺激他,最后两人硬是又在聚芳楼大打一场。 海富贵总算知道为何这魔界的青楼的桌椅几乎采用石料雕刻而成了,若是木头的,一天换三遍也不够这群暴力崇武的魔族摔砸。 于泰熊以往都能稳稳压制郎朝武砺,但是这一次却奇了怪,体内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股奇寒,紧接着魔元突然不听使唤的停滞,于是遭到了郎朝武砺一顿暴风骤雨般的揍打。郎朝武砺总算扬眉吐气了一把,把于泰熊揍了个鬼哭狼嚎,一张脸完全变了模样,肿成了猪头。 志气高昂的郎朝武砺,一把抱起那含香姑娘便进了房间,心情大好的他竟然超常发挥,让含香姑娘求饶不已。春风得意不过如此。 因此当二人风流完毕,离开聚芳楼时,郎朝武砺意犹未尽的道:“海兄,今日是我郎朝武砺有史以来最为痛快的一天,爽!” “人生得意须尽欢,不如明儿个,我们去那八方阁里耍耍?” “好呀!”转眼郎朝武砺失落的道,“不过,最近我家老子管的太严了,半个铜板都不给,为兄两袋空空,怕是进不了八方阁的门啊。” “欸……。”海富贵装作不悦的道,“这就跟我见外了吧,既然是我请郎朝兄,那当然是我来付账了。” “海兄果然够义气!有福同享的好兄弟!”郎朝武砺拍了拍海富贵的肩膀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酉时,八方阁前,不见不散!” “一言为定!” 郎朝武砺拱了拱手,哼着小曲离去。 海富贵也吩咐车夫回府,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心情似乎挺不错。直到进入相国府遇见结萝的那一刻。 只见结萝冷冰着脸,鼻子嗅了嗅,愠怒道:“喝花酒去了?” “喝酒是真,但是没喝花酒。”海富贵竟然有种做贼心虚的紧张感,居然实话实说了。 结萝哼了一声,道:“一身的胭脂香粉味,还想狡辩!” “真没有,男人嘛,总有些必要的应酬,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海富贵努力的解释道。 “哼……,鬼才信你。”结萝道,“除非,下次我跟着一起去!” 海富贵笑了,道:“哪有姑娘家去逛青楼的呢?” 结萝立即反驳:“我可以女扮男装呀!” 你当自己是飞机坪花木兰啊!海富贵瞅了瞅她,意味深长的叹道:“你扮男人啊,还是算了吧!”说着摇摇头离去,留下一句:“我去问问姬公主,是否打探到了欧阳姑娘的所在?”他必须在结萝反应过来之前离开,不然可能会遭到“惊天一脚”! 结萝总觉得他先前那句话另有它意,却想不出关键所在?我女扮男装怎么就不行了呢?还有他怪怪的目光……,结萝想起海富贵离去时的目光停留点,不由瞬间满脸通红,心中啐了一口:“下流!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般的色相呢!”以前那是你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所以没发觉。 ; 第五十一章 君临4 海富贵找到红姬时,她也正想来找他,一见到海富贵,就迫不及待的说道:“黑牛大哥,我今日以罗刹国的公主身份前去拜见王后,寻了个机会演奏了你教我的那首鼓曲,然后借口欣赏王宫的花景,在游览时,果然听到了有人在吹同样的曲笛。”曲子是海富贵从姜承那里问来的,只不过将笛曲改成了鼓曲,他也不善音律,改的不伦不类,若不是红姬是罗刹国公主的身份,只怕会招来一片嘲笑,但是鼓曲声音最大,传的最远。欧阳倩是个聪明的女子,听到鼓曲之后一定知道如何回应。 “曲笛从何处传来?”海富贵连忙问道。 红姬回道:“听宫里的侍女说,是太子殿下新建的一处梅竹园。” 太子不住东宫?海富贵也搞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礼仪章程,问道:“具体在哪呢?” “从西武门进去,右转,经过乾阳殿,翊坤殿、永和园,然后就看到钟粹宫了,梅竹园就在那里,有一大片梅花树和绿竹!很显眼的。” 确实很显眼,在魔界如此干旱的情况,想要短时间内种出一片花草树木,得付出何等的代价!非大富大贵之人不能! 有了具体的地点,明确了目标,才能有的放矢,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对海富贵的行动计划帮助甚大,因此他心中一高兴,拱手道:“多谢姬公主出手相助,改日我向你说说龙幽的信息,算作是对你的回报!” “那你可不能反悔!”龙幽是红姬心中确定的人生大敌,能够了解对手的性格、爱好、行事作风、优缺点,是战胜对方的关键因素。 “当然,当然。”海富贵笑呵呵的离开了。 红姬一脸期待对方给自己透露“对手”的资料和信息,哪里知道这个“对手”其实就是眼前之人,唉……,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因此冰魄玄玉中的雪妖似乎有些看不过去了,不由道:“主人,你这么欺骗一位纯情的小姑娘,真的好吗?” 海富贵叹气的回道:“我也没办法啊,不然,她若知道魔荆关一战是我出的主意,会找我拼命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若是哪天知道了真相,肯定会恨你一辈子!” “那时我已经回人界了,恨就恨吧,反正也不掉肉!”这话说的有些无赖了。 雪妖道:“主人,你变坏了!” 这话本来是提醒海富贵,行事要收敛些,哪知他反而道:“本来就很坏啊,何曾变过?”这不是夸你啊! “哼……”雪妖气的道,“懒得说你,你就作吧!” 海富贵准备去找姜承商量下具体的行动,来到议事厅门口时,见到了一个身穿灰袍的老者,连头发也是灰白色,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像放了一冬的蔫苹果,那双灰雾的眼睛,给人的感觉像是要死不活。 但是海富贵却半点也没轻视,因为此人他看不透!所以他也就没进去,假装是侍卫在门口站了会。 听里面人的交谈,这位灰袍老者身份正是蚩尤国祭祀枢的大祭司——飞原。只听他道:“既然先王遗孤归来,为了保证王族血脉的纯正,理所应当由先王的子嗣继承王位。” “正是如此。”仲勋吟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道,“大祭司深明大义,能得到大祭司的支持,大事已定!” 飞原又道:“不过祭祀枢从来不涉内政,更别说王族内部之事,因此,此事祭祀枢只能坐中观望,两不相帮。” 世间哪有完全的中立派呢?海富贵猜不出他到底是何态度,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门口的那位,有事还请进来说话,不必躲躲藏藏。” 没想到飞原神识如此强大,竟然能够判定自己并非府中侍卫。被人点破踪迹,海富贵也不脸红,笑呵呵的走了进去,一拱手道:“小子见过祭司大人!” “在少主和相国大人面前,老夫不敢妄自尊大。”这话的意思就是,你都没对他们恭敬行礼,我就更加的担当不起了。话语虽然谦逊,但是这语气嘛,总感觉有些冷冰冰,显得极其淡然,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海富贵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恼,接着道:“大祭司乃魔修先辈,小子末学后进,理当恭敬。”心中却道:“哥给你面子,才尊你一声老前辈。” “阁下修为精湛,老夫只不过年纪大了点,这声前辈担当不起!” 哟,你还真是盐油不进啊!海富贵还从未遇见过这般顽固的老人,干脆也就不再搭理,你也不是什么绝世美女,哥犯不着舔着个脸讨好你。 这时,大祭司飞原站起身来,道:“对于请啸王退还王位一事,祭祀枢的态度已经言明,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老夫就先告辞了。”说是请辞,其实脚步已经开始往外走。 仲勋吟自然客气的将他送出府门。 就这样让他走了?难道不怕走漏风声?要知道这可是等同造反的密谋呀? 待仲勋吟再次回到议事厅时,见到海富贵一脸的诧异,似乎明白了他的担心,于是道:“祭祀枢多年来专事宗庙祭典,负责国殇葬礼,从不涉及政事。以大祭司的身份,也断然不会行那告密的卑劣行径。” 好吧,看来我是真不懂此时人们的价值观,既然相国都不担心,自己也就没必要操心。于是和姜承、仲勋吟开始商量如何部署行动。 总体计划不变,在行动当日,铁甲军由仲煊率领戍卫营牵制,仲勋吟则带着姜承进入大殿,净天教的两位尊者厉岩和鬼眼则化成相国的车夫和小厮,跟随进入王宫,守在大殿之外,即能第一时间冲入大殿,也可观察大殿外的兵马调动,其余人则守护在王宫外围,随时准备接应。至于禁卫军则交给了海富贵,姜承有些担心的道:“海兄,你一人应付禁卫军,是否显得……”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是大家也明白。 海富贵回道:“我可不是一个人哦。再说我也不是一定要和禁卫军短兵相接啊,只需要将其分散、拖延,让他们不能及时赶去大殿即可。”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仲勋吟显得比姜承还要激动,道:“过了明日,戍卫营的兵马便可全部进入魔都,后天就能发起群臣请愿。届时少主便可拿回王位,使得王位重归正统,必定能再次实现蚩尤国的辉煌!” 对于这位忠心耿耿的相国大人的积极,海富贵也是服了。三人又商量了些具体的细节,直至深夜,方才散去。 ; 第五十一章 君临5 从议事厅出来后,姜承就问道:“海兄,你先前说不是一个人?难不成你找到了别的帮手。” “呃……。”海富贵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就放心吧,保证将你的二小姐,完好无损的救出来。”姜承若是知道自己的打算,肯定会反对,所以他也就暂时瞒着不说。 “我不是担心二小姐能否救出,而是担心你啊!”姜承着急的道,“禁卫军的军阵威力我亲身接触过,绝非个人可以抗衡。” 海富贵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姜承,一副“你可别对我存有非分之想”的表情。 姜承也懒得理会他的怪异举动,接着道:“若是没有十全的把握,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其实最为稳妥的计划就是,由相国仲勋吟联合群臣,姜承率领四军兵马进宫,直接以武力逼迫啸王退位,从姜承和大臣的角度来说这是最佳良策,但是这样一来很有可能会使得对方狗急跳墙,甚至会一把火烧了王宫,最主要的是欧阳倩会有生命危险。因此大家也就自动忽略了。 对于姜承的关心,海富贵心底还是蛮感动的,道:“放心吧,禁卫军我自有法子对付,我现在担心的是王宫之内会不会还藏有别的杀招?” “相国说过,啸王这些年来网罗了不少的魔修高手,因此调派了大量的府兵甲士在宫外听候,由仲怀恩指挥,一旦情况有变,立刻冲进去。这些甲士我见过,个个身手不凡,放在江湖上也是高手之列。”这群甲士属于仲勋吟的暗地人马,二十几年前就准备迎接少主的归来,怎么可能不做些必要的准备呢。 “那不就行了,放心吧,后日的重点在大殿,只要能逼迫啸王当庭让位,其它都好办。”海富贵话虽这么说,但是心中还是有些担忧,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啸王在位二十多年,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第二日,酉时海富贵准时去了八方阁,见到八方阁周围的暗探,已经撤走了十之八*九,看来铁甲军自从那晚被耍了一回,也知道姜承等人已离开八方阁,也就转移了兵力。郎朝武砺早已在等候多时,见到海富贵,两眼放光,匆忙跑了过来:“海兄弟,果然言而有信,乃真诚君子。” “哪里,哪里,咱们进去吧。” 海富贵虽然来过一次八方阁,但是对八方阁内的流程并没有郎朝武砺熟悉,因此郎朝武砺便充当起了熟客,张罗各种环节,酒水、美食一应俱全,雅曲、妙舞应有尽有。 雅座包厢内,海富贵问道:“郎朝兄,在这里可有相好的?” “海兄有所不知。”郎朝武砺略有遗憾的道,“八方阁与其它的青楼不同,这里的姑娘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的。”眼睛却片刻也没离开过舞台上的舞女。 “哦。那你最为中意的姑娘是哪位呢?”海富贵虽然前世对那些个艳舞早已麻木,但是此时也不得不佩服冷亦霜还是有一手的,调教出的姑娘、编排的舞姿、配合这等悠扬的古曲,难怪郎朝武砺深深陶醉其中。 郎朝武砺转过头来,双眼深情,脸上难得一见的认真,道:“说实话,为兄对这里的诗筠姑娘挺痴迷的,若是能够有机会与她同桌共饮,听听诗筠的妙音仙曲,哪怕什么都不做,这辈子也值了。” 喜欢就上啊!海富贵脱口而道:“既然如此,去找她呀!” “唉……。”郎朝武砺面色颓废的道,“海兄弟不知道啊,这诗筠姑娘平生只爱诗词、不爱金银,但是你也知道,为兄肚子的墨水就那么多,整个一俗人,这诗筠姑娘哪里会看上呢!”说摆指指对面楼上一栋挂满字画的房间,道,“呐,那就是了。满屋子的诗词,为兄真是自惭形……像,没脸进去。”看来你是真的胸无点墨呀。 真是太不应该了啊,顾客就是上帝,你倒好,竟然还挑三拣四的,海富贵都看不下去了,于是道:“不就是诗词吗,我从书上学到几首,郎朝兄不妨拿去,敲开诗筠姑娘的闺门” 郎朝武砺道:“这诗筠姑娘自身才学高超,她要的是才子的现作,书上的诗词估计她早已熟背,我就别拿去糊弄人了,免得自讨没趣!” 海富贵神秘一笑,道:“郎朝兄不必担心,我敢打赌,我的这几首诗词,她肯定没见过!” “真的!”郎朝武砺顿时来了兴趣。 于是海富贵便将柳七郎的那些个深得青楼女子追捧钟爱的婉约艳词,什么蝶恋花、定风波、夜半乐全都教给了他,并且给他设计情景对白。这郎朝武砺也并非资质愚钝之人,此时为了获取心中女神的欢心,竟然在一盏茶的功夫全然背熟。 郎朝武砺依旧有些忐忑:“海兄弟,这么做,真能糊弄住诗筠姑娘?”看来这位诗筠姑娘在他心中份量不轻呀。 “绝对没问题!”海富贵吹了吹刚写的词,道,“郎朝兄只要拿着这篇词赋交给诗筠姑娘,准能让她待你为上宾!或许还会亲自给你倒茶哦。”词不错,但是久未握笔,这字差的太多。 郎朝武砺拿着海富贵为他写的“蝶恋花”去找诗筠姑娘,海富贵随后离开,去了八方阁后院找那冷亦霜。 冷亦霜在海富贵一进八方阁的大门就得了汇报,她似乎猜到了海富贵会来找她,因此早就备好酒席等他。 一见面,海富贵便笑容可掬的道:“难怪今晚的没有看见月亮出来,屋子里的芍药也开的焉巴焉巴的,原来是因为光彩夺目、美艳绝伦的冷大家呀。几日没见,冷大家的风姿绰约更胜以往,就连鲜花和月亮都感到羞愧啊!” 冷亦霜一身大红罗缎,束腰翘臀,挺拔双峰前的领子开的比那天要高多了,只留下一段修长的玉颈和两道性格的锁骨,让人不禁兴起窥探的欲望。只见她烟视媚行,羞涩一笑的道:“海公子不愧是文采出众,真是能说会道,连夸人都是这般的与众不同,让人心中极其的舒坦,小女子都不好意思了呢。”突然脸色瞬变,冷淡的道:“今日来我八方阁,所为何事?”冷亦霜伸出修长玉手,轻轻捻了一颗黑榛梅,鲜红艳丽的指甲和雪白如玉的肌肤形成鲜明的视差,对人的视觉产生极大的冲击。 ; 第五十一章 君临6 难怪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一秒变回高贵冷艳女王,让海富贵真有些接受不了,尤其是这番自然不做作的举动,极具妩媚诱惑,差点让海富贵把持不住,当冷亦霜将那小巧玲珑的黑榛梅放进性感红唇之中时,随着小嘴的细嚼慢咽,差点跟着咽口水!海富贵连忙心中狂念三遍:“无量寿尊!喵了个咪的,这次没做好准备,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差点出洋相了!得想个招来对付才好!”于是说道,“冷大家怎么不问问姜兄的消息呢?” “你都还有心情听曲赏舞,说明姜公子一行人目前安全无忧。”话说如此,但是冷亦霜还是收起了媚术,正襟危坐于前,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哼……,总算是报了上回的仇!”这次交锋占了上风,见好就收。 好吧,这一次算你赢了!于是海富贵一本正经的道:“有一笔生意,想介绍给冷大家,不知是否感兴趣?” “哦,说来听听。”冷亦霜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风情万种,尤其是这倒酒的姿势,堪比嫦娥弄月。 真是个要人命的女人呐!海富贵稳住心神,接过酒来,一口灌下,呛的咳嗽了几声,这魔界的酒真是喝不惯,不过算是彻底清醒了,道:“冷姑娘建立八方阁,想必也是为了拥有一股自己的势力,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的八方阁扶摇直上,势力翻倍,成为蚩尤国乃至魔界最大的江湖势力!” “海公子切莫说笑,世间哪有这等良机呢。”冷亦霜并未当真。 “有,从龙之功。” 简单一句,使得冷亦霜花容失色,猛的站了起来,道:“你要造反?不对,你并非那种贪念权势之人,难道是姜公子?他也不像是追逐权利之人。难道还有别的隐情?”不得不说,冷亦霜眼光犀利,识人狠准,心智一流,仅从海富贵的一句话,便能猜到事情的大概,这种一叶知秋的能力,可不是仅仅头脑聪明就能做到的。 “造反?非也,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王位罢了!”海富贵回道。 冷亦霜面露沉思之色:“曾听闻蚩尤国先王有遗孤流落在外,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么说姜公子就是那位失踪的殿下?” 唉,你不要太聪明了嘛,把我要说的话都说了,那我还说什么呢?海富贵道:“是的,不过他也是前几天才知道。” “好,我答应了。”冷亦霜郑重的道,“何时准备行动?” “你就答应了?”海富贵反而诧异了,“你也不问问,姜承有几分胜算?”转思片刻,没等冷亦霜回话,海富贵带着玩味的笑容道:“也对,反正你也不需要问。”海富贵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意思是:只要是关于姜承的事情,冷亦霜是不假思索的。 没想到冷亦霜竟然领会了,微微一笑,道:“想必是有相国仲大人在背后支持吧?” 没错,但是我就不告诉你!你这么聪明,自己猜去吧,海富贵道:“这八方阁经营多年,能有这般荣华,也是不易,冷姑娘你不怕这笔生意血本无归,陪个倾家荡产吗?” “满眼繁花,不过是过眼云烟,人生在世,但求活得潇洒痛快,或是轰轰烈烈,也不枉世间走一遭!”话语间隐隐透出一股不甘平庸的豪迈。 这画风不对啊!因此海富贵不禁赞道:“冷姑娘真乃女……中豪杰!”幸亏转口的快,没说成女汉子,于是不再调侃,说道:“就在明日,我需要借你八方阁的高手,去王宫内制造些麻烦!人数越多越好,修为不能太低,至少也得英杰门第二关的那水平。”第二关的守关者修为并不低,已至离识境。 “时间过于匆忙,我只能调出三十名好手。” “三十名?差不多了。”海富贵早就料到冷亦霜会答应,但是必须瞒着姜承,否则以他的性子,绝然不会同意把冷亦霜牵连进来的。见到事情谈妥,海富贵便准备起身离去,刚至门口,回头道:“差点忘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请冷姑娘做好撤退的准备,毕竟这八方阁里的姑娘们都是无辜的。”万一失败,八方阁绝对脱不了干系,铁甲军定然会将此地抄个底朝天。他最担心的还是被八方阁天香姑娘收留的芋头。 冷亦霜捂嘴一笑,道:“海公子既有的怜香惜玉之心,小女子自当遵旨!”两眼迷离的眨了眨,勾人心魂。 无量寿尊!又来了!哥还是早点离开为妙,海富贵留下一句:“冷姑娘对姜兄的爱慕之心,我已知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制造机会,在姜兄面前多多美言!”说完就跑。 “你……,你这是害我啊!”冷亦霜连忙追了出来,却看不见人影了,脸色变得通红,心中紧张万分:“虽然自己是对那姜承心有好感,但是你这么主动去说,让我今后怎么抬得起头呀,毕竟人家是女孩子嘛!”只是在那低头的羞涩中,或多或少有些期待。 海富贵再次回到先前的包厢时,见到郎朝武砺正对着自己的右手发呆,时不时的放在脸前,闭眼嗅闻。海富贵走了过去,道:“郎朝兄,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难道诗筠姑娘没请你进去?” “进去了,也喝了酒。”郎朝武砺一脸的幸福状,嘴都笑歪了,“还是诗筠姑娘亲自倒的哦,诗筠姑娘那小手,真是又滑又软又嫩!” 真是没出息啊!海富贵心中一顿鄙视!他大抵猜出了事情的过程,肯定是这个郎朝武砺色心又犯了,猴急的去摸姑娘家的手,于是被赶出来了。海富贵也不拆穿他,坐下来道:“这次仅是摸到小手,下回指不定会投怀送抱呢。” 郎朝武砺兴奋的道:“说真的,海兄弟,你的那首诗词,真的有用!我敢打赌只要再来几次,定能让那诗筠姑娘对我另眼相看,甚至会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传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在诗筠姑娘那里留宿过呢,哈哈……。”得意的痴笑。 “是啊,以郎朝兄的风度和气质,猎取诗筠姑娘的芳心,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只不过……”海富贵突然话锋一转,“只不过我担心郎朝兄你的时间不多了。” ; 第五十一章 君临7 “海兄弟,此话怎讲?” 海富贵凑过身来,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当你是兄弟才跟你说实话,相国大人找到了先王的遗孤,联合了满朝的文武大臣,准备明天在朝廷上逼迫啸王让位。” “哈哈……。”郎朝武砺大笑一声,“海兄弟,别开玩笑了,你莫不是喝醉了?” “你看我像是喝多了的样子吗?”海富贵快速将桌上的精致小瓷杯,摆成一摞,正反相叠,成了一个“杯柱”,像是在耍杂技,接着说道:“令尊是啸王的旧人,一旦啸王被迫退位,令尊的地位想必也会一落千丈,到时,你再想做个悠闲的魔少,可就难咯!这八方阁的大门都没机会再进,就更别说接触到诗筠姑娘了。” 郎朝武砺一时间还不能消化这个惊天内幕,从海富贵的话语中,似乎啸王退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双手哆哆嗦嗦的连灌三杯酒,才道:“你说的可是实情?” “明日结果自会揭晓,这事我有必要骗你吗?” 郎朝武砺像个霜打了的茄子,耸拉着肩膀,嘴里要死不活的喃喃念道:“完了!完了!不被砍头,也得下狱!” 海富贵拍拍他的肩膀,道:“不过事情并非毫无转机!” “还请海兄弟明言!”郎朝武砺迫切的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 海富贵道:“这天下是大王的天下,换不换大王,对臣子们来说还不是一样,转投新主就是了嘛!” 郎朝武砺似乎看到了希望,转而又丧气的道:“唉,我老子那个倔脾气我知道,让他背叛啸王转投新主,除非母鸡下蛋!” “所以需要你去劝他啊!”海富贵道,“就算你爹再怎么忠于啸王,也不能不顾及家人的感受吧?退一步来说,就算你爹为了啸王,抛弃妻儿,只要你提前站在新主的那边,一旦啸王彻底垮台后,至少你还能保住一家三口的性命不是。” “我懂了,海兄弟,不,海大哥需要小弟怎么做?” 海富贵笑了笑,道:“不要你做什么,只需要你明天跟在我身边就行了。” 其实郎朝武砺虽然是个纨绔的花花公子,但是并不傻,对于人情世故也不是不懂,因此多少猜出了海富贵的这两天的刻意结交自己的意图,无非是为了针对自家老子,但是,既然对方能将如此惊天内幕说出来,如果自己要是不乖乖合作的话,只怕休想走出这八方阁的大门,所以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万一真的如他所说啸王倒台,自己先投了新主这步棋也不算差。 海富贵当然也看出了这位魔少的心思,并未点破,而是极其配合的和他演完这出戏,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这一晚,对于郎朝武砺来说是最为煎熬的一晚,虽然楼下大厅歌舞不断,他却一点心思都没有,但是躺在软椅上的海富贵却睡的极香,一直睡到辰时末分才伸了伸懒腰醒了过来,喝了口茶,咕噜咕噜漱完口,道:“哦……,楼下的歌舞都停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郎朝武砺跟着海富贵坐在马车内,也不知道这位主接下来要干什么。一下马车,吓一大跳,眼前出现二三十位江湖高手,气势冲天斗牛,下车的时候脚一软,差点摔倒。仔细一看这背后的深红高墙,才发觉已经到了王宫附近。 只见海富贵站在那群江湖好手前头,个子最矮,这气势反而最盛,有如一团光芒,只听他慢条斯理的说道:“今天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到背后这家大院子里去捣乱,尽你们最大的能耐制造麻烦,引起并分散护卫的注意力,但是有两点需要提一下,第一,无反抗者不得杀害……”有人似乎有不满,想要质疑,却被海富贵一个眼神扫了过去,把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第二,不得**。”海富贵以剑撑地,不紧不慢的道,“否则,我不敢保证他能活着出来。”这话说的平平淡淡,但是这群江湖好手却感觉心中奇寒无比,只觉得眼前这位年轻人像是从地狱走出的杀神,哪里还有人敢吭半个字。 “好了,训话完毕,大家行动吧!”海富贵打手一挥,三十位江湖好手迅速散去。 见到人群散去之后,海富贵突然窃声的对郎朝武砺说道:“你觉得我刚才怎么样?杀气够不够重?有没有将那群江湖豪杰怔住?”就像是个第一次演出下台的角。 “海……大哥,威……风……凛凛,小弟……佩服!”郎朝武砺上下牙齿磕磕碰碰的才把话说完,其内心几乎崩溃:“我都差点被你吓的尿裤子了!你说杀气重不重?” “哦。”海富贵自恋的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道,“这么说演技又进步了。好了,我们也进去吧。”说罢,抓起郎朝武砺的肩膀,一个纵越,直接飞过了高达十丈的宫墙。 郎朝武砺只感觉腾云驾雾一般,还没来得及回味,已经安稳的落入王宫之内时,这才发觉身边这位修为深不可测,幸亏自己昨晚没有试图逃跑,不然被他这么轻轻一捏,骨头就碎成渣了。 此时王宫后院已经乱成了一片,到处有蒙面者作乱,引起巡逻禁卫军四相追捕,各种喊声、哭声混做一起,宫女、内侍包头乱窜,两个字形容——太乱了!(我知道有书友要说,这明明是三个字好不好?)。 海富贵的身法快速又轻盈,进来之时没有引起任何禁卫军的注意。带着郎朝武砺,按照红姬所说的路径,一路向右行去。果然没过多久,看到了一片栽满梅花和绿竹的园子。四名守卫矗立门前,当然难不倒他了,守卫只感到眼前一花就晕倒在地。 海富贵顺利进入梅竹园,发现这园子有着花繁草茂满园的华丽、翠竹落英山石的雅致、鱼戏绿波花浓的和谐、雕梁玉栋琼楼的古典。海富贵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位持伞而过的江南少女,凌波微步,亭亭玉立在充满诗情画意的古韵小桥之上,不由嘀咕道:“真是见了鬼,魔界竟然兴起了江南风。”这个小小的园林,若是在江南不算难事,但是出现在干旱的魔界,就有种空中楼阁的感觉了! 海富贵穿过门口的一片竹林,见到梅花下一位淡蓝色狐皮披风女子,席地坐于一片紫色草地之上,海富贵试着叫了一声:“欧阳姑娘?” ; 第五十一章 君临8 女子诧异的回头:“你是……海公子?”这女子正是欧阳倩,虽然与海富贵曾有过一面之缘,但是此时的海富贵气质变化太大,并不敢确认。 “是的。”海富贵微笑的点了点头,无量寿尊!谢天谢地!总算是找到了! 欧阳倩惊喜万分的走了过来,突然脸色涌现出极度的恐惧,失声喊道:“小心!海公子!” 在她出言提醒之前,海富贵已然出手,飞剑锵然出鞘,在空中画出两个圆,将身后偷袭的两位魔族女子死死禁锢在两尺之内。海富贵道:“二位别乱动,我这招‘画地为牢’学的不到家,若是乱动伤到了,我可不负责。” 其中一位魔族女子不听信他的胡扯,运功挣脱束缚之后,便欲冲出这个无形的剑气牢笼,哪知才一接触,手便被划破,要不是缩的快,只怕四根手指头就没了。倒让花花公子郎朝武砺心疼了一番,那眼神似乎在说:“美人啊,听话啊,千万别再乱动了。” 海富贵一脸抱歉的道:“你看,我没骗你们吧,说了还不听!何苦呢!”说完风凉话便不再理会,转身朝欧阳倩走去。 欧阳倩见到海富贵有惊无险,心中松了口气,连忙问道:“海公子,你怎么会来魔界?” 海富贵笑了笑,道:“你的那位四师兄叫我来的啊。” “四师兄他也来了魔界!”欧阳倩眼睛睁的老大,这位矜重贤淑的女子难得有此巨大情绪波动时刻。 “嗯,不过此地不宜久留,有什么话还是等我们先离开,再说不迟!” 欧阳倩脸色忧愁的道:“此地是蚩尤王宫深处,被禁卫军团团包围,要想出去并非易事。” “是啊,所以我们还是换条道路比较好。”然后道了一句,“抱歉,得罪了。” 欧阳倩还未明白为何他会突然有如此一言,只感觉手腕被对方抓住,紧接着身子一轻,竟然腾空飞了起来。当然郎朝武砺可没这般待遇了,被海富贵拎着衣领在空中,双腿不由自主的乱蹬。海富贵如今的修为已然进入化神后境,带着两个人御风飞行,那是轻而易举。 先前进入王宫怕被宫中的守卫瞧见,不方便御风飞行,此时既然人已找到,海富贵也就不管会不会被发现了,只求迅速出宫,自己的目的便以达到,他也未想到这次营救竟然出奇的顺利。 然而世间道路总是艰难曲折的,突然!海富贵感到头顶一股莫名的威严,发觉不妙,似乎将要撞进一个凌厉凶悍的阵势之中,瞬间当机立断,在空中来了一个急转,运功护住欧阳倩两位,双掌挥出,送回地面,可是自身受到反冲,朝着空中的无形阵势撞了过去。 海富贵只感觉撞上了一块又厚又硬的钢化玻璃,而且还暗藏电击效果,脑袋一阵眩晕,像是中了箭的飞鸟,呼呼往下坠。 “快救海公子!”欧阳倩被海富贵运功护住,落地之时毫发无损,见到郎朝武砺跟随海富贵一起来,还以为是同伴,于是急促的喊道。 不过此时的郎朝武砺却被摔的不轻,因为他的体重比欧阳倩重的太多,但是海富贵对于二者所施的功力却是一样。听了欧阳倩的吩咐,顾不得疼痛,立马爬了起来,朝着海富贵的坠落点奔去,想要在落地之前接住,可是他那点浅薄的修为,速度根本就赶不上,只听了一声闷响从梅竹园墙外传来。欧阳倩不禁面色大变,既是惊愕又是伤心,心中猜测:“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这位海公子只怕是非死即残了!”随即从园门跟了出去。 郎朝武砺认准海富贵落地的位置,助跑借势,连试两次,才成功翻墙而出,见到海富贵坐在地上,悠悠的摇晃着脑袋,像是喝醉了酒。不禁问道:“海大哥,你……你没事吧?” 有雪妖在,自然不会摔死的,但是海富贵毫无准备的撞进了空中无形的阵势,遭到阵势攻击,此时头脑正在发晕,体内气息有如翻江倒海! 这时欧阳倩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见到海富贵还活着,心中不禁道了一句:“万幸!”然后走了过来,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了,连同郎朝武砺一起将他扶了起来,关切的问道:“海公子,可有受伤?” “没事。”海富贵一手搭在郎朝武砺的肩膀上,甩甩脑袋,回道:“只不过暂时无法御风而行,我们只能走出了。”先前那阵法攻击太过诡异!海富贵的伤势倒不是很重,就是脑袋晕乎乎的,像是被雷击了一样,难道上回骂了一次贼老天,这回遭报应了? 欧阳倩道:“我听这外面混乱声四起,想必宫内出了什么大事,或许此时禁卫军正疲于奔命,说不定刚好可以趁此机会逃出。” 混乱就是海富贵带来的人惹起的,禁卫军也是那些人引诱分散的,海富贵当然清楚,但是欧阳倩仅仅听到几声混乱的喊叫声,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心中不禁赞了一句:“真是个女诸葛呀!”突然海富贵想到了八方阁的阁主冷亦霜,两人同样都是玲珑剔透之辈,不知这两位碰面会是个什么场景?唉……,算了,这些头疼的问题交给姜承去操心吧!于是道:“嗯,我们还是朝西武门走,来的时候发现那边的禁卫军最少!” 可惜天不遂人愿,刚进入永和园,就听到海富贵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运气真背啊!” 只见前方突然出现大量的禁卫军,为首之人一身紫色盔甲,手持九环金刀,身份绝然不低。见到海富贵三人,竟然率先发出惊呼:“砺儿,怎么会是你?”来的这位正是禁卫军统领郎朝力邦。今天莫名其妙的的突然宫内涌现出大量的蒙面刺客,不但把后宫搅了个天翻地覆,还把自己耍了个团团转,一个刺客都没抓住不说,反而把禁卫军散落在王宫每个角落。听到大殿传来警讯后,好不容易才凑齐了三百禁卫军,还未赶到大殿,就被太子殿下吩咐前来守卫钟粹宫,刚好看到海富贵被宫内阵势攻击坠落的一幕,不禁心中一阵冷笑:“这回看你往哪跑!”总算又机会抓一个了,顺利的将对方围堵在了永和园内,哪知其中一人竟然是自己的那不成器的儿子,顿时差点为之气结! ; 第五十一章 君临9 “前面那位就是令尊?”海富贵问道。 郎朝武砺一脸尴尬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会碰个正着。 海富贵的头晕症状虽然有些好转,但能拖一刻算一刻,况且海富贵把郎朝武砺带在身边,就是为了对付郎朝力邦,于是道:“要不,你先去劝劝?”暗中却打开了一个瓶子。 郎朝武砺忐忑不安的向前走了一步,弱弱的喊了一句:“父亲,啸王倒台在即,转投新主才是上策……”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只见郎朝力邦暴跳如雷,气的大叫:“混账东西,想我郎朝家世代忠良,怎么会出你这个混账玩意!马上给老子滚过来!” 郎朝武砺反而后退一步,哆哆嗦嗦的道:“父亲,识时务者为俊杰,没必要给啸王陪葬啊!” “没出息的软骨头!”郎朝力邦气的一掌拍碎身旁的石桥蹲,恨的直咬牙:“逆子!你若再不知悔改,就别怪为父不念父子之情!” 不是吧!这郎朝力邦真的要大义灭亲?看来还是得自己出马啊,海富贵走向前道:“光禄勋大人,在下有一事想请教。” “乱臣贼子休要再蛊惑人心,你能欺骗他人,可骗不了我!有什么话等到了天牢再说吧!”说罢便展开军阵,成合围之势缓缓向前。 喵了个咪的,你这脾气也太火爆吧!都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啊。海富贵只得快速说道:“郎朝大人应该是把乱臣贼子的身份弄反了吧,你这世代忠良的称号,似乎有些虚誉欺人啊!” “胡说八道!”郎朝力邦大骂道,“竖子竟敢信口雌黄,行那诬蔑之事!” 海富贵也不恼他,继续道:“啸王当年的王位是如何得来?郎朝大人不会不知道,如今先王子嗣归朝,世代忠良的郎朝家难道不应该率先恭迎少主回归吗?” “妖言惑众!一派胡言!”郎朝力邦不再跟他多说,大喝一声,“临阵!” 唉,世间本没有道理可讲,只不过讲道理的人手里拿着刀,所以他的话也就成了道理。更何况是在盛行武力的魔界,当然拳头才是硬道理!成王败寇既是如此。 郎朝力邦发起了布阵的号令,只不过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本应迅速布阵的禁卫军,此时竟然毫无反应,一个接一个的倒地不起,顷刻之间三百禁卫军还站着的只有自己身后十余位。 郎朝力邦眉头一皱,怒目横指:“你使毒!好卑鄙!”身为禁卫军统领,见识倒也不差。 没错,海富贵确实使了毒,用的是上回从结萝那里借来的蛊毒,本来军阵合击术一经施展,武者激发体内精血,血气方刚,斗气如牛,那股冲天士气,可避诸邪污秽阴煞,别说海富贵这半吊子水平的毒术,就算是结萝在此也未必见效。但是,郎朝力邦却被自己的亲生儿子乱了心绪,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布阵,然后又被海富贵东拉西扯耽误了时间,最主要的是没想到海富贵竟然表面笑呵呵,暗地里却下毒! 海富贵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担心郎朝力邦修为高深,怕被他发觉,还刻意将蛊毒避开了他的那个方向,没想到竟然有这般奇效,倒省去一个**烦。 这下子松了一口气,也不理会暴跳如雷的郎朝武砺,而是拿出药瓶子,道:“欧阳姑娘,这是我师门的茯苓青丹,对驱寒解热有奇效,还有美容养颜之功,一会若是感觉到身体不适,才服下。”这话纯属瞎编了,但是欧阳倩乃冰雪聪明的女子,身为武林盟主之女,虽然体弱不懂武功,但见识还是有的,自然知道海富贵肯定是施展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十有八*九是什么毒药之类,所以接过一颗丹药,也不问缘由。 海富贵又道:“郎朝兄,你也拿一颗?” “我……,我就不用了吧!”一个大男人要什么美容养颜的丹药。 “还是拿一颗稳妥,万一肚子疼了呢?” 看来这里头另有玄机啊,郎朝武砺再笨也反应过来了。 这时海富贵才搭理郎朝力邦,略带笑意的道:“郎朝大人,要不要也来一颗?这药对降火也有疗效哦。”说罢,把丹药轻轻丢了过去。先前是要借机拖延时间,所以哥才对你苦口婆心的劝说,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必要给你面子了。 郎朝力邦气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将眼前这个无耻的家伙撕碎,一刀将丹药劈成了灰!咬牙切齿的道:“小子你欺人太甚!今日尔等休想逃出王宫!吃我一刀!”九环金刀简单一个撩起便蓄满万钧之力,这一刀下去足以开山裂地。郎朝力邦正要挥落之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住手!” 一位金衣男子,身法如电,转眼就到了跟前。郎朝力邦收刀抱拳:“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来者正是啸王之子姜昊宇,他担心郎朝力邦伤到了对面的欧阳倩才出言制止。 海富贵打量着这位金衣男子,发觉其剑眉星目,气宇轩昂,长的真是一表人才、俊朗不凡,心中不禁嘀咕:“喵了个咪的,长的这么帅!你靠脸吃饭就行了嘛,为什么还要有这般高深的修为呢!让我们这群俗人怎么混啊?”这位金衣男子修为之高实属罕见,估计就算是姜承也未必能及,因此海富贵哀愁布脸,唉……,贫道今日怕是遇上生死大劫了! 就在此时,一个让海富贵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姜昊宇来到郎朝力邦跟前之后,骤然反手一掌,以排山倒海之势直击对方胸口。郎朝力邦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身子像是秋风败絮一般,一连撞翻了不知多少石桥墩,嵌在了假山之中,才停了下来。 “父亲!”郎朝武砺虽然纨绔,但是见到父亲倒在眼前,也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危险,连忙跑了过去。 郎朝力邦受了一掌,虽然没死,也再无行动之力,口中吐出大量鲜血和内脏碎肉,一脸疑惑和不甘,断断续续的问道:“殿……下,为何……对……微臣……下……此……狠手?” 姜昊宇冷哼一声:“吃里扒外的东西!枉我父王那般的深信于你,竟然联合乱臣贼子一起造反,若不是你与对方里应外合,禁卫军会被人引诱分散?这三百禁卫军会被人无声无息的毒杀?” 郎朝力邦面如死灰,他知道误会以生,自己再怎么解释也于事无补,更何况自己的儿子还站在敌对一方。 ; 第五十一章 君临10 海富贵在一开始就打了个坏点子——离间计,带着郎朝武砺前来,并不是为了劝说他父亲郎朝力邦转换阵营,而是让啸王对郎朝力邦生出怀疑,一旦郎朝力邦不再被信任,那么禁卫军的统领之职极有可能被啸王收回,军阵合击术讲究的是协调统一,临时更换主阵之人,这军阵威力将大打折扣,海富贵的目的仅限于此。哪知姜昊宇竟然刚一见面就送他一份大礼,自损一员混体境大将!这让海富贵有种想说“谢谢啊”的冲动。 姜昊宇说完之后便缓缓走向海富贵他们,脸上一改先前的冷绝,变得温柔似水,问道:“为什么要逃走?” 没人答话。 他又继续道:“这半年多来,本王从未强迫过你任何事情,你说不习惯魔界的荒凉,本王便请来名匠为你打造一个江南园林;你说不想看到本王,本王就从不出现在你的视线之内,每天只在远处偷看几眼,为何你还是要逃走?” 海富贵总算是看明白了,双眼在姜昊宇和欧阳倩之间不断徘徊,心中猜疑道:“看来这位殿下是动了真情啊,不然也不会如此在乎一个女人的感受,唉……,真是个揪心曲折的三角恋关系啊!” 这时欧阳倩一脸漠然的道:“这一切都只是的你一厢情愿,你就算是把天上的月亮摘来,也是一样!我根本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我只想回家。” “为什么?”姜昊宇极度不解,“论地位,本王身为蚩尤国王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论才华,本王修为已近不灭境,并且拥有魔神血脉;论情意,本王只对你一心一意,对其他女子不屑一顾,为何你对本王所做的一切都熟视无睹?难道本王就比不上你的那个什么狗屁四师兄吗?你说,本王要如何做才能让打动你的心?”姜昊宇越说越激动,面对这种咄咄逼人之势,欧阳倩不禁后退几步。 突然一柄寒剑出现在姜昊宇的视线之内,挡在他的面前。只听海富贵道:“这位公子,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话好好说,说话能听见就行了,没必要靠的这么近吧。”自己可不能让二小姐被欺负了,不然没法向姜承交代啊。 姜昊宇回答他的是一个拳头,一个金色的拳头,携带千钧之势,猛的击出。姜昊宇出拳极快,瞬间打出千百拳,看过去就像是拳头分裂成无数,形成一片拳幕。 但是海富贵可不是那个毫无准备的郎朝力邦,飞剑挽动,化成千点剑光,无数剑光打在拳点之上,汇集成一声轰响,双方各退一步。 “你又是何人?”姜昊宇冷冷的问道,一招之下没占到便宜,开始重视对方。 海富贵毫不犹豫的回道,语气还非常的平和:“我叫海富贵,你呢?”大哥,对方不是在和你聊家常啊!拜托你认真点好不好? 姜昊宇反而愣住了,道:“本王姜昊宇!阁下是何来历?”没听说过魔界有这般青年高手,难道是和大殿内的那个孽根祸胎一起从人界来的? “这就没必要了吧,你我也不打算交朋友,何必了解过深呢。”海富贵道,“就像我,也没问你是哪里人啊?师从何门啊?家里有没有……兄弟啊?”差点说漏嘴了,其实他想说的是“有没有未嫁的姐姐妹妹”。 姜昊宇脸都绿了,还没有人敢拿自己开刷!怒声道:“既然如此,非友即敌,去死吧!”姜昊宇修习的是蚩尤王族的蛮荒天魔策,走的是魔武双修路线,配合得天独厚的蚩尤血脉奇异天赋,举手投足均带有千钧之力,海富贵岂会去碰这个硬点子!于是急促的喊道:“等等……”你当是擂台比武还是游戏呢?还可以挑三拣四么。 姜昊宇不理会,双拳蓄势,浑身散发出金色魔元,一股磅礴的气势扑面而来,沉喝一声:“金元盖顶!”一个巨大无比的金色拳头,以泰山压顶之势轰落而至。 面对头顶由魔元化成的山峰大小的拳影,海富贵双手一合,念道:“天地正气,气转三千,凝虚化实,剑破长空!”仅管海富贵从来不喜这种硬碰硬的招式对拼,但是有时却身不由己,他将蜀山御剑术中的“孤峰一线”结合自身领悟剑气漩涡使出,威力确实不凡,只见身前飞剑猛的迸发出一道冲天剑光,径直将魔元拳影轰出一个圆洞,剑光余势撞上天空的无形阵势,发出“啵”的一声脆响。 “御剑术!”蚩尤国王宫内收藏的典籍,有对天下绝大部分的功法描述,其中不乏上古时期记载的剑术,姜昊宇识破海富贵的剑术也是正常,“你果然来自人界!” 好吧,既然被猜对了身份,海富贵也不否认,道:“是的啊,有什么问题吗?你不也偷偷去了一趟人界么?” “这么说,你是人族?”姜昊宇发觉对方身上完全没有丝毫魔族影子,此时不得不怀疑。 “没错!”海富贵大方的回道。 姜昊宇冷哼一声:“那祸根竟然勾结人族,违背祖训,如此离经叛道的行径,竟然还有颜面回来争夺王位,真是可笑之极!”自上古时期,人魔战争爆发后,人魔不两立的古训以深入每一个人类和魔族的内心,历经千万年,这种族仇恨依旧存在。 双方立场不同,价值观也完全不同,海富贵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已有人替他作答。 “人魔之间的仇恨发生在上古时期,其中的孰是孰非,如今已难以分辨,没必要将古人的仇恨延续至今,与人族重修于好,有何不可?”来人正是姜承,先前在大殿时,他便注意到一身金衣的姜昊宇,因为“金衣人”才是掳走欧阳倩的元凶!姜昊宇一离开,他便暗中跟了过来。 姜承一来,海富贵也就轻松了,于是道,“姜兄,这位仁兄还是交给你来对付吧。”命中注定的生死敌人,还是让他们公平的决斗吧。 姜承几个飞身,来到跟前,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目光便停留在身边佳人的身上,万千的言语化成一个眼神。最让海富贵吃惊的是,欧阳倩竟然读懂了这个情感饱满的眼神,走向前一步,柔声道:“四师兄,你来啦。”两人双手紧握,四目相对,似乎忘了时间,忘了周围一切。 连海富贵这个局外人都心中直呼:“受不了啊!秀恩爱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好不好!”更何况是对面的姜昊宇,估计他此时的内心是冰凉的,神情落伤的道:“难怪,不管本王如何做,都无法打动你的芳心,原来你所说的意中人竟然是他!” (题外话:加快节奏!!!) ; 第五十一章 君临11 眼不见为净,海富贵摇摇头,走向受伤郎朝力邦父子,拿出一瓶丹药,道:“郎朝大人,先前为了对付你的禁卫军,施了点不光彩的手段,多有得罪。这颗疗伤的丹药,你且服下,可保你伤情不留暗患。” 郎朝力邦面色木讷,并未接他的丹药,而是道:“阁下行事诡秘难料,这番诛心离间计更是高深莫测,在下输的心服口服。”到了现在,郎朝力邦怎么会不知道对方早就针对自己,准确的说是针对禁卫军设了一个巨大的圈套,只能怪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可是看到身旁紧张万分、忙上忙下的郎朝武砺,心中一叹:“算了!这个软骨头至少还有点孝心!” 这话也不知是褒是贬了,但是“心服口服”四字肯定是违心之说。海富贵也不勉强,再次拿出一个药瓶,道:“这是解药,兑水给禁卫军服下,或许还能救回一条性命。” “多谢阁下慈悲!”郎朝力邦可以不在乎自己的伤情,但是不能不在意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弟兄们,于是着急的吩咐道,“砺儿,快!给禁卫军的弟兄们服下解药!” 海富贵转头望向四周整齐倒地禁卫军,心中唱了一句:“无量寿尊!贫道的杀孽只怕是罄竹难书了,倾尽银河之水也难洗掉!” 这时,那边的姜昊宇再也忍不住了,大喊一声:“姜承!自古以来,勇者为王,是男人的话,就来一场决斗,输的那位离开倩姑娘!” 姜承回道:“这一战迟早要来,但与倩儿无关!” “我若输了,便放弃这王位,也放弃倩姑娘,你敢不敢?”姜昊宇再次加大筹码。 “这王位,我从未放在心上,但是倩儿我必须带走。” 这两人说不到一块,但是丝毫不妨碍他们的打斗,两人第一时间激发血脉天赋——狂化,双眼变得暗红!体内魔元瞬间翻倍,黑发无风自扬,有如两尊战神降临。 “婆婆妈妈,接招吧!”姜昊宇率先出手,一拳携带雷霆之势轰将过去。 两人皆是魔武双修,使用的都是拳法,短兵相接,近身攻击,拳拳到肉,转眼便已互相攻守百十招。 既然是决斗,海富贵倒也不便插手,暂时观察起二人的招式和功法,发觉这两位果然是天纵之才,不但魔元深厚,而且对招式的领悟也非常人能及,攻击时快时慢,时缓时急,时而刚猛时而柔和,拳法之间隐隐出现拳意之像,这和自己领悟的剑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看来他们只有在魔元之上才能分出胜负了。 这时一个轻盈身影飞奔而来,海富贵认出来人,竟然是八方阁的阁主冷亦霜,却是一身宫女装扮,海富贵心中纳闷:“自己只是借了她的三十位手下,没借这位阁主啊,她来凑什么热闹?她要是遇上了欧阳倩,会不会也要求来一场决斗啊?那欧阳倩可不是她的对手。” 冷亦霜从海富贵那里得知了今日将逼迫啸王退位的消息之后,心中总是有些担心,因为这毕竟是蚩尤国的王宫,里头不知藏有多少未现世的秘密和手段。于是她早早潜伏进来,打晕了一名大殿的宫女,换上宫女的衣裳,深通易容之术的她,扮成宫女不在话下,轻易蒙过了所有人的眼睛,把大殿的发生的事情,看了个清清楚楚。见到姜承离开之后,也悄悄跟了过来。 冷亦霜发现姜承和人在对战,立即唤出随身兵器玉骨白扇,便欲上前相助,却被海富贵拦下:“冷姑娘,他们俩之间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行解决吧。”其实以他们二人打斗之激烈状况,一般人也插手不进,冷亦霜冒然加入,并不一定能够起到多大作用。 “真是搞不懂这些男人,动不动就决斗!”冷亦霜一跺脚,抱怨道。 世间无解的事情多着呢,海富贵道:“冷姑娘,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比你还早一个时辰。”冷亦霜嘴里答着话,目光却时刻也未离开过场上打斗的二人。 海富贵道:“为了姜兄,冷姑娘亲涉险地,置自身安危不顾,这份情谊当真是比山还高,比海还深啊。”这话并非调侃,而是海富贵发自肺腑之言。 冷亦霜不答话,只是微微一笑而过。 海富贵又问道:“看你来的方向和姜兄一致,难道你也去过大殿?” 冷亦霜点了点头,道:“是的。” “那你跟我说说,今日大殿事情的经过,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这啸王早有预谋一样。”这事海富贵早就想问姜承了,但是一直没机会。 于是冷亦霜将今日大殿之内发生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在一开始,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行事,相国仲勋吟带着姜承等人顺利进宫,并且联合一众大臣当庭提出让啸王归还王位与先王子嗣,满朝文武在确认姜承的身份后,尤其是见到了他手中的魔神令,有超过八成支持姜承。然而事情的变化就在此发生,啸王表面使出各种伎俩拖延时间,暗中却背着群臣,在龙椅上发出了一个信号,所有人都没发现,但是在身后化妆成宫女的冷亦霜瞧见了,猜测肯定会有变故产生。 啸王发出的信号目的就是为了调动禁卫军,并开启防御大阵,却不知道今天的禁卫军已经被人引诱的四散开来,许多禁卫军甚至都追出王宫之外了。郎朝力邦见到信号之后,立刻召集禁卫军赶去大殿,却被姜昊宇临时派来了钟粹宫保护梅竹园的一位女子,这是啸王没想到的。 啸王久久没等到禁卫军,却见到了姜昊宇的到来,暗中询问才知姜昊宇将禁卫军派去了钟粹宫,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在啸王的计划中郎朝力邦统领的禁卫军是一张不可或缺的关键牌!连忙吩咐姜昊宇赶去调回禁卫军。 姜昊宇一走,姜承也跟着离去,此时大殿之上群臣纷纷书表,高谈阔论,啸王的支持者和先王的支持者相互辩论,争的面红耳赤,场面太过混乱,竟然没人注意到姜承这个正主的离开。姜承离开之后,冷亦霜也就跟着离开,后面的事情她也就不得而知。 ; 第五十一章 君临12 海富贵听了之后,脸色显得极其凝重,道:“啸王既然胆敢开启王宫的防御大阵,自然准备翻脸,今日之事,只怕难以善后,我得去大殿瞧瞧。” “防御大阵?”冷亦霜不解的问道,“什么防御大阵?” 海富贵指指天空,道:“呐,那就是了。”这防御大阵无形无迹,着实难以察觉,海富贵先前也是吃了个暗亏,到现在头晕症状才渐渐好转。 冷亦霜用神识探查,变得花容失色,惊呼道:“天雷锁神大阵!原以为魔都的法阵已经废除,没想到被啸王移至了王宫之内!” 难怪威力惊人,原来是用来防御整个魔都的法阵,改装在了小它百倍的王宫,这威力不说扩大百倍,至少有十倍之威,所以海富贵才会碰一鼻子灰! 海富贵赶到大殿时,发现满朝文武大臣都已守在大殿之外,群臣在相国仲勋吟的带领下,似乎和大殿内的人对持,看来冷亦霜离开之后,大殿之内又发生了重大变故,于是走近问道:“相国大人,如今是何局面?”海富贵发现这些魔族的大臣不论文武,大部分都有修为在身,文臣稍弱,武将就更不用说了,离识境界的就有六位,大司马和骠骑将军的修为竟然达到混体境巅峰,仅次于相国仲勋吟。 仲勋吟长话短说,简要的回道:“啸王突然翻脸,欲与整个天下为敌,想要将我等全部诛杀,幸亏你早有遇见,施计将禁卫军诱开,不然我等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啸王还在大殿之内?”海富贵神识探查到大殿之内依旧有人,为数还不少。 仲勋吟道:“嗯,啸王还有他的死忠都在,啸王借助王宫千年的地势之威,只要身在大殿之内,便立于不败之地,我等只能先行退出大殿。”蚩尤王宫千万年来,一直是蚩尤国魔族百姓心中的权力尖塔,聚集了无数的念力和天地灵气,经过历代君王的淬炼,其王宫大殿俨然成为了一件庞大的固定增幅法宝,只要身处大殿之内,不但能使得功力倍增,还能获得源源不断的魔元支撑,这是蚩尤国王族内的秘闻,因此就算是是身为相国的仲勋吟也并不知情,但是仲勋吟身为不灭境界魔修,在朝一生,其见微知著,对事情的判断和危险的预感常人难及,率先发现自身正处于一个危局当中,随时可能被禁卫军包围,所以第一时间联合大司马和骠骑将军护送群臣出了大殿。 一瞬间,海富贵似乎明白了啸王的谋划,啸王可能在很早以前就料到先王的遗孤会回来,因此才暗中将魔都的天雷锁神大阵移至王宫,一旦事发,啸王便开启大阵,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就更别想进来,而啸王则躲在大殿之内,借助王宫千年的地势之威,哪怕整个朝廷的文武大臣联手,也不足为惧,这时再调动三千凝元境界的禁卫军将大殿围住,诛杀或者慑服所有反对者,只要将姜承等人诛杀之后,造成了既定事实,先王再无血脉在世,蚩尤王族只剩自家一脉,天下人就算有异议也于事无补,所谓成王败寇,到时候再暗中引导舆论,便可稳定魔族民心,这场滔天风波就会淹没在历史的潮流当中。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啸王的谋划中一个最关键的环节出了问题,没料到的是禁卫军的会被人采用分散之法引诱出宫,万万没想到的是对自己忠心不二的郎朝力邦会因为姜昊宇的误会而被误伤。没有了禁卫军这张关键牌,啸王的计谋也就破产,导致了如今的僵持局面。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破除天雷锁神大阵,我方才能变被动为主动。”仲勋吟脸色忧愁的道,“只是阵眼设在大殿之下,啸王派有大量魔修还有神秘的影护卫守护,我等也是无能为力。” 看样子是个无解之题啊。海富贵想到了谢沧行的“破阵之道”,于是问,“破除大阵难道只有摧毁阵眼这一种方式?可否武力破阵?” 仲勋吟叹道:“天雷锁神大阵本是用于防卫魔都,采用多种阵法叠加,借引天地之力御敌,可抗千军万马,以我等的实力,强行破阵不可行。不过还有一种方法——摧毁大阵的四个初层阵基便可削弱大阵的威力,混体境以上的魔修即可出入。只是这阵基被啸王隐藏起来,我方人手不够,要想短时间找出阵基的位置,并非易事。” 在这干等也不是个办法,海富贵道了一句:“相国大人在此主持大局,我去找找这个阵基所在。” “嗯!”仲勋吟点了点头,道:“厉岩和鬼眼两位已经先行去了,老夫估计啸王肯定会安排强者守护阵基,海少侠多加留心。”仲勋吟担心海富贵不善阵道,于是安排太史令枝迟跟随海富贵一起去。太史令枝迟的阵法造诣颇高,以前魔都的天雷锁神大阵一直由他在管理,倒是找阵基最适合的人选。 鬼眼善于寻觅踪迹线索和隐藏事物,他也不负盛名,没过多久,真的被他找到了一处阵基所在。仲勋吟没有猜错,果然有人把守阵基——两名离识境界的魔修把守在一栋废旧的房屋前,于是双方不约而同的出手。多年来厉岩总算是碰上一个力均势敌的对手,四人均有着魔族的傲气,两人一对,战斗毫无花招取巧,招招凶险致命。 如今的王宫早就乱的不成样,宫中侍女和内侍大部分都想着找个偏僻的角落躲藏起来,但是有一个人的行为表现却显得异常,虽然也是瞎乱走,但她不是在寻找安全的藏身之所,而是在寻找什么人。若是海富贵见到此人的话,肯定又会大吃一惊,因为此人竟然是结萝。 话说昨晚,结萝见到海富贵彻夜未归,心中猜测他定然又去做什么坏事了,于是一大清早便根据千里蛊的指引追寻而来,一路跟随来到了王宫,结萝犹豫一番后,还是使出了隐蛊术,悄悄潜入了王宫,只不过王宫太大,结构复杂多样,房屋更是鳞次栉比、连墙接栋,于是本来缺乏方向感的结萝理所当然的迷路了,不知走了多少原路,撞上多少死胡同。突然结萝感到千里蛊传来一阵欢悦的信息,说明另一个不远了,或许就在附近。 ; 第五十一章 君临13 姜啸灼见到儿子本来还占着上风,转眼就受伤,不由心急如焚,双眼变得暗红,体表经脉就像是老树根一样凸显出来,气势翻倍,瞬间完成狂化。仲勋吟不像姜啸灼身怀蚩尤血脉,可以在战斗时随心所欲的狂化,因此被占据了上风,只得暂时退却。 姜啸灼摆脱仲勋吟之后,一个飞身落在了姜昊宇的掩埋之点,痛心疾首的喊了一声:“昊儿!你别吓我!”衣袖挥出,碎石层层飞移,露出满身灰尘重伤倒地的姜昊宇。姜啸灼颤抖的扶起他,也顾不得此时的危险,立即渡过一股魔元精气,先稳住心脉再说。 而此时的仲勋吟虽然狂化完毕,但是并未趁机攻击,毕竟同朝君臣二十多年,啸王也是蚩尤血脉,仲勋吟目的只要啸王退位,从未动过杀念,因此也暂时收手,去检查姜承的伤势。 姜昊宇得了姜啸灼的一道保命魔元精气,咳嗽一声,醒了过来,先是理了理混乱的头发,发觉头冠已不知所踪,也就不了了之,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仅管这一切做的非常吃力,但他还是尽可能的保持动作的潇洒。 “为什么收手?”姜承捂着胸口,虚弱的问道。 姜昊宇一张口便吐出一口鲜血,微笑着擦去嘴角的血丝,道:“和你一样,我怎么舍得让她受伤。” 姜昊宇的这个回答却让他老子气的想吐血,猛的一阵咳嗽,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啊,真是太不争气了!为父早就跟你说过,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应该被儿女私情左右了心智。半年前,耗费巨大物资才将你送去人界,本指望你将魔神令带回,哪知你见到那个女人后就跟着了魔似地,魔神令也不寻了,匆匆回了魔界,若不是为了护住这个女人穿越结界空间,你何至于会重伤半年才恢复!这一次又是如此。今日之事,落到如此地步,全因你贪念儿女私情所致!昊儿啊!你被这个女人毁的还不够吗?”姜啸灼从郎朝力邦的伤势看出是姜昊宇下的手,于是下意识的认为是欧阳倩引起,甚至是她施展的离间计,因此语气也就更加重。 情之一字,伤人何止千万,就如姜昊宇所说,初见欧阳倩时便惊为天人,视她为珍宝蒂芙之心,姜昊宇的一颗心早就不再属于自己了,在他的心中欧阳倩的重要性远远超过魔神令,魔神令还可以下次再来找,但是这位让自己一见倾心的女子却万万失去不得,还是先带回魔界最为稳妥,因为姜昊宇太在乎欧阳倩了,就像一个孩子突然得了一件不得了的宝贝,生怕别人前来抢夺或者遗失,于是第一时间想着带回家里藏起来,所以姜昊宇便将魔神令的事情暂时抛却,直接激发了传送符回了魔界。但是欧阳倩身为人族,不像他拥有蚩尤血脉,结界的排斥太过巨大,虽有传送符,但是也挡不住空间之力的撕扯,于是姜昊宇只得以血液形成一个护盾,并激发全身的魔元将她紧紧护住,短短的一个瞬间,返回魔界时的姜昊宇差点重伤死去,但是他却开心极了。这中间的过往,姜啸灼不说,还真没人知道。 冷亦霜来的晚,虽然没有见到先前的情节,但此时也看明白了,心中一叹:“唉……,又是一段孽缘!” 被父亲一连串质问和斥责,姜昊宇却呵呵一笑,道:“父王,你不懂,我的世界若是没有她,即便是统领三界也不过是孤家寡人,了无生趣!”典型的爱江山更爱美人。 姜啸灼气的哑口无言,身影闪动间,带起姜昊宇便走了。 “啸王,今日之事已成定局,别再做困兽之斗。”仲勋吟以为他要返回大殿,那样就会再次陷入僵持阶段,于是立即追了上去。 姜啸灼头也不回的道:“此时说败,言之过早!”他并不是返回大殿,而是向东,往魔武宫而去,那里有他的最后一张底牌。 姜承想要跟随同去,无奈伤势过重,身形刚动便咳嗽不已,让两女心中担心万分。 “四师兄,你受了伤,还是别跟着去了。”欧阳倩向前搀扶起他,关切的说道。 “相国独自追赶啸王,我担心啸王会设置什么陷阱对付他。”姜承担忧的道, 冷亦霜收回跨出的步子,放下伸出的双手,附声道:“你伤成这样,去了也没用,反而会妨碍相国,还是我去吧。” “那就多谢冷姑娘了。”姜承拱手抱拳,客气的道。 冷亦霜嗯了一声,扭头,向东追了上去,留下一个轻盈的背影,较来时却多了一份落寞。 再说厉岩与鬼眼两人,与守护阵基的两位魔修酣战良久,所谓势均力敌勇者胜,厉岩深知此战的关键,若是不能破坏阵基,主上便会困在这天雷锁神大阵当中,危险难料,于是心中那颗热血之心激励着他占据了上风,魔化的右手打出自己尚未完全掌握的一招“魔魇式”,积聚体内魔元之力,凭空召唤出一只巨型黑色魔手,笼罩天地,让人无处躲隐。此招一出,胜负即分,对手直接被拍进了地底,厉岩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体内肆掠爆裂的魔元,虽然冒了点险,但终归胜了。 与鬼眼对敌的那位魔修,见到同伴落败,心中一紧张,露出一个破绽,被鬼眼趁机连续抢攻,身中三掌,夺路而逃。 鬼眼也没空去追,当务之急是摧毁阵基。两人正准备踏入废旧屋内时,背后传来一阵夺命的破空声,两人只得当机放弃,双双朝侧面躲避。 说也奇怪,击向二人的两团魔元,撞向石墙之后,竟然毫无声响,化成一团黑烟消失无踪了,但是厉岩和鬼眼两人却吓的惊魂动魄,这攻击太过古怪,因为他们明明感觉到黑色魔元攻击蕴含着摄人心魂的巨大威力。 “嘿嘿……。”伴随一声沙哑的桀桀笑声,一位紫衣灰发老者来到跟前,“两位后辈倒有几分本事,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说罢,左手食指简单画了两道符文,飘出两朵黑色莲花,瞬间变得巨大无比,散发出浓浓的黑雾。 ; 第五十一章 君临14 (网速坑人,上传失败都不知道,现补上。) 话分两处,各表一支。 大殿之内的啸王姜啸灼可谓是坐立不安,因为禁卫军迟迟没有消息,导致错过了最好的围剿时机,姜啸灼心中不禁怀疑:“难道禁卫军出了问题?还是郎朝力邦背叛了自己?”转而又摇头,“不会的!郎朝力邦是本王的最信任的早年旧臣,谁背叛了,他都不会!” 最让姜啸灼担心的还是迟迟不回的姜昊宇。“唉……!”姜啸灼心中一叹,“这个不成器的逆子,迟早要被那个女人毁掉!” 突然,姜啸灼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出现一阵异常的恐慌,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惊呼:“不好!昊儿出事了!”这是一种神奇血脉感应联系,说不清也道不明。姜啸灼只是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儿子可能会遭遇生死大劫,再也坐不住,起身便欲走出大殿。 “大王,万万不可啊!”几个忠于啸王的臣子,连忙跪倒在跟前,劝阻道,“外面逆贼环伺,在禁卫军没来之前,大王万万不可出去,虽然大王修为深厚,但是逆贼众多,寡不敌众啊!” 姜啸灼深沉的咳嗽一声,无奈的道:“昊儿若有不测,寡人费劲千辛挣来这王位有何用?” “大王,三思啊!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况且只要大王还在,那些逆贼不敢为难太子殿下。” 道理谁都明白,但是真正做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因此姜啸灼并未听从,而是下令:“所有人坚守大殿,在寡人没回来之前,不得让逆贼冲入大殿摧毁了阵眼。”然后对着某个角落说道:“影流,通知那些供奉可以动手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角落走了出来,领命过后,又悄悄退去。 姜啸灼一走出大殿就被群臣拦住,仲勋吟要求他关闭防御大阵,但是姜啸灼既然准备孤注一掷,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免得群臣的斥责避而不谈,在十二影子护卫的掩护下,边打边退,朝着钟粹宫方向而去。姜啸灼的身法极快,能追上他的只有仲勋吟一人,留下一句:“两位将军,趁啸王离开之际,立刻攻入大殿,摧毁阵眼。”仲勋吟必须紧追姜啸灼,防止他再使其他手段。 当姜啸灼赶到永和园时,姜承和姜昊宇两人的比斗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姜承的使出了最强的意境攻击“怒煌绝天拳”,而姜昊宇随即大喝一声,打出最强招式“金光蛟龙吼”,一拳挥出,姜承只感觉眼前的景色忽变,自身来到一处空旷的星野之上,一条黑色蛟龙从天空探出巨大的头颅,张口便吐出无数的金色光球,每一颗金色光球都蕴含着爆炸性力量,姜承只能利用焰火光梭与之抗衡焰火光梭。同样,姜昊宇突然感觉被无边的烈火包围,最为棘手的是天空飞来无数的焰火光梭,姜昊宇瞬间明白这是对方和自己一样施展的意境攻击,嘴角一笑,无数金色光球呼啸而出。一时间焰火光梭和金色光球进行了无数次的碰撞,两人对意境攻击领悟相当,如今也就看谁的魔元更为雄厚,谁就更能支撑意境持续攻击,谁就能获胜。 此时的姜啸灼被仲勋吟缠住,想要去助儿子却分身无力;同样,仲勋吟想要去助姜承,也无法腾出手来。这两位不灭境的魔修打斗的方式有些奇怪,双方隔着十丈远对立而站,静静的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两人身边几十丈内偶尔会有石子爆裂,飘落的树叶会被切成蝉翼薄片,这池子里的鱼接二连三的翻白。冷亦霜也是见过不灭境魔修出手的,懂的这两位的战斗表面看上去平平静静,实则汹涌无比,此时即便是丢个铁疙瘩进去,还未靠近二人十丈之内,便化成了粉末。这种战斗方式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于是只能尽量远离。 姜承和姜昊宇同为蚩尤王族,体内血脉天赋相同。二人区别在于,姜昊宇从小在蚩尤国长大,血脉早早激发觉醒,修炼至今,魔元浑厚在不灭境下当属第一人;而姜承的血脉觉醒太晚,虽然吸纳了蚩尤冢石碑上蕴藏的远古力量,但是毕竟时间过短,尚未完全掌握,因此在魔元上略输一筹,但在此时的比斗当中,哪怕一丝的差别也足以分出胜负,在一盏茶功夫之后,姜承体内的魔元渐渐见底,所施展的焰火光梭越来越少,形势落入下风,突然,一颗金色光球没有防住,猛然蹿至身边爆裂开来,巨大的冲击使得姜承后退一步,嘴角挂出一丝血色,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有了第一颗,接下来将有无数颗。 就在此时,这场惊天的比斗的两位观众,见到姜承出现落败之势,纷纷出手。 “别打了!”欧阳倩紧张的大喊一声,见到两位跟完全没听见似地,一咬牙冲进二人的意境攻击之中。如此冒然冲进去,结果将是受到二人的双重打击,别说不懂武功的欧阳倩,就是换做不灭境的魔修也抗不住,所以冷亦霜只是远远地将魔元灌注在随身法器玉骨白扇之中,全力一击打了进去。 姜昊宇眼见就能击败姜承这位命中注定的敌手,突然见到欧阳倩冲了进来,脸上惊恐万状,猛的急剧收手,唯恐不及伤到了她;而姜承则是一样,强行收回攻势。两人这番突然收手,澎湃汹涌的魔元倒灌而回,对体内经脉的冲击可想而知,双双被招式反噬,吐血不已。 而姜昊宇运气要更差些,刚被自身招式反伤,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柄玉扇击中胸前,身子像是皮球一样撞飞了不知多少事物,最后砸进了二十丈开外的一座石亭,轰然一声巨响,震起漫天的尘土,整个人被埋进了碎石当中。 这番变故仅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表面看起来似乎是欧阳倩冲了进去,然后姜承和姜昊宇两人便被分开,而且还双双受伤,姜昊宇更是被“弹”出了二十丈远,不是生死。因此欧阳倩目瞪口呆的停在中*央,不知所措。 ; 第五十一章 君临15 厉岩和鬼眼感觉到黑色莲花中暗藏的力量和先前的两团黑色魔元同出一辙,表面看似平静,实则伤人心魂,让人防不胜防,纷纷运起最强招式抵抗,厉岩再次打出一招“魔魇式”,;而鬼眼双手在眼前拂过,待两眼再次挣开时,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变得亮蓝,有如两颗蓝色珠宝,迸发出两道蓝色亮光,这是鬼眼的天赋神通——九幽极光,也是他最终的保命手段。 只是这一次的巨形魔手一经触碰到黑色莲花,便寸寸崩溃;而鬼眼的九幽极光则消失在黑色莲花的团团黑雾之中,就像是被吞噬了一样。最强的招式竟然连个泡都没冒,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恐惧,来的这位老者修为起码超出两人两个大境界!根本毫无还手的余地。 眼见两人即将被黑色莲花吞没时,突然飞来两道剑气,斩在那莲花正中*央,厉岩和鬼眼只感觉到黑色莲花擦着鼻尖而过,再次化成黑色烟雾消散,两人背后冷汗流离。 紫衣老者转头望向远处两剑化解了自己成名招式黑莲渡生的那位年轻人,似乎感觉到了剑意的模样,不禁赞道:“后辈剑术不错,可是云墟峰的传人?老夫欠那冥幻山人一个人情,你若就此离去,老夫既往不咎。” 两剑破掉黑色莲花的正是海富贵,在太史令枝迟的指引下,一路寻觅,恰巧也来到这一处阵基,他还未答话,身边的枝迟先惊呼一声:“极乐狂魔!” 紫衣老者嘿嘿一笑:“没想到,本尊多年未现身,竟然还有人认得,很好,待会给你留个全尸。”枝迟不知是不是要感谢他呢? “他又是什么鬼?”海富贵小声的问道,“看名字,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说来话长,所以枝迟直接通过神识传过一道信息:“极乐狂魔,成名已久,却又臭名昭著,此人出自乾达婆魔族,最善使用精咒,生性**无比,用魔咒迷惑了大量的女子供其在极乐峰日夜淫乐,其中不乏有各国王族之女以及一些大门派的女弟子,三十年前闹得天怒人怨,但是此人修为极高,传言早已晋升不灭境,攻击手段诡秘阴险,不少前去寻仇的江湖豪杰都惨死在极乐峰脚下,最终还是先王组织八国众多强者联手围剿,才摧毁了极乐峰,传言他已经死在了极乐峰的魔池当中,为何会再次出现?而啸王竟然将其网罗至宫内,与这种魔头为伍,实则令人心寒!” 一听到这,最气愤的当属雪妖了,在神识中差点跳起来,怒不可遏的道:“主人,这种淫魔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快将他斩了!”这是她跟随海富贵以来第一次动怒火要杀人。 海富贵却无奈的回复:“你太看得起我了,刚才也听到了,他可是不灭境的魔修,我哪里打得过啊!”要不是头顶有个大阵,海富贵或许有种御剑就跑的冲动。 “哦,奴家帮你啊!” “这个是必须的,你帮我提防着他的精咒攻击,不然到时我被他控制了,你也就成了他的妖侍啦。”海富贵存心吓唬她,“也不知这魔族对妖族女子是否感兴趣呢?”海富贵这么说,纯属自我调节心态,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对战名副其实的不灭境魔修,心中难免紧张,上回的念白风正处于虚弱期,严格说起并不算。 雪妖被这个不着调的主人气的不轻,嗔怒的道:“主人!奴家生气啦!”。 这时那边的厉岩出言提醒道:“海兄弟,你要小心,这个老魔攻击手法太过诡异。” 光小心是没有用的,如果他的手法真的是那么诡异不可察觉的话。所以海富贵在知道对方会精咒之后第一时间开出了剑盾。 极乐狂魔见到对方迟迟不答话,反而做好应战准备,不由冷哼一声,道:“时间紧迫,本尊没空陪你们这群后辈玩,这就送你们去极乐天。” 可是海富贵比他更快,既然要打,自然要抢占先手,又不是擂台比武,还要礼让三分?所以海富贵悄无声息的拿出黑弓,伸手一搭,一只青色气箭,华丽丽的闪过天空,直奔极乐狂魔面门而去。 极乐狂魔虽然最为擅长精咒攻击,但并非不懂其它术法,只见他双手一推,两道黑色魔元倾泻而出,化作两条黑色巨蟒,死死缠住那道凶猛的青色光元,原本以为可以轻易湮灭,哪知这青色气箭由海富贵的特异的寒霜灵力化成,奇寒无比,黑色巨蟒越来越慢,青色气箭竟然突进身前的一尺之内,才彻底消失,这让极乐狂魔心中惊吓不已,“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不但修为不俗,而且还有这等法器灵宝。”他不了解海富贵的灵力特性,所以把青色光元的那股奇寒之力归咎于手中那把古怪的黑弓,突然再次惊呼:“不好!” 原来海富贵再次开弓,只不过这一箭本来是瞄准极乐狂魔,但是在出弓之时改了方向,径直轰向了那间藏有阵基的废旧房屋。只听一声巨响,阵基随着房屋被这一箭轰成了碎石渣,头顶的天雷锁神大阵都跟随着震动不已,原本无形无迹的大阵,变成了半透明色,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水幕罩。 极乐狂魔被耍了一招,气的大叫,他原本被啸王安排在魔武宫,负责守护周围的四个阵基,这时竟然被一个后辈在眼皮底下毁掉一个阵基,让他如何不暴怒,嘶哑着嗓子大喊一声:“天魔乱舞!” 海富贵虽然一招毁了阵基,但是招式的攻击也露出间隙,给了对方出手的机会,只见极乐狂魔话刚落音,地面涌起层层黑雾,刹那间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内。 海富贵突然发现身边的枝迟不见了,出现在他的位置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妖艳女子,嬉笑媚眼,搔首弄姿,一举一动极具诱惑,这可不是幻术,这些妖艳女子也并非自己脑海中幻想出,而是极乐狂魔以魔元所化,有着实实在在的杀伤力,最棘手的还是黑雾中飘荡的那似有似无的摄人心魂乐曲,配合这妖艳女子的群魔乱舞,着实令人难以招架。这一招是极乐狂魔独有的意境攻击,当真是香艳无比啊,若不是海富贵心中够坚定,在雪妖的锻炼下“百色不侵”,只怕早就迷失在这无边艳色当中。 ; 第五十一章 君临16 “也罢,贫道就不信你们这些魔女不穿衣服不害羞,难道不怕冷不成。”自从在蜀山古道领悟剑意之后,海富贵便一直在参悟剑意,完善自己的意境攻击,在与念白风一战之后,海富贵对自己的寒霜意境有了一个完整的体系,将其划分为三重,第一重“霜落”;第二重“飘雪”;第三重还未完全领悟,仅仅只是有一种感觉,此时海富贵调息过后,不敢托大,直接使出了意境第二重——“飘雪”剑意,果然在剑意雪花的攻击下,魔元所化的妖艳女子一个个“冻”的手脚僵硬,最后化成了黑烟消失不见。 但是极乐狂魔三十年前就是不灭境的强者,手段自然不止于此,他最厉害还是精咒。 海富贵本以为凭借“飘雪”剑意可以破除对方的的意境,哪知识海深处突然闪过一段奇怪的画面,紧接着听到雪妖传来一阵惊呼,似乎受到了重创,海富贵还未来得及询问,神识中突然一阵剧痛,像是灵魂被刺破了一样,比起当初的神魂毒火造成的剧痛要厉害十倍不止。不用猜,海富贵也知道自己定然中了对方的精咒攻击,没想到自己连同雪妖一起遭到了暗算。神识遭到攻击,其意境自然破灭,海富贵痛苦的抱头倒在地上。 极乐狂魔桀桀一笑:“你小子算是不错了,逼得本尊使出了魔咒神针,又耗费了一滴本命精血,不知何时才能补回来”极乐狂魔为害江湖多年,凭的就是“魔咒神针”这一招,不知有多少不灭境的强者败在这一招之下,海富贵虽然有雪妖暗中相助,也难免吃了暗亏。极乐狂魔扫了一眼场上:“咦,那个红发小子竟然也还未失去心智?倒也算坚定。你们运气好,可以尝尝本尊的‘天魔梦咒’。”说罢,打出两团黑色火焰,一团飘向倒地的海富贵,另一团则飞向受伤的厉岩。 厉岩在先前的那一招“天魔乱舞”时虽然凭借坚定的意志,死死坚守心神不被控制,但是在海富贵的飘雪剑意破除意境之前,已经遭到魔元所化的妖艳女子两次击中,此时的伤势不比海富贵轻,只不过一个伤在神识灵魂,一个伤在肉身,面对极乐狂魔打出的两朵黑色火焰,同样的没有一丝躲避抵抗的能力,两人可谓是命悬一线。 且说迷路的结萝,见到千里蛊传来愉悦的信息后,知道对方就在不要处,心中不由恨恨的道:“那杀千刀的,竟然跑到这混乱的王宫里来,害得我在这鬼地方转来转去,看我不揪下你耳朵!” 只不过结萝按照千里蛊的指引,转过两道墙角,穿过一个小宫殿之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团黑雾,但是她明显感觉到另一个千里蛊就在这黑雾之中,正准备闯进去时,突然黑雾消散了,于是结萝不但找到了海富贵,还发现了厉岩,只是此时他们两人的情况极度危急,都是重伤倒地,面临着生命危险,紫衣老者打出两团黑色火焰,怎么看都是致命的。 自己该先救谁?没有时间留给结萝思考,一刹那她想起曾经蛊婆问过自己的那个纠结的问题,这一次她的选择还是一样吗? 结萝腾空飞奔过去,人在空中已使出了“万蛛幽煞”,由四种蛊宠蜘蛛融合而成的蛊毒蜘蛛,浑身散发出幽暗的煞气,张开巨嘴猛的将那黑色火焰一口吞下,只是结萝四只蜘蛛蛊宠刚刚凑齐,时日太短,这一招万蛛幽煞仅仅只是初级阶段,哪里挡得住不灭境强者的致命攻击呢,那黑色火焰将蛊毒蜘蛛无声无息的就烧成了黑烟。结萝见到招式被破,飞身挡在厉岩跟前,掌间飞射出一股蛛丝洪流,瞬间化成无数张蛛网,想要将那黑色火焰挡住。 厉岩见到结萝飞身过来替自己抵挡伤害,若是他能动的话,早就一把推开,可是此时他连说话都来不及。 而那黑色火焰就像是无孔不入一样,轻易就穿越了结萝交织的重重蛛网,嗖的一下撞向了结萝,似乎融入了她的体内,结萝来不及**,便软倒在地。 “走开!”这时厉岩的话才说完,可是为时已晚,厉岩见到结萝倒在地上,但是伤势过重的他连爬过去瞧一眼是死是活的能力都没有。 再说海富贵面对飘向自己的那团黑色火焰,心中也是着急万分,如今成了砧板之鱼,任人宰割,雪妖是指望不上了,先前要不是她先抵挡了一部分对方的暗算,只怕自己这时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这时,突然看到结萝冲了进来,挡在厉岩面前,一时间自己不知该劝阻还是支持。海富贵清楚的感觉到黑色火焰中蕴含的可怕力量,绝非结萝可以抗衡的,果然连出两招均未见效,此时结萝就算是躲避也来不及了。 海富贵心中不禁再次憎恨自己修为过低,轻易着了敌人的道。突然想起来掌门交给自己的那面红色旗子——离地焰光旗,死马当作活马医,希望掌门你没忽悠我,不然弟子只好先去见祖师爷了。只是此时海富贵的神魂的疼痛剧烈,体内灵力无法按照意志运转,总算是他的神魂本源强大,加上对这种神魂伤痛也不陌生,在黑色火焰撞上自己的一刹那,海富贵终于念出咒语,运起灵力激发开了离地焰光旗。 离地焰光旗乃天地五方旗之一,有着混乱阴阳、颠倒五行之功,可使诸邪避退、万法不侵,虽然是个仿造品,但是对付一个不灭境的魔修还是绰绰有余,只见旗子一开,迎风长大,直立丈高有余,瞬间变得红光万丈,黑色火焰被那红光一照,便彻底消失,连化作黑烟的机会都没有。可惜的是,海富贵的旗子开的稍微晚了一点点,没能救的了结萝。 海富贵见到结萝被那黑色火焰钻入体内之后便倒地不起,连一丝生命的迹象都感觉不到,脑袋轰然一声,只觉得这天旋地转一般,一股冲天的怒火将他彻底燃烧了起来,似乎连四周的空气也变得凝固,双眼变得通红无比,暴怒之下连灵魂的疼痛都已忘却或是麻木,怒喝一声:“纳命来!”顷刻之间朝着极乐狂魔挥出无数道剑气。 ; 第五十一章 君临17 极乐狂魔见到对方突然拿出一面旗子,转眼就破了自己浸淫多年的术法,不由心生警惕,他这类精神术法魔修最忌惮的就是对手有克制自己精咒的护身法宝,很显然,这面红色旗子绝对是自己的克星,于是极乐狂魔便郁闷了,不论他使出任何术法攻击,还未靠近对方,便被那红光照的干干净净,落到了只能被动挨打,不能还手的地步。极乐狂魔除开术法,并未有太多的保命手段,而海富贵的剑气攻击一道比一道凌厉,一道快过一道,遮天避地一般,极乐狂魔只感觉被无数剑光团团包围,转眼便中了两道剑气,虽非致命,却也受到了重创,凭借多年的修为才扛了过去。 “算了,这小子发疯了,剑气也古怪的很,奇寒无比,本尊还是先走为妙。”此时的海富贵披头散发,两眼通红,和疯子倒也相差不了多少。极乐狂魔心中主要还是忌惮那虹色旗子,于是转头便走,眨眼便到了百丈之外。 可是红了眼的海富贵怎么会放他走,急速念道:“以血为引,化作青冥,夺魂!”天空突然多出一柄燃烧的血红长剑,破空紧追而去。这一招是蜀山剑术中唯一的千里追魂夺命剑术,可谓不死不休,要么敌方被斩于剑下;要么施剑者灵力枯竭,力尽而亡。原本以剑气凝聚而成的青色长剑,在海富贵以血祭引后,竟然变成了血红色,而那燃烧的火焰,则是由海富贵心中的滔天怒火演化而来的燃烧剑意,此时的青冥夺魂剑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然而威力却强了近十倍。 极乐狂魔用尽全力逃回魔武宫,可是身法并非他所见长,又怎么逃得过蜀山御剑术?就在他踏入魔武宫大门时,只见红光一闪,“青冥夺魂剑”从背后透体而出,带起一缕血色再次化成一道红光原路飞回。 虽然诛杀了元凶,但是海富贵的怒意并未平息,红色剑光回体之后,片刻未停息,收回离地焰光旗,提剑便杀向魔武宫,那里肯定是敌方的老巢。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今日注定要血流成河! 在啸王给影流下达了命令,通知宫内供奉出动之后,所有守护四大初级阵基的供奉全部往魔武宫汇集,这也是啸王之所以来魔武宫的原因,这是他的最后一张底牌。 姜啸灼带着姜昊宇快速朝魔武宫奔来,只是还在百丈开外,便见到突然出现一位披头散发的青年,手持一柄深蓝弯剑,浑身散发阵阵寒气,所过之处,流水成冰,草木结霜,有如远古极地冰原走出的复仇者,气势汹汹的由北往南御空朝魔武宫飞来。 海富贵虚空而立,血目凝视魔武宫,神识探查到里头聚集着近十位魔修,海富贵也懒得废话,倾尽全身灵力,口中念道:“剑意通灵,浩然无极,诛魔!”话刚落音,手中的飞剑冰息挽浪以肉眼难识的频率急速震动,发出一声刺耳的铮吟,飞射至魔武宫上空,快速绕飞一周,在天空留下一个巨大的剑意符文圈,只听“轰”的一声惊雷,剑意符文圈射出无数道剑光,转眼化成漫天的“飘雪”,顷刻间便将魔武宫完全覆盖,而攻击不止于此,覆盖的剑意雪花,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开始冰冻,呼吸间整个魔武宫被全部冰封。寒霜意境第三重“冰封”终于在海富贵暴怒之下,无意识间使了出来。 而魔武宫内的魔修,一开始以为极乐狂魔说出去解决两个小娃娃,很快就能回来,于是就在魔武宫内安心养精蓄锐。确实没耽误多久,极乐狂魔就赶了回来,只不过让人目瞪口呆的是,身为不灭境的极乐狂魔竟然在魔武宫的门口被人一剑斩杀,而众魔修还未将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消化,突然来了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剑修,仅仅出了一剑,众魔修只感觉四周温度骤然降低,沸腾的茶水刹那间变成冰块,宫殿梁柱冻裂发出咯吱响,最让他们惊悚的是体内魔元竟然有种被冻结的迟缓感,纷纷使出护身手段,可是也仅仅支撑了片刻,所有人都被冻成了雕塑。 整个魔武宫内唯一的幸存者就是十二影护卫之首影流,他对危险有着天生的敏觉,在海富贵到来之时,他刚好处在最外边的门口,果断逃出宫殿,才捡回一条性命。 海富贵望向那个逃出来的黑影,正想补一剑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主子,快去救结萝妹子吧,她快坚持不住了!”说话的真是严甜珍,此时她已显出白骨蜘蛛的本体,六条长腿飞快的跑着。在海富贵刚动身杀向魔武宫之时,她便追了过来,可是她的速度差海富贵甚远,这时才赶上。 严甜珍话说未完之时,海富贵已经开始回奔,一听到结萝还没死,哪里还管什么漏网之鱼。 啸王姜啸灼,原本指望与魔武宫网罗的魔修汇合之后,做最后的殊死一搏,最好第一时间联手拿下仲勋吟这位不灭境魔修。哪知却被一个青年剑修冲出来捣乱,一剑将这些供奉杀的干干净净,要知道这些供奉中没有低于离识境界的,半数以上均是混体境魔修,却被那人一剑斩杀,看对方修为未入不灭,却比普通不灭境更为强大,而已方只有自己一位不灭境,并且带着伤,若是双方对阵,将毫无胜算。尤其是姜啸灼发现极乐狂魔的尸身时,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不禁仰天长叹:“天要亡我!” “影流,带着殿下离开!”姜啸灼冷静的下令。 听到这个古怪的命令后,姜昊宇紧张的问道:“父王,你要干什么?” 姜啸灼没有回答,而是一脸慈爱的道:“昊儿,父王再也不能为你收拾残局了,今后你一个人好好活下去,这王位就还给你大伯家吧,也不要想着报仇,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结婚生子,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就可以了。” “不要!父王,我们可以一起逃出去的!只要我将蛮荒天魔策修炼大乘,就能晋升天魔,到时我们还可以东山再起!”姜昊宇虽然不知道自己父亲接下来的打算,但肯定不是自己想要的,因此立刻拒绝。只不过,此时他重伤在身,意见再多,反对再坚决,也毫无作用,被姜啸灼轻轻一拂,便晕了过去。 姜啸灼将姜昊宇交给了影流之后,留下一句:“待会我将破开大阵,你乘机带着殿下离开,不得在魔都停留,越远越好!”姜啸灼本想用天雷锁神大阵困住他人,到头来却成为已方的牢笼枷锁,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 “属下遵……命!”影流的声音有些哽吟。 姜啸灼留念的看了儿子最后一眼,转身离去,朝着紧追而来的仲勋吟,大吼一声:“仲勋吟,可敢再与本王一战?” 影流知道,这个自己跟随了一辈子的伟岸身影,从今以后将只会出现在记忆当中,这位从未有过喜怒哀乐的护卫,双眼第一次湿润。 没过多久,一道金色洪流化身为巨龙,腾空而起,朝着天空义无反顾的撞了过去,只见“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房屋簌簌,瓦落如雨。天雷锁神大阵在一阵颤动之后,天空的屏障出现了一丝裂缝,影流抓住这转眼即逝的机会,带着昏迷的姜昊宇逃出王宫,远远的离去。 (题外话:有个事说一下,明天回国,路上耽搁3-5天,暂停更新。) ; 第五十一章 君临18 “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招?你为什么这么傻?我不要你的好心啊!你个傻瓜!早就让你不要来魔界,你就是不听。我宁愿死去的是自己,你活过来好不好?我们去青木居看月亮,去捉萤火虫,去看幻木小径的飞蝶,傻瓜,你醒来啊……。” 海富贵再次赶回时,厉岩正抱着昏迷不醒的结萝坐在地上不停的哭喊责问,这个冷言寡语的汉子从未一次说过这么多的话,可是再怎么呼喊,结萝依旧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 “厉岩兄弟,你先别伤心,结萝她或许还有救。”海富贵在一旁小声的劝道。 “对!”厉岩反应过来,语无伦次的道,“海兄弟,你们蜀山派底蕴雄厚,一定有不少的灵丹妙药,一定可以救回她的,对不对?”说罢便要挣扎站起来,只是他此时伤势太重,能够爬到结萝身边已是奇迹,哪里还有能力站起来呢。两人差点再次摔倒。 海富贵连忙伸手接了过来,道:“厉岩兄弟,还是我来吧,你先服下这颗玉露玄黄丹稳住伤势。” 海富贵用神识仔细探查一番,发现结萝此时的情况颇为古怪,肉身无伤,却几乎毫无生机,像是彻底睡死了一样,这让海富贵想用真元护住心脉都无从下手;而结萝的神魂也虚弱无比,几近崩溃的边缘,海富贵也不通医术,只得先喂其服了一颗雪莲玉参丹和还神丹。 “怎么样?结萝还有救吗?”厉岩服下丹药,顾不得运功催化,便急切的问道。 “结萝的伤势过于古怪,我先为她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安置下来,细心诊断才能清楚。” “嗯,那你快去吧,不用管我。”厉岩催促道。 这时,由于极乐狂魔的死亡,本来已经被魔咒迷惑了心智的鬼眼和枝迟,也渐渐清醒了过来,鬼眼走过来道:“我留下照顾血手大哥,海少侠你赶快去救结萝姑娘吧。” 海富贵也不再啰嗦耽搁,抱起结萝向附近的宫房飞去。低头看到原本大胆开朗的一位姑娘此时却安详的躺在怀中,从那微微锦簇眼角依稀能看出带有歉意,海富贵心中叹息道:“真是个傻瓜。” 王宫内房屋众多,海富贵随意踹开一间厢房,好在里头没人,省却了不少麻烦,将结萝轻轻放在软床之上,突然喝道:“老妖婆,快出来!我知道你是神魂术法的高手,快告诉我怎么才能救她?你现在和她契约共生,她若死了,你也活不了!”他这般没头没脑喊得是念白风。 念白风极不情愿的在神识中回道:“本座落得如今地步,死了刚好解脱!” 就怕你不答话,若真是一心求死,还会搭理我的无理喝叫?不过如今有求于人,倒也不变太过无理,于是海富贵耐着性子道:“有句话叫做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如果你真心悔过,重新做魔的话,我想以结萝的心善,定会给你自由。” “呵呵……”念白风凄凉一笑,道,“你这话也只能骗骗三岁小孩了,本座从未听说有人会主动解除魔奴的契约,更何况还是曾经的敌人。”她以己度人,认为世间的人都跟她一般的心冷狠辣。 海富贵继续劝道:“只要你这次救了结萝,她以后也不会过渡为难你,是不?你就算不能得到自由,至少日子要好过点。” 念白风不以为然的道:“身为魔奴,日子还能好到哪去?”她目的很明显了,要我救人?可以,事后必须解除了契约。 可是海富贵此时心急如焚,见到自己再三劝说,对方竟然油盐不进,不由怒了:“喵了个咪的,给脸不要脸是吧,你要再敢说个不字,贫道这就灭了你!”杀机立现,整个房间都变得冰冷。 “年轻人……,”念白风还待虚与委蛇,灵魂传来一阵痛楚,不由痛喊一声:“啊……。”原来是海富贵释放了剑意,在她的灵魂之上慢慢的刺上一剑。 “停手。”这种灵魂的伤痛非常人所能忍受,念白风就算曾是不灭境的神魂术法高手也抵挡不住,没想到这年轻人的脾气这么火爆,说动手就动手,半点情面都不留,念白风也不敢再多说,连忙道:“本座答应了,快停手!”其实她比谁都怕死,就算是海富贵没有提出要求,她也会主动救结萝,不然结萝一死,她也完蛋,毕竟活着才有希望! 三句好话顶不过一马棒棒!海富贵见到她同意了,也不再为难。 念白风道:“结萝姑娘的伤势不但严重而且古怪,换做是他人或许会没辙,但是本座出手那是易如反掌……” “哪那么多废话,你就赶快说怎么救吧!”海富贵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其实念白风说那么多的原因一个目的——表功! 真是个急性子!念白风只好放弃了前面的大段无营养的废话,直奔主题:“极乐狂魔这点神魂手段,在本座面前就是小儿把戏。结萝姑娘中的是天魔梦咒,此时的神魂和肉身正在深度沉睡,表面看上去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不出一天,肉身便会萎缩而死,而神魂则会化为本源魂力,被施咒者吸食炼化,极乐狂魔的这个天魔梦咒也就这一点还算是有点技术含量……” “别跑题!” “要解咒不难,只需有人进入结萝姑娘的识海深处将其神魂唤醒便可!而肉身则需要以魔元刺激其周身穴位,即可醒来!” “就这么简单?”海富贵诧异的问道。 念白风却哼了一句:“真是无知,你以为任何人都能进入她的识海?就算进去了,能唤醒她的神魂吗?再说这肉身的复苏手法,你以为谁都会?” “可是您会对不对?这点手段当然难不倒您了!”为了救人,海富贵再次不要脸的夸赞对方。 “那是当然……。”念白风一激动说漏了,本来还想再要点好处什么的,这回是来不及了,只得道:“但是此时结萝姑娘太过虚弱,所以需要蕴含灵气的天地珍宝辅助,才能保证经脉不被毁伤。” 海富贵连忙把乾坤袋内所有的宝贝全拿了出来,其实东西不多,也不甚名贵,因此念白风不禁鄙夷的道:“你好歹也是一个将近不灭境的修士了,家当竟然这么穷,难道人界的修士都是如此的贫困?” 海富贵本想说:“哥有大把的银子!”想想还是算了,免得招来嘲笑,看来以后是真的要多收集宝物了。问道:“有没有能用上的?要是没有,我就去这王宫里头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刚回来,各种应酬和工作事。天气好冷啊!没空码字啊。 要过年了,事太多,这段时间更新肯定不稳定,大家体谅一二。) ; 第五十一章 君临19 “也就那株白玉雪莲还算入眼,虽然火候差了点,勉强倒是够用。” 没想到当时在雪山顺手夺了这株白玉雪莲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场。海富贵悬挂的心总算放下来,问道:“那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这时,念白风才从幽魔蜘蛛体内飘了出来,一层淡薄的神魂,看样子上次的伤势确实严重,不过此时念白风的形象较当初海富贵在枯井地底见到的那具腐败的丑陋尸体相差太远,依稀看出是位身段婀娜的中年美妇。念白风道:“本座神魂虚弱,施展术法的灵力需要你来提供。” “你也知道,我是人类,修炼的是灵力和你们魔族的魔元不一样,你确定能用?” “本座如今是神魂之躯,魔元真元都一样。” “那好。”海富贵应了下来,然后一脸严肃的道,“你可别趁机耍什么花招,只要我发现有什么不对,我也不会再跟你废话,直接灭了你!”海富贵也是病急乱投医,不然也不会让念白风出手相救,谁知道她会耍什么手段。 念白风不理会他的威胁,而是道:“将你的右手伸出来,本座要开始了!” 海富贵缓缓渡过一股真元,念白风得了海富贵的一口真元,神魂变得结实多了,伸手一指,将躺在床上的结萝的衣服全部划开,雪白娇躯一览无遗。 “你干嘛?”海富贵面红耳热问道,连忙左手捂眼,若不是右手需提供真元,只怕他早已背过身去。 “呵呵……”念白风笑道,“年轻人,还害羞呢,你和她是情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赤裸相对不是迟早的事么。” 海富贵无视她的调侃,问道:“解个咒语用得着脱衣服吗?” “穿着衣服,本座如何对她施展复苏之法?” 好吧,哥无法反驳,不过你能不能不要这般的粗鲁呢,这要被人瞧见了,还以为是哥欲行不轨呢,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初海富贵初见结萝便流鼻血,如今只能死死捂住眼睛,不然肯定会灵力暴走。 海富贵在今日连续几场生死打斗,体内灵力早已所剩无几,如今又得持续提供精纯的真元医治结萝,而且还得提防念白风,防止她耍阴险诡诈的手段。一个时辰后,海富贵大汗淋漓,浑身湿透,几近虚脱。 “好了。”念白风似乎松懈了下来,就连神魂似乎也跟着深舒了一口气,道,“基本已无大碍,静养几天就行了。” 海富贵用神识探查,感觉到结萝又重新恢复了生命气息,虽然呼吸有些虚弱,但总归是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脸角依稀带着难以察觉的笑容,似乎正梦到什么美好的事情。 见到结萝无恙,海富贵不禁一屁股瘫倒地上,此时的他只想大睡三天,但这个时候真不能。挣扎着站起来,走了出去。 由于海富贵毁掉一处阵基,削弱了天雷锁神大阵的威力,又被姜啸灼拼死撞了个大窟窿,这天雷锁神大阵算是毁的七七八八了。 啸王殒灭,他的那些死忠也就纷纷投降了,仲勋吟带领群臣乘势进入大殿,关闭了天雷锁神大阵,守候在宫外的仲怀恩和枯木率领府兵甲士早已等候多时,心急如焚的冲了进去,发现此时大势已定,刚好赶紧来收拾残局。 红姬本来不想掺和这件政变之事,但是一早醒来,发现结萝不见了,猜测肯定是来了王宫,可是当她赶到之时,大阵已开启,也一样进不去,在外面干着急。在大阵关闭之后,第一个冲了进来。发觉这王宫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乱糟糟,闹腾腾。行了许久,总算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了,红姬喊道:“黑牛大哥?” “红姬公主?你来的正好,结萝受了点伤,麻烦你去照顾一下。” “结萝姐姐受伤了?严不严重?她在哪里?是谁伤的她?” 面对红姬一连串的追问,海富贵只回答一个,伸手一指:“就在那一座宫殿的厢房内……” 红姬还待再问,却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因为海富贵已经昏睡在地上是,甚至还打起来微弱的鼻鼾。海富贵走出厢房之时,见到大阵已破,断定今日政变之事,已成定局,剩下的事情也不需要他的参与,待见到红姬之后,将结萝交由她照顾,自己也就再无担心,于是倒地就睡。 这一觉真是睡了个天昏地暗,当海富贵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外界都变了天,换了主。啸王去世,姜昊宇失踪,姜承成了当之无愧的的蚩尤国国主。 “王爷,您醒啦。” 海富贵睁开眼,发现身边一位清秀可爱的侍女守候在床边,不过她刚才的称呼……?海富贵疑惑的问道:“小姑娘,你刚才叫我什么?” “王爷啊!”小侍女眨了眨眼睛,道,“您是大王册封的甲天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哦,你说的国主是不是姜承呀?” 这下子小侍女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手忙脚乱,先是伏佣在地,朝着北边行了一拜礼,赔罪一番:“婢子该死,不是故意冒犯大王名讳的。”然后才弱弱的小声回道:“是……的。”海富贵可以肆无忌惮的左口一个姜承,右口一个姜兄,但是作为宫女的她却不能轻易提及大王的名讳,甚至无意间听到都会心慌,生怕对国主不敬。好生让她为难啊! 海富贵见到小侍女慌乱的模样,不禁笑了笑,道:“好了,不用害怕,你放心,这里没有他人会听见,我也不会告密的。你可以告诉我,姜……国主在哪么?”心中却叹息道:“姜兄,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呀。让我一个人族当了魔族的王爷,这是不是有点乱弹琴呢?” “大王,此时应该还在早朝,不过婢子已经命人前去禀告大王了,大王曾吩咐过,不论王爷您何时醒了,都必须派人禀告。” 既然这样,我还是在这等算了。昏睡三天,喉咙异常干涩,海富贵起身走向桌边,正欲端起茶壶往嘴里灌时,被小侍女抢先夺了过去,只见她不住的赔罪道:“婢子真是该死,连王爷渴了都不知道。”说罢,拿起茶杯倒茶,慌忙之中茶水溢出,洒了一地。好吧,这回倒是把她急哭了。 你哭什么哭呢?我也没责备你啊,海富贵猜测这位小侍女太紧张了,须不知哥也很是别扭啊,于是道:“要不你去帮我煮点粥吧?” 小侍女如获敕令,放下茶杯,擦去眼泪点头道:“遵命,婢子现在就去,这些早就备好,婢子去热一下,马上就好。”小侍女退下后,海富贵也离开了。 唉……,看来我天生不是富贵命啊,这种福气消受不起哦。海富贵经过一个小池塘,走过两个小花园,穿过三条走廊,经过四个亭子,才走出大门,但是除了先前那位小侍女就再也没见到其他宫女下人。王宫还是那个王宫,但是要冷清的多。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题外话:各位书友,新年好!本文将继续更新——不定时。) ; 第五十二章 战后1 姜承登基,原先宫内的那些嫔妃自然全部清退,那些得宠的宫女内侍也一并遣送出了宫外,只留了少部分最下层的宫内和内侍,用以维持王宫的一日三餐,而新的宫女和内侍还未选拔,所以诺大一个王宫,人员却寥寥无几,变成有史以来最冷清的王宫。 海富贵一路闲庭漫步,难得空暇,刚好可以研究下魔界王宫的建筑风格,当初在长安城自己没去皇宫算是一大遗憾,如今有机会参观魔界的王宫,岂能错过。只是这王宫刚经历了一场大乱,众多地方破败损毁,甚是可惜。 没走多久,就见到姜承一路飞檐走壁快速奔来。姜承听到内侍前来禀告——甲天王醒了,立即宣布早朝结束,火急火燎的朝这边赶来。昨日才正式登基,奉常还没来得及教他君王礼仪,因此,姜承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这位君王的行为是有多么的滑稽。 海富贵见到姜承一身金色蟒袍,腰摆却是反的,而头顶的王冠四十五的倾斜,不禁笑了:“姜兄,您如今可是一国之主了,这形象嘛,还是要注意的。”海富贵下意识的伸手为他扶正王冠。 “唉……”姜承一声叹气,“以前统领净天教时,并不觉得事情有多难,如今亲自治理一国,我才发现事情并非想象中的那般简单,唉,说实话,我真是有些害怕,害怕做错决定而牵连万千的百姓。这几日,我都快被这些折子折腾疯了。”姜承虽已当上了蚩尤国国主,在海富贵面前却不称“寡人”,还是一口一个“我”,或许不习惯吧。 海富贵这才发现姜承眼中布满血丝。姜承如今的修为早已混体巅峰,随时将会跨入不灭境,而且他身赋蚩尤血脉,肉身之强,世所罕见,能让他双眼涌起血丝,说明这些事情把他折腾的够呛,估计彻夜未眠。海富贵道:“姜兄,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你能有这般想法,说明你是一位体恤百姓的明君,蚩尤国的百姓有福咯!” 姜承自嘲一笑,顺手捡起半截石栏,摆放至原处,道:“说实话,我对这王位一点兴趣都没有,若非为了救出倩儿,断然不会与啸王争夺那个棘手的王位,我只想带着倩儿回覆天顶,过些安稳闲暇日子。”这话若是出自他人之口,海富贵会认为对方矫情,但是从姜承嘴里说出来,海富贵相信他是心中有感而发。 “是啊,挣来挣去,不过是一把冷冰坚硬的椅子,可惜啸王身为不灭境的强者也为之丧命。”海富贵唏嘘不已。 姜承道:“听相国说,啸王早年受了重伤,一直未痊愈,不但功力无法全部施展,最关键的是不能狂化,那日啸王强行狂化后,其实体内生机已断,就算是不舍身撞破大阵,也难以活过七日。”原来如此,海富贵先前还在奇怪,啸王身为不灭境强者,竟然会想不开舍身撞阵。 “可是……,”姜承又怅然的道,“我挣来的却是个负担啊!”此时魔界旱灾,魔族生活艰辛,看不到未来,说是负担不为过。 “也对哦,原来只要管好净天教的几万魔族就行了,现在突然之间又承担起了百万魔族未来的重担。”海富贵拍拍身边这位“倒霉”仁兄的肩膀,挖苦道,“能者多劳嘛,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好在你总算是醒了,你向来足智多谋,胸有韬略,所以这治国之事还得麻烦你多费心。”老实人也会有狡猾的时候,姜承竟然用海富贵的话来说服他。 海富贵没想到会搬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姜承又道:“这一次我没事先跟你商量,封了你个王位,厚颜将你扯进魔族之内,还请莫怪。”说到封王的事情,在朝廷上还兴起了些许风波,因为姜承登基后,封赏的第一人竟然不是相国仲勋吟,而是群臣闻所未闻的一个陌生人,并且册封为最高头衔的甲天王。群臣当然有意见,但是姜承执意坚持,并且相国仲勋吟第一个赞同说理当如此,所以群臣也就听之任之了。 海富贵如今和魔族早就牵扯不清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个头衔,但是,当个休闲王爷可以;费力的事情还是交给别人吧,于是道:“对于国事民生,当然还是相国大人最为擅长。姜兄也不必事事亲力而为,交给底下臣子就行了。” “说到相国,我有一事不明,本欲封他为王,群臣也一致同意,没想到相国拒绝的那么坚决,于是退一步,封定国公,一开始他还是不同意。按说我之所以能够当上国主,他功不可没,足以封王,可为何他却不受封呢?”姜承因为这事困惑了一整天,其实这不过是他当局者迷。 海富贵思索片刻,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道:“相国不但不会受封为王,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过段时间,等朝廷一切步入正轨之后,他定会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出辞官养老。” “这是为何?” “姜兄你一时半会没接受君王这个身份,自然想不到了。” 姜承本是聪明之人,只需稍加提点便猜测了其中缘由,不由长叹一声道:“难道我会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话语中带着些许愤慨。 “你当然不会,相国这么做也只是让你心安罢了。”此时相国权力极大,他能扳倒啸王,难道就扳不到姜承? 姜承想明白之后,也知道这事无解,显得有些无奈,道:“相国若是辞官,又有谁能担任呢?海兄,这一职位非你不能胜任。” “你可别开玩笑。”海富贵立即拒绝道,“魔界人才济济,能者大有人在,缺的不过是个机会而已,至少枯木尊者完全可以接替仲勋吟。” “可是……。” 海富贵见到姜承不死心,连忙再抛一个大利器,道:“其实没有相国也不是不行,你可以改建六部,设内阁啊。”海富贵为了摆脱这个麻烦,竟然扯起了体*制改*革。 “愿闻其详。” 于是海富贵便将历史书上学到的那些政治体*制简要的说了下,若不是怕吓着姜承,他不会略去一段更为惊世骇俗言论。末了,海富贵总结道:“圣人曾云‘治大国,若烹小鲜’不能松弛懈怠,也不能操之过急。你是大王啊,你只需要知人善用,赏罚分明,那些头疼的实事交给臣子们就行了。” ; 第五十二章 战后2 姜承一时半会消化不了海富贵的“内阁和六部制度”,内心震撼无比。眼前之人给了他太多惊奇,像是无所不能一样。 总算是忽悠住了姜承,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海富贵趁机问道:“姜兄,你如今当上了蚩尤国国主,那人界的净天教怎么处理呢?” 分身乏术就是姜承此时最好的写照,他一脸忧色的道:“虽然魔界比不得人界的繁华和富饶,但若不是因为魔界旱灾,让净天教的魔族和半魔全部迁入魔界,倒不失为一个良策,这也是净天教魔族一直以来的心愿。但是如今,旱灾如此严重,人界魔族迁入魔界同跳入火坑有何区别?” 魔界旱灾才是海富贵最为担心的,若是旱灾得不到缓解,魔族走投无路之际,迟早会攻入人界。但是老天不下雨,谁也没招啊,海富贵道:“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咯,不过你长久不回人界,没有人管制的话,以目前人界人魔两族的关系来看,只怕教内会出乱子。”海富贵主要担心的还是净天教会在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的暗中挑拨下,与人族发生冲突。 “嗯,所以我打算过段时间派厉岩回覆天顶,以他在教中的威望,想必能够慑服一段时间。只要魔界旱灾有所好转,我将与贵派长老协商,打开锁妖塔,放净天教弟子进入魔界的事情。” 若是人界魔族全部进入魔界,对人族来说也算是少了一大隐患,想必师叔他们也是乐意看到的,所以当下要解决的问题是——旱灾。海富贵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会是什么奇葩的气候原因,导致魔界连续干旱几十年?这根本不科学啊!除非魔界曾发生了什么巨大变故,从而导致气候发生极端变化。此事仲勋吟应该最为了解,得找机会向他打听。”但是海富贵心底有那么一丝担忧:“若是解决了魔界旱灾,魔族定然会变得更为强大,会不会觊觎人界呢?要知道净天教的魔族是见识过人界的富饶和华丽的。虽然此时姜承并未存有称霸之心,但未来谁也说不准,权力的诱惑,又有几人能抵挡?而这世上唯一能劝阻他的或许只有那个女人了。” 海富贵担心姜承回过神来又说相国之位的事情,连忙先告辞道:“嗯,你的这个安排很是妥当,我也没有更好的建议。”突然,海富贵猛的一拍额头:“糟了!” “何事?”姜承紧张的问道。 “锅里还炖着汤,就先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 “海兄,你……。”姜承这才只说了个开头,还有一大堆国事、政事想听听海富贵的意见,哪知他转眼就从正儿八经变成了吊儿郎当,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是拿他没辙啊。 海富贵逃一般的离开后,回到先前醒来的那间屋子,向小侍女询问道:“你知道你们大王未来的王后住哪个宫殿么?” “大王未来的王后?”小侍女歪着脑袋想了半响才转过这个弯,回道,“王爷,您问的是欧阳姑娘吧?” “是的。”你可算是想明白了。 “欧阳姑娘还住在梅竹园。” 海富贵得了信息,便欲离开前往,起身端起甜粥,猛的一口吞完。 “王爷,小心,烫!”小侍女没来及喊。海富贵已经喝完了,确实烫了点,好在他功力深厚,舌头没起泡。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海富贵再次来到钟粹宫,梅竹园内先前那两个被海富贵以剑招困住的女护卫自然是不见了,换成了两个普通的宫女。欧阳倩依旧席地坐于那片紫色草地之上,不过神情却不再忧伤,心情似乎不错,时不时的拔去草地中的杂草。 欧阳倩见到是海富贵,连忙起来招呼。从姜承那里得知,他完全是因为自己才进入魔界,又冒险闯入护卫重重的蚩尤王宫,而且多亏了有他,自己能够得救。 海富贵先是东拉西扯聊了几句没营养的客气话,从谈话中隐隐得知,欧阳倩已经决定留在魔界,和姜承一起。海富贵也知道,她和姜承两人的身份特殊,若是还在人界,想要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明媒正娶那是不现实的,要想和姜承在一起,只能私奔。海富贵倒也佩服她的勇气,不过他有个疑问:“欧阳姑娘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法宝可以隔绝魔气的侵袭?”算算日子,欧阳倩来魔界已经半年多了,以她柔弱的身体,若是没有避魔珠之类的法宝,早就被魔气浸染了。 欧阳倩拿出一块淡绿色的玉石道:“海公子指的可是这块玉石?” 海富贵用神识探查,发现这块玉石和避魔珠有些类似,不由点了点头。 欧阳倩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回道:“刚来魔界的那几天,确实感觉到有些头疼恶心,浑身不适,自那人便将此玉给我之后,就好转了。后来我从看守的女护卫那里知道此玉名为驱煞珏,不但能够驱除煞气,还能隔绝魔气。”驱煞珏,对于魔族来说有如鸡肋,也没人会浪费材料炼制这种法宝,得亏姜昊宇是蚩尤国的太子,不然真寻不到这个稀缺的极品法宝。 欧阳倩接着道:“地上种的这些紫色的小草,也非寻常,而是噬魔草,可以吞噬魔气,可以极大的减轻这园子里的魔气浓度。”难怪她依旧住在梅竹园,有了这些噬魔草的存在,就相当于一个天然绿色的空气净化器啊! 海富贵不得不佩服世间万事万物的奇妙,竟然还存在一种植物可以吞噬魔气。他突然想到这噬魔草对魔界来说是一大危害,但对人界来说却大有用处,也不知道换个环境是否能够种活?于是他期待的问道:“欧阳姑娘,你可还有这噬魔草的种子?” “种子?”欧阳倩的回答让海富贵失望了,“没有,当初这些噬魔草都是那人从别的地方移植过来的。半年多来,没见它开过花。”魔界虽然魔气充足,但是以魔气为食的噬魔草却不常见,因为它对生长环境极为苛刻,姜昊宇能够移植出这一片园子的噬魔草,可谓是费尽了心思,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哦,那就麻烦了。”海富贵遗憾的道。他最怕这噬魔草是无性繁殖,带一株草万里迢迢穿越两界,还要保存它的活性,这真是一个高端的技术活啊! ; 第五十二章 战后3 海富贵决定先抛开这个难题,开始说出今日来此的真正目的:“欧阳姑娘,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事想要拜托你。” “海公子请说。” 海富贵直奔主题,沉吟一声道:“姜兄如今成了魔界一国之主,你或许不知道他还有一个身份——魔君,相传是上古魔神蚩尤之后,他在人界也有极大的势力,净天教就是他一手创立……” “啊!”欧阳倩忍不住捂嘴惊呼,显然这位四师兄离开折剑山庄后的际遇,超出了她的想象,让她难以置信! “没错,以姜兄的才能,今后手中的力量只会越来越大,我断定,姜兄早晚会一统魔界。当一个人拥有了绝对的力量之后,自然会生出一些其它想法。要知道,魔族从未放弃过占领神州的念头,我最担心的是姜兄会在一些野心勃勃之辈的挑唆下,剑指人界!因此贫道恳请欧阳姑娘能够看在同为人族的份上,能够规劝一二。” 欧阳倩是位冰雪聪明的女子,有些事情一点即透,郑重的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他被权力所蒙蔽。况且,我相信四师兄不是那种追逐权力而舍弃情义的人,尤其在人界有他一向视为兄弟的你,还有夏侯少主他们。” 海富贵笑了笑,道:“当然这很有可能是我的杞人忧天想太多了,我也相信姜兄的为人。”话已说清,海富贵准备告辞了。 临走时,被欧阳倩叫住:“海公子,你稍等。”原来,她想让海富贵给父母带封书信,如今她身在异界他乡,只怕今生再难相见,欧阳倩不禁热泪淌面,对着书信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爹、娘,原谅女儿的不肖。”世间之事,总让人两难。 海富贵出了王宫,便径直去了相国府,顺便去看看结萝。在昏迷之前,他托付红姬照顾结萝,不知她如今伤情是否好转? 恰好仲勋吟在府中,见到海富贵的到来,一脸笑容,乐呵呵的道:“甲天王来访,老夫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仲勋吟成功帮助姜承拿回王位,多年的谋划一朝实现,这几日最高兴的当属他了,竟然打趣起了一个后辈。 “相国大人见笑了,小子在您面前不敢放肆。” 仲勋吟摇摇头,不以为然的道:“你在王宫那惊艳一剑,就算是老夫全力应付,也难占到便宜。魔界向来讲究的是强者为尊,王爷又何必自谦呢。” 海富贵也知道他纯属高兴,才调侃自己,于是和他漫无边际的侃起了大山,一老一少相谈甚欢。 不知不觉,一壶茶就已下肚,海富贵道:“相国大人,在下有一事请教。” “王爷不必客气,直说便是。”仲勋吟做了个请的手势。 海富贵道:“先前听您说,魔界的旱灾在三十年前就已开始。我年纪小,对当时的事情不甚了解,想向您询问的是,当时可有发生什么大事情?” “王爷所说的大事,是指的哪一方面?” “哦,比如地震之类。” 仲勋吟仔细回忆道:“三十年前倒没有,不过在五十年前发生了一场震惊整个魔界的事情。”说到这里,他的语声突然变得低弱,话语稍显抖动:“魔神峰倒了!”虽然事隔五十多年,但是仲勋吟的脸上依旧带着惊悚和迷惑之色。 海富贵很想问:“魔神峰是什么?”但一经问出,就等于告诉对方,“嘿,我不是魔界的,没听说过魔神峰,它是什么山呀?” 好在仲勋吟叙说的很详细,道:“魔神峰是所有魔族心中的圣地,也是本国王族的王家陵墓,因为蚩尤族内一直有个流传,魔神蚩尤曾经埋葬于此。魔神峰倒塌之后,魔界出现了两种说法,一种认为,这是魔神对他的子民的警示,由于大家对魔神的不敬,甚至有些魔族已经忘记了魔神的存在,因此魔神才展现神武,推到魔神峰;另一种认为,这是魔神复苏的征兆,才将镇压他尸身魔神峰推倒!当时曾有众多魔族百姓前往魔神峰,想要寻找魔神的遗迹,不过都均无所获。不过奇怪的是魔神峰倒塌之时虽然造成了大量的伤亡,就连魔都的房屋都被震动,但是之后却并无其它灾难显出,因此时间久了之后,人们也就渐渐遗忘了只不过随着旱灾越来越严重,又有人提出因为对魔神不敬从而降下灾难这一说法,本国也曾经举行过两场重大的祭祀仪式,却不见灾情有所好转。” 海富贵心中思索着:“这么说来,还真有必要跑一趟这个神秘的魔神峰,看看它究竟是何。” 仲勋吟见到他迟迟不说话,于是问道:“王爷不会是想去魔神峰吧?” “嗯,确有此想法。”海富贵点了点头道。 只见仲勋吟脸色有异,道:“以你的身份,只怕不方便前往。魔神峰虽然倒塌了,但是其地底部分却并未遭到破坏,相传地底有着上古屠神者镇守,魔族闯入自然无碍,但是异族的话,只怕是凶险万分。” “您……,您知道了?”海富贵一脸惊讶,他何时知道自己的人族身份了? 仲勋吟会心一笑,道:“你是大王的旧识,而从大王进入魔界的时间算起,你应该是与大王一样来自人界。并且在你昏迷之际,大王担心你的安危,曾让老夫检查过你的伤势,因此发现了你的体质与魔族极为不同,那么只有可能是人族。” 海富贵抱歉的说道:“这并非有意欺瞒相国大人,还请见谅!” “以如今人魔两族的关系,王爷此举也是迫不得已,这也无可厚非。”当然,仲勋吟能够平静的看待海富贵这个人族,主要还是姜承的原因。 好吧,既然被彻底揭穿了身份,那就不必再装了,海富贵干脆的问道:“相国能详细说说魔神峰的事情么?” 仲勋吟开始娓娓道来:“魔神峰高达万丈,却又陡峭如笔,直耸入天际,终日被云雾遮挡,谁也没见过它的全貌,非修为高深之辈不能攀爬,不仅仅是因为越往上爬越寒冷,而且在三千丈之后出现雷电;在五千丈之后,还有凌厉的罡风;七千丈之后,更有紫火天雷,越往上越凶险,九千丈之后就再无记载了。当然,随着它的倒塌,这些也就成了过往云烟。也因为它倒塌之后,方圆三百里成了一片废墟险地,但是这和旱灾应该没什么联系。不过王爷若是想寻找些稀奇的炼器材料,倒是可以前去碰碰运气。魔神峰的山体之内存有不少的庾金、玉精之类的天地珍宝,随着崩塌之后,遗落四周大地,不过经过几十年的探寻,估计也被寻了个干净,王爷也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 第五十二章 战后4 </strong>****吟哪里会知道,海富贵这财迷一听到还有宝贝可寻!那就更加坚定了他前往的决心,当然他嘴上还是不在意的说道:“我就去随便看看,不会靠近中心区域的。” ****吟依旧有点不放心,嘱咐道:“魔神峰的地下,不但有上古时期保留下来的遗迹,还是本国王族的陵墓所在,里头设有大量机关,除了大祭司没有其他活人进去过。王爷切不可靠近!” “相国放心,我绝对不会去打扰死者的安宁。”海富贵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在想:“他不会是担心我去盗墓吧?这种有伤天和的事情,贫道怎么会去做呢?”当然这一切还是得看里头的宝贝份量是否足够重。 此时,海富贵的思绪早已飘去了魔神峰,似乎看到了满地的珍宝正静静的躺在地上等着自己的挑选!若不是还有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没问,也是今天来此的主要目的,只怕他早已结束谈话,飞往魔神峰了。 海富贵接下来要问的是和他密切相关的一件私事,不过有点不好开口,心中措词良久,才道:“相国大人,二十多年前,先王曾让您建造的那个传送法阵,你可还曾记得?” “当然记得。”****吟道,“王爷莫不是想通过传送法阵回人界?但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你本是人族,只需通过之井,再次返回即可。” “呃,万一之井被毁了,这也是一条后路嘛。”撒谎的本事越发增长,连相国****吟也没发觉破绽,其实他的目的哪里又是为了回人界咯。 ****吟听后,心中不由叹道:“此子竟然事事都先留好后路,虑事周全如此!难怪魔荆关一战,能让夜叉国以少胜多,反败为胜!”不过此事他也无能为力,遗憾的道:“真是可惜了,这传送法阵当年虽然由老夫负责建造,但是真正主事之人却是先王后,所有关键的符文和法阵纹路都是先王后亲自刻画布置,老夫只不过是负责准备法阵的材料而已。”他说的先王后是指姜承生母,如今早已作古多年,因此海富贵不由神色一暗,看来又没戏了!不过他还是不死心,再问道:“相国后来对这法阵可有研究?” ****吟道:“阵法一道,本是深奥难懂,更何况是这种穿越两界的传送阵法,就算是专攻阵法的魔修,非三五十载不能掌握。而且这类典籍都是阵法师的不传之密,外界的记载少之又少,这么多年来,老夫仅仅知道当初的传送法阵可以通往人界,但是由于两界空间的强大排斥力,因此法阵只能传送三种人。” “哪三种?”海富贵好奇的问道。 “第一种,当然是人界的人类,人类本就属于人界,因此空间排斥力大为减弱;第二种,是拥有蚩尤血脉的蚩尤后人,本国王族便是;第三种,则鲜有人知,是夜叉国的王族,他们天生拥有穿行空间的能力。” 其实这些海富贵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能不能回上辈子的世界?怕对方生出怀疑,所以绕了一个大圈子,这时才装作无意的问道:“那除了传送至人界的法阵外,可有传送至其它界域的法阵?” “王爷,指的可是天界?” 海富贵只好点了点头,虽然这不是他本意。不过****吟的回答还是让他大失所望。 “没有。”****吟回答的很是肯定,“至少,老夫从未听说过。若是有这等法阵,吾族先辈早就攻入天界了!” 好吧,这回海富贵算是彻底死了心。这个结果早就料到,所以也看的开,于是也就不再纠结此事,去寻宝才是正道!匆匆结束了谈话。本想立即前往魔神峰,不过一寻思,是应该去看看结萝了。 结萝被红姬从王宫接回之后,安排在茱萸阁。海富贵刚进入院子,就碰见了红姬,于是问道:“红姬公主,结萝她醒了吗?” “她……,结萝姐姐她……刚刚喝了药,又睡下了。” 海富贵心头惦记着去魔神峰寻宝的事情,竟然没注意到红姬说话时有些言辞闪烁,不疑有它,道:“真是不巧啊。那她好些了吗?” 红姬回道:“嗯,结萝姐姐伤势已经好了,不过身子还有些虚弱,需要多加静养。” “哦,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去打扰她了。” 红姬见到他离开后,不由暗松了一口气,撒谎可不是她的强项,能糊弄住海富贵这类“老手”,只能说明她运气好。 “结萝姐姐,你为什么要对黑牛大哥避而不见呢?” “我……,养伤的这几日,头发一直没洗,脏死了,我可不想让他见到我这个邋遢样子。” 红姬哈哈一笑,大咧咧的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啊!我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半月不洗澡的经历都有过。”她完全没听出对方不过是编造的一个借口,就你这“小学生”水平,真能骗过老奸巨猾的海富贵吗?谁知道呢。 海富贵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相国府,转身出城,路过八方阁的时候,停留一会。他亮出黑珏令,自然轻松进去。也是巧了,接待的侍女竟然是上回因取笑海富贵名字俗气的那位,被冷亦霜处罚,从阁主的身边丫鬟降级成了接待侍女,海富贵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客气的打招呼:“姑娘,好巧啊,又遇到你,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天啊,又是这个扫把星!”这侍女一见海富贵就头疼,她知道眼前这位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但又深的阁主看重,哪里还敢得罪,连忙回道:“奴婢绿绮,多谢公子赏光。”脸上还得带着亲热的笑容。 “噗……。”海富贵差点没喷出来,这也太巧了吧! “看样子公子很高兴呢,所为何事呢?” 海富贵忍住笑意道:“没事,我就是想起了一位名人的一首诗词。” “可以说给奴婢听听么?”绿绮还以为自己的名字使得对方发笑呢。 “呃,诗云,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海富贵心里唱了一句,“无量寿尊,贫僧可不是故意占你便宜哦。” “诗句绝佳,可是并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发笑的呀?”绿绮不解的问道 “嗯,是没什么。”海富贵左顾而言它,“绿绮姑娘,能否替我通报一声贵阁主呢?”唉,姑娘,那是你不知道诗的前一句啊。 绿绮也不再追问,转身去了后院。 第五十二章 战后5 </strong>海富贵见到冷亦霜时,她正一个人正趴在凉亭的石桌上桌,食指无聊的拨弄桌上的空酒坛,曲线玲珑的美好身材一览无遗。从地上的酒坛子可以看出她喝的已经不少,海富贵开口喊道:“冷大家,临潭独酌,好雅兴啊!所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要是再来点月光那就最好了。” 冷亦霜视线并未从空酒坛上移开,醉眼迷离的道了一句:“你来的正好,陪我一起喝酒,不就凑齐三人了。” “说来惭愧,在下并不善饮酒。”这倒是大实话。 “不喝酒,那你来我八方阁干什么?”冷亦霜歪着脑袋瞟了她一眼。 海富贵搬过石凳,坐近说话,兴致勃勃的道:“想和你合伙做笔大生意啊!” “千万别,海公子,你神通广大,行事高深莫测,小女子高攀不起,你还是另寻他人吧。”冷亦霜一口便回绝了。 “先别着急拒绝嘛,我都还没说是什么生意呢。” “海公子做的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就一个弱小女子还是不掺和了。”上回合作了一把,结果把蚩尤国王宫搞了个一塌糊涂,连王权都被颠覆,这次难不成要将整个魔界搅个天翻地覆,冷亦霜哪敢轻易答应。 海富贵只好以事实说话了,于是从乾坤袋内拿出了一套精美的服饰。 一瞬间,冷亦霜的醉意全然消失,一把将海富贵手中的服饰夺了过来,爱不释手的上看下看,不时的惊呼赞美道:“这件没现世的新款子,清新、素雅、又不失尊贵大方……”果然,和雪妖是一个德性,或者女人都是如此,见到新奇漂亮的衣服就移不开眼。 “呐,这就是我想和你做的生意。” “开个价吧,一锭银子?”冷亦霜绝不会让这件衣服从自己手中溜走。 海富贵摇了摇头。 “十锭!” 海富贵还是摇头。 “哟,没看出,海公子胃口挺大呀。难道要一百锭?”一百锭相当于人界一千两了。 海富贵道:“我说过,这次是来合伙做生意的,冷大家觉得将这类服装推广开来会怎样?” 冷亦霜是个聪明的女子,尤擅经营之道,一说就懂,道:“你是想做服装生意?” “没错,这样的服装我还有不少,我提供服装款式,你负责生产和销售,借助八方阁的名望和客流,一经推出,我敢保证绝对是一炮而红,将迅速占领整个魔都市场,不出三月既能全面覆盖整个蚩尤国,以冷大家的人脉关系,销往整个魔界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这将是魔界服装的一次大冲击,大革*命。”海富贵滔滔不绝的描绘出未来美好远景。 冷亦霜以多年的经验和老到的眼光,断定他说的虽然有些夸张,但这绝对是个赚钱的门路,于是问道:“你想怎么个合作法?” “不如,我们五五分成,如何?”海富贵这纯属漫天开价。 哪知冷亦霜就地还钱,比他更狠:“你只拿个衣服样式,就占五成!海公子,你也太贪了吧?”猛的一拉近,凑过身来,眼睛死死瞪着海富贵道:“只给你一成!” 看来碰到个“狠角色”了,海富贵决定以退为进:“也对,生产衣服,需要成本,销售也需要经费,还有人脉等等,那就四六开好了,我四你六。” 冷亦霜猛的站了起来,左脚踩在石凳之上,居高临下弓着身子看着海富贵,一字一句道:“最多一成半!” “三七开,不能再少了啊,要知道世间衣服铺子多如牛毛,衣服能不能卖掉取决于款式是否吸引人。”海富贵偏头侧身后仰,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的。 “款式再新奇,衣服再精美,没有人制作和售卖,还不是死物一件。”冷亦霜针锋相对:“二八开,不行就拉倒!” “好吧,二八开就二八开吧。”海富贵直冒冷汗,心道:“真是的,谈个生意至于这样吗?你的大家风范哪去了?连女孩子形象都不要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冷亦霜豪爽的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海富贵。 这算是庆功酒,不喝不行啊,海富贵举杯一碰:“合作愉快!” 既然合作了,那么还是要尽己所能为事业出些力,于是海富贵给冷亦霜出了个点子,八方阁有着大量的绝色佳丽,不加以利用纯属浪费资源。这里可是一个绝佳的服装发布会场所啊,有着世间顶尖的模特,还有魔界最为豪华的t台,也可以为八方阁增加一个新的娱乐节目,一举多得! 这两人对时尚有着相同的见解和品位,当即一拍即合,冷亦霜似乎看到一个新的娱乐世界。 海富贵还惦记着去魔神峰寻宝的事情,所以也就没多做停留,从八方阁出来之后,就径直出了城,朝西北方向而去。 魔神峰在魔都西北两千多里处,海富贵运起御风术赶路,速度也不慢。发觉这一路走来,地势越来越高,也越来越荒凉,尤其是接近魔神峰六百里范围时,几乎见不到魔族的生活迹象了,倒是偶尔发现妖兽出没。 魔神峰在没崩塌之前,周围便生存有大量的妖兽,自崩塌之后,方圆三百两出现了各种奇怪的险地,比如风刃谷终年狂风作乱,风吹有如刀刃;被一片黄沙覆盖的流沙平原,布满了各种流沙漩涡,一经被漩涡吞没,连个尸体也找不到;还有神秘的雷池山,终日能够听到轰隆作响的雷电声;当然最为普遍的还是那地火岩洞,经常有岩浆从地底冒出。所以自那以后,除了一些前来寻宝探秘的魔修,再无其它魔族出现在此,倒是成了妖兽的领地。 这已经是海富贵第五次遭到妖兽的攻击了,这些天在魔神峰四周转悠,可总有些不怕死的妖兽想猎食海富贵这顿美餐,但是结果却都成了海富贵的美餐。 天色已暗,海富贵生火架起了烧烤。海富贵极有讲究的从乾坤袋里拿出盐巴辣椒孜然酱醋一字排开,慢条斯理的专心烤肉,香味飘去好几里。 “我说,雪妖,你真的不尝尝?” “多谢主人好意,只是奴家刚刚凝炼实体,可不能吃太油腻的食物,免得发胖,身材走形。”雪妖强忍着把头转向别处,上次替海富贵挡了一记魔咒神针,魂魄受创昏迷,醒来之后发觉自己功力太弱,于是狠下功法修炼混元衍生诀,她本是天地精灵,只要专心修炼,进展可谓是一日千里,今日刚好有了一个大的突破,混元衍生诀修炼至了第三层,将实体凝炼完美,这才敢现身。 第五十二章 战后6 </strong>海富贵故意吧叽着嘴,一副垂涎三尺的欠揍模样,叹息道:“机会难得哦,先不说这鲜嫩的火纹豹难得一见,就是今儿个烧烤的火候也是平生最佳,本来看你修炼有成,想给你隆重的庆祝一番,才费了这么大功夫。” 雪妖一寻思:“这香味确实有些让人嘴馋,唉,算了,看在你一片良苦用心的份上,本妖就勉为其难的尝一口吧,大不了今后多加运动,节食三月。” 可就在雪妖准备放弃为保持身材而忌口时,只听海富贵幽幽的道:“其实偶尔暴饮暴食一顿又如何呢,不就是胖一些吗,腿粗腰肥的也没关系,是吧,何必那般束缚呢。” 雪妖敢肯定他绝对是故意这么说的,不由冷哼一声,远离火堆三丈,在上风区盘膝而坐,开始修炼起来。懒得理你。 “唉,别走呀,把最肥的一个大腿给你。” “你留着自个吃吧,奴家决定从今往后都吃素,就当是一种行善修行,洗去往日罪过。”雪妖闭着眼回道。 海富贵嘴里一阵嘀咕:“吃斋念佛啊?你这是打算出家为尼么?”迅速解决了手中食物。 饱餐过后的海富贵,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惬意的剔着牙,哼着雪妖听不懂的歌曲,望向深沉的天空,没有月光,也没有星星。海富贵在思考这魔界倒底是个什么地方?和神州的不同,除了气候恶劣之外还有哪些呢? “唉……,要是有个探测仪就好了。”海富贵自言自语的道,“这都好几天了,连一件有价值的天材地宝都没找到,****吟会不会是忽悠人的啊?”不过此地确实有些不同寻常啊,就说自己躺的这个地方吧,夜晚时地面竟然还是温热的! 海富贵猛的惊醒,呼道:“雪妖,快收功醒来!” 来不及了!海富贵一把抱起雪妖,也顾不得隐藏功法了,御剑而起,匆忙遁走,连地上的食材配料都没收拾。就在此时,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从地底喷发出一股巨大的火红“喷泉”,在夜空中有如一道红芒光柱,直冲而上,闪耀四方,然后成伞状分散开来,火星降落一地,方圆一里,成了一片火海。 与地底突然喷发的炽热岩浆擦肩而过,海富贵似乎闻到了头发烧焦的味道。直到三里开外,海富贵才停了下来,回头看到那道火红的光柱,不由惊叹道:“好大一朵烟花啊!”百丈来宽岩浆烟花,持续了近一刻钟,才慢慢变弱。 “主人,可以将奴家放下来了么?”怀里的雪妖弱声的问道。 “哦。”海富贵顿时两手一撒。先前被巨大的烟花所吸引,都忘记了手里还抱着一个温香如玉。 “呃……,这个……胳膊有点酸啊。”海富贵揉了揉双肩,道:“没想到我躺的地方竟然是一个火山口,差点就被烤成人肉香肠了,这因果报应还真是灵验啊,看来以后不能再烧烤了。” “嗯,改成炖煮,蒸的也行。”海富贵补充道。 也算是海富贵点背,魔神峰附近虽然常有熔浆涌出,但是像这类的熔浆喷发的现象还是少见的,多数像泉水一样缓缓冒出。其实以他如今的修为,要应付倒也不难。 第二日,海富贵继续向魔神峰最深处前进,此时的他已经彻底忘记了****吟的嘱咐告诫。海富贵依旧乐此不疲的寻宝,而雪妖对寻宝没有一丝兴趣,担心皮肤晒黑,回到了冰魄玄玉内。 又转了几个山头,还是一无所获。游记里都是骗人的,挖宝哪里有那么容易啊,显眼的早就被别人寻去了;隐秘的,别人找不到,可是我也找不到啊!海富贵有点泄气了。 “咦,等等,那边怎么会有打斗声呢?”海富贵散开神识,仔细探查一番,“果然是争斗之声,看样子动静还不小呢,难不成是两方寻宝者相互掐架了?我要不要去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海富贵悄悄靠近,身法轻巧而又迅速。 当他转过山角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毛骨悚然,一个巨大的银色“球团”,在空中翻滚涌动,而组成这个银色“球团”的,竟然是一只只两指来宽的银色甲虫,堆积成山,相互攀爬,形成一个巨大的球团,翻滚时发出沙沙作响之声,格外的慎人。密集恐惧症让海富贵掉头就走,刚走两步,突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从银色甲虫堆里传了出来:“一味的靠罩盾防御终究会有魔元枯竭的时候,得想个法子冲出去才是。” 海富贵停下脚步,心中奇怪:“这声音怎么像是龙溟呢?” 接着里面又传来另外一人的说话,是个女声:“可是这些甲虫不但外壳坚硬刀剑不入,还能吸收剑气和魔元,我们找不到它的弱点,根本就没法消灭他们。” “你释放剑盾防御,且让我用魔火试试。”两人被银色甲虫,围了个密不透风,连阳光都完全被遮挡,先前一直是龙溟开启护盾将甲虫挡在两人三尺之外。 “嗯。”和龙溟在一起,还能释放剑盾,只有凌波了,只见她唤出兵器日月金轮,缓缓流转于周身,画出一个青色的剑盾将二人全部罩住。 而龙溟体内运起惊涛御魔诀,沉吟一声:“暗魔紫焰。”两团团紫色的焰火跃然于双掌之上,相互交织跳动。龙溟以魔元化为紫色魔火,浇水不灭,覆沙不息,熔铁化金,就算是块石头,也能被烧的灰飞烟灭。 可是,龙溟将两团紫色魔焰打入甲虫球团之中,却有如泥牛入海,没起任何波澜。龙溟道:“这些甲虫水火不侵,而且还能吸收术法攻击,我们只能先行撤离了。”换做其他人被银色甲虫团团包围,想逃可没那么容易,但是龙溟拥有穿行空间的能力,倒也不难。 “唉,这些甲虫品种稀奇,偏偏又守在洞口,不解决了它,根本进不去。”凌波有点不甘心的道。 “只能从长计议了,我们暂时先回去,查阅古籍,找到它的弱点,才好对付。”龙溟道 凌波也无它法,只得接受这个事实,叹息道:“只能这样了。” 就在龙溟准备施法离开时,突然感觉到外面一阵骚动。紧接着那些将他们团团包裹围住的甲虫行动越来越缓慢,最后一只只变得六脚朝天,不能动弹,从剑气罩外缓缓滑落。 总算又看到阳光了!龙溟、凌波不禁松了口气。 “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凌波万万没想到帮助二人脱困的竟然是海富贵,每次自己遇到凶险或是麻烦时,他总会出现的那么及时。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三章 遗迹 </strong>第五十三章遗迹 面对凌波的发问,此时的海富贵两手空空,自然不会告诉她“我是来寻宝的。”那也太丢人了,于是说道:“那一日,我与庭中静修,忽然天空飘来一股不详之云,一番推演之后,料到师姐你将有一劫,于是夜观星象,显示师姐你在西北方向……”海富贵两手一摊:“,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凌波和龙溟不禁面面相觑,哭笑不得,什么子虚乌有的不详之云,还夜观星象!撒谎也不打草稿,魔界多少年没见过日月星辰了?凌波知道这个不着调的师弟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于是道:“师弟何时学会玄门的推演之术了?莫不是在魔都有了奇遇?” “呃,这个……。”海富贵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去圆了,心道:“看来师姐对自己在魔荆关的不告而别,很是生气啊!” 果然,凌波接下来用着怪异的语气道:“所以说,这修道啊,不能一味的闭门造车,应当时不时的出去闯荡历练下,就像师弟一样,对不对啊?师弟在魔都将蚩尤王宫搅了个天翻地覆的英勇事迹可谓是惊动四海啊!对了,还封了个什么王来着?”惊动四海倒未必,至今海富贵的名头在魔界还是鲜有知晓的,因为夜叉国在魔都的探子传来消息,所以龙溟和凌波才能这么快就知道魔都政*变之事。 “甲天王。”海富贵下意识的接上话回道。话一出口,暗呼:“糟了,师姐怕是要发飙了。” 果然,凌波脸色一沉,快步走了过来,看其右手紧握的架势,海富贵想到小时候被老妈揪耳朵的情形,连忙岔开话道:“师姐,此地不宜久留。这些银色甲虫外壳坚硬刀剑不入又对术法免疫,我也只是让其暂时冰冻,时间一长,待它们解冻之后,只怕又要费一番手脚。”这话不假,先前使出了寒霜意境,以奇寒的剑意将这群银色甲虫全部冰冻,丧失了行动能力,不过依旧没死。 “好,待会再听你仔细叙说魔都之事!”只是凌波走的方向不是朝外,反而是山谷里面走去。 “难道师姐被气昏了头?”海富贵转头看向龙溟,意思是问:“这是咋的了?” 龙溟还以为海富贵是在责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将凌波留在魔荆关,而让其跑到这凶险的之地魔神峰废墟来了,于是小声的回道:“一个多月之前,她便决意离开魔荆关,说是灵器日月金轮感应了到谷月前辈的气息,我知道劝说无意,只好陪她前来了。经过一番寻找后,确认气息从山谷内的一个洞里传出,只不过洞口被这群银色甲虫挡住了。” 海富贵对龙溟这次的表现还算是满意。魔荆关大战之后,他身为夜叉国的君王,需要全力收拾早已国内残局,能够放下手中的政事,亲自陪着师姐前来,已经是做到了极限。于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的道:“唉,女人嘛,总是任性的。” 前方的凌波似乎听到了,猛的一回头:“你们俩在后面鬼鬼祟祟说些什么呢?” 海富贵连忙跟了上去,笑嘻嘻的道:“没说别的,我们在讨论,这群银色甲虫防御惊人,不知有法子将其收服?若是知道喂养之法,或许还能让其晋级呢。到时候岂不是多了一件活的法宝!” 龙溟眼睛都看木了,这位凌缺道长果真是口灿莲花啊!撒谎不眨眼的本事当属世间一流。 凌波没好气的道:“能将其暂时困住已经是侥幸了,你还想着收服为妖宠?也不怕它们把你连骨头都吃了。” “哦。师姐说的对,是我太贪心了。”海富贵维维是诺的道。 三人小心翼翼的走进谷内的洞**。洞口不大,四尺来高,三人必须弓着身子才能进入。而洞内一片漆黑,又不得不拿出火把用以照明,龙溟在前探路,海富贵则垫后。仅仅行了不到十丈远,洞内突然开阔,变成了一个大型溶洞,洞顶足有四五丈来高。 “先前,我们就是在这里遇见那群银色甲虫的。”龙溟将火把指向洞顶,道,“呐,那就是银色甲虫的**居所在。” 海富贵抬头一看,只见洞顶密密麻麻的的椭圆形凹坑,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蜂窝,火把照耀不到尽头,海富贵脑海里涌现出洞顶爬满密密麻麻的银色甲虫的画面,密集恐惧症让他顿时起了鸡皮疙瘩,浑身一个激灵,说话都变得不稳:“我们还是尽快……快通……通过这里吧。” 看了海富贵害怕的样子,凌波心中不禁一笑:“难得你也有会怕的东西!不过那些甲虫确实令人讨厌!” 三人行了将近半里,洞顶的甲虫**坑才渐渐消失,于是海富贵又“复活”了,开始叨叨絮絮的道:“看着洞内死气沉沉,阴森森的,谷月前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师姐,你那随身兵器靠不靠谱啊?不会是带错了路吧?” 话一说完,只见日月金轮“嗖……”的一声,飞到海富贵跟前,绕了一圈,露出似有似无的杀气,似乎在说:“你小子,竟敢怀疑本尊!” “不会吧,你就一兵器,还能听懂人话?”海富贵惊呼道,没想到这日月金轮竟然通灵至此。 凌波召回金轮,像是在安慰小孩一样,轻抚道:“金轮它诞生灵识已久,几百年来已修成器灵,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它懂亲近,知善恶,通人言,能够和主人心意相通,因此只要得到它的认可,便能如虎添翼。”经过主人的一顿夸赞,这日月金轮竟然卖乖似的在凌波四周飞转,显得欢悦无比。 龙溟道:“这类通灵兵器,往往和主人有着神秘奇妙的联系,能够最大程度发挥出主人的招式威力,可将实力提升一个大等级。魔界的兵器排行榜上也有不少,称之为灵器。” “所以,我相信它,金轮绝对不会认错谷月前辈的气息的,或许谷月前辈还活着,就困在这个洞**之内。”凌波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自我安慰罢了,因为若是谷月还活着,日月金轮不可能重新认主的。但她能够肯定谷月前辈的遗骸就在魔神峰废墟地底,很有可能就在这洞**之内,至少她曾经来过此地,所以才会留下气息,几百年都不曾消失。这也是她为何执意要进入这个洞**的原因。 而海富贵见到日月金轮那个鸣鸣得意的样子,心中顿时起了个坏点子:“哼,你再牛逼也不过是一个兵器,就算是通灵,也不过是幼稚园水平,且让我来试一试。”于是他抱拳一礼,双眼饱含深情的道:“贫道有眼不识泰山,此物骁勇不凡,迟早会成为仙兵神器,助得师姐晋升真仙。” (不能让书友久等啊,忙里偷闲,更一节。) 第五十三章 遗迹2 </strong>日月金轮听这一番恭维的话后,不由高兴的飞到海富贵跟前,轻轻点了点,像是在说:“好吧,看在你小子还算知趣的份上,本尊就原谅你了。” 但是,凌波和龙溟头却听出了海富贵这口不言心之语的真正含义,凌波恨不得敲他一个毛栗子,也懒得理他的恶作剧,转身对龙溟道:“根据金轮传来的信息,谷月祖师的气息越来越近了,我们继续前进吧。” 海富贵心中得意的道:“我要连你一个铁疙瘩兵器也糊弄不住,那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这时乾坤袋里的黑弦魔弓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按耐不住要跳出来,海富贵好奇的在神识中问道:“难不成你起了争强好胜之心,想出来和那金轮一比个高下?” 黑弦魔弓传来的信息,让海富贵知道,自己果然没猜错。这灵器相遇,有如两虎想见,谁都不甘居后,势要分个高低,所以魔界的兵器排行榜的出现也是有其必然性的。 但是海富贵这兵器来历不甚光彩,尤其它的原“主人”还在场呢,要是当着龙溟的面把黑弓拿了出来,岂不是让他有了借口把兵器收回,于是海富贵好说歹说,才把黑弦魔弓劝服,让其暂时安静下来。 洞内走势朝下,有时竟然会出现断崖式跌落,好在三人身手不俗,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大的障碍,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偶尔有几只地底**居的低等妖兽偷袭,禁不住龙溟信手一击,也就不再多表。 随着越往深处走,洞内的气流越来越热,海富贵根据一路所见的石钟**,可以判断这个不知名的洞**,曾经长时间处于潮湿状态,许多积水小潭,都已干涸,从其留下的痕迹来看,估摸着也就是几十年前才开始干的。 “前面又是一个直落式井洞。”龙溟停了下来,指着前方道。 海富贵走过去,道:“还是老规矩,一人先下去探路,这次换我下去,你先休息会。” “嗯,不过你要多加留意,我感觉到这个井洞下面似乎有些不寻常。” “若是碰到未知的事物,不得独自逞强,须得第一时间返回。”凌波严厉的嘱咐道。 海富贵微微一笑,道:“放心,整个蜀山最惜命的就是我啦。”说罢,跳下漆黑的井洞,人在空中,已开启剑盾。 说是直落式,并非完全的垂直,还是有些角度,海富贵顺着坚硬而又光滑的洞壁,一路畅通滑落,中间还拐了好几道弯,算是弥补了儿童滑梯的遗憾。 “呸,呸……。”海富贵速度太快,直接将洞底撞穿了,之所以说撞穿,是因为这个井洞连接下方有一个巨大的空间,与之相隔的仅有一尺来厚的松岩土。 海富贵撞了个大窟窿,从一团尘土灰雾中冲了出来,吐了口唾沫,两眼这才向四周望去。 “喵了个咪的,这地下还有这么大空间呐,难不成是地精的杰作?”出现在海富贵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无比的地底广场,地面虽然哇哇坑坑,但能看出曾经是一块平整的广场。有着大量的双人抱石柱支撑洞顶,每根石柱的间隔足有六丈来宽,不过大部分石柱都已经断裂倒塌,洞顶也崩落了大量的碎石。海富贵粗略的数了一下,依旧有着六十多根石柱连接地面和洞顶。而他之所以能够看清洞内的情形,是因为地底广场的四周流淌着火河,发出红黄的光芒,整个洞内有如白昼。于是海富贵震惊了,这不知是哪个时代留下的遗迹?工程之庞大,难以想象!当然绝不是海富贵开玩笑所说的地精。 “这些石柱之上竟然还雕刻有图案!”海富贵发现每根柱子的图案和纹路奇异复杂,而且均不相同,风格迥异,是他从未见过类似的图案,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书读的少、见识短。 “呼……,呼……”凌波和龙溟也滑了下来。他们见到海富贵下去了许久,却没有半点消息,担心他的安危,于是不等他的传信,提前下来了。 见到海富贵完好无损,凌波放下心来,嘴里却不免责怪两句:“你既已安然到达下方,为何不传信通知,让我们好生担心!” “这个,一时间被地底的宏伟所吸引,忘记了……。”海富贵摸摸后脑勺,抱歉的回道。其实他主要的是把握不准这个不知名的遗迹,是否暗藏危险? 听海富贵这么一说,凌波和龙溟这才仔细观察起周围的情形。 在三人一番搜索和观察之后,龙溟道:“这石柱上的图案极其深奥神秘,应该是出自上古时期,虽然此地早已废弃,但是从这损坏的石柱来看,不过是几十年的事情,或许是五十年前魔神峰崩塌导致,地底开裂使得四周出现流淌的火焰熔浆。” 凌波转了一圈,道:“金轮告诉我,离谷月师祖传来的气息更近了,可能就在这地底遗迹之中。” 而海富贵对这些都不关心,他仔仔细细找了一遍之后,最后得出,诺大的一个地底遗迹广场,竟然连一个宝箱都没有!一个都没有啊!叹了口气道:“这四周都是封闭的,或许曾经有通道,但是也坍塌了,无法分辨寻找。”也就是说,虽然发现了一个新的遗迹,但是也走到了这次探险的尽头。 “这么说,我们只有原路返回了?”龙溟接过话道。 “也不一定。”海富贵指着广场中间道,“中间那一圈石柱,围成的形状,太过规则了,或许另有玄机。” 若是这地底没有崩塌过,其它柱子都完好无损的话,或许广场中间的这八根柱子,没有那么显眼,如今四周大部分石柱倒塌,这八根柱子有如鹤立鸡群,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看这八根石柱竖立的方位,似乎暗含某种阵法。”龙溟仔细观察后,提出自己的见解。 凌波点了点头,道:“和道门的八卦阵有些类似。但是这里是魔界,不可能会有道门的痕迹。” 海富贵不懂什么阵法,如果从结构力学分析的话,这八根柱子组成的八边形,只有一个目的稳定牢固。所以其它柱子多多少少有些裂痕,但是这八根柱子却完好无损,洞顶没有碎石掉落,而地面铺的石板一块少。海富贵踱着步子,后退着边走边说:“如果是阵法,一定有阵眼之类,师姐,你比我懂,肯定能够破解吧?” 凌波摇摇头道:“阵法一道,深奥玄妙,没有几十年之功,不得其法。师姐我天资愚钝,剑法都学不好,哪里有功夫去钻研阵法,若是普通的阵法,还能应付一下,碰到真正的复杂的奇阵,也无可奈何。” 第五十三章 遗迹3 好吧,这回马屁拍道马腿身上了,海富贵讪讪的道:“那……只能……”突然话锋一转,弱声道:“这个……,我好像踩到什么了。” 凌波和龙溟朝他脚底看了过去,发现海富贵左脚下一块石板,被他踩下沉了一寸。 “小心!先别动。”龙溟连忙呼道,“你可能触碰到了某个机关陷阱!” 踩到机关陷阱?会不会有危险啊?凌波顿时着急了,连忙将日月金轮打了出去,在海富贵周身化成一个青色光罩,将其紧紧护住。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踩到“地雷”!海富贵本想不理这个所谓的机关陷阱,直接蛮力破坏,想了想,这个时期的“地雷”,应该还没发展到“红外线”之类的高端水平吧,处理起来应该不麻烦,于是道:“师姐,先别着急。帮我找块和我身体差不多重的石块来。” 海富贵让凌波和龙溟两人远离,然后将石块缓缓的放上左脚下的石板之上,同时将身体重心往右脚慢慢倾移,直至左脚完全抬起,石块代替自己压在了石板之上。见到海富贵有惊无险的从陷阱机关上离开,大家都松了口气。 “好吧,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这个机关下,藏着什么东西。” 虽然三人离的足够远了,但是凌波依旧担心的道:“万一,这个机关控制着整个广场,一经触发,我们处境就危险了。” 海富贵道:“所以,这就要麻烦龙溟国主了,准备施展穿行之术,一旦情况有变,第一时间逃出此地。”因为有着龙溟在队伍,所以海富贵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瞎闯乱撞,一旦遇到化解不了的危险,大不了一逃了之。 可是龙溟的回答让他心虚几分,龙溟道:“此地深处地底,充满阴煞之气,我的穿行术受到极大压制,只怕难以回到地面。” “那没关系,只需要逃离这个遗迹广场即可,大不了我们原路返回,不过是再费些手脚对付那群银色甲虫罢了。”海富贵呼了口气,道,“其实我更担心的是,会不会放出什么怪物。”说完,右手拍出一掌,将代替他压在石板上的石块击碎。 接下来就是紧张的等待,安静的只有呼吸声。就在三人将要失去耐心,想向前去查看的时候,脚下传来一阵震动,似乎从地底发出一阵隆隆咯吱咔嚓声,海富贵喊道:“大家小心,怪兽要出来了。”三人全神贯注的盯着八根石柱中间。 只见八根石柱围着的中间位置,所有石板开始缓缓下沉,接着又朝两边缩了进去,露出一个四方的通道,长宽足有十来丈。 “注意,怪兽即将蹿出。” 通道打开使得气流紊乱,呼啸着朝通道里倒灌,卷起一阵尘雾。三人蓄势待发,做好攻击准备,只待怪兽出来,便给与其致命一击。 半响过后,气流不再倒灌,尘雾散去后,也不见怪兽出现,海富贵捂着鼻子,支支吾吾的道:“从这倒灌的气流来看,下方似乎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空间。”看来又是虚惊一场,这设计机关的人不按套路来,我也没办法啊。 龙溟和凌波两人不似海富贵那般没风度的拿着衣袖捂着鼻子和嘴,而是开出护盾,小小尘雾完全隔绝在身外一尺。这时日月金轮似乎发现什么变得异常活跃,飞到通道上方,不停地示意凌波过去,凌波道:“金轮说,谷月师祖的气息就是从下面传来的。” “那我们下去吧。”龙溟道。 通道打开,露出一个垂直的四方深坑,足有十丈来宽,四侧石壁光滑整齐,一条丈宽的阶梯沿着通道盘旋而下,中间则留出巨大的梯井。海富贵凑近一看,下面一片漆黑,神识都难以探测,只好采用原始的方法了,丢下一个火把探探路,随着火把降落的降落,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最后火把被吹灭时,依旧没见底。 瞠目结舌的海富贵,喃喃的道:“蛮深的啊……”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要是有个电梯就好了。” 不过就算是再深,也挡不住凌波此时的脚步,因为谷月的气息就是从这个深坑底部传来。于是三人走进通道,楼梯台阶较高,海富贵心中呸了一句:“喵了个咪的,一点都不人性化,肯定是按照魔族人的身高设计的。”他当然不会说是自己腿短的原因。 盘旋的楼梯,每一个拐角都设有灯台,只不过灯油早已干涸化成灰。三人举着火把,沿着楼梯缓缓而下。海富贵在心中想象漆黑的井底蹿出各种奇怪的妖魔鬼魅,心中已经斩杀了千八百,可是一直走了半个时辰,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出现,别说妖魔鬼魅,就是地鼠、地虫都没得一个,看来是白担心了。 就在此时,头顶传来一阵轰隆声。 “哦哦……,通道口好像自己关闭了。”海富贵道。 “算了,我下去之后,再想别的方法,或许还有其他出口。”龙溟不做理会,继续前进。 “等等。”凌波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小声的道:“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三人屏息捻神,听到头顶传来微弱的连续“噗咚……”之声,像是什么石头撞击又像是门关闭的声音。三人都猜不出,只好不再理会,继续往下走。经过刚才的变故后,三人越发的谨慎,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上古时期的遗迹会藏有什么玄机。 半刻钟后,海富贵突然道:“师姐,我知道先前那是什么声音了。” 走在前面的凌波问道:“什么声音?” “,你们看。”海富贵指着上方道。 原来先前走过的楼梯台阶,正一级一级缩进石壁之内,所以才发出连续“噗咚……”之声。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海富贵竟然不急不慢的叙说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凌波真是气得想打他一顿。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争取在楼梯完全消失之前,走到底部。”说罢,龙溟抓起凌波,飞奔而下。 看上去就像是消失的台阶正在追赶三人一样,好在三人身法也不慢。紧随在后的海富贵庆幸的道:“还好,这楼梯台阶消失的速度不是很快,要是突然全部消失,那才麻烦了。”话刚说完,只见脚下的台阶猛的一阵震动,紧接着“噗咚”的一声,缩进了进去,只留下一个光滑的石壁,不但是脚下的台阶消失了,就连下方的台阶也一同消失了。 第五十三章 遗迹4 </strong>“当我没说。”海富贵连忙拔出飞剑想要插在石壁之上借力,可是这石壁不知是材料坚硬,还是刻画了符文,飞剑竟然插不进去!若是使用剑气攻击的话,还不如用御风诀来的省力。 三人只得悬浮在半空,一时不知该如何决断,到底是继续往下,还是回头飞上去。 “还是继续往下吧。我感觉好像快到底部出口了。”海富贵是三人神识中最为强大的,所以能率先探测到。 于是三人毅然决定,继续往下。运起御风术,成顶角之势缓缓而下。这么一来速度比原来走楼梯反而快了几倍,只不过若是再出现其它的危险,就不太方便应付了。 眼见就快要到底部的出口,海富贵不禁松了口气,道:“幸亏,这通道算是比较安全,没有毒箭暗器之内的机关。”可惜,上天似乎和他开玩笑,话刚落音,石壁四侧,同时射出无数飞箭,成围合之势朝三人激射而来,突然的攻击,让三人措手不及。 “我去,逗我玩啊?”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海富贵长剑一撩,寒光在三人四周一闪即过,飞箭尽数斩断,这时话才落音。若是瑕姑娘在场的话,肯定会说:“海公子,你怎么也变成乌鸦嘴了!” “好险!”凌波刚想缓口气,只见飞箭再次来袭。 这次三人都有准备,应付起来倒也不算麻烦,可是这次的攻击不止有飞箭,还夹渣有无数的弧形非标,其飞行轨迹变化莫测,比起飞箭更加凶险。三人只得一边顶着四周的机关暗器,一边前进,而且深处半空之中,没有着力点,全屏一口真元支撑,应付起来极其费力。 “小心,那是破魔矛!”龙溟出言警醒道。只见从下方飞射无数的黑色长矛,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像是方阵,覆盖了整个通道,让人无处可躲。 由于魔修有着魔元、术法等手段护体,所以寻常的兵器难以对其造成损伤,而这种破魔矛就是专门对付这类魔修,能够轻易破开魔元术法的护盾,直接对肉身造成伤害当然,对付修道者也有同效,但是这种破魔矛制作比较麻烦,首先其炼制材料需参杂庚金、铜精、赤炎石等十多种稀有材料,最主要的是需要符文大师刻画阵法符文。所以其威力之大可想而知,一般离识期以下的魔修,中者必死,就算是混体境魔修,挨上一击,也会对其肉身造成重大伤害。而经过机关发射出来的破魔矛,威力更甚,每一根都携带雷霆之势,铺天盖地的向三人笼罩而来。 海富贵凌空朝下挥出一剑,一道寒冰剑气急速旋转,只见破魔矛阵在剑气的干扰下,出现了些许的偏差,就像是水面的一个小漩涡,眨眼之间涨大三尺,刚好容纳一个人的通过。 三人陆续穿过破魔矛阵之后,终于在石壁侧面见到一个出口,三人极有默契的飞了过去。 一离开深坑通道之后,所有机关也就全部停止,三人获得暂时片刻的休息。在先前躲避机关陷阱之时,三个火把熄了俩,只剩下海富贵手里的依旧在燃烧。 “总算是下来了,刚才真是凶险!”凌波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深坑,依旧漆黑一片。 龙溟道:“从这地底建筑的规模来看,想必还设有许多威力更大的机关,只不过由于年代久远,所以腐化失效了。”就算如此,以如今三人的修为,躲避起来依旧略显狼狈,龙溟的衣角破了两个小洞,而凌波在两人的照顾下,稍微好点,只不过乱秀发有些凌乱,倒是海富贵完好无损,这跟他平时苦练逃命绝技分不开。 “这通道内设置了如此多的机关暗器。”海富贵极有把握的断定,“下面肯定藏有值……得研究的事物。”虽然在话末改了口,但是深知他性情的凌波还是猜测了他原本想说的肯定是“值钱的宝贝”之类的话,瞟了他一眼,此时也没功法跟他计较。 但是,又要让海富贵失望了,连接通道出口的不是什么宝库,而是一座桥,四丈宽的石桥。桥下不是河,而是万丈深渊,百丈宽的悬崖,通过石桥相连。 在桥上时,海富贵就在想:什么人会在地底建立一座石桥?答案是不知道;石桥下的悬崖有多深?丢个石头下去,没听到回响;石桥对面又通往哪里?暂时只能看到对面是个拱状的通道。 这石桥不知建立了多少年,却依旧不塌,海富贵不得不赞一句:“这才是千年不倒,万年不灭的好工程啊!”说罢,还用脚跺了跺。 这一脚下去,反响就大了,脚下石桥顿时开始出现裂缝,瞬间扩大,转眼之间桥体崩坏,碎石崩落,变成了两截,而且还在持续快速的崩塌。 若是三人没有修为在身,很有可能随着这石桥一起埋葬在这万丈深渊了。三人在石桥完全崩塌之前,飞速跑到了对面。 海富贵自知自己闯了祸,趁着二人还未回过神来,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呼道:“你们看悬崖下!” 原来石桥崩塌之后,桥体碎裂的巨石,在落下百丈之时,便已经全部化成了粉末。绝对不可能是石头因为年代风化成了粉,肯定是遭遇到什么外力了。 龙溟观察片刻,道:“下方煞气太烈,形成了煞风,其威力和罡风不相上下……”突然,惊呼道,“不好,这煞风朝上面吹来了,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煞风能将石头绞成粉末,海富贵可不认为自己是孙大圣比石头还硬,更何况煞气比魔气对人体伤害更大,并且对魔族也是一大危害,魔族若是被煞气感染太深,而得不到祛除的话,轻则迷失神智,重则爆体而亡。于是,三人不做犹豫,冲进了拱状通道。 通道内乌漆墨黑,海富贵也没准确计算距离,莫约走了一里,前方出现一扇巨大的铜门,三人担心煞风追来,连忙推门而入,海富贵顺手就给关上了。 “原来是个大厅。”海富贵举着火把,打量着大厅内的结构和摆设,当然他的重点在“摆设”,可惜,又让他失望了,视野所见没有任何发光的,或者说值钱的,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就是两侧竖立的各种奇怪的石雕,其形状皆为妖兽,栩栩如生,令人望而生畏,虽然年代久远,但是依旧保存的比较完整,可是海富贵一个也认不出,就算是身为魔族的龙溟,在上百种妖兽石雕中,只能猜出不到一成。 这时凌波的日月金轮突然自行飞了出来,散发着阵阵青光,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后,直奔大厅深处,来到一处枯骨前,围绕枯骨不停的转动,青光也越发的明亮、刺眼,将整个大厅照亮的有如白昼。 第五十三章 遗迹5 </strong>若是所料没错,墙角这副骸骨生前应是谷月前辈,她的后事自然由她的弟子亲自料理。出于对道门前辈的尊重,海富贵在谷月的遗骸前郑重的行了一礼,对于这位凭借一个名字便能威慑神州魔族几百年的巾帼英雄,海富贵这一礼发自内心,难得的真情。而龙溟身为魔族,自然不会祭拜道门的人,而是独自在大厅四周查看,进入大厅之后,他总感觉有股怪异。 凌波双膝跪于谷月之前,静静的磕了三个头,并未有什么异象显露,凌波默念了一段经文后,开始着手收拾谷月的遗骸,准备将其带回昆仑圣峰安葬。 海富贵在一旁问道:“师姐,谷月前辈可有留下……遗书之类的。” “没有啊,你为何会有此一问呢” 海富贵道:“虽然无法得知谷月前辈来魔界的原因,但肯定是与魔界有关,要么是来探查什么事物;要么是来诛杀什么厉害的妖魔。而从枯骨的堆放来看,猜测谷月前辈应该是坐化,死时并非突然,绝对有时间留下一些线索告诉后人她的发现。” 这话倒是提醒了凌波,可是直到所有枯骨清理完毕,也没有发现谷月留下什么遗物。凌波怅然若失的道:“或许有吧,只是我们来的太晚了,岁月将其腐蚀成了灰烬,彻底消失了。”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事物! 没道理啊,海富贵不甘心的蹲了下来,拿着火把仔细照亮谷月坐化的地方,可是毫无发现,用手敲敲地上的石板,声音沉厚,不似空心。转而把视线移至墙壁,发现墙角的石壁上,有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壁纹路与周围有些不一样,海富贵拔出飞剑,沿着纹路撬开石壁,果然!藏有玄机。 “师姐,你看!”海富贵高兴的将藏于石壁之内的一块白色玉石摸了出来,二指来宽,长约三寸,扁平整齐,光滑透亮。 “这是……昆仑派的玉简?”凌波激动的接了过来,然而玉简刚一入手,凌波像是被人施了法一样,就那么突然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在海富贵修炼道术有段时间了,认出了凌波的情形,并未莽撞的打扰。 “她怎么了?”正在查看大厅的龙溟突然发觉凌波有异,连忙飞奔过来,紧张的问道。 “师姐没事,此时处于识海神游状态,想必这玉简之内藏有大量的神识信息,一旦她将玉简的信息完全吸收后,自会醒来。”采用玉简储存信息,极为便捷,但是这种方法早已失传。整个蜀山一篇都没有,只存在于经阁的典籍之中。 “哦。”即便如此,龙溟依旧没有完全安心,而是唤出了体内兵器十字妖槊,守护在凌波跟前。 海富贵反而闲下来了,于是眼光又瞄向了这大厅内的石雕,心里嘀咕道:“师姐找到了谷月前辈的遗骸,那么这次探险就结束了,可是我总不能空手而回吧?”好不容易打个副本,没有装备也就算了,连个金币也没有!这不是海富贵的性格,于是他便把主意打在了这些石雕之上,或许,拿回去忽悠那些有钱的富商用以镇宅,是个好主意。 石雕应该是越大越值钱吧?海富贵嘴角一笑,把目光投向了大厅内最大的一个,位于大厅最里面,巨大的石椅上,坐着一个端正的武士,从其外形来看,像是一个魔族,只不过长相比修罗魔族男性要更为夸张,而且有个比较的大的区别就是他的手脚一样长!双手捧着一柄巨大的石剑,两眼注视着前方。 海富贵一个飞身,落在魔族武士的手中的石剑之上,脚下传来的质感,让他生出疑惑太硬了!不像是一般的石头,用飞剑敲了敲,竟然发出“叮当”的金属之声! 发财了!海富贵跳了下来,回首一道剑气,将石剑上的灰尘“扫”的干干净净,竟然露出金属光泽。仅管海富贵认不出它的材质,但是它万年过后,竟然还保持锋利的光亮,可想而知绝非凡物。 这柄剑比谢沧行的黑色重剑还要宽大一倍多,比起海富贵还要高一个头,海富贵像是捡了钱的小孩,兴奋的用双手握着铁柱一般的剑柄。 “喵了个咪的,真他娘的重啊!”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千金重剑!海富贵必须运转体内灵力才能拾起它。 然而变故就在此时发生,仅仅刚抬起半尺,便再难动它分毫,因为剑身的另一端被一只僵硬的巨手紧紧握住。海富贵猛的向后急射倒飞,他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危险,这个石头武士活了! 石头武士僵硬又机械的站了起来,关节碰撞的咔嚓声和的盔甲碰撞的哐当的声,响彻大厅,身上的灰尘簌簌落地,竟然开始伸手踢腿歪脖。 听到动静的龙溟不禁问道:“凌缺道长,你怎么引出这么一个怪物了?” “这个石头武士复活了!不过,没关系,你守护师姐,交给我解决就行了。”海富贵不知道的是这并不是什么石头人,而是上古时期的魔武士!他只是凭借修士的先天感知判定这个石头武士威胁过大,所以向来奉行先下手为强的海富贵,哪里会让魔武士做完准备运动,长剑挥出一道光幕,从魔武士脑门直劈而下。然而,几乎没有任何效果,魔武士甚至连半步都没退,那一道剑气只在盔甲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喵了个咪的,这防御也太高了吧!”海富贵不禁瞠目结舌,招式一变,“乾坤斩!”大厅过于狭窄,并不太适合施展范围过大招式,这一招乾坤斩正好合适。 这一次魔武士不再硬抗,只是将巨剑一横,便化解了海富贵的攻势。不过海富贵这一剑威力不下,魔武士或许是因为没“睡醒”的缘故,仓促应战,从而被击退一步,也因为这一剑,将魔族武士彻底唤醒! 只见魔武士机械的张开上下嘴唇,生硬的吐出几个字:“闯……入……者……死!”声如铜钟,连地面都被振动不已! 面对如此高防御的对手,海富贵只能寄希望于对方敏捷不要太高,于是再次抢攻,飞剑悬浮于身前,在空中画出一道符文,迸发出无数道剑光,就像是一层层月光洒向对面的魔武士。这一招海富贵曾用于对付并让重挫过不灭境的魔修极乐狂魔,每一道剑光都是实实在在的剑气,只不过速度太快,就像是一道光,此乃他剑术达到剑光分影境界之后,修习的持续破坏力最大的招式,名为“月华落天”。 第五十三章 遗迹6 </strong>龙溟见到海富贵的剑术之后,不由心中一叹:“此人当真是天纵之才,成长之快实属罕见,有这样一位对手将是一件极其不幸的事情。” 面对海富贵的无数层的剑光攻击,魔武士只是用巨剑简单的上下一劈,有如一柄巨剪,撕开层层剑光,奇怪的是出招间没有显出任何魔元迹象,仅仅只是纯力量攻击。 海富贵以前总认为,人的肉身是有极限的,因此要要想再提升攻击,只能借助外界的灵力,从未想象过纯物理攻击竟然能够达到这般匪夷所思的境界。师尊说的没错,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或许将人体肉身的潜力发挥的极致之后,未必就弱于道术。 魔武士两剑破解了海富贵的攻击之后,身影丝毫不做停滞,双脚用力一蹬,脚下石板地面碎裂成一个大坑,弯曲的身形有如一颗炮弹向着海富贵冲撞而来。 “我靠!”海富贵来不及惊呼,体内灵力急转,在魔武士攻击来临之前,御空移开了半丈,险险擦着剑尖而过,巨剑带起的劲风刮的脸庞隐隐生疼。没道理啊,防御高,敏捷也高!海富贵真想问他是如何加点的。 魔武士一招落空,身影撞向大厅石壁,双脚再次用力狂蹬,身子像是弹簧一样,瞬间倒射而回。 海富贵不得不佩服这个“石头人”对力量的掌握之精湛,撞向石壁之后速度不减反增一倍。海富贵来不及出招,只得再次以御空术躲避。 然而魔武士再一次撞上石壁之后,借力倒射,这一次的速度再增一倍,较第一次冲撞之时要快上四倍,海富贵就算使出御空术也难躲避,不得已,只好选择了自己最不愿的方式硬碰硬! 当细小的飞剑冰息挽浪和上古巨剑的剑尖相撞的那一刻,双方奋力一击,本应是惊天动地的场景,然而结果却是那么的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但是身赋穿行之术的龙溟,对空间的感应要强于常人,他发现这大厅之内的空间似乎破碎了一般,连忙打出魔元罩,将二人紧紧护住。 这是一次力量和道术的对决,倒底是物理攻击占得上风,还是灵力剑气更胜一筹呢? 身高两丈多的魔武士,连退四步,可谓是一步一个坑,踩哪,哪裂。而与之身形完全不对等的海富贵倒飞至大厅门口,方才停住脚步。这时两人招式对碰的余波才展现出来,大厅四周的石壁就像是瞬间遭到削刮,开始层层脱落,破坏最大的当属两人的身后之地,海富贵身后的巨大铜门,碎裂成了三十二块;而魔武士身后的石椅怎瞬间炸裂,变成了一堆废石,露出了一个五尺大小的圆洞。 “龙溟,带师姐走,立刻!”海富贵压制不住体内翻涌的血液,喷出一口血雾,着急的喊道。 魔武士转头望向龙溟二人,目光停留了一个呼吸,便再次注视着将他击退的海富贵。单手握剑再次狂奔而来,所过之地皆为废墟,有如一道狂龙席卷而来。然而这一次迎接他的是一柄百丈巨剑,几乎占据了整个大厅。 万剑归一,凝成一柄近乎实质化的百丈巨剑,可终究不是真实的。魔武士的攻击还是那么简单,却有效,平地拔高,举剑劈落,只听“哐当”一声,百丈的剑气巨剑寸寸崩断。 海富贵出招之时就知道挡不住对方,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暗中御空术与魔武士调换了位置,可是就在他准备搭乘龙溟的“顺风车”逃跑之时,见到龙溟和凌波依旧在原地不动,也未施展穿行之术,不由喊道:“什么情况?怎么还没走?” 龙溟一脸歉意的回道:“凌缺,不知是大厅之内设有阵法,还是因为身处地底煞气太甚的缘故,我的穿行之术无效。” 好吧,最糟糕的状况发生了,看来别人靠不住的,万事还得靠自己啊。海富贵心底一沉:“也不知意境攻击对这石头疙瘩有没有效果?”没时间给他犹豫,直接施展意境第三重冰封。 大厅之内气温骤降,变得有些凝固,挥舞着巨剑的魔武士,行动越来越缓慢,直至盔甲表面露出淡淡的白霜,越来越厚,转眼之间结冰,包裹了一层又一层。 海富贵感觉到魔武士的强力抵抗,只得全力运转体内灵力维持冰封意境。 这时,凌波总算全部吸收了玉简内的信息,醒转过来,见到海富贵与魔武士的僵持状况,哪里还不明白,想要出手相助,可是自己并未领悟意境攻击,无从插手,着急的问向龙溟:“你可有法子助我师弟脱困?” “或可一试。”龙溟也未领悟意境攻击,但是他可以能够借助十字妖槊施展一次式灵攻击。 海富贵见状,连忙道:“不必,你们先离开此地。”仅仅只是说了一句话,片刻的分神,便让魔武士有了可乘之机,在其恐怖的的力量爆发之下,体表的厚实覆冰竟然开出现裂纹。 若是意境被对方的意境所破,那么海富贵将会陷入对方的意境之中,必败无疑,而且败的很彻底。但是魔武士以绝对力量破除意境,这样一来,海富贵或许还有机会自保。于是他当机立断,自行散去意境攻击,挥剑防守。 冻结魔武士的冰块为海富贵剑意所化,其本质还是剑气,当意境散去之后,所有冰块也随之消失。魔武士脱困之后,仰天怒喝一声,有如惊雷,手中的巨剑竟然变得通红,海富贵也不知道对方是用什么方法实现的,不用说接下来将会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就在此时,一道急促的马嘶响彻大厅,蓄势已久的龙溟终于使出了他的式灵攻击幽驹袭天,紫焰幽灵马踏着紫色火焰在空中一闪而过。 若是真正完美的式灵攻击,或许会对魔武士造成一定的伤害,但是龙溟的式灵并非自行领悟,而是借助外物兵器所发,只能算是伪式灵攻击,因此威力要大打折扣,仅仅只是击裂了魔武士胸前的盔甲。魔武士的双腿在坚硬的地面划过一道几丈远的深痕,退到了大门之外,巨剑插入地底,便止住了攻势。 面对生死争斗,海富贵从来就不耻于以多欺少,时机恰到好处的唤出救命法宝“离地焰光旗”。这离地焰光旗不愧为上古时期的顶级防御灵宝,魔武士被红光一照,顿时被禁锢在原地,行动缓慢有如蚂蚁。 “不对啊,这旗子威力怎么变小了一半?”海富贵纳闷了。 凌波道:“你是不是已经用过一次了?” “对啊!上回在蚩尤王宫之时,用了一次对付极乐狂魔。” “那便没错。”凌波解释道,“这离地焰光旗只是一个仿制品,威力只有真正的离地焰光旗的一成,而且每使用一次,威力便减半,三次之后,便完全废弃。”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网速过慢,无法保证正常更新。) 第五十四章 赤炎1 </strong>第五十四章赤炎 上回说到海富贵发现仿制的离地焰光旗威力变小一半,内心是崩溃的:“喵了个咪!这山寨货就是不靠谱!掌门师叔,这回被你坑到家了。”所以海富贵用切身痛苦经历奉劝大家千万不要买山寨货! 魔武士在离地焰光旗的红光禁锢之下,不停的挣扎,隐隐有着挣脱的迹象,而海富贵所有底牌尽出,只能使出最后的终极绝招了。 海富贵加大灵力输出,小心的控制着离地焰光旗,喊道:“师姐,我暂时拖住它!你们先走。” “要走一起走,怎能留下你一人?”凌波当即拒绝,女人总是感性的。 好在龙溟还存有些理智,劝说道:“凌缺他修为高深,自有脱困之法,我们在这反而会拖累他。只是我们来时悬崖上的石桥已经消失,而且有着煞风阻拦,怕是难以通过。”后面一句是对海富贵说的。 “从后面走,石头怪物先前坐的地方后面有个小洞。”海富贵望向石椅碎裂后露出的那个五尺小洞,说道,“这石头怪物个头这么大,应该进不去。”那个五尺小洞,以海富贵四级残废的身高,都得低着脑袋才能进去。 “可是万一洞内危险更甚……。”龙溟担心的不无道理。 不过海富贵怀疑他放不下身份尊严来钻洞,因此气的大喊:“管它通向哪里,反正好过被这个石头怪物拍成肉饼!” 扒开洞口的碎石,凌波和龙溟弯着腰低着头,小心的走了进去。洞内四周粗糙,看不出有人工痕迹。行至几丈远后,凌波便停了下来,道:“好了,我们就在这里接应师弟。” 片刻过后,只见洞口快速飞进一个身影,正是海富贵,他头也不回,反手朝洞顶一剑,削落无数石块,直接将洞口堵死,一路破坏,直到撞上龙溟二人,不由喊道:“还不走?等着那怪物送行?” 同样是在逃命,龙溟的王者身份使得他就算是在逃命之时,也得保持必要的风度;而作为女人的凌波,当然也不会像海富贵那般毫无形象可言,手脚并用,时不时的回头张望,朝后挥上一剑,摧毁洞**用以阻拦魔武士的追击。 洞**走势继续朝下,在弯曲狭窄的洞内行了莫约四里左右,前方洞口出现一点红光,同时三人也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越往出口气流越热。 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片火红的地心熔浆,费滚的熔浆缓缓流动,时不时的有熔浆气泡冒出,然后炸开几丈来高,熔浆溅落在四周的岩石之上,发出浓浓黑烟,充斥着整个空间,两眼望去,看不见这一片熔浆海洋的尽头,而神识受到限制,探测距离不比目视远。 外界温度太高,三人只得紧靠散发寒气的飞剑冰息挽浪,以此驱热。龙溟道:“凌缺,我可不认为被熔浆烧死,比被那怪物拍死要光彩。” “至少我们还活着,不是吗?”凌波回了一句,然后望向海富贵,关切的道,“师弟,你的伤势严重吗?那怪物也没追过来,不如先服颗丹药疗伤,休整片刻,再寻找出路。” 海富贵在先前与魔武士的一次硬拼当中受了内伤,然后又连续施展消耗大的拼命招式,令伤势加重,但是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刻,魔武士没追过来,或许是它在守护大厅内的什么;或许此地有令它惧怕的事物,如果是后者……,应该没这么点背吧?海富贵将脑袋内的糟糕画面甩了出去,随便吞了一颗疗伤丹药,道:“师姐不用担心,我的伤没有大碍。”然后问向龙溟道:“再试试穿行之术是否可行?” 龙溟摇摇头道:“我已经试过了,这里的情况比起先前大厅之中更糟糕,不但地心之力更强,煞气更浓,而且充斥着磅礴无尽的炎火之力,三者交织混乱,使得此地空间极其不稳定,气流紊乱,别说不能施展穿行之术,就算施展普通的飞行之术也较为困难。” 海富贵指着熔浆海洋中间的一个黑点,道:“天无绝人之路,在这一片熔浆海洋当中,或许那里就是隐藏的那一条生路,那些黑点应该和海洋中的岛屿有些类似,大部分本体被熔浆淹没,只露出一个顶部,但是刚好可以用来落脚借力,我们可以沿着这些熔浆岛,顺着熔浆逆流而上,相信就能找到出口。”海富贵判断的没错,熔浆内部曾经是一座座的地底山峰,被熔浆淹没之后,大部分矮小的石峰都已被淹没,只有一些陡峭高耸的石峰露出一个尖顶。 三人商议过后,觉得可行,其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海富贵道:“我先过去探探。”说罢飞身前往。三人之中他的身法最好,虽然不能施展御剑飞行,但是凌空飞渡还是没问题。海富贵明显感觉到此地空间有一股强大的凝滞感,严重增加了飞行所需灵力消耗,而且时不时的有紊乱气流攻击,得亏他在御风术和御空术两门逃命的道术下了苦功,身形在空中左闪右避上下腾跃,终于落在那个黑点之上。 远处看这个熔浆岛只是一个黑点,实际上有着三尺来宽,海富贵踩在炽热的焦土之上,除了烫了点,还算是比较踏实,然后招呼龙溟和凌波两人过来。 有着海富贵的接引,龙溟和凌波两人有惊无险的安然飞了过来,然后三人继续朝下一个熔浆岛前进,照样是海富贵先开路,然后再接引龙溟二人,一路上虽然有几次小意外,但是都化险为夷了,甚至有些熔浆岛,在他们刚一离开,便被熔浆波浪所淹没。 半个时辰后,也不知行了多远,一个方圆四五里的大型的熔浆岛出现在三人眼前,或许这里曾经是一座特大的地底石峰,但是峰尖不知什么时候却被从中折断,如今只露出三四丈高,而且熔浆岛顶部出奇的平整,只有一侧的边缘向上伸出几块巨石,似乎是峰尖折断时不彻底,残留下来。 经过半个时辰连续不停的高强度消耗,三人都感觉到疲倦,尤其是凌波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三人决定上去暂做休整。发现这个熔浆岛,除了大一些,似乎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这时冰魄玄玉内的雪妖突然在神识内传来一道信息:“主人,奴家感觉到这里似乎有一股强大的远古气息。” 海富贵不敢相信的反问道:“会不会是错觉?”因为这里连个活物都没有,而且一路走来,没有发现任何的人为的活动痕迹。 就在此时,巨大熔浆岛上空突然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我远离尘世,潜修了一万年,如今,你们竟敢闯入我的领地,真是自寻死路!” 海富贵心中大惊:“不是吧!难道遇上了伊利丹?” 第五十四章 赤炎2 </strong>还好,只是个糟老头子,一头数的清的火红头发,奇怪的是眉毛和胡须也是火红颜色,从脸上的皱纹来看,或许他所说的“一万年”不假。其实只要能说话,那就好办,我们可以讲道理嘛。 龙溟撩起下摆,向前一步,脸上的疲倦之色眨眼之间换成了谦和自信,一举一动都潇洒万分,开口道:“前辈息怒,我等无意闯入您的洞府,前辈只需为我等指明出路,我等便会速速离开,绝不打扰前辈的潜修!” 连问路都是这般讨巧、有风度、不卑不亢,海富贵真是自愧不如,这等交涉之事还是交给形象气质俱佳的龙溟吧。海富贵开始打量起熔浆岛上的情形,光秃的地面异常平坦,最为显眼的是正中间的两个巨大的废石墩,隔得远,看不出石墩原来的模样,或许用来做房屋宫殿的基石倒是不错,海富贵想要走近仔细观。 没走几步就被那红发老人喝止:“那个小子,你站住,老夫允许你走动了吗?” 海富贵没想到这老头脾气如此火爆,只得赔笑道:“前辈莫怪,小子只是被前辈您这洞府的独特风格所吸引,情不自禁的想要参观,领略前辈那种与众不同、独一无二品位和情怀。” 红发老头得意的哈哈一笑:“算你小子有眼光,你且说说,老夫这洞府有何独特之处。” 唉,我就随口敷衍夸赞一句,您老还当真了啊?就你这连根毛都没有的光秃山顶,让我从何说起呢,海富贵再次拉低行事的下限,双手打开,声情并茂的道:“云雾缭绕山婉约,幽煞朦胧炎柔媚,长烟红海孤岛闭,无砖无瓦真风情……”然后海富贵开始从风水方位,空间结构一条一条开始掰糊。 “师弟又要忽悠人了!”凌波不禁感到一阵头疼,“也不知哪里学来的这些骗人的诗句。希望不要用这一套来欺骗女孩子才好。” 龙溟附声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一炷香后,口干舌燥的海富贵最后总结:“……此地虽简却不凡,汇集三界之精华,夺天地之造化,当的是圣人居所,前辈慧眼独具,高风亮节,正是吾辈学习的楷模,对您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湖之水,绵绵不绝!”他搜刮肚肠再也想不出有什么赞美之词。 红发老头捋了捋稀疏的胡须,点点头道:“嗯……,不错,看不出你小子修为不高,眼光却不错,老夫很是欣赏你!”脸上露出满足得意的笑容。须不知海富贵不是有眼光,而是有口才。 在海富贵的明显的马屁当中,两人的关系瞬间拉近,红发老头越看他越顺眼,只差称兄道弟了,热情的拉着他的手道:“几万年啦,总算是遇到一个真正懂我的人了,老夫赤炎,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所谓相见恨晚,大概就是如此吧,心中一高兴,竟然没发现海富贵的小动作。 海富贵笑呵呵回道:“晚辈海富贵,拜见赤炎前辈。”突然涌现一个疑问,“等等,几万年?赤炎前辈,您修炼了几万年?”这牛皮吹大了吧! 哪知赤炎淡然的扶须点头承认了:“嗯……。”下颚微扬,那神情表示,哈哈,不值一提啊。 “几万年?”凌波也按耐不住,惊讶的问道:“那您岂不是和三皇圣人是一个时期的人物。” 这时,赤炎倒难得谦虚了起来:“严格说起来呢,老夫和三位圣人也算是同一时期的,当然了,在修为上老夫和三位圣人有着小小的差距。”赤炎伸出手指比划道,“就这么一点点。” 我看怕是不止一点点差距吧,红尘中打滚摸爬的海富贵哪里会信他,暗中以神识传信道:“师姐,你别听这糟老头吹牛皮!不过就是一个活得久一点的老头,竟然妄想和三皇圣人相提并论。” 凌波回道:“我看赤炎前辈虽然喜欢被人恭维称赞,也有些好面子,或许说的有些夸大,但并不像是在说谎。” “既然如此,姑且让我来试一试。”海富贵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道,“赤炎前辈,您是洪荒时期就存在的强者,那么随便施个法术,就能将我等送出地心,离开这一片无尽的熔浆之地吧。” “那是当然。”赤炎神采飞扬的道,“说到对火的掌控,三界之内谁也比不过老夫,将你们送出这片地火熔浆,对老夫来说轻而易举!” “那小子在此先谢过前辈了。”海富贵连忙用话堵死,只要能将我们从这该死的地底送出去,哥才不在乎你是不是三皇时期的人物。 赤炎脸上明显一愣,哪里知道海富贵会在话中给他下个套啊!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于是只得装作不在乎的道:“那你们可看好了。”说罢伸手一指,发出丈高的大火球,然后道,“走进去吧,老夫的这个火球会带你们离开此地。” 跳火坑啊?而且明知有火,也往里头钻?傻子才干!海富贵三人一脸疑惑。 “怎么?怕了?”赤炎笑道,“放心,老夫的火乖巧听话的很,不会伤害你们的。” “前辈术法神奇,真是让晚辈大开眼界,佩服佩服。”海富贵再次拍一记马屁,然后率先跨步进红色火球之内,果然丝毫无损,发现这火球是个空心的,内部常温。凌波和龙溟随即也走进火球之内。 空心火球托起三人缓缓升空,然后一头钻入熔浆之中,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让海富贵吓了一跳,然而很快就发现虚惊一场,虽然四周被炽热熔浆包裹,只有一层薄薄的光幕,却将热量完全隔绝在外。空心火球在炽热的地火熔浆中快速潜行,最后穿过了一个地底的洞**,然后才浮了上去,三人飞身上岸。 龙溟深吸一口气道:“我感觉到此地的煞气要稀薄了许多。” “或许出口就在那里。”凌波指着前方的一个天然洞**。 这时海富贵才真心赞了一句:“看来这赤炎前辈倒也有几分真本事,其对火的掌控果然是神乎其神!也不知是魔族还是人族抑或是神族?” “我怀疑都不是。”龙溟道。 “都不是?”凌波问道,“那是什么?” 龙溟笃定的道:“你不觉得他和你的兵器日月金轮的气息有些类似吗?” “现在回想起来,他的气息确实与我们都不同。” 龙溟接着道:“以前见到一本古籍上记载,洪荒时期有些先天至宝在机缘巧合之下会诞生出灵智,经过长久的岁月修炼之后,便能凝炼出肉身。” 第五十四章 赤炎3 </strong>“你是说先前那老头是个先天至宝?”一听到宝物,海富贵立马来了精神,两眼放出精光,转而又暗淡无神,拍手顿足,懊恼万分的道:“太可惜了!竟然让一个先天至宝在眼前白白溜走!唉……”原本以为是自己忽悠了对方,哪知是被对方给欺了眼睛。 凌波龙溟对视一笑,摇了摇头,安慰他道:“师弟,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缘字,或许是……。” 海富贵捂着胸口道:“先别说了,让我静一会……,”痛心疾首的道,“要知道,这不是灵宝,也不是后天至宝,而是先天至宝啊!师姐,我们能再回去吗?” 真是拿这个贪婪的有些孩子气的师弟没办法,凌波柔声劝说道:“那赤炎前辈修炼多年,论修为或许超过我们三人联手,师弟,你就别惦记了!再说,也没办法通过这片无尽的熔浆海啊。” “唉,我的心在滴血啊……”海富贵仰天长叹,“而且他还说什么和三皇圣人一个时期的,想必就算是在先天至宝之内,也能排的上号,这次真的眼拙了,亏大发了!”若是让海富贵知道那赤炎远非先天至宝可比的话,只怕他才真的是心如刀割,就算刀山火海他也要再回去! 龙溟道:“世事无常,天意流转,不遂人意却是常道。凌缺,这一点身为道门弟子的你应该比我这个魔族之人看的更透才是。” 凌波接着道:“没错,若赤炎前辈真是洪荒时期便存在的先天至宝,那我等就更不应该因一己之贪欲而据为己有,天地万物都有灵,先天至宝从诞生灵识开始,不知经过了多少劫难和岁月才凝炼肉身。” 龙溟再道:“几万年来,三界之内不知爆发了多少灾难,世事为潮,人为舟船,我等是在风浪之中,争一线生机,就是三皇圣人在那场三界浩劫之后也再无消息,也不曾听闻其后代传人的出世。” 海富贵被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接二连三轮流说教,搞的头痛欲裂,不行!得想个招转移话题才行,于是哈哈大笑一声,道:“他们当然有后代传人啦,古籍上记载,魔族是神农圣人所创,人族是女蜗圣人所创,而神族是伏羲圣人所创,所以我们都是。”废话一句。 龙溟淡淡微笑,也不在意他的偷换概念,接着道:“相传三皇圣人当中只有女娲大神才有真正后代子嗣流传下来,女蜗大神向来体恤苍生,而且对人族照顾有加,所以才隐居在人界,一直暗中守护着神州的百姓。” 凌波道:“曾听闻几十年前,苗疆也出现旱灾,并且爆发了巨大的****,死了不少人,最后是女蜗后人出面,才收拾局面,使得苗疆重新安定。当时的事情和蜀山派也有一些牵连,我也是听门派内老弟子说的,不知是真是假。” 龙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却被海富贵打断了:“咱们还是赶快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吧,龙溟,再试试你那不靠谱的穿行之术行不行?这该死的地底,我待够了!”主要是这次寻宝,没有收获,所以才说晦气。 龙溟道:“这里的地心之力也变弱了许多,可以施展穿行之术返回地表。” “那还等什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且说,赤炎将海富贵三人送走之后,脸上的神气和得意缓缓凝结,莫名其妙的说道:“为何不将这三个小鬼留下?” “没必要,他们并不知道吾的存在,若是将其杀了,反而会打草惊蛇,引起其身后人的注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一个深沉威严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音落许久之后,依旧在耳边回荡,似乎刻画进了耳朵一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龙溟施展穿行之术,顺利的来到地表。 “呼……”海富贵伸手抱天,陶醉的吸了口清新空气,“总算是出来了,还是地上好啊!贫道都有种再世为人的错觉。”虽然此地依旧是魔神峰废墟的中心,但是比起充满煞气和炎火之力的地底要令人舒适的多,龙溟也感到轻松不少。 然而脱险后的凌波,却面色略带伤感的道:“这次因为我的私事,让你们涉险,甚至差点殒命于此地,实属不该!”当在地底遇到魔武士之时,凌波才恍然明白,因为这一次自己的执意冒然进入,才导致三人性命危在旦夕,心中后悔不已,连累了世上最关心自己的两个人。 海富贵看出了凌波内心的自责,于是道:“谷月前辈都是道门先辈,为了神州苍生才陨落在魔界,做为道门弟子,知道她的消息后,自然要极力将其尸骨带回神州,这是不可推卸的分内之事。倒是苦了龙溟兄了,害你白白跑一趟,差点丢了性命啊。”最后一句明显是开玩笑了,不过很好的转移凌波的注意力。 一句话,牵连了两个人,凌波脸皮薄,红着脸不说话,而龙溟也好不到哪去,只得装作四周观望,一时之间倒显得沉默起来。 这时,在一旁当电灯泡的海富贵摸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火红石头,不停的在手中把玩,摩挲着石头上纹路,但是脸上却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自言自语道:“幸亏还捡到了块玉石,不算是空手而回。” 凌波好奇的问道:“师弟,你这是在哪捡的?”因为这一路上三人都没分开过,他要是捡的什么东西,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呃……。”海富贵吞吞吐吐的道,“就是……在……在先天至宝出现的那个熔浆岛上捡的。”其实就是他在和赤炎两人攀肩而谈时,见到地上有一颗红色玉石,想到这颗玉石能够出现在如此恶劣的地心熔浆之中,猜测绝非凡品,于是悄悄顺走了。 “你啊……,真不知该怎么说你。”对于这雁过拔毛的性格,凌波也是无可奈何。 龙溟呵呵一笑,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心思细腻的凌波似乎看出了龙溟有话没说,暗中以神识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龙溟回道:“凌缺手里的那块,并非什么稀世玉石珍宝,对并非什么炼器材料,只不过是一块比较坚硬的石头而已,在魔界不算稀奇,集市当中就有贩售。” 凌波暗自一笑,两人心照不宣,决定暂时瞒着海富贵,免得让他得知自己视之如命的珍宝只是一块石头之后会起了寻短见的心。 第五十四章 赤炎4 </strong>三人开始往废墟外走,没走多远,龙溟似乎认出了四周的地形:“这个地方好眼熟,若是没记错的话,蚩尤国王陵就在附近?” “在哪?”海富贵两眼一放光,追问道,“要不我们去参观一下?” 凌波怎么会不知道他所说的“参观”的真正目的,肯定免不了顺手牵羊之类的,于是板着脸正色道:“师弟,死者为大,活人切记不得扰其安宁,行那……伤天害理逆人伦之事。”她没明说,但是海富贵也知道,于是死鸭子嘴硬的道:“我只是没有见过王者墓地,好奇嘛,既然师姐反对,那就不去了。” 见到他认错,凌波也就不再假装生气,但依旧不忘告诫道:“扰死者陵墓,太过阴损,有伤天和,迟早会遭到上天的惩罚的,而且会祸及子孙。修道之人最讲因果,师弟你的修道天赋是我见过最好的,极有可能冲刺飞升,若是因为这些身外之物而给自己造成莫大的业障,阻碍将来飞升,那才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呢。师弟你经商那么精明,这笔账应该算的明白。” 面对凌波的说教,海富贵只能洗耳恭听,而且得耐着性子,最后维维是诺的道:“师姐教训的是,我记下了,以后绝不盗墓……,不对,绝不去参观陵墓,就让死去的人彻底死去好了。”其实他才不在乎什么飞升,也不管什么因果业障,他不去王陵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这是蚩尤国王族的陵墓!若是让姜承知道自己动了他的祖坟,那还不满三界的追杀,最关键的是,自己打不过那个比牛还壮的魔族啊! 海富贵怕凌波再次没完的说教,连忙开始转移话题,问道:“师姐,先前谷月前辈留下的玉简里面有说什么吗?” 凌波脸色黯然的道:“玉简之内是一篇功法,谷月师祖在昆仑道术的基础上自行领悟的功法,需配合日月金轮才能使用。”玉简是上古时期最为盛行的记载功法方式,因为道术的复杂繁琐变化多端,简单的文字纸张难以承载,于是修士便想了一个办法,将功法的使用方法还有体会以神识信息的方式存在特制的玉简容器当中,得到玉简之人,只要通过神识进行读取吸收便可,有些玉简还设有禁制,比如谷月留下的这篇玉简,只有得到日月金轮认可的主人,才能打开,所以一开始海富贵拿着玉简没有丝毫反应,而凌波一碰到便触发禁制,强行拉入识海之中。当然玉简还有其它多种玄妙的功能和手段,不再细说,而且玉简的制作方法已经失传了。 “恭喜师姐!完整的继承了谷月前辈的衣钵,”海富贵真心替她高兴,“蒙蒙之中自有天意,我已经看到了一颗道门新星冉冉升起,叱咤风云,威震九州,重现谷月前辈当年风采。”前面一句还算正常,后面一句明显不着调了。 “又说胡话了!”凌波不由嗔怪道,“师祖的这门功法,虽然威力不小,但是太过高深,招式之间的变化万千,而且对灵力的运用玄妙独特,绝非一时半会难所能领悟的。” “以师姐的天资,想必不出三五年便能大乘。”海富贵道,“对了,这玉简之内除了这篇功法,还有其它的什么吗?” “其它的?”凌波面露思索状,“想起来了,一开始还在奇怪为什么会有一段与功法毫无关联的信息。” 海富贵大喜,连忙问道:“是什么?” “只有四个不连续的字,提……魔……将……复……。由于这段信息是师祖后来才匆忙之间加进玉简当中,经过几百年的灵力外泄后,玉简最外围的这段信息最先消散。”玉简记录信息虽然简便有效,但是也有个缺点,那就是储存的神识信息玉简的阵法,需要灵力的支撑才能运转,随着岁月变迁,灵力会慢慢泄漏,从而导致阵法失效,神识信息也就跟随消散。 好吧,这回麻烦了,海富贵转头问向龙溟道:“这个高难度的填空题,你会吗?” “我不会!”龙溟回答的很是干脆。 不会也回答的这么神气?海富贵摊摊手:“那就没办法咯,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吧。” “我的事情完了,你还没说为什么来这魔神峰呢?”凌波双眼看着海富贵,那眼神就是在说,这回别想打马虎眼,老实招来! “呃……”海富贵期期艾艾的道,“如果我说,我是来游玩的,你们信吗?”这话谁信?所以……。 “哎呦,师姐,你怎么打人啊!”海富贵捂着脑袋道。 凌波眉头聚拢,愤慨的道:“哼……,满嘴胡说八道,连我也骗!敲你个栗子还是轻的。” “好吧,其实我是来寻宝的。”反正都是自己人,也不怕被笑话,海富贵只好实话实说了,“我在魔都听说,这魔神峰崩塌之后,有许多稀世的天地灵宝现世,我就想来碰碰运气咯,可惜似乎财运不佳啊。” “早就猜到你是这个目的。”凌波再次拿出师姐的风范,道,“姜承救出了欧阳姑娘,你也在魔界玩够了,现在跟我回人界吧!” “这个……。”海富贵闪烁其词的道,“师姐,要不这样,你先回人界,我在魔界还有些小事,办完立刻回去。” “还能有什么事?不会还想着寻宝吧?”凌波狐疑的猜测道 海富贵背着凌波跟龙溟使眼神,可龙溟当作没看见,气的海富贵心中下个决定:“见死不救是吧,好的,贫道记住了,哼……,以后有事别来找我,贫道也会当作没看见!” 龙溟是指望不上了,还得再想个别的招啊,于是海富贵神神秘秘的将凌波拉到一旁,小声的道:“师姐,其实我这次来魔界是奉了命掌门师叔的密令,来魔界刺探情报的。”这话其实不假,但是海富贵似乎早就忘记刺探情报那回事了。 “那你打探的结果如何?” “有些进展了,但是还需进一步查探。”海富贵故作高深的道。 “好吧,既然师弟你有任务在身,我也就不阻拦你了,不过你一个人在魔界,万事要小心,切记不可勉强行事。” “师姐,你放心,我比谁都怕死。”海富贵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应付过去了。” 两人再次走了过来,海富贵忽然问道:“龙溟,向你打听个魔界的事情。” “请说。” “魔界有海吗?” (“魔界有海吗?”这个问题我曾在qq群里讨论过,大家不要觉得过于突然,) 第五十四章 赤炎5 </strong>对于海富贵的话锋突转,龙溟也毫不意外,认真的回道:“有,魔神峰往西千里,便是魔界的唯一的黑海,只是魔界黑海常年黑雾笼罩,而且暗藏危机,常年巨浪狂风,幽煞之气浓烈,所以比不得人界的海产丰富。” “哦……”海富贵陷入沉思。 “你想去黑海?”龙溟惊问道? “想去瞧瞧。”海富贵点了点头。 “那你可得小心了,”龙溟道,“西边是迦楼国,迦楼罗魔族对外人可不怎么友好。” 海富贵笑了笑道:“我尽量避开他们就行了。” “还有!”龙溟神色郑重的道,“绝对不要进入黑海,黑海之内凶险无尽,就算是不灭境的强者也是有进无出!” “好的,多谢提醒!”海富贵挥挥手道,“那我们就在此分开吧。师姐你一路保重。” “你也是。”凌波不舍的挥手告别。 海富贵走出十几步远,又回头大声的喊道,“龙溟,你可一定要安全的将我师姐送回去!” 龙溟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待海富贵身影消失之后,才道:“先前凌缺跟你说了些什么?就让你改变了主意。” 凌波叹了口气道:“还能说什么,他无非是想在魔界多玩些日子,才编了个破绽百出的谎言糊弄我。以他的性子,就算是嘴上答应跟随我回人界,肯定也会在半路偷偷跑掉的,还不如假装不知道,由着他算了。” 龙溟却不以为然,道:“凌缺他表面看似玩世不恭,其实内心明镜,做事有条不紊。或许他真的有要事呢。” 凌波忧心忡忡的道:“他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行事完全凭借内心喜好,迟早要惹出大祸,你答应我,一旦他遇到危险,你必须用你的穿行之术将他送回人界,若是师弟有个三长两短,你我今后也不必相见了。” 龙溟心中就奇怪了,怎么这两师姐弟说的话都那么相似。 劫后余生的三人,并未发现在这魔神峰废墟的中心,还有他人出现。此人身着金衣紫袍,气宇轩昂,远远的看着三人离去,冷峻的眼神里露出坚毅的目光:“先祖陵墓里的秘密岂是你们这些外人所能觊觎的……,咳……”话了突然一阵急促的咳嗽。 “少主,你的伤?” “不碍事,只要我进入王陵,获得先祖遗留的力量,蛮荒天魔策便能大乘,晋升天魔,区区小伤,自会痊愈,到时我要将我所失去的一件一件全部拿回来。” “可是,主人有令,不让少主进入王陵。” “影流,你不用再劝了,此事我早已决断,你回去吧。” “前面就是魔都了,天色已晚,不如我们进城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 凌波抚平耳鬓吹乱的发丝,点了点头。这一男一女正是从魔神峰废墟风尘仆仆而回的龙溟和凌波。凌波着急赶回人界昆仑安葬谷月,因此一路上两人脚不停息的赶路。 刚一进魔都,两人便遇到了一个熟人结萝,与她一起的还有红姬。夜叉和罗刹国战争多年,龙溟的身份和面容魔都的其他人或许不识,但是红姬绝对认得,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龙溟在远处见到红姬之时,便暗中悄悄退去。 凌波和结萝一同进入魔界,自从结萝留书说前往魔都之后,凌波一度担心她的安危,此时相遇,绝没有避而不见的道理。而红姬见到凌波,即为她的绝佳容貌所惊叹,更加叹服她的深厚修为,再次发挥她的热情好客,邀请凌波前往相国府住宿。面对热情的红姬,本就不善于拒绝的凌波也就应允了她。尤其听结萝介绍说“这是黑牛大哥的师姐!”红姬更加兴起了结交之心。三个女人在一起,那股热闹也就不再多说。 且说龙溟寻了一间客栈落脚,正座于客房之内,倒茶,两杯,看样子似乎有客人要来。果然没过多久,一位身着黑色披风的中年人出现在房内。 “大长老传信急见本王,有何要事?”龙溟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原来是夜叉国的大长老,出现在魔都的原因,暂不考究。大长老缓缓做下,不禀报事情,而是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大王好雅兴,国家恰逢战后,正是多事之秋,大王放着国家政事不处理,还有心情携美同游!” 龙溟面不改色的回道:“如果大长老是为了这件事而来,那就不必多说了。这是孤答应某人的承诺,孤不想做言而无信之人。” “又是那个蜀山弟子?” 龙溟点了点头。 大长老叹了口气,道:“王者,自称寡人,本就是孤寡一生的命运,大王,你过于执着了。” 龙溟不作答,只是静静的喝了一杯茶。 见状,大长老也不再多言,转而说起了这次求见的目的,开口道:“原本计划挑起人界的魔族与人族争斗,从而借助姜承之手摧毁锁妖塔的封印,但是姜承听了那个蜀山弟子的建议,净天教发展的极其稳定,如今看来,净天教的魔族生活的充足安逸,竟然甘于生活在人族的鼻息之下,过着毫无尊严的生活!” “计划不如变化。或许是上天的好生之德,不忍见人魔相争引发血流成河,如今大家相安无事,人界的魔族不再被追杀,有个安稳的居所,不挺好吗?” “此言差矣!”大长老冷声道,“魔族一旦过惯了平庸的安逸生活,失去的将是骨子里最重要血性!变得与人族一样软弱,毫无战斗力!而魔族远少于人族,长久混杂在人族之间,迟早有一天将会被人族彻底同化,所以,人魔绝对不两立!” “那么,大长老接下来有何打算?” 大长老先是哈哈一笑,才道:“天赐良机,****吟竟然助姜承夺回了王位,臣也就顺水推舟,暗中出了份力。嘿嘿……,一旦姜承感受到魔界的旱灾之严峻,身为君王的他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百姓饿死,到时不需要臣劝说,他也会想方设法的毁灭锁妖塔,打开之井,进攻人界。” “这就是你的新计划?”龙溟问道。 “没错,所以决不能让姜承将蚩尤国变成第二个净天教,与人族达成和平协议,必须让姜承与人族决裂,而契机依旧在净天教,如今姜承离开覆天顶,这是最佳策划暴动的时机,一旦净天教与人族之间见了血,双方战争再所难免,姜承经营几年得来人魔之间的那些微薄的信任不复存在,到时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兵戎相见,率领魔族进攻人界!现今,臣在人界布置的暗棋已经开始行动,净天教内部因对人族的态度不同而产生了分歧,局面极其不稳,所以,臣必须在姜承派血手回覆天顶之前,先他一步回去,只需设计除去无天,净天教必乱,必定爆发与人族的全面战斗,到时就算是姜承亲自回覆天顶,也难以挽回人魔相争的局面。” “可是,如今之井的封印仍在,你又如何能先他一步去人界?” 大长老道:“以夜叉国如今虚弱的国力,断然难以再造一座传送祭台,但是可以利用大王为姜昊宇建立的传送祭台,将臣的人界分身送回即可,那具身体本属于人界,不会被人界的空间结界所排斥。啸王当初为了避人耳目,刻意将传送祭台建在了城外西南群山之内,如今倒是方便的我们的行事。” 龙溟道:“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孤有了女娲后人的线索,加上已经获得的神龙鼎和水灵珠,很快便能修复地下水脉。” 大长老坚定的道:“修复地下水脉怎能与进入人界相比,只能作为备用之策。大王得知女娲后人在哪?” “根据孤得到的信息推测,极有可能隐居在苗疆。” “如此甚好,臣的分身回人界之后,可以先行前往查探。”大长老道,“姜承在魔界时,臣的本体必须代替‘枯木’,以免姜承生疑。所以夜叉国国内之事就得大王您一力承当了。” “嗯,大长老放心,在夜叉国从这次战争缓过来之前,孤会一直留在幽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五章 迦楼1 </strong>第五十五章迦楼 且说海富贵与龙溟、凌波两人分开后,一路向西而行。要想前往黑海,必须翻越黑魔山脉。 整个黑魔山脉由一座座陡峭山峰组成,如果从高空俯视的话,就像是大地上的一道背刺,山脉内丘壑横生,峡谷无数,不存在通行的道路。靠近魔神峰附近的的许多高耸陡峭山峰有明显被折断的现象,其附近的峡谷也被倒落的碎石滑土所填埋,被生生隔断。 在一座陡峭山峰之巅,一个青色身影迎风缚手而立,目眺远方,正是海富贵,只见他喃喃的道:“有如此天险,迦楼国当可高枕无忧。”前一句尚在忧国忧民的高度,接下来一句便变为:“好久都没打牙祭了,快来只不开眼的妖兽吧,给贫道填填肚子。” “主人,奴家帮你统计过了,从魔都出来后,这一路上,你总共杀了大小妖兽一十六只,而且全部进了你的肚子。”雪妖愤愤的道,“奴家身为妖界一员,实在看不过去了!”雪妖依旧藏在冰魄玄玉内,外面冷风凌冽且干燥,她可不会舍得出来,因为会损伤肌肤。 海富贵笑了笑,道:“这可不能怪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它们先行袭击的我,按那先天至宝赤炎的说法‘这叫自寻死路!’我只是顺手超度了它。它们想吃我,我吃它们,这很公平啊。” 雪妖大声道:“以你的修为,明明可以制伏那些妖兽而不伤其性命,或者飞身离开。” “我乐意啊!” 好贱的回答,雪妖为之气结,半响之后,才幽幽的道:“主人,你为了口舌之欲而肆意残害生灵,就不怕业障缠身吗?到了飞升之时,降下九重天劫,主人,你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于事无补啊。” “飞升?”海富贵从没想过这回事,于是耸了耸肩道,“飞升有什么好,等我将魔界之事了却,然后就回明州继续当我的少帮主,过着遛狗斗鸡的日子。”末了,又补充加一句“当然,在这之前得出一次海,夏侯兄和瑕姑娘他们音信全无,我总得知道是死是活。” 雪妖惊讶的问道:“你就没想过长生?” “想过啊。” “那你为何还这般消极。” 海富贵反问道:“长生岂是你想想,就能得到的?我曾心中大抵一寻思啊,发现长生之事太过艰难遥远,还不如趁着年轻的时候,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逍遥自在,其乐多多呀。” 雪妖再次无语,泄气的道:“唉,奴家怎么摊上这么一位不求上进的主人啊!” “其实长生又有什么好,为了求得长生之道,修心养性,克制**,每日过的束手束脚、战战兢兢,将自己变成了一个陌生无情无欲无求的石头人,这样的生活何其枯燥烦闷。”海富贵道,“还不如趁着在有限的生命里,尽情纵乐,畅所欲玩,将自己的想法和目标一一实现,成就辉煌人生,铸造理想巅峰。”这一番生拉硬扯的见解被他说的可谓是慷慨激昂。 然而人生最郁闷的莫过于自己穷尽其辞所想表达的,却被他人曲解的一塌糊涂,只听雪妖弱声道:“主人,你该不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发现自己没法证道长生,就破罐子破摔了吧?” 海富贵仰天长叹:“还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啊!” “其实,主人你大可不必灰心,以你的天赋,或可一试,万一成功渡劫,飞升仙界,嘻嘻……,奴家还能沾沾光。”雪妖这话与其说是勉励安慰,还不如说是打击。 “唯小女子难养,古人诚不欺我。”海富贵摇头不已,不再在这个问题纠结,转移话题道,“龙溟说‘迦楼国的魔族对外人不太友好’,我们还是低调一点赶路吧。” 可是,有些麻烦不是你想躲就能躲掉的,比如从天而降的这一张巨网朝着海富贵罩落下来,海富贵挥剑划开,巨网一分为二。然而这只是袭击的第一道,紧接着一根长枪破空激射而来,海富贵左移一步,长枪入土半截,露出的枪杆颤动不已,嗡嗡作响,这一枪之力何止千钧,哪怕是头象也会被钉在地上。海富贵来不及抬头看看攻击自己的是何方神圣,无数根长枪再次来袭,接二连三,于是他只好一移再移,然而不管走到哪,长枪就跟随“种”到哪。这才叫祸从天降!海富贵有些怀疑是不是遭报应了。 不得已,海富贵只好躲在巨石之下的一个凹坑之内,火冒三丈的道:“这些该死鸟人,惹的我脾气来了,全折了翅膀烧烤!”虽然海富贵在进入迦楼国之后,极力掩藏自己的行踪,但还是被发现了,因为他万万没想到迦楼罗魔竟然会飞!煽动一对巨大的肉翼翅膀,飞在高空,地面情形一览无遗,让人无处躲藏。一开始海富贵还以为是飞行类的妖兽,没当回事,才险些吃了个大亏。 然而躲在巨石之下,也不安全,海富贵神识之中感觉到数十道魔元朝自己袭击而来,连忙施展御空术,刚一离开,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数十道魔元球竟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绕过巨石,径直击向凹坑之内,一时间地动山摇,尘土飞扬,久久不能散去。 “统领,那个奸细被轰炸成了碎肉,只剩这半根骨头了。”一个迦楼罗魔从凹坑内跑了出来,手里提溜着半截断骨,开始汇报检查结果。 “很好。”身材高大的统领,点了点头道,“小的们给我盯仔细了,别放过任何一个从黑魔关溜进来的奸细。”说完撑开巨大的肉翅,上下一拍,带起一阵旋风,飞上了天,其它迦楼罗魔紧随而上,一时间山谷内刮起了一阵狂风。 远遁而逃的海富贵,用乾坤袋内存储的事物妖兽肉身,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总算摆脱对方的追击,不禁喘了口气,道:“这些个迦楼罗魔还真是不友好啊!见面不问缘由就打杀。” 雪妖在一旁阴阳怪气的道:“主人你不是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吗?既然他们先行动手杀了,你何不一剑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又何必如此狼狈的逃跑。” “偷偷的跑到对方的地界,还把对方给杀了,这不太好吧,我又不是杀人魔王。” “那你为何对那些妖兽却能下的了手?”雪妖逼问道,“妖兽、魔族都是天地间的生灵,有何区别吗?” 要说区别呢,还是有的,关于这个问题,海富贵可以和她引据经典探讨几天几夜,但是此时没那个心情,于是道:“我又不是圣人,还达不到视天地万物为刍狗的境界。” 雪妖哼了一声,道:“强词夺理!” 海富贵不再理会,继续赶路,向西而去。 第五十五章 迦楼2 </strong>自从过了黑魔关之后,这山间的植被开始渐渐茂盛起来,越往西绿意越浓。 “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漂亮的雪妖是我同伴……”由于常年干旱,海富贵来魔界之后,难得见到绿意葱葱,生意盎然的原始森林,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小曲。 “来者止步!”随着一声娇喝,从那高耸的树顶落下一道白绿相间的身影,手持一根黑不溜秋的弯曲木棍,最吸引人的还是她头顶花戴,纯天然白红小花围了一圈,甚是可爱。 海富贵听话的停下脚步,因为以他的神识竟然没有发现她藏在树上,于是心中多了一份警惕,从对方的面容判断应该是个未成年女孩,拱手道:“敢问小姑娘,你有和贵干呢?” “叫谁小姑娘!”花戴女郎大声嚷道,“请叫我乌娜娜大人,我是迦楼国,不,魔界最为聪明伶俐的乌娜娜大人!” “好吧,聪明伶俐的乌娜娜大人,敢问您拦住在下有何吩咐?”海富贵心中一阵好笑,没想到会碰到这么一位天真烂漫的少女。 乌娜娜大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很乖,不过这个山头是我乌娜娜大人的,没有我的运行,任何人不得进入。” “既然如此,那在下告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海富贵转身便离开。 “且慢!”乌娜娜身影快速一闪,竟然再次来到了海富贵前头,伸开双手拦住去路,道,“我乌娜娜大人的地盘,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好快的身法!海富贵心中再次吃惊不已,今日之事若是处理不好,只怕难以脱身了,于是笑呵呵的道:“要不,我出点过路费或者门票什么的,乌娜娜大人,您看可好?” 很明显,乌娜娜对他的提议非常感兴趣,紧蹙眉头,抿着小嘴,认真的思考片刻,道:“嗯,这个注意不错。”双手一拍,“好,就这么定了,以后凡是来到我乌娜娜大人的花喷喷香山的,都要交那个……什么来着?” “门票。” “对,就是门票。”乌娜娜极其兴奋和高兴。 好吧,贫道罪过了,竟然一手促成了一位占山为王的女土匪诞生,海富贵心中汗颜不已。 乌娜娜欣喜的走了过来,玉手一伸,道:“门票费快快拿来!” 然而此时的海富贵突然变得呆若木鸡,因为随着少女乌娜娜缓缓走来,胸前一对超级大白兔,随波**,久久不熄。先前隔得远,海富贵也没注意这方面,此时乌娜娜离他只有不到三尺远,海富贵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对方不寻常的“波涛胸涌”,惊讶之下潜意识的吐出四个字:“不科学啊!”什么叫童颜****,这就是最好的诠释! “什么不科学?”乌娜娜圆圆的大眼睛,溜溜直转,将心中的词汇搜寻了个遍,硬是没找到科学一词的出处,于是好奇的问道,“科学又是什么?” 海富贵回道:“科学是一门高深难懂玄妙神奇的真理学问,跟你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心中却开始默念英文字母,以他身为服装设计师的多年经验,可以肯定,绝对是j罩杯,货真价实,不掺半点棉花。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句话触碰到了乌娜娜大人的神经,自诩聪明伶俐的乌娜娜何曾让人鄙视过智商,什么高深难懂的问题有她不懂的?于是眉头一拧:“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什么是科学?” 碰到一位爱较真的人,是种什么体验?海富贵内心叫苦不迭,在这个时代解释这个词,只会越描越黑,说破嘴皮子也解释不清楚,无奈之下,只好道:“乌娜娜大人,您不是最聪明的么,您应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啊。” 乌娜娜脸不红心不跳的道:“话是没错。虽然我聪明伶俐,毕竟我还年轻,世间万事万物何其之多,有些我不知道也很正常。” 真好,您还知道谦虚,海富贵趁机转移话题,道:“既然如此,那我来考考你,看看你的聪明伶俐是否名副其实。” “好。你考吧。”乌娜娜自信满满的道。 海富贵拿出一本游记,随便翻开一页,在她面前停留两息时间,然后合上,问道:“书上说的什么?”让海富贵吃惊的出现了,乌娜娜竟然一字不差的全部背了出来。他这才信服眼前这位过目不忘的少女真是高智商,难怪她自诩聪明伶俐。 看来得走不寻常路了,于是海富贵快速说道:“我们村里的小雪……” “小雪是你的邻居吗?”乌娜娜好奇的问道。 海富贵无奈的道:“就算是吧。”然后接着念题目:“她有三个姐妹,大丫头叫大花,二丫头叫二花,三丫头叫三花,请问四丫头叫什么名字?” “小雪!”乌娜娜飞快的回答。 我去,这都不上当?海富贵决定再换一个,道:“海上一艘大船……” 再次被乌娜娜无情的打断:“迦楼国的船是不允许出海的。” 海富贵真是服了她的严谨,您不去搞学术,真是浪费人才,只好改题目:“那就是河面上一艘大船,上面有十个魔兵,经过一个码头,上来两个,下去三个;再经过一个码头,上来三个,下去一个;再经过一个码头,上来一个,没有人下去……。”如此念了好几段码头之后,海富贵才道:“问这艘船经过了几个码头?” “十一个码头,船上还有十二个魔兵,总共上来了二十三魔兵,下去了二十一个魔兵。”乌娜娜得意的回道,摇摆着脑袋笑嘻嘻的看着海富贵,似乎在说,服了吧?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大白兔晃的海富贵一阵眼晕。 这都难不倒她!海富贵差点摔倒在地,只得出终极绝招了,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分外的阴沉,道:“话说一个镇子里住着一户人家,母女三个,母亲死了……” “怎么死的?”乌娜娜又问了。 海富贵没好气的道:“哎呀……,你别管怎么死的,反正是死了。拜托你,别再打岔了。”继续念题:“……母亲死了,姐妹妹俩去参加葬礼,妹妹在葬礼上遇见了一个很帅很英俊的美男子,并对他一见倾心。但是,葬礼后那个男子就不见了,妹妹怎么找也找不到他。后来过了一个月,妹妹突然把姐姐杀了,为什么?” 第五十五章 迦楼3 乌娜娜根据魔界各族的特点和功法,得出最为正确结论:“妹妹中了乾达婆魔族的精咒,被控制了!” “不对。” “那么肯定是被附身,妹妹的神魂早已不是本人。据我所知,娜罗国的王族紧那罗魔族有一门神秘的分身之术,可以用将神魂分离一半,附身在他人的躯体之内,不知不觉的替换他人!”乌娜娜双眼期待的看着海富贵,希望他会说“对”。 不得不佩服她的博学多才,然而海富贵的回答,再次让她失望了:“也不是。” 这一次乌娜娜思索了许久都没想出个结果,最后没底气的道:“难道是那个妹妹突然得了失心疯?” 海富贵平静的摇了摇头,其实心中乐开了花:“总算是难倒你了,以你的善良心思,是万万想不到那个邪恶的结果的,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考智商的问题,而是考情商,你这个情商个位数的小姑娘能猜到结果那才见鬼了。” 乌娜娜恼火的狂抓头发,花戴上的白红小花掉落一地,但是海富贵的目光却不受控制一般锁定在她胸前波动的“伟大”。 “主人,你看够了吗?”雪妖的声音突然在神识内响起。 海富贵被抓了个先行,讪讪的回道:“我……,我只是好奇,她小小的身躯为何**却如此丰满,和身材完全不成比例!估计是因为什么疾病导致的,嗯……,我想应该是这样,得提醒她去瞧瞧妇科大夫。”死鸭子嘴硬呀,可是再怎么瞎编扯淡也于事无补 雪妖娇笑一声,道:“欲盖弥彰,主人你的好色之心,奴家还不晓得么。” “好吧,贫道承认,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确实犯了道门戒规。”海富贵再次为自己开脱道,“不过,我是没见过这么大的,所以才多看了几眼,可以理解。” 雪妖不满的道:“哼,何止多看几眼,奴家看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话末又叹气道:“不过,她的确实又大又挺拔,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语气中透出一股酸溜溜的羡慕嫉妒恨!她所说的长大,并非年龄个子长大。 乌娜娜要是知道眼前这人心中的龌蹉,当即就会与他拼命,此时她正在全力思考,没有留意对方的眼神。 海富贵见到成功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于是掏出一块银子,道:“乌娜娜大人,这是我的门票费,如果您没什么别的吩咐,在下就告辞了。” “慢着,你还不能走,我还没猜出答案呢。” 海富贵道:“那您要是一直猜不对,岂不是我永远不能走了?” “我乌娜娜大人怎么会猜不对!给我一天时间,不,三天时间,绝对能猜出来。”乌娜娜斩钉截铁的道。 海富贵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道:“可是我有急事啊,总不能一直待在这花喷喷香山里头吧。” 乌娜娜想了想,心中似乎做了一个大决定,郑重的道:“既然你有急事在身,那你就走吧。” 谢天谢地,您真是个讲理之人,海富贵心中庆幸。 然而,乌娜娜接着道:“但是我得跟着你,等什么时候猜出结果了,再离开。” 海富贵懵圈了,你咋不安套路来啊,哭丧着脸道:“要不,我现在就告诉您答案?” “不行!”乌娜娜果断严词制止,“你若是敢透露半个字,我便撕烂你的嘴!”乌娜娜圆目一瞪,厉声道,“再强调一遍!不许……透露……结果!没有什么问题是我聪明伶俐的乌娜娜大人猜不出来的!知道没有?” “知……道了。”海富贵弱弱回道,心中着实吓一跳,没想到这个姑娘家,发起脾气来是如此的恐怖!但是自己身边跟个烦人的尾巴,也不是回事啊,于是道:“可是,乌娜娜大人,在下要去的地方可能比较危险,万一连累到您,在下百死不能赎罪啊。” 乌娜娜拍拍胸脯,道:“你放心,整个迦楼国,甚至整个魔界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只要不去黑海就行了。”随着她的一拍胸脯,海富贵的目光再次被乳波荡漾所吸引。 “主人,非礼勿视哦!”雪妖的声音不失时机的再次出现在识海之内。 海富贵连忙甩开脑海里的不良画面,道:“可是我要去的地方就是黑海啊。” 乌娜娜立即反对:“那可不行,黑海有去无回,你死了,我找谁去确认答案啊?” 唉,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死在那里?海富贵道:“我不进入黑海深处,就在海岸边瞧瞧。” “这还差不多。”乌娜娜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在说:你很乖哦! 海富贵内心无比的郁闷,看来这块粘人的牛皮糖是甩不掉了,做出最后的努力,道:“乌娜娜大人您隐居在这仙山,想必是为了潜心修炼,怎能因为这些小事随意离开呢,要不你猜出结果了,以传信符通知我就行了。”其实他也奇怪,这座什么花喷喷香山极其普通,并非什么钟灵秀丽之地,实在不是作为洞府修炼的好地方,不知为何这个修为奇高的小姑娘为何会占据在此。他当然不知道这花喷喷山在乌娜娜来了之后才有了名字。 “你可真笨!谁说我乌娜娜大人在此修炼来着。”乌娜娜催促道,“好了,你不是还有事吗,赶快赶路吧。” 百般无奈之下,海富贵只好随了她的意,不过他总觉得这事透出一股怪异,想也想不出个头绪,也就不了了之。不管海富贵御风而行的速度有多快,乌娜娜总是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而且一心二用,一边赶路,一边在认真思索那个坑人的情商题,偶尔灵光一闪,面露欣喜,转眼又摇了摇头。 -------------------------------------------------- “这就是黑海?”海富贵总算是见到了魔界的海洋。 “没错,魔界只有这一片海。” 海富贵感慨的道:“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黑啊!”放眼望去,视线之内的海洋全是墨色,就像是一汪无边的墨池。 “啵”的一声,海面上跳出一团水珠,缓缓飞向乌娜娜,静静的悬浮于她手心当中,只见她叹气的道:“其实黑海的水并非黑色,我乌娜娜大人研究多年,也没得出个结果。” 这一手隔空取物极其漂亮,对力道的把握随心所欲,让海富贵心中赞叹不已,说道:“世间万事万物有太多的奥秘,哪能完全弄透。”而他心中却道:“你要连这个原因都能研究明白,那就见鬼了!” 第五十五章 迦楼4 乌娜娜接着道:“或许是魔界天空阳光的原因。” 不是吧,这你都知道!真是见鬼了!海富贵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这时乌娜娜竟然难得的羞赧,弱声道:“这都是我瞎猜的,不一定对。”她是觉得自己学术没研究透,所以才感觉到惭愧。 您真不用惭愧,简直是神人啊!海富贵真想夸她一句,笑着说:“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呢。”。 海富贵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原本灰红色的天空变成了暗灰色,心中觉得甚是奇怪:“先前听枯木说‘魔界是因为多年的干旱,造成天空漂浮了大量的尘土,从而导致天空成为灰红色的’,但是,这里地处海域,天空的细微尘土也几乎可以忽略,应该恢复到了原本的颜色,也就是说,魔界的天空原本就是暗灰色!”这个问题倒是可以马上向乌娜娜求证,但是海富贵一旦问了这个问题,就等于暴露了自己并非魔族的身份。 这时突然起风了,吹着咸湿的海风,海富贵不禁怀念起了明州的海边生活,伸出双手,环揽抱大海,迷醉的闭上双眼,深情的道:“喔,涛声依旧,大海啊,我的母亲……。” 黑海的恐怖就在这里,瞬息变化无常,海风毫无征兆的变成了狂风,所以这海面前一刻还是风平浪静,下一刻就兴起了百丈巨浪,然后,正陶醉在迷人的海风和潮声中的海富贵就悲催了,被一个悄然而至巨浪狠狠的拍在了海岸礁石上。 “喵了个咪的,是个后妈啊!”海富贵浑身湿哒哒的从海浪中飞了出来,见到乌娜娜站在高处不顾形象的开怀大笑,还落井下石的道:“黑海就是这样的难以捉摸,龙卷风暴说来就来,所以迦楼国才禁制船只出海。” “真是没义气,也不知道提醒下。”海富贵拧干衣角的的水,嘀咕了一句,然后寻了个背风的地,开始生火。 乌娜娜对于他的举动极其不解,道:“以你的修为,稍加运转法力,便可烘干衣服,何须如此麻烦。” “我可不是为了烘干衣服。”海富贵拿出剩下的妖兽肉,架在火堆上,道,“主要是肚子饿了,考些肉吃,顺便烘衣服罢了。” 雪妖在神识张嗤鼻一笑:“明明是怕浪费灵力,还说什么肚子饿了。” 乌娜娜见到海富贵修为不俗,却还未辟谷,恍然明白了,道:“原来是贪吃嘴馋了啊。”转而又嘟着小嘴道,“其实娜娜以前也很爱吃的,但是师父说,这些俗食杂粮对修为有害无益,强行让娜娜修炼辟谷之术。” 辟谷之术,并非高深的术法,修炼不难,但是挺折磨人的,极其考验一个人的意志,在海富贵看来是一个比较遭罪的术法,他倒是蛮佩服乌娜娜小小年纪就能修炼成辟谷之术,也就不造孽了,故意将妖兽肉烤的一塌糊涂,黑乎乎的焦炭一样。 果然,乌娜娜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道:“什么佐料都不放,还烤的如此粗糙,这有什么好吃的,你们这些修罗魔族对食物真是没品位。” 海富贵强迫自己咽下一口焦炭肉,反问道:“修罗魔?你怎么判定我是修罗魔族?” 乌娜娜一本正经的道:“你长的这么丑,不是修罗魔族,还能是什么?”修罗魔族男女容貌是两个极端,女子美艳绝伦,而男子奇丑无比,丑到一定境界,在魔界出了名。 苍天啊!海富贵想死的心都有,不就是长的不好看吗,也不用这么打击人吧,还从未被人如此明显的鄙视过,海富贵气的说不出话,烤肉也不吃了,丢在地上,走了出去。 “难道我猜错了?”乌娜娜追了出来。 “不,聪明伶俐的乌娜娜大人,您怎么会错呢,我就是丑陋的修罗魔。”海富贵头也不回的道。 “嘻嘻,我就说嘛,除了修罗魔,还有哪个魔族会长的这般丑。” 话刚落音,以海富贵的修为竟然差点被地上的石头绊倒。 黑海的风暴来的快,也去的快,这么一会,海面又回到了风平浪静。海富贵道:“我想去黑海深处瞧瞧,看看这神秘的黑海倒底隐藏些什么。” 乌娜娜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来黑海寻死的啊!”在她的观念中去黑海深处等于寻死。 又诅咒我!海富贵懒得跟她解释,道:“你留在这里,我去去就回。”说罢御剑飞起,化成一道流光向黑海深处遁去。 以黑海之宽广,凭御风术难以探个究正。海富贵御剑高空,发现这黑海之上果然有些异常,各种煞气浓烈,魔灵肆虐,以他如今的修为御剑飞行竟然颇为吃力。 “你竟然会御剑术?”海富贵身边突然响起乌娜娜的声音。 海富贵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只见乌娜娜不知从哪变出一对巨大的翅膀,与自己并排而飞,轻轻扇动间便飞越百丈之遥。缓过神来,才回道:“聪明伶俐的乌娜娜大人,您又猜对了。” “这么说你是人族了。”乌娜娜的语气中听不到半点害怕惊讶,反而惊喜兴奋,绕着海富贵前后左右上下正反各飞了两圈,像是看猴子一样,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才张大嘴巴,道:“原来人族的真实模样是这样呀,不对啊,古书里记载人族都是男俊女俏,为何你却这么丑陋?” 海富贵猛的往下栽,一阵手忙脚乱后,方才稳住身形,心中气愤的喊道:“不过就是一副臭皮囊而已,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讽么,贫道忍得住!”右手青经毕露,忍住暴打乌娜娜一顿的冲动。 “你看,差点摔下去了吧。我说过这黑海凶险无比,处处充满危机,你修为不到家,还偏偏逞能要来黑海。”乌娜娜翅膀一挥,身形在空中快速闪动,伸手抓住海富贵的衣领,道:“还是让乌娜娜大人来帮你吧,说到飞行,又有谁比的过我们迦楼魔呢。”翅膀再次挥动,速度快了近一倍。 仅管海富贵被乌娜娜拧着衣领这个姿势有些损毁海真人的伟大形象,难以让人接受,不过能够搭个顺风车免费飞行,不需消耗灵力,也就顾不得是否雅观了。 一路飞行八百里,却始终见不到一个岛屿,也没有飞禽海鸥之类,就是海鱼也少见,海面上黑漆一片,只有巨浪和天空的肆掠煞气,难怪迦楼国禁制船只出海,就这生机淡薄的海域,也没个油水可捞啊。 第五十五章 迦楼5 进入黑海八百里后,乌娜娜飞行便变得有些左支右绌,难以应付了。而海富贵明显感觉到深海之底有强者气息,听乌娜娜说是生活在海底的海妖海兽,一般不来近海区域,与迦楼国比邻多年,一直相安无事。 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团乌云,乌云之中紫色闪电此起彼伏,却听不到半点声音,也是怪异的慎人。乌娜娜突然停了下来,道:“前面是黑海有名的紫电煞云,别看表面毫无动静,一旦冒然闯进,你就出不来了。” 海富贵问道:“乌娜娜大人,你以前来过这黑海之中吗?” “师父不让我进来,但是……。”乌娜娜嘻嘻窃笑,道,“我偷偷的来过几次,只是没敢深入,这一次还是飞的最远的。” “那么你觉得这黑海这些年来有什么变化吗?” 乌娜娜面露思索状,回道:“没有啊,还是跟以前一样,像个小孩子,说变就变……。糟了,起风了。” “起风会怎样?”海富贵问道,起风就起风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乌娜娜神情紧张的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风,而是黑海之上的龙旋风,如果遇上紫电煞云,二者将形成可怕的紫电龙煞旋风,一旦卷入其中,天魔境界以下,都将粉身碎骨。” “喵了个咪的,这么恐怖,我可不是真的来寻死的,还是赶快回去吧。” 乌娜娜惊讶的问道:“你不是要来探寻黑海的秘密的吗?怎么一遇到危险就逃啊。” “有什么秘密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啊!”海富贵急促的喊道,“赶快走吧!” “哦。”乌娜娜不再犹豫,拧起海富贵转身飞向陆地。 回来的时候,海富贵有幸见识了黑海的暴风雨,庞大的乌云像是一个大筛子,雨水哗哗往下撒漏,夹杂着闪电雷鸣,狂风肆掠。乌娜娜则展现超高的飞行技巧,紧贴着乌云上空飞了过去,滴雨不沾身,但是海富贵却没那么好运了,整个人从饱满水汽的乌云内“滤”了一遍,甚至都能感觉到闪电传来的酥麻。 “你是故意的吧。”全身再次湿透的海富贵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拉长个脸道。 乌娜娜脸上看不出没有丝毫的愧疚,道:“魔界上空有着煞风,我可不敢飞的太高,但是我总不能钻进乌云之内把自己弄湿吧,所以只好委屈下你了。”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海富贵竟然无言以对。 在将靠近岸边的时候,暴风雨的区域已经消失,海面除了波浪过大,也无其它异常之处。 一来一回,海富贵也算是领略了黑海的风情,站在海岸绝壁之上,喃喃的道:“海洋啊,生命的摇篮,而你却是如此的荒凉,唉,魔界和人界终究是有太多的不同。” 看着海富贵在这大发感慨,乌娜娜不禁好奇的问道:“你不会是偷偷的跑来魔界玩的吧?”这事发生在乌娜娜身上再正常不过了,于是她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 海富贵回头朝她眨了眨眼睛,道:“没错,乌娜娜大人,您又猜对了,咦……,你的翅膀藏到哪里去了?” “你真是……”忽然又转口了,“对哦,你是人族,不知道我们迦楼罗魔的神秘也是正常,情有可原。”然后才解释道:“迦楼罗魔修炼到高深境界,便可以将圣翅炼化入体。”在迦楼罗魔内部认为翅膀是上天赐予的神圣礼物,所以称之为圣翅。 虽然乌娜娜没有明说,但是海富贵也猜出了她的意思,肯定又是说自个笨,心中也无可奈何,这位小姑娘不但智商高,修为也高的离谱,自己未必能打得过啊,只得在心中一再劝说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贫道身为半个出家人,当修身养性,就不跟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计较,忍了。” 这时乌娜娜又道:“怎么样?魔界好不好玩?比起人界怎么样?” “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人界的缤纷多彩,有机会你还是亲自去一趟人界看看才能体会。” 乌娜娜怅然若失的道:“其实我早就想去人界了,可是听说有个厉害的魔尊守在埋骨荒原的两界之门,我还打不过他。”转眼又信心满满的一握拳,道:“不过以我乌娜娜大人的聪明伶俐,迟早有一天魔功大乘打败魔尊。到时候,我一定要去人界好好玩玩!吃遍人界所有美食,哦,不行,娜娜已经辟谷了,不能自毁修为。那就把人界所有好玩的都带回来,顺便抓两个人界的美男子,给我聪明伶俐的乌娜娜大人守山门,哈哈,那在魔界多有面子啊……” 看到这个小姑娘陷入无限的遐想当中,脸上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海富贵会心一笑,终究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听到她说抓两个美男子守山门的时候,不禁满头黑线,汗颜不已,这年轻的小姑娘想法真是独特大胆又前卫啊。海富贵忍了忍,还是没告诉她,自己来魔界时并未遇见什么魔尊,不然这个女魔头去到人界,还不搅个天翻地覆。 凉风吹干了衣衫,海富贵理了理被先前拧的皱巴巴的衣领子,然后道:“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村落吗?最好有哪些年过古稀的长者存在。” 乌娜娜指向北边,道:“前面就有。” “哦,我们去歇歇脚。”说罢,御风朝北而去。 然而乌娜娜嫌他速度太慢,圣翅一展,再次拧着海富贵的衣领,眨眼就消失在山的那边,远远传来一句:“你飞的太慢了,还是让乌娜娜大人带你一程吧。” 海富贵内心黯然,几近崩溃,忍不住要泪流满面,自己还是头一次被人鄙视速度太慢。真是太欺负人了!然而乌娜娜说的又是事实,天生能够飞行的迦楼罗魔,在速度方面,无人能匹敌。 沿着海岸线飞行,海富贵发现这黑海的海岸几乎没有沙滩,大部分区域都是绝壁悬崖或是陡峭的石峰,也不知道天然就是如此,还是无数年前发生过地壳运动,使得黑海板块和陆地板块上下错位导致。不过,也多亏了这些石壁悬崖,才阻挡住黑海经常性的滔天巨浪,不然海啸一来,将会淹没大片的陆地,涂炭生灵。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乌娜娜向东拐进了山地,然后,一个奇特的村落便出现在视野之中,乌娜娜高空俯冲降落下来,地上一片树叶也没被扇动,海富贵心中暗暗佩服她对飞行的控制之精准。 第五十五章 迦楼6 这是一个离黑海不到十公里的村落,坐落在满是参天大树的一个大山谷之内,叫做辛夷村,由于村子周围生产一种药材辛夷从而得名。迦楼国地处高山之上,地形陡峭,耕种之地不多,所谓靠山吃山,高山之上各种珍稀药材和山货颇多,可用与魔界其它各国交换物资,但是如今魔界旱灾,其它各国尚且不得温饱,加上这几年与各国关系紧张,在这个战争对持的非常时期,国家出**易已经完全停止,因此迦楼国虽然没有遭受旱灾影响,但是日子也过得不太舒适,只能省吃俭用保证不饿死。 辛夷村和大多数村落一样,偶尔组织一次交换物资的活动,集合几名村中好手,翻越黑魔山脉,偷偷前往他国换取物资。迦楼国对于此事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边关巡逻魔兵就算是撞上了,也假装没看见,毕竟交换生活物资对国家是有利的,但是迦楼国君王又不能公然的鼓吹百姓走私。 乌娜娜和海富贵两人刚一落下,便有数名手持刀戟长矛的村卫兵赶了过来,其中一人身份应是村内保长,见到两人,并未有丝毫敌视之心,反而放下兵器,跪首行礼,虔诚的道:“草民拜见大司命!” 而乌娜娜似乎习以为常,优雅的摆了一个手势:“起来吧。”然后吩咐道,“将村里的长者请出来,这位……魔师大人有话要问。” 保长不敢耽搁,连忙吩咐村卫兵前去通知,然后亲自恭迎乌娜娜进村。 海富贵凑过去,小声的问道:“乌娜娜大人,这里的村民好像都很尊敬您的样子。” “那当然了,我是聪明伶俐的乌娜娜大人啊!”乌娜娜得意的回道。 好吧,不说就算了,有机会打听打听大司命是个什么职位,海富贵心中暗暗记下。 海富贵发现辛夷村的建筑风格甚是独特,将房子建在树上,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个个巨大的鸟窝,和青木居倒是有些类似,不过这里的房屋分散在整个山谷的大树之上。 大司命的莅临,所有村民,只要还能走动的都出来了,黑压压的围在村子中*央的神坛周围,乌娜娜也不怯场,热情的和村民打招呼,尽显神女风范,海富贵私底下认为如果能够拿掉头顶的花戴的话,效果应该会更好些。 海富贵被一群带翅膀的魔族围着,一开始心中略微紧张,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分散了,他发现这些迦楼罗魔的女子个个胸前鼓胀的不成比例,显然胸肌极其发达,想了想才明白,这就和鸟儿一样,没有发达的胸肌,如何挥的动翅膀飞行呢?因此他瞄了瞄乌娜娜胸前的伟大,心中叹息一声:“雪妖,你也不用羡慕了,羡慕了也没用,人家是天生的,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没法比啊。” “谁羡慕她了啊!”雪妖哀怨的回了一句,“胸不在大,而是需要和身材匹配,那才是颠倒众生的完美身躯。”不过显然后一句说的没甚底气。 村里的老者听闻大司命召见,心中激动不已。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手脚都不能动弹了,也非得让两个儿子的抬着出来。海富贵也只能好意拒绝了,然后挑了一位曾经闯南走北年纪虽大依旧健壮的老者。 海富贵先是带着辛夷老者来到海边,问道:“老人家,您经历的岁月多,可知自旱灾以来,黑海的水面是否有所降低?” 辛夷老者见到海富贵不用圣翅也能飞行,还以为是族内的大能,不敢搪塞,据实而答,道:“草民生活了一百五十多年,见惯了黑海的潮起潮落,但是海面似乎并未有降低。”然后来到海边一块利剑形状的巨石,指着上面的划痕,道:“小时候我们时常偷偷来海边玩耍,在这块剑石上刻刻画画,魔师大人请看,根据这些划痕的位置确定海面高度,草民可以肯定,黑海的海面并未有降低。” “没有降低。”海富贵面露深思,喃喃自语道,“也就是说海水并未减少,那么旱灾就不是……。” “老人家,可否跟我去一趟黑魔山脉?”海富贵突然问道。 辛夷老者到:“既然魔师大人吩咐,草民自当前往。” 说走就走,海富贵的御风术速度虽然比不上乌娜娜的飞行,但是和寻常迦楼罗魔族相比还是绰绰有余,两人快速飞向黑魔山脉。而乌娜娜这回倒是安静了起来,静静的跟在后头,她心中在思索:“这个人族不远万里跑来魔界,怎么尽做些让人看不懂的事情,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辛夷老者果然如他所说老当益壮,一路飞行,路途中只歇息了两次,只是越往高处走,煞风越为凌厉,辛夷老者靠着海富贵施加的剑盾才能安然无事。海富贵领着辛夷老者沿着黑魔山脉飞行了几百里,然后指着一处断峰,问道:“老人家,这黑魔山脉有许多山峰崩断的情形和这座山峰类似,你知道是何时发生的吗?” 听闻海富贵问及此事,辛夷老者神情甚是激动,低低自语:“过去了,都过去了……。”显得有些惊恐,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良久方才平息了情绪,回道:“草民清楚的记得,那是五十四年前,魔神峰突然毫无征兆的崩塌,整个黑魔山脉为之颤动,甚至整个魔界大地都被震动,从而导致了黑魔山脉诸多高峰被震塌,尤其是靠近魔神峰的的高峰几乎完全震塌。迦楼国紧挨黑魔山脉,受损最为严重,草民的幼子就是丧生在那一场灾难当中。” 海富贵能够想象高达万丈的魔神峰崩塌之后,是何等的惊天动地,只怕比起十级地震还要强烈,也幸好发生地人烟稀少,才未造成大量死亡。不过魔神峰中心一带的普通生物只怕是几近灭绝,现存的妖兽应该是大崩塌之后迁居而来。 海富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和自己先前猜测的结果越来越接近,魔界的旱灾极有可能跟魔神峰的崩塌相关,于是道:“老人家,这些日子麻烦你了,这些碎银权且当作这几日的劳工费,还请不要嫌弃。” 辛夷老者连忙拒绝道:“能够为魔师大人效劳,是草民的荣幸,怎可贪拿银两呢,要是传回村里,草民今后还不被村民口水淹死。更何况此事是大司命所指派,已经能够让草民在今后的余生炫耀不尽了。” “老人家不必如此,所谓有付出必有收获,我海富贵行事向来不亏不欠,既然请你帮了忙,自然没有让你空手而回的道理。” 可是无论海富贵怎么劝说,辛夷老者就是摇头拒绝。海富贵也不再勉强,而是在送辛夷老者回村时,偷偷的塞进了他衣服之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六章 愚公1 第五十六章愚公 将辛夷老者送下山后,乌娜娜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我观你最近的所为,又是看海又是看山的,莫不是和魔界的旱灾有关?” “是的,乌娜娜大人,您又猜对了。” 乌娜娜更加不解了,问道:“你身为人族,为何关心魔界的旱灾呢?” 海富贵笑了笑道:“因为姜承……,哦,也就是蚩尤国的国君封我了一个王,我总得做点事才对得起这个头衔吧。” “原来你就是蚩尤国的那位甲天王啊!”乌娜娜惊讶的道,然后又问,“那你是来寻找旱灾的原因的?”魔界虽有八国,但是有封王的权利的只有蚩尤国,毕竟是魔神的传承,其地位好比春秋时期的周天子。蚩尤国多了位甲天王,时隔多日,消息已经传遍整个魔界,而且这位甲天王的身份来历极其神秘,一时成为大家争先谈论的话题。 海富贵回道:“如果你再帮我个小忙,或许我离旱灾的原因要更近一步。” “你说吧。”乌娜娜豪爽的回道。 海富贵指了指头顶的天空,道:“带我飞上去。” “你疯了!”乌娜娜一脸的不可思议表情,道,“没看到我们现在所处的高度,煞风之凌厉已经是非同可小,你还想往上?” “放心,你只管飞,煞风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其实以海富贵的修为要想御剑扶摇直上,倒也不是太难,但是正如乌娜娜所说,凌厉的煞风才是最大的阻碍。 “好吧。正好我也想飞上去摘颗星星。”说罢,乌娜娜再次提起海富贵的衣领子,圣翅一展,冲天而起。 摘星星!海富贵不禁心里开始担忧了:“乌娜娜大人,您可悠着点,贫道剑术不到家,摘星星的话,还是下次吧。”海富贵负责驱散煞风的攻击,一点也不必乌娜娜轻松。 乌娜娜完全把海富贵的话当耳边风,用力的扇动翅膀,极其兴奋,边飞边喊:“星星,聪明伶俐的乌娜娜大人来啦!”身形像火箭一样节节拔高。 糟了,这个疯丫头疯起来没边,唉,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啊,如今上了贼船也无他法,只能全力施展剑盾,将煞风死死挡在两人身外。 上升一千丈后。 “乌娜娜大人,依贫道看,这个高度应该差不多了。” “不够,星星还是那么远。” 又一千丈后。 “乌娜娜大人,其实嘛,好的风景不一定是天空,你不如低头看看,或许会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心旷神怡呢。” “地上的那几座山有什么好看的,每天都是一样的,想看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难得有个修为高的笨蛋帮我阻挡煞风的攻击,娜娜我还不抓住机会飞上天看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待来日修为提升之后,再来也不迟呀。”海富贵尽最大努力劝说 “少废话。”来日?你虽然笨,但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哪还有机会。 喵了个咪的,现在到底是谁利用了谁啊?面对外界的无形煞风攻击,海富贵已经有些难以支撑了。不行,得想个法子让这个疯丫头停下来,于是道:“古人曾有云‘夜宿峰顶寺,举手扪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乌娜娜大人,依贫道看,咱们还是不要去打搅天上的仙人……,哦不,是魔仙的清修了!” 很显然,乌娜娜根本没听见,只见她运转全身的魔元,身形再次拔高,才回道:“就你们人族总喜欢吟诗作赋瞎想,天上哪有什么魔仙,魔族晋升天魔之后依旧在魔界,哪里也去不得。” 再一千丈之后。 “无量寿尊,乌娜娜大人,您可算是停下来了。”海富贵不禁喘了口气。 然而乌娜娜接下来一句,把海富贵吓的不轻,只见她道:“这个无形的罩子,难道就是师父所说的九重天结界之一?也没什么不同嘛。”乌娜娜伸手想要触碰,试着穿越而过。 “别碰!”海富贵急促的喊道, 乌娜娜仅仅只是半个手掌轻轻触碰,只见那无形的结界传来一股浩瀚浑厚的法则之力,乌娜娜连句呻吟都来不及呼喊,便晕了过去。于是海富贵就悲了个催了,连带感受了一次天地法则的威严,就像是中了一记闷锤子,从神魂到肉身遭到巨大的撞击,这还仅仅是受到间接伤害。 “喵了个咪的,我就知道会出意外!你这个疯丫头,这回被你害死了。”此时身处煞风中心,本来海富贵应付煞风的攻击尚且不能顾忌两人全身,已经无力分神施展御空术,如今又遭到天地法则的反伤,只得连忙唤喊:“雪妖,江湖救急啊!” 可是关键时刻,雪妖再次掉链子,弱弱的回道:“主人,此乃绝顶高空之上,已经接近一重天,一切生灵均受到天地法则的压制,以奴家目前的修为,难以施展术法。” 海富贵哭丧着脸:“不是吧!”难怪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好像降低了三个境界一样。 “如今也只能等到了地面低空,天地法则的压制消失之后再想办法了。”雪妖道。 噢耶,那就来一次痛快的自由落体吧! ------------------------------------------------------------- 海富贵又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被一床又重又厚又软的被子死死的压着,难以呼吸,就在自己将要窒息而亡的时候,醒了。 “怎么啦?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见到海富贵满头大汗的惊醒坐起,旁边的乌娜娜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海富贵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喘着大气道:“没……,没什么。”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于是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乌娜娜长话短说:“你受伤昏迷了,于是我只好找个地方安置你咯。” 海富贵还是没太明白,难道摔一下,摔坏脑子了?他记得从绝顶高空变成一颗陨石掉下来的时候,自己要阻挡煞风的攻击,所以在缓速方面只好交给雪妖了,然而在离开天地法则的高空区域后,速度快的让雪妖无能为力,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最大程度缓解他们的冲击之力。 于是,一个被崩断的峰顶,再次遭到“不幸”,硬生生被砸低了半丈,一时间地动山摇。海富贵连声哎呦痛喊都没发出,就晕了过去。好在还有雪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两人移至到了山脚,离开那煞风遍布的峰顶。 没过多久,被九重天结界反伤的乌娜娜就反而先醒了过来,她所受之伤并不算重,主要是神魂震荡受伤才导致昏迷,苏醒之后,才发现已经回到了地面,而海富贵似乎摔的不轻,身受重伤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简单的为其疗伤过后,便来将其带到了附近的一个村落。 (这一章将出现一个雷人的情节,天雷滚滚。) 第五十六章 愚公2 海富贵揉揉太阳穴,然后神识检查一遍体内,发现伤势虽重,但是已经开始好转,倒是不需担心。准备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哪知扒开被子吓一跳:“我的衣服……。”海富贵突然变得神情悲愤,伤心欲绝的模样,颤抖的手指着乌娜娜,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乌娜娜不解的反问。 “那我的衣服……?” 乌娜娜嘻嘻一笑,道:“哦,是村里的大姐帮你换的,你先前的衣服太脏了。” 这时,从屋外走进一迦楼罗魔女性,身材高大,四肢强壮,肌肉发达,矫健的肉翅收拢于身后,粗燥的脸颊布满了风霜,露出一口灿烂的黄牙,朝着海富贵咧嘴一笑:“魔师大人,您醒了啊?大司命,这是您吩咐熬的药。”宽大的手掌端着一只黑色小碗,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将药放下之后,行了一礼才退了出去。 海富贵心中涌现一股不详的念头,紧张的问道:“你说的大姐就是她?” “对啊。”乌娜娜点了点头。 海富贵直挺挺的又昏倒在床,不省人事,只有脑海中久久散不去的怨念:“苍天啊!我的一世英名和清白啊!” 翌日清晨,海富贵再次醒来,一声不吭的穿好衣服,悄然的离开这个伤心的不知名村落。 “喂,你去哪?怎么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走了。”刚出了村口,就被乌娜娜追了上来。 海富贵头也不回的,道:“魔界的尽头。” “传说魔界的尽头凶险异常,你的伤还没痊愈呢,怎么能去?” “这点小伤……咳……,算……咳……什么。” 听到背后乌娜娜在偷笑,海富贵连忙解释道:“刚才是风大,呛到了,所以……咳……。” “还是让聪明伶俐的乌娜娜大人带你一程吧,正好我也早就想去魔界的尽头看看了。” 一听这话怎么如此的熟悉?海富贵心头再次涌现出一股不详的预感,正要婉拒之时。乌娜娜已经拧着海富贵衣领飞了起来,也不管海富贵愿不愿意,圣翅一展,消失在浓浓的尘雾之中。 西边乃黑海所在之地,两人已经去过一回,这次乌娜娜选择了先去北方。经过几日的飞行,进入一群无边无际荒凉的山脉,还未看见北方的尽头,两人被有如实质化的煞风所阻拦,不得已放弃,向南折返。而南方所见与北方大致相同,两人再次向东而去,乌娜娜失望的道:“还以为你修为高,可以化解煞风的阻拦呢,没想到还是不行,白跑一趟。” “我……。”海富贵哑口无言,吞回了那一句“贫道有伤在身”的借口,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玩好无损,以自身目前的修为,也化解不了堪比人界罡风的煞风。 向东的距离最远,所花费的时日稍长,期间需途径魔界四国,然而乌娜娜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拧着海富贵高空飞行,竟然没遭遇任何不灭境强者的拦截或质问。数日之后,两人离开摩迦国的范围,进入东方燎火山脉,这里气温高的出奇,有如火炉,再加上凌厉的煞风,比起南北两方更为荒凉。好在这次乌娜娜还算听劝,在两人没有变成“熏肉“之前,及时退了回来。 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了,看来这世界的秘密,还不是目前所能窥探的,不过海富贵也不是真的为了什么走的世界的尽头瞧一瞧,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倒是乌娜娜一脸的垂头丧气。 “现在还去哪?”乌娜娜无精打采的问道。 “回黑魔山脉。” “啊!就回去了啊?”乌娜娜很不心甘啊,这次白白辛苦了近一个月,一点有趣新奇的事情都没遇上。 “难道你还想留在这修炼?此地除了火焰之力和煞气,可没有你们魔族所需的魔气哦。” 乌娜娜嘟着小嘴哼了一声:“一点都不好玩!” 海富贵笑了:“我也没说是来玩的啊。”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又是为了寻找旱灾的原因?”乌娜娜问道。 海富贵点了点头,道:“是的。” “那你找到了原因了吗?” 海富贵沉吟道:“或许,找到了吧。”这话说的没甚底气。 “真的!”乌娜娜兴奋的跳了过来,摇晃着海富贵的肩膀,催促道,“那你快说,是什么造成了魔界几十年的旱灾?如果要是什么妖魔鬼怪,娜娜我一定打的它跪地求饶!” 哎呀,这疯丫头一但疯起来,没轻没重的,海富贵都差点被摇散架了,大喊一声:“停!” 乌娜娜停止摇晃。 海富贵这才说道:“这事要回黑魔山脉才说的清楚。” “那还等什么!”说罢乌娜娜单手将海富贵拦腰抱起,消失在了原地。 远远传来一句“乌娜娜大人,能不能换个姿势,贫道快被你勒的喘不过气了。” 黑魔山脉。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乌娜娜迫不及待的的问道。 但是海富贵却不急不慢的准备生火烤肉了,回道:“不要着急嘛,还有两个重要角色没来。” “好吧,反正魔界干旱多年,也不差这一两天了。”乌娜娜只好暂时耐着性子。心中却思索道,“若他真的是师父所预言的那个人,那么,或许他真能找出魔界旱灾的原因。” “海兄,接到你的飞剑传信之后,我就赶了过来。”海富贵所说的重要角色,正是姜承和****吟。两日之后,姜承和****吟匆匆来到黑魔山脉。 ****吟比姜承更为急切,见面就问:“王爷,你在信中所说找到了魔界旱灾的原因,可有其事?”被旱灾愁了几十年的****吟,一直在寻找解决之道,然后没有丝毫进展,如今得知海富贵找到了旱灾原因,让他如何不紧张关切。 事关重大,海富贵也收起了以往的不羁,如果放在以往,他肯定会先说“两位来的正好,这些肉刚刚烤熟,火候恰到好处,尝两块?”这一次,表情严肃而凝重,回道:“经过这些日子的探访和求证,虽然不敢完全肯定,但是有八分的把握。” 姜承道:“哪怕只有一分的希望,也要试一试!”自当上蚩尤国君的这段日子,每天最烦的就是旱灾的折子,姜承感觉自己似乎上当了。 ****吟道:“原来王爷这段日子一直在寻找旱灾的起因,劳苦功高,老夫替蚩尤百姓谢过王爷。” “相国不必客气。” (今天我在考虑一个问题,要不要扯点仙剑6的事情进来?欢迎大家在书评区或qq群提出自己的见解。) 第五十六章 愚公3 这时乌娜娜走过来道:“这就是你要等的两个重要角色啊?如今来齐了,可以说了吧。”耐着性子等了两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仲*勋吟一开始只牵挂着旱灾,倒是忽略了旁边这位女子,闻声一看,心中大吃一惊:“此子怎么会和她在一起!”仲*勋吟通过乌娜娜手中那根黑不溜秋的木棍认出了其身份,于是客气的一拱手:“原来是乌姑娘,老夫蚩尤国仲*勋吟。”他完全把对方当做了一个同等之人对待。 乌娜娜反问:“你怎么认出了我的身份?”转而又自问自答,“哦,是因为我手里的黑竹蜈蚣。” “也不全是。”仲*勋吟会心一笑,“整个魔界,如此年轻的不灭境魔修除了迦楼国的乌姑娘,老夫想不出还有他人。敢问尊师大祭司进来可好?” 乌娜娜回道:“师父四年前就出门了,大祭司现在是我师叔。” “哦,原来如此,倒是老夫消息闭塞了。”也不能说仲*勋吟消息落后,迦楼国大祭司传位与其师妹并外出之事,整个迦楼国都甚少知晓。更何况如今迦楼国封锁了黑魔关,两地消息不通。 从两人简单的几句对话中,海富贵对乌娜娜了解又多了几分,看仲*勋吟的样子似乎对她师父很是尊重,这乌娜娜来历真是不简单啊,也不知道她找上自己是为了什么?如今海富贵回想起当日在花喷喷香山的情形,越发的蹊跷。 众人再次回到旱灾的话题,还是乌娜娜最着急,先问:“好了,你现在可以说旱灾的原因了。” 然而,海富贵突然眼神注视着姜承,郑重的道:“在我说出旱灾原因之前,我需要姜兄你的一个承诺。” 自两人相识以来,这是海富贵第一次跟自己提出要求,而且还是如此的郑重其事,以两人的关系,如果海富贵真有需要,不需开口,姜承自会全力相助,何至于如此当面说呢,姜承仅管心中疑惑,依旧道:“海兄请说,你我之间,何须这些俗气的承诺之言。” 海富贵道:“我需姜兄你承诺,如果我侥幸蒙对了旱灾的原因,魔界旱灾得以解决,还请姜兄你永远不要进犯人界。” 进犯人界!这事根本就还没影子,谁也没想到海富贵说的承诺是这个。如果他真的解决了旱灾,整个魔界将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然而他只要姜承的一个承诺,并且不是为了一己私事。不过想到海富贵的人族身份,三人也就明白了,毕竟他是人族,没有必要挽救敌对的魔族,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人族!终日奔波,只为苍生,仲*勋吟既是赞许他的高风亮节,又是佩服他的深谋远虑。 姜承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我姜承承诺,姜家血脉永不进犯人界!”别说他从未有过进犯人界的念头,就算有,只要海富贵还在人界,他就不会。 君子一诺千金,海富贵信的过姜承,也不需要什么歃血起誓,于是道:“各位请随我来。” 三人跟随海富贵来到一座超出云端众多的高峰之顶,只听海富贵缓缓而说:“万物离不开水,目前已知水的形态有三种。”说罢其手中出现一个悬浮大水球。 好一手漂亮的五行术法。其实对于五行术法,海富贵也就仅限于基础术法,点个火,凝水球什么的,只不过他体内灵力雄厚,所以才行云流水一般的施展。 “这就是我们最常见的水,可称之为液态。”然后海富贵运起寒霜灵力,手中水球变成了冰球,冒出淡淡的白雾,接着说道:“温度降低,水则变成了冰,可称之为固态。在魔界虽然少见,但是诸位见多识广,自然也是知道的。”海富贵这一手化水为冰,三人都没看出是何种术法,因为这根本不是术法。 “还有一种形态,只不过肉眼难以看见。”说罢,海富贵释放出一个五丈来宽的剑气盾罩,看他轻描淡写的模样,三人心中均暗暗佩服其剑术修为之深厚。然后就看到海富贵手中的冰球慢慢融化,再次变成了水球,水球冒出白雾,白雾越来越多,水球越来越小,渐渐消失,最后白雾汇集在剑气盾罩的顶部。海富贵接着道:“诸位神识强大,自然能够感觉到这剑气盾罩内比先前更加潮湿。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白雾其实是细微水颗粒组成。” “是水球被你施展术法变小了,小的肉眼看不见。”乌娜娜惊喜的道。 海富贵冲她一个微笑,道:“是的,聪明伶俐的乌娜娜大人,您又猜对了,这是第三种形态气态!而我们常说的云,其实和这些白雾一样。对了,有个事情还需乌娜娜大人你帮忙。” “你说吧。”此时乌娜娜显得极为好奇。 “待会下雨的时候,麻烦您用术法接住,别掉落在地上了。”其实海富贵也接得住,只不过为了让对方参与其中,体会更深罢了。 “下雨?怎么会下雨?”乌娜娜疑惑问道,“难道你要施展降雨术。” 海富贵轻轻挥出一掌,道:“马上就下雨了。” 只见,随着海富贵这一掌挥出,剑气罩内的白雾发生了变化,变得越来越清晰可见,慢慢的,肉眼已经看到一颗颗小水点浮在空中,清晰的看见它慢慢变大,然后慢慢飘落,撞上其它的小水点,速度越来越快,水颗粒变成了水珠,最终掉落下来,果真形成了一场局部范围的小雨。 乌娜娜连忙伸手一拖,水珠离地半尺时,撞上了一面无形的膜,雨水慢慢汇集在一块。 “没想到王爷的降雨术,竟能另辟蹊径,老夫大开眼界。”仲*勋吟扶须一叹,他只看到了海富贵挥出一掌冷风,与以往的降雨术大不相同。 海富贵信手捻起,雨水再次悬浮在手中,形成一个水球,说道:“想必魔界早有魔修曾施展过降雨术。” “没错。”仲*勋吟叹气的道,“然而,收益甚微,无异杯水车薪。” 海富贵道:“那是因为天空本来就缺乏水汽,雨水不会无故而来,再具威力的降雨术也不能无中生有,所以雨水收益自然低微。”为了能够通俗易懂的解释水循环的过程,海富贵这一两天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一节生动的地理课模拟雨水形成。好在这三人都是聪绝之辈,很快就领会了。 (大家有没有被海老师雷到???) 第五十六章 愚公4 三人默默点头。乌娜娜再次问道:“那如何让天空充满水汽?” “这就是问题关键的所在!”海富贵手掌打开,水球哗然掉地,很快就被干涸已久的土石所吸附,只留下一个水印。他接着说道,“雨水降落到地面,然后汇集在一起,通过河流和地下水脉流通,最终走向黑海。” “水往低处流,这是天地的规则。”仲*勋吟道,“然而黑海之水无法引流至陆地,岂不是说魔界注定要旱灾?” 海富贵道:“那到不是,如果水不能回到陆地,魔界早在千万前就成了一片焦土了。” 姜承问:“那么黑海之水又是如何回到陆地上来的呢?” “天地循环的奇妙正是在这里体现,所谓风雨风雨,雨水一般都和风相连。”海富贵道:“黑海之水在天地的作用下,形成了先前的白雾水汽也就是气态水,气态水上升至高空,然后通过风,将其吹到陆地之上,在遭遇变冷和其它天地原因时,气态水凝结成雨水,降落至地面,最后又汇集至黑海,如此循环,生生不息。” 对于这番新奇的理论,最先接受的是乌娜娜,而且她还提出了一个疑问:“既然雨水循环,那为何还会出现旱灾,难道中间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没错!”不愧是乌娜娜大人,果然聪慧。海富贵伸手指向脚下的云层,道:“大家请看,由黑海向东吹向陆地的水汽云,到这里就再也停止不前,那是因为被高耸的黑魔山脉所挡,曾经我和乌娜娜大人上升至绝顶高空,发现黑魔山脉以西的水汽云都无法越过,水汽无法进入内陆,因此循环中断,魔界才会日渐干旱。” 难怪他说要自己带他飞上绝顶高空,原来是为了观察风云,乌娜娜想起上回去摘星星的事情。 这时仲*勋吟再提出一个疑问:“那么为何以前的水汽云能够越过,现在不能了?” 海富贵抛出今日重磅炸弹,道:“那是因为以前的魔神峰没崩塌,黑魔山脉的众多陡峰没倒塌,许多山坳没有被填埋。” “这之间什么联系?” 这次不需要海富贵回道,乌娜娜已经猜到答案:“黑魔山脉虽高,但是由于其特需的山峰地形,存在许多低势山坳,因此水汽云可从中通过,但是魔神峰的崩塌,引发黑魔山脉诸多山峰倒塌,将山坳填埋,致使水汽云再也无法通过,从而导致了魔界旱灾,我说的可对?” “没错。”海富贵点头认可,补充道,“我与乌娜娜大人曾经沿着黑魔山脉飞行,发现黑魔山脉仅有魔神峰附近几百里处,存在较低的山坳可以使水汽云通过,然而,魔神峰的崩塌,将这唯一的通道堵塞。” 旱灾原因已然道出,那如何解决?姜承不禁道:“按海兄的说法,由于黑魔山脉倒塌的山峰将山坳填埋,才导致水汽云无法进入内陆,那么要想解决旱灾,难道要将山坳重新挖开?” “没错!” 对于海富贵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仲*勋吟不禁有些迟疑:“整个黑魔山脉不知多少的山坳被填埋,要想重新挖开,其工程之浩大前所未有。不知王爷对此事可有几分把握?” 正因为事关重大,为了确认这一点,海富贵不惜冒着生命的危险忽悠了乌娜娜,远赴魔界东西南北天上地底各方寻找求证。回道:“魔界的旱灾与人界不同,并非局部,而是普遍性的旱灾,并且是连续多年,这种旱灾很不寻常。因此我曾猜测是否魔界到了末日,天地循环崩溃,从而导致魔界水源外泄,那么外泄水源最多的当属黑海,然而我曾问过辛夷村的长者,他告诉我黑海之水这一百多年来从未减少,说明并非末日来临。而且迦楼国的依旧雨水不减,也印证了,这并非气候导致风向的改变,由黑海而来的水汽云只不过是被黑魔山脉挡住了。” 就算如此,海富贵依旧不能十分肯定,接着道:“然而,天道渺渺,天地间的奥秘谁又敢说完全猜透呢,因此我只有八分把握。” 先前姜承说过哪怕只有一分希望也要试一试,那是他不知道海富贵抛出的炸弹如此之大,挖开黑魔山脉被掩埋的山坳,这并非千人、万人之功,而是要整个魔界的参与,也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姜承也开始有些犹豫了,因为这件事牵连太大了,由不得他不慎重。 疑虑最大的还是仲*勋吟,本来魔界已经被旱灾掏空底蕴和力量,如今再次发起一场旷世工程,劳民伤财,若是能够解决了旱灾,那就算是付出巨大的代价也是值得,万一挖开山坳,旱灾依旧没有解决,这么做岂不是自取灭亡,最关键的是提出这个想法的还是个魔族的世敌人族,不由仲*勋吟不心生怀疑,对方是不是人族派来消耗魔族的? 倒是乌娜娜极其乐观,高兴的道:“既然挖开掩埋的山坳,让水汽云能够顺利通过就能解决旱灾,那还等什么,赶快着手准备开工啊,迦楼国这边不用担心,交给我娜娜就行了,保证配合你们七国的施工。” 仲*勋吟见到乌娜娜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海富贵的言论,不禁神识中问道:“乌姑娘,此人身为人族,你为何对他的言论深信不疑呢?” 乌娜娜回道:“感觉吧,我聪明伶俐的乌娜娜大人的感觉从未错过,而且他是师父预言的那个人。” “先知曾有预言提及他?”仲*勋吟大吃一惊,“能否向老夫透漏只字片语?” “哎呀,都是和娜娜自身有关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明白的。”意思就是女孩子家的私事,你一个老人家打听那么多干嘛。 仲*勋吟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恼怒,于是说道:“乌姑娘说的对,事不宜迟,魔界旱灾不能再拖了。”说完向姜承一躬身,道:“还请大王早作决断。”仲*勋吟突然下定决心相信海富贵,想必也是因为先知的预言。 姜承对海富贵自然是无条件相信的,只是由于工程太过巨大,才犹豫不决,现在既然相国也赞成,那他就更不会反对了,沉声道:“既然如此,孤立即回往魔都,召集各国,共商此事,就算是没有他国支持参与,我蚩尤国也将凭一己之力将这祸害魔界的山坳挖开。” 吴楠娜拍拍胸脯,道:“姜国主放心,至少我能说服迦楼国参与此事。若山坳挖开,旱灾得以解决,还请蚩尤国能够打开国门,与迦楼国交换粮食。”看来这个疯丫头也并非完全贪玩嘛。 “那是自然!”姜承哈哈一笑。 第五十六章 愚公5 本来还担心他们被自己提出的夸张建议吓到,看来还是低估了三人的魄力,愚公移山的精神,任何时候都不缺乏。这时海富贵突然道:“姜兄,在召集魔界各国商量此事的时候,还请不要说这个提议出自于我之口。” 乌娜娜明白他的意思,接过话来,道:“你是怕其他六国,会因为你人族身份而存有偏见怀疑之心吧?” 海富贵笑了笑,算是默认。 乌娜娜假装无奈,丧气的道:“好吧,那就让娜娜来背这个‘黑锅’。若是你骗了我,坏了我的名声,娜娜追到人界也得收回这笔债!” 三人哄笑。由乌娜娜来说此事最好不过,一,她是先知的徒弟,份量足;二,乌娜娜的聪明在魔界真的出了名,曾有不少惊世骇俗的观点,并且都得到验证。 事情得以顺利解决,海富贵心中一高兴,拿出一块石头摩挲着玩耍。自海富贵捡到这块红色的石头,平常对它甚是喜爱,无聊、高兴时便拿出来把玩一番。 这时仲*勋吟的目光似乎被他手中的石头所吸引,面露疑色,道:“王爷,请问你这块忠情石从何处所得?” “哦,这块玉石我在魔神峰的下面一个溶洞里捡到的。”海富贵回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对于和凌波、龙溟寻找谷月遗骸一行的事情,他却只字未提。 仲*勋吟道:“王爷,这并非玉石,不过石块较为坚硬的石头而已,由于它极其坚硬,因此魔界的百姓常常用来当做定情之物,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你手里的这块应该是啸王所有。” “怎么可能是啸王的!”你告诉我这“玉石”的真相已经够伤人了,还说是别人所有,因此海富贵悲愤交加,“这明明是我在溶洞里捡的。” 仲*勋吟笑了笑,道:“王爷请看,这石头上的纹路恰似上古魔族文字的‘啸’字,当初啸王王妃偶尔得到这块忠情石,也是见到这个纹路,才将其送予啸王,啸王平时对其喜爱有加,几乎从不离身,老夫曾见过好几回,绝不会认错。”如此一说,连姜承和乌娜娜也相信了****吟所言,甚至猜测可能是海富贵在当日王宫一战中捡的。 见他说的信誓旦旦、有板有眼的样子,海富贵也懒得和其争辩,不耐烦的丢了过去,道:“好吧,好吧,既然说是啸王所有,那就还给你们蚩尤国吧。”可是这明明是我从地底溶洞捡的,现在竟然被当成小偷了,唉,这种被人冤枉的感觉很不爽啊。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谁叫你平时吊儿郎当、作风不检呢。 仲*勋吟见到他有些恼羞成怒了,不禁安抚道:“其实这石头对修士而言,毫无价值,王爷若是喜爱玉石,老夫家中这些年来有些收藏,王爷若是喜欢,仅管随意挑选。” 贫道虽然脸皮厚,但终究还是要脸的,海富贵懒懒的道:“算了,算了,回到魔都再说吧。” 海富贵解释完魔界旱灾的原因,来魔界的事情也算是完全了结,因此准备回人界了,于是先跟姜承和****吟两人回魔都。而乌娜娜要先回迦楼城说服迦楼王,在此与他们分开。 姜承回到魔都,立即派遣使者通知魔界诸国,前来魔都商议解决旱灾之事,作为魔界的周天子,多年不发号召,世人几乎忘了这个身份了。 海富贵回魔都本想找结萝,问是否要一起回人界,从红姬口中得知结萝已经跟随凌波在一月前就回了夜叉国。海富贵猜想结萝定是和师姐一起回了人界,于是再无牵挂。旱灾原因已经说出,至于相不相信那就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了,于是准备向姜承提出辞呈。当然他还有一件私事要解决。 上回和冷亦霜合伙做生意,开了个服装连锁店,自己怎么说也是半个老板,的确应该来看看进展,顺便查查账本,看看有没有隐瞒利润之类的。 而冷亦霜似乎猜出了他来的目的,见面就娇声呼道:“哎呦,海老板,好久不见,小女子总算把您盼来了。”声音嗲的让人骨头酥麻,一举一动,风情万种,看其架势似乎要扑倒你怀里了,如果你真伸出手去,海富贵敢保证,绝对连根头发也碰不到。 真是要人命啊,见面就打个措手不及,你巴不得我永远不出现才好吧,海富贵用力的搓搓脸皮,懒懒的道:“冷大家,今儿个……。”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冷亦霜道:“海老板,您可来的真及时,八方阁今日推出一幕新舞。绿绮,带海老板去楼上雅间。” 怎么又是我啊!绿绮心中虽然无比郁闷,却不敢表露出一丝不愉,带着职业式的笑容,领着海富贵上楼。 满桌尽是美食,而且不带重样,多日野外奔波露宿,吃的都是“特制”烤肉,舌头早已麻木,都快失去味觉了。海富贵也就不客气的敞开肚子,饱饮一顿,似乎忘记了来八方阁的目的了,就连楼下的歌舞,也不过是偶尔瞅两眼。 倒是楼下大厅有两魔族的简短吵架,引起了海富贵的深思,其实也就是一句话,其中一个魔族愤怒的骂了对方“你这个丑陋的修罗魔,还妄想和我争……”。听到这里,海富贵不禁想起了乌娜娜对自己说过的那句打击人的话,难道我真的……不太好看?海富贵对着旁边的大铜镜,左瞧右看。 雪妖见到海富贵在铜镜前,搔首弄姿,百般臭美,不禁出声道:“主人,你就不别再瞧自个了,再看也长不出花来,容颜乃天生,像奴家这般天生丽质,香肌玉肤,需要打扮吗?根本不需要!”雪妖跟随海富贵几年,连他的不要脸性情也学去了几分。 “雪妖,你也觉得我难看?”海富贵心中一凉。 “难看倒算不上,反正不好看就是了。”唉,雪妖你说什么大实话啊,也不怕你主人把你禁锢在冰魄玄玉内永远出不来。 海富贵泄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要整个容?这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溜了进来。 “芋头?是你吗?”多日不见,阮芋头变化极大,海富贵都快认不出了,比起上次分别的时候多了一份奇特的气息,果然,这女神也是天生的。 阮芋头迈着步子,小跑至桌前,道:“是我,凌缺哥哥,我是芋头啊。”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呀?”海富贵习惯性的想去摸摸小姑娘的脑袋,伸出手才发现,手上沾满了糖汁油水,又缩了回来。 “我听绿绮姐姐说。”阮芋头乖巧的拿出手帕,想要替海富贵擦干净手上的污渍。 海富贵哪能让一个小孩子擦手啊,连忙在衣服上抹了两把,道:“芋头,最近有在习武吗?”他感觉到阮芋头体内过了一股魔元,不知是魔族天性修行快速,还是她的天赋好,短短时日,体内的魔元已经小具规模了。 “嗯。”阮芋头点了点头,道,“香薇姐姐教我的,还教我读书、识字,还有绘画呢。” 如此看来,这位香薇姑娘真是把芋头当作亲人对待了,把芋头交给她算是选对人了。海富贵道:“芋头,叔叔要回自己的家乡了,那是一个很远的地方。” 阮芋头仰着脑袋,问道:“是要回蜀山了吗?” “嗯。”海富贵点头道。 “那你以后还会来魔都吗?”阮芋头神情紧张的道。 这个事就不好说了,海富贵挠了挠头,迟疑道:“这可说不定啊,叔叔的家乡很远的。” 阮芋头道:“那芋头长大了去蜀山找你。”小小的眼神透露出异常的坚定。 然而,你哪里知道,前往蜀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海富贵心中唏嘘:“只怕你我缘尽于此了。”不过脸上还是微笑的道,“长大可不是那么快的哦,到时候再说咯。” 这时,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是香薇姐姐,我是偷偷的出来的,被她发现了。”阮芋头窃声的说道。 “逃功课了?” 阮芋头静静的低下头,算是默认了。 看来不管什么年代都存在翘课的小朋友。好在香薇并未责备这个不听话小丫头,与海富贵打过招呼后,便领着阮芋头离开,海富贵目送这一大一小两位绝色美女的离开,思绪飘零,喃喃自语:“莫道秋江离别难,舟船明日是蜀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七章 归兮1 第五十七章归兮 海富贵来到蚩尤王宫,正式向姜承请辞。 姜承想留他在魔界多待些日子,撇开政务不谈,也希望海富贵留在魔界,这样心中要踏实许多,因为他已习惯了有难题找海兄。但是姜承也知道海富贵的身份,迟早要回人界的,而且身为人族,长留魔界会损伤身体。于是姜承也没开口挽留,只是提出让厉岩随他一同回人界,处理净天教的教务。因为蜀山派的长老不会放任一个魔族单独通过锁妖塔的。 海富贵来蚩尤王宫还有一个目的,想要带走了几株噬魔草,也不知道回到蜀山时它是否还有活性,又是否能够适应人界的环境。 出了城门,海富贵见到高空快速飞来一道身影,他认出了来者,竟然是乌娜娜。 乌娜娜说服迦楼国王几乎没费任何多余的口舌,迦楼国王便同意参与挖山的伟大工程,于是乌娜娜又脚不停息的来了魔都,代表迦楼国参与八国议事。她的速度极快,一往一返,竟然只比海富贵他们晚一天。 乌娜娜也看到了海富贵,飞身急速俯冲,来到跟前,道:“看你的样子,似乎要回人界了。” “是呀,乌娜娜大人,您要不要随我去人界耍耍呀?”海富贵对乌娜娜超过的飞行技术早已见怪不怪,倒是厉岩见到这个年轻女子身法极快,落地干脆惊艳,心中赞叹不已。而且这女子似乎知道了海兄弟的人族身份,看来两人关系匪浅啊。 乌娜娜的回答出乎了海富贵的意料,她道:“时机还未成熟,师父说,要等娜娜将要晋升天魔的时候才去人界。” “那好,贫道在人界恭候乌娜娜大人的光临。”海富贵是真心想邀请这个爱玩的疯丫头去见识人界的多姿多彩。 乌娜娜想起一个疑问,道:“你是从埋骨荒原的界门回到人界吗?” “对啊。” “那魔尊呢?难道他离开了界门。” 海富贵耸耸肩道:“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来的时候没有见到魔尊,或许他是去哪里寻道访友呢,这类高人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的行事,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哪能揣测呢。” “难道他和师父一样……。”乌娜娜低低私语一阵,海富贵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双方并未久谈,片刻过后再次分开。 海富贵终于踏向回人界的路,隐隐感觉到那高耸的城楼上有一男一女两个依偎的身影在注视自己的离去。 一路无话,海富贵和厉岩两人顺利穿过两界之门,见到武法二魔将依旧尽忠职守的守在界门两边,海富贵还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嗨,两位仁兄,好久不见啊!”然而,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武法二魔将似乎没听见,也无视两人的存在。 “真是没礼貌!”海富贵小声嘀咕了一句。 厉岩道:“听枯木尊者说,这两位守门魔将并非血肉之躯,乃是人为制造,只赋予了他一件事,阻拦非魔族者穿越界门进入魔界,因此并非故意不答海兄弟的话。” 海富贵可不认为他们没有血肉就没有灵识,这年头,石头修炼的久了都能成仙。不过既然对方不答话,也就不再费口水。两人快速进入之井,经历了一段没有时间感、没有空间感的五彩炫丽的旅程,来到出口。 与另外一边的出口不同,之井靠近人界的出口被一个强大的封印所阻挡,这个封印融入天地,借天地之威,无穷无尽,让人兴起一股无力感,更何况在之井内无法动用力量。不用猜,肯定是锁妖塔内的封印,海富贵只能将一道神识传了过去。 没过多久,封印打开,海富贵和厉岩两人抓住这简短时机飞了出来。 “弟子凌缺,见过太武师叔。”见到看守封印的不是一贫,而是太武,海富贵连忙行礼。 太武兴慰的扶须,道:“很好,回来了就好,掌门不在,你向青石汇报即可。” “那弟子先行告退。”在海富贵的心里,太武比起青石的严厉,更多了一份不怒自威,他向来都是能躲则躲。 出了锁妖塔,海富贵先将厉岩送下山,临别时,他拿出几张传信符,道:“厉兄弟,若是发生紧急之事,可传信来蜀山。” 如今厉岩早就清楚海富贵的本事,不但修为远超自己,而且足智多谋,他想起而且在离开魔都时,教主曾嘱咐:“若是净天教遇到危机,一切听从海兄的安排。”于是欣然的接了过来,拱手道:“海兄弟,后会有期。” 送走厉岩,海富贵直奔太清殿,向青石汇报了此行魔界之事,当然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只字未提,主要叙说了魔界的现状和魔族的实力。 青石静静的听完海富贵的叙说,才道:“如此看来,魔界的旱灾确实蹊跷,幸亏你找到了原因,若是旱灾迟迟不能缓解,魔族终会冒险挥兵进入人界。” “虽然找到原因,但是不能保证一定就能解决旱灾。”海富贵实话实话。 青石叹道:“你已经尽力,如今也只能听天命了。若是三界注定兴起浩劫,我人族也只能自身强大,方有一线生机。” 海富贵没说姜承承诺一事,是因为他也不敢保证一个承诺就能阻止魔族的脚步, 青石又忧心忡忡的道:“然而当今道门衰落,人界修士锐减,而世人均沉醉于享乐,一旦魔族攻入人界,只怕人族将迎来灭顶之灾。人界唯一的屏障只有锁妖塔的封印,蜀山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老天应该不会如此绝情吧?”难道人魔战争再所难免? “天道渺渺,谁又能悟透。” 海富贵汇报完后,便离开了太清殿,在这位不苟一笑的师叔面前,他只能端正姿态,收起吊儿郎当,如果今天是一贫的话,海富贵肯定会问:“弟子这次冒着生命危险前往魔界打探情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否打赏个什么法宝法器什么的。” 青石灰白空洞的眼神看着海富贵离去的背影,似乎在喃喃自语:“瑚琏之器,蜀山有后继之人,只是性子还需再磨练。” 第五十七章 归兮2 自海富贵来蜀山之后,岳池峰便是蜀山最热闹的所在,不管海富贵是否在蜀山,隐竹楼每日欢笑不断,只因有四个活宝,变着花样玩耍、制造快乐,小孩子心性单纯,拿块石头也能玩许久。最近聪颖灵巧四个迷恋上了编制,还信誓旦旦的要给草谷编制采药的篓子、晒药的笸箩,每天忙的不可开交。 黄聪递出一段竹片,道:“这根劈成十条。” 只见皇甫卓长剑一挑,竹片飞上空中,落入一团剑光之中,待剑光消失,竹片已经变成了十条粗细一致竹条。黄聪欢喜的跑过去捡了起来,抱在怀里走回来,一脚踩到竹条,差点摔倒。 “还有这些。”黄颖抱着一捆竹片递了过去。 皇甫卓也不厌其烦的,一剑一块,片刻地上多了一堆蓬松的竹条。 “还有这个,要劈成一百根一样细的竹绳。”黄颖拿出一根手指大的竹子。 皇甫卓有些犯难了:“这如何能做到啊?” “怎么不能做到了。”黄聪大声的回道,“想当初老爷,一剑落下,连一根头发都能削成十份。要用你的意念去控制剑气,知道不。”这话说的老成之极。 “好吧,我尽力一试。”然而皇甫卓试了了好几次都不成功,最多的一次只分成了八十几份就失败了。 黄灵见到他总是失败,于是道:“好了,看这日头的位置,该做饭了,卓哥哥,你去削萝卜吧,记住一个萝卜要削成三十个萝卜球,只能用一剑哦。”聪颖灵巧身为精怪,只需天地灵气即可,所谓一日三餐,只是图个好玩。 皇甫卓在厨房忙了大半个时辰,浪费萝卜一筐,依旧没有达到黄灵所说的一剑削出三十个萝卜球。希岚来到时,正看到他手持费隐剑,对着一个萝卜发呆,觉得甚是奇怪,于是问道:“你是不是魔怔了,一个萝卜有什么好看的,哎呀……,我做菜的萝卜,全被你浪费了啊?” 皇甫卓连忙收剑入鞘,一脸歉意的道:“这个……,刚才醉心于练剑,没注意到这是最后一个了,希岚姑娘你放心,我这就下山去买两框回来。”说完,转身就要下山。 “唉,你等等。”希岚叫住他,道,“你刚才说练剑,难道你以萝卜来练剑?” 皇甫卓是老实人,自然实话实说,回道:“是的,聪颖灵巧他们说当初海兄一剑能削出三十个人偶,只可惜我的剑术低微,连三十个萝卜球都削不出。” 希岚一眼便发现其中的不对,道:“你肯定是被这四个捣蛋鬼给骗了,你想啊,以师弟的性子,会如此下苦功练剑么?我在岳池峰,见到他除了御空术和御风术两门术法下过苦功,其它都是敷衍了事。” “可是我最近按照这种方法,剑术确实有很大的进步啊。”这也是皇甫卓之所以愿意陪着聪颖灵巧四个胡闹的主要原因。 希岚见他“中毒”过深,只得语重心长的道:“唉,聪颖灵巧四个跟在师弟身边越来越调皮了,满嘴胡话,你可别被他们误入歧途,荒废了修为。其实以你的剑术天赋,没必要追寻他人的脚步,师弟的剑术虽然高深,但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修炼的,你就算问他自己,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他的路子,不一定适合你,你也学不来,你还是根据自己的心性,领悟剑术,方是正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皇甫卓觉得希岚言之有理,但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自己刻苦练剑也没错啊,一时之间有些迷茫了,所谓勤能补拙,自己没有他人那般顿悟能力,只能更加努力了。 海富贵回到岳池峰,见到聪颖灵巧四个满身的竹屑,不知道在捣弄什么玩意,道:“你们四个又发明什么新花样啊?” 黄巧抬头一看,惊喜的喊道:“哎呀,老爷回来了,快快,恭迎老爷回府。”迈着小短腿,飞奔了过来。 一段时间不见,这些家伙可结实了不少,重的像个秤砣。海富贵伸手将黄巧抱了起来,问道:“你们这是在编织竹艺品?” “对啊。”黄聪好不容易从竹条、竹屑堆里扒弄出来,回道,“我们帮长老姐姐编织一个采药的篓子。” 海富贵顿时哭笑不得,草谷师叔要真拿着你们这个非箩非箕又非的东西去采药,那还不连蜀山祖师爷的脸面一块丢了。从竹条的剑痕可以看出其剑术不凡,但又不似蜀山剑术,与皇甫卓的天中剑法倒有些类似,难道他在蜀山? 说曹操曹操到,皇甫卓和希岚听到外面院子的人声熟悉,便走了出来,果然是失踪了一段时间的海富贵。海富贵、姜承他们去魔界之事,只有蜀山几个长老知晓。 而海富贵见到皇甫卓和希岚两个双双从内院走了出来,脸上不禁带着玩味的笑意,皇天不负有心人啊,这小子不知用什么方法竟然打动了师姐那颗一心追求厨道的心。于是从乾坤袋内拿出几株焉巴了的噬魔草,对聪颖灵巧四个道:“你们几个把这些给草谷师叔送过去,问问草谷师叔能不能种活?” “好的,老爷。”四个家伙齐齐点头,谁叫他们有着一颗热心肠,最喜欢的就是帮别人忙了,仅管大多数时是帮倒忙。 黄灵甚至还问道:“老爷,还有别的要送吗?” “没了,赶快去吧,别偷吃哦,这东西可吃不得的。” “晓得,晓得。”四个小家伙一阵风似地跑了。 皇甫卓走了过来,道:“海兄,近半年没有你的消息,难道又是去哪里寻宝贝去了?” “也算是吧。”海富贵一叹气道,“你快别提了,这一趟片石未获,空手而回啊。”在他心里,那把黑弓是暂借龙溟的,迟早要还给人家,所以不算。 希岚道:“可能是机缘未至吧,师弟你也不用耿耿于怀。对了,你回来的正好,我的这道白玉冰晶总感觉少了点味道。”说完,便朝厨房走去,所谓的白玉冰晶也就是豆腐萝卜泥。 海富贵当然不敢拂意这位厨痴师姐,连忙应声道:“好呢。”跟在后头,暗中却朝皇甫卓使了个眼色,意思在问:“怎么样了,师姐答应了吗?” 而同为男人,皇甫卓自然读懂了他的眼色,回了一个哀怨的眼神,意思是:“唉,长路漫漫且艰辛啊。” 海富贵只能以眼神给他鼓励打气。 希岚似乎发现了两人的小动作,一回头:“你们俩在干嘛呢?” 第五十七章 归兮3 “哦,我本想跟海兄说,是否要一起出海寻找夏侯兄他们?海兄从小在海边长大,对大海要比我熟悉的多。”皇甫卓老实归老实,但并非没有急智,随口而出的搪塞之词已有海富贵七分火候。 海富贵也极其配合,回道:“我也正有此意,待我见过师尊后,再与你详细商定此事。” 这时希岚忽然恍悟,一拍额头,道:“看我糊涂了,师弟外出历练归来,首当谒见尊师,哪能跟着我胡闹,师弟你先去太微宫见师伯吧。” 尊师重道是为传统,海富贵道:“既然如此,那就让皇甫兄帮师姐参谋参谋,皇甫兄乃世家弟子,从小见多识广,对菜肴也是极有讲究的,品位非同一般。”他本想给皇甫卓制造机会接近佳人,哪知皇甫卓猛的一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从未进过厨房,你让我尝个咸淡还可以,要我说出里面的门道,就不行了。” 说你实在,你也不用这么实在嘛,装,会不会啊?不懂装懂嘛,海富贵真是拿他没办法,歪着嘴,含糊不清的快速说道:“投其所好,懂不懂?要追女孩子就要把她的爱好,当作自己的爱好!才能明白女人的心思,才能拉近关系啊!” “可是,夏侯兄曾说过,君子远庖厨。” 海富贵笑了:“听他胡说!你不知道吧,夏侯兄在苗疆照顾瑕姑娘时,已经会做十几个拿手好菜了。” 明显看到皇甫卓脸上一怔,心中大抵是这么想的:“夏侯兄,你不道德啊,给兄弟们定了个框框,自己倒一声不吭的先跳了出去,你的节操呢!” “唉,你们俩又在嘀咕什么呢?”希岚回头道。 海富贵回道:“皇甫兄说他虽然不善厨道,但是对天下名菜都有品尝过,帮师姐做个参考应该不成问题。” 希岚淡淡的道:“既然不善厨道,那就算了吧。” “不会可以学嘛。”皇甫卓连忙补充道。 孺子可教也,海富贵朝皇甫卓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那好,你要不觉得烦闷就跟来吧。” 就是嘛,要想追女孩子,就得有种大无畏的精神,皇甫兄,祝你好运!海富贵挥手示意。 海富贵沐浴更衣,换上道袍,然后前往太微宫拜见师尊一尘。 一尘见到他并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海富贵回到蜀山,目光停留了两息之后,说道:“魔界充斥这煞气和魔气,虽然你有避魔珠在身,但也不能彻底的隔绝,尤其时与人争斗之时,难免会吸入。你的体内已经出现被魔煞之气侵袭的现象,需立刻闭关,将其排出体外,才不致使肉身受损,否则就算是练就阳神,也难以与肉身完美融合,虽勉强进入大乘之境,却永远止步于此,难以成就真仙。”一尘几乎不跟这位弟子谈论修道之外的事情,即不问海富贵这趟魔界之行有何收获,也不问途中是否凶险。 海富贵这段时间也感觉到体内经脉有些不适,偶尔灵力运转不似以往那么顺畅,原来是遭到煞气的侵袭,看来这回的闭关修炼,是避不开了,于是道:“师尊,弟子想在闭关之后,出海一趟。” 一尘也不问他的缘由,只是道:“海域之险比起魔界丝毫不低,除开八大守护者之外,尚有那些不知名的远古巨妖存在,其修为深不可测,你若去的话,还需小心谨慎,万一触怒对方,可报出师门,看看祖师爷的面子是否还值钱。” 海域不比神州内陆,一旦出现危险,师门也是鞭长莫及,无法求援。师尊这是让我动用祖师爷的余荫啊,那岂不是啃老?海富贵道:“弟子尽量不去招惹那些惹不起的大能。” 一尘道:“海族与人族观念不同,难免会起冲突,若真到了生死关头,一切以保命要紧。” 海富贵一听,心道:“师尊这是让我为了逃命,可以不择手段啊,唉,师尊的脾气性情,真的让我喜欢诶!”于是回道:“弟子记的!” 接下来海富贵老老实实的闭关修炼,排除体内感染的魔煞之气,聪颖灵巧四个每日负责打探各种八卦消息,回来给自己老爷解闷。而皇甫卓终日陪伴佳人钻研厨道,仅管舌头被酸甜苦辣咸混合的各种奇葩麻痹的失去知觉,也乐此不疲。 这一日,皇甫卓陪着希岚下山前往泸筠镇采购做菜的材料,而聪颖灵巧照常打探八卦消息回来,一进院子就喊:“老爷,老爷,今天长老姐姐那里好热闹啊!” 海富贵收功完毕,睁开眼问道:“既然很热闹,怎么不多玩一会,这么快就回来了呀?”经过近一个月的辛苦修炼,总算将体内的魔煞之气排除干净。 黄灵一边给海富贵捶着肩膀,一边说道:“我们要回来说给老爷听呀。” 难得你们还有这份心思,真是令人感动流涕啊,海富贵道:“那说说吧,怎么个热闹法?是草谷师叔炼制的丹药开炉,还是有贵客到访啊?” “是贵客到访。”黄颖则负责给海富贵捏腿。 “哦,有没有打听到对方是什么来路呢?”海富贵不禁好奇了,草谷师叔常年在蜀山,极少外出,更别说道友走访了,难道有人前来看病求医? 黄巧道:“就是上回老爷来探望老爷的那三个漂亮姐姐和漂亮哥哥。” 海富贵知道是谁了,也不要这些小家伙捶肩捏腿了,拉至身前,紧张的问道:“还有没有别的人?比如一个很多胡子的大叔?” “有啊,”黄聪回道,“那个好凶的姐姐也在呢。” 胡子大叔是罡斩师叔,那“好凶的姐姐”又是谁呢?难道是仙霞派的清烟?不过好在大家都安然的回来,管她是谁,去看看就知道了。 海富贵正要起身前往丹药房,只见一个粗犷的身影,朝着岳池峰御风而来,背着一把黑色重剑,不是谢沧行又是谁呢,只是为何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匆忙慌张?还时不时的回头张望。 “师叔,遇到什么事情了?”海富贵拱手问道。 谢沧行一个飞身落在院子当中,道:“你快别问了,我惹上了个大麻烦。” 大麻烦?连修为深厚的罡斩师叔都只能落荒而逃,莫不是遇上了魔道顶级高手?海富贵怎能不问个清楚呢。然而谢沧行没等他问,接着道:“若是仙霞派的那个娘们问起来,你就说没看见,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纠缠,你可别给我说漏嘴了。” 原来还真是惹了个大麻烦啊,海富贵心中一笑:“唉……,师叔,您老就自求多福吧,那位女汉子,师侄可惹不起啊,何况,指不定对方就成了我的师婶,到时候行使长辈的权力,来个秋后算账,那才大大的不划算呢。” (说两个事,1、感谢柴油机、票王bahf,和各位书友的支持; 2、当初发表章节时,少复制了一段,现已修改补充,见第五十六章愚公5。) 第五十七章 归兮4 谢沧行说完就往厨房里头钻,转而又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道:“小子,酒呢?断酒几十天,嘴里都快馋出虫了,快快,拿两坛来先解解渴。”然后伸手在空中接住扔过来的两坛限量版的“沧梁”,又转身回了厨房,嘴里还不停的念叨:“这小子,厨艺还不错。”将希岚那些“失败品”一股脑的全部装进了肚子里。 夏侯瑾轩他们海外归来,也不知道是否得到了仙草“誓缘芝”?自己还是去草谷师叔那里瞧瞧,于是海富贵对聪颖灵巧四个道:“你们看家,老爷我出去一会。” “好的,老爷,你安心去吧。”聪颖灵巧齐齐点头。 然而,海富贵没走多久,清烟就来了岳池峰。她与聪颖灵巧四个有过一面之缘,知道这是蜀山凌缺的四个童子,以凌缺和罡斩的关系,说不定知道罡斩的行踪。这该死的家伙才一转背的功法,就在丹药房不见了踪影。 于是清烟尽量挤出一个甜蜜的笑容,蹲下来问道:“小家伙们,你家老爷呢?” “出去了,老爷说有事请留言。”黄聪站出来回道。 不在家?怎么蜀山弟子都喜欢往外跑呢,真是没个修道的样子。清烟正准备离去,忽然又问道:“那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满脸胡子脸上还有块刀疤的邋遢汉子?” 聪颖灵巧四个先是一愣,然后鼓着脸齐齐摇头,就像是四个拨浪鼓。 蹩脚的演技,破绽百出,如何能瞒得过清烟的眼睛,只见她眼珠一转,拿出四颗丹药道:“小家伙,只要告诉阿姨那个满脸胡须的人在哪里?阿姨就将这些元灵丹送给你们,可以增加修为哦。” 完全就是在拿糖果哄骗小朋友啊,然而聪颖灵巧四个没骨气的,哪能受的了丹药的诱惑,快速将元灵丹塞进嘴里,然后同时伸出小手,齐齐指向厨房,就这样,把他们的罡斩长老出卖了。 谢沧行本来躲在厨房,屏息敛神,连一丝灵力波动的气息都未散发出,心想应该能够逃过一劫,哪里知道聪颖灵巧为了四颗元灵丹就轻易的将自己卖了呢, 且说海富贵,越靠近丹药房,心中越是慌乱,只感觉今天的这段路比以往要远了许多,一路上同门师兄师姐打招呼也心不在焉的回复。 路过练剑坪时,突然一个女子跑了过来,怯生生的喊道:“凌缺师兄?” 海富贵入门较晚,向来都是叫别人师兄师姐,如今被人称呼“师兄”还是头一次,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着道袍的小姑娘,不过十三四岁,身子都没张开,宽大的道袍飘飘荡荡。海富贵露出一个笑容,道:“你……叫我啊?” “是啊,你不是凌缺师兄吗?” “哦,我是,小……师妹,你有什么事吗?”海富贵在蜀山向来极少与人走动,认识的人双手数的过来。 小道姑羞赧的说道:“我叫凌玲,新入门的弟子,听门派的师兄师姐说,如今凌字辈的就属凌缺师兄你的修为最高,剑术最为精湛,因此想请师兄指点下我们的剑术。” “是啊,凌缺师弟,你就露一手吧,让我们开开眼界。”旁边练剑的同门弟子也围了过来,一起哄嚷。海富贵修为进展之快,在蜀山之列直追当年的一贫掌门,怎能让这些弟子不羡慕呢,可是他的辈分又是最低的,拉不下脸面请教啊,好不容易有了个比他还小的师妹,当然的抓住这个机会。 然而却让海富贵犯难了,自己的剑术练的稀里糊涂,可不要误人子弟啊,期期艾艾的道:“这个……,各位师兄弟姐妹,并非凌缺藏私,凌缺所学剑术与尔等分毫不差,有些剑招可能使的还没有师兄姐准确到位,所以也就不误导各位了……” 众人一听,完了,没戏了,唉,早就应该知道这个结果,谁会将自己的独家体会传授给非亲非故之人呢。 “……不过凌缺倒是可以将自己领悟的几招剑术展现给大家。”海富贵接着说道,“各位师兄姐权且当作杂耍卖艺把戏,若是觉得有不妥之处,还请指出,凌缺献丑了。” 众人顿时欢呼,连忙让出通道。 海富贵走向练剑坪,先郑重的说道:“师尊曾言‘高深的剑术需要深厚的修为才能支撑,’所以切忌不可舍本逐末。”然后才唤出飞剑冰息挽浪,第一招使的是自己最先篡改剑招“剑气旋风”,然后道:“这是一招其实是从‘剑气化三清’演化而来,有点投机取巧了。”接下来又使出了“风云残卷”“剑圣风暴”,这些都是动静大的招式,却被海富贵以强悍的修为生生的压缩在三丈范围之内,一丝剑气波动也未透出,然而剑招之内的变化却半分未减。 已有不少入门早的弟子发现了海富贵这三招的不凡,在赞叹的同时,也开始一旁感悟。 海富贵道:“其实本门的剑术,自祖师爷开创以来,经过万年的千锤百炼,每一招都是博大精深,蕴含天地至理,威力不凡,没必要刻意改之。只不过剑招相同,而人不同,所以我们仅仅需要结合自身的情况,用心感悟剑招的本意,融入剑招当中,按最适合自己的方式施展出来,才能发挥出剑招的最大威力。”末了海富贵还是保守的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体会,不一定正确,大家权且当作参考。” 众人自然客气的回应:“凌缺师弟太过谦虚了。” 海富贵客气的一笑,接着说道:“在这里转述罡斩师叔的一句话‘如果剑招是水,那么剑意就是容器,剑招威力大小取决于剑意的大小。只有领悟了剑意,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手中的飞剑,’所以剑术练到高深处,往往需要的是悟。至于如何悟,说不清道不明,看个人机缘,有些人在战斗中领悟,有些人在打坐中领悟,有些人在游戏风尘中领悟,等等方式不一。” 有人就问了:“凌缺师弟,你是如何领悟的啊?” 这个问题海富贵答不出来,只得道:“我也不知道,或许都有,可能随着自身的经历和修炼,水到渠成吧,每个人的脚印不同,每个人的道也不同,我的道不一定适合你。” “凌缺师弟,你领悟了剑意了吗?” “剑意?不知道这个算不算。”说着海富贵双手合十,只感觉背后的飞剑冰息挽浪发出一阵肉眼不可见的颤抖。 众人只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寒意笼罩全身,待寒意消失后,练剑坪上多了一柄由剑气组成的飞剑,静静的悬浮在练剑坪的中心。 海富贵道:“这道剑气可存半个月,诸位师兄师姐,若是感兴趣,可以试着与其交流。”说完,抱拳离去。 众人向那道剑气围拢,有人试着以神识去感悟,得到的却是一股奇寒,纷纷称奇不已,剑气立体,依旧可存半月之久,众人再次叹服。而懵懂的小姑娘凌玲望着海富贵离去的背影,紧紧一握拳,喃喃的道:“我以后也要像凌缺师兄一样,练就这般出神入化的剑术,荡尽神州妖魔,维护天下太平。” 第五十七章 归兮5 远处太清宫,两个身影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其中一个落下手中的白子,说道:“这小子,尽瞎胡闹,剑意岂是那群脱劫为至的弟子所能体会的。” 另一个合上手里的古书,回道。“胡闹归胡闹,但他给同门的这份礼可不轻啊。后浪推前浪,这小子成长也太快了,难道太清聚气诀真有这般神奇?” 青石再落一黑子,道:“你博览群书,这方面比我要清楚。”从棋面上看,黑白两方杀的难分难解。 玉书道:“大师兄说,此子神魂本源远比一般人强大,所以才能修炼成功。但我在经阁查阅了所有能查到的古籍,依旧没法找到真正的缘由。” “世间万事万物,哪能全部解释清楚。就像当年掌门,所修的功法与我等一致,然而其进展之速却是我等十倍。” “掌门是个异数。”异数也就是海富贵常说的变态。 黑白两方下成交合之状,难分胜负,只能和了。青石一把将棋子扫拢,道:“如今魔族在界门那边虎视眈眈,前段时间听闻覆天顶突发变故,差点教派分裂,引起人魔之争。正是多事之秋,然而掌门外出寻闺女不知行踪,好在罡斩归来,不然蜀山就岌岌可危了。” 玉书道:“当今道门衰弱,这些年蜀山虽然如日中天,可真传弟子太过稀少,蜀山要多有几位像他这般的弟子,就算胡闹一点也无伤大雅。” “你是希望,多些后辈弟子与你分忧,好让你安心读书吧?” “呵呵……。”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海富贵默数着丹药房门前的台阶,缓缓走了上去。 “叽喳,叽喳……” 瑕姑娘见到宠物火羽突然围着自己,叽喳叫个不停,变得很是躁动,连忙问道:“火羽,你怎么了?” “叽喳,叽叽喳。”火羽修炼不足,还不能人言,只能用尖锐的鸟嘴偏向门口那边示意。火羽对于这位原主人印象深刻的很,估计三辈子都忘不了。 瑕姑娘转头一看,惊讶的喊道:“咦……,海公子?” 海富贵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缓缓走了过来,招呼道:“夏侯兄、瑕姑娘、暮姑娘,多年不见,没想到三位容颜丝毫未改。” 夏侯瑾轩三人脸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交给饱读诗书的夏侯瑾轩来解释里头的隐情,只听他缓缓道来:“刚才我们就和草谷道长在讨论这个问题,不知海兄是否听过‘烂柯’之类传闻。” 这么生僻专业的词汇,瑕姑娘第一个耐不住:“烂……什么?乌鸦嘴麻烦你别掉书袋子还不好?” 几年不见,瑕姑娘的性情依旧丝毫未必,还是那么直爽天真,海富贵心中一笑,道:“夏侯兄所说的‘烂柯’是指,相传晋时曾有一樵夫入山中砍柴,遇见几名童子正在下棋,便在一边观看。一盘棋下完,他正想下山,却发现斧子的斧柄都已腐烂,下山之后才知,山下已过了百年。” “还有这种事!”瑕姑娘脸上写满惊奇两字。 暮菖兰道:“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本来我也不相信,但从我们亲身的经历看来,确实存在这种神奇的事情。看来那仙境确实不是凡人应该待的地方。幸亏我们没有多耽搁,否则再晚些时候回来,不知道要过了多少年。” “这么说,你们去了一个神奇的仙境,仅仅只在里面待了几十天!”海富贵似乎发现了今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正是如此。”于是夏侯瑾轩将一行人所遇到的事情,简要叙说。原来他们在海上行使了半个月后,不知是撞上了海底暗礁还是巨兽,船只被毁,所幸无人伤亡,更幸运的是一行人随着海浪飘到了东海的一个仙境寒晶岛,该岛便有誓缘芝,只不过岛上被一群冰麟妖族所占据,并且布有奇异结界,所以才无从感知他们的所在。冰麟族长老同意给予誓缘芝,但是需要他们帮助冰麟族赶跑霸占了他们故土虹芝屿的螃蟹巨妖。衡量之下,夏侯瑾轩他们前往虹芝屿,几经战斗后,战胜了螃蟹巨妖,最终得到了誓缘芝,然后通过冰麟族的传送法阵回到中原。竟然直接到了开封郊外的丹枫谷,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召唤云来石赶来蜀山。刚刚才得知,中原已经过了四年多。 唉,这个世界如此神奇,真是匪夷所思,海富贵一时也是唏嘘不已,道:“好在大家都安然返回,而且找到了誓缘芝,虽然其中有些曲折,但总算是圆满而归,对了,草谷师叔有说何时能炼制出固魂的药吗?” 瑕姑娘道:“草谷道长说第一次炼制,还需要研究几日。” 自上回误诊之事后,草谷在医道上越发的谨慎,不过海富贵当然不会泼冷水,而是乐观鼓舞众人的道:“放心,草谷师叔,医术无双,一定能够炼制成功,治好你的。” “嗯,我们都相信草谷道长。”瑕姑娘脸上看不出有何担忧之色,转而道,“海公子,这四年来你的模样倒是变化挺大,但是草谷道长的容貌似乎与四年前依旧一样,难道是修炼了蜀山的容颜不老之术?” 你还真是敢想啊,海富贵笑了,道:“你在哪听说蜀山有什么容颜不老之术啊?” 瑕姑娘眨了眨眼睛,道:“蜀山是修仙的门派,都有过飞升的真仙,有容颜不老之术也很正常啊。”按她的逻辑,打铁的就一定会耍刀使剑。 海富贵回道:“可能是草谷师叔修为深厚,才使得容颜变化的缓慢吧。既然草谷师叔炼药还需要几日,三位是在蜀山耐心等待,还是先回家向亲人报个平安呢?” “还是在蜀山等吧,反正已经耽搁了四年,多几日也无妨。”夏侯瑾轩道。 暮菖兰也是这么认为的,道:“嗯,还是等炼制出固魂丹药,再回村里。” 瑕姑娘最轻松,道:“我没什么事,在哪里都一样。” “既然这样,大家不如去我岳池峰歇息几日,皇甫兄正好也在蜀山,几年不见,想必都有许多话要叙说。”海富贵提议道。 “皇甫兄也在蜀山?”夏侯瑾轩不解的问道,“他来蜀山有何事呢?” 这个还真不好回答,总不能说,他来追求妹子的,海富贵搪塞一句:“这个……,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第五十七章 归兮6 于是一行人前往岳池峰,路过三清广场时,突然见到一道身影朝着山门快速御风而去。 “咦,看那个身影是不是大个子啊?”瑕姑娘道。 “好像是的。”夏侯瑾轩虽然说的不确切,实际上已经肯定了。 暮菖兰道:“真是没一点修道的样子,在自家师门也是如此这般蛮撞胡来。”她本意是说谢沧行,然而话一说完,夏侯瑾轩和瑕姑娘纷纷把目光转向海富贵。 咦,你们看着我干什么?不会说的是我吧?我以人格保证,她这回真的不是在说我啊,虽然我有时也稍微有点胡来。海富贵这回算是躺着中枪啊。 暮菖兰见到大家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顿时闹了个脸红。 算了,算了,虱多不痒,海富贵心中已经默认了,于是转移这个尴尬场面,问道:“你们已经知道罡斩师叔的真实身份了?” “哼,”瑕姑娘突然变得很生气,俏脸一皱,道,“大个子为了骗吃骗喝瞒着我们也就算了,可是海公子,你也帮他瞒着我们,真是太坏了。” “瑕妹子,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他,本就是一谎话连篇的人,无赖狡诈。”暮菖兰也加入声讨的队伍。 瑕姑娘撸起衣袖,紧握双拳,道:“暮姐姐,我们今天得好好跟他算一算这笔账!” 这算不算是引火烧身啊?罡斩师叔骗了你们,你去找他呀,为何要我来还这笔债啊!海富贵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女人不讲道理”了,委屈的道:“这可不关我的事啊,他是我师叔,辈分比我高,他不让我说出去,我若是泄漏了他的身份,就是忤逆尊长啊!这可是要禁闭绝刃峰面壁思过的!” 还好夏侯瑾轩为人公道,一本正经的道:“嗯,海兄所说没错,自古忠孝不良全,海兄也有他的苦衷,情有可原。” 夏侯兄,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呐,海富贵连忙接过话来,道:“正是如此,夏侯兄果然明辨是非。” 海富贵高兴了,可是瑕姑娘被他气得不轻,暗中掐了一把夏侯瑾轩腰间的软肉,努着嘴道:“乌鸦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时,又一道纤细的身影,从蜀山祖师爷的雕像上飞掠而过,朝着山门那边紧追而去。敢在蜀山行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只有清烟这个女汉子了。 海富贵心中暗呼:“这女汉子是什么鼻子啊,这么快就被她找到罡斩师叔了!罡斩师叔,你未来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啊。” 瑕姑娘也认出了那个身影,道:“大个子那个厚脸皮的无赖,也只有清烟姑娘才能治的住他,呵呵……。”说完,她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海富贵问道:“清烟姑娘也随你们去了东海?” “是啊,多亏了清烟姑娘揭破大个子的身份,不然我们还不知要被隐瞒到什么时候呢。” 夏侯瑾轩点了点头,道:“清烟姑娘修为胆识均是上等,一路相助良多,尤其是在破解虹芝屿岛上的奇怪阵法,功不可没,否则我们只怕还要一年才能回到中原。” 暮菖兰道:“我倒是觉得,清烟姑娘最好的一点是,将谢沧行管的死死的,一路上省了很多麻烦事情。”说完三人大笑不已。 看来这段时日,罡斩师叔在清烟手里吃了不少苦头啊。海富贵已经无法想象谢沧行今后的“悲惨”日子了。 四人来到岳池峰的隐竹楼。 聪颖灵巧连忙欢呼的跑了出来,喊道:“老爷回府啦,老爷回府啦,咦……,两位漂亮姐姐也来啦。” “漂亮哥哥,你好。”黄巧说完便躲在其他三个身后,看样子很是害羞啊。 唉……,你们四个嘴巴倒是蛮甜的,见到女子就喊姐姐,见到男子就喊哥哥,再加上天然的呆萌状,不由两位女子不爱心泛滥。瑕姑娘蹲下身来,恨不得一把全部抱进怀里:“小宝贝们,你们还认得姐姐啊?” “认得,认得。” 瑕姑娘发现几年过去了,聪颖灵巧四个还是当初那么高,不解的问道:“你们怎么不长个子啊?是不是你家老爷不给饭吃啊?” “不是,不是,老爷是大好人。” 海富贵解释道:“他们本是草木成妖,寿命远比人族要长,成长的也要缓慢许多,四年不过是人类岁月中的两三月。” “难怪你们一个个古灵精怪。”暮菖兰也忍不住在聪颖灵巧肉嘟嘟的脸上轻轻捏了一把,“原来真是个精怪啊。”聪颖灵巧四个的呆萌嘴甜,已经让瑕姑娘三人忽略了一个问题,为何海富贵这个蜀山弟子会收留四个精怪? 海富贵见到聪颖灵巧四个脸色通红,神识一探查,才知是服用了丹药的症状,于是问道:“草谷师叔又赏赐你们丹药了呀?” “没有啊。” “那你们的丹药从何而来?” 聪颖灵巧四个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黄巧低着头,弱弱的说道:“是那个凶姐姐给的。” 一句话,海富贵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难怪清烟能够如此之快便找到谢沧行,他不由叹气道:“唉,你们就不怕罡斩师叔回来打屁股么?” 瑕姑娘不明就里,护短的道:“小宝贝们,别怕,有我在,他不敢打你们屁股的。”一脸溺爱之情,展露无遗。 “谢谢姐姐。”聪颖灵巧乖巧的欢呼。 没过多久,皇甫卓挑着一担装满各种做菜的材料,跟在希岚身后,满面春风的走了回来,猛然抬头见到夏侯瑾轩三人,顿时愣在当场。 难怪海富贵先前说,“见到他就知道了”,此时,夏侯瑾轩三人哪还不明白皇甫卓在蜀山的企图,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不知,也不挑破点明。 皇甫卓见到夏侯瑾轩三人归来,免不了要相互倾诉一番。恰好今日备齐了多样菜的原料,于是海富贵下厨,算是为夏侯瑾轩三人接风洗尘,只不过有聪颖灵巧四个的帮倒忙,水准大跌。 有好菜,自然也有好酒,众人围着院中的石桌而座。 菜的品相还不错,瑕姑娘忍不住食指大动了,道:“海公子的手艺,依旧不减当年。自上回在师父那里吃过以后,一直都很怀念,这些日此在不是在船上就是在岛上,一日三餐都是对付了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夏侯瑾轩还以为瑕姑娘在说自己的厨艺不好,不禁羞赧的道:“这个,我以后尽量多向海兄学习。” 暮菖兰不禁打趣道:“大少爷家财万贯,何须亲自下厨,到时将天下各大菜系的大厨请来家中,瑕妹子,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暮姐姐,你又取笑我。”瑕姑娘苍白的脸上涌起了红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八章 踌躇1 第五十八章踌躇 吃饭,聪颖灵巧四个免不了要来打闹捣蛋,然而他们不已吃为目的,而是玩,玩到尽情处,连瑕姑娘也劝不了,最后还是海富贵有办法,拿出一碟花生米,道:“你们去喂仙鹤吧,好几日没喂食了,它们应该饿了。”祸水东引,四个小家伙抱着花生米欢快的跑了,自从聪颖灵巧四个来了岳池峰,这里的仙鹤就没过上一天的安稳日子,毛都掉了一半,曾几度要离家出走。 总算消停了下来,众人举杯相碰,为庆贺今日的小团圆。 酒过三巡,皇甫卓道:“……当日你们出海之后,就杳无音讯。世伯派出夏侯家所有船只去东海之上寻找你们却无丝毫收获。寻了三月有余,还是找不到你们。我想,就算你们遇到海难,若能及时召唤云来石,应也不至于遇难。可一天天过去,你们始终没有音信。就这么过了四年,大家都认为你们已经葬身大海,夏侯世伯也差一点一蹶不振。” 夏侯瑾轩从小由父叔抚养成人,虽然夏侯彰平时对他过于严厉,但作为读书人,从小在忠孝礼仪的熏陶之下长大,对父亲和叔父有种常人难及的关爱之情,听到父亲因为自己的失踪,导致身体衰弱,一脸愧疚之情油然而生,道:“待此间事情了却之后,我立即就回家,向父亲请罪。” “你能安然回来,世伯肯定欣喜,晚几天倒也无妨。” 叙完自己的事情,夏侯瑾轩开始问及兄弟的近况,道:“我们在出海之前,姜兄已经是覆天顶的魔君,不知这几年他的过的如何?覆天顶的那些饥饿贫苦的魔族怎么样了?”这个问题不止他一人关心,瑕姑娘和暮菖兰也在静静的等待下文。 皇甫卓道:“这些年,覆天顶在姜兄的统领下,日新月异,俨然成为了天下魔族的聚集港湾,前些年姜兄成立了净天教,其势力已经超过了四大世家,不过有件事情很奇怪,净天教在与人族的交往中一直忍让,恪守和平,从不主动挑事,然而半年前不知为何,竟然毫无征兆的围攻蜀山,这事我一直都想问海兄呢。” 四人齐齐看向海富贵,希望他能解释。“呃,这个……,当初因为一些误会,好在双方及时化开了矛盾,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姜承为什么要围攻蜀山呢?” “好吧,这件事迟早你们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你们。” 看样子,这里头藏有不少文章啊,众人期待他的详尽解答,然而,海富贵说话,当然是能藏一句就藏一句,待简要说出事件内情之后,大家才恍然明白,姜承围攻蜀山只是想去魔界救回欧阳倩,而这一去,不但顺利救出欧阳倩,还当上了魔界的一国之主。 “这么说,海公子你也去了魔界?瑕姑娘迫不及待的问道。 “嗯,魔族通过锁妖塔,需要一个双方信任的中间人随行,我是最适合的人选,所以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希岚道:“看来是我错怪了师弟,原来你这段时间是去了魔界。” 瑕姑娘再问道:“看来,海公子你的这些年的经历丝毫不比我们东海之行平淡啊。怎么样?魔界好玩吗?危险吗?”她从小闯南走北,也算是见多识广了,突然知道有了魔界的存在,哪里会不感兴趣呢。 “不好玩,很危险。”海富贵回道的很是干脆,直接断了她的念想。 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姜承的痴情行为难免引起在座姑娘家的唏嘘感叹,希岚除外,她此时正在专心钻研桌上的每一道菜,细细品味,并与之对比自己的差距和不足。 暮菖兰叹道:“姜承为了欧阳姑娘,不惜与蜀山开战,勇闯魔界,不知该说他鲁莽还是说他痴情。” 瑕姑娘的观察点与她不同,道:“欧阳姑娘,虽然身在魔界异乡,但是能够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应该也是幸福的吧。” 与人生知己把酒聊天,畅谈心事,是为一大快事,只不过海富贵的酒量确实不咋地,若是不作弊的话,最多和夏侯瑾轩打个平手。 夏侯瑾轩早就醉的不省人事,在座几位也陆陆续续不胜酒力,醉倒在桌,最后只剩下一个瑕姑娘依旧清醒无比,千杯不倒这可不是吹的。希岚不饮酒,不算在内。 “海公子,你的这个沧梁酒真好喝,香浓醇厚。”瑕姑娘揽抱酒坛,环视一桌,没有敌手,一个都没有啊,无限缅怀的道:“唉……,大个子不在,连个拼酒的对手都没有。”高手往往都是寂寞的,高处不胜寒呀。 “希岚道长,要不我们俩喝一个?尝一口试试?”你这口吻怎么有点像是哄骗良家妇女啊。 希岚一边收拾桌上的碗筷,说道:“瑕姑娘,你的体质异常,才能千杯不醉,但酒多终究伤身,你还是少喝点。” 瑕姑娘摇摇头道:“希岚道长,你有所不知,若是这次草谷道长治好了我的病,今后就再也不可能有什么千杯不醉了,所以我得抓住这最后的机会,过把瘾啊。”说完,提着一坛酒,独自走了出去,还是自己和自己干杯吧。 望着瑕姑娘离去的身影,希岚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师姐,让我来吧。”装醉的海富贵“醒了”过来。 “原来你是装醉啊!”希岚不由嗔怪道,“要是让瑕姑娘知道,可饶不了你。” 喝酒总有一方要先认输,不然就是无解之局,海富贵窃笑,不作答,而是道:“师姐,你扶暮姑娘回房休息,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那瑕姑娘呢?” 海富贵回迟疑片刻,回道“我想,今晚让她独自一人静处,或许要更好些。” 将醉倒的夏侯瑾轩和皇甫卓送回厢房,海富贵才来收拾桌上的饭菜碟盘,动作显得很缓慢,或许是怕打扰到熟睡之人。待一切完事后,月亮已经开始偏西,夜风转凉,石头上已经开始出现露珠,海富贵来到小湖边,远处的流水打在礁石上,发出叮咚之声较白天要更为清脆。 此情此景,海富贵不禁咏起了东坡居士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既然把酒,怎可无酒,思来想去,海富贵最终还是摸出一壶酒,猛灌一口,一股辛辣的火烫从口舌直冲而下,然后胃里像是着了火一般,自语道:“果然,酒量还是不行啊,若是不作弊,只怕三两都喝不下。” “……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海富贵看了看手里的香囊,那只笨拙的小鲨鱼显得极其欢快。再闭着眼睛,闷了一口老酒,“呼……,坑人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哪是解忧,简直是在要人命啊!不喝也罢。” 第五十八章 踌躇2 几日时间,眨眼即过,草谷成功的炼制出固魂丹药。在众人的担心和期盼下,瑕姑娘服下丹药,然后开始盘膝而坐,催化丹药。 众人静静的等待结果,然而等待是最为煎熬的过程,最为紧张的是夏侯瑾轩,海富贵已经数不清他在屋子里转了多少圈了。 一炷香过后,瑕姑娘突然发出一声嘤咛之声。 “怎样?”夏侯瑾轩紧张的跑过来,着急的问道。 “有点痛。”瑕姑娘揉着脑袋,惊讶的说,“咦?这种程度的疼痛,平时都不会有感觉的啊?我真的……真的……。”大眼睛猛的睁的圆亮,透出无限的惊喜。 一旁的草谷也暗中松了口气,道:“小姑娘,你能感觉到疼痛,说明,魂魄已经逐渐与肉身结合,也就是说,这药有效果了。” “呜呜……。”瑕姑娘哇的一声,大声哭了起来,“我刚才好怕……,好害怕药没有用……呜呜……。”她的镇定、坦然、若无其事都是装的,不过是怕别人担心,才强忍欢笑,如今对症下药,丹药生效,多年的顽疾将得以治愈,她的情感就像是溃崩的大坝,瞬间全部宣泄而出。夏侯瑾轩将她搂在怀中,语不成句的哽吟道:“好了,已经没事了,不过,我刚才也很害怕,都好了,现在没事了。” “妹子,快别哭了,你应该高兴才对,以后就和正常人一样了。”暮菖兰轻声安慰道。 “我就是太高兴了,所以忍不住哭的嘛,呜呜……呵呵……”瑕姑娘擦了一把眼泪,破涕为笑。 瑕姑娘的病得以治愈,不但是她,所有人都放下心中的一块巨石。接下来草谷又拿出一瓶丹药送给了暮菖兰,用于治疗暮霭村的村民。暮霭村的村民之所以会多年来形貌不变,是因为鬼气浸染的缘故。这药除了巩固魂体联系外,还会洗掉鬼气,到时村民将会快速成长,直到恢复本该有的年纪模样。也就再也见不到老气横秋的孩童了。 有了治疗村民的丹药,暮菖兰一生都在为解救村民而奔波,此时恨不得即刻飞回暮霭村。于是众人商量,决定先乘云来石去暮霭村。 瑕姑娘问道:“海公子,你去吗?”擦干了喜悦的泪水,只不过眼睛还有些红肿。 “我就不去了吧。”海富贵回道,“在魔界时,欧阳姑娘曾托我将一封书信送给欧阳前辈,这段时间回来都在闭关,一直没来得及去。” “哦。”瑕姑娘遗憾的道,“那下次有机会再去吧。” “嗯。”海富贵点了点头。 暮菖兰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张,似乎有话要说,然而欲言又止,目光又转向手中紧握的玉瓶。 大家决定即刻前往暮霭村,皇甫卓虽然舍不得这段日渐升温的感情,但是因为没有随同夏侯瑾轩他们一起出海,心中已有愧疚,如今也一同随行前往暮霭村,算是弥补心中的亏欠。 海富贵挥手目送众人踏上云来石离去之后,转身道:“师叔,先前见你似乎曾有话未说完的样子?” 草谷叹了口气,道:“唉,那小姑娘被肉身被魔气侵袭的时间太过长久,虽然如今以丹药巩固魂体联系,表面看与常人无异,然而,以后只怕很难成为一个母亲。” “师叔是说,瑕姑娘今后无法生育?”海富贵大吃一惊。 随着草谷的点头默认,海富贵心中也如泼了一盆冷水,唉,老天你还真是开了个大玩笑啊!从瑕姑娘对聪颖灵巧四个的表现,可以看出她身上的母性光辉,如今上天无情的剥夺这个可怜女子的作为一个母亲的权利,是否过于残忍了呢?海富贵不死心的问道:“以师叔的医术,也不能治疗吗?” 草谷道:“严格说起来,那小姑娘已经死过一次,魂魄在巧合之下才被魔气锁定在躯体之内,然而生机却异常薄弱,如今虽然得到固魂丹药,加固了躯体与魂魄的联系,能够有正常的六感已是幸运,想要再像普通女子生儿育女,这已经非人力所能挽回,我也无能为力。”说完,扶额蹙眉,身形变得摇晃。 “师叔,你……?” 草谷挥手示意,道:“无碍,这几日炼丹有些疲倦,调息片刻即能恢复。” “那就不打扰师叔了,弟子先行告退。”说完,海富贵离开丹药房。 原本计划驱除体内的魔煞之气后,便出海寻找夏侯瑾轩他们,如今他们安然回归,那么自己好像没什么事要做了,送完信之后,是否可以回明州了呢? 在前往折剑山庄的路上,不知为何海富贵心头突然闪过一个黑衣人的身影,这个躲在暗处的黑衣人最近好像销声匿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酝酿什么大动作? 折剑山庄依旧是在一片银白冰雪之中,海富贵御剑落地,来到折剑山庄的大门之外,恰好遇见了外出而归的季南河,当初因为比武竞猜之事,季南河对海富贵心存好感,如今海富贵更是拥有了一个蜀山弟子的身份,季南河不敢怠慢,连忙带领海富贵进入大厅面见欧阳英。 半年不见,因为女儿的失踪,欧阳英又憔悴几分,苍老了几岁,见到海富贵前来,连忙屏退不相干的人等,问道:“凌缺道长此次前来,可是有了小女倩儿的消息?” 海富贵一拱手,道:“此次前来,确实是因为欧阳姑娘。”说完拿出一封书信,道,“欧阳前辈,您看完这封书信,或许就明白了。” 不管消息是好是坏,有总比没有强,欧阳英颤抖的打开书信,眉头先是一缓,接着变得紧蹙,双眼圆瞪,似乎有些愤怒,最后神情再次平缓,化为一声长叹。 与欧阳英生活了一辈子的欧阳夫人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思呢,连忙道:“老爷,算了,只要倩儿过的好就行了,再说,承儿这孩子也不错,不会亏待了倩儿。他们俩又是从小青梅竹马长大,两人的感情深厚,你又不是不知道。”原来一开始欧阳英得知书信是女儿所写,知道她仍在人世,所以多日来的担心得到缓解,然而得知欧阳倩竟然未得父母许可便擅自决断了自己的婚事,而且还是嫁给一个魔族,让他如何不生气,最后神情平缓,或许是看开了,想通了,也或许是因为欧阳倩在魔界,他无可奈何。 欧阳英缓缓坐了下来,道:“然而老夫身为武林盟主,却连自己的女儿都没管好,竟然私许了魔族的魔君!让老夫有何颜面面对武林通道。” 第五十八章 踌躇3 有些观念不是一时半会、三言两语就能劝说改变的,海富贵也没打算费这个心思。种族的区别,相互间的歧视,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会存在,于是道:“欧阳前辈向来大公无私,光明磊落,这一点人尽皆知。”言外之意就是,有没有欧阳倩嫁给魔君这档子事,对你的名誉不存在丝毫影响。 愁完大女儿,还有小女儿,欧阳夫人脸上的哀愁就像是百年柴房屋顶的烟墨灰,浓浓一层,怎么一擦不去,她道:“凌缺道长,能否麻烦你再去劝劝小女慧儿,她如今终日练剑,长此以往,我担心她会累出病来。” “贫道愿意效劳。”海富贵也正想看看那个倔强的小女孩,剑法进展如何。 当海富贵来到竹林见到三小姐欧阳慧时,不禁惊呆了,只见欧阳慧手持一柄未开锋的薄剑,舞的有模有样、虎虎生风,这柄剑缩小版的铁剑,似乎是有人刻意为其量身打造的,长短大小重量刚好合适。 短短半年,这小丫头的剑法突飞猛进,就算是十岁的剑童也没有这个水准,然而看到她圆圆小脸上布满了冻疮疙瘩,稚嫩的小手尽是硬茧,海富贵也就明白了。唉,这个倔强的小丫头对自己真狠呀。 海富贵摸出一本书,走了过去,喊道:“三小姐,我碰到一个不认识的字,你知道怎么念么?”他随手翻了一页,胡乱指了个字。 欧阳慧不得已停了下来,伸出脖子,瞅了一眼,回道:“这个字念‘天’。”然后用手指了指天空,道:“就是天上的那个天。”解释的很到位,生动形象,说完,又专心练剑。 海富贵退至一旁,没过一会,再次指着一个字,问道:“三小姐,这个字怎么念呢?” 欧阳慧停下使了一半的剑招,再次瞅了一眼,回道:“这个字念‘行’,就是走路、行走的那个行。”然后又不再理会旁人,专心练剑。 真是专心致志啊,海富贵连续两次打断,竟然还能静得下心来,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决定再试一次,说完,又胡乱指了个字,开口询问。话一出口,海富贵就知道糟了,他指的是一个“澹”字,这个字笔画有点多,过于复杂,只怕这小丫头不一定认识,估计要发毛了。 果然,欧阳慧小脸绷紧,皱起了下巴,生气了!本来今天的这招飞燕摆尾,练了几十遍,总是不到位,尤其是身形反转斜刺,总是歪了,心情正烦闷的很,这不知哪里跑来一个烦人笨家伙还要来打扰,向我请教字,最主要的是这个字慧儿竟然不认得!于是欧阳慧不耐烦的道:“你还是去堆雪人玩吧,我还要练剑,没空教你识字。” 我……,海富贵被这小丫头一句话堵得死死的,愣在雪地半响,才道:“可是我不会堆雪人啊,要不,三小姐,你教我堆雪人,好不好?” “真是笨死了!”欧阳慧一个潇洒的收剑,道,“跟我来吧!说好的,我只教一遍,你要是还不会,就去找浣雪姐姐,让她教你。” 小孩子天性是爱玩的,在海富贵的刻意引导下,欧阳慧忘记了练剑,抛却了烦恼,尽情的玩耍,最后还因为雪人鼻子用胡萝卜还是树枝起了分歧,两人打起了雪仗,一时间竹林内充满孩童清脆的欢叫声。 看着欧阳慧在雪地里无忧无虑的玩耍,海富贵心中感叹道:“这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做的嘛,练什么剑,通通见鬼去吧。” 这时,山庄内突然响起了一阵钟声,由于折剑山庄地处雪山之内,很多时候白天都见不到太阳,因此通过漏刻计时,以敲钟的方式告知山庄内的人。正在滚雪球的欧阳慧,听到钟声后,突然停了下来,拍拍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泥雪,对海富贵说道:“好了,现在雪人也教你堆好了,慧儿要回去练剑了。”说完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又跑了回来,将雪人的红胡萝卜鼻子拔掉,换上自己的树叉鼻子,这才满意的离开。 欧阳慧再次回到竹林练剑,没过多久,便发出一声欢呼:“这一招飞燕摆尾,总算是练成了,原来是少了一个动作,难怪慧儿怎么也练不好。” 然而,烦人的海富贵又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拍掌称赞道:“三小姐冰雪聪明,这么难的剑招一天就能学会,真是了不起。”然后,又故作高深的说道:“当你在同一件事反复失败时,不妨先停下来休息一会,打开被禁锢的思想,拓展思维方式,当你再来尝试时,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一举获得成功,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这叫劳逸结合。”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蛮有道理的。欧阳慧感觉眼前的人说话方式有点熟悉,盯着海富贵仔细瞧了瞧,忽然张大小嘴,恍然大悟道:“慧儿想起来了,你就是上回那个把剑吞到肚子里的叔叔,你还没把剑拿出来让慧儿看呢。” 不是吧,你这小丫头记性这么好!海富贵正想找个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却被欧阳慧紧逼追问道:“快点,拿出来看看,慧儿一定看的见!” 海富贵伸手一指,惊讶的喊道:“咦……,三小姐,你的手帕掉在地上了。” “没有啊。”欧阳慧低头寻找,却什么也没发现。 海富贵脸也不红的回道:“雪地里眼花,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其实他趁着欧阳慧低头的一瞬间,连忙侧身,将剑事先藏好了。唉,如此拙劣的伎俩,也就只能骗骗四五岁的娃娃了。 接下来海富贵脸色开始变得凝重,认真的说道:“三小姐看好了啊,叔叔要将剑从肚子里拿出来了。”借着视觉错位,表演了一个四流水平魔术口吐长舌剑!因此雪妖不禁在神识中叹息道:“主人,你真是够了啊,连一个五岁的娃娃也好意思欺骗。”魔术虽然过于低端,但是欧阳慧却看的聚精会神,眼睛一眨都不眨,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画面, 待飞剑冰息挽浪完全从“口中”拔了出来后,海富贵还装作煞有其事的咳嗽两声,道:“刚才拔的太过用力,卡到喉咙了。”演戏就要演全套。 而此时欧阳慧似乎比海富贵还要高兴、轻松,欢快的道:“慧儿看到你的剑了,慧儿不是愚蠢的丑丫头。” 上回忽悠她“只有聪明漂亮的的人才能看见”,没想到她一直惦记的是这档子事。有时大人们的一句无意的话,小孩子可能会记得很久,甚至影响到他的人生观念。 欧阳慧终于可放担心半年之久的疑惑,证明了自己不是一个愚蠢的丑丫头,高兴的跳着小脚,走了。 第五十八章 踌躇4 从折剑山庄出来后,海富贵一时之间不知该干嘛了。 要不还是去覆天顶看看?没有了姜承坐镇,也不知这些魔族和半魔会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海富贵御剑速度极快,从北边的折剑山庄一路赶来西南,其中经过充满瘴气的苗疆区域,也不过花了一天时间。 御剑落地,信步走在覆天顶的街道上,看着这里的魔族一个个安居乐业,心中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安慰。很快就有巡逻净天教弟子发现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道人,其中正想要呼喊示警,却被队长敲了一棒:“喊什么喊,这是我教永远最尊贵的客人,乃魔君大人亲口所说。”这个巡逻队长正是上回在海富贵手里吃了个教训的那位,因此对他的映像极其深刻。 如今处理教中事物的是厉岩,听到海富贵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出门迎接。当晚,免不了大摆宴席。上回,海富贵被净天教集体灌酒已经心生怯意,那种糟心的场面绝对不想要再有第二次,于是嘱咐厉岩,低调行事,简单一点就行了。 虽然简单,不过净天教的几位掌权人物还是都有参加,以血手厉岩为首、无天、玄火、魔衣、毒魔五位尊者齐聚,还有几位级别稍低的坛主。 席间,海富贵发现玄火尊者似乎有伤在身,于是开口询问。 海富贵问的是玄火,答话的却是毒魔,只见他脸色愧疚的说道:“这事都怪我,误信了贼子的谗言,才一时错手伤了玄火兄弟。” 玄火连忙道:“这事也怪不的毒魔尊者,只怪那贼子太过狡猾。” 无天尊者唐风叹了口气道:“这本是教中丑闻,好在海兄也并非外人,也不怕笑话,两个多月前,枯木尊者突然返回覆天顶,说是主上中了蜀山的奸计,在魔界遇到危险,这次奉了主上的命令,回来调派人手前往魔界援助,一时之间教中的许多兄弟都被其蒙骗,准备攻打蜀山,通过锁妖塔进入魔界。”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过巨大,海富贵一时听得云里雾里,看样子他们口中所说的“贼子”竟然是枯木!因此他惊讶的道:“不可能啊,枯木尊者两个月前还在魔界,怎么可能返回覆天顶?” 魔衣尊者说道:“正是如此,血手大哥回来后也证实了这一点,并且告知大家主上从来没有派枯木返回覆天顶调遣弟子进入魔界之事。只是那人衣着装扮和说话语气与枯木一般无二,我们也从未见过枯木的的真面目,所以没有人怀疑过他的身份,尤其他说主上身处危地,正等着教内弟子前往魔界援助,情急之下很多不明真相的兄弟根本未做思考,便信了他的谎言。现在回想起来,极有可能是有人冒充枯木尊者,欲挑拨本教与道门的战争。” 当时教内分成两派,一派以“假枯木”为首,坚定要与蜀山开战,进入魔界援助教主;另一派以唐风为首,指责枯木捏造事实,如果教中真的派他回来调遣弟子,那么肯定赐予他净天令,但是枯木没有。净天教后期的大部分魔族都是枯木游说入教,对枯木深信不疑;而姜承前往魔界之时,指派唐风负责教务,因此还是有不少的拥护者。双方一时争执不下,谁不服谁,内部先斗了起来,玄火就是在争斗中被毒魔所伤。眼见事情即将无法收拾之时,唐风想到了海富贵曾给过自己一块净天令,刚好派上用场,净天令有如教主亲至,因为唐风手里有教主“亲赐”的净天令,大家这才停下手来,却依旧是相互对峙,这点燃的火药桶暂时熄灭。直到厉岩手持净天令回到覆天顶后,大家才明白,中了别人的挑拨离间之计。 “……那假冒枯木尊者的贼子,在血手大哥回到覆天顶之前,便暗中悄悄逃了,否则让我毒魔逮到他,一定让他尝遍百千种世间奇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为玄火兄弟出这口恶气!”毒魔尊者两眼冒着绿光,这种被人愚弄的滋味确实很恼火。 “哦……,原来还发生了这等变故。”海富贵叹道,“好在此事得到控制,教内伤亡不大,也并未引发与道门的战争,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接下来的酒宴,海富贵便心不在焉了,总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处处透漏出怪异。直至深夜,酒宴终于结束。 第二天清早,海富贵便来到了唐风的住处,敲门拜访。让海富贵吃惊的是开门的不是门奴,而是府邸主人唐风。 见到客厅上的茶水竟然已经烧开了,海富贵不禁道:“唐兄似乎料到我会来登门造访啊。” 唐风微微一笑,为两人倒上茶水,说道:“海兄一定是对贼子挑拨本教之事心生疑虑吧。” “正是。”海富贵饮了一口茶,道,“昨晚席间听大家所说,似乎是有人冒充枯木,欲挑起净天教与道门的战争。我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那贼子欲挑起战争这一点证据确凿,但是他的身份就有些可疑了。”其实他也不善于饮茶,一口吞下,牛饮而已。 “愿闻其详。”唐风真是佩服他的功力深厚,滚烫的茶水,不带眨眼就吞了下去。 海富贵道:“此事几个疑点,一,姜兄前往魔界之事,知道的人甚少,净天教内仅限于八位尊者;二、一个人的衣着打扮可以冒充,但是行事风格说话语气很难冒充,尤其是武功招式,虽然能够模仿,却终究会有破绽和漏洞,以唐兄和枯木相处的经历看,这位‘贼子’是由他人冒充,还是枯木本人呢?” 唐风放下茶杯,脸色凝重的道:“其实我也怀疑那贼子就是枯木本人,虽然没见过他出手,但是他的那种从容不迫的行事风格和温文儒雅的说话语气同枯木如出一辙,只是我找不到他如何独自回到人界的方法,所以才不敢确认。”也就是说枯木有不在场的证明。 魔界回人界,必须通过蜀山的锁妖塔,不但有封印阻拦,而且还是师叔他们镇守,枯木要想悄无声息的通过之井,几乎不可能,难道……?海富贵想到了一个可能,除非他和龙溟一样,精通穿行之术,才能避开锁妖塔的封印,并且实现魔都和覆天顶两地穿行来往,才能一会出现在魔都,一会出现在覆天顶策划挑拨之事。如此看来,龙溟还藏有不少秘密,上回也是大意了,没去幽都瞧瞧,不然说不定能够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唐风不知道世间有人会穿行之术,但是海富贵知道,于是道:“不管如何,先把这个人当做枯木来对待。” “如果这事真是枯木所为,那主上……”唐风变得极为紧张,道“主上岂不是危险了,主上还不知道身边有个居心叵测的贼子。” “这个你放心。”海富贵道,“姜兄如今身为蚩尤国国主,身边守卫无数,枯木若真是想对姜兄不利,也是颇为困难。而且以枯木的谨慎,我估计在厉岩回到覆天顶,挑拨之计破败后,他就会从姜兄身边暗中消失。” 第五十八章 踌躇5 虽然海富贵心中断定了挑起净天教和道门的战争的人是枯木,但是他想不出枯木为何要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不可能他纯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极端分子吧?没理由啊!海富贵想不出个所以然,唐风更是如此,最后两人只得暂时放过这头疼的问题,不管怎样经过此事之后,枯木若再想有对净天教不利的举措就没那么容易了。 唐风道:“这件事之所以能够在事情未闹到不可收拾之前安然化解,还多亏了海兄当日所赠的净天令,不然免不了一场滔天大祸,一旦净天教与道门开战,神州又将会血流成河。海兄功不可没啊。” 海富贵连连摇头,道:“那还是唐兄居功至伟,随机应变拿出教主‘亲赐’的净天令。这事我会跟姜兄说,绝不至于让你落个欺上瞒下的罪罚。”唐风之所以谎称是教主赐予的净天令,一是为了增加威信度;二是怕引起误会,若是说净天令是海富贵所赠,只怕会被枯木反咬一口,说他与道门狼狈为奸。 两人哈哈一笑,不再互相拍马屁,唐风转而说另一个话题:“血手兄弟回覆天顶后,将主上身赋蚩尤血脉并当上魔界蚩尤国国主之事告知了教中的主要管事者,如今教内众多弟子对回归魔界更加心切,无时无刻不在盼着主上回人界带领他们回归。” “其实,魔界现今在闹旱灾,此时回归魔界无异于自取灭亡,姜兄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待魔界旱情缓解后,再做打算。”海富贵对这些盼望回归魔界的魔族的心思还是有那么一点了解,因为在人界他们没有安全感,万一人族改变了对魔族的态度,魔族势必又将回到被人族追杀驱赶的日子。 海富贵接着道:“这事倒不着急,等看看魔界旱灾能否好转再说。我观净天教的大部分设施还是在覆天顶,此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作为净天教的总坛所在倒是不错,但是要想进一步发展壮大,还是得找一个交通便利的所在才行。” “我也有这个打算,可是主上未归,这么大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主,改天找血手兄弟商量商量。” 两人又陆陆续续谈论了些净天教的今后发展路线的问题,如今净天教各方面齐备,虽然主要还是以贩卖铁矿为生,但是铁器铺已经在多个城镇开启了店铺,生意兴隆,就是镖行的生意也有了大起色,唯一需要注意的还是规劝教内弟子在与人族的交往中要忍让。 日上三竿,海富贵准备离去,这时一位身怀六甲的美貌妇人走了进来,双手放于腹前,盈盈一礼,道:“老爷,贵客破晓便至,怎能让客人空着肚子而回。备了点浅薄酒水,海少侠还是用过早膳再走吧。”从其进门的步伐和先前的举止可以看出这是位知书达理大家闺秀。 唐风连忙介绍道:“这是内子。” “见过嫂夫人。”海富贵回了一礼,然后道,“恭喜唐兄,即将添丁。唐兄也是糊涂了,家中将有大喜,也不事先知会我一声,害得我空手而来。”说完拿出一块玉石,上面刻画了几个道家符文,说道,“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当做是送个未来侄子或是侄女的见面礼,戴在身上可增强体质,里头有三道灵力,可挡三次危险伤害。”自上回海顺利遇袭受伤后,海富贵就一直担心家中人的安危,寻思着做些防护的法宝,不然还真没什么东西拿的出手。可是炼器非他所擅长,捣弄了半年之久也只弄出几块玉石护符,真是屈才了这些海域稀珍玄云玉璃石。 海富贵说不值钱,那是相对于修士来说,对于世俗之人这可是无价之宝,唐夫人或许不知,但是唐风却是知道的,他了解海富贵身为蜀山弟子,虽然表面吊儿郎当,但是一身道法神鬼莫测,他送出手的东西自然不是凡物,为了自己未来的孩子着想,也就没有推脱,欣然的接了过来。 用膳之时,不知为何从娃娃说到婚事上来了,唐风笑呵呵的给海富贵倒了一杯酒,道:“海兄,据我所知,你虽为蜀山弟子,但是并未出家,如今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不知是否有相中的姑娘呢?” 看这架势,再听这语气,不得了啊,难不成他要给我做媒?海富贵连忙回道:“呃,这个修道未成,我暂时还没考虑这方面的事情。”要逼急了,我就把“匈奴未灭,何以为家”搬出来。 “诶。”唐风摇摇脑袋,道,“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然男子汉大丈夫需要以事业为主,但是并不耽误成亲生子。” 唐夫人也放下筷子,说道:“前段时间,夷陵的李家大姐还一直向我打听你的事情,听她的语气,似乎有想把她家千金许配与你的意思。” 果然,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原来今日的目的是在此啊!唐风你真是不厚道呀!海富贵问道:“夷陵李家?难道是李信茂?” “正是。”唐夫人道,“你和李家千金也曾有过一面之缘,就是当初李家小姐曾经被邪魅附身,多亏了你出手相救,才幸免于难。李家对于你的才华和为人都很满意,不知你的意下如何?”由于净天教生意上的事情,唐风一半时间都在夷陵城居住,因此与李信茂两家交往颇深,所谓男人在外谈生意,女人在内谈八卦,久而久之李夫人自然愁起了自己闺女的婚事,唐夫人一番打听才知这李家小姐喜欢上了上回的救命恩人,于是决定试着撮合这一段姻缘。 “这个……,”海富贵扭扭捏捏的道,“不瞒两位,其实我早已有了婚约,对于李家的错爱,只能说声抱歉了。” “不知是哪家千金,能有这个福分与你共结连理呢?”唐夫人精明剔透,一眼就看出了海富贵说的是搪塞之词,于是才有此一问。 不过,海富贵这回说的是大实话,也不怕被人揭穿,回道:“苏州巨鲸帮江家的千金,听我爹说,这是指腹为婚。” “哦。那我就在此先恭喜海兄新婚大喜,早生贵子。”说完举杯相邀,连饮三杯。海富贵也只得一一作陪。 本以为此事就告一段落,哪知唐风三杯酒下肚后,嘴里喃喃念道“指腹为婚”一词,突然眼睛一亮,问道:“海兄,既然你已定婚约,不知准备何时摆宴办礼呢?” 哇,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啊?家里人催催也就算了,你这个当朋友的也催,这不是给我压力么,海富贵支支吾吾的道:“这个……,暂时还没计划,一切看家中安排,还需征求女方的意见。” 唐风兴奋的说:“这个成亲啊,就要趁早,若是海兄你能早日成亲生子,咱两也或许能做个亲家啊。”说完还转身问问他老婆的意见,“夫人,你觉得如何?” 第五十八章 踌躇6 不是吧!你可真敢想啊,我都没成亲,你就想着我娃的亲事了,目光真是够长远的啊!海富贵希望唐夫人能够拒绝这个荒唐的提议,哪知唐夫人浅浅一笑,道:“若是年纪相差不大的话,倒是可以,你们俩交情匪浅,若是能结成亲家,这是亲上加亲,皆大欢喜。” 欢喜个什么哦,这种包办婚姻,父母是高兴了,可是子女却难堪了,海富贵这个“受害者”深有体会啊!可是既然唐风夫妇提出来了,自己要是拒绝,倒显得看不起对方了,于是道:“你看这个,嫂夫人肚子里的还不知是男是女,万一双方生的都是儿子……?” “那也无妨,结为兄弟即可!”唐风一拍掌道,“若都是女儿,那就结为金兰姐妹。” 海富贵只得道:“未来的事情变故太多,不好妄下结论,一切随缘吧,不过作为父母,我们倒是可以给他们创造相处机会,极力撮合。” “只要海兄有这个意愿,那就行了。”说完唐风再次举杯,为庆贺未来的亲家。 海富贵心中苦笑:“唉……,未来的娃啊,你也看到了,老爹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将来要是不满意你的对象,可千万别怪老爹啊!”对于这件荒唐之事,海富贵只当是酒桌戏言,一笑了之,未来的事情太过遥远了,谁说的准呢。 早膳结束,海富贵告辞离去,唐风夫妇亲送至门口,待海富贵身影消失之后,唐夫人道:“以前总听老爷说,这位海少侠如何了得,对其推崇之至,今日在后堂听到老爷与他谈起教内之事,方知他胸怀韬略,才华横溢,实属人中龙凤,不愧是与教主称兄道弟的绝顶人物,也难怪李家千金会对他念念不忘,只是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等她回来后,我还是好好劝劝她莫再空等,耽误了自身。” 唐风道:“我这一辈子有幸遇到两个英雄人物,一个是主上,另个就是这个表面玩世不恭,实则心系苍生、胸怀天下的凌缺道长。此生无憾!”话语间透漏出无限的敬仰之情。 离开覆天顶,接下来去哪?海富贵御剑在高空徘徊了许久,最后掉转方向,朝东南而去,还是回明州吧,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躲是躲不掉的。 这一次,海富贵走的是明州城门,严格说起来,自己已经四年多没好好逛逛这座海边大城了,上回匆匆而回,几乎没注意到明州的变化。 明州最大的变化,当属城里百姓的衣着服装,通过海富贵的观察,明州城的百姓服装明显受到海鲨服饰的影响,款式不再单调,颜色多样,打扮变得大胆了。说明海鲨服饰已经影响了这个时代,作为海鲨服饰的总设计师,海富贵甚感欣慰啊! 明州城还有个较大的变化,由于海鲨帮的迅速崛起,俨然成为了明州城的第二大帮派,尤其是普通的百姓对其赞不绝口,因为海鲨运输集团服务于平民百姓,为其带来了便利,自然受到称赞,口碑形象直追夏侯世家。 不过今天明州城却热闹的不寻常,全城喜庆欢舞,跟这两点无关。海富贵拉了一位路人打听才知道,今天是夏侯世家门主六十大寿,最主要的是夏侯家失踪的少主回来了。因此夏侯彰豪手一挥,斥重金庆贺,大摆流水席九百九十九桌,全城百姓皆可前往免费吃喝! 由于江湖各路豪杰云集明州前来给夏侯门主祝寿,三教九流和尚道士刀客剑士侠客盗贼什么人都有,海富贵甚至感觉到城内有妖魔的气息,只要妖魔不闹事,他也懒得去管。信步走在宽大干净的街头,欣赏着这些花枝招展的少女少妇,心中惬意万分。快到家时,路过宋家炸豆腐摊,这家的香辣炸豆腐可是他以前的最爱,好久没有吃了,一看到就口齿生津,于是土豪了一把,买了二十串!就这么提溜着脑袋,一边唆哈一边往家走。 也是巧了,海富贵刚走到家中的大门口时,与一群女子撞在了一块,双方都从外而回,一抬头,两方都懵圈了,最终还是女方那边先发出一阵笑声:“你怎么这个样子就回来了,哪里像个外出求道学艺有成归来的样子咯,不知道还以为你只是去街头打了一壶酱油呢。”说话的是江平安,她左手边的那位碧绿翠烟衫女子,海富贵不认识;右手边是阿藻和她的丫鬟薛如,两人要靠后一步,身后还有四个丫鬟跟随。 两方都没想到会在这么一个场合碰上了,一个个措手不及。江平安他们没想到海富贵回来的这么突然,甚至有些冒失,而海富贵万万没想到江平安会出现在自家门口,而且门口的护卫似乎习以为常,于是海富贵就懵逼了,这倒底怎么回事呢? 江平安见到海富贵吃惊的样子,连嘴里的炸豆腐掉到地上都不知道,连忙走了过去,拿出手帕,轻轻为其擦去嘴角的油和辣椒,柔声说道:“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东西吃的满嘴都是,炸豆腐竟然一次买十几块!”这番动作极其自然,也不觉得唐突冒失,似乎再正常不过了,可是海富贵从江平安的急促呼吸中,还是感觉到了对方心中小鹿乱窜。 海富贵连忙把手中的炸豆腐分给了家中的护卫和下人,然而这些护卫也懵逼了,面面相觑,主子打赏一般都是银两财帛,哪有打赏零食的啊,而且这炸豆腐粘满一层火红辣椒,一口下去还不火烧火燎的,这少帮主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啊!这倒底是赏赐还是惩罚呢?正在犹豫倒底接还是不接? “既然少帮主赏给你们的,就收下吧。”江平安开口道。 “多谢少帮主、少夫人赏赐。” 这时阿藻喊道:“少帮主,这是宋家的油炸豆腐吧?阿藻也要,阿藻最喜欢吃了。” “阿藻妹妹,这么多辣椒!你也吃的下啊?”薛如一脸害怕之情,小声的问道。 “还好啊,不是很辣。”阿藻咬上一口,道,“小如姐姐,你也尝尝?可好吃了。” “不……。”薛如猛的一阵摇头,连忙躲开一旁。 “尝一口嘛,就一口!” “不要。” 海富贵完全没发现两位丫头的戏耍,因为他的注意力还停留在先前的三个字“少夫人”这位少夫人指的是谁呢?江姑娘?又是谁的夫人?我……,我的个娘啊!乱了!乱了!全乱了!内心何止小鹿乱窜啊,简直翻江倒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题外话,碰到你们这群主动帮作者前往贴吧打广告的书友,我还有什么话说,感动流涕啊!) 第五十九章 寿宴1 第五十九章寿宴 见到海富贵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江平安不禁道:“站在门口干什么呢,家里来了贵客,莫失了礼数。”说完不再理会他,转而对翠烟衫女子,道:“婉玉姑娘,真是抱歉,拙夫外出学道多年,今日才归家,不免寒暄了几句,倒是怠慢了你,快,屋里请。” 翠烟衫女子浅浅一笑,回了一句:“不打紧的。”然后随同江平安一起走了进去。 “拙夫?这是演哪一出?”海富贵跟在后头,差点踢到门槛摔一跤。 只见江平安熟练的吩咐下人,准备茶点招待客人,最后才在一旁对薛如说道:“安排人去告知老帮主,就说少帮主回来了。” 虽然海富贵坐在大厅的主位之上,但是这感觉怪怪的。不对啊!明明我才是海家的主人,她们是客人,怎么这身份反而调过来了一样,主客颠倒啊。今日极度懵圈的海富贵这时才发现问题所在。 茶水端上来之后,江平安开始介绍起了翠烟衫女子的身份,面向海富贵先是微微低头,才柔柔的说道:“相公,这是夷陵李家的婉玉姑娘,是我们海鲨服饰的合伙人,这半年来海鲨服饰扩大生产和销售规模近一番,新开的分店二十四家,都是因为得到了李家的财力物力支持。” 后面的海富贵就没听清了,他被这一声深情的“相公”雷的无以复加,有如一个炸弹响在了耳边,脑海久久回荡轰鸣之声,半响才挤出一个热情的笑容,拱手道:“李姑娘好。” 然后,江平安开始介绍海富贵,道:“婉玉姑娘,这是拙夫,海鲨服饰就是他一手创办的,婉玉姑娘若是对生意上的事情有什么疑问,大可向拙夫提出来。” 听到这里,只见这位李婉玉姑娘怯生生的低着头,弱弱的道了一声:“小女子李婉玉,见过海公子。” 你这么害羞,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海富贵回道:“说实话,这些年一直在外瞎混,对海鲨服饰的事情极少涉及,还不如阿藻熟悉,生意上的事情李姑娘和阿藻谈就行了。” 接下来谈生意就没海富贵什么事了,微笑,喝茶,点头,就是不说话。不过他心中却是对江平安还是佩服不已,不得了啊!你竟然还学会了融资?果然,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啊。 李婉玉提出增资一百万两,希望把海鲨服饰的干股增到四成,话一出口,她的随从丫鬟连忙凑到耳边轻声快速说了句什么话,却被李婉玉挥手制止,丫鬟也只好无奈的闭嘴了。 可是海富贵功力深厚,听得一清二楚,这主仆二人对话如下。 “小姐,出门前老爷不是吩咐过,至少要占五成吗?” “我知道,但这事我自有主张,回去会向爹爹解释的。” 生意谈完,李婉玉主仆三人起身告辞,临走时还羞涩的跟海富贵打了声招呼:“海公子,尊夫妇若是有暇,前来夷陵,由婉玉做东,请尊夫妇品尝夷陵的美食。” “客气客气,有机会一定要去。” 李家是海家最大的生意伙伴,当然不能失了礼数,于是江平安亲送至门口,并安排阿藻和薛如送将其送回客栈。 好吧,外人都走了,可以谈事情了,不需要海富贵问,再次回到客厅时,江平安先开口道:“那****走后,没过几天请期的队伍就来到了江家,本来我是想等你从魔界回来之后再做商定,可是我爹娘说,曾有一游方道士给我算过命,让我必须在本命年来临之前成婚,否则就必须再等十二年,不然会给夫家带来灾难霉头,于是双方就将迎亲的日子定了下来,约定先迎亲,等你回来后再拜天地。”江平安越说头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封建思想害死人啊,海富贵叹了口气道:“唉……,这段时间难为你了,这事本错在我,却让你来承担过错。”稍加想象也知道江平安所处位置的尴尬和难堪,迎亲没有新郎亲至也就算了,到夫家几个月,却迟迟等不到新郎拜堂,这算什么?外人怎么看呢?江家闺女就这么着急嫁人?嫁不掉了?风言风语何其之多,一个女孩子要承担多大的压力。 这些仅仅是显而易见的,其实还有海富贵不知道的。当日江父听到这未来的女婿在请期路上“逃”了,气的火冒三丈,茶几当场被拍的粉碎。江平安好说歹说才平息了父亲心中的怒火,然而算命先生这回事是真的,因此江父要求海家必须在江平安今年生辰之前迎娶过门,如果海家做不到,那就另嫁他人,这些年前来江家提亲的踏破门槛,为了遵守早年婚约,才将来者全部拒绝。 另嫁他人!别说海家舍不得这个良媳,江平安第一个不同意啊,最后双方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前所未有的办法。严格说起来也不算坏了礼节,只不过是这迎亲到拜堂的时间有点长,而且是个未知数。 新娘子既然进了海家的门,那么就是海家堂堂正正的少夫人,江平安也就慢慢开始接手海家的生意,她在巨鲸帮时就已经打理帮内事物,这一番接手也不生疏,各方面打理的井井有条,因此海顺利对这位儿媳妇是越看越顺眼啊,每天都在骂那个兔崽子怎么还不回来,一天唠叨上十回,这么好的媳妇,上辈子敲破多少木鱼才修来的福分,这兔崽子竟然不知道珍惜,要不是老子灵机一动,这儿媳妇就变成别人家的了。 “富贵!富贵!” 隔得老远,海富贵就听到老爹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连门出来拜见。 “你个兔崽子,总算舍得回来了。”海顺利确认儿子到家后,连忙吩咐下人,“毕同,大有你们赶快去把那些去夏侯世家吃寿酒的帮内弟子,统统叫回来,今天我们海鲨帮要办酒席。” “爹,你这是要干嘛?”海富贵不解的问道。 “还能干什么?不是给你这兔崽子准备拜堂事宜么,这次无论如何,你别想溜!” 瞧这架势,似乎有用铁链锁的趋势啊,海富贵哭笑不得,道:“爹,也不着急这一两天嘛,新娘子都到家了,您还担心她跑了呀?” 海顺利胡子一蹬:“老子不是担心儿媳妇跑了,老子是担心你这个兔崽子跑了。” 海富贵连忙陪笑道:“不会,儿子这回准备在家长待,好好孝顺、侍奉父亲您。” “你小子打小就不着调,你以为老子这次还会相信你。”海顺利吃了秤砣铁了心,道,“不管你说什么,反正今天必须拜堂、洞房,等你们给我生出孙子之后,你想去哪去哪,老子不管。” 第五十九章 寿宴2 父子俩口不择言的对话,让旁边下人窃笑不已,就连江平安也落个脸红,难怪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父子俩棒槌,同样不着调啊! “毕同、大有,你们俩还愣这干什么,赶快去啊。”海顺利见到他们俩还站在原地,竟然还在偷笑,不禁吼道。 “这也太急了吧。”海富贵连忙劝道,“何况今天还是夏侯门主大寿,把帮内弟子突然叫回来,这不是拆对方的台么,太不给面子吧。” “不管今天是谁的大寿,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寿宴,也比不过我儿的亲事重要。”海顺利语重心长的道,“富贵啊,这个拜堂礼仪不单单是为你,最主要的是为了儿媳妇平安,更重要的是给江家一个交代。” 搬出这番大道理海富贵彻底没辙了,只得眼神求助江平安。 江平安道:“公公,今日夏侯门主大寿,作为同在明州的海鲨若是缺席,于情于理不合,海鲨帮不是以往默默无闻的小帮小派,如今已是明州的第二大帮派,而且是夏侯家大管事亲自将请帖送来,为了今后帮派的发展,夏侯门主的寿宴,不可不去。至于婚事,可择日再举行。” “对对,今天也太匆忙了,若是落下什么礼数……”海富贵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闭嘴!”海顺利两眼一瞪,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转而又叹气的道,“今日确实有些来不及了,亲朋好友也来不及赶来喝喜酒,若是少了哪些礼仪环节,那才是亏欠了亲家。” “对,对,就是这个理。”海富贵连忙大蛇随棍上,一旁附和。 江平安接着道:“所以今日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前往夏侯府参加夏侯门主的寿宴,公公如今也是明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若不去,指不定夏侯门主会派人再次登门向请呢。” “那这兔崽子得跟我一起去。”海顺利还是怕儿子偷偷的溜走。 好吧,只要您不逼着今日就成亲拜堂,怎么招都无所谓,海富贵连忙点头答应。最后三人同去。 海富贵虽是在明州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前来夏侯府参观,今日一见,才发现这四大世家的底蕴果然非同可小,就说夏侯府占地之广常人难以想象,海富贵也没的机会飞到高空俯视,反正站在大门口放眼望去,琼楼玉宇、雕栏勾角绵绵一片。九百九十九桌的流水席,府内三个大理石广场就能完全摆下。 海鲨帮今非昔比,已经不是以前的不入流帮派了,作为帮主自然不会在在外面吃流水席,夏侯府的管事之人,看过请帖之后,便领着他们去了西院的会客厅,那里是夏侯世家安排的商贾区,因为如今的海鲨帮出名在商界,但是在武林之中依旧是默默无闻。 西院的会客厅内,聚集了当今有名的商贾,见到海顺利到来,已有不少人认出了这位新晋的土豪,纷纷拱手招呼,海顺利也一一客气的回应。然而大家议论最多的还是跟在海顺利身后的两人。 “咦……,好标致姑娘,这海船老儿身后跟的那个小娘子是谁呢?”由于海顺利是走船出身,虽然如今富甲一方,但在有些世袭贵族的眼里就是一个暴发户,从未瞧得起他,私底下称呼其为船老儿。 “嗨,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那是苏州巨鲸帮的江帮主的千金,海船老儿不知是走了什么****运,竟然与江帮主结成了亲家。” “你是说,那是他儿媳妇!” “没错。” “那旁边那个穿道袍的难道是海船老儿的那个不着调的儿子?” “应该是的,听说这位少帮主从小顽劣,做事极其不靠谱,前几年外出一不学武、二不念书,竟然学什么狗屁道,唉,最可气的是半年前竟然在请期的路上偷偷的溜了。也亏得江家的气量大,没有计较,换做是我,给座金山也不会把闺女嫁给这个样的混账。” “看来你也知道的不全,我听说,完全是因为江帮主仁义信用,早年两家是指腹为婚。君子一诺千金,江帮主遵守约定,才将女儿下嫁给海家的。” “唉……,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之上,可惜了啊。”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些人的捕风捉影的碎言碎语,海富贵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气人归气人,但人家也没说错,这事确实是自己做的欠考虑,算了算了,懒得去解释。 而江平安修为不如海富贵,但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些,见到海富贵吃瘪的表情、抽搐的脸庞,不由低头偷笑。 海顺利和明州的一些熟识的年长者坐在一块,互相吹捧,而海富贵和江平安两个年轻人自然去旁厅,那里聚集着一群年轻人。这里大部分是明州一些权贵家的公子小姐,见到海富贵前来,本想嗤之以鼻,嘲笑一番,可是见到他身边的那位妇人打扮的小娘子时,对方仅仅是一个温暖的笑容,就让他们全部闭口不言。因为自卑啊,不管他是船夫也好、裁缝也罢,能娶到如此温婉娴淑、花容月貌的娇妻,同为男人还有什么资格嘲笑对方;女人自卑是因为那小娘子不管从容貌和气质都远超自己。 江平安虽然嫁到明州几个月,在生意上也与明州的一些商贾贵族打过交道,但是这群贪图享乐的公子小姐却一个也不认识,海富贵也不认识,因此两人坐在一个角落细细品茶。 海富贵突然叹了口气道。“唉……,今日还是来的太过匆忙了,多好的一个机会啊,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江平安不解的问道,然后轻轻为其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糕点,中间夹杂了点点朱红之色,不知是什么东西。 海富贵一本正经的回道:“今天应该让你精心打扮一番,穿上我们海鲨服饰的新款式,肯定会惊艳全场,成为最夺目炫眼的所在,如此一来,整个天下都将知道我们海鲨服饰的招牌,想不火都不行啊,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免费做广告宣传推广的机会,白白错了,真是太可惜了。”说完还叹气的摇了摇头, 江平安恨不得敲他一脑袋,没好气的道:“你啊,真是掉到钱眼里了,什么时候都想着赚钱、卖你的衣服。”不过他的这番话倒是为自己打开一个新的思路。 海富贵不说话,只是笑,夹起糕点,胡乱嚼了两口咽了下去,唆唆嘴道:“这什么味的糕点?感觉像是枸杞。” 江平安脸色一红,弱声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吧。” 这时,突然一位女子来到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开口道:“海公子,江姑娘,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 (题外话:感谢书友的宣传!如果您也对本文感兴趣,请推荐给你的书友。) 第五十九章 寿宴3 “婉玉姑娘,真是巧啊。”江平安转头,才发现是熟识之人李婉玉,她这次来明州一是来谈生意,二是参加夏侯门主的大寿。总算有个谈得来的说话人了,两位女子瞬间开启了聊天模式,相谈甚欢,时而捂嘴含笑,而海富贵则被晾在一旁,品茶、吃糕点、偶尔礼貌性的憨笑回应。 李婉玉的到来再次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这个角落,这两位艳压群芳的女子,竟然凑到一块了,不免会引起旁人的八卦心思。 “这李姑娘怎么也会认识这个船家小子呢?” “看李姑娘和江姑娘两人的交谈融洽,似乎相识已久,感情颇深啊。” “难道李姑娘也看上这个裁缝了?” “可是这个船夫已经娶了江姑娘了啊,以李姑娘的家世,只怕不会做妾,难道这船夫要休妻再取?” “是啊,要提醒下江姑娘了,千万不要引狼入室啊。” 喵了个咪的,你们这群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富二代的也太他娘的有想象力了。有个时候功力深厚也是一件烦人的事,这些流言蜚语听还是不听呢?惹得贫道脾气来了,一人一张禁言符。坏了我的名声倒无所谓,可是这李姑娘还未出阁,名声稍有点瑕疵都是不好的,再说,万一江平安吃醋了咋办?搞不好回家还得跪搓衣板。于是海富贵凑过去,说道:“这个……,里面太过吵杂喧闹,空气也烦闷,不如我们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歇息吧。” “如此也好。”江平安回道 “正有此意。”李婉玉微笑点头。 游廊曲折,脚下石子漫成甬路。为了恪守君子礼仪,海富贵远远的跟在两位婀娜多姿的女子后面,嗑着西域特有的白瓜子,打量着两旁的盆栽树景,都是珍稀品种,每一株价值不菲,心中叹道:“夏侯瑾轩家里果然有钱啊,这开银行的就是不一样,海家以后也要不要走这条路呢?”走走停停,与两位女子相隔越来越远,不一会已经脱离了视线。 “咦……,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啊?怎么好像听到夏侯瑾轩的声音了。”海富贵不但听到了夏侯瑾轩的声音,还听到了皇甫卓的。 “夏侯兄,你还在和世伯怄气?”皇甫卓的声音。 “唉,爹爹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说那种话呢!”夏侯瑾轩是个老实孩子,有一说一。 皇甫卓道:“可能世伯一时间没法改变观念,来日方长,只要你能乖巧一点,世伯一高兴,说不定就同意了你和瑕姑娘呢。” “所以我才会来西院会客厅接见招待这群商贾人士,你也知道的,我向来不喜这种喧闹的场合。”夏侯瑾轩这么做是为了讨他老子欢心,所以显得有些无奈,叹道,“只希望爹爹能够早日改变对瑕的看法。” 两人从长廊转角出来,恰好遇上了海富贵。 “海兄!你来了也不说一声。”夏侯瑾轩惊讶的喊道。 皇甫卓故意沉着脸,道:“是不是不把我们当兄弟啊?” “不敢,不敢。”海富贵连忙赔笑,道,“我是跟家父一起来的,刚到不久,还没来得及去跟夏侯门主拜寿。” 夏侯瑾轩一拍额头,懊恼的道:“这几天被气糊涂了,令尊大人到来,竟然没有亲自迎接,失礼了,我现在跟管家说,在主客厅安排一个位置。” “真的不用了,家父不善与江湖人士打交道,还是习惯和明州熟识的朋友在一块。”海富贵连忙回绝了,他清楚夏侯瑾轩的为人,绝非故意冷落。 “唉,既然如此,瑾轩也就不勉强了。”夏侯瑾轩道,“寿典就要开始了,我爹让我来招待西院的商贾,顺便请大家前往练武场。”今日的寿宴分三个环节,第一就是主人会客,客人差不多都来齐了,这个环节将结束;第二,举行寿典仪式,由于前来参加寿宴的人员过多,因此只能选在练武场;第三才是宴席大餐。当然晚上还有烟花、舞火龙等热闹场面。 “那你快去吧,不然耽误了时辰那就不好了。”寿典开始一般都会选个吉时, “嗯,那我先去了。”夏侯瑾轩一再叮嘱道,“海兄记得一定要来练武场,我给你留个好位置。”寿典仪式上会有各种精彩的表演,这次夏侯世家刻意从苏州、杭州等各地请来了最有名戏班子,所以夏侯瑾轩才会说留个好位置给他。 皇甫卓也一拱手,笑道:“夏侯兄从小不习惯在人多的场合说话,我得陪他一起去。就不多陪海兄了,待会寿典上见。” “客气,今日夏侯门主大寿,府内事多且繁,你们赶快去忙吧。”海富贵能够当然知道今日夏侯府肯定忙的不可开交,身为夏侯少主自然无暇分身。 且说,江平安和李婉玉两人只顾着谈论女孩子悄悄话,走了一大段路,才发现跟在后面嗑瓜子的那位不见了,这夏侯府曲径深庭通幽,房舍院墙连片,别不是迷路了吧,连忙往回走寻他。 她们回来的稍晚,没见到夏侯瑾轩和皇甫卓两位的人影,隐约只听到了最后两句对话,觉得有些奇怪,于是问道:“从先前两位的对话中,刚刚离去的两人身份似乎是四大世家的两位少主?”。 海富贵点了点头,回道:“嗯,是夏侯世家和皇甫世家的两位少主。” 江平安更加好奇了:“你不是在蜀山学道吗?何时与他们相识了啊?”如今,四大世家依旧是江湖上最具有声望的势力,能够与两位少主相识,对于普通江湖人士来说,是一件极其荣幸的事情,看来他这几年在外学道,经历可不寻常啊。 “这事,还得从五年前的那场品剑大会说起……。”于是海富贵从遇到夏侯瑾轩他们一行开始,尽量挑简要的说起,简要到省略了好几个关键人物,比如暮菖兰啊,事情也只说到品剑大会结束就止住了。 世事变迁,五年前的品剑大会,记得那时,好像自己和他才初次见面,如今却已成了结发夫妻,唉,真是堪嗟世事如流水,江平安根本就没听海富贵说些什么,只顾着回忆当初相遇的情形,想到那时他打肿脸充胖子英雄救美的情形,脸上不由露出甜蜜温馨的笑容。 倒是李婉玉听的极其认真,末了还赞道:“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海公子与两位少主同为人中龙凤,才能相互赏识,成为知己。” “李姑娘谬赞了。”海富贵谦虚的否认,然后说道,“对了,寿典就要开始了,我们赶去练武场吧。” 神游归来的江平安来了这回兴致勃勃的道:“听说夏侯家从请来了苏州的冯家班,冯大家最拿手的就是鱼龙漫衍,小时候我最爱看了,百看不厌,而且每次都有新的花样。你们在这等我,我得赶快去叫公公,免得去的晚了没有好位置。”说罢欢快的走了。人啊,都有那么一些童真之心,她从小在苏州长大,冯大家就是她心中的偶像明星。 江平安一走,海富贵反而有些不自在了,你说,你把我一个大男人和你闺蜜留在一块,没听说过防火防盗防闺蜜这句话么?一时间海富贵连手都不知往哪放了,一个劲的嗑瓜子。最后还是李婉玉先开口,落落大方的道:“一直没有机会当面向凌缺道长致谢,今日借此机会,婉玉谢过凌缺道长救命之恩。”说罢,双手放于左侧腰间,双膝微曲,盈盈一礼。 海富贵记得很清楚,自己即没跟她提过,也没跟家里人提过自己的道号,于是问道:“李姑娘从何得知我的道号的呢?” 李婉玉回道:“当日道长一剑惊走那害人的恶鬼,婉玉才能侥幸捡回一条性命,怎能不记得救命恩人的名讳呢。”当日李婉玉被严甜珍附身,做出了许多自残举动,脸庞红肿,所以海富贵才认不出她,但是李婉玉的神魂清醒,因此清楚的记得凌缺道长的模样。 “哦……,原来是你!”自己早该想到了,能轻易拿出百万两的夷陵李家,除了李信茂还能有何人,只是今天因为拜堂之事给整懵圈了,才没往深了想。想起当初自己为了医治她的伤势时,曾有不雅之举,也不知道她是否记得?只希望她那时昏迷记不清吧,这么一来,海富贵反而更加的尴尬了,如坐针毡。神识中不由道:“雪妖,你怎么不早提醒啊,否则也不用落至如此难堪的地步了。”早知道就躲着她了呀,不过,话说回来,医者父母心,天地可鉴!自己当时可没存半点不良之心。 “你也没问啊!”雪妖幽怨的回了一句:“主人,这一天来只顾着和你的新婚娇妻恩恩爱爱了,哪里还会想到奴家。” 拜托,不要用这种怨妇语气好不好?搞的好像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样,海富贵明知道雪妖是在演戏,无奈这演技几可乱真。 (题外话:发现更新的确实有些慢啊,决定加快进度了。) 第五十九章 寿宴4 李婉玉接着幽幽的说道:“道长当日施恩不图回报,除了恶鬼便飘然离去,婉玉连个道谢的机会都没有。本以为道长云游四方,行走天下,今生再难相见,总算是上天垂怜,竟然让我在明州再次遇见了道长。今后报恩也有了个着落。” 见到她似乎越说越激动了,海富贵连忙道:“斩妖除魔,本是我辈修道之人份内之事,李姑娘不必挂在心上,再说,这件事令尊给的回报已经够多了,不敢再有他想,报恩之事,切莫再提。”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道长救的是婉玉的命,这份恩情自然需婉玉亲自报答。”语气极其的坚定。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倔强呢,海富贵正要好好跟她取譬引喻开导一番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应该是江平安和父亲来了,连忙改口道:“此事以后再说吧。” 海富贵假装若无其事,然而总归是有些心虚,还是露出了可疑的形迹,好在江平安没往那方面想,只是猜测海富贵肯定是捉弄了对方。 夏侯门主的寿典,虽然办的略为匆忙,但是热闹比起品剑大会有过之无不及,因为不但汇集了武林人士,而且还有各地富商云集于此。 就在海富贵一行人即将赶到练武场时,突然窜出来一直“黑猫”,欢喜的朝海富贵本来,一边飞快的迈着小短腿,一边喊道:“道人,道人……。” “妖怪!”海顺利吓的大吃一惊,会说话黑猫,不是妖怪还能是是什么。只见海顺利右手往腰间一摸,才发现今日出门吃寿酒,没带刀,连忙双手伸开,将儿子儿媳护在身后,壮着胆子大喝一声:“妖孽,休得猖狂,有本事冲老子来。” 就您这两招庄稼把式只怕还不够小黑吹口气的,不过海富贵还是对父亲的这份护犊之心所感动,连忙道:“爹,别误会,我和小黑认识,小黑可不是妖怪,而是神兽。”严格说起来是异兽,只不过海富贵为了安抚他爹的紧张之心,才说成神兽。 “神兽?你是说和那白鲨大妖一样?” “差不多吧。”其实差很多,不过您既然这么认为,那就再好不过,我也就不用费口舌来解释了。 海顺利这才放下心来,道:“原来是我儿的结交的……妖友。”心中不禁抱怨他儿子,你说你学的什么道,怎么尽是和这些妖魔鬼怪交往呢。 小黑闪奔来到海富贵跟前,然后一个急刹车,坚硬的大理石上生生划出一道爪痕,奶声奶气的说:“道人,见到你太好了,你身上有没有银子?” 一只“黑猫”竟然开口要银子,这份新奇已经完全刷新了在场的几位的认知,江平安和李婉玉也是见过世面的,听了先前的解释,已经缓过神来,见到这只萌萌的会说话的肥猫,不禁蹲了下来,问道:“你要银子干什么啊?”李婉玉甚至还伸出手想要抚摸它那毛茸茸的脑袋。 小黑不喜陌生人,脑袋一低,避了开来,回道:“买东西呀。” “黑猫”也要买东西?江平安不禁笑了,问道:“小家伙,你要买什么东西啊?” 小黑两只前爪并在一起,不知是不是在抠指甲:“我在街上看到好多好玩的东西,都想要,可是小兰说那些东西要银子买,她没有银子,一个都不给小黑买。”两只圆圆的大眼睛委屈的转溜溜。 海富贵大概猜测是怎么回事了,小黑第一次来到世俗,对什么都好奇,自然想买,可是暮菖兰的银两估计全部用在了给村民购买生活所需的物资,实在拿不出一个子儿满足小黑的好奇之心,因此这小短腿才会有深深的怨念。海富贵想起上回忽悠小黑出山时,答应过它银子随便花的事情,于是道:“银子我有,可是……。”话还没说完,身子被小黑拽的往前一个跄踉。 小黑乃异兽资质,力大无穷,轻轻抓起海富贵的道袍裙角,就往外走,说道:“那好,我们走吧,去买东西吧,我看到一个好漂亮的还会转的车车。” 你这小短腿也太心急了吧,海富贵只来的及回头道了一句:“爹,你们先去练武场参加寿典,我陪小黑去集市买点东西就回。”就消失在了游廊拐角。 “这兔崽子这些年在外学道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海顺利摇摇头嘀咕了一句。 小黑带着海富贵飞快的跑向集市,就在要出夏侯府大门的时候,被人叫住了。 “小黑,站住,你跑哪里去?”一声冷喝传来。 对这个声音,海富贵太熟悉了,闻声望去,果然是暮菖兰,她身边还有另一位绿衣女子,正是瑕姑娘,海富贵走了过去,招呼道:“暮姑娘、瑕姑娘,两位好。” 瑕姑娘服下固魂丹药之后,气色好多了,脸上不再是以前病态的苍白,有了些许红润,微笑回了一声:“海公子,好。”然后就不做声了,这可不是她以往的风格,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啊,主人不高兴,就连肩头的宠物火羽也一副神情萎靡的样子。 暮菖兰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冷着脸对小黑道:“你太不乖了,一转眼就溜的没影,下次不带你出来。” 小黑出村之前受到了暮菖兰的告诫,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许他在陌生人前说话,所以只是摇头晃脑,双爪胡乱比划,却怎么也比划不清楚,于是海富贵道:“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门口闲杂人等太多,这些凡夫俗子若是见到会说话的黑猫,那还不炸开了锅。 此时夏侯府的人几乎都赶去了练武场参加门主寿典,三人很容易就寻到一处僻静的假山花园,小黑憋了半天,总算可以开口说话了,底气十足的道:“我让道人帮我去买东西。”哼, “不许去!”暮菖兰立即回绝,见到海富贵和瑕姑娘齐齐看着,似乎担心两人不理解,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寿典要开始了,时间来不及。” 小黑一脸委屈的低下脑袋,扒弄着爪子。 暮菖兰接着道:“先前想着和瑕妹子出去散散心,可是这调皮的小黑总是捣乱,一会吵着买这个,一会吵着买那个,我和瑕妹子的银两都在给村民买生活物资时用完了,因此就没它买,没想到它还生气了,一溜烟跑没了。” “小黑第一次来到世俗人间,难免好奇。”海富贵劝解道。 “你可不要跟着他胡闹。”暮菖兰知道,以海富贵的性子,这两货若是上了街,那还不闹翻了天,只怕整个明州都得鸡飞狗跳。 好吧,那就没办法咯,于是海富贵从乾坤袋内拿出一个小布偶,道:“小黑,要不下次我们再去吧,你先那这个玩着,好不好?”上回聪颖灵巧四个扫货泸筠镇,乾坤袋里的玩具太多,还留下几个没清理干净,刚好派上用场。 小黑跳了起来,挥舞爪子,一把捞住,玩的爱不释手,看其眼神表示很满意。 这时瑕姑娘一把抱起小黑,道:“小黑,我们去玩吧。”说完就走了。 海富贵你真应该好好感谢瑕姑娘为你创造了一个和女神单独相处的机会。虽然机会难得,然而此时的海富贵却显得有些嘴笨了,不知如何开口,又从何开始,想来想去,道了一句:“暮姑娘,暮霭村的村民怎么样了?” 暮菖兰回道:“草谷道长的丹药很有效,村民服用之后都好了,已经不再需要鬼气维持,因此山神也不用再支撑地缝了,不过原来的村子已经不能住人了,现在村民正在陆续往外迁移。说起来,我还得多谢你治好了山神的伤。” “小事一桩。别的忙我也帮不上了,若是在银两上有需要,仅管开口。” “嗯。”暮菖兰轻轻应了一声。 海富贵知道以她的性子,只怕不但不会主动开口,就算自己主动给她,也不会接受,这事还得自己暗自安排才行。 接下来再聊什么呢?暮姑娘你吃过了吗?暮姑娘你今天的这个发型蛮好看的?等等等等,这些没营养的话好像都不贴切,海富贵犯愁了,平时的口才哪去了呢?而暮菖兰似乎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最后海富贵打破这个沉默的尴尬,问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感觉瑕姑娘似乎心事重重,她可是遇到了难事?” 瑕姑娘确实遇到了难事,接下来暮菖兰简要的说了下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其实因为瑕妹子的事情,上回在出海之前夏侯少主已经和他爹争吵过一场,本以为夏侯门主内心已经接受了瑕妹子,然而这次回来之后,或许是担心儿子再遭不测,夏侯门主说什么也不同意夏侯少主和瑕妹子,说什么‘身为四大世家的少主,怎能娶一位来历不明的江湖女子’,并要求夏侯少主娶上官家的女儿,唉,我早就知道,这些所谓的世家豪门,现实的很,眼中只有家族利益。” “原来是‘门当户对’惹的祸啊。”海富贵叹道。四大世家同气连枝,单纯的靠友谊交情,那是不长久的,若想维持四大世家之间的联系,还有什么比联姻更好的手段呢? 第五十九章 寿宴5 这个时代的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得不到夏侯瑾轩他爹的首肯,那么夏侯瑾轩和瑕姑娘两人便不能在一起私奔除外,然而世间有几人能想姜承那般有魄力呢,而且夏侯瑾轩又是个大孝子。因此瑕姑娘自从知道夏侯彰的态度之后,这几日当然难以高兴的起来,在这个无忧无虑的善良的小姑娘内心,除了爱情,还有什么事情会让她如此神伤呢。 暮菖兰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不是向来能说会道吗,不如去劝劝瑕妹子?一连好几天了,瑕妹子她都闷闷不乐,我担心她会闷出病来。” 能说会道不表示可以当心理医生了啊,海富贵也是无语了,只得应了下来:“呃……,好吧。” “小黑,你说我是不是个坏女人?因为我,乌鸦嘴都和他爹闹僵了。”瑕姑娘坐在凉亭的花雕木凳上,巴拉着身子,右手斜撑这下巴,无精打采的问道。 可是趴在桌子上玩耍的小黑哪能听得懂这些啊,它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手中的布偶之上。 “小黑,你觉得我是不是该离开啊?其实乌鸦嘴娶上官姑娘才是门当户对,我就是一个丑丫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瑕姑娘换了一只手,接着自言自语的道。 “等寿宴结束吧,到时候我就接着去江湖各地卖艺,可以去长安,洛州,小羽你说好不好?”见到小黑不回应她,转而又问向火羽 火羽倒是蛮配合的,叽喳回了一声,却不知表示的是何意思。 “我觉得不好。” “怎么不好……。”瑕姑娘猛的发现说话之人声音不对,跳了起来,回头一看,“海公子,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最后一句弱不可闻,内心害羞的直打鼓:“要死了,自己说的那些羞人的话,全被他听见啦。” “有那么一会了。”海富贵诚实的回道。 “那你岂不是都听见了。”瑕姑娘的脸上瞬间多了两个“红苹果” 海富贵点了点头。 瑕姑娘白眼一翻,一跺脚,嗔怪道:“海公子你怎么能这样啊,怎么能偷听别人说话呢?” 海富贵笑了笑:“儿女情长,你和夏侯兄之间的感情光明正大,可歌可泣,有什么好害羞的。”其实我也没偷听呀,你说的那么大声,哪里还需要偷听啊。 瑕姑娘气的背过身去,不理他。 海富贵接着碎碎念,道:“人的一生,能够遇到相爱的另一半,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你和夏侯兄两人经历了那么多,若是最终不能在一起,你心甘吗?就算你心善,暗自离开,成全了夏侯兄和上官姑娘,难道夏侯兄就一定会娶她吗?我敢说,以夏侯兄的性子,若是不能和你在一起,宁愿孤身到老。” 见到瑕姑娘似乎有些松动了,海富贵继续道:“今后还有几十年呢,何必让自己也让对方在懊恼和思念中渡过呢,要知道幸福握在自己手里,你若不放开,谁也拿不走。” 不管有理没理,瑕姑娘还是听了进去,只是心善的她依旧有些顾忌,道:“可是我不想让乌鸦嘴为难,更不愿他为了我和他爹闹翻。” “其实你们走到如今,只差一步,过了夏侯门主这一关就算是修得正果了。”海富贵决定再加一把火,道,“我先前遇见了夏侯兄,见他似乎正在极力表现,处理门中事宜,好讨他爹的欢心哦,夏侯兄都在积极为你们俩的未来努力,你可不能先放弃了啊。” “好吧,我听你的,先不走了。”瑕姑娘本来在犹豫之中,突然有个人投了反对票,内心的选择也就偏向了另一边。 “寿典估计已经开始了,我们赶快去吧,别错过了最为精彩的表演。” ---------------------------------------------- 今日的明州,注定热闹非凡,大街之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奇装异服比比皆是,不过像这位女子穿着大胆的还是少见,能够穿的如此性感更是少见,而路人纷纷侧目回头,却又不敢多看,这位衣着短衣短裙的苗疆女子正是结萝,只见她低低自语道:“这个杀千刀的,从魔界回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来苗疆看我。那好,既然你不来看我,结萝只好来看你了。” “可能是主子刚从魔界回来,身上事务繁忙,等他忙完了肯定会来青木居的。”严甜珍的声音不知从哪发出,好在街头杂闹,也没人注意到头顶有只会说话的白骨蜘蛛。 结萝哼了一声道:“他无时无刻不在琢磨怎么做生意赚钱,等他忙完,只怕我都老了。” “结萝妹子,你能肯定他在明州吗?” “汉人有句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明州是他的老家,肯定会回来的,而且刚才千里蛊也告诉我,这杀千刀的就在明州城里。” “那好,我们先去主子的府邸,若是主子不在,也可以先行拜见老太爷、老主母。” ------------------------------------------- 且说瑕姑娘在海富贵一番开导之后,心情不在阴霾。提起看戏,她的兴致比海富贵和暮菖兰两人加起来都要浓厚,迫不及待的拉着暮菖兰的手,道:“走、走、走,不然去的晚了,表演都结束了。” “那有什么关系。”暮菖兰笑道,“只要瑕妹子想看,让夏侯少主再将戏班子请来演一回不就行了。”也是见到瑕姑娘恢复到以往的无忧快乐,暮菖兰才会打趣说她。 然而这回,瑕姑娘可不像以往,只默默承受受不反击哦,笑着回道:“海公子如今已经是明州第二富商,暮姐姐要看戏曲杂耍的话,也不成问题的。”说完,做了个鬼脸,远远跑开。 “小妮子,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暮菖兰脸色一红,追了上去。 “咯咯……。” 望着两人打闹,戏笑声渐渐远去,海富贵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夏侯瑾轩正在练武场外,来来回回走动,一脸的焦灼不安,见到瑕姑娘的身影到来时,情不自禁的一把拉住她的双手,紧张的道:“瑕,你到哪去了?府里到处找不到你,在寿典之上也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走了,好生担心。” “乌鸦嘴,你放心啦,我不会走……的。”瑕姑娘本来是想说不会走了,怕他担心多想,临时改了口。 “大少爷对瑕妹子的关心,真是令人羡慕呀。” 夏侯瑾轩毕竟脸皮薄,这才看到原来还有外人在场,脸色瞬间就红了,双手也就松了开来,不自在的挠挠头,道:“寿典已经开始了好一会了,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练武场的上搭建了一个巨大的戏台,戏台前摆了数百张桌椅,主桌当然是至于最前面的正中间,每桌子上有茶水点心瓜果。后面还有大片空地,站满了前来观戏的百姓,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海富贵瞄了一眼,找到了他爹的位置,然后前往。 瑕姑娘见到海富贵朝另一边走,不禁问道:“海公子,你不和我们坐一起吗?” 海富贵回道:“我爹也在的,我去和他坐一块就行了。” “令尊大人也来了呀,正好,我去拜见令尊。” 你怕是颠倒了顺序啊,海富贵哭笑不得,道:“今日是夏侯门主的寿辰,礼仪规程来说,你应该先去给他拜寿。” “哦,好像是的。”瑕姑娘想了想,道,“那我先去给夏侯门主拜寿,一会再过来。暮姐姐,待会我们一起去吧。” 暮菖兰支吾了一声,没说同意也没否认。 夏侯瑾轩给海富贵一家单独安排了一桌,海顺利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台子上的表演,时不时的叫好,而江平安和李婉玉两人似乎在讨论上一个节目的内容。 “这演的什么节目?”海富贵悄然坐了下来,问道。 江平安回道:“鱼龙漫衍。” 李婉玉发现小黑没有跟来,不禁问道:“咦……,那只可爱的‘肥猫’呢?”仅管知道了小黑是异兽,但是她还是宁愿称呼它为肥猫。 “哦,回到它的主人身边去了。”海富贵答道。 海富贵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几年了,但是这些精彩的戏曲杂耍却还是头一回观看,难得有机会,趁此观赏一把古代的舞台精华。在这个缺乏道具和技术的年代,能够将珍异动物模型幻化的惟妙惟肖,其中蕴含着无穷的智慧和技巧,因此海富贵对这些表演震撼又佩服,随着人群拍掌叫好。 鱼龙漫衍虽是江平安从小最喜爱的杂耍,但是今日却有些心不在焉,最后还是没忍住,凑过身来,在海富贵耳边轻声问道:“先前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姑娘是谁呀?” 轰!平地一声雷响!海富贵强作镇定,道:“那就是小黑的主人。”话一出口,就知道糟了,和自己一同来的有两位女子,她可没问是哪位姑娘啊,自己这岂不是不打自招么。 果然,江平安笑了笑,回了一句:“那位兰衣劲装女子很漂亮。”然后专心看戏。 唉……,难道最近智商下降了?还是说女人的第六感真的有那么准?海富贵想到一句名言,女人在捉拿丈夫出轨时的智商比福尔摩斯还要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章 缭乱1 第六十章缭乱 再说瑕姑娘跟着夏侯瑾轩忐忑不安的前往主桌去拜寿。 宽大的主桌前,十二个座位呈扇形布开,以夏侯彰这个寿星为主,左手边是家眷,右手边则是上官信、皇甫卓等江湖有名人士,皇甫一鸣因为公审姜承一事在折剑山庄被挫败多年的谋划,听了儿子的一番振聋发聩的言论后,也开始自我反省,最近几年已经逐渐将家中事宜交给皇甫卓来处理,极少外出露面。其余人等不是江湖上一派之主便是一地首富,就不再一一介绍。 “夏侯门主,小女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瑕姑娘怯生生行了礼。 夏侯彰扶须道:“姑娘客气了,坐吧。”然后目光转向台子上的表演,脸上看不出高兴不高兴,于是瑕姑娘就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瑕妹子,赶快坐呀。”暮菖兰连忙在瑕姑娘耳边轻轻提醒道,“夏侯门主都同意你坐一桌了,说明把你没把你当外人看待。” “哦。”瑕姑娘这才反应过来。只是,先前夏侯彰的表情着实让人难以琢磨啊。 坐下之后,瑕姑娘便开始四下张望,寻找海富贵的下落,扫视一周,总算找到了,在暮菖兰耳边轻声道:“暮姐姐,你看,海公子他们在那里,离我们不远。” 然而在暮菖兰这一转头之后,瑕姑娘便发现她的脸色变了,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原因,因此小声的问向夏侯瑾轩,道:“乌鸦嘴,你知道海公子旁边那两个女子是谁吗?” 夏侯瑾轩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但是从小服侍他的贴身小厮廖易却是知道的,于是回道:“瑕姑娘,小的知道。那位妇人装扮的是海鲨帮的少夫人,而另一位翠烟衫女子是夷陵的一位富商之女,与海鲨帮有着生意上的来往。” “少夫人。”瑕姑娘默念一遍,突然想起,不对啊,海鲨帮的少帮主不就是海公子么,少夫人岂不是……,瑕姑娘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惊呼:“什么!少夫人,海公子他娶亲了?”全桌人纷纷转头注视,除了低头的暮菖兰。 这一惊一乍,将整桌人的目光都以吸引了过来。好在此时台上的表演到了一个小**,观众正好鼓掌欢呼,也没别人注意到。 看到大家不解的注视着自己,瑕姑娘“嗖”的一下,坐了下来,指了指台上,尴尬的解释道:“太好看了,演的太好了,鼓掌。”双手用力的快拍。 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的小孩子,看个杂耍至于这么激动吗? 过了一会,瑕姑娘再次将专心看杂耍的夏侯瑾轩,拉下头来,小声的问道:“乌鸦嘴,海公子什么时候娶亲的啊?” 这问题还是得廖易来回答,主子不在家,廖易有的是时间打听各种八卦,兴奋的道:“少主,瑕姑娘,这事小的最清楚了。小的听说,海帮主和巨鲸帮的江帮主早年是结义兄弟,交情匪浅,当年恰好两家同时怀孕,于是定了个指腹为婚。” 这时,暮菖兰突然起身道:“瑕姑娘,突然想起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你看杂耍了。”说完起身快速离开,小黑叼着布偶在后面跟着。 瑕姑娘本想立即追了上去,却见到廖易喝了口茶,撸起衣袖,接着说道:“少主,您不知道啊,这位海少帮主出了名的不着调,听说,半年前这位主竟然在请期的路上溜了,您说气人不气人,得亏江帮主宽宏大量,没有追究,双方决定先迎亲,再拜堂。” 夏侯瑾轩道:“廖易,我很早以前就教导过你,不要人云亦云,更加不要道听途说,海兄的为人我最清楚了,这种子虚乌有之事以后不要再提。” “可是这都是真的啊,整个明州城的人都知道。” “哼!”夏侯瑾轩冷哼一声,道,“世人多以庸俗、粗浅、怀疑的眼光看人。我相信就算海兄真的做出这番不合礼法的事情,也是有其不得已的原因。”这下把廖易吓的立马闭嘴,看来少主和那位海少帮主交情匪浅啊,自己却在说他的坏话,不知道会不会被少主责怪呢,心中上下打鼓。 ---------------------------------------- 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在村里帮助村民迁移的,真不知道自己跑来明州干什么?暮菖兰坐在一个偏僻阴暗角落的台阶上,双手抱膝静静的想着这个复杂的问题,思绪却比那秋风还要乱。而小黑则聚精会神的在一旁玩着布偶,丝毫没感觉到她的忧伤。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瑕姑娘的声音:“暮姐姐,你躲在这啊,害我找了好久。 “我哪有躲啊,里面太过吵闹了,我出来透透气。”暮菖兰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道:“瑕妹子,你怎么也出来了?你不在那陪着大少爷给夏侯门主祝寿,跑出来干什么?” “有乌鸦嘴一个人就行了。”瑕姑娘紧挨着暮菖兰坐了下来,道:“暮姐姐,你是不是因为海公子娶亲的事情生气了?” “他是否娶亲,与我何干?”暮菖兰冷淡一笑,道,“我没必要高兴,更犯不着生气。” 以瑕姑娘对她的了解,认定她说的是违心之言,于是道:“这次确实是海公子做的不对,当初信誓旦旦说要娶暮姐姐,转眼就娶了别人。” 就是,还说什么祸福与共,生死相依,全都是骗人的,早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更何况是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无赖色胚。哎呀!我都在想些什么啊!他人品如何,关我什么事呀!暮菖兰甩甩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通通甩出脑海之内,道:“这个无赖说的话,我可从未当过真。” 瑕姑娘接着道:“不过我听说,海公子和那位江姑娘是指腹为婚的,似乎海公子并不想娶这位江姑娘,半年前在请期的路上还逃了呢。” 暮菖兰嗤鼻冷笑,道:“没想到这个无赖,不但无耻下流好色,还这么没有担当。” “暮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啦。”瑕姑娘生怕加深了两人的误会,弄巧成拙,连忙解释道,“依我看,肯定是海公子心里喜欢的是你,所以才不愿意娶那个江姑娘的。听说,他们到现在还没拜堂呢。” “男人不成亲,还不是想在外面多胡混几年,不过瑕妹子放心,夏侯少主不会是这种人。”暮菖兰反而安慰起了别人。 “哎呀,怎么又说到我的事情上来了。”瑕姑娘一跺脚,道,“暮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由于我们出海的这几年,音讯全无,海公子他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才会娶的别人。” 是啊,自己从未承诺过他什么,更从未给过他好脸色,而且又是失踪四五年,换做任何人,再火热的情感都会冷却,忘记过去。自己确实不能埋怨什么,也没有理由去埋怨,暮菖兰怅然道:“瑕妹子,我没事,真的,海公子成亲,我们应该为他高兴才对。” 越是如此淡然,瑕姑娘反而越是担心,着急的道:“可是暮姐姐你……?” “漠然而遇,随意而行,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了,也就真的就错过了。”暮菖兰捋了捋鬓角的长发,呼了口气,道,“我和他从未有过什么,也就不曾失去什么。” “怎么会没有?”瑕姑娘道,“海公子喜欢你,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暮菖兰喃喃的道:“我和他未曾真正了解过对方,又如何敢轻言喜欢两字?况且,喜欢并非单方面的喜欢就行,是两个人双方的事情。” “可是,暮姐姐,你也是喜欢海公子的吧?”瑕姑娘注视着她的双眼,似乎想要寻找答案。 暮菖兰沉默了一会,才缓缓的道:“或许,曾经有过吧。”然后笑了笑,整个人似乎变得轻松了,道,“好了,我们接着回去看杂耍表演吧。” “好……吧。”瑕姑娘不心甘的应了一句,心中却埋怨自己道:“唉……,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海公子那么好的口才呢,劝人也不会,一点忙也帮不上,真是笨死了,不管怎样,我一定要让暮姐姐和海公子在一起。” 难道真的就是,你来过,我记得,便是永远?是否也曾留下一缕青烟,挥之不去,终日缠绵呢? 两人来到练武场时,发现台上的杂耍表演换成了比武,观其架势情形,两人比斗非常的激烈,双方你来我往,出手不留情,光剑拳影招招欲致人死地。显然,脸上有一道火红纹案的肌肉麻衣大汉功力要明显超出对方,左手缚与身后,单手应敌,依旧游刃有余,时而拍出一掌,对手便连连后退。 这已经不是杂耍,也非比武,而是真打啊!难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瑕姑娘和暮菖兰一问才知道,原来在瑕姑娘走后不久,这个麻衣大汉便突然窜上戏台,大声喊道:“夏侯门主乃武林鼎鼎有名的四大世家之一、江湖上人人敬仰的豪杰,他的寿宴上怎么能够没有武术呢,焦某不才,愿向在座各位英雄好汉讨教一二。” 第六十章 缭乱2 一石激起千层浪,没想到夏侯门主的寿宴竟然还有人敢来捣乱!台下的看客哪里忍得住,在他话刚落音,便有人飞身上台,想把这个无礼的莽汉赶下去,也可在天下英雄前表现一把,或许还能得到夏侯门主的赏识。哪知这麻衣大汉身手极其了得,竟然五个回合,便一脚将那位热心江湖客踢下戏台,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台柱,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出手如此狠辣,众人才明白,来者不善,却不知哪方势力竟然吃了豹子胆,敢挑衅四大世家!只不过江湖好汉有的是一腔热血。 “真是欺人太甚!”五虎门的副门主武雄功,一拍桌子,提刀上台。却也只斗了七八个回合,便被那麻衣大汉一拳捣在了胸口,击落下台,胸前一个黑色拳印,深凹入内,只怕肋骨至少四五根。 这下安静了不少,大家才发现这位来历不明的麻衣大汉身手了得,连五虎门的副门主都撑不了几个回合,也慑服了在场的大部分江湖人士,有些胆小的已经开始悄悄退场了。 “不知还有哪位英雄好汉愿意上台赐教呢?”麻衣大汉扫视一圈,话语说的客气,然而神情极度嚣张,蔑视群雄。 台下虽然喧闹,有人指责,却再也没有人上台。 如果这事还需此间主人出手,那今日在场的客人,就太丢脸了,这时坐于主桌之上的血剑门门主费宜鸿,道:“夏侯门主,费某多日没有活动手脚,不如让在下替你打发了这个无礼暴徒?” “如此,就有劳费门主了。” 费宜鸿一身功力也挤入江湖一流之列,原以为不过是手到擒来,哪知这麻衣大汉竟然一开始藏拙,待费宜鸿上台之后,气势猛的拔高三丈,功力暴涨,跟变了一个人似地,拳掌之间带起阵阵黑风,肉掌变得坚硬如铁,费宜鸿虽然持剑在手,却也难以抵挡,对方的力量太过强大。双方斗了十来个回合之后,这麻衣大汉似乎存心羞辱对方,竟然左手缚于背后,单手迎敌,场下顿时一阵喧哗,真是太嚣张了,岂有此理!然而人家还真有这个本事,单手应敌依旧占据上风。 瑕姑娘和暮菖兰两人返回时,见到台上使剑的就是费宜鸿,费宜鸿越打越心寒,心想:“今日只怕难以善后,早知道就不上来逞能了。”果然,一套回风剑法还未使完,便被麻衣大汉一拳正中下腹,身形倒飞下台,得亏门下弟子伸手接住,才保住了最后一点颜面。 “费门主,可有受伤?”夏侯彰连忙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费宜鸿话未出口,先捂嘴喷了一手的鲜血,才虚弱的道:“费某不才,有愧于夏侯门主。” “费门主,切莫如此!”夏侯彰拿出一颗金创药,道,“先服一颗丹药,切莫留下病根。” 且说海富贵,他一直在戏台下,事情前后看得个一清二楚,只是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出手的意思。这些年江湖一直平静无事,这些江湖人士失去了警惕上进之心,一个个自大吹嘘,好逸恶劳,终日饮酒作乐,不但荒废武艺,而且体质衰弱下滑。确实需要敲敲警钟,否定一旦外敌入侵,只怕多是临阵脱逃之辈。 他早发现今日之事有些不寻常,在焦金泉将五虎门的副门主击下台之后,于是道:“爹,你和平安先回去,今日这寿典只怕就此结束了。” 海顺利摸爬打滚几十年,对危险还是有一些感知的,也隐隐感觉到今日将有大事发生,自己那几个庄稼把式还不够对方看的,还是别给夏侯门主添乱了,于是道:“那你留下来干嘛?” “爹,你放心,这几个小喽喽还伤不了我,咱们海鲨帮总得留个人是不,免得让人笑话。”海富贵转头道,“李姑娘,是非之地不久留,不如也一同离开?” “好的,我听你的。”李姑娘倒是乖巧的答应了。 可是江平安却异议,道:“相公,要不还是你送公公他们回去吧,我留下来。”她自从修炼了海富贵送给她的“天下无敌”的武功秘笈,武功确实进展极快,已超出江湖之流,只是她为人向来低调,从未真正展露过自身的实力,自信应付台上那位还是没有问题。 她却不知道自己相公比她还低调,只听海富贵道:“台上那个定是魔族无疑,魔族为了此事想必早有详尽的计划,这个肯定是前来打头阵的,正真主事之人还在后头。我和魔族交过手,就算不敌,安然脱身应是无碍。”海富贵知道今日若不露一手,只怕没法劝服她,于是暗中隔空传了一股灵力过去。 于是江平安就感觉到从海富贵手上传来一股磅礴的灵力,自己体内那点微弱的灵力在其面前,就像是池塘与湖泊,这才知道自己相公不显山不露水的,修为已经到了一个出神入化的地步,难怪他能够收服那海鲨大妖为妖奴,接着听到海富贵道:“听话啊,你和爹先回去。”话语间充满了无限温柔。 这句带着些许男人气的哄人的话语,让江平安内心兴起满满的幸福感,当即应了下来,柔声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就算是你修为高深,也不要随意逞强。” “我会的。”海富贵道,“同时通知帮内弟子立即回去,只怕今日夏侯府将会有大乱发生。”这些魔族竟然打着净天教的招牌,前来夏侯府作乱,而且是如此公然的挑衅整个江湖,若非吃错药,肯定会预埋大后招。 待海顺利他们走了之后,海富贵没了后顾之忧,可以安心的看戏,哦,不对,静观其变。 连直追四大世家的血剑门门主也被对方轻松击败,看来只有等四大世家的人出手了。上官信提剑站了出来道:“夏侯兄,今日你是寿星,不宜动武,便让小弟代劳吧。” 夏侯彰提醒道:“上官兄小心,这凶徒来历不凡,出手招式前所未见,或许还藏有凶招。” 这时皇甫卓开口道:“还请上官叔叔压阵,先让小侄前去探个底,若是小侄不敌,上官叔叔再出手也不迟。”自从他修炼成功祖上失传多年的“纯阳正气功”,一举领悟了祖传的“天道正气剑法”之后,他的功力实际上已经超越了四大世家的门主,尤其在蜀山经过太武的剑术指点,此时皇甫卓的修为已经不再是江湖之流,步入修士之列。在麻衣大汉露出真实修为之后,他就看出不是上官信所能抗衡,怕损毁了上官家的名誉,也是四大世家的颜面,才先行出战。 这也不失为一个良策,夏侯彰和上官信点了点头,同意了皇甫卓的请战,嘱咐其多加留意。 皇甫卓飞身上台,道:“虽然你不愿透漏姓名,江湖上也从听说过你这号人物,想必你不是人族,而是魔族吧。” 麻衣大汉倒也不否认,坦然的道:“皇甫少主眼光果然犀利,没错,在下正是净天教一位普通弟子焦金林。”这话就是忽悠人了,以他的修为,在净天教内至少是堂主之位。 果然是魔族,而且还是净天教的!皇甫卓道:“四大世家与净天教一向进水不犯河水,为何你要在夏侯门主的寿典上前来捣乱?” 焦金林笑呵呵的道:“皇甫少主言重了,焦某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与天下英雄切磋切磋,为夏侯门主的寿典增添几分热闹罢了。” “那你又何必出手如此狠毒,将对手重伤至此?”皇甫卓道。 “这就不关焦某的事了,焦某平时练武就是用这么大的劲道,哪里知道你们这些人族一个个身子骨脆弱的像块朽木,一碰就碎,早知道的话就用小点力气了。” 如此公然的嘲笑,令台下的江湖豪杰脸红脖子粗,可是对方也没说错,双方的比武,对方也即没偷袭,也没耍阴招,堂堂正正击败对手,你说对方出手太狠,他说你身子骨太弱。 看来要想扳回颜面,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唯有打败这个狂徒,才能挽回人族的颜面,皇甫卓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既然如此,就让我来领教阁下的身手,接招吧。”皇甫卓既然知道了对方的底细,出手也就不再试探,直接运起了天道正气剑法,一股正义之气,堂堂正正铺展开来,剑光瞬间将对方包围。 焦金林不敢大意,沉喝一声,运转魔元于周身,体表出现一个红色的护罩,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鬼头刀,散发出浓浓的黑气,迎面而上,气势丝毫不弱。 “没想到,小卓的功力已经如此之深。”夏侯彰扶须一叹,脸上兴起兴慰的笑容,道,“一代新人换旧人,比我们这些老骨头强多了。” “是啊,这孩子先前是顾忌我的面子,才故意那么说的。”上官信道。 同为四大世家,难免会存在对比,夏侯彰看到身边这个手弱无力的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抓住机会就是一顿教导道:“瑾轩,你看你,同为四大世家的弟子,小卓不但比你懂事,武功更是你拍马难及,你可得向他好好学着点。” 第六十章 缭乱3 “是,爹爹教训的是,孩儿以后多向皇甫兄学习。”夏侯瑾轩连连点头,维维是诺。为了瑕姑娘,夏侯瑾轩也只有万般忍耐了,谁叫你是老子呢。 其实夏侯瑾轩的五灵术法也是不错的,尤其是得了海富贵转赠他的符道秘籍,其修为更是一日千里,瑕姑娘本想替他申辩几句,正要开口时,被暮菖兰拉了拉衣袖,于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皇甫卓修炼的是天道正气剑法,要求修炼者刚正不阿、一身正气,心地越是光明正大、磊落秉直之辈越能领悟剑法之精髓,随着皇甫卓的剑法展开,剑气之中携带一股浩然之气,徐徐压向对方,是为一切邪恶之气的克星,只是焦金泉的魔功也确实了得,一时斗了个旗鼓相当,剑气刀气,时时击在戏台之上,不消片刻,整个戏台已经被毁的七零八落。然而,焦金泉也是运气不佳,遇上了皇甫卓,一身魔功完全被对方的浩然正气所克制,渐渐的刀法也出现了破绽。 眼见即将不敌,这焦金泉竟然猛攻三招,连发几道刀气,然后急退两丈,抱拳道:“皇甫少主果然功夫了得,焦某不敌甘拜下风。”竟然主动认输了,令人瞠目乍舌! 正直的皇甫卓拿这种滑头还真没有办法,不过既然对方认输,也不好再追究,于是道:“魔族虽然骁勇,可我人族也非柔弱之辈,净天教若是欲和整个江湖为敌,人族奉陪便是。”这番话赢得了场下无数掌声。 焦金泉输了也不脸红,嘻哈一笑,道:“我打不过皇甫少主,那是我功夫没学到家,不过我大哥比我早练武几年,让我大哥前来领教皇甫少主的高招。”也不等皇甫卓答话,先行下了台去。 上来的这位白脸汉子,虽然焦金泉叫他大哥,可是身躯矮瘦,论重量只怕还没有焦金泉一半,只见白脸汉子客气的一抱拳,道:“在下焦金林,前来领教皇甫少主的剑法。”说罢拿出自己的武器,一柄不到两尺的短剑,怪异的是剑柄之处有一颗拳头大的骷髅头。 见到焦金林一上台,海富贵心中暗呼一声:“糟了,这个矮子是个离识期魔族,只怕皇甫兄未必不能敌。看他古怪的兵器,肯定还藏有暗杀招,可别让皇甫兄吃了亏。”自己现在面临有两个选择,第一,暗中使冷箭伤了焦金林,只不过,要是让皇甫卓知道自己暗中助他赢了比斗,只怕比输了还要生气,指不定要怨恨自己,对于这位正直的好友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而且,也未必瞒得住其它的魔族高手,万一被人当场揭穿,那就闹大发了,丢的可是整个人族的面子,蜀山派都要被蒙羞,掌门不罚自己面壁个百八十年,估计难消罪孽;第二,上台代替皇甫卓应战,只是,这样一来会不会恰好中了幕后之人的圈套呢? 看今日魔族行事有条不紊,一环接一环,似乎捏准了人族的弱点,行事完全按照江湖规矩来,而且处处显得光明正大,虽然行事嚣张,却还让对方挑不出毛病,策划如此周全,这种阳谋最难对付,看来幕后是个高人啊!也罢,既然你要按规矩来,反正我也猜不出你的后手,那就只能打破这个规则了。很快海富贵做出了选择,高呼一声:“且慢。” 众人看着海富贵慢慢的走上几乎散架的戏台,猜不透这个道士要干什么?不过还是有人从他的道袍认出了他的身份,惊呼:“蜀山剑仙!” 海富贵道:“皇甫兄,你刚经过一场比斗,体力有所损耗,这一场就交给我怎么样?想必这位魔族的朋友,要的是一场公平的比斗,肯定不会介意吧。” 皇甫卓在蜀山待了那么久,早就知道海富贵的修为远超自己,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此一招,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有何深意,还是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海兄了。” 焦金林见到海富贵上来,连忙运用神识去探查,可是对方就像一坛汪洋,深不见底,知道遇上厉害的角色了,面不改色的道:“今日是我净天教前来给夏侯门主祝寿,比斗也仅限于江湖势力,蜀山派乃隐世道门,道长身为蜀山弟子,强行干涉江湖之事,怕是有失公允吧?莫不是蜀山自认为是天下第一,想要独霸天下么?” 你这帽子扣的有点大啊,没想到你还有些口才,可惜你今儿个遇到的是我,海富贵露出一个玩味高深的笑容,道:“这位魔族的朋友,派你前来惹是生非的那位只怕是没告诉你贫道的真实身份吧,贫道乃明州人士,你跑来明州挑衅撒野,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参与呢?” 远处角落一人默默的关注场上事态的发展,见到海富贵这么冒然强插一手,不由暗呼:“失策,没想到此子不遵常理,竟然不惜身份胡搅蛮缠,看来第二步要提前了。”不再理会此间之事,暗自离去。 偷换概念可是海富贵最擅长的手段了,焦金林顿时哑口无言啊。这次按照主上的吩咐,在夏侯门主的寿典之上挑战人族,并极大的羞辱对手,下重手,却不致命,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情形与主上猜想几乎一致,哪知道会出现这个变数。 海富贵接着道:“你自称净天教弟子,是真是假暂且不说,可是据贫道所知,净天教向来不参与江湖之争,与四大世家更是极少有往来,你说代表净天教前来给夏侯门主祝寿,你代表的又是谁?谁派的你这个代表的呢?” “自然……是教内的尊者。”焦金林胡乱搪塞应付道 海富贵道:“你且说个名号,贫道欲贵教八位尊者都有交往,改日我且问一问,是否真有此事。” 焦金林哪里知道他竟然刨根问底。这次带领的十几个妖魔前来明州,其他都是净天教的弟子,可是自己兄弟俩不是,偏偏还遇到一个对净天教比他这个魔族还熟悉的主,只得回避这个问题,道:“我们兄弟几个今日前来给夏侯门主祝寿,就是想借此机会与人族修好,拉近双方关系,为的都是魔族和人族进一步和谐相处。” 哟,竟然碰到一个比我还不要脸的!睁眼说瞎话啊,海富贵冷笑一声,道:“你来祝寿,夏侯门主自然欢迎,可是你出手伤人那就不对了,哦,你是不是要说那些人身子骨太脆弱了,功夫没到家?那好,贫道来领教一二,试试尔等魔族是不是铁打的身躯?” 不等对方答话,海富贵再次说道:“你若是不敢,那就算了,不过请你带着你的同伴立即回去。” 焦金林被他话语一激,当即就应了下来:“如此,焦某便来领教领教蜀山的御剑之术,看看是否真有外界所传的那般神乎其神,还是徒有其名。”说罢,紧握一分对手中的兵器,似乎对其有着极大的信心。 “很好。”海富贵拍掌一笑,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今儿个要不把你这矮秤砣打长两节,贫道自愿闭关十年,避世不出。” 你也太侮辱人了吧,台下一阵哄笑,瑕姑娘都看不过去了,碎声嘀咕道:“士可杀,不可辱,海公子也是太欺负了,虽然那个姓焦的很讨厌。” 暮菖兰啐了一口,道:“哼,油嘴滑舌,希望输了才好,被这魔族一剑捅个窟窿才好。” “那还是不要吧,暮姐姐,你快别咒海公子,万一他失手了,呸呸……,不会的,海公子一定会赢了那个魔族的。”瑕姑娘终究是心善呀。 你竟然说我矮!我看你也比我高不了多少。焦金林身高在魔族之中确实过于矮小,曾被人笑话,不过那些都死在了他的剑下。如今被海富贵当众嘲笑,气的招呼也不打一个,挥剑攻了过去,携带一股凌厉的黑风,笼罩而去。 然而,海富贵几乎没给他过多的展示实力的机会,这种刚入离识期的魔族,他在魔界杀了不止一打。焦金林甚至没看到对方如何出手,只感觉手腕一痛,兵器就到了对方手中。这才心如寒窖,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道人修为如此之深,只怕需主上亲自前来才能应付。 “我输了。”焦金林泄气的道。然后兵器也不要了,提着受伤的右手,就准备下离去。 “稍等。”海富贵在身后似乎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贫道且问你,这剑柄上的骷髅从何而来?” 焦金林头也不回,道:“道长赢了,这兵器自然归你所有,至于它的来历,焦某无可奉告。” 海富贵道:“贫道观你这骷髅,里头怨气冲天,想必有不少冤魂才成就了这柄短剑吧?” 焦金林不答话。 “向来听说魔族敢作敢当,你是不敢承认,还是贫道说的不对?” 焦金林还是不做声,只是在海富贵释放的无形剑意之下,感觉整个人被挤压的喘不过气,全身骨头,发出阵阵脆响,真有被生生被挤压变长的趋势,一瞬间惶恐不安,大汗如雨。 海富贵冷喝一声:“说!你杀害了多少人,才炼化出这个骷髅?” 第六十章 缭乱4 恐惧至极的焦金林,下意识的吐出了一个数字:“四十七个。”这柄骷髅短剑最大的威力藏在那个小骷髅之内,本欲搜集四十九个甲子年甲子月子时出生的孩童炼化而成,一经施展,暗中夹杂一股孩童凄厉哭诉之声,令对手出现各种恐惧的幻听,迷人心智。可是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海富贵,还未来得及表现,就被制服了。 “很好。”海富贵愤怒到了极点,声音反而变得极为平和,缓缓的道,“各位想必记得贫道曾在四年前折剑山庄的公审大会上,曾说过,妖魔和人族平等对待,贫道的剑不会加在那些克己守法、勤劳善良的妖魔之上,可是贫道当日也立过一个誓言‘日后碰见穷凶极恶之妖魔,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这位魔族朋友,很不好意思,今日天下英雄在此,贫道也不好违背当日的誓言,只能借你头颅一用了。”这番话说的不急不缓,平平淡淡,可是听得让人心中剧寒。 “你不是要见识蜀山的御剑术么,在你死之前,贫道满足你这个愿望。”这话说的毫无杀气,就像是在询问对方要猪肉木耳粉还是牛肉面条? 焦金林被他的剑意锁定,别说还手,移开半步都难,只感觉眼前剑光一闪,然后就发现天地开始旋转颠倒,不停地转,最后变成了,天在左边,地在右边,而地上的人竟然平着身子行走,渐渐的眼前一片黑暗。 头颅突然从脖子上飞离,寒霜剑气瞬间冻结了整整齐齐的断口,连一丝鲜血都没有带起,这才叫杀人不见血,画面太过“温和平淡”,台下甚至没有发出丝毫的惊呼。 “大哥!”焦金泉跑了过去,捡起焦金林的头颅,抱在怀里,只感觉像是一团寒冰,若非这是他大哥的头颅,只怕早耐不住奇寒丢开了。 “臭牛鼻子道士,你好毒的心!”焦金泉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死死的盯着海富贵。 当然眼光是杀不死人的,所以海富贵自动忽略,回了一句:“这话,你去跟骷髅里的冤魂说吧!”手掌之上突然冒出一股青色火焰,包裹骷髅短剑,此为道家真火,以道门真元催动而成,能够炼化邪魅污秽,骷髅头里锁着太多的冤魂,若不以道家真火炼化超度,这些冤魂永远不能解脱,获得安息。随着他手中的顷刻骷髅短剑化为灰烬,只见一缕缕青烟从骷髅头内飘荡而出,依稀能够看出是一个个孩童的身影,对着海富贵凌空一拜,感激他帮助自己摆脱永世被奴役的命运,然后消散远去,前往鬼界轮回。 小小骷髅头内,竟然锁有四十七个冤魂,皆为孩童,此等行径,天理难容,台下众人这才知道这个道人怒从何来,这个丧尽天良焦金林着实该杀,一剑断头算是便宜他了!众人纷纷谴责怒斥。 海富贵炼化了骷髅短剑,青色道袍无风自扬,冷冷的道:“台下的妖魔听着,凡是手上有无辜人命者,自断一臂,滚回覆天顶,四十年内不得离开半步。”,这话声音不大,也不带半个威胁之字,然而,台下的隐藏在人群中的魔族感觉就像在耳边响起一样,久久回荡,只觉得这道人所说言出法随,一个个变得面若死灰,内心诚惶诚恐,不由自主的想要去遵循执行。 “海公子,他……好像变了。”瑕姑娘似乎有些不认识台上的海富贵了。 夏侯瑾轩叹道:“以前只知道海兄嬉笑风趣,为人随和,没想到也有杀伐果断的一面。” 看到台上这个突然有些陌生的人,暮菖兰内心变得有些复杂,思绪万千:“唉……,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台下一片寂静,隐藏在人群的魔族并没有答话,海富贵冷笑一声,道:“怎么?就没一个敢作敢当的?说真的,有你们这群孬种,我真替你们魔君大人感到丢脸。” “休要中伤魔君大人!”一个浓须大汉站出人群,大声喊道,“我等犯了错,自会一己承担,与魔君大人无关。我彭高昂,四年前手上沾两条人命。”说罢挥刀斩断右手,痛的青经毕露,大汗淋漓,牙齿咬碎咯吱响,硬是没吭一声。 “好!是条汉子!”海富贵赞了一声,这些魔族果然还是有血性的。 又有一个走了出来:“我魏弘义,十年前曾加害过一户员外,愿自断双臂。”递出大刀对旁边的伙伴说道,“兄弟,帮哥哥一把。”两条手臂齐齐落地。 陆陆续续又走出来七八个魔族,自供罪行,然后挥刀断臂,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喊一声。除了一声接一声的刀砍骨头的“咔嚓”声,再无其它声响,整个场面变得极其诡异的安静。 众人就奇怪了,为什么台上这个道长,一句话便能让这些妖魔个个自甘认罪伏法呢,这话既不大声,也没有威胁,难不成使了什么蛊惑人心的邪术?台下的江湖豪杰,先是疑惑,然后对这些主动伏罪受罚的魔族感到敬佩,到最后一个个羞愧的低下了头。 敢于认罪,说明还有救,海富贵挥手,道:“走吧。” “多谢开恩!”然后一个个捡起断臂,安静的离开。不管说这群魔族人傻愚笨也好,或者其铁骨硬汉也罢、又或者认为这些魔族穷凶恶极、罪有应得,反正台下人群默默地让开了通道。 这些魔族之所以甘愿主动伏罪受罚,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有人认出了海富贵的身份。这可是魔君大人的兄弟,教内的至尊大人,虽然姜承并未明说,但是净天教许多人都是这么猜想的。 海富贵将声音拔高三分,道:“在此,贫道也告诫天下的妖魔,现今安稳和平的生活来之不易,可不要自己毁了。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切莫让贪欲和仇恨迷了眼睛。”台下响起了剧烈的掌声,欢呼着:“蜀山剑侠,威武神明!” 被当成救世英雄的感觉,很不自在啊,还是早早离开为妙,海富贵见到事情解决,当即准备开溜了,于是冲着夏侯彰一拱手道:“夏侯门主,贫道还有些琐事,就先告辞了,至于门主的寿酒,有机会再来叨扰。” 虽然对方年纪轻轻,但是一身修为出神入化,更是出自蜀山派,夏侯彰不敢托大,连忙拱手回礼:“道长客气了,今日多亏有道长出手惩戒魔族凶徒,挫败魔族阴谋,扬我人族威严,夏侯彰感激不尽,夏侯府的大门随时欢迎道长的驾临。” 海富贵也不再多话,一个飞身,消失在练武场,留下一片羡慕的目光。他之所以先行离开,是为了避开人群,方便行事。 所谓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海富贵感觉到道今日寿典骚乱之事并未结束,仅仅只是冰山一角,可是对方藏了多少在水面以下,自己分毫不知,也没功夫去猜,对方有心算无心,自己已经落了下风,要想快刀斩乱麻,唯有冲焦金泉嘴里问出幕后之人。 “焦金泉,你可还不能走。”海富贵速度极快,几个起落,在焦金泉没还没出夏侯府便拦住了他。 焦金泉脸色一变,不禁后退了几步,强稳心神,道:“道长,莫不是要食言而肥,焦某虽然身为魔族,但是从未加害过人类。” 今日也没空去分辨你这话是真是假,海富贵道:“只要你没有过恶行,贫道自不会为难你,可是你得说出今日指使你们前来夏侯府闹事的幕后之人。” “什么幕后之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有些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海富贵叹了口气,道:“看来得换个清新秀丽、安静雅致的所在,你才会想起啊。” 逼供的场面是为十八禁,过于血腥暴力的画面,吓到小朋友那就罪过了,还是私下的进行才好。于是海富贵拧着像死猪一样的焦金泉,在夏侯府内随便找了个僻静的柴房。 将焦金泉丢在了地上,海富贵找了根烧火凳子,拍了拍灰,坐了下来,不咸不淡的问道:“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么?” 焦金泉嘴角着地,吃了一嘴的柴灰,却不妨碍他大放厥词,咬牙切齿的道:“无非是为了严刑逼供,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表面装得光明正大,实则阴险狡诈,道貌岸然,行事卑鄙下作,厚颜无耻之极。” 喵了个咪的,嘴巴子这么毒!海富贵反而笑了,道:“谁规定的名门正派就不能严刑逼供?再说我凌缺行事如何,还轮不到你这个欺软怕硬、丧尽天良的魔族败类来评断。没时间跟你墨迹,你是主动说出来,还是先吃点苦头? 焦金泉呸了一口唾沫,然而唾沫却倒飞回了自己脸上,愣了片刻,才道:“从我焦金泉嘴里问出一个字,算你本事!” “好吧,那贫道就不客气了。”海富贵耸了耸肩道。 一刻钟后,海富贵推开房门,拍了拍衣袖,吐了口唾沫,道:“还以为是什么硬骨头,我才试了两种刑法,就扛不住了。人啊,有时候不要太高估了自己,对了,你不是人。” 焦金泉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不停的抽搐,刚刚的一刻钟内,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这个牛鼻子逼供手段比起我们魔族还要残忍,和他比起来,自己真是太善良了,他才是真正心狠手辣,残暴不仁的恶魔。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一章 陷阱1 第六十一章陷阱 从焦金泉的口供得知,由焦家兄弟俩领头,在寿典之上以比武为幌子,挑战并激怒人族,尽可能的将事情闹大,目的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和夏侯世家的护卫弟子全部吸引在练武场。接下来,第二批人则悄悄潜入夏侯府的后院,抢夺库银! 夏侯世家拥有多家钱庄,每年各地分舵的储银和利润都会汇集于明州夏侯府的秘密银库之内,派有重兵把守。夏侯世家经营几十年,库银之巨,只怕以千万两为单位,这幕后之人野心倒不小,若是真能抢夺成功,利用这批巨款招兵买马的话,足以形成一方割据势力。 既然对方的最终目的是抢夺库银,那么自己就去守株待兔吧,海富贵想通了这一点,便朝后院走去。 且说,海富贵从寿典之上离开后。 经过魔族的捣乱,戏台也被拆,这寿典怕是没法再继续了,作为主人的夏侯彰开始出来收拾残局,稳定局面。在一番自责的客套话过后,吩咐门下弟子前来清理现场。戏耍表演是看不成了,于是夏侯彰决定将宴席提前。 这时,突然有夏侯府的弟子前来禀告:“门主,不好了!府里来了大量黑衣魔族作乱,正往后院方向涌去!” 今日寿宴,来的人物鱼龙混杂,混进一些魔族也是再所难免,可是这些魔族胆子也太大了,刚刚在寿典之上挑衅捣乱,现在竟敢公然作乱行凶,难道真的要与整个江湖为敌不成? 夏侯彰想不通,这些年魔族行事向来低调忍让,怎么会突然高调反击?而且是拿夏侯家开刀?平心而论,这些年夏侯家与魔族虽然不说相处有多融洽,但也是互不侵犯、相安无事。着实令人费解。 没时间给夏侯彰过多的思索原因,匆匆下令道:“通知门下弟子,进入高度戒备。向儒,带领三百长刀铁甲弟子和三百破军堂弟子,务必将潜入府内的魔族全部捉拿,不投降者,格杀勿论!”破军堂弟子五百名,是夏侯世家的立庄之本,全是强壮骁勇的弓兵,这个时候朝廷允许私人拥有带刀护卫,但是绝不允许拥有弓箭等管制工具,夏侯家花了老大的代价,才获得许可拥有五百名限额的弓兵,以其庞大的财力,每人分配一张铁胎弓,个个臂力惊人,箭法精准,是为夏侯府的终极护卫力量。 “遵命,门主。”向儒正要领命离去。 “还有,尽可能的不要惊动了府内的客人。”夏侯彰补充道,身为四大世家一门之主,见惯了大风大浪,这些变故依旧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寿宴必须照常进行,否则夏侯世家将会名誉扫地,在江湖上抬不起头。 夏侯瑾轩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向报信弟子:“你先前可是说的魔族朝后院方向进攻?” “回少主,从被魔族袭击过的弟子口中得知,确实如此。” “糟了,二叔!”夏侯瑾轩惊呼一声。他的二叔夏侯韬由于这几日病情突然加重,连兄长的寿典也未能出席,一直在后院足不出户。若是这些魔族伤到了二叔,夏侯瑾轩不敢想象,留下一句:“我去保护二叔。”便匆匆离去。 “乌鸦嘴,我跟你一起去。”瑕姑娘紧随其后,瑕姑娘一走,暮菖兰也跟了过去。 “慌里慌张,难成大事!”夏侯彰泄气的摇了摇头,道,“这些魔族劳师动众,难不成就为了刺杀卧病在床的二弟?做事也不动动脑子,只会凭感情用事!” 旁边的郭掌柜劝道:“少主自幼得二老爷教导,与二老爷叔侄情深胜过父子,关心二老爷的安危也是情理之中。 “嗯……?”夏侯彰沉吟一声,“你是说我对这不成器的家伙不够关心,不是一个尽职的父亲咯?” “不敢,不敢。”郭掌柜连忙赔笑道,“门主对少主只是期望太高,过于严厉罢了,内心自然还是关心少主的。” 夏侯彰无可奈何的唏嘘一句:“玉不琢不成器,瑾轩从小被二弟宠坏了,所以才至于这般任性。” 杨掌柜突然提醒道:“门主,属下刚才在想,这些魔族会不会是为了银库而来?” 郭掌柜一拍额头,惊呼:“糟了,银库就在后院,门主……这可怎么办?” 夏侯彰反而镇定自若的道:“放心,银库的断封大门由折剑山庄锻造的丈厚精钢所铸,开启之法由我和二弟两人各执一半,外人不懂开启方法,三天也啃不下来,而且银库门前机关重重,这些魔族不去银库便罢了,去则是自投罗网。” “原来门主早有部署,属下愚钝了。”杨掌柜惭愧的道。 夏侯世家的银库设在后院假山地底深处,采用整体铸铁所造,大门更是由丈厚实心精钢铸造而成,从地表进入银库只有一条通道,若是没有先行关闭机关,那就是死亡通道,而且假山入口随时有二十名武功高强的弟子把守。 不过今日奇了怪,二十名守护弟子一个也没见到,只有一个着黑色披风的白色面具人。他似乎在等人,嘴角微动,然后猛的一阵咳嗽:“这具身体始终无法和我的魄体完全适应,以致只能发挥有限力量,前段时间为了将那小姑娘送去魔界,被空间之力的破败至此,看来是时候……,咳……。”差点没背过气去。 “呵……。”原来是在笑,不是咳嗽了,“真是天助我也,完美的身体既已送上门来,这具躯体便是废物……,那么,就当份大礼送给那个爱管闲事的家伙好了,咳……” 再说海富贵,前往银库守株待兔,然而当他见到银库的假山入口处那位熟悉的黑衣面具人时,不由暗呼一声:“喵了个咪的,这下好了,自个成了那只兔子。”虽然他修为进入了化神期,剑术上也领悟了三重寒霜意境,但是未必打得过这黑衣人啊!于是海富贵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嗨,这么巧啊,好久不见啊。”海富贵挥手打了个招呼。 “久也不久。”黑衣人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儒雅,让人如沐春风,道,“本尊等你多时了。” 果然,这是个陷阱,自己还一个劲的往里跳,不知现在爬出去还来不来的及?海富贵讪讪一笑,道:“其实我们也没那么熟,不如大家就当互相没看见,我不拦你抢银库,你也别拦我离开,如何?” 黑衣人道:“自以为是的蠢货,谁说本尊的目的是身后的银库了,咳……。” 咳吧,咳吧,咳死你才好,海富贵心中大肆的诅咒,喵了个咪的,原来焦家兄弟也是被骗的,这黑衣人好深的城府!为了坑自己,绕了这么一个大圈。海富贵决定示弱,道:“话说,我即没烧你家大门,也没挖你家祖坟,为何你偏偏三番五次要至我于死地呢?” 对于海富贵的挖讽,黑衣人情绪没有丝毫变化,语气还是不急不缓,道:“你这烦人的小子,三番五次破坏本尊的大事,本尊若不还你一份大礼,如何对得起你的‘付出’呢,又何对得起本尊二十几年的辛苦谋划呢?咳……”说罢,一阵剧烈的咳嗽。 海富贵回想起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自己不就是在夷陵劝服了严甜珍回头是岸,在暮霭村阻止他抓走瑕姑娘么?就两次啊!还什么三番五次,有这么多吗?想了一大圈,实在想不出和这个黑衣人还有什么瓜葛,如果还有的话,就只能是姜承的事情了,可是自己……,一瞬间,海富贵脑海突然闪过一个猜想,若是姜承被陷害逐出师门是这个黑衣人所为,那么一切就能说通了,自己在品剑大会暗中助了姜承一次;公审大会又为姜承洗脱罪名;姜承前往魔冢时就设计骗走了黑衣人去千峰岭…… 当日姜承曾说,自折剑山庄比武大会后,就有个黑衣面具人找上他,并告知姜承实属妖魔的身份,而且给了他前往魔冢的地图,由此姜承才激发了蚩尤血脉天赋,最终成为了覆天顶的魔君,从而建立了净天教。由此看来,这个黑衣面具人一直在身后帮助姜承,可是自己也是帮助姜承的啊,为什么他说我破坏他的事情呢,难道他并非真心帮助姜承的?还是说要利用姜承,却被我无意中破坏了? 这么看的话,眼前这个想要抓走瑕姑娘的黑衣人和暗中告知姜承妖魔身份的黑衣人,或许就是同一人。自己也早应该把两个黑衣人联系一起,然而当初听暮菖兰说,黑衣人只要求她汇报瑕姑娘的行踪,海富贵脑海里潜意识的就把两个黑衣人自动分开了。 对了!海富贵脑海再次闪过一个画面,还有同样一位为净天教尽心出力,理念却和自己相反的黑衣人枯木,现在回过头来看,枯木极有可能就是以前暗中告知姜承妖魔身份的黑衣人。于是海富贵得出一个自己都没法相信、令人瞠目结舌的结论眼前的黑衣人是枯木? 人们常说,说的多,也就泄漏的多,以往海富贵和黑衣人交锋,不管海富贵如何套话、诱引,黑衣人都滴水不漏,让海富贵无从猜测,然而这次,黑衣人不知是大意,还是故意为之,竟然变得健谈了,而海富贵这个异想天开的家伙从对方的只字片语中竟然胡乱猜出了这么多。 (题外话:魔翳这类高智商、深城府、多谋划的人物,最难描写,若是不到位的话,大家就呵呵了之。) 第六十一章 陷阱2 不管是真是假,先打一枣再说,海富贵道:“我说你每天谋划这个、算计那个,累不累啊?前段时间,刚刚暗中挑拨净天教内部暴动,现在又来夏侯府挑事,神州就是有你这种不安分的贪婪之辈掀腥风血雨,才会变得天下、祸乱相寻。”他这话的目的就是一个,试探他是不是挑拨净天教内部暴动的黑衣人? 然而黑衣人似乎又回到了以往的密不透风的状态,唏嘘一声:“桑树一年两伐柯,只为桃李听笙歌,呵……,余这一生,手上罪恶无数,然无怨无悔。” 从黑衣人的笑声中,海富贵竟然听出了些许的悲凉,本以为对方是位一心争夺天下的枭雄,如今看来,或许也存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不管你的苦衷是什么,想要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危害到我身边的人,那我就不答应!海富贵道:“天道有常,大道至公至正,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阁下一味的行那伤天害理之事,与天道相背而行,又如何能够求得善果。”这就是典型一本正经的忽悠,搬出了佛、道两家的理论。 “真是笑话!以你的性子竟然说起了天道循环因果之事,只怕你自己都不信吧?”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天道难寻,本尊也不想理会,本尊只知,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成事在人,本尊愿为执有余以奉天下者。” 看他架势,真有中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情,意志坚定啊!海富贵决定再努力劝一下,道:“万事好商量,阁下又何必走上一条极端之路呢,不如大家坐下来喝杯茶冷静冷静,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或许能够找到一个折中之法?” “水火不两融。”黑衣人只淡淡的回了一句。 好吧,这次讲道理,哥承认输了,碰到这类心志睿智坚毅的人,有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也是无能为力啊。死马当作活马医,海富贵最后道:“事无绝对嘛……。” 话没说完,便被黑衣人打断了,他道:“你小子故意和本尊东拉西扯,无非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蜀山派的长老前来救援吧。” 我去,这都被你知道了!海富贵在一见到黑衣人时便暗中释放了求救信号,自己是万万打不过这个黑衣人的,只能请师叔他们前来支援了,因此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拖延时间,哪知对方竟然猜出了自己的意图,那就没办法咯,只能靠武力拖延了,如论如何,这一次不能让黑衣人在逃走了! 黑衣人双手渐渐张开,涌现出两团暗蓝色的散发出浓浓黑魔气息光球,缓缓道:“这一次,惜命的你没有转身离去,倒是出乎本尊的意料。” 海富贵嬉笑一声,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我凌缺拼了老命,也得将你拖住,等待师叔他们到来制伏你,不过如果能够不拼命的话,那是最好了。” “既然如此,本尊就留你不得了。”说罢,黑衣人双掌一推,两颗魔元光球一前一后击向海富贵。 在暮霭村时,海富贵就在这一招上吃过大亏,差点成了植物人,见他再次使出“冥燃”这一招,哪敢大意。 “万剑诀!”早就明白和聪明人讲道理,只能靠拳头,海富贵怎么可能不做好应敌的准备了,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同时出手。 剑气和魔元相撞,发出一声沉闷之声,看似没有多大的动静,实则附近的假山上的坚硬花岗岩出现了无数的裂纹。 海富贵不待招式用老,剑术瞬间一变,一股奇寒之意笼罩而来,正是寒霜剑意第三重冰封。对付黑衣人,他可不敢托大,寻到机会便使出了自己最强的手段。 “不得不说,你的天赋是本尊见过最好的。如此年纪便领悟了剑意,难得难得。”黑衣人还有空闲在心中赞叹一番,只见他不急不慢、从容不迫的挥出一掌,一只巨大的夜叉式灵从身后升起,手持长矛冲杀上前。 严格说起来,式灵攻击和意境攻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对招式本义的诠释,只是式灵攻击要更为灵活,威力自然要更大,所以海富贵出招之前便做好了溃败的准备,然而两人招式对碰的结果让他开始怀疑人生了。 只见庞大的虚影夜叉行动越来越迟缓,虚影表面渐渐被冰霜覆盖,最终僵硬的立在半空,手持长矛扎向地面一动不动,随着冰霜碎裂,虚影夜叉也消失不见。 难道自己赢了?不管结果如何诡异,只要自己还有出手能力,就不能放松,生怕中了对方的什么招式陷阱,海富贵长剑飞转,以攻代守,招式瞬变“气贯长虹”。剑术到了他这个境界之后,剑招威力的大小不再局限于招式高深和复杂,最为基本的招式也能发出排山倒海的威力。 接下来一幕再次让海富贵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只见飞剑化成一道长虹,光芒一闪,正中目标无疑,从黑衣人的左胸贯穿而过,只留下一个圆圆的小洞,依稀能够看到对面的风景,而伤口被寒霜剑气冰封,没有一丝鲜血流出。 随着海富贵这一剑,黑衣人的的披风和面具也被与之而来的剑气所击的粉碎,露出了真容。 原来是位儒雅的美男子,呸!想什么呢,他长的如何关我何事?海富贵不敢相信,黑衣人竟然被自己击败了,而且看样子是活不成了,难不成自己这一两月来修为成指数暴增? 这个黑衣人,似乎有些面熟啊?海富贵突然想起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只见黑衣人捂着伤口,虚弱的道:“凌缺道长,你为何……你要抢夺我家……库银?”然后,身子一歪,缓缓倒地。 什么抢夺库银?还你家的……,海富贵脑海突然轰然一声:“糟了,中计了!”还以为自己多聪明,殊不知对方也是在拖延时间,甚至是在控制时机,黑衣人故意泄漏只字片语,诱惑自己留下,并造成死于自己剑下的场景,这一切都在对方算计之中,和这等老谋深算的阴险家相比,自己还是太嫩了。人啊,看来还是不要太自负。 果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悲痛的哭喊:“二叔!” 这下完犊子了!黑衣人,你这份大礼真是不轻啊!你叫我如何跟夏侯瑾轩解释呢?海富贵终于想起了眼前黑衣人的身份,自己曾在公审大会上见过他,就站在夏侯彰的身边,原来是夏侯瑾轩的二叔夏侯韬,一直听夏侯瑾轩说,他自幼受他二叔的教导,叔侄两人情深似海。如今夏侯瑾轩亲眼见到自己一剑捅死了他二叔,只怕要跟我反目成仇了。喵了个咪的,这个黑锅背的有点大啊! “海……富贵,我拿你当兄弟,你却谋夺我家财,杀害我至亲的二叔。”夏侯瑾轩红着眼,瞪着海富贵,一字一步走了过来。目睹至亲之人被杀,那股悲愤和仇恨将这个生性恬淡温润随和书生彻底点燃了。也不怪他,视如手足的兄弟,当着自己的面杀了自己最亲之人,换做谁都会发疯暴走! 海富贵也懵圈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没底气的道:“夏侯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请冷静……。” “你让我如何冷静?”向来谦和有礼的夏侯瑾轩吼声抢断道,“我亲眼看见你的飞剑穿过二叔的身体,二叔临死前还不解的问你,为何要谋夺我夏侯家的库银?事实摆在眼前,你这个杀人凶手,纳命来!”夏侯瑾轩唤出随身墨笔,在空中画出一道道符文,劈头盖脸的朝海富贵打去。 自从学了玉书的符道秘籍,夏侯瑾轩的五灵术法威力与日俱增,墨笔之下不止诞生出一道道攻击符文,竟然还绘出了活灵活现的攻击灵兽,一只只由五灵之力组成的凶猛灵兽,前仆后继的奔向海富贵,声势浩大,威力不凡,就算是坚硬花岗岩也一碰就碎。海富贵不得不叹服,主角光环就是牛逼,仅凭一本秘籍,没人指导,也能将术法修炼到这般境界,真是自愧不如啊。好在海富贵专修御空术多年,躲避起来倒也不难,不过,若想不伤人而制服他,就不容易了。 所以海富贵只能不停的躲闪和解释:“夏侯兄,你听我解释……”他也知道夏侯瑾轩此时内心极度不稳,憋了一股滔天的怒火和怨恨,若是不发泄出来,只怕会疯掉,受气包只能让倒霉的自己来当了。 “别再叫我夏侯兄,你我不再是兄弟,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被点燃的夏侯瑾轩此时根本听不进劝言,只有一个念头,他杀了我二叔,我要报仇! 面对情绪波动状若癫狂的夏侯瑾轩,就连和他一起来赶来的瑕姑娘也不敢向前劝阻,因为他们三人确实亲眼看见了海富贵的飞剑穿透了夏侯韬的身体,也清晰的听到了夏侯韬临死前所说的那句话,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海公子是杀人凶手。 (看到海富贵被二叔在智商上碾压,各位不好受吧,话说,这一段我也是犹豫了许久,但是,二叔有心算无心,海富贵只能节节败退啊。) 第六十一章 陷阱3 半响过后,瑕姑娘喃喃的道了一句:“暮姐姐,我不相信海公子会为了库银而谋害他人。”这话既是对暮菖兰所说,也是对自己说的。 暮菖兰点了点头,道:“没错,他虽然贪财,但是绝不至于行此卑劣手段,况且他敛财手段层出不穷,完全没必要用这等恶行。”若是海富贵听到两女的对话,只怕会感动流涕,这世上还是有人自始至终相信我的。 瑕姑娘小手紧握,坚定的道:“这里头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我要将这事查清楚,还海公子一个清白。” 冷静过后的暮菖兰立即寻找事情的解决之法,开口道:“先去看看二门主的尸首,或许能从伤口上找到一些线索。”两人也不理会旁边打斗的那两位,反正照情形看,夏侯瑾轩也伤不到海富贵,而海富贵也不可能伤害夏侯瑾轩,就让他们作死的打吧。 两女来的夏侯韬尸身倒地处,瑕姑娘缓缓蹲下开始检查夏侯韬的伤口,只见左胸一个三指大的圆洞,直击心脏,贯穿前后,伤口被冰冻。 “可还有其它致命伤口?”暮菖兰问道。 瑕姑娘仅管不愿意,但还是摇了摇头,她没法接受这个事实。夏侯韬全身仅有胸口一处致命之伤,而这伤口与寿典之上焦金林被海富贵斩杀时,一模一样,都是伤口被寒霜剑气冰封,不带一丝鲜血。从尸体的伤口来看,证实了海富贵就是杀害夏侯韬的人。 此时,就连暮菖兰也默默的闭上了双眼,心里反复念道:“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却没注意到,此时瑕姑娘突然身体一怔,两眼放出暗黑的精光。 一旁的海富贵,一边躲着夏侯瑾轩的符文攻击,一边苦口婆心的解释:“夏侯少主,古人有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其实,眼睛也是会骗人的,看到事情必须用心,用你的智慧去判断。虽然……,好吧,我承认,二门主胸前的伤口是我的飞剑造成的,但是他的真实身份值得怀疑。”符文灵兽对海富贵倒没造成伤害,可是身后的假山却被轰击的碎石飞溅,尘土漫天,海富贵的身形略微狼狈。 “少胡说八道。”说话之际,夏侯瑾轩又打出两道符文,“你向来巧舌如簧,但是二叔的胸前伤口,还有地上死的这些夏侯家弟子的伤口就是铁证,你休得再想狡辩!” 我去,地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的死尸了?从他们的死状看来,正是死于自己的寒霜剑意之下,海富贵心中大骂:“枯木,你这个混蛋,老狐狸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完全不给他人留后路啊。”好吧,自己这回百口莫辩了。 今日之事太过蹊跷了,论修为和功力,自己绝然敌不过枯木,可是偏偏枯木被自己杀了,想不通! 按理来说,枯木这等欲成大事者,绝不会无缘无故自杀,除非……金蝉脱壳!也就是说假死!想到这里海富贵开始留意其了枯木的尸身,在应付夏侯瑾轩的攻击的同时分出神识监测倒在地上的枯木。 夏侯瑾轩见到自己连续攻击对方,却不见效果,对方一招不发,自己都奈何不了,不由心中愤恨自己太过弱小,气的大喝一声:“丹青化五灵!”将体内五灵之力逆转施展,由符文转化为五灵攻击,威力巨大,但是他还未掌握,今日被仇恨点燃,顾不得身体受损,强行使了出来,只见随着夏侯瑾轩一声大喝,身体内迸发出五团“浓墨”,瞬间化为五团颜色各异的光球,随即升空,落下之时已变成了风火雷冰土五灵术法的混合攻击。 我去,你不要命啦啊!海富贵抱怨归抱怨,但该躲的还是得躲,这一次夏侯瑾轩拼的重伤施展的全力一击,要想轻松躲避没那么容易,面对扑天盖地的风刃、冰锥、雷电、土刺,海富贵只能出剑了。 然而,就在此时,海富贵发现枯木的尸身突然涌现出一股庞大魔气,心中大惊:“不好!瑕姑娘危险了。”暗骂自己,真是该死!连这么重要的事情也忽略了,枯木在暮霭村便想要抢夺瑕姑娘,虽然不知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万万不能让他靠近瑕姑娘。 然而此时海富贵被夏侯瑾轩的符文攻击所牵制,想要救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大喊一声示警:“离开!瑕姑娘。” 终究还是晚了。 暮菖兰在听到海富贵的示警之后,以为瑕姑娘有危险,睁开眼睛却又没发现什么不对,连忙问道:“瑕妹子,你没事吧?” 只见“瑕姑娘”头也不抬,挥手便是一掌,凌厉掌风带起一股滔天的黑色魔气。猝不防及的暮菖兰有如秋风败絮,身子飞出十丈之外,将院墙撞了一个大窟窿。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但海富贵吓傻了,夏侯瑾轩也懵了,若不是他因为强行施展丹青化五灵损伤了经脉,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只怕第一个冲上去问:瑕,这到底是为什么? 瑕姑娘缓缓站起身来,发出桀桀怪异笑声:“嘿嘿……,本想暗中离去,没想到,你这小子警惕心倒是蛮高的,既然被你发现了,本尊也就无需隐藏了。” 这场面太过诡异,毛骨悚然的海富贵说话都有些颤抖:“你……,你是枯木?”这世道太过离奇了,天真可爱善良的瑕姑娘变成了老谋深算冷血无情的枯木。 魔化瑕陶醉的深吸一口气,道:“真是绝佳的身体啊,力量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此时瑕姑娘的身躯就像是一个湖泊,突然被海水倒灌一样,体内魔元疯狂的增长。本来枯木的计划是:暗中夺舍了瑕姑娘的躯体,然后再来个不告而别,如此一来,夏侯韬那具尸体就成了海富贵谋财害命的铁证。要毁掉一个人,未必只有杀了他这一种手段,还有一种更彻底的方法诛心! 回过神来的海富贵这才想起,暮菖兰被假魔化瑕掌击飞,不知生死。海富贵心急如焚的飞奔了过去,在一堆砖瓦废墟中将暮菖兰扒拉出来,紧张万分的释放神识探查过后,悬在半空的心也暂时松懈下来,内心激动的的想哭:“谢天谢地!无量寿尊!道祖保佑!她还有心跳!”或许是枯木刚刚夺舍了躯体,还未彻底融合,未能发挥出全部力量,所以暮菖兰才侥幸捡回一命。只是脸上被碎瓦片割了一道一指来宽的伤痕,血流不止,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今后要留下疤痕了。 海富贵掏出身上仅存的一颗雪莲玉参丹,喂其服下,性命至少无忧了。随后拿出一颗紫菁玉蓉丹,运起灵力化开,敷在暮菖兰的脸上伤口处。 “这具身体,还是太过脆弱,无法承载本尊的全部力量。”体内魔元停止增长的瑕姑娘扫视全身,自言自语道: 海富贵将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暮菖兰安置好后,来到夏侯瑾轩身边,道:“夏侯少主,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但是,请你冷静一点,瑕姑娘可能是被枯木夺舍了,枯木就是当初在暮霭村想要抓走瑕姑娘的那个黑衣人,还有,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说,枯木和二门主是同一人。你先前强行使出符文攻击,伤了经脉,这颗丹药先服下。”也不管夏侯瑾轩接不接受,直接塞进他嘴里。 然后不再理会夏侯瑾轩,开始应付眼前这个棘手的难题。夺舍!又是夺舍,海富贵真想诅咒这门功夫的开创者,没事研究什么夺舍啊!有这功夫你去养花种草、喂鸡遛狗啊! 海富贵缓缓走向前,道:“枯木,大家都是男人,何必为难一个弱女子呢,有本事和我真正打一场。事后不管输赢生死,都随你离开,蜀山绝不追究。”换句话说就是,放开那个女孩,有本事冲我来! 魔化瑕冷冷一笑,魔化的黑眼睛,邪魅无比,道:“本尊耗费无数精力,才趁着两界动荡时将缚魂玉散到人界,然而能承受缚魂术的人躯少之又少,几经波折才寻找能让我凭依的人界宿体。如此绝佳的躯体,本尊怎能轻易舍弃?” 看来是没法谈了,那么武力解决?先不说自己是否打的过枯木,就是面对瑕姑娘这张脸,自己也没法出手啊,海富贵无可奈何的道:“既然你来到人界,肯定有所图谋,你说出你的目的,我去帮你完成,只要你放过瑕姑娘。” 这小子真是狡猾,又在套我的话。枯木道:“你很聪明。可惜,以你的性格,断不可能归附本尊,既然如此,本尊只好将你毁掉了。”说罢双掌再次挥出,依旧是先前那一招“冥燃”,只不过威力却截然不同,比起先前在暮霭村所使还要强上两倍有余。 海富贵本来就敌不过他,如今还投鼠忌器,只能被动防御,只得运转灵力,形成一柄巨大的剑气飞剑,死死挡在身前。然而枯木此时一击,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在暗蓝色魔焰之前,剑气飞剑节节败退,就像是火炉中的冰块,快速熔化在魔焰之中,直至彻底消失。海富贵连施三道剑盾,依旧没有彻底挡住,魔焰余势威力依旧不小,海富贵倒退三丈,才稳住身子,最后还多亏了是雪妖暗中出手,才不至于重伤。 第六十一章 陷阱4 “小子,你若是只守不攻的话,只怕连本尊两招也挡不住。”枯木道,“别指望本尊手下留情,最多留你个全尸罢了。” 正待枯木蓄势再出掌时,夏侯瑾轩突然蹿了过来,挡在跟前,仅管伤势严重,站都站不稳,气势可一点不弱,怒声道:“不管你是谁,赶快从瑕的身体里滚出去!”服下丹药后,恢复一丝力气,便走了过来,当然,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救海富贵,而是瑕姑娘。 枯木面带愠怒,说道:“还是如此的愚蠢!明知不是敌方的对手,仍旧前来挑衅,与送死何异?”话语间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我会阻止你的!”夏侯瑾轩虽然说得坚定,但是自己都没什么信心。 枯木冷笑一声,道:“以你这样的实力,要如何与我抗衡?” 夏侯瑾轩斩钉截铁的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绝对不会让你用瑕的身体胡作非为!” “螳臂当车!”枯木仅仅只是一挥衣袖,卷起黑色狂风,便将受伤的夏侯瑾轩吹的连滚四五个跟斗。 意外的是这夏侯瑾轩甚是顽强,不顾鼻青脸肿,竟然再次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只是他内心有种凄凉的感觉,像是要永久失去深爱的那个女子一样。刚刚失去了至亲的二叔,若是再失去瑕……,夏侯瑾轩无比的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好好练武,否则也不至于连亲人、爱人也保护不了,然而对方的修为有如一座高山,死死挡在跟前,让人看不到半点希望。夏侯瑾轩语声不禁有些悲愤的哭喊:“混蛋!把瑕还给我!” 枯木摇摇头,叹息一声:“真是渺小而又懦弱的人类。也罢,本来你现在已不足妨碍我的大业,让你多活几天也无妨……既然你如此不知进退,本尊就成全你,让你死在你最爱的女孩手中,就当是本尊对你最后的慈悲吧,呵呵呵……”再次挥动衣袖,一股黑色魔元卷起地上的一柄长刀,飞奔刺向夏侯瑾轩的胸口。 此时的夏侯瑾轩连走路都不稳,哪里能够躲避呢。 该救的还是要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海富贵快速将夏侯瑾轩拉了一把,生生偏移一尺。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此同时,魔化瑕面容突然变得扭曲,双手抱头,似乎在极力的挣扎,导致攻击夏侯瑾轩的长刀也偏了一尺,并且是同一方向。也就是说海富贵不出手,反而夏侯瑾轩不会有危险。 哦,狗*屎!夏侯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希望你胸前的长命锁不是山寨货,电光火花间,海富贵只来得化掌为吸,隔空摄起夏侯瑾轩随身携带的长命锁挡在刀尖之前。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魔化瑕之所以突然出现挣扎的症状,肯定是枯木没有完全控制瑕姑娘的躯体,体内两个灵魂出现了争执。或许是瑕姑娘的神魂见到夏侯瑾轩即将死于眼前的危急时刻,才爆发出强大的潜力,方能挣脱枯木的压制,然而瑕姑娘与枯木相比,神魂之力相差太过悬殊,这种争夺,只不过出现了一刹那。 但是这一刹那间却为海富贵创造了一个天赐良机,海富贵第一时间唤出离地焰光旗,虽然是个山寨货,但是此时没有比它更适合的法宝。山寨离地焰光旗,只剩最后一次机会,威力也不到三成,因此魔化瑕虽然被红光罩住,然而身形似乎没有受到多大的限制。 只见瑕姑娘的神魂再次被枯木压制后,枯木获得躯体的控制权,桀桀一笑:“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见到心爱之人将死,倒激发出了潜力,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你还是消失……。” 声音戛然而止,啵啵……,一连续的破空之声,八颗锁魂钉尽数打入魔化瑕体内,变得一动不能动。离地焰光旗还是起了点作用,至少拖住了枯木,让他来不及闪避和防御。 枯木愕然,冷笑一声道:“你身为名门正派的弟子,也使用这等邪恶法器!” 海富贵懒得和他争辩,随便回了一句:“世上没有邪恶的法器,只有邪恶的人。”神魂术法是他的短缺所在,然而他却遭遇过两次夺舍事件,尤其是在魔界遇到念白风夺舍芮芙时,要不是运气好,在意境内将念白风击败,让她猝不及防,没机会以芮芙的神魂做要挟,否则免不了落个投鼠忌器的局面。因此在回到蜀山后,海富贵偷偷的查阅了经阁大量典籍,才用冰针幽狼的獠牙制成了这八颗锁魂钉,能够锁控神魂,定人生死。只不过让他炼块玻璃镜子还可以,炼制这等高深的神魂法器,那就是铁匠绣花外行,白白浪费了八颗上品的冰狼獠牙,只炼制出一个低等劣质货,威力大打折扣。他身上倒是还有个大杀器玄冰珠,然而目前他的修为无法驾驭,只怕拿出来,第一个冻死的是他自己,然后就是瑕姑娘。 在枯木夺舍了瑕姑娘的身躯后,他便开始寻找破解之法,然而,枯木并非虚弱期的念白风,而且对意境攻击的领悟也高他一筹,想要效法,那是不可能了,只能等待机遇,借助这不光彩的神魂法器锁魂钉了。 虽然是劣质产品,好歹还是有些用处,至少枯木的神魂暂时被控制住了,只是随时有挣脱的可能。 “你以为凭借这小小锁魂钉便能对付本尊?真是太天真了!”说罢,魔化瑕体内魔元再次暴增,枯木似乎想要凭借庞大魔元将挣脱锁魂钉的束缚,看情形,只怕这劣质锁魂钉也坚持不了多久。 因此海富贵现在面临两个选择:第一,直接一剑将魔化瑕劈了,将这个在幕后搞风搞雨的老狐狸彻底灭了,不过这样瑕会陪葬,所以这一条直接被他忽略了;第二,先将瑕的神魂救出来,再全力对方枯木,只要打斗之时不损毁瑕姑娘的躯体,将枯木的神魂从瑕姑娘身体里赶走之后,瑕姑娘再回到自己的躯体,事情就解决了,只不过就算是魔化瑕体内只有枯木的神魂,也不是容易对付的,而且一旦瑕姑娘的神魂离开之后,枯木将会完全获得躯体的控制权,只怕要更难对付。 好吧,这根本不是个选择题。海富贵拿出从严甜珍那里得到的聚魂帕,释放出神识,道:“瑕姑娘,这件聚魂帕可以容纳生魂,你先躲进来,等我将枯木的神魂消灭之后,再回到自己体内。” 瑕姑娘传来微弱的回应:“这个黑衣人太强大了,我被他关在一个黑黑的角落里出不去。”由于枯木要分出大量心神对方锁魂钉,对瑕姑娘的控制要弱了些,因此瑕姑娘虽然无法逃脱枯木的压制,不过却可以神识传递信息。 那么只能另寻他法了,然而照眼前的情形,枯木随时都会挣脱锁魂钉的控制,时间不等人。还是得用终极手段啊,海富贵当机立断,元神出窍,化成一道蓝光钻进瑕姑娘的神魂识海之内。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枯木的声音从识海深处传来,“哈哈……” 眼前漆黑一片,只能通过神识感知,也不知枯木的元神身在何方,只感觉到对方的元神无比的强大,令人生畏恐惧,于是给自己壮了壮胆,回道:“话可不要说得太早,今日谁先死,还不一定呢。”这话纯属安慰自己。 海富贵通过神识慢慢找到瑕姑娘的神魂所在,劈开黑色魂力牢笼,神识交流道,“瑕姑娘,我挡住他,你先出去。”海富贵你是不是忘记了?在同一片识海之内,以神识交流,他人也是听得见的。 瑕姑娘担心的回道。“可是,海公子,你斗的过这个黑衣人吗?”瑕姑娘的神魂已经非常虚弱,若是再耽搁片刻,只怕要被枯木彻底炼化了。 “放心,我有对付他的**宝。你若在一旁,反而会伤到你。”海富贵随口捏造了一个谎言。 天真的瑕姑娘哪里想到这个紧急要命的时候,海公子还会骗人呢,于是点了点头,回道:“那好,你多加小心,这个黑衣人太厉害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枯木突然出现在两人跟前,狞笑道,“你们谁也别想出去,都留在这黑暗的识海之内,成为本尊的神魂养料吧!” 黑暗中海富贵依稀能见到枯木的元神之上,缠绕了八道紫色锁链,正是八颗锁魂钉所化,此时他正在全力燃烧神魂之力炼化锁魂钉,若隐若现的紫色锁链显示着随时会被炼化。不禁幻想:“要是正品锁魂钉该多好啊,枯木此时便是砧板上的鱼肉,哪里还有这么多破事。” 海富贵也不说废话,以神魂之力凝炼出一柄长剑虚影,不顾一切的冲杀了过去。然而在枯木这位精通神魂术法面前,海富贵那点手段与其相比就是一个门外汉。被锁魂钉束缚的枯木,应付起来依旧轻松自如。因此海富贵招招落空,甚至无法靠近对方三尺之内。 见到海富贵笨拙的元神攻击,枯木不禁大笑:“本尊承认,你们蜀山剑修在剑术上确实有两下子,可是你偏偏要舍长取短,放弃剑术,而用元神争斗,不知该说你愚蠢还是天真。”说罢,元神快速蹿动至海富贵的身后,轻轻一掌,怕向他的后背。枯木似乎看到了海富贵的元神在这一掌之下重伤倒地的情形,然后只需暂时将其关押在神魂牢笼之内,至于那个还未逃出识海的小姑娘,不过是手到擒来。等挣脱这烦人的锁魂钉后,再将这两人慢慢炼化,哈哈……,一具生魂还有一个化神期的元神,大补之物啊! 然而就在此时,后背受袭的海富贵不但没有重伤不起,反而转身,双手死死抓住枯木元神手臂,牢牢缠住他,沉喝一声:“归!”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二章 哀伤1 第六十二章哀伤 枯木暗道不妙,然而元神被海富贵不要命的缠住,一时之间无法脱身,于是被海富贵强行拉进了另一片陌生的识海之内。 片刻过后,见多识广的枯木总算明白过来,恼羞成怒的道:“好手段!只是你以为将本尊拉回自己的识海之内,就能胜过本尊?真是自寻死路!神魂争斗本尊不惧任何人,哪怕在你的识海之内也是一样。” 原来,海富贵知道瑕姑娘神魂被枯木关押在识海之内后,便放弃了转移之法,他之所以在瑕姑娘识海之内说那番话,全是说给枯木所听,不过是为了麻痹他,方便自己施展归元回魂术罢了。海富贵知道自己对元神的使用,远远不及枯木,那么要想将枯木从瑕姑娘识海之中赶走,别无他法,只有一个机会,自己元神进去,设法缠住枯木,再以归元回魂术收回自己的元神同时,将枯木也带出来。只是这样一来,枯木虽然从瑕姑娘识海脱离,但是跑到了自己的识海之内,又如何处理呢?他怎么办? 哦,海富贵还没想好,他当时只想着走一步算一步,先救了瑕姑娘再说。 不过在自己的识海之内,有着本场优势,海富贵耸耸肩,满不在乎的道:“虽然斗不过你,不过你甭想短时间内胜过我。”他的目的是坚持到师叔他们赶到。 “无知的人类,且让你见识本尊的手段。”只见枯木的元神竟然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枯木,分离出来的这个元神并未受到锁魂钉的影响。 我去!不科学!不公平!本来以为借着本场优势,在自身识海之内,元神最为灵活,打不过枯木,至少逃得过,哪知道枯木竟然耍赖,还会分身术,一下子变成了以一敌二。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瞬间海富贵便连中三记老拳,出于对自身识海的熟悉,海富贵才狼狈不堪的暂时逃掉,躲在识海的偏僻角落里。可是迟早会被枯木找到,这种躲猫猫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而枯木见到海富贵连中自己三击,竟然还是那么灵活,内心不禁感到怀疑,换做一般人的元神莫说三击,即便是一击,也足以受伤,这小子有古怪!于是开始运用神识探查,这一查探,连他自己都惊讶万分:“怎么可能!为何你的神魂本源要比常人大一倍?”每个人的神魂本源大小几乎相等,神魂强弱仅仅只是因为先天天赋和后天修为的不同,使得神魂之力有强弱之分。 别说这个问题海富贵自己都不明白,就算明白也不会告诉你的。乘着这个机会,出声喊道:“瑕姑娘,你赶快带着夏侯兄和暮姑娘他们离开这里,以免……。” 声音突然变得生冷“自身都难保,还想着他人安危,愚蠢之极!”说话的定是枯木无疑,身体控制权被他夺取了。枯木精通神魂手段,夺舍之事对于他来说驾轻就熟。只是这次夺舍让他惊喜若狂:“哈哈……,原来你也是死过一次的人!正是天助我也!而且你修炼过道家心法,经脉通达,体质纯粹,这具身体比那小姑娘有过之无不及,简直完美,将能完全承载本尊的力量!小子,本尊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不如就给你一个痛快吧。” 瑕姑娘本来遵从海富贵的安排,正准备逃离本身识海时,突然见到海富贵和那个黑衣人一下子都消失了,瞬间再次掌握自己的躯体,正在犹豫是否该继续逃出去呢?此时听到海富贵像是得了精神分裂症,说话一会一个样,哪里还不明白,原来是海公子为了救自己,不知用什么方法将那黑衣人的元神拖进了他的体内。因此心善的瑕姑娘怎么会在此时撇下海富贵离开,着急的道:“我不走,海公子,我要留下来帮你对付黑衣人。”然而,未了又不知所措的喊道:“海公子,我要怎么才能帮助你?” 唉,为什么你们这些女人都是这么的感性呢,结萝是这样,瑕姑娘也是这样,你们就不能理智一次吗?海富贵内心叹道:“你只要远远的逃走,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不过这伤人的话是不能说出口的。趁着枯木得意高兴之际,海富贵再次夺回躯体的控制,道:“你先去看看夏侯兄和暮姑娘的伤势。”既然劝不走,那就只能让你尽量远离了。你不走,我走!然后海富贵身形猛的拔高,想要飞离此地。 枯木见到自己一分神竟然又被海富贵夺回了躯体控制,不禁恼火的道:“你小子,果真是顽强啊!”说话之际再次夺取。然而两人在争夺身体控制权的时候,忘记了此时海富贵的身躯正处于半空中,于是,着着实实的摔了个四脚爬,两人的元神都传来一阵震荡。 这么一来,海富贵倒是发现了一个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法,立即喊道:“枯木,住手!否则大家同归于尽!” 若是逼急了,只怕这小子真会狗急跳墙,也罢,暂且将这烦人的锁魂钉炼化掉,到时再慢慢收拾你,权衡利弊后,很快枯木就做出了选择。两人暂且休兵停战,枯木为了暗中炼化锁魂钉,海富贵则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到师叔的救援。 而那边的瑕姑娘,听了海富贵的话,前去照看昏迷的夏侯瑾轩。先前夏侯瑾轩被长刀击中,虽然有长命锁挡住,只是枯木随手一击力道也不可小觑,因此一口鲜血还未喷出,便晕了过去。 瑕姑娘扶起夏侯瑾轩,检查他的伤势,发现胸前肋骨被震断五根,所幸性命还在。这时又见到海富贵突然从半空直直摔落,真是恨不得分身为二,关切的喊道:“海公子,你怎么了?” “你别过来!”海富贵连忙制止她,道,“我没事。”好不容易达成这个僵局,若是再被枯木挟持了瑕姑娘,那自己就功亏一篑了。海富贵摸出一瓶九转还魂丹,扔了过去,道:“你先给夏侯兄服一颗,免得伤情恶化。” “你小子,生性狡猾,对朋友倒是慷慨仗义。”识海内的枯木不禁插话道。 海富贵神情怅然,回了一句:“投之以李报之以桃,不过是求个心中无愧罢了。” “好一个心中无愧。”枯木哈哈一笑,“滚滚红尘一挥指,问心无愧天地间。小子,本尊甚是欣赏你的性情,若非你我天生注定水火不容,本尊倒想结识你这个忘年之交。” “您可高看了。”转而,海富贵又唉声叹气的道,“我可情愿不认识你。” “哈哈……” 先前还是打的要生要死的,转眼开始了畅谈人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人真是惺惺相惜,志同道合的老朋友呢。其实这两钩心斗角的老少狐狸内心的小九九,双方都一清二楚。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这边已经暂时变成了僵局,且说江平安将海顺利和李婉如送回海鲨帮后,心头总有种不详的预感,担心海富贵的安危,于是决定再次返回夏侯府,不然心中不踏实。 江平安刚出大门,便撞见了一位打扮怪异大胆的苗疆女子,似乎奔着自家前来,于是作揖,问道:“姑娘可是为我海家而来?” 这位苗疆女子除了结萝,别无他人。结萝来了有一会了,只不过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根据千里蛊传来的信息,那个杀千刀的好像不在家,到底要不要登门拜访呢?于是迟疑不决的问道:“听说汉人最重礼节了,严姐姐,你说我这么冒然前来拜访,是不是有些过于失礼啊?”一向视礼仪教条如无物的结萝竟然也会为了这种小事开始患得患失了。确实,哪有未婚女子主动上门拜访的呢?若是有主人相陪倒是无妨。 严甜珍生前出自大户,对这些礼仪倒是极有讲究,只不过神经大条的她跟随结萝久了,反而忘了。此时听到结萝提及,才醒悟过来,道:“汉人确实有这么一个规矩,若是没有主人相邀,女子不能主动登门。” 好吧,这下子结萝内心更加纠结了。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门口的护卫若不是见到她是个女子,只怕要前来质问,是不是对海府有什么不轨之举了。 结萝突然见到大门之内走出一位妇人,看其装扮应该是这府内主人,或许和海富贵关系不浅,见到对方主动询问,于是点了点头,道:“嗯,我是来找海富贵的。”这性子还是这么直接,你就不会拐个弯吗?先扯会别的啊,比如,问一声“你吃了吗”。 找海富贵?江平安的女子第六感判断:“看这姑娘的神情,不会又是他在外面招惹的风流债吧?”本想说:“姑娘,找我家相公所为何事?”话到嘴边,又换成了:“真是不巧,他今日参加夏侯门主的寿宴去了,还未回来。姑娘不如进府稍作片刻?” “哦,那还是算了吧。”结萝道,“我去夏侯府找他就是了。” 江平安道:“我也正好要去夏侯府,不如一同前往?” “可以。”结萝正愁没个带路的。 第六十二章 哀伤2 江平安牵挂海富贵的安危,也就顾不得惊世骇俗了,在大街之上运起了轻功,身形急速朝夏侯府奔去,而身旁的的这位苗族女子,竟然也能紧紧跟随,不禁对她的身份好奇了,于是问道:“姑娘,敢问如何称呼?” “我叫结萝。”换做别人,结萝未必会搭理,不过这位妇人看上去不讨厌,而且估摸着还是那杀千刀的亲人,自己还是不要得罪的好,而且还主动开口客气的问道:“你是海富贵的姐姐还是嫂嫂呢?” 江平安面容抽搐不已,幸好结萝在她身侧后,才没见到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江平安脸色非常的不自然的回了一句:“这个,你见到他的时候问他吧。” 看来这汉人家的女子就是不够胆大开放啊,一点信息也不透漏,好吧,不说就算了。结萝默默的跟在后面。 进入夏侯府后,一转眼的功夫,江平安发身后的结萝不见了,心中奇怪:“这姑娘行踪诡异,行事任性。他们又是怎么认识?” 结萝之所以暗自离开,是因为根据千里蛊的指引,海富贵并不在江平安所去的练武场方向,向来我行我素的结萝也就自作主张的跟着千里蛊朝后院方向走了。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今晚多云,星稀月不明。 且说海富贵心急如焚的盼望着:“各位亲爱的、敬爱的、可爱的师叔们啊,怎么还不来呢?再晚来片刻只能给你们最亲的师侄收尸了,不对,只怕尸体都保不全!”恨不得烧两炷香,向道祖祈祷天空出现一道剑光,师叔闪亮登场。然而人生有时往往事与愿违。 “哈哈……,小子,本尊早就说过,区区锁魂钉对本尊来说,易如反掌,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你认命吧!”让海富贵最不愿见到的结果出现了,在蜀山长老的救援之前,枯木先行炼化了锁魂钉。随着枯木一声狂笑,八根紫色锁链尽数崩断。 海富贵知道自己时间不多,连忙以转移夏侯瑾轩和暮菖兰两人病号为借口,将瑕姑娘支开。 当结萝赶到后院假山时,见到一片碎石堆上坐着的一个青色道袍身影,不是那个杀千刀的,又是谁呢,这回他又发什么癫了,坐在碎石上干什么呢? 结萝远远的喊了一声:“我说,海大爷,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呢?看月亮?”结萝他抬头看了看天,见到薄云背后的弯月,模糊又瘦小,不禁道:“看月亮,当然得去我们青木居了,那里的月亮又大又圆,还有好多萤火虫呢。” 然而海富贵似乎没回应他,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头也不回,于是结萝不由放慢了脚步,垂头道:“你是不是在生结萝的气啊?当时没有先救你,而是救的厉岩大哥,结萝这次来就是要跟你说清楚……。” 话没说完,只见以海富贵为中心突然爆发出一股气势磅礴黑色魔元,身旁的碎石尘土以排山倒海之势四射开来。 结萝不知道为什么海富贵会变得如此凶厉,就像是地狱里走出的索命恶魔一般,一双乌黑的眼睛,发出阵阵精光,仰天痛苦的狂嚎一声,响彻云霄。 你可从来没有这么凶过的。结萝委屈的眼神尽是迷惑:“杀千刀的,你怎么啦?” 先前瑕姑娘听了海富贵的话,怕误伤了夏侯瑾轩和暮菖兰,连忙昏迷的两人转移至远处安全地带,只不过一根筋的她又马不停蹄的跑回来“援助”。见到结萝走近魔化的海富贵,连忙喊道:“结萝姑娘,不要过去!海公子体内有两个神魂在争夺身体的控制,他会误伤到你的。” “他不会伤害我的。”结萝回了一句,继续向前,此时她只想去看海富贵倒底发生了什么,心道:“若真的是有邪恶的神魂在伤寒他,我更应该前去帮他。” 魔化的海富贵全身颤抖不已,肌肉高度绷紧,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呐喊一声:“走开!” “杀千刀的,我是结萝啊!”结萝似乎想要通过熟悉之人和往日的情感唤醒海富贵,没有停顿,继续先前走去。 “滚!”砰然挥出一掌,滔天的黑色魔气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眼前一切,仅仅是于波便将结萝撞飞倒退。若不是魔化的海富贵在出手之时将力道偏转了方向,以结萝的修为正面挨此一击,只怕早就香消玉损。 结萝有四只蛊宠护身,受伤倒是不重,爬了起来,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一个飞身,来到海富贵跟前,伸出双手,一脸柔情的摩挲着他那青筋毕露的脸庞,哭腔道:“杀千刀的,你还在埋怨结萝对不对?” “结萝姑娘,你不要命啦!”瑕姑娘顾不得海富贵先前的警告,想要跑过去将结萝拉回来。 哪知人才到半路,只见魔化的海富贵再次打出两掌,虽然在出掌之时,魔化海富贵又抽风的强行收回了力道,可是余威依旧不小,瑕姑娘被掌风吹滚倒退几丈,一头撞在假山花岗岩上,晕了过去。 而另外一掌则是击向身前近在迟迟的结萝,距离如此之近,就算结萝想躲也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一掌正中结萝胸口,只是这一次结萝不但没有被击飞,反而死死抱住海富贵,一口鲜血染红了他胸前的青色道袍。结萝含糊不清的道:“杀千刀的,你下手好重,结萝好痛啊。”何止痛啊,这一掌几乎要了你的命好不好。 “杀千刀的,你不知道吧,你建的那个鸟窝,早就被结萝……霸占啦,嘻嘻……。”笑声牵动了内腑伤口,鲜血不受控制的冒出,顺着嘴角流淌,浸湿了怀中男人的衣襟。 结萝伤势加剧,变得极其虚弱,依旧倔强的说道:“结萝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吃了结萝种下情蛊,痴心的人……会是结萝呢。你若是醒了……记得帮结萝……去问师父,然后等我……托梦的时候,告诉结萝……可好?” 然而怀中的人,却没有回应,只有一脸痛苦的表情。 越来越虚弱的结萝,双手反而抱的越来越紧:“好想……就这么永远……抱着你啊。” 眼皮越来越重的,结萝,迷迷糊糊的道:“如果……注定要死,结萝宁愿……死在你手里,这样……你以后……就会永远……记得结萝了,原谅……结萝的的……自私……好不好,杀千刀的?” 结萝曾遇见过芮芙被夺舍之事,她比瑕姑娘更清楚人被夺舍的可怕,她只不过想要唤醒海富贵罢了,哪怕是付出自己生命。 然而,只怕要让结萝失望了。只见魔化的海富贵突然狂笑一声:“哈哈……,吾族君临人界,指日可待!”很明显枯木获得的绝对上风,不过神魂本源强大的海富贵,打不死就是他的特点,再次奋起争夺,在双方不停的挣扎中,海富贵的全身骨头出现弯曲变形,发出阵阵“咯吱声,体表的肌肤也开始出现爆裂。 这时,突然听到念白风咬牙切齿的道:“原来是你这个负心汉!”紧接着急促的喊道:“女娃娃,你情郎已经不是你情郎了,控制他的神魂是魔界的一个无耻的魔头,赶快离开!”念白风自从阴错阳差的被结萝收服之后,自认为是一件没尊严的事情,平时都是沉寂在幽魔蜘蛛体内潜修,从不出声,而结萝也没使唤她,都快忘记了她的存在。 见到结萝似乎将近失去意识,没有任何动静,念白风连忙道:“小女鬼,你若是不想她死的话,赶快将她带走。”小女鬼自然说的是严甜珍了。 严甜珍也看出了事态的严重,知道念白风虽然曾经可恶至极,但是如今和大家都是同为一体,一损俱损,还是听她的吧,现出巨大白骨蜘蛛真身,费力的掰开结萝的双手。 也是运气好,严甜珍刚刚将结萝带走,只见魔化海富贵从痛苦的挣扎和极力控制中平静下来,全身四周散发出爆裂的魔元。唉,世上哪有打不死的小强呢。 “小子,你还真是倔强啊!耗费了本尊接近一半的神魂之力!”不用说此时控制海富贵躯体的定是枯木。 念白风疾言厉声的喊道:“无耻的负心汉!又在人界谋划些什么见不得人的无耻勾当?”也不知枯木曾经对念白风做了什么,看样子怨恨深似海洋啊。 魔化海富贵愣神了片刻,只见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奇之事,先是愕然,接着忍俊不禁,道:“难道真的有报应一说,没想到一代魂修大祭司竟然成为了他人的傀儡魔奴,可笑,可笑!” 这场面有点怪啊,念白风说的负心汉是谁?而且主子也早就知道念白风成为了结萝妹妹的蛊奴啊,严甜珍巨大的白骨头颅不停的转溜,扫来扫去,一头雾水,忍不住想问,就不好意思插话。唉……,这个问题不是你这个直肠子的女鬼所能搞懂的,一边歇息去啊。 第六十二章 哀伤3 对于枯木的挖讽,念白风怒气填胸,恨恨的的道:“负心汉!莫要得意,你的神魂术法,全是我教的,想要破解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若是你的本体在此,我或许还会忌惮几分。” 枯木冷笑一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般自大。当年你迟迟不肯说出夺舍术的下篇,不就是想借此束缚我一生么,然而世事无绝对,没有你的下半篇,难道就不能另寻他法?” 念白风也很是奇怪,为什么枯木凭借不完整的夺舍术也能夺舍他人获得成功,要知道神魂入侵他人识海不难,难的是神魂如何和他人的身躯融合,更何况是跨越人魔两族的夺舍,若是不得其法,神魂将会被对方排斥,不但夺舍失败,而且会被造成魂飞魄散的结局,因此夺舍对于躯体的选择至关重要。当初枯木之所以派金甲大王诱使严甜珍前去夺舍李婉玉,就是因为她们二人生辰八字完全吻合,仅仅只是相差了两个甲子,而且两人神魂属性几乎相近,所以才能夺舍成功。当然严甜珍是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条辛秘,懵懵懂懂的就去了,也是无知者无畏。 念白风修炼的嗜魂阴诀中,记载了一种方法,不但降低了对躯体属性苛刻要求,并且能够接近完美的融合,只不过在夺舍之时需耗费大量功力,并且在夺舍之后有一个虚弱期。而这个关键的秘密念白风一直没有说出,但他又是怎么做到?念白风突然想起二十几年前,曾听闻这个负心汉在魔界寻找缚魂玉的事情,这才恍然大悟,道:“你这负心汉,虽然卑陋龌龊,然而聪明才智却是我所见过的第一人。没想到,竟然被你寻到了以缚魂玉为媒介,塑造夺舍躯体的方法,咦……,不对,这傻小子没有经过缚魂玉改造,为何你也能夺舍?不可能,不可能!”眼前的事情让极大的冲击了念白风的观念,太不可思议,完全解释不通。 既然是秘密,当然不会告诉他人,你自己去慢慢猜吧,枯木道:“看在当年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你走吧。”说完不再理会她,专心炼化识海之内那个顽强的神魂。也不知他是因为旧情缘故还是没有这个能力呢? “你这无耻的小人,做事向来赶尽杀绝,不给他人留后路,我要是再相信你的话,那就是白活了一辈子。”念白风冷笑一声,道,“你是刚夺取了这傻小子的身体,还无法操控自如吧。” 枯木不答话,故作高深,让对方判断不准,也就不敢轻举易动 且说,江平安赶到练武场时,发现人员已经散去,只有几个下人在清理场地,一问才知,寿宴早已提前开始。江平安看了一眼现场似乎没有过大的破坏,或许情形并不糟糕,然而心头的那股悸动,却是越来越明显,不行!得马上找到他。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后院传来一阵狂啸之声,虽然因为痛苦的原因,声音有些变化,但是江平安还是认出了。 “相公……。”不顾一切的速朝后院奔去。 扫地的下人只看到眼前一花,那个女子就不见了,身为世家弟子,好歹有些见识,不由叹道:“好俊的轻功!这世上奇人真多!” “是啊,只怕门主都未必能及。”另一人张大嘴巴附和道。 夏侯彰自从安排了门下弟子捉拿前来作乱的魔族后,不时听到门下弟子传来捷报,心里越发的踏实,安稳的招待宾客,只不过对于迟迟不回的夏侯瑾轩心存不满,以为这不真气的儿子为了躲避寿宴的喧闹,才刻意躲在他二叔那不出来。 今日高朋满座,客厅之内灯火通明,酒香四溢,更有鼓乐齐鸣,主宾双方觥筹交错、寒暄谈笑,然而随着先前魔化海富贵爆发出一股滔天的魔气和狂啸声,惊动了在座所有人,整个寿宴戛然而止,鼓乐齐断,不闻人声,只有胆小者酒杯滑落跌碎之声。 如此不寻常的现象,连一向沉稳的夏侯彰也坐不住了,强自镇定下来,挤出一丝笑容,道:“上官兄、皇甫世侄,麻烦你们替我在此招呼各位宾客,我去瞧瞧发生了何事?” “好的。世叔若是有需要,派弟子前来知会一声便可。”皇甫卓点了点头。 夏侯彰出了大厅,抬头一看,一股黑色魔气有如狼烟升起,暗道:“不好,竟然是银库方向!这群魔族真是胆大包天!”心中顿时涌现出一股不不详的预感,再也难以保持稳重姿态,带着几名身手较好的弟子急奔银库而去。 当夏侯彰带着大量弟子赶至银库外的假山时,只见浓浓的黑色魔气漩涡之内,矗立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猩红染血的外衣充斥着无尽煞气,还未靠近,一股滔天的杀意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当那双全黑的魔眼扫视人群时,门下一些武功低微的弟子双腿不住的颤抖,喃喃道:“恶魔……,魔鬼……。”众人有哪里会想到这位浑身是血就是先前寿典上那位风度翩翩、智勇双全的凌缺道长呢。 “慌什么!”夏侯彰呵斥一声,其实他也恐惧,只不过身为一门之主,害怕也得伪装成镇定,否则门下弟子将会全部散逃。接着下令道,“将所有破军堂的弟子都调派过来!”对付这种超出认知的魔头,只能采用人海远程战术了。 而魔化的海富贵竟然没有逃走,而是耐心的等待对付的围剿,也不知是没把这群蝼蚁放在眼里还是因为其它的缘故,只是静静立在那里,体内却暗流急涌有如丹炉,魔元肆掠增长。 很快,五百名破军堂弟子团团围住魔化的海富贵,随着夏侯彰的一声令下,五百支飞箭齐射,铺天盖地的聚集于一点。 “蚍蜉撼树,魔恸!”魔化海富贵冷哼一声。双手搓动间,一团黑光瞬间暴涨三丈,形成一个不断膨胀压缩的巨大魔能球,“砰……”的一声爆炸,五百支飞箭全部化成了碎末散落下来,在身边出现一个碎渣堆场的标准圆。四周人群只感觉耳朵轰鸣不已,心脏像是要被炸裂了一般。仅仅一招,将所有人全部镇住,愣在当场。这个恶魔太厉害了。 夏侯彰倒吸一口冷气,今日搞不好,只怕夏侯家将会灭亡于此,大喊一声:“换猎妖箭!”猎妖箭与魔界的破魔箭类似,当然由于年久漏传的原因,威力自然大打折扣,但是五百支猎妖箭齐射,也够他喝一壶的。好东西自然价格不菲,每一支猎妖箭的成本等于十支同样大小的金箭,这么多年了,以夏侯家的财力也只打造了五百支,仅仅只在对付体型巨**力高强的妖物时才使用,是为夏侯世家暗藏的终极武器,。 五百名破军堂弟子,换上猎妖箭,全力满弓,只等门主一声令下。 “不要!”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女子飞身来到中间,正是江平安,总算是赶到了。别人或许认不出形象大变的海富贵,但是她不会绝认错自己的相公,江平安伸出双手,企图阻拦射击,道:“夏侯门主,请手下留情,他不是恶魔,而是我家相公。” 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是谁?观其身法,来历应该不凡,只不过她没头没脑的一句,夏侯彰一头雾水:“请问你是……?” “小女子江平安。”江平安指了指身后之人,道:“他是海鲨帮少帮主,拙夫海富贵。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拙夫身为人族,从小崇拜江湖豪杰,向往行侠仗义,前几年一直在外学道,绝不可能是恶魔的。” 夏侯彰对海鲨帮有了解,但是没听说过海富贵这个名字,更加不知道海富贵就是先前在寿典之上一己之力挫败魔族挑衅、揭穿了魔族阴谋的凌缺道长。于是神情严肃的道:“江姑娘,世上妖魔的阴险狡猾,手段诡异,让人防不胜防,我想海少帮主他要么已经被妖魔引诱,堕入了魔道,抑或被妖魔附身,早已失去了本我。”不愧是一门之主,见识还是有的。这番连蒙带猜,离真相倒是有几分接近,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附身在海富贵体内的是他相处多年的“二弟”。 “不会的。”江平安着急的道,“拙夫他心生善良……。” 情况危急,不等她话说完,夏侯彰挥手打断道:“江姑娘,你快过来,免得飞箭误伤了你。”举手即将落下。 但是江平安一脸决然的道,“我不可能让你们伤害我相公的。”说罢拔出随身佩剑。看样子是要对抗到底了。 而一旁的严甜珍原本听从了念白风的建议,将失去意识的结萝带离现场,在远处静静等待机会施以救援海富贵。此时听到江平安自称是主子的妻子,那岂不是夫人?你们这群混蛋!欺负不清醒的主子也就罢了,反正对主子来说不过是挠痒痒,可是你们竟敢欺负夫人!将我严甜珍至于何处?“哇……”的一声怪叫,现出巨大本体,冲了过去,喊道:“夫人,婢子来帮你!”将江平安护在身下,巨大的白骨头颅扫视人群,恶狠狠的道:“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休得伤害主子和夫人!” 第六十二章 哀伤4 “妖怪!”巨大的白骨蜘蛛将众人再次吓了一跳。 江平安见到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蜘蛛,竟然奉自己为主?也罢,只要你是来帮助相公的,就算是妖怪,也是一只善良的妖! 只不过严甜珍一露出真身,反而坐实了海富贵勾结妖魔为伍的罪名,连同江平安也一并被夏侯彰打上了勾结妖魔的标签,摇摇头道:“自甘与妖魔为伍,无可救药!”别说你仅是海鲨帮的少帮主,就是武林盟主之子,只要勾结妖魔祸害作乱,老夫照样诛杀!于是不再心存顾忌,举起手,大喊一声,“放!” 对付猎妖箭这种半修真武器,仅仅半只脚踏进了修士之门江平安,绝对应付不来,就算加上一个鬼王修为的严甜珍也还是不够看,毕竟猎妖箭是人族军队专用对付妖魔的最强武器之一。 还是得魔化的海富贵动手,只见他神情漠然的道:“也罢,既然尔等自寻死路,就别怪本尊大开杀戒。”说罢双手展开,仰天沉喝一声“蚀天!”简单两个字,像是从地狱发出的一阵浑浊之声,摄人心魂。只见天空突然变得无比黑暗,遮天避地的黑色魔气笼罩全场,携杂着无数的蓝色幽焰,有如小蛇,飞速钻进了众人体内,紧接着带出一道暗红的精气,汇集在一起,形成成一个耀眼的球体,密布着无数的黑色闪电。仅仅一个照面将五百支猎妖箭全部吞没,然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这个带着无数黑色闪电的球体,就像是一个黑洞一样,疯狂的吞噬周围的一切,并且愈演愈烈。难怪枯木称其为“蚀天!”,眼见黑色闪电球体即将吞噬在场的所有夏侯弟子。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缓缓落下一柄巨大的火黄之剑,散发出炽热的黄光,剑身宽达十丈,剑身长不可知,只看到火黄的巨剑末尾带起数十条金色光链,形成一个金色的笼子。 “刑锁念刃!”随着天空一声回响,火黄之剑缓缓落入黑色闪电球体。 在场的这些没眼力的自然不知道这一招的可怕之处,但是枯木知道啊。这柄巨大的火黄之剑,完全是实质化的剑意凝聚而成,无坚不摧,可谓是皆杀!最为可怕的还是那个金色的笼子,似乎有着领域的影子。不用说,枯木也知道来着何人,有如此强悍霸道的剑术,只有蜀山那些讨厌的剑修了。 来者正是谢沧行,当日被清烟追出蜀山后,一直在江湖上过着东飘西荡、躲躲藏藏的苦日子,连顿安稳的酒都没喝过,今日好不容易摆脱那牛皮糖,正想好好痛饮一番时,突然接到了海富贵的飞剑求援,心头大惊:“这小子向来机智狡猾,修为更是紧追我们这些上一代,又惹上什么大魔头了?竟然发出了最为紧急的飞剑求援!”酒钱也没给,化成一道剑光消失了。店小二擦了擦眼睛,一脸疑惑的喃喃道:“刚刚明明还在的啊!大白天也见鬼了?” 谢沧行知道海富贵的性子,虽然吊儿郎当,但若不是真到了生死关头,绝不会麻烦长老师叔的,只希望他能够凭借自己的机智,尽量多拖延时间。 只是路途遥远,虽然谢沧行全力御剑,还是来的稍微晚了一点点。见到枯木打出毁天灭地的一招“蚀天”时,没敢做半分停顿,直接轰出自己最强招式“刑锁念刃!”,这一招是飞剑被他师父封印之后,在入世行走江湖时,游戏人生多年才领悟的,是他对剑意的最高理解,并且带着一点他对领域攻击领悟。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震耳欲聋作响后,场上的火黄之剑和黑色闪电球体一同消失不见,黑色魔气也随之消散,天空再次恢复朦胧暗淡的月光。 看着周围五百名破军堂的弟子全数阵亡,夏侯彰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发呆,失魂落魄。这一场惊世骇俗的旷世之战,彻底让他傻眼了,自己果真是井底之蛙,这些修士真的有翻天覆地的本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参与的战斗,仅仅是余波,便承受不起。 这也是他见识有限,五百名破军堂的弟子的死亡并非受到招式对撞的波及,而是被先前蓝色幽焰抽取了生命精华,才失去了生机,夏侯彰由于功力深厚,所以才侥幸不死。 但是有两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受到了“蚀天”的波及,就是严甜珍和江平安,忠心护主的严甜珍,紧紧的团卷白骨身躯,将江平安死死的护在身下。 战斗过后,严甜珍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辛苦你了,可有受伤?”虽然不知道这白骨蜘蛛没有血肉,会不会有受伤一说,她还是问了。 “婢子没事,只是感觉头……晕晕的。”说罢,哗然一声,巨大的骨架倒落在地。 “喂喂……,你不能死!”这么忠心的婢女,可不能就此失去。 “婢子没有死,只是好想……睡一觉啊……。”自从变成了鬼魂的严甜珍,一百多年都未曾有过睡意。随着她的沉睡,本体也渐渐缩小,变成了米粒大小。江平安捡了起来,放在手心,看着这只安然入睡的小蜘蛛,既是好奇又是感动。严甜珍的白骨蜘蛛真身,乃是千年前的一位妖族大神通者,枯骨千年不腐,水火不侵,堪比上品法器,集魔抗与物抗一身,所以才能在“蚀天”一招下坚持片刻。 这不是那小子收服的鬼宠吗?谢沧行认出了严甜珍的身份,道:“她没事,只不过魂魄受到了震荡,修养些时日即可。”心中却是奇怪,“这鬼宠拼死保护的这个女子又是谁?怎么看起来如此面熟?唉……,先不管了,那边还有个棘手的麻烦没解决。”江平安身着妇人装扮,性格大咧咧的谢沧行仓促间竟然没认出她是几年前遇见的那位“莲花女侠”。 从先前的交手,谢沧行已经知道操控海富贵的已非他本人,虽然心中有个大大的疑问:“身为化神期修士的海富贵为什么会被他人夺舍?”,当他看到四周死亡的破军堂弟子时,暂且将这个疑问放置一旁,神色突然变得极其愤怒,吼道:“魔头!十多年了!总算找到你了!今日罡斩将拿你的神魂祭奠一云师姐的在天之灵!”原来夺舍海富贵的竟然是自己一直以来苦苦追查的黑衣人! 当初在蜀山学道的时候,谢沧行心性冲动鲁莽,又不守道门规矩,经常犯戒,弟子中处罚最多的就是他,而在同门之内,对他最好的就是一云师姐,时常指点他的心法修炼和剑术,虽然表面严厉,但只要谢沧行被罚绝刃峰面壁思过时,一云总会偷偷的给他带些酒和食物。因此谢沧行对这位亦姐亦师的一云极其的尊重,当一云遇袭死后,谢沧行曾一度差点崩溃,暗中发下誓言:穷其一生,比将凶手伏法!因此多年游历江湖的目的只有一个,查出杀害一云师姐的那个魔头。经过多年的查探,对这个悬案有了些头绪,心中已经有了怀疑对象,没想到今日误打误撞,发现夏侯世家的弟子死亡状态和一云师姐所受之伤一模一样,都是生命的精华被人以邪恶之法生生夺取。这才确认了凶手! “原来是蜀山的罡斩长老,听闻长老剑术修为精湛,堪比当年的剑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被人揭出了当年的罪行,枯木倒也不否认,道,“没错,十二年前确实有位多管闲事的蜀山弟子死于本尊之手。只不过长老面对自己的‘师侄’,可下的了手?” “卑鄙!”虽然知道控制海富贵躯体的是一个魔头,但谢沧行真心无法挥剑指向自己的“师侄”,尤其是知道海富贵的神魂仍在,让他如何下的去手,愤然的道,“黑衣人,我知道你是魔族,若是我师侄有个三长两短,我罡斩必定杀进魔界,屠戮魔族百万,血债血偿!”杀意凛然,绝不是随便说说的。 可是枯木似乎不受威胁,讥笑一声,道:“是吗,那本尊在魔界恭候长老的光临。不过今日,若无他事,本尊就先告辞了。”枯木虽说的平静,可那藏不住的得意,显示出他的不可一世。 黑衣人要逃,自己拦还是不拦?投鼠忌器的谢沧行内心极度纠结,然而他并非优柔寡断之人,须臾间便做出了决定,喃喃道:“真是……,我本来还想多混吃混喝几年啊,唉……。”随着一声叹息,黑色重剑立于身前,发出铮吟一声响彻天际,重剑的铁链封印已然不见。 谢沧行轻轻抚过剑身,就像是多年的好友,似乎在回忆什么,缓缓道:“老伙计,憋坏了吧。”一瞬间,整个人的气势发生颠覆性的变化,一股锋锐的无上剑意冲天而起,光华流转不可匹敌,幻灭万端不可捉摸,此刻,天地为之变色,日月黯淡无光。 “好强的剑意,看来长老的下一招必定石破天惊。”枯木竟然有了一刹那的出神,接着道,“长老此剑若出,是打算将自己的师侄一并斩杀么?依本尊看来,这位可是蜀山后辈第一人,如此人才,杀之岂不可惜?” 谢沧行淡然一笑,道:“剑者,心之刃也,既可为杀,亦可为护。杀与护,不过一念之间。算了,跟你这种外行人说了也不懂。”噢耶,这个鄙视我给你一百分。不要误会,他鄙视的不是枯木不懂剑道,而是这种舍己之道。 第六十二章 哀伤5 当谢沧行在蓄势剑意之时,枯木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而是全力调动体内魔元,高度压缩之下,魔元连续进行两次质变,此时魔化海富贵身躯有如一个压盖的火山口,里头还有两核弹,接下来一击必定天崩地坼,未必输于谢沧行。 箭已在弦上,一触即发。被识海内枯木压制的海富贵,见到谢沧行蓄势出剑的情形,已经猜出了他的意图,此时要想不伤自己而诛杀枯木,唯有一招弑魂。这一招只有步入大乘期之后才能修炼,并且需要以元神为代价,结局极有可能是同归于尽,就算杀了枯木,他也会因此而兵解。如果要折损了师叔才能救自己,用大乘期换一个化神期的买卖,用屁股想也知道不划算啊。因此海富贵拼死激发出神魂残存之力,暂时挣脱枯木的禁锢,着急的喊道:“师叔,万万不可!不值得!” 然而谢沧行并未做任何停顿,道:“小子,大师兄说你是道门的希望所在,你是绝对不能死的,我已经吃喝玩乐了这么久,这辈子也值了。”全身剑意越发的凛冽磅礴,令人窒息。 海富贵一说话,倒让念白风喜出望外,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瞬速释放出神识:“傻小子,本座知道你果然没那么容易消失,早就在等你回光返照的这一刻。你若是不想将自己的身躯送予了这个无耻小人,便宜了这个负心汉,就按本座的吩咐去做。”念白风一代魂修,神魂术法高深莫测,想要偷偷的传给海富贵一段神识,那是探囊取物。 诶,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做将身体交给他、便宜了他,我可不是你这个蠢女人好不好?埋怨归埋怨,可是如今要想脱困,还是得听这个魂修的,毕竟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念白风更懂神魂的运用。 此时谢沧行体外分离出了一道淡薄的虚影,就像是一个年轻版的谢沧行,英俊潇洒,比他现在不修边幅的邋遢模样好看多了,只见虚影从重剑之内抽出一柄黄色光剑,念道:“剑意通灵,浩然无极弑魂!” “师叔,且慢,我有对付枯木的方法了。”海富贵急促的喊道。 不过一瞬间就变成了枯木的声音:“负隅顽抗,小子,你垂死挣扎的太久了。” 海富贵虽然说话中气很足,信心满满,却瞒不过有心人,谢沧行看出他的神魂已经极度的虚弱,再慢的话,你小子的神魂就被对方彻底炼化,彻底在这个世上消失了。你小子心性果然狡猾,这个时候还想忽悠师叔。谢沧行微微一笑,似乎想要将这个笑容永久留存在世上,接着元神锁定枯木,沉喝一声:“你的魂,我收下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魔化的海富贵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猛的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七窍流血的模样,再配上一个披头式散乱的发型,和地狱的恶鬼并无多大区别,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小孩子请不要看。 “相公……。”江平安不顾一切的跑过去,想要扶住他。 只听海富贵凄厉的喊道:“不要过来!”嘴里的鲜血就像是泉眼一样止不住的往外鼓。一时间江平安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念白风气急败坏的道:“傻小子,本座只让你禁闭识海,没让你自断经脉啊!”她主要还是担心,结萝若是知道因为自己导致她情郎经脉被毁,只怕自己今后没有好日子过啊。 海富贵回道:“我知道,只是时间来不及了。”原来念白风先前传了海富贵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在神魂濒死的一刻可以激发神魂本源获得片刻时间的识海绝对控制权,将整片识海禁闭冻结,当然识海之中的两人神魂也将被彻底冻结,这样一来谁也不能控制躯体,不过海富贵也将彻底失去外界的联系,变成了一个活死人。 那还不如死了呢!但是念白风身为魂修第一人,自然不会将这种丢面子的招数拿出手。海富贵还是有一线生机,因为他是这一片识海的拥有者,所以元神可以缓慢的修炼,只要他的元神达到真仙级别,就可以自行解封识海,那时再来对付枯木,还不是随意拿捏。不过这个过程是非常缓慢的,可能是一百年,或许是千年、万年也不一定。 于是海富贵在利用神魂本源激发元神后,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获得身体暂时的控制权。而此时枯木的招式已成,就算是禁闭识海冻结了他的神魂也无法阻止。这一招一旦发出,与谢沧行对拼的后果,绝对是同归于尽。 海富贵怎么能够看着师叔死在自己的眼前,所以,他下意识的做了一件事,在这一刹那间强行锁住了全身三十二处重要穴位。可是枯木全力运转的魔元何其庞大,海富贵体内经脉就像是高压水管被堵住了出口,瞬间膨胀,最后砰一声爆裂了。说是自毁经脉也不为过,于是才有了先前那七窍流血的一幕。代价是大了些,但是在最后一刻,成功的阻拦了枯木与谢沧行对拼。 “原来这就是你所说的方法,小子,你真是太傻了,何必如此的倔强,欠我一个人情又如何?”谢沧行缓缓收回元神,自责万分的道。此时他怎么会看不出海富贵为了阻止自己与黑衣人拼命,先和黑衣人来了个同归于尽,经脉被毁,就算黑衣人有通天的本领,也发挥不出。 “小子!算你狠!竟然舍得自断经脉”识海内,枯木冷笑一声,道,“既然你经脉被毁,本尊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在你这个废人身上了。”说罢神魂便欲蹿出识海。 “想逃?晚了!”海富贵得意的笑道,“还有更狠的,你要不要见识一下啊?”怎么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小子,你想干什么?”枯木突然发现这一片识海出现了急剧的变化,一股无形的恐惧笼罩而来,惊呼,“小子,你好狠……。”话没说完,神魂便被彻底禁锢冻结。而海富贵只不过比他晚了那么一瞬间,但是足够他摆一个自认为帅气又潇洒的笑容。唉,马上就要变木乃伊了,还是给世人留一个形象呗,面带笑容总要好过一脸苦大仇深吧?就算哪天被人盗墓挖了出来,看在这个笑脸的份上,也会好生对待是不? 随着两具神魂被冻结,海富贵的身躯也失去了支撑,像一瘫软肉似地倒了下来。江平安再也不顾海富贵先前的警告,奔了过去,扑倒在地,抱起没有意识的海富贵,用手一探,发现怀中的男人没有了心跳,而她的心也似乎随着怀中男人一起停止了跳动,只感觉这天灰了,世界失去了颜色,这地沉了,掉进了无尽的深渊,泪水早已模糊了脸庞,脑袋一片茫然,就连呼吸也忘记了,半响过后,身体本能的急促吸气才将她从深渊中拉回现实,接着“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相公,你怎么能死,我们还没拜堂,你不许死!知不知道……”声声撕心裂肺,催人眼泪。 这小子什么时候娶亲了?等等……,这个时候我不应该先去看看他的伤情吗?怎么还关心起了这些琐事。也不用靠近,谢沧行将神识散开即可,只不过这一探查,令他脸上布满疑惑:“明明感觉到这小子神魂还在,为何却意识反馈呢?咦……,好像那个黑衣人的神魂也还在?两人的神魂为何突然变得没有活力呢?”情形怪异,让谢沧行也猜不出头绪,只好转而查看他的肉身伤势,当他看到海富贵体内千疮百孔的经脉时,不由唏嘘道:“这下好了,你小子变成了个筛子,就是不知道草谷师姐还能不能补的了啊。” 谢沧行走向前,掏出海富贵的乾坤袋,一通乱找,不耐烦的道:“这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你的丹药呢?怎么一瓶也没有了?”今日受伤之人太多,像那些雪莲玉参丹、九转还魂丹等上品疗伤丹药,早已用光了。 谢沧行几经周折才找到一瓶凝心丸,开口道:“这位姑娘,且莫伤心,这小子没死。” 悲伤过度的江平安根本听不见外人的说话,抱着海富贵不停的拍打摇晃,继续哭泣道:“早就劝你不要去学道了,你就是不听,否则哪会招来这些天杀的恶魔。你怎么舍得将我一个人丢在这孤零零世上?你说话啊……,说话啊……?” 谢沧行不再理会这个伤心人,掏出一颗凝心丸,塞进海富贵嘴里,运起灵力催化药力。 江平安想要一把将他推开,可是就像是碰到一面石壁,纹丝不动,不由大喊:“相公他都死了,你还要干什么?”江平安和“玉面飞龙”谢沧行也是见过面的,只不过此时她内心太过悲痛,才会如此失态。 谢沧行道:“你要是再这么摇晃下去,你相公没死也被你摇死了。”话语间已用起了道家真言术,可使人神智清醒。 “你说相公他没死?”从悲伤中醒过来的江平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追问道,“那要怎么让他醒过来。” 谢沧行道:“由于经脉被毁导致他七窍流血,伤势虽重,但是要想保住性命,以草谷师姐的医术倒也不难,难的是他的神魂似乎陷入一个古怪的状态,我也不知原因。目前当务之急,是将他送回蜀山,才能设法医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题外话:总算把这一段写完了,自己不是很满意,书友将就将就。 也不知怎么搞的,写着写着就偏离了一开始定的大纲,) 第六十三章 不醒1 第六十三章不醒 听到海富贵还有救,伤心欲绝的江平安情绪稍转,思维不再那么呆滞,这才想起先前相公称这个络腮大汉为师叔,那就是蜀山派的高人了,连忙道:“小女子恳请道长救救我家相公,不管要多少银两,也在所不惜,如果需要名贵药材,海家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寻来。” 世人对于蜀山这类世外门派不了解,还以为不过是一个武功高深的江湖门派,存有市侩之举,所以才会以世俗的眼光看待。谢沧行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不必如此,他是本门弟子,救他是本门不可推卸的责任,至于药材,蜀山倒是不缺。”如果蜀山都找不到的药材,常人就更难寻找了。 “如此,多谢道长,多谢蜀山。”江平安重重的行了一礼,道“海家略有薄财,原为蜀山扩建道观,捐赠良田万亩。” 看不出这小子家底挺雄厚的啊,那你可千万不能死,不然就少了一个蹭吃蹭喝的来源了啊。当然,谢沧行嘴上还是一本正经的道:“姑娘客气了,世外之人,不受这些虚礼。事不宜迟,贫道这就将他带回蜀山。” 江平安将海富贵交给他,末了又拿出手帕想要擦去海富贵脸庞的血渍,然而血渍过多,越擦反而越模糊,江平安心中越发的痛心疾首。怕耽搁了时间,误了医治时机,也就不再为之。 “夏侯世家今日发生巨变,场上多有人受伤,府内或许还有一些低等的妖魔作乱,姑娘修为不凡,还请能够出手相助。”谢沧行指了指混到在远处昏迷的瑕姑娘道,“那位女子与你家相公相识匪浅,受伤颇重,还请姑娘多加费心。” 江平安回道:“这个自然,斩妖除魔、救死扶伤本是江湖儿女的义不容辞的责任。也当是为相公祈福,祈求他能平安度过这一生死大关。”其实她心中是这么想的:“又一个相识匪浅的女子?冤家,你到底招惹了多少个姑娘?” 谢沧行道了一句:“如此,这里就交给姑娘了,贫道先走一步。” 只是在谢沧行正准备离开之时,突然从院墙外传来一声,“不准走!” 原来是被瑕姑娘转移到院墙之外安全地带的夏侯瑾轩恰好醒了过来,见到杀死二叔的凶手即将离开,顾不得胸前肋骨断裂,拼命走了进来,强忍疼痛道:“谢兄,你可以走,但是杀害我二叔的海富贵不能走!” 这又是什么个情况?一石激起千层浪,场上三人谢沧行、江平安、夏侯彰全都惊愕不已。 “瑾轩,你说什么?你二叔他死了?”先前由于场面太过混乱和震撼,夏侯彰一时间没注意到地上众多尸身中有一具是他的二弟,此时听到夏侯瑾轩所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二弟不应该在房内养病吗?谁会去找一个病号的麻烦? “是的。爹……。”夏侯瑾轩哭泣道,“二叔……死了,就是被海富贵所杀!”说罢,便哭边走向夏侯韬的尸身。 “不可能!”江平安当即反驳道,“相公他不是这种人。” 夏侯彰这才发现地上那具胸口一个圆洞的尸身,不是自己至亲的二弟又是谁呢,脑袋一阵轰然,体内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量,爬起身来,走了过去,抱住夏侯韬的尸身,悲从心来,道:“瑾轩,你好好说,你二叔他是怎么死的?”他猜想会不会是先前魔化海富贵所为?那个恐怖的恶魔,修为通天,视生灵如草芥,至今他仍然心存余悸。或许仅仅一个招式的于波,就能让一身疾病、虚弱无力的夏侯韬丧命。 谢沧行道:“大少爷,你与凌缺他相识已久,他的为人你最清楚,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先前凌缺他被魔头附身,一时误杀也有可能。但这并非他的本意,他也是受害者。” 原来这冤家的道号叫凌缺,江平安心中不由抱怨道:“你这道号取的一点都没错,你就是缺根筋!如今生死不明还被人诬陷是杀人凶手。” “误会?我也希望是误会,希望二叔他没死。”夏侯瑾轩嗤鼻一声,怒目戟指的道:“可是,我和瑕、还有暮姑娘三人亲眼所见,还能有假?那时海富贵清醒的很,根本不像是被人夺舍附身,你看看二叔胸前的伤口,除了他还有谁能造成这种杀人不见血的伤口?” 谢沧行瞄了一眼,夏侯韬胸前的伤口被寒霜剑气冰冻至今依旧未流出丝毫鲜血,而且从伤口的痕迹确实是蜀山御剑术,外人若是模仿也瞒不过他的眼睛。仅管如此,谢沧行还是不信,道:“凌缺行事虽说玩世不恭,但是在这种大是大非之前,他向来守己克道,绝不是胡作非为之人。是否另有隐情呢?” 江平安道:“仅凭一个伤口便断定凶手,也未免太过武断了。不是还有其他目击者吗?请她们出来说说。”丈夫失去了意识,做妻子的只好担当起辩护律师的角色了。 既然还有其他目击者,那事情就好吧了,于是谢沧行只得暂做停留,又将海富贵暂时交给江平安照顾。找到昏迷的瑕姑娘,渡过去一道真元,将其唤醒。 然而在瑕姑娘醒来后,说道:“当时我们三人确实亲眼见到海公子的飞剑刺穿了二门主的胸口。”瑕姑娘向来有一说一,绝不会故意偏单某人而捏造事实。这下场面就有点尴尬了。 夏侯瑾轩愤慨的道:“谢兄,事实摆在眼前,铁证如山,我想不必多言了吧。” 江平安可不会这么轻易认罪,道:“不是还有一位暮姑娘吗?把她请来,听听她的说法。” “先前我被那黑衣人的神魂附身,失手打伤了暮姐姐,暮姐姐伤势过重,只怕一时半会无法清醒。”瑕姑娘歉意万分,哭泣的自责道:“我真是该死,差点杀死了暮姐姐,幸好暮姐姐吉人天相,否则我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谢沧行一旁安慰道:“瑕姑娘,切莫自责,那魔头修为高超,手段阴险歹毒,而且暗中谋划此事情已久,令人防不胜防。就连凌缺也糟了他的暗算。” 既然第三人证到不了场,那就说说作案动机的事情。江平安接着道:“相公他与二门主无冤无仇,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杀害二门主?” 夏侯瑾轩神情悲愤的道:“二叔死之前亲口说出海富贵想要谋夺夏侯家的银库,动机明朗,人证俱在,海富贵杀人是无法洗脱的事情。无论如何他不能离开。” 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响起:“难怪海鲨帮这几年来突峰崛起,势力发展极快,原来是靠打家劫舍发财致富。”说话的是上官信。 后院打斗如此剧烈,前面吃宴席的也不是聋子,已经有不少宾客借故离开,皇甫卓看出了事态严重,与上官信商量后,开始安排夏侯世家弟子遣散宾客,然后两人匆匆赶来。 诬陷了相公,现在竟然诬陷海家,真以为海家好欺负不成!江平安气的圆目一瞪,与之针锋相对,冷声回道:“休得含血喷人!我海家每一文钱都来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没有证据的事情,上官门主不要信口雌黄,作为一门之主可要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言辞犀利,上官信一时间竟然不敢直视这位气场十足的女子。 皇甫卓也道:“世叔多心了,海鲨帮之所以能够迅速发展起来,积累大量财富,与海鲨服饰分不开。早年之时海兄曾与我在长安合伙开了一个分店,小侄亲眼所见其利润之大让人不敢相信,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长安分店,皇甫卓占有两成干股,每月的利润分红多的让他想转行。 “我……,我也只是随口猜测,猜测……而已。”上官信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得讪讪两句不痛不痒的话,便不做声。 既然你知趣认错,江平安也就不再追究,高声道:“先不说二门主是否死于我相公之手,目前我相公生死不知,就算要定罪,也要等他醒过来,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词,也得听听这个当事之人怎么说吧。” 这时天空再次飞来一道剑光,谢沧行见到来人连忙拱手道:“二师兄,你总算来了!” 来者手持一柄拂尘,精目扫视地上死亡的夏侯世家弟子,道了一声:“无量寿尊,贫道还是来迟一步。”只见来者身材魁梧高大,满头银发,却精神抖擞,面容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视,正是太武。青石接到海富贵的飞剑求援信号后,此时凌缺的修为不弱,那么所遇的危险非同可小,玉书精于阵法善守不善攻,自己眼疾不便疾行赶路,最适合的人选一贫掌门却没有音讯,只好前往锁妖塔替换太武守封印,由太武下山了。 太武到来,谢沧行要松口气了,正儿八经的跟人斗嘴皮子确实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总算可以将这些烦心的事情就交给出去了,连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与太武。 第六十三章 不醒2 太武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眉头紧锁,道:“如今看起来,这一切事情都是黑衣人在幕后捣鬼,也不知他到底是何来路?” 这时瑕姑娘突然道:“我想起来了,海公子在被黑衣人夺舍前曾说过,二门主胸前伤口是他的飞剑所致,但海公子也说了,二门主就是黑衣人,他的真实身份是枯木。” “他那纯属狡辩,不过是想为自己开脱罪名而捏造的谎言罢了。”夏侯瑾轩着急的道,“什么子虚乌有的枯木,瑕,你不要被他骗了!” 太武道:“夏侯少主暂且不要过于武断。你们这几年在海外或许不知道,净天教有一位神秘的尊者名为枯木,就是不知是否为同一人?”, 果然有隐情,谢沧行听到瑕姑娘说二门主就是黑衣人枯木的之后,露出深思的表情,摇了摇头,道:“我觉得凌缺所说不像是假话。不瞒各位,五年前我之所以会来到明州,便是为了暗中追查杀害我师姐的凶手,当时种种线索都指向贵府。” 夏侯彰惊道:“不可能,罡斩道长你先前也说了,夺舍海富贵的是魔界的魔族。而我二弟是与我一母同胞所生的人族,怎么可能是同一人。” “夏侯门主请听我详细道来。”谢沧行道,“虽然这事过于蹊跷和离奇,但是我在暗中查探的时候,确实发现有几处可疑的痕迹,凡是黑衣人出现的地方,都有贵门派二门主的踪迹,就说最近几年黑衣人出现的几次,品剑大会我曾感觉到他的气息,只是当时人员太过繁杂难以锁定,只能确定黑衣人经常出现在折剑山庄主厅附近;人皇册封太子之时,黑衣人在京城出现那次,二门主恰好护送官粮进京;我徒弟铁笔和凌音、凌缺在陈州遭到黑衣人袭击的那次,二门主恰好前往陈州结算分舵的账本;最奇怪的是黑衣人在暮霭村出现那次,大少爷也在场,二门主原本行程是从吉安赶回明州,偏偏绕去了一趟离暮霭村相近的兴远城。若是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但是多次如此,就令人不得不怀疑了,原本我是想暗中跟踪二门主,将事情查明,甚至准备出手试探,后来因为东海之行耽误了。”谢沧行这些年在江湖并非是为了吃喝玩乐、游戏人生,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查出黑衣人!原本搜罗的线索差不多齐了,可是随着夏侯韬一死,死无对证啊,失去了最直接有利证据。但是这些旁证也足以令人深思。 “原来真正凶手就是你们自己家内部的人,还在这里贼喊捉贼!”这下被江平安抓住有利的反驳证据了。管你是不是真的,先为相公出口气再说。 事情似乎将要反转。谢沧行所说有理有据,这些话就算编也编不出来,尤其是在暮霭村的那次,夏侯瑾轩总觉得黑衣人有些熟悉,特别是他受伤迷迷糊糊听到黑衣人的一声咳嗽,像极了二叔。但是他怎么可能相信一直以来教导自己的二叔是一个魔头,谢沧行要是今日不指出来,他甚至想都不敢想。此时夏侯瑾轩内心极度的纠结不安,自己到底该相信谁?又该如何做?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江平安的观点。 “话也不能这么说。”谢沧行道,“夏侯世家作风正派,江湖有目共睹,老谢了解大少爷的为人,断不会行此龌蹉之事。我在想会不会是二门主早就被枯木夺舍?这样一来所有事情就能解释清楚了。” 太武道:“夏侯门主不妨回忆下,二门主最近十几年和以前是否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夏侯彰回忆道:“二弟他自幼体弱多病,虽然常有练武健身,但始终不见成效,性子倒是和瑾轩差不多,不喜欢牵扯江湖之事。二十多年前神州大地动时,二弟受伤导致旧疾复发,当时情形极其危急,二弟差点没撑过去。自那以后,二弟便开始慢慢接触门派之事,而且往往建议独到,另辟蹊径,处事也极为老练,我以为是二弟饱读诗书才有这番见解。夏侯世家也是从哪个时候开始迅速发展起来。”以前不知道夺舍这回事,而且又是自己的亲弟,所以夏侯彰才没朝这方面想。经过谢沧行的提点后,夏侯彰也多少发现了些可疑之处。 太武道:“若是贫道没猜错,二门主或许在二十年前早已死亡,后来的那个定是枯木附身所致。枯木此人心智聪明行事谨慎,而且又以养病为由,极少与人接触,所以才能够不被发觉,但是瞒不过身边亲近之人,可否请以前服侍二门主的下人出来?” 这一问,倒让夏侯彰呆住了,半响才叹道:“今日才发现家中原来与二弟相处较多的老人,二十年前或是外派,或是遇难,或是遣送出府。唉……,如今回忆起来……。”后面的他没说,大家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谢沧行倒是替他说了出来,道:“或许是枯木担心那些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才将他们设法赶走或是灭口。”仅管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大家内心已经慢慢接受夏侯韬就是枯木这个事实。 只不过夏侯韬死了,而唯一知情的海富贵和枯木两个当事人神魂却被冻结,这事也就成了悬案。 此时太武已经断定海富贵定是中了他人的圈套,只不过这个罪名着实难以洗掉,心头叹道:“唉,世事难料,造化弄人,谁又知道你为守护神州苍生所做的付出呢。这个污名,蜀山替你扛了。” 太武道:“不管怎样,这件事等凌缺醒过来之后再做定论,若是他真的残害平民忠良,蜀山也不会徇私枉法,自会清理门户。只不过凌缺此时深受重伤,必须先行医治。罡斩师弟,你先送凌缺回蜀山,此间事情交给我吧。”太武说的缓慢,然话语间却露出一股让人不敢反驳的气息。同样是蜀山的长老,二者区别蛮大啊,说话的份量完全不一样。所以说,个人形象很重要。 夏侯瑾轩不知是被太武的气势压住了还是因为心中开始怀疑二叔的身份,也就不再坚持。 “哦,那我先走了。”谢沧行也干脆果断。能走当然赶快走。 谢沧行走后,只见太武向天空打出一张金符,拂尘挥出三道气息,金符瞬间化成一个巨大的火阵,将整个夏侯府全部罩住,太武沉声喝道:“此间妖魔听着,给尔等十息时间离开。”他没说不离开会怎样,但是夏侯府潜藏的妖魔一个个逃的比兔子还快。 这一手不但将进入夏侯府的妖魔吓住了,也将夏侯彰等人吓到了,果然,这些世外修士本领通天。江平安心道:“难怪那冤家要去学道,原来是要学这等呼风唤雨的本事。” 太武道:“在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贫道不希望听到外界有人妄加议论,如今神州正值多事之秋,贫道不希望此事被一些居心叵测之人利用,挑拨人族内部的团结。”在场的都是些聪明人,自然一点即透。这事要传了出去,最坏的结果便是,神州百姓失去对蜀山的敬仰尊敬,一旦爆发人魔战争,人族不听蜀山号令,内部先乱,未打便输了。 太武正是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可大可小,所以才会亲自留下来善后,一是为了清理此间的妖魔,而最要的是要将今日发生之事弄明白,查清这个枯木的身份来路。 且说谢沧行火急火燎的将海富贵带回蜀山,直奔丹药房。 草谷见到昏迷不醒海富贵,不禁一阵头疼:“凌缺又怎么啦?” “很严重!比上次还要严重,经脉被毁,就连神识也没反应了。”谢沧行快速两句交代清楚。 “将他平躺放下。”草谷连忙放下手中的药草,盘膝而坐,运起神识仔细探查。半响过后,草谷睁开双眼,道:“快,去请大师兄过来,凌缺的神魂似乎陷入了一个古怪沉睡状态。” 谢沧行这才感到事情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一尘多年前已不问世事,蜀山派如非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绝不会去打扰他的清修,就连上回净天教围攻蜀山,都没惊动他。 须臾过后,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凭空的就出现在了丹药房。 “大师兄,凌缺的伤势太过古怪,我也把握不准,只得惊动您了。”草谷在一旁说道。 一尘古井不波的脸庞,露出了一丝担忧,快速空中画出一道符文,这道符文似乎活过来了一样,宛若游龙快速钻入海富贵体内。 片刻过后,只见一尘突然爆发出一股冲天的气势,当的是,气冲斗牛凌霄汉,怒吞河山破苍穹,一时间风云色变,地动山摇,丹药房屋顶瞬间化为灰烬,就连丹药房所在的玉衡峰也变得颤抖不已。 “贼老天!为何断我道门飞升之路?”这一声怒问,划破虚空,不知穿越了几重天。然而一声问天,苍天也不敢答。 一尘的暴怒,让整个蜀山为之震动,纷纷注视玉衡峰那股冲天气势下的那个伟岸的身影。 “潜心修炼入大乘,救死扶伤积功德,何曾缺过那一条!难道我等真的被遗忘了吗?”一尘怒视苍天,想要寻个答案。然而空洞的天空,只有久久的回声。 谢沧行这才赶了过来,悄悄问草谷,道:“师姐,大师兄这是……?”一怒惊天,唉,大师兄永远是大师兄。 “大师兄检查过凌缺的伤势之后,就这样了。” “难道……,凌缺没得救了?”谢沧行想到一个不好的可能。 第六十三章 不醒3 草谷艰难的点了点头,道:“或许……,大师兄早已不问世事多年,心境如止水,除了这个关门弟子,还有什么事值得他如此动怒!” “这都怪我,慢了一步,否则凌缺也不至于此。”谢沧行自责的道,“唉……,其实在我们这些同门弟子中,大师兄的天赋最高,最先进入大乘期,大师兄一生都在寻找飞升之路,然而几十年前,外出归来后,不知为何一蹶不振,大师兄消沉了半辈子,好不容易年老收了个关门弟子,说是证道的所在。如今却生生折了,也难怪大师兄会暴怒。” 谢沧行突然想到一个疑问:“大师兄精通占卜之术,为何算不出凌缺有此生死大劫?” “凌缺刚来蜀山时,大师兄说过,他算不出凌缺的未来,所以也看不清凌缺的劫数所在。”回答他的是青石。丹药房发生如此大事,早已被惊动。 谢沧行惊讶的道:“怎么可能?当时凌缺不过一介凡夫俗子,难道凌缺他不在三界之内?” 青石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和凌缺交往最多,可发现他的不寻常之处?” 谢沧行捋了捋粗糙的短胡子,道:“没有啊,除了因为他修炼太清聚气诀从而导致修为涨的特别快之外,其它倒是和一贫掌门年轻时有点像,不对,要更为滑头……” “没让你说这些。”青石打断他的乱弹琴,道,“你就没想过,五百年来没人修炼成功的太清聚气诀,为何偏偏凌缺就能够修炼成功?” “大师兄不是说了吗,凌缺的神魂本源远比常人强大。”谢沧行道。 玉书赶了过来,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为何凌缺的神魂本源会比常人强大,一开始我们认为是轮回盘出了变故,才导致出了凌缺这么一个异数,为此大师兄曾元神出窍亲自去过鬼界,回来后否定了这个推测。”正在经阁沉醉书海的玉书,丹药房事发后,丢下珍藏版书籍便赶了过来。 这时在那边与天争执的一尘突然问道:“罡斩,凌缺识海内另一个元神是谁?” 谢沧行连忙回道:“是一个魔界的魔族,叫枯木。”也只有在一尘面前,谢沧行才会变得乖巧老实。 一尘怒不可止的道:“他的具体身份?” “这个……,还不清楚。二师兄还在明州调查此事。”谢沧行没底气的道。 一尘道:“凌缺自闭识海,外人无力相助,但是现在有一个机会。凌缺识海内另一个元神只是对方的一个分身,将其本体诛灭后,其分身自灭,这样可使凌缺提前解封脱困。” 太武晚回来了两天,期间去了一趟覆天顶。这位修为深不可测的蜀山长老,悄无声息的就来到了覆天顶,厉岩等人不知何事惊动了他,仅管只是孤身一人,但是教主不在,若是太武有不良举动,只怕没人能够抗衡。好在太武并非前来找茬,只是询问了一些关于枯木的事情,众尊者战战兢兢的将太武送走,心头松了口大气,越发期盼教主的归来,这种没有主心骨的日子很难熬啊。 太武将查探到的结果,与海富贵从魔界带回的情报相互对应,最后汇报于一尘。 “根据凌缺从魔界带回的消息,魔界众族当中,唯有夜叉王族天赋神通可以穿行之术,而凌缺识海内另一个元神并非真身,能够将神魂分离唯有娜罗国紧那罗魔族。枯木的来历与这两族关联颇大。” 一尘听后,道:“罡斩,随我去魔界斩杀枯木!” “好咧!”这个从来不怕事大的谢沧行问都不问,当即一口应允。想想都激动啊,又能重见大师兄当年的霸杀姿态。世人真的误会了,蜀山杀意最盛的不是我罡斩,而是大师兄啊,当年要不是大师兄突然收手,只怕如今神州的妖魔早就被他杀绝了! 倒是太武劝阻道:“大师兄且慢,虽然确定枯木身份与夜叉、紧那罗两族有关,但是魔界何其宽广,两族人员众多,依旧难以精确锁定。” 一尘淡然的回了一句:“那便杀尽两族!”这话也只有一尘敢说了,简单几个字透露出的滔天杀意,连一旁的草谷都感觉到四周空气骤然变冷,看来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只见一尘伸手一招,太微宫飞出一柄锈迹斑斑的紫色古剑,在落入一尘手中的那一刻,古剑突发精光,锈迹全无,似乎感觉到它传来一股极度的饥渴。身形闪动间,一尘已消失在丹药峰。 谢沧行扛起重剑追了上去:“大师兄,等等我。” “要出大事了!”太武气的一跺脚,连忙紧追而去。这两杀星一入魔界,那还不将魔界搅个天翻地覆,血流成河。将直接挑起人魔之战,三界都将动荡不安。 玉书叹了一声,道:“竟然出动了饮血剑,看来大师兄这回是彻底的怒了。” 青石唏嘘道:“大师兄为了这个关门弟子倾尽心血,只盼凌缺能够证道飞升,以此打破神州五百年来无人飞升的魔咒,借此感悟跨出大乘期的最后一步。如今凌缺神魂自闭冻结,千年内再无飞升的可能,毁的不仅仅是大师兄的心血,更是毁了道门的希望,从此人族修士再难飞升。” 太武在锁妖塔封印前,总算赶上了一尘,着急的喊道:“大师兄,请听我一言。此去魔界必定引发人魔动荡,多年来的和平一朝打破,枉费无数心血和努力。” 一尘冷哼一声,道:“魔族狼子野心,亡我人族之心不死,唯有杀戮制止!我早就应该狠下心来,将这群蛮横野蛮不通人性的妖魔通通杀光!” 果然大师兄偏执起来,谁也全服不了,好在还有一道法宝,太武只得道:“大师兄,师尊羽化前留有一道神识符,说,若是大师兄回归杀戮之道时,可使之。” “哦,独孤师叔有何遗言?”一尘面色稍缓。接过神识符激发开来。 只见神识符内飞出一道淡薄的虚影,正是独孤剑圣。 “弟子拜见独孤师叔(师父)!”虽然知道这道神识虚影听不见也看不到,但是三人依旧工整的执弟子礼。 独孤剑圣的神识虚影缓缓道:“一尘师侄。大道难明,人生难得,三界变迁无春夏,众生得道少信音。你若不先放下心中的执着,又如何拿的起大道的至理?” “执着?”一尘迷茫了,喃喃的问道,“是弟子太过执着了吗?” 神识虚影接着道:“清静妙经本自然,随作逍遥自在仙。长生与否真的很重要吗?”独孤剑圣的神识说完这句便渐渐消散了。 一尘暴怒的神情渐渐平静下来,站在封印阵口,想了许久,回首此生,似乎过的毫无意义,竟然找不出一件让自己真正开心的事情,一身神通超凡入圣,本应自乐无疆,然而却虚度一生,值得吗?这种长生,不要也罢!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紫光飞回了太微宫。 “咦,那似乎是大师兄的飞剑。”玉书道,“不知又发生了何事?” “等罡斩来了,一问便知。”青石道。 没过多久,见到谢沧行悻悻而回。草谷问道:“师弟,大师兄现今在哪?” 谢沧行将先前所发生的事情,转述道:“大师兄被独孤师叔点醒,放下了心中的执着,外出逍遥自在啦。”看样子似乎对于没能去魔界大杀四方很是失望。 青石庆幸道:“三界之幸,得亏独孤师叔有先见之明,万幸,万幸。” “大师兄倒是潇洒的拍拍屁股走了,只怕今后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谢沧行无精打采的道。 草谷笑道:“大师兄坐镇蜀山多年,也是时候外出透透气了,你在外面游玩多年,也该知足了,是时候接替大师兄的担子守候蜀山了。” 谢沧行苦拉着脸道:“不是还有一贫那家伙吗?蜀山有他在,万事无忧。” “掌门他外出寻女,已经快两个月没有音讯了。”青石道,“锁妖塔的封印不可有失!大师兄不在,这回你可别想溜。” 好吧,这回躲不掉咯,谢沧行转而问起了海富贵的伤情,道:“这小子怎么办?” “毁伤的经脉,我倒是能够修复。”末了,草谷又露出心疼的表情,叹气的道,“这几年攒下的药草全部用在他身上了。” 经脉是没问题了,总算是一个好消息,谢沧行又问道:“那他的神魂呢?” 草谷摇摇头道:“他的神魂,我也无能为力,只能靠他自行解封。” “那要多久?” “以他目前的状态,至少需要一千年。” 一千年以后,谁知道沧海桑田成了什么样。 且说当日夏侯府剧变平息之后,在清理受伤人员的时候,发现了受伤昏迷的结萝,看其伤势颇重,太武并非吝啬之人,虽然对方是位黑苗族女子,也送予了一颗丹药。有个小意外的是,由于江平安猜测结萝肯定和海富贵有关,肯定不会把她留在夏侯府,于是不顾夏侯瑾轩与瑕姑娘的意见,以好友的身份坚持将她带回了海鲨帮养伤。 (题外话:感谢大雕,柴油机,一贫的打赏。 还有,今天头疼,这一节写的很糟糕。以后有时间再修改。) 第六十三章 不醒4 三日之后,暮菖兰从重伤中醒来。发现瑕姑娘守在旁边,开口问道:“他呢?” 瑕姑娘不解的道:“暮姐姐,你问的他是谁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装作不知。 暮菖兰低声道:“还能有谁,那个贪财鬼啊!” 好吧,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事她迟早要知道,于是瑕姑娘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给了暮菖兰听。 原来后来还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暮菖兰听后,挣扎着要起来:“不行,我得去蜀山看他。” 瑕姑娘连忙拦下她,道:“暮姐姐,你的伤势未愈,这个样子怎么去得了蜀山啊?” “我感觉,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这一次不比上回在暮霭村。”暮菖兰脸上露出着急担忧的复杂神色。 瑕姑娘也不知道她为何这次如此着急,只得道:“那好,我用云来石送你去。” 暮菖兰推辞道:“夏侯少主也受了重伤,而且又失去了叔亲,身心受到双重打击,此时正是需要人安慰,你不留在他身边陪他?” 瑕姑娘叹气道:“瑾轩他内心依旧没有完全接受二门主被枯木夺舍的事情。他已经将自己锁在房里好几天了,谁也不见。皇甫少主和我都劝了他好几回,都没有用。”夏侯韬的离世,使得夏侯府喜事变成了丧事,这两天正在大办丧事。夏侯彰和夏侯瑾轩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得亏有皇甫卓和上官信两人,不然这丧事都没个主事者。由于夏侯韬的死因不寻常,夏侯府并未将其真正死因说出,对外宣称旧疾复发,不治而终。 瑕姑娘接着道:“海公子因为我才受了重伤,最应该去探望他的其实是我。我将你送去蜀山,确认海公子伤势无碍后,就回明州。”瑕姑娘这几日照顾昏迷的暮菖兰,才无法离开,否则以她的性子,断不会等到今日。 于是暮菖兰也不再坚持,两人当即前往蜀山。 蜀山岳池峰的隐竹楼里躺了一位面带笑容的活死人。有四个娃娃,各自搬了张小凳子,排成一排,端正的坐在床前,仔细的盯着床上的那位活死人,也就是海富贵。 “老爷,你怎么还不醒呀,呜……,我都感觉已经过了一千年了啊。”黄聪愁眉不展的道。 “应该还没有,估计才五百年。”同样无精打采的黄颖回道。 “嗯,再等一个日头就一千年啦,老爷就会醒来。又可以给我们讲故事,变魔术,做好多好吃的。”黄灵说道。 “老爷,快醒过来吧,我再也不在你的茶叶里头放鸟屎啦。”这话可别让皇甫卓听到哦,否则黄聪你的屁股不被他打个稀巴烂才怪呢,那些茶叶可都是被皇甫卓喝掉的。 “嗯,我也不在你的糖里头放盐了。”难怪希岚的厨艺迟迟没有提高,原来是你捣的鬼。黄灵你不会忘记了你的希岚姐姐就在旁边哦。 “老爷,小灵儿也再不偷偷喝你藏在地窖里的酒啦。你快点醒来陪我们玩好不好?”打小就锻炼酒量,是想和谢沧行一拼高下吗? 黄巧娇喝一声:“别说话,莫吵到了老爷。” 世界安静了,聪颖灵三个顿时闭嘴,鼓胀着腮帮,连气都不喘。 黄巧仰着脑袋,问道:“希岚姐姐,你说如果我们乖一点,老爷会不会早点醒过来?” 希岚回道:“不一定,但是你们不乖的话,你们老爷肯定不会提早醒来。”就算醒来也会被你们再次气的昏过去,这两天聪颖灵巧四个家伙昼夜不分、寸步不离海富贵身边,尽添倒忙了。 好吧,终于这四个家伙不来添乱了,希岚可以安心的调理汤药。突然感到外面来了两人,抬头一看,道了一声:“两位来啦。” “为什么会这样?连医术超凡的草谷道长也治不好海公子吗?”瑕姑娘和暮菖兰两人先去了丹药房,没见到受伤的海富贵也没见到大夫草谷,倒是从听丹药房的衡丝丝口中得知了情况。 希岚叹道:“人力终有穷,天道难测,世间无解之事常有,这次师弟伤势古怪,已非人力汤石之功所能及。” 暮菖兰跨步走进房内,感觉不到床上的那个活死人的心跳,也感觉不到他的意识,身形一阵摇晃。自己来晚了吗? 瑕姑娘连忙扶住她,哽吟道:“暮姐姐,小心。你的伤还没好。” 聪颖灵巧四个回头一看,然后道:“两位漂亮的姐姐,不要哭,老爷他只是睡着了。” 虽然暮菖兰带了块面纱,但是小孩子从她那双楚楚动人的双眸认出了,她就是上回两个漂亮的姐姐之一,更何况旁边还有瑕姑娘呢。 暮菖兰被小孩子笑话,闹了个脸红,板着个脸道:“小孩子不懂,别瞎说。” “眼睛都红了,老三哭的时候就是这样。”黄聪道。 “哼,你不也一样。”黄颖道。 “还有你,哭的时候最大声了,那回被仙鹤啄了鼻子,还要希岚姐姐哄。”黄灵也参与了进来。 四人顿时互相接起了短,一时间屋内哗声四起,嘈杂万分。 瑕姑娘蹲下了,摸摸他们的脑袋,亲昵的道:“小宝贝们,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聪颖灵巧摇了摇头,道:“不要,长老姐姐说,老爷这次睡觉要好久好久,只有我们能够一直陪伴老爷、照顾老爷,等我们长大了,老爷就会醒来。” 希岚走进道:“那你们更应该好好休息,努力修炼,这样就能快快长大。”就知道这四个会添乱,每个镇的住的人真不行啊,只能靠哄骗了。 长大了,老爷就会醒。聪颖灵巧四个相互商量了下,一致决定,“好,我们修炼去。”快速跑了出去,来到岳池峰灵力浓厚的小湖边,卯起劲的刻苦打坐修炼。 要说这里面最高兴的是谁呢,当然是火羽啦,要是能说话,估计它早就敲锣打鼓的欢庆了,火羽飞到海富贵脸上,不停的蹦蹦跳跳,内心欢呼:“噢耶,这个狡猾的坏道士,终于被天收走咯,我火神隼总算可以报当年羞辱之耻了,我踩,踩你左脸,再踩你右脸,抓你鼻子,你不敢拿我怎么着吧?嘿嘿……。” “小羽,知道你对海公子的感情深厚,也很伤心对不对?”瑕姑娘唤道。 “哼……,谁会为他伤心呀,我巴不得他早点死了才高兴呢。”报了“仇”的火羽欢快的跟随瑕姑娘和希岚也离开了。 房间内一下子变得清静了,只留下暮菖兰一个人,只见她缓步走近,侧身坐在床头,静静的看着这个沉睡的男人,半响过后。暮菖兰伸出手在半空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落在了海富贵那张讨厌的笑脸上,道:“你笑什么呢,都快死了,还笑给谁看呢?” 修长玉指顺着海富贵嘴角的弧线缓缓滑过,喃喃的道:“这次从东海回来后,发现你好像瘦了,头发也变长了,身影陌生到让我觉得,见你是上一辈子的事。然后你一开口叫我名字,我就想笑,好像自己刚刚从集市出来,只在街道口等了你一刻钟而已。” “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这个色色的笑容,我就想揍你一顿。以前是怕污了自己的手,后来想揍你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打不过你了。不过,终于有机会了,这一次你没有了还手之地,看我怎么把以前的账都收了回来。” 暮菖兰攥紧粉拳,狠狠的砸向那张讨厌的笑脸,然而在落拳的一刻,突然化拳为弹,捏了个兰花指,轻轻弹在其鼻梁上。 “好啦,你安心的睡觉吧,等你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转世十几次了,我会尽量不将你忘记的。”说完,无限深情的看了他一眼,想要把这个色色的笑容刻在脑海里,然后起身离去。 走至门口的时候,突然快速转身回来,摘下面纱,俯身落下一个唇吻,轻声道:“色狼,若是我不记得你了,你一定要像碧溪村那次一样再向我提亲一次,我保证不打断你的腿。” 暮菖兰走了出来,刚好见到草谷拿着一个药瓶走来,只见草谷的目光停留在瑕姑娘身上许久,才道:“小姑娘,为何你体内充斥着大量的魔元?” 瑕姑娘疑惑的道:“我也不知道啊,自从被枯木夺舍过后,体内便多了这股奇怪的力量。” “原来如此。”草谷似乎明白了什么,道,“福祸相伴,小姑娘因祸得福。” “道长,此话怎讲?”瑕姑娘道,“这几天体内的这股奇怪力量,充斥体内经脉,横冲乱窜,我都感觉快爆炸了。” 暮菖兰急色道:“瑕妹子,为何你不早说,你这个状态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瑕姑娘外表柔弱,但内心坚强,不愿让朋友担心自己,就像上次,担心一睡不醒而坚持不睡觉。 草谷示意她们不必过于担心,道:“若是他人,这股魔元对其百害无一利,但是姑娘你的体质有别于常人,从小被魔气侵染,体质已经接近魔族,只要稍加利用,便可将这股庞大的魔元吸收,化为己有,可极大的提升姑娘的修为。”这就是草谷所说的因祸得福。 ; 第六十三章 不醒5 原来枯木夺舍了瑕姑娘的躯体后,释放出了大量魔元,随着枯木的神魂强行被海富贵拉入识海,这股魔元也就留了一部分在瑕姑娘的体内,如果普通人类,早就被魔元浸蚀毁损了经脉,然而瑕姑娘从小受魔气而活,对她来说无害反而有益,只不过这股魔元太过巨大,所以瑕姑娘一时间不适应,才会显得难受。当然,要是不懂炼化吸纳之法,随着时间一长,这股魔元也会慢慢消失。 瑕姑娘苦恼万分,说道:“可是,我现在恨不得立刻将其排除体外才好。” “还请草谷道长帮帮瑕妹子。”暮菖兰拱手行了一礼道。瑕姑娘不懂,暮菖兰还是有这点眼力劲的。草谷先前说是福事,当然有解决之法。 只见草谷道:“此事也不急在一时,待我为凌缺调理经脉后,便传你一个呼吸吐纳的法子,炼化几月便可完全吸收。” “多谢草谷道长。”暮菖兰和瑕姑娘同声说道。这下总算心里踏实了。 ------------------------------------------------------ 再说当日海顺利见到儿媳妇没将那不孝子带回来,反而带回了一个姑娘,一问才知,原来那兔崽子又溜了!当着儿媳妇的面他也不好发脾气,憋了口闷气,出门去找那些帮内老人喝酒解闷去了。江平安怕他担心,才故意谎称海富贵追赶妖魔去了,何时回来还不知道。 结萝的伤势虽重,好在没有生命危险,服下太武给的丹药后,第三日便醒了过来。 严甜珍倒是醒的比她早的多,因此这两日一直守在结萝身边。与暮菖兰一样,结萝醒来第一句话也是问:“严姐姐,杀千刀的怎么样了?” 为避免引起海家下人的恐慌,严甜珍苏醒后,依旧变作米粒大小,照顾昏迷的结萝,回道:“主子受了很重的伤,已经被蜀山长老带回蜀山医治了。” “哦。”结萝暂且放下心来,蜀山那群道士,用毒不咋地,治伤还是有一手的。接着又问道:“那他后来神魂清醒了吗?”这个才是她最担心的。 严甜珍跳上结萝的手心,道:“不知道啊,当时主子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出手伤了好多人,我的修为低微,只顾得上保护夫人,然后就被主子打昏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后来的事情的?”结萝问道。 “夫人告诉我的呀。”严甜珍很自然的回道。 “夫人?”结萝不解的问道,“哪个夫人?” 严甜珍浑然不知自己即将点燃一个火药桶,道:“还能哪个,就是主子的夫人啊?” “什么!”结萝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番,一拍床沿就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口,止不住的咳嗽。 “结萝妹子,你的伤还没好呢,情绪不能过于激动。”严甜珍变大蜘蛛骨身,将她服了起来,轻轻拍抚后背道。 结萝止住咳嗽,气喘吁吁的问道:“杀千刀的娶妻了?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昏迷了很久了吗?” 严甜珍摇摇小脑袋,道:“没有,结萝妹子你只昏睡了三天。主子是在半年前迎娶的夫人。” “怎么可能,半年前他还和我在魔界呢。” 严甜珍解释道:“我暗中听下人们说,主子和夫人……” “嗯……?”结萝冷哼一声,那眼神冰冷如刀呀。 直肠子的严甜珍半响才反应过来,于是改口道:“主子和江姑娘,是订的娃娃亲,半年前只迎亲了,还没正式拜堂,不过按礼来说,主子和江姑娘已经是正式的夫妻了。”末了又道:“其实江姑娘人不错,心地善良,宽容大度,做主子的正室也挺好。结萝妹子,你若是喜欢主子,还是有机会的,你还可以做主子的妾室。” 结萝不屑的道:“哼……,我结萝可没有和别人分享男人的习惯。”尤其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容不得她人染指。 “可是按照汉人的规矩,主子已经和江姑娘成亲了啊。”严甜珍指出这个严重的事实。 结萝下巴一扬,道:“那还不简单,让杀千刀的把她休了不就成了。有了我貌美如花的结萝,杀千刀的眼里自然不会再有别人。”这话说的轻巧之极,就像是说,你这件衣服不好看,换一件。 哦,你这小三真够理直气壮地的啊。严甜珍真是搞不懂她的世界观,问道:“结萝妹子,以前也没见你对主子如此上心动情啊。” 结萝丝毫不遮掩的道:“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厉岩大哥的,但自从在蚩尤王宫经过那次危机之后,我才发现,其实我内心真正喜欢的竟然是这个杀千刀的。” 不是吧,你连自己喜欢谁都能搞错?严甜珍真想问她一句:“结萝妹子,你到底是不是喜欢主子啊?确认么?真的确认么?”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结萝的语声变得柔和起来,道,“或许是从这杀千刀的把我给厉岩大哥的****吃了之后吧,我每次见到他都心里慌的特别厉害,我结萝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在厉岩大哥面前也没这么紧张过,那段时间我非常的困惑烦恼,分不清到底自己喜欢的是厉岩大哥还是这个杀千刀的,后来才明白,你或许会喜欢一个能让你感到高兴快乐的人,但你只会爱上一个让你不但让你高兴快乐,还会让你伤心哭泣的人,你会为他欢喜为他忧愁,汉人有句话叫患得患失,原来就是那样子的。 “那你为什么在蚩尤王宫选择救的是厉岩,而不是主子呢?”严甜珍不解的问道。 结萝喃喃的道:“我原本喜欢厉岩大哥,后来又不喜欢了,总感觉有些亏欠他,所以才选择救他,然后我会和杀千刀的死在一块,下辈子再做夫妻。”结萝笑了笑道,“或者和严姐姐一样,做对鬼夫妻也不错。现在想想,原来我对厉岩大哥的那种喜欢,不是真正的喜欢,只是不成熟的懵懂的喜欢。”以结萝敢爱敢恨的性子,既然把问题想通了,解开了心中的结,那就放出了心中的猛虎,她的情感攻势一定是汹涌澎湃,绝不会畏首畏尾。所以自魔界回来之后,她对海富贵的态度才会一改先前的羞赧,变得热情似火。 念白风真想在这个时候泼一瓢冷水:“唉,你们这个时候争也没用了,那傻小子只怕要沉睡很长一段时间,至少你们几个这辈子是等不到咯。”不过明智如她,这个时候最好选择闭嘴,能拖一天算一天啊。 以严甜珍的情商完全理解不了这些乱七八糟纷繁复杂的情情爱爱,从床沿蹦到桌子上,幽幽的道:“唉,我感觉主子好像摊上大事了。也不知道主子现在怎么样了?” 结萝道:“过两天,等我伤再好一点的时候,我们就去蜀山,看看这个杀千刀的死了没有。”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只见江平安推门进来,见到房内情形,脸上惊喜的道:“结萝姑娘你醒啦?看你气色恢复的不错,蜀山的丹药果然神奇。” “嗯。”结萝淡淡的应了一声,回道,“蜀山的炼丹术还算可以,不过我们苗疆的蛊术也不差。”这一次看江平安的眼神也变了,没错,就是一股浅浅的敌意。好吧,描述不准确,是酸溜溜的醋意。 原来这个女子还会蛊术!江平安在江湖上也听说过蛊术,但大多是些关于蛊毒害人的传闻,倒不曾听说过蛊术还能救人。走到床头,侧身坐下道:“没想到结萝姑娘还通医术,如此对养伤更加有利了。” 结萝道:“那是当然。”她真的是实话实说,并非存心卖弄。 江平安莞尔一笑,道:“小如,去将给结萝姑娘准备的粥端来。” “不用了。”结萝立刻回道,不过好像肚子真的有点饿,于是道,“我吃两个地瓜就行了。”唉,将来杀千刀的要休了你娶我,我现在可不能欠你太多的人情。 “那怎么可以!”江平安劝道,“你刚从昏迷中醒来,而且身带重伤,绝对不能吃硬食的。” 好吧,犯不着跟自己怄气啊,结萝也不再抗拒。 看着粥的卖相还不错,晶莹透亮。结萝接过粥碗,扒拉两口,光了。还别说,味道也很好,软糯香甜,还放了我最喜爱的红糖。唉,汉人总喜欢将大量的精力放在满足口舌之欲,真是堕落! “结萝姑娘,别着急,厨房还有。”江平安看她样子估计是饿了,于是又吩咐道,“小如,再给结萝姑娘盛一碗来。” 这回小如学乖了,拿个盘子端了三碗,免得万一又要再跑一趟啊。然而,让她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哐,哐,哐,三个叠碗声,结萝一口气全部喝完。 江平安试探着问道:“结萝姑娘,还需要吗?” 结萝未开口,先打了一个饱嗝,把碗递给薛如,才道:“不要了,我吃饱了。”说完才猛然醒悟:“糟了,这回丢脸了,汉人好像有个规矩吃饭七分饱,她会不会看不起我?算了,不管啦,我结萝想吃几分饱就吃几分,用不着看她的脸色。” 结萝毕竟伤势未愈,喝了两碗粥,倒是有些困了,于是朝床上一趟,“我累了,先要休息了。”这应该就是逐客令了,虽然直接了点。结萝的性格本来就是这样,对于她不喜欢的人,她才不会去考虑对方的心里感受呢,我行我素我快乐。 江平安也没生气,道:“那我就不打扰结萝姑娘休息了,你的伤势未愈,应该多加静养,若是有需要,仅管吩咐下人即可。”然后起身离去。 出了结萝养伤的小院,薛如再也忍不住了,抱怨道:“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姑娘,主子好心问候关心她的伤情,还亲自熬了药粥,没得一句谢不说,连个好脸色也没有。主子,反正她也醒了,赶快将她送走得了。” “多嘴!”江平安呵斥了她一句,道,“结萝姑娘性子直爽,并非故意给人脸色,而且又有伤在身,今后你不得再有厌烦之举。”其心中叹息道,“只怕这个小院今后就归她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六十四章 天剑1 第六十四章天剑 前几天一贫跟我抱怨说:“我好歹也是蜀山掌门,你都没让我露脸几次,是不是不想混了?”我想了想,道门第一人确实得罪不起,于是决定给他加段戏份。(以上纯属凑字数,哈哈……) “这位小哥,请问祭都怎么走?”这位在十字路口面摊前问讯的正是一贫。十字路口处本来有路标指示牌,然而不知为何,钉子松了,横牌变成了竖牌,让人分不清倒底指的哪个方向。 面摊小哥从背上拿起抹布,快速的将桌椅擦拭一遍,客气的道:“天气烦热,客官赶路辛苦,不然做下来吃我凉面,要不来碗凉茶?” 果然,世上没有免费午餐,问个路也是要消费的,一贫也只好坐了下来,叫了一碗凉茶。 “好咧,凉茶一碗。”面摊小哥瞬间变得热情起来,道,“客官,您是从东边来的,往南便是王城祭都,往西最远可达魔荆关,我夜叉最雄伟的边关,半年前陛下亲率夜叉勇士在魔荆关外,以少胜多重挫四国联军。往北是临武城,盛产兵器,尤其是长枪,传说陛下的烈啸枪也是出临武城的戾元大师之手。” “看不出小哥懂的还挺多的,对天下之事都有涉及。”这位普通的面摊老板真是让一贫眼前一亮。 “那是。”面摊小哥骄傲的道,“大长老鼓励我们平时多学习,甚至还鼓励我们学习人界风俗和知识。我还给自己去了一个人界的名字——张灿辉。客官游历四方,见识广远,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很不错!”一贫赞了一声,喝完茶起身离去。 “客官慢走!” 难怪凌缺说,夜叉国有一位治国大能,以小见大,连夜叉国一位普通的面摊老板都有此见识,其国民之强可想而知。 在一贫走后,张灿辉不禁低低自语道:“上回免了那小厮的茶钱,得来这么一个生财之道,确实不亏。我得再去将路牌上的钉子敲松点。” 话说两个多月前,一贫正在太清宫里喝着小酒,突然接到一道传信符,心头猛的一阵悸动,因为这道传信符他只给过一个人,以前的一位老……朋友。心中不禁猜测道:“她此时给我传信,有几个意思呢?难道是遇上麻烦了?还是说……,不对,估计十有八*九那无法无天的丫头又闯祸了。” 一贫接过传信符一看,心中更为震惊,只因传信符内一句话:“憶如失踪!”一贫不敢耽搁,丢下酒壶,当即御剑去了苗疆。 来到月光城内,听巫月神殿的掌门海棠将说起了事情的原尾:“憶如这几年一直在外面闯荡游玩,都是平平安安,这一次外出,我也就没做多想,哪知没过几天,我就感觉不到留在她身上的蛊虫气息了。”憶如是巫月神殿的圣女,地位尊贵,身份重要,不容有失,却又贪玩爱闯荡江湖,所以海棠只好在她身上留了一道千里蛊。 海棠眼睛通红,哽吟道:“憶如要是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向灵儿姐姐交代。” “你先别着急,待我搜寻下她的下落。”一贫早年丧偶,只留下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己身兼蜀山掌门,事情繁多,极少陪伴爱女,只好将她托付给了老友海棠,而且他女儿与苗疆渊源颇深,但并是说他就不牵挂担心女儿,就是知道自己那闺女性子野,所以他曾在其身上留下一道剑诀印记,与海棠的千里蛊目的意义,便于危机之时寻找。然而这一次,一贫展开神识,竟然毫无反应,暗道不妙:“连我的剑诀印记都搜不到,憶如要么进入了某种被隔绝的洞天福地或是密境,要么已不再神州。” “那现在如何是好?”海棠着急的道。 一贫道:“憶如她喜爱结交江湖朋友的心,尤其是那些山精水怪,神鬼妖魔,或许被某个大神通者请去自己的洞天福地做客也不一定。” “希望如此,不过我总感觉到憶如这次失踪毫无征兆,很不寻常。”海棠脸上的忧色半分不减。 一贫道:“我去那些妖界问问。”神州有着多处妖类聚居生存的场所,都是上古时期妖族大神通者,占据一处灵力浓厚的洞天福地,以逆天的神通,将其与外界隔绝开来,有自成一界之说,大大小小个数无法统计,统称为妖界。与司云崖有些类似。 于是半月之内,一贫踏遍神州大小二十四处妖界,但没有查探到任何消息。此时又到了加固锁妖塔封印的时候,一贫准备加固封印之后便出海寻找看看。然而在锁妖塔封印外时,突然感觉到剑诀印记从之井传来。 “怎么可能会在魔界?”一贫再三确认,在爱女身上留的那道剑诀印记的气息确实来自魔界。 这就是为什么一贫出现在魔界的原因。进入魔界之时,他没惊动蜀山任何人。 当他穿过人魔两界之门,剑诀印记的气息骤然剧增。 “这野丫头果然来了魔界,真是野的没边了,魔界岂是那么好闯的?”一贫心中气道。 九黎祠内一位身着身着黑色金镶边大氅中年男子,灰白色长发,通过眼前的水晶球,将界门的情形尽收眼底,道:“没想到魔界竟然来了位蜀山长老,咦……,竟然直奔祭都而来?难道是为那小姑娘而来?糟了,一定是小姑娘身上留有印记。”说罢,一掌挥出九黎祠上空,整个九黎祠被一层火光笼罩,叹道:“希望这都天烈火阵能够拖延一段时间,坚持到仪式完成。”当然不是那个赫赫有名的都天烈火仙阵,差了一字,威力和功能却天差地远。 “不好!剑诀印记的气息突然衰弱了!这野丫头只怕是遇到麻烦了。”剑诀印记的气息被他人隔断,一贫只能大概感觉到在西南方向。抬头看了看暗红色的天空,感受魔界异常干燥的空气,叹道:“凌缺说的没错,照目前魔界旱灾的情况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魔族会铤而走险,闯进之井,不惜一切代价打破锁妖塔封印,攻入人界。”话毕之时,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埋骨荒原。 经过多日的查探,一贫肯定爱女憶如就在这座祭都城里,只是难以精确定位,心中越发的忧愁和担心,正想要不要使用雷霆手段之时,突然剑诀印记的气息再次暴增,一贫抓住这片刻之隙,快速锁定方位,朝祭都城北而去。 九黎祠内那位中年男子突然捂着胸口,痛苦的弓身,缓缓倒退两步,坐在石椅之上,喃喃道:“好狠的小子,竟然选择同归于尽。人界分身遭创,牵动本体神魂,都天烈火阵与我融为一体,三日内定会出现破绽,只怕那道人很快便会寻来。要不是夜叉连年的战争耗空了国库,也不至于迟迟备不齐修复地下水脉的仪式所需之物。” 一贫站在石桥之上,打量前方的笼罩在火光之内的九黎祠,喃喃道:“有些名堂。也罢,今日我一贫便闯一闯眼前的龙潭虎穴。”说罢一跺脚,喝了一声:“老实点!”藏在桥下熔浆内大家伙瞬间变得噤若寒蝉,嗖的一声,逃了。或许这是九黎祠的守护兽,只不过被一贫释放的剑意吓跑了,非常的不称职。 中年人似乎在等他,拱手道:“长老远道而来,魔翳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正是夜叉国大长老魔翳。 一贫见到眼前这位灰白长发的中年人,立身与九黎祠大堂之中,与之浑然一体,定是自己要找的那位。怒气冲冲的道:“虚礼少来,我女儿在哪?” 魔翳道:“长老一路走来,也看到了我魔界环境之恶劣……。”本来还想来一段大道理,哪知,才开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一贫挥手,喝道:“贫道不是来听你废话的。魔界环境如何,与我无关。神农鼎本是兽族先祖神农所有,你们魔族拿回去,也无可厚非。” 原来当初陛下蜀山盗取神农鼎,并非运气使然,而是蜀山睁一眼闭一眼。 一贫接着道:“……但是,你们竟然将注意打到我闺女头上来了,那便是与我一贫为敌。” 难怪他会如此动怒,原来是那小姑娘的父亲。魔翳解释道:“修复地下水脉的神农鼎的水灵珠均已获得,然而最关键的还是身怀女娲血脉之人,这件事只有令千金才有这个能力,此举造福苍生,功德无数。女娲当年补天挽救苍生,百姓至今感恩,其后人效仿先祖修复地下水脉,夜叉承蒙大恩,定会铭感于心,永世不忘。” 一贫不屑的道:“呸!我不管什么旱灾,也不要什么功德,我只要我闺女平安无事,所以绝不能让尔等利用她的补天之术。废话少说!将憶如交出来!” “长老性格刚烈,看来此事没有缓转的余地了?”魔翳摇头叹息道。 一贫拔出身后的飞剑无尘,摇头惋惜的说道:“就知道你们这群魔族不通教化,果然还是得用武力解决。” ; 第六十四章 天剑2 到底谁不讲道理啊?魔翳微微一笑,道:“长老虽然修为通天,剑术不凡,然而要分出精力应付魔界的煞气,不能全力应战。在下虽然有受伤,但是占据这地势之利,长老不一定能够占得上风。”大家都是文明人,嘴上说说就行了,没必要动刀动剑的。 一贫嗤鼻一声,道:“大师兄说的没错,你们这些魔族一个个自以为是、眼高于顶,也罢,今日便让尔等魔族见识下蜀山剑术!好让尔等知道,人界容不得尔等肆意妄为!” 一剑,只有一剑,一贫只简单的出了一剑,又好像没有出剑,因为他的无尘剑一直握在手中,没有动过。 然而在这一剑过后,魔翳捂着胸口,倒在石阶之上,无力的擦去嘴角血丝,道:“没想到长老修为未至真仙,然而剑术早已超越真仙之列,魔翳……败了。” 一贫收剑离去。出了大堂,压下腹内的血气:“真是小看了这万年地势之威,差点没应付过来。这回只怕要养伤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时,只见一位扎着两根大辫子的少女,不知从哪蹿了出来,惊讶的喊道:“爹,你怎么也来了?”最惹人注意的是那双钟灵秀气的大眼睛,显得无比的机灵狡黠。 一贫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道:“我说,闺女,你怎么跑到魔界来了啊?这里气候干燥,荒地遍布,有什么好玩的呀。” 只听那狡黠的少女,道:“唉,爹爹,你有所不知,白姐姐收了个徒弟——朵朵,好可爱的,理所当然,我就是朵朵的干娘咯。” 一贫就无语了,你都还是黄花大闺女,就自封为别人的干娘了,朵朵同意了吗?朵朵父母认可了吗?唉,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少男少女心里想什么,这难道这就是凌缺所说的代沟? 少女转而露出气愤的表情,攥紧小拳,道:“可是不知哪个要死的混蛋竟然送了朵朵一只妖兽,还不是普通的妖兽,竟然是紫瞳貂!你说气人不气人?” 一贫完全跟不上女儿的思路,不解的问道:“有人送朵朵礼物,你这个做干娘的应该感到高兴啊。” “哼!”少女圆目一嗔,“我作为朵朵的干娘都还没送她大礼,外人怎么能先送!” 好吧,你赢了,一贫只能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 少女接着道:“如今别人送了朵朵紫瞳貂,我这个做干娘的自然不能拿个比它弱的妖兽,不然岂不是显得我这个干娘小气?”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一贫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啊,我就出来寻一个,一定要比紫瞳貂厉害的妖兽送给朵朵当守护神兽。” “然后你就来了魔界?” “是啊,刚好有个大叔说,他知道一种三尾火狐,于是我就跟他来魔界啦。” “那你找到了吗?”头疼啊,一贫对这个贪玩任性的女儿算是彻底无语了。 “找到了呀,你看。”少女召唤出一只手掌大的红色狐狸,双手托着,那红狐眼睛都没睁开,看样子刚刚诞生没多久。 一贫瞄了一眼红色狐狸,妖兽品质倒是不错,只不过太小了点吧,还没断奶呢。说道“既然给朵朵找到礼物了,那我们回人界吧。” 少女说道:“好的,我跟那个大叔告个别。”说完便欲转身返回九黎祠。 一贫连忙道:“不用了,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 “哦。”少女还是回头朝九黎祠喊了一声,“大叔,谢谢你带我找到三尾火狐,我现在回人界了,你有空来苗疆玩,我请你吃苗疆的糍粑。”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闲着没事干啊,整天就知道瞎胡乱玩耍。”一贫脸色愠怒道。 然而少女早就看出他爹是假装生气的,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当做没听见,接着道:“爹,你这次是回蜀山还是去苗疆陪我啊?” 一贫“去苗疆。爹想通了,掌门不当了,陪伴家人才是人生最重要的大事。”然后伸手想要捏女儿的鼻子,才发现不知不觉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了,叹道:“再不好好管教你,就野的没边了,整天乱跑、闯祸,一点女孩子的矜持都没有。” “噢耶,谢谢爹爹。”少女被父亲训斥了一顿,反而欣喜的道,“姨娘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这样我在神农鼎上得到的那个情*蛊法子也就没必要了。” 虽然少女的最后一句说的很轻,但是一贫却听的清楚,不禁问道:“情*蛊?什么情*蛊?你个小孩子,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干什么。” 少女在身后推着一尘,催促道:“没有啦,爹,你听错了,快走吧。” 父女俩的身影消失在石桥之上。少女没注意到的是,当两人走过熔浆上的石桥之后,身后的九黎祠悄无声息的轰然倒塌,成了一片废墟。 一位身着蟒袍的英俊男子飞速赶来,正是龙溟,只见他从废墟中将魔翳扒了出来,问道:“大长老,你的伤……?”连忙渡过一股魔元,为其疗伤。 “陛下不必费心了,臣还死不了。”魔翳虚弱的咳嗽一声,道,“是我低估了一贫的实力,没想到他的剑道已经步入天剑境界,仅仅一剑便斩断了九黎祠的万年地势,天道之威果然磅礴宏伟,实非人力所能抗衡,就算是我分身不损,只怕结果也是一样。” 龙溟收回魔元,叹道:“补天之术,本是普世救人的圣灵之术,自然要求我等心诚祈祷,以欺骗之法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魔翳道:“那小姑娘女娲之力虽然觉醒,但是修复地下水脉所需女娲之力太过巨大,只怕会对她身体造成极大损伤。她若是知道实情,怎么会愿意出手帮助与其不相干的魔族夜叉?”损己利人的事情,谁会做呢? 龙溟道:“魔界旱灾持续多年,也不急在这一时。我们可按照神农鼎记载的方法,集齐风雷水火土五灵珠,取得足够施展补天之术的灵力,这样就不会损伤她的生命根基。我看她小姑娘心性善良,未必不会答应,而且我们可以事先为其准备疗伤圣物,事后以重礼酬谢,哪怕倾尽全国之力也无妨。”晓之以情,动之以“礼”,无往不利。 “唉,也是臣太过着急了。”魔翳道,“先前听陛下说,女娲后人可能在人界苗疆,臣的分身回到人界之后,立即赶往苗疆。也是魔祖护佑我夜叉,刚至苗疆便让我寻到了女娲后人,时间太过紧急,让臣来不及好好谋划,担心错失良机。于是当即使用传送金符,先将她送来了魔界。”魔翳当时为了将憶如送来魔界,可谓是下了血本啊,他担心女娲后人被结界排斥,从而断送这唯一能够修复地下水脉的希望,于是不惜耗费精血,以神魂之力为憶如加了一个护盾。他哪里知道憶如身为女娲后人,根本不受两界空间之力的束缚。算是白费劲了。 魔翳接着道:“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是一贫的女儿,更加没想到的是,一贫身为一介凡人,其剑术竟然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的境界。”这一句才是重点。换句话说就是,唉,没想到她的后台这么硬! “人算不如天算,此事也怨不得大长老。” 魔翳道:“一贫这一剑,重意不重形,伤的不仅是臣的肉身,更是伤了臣的神魂,并且破了臣的神魂分身之术,人界分身已经彻底失去联系,将会彻底消失,就算不被冻结,也再无作用。今后人界之事只能靠陛下一人支撑了。”神情多少有些悲观,在人界谋划多年,如今功亏一篑。 龙溟却信心十足的道:“最为艰难的神农鼎和水灵珠都已经获得了,说明上天还是给我夜叉留有一线生机,其它四颗灵珠的事情交给寡人就行了。况且,就算此路不通,还有蚩尤国发起的挖山之举,或许也能解决魔族旱灾的问题。” 魔翳脸带忧色的道:“蚩尤国的这个挖山之举,臣总觉得不甚靠谱。臣曾派人打听过,提议此事的乌娜娜,曾与蜀山的那个小道士有过接触,臣担心这会不会是人族为耗费我魔族力量而故意抛出来的阴谋?陛下不可将希望全寄予在此,也不要太过消耗国力在此事之上。”蚩尤国发起的挖山之举,魔界八国只有四国响应,分别是夜叉国、罗刹国、迦楼国、娜罗国,真正尽全力的只有蚩尤国本身了。不见兔子不撒鹰,也是人之常情。 龙溟迟疑片刻,道:“嗯,此事听从大长老所的意见,待挖山之举初见成效后,再加大投入。” 结萝没想到自己这回养伤一躺就是半个月。今日总算是恢复了三成的力量,于是结萝再也不愿欠那个女人的人情,本想暗中离去,后来想想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弱了气势,还是当面告辞比较妥当。 来到前厅时,见到海家似乎来了客人了。只见江平安坐于左手边的首位上,右手边是一位中年人,另一位女子,结萝这段时间有过几次见面,正是李婉玉。只见江平安与客人侃侃而谈,这份从容不迫的气质,处处流露出一家之主的风范。 ; 第六十四章 天剑3 结萝先是咳嗽一声,才走了进来。 “结萝姑娘,今日气色好多了。”江平安起身道。 结萝学着汉礼,拱手作揖道:“结萝因为伤势,已经打扰多日,也该离开了。” “可是你的伤势并未痊愈,何故着急离开?”江平安不解的问道,“还是我有哪里招待不周么?” “没有,你很好。”结萝道,“只不过,结萝不愿麻烦别人。” 江平安冁然而笑,道:“相遇便是缘。结萝姑娘尽可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不必局促。” “我还有事情。” “哦,结萝姑娘意欲何往?”江平安问道。 结萝本不愿意说,然而,既然你问了,还是告诉你吧,道:“蜀山” “去蜀山?”江平安惊讶的道,“正好,我也打算去,不如一同前往如何?一路上也有个伴。” 怎么你老这样啊?我去哪,你也刚好要去哪?真有这么巧合?结萝沮丧万分。 然而这一次不止江平安这么“巧”,旁边的李婉玉也道:“蜀山乃隐世道门,山峰淩空,宛若浮云,相传为仙家赐予人间的胜地,门内弟子皆为神仙之流,小女子对其向往已久,一直无缘前往,这次能否携带我一个?” 你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带上是个大累赘,结萝没来的及开口拒绝,倒是,旁边的中年人出声道:“玉儿,蜀山离此地路途遥远,而且危险,常有妖魔山贼出没,你与海夫人和这位姑娘不同,她们都有修为武功在身,万一遇上危机事情,混乱之中顾此失彼,你还是不要添乱了。”中年人正是李婉玉的父亲——李信茂。明州夏侯府遭到妖魔袭击的事情,早已在江湖上穿的沸沸扬扬,李信茂想到女儿前往明州谈生意未归,得知这个消息后,即刻赶来明州。 江平安也委婉的拒绝道:“婉玉姑娘,这一次确实非同以往,我并非仰慕蜀山而去。不瞒你说,拙夫前段时间受了重伤,正在蜀山医治,我恨不得插翅飞去蜀山,只怕专心赶路之际,对姑娘照顾不周。下次必定与姑娘携手同游蜀山之旅。” 李婉玉从这几天江平安忧心忡忡的眼神,早就猜出了海富贵没回家,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果然如此,虽然自己也想去看看他究竟受了什么重伤,他那么机智、剑术更是出神入化,遇到什么危险才会受伤呢?不过江平安说的也没错,自己不通武艺,反而会连累的她们,耽误行程,只得就此作罢,道:“是我唐突了。” 摆脱了一个李婉玉,可是对于江平安,结萝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拒绝啊,最后只得无可奈何的应了下了。 主人要出门远行,客人只好先告辞了。 李婉玉回首看了看这个既不高大也不奢华的海府,也不知道以后是否还有机会再进出此门。 “婉儿,走吧。”李信茂在一旁道。 李婉玉艰难的转头,走下门前的石阶。街头人来人往,那份与己无关热闹,唤不醒自己的回忆。 李信茂见到女儿惘然若失的样子,决定想个法子来转移她的注意力,然而身为商人的他,句句不离本行,一开口便道:“这次增资一百万两,却占了四成股份,想必是这位海少帮主的身份不一般吧?”商人唯利是图,他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做亏本买卖。 李婉玉低着头走路,漫不经心的回道:“嗯,他就是当初救了女儿一命的凌缺道长。” “难怪。”李信茂叹了口气道:“婉儿,你的心事,为父何曾不知。为何你就是还不死心呢。他已娶妻,就算你不介意名份,原意做妾,可是,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啊,毕竟他对你只有一面之缘。” 李婉玉幽幽的道:“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情,至于他喜不喜欢我,那是他的事情。”没有得你的允许,我都会爱下去。 见到女儿似乎着了魔障一般,李信茂忧心如焚,道:“然而这又是何苦呢?你说你要是喜欢一个普通平凡一点的也好,只要为父舍得金山银山,由不得他不答应,可是你偏偏喜欢这位凌缺道长!这些年我四下打听了,这位凌缺道长是蜀山派得意弟子,一身修为技冠群雄,智勇双全。为父只有银子,可是他不喜欢啊!为父也无能为力啊。”哦,李老板那你可能就看错人了啊,这位凌缺道长最爱的便是银子。 听到父亲夸他,李婉玉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道:“那是当然了,女儿的眼光向来不差。” 你的眼光是不差,可是你的选择却错的一塌糊涂。李信茂苦口婆心的道,“何苦这么倔强呢?婉儿,这次为父之所以着急来明州找你回去,不单单是担心你的安危,而是为了你终身大事。为父至交好友有一子,你小时候见过的,就是梁叔叔的儿子,前些年一直在京城求学,今年初次科考便高中,名列二甲,与你的年龄也相仿,为父见过,长的那是一表人才,知书达理。不如回去见见?” “不见!”李婉玉回答的非常干脆,末了,还补充一句道:“要见你自己去见!” “胡闹!”李信茂气的喊道,“他要是今生都不娶你,你难道要为他终身不嫁?” 李婉玉缓了缓,才道:“不嫁就不嫁。”看样子并不像是赌气的话语。 “唉……”李信茂气的当街捶胸顿足,“你这是要气死为父和你娘啊。”心中更是叹道:“女儿啊,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你和凌缺道长,注定两个世界的人,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此时父女俩刚好走到一座石桥上,桥下溪流湍急,李信茂指着河中一条奋力逆流的鱼,说道:“你看那条鱼,你说它傻不傻?干什么非得往上游呢,殊不知,顺着河道下去就是宽广的大海,任它逍遥。” 李婉玉笑了笑,道:“爹,你没发现它是条鲤鱼么?游到海里岂有活路?” 这个还真没看清,李信茂被闹了脸红。等等……,婉儿怎么看的清是鲤鱼?莫不是被她耍了?李信茂拿出一锭金子对桥下船夫喊道:“渔家,把那条鱼给我捞上来,这锭金子就是你的!”十两金子买一条不足两斤的鲤鱼,这才是有钱任性。 “好咧!”胡焱打渔一辈子,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天降鸿福。毫不犹豫的跳下水,几个闷潜,便将那逆流而上的鱼紧紧抓住,这一手河中徒手抓活鱼的本事引的路人大声喝彩。 渔家胡焱浑身湿漉漉,却笑得嘴都合不拢,顺利的拿着鱼换了一锭金子。 李信茂也高兴的大笑道:“婉儿,你看,这根本不是淡水鲤鱼。渔家,这鱼叫什么来着?” 胡焱躬身回道:“回老爷,这是孤东鱼,每年都会从海里游回河里产卵,繁殖后代。” “果然是条傻海鱼!”李信茂得意的道,“婉儿,听到了吗?” 然而李婉玉未作回应,而是将孤东鱼从鱼篓内拿了出来,双手用力一郑,将其送回了河里。孤东鱼在水面划过一道弧痕,继续逆流而上,见状,李婉玉笑了,低低道了一句:“我愿化身一条固执的鱼,只为爬上山顶看你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去。 “老爷,还要将它捉回来吗?这次不用钱。”胡焱在一旁道。 李信茂叹道:“不用了。”随即跟了上去。唉……,这都是命啊,命中解不开的劫,挣不脱,逃不过。 唉,有钱人的世界果然高深莫测!留下胡焱呆呆的看了看手中的金子,用力掐了下自己的左脸,确定不是做梦,欢喜的喊着:“发财了!老婆,这次一定给你去海鲨服饰买一件!”状若癫狂的跑回了家,连鱼篓都不要了。 蜀山,岳池峰。 海富贵已经昏迷二十多日了,而聪颖灵巧四个这段时间卯足了劲的修炼,来的两位客人,瑕姑娘已经回了明州,暮菖兰倒是留了下来,不过她并非外向好动之人,每日除了去瞧一眼昏迷的海富贵是否醒了之外,便在岳池峰苦练剑术。因此岳池峰失去了往日的热闹和喧哗,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冷清。 希岚倒是过了一段清净的日子。今日照例前往丹药房,为海富贵拿修复经脉的汤药。回来之时,突然发现一道倩影急色匆匆的从隐竹楼走了出来。 “凌音师姐,今日怎么有空来岳池峰?”希岚唤道。 凌音道:“我……,前段时间我一直在闭关修炼,今日才出关,得知凌缺师弟受了重伤,因此前来探望。” 希岚惋惜的道:“唉,师弟修道时日不长,然而遭遇劫数却比谁都多,而且多是生死大劫,这次侥幸不死,却也与死了没什么区别。上天对我等修道之人也太过苛刻,设下如此多的障碍考验我等向道的决心!” 凌音道:“修道一途,本是荆棘密布,举步为艰,每个境界都会碰到各种劫难,他的修为涨的快,劫数自然也来的快。” “不过好在事情有了转机。”希岚道。 “哦。”凌音眉头一紧,追问道“凌缺的伤有了解决之法?” ; 第六十四章 天剑4 希岚回道:“三日前,草谷师叔来为师弟调理经脉时,发现师弟识海内的另一个神魂已经失去了活性,隐隐有消散之象,师弟或许会提早醒来。” “哦。”欣喜的表情在凌音脸上一闪而过,道,“如此最好。我听姐姐说,苗疆有位医术高超的魂医,擅长医治神魂,不知能否救治凌缺师弟?” “草谷师叔也说起过这位神奇的魂医,不过这回师弟并非神魂受损,而是自闭识海,外人是爱莫能助,只能靠师弟自己解封识海,才能清醒过来。” “原来是这样。”凌音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回了。” 这一日,安静的岳池峰,又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其中一位竟然自称是凌缺道长的妻子。 聪颖灵巧四个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哪里还静得下心修炼,纷纷前来夫人面前献殷勤。于是岳池峰再次热闹起来。 江平安初见四个瓷娃娃着实惊了一下。 好在严甜珍是见过的,露出本体,解释道:“这是主子收留的四个看门童子,都是草木成妖。” “哇!大骨头蜘蛛!”聪颖灵巧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严甜珍身上,纷纷跑了过去喊道,“大蜘蛛,你跑到哪里去玩了啊?好久没见到你了。”原来这四个还记得严甜珍。 聪颖灵巧跑出几步才发现不对,应该先拜见夫人啊,身形一转,四个齐齐拜倒在江平安身前,喊道:“童子拜见主母大人!”还有模有样的磕了一个头。 好吧,行了这么一个大礼,该怎么打赏呢?江平安这次出来的匆忙,可没带什么礼物,只好伸出手将四个挨个扶了起来,“快快请起。” 黄聪认真的说道:“主母大人,你看起来好年轻啊!”什么叫看起来好年轻?不会拍马屁就别学人家。 黄颖也一本正经的道:“主母大人,你的皮肤好好呀,比玉石还要白润。”这个马屁如此明显,只能给你不及格。 黄灵自然不甘落后,道:“主母大人,为什么这身衣裳穿在你身上气质就是这么高贵呢?”还是不能及格。 还是黄巧会说话,只见她娇喝一声:“你们少呱噪,主母大人自然胜过天仙,还需要你们夸吗?” 这哪里来的四个活宝,一个比一个会夸人呢,江平安顿时愣在了当场,问道:“谁教你们说这些的啊?” “老爷啊。”聪颖灵巧如实而答,“老爷说,要想讨好一个女人,就要先从夸张她漂亮开始。”不过这回算是泄了你家老爷的老底咯。 难怪你这冤家在外面招惹了那么多情债,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如此的讨厌呢!江平安心中不禁啐道。 严甜珍最烦这些没规矩的下人,不由道:“夫人一路舟车劳累。你们去烧水给夫人洗漱解乏。” “童子遵命!”聪颖灵巧得命前去,还一边商量,要不要给主母大人露一手,做顿大餐。 严甜珍道:“主子太过宠爱他们四个,没规没矩,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江平安道:“童言无忌,无妨,无妨。”聪颖灵巧四个虽然捣蛋,但还是蛮招人喜爱的,尤其是女性。 希岚在一旁道:“师弟心性善良,真心对待妖魔,并且真正做到一视同仁,这份情怀不但在蜀山,在整个道门也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这些妖类精怪,对师弟自然感恩戴德。” 江平安接了一句:“他的言行向来都是出人意料的。”然后回到这次来蜀山的正题,问道:“道长,我相公他的伤势……?” 希岚道:“师门正打算派人通知师弟的家人,没想到你们得知了消息,先赶了过来。” 听这她的语气,看来似乎情形不妙啊,怎么有种病危通知的感觉。江平安内心一沉,紧张的问道:“我相公他如今怎么啦?” 希岚道:“江姑娘你先坐下,请听我详细道来。”之所以让你坐下,是怕你经受不起这个打击而晕倒在地。 结萝与江平安一同前来,只不过她在先前聪颖灵巧四个前来打岔时,已经独自走了进去,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自己想过了千万种可能,坏的、最坏的、最最坏的。然而却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结果。结萝发现那个以前每次见到自己都会流鼻血跑开的男人,这回变得好安静。 “杀千刀的,结萝来看你啦。”结萝拂过那一头稀疏的长发。目光停留失去意识的海富贵的笑脸上。 “你笑的时候,还是蛮好看的。”结萝擦了擦眼角。 结萝试着小声问道,“你又和上次一样昏睡了啊?结萝相信你一定会醒的,上次也才一两个月,这次就算久一点,一年?两年?” 结萝掰起海富贵的指头,不知在数些什么,嘴里喃喃道:“结萝就在蜀山陪着你,等你醒来。不过千万不要让结萝等到头发发白哦,我最讨厌白头发了!” 人一旦遇到糟糕的事,就会往更坏的方向想,结萝突然想道:“万一你不醒来怎么办?结萝还没有来得及说喜欢你呢!” “所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醒你的,今生一定要让你醒过来。结萝现在就回去求师父,或者去找师祖奶奶。杀千刀的,你等着啊,结萝找到救你的法子就来。” 结萝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如果找不到法子救醒你,结萝就让自己也沉睡千年,到时我们又能在一起啦。杀千刀的,你可不要忘记结萝哦,不然结萝就放蜘蛛咬你。” 江平安无力的靠在石桌上,她真的没法接受这个信息,或者说是打击——沉睡一千年!对于只是一介凡人的她来说,等于死去,因为以她是短暂的生命无论如何也等不到的。因此连结萝打招呼说要离开时,都只是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道长,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江平安注视着希岚的眼睛,好想她说一句:“是的,我是骗你玩的!” 然而,希岚道:“江姑娘,事已至此,一切都是天意。” 江平安懵懵懂懂的走了进去,在见到海富贵的那一刻,她反而笑了,道:“冤家,你这回是没法再跑了。” 缓缓坐在床边,为自己男人捂好被角,见到海富贵的头发乱了,于是便拿起旁边的梳子,轻轻为其梳弄,道:“冤家,这是我第一次为你梳头,可惜,你却看不见,也听不见。” 江平安重新为他织了一个道冠,轻声叹道:“唉……,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摊上你这个冤家。”俯身趴在床头,伸手触碰那张熟悉的脸,道:“你的脸好凉啊。” “放心,家里的事情,我会帮你看好的。会侍奉爹爹终老,你的海鲨服饰,也不会让它倒闭……”江平安不停低低的说着,即像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一样。 暮菖兰像往常一样,练剑过后,便前来隐竹楼,瞧一瞧那个色狼,万一醒了呢?而这一次,发现隐竹楼有些不寻常,听到有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原来是正牌妻子来了,那自己……。暮菖兰停下了脚步,在门外犹豫了许久,最后脸上坦然一笑,转身离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题外话:真的不擅长这类感情戏,码字好艰难。 今天起点后台又出错了。) ; 第六十五章 左右 第六十五章左右 冬去春来,时间飞逝,转眼两年过去了。 蜀山主峰和七座辅峰都悬于高空,学会御剑飞行的弟子自然可以随意进出,至于其他的弟子只能一老一实的爬行九百九十九层石阶——也称千层梯,来至接引峰,再通过铁链桥进入蜀山。 这两年来,江平安秋上冬下,春又上夏又下,来往蜀山和明州两地,好在她有着修为在身,倒不存在障碍,只是无心留恋一路上的四季风景。 然而说到对千层梯最为熟悉的还不是她,而是一位普通的女子,莫约在前年中的时候,这个女子每逢双数日子便会出现在接引峰,静坐半天,目眺藏于云雾中的蜀山,傍晚时候下山,隔日中午又会出现在接引峰。 与之而来侍女,算是倒了大霉,这一年多来,两天一个来回,风雪无阻,爬越石阶无数,算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啊,腿都快断了,不过好歹还有点回报——身体强壮了,主仆二人,不再是柔弱无力状。毕竟几百次的无间歇的爬山锻炼,还是蛮有效果的。 “主子,婢子真是不懂您,明明蜀山的接引弟子,同意带我们进入蜀山,为何你不答应呢?主子您历经千辛万苦来蜀山,不就是为了探望凌缺道长么?”侍女不解的问道。 她的主子不是别人,正是李婉玉,只见她幽幽的道:“在这隔空看着他,挺好。当听接引弟子说他已经沉睡了的时候,我就决定了。现在他的状况,见与不见,又有何区别?” 侍女道:“那可以在蜀山客房住着啊,我们又不是出不起房租费。”夷陵李家,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因为那样,也就不用爬这个辛苦磨人的千层梯了。 李婉玉微微一笑道:“小荷,你不懂。这里的每个台阶对我来说都有着非凡的意义,都记载了我对他的情感。”侍女小荷自然不明白自己的主子正是用一种独特的方式表达她的独特情感。 侍女小荷道:“主子,你为了他吃了这么苦,他又不知道……”她心里还有一句没说出来,“这不是白费劲吗?”主仆两人第一次爬千层梯的时候,花了一天一夜才到达山顶,中间好几次差点滚落下去。来往的蜀山弟子还以为两人是来蜀山拜师求道的,也就没干扰她们的“入门考验”。 李婉玉反问道:“又何须他知道?”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小荷真是被自己这个犯了花痴的主子彻底打败了。 李婉玉道:“世间之事唯独感情不能买卖交易,又怎能用是否值得去衡量?” 看来主子她一时半会清醒不了咯,小荷没精打采的道:“主子,那你还要爬多久的千层梯啊?”这个问题可关系到我的一生啊,我总不能陪着你将人生虚度了在这千层梯上吧?事实上,小荷清楚的很,自己也只能心里想想了,毕竟身为贴身婢女命运已经和主子绑在了一块,她只希望李婉玉能够早日清醒过来。这样两人才能脱离“苦海”啊。 李婉玉目光停在云海内一座朦胧的山峰,喃喃的道:“等我哪天爬不动了,或者……爬累了吧。” 玉衡峰上丹药房的角度可以看到接引峰的情形,草谷很早就注意道这个行为不寻常的女子了。一开始草谷也以为她是来蜀山拜师求道的,也曾暗中去了解过,只是那姑娘资质太过平凡,而且年纪也大了,修道确实没什么前途,草谷也就未再留意。 然而对方,似乎锲而不舍,两天爬一次接引峰,风雨无阻,从不间断。这应该是二百七十次了吧,也罢,看在你一心向道的份上,便收了你这个记名弟子,不要求修道有成,在丹药房做个打杂的弟子也行。草谷对身旁的弟子道:“丝丝,去将接引峰的那位姑娘带来。”衡丝丝领命前去。 李婉玉一听到竟然是蜀山长老相请,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跟着衡丝丝来到了丹药房,才知草谷愿意收自己做个记名弟子,一时间李婉玉被这个惊喜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愣在当场。 还是侍女在一旁提醒道:“天降奇缘,机遇难得,主子,别发呆了,赶快答应了。”主子,你答应了,婢子也就从苦海解脱了,不用再去爬什么千层梯了。 “哦。”李婉玉从惊喜中回过神来,跪倒在跟前,呼道,“弟子,多谢师父垂怜。”李婉玉此时想的不是修道获得多大的成就,而是想着这样一来,就是和他一同入了蜀山,一同踏上修道一途,这样至少和他拉近了距离。 草谷点了点头,伸手一拂。李婉玉只感觉道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托了起来。 草谷道:“不管入门前是何等身份,既然入了蜀山,事事必须亲力亲为,所以,婢女不能再留在身边了。” 小荷哪敢坏了主子的机缘,明白过来后立马道:“婢子明白,这就下蜀山。” 李婉玉送小荷至接引峰。这两年来,小荷跟着自己吃苦了,主仆情深,如今要分开,难免戚戚。 小荷道:“主子,老爷和夫人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高兴的大摆宴席,宴请四方。”毕竟这个时代能够成为蜀山弟子比中举还要值得庆幸。 “不可。”李婉玉连忙道:“蜀山向来行事低调,小荷你一定要告诉爹娘他们不可刻意宣传。” 主仆两人一番深情告别,小荷既是伤心又是高兴的不舍走下了千层梯,伤心的是即将离开侍奉多年的主子,高兴的是终于不用爬千层梯了,这是最后一次啦! 李婉玉虽然是草谷的记名弟子,但是由于资质和天赋问题,也只能做一名普通弟子开始,平时起居都在弟子峰。她以前也清楚自己的资质和天赋太过普通,所以根本没朝这方面想,如今既然有机会成为蜀山弟子,那就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每日刻苦修炼,这样才能离他更近。 然而,她到了弟子峰之后,才知道,原来凌缺道长在蜀山是何等的惊艳绝伦,弟子内流传最多的除了一贫长老就是这位凌缺师兄了,当然多数难师兄还是崇拜一贫长老,而大多数师姐却偏爱凌缺师兄。从她们的眼神中,李婉玉怎么看不出爱慕呢?本以为自己成为蜀山弟子离他更进一步,然而此时李婉玉才发现自己错了,反而越来越远,或者本来就很遥远吧?于是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这两年来神州虽是过的比较平静,但是还是出了两件大事,一件发生在道门,蜀山掌门一贫卸任,太武接位,具体原因外人不知,这件事对道门来说轰动极大,但是世俗人对此事确实知之甚少。 另一件事发生在江湖上,江湖上出了两位行侠仗义蒙面女侠,身手了得,来去如风,形迹遍布大江南北,身份更是神秘无比,因为没人见过她们的真容,只知道她们二人一身兰衣、一身绿衣,还跟随了一只黑猫和一只火红羽毛的小鸟。有人说她们是无盐丑女,所以才蒙住脸不见人,当然这么说的都是些女人;更多的人猜测,这两位是貌若天仙,怕引起世人的惊慌,所以才故意遮挡面容。 “霜降到了,暮姐姐,你又要去蜀山了吗?”说话的是瑕姑娘。 这两位女侠自然就是瑕姑娘和暮菖兰了。暮菖兰当日离开蜀山后,便回暮霭村帮助村民外迁,待一切忙完后,暮菖兰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事干了,她的整个前半生行走江湖时,不管是赚钱还是寻觅良医,只有一个目的——给村民治怪病。如今村民已经恢复正常,她倒是迷茫了,经过久久思考后,于是她选中回到江湖,以前为了给村民治病,在行走江湖时做了些有悖于良心的事情,这回总算是可以恢复本心,痛快的闯一把江湖,做个小时候梦想的女侠。瑕姑娘知道这个消息后,自然是要加入进来的,并且和她成了个组合,于是也学着暮菖兰带了个绿色面纱,蒙住脸,嘻嘻一笑道:“这样很好,免去了一些登徒子的麻烦,还增添了一份神秘感。”她所说的登徒子具体指谁,就不得而知了。 暮菖兰回道:“嗯,去瞧瞧他。”所说的他自然就是海富贵了。 “你每次都选在夏、冬两季去蜀山,是为了避开江姑娘吧?”瑕姑娘问道。 暮菖兰没有吱声。意思是,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唉……。”瑕姑娘叹了口气道,“暮姐姐,其实你和江姑娘总有一天会见面的,总是这么躲避也不是办法。” 暮菖兰怅然若失的道:“如果可以,我宁愿这一天永远不要来才好。” “哦。”瑕姑娘懵懂的应了一声,转而道,“那好,我们去蜀山吧。好久没看到聪颖灵巧四个了,上****他们的儿歌不知道是不是又忘记了。”招呼一声远处玩耍的小黑和火羽,两人登上云来石,前往蜀山而去。 ; 第六十五章 左右2 “暮姑娘、瑕姑娘,几个月不见,两位的修为又增进了。”希岚坐在院中,见到二人前来,连忙招呼道。 瑕姑娘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年修为涨的特别快。”她修习婆罗阴煞伤两年内进了两个大境界,已至第六层。 “比起以往,要快了两倍有余。”这个问题暮菖兰同样想不透,她的剑术也有了极大的提升,不但掌握了玩剑诀,还学会了千卉挽岚这一杀伤力惊人的招式,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也就没太在意。 希岚道:“罡斩师叔,这两年多来也遇到这个问题,一开始还以为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为此还请教过青石师叔,青石师叔说,有可能是你们前几年去了海外异界,虽然你们只经历了几十天,但实际上已经有近四年,然而天道是公平的,不会无缘无故的夺取一个人的时间,因此会将这四年的损失补偿给你们。” “哦,原来如此。”其实两人都没听懂,什么天道不天道,好在确认了这事对自己无害就行了。 双方会过面后,暮菖兰和瑕姑娘走向屋内,探望病号海富贵。而希岚则继续回到厨房去研究她的新菜系,边走边叹息:“师弟,上辈子不知做了多少件大好事,今生才能得到两位万中无一的红颜青睐,刚走了一位温婉娴淑的江姑娘,又来了一位风姿绰约的暮姑娘。或许是上天嫉妒了,才让师弟遭遇这么一个劫难。” 今年冬天较以往要冷一些。时间总是不知疲倦的奔跑着,转眼又过了三月。 “时间真快,马上又将立春了。”暮菖兰立在窗边,看着窗外的竹林,竹林上压满了厚厚的白雪。 “色狼,外面下好大的雪。”暮菖兰缓缓道,“听希岚道长说,这是蜀山二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你没见到,可惜了。” 暮菖兰将手伸出窗外,接住从竹叶上掉落的雪块,喃喃的道:“这应该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吧。” “色狼,你会不会做梦呢?”暮菖兰突然转身道,“如果做梦又会梦到什么呢?” 这时,屋外传来一声:“暮姐姐,出来堆雪人啊,外面好厚的雪。”瑕姑娘自从祛除缠身多年的顽疾之后,整个人变得无比的活波,脸上再无忧色,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快乐天使。已经和聪颖灵巧四个在雪地里打闹了一个早晨。 暮菖兰走了出来,见到屋外堆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雪人。模样确实比较抽象,实在看不出是熊还是人。 “这四个小的是你们。”瑕姑娘指着一个雪人问道:“那这个呢?” “这个当然是老爷啦。”聪颖灵巧齐齐回道。 “这样才像。”黄巧从屋内拿出一个破布袋子挂在“海富贵”身上,道,“老爷有个会变魔术的袋子。”嗯,这个破布“乾坤袋”非常的形象。 “那这个呢?”瑕姑娘指着旁边的一个道。 “夫人啊。”黄聪快速的答道。 瑕姑娘和暮菖兰面色一怔。原来在小孩子的眼里,海富贵和江姑娘才是一对。 不等场面尴尬,瑕姑娘连忙岔开话题道:“那你们瑕姐姐我呢?” “瑕姐姐。”黄颖喊道,“你和暮姐姐在那里。” “瑕姐姐的肩膀上有一只小鸟。”黄巧指了指那个肩头突起一团的雪人。 “身边有一只小黑猫的是暮姐姐。”黄灵指着一个小雪团道。 好吧,算你们赢了,人物特征抓的很到位! 聪颖灵巧介绍完后,又神秘兮兮的道:“瑕姐姐,我们堆的雪人里头,还有个故事呢。” 看不出你们竟然还会编排童偶小故事了啊!瑕姑娘问道:“哦,什么故事呀?”那是你不知道,几年前他们就会编排导演“两军对垒厮杀”了。 聪颖灵巧开始一本正经的讲故事了:“说的是,有一天,我们犯了错……” “小小的错误。”黄巧补充道,伸出手指在眼前比划了一下,“这么一丁点的小错。” “平时我们都不会犯错的,是吧,瑕姐姐。”黄灵解释道。 “对,对。”你们就赶快专心讲你们的故事吧,别拖拖拉拉的了。 聪颖灵巧四个接着道:“……有一天,我们犯了错。犯了错,当然要罚了,于是夫人就惩罚我们,要用打我们的手心。” 先前还在奇怪呢,为何独独雪人“江平安”手上拿了一根藤条。 “这时老爷突然醒了,跟夫人求情,说,童子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打,打不得。” 四个活灵活现的学着海富贵说话,那模样,那架势,真有几分像,只不过天真稚嫩的童声让人忍俊不禁,绘声绘色的表演,画面感十足。 瑕姑娘笑了,你们还真会给自己找理由啊,什么还小,长身体。咦……,等等,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道:“你们老爷醒了,他怎么会醒呢?” “嗯,是一个大神仙,给老爷吃了一颗仙丹就醒了。”讲故事当然不能有漏洞,这一点聪颖灵巧早就想到了。 “刚刚醒的,你看还有一只眼睛没睁开呢。” 总觉得雪人“海富贵”有些怪怪的,这才发现原来只做了一只眼睛,敢情是因为没睡醒啊! 瑕姑娘大笑不已。真佩服你们的想象力。唉,你们被那个不着调的老爷教坏咯,小小年纪就古灵精怪,一个比一个会扯。 瑕姑娘问道:“小宝贝们,将这个雪人换成暮姐姐,怎么样?”她指着“海富贵”身边的雪人。 “那夫人呢?”聪颖灵巧反问道,“夫人肯定要在老爷身边啊!” 暮菖兰淡然一笑,转身回了房内。 瑕姑娘眼珠一转,将“雪人”暮菖兰搬了过来,道:“这样,怎么样?” 聪颖灵巧问道:“将暮姐姐和老爷夫人放在一起啊?” “对,对。”瑕姑娘点了点头。 聪颖灵巧再问:“那如果童子犯了错,暮姐姐会和夫人一起责罚童子吗?” 瑕姑娘道:“暮姐姐对你们那么好,当然不会责罚你们啦,如果你们犯了错,还会帮你求情呢。” “那当然好啊!”聪颖灵巧欢呼的答应了,喊道:“暮姐姐也和老爷夫人在一起。”黄颖跑过去将“小黑“也抱了过来,这样才像。 ---------------------------------------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过了三个月,两位慢走,如果师弟有什么动静,我会以传信符通知二位的。”希岚将瑕姑娘和暮菖兰送上云来石。 “道长费心了。请留步。”瑕姑娘和暮菖兰拱手告别。 瑕姑娘启动云来石,快速飞升至高空,俯视神州大地,双手揽抱蓝天白云,豪气满天的喊道:“暮姐姐,又到了我们‘兰绿双侠’闯荡江湖的时候了。江湖的恶霸歹徒们,你们的好日子到头啦,哈哈……。”瑕姑娘的病好了之后,经常会出现一些调皮的举动。 暮菖兰笑了笑道:“瑕妹子,你这两年只顾着行走江湖,都快把夏侯少主都忘记了吧。” 瑕姑娘回道:“瑾轩他要在家为他二叔守孝三年,所以不能出来。但是我可呆不住。” “哦,原来如此。”暮菖兰带着玩味的笑容,道。“要不然,你们应该已经成亲了吧?或许还会有娃娃叫我阿姨了呢。” “暮姐姐,你又取笑我。”瑕姑娘脸上布满红霞。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乃人伦常情,有什么好害羞的。”暮菖兰转而又叹息道,“总比我守着个活死人强吧。” 说到昏迷不醒的海富贵,瑕姑娘也变得失落起来,道:“唉……,暮姐姐,有句话不知我该不该说,海公子沉睡不醒已是事实,你难道打算这样过一辈子?” 暮菖兰不答反问道:“瑕妹子,如果沉睡的换做是夏侯少主,你会离开他,再喜欢上别人吗?” 然而,瑕姑娘一跺脚,着急的道:“哎呀,暮姐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说让你放弃海公子,另寻他人,我是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江姑娘见面。”这个误会还真的蛮大的。 话又不说清,暮菖兰脸色一红,道:“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其实现在他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见比不见要好。” 唉,海公子,你这一昏睡,耽误的可是两个姑娘的人生啊,江姑娘已经过门,而且以她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改嫁的,而暮姐姐呢,虽然以前嘴上说讨厌海公子,自从海公子出事之后,从未她有过如此的失态,只怕这辈子是忘不掉了。瑕姑娘叹了口气道:“那天聪颖灵巧四个背了一句古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蜀山不是云’,当时不怎么理解,现在想想,着实写到人的心坎里了。”原句不是这样的,聪颖灵巧四个没记住巫山,只好张冠李戴,改成了蜀山。 暮菖兰嗤鼻一笑,道:“还能有谁,除了他们老爷,那位文采出众的凌缺道长,谁能做出这等赚人眼泪的诗句。” 回想起以前的海富贵,瑕姑娘觉得自己是最亏欠他的,自从认识以来,对自己帮助良多。她暗中问过希岚道长了,这个云来石在道门是独一无二的飞行法器,可是海公子眼睛都不眨就送给了自己,最主要的是海公子为了救自己才变成这样的。所以瑕姑娘其实心中一直很是自责,虽然没人怪罪过她,但是她总认为是自己造成的,这两年来行走江湖的目的不是为了行侠仗义,打抱不平,而是寻找可以解封识海之人或者方法。 瑕姑娘道:“暮姐姐,中原这些年的恶霸被我铲除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这次去西域怎么样?” “嗯,西域多奇人异士。”暮菖兰回了一句。两人会心一笑。 ; 第六十五章 左右3 明州在神州大陆的靠南边,常年气候宜人,今年受大环境寒流的影响,街上行人都穿起了压箱底的棉袄。 明州北城门,三位亭亭玉立的女子站在城门之外,一主二仆,主子将要远行,两位婢女送行。 薛如道:“主子,要不再送一程吧,送到十里亭也好。” 江平安温婉一笑,道:“相送千里,终有一别,又何必在意一时半刻呢。我这次去蜀山,和以往一样,三个月后就回来。” 薛如依依不舍的将包袱递了过去,道:“那好吧,主子,你路上要多保重啊,赶路不要太着急,晚上了就住客栈,千万不要在野外!” 阿藻抬头看了看天空,似乎有变灰暗的迹象,道:“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糟了!”薛如惊乍道,“没带伞!主子,你等着,小如这就回去拿。”说完转身奔了回去。 看着薛如的背影消失在城门之内,江平安摇摇头,道,“真是一根筋,城门口就有卖伞的,又何须回家拿。” 阿藻听后,连忙跑过去,买了把伞,快速返回,交给江平安。 江平安道:“时间不早了,阿藻,待会你跟小如说一下,我走了。” “嗯。”阿藻应了一声,脸上兴起了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一咬牙道,“夫人,阿藻一直想问您,少帮主,他……是不是出事了?” 江平安假装若无其事的笑道:“阿藻,怎么会这么想呢?” 阿藻道:“这两年来,只见你去蜀山,却不见少帮主回家,连封书信都没有,虽然夫人您平时隐藏的很好,但是阿藻好几次看到夫人独自一人的时候,总是黯然伤神。” 江平安面色一怔,接着又笑了笑掩饰,道:“别多想,少帮主他没事,只不过在蜀山修炼一门高深的道法,蜀山长老要求他长时间闭关修炼,所以才没空回来,我去蜀山是为了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那带阿藻去吧!”阿藻即刻说道,“做饭烧水这种粗活本来就是我们下人的事情,怎能让夫人亲自动手呢。” 江平安道:“蜀山路途遥远,而且悬于高空,你没有武功,路上不安全,也难以上山,况且家里的海鲨服饰需要你我留一个,你还是安心的在家吧。” 这么说来,如此安排是唯一的办法,阿藻只好问道:“那少帮主闭关修炼还要多久啊?” 江平安道:“听……蜀山长老说,快则五六年,慢则八*九年。” “啊!要这么久啊!”阿藻惊道。 江平安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嗯,山中无日月,修道之人的时间当然不能用常理去衡量。” “哦,阿藻知道了。”阿藻惘然若失的道,“那夫人安心去吧。” 江平安再嘱咐了几句,然后转身离去,长长舒了一口气,唉,还不知道能瞒多久呢。 望着江平安离去的背影,阿藻喃喃的低声自语:“夫人,你撒谎的本事可远远不如少帮主,骗得过小如,骗不过阿藻。希望少帮主吉人自有天相,能够逢凶化吉,争取早日平安归来。” 江平安一路上未作任何停留,直奔蜀山而去,这两年在蜀山照顾海富贵,空闲时间居多,修为倒是大有进展,按希岚道长的说法,已经进入凝真境界了。江平安全力施展轻功,快如一道蓝烟,不出五日便到了蜀山。 今日天气转暖,出了大太阳,地上雪融了。 江平安回首望身后的千层梯,青白相间的石阶,显得有些萧条冷清,也不知这条路今生还要爬几次? “算算日子,你也该来啦。”希岚正在清理院中的积雪,见到江平安的到来,打了个招呼道,“路上积雪,山路滑泞,江姑娘大可在泸筠镇等待两天,待雪融化后再上山。” “见过希岚道长。”江平安拱手,回道:“反正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走慢点就是了。” 江平安见到希岚竟然拿着竹扫把,躬身用手一下一下的打扫积雪,不由问道:“希岚道长你的修为深厚,道法精湛,为何不用术法清理积雪呢。” 希岚听了,笑而不语。 “难道自己说错了。”江平安内心不禁嘀咕道。 希岚叹道:“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师弟当年在蜀山时,也常以道法用在这些平凡的琐事上,扫地、劈柴、生火、做饭,甚至还用内家真火烤过烧鸡。一尘师伯曾为此训斥过他‘道术乃庄严神圣的事情,不得随意使用,要尊之更要慎之’。然而师弟表面遵从,暗中却偷偷的接着用,跟我说什么‘人之所以努力学习各种技能,不就是为了方便自己的么’。” 江平安低头一笑,进屋放下包袱,然后拿起了另一个竹扫把。 刚拿起扫把,聪颖灵巧四个就蹿了出来,欢呼的喊道:“夫人,您来啦!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您做呢。交给童子就行了。”从江平安手里抢过竹扫把,卖力的扫了起来。 “希岚姐姐,你也去休息吧,交给我们就行了。”黄巧把希岚手里的竹扫把也拿了过来。 希岚和江平安两人面面相觑,相视一笑,唉……,这一上午算是白忙活了。 立春过后,天气越来越暖和了。 江平安习惯性的为床上昏迷的海富贵轻轻梳弄起道冠,边说道:“冤家,两年前院子里种的杉树,都比聪颖灵巧还要高了。”就好像海富贵能听见一样。 “冤家,去年,海鲨服饰又开了五家分店,海鲨运输集团也把生意做到了临安、杭州、苏州三地了……。”江平安缓缓念道,像是一个秘书在向董事长汇报年终工作总结。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突然窗外传来一阵惊雷。 江平安在窗边探头一瞧,道:“啊,变天了,要下雨了。” 望着窗外的细雨,偶尔一阵春雷闪过,江平安心情似乎好了一些,道:“春天正式来了,好兆头,雨水节下雨,今年必定有个好收成。”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江平安柔情万分的念了一段诗,然后笑道,“冤家,没看出你还能做出这等淡雅清幽、细腻生动的诗句,听阿藻说,你还有后半阙,什么时候醒来说与我听啊?” 窗外再次传来一道闪电,这一次却是与众不同,而是一道紫色闪电,紧接着一声响彻云霄的巨雷惊起房屋簌簌,桌上的茶杯都跌倒。 江平安心猛的噗通一跳:“没想到蜀山的雷也是如此的惊人。难道因为地势高了,雷声也大了?”她还是平生第一次遇到如此巨大的雷声。 然而,这一道雷声惊动的可不止她一人。 “雷云聚现!紫电惊雷!谁会在这个时候晋升大乘?” 片刻过后,除了外出的一尘和一贫,蜀山长老太武、青石、草谷、罡斩、玉书五人齐聚岳池峰。 岳池峰的人一只手数的过来,众人想来想去,只有那位昏迷的凌缺了。修道本是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一旦步入大乘,便已褪去凡胎,成为半仙,可谓是鲤鱼跃龙门。然而,天道至公,要想进入大乘,没那么容易,自然会遭到上天的各种阻碍,而且这一次不同以往,晋升大乘的劫难由天道主动加身,是为雷劫!当然这威力不能和今后飞升之时的天劫相比。但是性质却是一样,只伤渡劫者,不伤旁人,所以外人也不能为其抵挡。不过抵挡天劫的法宝也是有的,但那都是上古时期的传说了。因此晋升大乘的雷劫也称小天劫。 谢沧行反应过来后,惊呼“不好,凌缺此时昏迷,哪里有能力抵抗雷劫!” 青石看不见,然而头顶的雷云在神识中清晰可见,惊叹道:“而且还是雷劫第四重——紫极归来!从未见过大乘期会有第四重雷劫!就算当年大师兄也只是第三重——赤雷灭杀!” 太武沉声道:“各位师弟师妹,时间紧迫,现今唯有北斗七星阵或许能为凌缺挡住这雷劫。”众人明白太武的想法,是想元神出窍的方式,通过北斗七星阵与凌缺成为一个整体,这样才能与其共同分担雷劫。当然主要承受者还是渡劫者海富贵。 “可是大师兄和一贫都不在……” 太武道:“无妨,这一次不攻只守,改几个些变化,五人也可施展。而且这只是小天劫,应该能够抗过去,”少了人,阵法不完整,威力也就大打折扣。以元神抗雷劫,就算是修为高深的蜀山长老也不敢说安然无让。所以草谷已经准备了九转还魂丹在手。 就在此时,玉书喊道:“二师兄,且慢,你看天上的雷云……?” 咦……,紫色雷云好像出了问题,虽然在岳池峰顶聚集越来越浓,早已蓄势充满,随时准备发动,然而就是迟迟不见一道紫雷落下!那种悬于一线的感觉,会让处女座抓狂! 谢沧行道:“奇了怪,这些紫雷是不是犯糊涂了?好像是找不到目标的样子。” ; 第六十五章 左右4 “没错,就是找不到目标!”青石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我明白了,或许是凌缺的识海禁闭,元神没有意识透出,就连雷劫也找不到,因此雷劫才会失去了目标。” “这么说,凌缺算是有惊无险了。”草谷道。 太武点了点头,道:“照这情形看,确实如此,但也不可大意。”众人依旧一刻也没放松,元神早已出窍,随时准备迎接雷劫的落下。 “今晚的雷电好生怪异,竟然是紫色的!”江平安关好窗户,拉高灯罩,灯火不在扑朔,只是神情有些惊悸不安,见到躺着的海富贵那个笑脸时,内心转而安定了下来。缓缓坐在床头,柔身俯趴着,轻轻的说道:“小时候,我最怕打雷了,每次打雷,娘亲总会在床边守着我睡觉。还会给我讲故事,我最喜欢听蓝姐捕盗的故事了,蓝姐虽然不懂武功,但是机智过人,不但救了主人,还抓住了强盗,因此我从小立志要成为蓝姐一样的智勇双全侠女,呵呵……” 这雷劫紫极归来估计也挺郁闷的,好不容易被天道派出来,想要威风一把,可是发现自己万里迢迢赶来,一番煽情酝酿,蓄势满了后,竟然找不到人了!自己又不能将威风撒在别人身上,这回怎么办? 紫电雷云在岳池峰的上空越聚越烈,铺天盖地延绵十几里,翻滚涌现,有如深海巨浪倒了过来一般,盖压地面,似乎伸手可及,令人倍感压迫。然而由于正主不在,最后只得不了了之,紫电越来越稀疏,渐渐消失,十数里宽的紫电雷云,化成一团蘑菇状的紫气,有如一道游龙,钻进了隐竹楼内。五位蜀山长老这才松了一口气,各自收回元神。 太武点点头道:“紫气入体,凌缺这一关总算是过了。”雷劫只认元神,但是雷劫过后的天地鸿蒙之气却只认肉身,海富贵这回算是稀里糊涂的的找到了个天道的一个bug,跳过关卡,却拿了奖赏。 谢沧行却调侃的道:“这小子运气好,碰到了个‘瞎子’雷劫。” 然而青石脸上却兴起了忧色,道:“凌缺虽然躲过了这一次的雷劫,然而劫难未消,天道劫数仍在,只怕会落应在将来飞升所遇天劫之上,届时天劫凶威必将增一重!”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次雷劫躲过去了,但是下回的飞升天劫是无论如何躲不掉的,到时候新账老账一起算,假设本来是七重天劫,就会变成八重天劫,天劫每升一重,威力翻一倍,凌缺道长好自为之啊。所以说天上是不会掉馅饼,也别指望会走什么****运。 谢沧行打了个哈欠,道:“飞升还早着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刚从锁妖塔里出来,正想饱睡上个十天八天,这小子又耽误我一晚好觉。”说完摇头叹息,晃晃悠悠的走了,只听到越来越弱的声音,“一贫这个家伙又不知道跑到哪里潇洒去了,留下我在这做苦力,人生无趣啊……,命苦啊……”这两年谢沧行肩负起了加固锁妖塔封印的职责,用他的话说,累成狗了。 众人没理会他,接着讨论凌缺的事情。 草谷道:“凌缺他的修道经历可谓是有记载以来最为蹊跷的,当初冲击金丹便是在昏迷之时,成就的自在丹;至于脱劫一关,我曾问过他,他说在万里雪山被一颗珠子冻结了两年,醒来后莫名其妙的就进入了化神期;而这次晋升大乘,更是闻所未闻,毫无意识的就渡过去了。这种诡异的气运,不知是好还是坏啊?” “是啊。”青木也感叹道,“天道至公至正,修道之路不可能都是毫无波折、一帆风顺,有好运自然也有坏运,怕就怕,这些坏运和劫难突然之间全部爆发出来,而且我猜测很有可能发生在将来飞升之时,如果真是那样,极有可能万劫不复,甚至灰飞烟灭。” “他现在这个样子,还不算倒霉吗?”玉书在一旁弱弱的说了一句。 太武摇摇头道:“不算。他现在所经历的劫难都是由于他强行干预他人的因果劫数,才转移至他的身上。”好吧,原来是多管闲事咯。 玉书道:“其实事情也不算糟糕。道门已经五百多年没有人成就真仙了,虽然凌缺是个异数,但也不敢肯定他就会渡劫飞升啊?”还真是分不清你这到底是悲观和是乐观啊。 太武道:“好在离飞升之时还远,只要凌缺在飞升渡劫之前多行善事,积攒功德,也可消除劫难。”功德抵消劫难,还可削弱天劫之威,这一说法,道门自古就有,但是没人验证过,也没法求证,因为这事太过玄乎了。 不过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一点,海富贵此时还在沉睡之中呢,渡劫飞升,真的好遥远。 山中真的无日月。江平安来到蜀山后,就再也没有时间概念了,没有刻意去记日子,空闲时便练剑,还有教导聪颖灵巧四个无法无天的家伙。 江平安若不拿出主母大人的威严,还真镇不住聪颖灵巧四个,在糖果加戒尺的双重鞭策下,聪颖灵巧开始识字学礼。 这一天上午识字课结束,江平安拿出一块牛皮糖,奖励给黄巧,说道:“小巧儿很乖,已经能够完整的背诵千字文了,你们三个做哥哥的可不要被妹妹超越了哦。” 本想激励他们三个,哪知,他们一口回道:“巧儿本来就比我们聪明啊,当然是先会背了。”是啊,她聪明,所以她先会,这很正常啊。 如此理直气壮的承认自不如人,江平安一时间竟然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几次张嘴都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得用戒尺狠狠的拍了下石桌,道:“笨就是借口吗?既然知道不如小巧儿聪明,就更应该努力啊。” 主母大人发威了!怎么办? 聪颖灵巧四个立马跑了过去,没脸没皮的亲热的喊道:“主母大人,你站累了吧,坐下来歇息一下吧。”黄聪手劲蛮大,笨重的石凳被他抱着就过去了。 “主母大人,小灵儿帮你捶捶腿。”说罢伸出小手,有模有样的轻捶着,力道刚好。 “主母大人,肩膀酸了么,小巧儿帮你捏捏肩吧。”黄巧跳上石桌,双手柔和的捏着,手艺还不错。 “主母大人,手打疼了么?戒尺我先帮你拿着吧。”还黄颖精灵,先拿了戒尺再说。 碰到这群没脸没皮的家伙,江平安也是彻底没招了,只要自己稍微装作生气的样子,他们便来这一招,而且还屡试不爽,也不知是谁教他们的。这种无赖的作风,当然是传自他们的老爷啦。 然而,读书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嬉皮笑脸的就过去了,这一次江平安决定冷酷到底,喝了一声:“安静!” 聪颖灵巧四个顿时停下手里的事情,站成一排,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憋着口气,鼓着小脸。 江平安开始背着手,踱着步子,开始跟他们讲大道理。 刚一转背,只听身后,“咔嗒扑通……”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了? 真是无法无天了啊!江平安脸色一冷转了过来,发现聪颖灵巧四个依旧是乖巧的站在那里,这声音……?不对,好像是房内传出来的。 江平安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到海富贵的房内,只见地上一个人正吃力的扶着床脚想要爬起来,手脚极度僵硬,正是海富贵。那样子笨拙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笑,想要大笑,因此江平安都笑出来眼泪,笑出了哭声。 海富贵咬紧牙根,用力的抓住床脚,喊道:“别哭啊!快……先扶我一把。” 江平安哽吟的说不出话,大脑一片轰然,傻乎乎的跑过去扶他起来,连内劲也忘记使了,于是被海富贵用力一拉,两人齐齐摔倒在地。 “咚”的一声脆响,海富贵的后脑与地板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哇!好多星星!这下比刚才从床上摔下来那次要疼多了! “你……你是故意的吧?”海富贵干脆躺在地上不动了,其实江平安进来之前,海富贵已经摔倒了两次,第一次是从床上摔倒,然后唤出雪妖让她扶自己起来,雪妖是扶了,可是见到江平安即将进来,嗖的一声又回了冰魄玄玉内,于是海富贵第二次摔倒,加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所以也不能怪他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下。 江平安倒在他身上也不动了,止住哭声后,反而笑了起来,不停的捶打身下的人。 “哎呀,轻点,咳……,哎呀……” 屋内的响动早已惊动了聪颖灵巧四个,一番犹豫后,还是好奇心战胜了戒尺,纷纷跑了进来,瞧见这情形,不由齐齐喊道:“哇!老爷醒啦!” “夫人,老爷被你打醒了啊?”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原来把老爷放在地上,用力拍胸膛就能醒啊?”你以为是电击,还是人工呼吸啊。 江平安和海富贵两人闹了个脸红,因为这姿势确实不怎么雅观啊,于是海富贵不禁恼羞成怒的道:“你们四个给我立刻!马上!出去!” “哦。”一溜烟,没影了。 ; 第六十五章 左右5 “来,慢一点,对,先移一只脚。”江平安扶着海富贵在院中“学习”走路,一边说道,“草谷长老说,你刚才假死状态醒来,气血不通,才会手脚麻木僵硬,身体跟不上意识,只要慢慢活动,化开了气血经脉,过两天就好了。” 这一次不同上回被玄冰珠冰封的那一次,上回只是冰封了神魂和肉身,一旦摆脱玄冰珠的控制后,神魂和肉身能够迅速恢复正常。而这一次,是自行禁闭识海,神魂和肉身自行陷入深度沉睡,唯有深层潜本能在吸收少量的天地灵气用以维持生命的活性,在苏醒过后,不管元神还是肉身都需要一段时间进行复苏,也可以称之为重启。因此海富贵不仅仅是手脚不听使唤,还包括全身的五脏六腑,当然如果什么都不做,只需修养几日即可自行恢复,做些简单的活动来刺激肉身能够加快恢复速度。 海富贵右手搭在江平安的右肩上,半个身子的的重量依在她的肩上。一开始,他对于这个超出正常男女关系、颇为亲昵的姿势是感到不自在的,后来发现作为妻子的她都能落落大方,自己个大男人还扭扭捏捏干什么呢,边移步子边问道:“我这次睡了多久啊?”心中暗暗庆幸:“幸好个子要稍微高她半个头,不然就尴尬了。” 江平安扶着他走出小院,回道:“再过四天就两年零五个月了。” “那还真是蛮久的!”海富贵叹了口气,“把接下来五年的觉都睡了。”这回真是平白丢失了两年大好青春时光啊。 “按草谷长老先前的诊断,你要一千年以后才能醒来。” “这么久!”海富贵暗骂一句,“喵了个咪的的,念白风你个老不死巫婆!为何事先不说清楚,要真睡个一千年,只怕醒来时早已成了泡在福尔马林溶液的标本,被人锁在博物馆里的玻璃缸内,成为人们缴费参观的对象了。”而且还是全*裸的哦。当时念白风只传了他禁闭和解封识海的法子,说是元神修炼到真仙即可解封,自己原本以为不过十来年就可以了,要是早知道需要一千年的话,那他就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是啊。”江平安问道,“相公,你是怎么提前醒来的呢?” 海富贵记得很清楚,念白风说元神修炼到真仙才能解封识海,可是目前自己的元神明明只在大乘境界。自神魂被禁闭在识海之内,陷入了沉睡,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原本只能靠着本能的意识极其缓慢的修炼,然而不知为什么,两年多前,枯木的元神突然失去了活性,慢慢消失,化成了一股巨大的神魂粒子,其中蕴含的巨大魂能,全部留在识海之内,渐渐被海富贵的神魂所吸收,所以元神超越常理的壮大,一举晋升大乘,这也是当初一尘为何要斩杀了枯木本体的原因,只是一尘也没想到,海富贵会在短短的两年半的时间醒来——就算杀了枯木的本体。因此这个问题海富贵不明白、草谷也查不出、就算念白风都未必能解释,最后只能归咎于——无量寿尊,道祖保佑!凌缺道长吉人自有天相。其实他们对海富贵的伤情估算,忽略了他的神魂本源远超常人,所谓一千年,是按正常人的标准得出的诊断结果。 两人紧紧依靠着,出了小院,走在青色石板小路上,两旁竹子林立,淡黄的阳光稀稀疏疏的洒落下来,微风撩起竹林沙沙作响,真是一处约会的好场所啊。 “我还以为今生再也听不到你说话了?天见可怜,你总算醒了。”江平安说着说着眼眶又湿润了。 海富贵转头静静的看着她,看的江平安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良久,海富贵轻轻拂起她垂落遮挡脸皮的鬓发,说道:“辛苦你了,让你担心了。”照顾一个植物人,期间的辛酸可想而知了。好在海富贵算是一个比较令人省事省心的植物人,至少不需要喂食和护理。 “只要你能醒来就好。我时常做梦,在我年老即将死去的时候,你醒来了,握着我的手,看着我上闭上双眼。”江平安突然紧张的道:“现在不是梦吧?” “不是。”海富贵认真的回道,“不信你掐我一下,看看会不会疼?” 江平安笑了,道:“掐你,我当然不会疼啦。你傻了呀?” 海富贵道:“我怎么舍得掐你呢,哪怕是你自己掐。” 哎呦,如此肉麻的情话,让江平安的脸唰的一下子就红了,扑通扑通,心有小鹿乱窜啊。 然而海富贵还有几乎令她心跳停止的话,只听海富贵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早上查了下黄历,这个月二十四是个黄道吉日,适宜乔迁、出行、纳采、嫁娶等等,诸事适宜,是个大好日子,不如,我们把堂拜了吧?”拜托,婚姻可是人生三件大事之一!你当拜堂是拜年啊,麻烦你严肃庄重一点好吧,你不应该在几经纠结和酝酿之后才声情并茂,哭着、求着说“平安,嫁给我吧?”哪有你这么说的平平淡淡咯,就像是在说“嗨,我打对三,你把牌接过去怎么样?” 于是江平安愣在了当场,脸上的喜悦之情不言而喻,然而片刻过后,又暗淡了下来,似乎做了一个极大的决定,才鼓起勇气,缓缓问道:“你……想好了?” “想好了。”海富贵舒了口气,示意继续朝前走,道,“睡了两年多,就算是柯西微积分也想透了。”海富贵在沉睡之前,已经想明白了一件事,人不能只为自己一人而活,人生在世,有些责任是必须承担的,而有些选择也是必须要做出的,经过这次死里逃生,方知生命处处充满意外,自己总不能带着亏欠离开人世,欠妻子一个婚礼,必须补上;欠老爹一个孙子,必须……,哦,这个……自己一个人真的做不到啊! 江平安语声平缓的说道:“其实,这两年多来,我只有春、秋两季才会在蜀山照顾你,夏、冬两季在家打理帮派事务……” 海富贵道:“所以说你辛苦了啊,一个人又要照顾家,还要照顾我,两地来回奔波,没有过上一天安稳日子吧。” 江平安道:“我……我想说的是,夏、冬两季其实有另一个人在照顾你,虽然我没见过她,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存在,也能体会到她对你的在乎绝不输如我,就是那天在夏侯门主寿宴上,和你一起来练武场的那位姑娘。你……” 话没说完,再次被海富贵抢断道:“人心不是烙饼,不可以切开分食。你给我的是一份完整的爱,岂是我用半颗心就能承受的起的?”以前总认为自己面临的是一个选择题,是向左还是向右?后来才明白,原来自己面临的是一个填空题,答案早已确定。 “可是她……怎么办?”江平安弱声问道。 “那些还未发生的事,就让它永远不出现吧。”海富贵抬头看了看天空,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道:“时间会冲淡一切,几十年后,或许她会对她的孩子讲起曾经的老故事。”还年轻,另寻他人呗。 江平安叹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有遗憾。” “人生不可能完美无缺。”海富贵道,“古人有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做人不能太贪。你们都是世间的绝代佳人,我海富贵何德何能,能得其一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有你就知足了。”自己并没有那个能力让所有人都幸福,那就少祸害一个吧。 江平安心中一直想问:“如果你我没有婚约,你会选谁?”几次话到嘴边没说出来,因为她怕听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只是,这时再也忍不住,正欲张口时。 海富贵似乎猜测了她想问什么,于是先行说道:“好了,今天走的够远了,恢复活动到此结束,我们往回走吧。”有些话,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 “饿了几年,今天应该可以吃点东西吧?” “不行,草谷长老说了,你的肠胃还未完全恢复机能,不能进食。” “喝点粥总可以吧,稀一点,很稀的那种。” “那……好吧。” 竹林小路拐角的前方,有两个女子立在林前,似乎有一段时间了,其中一个突然转身离去,道:“瑕妹子,我们走吧。” “走?”瑕姑娘不解的道,“干嘛走?暮姐姐,我们不是来看海公子的吗?接到希岚道长的传信之后,连夜赶来,面都没见怎么就要走了啊?” 暮菖兰淡然回道:“知道他没事,就行了。”脚下步伐又快了几分。 “哦。”瑕姑娘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竹林小路深处隐约传来一段对话。 “对了,我总感觉有人在我沉睡的时候弹我的鼻子,你知道是谁吗?” “肯定是聪颖灵巧那四个捣蛋鬼。” “这个四个家伙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看来得好好管教一番了!” …… 声音越来越远。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六十六章 成婚1 第六十六章成婚 云来石上,暮菖兰保持临空而立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目光注视下方,透过云雾,能够看到三千尺下的地面,地面的物体就像个缩小模型,能够看到野兔嘴巴快速的嚼草;湿地的青蛙白色肚子一鼓一吸;水潭的鱼儿欢快的摆尾挥翅。 瑕姑娘在一旁问道:“暮姐姐,现在我们去哪?” 不知是因为风太大没听见,还是在思考目的地,暮菖兰半响没有回复。 在岳池峰竹林小路,海富贵和江平安的对话,暮菖兰听见了,瑕姑娘也听见了,她知道暮菖兰此时心里有些伤感,然而不知如何安慰。 良久过后,暮菖兰才道:“我想回家,是时候回家了。” 暮霭村的村民如今已经全部搬迁出来,组成了一个新的村落,改名为暮家村。位于兴远城附近,只不过暮家村的村民是后来者,而此地良田早已归他人所有,村民只能靠给他人打工或者租种维持生活,日子过的颇为艰难,但是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容,死而复生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值得高兴的。 和大多数村民一样,暮檀桓也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不在是以前的那个十二三岁的老气横秋的“少年”。见到妹妹回来,欣喜万分,兴高采烈的去集市买了一块豆腐。小黑也屁颠屁颠的跟了去,反正哪里热闹它就去哪。 暮菖兰和瑕姑娘正在洗米和红薯。两女子都是农家出身,这些活未曾忘记,也不嫌弃。只是瑕姑娘一拿起红薯就想到了一个人,幽幽的道:“这红薯啊,其实还是烤着好吃,海公子的红薯烤的最好了,是我吃过最香的。” “好好的,说他干什么。”暮菖兰冷冷的回了一句。 唉,自找没趣啊,瑕姑娘偷着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暮檀桓回来时见到两人在切红薯,连忙说道:“小兰,有客人在,红薯不要放了。”日子艰难,农家小户平时都是一半白米一半红薯混着吃。 瑕姑娘道:“暮大哥,你别拿我当外人,我和暮姐姐比亲姐妹还要亲呢。再说,我也是农家姑娘,喜欢吃红薯。” 暮檀桓脸上露出歉意,道:“瑕姑娘,真是抱歉,怠慢你了。” “没事,没事。” “不过今日只怕还有客人要来。”暮檀桓道。 “谁啊?”暮菖兰问道。 暮檀桓道:“先前我在集市碰到叶霖了,跟他说起你回来了。我猜一会他肯定会来。” “哦。”暮菖兰顺手把红薯放回了菜篮子,转身去打米。 暮檀桓坐下来,喝了杯茶解渴,道:“村民刚搬出来,一切都得从头开始,所以这两年的日子过的有些拮据。不过今年要好些了,我们开荒了几十亩无主的荒地,种些红薯大豆没问题。”既然是无主的荒地,当然既不肥沃也缺水源,只能靠天吃饭。 “暮大哥,你真厉害。”瑕姑娘不忘夸赞一句道。暮檀桓作为村长,算是尽职尽责了。 不过村长的妹妹,暮菖兰脸上就有些许愧疚,这两年多来,只顾着跑江湖寻找奇人异士,都忘记了村民刚搬迁出来,正是需要帮助和接济的时候。 暮檀桓接着说道:“叶霖他去年参加童试取得了秀才功名,现在在隔壁村的私塾做教书先生,听他说,明年还要准备参加乡试。以他的才华学识,中举是肯定的,叶霖将会是我们暮家村的第一个举人,这样暮家村也就能够真正在此立稳脚……”暮檀桓开始展望村子的美好明天,无限希望的缓缓叙说着。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位神采奕奕的青年人,头戴青巾,书生打扮,提着一个盒子。 “哟,正在说你呢,你就来了。”暮檀桓连忙起身,接过他的盒子,提一下蛮沉的。不禁说道:“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又不是外人。” 来人正是叶霖,一脸的欣喜之情,说道:“小兰儿,听说你回来了,我就来看看你。”原本叶家和暮檀桓家是邻居,只不过搬出村子后,就隔的远了。 暮菖兰放下手中的活计,道:“霖哥,恭喜你取得功名。” 叶霖道:“能够取得功名,你的功劳最大,要不是你这些年一直给我带书回村,我那点东西早就荒废了。” “叶霖,你太破费了啊!”暮檀桓突然略带指责道。原来小黑按耐不住好奇,打开了盒子,然后发现里头东西可不少,有一条鱼,一块瘦肉,七八个鸡蛋,还有一把芹菜一壶酒。难怪小黑会按耐不住,原来是被鱼肉腥味诱惑的。 暮檀桓脸色有些不悦的说道:“叶霖,虽然你当私塾先生有些收入,但是叶大娘今年身体不好,还需银两抓药,你可不能铺张浪费。” 叶霖连忙解释道:“檀桓哥,我平时也不会的,这不小兰儿回来了么,想着好好庆祝一番。”以往暮菖兰回村,都会带许多生活物资,这次暮檀桓竟然还来集市买菜,说明暮菖兰要么碰到了难事缺少银两,要么太过匆忙忘记了,于是叶霖就花了半月的奉酬。 暮菖兰也道:“霖哥,叶大娘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还是拿回去吧,我又不是什么外人,粗茶淡饭吃习惯了。 “大夫说,母亲肠胃不好,不能食荤。”叶霖回道。 退还商贩是不可能的,暮檀桓只好道:“那这次就算了吧,提过来再提回去,别人还以为我给你脸色呢,下次可别这样了。” “嗯,我听檀桓哥的。”叶霖点头道。 暮檀桓提着盒子走进了厨房,他知道自己的妹妹,煎个鸡蛋还可以,鱼肉就没辙了,这种大餐还是需要村长亲自操刀啊。刚进厨房,又探出头来,道:“瑕姑娘,帮忙洗下菜。”这回着实没把她当外人了。 “好咧,暮大哥,就来。”瑕姑娘跟了进去。 “坐啊,霖哥。”暮菖兰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道。 叶霖坐下来,端着茶道:“小兰儿,你这次出门快有五个月了吧?” 暮菖兰点头,嗯了一声。 这时,叶霖注视着她的脸庞,道:“小兰儿,这两年来我问了很多人,听说京城有位扁大夫对祛除伤痕极其精通,有机会我们去京城,一定可以将你脸上的痕迹去掉的!” 暮菖兰坦然道:“霖哥,我已经习惯了,这事你真的不用费心了,你还是安心读书考取功名吧。”两年前暮菖兰中了枯木一掌,虽然侥幸不死,但是脸上却留下了一道痕迹,也是她之所以带起面纱的原因。 “唉……。”叶霖叹气道,听说那位扁大夫诊费极高,自己要是不考取进士,哪里请的起他,转而道:“一个女子出门在外,很是令人担心……”然后又陆陆续续问候了些她的事情,言语甚是关切。暮菖兰也就报喜不报忧的简要回复着。 一顿丰厚的晚餐很快就出锅了。有酒有肉,农家小炒,味道不错,众人欢快开动,不过瑕姑娘还是觉得海公子的手艺要好些。饭后已是戌时,叶霖提着灯笼离去。 瑕姑娘喝了半壶酒,然而这一次却醉的头晕晕。虽然病治好了,但是也失去了千杯不醉的体质。于是先回房睡了。 暮菖兰外出归来,两兄妹自然有些家常话要说。只见暮檀桓喝着饭后茶道:“小兰,再过两个月就是你的生辰了。” “是啊。”暮菖兰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回道,“还早呢,哥,你突然提着个干嘛?” 暮檀桓道:“过了这个生辰,你就要三十岁了啊。” 恍惚间已奔三,暮菖兰感叹时间过的真快,不对!三十啊!女人三十豆腐渣,暮菖兰突然停下手来,摸摸光滑的脸庞,难道有皱纹了?自己老了? 只听暮檀桓接着说道:“小兰,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归宿了。爹娘死的早,我这个做大哥的,可得对你的终身大事负责,不然死后没脸见爹娘啊!” 大哥这是催婚了吗?是啊,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嫁人、生子、死去这是宿命,逃不掉的。可是自己想嫁的人……?暮菖兰一时间愣在了那里,手里的碗碟即将滑落时才回过神来,快速抓紧。 暮檀桓见到暮菖兰不答话,于是继续说道:“其实对于你的婚事,我本不应该干预的。不过看你一年年老去,大哥心里很难受。以前是因为村民的事情,耽误了你的大事,后来又在海外耽误了几年,回来后,又忙于搬迁,也没顾得上你的婚事,现在大家都稳定了,你也没有了牵绊,是应该好好考虑了。” 身外是没了牵绊,可是内心却上了枷锁,暮菖兰擦干桌子,道:“哥,我……我还没朝这方面考虑。” “所以说现在就让你考虑啊。”暮檀桓紧跟着说道,“小时候你就喜欢粘着叶霖,经常让他给你念书讲故事,还说长大要嫁给叶霖当媳妇。” “哪有……。”暮菖兰低声回了一句。 暮檀桓笑道:“你那时年纪小,不记得了。不说小时候,就说自村子出事之后吧,你对叶霖的感情,大家看在眼里又不是不知道,每次回村都会给他带书,连我这个做大哥的都没这个福分;叶霖对你也是一如既往的爱护有加,你们两人青梅竹马,又相互有意,不如请暮三姑跑一趟?”暮三姑是村里的媒婆,请她的目的是牵线,做个红人。即便是双方有意,但是还需媒婆牵线,才是礼数。 ; 第六十六章 成婚2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己真的应该嫁人吗?手里的抹布被暮菖兰拧了一圈又一圈。 暮檀桓见到妹妹不说话,还以为是害羞,默认了,于是高兴的道:“那好,明日我就去点拨下叶霖那个木脑袋,这家伙从小脸皮薄,要不给他点暗示,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找媒婆上门。” “长兄如父,哥,你……做主吧。”说完,暮菖兰放下拧紧一团的抹布,转身回房,昏暗的灯光下,心神显得似乎有些恍惚。 见到妹妹听劝,暮檀桓心中大为欣慰,唉,家里的老姑娘总算愿意嫁人了!一高兴,把剩余的酒一口喝完了,喃喃自语道:“要不是因为村子遭遇大地震,你和叶霖估计早就成亲了,这时说不定外甥都会放牛了……”断断续续的说着一些幻想的事情,不知是不是最后一口酒劲过猛,有些醉了。 暮檀桓新建的房屋有些简陋,卧房只有两间,兄妹各一间,因此暮菖兰只好和瑕姑娘挤一挤了。不知是不是暮菖兰回房时动静过大,惊醒了瑕姑娘。 今晚注定是个难眠之夜。床头床尾的两人,侧身而躺,注视着屋内的淡薄月光,月光一步一步缓缓移出窗台。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瑕姑娘忍不住最先开口,道:“暮姐姐,你真的要嫁个叶霖?” “迟早要嫁人的。”暮菖兰道,“霖哥和我从小长大,性子稳重,对我也很好。嫁给他有什么不可以吗?” 瑕姑娘猛的坐了起身来,道:“暮姐姐,你骗不了我的。我能看出,虽然对你来说叶霖是一位很重要的人,但绝不是你喜欢的,也不是你最好的归宿。” “归宿?何为归宿?”暮菖兰怅然的道:“到了我这个年纪的女子,已经不想再取悦谁了,对婚事也没有那么固执的要求,不是非要双方都喜欢才能嫁,跟谁在一起轻松就嫁谁。” 你也没比我大几岁啊,怎么好像看破红尘似地,难道感情受过伤的女人都是这样的悲观?瑕姑娘不由抱怨起来,心里狠狠的咒骂一个人:“海公子你个大混蛋,没事招惹暮姐姐干什么,烧热了暮姐姐内心的冷炉子,又关了门出去,混蛋!大混蛋!” “很晚了,睡吧。”暮菖兰翻了个身,面朝里头。 瑕姑娘重新躺了下来,道:“暮姐姐,今晚喝酒了,酒后戏言,不当真,明天你再好好考虑。” 然而第二天的事情让瑕姑娘内心彻底慌了,媒婆暮三姑竟然真的上门了,和暮檀桓这位长兄洽谈暮菖兰的亲事,看样子双方谈的还蛮融洽。 瑕姑娘没法阻拦暮檀桓,只好劝说暮菖兰了,拉着她就走了出去,一口气来到村后的山顶,怒气冲冲的道:“暮姐姐,你喜欢的是海公子,为什么要嫁给叶霖?” 暮菖兰淡然一笑,道:“没错,我是喜欢他,但是喜欢不一定非得嫁给他。” 这是什么逻辑?我怎么完全听不懂?瑕姑娘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只知道,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和他在一起。” “那如果夏侯少主要娶他表妹呢?”暮菖兰抛出一个尖锐的问题,一下子把瑕姑娘的话全堵死了。 “那我……祝福他就是了。”瑕姑娘语声变得弱不可闻,甚是没有底气。 “你看,你我其实是同一类人。”暮菖兰撩起风吹乱的鬓发,道:“我和他缘起于一见钟情,却不曾有过拥有,所以结局早已命中注定,注定是有缘无分。” 瑕姑娘道:“在我的怪病没好之前,我是相信人有命运的,但是,现在我不信了。有人说过‘幸福握在自己手里,你若不放开,谁也拿不走’,说这话的就是海公子。” “但是幸福靠一双手是握不住的,要两个人,两双手。”暮菖兰回道:“如今他已作出了自己的选择,事成定局,我又何必困守心中的情感牢笼。人生不止这些****,不能因为了一段情感而耽搁整个人生,而我需要一个新的开始。”正是需要一个极大的冲击,才能打破心中的枷锁,成亲嫁人是个最好的选择。 好像是个道理,瑕姑娘这回不知该怎么劝说了。 暮菖兰转过身去,凉风拂面,幽幽的道:“也许我和他不过是彼此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也为擦肩而停留了片刻,然而,最终还是要回到各自的人生轨迹。” 瑕姑娘哼了一声,道:“我知道自己嘴巴笨劝不了你,但是我知道有人能够劝阻你!” “瑕妹子,你想干什么?”暮菖兰紧张的问道:“是不是想要去通知他?” 你猜对了,但是瑕姑娘又不愿撒谎,只好闭口不回。 暮菖兰变得开始紧张慌乱了,道:“瑕妹子,我之所以离开,就是不想让他为难。如果你还把我当姐姐的话,就不要将事情告诉他!” 话说的这么严重,不答应都不行啊,不然连姐妹也没得做。瑕姑娘只好泄气的道:“好吧,暮姐姐,我答应你,绝不将你成亲的事情告诉海公子。” 暮菖兰脸色极其郑重的说道:“不行,你还是发个誓言!”对于古灵精怪的瑕姑娘她再了解不过了。 瑕姑娘拗不过她,只好依言指天发了个誓言。然而心中却得意的道:“嘿嘿,我不告诉海公子,但是我可以告诉其他人,不算违背诺言吧。” 农家小户婚事,而且又是在同村之内,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一切事物从简,合并了六礼中的诸多环节,双方直接定好了日子。 见到事情越发的严峻,双方都已经开始在筹备成亲事宜,瑕姑娘知道凭自己是无法阻拦,为了不让暮姐姐后悔,于是在一个晚上,瑕姑娘偷偷乘着云来石离开,去了蜀山,却发现海富贵和江平安已经回了明州,第二天又匆匆忙忙赶去了明州。 海富贵和江平安回了明州后,便开始筹办成亲拜堂。海顺利这回总算落心了,连夜写好请帖,派人送了出去,恭请各位亲朋好友于本月二十四日参加小儿成亲之喜。 新人的凤袍红被早已备齐,新房也只需重新布置,婚嫁银器都是现成的,喜果、红枣、莲子等吉祥小物件对于财大气粗的海鲨帮都是小意思。 少帮主要成亲,这在整个海鲨帮是最大、最重的事情,因此,离成亲还有七天,海鲨运输集团便不再接受生意,贴出告示:帮内大喜,暂停运营十日。 海府上上下下全部忙碌了起来,帮内的大婶和姑娘也来帮忙,时日虽然匆忙,好在人多力量大,很快便将众多繁琐事宜准备的妥妥当当,海顺利亲自一条一条的去检查一遍。 “大有!”海顺利喊道。 “在!帮主,有何吩咐?”尹大有快速跑了过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去祥云楼,找张掌柜确认下,我们要的两百坛沧梁酒,是否准备妥当?”你还真是敢开口,整个沧梁酒一年也产不出千坛。 “帮主,我刚从祥云楼回来,张掌柜说调集了整个明州也只凑齐了二十坛。” “那至少也要‘明州高粱’,五百坛,一坛也不能少!” “好咧,小的这就去。” 海顺利接着喊道:“毕同,苏州的冯家班能不能按时赶到?” “没问题,我派了帮内船只接冯大家。” “还有仪仗,乐队,能请的都给我请来。” “遵命。”毕同得令离去。 海顺利招了招手,喊道:“等等……,还有福童福女,把帮内五岁左右的小孩全叫来。” “好的,帮主,还有什么吩咐?” 海顺利严肃的道:“叮嘱王屠夫,猪鸡鸭等一定要头一天晚上才宰杀,要是敢有一口不新鲜,老子熔了他的屠刀!去吧!” 海顺利一拍额头:“差点忘了,前年捉到的那条五尺黑鳗是时候咯……。”看着忙碌的下人,心头倍感欣慰,叹息道:“儿媳这几年来背负了太多的压力和闲言,这个拜堂之礼既然来的晚了,就更不能亏待了她,要够大、够隆重、够豪华,要让世人知道,海家不会亏待她。” 海富贵本来是个低调之人,可是想着这一生也就这么一次,也就由得他爹去了,只要他高兴就行,反正也不缺银子。倒是江平安,对如此奢华的喜事有些意见,但是拗不过海顺利,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一切还是由长辈做主吧。 此时,江平安正和丫鬟薛如还有阿藻在房里选首饰。只听薛如道:“主子,小如觉得还是这只梅花凤钗好看,最配主子的肤色。” “夫人秀丽端庄,带什么都好看。”阿藻在一旁道。 “就你们俩嘴甜。”江平安笑道,起身低头看了看腰身,扯起裙腰,道,“阿藻,这腰身是不是大了点?” 阿藻一看,眉头一皱,不解的道:“奇怪啊,怎么会大一寸呢?这可是当初量身订做的。” 江平安道:“可能是廋了吧。”海鲨服饰出品,可不存在衣服缩水。 “夫人这两年蜀山明州两地来回奔波,不瘦才怪。”薛如道。 阿藻道:“没关系,交给阿藻就行了,明天一定能改好的。”对于神州第一服装设计大师来说,小菜一碟。 这时门外来了侍女通报说,有位姑娘前来拜访夫人。 ; 第六十六章 成婚3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拜访?难不成是苏州的闺中密友?江平安才刚出闺房,就瞧见了那位姑娘。一身绿衣,腰间还挂了一个而酒葫芦,正是瑕姑娘。她等不及,于是偷偷的跟着侍女进来了。 江平安想起了,当年在夏侯门主的寿典上,这位绿衣姑娘和那位兰衣姑娘是一起的。于是道:“妾身江平安,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瑕姑娘回道:“我叫瑕。”早闻其名,今日才得相见,果然是位温婉娴淑的女子,暮姐姐输给了她也不冤枉。暗暗打量对方的瑕姑娘不禁心中叹道:“唉……,暮姐姐,谁叫你以前对海公子那么凶呢?” 好奇怪的名字,竟然只有一个字,多年的修养让江平安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盈盈一礼,道:“姑娘远来客,请移步客厅说话。” “不用了。”瑕姑娘摇摇头道,“我说两句就走。” “如此倒是怠慢了。”江平安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姑娘请讲!” 瑕姑娘张口欲言,看到两个侍女跟了出来,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江平安本是秀外慧中善解人意的女子,怎不知她的顾忌,于是道:“小如,阿藻,你们俩先下去吧。也吩咐其他下人不要来这个院子。” 瑕姑娘见到薛如和阿藻两人离开后,也就不再拖沓,开口道:“江姑娘,我今天来时想告诉你一件事。” “不知姑娘有何要事呢?” 可事到临头反而卡壳了。来的路上瑕姑娘已经想好了说辞,但真正站在江平安面前时,又不知怎么开口了。不得不说对方流露出的那种淡雅大气风范真把自己镇住了,难道要跟她说“一个你相公深爱的、也深爱你相公的姑娘要成亲了。而且她要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你能不能把这事告诉你相公?”自己又以什么身份来说?而且这个要求好像有点强人所难,甚至说是过分,唉,自己这回真是来的有些鲁莽了。 “可是……有难言之隐?”江平安试探着问道。 瑕姑娘摇了摇头。 既然你不愿说,那我来问好了,于是江平安道:“可是与姑娘相关?” “也不是。”瑕姑娘再次摇头。 江平安再猜,而且猜对了,道:“可是与你的那位同伴兰衣女子有关?” 不管了,死就死吧,豁出去了!瑕姑娘一口气说道:“是的,暮姐姐要成亲了!就在这个月的二十三日,但是她喜欢的是海公子,可能是暮姐姐一时冲动犯了糊涂,但现在,这个错误的决定只有海公子能阻止她,而我答应了暮姐姐不能告诉海公子,所以……。”后面的话瑕姑娘真是没脸说出口,双手不自在的拧巴个不停。也是她的性子使然,说话方式直来直去,不会换个间接、委婉的一点的方式么? “所以……。”江平安接过她的话,道,“你想通过我来转告他?” 瑕姑娘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这事对你来说极其为难和不公,但……”猛的一跺脚道,“唉……,反正我告诉你了,至于你跟不跟海公子说,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一刻也不愿停留,她实在没脸面对江平安。一般来说正妻要是得知丈夫在外的情人要成亲了,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可是自己偏偏还想着通过她来阻止此事,真是羞愧。于是一个飞身,走了。其实瑕姑娘之所以选择通过江平安的方式告诉海富贵,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尊重。 瑕姑娘一口气说完,她倒是轻松了,可是江平安心里却纠结了,自己要不要将这事告诉他呢?一时间呆呆的矗在那。你这个天真的姑娘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呢。 海富贵好多年没在这间房里睡过了,房间的摆设与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连桌子上的笔架摆放的位置都一样。 啊……,马上就可以过遛狗斗鸡的日子了,想想都兴奋啊。换上原来地主少爷衣服的海富贵,坐在窗台上,两脚不停的晃悠,数着院子里的石榴树叶。这几天虽然海府上下为了他的拜堂之礼忙的鸡飞狗跳,但是他这个正主可闲的很。 “主人,你以前说婚姻是坟墓,可是你现在不但往里跳,而且已经被土埋一节咯。”雪妖的声音不知在哪响起。 海富贵双手撑着下巴,道:“婚姻确实是坟墓,然而,坟墓也是所有人的最终归途,正因为如此,才没人逃得掉。” “唉,奴家以后就要多伺候一个主母咯,不过还好,这位主母大人心胸宽广,想必也不会刁难奴家。”雪妖的目光倒是蛮长远的,开始为今后的日子做打算了。 “主人,你真的放弃……”只说了半句,雪妖便不做声了。 海富贵立即从窗台跳了下来,拾起地上的大花剪,开始“认真”的修理起花花草草。没过多久,只见江平安走了进来。 “今儿个心情怎么这么好,还哼起了小曲。”江平安听不懂海富贵哼的是什么曲子,但是感觉蛮好听的,曲调甚是欢快。 海富贵回头一个笑容,道:“要成亲了,当然高兴啦。”然后继续修剪,道,“这株铁树,听我爹说再过几年就会开花了。” 虽然知道他是在哄自己,但是依旧开心,江平安道:“昨天有位姑娘来了。” “哦。”海富贵问道,“是谁啊?”明知故问,戏演的不错。以他如今的强大神识,海府来个什么人怎么可能满过他,只不过他没有去“偷听”瑕姑娘和江平安的对话。 江平安道:“是一个叫瑕的姑娘,她还带来一个消息,那位兰衣暮姑娘会在二十三日成亲。” “二十三?黄历上说,诸事不宜,不是个好日子啊!”海富贵手里的动作没有停。剪刀发出咔嚓,咔嚓……。 没人让你评论日子好不好,麻烦你抓住重点行不行?江平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就装吧!本想立即离去,可是看到海富贵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真想揍他一顿。于是一把伸手握住剪刀,停止了海富贵的手里活计。 江平安就这么看着他,良久过后,道:“我也是女人,我知道,如果今生不能跟相爱的人在一起,这种痛苦将缠绕一辈子。如果你也喜欢她,就不要让她遗憾终身,你也是。” “我不想让你今后不开心。”海富贵回道。 江平安道:“夫是树,妻是藤,你不开心,我又如何开心?” 海富贵还想辩解几句,可是江平安没给他机会,接着道:“不要让那些开不了口的遗憾成为永久。我已经派人通知请帖的客人,拜堂之礼暂停了。那是个好姑娘,把她带回来吧,只要她愿意。”说完,转身离去。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大红缎子,绣花鞋子,低垂鬓发斜插镶嵌银子,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浅施粉黛,如花解语,似玉生香;国色清清,兰味馨馨,好一位花容月貌出水芙蓉的新娘子。 “真是漂亮!天仙也没有这般好看……”梳妆的女子一脸喜悦的笑容,不吝赞美之词。 倒是旁边一位绿衣姑娘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沉闷不乐的表情和这大喜之日完全不搭边啊。这位生闷气的女子自然就是瑕姑娘了,唉……,劝也劝了,吵了吵了,可是最终还是没能阻止暮姐姐,也不知道江姑娘会不会告诉海公子?而海公子知道后会不会来阻止暮姐姐呢?瑕姑娘惆怅万分的叹了口气。 嫁娶都在同一村内,省事省力,时日一到,娘家这边的人甚至能听到了村头的鞭炮声,看样子迎亲的队伍开始出发了。 而村那头,两个吹唢呐的在前开路,四个强壮乡下汉子抬着一顶空花轿,穿红衣的新郎带着一顶大红帽子,骑上马上不停的向周边人拱手致谢,后头还有个孩子费力的牵着两只羊,两个担子,有四坛酒,一箩糍粑,另一个担有花生、红枣,糖果等其它。队伍甚是简单,但是众人却一个个兴奋满面。 “雪妖,能不能快一点啊?” “主人,奴家可没你那御剑飞行的本事,这已经是最快的了。”雪妖揽着海富贵,一路急速御风飞行几千里,身影略为疲倦,因此话语也有些不耐烦。 海富贵知道催她也没用,只好耐心着性子了,可是看看头顶的太阳,这时间不等人啊,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可是你的经脉……?” ; 第六十六章 成婚4 海富贵咬了咬牙,说了一个字:“忍!” 于是雪妖试着放开海富贵。然后就听到“啊……。”的一声凄厉的惨叫,高空坠落一个人影。 雪妖摇摇头,叹了口气,身影嗖的俯冲而下,后发先至,在海富贵落地的那一刻接住了他。说道:“你看,只惦记着女神暮姑娘,又把草谷道长的嘱咐抛在脑后了吧!” 仅管被温香柔玉的雪妖抱着是一件非常赏心惬意的事情,但现在可不是销魂的时候。海富贵离开那个柔软的怀抱,道:“好吧,这回控制在两成灵力之内,这种程度的疼痛应该忍得住。”呼了一口气,对自己催眠道:“如今只能使出转移注意力大法了!” “主人,你可别逞能啊。命只有一条,世间的漂亮女人可多着呢!” 海富贵斜着眼睛瞄了她一眼,道:“会不会说话呀?” 雪妖做了个无辜的眼神,然后委屈的躲回了冰魄玄玉内。 海富贵忍着经脉的疼痛再次御剑而起,将灵力释放,控制在两成之内,再多就超出他的忍耐极限了,即便如此,也够他受的,疼的满头大汗,内衣湿透。以他如今的修为就算是一成功力也足以施展御剑飞行,可是速度还不如雪妖的御风术呢,所以一开始都是由雪妖代步。 海富贵一心二用,一边控制飞剑;一边控制心神转移注意力抵抗经脉传来的钻心之痛,而雪妖则成了指向灯。 “到了,到了,主人。”雪妖喊道。 海富贵总算松了一口气,低头一看,见到一户张灯结彩的农家门口聚集了不少人,一位披头红盖头的红衣女子,在旁人的牵扶下,正从屋里缓缓走了出来。海富贵也顾不得姿势是否潇洒了,收剑落地,砰的一声,巨石倒底一般,灰尘四起,刚好接上了百响鞭炮的末尾,算是加了一响人工“大炮”。 于是媒婆暮三姑的那一句:“请新娘子上轿!”就卡在了喉咙半天没说出来。哪来的鞭炮?这么响!吓到小孩子怎么办?祝贺的宾客基本上都是暮家村的人,纷纷侧目瞧去。 随着一阵咳嗽,浓浓灰尘里头走出一个灰头土脸的地主少爷。呃,这个出场方式有点low啊。海富贵和暮家村的人有过见面,不过那时一身道袍的凌缺道长,仙风道骨,神采飞扬,和现在这个乡下土财主有着天壤之别,一时间大家都没认出,还以为是隔壁村不请自来的有钱宾客。 不过海富贵接下来的动作就惹火了暮家村的村民,只见海富贵径直走向了新娘子。真是太无礼了!新娘子没到夫家之前,就算是新郎都不能接触的,他是不是喝醉酒了?众人还没搞懂海富贵的意图,只见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来到新娘子跟前,说道:“应该没来晚吧。” “海少侠,你想干什么?”还是有人认出了他,暮檀桓喊道。看在海富贵曾经治好了山神的伤,即便此时海富贵的举动太过无礼,暮檀桓忍住没有暴怒。但是村民却暴怒了,纷纷质问呵斥道:“呔……,你想干什么?耍酒疯是吧?暮家村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看样子是有泼皮前来捣乱啊!有些人甚至都准备抄家伙了, 海富贵扫视一圈,不愠不怒的回道:“抢亲啊,没见过啊?” 抢亲不是没有过,戏里面、流传里都有。但是,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明目张胆、胆大妄为、肆无忌惮的抢亲还是头一回啊。于是村民沸腾了。 暮檀桓更是气的用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半天都说不出话。 海富贵露齿一笑,拿出一张银票,运起灵力送了过去。银票就像是有灵一样,飘落在了暮檀桓的手里。海富贵谄媚的道:“大舅哥,这此来的匆忙,彩礼不全,这是一万两银票礼金您先收着,其它聘礼后续补全,保证一件不落。”出手便是一万两,足够买下方圆五十里的良田,村民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彩礼,礼金,我呸!”暮檀桓拿起手中的银票就要撕碎泄恨,可是凌缺道长出手的东西,就算是一张纸,你这个凡人也是奈不何的,手都都撕红了,银票纹丝不动,暮檀桓气的一把丢了过去,吼道:“拿着你的东西,滚!”然而银票丢出一尺远,又回了自己手里,就像块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海富贵见到大舅哥“收”下了自己的礼金,然后就不再理会他,说道:“吉时已到,我就不多留啊,新娘子我接走了,明年回娘家拜年省亲。” 暮檀桓知道对方修为通天,自己是挡不住了,只得喊道:“小黑,拦住他!” 正在屋里啃肉的小黑闻声跑了出来。一脸的油星,就像是一只花猫。 海富贵拿出一个大“杀器”,丢了过去,喊道:“小黑,接着。”既然要来抢亲,怎么会不准备些手段呢。 小黑跳起,叼住空中飞来的布球,欢快的跑到一边玩去了。 见到海富贵一个球就搞定了小黑,暮檀桓只得另想绝招了,喊道:“山神大人,请您制止这个恶徒!” 山神黑豹平时都在村里的后山,今日村中有人成亲,需要山神赐福,这才现身,原本小山般的身躯,缩小到水牛般大小,在神识中回道:“你和他都是我的恩人,我不知道该帮谁?” 见到黑豹如此上道,海富贵不得不神识中赞他一句:“山神大人,深明大义,贫道感恩戴德,铭记于心。” 小黑贪玩,山神念旧,暮檀桓只得求助最后的希望了,转身对人群中的一人,道:“瑕姑娘,麻烦你出手制伏这个匪徒!” 只见瑕姑娘一个劲的摇头,道:“不行的,我打不过他!”这可是实话,也是一个无法反驳的借口。人群中的瑕姑娘见到海富贵要带暮姐姐走,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阻止呢。 天啊,打个雷把这个土匪劈了吧,暮檀桓仰天无奈。 这回没招了吧?海富贵拉起新娘子的手,道:“这次迎亲来的匆忙,没带花轿也没骑俊马,你不介意走路吧?” 新娘子不说话。按礼,没接红盖头是不能说话的。 不说话?那就当是默认了。于是海富贵拉起新娘子就往外走,还一边向四周的宾客微笑挥手示意,似乎在说“多谢赏脸,同喜同喜”之类。 如此无法无天的行径,村民怎么会放任他抢着新娘子离开,纷纷阻拦在前,结果可想而知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分开两旁,半点不能动弹。 “且慢!”喊话的是新郎。你就这么抢走了新娘,新郎同意了吗? 海富贵见到他似乎有话要说,于是便停了下来,静待对方的下文。出招吧,哥接着。 只见新郎叶霖解开彩礼担子的一头,露出几册书籍,从中挑出一本,走了过来,道:“小兰儿,你以前给我找的那些书,迁村的时候我都会小心地一块搬过去。不过,这本还是你收着吧,这书补得挺不错的。收好了,可别再弄破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还东西啊。海富贵极为大度的替新娘子接了过来,交给了新娘子。 再也无人阻拦,海富贵抢亲成功,顺利的带着新娘子离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六十七章 原蛊1 第六十七章原蛊 此去明州几千里,哪能真的靠两腿走回去呢,出了村之后,海富贵便唤出飞剑,背起新娘子,像是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的消失在天际。 “你很热啊?”背后的女子吐气如兰。 大汗淋漓的海富贵支支吾吾的回道:“有……一点。”热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经脉疼痛;另一个是背后有一个曼妙玲珑、软玉温香的火热身躯,后者影响力应该居多。 “那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吧。”女子体贴的说道。 海富贵停在了一个山清水秀杳无人烟的地方,周围山峰林立,两人的到来,惊起了无数飞鸟。海富贵来到小溪边,捧起一瓢清澈溪水,陶醉的洗把脸,咕噜咕噜猛灌几口,这冰爽!令人不敢相信! 当然不会忘记坐在石头上的新娘子,海富贵寻了一片宽大的树叶盛满水,端了过去,道:“这水甘甜清爽。” 新娘子双手接了过来,只不过红盖头挡住面容,喝水确实不方便。只得单手把住树叶“水杯”,腾出手来拨开头顶的红巾。 “啊……。”新娘子惊呼一声,连忙转过身子,死死的抓住红盖头不松手。原来是海富贵见她带着红盖头不便喝水,顺手想帮她扯掉。 “带着怪麻烦的,先拿下了吧,到家再带上也一样,反正也没别人看见。”这话也就不着调的海富贵才能说得出了。 什么时候揭都是有讲究的,新娘子当然没同意,依旧固执的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喝完水,不过在海富贵的眼中照样是那么优美可人。红盖头下的绝美玉容是看不到了,顺着那修长洁白的玉颈,往下是随着喝水的动作而起伏不定的高耸****,海富贵下意识的跟着咽了口口水,紧接着又猛的一甩头,心里狂念:“无量寿尊……。” 新娘子没发现他的不寻常举动,拿出手绢轻拭下唇,然后道:“你仗着自己修为高深,竟然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此等无法无天的行径,就不怕师门戒规处罚么?” 海富贵笑道:“抢都抢了,罚就罚吧,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也坐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双腿。累了一天,真有点腿酸。 新娘子接着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今日之事定会在乡里传开,霖哥被邻里乡人嘲笑,我哥也会抬不起头。你让我今后还有什么脸面回家?” “我听到你要嫁人,哪里还顾虑的那么多啊。”在知道暮菖兰要嫁人的那一刻时,海富贵心中所有的顾忌有如飞石前的蛛丝网,瞬间被击溃,情感就像是开闸的洪水,再也无法阻拦,这时海富贵才发现,对方不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是生命的转轮,已经无法割舍。 “即便如此,你就不能想个温和一点的法子么?非要用这种……土匪行径啊?” 海富贵道:“最直接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简单暴力有效。” “你就是这般任性妄为……。” “你不也跟着我胡闹么。”一个巴掌拍不响,是吧。 新娘子粉拳一握,接下来就是一顿猛捶,拳头暴雨般落下来。海富贵不敢还手,还不能躲。这个时候不需要言语,双方已然明白对方的心意。 许久过后。 海富贵道:“还是揭了吧,带着这玩意也不舒服啊。” 算了,反正礼法也被你践踏的差不多了,也不在乎这一条,暮菖兰正准备揭开的时候,突然问道:“你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的容貌?”这就是所谓的患得患失吧。 哦,我的天!怎么女孩子都喜欢问这种问题?还好,对于这个问题,海富贵心中早有几十种答案,回道:“众生面相,外貌只是一个桥梁,能否支撑一段感情还是需要内心里的感觉,言语上的沟通,精神上的和谐。” “说人话!” “是的。”海富贵道,“你的容貌,还有你的一切。” 暮菖兰接着道:“那好,我问你,如果有一天,当我年华老去,容颜凋零,你还会喜欢我吗?” 哇,你来真的啊?多少少年都栽倒在这种看似无聊的****问题上,可是看惯了言情剧的海富贵怎么会被这种低级问题难倒,回道:“谁都会老,你会老,我也会老,请让我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那如果我变成了这个丑样子呢?”暮菖兰突然自行摘下红盖头,露出那张精致绝美的脸,而右脸上的那道淡红的印痕,在雪白肌肤的对比之下,显得格外醒目,就像是一条蚂蟥藏在肉中。 面对暮菖兰凝视的目光,海富贵脸上不敢有丝毫的情绪变化。真是个要人命的时刻啊,稍有不慎,便车毁人亡。多亏了识海内雪妖的提示,所以海富贵没有答话,决定用行动来回答。猛的间将对方揽在怀里,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脑袋已经俯身凑了过去,以那鲜艳丹唇为目的地。 “亲她!亲她!这就对了……”雪妖不适时宜的在识海之内赞赏的道。显然海富贵“过河拆桥”,没等雪妖说完,便屏蔽了她的神识。 在双唇相触的那一刻,两人全身一怔,都麻了,脑海一片轰然。四周没有了声音,没有画面,只有那撩人的微风。暮菖兰没料到海富贵竟然会有这个举动,怔在那里,忘记了反抗,或许也不想。 这也成了一个导火线,怀里这具性感成熟的完美躯体彻底点燃了男人心中的欲望,也罢,机会难得怎能错过,良辰美景,天为被,地为床,山川为洞房。不知不觉两人已倒在了草地上。 这什么破衣服,这么难解,管不了了,直接暴力攻破防御。 终于,男人的魔爪伸进了堡垒,攀登上了从未有过足迹的柔软高峰,惊人的弹力,让他不禁捏了捏峰顶的红豆。 禁区遭袭,这下大发了!就像触碰到了开关,怀中的女人有如被万伏高压击中,下意识的猛的一抬腿。 “啊……,断了……” 荒山野林里响起了一声惨叫。 “你的腿?” “别……碰,疼……。”女人痛苦的喊道。 “你踢到我的剑了。” “都怪你,死色狼,大流氓!” 海富贵一把将地上的女人抱了起来,道:“先回蜀山,请草谷师叔把骨头接上,免得留后遗症。” 女人只得双手挂在他的脖子,道:“我要是变成了一个跛子,怎么办?” “照娶不误!” “哼……,你果然不是真心爱我,竟然不关心我会不会变成跛子!” “草谷师叔医术高超,保证让你完好如初。就算你脸上的红痕,想必也有法子祛掉。” “真的啊?” “要对草谷师叔有信心。”噢耶!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声音随着剑光越来越远,渐渐消失…… ; 第六十七章 原蛊2 草谷出手,小小骨伤,当然不在话下。以坚硬的铁柏木,在小退四周绑了一圈,缠上布带,固定住接好的腿骨。然后嘱咐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有疗伤丹辅助,但也不能短时间内痊愈,这十天内尽量不要有剧烈的运动。” “多谢师叔!”这本是个小问题,丹药峰的新手弟子便可完成这个入门级的“手术”,只不过海富贵不放心,才小题大做,请草谷亲自出手。 海富贵跟在草谷身后,来到屋外,只见他双手不停的搓揉。 一看就知道有事相求,草谷头也不回的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海富贵这才期期艾艾的问道:“师叔,你有没有法子能够去掉脸上的疤痕?” “为了这位暮姑娘?” “嗯……。”海富贵一个劲的点头。 草谷道:“如果当时医治及时,绝然不会留下任何印痕。但是如今耽搁的时间太久了,除非有对应的珍稀药材。” 海富贵连忙问道:“什么药材?哪里有?”只要世上有,就能想法子找回来。 草谷瞄了他一眼,不答,而是问道:“怎么?又想出去?” 海富贵挠头呵呵一笑。 只见草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两年多前,你的经脉遭到毁灭性的破损,虽然费尽周折修补成功,然而人不是造物主,无法恢复如初,只能够承受你一成的功力,否则便会受到难以想象的剧烈疼痛。如果修复疗养的好,经过漫长的年月,或许能够再次恢复,但是这需要在你不使用灵力的情况下才行。你如此不知爱惜自己,就算再好的丹药也是无用。” “我……,我就问问,万一以后在外面碰见,就不会错过了。” 你这话,自己都不信吧,草谷叹道:“如果你上次的幽光水晶鱼唾液还有的话,可以采用外敷内服之法,也能祛除。” “师叔早说啊,这东西还留着呢。”海富贵连忙拿出装有幽光水晶鱼唾液的玉瓶,递了过去。 “暴殄天物。”草谷摇摇头,接过玉瓶,就走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我保存的方法不对?不会失去药性了吧?海富贵摸着下巴胡乱的猜测道。 “老爷,你这是做的什么啊?”聪颖灵巧见到海富贵又在捣弄木头,不禁跑过来好奇的问道。 海富贵要赶时间,没空搭理他们,道:“你们还是接着去荡秋千、玩跷跷板吧。”有你们几个来捣乱,只怕这个轮椅永远也没法完工。 可是聪颖灵巧怎么会放弃一切好玩新鲜的事物呢,吵着闹着要参与进来,本来一天能完工的,结果工期翻倍。而且还抢了海富贵的功劳,在海富贵进屋准备制作一个柔软座垫时,聪颖灵巧四个已经迫不及待的推着去献宝了。 因此当海富贵从屋内拿着棉絮座垫和背靠出来时,聪颖灵巧已经推着暮菖兰在院子里欢快的跑了好多圈了。 真是一群欠打的熊孩子,有你们这么照顾病人伤号的吗? 在海富贵的连哄带骗下,将聪颖灵巧四个支开去重新做一个更“高级”的轮椅。而他则推着暮菖兰散步去了。 虽然是木头为主体的轮椅,不过用户体验很不错,没有过大的震动颠簸感。轮子已经被海富贵做出了标准圆,轴承上还装有减震钢板,所有木头表面都经过打磨处理,没有一丝毛刺。 走在这竹林小路上,海富贵一边推着,一边介绍起这个轮椅的功能,如何自己行进,如何停止。 “你脑袋里都是些什么啊,怎么会想出这些新奇的事物?”看样子这带轮子的椅子是他刻意为自己做的,所以暮菖兰心中是幸福甜蜜的。 “我以前见过别人有过类似的椅子。这次不过是加了些其它的功能。”为了怕她追根问底,海富贵只好如此回答了。 暮菖兰问道:“那你制作的那些衣服呢?听说你们海鲨服饰的衣服款式都是你设计的。”这个总不会是见到别人穿过的吧? “这个……,纯属个人兴趣爱好。” “衣服是好看,但是也好贵。听瑕妹子说,她的那套衣服是你们店送的?” 此时海富贵哪能听不出潜台词,立马堆着笑脸,献殷勤的道:“你的早就准备好了!”连忙从乾坤袋内拿出一套深藏已久的衣服。 “这是给我做的?”暮菖兰接过这套折叠好的淡紫色绸缎衣裳,布料光滑,似乎还绣有兰花。暮菖兰抱在怀里,忍住好奇,没有立即打开,而是道:“做衣服不是要量尺寸么?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高尺寸?” 如果实话实说,肯定会挨揍,所以海富贵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道:“那是裁缝师傅没经验,才要量尺寸,像我这种资深服装设计大师,一眼就能看出,况且你的模样早已深深存在我的脑海里。”确实一眼就能得出对方的身高三围,但仅限于身材姣好的美女。 这个回答令人十分满意。 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竹林小路,暮菖兰幽幽的道:“草谷长老说,我的腿要想彻底痊愈,需要二十天。” “嗯,等你彻底好了,我们就回明州。” “谁说我要跟你回家了?”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 “你果然嫌我丑了!” 完蛋了!这回怎么圆啊? 女人在别的事物面前或许会忍耐着好奇之心,但是在一个事物面前是绝对忍不住的。是夜,暮菖兰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那件淡紫色绸缎衣裳,虽然右腿有伤,却不妨碍试衣服。原来是件裙子,不过这裙子怎么像是件半成品? “海……富……贵……!” 寂静的夜晚,厢房内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喊。 海富贵不敢耽搁,连忙从吐纳静坐中退了出来,飞快奔向隔壁的厢房,推开门关切的问道:“怎么啦?饿了还是渴了?” 暮菖兰身上盖了件披风,坐在轮椅子上,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靠近说话。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虽然这个时刻,我很早以前就在心里模拟了无数遍了,真到了此刻,还是蛮紧张的。海富贵明显的听到自己心跳声开始加快,变得激烈迅猛,短短的一丈多的距离,感觉就像是一道天堑,不知走了多久。 正在沉寂在幻想中的海富贵突然感觉耳朵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暮菖兰拧住他的耳朵,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 “哎呦,疼……,疼……,掉了……掉了……。” 只见暮菖兰脸上瞬间布满寒霜,咬牙切齿的道:“谁让你把裙子开衩的啊?还开的那么高!都到大腿了!还有,衣服的袖子呢,怎么短了一截?” 在碧溪村见到暮菖兰的那一刻起,对于这位高挑苗条的女子,海富贵心中就想到了一款几乎为其量身打造的衣服,只有这套贴身旗袍,才能将她曼妙玲珑的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将曲线美发挥到极致。 “疼……,你先松手。”海富贵倒吸冷气。敢情这是只母老虎啊,未来的日子不好过啊,我要仔细考虑考虑了。 暮菖兰冷哼一声,这才松开手,道:“你最好给个满意的解释。” 海富贵一边揉着发红的耳朵,一边耐着性子解释道:“这款衣服叫旗袍,原本就是这样的,没有偷工减料。它的目的就是将女性的优美曲线身材表现出来。” 暮菖兰想起那次在明州和瑕姑娘逛海鲨服饰店的时候,看到有过类似的衣服,不过也没有这件羞人啊,不禁脸色一红,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狐媚子都不会穿如此……羞人露骨的衣服!这件就没收了,你再重新做一件给我,还有,这款旗袍以后再也不许给别人做。” 只要您能消气,什么都答应,海富贵维维是诺,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一定,一定。” 正要退出之时,只听暮菖兰道:“等等,这个大眼罩是干什么的?” 海富贵心头一怔,看到那个大“眼罩”的时候,心都凉了。无量寿尊,我的道祖爷爷啊,怎么会把这件给夹带出来了?让我怎么跟她解释呢。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第六十七章 原蛊3 无忧无虑,且有美相伴,难得过上一段安乐怡情的时光,然而这种你侬我侬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一个惊人的消息打破了。 这一日,海富贵推着暮菖兰在岳池峰的小湖边散步,畅聊着小情话。突然远处传来一声:“主子,你醒了!太好了!”只见一只巨大白骨蜘蛛挥舞着六条长腿,快速奔了过来。正是严甜珍。 “鬼仆,你怎么独自来了?”海富贵的神识没有发现结萝的身影,因此问道。 严甜珍匆忙的奔来过来,急促的说道:“主子,大事不好了!快去救结萝妹子,她被人抓起了。” 海富贵心头一阵莫名的紧张,问道“怎么回事?被什么人抓了?” “被白苗族的人抓了!” 暮菖兰听后,不禁道:“以前听结萝姑娘说,她所属的黑苗族和白苗族之间存在仇恨,双方互相仇视了几十年,如今结萝姑娘落在白苗族的人手,只怕遭遇堪忧。” “是啊。”严甜珍道,“巫月神殿的那些人要处决结萝妹子。” 犯了什么事,还要处决?两族的仇恨战争难道还要继续? 暮菖兰催促道:“事情紧急,你赶快去吧,晚去一分,结萝姑娘就多一分危险。” 于是,海富贵急急忙忙赶去了月光城,途中问起了事情的详细经过。 结萝被抓还得从两年半前海富贵自闭识海沉睡之后说起,当日结萝离开蜀山之后便回了青木居,找到她师父蛊婆,询问是否有法子救治海富贵。 蛊婆先是责备了她一顿:“死丫头,成天就知道乱跑!你在魔界感染的魔气和煞气都没驱除,还要不要命了?” 结萝撒娇带哄的的说道:“师父,我知道错了,你就告诉我法子之后,我保证在家老老实实的的驱除体内煞气。” 对这个贪玩任性的徒弟,蛊婆也没有他法,只得冷哼了一声,回道:“像他这个情况,就是神仙也没办法,除非圣人再世。” 虽然结萝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依旧不死心的道:“师父,你的蛊术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不是说白苗的圣姑利用一种蛊术让中原的一位天灵受损的女子复活吗?死人都能复活,何况他还没死呢?” 蛊婆被她缠的没办法了,只好告诉她,道:“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不过是利用傀儡蛊虫激活并控制躯体,但是躯体的意识完全来自傀儡虫,而傀儡虫的意识则是施蛊者所赋予。因此表面看起来和活人没什么区别,实际上不过是一具没有自我神魂意识的活尸罢了。” 结萝眼里的光芒瞬间暗淡了下来,愁眉不展,神情甚是萎靡,但还是缠着蛊婆学会了傀儡蛊术。 因此事后蛊婆不得不郑重的告诫道:“此法有伤天和,也是为正道人士所不齿,尤其是在那些道士面前不要使用,用于救人也就罢了,否则会成为整个道门追杀的对象。”像傀儡蛊术这等控制他人的邪术,从上古时期开始就被划分为禁术。 结萝在蛊婆这里没有得到救治的方法,就去找师祖,可是连包括医术高超的草谷在内的蜀山长老都没辙,甘蓝自然也是没有办法。 结萝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那有没有能够让人沉睡千年的法子?” 甘蓝告诉她:“即便再深的沉睡,肉身也是需要灵力才能维持,否则即便不腐化,也会失去活性,成为一具尸体。要想让人沉睡千年之后还能苏醒复活,对别的人或许极其困难,但是我们蛊修却不难,只需将蛊虫与自身结合为一体,施展绝息术即可,在沉睡之时,通过蛊虫为自身提供所需的微量灵力。” 结萝拜别师祖后,便回了青木居,静心修炼了半年,驱除了体内的煞气。其中她一直在思考倒底要不要对海富贵使用傀儡蛊术?结萝最后还是选择了自我沉睡,等待千年之后醒来和海富贵重聚。 然后便开始外出寻找施展绝息术所需的药草和灵物,经过两年的辛苦寻找,总算凑齐了,但是却遇到一个关键性的难题,千年之久的绝息术,其所选择的蛊虫,绝非一般的蛊虫所能胜任,一般的蛊虫只能能够维持百八十年,就算是蛊婆培育的那只母蛊,也最多只能坚持个三百年。 于是结萝想到了白苗族的那一只原蛊。品质极高并且自身具有强大力量,最主要的是能够提升其它蛊虫的能力,使其进化升级,因此原蛊也称母蛊,是蛊修一门的镇门之宝!以这只强大原蛊的品质和能力一定能够支撑绝息术千年之久。 当初两族分裂时,原蛊落到了白苗族手里。想起两族曾经的恩怨仇恨,结萝根本就没想过去借,何况是借一千年,对方怎么会答应呢?于是决定潜进去偷。 结萝的无影蛊是有独到之处,可是白苗族内不凡蛊修高手,这无影蛊瞒得了别人,瞒不过巫月神殿的人,理所当然的被抓了。严甜珍借着缩小为米粒大小的身躯,才得以逃脱。回到青木居向蛊婆求救,可是蛊婆说:“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 求救未果,严甜珍只好又偷偷潜回巫月神殿,在地牢中找到了结萝。结萝自知落到死敌白苗族手里,肯定是没有好结果的,便给了严甜珍一个任务。 “……事情就是这样。主子,其实我这次是来给结萝姑娘送遗书的。”严甜珍抽涕的将事情叙说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 海富贵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尾,接过“遗书”,只有一页纸,上面写着一句话:“杀千刀的,我等不到你醒来了。”唉,说到底这事还是因我而起。 “没想到主子您醒了,哼哼,有主子您出手,一定将巫月神殿的人打个落花流水。”严甜珍信心满满的道。她对海富贵有着盲目的崇拜和信任。 蛊婆不去救结萝要么是担心再次挑起两族的仇恨战争;要么有其它的原因。而且巫月神殿给他的映像还不错,或许中间有什么误会。自己现在还欠着巫月神殿的救命之情呢,总不能一上去就喊打喊杀的,于是叮嘱道:“我们这次前去,先礼后兵,看看情况再做具体打算。” 日夜兼程,两天之后,海富贵来到了巫月神殿,一问海棠掌门才知,对方根本就没有处决结萝的意思,之所以留着结萝的目的想拿回原蛊,但是结萝偷出原蛊时,已经将其与自身结为一体了,所以白苗族的蛊修想了个办法——催生原蛊,让其诞生出传承蛊,这样只需培养十几年,又是一只原蛊,当然,老的原蛊则会慢慢死去,传承蛊会成为新的原蛊。 白苗族的人之所以限制结萝的行动,将她关押在地牢,并上了寒铁锁链,是怕她自杀,那样原蛊也会彻底死掉,蛊修一脉将会受到重创,损失惨重。但是由于两族仇恨,所以结萝误以为白苗族的人会在传承蛊诞生之后,除掉自己,再也没机会见到那个杀千刀的,于是才让严甜珍带着“遗书”去找海富贵。 原来是误会一场,那就好办了,只需把误会解开便行。 虽是地牢,但是并不阴暗潮湿,而且每日都有四个时辰可以看见阳光,守卫每日准时送食物和水,白苗族的蛊修每天会前来给原蛊输入灵力,用以催生传承蛊。只不过这地牢内空荡荡的,没个说话的对象,所以结萝的日子过的迷迷糊糊,因此她见到海富贵时还以为自己又做梦了,道:“杀千刀的,你又跑到我的梦里来啦?这次可得把上回没说完的话说完再走。” 咦,怎么梦里还会有白苗族的人来捣乱,结萝不禁怒声喊道:“你们这群该死的白苗,给我出去!从我的梦里出去!” 海富贵见她身体完好无损,体力也充足,只是精神有些恍惚,于是运起道家真言术,将其唤醒,然后吩咐白苗族的人解开锁链。 结萝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做梦,顿时变得幸喜若狂,锁链一解开就扑了过来,紧紧抱着他,一刻也不松手,哽吟道:“杀千刀的,你是不是感觉到结萝遇到危险了,所以才醒来救结萝的。” 面对结萝毫不掩饰的举动,感情如汹涌潮水,怀抱软玉温香的海富贵怎么会不明白,他又不是木头。如果在前世或者没有遇见江平安和暮菖兰,能够得到这么一位性感火辣、活波率真的佳人青睐,绝对是一件让自己做梦都会笑醒的事情,可是此时心中却无比的忧愁:“唉……,暮菖兰的事情都还没结束,现在又多出了一个结萝,该怎么办呢?” 按理来说,自己应该也算是有妇之夫了,确实应该收敛些。海富贵的双手停在半空,不知该往哪放。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海富贵安慰道:“我没事,你也没事,我们都没事了。”想要解开两人这个过于亲密的姿势,然而结萝报的死死的。 “这……还有外人呢。” 外人早就知趣的走了。 ; 第六十七章 原蛊4 既然海富贵都醒了,结萝也就用不着施展绝息术,这原蛊对她来说可有可无,不过现在已经和她结为一体,甩不掉,而且原蛊一旦被人收服,与之融合后,虽然灵力不损,但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一个功能——提升子蛊的资质。于是双方达成了协议,巫月神殿不再限制结萝的自由,但是结萝也不得离开巫月神殿的范围,一直到传承蛊的诞生。只要有海富贵在,结萝根本不在乎这个把月的时间,而且主动配合白苗族催生传承蛊。 一张白色大理石桌中心,趴着一条肥肥胖胖的几近透明蛊虫,个头比起一般的蛊虫要粗壮好几倍,就像一条泥鳅,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原蛊的体内还有一条筷子来粗的蛊虫,应该就是即将成形的传承蛊。桌子四周围有六位蛊修,正在全力为原蛊输送灵力。吸饱灵力的原蛊就像吃撑了一样,动都懒得动,偶尔煽动背部那对透明的翅膀,表示还活着。 一炷香过后,耗费大量灵力后的六位白苗蛊修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纷纷收功,擦去额角的汗水。而一旁的结萝看也不看,收起原蛊,嘴角一翘,走了。 白苗族的蛊修每日都会给原蛊输入大量的灵力,虽然在传承蛊出生之后,原蛊不久便会死亡,但是在催生的这段时间,体内已经储存大量灵力,几乎都是过饱和状态,虽然这些灵力大部分会随着原蛊的死亡而消失,不过还是有一小部分会被原蛊的主人结萝所吸收,至于具体能够吸收多少,就要看她努不努力了。如果天天跟海富贵在一起,只怕她一刻都不会用来修炼,白白浪费了无数蛊修的“免费辛勤付出”。 于是海富贵暂时在巫月神殿留了下来。想起当年身中神魂毒火,多亏了巫月神殿的圣姑出手医治,才得以活命,既然来了,就不能不去拜谢救命恩人。 出了巫月神殿,朝着后山寒溪谷的方向走去,行了莫约两三里路,在一个岔路口时,突然听到一阵天真无邪银铃般的孩童欢呼声,如山涧清泉,咚咚欢畅。左边是去寒溪谷,而声音是从右边路口传来,似乎就在山背后的不远处。 这个路口海富贵来走过好几次,只是没想到右边的荒野小路里头还真住了人,本想就此离去,可是这个孩童声音太过熟悉,按耐不住心中的悸动,决定前去瞧个究竟。 海富贵顺着小路,没走多久,就看到了几座石屋,不过屋顶的风格与外面的石块堆砌建筑迥然不同,全部采用木材为框架,盖上黑色的瓦片,雕栏勾角,错落有致,倒有点像是江南风格。山谷很小,也就一个五进的院子大小,而且中间大部分空间被一个池塘所占据,水面上浮满荷叶,稀疏几朵荷花,不知是开的少了还是什么原因。 最为醒目的还是池塘中间的那一座亭子,曲折走廊连通房屋,精雕细刻的木柱栏杆,典型的江南风格。 空谷幽居,真是个世外桃源,而且亭子里还有位钟灵秀丽的女子,让人忍不住猜想,这会不会是仙女?但是海富贵的注意力并不在此,而是在刚从一颗桃树上麻利的滑下来的女童身上。 三年没见,海富贵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女童就是朵朵,当然,就算女童旁边没有那只雪白的紫瞳貂,他也能认出。朵朵完全是三年前的那个粉妆玉琢的娃娃放大版,只不过圆圆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狡黠,一看就是个古灵精怪的调皮蛋。 海富贵只是静静的躲在谷口看着,并没有向前,不过以他的功力,虽然隔着几十丈远,但看的清楚,听的清晰,就想在旁边一样。 少女对朵朵招了招手,喊道:“又爬树,头发都弄乱了吧,过来,干娘帮你把辫子再织过。” 朵朵拿着桃花枝,蹦蹦跳跳走进亭子里,道:“干娘,你看,我给小红摘了花蜜。” “小红可不是小貂,它不吃花蜜。”少女将朵朵拉进怀里,开始梳头,织辫子。 唉,白忙活了半天,朵朵垂头丧气的把桃花枝丢在了桌上,伸出胖嘟嘟的小手不停的拨弄木桌上那只半尺来大的红色狐狸的尾巴,道:“小红,你怎么这么挑食呢,真是不乖。你要多吃东西,这样才能快快长大,长大了就可以和小貂一起陪朵朵玩了。”这番说教,有模有样,像那么回事。 小孩子心性健忘,转眼就忘了,不一会就被另一个好玩的事物吸引了,朵朵指着屋檐说道:“干娘,你帮朵朵把那个木狗狗的摘下来好不好?”要是爬的上,估计她早自己动手了。 “不好,那是避火消灾的镇脊神兽,摘下来后会触怒火神,降下火灾惩罚,到时候朵朵你就没有屋子睡觉啦。” 朵朵接着道:“那帮我摘朵荷花玩,好不好?”原来你的目的在此,竟然还知道去大留小招数。 少女眉头一紧,道:“才开了十朵荷花,你已经摘了一半,还要啊!” “再摘一朵嘛,干娘。”朵朵撒起了娇。 少女拗不过她,帮她织好辫子后,一个飞身落在水面上,动作极其温柔的摘下一朵荷花,似乎生怕伤到了荷花的茎叶,整个过程在水面上足足停留了一息之久,才轻点水面,身形再次回到亭子之内,这份轻功在世俗中可谓是登峰造极,令人惊叹不已。 朵朵拍着小手,欢呼的喊道:“干娘好厉害哦!” “你这小捣蛋,嘴巴倒是真甜。” 朵朵呵呵一笑,接过荷花,往头发上一插,做了个笑脸道:“干娘,好看吗?朵朵漂亮吗?”大眼睛眨了眨,生怕别人说不似地。 “漂亮,朵朵是世上最漂亮的。” 朵朵认真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对,除了干娘,朵朵才是最漂亮了。” 哟,这嘴甜的,马屁拍的无影无形啊。少女轻轻捏了捏朵朵的鼻子,道:“真不知道你这张嘴随的谁,这么会说。” 朵朵趴在栏杆上,借着池塘的倒影,观赏世上第二漂亮的自己,脑袋不停的晃动,摆出不同的侧面。 少女双手小心捧了起来桌子上的火红狐狸,说道:“小红饿了,干娘先去喂它,你自己先玩一会。” “好的,干娘,你去吧。”朵朵依旧在欣赏世界第二美人。 少女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叮嘱道:“别玩水啊,湿了衣服小心白姐姐打你屁股。”还做了一个凶凶的表情。 “知道啦,干娘。” 待少女带着火狐走后,朵朵立刻转过身来,看了看屋檐角的五脊六兽,大大的眼睛转溜个不停,然后说道:“小貂,趁着干娘不在,赶快带我到房顶上去,把那些木狗狗摘下来。” 只见紫瞳貂苦着个脸道:“小祖宗,你可别上去,摔下来了怎么办?” “那……”朵朵咬了咬手指,想到一个好主意,道:“那……小貂你去帮我摘来。” 我可不敢得罪那个大魔女,要真拆了她家房子,还不被她烤了,紫瞳貂心中一衡量,道:“还是我带你上去吧。”驮着朵朵轻轻一跳,跃上了屋顶。 竟然上房揭瓦!果然调皮捣蛋到了一定的境界,海富贵没有现身,想要看看这个熊孩子还能玩出什么新高度。 朵朵欢喜的爬了过去,来到屋檐处,双手掰住五脊六兽中的狻猊,用力的前后摇动,片刻过后,一个到手,欢喜一笑,露出两排乳牙:“木狗狗真好看,朵朵再摘一个。”把目光对准了獬豸,片刻过后,两个到手,嘴里咿呀呀的说唱着:“两只狗狗,排排坐,在一起,有个伴,乖乖听话,快快长大。”正准备下去时,发现紫瞳貂不见了,顿时着了急,下不去了!要是被干娘发现了怎么办? 且说紫瞳貂上了屋顶,由于视角远,便发现了海富贵,身影一闪,化作一道白色,风一般的奔了过去,来到海富贵跟前,喜极而泣的喊道:“道人,道人,你总算来!本妖总算是解脱了!” 见到紫瞳貂哭的“梨花带雨”状,海富贵不禁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小貂,在这过的不好吗?” 于是紫瞳貂开始倒苦水了:“道人,你让本妖守护的这个女娃娃,简直是个小魔女啊,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她不敢做的,这三年来,本妖被她逼的,不但学会飞,还学会游泳,什么爬树、挖洞这些本妖就不提了,可是她偏偏要本妖钓鱼陪她煮‘洋洋饭’,唱歌哄她睡觉,本妖是一只身名在外、有头有脸大妖啊,怎么能做这些丢面子的事情?道人,你快让我走吧,再待下去,本妖会被这个小魔女逼疯的,本妖要回雪山,呜呜……。” 海富贵笑了,道:“全才啊!上天入地水中游都学会了,神州任你逍遥啊!多会些技能总归没有坏处的,也可防身以备不时之需。” 紫瞳貂愤愤不平的说:“道人,我是妖啊,法力无边的妖啊,学这些没用的做啥子?”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六十八章 剑势1 第六十八章剑势 海富贵一脸高深莫测道:“怎么能说没用呢,要知道现在的江湖不好混啊,每个人要不会个十项八项拿得出手的技能,连吨饱饭都吃不起,更别说穿名牌衣服,坐豪车,娶媳妇就想都不要想了。” 紫瞳貂吼道:“本妖又不需要五谷杂粮,什么衣服、豪车都不要。” “总归还是要吃的吧,不然你是怎么胖起来的?”海富贵瞅了瞅紫瞳貂肥胖的身躯。比起三年前紫瞳貂足足胖了一圈,说明这三年来日子过的并不“凄惨”。 海富贵耐心的哄道:“你看,你跟在朵朵身边多好,不用为一日三餐发愁,而且这寒溪谷花花草草树木多,一年四季都有你最爱的花蜜,那荒凉的雪山除了冻土还有什么?完全一个是天堂和地狱之别。是吧?”好不容易忽悠了一个守护妖兽,怎么能让你走了呢。 只不过紫瞳貂似乎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坚决的道:“那也比受这个小魔女折腾强,本妖乃堂堂一代妖仙,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看来不出绝招是不行了,海富贵假装不经意的说道:“我前些年,去了一趟魔界,在那里见到一个妖兽猎人在出售一只妖兽,是只母的,”母字说的特别重,接着道,“长的真是漂亮温柔又可爱,那毛发洁白光滑的就像天鹅的羽毛;那优雅的四肢,尤其是后腿,矫健完美有力;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紫色眼睛。当时没过多留意,现在想想叫什么貂来着……”说到这里海富贵故意停了下来。 果然,紫瞳貂两眼起了绿光,迫不及待的问道:“道人,你什么时候再去魔界?” “这要看是不是有时间了,说不定哪天心情好了就去玩玩、旅游啊什么的。”海富贵扣了扣指甲里不存在的污垢。 “那你下次去魔界的时候,一定要将那只妖兽买回来,那很有可能是一只和本妖一样稀有的紫瞳貂。”最关键的是母的,紫瞳貂本来就万中无一,要想配对,难啊! 海富贵耸耸肩道:“可是我要照顾朵朵,没时间耶。” “本妖帮你照顾。”紫瞳貂大声道。 “好吧,那你快去吧,朵朵在叫你了。”就等你这句了,海富贵心中呵呵一笑,“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朵朵扒完屋脊神兽,环顾四周发现紫瞳貂不见了,于是压着嗓子轻声的喊道:“小貂,你跑到哪里去了?快来接我下去啊。不然干娘就回来啦!” 然而,紫瞳貂没唤来,她干娘倒是先来了。少女见到朵朵坐在屋檐上,不禁问道:“朵朵,你怎么又跑到屋顶上去了?上回把屁股摔肿这么快就忘记了?” 朵朵把双手放在后背,笑着说:“干娘,我上来……看看桃花。”幼稚的谎言,拙劣的演技,能骗的了谁? 不对!有古怪!少女发觉朵朵的举止有异,心中起了疑惑,看到屋脊神兽少了两个,哪里还不明白,顿时脸色一变,怒声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真是翻了天,你下来!” 这时,紫瞳貂总算来了,朵朵骑上紫瞳貂,催促道:“小貂,快跑!”嗖的一下钻进了树林花海。 “哪里跑!”少女身影一展,紧追了上去, 两人一貂在树林里钻来钻去,摇落一地的桃花,笑声响彻山谷。 不知为什么,看到朵朵这么开心,海富贵心里就是满满的幸福,见到朵朵和和那少女玩的如此融洽亲热,心里还有一丝丝醋意。 “看上那个姑娘了?”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竟然有人能够无声无息的靠近自己三尺之内,就算自己刚刚心不在焉,来人修为也绝不可小觑。海富贵猛的一转身,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惊道:“师……叔……。”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遇见一贫。 只见一贫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问道:“你觉得那个姑娘怎么样?” 怎么有种抓贼的感觉?海富贵感道一阵莫名的寒冷,难道这个姑娘是他的远房亲戚?那我还是挑好听的说吧,开口道:“怎么说呢?有一股很特别的灵气,让人极易亲近,那股清新脱俗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反正就是天生丽质,水灵秀气,美丽动人。” 一贫高兴又得意的道:“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 从他得意的眼神中,海富贵捕捉到一个难以置信的信息,似乎发现了今年最新奇的事情,嘴巴张开塞个鹅蛋,一脸不可思议状,道:“她是你女儿?别开玩笑了,师叔,这个笑话一点的不好笑。”就你这不修边幅的酒鬼一个,还能生出如此秀丽动人的闺女?太阳难道打西边出来了? “怎么?不行吗?”一贫哼了一声。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捋了捋下巴两寸长的胡须,道,沉醉在深深的自我怀恋中,道“想当年我也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迷倒万千少女的帅哥一枚。” 好吧,算你脸皮厚。可就算是你女儿,那也是人家母亲的基因好,有你什么功劳,海富贵的眼神里露出明显不屑,道:“她娘亲应该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吧?”从这个仙灵般的少女可以看出她的母亲也绝对是一位沉鱼落雁的神仙人物,怎么会着了魔嫁给你呢? “是啊。”一贫脸上涌起无限的温馨,道,“憶如和她娘一样,善良,漂亮,贤淑,高雅,体贴,温柔。”转而神情变得极其悲愤的道。“只可惜,不知将来会便宜了哪头猪!” 海富贵还从未见过一贫如此失态,想想也是,作为一个父亲,给予了女儿全部的爱,辛苦二十年种了颗好白菜,被人一朝拿走了,着实令人心痛。安慰道:“想开点,女儿总归是要嫁人的,嫁人后就多一个人帮你照顾她了呀。” “唉……,你不懂。”一贫摇头叹息道:“跟你说个事,你知道女娲后人的传说吧?” “不太了解。”等等,海富贵突然醒悟过来,捂着嘴道,“不会她就是传说中的女娲后人吧?”今日给他的惊讶太过频繁,而且一件比一件挑战人的心里承受能力。女娲啊!三大圣人之一!所有苍生敬仰的存在啊!哪怕只是后裔,也是牛逼哄哄,开个神州演唱会什么的,随随便便爆满啊! 一贫点了点头,而神情似乎有些无奈忧郁,并不觉得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道:“女娲一族是世代单传,必定为女子,本可长生不老,但是结合受孕生女后便死亡,因为孩子有了自己的意识之后就会吸取娘亲的灵力,这是女娲族繁衍的方式,也是难逃的宿命。” 难怪他会忧郁,不过这个事情海富贵觉得很是奇怪。难道宇宙中真的有能力越强,智慧越高的繁衍生殖机率就越低这种反人性的规则存在?以致于强如女娲一族需要牺牲母体才能延续下一代。 不过海富贵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如果下一代继承上一代的所有灵力,那么应该是一代比一代强,可是就眼前的这位……?虽然能够感觉到她体内有一股磅礴的远古力量,可是并没有强大到那种令苍生俯首仰视的境界。” 一贫道:“女娲族的宿命便是在人间有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以苍生为重,不得已时将会牺牲自己,拯救苍生。” “哦,原来如此。中间断层了,难怪。”不得不说,这是个悲惨而又伟大的宿命。 一贫着急的道:“我跟你说这些的重点不是讨论憶如的力量有多强大,而是她的人生安危。” 海富贵不以为然的道:“有师叔你在,谁能伤的了她啊!” “唉,我就算能阻止所有伤害她的人,但是阻止不了她喜欢别人啊!”一贫脸上写满了无可奈何四字。 海富贵懂了,一贫师叔是担心女儿与人相恋,然后结婚生子,这样憶如便会走向宿命的死亡道路,可是宿命如此,他也没办法,只得道:“男情女爱,感情这码子事,也是无法避免的。” “所以,跟你商量个事?”一贫道。过度的和蔼可亲,让海富贵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他还是爽快的回道:“师叔仅管吩咐,弟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这种悲剧再现,只需要你稍微帮个小忙。” 哦?这种宿命难题都被您解决了,海富贵不得不佩服他的神通广大,问道:“什么办法?” “就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在憶如喜欢别人之前,获取她的欢心。然后等憶如喜欢上你后,再离开她,或者甩掉她,一定要坚决果断,有多绝情就多绝情,伤的越深越好,让憶如对天下的男人都死了心,哈哈……,这样憶如就能够改变宿命的悲剧了。”一贫兴致勃勃的说个不停,没注意到海富贵像看怪物一样看他。 只见海富贵猛的退后几步,战战兢兢的问道:“师叔,您还有稍微不那么离谱的办法吗?”亏你想的出来,你就不怕世上多一个李莫愁啊。再说,自己这副皮囊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就是骑上火箭都未必追的到对方,更别提做什么偷心贼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 第六十八章 剑势2 一贫却兴奋的道:“我觉得这个法子很好啊!最关键的一点,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信得过啊!”脸上写的很清楚,不自己人坑谁? “师叔,我觉得您应该去京城长安找找那些才貌双全的状元啊、探花啊。这件事对弟子来说难度太大,已经超出了弟子的能力范围。” 一贫极力挽救道:“虽然你长的是磕碜了点,但是我可以给你制造机会啊。比如告诉你憶如的爱好、喜欢吃的食物、喜欢的颜色,别说这样你都做不到?” 诶!诶!说话归说话,别进行语言攻击啊,我知道自己长的不怎么好看,但也不能说是磕碜吧?海富贵不停的摇头:“这个真没办法,您还是另请高人吧。”废话,这种不着调的事情,我能做吗?况且,仙剑中但凡和女娲后人扯上关系,命运都很凄惨,聪明如我怎么会去趟这浑水,咦……,等等,我好想忽略了什么,这个女子叫憶如,难道师叔就是那位骨骼清奇、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剑术牛逼的一塌糊涂的李大侠? 此时,一贫痛苦万分的道:“可是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想到憶如今后被哪头猪拱了,还因此失去了性命,我的心就在滴血啊,失去亲人的悲伤,你能体会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这种伤痛,你能理解吗?”差点就老泪纵横了。 海富贵见他如此的伤心欲绝,差点就答应了,好在嘴巴紧,忍住了。前车之鉴啊!李大侠的活生生例子就在眼前!自己绝不能步其后尘! 一贫接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道:“作为一个父亲,何曾不希望女儿找到一个相爱之人,有一个好归宿,但是憶如身为女娲后裔注定她是不能与人结合的。”为了女儿的安危,他也是拼了。 海富贵试问道:“不生小孩也不行吗?”可以让憶如他们做一对丁克夫妻嘛。 “你有所不知,女娲族是人与神混种,繁衍的方式和我们人类还是有区别的,并不需要媾和,只要与人相爱,在两人心意相通之后,便会触发传承天赋,吸收男方的阳灵,然后凝聚结晶,便可受孕繁衍。” 原来真的存在“神交”啊?您咋不说女娲族是来自蓝血星球呢?海富贵扶额犯愁,似乎碰到了最不能理解的难题,已经开始怀疑人生观了。 一贫见他眼里全是小星星,疑惑不解的样子,问道:“脑子不够用了?听不懂?” 海富贵老实的点了点头。 “看来有必要跟你上一课了。”一贫道,“先说种族繁衍的方式。天地分阴阳,阴阳结合方能繁衍,以此薪火相传,但是种族繁衍并非只有阴阳结合这一种方式。古籍中记载,远古时期那些天地孕育的强大神兽身,比如凤凰、大鹏、麒麟等等,他们都是天地间唯一,所以他们的繁衍方式,只需以自身精血在体内凝结下一代。而神族就更加匪夷所思了,记载说神族是天帝根据一颗神树的果实创造的。” 这些都好理解,就是无性繁殖嘛。不过无性繁殖不利于生物种群的进化。 一贫接着道:“再说女娲后裔的由来,相传在远古时期还没有人类,女娲圣人以土、水混合,附以自身血液和灵力,用杨柳枝条点化,依自己模样塑造,创造出‘人’。人类靠男女婚嫁繁衍后代,虽力量不及其他几族,但富有智慧。女娲带领人类与伏羲、蚩尤对抗,使神、魔、人三界隔绝,互不侵犯。后来女娲爱上一名人类男子……” “师叔,弟子有个问题。”海富贵举手,问道,“女娲圣人怎么会爱上自己创造的物种呢?这不符合生物种群逻辑啊。” “圣人的行为,我等凡人怎能揣测。”一贫两眼一瞪,不耐烦的道,“古籍中就是这么记载的,好好的听讲,别打岔。” 好吧,海富贵闭上嘴巴,心中却开始漫无边际的猜想:“难道跟科幻杂志猜想一样,人类爱上自己创造的机器人,女娲也爱上了自己创造的种群?” 一贫接着道:“女娲圣人生下后代后灵力消退病故,其后代一直留在人间,世代守护人类。人类是需要依靠男女结合才能繁衍,但是女娲一族血脉等级高贵、天赋异禀,不需要男女结合这种低级方式也可以繁衍,需要的仅仅是男子阳灵,一旦双方相爱,心灵相通,便会受孕繁衍,普通人类男子阳灵过于微弱,往往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意思很明白,不要以平凡的目光去看待女娲族,因为那是一个比你高无数级、无法理解的种族。而且由于女娲血脉过于高级,要想产生下一代结晶,所需的阳灵往往极其庞大。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从生物的进化论来说,任何种族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繁衍延续,至于方式就看各自的能力了,女娲族也不例外,并且在血脉中深藏有这种奇异的神交方式,以保证种族延续并且一代强过一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或许会再现女娲圣人。 这么说来,女娲后裔要么长久的孤独一生,要么短暂的轰轰烈烈爱一场。海富贵不由叹道:“如此说来女娲族的宿命注定是无法摆脱了?” “是啊,所以我才着急啊,以前憶如小,没往这方面考虑,现在她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早已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万一哪天动了情,看上了哪头猪,不就危险了吗?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憶如与人相爱。” “师叔,要不这样。”海富贵摸摸下巴,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道,“我们暗地里来个棒打鸳鸯。憶如姑娘喜欢一个,拆散一次,所谓成事艰难败事易,做媒弟子不在行,坏人姻缘还是有把握的,办法都给您想好了。” “你说说看。”一贫来了兴趣。 “首先恐吓,一般的男人都是软骨头,吓两回就退缩了,如果对方要是像师叔一样刚强有骨气,吃软不吃硬,那就使用第二招,金山银海,嘿嘿,师侄我纵横江湖几十年,还没见过不喜欢银子的,如果对方是个万中无一的奇葩,不爱钱财,那……” “那怎么办?”一贫追问道。 海富贵阴险的奸笑,道:“只能使出第三招,此招一出,无往不利,神鬼皆杀——美色诱惑,到时去妖界找个漂亮风骚的狐妖、兔妖、娥妖什么的,前去勾引,然后无意间让憶如姑娘抓个正着,如此来上几回,保准让憶如姑娘对其彻底死心,嘿嘿……。” 两人会心一笑,一贫道:“果然没看错你,一肚子坏水啊。你小子脑袋里怎么装了这么多坏主意。” 唉,后世那些铺天盖地的言情剧可不是白看的。海富贵面露思考状,犯愁的道:“不过这个法子有个难点。” “什么难点?”一贫关切的问道。 “好像比憶如姑娘漂亮的妖,不太好找啊。” “那怎么办?” “关系不大,要知道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只要有美女主动投怀送抱,都不会拒绝,万一对方是个柳下惠,师侄还有最终绝招。”海富贵没说,而是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太狠了吧。”一贫倒吸一口冷气,道,“憶如要是知道我杀了她的爱人,岂不是恨我一辈子?”半斤八两,大哥别说二哥啊。 “嗨,师叔下不了手,这个恶人交给师侄就行了。”海富贵拍拍胸脯,爽快的道,“我有无数种方式让对方死的舒舒服服,保证干净利落,无痛无血,绝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更加不会追查道师叔您的头上。”这一老一少不着调的两人越说越离谱。 海富贵遗憾的说道:“只不过师侄我前段时间受了点小伤,目前只能发挥一成功力,若是碰到厉害的对手,还是需要师叔出马啊。”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一贫连忙运起神识将海富贵里里外外查了个遍,面色深沉,道,“你的经脉破的像个渔网,虽然被人修补过了,但短时间难以恢复如初。你可得悠着点,免得哪天再次爆裂,到时就算有仙丹也于事无补。” 海富贵苦恼万分的道:“是啊,弟子现在就像是个看门的,空守一座金山,只能看却不能用。”海富贵元神已先一步晋升大乘,修为进入大乘,不过是时间问题,可偏偏如此庞大灵力却只能使用一成,每次使用时还得小心翼翼,生怕超标了。 一贫坦然的说道:“不必丧气,你失去的仅仅是一个小宝箱,可是还有一个无穷无尽的宝库供你使用啊。”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怎么像是在猜灯谜。海富贵呆呆的看着他, “又不懂了?” 海富贵点了点头:“弟子愚笨,请师叔明示。” “我问你,人体内的灵力与天地之力,孰强孰弱?” 这还要问?海富贵答道:“当然是天地之力了!个人是何其弱小,即便是圣人都无法与天地伟力相比。” “那不就得了,你用不了自身灵力,完全可以借用这无处不在、磅礴无边的天地之力啊!放着一大片森林不要,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 第六十八章 剑势3 师叔,您说的话好像比师尊教的还要难懂那么一点点,海富贵脑袋转不过来了,他所学的所有剑术和术法都是以自身灵力为基石,现在让他去借,而且是向无处不在又无迹可寻的天地借用,完全打破了他的人生观,就像是科学界里颠覆了基本理论。 一贫不管他的迷茫,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欲借天地之力,先借天地之势,欲悟天地之势,先悟天地之道;大道至善至美,当你的招式暗符天地之道时,将再也没有破绽,与天地融为一体,此时你的招式将蕴含不可逆的天地之势,天地之威,何等的浩瀚恢弘,即便是举手投足也是无可匹敌!” 海富贵懵懂的点了点头,回想起了流体力学课堂上那种不懂装懂的感觉。 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如一次实战来的易懂,一贫道:“来,拔出你的剑,攻击我。” 海富贵作死的摇头,道:“师叔,我可不想找虐。”开玩笑,谁不知道您是神州剑术第一人,跟你动手,嫌命长啊,我可还想多活两年呢。 一贫伸手一招,手上多了一根三尺来长的桃花枝,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接我一招。”说摆挥枝欲刺。 “真来啊?” 一贫用行动告诉他,是真的!轻轻一抖,桃花尽数脱落,化成一道洪流直袭而去。 海富贵眼睛看到的是一团桃花袭来,但是心底的感觉,迎面而来的是一条宽广汹涌的长河,面对奔流不息的滚滚长河,自身有如沧海一粟,太渺小了!心底涌向出一股无力感,海富贵终于知道在天地面前,个人力量根本不值一提。 这才是天地之势,不可逆不可挡,海富贵感觉自己变成了河流中的无根浮萍,随波逐流,不知飘向哪去,好在一贫这一剑没有杀意,反而为他打开了一个新天地,原来剑术还可以这么使。 “天赐良机,总算是又忽悠了一个,此道不孤啊。你小子赶快努力,争取早日领悟了天地之力,师叔也沾沾光啊。”一贫带着笑意离开,似乎有什么“奸计”得逞。 不知过了多久,海富贵感觉自己不再是那朵无根浮萍,变成了河流中的一颗小石子,随着河流不停的翻滚,石子越来越大,变成了石块,最后变成了河中的一块巨石,终于稳稳的立在了河底。这才有能力去感悟这股天地之势,参悟其中的奥妙。 面前的长河不是幻象,也并非意境,而是一条真实的河流,虽然看不见,无形无迹,但是海富贵明显感觉到了长河的存在,那股汹涌澎湃一去不复返的气势,尤其那无孔不入任意化形的水体,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上善若水任方圆,至善至柔,绵绵密密,微则无声,巨则汹涌;这或许是河流在天地中的本质体现,而非表象。一贫这份礼不可谓不重,直接将天地之势的本质呈现在他眼前,当然,如果他的悟性低,也是白搭。 突然之间,海富贵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从一开始的仓惶无力面对,开始逐渐深入探索,似乎已经看到了天地间长河的威势的本质所在。水往地处流,这是一种极其平常的现象,众所周知,是为常势,然而能够将其中的天地规则参悟的只有一贫,为何师叔这一剑平平淡淡,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甚至兴不起抵抗的念头,那是因为这一剑就像长河水势一样不可挡,天地规则如此,所面对是整个天地,岂能挡!如何挡? 海富贵嘴角露出了微笑,开始有些懂了,就在这时突然感觉到全身一阵冰冷,浑身打了个寒颤,瞬间从这种奇妙的状态回到现实。发现自己全身湿漉漉,好像被人从头顶浇了一盆凉水。而这个始作俑者还在一旁放肆的大声笑,浇他一身冷水的正是是贪玩的朵朵。 “哦……”朵朵没想到会被抓了个现行,飞快的把手藏在身后,笑颜如花的脸也变成了一脸无辜状,鼓鼓的小脸像个气球,乌黑的眼睛转溜个不停,开始思索搪塞之词。 海富贵抹了一把脸上的冰水,挤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道:“朵朵,水是你泼的?” 唉,不好,被他知道了,朵朵快速唤了一声:“小貂,赶快走!”头也不回,干净利落,转眼就没影了,没有半点认错的觉悟。 而一旁的“帮凶”憶如姑娘则尴尬的一笑,道:“小孩子贪玩,阁下莫要见怪,我去收拾她!”也跟着快速离开,消失在寒溪谷的方向。 先前憶如没用全力,故意陪着朵朵在树林里打追逐玩耍一番,才“终于”从朵朵手里夺回了两个屋脊神兽,两人皆是香汗淋漓。显然朵朵对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甚是满意,被逮住了仍然笑个不停。 不过接下来憶如的一句话就让朵朵笑容尽失,只见憶如掏出手绢帮朵朵擦去脸上的污渍,说道:“朵朵,该回去练功了?”耶,熊孩子该去做功课了。 朵朵仰着小脑袋,双手抓住憶如的裙摆,摇晃着道:“干娘,朵朵不回去行不行?今晚朵朵和干娘睡觉,朵朵还会讲故事,给干娘唱好听的歌。” “不行,你要不回去,下次白姐姐可不许你来玩了。”憶如坚决不受糖衣炮弹的贿赂。 “那好吧。”见到事情毫无挽留的余地,朵朵只得千叮万嘱的说道,“干娘,你后天要来接朵朵啊。” “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憶如抱起朵朵往谷口走去。于是看到了一个道人躲在路旁的树后,站在那里像个石雕一动不动。 又发现好玩的了,朵朵哪里还按捺的住,胖嘟嘟的身躯像个蚯蚓一样,扭动下来,小心翼翼的走到海富贵身边,确认这个人真的“睡了”。 “嘘……。”朵朵示意憶如安静,不要惊动了他,小声的说道,“干娘,这个人白天都睡觉,太懒了,我们惩罚下他怎么样?” 童心未泯的憶如蹲下了说道:“你想怎么惩罚啊?” 朵朵凑到她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一阵。然后一个两尺大的水团出现在了海富贵的头顶。 “干娘,再用冰咒,把水球变的冰冰的。”你还真不怕闹出人命啊。 憶如精通各种五灵术法,信手拈来,而且火候把握的极准,刚好让水团处在接近冰点状态。 “好了,好了。”朵朵着急的喊道,“干娘,把水球给朵朵,让朵朵来砸他。”最后的关键一步,当然要自己亲自动手,这样才有成就感! 然后,“哗……”的一声,海富贵被头顶的冰水浇个透心凉。 海富贵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恶作剧者,就此轻松逃离现场,半响之后,打了个巨响的喷嚏,喃喃自语道:“最近抵抗力下降蛮快啊,淋回冰水就感冒。”浑身再次一阵冷颤。 看来这寒溪谷今日是去不成了,正要往回走时,结萝来了。有了千里蛊,结萝再也不用担心海富贵会走丢了。 结萝有些抱怨的道:“你怎么跑出来了?要知道白苗族的人阴险狡猾,而且贪婪,万一被他们讹上了怎么办?” 我倒觉得白苗族的人挺不错,你对他们心存偏见,可不要带上我呀,当然这话海富贵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了,嘴上还是道:“苗疆风景与中原迥异,难得来一趟,刚好借此机会领略苗疆的神奇迷人的风光与魅力。”来,朵朵,好好学学,这才叫一本正经的扯谎! 结萝不以为然的道:“这有什么好看的,比起我们的青木居差远了。”青木居确实是风景绝美,而且独一无二,海富贵也不和她争辩。 这时只见结萝突然话锋一转,冷声问道:“刚刚离开的那个女人是谁?”她来时之看到了一个绰约婀娜的背影。 海富贵没打算瞒她,如实的回道:“是一贫师叔的女儿,憶如姑娘。” 正常人这个时候第一反应,应该是会对一贫为什么有个女儿在巫月神殿感兴趣,然而结萝的重点是:“你怎么认识她的?” “我不认识她啊!”海富贵无比的委屈。 结萝嘴角一歪,道:“不认识怎么知道她的名字?而且我都听到她和你说话了!” 海富贵扶额犯愁,这个真的要好好的解释了,不然事情就大发了,耐心的道:“她的名字是我从一贫师叔口中得知的,我真的和她不熟,刚才是第一次见面,只不过出于见面而礼貌性的招呼,而且只说了一句话。”心中还补了一句,“交谈都算不上,因为她有说话,我没说。” 好吧,相信你了,结萝放过这个问题,问道:“咦……,你的衣服怎么湿了?”哇!姑娘,你才发现啊!先前的注意力在哪呢? “哦,天气有点热,便下水洗了个澡。”海富贵撩起湿哒哒的头发,道,“你不觉得这样凉快多了吗。啊嚏……” “还凉快!不得病你就庆幸吧。回去换衣服!” “没事,我身体壮,抗得住,啊嚏……”嘴上硬,不过身体还是蛮诚实的。 结萝笑骂道:“装,你再装呀?走啦!”拉起海富贵往回走。由于苗族的风俗大胆开放,因此两人的亲昵举动,也并未吸引路人的眼光,只当两位是情投意合。 ; 第六十八章 剑势4 一月时间,转眼即过,海富贵被结萝看得紧,也没机会去探访朋友恩人。传承蛊诞生之后,结萝便迫不及待的的带着海富贵离开巫月神殿。 青木居离月光城不远,当天,两人便回到了青木居。 虽然来过青木居好几次,这一次的心态和以往的都不同,也是海富贵最为紧张的一次。结萝这次带他回来的目的,海富贵如何不知——见家长啊!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与世无争,处处透出宁静安详。村民见到结萝回来,纷纷热情的招呼,当看见她身后还牵着一人时,都露出了会心的笑意。“村花”总算找到归宿了,有人为其高兴、祝福,自然也有人伤心,村子里那些暗恋她的少年这回算是彻底的死了心,只不过看海富贵的眼神非常的不友好,因此,当初海富贵在幻木林认识的小宝,甚至还好意的暗中提醒他:“大哥哥,你惹麻烦了,村里好多哥哥都喜欢结萝姐姐!他们会来找你挑战的!” 海富贵当然不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几年不见,小宝已经长大成了一个少年,只是不知是否和当年的小羽还有来往。 “师父,我回来了!”结萝喊道。 屋内传来一声:“不许进来,我在炼蛊!”难怪四周一股奇异的味道,也不知炼的是毒药还是解药。结萝知道师父的习性,因此没有冒然打扰,而是和海富贵在屋外耐心的等了接近一个时辰,蛊婆这才开门出来。 “晚辈海富贵,见过蛊婆!”海富贵拱手行了一礼。 对于海富贵的到来,似乎比结萝从白苗族安然脱身更要让蛊婆惊讶,道:“死丫头不是说你自行禁闭识海了吗?为何能够醒来的这般早?” “是啊,杀千刀的,你还没告诉结萝呢?”结萝也问道。 还有一个更纳闷的是躲在幽魔蜘蛛体内的念白风,只不过她没敢开口问。 因为这个问题海富贵也没搞懂,所以只得支支吾吾的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把功劳归于草谷的医术。好在两人也并非真要追根问底,才糊弄过去。 这时蛊婆才发现结萝挽着海富贵的右臂,两人举止极为亲密,心道:“看来这死丫头这回是动了真情,以前对那红发半魔也没有这般亲昵。造化弄人,当日****一事竟然会导致这般结局。”想到徒儿年纪也大了,村里和结萝同年的姑娘早已为人妇人母,如今她能够找到如意郎君,是件喜事,只不过蛊婆阅人无数,看出了眼前这年轻人表面欢喜,内心似乎有些犹豫,感情好像不够坚定啊!心中猜测道:“难道这小子是个始乱终弃、玩弄女人感情的花花公子?不行,这死丫头一根筋,老身可得替她防着点,不能让她吃了亏。” 想到这,蛊婆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道:“别站在外面了,进屋来吧。” 今日师父怎么会这么热情呢?结萝想不出原因,只当师父今日心情好。 屋子里那股怪味更为浓烈,极为刺鼻,若是海富贵经脉完好,当可不着痕迹的运功将其驱散,现今怕惹得女方家长不高兴,只好强自忍住了。 黑苗族没有汉人那么多礼数讲究,而且青木居的房屋都建立在树上,所以,屋内不存在会客厅。只有两间不大的房间,里头那间应该是起居室,外头的稍大,不过房间四壁挂满了各种坛坛罐罐,显得有些拥挤狭窄,海富贵不由回想起上辈子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蜗居生活。 “丫头,烧水煮茶。”蛊婆说道。 “好嘞,师父。”结萝欢喜取水,生火,心中窃喜不以:“师父竟然还煮茶招待杀千刀的,看来师父是同意了我和他的事,嘻嘻……。” 蛊婆走向墙壁的一个罐子,从里头抓出一把黑色茶叶,丢进了火灶上的茶壶中。苗族饮茶习惯由中原传来,却没有那么多繁琐讲究,方式粗犷,用的不是茶杯,而是碗。 不一会水便开了。蛊婆坐于四方桌的首位,给两人各倒了一碗,道:“这是我们苗疆的黑蔓藤,入口略苦,久后甘甜清香,常年饮此茶,还能强身健体,延长寿命。”这怎么有点像后世那些电视广告。 结萝端起茶碗,道:“这茶要趁热,才好喝。呼……”粉红嘴唇不停的吹拂着热茶。 按理来说应该是晚辈先给长辈敬茶的,可是现在好像反过来了,海富贵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黑苗族的习俗,也就默默遵从,正准备端起茶喝时,只见结萝将手中的那碗然后递给了他,说道:“你喝这碗。”吹两口气不见得会让滚烫的茶凉下来,但是这个举动却是极其的亲昵。 哎呀,相敬如宾啊!这么秀恩爱,让海富贵这个当事人都脸红了。蛊婆更是毫不忌讳,直言道:“死丫头,你真是有了情郎忘了师父。” 结萝倒是不觉得,道:“怎么会忘了师父呢。”说罢,端起另外一碗,吹拂一阵后,端至蛊婆面前,道:“师父,请喝茶!” 蛊婆假装一脸的嫌弃道:“你还是自个喝吧。” 结萝知道师父不是真的生气,于是做了个鬼脸,然后边吹边喝,很快喝完一碗。 而海富贵想起有个民族请客人喝奶茶的习俗,客人喝的越快,表示对主人越尊重,于是他大口两下,茶碗见底,好在功力深厚,并非难事。 见到两人喝完茶后,蛊婆开始语重心长的说道:“后生仔,既然你和我徒儿两人互相喜欢,老婆子断然也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煞风景的事。我们苗族之人,敢爱敢恨,男女之间,喜欢便大胆表露心迹,也可爽快拒绝,双方再另寻他人,不过双方一旦结合,必须忠贞不二,不离不弃。结萝的性子野,喜欢游玩闯荡,难免会被外面的花花世界所诱惑,不过你不用担心她会变心,我已经在你们刚刚喝的茶里下了忠心蛊,一旦有人变了心,体内的蛊虫便是催命符。”这话要反过来听啊! 虽然刚刚喝了一杯滚烫的热茶,但是海富贵此时却有如身在冰窟,这苗族之人果然喜怒无常,难怪当初师姐千叮万嘱自己不要和苗族人来往,尤其是会使蛊毒的苗族人,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啊,以自己如今大乘期的修为竟然也会着了道,而且半分觉察也没有。心中翻江倒海,然而面不改色,很快便做出回应,哈哈一笑道:“这个自然,蛊婆放心,晚辈待结萝将一如既往。” 结萝似乎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依旧如初,亲昵抱着海富贵手臂,把头依他肩上的道:“师父,您放心啦,我和他一定会恩恩爱爱一辈子,白头偕老。”反正自己今生只爱杀千刀的一个,是绝不会变心的,要是杀千刀的变了心?那就毒死他好了!哼…… 蛊婆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容可掬,道:“如此最好,老婆子也就放心了。”只是这笑容给海富贵的感觉太过诡异慎人。 出了这档子事,海富贵哪还有心思坐下来喝茶,而蛊婆似乎比他更没耐心,匆匆留下两句祝福的话语,留下一句:“老婆子今日炼蛊,耗费心神,有些困了。”便由结萝扶着走进了里屋。 “晚辈不打扰蛊婆休息。”海富贵起身告辞。他算是明白了,敢****婆费了这么大心思请自己喝茶只是为了给自己套个“紧箍咒”。这什么忠心蛊,真有这么玄妙?可自己又不敢以身试法,毕竟命只有一条。心中长长叹息一声,往当初建的那个“鸟窝”走去。 待海富贵走后。结萝先是给师父蛊婆捏肩,然后捶背,忙了有一会后,殷勤献的差不多了,终于忍不住问道:“师父,你先前说的那个忠心蛊,结萝从未听说过啊,真的有那么神奇,能够让人不变心?” 蛊婆盘膝坐在床上,闭目养神,道:“人心,是世上最复杂、最难以琢磨的,岂是一个小小的蛊虫就能控制的住的?” “那要是真的有人变了心,会不会死啊?” “怎么?你是担心那小子?”蛊婆两眼突然睁开,道,“如果他变了心,死了也是活该!你干嘛为他担心?” 结萝有些着急的撒娇道:“结萝是怕以后万一要是自己先变了心,师父,那岂不是害了徒儿。” 蛊婆冷笑一声,她怎么会不明白结萝心里想的是什么,摇头叹息道:“世上哪有什么变心就会死的忠心蛊,师父是担心你被那小子欺负,才故意骗他的。你啊你……,心里想的只有你情郎,唉……,以后有你伤心的时候。” 结萝长舒一口气,悬在心中的石头也落了下来,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师父,那****呢?也是子乌虚有的?” “****?那不是你自己亲自下的吗?” 得了这么一个即非肯定也非否定的答案,结萝越发迷糊了。 夜色渐浓,弦月高挂天空,比起满月多了一份朦胧和婉约。海富贵睡不着,当然不是因为先前的忠心蛊,他是在考虑结萝的事情,虽然自己决定接受结萝,家里那位或许能够接纳,可是蜀山养伤的那位不一定啊,最主要的是,从结萝的处处表现来看,似乎容不下那两位啊!想了许久依旧没有个解决之法,海富贵来到了青木居的顶部,望月发呆,好像能够从月宫中找到答应似地。 突然之间,海富贵的神识中感觉到一股强大气息,没错,就在青木居附近,这里似乎有个强大的存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六十九章 青木1 第六十九章青木 这道似有似无的气息,好像藏于云洋雾海之中,时隐时现,让人难以琢磨,然而,仅仅露出的那惊鸿一瞥,足以令人惊悸不安,如临深渊。海富贵顿时提高警惕,体内灵力悄然运转,随时准备动手,然后扩大神识强度。 若非自己不如大乘境界,还真觉察不到。没想到对方就自己脚底下,虽然海富贵觉察到了对方的存在,然而那股气息竟然给他一种古老的洪荒威严,猜不出对方的来历,不知是人是魔还是妖鬼神,也就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看样子这个强大的存在似乎在酣睡,想到黑苗族的人竟然生活在它的鼻息之下生活了几十年,不知是不是他们太幸运。然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一旦对方醒来,青木居的村民将迎来灭顶之灾,自己要不要提醒黑苗族的人离开这个危险之地呢?可自己现在这么冒然去和黑苗族的人说,人家绝对不会相信。难道先和这个强大的存在沟通一下?万一触怒了对方,后果不堪设想,海富贵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决策。 就在此时,海富贵神识中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小家伙,你是在找吾吗?”这个声音给人一种极其苍老远古之意。 由于太过突然,吓的海富贵差点跳起来,按下心中的恐惧和慌张,神识中回道:“请前辈恕罪,晚辈无意打扰了前辈的……清修。”没敢说睡觉两字。 “多少年了,没想到还能有人惊醒吾。” “真是抱歉,前辈可否现身一见?”这种看不见对方的感觉让人非常的不适。 “小家伙,吾就在你跟前。” 别开玩笑了,贫道又不瞎,这里除了夜虫飞蛾,哪还有活物,海富贵上下左右前后扫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心中不禁嘀咕道:“这老家伙,童心未泯,竟然还会捉弄人。” 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家伙,别找了,吾就在你身边,触手可及。” 海富贵再次加强神识,还是没有发现,别说人魔妖鬼神,就是灵长类的动物也没有,不由道:“我身边除了这颗大树……。”猛然醒悟过来,草木成妖,“难道前辈的本体就是这棵巨大青木。”果然,活得久自然成了妖,这棵青木树能够长成山一般大,至少有几年前的修炼。 “非也,青木只是吾的一个化身。” 好吧,海富贵结束了自己的错误猜测,喵了个咪的,如此巨大的古树,竟然还只是你的一个化身,那么你的本体?别告诉我是神界的神树,那样我真的会吓软腿,于是道:“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既然此青木树是吾的化身,便称吾青木吧。” 问他名字是为了得知他的来历,可是对方当场编一个,这种“无赖”的行为让海富贵无比的郁闷,想了想还是决定冒个小险,问道:“前辈仅仅一个化身,便宽广无边,矗立苍穹,而且元神强大浑厚,晚辈从前辈身上感觉到一股洪荒之息,除了古籍中记载的神树,晚辈想不到还有其他。” “哈哈……。小家伙,嘴巴倒挺会说,可见识却短了点。” 看来又猜错了,海富贵也认了,见识短就见识短呗,还是问问他如何对待黑苗族的人吧,从先前的几句对话中,可以看出对方不是一个暴戾嗜杀之辈,或许可以跟他商量,拖延几天,让黑苗族的人搬迁离开。如果对方要收“房租费”,也可以细谈嘛。 正要开口时,对方先说了:“神界之神树因清浊交汇而生,乃天界生命之源,为天帝所有,在先天鸿蒙至宝中声名响亮,地位崇然,吾不如也。” 你倒是蛮实诚的,只不过先天鸿蒙至宝他听都没听说过,而且从青木这话,海富贵得出一个信息,似乎先天鸿蒙至宝不止一两件,难道是烂大街的货?不可能啊,至少那神界的神树在灵宝界绝对是顶尖的存在,海富贵兴致勃勃的问道:“前辈,请恕小子孤陋寡闻,先天鸿蒙至宝和先天至宝哪个厉害?” “哈哈……。”对方笑声比先前更大。不用说,海富贵知道自己又秀了一把见识下限,不懂就要问,也没什么丢脸的嘛,海富贵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青木道:“灵宝并非兵器,没有厉害高低之分,只有功德广微之别。”知道为什么笑话你了吧,因为你连基本知识都没搞明白,青木接着道:“先天至宝乃开天辟地之时,因六气震动,阴阳交感而生成的宝物;而先天鸿蒙至宝与天地有相辅互补之效,分为两种,其一,于鸿蒙之中孕育而生,其二,由先天至宝吸收了鸿蒙紫气演变而成。” 话虽如此,不过海富贵还是自己给它们划分了一个等级,一个是天地开辟之前存在,一个是天地开辟之后生成,不用说,肯定是先天鸿蒙至宝要厉害!心中已经开始默算,自己乾坤袋的的这些“垃圾”和先天鸿蒙至宝差多少级别?结果是非常打击人的。唉,那种神物,不是自己能玩的,想想也就算了,不遗憾,不遗憾。随口感叹了一句道:“先天鸿蒙至宝,估计也没有几件,或许只有圣人才能够拥有。”这样一想,心里就平衡多了。 “没错,先天鸿蒙至宝虽有七十二件,却只有三皇圣人才能驾驭,三位原始神明乃盘古灵力所化,也可算是天地的一部分,因此才能够驾驭。” 我的个乖乖,幸亏贫道刚刚已经死了这条心。海富贵又问道:“那先天至宝呢,自天地开辟之后,又诞生了多少件?”还是把目标寄托在先天至宝上,比较靠谱。 “开天辟地之时,天地初成,清浊二气混乱,生成的宝物多不胜数,流传下来的少说也有成百上千件。” 成百上千件是个虚数,不过由先天鸿蒙至宝的数量可以反推,比它差一级的先天至宝少说也有七八百件吧?喵了个咪的的,怎么我一件也没见过?要不是青木说的有板有眼,海富贵还以为对方是在忽悠自己,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入手一件先天至宝,才不枉修炼一场呀。 (接下来一段时间工作比较繁忙,更新暂时慢一些。) ; 第六十九章 青木2 这也是青木没说清楚,先天至宝虽说成百上千件,可是因为具有灵识,所以大部分都藏匿起来,并未出世,真正被人寻找并炼化成兵器的只是少数,而且从洪荒时期到如今,不知过了多少年,那些先天神兵不知流落到哪个嘎落里,海富贵没见过也是正常。 此时他起了个小主意,谄媚的道:“前辈不但修为高深,而且知识渊博,见识广泛,修炼岁月无数,应该收藏有不少的先天至宝,能否让晚辈开开眼界?”让人家拿出宝贝瞧一瞧,不等于与人开战吗?怎么,你想抢啊?也是这位青木前辈好说话,让他有点忘乎所以然了。 话一出口,海富贵才惊醒过来,心中直呼:“该死!该死!希望对方不要怪罪才好。” 只不过青木接下来所说,让他呆若木鸡。青木道:“先天至宝,小家伙你身上不是有一件么。” 在哪?在哪?海富贵摸遍了全身六个口袋,没有结果。 “唉……,明珠暗投。”青木叹息道,“你飞剑剑柄的那颗玄冰珠不就是吗!” 海富贵快速将它拿到眼前,那模样就像是乞丐中了六合彩:“我的乖乖啊,没想到你的来头这么大啊!”他是既高兴呢,又沮丧,高兴的是自己总算有件先天至宝了;沮丧的就多了,这颗珠子是借了雪域圣山上那个老人的,但借都借了,总得发挥它的价值,可是因为自身修为不足,无法掌控玄冰珠,只得借助飞剑暂时将它隔绝起来,虽然飞剑与玄冰珠融合之后,威力和品质大有提升,但也仅仅使用了玄冰珠的一小部分力量。此时海富贵不得不重新审视这颗玄冰珠,想个什么法子开发利用呢? 青木道:“未至真仙,便能制伏此物,你还是有些独特的本领,难怪玄冰会将此物送予你。” 原来雪域中的那个数学家叫玄冰,海富贵问道:“前辈莫非与玄冰前辈相识?” “都是好多万年的老朋友了,吾和他同属先天鸿蒙。” 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海富贵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到在地,当初这颗玄冰珠可是自己半借半抢从灰袍老者手中得来的。好吧,得罪了一“位”先天鸿蒙至宝,从青木就可以看出玄冰有多厉害。唉……,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海富贵哆哆嗦嗦的道:“算了,算了,我还是知趣点,将这宝物还给他老人家吧。” “小家伙,不必惊慌,玄冰既然将此物送予你,自有他的道理。” “我和他非亲非故的,凭什么送给我呢?”海富贵沮丧的道。 “这东西,对别人来说是个宝贝,对他来说是个累赘。” “这是为何?”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可是先天至宝啊!不是路边地摊货啊! 青木道:“此事说来话长。每一件先天鸿蒙至宝不但灵识,而且还能够自行修炼,虽然修炼的速度极其缓慢,但自开天辟地以来不知经历了多少万年,时间长了自会壮大。先天鸿蒙至宝与天地相辅互补,每一件先天鸿蒙至宝都会影响一方天地,以前大家都默默的潜修,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可是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让吾想想啊……”青木似乎真的陷入了回忆之中,半响都没反应,海富贵还以为他又睡觉了,催又不敢催。 许久过后,青木才道:“唉……,沉睡的时间太久,记不清了,大概六七百年前吧,玄冰发现,随着他的修炼,自身对天地的影响越来越强,雪域冰封的范围逐年扩大,若是继续修炼下去,只怕再过万年,整个神州都将被冰封。吾曾劝他,学吾睡觉,轻松惬意,然而玄冰这个死脑经,一心想要成圣,成圣岂是那么容易?首先前尘因果便难以斩不断。何况吾等几近与天地同寿,成不成圣又有何区别?” “最后玄冰想了一个法子,由于先天鸿蒙至宝只需要修炼元神即可,于是他便将本体分离了一块,将其隔绝开来,这样就解决了雪域逐年扩大的问题。当然分离的这一部分既无灵识,也无鸿蒙紫气。” 难怪当初的灰袍老者慷慨大方的让人不敢相信,原来中间还有这些道道,佩服他的志向远大。海富贵心中窃喜不以:“这么说来,玄冰珠可以不用还了?” 先前以为青木是个万年的树妖,没想到会是一个活宝贝,而且还挺和气的,海富贵决定和他谈一谈“房租费”的事情,于是道:“前辈,此间村民居住在您化身的青木古树之上年代已久,也并非有意冒犯您,不知能否请您……。”话没说完,只听 “只要他们不打扰吾的睡觉,又有何妨。”青木说这话的本意是指,不要让那些贪婪者来觊觎自己的本体,可是海富贵没听明白。 “如此多谢前辈,您真是慷慨好善,如果哪天前辈若想翻个身走动走动,还请警告此间的村民先行离开。”不需要动手,翻个身整个黑苗族就得死伤一大半,所以海富贵不得不提醒一下。 青木有些怅然若失的道:“许多老朋友都走了,吾也不想动,还是接着睡觉吧。 “那晚辈不打扰前辈的潜修了。” “你这个小家伙,很有趣,有时间来陪吾解解闷,不过,别把吾的存在告知他人,吾想睡个安稳觉。” 这回海富贵听明白了。一旦有人知道先天鸿蒙至宝的存在,绝对会像苍蝇见到屎一样扑过来,一场腥风血雨再所难免,郑重的回道:“晚辈谨记!”青木也是瞎担心,以海富贵财迷性子,会把宝贝的信息透露给别人? ; 第六十九章 青木3 海富贵再次回到鸟窝,心情久久难以平复,没想到竟然有此等奇遇——碰见先天鸿蒙至宝,匆匆的短暂交谈,给他留下了诸多的疑问,比如七十二件先天鸿蒙至宝都有哪些啊?各自有些什么神通啊?这位青木在先天鸿蒙至宝中的排名啊,等等,他都好奇,可是好奇心会害死猫的,海富贵可没胆子把这位青木叫醒。不过倒是可以猜一猜,这位青木能够化身巨大无比的青木树,至少是属木头的,哈哈……。 海富贵之所以诚惶诚恐,主要还是青木那股强大洪荒气息吓住他了。其实这类灵宝类的存在,并没有多少争斗的手段,凭借的只是自身属性神通用以应敌和御敌,当然作为先天鸿蒙至宝对付个真仙还是没问题的,就算被人制服,也难以完全掌控和使用。因为每一件先天鸿蒙至宝都是天地的一部分,掌控先天鸿蒙至宝和掌控天地一样的玄妙困难,除了三皇圣人,还未听说有其他人能够驾驭。 心情过于激动的海富贵,也没心思打坐静修,开始思索怎么进一步利用手里的玄冰珠。虽然是个阉割版的,境界掉落一级,但好歹也是件先天至宝,就算如此,以自己目前的修为都没法完全掌控,要是没有点炼器真本领,那肯定是不行的,思来索去也没个结果,看来还是的回蜀山补一补炼器的知识。 今晚的结萝也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走出房屋,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青木古树顶部的那个形状怪异且简陋的鸟窝,见到灯还亮着,于是移步走了上去。 海富贵自己找不到好的方法炼制玄冰珠,决定便广开言路,问道:“雪妖,对于这半颗珠子,你有没有什么高明的法子?” “没有。”雪妖回答的倒是很干脆。从冰魄玄玉里飘了出来,舞袖转身,仪态万千的坐在了海富贵的桌子对面。 “怎么会没有呢?”海富贵郁闷的道,“你是雪精灵,它是冰疙瘩,好歹属性相近,你应该知道它的弱点什么的。” 雪妖笑道:“主人,照你这么说,书贩子必须会作诗,病痨鬼必须会行医咯。” “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看出,两年不见,你的口才渐长啊!”海富贵竟然落了下风,这完全不可能啊! 雪妖无限风情的看了他一眼,道:“那是您不知道这两年多奴家是怎么过来的。主人,奴家可是和您有契约的,你都要死不活的了,奴家还能好到哪去,就比你强了一点,能听见,也能看见,可是动弹不得,只能憋屈在那破石头里,除了修炼还是修炼。”不得不说,雪妖自从凝炼出实体之后,魅力又升了一个大台阶,随着她的修为越发精深,一笑一颦竟然有种返璞归真之意,表面看似收敛保守了,然实际上的杀伤力更为惊人,魅惑人与无形。 不过可惜的是,海富贵已经对她免疫,这番媚眼算是表错情了。他说道:“我看你这修炼功夫全花在嘴巴上了。” 雪妖委屈的道:“主人,没根据的事情可不要乱说,奴家为了能够提高修为,争取帮主人排忧解难,成为主人的得力助手,这两年多来,没日没夜的修炼操劳,一刻也没休息。”那幽怨的神态,真是我见犹怜。话说回来,雪妖的修为确实进展神速,混元衍生诀已经到了第四层,就实力而言,相当于化神期的修士。任何一门功法越到后期越是艰难,雪妖能够在两年内突破至第四层,说明她确实狠狠的花了些时间,当然也是因为她的绝佳资质天赋。 要不是了解她,海富贵还真就信了,笑着安慰道:“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啊,我要怎么奖赏你呢?” “为主人分忧,是奴家份内之事。”雪妖乖巧的道。 海富贵点了点头,刚想夸她一句懂事,便被雪妖抢断了,道:“奖赏什么的就不要提了,主人,你乾坤袋里的那些新衣裳,送奴家几件就可以了,不要多了,有个三五件就行了。”说着说着还起身与海富贵坐到了一块,抱着他的手臂,轻轻的摇晃,脸上渴望的眼神,让人迷醉,丝毫没有顾忌男女之别。 “你还真是敢开口啊,张口就是三五件,你以为是量产的地摊货啊。”海富贵脸都绿了,敢情她绕了个大弯,为的就是这事,“真是搞不懂,你们女人见到衣服就像……。” “就像你们男人见到美女一样。”雪妖帮他接了下一句。 好吧,你赢了,海富贵面色一愣,抽回被缠住的手臂,道:“我跟你说件正事,你说,我要怎么跟结萝姑娘说平安和兰兰的事情?”手臂被抱在佳人的怀中,温香也柔软,不过呢,就是冰凉了点。雪妖能够控制自身寒气不外散,但自身躯体依旧是冰寒刺骨,这么一会,海富贵的手都僵硬了。 “就这事?”雪妖心中一万只神兽飞过,“你能不能靠点谱,这也算正事!” “嗯。”海富贵认真的点了点头。 “一件衣裳。”雪妖玉手一伸。 海富贵爽快的回道:“没问题。”立即打开乾坤袋。 “就要那件旗袍,暮姑娘穿的那款。” 海富贵没好气的道:“雪妖啊,你就不怕你主人我被她一剑戳死啊!兰兰的性子,你惹得起?”他清楚的记得暮菖兰说过“这件衣服不许给别人做”,那犀利的眼神,犹在脑海。 “那就……你前几天做的那件紫色的短裙。”雪妖心中得意的道,“就知道你会不同意给我旗袍,所以我才故意说的,其实奴家看中的是这件短裙。” “你确定要穿这件?”海富贵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慌张,紫色的短裙那是一件无袖包臀超短裙,海富贵无法想象雪妖穿上会是一种何等的惊艳妩媚,何等的祸国殃民,只怕佛祖都不敢多看一眼。 “嗯……。”雪妖欣喜的点了点头,一把夺了过去。欢喜之下,当场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换装。 “诶……,拜托,注意点场合好不好。”海富贵被一片雪白恍的睁不开眼,连忙背过身去。 “切……,你又不是没见过。”雪妖不以为然的道。 海富贵脸色一红,心中狂念道德经:“无量寿尊……。”夺门而出。还是离开为妙,真怕自己把持不住,做出禽兽之事。 ; 第六十九章 青木4 月已偏西,深夜的微风有些凉,海富贵随意寻了根粗壮的树枝坐下,看到有个人影向树顶走来,手里提着个灯笼,倩影婆娑,暗黄的灯光越来越近,朦胧的身影越来越近。 “你怎么在外面啊?”来人说道,除了结萝,别无他人。 海富贵先是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才回道:“外面的空气好,灵力也要浓郁,更加适合打坐修炼。”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她真实的原因啦。 “净瞎说,这才几丈远,屋里屋外还不都是一样。”结萝将灯笼挂在一旁的树枝,然后紧挨着他坐了下来,说道,“不过,这外面要热闹些,你看,那是绿姬飞蛾,很少见的,师父说只有我们青木居才有。”脸上充满喜悦还有一点点自豪。 海富贵对这些昆虫、蛾子之类的真没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厌恶,什么热闹,明显就是嘈杂,蜀山就没有这些。不过,由于美人喜欢,于是乎,暗中伸手一招,远处的那只色彩缤纷的飞蛾不受控制的“飞”至了跟前。绿姬飞蛾身子有食指大小,大部分都是绿色,腹部有一圈圈的黄色条纹,最漂亮的是那对几近透明的绿色翅膀,乍眼看去,像是有绿光流淌,极其的炫丽。 “它怎么会自己飞过来?”结萝好奇的问道,“绿姬飞蛾平常最怕人的。” 海富贵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古时候有个花仙子,走到哪都有无数的彩蝶跟随。有人经过几十年的研究发现,这些飞蛾蝴蝶什么的,天性喜欢一些亮丽、花香、美好的事物,这里肯定是有吸引它的事物,才会过来。” 结萝问不解的道。“这里有什么吸引它的?” “应该有。” 结萝见到绿姬飞蛾飞向自己,才娇羞的问道:“你说的是我呀?” “反正不会是我。”海富贵道。 夸人的话从来都悦耳儿的,结萝心中欢喜,伸出手去想要将飞蛾捧起,而那只绿姬飞蛾竟然极其配合的飞向她的手心,然后乖巧的停在那里,翅膀微动,映射出一片绿色炫光。结萝惊喜的道:“哇,它好乖哦!” “当然啦。飞蛾天生能够趋吉避凶的嘛,它虽然不会说话,可聪明着呢。” 结萝卟哧一笑,道:“哪有,我见到好多飞蛾笨死了,明知是火也要扑过去,最后被烧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是因为啊,飞蛾晚上看不见,因此在晚上活动时,只能根据月亮来判定方向,当它见到火光,误以为是月光,所以就绕着灯光打不停的转啊转,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了,不是被烧死,就是精疲力尽而亡。” “原来是月神指引它们飞行啊。”结萝恍然感叹道。 海富贵嘴角抽搐,心中直呼:“我给你讲科学,你却能扯到神学!好吧,好吧,你说怎么就怎么吧。” 结萝伸出指头想要触碰手中的飞蛾,又怕伤害到它,最后隔空逗玩了一番,谆谆教导道:“小家伙,记住了啊,以后只听月神的指引,可别再被那可恶的火神给骗了。好了,你赶快去寻找花朵采蜜吧。”伸手一抛,然而这绿姬飞蛾似乎粘在手心,竟然纹丝不动。 这个时候结萝哪里还不能发现其中的蹊跷,笑骂道:“明明是你暗中使了手段,还说飞蛾能够趋吉避凶,被美好的事物吸引。凌波道长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就是满嘴的胡说八道。快把它放了吧。”差点就相信自己天生丽质,所以能够吸引万物。 海富贵打死也不会承认的:“趋吉避凶是所有万物的本能嘛。”不过飞蛾还是被他放了。 绿姬飞蛾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总算是重新获得自由了,拼命的扑腾着翅膀飞,飞速离开这个凶险之地。 望着那点绿光消失在夜空中,结萝眼神里温柔如水,脸上布满了温馨,身子不知不觉的就靠近了身边之人,自然的把脑袋枕在了对方的肩上。这一次结萝没有踢晃双腿,显得很是安静。而旁边的海富贵心里比她更为紧张,正在犹豫自己是否要往右倾斜一点,还是伸出左手将旁边的这位火热的佳人抱近一点? 此时,落地听针,无声胜有声,未有夜虫吱吱,良久过后。 结萝小声道:“你……你留在青木居,不要走了吧。” “为……什么?”海富贵弱弱的回了一句,这是明知故问。 结萝道:“你留下来和我在一起,远离那些江湖纷争,抛开那些人魔之争,我们平平静静的生活在这里,不好吗?” 海富贵笑道:“我留下来,岂不是成了上门女婿?”本想借此转移话题,可是却忽略了结萝性格的大胆开放。 只见结萝猛的直起身子,看着他道:“什么上门女婿,我生了娃跟你姓海呀。你喜欢男娃还是女娃?要是都喜欢,结萝就生两个。”这都没成亲,就聊着生娃的事情了,也只有结萝敢说。 海富贵难得的严肃正经道:“江湖我从不想涉入,人魔之争我也可以不管,但是蜀山派于我有传道之恩,不能不报。而且,我的家在明州,家中有我的父亲……。” “我们可以把他接过来啊。”结萝快速打断,道,“反正这颗青木古树这么大,空地方还很多,再建一座木房子就行了。”之所以抢断话语,是怕听到不想听的话语。可是该说的终究会说的。 “还有我的妻子。” 原来在你心中已经把她当作妻子了,结萝久久不语,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半响过后,再次柔声道:“你可以把她休掉啊。我比她漂亮、年轻,今后还会比她温柔,煮饭做菜也会学习,结萝这么聪明,很容易就学会的。”心中却是这么说的:“我再给你个机会,你要再不识趣,别怪老娘我发飙了!” 这一次海富贵没找任何理由劝说,也没有找任何借口搪塞,而是正面直接的回答:“这事我做不到。”他知道,以结萝的性子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破了天荒,然而自己的注定是无法让她满意的,这个回答绝对会让她暴跳如雷。 果然,结萝立马翻脸,站了起来,吼道:“你走,我不想看见你,走的远远的!”唉,这女人,翻脸比翻书海快。 “哦。”海富贵起身应了一句。 你起身是什么意思?真要走啊?结萝勃然大怒,一把将他推开,道:“要走赶快走!师父给你下的蛊虫是假的,不用担心死掉!” “这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看不见路,要不明天……。” “滚!”结萝几乎用吼的。惊醒半村人的好梦。 海富贵哪还敢停留,顾不得经脉疼痛,御剑而起,眨眼消失在夜色黑暗中。 结萝气鼓鼓的抽打着树枝:“你个杀千刀的,让你走还真走了!你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哄哄结萝吗?”一脚将灯笼踩个稀巴烂。 ; 第六十九章 青木5 且说海富贵灰头土脸的回了蜀山,见到岳池峰上有一人正在练剑,浅兰色的身影如同微风般的轻盈,伴随着聪颖灵巧的拨浪鼓、哨子、铃铛混合声,手腕轻轻旋转,青剑闪电般快速舞动,剑光吞吐不定,挽出一朵朵梅花,玉手抻出间,梅花散成片片花瓣,却与女子那抹兰色修长的身影融为一体。青色的剑光再起变化,在空中画出无数个剑圈,瞬间化成无数朵“旋风”四散而去,一时间风卷残涌。 紧接着女子的腰肢一扭,掠过湖面,隐约有破空之音,只留下一条白色水花带,来到湖心时,身影陡直拔高几丈,恰似天仙下凡,凌空而立,乍然间向四周分出六道身影,快速扫掠湖面,这并非真的分身术,而是由于她的身法极快,以至于在空中留下的残影,六道身影剑光合一,化成一道,俯冲而下,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湖底像是响了一道闷雷,爆发起一股冲天水柱。 而此时女子的身影早已再次回到岸边,收剑入鞘,松了口气道:“这一次招式融合的还不错,再努努力,或许就能领悟飞花伴霞剑这一招。”练剑的女子是暮菖兰,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腿伤已经完全康复,荒废了多日修炼,早已按耐不住。经过几日的刻苦练习,将生平所习的落梅剑、浮香掠影、玩剑诀、千卉挽岚等招式融为一体,熟练之后便可领悟下一绝招飞花伴霞剑,皆是功力将会再进一个台阶。 暮菖兰的招式有个特点——快,剑法速疾灵动如风,而她的身法更加突出,可谓是真正的风驰电掣、如影随形,她的剑术似乎是专为她的身法而创造,灵动飘逸快速,面对这样一个对手就像是幽灵一般,无法捕捉身影,让人防不胜防,尤其在狭窄之地双方短兵相接时能够将这种优势发挥到极限,我能打到你,你却打不到我。用海富贵的话来评价就是:这姑娘属性全加敏捷。 “暮姐姐,好厉害!”聪颖灵巧四个免不了要来恭维夸赞一番,卖力的拍着小手说着各种好听的话,。 唯有黄灵屁颠屁颠的跑到湖边,捡起一尾鱼,欢喜的道:“好咯,今晚又可以吃鱼咯。我得给希岚姐姐送过去。”说着跑去了厨房。 “暮姐姐你好快啊!我们眼睛都跟不上。嗖,嗖,嗖,一会在这一会就到那了。”说话间,黄颖小脑袋跟随上下左右摆动。 “是啊,比老爷还厉害呢,老爷练剑就没有暮姐姐好看。”黄巧道。 小孩子都是讲真话的,不过暮菖兰和聪颖灵巧四个相处的久了,自然知道他们出自谁的门下,满口花花,骗死人不偿命,不由俯下身来,笑嘻嘻的道:“是吗?真的比你们老爷还厉害呀?” “嗯,老爷平时很少练剑,除了睡觉就是养花啊,做饭啊,做各种好玩的玩具啊。” “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有时候打坐也会睡大觉。” “就算是练剑,也偷懒,磨洋工。” “死气沉沉的,剑招有气无力,像是没吃饱饭一样。” “一点都不好看,还暮姐姐厉害。” …… 海富贵实在忍不住他们口无遮拦的“恶意”的诋毁了,不由在身后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糟了!背后说老爷不是,被抓个正形! 看着黄聪、黄颖、黄巧三个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那黑溜溜的眼睛转个不停,暮菖兰忍俊不禁,看你们这回怎么解释! 只见黄聪头也不回,瞬间改了口:“暮姐姐的剑术虽然好看,但是威力嘛,还是老爷的要大一些。” 黄颖接上道:“嗯,暮姐姐练了这么久才一个响雷,老爷呢,剑剑带有雷声。” 黄巧也赶快补救,说道:“没错,我们修为低,没有眼力劲,所以看不出老爷剑术的精髓所在。” “老爷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三个欢呼。 不是吧?你们变脸这么快!这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啊,本来是吹捧我诋毁你们老爷,结果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反过来了。暮菖兰脸都绿了,总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厚颜无耻”,不由笑骂道:“你们这群小滑头,反应倒是挺快啊!跟着你们老爷别的没学会,光学会油嘴滑舌了!” 别以为说句话好话就行了,海富贵阴冷着个脸,走了过来,沉声道:“哼……,一个个闲的屁股痒,赶快去修炼。” “童子告退。”黄聪、黄颖、黄巧三个飞速跑开。 见到他们走后,海富贵阴冷的脸瞬间变得笑意如花,热情又心疼的说道:“累了吧,你看,都出汗了,我帮你擦擦。” “啪!”暮菖兰拍开伸过来的咸猪手,白了他一眼,指了指身后远处,啐骂道:“当着小孩子的面,成什么样。”一把将手帕夺了过去。 这话什么意思?海富贵在一旁用手扇风为其解热,心中却琢磨道:“难道没有别人在场时,就可以有些卿卿我我的逾礼之举?如此说来,我得给自己创造机会啊。” 暮菖兰拭干额角的香汗,问道:“结萝姑娘救出来了吗?” 海富贵长话短说,回道:“她没事了,虚惊一场而已,白苗族的人根本没有加害她的意图,只不过因为两族的恩怨,结萝想法过于偏激,才导致了这个误会。”简单两句,交代清楚。 “如此最好。”暮菖兰松了口气,道:“我看你们去了这么久,还以为白苗族的人太过难缠,你们遇到什么棘手的难题了,正准备赶去月光城帮忙。” 得亏你没去,不然结萝没事,我可就有事了!你们俩要争吵起来,我帮谁呢?海富贵脸上的不自然一闪而过,决定尽快引开这个话题,道:“结萝很好,我将她送回了青木居,才回的蜀山。对了,刚才看你的剑术,似乎有蜀山剑术的影子,能知道你是从何处习得的吗?”那回在暮霭村,暮菖兰出手对付山神黑豹时,海富贵见到她施展的玩剑诀就有些疑问,这一次见到暮菖兰施展出了完整的一套剑术,虽然剑招外在形式与蜀山剑术大不相同,但其剑意精髓却极其相似,海富贵可以肯定传授暮菖兰剑术的人绝对和蜀山有渊源。 ; 第六十九章 青木6 暮菖兰显得很是惊讶:“我所习的剑法真的和蜀山剑法很像?” “嗯。”海富贵点了点头,道,“你且看一看。”说完,唤出飞剑在手,轻轻一抖,剑光如流水般铺展开来,口中念道:“这是‘拨云撩月,’再看这一招‘云出无心’”海富贵一连施展了好几招。他的剑招很慢,身法更慢,每一个变化和剑的走位清晰可见,然而给暮菖兰的感觉极其的震撼,因为她发现,自己就算是面对如此慢的剑招,竟然毫无招架之力,自己快速诡异的身法和剑术根本攻不进去。不用交手,暮菖兰便知道自己必输无疑,那是一种来自心底的无形压力,一种莫名的气势。可以看出他的剑术已经超越了化繁为简、返璞归真,到了一个自己所不能理解的境界。暮菖兰不由嘴角一翘,内心委屈的道:“哼,剑术高了不起啊,就知道卖弄,耍的再好,我也不会给你一个子儿!” 对于暮菖兰会有这种想法,海富贵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收剑后,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是不是一样的?” 还想让我夸你几句不成?暮菖兰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看不出。” 海富贵没有多想,继续说道:“我是问剑意感觉,是不是和你刚才使得那几招一样?” 这下倒提醒了暮菖兰,可是她先前只顾着看外在形式和胡乱猜想了,此时哪还记得什么剑意感,但自己是不会承认走神的,于是道:“是有那么几分相似,不过,你还是再使一遍,让我准确辨认。” 海富贵只得再使了一遍,不过剑招已经不是先前的,但是剑意却一样。因此暮菖兰心中抱怨又增几分:“哼,我看你就是故意卖弄,存心欺负我是不是?”恨不得踢他两脚,当然嘴上还是说道:“剑意什么的我不懂,不过你这几招给人的压迫感和我的剑法一样。怎么会这样呢?剑招完全不一样啊!” “这就对了。”海富贵道,“我现在可以肯定,传你剑术的人绝对和蜀山有关系。虽然他将剑招形式改的面目全非,但是剑意却不变,难得的是经过他的修改后,这套剑法更加适合你快捷的身法,可以说是专为你量身创造。不简单!此人绝非常人,宗师之流啊!会是谁呢?”脸上充满了赞许。 “这个……。”暮菖兰话语吞吐,显得有些为难。 海富贵见她心存犹豫,于是假装自言自语的猜测道:“难道是蜀山的哪位长老?”转而又摇摇头,自行否定,道,“不得私自授徒,外传功法,这可是写在门规里头的,敢做这种大胆事的只有罡斩师叔了,但是你们先前根本不认识。难道是以往的蜀山弃徒?” 如果是蜀山弃徒,那自己会不会也当作蜀山的敌人?暮菖兰心中越发的忐忑。 见到暮菖兰面色变得凝重,海富贵连忙笑了笑缓解气愤,道:“你放心,蜀山向来博大宽达,是不会追究你的剑术来源的,我只不过是好奇,随口问问。” 你随口问问,却把我吓的不轻,暮菖兰犹豫了片刻,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秘密,只不过此事有些离奇,我怕说出来你不相信。” “我以前也不相信世间妖魔鬼怪这种荒诞离奇之说,现在却习以为常,这世间还有什么更离奇的吗?。” 暮菖兰理了理头绪,回忆道:“那年我从村子里出来后,流浪到了渝州……” “你也是胆大,那么小,竟然跑的渝州去了。”海富贵狐疑道,“不会是被人贩子拐卖去的吧?” 其实也差不多,还真被海富贵说中了,不过迎来的却是一记粉拳,暮菖兰嗔怒道:“你才被拐卖呢!别打岔!”她是听一位妇人说渝州神医多,想去渝州寻找能够治好村民怪病的神医,到了才知道,那位妇人带了个娃娃赶路不便,需要一个帮手,才忽悠的她一起去。也是因为这次的被骗,让暮菖兰将自己内心封闭,不再轻信任何人。 暮菖兰接着道:“……由于没有钱住客栈,晚上只好躲在一个废弃的当铺里过夜,也就是在当铺里遇见了我的师父。” “你师父?”海富贵问道,“哪个当铺?他还在渝州吗?”海富贵是真心想去会一会那位高人。 暮菖兰眉头微皱,神情迷茫的道:“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他,也没听过他说话,当时我在当铺的的柴房里睡得迷迷迷糊糊,突然师父的声音就出现在我脑海里……。” “神识交流。”海富贵在一旁解释道。 就你知道的多,就你能!暮菖兰白了他一眼,道:“我现在当然知道啦!” “哦,你继续。” “师父通过神识传了我一套剑法和内功心法之后,就消失了,我又在废弃的当铺里等了半年,始终没有等到,或许是我的天赋太差,我知道师父一定是离开了。虽然他从来没让我叫他师父,但是我在心里一直当他是师父,要不是他教我功夫,可能我早就死在哪条臭水沟了。有时我会想,会不会是一个梦?”回忆往事,难免有些伤感。 海富贵在一旁认真的点了点头,脸上无比的严肃,接过话道:“嗯,梦里有个白胡子的老神仙,一脸慈祥可亲的说‘小兰,汝乃九天玄女门下兰花仙子转世,因玩忽职守导致玉琼花枯萎,才被天帝贬落凡间,需重修三世,方能回归仙位,如今已是第三世。老夫南极仙翁,受九天玄女之命前来点化于你,助你重归天庭,回归仙位。” 见他一本正经说的有板有眼,暮菖兰不由糊涂了,我好想没做这个梦吧?还没来得及仔细怀疑,只听海富贵又道:“你是不是要问,‘仙翁,仙翁,我为什么会擅离职守啊?’” 暮菖兰被他的话语一拐,下意识回了一句:“对啊,为什么呢?” “仙翁说啊。”海富贵的声音即刻变成一个老头子,“那是因为你忙着和一个叫‘海富贵’的凡人暗地里约会……。” 越说越离谱,后面还有一大串,不过暮菖兰没给他说的机会,圆目怒喝一声:“你讨打!是不是?”此时怎么会不知道这作死的从头到尾就是在调侃自己,偏偏还将这些鬼话说的那么真!自己差点就信了。 见到暮菖兰脸色变得冷青,不等她动手,海富贵已笑着跳开了。 “还敢跑?你给我站住。”暮菖兰追了上来,“让你跑!让你嘴贱!让你编排我……”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 第七十章 惊闻1 第七十章惊闻 打累了,暮菖兰方罢手,海富贵算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饱揍。两人齐齐倒在一块光滑的巨石上。 “啊,这蜀山的天就是要比别的地方蔚蓝,风也柔和清新,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海富贵指着上方,道,“你看天上的云像不像棉花糖?” 暮菖兰不解的问道:“棉花不是纺纱织布的吗?怎么还能做糖?” 倒是忘记了,此时白糖未问世,也就不存在棉花糖,海富贵连忙道:“你不觉得棉花絮团白白柔柔的,看到就想咬一口,像极了糖果了吗?。” “我看像个馒头还差不多,白白的,嫩嫩的。”突然发现海富贵的眼光突然变得怪异起来,不,应该说猥琐,充满亵渎的目光,暮菖兰知道他心中肯定又起了什么坏念头,不由冷声道:“你……,把眼睛闭上!” “不至于吧!” 暮菖兰喝道:“让你闭上就闭上,怎那么多废话!”见到海富贵老实的闭上眼,心中那种毛毛的感觉瞬间消失。 “现在好多了。”暮菖兰侧着身子,单手撑头,带着玩味的笑容,说道:“你不是文采出众吗?海大才子,面对如此良辰美景,不来即兴吟诗一首?” 海富贵来了精神,道:“良辰美景恒久在,绝色佳人不常有,确实当赋诗一首。” “德性!”暮菖兰笑着捶了他一拳,道,“赶快做你的诗吧!” “那我可以睁开眼了吧?”海富贵试着问道。 “不行!” 海富贵郁闷的道:“兰兰,你让一个‘瞎子’应景作诗,是不是有点为难他啊?” “这样才能体现出你的文学才华啊。” 好吧,反正我也不会,海富贵心里先跟青莲居士说了声抱歉,才朗声道:“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简单两句,把景物勾画的传神入化,不过暮菖兰并非女才子,当然体会不了其中的字字珠玑,但是通过这两句似乎看到了一幅生动的山水画,感觉甚美。看着眼前这个不着调的家伙,良久才幽幽的道:“我说你啊,正经的时候也并不那么令人讨厌。” “跟我回明州吧。”海富贵突然睁开了双眼,两人目光相撞,交织在了一块。 “嗯。”暮菖兰轻轻应了一声。 耶,这顿打没白挨啊,海富贵心中一高兴,有些得意忘形了,展开双臂。 “你的手往哪放呢?” “哦,石头上硬邦邦的,怕硌着你。”海富贵讪讪的收回咸猪手。 在回明州之前,海富贵有一件事情要做。因为经脉受损,只能施展一成功力,但是江湖如此险恶,指不定哪里就蹿出妖魔鬼怪了,所以急需一件厉害的法宝防身,于是把主意打在玄冰珠身上。可是他又不精通炼器,只好向人求助了。 整个玄修界没落,已经没有上古时期那种百家争艳的盛况,众多玄修辅助门道不是失传就是因为资源匮乏变的要死不活,蜀山作为道门第一大派,但是仅强在剑术和道术之上,说到炼器还是当属昆仑派居首。 经阁中藏有大量的炼器秘典,可惜无人继承,掩埋在角落里吃灰,要不是有个好读书的玉书平时整理,想在茫茫书海中找出一本炼器秘典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玉书得知海富贵的来意之后,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突然对炼器起了兴趣?”近几百年来,修行者一心扑在争斗上,极少有弟子专修炼器这些辅助道术, 海富贵没有隐瞒,道:“弟子得了一件先天至宝,不忍让其蒙尘,因此前来请师叔指点迷津。” “先天至宝?”玉书大惊失色,道,“在哪?让我瞧瞧。”先天至宝多年未问世,蜀山立派以来,也没几件,多年来,或是遗失,或是随着先祖飞升带去了仙界。 海富贵唤出飞剑冰息挽浪,释放出一丝玄冰珠的气息,道:“呐,就是这颗玄冰珠。” 玉书端详一番,然后用神识仔细探查过后,叹道:“好家伙!这珠子里的寒冰之息若是外泄,只怕整个蜀山都将冰封。没错,从它散发的古老气息,还有它里头蕴含的毁天灭地般的力量,可以断定,此物在先天至宝中也是上品,不过,它怎么只有半颗?” “别人只给我半颗。” “别人给的?”玉书嚷道,“哪个败家子连先天至宝也随便送人。难不成是你前世救了他一命,如今来报恩了?”玉书并非无的放矢,根据海富贵身上的疑团和奇迹般的修炼速度,于是琢磨了许久,得出一个猜想,或许他是某位大罗金仙转世。 “可能是缘分吧。”海富贵道,“师叔,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将这颗珠子彻底控制,好将它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 “跟我来吧。”玉书领着海富贵来到经阁最里头,指着几排布满灰尘和蛛丝的书架,道,“你要的炼器典籍都在这里。” “这么多??”海富贵顿时就懵逼了,这些典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册,哪里看的完。 玉书道:“这还只是一部分。炼器和炼丹同为玄修界最为繁琐复杂的道术,要知道世间材料千万种,每一种特性不一,总的分起来有金炼、木炼、水炼、火炼、土炼等炼器分为五大类,这个玄冰珠应该属于水炼,你眼前的这些仅仅是与水炼相关的炼器秘典,当然这里头包含了材料识别、熔炉选择、灵物配比、火候掌控、淬炼养器等等,最宝贵的当属蜀山派历代先辈的炼器经验和总结……”玉书洋洋洒洒的说了接近半颗钟,才粗略的介绍了个大概,然后语重声长的拍拍他的肩膀,道:“一入炼器深似海,你可得要做好心理准备。炼器不但要求有修为深厚,还需要无数天材地宝用来试炼,蜀山已经多年没有炼器大师诞生了,材料倒是累积了不是,但是缺乏有天赋的人才,难得你有心,愿意挑起这副重担,争取重新继承此道,发扬光大。” 开玩笑,师叔你这明显坑人啊,海富贵唉声叹气,道:“师叔,有没有简单速成的方法?” “你说呢?”玉书笑道,“若真有速成之法,岂不是人人都成了炼器大师了。” 海富贵解释道:“弟子也不需要成为炼器大师,只需要应付了手里头这颗玄冰珠就行了。” “这样啊,让我想想。”玉书沿着书架缓缓走动,时而摇摇头,片刻过后,突然朝一个墙角走去,在一堆废书中翻出一本破破烂烂的古书,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尘,道:“这本书不知是什么时候传来下的,里头记载了一些以人温养炼器的法子,讲的是以自身灵力将天地灵宝炼化为自身玄兵,方法不难,但是需要大量的时间,以你目前的修为若想将先天至宝彻底炼化,估计至少需要百八十年。”这也是上古时期大多数修士通用的炼器之法,但随着玄修界的没落,这个致命的缺点也越发突出,很多修士没等到玄兵炼化完善便陨落或者坐化,渐渐的,此法也就消失在了修士的眼中。 衡量之后,海富贵选择了这本破烂古书,因为他实在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勇气去面对那几千本炼器秘典。 ; 第七十章 惊闻2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把书琢磨透,就被一个突发事件打乱了计划。 这一日,谢沧行像往常一样,前来锁妖塔加固之井的封印。锁妖塔下一切如常,和三年前相比锁妖塔底部仅仅多了一些紫色的小草。谢沧行用神识扫了一遍封印,检查是否有损破之处,发现在那之井的入口有了一个小的变化,多了一块两指大小的金属片悬浮于涌动翻滚的黑色魔气当中,被法力符阵死死的禁锢,隐约可见金属片上刻画有文字。 之井连通人魔两界,谢沧行可以肯定这个奇怪的金属片不是并非锁妖塔内所有,那就只能来自魔界了,谢沧行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控制法阵的运转,手中运气吸自决,将这块来历神秘的金属片拉扯出了封印。 谢沧行满怀希望的品读金属片上刻画的文字,然而让他失望了,这并非什么上古功法秘籍也不是什么藏宝密码,而是一封“信”,上面写着:“请海兄前来魔界一叙。”落款是姜承。 “唉,姜兄弟厚此薄彼啊,只邀请你去魔界耍,好歹老谢和他也一起打过山贼护送过镖,怎么不邀请我去呢?”谢沧行喝了口闷酒,有口无心的抱怨道。 海富贵干笑一声,接过金属片,道:“估计他不知道师叔您从海外归来,所以才没提及,不过师叔你若是前去,姜兄肯定是欢迎至极。” “我去了魔界,你帮我守锁妖塔啊?”谢沧行瞅了他一眼,道,“虽然你进入了大乘境界,但是你伤……刚好,师叔怎么忍心让你遭这个罪呢。”本来他想说的是“你伤的只剩一成功力,怎么能守封印?”见到暮菖兰在场,才临时改了口。 海富贵极其配合的叹气道:“只怪弟子修为低微,不能给师叔分忧,弟子今后一定加倍努力修炼,在魔界多看,多玩,多享乐……”没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 这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啊!谢沧行恨得直咬牙,道:“你小子别得意,守锁妖塔这件苦差事迟早有一天会落到你头上的。你这次去魔界其它都可以不管,只有一条,必须带些魔界独有的美食和美酒回来,听说魔界有一种双翼鸟,那肉鲜美味香,还有一种长尾绒毛兔,肥而不腻。”真不知他是从哪了解道这些的。 “还有吗?”海富贵问道。 “当然还有,魔界有一种黄翅红鳗鱼,皮滑肉嫩,口感极好。”谢沧行唆了唆口水,接着道,“这些只在书中见过,你这次去魔界,可千万不要忘记了。” “好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齐了。师叔还有别的吩咐吗?” 暮菖兰看不下去了,道:“你们俩,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一个贪吃,一个贪玩。我说,你们好歹也是道门第一的蜀山派弟子,能不能正经些?这要传扬出去,大家要知道人人敬仰的蜀山剑仙是这副模样,啧……。”暮菖兰连讽带嘲的摇了摇头。 可是这两货脸皮加起来连上古神器伏羲剑也刺不穿,怎么会在乎这种不痛不痒的嘲讽,只见谢沧行道:“光顾着送信了,我都忘记封印还没加固,先走了啊。”转身之时,还偷偷的朝海富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谨记自己的嘱托。 海富贵道:“要前往魔界,可得请示掌门,我先去一趟太清宫。”说完也想走。 “你站住!”暮菖兰一把将他拉了回来,问道:“我问你,你可不许撒谎,去魔界会不会有危险?” “怎么会有危险呢。”海富贵低着头说道,“姜承在魔界势力滔天,他可是一国之主,我能有什么危险?” 暮菖兰对他太了解了,撒谎从来不用打草稿。掰正他的脑袋,认真的说道:“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哇,你的手好滑啊。” 暮菖兰哭笑不得,恨不得给他一巴掌,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占便宜,真是****熏心了!厉声道:“别想打马虎眼,你老实说,姜承这次邀你去魔界倒底所为何事?” “娘子请放心,夫君此行是为了关乎人魔两界的大事,而非寻欢作乐。” “皮又痒了,是不是?” 见到暮菖兰即将暴走,海富贵不再吊儿郎当,道:“以姜承质朴憨厚、循规蹈矩的闷牛个性,肯定不会是去玩啦。我估摸着啊,要么是为了魔界旱灾;要么是为了净天教魔族迁移魔界的事情。” “那我能不能一起去?” “这个还真不能。”海富贵摇摇头道,“魔界充斥着魔气和煞气,会浸蚀人体肉身和元神,轻则迷失神智,重则爆体而亡,必须借助避魔珠之类的防御法宝,才能久留。但是蜀山只有一颗避魔珠。”也就是说只能去一个人。 暮菖兰接受了这个解释,道:“那好吧,你早去早回,无关的事情不要惹。” “没问题。”海富贵一口应允。 “还有,不许招惹魔界的女子!”这一句,暮菖兰说的特别重。 说了这么多,这一句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海富贵耐心的道:“兰兰,你看看净天教那些魔族就知道了,一个个长的歪瓜裂枣、青面獠牙,魔族的长相不符合我们人族的审美观呀。再说,在你面前群芳失色,谁见了都自惭形秽啊。”魔界也是有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的,但是海富贵为了让暮菖兰安心,于是撒了个谎,可是这个谎不高明啊,容易被揭穿。 被他这么没脸没皮的一夸,暮菖兰脸色变得微红,羞涩的道:“好了,别胡说了,你赶快去向太武掌门请示吧。”所以说,女孩子就是要哄。 “嗯,那我走了,你在蜀山好好待着,等我从魔界回来后,我们再回明州。” 告别后,海富贵来到太清宫向掌门请示前往魔界之事。一般来说,如非必要,人族是禁制前往魔界的,包括蜀山弟子。当然也有必要的时候,比如这一次,太武了解过事情的原尾后,便同意了海富贵的请求,嘱咐他在魔界时低调行事,一切以安全为重,尤其是经脉受损,更加需要小心。毕竟蜀山难得有一位大乘境弟子出现,折损了就太可惜了。 ; 第七十章 惊闻3 海富贵来到锁妖塔底,发现在这一片破败废墟之下,多了些生机,在角落里稀稀疏疏的长了些紫色的小草,海富贵喜出望外道:“没想到那几株焉巴了的噬魔草,竟然被草谷师叔种活了。” 谢沧行走了过来,说道:“多亏了有这些噬魔草,给我省了不少事,不用费劲去清理之井泄漏出来的魔气。”守锁妖塔,最繁琐最累人的就是清理泄漏的魔气,要不是有了噬魔草,以谢沧行的个性,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海富贵一抱拳,在谢沧行的千叮万嘱中——嘱咐不要忘记美食美酒,飞入之井,再次穿越那个炫丽缤纷的无声世界后,踏上了两界的空间节点,见到姜承竟然就在此地等他。 “你可算来了。”姜承似乎已经等候多时,可谓是望眼欲穿。 “两年不见,姜兄神采奕奕不减当年甚,修为越发深厚了,看来这两年帝王日子过的不错呀。”海富贵发现姜承体内魔元越发精深浑厚,较当年分别时,他的修为已然提升了一个大境界,海富贵毫不怀疑姜承一旦发狂绝对能将天捅个窟窿,心中不由感叹:“这蚩尤血脉真有这么神乎,还是主角光环所致?” 姜承脸色显得有些愁眉不展还有点着急,好友相见并未寒暄,而是直接道:“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 “我知道,你是想回人界?咦……,欧阳姑娘呢?”海富贵见到姜承出现在此就猜出了他的目的,肯定是欧阳姑娘想家了,姜承这个情痴才放下国事不理,陪着娘子回娘家。 “倩儿?她在魔都王宫。” “哦,我知道了。”海富贵一脸胸有成竹的道,“姜兄是不放心净天教的弟子,想回覆天顶看看了?”好不容易将一个潜在威胁送去了魔界,对方还想回人界,那么蜀山长老可就得考虑斟酌了,所以需要海富贵来做中间牵引人。 姜承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也别猜了,确实与净天教弟子有关,不过,并非我想要回覆天顶,而是让净天教的弟子进入魔界,因此需要海兄你将此事汇报蜀山长老,同意我教弟子通过之井进入魔界。” 海富贵眼前一亮,喜道:“这么说,魔界的旱灾解决了?”当初两人商定,只有在魔界旱灾缓解后,才能将人界的魔族迁入魔界。 姜承点了点头,道:“旱灾确实缓解了,经过近两年的不懈努力,终于重新打通了黑魔山脉的一条云雨通道,果然不出海兄所料,没过多久就开始下雨,仲右相说那场雨是魔界近三十年了最大的,许多农作物得到这场及时雨水,产量恢复到了四成。说明海兄当日所提出的挖山之举是对的,因此其它四国也全力参与进来,挖山的速度翻了两番,第二条云雨通道也即将挖通。” 海富贵也松了口气,他倒不是担心自己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害的魔界劳民伤财,而是因为魔界旱灾得以解决,魔族就不会铤而走险进攻人界,毕竟只要有口饭吃,许多人都愿安于现状,某校长曾说,有些人只有将其踩到地狱,他们才知道反抗。 “如果魔界没有了旱灾,那么对于人界的魔族和半魔来说,倒是个好去处,我想师叔他们也会同意的,只不过净天教的弟子近十万,想要全部迁入魔界,并非一件易事,而且,林子大了之啥鸟都有,保不准会有些心存不轨之辈。”海富贵没有一口应允。 姜承道:“兹事体大,蜀山长老的这些顾虑也并非没有道理,因此我会让净天教的弟子分批进入魔界,具体人数可由蜀山决定,并且不带任何兵器进入锁妖塔,减少蜀山的顾忌。”兵器对于一位武者来说,就是第二生命,丢下兵器等于要了他的命,只有姜承这位教主下令才能让净天教的弟子信服。 “这样就更好了。”事情总是在双方不停的让步和妥协中协商达成的。 姜承接着道:“其实我之所以这么着急将净天教的弟子迁入魔界还有一个原因。” “哦,是什么呢?” “魔界乱了!”话语间充满了无奈和忧愁。 魔界有八国,不乱才怪呢,这不很正常吗?海富贵不以为然的道:“古人云,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先前天灾为害,都还有人想着入侵他国呢,现在旱灾缓解,那些野心家的争霸之心也随之苏醒膨胀,唉……,任何时期霸王之心都不会消失。但是蚩尤国的实力在魔界最强,姜兄你完全不用担心啊,不求远交近攻,只需合纵连横即可保证不败之地。”其实作为一个人族来说,魔族内部越乱,他应该越高兴才对。 姜承忧心忡忡的道:“这一次有些不同,消失两年多姜昊宇再次出现了。” “我去,这小子属蟑螂的啊,伤成那样都没死?” “他也拥有蚩尤血脉,体质强韧是魔族之最。”姜承摇头叹息道,“不但伤势痊愈,而且修为猛涨,到了一个无法看透的境界……”姜承都看不透,说明对方至少到了天魔境界。 海富贵当场就惊呆了:“喵了个咪的,这完全不科学啊,他是不是开挂改了等级啊!”一个具有蚩尤血脉天赋的魔族晋升成为天魔,这是一个巨大的悲哀——人族的悲哀,还好对方在魔界,只要死守锁妖塔就行了,这就是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心态。 “海兄,你说的开挂是什么意思?”姜承很是不理解,但是对于海富贵时不时的爆出几个新词,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哦,开挂……就是……”海富贵脑袋转了转,给出了这么一个解释,“运气好到逆天,捡到什么天材地宝的灵药,吞服后功力大增,或者是遇到一个患有老年痴呆症的前辈将功力传给了他。” 姜承似懂非懂的,回道:“具体原因不得而知,还未和他交过手,仅在远处探了一眼,发现他身上隐藏一股强大的气息,仲右相说那是股气息来自远古洪荒。” 海富贵恨得直咬牙,愤愤不平的道:“难不成真被我猜对了,哪个脑子坏掉了老不死将功力传给了他?”他之所以如此的愤恨,是因为羡慕嫉妒,心中道:“怎么就没有个脑子坏掉的老家伙将功力传给我啊!老天不开眼啊!” ; 第七十章 惊闻4 “其实他的修为再高,也只是一个,并不可怕,只要齐心总能对付,毕竟没有成就不死天魔。”转而姜承忧心如焚的道,“令人头疼的是他不知从哪找到了一群古魔和兽妖,个个修为高深,招式更是闻所未闻,举手投足间山崩地裂,姜昊宇凭借这一百零九个功力超群的古魔所向披靡,仅仅一个月就拿下了迦楼国,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了乾婆国和摩迦国。” “呃哦……”海富贵目瞪口呆,这何止浴火重生啊,简直逆天改命啊!统率群魔争霸天下,他已经开始怀疑主角会不会是姜昊宇呢?用力一拍即将抽筋的下巴,道:“可不能让他逐一击破,你们其它五国必须联合起来,否则真的就是魔界大一统了,当然,这个统治者是他姜昊宇!”海富贵还有句话没说“等他一统魔界,只怕下一步就放眼人界神州了。” “正是如此,然而就算五国联合,形势也不容乐观,我们只能凭借人数优势,勉强持平,现在双方已经在黑泉关、狼踞关、和大萧关三地对持了近两月,目前几乎已经征召了所有的壮丁和武士赶往前线,可是我方后勤线过于庞大臃肿,长此以往,不需对方进攻便自行败了。因此我想将人界的魔族迁入,用以增援后勤,挑选其中精英补充兵员。” 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那还打个屁啊,海富贵讪讪一笑,道,“姜兄,我觉得吧,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将净天教的弟子带入魔界,而是带着欧阳姑娘回人界,魔界打死打活的管它呢,守住之井,魔界战火烧的再烈,也波及不到人界,是吧,大不了就不当那个老心又劳力国主便是了。” 没想到海富贵会说出如此没有责任的话,姜承呆呆的看着他,像是不认识似地。叹道:“仲右相说,锁妖塔的封印虽然强大坚固,且有之井相隔,但是并非牢不可破,魔界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寂灭虚无天衍阵就有极大可能,通过界门冲开封印,只不过此阵所需材料无数,要想打通之井,几乎穷尽魔界所有,最关键的是需要千万生灵血祭。如果姜昊宇一统魔界,以他的疯狂,绝对会不惜魔族牺牲,重新打开两界通道,届时人界也就危在旦夕。”由于魔界资源有限,所以魔族的人口发展受到限制,如果血祭了千万魔族,魔族也就差不多绝种了,就算打开两界通道,拿什么去和人族争神州呢?更何况魔界八国分立,各自打着小九九,想要建造寂灭虚无天衍阵有如天方夜谭,但是姜昊宇不一样,他绝不会考虑魔族百姓的损失,一旦打通两界,就算牺牲全部魔族他也不在乎,只需凭借一百零九个古魔便可扫荡神州。 原以为还能在一旁看戏,隔岸观火,现在看来,一个没注意这把火就烧到自个家里了。海富贵立马改了口,道,“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今宵一场醉,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姜兄决意挑起这副重担,作为兄弟,当然全力支持你,我这就回蜀山向师叔他们汇报此事。” “如此,有劳海兄了。”姜承拿出一块玉石,道,“此玉中存有我的一道神识,海兄到达覆天顶后,将其激发,教中弟子自会明白。”想的还蛮周到,姜承似乎早就知道海富贵会答应,蜀山也会同意,竟然事先准备好了信物。 “无需客气。”海富贵抱拳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道,“姜兄,不是我说丧气话啊,我觉得你还是提前做好准备,留条后路,就当是为了欧阳姑娘。”他的意思是,随时准备开溜,逃回人界。 姜承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听没听进去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以海富贵对他的了解,姜承这个赶鸭子上架的国主,现在似乎对蚩尤国的百姓有了深厚的感情,想让他抛下百姓独自逃走,是不可能了,最多在紧要关头将欧阳倩送回人界。 谢沧行见到海富贵不到一个时辰,就返回了,怎么看都像是半路而回啊,惊讶的问道:“怎么回事?难道之井通道那头堵死了?” “魔界发生大事了,一句两句说不清,我立刻要向掌门汇报,师叔,一起去吧。”海富贵其实还是蛮着急的。 蜀山的五位长老再次齐聚,听完海富贵的汇报后,面色无比凝重,一时间太清宫内空气像是冻结了一般。掌门太武开口道:“虽然这是魔族内部的战争,但是站在人族的角度来看,当然希望亲善人族的一方能够获胜,因此蜀山可以同意姜承的请求,放净天教的弟子通过之井进入魔界,各位师兄师妹,觉得如何?” 其他四位长老没有异议。这个结果海富贵早已料到,没料到有人比他更激进。 这时,青石道:“根据姜承所说,魔界这次****是由于古魔复苏引起,如此看来,此事已不仅仅是魔族内部的事情,而是与整个三界相关,人魔两族已非昔日的敌对关系,而是唇亡齿寒,因此我建议派遣道门修士前往魔界,协同镇压古魔。” 一语惊醒众人。难道姜昊宇会满足于一统魔界吗?肯定不会,当一个人拥有了横扫一切的实力后,绝对不会偏居一偶,更何况他还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海富贵听后,忽然明白了。他先前还在奇怪,净天教虽然有近十万弟子,但是真正修为有成的并不多,拿的出手的就更少了,对于魔界战事无异于杯水车薪。原来姜承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就是想寻求人族的支援,迁净天教弟子进入魔界只是一个引子或者说是附加请求,只不过他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唉……,稀里糊涂的被摆了一道,看来姜承这个国主当的是称心应手啊。 经过青石的点破,大家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不过谢沧行倒是蛮乐观的:“只要我们加固锁妖塔封印,稳守之井,管它魔界洪水滔天呢。”和海富贵的想法和接近啊,魔族的事情,掺和那么多干什么呢,有这功夫,还不如多设计几套衣服呢。 ; 第七十章 惊闻5 说到阵法,最有发言权的当然是玉书,他道:“如果锁妖塔完好无损,或许能够挡住魔界的冲击,但是现在威力不足三成,面对寂灭虚无天衍阵的隔界攻击,封印被破的机率很大。此阵原为远古时期的魔神蚩尤其师弟——风伯飞廉专为破开空间通道所创,魔神蚩尤曾以此阵打开魔界通道,率领残存魔族躲入魔界。”没人比玉书更精通阵法,他说可以冲开封印,就一定会被冲开。 “那又何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谢沧行大咧咧的道,“正好憋了两三年,手痒痒了,我倒想会会那群复苏了的古魔。”说话的同时,背后铁链缠绕的黑色重剑发出一阵铮吟的颤动,与它的主人一样,按耐不住了,与古人一争高低,这种机会绝无仅有,爱武成痴的罡斩怎么舍得错过? 草谷扫了他一眼,打趣的说道:“师弟你倒是满足了自己的争强好胜之心,可天下广大普通百姓,那就遭殃了,他们可没师弟你的本事。”被师姐说教了一顿,谢沧行也不恼。现今蜀山唯一能够管制他的大师兄,已经云游不知去处,谢沧行也就成了脱缰的猛虎,好在草谷的话还能起些作用。 “目前人界暂时平静,但是危机随时将会爆发,是否需要进入备战状态?”青石再次口出惊人之言。所谓备战状态是由道门榜首发出万仙令,所有神州玄修界的门派包括避世的门派,都将响应万仙令,而且道门将征集人族军队,差不多是动员了整个人族,如此大的动静,当然只有在面对种族战争时才会出现。而青石认为,此时已到了人族的生死存亡关头,可以动用万仙令了。因此海富贵大吃一惊,心道:“师叔这是要准备魔开战的节奏啊,没想到一向平和淡泊稳重的青石师叔,体内也藏有一颗狂热的战争之心啊。” 太武迟吟一声,道:“不妥,人界已经多年未闻战事,万仙令不可轻易发布,一旦发出,会在民众间引起恐慌,让许多暗中宵小有机可乘,趁机作乱。”到时魔族还没打进来,人族内部就先乱了,而且魔族进攻人界,毕竟只是一种可能,当然,这种可能是千年以来威胁最大的一次。 “是我太过急切了,但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神州这边也需尽可能的做好应战准备,以防万一。” 这一点,太武认同,点了点头,道:“先通知玄修门派前来蜀山商榷,对于朝廷和江湖门派则以演练为由,下令加紧训练和备战。人魔之争,事关人族生死,不可掉以轻心,我方已然处于被动防御,只能以静打动。” 经过几人的协商,事情有了结果,太武起身道:“事不宜迟,我立即传讯道门其它各派。凌缺,你即刻前往覆天顶,与净天教协商前往进入魔界之事,至于姜教主提出的不带兵器进入锁妖塔,这一条就算了,蜀山这点魄力还是有的。”说实话,没有了姜承的净天教,蜀山并不太在意,没把它当回事。 身为弟子,跑腿是义不容辞的责任,海富贵连岳池峰都没回,就火急火燎的赶去了覆天顶。 时隔两年多,再次传来教主的音讯,而且还带来了神州魔族世世代代梦寐以求的喜讯。海富贵激发了玉石后,姜承的身影从玉石中飘了出来,一道淡薄的虚影立在大厅的住座,可以说话,但不能对话。道门也有此神通,名为神石传影,制作不难,就是依托的玉石比较难寻。 所有净天教弟子齐齐跪下,姜承那威严而又沉稳的声影在大厅内响起:“教中弟子听令。见此音讯符石后,所有弟子需听从海少侠的安排,通过蜀山之井进入魔界,若有必要,可舍弃兵器。”大厅内的魔族半魔,不管男女老少,一齐欢呼,盼了多少年了,总算可以前往魔界,回归先祖怀抱,这种找到组织的激动不可言喻。海富贵无奈的耸了耸肩,心道:“唉,组织人员迁移可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情,姜兄,你这是又让我当了会免费劳动力啊。” 这些年,在唐风的大力发展经济下,净天教的弟子解决温饱和衣食,但是他们过得并不开心,尤其时不时的受到一些人族的无故挑衅,还必须忍气吞声,在神州的这种仰仗人族鼻息的生活,让他们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是没有姜承这个主心骨,他们只能一忍再忍,最让他们担心的是,就算这种憋屈的日子,也是朝不保夕,随时会被剥夺。所以,前往魔界,几乎是所有魔族的梦想。 但是也有例外,有不少的魔族还是满足于这种表面安逸的生活,尤其对于那些半魔,他们和人族有太多的牵连,甚至还有人类的亲人,比如半魔盘晓。对于这些魔族,海富贵也不勉强,本着自愿原则,不愿去魔界,就继续留在覆天顶,由无天尊者唐风领导。唐风是人类,自然去不成魔界,仅管他心中万分愿意追寻主上的脚步,不过能够替主上守着覆天顶这个人界的基地也不错。 近十万的净天教弟子,愿意留下的魔族和半魔,不足五千,而且其中一大半是年老残弱者,他们的人生时日已经不多,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主要是不想连累大家。 数万魔族离开覆天顶前往魔界,这个消息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很快便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见到无数的魔族朝蜀山而去,很多人一开始还以为净天教又围攻蜀山了,打听清楚才知道这些讨厌的异己者竟然要前往魔界,对于人族来说,求之不得啊,恨不得敲锣打鼓欢送。 这场声势浩大的两界迁移,很快就传到了明州。就连守孝的夏侯瑾轩也从贴身小厮廖易口中得知此事,心中一琢磨,做出一个大决定,这位大少爷要去魔界,不过夏侯瑾轩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任何人,就连瑕姑娘,也只是告诉她,自己想去蜀山。 “你想通了啊?”在海富贵“抢亲”过后,瑕姑娘也就回了明州。此时她还以为这乌鸦嘴接受了夏侯韬死亡的真实原因,因此放下了心中对海富贵的怨恨,此去蜀山是为了与海富贵和解。 夏侯瑾轩也不明说,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瑕姑娘心中一高兴,显得比他还要心急,当晚就和夏侯瑾轩驾着云来石去了蜀山。 ; 第七十章 惊闻6 成千上万的魔族赶往蜀山,小心的泸筠镇早已人满为患,而且还有大量的魔族从神州各地赶来。净天教的第一批千人弟子,在血手厉岩和玄火尊者的带领下,已经先行进入了魔界,这算是一个探路的先头部队,因为之井还没有过一次性通行千人的记录,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变故。半日之后厉岩安然返回,告知大家,第一批人员已经顺利抵达魔界,于是第二批三千人的队伍,准备开拔。 夏侯瑾轩来到蜀山时,刚好赶上第二批。他的想法很简单,掩人耳目,混入魔族的队伍中,偷偷的进入魔界,为此他刻意将身上的这套名贵绸缎与人换成了一套劣质麻衣,脖子上的长命锁也藏了起来,还细心的在头发上抹了点土灰,用墨汁在脸上随意画了个图案,看上去就像极了一个混的甚是凄凉的魔族。 当瑕姑娘知道他的意图后,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嘴巴张的老大,道:“你疯了啊!竟然要去魔界,海公子说,魔界充满魔煞之气,人类一旦吸入体内,轻则肉身受损,重则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就算最后侥幸活了下来,也会变成半魔。” 然而夏侯瑾轩一脸坚毅的道:“哪怕就是刀山火海,魔界我是非去不可。” “这比刀山火海还危险。”瑕姑娘着急的一跺脚,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去魔界?” 夏侯瑾轩沉默不语。 “是不是因为二叔的事情?”瑕姑娘试着猜测道,“你还没放下,对不对?你依旧认为是海公子杀死二叔的,是吗?“ “我相信他,所以我才要去魔界。”夏侯瑾轩道,“我要去魔界找到枯木,当面质问他。”说到底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啊,要真的信任,何须去魔界确认呢?。 夏侯瑾轩为人随和,一旦下定决心做某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正是知道他的性格如此,瑕姑娘没有多劝,而是道:“那好,我和你一起去。” “此事与你无关,你去干什么?”夏侯瑾轩立即反对。 “我是你的保镖啊。”本来是句调皮话,然而瑕姑娘说的很是认真,道,“一开始就是,现在还是。没有我这个保镖,大少爷你能去哪呢?”说的好有道理,夏侯瑾轩哑口无言,谁也全服不了谁,只得相视一笑。 两人在泸筠镇暂作停留,分头行动,去打探净天教弟子开拔的具体时间。一个时辰后,两人先后回到客栈,不过夏侯瑾轩较离开时身上多了个东西,正是韦大侠的三大法宝之一迷魂药。老实人偶尔骗一次,那是一骗一个准,所以,瑕姑娘不出意外的被放到了。 “这一次,不能再带你这个保镖上路了。”夏侯瑾轩深深的看了一眼昏睡的瑕。 夏侯瑾轩将瑕姑娘安置在客房后,独自离开了客栈,凭着这身精心打扮的行头,有惊无险的混进了净天教的第二批队伍中。 每一个进入蜀山的净天教弟子都必须经过蜀山派的检查,在太武强大的神识下,修为高低一眼便知,那些暗中作乱者很难有机会发动袭击,派遣修为低的等于自寻死路;修为高的亲自出马等于自投罗网。 太武仅仅扫了夏侯瑾轩一眼,略有疑惑,似曾见过那张抹黑了的脏脸,但对方修为还不足以引起太武的重视,也就并未放在心上。 夏侯瑾轩胆战心惊的从太武眼皮底下通过,到目前为止他的计划实施的很完美,然而,这一切只是他的理想计划,没有考虑意外发生,也没有备用方案,最主要的是他忽略两个人。当他来到锁妖塔底封印之前时,变故果然发生了,他万万没想到,海富贵就守在封印之前,他能瞒过只有一次见面的太武,却瞒不过海富贵,更加瞒不过曾与他远赴东海的谢沧行。其实这还仅仅是明面上的两道监测,还有青石和一贫在暗中,蜀山的检查表面看似松懈,实则严紧。 “大少爷,您这是……”谢沧行见到夏侯瑾轩一身破烂行头,不禁笑了,“难不成富可敌国的夏侯世家败落了?不对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少爷你再落魄也不至于此,混的比我老谢还穷啊。” 见到他俩的那一刻,夏侯瑾轩就知道自己偷偷混进魔界的计划失败了,泄气的走了队伍,也不理会谢沧行的打趣,直截了当的说道:“我要去魔界。” 谢沧行摇摇头,劝说道:“大少爷,魔界可不比人界神州,那里条件极度恶劣,而且各种凶残的妖兽数不胜数,最主要的是魔界充斥魔煞之气,虽然你在符道和五行术法上有些成就,但是绝难持久,以你目前的修为,不出三天,便会被魔煞之气侵袭,到时必死无疑。”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魔界岂是随便去玩的?你当是度假啊。 “我知道。但我还是要去。”夏侯瑾轩坚决的说道。 你不是开玩笑啊?谢沧行神情一愣,收起嘻哈,严肃的说道:“大少爷,你是家中的独子,夏侯世家的未来门主,你有考虑过家里人的感受吗?还有瑕姑娘?”谁都有任性的时候,但有些人注定是没有任性的资格,活着不单单是为了自己。 夏侯瑾轩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舍,低着头半响没有说话,良久过后,抬头道:“这件事我必须去做。” 真是头倔驴子,谢沧行摇头叹息不已,正要开口骂醒他时,海富贵走向前说道:“事关生死,你可想好了?” “嗯。”夏侯瑾轩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好。”海富贵手上多出一颗颗墨玉色的珠子,道,“这颗避魔珠你拿着。有了它,可使你免去魔煞之气的侵袭。” 真是及时雨,解了夏侯瑾轩的燃眉之急,如果是别的法宝他不一定接受,但是这个避魔珠让他没有拒绝的理由,接过之后转身走进了迁徙的队伍,消失在之井。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这几个星期因为工作繁忙的原因,无心码字,现在回过头来自己看看,完全看不下去啊。????) ; 第七十一章 越界1 第七十一章越界 上回说到夏侯瑾轩通过之井进入魔界以后。 谢沧行忍不住道:“凌缺,你怎么不劝他,反而顺着他呢?以他的修为进入魔界,就算有避魔珠,也是九死一生。” 海富贵回道:“他本是极有主见之人,从他的那份坚决,可以看出,仅靠动动嘴皮子是劝服不了的。” “那就动手啊!”谢沧行有些气急败坏的道,“就算动手把他捆了,也好过让他去魔界送死。” 海富贵没有回答,而是拉住队伍中的一个净天教弟子,在其耳边说了几句。 那名弟子激动的拍着胸脯,应了下来:“海少侠请放心,小的一定将此事禀告教主。” “如此,多谢了。” “海少侠,您太客气了,您是本教最尊贵的客卿,能为您效劳,是小的的荣幸。”这名弟子高兴万分的回到了队伍当中。 这时,海富贵才幽幽的说道:“你我今天运气好,才堵住了他,如果今天他表面假装被劝回,暗中再混进魔族之中,你我未必能够再次发觉他。届时,他可就真的必死无疑。”堵不如疏,与其让他冒然闯进魔界,还不如将他武装保护起来,这样危险小的多。 谢沧行不以为然的道:“那就将他先关起来,等净天教的弟子全部进入魔界,再放他出来,反正也就十来天的事情。那时,锁妖塔一关,开启法阵,他只能干瞪眼,想再遮人耳目,绝无可能。” “他去魔界的目的虽然没说,但肯定和枯木有关。”海富贵叹了口气,道,“说到底这事还是由我而起。夏侯韬的死是他的一个心结,只有他自己才能解的开,他若不亲自寻到真相,就永远解不开。我估计他此去就是为了寻找枯木。” 唉,真是冤孽啊,谢沧行显得有些无可奈何,他大咧咧的性格习惯了直来直往,武力解决一切难题,对于这种纠结之事,头痛! “其实,这样也不算太糟糕。”海富贵道:“有姜承在魔界,他不会有大的危险。” 这么说,好像也不会怎么样,谢沧行总算安心了不小,道:“说不定,他到了魔界之后,受不了魔界恶劣的条件,知难而返。” 海富贵摇头微微一笑,以他对夏侯瑾轩的了解,这个文弱的世家弟子,内心可强大的很,绝不会半途而废。 “对了!”谢沧行一拍手掌,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道,“你把避魔珠给了他,那我们如何去魔界?掌门师兄已经和其它门派商定,准备派遣修士进入魔界帮助姜承抵御古魔。” 海富贵大吃一惊,反问道:“蜀山这种千古大派,难道真的只有一颗避魔珠?” “那你以为呢?”谢沧行没好气的道,“你以为避魔珠就跟大街上的铁球一样啊?一贫那家伙没跟你说吗?” 海富贵憋着嘴道:“我以为一贫师叔怕我私藏,才故意谎说只剩最后一颗了。” 这只是海富贵随口编了个借口,没想到谢沧行竟然信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安慰道,“嗯……,一贫那家伙向来小气抠门,你会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 “莽汉,又在背后诽谤我。”说曹操曹操到,一贫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二人面前。 背后道人是非,被抓了个正着。海富贵假装抬头看天,可是只看到锁妖塔的废墟天花板,上面刻满符文,令人眼花。 而谢沧行则毫无羞愧,脸不红心不跳,反而大声道:“酒鬼,你不抠门,谁抠门,就说上次吧,你得了一个酒杯——九霞觞,传说就算倒入清水,尝起来也如同美酒一般,我想借来瞧瞧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那般神奇,可是你作死不给。” 一贫吹着胡子瞪眼,针锋相对,道:“蜀山派谁不知道你借东西,从来都是有借无还,何况此物并非我所有。” 海富贵暗中摇了摇头,道:“这还不能真怪一贫师叔小气,九霞觞可是海棠掌门给一贫师叔的定情信物,罡斩师叔你是借不到的。” “好,那就说,司徒师叔传给你的那个紫金飞天葫芦吧,我问你借了不下十次,你总是有各种理由推脱,最后竟然说被五劫辟魔锥给钻破了个洞,漏酒。为此我刻意跑了一趟摩诃寺,将庙里的和尚挨个灌壶酒,为师叔出了口恶气。”和尚喝了酒,就是破了戒,这不是毁人道行么。 这是什么神逻辑?海富贵满头黑线,我看你的真正目的是手痒了,想找人比武,才寻了这么一个由头吧。看来蜀山派有着胡来的传统啊。 “哼,你还有脸说,那次你倒是淋漓尽致的打了一场痛快架,可却留下一屁股的祸事,蜀山派动不知用了多少祖师爷的人情,才平息此事。到现在还有同道以此事笑话我们蜀山派恃强凌弱。” “切……,还不是你自己没本事,先着了别人的道。”谢沧行毫不遮拦的揭人短。 “靠,是不是想打一场啊?” “打就打,谁怕你啊。”谢沧行摸出黑色重剑在手,正要发作,突然又停了下来,说道,“算了,你有伤在身,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比武是件光明正大神圣无比的事,我罡斩行事光明磊落,从来不乘人之危。不像某些人……” “来来来,莫说有伤,让你一只手又如何。”一贫两年前与魔翳交手,被九黎祠万年地势所伤,至今并未痊愈。 “欺人太甚!今儿个要不把你打的心服口服,我罡斩半月不喝酒。” “说的好像你有赢过似地。” …… 两位师叔吵的那个叫热火朝天啊,相互揭短,各种尘封往事一件接一件爆炸出来。作为弟子的海富贵根本没资格也没胆量插话,算了,只要没真个动手,你们就接着吵吧,我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就行。谁叫海少帮主有着一颗强大的八卦心呢。 喜欢看热闹的可不止他一人,就连净天教内一些好事的魔族也纷纷驻足不前。海富贵不由喝道:“去去……,你们看什么热闹啊,赶快抓紧时间进去,后面的人还在等着呢。” ; 第七十一章 越界2 唉,敬爱的师叔啊,你们可注意点风度吧,这外人还在呢,你们丢的可是蜀山派的脸面啊。海富贵总算知道为什么一贫和罡斩两人极少同时出现在门内了,这一次要不是因为净天教迁徙之事太过繁琐庞大,而锁妖塔封印万万不得有失,太武掌门也不会把想要退隐的一贫召唤回来。这两货一个是强酸一个是强碱,混在一起不搅个天翻地覆才怪,蜀山派的八座悬峰这么些年没有被拆崩离析,也算是奇迹了。 在第二批净天教弟子全部进入神魂之井后,海富贵再也不想听这两人的争吵拌嘴了。两位师叔慢慢吵,弟子先行一步了。 一贫突然喊道:“凌缺,你先别走,有事差点忘记跟你交代了。” “请师叔吩咐。” “草谷师姐让你走一趟苗疆,希望你能得到黑苗族制作避毒丹的方子。” 海富贵没问缘由,爽快的应了下来:“弟子遵命。”心中当然有众多疑问:“蜀山有上百种解毒丹,为何草谷师叔还需要黑苗族的避毒丹的配方呢?最主要的是草谷师叔为何偏偏派自己去呢?看样子师叔他们断定自己此行必定能够成功似地。” 不过他心的疑问,谢沧行帮他问了,道:“草谷师姐医术早已出神入化,炼丹术更是道门第一,甚至可以说神州第一。要这个避毒丹的方子有何用?” 嘿嘿,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一贫难得有机会在罡斩面前秀一把,还不好好说道说道,清了清喉咙,抑扬顿挫的道:“苗族虽然偏居一偶,但也是上古时期就传承而来,尤其是另辟蹊径蛊术也能直通大道,他们的避毒丹当然也有独到之处。这避毒丹啊,是黑苗族的不传之秘,黑苗族深处南疆丛林,常年遭受瘴气的困扰,多亏了有避毒丹才能够在南疆扎根。” 切,神气个啥!还不是因为你娶了个苗族的女子,才会知道这些,有什么了不起的。谢沧行脸上尽是不屑的表情。 一贫选择无视,继续道:“为了帮助亲善人族的姜承一方抵御古魔,太武师兄和其它门派的掌门商量过后,决定每个门派派遣一到两名化神境界以上的修士,但是遇到一个棘手的问题,没有足够多的避魔珠。” 是啊,那怎么办?这个问题不但海富贵关心,谢沧行也紧张,没有避魔珠他要是去魔界,功力将大打折扣,没法全力尽情发挥自身实力,这将会是一件极度憋屈的事情! 一贫吊足了两人的胃口,才依依不舍的勉强说道:“我记得上次凌缺去魔界时,有个黑苗族的姑娘随行,她用的是避毒丹,虽然她在回到人界时,身体受到魔煞之气的侵袭较重,但总算安然的在魔界走了个来回。没想到,避毒丹不但能够躲避瘴气,还能躲避魔煞之气,说明这避毒丹确实有不凡之处。将此事说与师姐后,师姐也便想借鉴避毒丹的丹方印证她的猜想。” “哦,原来如此。”好吧,不过海富贵还是没明白,为何派我去啊?蜀山弟子那么多,铁笔、凌音等等,已炼罡大成,都可以呀。这当然是是因为一贫的大力“推荐”了,本来草谷还担心黑苗族和蜀山派因为几十年前的纷争,不愿给避毒丹的方子,但是一贫神秘的说道:“凌缺和黑苗族的人熟,派他去,准能成功。” 一贫拿出一张纸,道:“蜀山向来公平待人,绝不会占人便宜,这是清心解毒丹的方子,以此和黑苗族交换,对方不亏。”确实不亏,清心解毒丹是蜀山派独有的解毒奇丹,在道门中享有极高的声誉和口碑。 海富贵心中略为忐忑,来到青木居,向蛊婆道明来意,提出以清心解毒丹交换避毒丹的配方。 蛊婆道:“蜀山派渊源深长,历年来积累的解毒丹方不知其数,何须要我山野杂方。” 糟了,看样子蛊婆不乐意啊,或许是几十年前的恩怨太深,海富贵知道自己面对一个难题,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道:“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海纳百川方能瀚澜壮阔,蜀山在解毒炼丹方面确实不弱,但是对于避毒来说,还是贵方的避毒丹要更胜一筹。” “我族先祖立下了规矩,避毒丹不得外传,尤其是不得传给中原人。” 看来这话中有深意啊,海富贵思索了许久才明白过来。南疆的瘴气,对于苗族之人来说既是一种危害也是一道天然屏障,阻碍了中原的入侵,让苗族可以安然无忧的生活在此。 想到这里,海富贵连忙道:“蛊婆婆,我以蜀山派先祖的名义起誓,保证此丹方只用于抵御魔煞之气,绝不用在人界神州。”虽然起誓对于海富贵来说等同喝水,但是对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修道者,则至关重要,一旦破誓,业火缠身。 然而蛊婆依旧不急不缓的道:“你蜀山保证有何用,丹方一旦外传,就由不得蜀山控制了。” 你这老婆子,怎么就这么的倔呢?海富贵有点着急了,道:“蛊婆婆,您信不过我,总信得过我草谷师叔吧,丹方在到达草谷师叔手中之前,我绝不偷看,草谷师叔阅后即焚,今后所有避毒丹均由草谷师叔炼制,这样就能严格控制避毒丹的流出了。” 这时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快速传来:“杀千刀的,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回来看结萝。”说话之始还在几丈之外,话末时,人已到了屋内,来人正是艳若桃李、花枝招展的结萝,几日不见,面容稍显憔悴。 蛊婆当即泼了她一瓢冷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可不是来看你的,而是为了避毒丹的方子。” 结萝嘻嘻一笑,道:“那他怎么不去找白苗族,而是来黑苗族,还不是因为有我结萝在,你说是吧?”转头问向海富贵,那神情,只要海富贵敢说半个不字,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蛊婆心中摇头叹息:“你个瓜娃子!白苗族的避毒丹原本就是从我黑苗族偷学的,尚且不完整,药效不到七成。” ; 第七十一章 越界3 而海富贵则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你还真误会了,我根本不知道白苗族有避毒丹啊,否则我直接去求圣姑了,反正已经欠了对方一个救命之情,今生无以为报,也不在乎再多欠一个。当然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否则要出人命啊。 “师父,你就给他嘛,不就是一个避毒丹吗。”结萝开始缠着蛊婆撒娇哀求。 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都还没成亲呢,就替婆家人想了,蛊婆心中甚是悲凉啊。最后还是极不情愿的将丹方交给了结萝,道:“好了,好了,你这磨人的孩子,丹方师父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一刻,海富贵忽然明白了,蛊婆一开始就已经同意了交换丹方,之所以装作拒绝,无法是在等结萝,好让自己再欠结萝一个情。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从蛊婆屋里出来后,结萝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杀千刀的,你为什么要用避毒丹啊?难道你想去那神降密境里头?”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道,“我告诉你啊,千万别去!里面全是毒虫毒草,毒雾瘴气非常的浓烈,我们上回去过了,里面根本就没什么稀世珍宝,只有白苗的供奉的一个什么娘娘,烂石头一堆。”结萝担心海富贵冒然进入神降密境受到毒气伤害,须不知,海富贵进去的时候,比她还早一步。 此刻海富贵的心情颇为复杂,面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好,自己是没有丝毫理由令她伤心的,不忍心也不舍得欺骗她,谎言到了嘴边,又决定实话实话,道:“不是要去神降密境,而是蜀山想借助避毒丹的进入魔界。” “你又要去魔界啊?” “嗯。”海富贵叹道:“祸害遗千年啊,原蚩尤国殿下姜昊宇,上回死里逃生,如今以压倒性优势卷土重来,姜承他们被逼的节节败退,一旦姜昊宇统一魔界,必定会攻打人界,所以道门必须派遣修士前往魔界帮助姜承一方。” 什么姜昊宇、姜承,是否攻打人界,这都不是结萝所关心的,她只知道海富贵要再赴魔界了,于是想也不想,说道:“那我也要去。” 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海富贵劝都没劝,反正也劝不住,只得无奈的点头同意。 “杀千刀的,你真乖。”结萝欣喜的抱着他的手臂,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呀?” 手臂被两个柔软富有弹性的“糯米团”磨蹭的有些想入非非了,海富贵全身骨头一阵麻酥,销魂的回道:“很快了。” 雪妖的声音不失时宜的又在神识中响起:“色字头上一把刀哦,主人,你想好怎么和暮姑娘还有夫人解释了吗?” 一瓢冷水浇醒了海富贵,手臂留念万分的从那片温软中抽出,无量那个寿尊,真是要人命呐。 结萝道:“那我们现在去蜀山吧?” “好。” “你用御剑飞行载我。” “好。” 结萝欢喜的从背后抱着他的腰,将脑袋轻轻放在他的肩头,脸上带着温馨的笑容。魔界环境好不好?是否有危险?这些结萝都不在意,只要有身前这个人就行了,一路甜蜜的幻想着:“明州那位江姑娘是绝对没本事去魔界的,所以,到了魔界之后,杀千刀的就属于我结萝一个人啦,最好呀,永远留在魔界算了,杀千刀的留在蚩尤国当个王爷也不错。”难怪她会如此高兴。 且说,海富贵前脚刚离开蜀山,瑕姑娘就来了。夏侯瑾轩一剂迷魂药,让她睡了个饱饱觉,醒来时却懵了,发现夏侯瑾轩早已不在,瞬间从头到脚变得冰凉,哽吟道:“乌鸦嘴,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去魔界?”随即狠狠的摔门而出,风风火火赶去了蜀山,店小二连房钱都不敢向她开口。 此时净天教已经开始第三批弟子迁移,惊慌失措的瑕姑娘早已忘记了乔装打扮以掩人耳目,所以,仅管谢沧行忙于和一贫斗嘴,依旧第一时间从人群中将她揪了出来。 不用问,谢沧行已经猜出了瑕姑娘的目的,劝说道:“瑕姑娘,大少爷已经走了有段时间了,你就是此刻追上去,也未必赶的上,你们两人都未去过魔界,很难在危机四伏的魔界相遇。”心中还是颇为好奇:“那位老实巴交的世家大少爷倒底用的什么法子摆脱了她?” 瑕姑娘道:“正是因为魔界危机四伏,我才要去,乌鸦嘴什么都不会,一个人太危险了,我要去保护他。” 唉,看来你这个保镖都当成了习惯,谢沧行道:“大少爷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弱小,我先前遇见他的时候,暗中用神识查探了一番,他的修为比我们蜀山大部分弟子都要强,看来这两年多守孝,他并非一味消沉度日。” “那我也要去。大块头,你不要拦我,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瑕姑娘严肃的说道。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谢沧行着急了,愁眉苦脸的道,“不是我拦着你啊,大少爷拿着凌缺的避魔珠才能去魔界,你有吗?没有避魔珠怎么去?死路一条啊。” “你不提醒我倒忘了”瑕姑娘把手一伸,道,“大块头,把你的借给我用,回来就还给你。”她认为,既然海公子这个蜀山二代弟子都有避魔珠,那么谢沧行这个蜀山长老肯定也会有,必须有。 谢沧行眉头拧成了个一字,使劲的摇头,道:“这个我真的没有,整个蜀山就只有一颗避魔珠,凌缺已经给了大少爷,不信,你问问我旁边这位酒鬼。他以前可是蜀山的掌门,不会说假话的。” 真是没礼貌,信不信我拆你的台?一贫不说是也不说否,稍微点了点头, “就算没有避魔珠,我也要去!”瑕姑娘左跨一步,想要绕开拦在前面的谢沧行。 然而,谢沧行脚步一滑,再次挡在了她的面前,道:“瑕姑娘,你先莫着急,凌缺已经去苗疆寻求避毒丹的方子了,你且耐心等几天,等炼制出避毒丹后,你再去追寻你的大少爷也不迟。” (有事,可能要暂停更新一天了。) ; 第七十一章 越界4 “怎么会不迟?”瑕姑娘道,“要去晚了,乌鸦嘴遭到妖魔的围困攻击怎么办?他那半吊子的术法,一旦遇上凶恶的魔族,还不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你放心,有姜小哥在呢,凌缺已经暗中交代过了,大少爷一进魔界,就会落入姜小哥铜墙铁壁般的保护之中,绝不会让他掉半根头发!” 海富贵曾说过,姜承如今已经是魔界蚩尤国国主,那么势力定然不弱,乌鸦嘴有他照顾暂时应该安全,想到这里瑕姑娘悬于半空的心,总算放下一半,问道:“炼制避毒丹要几天?” “大概或许可能三五七九天吧。”谢沧行一副模棱两可的样子。 “那好,我就在蜀山等上三天,三天过后,你不得拦我!”瑕姑娘郑重其事的说道。 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总算是奏效了,待瑕姑娘走后,谢沧行才抹了抹一把额前的冷汗,摇头叹息道:“现在的年轻男女啊,一个个都冲动任性,感情用事。丝毫不顾虑后果,真是太可怕了!” “很可怕吗?”一贫阴阳怪气的说道,“难道比仙霞派的那位清烟姑娘还可怕?我来的时候,她还向我打听你的消息呢。” 只见谢沧行猛的一惊,感觉后脑一股冷风吹过,虽然知道这是锁妖塔底,那个粘人的牛皮糖不可能追过来,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四下观望,确认安全后,才长长的舒了口气,道:“一码归一码,你我斗嘴是斗嘴,但你可千万不能告诉那娘们我就在锁妖塔底,否则老谢我就没好日子过了。” “哼哼……。”一贫神情得意的笑道,“那就要看我的心情好不好咯。” “好了,算你赢了,这次比武算我输。”被人抓住了命门,谢沧行百般无奈之下,比武没正式开始只好先投降了。 “什么叫算我赢了?” “不不不,一贫道长你神功盖世,修为举世无双,威镇寰宇,贫道罡斩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这还差不多,哈哈……。一贫笑的那个得意啊,风和日丽,春暖花开,爽啊!早知道这一招如此好使,何必跟他费那么口舌呀。 瑕姑娘决定耐着性子等上三天,趁空前往岳池峰看看暮菖兰是否还在。当日回到明州后,曾以为暮菖兰已经成为了海鲨帮的二少奶奶,自己满怀欢喜的前去祝贺,哪知被江平安告知,海富贵和暮菖兰都未回来,只有海富贵的传信符,其言暮菖兰受了些小伤,需前往蜀山医治。 瑕姑娘心中一琢磨啊:“暮姐姐当日和海公子一同离去,以他俩的修为,会遭遇到什么危险,竟然使暮姐姐受伤了?嘿嘿……,肯定是暮姐姐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正妻,于是先编个理由受伤了,要去蜀山,目的不过是和海公子新婚燕尔,想要二人清净的小世界。”哪知道她这回是真想歪了。 然而瑕姑娘在岳池峰见到暮菖兰中气十足,练剑时身法不但毫无停滞,反而较一月前有了显著的进步,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既然暮姐姐不愿明说,她的脸皮薄,那我也就不挑破了,走了过去打声招呼。估摸着这个美妙的误会啊,是没机会消除了。 “瑕妹子?这个时候你怎么会来蜀山?”如今正是蜀山多事之秋,所以暮菖兰才有此一问。 瑕姑娘摇头丧气的将夏侯瑾轩撇下自己独自前往魔界的事情简要叙说,暮菖兰听后不由暗自庆幸,道:“这个不着调的谢沧行总算是办了回正事,得亏你没有冒然进入魔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反正三天后,不管有没有避毒丹,我都要去魔界!”瑕姑娘说的甚是坚定。 三天后的事情,三天后再说吧。暮菖兰心中对自己说道:“反正到时候如果没有避毒丹,我想方设法也得把你留在蜀山。”两人心中各有计划。 瑕姑娘心中牵挂着夏侯瑾轩的安危,因此对于聪颖灵巧四个的讨好也显得有些垂头丧气,暮菖兰见她神思恍惚的的模样,也不知该如何劝说,两人交谈甚少,时日转眼到了第二天。 下午时分,聪颖灵巧在院子中给两位漂亮姐姐,表演几个从他们老爷那里学来的蹩脚魔术,稚嫩的表演,漏洞百出,反而让瑕姑娘阴郁的脸上稍有缓解。 这时,只听竹林小路里传来一个柔和可亲的声音:“聪颖灵巧,你们又在耍闹什么呢?” 聪颖灵巧四个转头一看,欢喜的跑了过去:“夫人来啦!”竟然是江平安! 瑕姑娘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道:“聪颖灵巧,来,跟姐姐玩去。”接下来的情形可不是我能掺和的,还是先走为妙,让两位单独慢慢谈,暮姐姐不是我不够姐妹义气啊。临走时还不忘带走聪颖灵巧, 然而聪颖灵巧四个从来都是该乖巧的时候不听话,该疯玩的时候却假正经了,只见他们认真的说道:“夫人远道而来,路途累了,童子要留下服侍夫人,瑕姐姐你先去玩吧。” “哎呀,要你们服侍什么啊!”瑕姑娘不禁张开双臂一把全部揽住,道,“你们别来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聪颖灵巧那倔脾气犯了,谁也抱不动,硬是等到江平安点头同意,才甘心离去。 江平安的到来,还得从当日海富贵抢亲之后说起。海富贵本来计划回明州,然而因为暮菖兰的腿伤缘故,只得匆匆给家中只传了道信符,然后半路拐去了蜀山,说一月过后,待暮菖兰腿伤痊愈,便一起回家。 一月时间早已过了,可是江平安迟迟没有见到他们两人的身影,而此时无数净天教弟子赶往蜀山的消息传到了明州,江平安七上八下的心里又开始不得安宁,莫不是净天教又要围攻蜀山?自家相公可还在蜀山呢,岂不危矣?于是她片刻也坐不住了,最后给侍女薛如交代一句,带上佩剑风尘仆仆去了蜀山。 一路星月兼程来到蜀山脚下,发现蜀山周围魔族虽多,然而局势并不混乱,蜀山派也没有任何被攻打的迹象,带着疑惑一路走向岳池峰,随着在路上听到净天教弟子的交谈,才渐渐弄清楚事件实情,原来是虚惊一场,可是一进隐竹楼便让她大吃一惊。 第七十一章 越界5 而对面暮菖兰的情形比她有过之无不及,面纱下的脸色明显比她要紧张的多,虽然暮菖兰已经做好准备面对她,也在心中设想了无数种见面方式,连称呼都想了好几个,只不过没想到两人见面会如此的突然,让她一度惊慌失措,忘记了说词,仅仅只是矗在那里。此时唯一救场的瑕妹子竟然撇开了自己逃了,可恶呀! 最后还是江平安先打破沉默,道:“你的腿伤好些了吗?” 暮菖兰低着头应了一声:“已经痊愈了。”唉,这看来终究还是处在了下风,场女人之间的战争,未打先输。 “那就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仅仅月余时间便能痊愈。蜀山不愧是道门榜首,岐黄之术也是如此神奇。” “多亏了草谷道长妙手回春。” “我是江平安。”江平安盈盈一礼,微笑着道,“你就是暮菖兰妹子吧?早就听说,然而机缘蹉跎,时至今日才能相见。” “见过江……海夫人。”暮菖兰本想称她为江姑娘,发觉不妥,对方已经嫁为人妇,于是话到嘴边改成了海夫人。 “暮家妹子,这就见外了。”江平安道,“相公已经把你们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大家同是海家的媳妇,我比你早进门几年,就厚颜一回,妄自居大,称你一声幕妹子,可行?”其实按年龄来算,江平安要小暮菖兰几岁,她的话意思很明显,我同意你海家的门,但是得按规矩来,我做大,你做小。 这个局面暮菖兰早就料到,反正也没想过与人争个高低,只要能和那冤家在一起,这些俗名琐事就随她吧,用弱不可闻的声音:“一切随江姐姐做主。”至此,完败。 原以为相公偏爱她,会使她侍宠若娇,而暮菖兰的温顺表现让江平安既是兴慰又是高兴,大妇之位得以保全,心中的担心全然消失,转而问道:“他又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把你一人留在蜀山?真是太不应该了。” “姐姐误会他了,他奉师门之命前往苗疆办事。” “妹子,你不知道啊,我们的这位相公性子野的很,最为贪玩,没少让家里人头疼,如今有你,要好多了,你今后得多管管他。” “悉听姐姐安排。”你又哪里知道,那冤家上得了天入得了地,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江平安道:“相公他热爱闯荡,没个人在身边照顾是不行的,然而家里需要一个人持家尽孝。” 暮菖兰也懂的她所说的照顾,实为看管,于是道:“姐姐有何打算?” “我观你的修为高于我,江湖经验也比我丰富,就由你陪同相公他在外,家里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暮菖兰点头同意,她没江平安那份处理繁杂帮派事物和琐碎家事的本能,这样安排确实最为适合。 这时江平安奉上随身的长剑道:“既然在外行走,那么这柄剑由你拿着较为适合。”此剑是她的随嫁之物中最为贵重的一件,曾是巨鲸帮的镇帮之宝,江父看在那本无名武功秘籍的份上,才舍得将此剑作为陪嫁之物。 这算什么?先打一棒,再给个糖枣?暮菖兰本不想接受,然而这柄朴素平凡的细剑太讨她的喜欢,寒铁打造的细长剑身,三尺三寸,二指余宽的白刃,没有任何雕饰和花纹,虽然初看不起眼,但是暮菖兰能断定,此剑出必然风云色变,正是这种内敛的锋利,让她无法拒绝。 “多谢姐姐赠剑。”暮菖兰以一种极为矛盾的心情接过长剑,入手感觉出乎意料的轻盈,此剑最适合自己轻快迅疾的剑法路子,暮菖兰更为喜欢了,暗中注入一股灵力,原本平淡的剑身突然迸发出一股朦胧的幽光,暮菖兰感觉此剑在手,可以将大地捅个窟窿。她的上一柄剑被枯木一掌击断之后,一直没有称手的兵器,现今获此神兵,如虎添翼,功力将大为提升。 “宝剑赠英雄。”江平安笑了笑,道:“妹子你是巾帼英雄,此剑在你手中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不至于蒙尘埋没。” 暮菖兰平复心中的激动和喜悦,道:“姐姐,此剑可有名头?” “此剑是家父曾在一次出海所得,不知它的前身来历,只是感觉它有些与众不同,平凡中暗藏寒光,透着儒雅之风,便取名为幽兰剑,妹子若是不喜,可重新为其取一个。” “幽兰剑……,我很喜欢。”暮菖兰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幽兰,乃花中四君子之一,它温文尔雅,象征着洁身自好、超然物外和坚贞不渝的品性,与自己太贴切,有那么一瞬间,暮菖兰甚至觉得这是上天的眷顾,才让自己遇到了它。好吧,为了这柄剑,嫁给那冤家也是值了。 一柄剑将两人的关系瞬间拉拢,两人不再是先前的那种生疏冷淡,成了亲密无间的好姐妹。 海富贵带着结萝回到蜀山,先让她独自一人去了岳池峰,而自己则去了玉衡峰的丹药房,美其名曰事情紧急,草谷师叔正在等着丹方炼药。其实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因为他知道岳池峰还有个暮菖兰,让结萝独自一人先去,是为了躲避两大母老虎的交锋,决定在一旁先看看情况再说,免得成了双方的出气筒。 南疆苗族之人向来难以与中原人交往,尤其是黑苗族,草谷没料到海富贵回来的这么快,似乎行程颇为顺利,看来他确实与苗疆之人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草谷也不问他缘由,接过避毒丹方,就开始琢磨研究起来,在海富贵告退之时,才想起一件事,拿出两个白玉瓷瓶,道:“这是你要的紫晶芙蓉膏,外敷,配合复颜丹内服,可消除脸上的疤痕,但是,暮姑娘的伤痕时日过久,我不敢保证能够完全消除。” 对于草谷的医术,海富贵还是非常的有信心,歌颂赞德的说道:“有师叔你的神丹妙药,当然是手到疤除啦。” “就你油嘴滑舌。”草谷笑骂一声,“赶快走吧,别打扰我炼丹。” 第七十一章 越界6 海富贵嬉皮笑脸的走了出来,但是并未着急离开,而是和外面的衡丝丝师姐天南地北的扯了会淡,衡丝丝还以为这位师弟与自己套近乎是为了丹药,因此也不吝啬,大方的给了他不少自己炼制的丹药。最后,海富贵估摸着岳池峰的战斗应该结束了,于是才告辞,偷偷的潜回了岳池峰。 回家跟做贼一样,就是海富贵此时的表现,倒霉的是,还被人发现了。 “老爷,你偷偷的躲在这里干什么呀?”不知什么时候,聪颖灵巧四个出现在了海富贵身后。 来的正是时候,海富贵压低声音,说道:“给你们安排一件大事情,想不想去做?” 聪颖灵巧也学着他压着声音齐齐说道:“老爷,你吩咐吧,童子一定完成任务!” “好,你们到院子里去看看,暮姐姐是不是和一个苗族姐姐在吵架斗气?” “好的!”转身就走,然后没走几步又跑了回来,问道:“老爷,苗族姐姐长啥样?” “和暮姐姐一样的漂亮,穿着短衣短裙,样子有点凶。” “哦。童子知道了,老爷你就等童子的好消息吧!”说完,欢快的去了。 聪颖灵巧四个办事还蛮利索,很快就有了回复,站在院子大门口,高声呼喊道:“老爷,暮姐姐和苗族姐姐没有吵架,你出来吧……,不用躲啦……。” 唉,真是头痛啊!海富贵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江平安三人见到海富贵若无其事的走了进来,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凌缺道长,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呀。 海富贵惊愕的道:“喔,平安!你什么时候来的?”先前在外头,心绪太乱,竟然没发觉隐竹楼多了一人。 “今日刚至。”江平安淡淡一笑,道,“相公,你奉师门之命前往苗疆,这么快就回来了?” 院子里有一股浓浓的怪异气氛,让海富贵琢磨不透,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嗯,事情颇为顺利,所以才能短时间赶回。” 结萝紧接着就说道:“那是多亏了有我呀,他才能得到避毒丹的方子。” 本来海富贵心中还在奇怪:“结萝平时并非炫耀表功之人,为何这次会刻意表露出自己的功劳呢?”见到结萝说完话,瞟了一眼江平安,才恍然大悟。总算是发现院子里的怪异气愤的源头了,并非来自结萝与暮菖兰之间,而是结萝与江平安,到目前为止两女之间没有爆发出明显的争吵,估计还是因为旁边有个不说话的暮菖兰在场。 事实也是如此,结萝一来到隐竹楼便发现了江平安,本想跟她摊牌,然而见到熟人暮菖兰也在,便打消了心中的念头。她若是知道那杀千刀的把暮姑娘也骗到手了,绝难再淡定! 海富贵只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不够用了,胡乱应了两声,然后借口准备晚饭,躲进了厨房。 “我来帮你。”结萝在后头喊道。 海富贵头也不敢回,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忙的过来。而且厨房多油烟,对皮肤不好。”对结萝来说,最后这句才是重点。 海富贵在厨房做菜的时候,时不时的偷偷瞄几眼,发觉院子里的三人一切正常,互有交谈,加上聪颖灵巧四个的讨好逗乐,有时三人还相视一笑。看的海富贵心中直直摇头:“女人啊,真是种虚伪的动物!”他多么的希望外面的三女大吵一番,甚至大打一场,然后自己再现身解围,展现自己的大男子气概,挨个“批评”“教育”“训斥”一顿,然后大家握手和解,快快乐乐和和睦睦,一家人相亲相爱。如此完美的方案,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当暮色来临时,一个更为尖锐的新矛盾出现了,岳池峰上的空房间有不少,但是隐竹楼里只有三间卧房,如今人多房少,如何分配?是个令人头疼的难题。 瑕姑娘在用过晚膳之后,便和希岚一样,不负责任的走了,临走时还夸了一句:“海公子,你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也不知她话中的真意,不过瑕姑娘这一走,倒是提醒了海富贵,自己何必夹在中间难受呢,完全也可以开溜啊,再次借口说:“差点忘记了,先前罡斩师叔让我去换岗看守锁妖塔。”也不待三女有何反应,说完便消失了。你们三自行解决吧,就算把隐竹楼拆了也没关系,我不会在意的。 不过海富贵想象中的鸡飞狗跳情形并未发生,三女竟然极有默契的各自回房睡觉,暮菖兰还是原来的房间,而结萝去了她旁边的卧房,给江平安留下了海富贵的房间。 海富贵摇头丧气的来到锁妖塔底,见到愁眉不展的谢沧行坐在废墟石板之上仰头发呆,由于清烟在蜀山,谢沧行没敢出锁妖塔,两人算是难兄难弟了。 这种煎熬的日子直到草谷出关才结束。草谷不亏是医道圣手,道门炼丹术第一的存在,仅仅几天时间便将避毒丹完全研透,而且还对其进行了针对性的改良,加入了一味药材噬魔草,完善了避毒丹,只要在药效时间内,哪怕是激烈的打斗,魔煞之气也无法侵袭肉身,当然这个药效依旧只有六个月。 虽然太武召集各大道门门派商讨决定前往魔界讨伐古魔,然而最后真正派往魔界之人并不多,一方面是许多人依旧认为魔族不可能通过之井攻入人界,太过杞人忧天了;另一方面,如今的道门确实人才凋零,尤其是盛极一时的琼华派覆灭之时,折损了无数的修道天才。 半年多前,黑雾谷的怨气突然暴烈起来,怨灵骚动,纷纷攻击八荒伏魔阵,仙霞派掌门带领门内精英亲自坐镇,才平息此事,担心黑雾谷的怨灵再次暴动,因此仙霞派不敢再派出化神期修士,只有清烟在知道蜀山将派罡斩前往魔界之时,便自告奋勇,连她师父也劝不住。 而昆仑派则依旧行避世之风,仅仅派出客卿长老凌波参与此事,算是做了表面上的交代。 倒是消沉了许久的天墉城,派出了执剑长老肇言道长,年近花甲,一身修为却是不俗,看得出在剑道一途下过苦功夫。至于其它的纯阳、正一、茅山等小门派,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题外话:这个月,连续编写了三个工程文本,长达五、六百万字,搞的我现在一看到方块象形字就想吐。 明天开始,尽量准时更新。) 第七十一章 越界7 而发起这次跨界之战的蜀山派,自然不能只摇旗不出力,而是派出了两位长老罡斩和玉书,还有最优秀的二代弟子凌缺。蜀山在人员上的安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大师兄云游未归;太武掌门必须坐镇蜀山;而罡斩和一贫两人只能去其一,一贫当然争不过、也难得去和罡斩争这些没好处的事情;青石因眼疾善守不善攻;打打杀杀的事情,就不劳烦炼丹士草谷道长了嘛;最后只剩下没事干的玉书了。而凌缺则是个领路人,道门之中只有他最熟悉魔界的情形,而且和姜承一方接洽也少不了他,仅管此时他的战斗力——用谢沧行的话说,可以忽略不计。 此次前往魔界的并非仅仅是道门之人。避毒丹既然炼制成功,瑕姑娘当然不会再留下,一同随去;而作为好姐妹的暮菖兰,不管海富贵去不去,她都会陪同瑕姑娘一起前往魔界,更何况她在知道结萝会跟随海富贵一起之后,更加坚定了非去不可的念头,海富贵知道劝不了,也没敢劝,生怕她回一句:“她去得,为何我就去不得?”此时想想,还是江平安让他省心啊,主动说留在家中照顾爹和打理家事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人间良妻之典范。 至此,一行已有九人,人数不过十,其力量却不可小觑,这个精英小队的成员皆为人族玄修界或江湖中的顶尖人物,领队的自然是修为最高的谢沧行。经过一天的简单准备和调整,正式启程,作为队长的谢沧行也没什么激烈高昂的动员训话,遥喊一声:“魔界的啰啰们,老……夫来也!”率先飞入之井,其余八人紧随其后。海富贵倒是觉得这一句开场不够“振奋人心”,心中嘀咕道:“师叔,像你这般威风凛凛、霸气侧漏的角,应该说的更霸气威严些,比如‘颤抖吧!绝望吧!魔族,毁灭降临了!’,至少也应该是‘我的重剑早已饥渴难耐了,小魔啰们,接受正义的制裁吧!”可他又怎知谢沧行心中没说呢? 在穿越之井的时空之旅后,众人踏上了灰蒙混乱又昏暗的空间节点,莫约片刻,再次来到两界之门,万年不变的界门,此时较上次多了些变化,因为守门的武法二魔将不见了,只在原地留下两堆凌乱的铁疙瘩和木头。 “咦!”结萝率先发出一阵惊呼,“那两个讨厌的大块头怎么不见了?” 此时,谢沧行下意识的回头,瞅了她一眼,仅管他知道此大块头非彼大块头。 瑕姑娘帮他问了答案:“结萝姑娘,你说的大块头是什么人?” “不是人!”结萝快速回道。 “原来是魔族啊!” “也不是魔?” 这回瑕姑娘糊涂了,非人非魔,难不成是妖?可是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妖?难道是神仙?不解的望着结萝,等个答案。 结萝道:“就是两个阵法机关人,凌波道长也知道的,我们上次去魔界的时候便遭到了这两个大块头的阻拦,听说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又笨又冷,只知道重复说着‘非魔族者,欲过此门必死!’这句话。”结萝俏皮的学着机关人说话,还真有七分相似,惹的大家一阵笑语。 凌波点头认同结萝所说,然后走向前,把目光锁定在两堆凌乱废弃的金属杂物堆上,心中有了判断,道:“武法二魔将严守界门多年,禁绝非魔族者进入魔界,如今看来,似乎被人击散架了。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凌波口中赞叹不已,接着道:“此地空间极其不稳,不能施展动静大的打斗。此人能够在悄无声息的击毁法力高深防御浑厚的武法二魔将,将剑气完全的控制而不外散,一身修为想必已超凡入圣。” 谢沧行突然接过话来,道,“修为确实是高,成圣却没有,依旧是凡夫俗子一个。” “哦……?”凌波问道,“师叔似乎猜出此人的来历了?” 只见谢沧行一脸怪味的笑意,捋了捋那半寸都不到的胡须,要说不说的样子,吊人胃口。连玉书都看不下去了,只好低头翻书。 瑕姑娘走向前来,不耐烦的道:“大块头,你到底知不知道?” “知……道,或许……也不……。”正在谢沧行不舍不决的时候,后面传来一声女子的轻哼,谢沧行立马转了口风,正色道:“从这铁器残物上的剑痕来看,除了一贫那家伙还能是谁。两年多前,他偷偷去了一趟魔界,此事他一直瞒着我,殊不知我早已知道,嘿嘿。”一贫的剑术倒底有多深,无人得知,但最清楚熟悉的应该是没事有事缠着他比武的谢沧行。 众人在佩服一贫道长的剑术高超之时,只有海富贵在暗暗佩服先前轻轻“哼”了一声的清烟道长,连一贫都宁愿躲着走的谢沧行,却被她治的服服帖帖,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凌波道:“原以为进入魔界会遭遇武法二魔将的阻拦,没想到被一贫师叔提前解除此关卡,也算是为此行魔界开了个好兆头。”修道之人,讲究的就是一个气运,众人点头同意,心中原本的那份不安之心,瞬间减了一半。 这时玉书发现一个问题,问道:“那你们上回是怎么通过此关的呢?” “这事,就得问凌缺师弟了。”凌波道,“说真的,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师弟你上回是怎么让武法二魔将同意我们进入魔界的?”眼里尽是期待之情。 “这个……”确实是个难言之隐啊,海富贵本想学谢沧行一样,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别怀疑,只要凌缺道长展开那三寸不烂之舌,绝对有这个本事忽悠过去,但是海富贵看到暮菖兰那凌厉的眼神瞬间打消了念头,决定实话实说:“如果我说,我是用两锭金子和两锭银子,买通过关的,你们信吗?” 我信了你的邪!不想说就算了,众人也懒得再问。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抓紧时间进入魔界才是当务之急,唯有玉书在深思。 领头队长谢沧行再次发言,道:“各位,跨过此门,便是凶险未知的魔界,身死道消亦是可能,各位若此回头还来得及。”虽然这是一句废话,但是不能不说。 理所当然,不会有人打退堂鼓。 谢沧行接着道:“进入魔界之后,我们将同进同退,如无必要,不得离队,若是发生意外,有人脱离了队伍,可先回人界。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魔界充斥着能够浸袭肉身的魔煞之气,诸位手中的避毒丹只有半年之效,切记,不管面对何事、身在何处,半年之后的今天,诸位必须返回人界。”作为一个队长,得负责全队人员的安危,压力自然不小,连谢沧行也不禁啰嗦了起来。诸事交代完毕,谢沧行一马当先飞入界门漩涡,转眼消散不见,众人紧随其后,像极了青蛙跳水潭,不过没有噗通声。 但是有一个人却做了一件极其不符合时宜的事情,只见海富贵大喜过望的奔向了那一堆废弃的金属杂物堆,别人看不上眼,他却视之如宝,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阵法机关人,随便身上拆个零件,也是难得的炼器材料,手脚并用,敞开乾坤袋,快速往里装,还一遍喃喃的说道:“净天教这群没眼光的败家子,连这么重要的宝贝的都不捡,难怪先前日子过的那么凄惨。” 暮菖兰早就看出他有心有异动,果不然,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自家相公做出如此丢脸的举动,让她也很没面子啊,没好气的道:“净天教的弟子把回归魔界视作为朝圣之途,恨不得一步三叩首,跪拜而行,哪里会像你,如此失礼。”说完不再理他,转身跨入了界门,连海富贵的提醒都没听见。 “小心风沙,注意……护……肤。”后面两个字就像没了电的单放机,焉了。海富贵继续在铁疙瘩堆里寻找他的宝贝。 “凌缺道友,可否将手中炫金断块予贫道一观?” “原来是肇言道长啊。”海富贵没想到他也看上了这些宝贝,好吧,见者有份,我凌缺道长也非小气之辈,海富贵大方的递过去,道:“道长,不必客气,想要什么,仅管拿,一块哪里够?要不再多拿些?。” 肇言道长笑容可掬的道:“一块,足矣,足矣。” 这老道长还蛮上道的啊,竟然懂的先到先得的道理,不错,不错。 只见肇言道长端详一番手中的炫金断块,目光聚集在其剑痕之上,良久,方叹息道:“一贫道长的剑术想必已经到了师祖所说天剑境界,有生之年能够一睹天剑之威,死亦无憾。”说罢,将炫金断块还给了海富贵,在转身投入界门之时,回头说道:“凌缺道友,虽然这两个阵法机关人全身器材皆为天地珍宝所炼化而成,但是这些器材已经过了淬火炼器,想要再重新回收利用,至少需要宗师级炼器水平,据贫道所知,人界已经三千多年未有宗师级炼器大师出现了”。 此言不下于当头一瓢冷水,海富贵心中是拔凉拔凉的,好吧,反正不捡也捡了,再拿出来也费事,人界没有宗师级炼器大师,或许魔界有呢,心中抱着仅存的一点希望,最后一个进入魔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各位书友,真是抱歉,最近的工作,一件接一件,就跟夜里数绵羊似地,没完没了啊。) ; 第七十二章 忘了 第七十二章忘了 (章节名与内容无关,之所以取了这名,是因为时间太久,我真的忘了。) 上回说到海富贵最后一个进入魔界。如果来回各算一次的话,海富贵这是第三次穿越界门了,踏入漩涡光球状的界门依旧是无数飞闪的画面片段,这一次,他似乎抓住了其中一帧。 “难道眼花了?我怎么看见一辆会飞的车?一定是幻觉,幻觉!”海富贵甩甩脑袋,从漩涡光球中掉了出来。 “喵了个咪的,这么热闹!” 何止是热闹啊!简直是热火朝前啊!海富贵还没来得及继续感叹,迎面一柄断刀劈空而来,这要搁以前,海富贵只需挥挥衣袖便能将之拍飞十万八千里,然而此时嘛,情形略显狼狈。 “呆子,发什么愣呢?快过来帮忙!”暮菖兰以为海富贵心神游离,才会如此狼狈,不由出言喝道,顺便惊醒他。 “哦。”海富贵匆忙应了一声,唤出飞剑,赶了过去,一剑便制服了与暮菖兰对敌的金衣魔族,虽然只能使一成功力,但是对付个小罗罗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是背后偷袭。 此时海富贵才来得及仔细观察四周的状况,发现界门四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双方百来号人马相互交织,战成了一团。 这事还得从几天前说起。十万魔族越界而来,而且经过三天的持续传送,动静之大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甚至远在黑魔山脉西边的姜昊宇也得知了消息,于是乎,派出一支精锐小队前来埋骨荒原查探。 十万净天教弟子,并非全部抵达魔界,其中有四十余人迷失在了之井的通道之中——事后得知此事的海富贵惊出一身冷汗,喵了个咪的,这概率可不低啊,足有万分之四,好在道祖保佑,没让贫道迷失,看来以后没事少走为妙,不是个好路子啊。 因此姜承率领十万净天教弟子离开之时,安排幻月带领一支近卫队在此地留守半月,等待从之井通道迷失的同胞弟子,虽然这个机会很渺茫,并且姜承还暗中给了幻月一个任务,令其接洽人族的高手,姜承虽然通过海富贵之口,隐晦的传达出了自己的意愿,可人族是否会派遣高手前来支援的把握不大,不过还是需要做好接洽的准备。 至于偷偷而来的夏侯瑾轩,还没来的大展身手,便被姜承发觉了,因为有净天教弟子的“通风报信”,他是逃不开姜承的耳目的,不管夏侯瑾轩说什么,姜承都是摇头,并刻意为其安排了四名贴身保镖。夏侯瑾轩虽然固执,可姜承有时比他更固执,为了好友的安危,姜承可谓是寸步不让。面对这位强势的姜国主,夏侯瑾轩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姜承带领弟子离开过后不久,姜昊宇所派遣的精锐小队便悄然而至,与守在界门之外的幻月撞了个正着,此地正处埋骨荒原中心,四周一马平川,要不是有风沙阻碍视线,双方也不会相隔一里才瞧见。敌对野外偶遇,双方人马又接近,结果不用说,肯定是火拼一场。 谢沧行想了无数个场景,也没想过一出界门通道,会撞上了两队人马激烈厮杀,自己倒是帮还是不帮呢?帮的话,又帮哪一方呢? 好在幻月虽然担任了姜承近卫队队长,在魔界过了近三年,但依旧保持这净天教的那身行头,正是通过这一点,才让谢沧行分辨出了敌我。 有了谢沧行一行人的加入,战场局面瞬间明朗,可姜昊宇所派的这支精锐小队,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面对强敌,反而激发了对方的血性,士气暴涨三分,这种拼命打法,使得战况再次胶着起来,也就是海富贵掉出界门时见到的那一幕。 见到最后一人海富贵也安然穿越界门之后,谢沧行也便不再放水,先前不过是担心出现更大的变故,所以故意示弱,主要精力放在穿越界门的同伴之上,因为此时的他们最容易受到攻击。 在绝对实力面前,拼命抵抗也是无用的,很快黑衣魔兵便节节败退,顷刻间落下半数尸首,该首脑也不优柔寡断,干脆利落的逃了,其它黑衣魔兵也四散而逃,眨眼消失在风沙里。谢沧行对这种小罗罗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于是收剑不追,其它人族修士也便纷纷留步。 幻月知道若是这位些人族修士不出手的话,自己是绝对追不上的,因此也就没浪费精力。擦去脸角的血渍之后,突然行至海富贵跟前,单膝跪拜,抱拳军礼,道:“属下办事不利,让王爷受惊了。”其他近卫队跟随一起,齐齐跪倒。 “王爷?”这是什么个情况?这位凌缺道长手段通天,交际甚广啊!除了结萝和凌波,其他人纷纷转头,不解的望向海富贵,尤其是暮菖兰的眼神,海富贵清楚明了的知道其中含义“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哼哼……。” 海富贵一时被弄个措手不及,慌乱的说道:“哎呀,刚刚打完仗,别整这些虚礼,快快起来吧,地上灰多,弄脏了盔甲多难擦洗啊。”连忙将幻月扶了起来,嘘寒问暖的道:“看来这魔界也盛行礼仪之说呀,三年不见,幻月尊者在魔界学到的东西可不少啊。” 这话里带着明显的讽刺之意,换做他人,幻月绝对跟对方急眼,不过出自海富贵之口,幻月只能虚心接受,回道:“单凭王爷助主上夺回王位之事,幻月便不得不跪,更何况王爷于净天教有着莫大的恩情,更有解决魔界旱灾之洪天大恩,除了主上,幻月此生只跪王爷。” 唉,头疼,你这是爆料啊!海富贵懒得跟他扯,于是想了个招支开他,道:“你去检查下,对方是否留下活口?查查是哪路人马所致?” “遵命!” 真正的战场上,并非倒下便是死亡,大部分都是重伤所致,及时抢救还是能挽回性命的,但是这次,敌方共留有二十一具尸首,却只有半具活口,为什么说半具,是因为在近卫队检查到来之前,这位断了双手的黑衣魔族,已经咬舌自尽了,鲜血止不住的往外鼓,离死只差半步路,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火红的目光,炽热的眼神中透漏出一丝疯狂之意。 (看来真的只能不定时更新啊,工作上的事情太多,各位见谅。) ; 第七十二章 忘了2 其血腥惨烈让队伍中的女人忍不住背过身去,打斗之时,先前打斗之时已手下留情,以制伏为主,没想到这群人竟然一个个抱有必死之心。 海富贵扫了一眼敌方的死亡人员,发现大部分都是重伤倒地,然后自尽而亡,脸上的表情与这位咬舌自尽的黑衣魔族相近无几。莫名地,海富贵心中涌起一股冰寒之意,能让这群精锐魔兵如此坦然的赴死,需要的是一种何等疯狂的信仰!希望不要是姜昊宇的部队才会,否则这一趟浑水就有场硬仗要打咯。 然而幻月的话让海富贵凉了半截,只听幻月汇报道:“禀王爷,贼子四十九个,一个负伤逃离,剩下的都死透了,我方弟兄们都在,只有几个挂了彩。”其实海富贵先前倒是误会了幻月,他在魔界当了三年官,可话语间仍透露一股子“豪迈之气”,也就是匪气。 “看的出是何方人所为么?”如今魔界恰逢乱世,难分敌我,也不一定就是姜昊宇的部队,海富贵尽量往好的方面想,可有时,怕什么就来什么。 “不用说,绝对是黑魔山西边太昊国的那群杂碎。”幻月吐了一口夹带血丝的痰,这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想不到短短时间,姜昊宇竟然发展出如此势力,究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莫非真龙附体了不成?海富贵一时想不明白。心中头一回对这一次魔界之旅涌起了担忧,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尸首,有些发愣。 暮菖兰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轻声道:“呆子,又迷糊了?” “哦,没。”海富贵脸色瞬间恢复淡然,叹道:“都是些好汉子,暴尸荒野并非他们该有的结局,幻月,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遵命。” …… 望着眼前四十八个无名小坟头,海富贵小声的问向玉书:“师叔,蜀山可以度人之道?就像和尚做法事那样的?” “你可是想超度死者亡魂?” 海富贵点了点头,道:“希望他们能够放下心中的桎梏,安心上路,下辈子莫投错了胎。”想着这些魔族死前的那份炽热的疯狂表情,他总感觉有股不安,这要是在人间,定会成为厉鬼。 “古籍记载,魔界亡魂不入轮回,一旦死亡,神魂再次分解成原始神魂粒子,在魔界独特的天地规则下,无尽的岁月中,无时无刻有无数神魂粒子再次凝聚成一个新的神魂,也就有了一个新的魔族诞生。” 仅管有些拗口,但海富贵还是听懂了,意思就是,这些魔族不需要人为超度,有天地这个免费劳动力完成。 这种舍生忘死的悲壮之举固然值得尊敬,然而处在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作为修士经历无数生死,早已看淡了。 将死者掩埋后,众人便准备开始上路,只不过瑕姑娘神情却有些不自然,好几次欲言又止。海富贵见状,猜出是何原因,于是道:“幻月,几日前,夏侯少主曾偷偷来了魔界,不知你是否有见到?”本来就晚了好些天,如今进入魔界还没见夏侯瑾轩的丝毫踪迹,怎叫她不担心,女孩子脸皮又薄,羞于开口问一个男人的信息,毕竟还未过门成亲。于是海富贵只好帮她问了。 海公子还是以前那个体贴的海公子,瑕姑娘感激不尽的看了他一眼。 “禀王爷,夏侯少主已随主上先行一步赶回魔都了。” 得到这个消息,瑕姑娘总算是放下心来,和姜承在一块,应该是极为安全的。 这时谢沧行,突然传过来一段神识,道:“凌缺,南边五里处,有一群魔族,数目两百,自进入魔界起,便探察到了,先前我们在与太昊国军队打斗时不见举动,看样子是第三方的军队,如今对方准备离开,要不要把他们的首脑逮来问个清楚?”能够在充斥魔煞之气的魔界,况且是黄沙漫天飞的埋骨荒原,竟然能够探察到五里外军队的数量,看来自己一直低估了这位师叔。 自从上回从沉睡中苏醒后,虽然因伤所致功力只能发挥一成,但是元神却变得极为强大,与沉睡前不是一个级别的,五里外的伏兵,海富贵也早发现了,神识回道:“此地处于夜叉国内,估计是夜叉国的军队吧,听姜兄说,如今蚩尤国和夜叉已经结盟共同对抗姜昊宇的太昊国,是友非敌,应该无妨,随他们去吧。”共敌未灭,暂且不用担心盟友反水。只不过在别人家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谁都难免紧张,定然会调派军队以防不备。 听海富贵这么一说,谢沧行也就不再放在心上,转而开始用心打量魔界,比如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味啊。 海富贵所料没错,五里外的二百人马,正是夜叉国的军队,姜承从人界带来十万魔族,在夜叉国内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盟友也难免疑心紧张,提防也是理所当然,自然会派军队前来以防万一,要是对方来个假途灭虢,自己找谁去哭去,好在龙溟了解姜承的性格,绝不会偷袭盟友,所以双方才没闹出不可收拾的误会。 然而事关重大,夜叉国大长老魔翳不放心,亲自领军前来。慎重起见,并未露面,而是把军队驻扎在二十里外,只要姜承没有过分举动,自己也不要首先挑起战争,于是派两支队伍前后监视,每个时辰汇报一次。要不是两年多前,一贫一剑毁了九黎祠的万里息影镜,也不需要这种原始的方法。 当听到探子回报姜承通过界门引出十万人界的魔族时,魔翳只是简单的道了一句:“再探,咳……。” 当听到探子回报说太昊国派人潜入,并与姜承安排的留守者斗了起来时,魔翳没有对此事做出任何指示,反而派人处罚了夜影军,没有及早发现太昊国的魔军进入,是为失职。 当得知有近十位人族修士从界门而出时,魔翳心中一叹:“此子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竟敢人族勾结,呵呵……。”魔翳冷冷一笑,接着道:“当初与人族拼死争夺的蚩尤魔神,没想到他的后人竟然会与先祖死敌勾结在一块,真是个开天辟地的大笑话。魔神,您的八十一个兄弟,死的不值啊。”长袖一挥,转身下令道:“通知斥候军归队,回都!” 海富贵一行人虽然出了埋骨荒原上百里,但路边两侧的植被绿衣依旧稀缺,瑕姑娘忍不住说道:“凌波道长,魔界都是这般荒凉吗?”瑕姑娘天性好奇,一路上问了诸多关于魔界所见之事,可谓是十万个为什么的翻版,而平时比她要嘈杂的火羽却安静的落在肩膀上,火羽原本生活在蚩尤冢内,对魔煞之气有一定的防御,只不过魔界的魔煞之气太过浓烈,一时半会有些不适应,显得有些焉巴。 好在凌波性子好,不厌其烦的跟她解释。也算是为其他初来魔界的人进行科普。 “魔界气候奇异,土地恶劣,加上多年旱灾,确实无比的荒凉,但和三年前想必要好很多了。” “这样啊,那这里的魔族生存岂不是很艰难?” “是的。” “那为什么姜小哥要把净天教的弟子带来魔界呢?” “听师弟说,魔界的旱灾已经开始好转了,若是魔界能够恢复到以前的气候,对于人界的魔族来说,不失为一个好归宿,毕竟在人族中极少有像师弟一样善待魔族的,人魔之间的仇恨只会愈加深厚。能够分界而居,何尝不失为一种途径,这样能够从根源上避免两族冲突,或许在千万年后,双方仇恨将会渐渐消淡。” “哦……。”瑕姑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世间的魔有好有坏,比如姜小哥他们就是善良的魔族,而像黑衣人那样极为可恶。 海富贵依旧走在队伍的最后一个,队伍中间的暮菖兰越走越靠后,海富贵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故意放慢脚步,想和自己并肩而行呢,然而自己真的想多了,神识敏锐的他发现暮菖兰有点不对劲了,关切的问道:“你不舒服,是不是魔煞之气太浓了?避毒丹有服下吗?” “进魔界之前便服了。”暮菖兰甩甩脑袋,道:“可能是初到魔界,还不适应吧。”她未曾有过正统修炼过玄门心法;也不像结萝从小和毒物打交道,多多少少对魔煞之气有些抵抗;更不像瑕姑娘已是半魔之躯,因此暮菖兰就算有草谷改良的避毒丹,一时半会也难以适应。 海富贵并未多想:“哦,那你离我近一点。”悄悄释放出剑气,形成一个微弱剑盾,隔除了绝大部分魔煞之气。自从上次得到一贫对他的点拨之后,天地之力和天地之势暂时没那个本事去借,但是对自身的灵力控制已如火纯青,说用半成功力,不会超出一丝一毫。 瞬间,暮菖兰感觉到轻松许多,不知这冤家又施展了什么手段,白了他一眼,心中却甜蜜蜜的。 只是这番风情,不但落在了海富贵眼里,也被结萝瞧见了,心中愤愤的道:“哼!真是没看出,你这狐媚子竟敢勾搭我结萝的男人!可是说实话,就皮相而言,这狐媚子确实不输于我结萝。可是杀千刀的,你就不会意志坚定点吗?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结萝也放慢脚步,与海富贵并肩而行。于是本处在温柔的幸福海洋中的海富贵,立马发现四周变成了荆棘丛林。凌缺道长,一路上多多保重啊! 三年前,魔界饥馑荐臻,连年旱灾以致赤地千里,可谓是焦金流石,路上行人面黄肌瘦,野有饿殍已是常态,自从黑魔山脉的第一条云雨通道打开之后,魔界有了极大变化,地里有了成片的绿色,百姓不再听天由命,虽然艰苦,但是日子一天天好转,有了希望、盼头,精气神都不一样。要搁在三年前,以瑕姑娘她们的菩萨慈悲心怀,光施舍便满不过来,众人一日也难行百里。 接下来,一路上未再发生其它的异事,大家顺利来到魔都。 不出所料,第一次见到魔都的人,都会被眼前宏伟城墙所震撼,那股扑面而来的磅礴之气似乎要印刻在人的心里。 “真高啊!”初次而来的瑕姑娘、暮菖兰、清烟异口同声呼出这三个字。 站在巨大城门前,谢沧行感慨万分:“也他……忒高了吧!”被清烟瞪了一眼,及时改了口,可此时内心震撼太大,改了前句没改后句,紧接着又来了一句:“真他娘的想不出,当初是怎么建立的?每一块墙石至少上万斤吧!”魔界这种粗犷的建筑风格真符合他的胃口,只是他没想到会粗犷到如此地步,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和毅力。 玉书伸手摸了摸城墙上的巨石,闭眼沉思,半刻后,道:“有些门道,没想到魔界还保存有这种上古奇阵。罡斩,这次我们可要小心咯。” 这一次有幻月带领,不需要在城门口排队,而是走的旁门,为军队专属通道,看守城门的竟然是海富贵的老熟人——郎朝武砺,时隔三年,郎朝魔少脸上的纨绔之气已褪尽,转而是一脸的成熟,略带一丝沧桑。 郎朝武砺按部就班的检查了幻月的腰牌和身份,然后朝城门上打了个手势,丈厚的魔铁大门,缓缓缩进右侧城墙之内。海富贵这才注意到这扇城门厚达两丈,门槛下沉两尺,做成了槽状,下方铺有轨道,丈厚的城门通过城墙内的机关动力控制,一旦锁死,相当于镶进了城墙。 海富贵认得郎朝武砺,可郎朝武砺似乎没认出海富贵,或许是队伍里的五位艳丽靓女掩盖了光芒。 “队正,刚才过去的几位位姑娘真是漂亮,小得看守城门十来年从未见过这么正点的!队正,您是见过世面的,去过八方阁,不知比起十大名花如何?” “祸从嘴出,小心见不到今晚的星星。”郎朝武砺冷冷的回了一句,便不再做声。 海富贵虽然没在蚩尤国当过一天正经王爷,但是姜承却给他挑了一间最大的宅子做王府,并且配备了同等规格的侍从,整个王府上下百号人,等了三年没见到主子,今日里来了个温文尔雅的青衫书生,竟然是由大王亲自陪同而来,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甲天王,世上怎有这般玉树临风、瑜珉温润的可人儿咯,小姑娘甚至低着头不敢看。 听了大王下令嘱咐,才知道这位并非甲天王,但也是位贵得不了的贵客,小姑娘心中即喜又愁,一时间矛盾万千。 甲天王府,是姜承刻意按照人类的建筑风格和审美为海富贵改造的,夏侯瑾轩从小养尊处优,魔界那些粗糙的石头房子估计是住不惯,把他安排在此最好不过了,并且还“贴心的”派了重兵护院,实为看守。夏侯瑾轩尝试了好几次溜出,最终都无功而返,心中无比的郁闷,要一直被关在这院子里,那二叔死亡的真相何时才能查明,自己岂不是白来了魔界?可又不能对姜承道出实情,以姜承和海富贵的交情,无非是增加了双方的烦恼、隔阂。 还好姜承有良心,怕他无聊烦闷,每天都来陪他谈聊,当然,但部分时间都是姜承问,夏侯瑾轩机械式的挑选着回复,像海富贵“杀”了二叔这种事情,姜承没问,夏侯瑾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说的。 故地重游,心境却是不同。 由于旱灾好转,魔都的街道也比三年前要更为热闹,但是公然买卖魔奴的事情却依旧有,在弱肉强食的魔界,买卖魔奴是合法的,哪怕就是盛世之下也有发生。面对此事,海富贵也无能为力,只得暗自记在心里:“看来得找姜承商量商量,如何废除魔界的奴隶制了。”看到集市的魔奴买卖,海富贵突然想到了芋头,不知这小丫头现在过得如何了?应该长到肩膀高了吧? 当然魔界最为火爆的还是魔兽妖兽的买卖,也是人族没有的现象,所以,不止罡斩一人感兴趣,于是大家停伫观望了片刻,才游兴未尽的离开。 其实魔都的街头,还有个重大的变化,一般人不知道,只有服装设计师海富贵发现了,魔界的衣着风格变了,很明显而且带着一股厚厚的海鲨服饰风格。 “甲天王府!”谢沧行念着府前三丈高的柱石上,刻着四个醒目的大字,神识中却道:“凌缺,没想到,你还真当了魔界的王爷啊!” 海富贵连忙回道:“师叔莫怪,弟子一时贪玩,并非贪图虚名。” “诶,你想哪去了!”罡斩满不在乎的道,“都说公孙王侯、白马轻裘,也不知道这王侯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以我和姜小哥的交情,不说封王,封个侯爷应该没问题吧?你说,我要不要和姜承提一提呢?”这纯粹是为了好玩而当官了。 海富贵抹了一把额前的冷汗,不接他这茬话,心道:“您老,真是童心未泯啊。” (题外话:感谢各位书友的一路支持,只不过我最近的工作确实有点忙,不能定时更新,各位见谅!) 第七十二章 忘了3 这一日,夏侯瑾轩正策划第九次越府而出时,府里来了人,还是他最不敢见到的人,面对瑕姑娘的无声质问,夏侯瑾轩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紧紧揉拧着手指。 暮菖兰在一旁笑而不语,然后悄然离开,就让这对小情侣独处吧。 且说,海富贵当然不是回去找什么木偶了,聪颖灵巧做的泥偶倒是有,木偶绝对没有。只是因为在甲天王府大门前,感觉到府内有一股熟悉的神识气息,看样子是夏侯少主,想起夏侯韬的死,算了,真相未明之前,还是不见为妙,免得尴尬。 那自己去哪呢?要不去八方阁吧,好像自己只有这么个去处。 不太好吧,海富贵顿足,转身,向东。好歹自己也是快成家的人,烟花场所还是少去为妙,要是让暮菖兰知道了,还不知道如何收场呢,她可没有结萝那般好糊弄啊。 走了几步的海富贵突然眼前一亮,猛的一拍手,自语道:“谁说去八方阁就是寻欢作乐,贫道是取干股分红的,三年来也不知道冷亦霜把海鲨服饰推广的如何了。看街道上这些权贵富有者,有近半数服装有着海鲨标志,说明利润应该不错。”海富贵给自己找了一个绝对正经的理由。 有黑钰令在手,当然不用掏门票了,而且还是豪华包厢。 八方阁外倒是没有大的变化,但内饰却翻天覆地变化,除了总体框架未变,内饰装修从风格到材质都变了,比三年少了一份粗犷大气,多了一份精巧玲珑。大厅之内果然建了一个大型的t台,看来冷亦霜真的把时装秀这个跨时代的服装表演搞起来了,而且还成功了,海富贵要是知道冷亦霜三个月举行一次的时装秀,光门票就能让已是土豪的他眼红,只怕他会后悔当初没要求专利费什么的,而且冷亦霜还取了一个名字——流淩幻海之朱华,与最初铜海富贵商定的“海鲨服饰发布会”有些区别,原因嘛,冷亦霜真的嫌这个名字土! 虽然平常时候,冷亦霜对于八方阁里的事情,还没她打理后院鱼池来的上心,但是八方阁里发生的大事,她知道一清二楚,因此海富贵的到来,丝毫没有瞒过她。 “糟了,这小气鬼不会是来上门收债的吧?”商人的敏觉果然无比的精准,何况还是个女人。 “原以为,三年没音讯,或许是死在哪个角落里了。唉,这祸害遗千年,看来这笔银子还是留不住啊!”冷亦霜眉头紧皱。 “上回把魔都搅了个天翻地覆,这回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冷亦霜一把丢掉手中的名贵鱼食玉盘子,站起身来。 旁边的侍女绿绮忍不住捂嘴想笑,她还从未见过阁主为一个人如此怪异的失态,怎么说呢,患得患失与神经兮兮之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还是我先去会会再说。”冷亦霜整了整胸前的大红深领子,“算了,这小气鬼,反正我的媚术对他也不起作用,就不让他占便宜了。” 冷亦霜见到海富贵时,真是一拳打在空气上,无可奈何。一路上想了好多种开口方式,全然没派上用场。因为海富贵睡觉了,而且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双腿舒服的架在桌上,身子歪趟在椅子上,脑袋朝后吊垂,嘴里含着一个没吃完的黑榛梅,因此哈达子自然的挂了起来,最可恶的是脸角还带着不知何意的笑容,肯定是做什么美梦了。好在还留有最后一丝形象,没有如雷的鼻鼾。 冷亦霜实在不愿见到哈达子垂地的“悲惨”场面,掏出手绢,一脸嫌弃的表情,极不温柔的用力擦了一把。 这么一来,就算是头猪,也醒了。 “唔……”海富贵猛的一个哆嗦,跳了起来,睁眼一看,“哟……,冷……老板,您啥时候来的呀,唆……。”海富贵把即将口水倒吸了回去,好在冷亦霜了解他,换做外人还以为是见到美女流口水呢。 “小女子来的真不是时候,打扰海老板的美梦了。” “哪里哪里,怎么会呢。”海富贵招呼道,“冷老板,请坐。”他倒忘记了,冷亦霜才是这里的主人,主客颠倒了。 冷亦霜撩起裙摆,无限风情的坐了下来。 “三年不见,冷老板真是越发的美艳绝伦了,赛过西施,胜过玉环。” 虽然冷亦霜不知道西施和玉环是何许人也,但看样子应该是位美人。只不过她要不是早就见识过海富贵的口花花,没准冷亦霜还就真信了,明知道这小子满口胡话,但面对夸赞之言辞,倒也不便指责,呵呵一笑,道:“三年不见,海老板还是那般风趣。”言外之意就是说,嘴巴还是那么贱! 海富贵这才发现冷亦霜今儿个穿的是件大红修身连衣裙,与自己设计的那件有些差别,看来是被她刻意改装过,心中暗自摇头:“真是可惜了啊,本来是个深v字领,被你改成了高圆领,遮住了那令人喷血的风景。就连那诱人的身躯也随着坐下后,被桌子全部挡住。”人呐,就是这样,以前有机会不好好欣赏,如今没了,却想念,真是一个贱字! 冷亦霜要是知道他心中如此龌蹉好色的念头,不知是该生气呢还是高兴呢?反正撸起衣袖暴打一顿少不了的,还要撩起裙子、极不淑女的狠踹两脚。 寒暄过后,言归正题了。 海富贵道:“先前我在魔都的街道上,看到海鲨服饰已经在魔界风行开了,说明销量不错啊,冷老板不愧是商界奇才,和你合作是我这一生最自豪、最明智的事情,干坐着分红利数钱就行了。” “呐。早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冷亦霜拿出一个账本,道,“这是三年的流水账本记载,除去开分店的投资,利润还剩二十万二万六千五十两,按照事先规定,你占两成,可得四万五千两百一十两。根据三年前,你的口头交代,你的利润由我代捐,因此,在前年和去年分别捐了三万两,所以……”冷亦霜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道,“你还欠我一万四千七百九十两。” 海富贵差点被一口茶呛死:“这是什么世道啊,自己明明是来收账的,没想到却成了欠钱的。”半响才反应过来,道:“您的意思是说,我还欠钱了?” 冷亦霜两个乌黑的大眼睛无限风情的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妩媚笑容,道:“是啊,海老板,不如今天把账一起结了吧!不然我只好去您的府上,瞧瞧有什么值钱的咯。” 算你狠!海富贵今天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奸商了!但是想要我还钱?没门!从来只有贫道坑赚别人的钱,哪有亏本!连忙转移话题,指着楼下的舞蹈,拍手叫好,道:“好,跳的真好!翩若惊鸿婉游龙,纤腰楚楚舞姿生。” “差点忘记了,海老板你还是位大文豪,三年前送给诗筠的三首词,早已流传,不但惹的青楼里的姑娘落泪,就是整个魔都的姑娘都对你这位‘夜风花’公子向往的很呐。” “夜风花?”海富贵吃惊的问道,“什么时候我有这么个外号了!” “还不是你三年前的‘夜半乐、定风波、蝶恋花’,如今魔都不知多少深闺少女对叶风花,期盼叶公子再赋诗一首,有绝句流出。而且,因为你的这三首词招惹少女们的喜欢,魔界刮起了一股文学风。” “这个,你怎么知道出自于我呢?”海富贵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呵呵……。”冷亦霜捂嘴一笑,道,“难不成会是郎朝武砺那个二世祖?虽然这两年有了改观,但是三年前什么模样,我还能不知道?这点事情,我要是还查不清楚,那我八方阁还能在魔都立足?” 差点忘了,眼前的冷老板可不是个吃素的主,海富贵嘿嘿一笑,道:“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冷老板这一双慧眼呐。” “恭维话就别客气了,海老板若是身上没有银两,可赋诗一首以当债资。” 要说诗词嘛,不是背不出,也不是我舍不得,但这么一来,总有种被人逼迫之感,海富贵肯定是不愿意吃这个“城下之辱”的。正在此时躲债的机会来了。 海富贵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下大厅,忙道:“见到一个老朋友,我去招呼下。冷老板,在下先告辞了,改日再来叨扰。”不等冷亦霜反应,先行下楼去了。 冷亦霜朝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位浓眉大眼络腮大汉,身着灰色衣服略显邋遢,仅管极其低调的坐在角落独自饮酒,似乎还有些贪杯,其身形在群魔之中也不算高大,和一个普通好酒的醉汉没什么两样,但在冷亦霜这类见多识广之人面前,却有着鹤立鸡群之感,成了大厅中最耀眼的存在。此人绝非常人,冷亦霜小心的释放神识一探查,心头猛的一惊,对方功力有如一片汪洋,深不可测!不好!竟然被他发现了,虽然那人没有抬头转目,但冷亦霜明显感觉对方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希望不要惹起对方的敌意才好。 “师叔,您老怎么来了?”海富贵凑过身坐了下来,小声的问道。心中猜测:“莫非师叔发现了什么可疑之人或者事情?” 此人正是罡斩,只见他狠狠的灌下一口酒,然后用衣袖扫过嘴巴,吧唧吧唧嘴,打了个饱嗝,叹气道:“要说这魔界的酒也不差,只不过喝习惯了你的沧梁,如今喝什么都是水!要不是半个多月没沾酒了,我还真提不起兴致。” “那是师叔您的品位高了。” “你不如说是我的口味叼了。”谢沧行放下酒坛子,道,“好了,你小子不是说去寻什么木偶了吗?怎么跑到这烟花之地来了?” “这个……。”海富贵还真的一时答不上来,或者说是找不到搪塞的理由。 “砰!”的一声,只见谢沧行将酒坛子砸在了桌子上,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脸上看不出喜怒,反正蛮严肃的。 “糟了!师叔这是动了怒火啊!难不成蜀山也有禁制门下弟子逛青楼的戒规条率?”正在犹豫是低头认错还是扯谎忽悠时。 只见谢沧行愤慨的道:“最可气的是,竟然不带我!独自一人偷偷的来,就你那蹩脚的借口,师叔我早就看穿了,因此你前脚刚走我就跟了过来。果然,你小子太不厚道了,有这种美酒美食的所在,竟然不带师叔,哼……!”这八方阁的美酒美食都为魔界第一流,但最吸引人的还是此间的风情不同的百千佳丽,然而他似乎全然不见,唉……,吃货的世界常人无法理解。 虚惊一场,海富贵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赔笑道:“弟子错了,师叔您消消气,我这乾坤袋里还落下一壶沧梁,时日有些长,您尝尝是不是变味了?”谁都知道好酒年份越久越香醇。 “早说嘛!”谢沧行一把夺了过来,打开木塞,立马凑近鼻子,深吸一口,那陶醉万分的模样,似乎舍不得一丝酒味飘走。浅浅的抿了一小口,然后立即用木塞堵住酒壶口子,回味无穷的道:“啊……,还是的喝你的沧梁才解馋,只有这么一壶了,我可得省着点。” “你说你就不能多装些么?要是乾坤袋在我手里,保证装满沧梁酒才出门。” “师叔您也知道,弟子不喜饮酒,所以嘛……。” “大师兄着实疼爱你,当初我死活求了他好久,借他的乾坤袋,方便跑江湖用,大师兄硬是没给。 “我看你是方便装酒吧?”海富贵没敢嘴上说。 “算了,不说这事。”谢沧行突然压低声音,道,“我看着八方阁里不简单啊,不像是一个普通的烟花之地,我感觉到这里头有好几股强者的气息,可谓是高手如云。你可知道这个八方阁是什么来头?” 师叔您的思维也太跳跃了吧?弟子我真的有点跟不上啊。抱怨归抱怨,海富贵还是认真的回道:“这八方阁是个入世的玄修界门派,有些高手也是很正常,此间阁主,是我的一个朋友,也是姜兄的朋友,不过我想,跟姜兄的关系要好些,反正是自己人。” “是自己人,那我就放心了。”谢沧行长舒了一口气,道,“先前光闻着酒香味,偷偷溜进来,没想到里头是个龙潭虎穴,正在发愁一会怎么逃账呢?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好办了,对方总不能为了几个臭铜钱为难自己人吧。” 海富贵低头扶额,心中大呼:“敢情你担心的是怎么溜单的事情啊!” 只见谢沧行伸手一招,喊道:“再来四坛酒,两盘芦花鸡!” 果然,师叔的这种不要脸的精神,我还远远不及。难怪您行走江湖时,要隐藏自己蜀山长老身份了!不过您的这种行为,我喜欢!海富贵帮着点了几个八方阁最为名贵的菜肴,心中愤愤不平的道:“哼……,莫名其妙的欠了一屁股债,总的吃回来吧?” 两人敞开肚皮,畅饮痛吃!不过和谢沧行同桌吃饭,还真要点本事,得抢! 就在海富贵和谢沧行在争夺最后一只鸡腿的时候,谢沧行突然道:“凌缺,那边好像来了个姑娘,似乎是冲着你来的。” “师叔,这种低级把戏,就别拿来忽悠师侄了嘛。”海富贵头也不回,眼睛一眨不眨。 “我说的可是真的。” “切……。”海富贵不屑的道。我要一回头,保准鸡腿就没了。 “看样子还是个美女哦。” 说的这么真!难道是……?海富贵释放神识探测,不对啊,这气息不是冷亦霜啊,果然是忽悠人。 正在海富贵抓起鸡腿往嘴里塞的时候,背后传来一轻声软语:“敢问,可是夜风花夜公子?” 真是冲我来的啊!海富贵呆呆的转过身来,眼前出现一位清艳脱俗的女子,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枝简单的木钗随意的挽起,淡扫峨眉,婉风流转。海富贵敢赌五百两金子,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位姑娘,因为如此漂亮的姑娘自己若是有过见面,不可能没印象! 这位素妆女子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满嘴的油渍,脸角沾满乌七八糟的菜渣残羹,和她幻想中的那位才华绝伦“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书香公子,完全不搭边!甚至怀疑是不是阁主在捉弄自己? 见到美人木愕的表情,海富贵才发现自己的问题,这回丢脸丢到家了,攥起衣袖在脸上快速一扫,擦的那个是相当的干净,也是相当的迅捷,然而这一举动却让眼前的美人越发的惊讶。 真是越急越乱,完事了海富贵才发现问题的所在,刚才的举动真是太丢脸了,心中后悔大呼:“喵了个咪的,这回算是没救咯!” 一个满脸油渍的形象加上一个粗鄙的举动,彻底摧毁了对方心中的那份美好幻想,素妆女子一时间愣在了当场不知所措。 (题外话: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第七十二章 忘了4 这位素妆女子的到来,吸引了大厅中无数的目光,原本嘈杂哄闹的大厅,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许多。海富贵猜测这位怕是来者不善啊,见到对方迟迟不说话,只好自己先开口问了:“姑娘,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素妆女子回过神来,道:“小女子诗筠,三年前偶得先生三首惊艳绝伦的诗词,日夜品读,发觉其用词之绝妙、贴切,令人拍案叫绝,尤其是词中的一意境,更令人叹为观止。然而,诗筠才学疏浅,对夜公子的生平经历一无所知,因此诗词中有几个疑问困扰许久。听闻夜公子大驾光临,因此冒昧前来打扰。” 这回糟了!我只知道柳七郎很受姑娘们的喜爱,哪里知道他的生平经历啊,官居几品不知,是否被贬也不知,更不知他是否有过失恋的经历。自己忽悠下其他不懂的行的人或许可以,但是眼前这位,明显就是一个才高八斗的女博士啊,这下如何是好呢?海富贵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道:“姑娘请说。”须不知,这句话间接的承认他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夜风花公子” “太好了!”诗筠似乎忘记了先前的不适,高兴的道,“总算见到夜公子本人了。” 怎么这楼子里的姑娘套路都这么深啊!海富贵羞赧的挠挠头,道:“这个……,其实我不姓‘夜’。”夜姓,在魔界极为崇高,曾在几千年之前,夜家诞生无数惊艳绝伦的旷世奇才,虽然夜家没有割据一方占地为王,但即便是当时的蚩尤国也不敢轻视,如今,虽然夜家没落了,但是,“夜”这个姓氏却深受魔族的推崇,千年过后,余誉依在。 “我知道。”诗筠声语极其轻柔,道:“夜风花这个名字不过是我们这群喜爱您的诗词的人对您的一个尊称。此间耳朵嘈杂,能否请公子移步,诗筠有几点事情想向您请教。” 还未等海富贵开孔,谢沧行倒是先答应了下来,咧嘴一笑,豪爽的道:“没问题,姑娘请先,我们随后。” 跟在诗筠身后的侍女见到不修边幅的的谢沧行,心头莫名的一阵恶寒,仅管心中极其的不愿,但是自家主子都没开反对,自己也不好多说。 海富贵无比的头疼,小声的问道:“师叔,这又是为何啊?” “美女相邀,我怕你这小子脑子犯轴,所以先帮你应了下来。怎么样,师叔对你不错吧!”谢沧行自以为是的道。 海富贵扶额长叹。这回被你坑惨咯。不过诗筠姑娘是八方阁十大名花之一,能够得到她的邀请,也是一件蛮幸福的事情,于是海富贵也就半推半就的上了楼。 虽然这八方阁海富贵来了好几次,但是这第三层却是第一次踏足,先不说其它,这个视野便要开阔许多,俯视整个圆形大厅,这一层的包厢应该算的上是vvip了,可惜有这个待遇的人寥寥无几。 诗筠姑娘虽然钟爱诗词,然而其房间却并未像海富贵想象中的那样,挂满了诗词字画,内阁海富贵没敢去偷瞧,这待客厅极其简单,摆了五张矮桌,桌子上只有简单的文房四宝,也是海富贵不识货,每一套文房四宝都是有来头的,价值不菲。 “海公子,请坐!”诗筠挨着主桌席地并腿而坐,然后吩咐侍女煮茶待客。 没有凳子真是不习惯,海富贵犹豫了许久,不知该采用哪种坐姿,跪坐?膝盖疼;并膝而坐?娘炮;蹲坐?也太不雅观了;两腿叉开坐?显得不尊重。最后还是盘膝打坐吧。 无酒!真是没意思,谢沧行大咧咧的盘膝一座,兴致去了一大半。 茶是好茶,但是海富贵和谢沧行都不是懂茶之人,一个牛饮,一个狼吞,算是白瞎。 三杯过后,诗筠开口道:“不知诗筠是否有这个荣幸知道夜公子的真名呢?” 面对眼前丽人期盼的眼神,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因此海富贵很自然的就回了一句:“姑娘客气了,我叫海富贵。” “诗筠何其之幸。多谢海公子成全。” 谢沧行突然凑了过来,小声问道:“我先前还未问你呢,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外号‘夜公子’了?看来你在魔界时日不短,干的事可不少啊。连这么漂亮的可人儿都慕名而来。” “我也不知道啊。”对于这个不按常理来的师叔,海富贵也是无可奈何。 谢沧行脸上写着两个大大的字“不信”。海富贵也没招,反正也解释不清。 招呼打完,茶也喝了,诗筠缓缓道出此番来意,道:“海公子,您的这篇‘夜半乐’,上阕描绘的世间绚丽的美好春光,意象错杂叠呈,色彩斑斓,此等景象,魔界即便没有遭遇旱灾,也是难以遇见,因此诗筠对词中的美好景致极其向往,不知海公子能否告知具体何在?诗筠想一睹其中风采,身临其境。” “厄……,这个实不相瞒,词中所述的景色,不过是我少年时的一个梦境。” “哦,原来如此,常言风景如画,词中所述美景却是如梦,难怪如此美不胜收,海公子能有如此华丽而虚幻的梦境,非常人能及。” “过奖,古人云,每个少年心中都有一个独特的大天地。” 这不过是海富贵胡编乱造的一句谎言,诗筠当然不知道他所说的古人是谁,浅浅一笑,表示默认。然而谢沧行心头却是一怔:“这小子的心境什么时候如此之高了?宇寰大天地,人体小天地,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祖师爷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难不成这小子达到了道法自然的境界?”谢沧行歪着头仔细的端详了海富贵片刻,转而又猛的一摇头,心道:“怎么可能!这偷奸耍滑的小子吃喝嫖赌都没戒全,若是也能达到道法自然的境界,历代祖师爷的棺材板岂不是盖不住了!”因此谢沧行断定他是瞎编胡诌的,继续喝这名贵却又“无味”的茶水。 诗筠当然不知道这句话对道门弟子来说的意义,接着道:“‘夜半乐’的下阕写春光中嬉戏的美丽少女,其生命活力和自然景色相契如一,融为一体,实属难得。只不过,诗筠向来想去,本词应该还有一阕,意景应情,绘制了一幅富有情趣与生机的少女游春图,却没有半字提及情感,所谓诗词多半为了抒发心中的情感,因此诗筠大胆猜测,还请海公子释疑。” 确实还有一阕,柳七郎的这篇“夜半乐”分上中下三叠,当日郎朝武砺见到爱慕已久的女神后,一紧张就忘记了下叠。因此魔界流传的只有上、中两叠。 唉,海富贵是真心佩服,在魔界竟然还有文学修养如此高深的女子,于是道:“实不相瞒,此词确实还有一阕。” “海公子能否透露,以了却诗筠的心愿呢?” “当然可以。”海富贵没有丝毫犹豫和隐瞒,道“下阕是‘对此嘉景,顿觉消凝,惹成愁绪。念解佩、轻盈在何处。忍良时、孤负少年等闲度。空望极、回首斜阳暮。叹浪萍风梗知何去’。”因为此词乃是前人所做,海富贵也就没好意思说些“自谦”的话。 诗筠平时自己也试着补了下阕,却往往都不如意,如今听到原著的真迹,方知自己还是偏的远了,站在那里,有些痴了,喃喃的道:“当真是字字珠玉,海公子这一阕情感陡然直下,直抒漂泊生涯中孤寂的情怀,全词纵向看,则词依序写来,由客观之景而及景中之人,由景中之人而及景外之己,环环相扣,逐叠深化,纹丝不乱,极具层次感;横向看,三叠又形成三足对峙的形势,均衡完整,相依相辅,缺一不可。小女子拜服。” “不敢当。”海富贵谦虚的非常真诚,因为他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只希望自己的瞎掰,没有留下什么漏洞才好。 “今日能够得知海公子的下阕,诗筠了却了一桩大事,此生无憾,诗筠的脩竹楼随时欢迎公子的驾临,海公子若有新词,还请不要忘了与诗筠讲析,诗筠愿扫榻相迎。” 海富贵如今也算是成了半个婚的人,搁在以往准会胡思乱想,毕竟一个女人说扫榻相迎容易引起男人的误会,扫榻就是铺床啊。所以海富贵起身准备告辞了。谢沧行早就待不住了,无酒也无肉,甚是无趣啊。 一点都不愿意久待吗?诗筠欲言又止,想要挽留,抬手瞬间却变成了起身相送。 走到门口时,海富贵又突然折过身来。 这让诗筠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涟漪,还以为你真的就这么洒脱的走了呢,看来自己还是有些魅力的。卿本是高山顶上一株琉璃白花,然而孤芳自赏多年的她,也是需要有一位懂花知心之人,这位海公子满腹诗书、才华四溢,虽然举措有些不雅,却正显得他不做作,乃真性情,更难得的是与自己趣味相投。 只听海富贵道:“不知道诗筠姑娘是否知道香薇姑娘的住处呢?” 一瓢冷水浇个透心凉,似乎听到玉瓷摔碎了的声音,诗筠强忍内心的起伏:“原以为似海公子这般洒脱飘逸之辈,追求的不会再是表象,而是内心的真善美,没想到仍旧是看不穿这副皮囊肉色,唉……。”无限遐想化成一句叹息。输给香薇倒也不冤,要论容貌和身段,这八方阁里香薇居十大名花之首,这是毋庸置疑,自己不过是凭借着略懂诗词才占据第三。 诗筠平复心绪,方道:“原来海公子今日是为了香薇姐姐而来,只是……,香薇姐姐两年多前便已搬至后院,不再露面,怕是要让海公子失望了。” “哦,其实……。”海富贵本想解释自己真不是香薇姑娘的粉丝,而是为了看望芋头,然而发现这种事情只会越描越黑,只得随便解释几句,拱手道:“……早年我有幸与香薇姑娘见过一面,如今难得来到魔都,想要再次拜访,却不知香薇姑娘的住处,不知诗筠姑娘可否为在下指引一番?”反正也没说假话,至于你信不信,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诗筠浅浅一笑,然后吩咐侍女:“小芙,你给海公子带路,对了,把昨天买的那对火珊瑚耳环也顺道给香薇姐姐送去。” 三层有条隐蔽的专属通道直达后院,两人随着诗筠的侍女小芙下了楼梯,不多时,来到一处小院前。小院的围墙之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藤叶,枝头甚至爬上了院子的大门,围墙上稀稀疏疏的开了几朵蓝色小花。要不是有小芙带路,谁会想到这荒凉的院子里还住着人呢? 小芙道:“这就是香薇花主的住处了,两位请稍等,我先去请示。” 小芙轻轻一扣门,开门的也是位和她打扮差不多的侍女,两人似乎颇为熟悉,交谈几句后,小芙拿出一个紫红木盒子交给了开门的侍女,想必就是先前她家主子交代的火珊瑚耳环。随后小芙便折身而返。 “夜……,哦……,海公子,我已将两位的来意禀告了香薇花主,至于香薇花主愿不愿意见二位,就不得而知了,若是无事,小芙先回去了。” 海富贵摸出一锭银子,道:“辛苦小芙姑娘了。” 这倒把小芙吓住了,猛的一退后道:“夜公子,我可不能收你的银子,若是被我家主子知道了,少不得挨罚。”一慌乱,称呼又喊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真是个实诚的小姑娘啊!” 待小芙走远后,谢沧行突然说道:“凌缺,先前那个叫诗筠的女人不简单。” “这八方阁里的十大名花,哪个会简单呢?” “不对,我感觉这姑娘身上有股奇怪的气息。” “怎么个奇怪法呢?”海富贵注意力在围墙之上的爬藤,要是没认错的话,此藤有毒,剧毒,名为蓼青,那蓝色的小花更甚,触之灼肤。 “感觉她身上有股这姑娘身上有股极其古老的气息。” “都说普通魔族的寿命比人族要长几倍,而对于魔修来说,寿命则要更长了,师叔你别看这诗筠外表年纪轻轻,指不定是个高等魔族,已经活了几千年呢。” “哦!你说她是个老妖婆?” “呐……,师叔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啊。”跳着跑开了,来到门阶之上等待对方的开门。 你小子竟然给师叔挖坑?被海富贵这么一打岔,谢沧行都忘记自己要说的重点了,不过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就在此时,“吱……”的一声院门再次开了,全开。 “当当当当……。”海富贵拿出一只木头青蛙,搁在眼前,挡住脸庞,还童趣未了的变了个浑厚粗声,说道:“猜猜我是谁?”先前,他已神识悄悄的探查到里头确实有芋头的气息,因此判定,若是芋头知到我的到来,肯定会第一个跑来开门的。 果然,很快门便开了,开门的是一位俏丽的女子立在中间,不施粉黛轻娥眉,淡妆素裹总相宜。谢沧行倒吸一口冷气:“不得了啊,这姑娘要是去了人界,指不定祸国殃民。” 不过,海富贵就尴尬了!老脸一红:“呃……,这个……芋头呢? “芋头……,她在练功。”开门的正是香薇,被海富贵整了这么一出,似乎也显得有些凌乱不知所措。 “那我去看看她?不打扰吧。”若是在修习心法那就太不巧了。 “不……打扰。” 香薇所住的后院是一个带着围墙的独立小院,里头不大,却是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片地,不过却不是种的花草,而是蔬菜。海富贵脑海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肤若美瓷唇若樱,明眸皓齿百媚生的香薇姑娘挑着一担大粪浇菜的场景,唉……,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海富贵浑身一个鸡皮疙瘩,连唱三遍无量寿尊,方把心中的怪异幻想驱除。 芋头正在院子中间的空地练习一套掌法,其行走如龙,换势似凤,惊若翩鸿,可谓是体轻如风,妙态绝伦,表面上看,像似在跳舞,实际却内涵无限杀机。看得出这小丫头确实下了苦功夫,较三年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旁边的谢沧行都暗自点头,道:“这小姑娘不错。”突然相到什么,神识中接着问了一句:“不会也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婆吧?”不说魔族,就是人族中也有极个别天生童颜,也长不高,七旬老妪和十来岁女孩一个模样。 “怎么会呢,她真的只是个小孩子,人家是天赋好。” 海富贵释放神识一探,心头大惊,芋头体内的魔元相当浑厚,至少已达离识境。难怪能将掌法施展到灵气意三者相合的境界。 待芋头一套掌法施展结束,海富贵使劲的鼓起掌来,这小丫头修为进步堪称神速,确实该鼓励。 然而只见芋头平复内息过后,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丢下一句:“隔了两年多了,怎么还来一些乱七八糟的魔。”然后便走回屋里了,神色冷傲像只昂首挺胸的孔雀,似乎根本没正眼看过二人。 “这……”谢沧行两手一摊,“好尴尬啊!”瞅了瞅海富贵,那眼神传达的明确:“人家好像不怎么认识你哦。”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题外话:……) 第七十三章 危局 第七十三章危局 上回说到芋头面对海富贵,有如形同陌路一般,让海富贵心中甚是纳闷的同时带着一丝拔凉:“难不成这小丫头生气了,怪我三年都没来看她?还是说……,不可能,芋头绝不是那种忘本之人,那怎么会这样呢?”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还是香薇给出了答案:“海公子想必是在因为芋头的表现而奇怪吧。” 海富贵点了点头,道:“对啊,怎么感觉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地。” “实不相瞒,两年前芋头在一次练功的过程中,走火入魔……。” “啊……,走火入魔?”海富贵一着急差点没跳起来,下意识的抓住香薇的双臂,问道:“怎么会这样?” 香薇弱声的回道:“可能是她太心急了吧。” 小子,说话归说话,可别借机揩油哦!谢沧行不着痕迹的拨开二人,并且不失时机的补充道:“所以祖师一直教导我们,练功要循序渐进,千万不得贪功心急冒然激进,否则,根基不稳是小事,走火入魔身死道消才是大事。” 不过此时海富贵当然没心思听师叔的教导,紧接着的道:“走火入魔,她就变成了这样了?” 香薇点头表示默认,接着道:“虽然身体没有大碍,但是却忘记了一些从前的事情。” “哦,你是说芋头失忆了!”海富贵总算弄明白了,芋头因为练功心急冒进,然后走火入魔,还算命大,保住了性命,但估计是因为伤到了神识或者脑部,所以把从前的记忆弄丢了,随后一直跟随香薇生活在一块,而香薇作为十大名花之首,是何等的孤傲之人,耳濡目染的造成了芋头冷傲高清的性格,对海富贵这两“陌生人”,自然不假颜色。 “嗯。”香薇弱小的应了一声,似乎显得有些抱歉。 “那有没有看过医生……,哦……,不,有没有看过神医啊大夫啊?大夫怎么说?可有治疗恢复的法子?两年多了,是否好转的迹象呢?”要是在蜀山就好了,草谷师叔妙手回春,肯定有办法。 面对海富贵一连串的发问,香薇正要回话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小荷,去看看外面谁来了?” 来人海富贵认得,还有过几次接触,正是绿绮,只见她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海尊君,您快去大厅,来了一位姑娘,和护卫们打起来了。”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敢来八方阁砸场子?” “面孔生疏的很,也没报名头,不过称是来找您的!随身带了一只巨大的魔宠蜘蛛!” 找我的?糟了,海富贵心头大惊:”喵了个咪的,不会是结萝吧?”谢沧行给了他答案,坚定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她!”大厅之内虽然魔族众多,人员混杂,但是因打斗而波动较大的气息只有几股,其中的一股独特的蛊修气息谢沧行怎么会辨别不出来。 “师叔,你觉得我们朝西门走还是北门走的好?” “来的时候,我早就观察了,西门比较方便,出了门就是热闹大街,躲进人群,更容易脱身。” “那好,这就走。”海富贵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没走两步,又回过来,“对了,香薇姑娘,麻烦你把这只会唱歌的机关青蛙交给芋头。”这只青蛙里头机关复杂,是海富贵根据市面上二十七柱机关兽改造的,当然了,他的炼器水平太过低级,所以外形也从飞鸟变成了青蛙,丑是丑了点,但是吹一口气,便会唱歌,甚是神奇。海富贵没敢让聪颖灵巧四个看到,否则定会缠了去。 海富贵和谢沧行两人慌不择路的离开,刚出了院门,只见一道红影落在跟前:“早就料到你会开溜。” 糟了,这回怕是走不成了。海富贵讪讪一笑道:“这个……,时日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冷老板事务缠身,百忙之中竟然还抽空来相送,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不过,您真的不需要,您留步啊。不劳您远送。”海富贵侧身绕开,边说边走,头也不回。 你还要点脸么?若不是看在那人可能是你相识的份上,老娘早就将她拿下关进地牢了,这八方阁还容得她放肆。结果你倒好,装作没看见,一拍屁股就走人。这份真眼说瞎话的本事,常人是万万不及的,对于这种不负责任的人,气的冷亦霜想拿把剑捅死他,冷声道:“你就这么走了,也不怕那两姑娘受到什么损伤?” 海富贵脚步不停:“怎么会呢,冷老板菩萨心肠,大人有大量,怎么会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呢。” 看来不拿出点手段是不行了,冷亦霜一改先前的咄咄逼人,反而满不在乎的说道:“你要走呢,我也不拦着,不过今日大厅的那姑娘损坏什么事物,我都按原价算在你的干股分红里。”特别强调了“原价”二字。 说是按原价计算,只怕以冷亦霜的奸商本性,指不定翻多少倍。海富贵立刻停下脚步,跟谢沧行说道:“有人来砸冷老板的场子,身为朋友,怎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呢,好,这个忙我帮了!” 谢沧行忍不住小声问道:“你的干股分红里头,有多少钱啊?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险?” “我也不知道,买个千八百坛酒应该不成问题吧。” “那……,那若因此平白无故的损失了,确实蛮可惜的。” 不在于钱多钱少,而是海富贵不能给冷亦霜留下这么一个把柄,不然,以她的奸商性格,自己别说分红,还不知道欠多少呢。不过,海富贵是万万不敢露面的,若是被结萝逮到自己喝花酒,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仅管自己严于律己什么也没做。于是道:“师叔,要不,你去去看看?” “你的事情,干嘛托我下水?”谢沧行连连摇头。开玩笑,这只母老虎,我可惹不起。 “最多,下回您老人家被清烟姑娘堵住的时候,师侄我帮你开脱呀!” 谁都有倒霉的时候,谢沧行想了想,同门师叔侄,确实应该互相帮助,叹了口气,道:“好吧,祖训有云,同门弟子要关爱互助。” 两人一番商议后。海富贵道:“冷老板,今日之事,便由我师叔出面解决,如何?” “我不管你们谁出面,只要能让那母老虎住手即可。”话虽说的不情不愿,其实她心里自鸣得意,此事正中下怀,她早就算到海富贵没胆量露面,肯定会让这位她看不透修为深浅的“朋友”出马,所以才借此事来试探一番。 第七十三章 危局2 海富贵一行人抵达魔都的消息,幻月早已派人禀告姜承,因此,没过多久,姜承便匆匆而来,随行的还有厉岩。不知为何,结萝见到厉岩,心中莫名的一阵慌张,于是没等双方碰面,便暗中离开,独自一人从后院出府。 走在大街上的结萝,内心甚是矛盾和纠结。历经种种,方明白了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弄清楚自己内心真正喜欢的对象。这种情感的转变虽然说不上是一种感情上的背叛,但是总觉得对厉岩大哥有些亏欠,以前自己内心刻意回避这个问题,然而,该来的总归要来。可是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这个时候的她,内心正是最脆弱、需要帮助的时候,可是谁才能给她勇气?指望情商不及格严甜珍?那是不可能咯。 “都怪这个杀千刀的!”想到这里,结萝的怨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踢开脚下的石子,街旁谁家院墙被打出一个窟窿。 “结萝妹子,怎么啦?主子哪里又惹你生气了么?”严甜珍不解的问道。 “他惹我的地方多着呢!”结萝恨恨的说道,转而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杀千刀的跑到哪里去了,寻个丢失的木偶也要这么久?算了,还是去找找他。”在这茫茫魔都,别人或许找不到海富贵,但是结萝自有办法,为此心中不由万分得意,庆幸当初留了这一手。 于是嘛,根据千里蛊的指引,结萝便来到八方阁。就连海富贵第一次来都吃了闭门羹,结萝也不例外,被挡住了。 门口的护卫见到结萝的到来,便猜测,肯定是哪家的母老虎前来抓自家男人喝花酒了,这种事情他们见多了。只不过家中有如此美丽动人的娇妻,依旧出来乱混,整个魔界也只有八方阁才有这个魅力。但是维护客人的安全是八方阁的宗旨,自然的,两位称职的护卫将结萝挡在了门外。 此时结萝哪里还不知道这里头是个什么地方?心头大怒,你这杀千刀的,不但朝三暮四,竟然还寻花问柳,姑奶奶今儿个把这八方阁翻个底朝天也得把你揪出来。 一言不合就动手,要说门口的护卫修为也不低,却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敢在八方阁门口动手撒野啊,只听一声闷响,一股黑色的蛊爆在两人中间响起,两位魔婴境界的护卫还没做好准备便倒下了。 可是八方阁远不止两位魔婴魔修,在这两位刚一倒下,便又出现四位,而且全是魔婴境巅峰的魔修,将结萝团团围住。 “哼,以多欺少!”话毕,结萝召出四只蛊宠,从数量上还多出一位。 自从结萝收服了幽魔蜘蛛,集齐了四只蛊宠后,万蛛幽煞的修炼有了质的变化,并且因为上次因为白苗族的原蛊事情,白得了不少功力,修为大涨,万蛛幽煞已然登堂入室,即将步入后期,对付一两个魔婴境的修士,完全不在话下,甚至不需自己出手,四只蛊宠便能群殴对方。 四名魔修何曾见过如此通人性的魔宠,不但攻击力高,而且出人意料,配合起来比他们还要默契,顿时被打个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轰……”的一声,结萝轻松的穿过大门,来到八方阁的大厅之中,脚踩镶铜大门板,扫视一圈,暗中啐了一口:“乌烟瘴气,真是不要脸!”八方阁内虽然卖艺不卖身,说到底还是个青楼楚馆,供人娱乐寻欢之地,其中的装饰和风格处处透露着迷醉的妖艳,就连空气中弥漫着销魂的温润。结萝的性格虽然大胆开放,却也忍不住暗骂一声。 八方阁若只有这么点力量,那也就不能在魔都有着独特的地位了,两名离识境魔修及时挡在结萝面前,因此大厅内的宾客并未过多在意,一切活动继续进行,台上的乐器未停,歌声连一个调都没跑。 能够逼迫八方阁动用离识境魔修,这种经历并不多。离识境在魔界来说,已经是高手之列,其攻势与魔婴境有着绝然不同。其中一位驭刀,刀势一展,只见一片银色光波有如流水倾泻而去;而另一位,手持根三尺紫金杖,在空中画了一个又一个符文,每一道符文蕴藏着剧烈的魔元攻击。 结萝不敢轻视,娇喝一声:“合!”,四只蛊宠融合而成的巨大的蛊毒蜘蛛,足有两层楼高,因身体的瞬间膨胀,撞翻了不少桌椅和宾客。蛊毒蜘蛛浑身散发出幽蓝的煞气,巨嘴一张,獠牙长达尺半,发出一阵频率极地的嘶嘶声,让人忍不住想吐血,大厅内的沉醉迷香的宾客顿时吓醒了,乱作一团。胆小的,拔腿就逃,顺便逃一单,当然总有胆大不怕死的,只是躲在一旁看热闹,毕竟有人敢来砸八方阁的场子,这种怪事极为少见!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 两位离识境魔修爆退三丈,对视一眼后,招式瞬变,两人同时出手,双方配合多年,极为默契,你攻我守,刚柔并济,术武同发。将对手淹没在一片术法和刀光的海洋当中,散发出的爆裂魔元刮起一阵阵慎人的嚎叫。 双方一时斗了个旗鼓相当,两位魔修尚有些顾忌,然而结萝可没有束手束脚,丝毫没有担心招式余波伤人或者毁物的念头,控制着巨大的蛊毒蜘蛛,左冲右突,上下撕咬。双方打斗的战场随时出现在大厅任意角落。 大已然然乱成了一锅粥,花瓶碟碗碎了一地,酒水菜肴到处都是。大部分宾客和楼里的姑娘要么逃了,要么躲了起来,能够胆敢露出头来看热闹的寥寥无几,并且都是有着修为在身。 当谢沧行赶到时,大厅内已经找不到一张完整的椅子。双方的打斗愈演愈烈,已经到了难分难舍地步。 不过谢沧行发现一个怪异的现象,八方阁的大厅乱归乱,但是主体框架却丝毫未损,暗中一寻思,才明白过来,心道:“原来是刻画了阵法符文,和蜀山的练剑坪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八方阁的主体乃冷亦霜花了重金所筑造,其中的每一根柱子、每一道横梁、甚至每一块地砖都刻有符文,所有的这些符文联合起来便是一座大阵,只要有充足的魔元石,便可支撑混体境魔修的打斗至脱力。 第七十三章 危局3 冷亦霜似乎知道了对方发现了大厅的阵法秘密,却并未做声,而是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还请阁下出手相助。早一刻停下来,我这八方阁便少一分损失。”对于这位深不可测的人物,她可不敢使用媚术。 只见谢沧行身影一闪,便出现在打斗中间,左手画出一个圆,同时牵住两名魔婴境魔修,右手挥出一个弧形,便封住蛊毒蜘蛛的去向,然后两手那么一拧巴,只见两名魔修的攻击劲道莫名其妙的偏了方向,结结实实的撞在蛊毒蜘蛛的蛛丝网上,“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然后大厅内突然安静下来。 好功夫!冷亦霜暗赞一声,这一招借力打力使得如火纯情,最难得是力道控制的刚刚好,没有伤到双方的任何一人,哪怕是那只魔宠蜘蛛。要知道劝架不是打架,冷亦霜自问,若是自己出手的话,制止对方不难,想要做到不伤人,则非十招不可,像他这般轻描淡写的,自问做不到。自己果然没猜错,对方一身修为登峰造极,绝对是不灭境的大能。 若是他人,哪怕自己不敌,结萝也要暗中“赏”他几个蛊毒,让他知道多管闲事的后果,但是,这一位是蜀山的长老,杀千刀的师叔,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收起蛊宠,道:“罡斩长老,原来你也在这里,可有见到海富贵?” “看到了。” “他在哪?”结萝追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先前凌缺在街上遇见一名形迹可疑的细作,于是一路跟踪,不曾想到,那细作竟然警觉性颇高,发现了凌缺,所以趁机逃进此地。你也看到了,此间鱼龙混杂,凌缺一人难以辨察,便暗中通知了我。”这番睁眼瞎话,谢沧行是编不出来的,当然出自海富贵之手。但是由蜀山长老说出来,可信度便相当之高。 结萝不疑有它,问道:“那你们抓住那名细作了吗?”也是结萝对谢沧行不了解,换做是暮菖兰或者瑕姑娘,那是决然不信的,因为她们谢沧行的脸皮厚度不下于海富贵。 “看得出,那名细作是位高手,竟然趁着混乱,从后院逃了。”谢沧行心里长舒一口气,总算蒙混过关,接着道:“凌缺顺着遗留的气息追了出去,能不能逮到还得看天意。” “他朝哪个方向去的?” 谢沧行顺手一指,道:“西北方向。” “那我们赶快去帮他吧,万一他追上细作,双方打了起来,怎么办?”结萝早已把先前的怨气忘记的一干二净,有的只是担忧。 看到结萝脸上着急的模样,谢沧行内心不知一次责骂海富贵:“你小子,真是缺德冒烟了,这么纯洁善良的姑娘也舍得骗!”嘴上当然不漏痕迹的,道:“嗯,我们这就赶过去。” 打坏东西也没陪,连一句道歉的客气话都没说,两人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奇怪的是八方阁的人竟然没出来阻拦。 两人来的外头的大街之上,见到人群中的海富贵正一脸懊恼的情形,脚下不停的踢着地面,时不时的双手锤拳。 谢沧行走了过来,假装问道:“追上那个细作了吗?” 而结萝则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她才不关心细作的事情,只担心海富贵会不会出事。 “我没事。只是可惜了,让那贼子给跑了。”面对结萝的关切,海富贵内心不免有些愧疚,自己好像有些过分啊,但也别无他法啊。 谢沧行道:“这街上人来人往的,最易脱身,追不上只能说他运气好。” “人没事就好了。”结萝道,“这种事情还是让姜承去操心吧。” “没错,谁叫他是蚩尤国国主,我们还是先回府吧。”谢沧行道。 师叔侄俩一次完美的配合,化解了一场巨大“危机”。 -------------------------- “哟,大家都在呀?”海富贵三人回到甲天王府时,发现大家都坐在客厅内,似乎在商议什么事情,相谈颇为融洽,自己突然走了进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海富贵没在这甲天王府住过一天,但是这里的一切事物均按照亲王级别的定制和摆放的,就连客厅也是极为讲究等级区分。不过在座诸位皆为修士,也就没按官阶,而是按辈分,为首的主座上是玉书和肇言道长,其他人则随意落座,也无需侍女端茶倒水的伺候。 暮菖兰瞪了他一眼,然后幽幽的说了一句。“舍得回来了!” 这下倒让海富贵心里一蹙,没敢坐到她身旁去,讪讪一笑,挑了张离门口最近的椅子坐了下了,而结萝则挨着他坐下。他人只当海富贵怕暮菖兰责备,只有身后的谢沧行注意到,海富贵在坐下之前往夏侯瑾轩方向望了一眼,谢沧行知道,海富贵这是怕夏侯瑾轩难堪,毕竟在对方心里,海富贵是杀死他二叔的凶手,对于此事,他也无可奈何,于是没往给自己留的位置去,而是坐在了海富贵对面,因为这里离清烟道长比较远。 在场有资格且有心情数落海富贵的,只有凌波了,只见她故意沉下脸来,道:“师弟,你作为此间的主人,却迟迟不归,若是外人瞧见,还以为你不欢迎我们这些客人呢。” “师姐说笑了。大家千万不要客气啊,就当是自己道场一样,反正这间府邸是姜兄白送的,我可没花一分银子。” 众人一阵哄笑。 在一番寒暄后,姜承继续先前的话题,叙说目前的严峻形势。如今敌我双方对峙于黑泉关、狼踞关、和大萧关三地太昊国的军队数量虽然不及误国联合的四分之一,却有着百数古魔和兽妖,因此,反而占据了主动位置,把握战争的主动权,时不时的发起一次进攻,每一次进攻都会损失上千士卒,如今的三大关前不知浇筑了多少亡魂。 “如今,正值我族力量空前薄弱,生死存亡之际,面临如此大敌,能够得到道门的支持,有如雪中送炭,我姜承代表蚩尤一族上下再次拜谢。”说着起身一鞠躬。 “姜国主,客气了,依目前的情势看来,你我两族乃唇亡齿寒的关系,帮助蚩尤国也就是帮助人族,只不过贫道有些担心……” 第七十三章 危局4 “道长请说?”姜承道。 玉书不急不缓的道:“人魔两族的仇恨,历来已久。若是其他四国的魔族知道我等的真实身份,会如何看待此事呢?” “玉书道友所言甚是。”肇言道长也附声道,“姜国主,我等诚心实意帮助你们抵抗太昊国,自然不假,若是因为我等人族身份的问题,使五国之间的联盟产生了隔阂,甚至招来……。”后面的话没说,但是大家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别到时候好心来帮人,不领情就算了,把我们当敌人对待,那就尴尬了。 “此事确实棘手。”姜承脸色稍显为难,道,“不过道长请放心,你们的身份,只有我蚩尤国少数几人知道,绝然不会外传。况且,我相信,在生死面前,魔族是分得清谁才是自己的敌人的。” 这时谢沧行说道:“常言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如今敌我双方形势明朗,我想魔族不会傻到,还未消灭共同的敌人,反而再树立一个对手的地步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海富贵有些担心,就怕魔族的死脑经、倔脾气,到时候狗咬吕洞宾,调转矛头,未等敌方攻击,自己人先打了起来。不过,此事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万全之策解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转而思索起目前的形势。 先前听姜承说,目前夜叉国和修罗国驻守狼踞关;娜罗国和罗刹国驻守大萧关;蚩尤国独自防御黑泉关,士卒倒是不缺,缺的是将,尤其是混体境和不灭境的大将。黑泉关又是敌方主攻的线路,因此就算蚩尤国集合了全国之力依旧只能艰难的守关,并且维持这个艰难的局面。魔界经历几十年的旱灾,早已虚弱不堪,而蚩尤国因为三年前的政变,也造成了一定的损伤,目前在黑泉关内仅有一位来自蚩尤国的不灭境魔修,就连混体境的将领也不足五位。好在蚩尤国底蕴厚实,整体士卒的战斗力颇强,凭借历年来铸造了大量的战争器具,才能艰守。然而缺少高阶修士坐镇,战争极为被动,被对方牵着鼻子打,溃败是迟早的事情。 海富贵总感觉有些不对,以蚩尤国的实力,不至于此,单说那祭祀枢,便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海富贵敢赌一万两黄金,祭祀枢的大祭司绝对是位不灭境的强者,于是问道:“姜兄,我记得三年前蚩尤国的武风盛行,魔修无数,为何突然间,人才凋零了呢?” “海兄有所不知。”姜承显得无比的泄气,道,“半年前,大祭司飞原带领了绝大部分祭祀枢精英投奔姜昊宇,从而一举攻占了迦楼国。” “不是吧!”海富贵万分惊讶,“大祭司竟然会叛变!”难怪高傲的魔君大人姜承会前来人界求援,确实到了内外交困的地步,可谓是山穷水尽了。 魔界诸国的体制与人界完全不同,人界朝廷和玄修界几乎是分开的,而魔界的朝廷和玄修界却实紧密结合一起,对比起来,魔界诸国的就是一个个最大的玄修门派,而且祭祀枢则是朝廷门派培养弟子的机构,比起任何一个门派拥有的物资都要丰富,当然培养人才也是最多最强的,藏有大量的魔修,这是魔界诸国的第一力量,没想到大祭司会带头阵前反水,此消彼长,蚩尤国这下损失大发了。 海富贵问道:“大祭司既然是忠于啸王一脉,为何当初政变时会保持中立?而此时却又反叛,着实让人看不懂。” “此事我也没查出个头绪,实在不知道姜昊宇打的是什么算盘。” 海富贵总觉得这里头有文章,只是外人不知道。 众人再次商议了一阵,决定三日后前往黑泉关支援,而此次商讨会议的矛盾也就此爆出。 之所以吵了起来,完全是因为海富贵的一句话:“那么明天,我和罡斩师叔还有肇言道长先行一步,厉岩兄弟和幻月尊者率领净天教的第一批弟子随后出发。瑕姑娘、小兰、结萝夏侯……公子,你们和师姐还有清烟姑娘就留在魔都,协助姜兄打理后勤事务吧,要知道一场战争的胜利,三分靠前线将士的争斗,七分靠的是后勤军需供给。”此言一出,炸开了锅,得罪了全场所有女性。 “凭什么,我们就得留在魔都?”瑕姑娘第一个站起来反对。 “凌缺,若论辈分,我可是你的师叔,作为长辈自然没有让晚辈去冒险的道理。”清烟竟然抬出了辈分,真是让人头痛。 “海富贵,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女人?”暮菖兰则单刀直入,挑明了说。 凌波也道:“师弟,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但是正所谓国难当头,值此特殊时机,就无需再分男女了。” 五个女人,四个出言反对,唯有结萝不做声,但是心中却打定了主意:“反正我不管,你去哪,我就去哪。” 不过海富贵的话还是遭到幻月的暗中赞同,虽然我蚩尤国遭遇灭顶之危,但是也没有让女人上战场。 遭人群起而攻之,就算是脸皮厚的海富贵也扛不住啊,连忙挥手摇头道:“我没有看不起女人的意思啊!你们看,姜兄还有玉书师叔不都留在魔都么?而且管理后勤军需,我们这些个粗枝大叶,毛手毛脚的,没有你们心细,是不咯?”顺手还丢出一顶高帽子。 好像说的也有些道理啊,瑕姑娘被他这么一拐,掉沟里了。还是太嫩了点啊,但是在场还有老练之人的,海富贵这个偷换概念的主意行不通。 凌波道:“那能一样吗?姜小哥作为一国之主,自然不能轻易赶赴前线。而玉书师叔,却是要留在魔都帮忙修复护城大阵。至于管理后勤军需,我想蚩尤国并不缺少我们五人。” 要不您才是我的师姐呢,一句话便抓住了要害,海富贵没招了,只得道:“既然要赴前线,肯定是要面对战斗的。要不这样吧,我们拿实力说话,就由罡斩师叔来测试你们的修为,只要你们能够接的住师叔一招半式,就没问题。”看上去很公平合理,上前线可不是去玩,没有修为岂不是累赘?。 第七十三章 危局5 可仔细一想,不对啊,瑕姑娘着急的道:“海公子,你这明显的欺负人。大块头是蜀山的长老,修为深不可测。我们接不住一招,也是正常,但是不代表我们的功夫就很差劲,比起其他大多数人已经要厉害了。当然不能和大块头比,要比就和幻月尊者比……” 瑕姑娘发现了口误,连忙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啊,幻月尊者,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幻月真是躺着也中枪,脸都绿了,露出一个吃瘪的古怪表情。他也知道天真善良的瑕姑娘不过是一时心急口快,也没真个瞧不起人的意思。 虽然谢沧行在瑕姑娘她们面前一直隐藏了真实修为,但是在明州夏侯世家时,瑕姑娘听了一些当日谢沧行一人独斗魔化海富贵的事情,才知道这个大块头平时都在装。而且随着这些年自己的修为逐渐增加,越发看不透大块头的实力深浅。虽然自己修习了婆罗阴煞伤,但是才刚进入第五层,离七层圆满还差很远,未必能够接得住他的一招半式。能够这么快进入婆罗阴煞伤第五层,还是因为被枯木夺舍一事,因祸得福获得了遗留的大量魔元。 没想到你们竟然不跳这个坑啊,这下海富贵就彻底没辙咯。 凌波道:“师弟,师尊在世时常常教导我们,修道者要有两颗心,一是强大心,要有强大的信心方能经得起磨难和考验,不为世间的困阻和诱惑所动;其二便是广大心,需要我们有一颗广大包容的心,修行度众生。我等修道之人,本就该在苍生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岂能接修为低微而躲闭是非。”没有明说贪生怕死而已。 “所谓,内心境界有多高,修为才能有多高,难怪蜀山这些年来会人才辈出。相比之下,天墉城差的就远咯。”肇言道长赞叹道。 玉书道:“肇言道长谬赞了,祖师不过是教导我们做好分内之事而已。”外人夸赞,还是要谦让些的。 修道之人就必须要有普世度人,天生要要维护世界和平?海富贵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也有了这种坑人的使命感,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大家都想为三界的和平尽一份力量,我当然不会阻拦的,想去的都去吧。”他也知道不管良言劝说也好、冷语嘲讽也罢,是浇不灭这群为国为民、以挽救苍生百姓为宿命的大侠们心中的高涨热情的。 不知不觉天色已黑,姜承则干脆留在甲天王府用了晚膳,席间万分的抱歉:“本应在宫内设宴款待,无奈恰逢多事之秋,只得一切从简,在此略备薄酒,算是为诸位接风洗尘。不周之处,各位勿怪。真是怠慢了。” 得亏你没在王宫设宴,否则,这里……海富贵心里默数了一、二、三、四、五……,至少一半人吃的不自在。 都是些江湖儿女,没人会在意这些凡夫俗礼,而玉书和肇言两位道长,更加不会了。 ----------------- 由于明天还要赶往黑泉关,因此用过晚膳后,大家便陆陆续续回房休息了。 海富贵一人端了个果盘,独自坐在后院的水池边,想到这个纷乱的局势,吃什么都没味,真是烦呀。海富贵心烦是因为如今黑泉关已是个龙潭虎穴,而自己目前经脉受损,只能使用一成功力,至于一贫师叔说的什么借天地之势,那玩意虚无缥缈的,自己好像悟不到啊,如今别说保护他人,连自保都困难。 “雪妖,你会跳舞不?要不跳上一段天女散花以驱除我心中的闷海愁山?”海富贵舔着个脸问道。 得来的却是这么个回复:“正在闭关修炼,请勿打扰。” 好吧,你赢了。海富贵无聊的数着赤焰果的籽,总共三百五十九颗,然后一把全丢进池塘喂鱼,好像能把这烦恼也随之丢掉似地。 就在这时,姜承来了。今晚,姜承没有回宫,因为还有些事情想找海富贵单独商量。 “海兄,原来你在这,让我好找。”姜承道。 “知道你先前还有事没说完,所以在这等着你呢,要不我早就睡大觉去了。” 姜承微微一笑;“真羡慕海兄你能有如此豁达开朗的心胸,不管在什么时候,遇到什么困难,都能笑着坦然面对。你知道吗?不知何时,我已经有了一种习惯,只要遇到棘手之事,我便会想到你。自从离开师门之后,我这一路走来,多亏有你。说实话,你没来之前,我感觉天都要踏了,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一些惨烈的现象,就像世界末日一般。你来了之后,我感觉踏实多了,虽然依旧有些心神不宁,但是不再害怕恐惧了。” 不是吧,就是倒苦水吐槽?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要知道我自己一肚子烦心事没处说,反而要来安慰你?好吧,好吧,谁叫你是主角呢。海富贵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你的国家正遭到侵略,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国主,难免会忐忑惶恐坐立不安的。” “也并非全是如此,不知为何,我最近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 “大事?还能比姜昊宇卷土重来复仇的事情更大?” “我也不知道。”姜承面色有些迷茫,转而道,“此事先搁在一旁。海兄,不知你觉得一场战争的胜负如何?” “没有亲眼见过太昊国的军队实力,难以下结论。” “哦……。”姜承显得有些失望,他当然希望从他嘴里说出蚩尤国必胜的话语,这样自己的信心便充足多了。于是再问道:“如今朝廷有不少官员提议实行戒严,颁布战时令,全国进入战时状态,此事你怎么看?”这条政令一旦颁布,动静就大了。全国进入一级战争状态,不单单停止一切娱乐活动,而且要加赋税,抽丁征兵,等等。 海富贵道,“从你先前叙说的形势来看,目前的时机已经成熟,就看你愿不愿意了。我觉得吧,这一仗胜负难料,而且是非生即死的结局,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因此动员全国之力也无可厚非。” “既然如此,那便颁布战时令!”姜承本就在犹豫的边缘,得到海富贵的意见,于是便落实了此事。 第七十三章 危局6 姜承接着道:“我本就不擅长处理政务,若非要修复护城大阵,我此时应该在黑泉关和兄弟们并肩作战了。”战争爆发之初,姜承便打算亲自前往黑泉关,比起处理折子来,他更喜欢去前线战斗。然而仲勋吟却提出当务之急是修复护城大阵,并且极力的坚持。魔都的天雷锁神护城大阵,在建立之初,不知其先祖出于什么考虑,竟然必须要有蚩尤血脉的人才能激发和控制,然而,魔都何其宽广,这护城大阵又是何其之磅礴,所以在修复之时,蚩尤王族必须参与其中,尤其是几处关键的位置,还需要亲自祭炼,于是两人才换了职责,造成了现今的局面,姜承也只能心里干着急。 “仲相国所虑,我也赞同。”海富贵分析道,“姜昊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三个月内便吞并了迦楼、乾婆、摩迦三国,其来势汹汹,仲相国提出修复护城大阵,不过做了最坏的打算,给魔界子民留一个最后的安身之地。” 姜承长舒一口气,道:“真希望马上就修复好大阵,这样就能和你并肩作战了。” 见到姜承沮丧的样子,海富贵安慰道:“不过你放心啦,玉书师叔阵法造诣当世无双,有他老人家帮忙,事半功倍,所以你‘偷懒’的时间不多了。” 今晚的魔都竟然能够瞧见月亮,仅管只有一个灰蒙蒙的轮廓。姜承望月兴叹道:“魔界的月色比起人界少了几分皓丽,却多了几分神秘。挖开第一条云雨通道后,魔界的旱灾便开始好转,魔界才能再次看见月光。如今黑泉关以西,都被敌方占领,挖山之事也就无法继续,不知何年才能见到完整而明亮的月光。” “听天由命呗,如果天真的塌了,那又不是你弄踏的,也不是你一个人抗得起的。尽力而为即可,但求无愧于心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若是真的没有路,那就不要下车啊。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姜承转头一笑,道:“现在我不担心了,因为有你在,什么困难阻碍都可以迎刃而解。”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姜承,海富贵道:“姜兄,不带这么玩的啊,若真的打输了,我是无所谓的,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躲回人界去,你可就没那么轻松哦。” 姜承心中对自己坚定的说。“你不会。” 就在这时,院子传来侍卫的禀告:“禀陛下,王妃来了。” “她怎么又出宫了!”姜承先是惊讶,而后又有些艴然不悦,责备道:“王妃的身子本来就虚弱,医师不是一再嘱咐这几天要多加静养么,你们怎么不拦着她?” “是我执意要来的。”一个温柔的女子的声音在墙外传来。 海富贵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怀六甲的妇人,在侍女的扶引之下走进了后花园。 来人走近后,突然发出一阵惊呼:“咦……,你是海少侠?” “欧阳姑娘!哦……不,应该称嫂夫人。恭喜啊,姜兄,你都要做父亲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我们。”海富贵这才认出,原来是欧阳倩。只是她的身形变化有些大,挺着个大肚子不说,身子却显得甚是消瘦,脸色也不好,完全不像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孕妇呀。 姜承似乎有些羞赧,道:“唉,都是些个人小事,本来早就想说的,好几次话到嘴边都没来得及,结果就给忘了。” 海富贵还想调侃姜承几句,欧阳倩却先说话了,道:“承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海少侠到来的事情,你竟然不跟我说。” 又是一人责备,姜承很是无语呀,回道:“医师不是嘱咐你静养么,所以想等你身子好些再告诉你。” “也没什么无关紧要的,哪需要什么静养啊。咳……”欧阳倩一激动,气息有些不稳,停了片刻,才道:“海少侠既是你的兄弟,也是你我的恩人,他来到魔界,你应第一时间告诉我,怎能如此怠慢呢?” “嫂夫人客气了,不必如此。”海富贵当然不会在意这些事,他比较关心的是欧阳倩的身体状况,虽然他不懂医术,也看的出欧阳倩此时身体堪忧,道:“对了,嫂夫人,看你身形消瘦的样子,可是害喜害得厉害,吃不了东西,才导致如此?” 这时,姜承一脸忧色的说道:“倩儿身为人族,不适应魔界的环境,尤其是魔界的魔煞之气,对她伤害挺大。我本想趁上次机会将倩儿送回人界,可是她说什么也不答应。”欧阳倩随身佩戴的驱煞珏做不到绝对的隔绝,其居住在梅竹园也无法完全净化魔煞之气,而且总有个外出散心的时候吧,所以时日一久,难免会遭到魔煞之气的侵袭,长年累积下来,身子便越发的消瘦。尤其是怀孕之后,可能是蚩尤血脉太过强大,其肚子里的孩子对母体的汲取也非比寻常,好在姜承身为一国之主,所拥有的资源多。 欧阳倩却道:“承哥,我没事的,修养几天就好了。不在你身边,我才过的不好呢。” “可是,看到你一天天消瘦下去,我……。”无数言语化成一句叹息,“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你怀上。”一国之主,自然不能没有继承人。本来看到魔界旱灾开始好转,日子有希望了,姜承才准备生小孩,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这种事。 “你又说胡话了。”欧阳倩无限柔情的抚摸着肚子,道,“我还得感谢上苍呢,把这个小生命带给我们,你看她多安静,以后一定是个听话的乖孩子。”虽说母子连心,但是,这也能看出? 姜承无奈的回了一句:“拗不过你。”道。两人你侬我侬,一时间似乎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位。 喂,要不要这么秀恩爱啊?旁边的海富贵才是无奈呢,一个人漫无边际的瞎想着:“这欧阳倩明知道自己不能随意离开梅竹园的,却还要出宫,何况此时还有孕在身。为什么呢?难道就是因为姜承夜不归宿?还是说担心姜兄在外面鬼混?也不是没可能哦,毕竟宫外还有个媚艳的冷亦霜在虎视眈眈呢。”海富贵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要知道作为一个孕妇那是极容易就疑神疑鬼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四章 鏖战1 第七十四章鏖战 海富贵收回胡乱了的思绪,拿出一个瓶子,道:“嫂夫人,这是我草谷师叔炼制的避毒丹,对抵御魔煞之气有奇效,一颗可达半年之效。”避毒丹一颗管半年,想它再次生效,必须再等半年,因此多了也没用,但是以海富贵的性子,从来都是嫌少不怕多,把草谷一炉丹药全拿了,没想到还真的排上了用场。 “那真是太好了。”姜承喜出望外的接了过去。 不要着急高兴,海富贵补充道:“但是。嫂夫人有孕在身,我不知道会对胎儿有没有影响,所以还需问过医师后方可服用。”药可不能乱吃哦,尤其是孕妇。 “这个,我知道。”这是姜承今天收获最大最开心的事。 唉,这个电灯泡呢,我也就不当了,你们慢慢恩爱。海富贵随便寻了个缘由回房睡觉去了。 “听下人们说,你忙了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我简单做了点,给你带过来了。” “哪有,我在海兄这里刚吃过了。” “那我拿回去算了。” “但是没吃饱。” “你……。小荷,把膳食拿出来吧。” 躲在墙外听偷听的海富贵捂嘴窃笑不已,看来自己好像猜对了呀。听墙根是不文明的,所以海富贵还是决定做个懂事的孩子,自觉的离开了。 然而,没过多久,又有人来到后花园。 “乌鸦嘴,你快一点好不好?” 听声音,是瑕姑娘和夏侯瑾轩两人,只是夏侯瑾轩显得似乎有些不情愿。于是瑕姑娘用双手在他后背推举着而来的。 “夏侯兄,瑕姑娘,你们这是……?”姜承快速放下手中的食物道。 夏侯瑾轩整个商讨会一言未发,晚饭也是简单扒了几口,匆匆了事,提早离席,独自回房,时时关注他的瑕姑娘自然注意到心事重重的他,随后便跟了过去。 “乌鸦嘴,你站住。” “瑕,你……也吃饱了么?”夏侯瑾轩回过头木讷的问道。 瑕姑娘缓缓走近,注视着他,说道:“瑾轩,我知道你不愿姜小哥夹在你和海公子之间难做,所以才不肯向他询问枯木的事情,对不对?”姜承若是知道海富贵杀死了二叔,他又会站在那一边呢?这件事困扰了夏侯瑾轩许久。 “我……。” “哎呀,乌鸦嘴,你陷入了误区,姜小哥并非不懂是非黑白之人,告诉他只会多一个帮你寻找真相的帮手。” 夏侯瑾轩回道:“我不愿将姜兄也扯进这个复杂的泥潭之中来。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 “这只是你的个人想法,你又不是姜小哥,怎么能替他做决定呢?” 见到夏侯瑾轩不做声,瑕姑娘接着说道:“魔界对你来说无比的凶险和陌生,凭你一个人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出真相?姜小哥是枯木的主上,知道的定然比他人要多的多,何况他还是蚩尤国国主,比起你来,人脉资源要宽广的多,更容易查出枯木的真实身份。” 夏侯瑾轩陷入了沉思。 瑕姑娘趁热打铁,继续道:“你要是不说,我可去说了。”不知为何,知晓此事的人都极为默契的闭口不言,没有说予姜承知道,因为由当事之人夏侯瑾轩说出来最合适。 “好吧。” 在瑕姑娘的半劝半逼之下,于是有了刚才的一幕。只不过,万万没想到这里还有另外一人。 “喔!欧阳姑娘?”瑕姑娘知道姜承为了欧阳倩才来的魔界,自己原本的计划是要去拜访她的,只不过时间紧迫,还没来得及。没想到在这里见上面了,更没想到对方竟然怀孕了,瑕姑娘比海富贵还要惊讶而且带着些许兴奋,更多的是激动,道:“哇……,欧娘姑娘你要生宝宝啦?” 欧阳倩浅浅一笑,应了一声,点了点头,才道:“瑕姑娘、夏侯公子,你们怎么也来了魔界?也是和海少侠一起来的么?”此时她望向姜承的眼神就满是责备,责怪姜承竟然瞒着自己这么多事,明知道自己在魔界没有一个朋友,却还瞒着人界故人来到的消息,当然有些怨气了。 “是呀。欧阳姑娘,你的宝宝有几个月了呢?”很明显,瑕姑娘的注意力一下子全被这个未出生地小孩所吸引,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快六个月了呢。” “听老人们说,酸儿辣女,那你喜欢吃酸的还是辣的啊?” “我……,都喜欢。” “那应该是个可爱的姑娘。” 接下来,瑕姑娘拉着欧阳倩的手边走边说,问的全是与宝宝有关的事情,胃口好不好啊?有胎动了吗?她会踢你吗?临走时,还不忘给夏侯瑾轩使了一个眼色。 见到她们两人走了,姜承和夏侯瑾轩两人同时松了口气。接下来还是姜承先开口问道:“夏侯兄,你们来此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这个……。”夏侯瑾轩显得极其为难,内心甚是纠结。要说这三年来,过的最难熬的当属夏侯瑾轩,痛失至亲,兄弟反目,在仇恨和友情之间挣扎和纠结,而且这种苦恼还无处诉说。 见到夏侯瑾轩难以抉择的模样,姜承更加的感兴趣了,问道:“到底什么事情呢?竟然让一向冷静聪慧的夏侯兄如此为难呢?” “也罢。”夏侯瑾轩终于下定决心,道:“此事反正也瞒不了多久。” 理了理头绪,夏侯瑾轩才道:“姜兄,有件事情想向你确认下。” “有何事,请说?”姜承见夏侯瑾轩说的甚是严重,心里一阵莫名的紧张。 “与枯木尊者有关。” “枯木?你和他没有交集啊。” 随后夏侯瑾轩便将夏侯韬之死的情形说了一遍。未等说完。 “不可能!”姜承听后的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连连摇头否定道:“海兄的为人我最清楚。一点剑意千川缈,两袖青云万仞遥,海兄意在九天之上,怎么会为了些许钱财而行那伤天害理之事?” “没错,我们都相信他的为人。”夏侯瑾轩早就猜到姜承会有如此反应,于是接着说道:“然而他的飞剑刺穿了二叔的胸膛,却又是我和瑕、还有暮姑娘三人亲眼所见。” “怎么会这样?”姜承满脸的不可思议表情。 “所以,事后大家推断,二叔在二十多年前便已去世,占据他的身体的是来自魔界的枯木?” 第七十四章 鏖战2 “枯木?怎么会是他?”姜承再次被震惊到了,今日的给他的冲击一件接一件,好像要把未来三十年的全凑齐了似地。 夏侯瑾轩道:“但这些仅仅只是推断,并没有最为直接的证据证明枯木夺舍了我二叔。如今枯木已死,此事死无对证。所以要想找出真相,唯有查出枯木的真实身份,或许能够寻到与其相识相关之人,然后与之相互佐证,才能拨云见日,将此事真相大白。也还海兄他一个公道,这样我和他才能消去隔阂,回到从前,重拾兄弟之情义。”枯木的神魂被海富贵关闭识海冻结,但是在海富贵清醒之后,其识海内却再也没有枯木的神魂踪迹,所以大家一致认为枯木已死,就连海富贵也认为自己击败甚至吞噬了枯木的神魂,所以才能清醒,虽然有些莫名其妙。 夏侯瑾轩一口气说出了心中的结症,感觉舒服多了,连夜空都似乎变得明朗了。 这时,姜承已感觉此事相当棘手,不禁问道:“你打算如何寻找?” “首先,要确认三年前的这个时候,他是否在魔界?” “三年前的这个时候。”姜承回忆道:“那时……枯木被我安排负责挖山之事,正在调派人力物力。” 夏侯瑾轩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圆目一瞠:“你确定他当时在魔都?” 姜承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之所以挖山之事能够快速启动,还多亏了有枯木的努力。只是可惜,没过多久,枯木族内发生重大变故,不得不回,结果这一去便再也没回来,可能是我们的缘分已尽吧。” “这么说,人界的不是枯木?”夏侯瑾轩猛的倒退两步,身体摇晃不已。因为人界被海富贵飞剑刺死的那位不是枯木,就是自己的亲二叔啊!这让原本已经渐渐相信了枯木夺舍二叔的的他,心里再次动摇,不禁苦笑万分道:“没想到真的是海富贵杀了二叔!哈……”其神色渐若癫狂。 姜承见状,连忙大声喝道:“夏侯兄,你偏执了!魔界就只有一个枯木么?不是枯木定然是其他的魔族。” 一言惊醒了夏侯瑾轩,内心自责不已:“唉……,自己这是入了魔障,这么简单的弯都转不过来么?”他本是心思缜密之人,只不过此事对他影响太大,心神长时间受到折磨,才一时陷入了误区,一抹额前的虚汗,道:“我差点又犯傻事了。”。 “夏侯兄,你放心,我这便派遣手下人去寻找。挖地三尺也势要将此魔揪出来。” 清醒后的夏侯瑾轩开始推断案情,只不过不是枯木,那又会是谁呢?这下好了,没有了怀疑对象,这么漫无目的找也不是个办法。 片刻过后,姜承问道:“那黑衣人可有什么特征?” 夏侯瑾轩摇了摇头,道:“黑衣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未曾发现什么明显特征。” “那他使用的武功招式呢?” 夏侯瑾轩对于玄修界的术法招式见识有限,好在书读的多,能够将所见清晰准确的描述出来。末了补充一句:“谢兄与他有过交手,而且他修为高深,见多识广,或许知道的更多。” 夏侯瑾轩对黑衣人了解的确实不多,两人一番推敲后,也只得出此人功力无比深厚,精通神魂术法;使用兵器,不详;招式,名为蚀天,其特征为黑色闪电的球体,可吞噬人的生魂。其它就再也没有了。 因此姜承也不得不佩服,道:“此人做事滴水不漏,给我们留下的线索极少。唉……,要是仲相国在就好了,他的武学修养广博深厚,定能从招式上查出此人的来历。” “姜兄,你所说的仲相国目前在哪呢?”夏侯瑾轩倒是来了精神,哪怕只有一丝希望,都不能放过。 “此时正在黑泉关。” 听后,夏侯瑾轩反而轻松了不少,道:“那倒是巧了,此去黑泉关正好当面向他请教此事。” 姜承大吃一惊:“夏侯兄,你不要告诉我,你也要去黑泉关?”先前在客厅商议时,姜承自动把夏侯瑾轩过滤了。在他映像中,夏侯瑾轩还是那个弱弱的需要人保护的书生公子。 夏侯瑾轩无比认真的回道:“姜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些年来早已明白了这个妖魔纵横的世界,当学武方可立身,不求闻达天下,但求守护身前三尺之地。苦修几年,虽然比不得姜兄你功力深厚,但是对付几个普通魔族还是没问题的。” 见到姜承眼里怀疑的目光。 夏侯瑾轩不由道:“你若是不相信我,我们可以比划比划。”说着拿出一只墨笔,信手在空中画出一个符文,飞向远处假山,只听轰得一声,整个假山化成碎石。这些年夏侯瑾轩苦心修习的五行术法,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体内五行之力已到了一个罕有敌手境界,并且凭借他变态的智慧,把海富贵所赠的符文术法钻研通透,将五行之术与符道结合起来,竟然自学到了法相天地的境界。海富贵若是知道肯定又会大赞一番:这主角光环就是不一样! 姜承从此招观看,夏侯瑾轩并未说谎,他真的变了很多。于是道:“好吧,只不过战场上的危险无处不在,并且往往出人意料,你要时时小心,切记不可单独离队。” “这个我知道,就算帮不了忙,也不能给大家添乱。” 事到如今,姜承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海富贵和夏侯瑾轩两人见面时,总觉得怪怪的,原来中间发生了如此误会。两人又聊了些话题,姜承是嘱咐了又嘱咐,随后各自回房休息。今晚的夏侯瑾轩终于能有个好睡眠了。 ------------------------------- 黑泉关距离魔都两千余里,军队急速行军也得有十天半月。当然,对玄修界的人,自然不需要这么久,可惜云来石不能带来魔界,否则只需一日功夫就能赶到黑泉关,多人赶路总是要慢许多,因此众人决定在半路,就地宿营休息一晚。不允许单人独处,所以尽量两两一个帐篷,就连习惯了独居的结萝都不得不和凌波道长住一起。 第七十四章 鏖战3 夺舍夏侯韬的魔族不是枯木,这个消息很快就被瑕姑娘从夏侯瑾轩口中“挖掘”了出来,瑕姑娘知道了,就等于与她一个帐篷的暮菖兰清烟也知道了;暮菖兰知道了,不用多久自然海富贵知道了,当然了,与海富贵一个帐篷的谢沧行也就听到了。 海富贵正要说话,谢沧行抢先道:“唉,都怪我,有件事忘了和你们说,凌缺昏迷时,大师兄曾经探查过他的伤势,发现那个元神并非本体,不过是枯木的一具分身而已。” 海富贵也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也感觉出了,夺舍夏侯二门主的那具元神并不完整。” “那你怎么不早点说出来!”暮菖兰气的一跺脚,敢情我们在这里忙活了大半天,都是瞎忙了,得来的全是没用的推论。 “这个……,我怕说出来夏侯兄不信,反而增添误会。” “那你就看着我们在白忙乎,也不提醒一下!”暮菖兰恨不得给他两拳。真是可恨呀,侧面的提醒都没有!哪怕是喝醉酒说漏嘴也好呀! 海富贵道:“这件事吧,我还真不好插手,只有让夏侯兄亲自将事情的真相查清楚,他才会毫无顾虑的彻底相信。” “哼。”暮菖兰一跺脚,出去了,原以为自己将这个重大而又关键消息告诉他,会是一件令他瞠目结舌的事情,哪里知道大吃一惊的是自己。这就好像一个人喜冲冲的跑回家,告诉丈夫说:“村口来了个神医,便宜出售灵丹妙药,数量有限,先到先得,赶快带银子去买!”却被丈夫告知:“我见过那个神医,就是个江湖骗子,什么狗屁灵丹妙药,不过是混了骨粉的豆丸子,吃不死人,但绝对治不了病。”你说让人如何不生气呢。 暮菖兰一刻也不想多留,免得让人看笑话。 待她走后,海富贵才道:“不过话说回来,枯木凭借一具分身便有如此实力,其本体的修为还不知道有多深。” “怕什么!”谢沧行豪情万丈的说道,“能灭了他分身,就能灭了他本体。” “那是当然!”海富贵当然要给他面子撒,恭维道,“师叔您是谁呀,你可是举世无双、所向无敌的蜀山中流砥柱罡斩长老,一个小小魔族还不是信手捏死。” “那可不是。说真的,我已经好多年没碰到一个值得我全力出手的对手了。在蜀山和一贫那家伙比斗的时候,他不是找借口躲避,就是不尽全力,没劲啊。在魔都时见到姜承修为似乎已经不错了,可惜时间来不及,唉……,没劲啊!” 海富贵一听,感觉不妙,心道:“要坏,师叔别不是心痒了,想拿我来练练手,我现在一运转灵力,经脉便无比疼痛,可不能陪着他玩。”于是迅速说道:“师叔,弟子有事出去下,您老人家先休息。”不等谢沧行应话,便走出了帐篷,依稀听到身后,谢沧行无限缅怀和惋惜的抚摸着黑色大剑,喃喃自语道:“唉,高手总是寂寞的。” 高处不胜寒,师叔,你老人家慢慢臭屁啊。海富贵之所以借机离开,是因为提到了分身术,突然让他想到了一件事。 这段时间海富贵虽然没有刻意去查探枯木的身份,然而暗地里肯定会推理一番,试图找出枯木的真实身份。可惜的是,枯木在人界行事滴水不漏,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不多,海富贵根据自己所了解的,总结出了几点。 第一、枯木能够将神魂穿越两界,听仲勋吟所说,能够穿越两界的魔族不多,仅蚩尤后人和夜叉王族,但是他只说空间之力会阻碍肉身的通过,没说是否会限制神魂的穿越,所谓,事无绝对,海富贵相信,就算两界空间之力会阻碍神魂穿越,但是以枯木这等罕有敌手的宗师级别人物,趁着两界空间动荡之际,将一具分身送进人界,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不能因此就断定枯木出自夜叉王族或者蚩尤后人。倒是从传送阵法着手,可行性比较高,毕竟懂传送阵法的魔族不多,可是自己又不认识魔界阵法师,接触不到这个圈子。也只有等到了黑泉关再问问仲勋吟了。 另一个线索就是枯木的武功招式,然而他的独有魔功蚀天,这个招牌招式倒是好认,但是个致命的缺陷,若是枯木从此不再展露,便永远也没有人能发现他的身份,靠这一条的话只能看天意了。 所以目前只能从另一个招式去入手——分身术。这门功夫虽然益处多多,但是极为深奥玄妙,而且对修炼者的意志和神魂有着苛刻的要求,魔界也只有紧那罗族有天赋血脉的优势,才能修炼成功,其它魔族中就算偶尔有修炼成功,大多是形似而神不似,但魔界何其广大,不计其数的魔族中总有几个变态的天才吧,所以这事还得还得求助老妖婆啊。 于是,深更半夜的,海富贵来到了结萝的帐篷,在凌波的一种带着玩味和笑意的的目光中把结萝约了出来。 结萝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个杀千刀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呢,竟然开窍了,深更半夜的还约人家出来,某非是要约我行歌坐月,哎哟……,要死了,竟然还来这么远的偏僻地方!心中三分紧张、两分害羞、一分期待,剩下的全是甜蜜蜜。 海富贵之所以要把结萝单独约出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是因为他知道,老妖婆念白风是个要面子的,若是当着大家的面问她,就让等于让大家都知道了她成为别人蛊宠的事情,她情愿去死也不会露面的。 “大祭司前辈?”海富贵难得的尊敬。叫了一声,却没回应。 “大祭司,念白风前辈?”还是没回应。 “老妖婆,出来!”海富贵失去了耐心,吼道。喵了个咪的,三句好话顶不过一马棒!你说又是何必呢,敬酒不吃吃罚酒。 哎呀,结萝的幻想全然落空了,满脸的失望还挂着一丝幽怨,道:“杀千刀的,你今晚不是来找我的啊?” “这个……。是也不是。”海富贵道,看着结萝那深情似水的双眸,一时间,双手又不知该往哪那放了,低头小声的说道:“我有些事情想问问念白风。” 第七十四章 鏖战4 “哦……。好吧。”结萝心中叹了口气,想必他是有急事,不然也不会深夜还来找自己的,这次就先不追究了,于是道:“念白风前辈,还请现身,我们有事想向你请教。” 念白风这才有了回应,道:“小子,有何事打扰本尊?” 都已经沦为阶下囚了,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傲气,海富贵也不和她计较,直奔主题问道:“念前辈,您是神魂术法的高手,可知道魔界有什么人精通分身术?”都是神魂术法这个圈子里的,总会有些交流吧。 “呵……。”念白风冷声一笑,道,“分身术又不是什么独步天下的术法秘籍,具体有多少魔族知晓,我哪里清楚。” 海富贵算是听明白了,敢情在念白风眼里,分身术根本就入不了眼,想想也对,她有一等一的嗜魂阴决,当然瞧不上其它的。虽然你看不上,但是不代表它就是烂大街的货啊。 “你了解到,这方面都有哪些高手呢?” “娜罗国的王族紧那罗族自游便休息这一门神魂分身术。切……,那都是一群疯子,修习到后来往往都分不清谁才是真我,最后走火入魔,不是残了就是死了,曾经在千年前,紧那罗王族内出了个天才,不到三十岁,便已大乘,凝聚出一具完整的分身,最后这具分身竟然有了另一个单独的意识,和本体起了争执,自己和自己打了起来,在魔界闹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这也是玄修界没落了,念白风对其也不过是一知半解,其实这分身术大有来头,乃远古时期一位奇人所创,用来作为斩尸证道的一种取巧之法,只不过越传越失,本末倒置,变成了如今的摸样。 后面的海富贵不关心,他只需要知道哪些人会就行了,问道:“除了紧那罗族,还有别的种族会吗?” “那就不太好说了,分身术虽然并非什么独步天下的术法,但是在修炼前期的却有着巨大的速度的优势,所以还是有不少人热衷于此。只不过,这门功夫还有个巨大的缺陷,它对修炼者的要求极高,可以说是苛刻,而紧那罗天赋血脉才有有着巨大优势,往往能够成功。” 魔 这和自己先前推测的差不多,只是这样一来怀疑的目标更大了,海富贵有些发愁,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唉……,这下子麻烦了,看来有时间要去一趟紧娜罗国。对了,你是否认识懂分身术的魔界高手?” 唉,拜托你说重点好不好,海富贵干脆明确的问道:“你是否认识懂分身术的魔界高手?” 念白风不禁狐疑起来:“你小子倒底想问的是谁?” “此人你也有过见面,就是三年前在夏侯府欲夺舍我的黑衣人。” “原来你问的是这个负心汉!”念白风突然变得极其激动和愤怒,像是被人揭了伤疤。 “你认识他?” “怎么可能不认识,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咦,有戏啊,看样子这个念白风与其是旧识啊,她所说的负心汉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与黑衣人有过一段孽缘,被这黑衣人始乱终弃了不成?哈哈……,等等,这种八卦新闻不是我所应该关注的,正事要紧! 既然念白风认识,那岂不是马上就能得出枯木的真实身份了,这算什么,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当日在夏侯府时,人多眼杂,念白风怕人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因此都是神识中交流,否则海富贵应该早就此事。 “那真是太好了。”海富贵一高兴自动忽略了念白风说这句时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要吃了对方似地,就连结萝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凉飕飕。 海富贵接着问道:“你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半响后,念白风才叹声道:“也算是我命中该有此劫,竟然让我年轻时遇到了这个无耻的负心汉。”念白风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美好回忆中,道,“当年的他顾盼神飞,玉树临风,而且一身才华横溢四射,谈吐极其文雅,俨然一个丰度翩翩玉面郎君,难得的是心细体贴,是每个女子心中所期盼的完美对象。本欲一心追求魔道的我,在与其的三番五次接触中,竟然动摇了本心!” 我也知道那黑衣人也是位老帅哥,但是这又与我何干?拜托你赶快入主题说结论行不。海富贵又不好意思催促打扰。 “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不过是为了想从我这里得到夺舍术,才故意接近我的。” 这不是我关心的重点,虽然我也很感兴趣,海富贵不得不打断道:“那你可知他的来历?” 念白风难得的羞涩,道:“虽然与他相处了半年,但是却从未问过他的来历,他就像是凭空出世一样。” “不是吧!”海富贵惊愕万分,“你都不知道对方的来历身份,就敢和他同居?” “谁没个年轻的时候啊?再说我们魔族可不像你们人族那么多讲究和顾忌,只要相互喜欢,哪管他出身和过往。” 好吧,你赢了,海富贵不死心的问道:“他弃你而去,难道你后来就没有再去寻找过吗?” “他就像出现的那样,凭空又消失了,虽然后来有听说过他在寻找缚魂玉的事情,但是当我赶到时,他又消失了,一直到三年前人界的那次,才再次见面。” 真想骂她一句:“你个瓜娃子,被人骗了真是不冤!”原以为能够就此确认枯木的身份,哪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唉……,早就该想到,以枯木的行事风格,怎么会留下尾巴被人抓住呢。海富贵没了兴致,摇摇头道:“唉,白瞎忙活了。结萝咱们回去吧。” “啊?就这样回去了啊?”结萝一拉他的衣袖,道,“杀千刀的,你看今晚的月色多好啊,不如我们坐下来再聊聊。” “出了的久了,怕大家担心,我们还是早点回营地吧。”说着先行离开了。开玩笑,我哪敢和结萝深更半夜的在外面久待啊,超过一刻钟,明早小兰还不把我吃了。 结萝嘴巴一噘:“哼!不解风情的家伙。” “看到了吧?”念白风冷讽道,“臭男人都是这样,需要你时,百般的讨好你,一旦得到之后,转身便毫不留情的弃之而去。”但是这一句却惹的另外一人不高兴了 严甜珍跳出来,吼道:“老妖婆,你再敢说一句主子的坏话试试?” “你一个****的小女鬼,知道个什么?” “结萝妹子,你别听这个老妖婆胡说,主子不是那种人。” “嗯,我知道的,他只是脸皮薄而已。” 唉,这两个蠢女人,真是没救了,无奈的念白风只得说些不痒不痛的警戒之类的话。她这是以一个伤了心的过来人的身份好心提点,竟然不听,唉,忠言总是逆耳的,所以也是没什么人愿意听的。 第七十四章 鏖战5 月渐落,夜更深,在这漆黑的夜里,距离营地几里外的远处的一颗半枯萎了的老树上,有两个身影,并未刻意多藏,然而奇怪的是,其气息似乎与老树融为一体,若是释放神识探查,发现的只是树上多了两根大树干。 “这群人的气息有古怪,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厌恶的味道?” “管它什么古怪不古怪的,那把他们抓过来,仔细查查不就明白了。” “不可!对方里头有几个强者,你我不再是当年,如今功力未恢复,未必敌得过。” “那乘机抓个落单的,然后混进去,偷袭?” “时间来不及了,从他们来的方向,应该是前往黑泉关,以对方的修为,最迟明日傍晚便能赶到到底,而且看得出,对方颇为警惕,留给我们的机会不多。” “大哥,你有什么计划?” “此事非同小可,蛙眼你速回海都,将此事禀告魔主。我按原计划行事赶去魔都。” “好的,大哥你多加小心。” 黑泉关与迦楼国的黑魔关东西相望,中间刚好隔了整整一个魔神峰,是蚩尤国西边最为险峻的大关,也是蚩尤国西边的门户所在,此关一破,唯一还有抵挡能力的只有犀渠城,海富贵路过该城时,还刻意停留片刻,给城主带了封国主的旨意,顺便行使了下甲天王的权利和义务,比如给谢沧行蹭几坛美酒,指点下军事防御。 与建在峡谷之中的黑魔关不同,黑泉关刚好建在一个山口处,缺点是少了几分险峻,优点是后方地势开阔,可以将关城建的足够大,战略储备丰富,更易发挥守城器具的威力。只不过蚩尤国历来都没担心过迦楼国会越过魔神峰从西边攻来,因此对这座关城并不怎么上心,没有刻意修建成雄伟宏关。哪里会想到还真有用的上的一天。 “这里就是黑泉关啊?”瑕姑娘一抹额前的风尘说道。 “是的。”海富贵回道,“你看到城门上那两个大字没?”意思就是,让你不多读书,这回知道用处了吧? 瑕姑娘一瘪嘴,道:“看到了呀,可是我又不认识古魔文!再说那是两个字,我哪里知道会念黑泉关。” 说到念书识字,当然还是夏侯瑾轩最为博学,只见他开口道:“额……,这两个字我好想在一本古书上见过,应该不念‘黑泉关’,若是没记错的话应该叫‘地利’。”这一记神补刀,瑕姑娘脸色瞬间红了,瞪着眼瞅着他。 “额……,瑕,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你……你的样子好吓人啊。” 她那是要吃人,好不好。旁人窃笑不已。 这个时候当然需要好姐妹来解围了,只听结萝道:“听姜承说黑泉关是防御太昊国进攻最重要的关卡,可是这城墙怎么这么矮呀,比起魔都来,还不到一半的一半呢。” 海富贵笑了:“别人都是五岳归来不看山,你这是魔都之后不看城呀。” 凌波道:“魔都的城墙世间当无城能在其之上。此城虽然然只有十丈来高,但是比起人界的城墙却要高上三倍有余。”从城墙之上看下方的个人已经显得很渺小了。不过人界的城池有护城河,而魔界由于地理原因,难以实现这一点,有护城河的城池极为少见。 暮菖兰则道:“也有可能,这是黑泉关的东门,城墙要建的更低一些。” 黑泉关的东侧这边,虽然是内侧,然而依旧派有重兵把守。海富贵亮出身份玉牌,禀明身份,守城的百夫长检验过后,方才亲自下来打开城门的小侧门,将众人迎接进关。 黑泉关虽然名为关,实则为城,方圆有二十余里,里面配套有全面的城池设施,称为城关亦无不可。 没过多久,海富贵便看到了身着武装盔甲的仲勋吟带领了几名武将,急行而来。三年不见,一缕胡须已经全部花白,虽然面容带着无比的喜悦,但是从眼睛的血丝,海富贵看出了深深的疲倦。 身后跟着几名武将,海富贵认得其中两位,一位是仲勋吟的长子,骠骑将军仲煊;另一位是则是鬼眼,只不过穿了一身盔甲的鬼眼怎么看都有几分滑稽。 一见面,仲勋吟开口便是:“王爷,您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哪里,哪里,相国大人好久不见,神采依旧不减当年。” “已经老咯,倒是王爷越发精湛。”仲勋吟只是用神识扫了一眼海富贵,发觉对方的修为已然跨越了一个大境界,与自己齐平,而如今黑泉关缺的就是不灭境修士,所以他见到海富贵的那一刻才会那么兴慰开心。 “相国大人老当益壮,一直是我辈学习敬仰的楷模。” “王爷还是那么的风趣。”仲勋吟道,“王爷,这几位是……” “你看我,差点失礼了。相国大人,我来引荐几位朋友认识。这位是肇言道长……”按着辈分依次介绍,没有过多介绍,仅仅只报了个名号,因为不需要,以仲勋吟的神识和眼光,一眼便能发现对方的修为深浅。 仲勋吟则是笑容可掬的一一拱手见礼,海富贵这些朋友的修为有高有低,总体是非常不错的,正是目前所缺少的高阶修士,是一股大助力。唯有在介绍谢沧行的时候,眼神精光一闪,两人眼中都露出了欣赏的目光,“不简单,他的这位师叔,连我都看不透,果然,人界是个藏龙卧虎之地。难怪先祖会败退魔界。” “原来魔界还是有厉害的角色的。”这是谢沧行心里想的。而混体境巅峰的大将军宗撼则直接被他忽略了。 一番喧闹客气过后,众人随着仲勋吟前往城主府。设宴款待是必备流程,只不过战时一切从简,宴席上时,仲勋吟便提出:“既然王爷亲临,那么这帅印还是交于王爷,由王爷亲自指挥黑泉关。”他说这话,并非虚假试探,而是真心实意。按照魔界的规矩,谁大听谁的,海富贵作为甲天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蚩尤国仅次于国主姜承,所以仲勋吟才会主动将兵权交于他手。 “相国不必如此。”海富贵连连摇头,道,“临阵换帅,是为兵家大忌,我初来黑泉关,对此地一无了解,担不起这个职责,况且论行军布阵、统筹统筹全局,还是相国大人要经验丰富老练周到。”根本原因是,开玩笑!这么重的担子搁我头上?我可没那么傻,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见到海富贵说的甚是诚恳,仲勋吟也不再坚持,道:“如此,这帅印暂且搁在老夫这里。” 第七十四章 鏖战6 宴席过后,各人回房休息,仲勋吟刻意留下了海富贵和谢沧行。 仲勋吟开门见山,道:“王爷是自己人,老夫就直话直说了,之所以将二位留下来,乃有事相求。” “相国不必客气。” 仲勋吟道:“黑泉关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与此间一座防御的无极锁云阵有着重大关系。只不过此阵需要不灭境修士才能主持,然而我军之中目前仅有两位不灭境魔修,因此老夫想请两位出手,帮忙轮流主持此阵。”在此之前,仲勋吟和另一位不灭境魔修,相互轮换,每人值班一天歇一天,根不出手来干别的事情。若是碰到敌军攻关的时候,主持阵法的那位还得看情况出手帮忙守关。日子过的那个紧张啊,就别提了,所以仲勋吟胡须都白了。 “责无旁贷啊。”海富贵一口应允了下来,自己本来就是来守城的,道:“这是分内之事,只不过,恕在下孤陋寡闻,这混天锁云阵有何用处?” 仲勋吟解释道:“此阵并无杀敌之功,但是能够将神识扩大到百里范围,因此能够及时发现敌方的行动踪迹,是预防敌方偷袭的必要手段,而且此阵还有个最大作用,可以抵御敌方施展蒙蔽神识的术法。唯一的遗憾就是需要不灭境的修为方可掌控使用。” 海富贵想到当日在魔荆关,正是借助遮天幻阵蒙蔽了对方神识感知,才能够偷袭成功,若是当日对方也布置有无极锁云阵,自己的偷袭也就只能死于腹中。但是此阵布置起来甚是麻烦,耗费不少,用于守城那是最适合不过,用于行军则不现实,除非准备长期驻扎某地。 仲勋吟领着海富贵和谢沧行两人,来到城关的正中心。整齐的丈块巨石堆砌成一个高大的六角石坛,共有六阶,四周刻满了符文,依稀能够感觉到纹路里的魔元流动,在石坛之上再建立了一座高达十丈的六角尖楼,刻画了三个龙蛇飞舞的大字——无极楼!既是无极锁云阵的控制枢纽,也是阵眼所在。十丈来高的尖楼却只有两层,第一层九丈来高,中间不见任何门窗,只有顶部的第二层,由木材所建,才六个方向均有门窗。这种规模浩大的工程,行军之中根本没有时间布置。 海富贵心中嘀咕道:“难怪先前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原来是此阵的妙用。这算什么?玄修界的雷达?有了这个东西,那三十六计岂不是废了一大半,打仗只能硬碰硬啊。” 谢沧行抬头望了一眼,道。“先前老远就看到了城内有个尖顶,还以为是个观星台呢,原来是个阵法。” “是的,这就是无极锁云阵。”仲勋吟回道,“此阵对掌控者对魔元并无要求,只是要求神识越强大越好。”说罢身形一展,腾空踏步而起,直飞而上,下一刻便到出现在了尖楼之顶。海富贵和谢沧行两人随后跟上。 “乌娜娜大人!”让海富贵没想到的是,黑泉关的另一位不灭境魔修竟然乌娜娜。 “丑道士!”原本盘膝而坐的乌娜娜,一眨眼便出现在海富贵跟前,接着来了个紧紧的拥抱,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海富贵这回亲身体会到了什么是波涛汹涌,胸前一团巨大的柔软,像带电体一样,令他全身都麻木了。 “非礼勿视!”谢沧行连忙转过身去,唱了句:“无量寿尊!心中道,“凌缺,我什么都没看见,回头你自己去跟祖师爷解释啊。” 海富贵见到乌娜娜情形异常的激动,身子似乎还有些抽搐,不禁问道:“怎么啦,乌娜娜大人,好友久别重逢应当开心才对啊,你怎么还哭了呢?” “哇……”不说还好,一说乌娜娜哭的更大声了。忘情之下,搂的更紧了,当然,海富贵也更气闷了。 此时,仲勋吟和谢沧行两人已知趣的先行回避。 “乌姑娘,家遭聚变,痛失至亲,因此难免有些失态,倒让道友见笑了。” “此乃人之常情。”谢沧行问道,“看样子,凌缺他与这位姑娘早就相识?” 仲勋吟点了点头,道:“似乎交情不浅。自迦楼国破灭后,乌娜娜一直表现的异常坚强,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比起任何人都要勇猛,还以为是化悲痛为力量,原来没遇到可以倾诉之人罢了。” 以乌娜娜天生的乐观心态,会哭的如此伤心,其中遭遇可想而知,海富贵似乎已经猜出了原因,但是此时也无能为力,她此时需要的不是话语安慰,而是发泄,所以海富贵并未做声,只是的轻抚其后背,以缓解对方的情绪。 半响过后,乌娜娜似乎把心中的悲愤和委屈发泄干净了,才停止了哭声,道:“丑道士,你怎么才来啊!娜娜的家没了,爹爹死了,师叔死了,姨娘也死了,蠢乌莫也死了,大家都死了,就连可爱的小泥巴也死了。” 唉,看来你这是遭遇了灭门之祸啊,海富贵一阵莫名的心疼。海富贵只知道乌娜娜是迦楼国的大司命,不知道她还有一个身份,迦楼国的公主。 当日姜昊宇率领百余古魔,并在飞原带领的祭祀枢精英魔修帮助下,闪电袭击黑魔关,连一个信号都没让对方发出,紧接着直袭迦楼国王城海都。姜昊宇采取的是擒贼先擒王战术,直接奔着迦楼王宫而去,一路摧枯拉朽,毫无停滞,当场将迦楼国的王族全部杀尽,迦楼国内终于王族的祭祀枢,也几乎屠绝,大祭司更是神魂都被湮灭。整个迦楼国王族只有乌娜娜身在魔都才幸免于难。 海富贵决定分散她的注意力,于是问道:“小泥巴是谁啊?” “小泥巴……是……和娜娜从小一起长大的。”乌娜娜哽吟的道。 “哦,原来是你的妹妹,她……” “不是娜娜的妹妹。” “那是……,弟弟?” “你怎么这么笨呢。”聪明绝顶的乌娜娜看不下去了,再补一句道,“比小泥巴还要笨。” 海富贵觉得很冤耶,委屈的道:“我又没见过小泥巴,你也没和我说起过,我哪里知道啊。” 乌娜娜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的语气,道:“小泥巴是娜娜养得宠物,知道了吧。”然后又似乎牵扯了回忆,伤感的道:“小泥巴平时可乖了,从来不挑食的。” “你早说是你的魔宠,我不就明白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五章 道损1 第七十五章道损 海富贵不想在这个话题是再次受伤,于是转移话题道:“咦,你有受伤?” “是啊,我刚才就在疗伤,要不然只要你踏入黑泉关,娜娜就发现你了。” “我还以为你暗中偷懒呢。” 乌娜娜瞪了他一眼,才道:“娜娜才不会呢,娜娜把那群恶心的家伙看得死死的,一个都别想躲避我的神识。”然后又解释道,“是仲相国说的,我受伤的这些天,白天只需不定时的监视两个时辰即可,其余时间用来疗伤。” 也真是缺人到了这种地步,连伤号都不能安心的修养啊,海富贵道:“那现在你回去安心的养伤吧,我来替你守住此阵。” 乌娜娜怀疑的目光看着他,问:“丑道士,你行不行啊?” 喵了个咪的,又被你鄙视,哥不展露一手是不行了,海富贵将神识完全释放,气势瞬变。 “哇!”乌娜娜似乎发现了新大陆,惊呼,“丑道士,你也能进入不灭境!真是太好了。” 什么叫我也能?不要这么看不起人,好不好呀?海富贵挤出一个微笑,道:“好啦,这回你放心了吧,可以回去安心的养伤了。” 于是乌娜娜将操控阵法的口诀及运转之法教给了他。可是海富贵平时练功偷懒习惯了,对阵法基本没研究过,乌娜娜手把手教了好几遍,才明白过来。气的乌娜娜再次道:“丑道士,你真是笨死了,仲相国只教了一边,娜娜就学会了。” 海富贵辩解道:“我是没有阵法基础嘛,还是个新手,第一次就操控如此复杂奇妙的阵法,能够三边就学会已经不错了。”还有一句话是没敢说的:“那是你这个老师不称职,完全填鸭式教学!” “娜娜也没学过阵法啊,怎么一遍就学会了呢?” “哦……。”海富贵无言以对,好吧,你赢了。 乌娜娜算是找出了原因:“哦,我知道了,我是魔界最聪明的乌娜娜大人,你比不上,也是正常,好啦,不要灰心。”还善解人意的拍怕海富贵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才离开。 再一次被智商碾压,海富贵“内牛”满面。 海富贵还没来的及放松, 乌娜娜又转回头来,郑重的警告道:“不能偷懒哦,若是放进来一个恶魔,小心乌娜娜大人打你手板心!” “知道啦,不会的。乌娜娜大人请放一百个心!” 总算清静了。 哪知心中的话没说完,乌娜娜又在门口探过头,道:“丑道士,你上回的问题,娜娜猜出答案了。” 你还惦记着这事啊,真是佩服你的恒心坚持力,海富贵问道:“答案是什么呢?” 乌娜娜咬着手指,一脸严肃的道:“一定是,姐姐也喜欢了那个人,于是妹妹才会杀了姐姐的。对不对?” 海富贵微微一笑,道:“等你把伤养好了,我再告诉你结果对不对。” “那好吧。”乌娜娜这才不情愿的离开。 “呼……。”亲眼看见乌娜娜飞下无极楼,海富贵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海富贵和谢沧行商定暂由海富贵先“值班”,因为听仲勋吟说,距离敌军上次攻城已快半个月,这几天敌军随时可能会进攻,所以谢沧行这员主力自然不能浪费,而海富贵经脉受损,战斗力忽略不计,安排在此守阵,也算是最大化利用了。 好吧,开始工作。海富贵注视着眼前的这个两尺来高的六角柱台,顶部漂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珠子,缓缓流转,其表面刻满了无数细小复杂的图案。此物乃无极锁云阵的核心部件伦特达珠,当然绝非大路货色,其主体材料为千年修为以上的魔兽注目鸟内丹,然后经过大师级阵法的精心雕刻,绘制符文,非三月不能完工,这东西虽然制作不易,好在可以通用。没错,它的发明者正是魔界一代传奇阵法师伦特达。 既然是阵法,就必须有支撑阵法运转的魔力来源,除了海富贵一开始注意到下方石坛之下铺满了魔元石外,得知阵法口诀后,才知道城关的六个角落均设有提供魔力来源的魔元石楼。 按照乌娜娜所述的操控之法方法,海富贵释放神识进入无极珠。 浑身一个颤抖,一股巨大磅礴的神识冲击,就想海啸一般涌进了识海,神魂欲裂的涨疼。难怪仲勋吟说,至少需要不灭境修士方可操控此阵,因为低阶修士根本承受不了这股力量。 片刻过后,海富贵回过神来,瞬间全身涌起鸡皮疙瘩,喵了个咪的,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海富贵感觉到世界忽然变得无比的清晰,比起自己踏入大乘境的那一刻还要激动,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只天空之眼,俯视着这片大地,能够清晰的看到地上行走的每一只魔狼眼里的凶残;奔跑的每一只兔长耳兔那飘柔的毛发;旋转跳舞的每一只白蚁的触须传达欢悦;甚至能看到草履虫的慢慢死去。大自然的神奇头一次以一种无比震撼的方式展现在他的眼前。 也曾御剑飞行过俯视大地,但是没有这种清晰、准确感觉,这是一种熟知一切、掌控一切的新奇感,比起自己第一次学会御剑飞行还要来的强烈。海富贵感觉自己的神魂似乎离体了一般,跟着随着神识自由的飞跃闪烁,真乃是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遥游四海万山,一川无限风月。 顺着地形一路向西,一路惊喜,魔界还是有太多与人界的不同,再一次刷新了海富贵的认知,让他都有些懊恼为何自己没有早一点静下心来看看四周的一切。 路过五十里外的敌方军营,海富贵只匆匆瞅了一眼,突然感觉到一座军营里头,一位打坐的老者猛的抬头,眼里射出绿油油的精光,一道强悍的神识越空而来。 咦,被发现了?海富贵当机立断,逃了,哥是来看世界的,可没空陪你玩。 老者的神识在大营上空盘旋了许久,才悻悻然的收回。 而海富贵也不是吓大的,并未折返,而是接着往西,越往西,这种神识感知越是薄弱,海富贵想要试一试,到底能“看”多远,飞越了无数高低山峰,几乎来到了魔神峰附近。想要再往前时,神识便受到了巨大的阻力,再也难前进一丈,海富贵猜测这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不知道若是自己再进一个境界会是如何? 去了西边,以海富贵的性子当然不会放过南北两边,念头一转,神识便飞越无数山峰,真应了那句,思想有多远,就能飞多远,我念即我达。 第七十五章 道损2 军事化管理的城关,让人总是不那么习惯的,暮菖兰一大早便醒来,早膳用完,都没有发现海富贵的出现,于是向谢沧行打听了他的行踪,才知如今这闲不住的家伙被“关”在一个楼子里,心中不由一阵好笑:“哈哈,色狼,你也有今天呀!”随手拿了几个糕点,出去了。 谢沧行则继续蚕豆就酒,越喝越有,回味无穷。 未过多久,只见结萝走了进来,目光似乎在寻找什么人,最后走向谢沧行,结萝关切的说道:“罡斩长老,大清早的喝酒,对身体可不好呢。” “嘿嘿,多谢结萝姑娘关心。可是我啊,酒虫缠身,一顿不喝便馋的荒,全身提不起劲。” 结萝依旧强调道:“那还是少喝点好。”接着问道,“罡斩长老,你知道海大哥去了哪里不?”这才是她来此的重点。今天结萝感到非常的奇怪,自己的千里蛊竟然感觉不到那杀千刀的存在,难不成他一晚上便到了千里之外? “哦,凌缺啊,他在无极楼。”谢沧行漫不经心的的回道。 “无极楼在哪里?”结萝追问道。 谢沧行伸手一指,道:“就在城关的的正中心,最高的那栋尖楼便是。” “还在城关之内?”结萝既是狐疑,又是惊讶,道,“那我的千里……。那我去找他,对了想必他还没吃早膳,我给他带点去。”一激动,差点说出了秘密。 军队里的伙食当然非常一般,就算是王爷,开了小灶,也好不到哪里去。结萝拿了个食盒,精心挑选了几样。 待结萝走后片刻,谢沧行见到清烟进来,才突然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心中暗呼一声:“凌缺,你自求多福吧,这一次师叔也是无能为力了。” 且说,暮菖兰前往无极楼,心中想着一些事,这家伙不负责任的把自己“抢”了过来之后,也就在蜀山治腿养伤的的那段时光值得回忆。而从进入魔界之后,自己和他相处的时间和机会就变得极少。而且最可气的是,从这段时间看了,这家伙和结萝之间绝对有猫腻!也不知道这个花心的色狼是怎么就勾搭上了结萝姑娘的,想到这里,不由紧紧捏了捏手中的糕点。 一路上暮菖兰见到不少的大“铁盒”,两三层楼高,底部四个巨大的轮子,似乎可以行走。也不知道这大“铁盒”用作何处,她对此事也不甚关心,只是因为好奇多看了两眼。 没过多久,便来到了无极楼前。暮菖兰望着眼前耸立而起的六角尖楼,心中再次感叹魔界的建筑之粗犷大气。无极楼由于阵法设置的需要,并未设置楼梯,而且六面均是光滑的石壁,没有一个落脚之地,要想上去,可不容易,不过这难不倒以轻功身法见长的暮菖兰,只见她双腿微曲,一个纵越,身子平地拔高三丈,贴近光滑的石壁上,右脚轻点石壁,身形再次上蹿两丈,再次轻点……于此反复三次,轻松来到顶楼,理了理鬓角微乱的发丝,才轻轻的走了进去。 发现海富贵果然在此,见到他正盘膝而坐,聚精会神的盯着眼前的一颗黑珠子,对自己的到来,既不起身欢迎,也不打声招呼。暮菖兰这才想起谢沧行说,镇守此阵需心无旁骛,所以他才没法做出其它的动作,看到海富贵那难得一见的认真严肃表情,暮菖兰便忍俊不禁,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滑稽?” 海富贵睁着个大眼睛,也不说话,眼珠子转了了一圈,算是回应——听到啦。 “哎呀,真是没想到啊。”菖兰背着手绕着海富贵走,边走边说道,“我们飘洒飘逸的凌缺道长,调皮好事的海少帮主也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呀。” 不用说,肯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果不然,暮菖兰蹲下了道:“听谢大哥说,你现在是不能动的哦,呵呵。”伸手戳了戳海富贵的鼻子,然后又捏了捏脸颊。 这种欺负人的感觉真爽快,暮菖兰接着道:“这种机会可是难得啊,以前被你欺负了那么多次,这次我要连本带利全部收回来。”看样子是要放大招了啊。 “要不,就挠你痒痒吧。”说着伸手哈了口气,“咯吱咯吱……,怕不怕啊。” 哪知还没碰到对方,突然间,海富贵一把将她拉了过去。 由于是蹲着身子,被他猛的一拉,重心不稳,暮菖兰直接跌倒在他怀里,这回算是自投罗网,掉进了狼窝。 “你竟然喜欢痒痒,我也来试试。”海富贵笑着道,“看看倒底好不好玩,咯吱咯吱……。” 暮菖兰一时不查被偷袭成功,还没来得及反抗,又被人抓住弱点,连连处于下风,神经自然反射让她忍不住的呵呵大笑,身形不受控制的扭动。 “好……了,快……停手。”暮菖兰被不禁求饶道。脸色都变得红了,也不知道是笑红了还是害羞。 海富贵手是停了,但是没有松,依旧席地而坐抱着怀中佳人,问道:“好不好玩?” 暮菖兰没好气的回道:“你还小啊!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咦,先前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 “哼……,允许我挠你痒痒,但是你不行。” 女人向来是不讲道理的,海富贵也是深知这一点的,所以没有再辩解,而是老实的道,“我错了,下回不敢了。” “这还差不多。”暮菖兰似乎忘记了起来,就这么和他紧挨着坐在地板上,问道,“对了,你在守阵不是不能随意动的么?” 敢情你是趁人之危啊,海富贵反问道:“谁说守阵就不能动啊?” “谢大哥说的啊,他说镇守此阵必须心神守一,专心致志。” “可能是你听岔了吧,只要不出这个楼子里,简单正常走动当然没问题。”海富贵心中加了一句:“若真的一动都不能动,那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是否要换个岗位了。”海富贵不知道,暮菖兰并没有听错。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偷懒,开小差了。”想到海富贵那偷奸耍滑的性子,这种可能性很大。 海富贵连连摇头否认,道:“这你可冤枉了,事关城内十万将士的安危,我哪敢开小差啊。” 第七十五章 道损3 也确实如此,这家伙虽然油嘴滑舌的,但是在大是大非之前还是知道是非轻重的,于是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既然你能走动,那更好。你还没吃早饭,饿了吧,给你带了点糕点。” “还是娘子知道疼人啊。”海富贵欢天喜地的接了过来。 暮菖兰羞涩的一低头:“还没正式过门呢,别乱喊。” “不是已经纳了礼,迎过亲了么?”有一点凌缺道长还是要弄清楚啊,你那是抢亲不是迎亲! “还没有拜堂,也没个长辈见证,你口没遮拦的乱喊,别外人听到后,我可没脸面见人。” “言外之意,没有外人就可以了?”海富贵反问。 “讨打,是不是?”暮菖兰扬起手来,见到海富贵身子往后躲,懒得和他计较,只是白了他一眼。 海富贵被这一眼电的都麻了,知趣的不再提,于是打开手绢包裹的糕点,发现糕点已经揉成了一团,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哎呀,怎么变成了这样了。”为什么变成这样,你还不知道么?不就是你把糕点当成海富贵,狠狠的捏了一把么? “没事,只要是娘子……,”被暮菖兰瞪了一眼,海富贵连忙改口,道:“只要是小兰做的,哪怕就是团糠巴,也是人间美味,胜却山珍海味。” “哼……,你是在拐着弯说我做菜难吃是吧?” “哪敢呢。”海富贵为了表示诚意,连忙塞上满满的一口,糕点太过干粉,没有水可不是那么好咽下的,海富贵差点没噎住,半响后才打了个嗝,道:“味道真的很不错,入口香甜,松软可口,咸淡适中,没想到小兰的厨艺也是如此的高超娴熟,真是令人回味无穷,不行,我得再吃一块。” 暮菖兰笑道:“这可不是我做的,而是军中厨师做的。”那玩味的表情,完美的体现出,我就静静的看着你怎么圆回来? 若海富贵只有这些本事,也混不到今日啊,只见他面不改色,道:“我就说嘛,军中的伙夫怎么能做出这么美味的糕点,原来是经过小兰的芊芊玉手,才会这般令人唇齿留香。”嘴里含着糕点团,说的也是含糊不清。 暮菖兰没好气的戳了下他的额头,道:“你啊,就是这张破嘴厉害,死的也被你说成活得,连天上的星星都能被你说的掉下来。” 这时,只见海富贵脸色突然闪过一丝异色,虽然一闪而过,但是暮菖兰和他隔得近,还是发现了,于是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海富贵怕她继续追问,连忙主动出击,道,“你也尝尝。” “我已经吃过了。” “那就当陪我吃点嘛。” “我才不,糕点这类甜食,吃多了容易发胖。” 哟呵,海富贵差点没呛住,上下打量这眼前佳人的姣好身材,狐疑万分的道:“敢情你这神仙玉骨的完美九头身,是多年节食的功效啊?” “什么刻意节食啊,我这是天生的。”说罢,暮菖兰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唉,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说出这么没羞没躁的话,肯定是和这厚脸皮的色狼相处的久了,被他传染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话说回来,海富贵之所以脸有异色,是因为他发现来了人,而且是最头疼的,结萝。这回是躲不掉了啊,真是要人命啊!唉……,该来的终归要来,这一天迟早要面对的,也罢,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三方把话说明吧。 且说,结萝提着食盒一路不停的来到无极楼前,抬头看了看眼前十多丈高的尖楼,不由抱怨了句:“真是的,没事跑这么高干什么。”结萝不善轻功,但是她有宠物,唤出蛊宠幽魔蜘蛛,飞檐走壁对其来说轻而易举。幽魔蜘蛛载着结萝飞快而又平稳的爬上了无极楼。 只不过,就在结萝即将登上尖楼顶层的时候,突然就那么定在了半空,因为她听到无极楼顶部传来两个声音,其中一个,她是绝不会弄错,就是那杀千刀的海富贵;另一个,她敢肯定是暮菖兰。两人言语是那么的亲密! 结萝有如遭到重击,一时完全不知所措,右手一滑,食盒掉落。严甜珍一个飞身扑了过去,在其掉在地面前,用长长的骨腿勾住。 “气死我了!杀千刀的又和她在一块,而且还说的这么开心!哎呀……,说的这些话,我都脸红,真是不要脸!” 楼顶传来的笑声是那么的刺耳,结萝恨不得冲进去暴揍这两个不要脸的男女一顿。僵持犹豫了许久,最终只是忍住了,掉头掩面而去,唯有石壁两行湿痕。 “唉……。”海富贵心中一阵悠长的叹息,他操控这无极锁云阵,对于四周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楼外的结萝是如此之近,海富贵又怎么会发现不了,甚至能够感觉到她脸上的愤怒,失望,伤心。海富贵不由暗自问自己,倒底哪里错了呢?我又该怎么办? 再说结萝受了一肚子饱气,铁青着脸回房而去,进门就是一通乱摔。 “杀千刀的,竟然敢背着我勾引别的女人!”一脚将倒地的铜盆再次踢飞。好在军营之中,并未配备过多的装饰之物,而且大部分都是铁器铜器,摔的巨响,就是不烂,倒是蛮解气。 “我戳死你个杀千刀的!”结萝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小人偶,手绢做的披风,背后一只“大大”的鲨鱼,布偶的样子虽然笨拙丑陋,和海富贵还真有几分神似。 见到结萝怒若癫狂的样子,严甜珍不由安慰道:“结萝妹子,别生气了,主子他和暮姑娘早就相识,或许以前就相互喜欢,只是没有互相表露心迹而已。” “我呸,什么互相喜欢,现在我结萝喜欢了,他就不能喜欢别人。” “你也太霸道了吧。”当然这话严甜珍也只能在心里说说,唉,夹在好姐妹和主子之间,很难做鬼啊! “哼,竟然说她身材好!我结萝也不差啊!”说着还挺了挺酥胸,修身的衣裳顿时紧绷,将前凸后翘的美好身材完美的呈现出来,若是以前的海富贵瞧见的话,定然会流鼻血。 “严姐姐,你说我哪里就比暮菖兰差了?杀千刀的凭什么就那么喜爱她,而不理睬我呢?”说到这里,结萝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而暮菖兰也是奇了怪,当初可是巴不得杀千刀的离她越远越好,怎么出了趟海,回来后就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呢?” 第七十五章 道损4 严甜珍小心肯定的回道:“我看,主子也是喜欢你的。” “那他为什么还和暮菖兰有说有笑,还说那些不要脸的害羞话。都没和结萝我说过。” “主子也喜欢暮姑娘呀。” “不行!”结萝立马就拍桌子,“我结萝的男人,怎么还能喜欢别人?” 这时念白风突然插话,道:“这世间的男人就没有不花心的,见一个爱一个,喜新厌旧是他们的天性,若是碰到狐媚子主动抛个媚眼,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哪还记得昔日与他出生入死的良人。”也不知道她是八卦心呢,还是离异多年的更年期大妈心思。 “老妖婆,你少在这煽风点火。”严甜珍就看不得有人说自己主子的不是。 “哈哈……。”念白风冷笑一声,“就那小子的花花心思,还用的着挑拨离间吗?本尊不过是将事实说出来而已。醒醒吧,女娃娃,依本尊看啊,那小子心中根本没有你的地位。真爱一个人,心里是容不下其他人的。他不过是在玩玩而已。”后面这段是对结萝讲的。 不好,这老妖婆要挑事,忠心护主的的严甜珍当然不能放任此等事情发生,当即回道:“哼,老妖婆,你当年男人抛弃了,便想当然的天下所有男人都是无情的。我看你是见不得别人好,自己的感情失败,就希望全天下的人都得不到。”这话戳道念白风的痛中之痛,接了个老伤疤。 “小女鬼,你敢再提一个字,本尊将你抽魂炼魄,让你生不如死。”念白风也是气糊涂了,严甜珍本来就是不是生人,而是鬼魂。 “好啦,你们别都吵了!” “结萝妹子,你可别信老妖婆说的话。” “好了,严姐姐,让我安静一下。”还是阿墨和阿绿两个乖巧,让人省心。 暮菖兰发现海富贵突然久久没做声,肯定有事瞒着我,不由再次问道:“色狼,你又怎么了?” 海富贵愣了片刻,才回道:“哦,我感觉到敌方军营似乎有异常举动,好像是又要集结兵力准备攻城了。” “啊!敌人要打过来啦?那赶快通知仲相国。” “嗯,我会的。” 想到马上就要面对人生的第一个真正的战场,暮菖兰难免有些紧张,不由道:“待会要怎么打?仲相国还没来得及将我们我们编入队营,也没安排任务。对了,你有过战场经验吗?”转而又自问自答:“好像,你也没有上过战场。”她不知道的是海富贵三年前在魔荆关一战轰动整个魔界。当然,此事知晓的人并不多,海富贵也不是逢人就说,就连凌波也仅仅知道海富贵有参与指挥当日的袭击战役,并不知具体细节和扮演角色。 暮菖兰此时的表现是每一个新兵都有过的正常现象,海富贵安慰道:“放心,小兰,我们是守城,短兵相接的机会并不多。” 好在跑了多年的江湖,也是经历过生死的,暮菖兰很快从紧张中缓和,慢慢适应过来,道:“我也回去告诉大家,提早做好准备。” “嗯。” “那我先走了,你是继续镇守此阵还是随我们一起?” “我……,还是留在这吧,免得敌军耍什么阴谋诡计。”海富贵心中却道:“唉,我也想在你们身边保护,可是现在只会拖累。”海富贵知道,若是自己在那里,一旦发生变故,谢沧行和仲勋吟先救的必然会是自己。 “这样也好。” “小兰。”海富贵拉着暮菖兰的双手,郑重的嘱咐道,“战场不是江湖,个人力量就算是再勇猛,也有力竭之时,千万不要被情绪左右而孤军深入。最好不要离开我师叔的视线,以免救援来不及。”海富贵相信,只要在谢沧行身边,就不会有危险。 “嗯,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说着飞身下楼而去。 海富贵目送她离开,他倒是想按照电影情节来个吻别什么的,怕她发飙,因此就在心里幻想了下,当作是真有发生似的。 海富贵不是随口捏造的谎言忽悠暮菖兰,而是太昊国那边真的准备攻城了。所以此事必须告知仲勋吟,他甚至不需要走出这栋楼,通过阵法便能与仲勋吟神识交流。 “仲相国,对面的好像要准备进攻了?” 正在长案前批阅文件的仲勋吟识海内突然接到这段信息,猛的一怔,他倒不是被敌军进攻的消息所惊讶,而是被海富贵通过阵法传递神识的手段所震惊。传奇阵法师伦特达创立的无极锁云阵在起初之时也是可以借助阵法传递神识,只要在阵法之内都有效果,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会的人就越来越少,到如今魔界早已没人会此等手段,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人界也有此等类似的阵法神通?很有可能,毕竟人族对阵法这等外力的研究比魔族还要上心。 仲勋吟问道:“敌军到了哪里?” “还在军营集结。” 仲勋吟再次震惊呆。无极锁云阵号称可以覆盖百里范围,然而实际上不过能够掌控三十多里范围,修为高深神识强大者可以掌控四十多里,然而敌军军营驻扎在五十里外,海富贵竟然还能够发现敌方军队集结,也不知道是神识所察还是根据现象推测。如果是神识察觉的话,那么此子神识强大,世所罕见。仲勋吟试问道:“敌军这次集结了多少兵力?”本来是一句没指望结果的话。哪知海富贵的回答再次让他目瞪口呆。 “敌军集结了黑甲剑士两个兵营,长刀兵营两个,斧兵一个兵营,每个兵营兵力一千余一,皆配备两尺圆盾,另外有盾甲兵三个兵营;未发现弓箭手;等等,这是什么家伙?云梯?不像,应该是是投石车?。还有辅兵一万五千名左右。”大阵之内的所有人都在海富贵识海内清晰的反应,可通过内息断定其修为及战力,甚至可以根据其手中兵器的散发的气息断定其兵种,除了看不出对方的容貌,其它的清晰无比,海富贵称它为雷达,一点也没错。 竟然如此清晰明确,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仲勋吟已经震惊的完全说不出话。 海富贵当然不知道仲勋吟已经把自己当成怪物看待了,还以为这不过是正常行为,继续汇报道:“每个兵营都由一名高阶魔修带领,其修为看不透,初步估计至少混体境。另外有个比较奇怪的地方,敌军的中阶魔修并不多,每个兵营中离识境也只有一到两名左右。”境界越高越难修炼,二十个离识境也不一定能出一个混体境魔修,但是对方混体境的比例高的不像话,海富贵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第七十五章 道损5 仲勋吟已经彻底无语了,对于这种地方兵力如数家珍的侦查能力,他除了叹服没别的,回道:“那些高阶魔修应该是姜昊宇所收服古魔古妖,敌军中阶魔修不多是因为迦楼等三国大部分魔修都在抵御其入侵时牺牲了,最后投降诚服的不足三成。”所谓血战沙场,马革里尸就是说的这个吧。 敌军所有人都在识海内清晰的反映出来,海富贵继续汇报着敌军的兵力和部署以及进攻路线。 所谓知己知彼,有了海富贵这只“天眼”,仲勋吟布置起来更加的得心应手,针对性的部署兵力和作战方案,此战已经占据了前期绝大优势。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谢沧行也带领了人界修士来到大厅,等待统帅仲勋吟的安排。 让海富贵奇怪的是,仲勋吟竟然打开了城门,难不成仲勋吟打算在城外与敌军一战?虽然守城的方式多样,这样很不划算啊,舍己之长不用?但是以仲相国的能力,断然不会犯下如此错误。海富贵没说话,只是静静的观察,将敌军的行踪随时汇报给仲勋吟,以便他能够第一时间采取或调整最佳的防御方案。当然,根本原因是他只会纸上谈兵,还是不说话的好,免得犯低级错误。 一架架巨大的铁皮战车缓缓被推出。海富贵现在才知道这是魔界的战场大杀器,雷霆战车,每辆车可容纳一百人,内部设有阵法机关运行控制,关控制它的行动就需五十人以上,另外的五十人当然是控制它进行攻击。整个战车极其庞大,操作复杂,需百人队伍常年演练,而且其中必须包含十名凝元和一名吞噬期魔修。并且还需要提供魔元作为动力,亦可使用魔元石。 三层楼高的雷霆战车就像是一个战争巨人,由于其太过巨大,难免不够灵活,而且最大的弱点便是在其脚下的死角。所以,随行的还有两万批甲盾士,分成两百小队,用于守护战车与战车配合使用。 站在城楼上的仲勋吟,一身盔甲,长风抚面,吹乱那飘逸的白须,深邃的双眼凝视远方。 谢沧行能够感受到身边这位不灭境强者心中的担忧,从简单的几次见面和交流中,谢沧行知道这位仲相国并非贪念权欲之人,说实话作为不灭境魔修,本可逍遥与山水之间,何须管世间的兵荒马乱,可是他却在族民需要时顶在了最前端,并且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带着一起。 仲勋吟道:“从王爷传来的消息,对方这次随带投石车行军,说明此次进攻志在必夺。此次敌军出动了的兵力和古魔比以往都要多。我必须带领全军所有离识境以上的魔修或能阻挡敌军的进攻。”然后转身郑重的对谢沧行说道:“敌军普通士卒我能牵制,就怕有高阶魔修冲过防线,城墙上五百破磨弩若是没有高级修士守护,那便成了活靶子。罡斩长老,城墙就叫给你了。” 躲在别人身后,可不是谢沧行的作风,于是道:“仲相国,这么安排不妥,虽然你我族别不同,然而既然是盟友,便无主次之分,我人族修士也能应战于前线。” 仲勋吟道:“我并没有区别对待之意,而是你们刚到此地,还没来得及跟你们介绍战场详情,你们还不熟悉对方的作战方式,此战还是由我带兵前往虎踞坡吧,况且城墙上的危险一点都不低于虎踞破,据我这段时间观察,敌方高阶魔修众多,不灭境魔修至少有三位以上。” “也罢,就依相国所安排。” “拜托了。”仲勋吟抱拳一拱手。 “仲相国放心,罡斩定不负所托,直到你返回城内时,保证一架不损。”这两位世间强者,虽然种族不同,却难得的心心相惜。 仲勋吟微微点头,虚空踏步下了城墙,缓缓落在坐骑之上,一只丈高的战狼,身披黑色铁鞍,看似有些年老,就连双目的凶光变得了内敛。 仲勋吟将兵力布置在离城墙一千五百步左右的虎踞坡上,一处不高缓山丘上,光秃秃的石山,没有任何遮掩之物。所以仲勋吟摆出了一个典型的防御阵势——品字阵。 时间便在这紧张中渡过一分一秒。 一面黑色大旗顶缓缓捅破地平线,一只的怪兽随着黑旗张牙舞爪,似鸟却有角,似兽却有翅,似鱼却有爪。 “来了。”角楼上的哨兵率先看到,打出一套手势,报告这个信息。 然而,有了“天眼”海富贵的存在,仲勋吟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甚至知道敌军距离自己的步数。 “轰……嗒……,轰……嗒……,”山路行军,竟然如此的整齐划一的步伐声,远远望去,只看到几团黑影在有规律的稳步前进。那种塌在心率上的声音越来越近,依稀能够感觉到地面也随之一起震动。 山风吹过,屹立在山丘之顶的中军旗帐迎风而起,镶金边的紫色大旗上露出蚩尤国的图腾,人身牛蹄,四目六手,相传这就是魔神蚩尤的样子。当然,肯定有些虚化的存在。 仲勋吟几乎将所有士兵全部派上,所谓的中军不过是他的一百护卫,当然还有乌娜娜这个可以以一敌百的存在。 海富贵也是佩服对方,在如此崎岖难行的山路硬是推过来一百架投石车。 不过,此时却不得不停下来,停在了一个不算陡峭的半坡之上,因为仲勋吟就挡在了前方的通道的山丘之旁,阵前百架雷霆战车一字排开,迎着魔界午后的混浊阳光,是那么的刺眼。 此时海富贵已经完全明白了仲勋吟的战略意图。电影害死人啊,对于真正的守城而言,一味死守那是下下之策,除非是被逼到了绝境,真正有胆识的将领是会利用并争取城外的有利战略要点。而这个不起眼的小山丘就是这场攻防战的关键点所在。 要知道守城最怕的就是对方的远程武器——投石车,然而太昊国不占领这个据点,投石车就推不上高地,也就无法构成对黑泉关有威胁的抛射。但是蚩尤国的破磨床弩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其射程刚好覆盖此地,因此仲勋吟便将雷霆战车推了出来扎在了这里,采用远近配合的方式,最大程度发挥出蚩尤国的武器优势,这才是真正的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海富贵若是仔细点的话,会发现目前的整个虎踞破的地面上覆盖了一层厚厚暗红血渍。在他没来之前,双方已经在此争夺了三月,大小战役打了近十场,仲勋吟每次都险险的将敌军阻挡在高地之下,这也是海富贵之所以看到黑泉关的城墙时显得有些疑惑,因为它没有遭到大面积的破坏,根本不像是一个苦战了三月之久的城墙嘛。 第七十五章 道损6 太昊国的统帅似乎也早就遇见了眼前的状况。毕竟打了这么久,都清楚对方的套路了。不过这一次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诡异笑容,冷笑一声:“仲勋吟小儿,今日,你的运气可没那么好咯。” 稍作整顿后,太昊国统帅高举右手,猛的一挥,全军吹起进攻的号角。 双方统帅均是不灭境魔修,神识强大覆盖整个战场,对于双方的部署一目了然,因此这种战争也就好无取巧之道,唯有硬拼,拼的是勇气,实力,意志。 除了辅兵留下,太昊国出动了所有步兵,以锥形阵稳步前进,同时进攻。 不是吧,刚开始就梭哈?海富贵看不懂对方的战术了。 轰隆作响的杀伐步声,像是一道道索命亡曲,这不足三万的士卒,其进攻声势之威严给人一种百万雄狮的错觉。 在这生死战场,害怕是在所难免的。 雷霆战车的护卫兵团中,一个小兵,弱弱的说道:“队正,我把所有军饷都藏在了床板下,要是我这次死了,记得带回去给我婆娘。”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以往每次战役,护卫兵团都是损失最惨的。 “放屁!老子没死,你就死不了。” 另一位蚩尤的普通士卒也想托付点什么遗言似地,刚喊了句:“队正……。” “你闭嘴,老子没功夫记这些破事,要想不死,就不要让盾牌落地!” 在对方距离坡顶两百步时,仲勋吟下了第一道命令。 蚩尤国的军队出现了变动,百架雷霆战车发出整整咯吱咯吱声,竟然伸出两只巨大的机械手臂,而且左手还握住一柄丈高的大刀;右臂就比较有意思了,是一个飞转的齿刀圆盘。 在对方距离坡顶一百步时,仲勋吟下了第二道命令。 “啵……”几乎是同时,城墙上五百架破魔床弩一起发射。一根根六尺长的巨箭,从城墙上激射而出,有如群峰出巢。 五百只巨箭破空而起,带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站在旁边的谢沧行感觉虚空似乎被射穿了一样,忍不住道:“好家伙!真是人多力量大啊!这五百只破磨箭若是盯着一个人打,神仙都扛不住啊!” 海富贵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五百只破魔箭变成“串葫芦”的样子。然而结局让他失望了。 只见太昊国的军队突然原地驻步。 盾甲兵迅速变阵,紧聚在一团,而为首的千夫长则是,提起盾牌,朝天轰出一记,打出一面无形的巨盾,刚好将所有士兵护的严严实实。砰!无数的巨箭碰撞声汇成一声巨响。盾甲兵毫发无损。 于此同时,太昊国的剑士营,只见那千夫长大剑一扫,迎面而来的巨箭,全部折断,偶尔有两只漏网之鱼,造成的伤害就忽略了。 而斧兵营的千夫长,手持两把巨斧,浑身一个旋转,迎面而来的巨箭雨,像是被一直无形的手拨开了似地,被抛到了身后。 至于刀头营的千夫长,更是简单,朝前方虚空劈上一刀,无数破磨巨箭,碎成粉末。 一轮箭雨,除开打偏和未中未命中,在正常情况,平均一只能带走两个生命,五百只破魔巨箭,少说也能收割一千士卒,可是如今看来,对方损失不到五十。 我靠,不科学啊! 这群变态,其战斗方式已经超出了海富贵的认知,难怪敢“唆哈”。 不对!这中间肯定有古怪,他们明明只有混体境修为,为何感觉一个个力大无穷的样子?正面迎接丝毫不落下风。 海富贵运起神识仔细感受对方的军阵中的力量流动,才发现其中的蹊跷:“原来如此,是合击军阵。”他没有真正面对过合击军阵的攻击,上次在蚩尤王宫靠的是用毒。因此一时间竟然没发觉。 太昊国军阵的完美表演,让谢沧行也大吃一惊,心中叹道:“这魔界的军阵竟然有如此威力!唉,我人族太过安逸,已经堕落了。”他之所以说人族堕落了,是因为人族也有合击军阵的方法,但是缺少可以配合的士兵,目前已经找不出一只可以施展合击军阵的队伍了。 一架破磨床弩正常操作需要六十人,才能最快速度发动下一轮射击,但是就在这个空档,太昊国军队已经推进了一百步。 而此时仲勋吟也下了他的第三道命令,所有雷霆战车的护卫兵团举盾。 在太昊国进攻的一百步中,蚩尤国再次发射了一轮破魔箭雨,于此同时,百架雷霆战车同时冲下,主动攻击。 破磨巨箭刚刚落下,雷霆战车的攻击便至,打的就是对方旧力用老新力未发的这一刻。海富贵不得不佩服仲勋吟对于战场时机把握之精准。堪称是艺术,教科书般的指挥啊! 蓄势已久的近身肉搏,随着两股黑褐色洪流,轰然一声,撞在了一起。一时间嘶喊振天,地动山摇。 传闻合击军阵最大的弱点是不够灵活,然而眼前太昊国的这只军队再次刷新了海富贵的世界观!千人队伍有如一体,聚散合分无比的娴熟,而且其队伍千夫长则是龙头所在,一招一式均携带石破天惊之势,若是放任他攻击,巨大的雷霆战车不够他两刀。 反观蚩尤国这边仅有的两支可施展合击军阵的队伍,一支由仲煊所领,另一支则大将军宗撼。按说两位实力均不弱,尤其是宗撼已是混体境巅峰,但是和对方比起来则相差甚远,军阵灵活度的差别就不用说了,就连力量不足对方的一半。这一点海富贵是百思不得其解。 仲勋吟采取的打法很简单也很直接——以命搏命。 从天空看去,太昊国的二十余支千人兵团,就像一只只雄狮,扑向虎踞破。而蚩尤国的百架雷霆战车就像是一群战狼,死死的挡住雄狮的扑击,纯粹靠着数量优势,才能勉强抵挡。 仲勋吟的目标是拼掉对方普通士卒,每少一个士卒,对方军阵的威力便越弱一分。这也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强大的蚩尤国何曾落到与敌军以命换命的地步,而且往往是杀敌八百自损三千,并且还是在有破磨床弩的两面夹击的情况。 一旦雷霆战车及其护卫兵团牵制住太昊国的兵团,对方就再也无法像先前一样从容不迫的全力应付五百破磨弩的攻击了,此时才是破磨弩大显神威的时候。因此以往的战役,太昊国接近七成的士兵死于破魔床弩的攻击。 一时间,利镞穿骨,惊沙入面,主客相搏,眼前的只有敌人;山川震眩,声析江河,势崩雷电,耳边只有鼓声。天混旗彩荡,地暗鼓声低。 所以,太昊国绝对会派人来清除城墙上的这只远程兵,不求全部摧毁,至少也不能让对方安然的射击。 第七十五章 道损7 果然,对方军阵中飞出九个黑影,一看便知,其修为没有低于离识境的。 此时的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士卒杀红了眼,已经不需要统帅下令,因此仲勋吟和乌娜娜两人及时追上,想要阻挡敌军的高阶魔修。 但是对方的统帅也没闲着啊。于是,双方再次面对上一次相同局面,甚至连对手都没变,乌娜娜的对手还是上次的绿脸古魔,全身却苍老无比,皮肤极其的干枯。 乌娜娜身为迦楼魔族,天生带一对圣翅,但是这个绿脸古魔并非迦楼魔族,其肋下也有一对翅膀。无极楼上的海富贵仔细一看,真是见鬼了!竟然是杉树枝叶组成的翅膀。喵了个咪的,这也能能空中飞行? 让海富贵吃惊的还在后头,只见那绿脸古魔仰天一身嘶哑的嚎叫,浑身猛的一阵颤动,全身长满杉树叶,无数叶刺根根竖起,片片坚硬铁,锋利如刀,即可当兵器,又可当暗器,被扎者绝难活命。 而仲勋吟面对的古魔,则让海富贵忍不住呼道:“喵了个咪的,死神来了?”因为这位古魔的武器太像了,一柄丈高的拐曲大镰刀,发出阵阵幽光,若是再来个黑色连帽披风,遮住那枯瘦的脸庞和空洞的眼神,那就更像了。 双方交战不下十次,早已熟悉了对方的招式和打法,乌娜娜凭借那肉眼捕捉不到的身法的优势,可立于不败之地,但是要想胜也不容易。绿脸古魔异化之后,全身布满杉树荆刺,,立可为攻,覆可为防,还有翅膀会飞,速度也不慢,活脱脱一个进化加强版刺猬10s,让人无从下手啊。 而这位“翻版死神”,挥舞着巨大镰刀,表面看似毫无章法,然而海富贵运起神识仔细一瞧,才猛的吓一大跳,心中不禁暗自为仲勋吟捏了一把汗。翻版死神的攻击的每一招每一式有如天成,毫无痕迹可寻,那种招式与力量的结合已暗合天道,若是被其击中,真就是山崩地坼。而且,其中还暗藏一个大玄机,“翻版死神”的攻击即便是没有击中对方,但是没有浪费力量,他的每一招都有借力蓄势之功。 因此仲勋吟还不能一味的躲避,必须想方设法的卸掉对方的每一击的力量,否则一旦对方蓄势成功,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最终结果必定石破天惊,自己必死无疑。得亏仲勋吟的本命兵器是魔界排行十四的玄兵——英魂战戟,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无情的收割者”,具体收割了多少英魂,没人统计过。值得一提的是,它是个残次品,不然,仲勋吟驾驭不了啊。 再说那七个漏掉的高阶魔修。一千五百步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情。 靠近城关时,七位黑衣魔修反而分散开来,各自寻找自己的目标,就像扑入羊群的狼,准备开大餐似的。 人未到,攻击先至,其中一位,,半空之中桀桀一笑,掷出自己的兵器查克拉飞环,在他的的想象中,这一击会将那架破磨床弩切割粉碎,顺便收走六十个魔兵的生命。 面对高阶魔修的攻击,这些普通士卒毫无招架之力,眼看着查克拉飞环在空中画出一道诡异的曲线,迎面袭来,却无法阻挡,也无处可躲,士卒只希望能够在最后的时间再射出一箭。 “当!”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激彻天空。 从身后飞出一轮弯月,与查克拉飞环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两大玄兵的碰撞,激起一阵巨大的元气风暴,离得近的几个魔族士兵差点被吹滚落下了城墙。 黑衣魔修收回兵器,发现自己的查克拉飞环竟然被崩坏了,不单单是崩个口子那么简单,而是彻底损兵器里的符文纹路,无法再传导魔元,从上品玄兵跌落至凡兵,而且还是不可逆的,最多算是一柄锋利的凡兵。 能有此威力的当然是凌波的灵器日月金轮。自从得到谷月的完整传承后,三年来凌波的修为突飞猛进,早已脱劫成功,步入化神,已能完全发挥出灵器日月金轮的威力,只见她伸手一招,收回灵器,日月金轮化成一道流光围绕在周身,传来一阵欢悦的信息,像是在向主人炫耀邀功似地。 另一位黑衣魔修,刚踏上城墙,耳旁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裂声。 “轰!”的一声,四周的空气毫无征兆的便炸裂开来。一时间尘烟滚滚,半响散去之后,才露出一个衣衫褴褛,破烂不堪,全身乌黑,头发根根竖起的魔族。海富贵都替他感到疼,转头不看。 夏侯瑾轩不禁挠了挠头,一脸的歉意。他预先画了几道符文摆在这里,耗费的不少的灵力,五行术法风火雷水土全齐了。这几道符文叠加在一起后反而没有了痕迹,看不出破绽,但是一旦有人踏入这个圈子,便破坏了其中的平衡,将会同时引爆。这个黑衣魔修还没被炸成渣,算他肉身强悍。不过奇怪的是虽然遭此一击,看样子受了重伤,但是不见流血。 冲向最左边的一位黑衣魔修,还未靠近城墙,便遭到一阵无形的攻击。这是瑕姑娘所习的婆罗阴煞伤功,传自上古巫族,和神魂术法有些类似,以咒语伤敌。黑衣魔族差点半空跌落,好在反应够快,紧咬舌尖,身形再次拔高,向前挥出一拳,破空的拳意,将瑕姑娘的无形攻击全部挡在身前。然而与瑕姑娘配合多年的暮菖兰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幽兰剑悄无声息的便来到黑衣魔族的眼前,吓的他爆退三尺。 而奔向最右的那位黑衣魔修,面对的是一只巨大蜘蛛。结萝吃醋归吃醋,但是该守城的时候还是赶来了,只不过离暮菖兰远远的,和肇言道长一组,两人一守一攻,完全占据了上风,期间结萝还偷偷施了几把蛊毒,但是没什么效果,想来想去,还真是印证了师祖说那句话,蛊毒终究是上不了台面,要想与人一争高低还需好好修炼万蛛幽煞功才是。 第七十五章 道损8 还剩下三位太昊国黑衣魔修,其修为也是七位中最强的,两位混体境界巅峰加一位不灭境强者。然而蚩尤国这边只剩谢沧行一人了。 “刑锁念刃!”谢沧行重剑一挥,打出一个金黄色笼子,困住一位。 接着剑意一转,黑色重剑在天空画出一道优美弧线。“呼……!”重剑迸出火焰之光,带起一道火黄尾焰,挡住另一位混体境魔修前。 其结果如何,谢沧行看也不看,因为天空出现一只巨大的黑爪虚影,正是式灵攻击,不用说,定是对方不灭境的出手,一爪之下,万物皆为粉末。 谢沧行身形闪动,来到黑爪虚影之下,他的出招极其的简单,就是一个直拳,打出一道巨大的拳影,腾空飞起,化成一只猛虎,凌空飞扑,依稀能够听到一阵摄人心魂的虎啸! “哄……”天空传来一阵沉闷之声。 两拳相遇,就连空间似乎也被打碎,结果吗,黑衣魔修捂着胸口倒飞而回。 而谢沧行吹了吹拳头,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道:“好久没有打的这么痛快了!” “威武霸气!”海富贵不禁叹道:“这就是师叔的真正实力?随随便便一掉三?真是太给力了。”海富贵恨不得拿两个花球来到城楼下跳一场热血带劲的拉拉舞,再高喊两句肉麻的加油欢呼口号。不过谢沧行似乎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因为城楼的翼角被两人招式轰撞的余波震裂了一个。 热身过后的谢沧行,兴奋的大喝一声:“再接我一拳!”踏步虚空,直奔七位中最强的不灭境魔修而去。 城墙这边有谢沧行,海富贵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转而把注意力放在虎踞破那边。 仲勋吟和乌娜娜这边的战斗似乎陷入胶着状态,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咦,怎么还有一位不灭境强者?”海富贵神识中突然发觉就在乌娜娜和绿脸古魔交战的附近还隐藏一位,此魔的气息很古怪,若有若无,虽然只露出了那么一丝丝的气息,但是可以判定绝对不是不灭境强者,而且是对方的。海富贵暗中庆幸,得亏有无极锁云阵,不然绝对发现不了。 看那位跃跃欲试的模样,似乎准备随时参战,不对,是偷袭! “娜娜,小心,你左后方五十丈有个魔族准备偷袭!”海富贵这才反应过来,此魔定然是修炼了什么隐身神通,专职暗中偷袭。连忙借助大阵将神识传给乌娜娜。 “丑道士,你能发现这个恶魔?”乌娜娜在神识中喜出望外的回道。 “嗯,你要当心了。” “好,丑道士,你帮我盯着这个恶魔,就是他上次暗中偷袭娜娜,我才受伤的。哼,这回娜娜要连本带利全讨回来。” “乌娜娜大人,您可小心点,我观此魔修为不在您之下啊。”海富贵担忧的道。想想都觉得可怕,一位会隐身的不灭境强者,躲在暗中偷袭,谁都吃不消啊。 乌娜娜也不知道听进了劝告没有,几招过后,高速闪动的身影突然在一个急转时,停滞了一分,而高手过招,容不得半点差错。绿脸古魔,抓住这一闪即逝的机会,甩出一根杉叶荆刺。 乌娜娜圣翅倒扇,急停急转,险险躲过。 就在乌娜娜再无后继无力之时,躲在暗处的魔修出手了,闪电般的突袭,空中划过一道幽蓝光芒。 “乌姑娘!小心。”仲勋吟也发现了偷袭者的卑鄙举动。 然而似乎依旧有些晚了,幽蓝的匕首扎进了乌娜娜的后背。握住匕首的主人,是一个身高不到五尺矮子,极其枯瘦,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舔了舔嘴唇,将一股磅礴的魔元顺着匕首打入乌娜娜体内。 “砰!”肉身爆裂。 偷袭者闭着眼,一脸陶醉的表情,似乎在品尝战果一般。然而却没有出现他想要的碎肉满天,血雾飞溅场景。 不好,中计了,矮小的偷袭者方才反应过来。 然而,这回是真的晚了,乌娜娜的身形从天而降,用那根黑不溜秋的木棍,敲了下对方的脑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根黑不溜秋的木棍在魔界大有来头,名为竹节魔杖,兵器排行榜四十二,最主要的是,它是满血版的魔器,且早已诞生器灵。自带阴属性,其术法附带麻痹攻击,还有两大牛逼的一塌糊涂的功效:一,减少使用者三成魔元消耗;二,增幅使用者三成的术法威力。传闻其主体材料取自神木天蜈竹,坚硬如玄铁,而且水火不侵,雷电不伤。此时乌娜娜为了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拿着魔杖当木杖。这一敲,对方脑袋没成渣已经是体质强悍了,但是颅内估计已成浆糊,摔在地上,连个抽搐都没有,便断了气。 “哼,让你偷袭我,你以为乌娜娜大人是那么好欺负的?”乌娜娜叉着腰说道。真是解恨啊, 海富贵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道:“乌娜娜大人,您真是太冒险了。”就在刚才一瞬间,自己都差点被乌娜娜骗了。 谁都有几个压箱底的保命绝技,乌娜娜刚才使得就是迦楼王族才会的天赋神通——金蝉脱壳,以一半的魔元和三滴精血为代价,凝炼一具假身。上一次还未来得及施展,便被对方偷袭成功,要不是自己速度快,就差点挂了。这一次乌娜娜借助海富贵这只“天眼”随时知道对方的动静和位置,于是揪住机会,故意卖了个破绽,暗中却提前施展金蝉脱壳,当偷袭者攻击时,她的真身已经悄然到了上空,然后,趁对方大意之际,再反偷袭。 “暗桑!”见到同伴被杀,绿脸古魔似乎发疯了,不顾一切的攻击乌娜娜。全身片片荆刺,激射而出,化成一道绿色洪流,犹如一条发着绿光的蛟龙,朝着乌娜娜扑了过去。 得亏乌娜娜拿的是竹节魔杖,不然早就没有魔元抵抗,魔杖朝前一点,飞出一只幽暗鸟,与绿色蛟龙斗在了一块,相互撕咬,一时间天空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这时太昊国,军队号角突变。 蚩尤国士兵的脸上露出了振奋的表情,因为这个号角表示对方鸣金收兵了。 而前去攻击城墙的七位魔修,听到号角,则果断撤退。虽然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是成功逃走,并没有同伴折损。 第七十五章 道损9 谢沧行倒是想留下几位,可是对方逃的太快,而且他的对手也不弱。本指望那一招“刑锁念刃!”能留下一个,却不曾想到,对方突然气息变化,一刀便划开了金色笼子,突围而去。这让谢沧行不免有些郁闷,别小看那一招,可是有着自己对领域的领悟,竟然没困住人。 “穷寇莫追,谨防对方使诈。”谢沧行制止了大家追击的举动。 太昊国虽然是撤兵,但是其合击军阵毫无慌乱之像,让蚩尤国想要乘胜追击也无从下手,而且雷霆战车不管是从速度还是阵型都跟不上对方。因此仲勋吟并未下令追击,而是一心一意应付眼前的对手。 这时太昊国军队后方,突然走出一个巨大的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就像是从地底突然冒了出来的一样,海富贵感觉到对方神识不算强大,但此时展露的气势有如星空中的皓月,光芒掩盖群星,而且,这股气势好熟悉! “师叔,挡住那个巨型魔武士!”海富贵急促的喊道。他总算记起了,这个魔武士不就是当初在魔神峰地底的远古遗迹里遇到的那位杀神么?要不是自己逃得快,现在已经在祖师爷喝茶了。 谢沧行见海富贵喊的着急,不由问道:“怎么,对方很厉害么?” “厉害,师侄我这样的,人家一个打十个。” 话未说完,谢沧行早已提着黑色重剑冲了过去。难得碰到这种级别的高手,不过上两招,岂不是太可惜?而且,谢沧行感觉对方也是位力量型魔修,正合他的口味。 两丈来高的魔武士,一步便迈出几十丈远,几个起落便来到虎踞破,其余势不减,身形还在空中,双手便拔剑直劈而下。这一剑,平平淡淡,没有任何花架子,只有那足以开天裂地的纯力量。 喵了个咪的,这个变态好像有变得厉害了,不但力量更大,也更为灵活,海富贵至今每个没搞明白对方是怎么修炼出如此强悍的肉身力量的。他是知道魔武士的厉害,这一剑下来,只怕会带走千余条性命。只希望罡斩师叔能够挡住才好,却又担心魔武士的力量太过强大,师叔受伤了怎么办?呸,罡斩师叔怎么会受伤! 人在半途的谢沧行便已开始蓄势,黑色重剑携带滚滚惊雷,划破长空,从下而上,长长撩起。 “当!” 四周安静了。 这一刻,号角和鼓声都停了,所有人都停止了打斗、停止了走路、停止了嘶喊,一个个转头望向似乎停滞在那半空的一大一小两个身。身高八尺的谢沧行在魔武士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轰!”平地惊雷破九霄,一些听到了空间破碎的声音,半响过后,众人才回过神来。 谢沧行倒飞而回,单手以剑撑地,划出一道二尺深痕,急退十几丈远,方才停住。左手擦去嘴角的血渍,笑道:“痛快!”硬接魔武士的全力一招,受了内伤,反而越战越勇。 而魔武士仰天一个后翻,落在地上,连退七八步,方才稳住身形。魔武士双眼用一种古怪的目光凝视谢沧行,似乎在回忆什么,然后机械式的发出两个声音:“隐侯,你变弱了。”话说的含含糊糊不清不楚,他也不理会别人是否听清。转而用那蕴含无尽杀戮的眼神,扫了一眼乌娜娜,吓的乌娜娜都不敢与之对视。魔武士似乎对乌娜娜这个女流之辈不感兴趣,重剑挑起地上被敲了一棍子的古魔暗桑,喊了一句:“走!”转身退去。与仲勋吟交手的“翻版死神”紧随离开,就连一心想要和乌娜娜拼命的绿脸古魔杉徒,仅管很不心甘,却也跟着退去,不过临走时着重看了几眼乌娜娜,似乎想要记住她的模样,看样子是要准备报仇啊。 好在魔武士没有再战下去,不然谢沧行受了伤,还真没人能挡得住。 海富贵也搞不懂对方为何撤退?难不成是天黑了,要回家吃晚饭? 来时如夏雷,退时如潮水。太昊国的军队有条不紊的撤退,退的干干脆脆,豪不拖泥带水,因此蚩尤国的士兵也干脆放弃了追击,原地待命。 击退了敌军的进攻,而蚩尤国一方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或许是累了,或许是被战友的热血糊住了眼。仅管这场战役的正面交锋只持续了短短一个时辰,然而就在一个时辰内,蚩尤国付出了一千五百多名士兵的生命,这群帅气忠勇男人们的永远的留在了虎踞破,留给世间的或许只有床底的碎银和挤满在空中的英魂。 先前双方正打的激烈,海富贵没有注意战况,此时再来看看,才发现虎踞破已经尸横遍野,那场面惨不忍睹,和当日的魔荆关无甚区别,只不过这一次地上躺的是己方的将士。海富贵突然想到那首塞下曲:髑髅皆是长城卒,日暮沙场飞作灰。今日算是真个明白了。 蚩尤国的士兵麻木的清理战场,收拢战友的尸体,直到红月升起,虎踞破才彻底安静下来。 鸟无声兮山寂寂,夜正长兮风淅淅,魂魄结兮天沉沉,鬼神聚兮云幂幂,日光寒兮草短,月色苦兮霜白。 今夜没有欢呼,没有庆祝,只有哀悼。 是夜。 无极楼里的海富贵猛的醒了过来,浑身的冷汗,连续两个时辰的全神贯注,他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连忙通过阵法用神识找到正在打坐疗伤的谢沧行,唤道:“师叔,您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哦,你发现了什么?”谢沧行见到海富贵着急忙慌的样子,定然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大事,不然不会如此的惊慌失措,于是顾不得疗伤,连忙收功. “我听玉书师叔说,魔界亡魂不入鬼界轮回,而是在魔界再次分解成原始神魂粒子,从而诞生新的灵魂,这是魔界独有的天道规则。然而,我感觉到这些亡魂不像是被天道所分解了,而是凭空的就彻底消失了。因为并没有产生原始神魂粒子。” “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 “你是如何发现的?” “原本我也感觉不到,但是通过无极锁云阵将我的神识增强了,才发觉其中的蹊跷。”下午的战役结束过后,海富贵想以自己的方式超度今日丧生的亡魂。却没想到发现这这个秘密。 此事事关重大,由不得他不重视,谢沧行立刻赶往无极楼,欲亲自探个究竟。 海富贵将操控阵法的口诀及运转之法教给了谢沧行,发现他也不过两边就会。难道自己真有乌娜娜说的那么笨? 谢沧行盘膝而坐,神识进入伦特达珠,整整一炷香过后,脸上涌起无比的凝重,如临深渊,说道:“凌缺,魔界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怎么说?”什么大乱子?现在还不够大吗? “此间,星辰错乱,法则颠覆,轮回消隐,天崩道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六章 谲诡1 第七十六章谲诡 上回说到谢沧行说了一段奇怪的揭语。 海富贵听后,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道:“师叔,能稍微的解释一下不?”没听懂,你点什么头呢? 谢沧行起身道:“刚来黑泉关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只不过有一点没想明白,所以没提出,如今看来,魔界的天道法则确实乱了!” “乱了会怎样?结果会不会很严重?” “废话,当然严重。”谢沧行回道:“不管是人族还是魔族,从出生开始便从天地间汲取各种元气灵力,不断成长和壮大,然而在死亡之后,一切归墟,其精气归于天,肉归于地,血归于水,脉归于山泽,等等,如此天道循环,生生不息。然而今日战亡的将士们,其精气并未回归天地,而是凭空消失了,没有在天地间留下一丝痕迹,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这么一来便打破了天地间的平衡,一旦天地间精气损失过多,便会扰乱天道次序,颠覆天道法则,最终将会天崩道损。从目前看来,此间的天道法则已经出现混乱迹象,若是这么持续下去,天道崩坏的那一天不会远了。导致魔界彻底崩碎消失也不是没有可能。” “哦。”海富贵算是听明白了,就是说啊,大家要做个听话的好孩子,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会引发世界末日。 “还有就是你说的,亡魂凭空消失一事。”谢沧行接着道,“这事比起精气凭空消失要更加严峻。亡魂凭空消失,从此魔界再无原始神魂粒子产生,也就无法诞生新的灵魂,直接破坏了天地法则,使得轮回消隐。” “这么说,魔族要绝种了?” “没错。”谢沧行点了点头,道:“若是这种状况得不到缓解,那确实如此。” 哦噢,姜承啊,这回贫道也无能为力咯,我能碰巧解决了旱灾,那是运气,但是可没挽救天道的本事啊,除非三圣在世。 海富贵想到一个问题,道:“师叔,若是魔族在人界死亡呢?其亡魂是进入鬼界轮回还是被分解成原始神魂粒子?” “在人界死亡,当然是进入鬼界轮回了。” 这么说,一旦魔族知道这个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秘密,岂不是会拼了命的进攻人界?海富贵和谢沧行两人同时想到了这一点,两人面面相觑,又极为默契的谁都没说出口。 海富贵纠结了,按说自己是身为人族,阻挡异族入侵,那是义不容辞的的份内之事,然而,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种族灭绝,又有些于心不忍。 谢沧行似乎看出了他内心的挣扎,于是道:“你可知道,什么是大道?” 以前不知道,后来以为知道,现在又不知道,所以海富贵摇头。 “生灭、修复是宇宙的万物的基本规律,其运转的规律,就是大道!” 唉,师叔今天老说些人听不懂的话,海富贵只好继续不懂装懂。点点头表示回应。 “所以,一个种族若是灭了,那不过是遵循大道的规律,有灭才有生嘛。” 海富贵想回:“若是,灭绝的是人族呢?”话到嘴边又留住了。 谢沧行接着道:“你可知道当初为何会爆发人魔战争?” “不就是为了争地盘么?”海富贵试着回道。 谢沧行笑了笑道:“你这么说呢,也没错。归根到底都是为了争夺资源和地盘。对了,你那袋子里还有没有酒?”这个弯转的急,所以海富贵就翻车了。 看样子,师叔是准备长谈啊。海富贵再次摸出一壶沧梁,却忘了自己说过酒没了的事情。 “就知道你小子不诚实!”谢沧行一把夺了过来,猛喝一口,才道,“这事吗,还得宇宙量劫说起。既然生灭、修复是宇宙的万物的基本规律。那么,自然就有人想长生咯,然而长生的难关便是量劫,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大神死在了天地量劫跟前,若想渡过量劫,唯有成圣。” “原来是这样啊。”海富贵极为配合的点了点头。 嗯,像个听讲的好孩子,表现不错。谢沧行接着道:“这第一量劫,为开天之劫,咱们不说。洪荒第二量劫,乃龙凤初劫,龙,凤,麒麟三族大战,结果呢就是三族没落,罗睺败湮,鸿钧老祖成圣。” “有没有第三量劫?” “当然有了。洪荒第三量劫,乃人魔之劫,结果嘛,你看到了,魔族败退魔界,人族惨胜,神族主宰三界,神农消隐,天帝成圣,女娲准圣。”这时谢沧行突然话锋一转,道:“你是不是要问,为什么每次圣人诞生都伴随着天地大劫呢?” “是,为什么呢?”海富贵连忙点头,其实他心里在说:“师叔,我真没打算这么问啊。” 谢沧行接着道:“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大神所支持领导的一方获胜,其将获得不可估量的功德。我猜想功德是成圣的必要条件吧。” “哦。”海富贵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道:“也就是说,要想长生,就得做好事,攒功德。” 谢沧行笑而不语,继续喝酒,然后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魔族是被女娲和天帝联手赶去魔界的,如今魔族要想重返人界,首先要问问两大圣人同不同意。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小罗罗就不要操心了。” 海富贵却不以为然,道:“师叔,这都多少年没有圣人露世的迹象了,或许他们早就去了圣人的世界呢?” 谢沧行面色一怔,道:“你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毕竟他们已经成圣,何必再来蹚浑水。” “就是呗,所以万事还得靠自己。” 谢沧行道:“你瞎操什么心,距离下一次量劫还早呢,到时,你我早化成了灰。” “是哦,天塌下来高个顶着,到时定然会有应运而生的英雄领袖。” 这些话,谢沧行说的吊儿郎当,一看就不正经。海富贵就当花了一壶酒的代价听了个故事,于是问道:“师叔,你这是在哪本野史杂记上看到的啊?”这种事情,海富贵敢肯定,蜀山经阁绝对不会有记载。 “具体哪本我也不记得了。”谢沧行倒晃见底的酒壶,却只得到两滴,舔了舔壶口,才不舍的扔掉空酒壶,然后拍了拍手,道:“不过有一点,你要明白。人界资源有限,是容不下两个种族的,况且魔族的修炼方式太过野蛮,只知道一味的从天地间掠夺。魔族一旦进入人界,将会加速人界的衰落,极有可能使得人界也崩坏。所以阻止魔族入侵的事情,就算你不做,其他人也会做,而且这种人会很多。” “唉……。”海富贵出了叹气,还能说什么。 第七十六章 谲诡2 “你啊,就别吃着咸菜操着皇帝的心啦。”谢沧行道,“这也是大道必然的结果。只有吸收,没有释放,天地失去平衡,所以大道才会降下量劫,消灭所有的这些‘刺头’,让一切从头开始,重归平衡,从而进入下一个量劫。”说到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道:“魔界如此,人界也将如此。” “真是个无解之局。” 谢沧行点头表示赞同,接着道:“魔界或许是因为太小的缘故,天道不够完善稳定,所以魔族才折腾了三万年,量劫未至,便早早出现了崩塌的迹象。” “师叔,下一次量劫来临还有多久?” “这个说不准的,虽然书上记载一量劫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但是天地平衡过早打破,大道将量劫提前也说不定。不过,你放心,就人界目前的状况来说,再过三五万年应该不成问题,所以啊,你就放心吧,该吃吃,该喝喝,该玩就玩,尽情享乐吧!” 这么说,确实有点遥远,完全不用担心,因为自己根本活不到量劫来临。 谢沧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现在你跟我说说,你是如何感应到原始神魂粒子的事情。”原始神魂粒子这种传说中的事物,向来都只知其存在,不知其具体存在。 “就是通过这个阵法感应到的呀。”海富贵神色很是奇怪,为什么师叔会有此一问。 哪知谢沧行怫然作色,喝道:“你放屁!怎么我用阵法感应不到?” 什么叫做一脸的懵逼,海富贵完美的诠释,有些委屈的回道:“要不,师叔您再仔细瞧瞧试试?” 这小子不像是说谎。那就奇怪了,谢沧行面色变得古怪,背着双手,踱着步子,道:“这个阵法只是将个人神识感知范围扩大,并不能强化神识感知的等级,如果说你能感应到原始神魂粒子,那么有没有阵法都一样可以,你现在试试看。”一般来说神识等级越高,能够感应的事物也就越多、越缥缈、越微弱。 海富贵两手一摊,道:“师叔,我现在真的不能,只有借助这个无极锁云阵才能够感应到原始神魂粒子。” 现在换成了谢沧行一头的雾水了,喃喃自语道:“不应该啊!问题出在哪呢?” “这问题倒底是出在你身上还是我身上哦?”当然,这话海富贵也只敢在心中嘀咕几句。 谢沧行想不明白,只好放弃,道:“你小子真是个怪胎,这事得问问玉书,他读的书多,或许知道原因。”现在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 自己很怪吗?海富贵不觉得啊,他也不愿在这个问题纠缠,于是道:“师叔,你觉得魔界出现这种混乱迹象,倒底是人为所致,还是大道的平衡?” “既是人为,也是大道。” 海富贵心中甚是无语:“说了等于没说。”于是只好换个说法,问道:“对了,师叔,你先前说刚来黑泉关的时候,感觉到不对劲。那你在刚进入魔界或者在魔都的时候,有没有这种感觉呢?” 谢沧行仔细想了想,摇摇头道:“这个……好像没有。” 海富贵开始大胆假设和推论,说道:“从这地势上看呢,这种混乱迹象应该是源自西边,而西边就是太昊国了。这事会不会与太昊国有关呢?” 谢沧行两手一摊,道:“难说。” “我觉得吧,要想确认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是去太昊国内部查探查探。” 谢沧行呵呵一笑,道:“就你现在的状况,别说翻过黑魔山脉去危机四伏的太昊国,能出得了黑泉关就不错了。”谢沧行是指他经脉受损的状况。 “海都去不了,可以去太昊国的边缘地区嘛,看看狼踞关和大萧关是否也这样啊。” 谢沧行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海富贵依旧对魔族将灭绝的事情不死心,抱有挽救的幻想,也就懒得劝说他,道:“那你去吧,今天和那怪物对了一招,受了伤还没好,我先回去疗伤了。”这么说的意思是,既然你爱玩,我就不陪了。 “好……吧。”海富贵无限失望的回道,因为他不确定狼踞关和大萧关是否也有无极锁云阵,若是没有该阵,自己可发现不了什么,还需师叔出马啊。然如今看来师叔不想管魔界的这档子事,或者说是不想招惹那无处不在的天地大道! 海富贵心中也是无比的郁闷,也不知道谢沧行说的这番大道量劫的话是不是真的?看上去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是海富贵从来不相信上天注定,只信事在人为。大道?什么鬼?哥从来没听说过,咦……,等等,那我死而复生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事情又怎么解释呢?。有时海富贵真觉得这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 没有谢沧行的帮忙,自己去了也没用,海富贵一时将这个事情先放了下来。盘膝而坐,促膝久思。 “雪妖,你在不?” 没反应。 “雪妖,出来聊两句呗?” 一道青烟飞出,雪妖难得化成实体摸样,说道:“主人,找奴家有何事呀?” 两人隔的太近,雪妖的寒气逼人,所以海富贵的身子自然的往后倾,道:“雪妖,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呢?是当作不知道,看着魔族就此灭绝,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姜承?” 雪妖来的海富贵身后,伸出芊芊玉手,给这位主人轻轻揉捏双肩,道:“主人,按说仲相国和乌姑娘也是不灭境强者,难道他们没有发现这个现象吗?或许他们早就知道了呢?” 雪妖的手法是不错,可惜太冷了点,两块奇寒的冰疙瘩在肩上摸来摸去,海富贵有些吃不消啊。摇了摇头,回道:“我觉得没有,若是仲相国知道,姜兄也就知道了,那么在魔都时姜兄便会就将此事告知与我。” “哦,那如果姜国主知道后,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以他的性格自然是带领魔族进入魔界啊。” 雪妖停下来,问道:“那你是帮忙呢?还是阻拦呢?还是两不相帮?” 海富贵回过头来,差点犯了错误,又连忙转回去,道:“我这不是问你吗?你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 雪妖继续按摩,捶肩,娇声道:“主人,你看你啊,现在已经是大乘修为了,奴家觉得你还是抓紧时间修炼,争取早日飞升,也就不用理会这些头疼的事了。” “你是劝我躲起来,两不相帮?” “是啊,这些事与主人你八竿子打不着,有何干系?” “唉……”海富贵再次叹气,小声的嘀咕一句,“问了也白问。” “切,你不是早就知道内心的答案了,还问奴家干什么。”雪妖重重的捶了一下。 第七十六章 谲诡3 猛然受袭击,海富贵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连咳两声,才缓过来,道:“你这是谋杀啊!” “哼……。” 海富贵讪讪一笑,道:“这不想让你支持支持吗。” “主人,你忘了啊,你我可是签订了契约的,你去哪,奴家还能不随?刀山火海也得跟着啊,谁叫奴家命苦呢。”这话说得无比的幽怨,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地。 好在海富贵对她知根知底,也没当真,接着道:“师叔说,魔界的混乱迹象,可能是大道所致,若是阻止就是和大道做对啊,倒时候可能会身消道陨,甚至万劫不复,所以还是要先征求下你的意见呗。” “奴家还能有什么意见。” “雪妖,其实……,我已进入大乘,也能……。”海富贵话没说完就被雪妖打断了。 “主人,那你赶快加油啊!再接再厉,争取早日飞升,奴家也能沾沾光。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省的奴家每日累死累活的修炼。” “原来你是这个打算啊!”海富贵瘪着嘴,无可奈何的道,“修仙懒到你这个地步,不敢说后无来者,绝对是前无古人。” 然而雪妖不以为然,嘻嘻一笑,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啊,有主人你努力修炼就行了。”两只手揉捏的更加卖力了。 唉,我或许是有史以来最倒霉苦命的妖奴的主人了,难不成我碰到了个假妖奴? 无极楼是黑泉关的最高建筑,坐在顶楼,视野极其开阔,居高临下,可俯瞰整个黑泉关,灯火点点,平视眺望,远处群山黑影绵绵起伏。要是夜风小一点就更好了。 “咦,这么晚还有人外出?”海富贵通过大阵,感应到一个身影快速朝南出关而去。 “师叔?”仔细一看,原来是谢沧行。这么晚他出去干什么呢? 海富贵心中甚是惆怅,南方三千里便是大萧关,他已经猜到了谢沧行此行的目的。看着谢沧行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大阵的感应之中,海富贵的眼眶变得有些湿润,唉,自己欠这位师叔的有些多了。 夜风渐凉,整个黑泉关渐渐安静下来,腰带随风拍打衣角。 “主人。”雪妖懒懒的依坐在海富贵身旁,轻声喊了一声。 “嗯?”这语气不太对啊,海富贵警惕的问道。 “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海富贵奇了,道:“那又怎么啦?”平白无故的,干嘛提起这个? “唱两段来解解闷呗。” 海富贵气乐了,道:“从来只有妖奴取悦主人,你倒好,反过来了?” “不唱就算了。”雪妖嘴巴嘟起,“奴家回去修炼了。”说完,化成一道青烟回到冰魄玄玉内,不再出声。 海富贵反而解脱了,双手不停的摩擦肩膀,不停的吸着冷气,雪妖虽说能将寒气控制不散发,但是其天生身躯的极寒却是无法改变的,海富贵被她依着坐了半天,身子都凉了半截。 翌日。 仲勋吟来到无极楼,见到海富贵一边控制无极锁云阵,还能一边打坐修炼,心中又多了一个问号,此子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呢? “王爷,真乃奇人,对于此阵的操控,无人能及!”仲勋吟道。 “相国客气了。”海富贵站了起来,道,“相国放下军务来此,想必有紧要之事吧。” “确实有事想和王爷探讨一番,本想找罡斩长老前来替你,却发现他不在军营。” “哦,师叔有些小事出去了,可能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太昊国昨日刚撤兵,想必这一两日内不会再攻城。”海富贵避重就轻,没将谢沧行离开的真正原因说出。 仲勋吟点了点头,道:“嗯,根据三个多月来的经历,太昊国平均每隔半月攻城一次,毕竟双方都需要休整。说到这,还得感谢昨日罡斩长老出手,才使得城墙上的五百破磨床弩丝毫未损,尤其是最后硬抗魔武士一击,老夫自愧不如!” “对了。相国,这个魔武士以前有在战场上露过面吗?” 仲勋吟,摇了摇头,道:“从未有过,或许是这半个月内才到的吧。” “可能吧。” 接下来仲勋吟才说出来此的正事,问道:“不知王爷从昨日一战,可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么?” 海富贵回道:“确有几个疑问,本想您处理军务再谈,未料到,您倒先来了。” 仲勋吟抚须一笑,道:“王爷有何发现?” “好,我就献丑了,说些不成熟的观点,若是有不妥之处,相国莫见怪。” 仲勋吟做了个请的手势。 海富贵道:“从昨日双方交战的兵力来看,太昊国虽然士兵数量不足我方三分之一,然而其表现出的强大战斗力,远不是我方所能及的,尤其是对方的那位魔武士,我方无人可挡。因此我有个疑问,太昊国早就有此实力,为什么不早点展露出来,一举将黑泉关拿下?相国不必怀疑,对方绝对有这个实力,而且我感应到昨天太昊国仅仅出动了军营的六成兵力。” 仲勋吟微闭双眼,神色凝重,道:“这也是我不解之处,三月来经过十余次交战,总感觉对方似乎并未尽全力一样。今日前来就是想问问王爷的看法。”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正是如此,老夫就是担心对方暗中有什么大的动作。怕就怕对方声东击西,若是守住这一城,反而丧失了整个战局的优势,那才是得不偿失啊。” “声东击西,我认为对方没必要,因为目前从狼踞关和大萧关并未被攻破,也没有传来求援的坏消息。” “那会是什么原因?” 海富贵低头沉思,似乎在自言自语:“如果换做是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又有何目的呢?……” 连续转了两圈。海富贵才停下来道:“想来想去,对方故意拖延时间的目的只有一个,有什么足以影响大局的关键事物未完成,所以先麻痹敌方,拖住敌方。” “会是什么影响大局的关键事物?”仲勋吟追问道。 “可能是一种秘密武器,也有可能是一个人。”海富贵想到二战时期,若是德国先研究出了原子弹,那么结局或许就是另一个了。 第七十六章 谲诡4 也就是说,敌方暂时放弃一城一池的得失,只为最后整个战局的获胜,甚至觊觎一举定乾坤。 仲勋吟面色越发的凝重:“从目前来看,王爷的这种推测,可能性最大了。”他不知道的是,海富贵甚至猜想,是不是太昊国研究什么逆天的大杀器,伤了天和,才会颠倒法则,影响天道运转。 海富贵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们的推测,想要证实此事,最好还是去一趟海都。”海城是太昊国的大本营,也是国都,临时的,姜昊宇的最终目的是一同魔界,定都于魔都。 这话让仲勋吟吓一身冷汗:“王爷千万不可有如此念头。如今的海城,已是龙潭虎穴,您可不能以身范险!”他知道海富贵对于姜承的重要性,黑泉关可以丢,但是眼前之人不能有失。所以立马开始转移话题,道:“如今的局面被动,得想个法子破解才是。” “对方目的很明确了,就是拖,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让对方的计划得逞。”这就是难点所在,如今战争的主动权在对方手里,对方想打就打,想撤就撤。 仲勋吟道:“王爷的意思是?” “我们要主动进攻!” 如今被动防守都成问题了,谈何进攻啊。因此仲勋吟问道:“双方实力相差如此悬殊,如何进攻?” 海富贵在地板上,随手一画,道:“相国请看,对方兵分三路进攻,每一路都比我们强大,因此哪一路我们都守不住,但是,如果我们三路兵力合在一起……” “王爷的意思是,联合其他四国,反击一路。” “是的,别看太昊国如今的兵力少,然而就战斗力来讲,如今对方是虎狮,我方最多算是狼。” 仅管仲勋吟心中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海富贵接着道:“好在我们是群狼,那就得使用群狼闪击战术。” 仲勋吟本不过是随口提提,现在越来越感兴趣了,道:“何谓群狼战术?” “太昊国的可怕之处是高阶修士众多,尤其是混体境和不灭境的古魔太多,超出我方任何一国,我们只有全部联合集中起来,闪击其一路,就算不能吃掉对方一路,干掉几个高阶修士也是好的。” 想法是很好,仲勋吟也早有过类似的这种念头,可是真正要实施就难了,回道:“只是,这样会不会有些太冒险了?万一对方趁机攻城,城内没有高手坐镇,兵力空虚,岂不是拱手让人?” 海富贵反问一句:“就算我们全部在黑泉关内,对方全力攻城的话,能守住吗?” 答案是“不能!”仲勋吟不是自欺欺人之人。 “所以,我们得赌一把,将计就计,就赌对方不会真的进攻。” 仲勋吟心中极其为难,没底气的说道:“这样的话,岂不是将自己送到敌方的刀口之下?”完全就是看对方的心情了,心情好就放一马,心情不好就一刀咔嚓。 “相国,并非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海富贵道,“就如今的局面来看,胜负其实早已分晓,三大关失手已成定局。现在有两条路,一,各自死守,虽然能多守一段时间,最终还是会被太昊国攻克,而且这样的结果刚好是对方想要的;二,联合反击,打乱太昊国的计划,不让对方的谋划得逞。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是啊。”仲勋吟叹道,“打仗最怕的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一旦被对方掌控战争的局势和节奏,那也就离失败也就不远了。” 虽然这是个推测结果难以让人接受,但它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事实。 海富贵道:“这只是一个想法,要想联合反击,还需和其他四国先沟通协商。”要是对方也有此顾忌,那就不用考虑了,这也是联合军的劣势,无法统一指挥。 “嗯,我也再仔细考虑考虑,同时将此事还得禀告陛下,交由陛下定夺。”仲勋吟这么说,其实已经心中默许了,只不过事关重大,还是要姜承定夺才行。 海富贵道:“有机会得先去一趟狼踞关和大萧关。”这个仲勋吟倒是没反对。 仲勋吟走后,海富贵便再次思考起目前的局势。怎么看都没有胜算,而且还不知道太昊国在暗中憋什么大杀器。犹豫许久,海富贵打出一道传讯剑符,传回魔都,有些事情可能要早作准备了。 太昊国目前有两大优势,高阶魔修和合计军阵。想到昨日太昊国的合击军阵那威力简直就是逆天!要是自己能够掌握,岂不是……?海富贵心中不禁开始幻想了。于是,海富贵先和乌娜娜换了班。 没想到的是乌娜娜一见面就问:“丑道士,为什么你可以用阵法传送神识?” “传送神识?难道你不能吗?”海富贵反问。 “哼,还跟我装糊涂?在聪慧绝伦的乌娜娜大人面前,任何秘密都无法隐藏。你还是老实交代,快说,你是不是骗了我,你本身就精通阵法,对不对?”乌娜娜睁大双眼,凑近身来,盯着海富贵,连一丝表情、眼神的变化都不放过。 眼前的雪白深沟,让海富贵心中狂跳,偏着脑袋,不敢直视:“哪有得事,我就是按照你教我的那些阵法口诀操控的。” 奇怪了,这丑道士真的没撒谎。乌娜娜再诈一句:“哼,肯定有什么瞒这我?” “我以祖师爷的名义起誓!绝无半点假话!” 好吧,相信你了。但是这么一来,问题就严重了,聪明的乌娜娜再次遇到一个不解的难题。 不死心的乌娜娜让海富贵在眼皮子跟前演示了一遍,对方果然没骗人,但这是为何呢?说起来,这个阵法还是我教他的呢,没道理徒弟会了师傅不会啊?唉,这让冰雪聪明的我面子往哪搁啊?不行,我一定要想明白这个问题。 海富贵见到她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研究阵法之上,立马开溜。然后,找到仲煊,问他借一支兵,也就是他的合击军阵营的士兵。当然,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学会合击军阵术,自己没有魔族的那种强悍体质,学它等于寻死。仅仅只是去研究它的弱点和破绽而已。 第七十六章 谲诡5 仲煊听到海富贵的来意后,心中颇有尴尬为难,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合击军阵术的使用者。让他配合破解自己的招式,确实有些别扭,但是想到太昊国的合击军阵术的恐怖,仲煊很快便抛却了这种念头,反而格外的卖力和主动,若真能破解此阵,受益最大的不知道是谁,但损失最大的绝对是敌对的太昊国。 要想了解一种攻击,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亲自体会。 海富贵站在五百精英士卒包围圈的正中心,一股冲天的血气直破云霄,给人一股莫名的压抑感!五百士卒挥刀便成网,出拳便成河,举盾便成墙。海富贵不禁叹道,这才是真正的铜墙铁壁,刀山拳海。当然和太昊国的合击军阵术比起来相差还是很远。 而领头的仲煊的气势顿升,观其体内力量,至少上升了一个大的境界。 “仲将军,你朝我攻击一招试试?”话说完,海富贵便后悔了,想到自己经脉受损的问题,连忙喊道,“力度放小一点。” 可是晚了,仲煊听到他的话后,立即发了一拳。在仲煊的映像中,父亲可是亲口说过,两兄弟同时上,都未必是海富贵的对手,所以他把海富贵当作不灭境强者对待,这出拳嘛,根本就没留手。 我靠,一股磅礴拳劲有如巍峨巨山冲了过来。 “停!”海富贵狼狈不堪的躲开这一拳。猛的运转灵力,再次牵动了受损的经脉,那种抽筋削骨的痛令海富贵差点倒地不起。 幸好是演习,否则就交代了,免不得被雪妖埋怨一句:“主人,你可悠着点,别在对练时死在自己人手里,那就真的遗笑万年了!。” 唉,海富贵痛的大汗淋漓,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这回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仲煊见到海富贵突然站在那半弓着身子不动了,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在思考问题呢。 半响,才回过魂来。海富贵哪还敢再尝试,于是让仲煊放空招。 “哦,好的。”仲煊卖力的对空出拳,拳声轰鸣,有如惊雷。一拳接一拳,形成一道巨大的拳劲洪流,冲破百丈云层,一时间连天空都亮了不少。 既然肉眼看不出里面的名堂,海富贵干脆盘膝坐下,闭上双眼,全力展开神识。 说也奇怪,海富贵本以为离开无极锁云阵之后,神识会打回“原形”,但是并非如此,发现神识的感知能力还是有一定的提高,海富贵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惯性”作用,反正对自己来说是好事,也就没去理会。 静下心来的海富贵,感觉到一股能量流动出现在识海之中,五百士卒,每人身上都散发出一股淡红色的能量束,二人一组汇集于伍长,两位伍长再将能量汇集于队正,队正再汇集于十夫长,如此以金字塔形式层层往上,最终汇集在领头的仲煊身上。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能量束由弱变强,从初级级士卒的淡红色,传给仲煊时已变成了亮红色!当然其蕴含的能量也是以几何级增长。 海富贵发觉,其实这合击军阵术原理简单,而且蛮有意思,和玄修也是有着相通之处,都是一级一级往上递增成长,只不过合击军阵术是以多线多级并联,而玄修则是个人单线多级串联。至于说二者之间,谁的威力更大,还得看各自的级数和境界。 合击军阵术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集合众多普通士卒的力量,便发挥出混体境、不灭境,甚至可能是天魔境的威力,这也是普通魔族对抗魔修的唯一手段。 某位高人说过,越是简单的招式,其破绽便越少。正是由于合击军阵术的原理简单,所以几乎没有破绽漏洞,思来想去,还是仲勋吟的方法最为靠谱、简单——从对方普通士卒入手,每消灭一个普通士卒,其合击威力便弱一分,直到对方只剩一个光杆司令。当然,人不是死木头,在你干掉对方的士卒之前,要想好怎么面对领头之人。 老实的仲煊见到海富贵认真的思考,便一直卖力的出拳,直到打的筋疲力尽,方才罢手,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问道:“王爷,可有发现?” “暂时没有。”海富贵回答的非常直接爽快。 失望是在所难免的,仲煊沮丧的道:“说真的,见到太昊国的合击军阵术,我才发现这么多年的操练,在别人面前,就是个笑话。”真是难得,如此坦然面对自己的失败。 经他这么一提,海富贵倒想起来了,说道:“仲将军,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太昊国的合击军阵术似乎有些不同,我感觉他们的力量转递方式似乎不是逐级往上,而是直接由初级士兵传递至领军之人。” “怎么会这样?”仲煊显得惊奇得如五雷击顶,要不是从海富贵口中说出,他是不会相信的,因为这违背了合击军阵术的基本。 见他一脸的不可思议,海富贵心里没底了,道:“那还是等我下次瞧仔细了再讨论吧。” 真是吓我一跳,不带这么玩人的啊,仲煊抹了一把冷汗。 就在这时,练操场来了一位年轻的魔族,头戴穗花盔,看其着装应是位是护卫队的百夫长,朝气蓬勃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的未退却稚嫩。先在场外观察了一番,才走了过来。 海富贵注意到他的每一步都是一样长,身上有种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和稳重,再看其修为,离混体境只差一步之遥。心中不禁唏嘘,魔族确实人才济济,此时人族若与其正面对战,绝无胜算。 年轻的百夫长将距离刚好控制在七步,然后行了一个标准的魔族军礼,喊道:“拜见王爷!” “无需多礼。”海富贵微笑点头。 然后,这位百夫长才转过身,对仲煊道:“军将,主帅传你商议军事。” “嗯。”仲煊应了一声,接着道:“王爷,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舍弟——仲默,刚入伍没多久,年轻不懂事,还需王爷多多指点和教诲。”仲煊比他弟弟大了十六岁,但是按照魔族的年纪算,不算长。 “难怪看着眼熟,原来是令弟。”海富贵赞道,“果然是龙兄虎弟啊。”心中对仲勋吟佩服不已,竟然把仅有的两个儿子都带来前线,而且都安排在危险的职位,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让海富贵不免有些自惭形秽。于是道:“大家年龄相近,不用老叫我王爷,听着怪生疏的……。” “这怎么可以,军中可不能坏了规矩,被我爹知道了,免不得要臭骂一顿。”仲煊连连摇头,道,“王爷,您就别为难我了。” 仲默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理不能废。”便不再多言。 没意思,海富贵耸耸肩,他知道仲相国家规严谨,也就不再勉强。转而说道:“仲将军,你能把这五百精兵借我用用么?” “王爷客气了,您是一字并肩甲天王,莫说这区区五百士卒,即便是全国兵马,您都可以随意调动。” 海富贵笑着说:“哦,那我不客气了。” 仲煊转身朝后,喊道:“全军听令,从即刻起,都归王爷统领。” “听从王爷号令!”五百士卒齐声呐喊,声浪激震云霄。 海富贵感觉一股方刚血气扑面而来,精气踔厉冲牛斗,可谓是诸邪不侵,鬼魅难近,看来下毒是没办法咯,只能想别的群攻招式了。 第七十六章 谲诡6 这五百精兵被海富贵带走之后,即不见王爷有什么训练计划,也没有听到有什么任务安排,就让他们站在无极楼前的空地上,偶尔打一拳,或者挥一刀,有没有力度无所谓,唯一的要求就是整齐。这种方式太过幼稚,根本称不上是训练。大家都是满头雾水,心中早就开始怀疑,但是没人敢去质问这位一字并肩王,既然王爷喜欢胡闹,那就安心陪着吧。 海富贵并未闲着,他已经和乌娜娜再次换了回来,因为他需要借助无极锁云阵提高神识感知等级,再次感知合击军阵术的奥秘。 如此又过了两天,海富贵一无所获,倒把五百士卒折腾够呛,直到谢沧行返回黑泉关。 谢沧行直奔无极楼而来,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想知道消息的话,那就拿酒来。两壶!”两天时间,谢沧行在狼踞关、大萧关各跑一个来回,闯了两大敌营,南北奔波两万余里,因此面容显得有些疲惫。 海富贵当然不会怠慢,一脸的谄媚,装作不舍的拿出两壶酒,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师叔您的火眼金睛,我这乾坤袋里,确实还剩下两壶。” “我看不止两壶吧。”谢沧行一把全抱了过去,道,“反正你也不喝酒,就当是替我保管吧。”揭开酒塞,先饱喝两大口,才道,“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帮你弄明白了。” “如何?”海富贵关切的问道,“是否也与黑泉关一样?” 谢沧行点了点头,道:“没错,你猜对了。” 猜对了,但是海富贵的心却更冷了,现在他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断定,魔界出现道损的迹象与太昊国有关,甚至可能就是他们整的幺蛾子!但是目前却拿对方没有办法啊,拳头不够硬,打不过! “好啦,事情就是这样,你慢慢琢磨吧,两天没合眼,我先回去好好的睡一觉。”说完便拧着酒壶飘然下楼。见到下面站成一个个整齐“木桩”的五百士卒,不由暗生奇怪,一看就知道这是出自那不着调海富贵的手笔,懒得去过问。 有些事,口头的道谢完全不能表达心中的感激之万一,也就没必要说出来,海富贵知道以谢沧行的立场是根本不愿掺和此事的,他之所以冒险去两大战场辛苦查探,完全是为了自己,他担心自己偷偷前去,所以先替自己把这个危险踏平。此情,岂是两壶酒就能扯平的? 如此看来,不能再拖了,得尽快发起反击才是,然而,若是没有足够多人手和力量,是无法说服其它四国的,就算仲勋吟也是不赞成的。大家最担心的是,联合反击不成功,反而丢失两城。 唉……,缺的就是力量啊,去哪里找帮手呢?要是能借就好了。 可是现在还能朝谁借啊,总不能跟老天借吧? 海富贵突然眼前一亮,对啊,就跟天借,一贫师叔说过,借天地之力,蓄天地之势,成天地之威。他想到另外一件事了——合击军阵术。 然而,天地之力太过缥缈,目前还没着落,但是楼下这群士兵的力量却能够实实在在的感觉的到啊。虽然我没有魔族的强悍体质,但是神识不比魔族差呀——这话太过自谦了哦。既然师叔说天地之力都能借,那么人之力也应该能借。 说做就做,海富贵再次下令。 唉!这位莫测高深的王爷,又开始折腾人了,众将士心中无比郁闷,却还不敢表露出来,真是比上前线还辛苦。 浩瀚如海的力量就在眼前,可是如何借?是个大难题,海富贵难得的静下心来琢磨武功,然而这一次所遇到的门槛比当初入门时修习天地感应篇还要高。而他却没有当初顺其自然的良好心态,越急越烦,思绪便越乱,当然,肯定是没有收获的。 平时都有专人送餐,这一次,却是暮菖兰来送,见到海富贵并不似往日那般欣喜,不禁有些狐疑,放下餐盒,道:“听人说,今天你粒米未沾?怎么,是打算修炼道门中的辟谷术了?” 要是搁在以往,海富贵定然会说:“怎么会呢,人间美食数不胜数,我哪舍得断了人生这一大乐事。更何况还未吃够小兰你做的菜呢。”但此时却只是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暮菖兰不禁奇怪了,心中猜测:“难不成这色狼是怪我两天没来看望他,跟我赌气了?”于是,微笑着道:“这两天忙着熟悉军队事务,希望在下次敌军进攻时,也能带兵反击,不必再躲在城墙之上。” 你是暮菖兰,不是花木兰,行军打仗这种事,交给男人就行了,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掺和了,实在想出一份力呢,可以在后营做个医疗兵啊。当然,这些话海富贵依旧没有说,只是简单应了一声:“哦……。”便没了下文。 这完全不是他往日的作风啊。怎么有点魂不守舍啊?暮菖兰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海富贵一心二用,在控制着无极锁云阵监控城关四周的同时,还得思索如何借力之事,根本就没听清暮菖兰问的是什么,随口就应了一句:“嗯,是有些事情。” 暮菖兰关切的道:“什么事,能给我说说吗?” “啊?没……没什么事?”海富贵这才回过神来。 见到暮菖兰脸色一变,海富贵才连忙解释道:“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在思考一个问题。”想要打开餐盒,转移话题。 然而暮菖兰用手按住食盒盖子,道:“说出来,让我帮你一起解决啊?” “哦,这事你帮不上。我自个琢磨琢磨就行了。”海富贵有口无心的回道。 暮菖兰的手滑向一旁,不再追问。 接下来,海富贵快速胡乱扒了几口,没有像往日一样挑毛病,议火候。暮菖兰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吃完,然后收拾餐具,临走时问了一句:“晚上想吃点什么?” “跟往常一样就行了。” 暮菖兰从无极楼费飞下来,落地时身子一歪,差点崴脚,这才将乱了的思绪收拢。回首看了看楼顶,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失落和惆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种奇怪的陌生感,既不是他对自己厌旧了,也不是自己变了心,两人关系表面看似越来越亲近,然而总感觉有一种无形之力,将双方拉的越来越远。直到今日海富贵一句话才让她明白过来,原来是双方的境界已经相差的越来越远了。当他遇到困难时,自己别说有能力去助他共渡难关,甚至连观望的位置都难以企及。 遥想初次见面时,他还是个平庸之极的凡人,是个自己讨厌的癞蛤蟆,然而,人生就是如此的戏剧,事实上,他才是遨游九霄之上的金鹏,自己不过是一只灌木丛中的山鹛。色狼啊,你飞的太高啦,我这只小山鹛拍断翅膀也赶不上。 记得海富贵没吃饭的当然不止暮菖兰一人,还有结萝。结萝猜想:“肯定是伙夫做的太差了,以杀千刀的眼光自然看不上,还是我结萝亲自来做吧。”在厨房忙活了个把时辰,才在有限的食材里,做了几个精致的拿手好菜。 结萝提着食盒,满心欢喜的走去无极楼,哪知道半路看见暮菖兰提着食盒回来了。 “小妮子,看来,你晚了一步啊。”念白风不失时机的在一旁幽幽的说道。 还用你说?结萝气的火冒三尺,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狮子。 “哼!又被她抢先一步!”结萝掉头就走,心中狠狠的道:“杀千刀的,今后就算你饿死了,结萝也不管啦!” 念白风似乎不嫌事大,道:“小妮子,再这么下去,你的情郎就要变成别人的情郎咯。” “老妖婆,你少在那睁眼说瞎话。”严甜珍道,“结萝妹子,你都辛苦做了那么久,要不我们还是去看看主子他吧。”就是嘛,饭菜都做了,不要浪费啊。 不说还好,一说结萝便是一肚子气,抡起食盒,用力扔出好远,没好气的回道:“再送给他一顿?也不怕撑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七章 借力1 第七十七章借力 黑泉关内入了魔障的可不止海富贵一人,还有一个正在解“难题”的乌娜娜。没道理徒弟会了,师傅反而不会啊? 几天内,乌娜娜凭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还有那爆表的智商,将储物腰带内的阵法典籍全部翻了个遍,但是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无极锁云阵传达神识的方法,然后又将无极锁云阵里里外外查了一遍,确实没有任何异样之处,要不是此阵目前还有大用,乌娜娜会毫不犹豫的将它拆卸检查。 “问题一定出在丑道士身上。”乌娜娜紧握右拳,肯定的说道。 乌娜娜这边似乎有了一些头绪,然而海富贵那边依旧是毫无头绪。 “哇!小子,你搞什么?两个眼圈这么黑,几天没睡觉了?”谢沧行来到无极楼时,见到海富贵坐在地上,深陷的眼眶顶着两个熊猫眼,乱糟糟的头发似乞丐,面容憔悴,皮肤黯淡无光。 “脸色真的很难看吗?”自个本来就不帅,可不能再随便糟蹋容貌啊。 “喏,你自己瞧。”谢沧行信手施了个五行水术法,一面水幕立在海富贵身前。 海富贵伸手触碰,水幕瞬间化成冰镜。 “我去!”海富贵吓的往后一跳,“这是什么鬼?” “这是你自己啊!”谢沧行恨不得敲他几下。“不管你是在琢磨什么,现在你应该休息。起来吧,此阵暂时我来守着。” 休息倒是不需要,不过自己确实需要放松一下了,若不是谢沧行用道家真言术唤醒自己,只怕要走火入魔了。海富贵道:“那便多谢师叔了。”这也是海富贵修炼时日短,然而修为增长过快,终究缺少了些历练和沉淀,心境不够稳定。 “不用谢,拿壶酒给我就行了。” 海富贵从所剩无几的乾坤袋里摸出一壶,道:“这个,师叔,弟子有个问题想向你请教。” “你小子不愧是商人出身,打把草还得搂个兔子。”谢沧行喝了一口酒,道,“说吧,什么问题?” 海富贵讪讪一笑,摸着脑袋,道:“您和一贫师叔……” 未等海富贵说完,谢沧行倒是兴致勃勃的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和一贫那家伙哪个厉害些?嗨……,那还用问,肯定是我啊!”谢沧行拍着胸膛,毫不要脸的承认道。 “咳……。”海富贵只得用咳嗽来掩盖自己的哑然失笑,道,“我当然知道师叔你功力盖世了,可是一贫师叔说的那个什么借天地之势,您老人家可否为弟子解释一二?” “好吧,我承认,一贫那家伙也确实有两把刷子。”谢沧行打了个马虎眼才继续道,“你应该知道,到了你如今的境界,剑招早已不在拘泥形式,而在于剑意,而剑意的强弱便在于势。” “可是这个势,弟子总是抓不住。” “每个人的道都不尽相同,所以个人的领悟也完全不一样,一贫所说的势可能就是我所领悟的‘灵流’” “何解?”海富贵越发糊涂了,两只熊猫眼直冒星星。 谢沧行唤出自身黑色大剑,三年与枯木分身的争斗时,已解除了枷锁封印,如今不过是凭借谢沧行的无上修为随时压制着它的杀气,谢沧行随手画出一个剑盾,方圆大小,然后才释放出黑剑。黑色大剑漂在空中,显得无比欢悦,难得有放风的机会啊。 “你仔细感受下我的这柄飞剑,里面有什么?。” 海富贵不知道他这黑色大剑什么来头,感觉比自己的冰息挽浪要高出不少,反正蜀山没有记载,仔细观察了一番,才认真的回道:“杀气!滔天的杀气!看到了血流成河的黑夜,还有白骨皑皑……。” 谢沧行抬手便在他脑袋上一拍,恨铁不成钢的道:“让你专心点,杀气?谁都能感受到还用你说,难道你就没感觉到剑内流动这一股灵力么?” 海富贵不知道罡斩师叔教导弟子时还有这个习惯,不满意时总会拍弟子脑袋,也不知道铁笔师兄那异常平整的头型是不是因为罡斩师叔长年累月的拍打才形成的呢? 世间的武器自带灵力有两种,一种是由炼器大师采用独特的材料,并刻画相应的蓄力符文阵法等等,可使武器蕴含巨大磅礴的灵力,有一次性的,比如灵弹暗器;也有反复使用的,比如龙溟的“十字妖槊”;另一种,则是经过使用者常年的淬养和培育,武器诞生出灵识,甚至是器灵,自然会有与之匹配的灵力。谢沧行的黑色大剑,当然是后者,海富贵感觉到其剑内器灵是自己见过最为强大的,于是道:“师叔,你这剑不简单啊,弟子感觉其中有一股毁灭之力,若是放开器灵的束缚,只怕……。” 见到谢沧行又抬手,这次海富贵学乖了,先朝后退一步,躲开再说。 谢沧行沉声道:“注意力集中在这把剑的本体上,小小器灵有何稀奇……。”这话一说,黑色大剑似乎显得有些不高兴了,在空中挥舞了两下表示抗议反对!但是谢沧行直接无视,接着道:“你静下心来,感受下,剑体之内是不是有一股灵力流动?” “你看,这股灵力流动既是如此的微弱不可察,又是那般浩瀚如烟海,多么完美矛盾结合体啊。” 师叔,您不去教哲学真是可惜了,海富贵算是明白了,谢沧行指的灵力流动并非剑身所蕴含的力量,而是物体内的的一种基本作用力。因为前者,他可以轻易感知,而这个灵力流动,倒底是什么呢?不会是分子间的范德瓦尔斯力吧?难不成是原子间的库仑力?海富贵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沉下心来,以神识透入剑体。 “你仔细看,这股灵流顺着剑身内那一道道细小的纹路,缓缓流动,环绕一圈,如此周而复始,它的轨迹是如此的……” 海富贵跟着谢沧行的指引,细细的耐心的扫识,不知过了多久,似乎真的发现了一股前所未见的灵力流动,看上去非常的微弱,若有若无,一不小心便捕捉不到,失了踪迹。 谢沧行从他脸上的表情,似乎知道了结果,然后收起黑剑,道:“我呢,就是通过这道灵力流动,领悟到天地间那的灵流,然而天地何其庞大,包罗万象,灵流种类之多有如浩瀚星辰,其变化之多,无穷无尽;当然,也是极其的晦涩,深奥莫测,我也只摸到了个门槛。” 第七十七章 借力2 海富贵真想说一句:“师叔,你走了什么狗屎运,哪里得的这把逆天武器?牛逼的不要不要的,竟然还能辅助主人晋级?我严重怀疑你抢了主角的光环和气运!”谢沧行所说的没错,每个人的道都不尽相同,所以个人对天道的领悟也完全不一样,谢沧行能够在无意间借助黑剑感悟天地之势,但是这个方法不适合海富贵。 海富贵收回羡慕的目光道:“我好像有些懂了。” 孺子可教也!谢沧行兴慰的点了点头,道:“好了,那你回去休息吧,师尊在世时,时常教导我们,做任何事,不要想着一蹴而就,要学会慢,慢下来,你就会了。” 见到海富贵一脸的懵逼,谢沧行道:“是不是很深奥啊?” 海富贵点头承认。 谢沧行接着道:“确实很深奥,我琢磨了几十年也没搞明白。” 师叔,你这个弯转的有点急啊,海富贵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海富贵刚离开无极楼,便撞见了乌娜娜。 “哇,丑道士,你被人欺负了啊?”乌娜娜的这语气有些奇怪,三分关心,更多的好像是一种幸灾乐祸。 海富贵把脸一板,道:“怎么说话呢?谁能欺负的了我啊!” “那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咯咯……。”乌娜娜没忍住,笑了,“你的眼睛好像滚地黑猪仔。” 喂,太过分了啊。你要把我比做卖萌为生的滚滚熊猫,我也认了,可是这个……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吧。海富贵只得摸出一副大墨镜,架在鼻梁上,遮住了半截脸,完美的掩盖了熊猫眼,也增添了那么一丝丝的冷酷气质。唉……,本来哥不想这么高调的展露这件“稀世异宝”的,没有办法啊,都是被逼的。 “黑曜水晶!”乌娜娜一眼就认出了墨镜的材质,道,“传言只有黑海深处才会有黑曜水晶产出,你怎么会有?” 原来这东西叫黑曜水晶?海富贵这才知道名头,表面却故作高深的,道:“世间又不只有一处黑海!”这话多少存了一丝炫耀的心态。此物他在人界的南琼海所得,寻常炼器用不上,放在乾坤袋里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碍事的很,干脆做了一副墨镜。 本想在乌娜娜面前炫一把富,哪知乌娜娜反而鄙视一眼,回道:“丑道士,你这是暴殄天物啊,黑曜水晶是最好的阵法魔元传导材料,尤其是许多古阵法必不可少的材料,你就这样生生浪费了,唉,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败家子吧!。”嘴上这么说,心中还是深为震动,“原来是出自人界,看来人界确实繁华多姿,娜娜要努力修炼,早日达到不灭巅峰,这样就可以去人界耍啦!” 土豪遭到对方的深深鄙视,海富贵假装面不改色,道:“无妨,不过是一块水晶而已。”顺便运起驱尘法诀给自己施了个净化术,加以掩饰。其实心疼的要命,以他一毛不拔的财迷个性,野外撒泡尿都恨不得拿个瓶子装回来浇花,此时早已肠子悔青,唉……,这玩意要是卖出去,少说也有个三五万两吧。喵了个咪的,真是有史以来最贵的一副墨镜了,好在派上了用场。 乌娜娜虽然情商低,但也看出了海富贵是在故意装的无所谓,也不戳破他,转而问道:“丑道士,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为什么你能够用无极锁云阵传递神识,而我们不能?你要老实回答,不然娜娜就生气了,就……不和你做朋友了。” 动真格啊?竟然以“绝交”威胁,海富贵无可奈何的道:“乌娜娜大人,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也不知道啊。”转身朝城北走去,海富贵习惯了,每当心有难题久久不解时,便来到高处,开阔视野,放松身心。黑泉关附近,最高点在北边的黑泉峰,十分的陡峭,黑泉关也是依靠此峰而建。 乌娜娜紧随其后,接着问道:“还有一件事,为什么在那一天,你能感知到那个会隐身的古魔?我问过仲相国,就连他也不能。” “这个……,我还是不知道啊!”海富贵脚下未停,道,“说实话,一开始我没感知的对方的存在,若不是对方行动时散漏一丝气息,我也发现不了。” “不管怎样,你还是能感知到,对不对?” “是的。” 乌娜娜接着道:“仲相国说,这位古魔的隐身并非术法,而是一种顶级的天赋神通,因此,同级别的修士根本无法发现他的,你我境界相近,但是你能,我们却不能,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没什么奇怪啊,借助无极锁云阵,可以使我的神识感知能力提高一个等级,所以我才能感知到隐身古魔的位置。” “你说什么?无极锁云阵能够提高你的神识等级?”乌娜娜郑重的确认反问一遍。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海富贵不知道随口说出这句话对乌娜娜的冲击有多大。 无极锁云阵传递神识的法子虽已失传,但是好歹还有过记载,但是提高神识等级却是从未有过记载。因此乌娜娜绕着他飞了几圈,仔仔细细观察了好几遍,才道:“丑道士,我真想钻进你的识海里,仔细看看你的神魂是不是和我们不一样?” “肯定不一样啊,你是魔族,我是人族,哪能一样?” 乌娜娜似乎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一样,道:“丑道士,这你就不懂了吧,还是让乌娜娜大人来给你上一课。”也不管海富贵愿不愿意听,乌娜娜自顾自的说道:“师父说过,追本溯源方可抓住事物的本质,所以还得从人魔的起源说起。相传,我们魔族,是神农大神以大地土石草木为体,灌注自身气力,创造而生,后又经魔界炎毒和煞气侵袭,从而异化为魔;而你们人族来源就比较简单了,乃女娲大神以土、水混合,附以自身血液和灵力,用杨柳枝条点化,依自己模样塑造,创造而来。” 海富贵对这些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之类的哲学问题并不感兴趣,于是打岔道:“是啊,你们是神农大神创造的,我们是女娲大神创造的,所以不一样,这很正常嘛” “没错,两位大神创造的人魔肉身虽有些许差异,但是仅有肉身,不过是一个会动的玩偶,要想让它活过来,还需要最关键的——神魂。嘿嘿……”乌娜娜故作神秘,得意的道,“你没想过两位大神在创造生物时,从哪取的神魂吧?” 对哦,乌娜娜要是不提,自己还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难不成两位大神是从自己身上割下的一缕神魂?总不能是以“人工智能”的方式培养吧? 第七十七章 借力3 不知不觉,两人已来到黑泉峰山脚之下。蚩尤国在黑泉峰靠近城关内一侧的陡峭峰壁上开凿了一条险峻的石阶小道,仅供一人攀爬行走。海富贵想着自己怎么说也是玄修界的人,再以手脚并用的方式爬石阶,也太丢面子了,何况还是在女人面前,虽然这个女人是个魔族。因此决定还是施展一个潇洒的御风术吧,小心翼翼的运转灵力,身形飞纵而起。 乌娜娜就轻松多了,展开翅膀,哉游哉的飞在空中。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给对方留了足够的思考时间,然后才道:“师父说,天地初开时,应运而生了一件天地造化至宝——神魂井,此物每隔一会元便产生一具无意识的混沌初生神魂,其中一具被神农大神所得,注入于所制的土石之身,于是便有了兽族;女蜗大神也得一具,从而造就了人类;相传还有一具被创造成了妖族——此妖非兽妖,而是生存与异界之妖。” “也就是说,我们都是一个井里出来的,所以神魂都是一样?” “对。”乌娜娜惊喜的道,“丑道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你都说的这么明显了,我要是还猜不出,那就是真的蠢了。海富贵已经习惯了乌娜娜的打击,早就心如止水,不为所动。在石壁之上轻轻一点,换了口气,接着道:“好吧,算你有理,可就算你我神魂本质是一样的,那又如何呢?” “这就矛盾了啊!”乌娜娜睁着两个大眼睛看着他道:“既然是一样的,为何你能通过阵法提高神识等级,我们却不能?” 海富贵回道:“所谓,万千世界无奇不有,有极个别例外也是很正常嘛。” “很不正常!” “乌娜娜大人,你看啊。”海富贵努力的解释道,“一切生物的进化,都是因为变异……。”话说到一半,海富贵就知道自己错了。唉,千万不要和聪明人去讲道理!那会输得很惨。 果然,乌娜娜不等他说完,便接上话,道:“所以呀,你变得和我们不一样了嘛,那我就要弄清为什么不一样啊?哪些地方不一样?要弄清这些问题呢,只能去你的识海的深处,也就是你的神魂安息地,才能看清楚。” 开玩笑!识海深处岂能放开让外人触及的?那不是把自己赤裸裸的暴露在对方面前了?哥心中的那么些小秘密怎么会让你知道。咱们熟归熟啊,但一码归一码,还是要保留一点空间和隐私的。 海富贵企图蒙混过关,打了个哈哈,道:“聪明绝顶的乌娜娜大人。其实嘛,我觉得这个问题也不是那么的重要,也没必要一定要弄个明明白白,是不?” “那不行啊,我聪明伶俐的乌娜娜大人从来是有问必究的。”乌娜娜的态度很是坚决。 “这又不是什么关乎天下苍生的重大问题,何必如此认真,为其烦恼呢?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啊,还不如用来好好修炼呢。或者休息玩乐,登高望远也不错哦。”海富贵尽量挤出一个微笑,道,“来,我们继续爬山。” 乌娜娜当然不会就此罢休,道:“这件事对娜娜来说,就是最重要的,比什么天下苍生,三界平衡都重要。” 海富贵能理解一位顽固的科学家在犯轴的时候有多么的难缠,看来得出绝招了啊!此时已到了绝壁半腰之处,海富贵干脆停了下来,单手抓住石壁上凸出的一块,整个身子吊在半空。想想怎么说啊,先酝酿下情绪,尽量表现的真实些,才道:“乌娜娜大人,有件事情,你并不知道,按照我族的传统习俗。传统习俗你知道吧?”后面这句是海富贵故意问的,因为这样一来显得要真些。 “知道啊,就是族里留下的老规矩嘛。” “对,还是娜娜你聪明,一点就透。”海富贵先违心的夸一句,才道,“我们族里有这么一条外人所不知道的传统,先祖认为人的神魂是神秘而又圣洁的,只有自己最亲近的父母和配偶才能接触,若是被外人触及了,就必须嫁给他或者迎娶她。”这是个非常强大的拒绝理由。 然而海富贵忽略了乌娜娜的决心,只见她毫不犹豫的道:“原来是这个啊,我还以为有什么为难的呢。不就是负责吗,大不了我娶你啊!” 海富贵就像被雷劈了一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喵了个咪的,这小妮子比我还会忽悠人,嘴巴没把门,完全就是信口开河。海富贵耐着性子解释道:“乌娜娜大人,您就别开什么玩笑,你是魔族,我是人族,怎能婚配?” “嗯?”乌娜娜脸色反而显得不悦,瞪眼睛看着他,道,“我都不嫌你丑,你还不愿意啊?” “不是的,我是说婚姻是神圣的,是两个真心相爱之人的选择,是不参合任何杂质的感情,我们要慎重对待。更何况我已经成亲了啊。” “哼!”乌娜娜生气了,“丑道士,你是存心不让我进去是吧?” 海富贵无可奈的道:“唉,这不是族规所限嘛,你就别为难我了。”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乌娜娜用那乌黑的大眼睛,朝着海富贵放了一眼弱电,双眼接着快速眨了眨,用着生疏的娇声腻语,道:“丑道士,就让娜娜进去嘛,娜娜就看一眼。” 我去!这算什么?媚术?也太笨拙了吧!就连雪妖都看不下去了,大笑不已。海富贵被雷了个外焦里嫩!一地的鸡皮疙瘩,浑身一阵哆嗦。 这一下子,运动幅度过大,海富贵手抓的石头脱落了,“啊……”的一声长喊,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乌娜娜无语的摇摇头,接着一个俯冲,拧住海富贵的衣领,圣翅一展,在空中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潇洒垂直折返,直飞而上,两个呼吸间便到了峰顶。 安然落地,海富贵心中松了口气,还以为要摔个鼻青脸肿了。 乌娜娜道:“丑道士,你不是会御剑飞行吗?怎么变得这么差劲了?” “这个……。”海富贵真不便解释,只得含糊不清的小声回了一句,“这个,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失误失误。” “不过,你刚才要是摔死了也好,你的神魂便会离体,这样娜娜就能仔细观察了。” 唉,还能不能好好聊天啊?海富贵努嘴,不再理会。转而打量起这绝顶之上的风光。整个黑泉峰都是由石头,峰顶也不例外,方圆十丈大小,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苔藓和小草。在中间位置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小石屋。估计是以往哨兵的休息室。 咦,石屋内好像还有人,而且气息极为熟悉,海富贵试探喊道:“小兰,是你吗?” 第七十七章 借力4 “诶,是我。”石屋内探出一个身影,正是暮菖兰,道:“你们怎么也上来了?”暮菖兰早就发现了海富贵和乌娜娜两人往黑泉峰顶而来,只不过没做声。见到海富贵失手掉落时,暮菖兰差点就跟着跳下去了搭救,只不过是乌娜娜速度太快,在暮菖兰没反应过来之前,便接住了海富贵。在他们即将到达峰顶时,暮菖兰又下意识的往石屋内移去,只是没想到海富贵的神石如此强大,竟然发现了自己。 此时,正值辰时,从暮菖兰的位置看过去,海富贵和乌娜娜刚好是背对阳光,在魔界独特的“灰蒙”太阳斜照下,炫眼的同时增添了一份朦胧。看到阳光下的海富贵和乌娜娜两人并肩走来一起,暮菖兰突然有种错觉,色狼,真正能和你比翼双飞的,或许只有这位乌姑娘了。 而海富贵的回答就比较有意思了,做了个鬼脸,道:“你猜?” “讨打,是吧?”暮菖兰没好气的回道。这家伙从来就没个正行,哪怕如今修为绝顶依旧没有丝毫的大家风范,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想到这些,暮菖兰忍不住笑了,打趣道:“怎么啦,你不闷在那楼子里思考人生了?” “人生漫漫其修远兮,来日上下再求索。”海富贵笑呵呵的走了过去。心中暗自庆幸,“无量寿尊,还好小兰没误会我和乌娜娜两人是来约会的。” 暮菖兰道:“你这些天一定是在思考对付太昊国的法子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在琢磨什么,不过以前在渝州时我听师父常说,当你不知怎么对付一个东西的时候,不妨先融入它,假装就是它,这样便能了解对方的弱点,从而将对方一举击败。” “融入它?融入……”海富贵若有所思的反复念叨这两个字。 “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海富贵终于抓住脑海中突然闪过的那道亮光,欣喜若狂的一把抱起暮菖兰原地转圈,激动万分的道:“小兰,你果然是我的女神,是我生命中的曙光,真是太感谢你了。” 猝不及防的暮菖兰哪里躲得过他的突袭,满脸的通红,双手不住的推打:“哎呀,你干嘛呀,放开我啊。” 放是放了,不过海富贵兴奋的忘乎所以,放下之前先重重的亲了一口。 暮菖兰虽然尽力偏着头,朝后仰,但是依旧没躲过那张讨厌的嘴,左脸颊上被落下一个深深的吻痕。这好色的家伙也不看看有没有有外人在,暮菖兰恨不得钻进石缝里去! 海富贵这才将她放了下来,道:“小兰,我似乎想到怎么运用合击军阵的方法了,我先回无极楼试验一下,若是真的成功了,哈哈……。”说完转身便跳了下去。 “诶,你小心点!”虽然知道他修为高,但是暮菖兰依旧忍不住关切的喊了一声。 “放心。”旁边的乌娜娜倒是安慰道,“丑道士打架或许不行,但是身法速度还是可以的,只比娜娜差。而且丑道士也抗摔,当初在一重天摔下来都没死。” 暮菖兰追到崖边,只看到海富贵的背影,像是一只大鸟,御风远去。当然海富贵也可以用更潇洒的姿势,但是经脉拖后腿啊。 待海富贵的身影消失后,暮菖兰才转过身来,道:“乌姑娘,你刚才说的一重天,是怎么一回事呢?能说与我听听么?” 乌娜娜眼珠一转,道:“就是三年前,丑道士来魔界寻找旱灾的原因,非得要娜娜我帮他上天去看看,结果一不小心触碰道一重天的结界,被反弹摔了下来啊,不过丑道士皮糙肉厚,比许多魔族都厉害哦,只养了七天便好了。”这么删删减减的一说,当初被结界反伤之事好像全是海富贵的责任了。 虽然乌娜娜说的轻描淡写。一重天是什么、在哪里暮菖兰都不知道,但依旧能感受到当时的凶险,可是这家伙从来没和任何人提过,今日要不是从乌娜娜口中得知,还不知道他有过此等危险,看来是得好好管教管教了。 暮菖兰道:“我替他谢过乌姑娘援手。” “不用,不用。”乌娜娜还是有些心虚的,接着道,“先前丑道士说已经成亲了,想必你就是他说的那位妻子吧?” “这个……。”暮菖兰有些为难了,从未想过有人会这么问。想了想才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了,不过他和江姐姐倒是成了亲。” “什么!”乌娜娜似乎发现了什么千古奇谭,“他这么丑,还能取到两个老婆!”眼神里透漏出极度震惊和怀疑,此事太过的匪夷所思啊。 乌娜娜的这种无比惊讶的反应,让暮菖兰一阵无语,虽然色狼长的确实不够秀气、不够英俊,但是和丑还是不搭边的嘛,你一口一个丑道士,小心我跟你急! 谢沧行见到海富贵眉开眼笑的匆匆而回,心道:“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难不成这小子便有收获?”开口问道:“凌缺,你这是路上捡到钱了吗?” 海富贵叹道:“唉,果然是独学难成,单练不精。小兰一句话让我豁然开朗,所以迫不及待的回来试试。” 谢沧行笑了笑,站起身来,道:“那好,希望你这一次能有所获。”临走时,还不忘嘱咐道:“切勿急躁,要慢,慢。” 海富贵深吸一口气,盘膝而坐。咦,等一等,既然要慢的话,是不是要先看个日历,选好日子后再沐浴更衣、焚香祭神,然后再开始呢? 海富贵默运了一遍静心诀,将脑海内的杂念全部驱除。然后释放出神识,找到楼下的五百合击军。自己一开始便太过心急了,五百魔族,所激发的力量都不尽相同,想要一下子就让它们乖乖听话,甚至听从自己的调令,不太现实。既然无法强制号令,那么就融入对方,借机“策反”吧。 才歇息了个把时辰,无极楼前的五百命苦的魔兵,又得配着王爷瞎折腾。 海富贵先耐心的感受每一个士兵所发出的力量性质,有刚毅,也有怯懦,有鲁莽,有巧有胆小,有百折不回,有不屈不挠;有像火一样爆烈,也有像水一样柔和,等等,这些种种力量混在一起之后,便成了一股涛涛血肃之气。 这一次,五百合击军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发出的拳劲,似乎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引导。随着演练的继续,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是夜,无极楼前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响,花岗岩铺设的广场上被轰出一个三尺大的深坑,从上空看去,就是一个标准的拳印。 第七十七章 借力5 这既是黑暗中苦苦摸索中的偶然,又似乎是水到渠成的必然一样,就这么成功了?没有魔族的强悍体质,但是却凭借强大的神识,也能施展合击术。 海富贵大喝一声:“众将士听令!” “全体都在!”被这一声巨响惊扰的魔兵,瞬间恢复到无所畏惧的状态。不得不说仲煊带出来的兵,确实有着极高的素质。 “出拳!”海富贵下了第一道正式军令。简单两个字,铿锵有力,透出气吞山河之势。月色下单薄的身影,竟然有着拔地倚天之象。此时要是再来一阵风,吹动吹动衣角头带,或许还能体现出一种傲睨万物和唯我独尊的王霸气势。 五百道拳劲,汇集成一个虚影,再次砸在原来的位置。 一时间,地动山摇,房屋簌簌,整个广场再也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花岗岩石板,五百魔兵看傻眼了,面面相觑,难道这一拳是我们打出的?什么时候合击军有过如此大的威力了? “喂,大家别发呆,继续啊。”海富贵在无极楼顶不紧不慢喊道。 “诺!” 海富贵表面镇静平淡,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窃喜:“……嗯,这一拳力道好像歪了半寸。再来。好像又轻了半分,这群大个兵不会是偷懒吧?难道是累了?” “停!” 呼,总算可以松口气了。五百魔兵揉揉发酸的手臂,心中暗想:“今日的修炼总算结束了。” “大家练拳乏了吧?” 不能在王爷面前丢了面子啊,五百魔兵齐声回道:“不累。”这不过是一句平常回答的客套话。 “哦。”海富贵点头应了一声,接着道,“既然不累,那么大家再来练练剑吧。”转而又摇头道:“不对,你们佩带的是腰刀啊,那就练练刀法吧。还是和练拳一样,有没有力度不关紧,出刀整齐即可。”海富贵用实际行动给这群魔族上了一堂生动的课,打肿脸充胖子是不好的。 真后悔!不该逞强啊,五百魔兵只得咽下自己种的苦果,拔出腰刀,齐声喝喊。继续练吧。 当找到运用合击术的方法后,拳劲和刀劲已经没有区别,不过是换一种变现形式而已。 当五百魔兵劈出第一刀时,天空落下一道巨大光芒,在已是布满深坑的破广场上劈出一道两丈来深的巨沟,延绵三百步,一直到广场的外墙,就像被犁过的一样。 然而动静依旧没有结束。 “咔嚓……”两丈来高的石墙,迸裂出一道缝隙,越来越大。轰的一声,倒了,露出一个巨大缺口。 海富贵也没想到,这一刀的威力竟然如此惊人。以后若是用来修水渠挖沟,倒是不错啊。 “啪啪啪……”只见仲勋吟抚掌走了出来,一个飞身来到无极楼,紧随其后的还有谢沧行,心中感叹道:“这小子真是个奇葩!竟然真的成功了,照此下去,领悟天剑已不远矣。”。 深更半夜的,海富贵在城内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将大家惊醒了,尤其是从无极楼传来的动静,更让人警惕,仲勋吟和谢沧行修为最高也是第一个赶到,只不过见到海富贵正在兴头上,也就没有打扰,可是看到他破坏的越来越有劲了,那还是现身吧,不然这黑泉关没被敌军攻破,倒是让他给打烂了。 仲勋吟高兴的道:“恭喜王爷,领悟一门盖世绝技。” 海富贵呵呵一笑,站了起来道:“真是不好意思,一时没注意,弄出这么大动静,打扰大家睡觉了。” 仲勋吟哈哈一笑,道:“王爷当真是风趣。莫说领悟新的绝技,即便是有魔修学会绝技,老夫倒宁愿夜夜被扰,这样我蚩尤国便有无数能人异士,又何惧没底蕴的太昊国。”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蚩尤国作为魔神蚩尤的传承种族,在魔界屹立几万,其珍藏的秘法、绝技、乃至神通无数,只是随着玄修界的没落,许多神通和功法已经没有魔族能够学会。 谢沧行则问道:“凌缺,观你所施展的合击术,似乎完全以神识驱使?其施展招式所需的灵力从何而来?”不管施展任何术法或是绝技,都需要灵力作为支撑,就算是借天地之力,也需要灵力为支撑这个借的过程。然而神识是无法进行灵力输出的,所以谢沧行才有此一问。 “嗯。”海富贵没有保留藏私,回道,“弟子借助无极锁云阵,以剑意的方式驱使神识施展此术,所消耗的也是大阵的魔力来源魔元石。” “原来如此。”仲勋吟道,“王爷能够另辟蹊径,创出这独一无二的合击军阵术,老夫佩服!而且老夫感觉到,王爷你通过大阵所施展的合击术与太昊国的合击术,二者已不相上下。” 谢沧行接着问道:“这样是否会损失神识?”若是神识有损,那边得不偿失了。 海富贵检查一番,回道:“没有,弟子也未感到任何不适。” “那便好。”谢沧行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个绝技倒是挺适合现在的你。”因为海富贵此时正好因为经脉无法调动体内灵力,但是强大神识却是不受限制的。只不过,这个绝技也是有着局限性的,或者说鸡肋,因为你和别人打架总不能随时带个大阵在身边吧?最关键的是,你需要养一只军队供自己借力。 仲勋吟自然也发现了这个弱点,于是问道:“不知王爷的这一绝技可否对普通士卒使用?”毕竟这五百合击军魔兵,经过多年的辛勤训练才有了如今的默契,每一拳每一刀,五百魔兵几乎是同时发出。而合击术的基本要求,便是合击军的默契。若是对于那些默契不足的士兵,也能使用这一绝技借力,那么此绝技的实用性将大大增强,足以纳入神通之列。 “哦,这个还没试过。”海富贵试着问道,“要不试试看?” “有何不可。”仲勋吟朝楼下喊道,“仲默。” “末将在!” “传我口令,立即调集五百绿字营士卒前来。” “得令!” 三个多月以来,与太昊国战了十余次,虽然最后都打退了太昊国的进攻,但是每一次蚩尤国都损失惨重,许多军营的士兵几乎全部折损,于是将这些幸存的整编成了绿字营。也就是说,绿字营是一个混编部队,当然也就没有默契可言。 第七十七章 借力6 此时,无极楼下已聚集了数十人,要不是因为无极楼在黑泉关是一个禁地所在,只怕前来看热闹的人要更多。只不过此时无极楼上三人的身份极高,所以大家都没上来,而是聚集在下方观望。 但是乌娜娜没忍住,飞了上来,迫不及待的问道:“丑道士,刚才的动静是你弄的?” “是啊。” “也是通过无极锁云阵所施展的?”乌娜娜再问。 “对啊。” “无极锁云阵竟然还有此功效?”乌娜娜感到极度的不可思议,问道:“相国大人,您见多识广,对阵法也有深厚研究,觉得这合理吗?” 仲勋吟道:“乌姑娘,天地广阔,奥秘无穷,虽然我们无法解释这一切,但是不能否认它的不合理。” 知道真相的乌娜娜,心中越发的坚定了一个信念:“不行,我乌娜娜大人一定要去你的识海瞧一瞧,丑道士,你给我等着吧,哼哼!” 一代传奇阵法师伦特达,乃世外高人,创出此阵的目的肯定不是当作守城“雷达”使用的,而是为了通过阵法提高自己的神识感知能力,使元神晋级。只不过他也没想到后世之人,竟然将这个阵法开发出一个新的功能。 很快,五百绿字营赶到无极楼,站在破败不堪的广场上。 随着仲默一声号令:“出拳!” 试验结果揭晓,当然是可行,只不过合击术威力比起合击军来要弱一分。并不是绿字营的士兵不够强,而是他们不够整齐划一,从而出现力量相互牵制和干扰,浪费了一部分拳劲。 仲勋吟抚须大笑,道:“王爷果然乃世间少有的奇人!竟然创出如此神奇的招数,绝对有资格列入宗师之流。这一招集众人之力而发,不如就称‘勠力同心’,如何?” “好,极其贴切。” “老夫厚颜了。”仲勋吟哈哈一笑,“如此,老夫便不打扰王爷的修炼了。先走一步。” 谢沧行似乎一直在琢磨什么,忽然道:“凌缺,你这一招的威力确实不凡,然而力量不够集中,所以少了几分凌厉和气势,若是能做到聚散自如,那样才能对真正的高手造成威胁。”以他的修为和对武道的浸淫,一眼便看出其中的不足。 “多谢师叔指点。”长辈指点,当然虚心受教。 “如此,甚好。”谢沧行这才离开。 见到谢沧行也下了无极楼,唯独海富贵还留在上面,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因此瑕姑娘率先走过来,问道:“海公子怎么样了?” “没事,他好得很!这小子悟了个保命的绝招。” “哦。”瑕姑娘松了一口气,庆幸道,“我还以为敌军来偷袭了呢。” 谢沧行呵呵一笑,道:“若真的被敌军打到无极楼,我们都是死人了。”不过这话倒是提醒了他,一旦有人突袭至无极楼,那海富贵便毫无还手之力。 暮菖兰听后,心中在想:“原来他这几天在领悟武学,可是为什么放着蜀山那么多珍藏的绝学不修炼,偏偏要舍近求远呢?莫非他已经达到了师父所说的一剑破万法境界了?色狼,我怕是追不上你的脚步了。” 海富贵从没这么勤奋过,连续几天都在练习或者说是完善自己的合击术——戮力同心。目前的极限可借力一千魔兵,就招式威力而然和太昊国的合击军阵术不相上下。合击军自然不能想对方的那么灵活移动,然而这一招戮力同心以神识施展,因此它的反应迅速,而且,海富贵通过大阵可以操作多支兵团。理论上,阵法范围内的士兵,都能为他所借用,只要魔元石充足,兵团间配合默契,海富贵可与黑泉关十万魔兵组成百位不灭境高手。海富贵此时才明白,韩信当时的心情,太少了!多多益善! 太昊国不就是仗着高阶魔修多吗,那么我就比你更多。 按日子估算,离下一次敌军攻城还有三到四日,这一次,太昊国,我要让你们吃一惊。当这黄脸汉子诚心算计某人的时候,只能替对方默哀了。 “咦,好像来人了。”海富贵感觉到东边有人正往黑泉关而来。 似乎人数还不少,看样子是魔都来的援兵。其中还有几个高手,散发的气息还有些熟悉。 海富贵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这正好是一个契机。似乎可以发动联合反击了,待会要不要再和仲勋吟谈一谈呢? 就在海富贵思索如何说服仲勋吟发动联合反击的时候,乌娜娜来了,道:“丑道士,仲相国找你有事相商,让我来替你。”此时正值下一次对战关键时刻,容不得有片刻的放松。 “哦,好的。那就辛苦娜娜大人了。”海富贵心中猜测,“仲相国今日主动找我,莫非是今日来的援军带来了姜承的回复?” 海富贵所料没错,只不过带来这封旨意的人,他是万万没想到。 来到城主府时,刚好撞见一个身着粉红罗缎的女子,头戴面纱,身段分外妖娆。 “冷老板?”海富贵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冷亦霜。 “哟,海老板,好久不见啊。”冷亦霜的声音依旧是那般妩媚,似乎每个字里都散发出诱人的气息。简单一句正常见面招呼,都让人忍不住心神失守。 “你怎么会来此地?”海富贵这是明知故问,与太昊国的这一战,已经牵动了整个魔界,但是魔界的散修都未介入这场战争,或许是在坐山观望。冷亦霜此时出现在黑泉关,说明已经做出了她的决定,这个魔界最大的江湖势力已经站在了蚩尤国一边。其中原因嘛,海富贵不用猜也知道,那是咱们主角姜承的魅力太大啊! 冷亦霜无限幽怨的回道:“还不是你跟国主出什么馊主意,颁布战时令,所以我的八方阁只能关门了。我八方阁里可有几百张嘴要吃饭呢,没了收入,只好来边境找找机会,发战争财咯。” 明知她在开玩笑,海富贵也忍不住回道:“这倒是一个好机会,目前蚩尤国最缺的就是高阶修士,冷老板完全可以组建一个魔修雇佣兵团,收取雇佣费。” 冷亦霜眼前一亮,道:“海老板不亏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只不过,我估计目前姜承兜里没银子,付不起你的费用啊。” “那我就去找对面的太昊国谈。”战争买卖从来都是双方的。没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讲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八章 合纵1 第七十八章合纵 这句话说的真真假假,海富贵也分辨不出真伪了,连忙道:“别啊,姜承付不起,我付得起啊。” “你?”冷亦霜不是不相信他没银子,而是这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太过抠门了,想从他手里划拉出一个铜板,比登天还难,冷笑一声道,“你要真能拿出银子来,我便率领八方阁的弟子投入蚩尤国。” 海富贵讪讪一笑,道:“我知道冷老板向来不做亏本生意,不如这样,我给你做个媒?以抵雇佣军的赏金,如何?” “你要死啊!”就算冷亦霜性格开放,作风大胆,也忍不住羞的脸色微红,笑骂道:“哪个要你做媒了。” “冷老板,考虑考虑哦!别人的话,姜承或许不会听,但是我出马,结果就不一定了哦,所以要说这庄好事,最佳媒人非我莫属啊。冷老板,用一次行动赏金,换终身幸福,这个买卖很划算啊,诶……,别动手打人啊。” “有本事,别躲,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臭嘴!” 海富贵跳进门槛,顺手关上大门。 留下冷亦霜一个人在门外一脸的通红,这个无赖,真是讨人厌,可是自己又拿他没招,就连最强的媚术——颠倒众生,都被对方所抵抗,只能叹息一声,缓缓转身离去。 冷亦霜回想起当日师父的告诫,历历在耳。 “霜儿,你身赋魔界千年一遇的魅巫玉体,是修习本门‘魅天诀’的最佳天赋体质;一旦修炼大乘,魔界将无人可抵御你的魅惑,然而,魅巫玉体却是有一大命中注定的克星,便是身赋魔神血脉的蚩尤王族。虽然为师穷其一生,以秘法剥去了这一代蚩尤王族啸王之子对你的支配,可是天意难测,为了以防万一,霜儿你一定要远离魔都,远离蚩尤王族,否则你将步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彻底失去自我。” 虽然冷亦霜师父临死前依旧不忘嘱咐:“天威难测,天命难为,切记,切记。” 唉,然而,人就是那么奇怪,越是不让你做的,越是好奇,而且这一份好奇之心越涨越大,以至于长成了心魔,影响到了冷亦霜的心境,若是不破此局,化解心中的困扰,恐怕,修为也便止步不前了,于是,冷亦霜暗中来了魔界,并且主动与姜昊宇有过一次接触,发现并没有师父所说的那种恐惧的迷失感,或许是师父的秘法起了作用。所以冷亦霜便安心的待在了魔都,哪里知道横空出现一个姜承,好死不死的竟然也是蚩尤王族。 从第一次见面,冷亦霜便知道自己一辈子怕是要坏了,莫名其妙的便对他生出了好感。果然,随着时日发展,冷亦霜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抵御姜承对自己的吸引,哪怕对方什么都不做,什么话也不说,这是一种来自血脉深处的致命吸引,无法言语,近乎法则,无法抗拒。难道这就是师父所说的克星?命中注定吗?冷亦霜知道,这一辈子将无法拒绝姜承的任何要求,仅管,姜承从未对自己提过任何要求。自从三年前王宫之乱后,姜承再也没主动找过自己,可是冷亦霜心中却无法抹去姜承的痕迹。 至此,冷亦霜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师父一再告诫自己不得来魔都。可是,师父,您百密一疏,徒儿哪里知道这一代的蚩尤王族竟然还有两位,真是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枉费师父您的一生心血了。 —————————————我是华丽的分割线—————— 海富贵来到主事大厅时,发现仲勋吟已经备好了茶在等自己,整个大厅,除了亲卫队长仲默隐藏在屏风之后,再无他人,看来是准备谈些密谋啊。 仲勋吟先是为海富贵斟上一杯茶,微笑着道:“观察王爷的面色,莫非已经知晓了老夫此次相邀的目的?” 说起来丢人,人界的茶道文化要高出魔界好几个等级,可是海富贵发现自己还不如仲勋吟懂的多。直接一口闷掉,道:“可是姜兄有了回复?” “王爷,果然料事如神。”仲勋吟哈哈一笑,道,“没错,陛下完全赞同王爷所提议的联合反击行动。只不过最近魔都发现太昊国的细作活动,陛下担心消息走漏,因此交给血手尊者的是一封假的旨意,其内容刚好相反‘严厉斥责,命令坚守黑泉关,不得擅自反击’。而真实的旨意则委托冷阁主暗中带来。” “姜兄,做事向来稳妥。”海富贵心中则暗笑,“姜兄呀,没想到你这个老实君子也会耍些捉弄人的手段嘛。不知道太昊国有没有获得这封假的旨意呢?” 仲勋吟接着道:“如今时机已经成熟,不知王爷准备何时发起对这次联合反击行动?” “就定在下一次对方进攻之时吧。” 这也太着急了吧,仲勋吟神情一紧,道:“不到四天的时间,其它四国来不及调兵支援。” “时间不等人啊。”海富贵解释道,“以目前的战役来看,取决于战争的胜利不是普通士卒的多少,而是高阶修士的数量,我们不需要盟友的普通士卒,只需要其混体境以上的魔修前来支援即可。” “听王爷的意思是,想把反击之地放在黑泉关?” “没错。” 仲勋吟摇头,道:“老夫担心其他四国不会同意。”将心比心,那么凭什么反攻黑泉关外的,不能反击自己这一路呢?换做是我,也难同意,因此仲勋吟一开始的打算是反攻上路或者下路。 海富贵道:“原因无他,黑泉关有无极锁云阵,我方反攻获胜的机率将大大增加。” 仲勋吟似乎明白了,因为海富贵刚刚领悟了这一招神魂合击术“勠力同心”。不禁道:“敢问王爷以此阵可抵挡几位不灭境的魔修?” 海富贵随口回道:“估摸着一二十个吧。” 啪,茶杯摔在地上,仲勋吟何止吓一跳啊。不灭境魔修,可不是街上的大白菜啊,你一开口便是一二十个,换做谁都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仲勋吟隔空挥袖轻扫,地上的碎瓷渣已消失不见,就连茶水湿渍杯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才道:“既然王爷有如此实力,何须联合其他四国,我蚩尤国一方便可反击。” 海富贵道:“两个理由,一,我感觉太昊国还藏有实力未展露,多一个帮手便多一份胜算;二、相国大人应该清楚这一招的弱点,虽然我能发出不下二十位不灭境魔修的力量攻击,然而阵法相比人来讲,太过死板,不够灵活多变,而且一旦被对方发现弱点所在,对方完全可避而不战,转而从各个方向突袭普通士卒,那样我便分身乏术,而且攻击会伤及己方士兵,也就失去了阵法的作用,所以还是需要的高阶魔修配合阵法使用才行。”海富贵现在就相当于一个火力强大的“碉堡”,对方要是正面袭击,当然会损失惨重,可是对方又不蠢货,自然会想法子避开这个“碉堡”,甚至断了“碉堡”的“弹药”。所以,海富贵需要高阶魔修来牵制对方,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间,他便能及时支援,给对方来个大“惊喜”。当然,要是操作不到位,对方也会给他来个大惊讶! 第七十八章 合纵2 “王爷可有把握说服其它盟国?”仲勋吟说出最后的担心。 “事在人为嘛。”不试试你怎么知道结果呢,万一成了呢? “那便祝王爷马到功成。”仲勋吟。 不是吧!就这么一句口水话啊?好歹也给点财礼或者书信函件什么的啊。以你担任蚩尤国相国之职多年,在魔界的威望和交情,对方怎么地也会给个面子是不?别的不说,至少你还是当今罗刹国国主的岳父呀,打打亲情牌也是可以的啊。 距离太昊国下次进攻的时间,最多只有四天了,也就是说,自己要在两天内说服其它四国同意联合反击行动。然而上下来回折腾,跨越两万余里,看来得找乌娜娜帮忙了啊。 为免大家牵挂,海富贵决定先去和大家打个招呼。因为海富贵一行人的身份特需,所以都安排住在一个独立的偏院。不过海富贵来黑泉关十来天了,几乎都待在无极楼里,这还是第一回来。 今日厉岩带领了三万魔族士兵从魔都前来支援,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从人界来的魔族或是半魔。论与大家交情,厉岩虽然比不上姜承,但也算是魔族里比较亲近的一位了,因此大家为其简单的举行了一个欢迎仪式,也算是为压抑的前线生活释放压力。宴席上,清烟的几次示好又被谢沧行所无视了,所以一气之下,出来了。 海富贵在去偏院的路上刚好撞见了清烟道长,见她手里不知从哪折了一段枝叶,走一步摘一片,摘一片丢一片,一会唉声叹气,一会咬牙切齿,这种患得患失的表情,不用猜,定然是为情所困。 想起清烟追着谢沧行去了东海,然后又来了魔界,这份情义和爱慕自然不用说,可是不知为什么,谢沧行一直在躲避,唉,师叔,您老人家也老大不小咯,该成个家了啊,嘿嘿,就让师侄来帮你这个忙吧。说也奇怪,海富贵最近似乎喜欢上了媒婆这份光荣而讨喜的职业。 海富贵走向前,道:“清烟道长,为何独自一人在外头踩月吹风呢?” “我……习惯了睡前散散步。” “呵,清烟道长这个习惯倒是挺新奇啊。”海富贵笑道。 清烟眉头一皱,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啊!” 您还真是够爽快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啊,海富贵这才记起这位主心直口快,说话非常冲,很有可能一句话就噎死你。于是也不拐弯抹角了,道:“清烟道长,是在想着怎么对付我师叔吧?” 清烟斜着看了他一眼,不屑的道:“你知道,还问什么。” “要不要我给你出个主意啊?” “去去去,正烦着呢,没空陪你胡闹。”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海富贵不在乎对方给个冷脸,他已下定决心要做成这件好事,道,“或许我可以从男人的角度帮你分析分析啊。” 清烟犹豫了一下,丢掉手中的枝叶,道:“好,那你就说说吧,为什么罡斩这头猪每次不是都躲我,就是跟我装糊涂?难道非得我半夜摸进他的房间,他才明白?” 霸王硬上弓?您真是太生猛了!海富贵差点没笑喷口水,唉,可能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所在,太过急切、太过明显了。海富贵压下笑意,道:“不知清烟道长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欲擒故纵’。” “听过,那又怎么啦?” 海富贵道:“人都是这样,轻易得到手的不知珍惜,所以呢,清烟道长你目前已经表现出了自己的主动和喜欢,那么就不能太心急了,得看下对方的反应。我给你支个招,不妨突然变得冷淡些,先耗两天,看他什么表现,若是对方如获重释,那么再想别的招;若是对方突然变得紧张了,那么他自然会憋不住,倒时候反而会主动找你。” “这样有用吗?”清烟半信半疑的道。 海富贵拍着胸膛保证,道:“绝对有用,欲擒故纵这一招几乎无往不利,甚至你可以再表现的狠一些,下一剂猛药,假装别人,看师叔他着不着急。”其实他心中也没底:“有没有用,我不知道,反正我看电视里那些个情场高手都是这么使的。” 海富贵不再多言,留下清烟一个人慢慢琢磨,转身走进院子里。 里头场面颇为热闹,大家喝了点小酒助兴,谈论的当然不是风花雪月,而是前线战事,各抒己见,看法不一,萝萝筐筐点子有不少,总的来说都是乐观的,唯有谢沧行光喝酒不说话,也不知是不是清烟的生气离开,牵动了他的某根神经。 海富贵没直接说自己要去狼琚关和大萧关,而是编了个借口说,回魔都处理一些事情。或许是大家都喝了点酒的原因,头脑稍有迟钝,所以未曾去深思这个经不起推敲的借口。结萝听后正要出声时,看了看身旁的厉岩,停顿了片刻,才道:“那你路上小心些。” 海富贵微笑点头,转而对谢沧行道:“师叔,这两天得麻烦您镇守大阵了。” “没问题,只要有酒就行了。” “哼。”瑕姑娘看不过去了,道,“大块头,海公子都守了十来天了,都没抱怨一句,让你替两天,还这么多的要求。”自从服用了固魂丹药之后,治好了先天的疾病,却也失去了千杯不醉的体质,此时的酒量还不如暮菖兰,脸色微红,已经有了五分醉意。 “呵……。”谢沧行道,“瑕姑娘,按说你我相识在凌缺之前,交情要更深,怎么你反而帮他说话啊。” 瑕姑娘理直气壮的道:“我这是帮理不帮亲。” 谢沧行哈哈一笑,道:“好吧,那我现在就去,免得落下一个不讲理的名声。”匆匆拉着海富贵便出去了。 刚一出院子,谢沧行便用神识道:“得亏走的快,不然定会被人问出破绽。” “师叔,此话怎讲?” “哼,你以为你编织的理由很完美吗?也就能糊弄糊弄瑕姑娘和夏侯公子这等老实人了,至少凌波和暮姑娘已经生起了怀疑。”得亏瑕姑娘出来打岔,不然凌波定会询问:“厉岩将军不是刚从魔都而来吗?怎么你又要回去?” “唉……”海富贵假装叹了口气,道,“不是师侄我忽悠的本事不到家啊,而是你们一个个慧心巧思,颖悟过人,师侄已经尽力了。” “怪我咯?”谢沧行伸手朝他脑门便是一拍,“还得让我给你擦屁股。说吧,这次又想到哪里去?” 如此近,又是如此突然,海富贵根本躲不掉,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揉了揉脑袋,才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谢沧行听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小子啊,你这蹚浑水怕是要过顶咯。反正腿长在你身上,随你怎么着吧。” 第七十八章 合纵3 乌娜娜一听海富贵又求着自己带他飞行,心中乐开了花,这可是你送上门来的,那就怪不得娜娜我了。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道:“丑道士,想让我带你去呢,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让我去你识海深处瞧一瞧。” 典型的趁火打劫啊,没办法,有求于人,也怨不得他人坐地起价,海富贵面色挣扎了许久,似乎做了好大的决定一样,道:“好!不过要等回来之后。” “那便一言为定。”乌娜娜伸出手来。两人爽快的拍掌盟约。 一旁的谢沧行心中涌起一万个鄙视:“这小子学的挺快啊,忽悠人的本事瞬长。”他当然看出了海富贵用的是拖字诀,他敢保证,海富贵在这次回来之后,定会再找其它各种理由往后无限期的往后拖。 眨眼之间,身后的黑泉关便已变成了一个小点,乌娜娜飞行速度比起三年前还要快上几分。海富贵被她提溜这衣领,在天空快速划过。快是快,就是姿势有些损毁形象,于是道:“乌娜娜大人,能换个姿势不?贫道这次以蚩尤国特使的身份,出使四国,还是需要保持一些形象和礼仪的。” “你先别说话,我有个事情要问你。” “好吧,那你先问。” 乌娜娜道:“那天我说的那个关于妹妹为什么杀死姐姐的答案真相,是对还是错?” 记性真好啊,海富贵无奈的道,“没有对,不过很接近了,要不,我告诉你答案,你给我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别拧着我的衣领,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乌娜娜凶狠狠的道:“你敢透露出半个字!看我不把你丢下去。”从小到大,还从没有我聪明伶俐的乌娜娜大人想不出答案的问题。转而又喃喃自语道:“又没对?我想了三年才想出来的答案,怎么会错呢?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话虽如此,不过还是同意了海富贵这个微小的要求。只见乌娜娜不但没有停顿,就连速度不减半分,拧起海富贵往前方用力一抛,紧跟而上,抓住他的腰带,继续前进。这番动作有如行云流水,极其娴熟。可是苦了海富贵,被人当枕头一样,在高速飞行的空中骤停骤启,连续几个翻转,回过神来时,胃里的酸水都块被倒出来,头昏眼花,已经分不清天上还地下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形象。 倒是让雪妖心中一阵疼惜,识海中幽幽的说道:“主人,你真是何苦遭这番罪呢,还不如让奴家带你前去呢。” “你要是有她一半的速度就好了。”海富贵一阵叹气,回道,“算了吧,忍一忍,毕竟咱这趟飞行没掏机票钱。”免费的事物,对服务要求就不能太高了。 “好吧,奴家努力修炼,一定能过超过她。” 这个就有点难咯,所以海富贵及时劝说,道:“你还是算了吧,在速度方面,暂时还没有见到比迦楼魔族更快的,羡慕也没用,毕竟每个人的天赋不一样。人家的速度是天生的,比不了啊,就跟我当初劝你不要和她比身材一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哼!”雪妖瘪瘪嘴。懒得理你,颠死你活该。 —————————————————————— 狼琚关坐立狼琚山之巅,高达十丈的巨大城墙延绵数里,有如一条巨大蛟龙伏匍在地,一端是万丈深渊,另一端是悬崖峭壁。 好一座雄关!海富贵不禁赞了一句。不知这座雄关经历了多少代魔族的心血,反正若是在前世的冷兵器时代,基本上没有攻破的可能,除非从内部打开。 “丑道士,你要停下干嘛?在这里站了一炷香时间了,难不成等着对方出关迎接啊?” 海富贵站在狼琚关南边的峭壁之巅,吹风有一阵子了。回道:“我好歹也是蚩尤国的王爷,又是特使身份,让他们出关迎接,有何不可?” “那你站在这山顶之上又是几个意思啊?”总不能敲锣打鼓来登山吧。 海富贵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观天测地,审时度势。” 聪明伶俐的乌娜娜最见不到别人在他面前故作高深了,道:“你再给我故弄玄虚,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下去。”这绝壁之巅,少说也有两千丈,真要掉下去,海富贵得半月起不了床。 “别!”海富贵知道这位可是说得出做的到,连忙收起不正经,回道:“乌娜娜大人,你有没有感觉到狼琚关前的这一片战场,有种与黑泉关相似的怪异气息?”没有了无极锁云阵,以海富贵目前大乘期的神识感知能力,无法感知原始神魂粒子的存在,他只能感觉此地的空间透漏出一股怪异的气息,与黑泉关如出一辙。 乌娜娜点点头道,“是有种压抑的不适感。不过,战场向来都是如此,太多的生灵死的太过聚集,以致影响了天地元气的正常循环。”话锋一转,接着道:“这还算好的,你没去过魔界古战场,那里的气息才恐怖,虽然过去了上万年,依旧寸草不生,聚集了无数的冤魂幽灵。师父说,那一片天地里的天地法则被当时古人争斗时所扭曲,空间被碎裂了无数次。师父一再提醒娜娜未至天魔境,前往不要靠近,就算晋升天魔了也不要去。” “魔界还有如此大凶之地?它在哪里?”海富贵心中其实在说,“唉,你们魔族内部也不团结啊,都被赶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还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两仗,要真把天捅破了,你们就彻底完犊子咯。” “就在蚩尤、修罗、娜罗三国交界之处啊,怎么你想去?”乌娜娜恍然大悟,“你是不是也听说,古战场中心有通往异界的通道?” “另一处之井?”这回海富贵是真的来了兴趣。 乌娜娜摇摇头,道:“不是通往人界的神魂之井啦,而是一处新的异界,相传那是一片无主之地,那里的气候宜人,资源丰富,元气极其充沛。所以魔界各族才会起了争斗,都是为了争夺那一处通道,因此爆发了争斗,结果吗,不但打虽通道碎裂,连方圆千里也成了废墟。即便是如今,也没有魔族敢靠近三百里范围之内。你可别傻傻的闯进去。” 海富贵道:“我还想多活两年。”如果这个异界是真的存在,那么既不是人界,也非天界和鬼界,难道是妖界?不过海富贵觉得,这十有八*九又是个虚构的传记,反正没人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样,那就看个人的想象力了,随便瞎编嘛,不禁问道:“乌娜娜大人,你咋知道这么清楚?” “哼,也不看看娜娜我是谁的徒弟。”乌娜娜借机教导,道,“还有,要多看书,懂不懂……” “好了,不说了,有人来了。”海富贵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并未刻意隐藏气息,负责镇守狼琚关的夜叉国和罗刹国要是再没人发现,那么也就没有说服的必要了,还是掉头而回吧。 第七十八章 合纵4 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远来是客,阁下停步多时,何不进关歇息片刻,喝杯淡茶。让老夫以尽地主之谊。”声音响起时,还看不到人在哪,当声音结束时,对方已经到了跟前。 声音是陌生的,可是这说话的语气,让人如沐春风,甚是熟悉,只是海富贵一时想不起了。 乌娜娜见到海富贵这个特使迟迟不作答,自己这个出使团团长只好开口了,回道:“原来是夜叉国魔翳大长老和罗刹国柏长老,劳烦两位长老亲自迎接,娜娜受宠若惊。” 身着黑色金镶边大氅的是魔翳大长老,中年面容,然而长发几乎全白;另外一个身着灰衣的便是柏长老,身形稍瘦,手持一根八尺蛇杖,一脸祥和,唯有眼角透出的精光,让人感觉到极不平凡。 柏长老客气的说道:“原来是乌姑娘来访,失礼失礼,不知乌姑娘在这个关键时刻来此,有何要事?”乌娜娜作为魔界最年轻的不灭境强者,这张名片作用不小。 “你问他吧。”乌娜娜暗中掐了一把海富贵腰间的软肉。 海富贵回过神来,拱手道:“在下姓海,名富贵,见过两位长老。”他也没学过使者礼节,露出的还是那种江湖气息。 柏长老打量了海富贵一眼,道:“阁下,似乎有些面熟。” 海富贵道:“是的,三年前,在幽都有幸与柏长老有过一面之缘。”这是真正的一面之缘,双方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并未有过任何言语交流,甚至目光交错都没有。 柏长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黑牛勇士。人老了,不但记性差了,眼睛也拙了,当时竟然没看出阁下身怀绝技。”当时海富贵的形象几乎让所有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不敢当。”海富贵道,“我这次是代表蚩尤国出使而来,有事与……。” 话未说完,被柏长老挥手打断,道:“使君大人,此地风大,还是进关再慢慢细说吧。”而他暗中则给海富贵传过一段神识:“此地没有阵法隔绝,说话不方便,极有可能会被敌方所窃听。” 海富贵哑然一笑,道:“是我太过着急了。” 狼琚关建立在高山之顶,其城建设施自然就比不上黑泉关齐全和丰富,沿着城墙一条主干道,两侧依山建立了许多石屋或是石洞,甚至有些城墙段内部也是空的,即可用于布置防御设施,也可作为藏兵之地。 路只有一条,所以一路上遇到无数士兵停下手中的活计,向两位长老行礼点头。看得出两位长老在军中的地位和威望极高。 这时突然听到一个爽亮的声音。 “龙幽,虽然这一次,杀敌比你少了一个,但是上次可是我赢了,所以红姬军和幽冥军的胜负未分,最强之军的头衔还轮不到你们幽冥军,等下次敌军进攻之时,咱们再重新比过。” “跟你一个女流之辈比,胜了也不光彩。” “哼,你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脸上光彩的很。” “不知所谓,胡搅蛮缠。” “你才不知所谓呢,要不是如今你我是盟国身份,我一定要在战场上和你真正打一场,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以雪魔荆关兵败之耻。不过你也别得意,当日我的红姬军并不在魔荆关,不然谁胜谁负还难料。”正是这个原因,让红姬输的冤,很是不服气,于是一定要找当日策划了魔荆关一战的“龙幽”比个高低。 “那好,要比就比件有难度的,看谁能先斩杀对方的千夫长。”想斩杀太昊国的千夫长可不容易哦,道目前为止就连仲煊都是被对方压着打。 “好,一言为定,不许反悔。”红姬正要伸手,击掌誓约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隔着老远便喊道:“黑牛大哥?真的是你啊!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见过姬公主。” “黑牛大哥,你怎么会来狼琚关啊?”红姬高兴的跑过来道。 海富贵道:“实不相瞒,这次代表蚩尤国前来有事相求,正需要你这位殿帅的帮忙呢。” “只要红姬能够帮到的,定不推辞。”红姬道,“对了,结萝姐姐有一起来吗?” “她仍在黑泉关。” “唉,如今战事吃紧,我也抽不出空来去看她。” “结萝也时常念叨你呢。”反正口水话不用钱,海富贵先拉进关系再说。 这时红姬才注意到海富贵的衣着打扮,竟然是蚩尤国的官服,不禁道:“黑牛大哥你怎么去蚩尤国当官了啊?我罗刹国也能给你高官厚禄啊,大司马,大将军之位随你选。”她可是一心想着结萝加入红姬军的,如今大哥都依附了蚩尤国,结萝这个做妹妹的自然也只能随同了。 “殿帅,您可能不知道,蚩尤国主给的可是一字并肩的甲天王。”言外之意,咱们的陛下不一定舍得哦,柏长老笑了笑,道:甲天王,这边请。” 最大的一栋石屋便是议事大厅所在,左侧首座一个青年男子已等候多时。也是大熟人——龙溟。 为了抵御太昊国的进攻,夜叉国出动了国主和大长老。罗刹国则派出了最强的将军红姬和修为最高的也是仅有的一位不灭境魔修柏长老,国主法瑞在管理后勤,这次战争关乎生死存亡,罗刹国没敢再像上次一样,派出的士兵均是精锐。 狼琚关是罗刹国所有,因此红姬坐在了中间的首位,而海富贵和乌娜娜则坐在右侧。一番简单的礼仪和客套过后,海富贵开始说出此行目的,道:“想必诸位也看出了,太昊国在这三个月内虽然有过十余次的进攻,但是并未全力进攻,要说太昊国不想攻克城关,那是不可能的。我认为,对方或许在故意拖延时间,暗中则部署大的动作,等待给我方致命一击,毕其功于一役。因此,我们不能被敌方牵着走,必须要打破这个僵局。发动反击,变守为攻,。” “不对啊!”红姬道,“明明是对方锐气不足,每次都是我方将士拼死才将对方赶下城墙。” 龙幽难得附和它一次:“就是,太昊国要是有本事,早就……。”但是话没说完,被龙溟打断,道:“小幽,你闭嘴。”龙幽被他大哥瞪了一眼,生生的把后面的话吞回肚子里。 柏长老道:“殿帅,其实我和大长老魔翳也早发现此事的蹊跷,如今再有使君大人的印证,想必定时没错,太昊国确实隐藏了实力。只不过未免引起全军的恐慌,才故意未透漏。”要是士兵知道城关必破,士气尽丧,到时候,不用打,或许就有魔兵投降。按说红姬是罗刹国一方的主帅,这等重大之事应当第一个知晓,只不过柏长老深知她的性格,藏不住话,告诉她,等于通告全军,所以干脆一起瞒了,目前狼琚关仅有三位知情。 第七十八章 合纵5 龙溟有个疑问,道:“要破解此困局,除了反攻,别无他法吗,要知道我方力量本来就弱于敌方,守关尚且吃力,反击谈何容易。” 红姬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是啊,海大哥,既然知道太昊国故意隐藏实力,万一对方是故意设计诱我方出城,然后半路伏击呢?” 感谢你不再叫我黑牛,海富贵心中甚是欣慰。反问道:“姬公主,若是我们不放手一搏,能坚持多久?” “我……。”红姬 龙溟替她回答了:“若是敌方全力进攻,狼琚关最多能撑半日。” “没错。既然知道坚守必败,何必再守,不如反击,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众人沉默。 变守为攻这一点大家已达成共识,但是最大的问题来了。 柏长老道:“使君大人为何选在中路作为反击?据老夫所知,太昊国在中路所投入的兵力最多,功法怪异的古魔也是最多。为何不选择上路,或者下路,先吃掉敌方弱的一路。” 海富贵本想扯个两头谎,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话说算了,虽然这位大长老魔翳寡言少语,但是眼里透露的睿智,让他打消了念头,在聪明人面前还是说真话要更好使些,于是道:“因为黑泉关有无极锁云阵,借助此阵,我能为各位提供不弱于二十位不灭修士的武力支援。” “啊!”柏长老、龙溟和红姬三位几乎同时惊呼。 而龙幽则是忍不住的一阵笑声:“凌……使君大人,我没有听错吧?二十位不灭境魔修?你若真有此等匪夷所思的能力,又何须我们支援呢,一人便将敌军大营挑翻,千军万马中取敌帅首级,不是易如反掌。” 对于龙幽的冷嘲热讽,海富贵也不生气,回道:“龙将军,或许我说的不够清晰准确,我的意思是借助大阵只能提供支援,还需各位正面牵制敌方。”其实他心中是这么说的:“你这小屁孩,哥经脉有伤就不和你计较了。” 柏长老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道:“使君大人,不是我等信不过您,而是,此事太过惊世骇俗,这个……。” 这时,在一边无聊的乌娜娜开口了,道:“柏长老,这事娜娜我可以作证,丑道士没说谎,他的神魂比较特别,所以在前几天悟出的这个绝技。”因为乌娜娜的身份特需,大家都知道她的胸无城府。既然她说是真的,那就假不了。只不过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海富贵身上,没人注意到,乌娜娜说话时,魔翳的眼光闪过一丝异色。 海富贵补充道:“在下即便是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在此事上撒谎,何况,在下是否有此能力,柏长老到达黑泉关一试便知。”大不了发现被骗,再回来嘛,反正又不少块肉。 久未发言的魔翳突然开口道:“好,既然阁下有此等绝技,那么中路反击确实是最佳选择,我夜叉国同意你的提议。” “多谢大长老支持。” 柏长老看了看红姬公主,见她点头了才道:“老夫相信大长老的眼光,罗刹国也同意参与此事。” “感谢诸位深明大义。”海富贵也没想到会这么轻松,自己还准备了好多理由没拿出来呢。接着道,“三日之后。太昊国将再次进攻黑泉关,也是我方反攻之时!” 魔翳忍不住赞道:“好计策!” 其他人也陆续反应过来,海富贵没有选择主动进攻,而是像往常一样等着对方攻城,然后突然反击。因为双方都有高级魔修存在,想要偷袭几乎不可能。然而在大阵之内,对方便无法觉察,所以海富贵的选择才有两大优势:一,出其不意,另对方措手不及;二,对方进攻时定然和往常一样,只出了一半的兵力,从而给了我方分而击之的好机会! 海富贵和两国约定,两位长老将带领混体境以上魔修在两日后准时赶来黑泉关支援。 正事谈完,海富贵还有件私事,神识中念道:“龙溟,有个问题想向你打听打听。” 龙溟表面默不作声,暗中也用神识回道:“请说。” “我最近在魔界寻找精通传送阵法的阵法大师,你精通穿行之术,也算是半个圈内之人,可有认识这种阵法师么?”海富贵得通过传送阵法大师来找出枯木。 “这个……,非常抱歉,我并不知道其他精通传送阵法大师。” 海富贵略显失望:“哦,你帮我留意下,我有一件要人命的事情要问他。”唉,看来这个黑锅自己还得背一段时间啊。 “好的。” 正事,私事都谈完,海富贵和乌娜娜未作过多停留,马不停蹄的朝南边的大萧关赶去。 待他们离开之后。 柏长老忍不住问道:“魔翳大长老,为何对方连一个详细的计划都没说,你便同意参与此次反击行动,这完全不像你平日行事谨慎的风格。” 魔翳微微一笑,道:“柏长老,您若是知道,当日魔荆关一战出自此子之手,就不会这么问了。” 听到这话反应最大的不是柏长老,而是红姬,只见她两眼撑的老大,惊道:“什么!当日策划了魔荆关反击之战的就是海大哥?”转而眼睛瞪着旁边的龙幽,气冲冲的道:“龙幽,你不是说是你吗?” 龙幽连忙道:“我可从来没说过,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误会。” “那你也没否认啊!”气的红姬还补了一句:“你不要脸!” 其实龙幽也挺冤的,委屈的道:“要不是大哥命令我不许说出来,我才不愿意冒领别人的荣耀呢,大丈夫的荣誉得亲手打出来。这个锅我可背了三年,一点都不好受!如今总算可以放下了。” 对于这个解释,红姬只能选择相信了。转身望向南方,只是罪魁祸首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不由喃喃道:“黑牛大哥,你骗得我好苦!” 路上,海富贵问道:“乌娜娜大人,不知你对这位魔翳大长老是否了解?” “夜叉国和迦楼国一个在魔界最东,一个在最西,中间不但隔着蚩尤、罗刹,两国还隔着一个黑魔山脉,我们和夜叉国几乎没有过来往。怎么会知道哦。” 海富贵连忙讨好的说道:“虽然两国相隔几万里,但是对于乌娜娜大人这些都不是问题,是不。” “好吧,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娜娜我就透露些消息给你吧。”乌娜娜心情大好,道:“不过我对他了解并不多,只是听师父说起过几次,师父说,魔翳修为高深,在魔界仅次于他,而且博学多才,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是魔界少有的治国能人。” “可有提及他的功法和身世来历。”海富贵追问道。 “好像是出自紧那罗一族。所修功法就不知道了。” 看样子乌娜娜对他了解的真的不多,海富贵也没再追问。 不管怎样,这趟出使算是极其顺利的,圆满成功。海富贵暂时将心中的些许疑问抛在脑后,先考虑怎么说服娜罗国和修罗国吧,听说这两国的人都不好打交道啊。 第七十八章 合纵6 为了赶时间,海富贵没有折回黑泉关,而是直奔大萧关而去。 路上,海富贵临时抱佛脚,道:“乌娜娜大人,你给我简单介绍娜罗国和修罗国么?” “怎么个简单介绍法?” “比如两国的风土人情啊,主要掌权者的喜好啊,忌讳什么的?”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海富贵这才发现,想要做一个合纵连横的使者,自己还差的很远。 乌娜娜道:“修罗国的男子一个个奇丑无比,比丑道士你还难看,娜娜我才不会去。” “这就肤浅了吧。怎么能以貌示人呢,要学会发现人的内心真善美。”海富贵这是在给自己挽回颜面。不过被乌娜娜无视了。 “别打岔!”乌娜娜接着道,“修罗族崇武,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打打杀杀,即便是族内也经常比武斗殴流血事件,而且最为多疑和善妒。不过,修罗族的女子确实生的极为漂亮,娜娜也好喜欢的呢,八方阁的香薇姑娘你知道吧,她也有着一半的修罗族血脉。修罗国对外人可不友好,好像生怕外人去争夺族内的女子一样。” 这就麻烦了,是个难啃的骨头啊。 “至于娜罗国,我倒是去过几次,因为紧那罗魔族最善歌唱,每每都是扣人心弦,娜娜以前跟随师父去听歌赏曲,真是好听。但是娜罗国王族紧那罗族,一个性格怪异,除了歌唱的不错,其它没什么特别,要说喜好吧,就是唱歌咯。” 都说音乐无国界,是仅此手语的第三大沟通语言。难不成这一族要对山歌?这就更麻烦了,自己那破锣嗓子可拿不出手啊。 “对了!”乌娜娜突然想到了什么,“紧那罗一族最喜欢各种魔兽,天生的魔兽沟通者,几乎每一名紧那罗都有一只同等强大的魔兽,视魔兽为最重要的伙伴,你可千万不要招惹。你若是有高等魔兽作为礼物送过去,对方肯定心花怒放,事情就好办多了。” 海富贵一脸愁苦,道:“这让我去哪找一只高等魔兽?” “丑道士,你也太抠门了,竟然两手空空的出使他国。” “不是我抠门啊,是相国大人没给啊。” “那你不会自己去库房挑选啊,你可是甲天王,职位还在仲相国之上,你看中任何事物都可以带走啊。说到底,还是你抠门。” “唉,都快到了,再回去也来不及了。” 大萧关作为乾婆国和娜罗国的双方的边关,双方各在峡谷两段建立了宏伟的关卡,称为大、小萧关,有意思的是,双方都称为大萧关,因为谁也不甘做“小”,只不过目前乾婆国已不复存在,也就没人和娜罗国争“大萧关”的名头。 高达三十丈的城墙,就像一个巨大的水坝横立在峡谷之间,下宽上窄,直角梯形状,然而就算是最窄的城墙顶部依旧有着百丈来宽,若是在前世的冷兵器时代,这一巨无“坝”可挡住来自峡谷的一切进攻,然而在这个仙魔时代,身手通天的大有人在,要破次关,也并非难事。 未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海富贵在距离大萧关的内关两里便停了下来,步行朝内关而去。 即便是东边的内关,城墙也不低,足有二十来丈,城墙之上站满了守城魔族,依稀可以看到魔兽的身影在城墙四周巡视。 “来者止步!报上名来!” 海富贵停在五百步外,回道:“蚩尤国使者来访。” “可有通关文牒?” 这个海富贵没忘,在狼琚关是因为碰到熟人,所以没用上。此时摸出烫金文牒,轻轻一丢,在空中缓缓滑过,不急不慢的稳稳飞向守门小将。这份功力便可看出来者修为之深,可惜的是,这群守门魔兵没一个识货的。 就在文牒即将落入守门小将手中时,被另外一只手接住了。 陌生的强者来临,怎么会不惊动关内的高手。只见那中年魔族一身宽松白衣大袍,面容俊朗,身姓丰毅,气度甚是不凡。打开文牒,面露惊喜,道:“原来是夜公子来访,悲弦有失远迎,快快请进。” 海富贵大吃一惊,观其修为应是不灭境强者,可是,他怎么知道我有夜公子这个外号?文牒上写的是甲天王海富贵啊。 “原来你就是风靡魔都的那位夜风花公子啊。”乌娜娜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催促道,“别愣着了,赶快进去吧。悲弦公子在娜罗国的地位就跟你在蚩尤国一样,他似乎对你印象不错,算是开了个好头。”相传悲弦公子一生醉心音律,放弃了原本属于自己的王位,所以娜罗国主即位时便封悲弦公子为逍遥侯。娜罗国不过是诸侯国,受礼制所限,没有封王的资格。 想想应该不是坏事,海富贵腾空踏步而起,飞向二十丈高的城墙。在外人面前,就别让乌娜娜帮忙了,毕竟还是要脸的,至于经脉疼痛,就忍一忍吧,反正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 海富贵一上城墙,吓一大跳,眼前多了一位丑到他无法想象的魔族,修为倒是不错,已达混体境,只是那五官完全不成比例,一脸的横肉,堪比蒙克的“呐喊”,不说话便能把对方吓个半死,可是偏偏头戴玉冠,一身华丽之极衣服,这不是一般的丑,而是遭人厌的丑!仅管海富贵心有准备,还是被这一位刷新了他的世界观、丑出新高度的不知什么物种吓的够呛。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不对了,海富贵恨不得打他一顿,脸上那种厌恶和嫌弃之情不受控制的流露出来。 见状,乌娜娜连忙在一旁暗中提醒道:“丑道士,千万别转头,赶快笑!主动跟他打招呼,这个丑货就是修罗国的太子——申熠焸,最恨别人说他丑了。” 然而,还是迟了,海富贵那一瞬间的表情却还是被对方抓到了,只见熠焸太子脸色一沉,由红变黑。 我靠,不是吧,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翻脸?不过翻脸谁不会啊?海富贵立马长叹一声,道:“唉……,世人多昏庸,谣传误我啊!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在场的人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都搞糊涂了。 悲弦公子问道:“夜公子,何出此言。” 海富贵一脸惭愧的道:“世人皆说,修罗男子丑陋不堪……” 申熠焸眼里冒火,即将暴怒!但是海富贵没给他发作的机会,快速道:“然而今日一见,方知修罗男子身躯凛凛,气宇轩昂,胸宽体阔,有万夫难敌之风采。而熠焸太子您更是雄姿英发,铮铮铁骨硬汉,千丈凌云之志气。”海富贵昧着良心没羞没躁的瞎夸一翻,总算是拐回来了。 “哈哈……”申熠焸脸色由怒转喜,难得碰到一位知己啊,道,“不愧是一字并肩的甲天王,眼光就是比那些无能的庸人要高深。世人皆以貌待人,然而容貌在力量面前狗屁不是,真是愚不可及啊。” “熠焸太子所言正是,容貌美丑皆是皮下白骨,表象声色无非世人眼光。堂堂九尺男儿当洒热血,碎骨万,踏云霄,何须在意这一身臭皮囊。” “好,就为王爷这一句,值得大醉三天。王爷,里面请!” 喵了个咪的,再编下去,贫道要吐了。海富贵就坡下驴,停止了违心吹捧,在两位的盛情邀请下,走向军营主帐。其实海富贵还感觉到还有一位不灭境强者在旁边,只是对方故意不露面,也就没有点破的必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九章 战前1 第七十九章战前 一路上,果然看到了许多紧那罗魔族身边跟着有魔兽,飞走游爬,各种各样,光怪陆,倒是让海富贵开了一回眼界,此行就算是无功而返,也不亏。其中一支千人军队让海富贵多看了几眼,那支军队的魔兵每个身边都有一只飞行魔兽,看来应是娜罗国的“空军”啊。不过要说到空军,当属迦楼国最盛,可惜的是,迦楼国覆灭时,逃出的迦楼魔族不多,高阶魔修屈指可数,经乌娜娜整合后,目前都聚集在黑泉关。 而修罗族的军营中,则随出都可见到比武打斗,而且是真刀真枪,看不出有手下留情的样子,真是一群精力旺盛的家伙。 也不知是对方好客还是咋的,不先问海富贵来此的目标,而是先来个接风宴,虽然简陋了些,口味也差,但是海富贵怕犯了对方的忌讳,每一样食物,不管生熟咸淡,都尝了一遍。 当然,吃菜不是最为难的,让海富贵痛苦的是还得对着申熠焸那张早就应该人道毁灭的脸吃下去,还得跟他频频对杯敬酒,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咽下去的。唉,看了自己远远没有达到那种视面相如皮囊、视红粉如骷髅的境界啊。 席间,悲弦公子道:“久闻夜公子才华横溢,三阙诗词便名扬魔界文坛。悲弦虽然不善文词,却也仰慕已久,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不敢当,诗词乃小道,难登大雅之堂,不值一提。能够与悲弦公子相见,才是海某的荣幸。” “悲弦一生醉心音律,无奈学识有限,空有音律,没有与之相应的唱词,甚是遗憾,不知夜公子能否为悲弦此曲填词一首?”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海富贵也没法拒绝,只得道:“在下对音律涉及甚少,只怕不合悲弦公子你的曲中意境。” “无妨,夜公子随心即可。” 唉,就是随心应景才难啊,要知道贫道不会作诗,只会背啊!海富贵这边心中干着急,而那边的悲弦公子已经摆开了架势,令护卫魔兵将案前的酒水撤去,接着拿出一张精致而古老的琴,两侧刻有花纹,而琴面则雕刻一只独角怪兽,头似狼,身似虎,角似牛,爪似鹰。以海富贵粗浅的阵法知识,可以看出那些花纹应该是阵法符文的纹路,至于那独角怪兽就不知有何用途了,绝非仅是装饰。 “铮……。” 琴声响起,四下无声,唯有琴音绵绵。 海富贵感觉到琴音入耳后,其节奏与心跳呼吸融为一体,牵引着自己的情感和情绪,古琴飘荡出来的不是一种声音,而是一种弹奏者的喜怒哀乐。这种感觉很奇怪,要说是魅惑之音吧,又不像,因为此时自己完全是清醒的,然而心中情绪不知不觉便受到琴音的感染,或许这就是那种绝顶音律的神奇所在吧。 一曲过后许久,众人依旧沉寂在琴音之中,或者说是,悲弦公子赋予此曲的那份悲凉萧瑟的意境之中。 “啪,啪……”乌娜娜抹去眼角的泪痕,拼命的鼓掌叫好,“好听!真是好听,听的娜娜都哭了。” 海富贵鼓掌大赞,道:“幺弦孤韵,余音绕梁!悲弦公子琴技当真是出神入化!在下忍不住要吟诗一首,还请各位莫怪。”海富贵决定以进为退,自己不会填词,但是赏曲的诗词还是背了几首,先给你来上一段,你总不好意思再追着我要曲词了吧。 “求之不得。” 海富贵清了清喉咙,吟道:“闲夜坐明月,幽人弹素琴。忽闻悲风调,宛若寒松吟。白雪乱纤手,绿水清虚心。钟期久已没,世上无知音。” 没看出这丑道士还真有几点墨水啊,乌娜娜暗中问道:“丑道士,是不是你们人族一个个都会吟诗作赋啊?” “哪里都会,不过那些文人墨客比较喜好而已。” “唉,丑道士你的这些诗词,徜徉恣肆,好是好,可惜既不能当饭吃,也找不出治国策略。”末了又补充一句道,“这些都是师父说的,丑道士,你可不要舍本逐末啊。” 海富贵想不通乌娜娜的师父倒底是哪路高人,怎么什么都懂啊,一语便抓住了重点,自嘲道:“不过是饭后茶娱而已。”可惜的是,贫道连这诗词小道都不会哦。 即便如此,然而谪仙人的诗是何等的惊艳,把悲弦公子唬的一愣一愣,沉默许久,才哈哈一笑,道:“知音难觅?谁说悲弦知音难寻,不就在眼前么。” 你高兴就好!海富贵厚着脸皮默认了。果然,接下来,悲弦公子没有再继续追问要曲词。而申熠焸对这些什么诗词、曲琴通通不感兴趣,巴不得早点结束,催促着散了酒席谈正事。 海富贵正求之不得。这么一看,发现熠焸太子也不是那么丑了嘛。 一切过后,屏退左右,海富贵才开始说明此行来意,将在狼琚关的那番说词重复了一遍。 结果和夜叉、罗刹两国的反应一样,问题都卡在了为什么选择中路?而不选上、下两路? 然而这一次,海富贵将无极锁云阵的事情摆出来也没用。唉,这一招并不能通杀啊。 只见悲弦公子眉头紧锁,道:“夜公子,非是悲弦不愿答应此事,而是,大萧关是我娜罗国唯一的门户所在,绝不容有任何闪失,此关一破,煞都将再无关可守。”从地图上看,大萧关至娜罗国都煞都,确实没有险关可守。 这种局面,海富贵也早就料到,长叹一声道:“实不相瞒,来此之前,在下先前往狼琚关,夜叉和罗刹两国均已同意,然而缺少了娜罗和修罗两国的参与,此次反击行动胜算将不足三成,反击一事只怕就此终止了,真是可惜了啊。” “哦,夜叉和罗刹两国都同意了?” “没错,大家都决定放手一搏,争取这一丝的机会。” “既然这样,那么我娜罗国若是不同意,倒是不顾大局了。” “不敢,各方的处境不同罢了,在下能体会悲弦公子的选择。” “这样吧,夜公子答应悲弦一个条件,娜罗国便同意参与此事。” 看来事情还有转机,海富贵心头一喜,连忙道:“悲弦公子请说。” 只见悲弦公子撩起长袖,道:“只要夜公子,能为悲弦刚才所弹奏的曲填上一阙诗词,悲弦便答应参与此次五国联合反击。” 不是吧,你还惦记这曲词的事情啊?到底是你在开玩笑呢,还是我听错了?竟然视国家生死大事如同儿戏,我已经算是不着调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不靠谱啊。海富贵有种放弃与他合作的念头。 第七十九章 战前2 海富贵还没做声,一旁的乌娜娜当即拍掌叫好:“好啊,好啊,悲弦公子的曲配上夜公子的词,二者珠联璧合,定能万古流芳,想想都激动,娜娜都迫不及待的想听到了,夜公子,你赶快填词吧。”因为有申熠焸的存在,乌娜娜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外人面前称呼海富贵为丑八怪,就是怕申熠焸往自己身上套。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海富贵不禁暗中问道。 乌娜娜神识中着急的回道:“丑道士,你真傻啊!诗词对你来说那还不是一挥而就的事情,用一首词换来娜罗国的出兵,这个买卖怎么算都不亏啊。你还不赶快答应下来,万一对方反悔了,你就哭吧。” 可是你哪里知道哥根本就是癞蛤蟆屁股插鸡毛禅子——装的大尾巴狼啊。唉,真是虚名害死人啊! 既然没有别的办法,那就试一试吧,海富贵豁出去了,道:“如此,还请悲弦公子再弹一遍,让在下再次步入琴曲的意境之中。” “那是当然。”悲弦公子当即拿出古琴。 一旁的申熠焸扶额发愁,又得遭受一边琴音的折磨,心道:“真是搞不懂啊,这等靡靡之音即不能激发士兵锐气,又不能提高战斗力,有个屁用,还不如战鼓擂两捶。” 当琴声再次响起时,海富贵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首诗词,心中大喜:“有了,这曲调,这节奏,遗山先生刚好有首词能匹配。”于是伴着琴音,缓缓吟唱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词尽,曲毕。 一旁的乌娜娜暗中重重的给了海富贵一拳,哽咽的道:“也就你们这些人族能写出这等赚人眼泪的诗词了。” “能得夜公子此阙诗词,悲弦此生无憾。”悲弦公子心中一高兴,道,“即得曲词,悲弦当信守承诺,娜罗国同意参与此次联合反击行动!” 海富贵心中松了口气,总算搞定了,现在只差最后一个——修罗国,转向问道:“熠焸太子。目前太昊国其势不可挡,且高手如云,唯有五国联合,齐聚高阶魔修方有与之一战的机会,五国联盟有如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此次反击战实在不能缺少贵国的参与,还请熠焸太子再三斟酌。” 申熠焸正襟危坐,道:“也罢,五国联盟本应一体,想要我修罗国参与也不是不可,只不过孤也有个条件,甲天王若是答应,孤二话不说,便率领本国混体境以上的魔修前往黑泉关。” 喵了个咪的,你也来这一招?难不成也要我送你一首词?海富贵心想,希望不要坐地起价才好,开口道:“熠焸太子请说,只要海某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申熠焸道:“听说甲天王有一块天香花令,不知能否忍痛割爱,相赠与孤?” 天香花令?我有吗?海富贵想了半天才记起,申熠焸所说的天香花令就是三年前香薇姑娘送的那块令牌,反正自己拿着也没什么用,只要你不拿去干坏事,送给你又何妨。于是问道:“不知熠焸太子要此物有何用?”八方阁里头人员混杂,耳目众多,打探消息容易,泄漏消息也容易,香薇送给海富贵天香花令一事,知情者甚少,然而申熠焸不知通过什么渠道竟然打探到了这件事。 “实话跟你说吧。”申熠焸道,“孤早年立下誓言,今生非香薇姑娘不娶,所以孤想凭借天香花令前去提亲,迎娶香薇姑娘做孤的妃子,还请甲天王成全。” 没看出还是痴情种子啊。海富贵笑了笑道:“熠焸您坐拥修罗,富甲天下,聘礼中应该也不差这一块木牌子吧。” 申熠焸站起来道:“甲天王有所不知,虽然孤对香薇姑娘爱慕已久,然而襄王有意,玉女无情,所以孤才想要柔侇族的最高信物——天香花令,作为提亲之物,一遂孤多年的相思之愿。” 没想到这小小的令牌,还有如此功效,海富贵淡淡一笑,回道:“原来如此,只不过感情是双方你情我愿事情,是平等而自由的。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熠焸太子若是真心喜欢香薇姑娘,大可诚心追求,以博取她的欢心,何须借助外物呢?”话是这么说,不过海富贵在心里还是道:“贫道估计,以你这副车祸现场的面容,要想追到美若天仙的香薇姑娘,这可不是一般的难啊!我看没戏!” “孤知道天香花令极其贵重,只要甲天王将此令蹭与孤,孤不但答应出兵黑泉关,而且孤府中之物任凭甲天王挑选。” 太子府内随便拿出一件摆设都是价值连城吧,而且让我随便挑?这让人好难取舍啊,海富贵想了想,还是道:“天香花令对再下来说一文不值,若是熠焸太子和香薇姑娘真心相爱,却遭遇柔侇族的阻拦的话,在下自当奉上,以成人之美。” 说什么狗屁的你情我愿,什么鸟屎感情,申熠焸看出了,这黄脸汉子根本就没有赠送的打算,顿时脸色一冷,道:“孤好心相求,你却一再拒绝,到底是何居心?” 喵了个咪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海富贵忍着没发火,委婉的回绝道:“在下只是不想把一个弱女子往火坑里推而已。”这话说的不委婉啊,只差打脸了。 乌娜娜暗中着急的问道:“丑道士,你疯了,这可是他的地盘,你就不怕得罪他啊。外边还藏有一位不灭境强者呢,万一动起手来,咱们只有两个人,明显不敌啊。” 错了,不是两个人,而是你一个人,我是个战斗力忽略不计的伤号,所以海富贵回道:“我知道啊,所以你现在要先做好逃走准备。” 果然,申熠焸气的暴跳如雷,猛的踢翻脚下长桌,瞬间四分五裂,喝道:“放肆!难道你就不指望我修罗国的支援了吗?” 我靠,贫道最不喜的就是这种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的人,没有半点风度,你当贫道怕你不成,大不了,打不过就逃,反正有乌娜娜在,你们谁也追不上。海富贵冷笑道:“若是熠焸太子执意如此,这支援不要也罢。”说罢不再理会他,转而对悲弦公子,道:“悲弦公子,此间太过吵杂,我们换一个安静的地方商谈反击具体事宜。”言外之意,就是将修罗国踢出去了。 第七十九章 战前3 到底是年轻人啊,脾气就是火爆,悲弦公子正在犹豫要不要再劝说双方各退一步,门外传来一声:“且慢。” 只见一位体态婀娜、丰容盛鬋女子缓缓走了进来,步步生莲,摇曳生姿,其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即便是宽松的绸缎也难掩那柔软丰满的曲线,真是增一分则肥了,少一分则瘦了,完美的诠释了一个词——熟,熟透了!这种迷人的魅力不是那些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可比的。 躲在门外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露面呢,总算是忍不住出来了吧。只不过海富贵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美的不像话的女人,下意识的开口问道:“敢问姑娘是?”虽然对方并非二八年华,然而身上穿的可是少女装,而非少妇装,所以海富贵还是以姑娘相称,至于为什么海富贵能够准确分辨出对方衣着的款式,那是因为这位明艳不可方物的丰满女子穿的衣服是八方阁出品的,也就是他的设计产品。 申熠焸惊呼一声:“姑姑?”心中奇怪,“姑姑平时都不轻易露面,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丰容女子没有理会熠焸太子的呼喊,而是朝海富贵微微一欠礼,道:“王爷勿怪,小侄年轻,做事仍有欠考虑……” 申熠焸被长辈毫不留情的痛斥,正想分辨时,被女子瞪了一眼,乖乖的把话缩了回去。 丰容女子接着道:“修罗国既然是盟国之一,那么这联合反击行动,自然不能缺席。如今四国均已同意,修罗国也当跟随。王爷,便在这主帐之内商议反击行动,如何?”不需要刻意的演饰和做作,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眼神,也有风情万种,这或许就是熟女的魅力所在。 好在海富贵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人物,没闹出什么笑话,回道:“当然可以。”顺便暗中问道,“乌娜娜大人,这女子又是哪位啊?”。 “哼,看花眼了吧。她就是修罗国的长公主申妃语,魔界的第一美女哦。” 这么说也是修罗族?真是太神奇了!海富贵感觉不可思议,这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修罗族真是一个奇葩种族!男的丑到不忍直视,让人看到就想暴揍一顿;而女子却美若天仙,令人神魂颠倒。 然而海富贵刚才的表现,倒是让悲弦公子再次高看一眼。每个初见申妃语的男子,不说神魂颠倒,也会魂不守舍半天,像海富贵这般,紧紧一个愣神,瞬间便恢复正常的,还是第一个。心不由道:“本来还担心此子过于年轻,行事冲动,考虑不周,经过刚才可以看出,此子定力惊人,是个做大事的,能够与其共事,应是不差。”他又哪里知道,海富贵要是没有雪妖在识海中泼一瓢“冰水”,估计这时还在流口水呢, 接下来就没有申熠焸什么事了,长公主申妃语完全代替了他,开始与悲弦公子和海富贵商谈起具体的反击行动事宜。海富贵发现这位长公主不但修为高深,而且博学多才,对行军打仗也精通,上到调兵遣将,下到粮草部署,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海富贵突然想到一句话,唉,人家不但比你有钱有权,还长得比你漂亮,而且还比你刻苦努力,这让我们这群穷屌丝怎么活啊! 海富贵不知道的是,修罗国的真正统帅是长公主申妃语,申熠焸只不过是明面上的下令者而已,真正重大事情的决断都由长公主申妃语拍板。 大萧关和狼琚关所面临的情况不一样,狼琚关刚刚遭到了太昊国上路的军队的攻击,距离下一次要进攻时间,估计还有半个月,所以夜叉、罗刹两国几乎可以全部出动混体境以上的魔修参与这次联合反击行动。然而,算算日子,太昊国的下路军队的下一次进攻大萧关也就在四、五日之后。这几天内,太昊国总是派出探子暗中侦查,寻找大萧关的破绽或者是防御漏洞,以便在下次的进攻中以最少的损失换取最大的胜果。 所以,大萧关必须留守一部分高阶魔修撑门面,用来迷惑敌方,万一被太昊国得知关内空虚,虽然他们暂时没有攻克大萧关的打算,但也绝不介意捡个便宜,送来的城关,不要白不要。 三方商议,在反击行动之后,蚩尤国和娜罗、修罗国的高阶魔修立即赶回下路,若是太昊国继续进攻大萧关,那么便再重演黑泉关的戏码,若是太昊国得到消息,停止了进攻,那么也可作为一种威慑。只要黑泉关反击成功,敌我双方的力量便不再是目前这般悬殊,后面的仗才有的打,若是反击失败,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长公主、悲弦公子,请留步,不劳远送。”海富贵拱手道,“若是事情有变故,海某将以传讯符告知。” “甚好。”悲弦公子大有相见恨晚之感,道,“夜公子,后日黑泉关战场,你我二人再次珠联璧合,携手杀敌!” 一旁的长公主申妃语,微微一欠身,道:“王爷,一路好走。” 唉,要不是你们这么客气非的给我送行,出了关,贫道就可以搭顺风“飞机”了。海富贵不得不再次忍着经脉疼痛,来把红纸檬灯笼,有些面子不能不装啊。 至此,联合反击的第一步算是顺利完成,虽然中间有一些小插曲,咦,等等,海富贵发现有些不对劲,回想起在大萧关的事情,感觉自己好像被骗了,按说悲弦公子不是那种不分轻重、混扰公私的人,怎么会对我提出这么一个古怪的要求呢?一首曲词,便能换得对方答应出兵?不对,肯定是对方心中早就同意,所谓曲词无非是打草搂兔子,顺带罢了。唉,悲弦公子,你不道德啊,亏贫道还当你是可相交的朋友呢,不带这么耍朋友的啊!海富贵淡然一笑,亏咯,亏咯。 其实五国的掌权者并非庸人,都已发现了战局的诡异,就像海富贵所说,唯有联合反击才能博取一线生机,只不过没人挑头,差的只是一个楔子。而海富贵是第一个站出来的,所以就显得有些被动。反击行动,四国定然会答应,只不过肯定会要写明面上的好处,夜叉和罗刹两国和海富贵早有有交情,不好开口提条件;悲弦公子也无非是开个玩笑;而长公主申妃语见到海富贵差点翻脸走人,也立马现身,一语定夺。仲勋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知道海富贵此行绝对成功,所以并未提醒他携带巨礼。 第七十九章 战前4 海富贵在默默反思得失之时,乌娜娜却在想另外一件事,忽然问道:“丑道士,你不将天香花令送给熠焸太子那丑货,到底是见不得香薇姑娘往火坑里跳,还是你自己舍不得香薇姑娘呢?” “当然是……。”见到乌娜娜一脸玩味的笑意看着自己,海富贵丝毫不紧张,正气凛然的道:“乌娜娜大人,你想啊,若那丑货真的拿着天香花令要挟香薇嫁给他,我岂不是成了罪人?这可是毁人一生的幸福啊,贫道我会被业火缠身的啊。” 这个理由嘛,好像有那么一点牵强,所以乌娜娜却不怎么信。 回到黑泉关时,灰蒙蒙的太阳还未落山。不到两天的时间,来回两地,这等神速,除了乌娜娜,没人能做到。 海富贵离开的当日,厉岩带了三万魔族和半魔来到黑泉关,其中有几道高阶魔修的气息,正是八方阁阁主冷亦霜以及她的手下,其中还有几个熟人。只不过海富贵走的匆忙,没来的及见面招呼。 从大萧关回来后,海富贵才知道,冷老板几乎把八方阁的全部离识境以上的弟子带了过来,其中混体境魔修便有五位,而离识境魔修则过半百,至于冷亦霜本人已是一只脚踏入不灭境,这股力量可不小,在魔界除开八大魔国,八方阁算是第一势力。 海富贵在想,要不要再去说服其它的魔界玄修门派,比如兽神教、云墟峰、天魔宗等等,这些门派挤一挤还是能够抽出几个高阶魔修的嘛,就算没有不灭境强者,至少也应该有几个混体境魔修吧,人多力量大,质量不足,数量弥补。只不过,这一次是来不及了,下回有时间得去活动活动,争取忽悠……,不对,请几位隐士出山。 回到军营的小院时,发现有位稀客,海富贵没想到八方阁的诗筠姑娘也在这里,看样子她已经和瑕姑娘他们打成了一片,竟然以姐妹称呼,似乎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有说有笑。海富贵不得不佩服这位诗筠姑娘手段真是了得,一个魔族女子不到两天时间,就赢得了众人族女子的好感。难道是物以类聚?望着这一群莺莺燕燕,真是令人眼花缭乱啊。但是,诗筠姑娘和夏侯瑾轩也聊得开啊,可能是二者均为诗词爱好者吧,怎能聊不到一块呢。 “师弟!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最先看到海富贵像做贼一样悄无声息进来的是凌波。 “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所以回来的早。”海富贵摸摸鼻子,道,“这里好热闹啊。” 回来的这么快,肯定不是去的魔都,看来自己的怀疑是对的,师弟没跟我们说实话。凌波不打算当众戳穿他。 “当然热闹啦,有诗筠姑娘在呢。”瑕姑娘回道,“诗筠姑娘可有才学了,不但能吟诗作赋,还弹的一手琴呢。” 诗筠姑娘跟着打了个招呼:“夜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完了,要坏。 果然,随着诗筠姑娘的这一声“夜公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焦点就是海富贵。海富贵明显感觉到暮菖兰的眼神有了变化;而结萝看诗筠的目光也不那么友好了;瑕姑娘则是好奇状,看样子海公子和诗筠姑娘早就相识啊,怎么这个海公子总是会认识各种各样的的女子啊,早知道当初就不将暮姐姐要成亲的消息告诉他了;清烟看了看两人,心中猜测道:“难怪诗筠姑娘会不顾危险,来到前线黑泉关,莫非是为了凌缺这家伙?”;凌波则心中无可奈何的道:“师弟,这回师姐可帮不了你啊,谁叫你不知收敛呢。”;唯有夏侯瑾轩一人,思想是纯正的,心道:“他在诗词方面造诣颇高,而诗筠姑娘喜爱诗词,两人相识也不足为怪。” 看她们的目光,海富贵就知道这回自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心中无比的冤屈:“你们全都猜错啦!我跟这娘们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好不好啊!”不过这话说出来只会加深误会,想了想,还是转移话题吧,海富贵开始装傻充愣,只是给诗筠姑娘一个简单的点头回应,以表现出二人不过是普通不能再普通了的关系,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几天,我和仲相国在商量战事。目前战局,死守必败,必须要变守为攻,已经决定就在后天进行反击,并且邀请了几位高手前来助阵。黑泉关可能将要迎来一场生死硬仗,需要所有人齐心协力才能渡过此关。我来是请大家先去城主府商谈后天之事,将会给大家详细布置任务安排。” 凌波连忙附和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赶快去吧,别让仲相国久等了。”心中却道:“师弟,师姐只能帮你到这了。” 海富贵不禁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关键时刻,还是师姐靠得住啊。没让其他人有开口的机会,海富贵接着说道:“你们先去城主府,我还得去通知其他人。” 军营中有万千的护卫兵和传讯兵,这种小事哪里需要甲天王亲自出马?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连海富贵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结萝气的一咬牙,心道:“哼,杀千刀的,待会有你好看。” 而暮菖兰也是小拳攥的紧紧的,心中一阵冷笑:“色狼,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八卦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兴趣爱好,没有之一。所以清烟忍不住问道:“诗筠姑娘,你和凌缺什么时候在哪里相识的呀?” “凌缺?”诗筠姑娘不解的问道,“清烟姐姐所说的凌缺是?” “就是刚走的那位,你称他为夜公子。” “咦?夜公子的真名不是姓海,名富贵吗?” 清烟一时嘴快,顺口就回道:“哦,凌缺是他的……” “他的‘表字’。”夏侯瑾轩及时打断,没让清烟将“道号”二字说出。接上话道,“‘凌缺’是他在求学时,其恩师为他取的字号,所以相熟之人常称他凌缺。”所以说,不是老实人不会撒谎,而是人家不屑于,你看老实孩子瑾轩,撒起谎来也是有板有眼,丝毫不必海富贵差呀。 “哦,原来如此。”诗筠姑娘缓缓念道,“凌缺,好名字。凌者,冰也,晶莹剔透,坚硬寒冷;缺者,缺憾,不完整。从其表字可看出夜公子内心坚强,且性情豁达,深知世间之事皆有残缺,不必苦苦追寻完美。” 好吧,一个表字,你也能联系这么多,海富贵要是听到肯定会喷一口老血,哪有那么多深意哦,凌是蜀山凌字辈;而缺,那就要去问师尊了,或许是师尊随便起的呢,不过我觉得师尊肯定是为了提醒我,行走江湖时,千万要小心,不要缺胳膊缺腿了,免得落个残废 第七十九章 战前5 清烟得了夏侯瑾轩的提醒,连忙补救,回道:“正是,正是。”唉,自己这张大嘴啊,差点将人族的身份泄漏出去了。 众人也松了一口气,还好诗筠姑娘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她继续说道:“要说真正相识嘛,我和夜公子仅仅认识不到一个月,但是夜公子三年前在八方阁流传出的三阙诗词,其语言通俗、音律谐婉,以适俗的意象、淋漓尽致的铺叙、平淡无华的白描,使得诗词情景交融一体,最让诗筠佩服的是用了诸多慢词,因此诗筠虽无缘相见,却神交已久。”这些文绉绉的话语,只有夏侯瑾轩一人暗暗点头,其他人一个个云里雾里。 至于结萝完全只听到了关键内容,海富贵一个月前去八方阁是和这个诗筠见面,不由心中暗恨:“好啊!杀千刀的,你竟敢骗我,说什么去抓太昊国的细作,明明是去会情人!” 而暮菖兰的小拳攥的更紧了,暗暗咬牙道:“死色狼,竟敢背着我偷偷去烟花之地!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 凌波担心清烟再次说出什么失言的话,干脆把她支开,道:“好了,清烟道长,您去请肇言道长吧,别让仲相国她们久等了。”肇言道长年纪大了,自然没精力和这些小后生打闹,所以单独住在了隔壁的小院。 且说,海富贵逃命似的离开,依旧心有余悸,感觉身后凉飕飕的。 刚拐过转角,便瞧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模样,又不像是细作,因为没有这么笨的细作。海富贵仔细一看,惊道:“郎朝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位像是做贼被抓个现行的,正是郎朝武砺,只见他吞吞吐吐的道:“这个……这个……,”突然灵光一闪,快速道:“国家危难当前,作为一个蚩尤族,岂能一味躲在后方,每每想到自己的安稳生活是族人在前线用热血和性命换来的,我便睡不安、食不香,恨不得立即飞到黑泉关来,与兄弟们一起战斗,杀光那群阴毒邪恶的古魔,还天下一个太平。” 海富贵微笑着看他,不说话。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装逼。 果然,大哥就是大哥,不是那么好忽悠,郎朝武砺变得垂头丧气,道:“好吧,我说实话,我是跟随诗筠姑娘来的。”三年前王宫政权之变,姜承拿回蚩尤王位,而他老子郎朝力邦忠于啸王,能够保全性命已是姜承的宽容,自然没奢望再继续掌权当官,一日之间,改朝换代,溜鸡逗狗花天酒地的日子一去不复返,郎朝武砺也似乎也变得懂事了,在家沉沦了三个月,竟然主动出去谋求职位。作为叛逆之子,他想都没想过,自己竟然还得到了一个轻松且有脸面的职位,成为了一名守门小兵。三年来,兢兢业业,从无差错,郎朝武砺凭借自己的努力做到了十夫长,成为了守门小将。然而即便是家道中落,人生轨迹遭遇巨变,然而郎朝武砺对诗筠姑娘的那份痴迷却是半分未减。那一日郎朝武砺在城门口,见到诗筠姑娘随着军队从西门出城,不用猜,定然是赴往黑泉关。郎朝武砺想着,这或许是唯一能够接近诗筠姑娘的机会了,于是背着家里人,偷偷的跟来了。这两日就是在附近各种转悠啊,徘徊啊,还不是就是为了偷偷看那佳人一眼。 “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种子啊。”海富贵拍拍他的肩膀,道,“怎么样,跟诗筠姑娘说上话了吗?” 郎朝武砺低头,羞赧的回道:“没有。” 海富贵不禁道:“唉,你既然喜欢,就要大胆的前去表白啊!你不说,人家怎么知道你喜欢呢?” “我知道,诗筠姑娘喜欢那种书香才子,可是我又哪里懂什么诗词。” “不就是诗词嘛,我再给写几篇,不过这次你可得记住了,打死都不能说是我写的了,就说是你自己突然有感而发。” 郎朝武砺自嘲一笑,道:“还是算了吧,我也就能识几个大字,诗词一窍不通,诗筠姑娘早就知道。” 看来,你这纨绔魔少,确实成熟懂事了啊,既然这样,哥也就不和你开玩笑了,海富贵道:“也对哦,你是真心追求,那么还是不要弄虚作假的好。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创造机会与诗筠姑娘相处的机会。” “如此,多谢王爷。”郎朝武砺大喜。 海富贵把脸故意一板,道:“诶,见外了吧,郎朝兄,你我当日可是一起……”瞅了瞅周围确实没有第三者,才继续道,“一起逛过青楼、喝过花酒。” “多谢,海大哥?”郎朝武砺试探着道。如今二人身份悬殊,他也有些吃不准对方是否还记得当日之情。 “这就对了。”海富贵搂着郎朝武砺,边走边说,传授起他那未经试验过的泡妞空理论。一路来到城主府,因为目前郎朝武砺的级别不够参与本次会议,于是两人就此分开。 仲勋吟已早早在主厅等候,军中混体境以上的将领也全部到位。乌娜娜朝他挤了挤眼睛,示意左首上位,这个位置是留给海富贵的。因为按职位,他排第一。海富贵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而在做各位却认为理所当然,这让他心中踏实了不少。 没过多久,冷亦霜率领几名八方阁弟子赶到。紧随其后,凌波、清烟、瑕姑娘她们一行人也赶到,人界。 见到人都来齐,仲勋吟神识中对海富贵说道:“王爷,您是本次反击行动的总策划,不如今日您来主持?” “我偷懒习惯了,还是相国再辛苦一次吧。”海富贵头一次在黑泉关参加这种军事会议,决定还是少说多听比较好。 “也罢,老夫就不与王爷相互恭让了。” 仲勋吟站起身来,便从一位祥和老者变成了一位叱咤风云的老将,用沉稳铿锵的声音,道:“今晚召大家来此,是有一件极其紧要的战事相商。后天,五国联盟将集合所有高阶魔修,组织一次联合反击行动,地点就在黑泉关!这一次我们不再被动防御,而是要借机反攻,力争将敌方派出进攻军队,全部吃掉!” “哗……”一言惊起四座。 海富贵早就料到众人吃惊的反应,只不过看冷亦霜的表情,并未显得惊讶,难道她早就知情?不会是偷偷看了姜承给信件吧?这一次,海富贵却猜错了,冷亦霜之所以知情,是仲勋吟为了请她相助反击行动才告知的。 仲勋吟示意大家安静,接着道:“因战局诡异,所以本帅与王爷才谋定了这次联合反击行动,并且得到了陛下的许可。这两日,王爷奔波狼琚、大萧关两地,说服了其他四国答应出兵支援,因此后日反击战,已是箭在弦上。然而,由于此事过于重大,牵连太广,不得不慎重,所以直到现在才告诉大家,就是怕走漏风声。这一战不仅关乎黑泉关的失守,更是关乎蚩尤国的生死,也关乎其他四国的存亡。” 众将士头一次听主帅把战局说的如此严峻,一时间不敢相信,然而主帅的严肃表情告诉大家,他不是在开玩笑。所以众人的脸色也变得越发的深沉。 “现在本帅开始介绍后日的作战策略和具体部署。”说罢,仲勋吟来到军事地形沙盘桌前,道:“经过近几日的观察,后日敌军将再次进攻,我方的计划是,诱敌深入!不再死守虎踞坡,佯装坚守片刻,便撤回。借助城墙掩护优势,与四国援军共同夹击敌军。诸位对此有何良见,仅管提出,大家共同完善作战策略。” “相国,不知四国友军何时到达?”夏侯瑾轩问道 不错,这个问题极其关键,仲勋吟投过赞许的目光,回道:“后日巳时,四国盟军将按约定赶到离黑泉关的二十余里的紫雾峰和珞珈峰,一南一北,只待敌方冲上虎踞坡后,便从两侧后方包抄,与我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不能离 大家在暗中赞许夏侯瑾轩之时,唯有冷亦霜心中暗道:“还以为人族都长的和那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一样,原来人族也是有些俊俏的男子的嘛。”怪只怪海富贵给人族形象抹黑了。 作战策略已是极好的,大家并未提出质疑也未提出过多的补充。接下来,仲勋吟开始介绍具体的战事部署,精确安排每一营、每一位混体境甚至每一位离识境魔修的任务。战争非同儿戏,其中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可能导致整场战争的失败,所以战前需要详细的计划。 当然,战争又是瞬息万变的,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所以战前才需要集合众人之策略,推测战争所会出现的各种走向和意外,从而制定与其相应的后续策略。因此一场关键的重大战役,往往会经过无数次彻夜不眠的讨论。 整场会议,海富贵一言不发,他只是提出了一个方案,而大家将他方案完善的非常好。不禁感叹道:“天下能人何其多,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以后再也不敢这么玩了!” 第七十九章 战前6 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甚至有人提出,能不能装出一副松懈的表象,比如搞个全军娱乐活动,让敌方认为我们没有反击的的意图,然后我们再打敌军一个出其不意。 这样做的结果会出现两面性,要么敌军被迷惑;要么反而提醒了敌军,因为事出反常必有妖,战前突然举行军娱活动,确实会令人生气怀疑,除非敌将是个极度自信的家伙。然而,这么不靠谱的提议,仲勋吟竟然同意了。只是提醒了一句,反击行动在后日辰时之前要保密,不要透漏给手下及士兵。然后便散会。 “相国,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妥当?万一引得敌军派出高阶魔修前来探查,发现关内有增兵会不会提前防御。”海富贵暗中问道。 “无妨,敌军就算发现了黑泉关多了三万魔兵,也不会放在心上,虽然老夫从未见过敌军主帅,但是能看出他极其自负甚至是自傲,这已经是黑泉关第五次增兵了,但是对方从未因为我军增兵而增加攻城军队。” “哦,原来如此。”但愿如此吧。 “而且,过了后天,还不知道有多少蚩尤弟子能够存活下来,就当是生前的最后一次放松吧。”仲勋吟苍老的双眼里全是悲凉,半年来他见到了无数的子民倒在虎踞破,再也没有起来。 海富贵默然。战争是会死人的,后日的反击之战,其激烈程度无法想象,这十三万魔兵又有几成能够存活听到胜利的号角,又或许全军阵亡。哇,那岂不是成了最后的晚餐。 因为有八方阁的冷老板这位魔界娱乐大咖在,所以这次的全军娱乐活动,仅管道具和场地简陋,却办的别开生面,而且还有诗筠姑娘表演琴曲诗词,平时就算能去八方阁都未必能够一见十大名花的面容,如今在眼前来个真真切切的现场版,众魔族将士都激动的不得了。 肇言长老早已过了“发疯”的年纪,早早回房打坐修炼。凌波,清烟等其他的人族则都聚集在广场的一个角落,然而乌娜娜这个自来熟,也凑了过来。这也怨不得她,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她一个女孩子当然往女人堆里靠了。没想到却和瑕姑娘两人打成了一片,瑕姑娘本就是那种心善宽容之人,且爱结交朋友,只要对方真诚,和谁都能聊的来。 好吧,两位有着童真的女子碰到一块,哎呀!那个场面就别提了,燃爆了!两个女人划拳,拼酒,大肆放声嬉笑,丝毫不弱于对面的大老爷们。 “哈哈,你又输了,喝吧!”乌娜娜竟然和瑕姑娘拼起了酒,这位实诚的姑娘硬是没用修为作弊。不过,魔族的体质就是比人族强悍,瑕姑娘已经醉的开始说胡话了,乌娜娜却才刚刚进入状态。 “呃……”瑕姑娘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喷了夏侯瑾轩一脸。 唉,摊上个酒鬼,算我倒霉,夏侯瑾轩被酒气喷了一脸的委屈,却还得好好扶住瑕姑娘,免得她摔倒。 “瑕妹子,你的酒量不行啊。”乌娜娜道。 瑕姑娘摇头晃脑的道:“那是你没碰到以前的我,否则,你绝对喝不过我的。”这倒是实话。 这沧梁酒给你们喝,那是糟蹋了啊。好酒要慢慢品,哪像你们这般跟喝水一样牛饮。海富贵围着众人倒酒,认真的做着侍者这份工作,忙上忙下,任劳任怨啊。 仲勋吟吩咐仲默今晚要格外的注意巡逻,然后便去了无极楼。 “罡斩长老,今晚军营举行了个小小的军娱。我老了,和这群后生小子玩不到一块,站在那里反而扫兴,不如你去喝两杯?” “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谢沧行没有任何推辞,立马站了起来,“老远就闻到酒香味了,把我馋的啊,酒虫都快爬到喉咙上了。” “呵呵,你去吧,今晚我来守阵。” 谢沧行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酒是喝到了,也喝足了,不过今晚的酒喝的让他非常的郁闷,一个人在角落里喝闷酒,默默不作声。 海富贵在远处观察了许久,心道:“看来,自己的损招有效果了。”因为今晚的清烟姑娘即没有挨着谢沧行坐,也没有找他说话,更没有看他,反而眼睛频频往对面的大将军宗撼身上瞄。搞的宗撼心中非常的纳闷,难道这位陌生的漂亮姑娘对自己有意思?甚至还借着酒劲壮胆前来敬了一回酒,关键是,清烟还非常给面子,碰杯了。这个举动,让谢沧行有种拔剑将宗撼大卸八块的冲动。 估计火候撩拨的差不多了。海富贵端着酒壶,悄悄走向谢沧行,小声说道:“师叔啊,依弟子今晚的观察,清烟道长好像对那位魔族大将军宗撼动了心了啊。” “她喜欢谁,关我什么事。”说完,谢沧行猛的喝一大口。 哟呵,竟然还死鸭子嘴硬啊,海富贵接着幽幽的说道:“想想也是啊,宗撼将军有着不输于师叔你的魁梧身材,而且还是个将军,听说,这位宗撼将军至今未婚哦,都说男人四十一朵花,宗撼将军正是黄金年龄,浑身散发出诱人的男人气息,若弟子是个女人,或许也会心动呢,……”海富贵还待继续喋喋不休。 谢沧行把眼一横,道:“你小子是来存心看我笑话是吧。” “怎么可能。”海富贵为其填满酒,道,“师侄我是那种胳膊往外拐的人吗?”嘿嘿,不装了吧。 “既然这样,你给我想个法子。”谢沧行也凑着脑袋,小声的说道,“我承认,以前是不想被约束,所以有些忽略她。但也不能好好的就变心,是吧?” “嗯。”海富贵用力点头。 “所以,你给我想个法子把她追回来。我们蜀山弟子不能输给魔族啊!”这种问题不用扯到师门荣誉的高度吧? “正是如此。”海富贵道,“不过,弟子追女孩子也没什么经验,也不懂什么招数套路啊。” 谢沧行一拍他的脑袋,佯怒道:“你不是一首诗词便引得魔界万千少女痴迷吗?也给我整一首,对了,不能太过文绉绉,太过深奥一看就假的很,容易被她戳穿,你弄一首比较符合我风格的。”要说,姜还是老的辣呢,郎朝武砺当初可没想这么多,拿着柳七郎的诗词,蹭蹭蹭就迫不及待的去找诗筠姑娘,结果被人当场就识破了。 喵了个咪的,又没躲掉这“拍头神掌”,师叔这掌法熟练度有多少级啊?海富贵不禁暗中埋怨:“铁笔师兄,你个坑货啊,硬生生的让罡斩师叔练成绝世的‘拍头神掌’。”嘴上还是没停顿,回道:“诗词,这个简单啊。”然后在谢沧行耳边嘀咕一阵。 “这样行吗?”谢沧行甚是怀疑。 海富贵道:“死马当作活马医,试一试呗。” “好吧。”谢沧行一口气把坛中剩余的酒喝光,用衣袖扫了扫嘴巴,“死就死吧。”径直走向清烟道长。 在谢沧行走后,海富贵不禁心中祈祷道:“唉,希望清烟道长你的嘴巴能严一点,若是被师叔知道是自己出的这损招,只怕要被他追杀到天涯海角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章 泄密1 第八十章泄密 “过来啦,过来啦,这混蛋真的过来啦。”清烟内心激动不已,然而表面却强自忍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清烟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哎呀!大姐,这个时候,你不能先开口说话啊,哪怕你说的再平淡、再冷漠,只要先开口,就输了啊。好在,师叔也非情圣,不懂里头的道道。算是有惊无险吧。 谢沧行支支吾吾的道:“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嘛?”这架子端的有模有样,海富贵甚至想问她是不是在心中排练过千百次了? “那,就在这说吧。”只不过大家都在看着,很不好意思啊,谢沧行张嘴了好几次,都没蹦出一个字。 清烟道:“你不是有话说吗?怎么不说了?”嗯,很好,这个时候是需要给一点点的压力。 呼,我要疯了,这真是比和十个大乘期高手打架还难!谢沧行深吸一口气,道:“我……作了一首诗,想说与你听!” “哦,你做的什么诗?” 谢沧行清了清喉咙,用着比蚊子大不了两分贝的声音,僵硬的念道:“春……春风十里,不如你。夏阳满山,不如你……” “你说什么?大声点。”清烟是故意这么说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大家都有修为在身,怎么会听不见,旁边的除了在拼酒的乌娜娜和瑕姑娘,其他人都听得真真切切,尤其是夏侯瑾轩,还暗自品读一番:“嗯,谢兄的这首诗词,虽然不押韵,然而却通俗易懂,情感直接。不错,不错。” 谢沧行将声音加大到蜜蜂般大小,接着道:“……秋雨淅淅,不如你。冬雪皑皑,不如你……。”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清烟大声喊道。 结果,谢沧行也豁出去了,大声回了一声:“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好诗!”夏侯瑾轩不禁拍掌,道,“谢兄这首诗词,别具一格,将自己的情感巧妙的结合春夏秋冬的美景,尤其最后,借酒喻情,应景生情,更是与自身巧妙结合,妙哉!妙哉!” 拜托你,抓重点好不好,这个时候不应该鼓掌,祝福这对新人吗?你去捣什么乱啊。见到众人齐齐望向他,夏侯瑾轩后知后觉,好像也发觉有些不妥,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 清烟这位女汉子难得露出娇羞之情,重重的捶了谢沧行一下,道:“死相,喊这么大声干什么。”然后一把将他拉在身边坐下,端起酒坛子死命的塞过去,道:“喝你的酒吧。” 呼……,谢沧行暗中松了口气,今日舍去老脸不要了,若是还无法挽回,那真是没脸见人了。所幸,凌缺这一招真的好使啊。暗中朝海富贵使了个眼神,表示胜利! 哇,师叔,您怎能如此大意呢?不怕清烟发现你的小动作啊。 好巧不巧,清烟也对远处的海富贵使了眼神,意思大概就是“你的奸计得逞了!”然而两人做在一方,却又恰好都没瞧见对方的小动作。这倒给海富贵省事,暗中的回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就让你们相互误会吧。他俩似乎都认为,海富贵回应的是自己。 至于乌娜娜和瑕姑娘两人在专心拼酒,对于刚才发生的“大事”似乎毫不知情。 “酒呢?酒怎么没了。”瑕姑娘喊道,“海大哥,再拿两坛酒来, “好勒。”一声招呼,称职的店小二立马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瑕,你不能再喝了。”夏侯瑾轩在一旁劝道,“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却又被瑕姑娘喷了一脸的酒气, “瑾轩,今日高兴,难得遇到同道之人。”瑕姑娘道,“在明州你又不陪我喝。”那时夏侯瑾轩还在守孝,哪能陪你喝呢。 暮菖兰道:“夏侯少爷,你就随了她的意吧。这小妮子,酒瘾馋了三年。今日是不醉不会罢休的。”夏侯瑾轩守孝,瑕姑娘这个还未得到夏侯彰正面承认的儿媳妇其实也暗中守孝了三年,来魔界之前,滴酒未沾。 “酒,酒,满上,海大哥。”瑕姑娘有些迫不及待的道。 经请示,得到监护人夏侯瑾轩的点头,闺蜜暮菖兰的同意,海富贵才给大腕满上。 “还有我的。”乌娜娜喊道。 “好的。”海富贵着实心疼啊,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让你这群人跟喝水似的糟蹋了,可惜啊。 看到海富贵忙上忙下的样子,凌波就想笑,她对这位不着调的师弟甚是了解,做事全凭个人喜好,恣意妄为,甚至有些百无禁忌,唯有在对待亲朋好友时,才是真诚的、没有任何的身份顾忌。至于外人,师弟是一概不给面子的,别看他在人前处处展示着商人的讨好微笑,心中可高傲的很呢。 酒过几巡,今晚的军娱活动逐渐接近尾声,许多魔族将士已经散场离去。海富贵他们这个角落,也要快要结束了。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乌娜娜用那半分迷醉的双眼看着给她倒酒的海富贵,停顿了片刻,才道,“丑道士,你的酒真好喝。娜娜从没喝过这么香、这么纯的酒。” 那是当然了。海富贵真想自夸一句的时候。 就在此时,毫无征兆的,结萝突然喊道:“杀千刀的,你眼睛往哪里看呢?”盯了你一晚上,可算逮到你了。 “啊?我……我没看啊。”海富贵猛的一转头,心道,“就两秒啊,视线就在乌娜娜胸前停留了两秒。但是这也不能怪我啊,角度太好了!。”海富贵站着倒酒,而乌娜娜是坐着的,居高临下的上帝视角,所以,一时没把控住,犯了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死色狼,你还不承认,明明你在偷看乌姑娘。”暮菖兰再补一刀。 乌娜娜茫然不知,呵呵一笑,问道:“丑道士,你在看我啊?” 这一下,众人目光都望向了这边。 不是吧,就偷偷的瞄了两眼,都被你发现了,还当众指出来。众目睽睽之下海富贵有些慌了,这是要被人群起而攻之的节奏啊。 雪妖在神识中幸灾乐祸的道:“哼,好色的主人,这回被抓了个现行了吧。” 不过,贫道打死也不会承认的,海富贵脸不红心不跳,道:“我是看乌姑娘碗里还有没有酒,准备给她添点酒。” “呼呼……。”瑕姑娘傻傻一笑,迷迷糊糊的道,“道,“海大哥,我看到了,你刚才在偷看娜娜姐的胸部。”这是真的喝醉了,说话完全不经思考,毫不留情啊。然而瑕姑娘离的最近,也看的最真,而且是酒后真言,更容易让人相信。 但想让脸皮厚的海富贵就此“认罪伏法”,还没那么容易。只见他迟吟一声,道:“这……,瑕姑娘,你喝多了,看眼花了。”说着还伸出两根手指在其眼前晃动,道,“你看这是几啊?”不等瑕姑娘答话,立马自问自答,道,“分不清,是吧,说明你刚才是真的眼花,看错啦。” “是二。”瑕姑娘傻笑着回道。 不是吧,你竟然蒙对了?海富贵真是欲哭无泪啊。 第八十章 泄密2 哼!看你还有什么说辞。结萝和暮菖兰纷纷露出吃人的目光。 好吧,这回无法狡辩了。海富贵脸色一下子便红了,他也没想到结萝和暮菖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联起手来,突然对自己发难,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啊。 即便如此,就能让海富贵低头吗?哈哈……,也太小看他了。只见海富贵双手抚过脸庞,红脸便已消失,道:“这个嘛,请听我解释。” 暮菖兰道:“好,就看你怎么解释!”我就不信了,你还能翻出花不成? 海富贵清了清喉咙,面容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从生物学来说,人本来就是被设定成爱看胸部的了……” 什么狗屁的生物学,我看你纯粹是好色。见到众人脸都绿了,大有一起群殴的迹象。 “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海富贵快速道,“……这都是因为遗传的血脉告诉我去寻找那对柔软,哺育生命的胸部,而不是我的个人嗜好,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这都是为了我可能会有的后代子孙着想,所以说,真的,这是一种无私的举动,我只是想把这份爱传下去。” 趁着众人被他一番乱七八糟的逻辑唬住的时候,海富贵开始边走边说,缓缓退出人群的包围,道:“最后还有一点,如果刚刚说的那些还不够充分的话,大家想一想,我花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八个月,全心全意的吸着母亲的胸部,所以,你们难道不会觉得或许在我的内心深处,当我看着胸部的时候,我心中想到的是一个安全的避风港,我把它们视为爱与关怀的代表,象征着我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而或许我之所以能了解到这一切,都是因为看到了美丽的胸部。”总算躲过一劫,得走了,再不走的话,或许真的会被打死在这里啊。 这一番没羞没躁的诡辩,让一众人哑口无言啊。 谢沧行不禁暗叹:“你小子口花花的厉害,真的是说的天花乱坠,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海富贵已经溜的没影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结萝更是气的一跺脚,率先离场了,心中恨恨不已:“你个杀千刀的,真是色心不改,招惹了暮姑娘不说,连魔族女人也像苍蝇见了臭鸡蛋一样,不要脸的贴上去,还一贴就贴两,先是和诗筠姑娘不清不楚,现在又对乌娜娜起了心思,见一个就招惹一个。亏我这么的稀罕你,都主动跟厉岩大哥坦白说了,你却如此的花心。早知道还不如不要醒,就让你永远的睡着才好!”这两天,结萝终于鼓起勇气和厉岩摊开说了,这段不成熟的感情总要有个结局,明确的跟厉岩说抱歉,自己真心喜欢的是海富贵。 虽然厉岩有些惊讶,然而,很快便坦然接受,并祝福二人。当然厉岩心中是否有伤心,表面看不出。正因为如此,今晚的军娱活动,厉岩也没过来和众位人界的老朋友打招呼,只是一个劲的在和净天教的几位尊者拼酒。 结萝越想越委屈,只想找个偏僻安静的角落大声的哭一场,迫不及待的回到厢房紧锁门窗。 真到了没人的地方,却哭不出来了,憋了半天,最后气嘟嘟的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小娃娃,本尊早就跟你说过,男人都是花心的。”念白风又来凑热闹了的,道,“不过呢,本尊倒是有个主意,你不是会使毒吗?你趁那些狐媚子喝醉酒的时候,都没有防备,然后悄悄下毒,将那些与你争夺傻小子的人统统毒死。什么暮菖兰、诗筠、乌娜娜,只要你看不顺眼的,都下一道蛊毒,全毒死,就再也没人和你抢情郎了。”。 严甜珍气的大喊道:“老妖婆,你怎么这么心毒!”转而又道,“结萝妹子,你千万别听这个老妖婆的。老妖婆一肚子坏水,只会出些歹毒的主意。” 只不过此时的结萝似乎有些茫然了,沉默不说话,不知是不是在考虑念白风的提议。若是按她以往的性子,哪里会受这种气,谁要是得罪她,绝对就是蛊毒招待,只不过遇到海富贵他们之后,收敛了许多,然而魔女不发威,世人似乎都忘记了她的存在。 念白风见到似乎自己的话起了效果,于是趁热打铁,反驳道:“小鬼,你懂什么,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谁敢阻拦,谁便是敌人,就该死!” 听到这话后的结萝的双眼越来越红,似乎内心真正做极大的挣扎。 “去吧,去吧,毒死她们。”念白风再少一把火,道,“再回人界,把明州家里的那个姓江的也毒杀了,就再也没人和你抢了。” 见到结萝似乎已经被自己蛊惑,念白风内心狂笑不已:“哈……,你若不入魔,神魂有怎么会破绽,本尊又如何有机会挣脱这该死契约牢笼的束缚!”念白风的话语表面看,就是一个跟年期妇女煽风点火,这些看似普通的语音中,其实暗含杀招,暗含神魂术法的高阶绝技——心禅魔影。念白风对神魂术法的掌控可谓是出神入化,说是魔界神魂术法第一人也不为过,使用起来自然毫无痕迹,就连与她签订了契约的主人结萝,都没感觉到任何的杀机。日常月久,就这一样一步一步将对方蛊惑,直至走火入魔。若是换做他人,念白风完全没有顾忌,施展起来更是信手拈来。然而结萝是她的契约主人,若非结萝内心有破绽或者本就存在心魔,念白风是不敢施展心禅魔影的,因为结萝对她的签订的主仆契约,念白风的任何法力波动都会被结萝所感知,只有趁结萝心神不稳的时候,偷偷施展,才有可能见效。 严甜珍见到结萝的模样,不由有些着急了,道:“结萝妹子,你可不能被老妖婆骗了,你想想,若是被主子知道你毒杀了暮姑娘她们,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念白风道:“知道了又如何?倒时候那小子身边只有你一个人,除了喜欢你还能喜欢谁?若是他再不听话,你就喂他一个傀儡虫,让他生生世世只听命于你一人。”念白风心中无比得意,“你以为凭借这契约就能永久的控制本尊,哈哈,太天真了,本尊的神魂术法手段又岂是你们这群无知者所能懂的,只要你走火入魔,本尊便有手段脱困,即便是天道法则下的契约也难不倒本尊!” 第八十章 泄密3 且说,海富贵悄悄的溜回了无极楼。 “王爷,为何来的这么早?” “哦,战前有太多的军事需要相国您亲自安排和准备。我就不耽误时间了。” 仲勋吟不疑有他,与海富贵交接完守阵的职责。 海富贵盘膝而坐,静静回想整个联合反击的各个环节,一条一条的反思是否有缺漏,脑海里模拟各种可能出现的状况,这场关键的战役,牵扯到十几万魔族的生死,由不得他不慎重。 直至深夜五更,才刚刚梳理完第一遍。只见一个倩影悄然飞上无极楼。 “咦,冷老板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只见杨柳细腰的冷亦霜,迎着徐徐夜风,吹拂衣裙,姣好身姿,显得曼妙无比,闪烁的火光洒在脸上,更填了一份迷醉,格外的妩媚。这姑娘不会是喝醉酒了吧? 冷亦霜立在楼外,半响没说话。 不是吧,深更半夜的,她不会有什么违法的举动吧,这个时候我可打不过她啊。 “冷老板,你这是?” 冷亦霜轻启朱唇,缓缓道:“我跟你说件事,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很严重吗?还要先做好准备?她到底想干嘛?海富贵双手唱什:“无量寿尊,贫道什么风浪没经历过,我承受的起,你说吧。”希望祖师爷保佑,别出什么岔子啊。 “我刚刚接到密报,太昊国已经知道了我们后天的反击行动。” 此言有如五雷轰顶,海富贵跳了起来,喊道:“什么?你再说一遍。”由于太过激动,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声调。 “我们内部出了奸细,反击行动的计划被泄漏了,已经被敌方知晓。” “!fuck!”海富贵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连咒骂三声,一声大过一声,依旧不解恨。冷亦霜还以为他用的是人族的方言咒骂发脾气,知道他此时怒火中烧,也就没劝说。 喵了个咪的,不是说魔族都喜欢真刀真枪的硬拼吗?不是追求正面厮杀吗?不是不喜欢耍阴谋诡计吗?怎么竟然也搞细作这种事情?尼玛,贫道这回真是被坑到家了。唉,行动泄密,后天的反击之战还打个锤子哦。贫道多日的准备,万里奔波出使四国,甚至都拉下脸来为人去填什么词,为了策划这次行动,脑细胞都死了上万,这一切一切的都泡汤了。唉,一招输满盘皆输啊!莫非太昊国当兴,这位姜昊宇小哥才是原著中的暗藏主角? 海富贵连连转了好几圈,一会背手,一会摸头,一会握拳,一会拢衣袖,跺脚,拖地,一秒钟换三个动作,体现了什么手脚无措。 “对了,你是怎么得到这个密报消息的?” “你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八方阁的弟子遍布魔界,迦楼、乾婆、摩迦三国被灭的突然,许多弟子来不及撤回,便暂时潜伏下来了,虽然大部分再也没有消息反馈,但总还有几个忠心的。这个消息是本门四大幽影之首传回,其真实性我已证实,你不用怀疑。” “好,那你跟我详细说说,我需要了解敌方已经知道了多少。” 冷亦霜将探子的密保一字不漏的转述。 几乎是在海富贵他们召开战前会议的同时,太昊国便已经得到了细作的密保,然后其主帅便飞讯传给了狼琚、大萧关上下两路兵马,抽调了一半的古魔和高阶魔修前来黑泉关,目的就是要将后日黑泉关出城的士兵全部吃掉,并且还要让蚩尤国请来的高手有来无回。 这位间谍知道的如此清楚,看来在敌方的职位不低啊。 唉,贫道被坑了,贫道真是太善良了,太过信任你们这群表面忠厚老实的魔族了,竟然跟我耍阴谋诡计。 “真是令人头疼啊!”海富贵蹲在地上,两个手指不停的揉捏睛明穴,道:“照这么说,敌方是在天黑之前,莫约戌时左右得知的消息?” “没错。” “没道理啊,那时候知情之人都在主厅,谁有这个本事当着我和仲相国的面将消息传递出去?”能够有次本事的绝对是已超越不灭境的存在。 “会不会是另外四国之人?”冷亦霜提醒道。 “虽然时间上有些差别,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我在和他们商议事情之时,除了几位掌权者,没有外人在场,连贴身护卫都未许靠近,而且依照约定,四国在明日清晨才出发,在此之前不会告知手下将士。将士只知道要前往一个地方打一个伏击,连地名都未被告知。”海富贵一个个排除,首先,仲相国肯定是不会的;其次,夜叉国的龙溟也是可以排除;龙幽和红姬也不会;而娜罗国的悲弦公子?听琴知人,以曲观人,海富贵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位悲弦公子应该信得过;难道是号称魔界第一美女的申妃语?她一个女人又没有什么权力追求,犯不着啊;莫非是丑货熠焸太子?没道理他要出卖自己的江山吧?最后就是两个让海富贵看不透的人,夜叉国大长老魔翳和罗刹国柏长老,从短暂的接触来看,这两位应该也不是那种卖国者啊。然而,海富贵又想到了蚩尤国的大祭司飞原,毫无征兆的就投靠了姜昊宇,所以让海富贵有些拿捏不准了。 “我回想了一遍,四国之中没有可疑者。”海富贵道。 “你再想想,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还有谁?没谁了啊?”海富贵突然浑身一冷,他想到了一个,只是当着冷亦霜的面不便说,于是道:“这件事你告诉相国大人了没有?” “还没来得及。” “哦,那你帮我守阵,我去找相国大人商量商量。” 冷亦霜白了他一眼,道:“我又未至不灭境,哪能操控此阵!”心中不禁感叹,“这抠门家伙,三年前修为还只是和自己同一个境界,然而仅仅三年,修为已经远超于我,令我完全看不透了。真是个妖孽般的存在,和他一样。”后面这个他指的是姜承。话说回来,冷亦霜要是知道此时的海富贵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真正实力还不敌她一只手,会作何感想呢?估计会暴揍他一顿,把这些年受得气全部还回去。 唉,思绪乱了,容易犯糊涂。海富贵一拍额头,懊恼的道:“嗨,看我,一着急都忘了。那你先将此事汇报给相国大人。” “好。” “等等。”冷亦霜刚转身又被海富贵叫住了,道,“你的耳环,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你一个大男人要女子耳环有何用。就算是送情人,也得自己亲自买才显得真心诚意呀。”冷亦霜心中不由非议几句,这都什么时候了,海老板你还在琢磨儿女私情。 “不是送人,我有急用。要么我用这一对镯子跟你换吧。”说罢,海富贵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对冰玉镯子,其材质上乘,产自南琼深海,纯手工制品,出自蜀山半吊子炼器师凌缺道长之手。 第八十章 泄密4 这对火珊瑚耳环虽然是今年魔界的新款式,其实也不值几个银子,冷亦霜本想大方一回,免费送给他得了,然而见到海富贵那一对冰玉镯子,便被深深吸引,快速夺了过来,嘻嘻一笑,道:“难得海老板如此诚意,本阁主就勉为其难的跟你换了吧。呐,给你。”快速摘下耳环塞在海富贵手里,头也不回的走了,生怕海富贵反悔似地。傻子能看得出这对冰玉手镯比耳环值钱多了,海老板今日怕是被气昏头咯。 让冷亦霜前去高中仲勋吟的目的是将她支开,否则海富贵完全可以通过阵法告知仲勋吟。海富贵回想起冷亦霜带来的密报信息,其中有一点让他想不明白,如果太昊国知道了五国联合反击行动,为什么要抽调上下两路的古魔和高阶魔修前来黑泉关,完全可以趁四国的高阶魔修前来黑泉关时,进攻狼琚关和大萧关,这样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占领两关。难不成太昊国真想来个将对将的硬碰硬才过瘾?这回海富贵是打死都不信了。 思来想去,太昊国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只知道我方请到高手要进行反击,却不知道从这些高手从哪来的,所以才从上下两路抽调一半的古魔和高阶魔修。这样既可以保证上下两路不失,又可以继续对黑泉关保持绝对的优势,一口吞掉明日的反击军队。 这么一来就对上了,如果泄密者是诗筠姑娘的话。因为,除了四国之人,海富贵只在傍晚回到黑泉关时,在居住小院说起了反击之事,当时看到院子里都是自己熟悉之人,也就未过多留意,随口将反击之事说了出来,还好当时急于逃离,把反击之事说的非常简要,没有透露过多的详情,万幸的是,没有透露五国联合的事情,否则自己连对狼琚关和大萧关的提醒都来不及,两关便会在今日破灭,自己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想到这里海富贵不由浑身冷汗,喵了个咪的,这完全就是高空走钢丝绳,真他娘的刺激,让人血压爆表啊! 只不过,冷亦霜既然能够将诗筠带来黑泉关,说明诗筠是冷亦霜信得过的属下,没道理她会背叛啊,难道是受到了什么要挟不成?然而,十大名花,偏偏只来了诗筠一个,这本就是一大疑点。 虽然他有了八成的把握,不过还是要亲自确认才好。 寅时已过有一会了,天空已有些微亮,海富贵也离开了无极楼,他要去确认自己心中的猜测。此时也用不着守阵监控了,因为最大的秘密都泄漏了,想必敌方也不会做什么画蛇添足的事情。 海富贵拿着火珊瑚耳环来到诗筠姑娘的住所处,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日诗筠姑娘送过一对一模一样的火珊瑚耳环给香薇姑娘。以这对耳环作为一个敲门的借口,不会令人生疑。 “咚咚咚。”海富贵轻扣门。 “谁在外面?” “是我,海富贵。” “原来是夜公子来访,请稍等。” 里头传来细细簌簌的穿衣声,没过一会,随着“吱”的一声,门被打开。只见诗筠姑娘披半透明的蚕丝睡衣,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雪白,以及一道令人无限遐想的沟壑。 海富贵没那心思欣赏眼前的无限春光和风情,一抱拳道:“真是抱歉,这么早来打扰诗筠姑娘。” “夜公子,客气了。”诗筠侧身,道:“进来说话吧。” 海富贵跨步走进房间,错身的一瞬间,海富贵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诗筠姑娘的速度也太快了吧,竟然还来得及喷香水,不过喷得有些多了,有些刺鼻,咦,好奇怪,中间似乎还夹杂了一股苍老腐朽、腐败的味道。 诗筠欲随手关门,却被海富贵叫住了。 “开着门吧,透透气。”海富贵是想避嫌,毕竟这个时候天色未大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敞开门的好。 没想到诗筠脸色一怔,很快便又恢复:“清晨之气荡暄浊,然这个季节气候颇凉,怕夜公子不习惯。” 海富贵回道:“没事,我不怕冷,倒是诗筠姑娘莫要着凉了才好。”他这是提醒对方要加一件衣服了。 “多谢夜公子关心。”诗筠脸色微红,道:“夜公子请坐。” 海富贵拿出那对火珊瑚耳环,道:“昨晚在军娱活动的广场上捡到一对耳环,不知是不是诗筠姑娘掉落的?” 这借口太蹩脚了,动机不纯啊,明显是想送人家东西,还偏偏说是捡到的。诗筠不由笑了笑,道:“这对耳环的温润而优雅,火珊瑚的光芒夺目,彰显主人的典雅和神秘。不瞒夜公子,诗筠确实有一对,只不过,诗筠的这一对还在身边。”说着转身回里屋,再次出来时,手掌上多了一对火珊瑚耳环。 “哦,看来是我弄错了。”海富贵这才注意到,诗筠姑娘竟然带着一双薄蚕丝手套,将玉葱般的修长双手完好的隐藏起来。 什么耳环只是一个敲门砖而已,海富贵接下来和她聊一些诗词、人生、理想啊。两人煮茶吟诗,你来我往,即便没有风花雪月,也是羡煞旁人,期间还隐晦的透漏出一丝追求的心思。只要诗筠不糊涂,就能明白海富贵心中那一片我为卿迷的心思。 当然这些依旧是个幌子。这种带着不纯目的泡妞,真是太难了,自己虽然脸皮厚,无耻还是要有些底线的。到底是没经过专业培训,有些太过令自己恶心的肉麻话,海富贵还是无法做到张口就来。 就在海富贵即将词穷的时候,诗筠姑娘经过层层铺垫,最后才不经意的提到:“夜公子,先前听你说,明天将进行反击,这场生死硬仗,不知夜公子有几分把握?” 你总算问道这个问题了,海富贵暗自松了口气,他之所以恬不知耻的扯犊子那么久,还不是希望诗筠主动问及战事,若是自己主动提出来,容易引起对方怀疑。 海富贵信心满满的回道:“这个诗筠姑娘请放心,这几日,我与乌姑娘分别前往兽神教、云墟峰、天魔宗等地,邀请了大量的高阶魔修,还有几位闭关已久的老前辈前来助阵,今日傍晚即可陆续赶到黑泉关。哼哼,明天就算太昊国不攻城,午时一过,我也会率领将士们主动进攻,让太昊国那群杂碎血债血偿,让这群狗日的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海富贵说的唾沫飞溅,情形极为激动,猛然发现不对,连忙道:“真是抱歉,在诗筠姑娘面前口出脏言了,污了姑娘的耳朵。” 第八十章 泄密5 诗筠姑娘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道:“原来王爷早已胸有成竹,诗筠便祝王爷旗开得胜。” “谢你吉言。”海富贵道,“明日大军开动前,不知能否请诗筠姑娘击鼓助威?激励将士的士气。” “诗筠愿意效劳。” “那我便先谢过诗筠姑娘了。” “王爷太过客气了,诗筠只恨修为浅薄,未能随同大军上阵杀敌,能够有机会军前击鼓,诗筠高兴来不及呢。” “诗筠姑娘真是令我等汗颜。”海富贵再说了几句不要脸的违心话,便匆匆告辞。再待下去,估计自己要把自己恶心吐了。 从诗筠姑娘房间离开后,海富贵火速回到无极楼,神识融入无极锁云阵,暗中监控诗筠姑娘的住所。 果然,没过多久,一道极其微弱的神识波动从诗筠姑娘的住所飞出。引蛇出洞的计划成功了,只是这个传信手法让海富贵大为惊奇,既不是符文传讯,也非道具传讯,比起蜀山独有的飞剑传讯还要来的神秘,就像是一道离体的神识,速度极快,而且无影无形。得亏有无极锁云阵的帮助,使得海富贵神识感知能力提升了一个等级,而且又是刻意蹲守,否则还真发现不了。 “奇怪,怎么往南而去?”海富贵不敢大意,紧跟这一道神识波动。 一直到了南边八十里外,眼看就要超出海富贵神识感知的范围了,这道神识波动才落入一个隐蔽山洞里。海富担心山洞内有古魔,所以神识没敢靠近,只在远处观察。 几个呼吸之后,洞内再次飞出一道神识波动,其手法与先前的如出一辙。朝西北而去,方向正是太昊国中路的军营。 至此,海富贵已经完全确认,泄密者就是诗筠姑娘,虽然猜不出她的目的和动机,但是现在不重要了。 反击行动被泄密,然而情况不是最坏的,只不过这场联合反击行动要做出调整了。 海富贵收回神识,立即找到郎朝武砺。 “王……,海大哥,你找我什么事?”郎朝武砺显得很吃惊,这兵房里头乌烟瘴气,一个房子睡了十位魔兵。他没想到海富贵会屈尊来到自己所居住的兵房。 海富贵先令其他魔兵退出去,然后才拿出一叠纸,上面写满了各种诗词,唐诗宋词都有,柳七郎的居多,甚至还有几首现代诗。海富贵道:“郎朝兄,你不是说要追求诗筠姑娘么?拿着这些诗词去,保准诗筠姑娘会对你好眼相看。” “这……”郎朝武砺面色有些为难,道,“这个……,海大哥,我不懂诗词,诗筠姑娘已经知道了,还拿着您的诗词去招摇撞骗,我怕……”他怕被诗筠姑娘一脚踹了出来。 “谁说要你去骗了,你就说你无意中得到的一部残缺诗集,特意拿去献给诗筠姑娘。这只是一个敲门砖,我想诗筠姑娘爱诗如命,看在这些诗词上定会好好招待你的。这不就有机会和佳人独处了么?剩下的就不用我教了吧,你这个花场老手比我要经验丰富。” 郎朝武砺不由心中感动的一塌糊涂,海大哥对自己真是没话说,这个朋友交的值啊!接写满诗词的纸张,略带哽咽的道:“多谢海大哥。” “你别忙着谢我,我给你这些诗词,你得保证自己能够一整天和诗筠姑娘在一起探讨,实在不行,你不要一次全拿出来,一次一篇,慢慢拖。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天黑之前都不能让诗筠姑娘走出院子。” “海大哥,你这个要求好奇怪啊。” “你就说你能不能做到吧?” “我尽量吧。” “不是尽量,这是任务!”海富贵突然重重的说道。 “好!小弟竭尽全力,保证完成海大哥交给我的任务!”说着郎朝武砺都忍不住笑了,这个不着调的任务太过奇怪了。 “好,你现在就去吧。对了,把这些糕点带上。” 郎朝武砺道:“还是海大哥细心啊,连早点都准备好了。”高兴的接过糕点,乐滋滋的走了。 按说此时完全可以将诗筠拿下,然而海富贵担心,一旦诗筠被捕,便再也没有消息传回太昊国,万一对方长时间没有接到诗筠的消息,会不会生出怀疑?一旦对方有了疑心,将会打乱海富贵接下来的部署和应对之策。所以为了慎重起见,还是派人缠住诗筠为好,这样诗筠依旧可以暗中发送消息出去,从而给对方一种假象,误以为诗筠没有暴露。 海富贵处理完此事后,才前往城中主厅。当他赶到时,里头人员都到齐了,一个个面色深沉如湖,除了仲勋吟和冷亦霜,谢沧行、仲煊、宗撼、乌娜娜四个则是海富贵通过大阵以神识通知的。海富贵没有叫其他人,并非信不过,而是不想把动静搞大,以免引起诗筠的怀疑。 “还请仲相国施展魔元罩,将主厅隔绝”。海富贵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心过度了。 仲勋吟右手往上推举,一个三丈方圆大小的暗灰**元罩凭空出现在主厅之中,将众人全部罩住,声音再也无法传出。 这时,海富贵才道:“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反击行动被泄漏的事情。” “嗯。”仲勋吟道,“王爷先前说要处理几件紧要的事情,可是去查处泄密者了?” 海富贵点了点头,道:“嗯。” 仲勋吟追问道:“是谁?”他的情绪还算平稳, 大将军宗撼瞬间便暴躁起来,吼道:“是哪个王八蛋?” 与此同时,仲煊也厉声问道:“是哪个杂碎?” 其他人也都翘首以盼,等着海富贵的答案。 大家的反应有点大啊,见到众人似乎大有想把泄密者撕碎泄恨的冲动。海富贵忙道:“是谁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如何应对。” 就像是一拳打在空气上,宗撼无比的泄气,道:“既然走漏了消息,这反击战自然打不成了,明日,就死守吧!” “对,还是照以往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仲煊附声道。 其他人未发表意见,似乎也认为除了死守,等待四国援军的到来,希望能够再次将太昊国击退,平安渡过此劫。 “其实,事情并非坏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海富贵试着说道,“不如来几个将计就计如何?” “怎么个将计就计法?” “根据冷阁主的线报,太昊国虽然得知了我方的反击行动,不过这信息有些误差,他们误认为我方请来的高手是江湖人士,所以立即发出传讯,调派上下两路的古魔和高阶魔修前来中路黑泉关支援。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出发了,而且是在四国魔修动身之前。既然这样,我们不如放弃中路大军,把目标转向援军,怎么样?” 第八十章 泄密6 仲勋吟似乎明白他的意图了,开口道:“王爷的意思是,我方高阶修士立即动身,前往狼琚关或者大萧关,在半路伏击对方的援军。” “没错。”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省力,海富贵道:“根据线报,太昊国仅抽调了上下两路中的一半力量,我估计其不灭境古魔不超过三位,混体境魔修不超过十个,对比而言,我方力量稍强,加上半路伏击,而且还有四国修士随时赶过来前后夹击,完全可以将敌方的援军一举歼灭。” 乌娜娜开口道:“也就是说,这次反击行动继续,只不过战场不在黑泉关,而是在来黑泉关的路上。” “正是。” 这个计策很大胆啊,太过冒险了。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决断。 片刻过后,仲勋吟道:“王爷这个计策风险较大,老夫担心,若是敌方发现我军高阶修士倾巢而出,极有可能不等到援军到来便发起进攻?届时黑泉关内部空虚,相当于拱手让人。” 海富贵道:“我会借助无极锁云阵,演化几道不灭境魔修的气息,用以迷惑对方。只要你们速战速决,我应该能够拖到你们返回黑泉关。这样一来,在正式对战之前,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到敌军一只手,对战时我方才有胜算。” 谢沧行吃惊的问道:“凌缺,难道你留下独自守关?不和我们一起去吗?”黑泉关破与不破,他不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海富贵的安危。 “师叔,我必须留下来操控大阵。否则敌军一眼便能发现黑泉关的内部虚实。” 谢沧行坚决的摇头:“不行。你必须跟我一起。”他清楚知道海富贵的伤势,一旦出现变故,跑都跑不了。 “师叔,其实留下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危险。如果我所料为不差的话,敌方明日将会在半路伏击我军的进攻,恰好给了我方时间,所以这段时间内是绝对安全的。” “万一,敌军没有那个耐心,先行发起攻击了呢。”要知道战场之事瞬息万变,你哪里算的那么准。 海富贵道:“其实我也并非独自一人,在明日敌军进攻之前,至少四国援兵中的另一路会赶到黑泉关。只要将士用命,足以等到你们的返回。” “这些只是你的推测,哪里做的准。”谢沧行还是不同意。 海富贵语重心长的道:“师叔,若真等着对方三路兵马合并,即便是四国援军及时赶到,也不够敌方三拳两脚的,反而给了对方一个一网打尽的机会。因此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你执意如此?”暗中谢沧行则以神识喝道:“小子,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并不是你的!你犯不着把自己搭进去!” 海富贵叹了口气,回道:“师叔,这次的事情,是我捅娄子,不能就这么拍拍屁股就走了啊。”然后开口说道:“没有更好的对策之前,只能如此。好了,我们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大家想想伏击哪一路吧。” “王爷的意思呢?”仲煊问道。 海富贵笑了笑,道:“上、下路都一样,不如交给上天做决定吧。”说着,拿出一个铜钱,道:“抛铜钱决定,万世一面去上路,通宝一面则去下路。” 怎么看着有点儿戏啊。 海富贵轻轻一抛,然后把铜钱握在手里,郑重其事的打开一看,道:“万世,那就选择伏击上路。”以他的修为,抛铜钱这种小把戏,自然是想要哪面就是哪面。 海富贵接着道:“这次伏击战许胜不许败,而且要求快,越快越好,所以尽量多带高阶魔修前往,这样能将伏击战的时间缩短至最短,你们也能越早回防,黑泉关也就越安全。”不知不觉,大家对他的发号施令似乎习以为常了,觉得是理所应当一样,竟然没人对这个点子竟然没提出质疑。 “乌姑娘,我军中还有许多修为不俗,然而却不擅长飞行的修士需贵族帮忙。” 乌娜娜道:“这个没问题,每一个迦楼魔族可携带一位,不影响飞行速度。” “好,大家还有没有其它提议和补充。”也就随口这么一问,根本没给大家留机会,便接着说道,“没有的话,通知其他修士,准备出发吧。” 仲勋吟想了想,补充一句,道“王爷,将老夫护卫队留下,以应不时之需吧。” “将普通护卫留下即可,离识境魔修都带走。” 就在大家准备离开主厅之时,宗撼还是没忍住,问道:“王爷,属下想知道泄密的奸细到底是谁?本次的联合反击之所以落到如此被动的局面,完全是因他而起,不杀他对不起十几万将士。” “这个……。”海富贵看了一眼冷亦霜,才缓缓道,“是诗筠姑娘。” 怎么会是她?众人大吃一惊,都感到不可思议。 此时最难堪的就是冷亦霜了,沉默了片刻,面无表情的道:“交给我来处理吧。”由冷阁主清理门户,众人也无话可说。 不过海富贵却有话说:“冷阁主,且慢,留着诗筠暂时还有些用。” “既然王爷另有安排,那么就待战后再行处决。”冷亦霜回道。 众人不知这位多情王爷是怜香惜玉呢,还是真有要事,反正也没人去问个明白,到了这个时候,是否处决奸细并不重要,不过是泄愤罢了。 谢沧行故意留后一步,待众人走后,才道:“凌缺,既然你心意已决,口水话我就不说了。然而,这次是我带着你们进入魔界,自然要完好无损的带回去。要是你先去见了师祖,我也没脸再见大师兄,只能和你一起去陪师祖喝茶了。”这算什么?两个男人双双殉情? “师叔……。” 谢沧行挥手打断,道:“你还是想办法应付明天的事情吧。”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师叔……”海富贵追了上去。 谢沧行似乎知道他想法,头也不回的道:“不用你说。若是黑泉关有失,我会第一时间将大家安全带回人界。” 平静的黑泉关内,正在悄然进行一场秘密调军。得亏有郎朝武砺缠着诗筠没完没了的献诗词,这小子也是脸皮厚,学乖了,真的一次拿出一首,搞的诗筠也是没脾气,陪着他在院子里折腾了半天,还得表现的很有兴致,却对外头的消息一无所知,就算偶尔想要凝神细听,却被外头时不时的传来魔兵操练的声音所干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一章 守关1 第八十一章守关 时间就是生命。 经过匆忙的集合,一个时辰后,从黑泉关出来的魔修已到了两百里开外,队伍组成颇为杂乱了,主要成员当然是蚩尤**方的魔修,几乎占了一半;两成是迦楼国破灭后逃出来的残兵,能够从那群诡异的古魔手里逃生,不管是修为还是运气都是相当不错;而八方阁的弟子占了一成半,冷亦霜这次没带离识境以下的魔修;其中隐藏了身份的人族修士最少,跟在队伍最后面,当然数量虽少,质量还是不错的。 凌波的飞行法器也是本命武器“日月金轮”,早已是灵器级别,载着凌波和瑕姑娘两人依旧轻松无比,对灵力的消耗也是极其微弱,这就是高阶灵器的好处。 “唉……”瑕姑娘叹了口气道,“要是云来石可以带来魔界就好了,一次可以带上百人呢,大家还能在云来石上养精蓄锐。” “云来石?”凌波不解的问道。 “就是七年前海公子借给我的那个飞行石。” “哦。原来你说的是那个飞行法器。”凌波想起来了,那个飞行石她也曾见过,那可是个了不得的宝贝,就飞行速度而言,一般的大乘修士不一定赶得上,而且还不消耗法力。没想到师弟会送给她。凌波解释道:“云来石中的山河图未刻画魔界的山河地貌,即便是带来了魔界,也不过是一块普通的悬浮石而已,除非经炼器师重新炼制山河图,不过,山河图的炼制不但要求炼器达到宗师级别,其阵法造诣也必须达到宗师级别,如今玄修界没落,即便是玉书师叔也未触及阵法宗师的门槛;而炼器宗师,那更是三千多年未曾出现过,即便是神秘炼器门派衡道众也未有过炼器宗师出现。” “衡道众?也和蜀山一样的修仙门派吗?”瑕姑娘第一次听说,所以忍不住问道。 “严格说起来和蜀山还是有较大区别,衡道众从来不过问世事,所以外界对它知之甚少,即便是道门中知道衡道众存在的也不多,我也是当年听师父无意中提及的。师父想请衡道众的葛天机帮我炼制一件合身的本命武器。”凌波突然中止了叙说,变得黯然神伤,因为她想到一云的惨死。修仙是为了逍遥,然而杀师之仇不共戴天,一日不报师仇,凌波便一日难以真正逍遥。听罡斩师叔说已经查出了枯木就是杀害师父凶手,然而魔界人海茫茫,想找出枯木有如大海捞针。 其实这一次,来魔界找枯木算账的不知夏侯瑾轩一个,海富贵是为了洗脱身上的冤屈,谢沧行是为了报师姐的仇,凌波则是报师仇。 “对了,瑕姑娘,你有通知结萝妹子吗?”凌波转而问道。 瑕姑娘回道:“我叫了,似乎结萝还在为昨晚海公子的事情不高兴呢,关着房门不开。第一声都没理我,我喊第二声,才回说‘不去’。” 凌波道:“哦,这样也好,这一次是去与人争斗,危险不知,留在黑泉关也好。”她哪里知道,以黑泉关目前的处境也不一定安全啊。 谢沧行应该是队伍里最轻松的了,即便是搭了一个夏侯瑾轩,依旧潇洒自诺。他早就发现结萝不在队伍,也知道结萝那倔脾气,谁劝都没用,海富贵在哪,她就在哪,所以谢沧行也很是无奈,只得心中说声抱歉了:“凌缺,你这个女人,师叔我是真的没辙啊,你自己照顾吧。” 清烟的修为稍弱,其飞剑也不过是玄兵级,好在有谢沧行暗中帮助,所以没掉队。 而肇言道长不紧不慢的跟在队伍中间,老神自定。 暮菖兰虽然剑术略有小成,然而渝州废弃当铺里的那个神秘师父并未教她御剑飞行,所以,仅管心中一万个不情愿,却不得不忍着让乌娜娜搂着赶路,只是心中早已将那该死的色狼骂了千百遍:“也不知死色狼留在黑泉关干什么,不然这一路上哪里会这般不自在。”即便是与情同姐妹的瑕姑娘,也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哪怕乌娜娜同样是个女人,暮菖兰被她搂抱着,依旧感到无比的尴尬和不自在。话说回来,乌娜娜搂着暮菖兰的姿势虽然艳香无比,但是比海富贵被拎这衣领脖子的待遇要好多了啊。所以说,幸福与否,那要看和谁比。 暮菖兰心中暗想:“回到人界,要不要让色狼教自己御剑飞行术?只是这蜀山门规不许将道术外传,别的门规戒条色狼犯了不少,偏偏这一条倒是严格遵守了。” 浩浩荡荡的玄修队伍,何其壮观,有如一片乌云,在天空快速飞过,朝北而去。好在地处边界,极为偏僻,千里不见人烟,没有引起轰动和注意,却是将地面的妖兽吓得缩在老巢,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一路上没有意外,不再多说。 且说,海富贵在二次战前会议后,便再次回到无极楼,别的事不干,就专心监视诗筠的一举一动。根据他的猜测,在明日大战之前,诗筠至少还会传一次讯息回去,所以现在郎朝武砺的任务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好在郎朝武砺在关键的时刻情圣附体,表现极为给力,缠了诗筠大半天,硬是没让她出院子。只不过郎朝武砺心中也是苦水泛滥,抱怨不已:“唉,海大哥这个害死人的奇葩任务,真是要了我的命啊。”他第一次觉得,和梦中情人诗筠姑娘在一起也是一件极为难受的事情。 “咦,仲默,你怎么没随同去参加伏击战?”海富贵见到来者,吃了一惊。按说仲默修为已至离识境,应该在参加伏击战的队伍当中。 “主帅给我的任务是,保护王爷。黑盾护卫队两百将士已全部到齐,听从王爷号令。”仲默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冷静,不急不缓,不高不低,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海富贵双手一搓脸,长叹一声:“唉……,相国这是何苦呢。” 仲默道:“王爷既有与黑泉关共存亡的万丈豪情,我等自然当誓死追随。” 海富贵心头一紧,试着问道:“仲相国……知道了?” 仲默平静的说道:“王爷的谋划不难猜出。反击行动的消息既已泄露,所谓反击也就提前失败,此时的黑泉关已是死地,王爷的半路截杀敌方援军计策,主要目的不是截杀援军,而是让关内精锐提前离去,为蚩尤国保存最后一点元气,届时不管截杀敌方援军是否成功,王爷都会派兵送出消息,不再让已经脱离危险将士返回。” 第八十一章 守关2 喵了个咪的,猜的真准啊,海富贵道:“这些都是相国说的?” 仲默点了点头。 “我去!小默默啊,我觉得你要去和相国做一个亲子鉴定,哦不,是滴血认亲,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他亲生儿子?明知黑泉关已是死地,却不带你走,天底下哪有这种无仁无爱的父亲!” 仲默道:“魔魂不灭,赤心永存。王爷身为人族都能为我蚩尤国舍身拒敌,仲家弟子又有何不可?” “不是吧,仲相国连我的真实身份也告诉你了?” “王爷误会了,这是我猜出来的。主帅对王爷一行人的身份守口如瓶,从未透露半字。” 你们父子真是可以啊,一蒙一个准!海富贵也不问他是怎么猜出来的了,直接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你们仲家应该信‘忠’才对。” 仲默难得面容一动,被海富贵这句偷来的诗词打动了,心中赞道:“好诗,久闻王爷诗词绝顶,果然名不虚传!” “好吧,既然你留下来了,刚好帮我做一件事。” “王爷请吩咐!” 海富贵在他耳边小声的嘀咕一阵。 又是一个奇葩的任务,仲默仅管疑惑万分,却什么也没问,毫不犹豫的去执行。 待仲默走后,海富贵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不好的念头,我看看黑泉关还有多少离识境一声的魔修未走。念头所致,神识有如潮水般,铺天盖地侵入黑泉关的每一个角落。 “咦,这道气息怎么如此熟悉,不会是结萝吧?喵了个咪的,真是你啊!” “这回完犊子了,结萝啊结萝,你咋这么任性呢?竟然还躲在屋里,没和大部队一块走!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一时间海富贵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你这一留下,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啊。可恨的是此时自己还得监视诗筠的动静,离不开无极楼,无法当面去劝说。 想了想,海富贵决定利用大阵传递神识,道:“结萝,能来无极楼吗?我们谈一谈。” 这一声,对结萝来说,可谓是关键及时。 本来结萝中了念白风的心禅魔影,此时已经完全无视连严甜珍的劝说,已然处在走火入魔的边缘。 严甜珍早就见到结萝的状况不妙,想要去通知海富贵,然而,刚露出本体,就被幽魔蜘蛛所牵制,半步都动弹不得。幽魔蜘蛛本就是念白风所圈养的,如今它的主人结萝神魂不清醒,所以才会听从念白风的指挥。严甜珍想要召唤阿墨和阿绿出来帮忙,可是她既不是阿墨和阿绿的契约主人,也没有念白风那等通天的神魂手段,怎么也召唤不出来,只能在那干着急。 “谁敢阻拦你的幸福,就杀掉谁!神挡杀神,魔阻杀魔!”念白风种下最后一道心禅魔影,心中得意万分:“恨意再浓一些,怒火再盛一些。哈哈,本尊马上就有机会脱困了!”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神魂迷茫许久的结萝,其混乱无比的识海中突然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杀千刀的?你在哪里?”迷茫的结萝似乎惊醒了一瞬间,环顾识海四周,看到了一个虚影,像极了海富贵,只是那个虚影就像藏在雾中一样,极其朦胧,而且漂浮不定。结萝立马奔过去,然而却怎么也无法拉近两人的距离,不由着急的喊道:“杀千刀的,是你吗?哎呀,你别动啊!” “不好!有人无意中干扰了本尊的大事!”这个关键时刻,决不能出差错,否则将功亏一篑!念白风狠下心来,瞬间念出一道咒语:“以魂化灵,幽冥血罩,着!”以神魂之力在结萝身外形成一个无形的封闭罩,将外来的杂念杂音全部隔绝。以神魂施展灵力术法,相当于吹气打铁,千金力却只有四两效,这一记也几乎将她这些年修养的力量消耗八成。 结萝明显的看得见识海中的虚影在开口说话,然而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见,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而且那虚影还有越来越薄弱的趋势。 那边的海富贵就纳闷了:“奇怪了,她怎么不答话啊,难不成还在生我的闷气?这姑娘好是好,就是醋劲太大了点。”然而,世上谁人不吃醋? 女人生气该怎么哄?算了,贫道还是服个软吧。 海富贵再次神识唤道:“结萝,我饿了,你能帮我送点吃的来无极楼么?” 念白风怎么也没想到,借助无极锁云阵后的海富贵神识提升了一个大境界,神识之强大,已超出了她的估算,从而破开她的封闭罩,直达结萝识海之内。 “我饿了。”结萝总算听清了识海中的虚影传来一声极其虚弱的回答。这三个字,结萝无比的熟悉,就连它的语气和声调都记得一清二楚。因为当初海富贵迷失的那段时间,只会偶尔说“我饿了”这三个字。 紧接着,只见结萝浑身一阵颤抖,体内气息有如云海翻涌,又似布袋内的猛兽急蹿扑腾。 “哇!”一口鲜血吐在地上。迷茫的结萝终于回过神来,只不过突然从混乱的识海中被唤醒,使得体内灵力不稳、气息起伏不定,从而血气翻涌,脱口而出,甚至差点损毁了经脉。玄修道上危机重重,有一大半的人是倒在走火入魔这一关,然而走火入魔的危机却如同人的影子一样,伴随着修士的一生,不管你的修为深浅,一概甩不掉也避不开。 “杀千刀的饿了,我得给他做饭去。”结萝挣扎下了床,似乎没注意到刚才吐在地上的血渍。 见到结萝清醒过来,严甜珍不禁松了口气,不由恨恨的骂道:“老妖婆,你不怀好意,待会我要告诉主子,让他来惩治你。” 此时的念白风神情极度萎靡,根本没听到严甜珍的威胁,只是心中不停的念道:“可惜啊,可惜,功亏一篑!功亏一篑!今后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难道本尊真的要一生受制于他人!本尊不甘心!”心禅魔影虽然诡异,令人防不胜防,然而只要有人从中摆脱,便再也对他无效,也就是说免疫了。怪只能怪她太过心急了点,若是再等几年,神魂恢复一半的力量之后,再来施展心禅魔影,那时就该结萝遭殃了。只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 也可以说念白风的命该如此,或者是结萝的运气所致。要是海富贵不在这个时候传来神识,结萝不会醒;就算传来神识,不说“我饿了”三个字,也未必醒,只能说天意如此,哦不,应该是天网恢恢。 第八十一章 守关3 当见到结萝的那一瞬间,什么责怪她任性、埋怨她不听话、唠叨她脾气大之类的话,统统消失不见了,转而化成一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而结萝先前只能算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在见到海富贵的一瞬间,才算是彻底清醒。微微一笑,如沐春风,道:“有吗?我觉得很好啊。” 蹩脚的谎言,如何能瞒的过奸猾的海富贵,连忙运起神识暗中一探查,惊道:“你怎么受的伤?” 这个问题,结萝还真的不知道,她对先前差点走火入魔的事情,记忆很混乱。 但是严甜珍清楚啊,未等结萝开口,便先说道:“主子,这都是老妖婆搞的鬼。” “怎么说?” “刚在老妖婆不知道对结萝妹子使了什么邪术,害得结萝妹子差点走火入魔了。” 海富贵面色冰冷,怒极反笑,然后拿出一瓶百草雨露丹,对结萝道:“你先服一颗,我来处理老妖婆的事情。” 好久没有这种被保护和关心的感觉了,还以为杀千刀的不喜欢我了呢,结萝连连点头,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他。 只见海富贵平静的道:“念白风,出来吧。” 在结萝拜托心禅魔影的时候,念白风就知道这一幕迟早要来,也不磨蹭,虚薄的神魂出现在无极楼内。 海富贵用平淡之极的口吻说道:“念大祭司,你真是贼心不死啊!本来贫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想留你一条命。可是你偏偏不知悔改,这是要逼贫道破戒啊!无量寿尊!也罢,贫道今日替天行道一回。” 这种不温不火的语气才是慎人,念白风知道自己这次触碰倒了这黄脸小子的逆鳞,他说的出做得到,今日搞不好要魂灰魄散了。开口道:“本尊只不过是为了重获自由而已,这也有错吗?”这话不止要说给海富贵一人听,所以念白风未用神识,而是选择了费力的声音传达方式。 “你要自由我不管,但是你为何要伤害结萝?”海富贵道。 “我只想令她走火入魔,这样我才有机会挣脱契约的束缚。” “这还不算伤害?对修士来说,走火入魔比身死道消要更惨,别跟我说,你不知知道!” “这……。”念白风弱声道,“这不没有成功吗,你的女人还是活蹦乱跳的。”这句话,让结萝苍白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微红,心中甚是喜欢。 海富贵冷笑一声:“你要真成功了那还得了!” “如今玄修界没落不堪,修炼一途都不容易,看在大家同为修士的份上,原谅我这次的无心之举吧。”念白风毕竟有着不灭境强者的自尊,不愿彻底丢掉骨气,说些过于低声下气的哀求话语。 认错态度太不诚恳了!狗屁的无心之举,你当我三岁小孩啊。海富贵道:“贫道向来耻于跟女人动手,何况欺负你一个没有肉身的神魂,传扬出去贫道脸上也无光。你自己我了断吧。” “小子,你真要把事情做得如此绝!” “道爷我今日还真就做绝了,怎么着?”真是一点觉悟都没有,都成了砧板上的肉了,还死鸭子嘴硬。 见到两人顿时僵持在那。结萝连忙出来打圆场,道:“杀千刀的,就饶了她这一回吧,以后她若是再有什么不良举动的苗头,结萝立马让她魂飞魄散。” 念白风也叹道:“经过这次,本尊算是看透了,命由天定,本尊认命了。小子,你放心,本尊今后绝不会再伤害你的女人。”这话中透露出极度的无奈。她说的一字不假,因为她的心禅魔影对结萝再也无效。 但是真话往往也是令人难以相信的,海富贵心中冷笑:“老子信了你的邪。”这位神魂术法魔修太过诡异,中了契约都能暗中搞事,完全就是身边的一个炸弹,用的好炸别人,用的不好炸自己。先前他是真的准备灭掉念白风的,不过看到结萝的态度,好像她有些不舍,所以临时改变了策略。但是,该敲打的话不能少。于是顺着台阶,放下了脸,道:“好吧,既然结萝帮你求情,这次就绕了你。今后只要让贫道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轨之举,贫道不问缘由,直接灭杀!” 念白风不说话,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念大祭司,这次绕了你,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得把你那邪术和有破解之法交出来。”海富贵心中则道:“你也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不上道啊,衙门赎人还得交赎金呢。”怎么地也得拿点好处出来吧。 原来你小子看上了我的神魂术法,也罢,事已至此,今日就传了你。念白风道:“小女鬼眼界太低,看不出本尊术法的高明之处。本尊使的可是神魂术法的上乘绝技‘心禅魔影’,并非什么外门邪术。” 这话把严甜珍气得张牙舞爪,恨不得一口吞掉念白风的神魂。 海富贵不耐烦的道:“那你就说说这个‘心禅魔影’。”管你是不是上乘绝技,赶快说吧。 念白风这才将心禅魔影的使用方法和咒语以及破解之法严格说起来是防御之法,一并用神识传给海富贵。 海富贵得了这“心禅魔影”的法子,心头突然联想起一件事,只不过此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先搁在一旁,接着道:“好吧,此事就算一笔勾销。但是……。” 又来一个“但是”!,念白风当时就气的喊道:“小子,你有完没完?” 海富贵嘿嘿一笑,道:“别紧张,不拿你怎么样。我只是不放心你再待在结萝身边而已。”转而对结萝说道:“结萝,你有什么办法,把这个她的契约转给我?” 念白风一听,立马急了,吼道:“小子,你敢!本尊宁愿自我了断,也不愿受此之辱!”若真成为一个男人的蛊奴,这比杀了她还难受,还不如死了算了。 而结萝心中却美滋滋,杀千刀的这是在关心我啊。回道:“契约受天道法则的保护,一旦签订,只有主人主动解除,没有转嫁一说。”念白风先前也就是打的这注意,先让结萝走火入魔,迷失心智,然后自己再以神魂术法反过来控制结萝,令其解除主仆契约,虽然其过程会早遭到天道法则的攻击,但是为了今后的自由,念白风愿意冒那个险。 “这就麻烦了。”海富贵抓了抓头发。 “不过呢。”结萝大眼睛转溜,狡黠一笑道,“传闻中还是一种方法的。” 见到事情有转机,海富贵连忙问道:“什么方法?” “那就是种下心心相印蛊,你我血脉和神魂进行融合,结合一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结萝越说越激动,跳起来道,“杀千刀的,要不我们试一试?结萝还从未见过呢,一定很好玩的。” 好玩?开什么玩笑,我可玩不起啊!再说了,谁知道你这话是真是假啊,怎么看都像是忽悠人啊。海富贵回道:“还是算了吧,不管怎么说,老妖婆也是个女人,还是要讲些男女之别的,一旦成为了我蛊奴,难免会招来一些是非言语。” “小子,算你识趣!”念白风暗中松了口气。 “哼。”结萝嘟嘴,早就知道你没这个胆量。 海富贵不愿在这个话题过多纠缠,连忙拿出从严甜珍那里得来的聚魂帕,说道:“念大祭司,这契约虽然无法转嫁,但是你不能再待在结萝身边,就在这块聚魂帕里待着吧。” 第八十一章 守关4 念白风也知道这是海富贵最后的让步,换做是自己只会比他更谨慎,也不再多说,神魂主动飞进聚魂帕里。而结萝需要的仅仅是幽魔蜘蛛,念白风这个附带的“宠物”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海富贵不忘补充道:“结萝,若是哪一天我死了,老妖婆没死,你不要听她任何解释,直接灭了她。”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你可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好,我现在和你说件正经事。”海富贵边说边打开食盒,依次拿出里头的三个热气腾腾的小菜,习惯性的拿起筷子在衣服上前后擦两下。 却被结萝一把抢过筷子,嗔怪道:“什么坏毛病,干干净净的筷子,都被你弄脏了。”然后,拿出手绢仔细擦拭过,才道:“什么事?你说吧。” 海富贵神情无比的严肃,先叮嘱道:“这事你可别传出去啊。” 结萝用力的点了点头。 “想必你也看到了,城关内大部分高阶魔修都走了,知道为什么吗?” 结萝摇头,不忘给他碗里夹菜。 海富贵压低声音道:“那是因为我们内部出了奸细,敌方已经知道我们的反击行动。明日黑泉关将要进行一场恶战了,我估计十有八九会输,到时候肯定兵败如山倒,四散奔命而逃,所以你现在就回魔都,免得倒时候逃不掉。” 未战先逃?会不会被人指责嘲笑?这些问题结萝根本就不在意,只是问道:“那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我能御剑飞行,我想走这世上没人能留得住。” “那我等你一起走呗。”结萝道。 “这样不妥,两个人速度就慢了。敌方也有几位高手,我怕到时候两人都逃不掉。” 逃命不是打架,自己留下反而会拖累他。结萝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只能怪自己修为低,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海富贵暗中松了口气,快速扒拉几口饭菜,然后匆匆将结萝送走,不忘叮嘱道:“路上不要停留,直接回魔都。” “我晓得了呢。”结萝没做多想,随即离去。 见到结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海富贵才彻底放下心来。 “小子,你为什么要骗她?”念白风在神识中突然说道。 “你偷听我们说话?”海富贵惊愕。 念白风心中一万个鄙视,简单回了两个字:“无知!”她藏身的聚魂帕就在海富贵兜里,她当然听得见了。 海富贵明白问题出在哪了,连忙在聚魂帕上种下两道禁制。嘿嘿,这回看你还怎么偷听。如此一来,聚魂帕内的念白风算是彻底失去了和外界的联系,不但出不来,也听不到、看不见外界的任何事物,除非有人把禁制解开。至于她的问题,海富贵才没那个功夫去解释呢。 在结萝没来之前,海富贵已经考虑许久,怎么把结萝忽悠走?以结萝的性子,若是实话实话,她绝对不会走的,那么只能骗了。一开始海富贵想假装说些狠心的话把结萝气走,然而前世的他就极度反感言情剧中这种狗血至极的情节,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伤人心呢。所以后来海富贵决定说些半真半假的话,十句九真,关键的部分扯了谎,这种谎言最容易被相信。现在看来是成功的。 此时,已接近傍晚,黑泉关内,逐渐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诗筠很想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然而讨人厌的郎朝武砺还在没完没完的讨教诗词,也不知道他的诗词是哪里来的,诗筠真是恨不得一刀宰了他。 门外突然传来巡逻魔兵的对话。 “塔力队正,你说兽神山的兽王尊者和云墟峰的冥幻剑尊哪个要厉害些?” “我觉得的天魔宗的天绝宗主要厉害。” “哦。好像天绝宗主百年前就是不灭境强者了。” “不过,天绝宗主比起主帅还是要差一点。” “废话!主帅是蚩尤国仅次于陛下的第二高手。” “羡慕他人有什么出息,真汉子当壮志凌云,争取有朝一日也成为不灭境,那才是不枉此生。” “我就不奢求成为不灭境强者了,能够进入混体境就不错了。队正你成为不灭境强者那天不要忘记了小弟。” “没出息!” …… 随着巡逻魔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对话的声音越来越弱。 两位魔兵这一段看似无意的对话,却让诗筠心中有如惊雷,看样子真的被他请来了许多高手,算算时间,应该要传递情报了。诗筠连忙借口说道:“郎朝魔少,今日有些乏了,就到此为止吧,改日诗筠再与你探讨诗词。” 这已经是诗筠第五次下逐客令了,前面几次郎朝武砺就假装没听懂,这一次倒是不便推脱。看看天色已至傍晚,离海富贵规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郎朝武砺一拍额头,假装懊恼的道:“都怪我,只顾着向诗筠姑娘讨教诗词了,连姑娘累了都没发现。姑娘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说罢拱手离去。 在郎朝武砺刚一离开,诗筠便回房。很快,一道极其微弱的神识波动再次飞出,迅速朝南而去。 无极楼里中的海富贵正密切监视着发生的一举一动,见状之后,喃喃自语道:“喵了个咪的,终于可以收网了。” 片刻过后,仲默带着一队魔兵,闯进了诗筠的院子。 “仲将军,你这是?”诗筠脸色愕然。 仲默没有任何的客气话,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奉王爷命,前来捉拿奸细。诗筠姑娘束手就擒吧!” 诗筠脸色一变,虽然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却没想到来的这么早。诗筠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反而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道:“蠢货仲勋吟,竟然只派你们几个弱鸡,就想让本尊束手就擒!白日做梦,桀桀……,刚好给本尊提供气血!”说罢,张开血盆大嘴,向仲默扑去。 没用错词,真的是血盆大嘴,此时诗筠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只两丈多高的的魔兽,半弓着身躯都差点把房屋顶个窟窿。 好在仲默一进来便摆出了合击军阵,见到对方发难,立马反击,刀光如网,层层覆去。 然而诗筠的攻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并未躲闪,巨爪轻松将刀网撕开,身形没有任何停顿,便扑了过来,瞬间击溃了仲默的所有防御。按说仲默已是离识境魔修,配上合击军阵的加成,力量足以媲美混体境魔修,然而在诗筠面前竟然挡不住一招,只能说二者力量差距太大了。 第八十一章 守关5 眼见就能把仲默的脑袋吞掉,接下来这群魔兵一个也逃不掉,吸食完他们的气血,恢复的力量足以轻松逃离,即便是仲勋吟亲至,也留不住本尊!这就是诗筠的计划。 只不过计划总是变化的。就差那么半尺,仲默甚至都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天空落下个巨大的拳头,由魔元凝聚成实质化的拳头。 诗筠感觉到这个拳头所带来的威胁足以致命,顾不得攻击仲默,转而双爪朝上轰出两掌。 “砰……”的一声巨响。 坚硬的黑云母片石所建的房屋,整个变的粉碎,原来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坑。合击军也被冲击的七零八落,阵型虽然乱了,但是正因为合击军阵是一个整体,同进同退,共同承担了招式的余波,所以都没死,只是伤的不轻,一个个捂着胸口,倒地不起,唯有离识境的仲默仅受了点轻伤。 “大意了,大意了,差点害死小默默。”发出这一拳的当然是海富贵,他可没想过诗筠会束手就擒,所以早就调派了一千魔兵在无极楼前操练待命,只是他也没想到诗筠的气息突然变得完全不一样,而且是如此强大,甚至达到了不灭境。因此,此时他不禁后悔连连。 诗筠匆促接招,只感觉这不显山不显水的一拳,其力量大的不像话,半截身躯都被打进了地底,埋在坑里,令她吃了一个不小的亏。随即双爪一拍,大吼一声跳了出来,喊道:“宵小之辈,只会暗中偷袭,有本事现身与吾一战!”让她郁闷的是,还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海富贵冷笑道:“要是刚才使的是剑,你早已经死了。”刚一说完,猛的一拍脑袋:“真是蠢了,既然力量已经借到手,又何必被它的形式所局限,当为我任意使用才是。看招,画地为牢!”无极楼前千余拳劲,汇集于一点,化成一道青色剑光,然后在天空拐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了诗筠的院子。 “还能动?冰封!”海富贵直接使出第三重意境攻击。 见到诗筠突然全身覆盖住层层冰霜,无法动弹。做事向来一丝不苟的仲默连忙封住她的全身三十六处经脉,然后再上了三道玄铁枷锁。海富贵这才撤去意境。 哈哈……,海富贵此时心中无比的高兴,因为他终于又能再次使用剑术了,得意的道:“嘿嘿,一剑在手,天下我有!”这就好像是落魄的千万富翁,突然重新获得财富,仅管这些财富是融资所得,但也高兴啊。 “主人,你能出了这无极楼再说吧。”雪妖打击起人来,也是毫不留情的。 海富贵的表情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萎了,不过天性乐观的他,转眼又把“气球”吹胀,回道:“那也无所谓啊,至少,在这无极楼里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主人,你说这话也不脸红呀。” “好了,先不和你说了,小默默好像将诗筠带来了。” 海富贵见到楼下的仲默押着一位两丈半高的半魔半兽,通体绿色,粗糙的表皮,其纹路就像是一条条沟壑,锋利的爪子有如勾刀,发出阵阵绿光,半兽半人的头部,令人不敢再看第二眼,尤其是那张占据了半边脸的巨嘴,还挂着丝丝绿色的粘液,足以令人避退三舍。 海富贵不由问道:“仲默,你带这个半兽魔来干啥?诗筠呢?” “禀王爷,此獠便是诗筠。” 什么时候,呆板的小默默也会开玩笑了,咦,不对,这半兽魔的气息与先前交手的那位一模一样。因此,海富贵变的惊愕:“喵了个咪的,还真是诗筠姑娘啊!” “仲将军,您说它就是诗筠姑娘。”比海富贵更吃惊的当然是郎朝武砺。他完成了海富贵的任务后,便被海富贵调来了无极楼。 “正是。” “呕……”郎朝武砺突然狂吐起来,似乎想把隔夜饭也呕吐出来。自己一只苦苦追求的女神竟然是这幅尊容!让他如何不感到恶心,亏他还死皮赖脸的缠着她大半天,两人一起品茶论诗,眉情目意,想到这里,郎朝武砺恨不得把自己趁机揩油的那只手剁掉:“呕……”吐的只剩酸水了。 见到郎朝武砺呕吐不已,海富贵不由感到万分的庆幸,幸好自己没对诗筠动手动脚,甚至连歪心思都没起过,不然,这时呕吐的还得算上自己一个,但他依旧感到无比的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很快就过去了,因为他发现了一件让他更吃惊的事情,这只半兽魔的样子好像在哪见过,海富贵仔细回想,许久之后,才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在魔神峰地底遗迹中那群石雕,其中一个与它一模一样!这……,乱了,乱了,到底是石雕复活了,还是自然诞生的呢?” “我很奇怪,你们是怎么复活的?”海富贵决定打一枣再说。 仲默听后,不由心道:“没想到王爷竟然知道此獠的来历,莫非是人界之物?”因为他这个魔界的魔族都认不出这半兽魔的来历。 哪知这半兽魔看上去懵懂无知,实际还挺聪明的,竟然知道海富贵在套它的话,只是桀桀冷笑一声,不答话。 海富贵决定换一个问题,道:“诗筠姑娘是否还活着?”根据海富贵的判断,诗筠姑娘应该是被这半兽魔抓了或者害了,然后幻化成诗筠的模样,躲在八方阁里打探消息。只是它幻化的能力也太强大了吧,不但外表一模一样,没有一丝破绽,就连神识都能模拟的和诗筠一样,连与之相识已久的冷亦霜都不能发现破绽,最令人吃惊的是,它竟然还知道诗筠的往事!弹得了琴,做得了诗词。海富贵猜测应该是用了什么搜魂炼识之法,从而获得了诗筠以前的记忆,照此看来,诗筠姑娘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管半兽魔回答是否,都能说明诗筠是它假扮。然而,海富贵换着花样连打两枣,都没有效果,得到的只是半兽魔的两声阴森冷笑。 看来是遇到硬骨头了,这种半兽魔皮糙肉厚的,估计严刑逼供也没有用。海富贵迟吟一声道:“将他关进地牢,等明日过后,再审。” “喏!” 待仲默走后,海富贵开始回想推测,低低自语道:“如果它真的是石雕所复活的,那问题就严重了,记得魔神峰地底遗迹好像有上百个石雕,不会这么巧吧!姜昊宇起家的兵力,也就是一百古魔妖兽,对了,还有那个巨型魔武士,前些日子也出现了!”至此,海富贵基本确认,这些古魔妖兽和魔神峰地底遗迹的石雕绝对脱不了干系,不由恨恨的咒骂两声:“喵了个咪的,早知道,当初就把石雕砸个稀巴烂,也就没有今天的这些破事了。”他却不想一想,那魔武士守在遗迹大厅中,会让他损坏妖兽石雕吗? 第八十一章 守关6 海富贵之所以能认出半兽魔,是因为当时遗迹探险的三人中,唯有他对妖兽石雕最上心,甚至还想着带两个回去当看门镇宅的石雕售卖。若是他在半月前的攻城中身处前线,亲眼看到那些攻城的古魔,估计早就发现此事。可惜的是,海富贵通过无极锁云阵只能辨别神识气息,所以认出了魔武士,而遗迹中的石雕,当时便是一个死物,也就无从辨认对比。而凌波确有在城墙参战,只不过她在遗迹中时一心寻找谷月前辈的遗骸,对于妖兽石雕仅仅扫了一眼,所以在半月前交战时也没朝那方面想,也就没认出古魔妖兽的来历,她对魔武士倒是映像较深,也认了出来。 经过这档子事,海富贵的好心情全无,脸色变得从未有过的凝重,眉毛都快拧成了一团,忧心忡忡自是不必多说,想了想,走向郎朝武砺,拍了拍他佝偻的后背,道:“郎朝兄,还未吐完啊?” 全身无力的郎朝武砺,缓缓抬起头来,脸色已变得苍白,无比幽怨的看着海富贵,那神情再明显不过了,半响才发出一声哭诉:“海大哥,我被你害惨了!”言外之意就是,你相当的不道德啊,竟然派兄弟去做这种恶心至极的事情,我要跟你……绝交! 海富贵哪能不明白他心中的酸楚,只怕他今后相当一段时间里都要被噩梦惊醒了,连忙解释道:“郎朝兄,这事不怪兄弟啊,我要是知道诗筠姑娘是半兽魔所化,怎会让兄弟你往火坑里跳呢。” “呜……。”郎朝武砺欲哭无泪,这事对他打击相当大,只怕今后再与女子相处时,都会浮现出半兽魔的那张丑到恐怖的绿脸,血盆大嘴挂着腥臭粘液,呕……。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万事要往前看。”海富贵安慰道。 你是王爷,你说了算。这个亏,郎朝武砺也只好认了。 这时,海富贵突然一改嘻哈风格,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道:“郎朝武砺接令,本王现在将派给你一件大事。” 郎朝武砺见到连称呼都变了,看来是正事,不像是开玩笑。连忙端正神态,回道:“请令。” 海富贵拿出一封上了火漆的信件,道:“将这封密信,送回魔都,呈与陛下。” “遵命!”郎朝武砺战战兢兢的接过密信,心中极度的紧张:“听王爷的下令,似乎要我将密信亲自呈送给陛下,看来这封信一定至关重要。自己拼了命也要完成此事!”完全没考虑为什么海富贵不派军中的传讯兵,而选择自己这样一个普通的步兵。 “立即出发,路上不得耽搁。” “喏!”郎朝武砺忐忑不安的离开,带了两匹踏风龙驹火急火燎的朝魔都赶去,一路上心想:“王爷如此着急,看来密信中是十万火急的军情,自己可不能耽误了。”却哪里知道包装的严严实实的火漆密信中,只有一张白纸而已。 这一夜,黑泉关内变得极其安静,海富贵的内心也随着夜色变得深沉起来,虽然他已派兵通知仲勋吟不要返回黑泉关,却有点担心这位相国不听劝。 当魔界朦胧而混浊的太阳跳出山尖时,海富贵反而轻松了,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道:“喵了个咪的,算逑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原本他打算一大早便引诱太昊国军队前来攻城,既然战败不可避免,那么就早打早败吧,这样一来,就算仲勋吟他们伏击胜利后,不遵自己的劝说,依旧返回黑泉关,那么老远便能发现黑泉关被破,自然就会退去,折回魔都。现在看来,只怕仲勋吟心中早有打算,就算黑泉关被攻破,他也会乘太昊国未完全掌控黑泉关之前,尝试再夺回。 所以,现在得改一改策略了,原本速战速决,现在要尽量拖延,至少要坚持到仲勋吟他们返回黑泉关,然后再来一场真正的硬仗。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且说,太昊国驻扎在黑泉关以西五十里的中路大军,其军中主帅接到假扮诗筠的半兽魔最后一份情报后,不由得意的冷笑:“哈哈……,真是天助吾也!正愁没借口对付尔等这些所谓的江湖修士,没想到尔等却撞到吾的刀下而来,实乃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倒让吾省心了。” 大步一跨,来到地形沙盘之前,扫视两眼后,随即有了对策,伸出巨大手指向一处开阔之地,问道:“此处可有地名?”他所指的地方距离兵营三十里,是大峡谷的出口,也是蚩尤军明日进攻的必经之路。 “回主帅,此地名为羊头原。” “好,明日,羊头原便是这群弱鸡葬身之所!哈哈……,经过此役,足以收集半池精血!”太昊国中路主帅的计划是,在羊头原率先埋下伏兵,而主力军则布置在羊头原以西三四里处,只待明日蚩尤国的军队从峡谷出来之后,伏兵便将谷口堵死,断了敌方的后路,关门打狗,让其一个兵也休想逃掉。 这个计策看似完美,却又两大难点,其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羊头原埋下伏兵?所以他先下令布置遮天幻阵,干扰蒙蔽敌方的神识,让敌方摸不清自己的动向,然后再陆陆续续调派一万精兵,布置峡谷顶部。其二,大军行动,必然有斥候探路,峡谷顶部这种容易埋伏之地,斥候绝对不会放过,如何瞒过蚩尤军的斥候?别说藏一万精兵,就是一营兵,都千难万难,然而,这位自信满满的主帅似乎并未在这个问题过多考虑。 太昊国一万精兵在三位有着不灭境修为的古魔的带领下,连夜赶到羊头原的峡谷顶部,随即,三位古魔在地上按照一定的轨迹和定位,布下一百二十面小旗,并零零散散的放置了许多魔元石,看似随意,实则暗有玄机。随后,三位古魔同时喝道:“起!”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峡谷顶部一万精兵凭空消失了!此时,就算是斥候兵爬上峡谷顶,也发现不了藏兵。难怪太昊国中路主帅根本没考虑这个难点。很明显这一万精兵是被阵法隐藏了起来,只是这种能隐藏一万精兵的高深大阵早已失传,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何得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着蚩尤军自投罗网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二章 被擒1 第八十二章被擒 太昊国中路大军,早早在羊头原列兵等候,大军严阵以待。每隔一炷香时间便有斥候汇报蚩尤军的动静。其斥候就隐藏在黑泉关三里开外的一座无名山峰之巅,居高临下,可观察到黑泉关内部不少情况,之所以敢如此大胆的靠近黑泉关打探情报,是因为其中有一位不灭境古魔,所以有恃无恐,似乎吃定了敌方一样。海富贵早就发现了三里外探子的存在,只是目前没有能力捉拿或者驱赶,随即当作不存在。 “禀主帅!敌军正举炊!” 太昊国统帅,冷笑道:“吃吧,最后一顿了,可要多吃点。”目前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唯有一点,传信调派上路的援军,本应和下路援军一样,在卯时之前赶到,然而此时却不见踪影,看了看北方,心想:“北边,路途多险地,晚上一个时辰也正常。” 卯时,黑泉关的蚩尤军准时生火做饭,海富贵还刻意吩咐,今天的伙食加量,每名魔兵一两肉,引得全军士兵一阵欢呼。 辰时,太昊国斥候再次汇报:“禀主帅,敌军正集结!” “好!本尊等候多时了。”听到蚩尤军集结准备出发的信息,侧面印证了假扮“诗筠”的探子传回的消息是正确的,敌军真的要在今日发起反击进攻。这位中路主帅不由心中越发笃定,心中冷笑:“吾军一直以来的示敌以弱,尔等却天真的以为吾军无法攻破那小小的城关么!可笑!可笑!”见到敌方即将中计,心情大喜的他,都忘了北路援军还未赶到这回事了。 而黑泉关中的蚩尤军。在用过早膳之后,全军十余万将士,除了当值、巡逻的,全部聚集在城中的大广场,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即便是全军守纪没有发出任何低声私语,仅呼吸气息都能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接下来,鼓乐齐至,海富贵郑重其事的请出军中祭祀开始一系列的出征前的仪式。 先是占卜,结果当然是大吉。 然后,祭天、祭地、告庙和祭军神,开始了一番繁琐仪式,一旁的海富贵对这些颇为好奇,神情甚是专注,连宰杀了多少只妖兽,杀妖兽的部位,将妖兽的血洒在何处,都记得清楚,当然祭祀官口中那模糊不清的“神语”,他没听明白。 等祭祀完后,辰时已过了一半。然而还有最重要的一环——誓师! 海富贵头一回穿上冰冷的盔甲,这一套“王”级明光铠,不说别的,卖相就不错,头戴花翎金盔,身披一副玄铁攒成铠甲;腰系一条金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上笼着一领绯红团花袍,上面垂两条绿绒缕领带,下穿一双龙鳞铁靴,全身发出炫目的金光,格外的刺眼,海富贵此时想得不是这套盔甲能卖银几何?而是:“我要脑子进水到何种地步,才会穿这么醒目的盔甲上战场,那还不成了一个活靶子?”话说回来,海富贵要是不穿这一身醒目的明光铠,台下没几个能认出他就是当今蚩尤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甲天王。 而且,用于战前誓师还是有必要的,至少能够一定程度上鼓舞气势。 对于誓师演讲内容,海富贵在心里打了好几遍草稿,慷慨激昂的宣告此行出征的目的与意义,揭露敌人的罪恶行径,再强调纪律与作风,最后颁布些临时的赏罚措施。而真站在十万将士之前的时候,海富贵却什么豪情壮语也说不出了,只是简单说了两个词:“此战!” 中间停顿片刻。 “准降!” 台下一片哗然,就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仲默都一脸的惊愕,搞不懂海富贵有何用意?战前誓师,从没有劝降的啊,这不是自损士气么?难道是口误? “然……,需在此楼毁灭之后!”十万魔兵交头接耳,汇聚的声音有如洪雷滚滚,然而在场所有人都清晰的听到这不冷不淡的一句,就好像在耳边说起一样,全军十余万将士突然息声,齐齐看着台上的甲天王遥指无极楼! 全军现在都已知道,无极楼就是甲天王亲自镇守,无极楼被毁,表示甲天王战死。王爷的这句话的意思是与黑泉关共存亡! “誓死守关!”不知是谁带头,喊起了这一句,随即引得全军都齐齐高喊。 台上的海富贵心中一万只羊驼奔过:“你们误会了,我的本意是让大家打不过就投降啊!”好吧,这回反而不好解释了。 听到斥候汇报蚩尤军经过一番繁琐的仪式终于誓师结束后,早已等的不耐烦的中路主帅,不由道:“华而不实,酒囊饭袋!难怪会变的如此的羸弱不堪。”。 誓师完后,就应该出发了吧。哪知海富贵突然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日上三竿,大军莫要空腹作战,用过午膳再行军!以巅峰之势直捣黄龙,灭敌晚食!”灭敌晚食,仲默还能猜一猜,或许是消灭敌人后就吃晚餐,直捣黄龙,他就完全不明白了,所以,一脸纳闷的看着海富贵,希望他再解释解释。 海富贵见状,小声的道了一句:“时间不早了,该做午饭吃了!” “喏!”只要号令明确,仲默从来不管海富贵的下令有多荒唐,一概严格执行。 很快,海富贵下令全军再次举饮的消息传回太昊国的中路大军。 要说前面的,清晨举饮,这时正常现象,而占卜、祭祀、誓师也勉强说得过去,但是你再吃一顿午饭,这就说不通了吧。带上一顿干粮,行军途中食用即可!何必多此一举啊。 这时太昊国已有军将和参事开始怀疑了,其中一位走向前,正是半月前与仲勋吟交手的那位古魔“翻版死神”,开口道:“主帅,敌军有故弄玄虚之疑,依属下看,其中定然有诈。或许敌军根本没有反击的打算?” “你是说螭龙的情报是假的?”太昊国统帅冷眼瞅了他一眼。他说的螭龙应指假扮诗筠的刺探情报的半兽魔。 “属下不敢!只是敌军举动太过异常。” 而当日与谢沧行有个短暂交手的黑衣古魔也走向前,道:“主帅,属下担心螭龙会不会已经暴露?” 太昊国统帅道:“你的意思是,关内那群弱鸡不久前发现了螭龙的真实身份,得知消息泄露,从而故意拖延,准备取消今日的进攻行动?” 黑衣古魔回道:“螭龙的本事我们都知道,先不说蚩尤军是否能发现,即便是被发现,他也能轻易逃脱,最不济,也能在被捕前传回讯息,只不过自昨日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传回。”前面的都是废话,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那是吾的安排,如今黑泉关内不灭境魔修突增,传递信息过多,容易暴露,而且他已经将那群弱鸡的实力详细传回。” “不如这样,恳请大巫施展魔天魂咒主动联系螭龙,待螭龙回复消息后,便一清二楚。” “嗯。”中军之内的一辆黑色马车,传来一阵苍老至极的声音,简短一个语气词,看似有气无力,却让黑衣古魔不禁松了口气。 黑色马车内的大巫正要施展魔天魂咒联系螭龙时,只见天空突然闪过一道紫光,落在了羊头原峡谷顶部,好巧不巧,正好落在埋伏的一万精兵之中。原本被阵法隐藏的精兵,竟然全部显露出来,这道紫光似乎无意中破坏了隐藏大阵!瞬间引起全军的轰动,如此一来倒是暂时打断黑色马车内大巫的施法。 随着这一道紫光落下,隐藏大阵中多了两个陌生身影,一男一女。见到四周密密麻麻手持刀斧的太昊国精兵,两人瞬间懵了,这回是真真切切撞进了狼窝! “龙幽,你的越行之术是怎么修炼的啊!竟然来到了敌军大营中间。” “我都说了啊,用这法术带人法力消耗很大,有时可能失败。” “明明是你修为低,才会失败的。” “不对,姬公主,你是不是没有心中想着要去黑泉关?” “我心中想着要去的地方当然是黑泉关了。” “那怎么会这样呢……” “好了,先别想这个问题,先想想怎么杀出去吧!” 你们俩不知天高地厚的,先想想怎么活命吧,已经被三位不灭境古魔同时锁定了。 第八十二章 被擒2 这事还得从前日说起,在海富贵离开狼琚关之后,夜叉国和罗刹国商议,最终决定由大长老魔翳和柏长老两位不灭境强者带队,集合六名混体境魔修和近二十名离识境魔修,前往中路黑泉关参加这次联合反击行动。两国出动了近八成力量,连夜叉国国主龙溟也在此之列。而龙幽和红姬两位则被安排留守狼琚关。 这个安排无疑给龙幽浇了一瓢冷水,原本还打算去露一手呢。五国联合绝地反击这等旷世之举,平白错过,实在可惜,更何况,他还想在红姬面前证明自己并不比那个人族道士差,创一个比魔荆关之战更大的荣誉。所以,此战自己必须要去!不能让这个大好机会失之交臂啊。 既然王兄不带我去,那么我就偷偷的跟去,到时候联合反击战陷入胶着状态,而自己作为一只奇军,突然冲杀出来,打敌军一个出其不意,从而力挽狂澜,对整个反击行动起到决定性的关键作用。想到这里,龙幽心中耐不住的欣喜,哈哈,到时候看那个女人还敢不敢小觑我。 然而,事与愿违啊,却不知他的小举动早就落在了红姬眼里,就在龙幽准备偷偷施展穿行之术暗中跟去黑泉关时,被红姬挡住了:“龙幽,别想偷偷溜走,你想去哪里,我早已知晓,若是不想被羊舌大司马知道,除非……”红姬指的是夜叉国大司马羊舌赤,也是龙溟指定的留守负责人,连龙幽也得听命于他。 “除非什么?”龙幽只得自认倒霉。 “除非也带我一起去。” “可是,用穿行之术带人,法力消耗很大,有时可能失败。” “那我不管。”红姬认为他在故意推脱。 龙幽无奈,只得应允了红姬的要求。 只不过他的穿行之术确实修炼不到家,而且穿行之术对法力消耗巨大,更别说此时还带着一个红姬。所以施展一次穿行术仅仅两千余里,而且还偏了方向。 红姬催促他再次施展时,龙幽却露出难色,回道:“法力不够。”敢情这货一天只能施展一次穿行之术。气得红姬恨不得咬他两口,然而四周荒芜又陌生,只好等待龙幽慢慢恢复魔元法力。 如此,反复三次才来到黑泉关。而且第三次施展穿行之术时出了意外。 意外就是太昊国布置的那座隐藏了一万精兵的大阵,此阵大有名头,乃上古十二大奇阵之一,名为五行颠倒大阵,相传为伏羲圣人所创,可改变阵内空间,完整的阵法甚至有无防御攻击之效,虽然如今因人员和材料限制,只布置了一个粗浅阵法,发挥出的威力不足一成。此阵通过颠倒五行,以改变阵内空间,从阵外看去,就像这一片空间不存在一样,所以隐藏一万精兵却足足有余。 而穿行之术最怕的便是遇到空间术法或者是空间不稳定的地方,太昊国布置的五行颠倒大阵改变了附近的空间,从而扰乱了龙幽的半吊子穿行之术,使得穿行的空间隧道中多了一道出口,本来是要落在黑泉关之内,结果嘛就是先前所说,掉进了狼窝。当然,意外之功,就是破了这粗浅的五行颠倒大阵。 龙幽和红姬两个见到落入敌军包围之中,却也不慌张,两人极有默契的飞身而起,先逃出去再说。一越数丈,眼看就要出了包围圈。 “哪里逃!”随着一声怒喝,一只巨大黑手虚影,朝二人抓来。 这股排山倒海的气势,令龙幽和红姬二人生出绝望,竟然有不灭境强者出手!超出他们两个大境界,根本没法玩啊。 然而,二人想象中的被巨手擒拿的情形并未出现,只听到一声闷响,也不敢回头看,继续拼了命的往东逃。两人倒未糊涂,虽然不知此地是何处,但是向东逃是错不了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身后的巨大黑手被一道青光击穿,瞬间消散。其招式的余波反而伤了数百魔兵。 “咦,竟然还有接应的高手!”打出这一记黑手虚影的便是先前布置五行颠倒大阵的三位不灭境古魔之一,没想到会被一道青光所破,仅管自己也并未用全力,然而这一道青光来的是如此的诡异,悄无声息,实在出乎意料。 另一位身穿麻衣的古魔随即出手,将手中的一串黑珠飞出,迎风而长,瞬间变得有如房屋大小,朝着龙幽二人罩了下去。 然而,巨大的黑珠手链再次被一道青光所破,跌落在地,打回了原形,变的碗口大小。 这位麻衣古魔面色大惊:“何人如此厉害,竟然连败我兄弟二人,看来得大哥出手了。” 三位中的大哥,反而个子最为矮小,然面色最为深沉老练,只见他将手中不知名的木杖打出,化成一道黑光,直追已逃出一里之遥的龙幽和红姬。 木杖所化的黑光,有如流星赶月般,瞬间便追来到龙幽身后。龙幽只感觉身后一股致命的恐怖气息破空而来,不由心中暗呼:“我命休矣!”。 而他想象中的被黑光透体而出的情形并未出现。从生死边缘走了一回的龙幽,此时已全身湿透,怔怔的站在都忘记了逃跑。 还是红姬见到他掉队了,不由回头过来,喊道:“龙幽,快跑啊,敌人就要追上来了。” 龙幽这才惊醒,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追上红姬的脚步,继续朝东而逃。龙幽隐约感到先前一道青光闪过,莫非就是那道青光救了自己? 就在那木杖所化的黑光即将吞噬掉龙幽时,青光凭空再现,与黑光相撞,这一次连个闷响都没有,但若有高手在此,便能发现,二者相撞处的空间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久久方才合拢。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招式的对撞不一定惊天动地。 “哇……。”出手的古魔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黑血,本命武器被毁,怎能不伤。 “大哥!”其他两位同时失声喊道。 这位“矮小”的大哥,挥手示意无妨,擦去嘴角的血渍,朝虚空喊道:“哪位大能在此?还请现身一见!”三位不灭境古魔出手,却接连失败,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发现。于是,也没好意思再出手留下两个离识境小辈。 让这位神秘的“大能”现身是不可能了啦,因为海富贵还在无极楼里。 第八十二章 被擒3 峡谷伏兵发生了如此大的动静,早已引起了主力中军的注意,而那黑色马车内的大巫则是第一个赶来,身形在空中几次闪烁,便已赶至。 “见过柳上大巫!”三位古魔同时行礼。 大巫柳上微微点头算是回应,然后闭目仰头,似乎在运用神识感知什么,片刻过后,发出一阵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来者并未亲至。”末了又补一句:“好手段!竟然有折天缩地之效,未曾想后辈之中依旧有如此人物,难得难得。” 柳上指的折天缩地之术,也就是空间争斗术法,与龙幽的穿行之术还是有区别的,折天缩地是指其术法和招式攻击可以无视空间距离,修炼至大乘高深时,术法起而威力现于千里之外,这才是真正的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于无形。 当然,柳上高估了海富贵,他不过是借助了魔器黑弦而已,神兵利器之功罢了。 且说海富贵下达了全军举饮的命令后,便再次回到无极楼里。迫不及待的把那身炫目又笨重的明光铠脱掉,换上青衫,轻松多了。 此时,下路的援军早已赶到事先所约定的黑泉关以南二十里处的岷岩峰,海富贵通过无极锁云阵清楚的知道援军的实力,两道神识最强的当然是悲弦公子和申熠语,还有四名混体魔修和十数名离识境魔修,另外还有几道妖兽的气息,估计是紧那罗魔族所收服的魔宠。那位申熠焸太子却是没来,海富贵心中暗道可惜,否则只需申熠焸往敌军阵前一站,估计能削弱敌方三成力量。 按照约定,蚩尤国引诱敌军战于黑泉关之下,而四国援军用做奇兵,见到信号便从侧后方杀入。 只是此时黑泉关内空虚,海富贵哪还敢引诱太昊国进攻,巴不得敌军不要来。所以海富贵才用出一切手段来拖延,而所谓的四国援军用做奇兵策略也就吹了。海富贵又不好意思邀请悲弦公子一众进关,毕竟自己人都走了,再把援军“骗”进关,就有点坑人的味道了。 而悲弦公子一行,在岷岩峰等待了许久,却不见信号,也不见黑泉关有任何兵戈交伐的动静,不免有些奇怪。 海富贵正在犹豫是否要将实情告知悲弦公子一行,届时是去是留,随他决定。就在这时龙幽和红姬两个掉进了太昊国的五行颠倒大阵之中。 太昊国运用遮天幻阵蒙蔽干扰了黑泉关内魔修的神识,然而却没料到海富贵这个异数,有了无极锁云阵的帮助,遮天幻阵对海富贵的影响大打折扣,海富贵神识只感觉到太昊国兵营四周三十里范围,变得有些朦胧不清,但是依旧能发现羊头原西边三里处有数万精兵严阵以待,却未发现峡谷顶部被五行颠倒大阵所隐藏的一万精兵。 隐藏的一万精兵突然从大阵中显示出来时,把海富贵吓一大跳,喵了个咪的,竟然还打埋伏战,得亏我根本就没有发兵出城的计划。太昊国中路统帅若是知道,只怕要气的吐血,自己费了老大劲来布置落网,哪知鱼儿根本就没有出洞的打算。 还真多亏了这一道凭空出现的紫光破了对方的隐藏大阵啊,虽然帮的这个忙对我不起作用。然而,海富贵庆幸之余,很快就恼火了,因为随着那道紫光的出现,还带来了龙幽和红姬两个。 “你们俩这是作死哦。”海富贵气的跳了起来。怎么办?好歹也是同盟之人,而且又是相识之人,即便是看在龙溟的面子上也得救啊。然而此时远水救不了近火,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鞭长莫及啊!即便是使用超远程攻击青冥夺魂剑,也来不及了。 着急之下,乾坤袋里的魔器黑弦竟然自行飞了出来,海富贵不由眼前一亮,道:“死马当作活马医,贫道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一个呼吸的时间,海富贵完成从借力拉弦开弓,再借力化为剑气,凝气为箭,最后发射。 随着“铮!”的一道锐利的拨弦声。实体化剑气所成的青色羽箭,便消失不见。海富贵心头大汗,不会又消散了吧。不过这回没让海富贵失望,刹那间,剑气所化的青色羽箭便来到了三十里开外,击散了龙幽和红姬身后扫来的巨大黑手虚影。 “我去,这么牛逼,指哪打哪啊!” 黑弦传来一阵调皮的欢快声,似乎在说:“那是自然,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正是因为这一无视空间的隐藏属性,黑弦才在魔界兵器排行榜挤入前四十,只是,自后迁之后,极少有人令将此弓凶威再现。 接下来,海富贵连发两箭,再次击退另外两名古魔。 不愧为射死过金仙的魔器。三箭退三人,而海富贵只感觉到庆幸:“还好,你们还保留了上古礼仪之风,没有一拥而上。”这就给海富贵腾出了时间,不然,他可还没学会一弓射三箭的本事。 三箭过后,出手的三位古魔也极有君子之风,并未恼羞成怒,而是老实认输,停下手来。若是再来一招,海富贵就没辙了,因为无极楼前的千名魔兵,已有一半脱力倒地。 平时操练,对魔兵影响不大,即便是持续一个上午,也不过是出身大汗,然而当海富贵运用大阵借力之时,魔兵的力劲一旦发出就没了,就像是生生从魔兵体内将这股力量抽走了一样,如此往复三次,哪里吃得消,于是便倒地一半,剩余一半也难以继续。以往一千魔兵还能支撑海富贵五六次的出手,这回海富贵全力出击,仅仅三次,便脱力到底,至少需要一天时间才能恢复。 好在黑泉关内别的不多,就是魔兵多,很快,便有一千魔兵在仲默的指挥下,再次操练起来。 这一次,海富贵瞄准的是三里外的探子,也就是那位太昊国不灭境古魔,冷笑一声:“贫道忍你很久了。”如今不再需要他来传递“假”消息,而且担心他半路拦截龙幽和红姬,所以就那他开刀了。 弦响而箭至。这位不灭境古魔探子,突然感觉被一股浓浓的杀机锁定,紧接着一股致命的气息破空而来。 还是海富贵修为不够,否则这位探子便不能在最后的一刹那偏移半尺,射中的便是左胸,而不是左臂。这位古魔哪里还敢再停留,连忙飞遁而逃。其它修为低的普通探子,海富贵任由其逃回,并未将其射杀。不是海富贵对其不感兴趣,而是杀鸡焉用牛刀。海富贵也没想到,黑弦对神识消耗如此之大,仅开了四弓,便感觉到有些头晕。看来不能多用啊! “算你命大。”显然,海富贵对只留下对方一只手臂的战果并不满意。 第八十二章 被擒4 龙幽和红姬一路飞奔,出十里,身后不见追兵,依旧不敢停足。二十里后,远远看到黑泉关的旗帜,心中略安,却也不敢减速,认准方向,朝黑泉关而去。 一直来到黑泉关城门之下,龙幽喊道:“吾乃夜叉国龙幽,前来支援,速开城门,放吾等进关。”面对三十丈高的城墙,若是城墙上的士兵不阻挡,龙幽自信可飞攀而上。 “军士勿怪,城门危重,未得将令不得开启。”说完,朝下扔下一根长绳,“请军士执此绳而上。” 这……?也太没面子了吧,不过,龙幽仔细想了想,认为对方的担心也对,这是预防敌军趁打开城门之际前来偷袭,于是道:“姬公主,你先上。” 红姬点了点头,飞身而起,双手在绳索上借力三次,轻松来到城墙之上。而龙幽则仅在半空,单手借力一次便上了城墙。倒不是他的修为要高出红姬甚多,而是不愿坠了夜叉王族的风采。 上了城墙后,守城的小将走了过来,道:“二殿下,姬公主,我家王爷吩咐小将前来迎接两位,战时从急,多有怠慢之处,还请恕罪。” 蚩尤国的王爷那不就是黑牛大哥么,红姬既惊又喜,道:“黑……,甲天王知道我们来了?” “正是。两位殿下这边请。” 龙幽先前还在奇怪,为何这守城小将不仔细盘查我们的身份就放人进关,甚至心中都嘲笑蚩尤国的城防措施如此的漏洞百出,原来对方早已知晓自己的到来和身份。于是收起了小觑之心。 海富贵本想去见见龙幽和红姬两人,问问他们为何会来到黑泉关?而且莫名其妙的就掉进了敌军的阵营?夜叉国和罗刹国的其他魔修呢?然而太昊国并未给他时间。 太昊国中路统帅,见到预埋的伏兵被对方发现,而且还让对方探子竟然逃了回去。那么原本的关门打狗计划自然也就无法实施,蚩尤军甚至会闭城不出,唉,功亏一篑。 准备了两三天,又是万里调兵,又是布阵伏兵,自己还率着三万精兵在这烈日下晒了一上午,却换来这么一个结果,实在是不甘心啊。既然你不出来,那么我就打进去。随即下令,全军开拔,急行军,目的虎踞破!这一次必须将其攻下。 海富贵见到太昊国行军方向,不禁叹了口气,道:“唉,搞来搞去,还是回到了原点啊。”于是将仲默叫来,吩咐守城事宜。海富贵可没仲勋吟那拒敌于野的本事,只得退而求其次,据城而守。 今天这场攻防战,经过了众多曲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本来海富贵想暗中聚兵,以多打少,打敌方一个措手不及,争取将太昊国中路打残,然而非常的不幸,走漏了消息,于是乎,后面的事情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了。在太昊国调集上下两路修士和古魔来中路后,战局变成了“多对多”,这样一来五国联盟毫无胜算,反而给了对方一个一网打尽的机会,因此海富贵不得不选择弃关,保存蚩尤国高阶魔修和力量,退回魔都,背水一战。毕竟就这个时代而言,高阶修士在战争中发挥的作用要大于普通士兵。面对太昊国那群变态的古魔,也只能借助魔都的只希望魔都的天雷锁神护城大阵或可一底,只希望大阵已经修复完好了吧。 海富贵也不是没想过带着十万余魔兵一起撤退,然而从半月前太昊国军队的表现来看,不管是气、势、力其魔兵素质远超于蚩尤军,带着十万余蚩尤军只怕还未退至犀渠城,就被敌军追杀殆尽,能够完整逃回魔都的,不会超过一万,而且一万残兵逃回魔都,对魔都军民士气的打击是致命的。还不如领着这十万余魔兵在黑泉关打一场,聊胜于无吧。战败是注定的,所以海富贵也早就做好了投降的准备。至于海富贵为什么有这种没骨气的念头,或许是不忍流血过多吧,因为士兵与将军不同,投降后至少能保住性命。掌权者对天下争来争去的游戏,死伤的确实普通百姓。 然而,海富贵没料到仲勋吟看破了自己的计划,而且不会按照自己的路线走,铁定要返回黑泉关的,于海富贵不得不按会议计划设法拖延太昊国的军队,等到伏击队伍返回,然后就轰轰烈烈打一场吧。伏击太昊国上路援军,然后再决战,这原本是海富贵为保存蚩尤国力量而忽悠人的计策,结果反而变成了现实,海富贵一时头疼不已。 好吧,拖就拖。海富贵想尽一切伎俩迷惑敌方,只希望敌军一厢情愿的认为蚩尤军会主动出关进攻,当然,实际上海富贵是打死也不会出关的,最多是做几个假动作,出关最远至虎踞破便会返回。不幸中的万幸,海富贵的诡计见效了。太昊国真的率军半路伏击,想打一场野战!见到太昊国列兵与羊头原前,海富贵差点没乐出声。只是万万没想到,龙幽和红姬两个凭空出现,就像是平静的沸由面,进了两滴水,瞬间沸腾起来,打乱了这一切。 于是,站了一上午的太昊国,携带冲天的怒火和不甘,四万大军浩浩荡荡朝黑泉关赶来。 海富贵通过大阵感知到太昊国军中比半月前多出十来股强大的气息,此时心里在想:“算算时间,仲相国他们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吧,长途奔袭作战,也不知返回黑泉关后,还剩多少体力。看来今日之战还得依靠此阵发威啊。好在,先将敌军上路援军灭掉了,从必败的局势中拼出了一丝胜利的希望。” 太昊国中路统帅杀气腾腾的率兵赶到虎踞破,发现蚩尤国竟然没有派兵据守,顿时暗生怀疑:“别不是蚩尤国又耍什么阴谋诡计吧,还是派兵前去仔细探查一番再说。” 两位不灭境古魔,围着虎踞破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探查好几遍,那架势恨不得挖地三尺,最终才得出结论了,虎踞破没有异样。 太昊国中路统帅不禁大笑:“哈哈,莫不是见到吾大军压境,吓破了胆吧,竟然打算据城死守,今日,就让尔等看着这小小城墙是如何灰飞烟灭的!” “若是吾力量恢复,眼前矮墙,经不起吾一脚之威。”旁边走出一位丈高大汉,浑身结实无比的肌肉,就像是从尘土中爬出来的一样,走起路了身上的尘土簌簌往下掉。 “不用恢复全部力量,即便是现在不到一成力量,只要吾等兄弟一起出动,也能轻松杀进黑泉关,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主上令我等不得一举攻克,而是要徐徐行之。”说话的竟然是一团白雾,在空中蠕动翻滚,外形随时变换,凝聚成各种实体,兽、禽、人随意变换。 第八十二章 被擒5 这时那黑色马车内发出一声冷哼,接着又响起那苍老而又嘶哑的声音:“主上行事自有主上的打算,尔等莫要揣测,按主上的命令执行即可。” 没有了蚩尤军的阻拦,太昊国轻松推兵占领了虎踞坡,后面的辎重部队迅速开始打架投石车。 这个时代,投石车便是炮,才是城关最大的克星。若是等太昊国将那百架投石车架起了,那这黑泉关就完全暴露在敌方的炮轰之内,破关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然而,蚩尤军的临时主帅海富贵,似乎不着急,精力放在手中的黑弓之上,心道:“龙溟啊,用你家兵器,救你弟一命,这算不算天意啊。至于这把弓,我就当做是你给我的谢礼啊。” 旁边的仲默心急如焚,却又恪守一个下属的本分,不便进言,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道:“王爷,敌军开始架设攻城投石车了。” “投石车?我看到城关内也有许多啊,比敌军的还要多呢。” 仲默心中大汗:“王爷莫不是不懂军事吧?”当然这种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而是道:“王爷有所不知,城内投石车,受城墙限制,射程不足以攻击到虎踞坡的敌军。” “射程不足,有风来助。” 要吹动三百斤重的石块,那得多大的风啊,至少仲默没见过,正在疑惑时,海富贵下令了。 “小默默,你去督促下,城内的投石车是否组装完毕,一刻钟后,我需要两百架投石车全部处于发射状态,届时,你听我号令。” “喏!” “还有,通知所有将士,除操作投石车和床弩的士兵外,其他所有士兵在演练场原地不动,一刻钟后,开始操练。” 仲默令命离去。 有些事情海富贵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所以干脆打马虎眼,好在仲默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宝宝。 太昊国占据了虎踞坡后,毫无隐藏顾忌,大胆的组装投石车。似乎一点都不怕蚩尤军突然杀出来,捣毁这一攻城利器。 就在投石车即将组装成功时,黑泉关角楼的哨兵,突然举起一面红色小旗,连续朝右挥舞三次。 两个呼吸之后,黑泉关内连续发出一阵巨响,紧接着飞出五十团黑点,有如流星,气贯长虹。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太昊国中路统帅不禁冷笑:“正缺少投石,尔等蠢货竟然送上门来,真是愚不可及。”三个月前,蚩尤军便用投石车攻击过一次,然而抛射最远的投石也才勉强滚落至现在太昊国投石车架设的位置。可以说,蚩尤军此时用投石车攻击等于给他们送“弹药”。然而统帅的话没说完,发现这一次那倾泻而出巨石飞射轨迹变了样,脸色瞬变,急忙呼喊道:“守!” 十数名不灭境古魔,一齐飞出,同时出手对着天空飞来的飞石雨猛的轰出一掌,排山倒海的魔元在空中形成一面巨大又厚实的魔元盾!。 “砰,砰,砰……。”五十团巨石撞在了这一面盾牌之上,发出一连串的轰响,坚硬的巨石砸的粉碎,兴起烟尘滚滚。不知是百密一疏,还是运气,竟然漏掉了一块投石,而且还砸中了一辆投石车,结果当然是车毁人亡,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坑! 虽然只毁掉敌军的一辆投石车,但是对士气的提升是巨大的。“中了,射中了!”角楼的哨兵欢喜的将这一战果汇报。 而在指挥投石车的仲默听到之后,大声喊道:“上苍佑吾!神风相助!” 全军欢呼,跟着呼喊:“上苍佑吾!神风相助!上苍佑吾!神风相助!” 仲默现在搞明白了,投石车射程之所以能够加大,完全是因为海富贵借助大阵暗中施力,改变了投石的飞行轨迹,使原本的大抛射角,在出了城墙之后,突然变小,而且提高了射速和准头。所以才能对敌方的投石车构成致命威胁,迫使敌方的不灭境古魔不得不以力抗衡。只是他实在搞不懂,明明是王爷一己之力的功劳,为何要说成是上苍保佑,降下神风相助呢?就刚才那阵微风,纳凉都嫌小。 这也是海富贵临时想出的点子,在这个维神论的时代,让将士们相信上苍保佑,可以极大的提高士气! 这些投石车与海富贵所认知的投石车略有不同,其车座和投石均刻画有符文阵法,每一次投射需消耗三块魔元石,其威力极其恐怖,即便是混体境巅峰的修士也不敢硬接啊。而这些古魔却硬接了五十块投石,结果当然不好受,只感到体内气血翻涌不停,然而不等调息,黑泉关内,再次飞出五十个黑点。这些古魔只得再次加大魔元输出。 “砰,砰,砰……。”一阵巨响之后,这些个古魔全部挂彩,嘴角带有黑色血渍。而要命的是,黑泉关内再次飞出五十个黑点。 这一次,古魔不敢硬接了。不过,太昊国的合击军团已经顶了上来,剑刃刀光飞斧与巨石在空中相撞,迸发出一朵朵灿烂的“烟花”,即便是烈日白天,黑泉关上的哨兵也看的清楚。 然而太昊国这一次仅有三十支合击军团,因此依旧漏掉了二十余块飞石,造成的结果,便是,毁掉了己方二十余架投石车。 “有古怪!敌方的投石车为何如此精准?” 太昊国的中路统帅,虽然发现了问题,却来不及解决,因为黑泉关内再次飞出五十个黑点。对方根本就没给他思考的时间。 “砰,砰,砰……。”一连串的巨响。 一时间地动山摇,哭喊哀嚎,此起彼伏,其场面何其壮观。 连续四轮飞石雨,摧毁了太昊国一半的投石车,几乎是一块飞石摧毁一架,其精准程度恐怖如斯!若是没有阻挡的话,只怕这百架投石车早已皮毛不存。 “有修士利用阵法暗中干涉投石车的发射,施术者便在大阵核心所在。此人已威慑到了吾等的存在,必死!”黑色马车内的大巫在第一轮飞石雨攻击时便发现有蹊跷,顺着施法气息一路询查,四轮飞石雨过后,此时大巫神识已经锁定了施术者的位置,冷声道:“敌军投石车攻击已停,本竟、脊山、蛟胜、申屠三狼尔等速去,在下一次投石车攻击前,务必将此人格杀!” “大巫,杀一个后辈,不用吾等六魔前去吧。” 大巫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解释他的疑问,却说得:“今日敌军的表现极其怪异,不知是否黑泉关的大阵干扰了吾的神识,竟然发现不到其他修士的存在。尔等需小心,莫落下性命在关内,坏了主上的大计!” 没想到柳上大巫会将事情说的这么严重,六位古魔这才领命前去。这六位古魔中的申屠三狼正是先前被海富贵用魔器黑弦击败的三兄弟;而本竟则是那一团白雾;脊山则是那位走路掉土的肌肉男;而蛟胜身形修长,全身覆盖一层黑色鳞甲,下巴两根长长的肉须,依稀能够看得出是一张人脸,那巨大的塌鼻再减一分。 第八十二章 被擒6 再说,无极楼的海富贵,此时正叹息不已:“唉,还是修为低了,若是能同时控制两百投石,你们早就变成渣了。”不过,面色还是挺高兴,他也没想到投石车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心想:“有了这些远程武器,自己一人守关也不是不可能啊。如果敌方不近身的话。” “喵了个咪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这回海富贵慌了,心中不由怨道:“大家都文明礼貌点啊,你在虎踞坡,我在黑泉关,隔着一千五百步的神秘距离,你一击,我一招,你来我往,多好啊!为什么非得近身而来呢。” 怨言再多也挡不住申屠三狼等六位古魔的脚步。古魔本竟在最先出动,白雾身躯化成一道淡烟,在空中急速扭曲前进,让人难以捕捉其踪迹;而肌肉男脊山怒吼一声,身躯暴涨两丈,全身覆盖层层岩石,一步十丈,就像是座移动的小山;而蛟胜已化身成了一条黑色蟒蛇,那不成比例的头部,竟然与传说中的蛟龙有几分相似,虽然身躯长达十丈,可是丝毫不影响它的飞行;至于申屠三兄弟,也纷纷露出本体,白、灰、黑三只巨大的天狼,外形和普通的魔狼区别到不大,但体型却足有魔狼的五倍大,竟然也能跨空飞行。六位古魔冲奔方式虽然不同,然而速度却相差不多,几乎是齐头并驱。 “我靠,还讲不讲规矩了?竟然以多欺少!”海富贵气的大叫,“那就别怪贫道偷袭了,冰封!” 六位古魔原以为一千五百步眨眼即至!未想到在距离城墙一百步时,突然遭遇一股奇异的寒意笼罩而来。 “呵……,竟然还领悟了意境攻击,可惜你遇到吾本竟。”本竟冷笑一声:“小家伙,你这是玩火自焚啊。” 六位古魔各有神通,海富贵的第三重意境攻击冰封对他们作用不大,弹指之间,六位古魔在大笑中,纷纷冲出冰封意境。 “意境被破,此子已废!”说话的是蛟胜。然而未等他把话说完,一面“黑幕”扑面而来,带来的还有一股死亡气息。 海富贵当然没有自大到仅凭第三重意境攻击便以一敌六,何况是这群看不透的变态古魔,除非是自己将第四重完全领悟。因此,使出意境攻击后,海富贵很快便自行散了意境,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拖延对方一瞬间而已,真正的杀招藏在后面。 五百破魔床弩同时发射。蛟胜所看到的黑幕,便是五百支破魔巨箭,密密麻麻,铺天盖地飞来。 古人研发破魔床弩的初衷便是用来对付那些能移山倒海的修士,其破魔箭可以攻破修士的魔元护盾、符文等防御术法,而且一旦被破魔箭所伤,其箭矢内所藏的毁灭力便会进入中箭者体内,大肆破坏其经脉,影响体内魔元运转。当然,这种修士克星大杀器,炼制也不是那么容易,需要众多稀有材料,还需符文师刻画破魔纹路,因为破魔箭的难以制造,所以慢慢的后人只得将破魔箭换成了普通的箭,在普通世人的战争中再次大放异彩。 破魔箭虽然难以制造,但是蚩尤国万年底蕴,兵器库里自然也还是藏有不少的,黑泉关内就有千支破魔箭。以前仲勋吟找不到机会使用,因为修士不是固定靶子,在其诡异莫测的身法躲避下,千支破魔箭或许伤不到一个。只有在修士多如狗上古时期,数万修士组成的战场,这等杀器乱射也能中敌。而且,用如此珍贵的破魔箭对付普通士兵,仲勋吟真有些舍不得。 但是海富贵可不会像仲勋吟一样舍不得,说他挥金如土也好,败家也罢,反正经过此役,黑泉关必破,破魔箭不用掉,难道留给敌军? 五百支破魔巨箭带来的恐怖气息,将六位古魔一齐笼罩。 “不好,是破魔箭!吾等暂避其锋芒。” 只不过,此时六位古魔脸色再次剧变,似乎遇见了比到破魔箭雨更恐怖的事情,因为他们发现体内的魔元运转竟然变得迟缓起来,原本可以凭借诡异身法轻松躲开破魔箭雨的覆盖,此时身法速度竟然慢了一倍。 结果便是,空中的古魔全部变成了“刺猬”,一个接一个的掉落下来,砸在地面轰然作响,一时间灰尘满天,最后倒地的反而是在地面奔跑的肌肉男脊山,他的块头最大,中箭也最多,依仗体表覆盖的岩石,硬是中了二十余箭,才轰然倒地,其体表岩石也随即脱落,巨大身躯再次缩小。 城墙上的蚩尤军欢呼不已,这可是他们三个月来最大的战绩! “喵了个咪的,六杀!”这种战绩,连海富贵都不敢相信,甚至都忽略了神魂传来的剧痛。连续驱动大阵借力施法战斗,对神识损耗是巨大的,从而给神魂带来一种撕裂般的剧痛。好在他经过神魂毒火的“锻炼”,换做常人,早已昏迷不醒。话说回来,六杀的主要功绩还是城墙上的五百破魔床弩,海富贵只是放了个大,赚了六个助攻而已。 一个照面,竟然折损了六位不灭境古魔,这黑泉关内到底来了哪位大能?太昊国中路统帅也慌了,朝身后恭敬的道:“请蓐收大人出手,击杀此子!”其身后大军中,飞出一个高大身影,手提巨剑,正是与海富贵打过交道的魔武士。 只见魔武士蓐收,一步数十丈,大步流星朝黑泉关奔去。 “我去,你们到底讲不讲理啊,竟然车轮战?”海富贵气道,“好歹也让人喘口气啊。” 如今投石车和破魔床弩都在装填,距离二次发射还需一刻钟,然而按照魔武士蓐收的速度赶到黑泉关只需要两个呼吸,这一次海富贵却再也没有隐藏的依仗。 “也罢,贫道就陪你正真打一场。”海富贵神情一转,喃喃念道:“剑意通冥,气贯天灵,心剑合一,万剑诀!” 飞剑一化三,三生万,万道飞剑冲天而起。此时海富贵再次使出万剑诀,较五年前已非一个层次,随着最后一声:“归一!”天空万道飞剑消失不见,化成一道,而且飞剑归一后,连最终的一道也消失无形,这一次海富贵总算将最后的“一”遁掉了。 第八十二章 被擒7 没有任何征兆,虚空中突然钻出一柄青色长剑,剑尖直指蓐收。 海富贵对这一剑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蓐收的表现出乎了他的意外,只见蓐收突然抱剑横挡于胸前,竟然在最后半尺距离时,宽大的剑身死死的挡住了青色长剑前进。 “叮!”天地间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 蓐收双脚紧踏地面,爆退十丈,双腿滑出两道深深的沟壑,而那虚空中钻出的飞剑却也再也不能接近他半寸,随着蓐收大喝一声,已经钻出半截的青色长剑竟然被他生生凭着蛮力缓缓推回,直至完全淹没在虚空中。 这回是彻底消失了。 无极楼的海富贵只感觉阳神被人抡起神捶重重的砸了一下,倒地不起。化神期修炼元神,炼化元神大圆满之后,即成就阳神,因此大乘期的人族修士的元神便不在是元神,而是阳神。 “主人!”雪妖连忙将他扶了起来,用力的摇摆,关切的问道:“主人,你不能死啊!” 海富贵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捂着胸口,没好气的道:“还没死呢。至于这么用力摇吗?” “奴家刚才见你阳神之火都熄灭了,所以才以为你死了嘛。”也怪不得雪妖误会,刚才的海富贵进入到一种奇怪的状态,阳神“死”了,肉身却还活着。 海富贵撩起鬓角乱发,道:“只是被招式反噬,伤了阳神,出现了短暂的昏迷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哦,原来是假死啊。” “不要说死这个字,很不吉利的。” 再说太昊国这边,那位神秘的柳上大巫,未出马车一步,却对眼前的战事一目了然,喃喃自语道:“此子手段怪异,竟然通过阵法借用兵卒的力量为己所用,与吾等的合击军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不,要更为神奇灵活。妙哉!妙哉,没想到后辈之中竟然出现此等奇才,若是主上在此,定会起了惜才之心,纳在帐下。”转而又摇摇头,叹道:“惜哉!惜哉!”也不知道他在叹息什么。 身形闪动间,柳上大巫便出现在一面战鼓之前,长长的黑色衣袖下,一双枯萎的干手缓缓伸出,骨瘦如柴都不足以形容,这双手和干尸无甚区别。只见柳上双手做出一个奇怪手势,桀桀一笑,道:“吾便断了你的力量源头,看看你自身实力是否能挡住蓐收的攻击!”随即打出一道法印,正是他的拿手绝技“太玄七式”。 “砰……”一道悠长而又浑厚的鼓声,朝黑泉关涌去。这只是一面普通的战鼓,然而在大巫柳上的“太玄七式”之下,化腐朽为神奇,其攻击威力已不在拘泥于兵器的强大,哪怕是一粒沙子,也能发挥出陨石的巨大威力。 起风了,在常人眼中,随着鼓声的传播,带起的只是一股微风,然而,在海富贵眼里,却是滔天的巨浪。 “声波功?”海富贵眼睛都瞪出来了,喝道:“且让我以风破浪!” “主人,别打了。”雪妖突然劝道,“你的神识已经过度损耗,而且伤及了阳神,再这样下去,阳神的创伤将不可恢复,从此你将无法铸就道体,再无飞升的可能!” 海富贵微微一笑,道:“我也没打算飞升啊!”他没听雪妖的劝阻,毅然使出自创的剑招“剑圣风暴!”,以风破浪。 黑泉关外,刮起了一股无形的剑气飓风,猛的闯进鼓声巨浪之中,飓风卷起声浪,一时间翻江倒海,天空都变得昏暗起来,整个山谷出现一阵阵狼哭鬼嚎般的怪音。 而此时魔武士蓐收也再次发起了攻击,只见他左脚猛的跺地,身形弹跳而起,直接飞越上了三十多丈高的城墙角楼。而他原来的地方,则多了一个巨坑。 轰的一声,蓐收一脚将落地的城墙角楼踩成粉碎,扫了一眼城墙上的兵卒,似乎对其不感兴趣,眼睛里只有无极楼的海富贵,双手提剑,随即再次跺脚,身形快速跳起,就像是炮弹在空中快速划过。而身后的宏厚城墙却出现七八条裂缝,从上到下,一直延伸只城墙地基。 魔武士蓐收的招式极其简单,挥、砍、劈、撩四个动作,只不过出招速度极快,最恐怖的是招式间那股雷霆万钧般的力量,其势无可阻挡。 见到半空中提剑而来的魔武士,海富贵无比的头疼,这个变态防御、力量、敏捷是不是都点满了?见识了他的变态力量之后,海富贵可不想阳神再次假死一边——搞不好假死变成了真死,还是用原来的老办法吧:“月华落天!” 一道道剑光,像瀑布般朝着魔武士蓐收劈头盖脸的打去。魔武士蓐收在空中接了两招,由于没有着力点,所以身形便很快掉落下来,虽然暂时被压制,但是招式却一点不乱,紧紧跟随而来的剑光也没占到半分便宜。 海富贵心道:“贫道承认,硬碰硬,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持续性攻击,你也拿我没招,而且这一次我有十万将士做后盾,耗不死你才怪!”不过,凌缺道长你是不是忘记了,这一次你只有一个人,而对方远不止一个啊。 远处的大巫柳上,虽然相隔甚远,却对海富贵与蓐收的打斗一清二楚,有如亲眼旁观,自语道:“有点意思,再接吾一招!”手势快速翻转,再次打出一枚法印轰撞在战鼓之上。 “轰……”这一声更为悠长,其滔天的声浪比起第一波还要凶猛。 海富贵想要骂人了。这一次,他黔驴技穷了,一个蓐收他就打不过,再加上一个大巫柳上,还让不让人活啊? “峥!”天空响起了琴声。而海富贵暂时松了口气,心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打算出手呢。不管怎么说,也填了首词送你啊。” 悲弦公子一行人原本躲藏在南边二十里处的岷岩峰,但是呢,只见黑泉关那边轰隆作响,却迟迟不见攻击的信号,于是,悲弦公子便和申熠语一合计,两人决定先暗中去瞧瞧情况。 来到黑泉关时,才发现诺大一个黑泉关仅有一名不灭境修士,这其他的魔修呢?死了?但是也不见尸体啊;难道都逃了?这和先前商量的不一样啊。因此悲弦公子和申熠语两个心中甚是犹豫,到底要不要出手相助,还是转身离去? 第八十二章 被擒8 黑泉关上空一只巨大白棘飞龙之上,悲弦公子盘膝而坐,白衣飘飘,神情淡然,何其潇洒,只见他双手快速扫过琴弦,婉转低沉的琴音,似细雨打芭蕉,却不成曲调,晦涩难明,琴音如潮水般的朝着对面的鼓声倾泻而去。而海富贵在这乱音中依稀听到一阵远古怪兽的嚎叫。 面对滔天的声波巨浪,柔和的琴音潮水一触即溃,然而大海的潮水却是一波接一波绵绵不断,永恒不熄,这琴音潮水也是如此,悲弦公子的手指不停,琴音不断,在无数波琴音潮水的阻挡下,滔天的声波巨浪终于平息,此时仅距离城墙半丈不到。而城墙上的魔兵似乎完全不知发生何事,依旧在尽职的装填破魔箭。 而申熠语见到悲弦公子出手了,于是也不再犹豫,长袖飞舞,化成两道白练,有如长龙又似虹桥,在空中快速飞舞,紧接着,突然一变,像烟花一样化成了无数道白练,其攻击目标是太昊国的普通兵卒。 “不好,要吃亏了。”海富贵暗道,“可惜了一件好灵器。” 申熠语的想法是好的,只是忘了一点,对面还有七八位不灭境没出手。高手相争,似这等散乱的群攻术法,作用甚微,反而给对方有机可乘。当初一贫便一再告诫海富贵,万剑诀若是不能归一,就别使出来丢人。 果然,不用太昊国的中路统帅出手,只见那扛着镰刀的“翻版死神”将自己的镰刀打向天空,化成无数道黑色刀光,将天空千万道白练,斩的干干净净。 申熠语捂着胸口一阵心疼,既是因为与自己心神相连的兵器被毁反噬受伤,又是心疼惋惜损了一件好灵器。好在这“万尺白练”不是她的本命兵器,否则此时便不是心痛,而是吐血了。 虽然申熠语折损了一件灵器,然而这位坚强的女子却未认输,反而再次放出另一件灵器,是一条红绫,七尺来长,迎风飞舞。嗖的一声,缠住翻版死神的镰刀。 “这不会是三太子的浑天绫吧。”海富贵看到这法宝的模样非常的熟悉。传说浑天绫乃乾元山金光洞镇洞之宝,能自动捆绑敌人,即使剪断了也能自动修复,哪吒用它把龙宫搅个天翻地覆。就是不知道申熠语山寨浑天绫能有多大威力了。 只听申熠语娇喝一声:“收!”只见红绫竟然缠着黑色镰刀往回飞,任凭黑色镰刀如何挣扎,依旧改变不了被拉走的趋势。 而大巫柳上对这一幕似乎并不在意,他关心的是那个骑着白棘飞龙的白衣琴师竟然破了自己的这一招,招式被破,不怒反笑:“今日真是惊喜连连啊。且再接吾一招。”无名指微曲,轻轻一弹,打出一道黑色法印。 悲弦公子先前用尽全力才勉强挡住大巫柳上的一击鼓声,此时已是满头大汉,手指隐隐发痛。然而柳上的第三击鼓声,比第二击更为宏厚悠长,其鼓声巨浪要更加高上两分。只见悲弦公子十指同时扫过古琴上的十八根琴弦。 “嗷喔……”这一次海富贵清晰的听到,在那刺耳的琴音中,确实有一种远古猛兽的嚎叫声。海富贵不知道的是,这猛兽的嚎叫声,仅有他和悲弦公子两人能听见。 鼓声巨浪以摧枯拉朽之势奔腾而来,前方的琴音潮水节节败退。 “啵!”弦断了。 然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随着第一根弦断后,“啵!啵!啵!……”连续一十八响。 一十八根金焱魔狮筋炼制而成的琴弦尽数崩断,悲弦公子再也忍不住体内的气血翻涌,一口喷在了古琴之上,琴身上的独角怪兽雕纹被染的血红血红,发出诡异的光芒。 没有了琴音潮水,滔天的鼓声巨浪再无阻碍。海富贵被魔武士蓐收牵制着,哪里还能腾出手来,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无形的鼓声巨浪瞬间“淹没”了整个黑泉关。只希望这声波功招式覆盖范围大,伤害力就不要那么变态了。 万幸!这鼓声并未对魔兵造成任伤害,仅仅使他们失了神,凝元境一下的魔兵全部像中了邪一样,停下手中的动作。即便是吞噬境魔修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唯有魔婴境以上的将士未受鼓声控制。但是海富贵就麻烦了,魔兵失神,停止了操练,也就无法提供力劲。 “月华落天”一度压制魔武士蓐收无法前进一步,甚至偶尔还逼迫的他手忙脚乱,挨上两记,只不过蓐收防御太高,对其伤害甚小,但是海富贵相信,在持续不停的攻击下,总会把他耗死。而且看蓐收的身形似乎越来越慢了。 殊不知,魔武士蓐收心中也是极其的纳闷:“此子的剑光为何如此古怪,透出一股怪异的奇寒,竟然能够冰冻吾肉身,迟缓吾的速度。” 然而,随着十万余魔兵的同时失神,海富贵也失去了借力的来源。魔武士蓐收也从“月华落天”解脱出来。还没人让他这么憋屈过,恼羞成怒的蓐收看着无极楼顶的敌人,眼里发出阵阵红色光芒,双腿微曲,猛的弹起二十丈来高,脚下方圆五丈的坚硬花岗岩石板,片片碎裂。 所谓剑走轻灵,刀重刚猛,魔武士蓐收却反了过来,招式还是那么简单粗暴,双手举剑,朝下劈砍。剑未至,剑势已锁定了整个无极楼。海富贵感觉一股磅礴无比、霸道之极的压力笼罩而来,在这股霸道的剑势之下,雪妖早已不堪忍受剑势的压力,被逼回到了冰魄玄玉内。 此时不能借力的海富贵,怎么办?经脉受损,就算强行运起体内灵力对抗,也未必能够在一招之内将对方击杀,结果嘛,死不死不知道,但是经脉肯定彻底废掉了,再无修复的可能。海富贵心中笑道:“雪妖,你还真是不讲义气啊!躲的这么快。”就在海富贵准备调动体内灵力殊死一搏的时候,东方传来一声怒吼:“休伤我兄弟!” 题外话:出差,停更几天。 第八十二章 被擒9 只见一道火红流星在天空一闪而过,速度之快,肉眼难以捕捉,一眨眼的功夫便冲撞在了魔武士蓐收的剑身之上。 “当……”。整个天地为之一震! 后半生总算是不用在轮椅上渡过了,海富贵松了口气,道:“姜兄,你要再晚来那么一丁点,就只能替我收尸了。” “海兄,可有受伤?”来者正是姜承。 海富贵努力笑了笑,道:“放心,死不了。” “那就好。”姜承问道,“海兄,仲相国他们呢?” “此事说来话长,你还是先应付这个魔武士吧。小心哦,这可是个变态,不好应付。” 先前姜承以身为拳,打出一记灭世流星,虽然是从侧面击中剑身,并未与硬接魔武士蓐收硬碰硬,却是撞在了蓐收气势的巅峰、蓄力最高点。 巨剑在最后的一刻,被姜承一拳击偏角度,无极楼有惊无险,与这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擦肩而过。 看到无极楼侧面的广场地面上,多出两丈来宽的地缝,笔直延伸近一里,横跨半个黑泉关,损坏房屋不知多少,这就是蓐收刚才的一剑之威,说是天崩地裂不足为过。若是与之硬拼?海富贵摸了摸额头的虚汗,暗自庆幸道:“奶奶个腿的,差点over了!” 蓐收横眼扫向半路杀出来的姜承,口中蹦出几个冷冷的机械声音:“灭世魔拳?”从他那不确定的眼神中,海富贵看到了些许迷茫,心中顿时一惊:“莫不是这变态还未完全清醒吧?喵了个咪的,没清醒就这么变态了,等他完全醒过来,那还打个锤子哦,贫道还是直接投降比较好。” 姜承的拳法是在继承了蚩尤国王位之后,大祭司飞原从祭祀枢一间最古老的石室里拿出两套功法,一套魔功心法——蛮荒天魔策,蚩尤国王族专属功法,姜承他爹修炼过,姜昊宇父子修炼的也是这套魔功心法,其威力自然不必多说,属于魔界顶级心法之列;另一套为玄修绝技——灭世魔拳。 只不过姜承在修炼蛮荒天魔策时出了点小意外,他修炼这套心法时,肉身会将从蚩尤冢的石碑获得的那股神秘又强大的魔元吸收,用来淬体,壮大精血气息,虽然这种淬体的修炼方式也是魔族的一种,然而时不待我,此时的姜承需要快速增强攻击力,炼体对他来说太慢了。心中一衡量,还是决定将那股神秘的魔元吸收为己所用,毕竟,就争斗而言魔元深厚比肉身强悍要见效快。虽然体修在后期也不一定比玄修差,魔武士蓐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但是姜承等不及了。所以姜承放弃了蛮荒天魔策而是选择王宫里头收藏的一套皇极惊魔录,可以加快对体内神秘魔元的吸收,短时间内极大的提高修为。此时的姜承距离天魔境只差临门一脚,缺的就是一个契机,当然,对大多数魔族而言,这一步之遥或许就是咫尺天涯,终生都无法跨出这一步。 姜承迅速将气势攀升到巅峰,与魔武士蓐收隔空相对,两人一时间僵持在那,谁也没有出手的迹象,又或许双方都在蓄势,下一招随时都会爆发,不动则已,一动惊天。 而那边,山寨浑天绫与翻版死神镰刀的争斗也分出了胜负,申熠语借着一开始的出其不意,加上法宝高出一筹,终于将敌方的魔器制伏。魔器镰刀心不甘情不愿的落入申熠语手中。立马就被申熠语抹去其中的神识。至此,翻版死神与此物便彻底失去了联系,接着猛的吐出一口黑血,本命兵器被毁,岂能不受伤。 “可恶!此女甚是狡猾!”翻版死神擦去嘴角的血渍,狠狠的道,眼里凶光令人不寒而栗。 “满满都是套路啊。”海富贵这才看明白。申熠语一开始拿件不入流的法宝示敌以弱,让敌方起了轻视之心,然后再突然祭出个大杀器,一举收了对方武器。否则以她的修为对上翻版死神毫无胜算。 翻版死神吃了个暗亏,却不见太昊国中路统帅有下一步的安排,似乎认为魔武士蓐收单枪匹马便能将对方全部击败。于是,黑泉关的战场上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双方都保持谨慎的对持,没有过多的举动。 就在这时,东边飞来一个黑点,瞬间变大,原来是只红龙。 “早就知道你不会真的回魔都,却不曾想到,回来的如此快。只不过,你这飞行坐骑又是哪里得的呢?难不成顺道抓捕的?”海富贵看着红翼飞龙背上的女子嘀咕道。 黑泉关东边飞来一只巨大的红翼飞龙,悲弦公子的魔宠白棘飞龙与其相比,就像是个麻雀与老鹰。 巨大的红翼飞龙,翅膀完全展开足有十来丈,每一次挥动飞越数里,转眼便到了无极楼,带起了一股飓风,红龙背上的女子迫不及待的跳了进来。 “结萝,气运不错呀,竟然得到这么拉风的一只坐骑。” “我不想听你嬉皮笑脸。”结萝冷青着脸,道:“杀千刀的,我警告你,下次遇到危险,你若再把我支开,即便你被人杀死埋了,我也要把你的骨头挖出来,炼制成阴兵锁。” 虽然海富贵不知道阴兵锁是什么东西,但是觉得好厉害的样子,后脑一股凉飕飕的感觉,这姑娘可是说得出做得到,还是乖乖闭嘴比较好。 果然,结萝接下来说道:“……让你生生世世、轮回千百世都得不到女人的喜欢……” 海富贵心头一紧:“这么狠!让我打几千世的光棍啊?这个诅咒有点过分了啊……” “永远没法忘记结萝……” “诶……,好好的,哭什么呀。” 没时间给海富贵处理这些儿女情长,只见天空再先异象,闪过一道紫光,随即无极楼广场前凭空出现了三个身影。 还好,是友非敌,海富贵绷紧的心弦,松了一口气。 “哈哈……,好热闹啊。”如此爽朗的笑声,只有谢沧行了,只见他跨步横空,来到姜承身前,道:“姜小哥,不好意思,这个对手是老谢的。”说罢冲着魔武士蓐收歪嘴一笑,道:“嘿,上次不分胜负,这次重新来过,你我再战一千回合。”这两货真要在黑泉关内打上一千回合,只怕黑泉关再也找不到一块完整的青砖。 虽说谢沧行恨不得立即打一场,却没有真个出击,敌不动,我不动嘛。 第八十二章 被擒10 谢沧行能够突然出现在黑全关,靠的是穿行之术,当然,他是没这本事的,施术者为龙溟。龙溟落地之后,第一时间赶去了黑泉关的城墙之上,那里才是他熟悉的战场。 而通过穿行之术一起赶来的另一位的中年,紫袍灰发,严峻的面容不怒自威,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魅力,只见他身形一闪,便出现在悲弦公子身边,开口微笑道:“悲弦公子,你我二十年未见,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是这般场合。咦……,何人竟将你心爱的魔琴损毁至此,哈哈……,此人真是俗不可耐,连音律至宝魔琴。” 而悲弦公子的表情就比较令人寻味了,不冷不淡的回道:“悲弦修为低微,不敌对方鼓声,魔翳大长老修为深厚,或可与之一较高下。” “呵呵……,你是知道的,只有在音律一道,我不如你。” 悲弦公子的苍白的脸色变得微红,没有说话,从胸前起伏的变化,可以看出情绪有较大波动。 “咳……。”魔翳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过于高兴,引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悲弦公子在一旁幽幽的说道:“早就劝说过你,修炼功法切记贪多嚼不烂,杂而不精,如今被功法反噬,伤了经脉了吧。”悲弦公子语气极度关切,然而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有半点关切的情怀。 “你们两个真是够了!”一旁的申妃语似乎看不过去了,道:“吵了半辈子,还不够么?就不能消停下吗?” 何止见面就吵。哪次见面没有拼个你死我活,然而魔翳天纵之才,德智体全面发展,事事压悲弦一头,唯有音律,悲弦挽回一点尊严,从未输过,这唯一的制胜局,也算是为他找回一点安慰吧。 魔翳连忙解释道:“妃语言重了,不过是老朋友多年没见面,所以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既然妃语不喜,我不说便是。” 申妃语把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俏脸一扭,不看他。 在黑泉关内,只要海富贵愿意,可以借助混元无极阵听到任何人的说话声,然而,那三位修为均是不低,海富贵不想被抓个现行,所以克制住了心中的八卦恶念,仅从三位的神情看来,只怕也是老相识。 “呜嘟嘟……。”天空响起一道急促悠长的号角声。 这声音,让海富贵既是高兴,又是激动,喃喃自语道:“太昊国不会是又抽风了吧?这就鸣金收兵了?” “敌人退了,不好吗?”结萝反问道。 海富贵叹气道:“唉,若是真的被我方击败退兵,那自然很好,可是,敌军刚破了我方的大阵,正是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的时候,没道理退兵的。即便,师叔、姜承他们赶了回来,敌军兵力依旧占据大优势,不灭境魔修远超于我方,我想不出敌军有退兵的理由啊!别不是有什么阴谋才好。”于是,心有怀疑的他,神识传道:“仲默,你去查查,敌军是不是真的退兵了?” 别说海富贵想不明白,太昊国中路统帅也无比的纳闷,之所以下了退兵的命令,全是大巫柳上说了一句:“断修,今日到此为止,退兵吧。” “退兵?”统帅断修怀疑自己听错了,回道,“大巫,眼前战局形势一片大好,即便不将黑泉关彻底捣毁,至少也要收割千万魔兵,收集两池精血才。” “刚接到主上的传讯,命令我等立即退兵,主上有比精血收集更为重要的事情。” 断修气得想吐血,道:“开战到现在,我军还从未有过如此大的折损,今日我军气盛而来,却阴沟里翻船,竟然失去了六名兄弟。上路援军迟迟不见,估计十有八九也是遭到了对方的伏击,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如此大的损失,今日若不收集足够的精血,对不起兄弟们的牺牲。” “怎么,连主上的命令也敢违抗了?” “断修不敢。”仅管一千个不理解加一万个不情愿,断修还是下退兵的命令。然后小声问了一句:“大巫,主上有说是什么原因么?” “主上没有明示,吾猜测,应该是黑全关里出现了一位对主上的大计至关重要的的人物,主上需要抓活的,所以才命令吾等先行退兵,以免逼急了对方玉石俱焚。” 鸣金的号角响起后,与谢沧行、姜承对持的魔武士蓐收也果断退去,只不过在离开时一脚将城楼的另一座角楼也踩的粉碎,接着不慌不忙的捡起城关前六位死去的古魔尸体,大步离去,整个过程没人阻挡。话说回来,这变态要走,没人留得住啊。 “踩碎了也好,免得缺了一个角楼不对称。”海富贵只得如此安慰自己。 半刻过后,仲默回到无极楼,道:“禀王爷,敌军确已退兵。” “哦,那就好,我军继续原地待命一个时辰,直至相国赶回……”后面的话没说完,海富贵便彻底晕了。 “杀千刀的,你不准死!”结萝一把将他抱起,不停的摇晃。 “他没事,只是心神耗费过渡,暂时昏迷而已。”不知何时,谢沧行已来到无极楼。 “哦。”结萝这才安心,道:“那我扶他回房躺着吧。” 谢沧行连忙制止道:“先别动他,就让他以打坐的姿势待在这楼子里。”眼前海富贵的状态,让谢沧行也有些拿捏不准。 至此,黑全关的危机暂时莫名其妙的被解除。回过头来交代下姜承的到来。由于有了阵法天才玉书道长的帮助,大大的缩短了修复魔都天雷锁神护城大阵时间,因此姜承在祭炼了最后一处阵脚之后,后续的扫尾工作不再需要他的亲自参与,有玉书道长主持便可,姜承便迫不及待的赶来了黑全关。 作为蚩尤国国主,自然不能缺少国主的标配——飞行坐骑,红翼飞龙在魔界最为飞龙类魔兽中,速度最快、个头最大、也最为凶猛,仅有蚩尤王族才能降服,一直以来,红翼飞龙都是蚩尤王族的专属坐骑,而姜承收服的这头则是红翼飞龙中的王者,全力飞行时只比乌娜娜慢上些许。 姜承乘坐红翼飞龙一路“龙”不停“翅”的赶来黑全关,半路遇上了被海富贵骗回魔都的结萝,一问过后,姜承自然发现了其中问题所在。知道真相的结萝差点气炸了,当即随姜承原路返回。接近黑全关时,姜承刚好撞见蓐收的惊天一剑,姜承并不知道海富贵经脉受损无法正常还击之事,当时只是想着自己必须接下敌人的这一剑。随即化身为拳,时隔千年,灭世魔拳再次出现在世人眼前。对这一拳的结果姜承还是比较满意的。 第八十二章 被擒11 “唉,是我来晚了,否则海兄也不至于此。”姜承一脸懊恼的走了进来,“希望不要伤了道基、落下病根才好。” 远处的魔翳长老虽然隔的远,但是却清楚的瞧见了无极楼里的情形,也想去凑个热闹,身形刚动,便被龙溟叫住了:“大长老,敌军退走情形太过蹊跷,你随孤前去查探一番,防止敌军突袭而回。”龙溟刚刚使出了天赋神通穿行术,而且还是携带一位不灭境强者和一位大乘期修士,修为越高,所受的天地规则的空间排斥力便越大,施展穿行术携带则越困难,所以龙溟此时体内魔元几近枯竭,御风而行尚且难为。 魔翳脸色一愕,随即一笑,道:“老臣领命。”摇摇头,紧随其后。 没走多远,刚好撞见了一男一女朝无极楼这个方向赶来,正是龙幽和红姬两位,先前被安排在主帐的会客厅内,两位刚刚死里逃生,心神未定,等了许久不见海富贵露面,也不疑有它,直至魔武士蓐收一剑击毁半里黑泉关,地动山摇,才被惊起,莫不是敌军攻入城关了?两人纷纷朝事发之地赶去,争取贡献一份力量,杀敌一个保本,杀两个就赚了。哪里会想到被龙溟撞个正着。龙幽胆怯的喊了一声:“哥,舅舅……。” 只见龙溟脸色一沉,喝道:“老实待在关内,回来再收拾你。”随即不再理会。 且说谢沧行瞧着海富贵的症状,越发觉得不对劲,若是重伤,则阳神虚弱萎靡,其神魂暗淡,随着肉身死亡,神魂最终消散虚无,也就是世人所谓的人死灯灭。而此时海富贵的阳神,虽然虚弱至极,临近濒死,然而其神魂之光却依旧明亮无比,让谢沧行心中甚是疑惑,由不得他不重视,只不过面色如常,道:“他此时正在自我修养,不能受外界干扰,我看大家还是先离开吧。” 说是让人离开,待大家都走了,谢沧行却依旧留下来,盘膝而坐,紧接着身体飞出一道白光,钻进海富贵的识海之中。海富贵的阳神表现太过异常,仅用神识探查不出,只得使用元神出窍进入他的识海,就近观察一番了。 当谢沧行看到海富贵的阳神全貌之时,瞬间惊呆了。走南闯北几十年,从未见过像这般残破的阳神,其阳神表面就像是被烈火烧过的皮肤,原本光滑的表面布满了各种丑陋的绿色疤痕,那是一种惊心的恐怖,看的出这是多年的老伤,还有让人更为恐怖的新伤,就是表面那纵横交叉有如织网的裂痕,这哪里是一个人类的神魂,完全就是一个布满裂痕的陶罐,仿佛一碰就会碎成粉末,也不知有何种力量或是意志让其没有崩散。 元神之光缓缓回归谢沧行肉身,只感觉眼睛湿湿的,喃喃道:“小子,你这又是何苦呢,一旦阳神碎裂,你将从世上彻底消失,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本可逍遥自在于九州,即便是飞升也大有可为,偏偏要管这等闲事。你这条小泥鳅再滑头又有何用,在滚滚不可挡的天道洪流面前,终究只会被淹没。” “何至于此啊!何至于此啊……” “你这个情形,即便是草谷师姐也束手无策,只能靠你自求多福吧。”草谷道长医术天下无双,殊不知术业有专攻,谢沧行若是知道苗疆的那位鲜有人知的魂医,在神魂医道上连草谷都自愧不如,只怕会立刻赶往,将其请来魔界。 晌午过后莫约一个时辰,仲勋吟率领一众人魔族精英和夏侯瑾轩等人赶回了黑全关。见到黑全关城头的旗帜未变,仲勋吟总算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见到城关内那道恐怖的沟壑,心头又是一惊:“这……,这……分明是剑痕,然而有如此威力的剑术怕只有对面的那位魔武士了,希望王爷不要受伤才好。”面对如此凶威,他已经对普通士兵的损伤不抱希望了,肯定是会死,只不过死多死少而已。 一进城,才发现姜承也竟然也赶了过来,仲勋吟连忙将手下一切交由姜承指挥,但是姜承这位陛下,或许是和不着调的海富贵待久了,竟然当场就全盘甩手而回,还故作高深的道:“孤初来前线,诸多事宜不甚熟悉,还请相国继续代劳,重拾城关,安抚将士,严防敌军。” 仲勋吟见到姜承脸上忧色重重,心想:“陛下或许是担忧王爷的伤势,才无心料理军情国事。”想到海富贵的伤势,仲勋吟心头勇气万分的愧疚,根据自己的计划,应该在两个时辰之前赶回黑全关,那样的话,便不至于让他一人守关,也不至于寡不敌众,落下如此重伤,只是没想到那群古魔的功法竟是如此的诡异,面对己方两倍的力量,而且还是伏击,竟然如此强悍,每一个人都有闻所未闻的保命绝招,让战斗几度差点失去控制。虽然斩杀了几位古魔,但是为首的一位在最后关头使出了神秘的空间术法,逃了!不但自己逃了,而且把同伴的尸首都带走了,留下的都是迦楼、乾婆、摩迦三国的那些投降的魔修。 ——————————————————我是分割线—————————————— “清烟道长、凌波姐姐、瑕妹子、暮姑娘,罡斩长老说他在自我疗伤,不能被人打扰。”无极楼下的结萝伸手拦住眼前的人,她口中的“他”是指海富贵。 凌波一行人赶回黑全关听闻的第一件事就是海富贵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迫不及待的赶去无极楼,却被结萝拦了下来。 清烟道长若有所思的道:“看样子伤的不轻啊,莫不是……” 话没说完,便被凌波打断了,道:“什么伤?竟然只能自我疗养!”凌波出自道门,瞬间就发现了话中蹊跷,若真的只能自我疗养,说明外界的药石之力已经无效,也就是到了听天由命的地步了。罡斩之所以瞒着不说,是不想让大家担心,从而乱了阵脚。凌波怕清烟一时口无遮拦,将真相说了出来,所以才很没礼貌的打断话语,只是心中更为着急,却还不能点破,想了想道:“我们只在旁边看一眼,确认师弟伤势若无大碍,便暗中离开便是。” “正是如此,总要亲眼看到他才安心。”暮菖兰心里一股怪怪的滋味,这场景像是朋友看病人,却被家人挡在了门口,按说最符合家人资格应是那位江姐姐,怎么也轮不到你结萝呀。 瑕姑娘也附和道:“结萝姐姐,你放心吧,我们尽量不发出声音便是。” 夏侯瑾轩在一旁没有说话,不过看样子应该也是同意的。 而结萝本来就打算在海富贵身边守候着,直到他醒转,见到众意不可违,也顺水推舟点头同意了。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版、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八十二章 被擒12 见到海富贵安静的盘膝而坐,就像一个乖巧的孩子,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异状,若不是紧逼的双眼,就和正常人一样。 凌波和清烟两人面露疑色,因为她们感觉不到海富贵体内灵力运转的痕迹。如果说是自我疗伤,起码也要运起呼吸吐纳之基本术法,从而运转体内灵力周游经脉,缓缓修复伤势,可海富贵却没有半点反应,跟睡着了没区别。 “谢大哥,海公子昏睡多久了?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瑕姑娘压着嗓子,窃声问道。 谢沧行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表示他也不清楚。 凌波暗中向谢沧行传过一段神识,问道:“师叔,弟子斗胆问一句了,师弟他的伤究竟如何?” 谢沧行回道:“唉……,不容乐观啊,凌缺的伤势是我从未见过的,能不能渡过这一关全看天意了。” 此言有如一记重锤,凌波的身躯出现明显的摇晃摆幅,连忙背过身去,不让众人瞧见变得湿润的眼眶。 清烟虽然没问,却从谢沧行的眼神和凌波的失态中猜出了结果,心中不免唏嘘:“天妒英才么?作为蜀山的希望,道门的希望,难道今日要折损在魔界?” 大家都不再做声,一个个极有默契的站在无极楼外,或是俯视关内忙碌,或是眺望远处的山影,抑或仰望头顶无尽的虚空。 残破的黑泉关在将士们的努力下,废墟被慢慢清理干净,伤者救治,死者掩埋,西边的城墙上的被魔武士蓐收踩出的巨大裂缝也开始修补。今日的这场战争,五国联盟一方应该说是大获全胜,仅有数百魔兵死伤在魔武士蓐收的剑威余波之下。 不知是否因为今日有过大战的原因,今晚的月色极其的猩红。 瑕姑娘几乎每隔半柱香时间便回头看一眼海富贵是否醒来,随着一次次失望,心情也越发的沉重,突然间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惧:“海公子不会再也醒不来了吧?那个总是笑嘻嘻的贪财的海少帮主难道就这么没了……?” “不会的!”瑕姑娘努力的将这股不安的念头甩出脑海,“上次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草谷道长说要沉睡千年方可醒来,结果三年就醒了,这一次,最多五年,不,最多一年,呸呸,一天,只需要一天,他就会醒的,说不定我这次回头,他就醒了呢?”说完还摸摸火羽的脑袋,似乎希望它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只不过火羽此时非常的安静,不知是不是因这位原主人即将死去而生出悲伤。 瑕姑娘见到火羽没回应,于是决定再回头偷瞧一眼,只可惜,这一次回头,发现海富贵还是没有睁眼,不过却有了异象。 “谢大哥,你看海公子身体是不是在发光呀?” “真……的有在发光!”众人回头,纷纷惊讶不已。 唯有谢沧行吓出一身冷汗,暗道:“不好!莫不是这小子碎裂的神魂要爆炸了?”连忙盘膝而坐,道:“大家安静,切勿骚动!”说罢元神再次出窍,只不过这一次撞了墙,被挡在了海富贵肉身之外,一瞬间谢沧行头顶全是星星,差点没背过气。 众人只看到谢沧行的元神撞在了海富贵身体之外,发出一阵阵光之波纹。 “谢大哥,怎么样?”瑕姑娘心急的问道。 谢沧行不得不把元神收回,压下心中翻涌的气血,脸上从未有过的凝重,道:“奇怪,奇怪,这小子的状态,五分像是神魂破碎兵解的前兆……” “兵解!”众人惊恐。 “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另外五分却是阳神化虚为实的迹象,……这小子莫不是要成就真神了吧?” 兵解,大家都不陌生,但是成就真神,只有清烟和凌波两位道门中人才懂,顿时面露欣慰。 “罡斩长老,成就真神是好还是坏?”结萝问道。 暮菖兰也问道:“真神也是元神吗?” “唉……”谢沧行先是长叹一声,才道:“我们这些老家伙一个个在大乘期巅峰停滞多年,怎么也摸不到那扇门,没想到你小子竟然后来居上,竟然误打误撞,闯了进去,使得阳神异变,铸就了真神!” 完全没说清嘛,反而让人越来越糊涂。 瑕姑娘着急了,喊道:“大个子,你说清楚点呀,什么是阳神啊?真神是又是什么?天上的神仙吗?是不是说海公子也能够飞升成为神仙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谢沧行道:“这些都是道门的对修炼境界的一个说法。修道为长生,若要长生,则需修炼元神,元神不灭,则不死,所以修道归根到底修的是元神,化神期弟子需炼化元神大圆满之后,即成就阳神,才能进入大乘期,而阳神化虚为实,成就真神是我等人界所能修炼的最后一道门槛,也是最难的一道门槛,不但需要绝顶的天赋,更需要的是莫大的气运,五百年来,不知多少天赋绝伦修士,都卡在了这一关,郁郁而终,直至兵解。然而,一旦成就真神,接下来就再无阻碍,所需要的就只有时间了,等待真神与肉身彻底结合,水到渠成便可成就真仙,飞升天界。” “哦,这么说,海大哥要羽化登仙了啊!”瑕姑娘既是惊喜,又是兴奋道。 其他人听到这个答案,也为之高兴。唯有暮菖兰,在欣喜的笑容下,藏着一丝忧郁,飞升天界,也就是说从此与他天人两隔了,以自身的资质和天赋,这辈子不可能有飞升的机会的,暮菖兰心想:“若是自己出言挽留这该死的色狼不要飞升天界,他会不会答应呢?呵呵……,我在想什么呢,色狼的飞升是整个道门的希望,我怎能这般自私呢。色狼呀,看来你我这辈子注定是无法在一起了,这或许就是有缘无分吧,老天啊,你有时真的很会捉弄人。” 谢沧行虽然说的轻松,实则内心比谁都紧张,因为海富贵现在的状况,就像是悬崖边走钢丝,闯过去了,前面就是一帆风顺的飞升大道,当然也有极大的机率摔下去,结果比粉身碎骨要惨烈无数倍,等待他的是比兵解更残酷的彻底湮灭,从此在三界彻底消失,连一丝魂魄半分元神也休想留在世间。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版、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八十二章 被擒13 就在大家耐心等待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沙哑而又苍老的笑声:“哈哈……,仲姓小儿,今日一战,老夫原本期待与你能过上几招,可惜,你迟迟不肯露面,心中甚是遗憾,老夫今夜特来会你一会。”声音不大,却有如在耳边响起,让黑泉关内的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仅这份功力就鲜有人能做到,算是一个不明显而又高明的下马威。 “有敌来袭!”众人惊醒。 谢沧行望向传来的笑声西边,脸色深沉如水,道:“看样子,是个高手,你们在此看着凌缺,凌波随我去瞧瞧。”说罢,身形已消失在了无极楼。凌波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黑泉关内,连续飞起几道身影,朝着西边而去,城关内的高手几乎全部出动。见此状况,夏侯瑾轩也不敢落后,道了一声:“我……也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乌鸦嘴,你就别去添乱了。”瑕姑娘连忙制止,但是无效,只得一跺脚跟了上去,喊道,“乌鸦嘴,你等等我。”最近的乌鸦嘴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看来得跟他好好说教说教了啊。 暮菖兰见到一旁的清烟道长也跃跃欲试的样子,于是道:“清烟道长,你也去吧,还不知道来了多少敌军,多个人多份力量,这里有我和结萝姑娘守着就行了。” “嗯。”清烟应了一声,临走时,难得靠谱一会,嘱咐道:“切记,莫让外界干扰了凌缺。此时他正处于非生即死的紧要关头。”唉,大嘴巴果然藏不住话。 暮菖兰与结萝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挤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谁也没有说话,注视着地上的海富贵,似乎想要找到一丝醒转的迹象。 或许是两人太过专注,连无极楼来了外人都不知道。 来者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两位忽视了自己的到来,于是故意低咳一声,像是宣告出场一般。 “你……,你是谁?”暮菖兰惊出一身冷汗,这位陌生人竟然无声无息便出现了,是友是敌? 来者身着紫袍,隐隐散发一股令人窒息的威严,只见他冷哼一声,道:“你没有……”突然那双幽黑的眼睛,变得更为黑亮,就像是一对黑珍珠,凌厉的眼神令人不敢直视,紫袍年轻人双眼盯着暮菖兰,打量了片刻,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道:“你……不需要知道吾。”本来他应该是想说的是“你没有资格知道。” 紫袍青年人的声音很年轻,然而语气极为老成,尤其是那股莫名的威严,令人不自觉的想要臣服,若是海富贵清醒的话,肯定会说:喵了个咪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 仅仅一个眼神,便令暮菖兰心底涌起冰冷的寒意,连注视对方的,这位紫袍年轻人给她带来的气势压力是前所未有的,像是远古洪荒凶兽的气息,令人连一丝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不管你是谁,马上离开,否则结萝会让你死的很难看!”这位紫袍人已经能够威胁道疗伤的海富贵了,而凡是会对海富贵造成伤害的,结萝都不允许出现,所以她在开口说话之前,已经暗中放出了蛊毒。然而,没什么效果呀。 只听紫袍青年人,冷笑一声:“雕虫小技。”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所有蛊毒便被反压而回,于是结萝莫名其妙的就昏了过去。 暮菖兰当机立断,高声呼救,只是接下来的情形让她很绝望。呼救的声音碰到一处无形的屏障,根本无法从无极楼传出。 这位紫袍年青人的功力太可怕了。暮菖兰顾不得心中的恐惧,心中给自己不断打气道:“哪怕你就便是天王老子,想要伤害色狼,除非我死了!”暮菖兰想要伸手拔剑,却发现动作是如此的艰难,双手就像是被无数的浆糊所黏住一般,暮菖兰知道这仅仅是对方的一股气势压迫,自己就难以抵抗,面对如此深不可测的高手,即便是拔剑也无济于事。终于,暮菖兰用尽全身力气才触碰到剑柄,却再也没有力气将剑拔出。 差距,不知隔了多少等级的差距,暮菖兰心底涌起深深绝望,泪水不争气的流出:“色狼,是我太没用了,没法保护你,你放心,你若死了,我便随你而去,咱们下辈子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紫袍青年人缓缓道:“以你目前的修为,在吾面前还有拔剑的勇气,值得骄傲了。”接着,打了个手指。 “啵!”随着一股清脆的指响,暮菖兰只感觉滚雷压顶,有如重锤加身,来不及做出任何抵挡,便昏倒在地。 收拾完两位不自量力的小蝼蚁,紫袍青年人没有任何成就感,甚是无趣,这才看向地上的海富贵,也是他来此的主要目标,只见他略带疑惑的说道:“看来你就是黑泉关那位可以操纵无极锁云阵攻击的神秘修士了。按说,三圣带走了半颗神魂泉眼之后,天下再也没有新魂可操纵此阵用来攻击,除非……,且让吾来看看,你到底有何不同。” 紫袍青年人双眼迸发出两道黑光,像是可以穿透一切,黑光扫视海富贵周身。半响过后,紫袍青年人仰天大笑:“果然不出吾所料,你还真是一个异数,哈哈……,天道无情,却非绝情,大道留一,而你就是那个关键的一,哈哈……,看来,吾所选的这法子是对的,天意如此啊。” 突然紫袍青年人面色露出一闪而过的微微抽搐,接着冷声道:“原来这人族修士是你的仇人,难怪你会如此激动不安,哈哈……真是冤家路窄啊。”这话说的好诡异,明明是对旁人所说,却在自言自语,忽而又摇头,绝声道:“不行!此子对吾的用处甚大,暂时不能死。你放心,不过是让他多活两日而已,到时吾让你亲自手刃仇人,释放出心中的怨念。哈哈……”桀桀的笑声,是那么的得意。 言归正传,紫袍青年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海富贵身上,缓缓道:“没想到你竟然会阳神异变,成就真神,倒省了吾一番功夫,只不过,你的状态好像非常的不稳定,若没有他人相助,只怕十有八九会神魂俱灭,还是让吾来助你一步,毕竟你极有可能是这世间唯一完整的神魂种子,一旦消失,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会出现。”说罢,伸手一指,指尖发出一道黑色的光芒,从海富贵百会穴透顶而入。 两息过后,紫袍青年人收回指力,顺便吹了吹指尖不存在的灰尘。要知道谢沧行先前拼着元神出窍尚且无法进入海富贵的识海之中,而他竟然以外力助人阳神化虚为实,这等逆天的手段,他却像是做了一件极其轻松的事情似地,然后自言自语道:“好了,小家伙,加油修炼吧,你的真神越强大,对吾的用处便越大,哈哈……。”这种掌控一切的自信笑声,不应该被隔绝在这一个小小的罩子内,应该与世人分享。 说罢,紫袍青年人大手一挥,裹起海富贵便欲离去,或许是今儿个心情特别好的缘故,突然想到什么事情,回头道:“未觉醒的风姬,又有什么意思呢,还是让吾帮你一下吧。”接着朝昏倒在地上的暮菖兰打出三道黑色光球,光球很快没入暮菖兰体内,接着全身经脉暴起,将衣服隐隐有撑裂的趋势,得亏是海鲨牌服饰,弹性强,质量就说可靠。 “哈哈……,这样才好玩。”紫袍青年人身形闪动间,已消失在夜空之中,就好像从未来过,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海富贵。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版、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八十三章 秘闻1 第八十三章秘闻 上回说到海富贵被一位紫袍青年人掳走,也不知被抓哪去了,不如先说说那位公然前来挑衅的古魔。 来者正是大巫柳上,与之同行还有魔武士蓐收,这两位古魔修为莫测高深,论单打独斗,在场的诸位没有一个是其对手,所以他们才敢大摇大摆的叫阵。 对于这等不灭境强者,必须将其阻拦在城关之外,否则一旦双方交手,仅招式余波便会把城关毁坏。 既然被对方公然点了名,仲勋吟当然不好意思躲着不露面,第一时间出城,总算将对方拦在了虎踞坡,只不过此时有姜承在,仲勋吟倒不便先开口。 柳上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布之内,连双眼都未露出,海富贵若在此,难保不会对其穿衣打扮品论一番,看不出你这老不死的竟然还走前卫风。 眼前这老人浑身散发出一股腐朽之极的气息,令人有种极度的恶心感,就是那种……,对,就是一股死亡的味道,谢沧行心中不禁嘀咕一句:“这老不死的,早该进土了才是,也不知是从哪个坟堆里爬了出来的。” 姜承道:“阁下深夜至此,敢问怎么称呼。” 孤军深入,面对十数倍的敌军围困,然而柳上丝毫没有感觉到胆怯,连一丝压抑都未有,或许在他心中根本未曾将眼前的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静立不动,气势有如风暴席卷而回,淡漠的道了一句:“你就是蚩尤国当今国主?” 敌方一位展露的气势威严,需三位不灭境的魔修方可勉强与之抗衡,姜承、谢沧行、悲弦公子三位顶住魔武士蓐收,而仲勋吟、魔翳、申妃语三位则顶住柳上的气势压力,然而输人不输阵,姜承微微一笑,大方的回道:“正是。” 不灭境以下的修士已纷纷离开双方气势对抗的中心区域,他们唯有结阵抱团方可与不灭境修士一战。 谢沧行心中涌现出一个大大的疑问:“这老不死的为何气势如此强大?明明感觉到其体内力量依旧是不灭境,怎的气势堪比天魔,难道……他是从天魔境以上跌落下的?” 和对面的姜承等人的捉襟见肘不同,柳上显得轻松无比,只不过脸色似乎有些不高兴,道:“身为魔神的嫡血后人,却暗中勾结魔族的死敌人族,自甘堕落!老夫真想替魔神清理门户。” 见对方态度是如此恶劣,姜承也没有了好脾气,道:“阁下休要在此挑拨离间,至于孤姜家的事情,似乎还轮不到阁下来指手画脚。” “哼……,老夫没有资格?呵呵……”柳上一声冷笑,“尔等这些数典忘祖的不肖子孙,把老祖宗的规矩都抛得一干二净了,今日老夫便重新教教尔等这群小子如何讲规矩!”枯瘦如柴的双手快速打出无数个法印,随着一声晦涩难明的咒语,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响彻天空,令人极度难受,纷纷运动抵抗。 接着,四周凭空多出了十一具高大的骷髅,浑身燃烧起若有若无的黑色火焰,这群黑色骷髅的气息有弱有强,最弱的也是混体境,最强的五具均是不灭境巅峰。先不说战斗力如何,至少从人数上瞬间拉平。 “竟然是……远古巫族术法——大召唤术!”在场的诸位中唯有仲勋吟认出。在无尽的岁月当中,无数的上古功法都已失传,但是蚩尤国底蕴深厚,祭祀枢中依旧保存了不少记载了上古术法的典籍,就连远古时期的功法也依稀有些残缺的描述。然而仲勋吟却高兴不起来,更多的是惊恐,因为他记得那本典籍中记载的远古大神能够召唤出成千上万的黑色骷髅,还不知这老者能召唤多少? 难怪他敢孤身前来,有此等逆天的召唤术,再加上一个变态的近战守护蓐收,绝佳的组合,什么龙潭虎穴都敢闯。 柳上淡然的道:“难为还有人记得。”看其表情似乎很兴慰有人能够认出术法的来历,只不过他自己似乎并不满意施法的结果,甚是自责,道:“很是可惜,未能让尔等见识到真正的上古奇术。”随着一声响指,就像按下了开关,十一具骷髅齐齐出动,其行动速度极快,一招一式力大无穷,防御也是极高,最危险的还是浑身散发的黑色火焰,沾之灼伤,奇痛无比,水浇不灭,一旦钻入经脉,便会点燃体内魔元,结果就是“嘭!”。因此谁都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应付,于是虎踞坡出现了一场开战以来规格最高的一次群战。 谢沧行和姜承两人没动,因为魔武士蓐收也未动,而看样子蓐收也没有动手的打算,似乎只想做个合格的近战守护,因此双方仅仅是相互对持。 仲勋吟、魔翳、申妃语各自牵住一位不灭境黑火骷髅,悲弦公子白日受伤,且损坏了本门兵器魔琴狰尾,需和宗撼两位联手方能与其中一位抗衡,凌波、清烟、肇言道长运起了道门中的三才阵法。三才阵法是道门弟子必修的阵法之一,看上去平平淡淡,不显山不漏水,只有困在其中的人,才知它的威力,令人极为头疼。说起来,道门的强大,与阵法的独特和精深不可分割的,两个人可以施展两仪阵法;三个人可以用三才阵;四个人则能用四象阵;五个人就不得了了,大名鼎鼎的五行阵,不知多少魔族高手折败与此;六个人还以用六弥阵,见识过的人基本上不是被擒就是死了;若是七个人,那便是传说中的北斗七星阵,七人按北斗七星方位排列,整齐划一,连绵不绝,无懈可击;八个人,又有了新的阵法——八卦剑阵,乃昆仑派所创,为其镇派剑阵,其威力如何,自是不必细说;九个人,有九宫剑阵;十个人则可用十方剑阵,等等……,以此类推,人多人少都可以施展,威力无穷。估计道门的那些祖师深知团结的力量是无穷的,才为门下弟子创出一个接一个的奇妙阵法,所以,若是野外遇见一个道门弟子,还可以轻视一下,若是遇见两个或以上,那就要小心了,因为你很有可能会看见一加一大于二的现象。就此打住,扯的有些远了。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 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 meinvxuan1 (长按三秒复制)!! 第八十三章 秘闻2 只不过凌波三人所面对的对手太过强大,三位中修为最高的凌波也不过是化神后期,而他们的对手则有着不灭境巅峰的实力,即便是有着三才阵法的辅助加成,依旧显得捉襟见肘,得亏对方是一个没有智慧的骷髅,否则三人早已败北。 龙溟倒是想要帮忙,却也有心无力,先不说他不懂三才剑阵,冒然出手,极有可能起到反作用,而且他独自应付一位混体境巅峰的骷髅,实在腾不出手来。 至于其他的修士,则纷纷几人一组,合力对付剩下的黑火骷髅,虽不至于立即败北,却也是险象环生。 眼前的情形,让乌娜娜和冷亦霜两女心中甚是着急,忍不住冲出来杀伐一番。两女被安排在黑泉关内,并未一起出关迎敌,防止敌军暗中潜入关内进行破坏。 仅仅只是柳上和蓐收两位古魔,便让五国同盟方难以应付,若是所有古魔全部出动,其后果真是不敢想象,只怕黑泉关早已攻破,仲勋吟不由再次确信了海富贵的猜想:“太昊国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才迟迟未尽全力。” 相对来说,最轻松的反而是夏侯瑾轩,他与瑕姑娘还有一位近战魔修,三位对付一位混体境黑火骷髅,虽是初次联手,却极有默契,由魔族修士与之正面抵挡,而夏侯瑾轩则在远处施展符咒辅助牵制,瑕姑娘时不时的放两记冷招子,只不过锋利的飞镖打在骷髅身上,除了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便没有了其它效果。气的她两腮鼓胀,道:“乌鸦嘴,你用木符,暂时困住它。” 夏侯瑾轩不知瑕为何如此,却干脆果断的依其吩咐行事,瞬间打出四道木符,化出无数的藤蔓,从地底蹿出,缠住黑色骷髅的双腿,另其无法移动,然而藤蔓乃灵力所化,被黑色火焰一点即着,瞬间化为黑烟,夏侯瑾轩只得拼了命的控制灵力输出,以源源不断的符咒藤蔓,暂时困住黑色骷髅片刻时间。 瑕姑娘等的就是这片刻的机会,使出了修炼小成的婆罗阴煞伤,蕴量已久的大招“怜雨”,有如一道瀑布,径直浇在了黑色骷髅之上。 在一阵呛人的黑烟之后,只见那黑色骷髅令人最为棘手的黑火竟然被浇灭了。 见到招式起到了奇效,夏侯瑾轩不由高兴的夸赞道:“好样的,瑕!” “乌鸦嘴,快……快用金刚符。”瑕姑娘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心中却是将夏侯瑾轩骂了个狗血淋头:“你这书呆子,有这夸人的功夫,却不先打敌人!真是脑子进水了!” 未等夏侯瑾轩出手,与黑色骷髅最近的魔修先有了反应,毕竟是沙场出身的将士,见惯了生死争斗,第一时间抓住这难得的战机,只见他抡起铁锤,灌注全身魔元,用力挥出,铁锤在空中滑过一道红光,正中黑色骷髅手臂,原本刀枪不入的黑色骷髅,竟然被其一锤砸断左臂。 夏侯瑾轩速度也不慢,未等魔修第二次出手,一道金刚符咒,有如泰山压顶,将黑色骷髅碾成了粉末。 “哦耶!”此时瑕姑娘忍不住与夏侯瑾轩两人拍掌欢呼。 夏侯瑾轩想到杀死黑色骷髅的关键是瑕姑娘用术法“浇”灭了其表面的黑火,于是兴奋的道:“瑕,我们再按刚才的法子,快帮其他人对付黑色骷髅。” 瑕姑娘一脸为难的道:“可是……,我没有灵力足够再次施展刚才的招式了。” 夏侯瑾轩这才看到她的脸色比起往常要苍白些,定是灵力消耗过度的原因,不由心疼万分,道:“瑕,你先在一旁休息,我来想其它的法子。” 谁也没想到,竟然是他们最先胜出。柳上将目光转向这边,心中惊讶的道:“竟然是巫族的术法?只是,若非巫族后人,即便是学会了此等术法,也无法浇灭骷髅的黑火,然而吾族早已绝迹,这小娃娃又是从何而来?” 柳上心中甚是疑惑:“这小娃娃来历肯定有问题!”紧接着两眼迸发出黑色精光。隔着厚厚的黑罩,瑕姑娘也能感觉道对面的老头在探查自己,全身似乎被一阵微弱电流拂过,令人很不自在。 夏侯瑾轩观察了眼前的形式。与己方交战的均是黑色骷髅,而所有的黑色骷髅都源自那黑衣老者,那么只需将那黑衣老者制服,也就可打赢这场战斗,也就是兵书中所说的擒贼先擒王。那黑衣老者控制如此多的黑色骷髅为其战斗,自身肯定也不轻松,若自己出手直接攻击他,即便不能伤了对方,至少也能干扰他对黑色骷髅的控制,为其他人减轻压力,甚至可以让仲勋吟等人寻得机会一具消灭黑色骷髅。想到这里,夏侯瑾轩不再犹豫,调转全身灵力,打出最强一击“文星耀太虚”,三年前,夏侯瑾轩修为不足,连丹青化五灵这一招都难以施展,经过三年的苦修,总算有了成效,此时夏侯瑾轩体内的五行灵力浑厚磅礴,堪比化神期修士,因此足以施展更为强大的招式“文星耀太虚”,只不过在招式完成之时,夏侯瑾轩整个人就像脱虚了般,瘫倒在地,全身灵力消耗一空。 随着夏侯瑾轩落下最后一笔,只见无数的符文化成两道黑白交错的巨大洪流,以黄河决堤之势撞向柳上。 夏侯瑾轩的想法是正确的,只不过低估了柳上的实力,对方即便全力控制是个黑色骷髅,应付他的攻击还是轻而易举的。 真是烦人啊,柳上被人打断了探查,心情很不愉快,随手打出一个法印,在身前化成一个黑色漩涡,将两道黑白洪流吸的干干净净,冷哼一声:“自不量力!”转手将招式反击而回,竟然是先前一模一样的招式攻击——文星耀太虚。而夏侯瑾轩此时灵力耗尽,别说抵挡,即便是躲避都有心无力。一股巨大的死亡危机笼罩而来,面对必死局面,夏侯瑾轩不由万念俱灰,一瞬间脑海闪过无数的念头,生前的回忆和遗憾:“这就要死了吗?自己终究还是太弱了,二叔的仇报不了了;爹,来世再孝顺您;瑕……,对不起……”对不起,未能与你一起走到最后。此刻眼眸中瑕姑娘的身影,被无限放大,布满整个瞳孔。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 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 meinvxuan1 (长按三秒复制)!! 第八十三章 秘闻3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在场有能力救下夏侯瑾轩的,都被黑色骷髅所牵制,而谢沧行与姜承两人更是被魔武士蓐收所牵制,此时双方对持的气势几乎攀登到了最高点,谢沧行与姜承无论谁抽身撤离去救夏侯瑾轩,另一个必将被蓐收所击溃,不死也得重伤,从而打破整个战局的均衡,倒时死的绝不止一两个。 瑕姑娘倒是离夏侯瑾轩最近,然而就是这三丈不到的距离,有如迟迟天涯,是那么的遥不可及。瑕姑娘本身灵力便所剩无几,况且身法也并非她的优势,如何救得了他? 朦胧间夏侯瑾轩依稀听到瑕姑娘在喊自己“乌鸦嘴!”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眨眼之间,两道黑白洪流将夏侯瑾轩所吞没,一时间黑白洪流交错翻滚,形成一个黑白混肴的灰云蘑菇,看不清里头是何情形,只听到刺耳的响声轰隆不停。看这情形,只怕夏侯瑾轩连渣子都不剩了。 “啊……”瑕姑娘仰天一阵悲痛欲绝的哭喊,嘴里喷出一口血雾,惨白的脸庞沾满了自身喷出的鲜红的血迹,双眼变得无比通红,发出阵阵摄人心魂精光。众人只感觉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极其的压抑,不由自主的纷纷远离,只是谁也没有功夫停伫观望,因为那黑色骷髅的攻击如影附骨般的追了过来。 以瑕姑娘为中心,发出一道冲天的威严,有如滔天巨浪,向四周席卷而去。就连火羽也远远的躲着不敢靠近,歪着脑袋,它搞不懂为什么主人的气息跟突然变了个人似地。 瑕姑娘的变化,让柳上猛的后退一步,神色变得惊恐万分,喃喃道:“不……不……,不可能是她。” 有如实质化的威严,很快便将文星耀太虚招式所造成的灰云蘑菇吹散的干干净净,露出两个身影。没错,是两个身影,一个是夏侯瑾轩;另一个竟然是魔翳。 在最后的关头,魔翳总算甩开了黑色骷髅的攻击,将身法提升到了极致,有如瞬移般,出现在夏侯瑾轩的跟前,然而时间太晚了,已经来不及将夏侯瑾轩带出反射而回的文星耀太虚攻击范围内,所以魔翳只得硬抗了。 “咳咳……”魔翳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毕竟是夏侯瑾轩的最强招式,即便由柳上反射而回,只有八成威力,也足够魔翳喝一壶,不灭境不等于不死。 夏侯瑾轩不知是不是还未从生死边缘回过神来,一时间竟然愣在当场,神情呆滞的有些古怪。 而像极了要走火入魔的瑕姑娘,见到夏侯瑾轩安然无事之后,其散发的气势和威严,突然间便没了,全部收回体内,当真是来的快,去的更快,接着身子一软,便昏倒了过去。 “瑕……”此时,夏侯瑾轩才回过神来,连忙奔了过去,抱起瑕姑娘的身子,感觉到呼吸尚在,不由松了口气。短短时间,夏侯瑾轩经历了太多,从死亡边缘走了一圈,又差点以为要失去挚爱,情绪起伏波动比起坐过山车要刺激的多,此时的他也没有精力心思去相别的,唯有紧紧抱住瑕姑娘,这是他的全部。 从魔翳救下夏侯瑾轩到瑕姑娘发出莫名的威严,整个过程看似很长,实则不过两个呼吸间,当然,对于高阶修士的争斗,两个呼吸间足够做很多事了。 最明显的就是那具被魔翳甩开的黑色骷髅,突然间失去了对手,愣了会神,接着便扑向了旁边的敌人。算是运气差,凌波三人离它最近,所以也就成了优先攻击目标。 应付一具黑色骷髅尚且难以支撑,突然再增加一具黑色骷髅,其形势瞬变,三才剑阵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当力量悬殊太过巨大时,什么阵也不顶用。 三才剑阵瞬间告破,首当其冲,凌波成了黑色骷髅的第一个攻击目标。单打独特,凌波如何是其对手,凭借着灵器日月金轮仅仅挡住两击,第一击,气血翻涌;第二击,吐血倒地;第三击,再无抵抗之力。面对那神出鬼没的黑色骷髅爪,凌波干脆放弃了抵抗,只是想在临死之前,多看他几眼,似乎想要把那个身影彻底记住带去轮回。忽然间,凌波闪过一个念头:“这一次,师弟会不会再次出现呢?” 这一次海富贵是不可能出现了咯,但是还有龙溟。 虽然龙溟应付眼前的黑色骷髅极其吃力,但依旧时时留意凌波这边的战况,见此情形,哪还来得及犹豫,想也没想,直接将手中的“十字妖槊”打出,只希望能够阻挡那不灭境的黑色骷髅一时半会,好让凌波有机会逃脱那致命一击。 只见那黑色骷髅黑爪快如闪电,横扫而来,带起一道黑色的火焰,就在将要击中凌波的瞬间,黑色骷髅似乎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威严,黑爪停在了离凌波的脑袋只有不到五寸的距离,燃烧的黑色火焰几乎能点着飘起的发丝,黑色骷髅就那么硬生生的停住了。这么一停顿,结果当然便完全不同了,被十字妖槊打个正着。 黑色骷髅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摔出几丈远,却依旧没有散架,捡起身旁的断臂,自行接上,完好无损,几乎是满血复活。 龙溟在打出“十字妖槊”的那一刻,便预料到即将来的结局,必然躲不过身后黑色骷髅的攻击,结局当然是必死无疑,只不过他并不后悔,若再来一次,选择还是一样。龙溟闭上双眼,迎接即将来到的死亡滋味,那屹立的身躯,坦然的神情,从容的身躯,无一不是帅酷到了极致,仅仅这一个背影,便不知会迷倒多少少女少妇,这一番英雄救美的事迹不知会感动多少女子心怀,不愧是夜叉国君王,即便是死,姿势也要好看。哦,等等,好像又扯远了。 只可惜,这种死亡的滋味迟迟没有来到。 睁开眼才发现,原来场上的黑色骷髅都已消失不见,而柳上和蓐收的身影正快速向西退去,眨眼之间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g_罩杯女星偶像首拍a_v勇夺冠军在线观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meinvlu123  (长按三秒复制) !! 第八十三章 秘闻4 众人搞不懂敌人为何突然退去,也没打算追上去问个明白,各自暗中松了口气。这一战打的着实稀里糊涂,也毫无结果,双方人员都没有损伤,唯有夏侯瑾轩和瑕姑娘两人灵力消耗过渡,需修养几日。龙溟和凌波两人,命悬一线,算是有惊无险。众人只当是龙溟在最后的关键时刻舍命救下凌波,包括凌波也是如此认为,当然,那些不明白两人关系的,只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龙溟为何要舍身就凌波。 毫无意义的一场战斗,然而给众人心里造成的压力和阴影是巨大的,尤其是在认识到太昊国的真正实力后,众人的情绪难免有些低落。被敌军大肆耀武扬威一番,然后又潇洒离去,换做谁都不好受,就连心性向来乐观的谢沧行也忍不住低声道:“哼……,若是大师兄在此,岂会让你这老不死的走的如此轻松!” “不管如何,敌人终究是退了。”姜承开口道,“我等切不可失去信心,敌人虽然强大,也不过百十古魔,而吾等身后有千万魔族热血男儿,孤相信,众志成城,只要我等同心协力,便无坚不摧,定能拒敌于国门之外!”这番鼓舞士气的话,从姜承口中说出,还是颇有渲染力,众人信心恢复不少。仲勋吟等几位少数真正了解战局的魔修知道,这不过是安慰人罢了。倒也不好点破。 谢沧行走过去检查瑕姑娘的伤势,刚释放神识准备探查,便被一股磅礴无比气息的排斥而出,谢沧行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再次试探,结果还是一样,不禁问道:“大少爷,瑕姑娘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不妥吗?谢大哥,瑕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谢沧行沮丧的回道:“很是奇怪,瑕姑娘体内有股强大的气息排斥我的神识探查。所以我也看不出有何异状。” “这……可如何是好。” “夏侯公子,莫慌,老夫略懂岐黄之术,让老夫看看。”仲勋吟走过来道。既然神识无法探查,只能最基本的方法——把脉。 仲勋吟蹲下身来,伸出右手开始听脉,片刻过后,才道:“瑕姑娘并无大碍,修养两日即可。至于她体内为什么会出现一股异常强大的气息,像是什么东西苏醒了一样,却又和血脉觉醒有些区别,具体原因老夫也猜不透,对瑕姑娘来说,想必也不是坏事。夏侯公子安心等待两日,待瑕姑娘苏醒过后,一切便可知分晓。” “哦,多谢仲相国。”即便如此,夏侯瑾轩也未完全安心。 “无需客气,该道谢的是老夫。”毕竟瑕姑娘是为了魔族作战才受伤的。 今晚的一战,虽然毫无意义,但差点暴露了凌波等人的身份。先前凌波、清烟、肇言道长在应付黑色骷髅的时,使出了道门的招牌剑阵——三才剑阵,在场诸位都看的一清二楚,那剑法从未在魔界出现过,即便是专修剑术的云墟峰也不可能有。只是碍于身份,不便当面质问,因为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姜承国主对这几位的亲善态度,蚩尤国的弟子不敢问;龙溟当然不会傻傻的去揭穿;至于魔翳、悲弦公子和申妃语就不知是何原因了,也未质问,或许是见识到太昊国的可怕之后,不愿再树新的敌人吧。 凌波和和清烟两人送瑕姑娘回房休息,因此先走一步,其他魔修也陆陆续续返回黑泉关内,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一次,龙幽和红姬公主两位倒是很听话,老老实实的和乌娜娜等魔族守在关内,见到众人归来,忍不住走向前来,关切的道:“王兄,你没受伤吧?敌人都被杀退了?”龙幽只有离识境的修为,隔着这么远,在夜晚根本无法看清先前的战斗情形。 仅管龙幽的举动有些失礼,毕竟这里还轮不到他先开口,但是作为弟弟的关心,龙溟也不便给他难堪,只是简单应了一声。 龙幽还待继续问,被龙溟一个犀利的眼神扫视过去,就乖乖的闭嘴了。 你看一旁的冷亦霜姑娘,仅管心里担心的要死,嘴上还是忍住没说,所以说,年轻人啊,学着点,要沉得住气。不过,自从姜承到来之后,冷亦霜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 “龙国主、红姬公主、悲弦公子,长公主。”姜承一拱手,道,“孤再次感谢诸位今日的援手之请。” “姜国主客气了。我们五国建盟,同进共退,理当如此。” 姜承道:“今晚想必不会再有骚动,大家回房安心休息,明日清晨在议事厅商议战事。” 众魔修陆陆续续离开,只有蚩尤国的魔修未得姜承号令没有解散。 这时姜承问道:“乌姑娘,城关内没发生什么异动吧?” “安静的很,一切如常。”乌娜娜回道。 “那就奇怪了。”姜承一脸的疑惑,“两位古魔今夜突然前来挑衅,到底是何用意呢?真是令人琢磨不透了,对方肯定是有目的的,只不过我们没有发现。”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姜承心中疑团重重,低声自语道,“若是海兄醒着就好了,他向来聪慧,算无遗策,定能猜出对方的意图。” 一旁的仲勋吟突然道:“陛下,听仲默汇报,今日王爷抓住了下令抓了诗筠姑娘,没想到竟然是位古魔伪装而成,此时正被关在地牢,难道……。” 不用仲勋吟明说,姜承知道接下来改怎么做了,道:“来人,速去地牢检查关押的古魔是否还在!” 乌娜娜和冷亦霜两人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姜承下的这道命令,并非不相信她们的能力,而是以防万一。 没过多久,侍卫快速前来汇报,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地牢的古魔逃了! “果然如此,声东击西。对方费了如此大的手脚,就是为了营救此魔,看来此魔对敌方来说是个重要人物?”仲勋吟一脸的懊恼之色。 这下子乌娜娜和冷亦霜两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对方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人救走。 事到如今,也不是追责的时候,姜承倒是不担心,道:“无妨,一位古魔对战局影响不大,逃脱与否,此时已经不重要了。”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版、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八十三章 秘闻5 见到不少魔修脸上已有疲倦之色,姜承道:“今日连续两场恶战,大家都辛苦了。然而战事吃紧,我们面对的敌人比以往都要强大,还需各位再接再厉。今晚好生修养,或许明日还会有一场大战。” 仲勋吟道:“今日得亏有甲天王的远筹帷幄,才没有出现过大的伤亡。只可惜老臣回来的晚了,未能见到王爷独斗群魔的英姿风采。” “陛下万岁!王爷千岁!” 姜承没有再过多的训话,道了一句:“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诺!” “仲相国,你也去休息吧,目前军中离不开你,你可断不能有任何闪失。” “多谢陛下关心,老臣告退。陛下也早点歇息,明日敌军若是再犯,还需陛下坐镇中帐,主持大局。” 姜承道:“嗯,孤和罡斩长老再去看看海兄的情况。” “丑道士还没醒吗?我也去看看他。”乌娜娜心中倒是有些期盼海富贵赶快醒来,因为有他坐镇无极锁云阵,就不怕敌人耍阴谋诡计了,也就没人能够暗中进出黑泉关。而冷亦霜当然也跟着走咯,难得有机会接近姜承,她自然不会放过,哪怕只是在身后远远的看着。 当姜承、谢沧行一行人来到无极楼时,被眼前的情形吓坏了,只见结萝和暮菖兰两女纷纷倒地不醒,而原本昏迷的海富贵竟然消失不见了。 “这……,怎么会这样?” 乌娜娜和冷亦霜哪里还能淡定,连忙去扶起地上昏倒的二女。 乌娜娜轻易扶起结萝,一探查,道:“她并无大碍,只是被击晕,待我运气助她调息,即可醒来。” 谢沧行连忙阻止,道:“这种小事,还是让我代劳即可。”开玩笑,你是魔,她是人,待你一股魔气输送结萝体内,怕是她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啊……!”就在此时,冷亦霜突然一阵惊呼,坐到在地。原来她想要去扶起暮菖兰,才刚一触碰到,就被一股暗劲弹开,手指隐隐有些发痛。 “怎么?是有禁制吗?”这情形和中了禁制倒是很像,因此姜承忍不住问道。 “不是,这位姑娘体内好像有股一股磅礴无比的力量,排斥一切靠近的事物。” “到底发生了什么?”谢沧行一脸的疑惑,更多的是担忧,心中一个不良的猜测:“不会是凌缺走回入魔,然后打伤人逃走了吧?”这也并非谢沧行胡乱猜想,在玄修界中常有人在突破境界失败,以至于走火入魔,然后变得神智疯癫,行为暴躁,六亲不认,伤人伤己。 眼前的情形处处透漏出怪异,这一切唯有等到结萝醒来,或许才能解释。 很快,结萝在谢沧行的灵力帮助下清醒了过来。 “不要碰他!”这是结萝醒来第一句。睁开眼,才发现周围不一样了,转头望向先前海富贵打坐的地方,却不见了身影,不由着急的喊道:“杀千刀的,杀千刀的,你去哪了?”四处张望依旧没发现海富贵的身影。 “结萝姑娘,发生什么事了,凌缺他人呢?”见到结萝情绪难控,谢沧行不由在言语中携带一丝法力,运起道家真言术。 “哇……。”结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罡斩长老,你赶快去就他,他被人抓走了。” “被谁抓走了?往哪个方向走了?”谢沧行追问。 “呜……,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身穿紫袍青年人,修为很高,我连他怎么出手的也没看清,就被昏倒了。” “修为深不可测的紫袍年青人?”姜承想到了一位,于是运功露出额头的暗金魔纹,问道,“结萝姑娘,对方额头上是不是有这种的魔纹?” 结萝摇头:“没看到……,我只记得对方的眼睛全是黑色的,黑的可怕的那种。” “我知道是谁抓走了丑道士了。”这时乌娜娜道: “是谁?”姜承、结萝、冷亦霜三位同时问道。 未有谢沧行怒火中烧的道:“是哪个活得不耐烦的?” “从结萝姑娘的描述,应是姜昊宇。” “该死的姜昊宇,凌缺若有个三长两短,蜀门与你不死不休!”不知何时,谢沧行已唤出了黑色大剑握在手中。众人只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扑面而来,吩咐后退一步,这……,这把剑得饮了多少生灵的血才有如此重的杀气!谢沧行继续问道:“结萝姑娘,你看到那姜昊宇从哪个方向走的?” 结萝还是摇头:“不知道,当时我很早就昏过去了。暮姑娘或许……”一转头,才发现暮菖兰昏迷的比她更彻底,顿时没声了。 姜承道:“如果真的是姜昊宇抓走了海兄,最有可能是回海都。”海都原本是迦楼国都,被姜昊宇攻占后,便将海都作为太昊国的临时国都。 “如此好办,那我走一趟海都便是。”谢沧行提剑便欲走。 “这位长老请冷静……”冷亦霜本想说,海都如今已是龙潭虎穴,救人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话刚出口便被谢沧行打断。 “你让我冷静!你根本不知道凌缺的重要!在我道门眼里,即便是整个魔界也没有他重要!”暴怒的谢沧行发起火来,也顾不得掩饰什么人族身份的秘密了,吼道,“你让我如何冷静,你知不知道凌缺如今正在生死大关,随时有可能魂飞魄散!”海富贵的失踪让谢沧行的情绪从未有过的失控,一顿咆哮,末了道:“没说让你们去,贫道一人即可。” 冷亦霜这才发现这位浓眉大眼络腮大汉气息是何等的强大,竟然有些害怕,没敢与之对视。 结萝一听海富贵随时有可能魂飞魄散,哪里还坐得住,喊道:“杀千刀的有危险,不行!我要去救他。” “你去救什么救!”谢沧行很是无情的打击了她,道,“以你目前的修为,别人没就出来,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倒时凌缺肯定又得返回去救你。” “结萝姑娘,你就在黑泉关等消息吧。”还是姜承体谅人,道,“救海兄的事情交给我和谢兄就行了。” “你也别去!”谢沧行再次一口回绝。 “我怎么能不去?”姜承神情激动的道,“海兄待我如同手足,如今陷入敌手,我怎能安心。我必须要去。” 谢沧行胡乱发了一通脾气,情绪也慢慢冷却了下来,道:“你不能去有两个原因,一、此间战事需你坐镇主持;二、欧阳姑娘马上就要生了……”后面的话没说,意思很明确了,那就是,你不想让你儿子生出来就没爹吧?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版、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八十三章 秘闻6 “事有轻重缓急,海兄的安危对于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头等大事。” 就在两人争吵不定时,乌娜娜尖叫一声,道:“你们别争了!人是我弄丢的,我负责把丑道士带回来。” “还有我。”冷亦霜也附声道。谁说女人肩膀小,就不能承担责任了呢? 两个大男人,怎能让一个女人替自己冒险?但是乌娜娜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解释道:“听我把话说完,营救丑道士必须暗中进行,而救人并非打仗人越多越好,人多了反而会暴露踪迹。姜国主,你的身份敏感,目标太大,最易暴露;至于罡斩长老,并非我不相信你的修为,而是你的人族气息太过醒目,只能糊弄一般的魔族罢了,想要暗中潜入海都救人不被发现,难如登天。而我从小在海都长大,对海都了如指掌,由我去最好。” 谢沧行道:“暴露了也无妨,大不了杀他个天翻地覆。”黑色大剑发出一阵激颤,像是在附和一样。 “若是对方以丑道士的性命要挟长老您束手就擒呢?” “我……”谢沧行憋的半天说不出话,一拳打在空气上,若不是顾忌有女性在场,只怕早已爆了一句“日他娘的仙人板板!” 一旁的冷亦霜道:“八方阁在海都还幸存有几名秘密弟子,以他们的修为应该会受到太昊国的重用,职位定然不低,可以作为我们此次救人的内应,然而他们的身份太过机密,只有我亲自去,才能启动。” 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乌娜娜说的不无道理。救人并非打仗,乌娜娜对海都比任何人都要熟悉,这是谁也比不了的优势;而冷亦霜在魔界的的江湖经验和手段也是在座各位无人能及的,救人的人选,没有谁比她们更适合了。 “好!”谢沧行迟吟一声,道,“那贫道便在此等待三日。三日后若没有消息传回,贫道只能亲自前往海都了。” “两位放心,三日之后定有消息传回,或许还需要姜国主和罡斩长老的配合。” 姜承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静候佳音。”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说罢,乌娜娜圣翅一展,带起冷亦霜扶摇直上,转眼消失在西边夜空。 结萝倒是想跟着去,忍了忍还是听从了谢沧行的劝说,就等待三天吧,若是没有消息回来,那谁也别想阻拦自己,自己必须去海都,哪怕是死在半路上。 “唉,这都成什么事了,竟然让两个女人打头阵。”谢沧行暗自嘀咕一句,摇摇头,不在纠结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转而释放神识仔细探查昏迷的暮菖兰。结果更是让他把握不定,脸上的疑惑越来越重。 今晚真是见鬼了!总是撞见一些稀奇古怪的的事情。目前只能确认,暮菖兰的身体并未受伤,只是体内那股的无名灵力,庞大的有些可怕,在经脉内四处暴走游闯,或许只有等这个无名的力量消停下来,暮菖兰才会醒,至于什么时候消停,就难说了,要么被暮菖兰吸收为己用,要么再次回归藏于隐脉之中。更令谢沧行惊讶的是,在暮菖兰身上竟然发现一股极其久远的熟悉气息。 “谢兄,暮姑娘的伤势如何?”姜承问道。 “她的情形,我也未曾遇见过。”谢沧行道,“和瑕姑娘相似又不相同,实在令人费解。” 姜承道:“暮姑娘的情形确实和血脉觉醒有些差异,又有几分像是解开了体内的封印,还是请仲相国前来看看,或许能够识别,也好对症施救。” 可惜的是,仲勋吟对此也一筹莫展,最后大家只得耐心等候了。 姜承长叹一声:“只希望,暮姑娘能够早些安然无恙的醒来吧。”姜承是知道海富贵有多么痴迷暮菖兰,若这位佳人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海富贵要发疯,将魔界搞个血流成河也不无可能。 “事到如今,也只有安心等候了。” 此时仲勋吟才知海富贵失踪之事,懊恼万分的道:“谁曾想到,敌人今晚的目标竟然是冲着王爷而来!” 结萝突然问道:“敌人为什么要抓杀千刀的啊?”这确实是个大疑问。 仲勋吟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个答案,道:“兴许是敌人白天时在王爷手里的无极锁云阵下吃了大亏,所以才使出了这等卑劣手段将他抓走,是为报复,也是削弱我方的实力。” 谢沧行并不太认同,道:“可是敌人并不知凌缺他正处在晋升时机,不知凌缺此时没有反抗之力,然而看敌人今晚行事,似乎直奔凌缺而来。难道敌人有如此大的把握?” 姜承道:“若真的是姜昊宇亲至,以他天魔境的修为,海兄确实难以招架,只是不知为什么他最终改变了主意,将海兄抓走。” 众人默默的点了点头,只有这一个答案了,对方定是采用声东击西的策略,将我方主要力量调出黑泉关,目的就是为了刺杀海富贵,只不过发现海富贵刚好没有防备之力,于是临时改了策略,变杀为抓,想要以海富贵为人质,要挟蚩尤国做一些退让。到目前为止,这是最合理的推测。仅管众人知道,以太昊国展露出的实力,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但是众人一时半会也找不出别的缘由。 谢沧行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不由嘀咕道:“事情越来越棘手了。老酒鬼,你怕是不能继续躲在苗疆偷懒了。唉……,大师兄也不知去了哪里,否则哪会这般被动。” 听他语气,似乎这位叫“老酒鬼”的也是位了不得的人物,若是也能来魔界帮助蚩尤国抵抗太昊国,那……求之不得,如虎添翼啊,仲勋吟这般想着,不由朝姜承使出一个眼神。 姜承当然明白仲勋吟所谓何意,只不过他并未开口。以姜承的性格,是若不被逼到绝境,是不会主动开口求人的。仲勋吟也只得心中暗道可惜,在一旁不再做声。 “咦……,结萝姐姐,主子呢?”白骨蜘蛛严甜珍修为太低,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连带着击晕了,此时方醒转。忠心护主的她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寻找海富贵的踪迹。 “你主子丢了。”谢沧行替她回了一句。 “啊……” “结萝姑娘,暮姑娘就麻烦你在此照看了,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们。”说罢,转身离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 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 meinvxuan1 (长按三秒复制)!! 第八十四章 软禁1 第八十四章软禁 黑泉关之事暂且不叙,先说说姜昊宇将海富贵擒走之后,果然如姜承所料,回了海都。 海都被姜昊宇攻破时,除了王宫在迦楼王族的誓死抵抗中,损毁过半,城内其它的建筑并未造成大面积的破坏,当时普通魔族百姓死伤也不多,奇怪的是,如今城内的却依旧无比的冷清,即便是大白天,街道上也少有魔族活动,两旁店铺有一半以上大门紧闭,剩下一半也门可罗雀。 迦楼王宫,如今以改为太昊殿,变得更为宏伟高大,巨大的黑魔石堆砌而成的百丈高的太昊殿,有如一头远古巨兽盘踞,似乎在酣睡,又似乎在潜伏。 一位灰衣老者,领着一队修为均是魔婴境以上的侍卫,安静的守在大殿门口,似乎在迎接什么大人物。隐约能听到灰衣老者似乎在低低责怪抱怨:“螭龙这个废物,身怀吞魂化形这等无上神通竟然会被几个凡夫俗子识破,真是该死!柳上这些个老货,平时一个个眼高于顶、自以为是,有那么多的魔兵使用,却连一个小小的黑泉关都控制不住,竟然还要劳烦主上亲自出手,打扰主上修炼。” 见到姜昊宇破空归来,灰衣老者快速掩饰抱怨之情,恭敬万分的道:“恭迎主上凯旋而归!” “飞原长老无需多礼。” 原来这位灰衣老者竟然飞原,也就是蚩尤国祭祀枢叛逃的上一任大祭司,飞原带走了祭祀枢大部分高阶魔修,随后又是战争,导致如今的蚩尤国祭祀枢都无法正常工作,就连最新的大祭司都册封,本来仲勋吟极力推荐乌娜娜,这位天才魔修,论修为和声望地位都满足,只不过乌娜娜自由惯了,以战事为由婉拒了。 侍卫关上厚达半尺的殿门,并未跟随进入主殿之内,尽职的守在门外。 门内并非大殿,而是一条宽达五丈的走廊通道,两侧每隔一丈便有一对火红的炽珠,将通道照耀的有如白昼般明亮。 飞原低头躬身,不紧不慢的跟在姜昊宇身后九尺距离,缓缓的劝说道:“主上,您正是修炼的关键时刻,为了一个螭龙而半途停滞,似乎有些得不偿失。” “哈哈……”姜昊宇大声一笑,道,“飞原长老有所不知,吾此行不虚啊!” 飞原这才见到姜昊宇携带回来的并不是螭龙,不由问道:“这位是……?” “这就是此行的意外收获。” “咦,是个人族?他……不是姜承那小子的结拜兄弟吗。主上莫非想以此子为质……?” 姜昊宇微微一顿,紧接着再次呵呵一笑:“哦,这倒又是个意外收获了,然而此子对吾创造全新魔族的通天大计来说,其对战事的作用可以忽略不计。” 飞原见姜昊宇如此重视此子,不禁猜测:“只怕此事另有隐情,看来此子来历不凡,莫非是上古大神转世?” 见飞原面露疑惑,姜昊宇哈哈一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此子身具完美神魂,是吾创造全新魔族最佳的神魂种子。” 飞原脸色大惊,转而又大喜,“恭贺主上,获得神魂种。此乃天意啊!主上成圣指日可待!” 姜昊宇脸上也难得涌现出激动之情,感叹道:“原以为要培育千年,没想到世间竟然还存在完美神魂,果然是天道渺渺不可测。”转而神色一变,冷笑一声,道,“伏羲,你即便是机关算尽,也难无法窥探全部天机吧。嘿嘿……,只怕是你的八卦盘参悟不够,没算到会有此子诞生吧。” 这些话,飞原是不敢接茬的。唯有眼前这位令他誓死追随的主上才有胆魄非议圣人。 “一饮一啄,一消一长,均在天道之中。”姜昊宇缓缓走上九级台阶上的黑石魔座,道,“五百多年前,被那人族女修打乱部署,耽误的时间,这次全部还回来了。”姜昊宇双手轻轻的摩挲魔座上的龙珠,神情再次回复如常,缓缓道:“有了此子,减少了吾等千年的等待,也减少了诸多的变数。只是此子的阳神目前正处于晋升真神的关键时刻,而且他的神魂曾多次遭受过大的损伤,虽然吾已经施术为其护法,助其融合,然而此子太过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还是将其置于万魔锁地阵中吧。” 飞原脸色一怔,脸上明显一阵肉疼,却还是领命行事,恭敬的道:“属下遵命!只是这样一来,倒便宜了这小子。” “呵呵,前期投入再大也是值得的,此子神魂等级越高,今后创造的魔族便越强大,对吾所获得的天地功绩便越大。”姜昊宇笑意莫测的反应一句,“倒底是便宜了谁呢?” “属下愚昧了,即便是花草药材也是需要浇水施法培育,甚至灵力灌溉。反正这小子也逃不出主上的手掌心。” “哈哈,说的没错,此子对吾来说,便是一株‘药材’,飞原,你可得用心培育了!”接着姜昊宇又莫名其妙的的说道:“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无法承受过多的力量,吾这次闭关,必须冲击不死天魔,在此之前,不能再次出手,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属下定不负此命!” 飞原拧着不省人事的海富贵,缓缓退出大殿,道:“你小子不知是幸运呢还是不幸,这万魔锁地阵就连主上都没来得及享用,倒是先给你使用了。” 且说,海富贵不知昏迷了多久,睁眼醒来,发觉处在一个奇怪的空间内,九条丈宽的粗大铁链,一端插入四周绝壁,另一端则齐齐汇聚于中心,中心则是一个十丈平台,石台上除了他自己再无他物。 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渊,上方则是一个密闭拱顶。 海富贵起身环视四周,发现这密闭空间内部几乎都是一个样,九条巨大的铁链传来一股浓厚的天地元气,汇集在中间的三丈石台,海富贵感觉,若是在此修炼,将会绝对的一日千里,何人修建的如此夺天地之造化的大阵? “whereami?”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 “雪妖,出来解释一下呗。这是哪里?” “奴家……不知。”雪妖略带愧疚现身。 “不是吧,你不是贴身保护的妖侍吗?连我身处何地都不知道,这也太不称职了吧。” 雪妖不以为然,反而劝道:“主人,先别管此地何处,您看此间天地元气浓厚无比,有如实质化,而且是最纯的元气本精,若是在此间修炼将会是外界的百倍,主人你刚刚成就真神,难得有此天赐良机,何不抓紧时间修炼,巩固境界,争取一举将真神与肉身彻底结合,出去之后便可飞升!”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 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 meinvxuan1 (长按三秒复制)!! 第八十四章 软禁2 “这么说,这是一个聚灵阵咯。”海富贵摇摇头道,“此阵好是好,然而似乎太过霸道了点,照此情形抽炼下去,只怕方圆千里将变成荒芜之地,此阵太伤天和,招来的因果劫数也非同小可。如此深厚的孽障,唯恐避之不及,贫道是担不起的,还是趁早离开为妙,免得粘上因果。贫道劝你也不要有此贪图念头,否则它日天雷加身也说不定。” 见海富贵一脸的不喜,雪妖仅管心中一万个不舍,还是不得不放弃,嘟着嘴应了一声:“知道啦,主人说的都对。”心中暗自庆幸道:“还好,在你没醒之前,我已经修炼了三天了。就算今后上天降下劫难,难道你还能见死不救?”海富贵若是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肯定会拒而远之,划清界限,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万魔锁地阵并非困阵、杀阵,很容易便找到出口所在,海富贵飞身而出,发现此阵落在一座巨大的石坛之下,而石坛则建在一间巨大的石屋,应该说石殿,两排高达五丈的黑石柱,共有八根,雕刻无数的符文。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还真是够简朴的啊。 “喵了个咪的,这到底是哪?不像是蚩尤国内呀,难道救我的不是姜兄他们?”如此明显的魔族风格,看来自己还是在魔界的地头上。能够将自己安置在聚灵阵中修养的,肯定是友非敌,其它的,海富贵就再也猜不出了,于是问道:“雪妖,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事?” 雪妖道:“主人你昏迷后,奴家着急死了,听得罡斩长老说你神魂异变,进化真神,奴家才安心下来。” “挑重点,行不行?”海富贵一边打量着这间奇怪的石殿,一边催促道。 “哦。”雪妖委屈的应了一声,才开始将海富贵昏迷后的事情一一叙说,一开始说的倒挺利索的,直到姜昊宇出现,雪妖便哑了声。 “一个紫袍青年出现,然后呢?” “然后……。”雪妖开始变得支支吾吾。 海富贵发现一股不良感扑面而来,追问道:“然后怎么了?” “后来的事情奴家就不知道了。” 果然,这妖奴一点也不称职!海富贵一头冷汗,道:“你的修为低,躲在冰魄玄玉里,不出来应敌,还情有可原,可是你竟然紧锁神识,连探查外界的情这种基本事情都不做,也太没有职业操守了吧,你可是妖侍耶,签订了契约的妖侍耶!” “这不能怪奴家啊,那紫袍青年太过强大,奴家若是探出一丝神识,便会被他发觉,所以只好……。” 海富贵叹了口气道:“雪妖,你说,我要你有何用?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谁叫主人你修炼速度这么快,奴家跟不上你的步伐,而你招惹的都是些手段通天大能,奴家哪里应付的了。” “哟……,你倒还委屈了,是吧。哼!这一次出去后,立马把你的契约解了,什么用都没有,尽拖我后腿。”海富贵没好气的抱怨道。 “呜……,”雪妖一脸梨花带雨,哭哭啼啼的道“主人,你可不能这样就把奴家抛弃了啊,眼看您马上就要飞升了,奴家还想借机得道呢,你可不要这般没良心啊,好歹奴家也无怨无悔的跟了你五年多,主人您可不要做出始乱终弃这等为人不齿的事情呀。” “若不是你哭的那么假,贫道还真的就信了!”海富贵不再理会她,专心打量起这间石殿。 雪妖只得一脸委屈的再次躲进冰魄玄玉内。 海富贵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这间石殿有何蹊跷之处,于是不了了之,准备离开。 石殿内并未有什么机关陷阱,海富贵轻易找到大门所在。 “喵了个咪的,也不知道这些魔族把门做的这么笨重干什么!”海富贵抱怨一句,推开厚重铁门。 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虽然此地是如此的陌生。 “咦,我的神识?奇怪,没有无极锁云阵,为何我的神识感知并未降低?”海富贵突然发现自身一个巨大变化。他昏迷前在无极锁云阵之内,神识等级借助大阵从而提升了一个级别,然而醒来后神识等级并未下降,一开始因为习惯性缘故并未觉察,此时才反应过来。 “看来自己的修为在这次昏迷之中提高了。”海富贵暗自猜测道,“估计,是那超级霸道的聚灵阵的缘故,这……,这算怎么回事嘛,虽然并非自己主观刻意而为,但毕竟从聚灵阵中获得的好处,也不知道会不会沾上因果,唉……,算了,管它作甚,先从这里出去再说。” 石殿之外依旧看不见任何身影,寂静的有些可怕。 “此地处处透出古怪,贫道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就在海富贵准备御剑离开时,不知哪个方向传来一声:“不告而别,是否太过失礼了呢?王爷何必走的如此匆忙。” 海富贵转身一看,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大呼:“喵了个咪的的,我这是倒的什么霉,竟然碰到这个老不死的。”海富贵认识来者,所以才丧气,努力挤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一拱手道:“哦,真是巧了,天涯何处不相逢,原来是飞原大祭司啊,在下有礼了。” “好说,好说。” 海富贵一脸郑重其事的道:“在下在此郑重向此间主人提出告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有缘再见!” 飞原脚下跨出一步,便来到海富贵跟前,道:“此间天地元气浓厚,王爷经脉受损,何不借此机会在此静心潜修呢。” “竟然被他发现了我经脉有伤!喵了个咪的,这老不死的趁我昏迷时窥探我!不知道摸走了自己多少秘密?”海富贵心里恨的要死,嘴上还是笑呵呵的道,“多谢大祭司好意,只不过本王一向来喜欢热闹,闲不住,就不打搅大祭司了。”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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